《寒门仙贵》 第一章 阿呆 夜沉沉,月溶溶。 喔......村头的大公鸡鸣叫了起来。 青牛村勤快的人家已早早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即便是在这个和平安宁的年代,农家的生活依旧艰辛。 农家不养闲人,即便是娃娃也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黑咕隆咚的土木屋中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一农家四合院的偏房中,年仅五岁的阿呆也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抹着黑把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阿呆本家姓薛,单名一个“鹏”字。 名谁都能取,可像薛鹏这样的一个好名,可不是谁都能取的。 村里人相信运与命是真实存在的,相信一个好名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所以为了一个好名,阿呆父亲薛丙福特意上山打了两只山鸡、三只山兔,提着一坛好酒,拿着阿呆的生辰八字,走了十几里山路,在小镇一个大人物那里求来的。 据说,那大人物起初不肯赐名,薛父便在人家门前跪了两天。 许是那大人物看着厌烦了,为了赶薛父走,就赐下了‘鹏’,寓意有朝一日,可如同大鹏鸟一般一飞冲天。 回到家中,闷葫芦一般的薛父在薛母面前扬眉吐气了一回:“我本打算跪上个半个月,没想到只跪了两天就求来了一个天大的好名!” 薛父这一番话说来,好像捡了多大的便宜似的,薛母听了只觉又好气又好笑,更多的却是心疼。 在大家的口中,之所以不称呼阿呆的大名薛鹏,或者鹏儿,小鹏,反而叫阿呆,这是有缘由的。 村里娃不容易养活,村里老一辈则说,娃要起个烂名、贱名,经得起摔打才好养活。 诸如石头、狗剩、狗娃、狗蛋、小草这类小名,都是每个村必有的,青牛村更是叫全了这些名。 本来家里的长辈给阿呆起的名是狗崽,可被王老七给抢了去,一时间长辈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 那时,阿呆正愣愣的看着天空,就有人说瞧他那呆头呆脑的样子,就叫呆子吧。 可不知怎的,呆子久而久之却变成了阿呆。 阿呆虽然看去呆头呆脑的,但实际上却聪明得紧,是青牛村数一数二的聪明娃子。 麻溜地穿好衣服,阿呆奶声奶气地说:“娘,我去烧火。” 烧火,这是每天造成阿呆最喜欢的两件事之一,因为别人家烧火烧的是木柴,而他们家烧的则是一块石头。 阿呆第一次见了觉得很有趣,所以每天都缠着薛母要烧火,终于在他刚满五岁时,薛母同意了他的请求。 自那以后,阿呆就爱上了烧火,喜欢上了看着母亲和婶婶们做饭。 “你个小兔崽子,都多大了,整天就知道在厨房瞎混,长大了能有啥子出息。” 薛母还想骂几句,阿呆已一溜烟下了地。吱呀呀,木门打开,阿呆跑了出去。 寒食刚过,春风中还残留着一丝寒意。 阿呆在墙旁撒了一泡尿,一路小跑,开裆裤里灌了不少冷风,凉凉的。 阿呆打了一个哆嗦,低头看了看开裆的地方。 拨了拨凉凉的下体,阿呆心里想着,自己不想再穿开裆裤了,该怎么跟娘亲说呢? 念头浮现时,阿呆已经跑向厨房了。 薛家的灶台与别家不同,别家的灶台是泥砖砌成的,他的则是一块一米见方的光滑白石,上面刻着十几圈旋涡一般的红色纹路,旋涡中心是一个拳头大小的圆形凹槽。 阿呆将青石灶台擦拭了一遍,尤其是那些纹路,然后小心翼翼从灶台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个盒子,从里面取出两样物品。 一个小瓶子,一块拇指肚大小的灰白色石头。 阿呆将从瓶子里倒出一滴滴青色的液体,他仔细数着,一滴、两滴......五滴。 当数到五滴时,阿呆收好瓶子,盖上瓶盖,将白色石头小心放入凹槽中。 下一刻,便见灶台上的红色纹路开始发光,紧接着燃起一团红色火焰,厨房内顿时变得温暖明亮起来。 阿呆一笑,这玩意儿好有趣,比跟二狗子他们抓鱼好玩多了。 “阿呆,今天又这么早就来烧火了!” 阿呆回头,见一个妇人走了进来,呆呆一笑:“四婶早,四婶今天脸色真好!” “小嘴还是那么甜。”妇人掐了掐阿呆肉嘟嘟的小脸蛋。 薛家一大家子人都住在一个大院里。 老爷子两口子和没成亲的老三住在正房,阿呆一家四口住左偏房,老大一家三口住右偏房,老疙瘩一家四口住前房,一共十四口人。 一家人没分家,所以吃喝也都在一起,每天早晨都是三个媳妇忙活着全家人的吃食,男人则下田地忙活着。 “薛丙福,你也不知道管管。” 左偏房薛母气道,薛父只是嘿嘿一笑。 “笑,你就知道傻笑,我可告诉你,今年阿呆已经五岁了。若是再过一年,阿呆年纪大了,可就错过了修仙的最好时候了。一会吃饭的时候,你跟娘提一下,今年咱家收益还可以,我看可以让阿呆也开始修仙。” “我也是为了你们老薛家好,阿呆聪明得紧,若是他肯用心一定能成,若是阿呆真的修成仙人,到时候你们老薛家都能跟着沾光。” 见薛父不吭声,薛母又有些愤怒娇喝一声。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 “家里谁修仙,母亲自有决断的。”薛父的声音也缓缓响起。 “你......我怎么就嫁给你这么一个傻子,我不管,老三那么大岁数了,什么都没修出来,都还在修。我儿子这么聪明,凭什么我儿子就不能修。万般皆下品,唯有修仙高。薛丙福,我告诉你,不管怎么样,今年我儿子一定要修仙,决不能窝在山沟沟里一辈子没出息!”薛母穿好衣服,向厨房走了过去。 薛父低低叹一声,装了一袋烟吧嗒吧嗒抽了起来,作为父亲,他又何尝不想让阿呆修仙呢? 如果阿呆成为仙人,那就是人上人,家里土地再也不用交租,每年还有朝廷银两补贴,便是县官老爷见了也得乖乖叫一声仙人。 可以说,只要一家出了一个仙人,一家子的命运就跟着彻底改变了,再也不用脸朝黄土背朝天拼命干活了。 可仙哪有那么容易修。 想要修仙,就要经过层层的选拔,先是县里的院试,郡里的乡试,还有会试、殿试,只有通过了最后的殿试,才能拜入仙门,才能成为一名仙人。 他三弟说,仅仅是县里的院试,每年就有数千人参加,可最后只有几百人通过,成为一名“妙才”。 到郡里的乡试时,又有几千妙才参加,最后也仅有几百,甚至更少的人能够通过考核,成为一名“羽士”。 至于会试、殿试想要通过更是难上加难,这无异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这一点,从他三弟身上就能知道,考了半辈子也才是个妙才而已。 家里供养一个修仙的已经捉襟见肘了,如果再供养一个,负担太大了。 更何况是为自己的儿子,这让他如何说得出口。 “唉!”薛父又长叹了一声。 摁灭了烟袋锅子,薛父走出了去。 一出门就看到自己的大哥在自家门前来回踱步,看到薛父走出来,薛老大却转身欲走。 薛父心中纳闷,喊了一声:“大哥。” 薛老大闻声脚步更快,薛父抢上去几步,拉住了薛老大:“大哥,你是来找我的吧,怎么见了我还躲啊?” 薛老大一双粗眉皱在一起,眼睛都不敢看自己的二弟,低着头,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此时吞吞吐吐:“这,这让你大哥如何开口呢?” “都是一家人,大哥你怎么说两家话呢?” “这...哎,那我就说了。过了今年,你侄儿小涛不就六岁了吗,年纪也不小了,所以你大嫂就想让小涛也去修仙。” “你大哥没用,除了摆弄几亩地什么都不会,不像二弟你还能上山打猎,进城贩卖。在家里,众兄弟里,你在家里的分量极重,所以你嫂子让我来求你,一会早饭的时候,帮衬着跟母亲说几句话。” “你嫂子说了,要是我求不动你,她就不跟我过了,我知道她这次是认真的。” 说到这,薛老大七尺高的汉子,头又低了低,羞愧得满脸通红。 看着大哥这般的模样,薛父实在于心不忍,他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小时候,有一次兄弟两个进山打猎,自己被野猪撞飞了,是大哥背着他跑了十几里山路,找到了郎中,才把他救了过来。 他睁开眼那一刻,就看到大哥眼泪鼻涕一股脑都流了下来...... 自己的命是大哥救的,大哥这么一个要求,自己如何忍心拒绝。 “大哥,你就放心就好了,到时候我帮你们说几句话就是了。” 听到薛父这话,薛老大缓缓抬起了头,眼睛里一片通红,声音都打着颤儿:“二弟,谢谢你。” “都是兄弟,还说啥子谢。”薛父道。 薛老大抹了抹眼角,心中感动。 兄弟两人扛着锄头走向田,薛老大心事解决,干起农活好想一头牛,力气十足,薛父却显得郁郁寡欢,不知一会该如何面对孩他娘。 转眼日上三竿,到了吃早饭的时间,薛老大、薛父还有后来赶去的老疙瘩一起回来了。 几个媳妇准备好了饭菜,一家人围着两张拼起来的木桌坐了下来。 第二章 农家院里的是是非非 阿呆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桌子中间小盆里放着的两张肉饼。 平日里肉饼只有一张,是给三叔吃的。 今天却多了一张。 给自己的么? 阿呆馋了,嘴角流出口水,可随后他的小脑袋晃了两下。 不可能,赵氏不喜欢自己的。 他记得有一次,自己只是先上桌抓筷子,就被赵氏用筷子狠狠打了一下,手都打肿了。 疼得他哭了好久,以后也再不敢先上桌了。 薛家虽是农家,规矩也是颇多的。 早些日子,薛老爷子父亲在世时,还有女人、孩子不能与男人同桌的规矩。 不过,这个规矩在薛老爷子父亲死后,在一次饭桌上,就被薛老夫人赵氏给废掉了。 对此,老爷子只是低头吃饭,恍若未闻。 赵氏年轻时很漂亮,有很多小伙子追求。 但赵氏看不起那些人,一张利嘴经常将那些人骂得体无完肤,屁滚尿流地跑了。 久而久之,赵氏在十里八乡就出了名,人称小辣椒。 小辣椒的名声响了,更多的年轻人坚持不懈追求赵氏,可不知怎的,竟然被当时木讷老实巴交的祖父给追到手了。 很多人都想不明白,便是薛家的四个儿子也都想不通。 为什么妈会嫁给爸。 但这话,他们是绝不敢问出来的。 这可是大不孝。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赵氏年过半百,容颜不复当年,性子也柔和了许多,但当年的影子,也依稀可见。 赵氏穿戴十分整齐,有着些许银丝的发丝盘成发髻,插着一根紫檀花发簪。 一身半新襦裙,上面虽然打着几个补丁,但洗得干干净净,端坐在那里,十分威严。 薛家如今的规矩,大多都是赵氏定下的,在薛家,赵氏说一不二,薛老爷子的话...... 算了,薛老爷子没有话说。 阿呆看了看坐在赵氏旁边的一个男子,心里羡慕。 男子身材微胖,胡须甚少,扎着发髻,穿着半新的灰色妙才袍服,此时闭着双眼,嘴唇来回蠕动,神神叨叨的,也不知在念些什么。 他就是薛家全力供养的休仙者,阿呆的三叔,每天都有一张肉饼吃的薛丙材。 阿呆从小就想成为三叔一样的人。 他也想每天都吃肉饼。 不过,私下里,他知道娘亲和婶婶们并不喜欢三叔。 还说三叔整天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干,的确是修仙者。 薛丙材六岁始修仙,十五岁时,通过了院试,成为了一名妙才。 那时薛家都跟着高兴了一下。 可后来十六年里,薛丙材屡屡不中,大家都有些灰心丧气。 如今薛丙材也三十出头了,在十几岁就成家的乡村,薛丙材年龄实在太大了。 赵氏劝薛丙材放弃继续修仙,娶亲生子,操持农务。 薛丙材却发誓,只要不通过乡试,不成为一名羽士就绝不娶亲。 薛丙材发了这个誓,家里人则不好再说什么。 而薛老爷右手边则依次是薛父、阿呆,薛母还有阿呆的妹妹小颖。 薛父神情有些恍惚,愁云浮上眉梢。 他答应了大哥,帮衬着大嫂说话,可自己要如何面对孩他娘,还有阿呆。 一旁的薛母脸上笑吟吟地,为了儿子,她今天见了谁都是大笑脸。 她不求家里人能支持,只要他们能不反对就成。 再说,他们凭什么反对啊。 家里的经济来源,大半都是孩子他爹支撑着的。 薛母脸上笑意更浓,换了个姿势抱着小颖。 今天这事准能成。 小颖这小丫头今年也四岁,头上扎着两个冲天揪,鼻子下流着两条清涕,时而吸溜两下。 坐在薛母怀里,一双大眼睛紧紧地盯着盆里的肉饼。 紧挨着阿呆一家,是阿呆的四叔薛老疙瘩一家。 老疙瘩二十出头,身材有些黑瘦,但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显得很是精明。 与老疙瘩形成鲜明的对比,一旁笑呵呵的老四媳妇,显得有些傻乎乎的。 老四媳妇性格温和,在平常的日子里很少与家里人拌嘴,属于不惹事也没啥子主见那种。 孩子们都很喜欢这个他们这个四婶。 老四媳妇抱着怀里的两个孩子,两个孩子才一岁多,却已经断奶了。 原因无他,营养不良,没有多少奶水,只能多给两个孩子喂点稀粥。 早晨时候,孩子最安静,此时睡得还比较香甜。 因为两个孩子都是女孩,所以老疙瘩跟媳妇商量,打算再要一个,一定要有一个男孩,好传宗接代。 在老疙瘩一家右边,阿呆一家对面,是薛老大一家三口。 薛老大今天精神很不错。 老大媳妇脸上也是容光焕发。 就在刚才,她这个没啥子出息的丈夫告诉她,老二答应了。 这可实在是意外之喜。 看来人就是得逼一逼,否则都不知道有多大能耐。 老大媳妇暗地里踢了薛老大一脚,示意让薛老大说。 薛老大没料到媳妇让自己说,一时间,他心里有些虚,瞥了一眼母亲和二弟妹,没敢开口。 赵氏眼神明锐,看了薛老大一眼:“老大,有事?” “没,没有。”事到临头,薛老大缩头了。 老大媳妇气得胸膛都要炸了:“真是没用的窝囊废。” 赵氏心中一叹。 老大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太懦弱了,受兄弟的气,受媳妇的气。 除了老三,老大就最孝顺,心里总想着她这个当娘。 这份孝心,就比老二、老四强多了。 老二、老四有些让他失望。 尤其是老二,两口子有什么东西都藏着,也不说孝敬给她。 “要是都像老大、老三一样多好啊!” 想到这,赵氏看向自己的三儿子,眼中又是疼惜又是怜爱。 心里想着:“这次不管考没考上,都得给老三弄个媳妇了。” “村头老张家的丫头就不错,今年十六,还没人家,自己去找人说道说道。” “虽说老三年纪大了些,但毕竟是修仙者,还有妙才的头衔,也不委屈他家姑娘。” “说到底,还是他家姑娘占了便宜呢。” “吃饭吧!”赵氏声音落下,众人方才拿起眼前的碗,喝着碗里清澈的稀粥。 老大媳妇又踹了薛老大几脚,薛老大闷不吭声,还示意让她说。 老大媳妇狠狠剜了一眼薛老大,随后笑呵呵开口道:“娘最近咱家的收成还可以吧?” “老大家的,有事就直说,不用藏着掖着的。” 被赵氏将话挑明了,老大媳妇也不再遮掩:“娘,我看近两年咱家收成还可以,我想让小涛也开始修仙。” 阿呆一听来了精神,他知道三叔可以吃肉饼,就是因为三叔在修仙。 “娘,我也想修仙。”阿呆回头看向薛母乖乖道。 薛母心里一急,狠狠踢了薛父一脚,示意薛父也赶紧为阿呆争取。 薛父没有言语,气得薛母几乎当场发作。 薛母压着性子,果断开口道:“娘,本来我也想跟你提了的,但大嫂开了口,我也不能不说了。” “阿呆今年也不小了,今年家里收成还行,我也想让阿呆也去修仙。” 一时间,全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老大媳妇跟老二媳妇的身上。 第三章 修仙之争 老疙瘩瞥了两个嫂子一眼,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抓起碗吸溜吸溜喝起了稀粥。 在家里,他是没有什么地位,他的话也不会有人听,反倒落个轻松。 看戏就好。 老大媳妇余光狠狠剜了一眼薛老大,心里暗骂:“你不是说都跟老二说好了么,怎么这会老二媳妇跳出来了?” 薛老大低着头,余光瞥着薛父,心里一阵难受:“原来老二也有这个打算。” 薛老大自嘲一笑:“也是,这关系到自己儿子今后的前途,换了谁都不会相让的。” “只是,老二啊,你为什么要骗大哥啊?” 薛父见孩儿他娘忽然站了出来,心头也一惊。 他之前可是答应过帮衬着大哥家说话的,孩儿他娘忽然站出来非但没有帮衬着说话,还相争了起来,这让大哥一家如何想自己? 以后自己的面子还往哪放? 他以后又如何去面对大哥一家? 想到这,薛父只能硬着头皮拉了拉自己的媳妇,低声道:“孩他娘,你先坐下,你这样让我很没面子。” 薛母闻言妙目圆睁,牙关紧咬,狠狠瞪着薛父,心中道:“薛丙福啊薛丙福,你心里就只有你老薛家,只有你的面子,何曾将我跟娃儿放在心上。” 老大媳妇丝毫不怯:“老二媳妇,阿呆还小什么都不懂,就算去修仙,能修出个啥子?” “况且,家里并不富裕,不能供养三个人同时修仙,我看,不如让阿呆再等两年。” “等家里再富裕一些,再让阿呆也开始修仙不迟。” 老大媳妇笑吟吟地说着,心里却道:“家里供养两个修仙者已是极限了,抓不住这次机会,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薛母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她秀眉一挑,一把甩开薛父的手,冷笑道:“大嫂,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什么叫阿呆还小?阿呆已经五岁了,村里的修仙院明明白白地写着,五岁是灵根觉醒的最好年龄。” 薛母一番话,说得老大媳妇脸色难看下来:“老二媳妇,不必扯修仙院的虎皮,你不就是想让你家阿呆修仙么,虽说阿呆年龄刚好,但我家小涛也没差多少,谁上不上学,不应该由年龄决定......” 老大媳妇还要继续说下去,却被薛母打断:“大嫂说的是,我也觉得家里谁上学,不应由年龄来决定。” 老大媳妇微微一愣,她没料到薛母竟然顺着她的话来说,可接下来薛母的话,让她脸色一变。 “我觉得,家里谁去修仙,应该看谁为这个家做得贡献最大。” “就说这几年吧,我家娃他爹隔三差五就进山打猎,受了多少次伤我就不说了,家里每个月的灵币,大多都是我家娃他爹赚的吧.......” 薛母口里滔滔不绝,老大媳妇也开口争辩,薛老疙瘩暗笑不已...... 首座上的赵氏眉头一拧,忽然将手里的饭碗用力往桌子上重重一放。 砰! 一声闷响,整个桌子都颤了颤。 “吵吵个啥子!”赵氏怒斥一声。 薛母、老大媳妇顿时噤声,屋里静悄悄地。 “吃个饭也不让人消停!” 赵氏看了看脸色难看的老大媳妇,又看了看怒气冲冲的薛母,最后将目光移向薛父。 赵氏沉声道:“老二,你媳妇的话,是你让说的?” 薛父闻言急忙站了起来:“娘,这,我......” 他支支吾吾,没说出个所以然。 “到底是不是!”赵氏一声爆喝。 薛母、薛老爷子、老大一家、老三一家此时都抬头看向薛父。 一时间,薛父只觉心如刀绞,终于,长叹一声,他缓缓开口对薛母道:“娘,您不用逼问了,今天我已经答应了大哥,让侄儿小涛去修仙。” 一句话说完,薛父将目光投向了薛母:“对不起,孩他娘,我答应了大哥,我......” 啪! 一声脆响。 薛母一巴掌扇在了薛父的脸上。 “姓薛的,你找别的女人过去吧!” 说着她一手抱着薛小颖,一手拉着薛鹏,转头就向外走去。 满屋皆惊! 薛老疙瘩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平日知道他这个二嫂脾气刚烈,却没想到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扇二哥的耳光,还说不过了。 过瘾,真是太过瘾了。 简直是又一个娘啊! 薛老大满脸的愧疚歉意,他万万没想到,这件事会闹到这个地步,老二媳妇当众打了老二,老二这家怕是要散了。 他觉得太对不住老二了。 连忙给自己媳妇打眼色。 老大媳妇也明白,若是因为这件事真的闹得不可收拾,老二要是因此分家了,那他儿子就算娘同意她儿子去修仙,也没有钱啊! 老大媳妇去拽薛母,被薛母挣开,最后还是老四媳妇抱着孩子拦住了薛母:“二嫂,有什么话大家坐下来好好说嘛!” 这时薛父脸色铁青,她要走,就让她走,谁都别拦着。 “好,我走!”薛母痛哭出声,便是老四媳妇也没拦住。 这时,薛母怀里的薛小颖嚎啕大哭了起来,阿呆心中一痛,也大哭了起来:“爸、娘亲,你们不要吵架,阿呆不修仙了,呜呜呜......” 阿呆这一哭,顿时化掉了薛父、赵氏心底的怒气。 赵氏一叹:“老二媳妇,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娘,能听我说一句话么?” 薛母闻言止住了脚步,老大、老四媳妇见状连忙你推我拽将薛母拉了回来。 赵氏缓缓开口:“让谁修仙,这件事我早已有了决断。” “自古都是有嫡庶之分,世家的家业,都是由嫡出长子继承。” “咱薛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礼断不可废,岂有让嫡系长子做冷板凳,而让庶出的孩子去修仙的?” “至于你三叔,那是老大让的,现在,就算把这个名额还给老大家吧。” “当然,娘也不委屈了你。” 说着赵氏走入后方,取出了一个极其精致的玉盒缓缓道:“这里面是薛家老祖宗留下来的宝物,本来娘是准备传给老大媳妇的。” “今天,娘就把她传给你了。” 老大媳妇没有说什么,因为那所谓的祖宗留下的宝物她进门时赵氏给过她,但她没要,而是要了一贯灵币。 能用一个没用的东西换来儿子修仙的机会,太值了。 但她脸色仍表现得有些不舍的模样。 薛母擦了擦眼泪,知道自己若再闹下去,这个家就真的散了。 她只能接过玉盒,恭敬道了一声:“谢谢娘。” 哄了哄小丫头,小丫头顿时止住了哭声,眼睛看向肉饼。 阿呆也不哭了,也看向了肉饼。 “好了,吃饭。”赵氏平声说。 随后目光看向坐在老大身旁的薛涛,笑笑道:“我的好大孙,就要修仙了,奶奶给你夹一张肉饼。” 阿呆抱着所谓的老祖宗传下的宝物,心里一阵失落,他就知道,肉饼不是给他的。 要是这个传家宝能变成肉饼该多好。 他心里这么想着。 第四章 恐怖的右手 一顿早饭很快结束了。 男人们陆陆续续又下了地,准备春种。 春种是有章程的,每个环节都有着固定的日期,农民们必须按照这些规定执行。 四月上旬焚烧地里的杂草秸秆,四月中旬犁地、播种,之后会有仙人统一行云布施灵雨,确保灵谷都能成功发芽,茁壮成长。 之后,仙人五月份还会来施雨一次,灌浆时施雨两次。 每年仙人施雨四次,四次完成,都能保证庄家有个很不错的收成。 当然,这些并不是免费的,每年五成的收成都是要上缴给国家与那些仙人的。 这时,家里如果有人修仙并且通过了乡试,成为一名青衣羽士,那税收可全免。 这也是薛家以及一些稍有些余钱的人家都要供养一个修仙者的原因。 只是薛家老三“时运不济”,一直在灰衣妙才上打滚,距离青衣羽士总是差那么临门一脚。 男人们下地干活了,女人们当然也不能闲着,要做缝制些鞋子、荷包、手绢什么的拿到镇上贩卖。 不过今天薛母放下了针线活,去了镇上。 母亲不在,阿呆担起了看护妹妹的责任。 阿呆趴在地上,让自己妹妹薛小颖骑在自己背上。 小丫头抓着阿呆的衣服呵呵笑着,嘴里喊着:“哥哥,哥哥快点。” 阿呆在地上到处乱爬着。 一不小心,磕到了桌子上。 啊呦! 阿呆叫了一声,捂着头。 薛小颖也叫了一声,捂着头。 原来是桌上一个玉盒掉了下来,砸到了薛小颖的脑袋,都砸红了。 阿呆见了,也不喊疼了,揉着小丫头的头:“不疼,不疼,看看是什么混蛋敢欺负我妹妹,哥哥教训它。” 薛小颖闻言指着地上的玉盒:“哥哥,就是它欺负我。” 阿呆一挺胸膛:“别怕,哥哥保护你。” 说着,阿呆一脚踢翻了玉盒,一个拳头大小,满是铁锈的珠子滚了出来。 阿呆好奇,猫腰抓起了珠子。 可就在那一刹那,珠子黄色铁锈中露出了淡淡的青光,铁屑尽落,露出半通透的玄青珠体。 阿呆只觉手一痛,猛地用力甩,那珠子却死死黏在他手上,最后在阿呆惊恐的目光下,融入了他的体内。 阿呆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手。 “自己的手竟然将珠子吃了!” 自此,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阿呆不敢用手去摸自己的家人。 “哥哥好棒,哥哥好棒。”薛小颖拍着手,欢呼着,扑向阿呆。 阿呆想要抱小丫头,可想到自己“恐怖的右手”急忙把手缩了回来。 他怕自己的右手把妹妹也吃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 阿呆挠了挠头,心中一动,找了一块布缠在手上。 现在他把手上的嘴巴给堵上了,应该不能吃了吧。 阿呆一笑,又开心地陪妹妹玩耍了起来。 时至中午,薛母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人。 两个都是男子。 一个腆着个肚子,穿着丝绸,看去像是个管家,后面还跟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像是个力巴。 薛母带着两个人,进了大门,穿过内院,向厨房走去。 老大媳妇与老四媳妇正在院内坐着针线活,见薛母领了两个陌生人回来,齐齐将目光透了过去。 老大媳妇皱起眉,站了起来拦住薛母道:“弟妹,你带人来是要干什么?” 薛母瞥了一眼老大媳妇,冷哼一声:“我要做什么,还要事先向禀告大嫂么?” 说着,薛母绕开老大媳妇,继续往前走。 老大媳妇心中好奇,也跟了上去。 薛母带着两人走到厨房,没有废话,点着了灶台。 大腹男子摸了摸灶台,随后点了点头,“做工很精致,阵纹不错,能减少不少的灵石的消耗,若是全新的,我可以给你十块灵石。” “但这毕竟有年头了,我最多出七块下品灵石。” 薛母闻言皱了皱眉,按理说,七块下品灵石已经是很大一笔钱了。 在青牛村这个小地方,人少的一家一天花销也才三个灵币。 而一块下品灵石就抵得上有一百枚灵币。 七块下品灵石,足以抵得上一个寻常家半年多的花销了。 可当年她娘家人打造这口灶台时,就花了八块下品灵石,而且还是托人打造的。 若是刷新一番,放在市面上,至少值十二块下品灵石。 薛母皱起了眉头,这个价格实在是太低了。 老大媳妇见薛母卖的竟然是灶台,立刻护住了灶台,大呼大叫了起来,“弟妹,你这是干什么?” “这灶台是薛家的东西,你怎么能私自卖?” 薛母也不理会老大媳妇,缓缓开口:“七块太少了,当年我家里人打造这块灶台,就花了十块下品灵石,还不算各种材料的费用。” “虽说有些年头,但保存完好,若是细心使用,至少还能用个几十年,这么好的灶台,可不是哪里都能买得到的,没有九块下品灵石,我不会出手的。” 大腹男子闻言略微犹疑,他确实看中了这方灶台,他抬眼看了看老大媳妇,问道:“这灶台你做得了主么?” 薛母冷冷一笑:“这是我的嫁妆,我怎滴做不了主?” “这样吧,看你也是诚心卖,我出价八块下品灵石,这灶台我就要了。” “九块下品灵石的话,我还不如再填两块,买一个新的呢!” 薛母叹了口气,为了儿子,八块就八块吧:“好,那就依你。” 管家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布袋递给了薛母。 薛母打开一看,里面是八颗拇指肚大小,呈方块状的灰白色灵石。 收好了灵石,薛母用湿布熄灭了灶台道:“你们搬走吧。” 管家摆了摆手,身后的大汉走过来,将那灶台抬了起来往外走。 可就在那大汉踏出门口时,老大媳妇带着赵氏走了出来。 赵氏沉声道:“东西给我放下。” 老大媳妇冷笑着看着薛母,心里道:“我治不了你,娘还治不了你么?” 管家、大汉停下脚步看向薛母。 薛母迈步走了出去,缓缓开口道:“娘,您这是要干什么?” 第五章 我是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 赵氏耷拉着脸:“老二媳妇,这句话正是娘想问你的。” “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的?” “家里的东西,你都敢随便卖了?” 屋外的吵闹声,也引起了阿呆的注意。 阿呆拉着妹妹走了出来,看到母亲,欢快地跑到母亲面前,抓着薛母的裤腿,看着两个陌生人。 薛母宠溺地揉了揉阿呆的头,随后道:“娘,您怎么忘了,这灶台是儿媳的嫁妆啊。” “儿媳想要卖自己的嫁妆,难道也不可以么?” 赵氏闻言脸色微变,她想起来了,这灶台确实是老二媳妇进门时带进来的。 只是用了这么多年,他们早就将这茬给忘了。 赵氏叹了口气:“老二媳妇,这是你的嫁妆,为娘的本不该管。” “可卖了灶台,咱一家人用什么做饭啊?” 阿呆一听要卖灶台,顿时急了:“娘,为什么要卖灶台,我们不要卖灶台好不好?” 薛母柔声道:“阿呆乖,阿呆不是想修仙么?” “娘卖了灶台就有灵石了,阿呆就能修仙了。” “等阿呆修仙有成,能赚灵石了,到时候想买多少灶台,就买多少灶台。” 阿呆闻言不闹了,眼珠转了转,随后点点头:“那好,等阿呆修成仙人了,阿呆给娘买十个,不,一百个灶台!” 薛母噗嗤一笑,弹了一下阿呆的额头:“一百个灶台,你想把娘累死啊?” 一旁赵氏听得直皱眉头,缓缓开口:“老二媳妇,一个灶台的卖的几块灵石哪里够修仙用的?” 薛母一笑,打断了赵氏的话:“娘,儿媳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也管不了许多了,只能先卖了灶台,让阿呆先修着。” “当然,若是您同意阿呆去修仙,这灶台咱就不卖了。” 一旁老大媳妇听了顿时急了,急忙说:“娘,算了,她想卖就让她卖吧。” “若是咱们拦着,传到外人耳朵里,还道是咱们欺负了人家呢?” 赵氏沉吟了片刻,最后看了一眼薛母,转身就走,留下了一句话:“老二家的,你可真是薛家的好媳妇啊!” 薛母闻言面色有些难看,她清楚,自己与薛家的分裂有大了。 不过为了儿子...... 她不后悔后。 薛母摆了摆手:“走吧!” 那管事带着人将灶台抬走,薛母蹲下身子看着阿呆。 “阿呆,你一定要好好努力修仙。” “否则娘的委屈就都白受了。” 薛母眼角落下两滴泪水。 薛母这一哭,阿呆心头一痛。 男人保护女人是天性,这一刻阿呆成熟了许多。 他告诉自己,一定不能让母亲失望。 他擦了擦母亲眼角的泪水,小脸一片肃穆:“母亲不哭,阿呆一定认真修仙。” 看着阿呆这幅小大人的模样,薛母转悲为喜,在阿呆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自己的儿子才五岁,就如此聪慧,将来一定能修仙有成的。 阿呆是个执着孝顺的孩子,他答应了母亲要修仙,那就一定要认认真真的修。 母亲去做针线活,阿呆就开始想,这仙该怎么修呢? 他正想着,脑海里忽然想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娃娃,想要修仙么?” 这声音一出,下了阿呆猛地跳了起来,四处乱看:“谁,是谁在说话?” “别找了,我在你脑海里,你闭上眼睛,自然就能看到我。” 阿呆惊疑了好一阵,乱瞄了好几圈没看到人,这才将信将疑闭上了眼睛。 刚一闭眼,脑海里就出现了一个白胡子老头,一脸猥琐地冲着他笑。 “你是谁?” 白胡子老头摸了摸胡须:“我是谁吗?我是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 “哦?”阿呆一脸不信。 “那,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你怎么会跑到我的脑袋里?” “这个嘛,记得刚才融入你体内的窥天眼么?” “窥天眼?那是什么东西?” “额...”老头闻言一滞:“就是那个球,融入你掌心的那个球?” “哦,你说是被我右手吃掉的那个球,就是窥天眼啊?” “被右手吃掉?”老头嘴角抽了抽,他这子嗣的脑回路是不是太奇葩了。 若是可以,他真想换一个传承者。 可没办法,等了这千余年,就这么一个资质极佳的子嗣。 若是错过,他只怕就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娃娃,接下来我要讲的非常重要,虽然以你现在的智力是很难理解,但你要清楚地记下,如果记下了,你一定能修成仙人。” 一听与修仙有关,阿呆顿时来了兴致,重重点头:“我一定都记下。” “好孩子!” 老头捋着须髯,长叹了一声:“千年前,我还是地球上的一个普通的上班族。” “什么是地球,什么是上班族啊?” 老头白了一眼阿呆:“好好听着,不许插嘴。” 阿呆立时闭嘴。 “那时,我穿越到了这个世界最大最强盛的宗门,成为了这个宗门的核心弟子,得到了一次进入宗门圣殿修习至高无上的神通。” “我自以为是上天眷顾的宠儿,所以选择了最难的神通,‘窥天眼’。” “这窥天眼极为霸道,修成此神通便再容不下其他灵法、道术。” “我的一生都耗在这‘窥天眼’上,直到老之将至,亦无所成。” “我心灰意冷,下山娶妻生子,过上了凡人的生活。” “所以你真的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阿呆认真说。 “你能先不说话么?” 阿呆捂嘴点点头,老头继续说。 “但世事难料,在我大限将至,看破生死时,窥天眼神通反而成了。” “天意弄人啊!” “在最后的关头,我将这‘窥天眼’封存,只等后代出现一个有资质的后人,我便传给他。” “可等了千年,只等到了你这么一个憨货,便宜你这个臭小子了。” “窥天眼的使用方法很简单,只要你集中精神去看就可以了。” “臭小子,我的时间到了,记住,我的存在,不能告诉任何人,即便是你的父母也不可以。” “臭小子,再见了,希望我们还有再见的面的一天。” 声音落下后,白胡子老头身体陡然变得无比虚幻,消失无形。 “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阿呆大声呼唤,不见踪影。 阿呆醒过来跑去跟薛母说,自己的手把珠子吃了,然后看到了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 结果,薛母以为阿呆是中邪了,让三叔给给看看。 在灌了满肚子符水,挨了几下名为除邪的鞭子后,阿呆好了。 任谁再问你看到了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了么? 阿呆一脸疑惑地问:“你在说什么呀?” 第六章 童年趣事 阿呆虽然叫阿呆,可一点都不呆笨。 他心里清楚着呢,他要是坚持说看见了白胡子老头,娘还会让三叔用水灌他,用鞭子抽他。 所以,阿呆机灵地选择了说不知道。 阿呆心底也有些庆幸,幸好自己最开始是跟家里人说的。 若是换做了别人,会不会拿刀砍他? 阿呆觉着脖子有些发凉,浑身一哆嗦,心中有些怕怕。 阿呆忽然想起白胡子老头的话,见过他的事,谁都不能说。 “白胡子老头可真聪明,他一定早就想到了,自己就太笨了。” 阿呆揉了揉自己的屁股,一阵火辣辣疼,这个教训他一定要记住喽,还有白胡子来头说的话,自己可一定不能忘了。 “可白胡子老头还说什么了?” “**?不对,应该是窥天眼,然后看?” “可怎么看呢?” 阿呆思索着,忽然眉头挑起,嘴角用力往下拉,用力将两个眼睛瞪得牛眼睛一样。 “是这样看么?” 阿呆瞪着大眼睛,迈着小步伐,东瞅瞅西看看,最后走到牛棚前,跟自家的老黄牛对上了眼。 院子门口正在纳鞋底的老四媳妇见阿呆模样怪异,不禁开口道:“二嫂,阿呆怎么老是瞪眼?不会是又中邪了吧?” 薛母闻言也皱着眉头看向了阿呆。 一旁阿呆闻言身子一颤,他顿时想到了灌水、抽皮鞭。 他可不想再中邪了,大眼睛一转,急中生智,摸着老牛的头,回头跟薛母道:“娘,你看我跟牛的眼睛谁的大?” 老四媳妇见状一笑:“原来是孩子贪玩,不是中邪。” 薛母眉头舒展,笑骂了一句:“你的大。” 阿呆拍着小手,兴奋的叫着,心里却想:“以后自己练习看的时候,可得找个没人的地方。” “要骑马马,骑马马......”这时阿呆小妹跑了过来,拉着阿呆的裤腿,一双闪亮亮的大眼睛期盼地看着阿呆。 阿呆咧嘴一笑,一下趴在了地上。 小丫头高兴地起了上去,熟练地抓住阿呆的衣襟,脆生生喊着:“哥哥快跑。” 阿呆四肢撑着地,在地上爬了起来。 小丫头指着前面的一个木桩凳子兴奋地看着:“哥哥快点,快点,我们超过前面那个马马。” “好嘞,老妹,坐稳喽。” 阿呆四肢发力,快速爬了起来,后背上的薛小颖乐大声乐着。 老四媳妇见了脸上笑容温和:“他们兄妹感情真好,二嫂,你真有福气。” 自家的孩子被人夸,有些虚荣的薛母脸上一阵得意,嘴上却谦虚说:“可别提这两个崽子了,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薛母说着还冲阿呆吼了一声:“不知道脏啊,再在地上爬滚,我打你们两个的屁股。” 阿呆闻言顿时停了下来,放下薛小颖,拿起一旁一个不到阿呆膝盖的小镐拉着薛小颖向远处跑去。 这小镐是阿呆的央求下,薛父特意在镇上找铁匠给他打的,不过现在归薛小颖了。 “臭小子,别带你妹跑太远。”薛母对着阿呆薛小颖吼了一声,脸上却满是笑意。 嫁到薛家,她最满意的就是生了这一儿一女。 他这一对儿女,让整个青牛村都羡慕得紧。 阿呆拉着妹妹小跑了一会停了下来,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看着青牛村的秀丽风光。 青牛村背靠一座大山,因其形似一头老牛,山上多松柏,常年郁郁青青,所以十里八乡的就给这山起了个名,青牛山。 而住在山下的小村落,自然而然的就变成了青牛村。 此时正值春季,山上草木郁郁葱葱,野花烂漫,花香弥漫,美不胜收,村里的一些女娃都喜欢上山玩耍。 有的会摘些野花,也有的会挖些野菜,比如婆婆丁、大脑瓜,这些都可以蘸酱当菜吃。 男孩子大多都喜欢去青牛村前的大河沂水附近玩,在河里游泳抓鱼。 沂水河里的鱼可多了,大孩子都说,一筐下去就能捞到几条。 阿呆前几天就捞过,可一条都没捞上来。 可能是因为自己编的筐太小了。 早在一年前,阿呆就喜欢听着薛母做饭,看着薛父编筐、编竹篓。 看了几次后,阿呆就学会了生火,学会了编竹筐。 要知道,即便是大人看了几遍也是不一定能学会的,阿呆娘就怎么都编不好。 但阿呆尝试了几次就编得有模有样了,所以薛母一直觉得阿呆聪明的紧,想方设法想要让阿呆去修仙院。 阿呆拉着小丫头喘了几大口气,两人相互一看,忽然都咯咯笑了起来,然后飞快向着沂水跑去。 沂水两岸很多高大的树木杂草野花,阿呆见小镐给了小丫头,让小丫头在地上挖婆婆丁。 小丫头很听哥哥的话,两只小手抓着小镐,低头认真的找着。 看到一个婆婆丁,就用小镐一点一点挖下来。 挖下来一个,抖了抖土,然后揣到兜里,又会抬起头,看看哥哥还在不在。 看到哥哥的身影时,小丫头又睁着大眼睛埋头认真继续找了起来。 阿呆跑到河边,在草丛里扒了起来。 当看到一条绳索时,他嘴角露出了笑意。 当下抓着绳索,开始往上拉。 阿呆只有五岁,力气并不是很大,拽绳索显得很吃力,但绳索仍旧一节一节往上拉。 没过多久,绳索拉到了尽头,一个湿漉漉的,有阿呆膝盖高,碗口粗细的竹篓被拉了上来。 扑棱、扑棱...... 两条鱼从竹篓里跳了出来,阿呆急忙去抓,手一滑,鱼落入水中逃跑了。 阿呆摸了一把脸,看了看竹篓,心中想着,是不是该把这口弄小一点。 阿呆抱过竹篓,往里一瞧。 竹篓里装满了又黑又长的泥鳅,最大的一条筷子长,拇指粗细。 里面还有巴掌大小,表面白白的白鲢。 还有几只大虾,还有螃蟹。 阿呆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他虽然用筐舀不到鱼,但他却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昨晚吃饭的时候偷偷藏了一点饼子,让后扔到竹篓里,今天过来一捞,没想到捞到这么多的好东西。 “老妹,老妹,快过来,快过来,快看看哥哥抓到的好东西。”阿呆兴奋地大喊着。 第七章 薛母教儿 小丫头听见了哥哥的喊声,麻溜地将最后一颗婆婆丁刨完,快速抖了抖土,揣到兜里,欢快地跑了过去。 “哥哥你抓到了什么啊,是兔几(兔子)吗?”小丫头两眼放光兴奋地说。 青牛村附近的野味可是不少,兔子、蛇、野鸡、野鸭、家雀等等等等。 一些大孩子都会下钩子抓兔子,小丫头最喜欢兔子了,以为阿呆抓到了兔子呢。 阿呆神神秘秘将竹篓藏在背后,笑看着自己的妹妹摇摇头:“不是,再猜。” “那?那是爷几(野鸡)?” 阿呆仍是摇头,紧紧将竹篓藏在后头。 小丫头脸上笑容逐渐消散,嘟起了小嘴,一双大眼睛看着阿呆,开始泛红。 阿呆可不敢让小丫头哭,回头又该跟母亲说他欺负她,然后自己又会挨一顿揍。 阿呆闪过身子,献宝似的将竹篓让了出来:“老妹,你看这是什么?” 小丫头跑到近前,低头往里一看,惊呼一声:“哇,好多鱼鱼。” “哥哥,好多鱼鱼。” 阿呆得意一笑,挺起了胸脯,用力拍了拍:“都是哥哥抓的,哥哥厉害吧!” “厉害,哥哥好厉害。”小丫头崇拜地看着阿呆。 于是,阿呆跟小丫头合力,将一竹篓的泥鳅、白鲢、虾、螃蟹抬了回去。 当阿呆将竹篓往薛母面前一方时,心里那叫一个得意。 正准备接受薛母的赞叹,我的儿子多么多么能干,竟然抓到这么多的鱼时,薛母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薛母二话不说,抓起阿呆的领子,将阿呆摁倒了板凳上。 阿呆慌了:“娘,娘你这是干什么啊?” 薛母脱下鞋子,朝着阿呆的屁股狠狠就楔了起来。 “你个小王八蛋,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让你去河边不让你去河边,你可倒好,不仅自己去,还带自己的妹妹去,拿老娘的话当放屁么?” “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今天老娘就让你长长记性。” 啪啪啪! 鞋底子一下又一下楔在阿呆的屁股上。 “娘,我知道错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阿呆哭嚎着。 一旁小丫头见了顿时哭了,一下就扑在了阿呆的后背上,嘴里喊着:“娘,不要打哥哥,不要打哥哥。” “呦,还蛊惑你妹妹护着你啊,更该打。” 一旁老四媳妇看了一阵心疼,拉住薛母道:“二嫂,行了,阿呆都知道错了。” “阿呆身上本就有伤,你这打下去,万一再打出个好歹来。” 听老四媳妇这么一说,薛母也就停了下来。 这可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她能不心疼么,可他更怕自己一时心软纵容,让阿呆闯了大祸。 她可还清晰记得,就在去年,村头老王家的孩子就是溺死在河里的。 老王家媳妇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痛晕过去了好几次。 所以这顿教训是必不可少的。 “以后还敢不敢去河边了?”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再敢去河边,我就打断你的腿。”薛母恶狠狠吓唬到。 阿呆连连摇头。 薛母看了也是一阵心疼,又从房里拿出一盒膏药,给阿呆抹上了。 “还疼么?”薛母柔声问。 “疼!” “知道疼就好,知道疼就能长记性,去带你妹妹玩去吧。” 阿呆如蒙大赦,带着眼泪巴巴的小丫头跑了。 一旁老四媳妇看着薛母手中的膏药,不禁摇了摇头。 那膏药可是好膏药,他记得二哥腿上划了大口子,只摸了一点点,过几天就好了。 这么好的膏药竟然...... 老四媳妇又摇摇头:“二嫂,你这是何苦。” 薛母自然明白老四媳妇的意思,笑了笑,并没有多言语什么,只是说了一句“阿呆太皮了,得好好教训”。 打归打、骂归骂,阿呆弄到的鱼虾蟹一样被薛母和老四媳收拾了。 竹篓里的货还真不少,一只小螃蟹,些许虾米,五条泥鳅、三条巴掌大的白鲢。 薛母端来两大盆水,一盆方鱼虾蟹,另外一盆放泥鳅,然后洒了一些盐。 河水里的鱼虾蟹都会吞不少的沙泥,用盐水泡半柱香的时间,肚子里的沙子能吐得干净,人吃的时候不会被砂砾硌到牙,也能去去腥气。 村里河水中的鱼虾最是鲜美,弄好了就是一顿丰盛的晚餐,薛母对此很是擅长。 五条泥鳅,薛母准备红烧。 泥鳅性平、具有暖脾胃、壮阳、止虚汗、强精补血的功效。 半柱香后,盐溶解了泥鳅表面的粘液,薛母用心除去泥鳅内脏,用清水洗干净。 老四媳妇将孩子放到了摇篮里,自己烧火,打下手,切葱姜蒜。 很久没有烧火,老灶台有些不好用,不过勉强还是将油锅烧热了。 薛目将姜片、蒜片、八角、花椒、辣椒煸出香味,将泥鳅下锅翻炒。 炒至微黄,再放入一些酒水没过泥鳅,再加酱油、蒸鱼酱、糖,大火煮开,小火慢炖让味道浸入肉中。 最后,汤汁收干,撒上葱花、香菜。 一股浓郁的香气弥漫着整个厨房。 薛母做菜,堪称一绝。 薛母捞出了两条,一条递给了老四媳妇。 老四媳妇诧异道:“二嫂,你这是?” 薛母微微一笑:“弟妹,嫂子是过来人,养两个孩子不容易。” “这条泥鳅你吃了,多少能补点奶水,也让两个孩子吃口饱奶。” 老四媳妇闻言眼睛微微泛红,还想说什么,薛母已经抢先道:“老大家的带着她家崽子出去,这会刚好没人,快点吃了。” 老四媳妇含着泪,接了下来,薛母一笑,将盛着一条泥鳅的碗推到了老四媳妇面前,将另外一个碗给了自己的两个孩子,吩咐道:“快点吃。” 阿呆、小丫头早就馋得流口水,拿起筷子一块块往嘴里放。 刚一入嘴,只觉一阵鲜美,紧接着微辣刺激舌头,让两人口中津液大生,调料炸出的香味在口中弥漫,两个小家伙差点将舌头咬掉。 一整条泥鳅,眨眼间就消失在两人的小嘴里。 吃完了,两人还将鱼刺添了个干干净净。 两个孩子吃完,薛母给两个小孩嘴里塞了两块糖,让两个小孩去去嘴里的味道,以免被人发现了。 至于鱼刺,薛母砸碎了扔到后院喂鸡,一切痕迹被薛母抹除得干干净净。 第八章 偏心的赵氏 剩下的白鲢,薛母来了一个红烧。 将鱼清洗干净,在鱼头附近的两面各切了一刀,抽出了两条鱼筋。 鱼筋若是不抽出,鱼肉会很腥。 紧接着薛母又在鱼身上打了几道刀花,让后放到热油里面煎至两面发黄捞出备用。 随后将葱姜蒜等调料炒香,加入酱料炒出红油,将鱼肉放入锅中,然后加水淹过鱼肉,倒入香醋、酒水、一些糖、酱油等调味。 十半柱香后掀开锅盖,一股浓郁的香气再次充斥了整个厨房。 老四媳妇赞叹:“二嫂,你这手艺都能在镇里的饭馆当大厨了。” 薛母被一夸,心里也颇为高兴:“嫂子也就胡乱做些,将就吃罢了。” 薛母一边笑着说,一边将半小把的虾米炒了,螃蟹太小,先养着吧。 一顿饭基本都是薛母在忙活,直到傍晚,薛母累得腰酸背痛,呛得直咳嗽,一顿丰盛的晚饭做好了。 下地的男人们此时也都回来了,一家人围在了两张拼起的桌子前,看着丰盛的晚饭,一个个都不禁吞了吞唾沫。 “娘,今天啥日子啊?”薛老四瞪大了眼睛问。 一旁老四媳妇缓缓开口:“这些泥鳅鱼虾是阿呆抓回来了的,二嫂累了一下午,才忙活出来的。” 薛母也笑着道:“也多亏了弟妹帮忙,要不我怎么忙得完。” 一旁老大媳妇嘟囔了一声:“就知道整些小恩小惠!” 薛母闻言脸上笑容顿消,气得冷笑出来:“小恩小惠?正好饭菜不多,那大嫂就不要领这小恩小惠了。” “老二媳妇,你这是什么话,我还差你这一口饭菜么?”老大媳妇一阵面红耳赤。 赵氏将碗又狠狠往桌子上一放:“吵吵吵,天天吵,你们吵得不烦我都听烦了,我还没死呢,等我死了你们在吵。” 屋子里又静了下来,赵氏这才道:“今天再宣布一件事,明天老二家的阿呆也去修仙。” 薛家几个男丁都是一愣,不禁看向了他们的母亲赵氏。 赵氏缓缓开口:“老二媳妇把自己的嫁妆那个灶台卖了些灵石。” “好了,吃饭吧。” 说着,赵氏夹起了一条泥鳅、一条白鲢,放在了薛家老三薛丙文的碗里。 薛丙材还是盘膝坐在那里,一副任家里吵成一锅粥,他也是风雨不动安如山,潜心修仙的模样。 阿呆盯着盘子里的泥鳅鱼虾,心里想,自己也修仙了,也可以捞到一条吧。 赵氏不紧不慢,将一条泥鳅、一条白鲢夹给了老大家的娃小涛。 小涛兴奋道:“谢谢奶奶。” “呵呵,奶奶的乖孙多吃点,才有力气修仙。” 最后剩下一条泥鳅,一条白鲢,阿呆瞪大了眼睛。 赵氏将泥鳅嫁给了自丈夫,白鲢给了老四媳妇:“补补身子,多下点奶。” “谢谢妈。”老四媳妇恭敬道。 最后,赵氏将不到半把的炒虾米送向阿呆,然后倒出了一小半。 “阿呆,你也好好好努力。” “谢谢奶奶。”阿呆失望地道。 收回半小碗虾,赵氏倒入自己的碗里,这才开口:“吃饭。” 大家开始动筷子,老四媳妇却看了一眼二嫂,脸色很是难看。 今天鱼虾是阿呆抓回来的,饭菜是二嫂做的,结果阿呆只捞到一点虾米,换做谁也受不了吧。 阿呆看着碗里的一点虾米,小颖也看着。 阿呆一笑,将虾米塞到了小颖的嘴里。 小颖吃得满嘴流油满脸,阿呆看了也欢心,他最喜欢看妹妹笑了,妹妹笑起来最可爱。 “好吃么?”阿呆问。 “好吃,哥哥也吃。”小丫头说。 见自己两个孩子如此懂事,薛母阴沉的脸色逐渐舒缓,有了笑容。 老四媳妇看了心里不是滋味,将半条鱼要给两个孩子。 赵氏却冷哼一声:“老四家的,不要吃就给我大孙子,我大孙子还没吃饱呢。” 老四媳妇只能将手缩了回来,暗暗叹了口气。 薛母却又生了一肚子的气。 虾吃完了,阿呆就看着还在吃鱼的三叔。 他吞了吞唾沫,眼睛里充满了羡慕渴望,他也好想吃啊! 他就这么盯着,仔细地盯着,看着三叔牙齿咬在鱼肉上,看着鱼肉焦黄的肉皮裂开,露出白嫩的鱼肉,鲜嫩的鱼汁在嘴唇边溢出,阿呆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他的眼睛更是瞪得老大老大,全部的精神集中在了他三叔的身上。 忽然间,一抹青光自他眼中闪过。 这一刻,阿呆眼中的世界发生了变化。 周遭的一切景物开始变淡,变得灰白起来,所有人仿佛都要从淡出这个世界一般。 但却有一人例外,那就是阿呆是三叔。 在阿呆的眼睛里,三叔薛丙文的面容也已经不清晰,但他身内有青光在缓缓游走,不过好像随时会消失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阿呆陡然一惊,精神一散,眼前世界再度恢复了到了原来的模样。 家里人的容貌样子依稀可见,三叔身体上的青光也不见了。 阿呆又惊又怕,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自己不会要瞎了吧? 不过怕他也不敢说出来,他更怕母亲再给自己灌水,拿鞭子抽自己。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阿呆皱着眉头想着,脑海里却忽然浮现早晨白胡子老头的话。 “只要你集中精神,就能使用那‘窥天眼’” “难道,自己刚才无意中使用了窥天眼?” “对,一定是这样。”阿呆顿时欣喜了起来。 这个窥天眼好好玩。 也不知三叔身上的青光是什么? 家里其他人都没有。 难道因为三叔修仙的原因么? 阿呆继续认真盯着自己的三叔。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次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周遭的一切再度变得虚化灰白,唯有三叔是灰白中的一抹青绿。 看了一会,阿呆便觉得眼睛有酸痛。 害怕眼睛会瞎掉的阿呆,不敢再敢了,急忙闭上了眼睛。 一顿饭很快吃完了,收拾了碗筷,家人也都散了,各房都是各回各屋。 阿呆拄着脑袋,看着向窗外,心里想着明天去修仙的事。 第九章 大仙陆师 青牛村附近,十里八村的只有一座修仙院,位于青牛山山顶。 修仙取法道家,信奉的是人秉天地而生,应四时之法而成,春生夏长,秋收冬藏。 想要求仙得道,获得逍遥,便需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 也就是顺天天地本来的样子,驾驭六气的变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切合乎自然,如此方能达到千万修仙者所追求的天人合一的境界。 而想要达到这一境界,就需要远离世俗尘嚣,远离诸般欲求烦恼,潜心感应自然,用心悟道,方能有所成。 是以修仙学院一般建立在山上,当然还有一点十分重要。 山上灵气充裕,更利修行。 青牛山顶的修仙院位于青牛山顶两个“牛角”也就是两个土丘之间,灵气充裕。 修仙院的建筑很是简单,主体是木石结构,上面铺上了一层茅草,用竹枝等物压着。 四面墙体更是简单,种了几排竹子,那就是墙体了,也便于空气流通。 其实以修道院的财力,想要建一座很好的道院很容易,但却没有这么做。 修仙是件清苦的事,要让孩子从小就明白。 青牛修仙院选的位置极好。 北览群山,山体挺拔连绵不绝,放眼望去巍峨壮丽、莽莽苍苍,说不尽的气势雄浑。 即便大人视之心胸也会为之一开,顿生出一种想与天地融为一体的感觉。 小孩子的这种感觉便越发清晰明显,十分有利于感应天地灵气,进而激发体内灵根,踏上修道一途。 修道也就是修仙。 修仙那只是普通人不懂其中真意的叫法,修道、修真方才是准确的叫法。 在青牛山之南,是条条水道。 位于山顶,可以清晰看到河流走势。 小溪汇聚成小河,小河汇聚成大河,最后条条大河流入长江,入大海。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何为“恶”? 名利所不在的地方,即为恶。 人想要修道,也是摒除欲念的一个过程。 而良好的修道地,本身就已经对孩子进行了传道。 仙之一字便是人与山,其意深远。 阿呆坐在修道院里草席上,脸颊上都是汗水。 早上跟着母亲一路爬到山顶,也是将他小小的身板累得够呛。 母亲已经交完灵石离开了,晚上会来接自己。 看着陌生的环境,阿呆心里一阵兴奋。 这里就是修仙院了,今后他就可以修仙了。 “喂,你是哪个村的?你叫什么名字?” 阿呆旁边一个胖小子问。 “我是青牛村的,家里人都叫我阿呆。” 胖子闻言哈哈笑了起来:“阿呆阿呆,怎么会有人起这样的名字,你是呆子么?” 阿呆一笑:“你是哪个村的,你叫什么?” 胖子一挺胸膛,神气道:“我是猛虎村的,我叫二虎,怎么样,威猛霸气吧。” 阿呆连连点头,一脸认同的模样。 胖子很是满意阿呆的表现,拍着自己的胸脯:“现在我们是朋友了,以后谁敢欺负你,找我,我帮你揍他。” “嗯嗯...” “有人打你我也帮你。” “好兄弟。” 二虎拍了一下阿呆肩膀,哈哈大笑。 阿呆也笑了起来,随后四下扫了一眼,屋里好多孩子。 他大哥薛涛就坐在里面,正跟一个女孩吹牛,说三叔是修仙者,多么多么厉害。 阿呆早慧,看着自己大哥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 这时,响起一阵吱呀声。 木门被打开了,一个中年人拉着一个小女孩走了进来。 中年人身形瘦削,两鬓如霜,一双眸子仿若容纳万千星辰,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气质。 阿呆不自觉被其吸引,下意识就集中精神看了起来。 四周逐渐变得灰白,而男子浑身上下充青光透体而出,凝如实质,却亮不刺眼。 体内浑身上下无数的粗壮青光缓缓运转,凝成一个人形的图像,比他三叔体内微弱不堪的青光不知道强大几千几万倍。 而且在其腹部,还要一团青色的火焰在燃烧。 “这个男人,一定是个极其强大的大仙。” “自己一定要跟大仙好好学习修仙。” 这个念头在阿呆脑海浮现。 中年人微微一笑,态度柔和:“从今天起,我就是大家的修仙路上的引路人了,我姓陆,大家可以叫我陆师。” “陆师好!”学院里响起小孩子一片杂乱不齐的喊声。 中年人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开口道:“柔儿,你也去下面坐吧。” “嗯!”小女孩点了点头,坐在了阿呆后面的空位上。 “今天是大家都是第一次相见,都介绍一下自己,谁先来?” 陆师的声音刚落,阿呆身旁的二虎就站了起来:“我先来,我叫李勇,小名二虎,是猛虎村的......” “我叫薛涛,小名木头,是青牛村的。” 阿呆的大哥也介绍完,其余孩子都抢着介绍,什么石头、狗蛋都冒了出来。 最后,没什么人了,阿呆缓缓站了起来:“我叫薛鹏,小名阿呆,大家叫我阿呆就好。” 说完阿呆坐了下去,一旁的李二虎捅了捅阿呆:“不愧是我的朋友,名字果然不差,哈哈。” 所有人都介绍完,陆师将目光看向最后的小女孩:“柔儿,你也介绍一下吧。” 小女孩站了起来,小脸上一脸的神气与不屑,淡淡说了一句:“我叫陆柔。” 说完她就坐了下去。 一旁二虎听了嘴里嘟囔了几句,随后开口大笑道:“陆柔,鹿肉,我最喜欢吃的就是鹿肉了,哈哈哈...。” 小丫头眉头一挑,从背后一脚踹了过去,直接将二虎踹飞了出去。 二虎在空中发出一声惨叫。 陆师微微摇头,手一挥,一道柔和的力量接住了二虎。 检查了一下二虎,并无大碍,陆师方才道:“柔儿,以后你们都是同窗,切不可再动手打人,否则为父可就要教训你了。” 女孩一扁嘴:“是他先说我的。” “那也不能动手。” 女孩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二虎小心坐回了座位,低声对阿呆道:“兄弟,放学后你帮我一起教训后面那个丫头?” 阿呆打了一个激灵:“我们两个也打不过她啊,而且我妈让我放学回家,要不就打我屁股,我看还是算了吧。” “切,胆小鬼。” 这时陆师敲了敲桌子,缓缓开口道:“好了,都介绍完了,上午的课业要开始了。” 阿呆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他终于要开始修仙了。 第十章 第一课 目光扫过班上三十余个孩子,看着一双双大眼睛都盯着自己,陆师问:“大家谁能说说,为什么要上修仙院?” “我说,我先说。”二虎蹭一下站了起来。 “我爹爹说了,只要能修成仙,我就能娶隔壁村的二丫。” 这话音一落,满堂大笑声。 “笑啥子笑。”二虎瞪了周围孩童一眼。 “陆师,我想修仙是因为我三叔就是修仙的,每天都有好吃的。” 说话的是阿呆大伯家的大哥。 阿呆摇了摇头,没想到大哥跟他以前竟然是一个想法。 幼稚! 只是此时阿呆的想法已有些不同了,他不想让母亲失望。 他要给母亲买一百个灶台。 阿呆觉得自己肩上沉甸甸的,小脸一片凝重。 修仙院里孩童们七嘴八舌的说着不着边际的的话。 陆师让孩子们尽情地说着。 看着每个孩子都说完,陆师方才开口:“那你们可知如何才能修成仙?” 陆师没有纠正孩子不应该说修仙,而应该说修道或者修真。 因为在孩子们眼中,这两者本无区别。 “不知道!”孩子们乱七八糟地喊着。 一双双好奇的大眼睛瞧着陆师。 陆师微微一笑,拿出一套笔墨纸砚。 当着所有孩子的面,陆师将纸张叠成一只蝴蝶,然后问:“孩子们,你们说,它能飞么?” 众孩童齐齐摇头:“不能飞。” 陆师一笑:“为什么不能飞?” 众孩童抓耳挠腮,阿呆虽早慧也是满脸疑惑,随着众人摇头道:“不知道。” 陆师缓缓开口:“那是因为,道没有在它体内运行。” 众孩童还有阿呆听得满头雾水。 陆师微微一笑,提起符笔,饱蘸朱砂,运转灵力,在蝴蝶身上画了起来。 笔落流畅,宛若行云流水,说不出的缥缈灵动。 片刻,几副简单的飞行阵纹一笔而成。 随后,只听陆师低声轻喝:“成。” 符纸制成的蝴蝶顿时低空飞了起来,而且蝴蝶迎风见长,转眼变成一米多的大蝴蝶。 陆师微笑着说:“谁想上来骑一骑?” “我来,我来。”一众孩童大声喊着。 这时,阿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纸蝴蝶旁,抓着蝴蝶翅膀扯了两下。 见颇为稳当,纵身一跳,落在了蝴蝶背上。 蝴蝶越飞越高,飞到了棚顶。 阿呆紧紧抓着蝴蝶脖子,心里觉得好玩极了。 “哇.......好神奇!” “阿呆,你忒无耻。” “陆师,我要学这个。” “陆师我也要学。” “我也要学。” 一众孩童兴奋地大喊着。 陆师这时又道:“现在知道为什么蝴蝶会飞了么?” “因为陆师在蝴蝶上画画。”一个小孩说。 “不对,是因为陆师让蝴蝶活了。” 孩子们叽叽喳喳说着,半空阿呆忽然开口:“是因为,道在蝴蝶体内运行了。” 陆师抬头看向阿呆,随后笑道:“你们说得都没错。” “陆师通过画画,让道于蝴蝶体内运行,蝴蝶活了。” “所谓道,就是一种驱动力。” “对于蝴蝶是如此,对于我们人也是如此。” “就比如二虎,你能吃饭、睡觉、有娶二丫的想法,就是大道在你体内运行的结果。” “所谓修仙修道,修的就是这种道,这种驱动着人的道。” 陆师言简意赅地说着,原本懵懵懂懂的孩童们还是懵懵懂懂,不过却对修道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们知道,只要修成了道,就能让只蝴蝶飞。 “孩子们,想不想学会如何利用道?” “想。”孩子们异口同声。 “想要学道,我们就要认识文字,通读经典,感悟天地,最后找到属于自己的道。” “今天,我们就先来认识文与字。” 说着,陆师手指在空中滑动,一个(文)字漂浮在空中。 “这就是文?” “大家看,这像不像在一个人的胸口画画?” 众多孩童连连点头,阿呆趴在纸蝴蝶上也点着头。 “文,就是在身上画花纹,用来区别人。” “比如二虎你在外面,你爸爸托人给你捎东西,可那人没见过你该怎么办?” 二虎挠头,阿呆仔细听着,一旁的孩子也听得仔细。 “所以为了认识二虎,在临走前,二虎的爸爸在二虎胸口画了两个虎头,这样送信人就知道二虎了。” 众孩童豁然明悟。 陆师继续道:“文,就是在一个实物上画花纹,所以我们把这些根本的,叫做文。 “那么什么又是字呢?” “字就是两个或多个文组合在一起。” “单体为文,组合为字。” “而字本身也是一个组合字。” 陆师又画了一个(字)。 “大家看,这个字是上面是一个房子,下面是一个孩子。” “这是什么意思呢,女人在房子里生孩子,就是字的第二个意思。” 陆师讲得有趣,孩子们听得起劲,不知不觉,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到了中午休息时间。 阿呆被放了下来,其余人争抢着到只蝴蝶上玩。 阿呆吃了母亲给带来的窝窝头,然后等二虎坐完蝴蝶后,一起跑到外面去玩了。 二虎嘴巴噘得老高:“阿呆,你可真不够义气。” “撇下我一个人,自己在只蝴蝶上玩。” 阿呆有些心虚,嘿嘿笑了笑:“可刚才我下来时,我不是第一个就拉你上去了么?” 二虎一听,脸上郁闷色顿消,在阿呆胸口捶了一拳:“你说得没错,你还是很讲义气的。” “不对,你还是不讲义气,虎妞打我的时候,你都不肯帮我。”二虎一边掏出小弟弟撒尿,一边说。 “不是我没义气,十个咱俩也打不过虎妞啊,上去就挨揍。”阿呆说。 “挨揍就挨揍,你怕了?胆小鬼。” “我不是怕,我是想等我们变厉害再去。” “你说得好像有道理,阿呆没想到你不呆吗。” “你们两个叽叽歪歪在那说什么呢?”这时,两人身后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 两人回头一看,顿时失声:“虎妞。” 虎妞是阿呆偷偷给陆柔起的外号,因为陆柔力气又大又剽悍。 “你叫我什么?”女孩大眼睛一瞪,一脚踢在了两人屁股上。 两人顿时飞了出去,半空发出惨叫一声。 女孩大步走向阿呆,沉着脸,撸起了袖子:“上课的时候我就看你蔫坏蔫坏的,说,虎妞是不是你起的?” “不是不是!” 阿呆一边跑,一边说,二虎也跟在后面。 两人东跑西跑,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了,见身后没声音,停了下来。 四处看了看,见陆柔没追上来,两人松了口气。 也就在此时,陆柔忽然出现在他俩眼前:“你们倒是跑啊!” 陆柔一掐腰,一巴掌朝着两人就拍了下去。 阿呆吓得一缩头一闭眼。 可等了一会,什么都没发生。 阿呆小心睁开眼,见女孩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朵小花。 女孩脸上满是笑意,看去心情极佳,冷哼一声道:“本姑娘今天性情好,暂且放过你们两个了。” 说着,女孩拿着小花急匆匆地跑远了。 二虎捅了捅阿呆:“阿呆,她怎么不揍咱俩了?” 阿呆挠了挠头:“可能是因为她有了花。” “花?”二虎看向女孩:“那以后多准备点花。” 阿呆仔细看着,四周景物虚化,女孩手中的花洋溢着淡淡的青光。 阿呆若有所思。 第十一章 睡觉 中午休息了不久,又到了上课的时间。 阿呆等一众孩童对此充满了期待。 不多时,陆师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大盆水。 众多孩童不解地看了看陆师,又看了看水,不知陆师端水过来干嘛? “陆师,你是要表演洒水成冰么?我爹爹说仙人可以洒水成冰。”二虎兴奋地说。 二虎这么一说,所有人眼睛都是一亮,包括阿呆。 他早就听说,仙人有种种玄奇的能力,让天下雨,让夏天变成冬天,也能让冬天变成夏天。 下午陆师是要讲什么呢,看着样子不像是再讲文字,真的是要讲洒水成冰么? 阿呆心里期盼着。 陆师手压了压,孩子们的声音小了下来。 “这水是给你们睡觉用的。” “下午,我们学睡觉。” 陆师微微笑道。 二虎大声道:“陆师,睡觉谁不会啊,你还是教我们修道吧。” “是啊是啊,教我们画那种会让只蝴蝶变大飞起来的画。” “陆师,睡觉为什么睡觉要用水啊?”阿呆发问。 陆师含笑道:“学习睡觉,也是修道的一部分。” “想要修道,首先就要睡好觉,想要睡好觉,先要去除身上污秽。” “现在,都过来洗手,洗脸、洗头、洗脚......” 陆师说完,一众小孩乱哄哄跑过来,洗了起来。 “洗完了。”一众小孩乱哄哄地说着。 陆师继续道:“现在,都坐在席上,用手抓头。” 陆师开始示范,一众孩童跟着学,阿呆仔细地看着。 他的精神力集中,眼中的世界再度虚幻,唯有陆师的身形越发清晰,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落在阿呆的眼中,印刻在脑海里。 “好了,躺下,双掌掌心朝下,推肚子,舒缓腹部的经络与丹田。” 片刻后,陆师继续道:“侧躺,头枕左臂,拇指食指分开,耳朵放在虎口处,以使耳窍开通,右手至于胯上,或放于小肚,左腿身直,右腿弯曲。” “全身放松,脊背正直,双目微闭,舌顶上颚,抿嘴合齿,鼻息自然,呼吸幽深、绵长、气匀、细若游丝,微不可查。” “静静感受自己的呼吸,去感受随着一呼一吸,身体的起伏变动。” 陆师的声音动作完全呈现在阿呆的脑海里。 阿呆调整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身体与陆师保持一致。 起初这很困难,不过脑海里的影像让他清楚知道哪里做得不足或者过头。 他一次次调整,最后终于进入了状态。 他的呼吸逐渐由肺转腹,由口转鼻,呼吸变得深长,变得均匀,变得细微...... 四周喧嚣黯淡了,四周变得安宁了。 脑海里陆师的声音、影像也消失了。 慢慢地,他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 四周一片混沌虚无,寂静无声,唯有他的一呼一吸,深远绵长。 做完了示范,陆师缓缓起身,开始纠正孩子们动作上的错误。 可当他看到阿呆时,眼中露出讶异神色。 便见阿呆呼吸均匀深长,四周天地灵气随着一呼一吸不断从毛孔涌入他弱小的体内。 陆师怎么都没想到,这小家伙第一次竟然就找到了气感。 灵气不断向着阿呆腹部丹田汇聚,不过转眼又消散虚无。 这个过程身体不会存留灵气,不过也只有当在灵气刺激、滋养下,丹田灵根才会显现,这时吸收灵气才会有一小部分存留体内,滋养肉身,也就迈入了修真境的第一境,引气境。 “引气入体有三个阶段,气感、觉醒、凝脉,记得自己当年也是花了半柱香才有气感。” “这娃娃的资质真是上佳啊!” “没想到自己隐退到这山野中,竟也能遇到如此资质的学生。” 陆师微微一笑,手指微微一弹,十几道灵气射在阿呆关节处,帮助阿呆细微调整姿势,让灵气在其体内运转得更加流畅。 为阿呆调整好后,陆师目光又投向了二虎。 陆师目光越发柔和:“又是一个不错的苗子,小小的修道院能出两个璞玉,老天也算待他不薄了。” 自古徒弟想求名师难,可名师想要找个好徒弟何尝不是千难万难。 这就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吧。 当真是祸兮福所倚啊! 陆师嘴角掀起笑意。 孩子本就躁动,睡了一会,便你捅一下我,我捅一下你,顿时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孩子,陆师让他们去了外面,不要影响里面的人。 不多时,院中还在睡的只剩三人。 陆师的女儿陆柔,猛虎村的二虎,以及阿呆。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放学的时候。 不久,二虎也醒了,看了一眼还在睡的阿呆吐了吐舌头。 “阿呆是猪吗?竟然还在睡。” 二虎与其余孩子都随家长离开了,唯有阿呆的母亲薛母还在干等。 看着阿呆在里面睡觉,薛母眉头皱得老高。 她是让阿呆来修仙的,可不是来睡觉的。 若非陆师名气极大,她肯定是要质问的。 又等了许久,到了傍晚十分,阿呆方才转醒。 这一觉他睡得浑身舒畅,他从没觉得睡觉竟然可以如此舒服。 伸了个懒腰,发现母亲正坐在自己面前瞧着自己。 “娘,你怎么来了?” 薛母冷哼一声:“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天都要黑了。” “啊......已经这么晚了!”阿呆没想到自己一觉睡了这么久,他回头看了看,修道院里空荡荡的。 “娘,我的同学呢?陆师呢?” “你的同学早就走了,陆师让我看着你等你自然睡醒,也走了。” “我们也回家吧。” 阿呆随着薛母下山,虽然仍是气喘吁吁,一路上却没停过几回,这让薛母觉得甚是奇异,什么时候睡觉可以让身体变得这么好了。 晚上。 薛家人汇聚一堂,饭桌上赵氏开始询问两个孩子一天的学习情况。 “大孙啊,今天都学了什么啊?” 薛涛一拍胸脯:“学得可多了,上午学了文字。” “不愧是奶奶的好大孙,好好跟奶奶讲讲。” “嗯,文字就是在胸口画虎头,让女人生孩子。” 噗! 薛老四一口稀粥喷了出来。 “我不是有意的。”薛老四尴笑说。 老大媳妇一脸难看,赵氏却不在意,继续问:“上午学了文字,下午学了什么啊?” “睡觉。” 一家人面面相觑。 这时,薛母问阿呆:“阿呆,你们上课就学了这些么?” 阿呆真瞧着桌上的肉饼,母亲发问,他连忙回答。 “今天陆师教了我们文字。” “文,最开始是用来分辨的人的,比如二虎在胸口画两个虎头,我们知道是二虎。” “字是几文组合在一起。” “字本身也是一个字,分为上下两个部分,上面是房子,下面是孩子,意思是女人在房子里生孩子。” 薛家人这么一听,顿时松了口气,知道这灵石没有白花。 不过一家人神色又古怪了起来,都是一起学习的,学出来的东西差得也太大了吧。 老大媳妇一脸难看,薛母却一脸的高兴。 这就是自己的儿子。 赵氏看了一眼阿呆,夹起了一张肉饼。 阿呆满脸期望,自己表现这么好,应该是给自己的吧。 结果一张肉饼夹给了薛涛:“奶奶的好大孙,可得好好补一补,上课才能听得懂。” 阿呆一阵失望,扒拉碗里的稀粥。 薛母心里生闷气,这偏心偏得也太厉害了吧。 第十二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夜,繁星点点,微凉。 薛母怕娃被冻着了,将被子给阿呆、小颖又裹紧了些,自己也躺在了小屋里。 她没有回大屋,她不想理她的男人。 她觉得自己今生最错误的决定,就是嫁给这个脑子里只有他老薛家的男人。 在他的眼里,就从没有过她娘仨的位置。 在昨天关系到阿呆前途的事情上,他不仅没帮着自家人说话,竟还向着外人说话。 还说让她走! 一想到这儿,薛母便气得胸膛来回起伏着。 这样的男人,要他什么用。 想着想着,薛母鼻子一酸,眼泛泪花,看着身边的一对儿女,低低道:“阿呆、小颖,你们要快点长大啊,长大了娘带着你们出去单过,不在这家受气。” 薛父蹲坐在大屋里,嘴里吧嗒吧嗒抽着老旱烟。 夜已深,他却怎么也睡不着。 薛父看了一眼小屋,他知道媳妇还在生自己的气。 可自己做错了么? 大哥老实了一辈子,为这个家任劳任怨了一辈子,而且小时候还救过自己的命,自己不就是帮大哥说了一句话么,她怎么就不知道体谅体谅自己呢? 昨天,早饭上闹了一出,还当众打了他一巴掌,这让他在全家人面前如何抬得起头。 中午的时候,又把灶台给卖了。 虽说她卖的是她自己的嫁妆,家里人也不好说什么,可这话要是传出去,那就是他薛老二没能耐,逼着自己的媳妇将嫁妆都卖了。 这让他以后在村里怎么抬得起头。 她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自己这个丈夫? 薛父吧嗒吧嗒抽着烟,心里埋怨着孩他娘。 可他又一想,这也怪不了孩他娘,孩他娘也是为了孩子。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他自己没能耐。 若是自己有能耐,孩他娘又怎么会将嫁妆给卖了? 薛父心中自责更甚,暗暗也埋怨自己:“薛丙福啊薛丙福,你可真是个窝囊废,连个孩子都供养不起。” 薛父狠狠抽了几口旱烟,下定了主意,对这里屋缓缓开口,他知道孩他娘听得见:“今个儿地都清完了,这两天我进几趟山,多弄些山货,多存点钱,让阿呆能一直修仙。” 听着薛父的这番话,小屋里的薛母没有吭声。 薛父叹了口气,熄了烟袋锅子,躺下睡了,明天还要早起。 次日清晨,天未放亮,薛父早早起来了,带着薛老大、老四进山了。 阿呆从睡梦中醒来,睡眼惺忪。 昨晚他做了好多梦,可大都记不清了,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坐在纸蝴蝶上飞啊飞。 从屋子下面飞到了屋子上面,从山脚飞到了山顶,从地上飞到了云彩上,飞到了天上,还和一只大鸟握了握手。 阿呆笑了笑,等他修道有成,也可以让道纸蝴蝶体内运行时,他就送给妹妹一只蝴蝶,送给娘亲一只蝴蝶,也让她们能够飞来飞起,她们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当然,在送之前,他一定要保密,到时候给她们一个惊喜。 阿呆笑了笑,他似乎已经看到妹妹小颖满脸兴奋地冲着他喊:“哥哥,哥哥,你好厉害哦,这个好好玩。” “呵呵......”阿呆乐出声来。 小丫头也被吵醒了,揉了揉眼睛,随后看着阿呆,大眼睛眨了眨:“哥哥,你今天还要去修仙么?” 阿呆帮着小颖穿着衣服:“那不是修仙,是修道。” “等哥哥修道有成,送给你一个礼物。” 小丫头一听有礼物,顿时兴奋了起来,伸出小手,“那我们拉钩。” 阿呆一笑,小指跟小颖的小指勾在了一起,两个小孩喊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哥哥,你可不许骗我。”小颖大眼睛瞧着阿呆。 阿呆一笑,给小颖穿好衣服,在小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哥哥这辈子都不会骗你的。” 被亲了一口,小颖咯咯笑了起来,阿呆也笑了起来,小小的屋子里,一片孩童欢快的笑声。 “走,我们下地去帮母亲干活。” 说着,阿呆先下了地,然后抱着小颖下了地。 两个小孩子一路小跑向着厨房跑去。 “慢点跑。”薛母喊了一声,嘴角泛起笑意。 “虽然孩他爹让她伤透了心,但两个孩子却让她十分宽慰。” “为了两个孩子,自己就算受再多的苦,再多的委屈,也是值得的。” 没有了神奇的灶台,阿呆仍然喜欢烧火做饭,他喜欢看着火苗在木柴上摇曳起舞,他觉得那很美。 早饭时,一家人又围着桌子吃饭,不过少了三个人。 阿呆问:“娘,爹爹和伯伯们呢?” 薛母回道:“他们去上山打猎了,好给你个这小混蛋,还有你的哥哥赚修仙的灵石。” “哦!”阿呆扒拉碗里的稀饭,忽然放下碗,一脸郑重地说:“娘亲,我也要给自己赚修仙的灵石。” 薛母闻言一笑:“阿呆的你就好好修仙,赚灵石是大人的事。” “不,娘亲,我一定要赚灵石,阿呆已经想到赚灵石的方法了。”阿呆脸上一片郑重。 只是这种表情,又他那稚嫩的小脸表现出来,显得滑稽可笑。 薛母咯咯一笑:“好好好,我家阿呆最厉害了,都想到赚灵石的法子了,现在呢,先把粥喝了,一会还要上山修仙呢。” “好。”阿呆吸溜吸溜喝了起来。 吃完早饭,阿呆背着母亲给缝制的包包,背着笔墨纸砚早早向着青牛山走去。 因为阿呆还小,薛母不放心,所以要去送。 因为小颖哭闹要跟着,薛母也没办法,只能将小颖带上。 一路上,阿呆细细盯着青牛山。 远方一片朦胧什么都看不清,近处几米内则一片灰白。 阿呆就这么用窥天眼看着四周的天地,他想要找到那些发着青光的东西。 昨天气呼呼的虎妞就为了一朵花就没有打他跟二虎,而那朵花就发着青光,所以他觉得,那些发着青光的东西一定很值灵石。 阿呆找了一路,终于在半山腰时,看到了小路左边,一片杂草从下,有青光。 阿呆四处看了看,找了一根木头,开始挖掘了起来。 薛母见了不禁问:“阿呆,你在干什么?” “我在挖好东西,一定可以卖灵石的。” 薛母笑了笑,没有将阿呆的话当真,但也没有阻止,反正时间还早。 小颖也帮着挖了起来:“哥哥我帮你挖,帮哥哥赚灵石修仙,然后好送我礼物。” 第十三章 薛父重伤 不多时,两人便挖出了一拳头大小的什物。 这什物表面黄白色、略呈扁圆,表面十分粗糙,有些地方还坑坑洼洼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只是在阿呆的眼睛里,这个东西表面散发着淡淡的青光,但远没有昨天虎妞手中的那个花散发得浓郁,却要比他三叔体内的青光多。 看了一会,阿呆停止了使用窥天眼。 时间久了他的眼睛会很疼,而且每次使用后都要休息好久。 阿呆献宝似的将这东西递到母亲面前:“娘,这个东西一定能卖很多灵石。” 薛母瞧了瞧,这东西她却是不认得的,不过看去可不像是什么能唤起灵石的的东西。 “好好好,我的阿呆真能干,等到你父亲打猎回来,你跟着他一起到镇上去卖了。”薛母笑着说。 她没有阻止阿呆,在她看来,阿呆只要不去河里玩,她就不会管。 得到了薛母的支持,阿呆找得更起劲了,可是这次他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什么都没找到。 到了山顶,薛母便带着小颖离开了。 此时天色尚早,来得人并不是很多,但二虎已经到了。 “嘿,不愧是我二虎的兄弟,竟然只比我晚一步。”二虎大笑着走了过来,勾着阿呆的肩膀。 “兄弟,昨天你可真能睡,本来我是想等你的一起下山的,可我娘拽着我的耳朵逼我下山。” “你知道的,我最怕我娘扯耳朵了,所以我只能跟他下山了,兄弟,你不会觉得我不仗义吧?” “哪有,我哪有那么小气?”阿呆笑着说。 二虎闻言大笑:“不愧是我的好兄弟,阿呆昨天你什么时候睡醒的?” “快到晚上了,我娘等了好久,我以为我的屁股又要开花了呢?” 一听到花,二虎忽然醒悟,当下道:“阿呆,我们多找点花,等虎妞打我们的时候,我们好拿出来。” 阿呆想了笑说:“好。” 没多久,阿呆跟二虎找了一堆花。 看着眼前的花,二虎阿呆相视哈哈笑了起来。 “这应该可以用好久了吧。” “就算虎妞一天打我们三顿,也够用一个月了。” 两人正说着,不远处一道娇小可爱的身影向着山顶小屋走去,正是陆柔,两人口中的虎妞。 阿呆跟二虎相视一笑,随后同时开口大喊:“虎妞!” 这一声大喊,两人可谓是铆足了气劲,不远处的少年少女都听见了纷纷看了过来。 陆柔小小的身影一僵,脸色变得无比地难看。 她缓缓转过身,看着阿呆二虎笑吟吟看着她,她心底怒火腾就起来了。 “你们两个臭小子,昨天放你们一马,今天皮痒痒了,竟还敢...还敢骂我,看我怎么教训你们两个?” 陆柔脚尖轻点,整个人飘向了阿呆、二虎,稚嫩的瓷娃娃般的小脸上充满了怒气。 阿呆、二虎双手背后,一脸无所畏惧,这反而让陆柔微微有些诧异。 昨天这两个小子见了自己如老鼠见了猫,今天怎么一点都不害怕? 肯定是憋着什么坏呢! 陆柔嘴角掀起冷笑,就算憋着坏,区区凡人又如何放在自己的眼中。 身影闪动,下一刻,陆柔到了阿呆、二虎面前,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两人。 这时,她看到两人的手臂动了。 “要来了么?”阿柔嘴角笑意更浓,运转灵决,护住身体,毅然冲向了两人。 就在此时,两人手猛地往前一放,几朵鲜花挡在了两人面前。 陆柔停了下来,她想到两人扔土灰,扔石子,扔牛粪,可就是没想到两人竟然拿出了几朵花,难道花里面藏有暗器? 二虎道见这招果然管用,兴奋与阿呆道:“兄弟,你说得没错,这虎妞一看到花就不动手了。” 陆柔脸色古怪:“难道男孩都是白痴么?” 陆柔上去给了两人一人一脚,将两人踩在脚下,脆生生道:“两个白痴,昨天放过你们两个,是因为本姑娘得到了一朵灵物,你们以为本姑娘会稀罕那些破野花?” “原来,表面有青光的是灵物吗?名字听起来就很厉害,应该值很多灵石。” 阿呆正想着,屁股忽然一阵剧痛,原来虎妞那个傻丫头正用树枝抽他的屁股。 “一定是你这个坏家伙说我看了花就不打你们的是不是?” “不,不是,不是我说的,别打了。”阿呆急忙大呼。 马上就要上课了,陆师走过刚好遇到这一幕,阻止了陆柔,陆柔一脸气呼呼地,仿佛是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陆师摇了摇头,为二人梳理了一下经络,又擦了一些药膏,两人这才又生龙活虎起来。 当然这顿揍也没白挨,阿呆细心发现,不知道为什么,陆师在他身上那么一按,他感觉舒服的不得了。 是不是,以后可以多挨几次揍,这样自己可以多让陆师按按。 阿呆心里想着。 一天的课程结束了,上午学了十个文,又睡了一下觉。 傍晚十分,满天霞光异常美丽。 阿呆从睡中醒了过来,随着母亲下了山。 中天中午的时候在山顶他又发现一株发着青光的小草,被他小心收藏了起来。 总得来说,今天的收货还是十分令人满意的。 就这么一连几天过去了,陆师给他们放了一天假,说什么劳逸结合,让他们好好放松一天,所以今天阿呆没有上山。 薛家院内,阿呆正哄着妹妹小颖在屋里玩,忽然屋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儿,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弄的啊?”赵氏心疼地哭了出来。 虽然平日她对这个二儿有些不满,但毕竟是她的儿,她身上掉下的肉啊! 紧接着薛母带着惊恐的尖叫声响起:“孩他爹,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阿呆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忙跑了出去。 便见大伯、四叔抬着一个木头架子,上面薛父浑身是血,胸口处四道恐怖的抓痕,大腿上还有咬伤,骨头都露了出来,伤势极重。 “爹......”阿呆惊叫一声,大哭着跑了过去,扑在薛父的身上大哭起来。 “爹,你这是怎么了,呜呜呜.......。” 木头架子上,薛父看了看自己的娘赵氏,勉强笑了笑,随后揉了揉阿呆的头,缓缓道,“阿呆,是爹对不住你。” 随后,薛父看向了薛母:“孩他娘,我没用,我也对不住你啊。” 薛老大深深低下头:“本来昨天我们看到狗熊的足迹,我们就准备回来的,可......可老二说要给娃赚灵石修仙,所以......我们追了上去......” 薛母放声痛哭,心中对薛父的怨恨早如冰雪消融,她伏在薛父的身上痛哭着,心中更是充满了自责悔恨,若是她能说几句贴心话,孩他爹也不会为了几块灵石冒险去追狗熊,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薛母心中痛极,骂道:“你傻啊你,为了几块灵石,你是要把命搭进去么,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去了你要我跟阿呆小颖怎么办啊.....。” “我要是去了,你再找户好人家嫁了吧。”这时薛父忽然道。 “你.......你个傻子。”薛母薛母泪如雨下,早已泣不成声。 “现在我就去找郎中。”说着薛母止住泪水,二话不说向着镇里跑去。 薛母的话提醒了阿呆,阿呆止住了泪水,也向门外跑去。 第十四章 薛母情深 日落时分,天色昏黄。 这个时候青阳镇的商铺大多都合上了店铺的门板。 在道家思想的影响下,人们追求的是合乎天道,遵循自然的生活方式。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如此。 是以很少人会将店铺开到很晚。 不过,青阳镇有一家店铺却是例外。 在青阳镇东,一家名为百草堂的医馆内,附近十里八乡最有名的医师李老先生仍坐堂中,为一名名患者看病。 “把舌头伸出来。” “啊!”那病人张开口,伸出舌头。 李老先生年逾半百,头发也已花白了一般,但气韵神采却远胜寻常年轻男子。 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说起话来中气十足,想来是保养有道,驻颜有术。 由此也可见其医术之高明。 再加上老先生道德品性极好,慢慢的,十里八乡的人都给李老先生一个称呼“李半仙。” 李老先生细细看了看,有翻了翻病人的眼皮,随后用笔沾了沾墨,在一旁宣纸上写了一副药方,同时道:“春季风寒、风邪入体,无甚大事,这方子抓药,煎熬三个时辰,每日两次,饭后半个时辰内服用,三日病除。” 那病人连连道谢后,方去柜台抓药。 就在李老先生叫下一个病人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急促的喊叫声:“李老先生,李老先生,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孩他爹啊!” 李老先生闻声抬头看去,便见不远处一妇人踉跄着跑来。 余晖下,妇人累得气喘吁吁,一张脸颊微微有些苍白,脸上满是汗珠,散乱着头发、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这跑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薛母。 转眼薛母到了近前,李老先生看着薛母神色慌张,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当下道:“夫人先坐歇一下,慢慢说。” “阿木,你去倒杯水” “不...不用了,李老先生,求求您救救我孩他爹。” 李老先生四下看了一眼,不见有人,开口发问:“病人呢?” “孩他爹伤得太重了,没敢往过抬,还在家里。” 未等李老先生说话,一旁排队看病的不乐意了:“喂,谁家的媳妇怎么乱插队,没看到我们都排......” 这人尚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便见薛母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面对众人泣声道:“我家男人进山被狗熊给伤了,眼看着一口气就要断了,请给位行行好,就先让李老先生给我家男人看吧。” 人心都是肉长的,看着薛母眼泪簌簌往下落,甚至都跪下了,一群等待看病的也是于心不忍,当下道:“反正我们都没什么大病,我们明天再来就是了。” “哎,也不知是谁,摊上这么个好媳妇啊!” “散了,今天都散了。” 一众人也都离开了,薛母感激道:“谢谢大伙,谢谢大伙。” 说着,薛母站了起来,看着李老先生道:“老先生,我们现在就走吧。” 李老先生缓缓开口:“青牛村据此十几里,你一路跑来已伤了身体,不可再疾行。” “我已让徒儿去套车了,你先休息一会,喝口水,等车套好了再走也不迟。” 薛母虽然心急如焚,却也不得不坐了下来,呼吸逐渐平稳,她喝了杯中水。 不多时,车套好,李老先生带着药箱也出了门。 坐在车上,李老先生道:“小武,快些赶车。” “好嘞,坐稳了喽。” 小伙子鞭子一甩。 啪! 清脆响起划破天际。 小伙子口中紧跟着爆喝一声“驾”,拉车的马儿撒开蹄子,快速向着青牛村奔去。 骨碌骨碌,车轱辘快速转动着,薛母还是觉得太慢了。 薛母从没觉得青阳镇到自己这段路是如此的漫长。 终于,家近在眼前。 马车停了下来,薛母蹭地跳下车,连忙扶着李老先生进了院。 此时薛家人都围在院内,小颖还伏在薛父的身上哭着。 李老先生一眼就看到了院正中的薛父,薛父此时已昏迷了过去,伤口已经开始发炎,他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 “将病人搬到房间里去。” “另外在找些油灯,有多少拿多少,不够的去四周邻里借一些。” 李老先生一落,薛家众人顿时忙活了起来,将薛父搬进了房屋,四周点上了十几盏油灯,将屋里照得透亮。 李老先生先给薛父服下了一颗润白的药丸,用水给薛父喂服了下去。 随后命人将其四肢牢牢绑住,将缠着布条的木棍让他咬着,打开药箱,用棉沾着高浓度的酒,擦拭着伤口。 “呜......” 剧烈的疼痛陡然将薛父疼醒,四肢紧绷,口中发出呜呜声。 薛母捂着口,看着自己的男人这般凄惨的模样,她的心都要碎了。 薛父呜呜叫了好一会,又疼晕了过去。 李老先生已擦拭完毕,趁机快速将胸口的伤口缝合,然后涂上药膏,用绷带缠了三圈。 做完这些,已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李老先生,洗了洗手,缓缓开口:“老夫尽力了,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说完,李老先生往外便走。 薛母急忙道拿出了两颗灵石递给李老先生:“多谢老先生,这些酬劳,还望您不要嫌弃。” 李老先生推了回去:“如果他明天还活着,再送来不迟。” 说着,李老先生又向外走去。 薛家人想要挽留李老先生吃口饭,李老先生未从,与徒弟小武赶回了青阳镇。 薛家其他人看了一会薛父,也都各回各屋了。 薛父紧闭双眼,小颖哭累了,早睡过去了。 寂静黑暗的小屋内,薛母守在薛父身旁,看着床上的男人,眼泪簌簌流了下来。 “孩他爹,你可一定要挺过来啊,你要是挺不过来,我跟小颖还有阿呆.......” “阿呆......阿呆呢?” 薛母陡然惊醒,之前一直忙着孩他爹,却一直没看见阿呆。 “阿呆......阿呆......”薛母惶恐地喊了起来。 孩他爹已然是这个模样,若是阿呆再出了什么事......。 “阿呆........阿呆.......” 薛母大声喊着,双目浮现丝丝血丝。 此时在青牛山巅,阿呆大哭着:“陆师......陆师你在哪啊,求求你救救我爹,呜呜呜......。” 他已经哭喊了一个多时辰,嗓子都有些嘶哑了。 青牛山某处断崖上,陆柔忍不住骂道:“哭哭哭,就知道哭,烦死了。” “爹,要不你就去吧,他再这么哭下去,女儿都要都没心情入定了。” 第十五章 重归于好 陆师缓缓睁开了双眼,看了自己女儿一眼。 从来都是极为骄横,即便面对自己父亲也是昂首挺胸目光直视的陆柔,这一次避开了父亲的目光。 陆师微微一笑,“之前时机未至,现在时机已至。” “切,什么时机已至,不就是怕麻烦,害怕被人看你医术神奇,都来烦你,所以才晚上偷偷摸摸地去么?” “当谁不知道呢?” “你个小鬼灵精。”陆师轻轻在陆柔脑袋上弹了一下。 “疼!”陆柔气呼呼地说。 陆师一笑,周身青光一闪,一道剑芒乍现。 陆师踩着剑芒,拉着陆柔飞到了山巅,落在了阿呆身前。 陆柔冲着阿呆做了个鬼脸,“爱哭鬼,就会哭鼻子。” 阿呆也没理陆柔,扑通就跪在了陆师身前,哭道,“陆师,求求你救救我父亲。” 陆师手一抬,阿呆便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陆师缓缓道,“我可以答应你,救你父亲,但你也要答应我,这件事,你对谁也不准说。” 阿呆重重点头,小脸一片坚毅,“我死也不说。” 陆师微微一笑,“好孩子。” “现在闭上眼睛。”阿呆闭上了眼睛。 他手一抖,一阵狂风袭来,阿呆只觉自己身体飘了起来,下一刻,他觉得自己又落地了,陆师的声音已然响起,“睁开眼吧。” 阿呆睁开眼,便见自己已在自家院内。 “陆师真厉害,他平日要走半个时辰才能下山到家,陆师竟然一眨眼就到了。” “陆师这么厉害,一定能救父亲的。” 这时,阿呆就听母亲在喊自己,阿呆也大声喊,“娘,我在这里。” 薛母看见阿呆,心中由悲转喜,狠狠将阿呆搂入怀中,在阿呆屁股上重重打了两下,“浑小子,你跑哪去了?” “我去.......”阿呆刚要说去找陆师,可想到自己答应陆师的话,顿时又憋了回去。 陆师满意点点头,身影一闪,已拉着陆柔进入了薛父房间。 陆师看了看薛父的身体,随后拿出一瓶灵液,将一滴倒入其口中。 随后陆师掌中泛起淡淡青光,青光附在薛父表面片刻,其身上的伤口快速愈合,整个人的呼吸也逐渐变得沉稳有力。 不到盏茶的时间,薛父伤势好了大半,陆师也停了下来。 “可怜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灵花做成的灵液,便宜这个人了。” “你那灵花不也是因为阿呆才找到的吗?有因便有果,因果循环往复,或许,为父为你算的机缘,便应在阿呆的身上。” “我们走吧!”说着,陆师拉着陆柔的小手,消失在了原地,唯有一道白光射向青牛山巅。 阿呆看到了白光,知道陆师已经为父亲医治过了。 当下阿呆道,“母亲,我要去看看父亲。” 薛母擦了擦眼泪,狠狠骂了一顿阿呆,让阿呆以后不准随便乱跑,便带阿呆进了屋。 屋内,油灯下薛父气色红润,呼吸沉稳,却哪里还有刚才那随时可能毙命的虚弱样。 就在这时,薛父忽然睁开眼睛,开口道,“水....” 薛母赶紧拿了水过来,薛父接过水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慢点,你可受重伤呢。”薛母关切道。 薛父慢慢清醒过来,却感觉伤口不那么疼了,他动了动,仍是不疼。 薛父也大为惊异,“孩他娘,我感觉,自己,好像好了。” 说着父亲解开了胸口的绷带,伤口都结巴了。 薛母刚要阻止,可下一刻,她整个人呆住了,孩他爹的伤口竟然结巴了! 薛母一时不敢相信,可过了一会,逐渐就接受了,心中大喜,对李老先生充满了感激与尊敬,李老先生不愧是李半仙,这种手段,简直就是真正仙人。 见薛父硬要起来,薛母吓了一跳,嗔道,“不许动,好好躺着。” 薛父闻言也乖乖躺了下去,口中却道,“孩他娘,这次鬼门关走一遭,我也算活明白了。” “以前我太对不起你跟两个孩子了,以后,我要好好对你们。” 说着,薛父手攥住了薛母的小手。 薛母鼻子又一酸,泪水又落了下来,“你个没良心的,就会说让人落泪的话。” 看着一家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阿呆抹了一下眼角,也傻傻笑了起来。 父亲身上的伤口多么恐怖他是看过的,他都以为自己的父亲要死了。 可陆师就那么一会的功夫,竟然就让父亲好了。 这一刻,阿呆再次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说出自己治好自己父亲的是陆师,而且,自己也一定要好好跟陆师修道。 折腾了一天,阿呆也是累了,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阿呆早早醒了过来,跑到自己父亲看了看父亲的伤势,在薛父的伤口戳了戳。 “爹,疼吗?” 薛父慈爱地摸着阿呆的头,“一点都不疼了。” 阿呆大喜,随后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教训薛父道,“那也不能乱动,娘说了,爹你还得好好养病。” 看着小大人的儿子教训自己,薛父笑着连连称是。 薛父一夜伤好的消息薛家人第二天就知道了,随后迅速传遍了整个青牛村。 薛家将李老先生的医术夸了又夸,更是说,李半仙的半字应该换成‘真’,应该叫做李真仙。 自此,青牛阵没有了李半仙,多了一个李真仙。 只有阿呆知道,这都是陆师的功劳。 再次上山后,阿呆遵守与陆师的约定,什么都没提,没有说谢,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了一般。 唯一的转变就是,他偷偷给陆柔的书包里放了一株‘灵物’。 下午放学后,急忙忙跑回家照顾自己的父亲。 次日清晨,薛母早早起来做饭,脸上仍是喜气洋洋的。 即便对她平日看不惯的大嫂也是一脸的笑意。 薛母今天准备了三块灵石,交给了老四媳妇,郑重道,“弟妹,在家里,嫂子最信你了。” “嫂子要照顾你二哥,你帮嫂子把灵石给李老先生带去,同时表示一下歉意,我要照顾孩他爹,不能亲自去。” “二嫂,放心,灵石和话我一定都带到。” 这时,阿呆背着薛母给他缝制的包包也跑了出来,道,“娘,我也要跟四婶和叔叔伯伯们去镇里。” 薛母道,“你还去上学,没事别乱跑。” 阿呆将包包打开,“我会提早回来的,不耽误修仙。” “娘你就让我去吧,我要把东西卖了,买东西给父亲养身子,多余的钱攒起来给我自己修仙。” 一家人目光不禁瞥了一眼,“包包里面是黄啊白的山药蛋子似的东西。” 老大媳妇不禁笑道,“这玩意儿送给人都不会要,人不大,心可不小,阿呆现在你还没到赚灵石的年纪呢。” 老四媳妇笑道,“二嫂,阿呆想去就让他去吧,我会看着他的。” “弟妹,那就麻烦你了。”薛母见阿呆执意要去,也就随他了。 “二嫂说得哪里话,都是一家人。” 薛母点了一下阿呆的脑袋,“要好好听四婶的话,知道么?” 阿呆点了点头,“嗯,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听四婶的话。” 第十六章 阿呆卖货 “该走了。”这时阿呆的三叔薛丙文缓缓开口。 本来,如果薛父没有受伤,是由薛父带着薛老大、薛老四去镇上卖猎物。 但薛父受了伤,而在薛家,只有薛丙文是出过远门,有见识的,能够将这次猎回的猎物卖个好价钱。 正好,薛丙文每月的这一天都会来镇上,这次贩卖的任务也就落在他的身上了。 这次薛父几个进山着实猎到了不少猎物。 五只山鸡、六只山兔、一只红狐狸,还有一只大狗熊,尤其是狗熊,能卖很多灵石。 薛家粗略估算了一下,去掉留着宰杀的一只山鸡,剩余东西都卖了,至少能卖三十块下品灵石。 这可是一大笔灵石了。 可以说,能够一次赚这么多的灵石,那是薛父用命换来的。 薛父也是想为自己的儿子谋个好前程。 有了这笔灵石,阿呆也可以多修几年仙了。 薛家对这次交易也十分重视,出动了四个大人,一个小孩,外加一头老黄牛。 天未放亮,一行五人加一牛,浩浩荡荡地向着青阳镇行去。 到了镇上时,薛丙文交代了一句,狗熊要一整头卖,二十八个灵石一块也不能少。 至于山鸡那些薛丙文没提,显然两块灵石没有放在他的眼中。 说完这些,他就一溜烟不见了,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老四媳妇则带着阿呆到了百草堂,郑重其事的感谢了一番李老先生,然后拿出三颗下品灵石作为答谢,然后又是一番的感谢,说李老先生是当世李真仙云云,一夜就让他二哥伤势好了大半。 一旁阿呆就在一旁小鸡啄米般点头应是。 李老先生被一大一小逗乐了,“瞧你把老夫都说成什么了,老夫哪有那么神,还是你家二哥自己身体好。” 他自然不信薛父好了大半,只道是病人感激心切,随口胡说的,当下又道,“改日老夫再去为他复诊一次,看看留没留下什么隐患。” 老四媳妇又是一番赞扬感谢,将薛母嘱咐的话进行到了极致。 感谢过后,老四媳妇一拉阿呆说,“阿呆,我们走吧。” 阿呆却没走,将背后的包裹放在李老先生面前,然后恭敬道,“李老伯伯,你救了我父亲,所以这个好东西我卖给你。” 李老先生笑了笑,一旁徒弟问,“小娃娃,我们这里是药铺,只收药材的,你的东西是药材么?” 阿呆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是好东西。” 一旁排在阿呆身后的病人不禁都大笑了起来,“来来,小孩子,我给你一个灵币,你包包里面的东西我都要,然后快快离开,不要挡着我们看病。” 阿呆闻言顿时将包包抱得紧紧的,“我才不要卖给你,我就要卖个李老伯伯的。” 李老先生也被阿呆的天真又逗乐了,不管包里的是什么的东西,他都已经准备买下了。 “那打开包,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李老先生捋这须髯笑道。 阿呆这才打开,露出里面微黄还有些发白的东西。 李老先生见之笑容微收,随后细细看了起来,又闻了闻,最后用取来针扎了两下,放入口中细细品味。 “好东西!”李老先生对这身旁的徒弟低语了几句,徒弟神色也露出讶色人,看了一眼阿呆后转身离去,不久复归,手里拎着一个小布袋,里面鼓鼓的。 李老先生将小布袋给阿呆,随后笑道,“我用这个换你的东西,你愿意吗?” 阿呆想也不想,接过了布袋道,“愿意。” 李老先生见阿呆看都不看布袋,奇道,“你就不看看我给你多少灵石,不看看自己有没有卖亏吗?” 阿呆道,“李伯伯,你救了我父亲,本来这个我是该送给你的,可我要买东西给我父亲补身体,我还要修仙,所以只能卖给你。” “李老先生能给我一点灵石,我就很满足了。” “灵石再值钱,也没有我父亲的命值钱。” 李老先生闻言叹息一声,揉了揉阿呆的脑袋,对一旁的徒弟说,“去拿一副温养身体的药。” 温养身体的药有包好的,徒弟转身取了一包。 李老先生递给阿呆说,“这个给你父亲拿去,对你父亲的身体有好处。” 阿呆想了想,接过了,随后从布兜里取出一块灵石给了李老先生,“这个,是我买的。” 李老先生接过了灵石,哈哈大笑,摸着须髯道,“好孩子,是你买的。” 老四媳妇也是一脸的笑意,阿呆被夸,她都就感觉自己孩子被夸一样。 她心里暗道,回去一定要跟二嫂好好讲讲今天的事,而且问问二嫂是怎么教孩子的,自己也要学学。 办完了事,老四媳妇拉着阿呆的小手离开了,带阿呆去买些吃的。 老四媳妇不禁看了一眼阿呆手中鼓鼓囔囔的小布袋。 布袋里显然装都是灵石,这至少十几块吧。 阿呆卖的东西竟然那么值钱? 老四媳妇正想着,忽然阿呆拽了拽她。 “怎么了?”老四媳妇问。 阿呆指着不远处一个酒楼窗口处,“四婶,那个是三叔吧,他在里面干嘛?也买好吃的么?” 老四媳妇闻言看去,便见薛丙文窗口一边,旁边还坐着一个俏生生的女子。 两人看去很熟的样子,薛丙文此刻正抓着女子的手,手指在女子的掌心划着,嘴里还神神叨叨念着,“看到这条线没,才能够小指往下方朝食指方向延伸,这条线叫做感情线。” “你这条线,前面一小段多岔支,说明感情不顺。” “但过了这条岔,就顺了。” “你往下看。” 薛丙文换了个姿势抓着女子滑嫩如柔荑般的小手,手指由往下滑了滑。 引得女子咯咯一阵嗤笑,薛丙文的神色不禁为之一呆。 看薛丙文这般模样,女子嗔道,“看什么呢。” “看你啊,这么一看,你可真美啊。”薛丙文痴痴得道。 女子闻言咯咯一笑,拍了薛丙文一下,“没个正经的,答应我的事,什么时候做到?” 薛丙文抓住小子的小手,嬉笑道,“快了快了。” 老四媳妇见状脸上一红,急忙拉着阿呆离开了,嘱咐说,“今天的事别乱说,还有,回家的时候把卖的灵石给你妈,别傻傻的都拿出来,知道了吗?” 阿呆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灵石还是放在自手中好,自己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 “嗯,就放在自己手里。” 下定了注意,阿呆道,“四婶,我们去哪买吃的啊?” “四婶知道有一家糖油果子做得特别好吃,四婶带你去买。” 第十七章 三叔上吊(上) 阿呆买了一袋子十几个糖油果子,给了一块灵石,倒找回来九十多枚灵币。 阿呆心里很兴奋,糖油果子原来这么便宜啊! 那以后自己是不是可以天天吃。 想一想就觉得好兴奋! 除了糖油果子,阿呆还买了妹妹最喜欢的布娃娃。 他记得上次母亲带他们上镇上来,妹妹就哭喊着要娃娃。 但娘没给买,现在自己有灵石了,自己给妹妹买。 阿呆已经想到妹妹看到娃娃兴奋的样,肯定跳起亲自己。 阿呆一阵傻笑,他最喜欢看妹妹高兴笑的样子了。 阿呆随着老四媳妇与薛老大、薛老四汇合。 所有山货都卖光了,薛老大脸上带着笑,很是高兴。 薛老四更是有些兴奋地与自己媳妇道,“孩他娘,你猜我们这次卖了多少灵石?” 老四媳妇道,“三十三块下品灵石?” 薛老四哈哈一笑,“三十三块,那可是一个大主顾,一出手就比市价高了一成,真是阔气,。” “我跟你学学他的样子啊!” 说着,薛老四迈着八字步,昂首挺胸,嘴角往下拉,声音也沉了下来,“小伙子,你这东西我都包了,三十三块下品灵石。” 学完,薛老四笑神色露出羡慕,“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出手这么阔气。” 薛老大将绳索系好,将老牛套上车道,“我们回去吧。” “不用等三哥了么?” “不等了,三弟去会一位得道的大仙去了,今天怕是要晚上才能回来。” 说到这儿,薛老大眼露羡慕,“修仙就是好啊,都能仙人见面。” 不过想到自己的儿子也修仙了,薛老大脸上不自觉也露出笑意。 一旁老四媳妇脸色确实古怪,口中喃喃,“大仙吗?” “孩她娘,你嘀咕什么呢?” “没,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一路无话,转眼到了薛家。 阿呆趁着所有人不注意,跑到了自己的小屋里,眼睛四处瞄了瞄,见无人,急忙将装着灵石的口袋藏了起来。 “哥哥,你在干什么呢?” 阿呆身子一僵,回头一看,小颖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正看着阿呆。 阿呆可不想自己藏的灵石被发现,心中一动,急忙道,“诶呀,被你发现了。” “发现了什么呀?”小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阿呆。 “当当当......看这是什么?”阿呆把左手伸了出来,手中袋子装着都是糖油果子。 “哇,是糖油果子。”小颖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小手抓住了一个,立刻吃了起来。 “好好次哦!”小颖含糊不清地说着。 “当当当.......再看着又是什么?”阿呆右手伸出,正是布娃娃。 薛小颖看到布娃娃,眼睛都直了,甚至忘记了吃糖油果子。 “哥哥,这是给我买的吗?”薛小颖的眼睛亮亮的,目光里充满了渴望与极度的兴奋。 “当然,喏,给你。”阿呆将娃娃递给了自己的妹妹。 “哇!哈哈!”薛小颖兴奋大叫着,然后在阿呆脸上亲了又亲,“我有布娃娃了,我有布娃娃了。” 说着,薛小颖跑了出去,口里喊着,“娘亲,你看,哥哥给我买布娃娃了。” 阿呆微微一笑,将藏灵石的地方盖好,这才满意地走了出去。 薛母看到薛小颖左手糖油果子,右手布娃娃,以为是老四媳妇给买的。 老四媳妇却说,是阿呆自己卖的灵石,自己给妹妹买的。 在薛家人一顿夸赞中,阿呆灵币亮出来一下,然后又收好了。 虽说家里的灵石要交给赵氏统一使用,但一来阿呆还是个孩子,二来钱也不是很多,赵氏也就没开口。 但薛母却将阿呆的灵币要了去,美其名曰,“为阿呆攒钱修仙。” 阿呆心里好庆幸,还好自己聪明,将灵石都藏起来了。 阿呆高高兴兴的去修仙,快乐的一天时间转眼过去了,傍晚阿呆随着薛母回到了家中。 前脚刚踏入门中,两人耳旁就传来赵氏哭喊声,“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 “你要是去了,你可让为娘怎么活啊.......?” 薛母一听心里一急,以为说得是孩他爹。 可走近一看,正屋里,赵氏正趴在三弟薛丙文身上哭,她清晰看到,三弟的脖子上又一道红印子。 阿呆也走了进来,拉着薛母问,“娘,三叔这是怎么了?” 一旁薛老大也忙问赵氏,“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氏只是一个劲的哭,薛老大看向一旁的薛老爷子,问,“爹,怎么回事?” 薛老爷子抽着烟袋锅子,一副事不关己己不关心的样子,“别问我,我不清楚。” 这时,薛丙文轻咳了几声,回过气来,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里,是阴间么?”薛丙文眼珠一转,看向了赵氏,眼泪流了下来,“娘,你怎么也死了?” 见薛丙文苏醒了过来,赵氏喜极而泣,骂道,“混账东西,这是阳间,你没死,幸好娘及时把你放了下来。” “我没死?”薛丙文喃喃一声,而后痛哭道,“娘,为什么要救儿啊,为什么不让儿死了算了,呜呜呜......” 这几个儿子中,赵氏最是偏爱薛丙文,否则四个兄弟中,也不是他去修仙了。 薛丙文一哭,赵氏肝肠寸断。 “我的傻儿啊,到底是怎么了?你一定要寻死啊?” 薛丙文哭到,“娘,今天我去镇上,终于见到大仙了。” “大仙说我说我资质本是上佳的,否则也不可能十几年前便觉醒灵根,考取了妙才。” “这是好事啊,你为何要上吊啊?” “可大仙还说,我这些年之所以未曾一直有所进益,难以通过乡试,成为一名羽士,实非人力,而在天命啊” 一听是天命,赵氏吓了一跳,连忙说,“儿啊,咱不考了,娘不要你成为羽士,娘只要你活着,只要你活着。” 薛丙文一听,忽然神情无比激动,“不,我资质上佳,我是可以成为仙人的,如果不能成为仙人,我宁愿去死。” 赵氏一听急了,泣声道,“儿啊,难道就真的只有一条死路?难道仙人就没有给你指一条别的出路?” 听到这,薛丙文哭声一滞,欲言又止,随后又长叹出声。 “仙人倒是说了一个法子,如果我肯从这法子,我就一定能改命考上羽士。” “只是,这让儿如何说得出口啊!” 赵氏见似乎有转机,急忙道,“儿,你快说,究竟是什么法子,为娘的就算舍掉这条老命,也给你办了。” 薛老大也急了,“三弟,你倒是说啊。” 全家人眼睛都汇聚在薛丙文的身上。 第十八章 三叔上吊(下) 薛丙文迟疑了片刻,终于缓缓开口,“仙人说我之所以未能有所成,便是因为独阳不生。” “什么是独阳不生,儿你把话说明白点。” 薛丙文满目凄然,苦笑道,“这些年,儿一心求仙,从来都清心寡欲,时时刻刻约束自己,没想到矫枉过正,失了道心,反而落了下乘。” “三弟,你知道我们没修过仙,什么道心也都听不懂,你再说明白点。” “诶,独阳不生,需阴采补,阳指的就是男人,阴就是女人,仙长的意思是,只有我娶了亲,才能在修道一途有所精进。” 赵氏一听顿时松了一大口气,不就是娶媳妇么,多大的事,还要寻思,正好她早就有这个打算了,今天就将这件事解决了。 “成,这几天娘就找媒婆去村头老张家给你说亲。” 薛丙文急忙道,“娘,不成啊,大仙要了我的生辰八字,给我算了,必须要相八字相符的才成。” “儿也求了仙长为我算一算,谁的八字跟儿的相符。” 赵氏急忙问道,“算出来了么?” 薛丙文点头,“算出来了。” “既然算出来了,那好办,娘找人去下聘,是哪个村的姑娘?” 薛丙文道,“是......是青阳镇翠花楼的红霞姑娘,她的生辰八字与儿的八字正合。” “翠花楼?娘怎么没听过哪个村叫这么个名字?”赵氏道。 这时一旁薛老四轻咳一声,“娘,翠花楼是镇上新开的妓院。” 老四媳妇闻言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不过她也没有多嘴,深深看了一眼孩他爹,“孩他爹怎么知道是妓院,这件事,晚上要问个明白。” 老大媳妇脸拉得老长,“看来,又要花灵石了。” 薛老大眉头皱得老高,“这叫什么事吗,老三的八字怎么就跟一个青楼的女子八字吻合,娶一个青楼的女子回家,这件事要传出去,薛家的脸丢尽了。” 薛母看着眼中全是不信,“什么独阳不生,分明就是骗人的,肯定是这薛丙文看上了青楼女子,想把人弄回家。” “这薛丙文仙没修明白,一哭二闹三上吊女人的把戏倒是明白得很呐,不过她也不想理会,只要自己的儿子能修仙就好。” “什么?”赵氏闻言蹭一下站了起来,看着薛丙文,气得手都抖了起来。 薛丙文立时哭道,“娘,我也知道这实在有辱家门,儿不能做犹如家门的事,但而也不能不修仙,所以儿没有办法啊。” “娘啊,而不能为您尽孝了,儿不肖啊!您就让儿去死吧!” 说着,薛丙文又要去上吊。 赵氏心底虽愤怒,但更关心儿媳,当下急道,“儿啊,为娘答应你,答应你就是,你把那个......那个翠花楼的红霞娶进来吧!” 赵氏一咬牙,终于狠下了心。 相比清誉,她更看重自己儿子的性命。 薛丙文也不闹了,看着赵氏,“娘,您真的答应了?” “为娘答应了。” “您不怕玷污了薛家的名誉?” “名誉再重要,也没有我儿的性命重要。” 薛丙文感动,“娘,就算如此,儿还是要上吊,儿非死不可。” 赵氏拉着薛丙文,痛心道,“儿啊,你是要拿刀剜娘的心头肉吗?你究竟还有什么难处啊?还要非死不可?” 薛丙文嚎啕大哭,“娘啊,儿听说,想要赎翠花楼的一个姑娘要五十块下品灵石......。” “什么!”薛老四直接大吼出声。 “去年我娶孩他娘,也才五块下品灵石。” “五十块下品灵石,三哥,你可真敢开口啊,咱家哪来那么多的灵石。” 老大媳妇也吓了一跳,担心自己儿子修仙灵石不够,急忙道,“是啊,五十块下品灵石这个数目实在是太大了。” 赵氏看着还要寻死的薛丙文,断喝一声,“好了,都别吵了,不就是五十块下品灵石么,我这存有十几块,再加上这次卖山货赚的,刚好五十块,正够给老三娶媳妇的。” 一旁薛母听了赵氏的话,一颗心仿佛漏跳了半拍,脸色陡然变得十分难看。 薛母上前一步,压抑着心头的愤怒,言语却不失恭敬道,“娘,本来儿媳本不想多嘴,可这次的山货卖的灵石可以说阿呆他爹您的二儿用命换回来的。” “当然,家里无论谁赚了灵石都要交给您统一只配,这个儿媳不敢有意见。” “不过儿媳记得您之前也说过,等咱家稍微富裕,就可以让阿呆好好修仙。” “儿媳卖嫁妆的钱只够阿呆修仙两年,儿媳请您看在阿呆他爹您二儿的面上,给阿呆留点灵石修仙吧。” 薛母话入情入理,薛老大一家、薛老四一家也是微微点头。 虽说家里灵石统一使用,但这笔灵石确实大多都是老二的功劳,薛母的要求也不算过分。 赵氏闻言神色有些挣扎,薛丙文见状又痛哭出声,“娘,算了,儿不想看您被人逼迫,儿不想让您为难,您就让儿去吧。” “娘,儿不肖,儿这就去了。” 说着薛丙文一头撞向柱子,幸亏薛老大及时拉住。 赵氏又是一阵心疼,薛母刚想开口,赵氏本就看薛母不顺眼,当下厉喝一声,“老二家的,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你三弟撞死在这里吗?” “真是最毒妇人心,老二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狠心的妇人?” “不必多说了,灵石该怎么花,为娘的心里有数,还用不着你来教我。” “阿呆想修仙,我也不拦着,也别总说什么老二用命换来的灵石,老二现在不还好好地躺在床上呢么。” “想要灵石,改天再让老二进山就是了。” “这五十块下品灵石给老三娶媳妇用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谁也不准再有异议。” 薛母气性也上来了,双目怒睁,银牙紧要,身体都轻微颤抖着。 她不好与赵氏顶嘴,于是将目光投向薛老爷子道,“爹,你就不能出来说句话么?” 薛老爷子一缩头,“家里的事都是你们的娘做主,我管不着啊。” 说完,薛老爷子转身回屋了。 赵氏看着薛母冷哼一声,扶着薛丙文进了屋。 薛丙文眼中含泪,“娘,儿让你受委屈了。” 赵氏宽慰薛丙文道,“儿,娘受点委屈不打紧,你可一定不能再寻死了。” “嗯,儿一定好好孝敬您。” 薛老大摇摇头,带着老大媳妇回去了。 老四媳妇看了一眼自己的眼眶发红二嫂,叹了口气,安慰了几句。 薛母擦了擦眼角,抽泣了几声,勉强笑了笑,“弟妹,让你笑话了。” 老四媳妇微微一笑,低声道,“笑话什么,人之常情,而且我要是我有阿呆这么一能赚灵石供自己修仙的好儿子,我可开心都来不及。” 薛母闻言一愣,阿呆身子一僵。 第十九章 阿呆的私房钱没了 薛家左偏房中,薛母坐在炕上,双手环胸,一双明亮的眸子细细瞧着阿呆。 阿呆坐在薛母对面,呵呵笑了笑,挠了挠头,“娘,你这么盯着我干嘛啊?” “别动!”薛母轻喝了一声。 阿呆顿时不敢动,乖乖坐着。 薛母将阿呆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明明是一副呆头呆脑的模样,怎么就知道开始藏私房钱了呢? “阿呆啊,娘亲对你好嘛?”薛母笑吟吟地说着。 阿呆不知何故,觉得母亲的笑有些瘆人。 “好,当然好啊!”阿呆挠了挠头,笑笑道。 “你看啊,娘有什么好东西都给你,那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东西也给娘啊?”薛母循序善诱。 阿呆闻言眼睛一亮,“娘亲,你有什么好东西啊?快给我看看。” 薛母笑容一僵。 这时,薛小颖拖着一个布袋摇摇晃晃走了过来。 小丫头脚步一时没站稳,脚下一个踉跄,一个屁蹲坐在了地上。 手中的布袋一洒,几颗灰白的石头从布袋里滚了出来,在地上滴溜溜乱转。 原来,小颖糖油果子吃完了,布娃娃也玩腻了,没有什么好玩的,想到早晨哥哥在那捣鼓什么,她就去乱翻看看哥哥藏什么了,终于把阿呆藏的灵石给翻了出来。 “灵石!”薛母眼睛一亮,双手撑炕,嗖一下落在了地上,那动作堪称迅捷。 薛母三两下将灵石捡起,装入袋子里,细细数了数,整整十五块。 将袋口扎进,薛母毫无心理负担地将灵石揣入怀中。 此时阿呆也跑了下来,看着薛母鼓鼓的怀里,一双眼睛红红的,潸然欲泣,“娘亲,灵石是我的。” 薛母的脸上笑开了花,蹲下身子揉着阿呆的脑袋安抚道,“灵石当然是阿呆的了,娘只是帮阿呆保管。” “娘会用这个灵石给你做好吃的,让阿呆继续修仙,可若是娘没有灵石,阿呆就不能修仙了,阿呆还想修仙么?” “想!”阿呆点了点头。 “那灵石存放在娘亲这里,阿呆就能继续修仙了,你说好不好?” 阿呆顿了顿,想了一会,终于说,“好。” “不愧是娘的好儿子。”薛母狠狠亲了一口阿呆,开心地笑了起来。 炕上的薛父也是诧异,没想到阿呆挖回来的东西竟然卖了这么多灵石。 那些究竟是什么东西? 怎么会这么值钱? 薛父想着,目光看到媳妇财迷的样,也不禁笑了笑,“骗孩子的灵石,你也这么高兴。” 薛母瞪了一眼薛父,“什么叫骗,我这是保管,最后还不是用到他身上,我什么时候在自己身上花过一个灵币?” “自从嫁到你们家,我连一件新衣服都没买过,一双新鞋都没换过,穿的还是当年嫁到你们家的陪嫁,这些年的赚到的灵石都交到了你娘的手里,就看着你娘大把大把的给老三家花灵石,给老大家花灵石,偏偏就咱家,她一个都不肯花。” “现在,我只是保管我儿子的灵石,你还一大堆的意见。” 薛父:...... 薛父:“孩他娘,是我说错话了,这些年你为这个家付出的太多了,以后赚了灵石,我偷偷给你留点存着。” 经历受伤,再加上刚才赵氏的那一句‘别总说什么老二用命换来的灵石,老二现在不还好好地躺在床上呢么,想要灵石,改天再让老二进山就是了。’ 他的心,也有些凉了。 不过孝是为人的根本,他不会说什么,依旧会为这个大家奉献,但同时也会顾一顾自己的小家。 “你这个榆木疙瘩,看来这次受伤也不完全是坏事。” 薛母脸上喜滋滋的,凑近薛父,看了看薛父的伤口,轻声道,“现在如何了?” 薛父搂住薛母,在薛母耳边吐着热气道,“孩他娘,我觉得,我可以坚持比以前更久了。” 薛母脸刷一下就红了,“你个没正经的,这可还亮着天呢。” 嘴上这么说着,阿呆和小颖被两人放出去玩了。 一切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阿呆早早起来,帮着母亲烧火做饭。 吃完早饭,跟着薛母上了青牛山。 只是,今天薛母爬山有些吃力,歇了好几次,阿呆不禁询问,“娘亲你怎么了?” 薛母脸上一红,“没事,快些上山,晚了就迟到了。” 阿呆挠了挠头,“娘亲,以后你就不用再送我了,路我都认得的。” “臭小子,我不送你,要是碰到人牙子把你拐了.......” 没等薛母说完,阿呆吓得一缩头,“娘,那你还是每天来送我吧。” 薛母噗一笑,点了一下阿呆额头,“你也有怕的啊。” “我怕的可多了,我还怕虎妞呢。” “虎妞是谁?” “陆师的女儿,不过,以后不能再叫她虎妞了。” 母子二人相互交谈着,不多时到了山顶。 薛母寻路下了山,阿呆则坐在了席上。 这时,陆柔走了过来,拽着阿呆的领子就往外走,口里还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慢,慢点。”阿呆大呼着。 阿呆的好朋友二虎想要追上去,想了想,没敢。 阿呆看着陆柔腿肚子就抽筋,小声问,“那个,小柔仙女,你不是又要揍我吧?” 小柔仙女,陆柔命令阿呆和二虎这么叫的。 阿呆虽然心里觉得陆柔不要脸,但嘴上还是这么叫。 “切,你以为本仙女爱欺负你啊?” “这么弱,欺负你一点意思都没有。” “喏,还给你。” 陆柔将阿呆偷偷藏在她书包里的东西扔给了阿呆,冷哼道,“就这破玩意,是你偷偷塞到我包里的吧,告诉你,以后别塞了,本仙女不稀罕,哼。” 陆柔傲娇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其实,只要是灵物,不管是蕴含灵气多少,修道的人都是喜欢的。 只是陆师告诉陆柔,不可随意受别人的东西,她这才不得不归还。 但她心里有些不解的是,为什么这个臭小子能找到灵物,她却找不到。 这真是太气人了! 阿呆心里则下定主意,“以后要找一个青光更多的灵物送给她,救父的这个情,是一定要还的。” 今天上午陆师传授的还是文,下午的时候仍是睡觉。 几天的睡觉,阿呆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那就是洗得越干净,睡得越舒服,起来的时候越轻松。 所以阿呆今天将自己从头到脚洗的干干净净,然后按照陆师交给的方法,缓缓躺下。 没过多久,阿呆入定了,慢慢地与之前不一样的感觉。 这时,他感觉肚子里酥麻发痒,好像有蚂蚁在爬一样。 第二十章 道与术(上) 起初,阿呆觉得自己的肚子里好像有蚂蚁在爬一样,有些瘙痒。 不过陆师曾说,睡觉时不能随便乱动,所以阿呆没有去挠,静心、忍着。 不多时瘙痒加重,阿呆忍得难受,嘴角、身体都在轻微抖动着。 没过多久,瘙痒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腹部逐渐有了清凉感。 那种感觉,就好像跑了一身热汗,然后一口吞下一块冰溜子。 刹那间,周身燥热一扫而空,整个人瞬间好似清醒了许多。 此时此刻,阿呆正处于一种十分玄妙的状态中。 他明明是在半睡半醒中,可他的意识却异常的清晰。 他清楚的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是在‘睡觉’,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清醒的。 这种玄妙地状态让阿呆觉得甚为有趣,他想站起来四处看看,但做不到,好像有无形的力束缚着他,不让他的意识离开他的肉身。 于是,他开始看自己的身体,这一看,他更觉有趣。 他身体的世界好大好大,他的血液好像是长江大河,他的汗毛好像是一株株参天巨树,他的意识在他自己的身体世界里到处乱飞、游走着。 终于他来到了自己的腹部,一个广大无边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的中心,一道通透美丽琉璃般的什物悬浮在半空。 形状好像是玉如意,散发着淡淡的青光。 阿呆看着这什物,明明是初次相见,可他却有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那什物没有说话,但他却能清楚的知道,它在召唤着他。 像母亲召唤她的孩儿。 这种感应越发强烈,阿呆的意识不由自主地靠近。 最后,两者融为一体。 在这一刻,阿呆身体一颤,全身毛孔缓缓张开,四周的天地灵气涌入体内,随着深长均匀的呼吸,天地灵气缓缓流入他的体内。 这一次,虽然大量的天地灵气仍从他的毛孔散出,但却有一小部分仿佛是被什么力量约束了,留在了阿呆的体内。 正在矫正着一众孩童睡觉姿势的陆师转头看向阿呆,眼中满是赞赏色,“好资质,这等天赋不比宗门中那些天才差吧!” 陆师回过头,继续为众孩童矫正,脸上笑意却更浓了,心中也下定了主意。 呼呼呼...... 几个孩童打起了呼噜,睡得香甜。 大约一个时辰后,一众小孩睡醒了。 伸了个懒腰,大多孩童就随着家人下山了。 二虎是倒数第二个走的,临走时看到阿呆还在睡,满脸地羡慕。 “阿呆真能厉害,睡觉都这么能睡。” “不行,回家自己必须好好练练,不能让阿呆超过了。” 又过了许久,阿呆缓缓醒来,这一次睁眼,他看见的不是薛母,而是陆师。 陆师与薛母说今天有些事要与阿呆说,晚上自己会送阿呆回家。 薛母也就离开了。 阿呆急忙站了起来,“陆师,您怎么还没走啊?您是在等我吗?” 陆师点了点头,缓缓开口,“今天,陆师有一件事要与你说,你随我来。” “嗯!”阿呆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随着陆师走去。 一旁的陆柔翻了个白眼,口中低低骂着,“便宜你这个臭小子了。” 阿呆随着陆师走着,目光看着山中景色。 傍晚,天上霞光烂漫,山间古径幽幽。 小路两边树木摇曳,野花的芳香若隐若现。 当真是山气日夕佳。 没走多久,两人便到了崖边。 崖边风愈烈,陆师临风而立,颀长瘦削的身躯立得笔直,一身青衣随风抖动,俊美的面庞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缥缈气韵。 阿呆有种感觉,似乎陆师随时都会随风而去。 陆师看着远方红霞、群山、河流,阿呆看着陆师。 良久,陆师忽然问,“阿呆你可知,为何自古以来,太阳从东方升起,落于西方?” 阿呆看向了西方、天的尽头,那红红的,好像华盖一般的红日。 看了一会,阿呆摇头道,“不知道。” 陆师又问,“阿呆,那你可知,为何条条溪水汇聚成大河,条条大河流入大海,亘古如此?” 阿呆眺望远方,余晖下,天色渐朦胧,但仍可见条条溪水向东流,汇聚成河,流向远方。” 阿呆又是摇头。 陆师又问,“阿呆,那你可知,为何一年有四季,春夏秋冬年年往复?” 阿呆继续摇头。 陆师一笑,手掌已经多了一只纸蝴蝶。 纸蝴蝶迎风张大,这一次足足有五米宽大。 陆柔第一个跳了上去,一身红衣迎风招展,娇嫩秀美的面庞朝着夕阳,盘膝坐下。 陆师微微一笑,“上去吧。” 阿呆爬了上去,陆师身影也落在了纸蝴蝶上。 纸蝴蝶扇动翅膀,载着三人飞向了天边夕阳、晚霞。 蝴蝶上,陆师问,“阿呆,为何只蝴蝶能飞?” 阿呆一愣,忽然如有所悟兴奋道,“陆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太阳从东方升起从西方落下、小溪汇聚成大河,大河流入大海还有春夏秋冬都是道运行的结果,是不是?” 陆师微微一笑,摸了摸阿呆的头,缓缓开口道出一个字,“善!” “确是如此,那你可知,什么又是道呢?” 阿呆眉头紧锁,脸上的笑容被疑惑取代。 陆师缓缓抬头看向天空,阿呆也看向天空,火烧云烧透了半边天,真的好漂亮。 片刻,陆师开口,“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怠,可以为天下母。” “有物混成,这物便是道。” “天地初开前,道便已经存在了,它是独立运行的,它的运行是永远不会停歇的,在天地初开时,是它孕育了天地万物,它是这太阳、是这晚霞、是这大山、大河、花草树木,是这世间万物的生身之母。” 纸蝴蝶上,阿呆听得更迷糊了,愣愣地瞧着陆师,他还是不明白什么是道。 陆师则继续说,“既然道是混成的,那么她是由什么混合而成的呢?” “道之为物,惟恍惟惚,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明月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 “道就是由那看不见的、听不着的、摸不到的那些东西混在一起形成的。” 第二十一章 道与术(下) 阿呆似懂非懂,不禁问,“陆师,既然看不见、听不见也摸不着,那我们怎么修道啊?” 陆师道,“是啊,道的存在是虚无的,我们要怎么去认识她、了解她呢?” 阿呆认真的听着,陆师继续说,“那就,求之以神。” “神?是神仙吗?陆师,我们是要去问神仙怎么修道么?” 陆师一笑,“所谓神,并非什么神仙,它不是太上老君,不是玉皇大帝,这个神指的是‘应’。” “应?应又是什么东西啊?” “应,便是感应,修道者想要参悟天道,所能依靠的便是这种感应的力量。” “我们平常说的神交已久,神游天地,说得便是感应。” “真正的交流,往往都不是通过语言的。” 阿呆听到这里眼睛一亮,连忙说,“陆师,我明白了,有时候我妈用眼睛一斜楞我,我就知道她要用鞋底子楔我,这是不是也是感应?” 陆师笑道,“算是吧!” “不过,这种感应的力量太弱了,想要感应天道,需要更强的感应力量。” “陆师,那如何增强感应的力量?”阿呆急切问。 陆师没有回答,而是看着阿呆道,“阿呆,想修真正的道么?” “想,想想,求陆师教我!”阿呆小鸡啄米般点头,一张小脸满是兴奋、渴望,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陆师。 “自古道不可轻传,若想学我这一脉道术,你需拜我为师。” 阿呆挠头,“陆师,现在我不就是你的学生了么?” 陆师道,“真正的师徒,需要行拜师礼,经天地宗门的印证,才是名正言顺,你可愿成为我的弟子?” “陆师,我愿意做您的徒弟。”阿呆急忙道。 “不急,等我把话说完,想要成为我的徒弟,你需立下重誓。” “一,未经我许可,我传你的道术切不可传授他人,包括你的亲人。” “二、不可奸淫,同门之间不可仇视,不可以死相拼。” “三,需以除魔卫道为己任。” “这三条戒律你能遵守,我便收你为徒。” “嗯嗯嗯,我能,我一定能。”阿呆想都没想,连连点头,当下就举手向天立下誓言。 陆师一笑,驱动只蝴蝶落到了山上。 陆师对陆柔说,“柔儿,你来教你师弟行拜师礼。” “真是便宜你这个傻小子了,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拜我父亲为师,我父亲都没同意,没想到收你这个臭小子为徒。” 陆柔看了一眼阿呆,轻哼一声,转身离开。 阿呆闻言小脸一片肃穆,在他眼中早已将陆师当成了仙人,能被仙人收为徒弟,确实是天大的幸运。 不多时,陆柔复归,手中多了一盏油灯,三根香。 “还傻那干什么,焚香拜师啊。” 阿呆不懂,还是陆柔一点一点教阿呆,教他点香,然后插在地上,让阿呆给陆师磕头, 当当当。 阿呆接连磕了十几个响头,看得陆柔直乐,“爹,你看他好傻。” 陆师笑道,“好了阿呆,起来吧,今天一切从简,如果他日有机会重回宗门,再补办一次拜师礼。” “为师姓陆,名鼎天,字古今,从今天起你就是为师的徒弟了。” “你姓薛,名鹏,还没有字,师傅便给你取字为鲲。” “鲲有鱼子之意,是极微小的生命,为师希望你他日若有所成,莫要小觑任何生灵,时刻保持一颗敬畏之心,莫要忘了,你曾经也只是一个凡人的孩童,一如大鱼之鱼子。” “若他日为师知晓你违反戒律,纵然你在千万里外,为师也可顷刻取你首级。” 阿呆闻言皱眉,不禁问,“师傅,首级是什么东西?” 一旁陆柔闻言噗嗤笑了出来,“首级就是你的脑袋,你要是违反戒律,我爹就会砍掉你的脑袋。” 阿呆一缩脖,小脸一片凝重,“弟子一定不忘师傅的话,弟子一定不会让师傅砍弟子的脑袋。” 陆师微微一笑,“好了,以后还是称为师陆师即刻,现在我传你增强感应的法门《太上感应篇》,你且仔细听着。” 阿呆集中精神,注意听着,“太上曰: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太上感应篇计千二百多字,其中大多字阿呆根本不认得,是以这一夜最多识得二百余字。 忽忽五日已过,阿呆终于将千二百的太上感应篇完全记熟。 这一日,阿呆仍留在最后没有走,聆听陆师教诲。 陆师检验完阿呆背诵太上感应篇后,点了点头, 陆师道,“光是记住是没用的,要时常以感应篇中的话去做,去警醒自己,除去欲念,如此才能增强感应的力量。” “阿呆记住了。”阿呆郑重说。 “嗯,接下来,为师再将术传于你。” “道术、道术,道是根本,术则是方法,道是驱动着人的力量,术就是人使道运行于物的手段。” “道于术二者相辅相成,修道可增强术的威力,练术可增加对道的领悟。” “今天为师今天便将本门基础剑术,四季剑术传授给你。” 陆师走到庭前,从一旁这下一截枯木,以木代剑。 “四季剑术,脱胎于本门四象剑阵。” “四象剑阵精妙在于四象的演化,不仅攻击变幻莫测,而且十分有利于对道的领悟。” “但此剑阵太过精妙,而且需心意相通的四人施展才能成阵,所以本门一位师叔祖将四象剑阵简化可由一人施展的四季剑术。” “但万变不离其宗,这四季剑术精妙也在于变化,不过由四象变为了春夏秋冬四季。” “四季剑术共有春雨无声......萧萧落木......四式,每一式有四招变化。” “这是第一式,春雨无声。” 陆师手轻挥动,枯木剑有淡淡青光附着。 剑起随手,手随身,身随意,剑未动时,意先至。 弓步向前,剑起平刺。 这一剑看去极其缓慢,看去好似绵软无力,好似到处都是空荡。 但在阿呆看来,这迎面而来的却是无数雨点般的没有丝毫声响的剑雨。 阿呆想躲,可面对这如丝如雨一般的剑光时,他不知如何躲避,愣在了原地。 陆师的声音此时响起,“春雨无声,这一招如若大成便如春雨润物,无声无息,无孔不入,却又无处不在。” 声音落下,这一式春雨无声绕开阿呆,落在了阿呆的身后。 噗! 一声轻响从身后传来,阿呆转身看去,不远处原本光滑的大青石上出现密麻麻的细小孔洞。 下一刻,惊奇的事情发生了,石头上,那无数剑孔附近长出了密密麻麻新的嫩芽。 石头上竟然长出树芽了。 第二十二章 师姐解惑 阿呆瞪大了眼睛,看向陆师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拜。 在陆师手中,一截枯木竟然比刀剑还要厉害,还让石头长小树。 阿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 山之巅,满天霞光下,陆师身形舞动,飘飘若谪仙。 半截枯木掌中动,万千剑罡若风雷。 便见石头上小树陡然长成数丈高大树,随后树叶摇落、枯萎,表面布满寒霜,仿若冬季到来。 阿呆只觉寒气逼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再看大树时,已是一片雪白晶莹。 阿呆忍不住上前去触碰,指尖一凉,竟真的是冰雪。 与此同时,冰雪轰然崩碎,连带着树木巨石全部化作了冰粉雪沫。 这....... 阿呆看着满地冰雪,怔怔发呆。 片刻,阿呆反应过来,小小的心灵里早已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这神奇的剑术学会。 一师一徒,一个用心教,一个用心学。 阿呆年纪虽小,学起来有些费力,但花了三天的时间,一套四季剑术的剑招,终于学得有模有样。 于是每天下午睡觉后,阿呆多了一个任务,那便是练剑,不,是练树枝。 只是,这四季剑术颇耗灵气。 阿呆只是练了一遍,体内的灵气便消耗一空。 灵气这个词,是阿呆从师姐陆柔那里听来的。 师姐说,在灵根觉醒后,人体便可吸纳天地之气,也就是灵气。 再经过修炼后,体内就可存留灵气。 凭借灵气,即可施展简单的剑术了。 阿呆不明白其中原理,但也清楚,自己灵根觉醒了,自己体内有了灵气,所以陆师才教他神奇的四季剑术。 灵气消耗一空,阿呆也就停了下来,等待灵气恢复。 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阿呆望着远方群山、天边晚霞发呆。 这几日,他心里有一件事想不通。 是关于如何修道成仙的。 陆师说的是想要修成真正的道,就要增强感应,感悟天地间的大道。 他自然是相信陆师的话的。 可就在几天前,他在寻找灵物时,忽然发现他能看到的范围扩大了很多,而且眼中还多了一本书。 就是这本书,让他分外困扰。 阿呆集中精神去看,那本古朴泛黄的书再度浮现眼前。 书皮上写着,“仙道菜谱”。 这本书不需要他用手去翻,只要他念头一动,书就会自动翻页,只不过,他现在只能翻两页。 阿呆翻开了第一页。 第一页是总纲,其大概意思是,“想要成就仙道,只需吃完这本书中记载的八十一道菜。” 阿呆翻开了第二页,上面画了一些图画,旁边还附有文字。 经过几日的询问,阿呆将这些图像与文字全都弄明白了。 这确确实实是一道菜谱。 只是,想要修道成仙,真的只要吃就可以么? 他不怀疑陆师,但也不怀疑自己爷爷的爷爷的爷爷...... 当然他也不会怀疑窥天眼。 他心里清楚,他能这么快觉醒灵根,跟窥天眼有很大关系。 可是,自己到底该该怎么办呢? 阿呆的眉头皱得老高,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深奥了,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喂,发什么呆呢?”陆柔看到阿呆在发呆,跳了过来,一巴掌拍在了阿呆的头上。 陆柔今天穿着一身水绿的襦裙,头发扎成飞仙髻,一根淡蓝色发簪插在头顶,一张小脸白皙粉嫩,眉宇、双眸见充满了灵气,活脱脱一个灵动小仙女。 “柔柔小仙女师姐,你打我干嘛?”阿呆看了不禁为之微微侧目,心中暗道:“虎妞好漂亮!” “要是不这么野蛮就好了。” 陆柔掐着腰,昂着头,她还是第一次当大师姐,一直想耍一耍大师姐的威风,可一直没找到机会。 今天她看到阿呆愁眉苦脸,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师弟可能是在修道或者剑术上遇到了困惑,自己的机会来了。 听了阿呆的话,陆柔又一巴掌打在阿呆的头上,“我是你师姐,打你怎么了?” 随后小手一背,挺胸抬头,学着老夫子的样子缓缓道。 “是在修道或者剑术上遇到不懂的地方了吧?” “不懂就要问,你师姐我随你师傅,也就是我父亲修行多年,教导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师姐今天就给你上一课,所谓嗜欲深者天机浅,嗜欲浅者天机深。” “你明白了吗?” 阿呆摇头,“师姐,你说都是什么啊?什么是天机啊? 陆柔用手指点了一下阿呆的额头,随后无奈道,“真是笨啊,天机就是大道,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修道最重的便是平常心,不要有欲望,任何事都要平静以待,顺其自然,别把它当回事,这才可以窥见大道,明白了吧!” “记住,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师姐我。” “有你这么个小师弟,师姐我真是操碎了心啊!” 陆柔一阵长叹,背着小手,缓步离开,表面一副高人指点后辈的高大形象,心中却是暗笑不已。 阿呆心里想着陆柔的话,“别把它当回事,顺其自然?” 片刻后终于他脑海灵光一闪,如有所悟,面露喜色。 阿呆心中暗道,“是了,既然窥天眼说只要吃就可以修道成仙,那么自己管为什么,吃就好了嘛!” “陆师说要按照太上感应篇去行事增强感应,自己就去行就好了。” 阿呆小脸一片敬佩,“师姐就是师姐,一下子就解决了自己心里的困惑。” 当下阿呆扯开嗓子,对走远的陆柔大声喊道,“谢谢师姐,我明白了。” “嗯!孺子可教也!”远处传来陆柔清脆却故作老气横秋的声音。 陆柔走远了,不见阿呆身影,这才笑了起来,“真是个呆子,我随便胡说的,他还信以为真了。” 心中有了答案,阿呆便付诸行动。 下了山后,阿呆便偷偷跑到了河边,拿着竹篓,运起窥天眼在河里找会发青光的灵虾。 仙道菜谱第一道菜就是‘五味鲜’,其中最主要的便是这会发青光的灵虾。 阿呆在河里找了许久,勉勉强强算是抓住了十几只灵虾,用一个木桶装好,第一种食材算是收集好了。 第二十三章 五味鲜 次日清晨,阿呆早早就起来了,进了后山。 前几天刚下过一场小雨,山里的枯木上长了许多蘑菇。 此行阿呆的目的有两样,有着青光的蟹味菇和有着青光杏鲍菇。 五味鲜的五种食材中,每一种都要是带着青光的,也就是灵物。 阿呆背着竹篓,拄着一根小木棍,在山间寻找着。 找了大约半个时辰,仍是一无所获。 阿呆找了一个高一点的山包,目光远眺。 此时太阳刚刚升起,温度升高,一道道水汽从山间缓缓向上升腾,没入低云当中。 远远看去,反而像是云汽从云层上倾泻下来一般。 霭霭层云,溶溶浮光。 青山隐隐,绿水迢迢。 微风袭来,山间的树木、花草上点点露珠反射着彩色的光芒,绚丽迷人。 水汽的湿润清新,夹杂着花草树木的清香弥漫在林木中。 闻之、视之,使人心境趋于淡然恬静。 此时此刻的青牛山好比那仙家圣地。 阿呆贪婪地吸了一大口山间清新气,只觉精神振奋。 目光遥遥望去,便见远处多枯木,阿呆正了正竹篓,向那边走去。 随陆师修行十数日,此时的阿呆早已有了不小的变化。 身体比之前不知要强壮了多少,小小的身体在崎岖山路行走,灵动非常。 终于,在一株几人合围的粗大枯木上,阿呆看到了一片蘑菇。 蘑菇菌盖白至灰褐色,中央有深色花纹,弯弯的菌柄密密麻麻长满了整棵枯木,正是蟹黄菇。 而在这些蟹味菇中,有一根最为显眼,菌柄手臂粗细,菌盖比阿呆的拳头都要大上好几圈。 细细看去,这株蟹味菇表面有着淡淡青光附着。 阿呆一喜,连带着一大块枯木都刨了下来,然后用一个木盒子装好,小心放到竹篓里。 阿呆傻笑了笑,将竹篓背好,继续前行。 没过多久,阿呆便找到了杏鲍菇,他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家了。 将蘑菇放好,吃了早饭,阿呆便去修仙院修仙了。 早晨一晃就过去了,到了中午,阿呆开始在林子里找鸟窝。 前十几次,阿呆看了几眼就走了,在看了第十三个鸟窝后,阿呆爬到了树上,取下了一个鸟蛋。 晚上下课后,阿呆装好鸟蛋跟薛父回家。 今天接阿呆的是薛父,而不是薛母,薛母在家有要是要做。 刚到家门口,阿呆就看到自己的母亲指挥着一群人搭棚子、搭火灶。 阿呆见状来了兴致,跑过去抱着薛母的腿,好奇问“娘,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薛母显得很高兴,笑着揉了揉阿呆的头。 “今天回来的早啊,学得怎么样,陆师讲的都听得明白么?” 阿呆点头,“嗯,都听得明白。” “我儿子就是聪明。”薛母狠狠在阿呆头上亲一口。 一旁的薛小颖见状,也喊着,“娘,我也要亲亲。” “好,娘也亲亲。”说着薛母在薛小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对阿呆道,“去带你妹妹玩吧。” “好!”阿呆说着便带着妹妹跑了,忽然他止住了脚步。 他好像忘记了什么。 可,他想问什么了的? 阿呆挠了挠头。 这时一旁的一个干活的人笑呵呵道,“薛家可真是有个好儿媳啊,烧得一手好菜。” “是啊,听说去年仙人到咱们村施雨,吃了薛家儿媳妇的菜,都叫了一声好呢。” “过几天,就又到施雨的时候了,希望仙人吃了薛家儿媳的菜,能多施一点灵雨,让咱们青牛村能有个好收成。” “是啊,不过仙人就来一个,这棚子搭得也太大了点吧?” “嘿嘿,这你就有所不知,听说,等仙人走后,还要用这个棚子给薛家老三办喜事,嘿嘿,你知道女方是什么人么?” 阿呆听了也很是兴奋,原来这次仙人是要来他们家啊,还有三叔娶媳妇,好玩的事可真多啊。 阿呆带着薛小颖在家里乱钻,因为仙人要来和三叔娶媳妇这两件事赶在了一起,家里准备了不少的食材。 阿呆偷拿一根黄瓜,又一脸憨厚在看管食材的四婶面前找胡萝卜。 阿呆用窥天眼看了,两堆的胡萝卜,只有只有一根有极淡极淡的青光,若不是他找了好几遍,险些就错过了。 阿呆心里清楚,青光少,灵物灵气就少,不过,总归是灵物不是吗? 现在五味鲜的五种食材终于凑齐了,可以开始做菜了。 阿呆偷偷拿了一口小锅,里面装着铲子小盆菜刀等,带好食材调料,向着他放着灵虾的地方跑去。 薛小颖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奶声奶气地喊着,“哥哥,哥哥,去哪呀?” “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阿呆一脸神秘。 薛小颖一听眼睛都亮了,“哥哥,什么好吃的呀?” “做好了你就知道了,不过,你要帮我烧火。” “嗯嗯!”薛小颖用力点着头。 两个小孩很快跑到了地方,阿呆学着大人的样子,搭起了火灶台,小丫头拾着枯木枝。 阿呆学着母亲收拾虾的样子,将虾皮剥开,由于虾太大了,阿呆用刀切成小片。 虾仁、胡椒粉、料酒、半小勺盐腌制一下。 然后将蟹味菇、杏鲍菇切成片,一片大、一片小,一片厚、一片薄。 胡萝卜切成丝,粗的小指粗,细的筷子细,不过总算是切完了,装到小盆子里备用。 然后将蛋打了,用筷子搅拌。 阿呆做得一丝不苟,一旁薛小颖也是忙活得小脸小手脏兮兮的。 不一会,两个小孩子将火鼓捣着了,不大的小锅烧热了,阿呆使用了窥天眼,然后倒入油,先将蛋煎了。 见蛋表面的青光开始消散时,阿呆急忙将蛋取出。 按照书中记载,开始炒虾仁,先倒入油,放入虾仁,看到虾开始变色,青光开始消散时,阿呆急忙倒入蟹黄菇、杏鲍菇、胡萝卜丝。 然后在旁边的溪水里舀了一盆水,倒了满满的一小锅,将煎好的鸡蛋倒了进去。 阿呆用窥天眼盯着小锅,便见小锅里面五种食材的青光逐渐融在水中。 不一会锅水开了,青光开始从锅内散出,阿呆急忙改小火。 大约一炷香后,锅内青光再度溢出,阿呆急忙浇水灭火。 过了一会,阿呆这才掀开锅盖,一股浓郁的鲜香顿时四溢出来。 一旁的薛小颖坐在地上,捧着小碗,大眼睛紧紧盯着锅,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第二十四章 灵根的变化 阿呆用勺子给薛小颖盛了一大碗汤,里面有许多的虾肉。 小丫头捧着大碗,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汤鲜而不腻,鲜得小丫头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都吞进去。 不一会,小丫头喝干了汤,开始扒拉里面的虾肉、蘑菇、鸡蛋....... 小丫头个头不大,饭量可实在不小,一大碗的汤喝了个干干净净,虾仁什么的一点都没剩下。 看着小丫头吃得香甜,阿呆满足一笑,“老妹,还要一碗不。” 小丫头摸着自己的小肚皮,往后面草地一趟,打了个嗝,嘴角流出一些汤水,脆嫩的声音这才响起。 “嗝...不,不要了,肚子饱饱了。” 阿呆一笑,给自己盛了一大碗,然后大口喝了起来,片刻间,一碗五味鲜进了肚。 阿呆一抹嘴,傻笑了笑,又喝了半碗,阿呆也躺在了草地上。 阿呆满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肚皮,看着似乎已经睡觉的小丫头,心中一阵得意。 “自己第一次下厨,就能做得这么好吃,瞧把自己的妹妹吃的,都睡着了。” 一碗半的五味鲜下肚,阿呆觉得肚子暖暖的,可没过一会,阿呆便觉肚子有了微微凉意。 阿呆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用出了睡功,仔细去感受腹部的变化。 他还是想知道,为什么只要吃,就能修成大道成为仙人。 细微感知下,阿呆发现,蕴藏在五味鲜中的青光雾气一般的溢出。 这些青光雾气与之前不同,青中带黄,那颜色像是刚抽芽的嫩柳芽。 同时,阿呆还察觉到,这些青黄的灵气正快速被腹部中心的玉如意,也就是灵根吸收着。 只不一会的功夫,腹部的灵根长大了一丢丢。 虽然只是一丢丢,但确实是长大了。 五味鲜的青黄灵气耗尽,灵根停止了生长。 阿呆又发现了奇特的变化。 吸收入体内的灵气,一般都是灵根转化体内灵气的。 转化能力的强弱会随着修为提升而增强,可阿呆却发现,自己灵根转化为自身灵气变多了一丢丢。 虽然只是一丢丢,但他确实感觉到是多了。 阿呆缓缓睁开眼,挠了挠头,对于这种变化他不能理解。 不过此时他体内的灵气却是十分充沛,当下睁开双眼,捡起了一根树枝,耍起了那一套四季剑术。 “春雨无声...萧萧落木...”阿呆一式一式用来,当一套打完时,原本应该枯竭的灵气,这一次,有了剩余。 阿呆继续喝起了五味鲜,灵根有了细微的增长,灵气再度充沛起来。 阿呆就这么一边吃,一边练。 残阳西落,晚风徐徐,阿呆已将四季剑术练了五遍。 五遍剑术练完,阿呆对四季剑术熟悉了一些,但对所谓四季的变化,他还是没有丝毫的领悟,但力气感觉大了不少。 阿呆丢了手中的枯木枝,叫醒了小丫头。 小丫头这一觉睡得极香,起来后感觉十分精神。 小丫头帮着阿呆收拾锅碗瓢盆,洗干净后,抬回家,偷偷还回去。 晚饭时候到了,小丫头、阿呆显得兴致缺缺。 家里饭菜没有什么油水,哪有阿呆那那一锅汤鲜美营养。 小丫头一口都不想吃,还是薛母应塞进去半碗粥。 阿呆也是没法子,咬了小半个窝头。 两个孩子都没有吃多少,薛母有些担心。 晚上,小小的房间里,小丫头抱着阿呆的胳膊,奶声奶气道,“哥哥,明天我还要喝汤。” 阿呆在小丫头的额头吻了一口,“好,明天哥哥还给你做汤喝。” “给父亲娘请也喝。” “好,给父亲娘亲也留一碗。” “嗯......” 阿呆和妹妹睡着了。 第二天,阿呆又在山里找了一个灵蛋,然后用昨天剩下的食材,又做了一锅汤。 两人吃了大半锅,阿呆灵根似乎没长,不过四季剑术他练了六次。 剩下的小半半锅,阿呆给了薛父、薛母。 薛父、薛母吃了都是眼前一亮。 “阿呆,这烫是哪买的,这么好吃?”薛母看着阿呆问,心里却在想,“这臭小子哪来的钱呢?” 阿呆一挺胸脯,“娘亲,这是我做的。” 于是阿呆将自己下河抓虾,爬树抓鸟蛋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结果,薛母脸色一沉,眼睛斜视着阿呆,伸手就抓向阿呆。 阿呆见这母亲这架势,心中一发慌,下意识就向后跳去,这一跳就是两米远。 薛母一阵错愕,“这,这小子怎么跳得这么远?” 不过随后,薛母冷笑一声,以不亚于阿呆的速度,将阿呆提了回来,摁在炕上,脱下鞋底子就是一顿楔。 “让你去河里玩,我让你去...” 啪啪啪! 薛母又是一顿教训,任凭阿呆怎么哭喊,小丫头怎么帮忙求饶,就连老四媳妇、薛父都过来劝,薛母仍是不停手。 直将阿呆的屁股打得一片红紫,薛母这才松手。 “说,以后还敢不敢...” 薛母还没问完,阿呆就急忙喊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打死也不敢了......” 看着挨打就认错的阿呆,薛母心中也是无奈,“不知道这顿打能管几天用。” 薛母皱了皱眉,忽然心中一动,忽然道,“阿呆,想不想既能下河抓虾,还不挨打。” 阿呆小脸一片凝重,“娘亲,我再也不下河了。” 薛母嘴角抽了一下,好言宽慰,“只要你答应娘一个要求,娘就让你下河。” 阿呆一阵摇头,“不,娘,我知道错了,以后就算娘你打我,我都不下河了。” 薛母气得扬起了鞋底子,阿呆‘大义凛然’,口中仍是,“打死也不下河。” 只是,第二天阿呆就带着妹妹又吃了一次五味鲜。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转眼又是五天。 这一日,整个青牛村家家挂起了红灯笼,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的。 好像是有什么大喜事要发生一般。 确实也是如此。 就在今天上午,青牛村所有农民都完成了播种,晚上就是仙人来施灵雨的时候了。 充足的灵雨能保证灵谷谷种快速发芽,关系到灵谷的茁壮成长,乃至一个好的收成。 所以,尽管仙人是上面派下来施雨的,但每个村的村民都会举行一次盛大的晚会,来恭迎仙人,以期仙人能多下一点灵雨。 下午阿呆回到家中,薛母将准备好的红头绳扎在了阿呆的头上,并且嘱咐阿呆、薛小颖,“见到仙人一定要有礼貌云云......!” 第二十五章 仙人到来 对于仙人,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他们的心中都是充满了向往与敬畏。 青牛村二百余户人家,八百余人都聚集在沂水畔。 薛家门前,插着一杆大旗,迎风招展的旗面上书着三个大字,‘青牛村’。 今时今日,薛家人觉得特有颜面。 薛家老三薛丙文正了正一身红衣。 他今天穿的是新郎服,旁边蒙着红盖头的是薛家花了五十块下品灵石从翠花楼赎回来的红霞。 薛丙文觉得自己特有面子,他觉得,老村长将恭迎仙人的场面摆在他们家,那是因为他这个妙才。 毕竟,整个青牛村,妙才就那么一两个,而有希望成为羽士的,也就是他薛丙文了。 若是今天能够请仙人给住持婚礼,那十里八乡的,哪个看他薛丙文不得高看一眼。 青牛村的村长姓李,名德福。 李德福在青牛村住了八十年,二十岁当村长,如今这个村长他已经干了六十年,在青牛村颇具威严。 八十岁的李德福身子骨颇为硬朗,面色红润,眼眸明亮,一头白发有着光泽,看去倒有几分不凡之姿。 薛母听老一辈说,李德福曾经也考取过仙人,二十岁便通过了院试,成为了一名妙才。 只是后来一直没能再进一步,便一直留在了家乡,做了村长,一做就是六十年。 李德福走到还在忙忙活活的薛母面前,含笑道,“薛家二媳妇,这次麻烦你了。” 对于李老村长,薛母还是很尊敬的,微微躬身,恭敬道,“李叔您客气了,都是为了能有一个好收成,应该的。” 薛母一拉阿呆和薛小颖道,“快给村长爷爷问好。” 阿呆看了看李德福,憨笑道,“村长爷爷好,村长爷爷长命百岁。” 小丫头薛小颖也跟着道,“村长爷爷长命百岁。” 李德福听了嘴角泛起笑意,细细瞧了瞧两个孩子,摸了摸两个孩子缓缓道,“两个好孩子,听说阿呆也开始修仙了,阿呆天资不错,日后必有出息。” 被老村长这么一夸,薛母虚荣心爆膨,“李叔,您可别夸他,你别看他呆头呆脑的,其实混得很呢!” “虽陆师也夸他天资不错,陆师教的他都会,可他心思就不用在上面,整天就知道玩,我不知教训过他多少遍,就是没用。” 李德福呵呵一笑,“男娃子嘛,年轻时哪有不皮的,不皮,不成才。” “李叔说得是,可阿呆太皮了。”薛母笑着说,满脸的骄傲。 两人谈话时,远方传来一阵尖锐的破空声。 众人寻声望去,便见西方,晚霞残照,一点青芒乍现。 青芒逐渐变大,一道人影浮现。 那人影踏着青光,在半空顿了一下,随后调整方向,向着薛家而来。 李德福见状神情激动,大吼一声,“迎接仙人。” 声音落下,十几个鼓手敲起了大鼓,拍起了铜锣,几个妇人还有小闺女跳起了舞。 转眼间,那道青光已至近前。 青光敛收,显出一人一剑。 长剑倒飞,回插入鞘。 人影落地,尘埃不起,一年轻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男子身长八尺,一身白衣如雪,三千长丝以青冠束住,面容俊朗清秀,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只是眼前这一幕,让他笑容微微一僵。 显然,即便是师兄曾告诉他,乡村里的人淳朴热情,但这种热情的程度,还是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李德福连忙上前招呼道,“仙人在上,请受我等一拜。” 说着,李德福弯腰躬身,青牛村几百人同时弯腰躬身。 青年修者见了哭笑不得,一挥手,一道青光散开,众人便觉有一种力量阻止他们拜下去。 众人心中更是敬畏,眼中又充满了羡慕,这就是仙人啊! 青年修者一笑,笑容和煦,令人如沐春风,“老人家为何要如此啊?” 李德福恭敬道,“青牛村,全村上下,特来感谢仙人施雨。” 青年修者笑道,“小道只是奉宗门之命而来,老人家万不可如此,若是被宗门得知,小道可是吃罪不起,让他们都停下来吧。” 李德福一听,急忙让众人停了下来。 青年修者道,“此次师兄闭关,所以此次施雨由小道来施法,不知青牛村的灵田地在何处?” “不忙,不忙,仙人远道而来,我们早已为仙人准备好了酒菜,等仙人用过了饭菜,再施雨不迟。” 说着,李德福吩咐一众民众将宴席摆开。 青年修者还欲拒绝,可想到了师兄的嘱咐。 村民大费周章欢迎,驳了他们的盛情实在不美,不若耗费一点灵气,多施一阵灵雨,也算结了善缘。 所以青年也就坐下了。 碗筷都是全新的,李德福怕仙人不好意思夹,自己左一筷子竹笋,又一筷子炒鸡蛋。 “老人家,够了,够了,大家都吃,都吃。”常年与山中修行,对于这盛情,青年修者确实感觉有些适。 青年修者吃素斋习惯了,看着眼前满满油腻菜肴,他还是吃了一口。 这一入口,青年修者微微侧目。 这菜,虽看去有些油腻,但入口清香。 尤其是那虾、蘑菇、胡萝卜、鸡蛋做成的汤,分外鲜美。 青年修者没想到普通乡村竟能做出如此美味,心中诧异,喝汤的动作就迟疑了一下。 李德福见状有些担心道,“可是汤不和胃口。” 一旁薛母也紧张地看着青年修者,这汤是阿呆在河里面抓了一些烂虾,随便采了点蘑菇做成的。 本来这种菜她是无论如何不敢端上桌的,可李叔说仙人喜欢清淡,而且她又觉得味道实在不错,所以才端上来的。 难道,仙人对这汤不满意,薛母心中更加忐忑。 青年修者忙道,“不,不是,只是这么好喝的汤,我还是头一回喝。” 李德福闻言面露笑意,“这可是我们村最会烧菜的薛家二媳烧的。” “薛家二媳妇,快过来。” 薛母顿松了口气,听见叫自己,心中顿时紧张起来,急忙用擦了擦手,揽了揽发丝,走近前来。 李德福笑道,“这就是薛家二媳妇,这汤就是她烧的。” 青年修者闻言站了起来,略作揖,“有劳大嫂了,这汤甚是鲜美,即便在我仙门当中,也少有师傅做得出来。” 薛母连忙还礼,不敢有半点怠慢,连忙开口道,“民女不敢居功,这汤,其实是我家阿呆做的。” 第二十六章 草木有息 青年修者闻言微微笑道,“好手艺,不知,哪位是阿呆?” “仙人稍等。”薛母应了一声,急忙转身,不一会找到了在外围探头探脑往里面瞧的阿呆。 阿呆也是想看仙人的,可村里的大人怕孩子冲撞了仙人,都不让孩子近前。 薛母一边拉着阿呆走,一边告诫,“仙人很喜欢你的汤,如果问你怎么做的,你要老实回答,其他的捡好听的说,不准胡乱说话知道了么?” 阿呆老早就像看看仙人了,一听自己可以见仙人,顿时兴奋了起来,连忙点点头道,“知道了,娘亲,我一定不乱说话。” 不过阿呆的心里也有一丝疑惑。 娘亲逼自己做五味鲜给仙人,可灵虾什么的自己还不够吃呢,所以阿呆就用虾头虾皮做了一锅汤,没想到仙人竟然这么喜欢。 难道仙人喜欢虾头、虾皮? 阿呆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跟着母亲到了青年修者面前。 阿呆仔细看着青年修者。 四周景物淡去,却更显出青年修者耀眼身姿。 在阿呆的眼中,青年修者周身环绕着淡淡的青光,体内经脉中,也有青光循环往复。 虽然凝实远不如陆师,但比他三叔强得太多了。 “仙人好。”阿呆憨厚问了声好。 青年正想此行能不能带回去个厨子,改善改善伙食,可见阿呆是个孩子,他微微一愣,孩子也能做出这么好喝的汤? 青年细看了一眼阿呆,发现阿呆的灵根竟然已经觉醒,如此年轻,便已觉醒灵根,这天赋倒也不俗。 “可上了修仙院?”青年修者笑道,心里想,若是不曾上修仙院,自己此行就将他带回宗门,宗门里的东西,难吃死了。 “已经上了。”阿呆乖巧回道。 青年修者心底暗道可惜,随后笑道,“既然上了修仙院,就要好生修行。” “谨遵仙人教诲。”阿呆学着大人的样子一作揖,小脸一片郑重,看得青年修者呵呵笑了起来。 青年修者起身道,“菜也吃了,这般美味的汤也喝了,该施雨了。” “老人家,请带路吧。” “好,我这就为仙人带路!” 李德福起身,不一会,来到了一方方灵田的面前。 放眼望去,灵田足有几千亩。 田垄整整齐齐,看得出下了不少的功夫。 青年修者微微点头,这青牛村的村民还是满是勤劳细心的,自己又吃了人家一顿,就多下一刻钟的雨吧。 想到这,青年背后长剑骤然飞出悬于半空。 青年微微屈腿,跳上长剑,飞至灵田中心的上空。 青年手指摆出奇异的手印,青色的流光围绕着其手指流转,不多时,有微微凉风袭来。 再不多时,凉气渐寒,天上片片薄云汇聚到一起,天空陡然暗了下来。 一道雷芒乍现,轰隆隆雷鸣声紧随其后,丝丝雨丝垂落。 这种由灵术云雨决降下的雨丝,带着淡淡的灵气,甫一入土,接触种子时,便刺激着种子迅速萌发,长出嫩芽。 阿呆看着眼前的灵田,在他眼中,灰蒙蒙土地里,泛起了青色的雾气。 然后他就感觉到,种子、草木这一刻好像活了过来,他们以一种奇怪的律动将青色雾气吸入体内。 那种奇异的感觉,就好像种子会呼吸一般。 这一发现,顿让阿呆觉得好有趣,当下他便用出了陆师教给他的睡功。 他的心逐渐归于平静,他的感应同时放到最大。 方圆几十米内,所有种子的一呼一吸都完全成现在他的感应中。 这是一种非常玄妙的感觉。 这种感觉没有声音、也没有形态、没有颜色,它只是一种感觉,阿呆也不知如何去描述。 他只是感应着这种玄妙,让自己呼吸紧随着这种律动。 慢慢的,阿呆的呼吸逐渐与草木的律动(呼吸)协调到了一致。 与此同时,阿呆体内的灵气也开始发生着变化。 似乎是受到了草木呼吸的影响,阿呆的灵气在阿呆的体内运行起来,时而缓时慢,冲击着阿呆的体内的经脉。 这个过程,既受阿呆的控制,又不受他的控制。 之所以说受阿呆的控制,是因为,阿呆自主地去与草木的呼吸契合,没有这种契合,灵气便不会有异动。 说不受阿呆的控制是因为,灵气的异动方向亿亿万,而这眼下这种‘异动’完全是与草木呼吸(律动)的影响。 此时此刻,阿呆似乎变成了也成了万千草木中的一员,也贪婪地吸收着天地间的灵气。 正在施展云雨诀的青年修者感觉灵气异样,顿时侧目看去,正见阿呆周身已然有薄薄灵气围绕。 体内灵气正在缓缓冲击着经脉......。 “这小子......”青年修者吃惊地看着阿呆。 “他才多大,不会超过五岁吧,竟然已经能够感应到草木有息,尝试引气第三段凝脉了,真是上佳的资质啊。” 可紧接着,他的脸色就古怪了起来。 这小子是在用他的灵气来突破啊。 青年修者没有打断阿呆,谁让他吃了人家一碗汤呢,而且以他的修为也不在乎这一丁点儿的灵气。 雨下了一时一刻,足足比规定的一个时辰多了一刻钟。 地里的种子都发了芽,大多都钻出了地面。 看着灵田里的勃勃生机,李德福脸上笑容越发灿烂。 这就是好吃好喝招待的好处啊,否则人家怎么可能多给你下一刻雨。 多了这一刻钟的雨水,今年他们的收成至少能多一成。 施雨完毕,李德福还要请青年修者吃饭,被青年修者果断拒绝了。 临行时,青年修者请薛母单独相谈。 青年修者问,“大嫂,我观阿呆天赋颇佳,想要带阿呆直接去我仙门修行,不知您意下如何?” 薛母闻言大喜过望,她就说自己的儿子有修仙的天赋吗,这不,连仙人都看上了她的儿子。 薛母刚想答应,忽然想到了修仙院的规定,不禁问了一句,“阿呆不需要进行修仙考试吗?” 青年修者笑道,“无妨无妨,虽有些麻烦,但只要我与那此处修仙院院长说一声,想来是可以将阿呆特招入仙门,只是不知此处修道院在何处?院长姓甚名谁?” 薛母急忙指着青牛山的山顶道,“那里就是附近十里八乡的修仙院,院长姓陆,名鼎天......!” 未等薛母说完,青年修者的笑容一僵,连忙打断薛母,声音都拔高了许多,连忙道,“大嫂,您刚才说那院长叫什么?” 第二十七章 师叔 薛母也被青年修者吓了一跳,小心翼翼道,“他叫陆鼎天。” 青年修者深吸一口气,平稳了一下心境道,“这位,这位陆师,字古今,是也不是?” “好像...是,民女听阿呆说过,陆师是字古今。” 青年修者苦笑一声,随后与薛母道,“就让阿呆跟着陆师修行吧,有陆师教导,那是阿呆的福分。” “不过,有一句话大嫂需谨记。” “今天我与你说过的话,不得让第三个人知道。” “尤其是阿呆天赋的事,更不能张扬出去,否则对阿呆有害而无利。” 薛母一听对阿呆有害,心中凛然,连忙道,“我对谁都不会说,就算孩他爹,我也守口如瓶。” “如此甚好。” 青年修者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向着青牛山走去,这一次,他没有御剑。 步行到了青牛山山巅,青年修者将腰深深弯下,十分恭敬道,“弟子方豪,拜见陆师叔。” 声音落下良久,不见半点回音。 惟有风声阵阵,在青牛山巅响起。 方豪没有起身抬头,他知道,陆师一定就在附近,只是以他的修为,根本察觉不到。 时间又过良久,一道红光乍现,落在方豪面前。 方豪一喜,急忙连忙抬头,却见一个小女孩站在他面前。 方豪脸上笑容一僵,“陆师妹...!” 陆柔口中吃着糖葫芦,大眼睛看着方豪,缓缓道,“看你这这样子,似乎很不想看到我啊?” “没有,没有,陆师妹乖巧可爱,师兄想见都来来不及呢。”方豪笑笑道,只是脚下意识往后挪了挪。 “虚伪!”陆柔吞下一颗糖葫芦,继续道,“我爹说了,他想过几天清静的日子,不想再参合宗门的事情了。” “回去告诉那几个老不死的,没事的时候把我爹赶下去,有事的时候就别想我爹再回去。” 方豪脸色一黑,“师妹,后面这话,也是陆师的意思么?” “是我的意思。”陆柔狠狠咬了一口糖葫芦,嘎嘣嘎嘣地嚼着。 方豪尬笑了笑,“师兄只是宗门一个普通弟子,很难接触到那些大修士,最后这句话,师兄就不方便带了。” “切!胆小鬼,哦对了,我爹收徒的事儿,我爹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个你帖在头上。” 说着陆柔将一物扔给了方豪。 方豪一看,是一张符箓,其上流光溢彩绘画着道道符纹,右下角写着两个古篆字‘封忆’。 方豪叹了口气,他万没想到,陆师对阿呆重视到这种程度。 将符箓贴在头顶,下一刻,所有的流光汇入到他的脑海。 方豪身体一震,目光涣散,随后再度聚焦,关于阿呆的一切已完全被封印。 此时方豪知道自己有一段记忆被封印,但却不敢解开封印。 他没有这个实力,也没有这个胆量。 方豪压下心中的疑惑,恭敬道,“劳烦陆师妹转告师叔一声,临行时,我师父算到我可能会遇到师叔,所以交代了我一句话。” 陆柔舔着糖葫芦,没有吭声。 方豪继续,“虽然宗门里有些人有对不住的师叔,但这些人并不能代表整个宗门,师叔乃宗门内一代大修,师父希望师叔能够以宗门为重......” 听到这儿陆柔忽然厉喝出声,“行了,狗屁的以宗门为重,看在以前你对我不错的份上,这次我就不打你,不过,你要是敢带人来找我跟我爹,可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陆柔眉心浮现红色火焰印记,一股炽热顿时散发出来。 方豪额头浮现冷汗,尴尬笑了笑,快速道,“师妹放心,除了我师父我决计不会告诉任何人有关师叔的行踪,师兄我还要去给别处施雨,就不久留了,师妹,师叔、方豪告辞了。” 说完,方豪直接从山崖上跳了下去,剑光一闪,人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柔眉心火焰印记消失,她又恢复到了那个俏皮可爱的小姑娘模样。 “爹,你为什么要我出来见这个方豪?”陆柔将最后一个糖葫芦一口吞下。 不知何时,陆师已站在陆柔身旁。 “有些事,终究是躲不掉的。” “切,是不是又是为了那个傻小子?否则,我们大可一走了之。”陆柔气呼呼地说。 陆师揉了揉小丫头的头,“你师祖羽化时将这一脉交给为父,为父就不能让着一脉断了传承。” “阿呆天资不错,早晚可以传我这一脉,到时候,为父便撇下所有,专心与你去寻找你的母亲。” “切,糊弄小孩呢?”陆柔白了陆师一眼,自顾在一旁盘坐入定修炼去了。 陆师无奈一笑,目光看向远方,落在了薛家院落里,正练睡功的阿呆。 自傍晚感受到那有趣的草木有息,阿呆就乐此不疲地玩了起来。 小丫头薛小颖在一旁抓着阿呆的头发,问阿呆,“哥哥,你在干嘛,起来陪我玩呀!” 阿呆对小丫头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轻声道,“哥哥在感应小草的呼吸。” 小丫头顿时来了兴致,“小草是活的吗?小草也有呼吸吗?” 阿呆认真的点头,“哥哥已经感受到了。” 小丫头兴奋地问,“那小草是怎么呼吸的呀?” 阿呆被问得一愣,然后挠挠头,“哥哥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那么呼吸的。” 小丫头央求着阿呆,“哥哥我要感受小草的呼吸,我也感受小草的呼吸!” 这可着实把阿呆难住了。 阿呆想了想,先把睡功交给了阿呆。 陆师说不能传授道术,但睡觉不算吧。 于是,阿呆开始教小丫头睡觉。 洗头、洗脸、洗手、洗脚......后,阿呆给小丫头摆了一个姿势,小丫头不一会睡着了。 阿呆则完全清醒了,一时难以再次入定。 阿呆捡起了一个树枝,再次施展了起了四季剑术。 第一式春雨无声使将出来时,阿呆不自觉想起了草木有息,体内灵气自主运转,淡淡青光附着枯枝表面,枯枝竟然开始微微翻绿,重获了生机。 只是这种表现极浅,加上阿呆专心于练剑,并没有注意到。 四季剑术练习了两次,阿呆体内灵气消耗一空。 没有五味鲜灵气的补充,现在阿呆的灵气只够使用两次。 第二十八章 薛母要做生意 练完剑术,阿呆将妹妹抱回了房间,盖好了被子。 做完这些,阿呆满意地拍了拍小手,然后一个人跑到了外面,练起了睡功。 阿呆发现,在外面练睡功,要比屋里面好多了。 看到阿呆竟然在外面睡上了,薛父不禁骂了一句,“这臭小子。” 说着,薛父就要下地。 一旁的薛母不禁道,“大晚上的,干什么去?” “臭小子在外面睡,我去把他拎回来。” 薛母知道阿呆是在练陆师交他的睡功,而陆师是连仙人都极其尊重的人。 薛母想了想,阻止了薛父,“就让他在外面练睡功吧!” 薛父一愣,随后如有所悟,也就不再管阿呆。 薛母用手捅了一下薛父的腰,“你过来。” 薛父抓住薛母的小手,嘿嘿笑了笑,“孩他娘,你是不是也想再要个娃!” 薛母锤了薛父一下,“没个正经的,我有正事跟你说。” “什么事比要娃还重要?” “阿呆修仙的事。” 薛父闻言停了下来。 “我的嫁妆只够阿呆修两年的,你用命换来的钱,还给老三娶了媳妇,咱们不能指望家里出灵石给阿呆修仙,得想办法赚点灵石。” 薛父不禁叹了口气,“要不我再进山。” 薛母一听顿时吓了一跳,“不行,绝对不行,孩他爹,你可不能再出事了。” “那怎么赚灵石?”薛父一筹莫展。 薛母沉吟了一会,道,“我倒是有个想法,不过,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 薛父点了点头。 两人开始在屋内商量起来。 屋外,阿呆练着睡功,感应着小草的一呼一吸。 他清晰地感觉到,小草的呼吸白天跟晚上是不同的。 晚上体内灵气运转轨迹,也与白天不同,而是自主冲击着另外一条新的经脉。 白天是一条,晚上是一条。 修炼中,时间总是短暂的。 夜,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颜色。 喔...... 村头大公鸡的喔喔叫着。 村里的人都起床忙活了起来。 不多时,薛母做好了饭。 薛家一大家子坐在了桌前。 比之以往,薛家多了一个,老三媳妇。 老三媳妇一张狐媚脸,皮肤白皙,笑起来眼睛眼睛弯弯的,很是勾人。 老三媳妇将薛老三加到自己碗里的肉饼又夹到赵氏碗里,含笑道,“娘,您多吃点。” 赵氏没坑声,对于这个青楼出身的媳妇,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赵氏将没有吃肉饼,而是将肉饼夹到了老三的碗里,淡淡说,“老三,这肉饼是给你做的,还是你吃了。” 薛老三看了看自己的媳妇,老三媳妇满脸笑意,一点不在意的样子。 赵氏紧接着将最后一张肉饼夹给了薛老大家的薛涛,一张老脸露出笑意,“奶奶的好大孙,要吃得饱饱的,才好修仙。” “谢谢奶奶,孙儿一定好好睡觉,好好修仙。”薛涛大口大口吃着肉饼。 阿呆、小丫头都看着肉饼,他们也很想吃。 薛母捅了一下薛父,薛父没有反应。 薛母掐着薛父的肉拧了一圈,薛父脸色一阵涨红。 “老二,怎么了?”赵氏看到了薛父的异样,不禁问道。 薛母用眼睛瞪着薛父,示意薛父快说。 薛父这才硬着头皮说道,“娘,是这么一回事,现在春忙结束了,也没什么活计,所以我跟孩他娘想个了赚灵石的生意。” 赵氏抬眼看了一眼薛母,心中不快,“老二也是个没注意的,天天受媳妇挑唆,不知道今天又弄出什么幺蛾子。” 正在扒拉稀饭的薛老四闻言不禁问,“二哥,什么生意?” 赵氏瞪了薛老四一眼,薛老四顿时一缩头,乖乖吃饭。 赵氏沉声道,“什么叫没有活计,媳妇在家做针线,你们几个也能上山打猎,这也叫没活计么?” 薛母早就算到了赵氏的话,当下笑道,“娘,您觉得媳妇在家做针线,孩他爹去打猎,一个月估计能赚几块灵石?” 赵氏看了一眼薛母,心里想着薛母打的什么主意,口中却也缓缓道,“不到两块吧!” 薛母笑道,“娘,那这样如何,如果您同意孩他爹跟儿媳做生意,儿媳每个月给您两块下品灵石,您看如何?” 赵氏闻言诧异看了薛母一眼,心中有了意动,不禁道,“什么生意?” 薛母一见有门,当下连忙道,“娘,您也知道,儿媳手艺还可以,所以想用家里的面,烙几张面子饼去镇里卖。” 一旁的老大媳妇闻言当即就摇头反对道,“娘,这可不成啊。” “这些面,是给老三和小涛做肉饼的,是为了老三和小涛能好好修仙的。” “万一赔了,那可如何是好?” 薛母急忙道,“如果赔了,我用我卖我的嫁妆灵石,把亏了的补回去。” 其实按照薛母的想法,她都想直接买面粉自己做。 可先不说家里大事小情都由赵氏做主。 一旦她没有经过赵氏同意,私自做生意,那就有了分家之嫌,到最后甚至可能被扣上一顶不孝的大帽子。 不孝,那可是大罪过,她可承受不起。 见赵氏仍有迟疑,薛母连忙道,“如果赚了灵石,三成交给母亲,剩下的媳留着给阿呆修仙,从今以后,阿呆修仙的灵石不用家里出。” 听到这里,赵氏细细想了想,怎么算都不亏,当下看了一眼薛母,缓缓道,“好,为娘同意了。” “吃饭吧。” 吃饭完早饭,阿呆依旧上山修道。 时光匆匆,一天转眼即过。 今天薛母有事,所以来接阿呆的是薛父, 随着父亲回到家中,阿呆刚要哄小妹玩,便被薛母叫到了屋中。 她之所以想到买面饼,一方面是对自己的厨艺有信心,一方面就是因为阿呆的汤十分鲜美。 卖一张面饼,送一碗汤,肯定能将面饼全部卖出去。 昨天的时候,她就从阿呆那问出了汤的做法。 可是今天她尝试了好多次,无论如何也做不出那种充满鲜味的汤,反而带着浓浓的腥味。 薛母紧紧地盯着阿呆,她就想不通了,阿呆明明只有五岁,别人家的娃五岁只知道撒尿和泥,她家的阿呆不仅知道藏私房钱,他老娘向他要个做汤的秘诀,他还知道留一手。 第二十九章 做汤的秘诀 被薛母这么盯着,阿呆心里毛毛的,难道自己下河抓虾让母亲知道了? 不可能啊! 阿呆笑了笑,一脸的憨厚,“娘亲,你这样看我,我有点怕。” “少来!”薛母用手指一点阿呆的额头,“你这个臭小子,老娘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修仙,老娘问你个做汤的秘诀,你还藏着掖着的。” “啊?”阿呆一愣,不明所以。 薛母见阿呆这个模样,气得冷笑出声,将一碗汤放到阿呆的面前,“你喝了。” 阿呆捧着碗,抬头看了看薛母,然后喝了一口。 噗! 阿呆一口吐了出去。 “好难喝,娘,这是什么啊?” “这你就是娘按照你的方法,做出的汤。” 薛母抱着胳膊冷笑着,“小兔崽子,老娘是养了个白眼狼啊,今天你要是不把做汤的秘诀老老实实交出来,我就,我就楔你......” 说着薛母就要脱鞋子,阿呆见状顿时就要哭了,连忙道,“娘,别楔我,我真的没藏私,要不娘你看着我做。” 薛母这才放下鞋子,重新穿到了脚上。 于是,阿呆带着薛母去河里抓大虾,去山里采蘑菇......。 食材都准备好,阿呆留个心眼,他把虾仁留给自己,蘑菇最具有灵气的菇头也留了下来,然后用随便找了鸡蛋胡萝卜,开始做起了汤。 汤烧完,一股鲜香传了出来,虽然没有薛母第一次喝的那么鲜香,但味道也十分不错了。 整个过程薛母都看在眼中,她与阿呆做汤所不同的地方,那就是食材。 薛母又是威逼,又是利诱阿呆说出挑选食材的办法。 可阿呆怕被误认‘中邪’,怎么可能说出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有窥天眼的秘密。 于是,阿呆一脸茫然地说,“我就觉得他们都好大,大的吃起来香。” 薛母自然不信,可她暂时没有办法让阿呆说出挑选食材的秘诀,只好每次找食材,都将阿呆叫上。 这是把薛母气得不轻,对他老娘都要留一手,真是一个白眼狼。 薛母在烙准备明天卖的面饼时,阿呆端着个小锅,带着妹妹跑远了。 又吃了一锅的五味鲜,阿呆体内灵气大涨,灵根又变强了一丝。 阿呆练习了七遍四季剑术,手中的枯木枝,绿色更深了些。 剑术练完,阿呆躺下开始睡觉。 今天早上的时候,阿呆终于注意到了自己的经脉。 因为他用窥天眼看自己时,发现自己体内有了两条半截散着青光的经脉。 他体内的经脉跟陆师体内的经脉十分相似,只是青光远没有陆师的浓郁明亮就是了。 他问陆师为什么经脉会发光时,陆师则双眼诧异地看着他。 随后摸了摸他的头,笑着对他说,“继续努力,让你体内所有的经脉都发光。” 陆师没有告诉他,只要打通两条经脉,让灵气完成一个小循环,凝脉完成,他就算正式踏入引气第三阶段了。 陆师之所以这般做,是因为他不想阿呆因这小小的进步而骄傲。 而是要他耐着性子,以一种平静自然的心态,继续修行。 如此,进境自当神速。 与此同时,陆师也正想着到时候该传授阿呆哪一门道术。 他本想循序渐进传授,须知过犹不及,贪多嚼不烂,可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 终于,陆师有了决定,下一门传他保命的道术。 至于哪一门? 就传那门神咒吧。 阿呆也很想知道打通两条经脉后会有什么变化,于是他吃地格外努力。 是的,阿呆发现了,吃得越多,经脉打通的越快。 同时,阿呆发现了一个问题,自己的妹妹吃得也越来越多,长得越来越可爱,瓷娃娃一样,他每次都很想去掐她的脸,可她不让。 小丫头抱着碗,好像喝醉了一般倒在地上睡着,口里还嗫嚅着,“再来一碗。” 残阳如血,满天红霞。 熏熏春风吹动着花草轻轻摇摆,阵阵芳香弥漫了乡间土丘。 两个小孩子,就在这里这么睡着。 恬静、悠然....... 良久,天逐渐暗了下来,阿呆先醒了过来,叫醒了小丫头。 美美地睡了一觉,小丫头显得十分活泼。 帮着阿呆收拾了锅碗瓢盆,两人抬着锅,偷偷摸摸跑回了家门口。 小丫头抱着个盆,开门探头探脑,见没人,急忙说,“哥哥,里面没有人,快点进来。” 阿呆抱着锅,蹭一下跳进院里,往藏锅的地方跑。 “给我站住。”薛母的声音忽然响起,两个小孩的身子一僵,同时侧头看向自家门口。 阿呆笑了笑,“娘亲您怎么没在屋里啊。” 小丫头似乎也变得聪敏许多,急忙将盆端给了薛母,“娘亲,这是我跟哥哥做给您和父亲的。” 小丫头奶声奶气地说着,一张瓷娃娃脸煞是可爱。 薛母一阵欣慰,抱起小丫头亲了一口,“还是我大闺女好,可千万别跟你哥学坏了。” 小丫头咯咯笑了笑,将盆打开,一股鲜味铺面而来。 不用吃,薛母就知道,“这汤可比阿呆教她做的好多了。” “这个臭小子,果然留了一手。” “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奸猾的儿子?” 不过她心地也颇为自豪,“看,我儿子就是聪明。” 薛母没有问罪阿呆,而是嘱咐阿呆,自己明天就要要跟薛父去镇子里卖饼,所以从明天开始阿呆要跟着伯母上山。 阿呆乖巧地点点头,一副薛母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憨厚模样。 是夜,阿呆继续感应着草木的呼吸。 只有在感应草木呼吸时候,灵气才会自动运转,才能继续打通经脉。 阿呆坚持不懈地努力着。 今天打通经脉的速度,比昨天又快了些。 一夜过去,阿呆的体内的两条经脉只剩一点未曾打开。 薛母没有在家吃早饭,天还没亮就跟薛父套上牛车,载着面饼和鲜汤的木桶,还有桌椅,带着小丫头,向着小镇行去。 父母不在,阿呆在饭桌吃饭都觉得底气不足。 随便扒拉一点稀粥,然后跟着伯母还有自己的哥哥薛涛上山了。 老大媳妇怎么看阿呆都觉得不顺眼,一路上也没什么话。 第三十章 引气第三段凝脉 早课很快结束了,又到了下午‘睡觉’课。 这个时候,睡觉就很能体现出一个人的资质好坏。 资质极好的几个时辰就能够感应到天地灵气,一个月内能觉醒灵根。 这样的资质已是上佳的资质了。 如果阿呆没有窥天眼的帮助,也不可能刚睡觉就感应到天地灵气,几天的时间就觉醒了灵根,才半个多月,就已经快要踏入引气第三段了。 这种速度,即便是在陆师的宗门内,也是千年难见的。 看着睡卧在屋外,正吐纳天地灵气,尝试着凝脉的阿呆,陆师眼中除了惊叹便是欣喜了。 看了阿呆良久,陆师将目光移向了二虎。 此时二虎也进入到了当日阿呆的神奇情景,觉醒了灵根。 陆师满意地点点头,二虎的资质也算是上佳了。 即便是在宗门中,这样的资质也必定会受到极大的重视,将来也注定将大放光彩。 只是,他与阿呆在同一个时代。 阿呆沉寂在感应草木一息的状态中。 五味鲜让灵根变得强壮,灵气入体后,转化的灵气变得更加的凝练雄浑,冲击着体内的经脉的速度变快了许多。 眼看着体内经脉的青色一点点变长,终于第一条经脉打通了。 这一刻,阿呆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似乎他与小草化为了一体。 不知不觉,已到了晚上。 小草呼吸的律动开始发生改变,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玄妙的律动,开始影响着阿呆的灵气,让他冲击着第二条经脉。 夜色渐浓,陆师已让老大媳妇离去,同时告诉薛家人,今夜阿呆留宿青牛山。 陆柔撅起小嘴,嘟囔着,“真是气死人了,这个蔫坏蔫坏的臭小子,竟然比我当年突破还快。” 陆师感慨道,“看来当年父给算得不错,你的机缘,就应在此处,应在阿呆的身上。” 陆柔一番白眼,“就他,能给我什么机缘?” 说着,陆柔轻哼一声,转身边去修炼了,她可不想将来被这个臭小子超过。 阿呆继续修炼者,次日清晨,第一缕曙光照进,在那种玄妙的气息即将消失时,阿呆终于打通了第二条经脉。 两条经脉中的灵气瞬间汇聚,完成了一个周天进入了引气第三段,凝脉。 这一刻,阿呆觉得一股清凉涌遍全身,过不多时,阿呆缓缓睁开了眼睛。 阿呆伸了伸懒腰,大眼睛四处敲了敲,忽然他鼻子动了动,不禁道,“好臭啊,谁在修仙院拉屎了?” 陆柔一脸嫌弃地看着阿呆,“就是你。” 阿呆闻言急忙看了看自己,身上满是粘稠发黄的污秽。 “啊!” 阿呆怪叫一声,“谁往我身上抹屎了?” 陆柔眼睛翻得只剩眼白了,“你好恶心,你身上的不是那什么,而是你身体溢出的污秽,赶紧去洗洗,臭死了。” 阿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急忙向山中的小溪跑去。 脱了衣服,在用溪水洗了起来。 洗了好久,阿呆闻了又闻,臭味终于散去。 阿呆穿上衣服,还是有淡淡臭味传来。 眼下又到上课的时间了,阿呆也没有时间回家就穿着这么一身上了修仙院。 结果被同学一阵嫌弃,他伯伯家的薛涛更是大笑着给阿呆起了个外号叫臭阿呆。 阿呆低着头,默不作声,羞得满脸通红。 倒是二虎听了一怒,对着同学一阵怒吼,“谁敢嘲笑阿呆,让他尝尝我拳头的厉害。” 二虎身体本就强壮,又经过灵气洗伐后,身体更加强壮,一个可以打好几个。 他这么一吼,一比划,顿时没人敢当众嘲笑阿呆。 阿呆心里由衷感激二虎,心里想着怎么报答二虎。 傍晚,一天的课程结束了,陆师留下了阿呆与二虎。 按照当日的程序,陆师收了二虎为徒。 二虎自是满脸的兴奋。 可得知阿呆半个月前就成为了陆师的徒弟,而且自己还是小师弟,还得叫阿呆二师兄,这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于是,二虎吵吵着要当老二,至于老大,他是不敢跟陆柔抢的。 陆柔在二虎的脑袋上狠狠给了一个爆栗,掐着腰,一脸的神气。 现在她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师姐了,而且师弟已经有两个了,这让她得意的不得了。 当下拿出大师姐的威严教训道,“阿呆先入门,那他就是老二,你入门晚,你就是老三,再敢废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挨了一顿揍,二虎也老实了,阿呆则偷偷与二虎说,“以后,在师姐师父面前,你叫我师兄,在别人面前,我叫你师兄。” 二虎想了想,见师姐、师父的时候比较少,但是见别人的时候还是很多的,于是,二虎笑了起来,搂着阿呆的脖子笑道,“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就这么办,哈哈。” 紧接着,陆师开始传授二虎太上感应篇。 良久,陆师遣两人离去,同时告诉阿呆,明天天明之前要到青牛山。 阿呆虽不明白为什么陆师让他那么早过去,但仍是点头就应了下来。 随后,阿呆,二虎便各自回家了。 阿呆一个人无聊地走着,随手捡起了一根枯木枝。 阿呆手轻挥动,体内灵气运转,那种玄妙的气息再度浮现。 剑起随手,手随身,身随意,弓步向前,剑起平刺。 下一刻,枯木枝上快速泛绿,然后长出了一根根豆芽大小的嫩芽。 看到这一幕,阿呆先是一愣,随后大喜。 “长树苗了,终于长树苗了。”阿呆兴奋地喊着。 虽然他的树苗不是长在石头上,但终究是长了不是吗? 他扔下手中的树枝,又捡起了一根,再度练习了起来。 阿呆兴奋地耍着,每耍一次,树苗都会比上一次长高许多,那种玄妙的感觉越发鲜明,体内的两条灵脉越发的稳固。 修为大幅度提升,阿呆这一套四季剑术已然可以耍五次了。 灵气没了,阿呆就耍剑招。 不知不觉,便回到了家中。 一天没见阿呆,薛母心中甚是挂念。 看到阿呆,细细打量一番,看看阿呆饿着没,在山上冻着没...... 一番打量,见阿呆气色红润,皮肤细腻而极具弹性,薛母这才放了心。 想到家里的食材用光了,薛母又拉着阿呆去找食材。 第三十一章 呆子 阿呆仍旧很喜欢上山、下河,薛小颖也是一样。 在阿呆的带领下,三人首先向着山中行去。 是的,是在阿呆的带领下,而不是薛母。 因为只有阿呆能够找到那种散着青光的食材。 阿呆运起了窥天眼,忽然发现,原本灰暗的仙道菜谱散出了淡淡的光。 阿呆念头一动,菜谱自动翻了起来,直接翻到了第三页。 如今大半个月过去,课堂上阿呆识字了不少文字,加上课堂下陆师的讲解面对一个陌生字如何辨别其含义,一般的字已经难不住阿呆了。 阿呆细细看去,这第三页记载的仍是一道菜。 菜名:酱牛肉。 阿呆只是看到这个名字就馋得流口水。 有了五味鲜的经验,他可是十分清楚,仙道菜谱的菜,那可是好吃得不得了。 阿呆急忙往下看。 食材:一阶牛类妖兽的腱子肉。 配料:一品灵谷酿成的酒少许,一品灵泉,料酒,葱、姜、八角、桂皮、香叶、干辣椒,老抽、海鲜酱油、蚝油。 阿呆看着这些食材、配料,眉头就高高皱起来了。 这些食材、配料都是要拥有灵气的,也就是灵物。 他还从没见过谁家的牛是拥有灵气的,而且就算有,自己也不敢把人家的牛吃了。 在青牛村,牛可是最珍贵的了,谁要是敢吃牛,那是会被打得死去活来的。 牛肉虽然难得,但至少他听过。 但灵谷酿的一品灵酒,还有一品灵泉,这些东西他都是听都没听过。 这些东西,他要上哪弄去啊? 阿呆毫无头绪,眼下还是先喝五味鲜吧。 在山里找了许久,阿呆终于找到了拥有灵气的蘑菇。 又下河找到了虾,帮着母亲做好了的五味鲜,阿呆大摇大摆的抱着锅碗瓢盆带着上好的食材与小丫头开小灶去了。 充满鲜香的五味鲜做好,阿呆给小妹盛了一碗。 小丫头一碗吃完,又好像醉了一般睡了过去。 阿呆给自己盛了一碗,正要喝,忽然眼前身影一闪,一道人影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了。 阿呆抬头看去,一个女孩。 女孩一身火红襦裙,一张秀气的小脸满是高傲,头微微扬起,目光下瞥阿呆,淡淡地说,“你喝的,那个是什么?”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阿呆的大师姐,陆师的女儿陆柔。 在看到阿呆的修为进境竟然比当初的自己还快,陆柔有有些受不了了,一定要弄个究竟,凭什么他就比自己快。 她不相信阿呆是天赋比自己好,于是她想到了阿呆给她送灵物的事,猜测阿呆一定在偷偷吃灵物,所以才这么快的。 只是她却不曾想,她当年吃的灵物可曾少过么? 在阿呆离开后,陆柔就一直跟着阿呆,以她的修为,自然不会被阿呆发现。 就这么的,陆柔一直跟着,看着阿呆找食材、做菜,现在,她终于忍不住了,那味道实在是太香了。 阿呆见是虎妞,不,是大师姐,急忙道,“师姐,您怎么来了?” “要你管,诶,我问你,这汤是你煮的?” 陆柔很想喝,可又不好意思直接要,于是开始拐外抹角,想找个合适的借口,喝汤。 “嗯!”阿呆点了点头,想到陆师对自己的好,阿呆也给陆柔盛了一碗道,“就是混乱煮的,师姐你尝尝。” 陆柔没想到来得这么容易,不过她还要矜持一下,所以表现的一脸嫌弃道,“当年我在仙门的时候,那好吃的可是多了去了,那些比你这汤好吃多的好东西,我都是不吃的。” 其实仙门中讲究的是清心寡欲,以净其心,以断其欲。 厨师傅做的饭菜,一直都是淡而无味,根本谈不上好不好吃,陆柔早就吃腻了。 “啊!好吧。”阿呆挠了挠头,伸出的手就要往回缩。 陆柔看了心里一急,暗暗骂,“你这个呆子,怎么还拿回去了?” 不过她念头一转,又道,“可谁让你是我的师弟呢,拿来吧!” 阿呆一听师姐连仙门的东西都不吃,竟然吃自己的,顿感荣幸,急忙将碗又端给了陆柔。 陆柔心里暗道,自己绝不能在这个呆子面前露了相,当下是摆足了大师姐的谱,小口地喝了起来。 只是一口,那种鲜香浸入口鼻,鲜得她舌头都发软了。 “好喝,真好喝!”陆柔心里呐喊着,再也顾不得什么大师姐的形象,小口顿变大口,咕噜咕噜,一碗汤顿时下肚。 一旁阿呆心里忐忑,见陆柔喝完,小声了问了一句,“师姐,味道还可以么?” “一般般,一般般,跟仙门里的比差远了。” 陆柔嘴里嚼着蘑菇,,眼睛往锅里瞧,含糊不清地问。 “你那锅里还有么?” “啊?有有有,我这就是给师姐盛。” 阿呆连忙又盛了一碗,看着师姐狼吞虎咽的吃着。 阿呆心里有些感动,师姐对自己也蛮好的,仙门那么多好吃的她都不吃,可做自己的汤,她可以喝这么多,一定是因为自己是她的师弟,所以故意多吃几碗。 顷刻间,剩下的汤完全消失在了陆柔的肚子里。 等到陆柔发现汤已经被自己全喝光的时候,她心里顿时有些尴尬。 “那个,汤都被我喝光了。”陆柔试探性问着,随后观察着阿呆的反应,看阿呆没有没有嘲笑她的意思。 阿呆看了看锅,随后认真地点点头,“是啊,都喝光了,师姐真厉害,那么一大锅,你竟然都喝光了。” 陆柔骚得小脸羞红,什么叫那么一大锅你竟然都喝光了,是在笑话我能吃么?陆柔真想将阿呆摁在地上好好教训一顿。 可看到阿呆那幅认真的表情,陆柔忽然扑哧一笑,或许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这话的问题吧。 真是个呆子。 陆柔一掐小腰,颐指气使道,“呆子,我也不白吃你的,四季剑术你应该还没入门吧,我教你......” 陆柔刚说道这里,声音忽然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 便见此时阿呆将四季剑术第一式春雨无声使将出来,下一刻,枯木枝上已是长满了嫩芽。 “枯木逢春?” “他...四季剑术竟然入门了?” “自己当年是什么时候入门的,好像是三个月,这个臭呆子......” “师姐,你快看,我的也出树苗了。” 陆柔震惊了一会,神色恢复如常,她准备巩固一下大师姐的威严。 只见她背着手,板着小脸,手指一挽,一截枯木落掌中。 红衣飘飘,玉颜若仙,同样一套四季剑术使将出来,却是一种灵动之感。 密密麻麻的剑气射到地面上,地面顿时涨出十数米高的树苗。 “看到了么?二师弟,是让攻击的目标长出树苗,而不是让你手中的剑长出树苗。” “你想想看,有一天你人对战,一套剑术用完,自己的剑长了树苗,那还不让笑话死啊。” 阿呆听了深以为然,连忙道,“师姐你说的好有道理,师弟一定好好修炼。” “嗯。”陆柔装着一副小大人模样,心里偷笑着,“就算天赋好点又怎样,还不是一个呆子。” 陆柔想着,又回味起汤来,要是这汤配些吃食那就好了,“呆子,还会做点别的吃么?” 阿呆想了想,“还有一道正在学,只是没有食材。” 第三十二章 金光神咒 次日。 天未亮,阿呆就早早地起来了,背着包包,便要向着青牛山跑去。 薛母叫住了阿呆,让阿呆吃完一张饼,然后又往包里塞了两张,这才目送着这个混球离开。 自上次青年修者与薛母谈了一番话后,薛母对阿呆的事情就很少过问了。 她心里相信,让仙人都敬佩的人来教阿呆,阿呆一定会有出息的。 所以,即便有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发生在阿呆的身上,薛母也持放任态度。 当然,下河还是不行的。 阿呆摸着黑登上了青牛山。 青牛山巅,陆师、陆柔早就到了。 陆师、陆柔面向东方盘膝而坐。 阿呆没敢打扰,停下了脚步,等在一旁,心里则想着,“陆师、师姐真是厉害,自己起得这么早,还是落在了陆师、师姐的后面。” “也不知道陆师、师姐住在哪里呢,他们的房子一定是又大又漂亮吧!” 阿呆思绪飞扬着,陆师的轻唤将他打断。 “阿呆,将四季剑术春雨无声施展一遍。”不知何时,陆师已经站到了阿呆的面前。 “嗯!”阿呆应了一声,然后找了一直枯木练了一起来。 一式春雨无声施展后,枯木上长了许多嫩芽。 陆师点了点头,随后重新调整了阿呆的姿势以及灵气运转的诀窍,最后叮嘱道,“凡我传你道术,切不可在人前卖弄,只有遇到危险时候才可施展,记住了么?” 阿呆点头,“记住了。” 这时,天际浮现一片鱼白。 天将明。 陆师让阿呆也坐了下来,面朝太阳升起的方向。 “陆师,今天是要教我坐功么?”阿呆坐在陆柔旁,看着闭目练习练坐功的师姐,不禁问了一声。 陆师微微一笑,“算是吧。” “这坐功要配合一套咒法,你要用心牢记。” 一听要学新的东西,阿呆兴致又来了,连忙道,“陆师放心,我一定用心记。” 陆师点点头,“今日为师传你的咒法名为金光咒,是为朝拜太阳真君,采取太阳精华,练成护体金光的咒法,乃我宗秘传真法之一。” “凡修炼此金光咒,每日清晨,在台太阳升起时,需诵咒练习。” “此时的太阳精华最是浓郁精纯,温而不燥,乃是吸收太阳精华,转化护体金光的最好时间。” “想要吸收太阳精华,需手掐金光印,口诵金光咒,观想太阳真君。” “现在为师先教你金光咒的口诀。”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广修万劫,证吾神通。” “三界内外,惟道独尊。” “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 陆师每吐出一个字,便有一道金光在阿呆身前绘成一个字。 这种字,是最古老的文字。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人、一个动作、一个场景...... 随着百余字的金光咒排在阿呆眼前,阿呆觉得这好像是一副画卷。 陆师教了几遍,阿呆终于完全记住了。 为了加深阿呆记忆,陆师用秘法,将这百余字封到了阿呆的脑海里。 每次阿呆念到这些字的时候,它们在姜立的脑海浮现,并且释放金光。 随后,陆师又将金光手印交给了阿呆。 金光手印十分简单。 双手中指、无名指相交。 食指、小指、大拇指合对伸直。 食指、小指向上,大拇指向下。 阿呆施展着窥天眼,将陆师教给他的都牢牢记住。 终于,第一缕太阳精华照射在青牛山巅。 山间草木开始缓缓吸收着太阳精华,生命的气息开始逐渐变得浓郁起来。 整个世界,看去仿佛沐浴在一片淡淡的金色光辉当中。 阿呆不禁看了一眼一旁的师姐。 师姐双眸紧闭,体内灵气运转轨迹快速变化着,体内浓郁的青光逐渐转化为金色。 全身淡淡金光附体,看去神圣而庄严。 阿呆看着,心中不由得起了这么一个念头,“师姐,真好看”。 这时,陆师的声音响起,“谨守心神,结印诵咒,观想太阳真君,体内金光覆映全身。” 阿呆连忙回过神,闭上了眼睛。 手掐金光印,口中低低念着金光咒。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广修万劫,证吾神通。” “三界内外,惟道独尊。” “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 阿呆每念出一个字,脑海中那一个字便散发出一阵金光。 同时他体内的灵气轨迹运转也发生了变化。 阿呆每念一个字,灵气轨迹变化越发剧烈。 阿呆体内只打通了两条经脉,而这金光咒轨迹流转的经脉足有近百之数,阿呆若想将这金光咒入门,首先便必须要打通这近百经脉。 由于灵气对身体的强化,每打通一条经脉,灵气洗伐后的肉身,经脉打通难度都要提升一些。 是以修者体内的经脉越往后越难打通。 不过在打通三十六条经脉后,便可以此为根基,完成一个大循环,从而进入修真第二个大境界,练气境。 然千万修者中,最后能够打通三十六条经脉的,十人中也仅有两三人而已。 大多数人一生都是无法打通三十六条经脉的,而想打通近百条经脉,没有资质,根本是无法做到的。 所以在打通三十六条经脉后,大多数的修者都会选择修炼练气篇,让全身经脉形成一个完整的大循环,从而练气化液,进入练气境。 一旦练气有成,精气、元阳不再外泄,身体各出病痛同时将会完全消失。 生命也增至一百二十年,向长生迈出了第一步了。 可以追求修真大道。 是以,这金光神咒这种道术,是极少有人会去修炼的。 毕竟,若是修不成,就是空耗时间。 对于修者来说,时间永远是最珍贵的。 在陆师见过不少人一心想要修成威力巨大的道术,从而导致错过了进入练气的最佳时机,最后练气不成,化作黄土。 那些天资一般,但却懂得审时度势,清楚自己位置的人,反而练气有成,进入修真第三个境界,‘开光’。 鉴于此种种原因,即便是在陆师的宗门中,能够被传授像金光神咒的弟子是少数的,而最后能够将这金光神大成的,却也是微乎其微。 陆师将这神咒传授给阿呆,也是见其资质绝佳,相信阿呆能够将着金光神咒修炼至大成。 那时,这根基也就算了打牢了。 第三十三章 敬神如神在 太上升起一刻钟。 太阳精华开始变得燥热起来。 阿呆只觉涌入体内的太阳精华开始发烫。 这时,陆师让阿呆停止了修炼。 陆师缓缓道,“阿呆,日后,你每天晨起修炼金光咒,每次不得超过一刻钟,觉得身体发烫,就要停下来。” 阿呆抬起头看了看陆师,又看了看还在修炼的师姐,他挠了挠头问,“陆师为什么师姐就可以继续修炼呢?” 陆师微微笑道,“柔柔修行日久,道基深厚,可以多修行一个时辰。” 阿呆听了眼睛睁地老大看着陆柔,心里暗暗佩服,“师姐就是师姐。”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像师姐一样厉害。” 在阿呆的心里,陆师是大仙,陆柔就是小仙。 都是仙。 “对金光咒,心中可是有什么不解之处?”陆师问。 阿呆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有一个地方,阿呆想不通。” “哪一处?” “陆师说修炼金光咒要手掐金光诀、口诵金光咒,这些阿呆都懂。” “可观想太阳真君,阿呆就不懂了,阿呆刚才使劲想,可什么都想不出来。” 陆师闻言笑了笑,“这个不急,机缘一至,一切皆水到渠成,你只管修炼就是。” “嗯,阿呆知道,阿呆每天坚持修炼四季剑术,修炼金光咒。” “善!”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么?” 阿呆有点了点头,“陆师,太阳真君也是大仙么?那您跟太阳真君谁厉害?” “阿呆觉得,应该是陆师厉害。” 陆师闻言脸上笑意浓,“阿呆,你觉得着这世间真的有仙、神、佛么?” “有!”阿呆肯定的点着头,小脸一片的认真。 “每年,我娘亲都带我去道观里烧香。” “那个道观的老神仙可灵了,听说村头的二妞都十八了还没嫁出去,结果她娘亲买了一些吃的,送到道观里,然后又烧了许多香,结果,二妞当年就嫁了出去。” “还有隔壁村的王大头,二十了还没娶上媳妇,结果一去道观求老神仙,第二年就娶上了,陆师,您说那老神仙神不神?” 陆师微微一笑,“阿呆,说说你眼里的神仙?” 一提到神仙,阿呆又来了兴致,兴奋地说,“神仙就是拥有神奇的能力量,然后能救苦救难......” 陆师又问,“阿呆,那你知道什么是贪官污吏么?” 阿呆闻言脸上浮现气愤道,“当然知道,我娘说了,贪官污吏坏死了,都该杀,他们总是搜刮我们小老百姓的钱,才给办事,那些更坏的,只收钱,不给办事,他们都是贪官污吏。” “阿呆,你觉得神仙是贪官污吏么?” “神仙当然不是贪官污吏,神仙是救苦救难的。” “那,如果给神仙烧几炷香,送点礼品,神仙就保佑你,不烧香,不送礼品,神仙就不保佑你,这神仙算是什么神仙呢?这样的神仙,与贪官污吏又有什么区别呢?” 阿呆一听顿时愣住了,一直以来对神仙的信仰,这一刻产生了动摇。 陆师继续道,“阿呆,你可知为何我们常说敬神如神在,而不说,敬神因神在?” 阿呆摇头不语,静静听着陆师的话。 陆师微笑着说,“我们说敬神如神在,这里所重在人。” “这句话让我们时刻警醒自己,神明就在那里,我们不能胡作非为,我们要好好管理自己的,修炼自己的品性。” “如此,自天佑之,吉,无不利。” “修道者亦如此,始终要对天地保持着一种敬畏之心。” “时刻要如履薄冰,不能迷失了自己道心。” “一旦道心迷失,被力量、执念、欲望冲昏的头脑,入了魔道,那一身修为便将毁于一旦。” “敬神如神在,阿呆,你要时刻有一颗敬畏之心。” 阿呆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最后问,“陆师,那,神仙到底在不在啊?” 陆师笑道,“在的,就在你的头顶。” 阿呆虽是聪慧,可陆师的话他却并不能真正领会,一听头顶就有神明,小脸顿时紧张了起来。 昨天,他偷了家里一个鸡蛋,神明不会已经知道了,正想着准备惩罚他吧。 阿呆心里连连求道,“神仙爷爷,神仙爸爸,阿呆再也不敢了,您就绕过阿呆这一回吧。” 转眼,日落西山。 一天的课程结束了。 阿呆早早下了山,今天还要帮母亲去找食材。 回到家中,阿呆就看到薛母一脸的高兴。 看到阿呆回来,薛母抱着阿呆就在阿呆的脑门上亲了一口。 薛母兴奋地说,“阿呆,快带娘去找食材,这次我们一定要多找点。” 原来,薛母这几天卖面饼送汤,前两天生意平平,但今天生意特别的好,早早到镇上,没多久就全都卖完了,足足卖了六十个灵币。 薛母兴奋一边拉着阿呆找食材,一遍叨咕着,“汤是没有成本的,所以刨去面粉的成本二十个灵币,今天她赚了四十个灵币。” “再刨去给赵氏的十二个灵币,还剩二十八个灵币。” “你给娘算算,每天赚二十八个灵币,一个月,能赚多少灵石?” 薛母没上过学堂,所以对术数不精通。 这几日,陆师除了教文字,已经开始教术数了,阿呆倒是算得明白。 “一天二十八个灵币,一个月是三十天,那就是八百四十个灵币。” “八百四十个灵币?”薛母捂住了自己的小口,一脸的震惊,“八百四十个灵币,阿呆你没算错?” “嗯,就是八百四十个灵币,八块下品灵石,还余四十个灵币,不会错的。”阿呆肯定道。 “啊!” 薛母忽然尖叫一声,然后抱着阿呆又亲又吻。 阿呆吓了一跳,“娘亲,你这是干什么啊?” 一旁的薛小颖小脸充满了渴望,脆脆的声音喊着,“娘亲,我也要亲亲,我也要。” “都亲亲,都亲亲,哈哈哈,发财了。”薛母用力又抱起了薛小颖亲了起来。 薛母脸上美滋滋的,她可是怎么都没想到,卖个饼,竟然这么赚钱。 如果再努力一些,九个......不,一个月她要赚二十块下品灵石。 于是,薛母笑呵呵看着阿呆,“阿呆啊,今天怎么找不到两斤蘑菇,咱们就不回去了。” “娘,那种蘑菇不好找的。” 薛母脸上笑意更浓,“阿呆,娘的好儿子,娘相信你一定能找到的。” 第三十四章 饼子不好卖 次日清晨。 太阳缓缓从东方升起,淡金的光芒洒向了青牛村,照亮了青阳镇。 青阳镇西,整个青阳镇最大的院落中,又一次传来打翻锅碗瓢盆的噼啪声。 “这些都是什么破东西,给猪,猪都不吃。”一个娇蛮霸道的声音陡然响起。 李家一众仆人被砸得抱头鼠窜,东躲西藏。 王小二这一次没躲开,盘子飞来的力道又极大,当场将他砸了个七荤八素。 李家是青阳镇最有名望、最富庶的家族,李家老爷李同丰,十四岁通过县里的院试成为了一名妙才,二十岁通过乡试成为一名羽士,后又以不惑之年考中居士,为任一方。 如今李居士任满归故里,朝廷追加封赏,封赏仪式就在青阳镇举办的,着实热闹了一番。 这在青阳镇也是几十年难得一见的。 是以在这十里八乡,李居士极具名望,李居士也用朝廷上次的灵石置办了田地,还蓄养了一些灵兽,慢慢地有了诸多产业,成为如今青阳镇第一大家族。 所以在青阳镇,身为李家的仆人,王小二走在大街上,那都是趾高气昂,高人一等的感觉。 只是,凡事有好的地方就有坏的地方。 在李家待遇虽好,但李家这位小姑奶奶实在太难伺候了,仗着李居士的宠溺,飞扬跋扈,骄横得不像话,稍不顺意,对他们这些下人非打即骂,根本不将他们这些下人当人看。 尤其这小姑奶奶最是好吃,口味却刁得很,已经赶走了三个厨子,今天这个新来的厨子显然做的饭菜显然又不符她的口味,连累他也跟着倒霉。 王小二在百草堂拿了一副贴膏贴在额头,心里想回去也是挨骂,还不如在外面多转一会。 咕噜噜。 王小二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他这才想起,一早晨都围着那个小姑奶奶转,自己连口汤都没喝上呢。 王小二寻摸着吃点什么,镇子上的早餐他都吃腻歪了。 还是去包子铺吃点包子吧,王小二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吃的,可就在此时,一阵鲜香涌入他的鼻子。 王小二顺着这鲜香寻去没几步路,便见路旁不知何时支起了一个摊子,香气就是从摊子传来的。 王小二走上前去一看,几张桌子,几条凳子,些许碗筷,老板娘正从一个大木桶里拿出几张面饼子,然后从从另外一个木桶舀一碗汤,摆在客人桌子上。 香味就是从这些吃食上传来的。 王小二饿了一早晨,闻着这香味顿时食指大动,连忙道,“老板,给我来两张面饼,一碗汤。” 这个小摊,正是薛母、薛父支起来的。 此时薛父牵着牛车去买面去了,薛母忙得团团转,冲着阿呆喊了一声,“阿呆,给客人拿面饼,盛一碗汤。” 阿呆今天也跟了过来,因为他想看看镇子里有没有他想要的食材。 结果找了一圈,没有找到。 阿呆拿了两个面饼,又盛了一碗汤,然后伸出了小手,“两张面饼,一个灵币。” 王小二见阿呆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觉得十分有趣,手里把玩着灵币,却没有给,而是调笑道,“你这两个面饼一个灵币,有点贵的啊!” 阿呆认证道,“这面饼用的都是好面,而且经过我娘的手做出来的。” “我娘做的东西最好吃了,而且,还不送你一碗汤吗?” 王小二笑了笑,将灵币扔向阿呆,“你这小家伙,倒是机灵得很,赏你的。” 王小二拿起饼子咬了一口,味道还可以,随后又喝了一口汤,顿时愣住了。 这汤一入口,口中顿鲜香四溢。 好鲜! 好香! 好喝! 王小二放下饼子,端起碗,一仰头,咕噜噜,一碗汤顿时下肚。 “老板,来碗汤。” “喂,那个小孩,再给我盛一碗汤。” 阿呆走了过来,认真道,学着大人的模样道,“这位客官,不好意思,汤不卖的,汤是送的。” “额......那你再送我一碗。” “那你再买两张饼。” 王小二看了阿呆一会,随后笑道,“没想到,人不大,倒是会做买卖啊?” 王小二一抬手,又一个灵币抛向阿呆,“你去再给我拿两张饼,记着汤要盛得满满的。” 阿呆收好灵币,又拿了两张面饼,然后盛了满满一碗,都要溢出的汤。 这一次,王小二没有一口全吞了,而是一口饼一口汤的吃着。 一边吃,一边点着头,问道,“老板,你这汤怎么做的啊?” 一旁薛母闻言笑道,“都是胡乱做的,让客官笑话了。” “老板娘客气个啥子,好喝就是好喝。” 王小二笑呵呵地说着,忽然他心头一动。 “小姑奶奶早晨没吃什么,肯定还发脾气的呢,估计自己回去也得挨骂,若是自己将这汤端回去......” 想到这王小二心中一阵激动,“老板,给我盛一些,我要带回去。” 薛母有些为难道,“这个怕是不方便,我这没有盛的东西啊!” 王小二笑道,“你这不是有碗么。” “我给你两个灵币,碗我买了,小子,去,再给我盛满满一碗汤。” 阿呆看了看王小二,又看了看桌子上剩下的三张饼。 又看了看其余客人,汤都是喝得干干净净,但饼子却没吃多少。 见此,阿呆眉头微微皱起,娘做的饼,他们不爱吃么? 他们要是不爱吃,那怎么赚灵币啊? 阿呆忧心忡忡,心不在焉地给王小二又拿了两张饼,盛了一碗汤。 王小二心满意足地将饼揣起,端着一碗汤离开了。 阿呆将四个灵币交给薛母,薛母将一个灵币给阿呆道,“阿呆,你去再买个碗。” 阿呆拿着灵币,忽然道,“娘,你今天做的面饼好像不怎么好卖啊。” 薛母一点阿呆的头,“胡说,这才这么一会,娘已经买了六十个面饼子了,怎么不好卖呢?” 阿呆一只那些客人道,“娘你看,他们都是只喝汤,都不怎么吃面饼子。” 薛母闻言看去,见所有客人都是大口喝着汤,桌上的面饼子动得却很少。 薛母一愣,要是阿呆不说,她还真没发现这个问题。 第三十五章 热心的老大媳妇 薛母眉头高高皱起,她看了看自己的面饼子,难道,自己烙得不好吃么? 转眼,一个时辰过去了,面饼子汤都卖光了。 薛父赶着牛车,薛母、阿呆车上坐。 阿呆仰头望着天空,心里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成为陆师那样的大仙。 一旁的薛母却是眉头紧锁。 薛父见了却不禁笑道,“怎么了,今天比昨天多卖了一半,怎么还愁眉苦脸的啊!” 薛母闻言忽然问,“孩他爹,我烙的面饼不好吃么?” 薛父笑容微微一僵,随后连忙道,“怎么可能,孩他娘你烙的饼最好吃了,我就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饼。” 薛母白了薛父一眼,“就知道捡好听的说。” 薛母又看了看袋中的九十个灵币,眉头皱得更深了,到底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 “不可能!” 薛母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个问题,反正饼子卖出去了,灵币赚到了。 牛车慢慢悠悠,到了家,阿呆立刻跑去青牛山修道,薛母则将今天利润的三成,也就是十八个灵币交给了赵氏。 看着比昨天多了六个的灵币,赵氏心里微微吃惊,做面饼子这么赚钱么? 一旁的老大媳妇心里更为震惊。 交给娘十八个灵币,那么,老二媳妇赚了多少? 老大媳妇心里算了好一会,终于算出了出来,是四十二灵币。 老大媳妇心里顿时激动了起来,连忙跟赵氏道,“娘,既然做面饼子这么赚钱,儿媳也愿意去做,帮家里多赚点钱。” 赵氏想了想,随后便点了点头,“好,不过,你那手艺能行么?” “娘放心,别的不敢说,烙饼儿媳却是十分拿手的。” 对此,薛母什么也没说,上交了灵币后,薛母就开始继续和面,准备烙饼。 这时,老大媳妇跑了过来,脸上堆着笑道,“弟妹,像和面这种活,让嫂子帮你做吧。” 薛母闻言眼中满是诧异色,她这大嫂莫不是脑子出了问题?竟然主动帮自己? 不过下一刻,薛母便明白了,“这哪是帮自己,这分明就是想偷师。” 薛母这饼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手法,就是普普通通家常的做法。 家里人平日都是见过的。 薛母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往常一般烙着,没有让她上手,却任她在一旁观看。 老大媳妇则仔细跟着学,薛母和面她就和面,薛母往里忙放鸡蛋,她也放鸡蛋。 至于老四媳妇,由于带孩子不方便,则仍是做着针线活。 由于进城耽误了时间,阿呆上山晚了盏茶时间,结果严厉批评一次,且被罚站墙角。 还说,如果下次再迟到,要重重罚他。 阿呆不敢有意义,心里却对陆师有了一些怨气。 他见陆师平日对其他同学十分好,他们就算经常迟到,陆师只是随意摆摆手,让他们坐下听课。 怎么偏偏到了自己,就要这么严厉? 阿呆心里很委屈。 一天的课程结束了。 在陆师考教完课业后,阿呆低着头,闷闷不乐地下山了。 阿呆背着包,坐在沂水畔,拿着树枝乱抽着。 “嘿,呆子,在那干嘛,还生我爹的气呢?”这时,一旁的大树上,陆柔跳了下来笑道。 阿呆见是师姐,急忙站了起来,连忙道,“不敢,我怎么敢生师父的气?” 阿呆低着头,不肯去看陆柔。 陆柔一点阿呆的头,嗤笑道,“你每次下河你娘都要打你,你是不是也生你娘的气?” 阿呆猛地抬头,看向陆柔,“师姐,你怎么知道我一下河水,我娘就打我?” 陆柔一掐腰,一张小脸骄傲地朝着天,“我可是你大师姐,什么事是我这个师姐不知道的?” “那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一下河,你娘就打你?” “知道,我娘怕我也像老王家的孩子一样淹死。” “你这个呆子倒是有聪明的时候,那你倒是再说说,我爹为什么罚你?” 阿呆一愣,随后恍然如有所悟,缓缓看向了青牛山的方向。 “真是个呆子。” “我爹教训你,还不是怕你懒惰懈怠,耽误了修行。” “虽然你的天资比我差一些,但要比二虎那个傻子好上许多,若是你不勤加修行,过不了许久,连二虎都会超过你的。” 阿呆缓缓收回目光,面上再无半点沮丧色,面露笑意道,“多些师姐,师姐你可真厉害,什么事情你都懂。” 陆柔骄傲地扬起脖子,“那是,谁让我是你的师姐呢。” “师姐,今天你是特意来告诉我这些的么?”阿呆看着陆柔美丽的脸庞,不知为何,心里有了一丝期待。 “切,想的美,谁会来特意跟你说这些啊。” 阿呆闻言心中一阵失望,“那师姐,你是来?” 陆柔嘴角一翘,随后她手往腰间一个青色,绣着白色花纹的袋子一抹。 青光一闪,一堆东西落在了阿呆的眼前。 “这是?”阿呆愣愣瞧着忽然出现的一堆东西,惊奇问,“这是什么道术?竟然凭空变出这么多东西。” 陆柔闻言顿时笑得前仰后合,随后葱白手指在阿呆的额头一点,“你个呆子。” 陆柔笑着将那青色绣着白色纹路的袋子拿了下来,笑着说,“这个是乾坤袋,里面自成空间,只要注入灵气,心念转动间,可将物体挪入其中,也能将里面的物体拿出来。” 陆柔展示了一下,当下将这些东西又收了回去,然后又放了出来。 阿呆瞪大了眼睛,盯着乾坤袋,声音充满了羡慕,“师姐,这乾坤袋好神奇啊,我要是也有一个就好了!” 陆柔一笑,“这算不得什么好东西,你也不用羡慕,我爹说了,等你修为够了,他也送你一个,所以啊,你要好好修行。” 阿呆一听眼睛一亮,重重点头,“我一定不会让陆师失望的。” 陆柔咯咯一笑,“好了,废话说了这么多,该做正事了。” “正事?”阿呆挠了挠头,“什么正事?” 陆柔指着地上的一堆东西道,“灶台、菜刀、锅碗瓢盆,牛类妖兽的肉,葱姜蒜,各种调料我可是都给你准备好了。” “今天我要是吃不到你说的那个酱牛肉,或者不好吃,哼哼,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三十六章 酱牛肉 “啊?”阿呆一呆,原来师姐是让自己給她做吃的啊! 失落中带着些许的欣喜,这是一种复杂的感觉。 不过,只要师姐喜欢,自己做就是了,而且自己也是沾师姐光了,能尝一尝酱牛肉的味道。 看着眼前的灵物食材,阿呆佩服道,“师姐,你可真厉害,这么多的灵物,这么快就凑齐了。” 陆柔小手臂往胸前一环,微微仰着头,一脸的神气,口中道,“这算什么,想以前,这些东西根本入不了我的眼。”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师弟的份儿上,这些东西,我看都懒得看上一眼。” “我弄这些东西,是我爹说你身体太弱,让你做成吃的,然后好好补补你这个小身板。” 阿呆闻言不疑有他,心中泛起了一丝喜意,“师姐,你跟陆师对我真好。” 陆柔小脸一红,明明是她想要吃阿呆做得吃食,让他给自己做,结果到了最后,这个呆子还谢自己,真是个呆子。 “诶呀,谁让你是我师弟了,别废话了,快点做。”陆柔催促着。 “哦,好!” 阿呆在乱七八糟的东西里翻了翻,最后找到一个玉瓶,上面写着三个字,‘燃液’。 然后又翻了翻,找到了一个盒子,上面写着,‘生火灵石’。 阿呆将燃液倒入灶台的小孔中,然后打开盒子,将生火灵石扔了进去。 不多时,灶台燃起了火苗,阿呆将锅架在上面,然后在河里舀了一盆水,倒入锅中。 水烧着,阿呆开始用刀切牛腱子,切成了大块,下入锅中,然后按照菜谱上的步骤,倒入料酒去腥。 阿呆用窥天眼瞧着,当看到牛肉里的灵气开始大量溢出时,急忙将牛肉取出,用清水洗干净。 然后换了一口桶状锅,将洗好的牛肉放到里面,将葱姜蒜桂皮八角红辣椒倒进去,一勺豆子酱,老抽、蚝油、酱油、盐、糖等调料倒进去,最后倒入一品灵泉,灵谷酿的酒,将锅盖盖严后,开始加热。 阿呆用窥天眼瞧着,锅里面各种食材调料的灵气开始开始溢出,混杂在一起,开始由青转为青黄,一股浓郁的香味从锅里散出。 那种味道,芳香、刺激、抽鼻子一闻,口中涎液滋生,陆柔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焦急道,“好了吧,可以起锅了吧!” “不行,还要等等。”阿呆缓缓收火。 “诶呀,不等了,不等了。”陆柔伸手就要去摸锅,阿呆在她小手上一拍,“不行,还没好呢!” “开锅早了,可不好吃的!” 陆柔闻言只得缩回手,蹲在一旁,拄着腮帮子,翻着白眼。 阿呆看了好笑,但他不敢笑,怕师姐把他踩在脚下,拿柳条抽他屁股。 不多时,青色的灵气完全转为青黄的灵气,阿呆彻底把火关掉,锅里面青黄灵气完全融入牛肉中。 阿呆将锅打开,那种浓郁的香气顿时散发出来,一旁的陆柔停止翻白眼,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肉,不断吞着口水。 阿呆将肉拿出来,用刀切成一片片,然后递给陆柔。 陆柔拿起一片放入口中,初入口,只觉有些微咸,紧跟着一阵芳香充斥口鼻,其中还带着丝丝的鲜味。 陆柔嚼了几口,越嚼越香,越嚼越香,越嚼越香,口中津液大生,一口吞了下去。 阿呆在一旁看着,不禁问了一声,“师姐,好吃么?” 陆柔此时哪里还理会阿呆,把阿呆往旁边一推,用手抓起几片牛肉塞入嘴里。 她腮帮子鼓鼓着,含糊不清地说,“一般般,一般般呜,跟仙门里比差远了呜。” “师弟呜,你的厨艺还需努力呜。” “呜呜呜.......” 说道最后,陆柔嘴里只剩呜呜声,阿呆什么都听不清,不过他还是明白,自己的做的远比不上仙门里的。 不过,没关系,自己努力练习就是了。 锅里牛肉很多,阿呆切了一片,自己尝了尝。 一边吃,他一边点着头,仙道菜谱里面的菜就是好吃。 阿呆连着吃了五片,有些吃不下了。 他体内充斥着那种青黄的灵气,阿呆躺在地上,开始练起了睡功。 随着他感应着草木的呼吸,体内的灵气滋养着身体,不多大多的青黄灵气,都被灵根吸收了。 这一次,灵根仿佛大补了一下,肉眼可见地长长了点,差不多,半个指甲宽的样子。 这一刻,阿呆得感应更加清晰了,四周天地灵气想他体内汇聚的速度都快了许多,体内的灵气运转越发有力。 吸收了青黄的灵气,阿呆起身,开始练习起了四季剑术。 施展了三遍四季剑术后,体内灵气消耗一空,阿呆继续吃牛肉,继续练习。 等到阿呆再次从睡功中醒来时,陆柔已经走了,带走了锅碗瓢盆,留下了一块切好的肥牛肉。 阿呆心里有种淡淡的失落感,于是再度以木代剑,舞动了起来。 直到红日西坠,满天繁星时,阿呆带着一大块酱牛肉,回到了家中。 对于阿呆的晚归,薛母如今也是持放任态度,但也要过问一下。 “阿呆,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今天师姐拉住我,让我给她做吃的,我又练了一会陆师交的道术,所以回来晚了。” 薛母听闻阿呆又做吃的,心中不禁起了担忧,“阿呆不会仙没修好,反而成了厨子吧。” “好香呀!”这时,还没睡着的薛小颖跑到阿呆面前,一双大眼睛眨呀眨地看着阿呆。 “哥哥,你带回什么好吃的了呀!” 看到小妹可爱的样子,阿呆心地那种淡淡的失落感消失了。 “当当当......”阿呆将酱牛肉拿了出来,“老妹,你看着是什么?” “肉肉。”小丫头眼睛一亮,抓着阿呆的胳膊,“肉肉,肉肉,我要吃肉肉。” 阿呆呵呵一笑,将一片牛肉塞到小丫头嘴里。 小丫头吃得满嘴留香,不一会,就晕晕乎乎的,自己跑到床上,乖乖睡觉去了。 阿呆也递给薛父薛母一片肉,薛母心中道,“这应该就是阿呆师姐让他做的吧。” “阿呆这个臭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做肉了?第一次做,应该不会好吃,可闻着挺香的啊!” 薛母将牛肉放入口中,眼睛就是一亮,好好吃,而且吃完全身暖洋洋的。 第三十七章 竞争 “这臭小子,以后不会真的成为一个厨子吧!” 薛母刚想到这,只觉一阵困倦袭来,想到明天还要早起卖饼,也就睡了。 阿呆没有回小屋,而是到了屋外,来到老地方,练起了睡功。 师姐的告诫仍在心头,要勤勉修行,才能有所成。 次日。 天还蒙蒙亮,阿呆早早起来,洗漱一番,吃了几片酱牛肉,便独自一人赶往青牛山山巅。 迎着太阳升起的金光,阿呆修行着金光咒。 这几日,薛母已经有些习惯了阿呆早出晚归,因为仙人的告诫,所以她虽担心,却也没有阻止。 薛父套好了牛车,薛父薛母将一桶面饼,一桶汤,桌椅板凳放上了牛车。 干完活,两人还是神清气爽,还没有半点饿的感觉。 薛母见老大家没有动静,不禁催促薛父去叫。 薛父呵呵一笑,“再等等吧,去叫不好。” 薛母无奈,只得等了,等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老大一家出来了。 老大媳妇笑了笑,“诶呦,二弟跟弟妹都起来了啊,正好,帮忙搬搬东西。” “那个桶太沉了,昨天我跟你大哥都没搬动。” “好。”薛父中气十足回了一声,走了过去,薛母嘟囔了一句,“真会使唤人。” 薛母虽不情愿,但也走过去帮了忙。 无怪两人搬不动,那大桶半人高,两人合抱粗,少说几百斤重。 四人费力将桶抬上牛车,又将一桶面饼子抬上了牛车。 “谢谢二弟了,要没你们帮忙,真是搬不动。”薛老大笑道。 薛父呵呵一笑,“都是一家人,谢个啥子。” 一旁的老大媳妇则道,“好了,别闲聊了,老二快赶车吧,要不一会该晚了。” 牛车装得满满当当,人是坐不下了,只能走着去镇里。 牛车轱辘轱辘向着小镇走着,老大媳妇心里暗暗盘算着。 现在,自己跟老二家就处于竞争状态了。 镇子就那么大,顾客就那么多,如果顾客去了老二家,自己可能就赚不到钱。 所以,得想办法把顾客都拉到自己这边来。 现在自己的面饼跟老二媳妇是一样的,这一点,竞争力应该是一样的。 然后自己的汤是用鸡蛋菠菜做的,鸡蛋那可是珍贵的东西,比烂虾蘑菇贵重多了。 而且,自己是买一个面饼,就送一碗汤,在这一点上,自己的竞争力要比老二家大。 最后,就是地点了。 这一点,老二家就一点都不懂,竟然选一个小路旁,做生意,那就要在大马路旁,人多,顾客才能多。 老二家的虽然会做点吃的,可就是没有做生意的头脑。 这一次,自己一定要赚个钵满盆满。 老大媳妇笑了笑,她已经开始幻想一枚枚灵币落入她的口袋,一天她就赚一个下品灵石,不,两个,一个月就赚六十个下品灵石。 薛父赶这牛车,到了小镇的西头。 薛父笑了笑道,“大哥、大嫂,前面就到我们摆摊的地方了,我们先把东西放下,然后孩他娘看着摊位,我跟着大哥大嫂去找个好位置。” 老大媳妇一听皱眉道,“老二,不是大嫂事儿多,你们已经来了有几天了,顾客也都熟了,多等一会也不怕。” “可今天大搜第一天来,人生地不熟的,没有回头客,一定要早点把地方选好。” “现在天色不早了,要是等你们摆好摊位,那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我们来卖饼子,可不想起个大早,再赶个晚集。” “万一饼子没卖出去,亏的都是家里的钱。” 跟薛母不同,老大媳妇做饼子和汤的钱,都是家里出的。 赔的算家里的,挣了钱老大家得七分利,家里得三分。 早就习惯了赵氏的偏心,薛母也没有多说什么,做好自己这份就好了。 可此时听了老大媳妇这话,心里顿时有些不愿意了,“大嫂,什么叫我们顾客熟了,多等一会也不怕?” “我们来着也没几天,小本生意,讲究的就是个信用,每天我们都是准时准点到的。” “而且,来得这么晚,大嫂不知道什么原因么?” 老大媳妇闻言,非但没有羞色,气焰反而更盛,“老二,看看你媳妇,就是这么跟你嫂子说话的?” “大嫂,对不住了,孩她娘就这么个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说着,老二一拉自己的媳妇,“孩她娘,就带大哥他们先找地方吧。” 薛母冷哼一声,“行行行,你是一家之主,听你的。” “不过话我放在这里,要是明天还这么晚,那就我家先去摆摊。”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老大媳妇也没有言语,只是冷哼了一声。 两家四口人谁都没有再言语,开始拉着牛车,在小镇上寻找起来合适的地点。 牛车在小镇的大街上来回拉了两趟,老大媳妇还是犹豫不定,没有选择一个好地方。 眼看着日头逐渐升高,薛母有些受不了了,“大嫂,你这是要找到什么时候,再过一会,人都吃完早饭了。” 老大媳妇也不甘示弱,“你急个啥子,做生意,那不得找个好地方?” 于是,又拉着牛车走了一圈,老大媳妇这才选好了地方,嘴里嘟囔着,“催个催,那就这里吧。” 说着,老大媳妇开始卸车,将一桶鸡蛋菜汤一桶面饼子抬了下来,然后将桌椅板凳都往下搬,没有给薛母留一张桌子一个板凳的意思。 薛母看了只觉心里堵得慌,硬着头皮摁着最后一幅桌子板凳道,“大嫂,你这全拿走了,我们还怎么做生意了?” “咋子就不能做生意了,我说老二家的,刚才我选地方,你就嚷嚷个不停,现在我拿个桌子板凳,你还叨叨个没完,是不是看我也做面饼子,跟你有竞争,你故意刁难,不想让我把生意做起来,你好独霸这里,自己赚灵石。” 薛母闻言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着,可想到就要错过买早饭的时辰,她用力把心中怒气压了下,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 “大搜,你都拿了五套桌椅了,这最后一套,总得留给我们让顾客有个吃饭的地儿吧!” 老大媳妇见薛母服软,这才松手,“也罢,你们也快去吧,否则今天没卖出去,反而要来怪我们耽误了你的时间。” 第三十八章 火热的生意 老大媳妇说完这话,便不再理会薛母,开始吆喝起来,“卖面面饼子喽,好吃的面饼子,一个面饼子送一碗鸡蛋汤喽。” 老大媳妇喊得起劲,薛母心中却一阵堵得慌。 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再赶到摊点,还要盏茶的时间。 她心里暗叹,今天的饼子怕是卖不完了。 薛母平日摆摊附近,李家的仆人王小二正焦急地等待着。 “怎么还没来?” “今天不会不来卖了吧?” “若是不来,我回去怎么交差啊?” 王小二急得在地上来回转。 昨天,他回到李府时,一切没有出他的意料,那小祖宗见了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说再找不到好厨子,就把打三十大板,然后扔出李府,以后都别想在李府打工。 小祖宗这话他可不敢有半点怀疑,因为之前就有过那么一个倒霉的家伙有过类似的遭遇。 小祖宗想吃炖豆腐,让他去找个厨子。 厨子是找来了,但做出的菜却不不和小祖宗的胃口。 小祖宗就让人将他吊起来抽了三十鞭子,然后就扔出李府了。 连带着厨子也遭了无妄之灾,受了十鞭子。 小祖宗的凶残霸道那是臭名昭著的,有人向李居士告过状,李居士也曾管教过,但老来得女,又怎舍得真下手,再加上李居士经常不在家,所以小祖宗吃了几次亏就学乖了。 李居士在家那几天她就表现得极其乖巧,等李居士一离开,她便原形毕露,又成了李府的土皇帝,将那些个告状的整得凄惨无比。 辣椒水灌鼻孔,沾盐的皮鞭子抽人,这些都是轻的。 直到现在,整个李府上下无人不畏惧这个小祖宗。 怀着忐忑的心情,在挨完小祖宗的骂之后,他满脸堆笑,将热好的那一碗汤递给小祖宗。 他瞧着小祖宗喝着汤,盯着小祖宗表情的变化,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便见小祖宗先尝了一口,点了点头,他的心微微一松,但仍悬着。 直到小祖宗一扬脖,把一碗汤喝得干干净净,然后道,“再给我来一碗”时,王小二悬着的一颗心,算是放下了,他知道,这一次,自己算是熬过去了。 他满脸堆笑道,“小姐,汤只有早晨才有卖,这会,怕是没了。” 小祖宗瞪了他一眼,“我不管,我就是要喝这个汤。” 王小二无奈,只得跑回去买汤,而薛母跟薛父早就带着阿呆离开了,王小二扑了个空,空手回去了。 结果挨了小祖宗一顿训斥,并且告诉他,如果明天喝不着汤,就等着被抽五十鞭子,然后扔出李府。 所以王小二早早就到小摊这等着了,一步都不敢离开,可只见日头竿竿升高,去不见人影。 王小二急得额头都流出汗了,今天要是买不到汤,他这回可就惨了。 王小二心急如焚来回跺着步,终于,盏茶后,嘎吱嘎吱老牛车车轱辘转动的声音传来。 王小二抬头一看,脸色大喜,“来了,来了,终于是来了。” 转眼,牛车到了眼前,薛母、薛父开始往下抬汤,面饼。 “我说老板娘,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么?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才出来做生意。” 王小二开口训斥着,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对不起,对不起,真是对不起,今天有点事耽搁了。” “不是我说你们,做生意,尤其是小本生意,那就要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你这早一天晚一天的,生意能做好么?” “客人说的是,今天确实是有事耽搁了。” “行了行了,赶紧把这个桶给我装满汤。”说着,王小二将一个木桶递给了薛母。 薛母一愣,随后有些尴尬笑道,“这位客官,汤是送的。” “我还不知道送的么?把桶装满,然后再给我拿饼子,真是啰嗦。” “好的,客官您稍等。”被人这般吼着,薛母虽然心中满是怒气,但仍是一副笑脸。 做生意,就要忍得了气,要是跟客人置气,生意也就做不成了。 薛母提着桶,一碗一碗舀着汤。 舀了十五碗汤,桶装满了,然后又装好了三十个面饼。 王小二将十五个灵币扔在桌子上,然后小心翼翼接过汤桶,将盖子盖好。 随后薛母又见王小二拿出了一个更大的桶,将汤桶小心翼翼放到大桶里,那动作无比轻柔细心,仿佛汤桶是时间最珍稀、最易碎的东西一般。 之后,王小二抓起面饼子,胡乱用布包了起来。 右手小心提着桶,左手拽着布包随意往肩上一背,吹着口哨离开了。 薛母看着王小二离开的背影,眉头皱得更高。 “孩他娘,怎么了?” 薛母看向薛父,皱眉问,“孩他爹,我做的饼子真的不好吃么?” 薛父笑道,“怎么会不好吃,看看我们的生意就知道了,刚到这,就卖出了三十个面饼子。” “可我为什么觉得,那个人向是冲着汤来的。” “刚才你看到没,他接汤时,又小心又轻柔,怕弄坏了一般,可拿我的饼子时,只是胡乱一堆。” 薛父也皱了皱眉,随后笑道,“别瞎想了,面饼子那可是主粮,那汤不过烂虾加一点山蘑菇,哪个好那个坏,谁分不清,要我说,孩他娘你做的面饼子,是最好吃的东西了。” “是吗?”薛母仍旧皱着眉头,显然并不相信薛父的话了。 今天薛母虽然来晚了点,但一开张就卖了三十个面饼子,现在只剩下一百五十个了。 薛母算了算,今天或许应该卖得完,就算卖不完,应该也剩不下多少。 薛母也吆喝着,“卖饼子呦,好吃的面饼子呦,两个面饼子送一碗汤,鲜味十足的汤呦。” 薛母叫喊着,往来的行人闻到鲜味走了过来,不一会,一张桌子围满了人。 一个行人走了过来笑道,“好香啊,老板,来两个面饼子,一碗汤。” 薛母笑道,“客人,现在没地方做,要不您等等。” “等啥子呦,粗糙汉子一个,哪有那么多说道,把饼子汤拿过来,我就蹲着吃喝了。” “好好,您稍等,我这就给您盛去。” 第三十九章 老大媳妇卖饼子 一百八十个面饼子,一桶汤没用半柱香的时间就卖光了,摊位前还有十几个人排着队。 薛母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的生意会这么好。 薛母擦了擦手,有些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各位,今天的都卖光了。” “什么?卖光了?” “老板,你这才来多大一会,就卖光了,你这也汤也太少了吧!” 薛母敏锐的捕捉到了汤这个字,是汤太少了,而不是面饼子太少了。 “难道,她的生意这么好,真的是因为汤?” 薛母心里想着,嘴上连忙道,“不好意思,刚来时一个人拿着桶装走了不少,所以今天的比往天要少。” “诶,白等了这么久。” “就是,不知道哪个家伙,竟然拿桶来装,还得我们都没得吃喝。” “老板娘,下次记得多做一些啊。” 薛母心中复杂,心里觉得酸酸的,但更多的却是高兴,配笑着说,“一定一定,明天一定多做一些。” 排队的人探头往桶里看了一眼,果然没有汤了,这才散去了。 “今天生意可真好,我就说嘛,孩他娘,你做的饼子最好吃了。”薛父开始收拾桌椅让牛车上放。 “嗯!”薛母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收好了九十个灵币,帮着薛父把木桶往牛车上装。 装好了车,薛父赶着牛车往老大媳妇的摊位走去。 薛父笑着说,“也不知道大哥大嫂卖得怎么样,应该也不错吧。” 薛母没有应声,坐在牛车上,沉思着。 小镇主干道,老大媳妇奋力吆喝着。 “卖面饼子喽,好吃的面饼子,两个面饼子只要一个灵币,而且汤可劲喝。” 一个行人往过瞄了一眼,老大媳妇赶忙道,“客官,大早晨的肚子里没有食可不行,坐下吃一点面饼子,喝口汤,我们这汤可鸡蛋菠菜汤。” 那人闻言止住了脚步,问了一句,“你这汤也白送?” 老大媳妇陪笑道,“白送,可劲喝。” 那人闻言做了下来,“那先给我来碗汤。” “这......我们是买面饼子才送汤。” “哦,那可先说好了,要是不好吃不好喝,我可不给钱。” 老大媳妇闻言一皱眉,“我还没听过只吃不给钱的道理,你还是去别家白吃吧。” 那人闻言一乐,“就你们这样还想出门做生意,趁早回家种地去吧!” 说着,那人拍拍屁股,转身就走了。 老大媳妇气得脸色发青,冲着那人吐了口唾沫。 不多时,一个大汉走了过来,粗生粗气道。 “老板,来四个面饼子,两碗汤。” 老大媳妇见终于开张了,连忙陪笑道,“客官稍等,这就给您拿面饼子,盛汤。” 不一会,老大媳妇将四个面饼子端上来,又盛了一碗汤。 那大汉咬了一口面饼子,嚼了两口道,“老板,你这面饼子不咋地啊,怎么还这么贵?” 老大媳妇尴尬笑了笑,“都是上好的面粉做的。” 她这般说着,心里却想,莫不是老二家的藏私了,没把做面饼子的好手艺告诉她? 肯定是这样。 老大媳妇向想着的同时又将汤推到大汉面前,“客官,这可是用鸡蛋菠菜顿的好汤。” 大汉看了一眼碗,汤澄清澄清的,里面飘着一片指甲盖大小的蛋花,几片菜叶,大汉不由得抬头看向老大媳妇,“这就是鸡蛋菠菜汤?” 老大媳妇笑道,“虽然鸡蛋少了点,但可劲喝。” “行吧!”大汉咬了一口面饼子,端起碗,喝了一口汤。 汤刚入口,大汉眼一瞪,噗的一口吐了出来。 “我说大嫂,你这汤里放了多少盐啊?” 老大媳妇皱了皱眉,端起碗尝了一口,随后陪笑道,“是咸了点,可都是干力气活的,汤咸点刚好就面饼子,也有力气干活啊!” “算了,不吃了。”大汉扔下一个灵币,转身就要走。 老大媳妇却拉住大汉道,“这位客官,你买的是四个面饼子,要两个灵币。” 大汉皱眉,“面饼子我只吃了一个,剩下三个我都没动。” 老大媳妇道,“不管动没动,你买了,我还怎么卖个别人,今天你要是不再拿一个灵币,就别想走。” “想在我这吃霸王餐,也不打听打听,我......” 大汉听得眉头高高皱起,一甩手,将老大媳妇甩开了。 老大媳妇顿时哭喊了起来,“打人了,打人了,有人吃霸王餐,还打人。” 老大媳妇这么一喊,周围的顿时围了过来,对着大汉指指点点。 大汉怒道,“都想干啥子,老子吃的是饭,不是气。” “就她那破东西,两个饼子就要一个灵币,老子吃了一个,给他一个灵币老子都觉得亏得慌,她还在那喊啥子吃霸王餐,你们这群王八蛋,还说我的不是,眼睛长到**上去了么?” “哪个想要在老子这逞英雄,可以,老子接着。” 大汉的声音落下,一个少年人站了出来,大声道,“你这个汉子好生无礼。” “吃了人家东西,还摔人家,言语还不干不净。” “你倒是干净,有本事你先去吃一个饼子,喝三碗汤,老子就当众给她认错,再陪给她十个灵币。” “哼,我就吃喝给你看。”那少年一甩袖子,走到桌子前,抓起面饼咬了一大口。 面饼子实在干得很,少年越嚼口越干,端起一旁的碗喝了一大口,他脸色陡然一变,不过却是没有吐出来,而是缓缓咽了下去。 少年缓缓放下饼子喝汤,缓缓道,“就算这位大嫂的面饼和汤确实,额,确实不算太好吃喝,但你也不该如此。” 少年话音刚落、老大媳妇将少年啃剩下的一个面饼,又加了一个面饼递给少年,“这位小哥,一共一个灵币。” 少年皱眉道,“大嫂,我这是在帮你说话,我并不想买啊!” 老大媳妇道,“不管什么原因,可你已经吃了啊,小伙子,看你年纪轻轻,长得一表人才,不会也想白吃吧?” 少年心中堵得慌,这叫个什么事,真后悔出头,碍于面子,他只得接过面饼,扔下一个灵币,心底发誓,以后白送自己都不来这家。 一旁大汉见了哈哈大笑,对这少年讥讽道,“小子,以后想替人出头,先要弄清事情原委,哈哈哈。” 少年人一阵羞愧,低着头离开。 大汉也出了口气,甩袖子离开了,却再没有人阻拦。 第四十章 薛父带薛母下馆子 大汉走了,老大媳妇也没有再追上去,对着大汉吐了一口唾沫,大骂了一句,“什么东西,不是个玩意儿!” 骂完了、痛快了,老大媳妇这才对着围观的路人满脸堆笑道,“好吃的面饼子,好喝的鸡蛋菠菜汤,大家都没吃早饭吧,坐下来吃一口......。” 老大媳妇的话还没说完,围观的行人就都散了。 老大媳妇冲着众人背影也吐了口唾沫,“都什么玩意,不吃我的面饼子,还在我这站了这么久,挡我生意。” 老大媳妇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又喝了一口,咋么咋么嘴,“也没有那么咸啊!” 老大媳妇看着坐在一旁抽着老汉烟的薛老大气就往胸膛顶,“抽抽抽,就知道抽,过来帮我尝尝汤咸么?” 薛老大放下烟,叹了口气道,“孩他娘,咱就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我还是回家老老实实操持农田,你好好做手工吧!” 老大媳妇瞪了薛老大一眼,“你个没出息的,一点上进心都没有,难道看着老二家大把大把赚灵石,你就甘心?” “而且,我们着不是卖出去了两个面饼子么,卖了两个灵币。” “你过来,尝尝汤。” 薛老大叹了口气,尝了一口问,“怎么样?” 薛老大又尝了一口,“好像,是有点咸。” 老大媳妇拍了薛老大脑袋一下,“既然咸,你早怎么不说?” “早也没觉得咸啊!” 老大媳妇眼珠一转,“你去河里打点水,然后倒进菜汤里,就能冲淡一些。” “孩他娘,这不好吧!” 薛老大眉头皱起老高。 “有什么不好的,不就是加点水,烧汤前加跟烧后加有啥子区别,让你去你就去,啰嗦什么。” 薛老大一听似乎也是这么个理,将面饼子倒了出来,将汤水倒出来一些,拿到河水里倒了,然后提着河水回来。 老大媳妇将汤桶挪到角落里,看到没人,然后往里面加河水。 加了半桶河水,舀了一碗给薛老大,“怎么样,还咸么?” “好像,有点咸。” 老大媳妇又倒了一些,“现在呢?” “好像,还是有点咸。” 老大媳妇干脆把剩下的全倒了进去,“现在不咸了吧。” “好像,又有点淡了。” 老大媳妇给了薛老大一巴掌,“淡淡淡,那你倒是来做啊!” 挨了一巴掌,薛老大也不吭声了,蹲坐在一旁,抽起了老汉烟。 老大媳妇不看薛老大,越看越来气,又喊了起来,“好吃的面饼子喽,两个面饼子只要一个灵币,还送鸡蛋菠菜汤喽,可劲喝喽。” 又有行人走过来要了两个面饼子,喝了一口汤,那人就一皱眉,“老板,你的汤,没什么味啊!” 老大媳妇呵呵笑道,“盐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来大兄弟,嫂子再给你盛碗汤。” “不,不用了,这汤喝着怪怪的。”男子扔下一个灵币,拿着两个面饼子走了。 轱辘轱辘,车轮滚动的声音远远传来。 薛父、薛母拉着牛车走了过来,“大哥,大嫂你们卖的怎么样?” 薛老大闻言站起来看向薛父摇摇头道,“不怎么好?” 薛父笑道,“没事,我们第一天卖的也不好,只卖了半桶饼子。” 薛老大笑了笑,只是这笑有些勉强,“二弟,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过来,都卖完了么?” “嗯,都卖完了,今天生意好做些。” 老大媳妇闻言冷哼了一声,“怎么,卖完了就急着跑我们这炫耀么?” 薛父尴尬笑了笑,薛老大则道,“老二,别忘心里去,你嫂子就这脾气,没啥坏心眼。” “一家人,往啥子心里去,大哥,你们还剩多少没卖?” 老大媳妇冷哼,“还有两百多张没卖出去,哼,听了心里特别高兴吧!” 薛母本不想多言语什么,可听了老大媳妇这话,胸膛的火再也压不住,腾一下窜了起来。 “大嫂,你这怎么说话呢?” “什么叫你们卖不出去,我们心里就特高兴,说得我们跟好像是幸灾乐祸的小人似的。” “再说了,大嫂你卖饼子的面粉,那都是家里出灵石,你卖不出去,损失的是家里,我们能捞到什么好处。” “大嫂,说话要凭良心。” 老大媳妇饼子没卖出去,早晨更是受了一肚子气,一听也火了,“老二家,你就这么跟你嫂子说话,说你嫂子没良心,你安的什么心。” “老二家的,我告诉你,不用幸灾乐祸,今天的饼子我一定卖得出去,卖不出去,我就不走了。” 见两人又要吵起来,薛老大拉着自己的媳妇。 薛父拉着薛母,连忙道,“孩他娘,你不是饿了么,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大哥、大嫂,你们先卖着,我带着孩他娘先去填填肚子。”说着,薛父拉着薛母快速离开了。 薛老大也急忙拉着自己媳妇,“孩他娘,忙了一早晨,你也饿了吧吃点东西吧。” 薛老大这么一说,老大媳妇真觉得饿了,抓起了一个面饼子,塞到口中吃了起来。 只是觉得噎得慌,口中嚷嚷着,“汤,汤。” 薛老大把汤给她盛来,可她一想,着汤加了河水,就怎么也不想喝了,就这么干噎下去。 一家菜馆 薛父拉着薛母坐下,薛母犹自生气,“刚才你拉我干什么,怎么不让我好好教训教训那个泼妇。” 薛父呵呵一笑,“都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关系闹太僵不好。” “这几天,孩他娘辛苦了,咱家都赚够一块下品灵石了,能娶到孩他娘这么好的媳妇,我是修了三辈子的福,今天一定要好好犒劳犒劳孩他娘。” 说着,薛父要了一盘炒鸡蛋,一盘花生米,还有一盘小鸡炖蘑菇,几个馒头,又要了一壶小酒。 薛母不禁低声道,“你疯了么,这得花多少灵币。” “嘿嘿,这算什么,等日后生意越来越好,我天天带你下馆子,孩他娘,你为这个家付出太多,没有孩他娘,就没有这个家,也没有我,我敬你一杯。” 说着,薛父一口喝了杯中酒。 薛母被薛父一阵夸赞,心中怒气消了许多,脸上不禁浮现一丝羞红,含笑道,“算你还有点良心。” 说着,薛母喝了一小口酒,忍不住轻咳了两声,“这个,好辣啊!” 薛父急忙走过去,轻轻拍着薛母的后背,同时喊了一声,“老板,你们这点什么酒,瞧把我孩他娘给呛的,快点来壶茶。” “好勒,客官您稍等。” 四周的人闻言不禁看向薛父、薛母,目光怪异。 薛母只觉尴尬,拽着薛父娇嗔道,“是我自己喝不惯,你说店家做什么,还那么大声。” 第四十一章 拉不出屎赖茅坑 “那也怪他家酒太烈。”薛父道。 薛母白了薛父一眼,然后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这一顿,薛母吃得格外的香。 吃完了饭,薛父带着薛母在小镇转了一圈,给薛母买了一盒胭脂。 薛母虽然百般推脱,但从薛母那渴望的眼神中,薛父果断了一回,买了。 一路上薛母都在埋怨薛父乱花钱,但脸上喜色怎么都难以掩饰。 薛母、薛父逛完小镇,老大媳妇还是没有卖出去,薛母便与薛父先回家了,要准备明天的饼子与汤水。 老大媳妇看着薛母的背影,恨得牙根直痒痒,一定是老二家的藏了一手,所以她的饼子才不好卖。 今天回家,她一定要跟母亲好好说道说道。 阿呆没回来,薛母就在家烙着饼,不管怎么样,饼还是要继续烙的。 至于汤,等阿呆回来得让他找更多的蘑菇,更多的虾。 青牛山的顶峰,修仙院内,阿呆练着睡功。 微风从屋内流过,柔和又带着丝丝的温凉,这就是春天的风。 今天,阿呆发现奇怪的事,风,好像也有呼吸。 风有呼吸,这听起来就好奇怪。 风有生命么? 风看不见,摸不着,时聚时散,感受不到半点生命的气息。 风怎么会有呼吸? 可阿呆就是感觉到了。 风的呼吸有时轻柔,有时爆裂,有时寒冷如霜,有时热烈如火。 这是阿呆的感受。 风来,他就感受到这些。 而与此同时他体内有四条新的经脉在缓缓冲击着,速度比之前还快了些。 阿呆对此很不解。 他问陆师,“陆师,经脉真的是越往后约难打通么?” 陆师回答,“是!” 阿呆更加疑惑,“陆师是不会骗自己的,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阿呆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个深奥的问题。 他想起了师姐的话,自己去修去行就好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所有人同窗都离开了,阿呆才醒了过来。 阿呆感觉体内灵气充盈,索性走到屋外,拾起一截枯木,然后练习起了四季剑术。 一招春雨无声施展出来,剑指不远处一截枯木桩。 这一次,手中一截枯木再度长出了许多树苗。 阿呆摇了摇头,还是没有半点进步。 将枯木扔了,阿呆吃了一片将肉牛,向着山下行去。 这时,陆柔的人影出现在木桩前。 陆柔细细看去,木桩表面有着针眼大小的孔洞,里面有着点点绿点,那是嫩芽。 “这个臭小子,进步真是越来越快了,这样下去,十几年就能赶过我,不行,我一定要更努力修行。” 陆柔几个跳跃到了山顶盘膝坐下,闭上了双眼,继续修行了起来。 此时陆柔道法运转,比之之前已然快了一丝。 远处,陆师看着陆柔的变化,眼中浮现一抹奇光。 阿呆连跑带跳,回到了家中,屁股在板凳上还没坐热,就被薛母拉着进了山采蘑菇。 这几天,阿呆对采蘑菇已经厌烦了,可母亲的意志,他是无法违抗的。 采完蘑菇,又抓虾。 最好的部位让阿呆留了下来,做了一顿美味的五味鲜,就着酱牛肉,阿呆妹妹薛小颖吃了个肚儿圆。 日落西山,到了晚饭时间,薛家一大家子人围在两张桌子上。 桌子上摆放两张肉饼,一盆稀饭,一些野菜,还有一大盆面饼子。 赵氏看了看那一盆面饼子道,“今天老大家的面饼子没卖出去,剩了不少,大家今天就吃面饼子吧。” 说着,赵氏看向了薛母道,“老二家的,听说你摆摊没多久就把面饼子卖光了。” 薛母也恭敬回道,“今天生意比较好,没一会就卖光了,这是给您的那份钱。” 说着薛母将二十七个灵币递给了赵氏。 “嗯。”赵氏接过了灵币,揣了起来,然后语重心长地说。 “老二家的,娘知道你跟老大家的不对付,不过都是一家子人,老大家的卖不出去,亏损的是家里。” “老二家的,你的饼子到底是怎么做的,把秘方告诉老大家的吧!” 薛母听了顿时一皱眉,“娘,您这话什么意思?” 老大媳妇冷哼道,“还能什么意思。” “虽说同样是摆摊,可你摆的是小胡同,往来根本没有多少人。” “我摆摊摆的是大道,往来的人多了不知多少倍。” “同样的饼子,按理说,我的卖的应该比你好,可你很快就全卖完了,而我却几乎全剩了下来。” “要是说你没私藏一手,谁信啊!” “娘,老二家的就是藏着做面饼子的秘方,不告诉媳妇,她就是怕儿媳抢了他的生意。” 砰! 薛母闻言气得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 一双妙目圆睁,瞪着老大媳妇怒道。 “老大家的,说话可要凭良心,做面饼子的时候,你可都全程看着呢。” “那谁知道你是不是早就偷着将什么配料放到了面粉里。” 薛母闻言冷笑连连,“老大家的,你这是自己拉不出屎怪茅房了?” 薛母刚骂完,就感觉不对劲,这不是骂自己么,她都被气糊涂了。 “你要是有本事,你就都自己做啊,非要跟我学什么。” 老大媳妇闻言急了,怒道,“娘,你看老二家的,儿媳也是为了薛家,你看她什么态度。” “行了!”赵氏将碗也重重一放。 “不就是商量个事吗,又吵吵,就不能心平气和把事说完!” 说着,赵氏看向薛母,若有深意道,“老二家的,老大家的说的话虽然不好听,但却也是事实。” “你能买的这么好,肯定是有原因的。” 老大媳妇连忙道,“娘,老二家的肯定是藏了一手,儿媳有个好办法,饼子由老二家的做,我打下手,然后饼子我们两家对分。” “当然,若是老二家的没有藏私,应该不会不肯吧!” 赵氏闻言点了点头,“嗯,这个法子可以。” 说着,赵氏看向薛母道,“老二家的,你不会不同意吧?” 薛母冷笑道,“看来娘也是认定儿媳藏私了,好,那儿媳就同意,可若是她再卖不出去,希望娘到时候别再认为是儿媳藏私。” 第四十二章 预定 “好,那就这么定了!”赵氏应了一声,不过脸色却并不怎么好看。 听她这二儿媳的意思,反倒是她冤枉了她似的,心中对这个二儿媳的好感又少了几分。 当初自己也是昏了头,怎么就让老二将这么一个不省油的等娶进了门。 “吃饭!”赵氏发了话,一家人才开始动筷子。 老大媳妇吃一大口饼子,喝一口稀粥,脸上满是笑意。 明天有了老二家的饼子,加上自己已经知道了镇上人口味偏淡,明天一定能大卖。 以后想办法把老二家从镇里挤兑走,自己一个人在镇子卖饼子,那一天能赚多少灵石。 老大媳妇似乎又看到灵石一块块向她飞来。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天还没放亮,薛父、薛母便已套好了牛车,装好了饼子、汤水。 老大媳妇今天也起得早早的,她可不会让老二家的找到借口,先让她家去摆摊。 两家的饼子、汤水都装上了车,薛父赶着牛车向着小镇走去。 四人走着,阿呆跟小丫头薛小颖还有他们的堂哥薛涛则坐着牛车 今天休沐,阿呆、薛涛都没有去青牛山修道。 阿呆去小镇,是想卖又找到了几个灵物,小丫头、薛涛贪玩,所以都吵着要去镇里。 阿呆很懂事,所以薛母没怎么思考,就同意了,也带上了小丫头,让阿呆看着。 老大媳妇也带上了自己的儿子,牛车轱辘轱辘地行进着,摸着黑,进入了小镇。 过不多时,东方浮现了一丝鱼白,晨光缓缓挥洒下来。 阿呆闭上了眼睛,手掐印诀,口诵喃喃,修炼着金光咒。 大约一刻钟,阿呆觉得太阳皮肤有些灼痛,便缓缓睁开了眼,停止了修炼。 小丫头还靠着阿呆睡着,阿呆将披在妹妹身上的衣服紧了紧,然后就坐安稳地坐在那里,让小丫头靠着。 此时太上升起有半竿高,小镇上的人也都开始出了门,店铺了开了门。 面粉昨天用光了,薛母催促薛父去买面粉去了。 薛父本想卖完饼子再去买,可薛母说,面粉也要趁早去买,若是去得晚了,好面粉都别人买走了。 薛父只得去了,留着薛母一个人看着摊位。 小小摊位前人开始多了起来。 “老板娘,两个饼子一碗汤。” “老板娘,四个饼子,两碗汤!” 路上行人闻到了香味,坐了下来。 今天,小摊前摆了三张桌子,十二条凳子,这是薛母昨天买的。 薛母一个人忙得不可开交,一边拿饼子,一边叫阿呆去给客人盛汤。 “来了,娘。” 阿呆放好小丫头,起身去给客人盛汤。 这时远处急吼吼跑了一个人,正是王小二。 王小二提着一个桶,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让桌上一放,“先把我这桶装满。” “等一下!”阿呆没有理王小二,而是给先来的几个客人盛了汤。 王小二见了是阿呆,笑了笑,“小滑头,今天又来帮你娘做生意啊?” 阿呆盛完几个客人的汤,看向王小二道,“一碗汤,要买两个饼子,你吃得完吗?” 王小二笑道,“小滑头,不要你管,你只管装汤就是。” 阿呆没再说话,双手提着王小二的桶,开始往桶里舀汤。 “一碗,两碗,三碗.......十八碗.....。” 王小二今天拿的桶明显比昨天大,十八碗只装了大半桶。 “诶,前面的你怎么还拿桶来装了?我们还喝不喝了。” “就是,一你个人喝得了那么多么?” 王小二闻言斜眸瞥了一眼说话那人,“老子是李府的,老子爱买多少就买多说,你小子想怎滴?” 那人一听是李府,顿时不敢吱声了,只是嘴里嘟囔着,李家就了不起啊,明天我也拿桶来。 王小二的小汤桶足足装了二十八碗汤,薛家的大汤桶的汤一下子就少了许多。 盛好了汤,薛母也已经准备好了五十六个面饼子。 将面饼子包好,王小二扔下了二十八个灵币,离开了,不过一会他又折了回来,“老板娘,你这汤单独卖不?” “这样,还是我手中这个桶,你每天给我来一桶,我给你十个灵币怎么样?” “至于面饼子,我就不要了。” 薛母一愣,“这样,不好吧,都是些烂河虾熬的汤!” “买卖就是个你情我愿,你只管说,卖还是不卖。” “这,好吧。” 王小二闻言一笑,将又拿出五个灵币给薛母,“这是定金,明天我的汤给我留着。” 说着,王小二这才离去了。 一旁人见状,也有人急忙站了起来道,“老板娘,明天照他那样的也给我来半桶。” 说着,那人也拿出两个灵币给了薛母,当做定金。 给我也来半桶.......。 薛母都应了下来。 不一会的功夫饼子卖光了,汤也卖光了。 阿呆帮着薛母收拾碗,眉头皱起,“娘,他们是不是不喜欢吃咱家饼子啊。” 薛母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汤桶,又看了看手中十五个灵币的定金。 此时薛母终于可以确信,她的生意这么好,是因为阿呆的汤。 明天的生意还没做,就已经先卖了三十个灵币了,而且这三十个灵币,基本是没有成本的。 薛母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抱起阿呆狠狠亲了一口。 “娘的好儿子,今天娘带你下馆子。” “娘,我也要亲亲。”小丫头薛小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 薛母抱着小丫又亲了两口。 这时,薛父也扛着一袋面粉走了回来。 看到薛母、阿呆已经在收摊子,不禁道,“今天生意这么好么,这么快就卖完了?” 薛母笑道,“是啊,今天生意好得不得了。” 薛母可没有将定金的事说出去,她怕孩他爹傻乎乎把这个秘密说出去。 薛父一边帮着薛母收拾东西一边说,“孩他娘,刚才我去买面听米面店的小厮说,青阳镇最近刚上任的镇长,准备举行一次镇试,八岁以下孩童都可以参加,前三名可前往城里听一名大人物讲道。” 薛母好奇问,“那卖面的小厮怎么会知道,还跟你说?” 薛父道,“这事镇里都知道了,那活计也是显摆,听说为了讨好新任的镇长,镇子上有些头脸的人都资助了,面店的大老板也资助了这次镇试,并且愿意给此次镇试魁首白租十年小镇主干街的门面铺子。” 第四十三章 镇试 “白租十年主街的铺子?” “那铺子的租金,最便宜一年也要几百块下品灵石吧?” “这个面店的老板,真的是大手笔啊!” 薛母一叹,满脸都是羡慕。 现在她只是在摆摊,没有个固定的居所,就是靠天吃饭,下一场大雨,他们道路不通,生意就做不成。 若是在镇里有个店铺,再大的雨,雨一停,生意照样做。 对于一个店铺,薛母心里向往得很,只可惜,一年几百块下品灵石,她可负担不起。 就算负担得起,她也舍不得。 也就只能想想了。 薛母不禁叹了口气,不知道谁最后能白租那个铺子。 薛父点了烟袋锅子道,“而且,这件事昨天就下达到青阳镇下面的修仙院了,今天就开始报名了。” “可这事儿咱么怎么不知道?” “青阳镇不可能把青牛山修仙院给忘了吧。”薛母心中忽然有了意动,不禁看向阿呆。 “阿呆,娘问你,陆师有没有跟你说过镇试的事儿?” 阿呆点了点头,“说过啊,怎么了娘?” 薛母眉头一竖,“你个臭小子,那你怎么不跟娘说?” 阿呆见薛母要发作,顿时一缩头,“娘,阿呆不想去,所以就没说。” 阿呆确实不想去,那什么城里大人物讲道会有陆师讲的好么? 而且,他的酱牛肉快吃完了,他还要准备和师姐再做一份,他不想去参加什么镇试,不想去城里。 薛母沉思了一会,严肃的神情忽如冰雪消融,脸上满是笑意,一双明眸闪亮闪亮地盯着阿呆。 阿呆不知为何浑身炸起一阵汗毛,有些战战兢兢地道,“娘,你别这么看我,我怕。” 薛母呵呵一笑,“阿呆,娘对你好么?” “好!不打我,不抢我的灵石就更好了!”阿呆道。 薛母笑容微微一僵,刚想开口大骂,但想到铺子,她忍住了。 因为她还要说服阿呆报名去参加那个什么镇试,然后夺得魁首,然后,小镇那个主干道的铺子,她就能免费租用十年。 薛母相信,只要阿呆去考,一定能夺得魁首的,因为仙人都夸她的阿呆资质极佳。 “阿呆,娘跟你商量个事儿,你去参加镇里的院试好不好。” 阿呆闻言摇摇头,“娘亲,我不想去,一点也不好玩。” 薛母循循善诱,“阿呆,你不是喜欢吃糖油果子吗,只要你参加,娘每天都给你带糖油果子回家。” 阿呆想了想,现在他喜欢吃酱牛肉,喜欢喝五味鲜了。 阿呆摇摇头,“娘,阿呆现在不喜欢吃糖油果子了。” 薛母一听火了,笑容顿时消失,一张俏脸阴沉着,眉头高高竖起,柳眉倒竖,口中发出一声清喝,犹如断冰切雪。 “你个小王八蛋,老娘供你吃供着你喝,让你去参加个镇试你推来推去,你到底去不去!” 说着,薛母开始脱鞋子。 阿呆见了顿时就哭了,“娘,我去,我去还不行么,你把鞋底子收起来先?” 薛母晃了晃鞋子,“那你说,你能不能夺个魁首回来?” “阿呆尽力,一定尽力。” 薛母鞋底子一下打在阿呆屁股上。 “不是尽力,是一定,一定把魁首给我夺回来。” “是,是一定夺回来,娘您别打了,呜呜呜。”阿呆哭着说。 “要是夺不回来,看我怎么楔你。” 吓唬了一下阿呆,薛母这才将鞋子穿在脚上。 “这个臭小子,软的不行,就得来硬的。” 薛母脸上则一片笑吟吟的,揉了揉阿呆的屁股,“疼么?” “疼!”阿呆道。 薛母一点阿呆的额头,笑骂道,“放屁,老娘我根本没使劲儿。” “那也疼!”阿呆抽泣了两下,其实他也不觉着疼,不过喊疼是没错的,这是他挨了两年打的经验。 收拾好了桌椅板凳,薛父牵着牛车,薛母拉着阿呆薛小颖,一路打听,向着报名处走去。 报名处就在镇府附近,隔着老远,薛母看到那里支了个棚子,还有不少人带着孩子,排着队,正报名呢。 薛母拉着阿呆急匆匆走了过去,却正见老大媳妇带着薛涛也过来了。 老大媳妇见到薛母,冷哼了一声,“不是不报名吗,怎么又跑来了?” “老大家的,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你让阿呆告诉小涛,让小涛不去参加镇试的。” “还好我家小涛聪明,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否则我家小涛就要错过这次机会了,你也就如意了吧。” “真是好深的心机啊,你一定是见你家阿呆不如我家小涛,你家阿呆夺不到魁首,所以也不想我家小涛夺到魁首,我没说错吧。” 薛母闻言气得笑了出来,“呵呵,老大家的,究竟咋俩谁心机深沉。” “青阳镇大大小小修仙院几十座,修仙的学童几百名,你就保证,你家小涛能夺得魁首?” “那也魁首也不会是你家阿呆。” “呵呵,那就骑驴看唱走着瞧。” “走着瞧就走着瞧。” 两人冷哼一声,拉着各自的孩子排着队。 老大媳妇抢先一步,排到了前面,然后对着薛涛道,“儿啊,一定要好好考,给娘考个魁首,娘给你煮鸡蛋吃。” 薛涛闻言眼睛放亮,“娘,我要吃鸡蛋,我要吃鸡蛋。” “那就好好考,考个魁首,否则,娘就打你的屁股。” “娘,那我不吃了。” 老大媳妇一瞪眼,“那娘现在就打你的屁股。” “别打,别打,娘我一定考上。” 阿呆看到薛涛的模样不禁摇头,“一点骨气都没有。” 薛母冷哼一声,然后对阿呆道,“阿呆,这次魁首,你能考中不。” 阿呆正色道,“娘您放心,阿呆一定能考上的。” 薛母闻言一笑,“考不考得上另说,这气势断不能弱了。” 不一会,老大媳妇、薛母都给自家的孩子报好了名。 这时,薛母听见不远处有人喊着,“历年的院试试卷,一份只要十个灵币,看一看历年院试的试卷,通过镇试的机会多三成啊!” 薛母闻言眼睛一亮,顿时走了过去,“老板,你这试卷给我来一份。” 第四十四章 大嫂您家孩子面相不一般呐 “好嘞,大嫂您拿好。” 将一份试卷给了薛母,小摊老板笑眯眯地说,“旁边的是您的儿子吧,啧啧啧,看这面相就是仙人相,买了我的试卷,今天一定能取得一个好成绩,就是魁首也是有望啊。” 薛母听了更是欣喜,摸着阿呆的头笑道,“那就谢过老板吉言了,这混小子,脑袋好用,可就是不好好学。” “诶呦,这不好好学可不行啊。” 薛母一听目中有了忧虑色,摆摊的老板小眼睛里精芒一闪,连忙道,“不过也没关系,我看大嫂家孩子面相实在是好,日后必成仙,诶,我豁出去了,大嫂我这里还有一份秘密的试卷。” 说着摆摊老板贼头贼脑四处看了看,低声与薛母道,“这份试卷可是老弟我托关系,找了一位羽士,特意猜此次镇试的考题出了这么一份试卷。” “为了这份试卷我可是花了整整三块下品灵石,大嫂,若不是看你家孩子面相极好,这试卷我是不会拿出来的。” “这一份,是我手中最后一份了,大嫂我也不多收你的灵石,给个成本价,三块下品灵石,这份试卷我就卖给您。” 薛母一听顿时心动了,只是,三块灵石实在是太贵了。 阿呆在一旁睁着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小摊老板,皱了皱眉。 他从未见过这个老板,去而不知为何,他却很是不喜欢这个老板。 阿呆拽了拽薛母的衣服,“娘,我们走吧!” 薛母闻言仍在迟疑,那小摊老板见状,眼中精芒又闪,随后一拍大腿一咬牙,“大嫂,我看您也是诚心想买,您儿子面相也是当仙人的面相,也罢,这份试卷我只要您两块半下品灵石,另外,我这摊位上的试卷,您在随便挑三套,算我与未来的仙人结个善缘了。” 薛母一听眼睛顿时亮了,当下就道,“好,那就多谢老板了,等我儿考中魁首,将来成为仙人,肯定不忘老板今日的恩情。” “我的等着大嫂儿子高中。”小摊老板笑呵呵说着。 薛母将两百多个灵币掏了出来,这几天她赚的灵币都在这了,还有一些是她自己之前存的。 薛母虽然心疼,只是为了儿子,一切都是值得的。 拿着几分试卷,薛母还看了一眼旁边的老大媳妇,嘴角一翘,然后对阿呆说,“阿呆,回家把试卷都做了,咱么一定能高中。” “哦!”阿呆哦了一声,算是应了一声。 老大媳妇在一旁看得恼火,她也想卖,可看了看自己的口袋,连十个灵币都没有。 老大媳妇刚想走,一旁的小摊老板急忙喊道,“诶呀呀,这位大嫂,您孩子的面相不一般呐!” ....... 报完名,买完试卷,薛母让薛父看了一眼老大家卖的怎么样,自己带着两个孩子下了馆子,这是她答应阿呆的。 教育子女,一定要从自己做起,她答应了事,就一定会做到。 薛父不多时回来,“今天大哥家生意也不太好,从早晨到现在只卖出去十几张。” 薛母听了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好,这下看他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薛父微微一叹,却没有多说什么。 一家人点了几个小菜,薛母将肉、鸡蛋往阿呆碗里夹,口中接连说,“阿呆多吃点,镇试的时候一定要夺个魁首。” 阿呆低着头,默不作声。 一旁的薛小颖看着自己空空的碗,忽然哭了出来,小手抹着眼睛。 “娘的乖女儿怎么了?” 薛小颖哭着说,“我也要肉肉,要蛋蛋。” 阿呆见妹妹哭了,将一片煎鸡蛋夹到了小丫头的口里。 小丫头将鸡蛋咬在口中,嚼了两口,又抽泣两声,这才不哭了。 “哥哥好,娘亲坏。”小丫头抱着阿呆说。 阿呆一笑,又将一块鸡肉放到了小丫头的嘴里,小丫头一边吃一边说,“哥哥好,娘亲坏。” 薛母一听气得笑骂出来,“你个小没良心的,一次没给你吃肉娘就坏了?” 小丫头不理薛母,只是抱着阿呆,一脸委屈巴巴的。 薛父一旁看着笑了笑,喝起了小酒。 一顿饭吃完,薛母带着两个小家伙逛了逛,到了下午薛父赶着牛车,阿呆小颖坐在牛车上,薛母跟在车后,向着老大家摊位走去。 老大媳妇一家正啃着饼子,喝着汤。 薛父含笑道,“大哥大嫂,卖得怎么样?” 老大媳妇哼了一声,没言语,薛老大摇摇头。 装上了饼子汤,两家人回到了薛家。 傍晚,薛家一大家坐在了一起。 桌上又摆放着满满一盆的面饼子。 饭桌上,薛老四的脸色很是不好看,冷嘲热讽道,“这两天托大嫂的福了,面饼子天天管够了。” 老四媳妇闻言掐了一下薛老四,薛老四低吼了一声,“你掐我干什么,你想把自己累死,把孩子饿死么?” 老大媳妇脸色一沉,“老四,你这话什么意思?” 薛老四笑了笑,“没什么意思,只是前段时间三哥娶媳妇花了五十块下品灵石,家里已经有些揭不开锅了。” “这几天,大嫂又出去卖饼子,家里又赔了不少灵石。” “所以呢,咱们的娘,就让我孩他娘拼命起早贪黑做针线,填补家用。” “我孩他娘也傻,这几天起早贪黑,眼睛都有些看不清东西了,只吃饼子,一点油水没有,奶水也少了,两个孩子饿得哇哇叫,只能喝点米汤。” 说到这,薛老四的眼睛都红了,身体都轻微颤抖了起来。 此话一出,薛丙文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过也没说什么,一旁的老三媳妇恍若未闻,脸上仍是一片笑意。 老大媳妇脸色微沉,“老四,大嫂也是为了这个家。” 薛老四呵呵一笑,“是为了你那个小家吧。” “好了!”赵氏冷哼一声,“老四,这话是谁撺掇你说的,你们小的时候不比这还艰苦,还不是一个个都好好的活下来了,死字是那么轻易说的么。” 说着,赵氏看向了薛母。 薛母一愣,不禁道,“娘,您看我,不会以为是我撺掇四弟说的吧?” 赵氏冷哼道,“我还没死,只要我活一天,这个家就我做主。” “让老大媳妇去摆摊,这是为娘的主意,有什么气就冲为娘来,不要拐外抹角,勾搭人,与老大家的为难。” 第四十五章 人情冷暖 薛老四也没想到,事情会牵扯到二嫂家。 “娘,这事跟二嫂没关系。” “你给我闭嘴。”赵氏一喝,薛老四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双手暗里捏得紧紧的。 不过他还是没有与赵氏争,而是低下了头,眼眶红了又红。 “老二媳妇,你倒说说,为什么你卖就卖得出去,老大家的就卖不出?” 薛母闻言脸色陡然就沉了下来,“娘,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儿媳卖得出去还是错了?” “昨天娘你是答应儿媳的,老大家的再卖不出去,那也跟儿媳没关。” “你不能总把屎盆子往儿媳头上扣。” “放肆,有你这么跟娘说话的么?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娘么?”赵氏怒目一瞪,呵斥出声。 薛父脸色也是一阵难看,夹在妻子和母亲中间,他实在不知帮谁是好。 最后薛父一叹,硬着头皮,拽了拽薛母,他心中有愧,不敢抬头看薛母。 薛母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责怪薛父,她要知道,薛父夹在中间不好做。 现在她这个小家是越过越好,能忍则忍吧。 薛母语气缓了下来,“儿媳不敢。” 赵氏冷哼一声,“听老老大家的说,你还买了两块半下品灵石的试卷,你哪来那么多灵石,莫不是你卖的灵石私藏了?” 薛母压着心中又窜起的火气,皮笑肉不笑道,“娘,每天卖的饼子您可都是过眼了的。” 自从卖饼子那天起,薛母每次装饼时,赵氏也都要数一遍。 “儿媳能花两个灵石买试卷,也是动用了之前卖嫁妆的灵石。” 赵氏闻言神色仍是不悦,“两块半下品灵石,那就是两百五十个灵币,买什么试卷,有这个灵石,还不如帮帮你大嫂,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家人。” “不过,买了就买了,试卷一个人是看,两个人也是看,也给老大家的小涛看看吧。” 老大媳妇一听,眼睛顿时亮了。 急忙笑道,“谢谢娘!” 薛母听了胸膛都要气炸了,“娘,这是儿媳用自己的灵石买的。” “你就不是薛家的人了么?你要说不是,为娘绝不多一句话。”赵氏言语冰冷道。 薛母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胸膛起伏着,身体都轻微颤抖了起来,不过,最后她还是忍了下来,“儿媳不敢。” “不敢的话,那就这么定了。” “吃饭!” 赵氏心里对薛母已没有半点好感,什么叫不敢,那就是心里早就不想是薛家人了,所以才说不敢。 这样的儿媳,有不如没有。 赵氏雷打不动的肉饼夹到了薛涛的碗里,“奶奶的好大孙儿,多吃一点,一会看试卷才看得懂。” 薛母气都气饱了,实在吃不下,扔下了一句,“我吃饱了!”就下了桌。 赵氏看都没看一眼,自顾喂着薛涛。 “我也饱了!”阿呆放下扒拉两口的碗,下了桌。 “哥哥,抱抱。”小丫头伸开手,阿呆抱着小丫头也离开了。 薛老四低着头,声音带着颤音儿,“我也饱了。” 说着,薛老四也离开了,老四媳妇连忙道,“我去看看孩儿他爹。”说着,也离开了。 赵氏脸上浮现怒色,冷哼道,“不吃好,都不吃才好呢,省下了。” 阿呆抱着小丫头到了厨房,薛母正掉着眼泪,熬着汤。 阿呆和小丫头都显得十分乖巧,阿呆将一片酱牛肉递给母亲,“娘,吃肉。” 小丫头也说,“娘亲,吃肉肉。” 薛母擦了擦眼泪,笑了笑,“阿呆乖,娘不饿,肉肉你跟妹妹留着吃。” 阿呆闻言怀里掏出剩下的一个包裹,里面还有十几片酱牛肉,阿呆坚持给薛母,“还有好多酱牛肉,再不吃,都坏掉了,娘亲吃。” 薛母亲了阿呆还有薛小颖一口,一边流着泪,一边吃着酱牛肉。 泪水是咸的,牛肉是香的,薛母的心里是暖的。 能有这么一对儿女,她觉得是自己这一生最幸福的事。 吃了两片牛肉,薛母便吃不下了。 薛母擦了擦眼泪,盛了一碗汤对阿呆说,“阿呆,一会去给你四婶端去,再把你的牛肉给你四婶两片,这段时间娘太忙,都不知道你四婶都两天没下奶了,这样下去,你的两个妹妹怕是保不住。” “嗯。”阿呆点了点头,拿出两片牛肉,将剩下的藏在怀里,然后端着汤去了四婶家。 阿呆敲了敲门,是薛老四来开门,看到阿呆,不禁道,“阿呆你这是......” 阿呆说,“娘说,给四婶下奶。”说着,小手拿出两片牛肉。 薛老四眼眶又红了红,沉默了片刻,他把阿呆让了进来。 老四媳妇在里面也听见阿呆的声音,看着阿呆拿着肉端着汤走了进来,眼眶也泛了红。 老四媳妇揉了揉阿呆的脑袋,“替婶婶谢谢你娘。” “嗯!”阿呆点点头,放下碗和肉,带着小丫头走了出去。 阿呆离开,老四媳妇将两片牛肉吃了,只觉满口香味,一股热流涌入全身。 老四媳妇只吃了一片就感觉饱了,然后用汤水喂了哇哇哭的孩子。 孩子喝了汤水,哭声小了,最后逐渐睡去,老四媳妇这才将剩下的汤喝了,然后将剩下的一片酱牛肉给薛老四。 薛老四推还给自己孩他娘,“孩他娘,你留着下奶,一定要把娃养活,以前我混蛋,没心眼,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们娘俩的。” 老四媳妇听孩他爹话里有话,不禁问,“孩他爹,你怎么突然说这话。” “没事,你好好养身子,也长点心眼,别娘让你干,你就傻得乎地一直干。” “嗯!”老四媳妇抱着孩子靠在了薛老四的怀里。 “我去把碗还给二嫂,你先睡吧!”薛老四道。 “那你好好谢谢二嫂。” “我知道的。” 薛老四拿着碗,走到了厨房。 此时薛母正烙着饼子,薛父也已过来打着下手,看到薛老四随后道了一句,“老四,你怎么过来了?” 薛老四低着头,“二哥、二嫂,谢谢了。” 薛母闻言笑道,“谢什么谢,一碗汤,几片肉。” 薛老四沉默了一会,薛父、薛母终于发现了这个四弟的异样。 薛父薛母相视一眼,薛父问,“老四,怎么了?” 第四十六章 薛母助人 “二哥、二嫂,你们手头还有灵石么?”说这话时,薛老四的声音很小,底气很是不足,他低着头,也不敢看薛父、薛母。 他心里清楚,二哥家眼下也不会有多少灵石,就算有,阿呆也要修仙,能借给他的只怕不多。 本来,他也没那么厚的脸皮来求二哥、二嫂的,可是若不求,自己的两个娃只怕就算活下来,也是多灾多病,活不长久。 一句话说完,薛老四急忙补充了,“二哥、二嫂,多少都行,只要能给孩他娘买点鸡蛋肉吃,下点奶,日后四弟一定不忘二哥二嫂大恩。” 说着,薛老四这个从来没心没肺的汉子,眼睛再度红了起来。 薛父见四弟这般模样,心中不忍,便与薛母道,“孩他娘,咱家还有多少灵石。” 薛母白了薛父一眼,“咱家的灵石,是我给阿呆修仙准备的,是不能动的,最近赚的灵石,都给阿呆买试题了,哪还有多余的灵石?” 薛老四闻言头更低了,他咬着嘴唇,拳头攥得紧紧的,他低低道,“那,就不打扰二哥、二嫂了。” 说着,薛老四转身就要走。 薛父心中不忍,叫住薛老四,“四弟,你等等。” 薛老四止住了脚步,却没回头。 薛父满脸堆笑看着薛母,“孩他娘,都是一家人,咱就帮帮四弟家吧。” 薛母瞪了薛父一眼,“我有说不帮么?” 薛父闻言一喜,“孩他娘,我就知道你是最通事理的。” 薛老四也不禁回过头来,看向了薛母,眼中浮现了感激色。 薛父笑呵呵地问,“孩他娘,我看就借老四家五块下品灵石吧,五块应该足够老四媳妇下奶水了吧。” 薛老四闻言一愣,随后脸色浮现喜色,连忙道,“够,太够了,谢谢二哥,谢谢.......” 听了薛父的话,薛母气得眉头直跳,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薛母皮笑肉不笑打断了薛老四,“四弟啊,你先等会,我跟你二哥商量一下。” 薛老四脸上笑容顿时僵住,却也只能点了点头,应了一句,“好。” 薛母将薛父拉到一旁,手掐着薛父的腰,狠狠拧了一圈,怒道,“五块下品灵石,你说得倒轻松,咱家哪来的五块下品灵石?” 薛父疼的脸色如同猪肝一般,他深吸一口气,忍着没嚎出来。 “孩他娘,快松手,疼疼疼。” 薛母更用力拧了掐了掐,“怒道,你还知道疼啊,我还以为你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还记不记得,你拼了命赚来的灵石都哪去了?” “都给你那三弟娶媳妇用了,咱家半点灵石都没捞着。” “都差点死了一回,难道你还不清楚,灵石多难赚么?” “就你四弟那个惫懒性子,给了他灵石,度过了眼前的难关,他就会犯懒,那五块灵石你永远别想指望他能还上?” “你告诉我,你刚才是怎么想的,五块下品灵石,你的脑子被门板夹了么?” 薛父抓住薛母的手,“孩他娘,别拧了,我不是上次看到你从阿呆拿了不少灵石,所以才这么说的么?” 薛母闻言怒气更盛,伸出手在薛父大腿里子狠狠掐了一下,拧了一圈,疼得薛父啊的痛呼了一声。 “孩他娘,别掐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都听你的。” 薛母心中怒气稍消,“一会你别说话,都听我的。” “好,好,不过,老四家也确实挺困难的,孩他娘咱要是能帮,就帮帮吧!” “这个我比你清楚。”薛母白了一眼,随后笑呵呵走了出来。 薛老四心里忐忑地看着薛母,轻轻唤了一声,“二嫂,四弟不敢多求,两块下品灵石足够了。” 薛老四低着头,今天他算是豁出去了,什么面子不面子,都他么的不要了。 薛母缓缓道,“四弟,不是二嫂心狠,这个灵石,二嫂不能借给你。” 薛母此话一出,薛老四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一旁的薛父闻言心头一惊,想要说话,却被薛母给瞪了回去。 薛母则缓缓道,“天下没有白来的灵石,你想要灵石养老婆孩子,那就要用自己的双手去挣。” “你薛老四也是有手有脚的人,只要肯吃苦,还怕养不起自己的老婆孩子么?” “你要灵石,嫂子拿不出。” “不过嫂子这有个赚灵石的门路,能够让你养得起老婆孩子,你要不要?” 薛母的话铿锵有力,一双明媚的眸子直视薛老四。 薛老四缓缓抬头,目光中浮现希冀色,不禁问,“二嫂,您说。” 薛母一笑,“现在呢,我跟你二哥两个人有些忙不过来,如果你愿意,帮嫂子跟你二哥打个帮手,工钱一天五个灵币,一天一结。” “如果后期生意好,我再给你加。” 这个工钱,是薛母算好的,刚好够给老四媳妇下奶,却也不会有什么剩余。 薛老四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只是这笑,显得有些僵硬。 若是可以,他自然希望能够一次得到两块下品灵石,而不是一天五个灵币去给人打工。 而且觉得他这个二嫂太抠门了,他也算过,二嫂他家一天就能赚四五十个灵币,让他打工,还只给五个灵币。 薛老四岁心中不乐,但也恭敬道了一句,‘谢谢二嫂!’ “先不用谢,丑话我先说在前面,咱们虽然是亲戚,但既然要在一起共事,这规矩就要讲清楚。” 薛老四闻言面色更是有些不好看,薛父见状去拉薛母,低低道,“孩他娘,都是一家人,还讲什么规矩啊。” 薛母瞪了薛父一眼,“你是不是不想帮老四了?” 薛父顿时闭嘴,薛母这才道,“规矩也没有什么,只有一条,不能偷懒,平日我跟你二哥什么时候起来,你就是什么时候起来忙活。” “另外做汤需要进山采蘑菇,去河里面抓虾,每次都要足斤足量,若是老四你觉得自己办不到,二嫂也绝不为难你,你随时可以离开。” “如果这个规矩你做得到,从明天就开始。” 第四十七 挑灯夜读卷 薛老四答应了下来,现实的情况容不得他不答应。 薛老四转身回屋了,薛母、薛父自顾在厨房忙碌着。 结果过了一会,薛老四和老四媳妇来到了厨房开始帮着薛父薛母忙活着。 原来,回到屋薛老四将事情讲述了一遍,薛老四埋怨他这个二嫂太小气,结果老四媳妇听了以后,就开始一个劲儿的哭。 薛老四一慌,连忙问,“孩他娘怎么了,是因为我委屈了么,没事的,为了你们娘仨,我什么委屈都能受。” 老四媳妇则哭着道,“我是在哭我命苦,为什么我的孩他爹这么大的人连好赖都不分?” 薛老四一愣,老四媳妇则继续道。 “我孩他爹想要借两块灵石,人没借,他就埋怨人家抠。” “可灵石是人家的,人家借不借,全凭人家愿不愿意。” “人家借了便感念恩情。” “人家没借,也是无可厚非。” “而且,虽然人家没借,但是人家却给了一条活路。” “一天五个灵币,不仅生活绰绰有余,还能吃得好点,这样好的活计,乡下里能有几份。” “日积月累,一个月就是一百五十个灵币,两个月就是三块下品灵石。” “这样的活计,难道不比两块灵石好么?” “为什么我孩他爹,就分辨不出这其中的好坏呢?” 老四媳妇流着泪,薛老四听了如遭雷击,满脸的羞愧。 “孩他娘,你别说了,我错了。”薛老四低头道。 老四媳妇擦了擦眼泪,“二哥、二嫂应该还在厨房忙呢吧。” 薛老四连忙道,“我这就去帮忙。” 老四媳妇脸上露出笑意,“我孩他爹是个汉子,真有担当。” 薛老四闻言,胸中郁闷气息一扫而空,觉得整个人充满了干劲。 “孩他娘,我一定会让你跟孩他娘过上好日子的。” “现在孩子睡着了,我跟你一起去。” 在两个孩子额头亲了一口,老四媳妇也下定注意,为了孩子,她也要努力了。 人,总是在经历过事情后,才会成长。 薛母、薛父、老四媳妇、薛老四,四人一阵忙活,烙了比昨天做了一半的饼子和汤水。 四人忙完了天色都黑了下来。 而在薛家做正房中,还亮着油灯。 此刻在正阿呆、薛涛正挑灯做着薛母买回来的试题。 之所以在正房做题,是因为薛丙文在正房,两人若是遇到不会的,刚好可以询问薛丙文。 不管怎么说,薛丙文都是通过了院试的妙才,教导两个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镇试采取的也是院试的模式,分为两个部分。 笔试是第一部分。 由于参加的镇试的都是八岁以下的孩童,所以试题要比真正院试的试题简单许多,而且还会去掉笔试的最后一道大题。 所以镇试中,所要靠的只有三道题。 第一道,说文解字。 说文解字会从两千五百基础文字中,随意选出十个字进行解读。 说文解字,有着严格的要求,共分为两步。 第一步,写出这个字是由哪几个文组成的。 然后将这几个文的象形图画出来,并解释文的意思的。 第二步,才是解读这个字。 在不同的环境下,解释它的不同含义,并且至少解读两种以上。 第二道,填空。 这个听起来很简单,便是从道藏中选取一段话,截取前面的一句,或者后面的一句,让应试者进行补充。 填空也是十道题,出题是从三千道藏中海选出来的。 不过,院试的选题方向一般都是先生教过的内容。 第三道,释义。 释义共有三道题。 都是选自道藏经典著作某一篇或者一段,让应试者进行解读。 这第三道,就已颇要见功底了。 所以,此次镇试虽设了这第三道,却也是极为简单的,也是平时最常见的。 薛丙文看着历年试卷,心中不以为意。 忙完了活计,薛母也到了正屋看着阿呆做题。 薛丙文看着第一个字,缓缓开口问阿呆,“阿呆,可知道这第一个字念什么?” 阿呆回道,“三叔,念弘。” “嗯!”薛丙文又闭上了眼睛,缓缓问,“那弘又是由哪两个文组成的?” “是由弓和厶两个文组成。” “画出这两个文。” 阿呆于是拿着毛笔,在一旁的宣纸上画起来。 不一会,阿呆停笔,“三叔,画好了。”宣纸上多了两个图文。 薛丙文看了看,点了点头。 “阿呆,你可知弘的含义?” 阿呆指了指胳膊,“这是表示强有力的意思。” “一个人能拉得开弓,胳膊有力,弘,强也,强有力,就是弘,阿呆解释了第一个意思。” 阿呆在屋里解释说着,薛母在外听见了,也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原来弘是这个意思啊。 薛母笑了笑,夸赞了一一声自己的儿子,“我家阿呆就是聪明。” 一旁的老大媳妇冷哼一声,“不就是认得一个字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老三,别老教阿呆,也教教小涛。” 薛丙文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一旁薛涛,指着‘毅’字道,“小涛,你来把第二字由哪几部分组成的画出来。” 薛涛歪着头看着上面的字,看了好一会,拿着毛笔迟迟未下笔。 一旁的老大媳妇看了看不禁道,“小涛,快画啊!” 薛涛心里也有些焦急,情不自禁将毛笔塞到了嘴里,弄得满嘴都是墨汁。 老大媳妇看了连忙抓住薛涛的手,见阿呆画得出,自家的孩子画不出,心里有气,摁在薛涛,狠狠打薛涛的屁股,“让你画图文,不是让你往嘴里塞毛笔,阿呆绘画,难道你就不会么?” 挨了揍,薛涛顿时哇哇大哭起来,“阿呆那个就两个画,我这个好多,我不会画,呜呜呜.......我不修仙,不修了......。” 老大媳妇闻言作势又要打,薛丙文此时也缓缓开口,“大嫂,这怪不得小涛。” “这个字是会意字,是由几个文合起来,体现出一个新的意思,对于小孩来说,确实是有些难了。” “原来是这样。”老大媳妇这才停了手,揉了揉薛涛的屁股,“是娘错怪我家小涛了,一会娘给你好吃得,然后明天还接着去修仙,好不好?” 薛涛抽泣了两声,这才道,“好。” 老大媳妇一笑,随后瞥了一眼薛母,见薛母脸带笑意,顿时怒上心头,“某些人也不知道神气个什么,若是有能耐,让他家娃解这个字啊。” 第四十八章 刁蛮的丫头 薛母刚想要让阿呆解这个字,里屋传来赵氏的怒斥声,“谁要是再吵吵,就都别再让老三教了。” “真有本事,就考个魁首回来,因为了一个字吵吵把火,算啥子本事?” 薛母闻言没有再言语什么,老大媳妇轻哼了一声,“我儿子这么聪明一定能考中魁首的。” “老三,你说小涛能考中不?” 薛丙文双目低垂,如老僧入定,过了好半响才缓缓道,“求即是不求,不争即是争,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啥个意思?”老大媳妇听得满头雾水,薛母也皱着眉头。 薛丙文拽了两句文,看了一眼两个嫂子,“修道,不可有太多的名利心,两位嫂子先出去吧,莫要妨碍我教授两个侄儿。” 老大媳妇、薛母闻言也就出去了。 阿呆默默看着试卷上的字,一个字一个字的进行解释。 不知不觉,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阿呆用木棍挑了挑灯芯,昏黄的灯光明亮了些。 阿呆看着第二道填空题。 填空题上的字每个他都认得,可连在一起,他就看不懂了,后面的也不知如何填写。 阿呆看向薛丙文问,“三叔,这个我看不懂。” 薛丙文盘坐在地,双目微垂,口中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三叔,三叔......。” 阿呆叫了两声,薛丙文这才缓缓睁开了眼。 “三叔,你刚才睡着了?”阿呆看着薛丙文问。 薛丙文看了看阿呆,“胡说,三叔是在打坐修炼。” 这时赵氏也走了出来,“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白天不用功,晚上瞎费油。” “都回去吧。” 阿呆乖乖站了起来,转身回到了左偏房。 薛母见阿呆回来急忙问,“阿呆,怎么样,都会了么?” 阿呆老老实实说,“会的都看完了,奶奶就把我们撵出来了。” 薛母闻言也没多说什么,摸了摸阿呆,“距离镇试的时间不多了,早点睡吧,明天好好用功。” “嗯!”阿呆点了点头,洗漱了一番,在屋外练起了睡功。 忽忽十日即过。 今天,是镇试的日子。 一大早,薛母、薛父便早早起来,开始将饼子、汤水装上了车,载着阿呆、薛涛前往青阳镇。 薛老大、老大媳妇虽然不卖饼子了,但儿子镇试这么大的事,自然也是要跟着去的。 到了青阳镇,薛母让薛父跟薛老四看着摊子,自己带着孩子前往不远处的修仙院。 今天是镇试的日子,两百多个孩子参加镇试,算上家长,足有五百多人十分地热闹。 队伍已经排了起来,老大媳妇带着薛涛、薛母带着阿呆,排在了队伍中。 阿呆张头看着,便见报了村子和名字后,都会得到一个小牌牌。 队伍不断向前,没过多久,队伍前就剩下薛涛一个人了,马上就要轮到他了。 阿呆第一次参加,除了紧张,还有些兴奋。 阿呆正想着,耳旁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娇喝声,“把这群贱民都给我轰走。” 阿呆寻声看去,便见小女孩,在一群人簇拥下走了过来。 小女孩看去六七岁的样子,长得十分可爱。 头顶绑着两个冲天鬏,一对小蚕眉下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地,十分明亮灵动。 嘴角微微翘起时,嘴角两边浮现两个小酒窝,看去可爱极了。 加上一身粉红色的襦裙,让小女孩看去更像是个小公主。 只是,小女孩说出的话,却让人生不出好感。 “都赶远点,他们的身上的味道臭死了,都熏到我了。”小女孩捏着鼻子,皱着眉,一脸嫌弃地说。 听了小女孩的话,如狼似虎的家丁开始驱赶前面的前面排队的学员和他们的父母。 老大媳妇首当其冲,被人推了一下,摔倒在地,却是敢怒不敢言,急忙站起来,拉着自己的儿子躲到一旁。 看着这群人,老大媳妇心里骂着,“一群有人生没人养的杂种,早晚横死街头。” 王小二也驱赶着人群,“让让,都让让。” 转眼,王小二就走到了阿呆和薛母面前,动作一停,“小子,你也来参加了。” 阿呆点了点头,薛母则连忙拉着阿呆,“我们这就让开。” 王小二笑道,“让什么让啊,老板娘,我们小姐正想见你呢,这会儿刚好随我见见我们小姐。” 薛母闻言道,“多谢王大人好意,民女不懂礼节,怕冲撞了小姐,就不见了吧。” “喂,小二子,你在那啰嗦什么呢?”女孩拿完了牌子,见王小二还跟人说上了话,顿时喊了一声。 王小二连忙将薛母介绍了一下。 女孩看了一眼薛母,“汤就是你做的?” 薛母恭声道,“王老板这几日确实从民女这买了不少汤。” “王老板?”女孩一听嘴角掀起一丝笑意看着王小二,“没想到,在外面你也敢叫老板。” 王小二一听,脸色顿时一变,心里暗暗叫苦。 薛母察言观色,来你忙道,“我们做生意的,见人都称呼老板的。” “原来是这样。”女孩没有看王小二而是接着道,“你的汤不错,以后到我李府来吧,一个月十块下品灵石。” 这若是放到以前,薛母自然是愿意的,可现在,生意越来越红火,自然不愿意在府里拿这点死工钱。 可她有不敢惹怒女孩,念头一动,连忙道,“民女的食材都是要进山亲自挑选的,下河亲自捕捉的,这样才最新鲜,若是拿到镇里再做,就没有那么好喝了。” “小姐喜欢喝汤,民女天天给您送。” 女孩听了一阵犹豫,一旁王小二感激薛母方才帮他说话,也忙道,“去取汤也不费事,小的天天都给您去取汤,让你小姐你喝最新鲜的。” 女孩听了也觉着好像是这么个理,“一定要最新鲜的。” 说着,女孩转身就要往里面走,阿呆看了女孩一眼,眉头皱得老高,眼中露出厌恶色。 女孩敏锐察觉到阿呆的神色变化,嘴角一翘,“喂,小子,你看上去好像对我很不满诶!” 第四十九章 李婉儿 阿呆没吭声,看也没看女孩。 “喂,我问你话呢!”女孩道。 阿呆仍是不吭声,他心里很讨厌这个女孩。 女孩脸上浮现怒色,命令道,“小二子,你把他给我抓起来,抽十鞭子。” 薛母闻言脸色大变,连忙道,“小姐,阿呆还小不懂事,我替他给您赔罪了。” 一旁的王小二也连忙跟女孩说,“小姐,您想喝的汤都是这个小子的母亲熬的,您打了她的孩子,她怎么还会给你熬汤?” 女孩一听,眼珠转了起来,显然是在思考,王小二又道,“而且,马上就要开始考试了,您不是说要考中魁首吗,让老爷刮目相看么,去晚了,怕会给考官留下不好的印象?” 女孩一听,眼睛顿时睁得老大,诶呀叫了一声,“小二子,你怎么不早说。” “这次要是因为考官对我印象不好,拿不到魁首,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姐一定能考中魁首的。” 王小二脸上满脸堆笑,没放在心上。 女孩火急火燎地跑了进去,不过跑了几步,停下了脚步。 回头看了一眼阿呆,“小子,你也是来镇试的吧,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说着,女孩冲着阿呆轻哼了一声,一扬头,转身跑了进去。 薛母见状松了口气,对王小二感激道,“这次,多谢王老板了,只是,若小姐考不中魁首,岂不是害了王老板了。” 王小二摆了摆手,笑道,“不打紧,我家小姐脾气虽然不好,但却聪明得紧,小小的青阳镇,夺个魁首不是问题。” “这顿打,我是想挨都挨不着的,哈哈。” “不过以后你的汤,可一定要先给我准备好,一天都不能落。” “一定,一定。”薛母连忙道。 阿呆闻言道,“谢谢王叔叔,阿呆一定会好好考,只是,万一阿呆要是夺了魁首,叔叔是不是就会挨打了。” 王小二闻言哈哈大笑,“你个小鬼头,人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好了,你娘供你可不容易,好好考” “嗯。”阿呆点了点头。 在薛母的陪同下,阿呆也领了牌牌,向里面走了进去。 此时里面有了不少孩童,阿呆刚一进去,就听见里面乱哄哄的。 许多男孩女孩围着一个男孩,眼里充满了羡慕。 在众人瞩目中,站在中间的那个身材‘高大’男孩穿着一身锦绣衣袍,挺着胸膛,仰着头,一脸的神气。 一旁一名穿着官衣的人,拿起了男孩的白色包裹,从里面拿出一方砚台,检查起来。 这是例行检查,看看考生有没有私带小抄什么的。 男孩双臂环抱胸前,大声道,“你们知道,我这砚台是什么砚台么?” 众多孩童摇头道,“不知道。” 男孩嗤笑一声,“真是没见识。” 男孩声音落下,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不就是一方青苔砚么,一方不过三十块下品灵石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家小姐,李婉儿。 阿呆一听,心里暗叫,“一个砚台就要三十下品灵石,那小子是谁啊,这么有灵石。” 阿呆正想着,又一名官衣从李婉儿的锦绣布包中取出一方古砚检查了起来。 古砚周围满是白色片状花纹,像极了雪花。 官衣检查的极为小心,生怕磕着碰着了。 李婉儿指着自己的古砚道,“知道这是什么砚台么?” 所有人顿时又将目光移向了李婉儿。 之前那男孩见李婉儿抢了他的风头,怒道,“你那又是什么砚台?值多少灵石?” 李婉儿笑道,“我这砚台名为飘雪砚,看到砚台上的花纹没,这是仙人用灵力雕刻成的,这一方古砚,价值至少三百块下品灵石。” “飘雪砚石质细腻,纹理如丝,气色秀润,发墨细快,保温利笔最是贵重,可不是几十块下品灵石的垃圾能比的。” 一旁众孩童听了一脸的羡慕,“哇,好厉害。” “就是,一方砚台就三百下品灵石,她家好有灵石哦。” “我知道她,她是咱们镇上李家的小姐。” “哇,李家,是那个青阳镇最大的房子的李家么?” 一旁的那个男孩见风光都被抢走了,顿时怒道,“不就是一方砚台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谁能考中魁首那才是本事。” 李婉儿一掐小蛮腰,刚要反驳,可余光却看到了阿呆,她眼珠一转,嗤笑道,“就你个夯货,也想考魁首?” “我就知道一个家伙,就比你厉害。” 男孩一听睁大眼睛怒道,“我不信,我们修仙院的院长都说我是天才,这次必中魁首,你说的那个比我厉害的是谁?” 李婉儿嘴角一翘,用手一指一旁的阿呆,“就是他。” 众孩童齐齐向着阿呆看去。 刚刚检查完包裹的阿呆一呆,顿觉不好,佯装没听见,低头向前走。 可转眼一个人影挡在他面前,大声说,“就是你说你要夺魁首?” 阿呆抬头,正是刚才人群中那个大个子。 阿呆一脸茫然看着他,呆呆说,“魁首,魁首是什么东西?” 男孩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道,“这就是一个呆子,呆子怎么可能成为魁首。” 说着,男孩神气的看着李婉儿道,“看到没,这就是你说的能夺魁首的小子,他连魁首是什么都不知道。” 趁着大个子转身的机会,阿呆一闪身,溜了进去。 李婉儿将这一幕完全看在了眼里,顿时愣在了原地,片刻后,她也反应了过来。 “这个臭小子,竟然如此滑头。” 刚才他那呆呆的表情,连她都以为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呆子。 可看到那滑不溜秋的身影闪过那个傻大个,转眼就消失不见了,她这才醒悟,原来所有人的人被他呆呆的样子给骗了。 李婉儿一阵懊恼,从来都是她骗人,这次她竟然被人给骗了。 “这个小滑头,自己一定要骗回来才行。” “喂,你听见没啊,那个小子连魁首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就是来充数的,这次魁首,一定是我的。” 李婉儿看了一眼得意不已的傻大个骂了一句白痴。 第五十章 第一场考试 二百多小孩陆陆续续进了考场,一人一张小桌子,每人前后左右相隔大约两尺的距离。 考场里面乱哄哄的,不多时,一个考官走进来,轻咳一声,“肃静。” 众小孩顿时噤声,一双双眼睛紧张的瞧着考官。 阿呆也有些紧张,毕竟是第一次考试。 考官是个三十几岁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的灰白妙才服,头上带着束冠,一脸的严肃。 锐利的目光扫了一眼考场内的四十八名考生,沉声道。 “考试期间,有几点纪律。” “一,不得交头接耳,一旦发现,立刻逐出考场。” “二,我说可以答卷时,才能动手,谁若是先动手,立刻逐出考场。” “以上两点,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啦!”众孩童大声道。 “嗯!”考官点了点头。 随后点燃了一根香火,插在了香炉上。 紧接着,中年考官拿出一个两个卷轴,挂在了众孩童的面前的墙面上。 两个卷轴展开,每个卷轴都是十个字。 考官的声音同时响起,“现在你们用心将这二十个字记住。” “只能用心记,不写在宣纸上,一旦我发现谁动手了,立刻逐出考场。” “等到我说可以开始做答时,你们才能写,等这柱香烧完时,必须停笔。” “都挺清楚了么?” “听清楚了。” “开始记吧!” 考官说完一双眼睛盯着下面的一众孩童。 一众孩童,看着两副卷轴上的文字一个个抓耳挠腮。 这上面字,他们大多都不认得,这如何去记啊? 不要说是孩子,就算是大人,一时半会,也记不住这么多生僻,且笔画繁复的字。 阿呆也睁大眼睛看着这二十个字。 这些字,他大多都不认得,不过在阿呆看来,这些字更像是二十个图画。 阿呆用心记着,按照陆师交给他的方法,将这些字拆解成文,记在心里。 第一个字,像是一个人匍匐在地,第二个字,像是一头猪低头吃草,第三个字他认得是弓,第四个,像是一辆牛车,第五个,像是许多人围在一起....... 于是,阿呆脑海里想着,一个人出去打猎,趴在地上,盯着吃草的野猪,然后拿出弓箭,射杀野猪用车拉回家,大家都围着野猪......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香燃下去了四分之一时,考官收起了两个卷轴,同时开口道,“好了,可以作答了。” “作答之前,在右上角写上你的牌子上的考号。” 众孩童闻言连忙拿起毛笔,饱蘸墨水,开始书写了起来。 刷刷刷....... 起初写的都很快,可大约盏茶后,大多数孩童书写的速度就慢了下来,开始抓耳挠腮。 没过一会,一双双眼睛就开始四处乱瞄。 又过了片刻,低低私语声响起。 一个贼头贼脑的小男孩,见考官背对着自己了,对这面前的人低声道,“诶,前面的那个丫头,身子往左边挪挪,让我看看。” 前面的是个小女孩,自顾写着,没理会。 小男孩又道,“别那么小气嘛,借我看看。” 小女孩不耐烦了,大声道,“考官,我后面那个家伙要看我的字。” 这声音一出,后面的小男孩脸色陡变,一阵红一阵白。 中年考官走了过来,看了一眼男孩的宣纸,上面只有一个字。 男孩冲着考官一笑,“我跟她开玩笑的。” 中年考官拿起小男孩的宣纸说,“你可以出去了。” 男孩脸一垮,哭着说,“考官,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考官淡淡说,“再不出去,取消你后面的考试资格。” 男孩无奈,只得停止哭泣,收拾着东西往外走,同时狠狠瞪了一眼女孩。 赶走了男孩,中年考官继续巡视着,同时道,“不准四处乱看,不准交头接耳,一经被我发现,立刻逐出考场。” 不知不觉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考官走到了阿呆的身旁,停下了脚步。 一双锐利的眸子盯着阿呆的宣纸,点了点头。 阿呆认真的写着,一笔一画十分工整。 右上角写着‘玄辛酉’,这是他的牌牌上的写得, 那二十个字他虽都不认得,但按照陆师交给他的方法,却也都完全记了下来。 二十个字,一个不落的写了下来。 写完后,阿呆吹了吹宣纸上的墨迹,然后开始检查起来。 心里默默念着,一个人出去打猎,趴在地上,盯着吃草的野猪,然后拿出弓箭,射杀野猪,用牛车拉回家,大家都围着野猪,开始烤野猪肉...... 检查了两遍,阿呆见没有错误和疏漏,这才放下了笔墨。 阿呆微微松了口气,抬起头,忽然发现不知何时,教官正站在他身旁。 阿呆吓了一跳,连忙道,“考官,我没看别人的。” 考官闻言一笑,“你要是看别人的,怕是写不出几个字。” “准备交卷么?” 阿呆闻言看了看香还有一半没烧完,不禁道,“不是要等香烧完才交么?” 考官道,“可以提前交,你也可以好好准备下一场。” “嗯。”阿呆闻言也就交了卷,收拾了笔墨纸砚,离开了考场。 此时交卷的孩童并不多,现在出来的大多是被赶出来的。 那些被赶出的孩童一出门就大哭了起来,或跟父母诉说委屈,或一脸羞愧低着头,不过也有迈着八字步,丝毫不以为意的。 所以,场外的家长很怕自己的孩子现在走出来。 薛母、老大媳妇盯着门口的香炉,又看了看镇府的大门,心里都想着,“一定要坚持到最后啊!” 两人正想着,阿呆背着包走了出来。 薛母、老大媳妇同时一愣。 老大媳妇脸色一喜,自己儿子没出来,老二家的出来了,会解给字有什么了不起,看来这次魁首还是她家小涛的。 看到阿呆出来,薛母的心咯噔一下,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薛母连忙上前几步,问,“阿呆,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是不是没考好?” “没考好也没关系,下面还有两场呢,下面两场可一定要努力啊!” 薛母宽慰着阿呆,怕影响了他后面的两场考试。 第五十一章 猜字谜 “娘,阿呆觉得,考得还可以。” “嗯?”薛母闻言心中一动,连忙问,“都答上来多少?” 阿呆看着薛母,底气颇足,“考官让写二十个字,我都写出来了,我还检查了两遍,应该不会错的。” “写字,不是解字么?” 薛母心底泛起了一丝疑问,不过转瞬就被她抛在脑后了。 薛母脸上喜滋滋地,照着阿呆的额头就亲了一口,“我家阿呆就是聪明,原来是提前答完了。” “娘,别亲了,好多人呢。”阿呆用手推着薛母的脸。 “你个臭小子,还知道害臊了。”薛母手指在阿呆的脑袋上狠狠一点,笑着说。 地字号考场内,李婉儿放下毛笔,吹干了宣纸上的墨迹。 宣纸上字迹虽显稚嫩,但笔锋纤细、娟秀、工整,一看就非寻常孩童能写得出来的。 考官看了一眼李婉儿的宣纸点了点头,问了一声,“要交卷么?” 李婉儿一扬脖,“不交卷难道还在这里跟这些臭烘烘男孩子在一起啊!” 说着李婉儿收起了飘雪砚、毛笔,临走时,还看了一眼那个大个子讥笑了一句,“那个什么天才的,写个字比蜗牛爬的还慢,还想夺魁呢?” 那大个子男孩听了一怒,也不再检查卷着怒道,“考官我也交卷。” 男孩看了李婉儿一眼,冷哼一声,“我早就写完了,只是检查了一遍才会比你慢,我要是不检查,一定比你先交卷,你有什么好神气的。” “我看你,虽然先交卷,肯定是没答完吧。” “切,这么简单,谁没答完啊。” 李婉儿迈步向外走去,男孩也冷哼一声,收拾了文房四宝,向外跑去,心里想着,“我一定要比你先出门,这样大家都知道是我先答完的。” 想着,男孩蹭地向外窜去。 李婉儿脚下使了一个绊子,将男孩绊倒,然后咯咯笑着,小跑出了大门口,口里还喊着,“耶,是我先答完的。” “你卑鄙。”男孩大叫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向外跑着,口中还大喊着,“是我先答完的。” 两人几乎同时跑出了门口,所有人都看向了两人。 两人高傲仰着头,谁也不服谁。 只是,不远处一个声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薛母掐了一下阿呆的脸蛋问,“阿呆,你真的都写出来了,没有骗娘吧?” 阿呆皱着眉头,“娘,别掐了,疼,真的都写出来了,二十个字,一字不落,娘,你快撒手。” 薛母闻言咯咯笑了一阵,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喜欢阿呆说‘都写出来了’这句话。 李婉儿、大个子男孩相互看了一眼。 李婉儿皱着眉头,大个子男孩怒气冲冲。 大个子男孩走过来,对着阿呆喊道,“喂,呆子,你说你都写出来了,那你倒是说说,那二十个字都是什么?” 阿呆看了一眼大个子男孩,然后一脸茫然,呆呆道,“那些都是字吗?可我看着像是画啊,我就画了一个人出去打猎,趴在地上,盯着吃草的野猪,然后拿出弓箭,射杀野猪用车拉回家,大家都围着野猪.......” 大个子男孩听了哈哈一阵大笑,“什么一个人去打猎,还怕在地上盯着吃草的野猪,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那二十个字都是先民文字,我五岁开始学习,如今跟师傅学了三年,才认识了一些先民文字,勉强将这二十个基本先民文字写了出来。” “我就说一个呆子怎么可能认得,还比我答得快。” “原来是胡乱画画,哈哈,真是逗死我了。” “啊,原来那些是先民文字啊,大哥,你可真有学问,你一定能夺得魁。”阿呆一脸吃惊地说。 大个子男孩闻言哈哈一阵大笑,得意一挺胸膛,“你个呆子虽然呆了些,不过说话倒是中听,等我这次考中魁,宴请全镇,到时候你也要来啊。” 说着,大个子男孩冲着李婉儿哼了一声,“某些人可就不要不请自来,蹭吃蹭喝。” 李婉儿翻了个白眼,“切,谁稀罕啊,况且,得魁的会是我!” 说完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还是一脸呆呆的阿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着哪里不对劲儿。” 不过很快她就把这个事儿给忘了,想起了之前被骗到的一幕,李婉儿走过去,笑看着阿呆道,“呆子,我们做个游戏怎么样?” 阿呆摇头道,“我不玩游戏。” 李婉儿笑得更开心,“你要是不玩,我就让人砸了你家的摊子。” 阿呆心里骂了一句白痴丫头,口中则道,“可砸了我家的摊子,你就喝不到我家汤了啊!” 李婉儿笑容一滞,好像也是诶。 李婉儿眼珠一转,轻哼道,“你要是不玩,我就把你掉起来打屁股。” 阿呆闻言连忙道,“不,不要打我屁股,我玩。” 李婉儿心满意足道,“我们来猜字迷,我说,你来猜。” 阿呆心中无奈,嘴上则道,“好!那你说吧。” 李婉儿笑道,“那我说了,你听好了,飞蛾扑火,打一个字。” 阿呆挠了挠头,然后摇头道,“不知道。” 李婉儿咯咯笑道,“真是笨死了,这么简单的都不知道,飞蛾扑火,虫子死了,就剩‘我’了啊。” 阿呆恍然大悟,“原来是我啊,呵呵,我可真笨,这都没猜到。” “好了,你听第二个谜,太阳烤焦人脑袋。” 阿呆皱眉,“太阳好残忍,竟然把人脑袋给烤焦了。” 李婉儿乐得不可开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是字谜,快猜。” 阿呆摇头,“不知道。” “笨啊,是‘是’字啊。” “哦.....”阿呆又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听好了,这回打两个字,老太太上鸡窝,是什么?” 阿呆挠了挠头,“老太太能爬上鸡窝么?我家都是我爬鸡窝的。” 李婉儿翻了个白眼,“快猜。” 阿呆,“不知道啊。”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老太太爬鸡窝,奔蛋,笨蛋啊。” 阿呆笑了笑,“你可真聪明。” 李婉儿笑眯眯道,“你把这几个字连起来读。” 阿呆皱眉,“可前面的字我忘了。” 李婉儿又翻了翻白眼,“第一个字是我,第二字是‘是’,第三个字是笨蛋。” “你连起来读。” 第五十二章 你是笨蛋 “我不,我怕你打我。”阿呆说。 “你不说我才打你,你要是说我不打你。” “那你誓,你誓我才说,否则,你打我我也不说。” “你,好好,我誓,如果呆子说了我还打他,就让我,让我,让我天天吃不到好吃的。” “不行,太轻了,你誓,你要是打我,你就长得比猪还难看。” “你敢说我比猪难看。” “这不是誓吗,你看,你还是想打我。” 为了骗阿呆上当,李婉儿也是豁出去了:“好,如果你说完我打你,我就比猪还难看。” “我都完誓了,你快说。” “那我说了。” “啰嗦,快说。”李婉儿一脸地兴奋。 阿呆一脸肃穆,郑重其事地说:“你是笨蛋。” “哈?”李婉儿懵了一下,然后纠正阿呆道:“我让你说的是,我是笨蛋。” “是啊,我是说的你是笨蛋啊。”阿呆一脸认真的说。 “不是,不是,我让你说的是‘我是笨蛋’,‘我是笨蛋’。” “你是笨蛋,你是笨蛋。”阿呆重复了两遍。 李婉儿一急,心中一动,改口道:“我让你说,你是笨蛋。” “你是笨蛋!”阿呆吸溜一下鼻涕道。 李婉儿觉得自己要抓狂了,扬起了巴掌,就要去打阿呆,阿呆急忙道:“你刚才可是誓了,你要是打我,比猪还难看。” 李婉儿的手僵在了半空,过了一会,她眼睛变得通红通红,哇一声哭了出来,抹着眼睛,向着远处跑去。 薛母看了看被气哭的李家刁蛮大小姐,心中有些担心,阿呆把她气哭了,李家不会来找麻烦吧。 薛母看向阿呆,眉头微微皱起,沉声道:“阿呆,你是故意的吧!” 阿呆还是一脸的茫然,呆呆道:“娘,什么故意的啊?” 别人或许会被阿呆这一呆然的模样骗到,但知子莫若母,薛母深深知道,阿呆一旦有了这种表情,反而就说明他在撒谎。 薛母冷笑一声:“就你这点小把戏,还想蒙骗老娘。” 说着,薛母斜楞阿呆一眼,一弯腰,手向鞋底子摸去。 阿呆见状脸色一垮,连忙道:“娘,是那个刁蛮的丫头先要捉弄阿呆的。” “而且,都是话都是她让说的,是她逼着阿呆说的,阿呆不说,她就要打阿呆。” 薛母闻言,手中动作停了下来,她微微叹了口气。 她语重心长对阿呆说:“阿呆,娘也知道这件事不怪你,是那个李家小姐无理取闹。” “可她是李家的掌上明珠,咱家只是普普通通的小百姓,是草民。” “什么是草民?在那些大人物的眼里,咱们就跟草芥一样,他们想要咱们不好过,有千百种方法。” “阿呆,以后要记住,这些大人物,咱们能不招惹就不招惹,有时候就是吃点亏也没关系的,记住了吗?” 阿呆点点头:“娘,我记住了,下次看到那个刁蛮丫头,我让着她就是了。” 薛母闻言一笑,将阿呆搂紧在怀里,轻声道,“真是娘的好儿子。” 说着,薛母忽然想到了什么,将阿呆往前一推,眉头一挑道:“不过,你给娘解释解释,刚才你说你就画了一个人去打猎,趴在地上盯着野猪,然后拿出弓箭射杀野猪还用车拉回家,这都是什么玩意,你给老娘说清楚?” 阿呆脸色一垮,连忙道:“娘,你听我说。” 一旁老大媳妇闻言嗤笑道:“还有用说么,明明就是不会,一顿瞎画呗。” “出来又怕挨揍,所以就撒谎说都会了呗。” 薛母脸色沉了下来,问阿呆道:“你真的跟娘撒谎了?” 在薛母心底,阿呆上修道院不久,不会很正常,但是撒谎那可就是不行了,那是一个人品质有问题,所以,如果阿呆撒谎,她绝不会轻饶。 老大媳妇笑道:“想要知道阿呆有没有撒谎还不容易,小涛跟阿呆都是6师教,阿呆会,小涛一定也会,一会小涛出来,问问小涛。” 正说着话,大门中66续续有孩子走出来了,最后薛涛也走了出来。 老大媳妇见薛涛得意一笑:“看到没,这就是我儿子,最后才出来的。” “出来的越晚,肯定是写的字越多,我儿子这一次一定考得很好。” “老二家的,正好你也问问小涛,他写的都是什么字,就知道阿呆有没有撒谎了。” “不过,我看阿呆八成是撒了谎。” “这人啊,考什么成绩还是其次,最要紧的就是这品性,一个人品性要是坏了,走到哪,都是容不下他的。” 被老大媳妇一顿说,薛母脸上更是难看。 老大媳妇冷哼一声,随后连忙快步走过去,帮着薛涛拿着包,然后问道:“小涛,这次考得怎么样?” 薛涛微微低着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二十个字,按照6师的交给我们的法子,写了十几个字,也不知道对不对。” 老大媳妇闻言连忙道:“对,一定都是对的。” 随后她得意地道:“小涛啊,那你写出的字都是那些个字啊,说出来让你二婶也听听。” 薛涛摇头道:“都不认得。” 老大媳妇闻言一愣,奇道:“小涛,你可不能说谎啊,不认得你怎么能写得出来?” 薛涛说:“是用6师交我们拆解文字的方法写出来的。”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学习,薛涛也逐渐明白的文字的真正含义。 “第一个字,是好几个文组成的,像是一个人进山打猎,第二个字,好像像是一头熊......只是,第十五个字,我没拆出来。” 薛涛说着看向了阿呆道:“二弟,你拆出来了么?” 阿呆点了点头:“第十五个字有些难,像是一只鹰与蛇在搏斗,不过蛇在上面,鹰在下面,我也是看了好一会,才拆出来的。” 薛涛听了眼睛一睁:“对对对,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就是那样,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老大媳妇听得脸色越来越难看,薛母脸色则逐渐好转,蹲下身子揉了揉阿呆的头。 阿呆急忙道:“娘,我真的没撒谎。” 薛母温柔道:“娘知道,娘的阿呆是个好孩子,怎么会撒谎呢?” “娘相信你二十个字都写出来,至于某些人污蔑你,不过是因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心里巴不得自己的孩子跟我家阿呆一样聪明呢。” 第五十三章 甲上 老大媳妇见小涛考的不如阿呆,心里本就有气,薛母的话,顿时将她心头的气勾了起来,怒道。 “老二家的,怎么说话呢?谁污蔑人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薛母听了毫不退让,冷笑一声道:“不知道刚才是谁不问青红皂白,便把‘撒谎’这个屎盆子往我家阿呆头上扣。” “这不是污蔑,又是什么?” “我家阿呆就是好样的,二十个字都写出来了,走,娘带你去下馆子。” 阿呆一听眼睛一亮:“娘,那我要吃小鸡炖蘑菇。” 薛母笑道:“好好好,我们就吃小鸡炖蘑菇,给我家阿呆好好补一补,下午第二场好好考。” “娘,我也要下馆子,吃小鸡炖蘑菇。”一旁薛涛拽着老大媳妇衣角道。 老大媳妇被薛母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听着儿子央求,她的心里更是烦乱:“吃什么吃,二十个字都写不全,一会吃饼子去。” “不嘛,不嘛,我就要吃小鸡炖蘑菇,我就要吃小鸡炖蘑菇。”薛涛坐在地上,双腿来回蹬着地,用力甩着胳膊,哭闹着。 老大媳妇被惹得冒火,怒目一瞪,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 一声脆响,宽厚的手掌扇在了薛涛的脸上。 “吃吃吃,就知道吃,还吃不吃了。”老大媳妇怒道。 挨了一巴掌,薛涛更是嚎啕大哭:“啊啊啊,我就要吃小鸡炖蘑菇,我就要吃。” 薛涛的哭声顿时引起了四周人的注意,薛老大见了叹了口气,扶起薛涛,看着自己媳妇道:“孩他娘,你打孩子干什么。” 老大媳妇怒哼一声:“有什么爹,就有什么儿子,跟你一样没用。” 看着薛涛哭得伤心,老大媳妇心中也是不忍,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 “别嚎了,去吃小鸡炖蘑菇。”老大媳妇没好气地道。 薛涛闻言顿时不哭了,抽泣了几下就兴奋地说:“去吃小鸡炖蘑菇喽。” “娘,吃了小鸡炖蘑菇,我下午一定能考得好。”薛涛抱着老大媳妇的腿道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老大媳妇没好气地道,不过薛涛的话,却让老大媳妇起了心思。 “小涛写了十几个字,已经算是多的了,阿呆比小涛还小,为什么能全写出来?” “是了,一定是老二家的那个贱人留了一手,藏了一部分试题偷着给阿呆自己做,否则都是陆师教的,阿呆那么呆笨的都能写得出二十个字,小涛这么聪明不可能只写出十几个。” “一定是这样,这个贱人真是奸诈。” 老大媳妇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最后心里认定,薛母藏私了。 中午一晃就过去了,阅卷老师阅卷完毕,第二场考试也开始了,一百多名通过第一场考试的学员陆陆续续进入考场。 玄字号考场内,一名女考官走了进来。 女考官看去二十几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红色襦裙,头上扎着飞仙髻,插着一支流苏发簪,看去十分具有灵气。 那一双大眼睛十分灵动,扫了一眼玄字号考场的几十名考生。 最左边的一个女孩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着女考官轻呼一声:“考官,你好漂亮啊!” 女考官闻言脸上笑容更是灿烂:“你个小丫头,嘴巴倒是甜,不过再甜,这场考试,姐姐也不会对你格外照顾的。” “姐姐,那我们这场考什么啊?” 女考官一笑:“这一场考试很简单,每个人过来摸一下我身前这个球。” 说着,女考官将一个圆球放在最前面的桌子上,同时摆好了笔墨还有一个簿子,然后指着最那个女孩道:“你就第一个上来吧。” 女孩闻言站了起来,走到桌子前,将手放在了桌子的球上问:“姐姐,是这样吗?” 女考官点了点头:“一会可能有些不舒服,忍着点。” “嗯。”女孩点点头。 女考官用手点了一下圆球,圆球散发出淡淡柔和的青光,青光范围缓缓变大,离球三尺多。 只是没坚持多久,女孩手顿时放开球,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女考官微微一笑:“很不错,把你的考牌拿出来。” 女孩闻言将牌牌拿了出来,女考官拿出簿子,写上玄甲申,甲下。 写好后,女考官指着一个左边男孩道:“你,过来,其余人都排好队。” 一众孩童见得有趣,呼啦啦一大群围了上去。 女考官呵斥一声:“排队。” 众孩童这才排好一整齐的队伍,一个个探头探脑,往前瞧着。 阿呆也看着,这考的内容怎么跟三叔跟他讲的都不一样啊? 阿呆瞧着身前的小孩一个个把手放在上面,球一会亮,一会不亮。 不知道自己摸球的时候,球是亮,还是不亮。 不多时,轮到了阿呆。 阿呆也甜甜说了一声:“姐姐,你好漂亮。” 女考官一笑:“小家伙,年纪不大,嘴巴倒也是真甜。” “好了,把手放上去吧。” “嗯。”阿呆嗯了一声,然后问:“漂亮的姐姐,球是亮好,还是不亮好.......。” “小家伙,怪不得嘴巴这么甜,套姐姐话呢。” “一会可能有些不舒服,要放松,不要抵抗,坚持住,听清了么?” “嗯!那姐姐...” 阿呆还想说什么,女考官手指一点这球,阿呆便感觉到这球在吸收他体内的灵气,他一时不察,体内灵气被吸收了许多。 阿呆一惊,这灵气可是他千辛万苦修炼到体内的,怎么可以被这个球吸走了。 阿呆赶紧运转道法,抢夺灵气。 他想放开这个球,可现在是考试,他又不敢放。 所以阿呆就一边抓着球,一边用道法阻止灵气的外泄。 而此时,桌上的球已散发出浓郁的青光,光芒离球五尺,将周围照得仿佛染成了青色。 女考官看到这一幕,眼睛一亮,随后又点了一下球,球内的吸力方才缓缓散去。 女考官上下看了看阿呆,随后道:“把你的考牌给我。” 阿呆将考牌递给女考官,偷瞄了一眼考官在簿子上写的字。 玄辛酉,甲上。 第五十四章 准妙才 没多久,所有的考生都考完了。 女考官收拾了笔墨纸砚,缓缓站了起来,开口道:“明天未时发榜,想要看名次的可以去看看。” 众小孩又开始收起了笔墨纸砚,彼此相互交谈了起来:“我们这就考完了吗?” “不是说有三场吗?现在好像只有两场啊?” “管他呢,这次考的跟夫子说得都不一样,或许本来就是两场呢。” “诶,一会你准备去哪?” “不知道,回家背道藏吧,我娘看我看得老紧了,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考完了,我准备下河摸鱼。” “真羡慕你。” 阿呆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想自己考完去干什么呢? 这时,女考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考牌号是玄甲申、玄辛酉的两个考生留一下。” 阿呆闻言止住了脚步,回头看向女考官。 那个第一个测试的女孩也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女考官。 女考官一笑:“你们两个小甜嘴,跟我来。”说着,装好笔墨纸砚,抱着簿子,向着内院走去。 阿呆看了一眼女孩,女孩也看了一眼阿呆,两人同时跟了上去。 女孩向着阿呆凑了凑,见阿呆比自己小了一些,便道:“小弟弟,你说姐姐是不是带我们去第三场考试?” 阿呆抬头看了一眼女孩,摇摇头:“不知道。” 女孩翻了个白眼,随后笑呵呵问女考官,“姐姐,你一定是带我们去第三场吧。” 女考官笑道:“你个小鬼灵精,一会问你什么,就答什么,怎么想的就怎么答,你们两个记住了么?”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女孩很是高兴道:“记住了,谢谢姐姐。” “记住了,谢谢漂亮的考官姐姐。”阿呆也回了一句。 女考官听了嘴角浮现笑意,心中则想:“不愧是上等的,要比同龄人聪明许多。” 阿呆跟着女考官,心里则想着,这第三场会是什么呢? 是考解字?解字还没考过呢? 或者,是摸棍? 已经摸过球了,是不是该摸棍了? 如果不摸棍,会不会猜字谜? 应该不会吧,考试这么庄严的事情,应该不会出这么无聊的题目。 想到猜字谜,阿呆想起了李婉儿那个刁蛮的丫头,也不知道她进入第三场没。 最好没进入。 他可不想碰到那个刁蛮的丫头。 在地字号考场外,李婉儿骄傲地仰着头,走在一个名男考官的身后,口中还讥讽着一旁的大个子道:“唉呀呀,那什么所谓的天才的摸球时,青光只卡在了五尺上,真是丢死人了。” 大个子男孩闻言一怒:“你神气个什么,我今天是状态不好,否则、否则.....。” “否则什么啊?我看你能达到五尺,就已经走了狗屎运了。” “你,你不就是五尺多一寸么,有什么好神气的,接下来还有第三场,我一定会超过你的。” 李婉儿摇着头,不断用言语刺激着大个男孩,脑海里则不禁浮现那个将她泣哭的身影。 李婉儿攥起了小拳头,心中狠狠:“那个该死的小混蛋,看上去明明比自己还小一两岁,可竟然把自己骗得团团转。” “他考不中,考不中,一定进入不了第三场。” 李婉儿心里诅咒着。 阿呆还是第一次进入镇府,所以好奇地四处看了看。 镇府可比他家的院子大多了,里面种着的树都好高好大。 阿呆抬头,明媚的阳光下,一株参天大树直冲天际。 那绿绿的叶子,竟然比锅盖还大,顶端还长着一个个大球模样的东西。 阿呆心里赞叹,镇府就是镇府,连树都这么高大,果子比他的头还大。 阿呆走过树荫。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刺激着他的鼻子,让他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阿呆揉了揉鼻子,耳旁传来一个刺耳的尖叫声:“小混蛋?” 这声音顿时引起了几人的注意,阿呆、女孩、女考官不禁同时看去。 便见李婉儿正睁着一双大眼睛,迈着大步向着阿呆走了过来。 指着阿呆的鼻子道:“你个小混蛋,昨天敢捉弄我,看我怎么教训你。” 说着,扬起巴掌就要打阿呆。 一旁的女考官眉头一皱,抓住李婉儿的手淡淡道:“镇府衙内,庄重之地,不得放肆。” 李婉儿这才放手,冷哼一声:“等我考取第一,得了魁首,到时候我就是准妙才,看谁还敢护着你。” 说着李婉儿看了一眼女考官,冷哼一声,自顾向着远处走去。 女考官眉头紧皱,看向那男考官道:“这样的人,你怎么也让她通过了?” 男考官无奈:“虽说品性很重要,但她测出来的是甲上,我能不让她通过么?” “切,甲上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是。”大个子男孩也一脸傲气的走了过去:“今年的魁首,准妙才,是我的。” 男考官微微摇头,与女考官道:“你这边怎么样?” 女考官道:“本以为此次能有一个甲上就很不错了,没想到,现在就出了三个,其他两个考场的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今年,还真是丰收的年啊。” “我看,不是灾年就好。” 男考官笑了笑:“没那么严重,都是孩子,管教管教,以后都会成材的?” “希望吧。” 看两人谈完话,阿呆这才发问:“考官姐姐,他们说的准妙才是什么啊?” 女考官微微一笑,“准妙才啊,是一种荣誉的头衔。” “历来镇试的魁首,若无意外,考中一个妙才是十拿九稳的,所以一般镇府都会办法一个准妙才的头衔。” “你要好好考第三场,或许这准妙才的头衔就是你的。” “哦,原来是这样,谢谢考官姐姐。”阿呆礼貌地说。 女考官微微一笑,如果是做主考官,那两个没礼貌的她第一时间就给刷下去。 说话间,几人已向着不远处的镇府大厅走去。 此时镇府大厅内站了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加上阿呆、李小婉四人,一共是七人。 能够站到这里的,第二场考试至少都是甲等的。 第五十五章 镇试第三场 阿呆是第一次来到这么大的房子里,不禁呼了一声:“好大,好气派啊!” “哼,这里算什么,郡里的府衙那才叫气派呢,没见识的土包子。”李婉儿睥睨阿呆,鄙夷地嘲讽了一句。 阿呆好像没听见一般,自顾打量着周围。 宽阔的大厅足有十数丈方圆。 正对面,墙正中挂着一幅字。 在王国内,每一座府衙厅堂都有着这么一幅字。 上联,君恩深似海矣! 下联,臣节重如山乎? 其意是在自省,当然不排除拍龙屁之嫌。 字下摆放着一个桌子,和几把椅子。 两侧墙壁也都挂着一些字画,多为修身齐家治国的名言。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绝圣弃智,民利百倍”。 “小国寡民”。 大厅正中,支撑着整个大厅则是四根一人合围刷着红漆的大柱子,刷着红漆,雕刻着奇异的图纹,地面则铺着红色的地毯。 甫一入内,便有一种典雅庄重、井然有序的感觉扑面而来,让人情不自禁也跟着拘谨起来。 不多时,门外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镇长大人到。” 声音落,几个考官同时回首,微微躬身,作揖道:“见过镇长。” 阿呆,还有其余几个孩子,也有样学样,作揖道:“见过镇长” “免礼。”沉稳有力的声音响起,青阳镇镇长大步走了进来。 青阳镇长三十几岁,一张国字脸不苟言笑,神色肃穆。 加上一身玄青色的官服,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在。 青阳镇长款步到众人面前,目光在墙正中那一幅字停留了片刻,这才转身看向众孩童。 青阳镇长眼中闪过一抹青光,片刻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不错不错。” 赞许一番后,青阳镇长这才道:“你们为何要修仙,谁先说说?” 一旁大个子男孩闻言抢先上前一步,大声道:“我修仙,是因为我一定能修成仙人,我们修仙院的院长说了,只要我肯努力,我一定能修成仙的。” 镇长含笑道:“若,有朝一日你修成仙了,又想做些什么呢?” “我要去仙门,修习强大的仙术,然后就像歌谣里唱的那样,劈妖斩魔,成为人人尊敬的仙人。”大个子男孩一脸骄傲地说。 镇长点了点头:“有志不在年高,有朝一日,你若能成为一代仙人,莫要忘了初心。” 大个男孩听了镇长这话,以为镇长十分看好自己,这魁首准妙才的名头是跑不了了,当下更是骄傲的不得了,一拍胸脯道,趾高气昂地大声说,“镇长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忘的,我一定会成为一个伟大的仙人,斩尽天下妖魔。” 一旁李婉儿翻了个白眼,低低骂了一句白痴。 镇长将目光移向李婉儿含笑道:“孩子,你又为什么修仙呢?” 李婉儿闻言灵动的黑眼珠转了转,随后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脸上浮现甜甜的笑意,恭敬道:“小女修仙,是想有朝一日能为青阳镇多做一点贡献。” “青阳镇生我养我,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我要报答青阳镇。” “如果,小女说的是如果,这次能够侥幸高中魁首,小女对青阳镇的情分更深,他日若修真有成,定会返回青阳镇,用我的一生来报答青阳镇的恩情。” 阿呆一听,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李婉儿:“这刁蛮丫头,竟然能说出这般话来?这刁蛮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青阳镇长细细看了看李婉儿,随后方道:“难得你小小年纪便有此心,希望你他日修真有成,也要做个有情有义的仙人。” 李婉儿一喜,大声道:“镇长您放心,小女一定不忘青阳这方土地养育的恩情。” 青阳镇长点了点头,继续问着其他人。 一个男孩说修仙想去参军,与异族战斗,成为王国的大将军。 与阿呆同行的那个女孩则说,修仙可以长生,她想追求长生。 同样的问题,不同的人回答,便给出了不同的答案。 青阳镇长给的回却十分类似,大意都是:“莫要忘了初心。” 六人已经回答完,青阳镇长将目光看向了阿呆,在场只有阿呆没有回答了。 镇长看着阿呆:“孩子,你又是为什么修仙呢?” 镇长发问,其余孩童也看向了阿呆。 阿呆挠了挠头,随后道:“之前,我想修仙是因为修仙就可以吃肉饼。” 大个男孩闻言一张脸憋得通红,想要又不敢笑,心里想着:“真没出息,修仙就为了吃肉饼,真是笑死我了。” 李婉儿听了也是摇了摇头,真是蠢不可及,自己怎么就会上这么一个蠢小子的当呢? 不行,自己一定要找机会搬回来。 李婉儿心里暗想着。 青阳镇长微微一笑:“那现在呢?” 大个男孩再度看向阿呆,是了,他刚才说的是之前想修仙的原因,现在他又是为什么呢? 李婉儿眼睛也瞧着阿呆,心里想着这个小子在耍什么滑头。 阿呆嘴巴抿了抿,随后道:“现在,我要修仙,因为只有修仙才能赚灵石,我才能买一百个灶台。” 大个子男孩听了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修仙是为了买灶台的,真是笑死我了。” 李婉儿眉头皱得老高,这个小滑头,修仙是为了买灶台? 骗鬼呢? 鬼都不信! 镇长含笑道:“那,你又为什么要买一百个灶台呢?” 阿呆闻言,脑海浮现娘亲为了让自己修仙在家里受的苦楚、委屈,他的眼睛微微泛红,低着头缓缓道:“我家是村里的,没有灵石。” “我娘想让我修仙,奶奶不想让我修仙,想让薛涛去修仙,娘为了让我修仙,就卖了灶台嫁妆,供我修仙。” “那个灶台是娘最喜欢的,为了我,娘把灶台给卖了,将来等我成为仙人,我会给娘买一百个灶台。” 说到这,阿呆眼眶更红了,头更低了。 青阳镇长闻言嘴角笑意浓,摸了摸阿呆的头,缓缓道了一声:“善,真是个好孩子。” 第五十六章 打屁股 日薄西下,晚霞漫天。 夕阳的余晖洒向青阳镇,将青阳镇染成一片红晕。 七个孩童从镇府中向外走。 众人的脸堂上都好像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 大个子男孩搂着阿呆,爽朗道:“我很中意你,将来等我成为仙人,你就跟着我,到时候不要说一百个灶台,就是一个千个灶台,我都给你。” 阿呆挠了挠头:“那可不行,我娘说了,不能随便收人的东西。” “到时候你为我做事,一千个灶台是我给你的工钱,对了明天发榜后,我就是魁首准妙才了,到时候我要大摆宴席,兄弟你一定要来哦。” “嗯,那你家明天做什么好吃的。”一听到吃,阿呆顿时来了精神,连忙问了一句。 “切,傻大个,你还真以为你能成为魁首啊!”一旁李婉儿讥笑道。 一旁大个子男孩闻言怒道:“我这次表现极好,魁首一定是我的。” “表现极好?你可别逗了,我告诉你,我爹可是居士,以前也是一方的要员。” “知道这第三场,镇长为什么要问我们为什么修仙,修仙有成后想要做什么么?” 李婉儿双手一掐腰,得意地仰着头,一脸的神气。 大个子男孩心里也很想知道,可他又不想李婉儿,于是冷哼一声,出言刺激李婉儿:“神气个什么,我就不信你知道。” 阿呆心中有些好奇,不禁也看向了李婉儿。 李婉儿轻哼道:“告诉你们也无妨,我爹在任时,我就听他与其他官员谈论过关于仙考的一些事情。” “仙考举荐人才,首先要考量的是一个人的品性如何,日后能不能为本地做出贡献。” “我问你们,如果你们家养个人,你用心培养,成材了,最后却跑到别人家去了,这样的人,你们愿意去培养么?” “这仙举就是如此,本地仙举是否让你成为妙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要看你能不能为本地做贡献。” “此次镇试第三场亦是如此,所以,镇长问我们为什么修仙,其实就是旁敲侧击,看我们将来能不能回报青阳镇。” 说到这儿,李婉儿看着大个子男孩嗤笑道:“就你这个蠢蛋,还说什么成为仙人劈妖斩魔,跟青阳镇有半点关系?而且你也不害臊,就你,不被妖魔吃了就不错了,还想成为魁首,我看你还是打消这念头吧,什么酒席啊,也就别准备了,免得到时候丢人。” “你......”大个子男孩被李婉儿嘲讽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听了李婉儿的话,他心底也觉得李婉儿说得很对,难道这一次,他真的无法高中魁首么? 一旁阿呆闻言脸上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自己就说么,这个刁蛮丫头怎么可能那么好,原来是演戏。” “不得不说,演得好像啊,自己险些就被骗过去了。” 只是,自己都看出了一点疑惑,那个镇长看去好精明,能被她糊弄到么? 阿呆心里想着。 大个子男孩强辩道:“就算我考不中,你也一定考不中。” 李婉儿闻言笑容更浓:“我考不中,那还有谁能考中?这个小滑头?” 说着李婉儿一指着阿呆,她觉得自己现在算是搬回了一局,心情极好,看着阿呆嘲笑道:“你这个小滑头,当时是怎么想的,竟然说修仙就是为了买灶台,你没看到镇长那个表情,都被你逗乐了。” 阿呆皱了皱眉,心底也仔细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他确实看到镇长笑了,难道镇长是被自己“逗”乐的,可他却不觉得自己说的那些,有什么好笑的。 阿呆没有理会李婉儿,与大个子男孩打了一个招呼,转身就要离开。 李婉儿却一个闪身拦在他面前,笑盈盈地说:“小滑头,我们再打个赌如何!” “我不叫小滑头,你可以叫我薛鹏,也可以叫我阿呆。” 李婉儿嘴角翘得老高,微微弯着身子,头靠向阿呆,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 李婉儿笑语盈盈,口吐芳兰,温润的气息,都喷在了阿呆的脸上,挑衅地对阿呆,一字一顿道:“我、偏、偏、就、要、叫、你、小、滑、头,你能拿我怎样?” “小滑头,小滑头,小滑头......” 李婉儿一连说了十几个小滑头,脑袋来回晃着,大眼睛盯着阿呆,刺激着阿呆。 阿呆真是被气到了,他从未如此讨厌过一个人。 阿呆气得胸膛起伏着,一张小脸胀得通红,嘴唇紧抿着,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眉头高高皱起,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李婉儿。 见阿呆这般的模样,李婉儿心中顿觉兴奋,张着红润的小嘴,又接连喊了起来:“生气啦,来打我啊,打我啊,你个小滑头,你就是个小滑头,奸诈无比的小滑头,那种没有骨气只会偷奸耍滑的小滑头,骗你娘卖嫁妆让你修仙,你羞不羞,小滑头......。” 李婉儿兴奋的骂着,最后还用手指一戳阿呆的鼻子。 阿呆气得鼻子都歪了,双目圆睁,将薛母的叮嘱顿时抛在脑后,伸手就去脱鞋子,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一爪李婉儿的手臂。 一式春雨无声自然而然使出来,当然,阿呆没有动用灵力,只是用了招式。 精妙的一招顿将李婉儿推到在地,阿呆顿时扑了上去。 李婉儿吓得花容失色:“你,小滑头,你要干什么。” 阿呆将李婉儿翻了过来,然后拿着鞋底子,在李婉儿的屁股上狠狠楔了起来。 啪啪啪! “你这个丑丫头,我已经忍你好久了,让你叫我小滑头,让你叫我小滑头。” 阿呆一边用力打着,一边气愤地说。 啊! 李婉儿痛呼出声,眼泪簌簌落了下来,身体反抗着,可阿呆肉身经过灵力的洗伐,又有仙道食谱滋养,金光咒这种护体神咒护身,李婉儿如何反抗得了,只觉自己好像被一座山压着。 李婉儿大叫着:“死滑头,臭小贼,快放开我,放开我。” 阿呆闻言胸中怒气更盛,手中力道更大,怒道:“丑丫头,今天我非得教训教训你这个有娘生没娘教的丑丫头。” 第五十七章 死滑头臭小贼 阿呆这一声骂,刺激到了李婉儿。 李婉儿身躯一颤,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起来:“死滑头,臭小贼,我就是有娘生没娘养怎么了。” “死滑头,臭小贼,你完了,我一定会让你去掀了你家的摊子,打断你爹娘的腿.......啊......” 阿呆又一鞋底子,这一下用力极重极重。 “你要敢动我爹娘一下,我就打烂你的屁股。” 啪啪啪! 又是一顿狠揍,李婉儿娇生惯养终是忍受不了这疼痛。 李婉儿趴在地上,眼泪簌簌往下落,泪眼婆娑,泣声道:“别打了,我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呜呜呜。” “那你说,你敢不敢去掀我家摊子?” “不敢,不敢。” “那你敢打我父母么?” “不敢,刚才我只是说说。” “那你还叫不叫我小滑头了?” “那你也不能叫我丑丫头。” “你还敢讨价还价。”阿呆扬起了鞋底子。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叫你小滑头了,呜呜呜。” “你还得发誓,如果你敢报复,你就,就,就变成比猪还丑,是天下最丑的丑丫头。” 李婉儿抽泣了两声:“我能不能不发这么恶毒的毒誓。” 阿呆又扬起了鞋底子。 李婉儿连忙道:“我李婉儿发誓,若是我敢找小滑头,哦,不,是薛鹏报仇,我就变得比猪还丑,比天下最丑的女人还丑?” “这下你满意了吧,呜呜呜……”李婉儿哭着说。 阿呆这才放开李婉儿,冷哼一声,向着镇府外走去。 大个子男孩还有其他几个孩子面面相觑。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去蠢蠢笨笨的呆子竟然敢动手打人,而且打的还是青阳镇李居士的唯一爱女,在青阳镇都极其有名,骄横一时的李家小姑奶奶李婉儿。 李婉儿扫了一眼几个孩童,羞怒道:“今天的事谁要是敢说出去,我让他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众小孩一听,连说什么都没看到,最后都跑开了。 跑开时,不禁都目带同情的看了阿呆一眼。 这个呆子完了! 大个子男孩跑到阿呆面前,见识了阿呆的生猛,行为举止也不敢似方才那般随意了。 大个男孩走近几步,提醒道:“兄弟,你太牛了,你刚才打地真是太带劲了,我看着都想上去给那个小丫头片子两鞋底子。” “可我是真不敢真动手,平时惹了那小姑奶奶,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追着你咬,在这青阳镇,她就是一霸。” “兄弟,这次你可把她教训惨了,她是不可能遵守什么誓言的,以后你吃饭走路都要留神。” “兄弟,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可都说了,你多保重吧,我先走了。” 说着,大个子男孩逃也似的跑开了,那模样就好像躲瘟神一般。 “有那么可怕么?”阿呆心里犯嘀咕。 镇府内,李婉儿双眼通红,紧紧咬着嘴唇。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气氛,自己不就是说了两句浑话嘛,他,竟然,竟然用鞋底子打自己的屁股。 鼻子一酸,眼泪簌簌又落了下来,又哭了起来:“呜呜呜,该死的薛鹏,死滑头,臭小贼,你给我等着,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呜呜呜……你给我等着,我要把你扒光了吊在树上抽你的屁股,我要把你的命根子切下来,送到王城当太监,我要把你流放到边境,让你被妖魔撕了,呜呜呜,死滑头,臭小贼,你不得好死,呜呜呜……” 李婉儿抹着眼泪,向外走,咬牙切齿咒骂着,心里琢磨着,怎么折腾这个死滑头。 在一旁看了许久,且阻止了守卫的女考官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这种富贵人家,从小娇生惯养的小丫头就是缺乏管教,就是要有人教训教训。 镇府外,薛母等得有些心慌。 一名名考生都考完陆陆续续走出来了,可她的阿呆,到现在还没出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阿呆还没有出来? 是还没有考完么? 薛母看了看日头,已经快要落山了。 其他考生都离开好久了,镇府已经好久没走出考生了。 此时考试应该早就结束了吧! 难道,是阿呆考试作弊被抓住了? 不会的,阿呆这么乖,是不会作弊的。 而且,阿呆这么聪明,根本不需要作弊。 那阿呆为什么究竟为什么还没出来呢? 听那些考生说,镇试考两场,可不是说有三场么? 难道,阿呆因为成绩优异,所以被留下考第三场?想到这,薛母心绪更加起伏不定,有些激动问一旁的薛父道:“孩他爹,你说阿呆为什么还没出来?” 薛父打了一个哈欠,靠着牛车缓缓闭上眼,准备在眯一会,口中随意应付了一句:“等阿呆出来就知道了。” 薛母见状白了薛父一眼,满是担忧道:“孩他爹,你说阿呆考得怎么样?” 薛父翻了个身,缓缓道:“等明天放榜就知道了。” 薛母见自己心急如焚,薛父一脸的懒散样,还在那睡上了,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捶了薛父一下,怒道:“睡睡睡,这可是关系到阿呆今后命运的事,你一点都不关心,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挨了一顿捶,薛父也不敢睡了,呵呵一笑:“咱家阿呆,没问题的,这可是我的,不,是咱俩得种。” 薛母脸一红,啐了一口:“光天化日,也没个正经的。” 薛母声音落下,阿呆已从镇府内走了出来。 镇府外的家长早已散去,人不多,阿呆一眼就看到了薛父、薛母。 “娘、爹。”阿呆喊了一声,随后跑了过去。 薛母一下把阿呆抱入怀中,关心道:“阿呆,怎么这么晚才出来?” “考官姐姐把我们几个留下了去见镇长了。” “镇长问了我们几个问题,然后请我们喝茶,我们这才出来晚了。” 薛母听了面上浮现激动色,在阿呆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娘的阿呆就是好样的,镇长竟然都请我家阿呆喝茶,阿呆跟娘说说,还有谁被请去喝茶了,娘帮你分析分析,看看这次能不能考中魁首。” 第五十八章 发榜 薛母帮着阿呆分析了一路,最后分析得头昏脑涨,不由得冲着薛父嗔怒道:“孩他爹,你就不能发表一下意见么?” 薛父笑道:“明天发榜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么?” 薛母白了薛父一眼,乐此不疲帮着阿呆分析着。 夕阳残照,余晖暖暖,薛父赶着牛车到了家。 薛母、薛父卸好了牛车,薛父拉着牛去饮水吃草,薛母则去厨房忙活。 薛母刚到厨房门口,一声冷哼传了出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做饭,想饿死谁么?” 薛母回头看去,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老大媳妇。 薛母今天心情极好,没有搭理老大媳妇。 老大媳妇声音尖锐了起来,对着一旁正在做活的赵氏道:“娘,你看看她,这是个什么态度。” 赵氏瞥了一眼薛母,淡淡说:“老二家的,下次早点回来,不能总让一家人都等着你吧,现在才回来做饭,什么时候才能吃上?” 薛母好好的心情被赵氏一句话给弄得满腔怒火,她真想说:“你们等不起,倒是自己做啊!” 但百善孝为先,礼教大妨,薛母只能忍了下来,脸上挤出笑意道:“下次儿媳一定早点回来。” 说完,薛母便进了厨房。 “娘,你看看她,连声道歉都不会说,一点礼节都不懂。”老大媳妇添油加醋道。 赵氏也冷哼了一声,越看薛母越是不顺眼。 阿呆早慧,将这一幕幕都看在眼中,虽然他现在没有办法改变什么,但都一一记在心里,随后转身默默向着小屋走去。 小屋里,小丫头听见了外面的动静跑出来,看见阿呆一下就扑了过来。 阿呆脸上露出了笑意,抱起了下丫头,向屋里走去,然后从怀里取出最后一片酱牛肉塞到了小丫头嘴里,哄着小丫头。 过不多时,饭菜做好,薛家一家人围在了桌子上。 桌上仍是两个肉饼,阿呆眼睛盯着。 最后一片酱牛肉他给了妹妹,自己还没吃,所以眼馋桌上的肉饼。 老大媳妇笑呵呵道:“娘,我跟您说,这次小涛考得可好了,两场考试都答得可好了。” “是吗?”赵氏闻言脸上露出笑意,目光温和看着薛涛:“奶奶好大孙,快跟奶奶说说。” 薛涛闻言目光从肉饼上移开:“奶奶,第一场小涛写出了十几个文字。” 一旁的老大媳妇闻言连忙解释道:“娘,这第一场是写字,一共二十个字,而且都是生僻字,大多数考生都不认得,能写出七八个的,那都是厉害的好考生了,能写出十几个文字的可不多。” 赵氏闻言脸上笑意更浓,点了点头,继续问:“那第二场呢?” 薛涛挠了挠头:“第二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让摸了一下球,球亮了一下。” 这时一旁的老大媳妇连忙又道:“娘,我打听了一下,这第二场考试摸球,能让球亮的都是厉害的,能让球亮的人可少了,咱家小涛就让球亮了一下。” 赵氏闻言更喜,将一张肉饼夹给了薛涛道:“奶娘的好大孙,多吃一点,将来一定能跟你三叔一样,考中一个妙才。” 一旁的薛母闻言撇了撇嘴,刚想让更赵氏说阿呆考得如何,也好长长脸面,可赵氏忽然开口了,将她的话堵了回去:“好了,吃饭!” 说完,赵氏开始动了筷子,整个过程,看都没看薛母或者阿呆一眼。 薛家讲究食不语,薛母也就什么都没说,一口一口咬着窝头,阿呆扒拉几口碗里的稀饭,吃一口窝头,填饱了肚子,便带着小丫头去修炼了。 薛母、薛父忙活着做汤,老四媳妇、老四则忙着烙面饼子。 薛老四只觉全身充满了干劲,因为第一天帮着二哥家忙活完,足足给了十个灵币,比之前说好多了一倍。 薛老四问了一下原因,薛母说,是因为薛老四、老四媳妇提前帮忙的缘故。 人对我好一分,我对人好三分。 薛老四心里也充满了感激,多得了五个灵币,第二天就买了半只鸡,给自己媳妇熬了汤,现在自己媳妇奶水充足,两个娃吃得饱,也不怎么哭闹了。 看着灵币一点点变多,日子逐渐有了希望,薛老四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气。 忙活了大半夜,直到月上枝梢,满天繁星,四人方才睡去。 第二天,阿呆一家,薛老大一家早早就起来了,前往青阳镇看发榜。 发榜是在未时,也就是下午,所以薛母卖完了饼子、汤水,带着阿呆、薛小颖下了馆子。 吃完了饭,便与薛父带着阿呆去镇府门前等着。 此时镇府门前已经围了几百人,都是来看发榜的,为了不出现骚乱,镇府更是派了二十名衙役维持着秩序。 薛母虽然提前了去了,可还是去得晚了,前面已经围了好多人。 薛母责怪薛父:“都怪你,都排到后面了。” 薛父呵呵一笑,也不再多说什么,任凭薛母发牢骚。 不多时,未时已至,两个衙役一人拿着一个榜单走了出来。 站在最前面,一旁的大个子男孩一脸兴奋道:“这次,魁首一定是我的。” 李婉儿轻哼一声,扬脖得意道:“是我的才对,我的考号是地乙巳,一会排在最上面的一定是我的考号。” 两人吵着,那衙役已走过来,开始贴榜单。 榜单分为两张,右边贴的是乙榜,乙榜是上只有三十个考号,说明这三十人,有成为妙才的潜质,但是这并不是定性的,毕竟很多孩子的年纪还小。 左边的是甲榜。 甲榜上只有三个考号。 甲榜三人,便是此次镇试的前三名。 能够位列甲榜,就说明镇府已经给了充足的肯定,一定能够成为妙才,甚至更进一步成为羽士也是极有可能的。 所以,几乎所有人目光都首先集中在甲榜上。 李婉儿、大个子男孩同时看向了甲榜。 “甲榜第一,一定是我的考号,地乙巳。”李婉儿兴奋地看着甲榜。 “甲榜第一一定是我的考号,地甲子。”大个子男孩也不甘示弱的说,同时看向榜单。 下一刻,两人脸色同时愣在了原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五十九章 甲榜第一 在李婉儿和大个子男孩看来,甲榜第一,不是对方就是自己。 然而,甲榜第一的考号,既不是李婉儿的地乙巳,也不是大个子男孩的地甲子,而是一个对他们来说十分陌生的考号,‘玄辛酉’。 而在甲榜最下方,也就是第三名的位置,李婉儿看到了自己的考号。 地乙巳,甲榜第三。 甲榜第三,自己怎么会是第三? 李婉儿呆立原地,口中喃喃,这个排名对她来说很难接受。 怎么会这样? 自己在第三场都说了她会留在青阳镇,自己答得最好了,可为什么自己排在甲榜最末。 不是甲榜第一,连第二都不是。 李婉儿紧紧盯着甲榜,甲榜第二考号写着‘地甲子’。 她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地甲子,那不是傻大个的考号么,这个傻大个竟然也排在自己前面? 李婉儿怒目看向身旁的大个子男孩,上去就揪住了他的耳朵,怒道:“你这个傻大个,竟然考了第二,考到我前面去了。” 大个子男孩哎呀了一声,连忙道:“疼疼疼,快松手,我也不想考第二啊,也不知道该死是哪个王八蛋抢了我的第一?” “是我的第一!”李婉儿怒喝了一声,将大个子男孩的耳朵拧了一圈,疼得他哇哇乱叫着。 “你的你的,又不是我抢了第一,你去拧那个第一的耳朵,别拧我的啊!” 李婉儿闻言冷哼一声,但也放开了大个子男孩,手一招,李家一个下人顿时跑过来跪在地上,双手撑地。 李婉儿站在这下人的背上,双手掐着腰,盛气凌人道:“哪个混账王八蛋的考号是玄辛酉,敢抢我的第一,有种的给我站出来。” 李婉儿刚喊完,人群中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啊,玄辛酉,你就是此次镇试的魁首?” 众人闻声几乎同时回头看去,李婉儿从下人身上跳了下来,身旁家丁拨开众人,李婉儿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混账王八蛋抢了她的魁首。 大个子男孩也紧跟着走了过去,昂首挺胸,嘴角下拉着,他也想看看是哪个家伙这么不开眼。 可走到近前,看清了眼前人,两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小滑头?” “呆子兄弟?” 两人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这人,正是阿呆。 阿呆手中还拿着那个考牌,上面正写着玄辛酉两个字。 大个子男孩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想到自己昨天还大放豪言,要考魁首请人家吃饭,结果,今天,人家考上了魁首。 大个子男孩只觉羞愧难当,尴尬笑了笑:“兄弟,恭喜,恭喜你考了甲榜第一,夺了魁首!” 阿呆闻言一呆,随后瞪大了眼睛,伸出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置信地说:“大个子兄,你说,考了魁首的,不会指的是我吧?” 大个子男孩点头。 “大个子兄,这,不会弄错了吧,怎么会是我?怎么会这样?”阿呆一脸的不敢相信。 大个子男孩苦笑:“是啊,怎么会是这样,谁知道呢,可现实就是这样,甲榜第一,写的就是你的考号,愚兄不才,居第二!” 阿呆挠头:“一定是考官弄错了,大个子兄应该考第一才是,这魁首应该是你的。” 大个子男孩听了这话,看着阿呆道:“兄弟,你真的这么想?” 阿呆认真点头:“嗯。” 大个子闻言哈哈大笑:“好兄弟,虽然这次我没考中魁首,不过下次院试,我一定拿魁首。” 阿呆一脸赞同的点点头:“我想相信大个子兄弟一定能拿到魁首的,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吃席。” 大个子闻言只觉胸中舒爽,精神振奋,大笑道:“好,到时候我一定亲自去请兄弟你来吃席。” 大个子拍了拍阿呆的肩头,笑着离去了。 阿呆长出了一口气,随后将目光移向了李婉儿。 此时李婉儿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目光盯着他。 阿呆心头一阵发毛,暗想:“这丑丫头这么盯着我干什么?” 李婉儿盯了阿呆好一会,随后她微微眯起眼,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似笑非笑道:“小滑头,昨天你那样对我,今天又抢了我的魁首,你说我该怎么对付你呢?” 阿呆闻言道:“丑丫头,你昨天可是发誓了的,再敢叫我小滑头,你可就要变成天底下最丑的女人,比猪还丑。” “你要是再敢骂我,我还要打你的屁股?” 李婉儿见阿呆将打她屁股的事说出来,顿时又羞又怒。 礼教大妨,男女授受不亲,女人的身体,尤其是脚和屁股,都是男人不能轻易触碰的,李婉儿虽然只有七岁,但灵根已醒,加上女孩早熟,对这些已经有了懵懂的了解。 见阿呆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么羞人的话说了出来,顿时跳脚羞怒道:“你给我闭嘴,你这个死滑头,该死的臭小贼,竟然敢在这里污蔑我。” “我可是李家的大小姐,平时周围都有家丁保护,岂能让你这个死淫贼得逞。” “你这个死淫贼胆敢污蔑我,你们给我打烂他的嘴,让他敢胡说八道污蔑我。” 几个家丁闻言,顿时撸起胳膊,怒气冲冲向着阿呆走了过去。 薛母、薛父见状连忙将阿呆挡在了身后,薛父连忙道:“这位小姐,阿呆还小不懂事,满嘴胡说,请您看在他还是个孩子的面上,高台贵手放过他这一次吧,我给您道歉了。” 说着,薛父把腰深深弯下。 阿呆还想说什么,却被薛母牢牢摁住了。 李婉儿眉头一挑,掐着腰,一脸得意地说:“你赔礼不行,得让那个小滑头给我赔礼道歉,说上三声李婉儿是天下最漂亮的女孩,是美丽的白天鹅,是仙女下凡,然后他还必须说,他自己是天底下最丑最丑的男孩,是一只癞蛤蟆,臭癞蛤蟆。” “好好,我这就让他说。” 说着,薛父抓着阿呆,命令道:“听到小姐刚才说什么了?还不快点谢过这位美丽小姐,然后道歉。” 阿呆自然不愿意,但是薛父一横眉,薛母眼睛一斜,伸手就要摸鞋底子,阿呆顿时一怂。 第六十章 白天鹅与癞蛤蟆 “对不起,我不该骂你是丑丫头,不该打你的屁股......” “你给我住口,你自然是没有打到我的屁股的,幸好我的家丁及时赶到,阻止了你卑鄙无耻的行为。” “刚才我让你说的,你快点说出来,要说三次。” 李婉儿掐着腰,今天她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了。 阿呆无奈,只得道:“你是天下最漂亮的女孩,你是美丽的白天鹅,是仙女下凡,我是天底下最丑最丑的男孩,我是一只癞蛤蟆,臭癞蛤蟆.......。” ........ 听着阿呆这样夸她,骂他自己是癞蛤蟆,李婉儿脸上一阵兴奋。 她没想到,这个屡次让她吃亏的小滑头竟然这么轻松就搞定了。 “这小滑头,这次怎么不耍滑头了?” 李婉儿想了想,最后看向了薛父、薛母。 李婉儿眼珠一转,忽然脸上泛起一片红晕,然后蹑手捏脚走到薛母身旁,低着头,拉着薛母衣角:“婶婶,我能跟你说几句悄悄话么?” 李婉儿这一声婶婶叫得薛母一愣,她没万没想到,这个娇蛮的大家族小姐,竟然还有这么娇俏娇羞的一面。 可她有什么话要私下对自己说? 薛母心中存疑,但李家大小姐开了口,她自然不敢不应,只得跟着李婉儿走到了一旁。 李婉儿低着头对着薛母低语着,说着说着,她眼泪簌簌落了下来,时不时抹几下眼角,还用手指指阿呆,然后哭得更伤心,薛母脸上则逐渐阴沉,最后浮现怒色。 薛母道:“小姐你放心,民女回家一定会好好教训教训他。” 李婉儿也哭着说:“其实刚才我说打烂他的嘴巴,也只是吓唬吓唬他,只是希望他不要对我那么坏。” 薛母叹道:“小姐你放心,这个臭小子我饶不了他。” 李婉儿反而求饶道:“婶婶,已经教训过了,回家你就不要难为他了。” “不行,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小姐,民女这里再次替那个小混蛋给您道歉了。” 说着,薛母竟然要跪下,李婉儿连忙扶住薛母道:“婶婶,您别这样,这不是让婉儿折寿么?” “婉儿故作刁蛮,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名节,还请薛母莫要怪罪。” 薛母闻言连忙道:“民女哪敢怪罪小姐,是民女太放纵这个臭小子了,民女跟您保证,那臭小子再也不敢对您出言不逊了。” 李婉儿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不过脸上仍是恭敬道:“婉儿也相信他以后不敢了,婉儿送婶婶。” “使不得,使不得,小姐您千金之躯,民女不能劳您相送。” 寒暄了一阵,薛母带着阿呆离开了,李婉儿也回到了李府。 刚进了自己闺房,李婉儿就趴在床上,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死我了,真是笑死我了,真是太好玩了。” “死滑头,臭小贼,看你还怎么跟我斗,哈哈哈.......” 李婉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得一旁的侍女面面相觑。 镇子大门口,牛车上,薛母面色阴沉地看着阿呆。 阿呆心里毛毛的,他想知道那个奸猾的丑丫头跟娘亲说了什么,但没敢问。 薛母双手环着胸,忽然开口道:“阿呆,你还记得娘跟你说过什么么?” “来了!”阿呆一个激灵,连忙道:“娘,我没忘,真的不赖我,是她先招惹我的。” 薛母叹了口气:“娘也知道,可是你告诉娘,你是不是摸人家的屁股了?” 薛父闻言,嘴角一抽。 阿呆:....... “娘,我没有,我只是用鞋底子打了她的屁股,娘,你不知道,她.......” 未容阿呆说完,薛母一巴掌扇在了阿呆的脸上。 阿呆不可置信看着薛母,从小到大,娘还从没打过他的脸。 “娘,你.......”阿呆眼睛一红,眼泪不禁落了下来,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流在嘴里,又苦又咸。 薛母脸色阴沉:“你还觉得自己委屈了是不是?” “娘问你,对一个女孩子来说,什么最重要?” 阿呆低头不语。 “名节,对一个女孩最重要的就是名节,一个女孩的名节坏了,她这一辈子就算完了。” “男女授受不亲,若将来她嫁了人,她的丈夫知道她的妻子屁股被你碰了,那她的丈夫,会认为她是下贱的女人,便不会善待她,她一生的幸福,便可能被你断送了。” “现在,你觉得这一巴掌你该不该挨。” 阿呆没说话,但却是点了点头。 薛母长出了一口气,随后摸了摸阿呆的头:“阿呆,别怪娘对你太严厉。” “现在你是小孩子,小孩子打闹关系倒是不大,但娘就是要你记住,等你长大了,万不可举止轻佻,你记住了么?” 阿呆缓缓开口:“阿呆记住了,以后阿呆绝不会碰女孩一下。” 薛母闻言将阿呆搂在了怀里:“阿呆,以后离那个李家小姐远点,她不适和你,记住了么?” “娘,我记住了。” 阿呆虽然不懂适合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应了下来。 “真是娘的好阿呆。”薛母亲了一口阿呆,随后笑逐颜开道:“快把考牌给娘看看。” 阿呆将考牌拿了出来,递给了薛母。 薛母看着考牌,上面写着“玄辛酉”。 薛母看了又看,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问一旁的薛父道:“孩他爹,甲榜第一考号是玄辛酉吧?” 薛父笑道:“那还有错?” “我们的阿呆考了甲榜第一?夺了魁首?” 薛父脸上笑意浓:“是的,咱们的阿呆考了第一。” “那,那个镇里的铺子咱们能白租十年了?” “呵呵,是啊,白租十年。” 薛母觉得这一切好像做梦一样,一切都显得不那么真实。 薛母又把阿呆搂在怀里,亲了又亲,兴奋的说:“甲榜第一,我儿子是甲榜第一,是魁首了,哈哈。” 薛母的亲昵,看得一旁小丫头满脸的羡慕,魁首这词,第一次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不就是考了一个镇试的第一嘛,只是个准妙才,有什么好得意的,又不是真妙才。” 这时,不远处老大媳妇拉着薛涛走了过来。 刚才知道了阿呆考了第一,老大媳妇不想看薛母得意的样,于是躲开了,约好在镇子大门口汇合。 老大媳妇摸着薛涛的头道:“我家小涛也进了乙榜,说不准,来年就能考中真的妙才呢!” 第六十一章 奶奶的好大孙 薛母见老大媳妇说话阴阳怪气,她也没给好脸色。 薛母故意将声音喊得老大:“阿呆,娘问你,第二场考完的时候,你为什么那么晚才出来?” 阿呆皱了皱眉,昨天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阿呆心有疑惑,却也仍是回道:“考官留我们几个,带我们去见了镇长,然后问了几个问题。” “诶呀,阿呆,考官竟然特意留下了你们,还带你们去见了镇长,然后镇长亲自见了你们,还亲自问了你们问题,看来镇长是很看中你们啊!” 薛母故作惊诧:“那问完问题,镇长还请你们做什么来着?” “还请我们喝茶了。” “对对对,喝茶,喝的什么茶来着?” “什么西月湖产的雨前龙井,好苦的,我喝了一口就没喝了。” “西月湖的雨前龙井?”薛母惊呼:“那可要十块下品灵石一两的,你个败家孩子,怎么不多喝一点。” 薛母口中满是心疼痛惜的责备话,但脸上却满是笑意,眼角眉梢微微挑起,目光里都带着笑意,得意的不得了,显然是在跟老大媳妇显摆着。 “哦对了,阿呆,你这次为了咱家立下了大功,娘能在青阳镇白租十年铺子了,娘终于可以不用到处摆摊,不用怕被捕快撵来撵去了。” 薛母将音调拉得老长:“你是最喜欢吃红烧肉嘛,明天娘回来给你带一碗回来。” 阿呆听了眼睛一亮:“那我要最一大碗,不,我要两大碗。” “好好好,两大碗,就两大碗。”薛母开心地显摆着。 一旁老大媳妇听得是又气又怒,又不能说什么。 憋得她胸中气闷,脸色铁青,一双眼睛瞪得好似牛眼睛,牙关紧咬,好似想把谁生吃了一般。 薛母见了只觉心中畅快。 牛车上,薛涛听薛母要给阿呆买红烧肉,薛涛顿时也馋了,央求道:“娘,我也要吃红烧肉。” 老大媳妇本就被薛母气得怒火中烧,薛涛的话顿时将这怒火全都引了出来,她上去就是一巴掌怒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看老娘身上有几斤肉,你剁了去焖肉吃了。” 挨了一巴掌,薛涛撕心裂肺哭了起来,仍是吵闹着要吃红烧肉。 见薛涛如此不懂事,老大媳妇心中更是羞怒难当,不想再让自己的儿子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只得哄骗道:“好好好,明天娘就给你买红烧肉。” 薛涛听了这才不哭了,随即摸摸眼泪,开心地笑了起来。 他就知道,只要自己一哭,就一定能吃到。 以后自己想吃什么,就哭。 薛涛心里想着。 青牛村薛家大门口,赵氏翘看着村头的方向。 对薛家来说,今天是个大日子。 听老大媳妇说,她大孙子考得不错,很有可能高中魁。 这一整天,赵氏的心都是乱的,她大孙子才多大年纪,若是能够高中魁,那妙才是稳稳的,再努力一下,说不准就能把羽士给拿下。 赵氏在地上来回踱步,时不时看向村头的方向。 一旁老四媳妇见状微微摇头,缝着手帕。 昨天孩他爹采回来的蘑菇、捕回来大虾她都清洗好了,趁着空闲,自己在缝补两个手帕。 薛老爷子坐在一块石头上,抽着烟袋锅子。 呛人的烟味飘向一旁的老三媳妇,让得她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老三媳妇站了起来,笑语盈盈对赵氏道:“娘,您别累着了,坐下歇会吧。” 赵氏仿佛没有听见一般,耷拉着一张脸,甩开了老三媳妇拽着她的手。 她心里最讨厌的就是老二媳妇,然后就是个妓院出身的老三媳妇。 若非老三寻死觅活,她是断然不会让一个妓女进她薛家大门,虽然如今进了门,但想要她给好脸色,那也是断然不可能的。 老三媳妇脸上一阵尴尬,随即也退了回去,狠狠掐了在那盘膝闭目的薛老三一下。 薛老三嘴角抽了抽,缓缓睁开眼,看着气呼呼的媳妇,安慰了两句。 赵氏看了看日头,这都快要落山,人怎么还没回来。 她正想到这,远方传来声响。 是老大一家回来了么? 赵氏心中激动,伸长了脖子,向着远方望去。 便见远处烟尘滚滚,一骑飞来。 哒哒哒! 马蹄声如疾风骤雨一般逼近。 吁! 马背上,一人扯住缰绳,骏马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抬起,在薛家门口停了下来。 在薛家众人愣神之际,马背上跳下一名差官。 差官一身官服,腰间插着一柄铁尺,明亮的眼眸扫了一眼薛家众人,最后停留在赵氏的身上道:“这里可是青牛村薛家?” 赵氏不知这差役为何而来,心中惊疑,莫非老二家犯了事儿,于是当下连忙问道:“这里正是薛家,不知差官大人因何而来?” 那差官笑道:“本差是来报喜的,老人家恭喜了。” “恭喜?”赵氏一愣,随后急忙问:“差官大人,这喜从何来啊?” 差官笑着说:“此次镇试薛魁,便是出自青牛村薛家,难道还不该恭喜么?” 赵氏闻言愣在了原地,薛家,出了魁?一时间,赵氏难以相信,不由得又问道:“差官大人,您确定没有弄错么?” 差官很能理解赵氏的心情,笑道:“难道,这青牛村还有第二个薛家么?” “没有,没有,青牛村姓薛的只有我一家。” 赵氏终于反应过来,一张老脸布满了笑意:“差官大人一路奔波,进来喝口水。” 差官推脱了两句,无奈赵氏热情似火,硬是将差官拉了进来,命令老四媳妇端茶倒水,自己则跑到屋里,取出了两块下品灵石,塞到差官手中。 这报喜赏钱是断断少不得的。 赵氏做梦都想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竟然真的来了,来得如此突然,来得让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差官也不推脱,收了下灵石,笑道:“老人家,薛魁何在,本差的还有镇长大人赏赐的一些东西要亲手交与薛魁呢。” 赵氏一听连忙道:“我那大孙今天随他母亲到城里了,不过,这个时辰也快回来了,还请差官大人稍等片刻。” 赵氏笑着说,满面都是红光,心里想着:“小涛,真是自己的好大孙儿,真是给自己给薛家挣足了脸面。” 第六十二章 怎么会是阿呆 日落半山,薛父赶着牛车回到了薛家。 薛家门口此时围了不少人,或往薛家大门里面瞧,或看着那匹带着红花的高头大马。 薛父、薛母、薛老大、老大媳妇心中疑惑,家里难道来什么贵客? 薛父卸着牛车,薛母在一旁帮忙,老大媳妇拉着薛涛下了牛车,大声道:“娘,家里来客人了么?” 听见了老大媳妇的声音,赵氏与那官差道:“是我大媳妇,我大孙也回来了,我这就让我大孙来见过差官大人。” 差官连忙道:“不敢不敢,还是我去见薛魁吧,听说薛魁只有五岁,本差早就想见见这般的神童了。” 赵氏闻言微微一愣:“自己大孙儿小涛前几天不是刚过完生日,已经六岁了么?怎么会五岁?应该是这差官不清楚吧!” 念头一闪而过,赵氏已到了院子,那差官也跟了出去,院子内,老大媳妇正拉着薛涛走过来。 赵氏看到薛涛,老脸笑成了一朵花,快走两步抱起薛涛就是一顿亲。 薛涛被亲得难受,不由得推着赵氏的脸道:“奶奶,你干嘛啊。” “奶奶稀罕奶奶的好大孙,奶娘的大孙儿真是好样的,给奶奶考了一个魁回来。”赵氏高兴地说。 一旁老大媳妇闻言脸色一变,上前道:“娘,你听我说。” 赵氏却打断了老大媳妇的话:“老大媳妇,这些年你辛苦了,小涛能有今天,能考中魁,你当居收功,过一会,娘再给你五块下品灵石,多买点好吃的给小涛补补。” “不是,娘,你听我说。” “好了,先招呼差官大人,有话一会再说。”赵氏再次打断了老大媳妇。 “小涛,奶奶的好大孙,给奶奶考了个魁回来,奶奶真是太高兴了。” 薛涛闻言一愣,不由得道:“奶奶,什么魁啊?” “你个臭小子,还跟奶奶装蒜,想给奶奶个惊喜是不是,人家报喜的差官老爷都到家里来了,你考了魁,奶奶都知道了。” 一旁的差官也笑道:“这就是这次镇试的薛魁么,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老大媳妇一脸着急,几次想要开口插话,却没插进去。 薛涛一脸茫然,他看了看差官,看了看赵氏:“奶奶,你在说什么啊,我考中的是乙榜,没有入甲榜啊,我没考中魁啊!” 赵氏闻言愣了一下,随后脸色微微一沉道:“小涛,差官大人面前,可不能玩笑,否则差官大人可是要抓你坐牢的。” “奶奶,我不是魁,我真的不是魁,我没撒谎,您别让差官抓我去坐牢,呜呜呜。” 薛涛闻言顿时急了,被这么一下,顿时哭了出来。 一旁的差官见状脸上笑容收敛,问赵氏道:“这孩子叫什么名字,考号是多少?” 一旁赵氏连忙道:“他叫薛涛,考号是黄丙午。” 差官脸上一阵尴尬,与赵氏道:“老人家,你们家应该还有一个孩子吧?” 赵氏闻言一愣,随即迟疑道:“确实,还有一个。” 她这么说着,心里则暗想:“难道考中魁的不是小涛,而是老二家的阿呆?” 赵氏不由得看向老大媳妇,老大媳妇哭丧着脸:“娘,小涛确实不是魁,考上魁的,是,是阿呆。” 赵氏呆如木鸡。 大门口,阿呆肩膀上扛着薛小颖,正往里面走,看到陌生的差官,不禁多看了两眼,继续向着自家屋内走去。 见阿呆走了过来,赵氏回过神,缓缓出了口气,神色复杂道:“阿呆把你妹妹放下来,你过来。” 阿呆闻言把小丫头放下来,拉着小丫头走了过来,目光还打量着差官。 差官笑道:“老人家,这个孩子叫什么,考号是多少?” “他叫薛涛,考号吗.......” 说到这,赵氏声音一滞,她也不知道阿呆的考号是多少。 见赵氏说不出,差官脸色一阵古怪,摇头笑道:“无妨,我问问这孩子。” 说着差官看向阿呆问:“孩子,你的考号是多少?” 经历刚才那一次乌龙,差官也谨慎了一些,可不能闹出认错魁,错奖赏这种事情。 阿呆看着差官,没有回答,而是问:“你是谁?” 赵氏见状眉头一挑道:“阿呆不得无礼,这是镇里来的差官,是来报喜的,差官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阿呆这才道:“我考号是玄辛酉。” 差官闻言这才轻出了一口气,没错了,此次镇试魁就是眼前这个孩子了。 差官细细看了看阿呆,见阿呆一双眸子明亮,不怕生,也不害羞,言语也成熟,看去像是个小大人。 这才对嘛,这才像是个魁应该有的样子。 差官笑道:“恭喜薛魁了,荣登甲榜第一。” 说着,差官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牌牌,递给阿呆道:“这是镇长大人特批的免税牌,只要持此牌,可让一间店铺免税。” 阿呆接了过来,看了看小牌牌。 差官笑道:“薛魁,镇长可是很看中你的,临走还交代了本差一句,希望薛魁不忘刻苦修行,早日修真有成。” 阿呆收起了牌牌,施礼道:“还请差官老爷替小子回去答谢镇长大人,小子一定会刻苦努力,不会让镇长大人失望的。” 差官见阿呆没有少年人的得志猖狂,而是恭敬有礼,心中感叹:“这小子前途无量啊。” 这时薛父、薛母卸完车,也走了过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薛母急忙去屋里取了两块下品灵石,走到差官面前道:“差官大人辛苦,特意为小儿跑了一趟,这两块下品灵石您拿着买点酒喝。” 差官道:“大嫂太客气了,这报喜钱本差已经拿过了,这两块灵石,万万不能再收了。” 薛母坚持,差官最后只能收下。 见薛母如此会做人,养出的儿子又是一个魁小精明,当下就起了打好关系的念头。 于是笑道:“本差是镇里的捕头,若薛魁遇到什么麻烦事,尽可来找镇府随便找一名差役,说找李捕头就好。” “只要是李某能办得,一定竭尽全力。” 薛母闻言笑道:“那日后怕是要劳烦李捕头了。” “不麻烦,不麻烦。”李捕头笑道。 寒暄了一番,李捕头骑马离去,薛家一家人则围在了桌子前,开薛家大会。 老大媳妇开了口:“那个,老二家的,刚才差官来报喜,娘可是给你垫了两块下品灵石的。” 第六十三章 铺子给谁打理 薛母闻言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刚才它跟老四媳妇聊天,老四媳妇可是跟她说了,差官报喜的时候赵氏以为得魁首的是薛涛,所以高高兴兴地给拿灵石,一出手就是两块下品灵石。 而且还说,还要再给老大媳妇五块下品灵石,让老大媳妇给小涛买点好吃的。 可到了自己这儿,不仅五块灵石的事儿不提了,赵氏给的两块下品灵石的报喜钱,还要自己填补回去。 薛母越想越不是个滋味,于是看向了赵氏道:“娘,这是您的意思?” 赵氏闻言一张脸拉了下来。 她也知道自己这儿事做的有些欠厚道,所以便让老大媳妇来说。 可没想到老二家的如此不识大体,斤斤计较,矛头指向自己,让她这个做娘的面子往哪放? 老大媳妇闻言轻喝一声:“老二家的,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质问娘么?” “阿呆才只是中了镇试的魁首,只是个准妙才,还不是妙才呢,你就想在家里撒泼了,还敢质问娘。” “若是真让阿呆中了妙才,我看你就敢指着娘的鼻子骂了?” “你眼里还有没有一个‘孝’字?” “你这是大不孝。” 薛母闻言眉头一挑,冷笑道:“怎么,现在在薛家,我就是连问一句话都不成了么?” “动不动就将不孝的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我要是不孝,我会任劳任怨,起早贪黑的烧菜做饭。” “我要是不孝,我能拼命的赚灵石,三成都交给家里?” “你倒是孝了,在家里,饭也不做,菜也不烧,做个生意赔了家里好几块灵石。” “你......你......”老大媳妇被薛母几句话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氏阴沉着脸,重重敲了一下桌子:“吵吵,吵吵,天天吵吵个没完,都给我住口。” 老大媳妇一脸怒气,指着薛母道:“娘,你可好好管管老二家的,您看看她是怎么说话的,儿媳做生意不也是为了家里么?赔了钱也是老二家的不肯将秘方拿出来,这能怪儿媳么?” “老大家的,说话可得凭良心,饼子可都是你先挑的,怎么这回又赖到我的头上了,你还要不要脸了。” “娘,你听听,她就是这么跟她嫂子说话的,现在她敢这样对儿媳这个当嫂子的,以后就敢这样对您这个当娘的。” 薛母、老大媳妇唇枪舌剑又吵吵了起来。 赵氏动了火,一声怒喝:“都当我死了是不是,都给我住口。” 薛母、老大媳妇见赵氏发火,这才住了口。 赵氏看了薛母一眼,缓缓开口道:“老家做生意,是我这个为娘的意思,虽然赔了灵石,但也不怪老大家的,以后谁也不准再拿这件事说事。” “偏心。”薛母低低叨咕了一声。 赵氏闻言脸色难看,心中薄怒:“老二家的,最近家里灵石紧缺,但差官来了,咱也不能寒酸了,所以这灵石为娘先给你垫上了,但毕竟差官是给阿呆报喜的,这个灵石,还得你们家来出。” “娘说得有道理,阿呆是我的孩子,这个灵石我出,我这就去拿灵石。”薛母将‘我的’这两个字咬得很重,暗里的意思很明显,是我的,不是薛家的。 说着,薛母猛地起身,走向左偏房,不多时走了回来,从一个小布包里取出两块下品灵石,放到了赵氏的面前,赵氏毫不客气将两块下品灵石收了起来。 阿呆看着小布包,脸上满是委屈,那灵石是他赚的。 不是说好留着给自己修仙吗,这会怎么又给奶奶了? 看来,灵石还是要保存在自己的手里才好。 以后有了灵石,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阿呆打定了主意。 给完了灵石,薛母道:“娘,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儿媳就去做饭了,天色已经不早了。” 一旁老大媳妇看着薛母手中还鼓鼓的布袋,顿时眼红了,听了薛母的话,老大媳妇冷哼道:“娘说没事了吗?” 薛母没看老大媳妇,而是看着赵氏。 赵氏缓缓道:“还有一件事,阿呆得了魁首,不是可以白租店铺十年么,这次我们主要说这个店铺如何归属支配。” 一旁老大媳妇连忙道:“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娘您说怎么支配,就怎么支配了。” 薛母闻言浑身一个激灵,气血加速运行,一股怒气凭空而生,瞬间冲破了胸膛,向着头顶冲去。 薛母双目圆睁,银牙紧咬,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们竟然对店铺动了念头。 一时间,薛母脸色气得胀红,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压着怒气,一字一顿道:“店铺十年白租,是阿呆考魁首赢来的。” 老大媳妇闻言冷笑:“是又怎么样,老二家的别忘了,阿呆也是薛家的人。” “而且,阿呆是怎么考回来的魁首,难道你不知道么?” 薛母听老大媳妇话里有话,怒道:“老大家的,我家阿呆是凭自己实力考上来的,有什么都拿到明面上来说,别拿话挤兑人,” 老大媳妇轻哼一声:“老二家的别装了,阿呆能考中魁首,还不是因为你浪费了许多灵石,给阿呆买了试卷。” “要是我家小涛也有那些试卷,这次考中魁首的就是我家小涛了。” 薛母气得冷笑了出来:“老大家的,你可真是健忘啊,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买的试卷可都是拿出来的,你家小涛可也占了便宜,跟着阿呆一起看呢!” “看了又怎么样,小涛看你买的试卷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能夺得魁首,能给咱老薛家挣脸面,把那铺子十年的白租权争到咱老薛家。” “我努力让薛涛去学,她不会我就打他,我一切都是为了老薛家,可你呢。” “为了自己那点贪念,不顾咱老薛家,有什么秘诀,自己藏着掖着,你一定又偷偷买试题,避着小涛,偷着让阿呆做,买好吃的给阿呆补身体,这才让你家阿呆考上了魁首,否则以我家小涛的聪明,怎么可能让你家阿呆抢了魁首?” 第六十四章 谁敢动魁首的铺子 “如果我家小涛也有足够的灵石买好吃的补身体、买试题,这个魁首就是我家小涛的。” 老大媳妇说得理直气壮,她这一番话说下来,连她自己都觉得事实就是如此。 听了老大媳妇的话,薛母气得都笑了出来,当下不禁脱口道,“不要说你说的那些我没有做,而且就算我给阿呆买吃的补身体,买试卷做题那又怎么了,我花的是自己的灵石,我愿意,你管得着么?” 老大媳妇闻言精神振奋起来,大声喊道,“娘,你听听,她承认了吧,她就是给阿呆开了小灶。” “娘,您想想,咱们这穷苦日子,她哪来那么多的灵石?” “还不是因为她卖饼子赚的灵石,依儿媳看,她赚的灵石肯定自己藏起来了一大半,给您只怕连一成都不到。” “娘,这铺子不管您如何支配,一定不能再给老二家用。” 薛母气得脸色铁青铁青,浑身都轻微颤抖了起来,怒道,“铺子是阿呆挣回来的,是阿呆的,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做主了?” 老大媳妇高声道,“阿呆挣回来的怎么了?阿呆也是薛家的人,只要你们是薛家的人,这铺子就要听娘的支配,除非你们离开薛家,与薛家断绝的关系。” 薛母气血冲头,怒道,“离开就离开,这个破家我早就不想待了。” 老大媳妇闻言顿时愣住了,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赵氏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本来阿呆考中魁首,她心里也是有些高兴,准备这铺子也让老二媳妇参进来,不过现在 赵氏冷冷地看着薛母,“老二家的,你这话是认真的?” 薛母怒火不减,“娘,是老大家的” “你别叫我娘,我没用你这个儿媳妇。”赵氏怒道,随后看向薛父道,“老二,你也是这个意思?”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薛父心如刀绞。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妻子,他不知如何缓解两人之间的矛盾,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矛盾越演越激烈。 他觉得自己好没用,一种无力感充斥着全身。 此时此刻,他不知如何去面对母亲,亦不知如何去面对孩他娘。 沉默了好一会,薛父终于还是道,“娘,您别误会,刚才孩他娘只是一时怒火攻心,胡乱说的,我们一家绝对没有离开薛家的意思。” “孩他娘,你就认个错吧!” 薛父扯了一下薛母的一脚,但他不敢看薛母的眼睛,而是将头深深低下。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孩他娘,可他真的做不到与家里分开。 薛母鼻子一酸,看着薛父,低低道一声,“这是最后一次。” 薛母忍住不让泪水流下,她绝不让外人看到她软弱的一面。 薛母心绪逐渐趋于平静,她跪在了赵氏的面前,缓缓开口,“娘,刚才是儿媳不对,儿媳刚才是胡说的,儿媳没有要离开薛家的意思。” 老大媳妇见了脸上满是快意色,心里想着,让你老是跟我作对,活该。 就得让娘好好整治整治你。 赵氏虽已十分讨厌薛母,但见薛母已经跪下赔礼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当下道,“老二家的起来吧。” “谢谢娘。”薛母闻言缓缓站了起来。 老大媳在一旁连忙道,“娘,铺子的事。” “不用你提醒。”赵氏缓缓开口,老大媳妇碰了壁,顿时闭上了嘴。 赵氏缓缓开口,“既然你还认我这个娘,那铺子我就做主了,暂时就交给老大家的打理吧。” 老大媳妇闻言大喜道,“谢谢娘,儿媳一定好好打理铺子,有了前两次失败的经验,儿媳已经知道如何做生意了,儿媳不会再失败了。” “嗯,莫要再让娘失望了。”赵氏道。 薛老四闻言皱眉道,“娘,这只怕有些不妥吧。” 赵氏瞪了一眼薛老四,“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这段时间,她看着老四跟老二一家走得近了,也跟着老二家的学坏了,有什么好东西都藏着,连她这个当娘的都不孝敬。 赵氏对自己这个四儿子也有了怨气。 被赵氏一吼,薛老四不敢再言语。 一旁老四媳妇心里叹了口气,这当娘的也太偏心了吧,二嫂心里只怕很难过吧。 老四媳妇不禁看向薛母,便见薛母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口,不言不语,脸上无悲无喜。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去做饭吧。”赵氏发了话,众人四散开。 众人刚出离开座位,屋外响起一个宏亮的声音,“这里是薛鹏,薛魁首家么?” 阿呆听见有人叫自己,撒脚丫跑了出去。 薛母闻言,也不禁看门口看去,便见庭院外站着一个穿着华丽服饰的胖子,后面还跟着两个大汉。 薛母见阿呆跑过去,也急忙跟了上去,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老大媳妇眼珠一转,“难道是给阿呆送礼的,自己必须跟上去,可不能让老二家私吞了。” 当下也跟了上去。 门口,阿呆看着眼前胖子。 胖子四十上下,腆着个大肚子,长得十分富态,肉嘟嘟的脸上堆满了笑意,一双小眼睛眯缝着,时而有一两道精芒闪过。 阿呆看着胖子问道,“这位胖大叔,你是谁啊?您找薛鹏做什么啊?” 胖子眯缝着小眼睛打量了一番阿呆,含笑道,“胖大叔我是镇上的米店老板,我姓李,这不是资助了这次的镇试吗,答应送此次镇试薛魁首一间店铺,胖大叔我是特意来送租契的。” 薛母听了,连忙招呼道,“原来是李老板,请进,快请进。” 薛母笑着将李老板迎了进来,李老板脸上笑呵呵,坐在一个木头凳子上笑道,“叫我李胖子就行了,不知道哪位是薛魁首,听说薛魁首才五岁,这可真是少年天才啊?” “李老板谬赞了,什么少年天才,就是一个混球,阿呆,快过来见过李老板。” 阿呆走了过来,看了看李老板,李老板站了起来,微微凝眸,细细打量了一番阿呆,随后神色肃穆道,“小友就是薛鹏薛魁首,不愧是魁首,果然一表人才?” 阿呆也看了看李老板,目光停留在那大肚子上,学着李老板的样子,一脸认真道,“李老板不愧是大老板,肚子果然很大。” 李老板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了几声,揉了揉薛鹏的头,然后从怀中取出契约道,“这是那间铺子的租契,薛魁首拿着这个契约,就可以打理那铺子了。” 说着,李老板就要将租契递给阿呆,但一旁的老大媳妇闪身过来,一把掐住契约笑道,“李老板,这个契约给我就好了。” 李老板胖乎乎的脸庞笑容不减,但掐着契约的手没有撒开,笑呵呵道,“这位大嫂,不知您是?” “李胖子是吧,您不介意我就这么称呼您了。” “不介意,叫我李胖子就好。”李老板脸上仍是笑呵呵,但一双小眼睛里却闪过一抹不易被察觉的不愉色。 老大媳妇紧紧掐着契约道,“呵呵,那我也不跟李胖子你客气了,我是阿呆也就是这次镇试的薛魁首的大娘。” “经过家里的决定,你的那个铺子这十年由我来打理,这个契约给我就行了。” 李胖子闻言并没有松手,目光看向了阿呆和薛母。 便见阿呆皱着眉头,抿着嘴,一旁的薛母脸上虽无喜怒,但李老板一双明亮的小杨静却敏锐发现薛母眼睛发红,好似哭过的样子。 经商这么多年,李老板什么事没经历过,什么人没见过,一下就看想到了事情的经过,应该是薛母被人逼迫,不得不将店铺交出来。 他又看了看这个阿呆的大娘,印堂发窄、鹰钩鼻、颧骨高,嘴唇薄,典型的寡恩刻薄,自私自利的面相。 而且从刚才阿呆这个大娘的行为举止待人接礼来看,也是个不懂人情,无通事故之人,难有作为。 所以他不介意得罪这样的人,来获得一个潜力孩童一家的好感。 这样的买卖,本小利大,虽然收取回报的时间会很长,但一旦到了收货的时候,一定是大利,这绝对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李老板紧紧捏着契约笑道,“这恐怕不合适吧,契约是给薛魁首的。” 一旁赵氏闻言走了过来,含笑道,“李老板,这薛家是老身做主,老身已经决定店铺交给我这大儿媳打理,契约就给她吧!” 老大媳妇见李老板仍不肯撒手,有些不乐意了,“李胖子,这只管交出契约就好,其他的事我们家自己会处理。” 李老板闻言心中大怒,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暗道这妇人好生贪婪,好生可恶,当下他冷哼一声道,“这店铺是我李某人的,李某我想给谁就给谁。” 说着,李老板轻哼一声,身旁的一名大汉上前一步,横伸二指,在老大媳妇手腕上一点。 老大媳妇如遭雷击,浑身一颤,手掌顿时松开了契约,一脸畏惧地退到了一旁,看着大汉凶煞的目光,顿时不敢再言语半句。 赵氏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李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老瞥了一眼赵氏,不咸不淡道,“老人家,休怪李某直言。” “铺子给薛魁首租用,这是李某的资助的先决条件,镇长给的免税令,也明是给薛魁首的,谁敢找薛魁首铺子的麻烦,那就是跟我李胖子和镇长过不去。” “今天李某就再重申一遍,铺子、免税是给薛魁首的,不是薛魁首的父亲、不是薛魁首的母亲,更不要说什么大娘之类的了。” “你们家是个什么规矩,李某管不着,除了薛魁首,谁要是动这个铺子,李某当即便把铺子收回来,而且,你们还要好好想想,这件事若是传到镇长的耳中” “呵呵,该说的不该说的李某都说了,老人家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第六十五章 搬家(上) 李老板说完蹲下身子,将契约交到了阿呆的手上。 阿呆谢道:“谢谢胖叔叔,铺子是我们家的,谁也拿不走,祝胖叔叔的生意一定会越做越大的。” “呵呵,小嘴真是甜,怪不得我家那崽子没得魁首,还一个劲儿的夸你。” 阿呆一愣,李胖子笑道:“我家崽子就是你口中大个子兄。” 阿呆恍然道:“原来是大个子兄的父亲,大个子兄要是考中魁首,我要去吃席。” 李老板哈哈一阵大笑:“好好好,到时候我一定亲自来请我们的薛魁首,哈哈哈。” 李老板说完,又与薛母寒暄了几句,交了钥匙后,便离开了薛家。 李老板走后,薛家一大家子人再次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老大媳妇捂着还有些发麻的手腕,心中又急又怒:“娘,你都看到了,老二家的竟然勾结外人,欺负家里人,娘,你看我的手给我打得。” 说着老大媳妇把手伸了出来,手腕处有些发青。 “娘,老二家的现在敢打儿媳,若是让她打理铺子,以后有了灵石,她就敢打您,娘,这铺子你不能交给她打理啊” “好了,你给我闭嘴。”赵氏的脸阴沉似水:“要不是你急吼吼的跑去抢租契,能有现在的事儿?” 被赵氏一吼,老大媳妇顿时蔫了,低声嘟囔了几句,也不敢再言语。 赵氏则将目光投向薛母,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冷笑出声:“老二家的,行啊,这些年,为娘的真是小看了你。” 一旁薛父闻言,终于忍不住站出一步,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忤逆赵氏。 “娘,刚才李老板也说了,是他想来看看阿呆,所以才亲自来的。”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李老板会放下偌大的生意不照看,专门来看一个孩子?” “哼,我看你们就是算准了我不会让你打理铺子,所以特意请李老板来胁迫我,不得不把打理铺子的全力交给你,是不是?” 说这,赵氏再度看向薛母:“老二家的,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手腕、心计,嫁到薛家,可真是委屈你了,你应该嫁到侯府、王府去才是。” “娘,您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薛父道。 “怎么?话我都不能说了,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我看你们夫妻早看我这张老脸不顺眼了吧,正好我看你们也难受,你们可以搬走,这铺子也如你们所愿,归你打理,不过所得的利润仍要上缴三成。” 薛母闻言几乎脱口而出道:“好,一言为定。” 一旁老大媳妇闻言眼珠一转,急忙道:“娘,这不可啊,她在店里买饼子,谁知道她会私藏多少灵石?” 赵氏闻言沉默了一下,随后问:“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老大媳妇嘴角微微翘起,一脸得意地与赵氏道:“娘,依儿媳看,就让老二家的每月固定上缴灵石。” “儿媳算过了,她多努力一下,卖饼子能多卖差不多一倍,能卖三百五十张,除去买面粉的钱,她估计能赚一百枚灵币。” “娘,咱也不要什么几成,咱一天就要五十个灵币。” “一个月吗,我算算,也就是一千五百个灵币,也就是十五块下品灵石。” 听老大媳妇这么一算,一个月有十五块下品灵石,赵氏微微吃了一惊。 家里平时吃得清苦,一个月也就一块下品灵石左右,若是每个月有十五块下品灵石进账,完全可以多花两块灵石改善伙食。 剩下的十二块灵石可以分出四块好好供养老三和小涛,也多买一些试题,一些好东西吃,也好考个魁首回来。 剩下的八块灵石攒着,这一年就能攒下九十六块下品灵石。 赵氏越想越是觉得老大媳妇这次出的注意实在是好,愚蠢了一辈子,终于聪明了一回。 一旁薛老四看不过去,不禁脱口道:“一个月十五块下品灵石,大嫂你可真敢开口啊?” “三百五十张饼子,根本卖不出那么多,卖饼子赚的灵币,一天还不到九十个。” “刨去买饼子的灵币,也就是剩六十几个,你一下要去五十个,这不是打劫么?” 老大家的闻言冷哼道:“老四,帮老二家的干了几天活,就成了人家的狗腿了啊?” 薛老四闻言大怒:“你怎么说话呢?” 一旁的赵氏见老四替老二家的说话,心中怒道:“老四,你还姓不姓薛?” “我当然姓薛。” “知道自己姓薛,那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坐在一边。” 薛老四欲言又止,最后看了一眼薛母,叹了口气,坐到一旁不再出声。 赵氏将目光移向薛母道:“老二家的,你没有异议吧?” 薛母闻言心中一动:“正合我意,不过,空口白牙无凭据,需要立下一份契约。” 说话间,薛母找来笔墨纸砚,写下了一纸契约,一式两份,一份交给了赵氏道。 “我可以每个月给十五块下品灵石,但是还要加上一条,那就是除此之外,母亲赵氏以及薛家,不得再以任何方式,任何理由,管我要一个灵币,任何一方毁约,要赔偿对方十万块下品灵石。” 赵氏皱了皱眉,虽不情愿,却也只能答应了下来。 契约完善后,薛母、赵氏摁下了手印,两份契约,一人一份。 赵氏收好契约,淡淡道:“这么晚了,赶紧去烧饭,都饿死人了。” 薛母收好契约,嘴角微微翘起,能签这份合约,她是再高兴不过了。 这几日,她已经十分确定,自家生意好的原因就是因为阿呆汤的缘故。 有了店铺后,她就有了落脚点,可以一天不间断的熬汤,到时候能一天能卖多少? 一大桶能装十小桶,能卖五十个灵币。 不多说,小镇上近万人,如果十分之一,一千人喝她的汤,她能卖多少桶? 一百个人喝一桶,那就是十桶,就是五百个灵币,五块下品灵石,而这些都是净赚的。 薛母脸上笑容越发浓郁,缓缓与老大媳妇道:“老大家的,今后家里的一日两餐就交给你了。” 老大媳妇闻言不禁道:“老二家的,你这是什么意思,做饭可是你的活,你要偷懒么?” 薛母微微笑道:“为了能够赚够灵石,能付得起每月的十五块下品灵石,我准备今天就搬到铺子里去好好打扫一番,明天就好开张做生意。” “从今天起,我就不在家里住了,老大家的,以后家里就交给你打理了。” 说着,薛母拉着阿呆道:“去带你妹妹收拾东西去,跟娘去镇里,晚上娘带你去吃红烧肉。” 第六十七章 搬家(下) 阿呆一听顿时欢呼了起来:“哦哦,吃红烧肉了。” 一旁小丫头也喊着:“吃肉肉,吃肉肉了。” 阿呆带着小丫头跑回到自己的屋里,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老大媳妇冷哼一声,对赵氏道:“娘,你看老二家的,满脑子都是灵石,真是掉到灵石眼里去了,这样的人,最是无情了。” 赵氏轻哼一声,随后道:“好了,你也别说了,快去做饭吧。” 老大媳妇一脸的不情愿,随后看了看老四媳妇道:“老四家的,过来帮忙。” 薛老四拉住了自己媳妇,缓缓道:“孩她娘还要为奶看孩子,大嫂,我还是我来帮你吧。” 薛母折身回到屋内开始收拾东西,薛父正看了看老房子道:“离开也好。” 薛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了看破门板,风吹来,吱呀吱呀地响着,小木窗敞开着,霞光照入屋内,照在墙壁上一片蛛网。 薛母眉头微微皱起,下意识向外走去,口中唠叨着:“这才几天没打扫,竟然生蛛网了,我去找把扫帚来,把蛛网扫了。” 未等薛母走到屋外走去,薛父的声音再度响起:“算了吧,就要离开了。” 薛母闻声脚步一顿,看着周围熟悉的景物,精神有些游离。 是啊,她已经要搬走了,可不知为何,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当天晚上,阿呆一家便到了镇里的铺子。 开了锁,拆下了门板,一家四口开始往里面搬东西。 铺子着实不小,前面是店面,后面的人住的地方,中间是有个小庭院,加起来少说得有几十丈的方圆。 这让薛母是又惊喜又喜,抱着阿呆想要狠狠亲上几口,阿呆一脸的无奈,推着薛母的脸不让靠近来,可还是被亲了好几口。 搬完东西,将牛拴在后院,薛母买了红烧肉,几个小菜,外加一桶米饭,一家人大吃了起来。 薛母的脸上带着笑意,看着父子三人吃着饭。 阿呆给薛母夹了一块红烧肉:“娘,你也吃。” 薛母揉了揉阿呆的头,将肉夹回给阿呆:“娘的好阿呆,你多吃一点,吃饱了活动一下,早点去睡觉。” “然后好好修仙,将来成为考中仙人,羡慕死那些人。” “嗯,阿呆一定会考中仙人的,到时候给娘买一百个灶台。”阿呆小脸一片郑重的说。 薛母闻言一乐:“行,到时候给娘买一百个灶台。” 一家人不一会就吃完了饭,阿呆带着小丫头打扫两人的小房间。 虽然是小房间,但却比在青牛村薛家的偏房的小房间大了一倍还多。 一张大大的木板床,上面铺的垫子软软的,阿呆往上一扑,身体弹起老高,阿呆下了床,又往上扑,又高高弹起,乐此不疲玩了起来,还兴奋地跟小丫头说:“老妹,你也来啊!” 小丫头见状也学着阿呆的样子,往床上扑,然后开始身体也弹了起来,咯咯的笑着:“哥哥,床好软,好好玩。” 薛母听见里屋的扑通声,生怕两个孩子出事,急忙走过来,见两个小家伙不好好收拾屋子,在那‘作妖’,当下吼了一句:“不好好收拾屋子,想挨楔是不是?” 阿呆一听,连忙道:“娘,我收拾,我这就收拾,老妹,别玩了,赶紧收拾。” 小丫头喜欢跟着阿呆,阿呆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阿呆开始打水,洗着抹布擦屋子,拖地,小丫头撅着屁股,有模有样跟在阿呆后面擦着地。 不一会,两人都打起了水仗,弄得屋子里到处都是水。 薛母嗷唠一嗓子,两个人这才乖乖再度开始干活。 直到月上枝梢,两个小家伙在月光下擦完了自己的小屋子,铺上了被子。 小丫头玩累了,躺在床上睡着了。 阿呆躺在小院内,开始缓缓入定,可不知怎滴,今天很难入定。 而且入定后,他发现四周灵气十分稀薄,一夜几乎没有什么进境。 第二天,外面的天还黑咕隆咚的,阿呆就早早地起来了,穿好衣服,背上笔墨纸砚,跑向青牛山。 青牛阵距离青牛山要远一些,所以阿呆多花了一点时间才青牛山。 到了山顶,太阳刚好升起,阿呆连忙盘膝坐下,开始修炼金光咒。 大约半个时辰后,他的皮肤表面有些灼痛,便停了下来。 缓缓睁开双眼,此时天色尚早,距离上课时间还有一段时间,阿呆没有闲着,开始练习四季剑术。 不知不觉,青牛山的修仙院内学生多了起来,二虎不知什么时候到了。 看到阿呆,二虎兴奋的一下搂住阿呆的脖子:“兄弟,听说镇试你考中了魁首,这是不是真的?” 阿呆笑呵呵挠了挠头:“侥幸了,若是二虎你去考,你也能拿魁首的。” 二虎听了哈哈大笑道:“就是,只可惜我老爹那个混球说只是镇试又不是院试,考了也没用,就没让我去,否则这个魁首就是我的,倒是让你小子捡了个便宜。” “兄弟,说说镇试都考了什么,怎么考的?” 青牛山的修仙院中,有一半没考,好奇地看着阿呆,另外一半考了,大多都没有上榜,所以看着阿呆的目光都很是羡慕,都围在阿呆的身边,听阿呆说着。 阿呆只觉一阵兴奋,开始唾沫横飞说了起来,而且越说越是离谱,说那二十个字,他一眼就全记住了,盏茶时间不到,他就写完了镇长看到他,就非要把魁首的名次给他。 屋里面一片嘈杂,连陆师和陆柔走进来,他们都没发觉。 陆师看着人群中唾沫横飞的阿呆,微微皱起了眉头。 一旁的陆柔秀眉一挑,娇喝一声:“吵什么吵。” 这一声轻喝如金石炸裂,震耳欲聋,惊得诸多孩童顿时噤声,齐齐看向陆柔。 便见陆柔阴沉着小脸,大步走到阿呆身旁,盯着阿呆的眼睛道:“你很得意吗,一个小小镇子的一次镇试魁首,就让你得意得找不到北了?” 阿呆素来惧怕陆柔这个大师姐,连忙道:“没没有,同窗要听,我也没办法。” 陆柔冷笑一声:“一点微末的名利冲击就让你乱了心境,就你这样的道心,也想修道有成?我看你还是趁早滚回家去吧!” 陆柔还想狠狠教训阿呆几句,陆师便开了口:“柔儿,好了,现在开始上课。” 陆柔这才冷哼一声,回坐回自己的位置。 一时间,整个修仙院内静悄悄的。 很快,一天的时光过去了,一众学生都离开了,陆师让阿呆单独留下。 青牛山巅,陆师望着远方群山、大川缓缓道:“阿呆,知道我为什么要你留下么?” 阿呆低着头:“师姐说,我乱了心境,陆师,是同窗们让我说,我才说的。” 陆师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指着完全河川道:“阿呆,你说是海大,还是河流大?” 阿呆不明所以,缓缓摇头道:“不知道,河流阿呆见过,却没有见过大海。” 陆师闻言看了看阿呆缓缓开口道:“阿呆,你闭上眼睛。” 阿呆闻言闭上了眼睛,随后便觉身子一轻,耳旁风声呼啸,不多时,陆师的声音响起:“睁开眼吧,向脚下看去。” 阿呆睁开眼,这一看,吓得他惊呼了一声,双腿都有些发软,不停地颤抖着。 阿呆此时身在半空,脚下只有一尺宽的飞剑,身边罡风吹来,扯着他数千米的地面倒。 阿呆吓得脸色发白,紧紧抓着陆师的衣服,半点不敢松开。 “哼,没出息!”剑尖上,陆柔双手环胸,冷哼了一声。 陆师指着一望无垠的海面,缓缓开口:“这就是海?” 顺着陆师的手指望去,便见远方,红日下,一片水域,无边无际,根本看不到尽头。 水域上水波兴起,一只体长百米的大鲸发出一种浑厚悠远的吼声。 随后一道水柱冲天而起,直射苍穹,在阳光的折射下,映出一道美丽的彩虹。 远方,蔚蓝的海面上,一飞鱼群急速飞来。 一只只飞鱼拍打着羽翅,冲出水面,滑行数百米,然后一头扎入海水中,再度冲出水面。 方圆几万米的范围内,到处飞鱼,溅起水花无数,整个海面五光十色,美丽壮观。 阿呆看着这一幕,不知如何去形容,只是一颗心被深深震撼着,一时间,忘了害怕。 大海的美丽,完全不是江河湖泊能够比拟的。 “好漂亮!大海比大河又大又漂亮。”阿呆被深深的震撼着,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赞叹。 良久,陆师方才缓缓开口:“是啊,海之大为众人所羡慕,可阿呆你可知大海为何能成其大?” 阿呆摇头。 陆师微微笑道:“经过先辈修仙问道感应后,得知,海能成其大,是因为它处最低也因此他极具包容。” “所以历代先贤便想,人与海同样是应天地而生,如果人去放低姿态,去包容,虚怀若谷,是否能成就海一般的大?” “历代先贤给出的答案是肯定的。” “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阿呆似懂非懂,但知道,要低,要懂得包容就对了。 为了让阿呆能充分理解,同时还要警惕阿呆循道而行,陆师又道:“阿呆,听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吗?” 阿呆终于听到了一句自己明白的了,连忙点头道:“听过,我听大娘就说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意思好像是,人要是不为了自己,就连老天爷都不会放过他。” 陆师闻言不由得失笑摇头,陆柔闻言一瞪眼,在阿呆的头上狠狠敲了一下,骂道:“放屁,你那大娘,真是个混账王八蛋。” “阿柔,不得口出秽语!”一旁的陆师告诫道。 “知道啦,知道啦,呆子,你听好了,人不为己,这个‘为’是‘做’的意思,不是‘为了’的意思。” “这个己,指的是人的本性,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人的本性,在这里指的就是道。” “修道者,只有感应大道,依道而行,方能获得逍遥自游,若逆天而行,天当诛之,这与自私自利没有半点关系,知道了么?” “哦原来是这样。”阿呆如梦惊醒。 告诫完阿呆后,陆师再度让阿呆闭上了眼睛,回到了青牛山,阿呆也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陆师,不知道为什么,我家搬进了镇子后,我就很难入定,感受到的灵气也非常的稀薄。” 陆师缓缓道:“有两点原因,其一,是你心境不稳,其二,镇里的灵气不够浓郁。” “从明日起,你就搬倒山中,接下来的几年里,便在山中修行!” 第六十七章 火爆的生意 阿呆闻言恭声道:“是,陆师。” 听完了陆师的教导,阿呆方才下了山,向着小镇的新家走去。 明天,他就要搬到山中去了,只是他并不想搬。 但是想要修仙,他就必须听陆师的话。 一路上阿呆都显有些闷闷不乐、心不在焉,当他快到家门时,家里店铺的吵闹声,方才让他回过神来。 今日店铺已焕然一新,门板、窗子擦得干干净净,门面还挂了一个新的牌匾,上面书着‘一品鲜’三个字。 这是牌匾是薛母请人起做的,一共花了一块下品灵石,牌匾上还挂着一个红绸子。 今天新铺开张,汤水打八折。 这一段时间,薛母的汤在青阳镇已是小有名气了。 阿呆看去,便见屋里坐满了人,外面更是排着好长的队,生意好的不得了。 只听一个客人不耐烦地喊道:“老板娘,好了没有,我们都等了快半个时辰了。” “好了,马上就好了,这汤要是不煮足了时辰,不鲜,还腥得很。” 薛母正说着,里面传来薛父的喊声:“汤来喽。” 随后便见薛父跟薛老四两个人抬着一个大汤桶出来了。 “老板,先给我来一份。” “老板,昨天我可是预定了的。” “大家不用急,汤管够。”薛母用瓢给客人舀起了汤。 由于汤卖得火热,薛父、薛母,老四、老四媳妇四个人都忙得团团转,根本来不及烙饼,薛母决定,干脆就卖汤,不卖饼子了,而且利润更高。 看着火爆的生意,薛母心中有些感慨,本来是想卖饼子,没想到最后竟然成了卖汤。 薛母一瓢一瓢的舀着,没一会,一桶汤水就要见底了。 阿呆走了过去:“娘,我回来了。” “回来啦,来,帮娘给客人盛汤,一舀一个灵币,我去后面看看,能不能再煮一锅。” “嗯!”阿呆接过了舀子。 “小老板,给我来五舀子。”一个汉子说着便要将桶递给阿呆。 这时,人群忽然一阵骚动,几个家丁推开众人气势汹汹冲了过来,李婉儿昂着头,挺着胸,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阿呆,又四处打量一番,见薛母不在,她嘴角一挑,开始讥讽阿呆。 “小滑头,你个头都没有桶高,别舀着舀着自己掉到汤里,成了落汤鸡。” “不,不是落汤鸡,而是落汤小滑头,哈哈哈。”李婉儿指着阿呆大笑着说。 阿呆没有理会李婉儿,要去接客人那桶。 李婉儿见阿呆不理自己,于是凑上前去,把自己的桶递了过去,笑着说:“小滑头,先把我的桶装满。” 阿呆没接李婉儿的桶,仍是先去接那汉子的桶。 李婉儿见状,薄怒道:“小滑头,我说了,先给我的桶装满。” 阿呆淡淡说:“想要喝汤,就去排队,人家都等了好久了。” “我管他们等了多久,我来了,就要先给我盛。” 阿呆没有理会,还是去接汉子的桶,李婉儿眉头一竖,眼睛一瞪,一脚将那汉子的桶踢飞,将那汉子踹到一旁。 那汉子一怒,想要教训这个小丫头,可被虎视眈眈的李家家丁一瞪,没敢拿李婉儿怎么样,嘟囔了两句,拍拍屁股站到了队伍的后面。 李婉儿得意地掐着腰,冲着阿呆吐着舌头,晃着头,那样子,要多气人就有多气人。 阿呆见状眉头一皱,弯腰就要去脱自己的鞋,李婉儿见了尖叫一声向后跳去:“死滑头,你想干什么?” 李捕头正在镇上巡逻,听见这里的骚乱,连忙跑了过来,见是薛魁首家的铺子,他原本就有意交好,所以上前问:“怎么回事?” 阿呆见是李捕头,当下指着李婉儿道,有些气愤道:“她当众打人,扰乱我家的生意。” 李捕头一看,竟然是这个小祖宗,他眉头不禁微微皱起,随后缓缓道:“原来是李小姐啊,听说李居士要回来了,今天的事要是传道李居士的耳中” 李婉儿闻言脸色一变,随后开始对着李捕头撒娇道:“诶呀,李叔叔,人家还小不懂事,您就不要让我父亲知道了?” 李捕头笑道:“你要是不捣乱,今天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李婉儿乖乖点头道:“以后婉儿再也不敢乱闹了,我这就排队,李叔叔你可不能跟我父亲说哦。”说完,李婉儿乖巧地带着众人排到了后面。 阿呆感激地看了一眼李捕头道:“谢谢李叔叔,李叔叔进来喝口汤吧。” 李捕头笑道:“不了,分内的事,薛魁首有事只管来喊我就是。” 寒暄了几句,李捕头继续巡逻去了。 阿呆则将这件事记在心里,然后开始给客人舀汤,不多时,轮到了李婉儿。 李婉儿翻着白眼,将桶重重往阿呆身前一放:“给我盛汤,盛满。” 阿呆缓缓道:“没汤,汤都卖光了。” “什么?”李婉儿一脸不信,她走上前来,低头一看,汤都没了。 李婉儿的顿时拉了下来,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气愤地看着阿呆道:“你是故意的?” “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来人啊” 阿呆见状,嗷唠一嗓子:“李捕头。” 还没走太远的李捕头回过头,李婉儿脸色一变:“好啦,好啦,我跟你开玩笑呢。” 阿呆这才又跟李捕头喊道:“有空过来喝汤啊。” 李捕头笑了笑:“你个臭小子,好好修仙,莫要辜负了镇长对你的期望。” 李婉儿气愤地看着阿呆,一时间竟拿他没有办法。 “喝不到汤就乱发脾气,真是没有一点教养。”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李婉儿眉头一挑,回去看去,见是大个子,李婉儿眉头一挑:“大个子,你说谁呢?” “谁是我就说谁。”说着大个子走到阿呆身旁道:“怎么样,铺子还喜欢不。” 见是大个子,阿呆脸上浮现喜色:“铺子好大,床好软,我娘老开心了,谢谢你家的铺子。” “诶,谢什么谢,你是我的兄弟,给兄弟的东西怎么能差了。” “阿呆,你家还有汤么,我可是听说你家的汤可好喝了。” “有,你跟我来。” 说着阿呆便拉着大个子向里面走去。 李婉儿怒道:“死滑头,你不是说没汤了么?” 大个子也狐疑地看着阿呆,阿呆道:“我娘应该会给我留一点,我去给你端来。” 大个子略微迟疑:“这不好吧,那是你娘留给你的。” “有什么不好的,你家铺子都白租我家了,以后只要你想喝就来喝,让你白喝,现在我们就去喝汤,就不给某人喝。” 大个子闻言大喜:“好兄弟,我们去喝汤,就不给某人喝。” 李婉儿大怒,怒气冲冲地跟了上去。 第六十八章 时光匆匆 薛母给阿呆留了一大碗汤,半碗给了大个子,半碗被李婉儿喝了。 喝完了半碗,李婉儿不满意,因为这不是刚出锅的。 现在她口味刁了,要喝,就要喝刚出锅的。 李婉儿央求着薛母,刚出锅的一定要先给她来一桶,薛母只得应下。 只是今天食材都用光了,没得汤喝了,李婉儿一脸失望地离开了,大个子也走了。 薛父已经套好了牛车,拉上了木桶,准备去河里抓虾。 阿呆也要随行,因为灵虾只有他看得到。 小镇旁边的河水可比村里的宽阔许多,足有百米来宽,水清澈可见底,可以清晰看到一群群小鱼小虾在里面游来游去。 阿呆注意去看河,看着河水,观察着哪一片河流的灵气比较浓郁。 这些天经验积累,灵气浓郁的地方,灵虾又多又大。 不一会,阿呆就抓了五只大虾。 薛母看着拨下的虾皮差不多了够一天的了,便叫阿呆停下。 阿呆却没停,继续抓着,直抓了三十只大虾,这才停了下来。 薛母心中有些奇怪,却也并未多问什么。 另外一边薛父也抓了不少小虾米,都装到了木桶里,阿呆的大虾虾皮要放,这种小虾米也要放一些,看着好看。 虾抓完了,薛父赶车向着山中走去, 牛车上,阿呆忽然道:“娘,其实,做五味鲜,用虾仁是最好的,一个虾仁的话,可以熬一天的汤,汤可以卖,但虾仁要给妹妹吃。” 薛母闻言一愣,随后在阿呆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巴掌笑道:“你个小混蛋,就知道你藏了一手,今天怎么想着告诉娘了?。” 阿呆憨厚笑了笑:“娘,虾仁要给妹妹吃。” 薛母笑道:“行,娘记住了,虾仁给你妹妹吃。” 进了山,阿呆又找了蘑菇,是平日七八倍的量。 阿呆又道:“娘,蘑菇最好的地方是蘑菇头,这些蘑菇够用一个月的了。” 薛母一点阿呆的头,笑骂:“你个小鬼头,藏了不止一手啊。” 阿呆憨厚笑了笑,挠了挠头道:“蘑菇头,娘跟爹吃。” “行,娘跟你爹吃。”薛母笑着说,不过她已经察觉,阿呆有心事,但仍是没有多问什么。 阿呆帮着薛母、薛父准备着五味鲜的食材,直到很晚才回到了镇上铺子里。 薛母在收拾着明天的食材,阿呆坐在一旁帮薛母洗食材,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小丫头学着阿呆,则乖巧地干着活,一家人显得很安静,没有了平日的吵闹声。 薛母长出了一口气,看着阿呆道:“阿呆,有什么事就说吧。” 阿呆微微一愣,随后看着薛母诧异道:“娘,您怎么知道阿呆有事要说?” 薛母笑骂:“你是我的儿子,你撅起屁股是拉屎还是放屁,娘都一清二楚。” “说吧,什么事。” “陆师说,让我在山里跟他修仙。” 薛母停下了手中动作,问:“去多久,一个月么?” 阿呆缓缓道:“陆师说要在山上待几年,一个月可以回家一次。” 薛母皱起了眉头,她自然不想让阿呆在山中修行。 山中修行苦寒孤寂,又没人照料,这让她怎么放心得下。 可这是陆师的要求的。 陆师什么样的人,她并不是清楚,但却知道便是仙人都对陆师尊敬有佳,而且当日还与她说‘就让阿呆跟着陆师修行吧,有陆师教导,那是阿呆的福分’。 薛母心中虽千般不舍,万般不愿,可为了儿子,她也只得应了下来。 “什么时候走?” “明天,明天我就要在山上住了。” “早点去休息吧。”薛母没有多说什么,将阿呆和小丫头赶回房间去睡觉了。 薛母收拾完食材天已经很晚了,回到了屋里,薛母拿出针线,开始缝补起来,屋里的油灯亮了一夜。 次日清晨,大包小包的往车放,里面装的都是给阿呆换洗的衣服裤子,还有薛母给阿呆准备的吃食,有面粉、大米之类的东西。 薛父看着不禁道:“孩他娘,阿呆一个月后还回来呢,用不了这么多东西。” 薛母瞪了一眼薛父:“你在山里住过多久,怎么就知道用不了这么多么?阿呆在山里咱照顾不到,可不能苦了孩子,多准备点总是没坏处的。” “快帮我想想,还有什么东西,衣服、裤子、袜子、鞋子、被子、锅碗瓢盆,面粉,孩他爹,还有什么东西我落下没?” 薛父失笑道:“没了。” 薛母反复确认了三遍,这才赶着牛车,拉着阿呆向着青牛山走去。 青牛山下,陆师站在山脚,陆柔吃着糖葫芦,看着老牛车慢慢靠近。 “陆师,师姐,你们怎么在这?”阿呆从牛车上跳下来,有些兴奋地道。 “来接你啊!”陆柔含糊不清地道。 阿呆呵呵笑了笑,陆柔看了看牛车上的东西道:“你不会想带这些东西上山吧。” 薛母闻言与陆师笑道:“准备得匆忙,不知道应该带些什么东西。” 陆师寒暄了几句,随后含笑道:“山中清修,这些东西足够了,柔儿,替你师弟收起吧。” 陆柔一口将糖葫芦吞下,一抹乾坤袋,乾坤袋一吸,车上东西全都被吸入其中。 系好乾坤袋,陆柔又吃了一颗糖葫芦。 乾坤袋的神妙,看得薛母、薛父则看得目瞪口呆,心中下定主意,一定要阿呆好好随陆师修行。 三个大人间又是一顿寒暄后,到了分别时刻。 薛母搂了一下阿呆。 “记着要好好跟陆师修仙。” “嗯!” “有什么不懂的,一定要问,不要怕丢人。” “嗯!” “山里冷,记得要保暖。” “嗯!” “缺什么,就下山回家拿。” “娘,我知道了,我要上山了。” 薛母又搂了搂阿呆,一旁薛父开口催道:“孩他娘,不早了。” 薛母搂了一会,这才放开,看着阿呆的身影随着陆师逐渐远去,眼角不禁落下了泪水。 薛父道:“好了,只是分开一个月,下个月就能看到儿子了。” 薛母擦了擦泪水,直到看不见阿呆的身影,这才转身离去。 此后,阿呆便于山中修行。 前一年,每月下山一次,再两年,一季方下山一次。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忽忽八载转瞬即逝,自上次上山,阿呆已五年未曾下山。 第六十九章 八年后(上) 又是一年春意早。 嫩黄的小草钻出了黑土地,高大的树木抽出了嫩绿的枝芽。 青牛山好像披上了一层绿衣,野花处处点缀着,让春的气息越发浓郁。 青牛山巅,云海之上,一道颀长的身影翩然而立,负手看向东方。 随着旭日缓缓从东方升起,他的周身散发出浓郁的金光。 直到日上三竿,金光方才淡去,收入体内。 时有微风袭来,吹动他满头长发飘扬,一身衣袍猎猎抖动,流云飞逝,似随时都会乘风驾云而去,风姿若仙。 忽然那人手一扬,一道金光卷着一根枯枝落入他掌中。 他以枯木代剑,剑随手,手随身,身随意,意念动时,一招春雨无声已然使将出来,一片光雨射向远方一块青石。 青石顿时浮现密密麻麻的孔洞,紧接着,一片嫩芽生长出来,然后快速生长,胀破了青石,转眼间成为一株株数米高的树木。 剑招一变,四季剑术最后一式万里冰封使将出来。 剑起平撩,十数点雪花飞向一株株树木,在与树木接触的一刹那,树木表面顿时浮现片片白霜,只是转瞬间,十几株树皆成冰树,晶莹剔透,四周的水汽在冰树前凝成片片的水雾,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冰树林,洁白美丽,寒雾缭绕,如梦似幻。 一套剑术舞将完毕,那人身影蝴蝶般轻轻落在了地面上,没有掀起半点尘埃。 看了一眼冰树林,那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手一挥,掌中枯木射入一株冰树上。 咔一声脆响,冰树表面顿时出现一道裂纹,然后砰的一声炸开,其余冰树受到波及,也都纷纷炸开。 一瞬间,冰树树林消失了,只剩下了满地的冰雪。 那人双手背负,转身离去,一张温和的少年脸孔也显露出来。 少年一边走,一边在山间拾起了木柴。 少年拾木柴十分挑剔,虽都是枯木,但他挑的枯木却一根根表面都颇为光滑,若细细闻之,还有一股淡淡香气萦绕。 拾足了木柴,少年则向山中走去。 沿着小路走了大约盏茶的时间,少年来到了一处竹木屋前,喊一声:“师弟,弄好了么?” “好了,好了。”一个浑厚若钟鼓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身材极其高大的壮汉冲了出来。 壮汉身高八尺,浓眉大眼,鼻直口方,一脸的英武气,左手托着一个盆子,里面是三只腌制的鸡,右手托着个大盆子,里面装得一堆东西,有虾仁、肉丁、香菇等等。 壮汉言语表露着不满:“师兄,你今天回来的太晚了,这什么时候才能吃上?” “这鸡我都收拾好了,你快点做吧。” 少年一笑:“好好好,就做,就做。” 说着放下了木柴,走到一旁的灶台前,点着了火,将锅炒热,倒入油,油冒烟后,开始下虾仁、肉丁、香菇、笋片翻炒。 少年仔细看着锅,眼中有淡淡青光缭绕,但见锅中灵气逐渐变得浓郁时,便熄了火,将翻炒过的菜分成三份,放入腌制好的鸡肉腹中。 然后在鸡的外面涂了一层油,用大叶片包好,外面裹上一层泥巴,然后埋在了底下。 覆盖了大约一指深的土层后,少年将拾来的木柴压在上面,叫了一声壮汉道:“师弟点火。” 对于这个过程,壮汉早就十分熟悉了。 壮汉手掐印决,拇指压住食指,随后便见他食指上燃起火苗,轻轻一弹,那火苗瞬间射出击中木柴,木柴顿时剧烈地燃烧起来。 一旁少年见火苗燃得旺盛,嘱咐了一句:“火势不要太大,你看着点,我再做几道菜,今天师傅要回来。” “师傅今天回来?我怎么不知道?师傅就是偏心,什么事都跟你说,从来不跟我说。”壮汉用手拨弄着柴火,不满地道。 少年一笑:“谁让我是你二师兄呢,不告诉我这个当师兄的,难道还要告诉你这个当师弟的?” “你.......算了,不说了,我也说不过你。” “不过,师兄你说为什么师傅这一次离开这么久,快半年了吧,还有大师姐,两年前就不见了踪影,师傅喜欢你,等师傅回来你问问,他俩干什么去了,神神秘秘的,连我们这两个徒弟都不告诉。” 少年闻言眼中浮现一抹忧色,自几年前一个陌生人来到了山中后,师傅便频频外出,回来时脸上忧虑之色越来越浓郁。 他曾经问过到底是什么事,但师傅只是说,告诉他也无济于事,让他好生修炼。 师傅这般说了,他也不好再追问,但他隐隐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似乎是他的预感应验了,半年前,师傅忽然离开,连招呼都没打,只留下了一片留音玉简。 玉简中并未说明师傅离开的原因,仍是让他们好好修炼。 他心中越发不安,师傅为了不让他跟师弟担心,每次离开时都会先跟他们说明,并且训诫他们一番好生修炼后才会离去。 可上次究竟是什么事,竟然让师傅连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 壮汉见少年没回话,喊了一声:“师兄,我跟你说话呢。” “啊?什么?”少年心思逐渐飘远,没有听清壮汉的话。 “我说,师傅回来了你问问他,他跟师姐到底做什么去了?怎么连咱俩都不告诉。” “哦。”少年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壮汉见少年神色不对,不禁道:“师兄,这师傅都要回来了,你怎么还心不在焉的,让师傅看到了,少不了要教训你。” 壮汉这话音刚落,山中忽有风来。 下一刻,一道人影已出现在两人面前。 眼前是个中年人,身形瘦削,一双眸子仿若容纳万千星辰,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气质,正是两人口中的师傅。 两人微微错愕,随即脸色浮现喜色大声道:“师傅。” 可紧接着,少年、壮汉的脸色就是一变,吃惊道:“师傅,您,您这是怎么了?” 此时便见中年人头发白了大半,脸上气色也有些苍白,不见血色,师傅这般的模样,两人还是头一次见到。 第七十章 八年后(下) 少年神色凝重,眼中青光连闪,细细看着中年人的身体。 只见中年人体内灵脉多出受损,甚至有几条已经断掉了。 “你们两个随我来。”中年人没有解释,转身向着竹木屋走去。 进了竹木屋,中年人抬头看着挂在屋中的一幅画。 画的内容很简单,背景是一个太阳状的能量圈,画中一个弯腰屈身的老人正对着一个趴着的老虎讲述着什么。 那老虎抬头望着老人,眼中光芒闪烁不定,似乎是在听老者讲述,又好像即将暴起要将老人吃掉一般。 中年人细细地看着那幅画,不言不语。 中年人不说,少年与壮汉也不敢问。 少年壮汉相视一眼,壮汉用眼神是以让少年去问。 少年恍若未见,只是看着中年的眼眸中忧虑之色更是浓郁。 良久,中年人长叹一声道:“我知道,你们两个心中又很多的疑问,但有些事,不是现在的你们能知道的。” 说着,中年人将目光移向少年道:“鹏儿,你虽看去木讷,实内秀于心,为师对你十分放心,只是你喜欢捉弄人,这一点却是要不得。” “太上感应篇你还需时时用心体悟,不可有半分懈怠,修身炼性,增强感应,记住了么?” 少年闻言连忙作揖恭声道:“弟子谨遵师尊教诲。” “嗯!” 中年人点了点头,目光移向壮汉道:“二虎,你生性鲁莽,容易意气用事,为师对你最是放心不下。” “下山后,你要听你师兄的话,不可忤逆,你可记住了?” 壮汉一定中年人最关心自己,心中一喜连忙道:“弟子记住了,弟子一定谨遵师兄的话。” 壮汉子这话刚说完,一旁的少年眼中光芒连闪,忽然道:“师傅,您允许我们下山了?” 壮汉闻言也是一愣,这才意识到,刚才师傅说的是,下山后。 壮汉脸上也有些兴奋,跟着问:“师傅,我们已经达到出师的资格了么?” 就在五年前,中年人让他们彻底闭关,达不到出师的资格就要一直在山中修炼。 中年人点了点头:“这八年,我已将我一生所学全部传于你们二人,同时压制着你们的境界,就是为了将你们的根基打牢。” “万丈高楼平地起,没有坚实的根基,修行之路也走不长远。” “所幸,你们二人都没有让为师失望。” 说到此处,中年人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目光不禁在少年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赞赏之色更浓。 “你们在山中苦修于修为已无益处,今日起,你们便下山去吧,行走天下时,你们要牢记,在你们道法大成之前,无论对谁都不能说你们是我的徒弟。” “我传给你们的咒法道术,除去四季剑术外,其他咒法道术非到生死之间切不可随意施展,否则将会给你们带来杀身之祸,你们定要牢记在心。” 少年、壮汉闻言恭声肃穆道:“弟子,谨记在心,非生死关头,除四季剑术外,绝不施展其他咒法道术。” 中年人闻言点了点头,随后一阵剧烈咳嗽,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少年心中担忧,迟疑片刻,终于道:“师傅,既然您觉得我们可以出师了,那就是肯定了我们的修为,弟子不知道您到底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上忙,但弟子还是想知道,弟子要达到什么程度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帮您?” 中年人闻言沉默了片刻,而后问少年道:“此次下山,你有什么打算?” 少年道:“弟子不知,或许游历天下吧,以增见识,体悟百态,已见大道。” 中年人闻言点了点头,随后问:“早年你不是一直吵着要去参加仙考么,这次下山不准备参加仙考么?” 少年道:“少时年幼无知,以为仙考过后就能成为仙人,将仙考错认为修仙成道的必要条件,如今弟子得师傅真传,修道之路就在眼前,何必再去仙考!” 中年人闻言脸上笑意更浓:“你能看清这一点,为师很是欣慰。” 中年人顿了顿,随后道:“去参加仙考吧!” 少年一愣,不解道:“师傅,您不是不让我参加仙考么?” “早年不让你参加,是因为你心境有缺,为师恐你经历仙考后,面对外在的事物禁不住诱惑,从而失了道心,一生便再难有所进益。” “此番听你言语,为师便知你心境已近圆满,仙考一事带来的功名利禄,对你来说不再是深渊,而是一种磨练,更是你的踏脚石。” “是以此时参加仙考正当时机。” “另外,你对仙考知之不详,仙考不仅仅是一次考试,也是一次让你突破的契机。” “如今你根基已然极其牢固,一旦有了这种契机,定可如大鹏展翅,扶摇直上九万里,一飞冲天。” “你不是想知道为师到底面在做什么吗,为师答应你,如果你有朝一日能王庭殿堂上有一席之地,为师便将所有的事情都告知与你。” 说着,中年人看向壮汉道:“二虎,这话为师同样承诺与你。” 壮汉闻言郑重道:“师傅,你放心,不就是位列王庭的朝堂么,这对我们师兄弟来说没有半点问题。” 少年神情也显得有些激动:“师傅放心,弟子一定早日位列朝堂,助师傅一臂之力。” 中年人闻言微微含笑道:“你们能有此心,为师心中甚为宽慰。” “不过,万不可操之过急,一切平常以待,水到渠自成。” 说完,中年人将一青一紫两个袋子分别给了少年与壮汉,两人接过。 中年人含笑道:“你们两个不是一直想要乾坤袋么,这两个是为师给你们两个炼制的,里面有三十丈的空间,足够你们用了,另外乾坤袋里还有一些为师给你们的礼物。” “修真路漫漫,为师能帮你们的只有这么多了,接下的路,要靠你们自己走了。” “事情都交代完了,为师也要走了。” “师傅,吃个饭再走吧,我刚做了一道新菜,您尝尝。” 中年人微微一笑:“下次吧。” 话音落,中年人已转身,一步踏出便到了屋外,脚下飞剑一闪,消失在天地间。 第七十一章 向左滚还是向右滚 青阳镇。 自八年前新任镇长到任后,励精图治,整顿吏治,加大对农务、经商、仙考的扶持,青阳镇逐渐繁荣,人口扩充了一倍,以原青阳镇为中心,又向四方扩建了一大圈。 为了建造商铺、住所,青阳镇外围树木被砍了大半,变得光秃秃的。 曾经的澄澈透底的小溪也变得有些浑浊了,鱼虾也少了,空气中的灵气也越发的稀薄。 整个野外,浓郁的生机了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种淡淡的苍凉。 再走近,通往镇子的路口处,那座破旧的歪歪扭扭写着青阳两个古篆字的石碑也已不见了,一座崭新新的石碑屹立在那里,以一种新颖的书法刻着青阳镇三个字,而且还涂抹了红漆,十分扎眼。 走进镇里,则一片繁荣景象。 街道上人流涌动,街道两旁都是小摊,摊主大声的叫卖着。 “上好的米糕哦,又香又甜的米糕呦,一块只要两个灵币。” “客官,来一碗粉米不,这可是我们从大城里学来的做法,又酸又甜,可好吃了。” 青阳镇的繁荣可见一斑,可对于生活此处多年的人来说,却少了许多亲切,多了一些陌生。 少年迈步向前走着,眼睛时而扫了扫周围的景物,一些曾经的建筑仍有保留,让他找到了一丝熟悉感。 “呸,呸呸,你这什么破玩意,难吃死了,也好意思说是从大城里学来的。”少年正走着,耳边传来一个清脆的娇喝声。 少年侧目看去,是一个红衣少女。 少女看去十五六的模样,乌黑的长发梳成飞仙髻,脸庞两侧垂落着红色丝带。 一张小包子脸煞是可爱,大大的眼睛里漆黑的眼珠来回的转动,显得极为的灵动活泼。 纤细白皙的小手将一碗粉米扔在了地上,红润的小口吐了几口口水,然后一脚踢翻了那小摊位,一只小手掐着腰,另外一只手指着那摆摊人喝骂着:“以后再让我看到你卖这么难吃的东西,我见一次砸一次。” “这些外来的,弄得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点都不好吃,还是死滑头家的汤好喝。” “死滑头离开快五年了吧,这个死滑头,真能躲。” “走,我们去死滑头家喝汤去。” 说着,少女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正向着少年的方向走了过来。 少年脸色一阵古怪,细细看了看少女,终于认了出来。 少年看着少女时,少女已经走了过来,见少年挡住了路,盯着自己看顿时大声道:“喂,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仙女么?” 少年闻言心中一动,随后满脸浮现吃惊色,认真的睁大眼睛四处看了看,最后与少女认真道:“姑娘,骗人是不对的,这里哪里有什么仙女?” 少女打量了一番少年,见少年竟然无视自己,还四处乱看找了起了仙女,还傻了吧唧的问自己仙女在哪里,少女只觉又好气又好笑,怒骂道:“你眼睛瞎了么?站在你面前的,不就是仙女么?你乱找什么呢?” “额!”少年一阵错愕,随后有些不敢确信地问:“你的意思是,你是仙女?” 少女一仰头,双手掐着腰:“没错,我就是仙女,本仙女已经考中了妙才,距离成为仙人就差一点点了,到时候成为仙人,我可不就是仙女嘛。” “你个瞎了眼的,赶紧给本仙女滚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说着少女瞪了一眼少年,周围的家丁顿时将少年围了起来。 少年连忙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滚就是了,可我是应该怎么滚?向左滚?还是向右滚?” 看着一脸认真的少年,少女翻了个白眼:“死傻子,向左边滚去吧。” “哦,可我是个右撇子,向左滚我不会啊。”少年认真道。 “那就向右滚。”少女不耐烦道。 “哦,可我右脚不好用,向右滚我也不会。”少年挠了挠头,脸色显得有些尴尬道。 少女皱眉,怒道:“那你刚才为什么还问向左滚还是向右滚?” “因为向左滚我看人滚过。”少年一脸严肃。 “那向右你没看人滚过?”少女忽然有些好奇道。 “不,向右我也看人滚过。”少年眨了眨眼,看着少女道。 “额” 少女愣在了原地好一会,她看着少年,心里想:“这小子,莫非是个白痴?” 回想方才的对话,她越想越越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那语气那神态,怎么感觉似曾相识? 她细细看了看少年,忽然发觉有些眼熟。 过了好一会,少女瞳孔一缩,随后脸上浮现大喜之色大声道:“啊哈,我认出你来了,你个死滑头,原来是你。” “什么向左滚向右滚,你一定是在戏弄我是不是?” 说着少女一张小包子脸上浮现羞怒色,撒开脚丫子,就向少年扑了过去,口中还咬牙切齿地喊着。 “你个死滑头,今天本仙女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少年见被认出来了,当下一缩头,掉头就跑,口里还喊着:“姑娘,你认错人了。” “我没认错,你化成灰我都认得,死滑头,五年不见,你越来越滑头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两人一个跑,一个追,转眼便到了薛家的铺子前。 在距离薛家铺子三丈外,少年忽然停了下来。 后面少女没刹住脚步,一下撞到了少年的宽阔的后背上。 啊! 少女轻呼一声,随后怒道:“死滑头,你怎么忽然停下来了?” 少女揉了揉头,在少年的后背上捶了起来,捶了两下,见少年不动,也就停了下来。 她目光看着少年英俊的面孔,看着少年的目光投向薛家店铺前。 薛家店铺前,薛母正从木桶里舀着汤,笑呵呵地与一位妇人道:“李姐,你的汤拿好。” 那妇人笑道:“不是李姐说,咱这青阳镇,顶数你家最实在,价钱没变,味道也没变,以后可也不能变了。” 薛母擦了擦手,笑道:“不变,不变的,李姐慢走。” 妇人离开了,薛母继续给其余顾客添汤,可添着添着,薛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抬起了头,看向了少年的方向。 第七十二章 登徒子 薛母擦了擦手,看着眼前的少年郎。 刚才她就注意到这个少年盯着她看,起初她也没当回事,可盏茶的时间过去了,这个少年郎还在盯着她看。 被人这么盯着看,薛母觉得很不舒服。 她打量了一眼少年郎,便见眼前少年郎身长七尺有余,剑眉英挺、双目含光,面容白皙红润,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一身青衣穿在身上,说不出的潇洒俊逸。 她越看越是觉得眼熟,但眼前这少年,她确实是不认得。 恍惚间,薛母想起了自己的儿子阿呆:“已经五年了,现在她的阿呆应该也长这么高,这么俊秀了吧。” 薛母心里这么想着,脸上浮现笑意道:“这位小客官,可是要喝汤么?” 一旁的少女见状刚要开口,少年动了,他走了过去,找了个位置坐下,微微含笑道:“老板娘,听说你们这里的汤最是好喝,在下是慕名而来。” 少女古怪地看着少年,心里觉得大为有趣,就没拆穿,也坐了下来口中道:“婶婶,也给我来一碗。” “好嘞,这就来。” 薛母看了两人一眼,只道这少年是同少女一起的,也没多问,就端了两碗汤。 一边盛汤,薛母一边偷瞄一眼少年,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那种熟悉与亲切感越发浓烈起来。 盛好了汤,薛母将一碗汤递给了少女,少女熟练地抓起碗,咕噜咕噜大口喝了起来。 薛母则将另外一碗汤递向了少年,少年则抓住了薛母的手,另外一只手在薛母的手上细细摸了起来,口中还啧啧叹道:“老板娘的手好生滑腻细嫩,难怪能熬出这么好的汤。” 薛母见自己竟然被一个少年调戏,柳叶眉一竖,目光一寒,一碗汤顿时泼在了少年的脸上,大怒道:“好一个登徒子,小小年纪学不学好,还调戏到老娘的头上了,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这青阳镇,哪个混混敢到我的地盘撒野。” 说着,薛母抄起了一旁的棍子,朝着少年就打了过去。 少年摸了一把脸上的汤水,见薛母抄起棍子,脸色一变:“娘,别动手,别动手。” 一旁的少女一口汤水喷了出来,坐在凳子上用手指着少年上气不接下气地笑着。 薛母听见少年叫自己娘登时一愣,手中棍子就没有砸下。 少年见状松了口气,连忙笑道:“娘,我是阿呆,阿呆啊。” “娘,您怎么连阿呆都不认得了。” 薛母细细看着眼前丰神俊朗的少年郎,口中有些难以置信道:“阿呆?你,你是阿呆?” “是啊,娘,是我,您忘了小时候我一下河水你就用鞋底子楔我屁股。” “爹为了给我赚灵石,被狗熊重伤险些去了,还是娘您跑了十几里去镇上请来了郎中救了父。父亲 “我第一次赚灵石,藏了起来,结果被小颖给翻了出来,被您给巧取豪夺了。” “还有五味鲜,娘,这可是我教给您的手艺啊。” “还有这个铺子,是我考取了魁首,李大商人才白租十年给我们家的啊,娘,我真的是阿呆啊。” “阿呆,你真的是阿呆!”薛母眼眶一红,走近前来,粗糙的手掌细细摸着少年的脸颊。 因为激动,薛母的手轻轻颤抖着,她抚摸着阿呆的额头,抚摸着阿呆的眉毛、眼睛、鼻子、脸颊、下巴。 “阿呆,你真的是娘的阿呆。” 薛母一下将阿呆搂在了怀里,鼻子一酸,眼泪簌簌落下,泣声道:“你个兔崽子,五年,一走就是五年,五年半点音讯都没有,你知道娘多担心你么。” “你怎么就不知道给家人带个口信” 薛母喜极而泣,一边狠狠埋怨着自己的儿子,一边用力拍打着。 一旁的少女看着这一幕,心里觉得酸酸的,慢慢的她止住了笑声,眼眶泛红,鼻子一酸,一种伤感将她笼罩。 若是她也有娘该多好啊,自己回家,便也会有人为她哭,为她笑。 少女嘴角笑了笑,缓缓从薛家走了出去。 一群下人顿时围了上来,少女缓缓道:“我想一个人走走,都别跟着。” 下人们都止住了脚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等少女走远了,这才远远地跟在后面。 薛家店铺内,阿呆笑着说:“娘,别打了,打坏了您的手,阿呆心疼。” 薛母闻言破涕为笑,随后柳叶眉一竖,反手将阿呆摁在了椅子上。 “娘,你干嘛啊!”阿呆慌忙道,‘努力’挣扎着,却没挣扎开。 薛母脱下鞋底子,狠狠就在阿呆的屁股上楔了两下:“你个小兔崽子,在山上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连你娘都敢戏弄,今天看我怎么收拾你。” 啪啪啪! 鞋底子一顿猛楔,打得阿呆哭爹喊娘,‘嚎啕大哭’:“娘,别打了,阿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阿呆的哭饶让薛母的动作便一缓,脑海里浮现起起阿呆小时候的事。 那时候阿呆才五岁,下河抓虾,自己为了教训他,也是这样将他摁在椅子上,用鞋底子打他,他就是这么喊的。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阿呆也长成这么一个俊秀少年郎了。 薛母有了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那一切,仿佛发生在昨天。 只是,这性子却是一点没变,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越来越皮了。 这要是不好好教训,将来勾搭女孩子,做出些荒唐事,那怎么得了。 于是薛母又狠狠抽了十几下,直到薛父、薛老四、老四媳妇都反应过来,拉着薛母,薛母这才停手,不过口中仍是道:“你个臭小子,以后要是敢随便戏弄人,看老娘不打烂你的屁股。” 阿呆躲在薛父身后连忙道:“娘,阿呆真的再也不敢了,爹,你快帮我说两句话。” 儿子回来了,薛父脸上一片笑意,劝说道:“孩他娘,阿呆好不容易回来,今天可得好好给阿呆接风洗尘。” “给这个浑小子接风洗尘,美得他。”薛母口中这么说着,手上却鞋子穿好。 一旁的薛父则笑着与客人们说:“不好意思,今天我们店要提前关门,诸位不好意思了。” 客人闻言皱眉道:“老板,我们可等了好久,而且这才几点你就关铺子。” 薛父连连道歉道:“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大儿子五年没回来了,今天难得回来要好好聚聚,实在对不住了。” 第七十三章 兄妹重逢 薛父连连赔着不是,店里的客人虽有不满,却也陆陆续续离开了。 老四媳妇拉着门口的两个女孩走了进来。 “小玲、小云,你们不是一直嚷着想阿呆哥哥么,现在你们阿呆哥哥回来了,快去跟你们阿呆哥哥打招呼。” 两个小丫头闻言却一动不动,藏在老四媳妇身后,抱着老四媳妇的大腿,探着脑袋好奇地看着阿呆。 阿呆一笑,看向了自己的两个小妹妹。 五年没见,原来的小豆丁现在长成了大豆丁。 两个小女孩穿着同样款式、颜色的衣服,乌黑的粗粗的发丝用红色的丝线扎成两个冲天揪。 两张小脸面容有着七分相似,俩女孩往那一站,好像一对瓷娃娃,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几年不见,连阿呆哥哥都不认得了啊!” 阿呆笑着说,随后一抹腰间乾坤袋,变魔术似的手中多了两根糖葫芦。 两个小丫头眼睛一亮,松开了老四媳妇的大腿,跑向阿呆,一人抓了一根糖葫芦,阿呆趁机一手一个将两个小家伙抱在了怀里。 将两个小丫头抱起来,一人亲了一口,两个小丫头乐了乐,放下警惕,吃起了糖葫芦。 逗了逗两个小丫头,阿呆便放了下来,问:“娘,小颖呢?怎么没见她?” 薛母闻言道:“谁知道那个疯丫头又去哪疯去了,她要是知道你今天回来,指不定多高兴呢。” 一旁老四媳妇也笑着说:“是啊,阿呆你回来,小颖一定是最高兴了,你不在的这几年,她天天都念叨着,‘哥哥什么时候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啊’。” “她可是十分想念你。” 老四媳刚说完,外面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娘、四婶,我回来了,你们说什么呢?” 这声音刚刚落下,一道倩影闪入屋内,蝴蝶般翩然落到地面上,一张少女的容颜也落在阿呆眼底。 少女虽然不到十三岁,但看去却有十四五岁,皮肤白皙,吹弹可破,面容与薛母有着几分相似,一对柳叶眉微微挑起,一双杏眼分外有神,眉宇间暗藏几分英气。 到了屋里,也不顾其他,端起一碗汤咕噜咕噜大口喝了起来。 老四媳妇闻言笑道:“正说这丫头呢,这丫头人就回来了,人真不禁念叨啊。” 薛母笑骂了一声:“疯丫头,快看看谁回来了?” “咱家就那几个人,低头不见抬头见,有什么回不回”说到这,薛小颖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手中动作也是一僵。 “娘,你是说我哥,我哥他回来了?他在哪?他在哪?”薛小颖陡然兴奋了起来,跑到薛母面前,抓着薛母的胳膊摇晃着。 薛母被摇得头晕目眩,嗔道:“你个丫头,想要把你娘摇散架了啊!你哥,不就在你眼前么。” 薛小颖闻言这才停止了摇晃,转而将目光投向屋里唯一的‘陌生人’。 五年,整整五年的时间,这五年是人长得最快,变化最大的五年,即便是亲人,一时间也不敢相认。 薛小颖站在原地,看着眼前俊秀又陌生少年,一时间,竟不敢相认。 “怎么,连哥都不认得了啊,忘记了小时候谁带你去河里抓虾,给你煲汤喝,谁让你骑脖颈,给你买布娃娃,你倒好,把哥好不容易攒的灵石都给翻出来了,让娘都给巧取豪夺了。” 薛小颖闻言脸上笑逐颜开,一个跳跃扑向了阿呆,口中大喊着:“哥,是你,真的是你。” 阿呆抱着薛小颖,笑道:“五年不见,变沉了啊。” 薛小颖哈哈笑了笑,随后道:“哥,我要骑脖颈。” 一旁薛母见状笑骂:“都多大了,还骑脖颈,你哥刚回来,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薛小颖撒娇道:“不嘛不嘛,我就要骑脖颈。” 阿呆笑道:“好好好,骑脖颈。” 阿呆蹲下了身子,薛小颖乐呵呵的骑了上去。 “哥,我们去玩,我要玩纸蝴蝶。” “好,我们去玩纸蝴蝶。”说着,阿呆转身向外走去。 薛母闻言大声道:“早点回来吃饭。”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啰嗦。”薛小颖大声道。 “你个臭丫头,翅膀硬了,敢跟娘没大没小的了。”薛母笑骂了一声。 青阳镇外,山脚下。 阿呆手一摸乾坤袋,取出了一只纸蝴蝶,随后取出朱砂符笔,在纸蝴蝶上开始绘制了起来。 随着阵图绘制完成,阿呆将纸蝴蝶一抛,纸蝴蝶迎风见长成三丈大小的大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 小丫头将阿呆绘制完,一下跳到了阿呆的肩膀上,指挥道:“哥,我们走,去云上玩喽。” 阿呆一笑,纵身一跃到了纸蝴蝶上,纸蝴蝶离开了黑土地,渡过了河水,飞过了刚刚抽出嫩芽的大树,飞过了高高的青牛山。 傍晚时分,残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 红霞下,远山如黛,柔和的阳光照在人的脸上暖洋洋的,一片祥和安宁的气息。 阿呆骑着纸蝴蝶,小丫头骑着阿呆,飞向了云端,飞向红霞,飞向了落日。 八年的时间说不长却也不短,有些事没有变化,有些事却已大不相同。 这八年薛母、薛父、薛小颖一直住在镇子上,除了每月交灵石回去一趟,只有祭祖才会回去。 而在最近,老四一家也攒够了灵石,在镇子里买了一个宅子,虽然不是很大,但一家人也算搬到了镇上了。 此时的老宅,现在只住着薛老爷子、赵氏,老大一家,还有老三一家。 老三媳妇虽是出身不好,但自从加入薛家后,从没做出过什么不守妇道的出格事,竟然跟着薛老三平平稳稳的过日子,这一点,即便是赵氏也没有想到。 加上老三媳妇倒也孝顺,还有了一个孩子,慢慢的赵氏也逐渐接受了老三媳妇。 有着老二家每月供应的灵石,窝窝头早就换成了面饼子,隔三差五还有点荤腥,日子过得倒也是颇为的富裕、顺心。 今年是大考之年,薛老三积极准备仙考,赵氏便给了薛老三一些闲散的灵石。 “一间赌坊”是青阳镇今年新开的赌坊,赌坊门前,薛老三掂了掂手中的灵石,微微摇了摇头:“想要考取仙人,这点灵石怎么能够呢?” 第七十四章 鸿运当头 半个时辰后。 一间赌坊内,一个男子一脚踹在薛丙文的屁股上,薛丙文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两个打手上前将薛丙文提了起来,将他一只手摁在了桌子上。 薛丙文神色慌张,连忙道:“各位好汉,各位大爷,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斯文人,君子动口不动手” 桌子旁,一个三十几岁,尖嘴猴腮,下巴上长者一个黑痣的男子晃了晃手中的刀,用刀拍了拍薛丙文的脸嘿嘿笑了笑:“君子是动口不动手,可你看老子像是君子么?” “像像,您何止像,照我看您就是个君子,没有人比马爷您更君子了。”薛丙文连忙赔笑道。 “像你妈了个巴子!” 男子抽了薛丙文一巴掌,薛丙文痛呼一声,口里还念叨着:“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怎么能随便打人,灵石我一定会还的,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一定还上” 男子冷笑两声,仰着下巴,用刀刮了刮下巴上的黑胡茬,手指捻了捻黑痣上的最长的一根胡子笑道:“三个月?呵,别说三个月,就算是三十个月我看你也还不上,听说,你还是个妙才,不过就算是妙才欠灵石也是要还的?” “既然你还不上,那就按照我们这行的规矩来,还不上灵石,那就拿手抵债,你欠的灵石,我看怎么也得砍两只手才行。” 说着,男子扬起了手中刀,做势欲砍。 薛丙文吓得浑身发抖,脸色发白,尿了裤子失了禁,痛哭道:“还还还,马上还马上就还,我娘那有不少灵石,我二哥做生意的这些年赚了不少灵石,有灵石的,有灵石的,马爷,有灵石的,你可不能砍我的手啊,你砍了我的手,我如何仙考啊呜呜呜。” 中年男子见薛丙文三十好几的汉子被他一下竟然失禁还像个娘们一眼痛哭了起来,眼中满是不屑,笑了笑:“看来你还能还得上,好吧,你的胳膊那就先给你留着,现在我们就去取灵石。” “丑话我放在前面,这灵石我要是拿不到,你的胳膊可就是我的了。” “拿得到,拿得到,一定拿得到。” “走吧!”马姓男子站了起来与一群打手压着薛丙文往青牛村薛家老宅走去。 半个时辰后,一群人来到了薛家老宅。 几个打手将门敲得砰砰响,口中大喊着“开门,快开门。” 里面赵氏听见声响,皱了皱眉头,与一旁的老大媳妇道:“老大媳妇,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娘,你没看我正做饭呢么?”老大媳妇嘟囔了一句。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这么多话?”赵氏道。 老大媳妇这才心不甘情不愿走了过去,窝了一肚子火,老大媳妇大骂了一声:“哪个吊死鬼赶着投胎啊,这么用力砸门,我家门砸坏了,可要你们赔。” 老大媳妇开了门,还想骂几句,几个彪形大汉已闯了进来,一副气势汹汹地样子,吓得老大媳妇脸都变了色,连忙退到了院子里,躲到了赵氏的身后。 “娘,这些是什么人啊?” 赵氏脸色一沉,拐杖往地面一杵,沉声道:“诸位,不知道来我薛宅有何贵干?” 此时马姓男子走了过来:“老人家,我们也没有什么贵干,只是您的儿子欠了我们的灵石,我们特来讨还而已。” 马姓男子笑着说,然后把挨了一顿揍的薛丙文往前一推。 薛丙文摔倒在地,看到了赵氏,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登时哭诉道:“娘,这一次,您可一定要帮帮儿啊!” 一旁正在带孩子的老三媳妇见状,顿时放下孩子,跑了过来,扶着薛丙文惊呼道:“丙文,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啊?” 此时便见薛丙文满脸淤青,又检查了一下身体,便见薛老三身上多处伤痕,老三媳妇登时大怒:“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敢下如此毒手?” 赵氏看着薛老三浑身是伤,又是心疼又是愤怒,一张老脸阴沉似水,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我儿怎么会欠你们灵石?” 马姓男子笑道:“老人家不要动怒,我们是镇里一间赌坊的人,您的儿子在我们赌坊输了点灵石。” “赌坊?”赵氏闻言心中一股无名火冲向心头。 她猛然回头看着薛老三,吼了一声:“老三,他们真的是赌坊的人?你去赌坊赌博了?” 自古礼教大妨,黄、赌是最令人不齿的事情。 尤其是赌博,一经发现,不仅所有人都看不起你,身有功名的人还会被革去功名。 薛老三痛哭道:“娘,儿也不想啊,本来事实不应该是这样的。” “今天我去镇里见了仙人,仙人给孩儿看了看面相,说儿是鸿运当头。” “儿就想啊,既然是鸿运当头,那儿的气运一定是极佳的。” “儿见娘你最近吃不好,睡不安稳,就想用这点灵石为本,多赚一点灵石,给娘您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多出来的灵石,儿参加仙考,就能多准备两套题,请那些羽士甚至居士吃几顿饭,儿这次就一定能中羽士。” “可不曾想,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娘,儿这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赵氏听得痛心疾首,捶胸顿足,痛声道:“老三,你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一旁老三媳妇闻言狠狠瞪了薛老三一眼,她真的很想给薛老三一巴掌,她是真心想从良,本以为这薛老三还算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没想到竟然沾上了赌。 现在她容颜已老,想要反悔也没有办法了,日子只能过下去了,她连忙道:“娘,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眼下我们还是先把欠的灵石还上,不能让事情闹大,否则老三的妙才名头就保不住了。” 赵氏深吸了一口气,深知三儿媳说得有理,当下开口道:“我儿欠你们多少灵石,老身出了。” “老人家倒是快人快语。”那马姓男子讥讽一笑,伸出了两根手指。 赵氏皱眉,冷冷道:“二十块灵石就把人打成这样,未免太心狠手辣了吧。” 第七十五章 巨额赌债 “不不不”马姓男子晃着两根手指笑道:“二十块下品灵石,老人家,您也也太小看您的儿子了。” 赵氏闻言心头一阵狂跳,又狠狠瞪了一眼薛丙文,深吸一口气道:“好,不就是两百块下品灵石吗,老身这便去给你取去。” 说着,赵氏转身欲回屋,那马姓男子却笑道:“老人家,且留步。” 赵氏回过头看向马姓男子,眉头高高皱起,脸上带着疑惑。 马姓男子比划着两根手指道:“老人家,不是二十块,也不是两百块,而是两千块下品灵石,您的儿子在我们赌坊输了两千块下品灵石。” “什么?”赵氏瞳孔一缩,脸色剧变,顿惊呼出声。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马姓男子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摊开一看,上面写着,‘薛丙文向有间赌坊借下品灵石两千块’,一旁还摁有一个血红的手印。 “老人家,借据在此,您可看好了。” 赵氏看着借据上薛丙文那三个大字,还有那猩红的手印,只觉整个人的精气神好像被抽空了,身子一颤,眼前一黑,向后倒了过去。 一旁的老大媳妇见状慌忙扶住赵氏,手指掐着赵氏的人中,呼喊着,“娘,娘您没事吧。” 老大媳妇掐了好一会,这才醒了过来,剧烈喘了几口气后,吩咐老大媳妇道:“扶我起来”。 老大媳妇急忙扶起了赵氏,在老大媳妇的搀扶下,赵氏走到薛丙文面前,狠狠抽了薛丙文一巴掌。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抽自己的三儿子。 赵氏眼中含泪道:“老三啊老三,你干什么不好,怎么就沾上了赌啊!” “两千块下品灵石,你让娘拿什么给你补啊,就算砸了娘这把老骨头压干了卖油,也没有两千块下品灵石啊!” “老三啊,你这是要娘的命啊!” 薛丙文抱着赵氏的大腿:“娘,儿知错了,儿真的知错了。” “大仙给儿看面相,说儿鸿运当头,儿真的只是想多赚点灵石,给娘您买点补品给您好好养养身体。” “娘,这次您再帮帮儿,儿虽然赌场不利,那就说明儿的鸿运当头是应在考场,娘您帮帮儿,儿这次鸿运当头,一定能够通过郡里的乡试,儿一定能成为一名青衣羽士。” “娘,等儿成了羽士,儿就能做官了,到时候儿就将你接到儿的府邸里享福。” “娘,您就帮儿一次吧。” 赵氏眼中含泪道:“老三,咱家哪有两千块下品灵石啊。” 说着,赵氏将目光投向马姓男子道:“两千块下品灵石我们拿不出,灵石只有一千块,你们若是愿意,借据还与老身,老身与你们一千块下品灵石。” 马姓男子闻言笑道:“老人家,我们开的是赌场,讲的是信义,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两千块下品灵石,一块也不能少。” “这样吧,老人家您给我一千块下品灵石,我们再砍这老小子一只手,就算两清了。” 马姓男子嘴角一挑,挥了挥手,两名打手冲了上去,一人摁住了薛丙文,一人拽出了薛丙文的手。 马姓男子抽出刀,走了过去,便要在薛家人面前,将薛丙文的手给剁了。 薛丙文吓得嚎啕大哭:“娘,娘救救儿啊,救救儿啊。” 老三媳妇也是变了脸色,她出身风月场,深知这些人心狠手黑,真能做得出砍手的事。 砍手事小,薛丙文进赌场还欠赌债这事若是传出去,薛丙文这辈子就完了,她这辈子也就跟着完了。 老三媳妇一边拽着马姓男子,一边与赵氏苦求道:“娘,帮帮老三吧,看在孩子的面上,帮帮老三吧。” 一旁的老三儿子见自己爸爸被人摁在地上,顿时嚎啕大哭起来,抓着打手的裤脚哭喊着:“放开我爹,不要打我爹,呜呜呜” 赵氏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搅碎了,终于大吼了一声:“够了。” 赵氏一声呼喝,马姓男子挥了挥手,打手顿时放开了薛丙文。 “就是嘛,老人家,灵石哪有儿子重要” “三天后你们来拿灵石。”赵氏打断了马姓男子,发话道。 马姓男子道:“这借据上可是写得明明白白,今日借今日还,若是三日后还,那要多加一成利息。” “滚出去,滚出我薛家。”赵氏盯着马姓男子冷冷道。 马姓男子一笑:“好,我滚,老人家,别忘了,三日后我们回来取灵石,一共两千两百块下品灵石,一块都不能少。” “不要想着跑,我们会派人盯着的,一旦他想跑,我们就直接剁了他。” 薛丙文连忙道:“马爷,不跑,一定不敢跑的。” 老三媳妇见自己男人这般窝囊,心中满是失望与悔意。 一旁老大媳妇眉头皱得老高:“娘,两千两百块下品灵石,我们上哪去弄啊?” 赵氏缓缓道:“这些年,老二家给咱们家一千五百块下品灵石,花了四百块,还剩一千一百块。” 说着,赵氏目光看了看老宅,有些不舍道:“现如今,也只能把这老宅给卖了,三天时间仓促了点,只怕卖不出个好价钱,不过应该也能卖四百来块下品灵石。” “你再搭个搭个,把咱家地也给卖了,应该也能卖个五百块下品灵石,这样差不多就两千块下品灵石了。” 老大媳妇一听急了:“娘,卖了房子我们住哪?卖了地,我们吃什么啊?” “行了,眼下顾不了那么多了,等老三考中羽士就什么都有了,老大家的,你那有多少灵石?” 老大媳妇一听赵氏打自己家灵石的注意,急忙道:“娘,儿媳这一块灵石都没有,儿媳的灵石都给小涛买会试的试题了,参加羽士仙考班了。” “娘,儿媳这是一块灵石都没有了。” 赵氏闻言眼睛微微眯起来,就那么看着老大媳妇,看得老大媳妇心里发慌。 老大媳妇眼珠一转,忽然计上心来道:“娘,儿媳有个法子,既可以不卖老房子、田地,还能给老三把灵石填补上。” 第七十六章 祭祖 赵氏闻言不禁问:“什么法子?” 老大媳妇道:“娘,您怎么把老二家给忘了啊。” “娘我跟你说,老二家这些年可是发了,赚了不知道多少灵石,儿媳估计,至少有几万的灵石。” 赵氏闻言吃了一惊:“这么多?那你怎么会知道?” 老大媳妇道:“娘,您知道老四搬到镇里的房子花了多少灵石?” “多少?”赵氏问。 老大媳妇竖起一根手指头:“一千下品灵石,儿媳特意去打听的,整整一千块下品灵石。” “娘,您想想,老四给老二家打工这些年都赚了一千多块下品灵石,老二家赚更是赚了不知道多少灵石。” “娘,您不知道,自从老二家搬到了镇里,就专门卖汤。” “她那汤,就是河里的烂虾加上一些山菇熬制了,成本都没有,卖了干赚。” “一舀子汤就要一个灵币,娘,儿媳数过,她家一大桶可以装一百五十舀子,一桶就是一百五十个灵币,这是纯赚的。” “儿媳偷着观察了好几天,每天老二家至少都能卖出去十一桶。” “娘,十一桶就是一千六百五十枚灵币,十六块半下品灵石啊。” “而且,老二每天都拉着牛车还往外送,儿媳估计,老二家现在一天就能进账二十块下品灵石。” “一个月就是六百块下品灵石,一年就是七千两百块下品灵石。” “现在已经八年了,那就是五万七千六百块下品灵石。” 赵氏闻言大吃一惊:“这么多?” “可不是咋滴,儿媳算出来时都吓了儿媳一跳。” “娘,当年我就说老二家的一定是藏了一手吧,现在看,儿媳的猜测都是对的。” “老二家的真不是个玩意儿,当年她要是把做汤的秘诀告诉儿媳,现在儿媳肯定能赚得更多,早就把娘您接到镇里享福了,可您看看老二家的,赚了这么多灵石,每个月还扣扣搜搜只给家里十五块下品灵石。” “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每月只要十五块下品灵石,应该按分成来算的。” 赵氏闻言看了一眼老大媳妇,冷哼一声:“那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 老大媳妇闻言顿时语塞,不过转瞬她眼珠一转,又道:“娘,不管怎么说,那么多灵石,也有咱家一份,不能让老二家独吞了。” 赵氏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道:“当时可是签下了契约,老二家每月只需给十五块下品灵石,咱家不能再以任何借口再要灵石,为娘也是在上面摁了手印的。” 老大媳妇得意一笑:“娘,儿媳有个好主意。” 于是老大媳妇开始说了起来。 薛丙文闻言脸上浮现大喜之色,他万没想到,二哥家这么富有,大嫂竟然能想出这么个好主意。 按照大嫂这主意,二哥一家绝对挑不出半点毛病。 薛丙文连连道:“好好好,这个办法好,大嫂就是大嫂,这个办法好,娘就按大嫂是意思做吧” “这些年,二哥一家确实有些过了。” 赵氏听后沉默良久,最后道:“老三说得没错,这些年老二家的确实是太不孝顺了,好,那就这么办吧。” 问题不再是问题,赵氏再度恢复了一家之主的威严,吩咐老大媳妇道:“两天后就是祭祖的时间了,到时候老二老四两家都回来,我们便说这件事。” 老大媳妇一脸的得意,如此的妙计,也只有她才想得出来。 时光匆匆,两日时光转瞬即逝。 青阳镇,阿呆家店铺门口。 薛母帮着薛父套牛车,阿呆则往出扛面粉,薛小颖往牛车上放着鸡。 薛小颖不满地道:“娘,奶奶也不喜欢我们家,我们为什么还送这么多东西?” 薛母虽然很是不喜欢赵氏,很不喜欢那个薛家,但薛母仍是道:“小颖,毕竟没分家,她还是你奶奶,逢年过节,送点礼是应该的。” 阿呆笑笑道:“老妹,太上感应篇的内容你是不是都忘到脑后了。” 自五年前闭关,阿呆请求也让妹妹跟着陆师修行。 陆师没同意,但却允许阿呆将一些打基础的道术传给薛小颖。 只是,事与愿违,小丫头对这个丝毫不感兴趣。 薛母想要送薛小颖上镇里的修仙院,结果去了几天,上课不好好听课,只顾睡觉,下课就欺负修仙院里的同窗,将修仙院闹得鸡飞狗跳。 修仙院也不得不让薛母将薛小颖请回家。 薛小颖对学习丝毫不感兴趣,但对阿呆做的好吃兴趣极佳,且表现出超出常人的领悟力。 看了一遍便能掌握得七七八八,自阿呆离开,家里的汤和菜,几乎都是小丫头弄的。 “诶呀,哥我头疼,一想到那个太什么的我就头疼屋里面还有几只鸡,我去将她们拎出来,哥,我先进去了。” 说完,薛小颖一溜烟不见了。 “这丫头。”阿呆笑着摇了摇头,随后看向薛母道:“娘,四叔一家不跟咱们一起走么?” “一起走,你四叔他们也去准备一些东西去了,应该也快回来了。” 薛母正说着,不远处薛老四扛着一袋子东西小跑着过来了:“来晚了,来晚了。” 阿呆笑道:“四叔,你扛的是什么东西啊?” “也没啥子,上次回家你奶奶说想吃点枣子,我就托人弄了点,这不也赶巧了,今天早晨来人告诉我枣子到了,让我去取。”薛老四呵呵一笑。 阿呆看着自己的四叔,四叔与四年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四年前的四叔看去有些跳脱,有种随遇而安,不务正业的感觉,如今的四叔明显沉稳了许多。 阿呆一笑,帮着薛老四去拿肩上的枣子,薛老四笑道:“不用,这个不沉。” “回来啦。”老四媳妇拎着两只鸡,放上了车,后面薛小颖拉着两个妹妹走了出来,将两个小丫头放在了牛车上。 阿呆回过身,帮着薛父上好门板,锁上了门,挥动着鞭子,赶着牛车。 薛小颖一跳,骑在了阿呆的脖颈上,两家八口人,向着薛家老宅走去。 第七十七章 回乡 乡间小路,小草丛丛,野花片片。 清晨的露水刚刚蒸干,空气中残留着淡淡花草的清新与泥土淡淡的土腥味。 小路两旁的田地里,早起的农家已经开始劳作了,用竹耙子搂地里面的秸秆,清理田地,远处人家炊烟袅袅,一片宁静与祥和。 偶有微风习习,吹动一池春水,撩起根根发丝。 阿呆肩膀上扛着薛小颖走在前面,老黄牛在后面拉着车,几个大人在后面跟着。 除了孩子,谁都没有坐牛车。 这些年过去了,老黄也已经老了。 车上装得够多了,自然不能再给老黄添负担。 十几里路也不远,没多久,众人便到了薛家大门口。 阿呆抬头看着薛家,几年未见,今日再看,心中有了一种陌生与生疏。 大门还是那个大门,木质的大门损坏了不少。 阿呆抓着门环,扣了扣大门。 当当当....... 一阵清脆的声响响起,不一会里面传来一声怒骂。 “谁啊,敲敲敲,大早晨的就使劲敲,上门奔丧啊。” “呸呸呸,我这说的是什么话,真是晦气。”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阿呆嘴角微微一挑,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这个大娘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不一会,老大媳妇开了门,看了看阿呆没认出来,皱眉道,“你谁啊?大早晨敲我家门做什么?” 阿呆道,“大娘,我是阿呆啊。” “阿呆?”老大媳妇闻言瞳孔骤然一缩,“你是老二家的阿呆?” 薛父见老大媳妇没认出来,走上来笑道,“大嫂,这就是阿呆,都不认得了吧。” 老大媳妇感叹了一声,“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 阿呆笑道,“大娘,我哥最近怎么样?” 老大媳妇闻言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那个混小子,还在屋里用功做试题呢,正在备考考羽士呢。” “就在前年,你大哥薛涛就已经通过院试,考中了妙才。” “这次加把劲,有很大几率能考中羽士。” “诶,阿呆,你别怪大娘说话不好听,这几年,大娘听镇里的说你的运气都在镇试用尽了,所以到现在还没考中妙才,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大娘有什么说什么,你可别往心里去,别记大娘的仇。” 阿呆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奇光,随后笑笑道,“大娘说笑了,大娘说的都是事实,这些年,阿呆跟从师傅修仙,一直未曾参加仙考。” “哦!”老大媳妇闻言眼中露出轻蔑色。 所谓母凭子贵,当母亲的比什么?比得就是谁家孩子有出息。 对于阿呆那句‘八年都在跟着师傅修仙所以未曾参加仙考’是完全不信的。 真当她傻呢? 参加仙考与修仙冲突么? 根本一点都不冲突。 这分明就是参加了没有考中,所以编这么一段谎话。 八年了,曾经的魁首准妙才连个妙才都没考上,而他的儿子小涛在前年考中了妙才。 这么一对比,他的儿子是老薛家最有出息的。 老大媳妇胸中升顿时升起一种高人一等的自豪感,说话也是底气十足,“阿呆不是大娘说你,你也该好好努力努力了。” 一旁薛母听不下去了,冷哼一声道,“老大家的,你不会就让我们在外面这么干站着吧?” 老大媳妇闻言斜了薛母一眼,胸膛顿时挺得老高,瞥了薛母一眼,轻哼一声,“等着。” 说完,老大媳妇迈着八字步,缓缓又返回院内,不急不缓的将大门打开,心里盘算着一定要老二家吐出几万块下品灵石,然后多给他家小涛买些试题,这次一定能高中。 牛车拉进了薛家大院内,阿呆帮着薛父将一袋袋面粉扛屋里。 一旁老大媳妇见状低低道,“就知道弄这些小恩小惠。” 薛母见自己家给老家带粮食,给他们吃喝,老大家的不仅不心存感激还阴阳怪气地说着话,薛母顿时火了,怒道,“老大家的,你说什么呢?” “怎么,没听清啊,那我就说得再清楚些,我说你老二家的就知道弄这些小恩小惠。” 这时,薛老大听吵闹走了过来。 他就知道,孩他娘跟老二家的一见面就要掐。 薛老大当下道,“孩他娘,老二家难得回来一次,一会就要祭祖了,咱少吵吵两句。” 老大媳妇狠狠瞪了一眼,心里想,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一切等祭祖之后再说,便冷哼了一声没再吭声。 薛老大又与薛母笑道,“弟妹,别见怪。” 阿呆走过去给薛母拍了拍后背笑道,“娘,该去见见爷爷和奶奶了。” 薛母便也不再争吵,不再理会老大媳妇,向着里屋走去见过薛老爷子和赵氏。 “娘,爹,近来身体可好?”薛母面带笑意地说。 薛老爷今日换上了一身新衣服,九成新,是上好的布料做的,穿在身上柔软舒适,不似之前的麻布衣服粗糙穿在身上磨得皮肤疼。 加上这些年吃得好喝的好,薛老爷子那是红光满面,抽了一口烟袋锅子笑呵呵道。 “好好好,多亏了你跟老二,这些年我们生活的还不错,比以前好多了,呵呵,幸好咱家有你跟老二,爹得好好谢谢你们啊。” 薛母听了一阵的舒心,笑道,“爹,都是应该的,还说什么谢不谢的啊!” 一旁赵氏闻言沉着脸,看着薛母的笑脸她越看越是觉得虚伪,越看越是觉得可恶。 这么多年赚了五万六千多块下品灵石,给家里的却只有一千多块,连她赚的零头都不到。 他们在镇子里住大房子,春暖夏凉,却让自己在这穷乡僻壤住这小房子,冬天冷得要命,夏天热得要命。 当初她真是鬼迷了心窍,当初怎么就让老二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吝啬的媳妇?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签那什么契约。 现在细细回想当时的场景,她这个不孝的儿媳是特意要加上最后一条,她这是早就算计好了啊。 这不孝的儿媳,心思够缜密,心机够深沉啊! 第七十八章 不简单的晚饭 赵氏越看薛母也是不顺眼,冷哼一声道,“行了,别假模假样的了,心里不念叨我们两个老家伙快点死就行了。” 薛母闻言脸色也是颇为难看,不过她却也没有还嘴,就这么一天,忍忍就过去了。 薛母脸上堆着笑,“娘,儿媳哪敢啊,儿媳只盼望爹跟娘都长命百岁。” 一旁薛老爷闻言笑呵呵道,“长命百岁不敢想喽,能再过个几年安生日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一旁赵氏闻言狠狠瞪了一眼薛老爷子,示意他闭嘴。 若是再让他说下去,非坏了她的事不可。 被赵氏一瞪,薛老爷子一缩脖,尴尬笑了笑不再言语,在一旁抽起来了烟袋锅子。 赵氏冷哼,“行了,别假惺惺的了,装给谁看呢” 薛母闻言脸上的笑容一僵,本来她与赵氏的关系就不好,不过场面上倒也过得去。 究竟发生了设么,怎么现在连场面上赵氏都懒得维持了。 阿呆看在眼中,眉头微微皱起,他觉得赵氏做得有些过了,可毕竟都是他的长辈,他也不好说什么。 为了给母亲解围,阿呆走了过去,给薛老爷子、赵氏行了大礼,一脸憨厚道,“爷爷、奶娘,好多年没见,阿呆好想你们啊!” 薛老爷子这些年没看到阿呆,心中也是十分想念,见阿呆长这么大,老爷子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感概道,“快过来,让爷爷看看,这都多少年没见了。” 阿呆走了过去,老爷子苍老的面颊满是笑容,可以看得出十分地高兴。 老爷子摸了摸阿呆的头发、脸颊,然后偷着给阿呆一块下品灵石,低声道,“别让你奶奶发现,拿好,你爹娘比爷爷有灵石,别嫌少,有空多回来看看爷爷,爷爷想你。” 薛老爷子一句话说得阿呆鼻子一酸,眼眶泛红。 到底是亲人,不管老爷子平日里怎么胆小怕事,都是他的亲爷爷。 血浓于水,这份亲情,让人觉得暖暖的。 阿呆揉了揉眼睛道,“爷爷,阿呆以后一定经常回来看您的。” 薛老爷子揉着阿呆的头道,“好孩子,去给你奶奶问个好。” 阿呆走到赵氏面前,脸上浮现淡淡笑意,“奶奶,您的气色越来越好了。” 赵氏闻言面色没有什么变化,看着阿呆淡淡道,“阿呆,听说你还没考中妙才是不是?” 阿呆含笑道,“这些年阿呆一直跟着师傅在山中修行,不曾参加仙考。” 赵氏闻言心中充满了失望淡淡道,“嗯,你下去。” 阿呆也没有多言语什么,退了下去。 “阿呆,阿呆来了么?”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欣喜的声音,老大家的薛涛跑了进来。 看到是薛涛,赵氏的脸上顿时浮现喜色,见薛涛连跑带跳,脸上顿又浮现急色。 现在薛涛可是妙才了,说不准哪天就能考中羽士,对薛涛,赵氏可是极为满意的。 当下赵氏连忙喊道,“小涛,奶奶的好大孙儿,你可慢点跑,别摔到了。” 看到赵氏仍是这般的偏心,阿呆的心里倒也没有太大的波动了。 修仙问道这么多年,对于这些他早就看淡了。 薛涛眼睛扫了一眼,最后停留在阿呆的身上,迟疑了一会,不禁问,“你,是阿呆?” 阿呆看着眼前的少年爽朗一笑,“大哥。” 薛涛哈哈一笑,跑过来抱着阿呆道,“阿呆,真是你,你长得比我都高了。” 阿呆笑道,“大哥也不矮啊,恭喜大哥了,考中了妙才,这次乡试想必大哥一定能再中羽士。” 一听到乡试,薛涛脸上的笑容一垮,将阿呆拉到一旁低声道,“阿呆你就别提了,现在我娘天天让我看那些考卷,真是烦都烦死了,我一点都不想考了。” “还是你好,自有自在,一直都不用考,真是羡慕你啊!” “小涛,先别聊了,一会就要去祭祖了,快点收拾准备一下。”赵氏走过来拉薛涛。 “诶呀,不要你管,我要跟我二弟聊天。”薛涛一甩袖子。 一旁老大媳妇走过来拉着薛涛道,“小涛啊,你现在可是妙才了,可不能随便跟人称兄道弟。” 薛母闻言脸色一阵难看,上前一步想要说什么,阿呆却拉住了薛母,“娘,马上就要祭祖了,我们也快点准备吧。” 薛母闻言这才停了下来,嘴里嘟囔了一句,“好心好意拿这么多东西,反倒挨了骂,就不该拿东西来!” 农家祭祖简单的很,就是到祠堂给祖先坟前撒一扫,有点条件的上两炷香,摆上两个馒头蔬果。 穿戴整齐后,一大家子十几口人向着青牛山走去。 今天祭祖的人很多,路上碰了好几拨人,一些是熟人,免不了打声招呼。 走走停停,大约半个时辰后,一行人方才到了墓地。 一番打扫出尘除去了附近的野草,摆好了几个馒头蔬果,插上了香,薛家人开始跪拜了起来。 在接近中午时,祭祖完事,一大家子人方才回到了老宅。 阿呆开始解绳子,薛小颖牵着老四家的两个女娃,准备往回赶。 老大媳妇见状脸色古怪道,“阿呆,你这是做什么?” 阿呆笑道,“大娘,祭祖完了,我们就准备回家了。” 老大媳妇闻言脸色一变道,“每次都不是要吃个晚饭再走么?” 阿呆道,“这就不清楚了我娘让我准备回家的。” 老大媳妇脸上顿时露出笑容,连忙拽着阿呆,不让阿呆解绳索,口中笑道,“回去那么早干什么,吃完晚饭再走。” 阿呆见状心中不解,这大娘应该很讨厌他们一家才是,见他们一家要走,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还留他们吃饭? 阿呆正好奇着,屋里面响起赵氏的声音。 “老二,你就那么不想看到娘啊,多待一会都不愿意?” 薛父连忙道,“哪里的话,娘这从何说起,既然娘想要让儿留下吃饭,儿高兴还来不及,我这就让阿呆回来。” 赵氏冲着阿呆呵呵一笑,“大侄子,放下吧,跟大娘进去。” 阿呆脸上笑意浓,他知道,这晚饭只怕不会简单。 第七十九章 装傻充楞 薛家老宅,袅袅炊烟升起,媳妇们忙着做起了饭菜。 没过多久,三盆菜,两盆面饼子,一大盆稀粥摆在了桌上。 一家十几口人围在两张拼起的桌子旁,所有人都没有吭声,显得很是安静。 阿呆静心安坐,今天是时候让这一切告一段落了。 老大媳妇轻咳一声,打破了这安静,阿呆眉头一动,知道来了。 老大媳妇笑着对阿呆说,“阿呆,这八年你在山上跟令师修行得如何啊?” 阿呆笑笑道,“谢谢大娘关心,阿呆这些年于山中修行收获良多,近日师傅说我在山中再难精益,阿呆方下山,准备参加仙考。” 老大媳妇嗤笑一声,“阿呆,撒谎可不是好孩子,你要跟大娘说实话,你这八年是不是年年都参加了仙考,却都没考中。” “你娘怕丢脸,所以才让你讲假话骗人,说八年都在山中修行,是不是。” 阿呆微微眯起眼睛,笑道,“大娘可真会说笑,若非阿呆知道您是我大娘,知道您是在跟我开玩笑,我还以为你又要污蔑我呢?” “陆师跟我说了,举头三尺有神明,人的一举一动神明都在看着呢,谁要是有坏心眼做坏事,神明都会记着,时候一到,神明便会降下惩罚,大娘,阿呆跟您说,那些被雷劈死的都是干坏事的人。” 老大媳妇闻言脸色变了变,她听小涛说过陆师的种种神奇,他们心中都认定陆师是真正的仙人,陆师的话,她自然深信不疑,可谁知道那话是不是陆师说得,不过老大媳妇也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老大媳妇冷哼一声,“不管怎么样,现在八年都过去了,八年连个妙才都没考中,以后也没什么出息了。” “眼下马上又要仙考了,为了薛家为计,这一次一定要全力以赴,家里的灵石应该集中起来培养有希望的人,娘,您说儿媳说得有没有道理。” 赵氏点点头,“嗯,老大家说得甚为有理,仙考对薛家来说是大事,尤其是今年,更是三年才有一次的大考,一定要全力以赴,将灵石给有希望考中的人,薛家没准就能出一个羽士,甚至居士。” 薛母坐在那里安如山,看着两人演戏,就是不接话。 生意做了八年,八年里风风雨雨,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经历过,赵氏跟老大媳妇这小小的算盘,如何逃得过她的眼睛。 赵氏见薛母不吭声,顿时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随后看着老大媳妇轻咳了一声。 老大媳妇点了点头,转而对薛母道,“老二家的,你觉得娘的话说得可对?” 薛母闻言并没有吭声,仿佛没听见一般,老大媳妇将声音拔高,“老二家的,我在跟你说话呢。” 薛母这才一副茫然的样子看着老大媳妇道,“啊,大嫂你刚才说什么?” “诶,这些年起早贪黑,落下了个耳聋的毛病,去看了大夫,大夫说想要治要二十块下品灵石,可大嫂您也知道,我哪有灵石啊,就只能这么拖着,对了大嫂,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一旁的薛小颖扯了扯阿呆的衣角,小声道,“哥,昨天咱俩小声嘀咕娘都听得清清楚楚还把咱俩教训了一顿,今天怎么就耳聋了?” 阿呆低低道,“别说话,看着就是。” “哦。”薛小颖撅着小嘴,在一旁看着。 老大媳妇翻了个白眼,心中道,“耳聋,骗谁呢,就算你真耳聋,灵石你该还得拿。” 老大媳妇大声道,“老二家的,我说,娘刚才说得话可对?” 薛母闻言有些茫然地看着老大媳妇,“哦,大嫂,刚才你是说娘说话了,娘说什么了啊?” 老大媳妇闻言气得不轻,吼道,“娘刚才说,家里的灵石要集中起来给最有可能考中羽士的人修仙,我问你,你同不同意娘的意思。” 薛母扯了扯耳朵,也大声道,“你说什么?” “诶,这耳朵真是时灵时不灵的,这会又听不见了,大嫂我刚才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老大媳妇怒道,“老二家的,你就装吧,早晨还好好的,现在就听不见了,骗鬼呢?” “什么?老大家的你说什么?”薛母演着戏,心里则暗笑,“就算你知道我是装得又能怎么样,我就是不接这话茬,我看你拿我怎么办?” “想要我出灵石,想都别想。” “这一招,还真好用,怪不得阿呆那臭小子喜欢装傻充愣。” 老大媳妇气得不轻,她料到了薛母可能跟她吵,却没料到薛母就是不接话。 不过她眼珠一转,目光停在了薛父的身上,薛母见状,暗叫不好。 只听老大媳妇对薛父笑道,“二弟,娘说集中灵石供养有希望人,你以为娘说得话如何?” 薛父也不傻,如何不知老大媳妇的意思,就是让他家出灵石,他也知道孩他娘不想给,可他终究是薛家的人,而且这几年家里收益还不错,就算拿出一点灵石也没什么。 当下薛父便要开口,一旁薛母已抢先道,“大嫂,这八年,我家每个月都上交十五块下品灵石,现在算来至少一千五百多块下品灵石,难道这些灵石还不够给老三和小涛参加仙考么?” “而且,八年前我已与母亲签订了契约,薛家不能再以任何理由、方式再向我们索取灵石。” 老大媳妇闻言嗤笑道,“老二家的,你耳朵不是聋了么?现在怎么不聋了?” 此时阿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薛母身后,替薛母揉着耳根,微微含笑道,“娘,耳朵好些了么?” 薛母闻言微微一愣,面上一喜,心中暗道,我儿就是这么聪明善解人意。 薛母笑笑道,“娘好多了,刚才你大娘说的,娘不都听见了么?” 说完,薛母看向老大媳妇道,“有我儿子手法帮我按摩,自然是好了。” “老大家的,话我就明白的撂在这里,你们想要大力花灵石供养谁仙考,那是你们的事,以后你们谁成为了羽士,成为了居士,我们家也不沾半点便宜,这次我一个灵石都不会出。” 第八十章 终于分家了 老大家闻言冷笑,她本就没打算靠这个理由拿到灵石,她要的就是薛母跟薛家彻底决裂。 老大媳妇脸色一沉道,“老二家的,你这话,是要你话是要与薛家彻底决裂么?是想分家么?” “老大家的,这可是你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反正要灵石没有。”薛母冷冷道。 子女提分家,那是不孝,修者在仙考的时候,也是很在意这方面的名声的,她可不会傻乎乎被人扣上这么个屎盆子。 “娘,你看她,你都看到了吧,你都看到了吧。” “动不动就说没有灵石,真以为谁不知道她赚了多少灵石呢?” “这些年,他们偷偷赚了五万多块下品灵石,这么多灵石,一点都不肯多孝敬给娘。” “娘,想她这种忘恩负义,不孝顺的儿媳,留着她还有什么用。” 薛母闻言杏眼一瞪,气得胸中怒气翻滚,一张脸颊发青怒骂道,“放你妈的狗臭屁。” “老大家的,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偷偷赚了五万块下品灵石。” “没错,这些年我确实赚了一些灵石,但远没有五万块那么多,而且灵石都是我们起早贪黑,一个灵币一个灵币攒起来的,是光明正大赚的。” “老大家的,做人得要点脸。” “这些年,你们什么都不做,我每个月都给你们十五块下品灵石。” “我不求你们有半点感激,只求你们能正常待我们一家就行。” “可你们呢,人心不足蛇吞象,还想方设法想要我的灵石,将不孝这么大的屎盆子往我头上扣,还说我忘恩负义。” “老大家的,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你这么说话,你的良心不会愧疚么,这是人能说出的话么?” 薛母一顿话,说得老大媳妇又羞又怒。 老大媳妇一下坐在地上,又哭又闹,“不活,没法活了,没法活了啊!” “娘啊,你听听,你听听,现在她敢骂‘放你娘的狗臭屁’,娘这不是在骂我,她这是再骂您啊。” “还让我摸摸良心,说我不是个人,娘,儿媳做的这一切,还不是为了薛家,为了薛家能出仙人么?” “娘,今天,您一定要给主持公道,今天您要是还承认老二家的这个儿媳,儿媳我就带着小涛离开。” “今天,老二家的跟儿媳只能留一个。” 薛母闻言心中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换做平常,老大家最多只会跟她对骂,可今天怎么会如此激动,还扯到离开。 赵氏闻言脸色也沉了下来。 老二家的实在太让他失望了,赚了那么多灵石,竟然半点都不肯孝敬给她这个当娘的,还敢指着老大家的鼻子骂她贪婪自私,骂她不是人。 那是在骂老大家的么? 那分明就是在骂她,骂她这个当娘的。 本来如果她肯拿出灵石孝敬给她,她也不想走到这最后一步。 而且她也不会多要,五五分,也就两万块。 可现在,她对老二家的算是彻底死心了。 赵氏将拐杖狠狠一戳地,大声道,“老二家的,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不是想分家么,好,为娘就同意让你分家。” 薛母闻言顿时愣在了原地,她怎么也想到,日思夜想的分家,赵氏竟然提了出来,难道她不想要那每个月的十五块下品灵石了? 一旁的薛父闻言心里一急,连忙道,“娘,有话好说,刚才孩他娘都是乱说的,都是一家人吗,分什么家啊,这传出去,多不好听啊。” 赵氏瞪了一眼薛父,“乱说,我看她说的都是心里话,分家好,分家以后彼此再不见面,眼不见心不烦。” 薛母闻言冷笑道,“娘,您说的分家一定是有条件吧。” 赵氏闻言冷笑一声,看着薛父道,“听见没,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薛父闻言张了张口,最后闭上了嘴,站在一旁,连连叹息。 一旁的老大媳妇道,“条件自然是有的,那就是,要么把铺子交出来,要么把欠家里的灵石还干净。” “老大家的,八年了,还在打我家铺子的主意,告诉你,铺子是我家的,你休想沾手,还有,我什么时候欠家里的灵石?” “呵,什么时候欠家里的灵石了,你没忘记当初你跟娘签的契约吧,契约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你每月给家里十五块灵石,分家了你以后要给娘的灵石,就要一次全部付清,以后,你们这个薛家,与我们这个薛家,便无半点关系。” 薛母看了老大媳妇良久,最后冷笑出声,“老大家的,这主意是你出的吧,为了骗灵石、骗铺子,你倒是用尽了心机啊。” 老大媳妇被薛母戳破,神色略微尴尬,随后冷笑道,“少说那些没用的,我已经帮你算过了,娘至少还能活一百年。” “一百年的话就是一千两百个月,一个月十五块下品灵石,一共是一万八千块下品灵石,当然,如果你给不出这个灵石,那就把铺子转给我们。” “你做梦,这种分家条件,我是不会同意的。”薛母闻言脸色难看道。 老大媳妇嘴角一翘,“你如此不孝,今日又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就算你不同意分家,娘会将你逐出薛家,娘会说你不孝,虐待娘,所以你们家才会被赶出家门。” “而且既然你都不是薛家的人了,那店铺你自然也就再无权打理了。” 此时薛母已经看明白了,店铺她是断不会让出的,赵氏跟老大媳妇演的一出戏,就是想要从她这敲诈一大笔灵石。 她怎么也没想到,闹归闹,她这个娘,丝毫不念及这八年的侍奉之情,竟然如此狠心待她。 薛母看着赵氏,心中仍不免有一丝幻想,这些赵氏是不知情的,当下不禁道,“娘,这是您的意思么?” 老大媳妇没连忙又道,“娘,老二家的要是不离开,我就带着小涛离开,将来小涛一定会考中羽士,到时候娘您可别后悔。” 赵氏本就喜欢小涛,也觉得小涛将来更有出息,厌恶阿呆一家,想也没想,当下便道“没错,这就是我的意思。” 薛母闻言一颗心完全凉了下来,她轻笑一声,口中连道,“好好好......” 薛母刚要说狠话,此时阿呆却忽然开口了,“娘,算了同意分家吧,他们想要铺子,那就给他们吧。” 一旁老大媳妇听了阿呆的话先是一愣,随后面上露出狂喜色。 她以为这次能弄点灵石就不错了,可没想到这个呆子竟然同意把铺子让出来。 这铺子是什么? 这铺子就是下蛋的鸡,还是一只下金蛋的鸡。 有了鸡,还怕没有蛋么? 还怕没有灵石么? 还怕今后没有好日子过么? 老大媳妇脸上都是喜色,心中暗想,无怪八年都没能考中妙才,这阿呆是真的呆傻了,傻得好,傻得真好啊。 老大媳生怕阿呆反悔,连忙道,“阿呆,这可是你说的,家里可没有人逼你,到时候李胖子问你,你可要说你是自愿的。” “娘,赶紧同意吧。” 一旁薛母闻言急了,眼睛一瞪阿呆,怒道,“你个浑小子说什么浑话呢,这铺子是咱们的根?” “没有铺子,娘用什么赚灵石,娘拿什么供你修仙。” “你个傻孩子,娘宁可被逐出家门,这铺子不能交出去。” 阿呆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地看着薛母道,“娘,赚灵石是要靠铺子啊?” 薛母气道,“赚灵石当然靠铺子,不靠铺子还能靠什么?” 阿呆仍是一脸憨厚一笑,“阿呆懂了,赚灵石是靠铺子啊,就像当年娘卖饼子是靠饼子一个道理。” “你个浑小子,终于明白,所以这铺子.......”薛母还想说让阿呆将话收回来,但她声音却戛然而止。 薛母眼睛顿时瞪得老大,眼中光芒连闪,阿呆的话,恰如醍醐灌顶。 当年饼子之所以能卖那么好,是因为阿呆的汤。 生意好,所重在汤而不在饼子。 此时她细细一想,这么多年,铺子经营得红火靠得是什么? 是那间铺子? 不。 不是的。 这么些年来,她看了太多新开张的铺子,比她家的大的,比她家装修好的数不胜数,可最后留下的有几间,生意像她家这么好的就更没有了。 薛母也终于彻底醒悟,这些年生意这么好,靠得是阿呆的汤好喝,靠得是阿呆又添置的菜肴,靠得是她与孩他爹每日每夜的打理生意,积攒回头客。 没有了这些,就算是再好的铺子,也红火不起来的。 现在老大家要的就是一个铺子两年的租期,而不是一门可以日进十几块灵石的生意。 用两年租期换他们一家的好名声,算是划算了。 老大媳妇小摊都摆不好,还想打理铺子,只怕她自家的灵石都要赔进去,自己就等着看笑话吧。 薛母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她本来也想买个大铺子,再请几个伙计,可心疼灵石,一直没买,也罢,趁着这个机会就把这些事都定下吧。 想到这儿,薛母心中大喜,她将目光投向阿呆,想要知道阿呆是不是早就想到这一些了? 薛母细细瞧着阿呆,但见阿呆一脸的茫然,一副呆傻的模样,薛母知道,自己定然是猜对了,她这个儿子,真是狡猾,不,应该是聪明得紧啊。 老大媳妇见薛母欲反悔,连忙道,“这铺子是阿呆的,既然阿呆同意转让,老二家的,你就没权力阻止。” “娘,赶紧同意吧。” 赵氏心中也在思忖利益,“按照老大媳妇的说法,那铺子一天就能赚二十块下品灵石。” “如果铺子交给老大家打理,让老四家从旁辅助,老四跟了八年,就算老二家的汤有什么秘诀,老四家肯定也掌握得七七八八了。” “自己让老大家打理铺子,让老四家帮忙,一天应该也能赚二十块下品灵石,她一天就能收十块,一个月就是三百块,一年就是三千六百块下品灵石,这笔生意怎么算都划算。” “至于老三的事,先跟老二借点灵石,到时候还给他们就是,想他们不会不同意。” 赵氏打定了主意,于是开口道,“好,为娘同意了。” 薛母佯作痛心状,一边哭一边指责阿呆道,“你个傻孩子,你怎么就这么傻呢?” “那铺子咱家经营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八年的努力,平白为被人做了嫁衣。” “娘的傻儿子啊。” 一旁薛小颖也哭着说,“娘,哥,那是咱家的铺子,凭什么给他们啊。” “娘,咱们不给他们好不好,呜呜呜......”薛小颖大哭着说。 阿呆目光看去有些呆滞,愣愣道,“娘,阿呆不想让你背负不孝的骂名,阿呆错了么?” 一旁老大媳妇笑呵呵道,“没有错,没有错,阿呆你做得很对,做的太对了。” “阿呆,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你个聪明的孩子,一个店铺怎么比名声更重要呢,你做得很对。” “阿呆啊,就是因为你出让铺子,家里不会驱逐你的母亲,而是正常分家。” “我们会请村长为我们分家,然后再去镇里登记一下,我们就正常分家完成,你母亲也不用背上不孝的骂名,你们一家都可以好好生活,不过,想要正常分家,你可要写个转让契,我们好能使用那店铺,明白么?” 阿呆点点头,一脸认真道,“嗯,大娘,你说得可真好,阿呆明白了,阿呆会写转让契的。” 老大媳妇一喜,连忙冲着赵氏道,“娘,成了。” 赵氏脸上也浮现了喜色,吩咐道,“老三,你去取笔墨纸砚,将财产分割写好。” “娘,儿的事.......”薛老三问。 “娘心里记着呢,你尽管放心就好。” “儿这就去取。”薛老三连忙含笑道,这下家里算是有一大笔进账了,到时候也不能让老大家全占了。 “老大媳妇,你也跑一趟,把李村长请来,另外再请几个长辈做见证。” “好嘞,儿媳这就去。”老大媳妇一脸的兴奋,连忙跑了出去。 转眼,薛老三取来了笔墨纸砚,殷勤研磨。 不多时,老大媳妇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娘,李村长和几位长辈请来了。” 赵氏连忙让李老村长等人坐下。 如今八年过去,李德福身子骨也不如之前硬朗了,面色已有些灰色。 李德福长出了一口气,若有所指道,“可算是分了,不管怎么样,分了就好,分了就好啊!” 【镇长说:我当镇长的看了都一肚子气,再不分,我这镇长都想替你们分了,真怕我这把老骨头看不到你们分家,先被你们家气死了。】 第八十一章 恩断义绝 李德福问,“财物都分清楚了么?” “都清楚了。”一旁赵氏笑着说,将一张分家文书递给了李德福。” 李德福大意看了一眼,目光看向薛母、薛父道,“你们同意了?” 薛父点了点头,薛母怕被看出破绽,所以便没吭声。 李德福长处一口气,“得,既然两厢情愿,那我就签字了。” 说着,李德福在分家文书上签了字,摁了手印,另外几个老者也签了字,摁了手印。 李德福吹干了文书上墨迹,然后递给赵氏道,“去镇上做个登记,你们便是两家人了。” “诶,走了,走了。”说着李德福转身离开了,其余两个人也离开了。 当下,阿呆也写了转让契,并且签了名字,摁了血手印。 阿呆拿着转让契,赵氏拿着分家文书,两家人向着镇里走去。 大约一个时辰后到了镇府。 赵氏也将小册子交给一名小吏,小吏重新造册登记后,分别交给了薛母与赵氏一人一个小册子,阿呆则将转让契给了赵氏。 赵氏收好转让契,看向薛母道,“老二家的,当年是为娘支持你做生意,你才赚了那么多灵石。” “不说其他,就凭这一点,我要向你借一千下品灵石,一个月后为娘还你,而且在多给你一块下品灵石,你不会不同意吧。” 薛母闻言淡淡道,“事情到了现在,竟然还好意思问我们借灵石。” 赵氏闻言又羞又怒,可想到自己的三儿子,赵氏也只能忍着,当下看向薛父道,“老二你若还顾念着娘生你养你从小把你拉扯大这点恩情,你就点个头,娘又不是白要你的,两个月后多还你十块下品灵石。” 见自己的母亲竟然将生育大恩拿出来交买卖,薛父心中有些凄然道,“娘,话说到这份儿上,这灵石,儿出。” “不过,这灵石儿出了,那我们这母子之情也就到头了。” 一旁薛老爷闻言连忙道,“不至于,不至于,老二啊,不至于。” 赵氏瞪了一眼薛老爷子,“什么不至于,这里有你的说话的份儿么。”说着赵氏斩钉截铁道,“两个月,两个月连本带利还你。” 薛老爷摇头一阵叹息,薛父心如死灰,拽了拽薛母的衣角。 薛母闻言沉吟片刻道,“我给你们一千灵石,还可以多给你们五百块,而且不用你们还,就算是替孩他爹彻底还了您对他的养育之恩。” “不过,我希望您记住,从今日起,我们便是两家人了,借字不是那么好说出口的。” 说着,薛母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票据,递给了赵氏,“这是一千块下品灵石的票据,娘,你收好了,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娘,希望你以后不会为今天的选择而后悔。” 被薛母教训了一顿,赵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旁老大媳妇冷哼一声道,“后悔?呵呵,傻子才会后悔。” “如今有了铺子,我们以后便不愁没灵石花。” “而且我家小涛现在已经是妙才了,这次说不准就能再考个羽士,以后还不知道谁后悔呢。” 一旁赵氏闻言面色露出喜悦色,对一旁的薛涛道,“小涛啊,你可一定要争气,给奶奶考个羽士回来,让别人也不敢再欺负奶奶。” 薛涛一脸苦瓜相,“奶奶,我能不能不考了啊?” 赵氏脸上笑容一僵,一旁薛老三红光满面笑道,“娘,您尽管放心就好了,此次儿是鸿运当头,儿这次一定能考中羽士,为娘您争光。” 赵氏闻言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 薛母则值当没听见,她看着手中的小册子,只觉沉甸甸的,从今日起,他们一家就是独立的一家了。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拿着他们的灵石还说他们的不是。 以后也不用隔三差五就回到那个老宅一回气。 以后赚的灵石,都是他们家自己的了。 薛母嘴角浮现淡淡笑意,虽然铺子没了,但铺子只剩两年就要到期了,加上生意越来越红火,她早就想换个大铺子了,现在就算是提前换了。 想到以后的无拘无束的生活,薛母便觉胸中一阵开阔,未来一片光明。 薛母看了看赵氏,随后与薛老爷子道,“爹,以后要保重身体。” 薛老爷子眼眶一红,“爹没用,儿媳,爹对不起们啊!” 薛母微微笑了笑,拍了拍老人的手,随后拉着阿呆笑道,“阿呆,一定要给娘争口气,考个羽士回来。” 阿呆点了点头道,“娘,你放心,阿呆不会让你失望的。” “真是娘的好儿子。”薛母将阿呆搂在了怀里。 一旁老大媳妇见了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八年连个妙才都没考中,这次还想考个羽士,痴人说梦,若说要考中羽士,那也一定是我家小涛。” 老大媳妇冷笑道,“老二家的,赶紧把铺子倒出来,我们今天就要重新装修一番。” 薛母闻言怒道,“那么多东西,一天怎么般的完?再说,天色都不早了,我们搬出来上哪住去?” 老大媳妇道,“那我就管不了了,耽误一天,那就是二十块下品灵石,如果你愿意出售二十块下品灵石,我可以让你们多住一天。” 一旁阿呆闻言道,“娘,昨天我去见了米店李老板的儿子大个子,大个子曾说他家刚好有一个大铺子空着,正找买家呢,咱们去问问吧。” 薛母闻言点了点头,一家人走到了李家米店,都是熟人了,米店的伙计直接将阿呆一家带到了后院,李老板正在教训李大个子。 见阿呆一家过来,李老板满面笑容迎了过来,一番寒暄,阿呆说出了此行的来历。 李老板正急着出手换灵石,当下就带着阿呆一家去看店铺。 这是一个三进三出的铺子,光是前面的店面,就比之前阿呆家租的整套院落都要大一倍。 铺子后面是一个大院落,还有正室以及左右客房,整套院落比之前的大三倍不止。 对这个新铺子,阿呆一家甚为满意,连一直哭闹的小小头,也不再哭闹,开始在大院子内到处看了起来。 “怎么样,还满意么?”李老板笑呵呵道。 “满意,太满意了。”薛母点点头道。 李老板笑呵呵道,“大嫂真是个实惠人,我还以为你还要挑几处毛病,砍砍价呢。” 薛母闻言连忙道,“李老板能白租我们十年铺子,我们感激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做那等事。” 李老板笑道,“大嫂真是好心肠,本来想给你们低一点价格,可现在手头有些紧,就四千块下品灵石吧,大嫂以为如何?” 薛母含笑道,“这么大院落四千下品灵石能买到,已经很实惠了。” 房子的事情算是敲定了,当天傍晚,阿呆一家便请了几个人,把东西都搬到了新的店铺。 第八十二章 你们也配住这里么? 新店铺实在是大,铺面是原来的三倍多,光是打扫就费了好一番功夫。 这么大铺面,一定要好好用起来。 薛母决定,要将这铺子里里外外好好装修一番,刷上漆,再重新写一个牌匾,新铺子开张一定要红红火火。 第二天薛母便请了人来开始粉刷铺子,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有熟人来问,薛母便说铺子搬地方了,以后大家想要喝汤可以到新铺子。 薛老大一大早便赶着牛车拉着一堆的行李往青阳镇走,车上坐着老大媳妇、薛涛、赵氏、薛老三一家。 因为老宅不能没人看着,所以薛老爷子便被留在了老宅。 牛车上,老大媳妇眼珠转了转,上前给赵氏捶着背道,“娘,您这铺子交给儿媳打理,儿媳赚的灵石,三成给家里,您看怎么样?” 一旁老三薛丙文闻言道,“娘,这铺子若是给儿的媳妇打理,儿愿意给您五成的下品灵石。” 老大媳妇闻言眉头一挑,看着薛丙文冷笑道,“然后剩下的五成灵石你再去赌,再欠一屁股债让娘还是不是?” 薛丙文闻言脸上却没有半点怒色,神色如常道,“大嫂,丙文入赌场,实为薛家多赚灵石。” “如今有了着偌大的店铺,丙文何须冒着被剁手的危险,再入赌场。” “且不闻,无心为恶,虽恶不惩,更何况丙文与大嫂一般,都是为了薛家啊。” “丙文昨日入赌场,一如大嫂当年卖饼子。” 老大见薛丙文重提旧事,心头更怒,大声道,“呵呵,当年我不过赔了几块灵石,可你一下子就赔进去两千多块灵石。” “害得咱家只剩六百多块灵石,还想分铺子的利益,你还要不要脸。” 牛车上,赵氏见老大家的跟老三要吵起来顿时轻咳一声,“好了,都别吵了,铺子给谁打理,为娘自有决断。” 老大媳妇、薛丙文闻言同时看向了赵氏。 赵氏看了看老大媳妇,那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来回转动着,目光无比殷切,赵氏转头看向薛老三,薛老三也紧紧地看着她,眼中充斥着渴望与一丝担忧。 赵氏知道,无论交给谁,另外一方都会闹,她思忖片刻后道,“都不要争了,铺子老身亲自打理。” “啊?” “什么?” 老大媳妇、薛丙文同时惊呼出声。 “怎么?难道老身打理不得?”赵氏看着两人道。 “儿媳不敢。” “儿不敢。” 老大媳妇、薛丙文同时出声。 既然赵氏要自己打理,他们都不好再相争了。 “至于获得利润,为娘占五成,家里的吃吃喝喝,都由为娘管。” “老大家占三成,由于老二赔了两千块下品灵石,就占两成。” “还有异议么?” 老大媳妇一听七成便三成,心里不是个滋味,但铺子在赵氏的手里,赵氏说给她三成,她也只能受着,当下道,“没有”。 薛丙文知道自己理亏,有了两成利,却也不好再相争了,也就同意了。 一时间马车上平静了下来,车轱辘缓缓转动着,不多时到了镇里。 到了镇里,老大媳妇先去阿呆家新铺子偷瞄了几眼,见阿呆家铺子正在装修,办得火热火热,她也连忙跑回去与赵氏道“娘,刚才我去老二家看了一眼。” “老二家的学奸猾了,正在装修铺子,办得火热火热的,生怕镇里人不知道一样,娘,咱么也得火热起来。” 赵氏闻言略微沉吟道,“有理,那你也张罗一下,把铺子好好弄一下。” “得嘞,娘,就交给我吧,只是这要不少灵石。” “多少?” “想要弄得跟老二一家红火,至少也得一百块下品灵石。” 赵氏闻言吃了一惊,“这么多?” “娘,这不多了,老二家的搬走了,连带着桌椅板凳灶台统统搬走了,什么都没给咱们留下。” “一个灶台就要十几块下品灵石,现在生意这么红火,怎么不得买三个灶台啊,那就要三十几块下品灵石。” “还得添置一下桌椅板凳,咱们要做,就要做好,桌椅板凳都要最好的,客人进来吃喝,那感觉也是气派不是,所以这些添置,少不得得二十几块下品灵石,这就六十块了。” “另外,请人粉刷也要灵石啊,儿媳打听了一下,想要粉刷得好,也得二十几块下品灵石,这就八十块了。” “等开业那天,咱么还得请人吹吹打打,再舞个狮子,办得红红火火,又得二十几块下品灵石。” “还有做汤需要的食材,还得去买最新鲜的,也得花个几块下品灵石,儿媳说一百块,已经是少说了。” 赵氏闻言皱了皱眉,随后点了点头,“为了生意红火,该花的灵石一定要花,可不该花的也不能乱花,老大家的明白么?” “儿媳明白,不该花的,儿媳一个灵币都不花。” “嗯,你尽管去办,灵石不够管娘要。” 老大媳妇脸上喜色更浓,这次又能赚不少灵石了,当下笑道,“娘,您放心,儿媳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帖帖,风风光光。” “嗯,现在把东西都搬到后院,先把住的地方收拾好。” “好勒,娘您歇着,这些东西让儿媳来搬。” “好。”赵氏脸上浮现笑容,这个大儿媳事事想着她,这一点,不知道比老二家的强多少倍。 老二家的还说她别后悔,她怎么会后悔? 老大媳妇打开了店铺门板,向后院走去,可忽然发现,后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住了人。 老大媳妇顿时怒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在我们家住上了?” 里面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家米店的伙计。 那伙计道,“你谁啊,这是青阳镇米店大老板李大老板我们东家给我们住的,什么时候变成你们家的,倒是你,怎么闯到我们住处来了。” 老大媳妇怒道,“这间铺子原来是租给薛鹏一家的,现在转让给我们,自然是由我们来住,当年,可是你们大老板李胖子亲自给送来的租契。” 那下人闻言冷笑道,“是啊,你刚才也说了是租的是铺子,可我们这是住处,不是铺子。” “我们老板愿意给薛魁首一家院子住,那是我们家老板愿意,可我们老板可没说要给你们住。”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看看,你们配住这里么?” 第八十三章 租房 “你,你这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老大媳妇找不到反驳的理由,顿时开始破口大骂。 那人闻言一怒,猛的站了起来,身后几个米店的伙计同时站起,逼向老大媳妇。 老大媳妇惊慌道,“你,你想干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还想打人不成?” 那人瞪着老大媳妇恶狠狠道,“打人,那算便宜你了,告诉你,这里是我们的住处,若是再让我们看到你进来,我们丢了的东西都要算在你的头上,免不了先揍你一顿,再将你压到镇府里了,让你吃上几年的牢饭,听清楚了么。” 伙计一声大喝,吓得老大媳妇一哆嗦,慌忙退了出去,然后紧紧关上了门板,锁死了锁头,里面顿时传来米店伙计的大笑声。 赵氏听见了吵闹声,又见老大媳妇脸色难看回来了,不禁问,“怎么了?” 老大媳妇怒气冲冲地说,“还不是老二家干得好事。” “她一定是跟米店那个死胖子说了,只将铺子租给我们,里面的院子却不让我们住。” 赵氏闻言眉头高高皱起,脸色难看道,“不住就不住吧!” “娘,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老大媳妇看着铺子皱眉道,“娘,我们不可能每天都从乡下跑十几里路再到这做汤吧,如果是这样,咱么还怎么跟老二家的抢生意?” 赵氏想了想,缓缓道,“那就在附近租个房子吧,有了铺子,一天就能赚二十块下品灵石,租个房子也不打紧。” “老大家的,你去找找老二、老四,把他们叫过来,让他们帮着找找房子,他们在城里八年了,应该十分熟悉。” “娘,我这就去。”老大媳妇闻言离开了。 赵氏心中则浮现了一丝怨气,“做娘的都到城里来了,他们作为儿子的竟然不来看看,老二倒还罢了,毕竟分家了,可老四竟然也没来,老四是不是也想分家了。” 赵氏心中想着,不多时,老大媳妇将薛老四和阿呆找回来了。 听说是要找房子,薛老四便把阿呆带上了,因为家里的铺子,就是阿呆找的。 “怎么这么晚?”赵氏皱眉道。 老大媳妇抢着说,“娘,我先去找的老四,老四没在家,找了好久没找到,我这才去老二家的新铺子,您猜怎么着,找了半天没找到,结果老四正帮着老二家粉刷呢。” 赵氏闻言冷哼一声,“家里的铺子不帮忙反倒去帮外人,你还是不是我的儿子,娘这些年白疼你了是不是。” 阿呆恍若未闻,薛老四低着头,嘴里不禁嘟囔了一句,“这些年,你不都是疼老大跟老三家的么,什么时候管过我们家。” 赵氏闻言大怒,“你嘟囔什么呢?” 薛老四顿时闭嘴,赵氏哼了一声,随后道,“老四,镇里你比较熟,有没有好房子?” 薛老四摸了摸下巴,想了片刻道,“娘,我买房子的时候问了几家,不过问的都是卖房的,而且已经过去好长一段时间了,现在不清楚,不过二哥家的刚买了店铺,就是阿呆找的,阿呆应该更清楚些。” 说着,薛老四将目光向了阿呆。 阿呆挠了挠头,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会道,“倒是有一个房子还不错。” 赵氏闻言看了一眼阿呆,淡淡说,“位置在哪里?价格怎么样” “镇子东头,在最外围,是一个大房子,虽然只有一间屋子但能住不少人,桌椅板凳都有,租金的话,一个月只要五块下品灵石,价格很实惠了。” “什么,在最外围,还是一个房子,我们这么多人怎么能住在一个屋子里,那多不方便?”一旁老大媳妇道。 “阿呆,你们家是不是看我们搬进来,会抢了你们家的生意,所以故意让米店李胖子把那个院子收走,这时你给们找个远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在路上耽误工夫,生意争不过你们家?” 阿呆看着老大媳妇,有些吃惊道,“大娘,米店后院的铺子被收走了么?” “大娘这我们真不知道哇,大娘,我知道李大老板就在家,要我我带您去跟他讲讲理,虽然院子是他的,可他怎么敢不让您住呢。” 老大媳妇闻言眼中浮现疑惑道,“真不是你们家告诉米店老板,不让我们住的?” 阿呆一脸认真道,“大娘,我这就带您去米店,您亲自去质问李大老板,问问是不是我们家说不让你们住的?” 老大媳妇心中想,难道真不是老二家让的,至于去质问李胖子,她是不敢的。 老大媳妇轻哼一声,“还是算了吧,我们也不差那几个灵石。” 阿呆闻言点头道,“现在铺子都是大娘的了,大娘自然是不差灵石的。” 说着阿呆道,“这样吧,大娘跟奶娘你们想找什么样的,有什么要求,阿呆再按照这个要求给你们问问看。” 赵氏想了想,“最好是有三间独立的屋子,其他的么,老大家的你有什么补充么?” 老大媳妇想了想道,“环境一定要好点,距离镇中心不能太远了,房子至少八成新,太旧了一股霉味,还到处都有蛀虫,谁知道哪天房梁会不会被蛀虫蛀塌了,还有,采光要好,阴得乎的太影响人的心情......” 老大媳妇说了一大堆,听得阿呆神色古怪。 赵氏见薛阿呆神色有异,淡淡说,“不要怕话灵石,有了铺子,灵石不愁,能租到好地方就行。” 阿呆认真想了想,最后道,“那成,阿呆知道有一家,三年前新盖的,有九成新,三间房子,独立的厨房,一个大院落,有花有草,地面铺的都是烧的砖瓦,距离也近,距离铺子只有几十米的距离,老板正要出租。” “先去看看。”赵氏淡淡说。 阿呆带着赵氏、老大媳妇一行人走了过去,前几天阿呆还去窜过门送过汤,认得老板,当下将事情一说。 老板引进去看了一圈,跟阿呆说的一般无二,赵氏看了心中颇喜,老大媳妇也是十分满意。 老板呵呵笑了笑,“一年起租,一个月五十块下品灵石?需要交一个月的压金,租不满一年,压金不退。” 一旁老大媳妇则开始砍价,最后定在一个月四十五块下品灵石,不过赵氏还是皱着眉头,觉着价格太高了。 老大媳妇则连忙道,“娘,等铺子开张了,一天就是二十块下品灵石,四十五块下品灵石,三天的利润就够了。” 第八十四章 临行密密缝 赵氏想了一下,确实是这么个理,便同意了,当场就签订了租契,同时交了九十块下品灵石。 牛车拉到了门口,阿呆看着赵氏、老大媳妇等人往里面搬东西,嘴角不禁泛起了一丝微笑。 一双明亮的眼眸里精光闪烁,看了一会,他便离开了。 人流中,阿呆背着双手,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向着家的方向走去,好不惬意。 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走到阿呆身旁,挽着阿呆的胳膊有些气呼呼地道,“哥,你干嘛帮他们啊?” “他们抢我们家的铺子,还抢我们家的灵石。” “他们都坏死了,你就不该帮他们。” 阿呆笑笑道,“我有帮他们么?” 小丫头小脸蛋气鼓鼓的,“你都帮他们找了大房子,还不是在帮他们?” 阿呆捏了一下小丫头的鼻子,“凡事不能看表象,以后你就知道了。” “哼,骗人,还拿我当小孩子哄呢,你明明就是在帮他们。” “帮就帮吧,谁让你是我哥呢,我不会生你的气的。” “哥,我还想飞到云彩上去玩。” 薛小颖拽着阿呆的胳膊撒着娇。 阿呆无奈道,“还不玩不够啊。” “玩不够,玩不够,永远也玩不够。”薛小颖晃着阿呆的胳膊。 “好好好,去玩去玩,真是怕了你了,你要是想玩,就要好好修炼,熟读太上感应篇,等你悟出了这道,天上地下还不任你去得。” “诶呀,人家一念那什么道藏就头就疼得厉害,往哪一坐动也不动,我就难受,而且那些念过道藏的比我大的还打不过我,你说我念它还有什么意思。” 阿呆摇头失笑,看了看小丫头体内充沛的灵气,体内的一根根灵脉也是灵气浓郁,不禁摇头笑道,“如果你能入修仙院系统学习,修为可提升得更快,难道你不想变得更厉害么?” 薛小颖一脸无奈道,“想啊,谁不想,可每次我一读道藏就头疼,一练睡功就睡过去,人家也没有什么办法嘛!哥,要不你多教我几道菜吧!” 说到吃,小丫头眼睛顿时就亮了。 阿呆闻言一点小丫头的额头笑道,“吃吃吃,就知道吃,是不是以后想成为一个吃货仙人啊。” 薛小颖闻言一挺胸,“成为吃货仙人有什么不好。” “也好,看来以后哥这仙道菜谱算是有传承了。” 阿呆一边笑着说,一边将新的菜谱交给了薛小颖。 倏忽间,五日的时光转瞬即逝。 新铺子里里外外装修好了,整个铺子焕然一新。 薛母又找人写了个大牌匾,一品鲜三个字更是烫了金。 今天是铺子新开张的日子,爆竹声声,将远近的行人吸引了过来。 店门口的狮子舞,让得不少驻足观看,拍手叫好,那叫一个热闹。 一名名客人流水一般走进店铺内,新雇佣的小二招呼着。 “客官,吃点什么,本店新开张,所有菜、汤打七折。” “听说你们这汤不错,给我来一碗,还有什么叫花鸡很好吃,也来一只,其他小菜随便上点。” “好嘞,客官您稍等。” 小二弯腰点了下头,将抹布往肩膀上一搭,转身去了后厨。 薛母站在柜台后,看着忙碌的伙计,满满一屋子的新老客人,脸上露出浓浓的笑意。 不想她也有这么一天,也当上了老板娘。 阿呆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薛母的身后,给薛母捶了捶肩膀,轻声道,“娘,高兴吧。” 薛母回头上下打量着阿呆,目光甚是怪异,过了好一会才道,“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今天了?” “啊?”阿呆闻言愣了愣,随后一脸茫然地看着薛母道,“娘,你在说什么啊?” “装,你就装吧。”薛母没好气地笑道,“算了,从小你就这样。” 薛母话头一转,忽然问道,“是不是又要走了?” 阿呆闻言手中动作一顿,“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娘,儿心里想什么都逃不过您老的法眼。” 薛母闻言笑骂道,“你是娘的儿子,你一撅屁股娘就知道你要放屁还是拉屎。” “你执意要分家,就是因为你要走了,你怕你走了以后,娘再受气,索性就把剩下两年租期给他们,换个自由,而且眼前这一幕,你也早就想到了是不是?” “我哪有那么神。”阿呆含笑继续给薛母捶着后背。 薛母则叹了口气道,“阿呆,娘知道你很聪敏,可恰恰这一点也是娘最担心的,娘就怕你有一天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变得狂妄自大。” “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娘怕你因为一时的小聪明,而犯了不可挽救的大错。” “娘,放心,不会的,儿会时刻警惕自己的,此番也是迫不得已儿才为之的。” 薛母闻言心中稍安,随后问,“什么时候走?” “明天早晨。” “这么急?” “再晚,就要错过仙考了。” 阿呆正说着,门口处薛老三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看着薛母、阿呆含笑道,“阿呆,明天就要出发啊。” 阿呆含笑道,“三叔怎么有空来了,不在老铺子帮忙啊。” 薛丙文笑了笑,脑海里不禁浮现了今日铺子场景。 铺子里里外外粉刷一新,也请了人写了一个牌匾。 阿呆家的是一品鲜,老大媳妇便起了个名字叫做“九品鲜”,比阿呆家的多八品。 外面也请了舞狮子的,放鞭炮,与阿呆家别无二致。 一开始也不少人走进铺子,一家人也都喜气洋洋的,给端汤送菜。 汤是老四家做的,菜是老大媳妇做的。 结果客人喝了一口汤脸色一变,吃了一口菜后更是直接吐了出来。 那客人撂下筷子转身就走,可老大媳妇拽着人家非得要人家付钱,结果大吵了一架。 至于后面的场景,薛丙文不想再想下去。 薛丙文没有接阿呆的话头,而是道,“听说阿呆要仙考,三叔恐阿呆不识路途,所以三叔准备提前跟你一同前去,也好为你带带路,讲一讲县里院试的规矩,另外三叔还识得几个友人,都是有着仙考的经验,若你能与之畅谈一番,定然可一举中榜,考中妙才。” 薛母闻言心中一动,“诶呀,那怎么好意思,都分家了,怎么好麻烦三弟。” 薛丙文呵呵笑道,“不麻烦,不麻烦,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们一同起行。” 说着,没给薛母反驳的机会,薛丙文便告辞离去了。 看着薛丙文的背影,薛母缓缓开口道,“阿呆,难得你三叔热心,这次去县里乡试,多听听你三叔的。” “哦好的。”阿呆淡淡回了一句,不过他看向薛丙文的眼中却闪过了一抹奇光,嘴角不禁浮现一丝笑意。 今天铺子新开张,生意好得不得了,直到傍晚时分,人方才陆续离开。 收拾了桌椅碗筷,准备好明天的汤水菜品,已是万家灯火熄,月上柳叶梢。 此时此刻,青阳镇陷入了一片寂静黑暗,唯有阿呆家后院一点灯火如荧光。 卧房里,薛母正在油灯下缝补着衣衫。 第八十五章 小人物 次日清晨。 老铺子里,薛丙文背着包向着青阳镇阿呆家铺子走去。 得了阿呆家许多灵石,薛老三给自己换了一套行头。 崭新的灰衣妙才服,布鞋一双,皮桶靴子一双,晴天穿布鞋,雨天穿靴子,考虑得十分周到。 除了这些基本的穿戴,薛丙文也将原来的木质发簪换成了白玉冠,腰间配了一块白玉佩。 正所谓,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薛丙文虽近四十,但人老心不老。 觉着现在的自己没有二十几岁青年的鲁莽冲动,也还没到七八十岁的暮气沉沉,正是一个男人最好的时光。 正当年啊! 四月天里,虽有些微凉,但薛丙文仍把扇轻摇。 羽扇摇的不是风,而是风流。 薛丙文两分儒雅,三分风流、五分倜傥,心里想着,哪个姑娘看了他,还不得多看两眼。 冷气入鼻,薛丙文鼻子有些痒,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不雅,不雅。” “白日乱喷嚏,实在是不雅、以后可要板住喽,这若是让哪个小娘子见了,本想上来搭讪,只怕也会被吓跑了。” 薛丙文揉了揉鼻子,看向阿呆家的新铺子大早晨生意就火热了起来,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心里想,“这一路的吃喝算是有着落了。” 薛家店铺后院,薛母为阿呆准备了许许多多的东西,大包小包好几个。 薛母将一个小包递给阿呆,用心叮嘱着,“阿呆啊,这个小包里面有五十块零散下品灵石,记着路上住好点,吃好点,别苦着自己。” 说着又将一张灵石票据塞给阿呆道,“这是五百块灵石的票据,你小心收着,千万别被人看到了,若是遇到什么紧急事,就拿出来花。” “灵石这东西,赚来就要花,要不跟石头有什么区别,别省着,亏着了自己。” 阿呆看着手中的一包的灵石,不禁将票据推回道,“娘,用不了这么多的。” 薛母瞪了阿呆一眼,“让你拿就拿着,穷家富路,你第一次出远门,你怎么就知道用不了这么多?” “路上若是遇到高士,想要讨教一番,不需要灵石啊?” “若有机会与有大修仙学府的高材论道,肯定是要吃喝些吧,既然吃喝,总是要花灵石吧,总不能总让人家付钱吧” 薛母说了一大堆,直到举不出什么例子时,阿呆才笑笑道,“娘说得极是。” 说着,阿呆将灵石收入了乾坤袋中。 薛母知道阿呆有乾坤袋这么个宝贝,起初见了震惊了好久。 不过多见了几次,也就习以为常了。 薛母紧接着又将一个中等大小的包递给阿呆,“这是娘给你准备的笔墨纸砚,一共是两套。” “万一有一套碎了,咱还有替换的不是。” 阿呆接了过来,放入了乾坤袋中。 随后薛母将那足有半人高的大包拽了过来,“里面有春夏秋冬四季衣服各三套,不屑、皮靴、冬鞋娘都给你准备了四双” “让娘想想,有没有什么东西忘了。” “哦,对了,还有手套,和帽子” 薛母急匆匆转身回到了屋子里,将三副手套,三个帽子拿出来塞到了大包里。 一旁薛父见了直摇头,阿呆心中暖暖的,将这些东西放入了乾坤袋中。 其实这些东西他大多都用不到,收下只是让娘安心而已。 阿呆抱了抱薛母,缓缓道,“娘,阿呆又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要保重身体。” 薛母闻言眼眶又红了,狠狠锤了一下阿呆,“这才回家几天就又要走了,娘舍不得你。” 阿呆拍了拍薛母的后背,“娘,阿呆这不是给你去考仙人么,等阿呆回来,一定让你大大风光一回。” 薛母闻言噗嗤一笑,“你个浑小子,就知道捡好听的说,好,娘就等着考中仙人回来。” 阿呆放开了薛母,小丫头又扑了过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秋天吧,或许还要更晚一些。” “啊这么久啊,那回来你一定要记着给我多带一些好吃的,好玩的。” “放心吧。”阿呆点了一下小丫头的额头。 “爹,我走了。”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门口,薛丙文已等候了一会,见阿呆出来,带着阿呆转身离开了。 薛母看着阿呆的背影,鼻子一算,眼眶一红,落下了泪来。 薛父劝了两句也没用,直到阿呆背影消失良久,这才擦了擦眼泪,转身回屋。 路上,薛丙文上下打量了一眼,见阿呆连个包都没背,不禁道,“阿呆你的东西呢?” 阿呆笑道,“东西都在身上呢。” 薛丙文一阵狐疑,不过随后一想,管他那么多,老二家的肯定不会少给这小子灵石,没带东西,到时候还能多骗一点灵石。 薛丙文心中一动,笑道,“阿呆,此去青山县路途遥远,依三叔的意思,最好雇一辆马车。” “哦?”阿呆闻言挠了挠头,神色有些迟疑道,“那个,肯定要花不少灵石吧?” 薛丙文笑道,“不多,不多,这点灵石,就算三叔都付得起,更不要说” 未容薛丙文将后面的话说完,阿呆一脸兴奋地打断道,“三叔,你可真好,本来阿呆想,这马车费是不是要咱俩平摊,没想到三叔这么好,要请阿呆坐马车,等阿呆回家,阿呆一定跟娘好好说说。” 薛丙文闻言声音一滞,随后连忙道,“那个,阿呆,三叔不是这个意思。” “啊?那三叔你是什么意思?不是你要说要请我坐马车的吗?我还想着回家告诉我娘呢。” “额!”薛丙文顿时有种骑虎下不来的感觉,他只是说坐马车,怎么就变成请他坐马车了,这小子话都听不明白? 还有,这小子怎么什么事都想跟他娘说,这要是让老二家的知道自己这个当叔的给阿呆带路是为了骗灵石,以老二家的性子,自己怕是没好果子吃。 薛丙文笑了笑道,“三叔的意思是,平摊,平摊,呵呵” “阿呆啊,出门在外,难免会发生一些意外,这些意外不能告诉家里人的,就算告诉家里人也是于事无补,反而会让家里人担惊受怕。” “阿呆,那你想让家里人担惊受怕么?” 阿呆眼中闪过一抹奇光,嘴角翘起一丝笑意,随后一脸认真道,“不想,不过我想让我讨厌的人担惊受怕,比如李捕头,前几天还狠狠教训了我一顿,还有镇长,就是镇长让他教训我的,到了县里,那个大学修仙学府的高材惹到我了,我就用那些意外吓唬他们。” 第八十六章 歌谣 薛丙文闻言嘴角抽了抽,你这是想吓唬他们?他们会在乎你死活?你这分明是想吓唬我。 这要是让李捕头、镇长,还有县里仙道院的高材知道我连侄子的灵石都骗,我的名声可就臭了,想要晋升羽士更是不可能了。 想到这,薛丙文忽然神色一动,“如果反过来想,如果自己给他出车马费,傻小子容易意气用事,若是他一怒之下用这些‘意外’吓唬人,那岂不是可以为自己攒一个,侄儿付考,叔叔资助的美名。” 薛丙文越想越是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更何况,车马费而已,也花不了几个灵币。 想到这,薛丙文豪气了一次,大声说,“好吧,谁让我是你的叔叔呢,这次车马费叔叔掏了。” 阿呆嘴角微微勾起,但转瞬消失不见,一脸地惊喜道,“真的么?” 薛丙文看着阿呆,在他眼中,阿呆不过是未出过门,一个傻不拉几的孩子而已,骗一个孩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薛丙文抬头挺胸,羽扇轻摇,一副做了天大的好事的样子道,“你三叔可是妙才,这次鸿运当头,必中羽士。” “你三叔都要成为羽士,岂能会骗你。” 说着,薛丙文看着阿呆十分认真道,“阿呆啊,你觉得镇上的马老三坏不坏,讨厌不讨厌。” 阿呆认真点头道,“那个马老三坏死了,去我家喝汤还想不给钱,幸好李捕头路过,教训了他一边,我最讨厌马老三了。” 薛丙文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马老三是坏是讨厌,但是县里的那些大修仙世家的弟子,大修道院的高材,一些宗门弟子甚至比马老三还坏还令人讨厌。” “遇到这些人,咱就不能让他们好过,阿呆你说是不是?” 阿呆用力点头道,认真地看着薛丙文,一字一句道,“嗯,三叔说得对,坏人都得好好教训,就得让他吃点苦头,而且还得多吃一些,谁让他心思不正呢。” 薛丙文闻言一拍手,兴奋道,“这就对了,不过,不是他,是他们,县里的坏人多着呢。” 阿呆也笑笑道,“没错,不是他一个人,是他们,是他们一大家子很多人呢。” 薛丙文愣了愣,随后笑道,“对,县里的大修仙世家,一大家子都不是好东西,到时候你可要好好表现。” “三叔,你就放心好了,阿呆吓得他跟他们知道自己的错。”阿呆一脸的认真。 薛丙文与阿呆说着,不多时便到了镇边一处车行附近。 忽然远处一声烈马嘶鸣声破空而来。 哒哒哒 马蹄声急骤如雨,两人同时看去,便见一白一红两匹大马疾驰而来,一路上草屑飞溅,尘土四起。 红马马背上,一魁梧青年扯着缰绳,将手中马鞭一甩。 啪! 一声脆响骤然响起。 红马稀溜溜咆哮一声,四蹄如飞,转眼到了阿呆与薛丙文的身前。 魁梧青年一扯缰绳,两匹马前蹄高高抬起,又一声嘶鸣,这才停了下来。 两匹马都是骨架高大,比常人高出两个头,浑身的腱子肉,双眼明亮有神,还闪着凶光。 薛丙文看了吓得不禁后退一步。 马背上魁梧青年大笑着,声若洪钟,“师兄,我没来晚吧。”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阿呆的师弟,李二虎。 阿呆笑道,“不晚,刚刚好。” 李二虎纵身跳了下来,高大的身躯与马头持平,加上他皮肤发红,整个人看去就好像一座红色的铜塔一般。 薛丙文在一旁看着,心中暗道,“好一条汉子,不过这人怎么叫阿呆为师兄?从没听阿呆提起过,他还有这么一个师弟啊。” 阿呆笑笑与李二虎介绍道,“二虎,这是我三叔。” 李二虎行了一礼道,“见过三叔。” 薛丙文连忙道,“不客气,不用客气,既是阿呆的师弟,也算是我半个侄儿了,若是对仙考有什么不解之处,可以问三叔。” 李二虎眉头一挑,呵呵一笑,“这就不用了吧。” 薛丙文闻言暗道这少年还不知礼,这般的脾性,日后怕也没有个好前程。 阿呆随即将目光移向了那两匹马道,“师弟,你哪来的这么两匹神驹?” 李二虎笑道,“从我老爹马场弄来来的,我老爹这几年生意也做起来了,进了一批好马,我将最好的两匹挑来了。” “这两匹马可是烈得很,我费了好大力气才驯服的,红马是我的,白马给你。” “可不能堕了我们师兄弟的威名。” 一旁薛丙文见阿呆要骑马,那自己的算盘不就打空了么,连忙道,“阿呆啊,这马看去凶猛,还是不骑为妙,万一你摔下马来,我该如何与你娘交代。” 阿呆闻言也认真说,“三叔说得极是。” “而且,我也不会骑马啊,我还是坐三叔的车吧。” 李二虎闻言皱了皱眉,目光怪异地看着阿呆,心里想,“师兄又在搞什么鬼?他怎么又不会骑了?” 不过一起生活了八年,他对阿呆的脾性也是摸得清清楚楚。 他看了看薛丙文,心中有了七分猜测,肯定是师兄要捉弄他的这三叔。 李二虎不禁摇了摇头,师傅不久前刚教导过,让师兄不要随便捉弄人,可这才几天师兄就把师傅的告诫扔到了脑后。 李二虎收回了白马缰绳,跟白马拴在了一起,随后道,“那成,你们坐车,我骑马。” 阿呆看向三叔道,“三叔,那这次就让你破费了。” 薛丙文笑笑道,“好说,好说。” 说话间,薛丙文开始在车行找去县里的马车。 此时距离院试已近,所以去县里的马车也不少。 薛丙文选了一辆最便宜的无蓬马车,车等了一会,凑足了十五人后,方才启程。 最美人间四月天。 李二虎骑着高头大马,但见道路两旁青山巍峨,河水滔滔,微风袭来,让人心胸为之一开,忍不住放声高歌。 “青山峨峨呦,大河滔滔。是我家乡呦,鱼米富饶。” 二虎雄浑洪亮的声音在山间回荡着,马车上阿呆闻歌声,想到自己即将一展抱负,不负多年所学,胸中快意大盛,也接着大唱起了这民间歌谣,“王于兴师呦,修我戈矛;劈妖斩魔呦,莫问幼老” 第八十七章 你看那边云好多 阿呆、二虎纵情高歌。 这民间曲调谁人所做已不可考,但整个王庭内无论男女、无论老少都在传唱。 劈妖斩魔,莫问幼老,这里面另有一段故事。 当年王庭与妖魔一战,妖魔诡诈,避开王庭大军,突袭王城。 眼看着妖魔大军即将攻入王城,王城周围乡野间,行将朽木的老者重披战甲,不尚未束发的孩童提起战刀,组成一支万人军,杀向了妖魔大军。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一万老幼,九成战死,终于等来了各路勤王大军,破妖魔于王城外。 之后,不知哪位诗人,将这段故事编成一首曲调,传唱至今。 每遇战事王庭征军时,这充斥着满满腔热血与淡淡凄凉的民间曲调,便四处响起,举国上下,同仇敌忾。 此时两人唱起这曲调,胸中报国之意显露无疑。 阿呆、二虎两人声音一个悠扬绵远余力十足,一个声若洪钟大吕震人而耳廓,两人唱来,竟有千百人合唱之雄壮。 不远处四匹快马正飞驰向青山县,马背上是一个少年,两个中年男子,还有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 忽闻这歌声,少年眼睛一亮,猛地一扯缰绳。 稀溜溜。 骏马一声咆哮,前蹄高高抬起,停了下来。 “你们听。”少年有些兴奋道,“有人在唱劈妖斩魔歌,歌声如此激荡雄浑绵延有力,定然是一方隐世豪杰人物,走,我们去会见一番。” 说着,少年双腿一踢马肚子,骏马向着阿呆等人的方向疾驰而去。 阿呆、二虎同时止住住歌声,向后方看去,不一会,便闻马蹄阵阵,急骤如雨。 紧接着,四匹快马疾驰而来,一路上烟尘四起,草屑纷飞。 阿呆与二虎相视一眼,同时运转起了体内的灵力。 山中多匪盗,尤其是马匪横行,来无影去无踪,官兵几次围剿都毫无收获。 谁也说不准眼前这人是不是马匪。 转眼间,四人到了近前。 为首的少年驱马上前,马车也停了下来,少年下了马,看着眼前一车人不禁有些兴奋道,“刚才,是哪几位高人在歌唱劈妖斩魔?” 阿呆闻言打量了一番这少年。 少年身穿白锦衣披着青缎袍,头发以丝带随意扎着,一张小脸上的稚嫩尚未褪去,年纪看去比阿呆还要小些。 少年年纪虽小,但行为举止落落大方,不似一般少年,一双眼眸更是澄澈透亮,隐隐有着青光闪烁,眉宇间英气勃发。 阿呆细细看去,便见少年体内灵力充沛凝实,其身后三人更是不得了,体内灵力凝练如铅汞,淡淡青光亮不刺目,丹田处还燃着一缕青色的火焰。 这三人是阿呆除了陆师外,见过修为最深厚的修者了。 “这几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问谁在歌唱”阿呆心中不禁浮现疑惑,同时却也道,“刚才我师兄弟二人被这景色所吸引,这才胆敢放声高歌。” 二虎看了几人一眼,那洪若大吕的声音同时响起,“你们有事?” 少年一听二人声音就立刻辨认了出来,当下笑道,“适才听两位高歌,声音悠远洪亮,定然是隐世不出的高人。” “我父亲说,路遇高人不能与之相会,乃是人生一大憾事。” “所以在下冒昧而来,还请勿怪。” 说着少年拱了拱手,算是行了一礼,阿呆与二虎还了一礼,阿呆随后用手指了指自己与二虎道,“这位,嗯,小兄弟,你刚才是说,我们是高人?” 少年用了点了点头。 阿呆呵呵一笑,“我们算是什么高人啊?那些高人,哪个不是胡子一大把。” “依在下看来,小兄弟倒是不俗,与我们相比,你们更像是高人!” 少年闻言一愣,心中暗想“他说得好像也很有道理,都说山中隐士高人一个个都是白胡子、白头发,眼前这两人确实不像是隐世高人的样子。” 不过少年还是有些迟疑道,“适才,在下听你们的声音雄浑绵远,若非高人,怎会有如此雄浑的灵力?” 阿呆憨厚道,“这,让你们笑话了,我跟师弟平时爱吃,本事没长,体格倒是高大了些,所以声音未免洪亮了些,倒是让诸位见笑了。” 少年这才看了看两人,便见两人身材都是高大,阿呆伸长七尺有余,二虎更不用说了,铜塔一般。 少年身后的一名男子看到二虎眼睛都是一亮,好一条大汉。 少年眉头皱得更紧,难道这两人真的不是隐世高人。 少年眼睛打量着阿呆,眼中精光连闪心里想着,“这两人看去实在不凡,就算这两人不是高人,可这两人的师父,也可能是高人。” “这么好的一个可以遇到高人的机会,自己可不能错过。” 想到这,少年眼中精光更亮。 阿呆观少年的眼神,已知他不会这么轻易放手。 修炼一日不可废,而陆师教他的秘法道术却不可示人。 当下他忽然啊了一声,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道,“我想起来了,这附近倒是有一个隐世高人,一身的白衣,满头华发,面如婴儿。” “我遇见他时,他还在唱,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少年一听这歌词大俗中见大雅,意境道意甚浓,定为高士所做,当下眼睛急忙道,“兄台,不知做这歌谣的高人在现何处?” 阿呆向着远方的大山一指,“我记得那高人说过,他在莽莽青丘山,云深不知处。” 少年闻言一皱眉道,“青丘山八千里,云深不知处是何处啊?” 阿呆道,“应该,就在这附近,因为上次我就是路过这里看到的,而且既然是云深,那就是不是就该找云彩多的地方。” 说着阿呆一指不远处的深山道,“你看,那边的云彩好多啊!” 第八十八章 青山县城 少年人一脸的兴奋,对着阿呆拱手道,“多谢仁兄,若此番在下得遇高士,定然报答仁兄大恩。” “在下姓姜,不知仁兄高姓大名?” 阿呆一笑,“大家都叫我阿呆,你也叫我阿呆就好了。” “阿呆?”少年人一愣,心中想“怎么会有人叫自己这么呆傻的名字,他虽然这么让自己叫,自己却不能这么没有礼貌?” 于是少年道,“呆兄,那我们后会有期。” 阿呆一脸郑重道,“你我虽相见甚短,但一见如故,祝你此番能寻得高士踪迹。” 少年飞身上马一抱拳道,“多谢呆兄吉言,在下告辞了。” 说着,少年调转马头,向着大山云雾深处疾驰而去。 那两男一女却深深地看了阿呆一眼,心中仍存有怀疑,认为阿呆所言不实。 可方才歌谣透着阅尽沧桑、看破红尘之意,其意境深远,非一介未谙世事少年能做出的。 难道着山中真有高士? 三人心中倒有三分相信阿呆的话是真的,于是拨马掉头追向少年。 看着三人离开,马车继续赶路,二虎却不禁问道,“师兄,这山里有高人,我怎么不知道?” 阿呆认真道,“你要是知道,那你就是师兄了。” “又是这句话,师兄,你能不能不换一句。” “换一句我也还是你师兄。” “行,你是师兄,你说什么是什么,对了师兄,方才那句歌谣真的是那个高士唱的?” “反正不是我唱的。” 一旁薛丙文听了好了歌眼睛忽然一亮,连忙道,“侄儿,你那歌谣叫什么名字?” 阿呆看向薛丙文,没想到自己三叔会对这个感兴趣,当下也说了出来,“那高士说叫好了歌。” 其实,这句曲调是阿呆自窥天眼中,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留下的残念中得到的。 “好了歌,好了歌,好名字,好名字。”薛丙文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若是自己将这好了歌唱出来,应也是有一种仙风道骨之感。” 当下薛丙文便又让阿呆唱了起来,唱了好几遍,薛丙文终于是记熟了,然后开始练习了起来。 他要把自己沧桑唱出来,要把自己看透人事百态这种洒脱之感唱出来,要把那种仙人之姿也唱将出来。 赶路这几天,薛丙文的歌声就没停过。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 三日后。 夕阳西下,太阳的余晖染红晚霞,洒在山野之上、大河之畔的青山县城。 远远望去,青山县城仿佛镀了一层淡淡的红,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县城西郊,背着夕阳,一辆马车缓缓出现。 马车上坐着十来个人,有大人有少年也有孩子。 他们穿着朴素,都是乡下来的,看到县城时,一张张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这就是青山县城啊!”马车上阿呆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一旁骑着马的二虎眼中也闪过一抹兴奋,“师兄,我先进城找好客栈等你。” “驾!”二虎一踢马肚子,两匹骏马飞入县城。 不多时,马车也到了县城口。 此时王庭无妖魔入侵,四海升平。 青山县城车如流水,马如长龙,附近赶仙考的修者都云集于此,人来人往。 城门口士兵守着大门,收取入城费,一旁还有几个茶摊,排队的人往往会在茶摊坐一会,等轮到自己再过去。 王庭内想要入城都要缴纳费用,普通人要一个灵币,商旅一人要三个灵币,另外车马货物还要另算钱。 前面正有一个商旅车队拉了不少货物进城,门口士兵正在收取费用。 阿呆等人也就在茶摊喝口茶水,等着进城。 不一会,轮到了他们,守城的士兵一听是去仙考的修者,脸上露出尊敬色,灵币也没收,就把他们让进去了。 万般皆下品,唯有修仙高。 在王庭内,修者的地位是高人一等的。 进了城,一些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不禁瞪大了眼睛,叫出了声,“好大呀,好气派,好繁华。” 阿呆也是第一次来青山县城,这里比他想象的要繁荣得多。 主干路是一条足有容纳三辆马车并驾齐驱的宽大马路,路上都是铺着平整砖瓦的,就算是下雨、下雪,这样的路也可以照走无误。 道路两旁是各种店铺、小摊,摊主和店铺的活计喊着,招呼着往来的客人进店。 此时傍晚正值饭点,店里坐满了人,小摊附近围满了人,大街上弥漫着各种香气。 常常结伴少女路过,嘴里吃着美食,目光从过路的少年身上掠过。 当看到某个少年长得俊俏便叽叽喳喳一阵吵闹,然后看着少年咯咯一笑,倒是弄得少年脸上一片羞红。 也有几个少年掐着灵诀,以灵力变化着一些小戏法,挑逗着害羞的少女咯咯直笑。 这还仅仅是县城便如此繁华,那郡城,主城,王城又该是何样繁华? 难怪自己心境未曾圆满时,陆师不让自己参加仙考。 城里的繁华,实在是太容易影响心境了。 阿呆正想着,不远处二虎已经走了过来“师兄,不远处有一家喜来客栈,这几日我们就是在那里住下吧。” 阿呆闻言看向薛丙文道,“三叔,你要跟我们一起么?” “一起,自然是一起,以后阿呆你这住客栈的费用也是三叔出。” 薛丙文闻言笑着说,向着喜来客栈走去。 三人到了客栈,也都饿了,开始点吃的。 阿呆看着菜单道,“清炒竹笋,清蒸豆腐,清蒸黄花鱼” 阿呆还要点,一旁薛丙文连忙道,“阿呆,够了够了,三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阿呆认真道,“我师弟很能吃的。” 说着阿呆又点了几个,薛丙文一阵肉疼,一边吃,薛丙文一边笑道,“阿呆,一会吃完饭好生休息,明天去见几个人,你也跟着也好长长见识。” “那几个人中有一个不是什么好东西,到时候三叔会说方便一下,等三叔走了,你一定要想办法吓唬那个人,知道了么?” 阿呆闻言一脸认真道,“三叔放心,阿呆一定吓傻他,那三叔,您看这顿饭?” 第八十九章 惊仙阁 “我付,我付,呵呵。”薛丙文笑呵呵说着,随后转头对小二喊道,“小二结账” 小二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弯腰含背笑着说,“三位客官,饭菜可还可口?” “还行,多少灵石。”薛丙文用牙签剃了剃牙。 “客官满意就好,一共两块下品灵石九十五个灵币。” 薛丙文动作一僵,轻呼一声,“这么贵?” 小二笑呵呵地说,“客官真会说笑,方才客官点的不少都是荤菜,这价格自然是要贵上一些?” “不过,在青山县,我们喜来客栈在整个青山县可算是实惠的了。” “看客官样子一定是考取了仙名在身的,以后是要飞黄腾达的,小的在这里先祝您早日成仙。” 薛丙文可不吃小二这一套,一顿饭将近三块下品灵石,这实在有些贵啊,要不这次平摊?或者让阿呆出? 阿呆见薛丙文目光闪烁,不禁道,“三叔,要不这顿饭就阿呆来付吧。” 薛丙文闻言有些意动,可接下来阿呆的话,顿让他抢着付,只听阿呆道,“三叔你放心,就算阿呆付了饭钱,明天一定会吓唬他们的。 薛丙文闻言连忙道,“哪能让侄儿付,不就是三块下品灵石么,三叔还是出得起的。” 说着,薛丙文取出三块下品灵石,心中虽极是肉疼,但脸上却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将三块下品灵石往桌子上一放,一颗颗摆成了品字形,淡淡道,“三块下品灵石,收好了。” 小二笑着收了灵石,找了五个灵币,笑呵呵说,“客官,有事您吩咐。” 一顿晚饭吃完,阿呆与二虎回到房间打坐修炼,薛丙文则梳洗了一番,手持纸扇,离开了喜来客栈。 次日清晨,阿呆早早起来,洗漱一番,修炼过陆师传下的道术后,薛丙文也起来了。 早餐随便用了点稀粥,十几个馒头,几叠咸菜。 吃完早饭,薛丙文抖擞精神,显得十分兴奋与阿呆道,“阿呆啊,昨日三叔为了让你能与一些大才交流,着实费了一番功夫与灵石,这才知道,今日青山县城要在惊仙阁举办一次仙道大会。” “阿呆,三叔跟你说,这此仙道大会可非同往常,听说是一位大人物举办的,目的是为了看看青山县年轻一辈的俊杰才士。” “若是能在这仙道大会上露露脸,博个名声,对以后的仙途大有帮助。” “这次机会难得,三叔是上下打点,终于是给你弄了一个能够进入仙道大会的身份牌。” “进了大会场地后,你一切都要听三叔的,三叔说那个人坏,你就把咱们路上的事讲给他听,吓唬他,知道了吗?” 阿呆闻言没吭声,而是挠了挠头,薛丙文不禁道,“怎么了?” 阿呆道,“三叔,我说这些,能吓到他们?” 薛丙文,“你说得夸张一点,添加一点戏份,比如路上遇到了强盗,然后三叔是如何为救众人,不惧危险,与强盗搏斗,你还可以说得再惊险一点,强盗将你擒住,想要你的性命威胁三叔束手就擒,然后三叔经过几番激烈的斗智斗勇,三叔终于将你救下,你说得惊险,自然就能吓到他们。” “那这不是骗人么?” “有时候,为了让坏人受到应有的惩处,就算稍加修饰,也是值得的。” “阿呆懂了。” 一旁二虎古怪地看着两人,却什么都没说,自顾喝着稀粥。 吃完早饭,薛丙文道,“我们走吧。” 阿呆则问二虎道,“师弟,你要不要一同前去?” 二虎摇头道,“师兄,我就不去了,我还是去找个地方打坐吧。” 阿呆也不勉强,也就随着薛丙文去了。 不多时,两人便到了青山县城中心。 阿呆便见县城中心一座宏伟楼阁拔地而起。 楼阁占地数百丈,阁分八层,每层三丈,整整二十四丈,直插入天。 这惊仙阁乃是青山县城最高大,最雄伟的建筑。 此时楼阁显然重新粉刷过一番,表面朱漆油量,没有一丝灰尘。 楼前挂着一幅对联。 上联:莫敢高声语。 下联:恐惊天上人。 横批:惊仙阁。 一旁薛丙文摸了摸下巴笑道,“怎么样,开眼界了吧,这还只是县城的惊仙阁,郡里的惊现阁,那可就更为壮观了。” “走吧,我们进去。” 说着薛丙文率先迈步走了过去,同时介绍道,“青山县历年仙道大会,都是在这惊仙阁举办。” 薛丙文一边走着,一边与阿呆介绍着。 正在此时,一个男子的声音忽然响起,“薛兄,你可是姗姗来迟了啊。” 阿呆、薛丙文同时回头,便见一穿着灰布妙才服的中年人走了过来,腰间玉佩,手中也是一柄折扇,脸上带着笑意。 薛丙文见到此人,连忙山前道,“原来是王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王兄今日风采更胜昨日,想来今日这惊仙阁仙道会,王兄定可一展风采。” 王姓中年男子呵呵笑道,“哪里哪里,薛兄此次才是有备而来。” 说着王姓中年男子看向阿呆笑道,“这位应该就是令侄吧。” “呵呵,王兄谬赞了,这确实便是我那不成器的侄儿。” 说着,薛丙文又与阿呆介绍道,“阿呆,这便是我常常与你提起的,有大才的你王成王妙才。” “快见过王妙才。” 阿呆挠了挠头,一脸憨厚道,“阿呆见过王妙才。” 王成眼中露出一抹嫌弃色,“果然与薛兄说得一般无二,竟然自称阿呆,果然傻得可以。” 他心中这般想着,口中笑道,“果然是一表人才。” 薛丙文呵呵一笑,“一会全赖王兄了,事成之后,少不了王兄的好处。” 王成闻言笑道,“薛兄只管把那心放在肚子里,此番必让薛兄在这仙道会上,搏一个护侄付考的美名,他日薛兄高中羽士,可莫要忘了在下就好。” “诶呀呀,哪里的话,小弟还指望着王兄高中后提携一下呢。” 两人彼此相视一眼,皆哈哈大笑起来,携手向着里面走去,外人看来,还倒是多年未曾相逢的至交好友。 阿呆嘴角微微一翘,背着双手,不急不缓,跟着两人走了进来。 第九十章 傻小子 阿呆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等繁华地,不禁四处看了看。 甫一入门,眼前是一处屏风。 屏风上白云如海,青山隐隐,仙鹤引颈长鸣,展翅飞向东方红日,栩栩如生,一看知作者的修行不俗。 随着向右一转,再行数步,眼前豁然开朗。 惊仙阁一层数百丈方圆,高三丈左右,看去十分开阔。 最惹眼是阁楼中心一个台子,台子高不足一丈,大约四丈方圆,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以台子为中心,四周则是一个一圈圈的圆环形宽大看台坐席。 看台宽约七尺,高两尺,越往后台阶越高,最后的台阶,距离棚顶也只差不足一丈了。 每一圈看台上都摆放着一排排的案几,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蔬果酒水。 一些修者或提笔写着什么,或吃着蔬果,喝着酒,谈经论道。 阿呆与薛丙文没有停在第一层,而是向着更高的楼层走去。 只听薛丙文笑着说,“这次多亏了王道友,否则我叔侄如何能直到惊仙阁的第四层。” 王成笑道,“哪里哪里,还是这次赶巧。” “这次我们有幸能够直接入四层,若是追根溯源,还是感谢举办此次仙道大会的那个大人物。” “哦?此话怎讲?” “薛兄,此番你来得晚有所不知。” “以往在惊现阁开办仙道大会,最多也就开启前四层的楼阁。” “上一次,也是三年前,郡守前来青山镇举办仙道会,想要看一看青山镇的修仙情况如何,那一次也不过才开启了第四层。” “而这一次,五层全部开启,县令为了办得火热,让这里不缺席,我这才找了关系在第四层弄了几个席位。” “如此看来,那大人物怕真是了不得,难道是主城来的人?” “这咱们就不清楚了,那种人物,不是咱们能够接触的。” “也是,能在这第四层有一席之地,已十分感谢王兄了,听说此次坐镇这第四层的,乃是郡里一位主管仙考这一块的赵居士,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 “薛兄消息灵通,来人正是赵居士,此次乡试,赵居士便是主考之一,如果在这第四层我等能展露品性、才华,进入赵居士的法眼,郡里乡试,我等考入羽士几率将大大增加啊。” “而且再与薛兄透漏一句,这第四层将会有一场斗法,斗法的前三名,可以直接到第五层,会见那位大人物。” 薛丙文吃了一惊,“若是能入那大人的法眼,岂不是要青云直上?” “谁说不是呢,不仅如此,此次斗法魁首奖励是一大修士的手札,里面有着大修士对大道的感悟,所以此次这第四层,大家可都是铆足了劲,只可惜能够参加斗法的必须是在十八岁以下的我等是没有机会了。” “不过,虽然薛兄不能参加斗法,但薛兄的美名若是传出到居士的耳中,或许,薛兄便可凭此机会一飞冲天。” “弟区区小名,如何入得了赵居士法眼,这次怕是没有希望了。”薛丙文笑着说,但胸中却是大为意动。 他找人算了一卦,算卦的说他鸿运当头,难道说,自己助侄付考这件事,会得赵居士看中? 想到这里,薛丙文心中顿时无比激动起来。 转眼,薛丙文已带着阿呆上了四楼。 此时四楼已有了不少人。 三人拿着牌子对号入座,刚坐下没多久,便有两个穿着妙才服的修者走了过来,笑道,“薛兄,王兄,你们来得好早啊。” 薛丙文、王成急忙站起来作揖道,“原来是李兄、秦兄二位可是有些来迟了,当罚酒一杯。” 四人都是熟识,所以言语间便多谈笑。 两人中,个子较高的修者笑道,“这酒,怕是罚不上了。” “哦?那第要听听秦兄的高论了。”薛丙文笑道。 “高论倒是没有,不过我们却请来了一位高人。” 说着秦姓男子让开身子,将一青年引了过来,笑着介绍说,“这位是赵疏通赵公子,赵公子乃是郡里赵居士的侄儿,去年便已是通过了乡试,成为了一名羽士,此番随赵居士来青山县,也想看看咱青山县的风土人情。” “弟有幸能与赵公子相见一面,更有幸邀请到了赵公子一同饮酒讲道。” “薛兄、王兄,你们说这酒还罚得么?” 薛丙文、王成一听是赵居士的侄子,相互看了一眼,眼中都露出喜色,这位赵疏通,可是他们接近赵居士的好路子。 两人连忙道,“罚不得,自然是罚不得,能请到赵公子,当是我们敬秦兄一杯。” 说着,薛丙文、王成饮了一杯酒,然后与赵疏通笑道,“赵公子,这青山县我们是十分得熟悉。” “仙道会没开始之前,便由我等与赵公子好好讲述讲述这青山县的逸闻趣事,风土人情。” 赵疏通闻言微微含笑道,“几为兄长莫要在赵公子的称呼了,弟要小几位兄长一些,若几位兄长不嫌弃,称呼一声疏通便好。” 薛丙文闻言哈哈一笑,“那我等就冒昧了,便称赵公子一声疏通老弟了。” 阿呆在一旁对这些人的溜须拍马不感兴趣,反而对身前摆放蔬果佳肴的纸鹤感兴趣。 在阿呆案几旁,一只纸鹤正缓缓地飞着,上面摆放着葡萄、苹果等。 阿呆随手抓了一串葡萄,这里的葡萄一颗颗都有拇指肚大小,晶莹剔透,看去甚为可口。 阿呆咬了一口,十分的甘甜,极其好吃。 吃了几颗葡萄,又一只纸鹤飞了过来,上面是一只蟹。 阿呆四处看了看,见没人看自己,当下将这一只蟹拿到了自己的面前。 阿呆凑鼻子闻了闻,一股淡淡的鲜味散出,还夹杂着酒的浓香。 阿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做蟹的,当下就开始吃了起来。 拔掉了两个蟹腿,用筷子一捅,白嫩的蟹肉捅了出来。 阿呆放到嘴里一吮,稀溜溜,连带着汤汁、蟹肉一股脑都吸到了嘴里。 鲜甜带着浓郁的酒香顿时在舌尖口中散开。 第九十一章 赵哥是好人 阿呆眼睛一亮,暗叫了一声,“好吃。” 当下又拽下一只蟹腿又吮吸了起来,吸溜吸溜,他的声音比较大,坐在一旁的薛丙文、王成、赵疏通等五人不禁侧头看去。 尤其是秦姓男子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一旁薛丙文见状眼睛一亮知道机会来了,连忙道,“几位,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是内侄,人有些呆,此次是第一次来县城,没见过什么世面,请诸位道友海涵。” 那秦姓男子左手拿着酒杯,右手提着酒壶,一边倒酒,一边笑道,“薛兄,这你可就是你的不是了,既然带来了,那就应该好好教些规矩才是,这杯罚酒,你可要满饮了。” “理应满饮,理应满饮。”薛丙文饮了酒笑着说,“本不想带来,可这里无亲无故,我又怕他一个人走丢了,所以只能带在身边,让诸位见笑了。” 一旁王成呵呵一笑,“薛兄说得哪里话,薛兄爱侄如此,我等敬佩还来不及呢。” 薛丙文呵呵一笑,“王兄谬赞了,让我且与与这呆侄儿说几句,莫要再扰了诸位的雅兴。” 说着,薛丙文将阿呆带到了一旁道,“阿呆,看到那个青年没,就是你王叔身边的那个。” 阿呆看着薛丙文,“看到了,他就是那个坏人么?” 薛丙文赞赏地看着阿呆道,“吾侄果然聪慧,一会记得一定好好吓吓他!” 阿呆一脸认真道,“可我觉得那个姓秦的是坏人。” 薛丙文循循善诱,“那个姓秦的做的事都是那个青年指使的,那个青年最坏了。” 阿呆点头,“那阿呆一会就吓唬那个青年。” “好,不愧是三叔的好侄儿,就当嫉恶如仇。” 说着薛丙文将阿呆引了过来,刚一落座,薛丙文忽然诶呦一声。 王成不禁问,“薛兄,你这是怎么了?” 薛丙文道,“弟身体有些不适,先出去一下,片刻便回。” 薛丙文急匆匆走了出去,几人不禁都看了看向薛丙文,秦姓男子则问王成道,“薛兄这是怎么了?” 王成扫了一眼众人,见赵居士侄儿赵疏通也看了过来,王成这才一叹道,“此时说来话长,薛兄伤到了腹部丹田,所以饮酒这肚子便受不了。” 秦姓男子有些愕然,连忙道,“弟也不知啊,薛兄却也不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王成看向阿呆道,“具体事情弟也不知,欲知详情,还需问这位阿呆小友?” “阿呆?”秦姓男子不禁狐疑道了一声。 他还是第一次听有人叫这么个名字,又细看了看阿呆,见阿呆长得虽然一表人才,但一副呆头鹅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白白生得这一副好皮囊。 赵疏通也细细看了看阿呆,看去虽然有些呆傻,但见其天庭饱满,浑身上下却有一种说不清的气质。 赵疏通心中一动,微微含笑道,“这位,嗯,小兄弟,却不知你们这一路发生了何事?薛兄如何受的伤?在下颇同医理,知晓病因,一会再与令叔把脉,或可医治一番。” 阿呆闻言却闭口不言,几人面面相觑,王成不禁有些急道,这个呆子关键时刻怎么不说话,这岂不是要耽误他与薛兄的好事? 当下王成心中一动,连忙道,“这孩子有些呆傻,且让我与他说通说通。” 说着王成与阿呆与阿呆低声道,“阿呆,忘记你叔叔怎么跟你说得了么?” 阿呆眉头皱得老高,忽然冒出一句,“这位赵哥是好人。” “额?”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 赵疏通也是愣了一笑,但见阿呆脸上一片认真的模样,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道,“小兄弟谬赞了,既然在小兄弟眼里赵某不是坏人,那就说上一说吧。” 阿呆却摇头道,“就是因为赵哥是好人,所以阿呆才不能说。” 众人闻言奇道,“与好人不能说,难道可以与坏人说?” 阿呆点了点头,“没错,如果是坏人,我就可以说与他听。”说着阿呆看着秦姓男子道,“你要是想听,我可以说与你听,但是赵哥我是不能说与他听的。” 秦姓男子闻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照此说法,岂不是说他是坏人? 不过此时有赵疏通在身旁,他也不好发作。 赵疏通闻言则哈哈一笑,与秦姓男子道,“秦兄莫要见怪,我观这少年心性单纯,并非故意侮辱与你,且让我们听听,他这番理论,是何道理。” 说着赵疏通问阿呆道,“这位小兄弟,为何你只肯与坏人说,却不肯与好人说。” 一旁王成闻言额头顿时浮现冷汗,连忙阻止道,“算了,一个孩子胡说的,一会问薛兄也是一样的。” 赵疏通看着王成,目中精光一闪,随后笑笑道,“我就想听这位小兄弟说。” 说着,赵疏通将王成挡在了身后,问阿呆道,“这位小兄弟,但说无妨。” 阿呆想了想最后道,“出来的时候,叔叔让我出车马费时,我说要告诉家里,叔叔说外面的事情不能什么都跟家里说,否则家里人会担惊受怕。” “我说,那我讨厌镇长,我要吓唬镇长,叔叔又改主意了,说他出车马费,然后说县城里有许多坏人,让我将一路经历说得凶恶些,吓唬他们。” “然后今天我就被带到这里,吓唬坏人。” “可我看赵哥你是个好人,不想吓到你。 此言一出,王成一颗心顿时就凉了下来,心中暗暗叫苦,“薛兄非王某不肯相帮,实在是令侄坑叔坑得厉害啊。” 赵疏通闻言顿时了然,他看了看王成三人,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笑意。 随后他又将目光投向阿呆,细细打量了起来,这个少年,绝对不会像是表面这么简单。 赵疏通与阿呆寒暄了两句,再没说什么,自顾喝着酒水,这时薛丙文也走了过来,眼中带着笑意,“诸位,不好意思,回来晚了。” 然而没人搭理他,薛丙文这就纳闷了,这是怎么回事,当下不禁看向王成。 第九十二章 以筷为题 王成指了指阿呆,薛丙文以为事已成,笑道,“实在抱歉,身体有恙,不能多饮。” 王成闻言忍不住了,当下道,“薛兄,方才你那侄儿将事实都已经说了。” 薛丙文闻言叹了一声,“这件事,本不想说的,没想到这孩子嘴快倒说了出来,这一路遇到了几个毛贼,不过还好是有惊无险,只是这伤了腹部,让诸位挂怀了。” 王成当即打断道,“薛兄,刚才令侄没有说你们一路经历什么,说的是,你告诉他县里都是‘坏人’,让他把你的那所谓的经历讲出来,吓唬‘坏人’。” 薛丙文闻言一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禁看向了阿呆,目带不善。 阿呆站了起来,走到薛丙文身旁,拍了拍薛丙文的肩膀,低声道,“三叔,好的名声,骗是骗不来的。” “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薛丙文闻言一愣,随后双眸紧紧盯着阿呆。 但见阿呆面含笑意,双目明亮,哪里还有半点呆傻的样子。 薛丙文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直到此刻他方才明悟,原来他这个侄儿是聪慧无比,只是一直装傻充呆,今天若非他主动暴露,此刻他还蒙在鼓里,被玩弄鼓掌之间。 这个小子,当真是好深的心机啊。 当下薛丙文想了想,眼珠一转道,“三叔知错了,三叔不该用此不正当的手段骗取名声。” 随后薛丙文便与赵疏通等三人说明了事情缘由,并且悔悟了一番。 赵疏通闻言诧异看了看薛丙文,道了一声,“善,薛兄能当众痛辟己过,大善。” 于是,几人再度觥筹交错,阿呆也被薛丙文拉了过来,并且隆重介绍了一番,并且将当年成为魁首的事也说将说出来。 还说阿呆同一位真正的仙人于山中修道八年,近月方才破关而出,参加仙考。 赵疏通本就觉得阿呆气质不俗,此番闻言,心中自是信了七分,当下道,“道友山中修行八年,此番参加仙考,定然是想一鼓作气,拿下妙才,再拿羽士吧。” 阿呆呵呵一笑,“能把这个准妙才的头衔去掉,阿呆就心满意足了。” 几人说话间,四层楼忽然一阵骚乱,便见在阿呆等人对面,一个四十上下,两鬓微白,做文士打扮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中年人一出现,四下里响起悉悉索索的议论声。 “没想到,真的是赵居士,听闻赵居士素来是刚正不阿,为人最是公正,推举人才,从来不看出身那个修仙世家或者大修道院,只看个人修为本事,有赵居士坐镇四层,是我等寒苦修者之福啊。” “若是郡里人人皆如赵居士这般清高廉洁,我等怎么可能还是个妙才。” 赵居士身旁,一年过半百的男子呵呵一笑道,“赵兄清廉公正之名,连我这小小的青山县都人人耳闻啊,我们还要向赵兄学习啊。” 赵居士目若朗星,胸中自有一股正气,说起话来更是洪亮干脆,“孙兄你我相交多年,怎么对我也来这一套,只是这修仙院不能只注重道术,一个人的品性也是至关重要,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修者,要善养胸中浩然之正气。” 整个四层大多修者都面色激动,他们觉得赵居士的话,就是对他们说的。 一旁孙县令笑着说,“赵兄说得是,此番就有劳赵兄了。” 赵居士闻言笑道,“孙兄想要将这案牍劳形之事都压在弟的肩上,这可不是做主之道啊。” 孙县令呵呵笑道,“还不是赵兄你一上来就谈政事,你我多年未见,今日借着这个机会,你我也把酒论道。” 赵居士哈哈笑道,“如此甚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居士笑道,“你我太过尽兴,上面交代的事情,险些给忘了,孙兄,你来出题如何?” 孙县令笑道,“赵兄乃是学正,出题正是赵兄的强项,赵兄让弟出题,这不是想瞧弟的笑话么?这题,还是赵兄来出。” 赵居士闻言也不客气,他略微思忖想了想,觉得原来想的考题不太合适,一时间却没有什么好想法。 当下自倒了一杯酒,却偏巧不巧碰掉了竹筷,他下意识伸手去拾竹筷,却见竹筷是新做的,其上犹带着绿色。 赵居士心中一动,哈哈笑道,“有了,便以竹筷为题。” 孙县令笑道,“赵兄,这以竹筷子为题,当做何解?” 赵居士笑道,“竹,彰显气节,坚韧不拔,不惧苦寒,万古长青;身形挺直,宁折不弯;竹虽有节,却不止步。竹外直而中空,虚怀若谷;我等修者,当一如这竹。” “这考题便是,‘竹再生’,此竹筷生机将尽,但仍有一丝生机,谁能让竹筷长成成竹,便算合格,然后再以竹的大小品相论优越。” 孙县令闻言笑道,“看来赵兄仍是偏爱竹,竹已成死物,赵兄却想让其再活生机。” 这时,下方一少年忽然道,“只怕,居士想要复苏的不是区区一根竹。” 赵居士闻言看了一眼那少年,孙县令一皱眉,“你是何人?居士说话,你也敢胡乱插嘴。” 赵居士却笑道,“无妨无妨?” 孙县令无奈道,“青山小县少年多鲁莽,不想竟敢口出狂言,冒犯了赵兄。” 说着孙县令斥道,“还不快给赵居士赔礼,然后快快退下。” 赵居士当下阻止道,“孙兄且慢,我倒是想听听他的后话。” 孙县令呵呵一笑道,“既然赵兄发话,弟自当遵从,那少年,且上前说话。” 少年上前一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晚生斗胆,居士想要复苏的不是区区一根竹筷的生机,居士想要复苏的是这竹之气节。” 赵居士深深看了一眼青年,这话其实还有后半句,这青年能说出上半句,下半句自然也是明了。 不过既然这少年没说,他也不会挑明,只希望孙兄能够明白他这一片苦心。 赵居士点了点头道,“那少年郎可愿上台与诸多才俊比试一番。” “正有此意。”少年身形一闪,飞向了中心的高台。 阿呆身旁,那秦姓男子最看阿呆不喜,此时忽然笑道,“这位薛小兄弟可是跟随以为仙人在山中修行了八年,定然学得一身道术,此番当上台一展所长,方不负平生所学。” 第九十三章 从来都是我坑人 “还是算了,我这点本事上去也是丢人。” 阿呆此番前来,主要是想看看各家术法,以增见闻,却是没有上台比试的打算。 然,阿呆虽不愿上台,但秦姓男子却等着看他笑话,岂容阿呆推诿。 须知想要竹筷再复生机,还要长出竹子,这可是难上加难,便是他做起来也是艰难,更何况还要看长出竹子的品相,难度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至于什么在山中随仙人修行八年,学得一身道法仙术这种言论,他自然是不信的。 若他真是仙人的弟子,直接便可进入大仙门或在王庭任职,那还参加什么仙考,这话明显是漏洞百出。 这个小子上去肯定是要出丑的,唯有如此方解他心头之怒气。 赵疏通也推着阿呆,与秦姓男子不同,他则是想真心想看看阿呆有什么本事。 几个人就七手八脚将阿呆给推了上去,薛丙文还将一根竹筷子递给了阿呆笑着说,“阿呆,三叔看好你。” 阿呆拿着筷子,无奈道,“那,阿呆就尽力吧。” 阿呆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忽然响起,还带着几分惊疑,“呆兄?” 阿呆闻言不禁回头看去,当看清喊话那人时,他也是微微一愣,这人正是数日前在古道上遇到的那骑马的姜姓少年。 “呆兄,果然真的是你。”说着姜姓少年快步走了过来。 阿呆眉头一挑,心中隐隐不安,难道这小子回过味来,知道自己当日骗了他,来找自己报仇来了? 阿呆心中警惕,只要发现一点不对的苗头,他拔腿就跑。 此时便见姜姓少年气势汹汹走了过来,忽然展颜一笑,兴奋道,“当日多谢呆兄指路之情,弟真的遇到了一位高士,一番求道,收获良多,这里,弟谢过呆兄了。” 说着,姜姓少年对着阿呆抱了抱拳,见了个礼。 阿呆也蒙了,他当日可真是随便指的,这也能撞到高士? 这运气未免太好了点吧。 愣了一下,阿呆也就反应过来,呵呵笑道,“当日我就说那里云彩多,姜兄一定能遇到高士的。” “这不,果真让姜兄遇到了。” 姜姓少年哈哈一笑,又道,“这还要多谢呆兄,那日,与高高士畅谈完后,我还询问高士那首‘那世人都晓神仙好’的歌谣,可惜那高士却说那并非他所做。” 阿呆心中一紧,不会要露馅吧,心里想着一会姜姓少年若问起,他该怎么糊弄过去。 却听姜姓少年自圆其说道,“此行果然是来对了。” “算上呆兄口中那个高士,再加上我遇到的,已经有两名了。” “这青丘山不愧为修仙福地,高士辈出,呆兄,你说是不是。” 阿呆闻言也长长一叹,如有所感道,“没错,不愧是修仙福地,高士辈出啊!” 得,这下也不用自己圆谎了,这小子自己帮自己圆了。 想着,阿呆目光看向一脸兴奋的姜姓少年,心中暗道,“这个呆瓜到底是什么人?” 两人谈话时,高台上已站了十几个修者,他们大多都已经开始施展出了术道术,一根根筷子上都长出了几尺长翠竹的幼苗。 赵居士见状摸着下巴微微点头,一旁孙县令脸上也是笑意浓,青山县修者表现越好,他的政绩便越好,便可早日高升。 高台上,姜姓少年见其他人都已开始了,这才笑道,“呆兄,弟不才,就先献丑了。” 阿呆闻言含笑道,“姜兄莫要客气,姜兄修为深厚,手段自然是不俗,阿呆静观姜兄手段。” 姜姓少年哈哈一笑,随后便见他将手中竹筷一抛,竹筷横陈,悬浮身前。 随后便见姜姓少年手掐印决,手指间青光流转,四周开始有微风拂动,不一会,四周水汽开始向着姜姓少年额前汇聚,浮现一小片乌云。 下一刻,姜姓少年口中低喝一声‘凝’,随后屈指一弹,一道青光没入额前乌云中,下一刻,如丝如线的雨丝开始滑落,缓缓注入到半空中的筷子上。 随后便见筷子上忽然发出点点嫩绿的竹芽,随着雨丝的不断注入,竹芽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生长。 只是转眼的时间,五个嫩芽顿时长成近乎两丈,主杆略有弯曲,表面翠绿却有坑洼,竹节也算鲜明,枝叶嫩绿,竹花雪白。 云雨散去,姜姓少年冲着阿呆一笑,“呆兄,我这灵雨术,还算可以吧。” 这灵雨术虽是寻常的法术,入门简单,第一层只需一月便可小有所成,布云施雨,可滋养十丈灵田生根发芽。 第二册便需要一年,甚至数年方有所成,可促进灵谷等快速生长,但远不及姜姓少年能做到的这种程度。 这种程度的灵雨术,至少已达到了第三层。 而这灵雨术想到达到第三层却极为艰难,稍微有天赋者,都要十余年,甚至二十几年的时间。 姜姓少年小小年纪就能使出第三层的灵雨术,其天赋可谓上佳了。 阿呆也赞叹道,“姜兄天资卓越,让人佩服。” 姜姓少年哈哈笑道,“一般,一般啦,哈哈。” 观众台上,赵居士连连点头,口中称赞不已,“不错,不错,第三层的灵雨术,滋养的竹子也是品相中等偏上,已算极为不错了。” “若无意外,今年青山县的仙道大会,这少年当是魁首了。” 一旁孙县令扶着胡须笑道,“却也不见得。” “哦?能让竹筷长一根竹子长三尺一算不错了,这少年让五根竹子都长一丈有余,已是极为罕见的,难道青山县还有比这少年更出色的?” 孙县令笑道,“赵兄有所不知,弟坐在县令这个位置,多半要依靠三股力量。” “一是本县颇具盛名的青山修道院这是专门为王庭培养人才,二是本县的辖内的琴韵宗,三则是修仙世家马家。” “琴韵宗与马家多有弟子、族人在县中任职,他们每年也都会遣弟子、族人前往青山修道院进修,参加仙考,历年本县院试魁首,也都是出自这两大势力。” “如今这仙道大会,这两家年轻人却还没有出现。” 赵居士闻言也笑道,“哦,琴韵宗、马家,弟倒是也有所耳闻的。” 赵居士与孙县令正交谈着,台下秦姓修者忽然大喊了一声,“我说台上那个修者,别在哪光杵着不动啊,现在大家都已施展了手段,让竹筷长出了竹子,你怎的还不开始动手?” “刚才你可是说,你师从仙人,山中修道八年,道术大成,此间修者不入眼,一术可让百修服,我等可都等着看你道术呢?” “若是你刚才是在说大话,实则没真本事,赶紧下来吧,别在那丢人现眼了。” 秦姓男子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不禁都看向了阿呆。 阿呆闻言微微一愣,心中不禁苦笑道,“从来都是他坑人,不想今日被人坑。” 第九十四章 一片竹林 只听下方众人道,“这小子谁啊?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竟然如此猖狂?” “就是,实在是太猖狂了,还说自己跟仙人入山修行,修得一身道术,他倒是真能吹。” “仙人,这世上哪有什么仙人,我看吧,八成是被一个老道士骗上山,稀里糊涂给人端了八年的屎尿吧,哈哈。” “这种人,稍微有点本事就要出来显摆,日后也必不会有什么出息。” “今天坐镇此处的可是赵居士,赵居士最是厌恶这种大放厥词之人,我们等着看好戏吧。” 看了看下方群情激愤,听着那不善的言辞,阿呆知道,“就算他解释,只怕没人会相信。” “人之道是损不足以奉有余,只有他以强大的实力证明自己后,然后再做出解释,方是正理。” 是以,眼下阿呆并没有解释什么。 观众席上,赵居士微微皱眉道,“这少年,是琴韵宗还是马家的?” 孙县令也微微皱眉道,“琴韵宗、马家这一辈杰出年轻人弟都见过,可这个少年却未曾见过” 孙县令皱着眉头,“或许是哪个乡野小子,想出来混个名声吧。” 赵居士摇了摇头,这种为博虚名而哗众取宠的人,心性也是不佳,这样的人,也不会有什么真本事。 高台上,阿呆看了看掌中的筷子,随后舞了起来,随后剑起斜刺,刺向地面。 下方众人见状笑道,“他这是在干什么?” “不知道,难道是在跳大神,求仙神保佑?” “我看他筷子指地,是在叫土地公,好将几株竹子移过来,你们说是不是。” “没错,没错,兄台说得极是”秦姓男子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可紧接着,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随后便见阿呆所指的地面,有翠绿植株浮现,然后快速生长起来。 只是转眼间,十几株翠竹便长了两丈多高,顶端枝丫碰触到了棚顶都弯了下来,看去就好像高台上长出了一片小竹林。 而且竹子主杆极其笔直,表面翠绿光滑,竹节鲜明,竹叶扁平修长,品相上等。 一时间,惊仙阁三楼鸦雀无声。 过了好一会,方才有人喃喃道,“他,真的把竹林搬过来了?” “不算,这不算,赵居士讲的明明是让筷子上长竹子,可他这地面上长竹子算什么回事?” 下方一众学子修者顿时议论了起来。 赵居士微微侧目,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最为关键是,方才他周身的灵力波动可并不强烈。 这就说明,他对生机之道的领悟已经达到一种颇高的境界,只需少许灵力便能长出这一片竹林。 只是,他才多大,怎么可能达到这种程度? 赵居士神色肃穆,朗声道,“少年郎,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修道?” 阿呆对着赵居士深行了一礼道,“晚辈姓薛名鹏,在青山县青阳镇下修仙院修道,之后随家师在山中修行八年,今年方才出关,参加仙考,不过晚辈从未说过,此间修者不入眼,一术可让百修服。” “家师曾告诫晚辈,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天下之大,奇人异士数不胜数,三人行必有我师,所以晚辈此次前来参加仙道大会,就是想看看各家所长,以增见闻。” 说到这,阿呆挠了挠头道,“可是没想到,被几位长辈给推到台上来了,不得已,才献丑了一番。” 听得阿呆一席话说来谦逊,又见阿呆长得一表人才,心中对阿呆的话自是信了八分,也多了三分好感,微微含笑道,“不知令师何人,在那座仙宗或修仙世家修行?” 阿呆迟疑了一下,方才道,“请居士大人见谅,恕晚辈不能告知。” 一旁孙县令闻言不禁薄怒道,“你这小子好不识抬举,赵学正问你话,你岂能有所隐瞒?” 赵居士却笑道,“无妨,无妨,只是薛郎你这个答题却是有些偏题了,未免有取巧之嫌,所以,只能给你算中等偏上。” “当然,如果你愿意重新在竹筷上施展道术,本官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阿呆道,“多谢居士抬爱,薛鹏只为正名,中等偏上,薛鹏心意已足。” 赵居士含笑点了点头,随后扫了一眼台下,见无人上台,便要与孙县令道,“孙兄,看来琴韵宗与马家的人应该不会来了,我看,这将这二人送入第五层吧。” 孙县令略微迟疑了一下,不禁看向了门口的方向,心中暗道,“这琴韵宗、马家也太傲慢了。” “罢了,这次机会,可是你们自己要放弃的。” 说着孙县令刚要同意,三层中却有一阵微风袭来。 微风过后,两道身影已闪入高台之上。 众人看去,一个背琴囊少年,一个背着卷轴的少女。 背琴少年身长七尺,一头长发散在青衣上,眼睛微微眯起,面含笑意。 少女看去年方不过二八,头上双刀髻,插着一根紫色发簪,双眸明亮,若含秋水,嘴唇微抿,双耳带着一对青玉坠,将一张俏脸映得多了一分肃穆。 背琴少年对着四方微微行了一礼,含笑道,“实在是不好意思,路上有事耽搁了,这才与师妹来晚了,还请诸位见谅。” 孙县令脸上露出笑意与赵居士道,“琴韵宗与马家的人来了,那个少年便是琴韵宗最杰出的弟子萧楚河,那少女便是马家最具天赋的子嗣马幽莲。” 赵居士再次提起了兴趣道,“应该还没参加仙考吧。” “赵兄说得极是,这两人也都是闭关三年,如今是刚出关不久,想来此番迟到,也应该与此有些关系。” 赵居士点了点头道,“早就听闻琴韵宗与马家都是以技入道,看来今日可以一饱眼福了。” 孙县令笑道,“让就让我们且看这一代新人的如何把。” 话音落,自有人将规则将与萧楚河与马幽莲。 两人闻言都不禁看了一眼台中心那片小竹林,随后便开始施展术法。 第九十五章 以技入道 阿呆也发现了这两人根基不俗,此次机会难得,当细观诸家所长。 于是阿呆再度催动了窥天眼,细细观察起了两人。 便见琴韵宗的萧楚河将手手轻轻一抛,掌中竹筷飞出,离地三尺漂浮着。 随后萧楚河从背后琴囊取出一张古琴,古琴微微泛黑,黑中闪着亮光,五根琴线分属白、青、黑、红、黄五色。 萧楚河盘膝而坐,古琴平放再双腿之上。 拇指一挑青色琴线,一曲阿呆从未听过的琴曲响了起来。 阿呆心中不解,难道竹筷听音乐便能恢复生机,长出翠竹么? 这应该不可能吧!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阿呆大为惊异。 随着萧楚河手指轻拢慢捻,古琴周围荡漾着圈圈的青色灵力波动,琴声则声时如春风袭来,如春雨润物。 琴声中,竹筷轻微颤抖起来,竟缓缓长出了嫩芽。 弹奏不久,嫩芽已有一尺长,琴声陡然变得高亢,青色灵气波动也陡然变得剧烈起来,与之同时,竹芽快速生长。 阿呆睁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琴声竟然还有这般妙用。 阿呆将萧楚河的指法牢牢记载心中,同时细细看着萧楚河体内经脉灵力流转的变化。 这些年来,随着他根基不断加深,窥天眼的作用也越发玄妙。 只要他看过一遍,大多事物都会牢牢印刻在这双眼中。 细微查看下,阿呆发现,萧楚河每拨弄一次琴线,他体内的某根经脉也会跟着颤抖一下。 随着他的力度大小,音调的不同,萧楚体内的经脉也会做出相应的反应。 阿呆啧啧称奇,如今仙道兴盛,百家争鸣,果真是各有所长。 伴随着萧楚河的琴声,竹子快速生长,一曲终罢,翠竹两丈高,品相中等偏上。 萧楚河微微行了一礼,微微含笑道,“晚辈献丑了。” 孙县令含笑道,“赵兄以为如何?” 赵居士微微点头,“不错不错,以技入道,果然有独到的地方。” “只是不知,这琴韵宗是如何做到以技入道的。” 孙县令闻言与萧楚河道,“楚河,若是可以,且做一番解释。” 萧楚河微微躬身,含笑道,“是。” “以琴入道,是先祖于道藏中领悟出来的道。” “道藏云:道之为物,惟恍惟惚;视而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 “道是虚无的,不可见、不可闻、不可触,这种解释,难道真的就是正确的么?” “道藏有云:天之苍苍,其正色耶?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 “这话众所周知,内含着深刻的批判性,其意是:如果你看清了道,然后说它是道,才值得相信。” “然道既是虚无的,又有谁能看清真正的道,就算是看,也不过是只能描摹其一角而已。” “是以,凡道藏所论道者,皆为道的一小部分,而非其全貌,是以先祖便对此有了另一番解释,道之为物,惟恍惟惚,听之不闻,名曰希,是为大音希声,希声并非无声,只是我们感受不到而已。” “于是,先祖摒弃杂念,用心修行,感应天地之音,终有小成,方有了琴韵宗。” 说完,萧楚河微微施了一礼,退到了一旁。 阿呆只觉有一扇窗在自己的脑海打开,只闻此曲此言,便已不负此行。 赵居士啧啧赞叹了一声,“大道万千,以音入道,不俗不俗。” 接下来,众人便见目光投向了同样以技入道马家的马幽莲。 便见马幽莲一抹腰间乾坤袋,手中已多了一支符笔。 马幽莲乃是马家百年来最杰出子嗣,通过马幽莲所展技艺,当可一窥马家绝技之妙。 阿呆眼中青光缓缓流转,记忆着马幽莲的每一个哪怕只是最为微小的动作。 马幽莲身还未动,但体内已先有了变化。 但见马幽莲体内,一道灵力于其体内十几条经脉流过,形成一道奇异的轨迹。 这轨迹好似图纹,又好似一张奇异的画卷。 这轨迹图纹既成,马幽莲方才下笔,在竹筷上快速绘画了起来。 她所画的符纹,与其体内轨迹如出一辙。 马莲儿一笔挥就,符纹既成,竹筷上顿时浮现一细小的竹子嫩芽。 紧接着,马莲儿体内灵力运转轨迹一边,笔锋一变,瞬间在六个嫩芽上又画上了符纹。 下一刻,六根竹子嫩芽疯长了起来,转眼间,六根竹枝皆长成两丈高有余,品相同样是中品偏上。 赵居士见了连连点头,“不错不错,琴韵宗、马家果然都有独到之处。” “却不知,这以画入到又做何解释?” 马幽莲微微欠身,丹唇轻启,声若黄莺,“以画入道与以声入道有异曲同工之妙。” “以声入道,取的是大音希声,以画入道,取的则是大象无形。” 马幽莲再没有多说什么,将符笔收回到乾坤袋后,也便站在了一旁。 此时高台上,阿呆、姜姓少年,萧楚河、马幽莲四人算是众人之最了。 其余人很是知趣的下了台,让四人留在了台上。 台下众人看着四人,萧楚河、马幽莲的在青山县颇为有名,但阿呆与姜姓少年却是横空出世,引起了众人的议论。 “这两人究竟是什么人呐?年纪这么小,竟然能与萧楚河、马幽莲两个青山境内天才争锋。” “不知道,刚才不是有人说那个叫薛鹏的在山中跟着仙人修行八年么?我看,这姓薛的少年的师傅八成是个大修士,才能培育出这样的少年天才。” “有理,有理,看来之前我等皆是错怪他了。” 薛丙文瞪大了眼睛看着阿呆,心中啧啧称奇,他便是连让竹筷发芽的本事都没有,他这侄儿倒是好,竟然弄出这么一片竹林。 他这侄儿,什么时候有了这般的手段了,而且隐藏得如此隐秘,他这个当叔叔的竟然都一点都没有察觉。 薛丙文身旁秦姓男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薛丙文道,“薛,薛兄,他真的是你侄儿?” 薛丙文下意识点了点头,缓缓道,“应该,没错吧。” 秦姓男子脸色一苦,原本以为不过一个呆傻的小子,现在却成了天才。 他已被赵居士看中,直入第五层,若在被那大人物看中,岂不是要平步青云? 自己如今得罪了他,到时候岂能有好果子吃? 不过,入第五层的只有三人,场中却有四人,希望这姓薛的小子不能入第五层,不,是一定不能入。 第九十六章 我侄儿不是什么大度人 看着高台上的四人,孙县令犯难了,“赵兄,这四人都是翘楚,入第五层却只能有三人,这该如何取舍?” 秦姓男子怕薛鹏入第五层发达以后报复自己,连忙道,“四人中那姓薛的少年是取巧,其他三位天才可都是实打实的本事,不若让这三位未曾取巧的翘楚入第五层,大家说此种取舍如何?” 秦姓男子这么一起哄,顿时有人应和道,“没错,那姓薛的少年有取巧之嫌,将他排除,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对啊,方才学正大人还让姓薛的小子再试一次,他却不肯,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心虚啊。” 秦姓男子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台下基本是一边倒的趋势,看来姓薛的小子被赶下去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孙县令听着下方的议论,也微微点了点头道,“赵兄,下方学子们说的也不无道理,依弟之意,不若就让马幽莲、萧楚河,姜姓少年三人入第五层。” 赵居士闻言却微微皱了皱眉,没有接孙县令的话,而是用一双眸子打量着阿呆。 又思忖了片刻赵居士方才缓缓道,“孙兄,这四人皆是一时俊杰,若有一人埋没都是我等失职。” “依弟的意思,我们也不要墨守成规,便将这四人都送上第五层也就是了。” “这”孙县令一阵迟疑,随后笑道,“赵兄是学正,主管仙考,这选拔人才的方面,赵兄做主便是了。” 赵居士呵呵笑道,“孙兄,这举荐贤才的政绩,弟可不敢胡乱去抢。” “此次能得四个俊杰,孙兄可是功不可没啊。” 孙县令闻言呵呵笑道,“一起,咱们便一起将四人送上第五层。” 说完便与四人道,“尔等四人,随我们上第五层吧。” 孙县令与赵居士同时起身,转身登上楼梯,向着四五层走去,姜姓少年、萧楚河、马幽莲跟在其后。 阿呆与三叔薛丙文打了声招呼,然后看了一眼秦姓男子,这才上楼去了。 被阿呆看了一眼,秦姓男子一颗心顿时坠入谷底。 “那眼神,是要报复自己吧,完了,彻底完了,这小子上了五楼,日后只怕是要平步青云了,而自己却将他得罪得死死的,怎么办?怎么办?” 秦姓男子脑海念头不断闪过,却无一法可行,被他尽皆抛弃。 秦姓目光来回闪烁着,慌忙间瞥见了薛丙文。 秦姓男子心中一动,连忙道,“薛兄,薛兄,这次你可要帮帮弟啊。” 薛丙文如何不知秦姓男子心思,心中一动,这可是捞灵石的好机会。 当下他脸上佯作惊讶状连忙道,“秦兄,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 秦姓男子哭丧着脸道,“适才弟对令侄有所怠慢,还请薛兄替弟说几句好话,希望令侄大人不计小人过,莫要与弟为难。” 薛丙文闻言迟疑了一下,眉头高高皱起,手摸着下巴,一脸的为难道,“这,只怕有些不好办啊,我那侄儿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从小心胸狭隘,睚眦必报。” “我记得小时候,有个小孩子就是瞪了一眼我这侄儿,结果我这侄儿考了魁首后将那小孩羞辱了一顿不说,还找了几个人,把那个小孩的胳膊都给打断了,骨头都从肉里面刺出来,流了一地的血,现在想来,我都觉得毛骨悚然,秦兄你说,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心肠怎么就如此的狠毒呢?” 秦姓男子吓得脸上脸色都变了,连忙道,“秦兄,咱么兄弟多年,你可一定要帮帮弟,帮帮弟啊。” “这个么”薛丙文眉头挑了挑,手指捻了捻,“虽说是不好办,但也并不是不能办。” 秦姓男子也不傻,连忙取出二十块下品灵石道,“薛兄,弟这有二十块下品灵石,是给薛兄的辛苦费,还请你一定要收下。” 薛丙文瞥了一眼,连忙往回推道,“诶呀呀,秦兄你这是干什么,这灵石我不能收,万万不能收的。” 秦姓男子嘴角抽了抽,又拿出十块下品灵石道,“薛兄,这是弟的一点心意,请你一定要收下,你要是不收下,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薛兄你就收下吧。” 秦姓男子顿时痛哭了起来,眼泪都流了出来。 薛丙文见又加了十块下品灵石,这才慌忙道,“诶呀呀,秦兄,秦兄你这是做什么,弟答应了,弟答应了就是。” 说着,薛丙文将三十块揣了起来,随后他故作沉吟片刻道,“我那侄儿心胸虽狭隘,但也最是贪婪,若是给足灵石,我再说通一番,他便不会计较的。” “啊?薛兄三十块下品灵石还不够啊?”秦姓男子苦着脸道。 薛丙文闻言脸一板,“秦兄,你这话说得好像是我在勒索你的灵石似的,这灵石,你拿回去吧!” 说着薛丙文将灵石往回一推,满脸的决然色。 秦姓男子慌忙道,“薛兄,薛兄,误会了,误会了,弟不是这个意思。” 薛丙文意味深长道,“秦兄,不是弟要你的灵石,这灵石是弟为你上下打点用的。” “想要哄好我这侄儿,就要哄好他的母亲,他的父亲,这点灵石是弟打点我那侄儿的父母用的,这是小钱。” “大头是给我这侄儿,我这侄儿满意了,他的父母再说两句话,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到时候我侄儿发达了,肯定就不会当众羞辱你,也不会找人将你的手脚都打断,让你三年起不来床。” “秦兄,你要明白,不是弟要灵石,弟拿之所以拿这灵石是给兄上下打点的,是给兄走动关系的,灵石都是给兄花的。” 秦姓男子脸色比猪肝还难看,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以前都是他想方设法坑这姓薛的灵石,这次他只能认坑了。 秦姓男子哭丧着脸道,“薛兄,那你看,这次要多少灵石才够?” 薛丙文摸了摸下巴,思忖一会道,“我记得,上一次我侄儿打断人家两条腿最后还要了两百块下品灵石。” “什么两百块下品灵石?薛兄,你还是让你侄儿打死我算了。” 薛丙文眉头一挑道,“秦兄别急,听我把话说完,那一家花了两百块下品灵石是因为没有弟去走动,现在有弟帮你走动,一百块下品灵石足矣!” 第九十七章 水斗(上) 惊仙阁第五层,不见高台坐席,也没有四壁屏风,整体看去,似是一个露天凉亭,周围挂上了白色的帷幔,微风袭来,吹动帷幔涟漪般抖动起来。 阿呆目光四下看了看,这第五层人不多,左右都跪坐着三五人,身前桌案上摆着各种蔬果肉食酒水。 在他正对面,也有着一道帷幔,幔帐里隐隐可见一道曼妙人影,正襟危坐。 阿呆心中暗道,幔帐里面的应该就是在青山县穿得沸沸扬扬的那个大人物吧。 阿呆正想着,赵居士已上前一步,对了幔帐内的人躬身行礼道,“回殿下,此次青山仙道大会人才济济,共有四人脱颖而出。” “孰优孰劣,下官实难抉择,还请殿下决断。” “有劳赵学正了,且先退到一旁休息。”幔帐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其音如珠玉撞击,清冽而悠扬,煞是好听。 女子缓缓开口,与阿呆等少年少女道,“诸位皆为一时俊杰,日后也是王庭的一方支柱,但魁首只有一人,大修的手札也只有一份,所以,还是要决出个高低来。” 萧楚河、马幽莲闻奖励竟然真的是大修的手札,眼中泛起了精光。 大修的手札里面有着一代大修对于大道的理解与感悟,若是能够得到,修行路上当可少走许多弯路。 若侥幸能够从中有所感悟,从而悟出自己的道,将来便有极大的可能成为一代大修士,逍游天地间。 世间修者千千万,最终能成为一代大修者却是寥寥无几,这次机会决然不能错过。 相比萧楚河与马幽莲的兴奋,姜姓少年对此却显得兴致缺缺,他的眼睛却一直在阿呆的身上瞄着,对于阿呆的兴致,很显然超过了大修的手札。 阿呆此次下山,自然是为了进行仙考,而后立足朝堂,好助师傅一臂之力。 但同时也是在增长见闻,寻找契机,突破境界,悟出自己的大道。 这大修手札对他也是极为重要,他也是势在必得。 “我等,必尽全力。” 女子的声音落下后,四人几乎同时应了一声。 帷幔后女子目光看了一眼四人,却在姜姓少年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随后方才看向再坐的诸人道“诸位大人,可有什么好题目?” 场下诸人交头接耳了好一会,方有一人满脸大胡子,浑身杀气的男子上前道,“殿下,我军中修仙,便要劈妖斩魔,不若让四位年轻俊杰于这惊仙阁上比斗一场,谁站到最后,自然是此次仙道大会的魁首。” 帷幔中女子闻言却道,“将军一身英武,出的题目也足显我王庭将士英雄血气,只是此次仙道大会,乃为讲道论术为主,更何况仙考在即,此时若起血光,不吉。” 虽然自己的提议被否了,但女子的一番赞扬,倒让那大胡子将军一脸的兴奋得,挺着老高的胸膛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诸位大人,可还有什么好提议?”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赵居士道,“卑职等才疏学浅,不若此次题目由殿下亲自出。” 帷幕中女子嘴角微含笑意,“赵学正太过谦让了,能为一郡之学正,清廉公正之名又是家喻户晓,场中,只怕无人比赵学正再适合出题了。” “就劳烦学正再出一题。” “既然殿下有命,卑职遵命便是。” 赵居士思忖了片刻,随后道,“之前一场比试,理论算是比过了,这一次,依卑职的意思,可进行一场‘水斗’。” “水斗?不知何为水斗?”一旁有人不禁问道。 帷幔中的女子也提起了兴致问,“赵学正,便请解释一番。” 赵居士道,“说也简单,便让四人占住四方位,取一盆水置于四人中央,任四人各展手段,但不可用身体接触水,一柱香后,最后夺得水多者便为此次魁首,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大胡子将军闻言点了点头,“这个主意不错,以后我军中倒也可以用这个办法。” 其余人等也纷纷附和,觉得这个办法确实可行。 帷幔中女子道,“好,那这第二场便为水斗。” 女子一锤定音,自有下人去取来了一盆水。 阿呆、姜姓少年、萧楚河、马幽莲占住四方,下人将取来的水放在四人中央。 赵居士走过来微微含笑,插上一柱香,屈指一弹,一道火苗将香点燃,一缕青烟直上,比斗开始。 姜姓少年哈哈一笑,“既然是水斗,那这次我可是赢定了。” 姜姓少年率先而动,手指掐着印决,指尖青光流转,施展的正是灵雨术。 便见那一盆清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腾腾水雾,向着姜姓少年飘去。 萧楚河见状淡淡一笑,不慌不忙,拇指一挑红色琴线,一股刺耳之音顿时响起。 姜姓少年首当其冲,只觉心中烦躁灵力一乱,灵雨术顿时一断,腾腾水雾再次落回水盆之内。 姜姓少年见状不怒反喜,感受着体内还有些躁动的灵力,兴奋道,“这是什么琴音,好生有趣。” 萧楚河也不搭话,手指轻轻一捻白色琴线,一阵金石炸裂的琴音骤然响起。 随后便见水盆一阵剧烈颤抖,发出嗡的一声声响。 水盆中水珠剧烈跳动起来,一颗颗如大珠小珠、一串串似白玉项链,向着萧楚河的方向疾飞而去。 眼看着就要飞到萧楚河面前,西边的马幽莲提笔已在半空完成了一个符纹。 符纹周围闪烁着青色的流光,在半空缓缓旋转,随着她低喝一声‘裂’。 那符纹骤然裂开,发出一声奇异奇异的声响。 受此影响,琴声一乱,漫天水珠顿时纷纷落下。 “好!”大胡子将军忍不住喝了一声彩。 赵居士也是微微点头,“以音破音,不错不错。” 萧楚河含笑道,“师妹的手段还是这般的凌厉。” 少女闻言也不言语,奋笔疾书,顷刻间,已在半空绘了四道符纹,三道“裂”符,一道“力”符。 少女符笔一挥,力符落在地面,随后便见满地的水流向着少女流去。 姜姓少年见状哈哈一笑,“越来越有趣了。” 下一刻,姜姓少年再度施展了灵雨术,这一次却是第三层。 便见地面层层水雾开始升腾,然而升腾到一半,一道“裂”符在水雾中炸开,水雾纷纷化作水滴坠落下来仍向着少女流去。 萧楚河此时也恢复了过来,琴声疾风骤雨般响起,地面水珠乱溅,又一道裂符炸开,水珠纷纷有坠落下来,向着少女流去。 这一场水斗,少女力压二人,占尽了上风。 眼看着水流都要流向少女,赵居士,大胡子将军,还有帷幔中女子都不禁看向阿呆。 此时若再不出手,可就没有机会了。 而几乎就在同时,阿呆动了。 他周身灵力忽然激荡起来,撕扯衣衫猎猎抖动,二指并拢,以手代剑,一道剑气瞬间迸发而出。 第九十八章 水斗(下) 惊仙阁第五层,阿呆体内灵力在十几条经脉中流转,其运转的轨迹正是四季剑术中的最后一式万里冰封所需的经脉。 体内灵力快速运转,指尖几片飘雪凝成,围绕着指尖快速转动,散出的寒气让阿呆指尖周围浮现了淡淡的寒雾。 随着阿呆手臂一挥,指尖指向地面。 几片飘雪旋转着,带着一片寒雾击中了地面正流向马幽莲的水流。 转眼间,飘雪击中水流,几乎同时,满地的水流瞬间化作寒冰。 一阵阵刺骨冰冷的寒气不断散开,冰面上都凝成了一层寒雾。 “嗯,不错不错。”大胡子将军大笑着说,用手捋了捋自己的大胡子。 赵居士满意地点了点头,一县之地虽是不大,却也不能小瞧了啊! 帷幔中女子嘴角微带笑意,“这几个孩子若是加以培养教化,将来未必不能成为一方栋梁。” “不想此行竟然还有这般意外的收获。” 场中姜姓少年见阿呆一出手就从根上破了少女的符法道术,顿时哈哈大笑出声,“呆兄,好手段,看看这位小姐姐姐还怎么让水流。” 阿呆呵呵一笑,“马大姐术法高深,在下只是取巧了。” 说着阿呆体内灵力轨迹一变,那些散在四周,原本从阿呆体内散出的灵力,开始快速向着阿呆体内涌入。 与之同时,地面那些被阿呆注入灵力的寒冰,也开始向着阿呆移动。 “诶,呆兄,你这又是什么手段,竟然可以让冰移动?”姜姓少年啧啧称奇。 西边的马幽莲却轻哼一声,脸色很是难看,其中原因,却并不仅仅是阿呆破了她的术法,更多的却是阿呆那一声马大姐,让她十分恼怒。 马幽莲符笔一挥,那张‘裂’符射向地面,轰然炸开,顿时将寒冰炸做点点冰屑雪粉,满天飞舞。 “妙妙妙”姜姓少年哈哈大笑了一声,手中印决一变,右手拇指压着食指,指尖青光流转,随后姜姓少年轻轻一弹,一道青光射入冰屑雪粉中。 便见满天的冰屑雪粉开始围绕着青光汇聚,只是转眼间,已然凝成一条尺许大小的雪蛟龙。 雪蛟龙驼头,鹿角,牛耳,蛇项,蜃腹,鲤鳞,鹰爪,身躯在雪沫寒雾中游走,看去竟好似真龙一般,不过那一双眼睛却是空洞的,表明这术法并不完整,但仅此手段,已是颇为惊人了。 场中大胡子将军与赵居士瞳孔一缩,不禁想到了什么,同时看向了帷幔。 帷幔中女子仍是正襟危坐,没有丝毫异样。 姜姓少年以控制着薛蛟龙,吞食着满室的冰雪。 马幽莲见状则又画出一道‘裂’符,符箓炸开后,那雪蛟龙化作雪粉,但转瞬间,又凝聚成形,反而更快吞吃冰雪,‘裂’符再无效果。 姜姓少年哈哈笑道,“小姐姐,这次你的‘裂’符不好用了啊!” “看来,这第一名是我的了。” 姜姓少年志得意满地大笑着,一旁萧楚河再次拨弄古琴。 左手摁住琴头,右手猛地一扫白、青、黑、红、黄五弦,一阵沉闷的琴声骤然响起。 与此同时,雪蛟龙身躯一颤,出现了裂纹,随后仿佛失去了控制,在空中摇摇摆摆起来。 姜姓少年见了惊呼一声,“萧兄,你这是吃准了我啊!” 说罢手忙脚乱地开始加大灵力输出,竭力维持雪蛟龙形态,而萧楚河一击占据上风,琴声愈转急,声声如雨落,阵阵如疾风。 萧楚河与姜姓少年酣斗在了一起。 另外一边,马幽莲一连画出三道符,这三道符统一模样,似是一个‘巽’字。 三道‘巽’符摆成三角状,然后开始快速旋转了起来。 转眼间,四周刮起了大风,吹着满室的雪粉冰屑飞向了三个巽字中心,只是片刻间,便有大半的冰雪吹到了马幽莲的身前。 “真是好本事。” 阿呆啧啧赞叹一声,紧跟着也改变了体内灵力运转的轨迹,手中持着之前用过的竹筷,一式春雨无声使了出来。 一道剑芒射入地面,数十株绿竹疯长起来,冲击着巽字符阵。 片刻间,两道术法瞬间撞击到了一起,巽字符阵一阵猛烈颤抖,绿竹则被风阵切成碎末。 二者僵持了一阵后,绿竹开始占据上风。 绿竹仍继续吸收着大地的养分快速生长着,巽字符阵则无有后力,终于被绿竹击破,符阵炸开,马幽莲身前的雪团则炸成漫天的飞雪。 马幽莲见状紧咬牙关,恨恨看了一眼阿呆,喘息了几口气,平息了体内灵力后,再度画了起来。 阿呆见马幽莲术法奇异诡谲,不敢有丝毫大意,心中一动,当下便用出了四季剑术第二式,烈日炎炎。 阿呆一式用出,一股炽热洪流席卷漫天的雪粉。 热浪之下,姜姓少年的雪蛟龙、满室的冰雪瞬间化作雨水坠落下来,流向马幽莲。 此时马幽莲见状脸色浮现喜色,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姓薛的竟出此昏招。 吃了上一次的亏,马幽莲绝不会再允许阿呆将水变成冰,连忙又画了一道‘御’符,将地面罩住了。 姜姓少年见了不禁摇头道,“呆兄,这一招失策失策啊,现在小姐姐又占了上风了?” 阿呆闻言笑而不语,目光移向了还在生长的竹子。 竹子不仅主杆生长,地下的竹根也快速生长着。 一根根竹根破土而出,然后快速分支,吸收着地面的雪水。 只是转眼间,地面的雪水便被竹子根系吸收得干干净净。 “时辰到。”而就在此时,赵居士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斗法正酣,暂将时辰的事给忽略了,此时听闻赵居士的声音,不禁同时看向那柱香。 便见香上星火已灭,香已成灰,一柱香的时辰已然到了。 看着烧完的香,阿呆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姜姓少年见状抚掌笑道,“呆兄,我等都在全力斗法,你却还能分心将时辰算得刚刚好,厉害厉害。” “在古道上时我就是说你是个高人,你还不肯承认,今日露了相吧。” 阿呆呵呵笑了笑道,“姜兄可莫要羞煞了阿呆,姜兄道术神奇,竟能凝成蛟龙,腾云驾雾,这等神奇的道术,阿呆平生仅见,呆也就只会这么一招平平无奇的栽竹子,别的什么都不会,与姜兄比,姜兄才是高人。” 姜姓少年打趣道,“可惜啊可惜,我这般高明的术法,竟然败给了呆兄平平无奇的一招栽竹子,诶,丢人丢人啊!” 一旁萧楚河也笑道,“恭喜薛兄,赢得大修的手札。” 马幽莲咬了咬嘴唇,最后也心不甘情不愿地道了声恭喜。 阿呆微微一笑,目光看向了帷帐。 帷帐中女子挥了挥手,一名婢女手托玉盘,将一块紫色玉简呈送到阿呆身前。 第九十九章 福星 阿呆接过玉简,心中颇喜,当下与帷帐中女子行礼道,“多谢殿下赏赐。” 帐幔中女子含笑道,“青山虽是一县之地,然多出俊杰,不可等闲视之。” “薛魁首道术精湛,胸有全局,临危不乱,今日得此大修手札,盼魁首厚积薄发,早日突破境界,名列仙榜,报效王庭。” 阿呆再行礼道,“薛鹏,必不负殿下期望。” 帐幔中女子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与萧楚河、马幽莲赞道,“萧生琴艺堪绝妙,幽莲符笔再生花,本殿今日大开眼界,可并列第二,只可惜,大修手札只有一份,不过,本殿却也不能让两位俊杰空忙一场,两位皆是以技入道,本殿这里也没有什么道法道术好赠送的,便各赐中品灵石三千,算作此次奖励。” 萧楚河、马幽莲闻言连声道,“多谢殿下赏赐。” “至于这位姜生,虽道术奇绝,但威力稍显不足,位列第三,赏中品灵石一千。” 姜姓少年嘴巴一扁,有些不乐道,“多谢殿下。” 话音落,各有三名婢女托着玉盆走了过来,分发了奖励。 奖励发完后,四人也落了坐,而后有舞姬上台歌舞表演。 阿呆还是第一次看歌舞,不禁多看了几眼。 便见领舞的舞姬身穿红色的月牙凤尾罗裙,上身一条红绸抹胸紧紧护住胸部,雪白的肚脐香肩都露在了外面,很是诱人。 起舞时,腰肢若细柳扶风,轻灵柔美,夺人眼目。 一张脸颊皎如明月,眼角眉梢,媚态十足,恍若秋水般的眸子时不时冲着他这个魁首俏皮地眨眨眼,长袖起舞,在阿呆的身前撩弄着。 阿呆睁着眼睛,半点不见初出茅庐少年的羞怯。 他细细地看着,觉得这舞姬实在是美,人美舞也美。 舞姬被阿呆看得嘴角笑意更浓,舞得更加美艳勾人。 一旁姜姓少年捅了捅阿呆笑道,“呆兄,你的眼睛都看直了,有那么好看么?” 阿呆一边看着舞姬起舞,一边笑道,“好看,好看,舞美人也美。” 姜姓少年闻言哈哈笑道,“呆兄真是性情中人,若是换做那些伪君子,明明心里喜欢的要死,却非要说什么非礼勿视,口不对心。” 说到这,姜姓少年笑道,“呆兄,既然喜欢,要不要我晚上将她弄到你的房里去。” 阿呆闻言一愣,他自然明白姜姓少年的意思,不禁摇头失笑道,“虽说男欢女爱,人之常情。” “但你我乃是修道之人,修真之路如履薄冰,而酒色最是迷人心智,扰乱心性,蒙人天机。” “我观之也是觉得其美妙,对这种美妙的喜欢,与喜萧兄琴音相同,与爱马大姐画技无二。” 一旁马幽莲听阿呆又叫自己马大姐,狠狠瞪了一眼阿呆。 阿呆只是冲着马幽莲一笑,马幽莲转过头,不再看阿呆。 阿呆见了只觉得这马大姐甚是可爱。 不过,还是舞姬更好看些。 歌声越发悦耳动听,舞姿越发撩人心神,阿呆继续看着歌舞,诸人尽兴饮着杯中酒,畅谈着对于修真炼道的见解。 阿呆也简单说了两句,主要围绕着关于如何明心见性,增强感应力的一些心得。 有些微熏的姜姓少年闻言大声叫好,起身离开了坐席走到阿呆身旁,端起酒杯大声笑道,“姜兄,不仅道术精湛,对于感应还有如此深刻的理解,我敬你一杯。” 阿呆见状不禁摇头失笑,“刚刚才说完酒色迷人心,这小子就来敬酒,真不知道他方才喊得什么好。” 人家敬酒,他自然也得喝点,当下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姜姓少年喝的兴起,抓起阿呆身旁的酒壶,给自己倒上一杯,又给阿呆满上笑道,“这一杯,我还要敬呆兄。” 看了看杯中酒,阿呆真的不想再喝了,当下便道,“这喝酒可是要有由头。” 姜姓少年笑道,“自然是有的,当日若非兄指路,弟如何能遇高士,这杯酒,必须喝。” 阿呆闻言心中有种冲动,想要马上告诉少年,其实当日自己观他目光炯炯,把自己当做高士,一副想要畅谈三天三夜的样子,自己嫌麻烦,这才唬他说,山中有高士。 不过,他也只能想想,这种实话是打死也不能说的。 于是阿呆笑笑举起了酒杯,“我说嘛,那里的云彩多,肯定有高士,我没说错吧。” 阿呆话音刚落下,姜姓少年已将杯中酒喝尽了,阿呆只能硬着头皮,喝了酒。 姜姓少年放下酒杯,干脆就坐在了阿呆的旁边,与那侍者喊道,“把我的酒拿过来,我要与呆兄畅饮。” 说着姜姓少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又给阿呆满上道,“呆兄说得没错,若非呆兄,弟就与高士错过了,这杯酒,我再敬呆兄。” 阿呆笑容陡然僵硬,自己的嘴真是欠啊。 阿呆举起了酒杯,一扬脖,又将酒喝干了,随后笑道,“其实,还是姜兄运气好,否则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怎么就姜兄遇到了,其他人却是遇不到呢,如此看来,姜兄遇高士乃是机缘到了,与弟无关。” 姜姓少年闻言微微一愣,随后神色有些凝重道,“姜兄,跟你说实话,此番前来青山县,一是因为家父当年就在此处仙考过,所以弟也想走走家父路,我要证明我比我爹强。”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家父找高士给我算了一卦,指着青山的方向说,我的机缘就在这个方向。” “家父又让那高士算了一卦问,机缘所指在何?” “那高士又算了一卦说,机缘指是一个人,是我的福星,只要遇到他我将事事顺利。” “弟一直以为,那个福星应该也是个高士,所以此行青山但见有高士必然下马求教。” “可这一路行来,弟连一个高士都未曾遇到,直到遇到呆兄后,经呆兄指点,弟一下就见到了高人。” 说到这,姜姓少年身子忽然一僵,睁大了眼睛,紧紧地盯起了阿呆。 第一百章 薛家之顶梁王庭之一柱 被姜姓少年这么一盯,阿呆只觉浑身不自在,不禁道,“姜兄,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姜姓少年深深看了一眼阿呆,眼中逐渐浮现狂喜之色,随后更是哈哈大笑出来道,“没事,没事,呆兄你我果真是有缘啊。” “啊?”阿呆听得一脸迷糊。 姜姓少年解释道,“呆兄你看,你我本相隔千万里,按理说,绝无相遇的可能,可我们偏偏就相遇了,而且此刻还同席而坐。” “机缘这种东西说起来当真是玄妙啊,当日若家父没找人给弟算卦,若高士没有指着青山的方向.......若当日没有听见呆兄的歌声,若当日呆兄没有唱歌,若这次没有举办仙道大会,若你我任何一人没来参加.......” “在我与呆兄相遇的这段路上,实在是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其中若是有半点意外,我与呆兄都断难有此刻的把酒言欢。” 说到这,姜姓少年搂着阿呆的肩膀道,“姜兄,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阿呆被姜姓少年说得一愣一愣的道,“应该,是吧。” “什么叫应该是吧,明明就是。” 姜姓少年哈哈大笑着又给阿呆满上了,自己也倒上了一杯道,“你我兄弟情投意合,此次更是一同参加院试,愿你我兄弟,他日皆名列仙榜。” “不过。”姜姓少年话头一转,“呆兄,跟你说句实话,虽说你仙道大会得了魁首,但这院试的第一,弟却是拿定了。” “那就先恭贺姜兄了。”阿呆看了看杯中酒,有些无奈道。 接下来,姜姓少年又找了好些由头喝酒,阿呆竟都无法拒绝。 仙道大会上他赢得轻松,这酒场之上却输得丢盔弃甲。 又畅饮许久,歌舞止歇,众尽兴,方才各自归去。 回到客栈,阿呆向店家要了一个木桶,用灵气将一身的酒水都给逼了出来,这才好受些。 当当当,这时敲门声响起。 “谁?”阿呆抬头问。 “是我,三叔。”门外响起薛丙文的声音。 “三叔?”阿呆站起身,将门打开,便见门口薛丙文笑呵呵地站着,用一种火热的目光看着自己。 “三叔,有什么事么?”阿呆问道。 薛丙文闻言脸色一板,“瞧你这话说的,没事三叔就不能找自家的侄儿唠唠家常么?” “唠家常?” 阿呆神色古怪,心里猜想他这三叔又在打什么主意? 难道奔着大修的手札来的? 阿呆心里想着,薛丙文已抓着阿呆的胳膊往下走了,口中还道,“走,咱叔侄两个下楼喝两盅,今天好好唠一唠。” 阿呆一听喝酒脸色就变了,笑道,“三叔,唠就唠吧,这酒咱就不喝了。” “欸,这酒是英雄友,饭可以不吃,酒不能没有,小二,来壶酒。” 说着薛丙文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与阿呆坐了下来,薛丙文拿起酒壶要给阿呆倒酒,阿呆连忙抢过来,给薛丙文满上,自己倒了一杯。 薛丙文看着行为举止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的阿呆,满意地点了点头,神色复杂道,“娘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这么好一块璞玉在眼前,她的眼里却只有那块顽石。” 阿呆闻言不禁抬头看向薛丙文道,“三叔,你在说什么?” 薛丙文摸了摸下巴,没有回答阿呆的话,而长叹了一声,幽幽道,“想我薛丙文二十年前也是意气风发,轻轻松松考中了妙才。” “本以为羽士在手,居士可期,然,时运不济,命途多舛,二十载光阴匆匆而过,时至今日,未能遇到那慧眼识英雄的伯乐,可怜、可悲、可叹!” 薛丙文又叹了一声,自饮了杯中酒,阿呆急忙又给满上。 薛丙文叹道,“如今,三叔已年近四旬,本以为此生再无进取的希望,然,三叔请人算了一卦,卦象上说三叔是鸿运当头,福星高照。” “虽然因此闹了两件乌龙事,但也因此,三叔彻底醒悟了过来。” 说到这,薛丙文神色激动了起来,看着阿呆的眼神更加火热,“阿呆,三叔终于明白了,大仙说口中的福星,就是阿呆你啊,你就是三叔的福星,三叔的鸿运当头就是应在你的头上啊!” 阿呆闻言一阵惊愕,指着自己道,“我?我是三叔的福星?” 薛丙文一下抓住了阿呆的手,激动道,“对,阿呆你就是三叔的福星,这次阿呆你仙道大会得到了魁首,得到了大修的手札。” “若是三叔能观看大修手札一番,以三叔二十年的积累,一定能有所顿悟,拿下羽士不在话下,居士可期啊!” 说着薛丙文抓着阿呆的手又紧了紧,郑重看着阿呆道,“侄儿,如果三叔考中居士,一定忘不了你今日赠送大修手札的恩情。” 阿呆闻言,脸上浮现果然如此的表情。 随后阿呆脸色也跟着凝重了起来,反过来握住了薛丙文的手道,“三叔,阿呆也深觉这大修手札应该给您。” “如今阿呆年纪尚轻,修为尚浅,经验不足,对于大道的理解也不多,即便有大修的手札在手,但其中蕴含的大修的真意,阿呆也很难领悟,最多也就能领悟一两分。” “但是三叔您就不同了,您如今年近四旬,修真炼道也有三十几年的时间了,经验比阿呆丰富多了,如果大修手札给您,您定然能领悟更多,什么羽士啊,居士啊,肯定都不在话下,阿呆觉得,只要大修手札给您,您一定能成为修士,进入殿试。” “到时候,您一飞冲天,您就是薛家之顶梁,王庭之一柱,有了您,薛家才能昌盛,有了您,王庭才能繁荣,” 薛丙文闻言脸上满是都是喜色,哈哈笑道,“吾侄言三叔是王庭之一柱,这有些夸张,不过成为郡城之一株,薛家之顶梁,三叔自以为还是可以胜任的。” “难得侄儿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眼光,三叔深感欣慰,将来继三叔之后,薛家之顶梁,定然是侄儿无疑,等到三叔在郡里做官,一定也给侄儿谋个差事,每月只管那俸石,侄儿,且快些将大修手札拿出来给三叔吧。” 薛丙文神色越发激动起来,紧紧盯着阿呆。 第一百零一章 入场 阿呆闻言却道,“三叔,这恐怕晚了。” 薛丙文一听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道,“侄儿,什么叫晚了?刚才不是说得好好的么,这会怎么就晚了呢?” 阿呆叹道,“三叔,阿呆也想给您,可您知道的,大修手札是大修以神念将自己的感悟存放在玉简当中的。” “一旦读取其中内容,大修的神念便会从玉简转到脑海之中。” “您要是再早来一会,早来那么一小会,阿呆都还没读取大修的手札。” “可就在刚才,阿呆闲着无事,一小心读取了大修的手札,大修的神念,都印在了阿呆的脑海里,现在就是阿呆想给您,都办不到了。” 薛丙文闻言痛心疾首,将自己的大腿拍得啪啪直响,埋怨阿呆道,“阿呆啊阿呆,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 “那可是大修的手札啊,读取大修的手札,那可是要沐浴焚香,可是要斋戒三日,可是要对天地拜三拜才能读取的,你怎么,你怎么能这么随便就读取了?” “你你哎大修手札,我的大修手札啊” 薛丙文在一旁顿足捶胸,心痛如绞,发出一声声长叹。 一旁阿呆夹起一个花生米放入口中嘎嘣嘎嘣地嚼了起来,炒熟花生那种芳香缓缓在口中弥漫开来,十分美味。 阿呆又夹了一片豆干放入口中,就着一口酒吃了下去。 如果不是灌酒,花生米、豆腐干就酒,简直是人间美味。 一旁薛丙文见自己痛心不已,阿呆却在那吃得痛快,哪里半点伤心样。 薛丙文痛呼声忽然止住,看着阿呆道,“阿呆,你不是跟三叔撒谎了吧?” 阿呆连忙停下筷子道,“三叔,要阿呆发誓吗?” 薛丙文想了想,修者可不能发誓,如果阿呆发誓,那确实可以证明他确实没有撒谎。 当下他刚要点头,阿呆忽然道,“对了三叔,县城里还有什么坏人需要阿呆吓唬么?” 薛丙文闻言脸色一阵难看,随后干笑了两声道,“没,没有,县城里都是好人,那个,阿呆,发誓就不用了,三叔信你。” 阿呆一笑,“来,三叔,喝酒,花生米、豆腐干就酒,真香啊。” 这时阿呆才喝出了点滋味,忽然觉得,少喝一点倒也无妨。 “香,香呵呵。”薛丙文一边吃着一边用眼睛看着阿呆,心里也清楚,大修手札弄不到了,看来自己鸿运当头,可能应在别处,能应在何处呢? 两个各自吃着,也没唠什么家常,最后阿呆付了灵石,便各自回去歇息了。 阿呆坐在床上,手一抹乾坤袋,大修手札落入他的手中。 阿呆将一股灵力注入手札中,然后将玉简贴在额头,一股信息流入脑海。 只听一道玄而又玄的声音响起,“余少年始修真,历八十载而成大修,不敢言教于后辈,却有几许心得且与有缘者道之。” “修真炼道,起初感应天地万物的呼吸,使自身‘呼吸’与之相契合,便可逐渐凝成灵脉,使灵脉凝成一个大循环,炼化天地之气可化气为液,此乃由引气入练气之道也,练气之后是开光,开光后可驭物。” “引气、练气、开光、驭物,这是修真的四大境界。” 阿呆细细听着,时间缓缓流逝,转眼三天已过。 第四日清晨,二虎敲响了阿呆的房门,阿呆方缓缓睁开了眼睛。 此次体悟大修讲道,让他对未来有个了一个清醒的认识。 在山中修行时,陆师从未跟他讲过这些,只是让他一直的感应万物,打根基,打根基,再打根基。 在大修手札中,大修曾提到过几个遗憾,第一就是当初急功近利,未曾将根基打牢,以至于日后再难精进。 阿呆也再一次从大修这里深切体悟道陆师的良苦用心。 阿呆缓缓睁开眼,眼底有过一抹亮光闪过,温润若秋水,整个人的气质变得越发出尘。 二虎微微一愣,随后眼中露出羡慕色,“恭喜师兄再进一步。” 阿呆微微含道,“一点精益而已,修为还是引气巅峰,院试开始了么?” 二虎点了点头,“今天便是正日,所以我才过来。” “嗯。”阿呆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收拾了起来。 东西并不多,略做收拾,阿呆便与二虎一同前往考场。 为了防止统一镇子的考生相互作弊抄袭,所以同一镇的考生都会被划分到不同的考场。 阿呆在青山县城地字号考场考试,与二虎不在一个考场。 考场在青山县城东边的文理修仙院内。 此时在考场周围站着不少的兵士,手持长枪,目不斜视。 文理修仙院外更是围满了人,有考生,更多的是考生的亲人。 “四娃,记得进去好好考,争取给娘考个妙才回来。” “娘,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考。” “二牛,这次考不好没关系,还有下次,进去放轻松。” “嗯,娘我会努力的。” “信南,加油你一定能考中妙才的。” “妙才?呵,我的目标是魁首,爹、娘你们就瞧好吧。” 考场外一片的火热,家长们嘱咐着自家的孩子,考生拿着自己的考牌,迈向考场。 考场附近,些许的小摊贩摆下了桌椅板凳,脸上带着笑容。 此次仙考要进行数天的时间,一些家长更是会一直守在门口,这可是做生意的好时候。 考场大门口,两名兵士翻着考生的包裹,看看有没有夹带之类的。 这第一层只是走个过场,检查的并不是十分严格。 不一会,便轮到了阿呆。 阿呆的包裹也被仔细搜罗了一番后,便被带到了里面。 仙道院里面有一处走廊,每个人必须过。 走廊里画着各种奇异的符纹,符纹上流光闪烁,将整个走廊映得色彩斑斓。 走廊前,一名文士打扮的修者正大声道,“所有的灵器、包括但不仅限符笔、储物袋、灵剑等不得带入,可存放此处,考试完毕后可带出。” 阿呆学着前面人的样子,也将自己的乾坤袋拿了出来,然后报了考号、身份等信息。 那人登记好后,将阿呆的物品存放在一个盒子中,然后施了封印术。 第一百零二章 院试开始 随后那人将盒子上一拇指大小的东西取下交给阿呆道,“考完后,可拿此物来此处领取物品。” 说完,那人继续喊道,“下一个。” 存放了东西后,阿呆走进了走廊内的一片光幕中,检查后,这才被允许进入考场。 阿呆问了一下站岗的兵士,找到了考场。 考场是露天的,每个考生都用屏风单独隔离出来,一脸肃穆的考官来回巡逻,偶尔喊上一声,“不得喧哗”,气氛庄重而肃穆。 阿呆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闭目养神,等待着考试开始。 大约过去一柱香的时间,所有考生都到齐了,考官看了看时辰,开口道,“仙考开始,发卷。” 沙沙沙 士兵发着卷子,纸质的卷子发出轻微的声响。 阿呆接过了卷子,扫了一眼,试卷上两个内容,说文解字与填空。 说文解字前八个字十分简单,但后面两个字就见难度了。 不过对于阿呆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 阿呆挽了挽袖口,将墨研好,提起毛饱蘸墨水。 撩起袖子,写上自己考号后,一笔一画开始答了起来。 十个字写下来,没有半点停留,半盏茶后,书写完毕,阿呆则将目光看向填空。 填空也是十道题,前五道给出前面一句,填写后面的句子,后五道则是给出后面的句子填写前几句。 阿呆略作思忖,将十道题的答案都在心中想好后,提笔作答。 第一道颇为简单,给出的是前两句: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阿呆在其后书写起来: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前五道颇为简单,后五道稍显难度,都是一些比较生僻的。 第六道给出的后两句是,欣迷幻境之中,唯言实是。 此句出自坐忘论收心第三:夫心者,一身之主,百神之帅。静则生慧,动则成昏。欣迷幻境之中,唯言实是。 这一篇主要讲的是修心,答完第六题后,阿呆也快速将剩下最后四道答了出来。 如此,第一场的两道题算是答完了。 院试不比他年幼时进行的镇试,即便答完也不准随意出入,只有等三场考完才统一放出。 阿呆闭目养神,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兵士开始收卷,各处的修者考生开始吃着带着的干粮。 阿呆凑了凑鼻子,虽不饿,但却有些馋了。 他的乾坤袋里可有着不少的好吃的,可惜没拿进来,忍忍吧。 不多时到了下午,兵士再度开始发试卷,第二场考试开始了。 第二场考的是释义,共有三道题。 第一题: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请对此句进行释义。 此句出自逍遥游,作者说,天空的颜色苍苍,真的就是天空真正的颜色吗?只有你到了天的尽头,远得不能再远,你往下看,告诉我说天空真的是苍苍,那我就信了你。 这句话并非表面看去那么简单,其中蕴含着深刻的批判性,但多数人看到的只是字面的意思,其深意主要还在字面之外的延伸之意。 那就是,如果你所到达的不是人的至境,便请不要随便下结论。 是在告诫人,要谨言慎行。 当下阿呆将解释其字面意思与延伸意思,然后自己的观点写了出来,最后小小升华又延伸到了修真当中。 所谓修真炼道,便是去伪存真,在这个过程中,要不断提醒自己,自己看到的是否便是真? 写完第一题,阿呆又蘸了蘸墨,开始对下面两题进行作答。 后面两个越发难了,不过对于阿呆来说却也算不得什么,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三道题都解答完了。 放下了笔,阿呆再度开始闭目养神,等待着明天的第三场,同时也是至关重要的一场。 如果第三场没考过,那么就算前两场答的特别好,依旧不能拿到妙才的头衔。 阿呆对这第三场也是有些期待了起来。 大约一个时辰后,第二场也结束了,士兵开始收卷子,考生可以随意走动,吃点干粮,解解手。 时间缓缓流逝,转眼月上枝梢,夜沉沉,考生便在考场里睡着了。 次日清晨。 东升太阳的光芒照射在考场中。 卯时三刻,一名名士兵走了进来,叫醒了众人。 一名名修者考生缓缓睁开了眼睛,清梦被扰,不由得发起了牢骚。 见众人都醒了,一个文士打扮的考官拿出一卷名单念道,“地甲申,玄乙未”考官念了二十几个人的名字,然后收起了名单道,“你们跟我走。” 这些人去了大约两个时辰后方归,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有士兵看着不让动。 随后考官又带走了一批人,阿呆是第三批。 等到阿呆去时已是未时了。 那考官走在前面,头也不回与众人道,“一会进入考场不得喧哗,若是谁发出一丁点的声音,立刻取消资格。” 众考生顿时都将嘴牢牢闭上,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阿呆心中也是好奇,这第三场怎的如此神秘? 一行二十几人,走过了走廊,越过一处庭院,出了文理学院的大门。 一出大门,两旁的士兵显得有些紧张了起来,紧紧盯着阿呆等二十多个修者考生。 穿过了一条街,到了县府。 县府内站着不少的兵士,一个个手持长枪,如临大敌一般。 考官拿出了一个牌子,那守门的士兵看了方才放行,一众人入了县府后院。 后院墙根附近有不少考生在那里盘坐着,不知在干什么,另有五名考生在一处假山前站着。 考官将他们也带到五人的身后排着队。 阿呆看了看假山,但见假山有一个石门,两旁有兵士守着。 不多时,石门打开,漆黑的假山里面走出五名考生,脸色都有些苍白。 考生走出来后,一名老者也负手慢慢走了出来,对这那五人喊道,“你们五个进来。” 过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这五人也脸色苍白地出来了。 老者一如之前,对这阿呆等五人喊道,“你们五个进来。” 第一百零三章 别有洞天 阿呆等人走了进去,假山门顿时关上了。 这时老者严肃的声音响起,“现在任何人不准发出半点声音,闭上眼睛,放大感知,感应脚下的台阶。” “如果感受到了台阶就往前走,什么时候感受不到,便停下来,切不可再向前。” “好了,如果感受到台阶就向前走。” 阿呆闭着眼,按照考官的话去感应。 修者修真炼道,便是感应灵气炼为己用,感应大道增进修为。 感应是修行的基础,阿呆曾在此下过苦功,是以感应之力十分强大,只是转瞬间,他脑海中便呈现一个个阶梯。 阿呆率先迈出了第一步,而后没有半点停留向着深处走去。 那老者诧异地看着阿呆快速深入的身影,心中喃喃,“这小子怎么走得这么快?难道这星图出了问题?” 老者又将目光移向身旁的另外四名考生,四人最快的也才迈出三步,此时正在尝试感应第四个台阶。 星图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那个少年。 看阿呆越走越快,老者脸上浮现了凝重的神色。 这些年,他看了太多太多的人来走星图,这些人中不乏惊才艳艳进入殿试最后成为一名修士的天才。 可即便那些天才,感应台阶最快的也要几个眨眼的时间,未有一人能如眼前这少年一般如履平地,毫不停歇。 老者心中一动,快步走了上去,此刻他很想知道阿呆到底可以走到哪里。 阿呆继续前行着,他虽闭着眼睛,但感应放开,在他的脑海里呈现的则是一片浩瀚星空。 星空不是黑暗的,漫天的繁星散发着柔和淡淡的光芒,将整个星空照射得色彩斑斓。 感应之下,一条台阶通向幽幽深邃的星空深处,不知其所终。 随着逐渐深入,阿呆发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 那就是他每踏出一步,这片星空似乎便会随之发生变化,与之对应,他全身经脉的灵力运转轨迹也开始发生变化。 当迈到一百步时,整片星空发生了一次巨大的变化,斗转星移,阿呆体内的经脉灵力运转也随之发生了一次巨大的变化。 阿呆停下了脚步,细细感应着这种变化。 原本,他体内的经脉是一个个小循环自成循环,这样的循环有近百个之多。 这些循环,都是他感应天地万物凝脉而成的,各自独立运转,没有交集。 而大修手札上说,单独几条经脉凝成的小循环,炼成的灵气只是以气的方式存留在体内,这也只是引气的境界,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炼化灵气为己身灵力。 而若想若想真正的练气为力,则需将他将全身近百个小循环,统一成一个大循环。 此时,身化烘炉,炼天地之气为己力,此时炼化的灵力不再是气,而是凝如铅汞的液,也是真正意义上的灵力。 届时修者便由引气境进入练气境,修为会得到质的飞升,乃是修真之路极其重要的一步。 前几日,阿呆曾尝试过让全身经脉凝成一个大循环,但却怎么也做不到。 此时阿呆想起了陆师的话,说他还需要一个契机,所以方才让他下山仙考,目的就是求这个契机。 阿呆心中明悟,“陆师所说的契机,指的应该就是眼下。” 想到此处,阿呆便盘坐下来,开始细细感应着星空那种奇异的波动,让自己体内灵气在经脉运转的轨迹与之相呼应。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一个眨眼,一个时辰,亦或是几天,阿呆一直沉寂在感应这种变化之中。 终于阿呆的全身灵力运转轨迹,由近百个变成了三十六个。 这时,阿呆睁开了眼,站起身子,继续前行。 第一百零一步,第一百灵二步,第一百一十步 阿呆每踏出一步,星空便开始进行细微的变化,体内的三十六个小循环,在星空莫名波动的刺激下,每六个循环开始尝试凝成一个中循环。 这种变化在一点一滴的进行着,只等到达某个点,便会再度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时间缓缓流逝着,第一百五十五步第二百五十五步第三百五十五步,此时此刻,阿呆只觉自己体内的气血都已经沸腾了起来,全身三十六出小循环都运行到了极致,开始向着六个中循环靠拢。 只是,每次尝试凝成中循环,总是以后力不足而致失败。 阿呆继续前行,第三百五十六,第三百五十七第三百六十。 当达到第三百六十步时,终于,满天星斗再一次发生一次剧变,一道强烈的波动陡然散发出来。 一次强有力的波动,原本就在临界点的三十六处循环瞬间变成了六道中循环。 体内的灵气在六个中循环的作用下由气化雾,凝实了许多。 阿呆没有急着继续前行,而是在此处盘坐着,一点一点的感应着体内的这种变化,让六个中循环彻底稳定下来。 又不知过去许久,体内灵力恢复了平稳,阿呆这才再度起身前行。 第三百六十一步,第三百六十二步,阿呆的身影逐渐远去,这一次,老者停下了脚步,再往前,他也去不得了,因为他的天赋、根基皆不足。 老者看着阿呆的背影,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他记得,当年那个不可一世的小子,也只是停留在三百六十步,便再难走下去了,可眼前浩瀚看去还是那般的无穷尽。 许多人来过此处的考生都曾想过,这处洞天根本就没有尽头? 大多人认为此处乃是王庭仙器的投影,他们感应的是仙器的世界,是根本没有尽头的。 然而实际上这里并不是什么仙器的投影,这里也是有尽头的,只是以他们的天赋、根基走不到尽头,窥不见全貌而已。 境界有大小,大境界之人所看到的与小境界之人所看到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只是,包括他在内,从没有看到过,这个洞天的尽头是什么样的。 一处小小的洞天他们且看不穿,更遑论这大千世界的人与事呢! 此时老者心中不由得想起道藏中那句充满了大道的话:天之苍苍,其正色耶? 第一百零四章 突破境界 阿呆继续往前走,眼前仍是浩瀚深邃的星空,无边无垠。 脚下的阶梯向前延伸,不知尽头。 阿呆心里也不禁浮现这样一个念头:自己真的在那假山中么? 那小山看去并不大,可眼前世界却是如此之浩渺深邃。 这样的世界,他就算穷尽一生之力,只怕也走不出万万分之一的路程。 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阿呆啧啧称奇,念头闪过,收敛心神,继续前行。 阿呆一步又一步地前行着,慢慢的他已记不得走了多少步,不知不觉中,他全部的心神已投入到了感应体内灵脉与星空的变化之中。 星空每进行一次剧烈的变化,体内的六个中循环便向一个大循环冲击了一次。 强烈的冲击让得他体内气血骤然加速运行,经脉被冲击得有了些许的损伤。 如此下去,只怕周身经脉都要崩碎。 但此时此刻他已没有了退路,他所能做的,就是前行、前行,再前行。 根基深厚固然可以走得更远,但这条路却走得分外的艰辛。 阿呆紧咬牙关,努力前行,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冲击。 如此总共经历了九次的冲击,他体内的六个中循环仍没有完成最后一步。 此时阿呆体内的经脉却已受损严重,浑身灵脉已是出现了大量的裂痕,灵脉体内的灵力侵蚀着身体,皮肤表面也都溢出了丝丝鲜血。 阿呆咬紧牙关,仍旧向着远方迈去。 一步两步三四步,五步六步七八步。 千步万步无数步,迈入星空似未动。 不知多少步后,终于,继前九次的变化后,第十次剧变终于来了。 这一次的剧变整个星空都开始颤抖了起来,远方一道炽白光幕以极快的速度笼罩过来。 白色光幕所波及到的地方,星辰泯灭,转眼间便掠过了阿呆所在。 在这浩瀚力量冲击下,阿呆体内原本已经要完成一个大循环的灵脉轰然炸开。 在那一瞬间,阿呆瞳孔骤缩,反应都来不及,脑海已成一片空白。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呆的意识逐渐恢复。 仍是漫天的星辰,不过,阿呆这次却感觉到天地间那种奇异的波动,全身的灵脉在这种波动下时隐时显。 不知过了多久,周天星辰开始变得暗淡,开始远离阿呆的视线。 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星空也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最后,星空变成了一团淡淡的光体,随着逐渐远去,阿呆发现,这光体变成了人的形态。 慢慢地,光芒逐渐敛收,变得柔和起来,这人也越发鲜明形象起来。 这人穿着一身的白衣,五官端正,眼角眉梢十分地俊朗,而且越看,越觉得熟悉。 忽然间,阿呆心中震动,这.......这人怎么跟自己如此相像? 阿呆目光又一扫,在这人的身旁,还站着那个考官与其他四名考生。 阿呆心中震动,又急忙四下打量了起来。 四周好像是一处山洞,墙壁上刻着繁复的符纹,不知凡几。 这些符纹时而还闪烁着各色的光芒,将山洞照得五光十色。 随着光芒流转,一阵阵奇异的波动散发出来,给人以浩瀚无尽之感。 阿呆这才骤然惊醒,此处就是在那山洞内,而白衣人也正是自己。 可自己怎么能看到自己? 正想到这,忽然一股强大吸力自肉身产生。 下一刻阿呆猛然睁开了双眼,眼中一片惊疑色,口中喘着粗气,脸上一片煞白。 阿呆四下看了看,眼前还是一片的漆黑。 这时,石门打开了,光线照入山洞内,老者的声音同时响起,“都醒来了,出去吧。” 阿呆惊魂甫定,平息了一下波动,随着几个人走了出去。 在走出门口时,阿呆回看了一眼山洞,却发现老者也在看他,目光奇异。 不过当发现自己也在看他时,老者收回了目光,对同来的几个考生喊道,“你们五个进来。” 此刻还不能离开县府,阿呆便也走到墙角,开始恢复灵力。 这时他方才忽然想起,自己方才在山洞里是在突破境界,自己最后究竟是完成了大循环,突破到了练气境没有? 当下阿呆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的灵脉,却发现体内竟然一根灵脉都没有。 阿呆陡然一惊,运转四季剑术,尝试看看道术还能用不。 他这一运转,四季剑术所需的几条经脉顿时显现出来,而且经脉中,灵力已化液重如铅汞。 阿呆大为惊奇,当下又将陆师交给他的其他道术一一尝试了一遍,发现只有施展灵术时,灵脉才会显现,而且经脉中的灵气都已化为液态。 阿呆心中一动,将感应放开,感应着星空,再度感应到了那种玄妙的波动。 受到波动的影响,阿呆体内的他全身经脉完全显现,随着波动一起一伏,犹如呼吸一般将周遭的灵气吸入体内,快速炼化成液态的灵力。 阿呆一喜,现在他终于确定,自己终于到了练气境。 只是对于自己这种晋升的方式,他还是有些难以理解。 自己看到的那星空到底是真正的星空,还是山洞内的符纹,亦或自己的身体的世界? 阿呆摇了摇头,驱除了这让他烦乱的思绪,继续恢复着灵力。 现在他体内的灵力都是液态,想要灵力再度充满灵脉,所需时间可是不短。 大约一个多时辰后,考官喊起了众人,带着众人回到了考场。 如此在考场又待了数天的时间,第三场考试算是正是结束了,考生们也都被放出了考场。 那袋拿回了自己的乾坤袋,回到了客栈与二虎、三叔匆匆道了句要闭关后,便自己入了山。 青山县城外一处山腰上,阿呆从乾坤袋中取出了存储的仙道菜谱中的佳肴大口吃了起来。 以妖禽为食材烤制的充满灵力的叫花鸡,他一顿就吃,酱牛肉一把一把往嘴里塞,然后用五味鲜送服。 蕴含着澎湃灵力的仙道佳肴,帮助着阿呆快速凝聚着灵力,增强着灵根。 经过了几天几夜的辛苦修行,阿呆的境界彻底稳定了下来,经脉中已有些许的灵力在流转,不过想要将所有的灵脉注满灵力,却不知要何年何月。 阿呆算算日子,过去三天了,也到了发榜的日子了。 第一百零五章 打赌 四月的清晨,山中还有些凉气,山泉更是冷冽,阿呆捧起山泉洗了洗脸,又喝了一大口,只觉全身清爽舒畅。 略做了一番洗漱,阿呆一路步行回到了客栈。 今日便是发榜日,是以客栈里很是热闹。 “吴姐姐此次必然高中妙才,不知可届时可有再入郡里参加乡试的打算?” “承周兄的吉言,若是小妹真有幸能够高中妙才,还是想去郡里见识一下,不期能再中羽士,只求开开眼界。” 少年闻言一笑道,“弟与姐姐一样的想法,姐姐高中必然,若是弟侥幸高中,愿与姐同行。” 少女闻言微微含笑道,“希望我们都能高中。” 少女还想说什么,一个黄衫少女跑到她的跟前撒娇道,“姐,你就知道理吴大哥,眼里都没有我这个妹妹了。” 少女含笑摸了摸那黄衫少女的头道,“你不是在第三场中收益良多,正尝试突破么,怎么出来了。” “别提了,还是没突破,看来我在第三场中走的太短了,只走了九十步,姐,你走了多少步?” “姐走了两百零八步。” “哇,两百零八步,姐果然好厉害,竟然走了这么远,诶,姐你用了什么方法快告诉我。” 少女笑着点了一下小丫头的额头,“哪有什么方法,修行是要一步一步积累的,切不可操之过急,你天赋比姐好,好生修行,将来成就必在姐姐之上。” 一旁周姓少年微微含笑道,“马上就要发榜了,我们也去看看吧,说不准吴小妹这次也高中了呢。” 少女一扬脖,“我肯定是会高中的。” 说着大摇大摆走了出去,少年少女相视一笑,也跟了出去。 修者考生陆陆续续都前去看榜了,客栈里人渐零落,阿呆阿呆扫了一眼,便见二虎跟三叔正在他们常在的靠窗桌子上喝着小米粥,吃着馒头。 见阿呆走了过来,二虎目光亮芒一闪,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师兄。 以前的自己的师兄虽然也是温和,但他总是能够感觉到一种锋芒毕露。 但此次师兄归来,他却在师兄的身上感觉到一股厚重与渊深。 二虎心知,自己都突破了境界,自己的师兄肯定是修为大进。 二虎由衷地为自己的师兄感到高兴道,“恭喜师兄,突破境界。” 阿呆微微含笑,看了看二虎,却见二虎体内百余经脉已成一大循环,当下微微点头道,“看来值得恭喜的不止师兄一人。恭喜师弟,突破境界。” 二虎显得很是高兴,爽朗一笑道,“侥幸侥幸,师兄我们也去看发榜吧。” “好,我们走。”阿呆笑了笑,与二虎转身向着发榜处走去。 薛丙文连忙将满头塞入了口中,站了起来,含糊不清道,“侄儿,等等三叔。” 薛丙文追了上去,三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薛丙文摸着下巴道,“侄儿啊,一会在榜单上看不到自己的名字也不要觉得灰心,这毕竟是你第一次仙考,考不中才是常理。” “就算是三叔当年,也是考了好几次,才考中的妙才。” “三叔说得是,阿呆知道了。” 一旁二虎好奇问道,“师兄,我在第三场才走了一千两百步,你走了多少?” 阿呆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后来根本记不得了。” 二虎叹道,“那星空真的是好大啊,不知道它的尽头会是什么样子,有没有达到过尽头。” “尽头么?” 阿呆回想着当时的场景,他看着那片星空逐渐远去,脱离了那片星空,看着那边星空化为人形,成了自己的。 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已走出了尽头。 “师兄你说什么?”二虎听见阿呆的呢喃声。 “没什么,不知道此次你我师兄弟能否考中妙才。” 二虎闻言爽朗一笑,“那还用说吗,此次院试,师兄第一,我就是第二。” 二虎声音刚落,一个笑声忽然响起,“我道谁这般大的口气,原来是你这只蠢虎。” 二虎与阿呆闻声看去,便见姜姓少年大步走了过来。 此时姜姓少年左眼还有个淡淡的红眼圈,还有些淤血,不知道是怎么弄得,身后还跟着当日的两男一女。 看到姜姓少年,二虎嘴角翘起一丝笑意道,“怎的,不服啊!” 阿呆闻言笑道,“听你们两个的意思,好像是打过一架?好像姜兄吃了亏?你们怎么还打起来了?” 姜姓少年有些气愤道,“怎么打起来的不重要,姜兄,你评评理,我们都是修者,要比拼的是灵术,这只蠢虎,上来就贴身肉搏这算什么啊?这跟,莽夫妖魔有什么区别?” 二虎笑道,“不服,就再比一场。” 姜姓少年双手环胸,嘴角微微翘起,“没错,上次是切磋道术,这次我们就比比看,谁能拿到此次院试的魁首。” “好,若你没拿到魁首怎么办?” “我一定能拿到魁首,若是拿不到,我便输你一千中品灵石。” “好,若你赢了,我没有灵石,可以让你痛揍一顿。” 姜姓少年大喜,与阿呆道,“呆兄,你便做了督查之职,他要是不履行约定,你可要帮我收拾他。” 阿呆摇头笑道,“好,我就暂任这个督查之职。” 他看了看姜姓少年眼圈上的淤血,看向了二虎有些嗔怪道,“二虎,你这下手也太重了点。” 二虎笑了笑,“师兄,我每次跟你切磋可都是把吃奶劲都用上了,跟他切磋时,我都留手了,没想到这么不禁揍。” 姜姓少年闻言笑道,“蠢虎不要太得意,这次你就输定了。” 阿呆笑看着两人一边走一边吵嘴架,觉得倒是也颇有意思。 不多时几人便到了发榜的地点,此时这里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人。 “让让,让让......”姜姓少年往里面挤,挤了好一会,没挤进去。 二虎嗤笑一声,“跟个娘们似的,一点力气没有。” 二虎的声音洪亮,声音远远荡漾开去,队伍中的少女闻言猛然回头盯着二虎道,“那个汉子,你说什么呢?” 第一百零六章 再夺魁首 看着二虎马上就要引起群芳之怒,阿呆连忙道,“诸位姐姐,我家师弟的意思是,诸位姐姐都是巾帼不让须眉,一个个都不输男儿。” 一众女考生闻言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一个俏丽女生轻哼一声道,“这话还算中听。” 俏丽女子的声音落下后,里面却传来一声女子的轻呼,“这榜单弄错了吧,幽莲姐姐怎么才甲榜第三?” 里面的声音传来后,原本还想教训一下阿呆等人俏丽女子脸色一变,连忙带着一群少女冲了进去,看到上面的榜单第一名不是马幽莲的考号,甲榜第二也不是,顿时叽叽喳喳了起来。 “莲姐可是咱们青山县修为最高深的,怎么可能没有拿到魁首,只得了个第三名。” “你们有所不知,这次县里来了个大人物,我前两名八成是那个大人物的亲戚。” “青山县的高手考号咱么哪个不知道,可你们看甲榜第一、第二考号,咱们根本就没听过,肯定是走那大人物的关系上去的。” “县城的老爷们为了讨好那大人物,所以才把幽莲的姐第一给弄没了。” 听见里面少女的喊声,姜姓少年含笑道,“听见没,连青山马幽莲这样的天才人物都屈居第三,这次魁首定然是我的,至于第二吗肯定就是呆兄的了。” 说着姜姓少年大声笑道,“喂,前面的姐姐,那甲榜第一的考号是不是甲乙天甲乙?” 有嘴快的少女喊道,“不是,甲榜第一考号是甲申玄辛酉。” 姜姓少年闻言一愣,甲申玄辛酉,这不是他的考号啊,当下姜姓少年不确定再问道,“前面的小姐姐,麻烦您看清楚点,不是第二,也不是第三,是甲榜第一的考号。” 二虎闻言哈哈大笑了出来,“不用问了,甲申玄辛酉,是我师兄的考号,这次魁首,是我师兄。” 姜姓少年闻言愣了一下,随后方才看向了阿呆,试探问道,“呆兄,你的考号,真是甲申玄辛酉?” 阿呆拿出了一个牌牌,笑笑道,“姜兄,这次怕是害你赌输了。” 姜姓少年拿过牌牌一看,上面的考号果然是甲申玄辛酉。 姜姓少年一脸苦涩,“姜兄,你拿一次魁首就行了呗,罢了罢了,输了就输了,咱也不是那输不起的人。” 随后姜姓少年又兴奋了起来,哈哈大笑道,“不过,这也证明了我的眼光是没错的,我老爹请的那高士算得卦,也是没错的,哈哈。” 二虎见了不禁摇头笑道,“输都能输得这么高兴。” 薛丙文听了几人的话,也不禁将阿呆的牌牌拿过来看了看,又跳了跳,看了看榜单。 见阿呆真是第一,心中无比震惊。 就在刚才,他还说让阿呆,一会在榜单上看不到自己的名字也不要觉得灰心,这毕竟是你第一次仙考,考不中才是常理。 还说自己考了几年才考上,可现在人家不仅考上了,而且还考了个魁首。 薛丙文心底觉得有些羞臊,不过仗着人老脸皮厚,还道,“那个,不错不错,虽然得了院试魁首,但也不能骄傲,知道了么?” 阿呆含笑道,“三叔说得是,这次夺得魁首,也是侥幸尔。” 阿呆的话音落下,在场的诸多人已都将目光移向了阿呆。 此时人群忽然一阵骚乱,向着两侧分开,一个绝美的少女款步走了出来。 少女看去十五六岁的模样,身穿白色的罗裙,罗裙上以墨线绣着远山、湖泊、钓叟,身后则背着一个大卷轴。 一头青丝长发束成双刀髻,插着一根紫色发簪,随着她莲步轻移,发簪上吊坠轻轻摇动,发出叮铃叮铃的清脆声响。 白里透红的秀气耳垂儿上带着一对青玉坠,平添了几分灵气,一双明眸若含秋水,紧紧盯着阿呆,红润的嘴唇微抿着,脸色并不好看。 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青山县城年轻一代最杰出的少女马幽莲。 马幽莲紧紧盯着阿呆,双拳紧握着。 自修道以来,她已在山中修行十年,直至最近方才破关而出,目的就是为了能一路高歌,进军王庭。 却不曾想,仙道大会折戟沉沙,只夺了个并列第二。 此番区区院试,竟然连个魁首没拿下,马幽莲心中很是不舒服。 阿呆抱了抱拳,微微含笑道,“马大姐,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马幽莲正值妙龄,青春无限,这一声马大姐听来老气横秋,土得不能再土,她心中本就不悦,此时这一声马大姐听得她绝美的脸颊上一阵难看,红唇轻启,口吐香兰,冷冷道,“你可以称我莲道友。” 阿呆闻言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道,“还是马大姐吧,马大姐听着多亲切,莲道友听着太疏远了。” 马幽莲脸色又沉了几分,随后拱了拱手道,“恭喜薛道友再夺魁首。” 阿呆也回了一礼道,笑吟吟道,“也恭喜马大姐夺得第三,马大姐应该也会去郡里参加乡试吧,马大姐不知何时起行,弟十分想与马大姐同行,马大姐符笔生花,看得弟眼睛都花了,若是有机会,真想再看再领略一番马大姐的符术。” 阿呆左一声马大姐,右一声马大姐,马幽莲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含怒道,“姓薛的,不要以为夺了两次魁首就了不起,我们郡里乡试再会。” 说着马幽莲一甩袖子,背负双手,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马幽莲身旁的诸多少女见状面面相觑,幽莲姐平日虽不喜言笑,她们却也不曾见她发怒过,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马幽莲发脾气。 一时间却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二虎也有些怪异地看着阿呆,虽然他这师兄平日里喜欢捉弄人,可那都是有缘由的。 便如他捉弄他的三叔,是因为他三叔几次三番想坑他。 想到这儿,二虎不禁问道,“师兄,那个女的惹到你了?” “没有!” “那为什么她不喜欢马大姐这个称呼,你还一直喊。” 阿呆笑道,“你不觉得她生气的时候,脸蛋气鼓鼓的很可爱么?” 二虎:....... 二虎:“好吧,师兄,我先去看看我的考了第几?不过也不用想,我的名次应该就是甲榜第二了。” “呵呵,笑话第二应该是我。”姜姓少年也迈步走了进去。 第一百零七章 报喜 二虎身材高大,大手一拨就像大人扒拉小孩一般将两旁的考生拨到了一旁。 几个考生正欲发怒,可看到二虎高出他们两三个头近乎一丈的身材,心中一惊,暗道了一声:这人长得也忒生猛了吧! 一时倒是把刚才挤他们的事给忘掉了。 二虎、姜姓少年挤到了前面,同时看向了甲榜第二。 二虎双手环胸,第一自然师兄的,而第二定然是他的。 因为陆师曾说,自己可是百年难遇的天才。 既然是百年难遇的天才,拿下区区院试的第二还不是手到擒来。 二虎胸膛挺得老高,微微低着头,看向了甲榜第二的考号。 可他这么一看,顿时愣在了原地,然后急忙拿出了自己的考牌,一会抬头一会低头,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一旁姜姓少年则一脸的喜色,瞄了一眼二虎的考号,甲申玄辛亥,哈哈大笑道,“呦,甲申玄辛亥,不是说你必考中第二么,可甲榜第二考号可是甲乙天甲乙。” 说着,姜姓少年夸张地大声道,“是了,一定是考官弄错了,这才让二虎兄没入甲榜,该死该死,这考官真是该死竟然让二虎兄落榜了哈哈哈。” 二虎闻言薄怒道,“你得意个什么,我就不信第二会是你。” 姜姓少年闻言将胸脯一挺,一抹乾坤袋取出一个考牌。 姜姓少年用拇指食指掐着上下的边缘,将考牌往天上一举,一脸得意的道,“看看吧。” 二虎微微低头,见考牌上考号脸色微微一变,那考号正是甲乙天甲乙,这个姓姜的臭小子,竟然真的考了第二。 二虎冷哼了一声,也不理会姜姓少年,开始到乙榜找自己,心里想,自己没能入甲榜,那应该就是乙榜的第一位吧。 二虎看去,乙榜第一的位置上竟然也不是他的考号,他往下一看,第二也不是。 这下二虎有些慌了,一旁的姜姓少年忽然道了一声,“二虎兄,你的考号是甲申玄辛亥吧。” 二虎没好气道,“你眼瞎么,刚才没看到么?” 姜姓少年闻言也不怒,反而嘿嘿笑了笑,一副奸诈样与二虎道,“二虎兄,别在上面找了,你往下看,看乙榜的倒数第二。” 二虎闻言顿时将目光移到了最下面,便见倒数第二的位置上的考号正是甲申玄辛亥。 一时间,二虎的脸色陡然变得要多难看就有有难看。 姜姓少年放声大笑道,“二虎兄果然是神机妙算,二虎兄果然与呆兄占了第一第二名,不过呆兄是正数第一,二虎兄这第二却是倒数的,哈哈哈。” 二虎闻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怒哼一声,转身就走。 姜姓少年见状更是大笑道,“诶,二虎兄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 姜姓少年赶紧追了出去。 二虎看走到阿呆面前,一脸难看,闷不吭声。 阿呆方才也听到了姜姓少年的嘲笑声,拍了拍二虎的肩膀安慰道,“师弟也不必太过介怀,这毕竟是考试,而不是战场厮杀,再说,不是考中了妙才么。” 一旁姜姓少年也笑着说,“没错,而且还是第二,可喜可贺。” “你”二虎闻言心中又气又怒,却又无法辩驳,一时间脸上一阵胀红,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姜姓少年。 姜姓少年见二虎吃瘪,心中大快。 阿呆见状含笑道,“恭喜姜兄夺得第二名。” 姜姓少年笑道,“同喜同喜,姜兄,你可是考了第一,是准备回乡,还是准备继续参加乡试?” 二虎与薛丙文闻言同时将目光移向了阿呆,阿呆缓缓道,“我打算去郡里,继续仙考。” 薛丙文闻言不禁频频摇头道,“不妥不妥,乡试不比院试,参加乡试的大多都是有着几年经验的妙才,而且还有一些如三叔这般积累多年,准备一鸣惊人的老牌妙才。” 说到这儿,薛丙文也挺起了胸膛,微微仰头,手中折扇轻轻摇着,底气十足地说着,“这些老牌妙才正值壮年,修道多年,经验极其丰富,对于人生与大道的领悟已经达到了你们无法想象的地步,有他们在,吾侄前去也只是空忙一场。” “况且吾侄刚刚考完院试,正需要潜心巩固一下所得,不若归家好生修行,过几年后在参加仙考,方是正途” 薛丙文摇头晃脑,还准备再讲一番大道理,却忽然发现,人不见了。 在不远处,阿呆、二虎、姜姓少年已向客栈走去。 薛丙文见状摇摇头,“不听人言,吃亏眼前啊!” 说着薛丙文连忙跟上,喊道,“阿呆,等等三叔。” 不多时,四人回到了客栈,姜姓少年询问道,“呆兄,不知何时起身,弟也正准备去参加仙考,我们正好同行。” 二虎见姜姓少年也要跟着,冷哼道,“别大人去哪,小孩子就跟到哪。” 姜姓少年笑道,“诶呀,可我这个小孩考了个正数第二,自称大人的却考了倒数第二。” 二虎怒道,“正数第二也是第二不是第一,你也是输了。” 姜姓少年道,“输就输了,我又不是输不起。” 说着姜姓少年将一个储物袋抛给二虎道,“喏,这是一千中品灵石。” “谁稀罕你的灵石。”说着二虎将灵石扔了回去。 姜姓少年却坚持要给,阿呆见两人又要争执起来,当下道,“今日大家都好好打点一下,明日便动身前往郡里。” “姜兄,你应该还有东西要收拾吧!” 姜姓少年闻言道,“确实,东西还不少,呆兄那我就先回去收拾一下,既然二虎兄不肯收下这灵石,那此番进郡的就由弟全部包揽了,呆兄、蠢虎,这次你们可不能再拒绝。” 阿呆闻言笑道,“也好,那就有老姜兄了。” 二虎也没再说什么。 姜姓少年闻言欣然离去。 次日清晨,阿呆三人收拾完毕等姜姓少年汇合后,一同前往了郡城。 而与此同时,报喜的官差骑着快马一路绝尘向着青山县、青阳镇薛家报喜而去。 翌日上午,报喜的差官骑着一匹带着红花的高头大马走进了青阳镇。 差官生得身材颀长高大,声音更是中期十足,一声喊话方圆一里都听得清楚。 只听那差官翻身下马,大声与一巡街的捕快询问道,“这位大哥,请问薛鹏薛魁首家该往何处走?” 第一百零八章 老四分家 那捕快也是衙门中人,看了看差官骑着高头大马,马头上还戴着红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道,“薛鹏那小子又中魁首了?” 差官闻言道,“此次青山县魁首确是青阳镇的薛鹏,这里有他的父母名讳,还有住址,烦劳捕快大哥给引引路。” 此时路上围了不少人过来,听闻薛鹏院试中了魁首,一个个满脸的羡慕。 捕快看了一眼含笑道,“果然是哪个臭小子,我就说嘛,薛鹏那臭小子怎么可能一直寂寂无闻,我就知道,这小子八年没参加仙考,这次就是要来个大的,一下子竟然夺了院试的魁首,真是给我们青阳长脸面呐。” “差官大哥,你这便随我来,我跟你带路。” 差官牵着缰绳,拱了拱手,“那就有劳捕快大哥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也是我们青阳的喜事。”捕快笑着说,同时向着薛家店铺走去。 不过在路过一家店铺门口时,不快停了下来。 那差官心中暗道,“是到了么?” 抬头一看,却不是薛魁首家铺子,薛魁首家铺子是一品鲜,可这家的铺子却是‘九品鲜’。 此时店铺内没有几个客人,老大媳妇在一旁闲坐着。 见有人在门口停了下来,老大媳妇连忙上前,微微弓着身,脸颊堆满了笑意道,“诶呀,宋捕快,可是要喝点汤,我这就给您舀汤。” 宋捕快笑道,“不了,我是带这位差官大人报喜的,路过你家。” 老大媳妇闻言皮笑肉不笑地道,“这是哪家的有喜事啊,又是高头大马,又是大红花,是哪家中了魁首了么?” 宋捕快笑道,“薛大嫂倒是聪明得紧,没错,咱青阳镇确实是有人中魁首了,就是大嫂二弟家的薛鹏。” “这小子真是不得了啊,镇试的时候就拿了第一,这次院试又拿了第一,薛家可真是出了个奇才啊。” “本来我想直接带这位差大哥去老二家,可想着刚好路过你们家,你们又都是一家人,我便来知会一声,薛大嫂要不要一起去热闹热闹,也沾沾喜气。” 老大媳妇闻言脸上笑容一僵,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可能,这八年那小子都是没中,怎么这次院试一考就中了,而且还是魁首?她家小涛都没考中魁首,阿呆那个傻子怎么可能考中魁首?” 老大媳还是不敢相信道,“宋捕快,这其中不会有误会吧。” “这有什么好误会的,差官大哥都将老二、老二媳妇的名字还有住址都说出来了,怎么可能有误会,薛大嫂你们到底要不要去,不去的话,我们就先带差官大人过去了。” 老大媳妇见阿呆真的考中了魁首,只觉心里堵得慌,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了心口一般,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脸上的假笑也维持不下去了,干笑了两声道,“那个,我们就不去了,铺子里忙。” 宋捕快看了看铺子里冷冷清清的几个客人,呵呵笑了笑道,“也罢,那叨扰了。” 说着又与差官道,“差官大哥,我们走吧!” 大街上的吵闹声引起了院子里赵氏的注意。 赵氏背着双手走了出来,正见宋捕快带着一个差官牵着一匹带着红花的高头大马走过去。 赵氏走了几步,问老大媳妇道,“老大家的,怎么回事?” 老大媳妇迟疑了片刻,知道这件事瞒也瞒不住,当下道,“是老二家的阿呆在院试中了魁首。” 赵氏闻言一愣,目光再度投向了那报喜的差官还有那匹高头大马,马头上的红花还时隐时现。 一时间赵氏心情复杂,忽然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 八年前,也有一匹高头大门走进薛家的大门。 那时薛家着实风光了一回,走在村里的路上,谁见了她不是客客气气点头问声好。 看着远去的高头大马、报喜的差官,赵氏心里有些失落落的,脑海中忽然浮现这样一个念头,“若是,现在没分家.......” 念头刚到此,赵氏连忙摇了摇头。 小涛跟丙文都要开始参加乡试了,到时候考个羽士回来,那不比考个妙才风光多了。 这么想着,赵氏的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 庖厨里薛老四闻声走了出来,擦了擦手笑道“二哥家的阿呆可真有本事,这次竟然又考中了魁首。” “大嫂、娘,这铺子里没什么事,我想过去看看,给二哥、二嫂道个喜。” 老大媳妇闻言顿时勃然大怒,“什么叫没事,你眼睛里塞驴毛了吗,没看到铺子里还有客人的吗?” “怎么,给人当了八年的奴才使唤了八年,现在不当奴才就觉着浑身不舒服了啊,巴巴的想往人家那里凑,再去给人当奴才啊?” 薛老四闻言勃然大怒。 此时的薛老四,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负的老疙瘩了。 如今薛老四小子日过得红红火火,这兜里有灵石,腰杆子就硬。 而且,这年头,老实人是做不好生意的,薛老四能帮着阿呆一家把铺子经营得红红火火,自是有着一股狠劲,岂是容易欺负的。 薛老四怒目圆睁,抄起了身旁的擀面杖,指着老大媳妇吼道,“麻了个巴子的,你个疯婆娘,老子忍你这么多年早就忍够了,有种你特么再说一遍。” 老大媳妇顿时被吓得变了颜色,躲在了赵氏的身后委屈道,“娘,你看看老四啊,我不就是说不让他去老二家么,儿媳还有错了么?” 赵氏见薛老四都抄起了棍子,脸色也沉了下来,冷声道,“老四,能耐了啊,能对家里人动棍子了。” “还不快放下棍子,给你大嫂道歉?”赵氏忽然爆喝一声。 “我又没错,我凭什么道歉?” “就凭他是你嫂子。” 薛老四恍若未闻,将擀面杖扔在了桌上转身道,“娘,儿去给二哥、二嫂报喜去了。” “娘,你看看他,现在连您都不放在眼里了。” 赵氏闻言一怒,“老四,你今天要敢踏出铺子一步,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薛老四止住了脚步,身体轻微颤了一下,随后缓缓道,“娘,您这句话说得好轻松啊!” “也罢,您连二哥都能逼走,我又算什么?” “分家吧,明天,不,今天我就去请村长,我们也分家吧!” 说着,薛老四脚步不停,离开了铺子。 赵氏闻言气得半口气没上来,头一晕跌坐在凳子上,片刻缓了过来,指着薛老四的背影怒骂道,“分分分,我没有你们这群不孝的儿子。” 第一百零九章 扬眉吐气 很快宋捕便将那差官带到了阿呆家的店铺。 今日店铺比往日更火热,店铺里坐得满满当当,外面还摆了不少的摊位。 跑趟的伙计不断的大喊着,“客官您要的汤来了,客官您要的叫花鸡来了,客官您的酱肉.......” 店门口的柜台上,薛母笑呵呵与客人结着账,“李叔,八万碗汤,一只叫花鸡,半斤酱肉,一共是一块灵石零五个灵币。” “五个灵币给您抹了,给一块下品灵石就好。” “呵呵,老板娘你这汤菜好吃,又会做生意了,以后可是要发达啊。” 薛母含笑道,“还不是靠大家捧场。” “得了,下次请客还到你这来。” 客人付了灵石后,带着几个人离去,只听那几个人道,“这汤菜真是不错,老李,你可是有口福了。” 听着远去几人的谈话,薛母脸上笑意更浓,不过这笑意慢慢地淡了,目光也看向了远方,她心中挂念着阿呆,也不知道阿呆怎么样了,在外面可吃得饱、可穿得暖,有没有受人欺负.......。 此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薛母的思绪,“老板娘,生意这么红火,这是要发达了啊!” 薛母闻言连忙回头,满脸笑意地看着宋捕快道,“宋捕快可是好久没来了,小武,赶紧给宋捕快弄张桌子。” 宋捕快笑道,“今个不是来吃饭的,是来给老板娘道喜的。 薛母闻言一愣,道喜?这喜从何来? 宋捕含笑道,“老板娘,恭喜了,令郎高中青山县院试魁首。” 说着,宋捕快将差官引上前来介绍道,“这位便是来报喜的差官大人。” 那差官也微微拱手笑道,“本差青山县差役,恭喜夫人,令郎高中妙才,名列青山县院试第一。” 薛母愣在了原地,阿呆一次就考中妙才了?还是妙才中第一名? 差官见薛母没有反应,当下又唤了一声,“夫人?” “啊?啊!” 薛母这才反应过来,心中十分激动,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这些年,也不知道是谁传的,说她家阿呆是薛郎才尽,说她的阿呆没有出息。 她本以为阿呆第一次考,都没敢报考中的希望,怎么都不敢想,阿呆不仅考中了妙才,竟然考中了第一。 一时间,薛母只觉周身气血一下就通常了,胸中淤积多年的闷气也吐了出来,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好似凭空多了七分的精气神。 内心的喜悦洋溢在脸颊上,薛母连忙拉扯着差官坐下,一边喊着小二端来汤水吃食,一边与差官道,“大人一路辛苦,先用点汤水吃食果腹。” 说着又强把宋不快给摁下了。 宋捕快无奈坐下,与那差官笑道,“差官大哥公务在身,却也得吃饱喝足才好赶路啊,更何况差官大哥这一路的奔波报喜,若是不再着歇歇脚,岂不是让人背后说薛家不通情理。” 差官闻言略微迟疑了一下,最终道,“那.......就劳烦夫人了。” “不过,这公务得先办了。” 说着差官拿出一卷文书递给薛母道,“夫人,这是县里颁发的文书,另外从即日起,薛魁首可不用再纳税了。” 薛母连忙接过,然后急忙从柜台取了五十块下品灵石道,“差官大人一路奔波,一点心意还请不要嫌弃。” 差官退脱了一番,但薛母坚持,差官方才满脸喜色的收了起来。 五十块下品灵石的喜钱,这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吃喝足后,差官、宋捕快这才告辞离去。 目送着两人离去不久,便见薛老四带着媳妇还有两个孩子走了过来。 薛母含笑道,“老四,怎么有空过来了。” 薛老四笑道,“阿呆都考中了妙才,还是第一,我们是来道喜的,二嫂恭喜了,对了,二哥呢?” “你二哥跟小颖那疯丫头去采蘑菇抓虾去了,若是他们知道阿呆考了魁首,指不定多高兴呢。” 说到这,薛母道,“老四,你来着我们这,老大家的没为难你吧。” 薛老四闻言哈哈笑道,“那个疯婆娘,以后再也不用看她那张臭脸了,也谈不上为不为难了。” 薛母闻言一愣,询问道,“怎么回事?” 薛老四笑道,“二嫂,娘糊涂,我也受够了那疯婆娘的鸟气,所以提出分家了,今天我就去请村长,看看什么时间能给办个分家手续。” 薛母闻言叹了口气道,“分家也好,以后有什么打算么?” 薛老四笑了笑道,“我跟孩他娘还想跟着二哥跟二嫂干,就是不知道二嫂现在生意红火了,不知道还肯不肯收下四弟。” 薛母闻言嗔怒道,“瞧你这话说的,把二哥二嫂说成什么了?” “现在店里忙不过来争取人手,四弟你能来,我跟你二哥能松一大开口气了,待遇方面,具体我们再商量,不过肯定不会亏了四弟。” 一旁老四笑道,“二嫂说多少就是多少。” 老四媳妇也道,“这些年,二嫂就没亏待过我们家,若是没有二嫂,我们家的娃只怕就算养活了,也是病秧子,哪能长得这么壮士,二嫂看着给就是了。” 薛母笑道,“好,那就每个月基本十五块下品灵石,若是生意红火,年底再分红。” 老四老四媳妇相识一笑,“好,就听二嫂的。” 薛母微微含笑道,“老四,你今天回村里顺便帮嫂子办件事。” “二嫂你说。” “是这样的,阿呆不是考中了魁首么,二嫂就想摆一次宴席,让那些说阿呆没出息的人知道知道,阿呆多有出息。” “也把村长几个老人也请过来,老人家也帮过咱,这次宴席,咱们不能把人落下。” “还有再去薛家趟老宅,老爷子一个人在宅里孤苦伶仃,也请过来吃点好的。” “行,四弟都记住了,二嫂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么?” “没别的了。” “行,那四弟就先去了。”说着薛老四转身便离开了。 薛母笑道,“老四干事越来越干脆了。” 薛母跟老四媳妇开始唠了起来。 傍晚,薛父与薛小颖回来了,听到阿呆考中了魁首后都是高兴地不得了。 老四回来后开始帮着忙活明天的吃食、汤水。 薛母则想着,明天一定要好好扬眉吐气一回。 第一百一十章 四邻来贺 翌日清晨。 为了好好扬眉吐气一番,薛母可是做足了场面上的功夫。 一大早晨便张罗了起来,请来场子吹吹打打,又舞起了狮子。 薛父觉得有些不太合适,便提醒了一句,“孩他娘,阿呆只是考中了妙才,随便请几个熟人就行了,没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的吧,现在弄得整个镇子上的人都知道了!” 薛母闻言道,“我就是要办得红红火火,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我就是要让镇里的人都知道,让那些说什么薛郎才尽的人看看,我儿考中了妙才,而且还是妙才里面的第一名,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尤其是老大家的,不就是看小涛考中了妙才么,你看平时把她给嘚瑟的,走路时,胸脯挺得老高,仰着脖,那后脑勺都要拖地了,那眼睛好像要长到天上去了,看人时从不用正眼看人,斜着眼看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家小涛考中的是羽士甚至居士呢。” “你说平日里她嘚瑟也就嘚瑟了,咱么也是眼不见心不烦,可现在她搬到镇里,还到处贬低阿呆,夸她家的小涛,这次我儿子算是给我好好长了一回脸,我不好好热闹一场怎么行。” 说着,薛母与那忙活的人道,“大伙响点吹,热闹点吹,中午给你们加酱肉吃。” “好嘞,老板娘您就瞧好吧。” 吹吹打打的声音又响又亮,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九品鲜铺子里,镇长李德福坐在上首的位置,两旁是薛老四、老四媳妇、赵氏、薛老爷子、薛老大一家,还有村里的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 “咳咳.......”李德福轻咳了两声,抬了抬稀松的眼皮,有些浑浊的目光看了看薛老四,最后移向了赵氏道,“都想好了。” 赵氏脸色难看地点点头,薛老四也道,“李叔,就等着您签字做个见证。” 说着,将分家的文书递给了李德福。 李德福也没多说什么,当下便签了字,摁了手印。 分家的事情处理完后,李德福拄着拐杖,缓缓站了起来。 赵氏连忙道,“李哥,这次劳您跑了这么远的路,吃个饭再走吧。” 李德福笑道,“不了,这次阿呆,不,可不能再称呼阿呆了,要改称薛魁首了。” “薛魁首不是院试又中了魁首吗,老二一家说请我去吃席,本来我也不想去,这一把老骨头了,牙齿都咬不动了,可老四生拉硬拽,说老二家的说了,非要我过去,我们几个老家伙也只能过去了,呵呵,老二家的还是那么热情啊。” “弟妹啊,恭喜了,老二家的调教出了个好儿子,薛魁首这次考中了魁首,那再中羽士也是早晚的事。” “这薛家要出了一个羽士,你薛家长脸,咱青牛村也跟着风光啊!” 赵氏闻言心情中一阵复杂,想要陪笑,可挤了挤,那老鸡皮一样的脸颊,怎么也挤不出一丝笑容。 一旁老大媳妇却冷哼一声道,“什么薛魁首,不还是妙才吗,不管第几,都是妙才,而且那阿呆今年才考中,我儿小涛几年前就考中了,这次又去郡里考乡试去了,等我家小涛考中乡试,我们家也热热闹闹地大办一回,到时候几位叔叔可一定要来啊。” 赵氏闻言脸色方才好看一些道,“是啊,到时候几位大哥一定要来啊。” 镇长笑了笑,“考中了一定来,弟妹,老二家的那边办得正热闹,一起过去吧。” 赵氏皮笑肉不笑的道,“算了,还得留在这里打点生意。” 李德福闻言看了看冷冷清清,没有半个客人的铺子微微摇头道,“弟妹啊,你还是那么倔。” “这铺子一个客人都没有,你打理什么生意?” 赵氏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淡淡道,“现在时辰不早了,李哥还要赶着吃席,弟妹就不留您了。” 李德福闻言只是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拄着拐杖,离开了九品鲜。 几个老人扶着李德福,开始交谈了起来,“老李,薛魁首小时候我就说他行吧,起个名字那都是大鹏,什么是大鹏,那可是天底下最大的鸟,展翅一飞,那就是十万八千里,我看再过几年,必能再中羽士,就算是居士也是有希望啊。” “诶,老王,你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那时不在场,记得个球。” 几个老人相互搀扶着,向着老二家的铺子走去。 老四一家则到镇府正式办好了手续,薛老四揣好户籍册,笑着与薛老爷子道,“爹,走,我带您去吃席。” 薛老爷一听,黝黑干瘪的脸颊上露出了笑容。 这些日子,他一个人在老宅,日子过清苦。 饭也没人做,只能自己动手,几十年没做过饭,弄糊了几次后,勉强弄成了半生不熟的来吃,菜就不用说了,这些日子就没吃过什么菜。 吃不好也就睡不踏实,总会想起老二一家在的时候多好啊,吃喝不愁,儿孙绕膝,日子火火热热。 可现在,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逗逗村中的娃。 但村里的大人见了,就把娃叫走,还说他身上有霉运,他薛家的祖宅不详。 谁要是跟他接触,就会把霉运带回家。 慢慢的,便是村中的娃见了他都躲得远远的。 老宅中,就剩他一个人。 幽深寂静的老宅里,他一个人听着窗外的雨声哗哗连成一片,雨停了,便听着房檐上的雨滴砸在窗台发出的清脆声响。 滴答滴答滴答。 一滴,两滴,他数着。 雨声,是老宅里唯一的声音,也是他唯一的一点寄托。 雨停了,他的寄托没了。 看着眼前冷冷清清的大院,他似乎看到了阿呆驮着小颖,老二家的跟老大家的拌嘴。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一阵风声吹动了门板,将他的思绪拉回。 眼前,只是一个空荡荡的老宅。 而他,是老宅里唯一的人。 一种深深的孤单与寂寞将他淹没,孤寂就好像一种慢性毒药,一点一点的地侵蚀着他的肉体,吞噬他的灵魂,消磨着他的意志。 这种日子,他真的不想再过了。 薛老爷子站起了身,与薛老四道,“好嘞,爹这就跟你去,好久没见老二一家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青丘郡城 薛老爷子脸上笑呵呵地,说着便要跟薛老四一起离开。 赵氏见薛老爷子竟然也要去,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嗔怒道,“你个老不死的你还有脸过去啊,老二都跟你分家了,他那个薛跟你这个薛已经不是一个薛了。” “还有,你不知道老二家的办这么火热是为了什么吗?他们就是办给我看的,好让我看看她家的阿呆多有出息,她这是要让我后悔,后悔跟她分家,她这是想打我的脸,你现在过去算什么,把脸伸过去让人打啊,你不要脸我还要呢,不准去。” 薛老爷子闻言脚步一顿,脸上露出了畏惧色。 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赵氏当家,对于赵氏,薛老爷子是打心底的畏惧。 赵氏怎么看薛老爷子都不顺眼,轻哼一声,“我当年真是眼瞎了,怎么就嫁给了你这么个没用的窝囊废。” “连个儿子都管教不好,行了,别在这杵着了,老宅没人,回去看老宅吧,你也就还有这点用了。” 薛老四闻言脸色就沉了下来,老四媳妇眉头也高高皱起,两人同时将目光移向了薛老爷子。 听了赵氏的话,薛老爷子的身体猛地一颤,已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露出痛苦色,他似乎又看到了自己一个人在幽深寂静的老宅里,任凭着清冷寂寞将他侵蚀,两行泪水从眼眶流出,在那黝黑苍老沟壑纵横的脸颊上流淌。 薛老四终于是看不下去了,当即站出来道,“爹,你跟我走,我养你。” “什么时候你在老四这住够了,就去二哥那住,二哥早就说想把你接过去住。” 薛老爷子闻言老泪纵横,激动地身子都轻微颤抖了起来,泣声道,“好,好,老四啊,小时候爹没白疼你。” 薛老四走过来用手搀扶着薛老爷子,“爹,说这个干啥子,儿子孝顺老子,那是天经地义。” “爹,我们这就去二哥家吃席。” “好好好,吃席,吃席,有你跟老二在可真好。” 薛老四没再说什么,搀扶着薛老爷子向阿呆家走去。 赵氏大怒道,“老不死的,今天你要是敢去老二家,你就别想再回来。” 薛老爷子、老四一家仿佛没听见,继续朝着阿呆家走去。 赵氏见状气得怒目圆睁,眼白里都浮现了丝丝血丝,一张橘黄的老脸铁青铁青,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只觉腹中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在她的肺子里一通猛烧,烧得她肺子都要炸裂了。 赵氏剧烈地喘息着,愤怒地咆哮道,“好,走,你们都走,我有大儿跟三儿一家就够了。” “今年我三儿鸿运当头,定能考中羽士,到镇里、县里当官,到时候就算你们哭着求着我们,我们也不会让你们进门。” 赵氏泼妇骂街一般大喊着,然薛老四搀扶着薛老爷子却连头都不曾回一下。 慢慢地,赵氏喊骂累了,也逐渐恢复了冷静,儿子走了两个,老头子也走了,难道,自己真的错了么? 不,自己错哪了?自己没有错,自己还有小涛,还有老三,老三一定会考中羽士的,错的是他们。 不多时,薛老四带着薛老爷子来到了阿呆家,薛父、薛母将老爷子请在了上首位,跟村长李德福坐在了一起。 李德福喝了两口茶,笑着与薛母道,“老二家的有福了,生了个这么好儿子,院试又考中了魁首,这回可是名副其实的薛魁首了,我看再过两年一定能再考中羽士,甚至居士。” 薛母笑呵呵地说,“李叔,什么薛魁首,您可别向着那臭小子说话,说不准,这次也是运气好蒙的呢。” 李德福闻言将老脸一板道,“诶,这一次能蒙,难道还能蒙两次,再说了那些官老爷一个比一个精明,又岂是那么好蒙骗的,薛魁首考中魁首,那完全是靠的真本事。” 村长李德福与薛母笑谈着,此时薛老爷在薛老四的搀扶下,也走了进来。 薛老四喊了一声,“二哥,二嫂,爹来了。” 薛父、薛母闻言连忙走了过去,一阵嘘寒问暖。 薛老爷子见老二待自己还是这般热情,心中热流涌动,眼眶不禁微微泛红。 李德福见状笑道,“薛老弟,老哥哥我可真是羡慕啊,大孙子又中魁首了。” 薛老爷子含笑道,“呵呵,都是老二一家教的好,李老哥啊,我跟你说,阿呆能修仙,多亏了我这二儿媳,当年要不是我这二儿媳力排众议,卖了灶台,一定要阿呆修仙,阿呆哪能有今天啊.......!” 两个老人笑谈了起来,薛父看在眼里,脸上满是笑意,薛母听在耳中,却是甜在心里。 不知不觉,薛母鼻子一酸,竟也流下了泪。 薛父见状连忙上前道,“这大喜的日子怎么还哭了呢?” 薛母擦了擦眼泪道,“我是高兴的,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和委屈,今天,我觉得都值了。” 薛父微微含笑,将薛母的小手抓在了手里道,“孩他娘,这些年,委屈你了。” ....... 一晃便又过了数日的时间。 这一日傍晚,红日西坠,满天的红霞,仿佛是仙人放的一把大火,将半天天都烧透了。 晚霞下,苍苍莽莽的大地上,青丘山绵延八千里,山势高耸入云、直插天际,奇峰险峻怪石嶙峋,看不尽雄浑壮丽,览不完的奇异秀美。 大山之南,一条宽达数百丈的大江向东倾泻着滔滔江水。 在一断崖处,形成一道澎湃壮丽的瀑布,无量江水倾泻而下。 瀑布下方,乱石穿空,惊涛拍岸,激起浪花如雪,形成的一道道彩虹,仿佛虹桥架在半空。 青丘山脚,大江之畔,一座雄伟壮丽的大城,如一条上古妖龙,盘卧在八百里的河畔平原上。 长五丈、宽三丈、厚一丈的一块块巨石构成了青丘郡城城墙的主体。 城墙垛口处,站着一名名甲士,时而还能看到一队队甲士持着长枪在城墙上巡逻着,一双双锐利的目光盯着大河与远处的青丘山。 阿呆还是第一次来到郡城,第一次看到如此雄伟的城墙,忍不住为之深深震撼。 他脑海中首先浮现的是这样一个念头,“这真的是人能建造出的么?” 阿呆抬头看去,从他这里看去,城门洞就好像是这只庞然巨兽张开的大嘴,成百上千的人汇聚成洪流,流入这巨兽的口中。 第一百一十二章 姜玄话王庭 城门口处,一辆辆拉货的车排成了一条近百丈长的队伍。 马车车厢长四丈多,宽少说也有两丈,车上装得满满地都是货物,宽大的车轮在地面都压出了不浅的车辙印。 “这么多的一车货,要多少马匹才拉得动?” 阿呆心中想着,侧头向前看去,便见拉车的只有一匹.......额,姑且称为一匹兽吧。 这种兽,状如马而白首,身上有着黄褐色的毛发,带着黑色的斑纹,骨骼极其高大比二虎都要高出一头,轻微一动,浑身的筋腱毕露,虬髯有力。 二虎心中也颇为震惊,啧啧叹道,“这是什么马?竟然如此雄壮?” 一旁姜姓少年闻言笑道,“二虎兄,你进了城要是称此兽为马,非让人笑掉大牙的。” “也罢,为兄我今天就勉为其难,先给你上一课。” “停,谁要你来上课,大爷我也不想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二虎双手抱着胸道。 阿呆却笑道,“姜兄,这兽到底为何物?” 姜姓少年听阿呆问起,开口笑道,“此兽似马非马,名为鹿蜀,原生长在杻阳山一代。” “山野里的鹿蜀体壮力大、性情凶猛暴烈,虎豹都不敢轻易靠近。” 二虎闻言看着鹿蜀有些羡慕道,“若是有机会,我也要驯一条鹿蜀,有着鹿蜀当坐骑,可比寻常马匹好多了。” 姜姓少年失笑道,“二虎兄实力虽强,但想要驯化这鹿蜀,却难入登天。” 阿呆闻言不禁看向姜姓少年问道,“这又是为何?” 姜姓少年道,“这鹿蜀性子极烈,就算有人胆敢骑在他背上,都会狂暴乱跳,最后只会有两种结果,一种是,背上的人被他甩下去,还有一种便是活活把自己累死。” “所以,就算有着一身的蛮力,也根本无法驯服这鹿蜀。” 阿呆闻言更加好奇,指着拉车的鹿蜀道,“这鹿蜀既如此暴烈,那这些又是怎么回事?” 姜姓少年耸了耸肩道,“不知道,反正这些驯化的鹿蜀都是出自御灵宗。” “仅靠驯化鹿蜀,这御灵宗每年至少都能赚几千万的灵石,这可是人家发财的秘密,怎么可能公之于众。” “咱也不能不夸御灵宗的好手段,经过他们驯化后的鹿蜀都是十分地温顺。” 一行人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城里面走去。 隔着老远,便听那甲士扯着嗓子喊着,“进郡城赶考的修者,不必排大队,可从此处此处直接进城。” 阿呆见状,心中不禁暗道,“万般皆下品,唯有修仙高,无论何时何地,这修者的待遇都要是要高一些的啊!” 众人也没有故作矜排大队,从那偏门直接进了城。 甫一入城,阿呆便又被惊艳了一次。 他觉得县城已经是十分繁华,可这入郡城一看,县城的繁华,却不及郡城的十分之一。 入眼一条极为宽阔的大道,足以容纳六辆马车并排行使犹有富余。 在大道的两旁看不到什么小摊,有的只是一座座楼阁。 这些楼阁建造的都是极其高大,最矮的也有七八层,十数丈高。 高楼似乎都刷了新漆,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下熠熠生辉,夺人眼目。 向城里望去,里面的楼阁则更加的高大,而最惹人瞩目的,便是在郡城中心,那一座巍峨耸立的楼阁。 那座楼阁高出周围的楼许多许多,直插天际,想来应该就是郡城的惊仙阁了。 郡城的繁华,远不止楼阁上的高大,往来的人群与县城差别更大。 乡试将近,尤其是今年还是数年一度的大考,院试、乡试、会试、殿试都在这一年进行。 青丘郡内数百镇县不知多少修者考生云集到青丘郡的城,准备大展一番身手。 能够修仙的大多身上都是有些灵石,加上今年又是大考,这些修者身上肯定是准备了充足的灵石,在商贾的眼里便是一只只养了几年的肥羊,已经到了狠狠宰杀一次的时候了。 二虎瞪大了眼睛,被郡城的繁华深深吸引,不禁啧啧叹道,“这城,就算不是天下第一,那也是天下第二了吧。” 姜姓少年闻言道,“不过区区一处郡城而已,算得了什么。” 二虎闻言瞥了一眼姜姓少年,不满地道,“区区郡城,好大的口气,说得就好像这郡城是你家的一样。” 姜姓少年闻言嘴角笑意浓,把手中折扇轻摇,任身前两缕发丝轻轻摇摆。 将谱摆足了,姜姓少年方才道,“王庭有王城一座,主城八座。” “每一主城下有郡城十余座,整个王庭便拥有郡城近百座。” “在这近百的郡城当中,青丘郡城也只能算是一般,就更不要说主城与王城了。” “若此番二虎兄,哦,算了,以二虎兄仙考的成绩来看,只怕是入不了主城,不过没关系,有呆兄在,你倒是也能跟着沾光,入主城甚至王城一观。” “如果能入王城,你便会知道什么才叫恢弘大气,什么才叫物华天宝、人物风流,什么才叫此间繁荣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见几回。” 说着,姜姓少年对着阿呆笑道,“呆兄,我已命人打点好了一切,知你喜欢安静素雅,特意挑了一处以素雅闻名的琴韵别院,呆兄、二虎兄,还有那个薛老三叔,我们这就过去吧。” 阿呆闻言道,“那,这次就让姜兄破费了。” 姜姓少年笑道,“输给你们的灵石你们又不肯要,只能用这个方法还给你们了。” “呆兄,我跟你说,琴韵别院里可是住着不少郡里的世家、宗门的小姐、女弟子,说不准,呆兄还能遇到熟人和今后的红颜知己呢。” 阿呆闻言笑道,“你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选这么个地方吧。” 姜姓少年笑道,“呆兄可莫要冤枉我,我选择此地,真的是因为此处风景别致,而且灵气充沛,乃是青丘郡里难得的好居所。” “为了给咱们弄个好地方住,弟我可是动了不少的关系呢。” “好好好,是弟错怪姜兄了,这次姜兄劳苦功高,弟先行谢过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琴韵别院 阿呆随着姜姓少年向着琴韵别院走去,一路上欣赏着青丘郡城的繁华。 越是繁华的地方,人物越是风流开放。 青丘郡城宽阔的大街上,便听几个修者考生当街大声谈论着是‘忆梦楼’的花魁歌声美,还是‘醉梦居’的舞姬的身姿妙。 不用别人说,阿呆也知道,这两处定然是风流的场所。 若是在他家乡有人敢当街谈论这些,定会遭人白眼唾弃,可观此处往来的行人听见了就好像没听见一般,似早已习以为常。 这里的男人随便谈论着女人,女人却也随便谈论着男人。 几个打扮得颇为艳丽的女子相互勾着胳膊,谈论着某个伶人长得如何如何,随后某个女子低低言语了几句,众女发出一阵娇笑,笑骂着那女子不知廉耻。 当阿呆几人从这些女子身旁路过时,一女子不禁看了一眼众人,随后又是与众女一阵低笑。 阿呆不禁投以目光,那女子毫不避讳与之对视。 女子微微仰着头,眉毛轻挑,眼眸波光流转,更有挑衅之意。 那女子轻笑一声道,“喂,那个少年郎,看什么呢,是不是没看过姐姐这么漂亮人儿。” 女子话音一落,一旁的众女又哄笑了起来,笑着说,好生不要脸,竟然当街勾搭人。 那女子呸了一声,说她们勾搭的还少么,这次谁也不能跟她抢。 只是几个女子笑谈完之后,阿呆等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路上阿呆有些感慨地说,“郡城里跟家乡区别真是大啊,在家乡那个女子怎么敢这么火热大胆,不知道主城与王城又会是怎么样一番情景。” 姜姓少年呵呵笑道,“去了呆兄你就知道了,保准你去了,就不想再回了。” 阿呆神色如常,淡淡笑道,“这般的环境,只怕是于修真炼道不利啊!” “不过,若是反过来想,却也是修炼心性的好地方。” “怪不得道藏中常言,红尘炼心,今日算是初有所悟了。” 姜姓少年闻言道,“呆兄果真是三句话不离修真炼道,无怪呆兄道术那般精深。” “至于劫难,那定然是对他人来说是劫难,对呆兄来说,那便是修真之路上的踏脚石了。” 阿呆含笑道,“姜兄倒是看得起弟。” 几人说说笑笑,转眼来到了一片幽幽竹林。 这里的竹子较别处要粗壮许多,大多都有水桶粗细,枝叶一片青翠,时而可见一些松鼠、兔子、蛇在上面奔跳爬行。 竹林外围是用竹子编织的围栏拦着,唯有一个门口可进入。 大门似乎是刚换的,崭新崭新,还能闻到淡淡的清香。 上方是一个牌匾上书着,“琴韵别院”四个大字。 牌匾下,两个守卫看到几人,立刻将门打开,微微弓着身,恭迎着几人。 阿呆看了两人一眼,心中微微吃了一惊,这两人竟然也是修者。 万般皆下品,唯有修仙高,凡是修者,心中自有一身的傲骨,怎么会愿意来给人看大门呢? 可这琴韵别院偏偏就做到了,这琴韵别院还真是不俗啊! 竹林曲径通幽,时有微风习习,摇动竹叶沙沙作响,几只鸟雀鸣叫,与繁荣的郡城相比,这里更像是一片世外净土。 大约走了半盏茶的时间,经过了几个岔路,在第三个岔路,姜姓少年右拐了一下,又行不多时,眼前多了一个竹木门。 竹木门前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两个字,‘甲丙’。 随后便见姜姓少年打了一个灵决,随着一道青光射在甲子上,竹门一阵青光波动。 便见眼前的景物一阵变化,原本的翠竹幽幽,此刻变成了一间间的竹木屋,足有十数处。 “呆兄,我们进去吧。”姜姓少年笑着先走了进去。 阿呆也跟了进去,甫一进入阿呆就感受到了一股十分充沛的灵气,不禁叹道,“果然是一处好的修炼场所,这么充沛的灵气,应该设置了阵法吧。” 姜姓少年笑道,“呆兄说得极是,此处三百年以上的竹子都已被刻上了聚灵符文,又通过阵法加以引导,方使得灵气方能聚集在此处。” “这里的灵气颇为充沛,寻常人住在这里都是百病不侵。” 阿呆扫了一眼,便见这里一间间竹木屋都是隔开的,有着自己单独的院落。 小院里还有着些许的蒲团,应该是供人修行所用,不远处还有一片开阔的空地,少说数百丈方圆。 两旁还摆放着案几桌椅、笔墨纸砚等设施,应该是供人休闲所用。 更远处则是一片更大的开阔地,却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姜姓少年含笑道,“这里的竹木屋共有十二处,每一处都是以节气命名,呆兄的住处是惊蛰,二虎兄的住处是霜降,我的是春分,三叔的是谷雨。” 说完,姜姓少年给了三人各分了一片玉简,阿呆接过,贴在了额头。 读取了玉简内容后,这里的大多事情已了然于胸。 分完了玉简,姜姓少年打了一个哈欠道,“走了这么多天的路,我都困了,我先去睡一觉了。” “那个,呆兄你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吧,这里环境不错你可以随便走走。” 二虎点了点头道,“确实不错,师兄,我跟你一起走走。” “你走什么走,你也困了,去睡觉吧。” “可我不困啊。” “不困正好,二虎我有些事想与你商量一下。”说着姜姓少年拉着二虎往自己的竹木屋走。 “你不是说要睡觉么?” “我现在又不想睡了,你跟我来,还有三叔,你也过来下。” “哦,好。”薛丙文道了一声,心中也是十分奇怪,这小子搞什么鬼。 阿呆觉得莫名其妙,不过也没怎么在意,整了一下自己的住处,便走了出来,四处看看。 离开了住处,越过了那片摆放着案几桌椅的空地,来到了那一处最宽阔的场地。 阿呆本以为不会有人,却没想到不但有人,还是一个非常熟悉的人,即便这人背对着他,但阿呆看着她的背影,一眼便认了出来她是谁。 第一百一十四章 熟人 便见眼前这少女身穿罗裙,罗裙上以彩线绣着巍峨高山、淼淼白云,白云间,一只仙鹤飞向旭日。 其身后还背着一个大卷轴,一头青丝长发束成双刀髻,发髻上插着一根紫色发簪,随着她莲步轻移,发簪上吊坠轻轻摇动,发出叮铃叮铃的清脆声响。 白里透红的秀气耳垂儿上还挂着一对青玉坠,此时少女手持着符笔,正在半空奋笔疾书,一个巽字符即将完成。 可就在此时,少女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符笔一顿,那巽字符一阵波动,眼看着就要破灭,少女瞬间恢复过来,笔锋连续挥动,片刻间完成了一个巽字符。 符既成,少女轻舒了一口气也不再继续,而是缓缓转过了身。 眸如秋水眉若黛,胭脂淡淡染铅华,幽幽竹林中,那一张俏脸如诗亦如画。 巽符动,微风来,吹着少女额前几缕发丝轻轻摇摆,扯动着她的裙摆流云一般的起伏,原本平静的心再起波澜。 阿呆俊朗的面容带着淡淡的笑意,竹林里、微风中他负手而立,宽大的衣袍在风中抖动着,发丝飘扬。 竹林中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马幽莲,马幽莲听闻有声音知道有人来,可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阿呆。 马幽莲先是一愣,随即脸色难看下来,心中暗道,自己这也太倒霉了吧,青山郡城这么大都能碰到,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又想到这人一开口就左一声马大姐,又一声马大姐,马幽莲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阿呆觉得既然见了熟人,那总得打个招呼吧,于是,阿呆含笑道,“嗨,好巧啊,马大.......” 未等阿呆将那个姐字吐出,马幽莲眉头猛地竖起,一声低喝道,“你给我住口。” 说着马幽莲阴沉着脸走到阿呆面前,抬起头,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盯着阿呆的眼睛一字一顿生冷道,“我警告你,不准再叫我马大姐,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阿呆低头看着马幽莲明亮的眸子,眼中笑意不减,却没有说话。 马幽莲怒道,“我跟你说话呢。” 阿呆这才缓缓道,“哦,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你说不准让我叫你什么?” “不准叫我马.......”马幽莲声音一顿,随后反应了过来,没有将那‘大姐’两个字再吐出来。 马幽莲的一张俏脸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她盯着阿呆道,“你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阿呆笑着问。 马幽莲再不多言,猛地向后跳去,接连在空中画了两道巽字符,与之前的那巽字符凝成符阵。 三道巽字符快速旋转起来,向着阿呆的方向飞去。 巽字符散发出的风刃向着阿呆席卷过去,当日,马幽莲便是凭借这巽风阵将竹子切成一段段,肉体之躯,根本无法阻挡。 但阿呆仍是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任凭巽字符阵将他的几缕发丝切断,将他的脸颊切出一道伤口。 马幽莲见状瞳孔骤缩,猛地撤回巽字符阵,脸色铁青地看了一眼阿呆,怒哼一声,转身就走。 阿呆看着马幽莲的背影笑道,“马大姐,以后我们都住在这里,还请多多关照啊。” 马幽莲闻声脚步更快,转眼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阿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指尖传来一阵粘稠与湿润,放在眼前一看,是殷红的鲜血。 阿呆将头转向不远处的竹林淡淡道,“都出来吧。” 竹林没有动静,阿呆又道,“姜兄,二虎,在那蹲着不累么?” 姜姓少年与二虎这才尴尬地走了出来,二虎埋怨道,“我就跟你说了,师兄感应很强,我们这点手段,根本瞒不过他的。” 姜姓少年干笑了两声,“我哪知道呆兄感应能这么强。” 阿呆似笑非笑的看着姜姓少年道,“你不是找二虎有事么,怎么跑到这来了。” 姜姓少年呵呵笑了笑,“事讲完了,我就寻思出来走走。” “是吗?” “是的,是的,不信你问二虎。” 阿呆将目光移向二虎,二虎本就红的脸这回更加红了,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阿呆如何不知两人的心思,随后笑道,“在一旁看得可还满意?” 二虎闻言顿时不吭声了,姜姓少年则嘿嘿笑道,“满意,太满意了,刚才呆兄果然有一代高手风范。” “马大姐的巽字风阵都到眼前了,呆兄却眼皮都不眨一下,弟佩服万分啊!” “就凭呆兄这一手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气势,就胜过千万人.......。” 姜姓少年唾沫横飞地说着,阿呆面含笑意,用目光看着姜姓少年。 那一双眸子明亮澄澈,似笑非笑。 姜姓少年只觉心中一虚,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慢慢地,他的语气开始弱了下来,说话也不利索了,最后也干笑了两声,“那个,呆兄,你别用这种目光看着我,我觉得有怪异。” “哦?是怪异,不是心虚对不对?”阿呆笑着说。 “额........”姜姓少年咧了咧嘴,“不,不是,不是,我心虚什么,呵呵。” “哦,不是心虚,那就好。”说着阿呆转身离开,临走还拍了姜姓少年两下。 姜姓少年愕然看着阿呆的背影,随后看着二虎道,“二虎,呆兄这是什么意思?” 他话音刚落,忽然觉得身体有些痒,他伸手一挠,越挠越痒,越挠越痒。 “这是怎么回事?”姜姓少年一惊,连忙拿出几个药丸吃了下去,可仍是不管用。 二虎怜悯地看着姜姓少年道,“你说你,算计谁不好,偏要算计我师兄,被人发现了还死不承认。” 姜姓少年一边挠一边苦涩道,“难道是刚才呆兄拍了我一下就做了手脚?” “不行,好痒好痒,二虎兄,你快陪我去找呆兄,我以后保证再也不敢了,好心没好报啊。” “自作孽不可活哦,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说着二虎转身就走了。 姜姓少年连道二虎没义气,最后只得到了阿呆住处承认了错误,阿呆只在小惩大诫,随即便给他解开了。 接下来几日的时间,几人一直在琴韵别院修行,这一日,琴韵别院又住进来了一个人。 刚一进来,就让琴韵别院的安静氛围瞬间被破坏了。 只听那清脆的声音喊道,“快点,把床都给我换掉,谁知道别人有没有睡过?”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宗两院 在‘芒种’竹木屋院内,一个少女正指挥着一群下人将竹木屋内原有的床、桌椅、茶几等搬出来,然后又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大堆的东西,让下人们再搬进去。 “小二子,给我轻点搬,我这些东西可贵重着呢。” “我的那张金丝楠木床,价值千颗灵石,要是砰坏了一点,小心我把你吊起来打。” “还有我的凤尾瓶、玉春壶,那可都是我从主城带回来的,要是摔碎了一个,你就在我家打一辈子工吧,还没有工钱。” 领头的王小二嘴角抽了抽,低喝了一声道,“都给我仔细着点,损坏了小姐的宝贝,小心你们这辈子的工钱。” 一大群人开始小心仔细的搬着抬着,那股子认真的劲儿,就算是伺候自家的媳妇都没这么认真过。 “这谁啊,一清早的吵吵嚷嚷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芒种竹木屋对面,春分竹木屋内,姜姓少年走了出来。 姜姓少年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看向对面乱哄哄的一群人,但见人群中一个少女十分地扎眼。 少女看去十四五的模样,或许会更年轻些,乌黑的长发梳成飞仙髻,脸庞两侧垂落着红色丝带。 一张小包子脸煞是可爱,大大的眼睛里漆黑的眼珠快速上下动了动,显得极为的狡黠。 姜姓少年眉头一动,心中暗道,“好可爱的丫头,不过就算你可爱也不能影响别人啊。” 姜姓少年走上前去,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衣冠,一定要给人留个好印象。 当下走上前去,面含笑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道,“这位美丽的小姐,你这大清早地吵吵嚷嚷的,可是扰了别人的清梦” 未容姜姓少年,少女斜了少年一眼,骂道,“你是猪么?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睡觉,就你这样还想参加仙考,回家跟猪一起睡觉去吧。” 说完少女便不再理会姜姓少年,指挥着那一群下人道,“都快点,对面住着的猪都起来了,你们还没收拾完,你们比猪还懒啊!” 姜姓少年眼睛一瞪,怒上心头,刚才他还觉得这姑娘可爱,现在看来这极其可恶,二话不说,张口就骂人。 姜姓少年怒道,“你骂谁是猪?” 阿呆正在屋内修炼,忽闻院外吵闹声便从修炼中退了出来,前去看看发生了了何时。 见阿呆走了过来,姜姓少年气呼呼道,“呆兄你来评评理,我过来她这大清早的一来就吵吵闹闹,我来提醒她一下,可我话还没说,她就劈头盖脸将我一顿骂,长的挺漂亮,嘴巴这么毒” 姜姓少年还想说什么,少女一个飞身掠出,转眼便落到了阿呆的面前,眼睛里闪着亮光,抓着阿呆的胳膊兴奋道,“小滑头,竟然是你,你怎么也在这?” 阿呆也是微微一愣道,“你怎么会在这?” 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青阳镇李居士的独生女,李婉儿。 李婉儿兴奋道,“我爹在郡城当官时,我就最喜欢来这里玩,这次来郡城仙考,自然是要住这里了。” “小滑头,我跟你说,刚才就是这个家伙对我大呼小叫,你帮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说着李婉儿用手一指姜姓少年,姜姓少年愕然道,“呆兄,你竟然跟这个丫头认识?” 阿呆笑道,“同在一个镇子上。” 姜姓少年看着李婉儿抓着阿呆的胳膊,不禁摇了摇头,“既然是呆兄的朋友,我就不跟她计较了,不过呆兄,这交友要慎重啊。” 李婉儿闻言眉头一挑,冷哼一声道,“你这头就知道睡觉的肥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眼看着两人要吵起来,阿呆笑道,“好了好了,都是朋友,就不要吵了。” “不吵可以,那你给我讲个笑话。” 阿呆一脸无奈道,“我哪里会什么笑话。” “我不管,我就要听,我就要听嘛。” 阿呆无奈,随后心中一动与李婉儿道,“这样吧,我给你展示一下新学的灵术。” 李婉儿一听喜笑颜开道,“好啊,好啊,快展示快展示。” 阿呆含笑道,“好,我最近学了一手可封印记忆的灵术,我可以让你忘记一段记忆。” 李婉儿想了想,满是怀疑地看着阿呆道,“我才不信你会这样的法术。”口中这样说,心里却想,一会不论你说什么,我都说我记得。 李婉儿嘴角翘起一丝得意的笑。 “那你可看好了。”说着阿呆手指一点李婉的额头道,“好了,我已经封存了关于猪的记忆,现在还记得自己是头猪么?” 李婉儿闻言脱口道,“我当然记。” 她一个得字未吐出,声音戛然而止,脸上浮现羞怒道,“好啊,你又戏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姜姓少年怪异地看着两人样子,不禁问向一旁的二虎道,“他们的关系不错啊?” “是吗?”二虎反问。 “难道不是么,你看他们那亲密的样。” “或许吧。”二虎淡淡说。 自李婉儿来到了琴韵别院,这里便没有一刻消停的时候。 李婉儿生拉硬拽,将阿呆给拽出了琴韵别院,同时还把马幽莲给拉上了。 李婉儿挽着马幽莲的胳膊,嘴嘚嘚说个不停,平日里丝毫不见半点笑容的马幽莲,脸颊竟浮现一丝笑意,偶尔还会应两声。 姜姓少年挠着头与阿呆道,“呆兄,你说马大姐怎跟那个丫头也刚认识吧,怎么立刻就有说有笑的。” 阿呆摇头道,“女人的心,海底的针,我又不是磁石,怎么会知道。” 一行六人说说笑笑吵吵闹闹,来到了郡城最高的那座阁楼。 阿呆抬头看去,阁楼前挂着一幅熟悉的对联。 上联:不敢高声语。 下联:恐惊天上人。 横批:惊仙阁。 虽然都是惊仙阁,但这郡里的惊仙阁明显要比县里的高大气派许多许多。 内几人找了一处也坐了下来,阿呆四下看了看,听众人言语,应该都是此次进行乡试的修者考生。 这些修者三五成群,或谈论着今年笔试会考什么,或谈论去年乡试斗法那些惊才绝艳的天才人物。 乡试要比院试更复杂一些,文试后还要增加一场斗法,斗法最后的胜出者才是乡试的魁首。 二虎喝了一口茶道,“修仙练道不就是为了厮杀么,就不该有什么文试,这回最后一场斗法,这一次第二定然是我无疑了。” 姜姓少年闻言笑道,“真看你有一身的蛮力了,但也莫要把天下的修者小觑了。” “别处我不知道,但只是青丘郡城内一宗两院便出了三名一等一的天才人物。” 阿呆闻言道,“不知是哪一宗两院?天才人物又是如何天才?” 第一百一十六章 楚狂生 姜姓少年道,“一宗指的便是落英仙宗,两院则是青丘修仙院与琴韵别院。” “落英宗宗主梅上雪便是这青丘的郡守,两院的院长则在兼任一郡要职,这三股力量把持着青丘郡的一郡资源,以这些资源培养的弟子,那实力还能差了?” “尤其是那落英仙宗的梅映雪,听说从小就泡在灵药罐子里,五岁开始修炼,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找到了气感,不到半月觉醒了灵根,随后开始引气入体完成凝脉,谁也不知道他凝了多少条灵脉,有人说是八十一条,不过我推测应该更多。” “否则以她的天赋,不可能十二岁才打完根基,方才将全身经脉融为一炉,进入到练气境。” “如今又五年过去了,在落英宗的全力培养之下,谁也不知道她的修为到了什么程度,唯一知道的是,今年她出关了,院试中轻松拿下了魁首。” “不过据我推测,她早已经跨过练气,达到下一层的境界,开光境。” “一旦开光明悟,便可轻易观察到自己的缺陷与不足,从而更加完善自己,对战时,也能轻易看穿对方的修为弱点,青丘一郡之地青年一辈少有人能与之匹敌。” “还有青丘修仙院的姬无衣、琴韵别院的萧瑟,这两人修为就算不如梅映雪,只怕也相差不多。” “除了三人外,青丘各地也有不少的青年才俊,青丘刚更新青丘青年榜,位列第四的是韩渥,第五的是诸葛奇.......第九马幽莲、第十萧楚河,这些都是其中翘楚。” 二虎闻言不禁嗔怒道,“什么狗屁的青年榜,我师兄院试第一,怎么没在榜单上,落在我师兄后面的反而上了榜单,这样的榜单,不看也罢。” 姜姓少年没言语继续道,“这还只是青年的榜单,另外还有一个中年榜。” “中年榜?”阿呆脸上浮现淡淡笑意,这次乡试还真是有些卧虎藏龙的感觉啊。 薛丙文闻言含笑道,“这个中年榜便由三叔来说吧,三叔更为了解。” “这中年榜共有三十人,位列第一的楚狂生今年四十五岁,连考十三年没中羽士,一怒之下闭关二十年,今年大考,方破关而出,看这架势,魁首极有可能落在楚狂生的头上。” “什么中年榜,分明是一群老不休自吹自擂榜,修真炼到靠的是天赋是机缘,你在苦修个几十年就能考中羽士、居士,那那些上了岁数的岂不都是羽士、居士了。” 李婉儿嗤笑一声继续道,“我看啊,这次魁首定然是我莲姐姐的,莲姐姐的真正实力又岂是你们能知晓的。” 薛丙文闻言把羽扇轻摇,缓缓叹息一声道,“少年人不知历朝历史典故尚可归咎于贪玩,然连王庭历代大事却都不了解就实在可悲可叹了。” “我且问你们,谁知王庭第二任相国是何人?” 姜姓少年道,“王庭第二任相国复姓公叔,单名一个离字。” “没错,王庭第二任相国正是公叔离,当年相国公叔离也曾是连续十数年未中妙才,结果是愤而闭关,这一次闭关便是八十年。” “等到功成出关日,连中四元,后以一百零五岁的年纪接任王庭相国,辅佐王上几十年治理王庭,抵挡妖魔,为我王庭今日之安宁、四方之繁荣,垫下了坚实的基础。” 薛丙文越说气息越足,越说声音越是洪亮,胸膛高高挺起,似乎他就是第二个公叔离。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老相国百岁之龄尚且是一介布衣,然从未放弃过仙考,一朝参透天地之造化,连中四元。” “而今仙道昌盛,我等年岁尚不足老相国之一半,虽时运不济,一时未能悟得大道,但谁又能说,我们一辈子就会一直默默无闻。” “既已有了第一个公叔离,怎知就不会出现第二个.......” 薛丙文一番话说来铿锵有力,振聋发聩,听得一旁诸多修者不禁纷纷拍手叫好。 众人中一名四十上下的修者听得眼中发亮,这几句话简直说道他的心坎里去了。 中年修者走过来,递给薛丙文一辈酒水,一开口,其声雄浑激荡,如滔滔大江之水奔涌,震得人的耳轮隐隐作痛,只听中年修者道,“听兄一席话,胜悟十年道,兄之一席话,足抒我等修者苦闷之情,弟楚狂生,敢问兄高姓大名。” 薛丙文一听竟然是中年榜单第一人,心中震动,难怪连这声音都如此雄浑,薛丙文不敢托大,连忙道,“弟不才,不敢妄称高姓,弟姓薛贱名丙文,字远山。” 说着薛丙文又将诸人介绍了一番,“这位是吾侄,青山县院试的魁首薛鹏,这位是青丘十杰之一的马幽莲。” “原来是薛魁首,莲道友,楚某有礼了。”楚狂生微微含笑拱了拱手。 马幽莲点了点头,算是回礼了。 阿呆目光打量了一番楚狂生,但见楚狂生体内灵脉散发浓郁的青光,一身的灵力充沛凝练,比他要强上太多太多。 阿呆再不敢小视着一郡之地的英才,当下含笑道,“楚道友大名如雷贯,今日一见,方知盛名之下无虚士。” 楚狂生哈哈笑了笑,“薛魁首见笑了,有时间,再一起论道。” 打过了招呼,楚狂生便不再与阿呆、马幽莲等人言语,老一辈修者与年轻一辈的修者很少会凑到一起,两方互相都没有什么共同话。 楚狂生含笑与薛丙文道,“远山兄胸怀之宽广,志向之远大,弟心中敬佩,且与我等一同把酒言道,岂不痛快。” “楚兄既有请,弟敢不从命。”说着薛丙文与阿呆等人含笑道,“吾侄,尔等玩过后可自行离去,三叔要与诸位大才畅谈论道一番。” 说完,薛丙文对楚狂生道,“楚兄,请。” 楚狂生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远山兄,请。” 看到薛丙文的身影,姜姓少年笑道,“这个楚狂生修了几十年,也好意思出来跟年轻人抢魁首,他也好意思。” 马幽莲看着楚狂生的背影,眼中精光连闪,终于缓缓开口道,“此人修为深厚,不可等闲视之。” 说着,她不禁将目光投向了阿呆。 阿呆眼中光芒连闪,忽然发问道,“马大姐、姜兄,你们见多识广,可知如果想要立足朝堂,需要在仙考中取得什么样的成绩?” 第一百一十七章 相国与王上的野史 马幽莲闻言冷哼一声,理也不理阿呆,转头与李婉儿说着话。 姜姓少年眼睛微微眯起,看了看马幽莲,然后才与阿呆含笑道,“呆兄志向远大啊,不过据弟所知,即便是殿试魁首,一般也都会下放到郡县,只有有了政绩后才会被往上提拔。” “想要仙考之后便立刻立足朝堂,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阿呆闻言皱眉道,“姜兄,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么?” 姜姓少年眉头紧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忽然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刚欲开口,可又止住了。 阿呆见状道,“姜兄,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倒是有一先例,不过.......”说到这,姜姓少年迟疑了一下。 二虎见状不禁道,“婆婆妈妈的跟个娘们似的,能不能痛快点。” 这话一出,顿时惹得一旁的女修怒目而视,二虎犹若未见。 姜姓少年也瞪了一眼二虎,随后方才道,“我说的这个先例,便是发生在上一代文王在任时的事。” “文王六十五年,那一年也是大考,各城郡不知多少天才修者参加,但最有两个青年才俊脱颖而出,一人连中三元榜眼,一人连中四元。” “其中连中三元榜眼的便是当朝相国田奉。” “关于田相国,不知呆兄可是清楚?” “听说过,说田丰相国乃是不世出的奇才。” “文王时,以十八岁之龄一年内连中三元,殿试时又夺得榜眼,最后成为太子伴读,随着太子也就是当今王上登上王位,田相也成了当朝相国。” “姜兄的意思是,只有在一次大考内连中三元甚至四元才能位列朝堂?” “正是此理。” “不过,有一点弟却是有些不解,既然殿试榜眼都成为了相国,为什么那连中四元的人却销声匿迹了?” 姜姓少年一脸傲然道,“那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在朝为官。” 一旁李婉儿闻言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道,“是啊,那人是没有为官,他是为王了。” “这天下谁不知道,那个所谓的连中四元的人就是当今王上,而他这个连中四元水得很,而且有人说,连中四元本应该是田相国的,结果被太子用手段给抢了去,为了弥补田相国,这才破格将田相国召为太子伴读的。” “当今的王上,其实就是个无耻的大骗子。” 姜姓少年闻言顿时拍案而起怒道,“你胡说,当年的事情你又怎么知道,你凭什么说王上是骗子。” 姜姓少年忽然暴起,吓了李婉儿一跳,片刻方回过神来,含怒道,“你这头死懒猪,你吼什么,想吓死人啊,这话又不是我说的,天下人都这么说,有本事你去吼天下人啊。” “还有,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说王上是骗子关你什么事,怎么,以为自己是王子呢?” 说着李婉儿把双手伸出去讥讽道,“来来来,我们的王子殿下,赶紧把我捆了去,送到你父王面前之罪吧。” “你......你......”姜姓少年被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只得一甩袖子,冷哼一句道,“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阿呆见李婉儿又要发飙,急忙扯开话题道,“对了,姜兄,我们一直都知道你姓姜,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姜姓少年闻言道,“弟名玄,字武。” 阿呆含笑道,“好名字,此番多谢姜兄了,姜兄一席话,已为阿呆指明了前路。” 姜玄奇道,“呆兄,难不成,你想在着一年内连中三元,甚至四元?” 阿呆笑而不语。 姜玄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眼中光芒连闪,难以置信道,“呆兄,田相国天纵之资,当年也是到了十八岁才参加仙考一路方披荆斩棘,而今你才多大啊,能行么?” 阿呆道,“行不行,试过不就知道了么?” 姜玄一脸愕然,马幽莲看向阿呆的眼眸里精光连闪,李婉儿笑着说,“小滑头,现在你不仅越来越滑头了,也变得爱说大话了。” 阿呆笑了笑,没有再言语什么,开始笑谈着此次乡试,分析着那些强大的对手。 傍晚时分,一行人回到了琴韵别院,不多时薛丙文也回来了。 薛丙文神清气爽,回来第一件事,就找阿呆与他讲解一大修手札。 阿呆干脆把二虎也叫上了,李婉儿拉上了马幽莲听着阿呆讲述大修手札中的内容。 转眼,又是三日的时光。 乡试终于开始了。 这一日清晨,琴韵别院诸人早早都起来了,洗漱完毕,用过了早餐。 琴韵别院门口,不少考生纷纷告别离去,纷纷向着各自的考场走去。 阿呆道,“二虎、姜兄、三叔、婉儿、马大姐,祝大家文试顺利。” 二虎爽朗一笑,“师兄放心,这次师弟绝不会像院试那么窝囊,我走了。” 薛丙文气定神闲道,“此番三叔是鸿运当头,吉星高照,羽士三叔定然是拿下了,吾侄且把心放宽,你还年轻,即便这次考不中,以后还有大把的机会,三叔这便去了。” 马幽莲淡淡说了一句,“祝你顺利”,说完转身也离去了。 李婉儿对着阿呆挥了挥小拳头,“这一次,我一定排在你前面。” 说完追向了马幽莲的方向,“莲姐姐,等等我,我跟你一个考场。” 看着众人都离开,阿呆也向着自己的考场走去。 一路上,还有考生拿着一本厚厚的道藏背着,看去神神叨叨的。 路旁摆摊卖考题的小摊贩大声喊着,“马上就要乡试了,我们这里有最新的押题,走过的路过的不要错过了。” “老板,你这怎么卖的?” “十块下品灵石一份。” “这么贵?” “这可是最新的,不买别耽误我做生意。” “好,我买买,十块下品灵石我出了。” 阿呆收回了目光,不多时,便到了自己的考场。 考场前也是人山人海,一片嘈杂,几名兵士检查着考生的携带。 忽然一声厉喝响起,“这是什么。” 阿呆闻声看去,便见一名兵士将一个考生拖了出来,从笔筒里取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小字。 第一百一十八章 乡试 “我,我不知道啊,这是什么,怎么会在我的笔里?” 考场门口负责检查的官员黑着一张脸,沉声道,“真是给青丘的考生丢尽了脸,十年内不准再参加仙考。” “大人,大人,学生知错了,学生知错了,学生真的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再给学生一次机会吧,学生已经考十年了,学生一时糊涂,才出此下策,学生真的知错了.......” 考官没有半分动容,“他拖下去。” 看着那考生被拖下去,不少考生神色微变,偷偷的将一些私带偷偷扔了出去。 不多时,轮到了阿呆,走过了一遍检查流程后,阿呆进入到了考场。 此时还没有正式开始考试,考场中纪律不是那么严苛,也有人聚集在一起谈论着什么。 其中最惹人注目的是场中的祖孙三人。 祖孙三人中,奶奶的头发已经花白,但面色红润,精气神丝毫不输年轻人,一旁穿着绸缎的妇人眼神明亮,微微有点吊眼梢,看去也是个厉害的角色,最后是十四五岁的少女,面容与妇人有着七分相似,双眸含着精光,看去也是个泼辣的少女。 祖孙三人的围成一圈,三人伸出手,奶奶苍老的手掌放在下面,妇人白皙的手掌放在中间,少女白里透红的小手放在最上面。 只听那奶奶道,“儿媳、孙女,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好好加油,争取我们祖孙三人都考中羽士,不能输给你爷爷他们。” 那妇人道,“娘,您说得没错,我们一定要争口气。” 少女一脸郑重道,“对,绝不能让爷爷、爹爹、还有两个兄长他们给超过了,我们要加油。” “加油!” “加油!” “加油!” “我们是最棒的!” “我们是最棒的!” “我们是最棒的!” 祖孙三人大喊三声,相互鼓励着,看得一旁的众人忍俊不禁。 少女听见笑声顿时将目光投了过去,眉头一横,怒道,“笑什么笑。” 与此同时,奶奶、妇人也都沉着脸,看向那考生,那考生顿时坐到了自己自己的座位上,闭上了嘴,再不吭声。 祖孙三人同时轻哼一声,方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阿呆不禁莞尔,心中暗道,“祖孙三人同一考场,倒是有趣。” 过不多久,面无表情的考官扫了一眼众人,讲述了一遍考场纪律后,考试时间到了,兵士开始发试卷。 乡试的笔试不再分场,一场考完。 阿呆先扫了一眼卷子,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最后的两道大题,竟然正是昨天与讲述的大修手札的内容,运气还真是不错,当下阿呆开始研墨书写起来。 在另外的一处考场内,薛丙文扫了一眼试题后面色大喜,心中暗道,“鸿运当头,真的是鸿运当头啊,竟然压中了两道大题,自己此次文试即便不是第一,也定然是第二。” 薛丙文一阵兴奋,当下运笔如飞,如有神助,不多时,两道大题已书写完毕。 同样知道两道大题的还有二虎,不过二虎却是另外一番光景。 虽然这两道题他听师兄讲过了,可一到下笔的时候,他竟然不知从何处开始。 二虎粗大的手掌拿着笔杆,咬着笔杆,眉头紧锁。 想了好久,二虎终于想好了,歪歪扭扭地书写了起来。 又写了好久,两个大题算是写完了,随后看向另外一个大题,“瞽者善听,聋者善视......”请释义。 二虎又开始咬起了笔杆,心中咒骂个不停,“瞽者那就是瞎子,瞎子不善听,难道还能善看么?这特么不是废话么。还有什么聋者善视,这不特么也是废话么,都是聋子了,当然只能用眼睛看了,总不能用鼻子闻吧!这特么哪个白痴考官出的题目......” 二虎叹了口气,就算再白痴他也得答啊,等熬过文试,等到了斗法的时候,他就能大发神威了。 想到这,二虎开始提笔作答,这时考官走过来,按住卷子道,“好了,时辰到了,该交卷了。” 二虎闻言看向考官怒道,“怎么这么快,我前面的还没答呢。” 考官抬头横了二虎一眼,“再不交卷,你这次笔试不计分。” 二虎猛地一拍桌子,直接将桌子给拍碎了,怒道,“交交交,拿去拿去。” “什么瞎子听得见,聋子看得见,什么狗屁题目,老子还不稀罕答呢。” 考官闻言只淡淡扔下一句话,“损毁公物,照价赔偿。” 二虎闻言又气又怒,引得一旁考生顿时哄笑出声,二虎怒目大喝,“笑笑笑,笑什么笑,谁他么要是敢再笑,我撕烂他的嘴。” 众考生闻言顿时禁声。 笔试考完后已是下午了,乡试共有三场,不过大多数考生只需要完成两场即将可以。 至于第三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参加的。 阿呆坐在考场内,吃着了几片‘酱牛肉’逐渐将酱牛肉中的灵力化作己身的灵力。 过不多时,考官的声音响起,“下面我念到考号的考生,站出来,甲子玄乙巳,甲午玄辛亥.......” 考官连念了十九个人的名字,最后念到,“甲申玄辛酉。” 阿呆听到考官念到了自己,随即站了起来,排在队伍的后面。 考官放下名单缓缓开口道,“一会跟在我的后面,不许交头接耳,不许大声喧哗,不许左顾右盼,不许......” “都清楚了么?” “清楚了。” 考官又看了看阿呆等二十人,确认无误后方转身道,“走。” 这一幕阿呆已十分熟悉,知道这便是他第二个契机。 考官应该还是带着他去画着符文的山洞之类的地方,据他的推测,那样的山洞既是测量他们修为的手段,同时也是他们突破的际遇。 天下诸多修者之所以参加仙考,只怕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这际遇吧。 只是他刚刚突破练气境,还远远未达到练气圆满,也不知道这次契机他能不能抓住。 跟在考官身后,阿呆等人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左拐了三次,右拐了四次,最后来到了一处通体漆黑的阁楼前。 阁楼附近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一队又一队的兵士,一个个手持长枪,目视前方,军容严整,气氛肃穆。 阿呆抬头看向这阁楼,只见阁楼上波光流转,周围更是浮现一个极大的五色光环。 他能够感受到,天地的灵气正不断向着那五色光环,确切地说是向着那阁楼汇聚着。 就在此时,阁楼第一层的大门打开,五个神色萎靡的考生走了出来,紧随其后,还有五个人是被人抬出来的。 随后的几个时辰,几批考生进去,又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又一批考生送出,考官拿出名单念到,“甲申玄乙未......,甲申玄辛酉。” 阿呆等人听到自己的考号生,连忙站了出来,考官念完名字放下名单,看着阿呆等人道,“你们十个人跟我进来。” 说完转身走进了怪异的黑色阁楼内,阿呆看着那缭绕着五色光芒的内里漆黑的洞口走了进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看不见的门 楼阁外看楼阁里是一片契漆黑,步入楼阁里一看,还是一片漆黑。 这种黑,浓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这时,考官的声音响起,“如果看到了门,走进去就能前往更高的一层。” “尽可能进入更高层,如果实在承受不住了,就大喊一声放弃。” “到时候,本官自会将你们救下。” “记住,量力而为。” “祝你们好运。” 一名考生闻言不禁想起之前被抬出的考生,不禁担忧询问道,“考官,不知这里有何危险?” “是啊,考官与我们说说吧。” 几个考生问了几遍,然四周却不闻考官半点回声。 众考生只得彼此交谈了起来,“诸位道友,听考官的意思,越往上,越危险,若是谁遇到了意外,大家一定要相互拉一把啊。” “没错,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家一定要齐心协力,才能走得更远。” “咱们这里谁会火焰灵术么?用出来照照亮。” “我来吧,我施展一个火球术。”随着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众人便觉一阵灵力波动,可等了好一会,四周也没有被照亮。 “道友,你这火球术怎么还没施展出来啊?” “我已经施展出来了。” “怎么可能,施展出来,怎么会没有光。” “这位道友确实已施展出了火球术,那炽热的温度是骗不了人的。”这时,阿呆缓缓开了口。 火球炽热,众人稍微感受一下,便感受到了。 一个声音奇道,“这是怎么回事?火球怎么会没有光亮?” “先不管它为什么没有光,现在什么都看不到,我们该怎么办?” 阿呆沉吟片刻道,“考官将我们带到这里,主要是为了测试我们境界。” “而衡量的标准,应该便是看我们能走到第几层。” “不过,道有阴阳,事有两面,此处是为测量我们所准备的,但同时也是我们突破的好契机。” “一味的去寻找门去进入下一层,不如想想怎么提升境界。” 阿呆的话说完,一旁诸人陷入了沉吟,片刻后有人道,“这位道兄说得有道理,不过方才道兄也说了,越往上需要的境界越高,这也恰恰说明,越往上,突破到下一个境界的几率越大,所以我觉得,还是先找门,上更高一层再进行体悟。” “我觉得后面这位道兄说得有理,还是应该尽快想办法找到门才是。” “我觉得也是,只是我们应该如何寻找呢?” “这样吧,我们走到四周,摸摸墙壁,仔细搜寻。” “好,就先这么办吧。” 沙沙沙.......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众人走开了。 待得众人都离开了,方才那女子的声音忽然想起,“道兄,你还在么?” 此时阿呆还站在原地,四下里漆黑一片,他也不知道女子口中的道兄是不是自己,便问了一句,“你,问的是我?” 女子分辨出是阿呆的声音当下一喜道,“道兄,我觉得你说得更有道理,他们都去找门了,我们该怎么办?” 阿呆沉吟片刻道,“放开感应试试吧。” “好,我试试。”女子说了一句,四周再无声音。 阿呆也缓缓闭上了眼睛,将感应放开。 在阿呆的感应中,四周仍是一片漆黑,但细细的感应下,他发现了一丝异样。 这第一层的‘墨色’仿佛有着生命一般,竟然连他的感应力都能够吞噬。 阿呆心中惊讶,忽然他心中想到火球的光亮照不出,会不会与这这墨色的吞噬有关。 阿呆将体内灵力运转,指尖浮现一缕火苗,同时感应放到最大,阿呆清晰感觉到,‘墨色’的生命力更强了。 ‘墨色’的‘呼吸’开始变得明显起来,墨色的呼吸与阿呆至今感受到所有的呼吸都不同。 它只有吸没有呼,之所以还称为呼吸,是因为它的‘吸’是有规律的,每次吸一段时间后,都会有短暂的停留,这与呼吸的节奏相似。 阿呆心中奇之,宇宙浩渺,无奇不有。 这‘墨色’到底会是什么? 是气? 或者是一种以肉眼都看不见的微小生命? 如果墨色是生命,那能被它吞噬的光又是什么? 光难道会是一种更为微小的生命? 光,也有生命? 阿呆不知道,或者这样的问题,连陆师都无法解答吧。 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的未解,太多太多的神秘。 越是了解,越是被之深深吸引。 阿呆细细感受着墨色,墨色就像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奶猫,张着小嘴,拼命吞噬着。 阿呆整个右手燃起了熊熊的烈焰,墨色的吞噬瞬间激增数倍,将所有散出的光吞噬殆尽。 阿呆细细感受着‘墨色’吞噬光时的呼吸。 循着这个规律,一点一点调整着自己体内灵力的运转。 起初无论他怎么调整经脉内的灵力流动,都无法模仿那种奇异的呼吸。 阿呆索性放弃了对灵力经脉的控制,盘膝坐下,全身燃起了火焰,全身心去感应四周墨色吞噬他的周身的光。 就这样,不知过去了多久,终于变化开始了。 阿呆没有主动催动全身灵力经脉,但他体内的灵力、经脉开始轻微颤抖了一下。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心脏跳动一般。 然后全身的灵力运转陡然一边,变成一种他从未感受过,也无法形容的轨迹。 砰! 砰! 慢慢的,阿呆的全身经脉的跳动开始变得有规律起来,慢慢地与墨色的呼吸的律动开始吻合。 随后阿呆便感觉到,丝丝温凉从身体各出浮现,然后开始在他的体内游走着,从脚心手心,从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一点点向上,最后完全汇聚到了他的眉心。 阿呆感觉到自己的眉心凉凉的,仿佛有谁在他的额头放了一块冰。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感觉身体越来越冷,整个人仿佛都要被冻成冰雕了,不止如此,眉心处越来越冷,冻得他头脑都有些发木了。 不过阿呆仍在坚持着,因为他的感应中,四周的墨色开始逐渐消散。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整个第一层墨色完全消失,冰冷感消失了,他虽闭着眼,但眼前亮如白昼,一切清晰可见。 第一百二十章 五行塔第三层 阿呆停止了体内灵力运转,周围再度恢复一片墨色 阿呆再度运转体内灵力,墨色褪去时,那门再度浮现在他眼前。 门口处有五色光芒缭绕,而在门洞附近附近,那八个考生还在墙壁四处乱摸着,对五色光视而不见。 阿呆没有再出言提醒,随即收回了目。 微微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衣衫尽被烧毁,阿呆取了一件衣服,套在了身上。 正准备向门洞走去,忽瞥见身旁那女子也正端坐着。 女子的周身燃着火焰,火焰中,曼妙的身材完全成现出来。 阿呆不禁多看了几眼,脑海里却忽然浮现了一道倩影。 阿呆晃了晃头,自己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收回了目光,阿呆向着不远处散着五色光的门走去,转瞬间,便一步迈入其中。 刚踏入门中,眼前世界一变,五彩的强光瞬间刺得他睁将双眼紧闭。 有了第一层的经验,阿呆当下就盘膝坐下,然后感应着周围的光。 这一感应,他发现这里的光有着奇异的力量,放出的感知被烤灼着,让他感觉到轻微的灼痛。 慢慢的,他也察觉到了这里的光线与外界的不同。 这里的光也是有着呼吸的,但是这种呼吸极其的微弱。 第一层是通过释放火焰产生光让‘墨色’吞噬方才感应到的,可现在他应该如何增强‘光’的‘呼吸’。 阿呆想了想,尝试了几种灵术后都没有效果,最后方才想到在第一层所得。 阿呆调整体内的灵力运转,这一运转,他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不断地将周围的光吸入体内。 随后他的皮肤开始有了轻微的麻痒感,丝丝缕缕的温热气息开始从他的身体表面向着他的眉心涌去。 随着时间推移,他的皮肤开始发热、发烫,涌入眉心的热流变得澎湃激荡。 阿呆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开了,脸色开始惨白下来,豆大的汗滴从额头滴落,细密的汗水浸透了阿呆的衣衫。 阿呆咬牙坚持着,慢慢的,在他的眉心处,一黑一白两股气息浮现。 起初,黑气势大,快速吞噬着白气,但阿呆体内源源不断的热流涌入眉心,壮大着白气。 慢慢地,白气开始有了抵抗力,黑气再难吞噬白气。 两股气便在阿呆的额头描绘成一个圆形的图案,黑白各占半圆,呈对峙态势。 与之同时,阿呆身体轻微一颤,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感应力增强了许多。 周围的光,也快速变得柔和了下去。 阿呆缓缓睁开了眼,眼底黑白二气一闪而过。 而在他的眼前,又一道门已经浮现。 阿呆站起身,迈步走了进去。 可第这三层的世界,却让阿呆愣在了原地。 此时,郡守府某处密室。 密室地面一块青玉上不停地闪烁着五色光芒,五名老者盘膝而坐,周身分别散发着红、青、黑、白、黄五色光芒。 其中那名周身亮着黄光,一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的灰衣老者嘴角微微翘起,脸上露出笑意。 另外四名老者虽未睁眼,但却感受到了灰衣老者的气息有了波动,其中一人含笑道,“秦道友气息有些乱了啊,莫不是发现了没有背景的好苗子?” 灰衣老者含笑道,“现在还不好说,只是我这一方五行塔中,终于有一人踏入到了第三层。” “哦,迈入第三层距离开光也就不远了,若是年纪不足十八岁,就算是一个好苗子了,不知他年龄几何?可有师承?” 他们五人此行之所以应郡守之邀出手,一方面是郡守给足了好处,当然还有另外一方面,那就是存着一个侥幸心,能够挖到一个好苗子。 不过,他们也知道,这希望很是渺小。 因为修真炼道拼资质也拼资源,没有资源支撑,即便有着高人一等的资质,也很难脱颖而出。 是以,只要在人群中稍微冒一点尖的大多都是宗门世家的人。 至于寒门出身的资质上佳的天才,不是说没有,只是极少极少,此次他们也是抱着得之吾幸的心里。 灰衣老者呵呵一笑,“年纪嘛,呵呵.......不可说,不可说.......” 另外一紫衣老者笑道,“秦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提了话头,又遮遮掩掩,我们几个加起来都一千多岁了,难道还能连老脸都不要,跟你抢不成?” 灰衣老者笑道,“这人一老啊,脸皮就那王城的城墙都要厚,你就是拿法器扎都扎不透。” 紫衣老者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说出来呢。” “这还用说么,富贵不归乡如锦衣夜行嘛,这是在跟我们几个显摆呢,两百多岁的人了,幼不幼稚。”一旁青衣老者讥讽道。 灰衣老者得意道,“那你倒是也幼稚一回啊。” “别高兴太早,或许人家就已经有师承了呢,到时候你就是白欢喜一场。” “一个山村里的男娃,出自修仙学院,能有什么师承。” “如此看来,倒要恭喜秦兄了。” “呵呵,为时尚早,为时尚早。” 几名老者又谈了几句,密室内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阿呆原本以为这第三层,应该也是一片难以描述的世界,但眼前的一切,却在他意料之外。 眼前是一间静室。 静室内大约十丈方圆,屋内别无长物,没有桌椅板凳,没有床柜衣架,四周的竹木窗打开着。 阿呆看向窗外,远处蓝天上飘着白云,近处几只喜鹊飞来,停在阁楼外的开满杏花枝丫上,吱吱的叫唤着。 忽而一阵微风吹来,摇动了枝丫,带来了阵阵的花香,还有那一丝微凉。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阿呆,他所看到的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可如果这个世界是真实的,那么在他眼前,盘坐在静室中央蒲团上的这个人,应该也是真实的吧。 可眼前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真正的人。 用人来形容他,似乎并不妥当,但除了人,阿呆却不知用什么来形容更贴切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无面人 这人有四肢却没有五指,有头无面,不见五官。 整张面孔光滑平整,没有割过的伤痕,这般看去,似乎他本来就长成这样。 微风徐来,吹动几根长发,在那张平整的面孔上轻轻撩动着,看得人头皮发麻。 “你来了!”一个似男似女的声音从无面人处传来。 阿呆只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人没有口,竟然也能说话。 阿呆紧紧盯着眼前‘无面人’,灵力运转到极致,眼中青光连闪,窥天眼运转到极致,可他却仍无法看穿无面人。 阿呆心中震动,当年,窥天眼还没有现在神妙,但面对陆师那般的大修士,他也能轻易看穿。 如今八年过去,他的修为不知是之前的千百倍,窥天眼的力量也逐渐被解封,可现在,他竟然无法看穿眼前这无面人。 此人,究竟何人,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听他的口气,似乎早就知道自己会来这里一样。 阿呆略做沉吟,片刻后道,“你是在等我?” 无面人似是在回答阿呆,又似是在自言自语,“我等今天已经等了十三年了。” 阿呆闻言眉头微微皱起,这人说话云里雾里,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阿呆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好奇道,“你是谁?” 无面人道,“我是谁?你还看不清我?认不得我?” 阿呆闻言微微愣了下,随后笑道,“看倒是看清了,可您.......嗯,在下冒昧了,您并无五官,样貌甚为奇异,若在下曾经见过,定然会印象深刻,可在下却不曾有半点关于您的记忆。” “我们,应该未曾相识过。” 无面人闻言无悲无喜,声音仍是平淡不惊,不起波澜,淡淡道,“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无即是有,有即是无,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我即是我,我亦是空,你眼中的我,难道真的就是我的样子,或者说,我的样子只是你心中臆想的。” “你心有魔,我貌似魔,你心存佛,我容如佛。” 阿呆闻言只觉甚为妖异,再加上那张无面脸,一时间,脊背发凉。 当此时无面人忽然抬头,那张平滑白皙的面孔浮现狰狞恐怖的五官,尖嘴獠牙,双目猩红,眼眸中猩红的光芒直视阿呆,吓得阿呆脸色大变,不禁微微后退了一步。 无面人獠牙轻启,语气仍旧平淡,口中还是那两句话,“你心有魔,我貌似魔,你心存佛,我容如佛。” 阿呆惊魂甫定,内心稍微平静了,再看向无面人,便见无面人的面容竟也跟着变得缓和了许多,但仍旧狰狞。 无面人猩红的目光直视着阿呆,接下的两句话,却犹如晴天霹雳在阿呆的脑海炸响,惊得阿呆神色再度剧变,呆立原地。 只听无面人继续道,“同生十三载,你身即我身,我心即你心,你我本一体,终始皆如一。” “薛鹏,我即是你,你即是我,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阿呆闻言神瞳孔骤缩,神色大变,心中惊惧,蹬蹬蹬连着倒退了数步,额头的、脸颊、后背溢出细密的汗珠。 不知为什么,阿呆一颗心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一种畏惧感油然而生,他死死地盯着面容更加狰狞的无面人,厉声道,“什么我即是你,你即是我,胡说八道,我看非妖即魔,不知如何跑到修者的世界,难道就不怕被人发现,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么?” 无面人面容更加狰狞,但声音仍旧平淡,“我即是你,你即是我,修者亦是人,人心有佛也有魔,你想我是魔,我便是魔,你想我是佛,我就是佛,我的样子,便是你心的映射。” 阿呆神色一厉,手掐印决,口中喃喃,周身陡然散出无限金光,正是陆师教给他的金光神咒。 这金光神咒对于妖邪鬼魅有着无比强横的威慑力,体表金光,一些道行不足的小妖魔鬼怪只要稍微沾一下,便会被烧得魂飞魄散。 阿呆运起金光咒,厉声道,“今日,不管你妖是魔,我都要送你去投胎。” 话音落,阿呆身影一闪,携带着无比炽烈太阳精火的金光,拍向了无面人的头顶。 无面人周身忽然也泛起了金光,将他牢牢守护,挡住了阿呆这一击。 轰一声巨响。 强大的反震力,将阿呆震得倒飞了出去,接连倒退数步方才停了下来。 阿呆猛然回头看向无面人,无面人仍盘坐在那里,神色越发狰狞。 无面人继续道,声音仍旧平淡,“你身即我身,我心即你心,同行十三载,仍是陌路人。” 无面人猩红的眸子越发妖异,“薛鹏,你真的确定自己很清楚得认得自己么?” 阿呆凝视着无面人,愤怒道,“可笑,我怎么会不认得我自己?” “是吗?”无面人发了一声问,随后整个空间忽然开始颠倒旋转。 阿呆心神一凛,随后只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景物飞逝,下一刻,他出现在一老旧的四合院院里。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阿呆惊怒交加,他警惕地看着周围。 这里,仿佛正值隆冬,大雪纷飞,院子里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一个青年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身上、头上都落满了雪,眼角眉梢也都沾着冰雪,脚步踩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阿呆第一眼,便是一愣,这人除了年轻一点,竟与他父亲格外相像。 阿呆目光一扫,便见在男子的周围,还站着不少人,竟是年轻一些的爷爷、奶奶、大伯、大娘、三叔、四叔....... 阿呆不禁连喊了声,却是没有人应答。 阿呆这才停止呼喊,心里猜测这可能是幻像。 当下阿呆念起了清心咒,清心咒专破迷惘幻象,他这边破了妖魔的幻术。 阿呆口诵清心咒,一个个金色的图像文字从他口中,围绕着他周身缓缓旋转,声声清音直上九霄,破虚除妄。 然眼前却没有丝毫的变幻,爷爷、奶奶、大伯仍在那里,他们的脸上都很是焦急,大娘抱着孩子与三叔、四叔也都往左边偏方看着。 阿呆心中震动,清心咒也无用,难道,这并非虚幻? 阿呆不禁顺着众人的目光,向左偏房,便见门紧紧关着,里面传来女子撕心裂肺的喊声。 这喊声持续了一会,终于止歇,这时门也打开了,接生婆一脸笑容的走了出来笑道,“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 阿呆闻声看向偏房,出生的,莫非,就是自己? 阿呆心中又是怪异,又是好奇,种种情绪交织,不禁迈开脚步走了进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同身亦同心 听见接生婆的话,年轻的薛父脸上满是喜色,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 薛老爷子等老爷们自然是不能进去的,不过赵氏跟老大媳妇却跟着走了进去。 阿呆紧随其后,走了过去,他心底也想看看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样。 阿呆刚要掀起门帘,他的身体却仿佛透明的一般,一下就穿了进去。 阿呆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后便淡然了下来,缓步走了进去。 屋里面还是他熟悉的样子,不过摆设都没有,比他记忆中还要清苦些。 土炕上,额头满是汗水,脸色苍白的薛母裹着被子,看着怀中的孩子,眼中充满了温柔与幸福。 孩子不哭不闹,睁一双大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目光有神,看去与寻常生下来就哭的小孩显得十分不同。 赵氏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走过来抱起了孩子,逗着孩子。 然而孩子却并不看赵氏,而是望向了一个方向,小手也向前伸着,好像要让谁抱抱一般。 那个方向,阿呆也正看着孩子,孩子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正盯着他瞧。 阿呆心中不禁一动,“难道,他看到了自己?” 阿呆心中大为惊奇,缓步走了过去,他与这孩子相隔不到两尺。 孩子显得更欢快,发出稚嫩的笑声,冲着阿呆的方向来回划着小手,那意思是要阿呆抱抱,抱抱。 一旁赵氏见状脸色有些难看道,“娘,你看老二家的娃根本不看你,他歪着头在看什么呢?不会是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赵氏闻言脸色一沉,“在胡说什么,不准出去乱说。” 说着,赵氏摸着孩子的头,往自己这面转,口中道,“来,看奶奶,看奶奶。” 可孩子就是看着阿呆的方向。 阿呆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抬起手,伸出食指,伸向了孩子的小手。 孩子伸手去抓阿呆的指头,口中还咯咯笑了起来,很是乖巧。 可这看在赵氏眼中,便觉得十分诡异,脸色一变,手轻微颤了一下,孩子身子软,险些掉落下去。 阿呆一惊,连忙上前去抱那孩子,可就在此时,一只手掌抓住了他。 阿呆猛地回头看去,正是无面人。 无面人道,“你不能碰他。” 话音落,周遭空间再度变化。 仍是这间偏房,仍是熟悉的场景,但屋内多了一条凳子。 年轻的薛母坐在凳子上,正给两个孩子喂奶,一个男大的,一个小的。 大的吃着奶,另外一只手捂着另外一个**,不让小的吃,贪婪与霸道在小时候便显露无疑。 阿呆微微一愣,“这个,是我?” 紧接着,场景再度一变,男娃长高了许多,女娃也能下地乱跑了。 女娃追着男娃,让男娃抱。 男娃将女娃抱了起来,然后狠狠摔到了地上。 阿呆看着眉头一拧,上前去就要好好教训教训男娃,这时无面人再度出现,抓住了阿呆的手道,“你不能碰他。” “你若碰他,你我将不再是你我。” 阿呆猛地一甩手,“你让我看这些,想说明什么?想告诉我,我小时候是个坏小孩么?” 无面人道,“不是我想告诉你什么,而是你要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有认清自己,才能认清周围的事与物,才能看到凡人所看不见的,堪破红尘,超凡入圣。” “届时,你所看到的,便不是它表面所呈现的样子,你能看到的是更深入更本质的东西。” 阿呆闻言陷入了沉默,他没有再言语,而是安静地看完了无面人给他呈现的一幕幕画面。 当十三年所有的画面都看时,已不知过去了许久。 阿呆与无面人回到了那间静室。 窗外,远处蓝天上仍飘着几朵白云,近处几只喜鹊飞来,仍停在阁楼外的开满杏花枝丫上,吱吱的叫唤着。 一阵微风吹来,摇动了枝丫,带来了阵阵的花香,还有那一丝微凉。 微风吹动无面人几根长发,轻轻撩动着他的鼻尖、嘴唇。 此时此刻,无面人的尖嘴獠牙早已消失不见,五官出现了鼻子和嘴巴。 此时的阿呆已然没有之前的暴躁不安,静静盘坐在无面人的对面,缓缓开口道,“你,真的是我?” 无面人点了点头。 阿呆脸上露出茫然色,“那,我又是谁?” 无面人道,“你即使我,我即是你,你我本一体,同身亦同心。” 阿呆沉默不语,良久方才长叹一声道,“不管怎么样,我现在算是对自己再度认识了一遍,这与我之前对自己的认识还真是......真是天差地别啊!” “现在我已经认清我,也认清了你,可以让我离开了吧。” 无面人道,“你若想走,我留不住;如果你真的认清自己,你自然会从这里离开。” 阿呆道,“我还差了什么?” 无面人道,“击败我,无论以任何方式,这是你我最后的一关。” 阿呆闻言嘴角掀起了一丝笑意,眼中精光连闪,“我心里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正想好好教训你一顿。” 说着,阿呆骤然暴起,扑向了无面人。 ........ 时间缓缓流逝,黑塔一层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了。 五个考生走了出来,一个个都是脸色疲惫。 紧随着五人身后,阿呆也缓缓走了出来,在起眉心处黑白二气此时已与之前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黑白二气不再是一成不变,而是彼此相互吞噬着,不过,黑气吞噬白气的量,与白气吞噬黑气的量相当,形成一种动态的平衡,呈现阴阳鱼状,随即隐没消失不见。 刺眼的眼光射入眼中,阿呆不禁用手挡了挡,那一张俊美的面孔上也是一片煞白,但眼中却精光连闪,那一丝喜色也显露了出来。 阿呆走到一旁,这一次,收获颇丰,需要好好消化消化。 一边恢复着精气神与灵力,阿呆一边想着如何将灵脉存满灵力。 如今他的境界是够了,只是修为太差。 想到这,阿呆不禁笑了笑,别人都是修为到了才突破境界,可自己倒是好,直接反过来了。 他现在是练气初期,体内存储满灵力的经脉屈指可数,而若想达到练气大圆满,则要将体内的灵脉都存储上灵力。 而以三十六条灵脉进入练气境的寻常修者,若无资源堆积,只靠平日的吐气纳气修炼,想要达到练气大圆满,至少需要数年乃至十数年的苦修。 而阿呆体内密密麻麻都是灵脉,不知道有多少条,他若想达到练气大圆满,只靠苦修是决然无法办到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新菜谱 眼下斗法在即。 虽说他境界上去了,可像落英宗、琴韵别院那些天才弟子哪个境界也不比他差。 而且有着宗门的资源支撑,服用那些充满灵力的天材地宝,他们的修为早就突破了练气大圆满。 开光明悟后,他们定然已开始对体内的灵力进行属性的变化了。 自己想要拥有能与他们匹敌的力量,必须要快提升修为。 眼下阿呆所能想到的办法也唯有仙道菜谱了。 这么多年过去,阿呆深知,自己根基能打得如此牢固,能有今日的境界修为,除了陆师的教导,这窥天眼、仙道菜谱也是起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仙道菜谱不仅一直强壮着他的灵根,同时也给他提供了大量的灵力,让他修为快速攀升。 而每次随着境界的提升,仙道菜谱给出的菜肴提供的灵力都是极具激增的。 当下阿呆运转起了窥天眼,查看起了仙道菜谱。 果然,由于他境界再次突破,仙道菜谱再次更新,再度多了一道菜,名为‘五禽戏’。 阿呆略微查看了一下做‘五禽戏’所需要的食材。 食材主要有五种,阿呆只看到第一种,就微微摇了摇头,即便是这第一种食材,就不是他吃得起的。 第一种食材,便是妖禽火烈鸟的心。 火烈鸟为火属妖禽,生活在妖域大荒招摇山附近。 火烈鸟性情狡诈,能吐烈焰,即便达到开光境的居士都很难应对。 而且火烈鸟喜群居,动辄数百只成群出没,想要弄到一只火烈鸟,非居士中的顶尖人物出手不可。 其余四种主要食材,想要得到的难度丝毫不亚于第一种。 妖兽金龟,三百年年份紫玉竹的竹笋......剩下的两种主要是食材阿呆都没听过,还有一些配料,林林总总足有数十种。 看到这里,阿呆不禁摇了摇,看来想要依靠仙道菜谱提升修为,似乎也不怎么靠谱啊。 时间在阿呆的思忖修炼中度过,转眼就是三天的时间。 三天后的清晨,所有的考生都被放出了考场,只等两日后发榜,便知自己有没有考中羽士了。 惊仙阁。 阿呆、马幽莲、李婉儿、二虎、姜玄、薛丙文在之前约好位置坐了下来,要了酒水果品开始吃喝畅谈了起来。 只听姜玄笑道,“呆兄,你可真是神了,你前几日讲的,竟然出了两道大题,弟我可是下笔如有神。” “文试第一场,时辰还没到一半,我就已经答完了,至于文试第二场嘛,嘿嘿,弟的表现十分不错,这次,虽不敢说稳拿文试第一不,但文试前三名必然有弟的名字。” 李婉儿闻言嗤笑道,“就算你拿到文试前三又能怎么样,最后还有一场斗法呢。” “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样,到斗法场中,不被人打断了胳膊腿就谢天谢地了。” 姜玄闻言嘴角一挑,“你这女人,莫要小看了我,便是呆兄都夸过我道术奇绝,你要不信,你问呆兄。” 李婉儿闻言看向阿呆,拽着阿呆的胳膊道,“小滑头,你快说,他会的道术是不是烂得很。” 阿呆含笑道,“这个嘛,姜兄的道术确实神奇,只是,威力稍显不足。” 李婉儿闻言笑道,“我明白了,原来是银样蜡头枪啊!哈哈哈!” 姜玄闻言翻了个白眼,有些幽怨地看着阿呆道,“呆兄,你只说神奇就好了,还加个威力稍显不足干什么。” 阿呆含笑道,“那是之前,现在我观姜兄似有突破,此番乡试斗法,姜兄道术一出,定可横扫一片。” 姜玄闻言哈哈大笑道,“听呆兄说话就是痛快,没错,这次我可是老虎要发威,可能让某人给看成病猫。” 李婉儿翻了个白眼,笑道,“就你,看你的样子肯定没吃过苦,现在的修为,也一定吃天材地宝堆上来的吧。” 李婉儿紧接着摇头道,“你这样的修为,不够扎实,肯定是比豆腐渣都不如。” 姜玄闻言嗔怒道,“怎么了,吃天材地宝怎么了,我还就告诉你了,我家天材地宝数不胜数,有本事你也吃啊!。” “好了,怎么话没说两句就又吵起来了。” 阿呆阻止了两人继续争吵,随后心中一动,从乾坤袋中取出笔墨,开始书写了起来。 姜玄、李婉儿等人心中好奇,不禁凑过来看。 便见阿呆将那‘五禽戏’所需的食材都写了出来,其中还多了一些其他的食材。 书写完毕,吹干墨迹,阿呆递给姜玄道,“姜兄,你看这上面的东西,你能凑齐么。” 姜玄接过一看,见都是一些食材配料,笑道,“姜兄,你这是要做吃的啊。” 一旁二虎眼睛一亮,得意道,“你知道个什么,我师兄做得菜,那叫一个好吃,谁要是吃了,保准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李婉儿听了眼睛亮得发光,兴奋道,“小滑头,那你快做,你快做啊,我好想吃你做的东西啊!” “五味鲜、酱牛肉、叫花鸡.......”李婉儿说着口水都流出来了。 姜玄看着两人的样子,不禁笑道,“这也太夸张了吧,有那么好吃么?” 二虎、李婉儿同时认真点了点头。 阿呆看着姜玄道,“上面的东西能准备齐么?” 姜玄微微皱了皱眉,随后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从没买过这些东西啊,这样吧,我让底下的人去找找看,估计这几天就能有消息。” “也好,有劳姜兄了,花费多少灵石,回头我补给你。” 姜玄笑道,“灵石就算了,做好了,让我也吃上一口,我也想尝尝呆兄的手艺。” ........ 时光飞逝,两日转瞬即过。 这一日,阿呆等人早早就起来,前往郡城发榜处查看自己的名次。 此刻,尚未到发榜的时间,姜玄笑道,“呆兄,此次你我二人肯定能进入第三场,到时候我么可要联手对敌啊。” “等把对手打败了,你我再一分高下,看谁才是第一。” 阿呆笑道,“希望如姜兄所言,我们都能进入第三场。” 这时不远处一阵骚乱,一名兵士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张榜单。 一众考生见状,既紧张又兴奋道,“发榜了发榜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名落远山 见发榜的兵士走过来,薛丙文也连忙上前,一边用力往前挤,一边与旁边人道,“挤什么挤,迟早都能看到,大家都不要挤。” “那你怎么还往前挤。”被薛丙文扯了一下的一名灰衣中年修者怒道,可当他看清薛丙文的面容时,忽然惊呼一声道,“远山兄,是你?” 薛丙文闻言看向那人,不认得,仍一边往里面挤一边笑道,“这位兄台,您认识弟?” 那人嘴角翘起笑意,“远山兄当日一番豪言壮语,早已在郡城传开了,更有咱们这一辈第一人楚狂生对远山兄赞叹有加,现在整个青丘老一辈的妙才,谁不知道远山兄大名。” “如今远山兄的大名远波,青丘中年妙才榜上,也是有着您的名字了。” 灰衣中年修者此话一落,原本还往里面挤的人顿时都停了一下,一个个都将目光移向了薛丙文道,“远山兄,还真的是远山兄诶。” “远山兄当日一席话,振聋发聩,足见远山兄境界高深,志向之高远,此次定然能名列三甲。” “诶,大家都不要挤了,赶紧都给远山兄让路。”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众人竟然真的给薛丙文让开了一条路。 薛丙文是做梦都没想到,今时今日自己竟然会有这般的名气与礼遇。 薛丙文心中激动,但脸色如常,向着诸人拱了拱手,谦虚道,“此次乡试,贤才如过江之鲫,弟只要能榜上有名,就知足了。” 一旁灰衣修者道,“诶,远山兄乃我等效法之人,只是榜上有名怎行,依我等看,远山兄不是第一,那也是第二。” 薛丙文闻言只觉胸中意气风发,这一次他真是鸿运当头,大题压中了两个,便是他自己也觉得自己不是第一,那也是第二。 那兵士在墙上涂了一层浆,让后将榜单贴了上去,薛丙文抬起头,朝着榜单顶端看去。 最顶端,乙未地乙巳,韩渥,字正方。 看到这个名字,薛丙文一愣,这个韩渥他听说过,是青丘青年十杰之一,排名第四。 没想到,这个韩渥的竟然跑到了第一的位置,隐藏的倒是够深啊。 既然这个韩渥侥幸拿了第一,那第二应该是自己吧。 薛丙文往下一看,下面的也不是他,下下面的也不是他,下下下面的也不是他........ 薛丙文一路往下看,都没有他。 薛丙文顿时有些慌了,这时,一旁的灰衣修者迟疑了一下,开口道,“远山兄,别在上面找了,你看最后一名,是不是你的考号和名字?” 薛丙文闻言猛的低头,便见榜单最末正是他的考号名字。 考号甲戌玄辛亥,薛丙文,字远山。 薛丙文有些不敢相信,连忙拿出自己考牌又确认了一下,考号都对,不是重名,这就是他。 一时间,薛丙文只觉脸上臊得慌,本以为这次不是第一也是第二,却没想到竟然是最后一名。 一旁灰衣修者见状哈哈大笑出声,讥讽道,“果然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我就说嘛,区区寒门出身的老妙才,又考出什么好名次,能够排在最末,已是祖坟冒青烟了吧。” 周围的诸多考生修者看向薛丙文的目光也变得怪异起来,开始窃窃私语,言语中伤薛丙文。 薛丙文闻言眉头一挑,神色反而安定了下来,他看着灰衣修者道,“那不知阁下,此次乡试,排名多少?” 灰衣修者闻言笑声戛然而止,手一翻,将考牌藏了起来。 然薛丙文却看到了他的考号,在榜单上一扫,薛丙文嘴角笑意更浓。 薛丙文将身板挺得笔直,整了整衣襟,捋了捋下巴上的须髯,轻把手中羽扇摇,一副任狂风怒号,我自安若山的从容气度。 薛丙文呵呵一笑,大声说出了一句足让他流传千古的名句。 “羽士尽处是远山,贤兄更在远山外。” “此番乡试,贤兄名落远山外,安有面目嘲笑远山哉?” 此话一出,灰衣修者与那些嘲笑薛丙文考生,一个个一愣,随后面容都不禁浮现羞愧色。 此番乡试,参加的考生数以千计,而名列榜单的只有区区一十九人。 名列榜单,即便是最后一名,那也是极为荣耀的事了。 灰衣修者满脸惭愧,低着头对薛丙文拱了拱手道,“在下愚昧,远山兄榜上有名,弟恭祝了,弟还有事,这便告辞了。” “贤兄好走!”薛丙文拱了拱手,算是回了一礼。 这时阿呆、二虎等人也走了过来,二虎脸色也很是不好看,他查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在倒数第二。 二虎松了口气,上榜就好,上榜就好啊。 紧接着,他开始搜索阿呆的名字,可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 二虎不禁诧异道,“这不对劲啊,我的名字都在上面了,师兄的名字怎么可能不在上面。” 薛丙文闻言闻言也重新查了一遍,确实不见阿呆的名字。 薛丙文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走到阿呆面前,轻咳一声,随后拍了拍阿呆的肩膀道,“阿呆啊,没上榜也没关系。” “你还小,以后有的是机会,这次没考上,下次再考就是了。” “别灰心,三叔就是你的榜样,早晚有一天,吾侄定然也能如三叔一般,高中羽士,榜上留名。” 薛丙文脸上满是笑意。 他这个侄儿可是把他好整了一顿,此番能教训下这个侄儿,让他觉得心中大为快意。 “三叔说的是。”阿呆闻言缓缓道,同时皱起了眉头,他觉得这个榜单实在有些奇怪。 而就在此时,忽然有人喊道,“这榜单不对啊。” “哪里不对?” “你们看,青丘年轻一辈的天骄落英宗的梅映雪、青丘修仙院的姬无衣、琴韵别院的萧瑟.......马家的马幽莲、琴韵宗的萧楚河竟然都没上榜。 “不止他们,老一辈妙才佼佼者楚狂生、段浪等人竟然也都不在榜单上。” “对对对,确实,以这些人的实力怎么可能考不中羽士,而且这两年取羽士都在二十五个左右,今年怎么可能只有一十九个,这个榜单一定有问题。” 第一百二十五章 文压群雄 这人话音刚落,不远处又是一阵骚乱,又一名兵士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榜单。 转眼间那兵士已将榜单贴好,众人顿将目光移了过去。 榜单最顶端,是一行字,有人大声念了起来,大意如下: 下方十人为文试前十,五日后,榜上十人需进行一场斗法,确定最后的排名。 “哈哈,我就说嘛,这些人怎么可能不上榜单,原来是郡里将他们这些要参加斗法的单独给划分了出来。” 后面的人听了,连忙喊道,“快念念上面的名字,我看有没有我,刚才的榜单我没进去,兴许我这次发挥极好,考入了前十呢。” “就你,可拉到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好了好了,别废话了,快点念吧。” 人群中二虎闻言兴奋道,“我就说师兄不可能不上榜,连三叔都考中羽士,师兄怎么可能考不中,师兄肯定是考进了前十,三叔,你说是不是。” 薛丙文嘴角抽了抽,骂了一句,“你这头蠢虎,真是愚不可及,什么叫做三叔都考中羽士,师兄怎么可能考不中。” 不过这话,他也只是敢在心里骂骂,口中只是笑了笑,“这榜单都是这一届乡试的佼佼者,吾侄虽有些天赋,但想要位列前十,只怕是难如登天啊。”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吾侄莫要包太大希望。” 薛丙文手把羽扇轻摇,心中想,此次参加乡试的妙才近万人,不是考过十几次如他这般有着丰富经验的老一辈妙才,便是年轻一辈久负盛名的佼佼者。 而阿呆,这还是头一次参加乡试,没有什么经验,而且年纪还不大,积累不足,怎么可能排进前十。 薛丙文摇摇头,这次薛家应该只有他一人考中,果然他才是薛家的希望啊! 薛丙文自得时,前面已经有人大声念道,“中年妙才第一人楚狂生名列此榜,排在第二位。” “青年第一人,落英宗的梅映雪排在第三位,第四位是一个叫姜玄的,没听过,看来是一匹黑马,第五是.......第五位竟然是青山马家的马幽莲,没想到,青榜第十的马幽莲,文试中竟然将萧瑟、姬无衣都压下去了,此次乡试,变化真是极大啊,青年榜这次需要好好重新排一下序了。” “行了少废话,快点念名字吧。” “别急,别急,琴韵别院萧瑟排在第六位,青丘修仙院姬无衣排在第七位,青山琴韵宗萧楚河排在第八位,啧啧,又一个大出人意料的,第九位段浪,最后一位夏姬。” 二虎闻言不禁皱眉道,“不应该啊,这个榜单怎么也没有师兄呢?” 薛丙文与阿呆含笑道,“吾侄莫要失望,来年再来过。” 阿呆闻言没说什么,只是缓缓道,“若侄没听错,只念了九个人的名字,那排在第一的还没有念吧。” 薛丙文闻言一愣,随后摇头失笑道,“阿呆啊,人可以不知,但不能无智,文试第一,不是咱们这种凡人能够得到的.......” 薛丙文话还未说完,有人喊道,“前面的,第二到第九都说了,第一是谁啊,你怎么把第一落下了。” 前面的人道,“压轴的自然是要放在最后,我说出第一的名字,一定吓死你们。” “你们听好了,盖过老一辈楚狂生,青年一代梅映雪的,文试第一的就是,考号甲申玄辛酉,薛鹏,字鲲。”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转眼间,山呼海啸般的议论声,如暴雨骤至。” “薛鹏?薛鹏是谁?” “没,没听说过青山有这么一个人啊。” “竟然连老一辈妙才第一人楚狂生、青丘郡青年领军人梅映雪都压下去了,这样的人物我们不应该没听过啊?” “难道,有内幕?” “听说此次主考官也姓薛,是不是这个薛鹏是主考官的亲戚,所以徇私枉法,将这第一名给了这薛鹏。” “若果真如此,这个主考官怕是不想要自己的官职了,我们一定要联名上奏,我们要给青丘万千修者考生讨一个公道,也给我们自己讨一个公道。” “我就说嘛,三叔都考中了,师兄怎么可能考不中。” 二虎闻言哈哈大笑一声道,随即将人群拨开,低头一看,文试第一的位置上,果然是师兄的考号和名字。 薛丙文也跟在二虎身后,见阿呆真的考了第一,又想到自己方才还劝慰阿呆说什么跟自己学习,薛丙文只觉满脸羞愧。 薛丙文看着身旁的阿呆,几次张了张嘴,似有许多话要说,可最后化作了一声长叹道,“阿呆,三叔已经尽量把你高看了,却没想到,还是把你小瞧了。” 阿呆含笑道,“只是文试而已,此次也恭喜三叔得愿以偿,考上了羽士。” 薛丙文闻言脸上浮现得意的笑容,呵呵笑道,“总算是不负多年所学啊!” 阿呆道,“三叔可想继续考居士?” 薛丙文眼顿了顿,目光显得十分复杂,片刻后叹道,“不了,考中羽士,三叔已得偿所愿。” “考居士.......”薛丙文笑了笑,只是这笑容中有着几分苦涩与不甘,但更多地却给人一种认命的感觉。 片刻,薛丙文长叹一声道,“阿呆,你现在体会还不深,修仙需要的不仅仅是资质,需要更多的是资源,咱们家.......算了.......” 薛丙文目光看着阿道,“阿呆接下来的斗法,你可千万小心。” 阿呆点了点头,“谢谢三叔,阿呆会小心的。” 放二虎的大笑声,与阿呆与薛丙文的谈话,早被诸多修者听在耳中。 一旁的修者考生一个个面色不善看着阿呆,其中一个二十上下的青年修者冷哼一声道,“你就是薛鹏?文试第一的那个薛鹏?” 阿呆看了看青年修者缓缓,淡淡笑道,“没错,在下正是薛鹏,不这位兄台有何赐教?” 那青年修者上下看了一眼阿呆,见阿呆穿着朴素并不名贵,应不是大家族、大修仙门派的弟子,而是出身寒门。 青年眼露鄙夷,还有一丝愤怒,当下站出来,冷哼一声道,“一个毛头小子,毛都没长齐,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拿这文试第一。” 话音落,那青年修者周身灵力外放,一股强横的气劲冲了阿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敢问韩兄可满意? 敢对我师兄动手,先问我答不答应。 二虎身形一跃,挡在了阿呆的身前,蒲扇一般的手掌迎上了那青年修者的拳头。 砰! 一声闷响自两人相交处爆出。 强横的力量震得二虎倒退三步,而那青年修者则倒退五步。 四周修者纷纷倒射退去,给两人让出了一块场地。 二虎眼中凶光闪烁,双眸紧紧盯着青年,再度扑了上去。 青年目光阴沉似水,区区寒门子弟,一身穷酸相,修行资源都没有多少,竟然将他给逼退了,这让他的脸往哪放。 青年一咬牙冠,再度冲了上去。 短暂时间,两人交手十数回合,二虎挨了一拳,闷哼一声,气血翻涌,同时也打了那青年一掌,将那人击飞了出去,摔得灰头土脸。 青年站了起来,冷笑连连,“好好好,小子,这是你逼我的。” 青年深吸一口气,手一摸乾坤袋,掌中依多了一柄长剑,长剑碧青,附着淡淡青光,乃是一柄灵剑。 隔着老远,二虎便觉一股锐利气直要破开他的皮肤,刺入体内。 一股凉气自脚底板用上头顶,二虎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整个人身体蜷伏着,仿佛一只蓄力待发的猛虎。 下一刻,两人动了。 转瞬间,两人相距不到七尺,二虎蕴含全部灵力的一掌,拍向青年修者天灵盖,青年修者无比犀利的一剑,刺向二虎的丹田。 眼看着两人即将双双陨落,两道喝声同时响起,“住手。” 下一刻,一阵疾风席卷,两道残影自人前闪过,一青一白。 青衣人抓住了青年的手腕,往后旁边一带,迎上了二虎的一掌。 与此同时,白衣人抓住了二虎的手掌,用了个卸力的手劲,将二虎甩到一旁,迎上了青衣人的一掌。 砰! 两掌相交,骤然爆出一声巨响,如金石炸裂。 青白两道人影纷纷倒射出去,蹬蹬蹬,两人皆倒退十余步。 青衣修者双手下按,压住激荡的灵力,随后眯起眼,瞧着不远处的白衣人。 白衣人稳住脚步,这才抬头看向青衣人。 两人隔着十几丈的对视,中间的空间仿佛都凝固了。 片刻,青衣修者打破了沉寂,抱了抱拳,含笑道,“薛魁首修为高深,在下佩服。” 身着白衣的阿呆缓缓笑道,“阁下修为才是深厚,在下佩服得紧,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青衣人笑道,“不敢当高姓,在下青丘修仙院韩渥,让道友见笑了。” 阿呆收起了气势,抱了抱拳笑道,“原来是青年榜第四的高手韩渥韩道友,幸会幸会。” 韩渥含笑道,“青年榜第四,水分大得很,这不,连前十都没进去吗,倒是薛兄,不显山不漏水,一出手夺了文试第一,真是,嗯,真是会藏啊!” 阿呆呵呵笑道,“让韩兄见笑了,弟能进前十,纯属侥幸尔。” 韩渥闻言嘴角微微翘起,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道,“哦,若是真是侥幸的话,那弟有句话却不知当说不当说。” 阿呆笑道,“韩兄有话但说无妨。” 韩渥眯着眼睛含笑道,“弟虽僭居青榜第四,但与前三的梅映雪、萧瑟、姬无衣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接下来的斗法,谁都不会留手,情况险恶啊!” “若是在下换做薛兄,自知实力不够,也就不会参加了,丢人现眼事小,交代了自己的小命事大啊!” “薛兄,在下之言,皆出肺腑,若有不当之处,还请见谅。” 阿呆闻言肃穆道,“诶,韩兄瞧你这话说的,韩兄这一副肺腑哪有不当之处,若真有不当之处,那可就是畸形了,肺腑都畸形了,这人肯定也就完了,不过韩兄这一副肺腑定是好的,否则也不可能这么英俊帅气,早就嘴巴生脓疮了。” “所以,在下明白,韩兄这一副肺腑,一定是干净的,而且是非常地干净,非常的好,韩兄,弟向您请教,您的肺腑是不是经常拿水洗,才能这般干净。” 韩渥闻言嘴角抽了抽,呵呵笑了笑道,“肺腑,自然无法用水洗,但可以用天地之正气来洗。” “修者,吐纳天地之灵气,养己身浩然之正气,薛兄若想学,弟可以教你。” 阿呆闻言猛地喊了一嗓子,“好,韩兄说得好,说得可真好啊,韩兄说得比我唱得还好听,韩兄这一番话,定然可流传千古。” 韩渥嘴角扯了扯,发现这个小子胡搅蛮缠,他不想再废话,当下谦逊了一下道,“薛兄,此番都是我师弟无力在先,我回去定会好好教训教训师弟,这便告辞了。” 阿呆眼中奇光一闪,叫住了韩渥,“韩兄且慢。” 韩渥止住脚步,皮笑肉不笑看着阿呆道,“薛兄,还有什么赐教么?” 阿呆含笑道,“这个赐教倒是没有,只是在下听闻,青丘修仙院院规甚严,动辄就要把腿给打断。” “在下怕韩兄盛怒之下,真的把令师弟把腿打断,虽说此次是令师弟挑的事,但我们也不想太过计较,这样会显得我们很没度量,这样吧,韩兄就当着大家的面,给令师弟几个巴掌就可以了,可千万就不要回去打断腿了。” 韩渥闻言眼中寒光一闪,暗暗攥紧了拳头。 阿呆见状慌忙道,“韩兄,您可千万不要动怒,实在不行,在下就去一趟青丘修仙院,跟你们的院长老师好好说说,令师弟先挑事还打伤我师弟,还动用了灵器,险些一剑洞穿我师弟丹田这件事我们真的不计较。” 韩渥闻言嘴角抽了抽,你不计较还特么当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还要去跟我们师尊院长说,你这不是想往死里整我师弟么? 韩渥心地思忖了一下利弊,随后猛地甩了那青年修者几巴掌,怒道,“平日师尊是怎么教导我们的,修真炼道,修的是己心,炼的是己性,虽说对方实力强大,你只能动用灵器,以命换命,但这件事终究是由你而起,我打你这几巴掌,你服不服?” 那青年修者捂着脸,低声道,“师弟,服。” 韩渥冷哼一声,“幸好今日薛魁首度量大,不会将这件事捅到学院那里,否则一百杀威鞭你是跑不掉了。” 韩渥扇完几巴掌,看着阿呆道,“薛魁首,您可满意了吗?” 阿呆故作惊慌道,“韩兄何处此言,您满意就好,敢问韩兄,您可满意。” 第一百二十七章 魁首热门人选 韩渥闻言脸色陡然涨红如猪肝,自己被逼打了师弟已然让他与他的师门丢尽了脸面。 这这件事他被人抓住了把柄,他也无话可说。 可眼下,这个姓薛的得理不饶人,竟然还逼问自己,“满不满意”。 自己能说不满意么? 韩渥紧紧盯着阿呆,拳头紧了松,松了又紧,强压着心中的冲动,没有动手,而是含笑道,“我......很满意。” 阿呆也笑道,“韩兄满意就好,那我们就此别过。” 说着阿呆转身离去,韩渥忽然高喊了一声,“薛兄。” 阿呆止步回头看着韩渥笑道,“韩兄也有赐教么?” 韩渥含笑道,“弟名落薛兄后,安敢言教。” “不过,弟听闻此次斗法与之前大为不同,十分凶险,薛兄小心,可千万莫要被妖兽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说着,韩渥嘴角微微一翘,拱了拱手,告辞离去。 阿呆看着韩渥的身影,微微眯起了眼睛。 一旁众人此时看向阿呆的目光已然变了,方才交手,能与青丘青年榜第四高手韩渥平分秋色,这份实力已然证明了他自己。 虽有人仍窃窃私议,但却没有人敢站出来质疑阿呆了。 不远处,二虎走了过来,拍了拍屁股道,“师兄,你们的谈话,我觉得我好像是听懂了,可又觉得没听懂。” 阿呆闻言缓缓转头看向二虎,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二虎笑道,“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没事就好。”阿呆淡淡说了一句,随后脸色忽然沉了下来,“跟我回去。” 二虎见师兄脸色忽变,一时摸不着头脑,但也只能跟了上去。 琴韵别院,惊蛰竹木屋内,阿呆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卷画卷。 画卷无字无画,看去只是一张白纸,阿呆却将着白纸画挂好,下方摆好香炉,插上了香,然后跪在了地上,磕了三个头。 陆师不准透漏他的身份,所以二人只能以白纸代画,以行师礼。 二虎也连忙磕了三个,见阿呆没起来,他也没敢起身。 良久,二虎终于开口道,“师兄,我们还要跪到什么时候?” 阿呆淡淡道,“跪到你知错的时候。” 二虎一愣,随即便明白阿呆所指为何,当下道,“师兄,是那人先出手的,师弟觉得自己没有错!” 阿呆道,“是,这件事不是你挑起的,而且你还是为师兄出的手,但师兄却不能因此,而放纵你,我问你,那青丘修仙院的弟子都拿出了灵器,你还往上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道术已经练到了刀枪不入的境界了?” 二虎低着头,不言不语。 阿呆厉喝一声,“师父面前,你还不知错么?” 惊蛰竹木屋外,阿呆一声厉喝吓了姜玄、李婉儿、薛丙文等人一跳。 姜玄低声道,“这些时日相处,呆兄一直笑呵呵的,我还以为呆兄不会发火呢。” 李婉儿也皱着眉头道,“就是,我跟她相处了八年,他也只有在小时候跟我发过一次火,这是我第二次见他发火。” 说到这,李婉儿俏脸一红,姜玄见状来了精神问,“你们吵起来了,因为什么吵的?” 李婉儿嗔怒,“要你管。” 竹木屋内,二虎语气弱了下来,“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阿呆看着跪在地上的二虎,叹了口气,“师弟,下山前师父千叮咛万嘱咐,要你收敛性子,不能意气用事。” “今日若非我出手,你轻则一身修为被废,重则有性命之忧,届时,你让师兄如何与师父交代,如何与叔叔婶婶交代。” “师弟,你我出身寒门,我们没有宗门家族支撑,与人争斗,死了也是白死。” “这些时日,是师兄对你太放纵了,即日起,罚你面壁思过三日,抄写静心咒五百遍,师兄又代管不严之责,同样面壁三日,抄写静心咒五百遍。” 二虎闻言知道师兄是为自己好,又见师兄陪着自己受罚,嘴角浮现笑意道,“是,师兄,师弟知错了。” “今天,谢谢师兄了。” “师兄让那个姓韩的打他师弟,我看得真是太过瘾了,师兄你这是为我出气吧!” 阿呆缓缓道,“再废话,多罚五百遍。” 二虎闻言连忙道,“师弟这就回去受罚”,说完转身走了出去,随即小心关上了门。 到了外面,二虎将胸膛挺了起来,头抬得老高,仿佛刚才他不是受训的,而是训人的。 看着二虎这般模样,姜玄笑道,“二虎兄,你这挨训都能挨得神采飞扬,佩服,佩服。” 二虎嗤笑一声道,“我跟师兄的感情,那是你能想象的么,师兄那不是训我,那是关心我、爱护我,你懂个屁!” 说着二虎好像得了天大的便宜似的,大摇大摆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开始闭门抄写清心咒。 转眼,数日即过。 乡试最后一场斗法终于要开始了。 郡城人流都向着郡城中心走去,一路上众人说说笑笑,谈论着这次斗法。 “你们说,这次乡试斗法,究竟谁能夺得头筹?” 一中年修者道,“这还用说么?那自然是楚狂生了。” “楚狂生可是我们老一辈的妙才中的第一人,修为精深,斗法经验十足,这次乡试魁首,定然是楚狂生无疑了。” “非也非也,道兄此言差矣。” 一名青年修者含笑道,“修炼时间长,并不能就说明修为深厚。” “楚狂生出身寒门,花了十数年的时间方才达到练气大圆满,又花数年的时间,才突破开光境,体内的灵力方开始进行属性的转化。” “我们再来看梅映雪、萧瑟、姬无衣等年轻一辈的宗门修者。” “别人不说,单说梅映雪,十二岁踏入练气境,随后在落英宗的全力培养下,用了不足一年的时间,便达到了练气大圆满,随后迈入开光境,今时今日,其一身的灵力只怕大半已经完成了属性的转化,岂是一介寒门楚狂生能比的。” “依在下看来,这第一名定然是梅映雪无疑。” “兄台之言,在下不敢苟同,若是正常斗法,自然是梅映雪机会大些,不过这次却与以往不同。” “哦?兄台既出此言,必有高论,在下洗耳恭听。” “高论倒是没有,不过却有些一点内幕消息,我听说这次斗法,并不是往届那般修者与修者斗,这次是与妖斗。” “青丘修仙院镇院绝学,可是名震四方的斩妖伏魔的道术,这一次,我看青丘修仙院姬无衣夺魁首的几率大一些。” 那人话音刚落,又一名青衣修者走了过来,高声道。,“你们都说错了,这次乡试斗法,魁首定然是琴韵别院萧瑟无疑。” 这时,行人不禁道,“不知兄台又有何高论?” 青衣修者笑道,“诸位可知青丘的琴韵别院与青山的琴韵宗是什么关系么?” ........ 一路上,所有人谈论的大多楚狂生、梅映雪、姬无衣、萧瑟等人,二虎听了神色担忧看向阿呆,不禁道,“师兄,这次对手似乎很强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天骄出场 “师兄,这次比斗,要不,你还是别参加了,我们立足朝堂,又不是非要争一时的第一。” 二虎脑海不禁浮现当日阿呆与韩渥对轰一掌的场景。 那韩渥在青丘青年榜排名不过第四,其修为与师兄已在伯仲之间,那青榜前三的三人又该是何种实力,不用多想,师兄定然不敌。 而且更关键的是,这些人都是出身大宗门,那些普通弟子都能拿出灵器,他们作为一宗最顶尖的弟子,不要说灵器,只怕即便是灵宝都能拿得出? 须知,灵器便已能让灵术的威力一至五层,而灵宝不仅可以让灵术的威力增加六成甚至一倍,更有种种神妙。 若是能拥有一件灵宝,几乎就相当于两个自己攻击敌方一人。 可他师兄别说灵器了,便是凡铁打造的凡兵都没有,又如何与这些人争斗。 更何况如今得罪了韩渥,若此番师兄果真参加比斗,青丘修道院的那个姬无衣要是再暗中下手,师兄只怕要吃大亏。 是以二虎心中很是担心,忍不出再度出言阻止。 阿呆闻言笑了笑,“你当师兄跟你一般愚蠢,所谓道法自然,凡事不可强求。” “此次比斗,师兄自会量力而行。” 对于自己即将面对的险恶情况,阿呆自然比二虎更为了解。 但修真一路是千万人过独木桥,若没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勇气,又如何走下去。 更何况,陆师还在等着他,师姐还在等着他。 他决不能让陆师失望,不能让师姐失望。 所以,这次比斗他必须参加,拿不拿第一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了解诸家所长,以增强自己的实力。 说笑间,几人也到了郡城中心的广场。 广场周围人深山人海,一名名兵士围成了一圈,将无关人等拦在外面。 广场中心,几道人影站立,其中两人还是阿呆所熟悉的,正是楚狂生与萧楚河。 阿呆叮嘱了一番二虎后,与众人辞别后,同姜玄、马幽莲走向广场中心。 有兵士将三人拦住,阿呆参加比斗,这兵士将三人带到了一文士打扮的修者处。 那文士修者验明了三人的身份,便将三人放了进去。 三人走到了场中心,阿呆与楚狂生、萧楚河打了声招呼,“楚兄,萧兄。” 楚狂生还了一礼,含笑道,“此次文试,楚某本以为自己可以拿一个第一,没想到啊,竟被薛郎抢了去,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阿呆含笑道,“阿呆算什么英雄啊,此次文试,只是幸运压中了题尔。” 一旁萧楚河微微眯着眼,含笑道,“幸运,也是实力的一种,薛魁首,我们又见面了。” 阿呆含笑道,“萧兄琴艺绝妙,上一次形色匆匆,未来得及请教,这次比斗结束后,萧兄可一定要教我一首曲子。” “薛兄既是喜欢,比斗结束后,弟便与薛兄讲解一曲。” “那就这么说定了。” “诶,薛兄、萧兄,你们两个不厚道,怎么把第给忘了,弟愿把云雨术心得说出来,换萧兄的一首曲子。”姜玄凑上前去含笑道。 萧楚河含笑道,“好,只要想学,楚河愿与大家讲解。” 说着姜玄还看向一旁的马幽莲道,“莲姐,到时候你准备讲解点什么。” 马幽莲微微愣一下,没想到姜玄会问她,她随即思忖了一下道,“别的我也不会,就讲一下画技吧!” “莲姐符笔生花,我一定也要好好学上一手。” 随即姜玄又看向阿呆,目光促狭,若有深意道,“薛兄,弟可给你表现的机会了,到时候,你可要好好表现一下哦。” 萧瑟闻言,不禁微微侧目看向马幽莲,眼底一抹爱慕一闪而逝。 阿呆看着马幽莲的侧脸,光华白皙的脸颊、精致的五官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阿呆看着,不觉入了神。 似是发现了阿呆的目光,马幽莲漆黑的眼眸动了下,瞥向阿呆。 阿呆立刻回过神来,含笑道,“马大姐把画技都拿出来了,我也不能小气啊,我把大修手札上关于开光、驭物这两大境界再好好讲述一番。” 马幽莲见阿呆又当众叫她马大姐,顿时怒上心头,恶狠狠瞪了阿呆一眼。 阿呆灿然一笑,姜玄眼中也满是笑意,唯有萧瑟眼中闪过一抹黯然。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直至日上三竿,十名参赛者,楚狂生、段浪、薛鹏、马幽莲、姜玄、萧瑟、夏姬七人早就都到了,只剩青丘十杰最令人瞩目的三人未到。 “真是好大的架子啊。”姜玄有些不满地道。 一旁一名生得三分妩媚,穿得七分妖艳的女子咯咯一笑,言语中也显露着不满,“人家是落英宗、青丘修仙院、琴韵别院的天之骄子,自然是要等我们这些无名小卒都出场了,人家才会到啊。” 夏姬娇媚的话音刚落,远处忽然响起一声似虎又似鹰的啸叫声,紧接着,一股强大的气势席卷而来。 众人不禁皆转头看去,便见远方天空飘起尘埃滚滚,不多时,尘埃逼近,一只庞然大物跳入了场中,烟尘四起,众人忍不住想后跳去,紧张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这是一只巨大的蝎子,蝎子体长足有三丈有余,通体呈青黑,额头处,两只黝黑巨眼中心却有一丝赤线,一直延伸到其身后的三条尾巴。 “三尾赤蝎,姬无衣。”不知谁轻呼了一声。 众人再看去,在巨蝎子头顶,已站着一名妙龄女子。 女子一身下身紧紧裹着一件超短兽皮裙,修长白皙的大腿大**露在外。 上身只一条兽皮抹胸,只遮住了胸前要紧部位,肚脐、锁骨等部位完全暴露了出来,充满了野性的火辣与性感。 少女精致的脸颊上不施粉黛,但丝毫不减其倾国倾城之容。 白玉般的耳垂上挂着两个白玉坠,微微闭着的嘴唇白里透红,晶莹欲滴,鼻翼微翮、鼻梁笔挺,一双眼眸里闪烁着点点光芒。 扫了一眼众人,最后在阿呆的身上看了几眼,眼底光芒闪了闪,最后则看向了马幽莲。 马幽莲绝色容颜,气质出尘,也是青丘十杰之一,这一次乡试文试更是将许多人的风头都压了下去,这其中便包括姬无衣。 同为天之骄女,同出青丘,同为女性,同是世家宗门出身,两人有太多的相似,太多的人将她们放在一起比较。 姬无衣看着马幽莲,马幽莲同时抬起头,漆黑如墨的眸子盯着姬无衣,一种无形的气势在两人之间快速攀升着。 第一百二十九章 雪落踏梅来 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身上的煞气,那三尾赤蝎巨大的瞳孔也看向了马幽莲,一股更为强烈的煞气开始凝聚扑向马幽莲。 两道威压,一道杀机凛冽,一道血腥狂躁,两者共同压着她的精神。 马幽莲神色凝重,面对这一人一兽的联手威压,她只觉压力越来越大。 片刻间,那张俏脸已成一片煞白,就在她要坚持不住时,忽然一道身影出现在她面前,帮她挡住了三位赤蝎血腥狂躁的气势。 随即一个她最不想听见的称呼响起,“马大姐,这只蝎子好大只哦,应该很厉害吧。” 说着,阿呆缓缓转头,冲着马幽莲笑了笑。 若是换做平时,马幽莲真的很想一巴掌打过去,但现在,就算这个人再可恶,终究算是帮了她一次。 有人帮她承受一半威压,马幽莲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缓缓开口道,“三尾赤蝎,是青丘修仙院第一人姬无衣的本命灵兽。” “三尾赤蝎外壳坚硬,其三条尾巴更是剧毒无比,一旦被命中,即便是居士也很难活命。” “三尾赤蝎攻防兼备,再加上姬无衣自身的实力,青丘年轻一辈,少有人能出其左。” 阿呆闻言夸张地惊呼道,“啊,原来这个大只这么厉害哦。” “今天大比,这个大只不会也参加比斗吧?” 马幽莲点了点头,“这是她本命灵兽,自然可以带着进行大比。” 马幽莲话音刚刚落下,四面八方忽然响起一阵笛声。 笛声时而高亢,时而低沉,一波波,一阵阵,如同海浪潮汐一般汹涌澎湃而来,冲击着姬无衣、阿呆、马幽莲三人间的气势。 众人闻声,不禁向着远处看去,便见一名二十上下做书生打扮的青年含笑而来,口中正吹着一支玉笛。 看到来人,广场周围的女修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惊呼声,“是萧瑟,是萧瑟萧郎君。” “萧郎君的笛声还是这么好听,我都听醉了。” “切,说得好像你以前听过似的。” “我就听过了,怎么着吧,我的萧郎君,人帅笛也妙。” “真是不要脸,还你的萧郎君,萧郎君明明是我的。” “呵呵,也不知道谁不要脸。” 两个女修为了萧郎君是谁的打了起来。 楚狂生倒是自恃辈分,却是没有上前与年轻人搅合。 场中,四人的气势纠缠在一起,越演越烈,姜玄怕阿呆吃亏,也走了进来,帮着阿呆、马幽莲抵挡了起来。 不远处,一名三十上下的将官与一旁的中年文士道,“大人,这样下去,不会出事吧?” 中年文士捋了捋须髯道,“出不了事,不是还有一人没到么。” “等那人到了,闹剧也就结束了。” 说着,中年文士忽然看向远方天空,呵呵笑道,“正说某人,某人就到啊。” 场中,众人较势正酣,天空忽然微微有些阴沉,一阵冷风袭来,四周的温度骤降十几度。 随后天空竟浮现了片片雪花,隐隐的,雪花中竟还带着一丝淡淡的香气。 那香气,是梅香。 下一刻,片片雪花落了下来,落在阿呆的肩膀、眉心。 几乎同时,阿呆便觉一股极寒之气侵入体内,几乎要将他的血液灵力都要冻住一般。 阿呆心头一惊,连忙运转灵诀,抵抗这寒气,再顾不得与三位赤蝎对抗了。 而此时,姬无衣的身上也悄然落了几片雪花。 姬无衣皱了皱眉,撤去了气势,抬头望向了天空。 不远处,萧瑟气息微乱,一个音没吹准,他放下玉笛,不禁摇头失笑道,“好不容易有了兴致,却被打断,扫兴扫兴。” 说着,萧瑟也抬头看向半空,笑道,“映雪,你欠我的一坛美酒,三两桃花,准备什么时候还呐?” 场地内外,所有人的目光也都不禁投向了半空。 便见,远处天空,一白衣人,正向此处走来。 是的,白衣人是走来的,他每踏出一步,脚下便有一朵梅花浮现。 看到这一幕,场外诸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雪落踏梅来,这是‘踏梅术’,是梅映雪,是梅映雪,是落英宗百年天骄,梅映雪。” “竟然真如传说中踏梅而来,真是‘踏梅术’神奇?还是,其修为已经突破了开光,达到了驭物境?” 见梅映雪踏梅而来,二虎彻底不对阿呆抱希望了,现在他只希望自己的师兄能够平安归来。 李婉儿揪着自己的衣服,担忧道,“这些人一个个怎么都这么厉害,小滑头,你可要小心啊。” 转眼间,梅映雪便走到了场中心。 梅映雪身长七尺,五官极其精致,肌肤胜雪三分白,周身留梅一段香。 梅映雪轻飘飘落在了地面上,缓缓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掌,掌中浮现一枝梅。 红褐色的枝丫上,开着一朵拇指肚大小的花瓣。 这正是梅映雪借以施展‘踏梅术’的灵宝,‘一枝梅’。 中指环形戒指青光一闪,那灵宝一枝梅消失不见。 梅映雪样貌极美,气度雍容,举手投足仪态十足,自有一股大将之风。 梅映雪目光清明,扫了一眼众人,心知这里大多人青年在各自的宗门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一旦发生不可调和的矛盾,将来的青丘只怕会更加暗流汹涌。 当下朗声道,“我等皆为青丘修者,此生一为修真炼道,二当勠力同心劈妖斩魔,护我青丘太平。” “平日切磋无伤大雅,若谁挑起事端,乱我青丘百年安稳,那便是与青丘为敌。” “青丘的敌人,便是我梅映雪的敌人。” 梅映雪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整个广场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随后场外的少年少女爆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他们口中喊得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梅映雪。 在万众瞩目之中,在山呼海啸般的狂呼声中,梅映雪并未表现出半点的得意与喜色,平静的眼底不起半点波澜,对于荣耀,梅映雪并不在乎。 阿呆看在眼底,心中赞叹,“这梅映雪不愧是落英宗不世出的天骄。” “这份修为、这份气度、这份涵养,真的让人无可挑剔。” “或许,也只有落英宗这样一郡之大宗,才能以一宗之力培养出这样一个不世出的天骄吧。” “能与这样的对手比斗一场,不虚此行!” “若是能够全力出手一次该多好啊!”阿呆心里这般想着。 第一百三十章 百里山河图 不远处,主台上,老者见所有人都到齐了,缓缓站了起来。 他手一扬,酒葫芦高高飞起,迎风见涨,变成一个足有十丈大小的大葫芦。 不见他如何动作,下一刻老者的身影已落在了酒葫芦上,然后缓缓飞到了广场的上空。 老者轻咳一声,洪亮浑厚的声音远远荡漾开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老者这才缓缓道,“老夫襄南子,忝为此次乡试斗法主考。” “下面,老夫说一下此次斗法内容与需要注意的地方,尔等需谨记在心。” 说着,老者一拍乾坤袋,一张卷轴飞了出来。 四方忽然射来四道光注入卷轴,加上会衣老者自己注入这一道,共有五道。 在五道灵力的支撑下,卷轴迎风见涨,展开成十数丈宽,数十丈长的巨大画卷。 画卷里山峦起伏,林木层叠,灰衣老者道,“此画卷为名为百里山河图,期内有山河百里,作为你们斗法的场地。” “你们在里面的一举一动,都会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以确此次斗法公平公正。” “另外,尔等且看山河图里的虎狰。” 老者的话音落下后,画卷表面一阵氤氲,一处画面被放大,一只巨兽正匍匐打鼾。 这巨兽,状如赤虎,有着三条尾巴,体格极其高大,趴在那里,好像一座赤色小山。 “在虎狰的项上挂有一金铃,此金铃名为御兽铃,谁能夺下御兽铃并走出山河图,便为此次斗法魁首,其余人等,按照斗法表现,以及文试的成绩,最后确定此次乡试的排名。” 众人再度看去,果见虎狰项上有一紫色圆环,圆环下方吊着一金铃。 “最后一点,参加考生允许使用灵器、灵宝,但禁止使用法器,禁止使用符箓,禁止使用......” 老子说着禁止事项,阿呆听在耳中,心里却有些酸楚,“别人是不准使用,而自己却是连一件灵器都没有。” “灵器能将灵术提升数成,他一直也想要一件,也不知道,一件灵器要多少灵石。” 阿呆不禁向身旁的姜玄问道,“姜兄,这灵器一般要多少灵石啊。” “这个嘛,不好说,普通的制式灵剑只需要一万五千块下品灵石。” 阿呆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贵?” 他娘卖这么多年的汤,堪堪也就一万多下品灵石吧! 姜玄闻言却笑道,“才一万五千下品灵石,白菜价,灵器中最好的,就拿这个御兽铃来说吧,至少要十块中品灵石,也就是十万下品灵石。” 阿呆闻言瞳孔一缩,不禁震惊道,“什么?十万下品灵石?” 阿呆这一声呼,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主意,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灰衣老者眼睛看了看阿呆,随后板着脸道,“这位考生,你可有疑问?” 阿呆想也没想,几乎脱口道,“敢问长者,谁若是取下御兽铃,那御兽铃能归他么?” 老者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阿呆又问,“敢问长者,这个御兽铃真的价值十万下品灵石么?” 老者又是一愣,随后目光细细看了看阿呆,心中暗道,“自己看中的这个小子脑子不是有问题吧,这问的都是什么狗屁问题?” “别人关心的是能否拿到魁首,名扬青丘,这小子倒好,关心灵器的价格。” 老者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道,“是。” 阿呆脸色一喜道,“学生没有疑问了。” 老者看了看阿呆,神情怪异,随后将目光移向众人,手一挥,十道白光同时射向众人,同时道,“这是你们的保命玉简,只要捏碎此玉简,山河图内任何攻击都对你无效,你们会被传送出山河图,但同时也意味着,你们自动放弃此次比斗。” 见众人都收起了玉简,老者方与众人道,“若是没有疑问了,老夫便送尔等入山河图。” 老者看了一眼众人,见无人说话,于是掐了一个灵诀,手指朝着前方一点,一道青光射入百里山河图中。 紧接着山河图画面再度氤氲,画面被不断放大,放大。 山丘变得越来越高大,树木变得越来越清晰,转眼前,一株株古木高耸入天,古木中,一条山路显露了出来,周围小草繁茂,野花争艳。 “此通路可维持三天的时间,三天后如果你们仍没有拿到御兽铃走出山河图,这次比斗便算无人胜出,小家伙们,祝你们好运。” 老者声音落下,梅映雪、楚狂生两人同时踏出一步。 一步数丈远,走入了百里山河图中的山间小路中。 姬无衣催动三尾赤蝎紧随两人其后,萧瑟双手负在身后,也跟了进去。 阿呆与姜玄、马幽莲、萧瑟笑道,“姜兄,马大姐、萧兄,我们也进去吧。” 说话间,几人联袂走了进去,其余诸人也纷纷踏入百里山河图中。 待得十人皆步入山河图后,百里山河图顿时浮现十人与一兽的景象。 十人虽看去走的是同一条路,但步入山河图中,却出现在了十个不同的位置,或沼泽、或山谷、或平原不一而足。 阿呆所在是一处山谷,四周都是高大的树木,偶有鸟兽飞过,叽叽叫唤了几声。 阿呆回头看了一眼,便见身后不远处的天空上有一个门状的光幕,那应该就是出口了。 阿呆回过头,又看了看周围的世界,心中不由得念头纷起,自己真的在那画卷中,还是自己是被传送到了某个地方。 阿呆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心中思忖着考官出此试的意图。 本可以将他们十人直接传送到虎狰身旁,但考官却没有这么做,而是将他们十人分开了。 如此一来,自己便可藏在暗处,等到其他人与虎狰斗得两败俱伤再出来捡便宜。 这里的多数人,应该都是这么想的吧。 如此看来,这场比斗只怕不会开始得那么快。 阿呆缓缓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山河图内充沛的灵气,心中暗想,此处定然有着许多的天地灵材,自己何不趁此机会,多搜集一些。 “至于这里的天才地宝能不能取?” “好像刚才考官没说不能取。” “是的,没说。” 想到这,阿呆开启了窥天眼,眼中的世界开始变得虚幻,周围的高山、树木开始变成灰色,而后逐渐淡去,不过点点的青色却缓缓开始浮现。 在远处十几里的地方,却有一团青光散发着浓郁的灵气,在阿呆的眼中,那仿佛是一团燃着的青色火焰。 阿呆心中一喜,纵身朝着那个方向跃去。 而此时在百里山河图之外,便见其余九人辨别了方向后,纷纷朝着虎狰的方向聚集而去。 他们的目的大家都很清楚,就是为了斗虎狰,夺金铃,拿下乡试的魁首。 但阿呆的的行动他们却看不明白了,阿呆的行动与九人背道而驰,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阿呆本就名声不显,然文试一举夺得第一,早就激起诸多考生修者的嫉妒与怨愤,当下便有人讥讽道,“真不知道那个叫薛鹏的怎么考中第一的,连方向都弄反了。” “就是,只怕那边战斗都完事了,他这边还没找到路吧!” “哈哈,道兄说得有理,有理啊.......” 一众人哈哈大笑着,那灰衣老者盯着百里山河图不禁皱起了眉头,但见阿呆朝着一个方向猛插,那样子根本不像是不识路,分明意图明确。 可这小子想要干什么? 灰衣老者朝着阿呆的前进的方向延伸看去,正见在他前方长着一颗灵果。 灰衣老者眉头一跳,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这小子该不会是........” 不多时,阿呆已行七八里,眼看着那团青光越来越近了,阿呆嘴角也泛起了笑意。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几个腾跃间,阿呆已到了一处峡谷上方。 断崖之巅,阿呆查看了一下这峡谷,峡谷宽只有数丈,但深却足有数百丈。 阿呆低头看去,便见对面峭壁下方三十丈的处长着一条紫色的藤蔓,其上结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果子。 阿呆收起了窥天眼,再看这果子,状如桃子,表皮大半泛红,周围散发着微微的青光。 看到百里山河图中的这一幕,青丘修者无论老少一个个不禁都瞠目结舌,这小子,该不会是想要....... 他们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他们心中却仍不敢相信,这小子真敢这么做。 这百里山河图是一郡的重宝,郡里生怕考生修者出现意外,所以历年较为凶险的比斗,都会在山河图里进行。 若是考生在考试的过程中将要受到重创,只要捏碎玉简,便能不再受到任何伤害,传送出山河图。 郡里肯出山河图是为了保护考生,而身为考生的你却非但不知感恩,竟然还打起了山河图里灵物的主意,这么多年来,就没见过哪个考生如此不要脸。 当然,那是以前没有,却并不代表现在就不会有。 阿呆拾起一截枯枝,然后纵身跳下了山崖。 一招春雨无声击在灵物旁的峭壁上,顿时长出一片树林。 阿呆身形落在树林上,伸手便将那果子给摘了下来。 山河图外,青丘数千修者考生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这一刻,场外数千修者鸦雀无声。 众修者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中,他们都看到了难以置信,这个王八蛋他竟然真的敢下手。 片刻,沉寂被打破,紧跟着,嬉笑声、嘲笑声、讥讽声、怒骂声、暴喝声、大笑声、呐喊声........如狂风骤至,如暴雨倾盆。 “这小子,还真是个人才啊,深得厚黑真传。” “这就是寒门的修者,为了一颗灵果,连脸都可以不要了。” “真是给寒门丢尽了脸面,我等羞与他为伍,他不是我寒门中人。” ........ 外面骂得热火朝天,山河图中阿呆心中想着,若是自己出去后,灵物再被要走怎么办? 阿呆一想,干脆吃了,他们若想要,自己拉给他们就是了。 当下,阿呆吭哧吭哧几口将灵果囫囵吞了下去。 场外众修者破口大骂,“那朱果可是百年生的灵果啊,三十三年开花,三十三年结果,三十三年成熟。” “成熟后的朱果,可是炼制增灵丹的上好灵材之一。” “若是炼制得好,一炉就能出九颗增灵丹。” “而三颗增灵丹,便足以让练气初期的修者在短时间内达到大圆满。” “这颗朱果还有几年就成熟了,没想到今日却遭灭顶之灾,被人生吞了。”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场外一名懂得炼丹的修者见阿呆如此糟蹋灵物,痛心疾首,不能自已。 维持山河图的灰衣老者嘴角一抽搐,“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自己是不是应该重新考虑一下,到底收不收这个小子。” 然山河图外的吵闹声,山河图里的阿呆仍半点听不见。 朱果散发的强横灵气冲击着阿呆的灵脉,阿呆心地一喜,连忙将这股灵力化为己身灵力。 片刻后,体内灵力稍稳阿呆再度向四周望了望,最后折身,向着一个方向跑去。 灰衣老者看着阿呆的方向,延伸看去,见没有灵物,心中微松了口气。 可紧接着,灰衣老者好像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猛地再度看向阿呆的方向。 便见阿呆窜行了片刻,最后停在了一处小山谷。 山谷里到处都是迷雾,不辨东西。 灰衣老者嘴角抽了抽,眼皮狂跳,心中大骂,“这个小王八蛋,竟然找到了郡守的梅园。” “不过,应该没事,郡守梅园有迷阵,虽然不强,不过区区一个练气大圆满都没到的小子,应该进不去吧。” 灰衣老者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可接下来,阿呆的却惊得他心头狂跳。 阿呆运转窥天眼,眼前迷雾尽散,他迈着步子,长驱直入,转眼间,便穿过了迷雾,来到了山谷深处。 山谷里,到处开满了梅花,阵阵的香气缭绕着整个山谷。 灰衣老者眼睛瞪得溜圆,神色大为诧异,郡守的迷阵,他就这么轻松地走过去了? 那迷阵可是能迷幻六识的,就算是一个居士,也不可能如此轻松走过去吧。 这小子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难道他在阵法上还有颇深的造诣? 看来这次,自己算是捡到宝了。 灰衣老者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不过随即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因为他看到阿呆正向着梅园里走去。 灰衣老者心头又是一阵狂跳,这梅园里可是藏有郡守精心酿制六十年的梅花酒。 此酒能够疏通灵脉、恢补灵气、滋养灵根、修复身体、延年益寿等等妙用。 半月前,郡守邀他几人住持乡试,便曾于这梅园之中饮酒论道,所以他才知道,那梅花酒,便藏在梅园中。 灰衣老者心中暗道,“那小子能够找到那朱果,可能是着小子感应力比较强,感应到了诸果散发的灵气。” “但这梅花酒,可是用上好的酒坛密封起来的,可是半点灵气都不能泄露出来的,而且还是深藏起来的,这臭小子应该找不到吧。” 想到这,灰衣老者不禁松了口气,“这臭小子又怎么可能知道这里有梅花酒这等佳酿,应该是自己多虑了。” “对,应该就是自己多虑了。”灰衣老者心里又安慰了自己一番,可他心里还是隐隐不安,“如果这个小家伙不是为了梅花酒,那又是为什么来这里呢?” “这里可没有什么什么天地灵物了啊!” 灰衣老者微微皱起了眉头,盯着阿呆看。 此时见阿呆此刻来到了一株梅花树下,然后蹲下身子,开始扒地。 场外修者不明所以,暗道,“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在干什么?” “难道地下面藏了什么好东西?” “应该不可能吧,那个王八蛋应该是第一次进入山河图,地底下有东西,他怎么可能知道。” ........ 听着众修者的议论声,看着阿呆刨地的动作,灰衣老者原本放下去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一双眼睛瞪成了牛眼睛,死死盯着阿呆。 第一百三十二章 梅花园里梅花酒 灰衣老者心中大骂,“这个小王八蛋,他究竟是怎么找到的?” 就在那棵梅花树下,便埋藏着青丘郡守梅上雪窖藏六十年的梅花酒。 他真想将这个小王八蛋揪出来好好教训一顿。 可他不能这么做,一旦他这么做了,不就是干扰了比斗,不是吗? 诶,自己也是为了大比的公正,自己也是没有办法的啊! 想来以梅郡守的大度胸怀,也不会怪罪于自己吧。 是了,肯定是不会的。 山河图里,梅花树下,阿呆挖地七尺,终于挖出了一个坛子。 在窥天眼中,这个坛子里充斥着浓郁的灵气。 那灵气浓郁粘稠的如蜜水一般。 阿呆看着眼前的坛子,拍开封泥,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其中蕴含的浓郁灵气,只吸入一点,阿呆便觉浑身的舒畅。 阿呆深吸了一口,体内灵力都自主运转起来了,丹田的灵根都蠢蠢欲动。 阿呆心中暗叹一声,“罪过罪过。” 若是有人可以听见阿呆的心声,会觉得阿呆还算良心未泯,也还会为未经过主人同意而喝人家的酒感到罪过。 然而,阿呆喃喃道,“陆师曾说,修真炼道要戒酒戒色,自己这次便要先破了酒戒了!” “希望来日陆师知道后,不会怪罪自己才好。” 这样的心声若是吐露出来,不知又有多少修者、考生会对他喊打喊杀。 便见阿呆叹了几声罪过后,捧起了酒坛便往嘴里面灌。 咕噜、咕噜,一坛梅花酒不多时便被阿呆灌入了腹中。 山河图外修者见状不禁好奇问,“他挖出来喝的是什么?” “那是梅郡守酿制的梅花酒。” 梅郡守为人大方,喝过她梅花酒的有不少人。 一曾经喝过郡守梅花酒的女修见了脸色阴沉下来,怒斥道。 “我自修道以来,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什么,那就是梅郡守的梅花酒。” “梅郡守的梅花酒,可是享誉青丘,妙用无穷,这个小王八蛋,竟然如此胆大,如此不要脸,竟然连梅郡守的梅花酒都敢偷喝。” “考官,把那个小王八蛋弄出来,他没资格参加大比。” “对,这种人品性恶劣,他根本就没资格参加仙考。” 众修者呐喊着,而在人群中的二虎不禁把头低下,这实在是太丢人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师兄竟然会做出这般荒唐的事。 李婉儿却咯咯笑道,“这才对嘛,小滑头,还是这么滑头,哈哈。” 不远处薛丙文指着山河图,一脸愤怒道,“此子实是我等修者之耻辱,我羞与此子同列榜单。” “我等定要上奏考官,罢除他所有的仙名,让他终身不得仙考。” 薛丙文愤怒已急,一双眼睛都‘气得’通红通红。 一旁修者赞道,“远山兄嫉恶如仇,实我等之楷模啊。” 众多修者皆称是,薛丙文却流下了眼泪,泣声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修者不禁好奇道,“远山兄,何处此言啊?” 薛丙文悲愤欲绝,指着山河图里的阿呆,颤声道,“这个小王八蛋,就是我的内侄。” “啊?那个,他,是远山兄内侄?” 薛丙文愤恨道,“没错,弟实在是深以为耻,今天我定要好好痛批他。” 周围修者抚掌道,“远山兄大义灭亲,实为我等之楷模啊,我等静听远山兄高论。” 薛丙文深吸一口气,长叹一声,继而怒道,“诸位请听我细细讲来。” “我这内侄,小时候吃不饱饭,所以特别贪吃贪喝,饿急的时候,他连草都啃。” “连草都吃?” “没错!” “他能修仙,也是他母亲卖掉了嫁妆,他才能修的。” “虽说他为了报答母亲,不负其母多年养育之恩,不负其母供他修仙的恩情,所以他拼命的修仙,拼命的想要变强,但就算如此,他也不能吃山河图里的灵果,喝郡守的梅花酒啊!” “虽说考官在进入山河图之前,考官也没有说里面的东西不能吃,里面的酒水不能喝,虽说他是第一次参加乡试,什么都不懂........” 一旁修者闻言不禁道,“远山兄,令侄果真是第一次参加乡试?什么都不懂?” 薛丙文道,“兄台,现在我们是在痛批他,你不能替他说话啊,虽然兄台你说的很有道理,他是第一次参加什么都不懂,我们不应该过多责备他。” 那修者闻言懵了,刚想说,我没说话这话啊! 然薛丙文却没让他说出口,继续怒道“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他吃光了里面的灵果,喝光了郡守所有佳酿的罪过,他,必须受到严惩,依我看,就算是将他流放三千里,甚至枭首、凌迟都不足为过。” “吃光了里面的灵果?他好像只吃了一枚吧!” “好像也没喝光所有的酒,也只喝了一坛吧。” 几名修者面面相觑,见薛丙文又将凌迟都说了出来,嘴角不禁一抽,含笑道,“远山兄,我等皆知您是望侄成龙,怒其不争,不过只吃一个果子,喝一坛酒,还不用流放三千里吧!” “是啊是啊,不过一个果子一坛酒水,怎么还扯上枭首了。” “就是,远山兄未免对令侄太过苛责了。” “令侄还年幼,还是一个少年,少年做事难免荒唐些,日后多加教育就是了。” “就是,而且令侄多半是想为其母争光,想让其母过上好日子,这出发点也不坏。” “远山兄,可不要再提什么凌迟了,凌迟,那可是犯谋逆大罪才处以的极刑,这种话,可切莫再说了。” 薛丙文闻言一愣道,“你们,你们,怎么都帮那个臭小子说话了,我们不是再痛批他么?” 一旁修者拍着薛丙文的肩膀笑道,“算了,不过是一个孩子,人不荒唐妄少年,谁少年没荒唐过。” “就是,若远山兄还与令侄为难,别人还以为远山兄,是见不得你侄儿比你考得好,回去面上无光,所以所以心生怨恨,故意诋毁中伤与他呢?” 薛丙文闻言连忙道,“诶呀呀,诸位仁兄,诸位道友,在下可绝无此意,你们可不能到处乱说啊!” 第一百三十三章 虎狰出 “我等皆知远山兄大义,怎会到处损坏远山兄名声。” 薛丙文闻言拱了拱手,道,“诸位道兄深明大义,洞若观火,弟深为钦佩,也罢,那就听诸位道兄之言,暂且放过这个臭小子。” ....... 山河图中,阿呆盘膝而坐,体内所有经脉完全呈现,整个肉身似成一个大熔炉。 充沛的灵气,尤其是梅花酒蕴含的无量灵气,如涛涛长江大河之水,在阿呆灵脉中冲击着。 灵脉被灵气充满,多余的灵气渗入到皮肤表面,鼓起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包,坚韧的皮肤被撑得只有薄薄的一层,薄得都能够清晰看到包里面的青色的灵气。 灰衣老者神色凝重。 梅郡守酿制的梅花酒,乃酒中佳品。 是以五百年梅树产的梅花为引,另辅以三十六种灵物酿制而成。 三十六种灵物在梅花酒的调和下,经过六十年的酝酿,灵气完全蕴藏在梅花酒之中。 只一小杯,单是那散出酒气蕴含的灵气,便可充满练气期修者的一条灵脉。 而这一坛梅花酒,少说一百余杯,这臭小子一口气完全喝下,单凭这那酒气便不知可以撑爆他多少次。 而相比这酒气,那蕴藏在梅花酒水中更多更为磅礴的灵气都会随着时间推移,在数个时辰内完全散出。 届时就算是一名居士都会被撑爆,一个练气期的修者胆敢如此狂饮,这与饮剧毒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天下修者万万,因误食天地灵物被撑爆的也不是没有。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这小子贪念太重,必须要好好接受一番教训。 灰衣老者并没有着急出手,此时此刻,他心里下意识已将这个傻小子当成自己的门生来管教了。 时间缓慢地流逝着,强横的灵气,在阿呆的身上则不断吹起一个个青色大包。 转眼间,阿呆浑身上下青包不知鼓起了多少个。 灵气撕裂皮肤,一阵阵的疼痛导入心扉,痛得阿呆脸色顿时惨白,额头上溢出细密的汗珠。 此时他实在有些后悔,自己实在是太心急了些。 他唯恐有人会闯进来,将这酒夺走,所以他才喝得那么急。 如今看来,大比期间不会有人再行闯入,早知如此,他真不应该一口气全喝下,一口一口的喝方才稳妥啊! 然此刻后悔已于事无补,现在他是骑虎难下,只能紧咬牙关,将灵气炼化。 时间又过去不久,阿呆的浑身已到处都是大包。 大的足有人头大小,小的拳头大小,似乎随时都会炸裂一般。 看到阿呆的模样,灰衣老者浑身灵力激荡,做好了准备。 他心中猜测,只怕用不了多久,这个臭小子便会会捏碎玉简,来到外面寻求帮助。 到时候自己第一时间帮他散去梅花酒大半的灵气,他还不感恩戴德拜自己为师。 就在挥衣老者幻想收徒的场景时,阿呆身体忽然一颤,一道玄妙的气息散出。 在这紧要的关头,他终于完成了一个大循环。 灵脉中的灵气泄洪一般快速转化为铅汞态的灵力。 一滴一滴的灵力开始在灵脉中积聚,短短的时间内,一条灵脉便有十分之一充满了灵力,这足以抵得十天的苦修了。 灵脉中灵气消耗一空,体表大部分的返回到了灵脉中,周身大包顿时消失了,危机竟暂时渡过去了。 而准备好接应阿呆的灰衣老者一愣,随后眼中充满了震撼。 他喝过梅花酒,心里更是清楚这梅花酒乃三十余种灵物酿制而成,实难炼化。 即便居士想要炼化一杯,也不是几个大循环就能完成的,区区炼气期的修者,没有十天半月别想消化这灵气。 可这小子.......一个循环便炼化了这么多。 这小子.......究竟怎么做到的? 就算是梅映雪那小家伙,也做不到如此程度吧! 灰衣老者啧啧称奇。 灵力增加了许多,阿呆却根本来不及有半点的欣喜。 因为腹部更为磅礴更为雄浑的灵气如洪水猛兽一般再度袭向他的全身灵脉。 阿呆知道,只靠运转功法消耗灵气,自己迟早会被撑死。 当下拾起一截桃花枝,抬手便是四季剑术中的一招,春雨无声。 点点光芒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地面长出一小片嫩芽。 嫩芽蕴含了磅礴的灵气,开始快速生长起来,转眼一片密密匝匝的桃花林浮现眼前。 阿呆接连使出了烈日炎炎、萧萧落木、万里冰封。 阿呆一边将灵气转化为己身灵力,一边接连使用四季剑术。 慢慢的,四季剑术也难以消耗体内澎湃的灵气了。 阿呆想把酒水吐出,可干呕了几下,什么都没吐出来。 眼看着灵力越积越多,阿呆开始发足狂奔,灵气能消耗一点是一点。 也不知跑了多久,施展了多少次的四季剑术,他已胀得再也受不了了。 就在此时,他只觉眼前一黯,紧接着一阵劲风席卷了过来,一面长着毛的黄色山壁似的东西横着拍了过。 阿呆躲闪不及,被山壁击中,整个人直接倒射数十丈远,在地上打了十几个滚,最后砰一声撞在了一株古树上,怀中传送玉牌也掉落出来,滚落了到了手边。 古树猛烈一颤,片片落叶雪花般飘落下来。 阿呆闷哼一声,只觉浑身五脏移位,浑身剧痛,骨头都要散架了一般。 而他眼前又是一黯,似有什么东西将光芒遮住,阿呆不禁抬头看去,一只巨兽站在他身前。 巨兽足有十几丈高,混色黄色的毛发,巨大的爪子都有半人高,正是那虎狰,想来刚才横拍过来的,便是这虎狰的爪子。 虎狰长着大罪,嘴角流着黄绿色的涎液,落到地面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散发着一股腥臭味。 那一双眸子散发幽幽的绿光眸子闪着亮光,紧紧盯着阿呆,巨大的眼眸里充满了贪婪与渴望。 很显然,这只凶猛的巨兽虎狰是感受到阿呆周身梅花酒散出的浓郁灵气,想要把他吃掉,来增强自己的妖力。 虎狰贪婪地看着阿呆,抬起了右抓,再度向着阿呆抓去,转眼已至阿呆的头顶。 阿呆瞳孔一缩,难道,就要这么结束了么? 第一百三十四章 金光现 不远处,马幽莲、姜玄堪堪赶到,两人脸色一变,几乎同时呼出声。 “薛鹏!” “呆兄!” “捏碎玉牌!” 山河图外,李婉儿惊叫一声,“小滑头,快捏碎玉牌啊!” 二虎也惊呼出声,“师兄!捏碎玉牌啊!” 薛丙文一颗心都揪起来了,心中急切喊着,“阿呆,捏碎玉牌,捏碎玉牌啊!” 灰衣老面色微变,心中一片担忧。 所有人也都盯着阿呆,然直到虎狰巨爪将阿呆狠狠踩下,阿呆也没拾起玉牌,将之捏碎。 马幽莲脸色微便,只觉一颗心莫名抽痛了一下。 姜玄大呼道,“呆兄。” 李婉儿愣在了原地,心痛如绞,眼角两行泪水不禁落下,口中喃喃道,“小滑头,你为什么不捏碎玉牌,为什么不捏碎玉牌啊,你这次怎么傻了啊!” 二虎眼中皆是不敢置信,“不可能的,怎么可能,陆师都说师兄乃是千年难见的天才,陆师身上的道术他无一不通,不可能的,师兄不可能死的。” 薛丙文仿佛一瞬间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头望天,怅然若失。 灰衣老者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这么好一块璞玉,竟然,竟然就这么毁了,可惜,可惜,实在可惜啊!” 二虎身旁一青衣修者得意地哈哈大笑道,“师兄,看到没,这个傻小子定然是浑身经脉尽断,连捏碎玉牌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死定了,死定了,此时此刻,现在的他只怕已是一滩肉泥了,真是一解我心头之恨呐!” 韩渥双手环抱胸前,嘴角翘起一丝笑意,“当日我便说,此次比斗凶险,让他不要参加,否则会有性命之忧,只可惜他不听我言,如今一语成谶。” 那青衣修者再度大笑,大声道,“那是他活该,死的好,死的好。” 二虎心中悲愤交加,此时听青衣修者言语,怒气上涌,冲得双目赤红,一声咆哮响彻广场,“你再乱说一句,我宰了你。” 那青衣修者被二虎样子吓了一跳,随后察觉自己被一个寒门吓到了,胸中只觉又羞又怒,大声道,“来啊,我怕你不成。” 就在两人要打起来时,忽听有人喊道,“不对,你们快看山河图。” 两人闻言同时看向山河图。 此时,便见虎狰的摁下的爪下泛起了淡淡的金光。 ........ “我不能就这么离开山河图。” “陆师、师姐还在等我,我还没连中四元,还没有位列王庭。” “爹、娘还在家中等我修仙归去。” “我答应了小颖还要给她买好东西。” “我答应了师父、叔叔、婶婶要照顾二虎。” “价值十万下品灵石的御兽铃我还没拿到.......” “陆师,对不起,这一次,阿呆要违背您的教诲了.......” 呢喃声声,不知从何处响起。 ....... 虎狰的大嘴的嘴角微微扯开,竟然露出了人性化的笑意。 然! 下一刻! 虎狰面容骤然变,露出惊恐色! 便见,其爪下忽然有金光散出,随后一股极其强大的金色灵力水波般荡漾开去。 近处的虎狰、花草、林木、远处的山峦、巨石被这金光渲染成了一片金色。 马幽莲愣在了原地,那张如诗如画的雪白脸颊如今仿佛被染成一片金黄。 她愣愣地瞧着虎狰脚下的金光,脑海浮现起了一个她怎么都不敢相信的念头,“薛鹏,还活着。” 距离较近的姜玄,更是仿佛被度了一层金漆。 他愣愣瞧着虎狰巨爪下的金光,眼中也充满了不敢置信。 虎狰一爪,堪比居士中佼佼者,开光巅峰修者的强横一击,虽说现在大半妖力被封,但也不应该是一个修为只有炼气期修者能挡下的吧? 以肉身抗之,即便是梅映雪、楚狂生这等人物,他相信,绝对是成为一滩肉泥。 就算呆兄是他的有缘人,他也不该报有那样不切实际的想法不是吗? 而隐藏在深林中的段浪、萧楚河、夏姬等人脸色一变,脸上冷汗涔涔,这股灵力,有些恐怖啊! 姬无衣驾驭着三尾赤蝎,萧瑟手持玉笛两人遥遥相望,最后同时转头看向了一个方向,神色凝重。 更远处,楚狂生朗笑一声,“梅映雪,便看看是你这青丘第一青年天才道术更为精妙,还是老夫多年的修行更加深厚。” 梅映雪手持灵宝‘一枝梅’,脚踏梅花,淡淡道,“正和我意,待你我先分出胜负,再去夺那御兽铃。” 两人刚要动手,忽感觉到一股强横的波动荡漾开来。 两人皆吃了一惊,这股灵力波动,但以雄浑来论,即便与他二人相比也不遑多让。 两人同时朝着波动传来的方向看去,便见数十里外的地方,已是满天的金光。 楚狂生哈哈大笑道,“看来,此次乡试,不会太单调啊!” 梅映雪皱眉道,“这股灵力不是萧瑟也不是姬无衣,会是谁呢?” “不管是谁,这一天我已等许久了,你我必须先分胜负。”话音落,楚狂生冲向了梅映雪。 两人战到了一起。 这突如其来的强横金光,也是让场外的诸人愣在了原地,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山河图。 他们心中也隐隐有了猜测,但是不敢相信。 一时间,一片议论声响起。 “这,这金光是怎么一回事?” “金光,灵力不都是青色的么,怎么会有金色的?” “难道,那个姓薛的........” “不可能,虎狰这种凶兽爪下,即便居士也难逃,这金光,没准是虎狰的妖力呢?” “可,虎狰的妖力不是青白色的么?” “那,那也决不能是那个姓薛的。” 灰衣老者见状身体轻微一颤,瞳孔骤缩,红润若婴儿的面色连连变化,失声道,“这金光.......难道是.......,不可能,不可能的。” 而在广场的上空,维持着山河图的其余四名老者也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山河图。 这四名老者,无一不是突破了开光,达到了驭物境的一代修士。 以他们的修为,以他们的见识,这一郡之地,已没有什么什么人或事让他们的情绪有太大的波动。 然而此时,他们的脸色皆大变,彼此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难道,这少年,修的,竟是那神通,而且,竟还修成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两相争艳 郡守府,后宅内。 一长得五大三粗的、膀阔腰圆,鼻大唇厚的女子正在专注地画一副雪夜梅花图。 画卷上大雪纷飞,满地银白,魁梧女子右手撩起左袖,左手持着一杆笔,饱蘸朱砂,点在黑褐色的梅枝上。 忽然,她专注的神情有了波动,下笔用力多了一毫,笔尖多往下压了半分,梅枝上多了一个大大的红点,看去分外惹眼。 不过随即女子回过神来,继而运笔如飞,片刻间,一朵大大的红色梅花跃然纸上。 看着这一大朵梅花,女子眉头微微皱起,若有所思。 这时,一旁一极其俊秀的男子走过来,看着雪夜梅花图微微含笑道,“这一朵梅花开得分外争艳,盖过了其余诸花,上雪,似有所寓啊!” 这膀大腰圆女生男相的不是别人,正是梅映雪的母亲,青丘郡守、落英宗宗主梅上雪,而一旁的极其俊秀的男子,则是梅映雪的丈夫青冥子。 梅上雪闻言摇头道,“一时分神,笔误而成。” 青冥子微微含笑,俊美的脸颊笑意柔和,缓缓握住了梅上雪的手。 梅上雪微微侧头,看向自己的丈夫。 青冥子微微含笑,抓着梅上雪的手,持着笔,再度蘸了蘸朱砂,在砚台上刮了刮,然后在那黑色的梅枝、那朵大梅花旁用力点了一下,随后寥寥几笔,又一朵梅花跃然纸上。 青冥子随后含笑道,“一枝独放,不如两相争艳。” ....... 看虎狰爪下的金光,二虎哈哈大笑道,“师兄,是师兄,我就说师兄一身惊世的道术,怎么可能会死,师兄终于想通了,早就该拿出真本事了。” 二虎的话音刚落,山河图中金光忽然敛收,所有金光不断地汇聚、凝练,最后成一米粒大小的暗金色光球。 光球似乎十分沉重,上升的十分缓慢,但终于升到了虎狰的胸口。 下一刻,暗金光球表面浮现了一道裂纹,一道金光从中透出。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刹那间,光球表面已尽是裂纹,金球轰然炸开。 轰! 一声巨响,虎狰那庞大的身体直接被炸飞了出去。 巨大的身体倒飞百余丈远,随后狠狠砸在了地上,滚了十几滚,撞到数株大树最后轰地一声撞在山体上。 些许山石滚落。 此时再看虎狰模样已极为凄惨,被金光正面命中的胸口已凹陷了进去数尺有余,周围被烧得一片漆黑,还冒着黑烟,散发着一股焦糊的香味。 虎狰看着远处弥漫的烟尘,巨大瞳孔中充满了恐惧。 它四腿用力向后蹬了蹬,用力翻起身来,掉头就跑。 这虎狰已被吓得慌不择路,撞到了几株大叔,然后被一块巨石绊倒,紧接着身子往前一滚,从这小山坡一路滚了下去。 山河图外,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一个个惊得下巴都快落了地。 “虎狰,可是有着大荒奇兽狰的血脉,足以比肩开光巅峰的修者的凶兽,竟然被击飞出了百丈开外,吓得落荒而逃,滚下山去。” 一个懵懂小孩,不禁与旁边的妇人道,“娘亲,那虎狰看起来好可怜。” “虎狰可怜?” 一名修者闻言嘴角抽了抽。 虽说童言无忌,可他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虎狰可怜的。 殊不知,大荒中,凶兽有多么凶残恐怖。 妖兽来袭。 凶兽直把人类当零嘴吃。 多少修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袍被凶兽一口咬掉了脑袋,项上喷起的鲜血如柱,而无能为力。 多少百姓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被凶兽在嘴里咀嚼,听着亲人那撕心裂肺的嚎叫,痛苦的呻吟、绝望的眼神、恐怖的神情.......而陷入疯狂与绝望。 妖兽,怎么能用可怜来形容。 非是虎狰可怜,而是它面对的更加凶恶! 山河图外,所有人都陷入深深的震撼当中。 他们将目光投向金光炸开的地方,此时那里早已是一片狼藉。 被那强横的气劲波及,幼小的树木尽皆折断,高大古木剧烈摇摆着,树叶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主干些许枝丫。 金光炸开的中央,方圆数十丈内,皆已被尘埃弥漫,什么都看不清。 二虎、李婉儿、薛丙文、韩渥等等等等,所有人都在紧紧地盯着那烟尘。 山河图内的剧烈灵力波动,再度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姬无衣看向金光爆炸的方向,神色凝重,身下的三尾赤蝎发出不安低沉的嘶吼声。 姬无衣手中抚摸着三尾赤蝎的头部,些许的灵力注入其体内,三尾赤蝎方才安静了下来。 萧瑟抚摸着玉笛,低声呢喃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看来计划需要提前了。” 说着,萧瑟吹响了笛声。 远处,萧楚河停下了脚步,看向天空,神色复杂,“这就,要开始了么!” 说完,他缓缓朝着金光爆炸中心走去。 此时在金光爆炸中心不远处,马幽莲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境。 在她身前,三道土黄御字符形成的屏障,现在只剩下了一道,而且已经处于半破碎的边缘,可见方才的冲击多么强烈。 马幽莲神色凝重,若是被那金光正面击中....... 马幽莲没有再想下去,而是微微眯起眼眸,紧紧地盯着烟尘。 姜玄心有余悸地躲在一大印的后面。 大印丈许大小,周身符纹闪烁着银色的光辉。 这些银辉从符纹中溢出,飘向空中,形成一座小山的模样。 这正是姜玄的护身灵宝,‘方山印’。 姜玄瞥了瞥地面,这激发符纹重若千钧的‘方山印’竟然被生生冲击得退了三丈远,在地面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 姜玄额头冷汗直流,若非有方山印在,这次他可就惨了。 这攻击也太恐怖了点吧,姜玄小心翼翼,探出头,看向尘埃处。 咔嚓! 咔嚓! 那是脚踩碎枯木枝的声音,马幽莲、姜玄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他们已经感受到一股极其强大的气息在靠近。 烟尘中,一道人影缓缓浮现。 这人,一步一步地走着,不急不缓。 终于,这人走了出来。 所有人顿时都瞪大了眼睛。 便见这人,浑身上下沐浴着浓郁的金光,一头长发在金光中上下漂浮着,双目含光,神态肃穆、庄严,宛若仙神。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跟你有什么情义 这人似察觉到了马幽莲与姜玄,微微转头,目光如电,射向两人。 这被目光一扫,姜玄不禁脊背一凉,心底竟生出一种莫名的畏惧感。 然此时马幽莲却是另外一番感受。 当她看清那张俊秀的面孔,在那灼灼目光注视下,她的心忽然猛然一阵剧烈跳动,开始局促不安起来。 马幽莲一阵心慌,竟然不敢与那目光直视,接着收符笔的空档,移开了目光。 而此时姜玄也认出了眼前人,便是他认定的福星薛鹏。 山河图外,李婉儿见薛鹏竟然‘活过来’了顿喜极而泣,抓着薛丙文的胳膊用力摇着道,“老滑头,你快看,小滑头没死,他没死,真是太好了!” 说着,李婉儿抓着薛丙文的胳膊用力咬了一口,薛丙痛呼出声,用力掰李婉儿的头。 好不容易掰开了,薛丙文撸起袖子一看,两排牙印。 薛丙文怒道,“没死就没死,你咬我干什么?” “我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那你怎么不咬你自己?” “我不是怕疼嘛,诶呀,不是就是咬你一口嘛,看你吹胡子瞪眼睛的样,我咬你,那是你的福分。” “你看看我,年轻漂亮,再看看你,又老又丑,我咬你,你该感到幸运才是。” “对了,你这么臭,我得干净漱漱口。” 说到这,李婉儿急忙道,“小二子,赶紧给我拿蜜汁,我要好好漱漱口。” 一旁薛丙文白了一眼李婉儿,随后将目光投向了山河图,脸上浮现惊喜色。 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侄儿竟然拥有这般强大的力量。 薛丙文眼珠一转,心中暗道,“阿呆要发达了,不,现在不能叫阿呆了,必须要该称呼。” “该什么好呢,公子?不好,公子这个称呼太随便了,似乎大家族都叫少爷?” 薛丙文嘴里神神叨叨念了两遍,“少爷,少爷.......嗯,不错,朗朗上口又不乏庄重,以后就叫少爷了。” 二虎见自己的师兄不禁活着,而且一招就重创了虎狰顿时哈哈大笑道,“看到没,这就是我师兄,薛鹏。” “我师兄便是那大鹏,羽翼一振,扶摇直上九万里,某些土鸡瓦狗,也只有主人在身边时于街头巷尾狂吠,即便怒而起,也飞不过土墙。” “实在是可叹又可笑啊,哈哈哈.......” 二虎狂笑着,目光瞥着那青丘修仙院的韩渥与其师弟,眼底尽是不屑。 韩渥心中充满了震撼,他万万没想到,那个少年竟然拥有这般恐怖的灵力。 然二虎一阵讥讽,顿让他来脸上的震惊化作了羞怒。 韩渥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 韩渥的师弟也是脸色难看,冷哼道,“不就是击飞虎狰么,有甚得意的,我仙道修仙院大师姐姬无衣,对付区区虎狰,甚至都不要她自己出手,其本命灵兽一出,什么虎狰啊,那就被毒成死,什么薛鹏啊,那就得成一只死鸟。” “不,甚至不需要师姐的三尾赤蝎出手,师姐驭兽袋中随便放一种灵兽,便能将什么虎狰,什么鹏的全灭掉。” “小子,不要得意,你就看着那个姓薛的如何惨死在我师姐灵兽下吧!” 二虎闻言冷笑道,“我师兄有神咒护体,万法不侵,妖魔辟易,区区灵兽,能耐我师兄何?” “就让你这狗牙看人低的玩意儿,今天好好瞧瞧我师兄的手段。” ....... 山河图中,姜玄猛的哈哈大笑出声,“姜兄,我就知道你没死。” “你可是我的......高人,高人怎么可能死呢?” 说话间,姜玄收了‘方山印’,笑着跑到了阿呆身旁,想要给阿呆一拳,但感受到金光中散出的炽热,没敢碰。 阿呆闻言笑道,“刚才阿呆即将丧命虎狰爪下,姜兄、马大姐真情流露,阿呆都看在眼中。” “灵石有价,情义无价,这份情,阿呆必当铭记在心。” 马幽莲闻言,心头又是猛地一震剧烈跳动,那一张如诗如画的俏脸变了颜色,心头狂跳,言语中也有了几分慌乱道,“我跟你有什么情义!” “休要乱说!” “大比还没结束,御兽铃还在虎狰项上,有时间说胡话,还不如去夺御兽铃。” 说着马幽莲转身,向着虎狰的方向急匆匆跑去。 “莲姐姐跑得可真急啊?” “呆兄你我情义自不必多说,我们赶快去吧,现在虎狰被呆兄重伤,可不要让别人抢了先。” 阿呆点头道,“也好,我们走吧。” 说着阿呆向着虎狰跑开的方向追去。 路上姜玄含笑道,“呆兄,我一直就说你是高人,你还一直不承认,这一次,你怎么都赖不掉了吧!” “弟就不明白了,别人都想法设法来表现自己,为自己赚名声,为什么呆兄你明明有这个实力,偏偏就要隐藏呢。” 阿呆笑而不语,姜玄见状忽然嘿嘿笑了笑,很是鸡贼道,“姜兄,我们打个商量呗。” 阿呆瞥了姜玄一眼道,“什么商量?” 姜玄嘿嘿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是这样的,姜兄,你知道的这次我出来就是想争口气,这次魁首,你让给我.......” 他话还没说完,便见阿呆身影一闪,窜到了几丈外,口中还道,“姜兄,虎狰就在前面,你快点啊!” 话音落下,阿呆的身影已消失不见,留下姜玄一人与风中凌乱。 姜玄愣愣瞧着阿呆的背影,随后眼中浮现一抹幽怨,“说好的兄弟情义呢?说好的铭记在心呢?” “诶,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姜玄长叹一声,紧跟着大声喊道,“呆兄,等等我。” 说话间,姜玄也追了上去。 此时虎狰身旁已围了不少人,萧楚河、夏姬、段浪赫然在列。 阿呆周身的金光极为显眼,他刚一逼近,三人便见目光从虎狰身上移开,看向了阿呆的方向。 转眼间,阿呆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底,金光中散发出的强横威势,让三人脸色皆动容。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最后同时看向了阿呆。 萧楚河右手摁住了琴弦,夏姬手摸向了腰间的三尺朱绫,段浪将背后灵剑缓缓抽出,剑尖对准了阿呆。 第一百三十七章 至强一击 阿呆微微眯起眼眸,看着萧楚河道,“萧兄,这是欲意何为啊?” 萧楚河眯着眼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道,“薛兄深藏不露,不想修为如此精深,我等自知不敌,眼下,只得联手,还请薛兄见谅.......” 一旁段浪冷冷道,“跟他费什么话,先把他扔出山河图。” 说话间,段浪左手将灵剑往半空一举,右手捏了一个兰花印诀,置于鼻前,口中念念有词。 便见其周身灵力围绕着他身体快速旋转向上汇聚,最终汇聚到左手的灵剑上。 灵剑的剑身原本是亮白色的,此时在灵力的灌入下,已成了湛蓝色。 随着灵力不断注入,灵剑剑身似乎有些承受不住,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灵剑颤抖越来越剧烈,终于达到了某个临界点,剑身瞬间崩碎,化作点点蓝光。 灵剑被‘毁’,段浪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意外与惊慌,他神色仍旧肃穆,周身的灵力仍旧大量的灌入剑柄。 阿呆微微眯起眼,眼中黑白二气一闪而过,他清晰看到,灵剑炸成的粉末竟然凝成不可尽数的细小灵剑。 这些细小的湛蓝的小灵剑分布在空中,将方圆十数丈完全笼罩,形成一道湛蓝的光幕。 与之同时,四周水汽快速凝聚,光幕所覆,皆为水域。 紧接着,段浪怒目圆睁,手中灵剑斩向薛鹏,口中一声爆喝! “浪斩!” 声音落下,那浩荡的水力暗藏着剑气的锐利,如同浪潮一般涌向薛鹏,一浪叠过一浪,一浪强过一浪。 山河图外,有人道,“没想到这段浪上来就用出了他赖以成名的灵术,浪斩。” “那浩荡水域可大大限制人的行动,更有灵剑在其中游走攻击,可刺穿肌肤,侵入骨髓,毁人灵脉,端的是阴狠毒辣。” 且只要灵力不绝不毁,浪斩便永无休止,而且还会越来越强,直到将人生生耗死在这浪击之下。” 有人闻言不禁道,“若是如此,只要绕开浪斩,直接攻击段浪本人就好了!” “道兄说得有理,这浪斩使用起来需要几息的时间,这本是最好的攻击时机。” “然,段浪身旁有萧楚河,夏姬两人守护,再加上,那薛鹏不知浪斩妙处,所以段浪才敢明目张胆施展这灵术,我猜,他这是早就算计好的,事实也果然如此,那薛鹏并未趁机扑上去厮杀。” “如今这浪斩已成,薛鹏落败,只是时间长短尔。” “我看未必,那薛鹏有着双腿,难道不会逃么?” “呵呵,真是蠢话,腿跑得再快,跑得过灵术?” “那水域如此之大,移动肯定不便吧,怎么就跑不过?” “呵呵,愚蠢,段浪以灵术将灵剑化作的细小灵剑飞到何处,就会在何处瞬间凝聚水域,腿跑得再快,还能跑得过那灵剑么。” “且看这薛鹏如何应对吧。” 面对着段浪汹涌澎湃的浪斩攻击,薛鹏神色没有半点波动,眼底平静若深潭,双手环抱胸前,动也不动,任凭浪斩攻来。 众人见状,皆一愣。 “这薛鹏,不会是之前被虎狰踩杀了吧?” “躲啊,要不使用灵术、灵器抵挡啊。” 李婉儿冲着山河图大喊着,“小滑头,别站着不动啊,打他,打他娘的。” 一旁有修者见状不禁问薛丙文道,“远山兄,令侄这次危险了啊!” 薛丙文闻言眼中也浮现一片担忧。 段浪见状心底冷笑,“小子猖狂,敢如此托大!” 当下一挥剑柄,水域顿时涌起一道巨浪,扑向阿呆。 也就在此时,阿呆的双腿屈下,右臂上的金光越发浓郁明亮。 就在浪潮扑距离他只有一尺时,阿呆眯起的眼眸猛然睁开,双腿猛地发力。 阿呆直如一道金色的闪电,一柄锋利的长枪,瞬间刺穿了段浪的浪斩,到了段浪的身前不足一尺处。 右拳同时挥出,轰向段浪的胸口。 段浪瞳孔骤缩,只来得及激发护体灵甲在身体表面浮现一层湛蓝水波般的护罩。 阿呆的拳头瞬间轰在湛蓝护罩上。 护罩没能支持片刻,啵的一声破开了。 阿呆迅雷的一拳狠狠击在了段浪的胸口处。 咔嚓! 一声脆响。 段浪的肋骨不知断了多少根,嘴角鲜血横流,整个人瞬间被倒飞了出去。 半空中,段浪的眼中充满了惊惧色。 他竟然直接穿过了自己的灵术浪斩,打破了自己的护体灵甲,那金光到底是什么? 砰! 十数丈外,段浪狠狠撞在山壁上。 段浪只觉嗓子一甜,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一口淤血吐出,段浪好受了些,忍着剧痛,看向阿呆。 便见眼前金光一闪,那道沐浴金光的身影已再度到了他的身前。 段浪吓得亡魂皆冒,嘶吼道,“我退出。” 金色的拳头在段浪额前一尺出停了下来,强力的风劲吹得他满头长发乱舞。 段浪呆呆地坐在原地,呼吸都停止了。 在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死亡。 他的目光仍旧保持骤缩的状态,额头、背后冷汗溢出,片刻后他终于回过神来。 僵硬的目光动了动,嘴巴张了张,“我,退出。” 说完,段浪仿佛卸下了一块大石,从怀中取出一片玉简,将之捏碎。 下一刻,段浪周身围绕淡淡的白光,身体也逐渐淡去。 最后,段浪看向阿呆道,“或许,你才是青丘第一人。” 话音落,段浪身影完全消失。 萧楚河、夏姬此时完全愣在了原地。 刚才从阿呆骤然发难,到段浪完败,甚至还不到一息的时间。 段浪,这个老一辈顶尖妙才,竟然连一息的时间都挡不住。 萧楚河、夏姬的心中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见段浪身影完全消失,阿呆长吐了一口气。 八年来,他没有一天放弃对金光神咒的苦修,今天,这神咒终于在他的手中大放光彩。 薛鹏缓缓转过身,周身浓郁的金光散发着威严、厚重的气息,阿呆凝眸看向萧楚河与夏姬,眼底黑白二气游走,没有放过萧楚河与夏姬的脸上、眼中任何一点变化。 薛鹏缓缓开口,“金铃,薛某要定了,两位若执意阻薛某,便休怪薛某辣手无情了!” 其声经金光的加持,满是肃杀,摄人心魂。 第一百三十八章 碾压 两人闻言,看向薛鹏的双眸皆露出了畏惧色。 面对薛鹏身上传来的那种强大、野蛮的气息,两人觉得在自己眼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上古妖禽。 妖翅一振便是一阵罡风,大嘴一张可吞吐日月。 在薛鹏言语、气势的压迫下,两人脑海中浮现一幅幅画面,在那附着金光的拳头轰击下,自己连玉简都来不及捏碎,便身死道消地场景。 他们心里清楚,此刻只要他们稍微有一点异动,死亡便会降临。 两人的身体轻微颤栗着,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两人僵在原地,连一个手指都不敢动一下。 薛鹏浑身沐浴着金光,迈开步伐,一步、一步走向两人。 咔嚓咔嚓! 脚踩在地面的枯枝上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沙沙沙! 脚踩在满地的落叶上,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转眼间,阿呆走到两人身旁。 两人身体颤抖得越发厉害,萧楚河的拳头紧紧攥着,此时此刻,他清晰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恐惧。 他不能接受这种畏惧,无论是作为青山年轻一辈的最强者,还是作为一个修者、作为一个男人,他不能忍受自己屈服于力量。 萧楚河神色剧烈地挣扎着,他想要自己身体动,以证明他不是一个懦弱的人。 可此时他仿佛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他拼命让身体去动,可身体却只是僵在那里,颤抖着。 薛鹏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来到了两人的身旁。 萧楚河心里拼命地呐喊着,“动啊,快动啊!” 然! 身体仍是一动不动。 在两人僵硬中带着挣扎与恐惧的目光下,薛鹏走过了两人的身影,走向不远处的虎狰。 这一刻,两人的身体同时停止了颤栗,眼神中的挣扎与恐惧也都消失了,两颗心,也都松了下来。 两人的身体明白清楚,危险已经离去,可两人的眼中却没有喜色,取而代之的是恨。 他们恨的并不是薛鹏,而是他们自己,更确切的说,他们恨的是自己的懦弱与胆怯。 萧楚河指甲深深插入掌心,他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 他猛地咬破舌尖,剧烈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 这一刻,他忽地转头,在这种心地强烈愤恨与疼痛的刺激下,让自己失去理智,嘶吼道,“薛鹏,休要看不起人。” 薛鹏止住了脚步,转身看向萧楚河。 便见此时萧楚河周身灵力激荡,衣袍猎猎抖动,满头长发飞舞飘扬,睚眦皆裂,嘴角鲜血直流,状若疯狂。 “薛鹏,接我大音希声,天神八音第一音:崩音。” 萧楚河左手摁住琴头,强大的灵力不断灌入到五弦琴当中,五弦琴波光流转,五色线都发出微微亮光。 随后便见右手猛地一扫琴弦,五弦猛颤,却没有半点声音。 这一记崩音,乃是萧楚河如今能用出最强的攻击。 琴技的攻击没有实质,没有响声,不能上肉体,但却能伤灵脉、神魂,能扰乱灵力。 这一记崩音,乃是萧家绝学,大音希声,天神八音第一音,也是他能是用最强的一击。 音术无形,速度极快,诡异奇绝,几乎在萧楚河出手那一刹那,便已击中了薛鹏。 然,薛鹏周身的金光却只是轻微波动了一下,便再毫无反应。 薛鹏双腿微屈,骤然发力,身体几乎瞬间到了萧楚河身前。 萧楚河苦涩一笑,“竟然连天神八音第一音,都没有半点作用么?” 在这一瞬间,两人的目光对上了。 萧楚河从薛鹏的目光中看到的只有寂静,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 一种死亡的气息将他笼罩,在这一瞬间,萧楚河脑海中浮现许许多多的念头。 他这一生修道究竟所为何? 为了修道,他错过了太多太多,如今想来,真是不值啊! ....... 思绪飘远,在他的眼前,金光慢慢放大。 死亡越是靠近,他的心反而越宁静。 然就在此时,他眼前忽然浮现一片血红。 是夏姬动了手。 便见她指尖灵力流转,腰间朱绫灵蛇一般射向萧楚河,挡在了萧楚河身前。 这朱绫乃是夏姬的师父紫霞修士,耗费十年光阴,于每日傍晚,采集晚霞灵云,炼制成丝,然后编制而成。 其上绘刻大量的束缚、防御、攻击型符纹、阵法,其中更是封印了一道以防御著称的玄龟的残魂,实实在在是一件灵宝。 随着夏姬将朱绫展开,朱绫表面一只黑色的大龟浮现出来。 厚实坚硬的龟壳快速凝实,转眼已近半透明状,一股厚重、坚韧的气息陡然散发出来,将萧楚河牢牢护在身后。 然也就在此时,金光击在了那龟壳上。 刹那间,一声凄厉的惨叫从玄龟残魂中发出,厚重、坚韧的龟甲几乎瞬间破裂。 那灵宝朱绫在一瞬间炸成片片红绸,而金光去势也受到了阻碍,但仍轰在了萧楚河的胸口。 萧楚河便觉胸口一股大力传来,胸口肋骨皆碎,身体倒飞了出去。 哇! 半空中,萧楚河仰天吐出一口鲜血。 也就在此时,满天的朱绫化作缕缕霞光,最后汇聚到一起,回复到了原本的模样,落在了夏姬的手中。 夏姬猛的一甩,灵宝朱绫缠在了萧楚河的腰间,将萧楚河拉到了她的怀里。 几乎同时,满天的金光将两人笼罩,夏姬想也不想,开口道,“我们退出。” 声音落,满天的金光逐渐淡去,薛鹏身影落在两人面前,周身沐浴着金光,神圣而庄严。 夏姬长吐一口气,捏碎了自己与萧楚河的玉简。 夏姬看着薛鹏冷冷笑道,“听说,你跟萧兄是朋友,之前还曾言要大比之后一起论道,呵呵,你就是这么对朋友的。” 薛鹏看了看夏姬,最后目光看向萧楚河道,“就是因为我视萧兄为友,才不能留手。” 夏姬只是冷冷瞧着薛鹏,不言不语,这种话她自然是不会信的。 转眼,夏姬、萧楚河也被传送出了山河图。 从比斗开始到现在,已有三人放弃比赛。 而三人都是被薛鹏正面击溃,什么灵器、灵术,在那强横的金光面前皆不堪一击。 此处激烈的打斗,早引起了其余人的注意。 远方一声兽吼传来,姬无衣驾驭着三尾赤蝎疾驰而来,凝视着薛鹏。 萧瑟手持玉笛,走了出来,叹了一声,“萧楚河那个笨蛋,竟然昏了头脑,没有他的大音希声天神八音的辅助我这一曲‘降’,便只剩下‘天魔降’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天魔降 “我这一曲天魔降,本来是留给梅映雪的。” “不过弟窃闻薛兄也好音律,在给映雪吹奏前,便先请薛兄鉴赏一番。” 说着萧瑟又含笑与姬无衣道,“无衣,听闻你师弟韩渥,可是被人好好薛兄好好修理了一顿,让青丘仙道院颜面扫地,已成笑谈。” “如今薛兄便在眼前,无衣你可愿与弟共同领教一下薛兄这金光?” 姬无衣闻言神色一动,双眉一挑。 口中虽没答应,但动作已表明了她的意思。 便见姬无衣周身灵气转为煞气,其脚下三尾赤蝎周身浮现了血色的妖力。 姬无衣的煞气与三尾赤蝎的妖力融在了一起,那强横的气势,直压过薛鹏与萧瑟一头。 姬无衣二话不说,纤细白皙的手掌一拍驭兽袋。 驭兽袋中顿时飞出一片黑云。 嗡嗡嗡....... 一阵杂乱的轰鸣传来。 细细看去,便见这那一片黑云是有一只只黑色蚂蚁,张开翅膀,在空中嗡嗡飞着,乍一看去,足有数千之众。 薛鹏看着姬无衣道,“早听闻,青丘修仙院,与王庭三大宗门之一御灵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姬道友更是曾去御灵宗深修过,据说还得到了御灵宗某位大人物的教导,御灵之术可称精湛。” “看来传闻不虚,这蚂蚁应该便是御灵宗培育的灵蚁‘食金蚁’吧!” “据闻,这食金蚁平日里以金属灵材喂养,牙齿锋锐坚韧,一千只食金蚁一个息便能将一块重达五百斤的铁完全吞食。” “姬道友一次放出数千食金蚁,还是真是看得起薛某啊!” 姬无衣没有多言,只是冷哼一声,手一扬,数千食金蚁飞向薛鹏。 薛鹏感受着食金蚁的气息,神色极其凝重。 这数千只食金蚁合在一起,其气息之强比三尾赤蝎丝毫不差。 薛鹏也没有把握自己的金光能够抵御这么多的食金蚁。 而且一旁还有个萧瑟虎视眈眈,只要萧瑟音术一出,让自己短暂的失神,金光被破,自己只怕连拿玉简的机会都没有,瞬间便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薛鹏的脸色前所未有地凝重起来。 “是进?” “是退?” 薛鹏看了看不远处的虎狰,还有脖子上的御兽铃。 那御兽铃价值十万下品灵石,这可是一大笔灵石,他娘一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 而且,他答应了陆师,一定要位列王庭。 但在他心底,单单位列王庭还远远不够,他必须要在短暂的时间内在王庭拥有一定的权势。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连中四元。 想到此处,薛鹏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富贵险中求,更何况他还有着更为强横的手段呢。 想到这儿,薛鹏周身灵力激荡,满头长发飘向天空,周身金光前所未有地强盛。 萧瑟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薛道友,怎如此心急啊!” 说着,他一抹乾坤袋,一支黑笛出现在其掌中。 在其手攥住黑笛那一刻,萧瑟周身的气势陡然一变。 他身上原本散发的青色灵力,逐渐变成青黑,最后完全变成浓郁的黑气。 一股阴寒极冷的气息陡然散了出来。 丝丝缕缕的黑气在方圆数十丈的范围内游走着,在接触薛鹏周身金光的一刹那,顿时发出滋滋滋犹如冷水如油锅的刺耳声。 片刻,接触薛鹏身上的黑气消失了,而在那个部位,金光被腐蚀了一个小口。 薛鹏见状脸色极为难看,“这是什么灵力?” 他知道,在修为达到开光境后,灵力开始属性化,一旦体内的灵力完全属性化,其实力将会有一次质的飞跃。 只是他听闻过火属、水属等五行灵力,也知道雷属,见过冰属灵力、风属灵力,却从未听闻过这种阴寒且具有腐蚀性的灵力。 薛鹏凝神以对,以灵力封住耳朵,双眸中黑白二气快速转动着,紧紧盯着两人。 便见萧瑟将黑笛放在嘴唇,八指连动,吹起了笛声。 那笛声呕哑嘲哳,刺耳难听。 即便薛鹏封住了耳朵,可声音却透过他的身体,仍旧传入他的脑海、灵魂中。 阿呆只觉一阵心烦意乱,体内灵力躁动不安,身上金光剧烈波动着,护体金光被压制了下来。 “好机会!” 姬无衣见状打了一个灵诀,满天的食金蚁顿时冲向了薛鹏,瞬间将薛鹏围了起来。 周身的金光转眼被吞噬了一半,薛鹏暗叫一声,“不好!同时面对两大高手,实在太牵强了。” 然就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轻喝。 “疾!” 忽然间,四周刮起了罡风。 强劲的风力瞬间将薛鹏身上不少食金蚁扯开,但仍有一些死死抓住薛鹏。 薛鹏周身金光猛然外放,这些食金蚁方才纷纷被大风卷走。 薛鹏长出一口气,危机总算暂时渡过去了,同时,余光瞥向方才声音传来的方向,他想看看,到底是谁救了自己。 姬无衣、萧瑟也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看向了声音的方向。 数十丈外,一张水墨画般的人儿俏立着,一张俏脸神色淡然,手持着一杆符笔,正是马幽莲。 马幽莲身前三道巽字符快速旋转着,巽字符阵形成的强劲风罡绞杀着食金蚁。 如今马幽莲修为已至开光境,同样的灵术今日使来,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大片大片的食金蚁被斩成数段,纷纷掉落地面。 只是片刻间,数千食金蚁一只不剩。 巽字符阵绞杀了食金蚁之后,马幽莲符笔在半空一点,巽字符阵快速射向了姬无衣。 姬无衣神色不变,其身下的三尾赤蝎尾巴一甩,将巽字符阵抽得支零破碎,飓风顿消。 姬无衣遥望着马幽莲,双眸光芒连闪。 马幽莲凝视着姬无衣,眼底古井无波。 青丘这一代两个最杰出的天之娇女,又一次对峙到了一起。 “原来是幽莲道友,难怪,难怪,看来,需要认真一下了。” 萧瑟微微含笑,话音落,他笛音陡转高亢,如鹰隼厉啸。 紧随着,便见黑笛中一股股黑气溢出,共化作九团黑气。 黑气中似乎包裹这什么鬼物,甫一出现,便传来一阵阵桀桀的怪笑。 九团黑气在漂浮在半空中,怪笑声连成一片,阴森恐怖。 随着笛声的起伏高低之变化,四周的天地灵气开始汇聚向黑气。 九团黑气变得原来越大,越来越凝实,最后一团团都有人头大小,随后每团黑气中都射出两道猩红的光芒。 这两道红芒直直地盯着薛鹏,好似眼睛,却没有瞳孔。 那诡异的笑声越发刺耳尖锐,那气息也越发阴寒刺骨。 九团黑气围着薛鹏快速转动着,周遭天色也为之一黯。 第一百四十章 莲殇 阴风阵阵,厉啸连连。 萧瑟吹着黑笛,其音凄厉,如午夜女鬼尖锐的嚎叫。 数十团黑气同时扑向了薛鹏周身的金光。 滋滋滋....... 一阵冷水入油锅般的声音骤然响起。 黑气侵蚀虽强,然没有食金蚁辅助,一时间倒也奈何薛鹏不得,他这才有精力分神看看是谁替他挡住了姬无衣。 侧目看去见是马幽莲,薛鹏心中又惊又喜,更多的却是感动,当即大喊了一声,“马大姐,多谢了。” 众目睽睽之下,这一声马大姐,顿让马幽莲脸色一阵难看,心生悔意,自己就不应该出手,方才真是鬼迷了心窍。 她真想不过眼下既已出手,却也半途收手了。 马幽莲凝视着姬无衣,薛鹏注视着那九团黑气。 在黑气的侵蚀下,他护体金光消耗的速度也是极快,体内的灵力如泄洪一般倾泻着。 若是换做平时,他早已不支,但此时体内梅花酒蕴含的磅礴灵气却给他了最强大的支撑。 灵诀稍一运转,大量的灵气化作灵力,在填补他消耗的同时,还在快速增加着他的修为。 薛鹏心中一动,暗想,“不若趁此机会,增加修为,还能耗一耗萧瑟的灵力,一举两得。” 当下,全力炼化酒水,提升起了修为。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随着薛鹏修为逐渐加深,炼化梅花酒灵气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与萧瑟僵持的同时,薛鹏同时关注着另外一边马幽莲与姬无衣的战斗。 姬无衣名列青丘青年榜前三,绝非浪得虚名。 只是那千奇百怪的灵兽,便已让人疲于应付。 便见姬无衣手掌一抹腰间灵兽袋,一只独角犀浮现在众人眼前。 这独角犀身高五丈,浑身犀皮黝黑明亮,看去极为坚韧。 长达近乎一丈的犀角底端有一人合抱粗,顶端尖锐若细针,闪烁着幽幽寒芒。 看向马幽莲的目光充满了嗜血、凶残。 在姬无衣无声的指挥下,独角犀仰天发出一声怒吼,后蹄子刨了几下地,头微微底下,犀角对准马幽莲,忽然冲了过来。 独角犀速度极快,转眼就到了马幽莲身前。 马幽莲瞳孔一缩,心中暗道,“好快。” 来不及多想,马幽莲猛地想后跳去,同时画了一个力符。 力符落入地面,独角犀速度猛然降了下来。 随后马幽莲符笔在半空一笔画出三个兑字符。 三道兑字符一成,同时没入地面,地面忽然起了一阵涟漪,土地变沼泽,在身前方忽然形成一道沼泽泥潭。 独角犀庞大的身躯顿时陷入泥潭,顿时动弹不得。 沼泽迅速扩散逼向姬无衣。 姬无衣清丽的面容微微一沉,发出一声冷哼。 三尾赤蝎察觉主人心意,尾巴一卷,庞大的身子猛地倒退数十丈,躲开了兑字符阵的范围。 姬无衣一双雪白玉足轻踏三尾赤蝎的额头,三尾赤蝎八足、三尾同时用力,猛地跳到到了近百丈的高空。 半空中,姬无衣俯视着马幽莲,纤纤玉手这次直接将灵兽袋摘了下来,随后扔到了半空。 便见姬无衣手掐灵诀,周身的灵力转为蓝色,如蓝色火焰一般在体表升腾着,三尾赤蝎同时发出一声嘶吼,红色妖力磅礴赤红妖力也涌向半空的灵兽袋。 蓝色的灵力与红色的妖元交织着,灵兽袋陡然变成了一个十数丈大小的大口袋。 下一刻,袋口大开,蓝汪汪的一群怪鸟飞了出来。 这些怪鸟一个个都有一巴大小,并不大,但数量众多,近乎千只。 这近千只鸟一飞出,远处的薛鹏脸色一变,这种鸟,在大修手札中有详细介绍。 这种鸟单只不足为惧,但数量超过百只便极具威胁,如今足有近千之众,不可不慎重对之。 当下不禁提醒道,“马大姐,这种鸟,名为冰鸟。” “原生在大荒北域,喜寒畏热。” “每当夏季将要来临时,大荒北域气温也开始上升,它们便会集体聚集到一起,开始进行休眠。” “休眠时,冰鸟体内会散出大量的寒气,使得身体外凝结大量的寒冰。” “成千万只冰鸟每每都是一起进入休眠,那时北域大地,便可见一座座冰山林立,蔚为壮观。” “马大姐,千万小心,一定不能让这些冰鸟近身。” 姬无衣闻言神色没有半点波动,只是运转灵决控制这些冰鸟,快速飞向马幽莲,同时让冰鸟进入了半休眠状态。 冰鸟周围散发大量的寒气,短短时间内,每只冰鸟浑身都结满了冰,近千只冰鸟汇聚到一起,转眼便形成了一块数十丈的巨大的冰球。 这冰球遮天蔽日,携带着强大的压迫感,转眼便压在了马幽莲的头顶,这一击,便要将马幽莲的性命夺走。 薛鹏猛地睁开双眼,看向马幽莲的方向,他没想到,这冰鸟还可以这么用,当下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马幽莲听在耳中,看在眼底,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双眸一凝,符笔一动,一连画出了‘乾’、‘坤’两道符纹。 两道符纹瞬间没入马幽莲的身上,随后便见在她眉心浮现一道阴阳鱼图案,几乎同时她浑身灵力暴涨,青色的灵力同时转化成黑白交织的两色灵力。 马幽莲反手从背后将那个大卷轴摘了下来,随后马幽莲打了一个灵诀,卷轴飞向了半空。 随着黑白交融的灵力不断倾泻入卷轴中,卷轴顿时暴涨,变成一张宽三丈,长十丈的巨大卷轴。 山河图外有人不禁道,“这是什么灵器?” “这不是灵器,而是一件灵宝,名为‘千木’。” 有知道内情的人缓缓道,“据传,多年前马幽莲之父亲寻访千山,找到了一株灵性极佳的千年桃树。” “桃树已有了灵性,马父取其最具灵性的一层树皮,以灵液熬成纸浆,然后在炼器炉中炼制整整三年成一卷白纸。” “随后马父又以千年桃木的汁液为主,调以十数种灵液,经过几次失败后,终调成墨,最后在白纸上绘刻下了马家画技的罪基本的六十四道符纹,终成灵宝‘千木’。” “只要激发千木上对应的符纹,便可瞬间释放出马家的特有灵术。” “而且由于千木大部分的制作灵材都取自那同一株古木,是以这千木灵宝,含有那千年古木的些许灵性,是以方才被称作灵宝。” 众人闻言再度看向山河图,便见随着马幽莲磅礴的黑白灵力注入其中,灵宝千木上符纹连连闪烁,一株桃木开始快速生长。 转眼见那桃树已有五六十丈高,桃树上开满了桃花。 在那一瞬间,那巨大的冰体与桃树撞到了一起。 咔嚓咔嚓! 无数枝丫断,漫天桃花落。 粗壮的树干也刺破了冰体的表面,冰体开始瓦解,一块块冰块开始往下掉落。 粉色的桃花,蓝色的冰块,成为了天地间最美丽同时也是最危险的色彩。 置身其中的马幽莲,凝视着半空中的激烈碰撞,体内的灵力不断地输出。 远处,薛鹏见马幽莲挡了下来,心中轻舒了一口气。 然就在此时,萧瑟见天魔将一时奈何薛鹏不得,又见薛鹏与自己交战,性命只在瞬息变化间,竟还敢冒险分神旁顾,可见这个马幽莲在薛鹏的心里有着极其重要的位置。 他心中一动,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 灵决一变,一团黑气悄无声息游到了马幽莲的背后。 此时薛鹏方察觉异样,瞳孔一缩,心神凛然,他没想到,在与自己交战,这萧瑟竟然还能分心控制这黑气偷袭远处的马幽莲,当下大喊道,“马大姐,小心身后。” 此时马幽莲终于有所察觉,刚一回头,却已经晚了。 那团黑气距离马幽莲已不足一丈,直接冲入马幽莲的体内。 马幽莲的身体立时一僵,体内灵力一振混乱,没有了灵力的支撑,灵宝千木再也支撑不住。 庞大的桃树转眼被冰体砸得支离破碎,马幽莲娇弱的身体湮没在断枝冰体之下。 远处薛鹏看到这一幕,双目陡然变得赤红,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幽莲!” 上架感言 明天,就又要上架了。 这是第二次写上架感言,发现提笔竟然不知道从何写起。 这种感觉就好比说,人生是一场经历,经历的多了,只道——天凉好个秋! 写书就是小蓝这一生经历的最不一样的事情,其中的酸甜苦辣,坚持,泪水,迷茫已经不足以为人道。 其实曾经的我,应该可以说是半个学霸,从上学到高考,到考入重点大学,到参加工作,都是一帆风顺。 可是,就像我上篇感言说的那样,我心里有一个写作梦,我始终放不下。 所以,我做出了我身边几乎所有人都不能理解的决定,放下了一份稳定的工作,一份不错的收益,毅然投身进入了写作这个圈子。 后来,兜兜转转,遇见师父,用了一年的时间打基础,写出第一本出《大界果》。 接着惊喜的第一本书就进了精品,然后又悲哀的发现,剧情驾驭能力不行,后期写乱了,再发现身体也出了点问题,不得不仓促的去完本了第一本书。 这种心痛如今淡淡的写来,似乎没有什么感觉。 只有我自己知道,很多个晚上我睡不着,一个大老爷们竟然会把枕头哭湿。 这种难过的原因很复杂,我不想给大家卖惨。 我只剩下一个唯一支撑的理由,我放弃了那么多来写书,那么写书这件事情就是我不能再放弃的东西。 身体不行,我就天天跑步。 逼着自己每天做到作息规律。 剧情驾驭能力不行,我就拼命看各种书,提炼别人的架构,练笔写各种类型。 如今,跑步早已成了习惯,废稿在电脑里保存了一堆,然后才战战兢兢的决定开新书。 新书写什么?依旧是仙侠,如果说写书是我的执着,那么写仙侠就已经上升到一个理想。 如果可以,我想这辈子都扎根在仙侠,一直写我喜爱的仙侠。 为了写好仙侠,我将道德经、庄子、阴符经等一些经典有又抄写了一遍,将每一段的意思翻译出来,用掉了两个笔芯,第三个也用掉了大半管,感觉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 抄写翻译过程中,很多含义都模糊了,然后便去一些去知乎上查,听大师的讲解,为的便是对仙与道,对人与事,有更深入的了解,只有这样,小蓝才能对自己心中的仙与道有更加深入的认识。 而认识的越多,就越发形成了一个执念,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其中。 大家在这本《寒门仙贵》里就能看见我这些日子的收获,这是诚意,一个作者的修养,我想要奉献给热爱仙侠读者的一片真心。 其实,现在的我经济已经很困难了。 师父一直都在,除了鼓励我,也想给我一些经济上的帮助。 可是我拒绝了,首先我是个大老爷们儿,只要有手有脚,没饿死,就不能轻易去依赖别人。 第二,师父是作者,我也算个作者,都是作者,我就必须依靠自己的文字赚钱。 我从来都认为大家赚钱也辛苦,不会说花点烟钱来看书这种话。 我只能说,拼命的写好这本书,以诚意换真心,来让大家认可我,来订阅我。 是的,经济不好,我希望大家订阅,能看正版就尽量看正版。 而我,说不好话,只能说我努力让大家看的舒服,去用手中的故事换来订阅,月票。 打赏不敢太奢望,现在先有这些我就已经很满足。 最后,这篇故事是我一个新的开始,但绝对不是结束,我还会写好一本又一本的书。 感谢师父,感谢给了这本书很多建议的胖哥,感谢一直鼓励我的朋友,感谢为了成全我的梦想,一直给了我很多包容的家人。 也感谢编辑北河,给了我不少推荐和真诚的建议。 现在要上架了,下面说一下大家关心的更新的一些问题吧。 虽然小蓝身体现在也一般,码字手残党。 别人码一章两千字需要可能需要的时间不长,但小蓝码字加上修改,一章需要两个甚至三个小时。 不过,小蓝保证。 上架后,每天保底六千字。 五百月票加一更! 打赏五万起点币加一更。 只要大家肯赏脸打赏,敢投票,小蓝就敢更。 就算头晕目眩,手指发麻,也一定更。 不多说了,现在小蓝要去码字了,十二点上架就先爆个五章出来,今天再熬一下,再弄个三章出来,今天我要爆八章。 八章! 八章! 爆暴章! 不废话了,今天八更奉上。 希望大家能够支持小蓝,冲一下首订。 拜托大家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雷法出 薛鹏心绪激荡,护体金光起伏不定。 “好机会!” 萧瑟嘴角笑意更浓,笛声陡然变得高亢。 方圆数十丈内皆被浓郁的黑气笼罩,一道道赤红的光芒射向薛鹏,同时响起声声厉啸。 那厉啸尖锐刺耳,凄厉、肃杀,摄人心魄。 这啸声乍起,薛鹏只觉脑袋一阵刺痛,浑身剧烈颤抖了一下,双眸微微有些呆滞,周身的金光骤然散去。 此时此刻,薛鹏肉身完全呈现在黑气当中。 萧瑟笛声越发尖锐,一团团黑气瞬间没入到了薛鹏的体内。 这一刻,薛鹏的身子陡然僵硬,目光也开始缓缓涣散。 萧瑟见状,周身的阴冷的灵力缓缓消退,笛声渐缓,四周黑气逐渐收回到黑笛之中,天地再度恢复到了一片清明。 萧瑟抬了抬头,看向天空,天空中乱花飞舞,几片桃花缓缓飘落,摇摇摆摆,翻了几个身,落在他身前,落在不远处薛鹏的额上。 此时的薛鹏似已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如一滩烂泥倒在了地上,双目无神。 萧瑟最后看了几眼薛鹏,眼露一丝不屑,随即转身,抬起脚步,向着不远处的虎狰走去。 山河图外,看到这一幕的李婉儿心中顿时浮现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大叫道,“小滑头,你怎么了,你怎别躺在地上不动啊,你快起来啊!” “小滑头,快起来打死那个阴恻恻的娘娘腔啊!” “三叔,小滑头这么滑头肯定是跟你学的,你告诉我,这滑头这次是不是又在装死。” 李婉儿抓着薛丙文的胳膊,一双大眼睛看着薛丙文充满了担忧。 薛丙文闻言却长叹一声,眼中浮现一丝哀痛色,“这一次,只怕........” 未等薛丙文说完,李婉儿忽然捂住薛丙文的嘴道,“不准说,不准说,只准说小滑头是装死。” 二虎虎目圆睁,睚眦欲裂,“那能射出两道红光的一团团黑气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破了师兄的护体金光?” 一旁的青山修仙院那青年修者哈哈一声大笑,“这那什么护体金光也不怎样啊。” “我大师姐还没出手呢,便先被萧瑟给破了,不能亲手报当日之仇,可惜可惜啊。” 二虎没理会那青年修者,而是紧紧盯着山河图,他不相信师兄会这么倒下。 师兄一定会再站起来的。 就像之前一样,所有人都以为师兄会死在虎狰的抓下,可师兄不是还活过来了么。 师兄一身的道法灵术,怎么可能对付不了那阴恻恻萧瑟。 是了,师兄还有什么灵法能克制那萧瑟? 二虎想来想去,能够克制这种阴森鬼气的,唯有至阳的金光神咒。 可如今连金光神咒都败了。 二虎的心,一直往下沉。 青年修者本准备好跟二虎好好喷一下,可二虎不理,他顿时觉无趣,转而看向自己的师兄,却见师兄韩渥一脸的肃穆。 青年修者不禁道,“师兄,那姓薛的完了,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啊。” 韩渥道,“那姓薛的已不足为虑,只是那黑笛.......” “黑笛怎么了?” “那黑笛,若是我没看错,当是一件‘鬼器’。” “鬼器?”青年修者脸色一变,低声道,“师兄,你确定没看错,萧瑟可是琴韵别院的天才,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韩渥神色也十分凝重,“以鬼器施展天魔降,利用鬼气的至阴,来破开金光的至阳。” “至阴、与至阳相碰,拼的就是修为、灵宝。” “两人修为相当,但韩渥手中的鬼器,却是一件灵宝级的鬼器。” “用着鬼器施展天魔降,威力增加了少说九成的威力,那姓薛的自然不是对手。” “被如此程度的天魔降击中,就算不死,也会痴傻一辈子。” 说到这,他眼中露出一抹讥讽“他不是自称阿呆么,这下这个称呼还真是适合他。” 韩渥再度看向山河图中那一身书生打扮脸上喊着笑意的萧瑟,心地升起了强烈的戒备。 若是将来与此人对上,一定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山河图外,不少人认出了那鬼器,同时也认出了天魔降。 “真是万万没想到,这萧瑟竟然修成了降中的天魔降。” “天魔降?那是什么东西?” “天魔降是琴韵别院两大镇院绝学,据说只有历代的琴韵别院的院长才有资格修炼。” “一旦修成,天神、天魔可同时降临,届时无法不破,无物不灭。” “只是,即便是天魔降,使用出来也是浩浩荡荡的雄伟力量,怎么到了这萧瑟的手中,竟然鬼气森森。” “这已经不能再叫天魔降了。” 一人闻言眉头高高皱起,“只是,我王庭与妖魔势不两立,这琴韵别院怎可修此邪恶灵法?” “邪恶又怎样,只要能击杀妖魔就是好灵法。” “不管怎么样,那姓薛的输给萧瑟,输给这门灵术上,不冤,只是,这代价未免惨痛了些。” 众人看向山河图中薛鹏的身影,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那薛鹏看去年纪还小些,若是再过个几年,或许,便不会是此番场景。 不过,世上的事没有或许。 维持山河图运转的灰衣老者瞳孔也不禁一缩,脸上仍是难以相信。 这个脸皮后如城墙,极其狡猾的小子,就这么完了?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可,他心中又一想,薛鹏寒门出身,不要说灵宝,便是灵器都没有一柄,而那萧瑟有着灵宝的加持,天魔降威力激增九成的威力。 即便是这神咒,都无法护住这小子的肉身,他也实在想不出,他还有什么手段护住自己。 难道,真的完了,自己的宝贝徒弟还没拜师,就完了? 郡守府内,梅上雪将画好的雪夜梅树图挂在墙上,其夫青冥子看着黑褐色的枝丫上两朵盛开最大、最艳丽的梅花叹道,“本以为可以双花并开,却没想到,一朵却提前夭折了。” “实在是可惜、可叹啊!” 一旁梅上雪闻言也缓缓道,“是有些可惜了,不过,时也命也,或许,他的天命就是如此吧!” “没想到,数百年后,萧家竟然又有人将天魔降给修成了,只可惜,走的却是歪路,此事不得不防啊!” 而此时,山河图中,原本倒在地上的薛鹏眼中忽然闪过一道雷芒。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万法伏 “嗯?” 山河图里,萧瑟忽然止住了脚步,转身回头。 就在那一刹,他的瞳孔一缩。 便见原本薛鹏所在此时已空空如也,人,竟然不见了! “人呢?” 山河图外,所有人也都发现了这一异样,不禁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山河图。 之前,他们明明已经看到薛鹏被萧瑟的天魔降击中,如一滩烂肉瘫在地上,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此时怎么会突然消失呢? 是被传送出山河图了? 众人在山河图下方看了看,便见下方唯有萧楚河、段浪两人盘膝修复着伤势,没受伤的夏姬也在盯着山河图,四周根本不见薛鹏的身影。 这就说明,薛鹏没有离开山河图,还在山河图里。 难道是被人救走了? 可他们根本就没注意到有人靠近薛鹏啊,薛鹏就好像忽然消失的一般,他究竟是怎么消失的?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萧瑟打起了精神,周身黑气再度开始翻涌,一双眼眸不断四下里扫着。 前面没有,左边没有,右边也没有。 “难道.........” 萧瑟心中一紧,几乎瞬间,他猛地向前跳去,同时转身取出了那支黑笛,放在了唇边,同时向后看去。 可后面也是空无一人。 萧瑟一愣,“也没有?” 他这念头刚起,忽然头顶上传来咆哮声,“萧瑟,我要让你给幽莲偿命!” 萧瑟猛然抬头,在那一瞬间,他的双眸皆被刺眼的亮芒充斥。 只见,在天空上,一雷团骤然激射而下。 雷团周遭闪烁着一道道雷弧,发出噼啪噼啪的声响。 只是转眼间,雷团便已轰至萧瑟的头顶。 在那一瞬间,萧瑟瞳孔皱缩,只来得及激发护体灵甲,整个人便被雷团击中了。 轰! 一声巨响,方圆十数丈内尽皆被雷芒覆盖。 草木被雷弧击中,瞬间被劈开,燃起了红色的火焰。 青色的巨石被劈中,顿炸成了一片乱石,四散飞去。 方圆十数丈的范围内,地面坑坑洼洼,一片焦黑。 雷芒中,一道身影猛地倒射了出来。 砰! 这人影撞断了一株大腿粗细的树木,仍未能停下。 身子仍快速倒射着,身子在地上不断的滚动着,最后整个人都砸进不远处的土山半尺多深,镶嵌到了山体上。 这击狼狈倒射而出的不是别人,正是青丘郡琴韵别院首徒,琴韵别院毫无争议下一任的院长,排名青丘青年榜前三的萧瑟。 此时那原本光鲜艳丽,享受万人荣光,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却是无比地凄惨。 束发的头冠已完全烧毁,满头的长发也烧焦了大半,披散着垂落着。 额头、半边脸颊一片焦黑,一滴滴的鲜血自额头留下,顺着脸颊流淌到下巴,滴落胸前。 那一身书生服早已不见,只留下了贴身银色内甲,闪烁着符纹。 不过内甲已损,在他胸前的部位,内甲上的符纹已经完全消失,留下一片焦黑,甚至已经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萧瑟微微低头,看着胸前的伤口,萧瑟额头溢出细密的冷汗,眼中闪过一抹惊骇,心地一阵的后怕。 若是没有这内甲,此时自己只怕便被那雷霆击穿心脏了。 萧瑟低头,看向远处的薛鹏。 便见薛鹏周身闪烁着炽白的雷芒,双目圆睁,目光凛冽,浑身上下,杀机毕露。 山河图外,李婉儿又蹦又跳,“我就说,小滑头这么滑头,肯定实在装死,看,三叔,你看被我说中了吧。” 李婉儿一脸的兴奋,狠狠拍了薛丙文一下。 薛丙文怒道,“说中就说中,你用这么大力拍我干什么。” 他虽然这么说,但眼中也满是喜色。 他这个侄儿,给他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 看来在青牛山的八年,可是一点都没有白过啊! “我这不是高兴吗!” “哼,真是害我为他好一顿担心。” “呸呸呸,我才没有担心他呢。” “这个小滑头,会这么多有趣的灵术,我竟然都不知道,不行,等他夺了比斗第一,我一定要叫他交我。” “对,一定要让他交我,尤其是浑身这种浑身闪烁雷芒的灵法。” 看到阿呆浑身雷芒闪烁,青丘修仙院那青年修者不禁愕然道,“这,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能驾驭这诸天神力?” 雷,至刚至阳,乃是天地间最为霸道的一种力量。 自古以来,素有雷法出,万法伏的说法。 虽说这个说法并不完全足信,但也从某个方面说明了,雷法的霸道威猛。 这种带着惶惶天威,至刚至阳的雷法,一切阴寒鬼气一旦遇到,定会在一瞬间被毁灭得干干净净。 雷法,自古便是一切鬼物的克星。 “师兄,你说他......他......怎么可能修成了雷法?” 韩渥根本没有听清他师弟说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山河图中薛鹏身影,喃喃自语道,“雷法,竟然是雷法。”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雷法?” “师兄?”青年修者又问了一声。 韩渥仍处于震惊中,呆呆的看着薛鹏。 二虎的眼眸一亮,浑身顿时激动了起来。 “雷法,师兄竟然将雷法修成了。” “金光神咒,第一层是金光护体,这第二层便是从这至阳的金光中孕育出至刚的雷法。” “雷法的威力,比金光强数倍不止。” “陆师说,自己想要修出雷法,若无机遇,至少还要十余年。” “而师兄此时竟然已将雷法修成。” “无怪陆师说师兄是修真界千年难遇的天才。” “雷法既出,那萧瑟这回死定了!” 灰衣修者也愣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山河图,口中喃喃,“雷法,这个小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妖孽啊!” 随即灰衣修者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看来,自己着徒是收不成了,雷法都会了,自己还有什么能交人家的?” “而且,如此年纪便学会了雷法,难道还能没有名师么?” 郡守府内,青冥子微微摇了摇头,含笑道,“上雪,不如我们也去看看。” 梅上雪想了想,点了点头,含笑道,“也好!此次偷了我的梅花酒,可不能就让这么赖了。” 青冥子哈哈一声大笑,携着梅上雪,御剑飞向了大比广场 山河图内,薛鹏直视萧瑟道,“今天,你必须死。” 第一百四十三章 他的泪是为我而落么? 薛鹏遥望着萧瑟,他掌中则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此时在薛鹏的掌中,正攥着一支黑笛,正是萧瑟用来施展天魔降的那支黑骨笛。 炽白的雷力不断炼化着这黑骨笛,骨笛上不断有青烟冒出,其内传来阵阵凄厉的嘶吼。 忽然间,薛鹏拳头猛的紧握,周身的雷力如孔雀开屏般绽放,里面的凄厉嘶吼声也戛然而止,这一件达到灵宝级的鬼器黑骨笛骤然崩碎,化作几许尘埃与一缕青烟。 薛鹏双眸猛睁,眼白里浮现丝丝血丝,陡然发出一声厉喝,“萧瑟,拿命来!” 话音落,薛鹏身形化作一道白光,瞬间射向萧瑟、 所过之处,木石激荡,草屑染成灰烬,大地上,留下一道深达数尺的焦黑痕迹。 一息不到的短暂时间,薛鹏已到了萧瑟的身前。 雷力包裹的手刀,狠狠插向了萧瑟的胸口。 强横的雷力瞬间击碎了萧瑟的内甲,只要在往里面切一下,萧瑟心脏便将被烧穿,萧瑟便会死得不能再死。 可就在此时,他的身旁忽然多了五道人影。 这五道人影是五个老头,两人分别抓住了他的两只手臂,另外两人抓住了他的两条腿,最后一名灰衣老者横伸二指点在了他的额头上。 在那一瞬间,薛鹏只觉一股清凉涌入脑海,遍布全身。 灵脉中狂躁的灵力陡然安顺了下来,周身的雷力开始快速消散。 几个呼吸间,薛鹏周身的雷力半点不见,薛鹏也又之前的狂躁中恢复了过来。 薛鹏尝试挣扎了一下,全身竟一动不能动。 薛鹏眼珠动了动,来回看了看五名老者,最后目光移向灰衣老者,冷冷道,“你们,这应该属于干扰比斗吧!” 灰衣老者看着薛鹏,缓缓道,“他已经输了。” 薛鹏闻言嘴角露出一抹讥笑,“可他自己没认输,也没有捏碎玉简!” 灰衣老者脸色一沉,“薛鹏,老夫观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实力,是不忍你一失足铸成大错,所以才将你拦下。” 薛鹏闻言嘴角的笑意逐渐散到脸上,缓缓道,“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们是因为这萧瑟是琴韵别院的天骄,所以方才出手呢,看来是薛某错怪了五位老先生。” 灰衣修者闻言嗔怒道,“薛小子,不要不知好歹,我们身为考官,同样有责任保护考生的安全。” 薛鹏闻言忽然放声大笑道,“有责任保护考生的安全,真是笑话。” “我被那鬼物侵入神魂时,你们怎么没有出手?” “幽莲被掉落的冰体砸中时,你们又怎么没有出手?” 灰衣老者默然。 薛鹏冷笑了几声道,“放开我,我不会再动手。” 灰衣老者闻言迟疑了一下,最后捏碎了萧瑟的玉简,五名老者这才放了阿呆。 薛鹏看着身体越来越淡的萧楚河,心中杀机越来越盛,但脸上却是一副笑容,缓缓道,“萧兄,我们一定会有再见的那一天。” 听着薛鹏的威胁之语,萧瑟嘴角微微勾起,眼中寒意四射,缓缓道,“希望薛兄你能活到那天。” 萧瑟身体完全淡化,离开了山河图。 薛鹏则将目光移向那诸巨大的桃花树,他身影一闪,下一刻,出现在了那巨大的桃花树与冰体下。 看着那巨大的桃花树与冰体,薛鹏再度运转起了灵力,周身的金光沐浴,他身体忽然拔高了许多。 他一步步逼近冰体,在临近冰体时,停下了脚步,伸手摸向冰体。 薛鹏深吸一口气,加速灵力运转,浑身的金光陡然变得炽热了起来,掌中金光大盛,炽热的高温快速融化着冰体,大量的寒冰直接化作争气腾起,脚下一股股冰水流淌。 冰体快速融化,薛鹏开始缓缓前行。 终于,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薛鹏终于到了马幽莲倒下的地方。 可眼前的场景,却让他一愣。 眼前并非是他所想象的那般血肉模糊的尸体,在他眼前,是一株小桃树。 这小桃树的周围形成了一个方圆只有三丈大小的护罩,将小桃树本体牢牢护在中央,即便是那巨大的冰体,也未能对这护罩造成半点的伤害。 薛鹏凝眸看去,便见在小桃树旁边,满地的桃花上,一个美丽的人儿眼闭着眼眸,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均匀地呼吸着。 薛鹏手掌抚在护罩上,微微用力,想要破开护罩,但护罩十分坚韧,而且具有弹性,他破不开。 也是,唯有如此的强大护罩,才能挡住冰体的撞击。 隔着护罩,薛鹏静静地看着那人儿,一时心潮起伏。 失而复得,顿由极悲转极喜。 鼻子一酸,眼眶一红。 他发誓,此生此世,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眼前人一丝一毫,哪怕是一根头发。 那株小桃树,正是马父留给马幽莲的保命手段。 在马父找到那株桃树时,地面有不少的桃核。 马父找了几颗最具灵性的回去,然后在上面刻制符纹阵法。 失败了几次后,终于完成了一件护体的灵宝,藏在了马幽莲的体内。 在马幽莲遭受其难以承受的伤害时,这护体的灵宝便会触发,长出桃树,产生护罩,护住马幽莲。 也正因为如此,马幽莲此次方得意幸存。 此时,护罩中的马幽莲眉头动了动,美丽的双眸缓缓睁开了,目光有些迷茫。 她的目光逐渐聚焦,眼神恢复了神采,眼珠动了动,看到了身旁的小桃树与护罩,她明白了,自己活下来了,自己没死。 马幽莲缓缓坐了起来,双目看向前方,正看到护罩外的薛鹏,看到了薛鹏眼角晶莹的泪珠。 马幽莲微微一愣,一些杂乱的念头自脑海浮现。 “他,落泪了?” “他的泪,是为我而流的么?” 马幽莲的一颗心莫名一阵紧张,也就在此时,薛鹏已将眼角的泪珠蒸去,敲了敲护罩,含笑道,“马大姐,没事的话把护罩打开吧,不嫌憋得慌啊!” 一听到马大姐的称呼,马幽莲翻了个白眼。 刚才自己肯定是看错了,这个可恶的混蛋,怎么可能为自己落泪。 第一百四十四章 力战姬无衣 马幽莲醒了过来,那一株桃树也枯萎了下来,片片桃花落下。 粉红的桃花,带着淡淡的芳香,缓缓飘落在马幽莲的肩头、发丝。 待得最后一片桃花凋零时,周围的护罩也已消失不见了。 薛鹏笑意盈盈地走了过去,靠近马幽莲。 沉稳有力的呼吸声在马幽莲的耳廓响起,呼出的热气让她的皮肤感觉到有些酥麻。 马幽莲心头莫名一阵乱跳,她慌忙退后小半步,看着薛鹏有些惊慌道,“你......你干嘛?” “别动。”薛鹏抓住马幽莲的胳膊,然后抬起手,缓缓伸向马幽莲的脸颊。 马幽莲僵在了那里,瞪大了眼睛,有一颗心越跳越快,跳到了嗓子眼,似乎随时都要跳出来,那一张如诗如画的脸颊也早已一片绯红、滚烫。 在马幽莲的注视下,薛鹏手背在马幽莲的肩膀上掸了掸,掸落了些许的木渣、冰屑,伸手摘下了落在马幽莲头上的一朵桃花。 随后他掌中青光一闪,将这一瓣桃花收入了乾坤袋中。 薛鹏收回了手,松开了马幽莲,微微含笑道,“身上有些脏,现在好了,我帮你掸落了,举手之劳,谢就不用了,如果一定要谢的话,给个一千块下品灵石就行了。” 手被松开,马幽莲的心跳缓缓降了下来。 马幽莲瞪了一眼薛鹏,嗔怒道,“掸几下灰尘,就要一千块下品灵石,你怎么不去抢?” “再说,又不是我让你掸的。” 薛鹏闻言长叹一声,十分夸张的道,“想我薛鹏十几年来,还是第一次给人掸灰、除尘,人家还不领情,这人,算是丢到姥姥家喽,没脸见人喽!” 说着,薛鹏一捂脸,然后手指微微睁开,透过指缝看着马幽莲。 马幽莲被薛鹏的样子逗得扑哧笑出了声,那张如诗如画的俏脸,就像是那盛开的桃花一样艳丽。 薛鹏看着马幽莲的面容,手情不自禁放下了,目光也有些呆了,马幽莲俏脸一红,嗔道,“看什么呢?” 薛鹏这才陡然回过神来,嬉皮笑脸道,“没看什么啊,马大姐,你觉得我在看什么?” 马幽莲闻言嗔怒道,“谁知道你在看什么,还有,不准再叫我马大姐。” “好的,马大姐。” 马幽莲:....... 马幽莲抬手去打阿呆,薛鹏一抱头,直呼饶命。 打闹了一阵,薛鹏这才看着马幽莲道,“伤得重么?” 马幽莲缓缓道,“不过一点轻伤,不足为虑。” 薛鹏闻言开启了窥天眼,便见马幽莲体内不少灵脉已出现了裂纹,体内灵力空空如也,显然消耗极大,且受了不轻的伤势。 “那就好。” 薛鹏应了一句,随后道,“你的玉简还在么?” 马幽莲闻言看了薛鹏一点,随即点了点头。 “我看看。” 马幽莲闻言迟疑了一下,这玉简对于考生来说至关重要,只要被击碎,便会被传送出山河图,便失去了继续比斗在资格。 所以每个考生都会收好,不会轻易示人。 而且这玉简每个人都有,他要自己的玉简做什么? 马幽莲没往不好的地方想,因为两人接触也有一段时间了,她知道薛鹏这个人说话很讨厌,但本性还是不错的。 如今也算是共患难一场了,倒是可以信任。 想到这,她便放下了戒心,将玉简给了薛鹏。 薛鹏接过玉简,随后手猛地一用力,将玉简捏得粉碎。 同时一缕白光将马幽莲包裹。 马幽莲瞳孔一缩,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薛鹏竟然坑她。 一时间,马幽莲胸膛剧烈起伏起来,愤怒地瞪着薛鹏道,“薛鹏,你.......你.......我跟你没完。” 薛鹏笑看着马幽莲挥了挥手,含笑道,“马大姐,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啊。” “哦,感谢的话就不用了,准备好一千灵石就行了。” 马幽莲身旁的白光快速凝聚,她的身影快速淡去,最后,那曼妙的身影,愤怒时娇俏可爱的脸颊也完全消失了。 待得马幽莲身影完全消失,薛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阴寒。 薛鹏缓缓折身离开了冰体,随后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姬无衣。 姬无衣雪白的玉足踏着三尾赤蝎,仅用兽皮裹住的胸口也微微起伏着,显然之前的一击,她也并不是轻松。 那明亮的眼眸射出的目光与薛鹏针锋相对,神色凝重。 薛鹏心中杀机弥漫,暗言语间却将这杀意掩藏。 只听薛鹏含笑道,“早就听闻,青丘修道院姬无衣乃天之娇女,修为深厚,一手驭灵术出神入化,今天,薛某讨教了。” 话音落,薛鹏周身金光爆涨。 姬无衣看着薛鹏,终于缓缓开口。 其音如金石炸裂,冷冽肃杀。 只听她缓缓道,“年纪轻轻,竟能驾驭雷法这等诸天神力,倒也不枉我出手一回。” 话音落,姬无衣手一抹灵兽袋,灵兽袋再度高高飞起。 随着她本身灵力与三尾赤蝎的妖力注入其中,灵兽袋变成十数丈的大口袋,转眼,数不清的冰鸟从灵兽袋中飞出,飞向了薛鹏的上空。 薛鹏见状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道,“姬道友,此灵术威力确实大,一旦被这些冰鸟化成的冰体砸中,即便是我也会粉身碎骨。” “然,这灵术威力虽大,破绽却也明显!” “哦.......不知有何破绽?” 薛鹏身影一闪,急速逼近姬无衣,同时道,“速度太慢!” 话音落下,薛鹏距离姬无衣已只有数十丈之遥,转眼便可近身。 然姬无衣神色毫无变化,手中灵诀一变,漫天的冰鸟挡在了她的身前,蓝汪汪的一片将薛鹏湮没。 薛鹏忘记了,这冰鸟还可以这般使用,不过只靠着身体的冲撞,便击杀数十只冰鸟。 冰鸟大量死去,它们死去的同时,释放阵阵寒气,薛鹏的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白霜,身体开始有些僵硬,动作已有些迟缓。 “不好!”薛鹏心中一惊,顿时知道了姬无衣的用意。 只是此时却已经有些晚了,无数的冰鸟叼着他抓着他,将他扯向了半空,四面八方的数不清的冰鸟,前赴后继,不要命的冲上来。 以薛鹏为中心,天上地下,四面八方皆是冰鸟。 短短的瞬间,一近数十丈的冰体已形成,将薛鹏牢牢冰冻。 第一百四十五章 薛鹏我誓杀你 地面上,三尾赤蝎神色萎靡,原本高高翘起的三条尾巴此时都耷拉下来,显然这一击,抽取了它太多的妖力。 三尾赤蝎是姬无衣的本命灵兽,与姬无衣性命相关。 三尾赤蝎状态不好,姬无衣精神也是萎靡。 姬无衣跪坐在三尾赤蝎的身体上,脸色苍白,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之前使用秘法,一次让千余只冰鸟进入休眠,即便是有着本命灵兽相助,也耗去了大量的灵力。 此时灵力尚未恢复多少,便又一次施展秘法,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力几乎是被抽调一空。 姬无衣一抹乾坤袋,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润白的丹药,服了下去。 姬无衣缓缓抬头,看向半空那正在下坠的冰体。 片刻后,冰体砸落地面,发出轰隆巨响,然冰体却没有半点碎裂,其坚韧可见一斑。 姬无衣嘴角微微勾起,冰鸟凝结的寒冰极其坚硬冰寒,就算是火属的居士,也极难化开。 因为你一旦散发热量,便越会激得冰鸟释放寒气。 这就意味着,是在以一人之力,对抗千只冰鸟。 一人体内的灵力就算再雄浑,又如何比得上千之冰鸟。 被冻死只是迟早的事。 只是,这里是山河图,那些老家伙们肯定会出手的,这个姓薛的死是死不了,不过,却是没有机会再参加大比了。 姬无衣将目光投向远方,那里轰鸣阵阵,她知道,定是楚狂生与梅映雪的战到了激烈处。 不知道,最后会是谁跟她争这大比的第一。 山河图外众人看着那巨大的冰体,不禁一片沸然。 “这,这难道不算是作弊么?” “一次动用千只灵兽来打架,那谁能打得过?” “就是,这实在是有些胜之不武啊!” “什么胜之不武,那姬无衣修的便是驭灵术,你要是有本事,你也可以驾驭灵兽战斗啊!” “不过,我看你这样的,就算是冰鸟你能驾驭几只就不错了,自保都难,就不要说攻敌了。” “这姬无衣,一下就能驾驭千只冰鸟,其在驭灵上的天赋,着实恐怖啊!” “哈哈哈,看到没,这就是我大师姐姬无衣,一次便能驾驭千只灵兽。” “那姓薛的此时此刻定然是连体内的灵脉都被冻住了,只怕连一根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灰衣老者微微点头,“这姬无衣在驭灵上的天赋,比起那个糟老头子也不遑多让啊,怪不得能得御灵宗的那位看重。” “这些大宗都是后继有人,真是让人眼热啊!” 想到这,灰衣老者不禁看向那巨大的冰体,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这个小王八蛋,竟然敢拿话挤兑老夫,这次非让你好好吃吃苦头。” “将他冻个七荤八素,再去救他。” 灰衣老者心里正想着,忽然他的脸色一变道,“不对。” 咔! 一声脆响忽然传来。 众人皆一愣,不禁看向山河图里的冰体。 姬无衣也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便见那巨大的冰体上冒出一道亮白雷芒,雷芒所在,浮现一丝裂纹。 这寒冰冻得极其坚硬,但相对的也极脆。 裂纹甫一出现,便迅速延展。 咔咔咔! 一连串的炸裂声响起。 整个冰体浮现出一条宽三尺有余,蔓延大半冰体的巨大裂纹。 只是片刻间,巨大的冰体连裂做两半,分别向着两旁倒去。 在裂开的,左边那段冰体上表面上,一只只冰鸟镶嵌着,而在冰体的中心位置,薛鹏正冻在其中。 薛鹏的身体不能动,但眼珠却转了转。 随即便见他周身雷芒再如孔雀开屏般绽放,周围的寒冰一瞬间被击得粉碎。 “这,怎么可能?”姬无衣脸色大变。 他用这一招,曾将宗门里一名新晋的居士都冻住了三天三夜,这个薛鹏,怎么如此轻松就破开了她的术法。 雷发,这诸天神力当真便如此恐怖么? 根本不容她多想,脱困后的薛鹏跳落地面,随后双腿微屈,骤然发力,射向了姬无衣。 耀眼的白光,几乎瞬间到了姬无衣的身前。 雷芒闪烁的手刀,切向了姬无衣雪白的脖颈。 姬无衣瞳孔一缩,死亡的气息笼罩下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 “真是个不让省心的小家伙。” 灰衣老者无奈一叹,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他与其余四名老者的身影同时挡在了姬无衣的身前,抓向了薛鹏的四肢点想薛鹏的眉心。 可就在此时,薛鹏猛然止住了攻势,转而攻向了众人身下的三尾赤蝎。 这一幕,五名老者微微一愣,谁都没料到。 就在五个老者错愕的瞬间,薛鹏手刀已然切中了三位赤蝎的尾巴。 咔嚓! 一声清脆响,三尾赤蝎的一条尾巴被薛鹏斩断了。 一击得手,薛鹏再不停留,抽身猛退,心中大快。 三位赤蝎这一身的精华都在三条尾巴上。 此时一尾被斩,如人断一臂,那剧痛让三尾赤蝎身形一颤,发出一声嘶吼。 而与三尾赤蝎性命相关的姬无衣只觉臀部被人砍了一刀,那撕心裂肺的痛让她的俏脸一阵扭曲,险些直接痛晕过去。 的疼痛尚可忍受,但这一击,更多的却是对她心灵的创伤。 臀部让人砍了一刀,即便换成寻常的男子也觉是巨大的羞辱,更何况姬无衣这样一个清丽绝色的天之娇女。 一时间,姬无衣脸上羞愤交加,双眸充满了血丝,冲着薛鹏的背影嘶吼着,“薛鹏,我誓杀你!” 话音一落,姬无衣身体忽然抽搐了一下。 此时她怒极攻心,体内灵力激荡,伤了灵脉脏腑,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昏厥了过去。 绝美却苍白的脸颊上沾染了几点血花,更显凄艳。 然此刻薛鹏已经跑远,追上了那虎狰。 虎狰看到薛鹏,眼中顿露出一抹恐惧,掉头就跑。 薛鹏见状一笑,“大块头,之前踩我踩得不是很爽么,现在跑什么啊?” 薛鹏身影一闪,跳到了虎狰的头顶。 附着金光的手掌,重重拍在了虎狰的头上。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要脸的败家子 砰! 一声闷响如铁锤击石。 挨了薛鹏一巴掌,那虎狰脑袋一阵眩晕,好似喝醉了酒一般,走起路来踉踉跄跄,最后脚下绊在地面一根一尺粗细的树根上,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虎狰摔倒,不远处一道人影激射而来,转眼就逼近了虎狰。 阿呆见状眉头一挑,跳了下来,随后飞起一脚踹向那人。 那人惊呼道,“呆兄,别动手,是我啊!” 薛鹏闻言动作一顿,看清了来人,正是姜玄。 “姜兄?”薛鹏。 感受到强横的气劲在胸前止了下来,姜玄擦了擦冷汗道,“好险好险,呆兄,你这一脚下去,弟只怕就要骨断筋折了。” “你怎么会在这?” 姜玄气喘吁吁道,“还不是薛兄你跑得太快,我落后太多了,我看不着你,就一直追着虎狰跑,直到你把他打晕,我才追上。” 说着,姜玄有些难为情的道,“呆兄,你看,咱们可是好兄弟,你看这金铃能不能.......” 姜玄话音未落,薛鹏一脚飞出,正中姜玄胸口,将他踹飞了出去,同时其怀里的玉简也粉碎了。 姜玄嗔怒道,“呆兄,你恁地无耻,竟然下手偷袭。” 薛鹏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冲着姜玄挥了挥手,“姜兄,对不起了,这金铃弟势在必得,回头弟给姜兄赔礼谢罪。” 姜玄翻了翻白眼,身影消失在山河图中。 薛鹏转身走到了虎狰下颚前,抬头看去。 在虎狰的脖子上,箍着一紫色的项圈。 这项圈乃是一件灵宝,虎狰的大半妖力都被这项圈压制着否则以薛鹏的实力,只怕也难以如此轻松便将这虎狰制服。 在紫色项圈的下方,用红线吊着一个金铃。 这金铃表面绘刻着细密繁复的符纹,符纹时而亮起白光转而又黯淡下去,看去神妙非常。 正是御兽铃。 薛鹏嘴角翘起了一丝笑意,伸手便将御兽铃摘了下来。 叮叮当当! 薛鹏手一触碰御兽铃,御兽铃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其表面的银色符纹大盛,一股抗拒力传来。 薛鹏加大灵力,掌中金光大盛,终于,那顶级灵器御兽铃,被他摘了下来。 御兽铃一解,虎狰周身的气势猛然增加了三成,也缓缓清醒了过来。 睁眼一看,正见薛鹏,虎狰吓得双眸一闭,开始装死。 摘下了御兽铃,薛鹏小心翼翼无比轻柔将它放进了乾坤袋,这才长吐了一口气。 几番激战,这御兽铃终于到手了,十万下品灵石也就到手了。 在薛鹏眼中,这御兽铃绝对算得上是天价的宝物。 然而他却不知,这御兽铃乃御灵宗最基础的制式灵器。 御灵宗身为王庭几大宗门之一,给自己门下弟子以极大的优惠,这种外面售价的十万下品灵石,其门下弟子购买一件却只需要五万下品灵石,甚至更少。 灰衣老者之所以同意此铃的归属,也是根本没将这御兽铃看在眼里。 也唯有薛鹏这样的寒门出身,才会为了这样的一件灵器拼上了性命。 薛鹏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眼中黑白二气闪过,他清晰看到自己体内的状况。 周身的灵脉有将近百条出现了各样裂纹,甚至有十二条经脉都断掉了。 受伤如此之重,一部分是因为受了萧瑟天魔降一击,又被姬无衣近千冰鸟冻了一下。 不过让他受如此重伤的却是雷法。 在次之前,他根本没能将金光化雷法。 想要将金光化作雷法,需要至少百条经脉都存储满灵力,方可一试。 而他体内灵脉中只有区区十数条经脉存储满灵力,根本无法施展雷法。 此次他是冒险借住酒水中蕴含的磅礴灵气来施展雷法,虽然成了,但由于初次施展,又是借助外力,控制不娴熟,伤了自己。 若非他体内的梅花酒神奇修复着他的灵脉,只怕他早就倒地不起了。 薛鹏心中暗叫侥幸,也不知道那一坛究竟是什么酒,竟然有诸般神奇的功能。 若是没有这酒提供的远远不断的磅礴灵力,他也根本难以击败萧瑟、姬无衣这样的天之骄子。 这一次,赢得真是侥幸啊! 薛鹏心里想,这次伤可不能白受,还得再多拿一点宝物。 薛鹏将目光移向了虎狰脖子上的项圈,心中暗暗猜测,这个项圈肯定不是摆设,会不会比御兽铃还贵重? 想到这,薛鹏将手摸向了项圈。 山河图外,一众人见状顿时愕然。 “他这是在干什么?” “他都摘到金铃了,只要快点离开这里,他就是此次乡试第一了,他还在这拽那紫色项圈干什么?” “我看,他是穷疯了,没听之前还问那金铃归谁?金铃价值几何么?这次,我看他八成是看中了那项圈。”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项圈可是个宝贝。” “宝贝?难不成还能是一件灵宝?” “还真让你给猜着了,那紫项圈也是货真价实的灵宝,‘锁灵环” “这只虎狰之所以会被吊打,大半原因就是它九成以上的妖力都被这锁灵环给锁住了” “嘶.......每一件灵宝那都是出自修士之手,拥有莫大威能,其价值乃是灵器的十倍乃是数十倍,这次怕是要便宜这个小子了。” 灰衣老者看着薛鹏的动作,先是一愣,随后摇摇头,“真是贪心不足的小家伙。” “灵宝确实价值不菲,各个宗门,也唯有如梅映雪、姬无衣、萧瑟这般的天才弟子才会配给,就算是青榜名列第二的韩渥,也是没有一件。” “而且,每一件灵宝都需要特殊的灵诀才能取下,小子,这次你怕是要失望了?” 灰衣老者嘴角掀起一丝嘲弄的笑意,然而紧接着他看到薛鹏的动作时,脸上的笑容再度消失了,脸色铁青铁青,气得破口大骂道,“小王八蛋,这种阴损的方法,也亏你想的出来。” 其余人等也都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姓薛的,竟然会这么做,一个个都神情大怒破口大骂薛鹏无耻、不要脸、败家子......。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我一战必将流传百年 薛鹏用力尝试了几次,每次他手一用力,这锁灵环就反弹强大的力量将他弹开。 不过薛鹏不惊反喜,弹力越大,那就说明这玩意越值灵石啊! 薛鹏记得大修手札中曾言,这灵气、灵宝乃是灵物,最怕被污秽玷污。 什么东西污秽? 尿、屎? 都不是。 世间最为污秽的乃是血。 虎狰这种凶兽什么都吃,它的血更是污秽。 当下薛鹏便一个手刀切开了虎狰的皮肤,手掌沾了些许的血,摸向了锁灵环,随后掌中雷力迸发,瞬间突破了锁灵环的防御禁止,一滴鲜血沾到了的表面。 滋滋滋。 那一滴鲜血顿时沸腾了起来,冒出一缕黑烟,鲜血蒸干,锁魂环上也浮现了一个小黑点。 在那一刹那,薛鹏便察觉到了锁灵环的抵抗力大减。 薛鹏又滴下了几滴血,随着滋滋一阵乱响,没有人控制的锁灵环光芒顿时黯淡了下去。 薛鹏没如何用力,便将这灵宝从虎狰的头上取了下来。 外面的修者见状或是大骂,或是痛心疾首,骂薛鹏败家。 “这个混蛋,为了夺得一件灵宝,竟然下如此污秽的手段。” “灵宝,那可是一件灵宝啊,这下要是不好好祭炼几年,只怕就成为一块废铁了。” “就算祭炼得好,最后也只能沦为一件顶级灵器,最后也再难炼成灵宝,这个该死的王八蛋,毁了一件灵宝啊!” “都别特么拦着我,我要进去揍死这个王八蛋。” 此时薛丙文身旁,一些修者顿时愤怒道,“远山兄,你这侄儿.......” 未等那修者将话说完,薛丙文已怒骂道,“气煞我也,真是气煞我也,这个该死的小王八蛋,我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诸位道友,你们这次决不能再拦着我。” 薛丙文义愤填膺怒骂,心中却道,“吾侄不愧魁首,对,就要这么干,灵宝是别人的,但若是能成为自己的,就算灵宝变灵器无所谓的,是自己的就行。” 随着薛鹏将锁灵环摘下,虎狰周身妖力猛然激增十倍不止。 虎狰的身体再度长高了许多,随后猛地站了起来。 薛鹏见状心中一惊,连忙退去。 那虎狰看了一眼薛鹏手中锁灵环,又看了看薛鹏,缓缓向后退去,然后掉头狂奔。 现在即便它妖力恢复了一些,但心里已经有了阴影,不敢随便出爪。 见虎狰跑了,薛鹏倒也松口气。 方才再度强行使用雷法,已然他伤势再度加重了许多,若虎狰与他死拼,自己肯定是不是一合之敌。 将锁灵环上的血擦干净,薛鹏便将之收入到了乾坤袋中,随后要向着远处出口走去。 可就在此时他忽觉四周的温度忽然降了下来。 在他眼前,片片雪花飘落。 那雪花落在他的肩膀,顿时一股比冰鸟寒冷十倍不止的寒气侵入体内,冻得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灵脉中灵力的运转都慢了下来,只是靠着酒水灵气支撑他才没有被冻僵。 薛鹏猛然抬头,便见远处天空,一道身影踏梅而来。 转眼间,这身影便至眼前。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青丘年轻一辈第一人,落英宗天骄梅映雪。 之前梅映雪与楚狂生一战,几番恶斗,最后以梅映雪击败楚狂生告终。 如此,新老一辈之争,算是有了一个结果。 梅映雪缓缓飘落地面。 此时梅映雪已不似之前那那边潇洒,一身的白衣有了破损,美丽的脸色也颇为苍白,但其体内的灵力仍旧十分充沛雄浑,一双眼眸锐利明亮,战意十足。 梅映雪尚没有施展灵术,仅凭其周身散发出的寒气凝聚的雪花,便已让薛鹏有些不支。 这份修为,只怕已超过寻常的居士了。 根本不用交手,薛鹏便知,不要说此时此刻自己重伤在身,就算之前自己刚刚喝下那酒的短暂巅峰状态,金光护体,雷法再现,也决然不会是此刻他面前的梅映雪的对手。 梅映雪背负双手,看向薛鹏的眼眸中奇光连闪,“真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是薛兄站到最后。” “薛兄当真是深藏不露啊!” 薛鹏眼中光芒连转,这金铃这里块肥肉他已经吃到嘴里了,他这么贪吃,是绝对不可能吐出去的。 “这打,是肯定打不过的。” “怎么办?” “到底应该怎么办?” 薛鹏目光连转,片刻后,他目光一定。 薛鹏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正了正衣襟,理了理头发,这才缓缓道,“山河图里,应只余你我二人了。” 梅映雪点了点头,“我击败了楚狂生,而你击败了姬无衣、萧瑟,虽取巧了,但你的雷法也是确实强悍。” 薛鹏闻言哈哈大笑道,“姬无衣、萧瑟算什么,他们根本没有让我拿出真本事的资格。” 说着,薛鹏神色无比凝重梅映雪,一字一句道,“在我的眼里,青丘年轻一辈,唯有你,梅映雪,才称得上是我的对手。” “也唯有你,才佩我拿出全力。” “今日,便在百里山河图中,你我便分个高下,且看到底是你这个宗门的天骄更胜一筹,还是我这个寒门仙徒更强一分。” 梅映雪闻言朗声一笑,绝色的容颜露出一抹赞赏,“今日能与薛兄一战,幸事。” “薛兄,请出招。”话音落,梅映雪周身灵力陡然澎湃起来,一阵阵寒气逼迫向薛鹏。 薛鹏只觉自己的身体都要僵了,脸色一变,大声道,“且慢。” 梅映雪闻言微皱眉道,“薛兄,还有什么见教?” 薛鹏道,“此番,你我之比,可以说是青丘百年之盛事,此一战,必将流传百年。” “所以,这一战,绝对要公平公正,你我都不能留下半点遗憾,梅道友以为然否?” 梅映雪点了点头,“不知薛兄可是觉得哪里不公?” 薛鹏点头道,“确实不公,我观梅道友此刻受了不轻的伤势,灵力也是消耗巨大,弟的意思是,梅道友先行恢复一下。” 梅映雪闻言含笑道,“不用,薛兄尽管出手便是。” 薛鹏闻言肃穆道,“这却不可,梅道友有伤在身,弟即便是胜了,也是胜之不武,如果梅道友执意不肯恢复,那,弟自愿认输,这金铃你尽管拿去了好了。” 山河图外,灰衣老者闻言眼中倒是露出了一抹赞赏色,点头道,“此子虽然顽劣,但品性还算不错!” 第一百四十八章 偷袭这种事薛某还是做不出的 梅映雪身为落英宗少宗主,青丘郡守嫡长,青丘年轻一辈领军人物,无论是哪种身份,他都不可能就这么拿走薛鹏的金铃。 只是他觉得,自己受伤了,对方也受伤,这也十分公平,没有恢复的必要。 见梅映雪仍有些迟疑,薛鹏又道,“梅道友,应该不会是觉得薛某是那种会趁你恢复时突然下手的小人吧。” 梅映雪闻言正色道,“自然不是。” 薛鹏笑道,“不是就好,这么丢脸的事,薛某还是做不出来的。” “当然,为了各自都能安心恢复灵力,我们可以都设下禁制。” 说着,薛鹏率先打了一个灵诀,随着四道灵力射入地面,以薛鹏为中心,四方升起了一道球状的黑色护罩,将薛鹏牢牢护在中心。 一旁梅映雪见状,眼中光芒连闪,最后取出了灵宝一枝梅。 随着一道灵力注入其中,灵宝一枝梅散出淡淡的粉色光芒,将他周身护得严严实实。 两人各自开始恢复了起来。 山河图外众人见状微微一愣,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薛鹏这个奸猾贪婪的家伙,竟然还有追求公平公正的一面。 “什么追求公平公正,我看啊,八成是这薛鹏之前消耗太大,所以才想出这么个注意,要趁机恢复灵力,好再积聚力量施展雷法。” “嗯,有理,这个薛鹏虽然讨厌得很,但不得不说,他连败青丘顶尖的两大青年高手的雷法确实强劲,有此雷法在,这薛鹏与梅少宗到底谁能胜出还真的不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肯定是梅少宗胜啊。” “就算是梅少宗身受重伤,那个姓薛的实力在巅峰,也决不可能是梅少宗的对手,总之,青丘的魁首,绝对不是这个姓薛的。” “没错,这位道友说得即是,青丘的魁首绝不能是这姓薛的。” “大家想想看,若是让这姓薛的这种不要脸的家伙成为我青丘的魁首,到时候他的偷朱果、偷郡守酒水,用血污秽锁魂铃这些事迹一传扬出去,我们青丘的脸还不丢到姥姥家啊!” “别人还道我青丘穷得连魁首偷东西呢?” “这个脸,我们丢不起。” “就是,魁首一定不能是那姓薛的,梅少宗可一定要赢啊!” “那还用说,没少宗是不可能输的,这次青丘的魁首定然是梅少宗无疑了。” 山河图外对于这最后一场比斗结果的态度几乎是一边倒,都认为是梅映雪必赢,薛鹏必输。 李婉儿闻言不禁担忧道,“莲姐,你说小滑头能赢么?” 此时马幽莲已离开了山河图,与李婉儿等人站在一起看着山河图,她冷哼一声道,“就他,只要不被梅映雪冻死就谢天谢地了,想赢,一点机会都没有。” 马幽莲嘴上说得狠,但眼底却浮现了一抹担忧。 梅映雪第一次出场时便力压姬无衣、萧瑟、她、薛鹏、姜玄五人。 在那一刻,她就知道,梅映雪的修为高出他们太多太多。 薛鹏根本不可能是梅映雪的对手。 二虎眼中也露出担忧色,他深知师兄除了金光神咒、雷法,还有一些神奇道法,可师兄与那梅映雪修为上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之前梅映雪与楚狂生的一战,他可是看在眼中的,梅映雪实在是太强了,一挥手,便是满天风雪寒冰,修为近乎开光居士的巅峰,根本不是姬无衣那近千冰鸟可比的。 这一次,师兄怕是要输了。 维持山河图运转的几名老人笑道,“你们说,两人谁是最后的胜者?” “呵呵,这还用说么,那薛鹏已伤了灵脉,一身修为也是靠着梅花酒支撑,岂会是开光后期梅映雪的敌手。” “如此看来,这一届的魁首当是梅映雪了?” “此次乡试大比,魁首之名,梅映雪当之无愧。” 山河图前,灰衣老者闻言眼中倒是露出了一抹赞赏色,点头道,“此子虽然顽劣,但能想追求公平公正,其心,其性倒也还算不太坏!” “想来此时此刻,他已知自己必输无疑,只想与梅映雪大战一场,让自己扬一次名。” 灰衣老者捋了捋须髯,心中对薛鹏赞赏有加,他可是清楚,着薛鹏可还没成年,但梅映雪多大了,早已成年,此番比斗,只要这臭小子不是输得太难看,薛鹏这个名字定然能在青丘传开。” “青丘数万修者考生也都将知道有这么一个名为薛鹏的未成年少年,在梅映雪手下坚持多少招方才败落,虽败犹荣。” 灰衣老者正想着,忽然转头看向了群人外。 便见人群忽然向两旁分开,一彪形女子与一文雅儒生走了过来。 看见两人,灰衣老者连忙落到了地面,对着两人抱了抱拳道,“郡守、青冥道友,二位怎么也来到此处了?” 梅上雪爽朗笑道,“此次大比,有一子几次出乎我与青冥所料,所以就走过来看看?” 青冥子也含笑道,“那子确实不凡,竟然连那金光神咒都修成了,将来必定是一方栋梁。” 灰衣老者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两人是来招揽的?” 灰衣老者眼珠一转急忙道,“确实如此,弟也有意好好教导教导这个臭小子。” 青冥子闻言眼中光芒一闪,呵呵笑道,“看来,道兄是看中此子了。” 灰衣老者笑呵呵道,“此子虽有些天赋,可却是远比不上映雪啊。” “在这青丘,映雪当是第一人,有了映雪,郡守与青冥道友眼里哪还能容得下他人?” 梅上雪闻言已知灰衣老者心意,知道他是看上了这小子,怕她夫妻二人争夺,方才说什么眼里容不下他人。 不过他们夫妻二人请人家来,就没准备跟人抢,当下梅上雪含笑道,“道兄,此子既修成了金光神咒、雷法,多半已有师承。” 灰衣老者笑道,“不打紧不打紧,师父可以多收徒弟,徒弟怎么就不能多一个师父,郡守,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梅上雪笑着摇了摇头,继而忽然笑道,“那这小子偷喝我一坛梅花酒,道兄觉得这件事该怎么算?” 灰衣老者呵呵一笑,“再说,再说,这臭小子不是还没成我的徒弟吗?” 这梅花酒这么大一口锅,他可不想胡乱背在身上,当下岔开了话题道,“郡守,你说这个臭小子能在映雪手下支撑多少招?” 梅上雪闻言道,“至少,三十招。” “三十招?能支撑十招我就满足了。” 说着灰衣老者再度看向山河图,便见此时,薛鹏的禁止忽然开了一个口子,薛鹏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 接下来薛鹏的动作让人瞪直了眼睛,看得灰衣老者又羞又怒,一旁的梅上雪哈哈大笑,青冥子则摇头失笑。 第一百四十九章 竟被你英俊的外表信誓旦旦的谎言给骗了 便见薛鹏蹑手蹑脚,如老母鸡走路,双脚一提一放、一提一放,动作极其轻柔,生怕弄出半点声响。 其实,修者在修炼时,一般都十分忌讳被打扰,是以设下的禁制都会将声音隔绝,即便薛鹏此时扯开嗓子大喊一声,那梅映雪也是听不到的。 但薛鹏仍如此小心,一者是他觉得梅映雪修为是在太高了,他怕梅映雪即便隔着禁制,也有办法听得见。 二者,价值十万下品灵石的御兽铃已经到手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大意而出现半点意外,所以才十分地小心。 转眼间,薛鹏便已悄无声息地前行了数百丈,随后他开始小跑了起来、跨着大步飞奔,最后更是用上了灵力,快速逃离。 山河图外,数千修者、考生这一幕,眼睛都瞪直了,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寂当中。 他们心中正期待着,这两个绝代双骄的精彩一战。 然而....... 那个姓薛的,竟然他么的跑路了。 一阵山洪爆发似的愤怒咆哮声骤然响起。 “我靠,刚才还信誓旦旦,说什么姬无衣、萧瑟都没有让你拿出真正的道法,说什么唯有梅映雪才值得你全力出手,我靠,我特么竟然真信了你的鬼话!” “可恨姑娘我美丽的双眸,竟然被你那俊秀的面孔,信誓旦旦誓言给蒙蔽了。” “姑娘我早就应该看出你邪恶其心,狡猾其性,贪如狼、狡如狐,真是奸诈无双,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靠,道友,你这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自然是在骂他,这个该死的混账王八蛋,他骗了我,我恨不能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实在是我平生仅见,完了,青丘几百年的清誉,就要毁在这个薛鹏的手中了。” “道友,此话怎讲?” “这还用讲吗?这个阴险、狡诈贪如狼、狡如狐的混账王八蛋就要从出口离开山河图了,他就要成为青丘乡试的第一人了。” “今番大比,盛况空前,这里发生的事情,定然会传遍主城‘青城’下的十几个郡城。” “他们若是知道我青丘一辈的第一人,竟然是这么个贪小利而忘大义,毫无廉耻的卑鄙小人,我青丘脸面往何处放?你我青丘修者、考生,在诸郡考生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 薛丙文用手一抹老脸,他都替他家的薛公子感到臊得慌。 他自觉自己的脸皮已十分之厚,但若与薛公子换位处之,自己肯定是拉不下脸面的。 “公子就是公子,皮比自己都要厚。” “丢脸虽丢脸,但丢脸总比丢灵石好,咱们是寒门,得点好东西容易吗,咱就得这么干。” 李婉儿则捂着自己的肚子,手指着山河图里的薛鹏上气不接下气的笑着,“我,我就说,小滑头怎么可能跟那个梅映雪打架。” “我就知道,他一定会耍滑头。” “哈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 二虎见状,本就发红的脸堂,此时红得都要滴出血来了。 一旁的青丘修仙院的青年修者怒道,“真是从未如此厚颜无耻的奸猾卑鄙小人,他竟然跑了。” 韩渥冷笑一声,“如此得来的魁首,我等青丘考生不服。” “你们不服,你们这些连歪瓜裂枣,你们有什么资格不服的!” 李婉儿闻言眉头一挑,一掐腰,她早就看身旁这两个一直哔哔个没完的家伙不顺眼了。 此时怒上心头,指着韩渥与其师弟的鼻子大骂道,“你们要是真有那个本事,倒是进去与人堂堂正正的比斗一场啊。” “诶呀,瞧我这记性,你们这两个歪瓜裂枣,连进入最后大比的资格都没拿到,就算想跟小滑头比,也没那个资格啊!” “这人要是一没本事,他就只知道在这瞎比比,嘴里喊不服,其实就是他自己没本事,又见不得别人好。” “只有将人家踩下去,见别人比你们落魄,你们心里才会平衡一些,才会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糟糕。” “就你们这种人,用酒囊饭袋、无耻小人来形容你们都不足为过。” 青年修者闻言怒道,“臭丫头,你说谁是小人。” 韩渥闻言脸色也是一阵难看,盯着李婉儿。 一旁二虎见状,刚要上前挡在李婉儿身前。 李婉儿跟他也算是朋友,他怎么可能看着李婉儿受欺负。 然未等二虎站出来,一旁已有几个女修挡在了李婉儿是身前,一双双妙目瞪着青年修者与韩渥。 为首的一名女修与李婉儿道,“怎的,两大个男人,还想欺负一个小姑娘,羞不羞。” “依我看,这位妹妹说得没错,你们两个就是无耻小人。” 青年修者闻言大怒,“你凭什么说我们是小人?” 那女修笑道,“凭什么?刚才妹妹不过说了几句话,你们便要动手打人,这是君子风度吗?” 一旁女修同时大声道,“不是!” “不是君子,那是什么?” “小人!” 为首女修冷笑看着韩渥,“没想到,堂堂青丘青年榜第四的韩渥,竟然是这般模样。” 说着女修频频摇头,一脸的失望,随后与一众女修道,“可怜我们有个姐妹还对你这么个小人有好感,姐妹们,你们可一定要将今天的事情告诉小七。” “姐姐放心,我们以用拓影石把方才的都记下来了。” 韩渥闻言瞳孔一缩,刚才,他们竟然将自己给录下来了?这若是传出去,自己的名声可不要毁于一旦。 想到这,他周身灵力开始波动起来,几乎同时,以那女修为首,数十女修周身同时散发起灵力波动。 为首女修冷笑,“韩道友,你意欲何为啊?” 韩渥脸色一阵难看,冷哼一声,转身离去,众女修咯咯一阵哄笑,韩渥闻声笑声羞怒交加,脚步更快离去,这里他是待不下去了。 赶走了韩渥,这些女修围绕着李婉儿叽叽喳喳询问起薛鹏的事情。 “小妹妹,我们可是觉得这薛鹏好生有趣,比那些木头疙瘩有意思多了,你跟他很熟么?” “就是,明知不敌而以智取,才思敏捷,灵活多变,他日必成人中龙凤。” 第一百五十章 只要灵石给够脸可以不要 李婉儿看着这些女修那些火热、贪婪的眼眸,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这些个女人,不会是看上了小滑头吧! 李婉儿心中一紧,随即脸色一沉道,“其实,他是真的坏!” 李婉儿将薛鹏如何捉弄他的事情讲了出来,又添油加醋捏造了一些,说薛鹏沾花惹草,玩弄感情,想要吓退这些女人。 然一旁众女修听了更加兴奋了,“我就知道,他肯定十分有魅力,竟然让那么多女子如痴如醉,我一定要他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就你的姿色,人家肯定看不上,只有我这般的花容月貌,他见了才会动心。” “你这歪瓜裂枣还花容月貌,真是好生不要脸。” 李婉儿愣愣瞧着这些女人,她刚才说的是小滑头的坏话没错吧,可自己怎么将他说得越坏,这些女人就越兴奋。 女人啊! 李婉儿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一旁马幽莲见了眉头不禁微微皱起,不知为何,她听着诸女的谈话,心里十分不舒服,转身离去了。 山河图外人还在大喊着,“梅少宗,快醒醒啊,那个王八蛋马上就到出口了。” “梅少宗,那个王八蛋距离出口不到一百丈,你再不醒来,此次乡试魁首可就是他的了,我青丘数百年清誉,将毁于一旦啊!” 山河图旁,梅上雪哈哈大笑道,“道兄,此子将来必不是池中物。” 灰衣老者嘴角连抽,眉头狂跳,最后尴尬笑道,“呵呵,郡守倒是看得起这个小子。” 一旁青冥子不禁道,“映雪就是太古板了些,或许经过此事之后,也能学着变通些吧。” “结局已定,上雪,我去看看映雪,至于魁首的奖励,我看可以变动一下了。” 梅上雪点了点头,随即与灰衣老者道,“一会,将魁首带到郡守府内吧。” 说着,两人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几人说话间,薛鹏身子高高跃起,身体没入到了通道中。 下一刻,他已然出现在广场中。 薛鹏目光一扫,便见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他,一双双眼眸,满含愤怒,牙齿咬得吱吱作响,那模样恨不能将薛鹏生吞活吃了一般。 然而对众人的目光,薛鹏却恍若未见,而是笑看着灰衣老者,拿出了御兽铃,道,道,“考官,这御兽铃.......” 未容薛鹏将话说完,灰衣老者已没好气地将他打断道,“看到了看到,尽管你赢得.......嗯,并不光彩,甚至有些猥琐、无耻,但此次大比魁首是你无疑了。” “不是,老人家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之前考官你可是说过,谁拿到御兽铃就归谁,这话还算数吧。” 灰衣老者闻言嘴角一阵抽搐,他怎么都没想到,他关心的竟然是这个,当下黑着脸道,“你当谁都跟你这么贪么,老夫说过的话,自然是算数!” “那就好,那考官,晚生就告辞了。” 说完薛鹏转身就要走,灰衣老者喊住薛鹏道,“回来。” 薛鹏闻言脚步一顿,心头一跳,连忙道,“考官,您不是反悔要收回御兽铃吧。” “您可是一代的修士,这种出尔反尔丢脸面的事,您可不能做啊!” 灰衣老者闻言脸又黑了几分,心中暗骂,“你也还有脸提脸面二字?你不羞,老夫都替你羞得慌” 灰衣老者脸色一沉道,“此次魁首,另有奖励,如果你不想要,可以走了。” 一听还有奖励,薛鹏一喜,连忙道走回来,笑呵呵道,“敢问考官,还有何奖励啊?” 灰衣老者冷哼道,“跟我来!” 话音落下,灰衣老者率先跳上了大酒葫芦,薛鹏也跟着跳了上去,笑道,“你这大酒葫芦,肯定不比灵宝差吧!” 灰衣老者怒哼一声,“确实是一件灵宝,而且还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灵宝,怎么,你还打起老夫灵宝的主意了?” 薛鹏含笑道,“晚辈哪敢啊。” “哼,谅你也不敢。” 话音落,灰衣老者一挥手,山河图缓缓收拢,最后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他的储物袋中,随即灰衣老者带着薛鹏飞向了郡守府。 而此时,在一处梅园中,青冥子与梅映雪对席而坐。 梅映雪一张俏脸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纤细白皙的手掌紧握成拳。 青冥子见了微微含笑道,“映雪,你的心乱了。” 梅映雪,深吸一口气,想要平复一下心境,可他却怎么都做不到,最后愤而起,怒道,“爹,我原本以为他是个英雄,却没想到,他前一刻还说要与我公平一战,可却趁我恢复,竟然转身就跑。” “我是怎么也没想到,我青丘竟会有如此奸诈狡猾,丝毫不顾颜面之人。” 青冥子慢慢悠悠烫了烫茶杯,将杯中水倒掉,又倒了一杯新茶,道,“狡猾狡诈,无耻小人,这就是你眼中的薛鹏么?” 梅映雪重重点头。 “那你想不想听听为父眼中的薛鹏?” 梅映雪闻言微微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青冥子将茶放到了梅映雪面前,梅映雪再度跪坐下来,恭敬接过。 青冥子缓缓道,“映雪,修者也是人,是人就免不了以己度人。” “你从小天赋异禀,心智过人,自修炼开始,修为突飞猛进,洛英宗内无人出你左右,更是内定为洛英宗下一任的宗主。” “为父知你立下宏愿要将洛英宗发扬光大,所以你要求自己要做好尽善尽美,不容自己的有半点的污点?” “映雪,你对于自己的名誉十分重视,所以你也觉得所有人都当如此。” 梅映雪闻言皱眉道,“难道,爱护名誉不对么?” “对与不对,等为父说完薛鹏,你再自己给出答案。” “薛鹏,出身寒门,幼时其母变卖嫁妆,起早贪黑摆摊卖面饼,辛辛苦苦赚灵石供他修仙。” “其间,其父进山打猎,为三十几块下品灵石,被狗熊重伤,险些死去。” 梅映雪闻言眼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这怎么可能,区区三十块下品灵石,也值得拼命?” 青冥子闻言道,“映雪,你从未体验过人间疾苦,自然体会不到三十块下品灵石对于一个普通人家意味着什么。” “然,薛家虽不富有,但薛鹏的父母却给予他们所能给予的一切,甚至包括了他们的性命。 “那时,薛鹏便发下誓愿,将来他修仙有成,一定要给母亲买一百个灶台。” “听着可笑不?” 梅映雪闻言沉默了。 青冥子继续说着,只关于薛鹏,这一谈便是一天一夜。 而在薛鹏的心里,当年薛父为了三十块险些丧命这件事,在他心里已有了一个深深不可磨灭的烙印。 父亲为了给他赚三十块灵石都能豁出命去,而自己只要不要脸一次,就能赚回十万下品灵石。 这脸,他还能要么? 如果可以,这脸他可以一直不要下去,甚至笑脸相迎。 只要。 灵石给够! 第一百五十一章 别说了,再说我心疼 “考官大人,给什么奖励啊?” 薛鹏脸上笑呵呵的,心里有些激动,他是没想到,这魁首还有奖励。 话刚说完,薛鹏的脸色忽然一变,梅花酒蕴含磅礴的灵气再度充斥了他周身经脉,一阵阵胀痛传来。 灰衣老者脸色一变,陡然加快了速度。 待得薛鹏到达郡府时,薛鹏周身已鼓起了一个个青色的大包,看去随时都可能会炸开。 梅上雪将薛鹏带入了一处静室,随着梅上雪打出一道灵决,满室亮起银白的符纹。 下一刻,一道道符纹都动了起来,在墙面、地面上入一只只银色虫子游走着,最后涌上了薛鹏的全身,密密麻麻的印刻在的皮肤上。 “封!” 梅上雪一声轻喝,薛鹏身上的符纹光芒大盛,随后便见薛鹏皮肤的鼓包开始缓缓被压回了其体内。 时间缓缓流逝,转眼便是三日的时光。 这一日,薛鹏从郡守府内走了出来,随即转身,对着郡守府方向拜了三拜。 郡府大厅内,梅上雪与青冥子对弈。 梅上雪手执黑棋先行,一子落在了棋盘的中心。 青冥子略微思索,含笑道,“上雪,起手便落子天元,你便如此有把握,此子不会变成废子?” 梅上雪笑道,“夫君,不如你我赌一局如何?” 青冥子细细看着自的夫人,但见梅上雪气定神闲,一副大局在握的模样,青冥子含笑道,“看来夫人对这一子有十分把握,也罢,为夫便陪夫人赌这一局。” “只是如何赌法?” “若我这一子动乾坤,夫君便答应我,映雪的婚约,我们与宗里都不得干涉。” “这.......夫人,你这不是难为我么?” 梅上雪狡黠一笑,“若是夫君自认必输无疑,这一局,不下也罢。” 青冥子闻言呵呵笑道,“夫人将我,好,为夫就赌上一回,一子动乾坤,为夫倒要看看是怎么个动法!” 说完,青冥子在右上角落下一子。 薛鹏对着郡府三拜之后,转身便向着琴韵别院行去。 没走多久,不远处有几个声音同时响起。 “小滑头。” “呆兄!” “师兄!” “公子!” 薛鹏回头看去,正是李婉儿、姜玄、二虎、薛丙文四人走了过来。 薛鹏看了四人一眼,不禁道,“你们怎么来了?” 姜玄道,“他们几个担心你,怕你有危险,我跟他们说,郡守不可能为难呆兄,他们就是不信,就一直在这等着。” “让大家费心了。”薛鹏心中感动道。 薛鹏扫了一眼几人,却不见马幽莲的身影,不禁道,“马大姐回琴韵别院了么?” “一出来就知道问莲儿姐。”李婉儿有些不满地道,“莲儿姐去三日前便离开青丘,前往主城‘青城’参加会试了。” “原来,她已经走了啊!”薛鹏心中有些失落,呢喃了一声。 李婉儿闻言心中很是不舒服,伸手狠狠掐住了薛鹏腰间,然后用力拧了一圈。 然后一跺脚恨恨道,“你个没良心的,人家在这里等了你三天,等得脚都酸了,疲乏得不得了,你倒是好,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就知道问莲姐姐。” “我不管,你一定要补偿我。” “好好,补偿补偿,你先松开。” 李婉儿闻言这才喜笑颜开,仰着头,贴近薛鹏道,“我要吃你亲手做的好吃的!” 薛鹏无奈道,“好,等我办完正事,就给你做。” “正事?你能有什么正事?” 众人闻言都看向了薛鹏,便见薛鹏手一抹乾坤袋,那御兽铃已落在他掌中,同时看向姜玄道,“姜兄,你见多识广,你看这御兽铃在哪里能多卖一点灵石?” 姜玄闻言一愣,诧异地看着薛鹏道,“呆兄,这可是你在大比中夺得的御兽铃,这可是极具有纪念意义的一件灵器,你,怎么能卖了?” “不卖灵石我留它干嘛?我又用不着。” 姜玄闻言嘴角一抽搐,有些不敢相信地道,“呆兄,你不要告诉我,你夺第一,其实就是为了拿御兽铃卖灵石?” 薛鹏点了点头道,“没错。”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姜玄一脸悲痛,如丧考妣,痛呼道,“呆兄,你缺灵石,你可以跟弟说啊。” “你想要灵石,弟想要魁首,你要是把魁首让给弟,别说是十万下品灵石,就是一百万,一千万弟也拿得出啊!” 薛鹏闻言一愣,随后一拍自己的大腿,神色悲痛,那模样就好像他与一千万灵石擦家而过,却没抓住。 薛鹏把自己打大腿拍得啪啪作响,痛呼道,“诶呀,诶呀.......姜兄,你怎么不早说啊!你早说的话,弟不就把这名额让给你了吗?” 姜玄哭丧着脸道,“呆兄,早先我也不知道你要灵石啊,而且你也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啊,每次我刚一提起,你不是岔开话题,就是趁机跑远,最后一脚把我踹出了山河图,我哪有那个机会啊!” “别说了,说多了我心疼!” 薛鹏捂着这自己的胸口,当即又道,“姜兄,你还是帮弟看看,这御兽铃在哪卖能卖个好价钱吧!” 姜玄幽怨地看了一眼薛鹏,随后左手摸了摸下巴,想了想道,“这个弟倒是知道几处,‘百宝阁’、‘千灵楼’、‘灵器坊’等这些大铺子不禁售卖灵器,同时也会收灵器倒卖,这些店铺都是那些大宗门、大世家联手置办的,都是几百年的老店,信誉值得保证,而且每个郡城都有分号,弟觉着这些地方可以。” 薛鹏闻言点了点头,“嗯,几百年的老店,有保证,弟觉得也合适,那就劳烦姜兄带路了。” 于是,一行五人先前往了百宝阁。 百宝阁内,管事的是个三十几岁的汉子。 这含着穿着一身玄色锦服,此时环抱着双臂,头高高抬起,看了看御兽铃,又睥睨薛鹏,冷冷道,“你就是此次乡试大比魁首那个薛鹏吧!” 薛鹏看眼前管事神色不对,心中纳闷了,自己根本没见过这个人吧,应该不曾得罪吧。 按下心中的疑惑,薛鹏笑了笑道,“没错,我就是薛鹏。” “还真是你,对不起,这个御兽铃,本阁不收,小七,送客。” 说完,那管事转身离去,口中还冷哼一声,“厚颜无耻骗来的御兽铃,也敢拿出来变卖,丢尽了我青丘的脸面。” 二虎闻言怒道,“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那管事止住脚步,一挥手,十几名修者将众人围在中间。 那管事看着几人冷笑道,“小子,这里是百宝阁,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给我轰出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终于卖出去了 眼看着二虎要与人打起来,薛鹏连忙扯出了二虎,“二虎,算了,我们去别家。” 姜玄见状也连忙道,“就是,这家店铺狗眼看人低,我们去别家。” 随后,姜玄带着几人又去了‘千灵楼’、‘灵器坊’等大店铺。 但无一例外,在得知薛鹏是薛鹏后,这些大店铺,没有一家肯收御兽铃,还口出污言秽语。 二虎气得怒骂不已,薛丙文则幽幽一叹,与薛鹏道,“少爷。” 这一声少爷,顿时听得二虎、姜玄、李婉儿一愣。 李婉儿更是哈哈笑了出来,“三叔,你刚才叫滑头什么?少爷?真是笑死我了,小滑头成少爷了。” 薛鹏不禁泛起了一丝尴尬道,“三叔,你还是叫我阿呆好了,少爷这个称呼,不适合我。” 薛丙文摇头晃脑,“非也非也,少爷,现在你已经是乡试魁首了,考中居士那是板上钉钉的事,这称呼也要改一改了。” “三叔我思来想去,还是少爷这个名头更合适。” 说着,薛丙文与李婉儿道,“李家的丫头,以后可不能再左一口小滑头,又一口小滑头了,要称薛少爷。” 李婉儿闻言眉头一挑,冲着薛丙文的屁股就踢了一脚,“姑奶奶我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小滑头,小滑头,小滑头.......” “你这丫头.......”薛丙文也是拿李婉儿没办法,摇了摇头继续道,“少爷,不是三叔想给你改名,只是这世道如此。” “咱们出身寒门,那些大宗门、大家族的仙贵根本瞧不起咱们。” “此次青丘乡试,少爷你用计‘击败’青丘仙贵年轻一辈的领袖人物,这就等于在这些仙贵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他们怎么可能会给咱们好脸色。” “但如果少爷出身大宗门大修仙世家,他们就会反过来夸少爷你机智过人,有勇有谋。”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咱们的地位比人低,权势不如人,也没有名誉。” “地位、权势这方面,咱们是没有办法相争了,但是名,我们却可以自己来塑造,这方面,三叔倒是颇为精通。” “想要求名,就先要从改名开始。” 薛鹏闻言不禁重新打量了一番薛丙文,他有种感觉,似乎自己从未认清过这个三叔一般。 以往三叔那些荒诞做法,他曾深以为耻,但如今想来,是自己对这个世界认识不足,眼底太浅了。 想到这,薛鹏对着薛丙文拜了一拜,赔礼道,“三叔,以前侄儿多有得罪,还请三叔勿怪。” 薛丙文连忙搀着薛鹏道,“少爷,切莫如此,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属下为少爷被锅,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少爷无需介怀。” “属下?” 薛鹏听了只得摇头苦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得岔开话题道,“姜兄,除了这几家店铺,可还有别处能售卖御兽铃?” 姜玄想了想摇头道,“不知道了,弟平时只去这几家。” 薛鹏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犯难了,一旁的薛丙文这时轻咳一声,“少爷,属下倒是有个门路。” “不过,这次少爷到时候要这么说.......” ....... 众人在薛丙文的带领下,离开郡府,沿着主街行了半柱香的时间,随后向左边的一条小路拐过去,过了一个拱桥,又向左边拐去,再右拐沿着狭窄的小路走了片刻,再右拐,眼前豁然开朗。 眼前,是一片开阔地,地面上摆着一个个小摊位,上面卖着各种灵器、丹药、符箓等等仙家物品。 众人都好奇地四处打量着,他们没想到,这郡城里竟然还有这么一处地方。 薛丙文带着众人越过一个又一个小摊,径直朝着对面的‘灵修阁’走了过去。 灵修阁老板三十上下,黑瘦黑瘦的,留着一瞥小黑胡,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滴溜溜地乱转,打量着从店铺门前的走过的修者。 “唐兄,多年不见生意是越做越红火啊。”薛丙文呵呵一笑,快步走上前去。 那黑瘦修者闻言愣了一下,待得看清薛丙文面容时,眼睛一亮,哈哈大笑道,“原来是远山兄,如今远山兄大大名可是都飘到弟这里了,弟给兄道喜了。” 薛丙文呵呵笑道,“区区微名,不值一提,唐兄近来可好。” 唐姓修者道,“还行,倒腾点灵器,修修补补,凑合着过日子,不如远山兄过得滋润啊!” 薛丙文叹道,“你我皆寒门修者,日子能滋润到哪里去,苦中作乐罢了。” “不过近日弟有一笔大生意,弟思来想去,肥水不流外人田,在郡城弟与唐兄才是真正的兄弟,所以,这生意,弟介绍给你。” “哦?是什么生意?”唐姓修者眼中闪过一抹亮芒。 说着薛丙文介绍了一下薛鹏道,“这位是薛少爷。” 唐姓修者扫了一眼薛鹏,见薛鹏虽气质不凡,但一身的装束却不像是富裕的样子,心中倒是升起了好奇心。 唐姓修者呵呵一笑,先吹嘘一番,“薛少爷一表人才,一看便是人中龙凤,不知少爷有什么需要?” 薛丙文上前笑道,“是这样的,薛少爷最近发达了,以前用的灵器就看不上眼了,想卖掉。” “弟一听卖灵器,一下就想到了唐兄,就生拉硬拽,把少爷给拉过来了。” “灵器?”唐姓修者眼睛一亮,随后暗里对薛丙文竖起了一根手指。 薛丙点了点头,随后与薛鹏道,“少爷,东西都拿出来吧。” 薛鹏闻言便将御兽铃拿了出来,那唐姓修者皆过一看,微微注入一股灵力,金色的御兽铃周遭亮起了白色的符纹。 又细细做了一番检查,唐姓修者眼睛就是一亮,好东西啊,好东西,顶级灵器,而且炼制的时间不算太长,八成新,是一笔好买卖。 唐姓修者轻咳一声,“这个应该是御灵宗的御兽铃,材质倒是还可以,可炼制手法,差了点,而且使用时间也太长了,只能算作五成新,这样吧,我给个公道价,五万下品灵石。” 第一百五十三章 这大戟,我要了 薛鹏闻言皱了皱眉头道,看了看,唐姓修者,又看了看薛丙文,忽然一笑道,“这御兽铃,没有十五万下品灵石,我不卖。” 唐姓修者闻言失笑摇了摇头,将御兽铃还给了薛鹏。 薛鹏收下后转身就走,薛丙文瞪了一眼唐姓修者,责怪他价压得太狠,唐姓修者则用眼神示意薛丙文,快去将人拉回来。 薛丙文连忙上前,将薛鹏拉住,笑呵呵道,“都是熟人,就别搞那些虚的,唐兄,别一口五万咬死,少爷你也别一张口就是十五万,我看一人退一步,就十万下品灵石。” “这.......”唐姓修者一阵迟疑。 薛鹏皱眉道,“这价格,也太低了吧!” 薛丙文道,“少爷,这个价格不低了,也只有唐兄能给这个价了,而且,少爷不是还有几件破损的灵宝要出售么,唐兄这里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薛鹏配合着有些不情愿道,“好吧,谁让远山兄名声外在呢,弟信你了。” 唐姓修者一听还有残破的灵宝,顿时来了精神。 他干这个什么最赚灵石,不是倒卖,而是低价收购残破的灵器、灵宝,修复后再倒卖,这个才是大头。 想到这,唐姓修者道,“成,如果真有灵宝,那十万我就收了。” 说着薛鹏又将残破的灵宝锁灵环拿了出来。 这锁灵环破损严重,最后又一番砍价,一件顶级灵器十万,一件几乎完全损毁的灵宝十五万,最后以二十五万下品灵石的价格成交。 薛鹏等人先离开了,薛丙文笑呵呵看着唐姓修者。 唐姓修者递给了薛丙文一百块下品灵石,不禁摇头叹道,“这个少爷太精明了,这次没赚多少。” 薛丙文收了灵石笑道,“能赚点就行了。” 唐姓修者冲着薛丙文抱了抱拳道,“以后若是还有这生意,弟少不了薛兄的好处。” 薛丙文含笑道,“好说好说,弟还得去陪少爷,便先告辞了。” 如今有了二十五万下品灵石在手,薛鹏却并不打算留着。 离开了闹市,薛鹏来到了一间名为‘灵秀’的绸缎庄。 薛鹏刚一走进去,伙计笑呵呵迎上了道,“客官,里面请,您是想买成品还是布匹?” “成品。” “请问客官是给什么人买?” “父母,还有妹妹。” “客官请随小的来。”说着伙计将薛鹏带到了里面。 便见里面空间极为宽大,少说数百丈的方圆,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灵衣,不少的男女修者都在挑选着。 薛鹏扫了一圈,看中一件放在最显眼位置的一件护体灵衣。 这件灵衣主色调是红色,披肩、袖口则以青、白蚕丝绣着一道道符纹,符纹连成一片,呈花状,边缘处则以金蚕丝镶边。 母亲肤色偏白,看去也十分年轻,若是能穿上这件护体灵衣,怕是要再年轻十几岁啊。 薛鹏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已经看到了母亲满脸欣喜的样子。 薛鹏问,“这件灵衣多少灵石?” 伙计闻言笑道,“贵客好眼光,这件流彩丝花云锦裳都是用四种灵蚕的蚕丝编制而成的,而且绘制了防御、除尘、聚灵等符阵,穿在身上,冬天冻不着,夏天热不着,尘埃不近身,雨水淋不透,聚集的灵气,还能滋养身体,当然,版型、符纹都是经过专门设计的,十分美观,最适合给年轻的母亲穿了。” “而且这种灵衣,我们只做了五百件,这是最后一件了,以后也不会再只做了。” “至于价格呢,也不是很贵,只要九千九百九十九块下品灵石,还不到一万块。” 听了这个价格,薛丙文直摇头与薛鹏道,“什么不到一万块,九千九百九十块不就是一万块么,少爷,这里的东西太贵了,不划算,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薛鹏却没有动,摸了摸那衣服的料子,还有那符纹,最后道,“这件灵衣我要了。” “什么?少爷,这可是一万块下品灵石。” “我知道,我要了!”这件灵衣给我包起来。 伙计一听,面上笑意浓,这次可是碰到一个大主顾了。 接下来,薛鹏又给妹妹小丫头买了一件粉红色的可爱一点的,又给薛父买了一个庄重一点的,一共花去了将近两万块下品灵石。 买了这么多的东西,店家倒是爽快,送了一个小的储物袋。 随后薛鹏又买了一个用灵石做的烟袋锅子,又买了一些灵草做成的烟叶子,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前前后后,共花去了两万零三十块下品灵石,看得薛丙文直呼败家。 给家人买完之后,薛鹏方才来到了一处名为‘灵器坊’的店铺。 刚进入店铺,伙计连忙上前道,“几位客官,想要什么类型的灵器?” 之前二虎险些被灵剑破了丹田灵根,还有大比时他凭借那梅花酒修为明明已暂能与萧瑟比肩,可就是因为对方有着一件灵宝,是以施展出天魔降轻松将他碾压。 若非凭借雷法威能,只怕此时他早已变成认不认鬼不鬼的模样了。 以前没有灵石,灵器自然买不起,现在有了点灵石,自然是先给自己和二虎都挑一件灵器。 随后,薛鹏道,“二虎,你也去挑一件灵器,算是师兄送你突破的境界的礼物。” “这,师兄,还是算了吧,这里的灵器只怕不便宜。” “你是师兄还是我是师兄,让你去你就去,到时候会试要是混战,兴许你还能帮上师兄呢。” “那,谢谢师兄了。”二虎红着脸兴奋地说。 薛鹏还没有想好选什么,便先帮着二虎挑选。 那伙计带着众人,往里面走去,架子上摆放着各种灵器,伙计拿起一把十分秀气的灵剑道,“这是本店炼器师从乌沙中锻出精铁打造的,重二十五斤,上面绘刻着聚灵、增幅的阵法,可提升两成的攻击力........” 未容伙计说完,二虎已道,“给我试试。” 伙计一笑,递给了二虎,二虎在手里耍了一下,摇头道,“太轻了,没手感。” “你这有什么沉一些,坚韧一些的灵器?”二虎有着自己的想法,所谓一力降十会。 他天生力大,与其要那种增加几成攻击的灵剑,不如买一个重的灵器对战力提升更大。 “沉一些,坚韧一些的灵器?”伙计怪异地看了一眼二虎,这种要求,他还是第一次听闻。 不过伙计也没太在意,“有,贵客试试这根混铁棍,重一百零八斤。” 二虎拿在手里耍了几下,“不行,轻,还是轻。” “这件狼牙棒,重二百五十斤,贵客以为如何?” “你们店怎么都是这些给女人玩的灵器,就没有重一点的么?” “这,有倒是有,不过只怕贵客拿不动。” 一旁薛鹏闻言笑道,“我这师弟天生神力,你只管拿来就是。” 伙计一笑,“小人可拿不动,几位贵客随我来。” 话音落,几人便到了最里面的一个武器架,上面竖着一支大戟。 大戟比寻常人高两个头,戟杆普通人手腕粗细,戟尖寒光闪闪,两边月牙铲锋锐异常,一看便是杀伐的利器。 二虎眼睛一亮,大步向前,就要抓起这大戟。 可就在此时,忽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众人背后响起,“这大戟,我要了。” 第一百五十四 熊壮的女人 在那声音响起的同时,一道身影自众人身旁掠过,下一刻,一只大手与二虎同时抓住了这支大戟。 薛鹏看去,来人竟然是一女子。 这女子身材极其高大,比寻常男子都要高出一个头还多,厚厚的嘴唇向外突出着,一对三角眼此时正斜看着二虎。 二虎手掌抓着大戟,眉头皱得老高道,“这大戟是我先看中的,你放手。” 女子冷笑一声,“什么叫做你先看中的,我还说是我先看中的呢?” “你先看中的?”二虎闻言气得笑了出来,“你明明刚到。” 女子厚厚的嘴角微微翘起,“我是昨天就看中了。” 二虎闻言不禁看向店铺伙计道,“伙计,她说得可是实情?” 伙计想了想,不禁道,“这位客官,不好意思,小的好像不记得昨天您曾来过本店。” 女子大声道,“我自然是来过,只是你没看到而已,怎滴,非得你看过,我才算来过啊?” “你,强词夺理。”二虎沉声道,“再胡搅蛮缠,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你想怎样?”女子冷笑一声,体内灵力顿时运转了起来,一只手抓着大戟往自己这边拉。 二虎冷哼一声,用力一拽,却半点没有拽动。 二虎不禁眼眸一凝,心中吃了一惊。 他天生神力,再加上多年的金光神咒淬炼身体,即便不运转灵力,双臂皆有千斤的力道,竟然不敌一个女子。 当下二虎眼神一凝,体内灵力运转了起来,单臂较力,足有一千五百斤的力道。 在两人较力下,大戟都轻微颤抖了起来,然二虎仍未能拉扯动。 二虎见状心头大怒,比力气,连个女人都比不过,如何对得起多年所学。 二虎周身灵力收敛,下一刻,浑身沐浴起了金光。 既然师兄都违背了师命使用了金光咒,自己再使用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金光咒一出,二虎力道陡然大增,猛地一用力,直接将那女子带大戟往过拉了一段。 女子见状微微凝眸,一双眼睛盯着那金光,目光闪烁不定。 “金光,还真是那金光神咒。” 女子的嘴角微微翘起,“若是让那大宗知道,两个寒门弟子竟然他们的镇宗灵术给修成了,也不知他们是何种反应?” “而且,还不是一个人。” 想到这,她一松手,用了一个巧劲,那大戟陡然射向了薛鹏。 转眼便逼近了薛鹏。 女子细细看着薛鹏的动作,方才她用了一个暗劲,加上那二虎与大戟的冲力,足有数千斤的力道。 这样的攻击,即便是练气巅峰的修者,也难以接下。 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要亲眼看看那雷法。 薛鹏微微一凝眸,却没有动,在距离他只有一寸时,他猛地抬起右手,食指、中指合拢,与大拇指同时一掐,顿时捏住了戟尖。 便这么被薛鹏的三根手指给逼停了下来。 看到薛鹏这一手,女子大心中吃了一惊。 她掐准了力道,根据前几日薛鹏的表现,这样的攻击应该足以逼他使出雷法,却没想到,却连金光咒都没逼出来。 这才短短的三日时间,这薛鹏的实力竟然有如此精进。 看来梅上雪给了他不少的好处啊! 也是,这样的一个天之骄子,谁又不会去拉拢呢? 捏住了戟尖,薛鹏看向女子?” 女子呵呵一笑,“果然是金光咒,你们的师傅再交你们金光咒的时候应该告诉过你们,不要轻易施展吧。” 薛鹏眼中光芒连闪,缓缓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什么人。” “少年郎,以后的路,可要留心啊!” 说着她看向二虎笑道,“还是你的力气大些,大戟是你的了。” 说着,女子大步流星离开了灵器店。 二虎闻言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专门来试探他是否会金光咒。 隐隐的,二虎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与师兄似乎已经卷入到未知的凶险当中。 二虎看向薛鹏道,“师兄,我们现在怎么办?” 薛鹏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缓缓收回头,答非所问道,“自然是买下来了。” “伙计,这大戟多少灵石?” “额.......哦,这大戟要五万下品灵石。” 薛鹏付了灵石,买下了这大戟灵器。 接下来,薛鹏又看了一下,最后选了一柄寒冰灵剑,能够增加灵术三成的威力,水属、冰属灵术可增加四层威力,花了六万下品灵石。 薛鹏心想,此番能够顺利卖掉御兽铃、锁魂环多亏了三叔,当下道,“三叔,你看看想要什么灵器,侄儿送你一柄。” “送我?”薛丙文闻言吃了一惊,即便是最便宜的灵器也要一万多块下品灵石。 以两家的关系,他怎么都不敢想薛鹏会送他这么贵重的东西。 一时间,薛丙文感慨万分,心中也更坚定了,那算命先生所说的鸿运当头,福星高照,就是应在了他这侄儿的头上,不,是大少爷的头上。 薛丙文一阵激动,这么多年来,他早就想有一柄灵器了,他虽然心中已是急不可耐,但脸上却一阵迟疑,缓缓道,“大少爷,这,不合适吧。” “三叔,都是一家人,就不要客气了。” 薛丙文闻言这才展露笑容,“对对队,一家人,一家人。” 薛丙文这才细细挑了起来,伙计也给了一些意见,多半是一些剑、刀之类的灵器。 薛丙文见了却摇摇头,他这点微末的灵力,打架厮杀就不要想了。 他在灵器店找了一圈,最后看中了一把灵扇。 薛丙文道,“那把扇子给我看看。” 伙计闻言略微迟疑,随即道,“客官,这柄扇子只是装饰品,能够增加灵术的修为攻击连一成都不到,小的之前给您推荐的几柄,都要比这个好的多,这个买回去不划算。” “划不划算我自己心里清楚,你不用管,你只管把这扇子拿给我看看。” 伙计无奈,只得将扇子给薛丙文,薛丙文打开一看,便见扇面大雪纷飞,白茫茫的寒江之上一人披着斗笠钓着鱼。 薛丙文又看了看另外一面,却不见任何图纹,薛丙文眼睛一亮, “我就要他了。” 伙计无奈,“好吧,这个灵扇属于半成品,只要九百块下品灵石。” 薛鹏付了灵石,薛丙文则取出毛笔,饱蘸墨水,在另外一面写下了‘好了歌’。 第一百五十五 薛丙文分家(上) 书写完毕,薛丙文来回翻了翻,细细看了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将灵扇收入怀中,薛丙文忽然含笑道,“那个,少爷,你看,你原本你是想给三叔买一把灵器,一把灵器就算二手的至少也要一五千块下品灵石,但三叔只买一把半灵扇,你看那剩下的灵石......” 薛丙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他只要了一把半成品的灵扇共九百下品灵石,剩下的四千一百下品灵石能否给他。 薛鹏没有吭声,只是眯着眼看着薛丙文,直看得薛丙文心头发虚,尴尬笑了笑道,“少爷,属下这是跟您开玩笑呢!” “属下不再准备参加会试,这便准备离开了,若是少爷相信属下,这东西属下顺便帮您带回去。” 薛鹏闻言略微迟疑了一下,他就想找人捎带回去,但这些物品实在贵重,他有些不放心。 至于他这三叔,他总觉得有些不靠谱。 薛丙文见薛鹏面有犹疑色,连忙道,“少爷放心,若是中途出现半点意外,属下这个脑袋就赔给少爷。” 薛丙文知道,自己表现的时候到了,只有做成了这第一件事,才会有第二件,第三件....... 只要得到了少爷的信任,以后的油水还会少么? 薛鹏见自己三叔都立下誓,当下便点了点头,“那此次就有劳三叔了。” 说着,薛鹏将那个小的乾坤袋递给了薛丙文,同时又取出了五百下品灵石给薛丙文道,“三叔,东西贵重,要小心保管。” 薛丙文道,“少爷放心,属下快马加鞭,一刻都不耽误。” “少爷,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没了,三叔一路小心。” 薛丙文抱了抱拳,随后转身离去了。 薛丙文一走,二虎道,“师兄,今天好像就发榜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薛鹏道,“不了,我们直接去主城,参加会试。” 说着薛鹏看向姜玄道,“姜兄,你作何打算?” 姜玄爽朗一笑,“那还用说么,自然是与呆兄一同前往主城了。” 一旁李婉儿闻言拽着薛鹏的胳膊撒娇道,“小滑头,你怎么不问我啊?” 薛鹏闻言笑道,“你不是没考中羽士么,肯定是不会去的!” 李婉儿闻言眉头一拧,狠狠拍了薛鹏两下,“谁说考不中羽士就不能去了,我就是要去。” 一行人都没有回琴韵别院,向着直接向着主城青城而去。 古道上,疾驰而过,卷起一路烟尘,惹得归途上的修者一阵大骂。 驾!驾!驾! 薛丙文用鞭子拍打着快马,风风火火,一刻都没有停歇奔向青山县,青阳镇。 他在抢时间,跟报喜的抢时间。 眼下他们还都不知道少爷就要飞黄腾达了,若是这时,自己以羽士的身份站在少爷一家,二哥家主、嫂子主母对自己肯定好感大升。 可一旦报喜的先到了,家主、主母肯定会认定我是个攀附名利的小人,对我的好感大大降低。 所以自己一定要在报喜的到达之前,先跟少爷一家打好关系。 家主烂好人,自己多说几句好话,到时候凭借血缘这层关系,自己肯定也会跟着飞黄腾达的。 薛丙文嘴角笑意更浓,催动胯下马更急。 驾! 数日后。 风尘仆仆的薛丙文终于回到了青阳镇。 薛丙文没有急着先去给薛父、薛母送信,而是先回到了家。 老三媳妇正在喂孩子奶,见薛丙文蹑手蹑脚进来吓了一跳,随后不满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进自己家门还偷偷摸摸的,看你这样子,一定是又没考中吧?” 薛丙文闻言一挺胸,只觉底气前所未有地充足,往那一坐吩咐道,“去,给我倒杯水,渴死我了。” 老三媳妇眉头一拧,放下孩子,走过来掐着薛丙文的耳朵道,“年年考不中,浪费灵石,还有脸让我给你倒水?” “轻点,轻点,要是拧坏了薛丙文薛羽士的耳朵,就算你是我的孩他娘,官府也拿你去问话的。” 老三媳妇闻言一愣,口中喃喃,“羽士?你,考中了?” 薛丙文点了点头,拿出折扇轻轻扇动两下,含笑道,“总算不负多年所学,这次,终于考中了。” 老三媳妇大喜过望,一把搂住薛丙文,用了捶了捶,眼含泪花道,“你个死鬼,总算是考中了,最近老大家总说咱们家光吃白食,还总拿你输灵石的事说事。” “老四一家已被逼得分家了,就连老爷子都被赶走了” “什么?连老爷子都被赶出去了?”薛丙文闻言愣了一下。 老三媳妇点了点头,“是老大家的背后撺掇的,娘开的口。” “这样下去,我真不知道还能在这个家待多久?” 薛丙文闻言良久无语,最后叹了口气道,“晚走不如早走,我们也分家吧。” 老三媳妇没想到薛丙文竟然也提出分家,不禁道“你疯了?分家,我们靠什么生活?” “自然是去二哥家打工。”说着薛丙文起身拉着自己的媳妇,走向九品鲜铺子。 九品鲜铺子里仍旧没有多少客人,一副惨淡模样,老大媳妇百无聊赖,正磕着瓜子。 见到薛丙文,耸了耸肩,吐出口中的瓜子皮,“呸,这不是三弟么,今年回来的倒是快,灵石花完了吧,又准备向家里要灵石吧!” “我可告诉你,上次你败了家里两千块灵石,别再没皮没脸的问家里要。” 老大媳妇压根没问薛丙文考得如何,一旁的赵氏见薛丙文回来了,脸色露出喜色,连忙给薛丙文找了条凳子,关切道,“丙文啊,这次考得如何啊?考中羽士没?” “就他?考了半辈子都没考中,这次定然也是考不中的,娘,若说咱家谁能考中羽士,那就只能是小涛了。” “老大家的,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我怎么说话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年年考,年年考不中,家里不知浪费了多少灵石。” 这时老三媳妇忽然开口道,“这次,丙文考中了。” 此言一出,赵氏愣了一下,随后脸上露出狂喜之色,老大媳妇则停止了嗑瓜子的动作,愣愣地瞧着薛丙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薛丙文分家(下) 赵氏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那一双已有些浑浊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薛丙文,目光充满了希冀却又暗含着畏怯,她怕是自己听错了,空欢喜一场,那苍老的声音显得十分激动又小心翼翼。 “丙文,你媳妇说的......是真的?” “你真的.......考中了羽士?” 看着母亲这般的模样,薛丙文心中也是一阵酸楚,点了点头,“是的,娘,儿不孝,时至今日,方才高中羽士。” 赵氏闻言一双老眼开始泛红,眼眶里泛起了泪花。 二十一年,整整二十一年啊!。 自己这三儿从十几岁开始考羽士,时至今日,已经整整考了二十一个春秋啊! 虽然此次仙考临行前,三儿说仙人给他算了一命说是鸿运当头,福星高照。 虽然她口头上也说三儿必然考中,但心里报的希望并不大。 此次是大考,修者、考生云集,乡试只选区区几十人,难度可想而知,二十年来都没考中,这次只怕也是考不中的。 她本是没报太大希望的,是以此时忽闻喜讯,心中是又惊又喜。 赵氏的嘴角缓缓向上翘起,笑容在那橘子皮般的脸颊上逐渐扩散,泛着泪花的双眼然闪烁着亮光,变得十分有神,有些佝偻的背也挺直了,整个人的精气神一下提上来了,在这一瞬间,赵氏仿佛年轻了十岁。 赵氏用拐杖重重戳了戳地面,连道了三声好。 “好,好,好!” 赵氏激动得身子都轻微颤抖了起来,脚步不稳,险些摔倒,还是薛老三上前一把扶住。 赵氏握着薛丙文的手,泪珠簌簌往下落,十分欣慰道,“老三呐,娘这么多年没白疼你,没白给你花灵石,你果真给娘考了个羽士回来。” “这次考中了羽士,三儿你就能在镇里甚至郡里做官了,娘终于盼到这一天了,娘也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回了。” 说到这,赵氏的脸色又微微沉了下来,道“老三啊,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娘可是受足了老二家的气了。” “前段时间,老二家的阿呆不过考中了妙才,却办得极其隆重,那锣鼓敲得,震得娘的耳朵都疼。” “老三啊,你知道老二家的为什么办这么热闹吗,她这是在打为娘的脸呢,她就是在告诉娘,她家过得有多好,她家的阿呆多有出息,她就是要娘后悔跟她分家。” 说到这,赵氏冷笑一声,“现在,老三你考中了羽士,就要在镇里做官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后悔。” “老二家的阿呆不过考中了一个妙才,就风光大办了一回宴席。” “我三儿这次考中的可是羽士,为娘定要给你风风光光大办一回,比老二家的还要风光,娘要让全镇的人都知道,我家老三考中了羽士,我倒要看看,到底谁才后悔。” 赵氏又强调了一遍,在她心底,她与薛母之间早有一条极深极深的执念,两人之间的势如水火,矛盾根本无法调和。 薛丙文心中暗叹,“娘啊娘,直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啊,在阿呆考中院试魁首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阿呆早晚是人中龙凤。” “现在的少爷可不是之前的那个阿呆了。” “如今的少爷可是要飞龙在天了,后悔的,只会是您呐!” 今时今日,薛丙文早已下定主意要抱住薛鹏少爷这条大腿,肯定是要与少爷站在一条线上,便只能对不起他的娘了,当下薛丙文道,“娘,虽说分家了,但都姓薛,娘,我看要不您跟二嫂服个软吧!” 赵氏闻言一脸诧异,看着薛丙文道,“老三,你让娘去跟那个女人低头?” “娘,冤家宜解不宜结。” 赵氏闻言脸色更是阴沉,“好了,别说了,老三你考中了羽士,是件喜事,娘这就让老大家的给你操办操办。” 说着赵氏与老大媳妇道,“老大家的,快去准备准备,这一次一定要办得红红火火,热热闹闹。” 老大媳妇也没想到薛丙文考中羽士,不过就算考中了羽士又怎么样,又不能当灵石花,若是再考居士,那不知道还要花多少灵石。 老大媳妇嗑着瓜子道,“娘,办一下,也行,您掏灵石吧,一百五十块。” 赵氏闻言皱眉道,“你先垫上,这些时日花销有些大,娘这没多少灵石。” “我可没灵石。” “平日里养他们吃白饭就行了,还搞那些没用的干什么?” “浪费灵石。” 老三媳妇闻言低下了头,扯了扯薛丙文。 薛丙文闻言呵呵一笑道,“大嫂说得是,我们是吃白饭的,可大嫂您就不是吃白饭的么?” “你身上穿的,嘴里吃的,这些灵石哪来的?” “细细算来,好像都是二哥一家给的,这吃白饭的,好像不止我们一家吧。” 老大媳妇闻言怒道,“薛老三,怎么跟我说话呢,我看,这个家你是不想待了吧,不想待,要么分家,要么滚,成天白吃食,还敢来教训我。” 薛丙文闻言看向赵氏道,“娘,这也听见了,这家我是待不下去了,分家吧!” “分家?”赵氏闻言愣在了原地。 原本她还想着老三考中羽士,这样可以扬眉吐气一次,好好羞辱一下老二家的,却怎么都没料到,老三竟然提出了分家。 这么多年来,她含辛茹苦养着老三一家,平时舍不得打一下、骂一句,有什么好吃的都给老三,可如今老三考中了羽士,竟然因为老大媳妇一句话,就提出了分家。 为什么会这样? 这到底是为什么? 是了,是老大家的嘴实在坏了点。 赵氏连忙道,“老三呐,你嫂子刀子嘴豆腐心,不就拌几句嘴么,分什么家啊!” “咱们都是一家人,咱不分家,可不能让外人看了咱们家的笑话。” 薛丙文闻言道,“不分也行,大嫂刚才辱人太甚,大嫂道个歉我们还是一家人。” “行,确实是你嫂子的不是。” 赵氏连忙与老大媳妇道,“老大家的,你也是的,说话太不知道分寸了,快跟老三道个歉” “道歉?”老大媳妇冷笑一声,“娘,你可真是越老糊涂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我会哭啊 “让我给他们道歉,我呸,门都没有。” “老三一家天天在家吃白食,他要分家,正好,那就分好了。” “如果早就分家了,我们还能多省下一些灵石,这些灵石要是用在小涛的身上,也许小涛早就考中羽士了。” 说着,老大媳妇看向薛丙文冷笑道,“不过这话说明白了,这可是老三你提出的分家,那这铺子跟你就没有半点关系了。” 薛丙文心想,这个破铺子现在根本不赚钱,当下道,“好!” 赵氏闻言大怒看向老大媳妇道,“老大家的,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老大媳妇冷哼一声,“我又没说我做主,是他提出的,爱分不分,反正要灵石,以后我这一块都没有。” 说完话,老大媳妇转身就走。 看着老大媳妇的背影赵氏气得脸色一阵铁青,随后看着薛丙文,叹了口气,“这些时日店里生意不好,你大嫂脾气难免火爆些。” “老三,你别分家了。” “从小到大,四个儿子里面,娘最疼你了。” “小时候有什么好吃的,娘都给你留着,当年也是娘没有让老大、老二去修仙,而是让你去。” “听娘的话,别分家了。” 薛丙文早已打定了主意,赵氏又岂能动其心。 薛丙文道,“娘,分家是一定要分的,如果你愿意,您跟儿一起到二哥、二嫂家,儿相信,二哥、二嫂一定会善待您的,爹现在过得不是很好么?” 赵氏闻言一颗心也一直往下沉。 方才听闻薛丙文考中羽士时她有多高兴,现在见薛丙文要分家,还要去她仅剩的死对头老二媳妇家,她心中的疼痛数倍,十数倍地侵袭而来。 赵氏紧紧地攥着薛丙文的手,眼泪更是不停地往下落,“老三娘对你不好么?老二家那里究竟有什么好?老四先去了,你爹那个老不死的也去,现在你也要去,你们一个个的,为什么都要在娘的心口捅刀子啊?” 说道此处,赵氏已是声泪俱下,泪水在那张好似晒干的橘子皮的脸颊上流淌着。 薛丙文缓缓推开了赵氏的手道,“娘,若是哪天你在大哥家过不下去,就去找儿。” “只要儿有一口吃的,就不会先饿着您。” “儿明天就找村长过来分家。” 说着,薛丙文拉着放开了赵氏的手,拉着自己媳妇向外走去。 赵氏看着薛丙文,这个自己最钟爱的儿子,竟然也投奔老二家的去了,一时间,赵氏心痛如绞,一股怒火凭空而生,直冲她的胸膛、头顶,眼白处更是浮现了丝丝血丝。 赵氏看着薛丙文离开的背影嘶吼起来,“走,都走,我赵翠花就当从没生过你们这些不孝的儿子。” “我赵翠花这辈子,就只生过老大一人,我只有老大一个儿子。” “只有小涛一个孙子,小涛也去参加乡试了,小涛这么聪明,一定也能考中羽士。” “再过几年,小涛就能考中居士。” “我有小涛就够了,就够了,就够了........!” “老二家的,我不会后悔的,后悔的一定是你,是你们,老二、老三、老四,你们一定都会后悔的。” 赵氏不顾往来人的指指点点,撕心裂肺地吼叫着。 薛丙文一步一步向前走着,虽然很慢,但却十分地坚定。 过不多久,便来到了一品鲜。 铺子里,薛薛父、薛母正在招呼着客人,看到薛丙文走了过来,薛父上前道,“三弟,今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考得如何?” 薛丙文含笑道,“多亏了少爷,这次三弟侥幸考中了羽士。” 薛父闻言愣了一下,他是怎么也想到,三弟考了这么多年都没考中,这次大考竟然考中了。 薛母在后面捅了薛父一下,笑笑道,“恭喜三弟考中羽士。” 薛父也回过神来连连笑道,“恭喜三弟,恭喜三弟了。” 道完喜,薛母向后瞧了瞧,这老三都回来了,她家的阿呆也该回来吧。 薛丙文见状含笑道,“主母,不用看了,少爷没有回来。” “主母?少爷?”薛母听得一愣,这是叫谁呢? 薛丙文连忙解释道,“二嫂主母,这次三弟能够考中羽士,多亏了薛鹏少爷,所以第已认薛鹏为少爷了,您跟二哥就是弟的主母跟家主。” 薛母闻言眉头高高皱起,“胡闹,简直是胡闹,三弟,一定是那小王八蛋使坏了吧,你放心,等那小王八蛋回来,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他,连自己的叔叔都敢捉弄。” 薛丙文闻言心中暗叫不好,若是让二嫂主母在少爷面前一说,自己那还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薛丙文又一番解释,说自己是完全是自愿的云云,然后又说自己已经决定要跟老大、还有赵氏分家了。 薛丙文含笑道,“二哥家主,二嫂主母,那边我是回不去了,您要是不收留我们一家,我们可就无处可去了。” 说着薛丙文摸了摸自己的孩子,眼睛里竟然泛起了泪花,“我跟孩她娘倒是无所谓,只是可怜我这孩子,才多大,就要跟着我和孩他娘四处流浪了,呜呜呜!” 薛丙文一边哭,一边用袖子摸着眼泪。 一旁老三媳妇听薛丙文左一口二哥家主,右一口二嫂主母,这时竟然又抹起了眼泪,即便是出身青楼的她都觉得羞得慌,自己究竟嫁了个什么人呐? 薛父、薛母闻声见状那叫一个不自在,薛父连忙道,“三弟,你别哭啊!” “家主、主母,以前是三弟不好!三弟知道,你们心里一定怪我这个当弟弟的。” “诶,三弟,都是一家人,我们不曾怪过你。” “家主,你说的是真的?”薛丙文眼眶泛红看着薛父。 “真的。”薛父道。 “那就好,那就好,家主,主母,三弟真的知错了。” 这几声家主主母叫得薛父、薛母一阵的尴尬,薛父连忙又道,“三弟,可千万不要再叫我跟你嫂子家主、主母,这不是要羞煞我跟你嫂子么?” 薛母也连忙道,“就是,还是叫二哥、二嫂吧,至于你到我们这来这件事,再另说。” 薛父闻言,看了看孩子,动了恻隐之心,那孩子还小,怎么能四处流浪。 薛父不禁将目光投向了薛母,拽了薛母衣角两下道,“孩他娘,还再说什么,孩子还小,要不,咱们就收下吧。” 薛丙文闻言连忙道,“弟不会白吃白住,虽然别的不会,可这账算得还算清楚,若是二哥家主、二嫂主母同意让三弟留下,三弟愿意做个账房先生。” 薛母心动了一下,现在生意红火了,账目也越来越繁杂,她跟孩他爹都不精通算账,老四一家也不行,老三如今是羽士了,算账应该没问题。 而且传出去也好听,谁谁家铺子请了一个羽士打工,只是,雇佣一个羽士当账房,这该给多少灵石啊? 第一百五十八章 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薛丙文见薛母面有迟疑色,连忙道,“二嫂,我们不要什么工钱,给我们一口饭饿不死就行。” 薛母闻言心中却更是不解,这老三现在已是羽士了,便是在镇里也能做官了。 放着好好的官不做,竟然给她家打工,若是说为了灵石,那还说得过去,可这现在灵石都不要,他这是图个啥啊.......! 她心里这般想着,嘴上则笑着说,“哪能让丙文你一家白干,这样吧,丙文你一家的吃喝二嫂跟你二哥管了,每个月另付五块下品灵石,若是生意好,年底再分红。” “院里还有一间空房子,丙文你就跟弟妹住吧。” 薛丙文一喜道,“那就多谢二哥、二嫂了。” 薛母笑了笑,随后问道,“丙文啊,阿呆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薛丙文闻言顿时诶呀了一声,随后一拍自己的脑袋道,“瞧我这个记性,回来就跟老大媳妇大吵了一架,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 薛丙文急忙将一个储物袋取了出来,递给薛母含笑道,“二嫂啊,公子这回可算是出人头地了,这次他在郡里乡试又高中了魁首,得了一些奖励。” “这个小储物袋里装的,就是公子给您还有二哥、小姐买的礼物。” 薛母拿着储物袋,愣在了原地。 阿呆好像刚考完院试不就,刚拿到院试魁首,这才多长时间,竟又考中了羽士,而且又是第一名。 薛母都有些不敢相信,看着薛丙文不禁道,“丙文啊,你可不能拿二嫂开心。” 薛丙文连忙道,“二嫂,丙文怎么敢拿您开心。” “过不了许久,那报喜的官差便会飞马赶到,到时候二嫂您就知道,三弟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薛丙文这话音刚落,屋外镇里街道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路上行人都不禁纷纷侧头看去,眼露惊疑之色。 便见一匹马,不,用马来形容实在是不准备,应该称呼其为兽。 这兽虽呈马匹的形态,但全身血红,身上有着黄色的斑纹,身材更是极其高大,比寻常人高处半个身子。 小镇里见过此兽的人实在不多,不禁都围了上来,一边看着一边议论着。 “这是什么啊?” “不知道,看着有点像马。” “肯定不是马,马根本没有这么大,而且也没有斑纹。” “管它是什么,看到这兽头顶的红花没?” “红花?”众人看去,正见那兽的头上带着一个红花。 “是诶,这兽还真带了一个红花,不仅这兽带了红花,兽背上那差官打扮的人也带了一朵大红花!” 老大媳妇也是个爱看热闹的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问道,“这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谱?” “看上去应该是我们镇里的哪个妙才中了羽士第一名魁首,这差官应该是来报喜的。” “我们青阳镇刚出了个院试魁首,这次又出了个乡试魁首,可真是给我们青阳镇涨脸面啊!”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妙才,这一次,肯定是要轰动全镇,说不准这次连镇长都要过来参加。” “你们说,这次能不能是薛老二的薛鹏?” 老大媳妇闻言嗤笑一声道,“怎么可能,那呆子从小就痴傻,院试考中魁首,那是祖上冒青烟。” “这青烟能冒一回,还能总冒么?” 众人也觉得不可能是薛鹏,毕竟薛鹏的年纪还太小了。 那么小,能够通过乡试就谢天谢地了,怎么可能再中乡试的魁首。 “不是薛鹏,那会是谁呢?” 四下里,有人大声与那差官道,“差官大哥,这次可是我们青阳镇有人中了乡试的魁首?” 那官差见附近人多,生怕鹿蜀兽伤了人,于是跳了下来,将缰绳拽紧,笑着说,“正是,本差此次前来,就是报喜的,还请诸位给引引路。” “好说,好说,敢问差官大哥,那魁首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啊?” “此次青丘乡试魁首,姓薛。” 那差官刚说到这里,原本呆坐一旁,哀痛反思的赵氏听闻魁首姓薛,猛地站了起来。 “姓薛,此次乡试魁首姓薛,难道,是我的大孙儿高中了乡试第一,夺得了魁首?” “是了,小涛那么小的时候就考中了羽士,比当年那个畜生还小一些。” “小涛是聪明得紧,这次乡试,小涛定然是考中了第一,夺得了魁首。”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所谓病急乱投医,爱子离开,还是去到了死对头那边,这种悲痛,常人如何能理解。 大悲之下,赵氏已经昏了头,脑海中幻想更加不切实际。 赵氏连忙上前,挡住了那差官的去路。 那差官一扯缰绳,止住了鹿蜀兽,微微皱眉道,“老人家,您这是干什么?” 赵氏眼中闪着希冀的神采,询问道,“差官大人,刚才您说此次乡试魁首姓薛是不是?” 差官闻言点了点头,“正是,此次青丘魁首,姓薛,名......” 未容差官说完,赵氏已抢先道,“名涛对不对,此次乡试魁首是薛涛对不对?” 赵氏一双眼睛盯着差官,眼中充满了殷切的期盼,只要差官点点头,小涛就是魁首了,到时候,她一定要风风光光大办一场,她要把失去的面子都找回来! 她要让老二媳妇、老二、老三一家、老四一家都后悔。 还有哪个死老头子,这么多年对她百依百顺,临了竟然敢也敢离她而去。 她要看着他们上门来求自己,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求自己让他们重回薛家。 到时候自己就能狠狠痛斥他们一顿,老三可以让他回来,至于老二跟老四一家,哼,永远也别想再回薛家。 这些都不是妄想,只要小涛高中魁首,只要在这才高中魁首的是小涛,这些就都能实现。 赵氏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紧紧地盯着差官,心里紧张地念叨着,“一定是小涛,一定是小涛。” 一旁的老大媳妇也一脸紧张地盯着官差。 只见官差一愣,“什么薛涛?” 第一百五十九章 众叛亲离(上) 官差瞧着赵氏与老大媳妇,缓缓道,“此次乡试魁首是姓薛,但不叫薛涛。” 老大媳妇闻言,不禁有些急切道,“差官大人,你再好好看看,薛涛是我儿子,从小就十分聪明,不大点的时候就考中了妙才,整个青阳镇,姓薛的就几家,有希望考中羽士的,那就是我家小涛啊。” “差官大人,你是不是跑了一路眼花了,看错了,你再好好看看,这次乡试魁首应该是薛涛,薛涛。” 差官闻言心中暗道,这妇人好生不会说话,当下脸色一沉道,“此种大事,本官如何会看错,你这妇人快快把路让开,耽误了本差的公务,你可吃罪不起。” 说着差官一扯缰绳,那鹿蜀兽发出一声嘶吼,吓得老大媳妇蹬蹬蹬倒退数步,一屁股跌坐下地。 老大媳妇狠狠瞪了一眼差官,诅咒差官在骑兽时摔死,被妖魔生吃活吞了,留下妻子无人照顾被人奸污凌辱,儿子给人做奴隶,女儿卖到妓院任人玩弄。 赶开了老大媳妇,差官与赵氏道,“老人家,还请让路。” 赵氏此时方才回过神来,她眼中一阵挣扎,最后还是问道,“差官大人,此次魁首,不会是姓薛....名鹏吧?” 差官闻言声音顿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这才道,“此次青丘乡试魁首,姓薛名鹏字鲲,老人家若是识得,可方便给指指路?” 赵氏根本就没听清差官后面的话,脑海里只回响那十个字,“青丘乡试魁首,姓薛名鹏;青丘乡试魁首,姓薛名鹏,青丘乡试魁首,姓薛名鹏.......” “老人家.......” 差官呼唤了一声,赵氏仍是好似没有听见一般,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赵氏口中喃喃,颤颤悠悠地走着,忽然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众人见状,轻呼一声,连忙七手八脚将赵氏抬到了李老先生的医馆去。 此时报喜从差官也在其余人的带领下走到了薛家的铺子一品鲜。 外面从吵闹声也引起了薛父、薛母,薛老三一家的注意。 薛母不禁向外看去,便见一大群人簇拥着一骑着高头大马带着红花的差官朝着自家走过来。 薛母心中一阵激动,“难道,丙文说的是真的,阿呆,真的又考中了魁首?” 转眼间,众人已到了说一品鲜门口,众人笑呵呵拱手道喜道,“恭喜老板娘,薛魁首又考中魁首了!” “恭喜老板娘了,连中两元,我青阳镇几百年来,这可还是第一人,这下我们青阳可要名扬青丘了。” “呵呵,大家都别吵了,你们这么吵,这不是耽误差官大人办公务么?” 有人这么一说,众人方才散开,那差官这才得空走上前去,看了看店铺名确以及地址,确认无误后与薛母道,“请问夫人,考号甲申玄辛酉,薛鹏薛魁首可是家住在这里?” 薛母默默念了一下考号,“甲申玄辛酉,正是阿呆的考号,名字也是阿呆的,她家的阿呆,真的又考中了魁首。” 反复确认无误后,薛母急忙将差官请了进来,又是好一顿的招呼,最后给足了灵石,这才放那差官离去。 看着差官离去的背影,薛丙文暗道,“幸好自己一路马不停蹄地快赶,否则一准要落在报喜差官的后面。” 薛丙文想了想,这分家宜早不宜迟。 想到这,薛丙文与薛母道,“二嫂,今天想回村去请村长,明天好吧分家办了,从明天开始,三弟再帮您清算账务。” 薛母闻言点了点头道,“也好,三弟啊,这次阿呆考中了乡试的魁首,二嫂准备大办一场。” “你回到村里,记着把老村长几个老人请来吃席。” “二嫂放心,那些曾经对少爷好的,和看不起少爷的,三弟都想方设法给您请来。” 薛母闻言笑道,“老三,你做事,二嫂放心。” 薛丙文脸上含笑,这女人的虚荣心里,他比谁都清楚,只要讨好了二嫂,以后的日子还会不好过么? 当下薛丙文便离开了,这次不光要请老村长,他还要想办法把老大媳妇也给弄过去,让二嫂好好出口恶气。 薛丙文走后,薛母与薛老四道,“老四,你去给镇长还有李大老板也送个信。” “这次不比之前,这次阿呆考中了乡试魁首,得给他们送个信。” 薛老四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翌日下午。 薛家门口。 咚咚咚! 两个汉子光着膀子,后背都溢出的细密的汗珠,手臂抡得溜圆了,将吃奶劲都使用出来,将牛皮大鼓敲得震天响。 嘡啷啷! 敲着铜锣的,抓着铜锣,猛的一合拍,发出的声响,震得人耳膜声疼,一些妇人都不仅捂住了耳朵,但是却没有人离去,正看着薛家门口的舞狮子。 两只黄色的大狮子,此刻不断翻滚中,抢着领舞女子手中的绣球。 一时间,薛家一品鲜门口围满了人,那是要多热闹就有多热闹。 此时在赵氏九品鲜店铺里冷冷清清,一个客人都没有。 老村长李德福坐在一条凳子上,轻咳了两声,看了看薛丙文道,“都想好了,确定要分家?” 薛丙文点了点头,“分家。” 李德福闻言又看向赵氏,道,“弟妹啊,你也想好了?” 赵氏今天的脸色已是十分憔悴,看着李德福悲痛道,“这样的儿子,留着又有什么用?” “走吧,这样的儿子都走才好,眼不见,心不烦,我就只当从没生过他们!” 李德福摇头轻叹了一声,“好吧,那这字我就签了。” 签完字,李德福刚要走,这时薛老爷子从外面走过来,哈哈笑道,“李老哥,几日不见,气色更好了。” 李德福看了看薛老爷子,但见此时薛老爷子那里还有当日的萎靡样,此刻真叫一个红光满面,中气颇足,可见这段时间是吃得好睡得饱,生活十分不错啊。 李德福拱了拱手笑道,“薛老弟,恭喜了,你那大孙子薛鹏,又中魁首了。” 薛老爷呵呵笑道,“那还不是多亏了老二媳妇,要不是老二媳妇当初力排众议,阿呆连仙都修不成,就更不要说再考中乡试的魁首了。” 一旁赵氏听在心里,心里也不禁浮现一丝悔意,“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 “不过,自己没错,自己是当娘的,当娘的怎么会错?” “都是老二家的,都是老二家要分家的。” “她不会后悔的,不会的。” 想到这,赵氏眉头一挑,怒道,“老不死的,你来干什么,在这谈论老二家阿呆考中魁首,是想让我难堪么?” 薛老爷看着赵氏缓缓拿出一纸文书。 第一百六十章 众叛亲离(下) “什么破玩意!”赵氏看都不看,一甩手,啪一声,将文书打落。 薛老爷子则弯下腰,缓缓捡了起来,吹了吹文书上沾染的尘土,随后规规矩矩地将文书放在桌子上缓缓道,“这是当年的婚约文书。” “婚约文书?你拿这个破东西来做什么?” “我赵翠花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事,就是当初听了你的花言巧语,嫁给了你这么个窝囊废。” “还在这杵着干什么,给我滚出去。” 赵氏积威良久,薛老爷子那是打心里的害怕,当下有些颤颤巍巍道,“我,我今天来,就是要当着老哥哥的面,把这婚约也解除了。” 说完,薛老爷子又拿出一纸文书与红泥道,“这是和离文书,我已经签好字了,你只要在签个字,摁个手印,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赵氏看着桌子上的婚约与和离文书,忽然冷笑连连。 猛地将拐棍往地面一杵,身形猛地站了起来,口中一声厉喝,“好,姓薛的,今天我赵翠花便与你恩断义绝。” 说着赵氏走上前去,抓起当年的婚约文书扯得粉碎,找来笔墨纸砚,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摁上了手印,一把扔在薛老爷的脸上。 赵氏瞪着薛老爷子,恨恨道,“姓薛的,告诉你,今天不是你提出的和离,是我,是我赵翠花跟你提出的和离。” “你要是敢在外面乱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好好好,你提的,你提的。” 薛老爷拾起和离文书,然后与李德福笑笑道,“李老哥,一会咱们老二家见,到时候跟老哥哥你好好喝上几杯。” “对了,听说镇长也要来道喜,老哥哥你要是有什么事,正好趁这个机会说说。” 李德福闻言略微吃惊道,“镇长也要去,没想到薛魁首如此有出息,连镇长都要亲自来祝贺。” “那是,也不是看看是谁的孙子,也不.......”薛老爷子还想再夸几句,耳旁却传来赵氏愤怒的嘶吼。 “滚,再不滚我便将你打出去。” 赵氏扬起了拐棍,一双眼睛浮现丝丝血线,瞪着薛老爷子。 薛老爷吓得连招呼都没与李德福打一声,慌忙逃了出去。 薛老爷子走了,赵氏的拐杖方才缓缓放下,整个人的力气仿佛也被完全抽干了,跌坐在地上。 “弟妹!” 李德福惊呼一声,连忙山前搀扶。 赵氏看着李德福有气无力地道,“李大哥,以后就不要再称呼弟妹了,就叫翠花吧。” 李德福长叹一声,“诶,弟妹啊,想当年,你们一家都在村里的时候,你们家老二能干,带着老大、老四经常进山,时不时能打点野味回来,日子虽然清苦些,但还能供养一个修者,咱村里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们家呐!” “后来,老二家的又在镇里摆摊卖饼,这日子是越过越红火了,家里有出了两个修者,村里的人张口闭口都是你们老薛家,别提有多羡慕了,有多眼红了,他们都巴不得家里有个老二,有个老二媳妇呢。” “现如今,老二家的薛鹏,这次又考中了乡试第一,咱们村里也跟着沾光啊,村里人见到外面人,那都要提上一嘴,知道那个连中两元的薛鹏吗,那就是出自我们村的,这是多么有面子的事啊!” “村里外人尚且如此,翠花啊,本来你们都是一家人,本来跟着一起光彩,可眼下,翠花啊,你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翠花啊,听老哥哥一句劝,做人啊,有时候不能太犟.......” 未容李德福说完,赵氏勉强坐了起来,嘴角挤出一丝笑意,打断了李德福的话,“老哥哥,妹现在过得也不差。” “老哥哥,你还要去道喜,妹妹就不留你了。” 李德福张了张嘴,满腔的心里话憋了回去,最后化作了一声长叹,“好吧,那你保重。” 说完李德福转身与几名老者相互搀扶着向着薛家走去。 “老李啊,我就说薛魁首着小子错不了,起个名字那都是大鹏,大鹏是什么,那可是天底下最大的大鸟,振翅一飞,扶摇直上就是十万八千里,我看再过几年,必能再中居士,将来极有可能成为一名修士啊。” “若是薛魁首成为修士,那我们青牛村可就要名扬王庭了。” “呵呵,老王,你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那时不在场,记得个球。” 几个老人的话,赵氏也都听在了耳中。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 不,自己没错。 想到这儿,赵氏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可这腿却有些不听使唤。 赵氏有气无力道,“老大家的,扶我一下。” 一旁老大媳妇嘟囔了一句,“真是没用,不能自己站起来啊!” 薛丙文闻言皱了皱,没说话,上前去搀扶赵氏。 赵氏猛的一推薛丙文,“滚,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不用你来扮好人,我自己能起来。” 赵氏双手撑着地,喘了几口粗气,最后勉强站了起来。 “走吧,去镇府,把分家的事情都办了。” 赵氏倔强得住着拐棍往镇府去,老大媳妇这次没有跟着去,而是在家里嗑着瓜子。 在镇府办完了分家事宜,赵氏颤颤悠悠一个人走了回去。 薛丙文不放心,跟在后面,直到赵氏回到租住的地方,他这才走进了铺子,与老大媳妇笑道,“大嫂,你不去老二家吃席么?” 老大媳妇冷笑一声,“我去?你当我傻啊?” 薛丙文闻言摇头笑道,“大嫂自然是不傻,大嫂那可是顶天的聪明。” “可别人不知道啊。” “今天二嫂可是几乎把全镇有头有脸的人都请去吃席了,若是在这席间说上大嫂跟小涛几句坏话,到时候镇长等人对小涛的印象肯定就不佳了,这对小涛的前途.......” 薛丙文刚说到这,老大媳妇一瞪眼怒道,“她敢。” 薛丙文笑道,“这有什么不敢,大嫂你有不再,又没人反驳二嫂。” “诶,三弟言尽于此,大嫂,三弟告辞了。” 老大媳妇看着薛丙文的背影,心地一阵犹豫,自己是去,还是不去呢? 第一百六十一章 沐猴而冠 老大媳妇心里暗想,“如果老二家的诬蔑自己跟小涛,自己又不在场,那还不是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不行,自己一定得去。” “但自己也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去了,正好自己最近添置了一件衣裳花了十几块灵石呢,就穿那件去,。” “而且,自己也不能一个人去,一个人去势单力薄,还得找几个帮手。” 于是,老大媳妇穿上了新衣,收拾利索后,找了几个嘴皮子利索的妇人,跟她一同前去。 路上,几个妇人紧盯着老大媳妇的衣服瞧。 老大身上的衣服十成新,用的都是好的布料,暗红色打底,衣料上用黄线绣着花边,看去倒是颇为艳丽,倒是十分适合三十岁上下的妇人穿。 但老大媳妇今年却已四十几岁,面容已显老态,这衣服穿在身上就十分太搭。 不过一旁的几个妇人仍旧恭维着,只听得老大媳心花怒放。 一品鲜门口,薛丙文正做着迎客的活计。 口中喊着,“面店大老板,李老板到。” 李大老板腆着个肚子,笑呵呵走了进来,对着薛丙文拱了拱手笑道,“恭喜远山兄考中羽士。” 薛丙文含笑道,“诶呀呀,李大老板可真是神通广大,文书还没下来,贤兄却先知晓了。” 李大老板含笑道,“弟今次前往郡城,郡城可到处都传远山兄大名啊,弟就是想不知道,都难呐。” “一句羽士莫处是远山,贤兄更在远山后,足以让远山兄名留青史啊!” 说到这,李大老板压低了声音道,“远山兄将来必定是人中龙凤,今日怎做起伙计来了?” 薛丙文含笑道,“为少爷当伙计,那是弟的荣幸。” “少爷?” “薛鹏,薛少爷啊!” 李大老板恍然,含笑道,“确远山兄深谋远虑啊,呵呵,弟佩服佩服。” “诶,值得佩服的是少爷。” “呵呵,远山兄说得极是,当年我就说过,薛少爷必非池中物,今日连中两元,照这趋势下去,连中三元也未可知啊,哈哈。” “承李大老板吉言了,李大老板请入席。” 薛丙文随后将李大老板请了进去。 李大老板刚进去,不一会,一个面色肃穆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薛丙文急忙道,“镇长大人到。” 镇长见薛丙文,微微拱了拱手道,“恭喜远山兄考中羽士。” 薛丙文含笑道,“区区羽士,如何能放在镇长眼里,镇长请上座。” 说着,薛丙文将镇长引了进去。 不多时,镇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入了席,便是青牛村长也都到了。 老村长德高望中跟薛家关系匪浅与镇长、薛老爷子一同坐在了上首座。 然上首位共有四人,如今还差一人。 众人见了心里不禁暗暗猜测,“是还有什么人没来?” “看那人的位置,肯定也是青阳镇的大人物。” “可青阳镇他们知道的有头有脸的都来了,还有谁没来?一时间,他们竟想不起来。” 薛母见状不禁问薛丙文道,“老三,还有什么人要来么?” 薛丙文含笑道,“二嫂,今年您是主角,您只要表现得端庄得体,其他的就交给丙文就好,今天,保准让您大出一口恶气。” 薛母闻言含笑道,“我有什么恶气好出的。” 薛丙文含笑道,“二嫂,这里交给三弟便好,现在还不到您出场的时候。” 说着,薛丙文让自己媳妇将薛母带到了后面,薛母一阵纳闷,这老三高搞什么鬼? “应该快到了吧。” 薛丙文心中想着自己的计划,目光则投向了店铺外,便见大道上,一群妇人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老大媳妇。 薛丙文嘴角一翘,“本羽士就知道,你一定回来。” 就在老大媳妇带着一群妇人走过来时,薛丙文嗷唠一嗓子,大声道,“薛少爷大娘,王氏到。” 之前薛丙文喊话,声音都是不大不小,不会影响里面诸人的谈话, 但薛丙文这一声,可是运足了气劲,外加那一点灵力的加持,虽然不至于声波半里,但整个一品鲜却是都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闻声不禁同时看向门口处,知道地位仅次于镇长的那人到了。 可薛少爷的大娘王氏是什么人? 他们还真不是很清楚。 李大老板眼中精光一闪,嘴角露出讥讽的笑意,今天可是有好戏看了。 薛丙文这一嗓子,吓了老大媳妇一跳,自己来就来,喊这么大声干什么? 一旁的妇人却喜道,“姐姐就是有面子,您一到,瞧这喊得多大声。” 老大媳妇闻言脸上浮现喜色,但却板着一张脸,可不能堕了脸面。 老大媳妇走上前去,对薛丙文趾高气昂道,“老三呐,你怎么做了起这下贱的伙计?” 薛丙文含笑道,“做事不分贵贱,大嫂,里面请。” 说着,薛丙文将老大媳妇引到了李德福的下手座,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老大媳妇。 “这人谁啊?” “刚才你没听见么,是薛魁首的大娘?” “我还不没听见她是薛魁首的大娘么?我的意思是,她这个大娘凭什么做上首位?竟然跟老村长、镇长、薛老爷子同席?” 在众人议论声中,老大媳妇走上前去,没多想什么,一屁股就坐在了上首的位置。 这时老大媳妇也发现了,众人都在看着她。 老大媳妇见状心中一喜,暗道,“果真是人要衣装,自己换了一件新衣,立马就不一样了,所人这不都看着自己么。” “不过,这衣服也要看是谁穿,若是老二家的穿,呵呵” 老大媳妇心中暗道,“看来,找个机会跟薛老大那个没用的东西分了,自己最差也能再嫁个居士。” 老大媳妇正襟危坐,一脸的肃穆。 此时此刻,众人的心里不禁浮现一个词,“沐猴而冠,这就是薛魁首的大娘?这明明就是一个花大姐。” 四下里的人顿时低声笑了起来,低低道,“你们可能不知道,这王氏才不是个东西,原来老二一家养着大家,王氏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用尽心机。” 第一百六十二章 恶气尽出(上) 下方众人小声交谈着,是不是看向王氏两眼,有些时候,与王氏目光相对,顿时又收回目光。 王氏暗喜,看来自己的魅力,比当年还足啊,这些人这不都偷着看她呢么。 王氏瞥了那几人一眼,心里则轻哼,“就你们这些歪瓜裂枣,老娘可看不上你们。” “看来自己或许可以考虑一下修士。” 王氏心里正想着,薛丙文已走上前去,含笑道,“今天,大嫂可真是盛装出席啊,这件衣服着实不错,肯定价值不少灵石吧。” 老大媳妇嘴角微微翘起道,“也没多少,不到一百块。” 来之前,老大媳妇便与几个妇人通了气,一定要好好显摆显摆。 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过得比老二家的好。 几个妇人最善此道,当下附和道。 “不到一百块,那怎么的也要八九十块吧!” “王姐这件衣服的款式还真是不错,料子也不错,看看上面的大红,寓意着大红大紫,姐姐今年是要发达啊!” “就是,再看看上面的黄线.......” “是金线。”一个妇人纠正道,“这件衣服贵就贵在这金线上,要不也不值这么多灵石。” “是了是了,是金线,妹妹见识少,连金线都分不出,还好姐姐及时提醒。” “这金色的丝线本就是象征着雍容华贵,此时姐姐穿在身上,姐姐的那种雍容的气质一下子就显露出来。” “要我说,姐姐当初嫁给那个姓薛的,就糟蹋了姐姐。” “诶,你这话怎么说呢,什么叫糟蹋了姐姐,应该说是埋没了姐姐,姐姐这样的姿容,这样的气质,就算嫁给一名居士,那都是绰绰有余。” “就是就是,依我看,姐姐有王侯后宫之姿。” 几个妇人越说越离谱,老大媳妇听在耳中,却极为舒心。 老大媳妇正襟危坐,面色不变,颇有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气度。 享受着这一番赞美的同时,她同时也暗暗为自己不值,自己这般姿容,竟然嫁给薛老大那个窝囊废。 然满屋客人闻言是却是面面相觑。 那就王氏那副尊容,一张脸好像大饼撒上了满满的一下芝麻,放了两个绿豆当眼睛,按了个豆包当鼻子,一张大嘴都要扯到耳后根了。 就这副尊容,别说是居士,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想娶的都没几个。 一个老羽士轻咳一声,低低道,“这是王氏是薛家请来的戏子么?” “恕弟眼拙,咱也看不出这是什么戏码啊?” “李兄,你看出来么?” 一旁李大老板笑道,“这人生便戏,而且有时候比戏还精彩,呵呵。” “老哥哥,只管看就是。” 老羽士捋了捋须髯,没多说什么。 一个妙才很喜欢薛家的汤,刚要了一碗汤,刚入口,便听到那些妇人之言,满嘴的汤顿时喷了出来。 “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 那妙才连忙道歉,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生怕失了礼节。 王氏皱了皱眉,也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但至于哪里不对劲,她却不知。 薛丙文看着王氏也赞叹道,“果然是一件好衣服。” 薛丙文正说着,里屋、铜镜前,薛母在老三媳妇帮忙下,已将那件流彩丝花云锦裳穿在了身上。 薛母有些难为情道,“我这么大岁数了,再穿这样的艳丽的衣服不合适吧!” 老三媳妇轻轻地梳着薛母的长发,缓缓道,“弟妹看,非常合适。” “二嫂,您这几年,是越来越漂亮了。” “人都是越来越丑,哪有越老越漂亮的。” 好听的话谁都爱听,薛母也不例外。 口中这般说着,心里却仿佛淌了蜜。 都说儿子多半与母亲长得像,薛鹏长得英俊,薛母当居首功。 想当年,薛母不禁性格泼辣,那在十里八乡也时有名的美人。 不过女人生完两个孩子后,加上连年的操劳在薛家生闷气,容颜快速衰老,早已不复当年容光。 但这些年,离了家,气也顺了,又有仙道菜肴的滋润,灵气不断洗伐身体,滋养阴阳,瘦身排毒,容颜亮丽。 如今的薛母比八年前更显的年轻,甚至比年轻的时候更要漂亮。 一些外来的客人,时常会将薛母认作薛小颖的姐姐。 为此,薛母还高兴了好长一段的时间。 打扮过后,老三媳妇便带着薛母走了出去,来到了铺子席里。 薛丙文一直注意着,见门帘撩起,知道二嫂走了过来。 当下便道,“薛公子能够修仙,那都是靠我二嫂当年变卖嫁妆,摆摊卖饼,供养的。” “就是,若是没有我这二儿媳,就没有阿呆的连中两元。” 首座上薛老爷子笑呵呵地说着,“对了,我那二儿媳呢?怎么还没出来。” 薛老爷子身旁,薛父一边看向后门,一边笑道,“孩他娘被弟媳拉进去说要梳洗一下,一会就......。” 薛父说道这,声音忽然戛然而止,目光顿时呆滞了,双眸直勾勾地看着后门的方向。 便见此时后门的门帘已经被挑起,脸上带着几分羞涩的薛母盛装款步而出。 身上穿的是那件灵衣,流彩丝花云锦裳。 流彩丝花云锦裳以大红色打底,艳丽的红色映衬得薛母的脸庞更加的白皙。 披肩、袖以青、白蚕丝绣着一道道符纹,符纹连成一片,微微闪动着银光,映衬着薛母一张俏脸,微微吊起的眉梢,竟有一股清冷绝尘之感。 锦裳边缘处则以金蚕丝镶边。 让那清冷中,又多了一丝华贵。 此时薛母,无论是气质、容颜、衣着,哪里像是一个普通小店铺的老板娘.......。 一时间,薛父都看呆了。 不禁薛父呆了,一旁的诸人也是瞪大了眼睛。 真是人要衣妆,换了一件衣裳,简单画了一个妆容,不知羡煞多少丽人。 见薛母走出来,薛丙文轻咳一声道,“好了,开席。” 薛丙文话音一落,伙计们忙活了起来,一道道佳肴端上来,不一会,小小的店铺里香气四溢。 众人吃着佳肴,喝着汤,口中赞叹,“薛老二可真是好福气,娶了这么个好媳妇,长得如此漂亮,又这么有本事。” “是啊,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众人赞叹着,一旁的老大媳妇听了却冷哼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衣服花哨了些么,一看就是便宜货?” 一旁也有妇人迎合道,“就是,花里胡哨的,只怕也就只值几个灵石吧。” 众人正吃着,交谈着,忽听这话音,顿时止住了声音同时投来了目光。 薛母脸上仍旧带着淡淡的笑容,心里却生了几分怒意,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她的阿呆给她买的,就算只值几个灵币,那也是阿呆给她的,何时轮到别人说三道四了。 薛丙文嘴角微微勾起,“正怕你不说话呢。” 第一百六十三章 恶气尽出(中) 薛丙文上前一步,含笑道,“大嫂,您这件衣服可真是漂亮,不知花了多少灵石?” 老大媳妇轻哼一声,得意道,“老三,枉你在外这么多年,一点眼力都没有。” 说着老大媳妇将衣袖撩了起来,放到桌子上,头微微扬着道,“我这件衣服,那是我家男人,在县里,灵秀绸缎庄支庄亲给我量身定做的。” 一旁几个妇人一听是灵秀绸缎庄,顿时轻呼出声。 “灵秀绸缎庄,就是那个青丘有名的灵秀绸缎庄?就是那个仙贵小姐们最喜欢去的那个灵秀绸缎庄?” 老大媳妇得意地点头道,“正是。” 几个妇人羡慕道,“听说,灵秀绸缎庄里面的衣服可都是不便宜呢。” “灵衣就不说了,那不是普通人穿得起的,但就算普通材料的衣服少说也要五十块下品灵石打底呢!” “而且我听说灵秀绸缎庄,可不是什么人都给做衣服的。” “只有他们觉得,你的容颜、身材、气质他们认可了,才会给你定制衣服。” “所以,能在灵秀绸缎庄定制衣服,那容貌身材气质都是没得挑的。” “王姐,竟然能在灵秀绸缎庄定制衣服,看来在灵秀绸缎庄看来,王姐的姿容气质,属于上等呢。” 几个妇人不停地说着,听得老大媳妇脸上满是笑意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王姐这件衣服多少灵石?” “九十九块。” 那妇人轻呼一声,“九十九块,竟然是九十九块?” “九十九块怎么了?” “难道你们不知道灵秀绸缎庄那个奇异的规矩么?” “一惊一乍的,什么规矩啊?” “灵秀绸缎庄有个规矩,就算是答应给你定制衣服,但款式、颜色、材质的选择必须由灵秀绸缎庄来定。” “也就是说,人家觉得你值多少灵石,便给你定做多少灵石的衣服。” “反过来也就是说,衣服的价格越贵,便也是说明,灵秀绸缎庄越是看重你” “灵秀绸缎庄寻常一件普通衣服只要五十块下品灵石,但王姐这件却要九十九块下品灵石,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什么?” “笨啊,这说明,在灵秀绸缎庄的眼里,王姐的姿容身材就是上选的上选啊!” “而且,你们看,这件衣服穿在王姐的身上,多么得体,多么合适啊......”、 一众妇人叽叽喳喳地说着,老大媳妇听在耳中,心里淌了蜜一样的甜。 老大媳妇虽是面对着薛丙文,但余光却瞥着薛母,得意道,“今天长见识了吧,灵秀绸缎庄,你可能以前听都没听过吧,那可是青丘有名的绸缎庄。” “即便是县里的支庄,那也不是什么人都给做衣服的。” “那要看身材,要看容颜,即便是我,那也是排了一个月的队,才买到的。” “而起给我用的都是上好的绸缎,看我这件衣服的料子,柔软、舒适,再看看这颜色,贵气着呢。” 随后用手指点了点袖上的花纹道,“再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看仔细了,看看这手工,看看这花纹,精细着呢!” 老大媳妇轻蔑地看了一眼薛母,最后指着袖口上的金边道,“看见没,这袖口都是用金线缝制的。” “我这一套衣服下来,小一百块下品灵石,而且市面是买不到的。” “若是拿到市面上去卖,少说也得一百二十块出头。” “我这件衣服,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 “不像某些人,随便买了小摊便宜货,看去花里胡哨,不伦不类。” 说道这里,老大媳妇将袖子收了起来,口中还道,“我可得小心着点穿,可不能弄脏了。” 与老大媳妇坐在一起的薛老爷子见状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拿出烟袋锅子就要抽。 老大媳妇却一把抢了过来道,“抽什么抽,抽完一下子烟灰,弄脏了我的衣服,你赔得起么?” “那可是一百多快下品灵石,一百多块呢,你配得起么?” 说完直接将那烟袋锅子给扔了出去,目光挑衅地看着薛母。 那意思是,你的花里胡哨些又能怎么样,我的是灵秀绸缎庄的衣服,名气大,而且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而且最关键的是贵啊,难得啊! 你个小摊货,如何能跟灵秀绸缎庄的比。 薛老四见状眉头高高皱起,双拳紧握,若非今天是庆祝侄儿考中乡试魁首的好日子,若非这么多大人物都在场,他说什么都要好好教训一顿这个疯婆娘。 薛老四怒目看着老大媳妇,其余诸人也是再次面面相觑。 镇长喜怒不形于色,但却用余光瞥了一眼老大媳妇,李大老板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 薛丙文含笑道,“大嫂您这件衣服是灵秀绸缎庄支庄定制的,那可真是巧了。” “诸位可知,我二嫂这件流彩丝花云锦裳是在何处定制的?” 薛丙文此言一出,一旁李大老板眯着小眼笑了笑,“难道,也是在灵秀绸缎庄支庄定制的?” 薛丙文含笑道,“那倒不是,这件灵衣,是我侄儿薛少爷在青丘郡城灵秀绸缎庄定制的,至于是不是支庄,就不清楚了。” 有人吃惊道,“远山兄,你可莫要与我等玩笑,那青丘那灵秀绸缎庄可是总庄。” “总庄,可不卖给普通人衣服,只卖给修者。” “也就是说,普通人根本不配在他们那里买衣服。” “不过,就算肯卖给普通人,只怕也没人买得起。” “那价格,太贵了。” 众人闻言皆重新打量着薛母的流彩丝花云锦裳,心里猜测着这件灵衣要多少灵石。 薛丙文将目光移向老大媳妇含笑道,“大嫂对灵秀绸缎庄很是熟悉,大嫂觉得二嫂身上这件灵衣,价值多少灵石?” 听了薛丙文的话,老大媳妇一脸的不信,讥讽道,“就那件破衣服,还是灵衣,依我看,就是在某小摊买的吧。” “就是,就是,你说它是灵衣,他就是灵衣啊?” “我们还说王姐的是灵衣呢。” “对,要先证明那老二家的穿的是灵衣,你就得先证明王姐的衣服不是灵衣。” 薛丙文闻言笑道,“大嫂,需要证明么?” 老大媳妇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我想再坐诸位,都不想被蒙骗吧!” “好,小武去墨来。” 说话间,那伙计转身离去,不多时,复返,手中多了一个砚台与墨。 薛丙文当着众人的面开始了研墨。 有人不禁问,“远山兄,你欲如何证明?” 薛丙文含笑道,“自然是泼墨了。” “灵衣周围有着符纹阵法的防护,可内息燥热,外御水火,这墨往上一泼,若是灵衣,墨自流到地面,灵衣不染半点墨迹,反之,若非灵衣,则会被墨迹玷污。” 薛母闻言心中有些担心,这个老三,办事也太莽撞了,事先也不跟自己的通个气。 这可是她的阿呆给她买的第一件礼物,若是泼墨,岂不是毁了? 薛母只道薛丙文是想让老大媳妇难看,却从未想过自己身上的这件流彩丝花云锦裳是件灵衣。 所以薛母当即道,“老三,我看就算了吧!” “这件衣服是阿呆给我的礼物,无论贵贱,都是一片孝心。” 众人闻言也都微微点头,“礼轻情意重,这话同样适用于亲情。” 老大媳妇本还有些疑虑,此时听薛母言语,顿觉是薛母底气弱了,薛母上的衣服只是一件普通衣服。 当即道,“那可不行,一定要验证,必须验证。” 薛母眉头高高皱起,薛老四则笑道,“二嫂,就算您不相信我,也要相信少爷啊!” “您再想想,若非灵衣,还值得用乾坤袋装么?” 薛母闻言沉吟了片刻,又看了看老大媳妇,最后点了点头道,“好吧!” 薛丙文含笑看着老大媳妇道,“大嫂,一定要试?” “一定要试!” “但若是灵衣如何,不是又如何?” “若老二家身上的不是灵衣,那老二家的以后见了我就要绕道走。” “若是呢?” “那我以后见了她绕道走。” “你确定不再改主意了?” “啰嗦不啰嗦,还不快试?” 老大媳妇冷笑看着薛母,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薛母被泼一脸墨的下场,头发湿漉漉的都黏在了一起、脸上都是墨迹,身上脏兮兮的,难闻的墨味散发着,所有人都躲着她,那个时候老二家的肯定是奇丑无比,像个傻子一样站在人群里,以后更会成为青阳的笑话。 见薛丙文还在研墨,老大媳妇不禁催促道,“我说老三,你做事怎么磨磨蹭蹭,快点泼啊。” 薛丙文闻言道,“好,既然大嫂这么着急,那大家都站到外面。” 众人闻言呼啦啦一大群人都到了外面,一双双眼睛都盯着薛母。 他们从未见过灵衣,也想看看灵衣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是不是真的能水火不侵。 此时便见薛丙文端起了墨水,然后猛地一扬。 只是着墨没有扬向薛母,而是扬向了老大媳妇。 一时间,老大媳妇满头墨水。 第一百六十四章 恶气尽出(下) 老大媳妇猝不及防,闭上了眼睛,被扬了一头的墨水。 墨水顺着场,头发湿漉漉的都黏在了一起、脸上都是墨迹,身上脏兮兮的,身上散发着难闻的墨水味。 老大媳妇摸了一把脸,勉强睁开眼睛,她容貌本就难看,此时被墨一扬,更是奇丑无比,站在人群里像个傻子一样。 一时间,所有人都远离了老大媳妇,对着老大媳妇指指点点,发出一阵阵的笑声。 “你们看,她好像一条狗诶,还是一条落水狗。” “不,是一条落墨狗,哈哈哈。” 薛老四看在眼底,嘴角笑意更浓,心中暗道,“这一泼可真是解气啊!” 老大媳妇呆立原地,耳旁不断响着四周人的嘲笑声。 “落水狗!” “落墨狗!” 一时间,羞怒交加的老大媳妇双目陡然变得赤红,一个健步冲上前去,抓住了薛丙文的衣领,陡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薛丙文,你竟敢泼我,你竟然敢泼我。” “你知不知道,这件衣服,我花了十六块下品灵石啊!” “十六块下品灵石,整整十六块啊。” “你个混账王八蛋,好吃懒做王八蛋,把你卖了也赔不起啊!” 薛丙文闻言却含笑道,“原来不是九十九块,而是十六块啊!” 此话一出,老大媳妇如遭雷击,身子一僵,呆立原地,脑海嗡得一声响,已成一片空白。 片刻后,意识方才恢复过来。 只听耳旁响起一阵阵讥讽嘲笑声。 “原来只是十六块下品灵石啊!” “什么人呐!还说不到一百块。” “呵呵,十六块确实也不到一百块,只是差了八十四块而已。” “哈哈哈,姐姐说得是,只是差了八十四块而已。” “刚才可还有人帮着说什么姿容、身材上等呢?” 老大媳妇带来的几个妇人见状,脸色一变,相互看了一眼,开始落井下石,对着薛老大媳妇吐了一口唾沫道,“什么东西,一件衣服十六块,竟然说成九十九块,还说是灵秀绸缎庄买的,我们真实瞎了眼了,竟然认这么个人当姐姐。” “不对,我们看从未认她当姐姐,叫她一声姐姐,不过是客套而已。”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竟然也敢自称为我们的姐姐。” “今天她丑陋的面容算是被揭开了,我们再也不会受她的蒙骗了。” 老大媳妇脸色变了又变,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恼羞、愤怒、怨恨、怨毒种种情绪交织着。 此时此刻他,恨不能将薛丙文、薛母生吞活剥了。 老大媳妇一双眼眸通红通红的,扬手就要去抓薛丙文的脸,口中愤怒道,“谁让你泼我的,今天我要挠死你?” 薛丙文抱头鼠窜,一边跑一边喊着,“刚才可是有人说,欲证明二嫂的衣服是灵衣,就先要证明大嫂你的衣服不是灵衣,弟这边先证明了不是。” “刚才弟可是问你了你好几遍,是不是要证明,大嫂你还责备弟太啰嗦呢。” “嫂子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若是您忘了,您可以问问大伙。” 说着薛丙文道,“大伙,刚才我是不是问了好多遍?” 居住在青阳镇的住户,很多人都厌恶老大媳妇蛮横不讲理,嘴巴恶毒,当下含笑齐声道,“是啊!” “我们可都是听得清清楚楚,远山兄可是问了好几遍,薛大嫂你可是还嫌人家研墨太慢呢,哈哈哈哈......” 老大媳妇也想了起来,顿时大怒道,指着薛母吼道,“我的意思是,让你泼她,泼她,泼她。” 撵了几圈没撵上,老大媳妇也停了下来,随后又抹了一把脸墨,睁开眼睛看着周围人。 如今自己这人算是丢尽了,但丢人的不能只是自己一人,要丢人,老二家的也要跟着一起丢。 想到这,老大媳妇道,“好,我这证明完了,该证明老二家的衣服是不是灵衣了吧。” 说着,老大媳妇一指薛母。 看着薛母还是那样光鲜艳丽,而自己这般的狼狈丢人,老大媳妇心地怒火蹭蹭往上蹿。 “这次用不着你们你们泼,我要自己来。” 老大媳妇又摸了一把脸,奔向屋里,找到砚台开始研墨。 她一边研墨,一边咬牙切齿道,“我不好过,都别想好过。” 一旁的薛老爷子并没有出去,看着老大媳妇疯狂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道,“老大家的,今天丢人丢得还不够么?” “回去吧!” 老大媳妇闻言双眸怒睁,盯着薛老爷恨恨道,“老不死的,你给我闭嘴。” “今天我的脸算是丢尽了,她老二家的也别想好过。” 薛母看着老大媳妇的样子,心里那叫一个舒爽啊! 这么多年,在薛家,就是她这个大嫂总给她穿小鞋。 如果不是她这个大嫂,或许她与赵氏的关系不至于这么僵。 不过,世上没有如果。 有时候她也会反过来想,如果没有她大嫂那样的步步紧逼,没有赵氏的偏心发难,自己或许就不会爆发离开薛家,现在还是薛家一个受气的小媳妇,每天为下一顿发愁。 而现在自己一家,开着小店,生意红红火火,吃穿不愁,每年还能有不少的灵石结余。 可以说,他们一家能有今天,那是被她这个大嫂还有赵氏给生生逼出来的。 但这并不意味,她会对她这个大嫂或赵氏会有半点的感激。 薛母冷冷地瞧着老大媳妇凄惨的模样,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现在他终于明白老三那句‘让自己出口恶气’是什么意思了。 老大媳妇胡乱研了墨,加了满满的水,气势汹汹朝着薛母走了过来。 薛母冷冷瞧着老大媳妇,嘴角冷笑更浓,缓缓开口道,“大嫂,你可知,你为何会有今天?” “还不是拜你这个贱人所赐。” “今天你害我在人前丢尽了脸面,你也别想好过。” 说话间,老大媳妇如同一只疯狗,拿着砚台,扑向了薛母,朝着薛母的额头砸了过去。 众人见状顿时脸色一变,这哪是泼墨了,这已经是动上手了啊! 薛母在青阳镇人员极好,当下就有人要扑过去拦老大媳妇。 然老大媳妇突然暴起,此时已冲到了薛母身前,那砚台距离薛母的额头只有毫厘。 也就在此时,流彩丝花云锦裳上符纹泛起一阵银光。 在薛母的身体表面,形成了一道薄薄的护罩。 在砚台砸下碰到这护罩时,一股巨大的弹力顿时将砚台弹飞了出去。 老大媳妇那一百多斤的肉也倒飞了出去,随后重重摔在了三丈外。 这流彩丝花云锦裳乃是灵衣,凡是灵衣都有护体灵罩。 这灵罩即便是修者也需要借助灵器、灵术方才能破去,又岂是一股村妇拿着砚台能打破的。 此时根本不用人多说什么,众人皆已知,薛母身上穿的便是灵衣,不禁啧啧赞叹了起来。 “真是没想到啊,老二家的少爷真是发达了,竟然给老二媳妇买了一件灵衣,而且还是青丘灵秀绸缎庄这样的大店铺出品的。” “我可是听说,灵秀绸缎庄,一件灵衣哪怕就是半成品的,也要千百块下品灵石。” “我的天哪竟然这么多!” “咱们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才十几块下品灵石,富裕一点的不过几十块。” “咱们拼死拼活一年几十百块灵石,还不够人家灵衣的一个零头。” “薛老二家这是要发达了啊!” 薛母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看到老大媳妇真的被弹飞,她心底又是觉得解气,但更多的却是感动。 自己的阿呆终于长大了,都能保护她这个当娘的了。 不过感动过后,薛母泛起了一阵肉疼,她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就这么一件衣服就要几百块下品灵石,太不值当了。 薛母十分肉疼问薛丙文道,“老三呐,这件灵衣价值不菲吧?” 薛丙文闻言微微含笑竖起了九根手指。 薛母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身上的流彩丝花云锦裳,随后又看向薛丙文,有些不敢相信道,“九十块下品灵石?” 薛母这辈子穿的衣服就没超过九块下品灵石的,一时间她又是心疼,又是欣喜“这个臭小子,真是浪费,竟然一件衣服竟然要九十块下品灵石。” 然此刻薛丙文却摇了摇头道,“二嫂,这可是灵衣,九十块下品灵石可是连个衣角都买不不到。” 薛母闻言脸色一变,有些不敢相信道,“难道,是九百块?” 众人闻言也不禁纷纷看向薛丙文,一件灵衣九百块下品灵石,接近一千块的下品灵石,足够普通人吃喝几十年了,花这么多灵石就买一件衣服,太败家了。 然薛丙文仍是摇了摇头,含笑与一旁的薛父道,“二哥,你去扶着点二嫂,我怕我说出来,二嫂撑不住。” 薛父闻言不禁道,“老三,到底多说,你倒是快说出来啊。” “就是,打什么哑谜啊,快说啊!”一旁人也急着道。 薛丙文呵呵一笑道,“少爷亲自报了尺码,让灵秀绸缎庄做了这件流彩丝花云锦裳,花了不是九十块下品灵石,也不是九百下品灵石,而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块下品灵石。” “什么?”薛母顿时惊呼出声。 第一百六十五章 以直报怨 “九千九百九十九块下品灵石,那不就是一万块么?” “一件灵衣一万块下品灵石,老二家的阿呆,哦,不,应该是薛少爷,薛少爷真是蛟入大海,龙出升天啊!” “就是,你们也不看看,薛少爷的名是什么,那可是鹏啊!” “什么是鹏,那是天底下最大的大鸟了,那振翅一飞,直上青云之巅,我早就说过薛少爷,错不了!” 李大老板闻言脸上笑容顿时僵硬了。 他忙活半年下来,就算不吃不喝,也赚不到一万下品灵石啊! 薛少爷这才出门一趟,前后不足两个月,竟然能花一万下品灵石,给他的母亲买一件灵衣。 而且不可能只给她母亲买吧,他的父亲、妹妹,肯定也是买了,价格只怕也差不了太多。 这么一大笔灵石,薛少爷究竟是如何赚到的。 他可不相信,乡试的奖励会给如此之多的灵石。 薛少爷肯定是有什么妙法。 李大老板心中一叹,为什么自己就没能生出薛少爷这般的儿子呢? 想到这,李大老板看了看薛母,心中想到了一种可能。 是不是,自己家的婆娘不行? 看来,自己是该考虑纳一房妾侍了,趁着自己年轻,还能再努力一把! 李大老板恢复了之前的笑容,八年前,自己押宝压在了薛少爷的身上,平日也多有照顾,如今看来,这宝算是压对了。 自己家的兔崽子,跟薛少爷的交情还不错,今后就让兔崽子跟着薛少爷,早晚也能成点气候,起码肯定比自己强不是。 想到这,李大老板走到薛父、薛母面前,微微躬身,含笑道,“哥哥、嫂嫂,弟这里恭喜薛家出了一条龙啊!” “啊?啊.......!” 见李大老板身子压得低低的,腰也微微弯下了,说起话来十分地客气。 薛母闻言连忙道,“李大哥,让您见笑了。” “这个小兔崽子,也不知道哪来的灵石,竟然花一万块下品灵石买一件衣服,等他回来,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薛母口中恨恨地说着,眼中满是痛惜色。 一万块,一万块啊,她劳作了八年,也才一万多块,一万块! “一万块,就换来这么一件衣服。” 薛母越想越是心痛,但心痛的同时,那无比巨大的幸福、得意也将她团团包围。 这就是她的儿子,一掷一万,只为给她这个当娘的买一件衣服。 只怕用不了多久,这件事变会传遍整个青阳镇,到时候谁看到她不羡慕? 一时间,她的脑袋都晕晕乎乎的。 不过随即,她脑海浮现一个不好的念头,这么多灵石,这臭小子哪来的? 薛母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神色转为凝重。 这种充盈的幸福感,顿时化作一种强烈的担忧。 思及臭小子以前的做派,给她买灵衣的灵石,来路不会不正吧。 薛母心中越发担忧,将薛丙文拉到一边,道,“老三,你可要说实话,阿呆哪里来的这么多灵石” 薛丙文含笑,将嗓门扯得老大道,“之前三弟已经跟二嫂说过了,是少爷考中乡试第一,力压青丘郡城年轻一代诸多天骄。” “郡守十分看重少爷,特赐下了丰厚的奖励。” “所以,二嫂您尽管放心就是。” “这些灵石啊,来路绝对没有问题。” 薛丙文毫无顾忌地说着这话。 灵石确实是来自正路,只是,有些丢人罢了。 不过,丢人算什么? 灵石才重要。 薛母听后将信将疑,心里猜想着莫不是那小滑头又耍了什么滑头? 青阳镇长自来到薛家便一直沉默着,此时听到薛鹏如此受到郡守的重视,他也终于缓缓站了起来,走到薛父、薛母面前,拱了拱手,含笑道,“薛二哥、二嫂,恭喜了。” 薛父听镇长竟然都叫自己一声二哥,顿时受宠若惊,连忙道,“诶呀,镇长,这如何使得?” “您是一镇之长,是我们青阳镇的父母官,我们怎么当得起您这一薛二哥和二嫂。” 薛母也急忙道,“是啊,是啊,镇长,这可万万使不得。” 青阳镇长脸上带着笑意,心中却是苦涩。 自下方青阳镇,本以为做出一点政绩,可以往上调,没想到,上面似乎已经把他这个人给忘了一般,他也不得不想想别的门路了。 青阳镇长对着薛父、薛母道,“使得,使得的。” “薛二哥、二嫂,若他日.......”青阳镇长顿了顿,终于把少爷两个字说了出来。 “若他日少爷回来,还请派人到镇府上知会一声,弟......有事想找少爷商量一番。” “诶呀,镇长那小兔崽子可不值得您用少爷称呼,您跟我一样,就叫他小兔崽子就行了。” “等那小兔崽子回来,弟第一时间让那兔崽子去拜见镇长。” 青阳镇长闻言暗道,“小兔崽子?这个称呼,整个青阳只怕也只有你跟你家的那位敢这么称呼了。” “如今薛鹏威名已出,又得郡守重视,将来至少为一方豪强。” “薛家,即将快速兴起。” “这是个好机会。” 青阳镇长微微含笑道,“还是少爷好些,等少爷回来,随便遣人来通知一声就好了,到时候,弟自会到府上来。”青阳镇长笑了笑。 “府上?” 薛父心里嘀咕了一句,自己这小店,什么时候也被称作府了。 当下急忙道,“那怎么行,镇长您放心,那小兔崽子一回来,我亲自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拎过去。” “不,真的不用,薛兄弟过来就行。”青阳镇长笑了笑,这般跟一个普通人客套,尤其还是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榆木疙瘩,让他心里累得很。 “不,不行,弟得把他拎过去,怎能让.......” 未容薛父将话说完,薛母扯住了薛父,含笑道,“孩他爹,就照镇长的意思办吧。” 薛父闻言一愣,虽然他有些不解,但仍是点点头。 镇长这才含笑点了点头,终于不用再跟这个木头疙瘩客套了。 随后镇长不禁多看了一眼薛母,心中暗叹,这薛老二虽然木讷,却是娶了个精通人情的好媳妇啊。 若是换做寻常家的妇人,只怕会说,‘行,到时候通知你。’ 如果这样一说,他的脸面可就放不下了。 但同样的意思,到了人家的口中就变成了,“听自己的意思。” 那薛鹏能有今时今日,看来大半真的要归功这女人啊! 这女人,不简单啊! 又客套了几句,青阳镇长也离开了。 此时屋外起了微风,天边浓云翻卷,天色渐暗,不多时,如丝如雾的雨水降落了下来。 屋外,老大媳妇瘫在墙角,雨水打在她的脸上,混着额头的鲜血流了下来。 除了额头,身上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雨越下越大,雨水中带着寒气,侵蚀着老大媳妇的身体,伤口处的同感越发强烈。 肉体的伤很痛,但那来自灵魂、精神的伤痛,却来得更加猛烈,更加的痛彻骨髓。 老大媳妇呆呆地看着被众人簇拥着离开的薛母的背影,心底的剧痛,如同潮水一般的汹涌澎湃而来。 一万,那件灵衣,竟要一万下品灵石。 一万,一万呐? 她这辈子不吃不喝,也赚不到一万下品灵石啊! 当初,自己为什么就要提着分家呢。 若是没分家,这件价值一万的灵衣,怎么可能穿在那老二家贱人的身上,怎么也是穿在自己的身上啊。 这个该死的贱人,她怎么就这么命好呢? 凭什么她的命就这么好? 凭什么? 到底凭什么? 老大媳妇仰头望天,倾盆大雨泼在她的脸,冲着她脸上的墨水,浸透了她的衣裳。 老大媳妇双目圆睁,对着老天发出一声怒吼。 “老天啊,你凭什么待我为何如此不公啊?” “你凭什么善待那个死贱人,却如此虐待我!” 啪嗒!啪嗒!啪嗒! 那是脚踩在雨水中发出的声响。 原来是薛母招呼完了客人,独自一人走了过来。 此时薛母身穿流彩丝花云锦裳,周遭的雨水都被符纹阵法隔绝,难以侵入她的身体。 薛母停下了脚步,站在老大媳妇的面前。 老大媳妇此时也注意到了薛母,用那恶狠狠的目光紧紧盯着薛母,嘶吼道,“你满意,看到我现在狼狈的样子,你心里是不是特别的高兴,特别的痛快?” “我知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你是不是还想说上几句漂亮话,好来显摆你是多么的大度,呵呵,你虚伪不虚伪。” 薛母嘴角微微翘起,缓缓点了点头,道,“世人都喜欢以德报怨,但我不一样,我觉得当以直报怨。” “大嫂,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确实很高兴,很痛快。” “可高兴、痛快之后,我感更多的是一种凄凉,与深深的悲哀。” “不要误会,我不是可怜你,我是在警醒我自己,一个人沦落到你现在这个地步仍不知悔改,终会是众叛亲离,我要时刻警惕自己,决不能沦为你这样的人。” 老大媳妇怒吼道,“我怎么了?我很好,我好得很。” “你这个贱人,你不要太得意,你家那个小王八蛋能够考中羽士,我家小涛也能考中羽士。” “你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会将我今天所承受的一切羞辱,我都十倍百倍的还给你。”老大媳妇恶狠狠瞪了一眼薛母,咬牙切齿地说着,随后双手勉强撑着地,缓缓站了起来,转身一步一步走入雨幕深处,最后仍不忘狠狠瞪一眼薛母。 薛母一直看着老大媳妇的伛偻狼狈的身影,深一脚,浅一脚,在雨幕中越走越远,身影也越来越淡,她仍没有离去,她要将这一幕永远牢记在心。 第一百六十六章 云顶青城 大雨连连绵绵,足足下了一天一夜。 大雨洗刷过后,天地间都变得澄澈了许多。 道路两旁的花草树木沾着水珠,映着太阳的光辉,闪耀着各色的光芒,绚丽多彩,十分漂亮。 道路两旁的田野里灵谷经过雨水的滋润生长得更加喜人。 在田野边缘的河沟里,远远的就能看见游鱼游来游去,时而跳出水面,激起片片水花。 些许螃蟹更是爬到大路上,横行霸道,也不怕被路上的行人捉去煮了。 目光拉远,远方青山如新黛,天际更是澄澈蔚蓝。 看着辽阔的天空,吸一口田野的清香,心胸顿为之开阔。 二虎长啸一声,道,“师兄,我带马儿去撒个欢儿,这些天,可把我的马儿给憋坏了。” 薛鹏道,“马上就要到主城了,别跑太远。” “知道了。” 说完,二虎一踹马肚子,枣红马稀溜溜一声爆叫,四蹄如飞,扬长而去。 二虎一阵兴奋,口中发出阵阵的长啸。 一旁姜玄闻言笑道,“这哪里是马儿想撒欢我看,分明是二虎兄他自己想撒欢。” “不过,也难怪,青城山乃天下名山,景色宜人,灵气充沛,视之心胸为之一宽。” “此次难得来一回,任谁也都是想要好好游玩一番。” 马背上,李婉儿贪婪地熟悉着这空气散发的清香,欣赏着青城山下的美丽景色。 忽然转头看向了薛鹏。 她一扯缰绳,小脚一踢坐下神驹,向着薛鹏靠了过去,眼中笑语盈盈,含情脉脉地看着薛鹏道,“小滑头,你可知,青城为什么叫青城么?” 薛鹏闻言含笑道,“怎会不知?” “主城青城,之所以名为青城,是因为青城靠着一座名山而建。” “哦?” “那这山,是那座山啊?” “自然是青城山。” “哇,小滑头,你知道的还蛮多的吗?可你知道,为什么一个城要以山命名么?为什么青城山又如此著名么?” “这个嘛,小时候倒是听母亲提起过,说青城山,乃是天下名山,这里曾经发生过一段凄美的故事。” “据传,千年以前,这青城山也只不过是一座山,一如莽莽大荒里、茫茫云海间的随意的一座,根本没人知道它的名字,更不要说盛名满天下了,而它之所以能有这般的盛名,便要从武朝说起。” “当年,青城山一带被蛮妖抢了去,后又接连易主,最后被一白狐妖与一众小妖占据,据传,当时那白狐妖有着千年的道行,早已化作人形,为一方大妖,化名白素。” “武朝几次派遣大军征缴,欲擒杀白狐妖,却都无功而返,后来王庭遣大修许真率军出征平定青城。” “许真欲探青城虚实,甚至击杀白素,一举平定青城山,于是藏匿了修为,独自一人前往青城山。” “然那白狐妖提前得到了消息,自知千年修行不易,不欲妄动杀伐,于是扮做一妙龄女子,也欲查看许真人的动静,看看是否能劝退武朝大军。” “许是,生来便是缘,命中早注定” “一次大雨中,白狐妖旧疾发作,痛苦不已,恰逢许真路过,许真将之擒下,逼迫白狐妖带路寻找白素,许真自以为敌明我暗,正是刺杀白素的好时机,却不知,敌明我暗的却是白狐,白狐则趁机观察许真,还带着许真兜转青城山。” “许真也慢慢发现,自白狐妖来到青城山一带后,这里的妖早非原来那些吃人杀人的妖物,对这里的妖物产生了恻隐之心,不欲以大军围剿。” “见到了许真的转变,白素这才亮名了身份,许真这才知道,平日在自己身边那只恭顺的小妖,被他使前使后,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大妖白素,许真被感动了,于是与白素畅谈后,返回武朝,为青山众妖求情。” “武王勃然大怒,欲废掉许真,却被武朝大真人劝阻,并且说服武王答应许真,武王最后同意了,许真欣然而去,约见了白狐妖,而就在会谈时,许真下属忽然发难,真人出手。” “许真追悔莫及,挡住真人,白狐妖与一些小妖逃走,许真则被镇压青城山下,多年后,白狐妖突破大妖,成为一代妖王,最后救出了许真,许真则与白狐妖同心协力,抵挡武朝,在一妖一人的带领下,青城山人妖共存和平相处。” “但也紧紧维持了不到三十年的时间,妖族、人族都难以容忍这一股势力,最后,许真、白狐妖丧命在人妖之手,这一人一妖早已死去,但他们的故事却千古流传。” 李婉儿听得眼泪禁不住落了下来,“要是许真与白狐妖都没死多好。” 一旁姜玄闻言不禁摇头道,“故事虽美,但人妖是不能相恋呢,呆兄,你说是不是?” “不是,就不是,人妖就可以相恋。” 李婉儿眼泪巴巴地看着薛鹏道,“小滑头,你说嘛,你说人妖能相恋,有人人一定会在一起。” 薛鹏闻言失笑摇头。 李婉儿哭得更急,豆大豆大的泪珠落下,央求着薛鹏。 薛鹏无奈道,“好好好,人妖能相恋,有情人终会在一起。” 李婉儿闻言转悲为喜,甜甜一笑,身子从自己的马背上跳到了薛鹏的马背上,从后面搂住薛鹏,脸靠在薛鹏的后背上缓缓道,“我要跟你乘一匹马。” 薛鹏闻言不禁嗔道,“在马背上乱跳多危险。” 李婉儿也不说话,只是搂着薛鹏 姜玄见状眼中光芒连闪,轻咳一声,笑了笑道,“呆兄,快到主城青城了,我去前面唤一下二虎。” 说着,姜玄一踹马肚子,逃也似的跑开了。 行不多久,众人已看到了主城青城。 当年白狐妖为救许真,与十数大妖,数千小妖凝成妖灵阵。 一剑将青城山拦腰斩断,为据敌,于是便见青城建在了被斩断的半山腰上。 而今已历十世,在几十代人前赴后继造山扩城之下,附近山体连成一片,整座主城占地方圆数万丈,足容纳数十万人。 山脚下,薛鹏、二虎抬头望向被斩断山顶。 山巅,层层的云雾缭绕,隐隐约约,可见庞然大物般的主城盘卧在山巅。 微风徐来,吹散些许的云雾,露出主城一角。 黝黑的墙体也不知是什么建成的,光滑如一个整体,表面亮着银色的符纹,时而一道道七彩的波纹,水波在城墙的表面荡漾开。 在城墙上方,一名甲士手持长枪,凝实着下方。 随着微风吹过,方才的巨城的一角顿时再度淹没在云海之中。 山巅之上,云中古城。这便是青城。 二虎一扯缰绳,四处看了看,眉头不禁高高皱起。 一旁姜玄见状笑道,“二虎兄,在找什么呢?” 二虎皱眉道,“这城在山顶,我看看,怎么登上去?” “登上去?” 姜玄哈哈一声大笑,“青城山壁陡峭,想要蹬,是没有路可让你蹬的。” “跟我来。” 说着姜玄策马而去,绕过一山体,眼前豁然开朗。 众人眼前是一片开阔地,此时这片开阔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车辆、行人。 这些车辆、行人排了老长一个队伍,朝着西边山壁走去。 众人循着队伍的方向看去,便见在山壁前有一个长十数丈,数丈的方形巨大光幕。 光幕表面波光粼粼,是半透明的。 透过光幕,看到的不是墙壁,而是宽阔的街道,密密麻麻的行人车辆,以及道路两旁高大的楼阁。 薛鹏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山河图。 姜玄一笑,“跟我进城。” 说着姜玄策马前行,光幕前,守城的甲士拦住了薛鹏、姜玄等人。 众人亮了身份,可以参加会试的薛鹏、二虎、姜玄没有收入城费,但李婉儿却被要了十块下品灵石。 二虎叹道,“主城就是主城,入城费都这么贵。” 李婉儿嘟囔了几句,“早晚有一天,我进主城也不用花灵石。” 一行人迈入了光幕。 主城的繁华要更盛郡城许多。 从镇里到县城,又从郡城到主城,薛鹏、二虎的眼界每一次都被刷新着。 在这主城里,似乎没有穷人。 每个人都是光鲜亮丽,脸上带着笑容。 在大路走了半盏茶的时间,远处的喝彩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好,这篇策论,写得实在是精彩。” “是啊,冯兄单凭此策论,便可名动一方啊。” “策论?” 二虎挠了挠头,“策论是什么?” 薛鹏闻言道,“会试与乡试不同。” “其中在在文试就有了极大的区别。” “乡试以斗法主,但这会试,却是以文试为主,斗法为辅助。” “而与乡试相比,会试的文试有着极大的区别,文试中,乡试还要考说文解字等一些基础的东西,而会试只有一个,那就是策论,策论是修者、考生议论当朝的政局,并向朝廷献策的文章。” “一般来说,策论的题目,都是紧跟着时政紧密挂钩,是以在会试开始之前,一些考生、修者都会对今年的策论题目进行猜测,然后写出自己的策论,于闹市、茶楼、书坊、青楼等修者考生聚集之处,宣扬自己的理念与说法。” “在整个青城主城之中,不知有多少的修者在张扬自己的理念。” “没想到,我们刚一入城,便遇到了有人在讲解自己的理念。” “走我们去看看。” 众人走了过去,便见一名年轻的修者,一身体青衣,五官端正,双眸神采奕奕,对着众人微微行了一礼含笑道,“诸位谬赞了,若有不足之处,还请诸位指正。” 此时一个女子忽然站出一步道,“方才,仁兄猜测今年策论题目是如何提升国力,仁兄答强民之体,妹以为不然。” 薛鹏闻言来了兴致,也仔细听了起来,想看看这女子有何说法。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毛不拔 众人闻言也都寻声望去,细细将这女子打量了一番。 女子面容看去也就二十上下,没有穿主城的流行衣裙,只穿着一件皂青色的长衫。 一头的长发也不像其他爱美的女修扎成各种样式的发髻,只是随意的垂下,散落在胸前、肩膀以及后背的青衫上。 清秀的脸颊不施半点胭脂水粉,无一丝小女子的娇柔之态,一双明眸更是明亮如炬,目光凝实而坚定,只一眼,一种坚毅、果敢的气势便铺面而来,虽是生为女儿身,但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属于男儿的阳刚之美。 “好一个奇女子。”薛鹏心中啧啧赞叹。 一旁的年轻修者打量了一番女子拱了拱手道,“愿听道友高论。” “不敢!” 女子回了一礼,随即大步走到众人正中央。 她的脚步不急不缓,沉稳有力,显然是成竹在胸。 到了正中央,女子对着四方见了个礼,随后开口朗声道,“如今王上圣明,允许我等开言论政,以图强国之策。” “近年王庭又连番测试新政,可以明显感觉到,王国图变图强之心愈急。” “是以,妹也猜此次策论题目,应该就是围绕着如何强国为主,这一点毋庸置疑。” “然兄方才说,欲强国,需强民之体。” “妹这里有一个比喻,诸位静听,以为然否。” “如今王庭病重,好比病人,我等修者则好比医官。” “病人说我病疾在身,痛苦不已,请医官为我诊治,解除我的病痛,挽救我的性命。” “然仁兄不望气色、不闻病因、不问病情、不诊脉络,只是说,你回家去好好锻炼身体。” “为医者,岂有这般治病的?” “如此治病,岂不为庸医?” “以此医国,岂不误国?” 一旁诸人闻言如醍醐灌顶,齐齐拱手,道了一声,“彩!” 那年轻修者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将头低下,随后对着女子拱了拱手,满来羞愧道,“道友当头棒喝,弟如梦初醒,听得道友一番言论,更胜苦读十年书。” “弟愿意听道友治世之良方。” 女子闻言再度拱了拱手道,“不敢说是良方,但确实思得一方,还请诸位指教。” 薛鹏闻言也不禁打起了精神,细细静听。 只听女子道,“自古能臣治世,如良医用药。” “病万变而药亦万变。” “王庭允许天下修者畅所欲言,变法图强,自知是重疾缠身。” “而病疾究竟在何?” “在几十年行走天下,遍识世间人与事,下到普通百姓,上到仙门世家、王公贵族,在下接触良多,也深有体悟,最后得出一番结论。” “王庭国力逐渐衰退,其最大的病症便是‘不公’。” 有人闻言不禁道。 “不知,道友又是如何解读公与不公?” “还请道友解答。” 众人发了一连串的疑问,薛鹏也皱起了眉头,这几个疑问,他心里也是不甚明白,当下不禁再度看向了女子,看她如何解答。 女子缓缓点了点头道,“何为公?何为不公?” “道藏中有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地对万物没有亲疏之分,是为大公,而人有私心,侵害别人利益满足自己所需,是为私,是为不公。” “所以妹以为,公便是不侵害,不公便是侵害。” “如天下人彼此相互侵害,行不公之事,有违了天道,必遭天谴。” “为有公方才是顺天应人,以大公治天下,方能长治久安。” 一旁有人闻言不禁上前一步,行了一礼后恭声问道,“既然道友言,王庭之疾在不公,敢问不公在何处?” 女子闻看向那修者,右手袖袍微微撩起,横扫四方言道,“不公之事,四方皆有。” “方今天下,受侵害最重者当属百姓,百姓日夜辛苦劳作尚不得温饱,然不劳作者,诸如巨贾、大宗、世家、王庭子弟,却能锦衣玉食,劳而少食不劳多食此为一。” “王庭侵害大宗,剥夺大宗的财物、大宗侵犯小世家的,小世家又压榨普通人的劳动所得,此其二。” 说到这,女子的声音顿了一下道,“一些大宗目无国法,宗门弟子强占人女,夺人性命王法却不加其身,此其三。” “此三点,乃是不公的最大三点。” “若王庭长此以往下去,侵害欲重、不公愈重,百姓被逼必将暴起,揭竿起义,届时战火频仍,外敌入侵,王庭必将倾覆。” 女子的一席话说得入情入理,分析得独到深刻,一些有过类似经历的修者更是深以为然,一旁诸人皆面色凝重,心中对王庭的未来,已是十分地担忧。 女子这话,薛鹏听了也是深有感触。 当日青丘大比中,自己与幽莲性命堪忧,那考官非但没有出手相助,后来还出言狡辩。 而当他要击杀那萧瑟、姬无衣时,五个修士境的考官竟然同时出手,将他擒下。 直到此时此刻,薛鹏心中仍心存怨念,对萧瑟、姬无衣这种视他人性命如草芥的宗门天骄更是是没有半点好感。 他也相信,这样的人很多很多,一旦有一天,这些大宗弟子做得更加过分,只怕真的会引起众怒,天下举而讨之。 当然若是王庭做得太过,天下大宗、世家、亿万百姓被逼到绝路,岂能不会奋起反抗? 这主城中,当真是人才济济,女子这一番话听来,也再一次开阔了他的眼界。 一旁众人沉默了良久,随后有人问,“道友,现如今病症、病因皆已找到,请问该用何药医治?” 女子继续道,“在下苦思数十年,欲治这不公之病疾,需用天下大公之药。” 一旁众人闻言询问道,“那何为天下大公之药?” “我等活了几十年,还从未听说过大公之药。” “还请道友再行解释。” “是啊,是啊,道友,还请再行解释一番。” “大公之药,就是什么是什么?” “若是此药能管用,可平天下之不公,治王庭之大疾,救百姓于水火,我等愿意尊道友为师,为道友奔波,不避刀山,可下火海。” 附近的众人开始沸腾了起来。 女子闻言脸上浮现了一丝淡淡的喜色,随后用手压了压道,“大家静一静,请听我把话说完。” 随后女子继续道,“我这大公之药,便是一毛不拔?” “一毛不拔?”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这一毛不拔是什么意思? 不明其意的诸多修者考生再度询问了起来,场面又陷入了一片混乱。 “什么是一毛不拔?” “不拔毛?是不拔谁的毛?” “不拔毛就能天下大公了?” “这言论是越来越怪异了,道友,你知道应该不拔什么毛么?” “是不拔鸡毛或者不拔鹅毛?” “你是不是傻,不拔鸡毛,不拔鹅毛就能天下大公了?简直是愚蠢至极。” “我看,此中必有深意。” 一群人乱哄哄地喊着,火热激烈的争吵声,顿时引来了更多的人关注。 刚走过来的几名修者问外围的人道,“你们在吵什么呢,这么热闹。” “里面有个修者正在谈论如何根治王庭不公之疾,说是只要一毛不拔,就能根治疾病,也不知道是不拔鸡毛,还是不拔鹅毛。” 那人停了顿感有趣,而此时后面又有人问道,“仁兄,这里吵什么呢,如此热闹,这里三层外三层的都围了几百人吧。” 那人道,“哦,里面在讨论,不拔鸡毛能治王庭之疾。” “啥子?” “就这言论可能引这么多人围观,我青城修者的品性,真是越来越差了。” 来人这么说着,却也没走,想要听听最后的结论。 场中央,早有对女子敬服的人帮着女子大声喊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听这位道友把话说完。” 连喊了好几声,四周的声音方才安静了些许,但仍旧吵闹。 女子此时也缓缓道,“天下为公,就是天下所有人的利益都不受到侵害。” “就算是王上与你说,拔你腿上的一根毛,就可让天下人的幸福,也不能同意。” 一旁众人闻言顿时又炸开了锅,有人当即上前道,“道友,你此言,在下以为不妥。” “此言,实在是过于自私自利,用一毛以换天下幸福,为何不为?” “若是真有那一天,在下愿拔光身上所有的毛,也愿换天下人一个幸福。” 薛鹏闻言也不禁看向女子,见女子神色如常,知道女子肯定是还有高论。 随后便听那女子缓缓道,“以一毛换天下之幸福,仁兄肯应。” “那在下问你,若用你一条胳膊,换取天下幸福,你肯答应么?” 那人想了想,最后还是点头道,“愿意。” 众人闻言皆点点头,一番称赞,那人脸上也浮现得意色。 这时女子又问,“那用你的性命,乃至于你全家的性命,甚至一镇、一城千万人的性命,来换取天下的幸福,你是否也同意呢?” “这”那人顿时不知如何作答。 第一百六十八章 血溅青城 那人想了好一会,终还是不知如何作答。 最后拱了拱手,脸色有些胀红,低头道,“道友大才,弟敬服。” 说着那人便退了下去。 女子也拱了拱手,目送那人离开后,环视众人道,“在下言论若有不足之处,还请诸位指正。” 话音落,众人无上前者。 女子二次道,“在下言论若有不足之处,还请诸位指正。” 四下仍无人上前。 女子三次道,“在下言论若有不足之处,还请诸位指正。” 女子环视众人,等待着异样的声音。 薛鹏赞叹一声,一毛不拔,天下为公,今日算是长见识了。 只是这言论,未免偏激了些。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周围人仍没有站出来的。 女子已问了三遍,她也不准备再等下去,转身离去,而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道友,在下有异议。” 女子顿时停下了脚步,薛鹏也不禁侧头看去。 便见声音传来的方向,人群潮水一般向两侧分开。 便见一青年修者走了出来。 这人看去二十上下,一身的玄服,背负着一柄长剑,头上以黑色的纶巾束发,一张英俊的面孔如刀削斧凿的一般,棱角分明。 一双眼睛黝黑明亮,目光也是凝实而坚定,看向女子微微拱了拱手,含笑道,“在下宋义。” 一旁众人听到这个名字,一个个脸色都是微微一变,低声道。 “他叫宋义,他不会就是那个青城急公好义,喜欢打抱不平那个宋义吧!” “应该错不了,听说那宋义喜欢穿一身黑,手持一柄玄色灵扇,眼前人的装束与传言中的一般无二,他应该就是宋义。” “不用瞎猜了,我曾经在青楼见过宋兄一面,这人确是那个急公好义的宋义无疑了。” 一旁薛鹏闻言也看向了那宋义,不禁与一旁人问道,“这个宋义是什么人?好像很有名的样子。” 旁边人看了看薛鹏,“新来的?” 薛鹏点了点头,“弟确是初次来主城。” “难怪不知宋义之名!” “这宋义,在主城可是极有盛名的。” “宋义出身寒门,然凭借一己之力,连中两元,会试中却没能考中居士。” “其实我等都明白,非宋义才学修为不足,只是他出身寒门,没有势力家族支撑,而每年主城居士的名额就几十个,分给那些大修仙宗门、大家族尚且不够,又怎么会轮到他。” “宋义又连考三次皆未中,一怒之下,大骂考不公,不再仙考,留在了主城,每日饮酒度日,纵情青楼,写诗文策论。” “宋义每出一片诗文策论,也都身怀着对这不公的倾诉,以及对贫苦人的同情怜悯,感人至极,每每都会得到传颂。” “而他的悲悯之情不仅体现在策论诗文之中,也体现在行动之中。” “有一次,一青楼女子无意间撞到了主城大仙宗,落日宗的纨绔弟子,被那落日宗弟子吊起来,扬言要悬梁三日,这期间,谁若是敢将青楼女子放下,便将之鞭挞一顿,悬梁十日。” “那女子虽可怜,但毕竟是个青楼女子,又有谁会为了这么一个不干净的女人,得罪那大宗的弟子呢?更何况,还要鞭挞、悬梁,这一番下来,只怕不死也要残废了。” “这可不是英雄救美,所以也没人上前?” “但这宋义却上前,当场就把那妓女从梁上解了下来。” “道友,你猜接下来,宋义作何反应?” 薛鹏闻言看了看目光坚定,面带笑意,眼底却不起半点波澜的宋义,缓缓开口道,“他应该什么都没说吧!” 那人闻言一愣,看着薛鹏道,“你怎么知道?” 薛鹏什么也没说,那人继续道,“确如道友所说,那宋义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半点反抗,任凭那大宗豺狼将他绑了,吊在梁上抽打。” “任凭他皮肤被抽烂,浑身伤痕累累,硬是一声没吭。” “骨头够硬啊!” “从这件事开始,宋义就小有名气。” “后来,又有过几次类似的事件,这宋义仍是想也不想挺身而出。” “道友,你说说,如此人物,值不值得赞扬。” 薛鹏闻言幽幽一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投向了这宋义。 一旁众人继续议论着,“我跟你们说,宋义可最善诗词策论了,你们说,宋义能不将这女子压下去。” “宋义善诗词策论,整个青城主城都是清楚的很,多少人传唱宋义的策论诗词。” “这说明什么,说明宋义的策论诗词深得人心,依我看,宋义必能将这女子压下去。” “非也非也,诸人传唱宋义的诗词策论,是因为他的诗词策论辞藻华丽,华而不实又如何能与这奇女子鞭辟入里的策论相比。” 众人乱哄哄吵闹时,女子已将宋义上下打量了一番,拱了拱手,含笑道,“原来是宋兄,宋兄大名,在下如雷贯耳,不知宋兄对我方才之言,有何异议?” 宋义含笑道,“道友之言,宋某已听了多时,反复揣度,发现几个问题,还请道友赐教。” 女子道,“宋兄但说无妨。” 宋义凝眸看着女子,缓缓道,“道友方才所言,治世如医病,这个比喻,弟以为十分妥当。” “只是在下尚有疑惑,这个病人,道友是泛指整个国家,还是单指王权、大仙宗、世家,亦或普通百姓。” 女子缓缓道,“若想彻底根治国家病疾,自然是上到王上,下到黎民,都要秉持天下为公。” 宋义闻言嘴角笑意更浓,“道友之言论,若能实行,对天下来说,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天下寒门,定然欣然从之。” “然,而今天下之权柄,掌握在王庭、大仙门、大氏族等仙贵的手中。” “他们凭借手中权柄,不用劳作,可以丝毫不费力的掠夺资源,然后穷奢极欲享受着世间最奢华的生活。” “你认为他们会放弃这种享受,反而去实行道友所谓的天下为公的理念?” “道友这想法好虽好,未免太过于幻想了。” “只怕未等道友理念传开,道友的尸体已腐烂与山野之间,魂归九幽了。” “依宋某之言,道友日后还是莫要再说这言论,以免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女子闻言郑重道,“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柔之胜刚,弱之胜强,天下莫不知,而莫能行。” “这句道藏名言,宋兄可曾听过?” 宋义闻言点头道,“自然是听过。” “既然听过,那普天之下百姓可视之为弱水,王权仙贵可视为刚强,宋兄以为然否?” 宋义点头道,“然!” 女子又道,“只要我张扬我之言论,若能是民智开,百姓皆求天下为公,弱水汇聚起来,便是滔滔江河之水,无量大海之水,试问谁能阻挡这股力量?” “况且,宋兄岂能断定天下仙门、世家便无人认同在下的言论。” “道兄之言,也未免太过臆想了,事尚未去做,岂能湮灭在猜想当中,你我修者,修真问道,当身体力行,当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心。” “至于,在下之生死。” 说到这,女子一笑,“只要我之言论能有助于世,我虽死,亦流芳百世,无憾矣!” 宋义闻言沉默了,一双眼眸紧紧地盯着女子,他想要从女子的眼眸中看出迟疑看出畏惧,哪怕是只有一瞬间的迟疑一丝一毫的畏惧,他都能断定,这女子不过是说大话搏名而已。 然注视良久,女子的目光依旧十分坚定,竟没有,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动摇都没有。 如此意志坚定之人,宋义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 终于,宋义展颜一笑,他服了,他也决定最后在为这个天下出力一次。 当即与女子拱了拱手道,“道友大才,弟敬服。” “道友凭此一家之言,此次文试必名列三甲。” “弟这里先行恭喜道友了。” 女子闻言嘴角掀起一丝笑意,拱手回礼道,“谢道友吉言,只是在下已经说过,著此方实是为济世救国,而非为个人之荣辱。” “此次前来主城参加会试,也是想与诸方贤才,共论道,更加完善救世之方。” 宋义闻言长叹一声,道,“弟深感汗颜,道友雄才大略,胸怀天下,弟佩服之至。” “只是不知,道友如何宣扬自己的理念?” “若只是于这闹市中宣讲自己的理念,只怕传播效果甚微啊!” 女子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只要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坚持,我的理念必能传播开来。” “如此,未免太慢了些,我倒有一法,可让道友这一毛不拔的理念,传遍青城。” 女子闻言眉头一挑道,“不知宋兄有何办法?” 宋义闻言一笑,问道,“敢问道友名讳?” 女子道,“在下姓朱,名紫。” “原来是朱紫道友,今日能与道友一番畅谈,弟死也无憾了。” 说着宋义拔出了自己的长剑,随后运转灵力,高声道,“今日,我宋义,以我之名,以我之血,为朱紫之一毛不拔之理念,扬名!” 话音落,宋义长剑一挥,割掉了自己的头颅,鲜血顿时迸射三尺,一时间,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青城学宫 无头尸体,颈上喷出如柱的鲜血,随后抽搐了两下,倒了下去。 滚烫的鲜血,染红了地面。 那一颗头颅皮球一般滚动着,最后撞到了一女修的脚踝。 啊.......! 被撞头颅女子看着那沾染血迹的头颅,满是血迹面孔,吓得脸色苍白,身体发颤,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啸叫,猛地向后跳去。 “死人了,死人了!” “报官,快报官啊!” “我看,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可不要被牵连进去。” “怕什么,宋义是自杀,与我等有何关系,就算官府找人问话,也会找那朱紫。” “说得也是,你们说官府会不会拿朱紫问罪?人毕竟是因她而死啊!” “朱紫又没杀人,我看最多问问话便放了。” “真是没想到,这宋义竟然用自己之死,为朱紫扬名。” “此事过后,朱紫之名只怕是要传遍整个青城了。” “朱紫这‘一毛不拔’的学说理念,只怕会如疯狂卷落叶一般,席卷整个青城,青城地榜上只怕也有她的名字了。” “青城地榜有没有名咱管不了,依我看,这朱紫学说理念太偏激,太邪门了,都能说死人,这种学说理念要不得。” “你怎么能这么说,宋义之死,乃是义举,杨紫的学说理念,也是救世良方。” “你如此诋毁重伤,莫不是妒贤嫉能,见不得别人的学说名满天下。” “随你怎么说,但事实就是事实,杨紫的学说太过妖异,不能流传。” 场中诸人顿分作了两派,一方极其维护杨紫,另外一方则痛批杨紫。 在争执之中,青城巡城的捕快已经赶到,一番询问后,最后将杨紫带走问话,一众人皆跟了上去。 薛鹏看着宋义的尸首,一时间,感慨万分。 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宋义为了朱紫扬名竟然舍弃自己的性命。 这么做值得么? 薛鹏不知,但他清楚,宋义死了,宋义因杨紫因杨紫的‘一毛不拔’的学说理论而死。 他原本以为只有灵术、灵器能杀人,原来这种名为学说理念的东西,也能杀人,而且杀起人来,威力丝毫不比灵术、灵器弱。 此时此刻,他心底却对这所谓的学说理念产生起了一种强烈的忌惮感。 他也忽然发现,在青城这无比繁荣的外表下,竟还有如此汹涌的暗潮在涌动,。 一旁的二虎看到朱紫被押走,与薛鹏道,“师兄,我觉得那杨紫一番话说得很好,我们也过去看看吧,可不能让官府的人随意将人污蔑了。” 薛鹏闻言看了看二虎,随后郑重道,“师弟,以后无论你听到何种学说,你都不准掺和进去。” 二虎皱眉道,“师兄,为什么啊?那朱紫明明是为我们寒门谋利益,为什么我们就不去帮她一帮?” 薛鹏道,“因为时机不对,也太过偏激。” “这朱紫的话乍一听很有道理,可细细一想,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现如今,百姓还能活得下去,还没有被逼得想到造反。” “她这理论,无疑是在鼓动造反,如此学说理论,王庭岂能留之。” 二虎闻言皱眉道,“师兄,你既知时机不对,为何刚才却不言明?” “刚才已有人说了,可却没有人听得进去?” “算了,走吧,此次我们来主城是参加会试的,这些事,我们就暂时不要掺和了。” 随后薛鹏喃喃了一声,“主城果真非郡城可比,竟有朱紫、宋义这等人物,只是不知,这样的人物会有多少。” “看来,想要连中三元,希望有些渺茫啊!” 此番听了杨紫一番学说理念,薛鹏方知自己原来眼界多么狭窄。 这些人走南闯北,走过的桥比自己走过的路还多,对这个世道与人心的理解,只怕要比自己深刻得多,做出的策论也是极其深刻独到。 在深刻独到方面,自己是无法相比了,此次会试策论,自己还需要另辟蹊径才是。 薛鹏正在思忖着,二虎却嘟囔了一句,“我们也都是寒门,为什么我们就不能为寒门出一份力?” 薛鹏听见了二虎的话,随后看着二虎,缓缓道,“二虎,非是师兄不愿出手帮忙。” “只是我们如今不过只是一介修者,人微言轻,你若真想帮助天下寒门,那就努力让自己变强,强大到连那些大仙宗、大贵族都忌惮你,那时候你说一句话,比你现在帮一个朱紫有用千百倍。” 说着薛鹏拍了拍二虎的肩膀道,“师兄相信,你若潜心修炼,将来你定会是天下寒门的领袖,到时候天下寒门就指望了你了。” “二虎,天下寒门都在希冀着你快速成长呢,你不会让他们失望吧?” 二虎闻言神情颇为激动道,“师兄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不过,师兄我觉得你更适合寒门领袖,而且师兄的你的天赋比我好,为什么你不说自己当,要说我当。” 薛鹏含笑道,“寒门的领袖,肯定是最穷的,你师兄我这么爱灵石,怎么可能会当?” 二虎哑然。 薛鹏又笑道,“逗你呢,现在师兄我的名声可是臭了,只怕将来是寒门容不得我了。” 这时一旁的姜玄笑道,“若如此,弟这里能容呆兄。” “额.......” 薛鹏一愣,看向了姜玄。 但见姜玄笑眯眯地看着薛鹏,那双眸里闪着精光,看得薛鹏头皮发麻,嘴角一扯道,“姜兄,你,不会有断袖的癖好吧?” 姜玄闻言脸上笑容一僵,随即嗔怒道,“呆兄,这话可以乱吃,饭可不能乱说。” “啊呸,真是被你给气糊涂了,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弟喜欢的是女人,女人.......” “呵呵,原来是误会一场,真是吓死弟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众人在姜玄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名为养心居的住处住了下来。 连行了多日,一行人早早地都睡下了。 薛鹏却一夜无眠,今天闹市中朱紫那‘一毛不拔’的学说理论不断在他脑海回响,宋义慷慨赴死的场景一遍又一遍在他脑海浮现。 最后薛鹏想得有些烦躁,盘膝坐下,念起了清心经,脑海中的杂念方才逐渐退去,进入了修炼状态。 一夜的时间转瞬即过,次日清晨,众人早早地起来了。 吃过了早饭,好玩的李婉儿缠着薛鹏一定要在主城里转一转。 于是姜玄提了一个好去处,青城学宫。 当下姜玄介绍道,“青城学宫是由王庭举办,学宫院长位置由城主兼任,基本也是挂个名,实权则由三位副院长共同主持的特殊形式的高等学府。” “青城学宫在整个王庭都享有盛名,素有不入青城学宫枉走青城一遭的说法。” “而若去青城学宫,则青城学宫内的论道台,则必去不可。” “关于这论道台,呆兄可曾听闻过?” 薛鹏笑道,“弟是第一次来这青城,如何听闻过?” 姜玄笑道,“那青城地榜,呆兄总该听说过吧。” 薛鹏点了点头,“昨日便有人说朱紫将入地榜,难道这地榜与论道台有关?” “有,而且关系还是非常之大,可以说,地榜上十名天才修者,九名出自论道台。” 薛鹏奇道,“这论道台究竟为何?竟有如此力量?” 姜玄笑道,“这论道台由来,还有一段故事,呆兄听我细细说来。” “青城学宫院管事的三位副院长分别是由青城三大仙门落日仙宗、洛水仙宗、空剑门长老兼任。” “三大宗门所修道法灵术截然不同,所以青城学宫内的弟子也分为三派,时常会有冲突。” “经过几次流血斗法,死了几名弟子后,青城学宫便建立了一座论道台。” “凡是有矛盾冲突的弟子,不可私下比斗,却可在论道台宣讲自己的道法,由本院以及非本院的修者进行评定,到底孰优孰劣。” “优胜者之名,自然广为流转,有了大的名气。” “名利名利,名声有了,利自然就来了,于是慢慢的论道台不再仅仅为青城学宫解决内部纷争的地方,而是变成了青城修者讲道论术,争名争利的地方。” “更在几十年前,不知何人出了一个地榜,给在论道台上讲过道法灵术的修者,排了一个名次。” “地榜共由十人,凡是能名列此榜者,皆为被认定为一时之俊杰。” “这几十年间,凡是入了地榜的人,少有没考中居士的。” “而地榜第一名,更是多次考取了魁首。” “呆兄,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还是算了吧.......” 未容薛鹏说完,姜玄已又道,“每年大考前的地榜第一,都会得到整个青城的注视,不知多少仙门、贵族跑断了腿去给送礼,什么灵器啊、灵石啊、甚至灵宝都有。” 说完,姜玄笑看着薛鹏 “额......我又想了想,既姜兄如此推荐,这青城学宫的论道台,我们还是去一遭吧!” “当然,我肯定不是为了那些灵器、灵石,我是为了能够与青城的俊杰英才论道切磋。” “是是是,呆兄是为轮到非是灵石,弟明白,明白的,呵呵。” 姜玄笑了笑,心里道,“不是为了灵器、灵石才怪!” 第一百七十章 示爱 商量已定,一行四人便出了养心居,沿着主街向东走去。 薛鹏第一次来主城,不禁多看了看。 主街的两侧都是高大的楼阁,皆足有数十丈高,直插入天,抬头望去,似乎随时都要倾倒一般。 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二虎有些按捺不住了,“我说姜玄,到底知不知道路啊,这还要走多久啊!” 一旁姜玄白了一眼二虎道,“你以为这主城是那小破县城呢?走几步就到头了?” “这青城主城,经过数十代人的扩增,如今光是城区,就有七个。” “七个城区呈北斗七星阵图排列,分别取名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而这七个城区,每个城区又是由五座被斩去山巅山峰组成。” “五座山峰又以五行划分,主城七区,便足足有三十五座山峰。” “现在我们是在天璇区离火峰,而青城学宫则在天权区的泽水峰,慢慢走吧!” 二虎闻言惊呼一声,“我还以为主城就在一个山头上,没想到这么大。” “少见多怪。” 姜玄嗤笑二虎一声,随后与薛鹏笑道,“呆兄,一会我们要路过一处绝美的去处。” “绝美的去处?”薛鹏闻言含笑道,“这主城中的人物风情已是极美了,还有什么比这更美?” “自然是有的,而且无论是外来的考生,还是本地的修者,凡来青城者,无有不去那一绝美去处的,而且一些女修说,若是能与心爱之人一起携手欣赏那美景,便不枉此行了,那里无论何时,都会有许多人驻足观望,呆兄你说,莲姐那么爱美,我们会不会遇到她?” 薛鹏一听姜玄这话,心头便是一动,随后眯起眼看向了姜玄。 当日在郡城,这小子就是知道幽莲在那里,所以才也住了进去,听他的口气,似乎早就知道,幽莲会在那里。 这主城如此之大,他却能将一个人的行踪如此了然于胸,这个小子究竟是什么身份? 大仙宗的弟子,还是大世家的少爷? 被薛鹏这么一盯,姜玄忍不住快步走了两步,他可没忘琴韵别院被薛鹏教训的那一幕。 姜玄轻咳一声,“快点走吧,要不就错过美景了。” 说着姜玄已加快了脚步。 薛鹏也跟了上去。 一想到马幽莲就在那里,薛鹏平静的心再次有了起伏,也快步跟了上去。 “等等我!”李婉儿不满地叫了一声,扯住了薛鹏的胳膊,“听到莲儿姐在,就把我抛下,你也太没义气了。” 一众人有走不久,眼前没路了。 下方是万丈深渊,罡风扯动,眼前云海茫茫。 薛鹏不禁看向了姜玄,但见姜玄正回头看着他,没有看前路,向前跨出一步。 薛鹏见状惊呼一声,“姜兄小心!” 而就在此时,薛鹏忽然发现,姜玄并没有掉下去,那一只脚仿佛是踩在了实地上。 薛鹏瞳孔一缩,细细看了看,却见姜玄脚下除了一道彩虹,脚下空空如也,一旁二虎见了也是神色怪异。 姜玄呵呵一笑,另外一只脚也踩到了彩虹上,随后道,“呆兄,这便是弟说的那个奇美的风景,‘虹桥’,都别愣着了,上来吧。” 薛鹏看了看姜玄脚下的虹桥,心中一阵诧异。 彩虹竟然也能做桥? 薛鹏试探踏出一步,果然踩在虹桥上如踩实体。 李婉儿眼睛更是睁得大大的,主城她小时候来过一次,却还未曾听闻有这样的好玩的。 当下第二个试了一下,感觉踩在上面软软的,好像猜在棉花上一样。 李婉儿抓着薛鹏胳膊,兴奋地跳来跳去。 二虎紧跟着也走上去,四人逐渐没入到了云层当中。 虹桥外形与彩虹极为相似,成拱形。 虹桥极长,坡度很缓,攀登起来丝毫不费力。 过不多时,众人穿过了云层,到了云层上方。 刹那间,众人眼前豁然开朗。 身下层云叠嶂,罡风席卷,漫天云涛滚滚,淹没万千群山,气势磅礴。 风云卷动,扯动着人的身体,似乎随时都会落下虹桥。 李婉儿生怕自己掉下去,紧紧抓着薛鹏,一边紧张得要死,一边兴奋地大喊着,“好刺激,好漂亮啊!” 薛鹏嘴角也泛起了一丝笑意,虹桥之上云海壮阔,果真是难得的风景啊! 薛鹏看向了远处的虹桥,但见虹桥上站满了男男女女,或是低声轻笑,或是看着云海。 薛鹏的目光穿越人群,最后看到了在虹桥的最高处,一道倩影正站在那里。 一身水墨衣群是绚丽虹桥上唯一的一点墨彩,背后背着一个大卷轴,一头青丝长发束成双刀髻,发髻上插着一根紫色发簪,发簪上吊坠在风中轻轻摇动。 白里透红的秀气耳垂儿上还挂着一对青玉坠,此时少女背负双手,看向远方的云海。 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马幽莲 薛鹏的嘴角微微掀起了一丝笑意,可就在此时,薛鹏的脸色忽然一变。 便见一名身材颀长,穿着白衣的男子走到马幽莲的身旁。 白衣男子脸上带着笑意,嘴唇轻轻动着,由于隔得太远,他也听不清。 可他的动作,却让薛鹏心头怒火猛地腾起。 男子微微含笑,一抹乾坤袋,青光一闪,他手中多了一红色花朵。 那一红花极为艳丽,周围还散发着一圈柔和的淡淡红光,看去十分地漂亮。 薛鹏认得这红花,名为刹那芳华。 此话极其难种植,种下去需要三十年发芽,三十年生长,又三十年后方才开花。 而开花的时间却只有短短的盏茶的时间,所以想要看到刹那芳华开花是极其难得的,许多女修为求看一眼刹那芳华花开而不惜一掷十万灵石。 便见那男子拿着花,缓缓送到了马幽莲的面前,其意已再明显不过,那不就是示爱么。 看到这一幕,薛鹏眉头高高皱起,只觉体内气血翻涌,气得肺子都要炸了,身体不停使唤地快步向前。 李婉儿不禁道,“小滑头,你慢点,慢点,你走这么快干什么啊,小心不要掉下去?” 然薛鹏好似根本没有听见一般,反手提起了李婉儿,疾步如飞。 第一百七十一章 马大姐好巧啊 虹桥上,许多青年男女修者正注视着马幽莲与男子,当男子拿出那一朵正在盛开的刹那芳华时,那些女修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双手捂住了红唇,轻呼出声。 “我的天啊,竟然是刹那芳华,真的刹那芳华,真的是好漂亮啊!” “嗯嗯嗯,太漂亮,真的比传说中的还要漂亮啊,真是好羡慕那女孩,为什么此刻站在那里的不是我!” “虹桥相约,刹那花开,啊啊啊啊.......好浪漫,好有情调啊......。” 虹桥上的女修紧紧握在一起,双手放在下巴下,双眼充满羡慕地看着刹那芳华,还有那高高帅帅的,脸上带着柔和笑意的男子。 “宝良还是这么帅,可为什么,与他虹桥相约的不是我啊。” “那个女的是谁啊,为什么我家褚家的宝良要送她刹那芳华啊,我的心都要碎了。” 一旁一高个子男修见了看了看男子,又看了看那刹那芳华,眼露出嫉妒色,又闻一众女修的言语,心中更是不快,低低轻哼一声,“又是一群花痴。” 说着那高个子男修与身旁身材稍矮的男修道,“你说,这些女修是不是都瞎了眼了,那褚宝良有什么好的,不就是空剑门得意弟子,不就是领悟了空剑道么,不就是修为高了一些么,不就是名列地榜第一么,不就是家里有点灵石么,不就是长得漂亮一点吗,除了这些,他还有什么?” “仗着空剑门的威势,仗着家里有几个臭灵石,就他妈到处显摆。” “一出手就花十万灵石买一株刹那芳华送人,大方啊,牛逼啊,真他妈害怕别人不知道他有个好爹,出生在个大宗门。” “这么追女人,还他妈有追不到的呢?” “这他妈就算追到了,也根本就不是爱情,这他妈就是一场交易。” “哼,若是抛开他的身份,他肯定比我们还不如!” “师弟,你说是不是?” 高个子男修质问一旁的稍矮男修。 稍矮男修看了自己师兄一眼,无奈道,“师兄,我怎么听你一直在夸他?” “夸他,我去他妈的,我会夸他那个王八蛋,我说你小子耳朵是不是塞驴毛了,我什么时候夸褚宝良那个王八蛋了。” “行,你没夸,你没夸。” “那师兄你说,那个天仙一般的女修,会不会接受褚宝良的刹那芳华?” “谁知道呢,我估摸着,八成!” “十万块下品灵石,整整十万块啊,真他妈的有灵石。” 虹桥上,空剑门这一代最杰出的两大天骄之一的褚宝良看着气质出尘,容颜绝美的马幽莲,眼中充满了强烈的占有欲。 褚宝良低头看了看手中正盛开那株血红的刹那芳华,红色的光晕染红了他那刀削斧琢的英俊脸庞,仿佛施了一层脂粉。 褚宝良见花开正艳,嘴角笑意逐渐扩散至整个脸庞,将刹那芳华递到了马幽莲的面前,语气尽量轻柔道,“幽莲,这是刹那芳华,是青城最漂亮的花,此花三十年发芽,三十年生长,再三十年花开。” “花开时,明艳动人,但只能盏茶的时间变会凋落,想要看到花开,极为难得。” “自当年我们第一次见面,良便对幽莲你惊为天人,思来想去,唯有这刹那芳华才足矣表达良那日对幽莲你一瞥的惊艳!” “幽莲,这刹那芳华是良特意给你准备的,看看,喜欢吗?” 马幽莲漆黑的眸子稍微动了一下,看了看褚宝良,又看了看那株刹那芳华。 看到马幽莲目光停留在刹那芳华上,褚宝良眼中浮现得意色,一双眼眸紧紧看着马幽莲,他相信,世间女子无有不爱美好事物者,而青城最美好的事物,当属刹那芳华,这刹那芳华一出,天下九成女子都会欣然接受他的爱意。 只要眼前人儿说一声喜欢,这次狩猎就十拿九稳了。 而据自己多年的经验,这一次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年马家的小丫头,如今竟然有了这般出尘的资质,。 今番再次相见,便让他茶饭不思,心痒难耐啊! 如果马幽莲是一个寻常女子,见一个家世好,人又帅气,说话又风趣幽默,极有情趣的男子说出这一番话,送出这般贵重的礼物,只怕早就想着如何投怀送抱,成为楚家的儿媳了。 但马幽莲却非寻常女子,在他的心里,唯有修道尔,此时她看着那一人一花,眼底不起半点波澜,声音冷漠平淡,毫无感情,“世间最美好的事物,也是最容易逝去的,短暂的繁荣后,是零落成泥,又有什么美不美的!” 说完,马幽莲继续看向远方的天际云海。 褚宝良闻言脸上笑容一僵,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令成千上万青城女修为之痴迷的刹那芳华,在这妙人的眼中不过尘土。 褚宝良第二次尝到了挫败感,随即摇头失笑,对这手中的刹那芳华道,“花儿啊花儿,我千辛万苦将你寻来,本想让你搏得这天底下最美的美人一声称赞,可美人不仅半点称赞都没有,还说你是迟早化作尘泥的俗物,我要你又有何用。” 说着,褚宝良一松手,那价值十万的刹那芳华随风而去,飘向了远方。 丢了了刹那芳华,褚宝良再度将目光移向了马幽莲那俏丽的侧脸,心中那种占有欲越发强盛起来。 这个女人,无论如何,他也一定要弄到手。 褚宝良微微一笑,缓缓道,“幽莲你知不知道,自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对你就心生仰慕,我.......” 褚宝良刚说到这,忽然虹桥上忽然有人嗷唠了一嗓子,“马大姐,啊哈,马大姐还真的是你啊!” 这喊声极大,经过了灵力的加持,远远地荡漾开去,传到众人的耳中。 众人不禁纷纷侧头看去,想要看看是谁这么讨厌,喊得如此大声,破坏气氛。 褚宝良眉头微微皱起,心中微怒,当下侧头看去,看看是那个混蛋如此无礼,胆敢在此大声喧哗,将他的话都打断了,他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人一顿不可。 马幽莲听见那一声马大姐,眼底浮现了怒色,以及一抹难以察觉的欣喜,当下连忙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虹桥下面,薛鹏拎着李婉儿,满含笑意快步跑到了马幽莲的身前,对这马幽莲招手道,“马大姐,好巧啊!” 转眼间,薛鹏走到近前,马幽莲许久未曾有半点波动的神色,第一次有了变化。 马幽莲轻哼一声,似嗔似怒道,“你还有脸来见我?” 褚宝良心思灵透,只一眼,就看出两人关系不一般,冷冷地瞧了一眼薛鹏,随后笑着与马幽莲道,“幽莲,这位是什么人啊?” 第一百七十二章 别人家的花 “幽莲?”听着褚宝良竟然用幽莲这么亲昵的称呼喊马大姐,薛鹏心里一阵不爽。 马幽莲刚要开口介绍,薛鹏已经抢先一步,挡在了褚宝良和马幽莲中间,一双眼眸盯着褚宝良,微微含笑道,“在下薛鹏,是马大姐很好很好的朋友。” 一旁马幽莲闻言嗔怒道,“都说过了,不准叫我马大姐,还有,我们算什么什么很好很好的朋友,若是好朋友,那天你还那么对我。” 一想到那日在山河图中,薛鹏一下捏碎了她的玉简,马幽莲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又想到那些女修私底下讨论着薛鹏,隐隐竟还透着爱慕意,她听了越觉得不舒服。 这个薛鹏明明那般的讨厌,怎么还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他。 她越想越是生气,越想越是生气,最后伸出手,捏住了薛鹏的腰,然后狠狠拧了两圈。 薛鹏脸色陡然一阵胀红,随后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啊......马大姐,疼......松手,快送手。” 薛鹏用力拍打着马幽莲的手,马幽莲见薛鹏神色痛苦,心中大快,另外一只手在薛鹏另外一边腰,狠狠拧了起来。 薛鹏脸色扭曲地痛呼着,双手去抓马幽莲的手。 两人的手在接触的那一刻,肌肤相亲,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如电流一般,涌遍两人全身。 这一刻,两人的身躯同时一颤,同时看向了彼此,目光在半空交汇,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油然而生,瞬间充斥了两人的全身,那两颗心也不由自主扑通扑通剧烈跳动了起来。 马幽莲弯着腰,双手掐着薛鹏的腰,就好像抱着薛鹏一般。 一张俏脸仰着,看向薛鹏的眼眸里有嗔怒、有狭蹙但更多的却是慌乱与不安,种种情绪交织。 薛鹏双手抓着马幽莲放在自己腰间的小手,低着头,直视马幽莲的目光坚定而柔和。 此刻,远方天际太阳终于缓缓升起,浮出了云层,万千金光射下,将远处的云海、近处的高山,都渲染得一片金黄。 云海之上,虹桥之巅,薛鹏、马幽莲的脸颊上身体都仿佛涂了薄薄的一层金色,仿佛一对金色的雕像。 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下来。 虹桥上,两人就这么相视着,那眼眸中的慌乱与柔情,也定格在了这一瞬。 不知何时,薛鹏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头不由自主的向下缓缓靠去。 他的心扑通扑通剧烈地跳动着,都跳到了嗓子眼,仿佛下一刻变会跳出来一般。 马幽莲眼睛睁得大大得,她只觉浑身都一阵的发烫,随着薛鹏的气息渐渐逼近,她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心中越发的慌乱不安。 转眼间,两人的头距离只有两指宽,两人都能清晰听到彼此的急促的呼吸声,呼出的热气,刺激着两人的肌肤发热发痒。 而就在此时,一声轻咳骤然响起。 两人这才豁然惊醒,马幽莲猛地一推薛鹏,一脸的羞涩,慌忙低下了头,整理自己的衣襟和发丝。 薛鹏尴尬笑了笑,不禁循着发声的方向看去,便见李婉儿腮帮子气鼓鼓的,眼睛红彤彤地瞪着薛鹏,冷哼道,“没良心的东西。” 薛鹏神色越发尴尬,心中却忽然升起了一个他从来都没想过的念头,这小妮子,该不会是......。 应该不可能,她可是从小就讨厌自己啊,而且一口一个小滑头,怎么可能呢,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薛鹏正想着,忽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机从身后传来。 薛鹏心里一惊,猛然回头,正见那褚宝良一张脸阴沉似水,双眸闪着凶光,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薛鹏见状心底冷笑,毫不避讳瞧了过去。 虹桥上,两人就这么对视了足有盏茶的时间。 最后,还是薛鹏先开口笑道,“弟听闻,褚兄是青城有名的爱花之人,而且最是喜欢花魁。” “什么牡丹花花魁,百合花花魁,栀子花花魁,褚兄每次见了都是分外怜惜,看向那花魁的眼神,都是动情之极,想来,褚兄对花之爱,已是深入骨髓。” 褚宝良闻言眼中杀机更盛,但嘴角却泛起笑意道,“薛兄对良倒是有些了解。” “诶,褚兄‘大名昭著’,弟了解的可不知这一些。” “大名昭著?”褚宝良呵呵一笑,“良之听过臭名昭著,却不曾听过大名昭著,想来薛兄此话是另有所寓,良倒是想听听,薛兄对良还有哪些深入的了解。” 薛鹏含笑道,“深入了解不敢当,但弟听闻褚兄爱花,而且非常之爱。” 褚宝良微微点头,“花乃是世间最美好的事物,谁人不爱?” “可褚兄之爱,爱的独特,与寻常人大为不同。” “哦?有何不同?” “别人爱花,自栽自种,褚兄爱花,却尤爱别家栽的花。” “别人不给,褚兄非但要抢,而且还要威胁那人。” 褚宝良眼中寒光更盛,口中笑意则愈浓,“冤枉,真是天大的冤枉,良何曾做过夺人家栽的花还威胁人之事?” “薛兄,这是哪里听来的谣言,断不可轻信。” “弟乃谨言慎行之人,若胡乱在街上、茶楼酒肆听来的,弟自然不会轻易出口。” “既然不是随意听来的,如此说,那应该就是薛兄亲眼见过了?” “没错,正是弟亲眼所见。” “薛兄与良曾见过?” “见过。” “良倒是不记得了,敢问薛兄,彼时彼刻......?” 薛鹏嘴角微微翘起,凝视着褚宝良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恰似此时此刻。” 两人相视一会,随后轰然大笑了起来。 “薛兄可真是个妙人。”说着褚宝良忽然走近薛鹏,在薛鹏身旁停下了脚步,压低了声音与薛鹏道,“给你一句忠告,离幽莲远点,我不希望我的未婚妻,与陌生的男人有什么关系。” “你的未婚妻?”薛鹏看着褚宝良冷笑道,“马大姐会喜欢你?” 褚宝良笑道,“喜不喜欢不要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我一句话,马家就会乖乖把幽莲送到我的身边。” 薛鹏微微眯起眼,冷冷道,“只要马大姐不同意,我不会允许任何人逼迫她!” 第一百七十三章 黑夜遇袭 褚宝良闻言一愣,瞧着薛鹏的目光一阵古怪,忽然放声大笑,仿佛是听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低声与薛鹏道,“就凭你?真是笑死了人,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大言不惭?” 褚宝良紧紧盯着薛鹏,冷冷笑道,“我能心平气和跟你谈,完全是看在幽莲的面子上。” “在我的眼里,你根本连一只臭虫都不如,脸我给你了,识相的,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以后你禁止与幽莲接触,否则我会亲手宰了你。” “相信我,我杀你,不比杀一只臭虫更难,而你,也只能如臭虫一般挣扎着,甚至我就让站在这让你打,你都破不开我的灵甲,你我之间的差距......” 褚宝良的话尚未说完,忽然瞳孔一缩,便见一只拳头在他眼前越放越大,最后只来得及激发了灵甲。 砰! 一声闷响,褚宝良身前灵甲产生的护罩轰然破碎,夹带着金光的拳头,击在了褚宝良的额头上。 褚宝良啊地惨叫了一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砸飞了出去,从虹桥上坠落到了下方的云海,瞬间消失不见了。 而此时,天璇离火峰上,一本盘膝而坐的男子睁开了眼睛,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下一刻身体已经落入云海之中,其背后长剑一闪,化作一道剑芒落于脚底,载着他射向云海深处。 就在男子离去的同时,又一道人影缓缓走了过来,看向了薛鹏的眼眸里凶光连闪。 薛鹏背后忽然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猛然回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但却发现,原本站在虹桥上的众人,都看向了他,窃窃私语着。 “这小子是谁啊?” “不知道,那褚宝良可是空剑门年轻一代顶尖的人物,却没想到,竟然被这小子一拳给轰下虹桥了,这小子实力极强啊!” “倒也不见得。” “将空剑门第一高手都打下虹桥了,还不强?” “空剑门本就不修体,一身修为都在淬炼的那柄剑上,就算那褚宝良修成了空剑道,那肉身也是脆得很,被人偷袭,也就会这么个结果。”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小子得罪了褚宝良,他算是完了!” 一旁马幽莲看着薛鹏,眉头高高皱起,“你这是做什么?” 薛鹏收回了一拳头,一脸无辜道,“刚才他说他就站在那我也破不开他的灵甲,所以我就试试了,可没想到,他话说得厉害,可实力竟然这么弱,我还没用力呢!” 马幽莲看着薛鹏,一阵地无奈地摇了摇头,“褚宝良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加上他天赋异禀,修成了空剑道,深得空剑门、褚家器重,如今你算是得罪他了,他必会报复,你可要留心些。” 马幽莲这般说着,心里却想如何帮薛鹏说两句好话,让储宝良不要找这个讨厌鬼的麻烦。 薛鹏笑了笑,道,“反正现在都已经得罪了,就算我给他道歉,也来不及了。” “至于报复!等我考中会试第一,必得王上亲自召见,我看他如何敢对我动手。” 马幽莲瞪了薛鹏一眼,“你可不要太自大,青丘任你骗去魁首,那是因为梅郡守宽宏大量,不与你追究,这青城可不同,郡守与空剑门是一家,就算你有点本事,只怕也很难得魁首,甚至可能会因此丢掉性命。” 薛鹏闻言一笑,“谢马大姐这么关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马幽莲闻言俏脸一红,对着薛鹏啐了一声道,“谁关心你了。” 一旁李婉儿看得翻着白眼,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当下眼珠一转,走到马幽莲身旁,挽着马幽莲的胳膊道,“莲姐姐,好久不见,我都想死你了。” 马幽莲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在李婉儿的额头上弹了一下,“你个小调皮,你不是说你不来么,怎么,是不想跟我一起啊!” “哪有,我本来是不想来的,都是那个小滑头非拉着我来。” “我什么时候.......”薛鹏刚要开口,李婉儿轻喝一声,“你闭嘴,我在跟莲姐姐说话呢!” 说着,李婉儿拉着马幽莲,转身就向着天璇区走去。 薛鹏不禁道,“不去论道台了?” “要去你们去吧,我要跟莲姐姐一起,莲姐姐,你说我们去哪?” “回养心居吧,婉儿妹妹,你住哪里?” “诶呀,好巧哦,我们也住在养心居。” “养心居?”薛鹏闻言侧头看向一旁的姜玄,目光怪异。 姜玄心中一虚,嘴角向两边扯了扯,干笑道,“那个,幽莲姐姐,等等我。” 二虎看着薛鹏,神色郑重道,“师兄,不管将来发生什么,师弟都会与你一起面对。” 薛鹏拍了拍二虎的胳膊,没应这话,而是道,“我们也走吧!” 说着薛鹏也折身返回。 回到养心居,薛鹏这才知道,不仅是马幽莲在,萧楚河还有夏姬。 众人都是熟人,便于这养心居畅谈了起来。 不过夏姬对薛鹏却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称身体不舒服,便先走开了。 萧楚河面含笑意,得知当日薛鹏是全力出手,心中反而没有记恨,他虽败了,但赢得了尊严。 若是薛鹏当日没有全力施展金光咒,他不仅败了,便是连尊严都失去了。 今日在养心居相聚,几人应当日之约,各自交谈了心得,直到月上柳梢,众人方才退去。 此时此刻,养心居的后院竹林里,唯剩下了薛鹏与马幽莲。 两人看着月色谁都没有吭声。 可就在此时,幽暗的竹林里,一道人影正静静看着两人。 那人一抹乾坤袋,手中对了十枚黑色的钉子。 黑钉比针粗一些,一指长,上面有着绿色液迹,显然是淬了毒。 细微的灵力波动,顿时被薛鹏察觉。 当下薛鹏猛然看向,竹林深处,大喝一声,“谁?” 在声音落下的同时,竹林里黑衣人抢先动了,十枚黑色钉子化作三道寒光猛然从幽暗的竹林中射出,五枚射向了薛鹏,五枚射向了,皆从正面朝着两人罩下。 第一百七十四章 联手制敌 薛鹏眼神一凝,瞳孔皱缩,眼底黑白二气流转,夜色顿亮如白昼,十颗淬了毒的黑钉完全落入眼底。 几乎瞬间,闪到了马幽莲身前。 手一抹乾坤袋,灵剑落于掌中,猛地插入地面。 转眼间,密密麻麻的树林长了出来, 蓬蓬蓬! 一阵密集的声音响起,一颗颗黑钉都钉在了树木上。 凡是被黑钉钉中的树木顿时就枯萎了起来,伤口处迅速腐烂,可见毒性之强。 薛鹏眼神一凝,此人一出手就要致自己与死地,是谁与他和幽莲有如此深的过节。 褚宝良派来的? 不对,褚宝良恨的是自己,应该不会对幽莲下杀手,那会是谁呢? 当下薛鹏四下看去,想要寻找何人偷袭,却不见人半点的踪影,当下沉声道,“鬼鬼祟祟,小人行径,若有本事,可敢出来堂堂正正一战。” 他声音刚落,一个有些沙哑肃杀的声音响起,“小娃娃有点实力,但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 随着声音落下,一道疾风自竹林刮起,下一刻,一道人影落在两人面前。 这人腆着个大肚腩,明明有七尺高,但由于太过肥胖,总感觉要矮上一些。 全身用黑衣罩着,黑色的面巾将面容遮住,一双眼眸凶光闪闪。 一旁的马幽莲脸色一沉,“你是褚家的人?” 这黑衣人冷冷一笑,“废话少说,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两个的忌日。” 说话间,黑衣人左手置于胸前,掌心向上,右手竖起,然后猛地向下一压,重重落在左手掌心上,发出砰的一声沉闷声响。 薛鹏眼中青芒闪现,他清楚看到黑衣人体内浑厚凝实的灵力快速运转着,其周身水汽快速凝聚,转眼间便形成一条巨大的水蛇。 这水蛇足有三丈长,三尺粗细,围绕着黑衣人快速盘旋着。 水蛇盘旋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其威势也越来越强,带起的罡风扯动周围的树木剧烈摇摆着,些许大树杈硬生生被扯断,无数的枝丫被卷上天空,漫天的树叶如一群蝴蝶舞动着。 随着黑衣人猛地右手猛地往天一指,口中低喝一声,“疾”,那携带着恐怖力量的水蛇顿时射向了两人,瞬间撞毁了那片树林,逼向两人。 薛鹏心地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深吸了一口气,磅礴的灵力注入到灵剑中。 灵剑轻微颤抖着,强烈的寒气在灵剑的周围凝聚,转眼间,已有三十六片雪花凝成。 三十片雪花每六片形成一个花环,三十六片雪花,便是六道雪花花环,围绕着长剑,从剑尖到剑柄快速旋转着,周围的温度,陡然降低了数十度,仿佛一瞬间来到了寒冬。 如今薛鹏在郡守府得到了极大的好处,修为大涨,全身数百经脉大半已存满了灵力,此时修为已逼近练气巅峰,一式万里冰封使将出来,已不是之前可比。 薛鹏长剑猛的刺出,六道雪花组花环猛的飞了出去。 在花环与水蛇即将撞到一起的时候,薛鹏长剑耍了一个剑花,六道雪花花环瞬间扩大,让那水蛇钻了进去。 刹那间,薛鹏剑花又变,六道雪花花环紧缩,没入水蛇体内。 几乎瞬间,水蛇瞬间成冰雕,黑衣人瞬间失去了对水蛇的控制。 “倒是有些本事。”黑衣人冷笑一声,随即手中印诀一边,那冰蛇体内忽然亮起了一道黑光。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传来,整个冰蛇轰然炸开,数不清的冰块,化作一道道暗器,朝着四面八方射去。 近处的树木瞬间被打穿,地面出现一个又一个大窟窿,其威势可见一斑,若是被打中,不死也定然残废。 这突如起来的变故,让的薛鹏心地一寒,想要躲开,可幽莲就在他身后。 当下薛鹏一咬牙,调起了所有的灵力,想也不想,瞬间催动了金光神咒。 刹那间,薛鹏周身亮起了浓郁的金光。 凝如实质的金光将薛鹏周身牢牢包裹,散出的耀眼光芒,让原本幽暗的竹林仿佛一下变成了白昼。 砰! 就在薛鹏用处金光咒的刹那,一颗携带这强大冲击力的冰块砸中了薛鹏,发出一声巨响。 强大的冲击力让薛鹏周身金光一阵猛烈摇晃,如那摇摆的红烛之火。 巨大的反震之力,同时也将这一块冰块震成了冰粉,在金光下化作蒸汽与冰水。 一块冰块震碎,然更多的,不知几十几百的冰块山呼海啸一般汹涌而来。 砰砰砰! 一连串密集的沉重声音传来,金光如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此时薛鹏尚有余力躲开冰块正面冲击,可他却不能躲,如果他躲了,后面的人怎么办? 薛鹏只能将牙冠要紧,任凭那一块块冰块打在身上。 砰! 一块冰块打穿了金光,击在了薛鹏右胸口。 薛鹏右胸口瞬间凹陷进去了一寸,嗓子一甜,嘴角顿时溢出丝丝鲜血。 薛鹏忍不住脚步向后退了一步,周身金光已薄如蚕纱,再不退下,只怕会有性命之忧,但薛鹏仍是咬牙牙关坚定地站在那里。 那黑衣人见状,眼中露出一抹赞赏色,“好个小子,骨头够硬,倒也够深情。” 眼看着薛鹏就要支撑不住,此时薛鹏身后的马幽莲,已完成了御字符阵。 在关键时刻,数道玄青色的护罩护住了薛鹏,替薛鹏挡住了那些射来的冰块。 马幽莲低喝一声,“讨厌鬼,快动手。” 薛鹏闻言忽然闭上了眼睛,体外金光收入体内,下一刻,他猛地睁开双眼,周身雷力如孔雀开屏一般绽放。 几乎同时薛鹏已消失在原地,出现在黑衣人面前。 那充斥着雷芒的手刀,猛地插向黑衣人的心口。 黑衣人顿时一惊,一道御字符挡在胸口,然薛鹏的手刀势如破竹刺穿了御字符,击在了黑衣人的胸上。 那一瞬间,黑衣人的周身衣服、面纱瞬间烧毁,露出了一张微胖的面孔。 马幽莲一直关注着两人,看到那胖胖的面孔时,她忽然瞳孔皱缩,失声道,“二叔?” 第一百七十五 二叔 不远处,薛鹏已经动用了雷法,目的就是为了一举贯穿黑衣人的心脏,将之抹杀。 雷法已破了黑衣人的外衣,其贴身内甲上的符纹快速崩解,化作点点银光,只要再有一息的时间,便可洞穿。 然就在这危及的关头,马幽莲的那一声二叔顿让薛鹏撤销了杀死对方的念头。 此刻他全力一击,雷力已如开弓之箭,没有回头的可能,没有办法其他办法,他只能强行改变雷力走势,化手刀为掌击。 如此雷力不再凝聚一点,其贯穿性、杀伤力大减,但这一掌,仍旧是结结实实拍在黑衣人的心口,砰的一声将黑衣人拍飞了出去。 啊! 半空中,黑衣人发出一声惨叫,随后狠狠撞在了一株大树上,大树一阵剧烈摇晃,片片树叶落了下来,黑衣人也跟着掉了下来,砸在了地面上。 黑衣人周身闪烁着银色的雷弧,身体轻微抽搐着,一头长发已被烧得一片焦糊,一双眼眸有些惊恐地看着薛鹏。 若非他侄女喊了一声,此时自己怕是连心脏都要被洞穿了,此刻虽无性命之忧,但却重伤在身。 薛鹏也并不好受,之前已被冰块击伤,又强行逆转雷力,伤了脏腑,体内已有了瘀血,这淤血若是不及时排除,会导致伤势越发严重。 当下盘膝做好,运转灵力,过了好一会,薛鹏猛地张口,哇地吐出了体内已有些泛黑的淤血。 马幽莲见状神色有些焦急,连忙上前,关切道,“薛鹏,你怎么样?没事吧?” 淤血吐出,薛鹏感觉舒服多了,身上的伤势也没有什么大碍了,修养几天就好了,当下摇了摇头,微微含笑道,“我没事,那个黑衣人,是你二叔?” 马幽莲一脸的尴尬,缓缓点了点头,道“我二叔,马井田,刚才,多谢你手下留情。” 说着马幽莲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了一颗白润的丹药,“这个是疗伤丹药,你吃下去,有助于恢复。” 薛鹏微微含笑,一口吞了下去。 丹药一下肚,薛鹏便觉一股温凉自腹部化开,然后涌遍全身,一时间,他都不觉得怎么疼了,薛鹏不由得道,“幽莲,你这丹药很珍贵吧,我才刚吃下去,就感觉好多了。” 不远处此刻正趴在地上黑衣人见了痛心疾首,若非他此刻身体仍麻痹着,非要大骂出来,“那可是生死人肉白骨的上等涅灵丹,一颗就能救人一命,岂是珍贵能形容的?” “侄女啊侄女,大哥就给了你两颗,你就这么送人了,败家败家啊!” 黑衣人方才挨了一记雷掌,五脏六腑被震得几乎都要挪了位,此刻稍一动气,那渗入体内的雷力便一阵乱窜,体内刺痛得厉害,他都怀疑自己的里面的肉是不是都被烤熟了。 黑衣人一张脸扭曲着,心中大骂不已,“他奶奶个熊啊,金光咒就不说了,竟然连雷法都修成了,这个小王八蛋,真他么够妖孽啊!” “本想教训一下这个胆敢勾搭他侄女的臭小子,却没想,自己这个十八年前就考中居士的老一辈居士,竟然被一个刚考中羽士的小王八蛋给打伤了,这要是传出去,自己这张老脸就不用要了。” “不行,自己一定要挺住,绝对不能让这两个小娃娃看出自己受了重伤。” 当下黑衣人咬着牙,缓缓站了起来,随后还故作轻松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只是他每拍一下,身体就一阵刺痛,可为了面子,他还是又多轻轻拍了一下。 看到黑衣人站了起来,马幽莲有些气愤道,“二叔,你这是干什么,大晚上的还偷袭我们?” “二叔,你都四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一点都不稳重,像个孩子一样?” 马井田看着自家的侄女只顾关心那个臭小子,又给涅灵丹有是温声细语,可对自己这个受了这么重的叔叔伤,非但没有涅灵丹,更是半点关心的话,还这么责备他。 “女生外向,真是女生外向啊!”一时间,马井田觉得心里十分受伤,看向马幽莲的目光有了几分幽怨。 “二叔,你说要是薛鹏没收住手,真的把你.......你让侄女.......” 马幽莲见胖二叔神色已够凄惨了,不忍心再多加责备,当下叹了口气,从玉瓶中到处最后一颗涅灵丹道,“二叔,把这个吃下去吧!” 马井田看着那鸽子蛋大小,润白如温玉的涅灵丹,只是闻着那丹药散出的香气,他都觉得五脏六腑不那么疼了。 他知道,只要有这可涅灵丹,他这个伤势,可以很快就恢复。 可他也知道,大哥给自己这个宝贝侄女只有两颗涅灵丹,一颗被那个该死的小子捡了便宜,另外一颗,自己怎么能要。 不过马井田心中确是十分激动,这傻丫头能把涅灵丹给自己,说明对自己这个二叔还是有感情的,小时候自己算是没抱她,没白让她当马骑。 当下马井田将丹药推了回去,缓缓开口,刚要说话,却有一股黑烟从他口中飘出,还带着一阵焦糊的肉香。 原来是他所料没错,雷力伤了他的脏腑,不知烧焦了哪个部位。 马井田口中一边吐着黑烟,一边道,“臭小子虽然学会了雷法,但修为差得太远,二叔我十八年前就已是居士了,若是二叔平时肯努力一下,那早就跟你爹爹我大哥一样成为修士了,区区毛头小子还能伤了二叔,简直是笑话。” 但马幽莲看得却是一阵心惊胆战,嘴里都往出冒黑烟了,只怕受伤不轻吧,马幽莲不禁再度问道,“二叔,你,嘴都吐黑烟了,真的没事么?” 马井田闻言低头看了看,吐出一口气,果然又黑烟,凑鼻子一闻,还有股子烧鸡毛的焦糊味,马井田心中大骂,“你奶奶个熊啊,还真特么烧焦了,小王八蛋,老子将来有你好看的!” 马井田心中大骂着,口中却呵呵笑道,“没得事,今天烟袋锅子抽多了。” 随便瞎扯了一句,马井田板着脸,随后用眼睛瞥着薛鹏道,“臭小子,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对我这侄女还可以,刚才我两番试探,你虽实力不济,但却都护在了我侄女身前,冲这一点,今天我就放你一马。” 马幽莲闻言脸一红,有些嗔怒道,“什么叫对我还可以,二叔,你到底是干嘛来了嘛?” 马井田闻言欲言又止,马幽莲再三催促,马井田方才道,“侄女啊,你可别说是二叔说的,二叔来就是想告诉你,让你有个准备,你爹准备把你嫁到青城褚家。” 第一百七十六章 胖二叔的好法子 马幽莲闻言一愣,随后那一张俏脸陡然沉了下来,一对画眉向着两边挑起,双眸浮现怒色,语气陡然也生冷了下来,“我的事,我做主。” “二叔,你回去告诉我爹,我不会做任何人的筹码,如果他执意相逼,那就抬着我的尸体去吧!” 说着马幽莲转身就走,马井田听了马幽莲这般决绝的话,也是吓了一跳。 他素知他这侄女生性刚烈,说到做到。 五年前,她说要闭关五年,将基础打牢,可家族里没人相信,要知道闭关十分枯燥,即便是一些成人都做不到一闭关就是五年,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能正是爱玩闹的时候,能有这般坚定的意志? 但最后的结果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这丫头还真的就闭关了五年零三个月,今年大比方才破关而出。 对于他这侄女的话,他可不敢当成玩笑,唯恐这孩子做出傻事,当下连忙上前拦住马幽莲,好生劝说道,“诶呀,我的好侄女,这怎么还提到死了,呸呸呸,不吉利,不吉利。” “我这么好的一个大侄女,一连通过了院试、乡试,已经成为了一名羽士,如今会试过后,我这侄女可就是一名居士了,再过几年,就可能成为一名修士。” “修士,即便是放到空剑门那样的大宗里,也没有几个吧,他空剑宗、褚家那些王八蛋倒是想的美,想这么把我们马家未来的修士给骗走,哪有这么容易!” “我就第一个不同意把我的天才宝贝侄女未来的大修士嫁给那个姓褚的王八蛋。” 一旁马幽莲听着马井田一阵的吹嘘,一张泛着寒霜的俏脸不禁露出了一丝潮红,有些嗔怒道,“二叔,你说话能靠谱点不,大修士一剑可断山,火海可蒸河,想要成为那样的强者,资质际遇缺一不可,侄女可不敢奢望。” 马井田见马幽莲的怒气逐渐缓和了下来,又哄道,“别人成为大修士难如登天,那是别人,不是我侄女,我侄女马那是天纵之资,又肯努力,成为大修,那是早晚的事儿!” 马幽莲听得羞道,“诶呀,二叔,你能不能别胡扯了。” 马井田呵呵一笑,一双小眼瞧着马幽莲,见马幽莲怒气似已全消,他这才道,“侄女啊,其实那个人,你还见过呢!” “侄女你记得不,五年前,你随着你爹跟二叔一起来青城,在空剑门里遇到那个小子。” “褚宝良?” 马井田呵呵笑道,“侄女对那小子还有印象嘛,还不错,你觉得那小子怎么样?” 马幽莲闻言脸色又沉了下来,“不管是褚宝良,还是褚物良,我都不嫁。” “三叔,我已经说了,我的事我做主,谁也不能强求与我,三叔,你也不用拐外抹角劝.......” 未容马幽莲将话说完,胖二叔忽然嗷唠一嗓子将她打断了,“好,有志气,不愧是我马井田的大侄女。” 马井田见丝毫劝说不动,风头顿时就转变了,“身为一名修者,就该如此,凡事直问本心,凡与本心相违,都不能去做,大侄女,二叔支持你。” “若是哪天我大哥那个王八蛋.......” 马井田这话刚一出口,就察觉到口误了,当即又吼道,“若是你爹敢来硬的,二叔一定站在你这边。” 他这么一声吼,顿时牵动了内伤,脸色一阵苍白,只觉嗓子一甜,眼看着一口鲜血就要吐出,但他怎么能在小辈的面前丢了脸面,当即捂住了嘴巴。 马幽莲闻言愣了一下,她本以为二叔是来对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她,她也都想好了怎么应对,可却不曾想,二叔竟然会站在她这边。 马幽莲看胖二叔的目光柔和了下来,又见胖二叔神色不对,马幽莲急忙问道,“二叔,你没事吧。” 马井田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强行把血给咽了进去。 “没...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情,难道侄女你还以为二叔十八年前就是居士的大高手,能被一个臭小子打伤?” 说着他还狠狠瞪了一眼一旁的薛鹏,鼓起气息道,“喂,那边的臭小子,你恢复好了没有,恢复好了再让二叔我试试你的雷法,刚才你的雷法弄得叔叔身体舒服得很。” 此时薛鹏眼中青光连闪,但见马井田体内灵脉不少已被雷法灼伤,腹部更有一团淤血,伤势可是不轻。 薛鹏心知马井田为了面子硬撑,当下也不揭穿,脚步向着后退了几步,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双手来回乱摇着,一脸惶恐道,“不打了,不打了,二叔不愧为十几年的居士,修为之深,实在是小子平生仅见。” “刚才二叔都没有动用灵器、灵宝,只用不到一成的灵力,就把小子打得吐了血,这若是使用灵宝,再全力出手,小子只怕早就魂归九幽了。” 说着薛鹏连忙给马井田行了一礼道,“小子多谢二叔手下留情。” 马井田闻言心中那叫一个痛快啊,当即以长辈的口吻教训道,“嗯,不错,谁能接下我这十八年居士的一击,算是不错了,不过修行之路当如履薄冰,要戒骄戒躁,明白了么?” “多谢二叔教诲,小的明白了。”薛鹏恭敬道。 马井田见了满意点点头,这臭小子,不仅修为精深,这做人做事也精深得很啊,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若是大侄女实在愿意,他看也挺好。、 马井田呵呵笑道,“不错,希望以后你小子这一口二叔叫得能有名有份” 马幽莲心思灵透不禁与薛鹏道,“这是我二叔,你跟着乱叫什么?” 薛鹏狡黠一笑道,“不叫二叔叫什么?总不能叫二哥吧!” 马幽莲闻言一滞,马井田哈哈大笑道,“就叫二叔。” 马井田笑罢了神色凝重了些,与马幽莲道,“侄女啊,你若不想嫁,二叔倒有一法。” 马幽莲心头一喜,连忙道,“什么办法?二叔你快说。” 马井田眯起小眼,看了看薛鹏,又看了看马幽莲,嘿嘿笑道,“二叔的方法就是那可是天地无双,古今唯一,自古多少女子不愿被当做筹码交易来交易去,为了与相爱之人在一起,选择的都是二叔的方法......。” 第一百七十七章 生米煮成熟饭 马幽莲一双明眸睁得大大的注视着奸笑不已的胖二叔。 一旁薛鹏也是十分关心,他自然不想马大姐嫁给褚家那个王八蛋,当下也细细看着胖二叔。 只是看着胖二叔那笑容,薛鹏心里总有些不靠谱。 马井田嘿嘿笑了笑道,“大侄女啊,二叔要是说了,你可不能生气,不能对二叔动手。” 马幽莲目光连闪,随即道,“二叔,你先说。” “你先答应二叔。” 马幽莲点了点头,“好,我绝不动手。” 马井田嘿嘿笑了笑,“二叔这个办法就是,大侄女,你找个喜欢的人,跟他把生米煮成熟......” 未容马井田把话说完,马幽莲一张俏脸气得发青,怒道,“薛鹏,你给我打他。” 薛鹏听了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以为这个二叔能出什么好法子,结果就出了这。 薛鹏二话没说,当即一拳打在了胖二叔的脸上,不过,没下重手。 胖二叔惨叫一声,“大侄女,你说好不打我的。” 马幽莲气得上气不接下气道,“我没打你啊,是薛鹏打的。” 胖二叔怒看薛鹏道,“小王八蛋,谁让你打我的?” 薛鹏挠了挠头,一脸憨厚笑道,“是马大姐让我打的啊。” 胖二叔见状怒道,“她让你打,你就打啊?” 薛鹏点了点头道,“是啊,马大姐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胖二叔气得不轻,想要动手,却也不敢,当即轻咳一声道,“既然这第一法不成,那二叔再说第二法。” 马幽莲闻言摇头道,“算了,打侄女记事起,您就没做过什么靠谱事。” 话音落下,马幽莲转身就走。 马井田见自己的大侄女如此不信任自己,内心很受伤,可谁她是自己可爱的大侄女呢,当下马井田缓缓开口道,“若想这桩婚姻不成,大侄女你要在这次会试中取得好成绩。” “只是考中居士是还不够的,你只有考中居士的第一,届时入王城王上会赏赐各主城魁首,那时你若敢当面拒绝赏赐,提出所求,只要王上金口一开,谁人还敢逼迫你。” 马幽莲闻言止住了脚步,转头看向了马井田,目光闪了闪,缓缓道,“二叔,谢谢您,虽然幽莲自知很难拿下第一,但幽莲一定会拼尽全力!” 马井田呵呵一笑,“尽力就好,二叔没儿没女,又是看着你从小长大,算起来,你算是二叔半个女儿吧,二叔希望你幸福,就算没考中第一,也还有别的办法,一定不能想不开,要珍惜性命,再不能轻易提到死字,知道了么。” 马幽莲闻言心中感动,走过去抱了抱马井田道,“二叔,幽莲这辈子都会记着你的好。” 说着马幽莲甜甜一笑,“二叔,最近幽莲又学会了一道好菜,幽莲做给你吃。” 马井田闻言眼睛一亮,呵呵笑道,“看我又有口福了,不过吃饭的事,先等等,我还有些话要跟这个臭小子说呢。” 马幽莲闻言不禁道,“二叔,您有话跟薛鹏说?” 马井田点了点头,随后看来一眼薛鹏,背着双手往竹林深处走去,同时开口道,“臭小子,你跟我来。” 马幽莲也神色怪异地看着薛鹏,薛鹏也看了看马幽莲,两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不解。 马幽莲心想,“二叔找薛鹏作什么?” 薛鹏则心里想,“莫非这胖子被自己揍了一拳,想打回来?” 薛鹏一边警惕着,一边跟了上去。 走进密林深处,马井田忽然拿出了一块黑色玉简,随着灵力注入其中,一道黑色光幕散开,阻隔内外的声音。 薛鹏见状,心中更加警惕,“这连隔绝禁制都用出来,是不想外面听到厮打声么?” 马井田背着双手,缓缓转头,看着薛鹏,见薛鹏一脸紧张的样子,马井田忽然一笑,“臭小子,不用紧张,放心,我不会揍你的。” 听了马井田这话,薛鹏心中一动,这胖子果然有这个念头,当下更加警惕起来。 马井田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对我大侄女有意思?” 薛鹏闻言一呆,他以为这个马井田叫他过来是想揍他出气,没想到竟然冒出这么一句来,这可是让他始料未及,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薛鹏闭着嘴,好半天没吭声。 马井田就那么看着薛鹏,见薛鹏不说话,他有些按捺不住了,“怎么不说话,不说话我就当默认了。” 薛鹏见不能不说了,只得道,“其实我跟马大姐.......” 薛鹏这刚一开口,话还没说完,马井田已哈哈大笑道,“不用说,我都明白,都明白,十八年前我就是居士了,什么不明白,你们这些小年轻的心思啊,我都明白得很。” 刚说个话头就被打断,薛鹏脸一黑,刚才我不说话,你让我说,可我这刚说话,那就把我打断,还说你都明白,你明白了什么了?我怎么反倒不明白了? 马井田哈哈笑道,“我侄女那是天姿国色,你这个臭小子倒是有点眼力,爱不对,只要是个男人就看得出来。” “臭小子,我知道你对我侄女有意思,我看得出来我大侄女对你也有那么一点意思,否则也不可能我还没说要与她订婚的人是谁,她便一口回绝了......” 马井田刚说到这,薛鹏连忙解释道,“其实我跟马大姐只是......” “什么马大姐,多难听的名字,你要改,要叫幽莲,看起来挺机灵,怎么就是个榆木疙瘩呢,我侄女天姿灵秀,倾国倾城,怎么就能对你个臭小子有好感。” “好了,废话我也不多说了,作为一个男人,你知道你现在应该做什么?” 薛鹏越听越糊涂了,“我要做什么?” 马井田叹了口气,“诶,真是愚不可及,要不是看你两次不顾生死都护着我那宝贝侄女,老子打死都不会管你。” “你给我听好了,那姓褚的,就是那个褚宝良,那个骚包想娶我侄女,我自然是千百个不愿意,但是那个骚包修为确实厉害,听说是这次会试魁首的热门人选,将来成为修士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臭小子,你若是对我侄女有意思,不能眼睁睁看着幽莲嫁人吧。” 薛鹏闻言神色肃穆道,“马大姐不想嫁,我一定不会让别人强迫她,二叔若有办法,还请二叔指教。” “孺子可教也。”胖二叔摸了摸下巴,随后在薛鹏耳朵低语了起来,两人足足说了一炷香的时间,最后胖二叔道,“能不能成,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薛鹏再次谢道,“多谢二叔,我定不会辜负二叔的期望。” 胖二叔拍了薛鹏脑袋一下,“混账话,什么叫不辜负我?你不能辜负的是幽莲。” 薛鹏摸了摸头,呵呵一笑,“三叔放心,我明天就去教训那个姓褚的王八蛋,看他还有什么脸面敢娶幽莲。” 第一百七十八章 挑战 三日后,距离月中还有一天。 青城学宫每月月中,都会在论道台举行一次论道大会,以促进青城道统繁荣,培养更多的有识之士。 这几百年来,经过数任城主的积累,使得青城学宫名扬天下,加上现任城主雄才大略,每月论道台名列地榜者,都会酌情给予丰厚的奖励,慢慢地,青城学宫论道台已成为城主府广揽天下英才的手段,当然也成为了天下修者晋升的途径。 青城修者莫不以名列地榜为荣。 是以,无论是博名还是逐利,亦或是为精进道法的修者,都会参加一场论道大会。 而每当此时,青城学宫论道台都会分外热闹。 今日清晨,天还未亮,一些修者便早早地朝着青城学宫跑去了,先占个位置,若是当天去,那位置肯定是占不到的。 这些人刚到青城学宫门口,便听有人里面有人兴奋地大喊道,“不得了,不得了,有大事发生了。” “大事?什么大事,难道是那个主张一毛不拔的疯子得了地榜第四仍不知足,向地榜第三落日宗的苏红玉发起了策论挑战么?” 就在近日,朱紫接着名声大躁的机会,得以登上论道台,没想当日一席论道,直接取代了原来的第四,他们也在猜测着,明日的论道台,那朱疯子会不会再次发起挑战。 “不是,不是第三,是第一。” “什么?那个朱疯子如此胆大,竟然跳过第三第二直接向地榜第一褚宝良发起了挑战?” “不,不是朱疯子,向地榜第一褚宝良发起策论挑战的是薛鹏。” “薛鹏?薛鹏是谁?怎么听着这么耳熟?不会是青丘乡试考中魁首的那个薛鹏吧?” “除了他还会有谁,不过听兄这个口气,兄是听说过这个薛鹏?” 那人呵呵一笑,“这个薛鹏的笑话只怕此时都要在青城传开了,现在青城的修者只怕没有几个不知道这个薛鹏的了,呵呵,也只有青丘郡那样无作为的郡城才能让他当魁首,若把他放到我们青南郡,他连个羽士的名头都拿不到。” “听兄的意思,难道这个薛鹏的魁首有点水分?” “何止是有点水分,那水分比西瓜还足。” “我跟你们说,这姓薛的可谓不要脸到了极致,那梅郡守为了考生安全,好心拿出山河图给考生比试,所有人都去斗那妖兽虎狰,你们猜,那姓薛的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好奇人的越来越多,毕竟这还是近一年来,第一个挑战褚宝良的。 越来越的人聚集了过来,那人越说越是兴奋,“干了什么,哼哼,那个王八蛋,竟然偷了梅郡守辛苦栽种的朱果直接生吃了。” “我靠,这个王八蛋,他竟然如此不要脸?” “还有更不要脸的,他不仅吃了,还把果树给挖走了。” “天下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众人闻言瞪大了眼睛,大骂不止。 “这算什么,梅郡守娘的梅花酒,被他喝得一坛不剩,为了抢灵宝,更是用血玷污了灵宝,不敢与梅少宗对战,用花言巧语骗梅少宗设下禁制恢复灵力,而他自己却偷偷跑出了山河图.......” 那人将薛鹏批得体无完肤,说得一无是处,关于薛鹏的话传得越来越离谱,最后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知道,要与褚宝良比斗策论的,是一个邪恶其心,狡猾其性,贪如狼、狡如狐的卑鄙无耻邪恶下流的家伙。 这样的人,如何能与褚宝良斗? 所有人都暗笑不已,只当这是一个笑话听,他们心里觉得,褚宝良肯定不会答应这场论道。 而与此同时,一穿着空剑门服饰的弟子匆匆折身向着玉衡庚金峰疾驰而去。 玉衡庚金峰是空剑门所在,此时空剑门一处富丽堂皇的大殿内,褚宝良正坐在紫金制成的太师椅上,愤怒朝着下方站着的空剑门布衣弟子怒吼着,“废物,一群废物,三天,整整三天了,却连一个人都找不到,宗门养你们何用?” “再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要是再找不到,都不用回来了。” 下方弟子不敢吭声,褚宝良将手中茶杯砸向那些弟子怒道,“还特么在这杵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找。” 褚宝良双目赤红,他是恨极了薛鹏。 他堂堂空剑门的天才弟子,褚家的嫡长子,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臭小子给打了一拳,简直就是他一生的耻辱。 一众布衣弟子这才慌忙应了一声‘是’,快速退了出去。 过不多时,一名弟子跑了进来,报告道,“褚师兄,人我找到了。” 褚宝良闻言猛地站了起来,瞬间到了那弟子身前,怒道,“人在哪里?” “这个,师弟不知。” 褚宝良闻言眼中寒光四射,咬牙切齿道,“你这是在耍我?” 那弟子急忙道,“不,不是,师兄你听我说。” 于是这弟子将在论道台所说所见都说给褚宝良听。 褚宝良听完羞怒交加,嘶吼了一声道,“他算是个什么东西,区区一个寒门弟子,也配与我讲道论策,给我回绝他。” 那弟子闻言连忙退去,褚宝良却忽然道,“不,等等,答应他。” 那弟子闻言当即退了出去。 褚宝良心地冷笑,正寻你不着,你倒是自己跑出来了。 眼看着大仇将报,褚宝良心中大快,身形舞动,以指代剑,在半空书写了起来。 “忘情而至公,得情忘情,不为情绪所动,不为情感所扰。天之至私,用之至公。命之制在气。死者生之根,生者死之根!” 褚宝良书写的正是空剑门的空剑到的总纲。 修者修真,是为练气。 气为本,人有七情六欲,情欲动则气机之乱。 是以欲练气,则要忘情,心空无一物,能专气致柔,方有所成。 空剑门便是由此而来。 半空中褚宝良越写越快,越写越快,转眼,百余字的空剑门道法总纲书写完毕,一道道闪烁着银光,以剑气凝成的文字漂浮在半空。 但随后褚宝良心中浮现一丝不屑,一掌拍出,剑气组成的百余字顿时崩碎。 他能有今日的修为,靠的可不是这空剑门的道法,靠得而是丹道。 他的丹道,虽然消耗的灵石稍微多了一点,但效果显著,若是天下能够将他的丹道布行天下,青城乃至整个王庭的实力都能翻几倍,到时候南伐大荒妖族,西诛魔族,亦不再话下。 还要与我比策论,看我如何羞辱你,再将你处死。 此时在养心居内,薛鹏再度将自己准备的策论梳理了一边,确认没有什么疏漏后早早地便休息了,明天一战,至关重要,他必须要养好精神。 第一百七十九章 蹬台 次日。 随着第一道曙光划破夜空,黎明降临。 云顶山巅,青城千万百姓打开了门户,风风火火冲向了玉衡泽水峰的青城学宫。 他们昨天没抢到论道台中心的位置,今天怎么说也得在外围抢个位置。 论道台位于青城学宫之南,竹林旁,一广场中。 广场足有数百丈方圆,可以坐近千人,周围用竹子编制的围栏围住,些许竹竿上还冒出了新芽,显得生机勃勃。 广场里地面都是用一尺见方的汉白玉铺成,在青城,这汉白玉虽非什么名贵宝玉,但一块也要近百的灵石,如此巨大的广场耗费的汉白玉,少说几万块,换成灵石近百万余,只为铺个地面,如此手笔,也唯有青城学宫这般的大学宫才拿得出。 这汉白玉广场上此时早已坐满了人,能够坐在内圈的大多都是有一些名气得到了请柬的,在观看论道的同时,他们也要给出投票,票数高的人,便是论道大会的胜出者。 这些人身份五花八门,有出身寒门的修者,他们主要是为了听他人的策论,以增长见闻,瞧准时机,自己也弄个道法理念出来,届时可一鸣惊人,找到进入主城、王庭的路子。 商人重利,凡是有利可图的地方,自然少不了他们的影子。 这论道台可是最好的投资场所,而他们投资的便是那些暂时不得意却有一腔抱负与真才实学的修者。 只要抓住一次机会,他们就能把之前的投入十倍百倍的捞回来,这比冒风险走私灵器的利益大得太多了,当然凡事都有风险,能不能赚到灵石,还要看你能不能洞明局势,是否深谙人心人性,找到那个怀才不遇之人。 在论道台里,寒门、商贾这两种人占据了最大的份额,剩下的小部分人中,还有一些宗门的执事长老,他们可能来自王庭的各个地方,来这里的目的是想看看是否有什么好苗子能够吸纳入宗门,一个宗门想要长盛不衰,就需要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的注入。 不过这些宗门的执事长老,并不是什么时候都会在,天才,还没有背景的天才,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找到的。 但今天这些宗门的长老、执事无一例外,都赶来了,因为今天有人挑战策论第一人褚宝良,他们对挑战褚宝良的那个薛鹏十分感兴趣,也都不禁纷纷看向了广场中心那个高台 这高台,便是享誉青城以及王庭的论道台。 这论道台修建的极为华丽,长近五丈,宽四丈,高两丈有余,通体是用一两千块下品灵石的紫晶搭建而成,上面绘刻着一道道的符纹,形成的符阵可以很好的将台上论者的声音放大,传播出去。 在论道台左边的设有一座,一名修者正襟危坐,这是记录官,在论道台上的每一次论道的内容,记录官都会记录下来,整理成册,以传布于四方,好的策论,更是会流传后世。 当朝的相国,年轻时便曾在论道台,阐述过一篇策论,直至今日,仍被奉为经典,这论道台自修建以来,不知为青城留下了多少宝贵的理念,为迷途中的修者指明方向。 随着太阳缓缓升起,不多时已到了辰时三刻,随着鼓声响起,一名中年修者走了上来,对着台下众人拱了拱手笑道,“然诸位久等了,现在辰时三刻将至,今天论道大会即将开始,先请我们这第一场论道两位修者青丘薛鹏与青城空剑门褚宝良上台。” 随着声音落下,两道人影缓步走上了高台。 褚宝良抢先一步,迈上了论道台,身上穿着紫金琉衫,带着紫金冠,腰间配着名剑‘斩空’,嘴角微微翘起,一双眼眸扫视下方,顿时引得下方少女一阵的欢呼。 “宝良,宝良,宝良。” “宝良,我爱你!” “宝良,说死那个姓薛的不要脸的家伙。” 褚宝良听着下方的欢呼声,嘴角笑意浓,心地自是十分得意。 褚宝良回头,瞥了一眼薛鹏,他都不知道那姓薛的是该说他有勇气好,还是说他无知好,竟挑战他,真是找死。 今天薛鹏仍是一身素白的衣衫,简单干净,一张俊秀的面孔带着一丝笑意道,“褚兄,当日弟下手实在没个轻重,您可前往别忘心里去。” “不过这也不能怪弟啊,是兄你说弟连你灵衣的护罩都破不开,结果,将您打下了虹桥,褚兄你看着事闹得......褚兄,下次可不能再说大话了。” 褚宝良瞧着薛鹏,冷冷笑道,“小子,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薛鹏眼中寒芒一闪,口中呵呵笑道,“好,我等着。” 说罢,两人都不再言语。 广场中,一众人都在低声交谈着,“你们说,这次论道谁能赢?” “那还用说吗,肯定是褚宝良啊,这储宝良自一年前以一篇丹道强国策论击败了当时的论道第一人,就一直占据着第一的宝座,从来没败过,一个区区青丘的寒门修者,名不见经传,靠着坑蒙拐骗夺得了青丘的魁首,这样的人,如何能赢得了褚宝良?” “说得也是,这策论可是堂堂正正之学问,鸡鸣狗盗之辈的偷鸡摸狗的论调,岂能等得了这大雅之堂。” “就是,也不知道那储宝良是怎么想的,拒绝了朱紫一毛不拔的挑战,竟然接受了一个鸡鸣狗盗,无耻下流之辈的挑战,这事,我是实在想不通。” “别说是你,只怕这里多数人都无法想通,两人根本不在一个层次,根本没有什么好比的么嘛?” “若是依我说,还不如让褚宝良与那朱紫一论高下。” “就是,那薛鹏算是个什么东西,青丘真的是没落了,竟然让这样的人占据了魁首之名,诶。” “就是,依我看,青城下十三郡,只有十二郡就足够了,反正青丘郡也培养不出什么人才来,干脆那青丘郡降为青丘县得了。” “呵呵,道兄说得即是,看来这青丘算是凋零了。” 论道台中,也有不少修者也是出自青丘,听了这话,连辩驳的底气都没有,只能羞愧的低下了头。 人家说得没错啊,你再反驳,也不过是强词夺理罢了。 “这个该死的薛鹏,在青丘丢脸就算了,你跑到青城,闷不吭声的不好么,偏偏还要参加论道大会,真是丢死人了。” 当下就有让你喊道,“薛鹏,别在上面丢脸了,快点下去。” “就是,下去,快下去,别再丢我们青丘的脸了。” 褚宝良闻言,脸上笑意更浓,薛鹏听在耳中,心地却是古井无波。 住持的修者看了看日头,上前一步道,“现在酉时三刻已到,请两方开始论道。” 然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却忽然响起,“且慢。” 第一百八十章 寒门无出路? 这一声断喝响起,众人皆寻声望去,人群向两边散开,一女子在数十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随后跳上了论道台。 众人看去,便见这女子看去二十上下,着一身的皂青的长衫,一头的长随意的垂下,在微风中飘舞着。 清秀的脸颊也不施半点胭脂水粉,不见半点小女子的娇羞态,一双眼眸熠熠生辉,目光凝实而坚定。 “这人是谁啊?” “她你都不知道,最近闹得满城风雨的那个朱紫朱疯子应该听说过吧?” “难道她就是那个朱紫?” “就是她。” “嘶,真没想到,我以为那朱紫是个饱经沧桑的老者,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真是巾帼豪杰啊。” 朱紫上了论道台与薛鹏拱了拱手道,“薛鹏道友大名如雷贯耳,妹这里有理了。” 薛鹏闻言一愣,他可没想到,朱紫竟然认得自己,当下笑笑道,“道友客气了,当日道友在闹市讲一毛不拔的理论,弟也在场,道友一番讲道,可谓独到深刻,那宋义竟可为之舍身忘死,令弟震撼莫名。” 朱紫闻言眼中闪过一抹黯淡,随即又熠熠生辉道,“妹有个不情之请,还请道友帮忙。” “哦?”薛鹏心中好奇,自己有什么能帮她忙的? “道友,你先说说看。” 朱紫微微含笑道,“妹三次下帖欲与褚兄论道,然褚兄三次以各种事由拒我,妹没有办法,只能趁着今日褚兄与薛兄论道之际,妹贸然上台,欲与褚兄一论高低。” “褚兄,今日你与一人论道是论,与两人论道也是论,不妨与妹论一场道。” 薛鹏闻言嘴角一抽,“这个女人未免也太强势了吧。” 褚宝良则微微皱眉,随即应道,“好,等我与薛鹏论道完毕,我们再论。” 朱紫道,“不行,若你再借故离去,我那你可没有办法,今天,你需先与我论道。” 说着朱紫歉意看了一眼薛鹏道,“道兄,实在对不起了,这次论道,对妹来说实在太过重要,您看,是否可以通融一下。” 薛鹏闻言皱眉道,“这恐怕不妥吧!” 朱紫似是早有打算,拿出了一个紫色的珠子。 “此珠名为紫灵珠,乃是以五百年蚌精为主材料炼制而成,乃是一件伪灵宝,别有什么攻击防御的作用,但是可以增强灵术八成的威力,若是道友不嫌弃,这件伪灵宝便作妹的赔礼,请薛兄让妹先论道。” 说着,朱紫将紫灵珠递给了薛鹏。 一旁众人见状纷纷摇头,相互谈论,“褚宝良乃是地榜第一,想要挑战他是多么不容易,这薛鹏能挑战褚宝良,是多么难得机会,他又怎么会放弃这次机会,这个朱紫,太莽撞了。” “就是,就算那薛鹏注定会输,但能与褚宝良一较高下,他也算有了名号,如此难得证名的机会,换做谁都不会放弃的。” 而那些来自青丘修者则细细看了看,薛鹏的眼睛,看到薛鹏直勾勾地盯着那伪灵宝,心头就是一跳,那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浮现心头,心里暗暗祈祷着,“这里可是青城,是十三郡城的主城啊,大哥,大兄弟,拜托,你丢人,可千万别在主城丢啊!” 褚宝良闻言却笑道,“朱道友,你未免把褚某看得太不值钱了吧,区区一件伪灵宝而已,换做是谁都不会答应的。” 然一旁的薛鹏一句话,顿时让所有人瞪大了眼睛,论道台上下鸦雀无声。 只见薛鹏很是自然的接过了那伪灵宝紫灵珠,检查了一番后,放入了乾坤袋中。 他心中想,反正先论是论,后论也是论,后论能得一伪灵宝,何乐而不为,随后笑笑道,“好说好说,那个道友你先跟褚兄论道就好了。” 随即薛鹏又与褚宝良笑道,“褚兄,弟在一旁先等着。” 说完,薛鹏直接跳下了论道台,引得台下诸人顿时骚动了起来。 “不是吧,这个薛鹏真的答应了,难道他就不怕褚宝良一气之下不与他论道,平白错过这次扬名的机会?” “果然跟传说中的一样,贪财,极其贪财,我还真没见过这么贪财之人,若是褚宝良一怒之下离开,这么好的机会可就没了。” “这已经不止是贪财了,眼界实在是太狭隘了,寒门出身的人,也就这个样子了。” “什么寒门就是这个样子,这个薛鹏根本就不算是我们寒门中人。” “我们寒门现在已有了公认的领袖,那就是朱紫。” “此次朱紫与褚宝良论道,才算是我寒门与你仙贵的论道之比。” “朱紫一毛不拔的大公之说深得我等之心,我等寒门修者,都会投票给朱紫。” 下方众人乱成一锅粥,台上褚宝良脸色阴沉,这个姓薛的王八蛋,竟然因为一件伪灵宝,竟然就直接跳下论道台,如此无视于他,实在是太不将他放在眼中了。 一旁朱紫得愿以偿,面含笑意道,“褚道友,请。” 他本不愿与朱紫论道,虽然他知道自己一定会赢,但朱紫肯定也会因此而声名大噪,那所谓一毛不拔的学说,定会再度发酵扩散,这对他们仙贵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但眼下他若是再拒绝,众人只会说他畏惧,这个污名,他背不起。 “都是那个该死的薛鹏!” 暗骂了一声,褚宝良开始收敛心神,开始全身心应对朱紫。 一边是寒门的杰出代表,一毛不拔天下大公的理论深入人心;一边是青城仙贵,丹道强国之论,其核心是集中资源,炼制丹药,用丹资源丹药堆出修为高强的宗门弟子,已增强顶尖战力。 朱紫则言,天下普通人人数是宗门弟子的千万倍,与其花费海量的资源培养高阶修士,不如散灵石与天下,安四海之心,同时也能全面提高国里。 论道越来越激烈,朱紫的言论也逐渐将褚宝良的丹道强国论给压了下去,一时间,所有人都以为朱紫要夺走褚宝良的第一。 一个时辰后,辩论结束,最后到了投票的时间,然最后的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 只听那住持论道的修者缓缓道,“此次论道,褚宝良得七百一十五票,杨紫得票二百八十五票。” 杨紫看了,眼中尽是失望色,转身离去。 褚宝良论道台上表现明明不如样子,却以巨大的优势获胜,顿时引起台下众人不满,“不公,不公,凭什么他褚宝良能赢?” “就是,难道就因为他是空剑门的得意弟子,难道就是因为他的丹道强国论有利于仙贵?我们不服。” 说着一些人指着再做的人道,“还有你们,为什么不投给杨紫?” 有人叹息道,“诶,道藏中已言,人之道是损不足以奉有余,早就他们会拍空剑门的马屁,非是一毛不拔败给了丹道强国论,而是朱紫败给了空剑门,只怕换谁上去都一样,论道台的第一人的位置不会更易的。” “肃静!”那住持论道的修者轻咳一声道,“投票的结果,是在场一千人做出的选择,代表的是多数人的意愿。” “现在第二场论道开始,请青丘薛鹏上场。” 那修者刚说完,台下众人道,“还比什么比,连朱紫都输了,那个姓薛的还能赢么?” “就是,朱紫还有寒门修者支撑,这姓薛的连寒门都不愿支撑他,上去只是丢人现眼。” 薛鹏没有退怯,而是在众人的谩骂、质疑的声音中,再度走上了论道台,这一场我必须胜,为进军王庭铺好路。 第一百八十一章 聚天下之财炼丹强国 见薛鹏再度走上论道台,台下诸人不禁纷纷摇头。 “连朱紫都败了,这姓薛的上去不是自取屈辱么?” “是啊,如今的寒门,想要找到晋升之道是越来越难了。” “唉,真是怀念先王时啊。”一名老者捋着须髯,长叹了一声。 “当年先王在位时,生活虽然比现在清苦,但凡事公平公正啊,凡有不公之事出现,一敲登闻鼓,便可进行立案调查,一经查实,无论是王公贵族,仙宗世家,一并严惩,那时的青城,是何等的清明啊。” “如今青城虽富饶了,论道台也名满天下了,却早已不是先王时那个只为纯粹为论道而设的论道台了,它早成为名利场,成为那些商贾巨那些腌臜不堪的龌龊事,也都被带来进来。” “如今想来,那登闻鼓有多久没有敲响了,是天下再无冤可申诉了?非也,想想曾经敲过登闻鼓的什么下场,不是人间蒸发,就是尸首被弃于乱葬岗,是没人敢敲了。” “老哥哥,你小声点,也不怕被人听了去,遭杀身之祸啊!” 那老者哈哈一笑,“我都活了一百多年了,早就活够了,我有什么好怕的!” 在论道台外围,马幽莲、二虎、李婉儿都面带忧色,唯有姜玄神色如常。 李婉儿不禁道,“这论道最后胜者是由在场的一千人选出来的,这些人本就不喜欢小滑头,现在这个姓褚的有以势压人,小滑头怎么可能赢嘛!” 马幽莲闻言眉头皱得更紧,如今的局势她也看得分明,场中大体分为寒门、商贾、世家、宗门四种势力。 她出身世家,所以十分清楚世家、宗门关系密切,是一个利益的整体,是不可能让寒门触犯他们的利益的。 本来薛鹏出身寒门,可以争取一些寒门的支持,可现在看来,这些寒门很是看不惯薛鹏的作风,只怕也不会投票,而商贾唯利是图,她更想不到有什么理由帮薛鹏。 最关键的是,一旦支持了薛鹏就意味着与褚宝良与褚家、空剑门作对,试问又谁会如此犯傻,为了一个薛鹏,而与空剑门、褚家这样的大势力作对。 此时此刻,平心而论,若换位处之,她也不会投薛鹏。 论道台下商贾区,一大腹便便的商人含笑道,“刘兄,这薛鹏看着倒像是一匹黑马,要不要压一次。” 胖商人身旁身材干瘦,但一双眼睛却锃明瓦亮的,那小眼睛一转,透着一股子狡猾劲儿,呵呵笑道,“王兄竟然看好,王兄可以压一回大的啊!” 胖商人闻言呵呵一笑,“看论道,看论道。” 黑瘦商人也呵呵笑了笑,“对,看论道。” 论道台上,褚宝良冷笑一声看着薛鹏道,“看了之前我与朱紫的论道,你竟然还敢上台,你以为自己会赢吗?” 薛鹏含笑道,“若是没有这个信念,我又怎么会上台。” “好,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策论来赢我。” 两人说罢,同时看向了住持论道的修者,那修者随即看向两人道,“两位,可都准备好了?” 薛鹏、褚宝良同时点了点头。 那住持修者道,“此次论道的题目仍是以如何提升国力为题,仍由褚宝良先行阐述。” 褚宝良嘴角微微翘起,拱了拱手,随即道,“良以为,我王庭国力是在天下宗门,在天下世家。” “在宗门、世家有着正统的、成体系的修炼方法,这些仙宗、世家培养出的弟子组成了我王庭最坚实、最牢固的根基。” “正是因为仙宗、世家远远不断的培养人才,王庭才有了新鲜的血液,我王庭才能繁荣至今。” “而若想提升我王庭的国力,就要想办法提升仙门、世家弟子的修为,诸位以为然否?” 论道台下众人频频点头,王庭根基在世家、在宗门,若想提升国力,确实需要提升仙门、世家弟子的修为。 见众人纷纷点头,褚宝良顿了顿,忽然高升道,“良闭关这些年来,精研丹道,终有所成就,花费灵材无数,终于得三方,分别为感应丹、觉醒丹、凝脉丹。” “诸位,是不是觉得感应、觉醒、凝脉十分熟悉,没错,这便是由普通人步入修者第一境,引气境的三个境界:感应、觉醒、凝脉。” “这引气境乃是一名修者最重要的一步,也是最重要的打牢根基的一步,良敢问大家,这个打牢根基的时间是越长越好,还是越短越好。” 下方众人闻言不禁相互看了看,之前这储宝良与朱紫论道,也没有提过这个问题啊。 当下众人心地虽有疑惑,这储宝良问这个干什么,口中却丝毫不慢回道,“那还用说吗,打牢根基的时间,自然是越短越好。” “天下修者谁人不知,打牢根基时年纪越小,肉身内先天之气损耗的越少,肉身蕴含的生机所剩越多,突破起来越发容易,在修真这条路走得越长,这是众所周知的,褚兄提这个做什么?” 褚宝良含笑道,“褚某提这个,是因为褚某能大幅度缩短打牢根基所耗的时间。” “什么?” “大幅度打牢根基的时间,这怎么可能?” 论道台下的诸人顿时都沸腾了起来,那些商贾更是瞪大了眼睛,一个个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褚宝良。 褚宝良很是满意下方的骚乱,继续高声道,“良敢问长老,贵宗弟子感应灵气需多久,觉醒灵根需多久,开始凝脉又需多久,前后共需花费多少灵石。” 褚宝良声音落下后,台下几名各宗门的长老低声交谈了半晌,最后一名长老站起来到,“老夫日月宗长老,与来自天下各宗长老交谈过后,各宗情况相差不多。” “拿资质中等的弟子来说,在服用丹药的情况下,感应灵气需要三天左右的时间,觉醒灵根需要三月左右,至于感应万物之息,则需要九个月左右,前后算上需要一年,一年所花费大约五万下品灵石。” 说完,众人皆看向褚宝良,他问这些干什么? 褚宝良含笑摇头道,“太慢了,太慢了,良炼制的感应丹可让资质中等的弟子一天就感应到灵气,一个月觉醒灵根,五个月可感万物之息,前后六个月便可进入凝脉段,足足节省了一半的时间,而所花灵石也才不过十万,只比你们原来所化多出五万灵石而已。” “敢问诸位用五万块下品灵石节省一半的时间,是否值当。” 众长老闻言面有忧色道,“世侄,这耗费太巨大了些吧。” 褚宝良含笑道,“是以良以为,当增加天下百姓的赋税,聚天下之力,供养宗门、世家、王庭修者,诸位以为如何?” 众长老闻言皆面露喜色,皆连连称赞道,“褚世侄果然是不世出的天才,必将名言青城,不,必将名扬王庭。” “这丹道强国的策论,也必将流传下去,将来王庭之上,必有褚世侄一席之地。” “是啊是啊,空剑门后继有人啊,真是令我等敬佩。” “呵呵,那寒门弟子竟也敢挑战褚世侄真是不自量力。” 论道台下,众人畅谈着将目光投向了薛鹏。 住持的修者见褚宝良发言完毕,当即高声道,“褚宝良一番论道又出新彩,真是令我的刮目,不愧为青城策论第一人。” “下面,请薛鹏开始陈述策论。” 第一百八十二章 灭国之策 主持的修者声音刚落,薛鹏上前一步,高声道,“方才褚公子论策,是说,聚天下之财,供给世家、仙宗,如此便能提升国力,是也不是?” 论道台下众人无论寒门亦或仙贵,都是看薛鹏不顺眼,此时此刻,竟然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姓薛的,你耳朵塞驴毛了吗?这还需要问我们吗?” “呵呵,如此高深的策论,对这个寒门修者来说,是有些难以理解,也罢,我们就再教教他。” “没错,得多教他几遍,他才记得住,小子你听好了。” 一名身穿空剑门服饰的弟子站起来大声道,“我褚师兄之策,正是聚天下之财力,供养世家、仙宗、王庭的天才,增加高阶的战力,从而提升整个王庭的高端战力,不出五十年,我朝国力大增,届时定可完成我大曌历代先王未竟之业绩,南诛蛮妖,西荡群魔,建立不世之功勋,我王若用.......” 未等这空剑门弟子将话说完,薛鹏已将之打断,神色变得前所未有的肃穆,声音也陡然沉了下来,铿锵若金石撞击,在论道台的增幅下,远远荡漾开去,“若王庭采用你褚师兄那聚天下之财,以丹强国之策,用不了五十年,我王庭必然祸起萧墙,战乱四起,蛮妖入侵,魔族作乱,大厦倾颓,我王庭千年基业,必将毁于一旦。” “聚天下之财,丹道强国,非强国之策,而是灭国之策。” 薛鹏此言一出,场中原本窃窃私语的声音消失了,哄笑声、讥讽嘲笑声也都消失了,所有人都看向了薛鹏,他们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薛鹏竟然说褚公子聚天下之财,丹道强国,不是强国之策,而是灭国之策,这么一定大帽子,这姓薛的竟然敢扣在褚家、空剑门的头上。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场内外一片寂静。 这寂静好似那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越是宁静,便说明这场暴风雨来得越是猛烈。 寂静足足持续了十几息的时间,忽然那空剑门弟子骤然站了起来,指着薛鹏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寒门竖子,狂妄之徒,真是好大的胆子,真是好生的无知,胆敢污蔑我师兄聚天下之财以丹道强国之策是灭国之策,你是找死么?” “姓薛的,你这已经不是论道了,你这是蓄意栽赃陷害,聚天下之财,丹道强国,怎么可能是灭国之策?” “呵呵,寒门孺子,黄口小儿,胸无点墨,不懂安邦定国之道,无强国利国之策,只懂信口雌黄,贻笑大方。” “小子,今天老夫就给你上一课,衡量一个王国的国力便是看我王庭有多少高阶修士。” “每增加一名高阶修士,我王庭的国力便能提升一分。” “褚公子炼出了感应丹、觉醒丹、凝脉丹三丹,若能将赋税提高一倍,聚天下之财,炼制三丹,供养仙门、世家修者,那不出五十年,我王庭高端修士必可翻一倍,如此良策,乃是利国重器,尔敢言是灭国之策,实是无知透顶,愚蠢至极,还不快快滚下台去。” “黄口小儿,满口胡言,你这已不仅是对褚公子的诬陷,更是对我王庭仙贵、世家的质疑,今天他要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决不能轻易放过你。” “对,若是他说不出个子丑寅卯,绝不能放过他,不能放过这些扰乱王庭的寒门子弟。” “你们这话是怎么说的,这跟我们寒门有什么关系,他薛鹏是他薛鹏,何时跟我寒门挂上钩了,我寒门虽贫穷,然都是清廉高洁之士,岂是那贪利忘义的无耻小人可比的,你们这些只知道吃喝享乐的肉食仙贵可莫要随便往我们头上扣屎盆子。” “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那薛鹏是薛鹏,既不属于寒门也不属于仙贵,且看他如何作答。” 众人闻言争吵方止,随即都看向了薛鹏。 论道台上,褚宝良听了薛鹏的话先是一阵大怒,这姓薛的不过一介寒门竖子,竟敢在这论道台上大放厥词,竟敢当着天下人的面说他的聚天下之财,丹道强国的策论是灭国之策,他区区竖子,黄口小儿,如何敢如此大方言词,他真恨不得此刻就将这薛鹏大卸八块,从青城上扔下去。 然听着台下一边倒的声音,褚宝良的嘴角又微微翘了起来,竖子狂妄无知,无形中倒是帮了他一把,似有将他给推到了仙贵领袖这个位置的趋势。 他日,若他主张的聚天下之财以丹道强国之策果真能行遍天下,那他便是王庭大大小小数百仙门、世家的年轻一代的领袖,未来的王庭,他褚宝良或可坐上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相国之位。 褚宝良心中冷笑不已,“薛鹏啊薛鹏,我似乎应该要好好个感谢你呢,该怎么感谢你呢,就在这场论道大会惨败你之后,给你留一具全尸吧。” 褚宝良目光杀机连闪,嘴角笑意更浓,看着薛鹏道,“薛道友,你的事,褚某也曾听闻,说你自仙考开始,连中两元,虽说这过程不太光鲜,更可以说是羞耻,乡试大比,偷朱果,盗灵酒,玷污灵宝,最后以障眼法骗过梅映雪,可以说,你这乡试的魁首完全是靠着坑蒙拐骗得来的。” 说到这,褚宝良神色一正,高声道,“但,这里不是青丘,这里是主城青城,是论道台,是天下修者,讨论治国救国之策的堂堂正正之地,非是某些奸猾小人,借机博取名声的地方,你说褚某人聚天下之财丹道强国之策是灭国之策,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非褚某不能放过你,便是这天下的仙门、世家乃至王庭都不会放过你。” “薛道友,请说吧。” 薛鹏闻言神色毫无变化,看了一眼褚宝良,凝实的扫了一眼台下泱泱修者,再度开口,声音越发凝实而坚定,只听薛鹏道,“薛某此言,自然不会是无的放矢。” 第一百八十三章 王庭如舟民如水 “薛某敢问诸位,自有史以来,仙朝更迭,已历多少代,多少年?” 薛鹏话音落下,下方有人讥笑道,“果然是寒门出身,不读史书,不知历史,又安敢言治国之策。” “今天我就在给你上一课,有史以来,自夏朝开始,历巫、庆、商......武至我朝已有二十五朝,共十三万余年,你可记住了。” 薛鹏闻言含笑道,“自有史以来,已过十三万年,这十三万年间,仙朝更迭二十五次,敢为这位兄台,仙朝都是如何更迭的?” 那修者冷笑道,“无非是仙门、氏族作乱亦或寒门不堪压榨之苦,愤而起,导致天下大乱,群雄逐鹿,最后王朝更迭,这还用......” 修者话到此处,忽然心头一凛,暗叫不好,声音戛然而止,随后一脸愤怒地看向薛鹏。 薛鹏则含笑道,“这位兄台说得极是,王朝更迭,乃仙门、世家做大反叛,百姓不堪压榨之苦反叛,现在我们回顾褚兄的策论,聚天下之财,无异于压榨天下百姓,然后让仙门、世家做大,若按台下那位仁兄之言,褚兄之策论,岂非是在灭我王庭铺就道路?” 台下那修者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薛鹏怒道,“你......你,姓薛的,你这是巧言令色,你这是无中生有,你这是污蔑,污蔑,我王庭仙门、世家都对王庭忠心耿耿,如何会作乱,倒是黔首百姓,寒门修者,贪而不足,想要反叛倒是真。” 一旁的寒门修者平白被扣了这么个大帽子,顿时怒道,“放你妈的狗臭屁,我们寒门修者,万千百姓,如何贪了?寒门百姓已经清苦得不能再清苦,苦的有些地方的百姓只能吃野菜,吃糟糠,就是这些有些地方都吃不饱,再看看你们这些仙门、世家,早已已富得流油,养猪似的养着你们这些宗门弟子,世家子弟难道还不够,台上那个姓褚的王八羔子,竟然还提出聚天下之财,供养仙门、世家,什么丹道强国,这个王八羔子,明明就是想把我们寒门往死路上逼,妈了个巴子的,还敢给我们扣个反叛的大帽子......” 眼看着两伙人又要吵起来,论道台后一道声音忽如晴空霹雳,骤然炸响,“肃静。” 这一浑厚的声音如在众人耳畔炸响,震得众人耳轮嗡嗡作响,一时间心头骇然,究竟是何人,竟然能发出这般恐怖的音功。 当下无论是寒门修者,还是仙门弟子,都闭上了嘴。 论道台上,薛鹏只觉浑身气血一颤,灵力都不稳了起来,随后又一道声音在他耳旁响起,“少年,适可而止。” 此时那住持的修者也上前含笑道,“世家、仙门、寒门叛乱非是我们此次策论题目,还请薛鹏道友不好跑偏了。” 薛鹏闻言心底怒火上窜,在青丘时是如此,现在又是如此,他嘴角掀起一丝冷笑。 薛鹏继续道,“好,那我们便不说寒门、世家、仙门,我们只说王庭。” “诸位,这十三万年来,王朝一次次更迭灭种,没有一朝能延续万年,但十三万年来,百姓却从未灭种过,这不可否认吧。” 台下众人闻言,有人笑道,“这不是废话么,若是百姓都灭了,又岂有我们存在?” 薛鹏闻言继续道,“道友说得有理,薛某这里有个比喻,诸位且听,看是否得当。” “在薛某看来,朝代更迭,好似大江之中大舟翻船,诸位以为然否?” 听了薛鹏的话,台下众人开始窃窃私语,随后纷纷点头,有人道,“你这个比喻倒是形象,只是什么水能载王庭这大舟?” 薛鹏继续道,“王庭之所以能维持至今,追究到底,是靠从天下百姓收取赋税维持,所以我以百姓比作水,诸位以为然否?”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窃窃私语,相互交谈了一边,又有人点头道,“你这个比喻倒也贴切,只是,这与你方才所言有何关系?它是能证明褚公子之策论是灭国之策,还是说,这是你的策论?” 薛鹏缓缓道,“这既能证明褚公子的策论是灭国之策,同样也是我策论的基础。” 台下诸人皆升起了好奇之心,这么一个比喻,就是能证明褚公子的灭国之策?众人心中皆觉得荒唐。 空剑门那弟子冷笑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将王庭比作舟,将百姓比作水,就能说明是师兄策论是灭国之策,你且说来,若不通情理,你就等着被人抬着走下这论道台吧。” 其余诸人也都升起了好奇之心,纷纷出言道,“我们都认定了褚公子的治国之策,我们倒要看看,你如何将褚公子的策论说成灭国之策。” 原本准备离去的朱紫此时停下了脚步,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之色,随后转头,看了看诸人,她嘴角不禁泛起了一丝笑意道,“你们发现了没有?” “发现什么?”那些拥护朱紫的寒门修者不禁皱眉道。 朱紫含笑道,“这些人的态度转变了,之前那薛鹏一开口,无论他说什么,所有人都会攻讦他,但现在,他们却停止了攻讦,反而对薛鹏的话产生了好奇心,想要看看那薛鹏究竟有何说法。” 几个人闻言也不禁纷纷看去,便见场中千余人,此刻都聚精会神盯着台上的薛鹏看,那几人方才醒悟道,“还真是。” 朱紫微微含笑,坐了下来,与众人道,“能说出王庭如舟,民如水,这个薛鹏不简单啊,他对世道的理解只怕不在我之下,甚至高我一筹。” 朱紫的追随者奇道,“这怎么可能?” 朱紫含笑道,“就让我们拭目以待,或许寒门真正的领袖,这便要降临了。” 论道台上,褚宝良瞧着薛鹏,但见薛鹏神色没有丝毫畏惧色,仍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冷冷一笑,“什么水啊,舟啊,以为说出一点荒唐言论,便能污蔑我的策论,可笑至极,我倒也听听,你接下来怎么圆。” 薛鹏看向诸人,缓缓开口,声音仍旧是不急不缓道,“道藏云。”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口出狂言 “道藏云: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 “今王庭剥百姓太过厉害,百姓之水太浅,堪堪能负王庭这艘大舟,若此时再抽百姓之水,而扩建大舟,最后的结果便是大舟搁浅,再难航行,舟不能航行,与枯木何异?” “而今我王庭王上英明,欲求变而强国,其雄心壮志,远超历代先王,一如那大鹏神鸟。” “大鹏也,其背不知其几千万里也,如此神鸟,将徙于南冥,水击三千里,扶摇直上九万里,却要去以六月息,是为何?是在等海运那大风也。” “若夫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 “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王上便是那九天神鸟大鹏,想要振翅高飞,南诛蛮妖、西荡群魔,仍需天下百姓这阵大风的在下方支撑。” “试问,若大鹏鸟身下无风,其身躯越是庞大,岂非摔得更重?” “褚兄之聚天下之财,丹道强国,不就是抽载大舟之水,撤大鹏神鸟身下之的罡风么?” “无水,大舟安行?无风,大鹏如何迁徙南溟?若褚兄之策论行天下,五十年后,不,十年后,水尽风止,我王上莫要说大展宏图除妖扫魔,王庭本身也必然倾颓,敢问诸位,薛某言褚宝良那所谓聚天下之财,丹道强国之策是灭国之策,难道有错吗?” 薛鹏此话一出,下方个老修者忽然激动得站了起来,“说得好,薛小友一番话说来,当真是鞭辟入里,一语惊醒梦中人,薛小友将百姓比作水,将王庭比作大舟,实在是再恰当不过了。” “这王庭,还有那些世家、仙门靠什么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靠的不都是百姓的供给么,若是真是按照姓褚的小王八羔子的办法,增加一倍赋税,不出两三年,王庭内,必将饿殍遍野,无数百姓饿死。” “咳咳咳......”那老修者说得激动,顿时一阵剧烈地咳嗽,一张脸孔胀红了起来,随后用手指着空剑门的那弟子就骂道,“你们这些个小王八羔子,日百姓的穿百姓的还不够,最后还要把百姓手里那么一丁点的活命的粮食也要给夺走,百姓都死了,你们还能去压榨谁,你们还指望谁能供给你们继续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就算是你们视百姓为草芥,可就算为了你们自己,也不该提出那什么狗屁的聚天下之财,什么丹道强国狗屁策论,堂堂空剑门的天骄,就提出这么个狗屁策论,这才真是贻笑大方,滑天下之大稽。” “老匹夫,你给我住口,一个老匹夫,半截身子都要入棺材了,这里何时轮到你说话了?”一旁空剑门的弟子闻声愤然站了起来冷笑道,“老东西,你若是再敢胡言乱语,便将你驱逐出去。” 老者在此处素有威望,见那空剑门的弟子对老者无礼,老者周围顿时站起了一群修者,手持灵器,冷冷瞧着空剑门弟子冷声道,“怎么,心虚了?说不过就要动手了吗?” “你敢动秦老一下试试,就算你是空剑门的弟子,我们也必让你血溅当场。” 那空剑门弟子身后也猛地站起十余人,冷冷瞧着众人。 众人见状冷笑,“大家看看,这里便是如今的青城学宫,如今的论道台,这还是论道的地方吗?还是曾经那个可以畅所欲言谈论天下事情的地方吗?不是了,这里早就是论权势的地方了,谁有权势,谁就能上那个破地榜。” 老者见状苍老的眼眸里满是失望色,最后叹道,“散了,都散了吧,这论道台再不值得我们花费时间与精力了,有那时间,还不如睡个懒觉,溜溜猫儿狗儿。” 说完老者转身向外走去,与之同时,一百余名修者同时站了起来,跟随老者离开论道台。 余下修者也也有不少纷纷站了起来,眼看着青城学宫、论道台即将名声大损,这时一道流光忽然从远方射来,停在了老者身前,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老者抬眼看了一眼来人,正是青城学宫的一名教习,老者缓缓道,“怎么,这就想对老夫动强啊?” 那教习含笑道,“秦老在整个青城都是德高望重,在下怎么敢,在下此番前来,是特来赔罪的。” 说着那教习看向空剑门十几名弟子道,“你们几个混账还不过来给秦老赔罪,就是你们这些个老鼠屎,坏了我青城学宫的名声。” 那十几名空剑门弟子闻言脸色变了变,却是没有动,那教习大怒,“要本教习以学院院规处罚你们吗?” 那十几个空剑门弟子相互看了一眼这才走过了过来,与老者赔礼道歉,那长老笑道,“让秦老见笑了。” 老者这才重新回到了座位冷哼道,“你们也该好好约束约束这些弟子了。” 教习含笑道,“秦老教训的是,我们必定严惩。” 秦姓老者刚坐下,其身侧一名紫髯老者却轻哼一声道,“这么多年,这不仅是年纪长了,脾气也是跟着见长啊!” 秦姓老者瞥了一眼那紫髯老者,不咸不淡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空剑门的紫髯长老啊,怎么,你们下弟子出了个狗屁的聚天下之财,丹道强国这等别有居心的策论,还不让人说么?” 那紫髯老者呵呵一笑,“我门下弟子什么品性老夫自然比谁都清楚,宝良这策论虽有些考虑不周,但其对王庭的忠心绝对是可鉴日月。” “不管旁人如何说,都抹杀不了他对天下修者的贡献。” 秦姓老者嗤笑一声,“贡献?有何贡献?” 紫髯老者道,“那聚天下之财的法子,确实不可取,但褚宝良炼成感应、觉醒、凝脉三丹可以大幅度提升修炼的速度是不争的事实,就算不聚天下之财,一旦使用此法,我王庭的实力也会大增,诸位以为然否?” 在场的诸多仙门长老,世家修者纷纷点头道,“确实如此,就算不普遍施行,用在天才弟子的身上,我们仙门、世家的实力也能大幅度提升,这个丹道强国也是不错的策论。” 紫髯老者闻言看向秦姓老者道,“道友以为呢?” 秦姓老者闻言心头也是一动,确实也是如此啊,这褚宝良在年轻一辈中,确实算是个人物,只是不知那薛小子如何应对。 当下他没理自然老者,而是与薛鹏道,“那薛小友,你也该说说自己的策论了吧。” 论道台上,褚宝良看着薛鹏,恨得压根直痒痒,不过他不认为,这个寒门孺子能有什么好的策论。 然薛鹏仍不急不缓,气定神闲道,“薛某之策,五年可让王庭整体国力提升五倍,二十年后南征蛮妖西荡群魔不在话下。” 第一百八十五章 诛心 薛鹏刚说完,下方顿时响起了阵阵的嘲笑讥讽声。 “小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五年内让一国国力提升五倍,古往今来,十三万年间,二十五朝,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屈指可数,而且都是大多都是在战时,依靠扩增土地、人口等方法。” “如今我王庭上下并无战事,四下咸宁,繁荣程度已达到了一个顶点,国力即便提升一丝一毫已是极难,褚公子学究天人,能够炼制感应、觉醒、凝脉三丹,足以提升王国一倍的国力,这已是极为难得的了,上下千年内,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也是寥寥无几。” 一名穿着锦衣,胸前绘刻一柄银色小剑的修者站了起来,看着薛鹏冷笑一声,喝问道,“小子,你究竟有何能耐,敢出此狂言,难道你觉得自己比当今王上、相国更加英明神武吗?” 众人闻言脸色一变,这话有些诛心啊! 你若答是,说自己比王上相国还英明,听在别人的耳中,那就是狂妄至极,而且大逆不道,更有甚者,还会扣你一个谋反的大帽子。 当然你若答不是,那连相国、王上都做不到的事情,你自然也是做不到的,你之前所说五年之内强国五倍,纯粹就是胡扯放屁,否定了自己。 所以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不对。 论道台下,那空剑门弟子冷冷瞧着薛鹏,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便是一旁的紫髯老者也看了看那弟子,摸了摸须髯,眼露赞赏色,随即目光看向一旁的秦姓老者含笑道,“秦道友,你以为如何?” 秦姓老者闻言脸色也很是不好看,心中暗道,“这小子,实在是有些鲁莽啊,你只管说自己的策论就好,偏偏哗众取宠,说什么能五年内提高五倍国力,现在王庭已到了瓶颈期,别说是五年,你就是五十年也难以提升一点半点啊!” 论道台下方,姜玄也诧异地看着论道台上的薛鹏,“五年内提高五倍国力,这怎么可能?相国与多少公卿大臣都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呆兄安敢出此言?难道呆兄真的是口出狂言,以博人眼目?可据他了解,呆兄虽然贪财了点,虽然捣蛋了些,虽然有时候很不正经,但关键的时刻可是半点都不曾马虎的,诶呀,呆兄到底有没有良策,真是想得我头疼。” 马幽莲也正看着薛鹏,明亮的眼眸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就呆坐在哪里,瞧着薛鹏站在论道台上挥斥方遒,畅谈国策,嘴角不知不觉,泛起了一丝笑意。 马幽莲虽也不知薛鹏有何对策,但她打心底相信薛鹏,相信他只要站在上面,就一定会赢,有时连马幽莲自己都不清楚,为何自己如此信任他。 在马幽莲身旁,胖二叔马井田呵呵笑道,“这个臭小子,还卖起了关子。” 说着他看了看周围人的反应,捋着胡须含笑道,“看来,这效果还不错,臭小子有点心机。” 一旁李婉儿闻言,眼睛一转,抓着胖二叔的胳膊娇声道,“诶呀,二叔,你肯定知道小滑头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快告诉人家嘛。” 这几天,众人都知道马幽莲的二叔来了,胖二叔性子和善,说话风趣,很快就赢得了一众少年少女的喜欢,尤其是李婉儿,跟这胖二叔根系最是好。 胖二叔嘿嘿一笑,“这个嘛,看论道台,看论道台。” 李婉儿见撒娇不成,她眼珠一转,把胖二叔的胳膊一甩,一脸嫌弃的看着胖二叔,轻哼一声,“我看你也不知道吧!” 胖二叔嗔怒,“谁说我不知道。” 胖二叔与李婉儿争论时,那空剑门弟子再度紧逼薛鹏道,“姓薛的,我问你话呢?” 薛鹏闻言看向那空剑门弟子,随后又向下看去,便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紧紧盯着他,看他如何作答。 此时薛鹏神色陡然变得无比凝重,随后躬身朝着东方王庭内王城所在的方向拜了三拜,口中还大喊着,“罪过,罪过.......” 台下众人顿时看得一愣一愣的,“那空剑门弟子不是下了一招狠棋,说他跟王上谁更英明么,他这不想应对之策,怎么还拜上了? “是啊,这又是演得哪一出啊,咱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那空剑门的紫髯老者微微皱起了眉头,拿出了一个烟袋锅子,装上了烟草,屈指一弹,一道火星将烟草点燃,随后吧嗒吧嗒抽了起来,他也是没搞懂,这小子又打得什么鬼主意。 “咳咳咳......”一旁的秦姓老者受不了这个烟味,嗔怒道,“抽抽抽,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不怕影响了别人。” 紫髯老者淡淡道,“你也可以抽啊!” 秦姓老者本欲还嘴,忽然他心中一动,呵呵一笑,“罢了罢了,看来紫髯道友也是摸不准台上那薛小子又出什么招,心里肯定是颇为紧张吧。” “也是,这小子就不按常理出牌,谁知道这会他又在想什么鬼主意呢。” “不过,几番交手,倒是能看出,这小子一出手,那就是狠招啊,之前不是说姓褚那小王八羔子的是灭国之策吗,结果人家一说,还真就确实是那么一回事,最后还是劳您紫髯道友大驾,才替那姓褚的王八羔子解了围。” “呵呵,没事,你抽吧,多抽点,这烟草有麻痹的效果,抽多了,也能缓解紧张,抽吧,抽吧,呵呵呵。” 听了秦姓老者的话,紫髯老者一张老脸很是难看,看了一眼秦姓老者,最后把烟袋锅子掐了,冷哼一声。 秦姓老者见状,心中更是得意,捋了捋胡须,笑着挖苦道,“这怎么又不抽了,怎么,不紧张了?” 紫髯老者冷哼一声,“老夫有何好紧张的,且看那小子还有何本事。” 说完不再理会秦姓老者,而是看向论道台。 论道台上薛鹏拜完之后,紧跟着将目光投向那空剑门弟子,声音陡然转厉。 第一百八十六章 拍王上相国的马屁 薛鹏目光如刀直视那修者喝道,“台下的那个修者,你可知罪?” 那空剑门弟子闻言一愣,随即冷笑道,“你狂言乱世,目无王上,该治罪的是你,我何罪之有?” 薛鹏道,“你敢拿我跟王上、相国比,那就是天大的罪过。” “我薛鹏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连个普通的农夫都不如,自觉是百无一用啊!” “但王上、相国是什么人?王上那是人中之龙,是神龙下凡,代天管理王庭,拥有无上尊贵的荣光,相国乃是九天之凤,协助王上治理乾坤,相国乃是我王庭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王上、相国英明无比,其光辉可与日月比肩,必将照耀千古,我区区薛鹏,臭虫一样的人物,如何能与王上、相国相提并论。” “就在方才,大家也看到了,我已朝东方王城拜过了,薛某这是在给王上、相国请罪啊。” 说着薛鹏与那空剑门弟子道,“你竟然那薛某与王上、相国相提并论,岂不是说,在你眼里,王上、相国都是臭虫?” 薛鹏此话一出,论道台下众人顿时面面相觑,心中大骂不已。 “这个薛鹏,真是他妈的够不要脸的了,如此拍王上、相国的马屁,这还是第一人吧。” “现在的年轻人,不得了啊,一个个心机深沉,下口毒辣,戏也演得越来越好,这脸皮的厚度,比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也不遑多让啊!” “呵呵,江山代有骚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啊,就冲他这不要脸的劲儿,将来或可成为一代枭雄啊!” 姜玄嘴角抽了抽,他以为呆兄能出什么言论,原来就这,拍马屁啊。 不过也不得不说,这拍马屁,往往还真是最管用的。 论道台下,空剑门那弟子闻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气得双目瞪得溜圆怒道,“我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厚颜无耻,下流至极,毫无气节,好不要脸......如此恶心的话,你竟然都说得出口.......” 那空剑门弟子刚说到这里,薛鹏忽然将之打断,高声道,“什么,你竟然说我刚才说的话恶心,难道你不觉得王上、相国英明无比,难道你觉得王上、相国是昏庸无能么?” 被薛鹏一阵逼问,那空剑门弟子脸色刷的惨白下来,“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薛鹏仍要继续逼迫,此时那论道台的主持修者忽然上前含笑打断了薛鹏道,“薛道友,您该说您的策论了。” 一旁的褚宝良为了给师弟解围,当下也道,“薛道友,你东扯西扯,就是不提策论,是不是你之前所言五年提升五倍国力,根本就是空话。” 下方诸多修者被褚宝良的话一带,顿时都嚷嚷了起来道,“是啊,我们也都等着听你那五年提升五倍国力的策论呢,在这东扯西扯什么啊。” “到底有没有策论,没有就别丢人显眼了。” 薛鹏闻言高声道,“非是薛某想要东扯西扯,请大家细想,每次话题跑偏,是薛某带偏的么?分明是有人故意给薛某找茬,不想让薛某说出策论,却不知是否有人害怕薛某赢了褚道友。” 一旁褚宝良闻言冷哼道,“少说废话,说出你的策论吧。” 台下秦姓老者此时也道,“谁要是再敢打断薛小友陈述策论,那就是在告诉别人,褚宝良的策论不如薛小友的策论,这分明是个空剑门抹黑。” 说着秦姓老者看着紫髯老者含笑道,“紫髯道友,若是再有人出言打断,给你空剑门抹黑,您不会轻易放过他吧。” 紫髯老者脸色有些难看道,“那是自然。” “那就好,薛小友,开始阐述你的策论吧。” “多谢老人家。”薛鹏对着秦姓老者行了一礼随后道,“薛某的策论与褚兄策论截然相反,褚兄丹道强国所重在仙门世家,然薛某则以为,国力强盛与否,所重在民,只有民众这水渊深广大,才能有更多的资源,培养更多的修者,才能承载更加庞大的王庭远行,所以薛某提议,全民修仙以强国。” “全民修仙?难道现在不是全民修仙么?” 薛鹏回道,“自然不是,王庭人口数千万,九成是没有修仙的,薛某的意思是,让这九成的民众也修仙。” 这策论一出,下方的诸人顿时沸腾了起来。 “王庭上下,每个人都修仙,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是最低成本培养一名中等资质的人培养成为一名修者,少说也要五百块下品灵石的资源,耗时三年时间,然这还只是开始,后续的灵石投入将会是这十倍,数十倍,王庭上下,每个人修仙,这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 褚宝良闻言嗤笑道,“我道是什么惊人策论,原来是痴人说梦,你这法子,所耗费的灵石,可不知是我的几十几百倍啊,就算耗空了王庭的府库,也决不能能凑出这十分之一的灵石!” 薛鹏不为所动,看向下方众人道,“先不考虑灵石的问题,若是我能够办到让所有普通百姓,都成为仙人,诸位以为王庭的国力可提升五倍?” 秦姓老者闻言神色凝重道,“若是能让所有百姓都修仙,成为修者,那我王庭国力必将大大提高,究竟提升多少,老夫不知,但绝对远远不止五倍。” “只是,让每个普通百姓都修仙,这根本不可能啊,让每个普通百姓都修仙,那所需的灵石是一笔极为庞大的数目,这笔灵石该如何解决。” 一旁的紫髯老者呵呵笑道,“就算有这么多的灵石,与其给那些资质平常的普通百姓,还不如依照褚宝良的方法,给宗门、世家那些天才弟子更划算些。” “这全民修仙若是实行下去,只怕用不了一年,不,用不了半年,王庭府库被抽一空,王庭何以为继,这才真是灭国之策啊!” 秦姓老者闻言顿时闭口不言,此时他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薛鹏闻言含笑道,“诸位,我有一法子,无需灵石!”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外法三篇 “无需灵石,这怎么可能?” 论道台下一名修者闻言愤怒站了起来道,“姓薛的,你是耍我们么,修仙怎么可能不要灵石?” “我们修者,只有靠吸收灵石内的灵气才能成为修者,哦对了,能够提供灵气的还有灵物,你说的该不会是全民用灵物修炼吧。” 众人闻言一阵哄笑,“全民用灵物修炼,听着就荒唐。” 薛鹏也含笑道,“自然不是。” “那是什么法子,你倒是快说啊!” 紫髯老者眯起眼看着薛鹏,秦姓老者此时紧紧盯着薛鹏,若真有此法,当是王庭之福啊! 薛鹏一抹乾坤袋,取出了几张纸,随后面向众人道,“这便是我的法门,能让王庭上下,所有人都能修仙的法门。” 众人闻言不禁都看向了薛鹏手中的纸张,心中升起了强烈的好奇感,“几张破纸,就能让所有百姓修仙,这也太扯淡了吧!” 众人不信,但好奇心使得他们凝神观看,一些人更是离开了席位,走到论道台下面,细细看着那张纸。 但见这张纸上画了一副人睡觉的图形,一旁还有几行小字,记录着睡觉姿势的要点,以及呼吸的节奏,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众人算是看明白了,原来是一种睡觉吐纳的修炼方法。 眼下薛鹏的方法他们也顿时了然于胸,薛鹏口中那个让天下百姓无需灵石就能修仙的,应该按照这个法门修行,不过,这可能么?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哄然笑道,“区区吐纳之法,整个王庭上下没有一千也有一万,却没有一种敢称能让所有人修仙的,就算是王庭最珍贵的吐纳法,也是要借助天地灵物,你这法门有何妙处,胆敢狂言让天下所有百姓都能修仙?” 一时间,所有人再度看向薛鹏。 薛鹏含笑道,“这些年,我得恩师教诲,又经过自己多年钻研,终于总结出感应、觉醒、凝脉外法睡功三篇,若按照我三篇配合固定的呼吸修行,即便资质不佳者,也能吸收灵气。” 薛鹏说得简单,但实际却并不容易,他以陆师所传睡功为根基,依靠着窥天眼神奇妙用,不断对睡功进行调整,又在诸多同窗身上试验了多年,他那些同窗大多都在五年内修出了灵力,又经过了几年的的完善修复,方才有了如今这套比较完善的睡功三篇。 薛鹏继续道“王庭主流修炼是靠吞服灵谷,将灵石攥在手心修炼,这种方法,我成为内法修炼。” “而我这方法却不同,是以增强感应为主,依靠感应的力量去感应天地灵气,由全身毛孔吸收天地灵气来修炼,我称之为外法吐纳术。” “这种修炼的好处是,对资质要求的要低很多,缺点是修炼的速度缓慢,资质一般的需要五年方能有所成。” “空说百句无用,不如上来一试,在场诸位,谁愿上来试一试?” “我来。”一个大腹便便的商人走了上来笑呵呵与薛鹏道,“薛道友一番言论,某佩服得紧,愿意试一试。” 薛鹏含笑点了点头道,“多谢了。” “如此趣事,自然不能少了老夫啊。”说话间,秦姓老者微微屈身,跳上了论道台,这所谓的外法吐纳术王庭内也有不少,但对资质的要求却十分之高,很难普及,他亲自上台,就是要亲身体验一下,这薛小子的吐纳术是否真有那般的神奇。 薛鹏谢道,“多谢老人家了。” 紫髯老者见秦姓老者都上去,生怕是他们联手作弊,当即也跳了上去道,“也算老夫一个。” 一旁的褚宝良没吭声,也上前走了一步。 “算我一个。”朱紫也走上了高台。 “也算我一个。” 一时间,足足有近三百人报名。 由于人数太多,薛鹏照顾不过来,只能去掉了二百五十人,留下颇具有威望的一些人在台上。 当下薛鹏与众人讲解了这吐纳法的要点,“现在每人手中这图纹,乃是第一幅图,主要是增强感应的修炼方法,是我这法门的基础,多次修炼,可以扩大感应力量,初次修炼,效果可能不太明显,还请诸位一定要细心听薛某讲述,细细体悟着自己感应的变化,如此初次能够提升五成的感应力,便说明薛某此法是可行的。” 一旁秦姓老者看着手中的图纹,含笑道,“不要说五成,就是三成,小友也是此次论道大比第一人。” 紫衣老者纠正道,“薛小子都说五成了,那就是五成。” 两人拌了一会嘴,便也都按照图中的姿势躺了下来,薛鹏一点点纠正他们的姿势,口中提醒道,“一定要注意静心,心不可有一丝一毫的杂念,将自己的意识放到每一寸皮肤.......” 薛鹏缓缓讲述着,调整的众人的姿势,时间缓缓流逝,一天,两天,三天......谁也没想到,这一测试便是五天的时间。 五天后,进行测试的五十人,也都一一醒了过来。 论道台下,等了五天的修者立刻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有那么神奇么?” 台上五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吭声。 “你们倒是说话啊。”台下的人急切问道。 四十几人将目光投向了秦老和紫髯老者,最后道,“还是请两位前辈说吧。” 秦姓老者看着紫髯老者笑道,“紫髯,要不你说。” 紫髯老者轻哼一声,“你说吧。” “哈哈,那恭敬不如从命了。”秦姓老者一声大笑,随后拉着薛鹏的手,走向前方,与众人高声道,“经过我们五十人,包括空剑门的弟子长老在内,经过验证,薛小友的外法吐纳术,确实能够提高对灵气的感应力,若依照此法行,我王庭上下,至少八成甚至所有的民众都能够修炼。” 秦姓老者话音落下后,所有人都窃窃私语了起来。 “真没想到,这姓薛的竟然能拿出这等的修炼方法,这真的是出自他手,还是他机缘巧合得到的?” “不管他是怎么得到的,这外法三篇能够提高王庭国力是不假,看来这次姓薛的赢定了。” “赢定了?呵呵,笑话,就算他的法子再好,又能怎样?” “前几日,那朱紫的呼声不也是很大么,一样不是被咱们给压下去了,这次我看谁敢投他,跟我们空剑门作对?” “说得有理,看来褚兄这第一名的位置,是谁也撼动不了了。” 这时主持的修者轻咳一声,缓缓道,“现在,开始投票。” “且慢!”这时薛鹏忽然上前一步,道,“在投票之前,薛某还有一句话要说。” 第一百八十八章 时间与灵石哪个更重要 主持的修者闻言不禁看向薛鹏道,“薛道友,可还有什么异议?” 薛鹏呵呵含笑道,异议倒是没有,不过却有几句话要讲。 主持的修者闻言道,“那投票暂缓。”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薛鹏看向众人,微微含笑道,“在座的诸位,不要以为薛某不知道你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就是票不投给薛某,然后事后来问台上的诸人关于外法吐纳法的窍门。” “呵呵,薛某在这里提前就把话给你们讲清楚了,今天台上诸人所尝试的只不过是外法吐纳的感应篇,后续的觉醒篇,凝脉篇,薛某可是还藏着呢。” “感应篇,就只是感应,不能将灵气转化为灵力,只有拿到后续的觉醒篇与凝脉篇,才能觉醒灵根,从而开始凝脉,最后成为一名修者。” “若是没有这后续的觉醒篇与凝脉篇,就算得到感应篇,也是没有半点作用。” “在场的有一位算一位,谁若是肯投薛某这一票,薛某可以将后续的觉醒篇甚至凝脉篇送给他,但若是谁这一票没有投给薛某,薛某会将你牢牢记住的,这辈子你们,还有跟你们有关系的人,别想碰薛某这外法吐纳。” “若是谁想私盗取,呵呵,先不说你能不能偷着,而且就算让你偷着,没有薛某的指导,你们也修不成,而且一旦被薛某抓住,呵呵,薛某必然告上王庭,王庭在修炼方面可是有着严苛的律法的,到时候你们就等着坐牢吧,等着赔偿吧。” “还有,薛某不信这论道台的投票方式,凡是想要投薛某一票的,就站在我的右手边。” 说着,薛鹏伸出右手。 薛鹏此言一出,论道台下那些怀揣着各种小心思的众人顿时瞪大了眼睛,瞧着薛鹏,目光充满了愤怒与怨念,空剑门的弟子更是破口大骂了出来。 “这个该死的小王八怎生的如何奸猾,没想到他竟然留了这么一手。” “那现在怎么办,这外法三篇一旦面向百姓,只怕那些黔首百姓没有不买的,那些该死的商人肯定不会放过这快大肥肉,只怕不会再如之前一般支持褚师兄了。” 论道台下,紫髯老者更是甚至商人逐利,这次宝良的位置只怕有危险了,当下他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沉声道,“薛小友,此法有助于王庭,你如何能私藏?” 薛鹏笑道,“薛某没有要私藏啊,只要在下能赢的这场论道大赛,这外法三篇,就是天下人的。” 一旁的秦姓老者哈哈大笑道,“好,好一个薛鹏,老夫记住你了,这外法睡功图,老夫势在必得,老夫今天投你一票。”说着秦姓修者率先走到了薛鹏的右手边。 秦姓老者这么一动,哗啦啦两百余人走也跟着走了过去。 朱紫微微含笑,“妹对薛兄的外法吐纳的觉醒、凝脉两篇也十分感兴趣。”说着朱紫也率先走了过去,呼啦啦又是一百多人。 此时站在薛鹏这边已有两百余人,眼看着支持薛鹏的人越来越多,空剑门的弟子按捺不住大声道,“大家可要想好了,千万莫要站错了队,若是不站在我师兄这一边,我师兄那三丹,恕我空剑门不会卖给你们。” “诸位请想,那薛鹏养民强国的外法吐纳,虽然不要灵石,但需要五年的时间,五年,整整五年才能让人成为一名修者,但我师兄的丹道强国,却只需要区区十万灵石,便可在半年内成为一名修者,诸位,整整差了十倍的时间啊。” “呵呵,十万灵石,说得好是轻巧啊,半年就花十万灵石,普通农家劳作十辈子也攒不够十万灵石啊,那些稍微富裕的人家,不吃不喝一辈子,或许买得起;这种东西,也唯有你们大宗、世家之人才吃得起,我们寻常百姓,如何吃得起,依我们看,花十万灵石半年成为修者,远不如不花灵石五年成为修者划算?” “荒谬,简直是荒谬至极,愚蠢至极,对于修者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是时间啊,这天下多少修士,最后都是因为寿元不够,而饮恨坐化,若是他们当年能够早早成为修者,早早凝脉成功,说不准有生之年还能突破下一个境界,成为一名大修,自此逍遥天地间,甚至再进一步,亦未可知啊。” “我想如果给他们一次选的机会,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选择花十万下品灵石,来快速打牢根基,诸位以为,是也不是?” “对,道友说得有理,灵石算什么,时间才是最重要的,我们修者最缺的就是时间啊。” “对,什么是修者,修者就是与天争命争时间,我们支持褚宝良。” 哗哗一大群一百余人跑到了褚宝良那一边。 “呵呵,你们最缺的是时间,可我们这些贫苦出身的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最缺的反而是灵石,我等支持薛鹏。” 呼啦啦又一百多人跑到了薛鹏这一边。 现在薛鹏这边已有近四百余人,褚宝良那边一百多,看样子薛鹏占据了绝大的优势,但场中剩下的三百余人,仍能左右这场论道的最后结果。 剩下这一帮人,不是寒门,也不是仙贵,而是商人。 商人唯利是图,谁能给他们最大的利益,他们就站在谁那一边。 论道台下,那个穿着锦绣服饰,大腹便便的商人含笑道,“刘兄,我们打个商量如何?” 胖商人身旁身材干瘦但身材干瘦男子小眼精光一闪,呵呵笑道,“王兄有甚好主意?” 胖商人低声道,“刘兄,这两边可都是肥羊,不如你我各去一家,然后得到货物后,你我在互通有无,相互合作如何?” 干瘦商人笑道,“如此,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那么谁去谁家?” 旁商人呵呵笑道,“这样吧,这空剑门不好惹,弟就勉为其难,站到薛鹏那一边,拿到那外法二十睡功吐纳三篇的售卖权,兄去空剑门那边,拿三丹的售卖权,兄以为如何?” 干瘦商人闻言一脸的感动,叹道,“王兄真是大仁大义,只是弟怎能让兄得罪空剑门,兄这般待弟,弟如何忍心让兄犯险。” “这样吧,兄您去拿三丹的售卖权,弟吃亏一些,去拿薛鹏睡功三篇的售卖权,兄以为如何?” “不,刘兄,这个亏怎能让刘兄去吃,还是弟去吃吧。” “不,王兄,这个亏怎能让王兄去吃,还是弟去吃吧。” 两人僵持了半天,最后哈哈大笑道,“刘兄,这亏还是你我兄弟还是一起吃吧。” “哈哈,王兄说得极是。” 转眼间,这三百余人商人也分别站了队,这一场论道,终于到了尾声。 第一百八十九章 名动青城 三百余商人青城本地的几十名商人都站在了褚宝良这边,他们的根基就在青城,空剑门一句话,就能将他们覆灭,是以他们不敢轻易得罪空剑门,虽眼馋外法三篇的巨大利益,却也只能望而兴叹,站在褚宝良这一边。 而除去本地的几十人,剩下的将近三百名商人基本是外地的,很显然,外城人的根基不在青城,他们也不怕得罪空剑门。 王庭有民众几千万,哪个不想修仙,现如今有了这外法三篇,他们就有了成为修者的希望,虽然耗些时间,需要五年,但对百姓来说,不要说五年,就是十年二十年,只要能成为修者,哪个又不愿意,关键是不需要花灵石啊。 现在这些商人已经开始盘算,这外法睡功三篇要怎么定价才合适,感应篇十块下品灵石,觉醒篇可以定价二十块下品灵石,凝脉篇嘛就定价五十块下品灵石吧,一套下来八十块下品灵石,应该差不多了,再多那些个穷百姓也买不起了。 王庭民众几千万,近一千万的人家,一家买一套,那就是一千万个八十块下品灵石,那就是八万万块下品灵石。 当然若是在往外番邦销售一下,那就又不知会有多少个八万万了,这绝对是一块巨大的蛋糕。 论道台上薛鹏看着自己右手边的七百多人,又看了看褚宝良那一边的两百多人笑道,“褚兄,你看,这个结果跟你预想的有些不太一样呢,一不小心,弟这边站了这么多人。” 褚宝良脸色铁青,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个该死的薛鹏竟然如此奸诈狡猾,褚宝良嗔怒道,“薛鹏,你这不是以论道取胜,你这是用利益收买他们,你不觉得自己很下作么?。” 薛鹏闻言看着褚宝良,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哦?我赢了就是下作,那你用靠着空剑门的权势威压霸占这地榜这么多年,你就不下作么?” “褚兄,亏你还是空剑门的得意弟子,难道连成王败寇这种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褚宝良闻言脸色顿时涨得通红,“你,你......好好好,好一个薛鹏,我褚宝良记住你了,不过你也别太高兴,今天我虽败了,但并非是输给你,而是输给了人心的贪婪。” 说到这,褚宝良那张俊美的脸颊上忽然掀起一丝冷笑,“不过你也不要太得意,过几天便是会试文试了,不放透漏给你个消息,本次主考官对我的这篇丹道强国的方针,可是中意的很呢。” 褚宝良嘴角笑意更浓,最后放声大笑道,“薛鹏,等我会试拿下魁首,入王城临君面,便亲自向王上求亲,请求王上为我与幽莲赐婚,我是会试魁首,又是空剑门得意门生,我想王上定然不会拒绝的,哈哈哈,到时候薛兄可一定要来喝我跟幽莲的喜酒啊,哈哈哈。” 褚宝良大笑着离开了,薛鹏看着褚宝良的背影,脸上一片阴沉。 他本以为此番在论道台上挫败这个目空一切的天骄,可以让他深感羞辱,再去闭关奋发闭关一下,不再提幽莲的婚事,却不想这褚宝良,竟然也是个无耻之人,这种人,真难对付啊! 而且听他的意思,这主考官似乎被空剑门给买通了,或者跟空剑门达成了什么交易。 整个会试中,第一场文试所占的比重丝毫不逊色第二场的斗法,若拿不下第一场的斗法,他只怕难以取得会试的魁首。 不行,就算是那主考官与空剑门串通好了,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 在薛鹏思考时,那主持的修者已经宣布了此次论道薛鹏胜。 这个结果,绝对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消息一出,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不到一天的时间,所有人都知道了薛鹏赢了空剑门不世出天才褚宝良这个消息,全城上下一片沸然。 “你们听说了没,那个青城的薛鹏,赢了空剑门的得意门生褚宝良。” “赢了褚宝良?不可能吧,那褚宝良可是占据地榜五年了,从来没有人撼动过,那薛鹏真有那么大的能耐,竟然能打败褚宝良,你不是骗我吧?” “骗你?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现在整个青城都传开了,不信你可以到大街上去随便问问。” “薛鹏真的赢了褚宝良?”那人仍是不敢相信。 “赢了,赢了,而且还是以绝对的优势赢了褚宝良,论道台一千人,有七百多人投票给薛鹏。” “不得不说,这个薛鹏还真是有两把刷子,老哥,我跟你说啊,当时他是这么.......这么一回事,当下这修者将两人论道的经过说了一遍,重点阐述了一下聚天下之财丹道强国与外法吐纳养民强国,还有最后逼得众人不得不投票给他。” 那老修者闻言捋着胡须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好好,好一个薛鹏,倒是有几分狡猾劲。” “不过不知他那外法三篇是否真的能让百姓能修仙,若真能,他可算是功德无量啊。” “也不知道这外法三篇什么时候能发行。” “等着看吧,用不了多久的,都不是傻子,论道大会刚结束,薛鹏外法三篇风头正劲,正是趁机发行外法三篇的好时机,他们不会错过的。” 青城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外法三篇,此时薛鹏已经回到了养心居,姜玄、马幽莲、二虎、胖二叔、李婉儿、萧瑟、夏姬等人坐在一起给薛鹏庆祝。 姜玄举起了酒杯,站了起来,朗声道,“今日论道台上呆兄论道激烈,空剑门那些个家伙一个个心狠嘴毒的厉害,问题极为刁钻,而且就连空剑门的长老都出言攻讦呆兄,弟在下面看得可是紧张的要死,结果呆兄论道台上眼神都没有半点变化,从容化解,真乃大将之风,呆兄,弟敬你一杯。” 说着,姜玄一扬脖,喝了个干干净净。 薛鹏看了看杯中酒,不由苦笑道,“姜兄,你这饮酒呢还是喝水呢?” 他这么说着,也只能喝了杯中酒,其余人也纷纷劝酒,就在薛鹏推脱身体不适,不想再喝时,养心居的伙计走了过来,拱了拱手,笑呵呵与薛鹏等众人道,“叨扰诸位雅兴了,有人求见薛魁首,小的特来通传一声。” 薛鹏闻言愣了一下,这里他没有什么熟人啊,随即看着那伙计道,“来人是什么人?” 伙计笑道,“小的也不认得,那人说是薛魁首故人。” “故人?会是谁呢?”薛鹏微微皱了皱眉,随后站起身与众人道,“我去看看,一会就回来。” 第一百九十章 所谓的故人 薛鹏随着伙计穿过竹影斑驳的小路,越过凉亭,又行了一段路来到了会客厅。 那伙计微微拱了拱身,微微含笑道,“人就在里面,小的告退了。” 薛鹏点了点头,拱了拱手道,“有劳小哥了。” 伙计退了下去,薛鹏则走了进去,来人自称是故人,那会是谁呢? 刚踏入门内,薛鹏便看见背对着自己站着一个胖大的身影,薛鹏皱了皱眉头,在自己熟识的人当中,并没有谁拥有这样胖大的身材啊。 薛鹏刚走进来,那胖子的耳朵动了一下,随即转过身,目光看向了薛鹏,哈哈大笑了一声道,“薛小友,别来无恙啊。” 薛鹏仔细看着眼前人,便见这人身高七尺,长得极为肥胖,横向的宽度都快赶上他的身高了,脸庞的肉往下坠着,每迈出一步,脸上的肉都上下左右颤动着,一双小眼里闪烁着银光,薛鹏可以确定,眼前这人,他不认得。 那胖子有些自来熟,上前几步,握着薛鹏的手哈哈笑道,“薛小友,一会没见,哥哥甚是想念啊。” “啊?”薛鹏被这胖子给弄蒙了,“您是?” 胖子见薛鹏竟然不认得自己,脸顿时往下一拉拉,有些气愤道,“薛小友,你竟然连老哥都不认得。” 薛鹏闻言又细细看了看眼前人,发现确实不认得,当下只能跟着含糊道,“哦,原来是兄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兄就是那个......那个......” “那个王胖子啊,就在不久前,论道台下,王胖子我还投薛老弟一票呢。” 薛鹏闻言一拍自己的大腿,一脸愧疚道,“诶呀,你瞧弟这个记性,可不是吗,这不是就是王兄吗,之前一番论道,弟这个头都吵晕了,王兄见谅啊。” 薛鹏这么说着,心里却嘀咕着,“那时有这么个人么?” 当下薛鹏请王胖子坐了下来,寒暄了几句,薛鹏想着后院幽莲他们还在等自己,想快点解决事情,当下含笑道,“王兄,您怎么有空来找小弟了。” “诶,实不相瞒,哥哥我是为了.......” 他这话尚未说出口,外面穿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薛老弟,薛老弟哥哥我找了你好久了,你竟然在这啊!” 说话间,一名身材瘦得像竹竿,穿着衣服都显得松松垮垮的男子走了进来,那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最后一眼叨在了薛鹏的身上。 男子三步并作两步,也是十分自来熟,上前拉住了薛鹏的手道,“薛老弟,你可让为兄一顿好找啊!” “啊?我们认得?” 干瘦男子闻言脸色也微微一沉,随即道,“薛老弟,你竟然连哥哥我都不认得了?” 薛鹏闻言又细细看了看眼前人,发现确实也不认得,当下也只能再度含糊道,“哦,原来是兄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兄就是那个......那个......” “那个刘瘦子啊,就在不久前,论道台下,刘瘦子我还投薛老弟一票呢。” 薛鹏闻言一拍自己的大腿,一脸愧疚道,“诶呀妈呀,对对对,刘兄,这不是刘兄么,你瞧瞧弟这个记性,之前一番论道,弟这个头都吵晕了,王兄见谅啊。” 一旁的王胖子见状嘴角轻微抽搐了一下,这场景,这不刚刚发生过么! 他嘴角扯了扯,想笑又不敢笑,不过既然真的又熟人来了,这也不能不打招呼啊。 王胖子站了起来,呵呵笑道,“刘兄,不是说好了明天一起来么,刘兄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诶,原来王兄也在啊,王兄这不也提前来了吗,而且还比弟快了一步。” 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出声,一旁薛鹏算是看出来,这两个人才是故人吧。 薛鹏招呼两人坐下,没有说话,心里猜测着两人的来意。 见薛鹏不说话,王胖子、刘瘦子相互看了一眼,随后含笑道,“那个薛老弟,咱们都是熟人了,老哥哥也就直接说明来意了,这次我们两个来,是希望能帮助薛老弟弘扬外法三篇,让天下百姓都能得到薛老弟的雷霆雨露,让天下人都感念薛老弟的恩泽。” “是啊,刘哥跟你王哥是这么想的,将薛老弟的名字印刻在外法三篇上,一定要天下都知道,外法三篇是薛老弟你给天下人恩惠。” “当然,我们也不会少了薛老弟的好处。” 薛鹏闻言止住了喝茶的动作,他知道,正题来了。 刘瘦子呵呵笑道,“我们每卖出一套外法三篇,就给薛老弟半块下品灵石,据我们估算,至少能卖出一千万套,到时候薛老弟就有五百万块下品灵石了。” “五百万下品灵石?”薛鹏闻言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中的茶杯顿时落地上,啪的一声摔成几瓣,茶水洒落一地。 薛鹏心中震惊极了,他原本没怎么想通过外法三篇赚灵石,是因为他没想过这外法三篇,竟然能赚这么多灵石。 一旁王胖子与刘瘦子心里咯噔一下,“这是给少了啊。” 当下两人相视一眼,两人同时伸出了一个拳头,随即两人点了点头,王胖子笑呵呵道,“五百万这只是一半,后续我们会再给薛老弟五百万,前后加起来,是一千万。” “一千万?”薛鹏闻言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一千万块下品灵石,这是多少灵石啊,薛鹏脑海不禁这样一个场景,天空下着灵石雨,他怎么捡都捡不过来。 薛鹏嘴角乐呵呵的笑着,一旁王胖子与刘瘦子微微眯起眼,笑呵呵道,“薛老弟,可还满意?” 薛鹏道,“满意,太满意了,你们说五百万到时候,就吓死我了,一转眼又加了五百万,弟什么也不说,这外法三篇就给两位了。” 王胖子、刘瘦子闻言嘴角抽了一笑,恨不能给自己方才一个嘴巴,这么一秃噜嘴,五百万没了,不过这生意总算是谈下来了。 这样算下来,两人分的也差不多还是八万万的下品灵石,当下两人各拿出了两张契约给了薛鹏,薛鹏看了一眼,便签了字,刚要摁手印,外面忽然又有几个人联袂走了进来,你推我挤,口中还大声嚷嚷着,“薛老弟,若是你将外法三篇让老哥哥出售,我愿意每套给你五块下品灵石。” “我愿意每套给六块。” “我愿意所得灵石与薛老弟平分。” “我愿意所得灵石我只要四成,薛老弟五成。” 呼啦啦大群人冲了进来,薛鹏闻言手不禁一顿,一旁王胖子、刘瘦子见状相互点了点头,当下好似不经意抓着薛鹏的手,便要摁下去。 第一百九十一章 我家主人有请 薛鹏听外面那些人的喊话已知自己是被这两个混蛋给坑了,又见这两人竟然摁自己的手,薛鹏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体内灵力运转,手中雷芒乍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拍在了桌子上的两张契约上,雷力猛吐,直接将桌子都给拍碎了。 薛鹏并不想撕破脸皮,给双方都留点颜面,于是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这件事就此揭过,是以他便将注意力转向外面的人,朝着众人大声喝道,“你们都是什么人,在我这里吵吵闹闹。” 薛鹏这一声大喝,呼啦啦拥过来的商人们顿时略微安静了下来,但王胖子与刘瘦子却惊呼出声,“我的契啊。” 此时刘瘦子蹲在地上,看着已化为灰烬的契约,猛然抬头看向薛鹏,双眸充斥着怒火,薛鹏虽不欲撕破面皮,但刘瘦子却压不住心头的怒火,忍不住那八万万灵石的诱惑,当下质问道,“薛老弟,你这是何意?” 一旁的王胖子也是目露寒光,这可是八万万块下品灵石的生意啊,绝对不能这么算了。 王胖子也是目光不善看着薛鹏道,“薛老弟,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薛鹏见两人不识时务,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道,“王兄,刘兄,这些人吵吵闹闹,都耽误我们谈事情,我这是让他们安静一点,所以拍了一下桌子,若是惊到两位,弟这里赔不是了。” 王胖子、刘瘦子压着心底的怒火道,“薛老弟我们说的不是这个事,我们说的是契约,明人之前不说暗话,我们知道之前出的价格低了些,价格我们可以再商量,但是这外法三篇你必须让我们二人全权售卖,不能再给别人。” 一旁的众多商人闻言顿时围了上来,大声道,“王胖子、刘瘦子,你们两个未免太霸道了些吧,凭什么给你们售卖,这么大的一块肥肉,就你们两个独吃,就不怕一下撑死。” “撑死不撑死,这是我们两个的事,就不劳烦诸位挂心了,这里已经没有诸位的事了,诸位还是请回吧。” “呵呵,王胖子,刘瘦子,你们以为你们谁啊,那外法三篇是薛老弟的,又不是你们两个的,凭什么我们要回去。” 一群人顿时又与薛鹏道,“薛老弟,若是这外法三篇交给为兄,为兄给你七成.......” 这人商人话还没说完,被后面的人抓着领子给拽到了后面,那后面的商人上前道,“薛老弟,我可以提前支付你一千万下品灵石,然后所得利润,八成归薛老弟。” 一旁的王胖子挤上前道,“薛老弟,我们已经签了契约,你一定要遵守契约。” 刘瘦子则拦着商人道,“我与王兄已与薛老弟签了契约,外法三篇,薛老弟已交给我与王兄全权处理。” 薛鹏闻言只觉耳旁有一千只蚊子嗡嗡乱叫,叫得他堂堂羽士都有些头晕目眩,当下大吼了一声道,“都别吵了,再吵吵,谁都别想要外法三篇。” 薛鹏这么一喊,整个客厅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止住了喊骂声,止住了正在抓人头发,扯人后腿,踹人屁股的小动作。 薛鹏看着众人道,“瞧瞧你们,一个个的,跟泼妇骂街似的,哪有半点大人物的样子?” 说着薛鹏又看向王胖子与刘瘦子道,“两位既说我们已签订了契约,那弟敢问契约在哪里?” 王胖子闻言怒道,“薛老弟,这可不是人做的事,你刚才明明都签了契约了,却又被你一巴掌拍成灰了。”说着王胖子一指身后的破烂桌子。 “啊?”被我拍成灰了薛鹏也一脸的诧异,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是我拍成灰的?我跟你们签了契约,我又把这契约拍成了灰?我有病么?” 一旁的刘瘦子闻言嗔怒道,“姓薛的,说好听点我们称你一声薛老弟,可说难听点,我跟王兄是大商贾,手里握着一个主城的生意,什么大人物没见过,在我们的眼里,你还真不算什么。” “话我跟王兄撂在这里,这外法三篇,我们已经签订契约了,价格可以再商量,但关于外法三篇的一切生意,必须全权由我跟王兄打理。” 薛鹏脸色猛的一沉,冷哼一声道,“两位,我已经给足了你们面子,莫要得寸进尺,薛某虽年幼,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就算你们的生意做得再大,势力还能比得上空剑门、褚家?” “我连空剑门、褚家都不放在眼里,你们两个也敢跟我吹鼻子瞪眼睛?” 王胖子、刘瘦子闻言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是啊,这小子连空剑门都敢对着干,跟空剑门一比,他们还真不算什么。 而且现如今,他名声大噪,隐隐有着成为寒门领袖的架势,更是硬拼不得,当下王胖子眼神一动,一把抓住薛鹏的手,眼泪簌簌就往下落,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爷爷告奶奶道,“薛老弟,哥哥知错了,你就大发慈悲,外法三篇的售卖权,分给老哥哥一些吧,老哥哥我欠了一屁股债,债主说要是再还不上,就要把我的女儿送去妓院,我女儿今年才十二啊,薛老弟,我求求你了,外法三篇的售卖权给老哥哥一点吧。” “薛老弟,你别信他的,他家两田千顷,还开着布坊,生意好的不得了,倒是老哥哥我已经五年没做成一次生意了,家里的房产都变卖了,王庭都要把老哥哥的住宅都要收走了,薛老弟,你可一定要帮帮哥哥啊。” 就在这大厅内又吵成了一锅粥,一众商人大打出手时,外面忽然响起一声嘹亮声音,“谁是薛鹏?” 一众人闻声停止了争吵,同时看了过去,便见两队持刀的魁梧甲士共二十人闯了进来,分立两旁,紧跟着一名穿着戎装的女子大步流星走了进来,英眉倒竖,刀子一般的目光刮过众人,再度朗声问道,“谁是薛鹏?” 众人闻言纷纷让出了一条路,薛鹏也上前一步道,“在下便是薛鹏,不知......” 未容薛鹏说完,那女将官打断道,“你就是薛鹏,跟我走一趟,我家主人有请。” 第一百九十二章 神秘的殿下 那女将官说得客气,但是动作却丝毫不客气,手一挥,四名甲士走到薛鹏身旁,朗声道,“薛公子,请吧!” 薛鹏看了看如狼似虎的甲士,心中暗道,“究竟是何人‘请’自己,弄这么大的阵势?” 当下只能随着女将与一众甲士走了出去。 大厅内的一众商人面面相觑,当下窃窃私语起来。 “这些是什么人啊?” “不知道,看这装束也不像是青城的甲士。” “不用看了,那是王庭的金甲卫,这回好,连王庭都出手了,我们也不用抢了,散了,都散了吧。” 养心居外,薛鹏上前一步,凑到女将官身旁,拱了拱手含笑低声道,“敢问这位将军大人,究竟是谁要见薛鹏啊!” 女将仿佛没听见,什么话也没说,迈着大步,自顾向前走着,薛鹏碰了一鼻子灰,也没再问什么。 一行人就这么招摇过市,那女将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大声喊着,“让开,都让开,耽误了金甲卫办事,你们可吃罪不起。” 女将如此招摇,自然是得到了上头的指示,其目的就是警告某些人,实际上就是空剑门,在得到外法三篇前,这个薛鹏他们暂时动不得。 走过主街,越过虹桥,最后到了天权区的乙木峰,城主府。 城主府内栽满了绿竹,冰凉的青石板小路,弯弯曲曲通向幽静的竹林深处。 走到尽头,是一座简单的竹木屋,竹屋附近跪坐着八名老者,三人闭目养神,五人正看着他。 薛鹏扫了一眼几个老修者,这八个老人修为都是颇为不俗,他心中暗自留意着,同时将目光投向了眼前的竹木屋。 竹木屋四周用幔帐遮挡着,微微风中,幔帐水波般起伏着,一阵清雅稀疏的琴声自幔帐中传来,帷幔中一道绰约人影,正在抚琴。 这时女将上前一步,行礼道,“殿下,人已带到。” 帷幔里琴声甫歇,一个女子的声音同时传来,“有劳将军了,先退下休息吧。” “是!”那女将躬身退去。 “这声音......。”鹏立刻便辨别出来,此次‘请’他前来之人,应该就是当日青山县的那位大人物。 薛鹏微微拱了拱手,行了一礼道,“见过殿下。” 帷幔中女子微微含笑道,“青山一别,薛魁首尚籍籍无名,不想今日再见,薛魁首已是名动一方了,那养民强国的策论与外法三篇,更是已在整个青城流传,只怕用不了多久,薛魁首的名字便将响遍王庭。” 薛鹏再度拱手道,“殿下谬赞了。” 帷幔中女子继续道,“薛魁首不必谦虚,外法三篇,养民强国,乃是在稳固王庭之根基,若外法三篇果真能流入百姓家,我王庭壮大指日可待。” “外法三篇,国之利器,断不可落入只知逐利的商贾之手,避免流传外邦,是以本殿以为,这外法三篇当由王庭通过修仙院逐步散入到我王庭百姓家,薛魁首以为如何?” 薛鹏看了看周围的甲士,以及那八名修为深厚的老者,知道外法三篇,自己留不住了,被人逼着拿出,还不如主动献上,多争取一点好处,“殿下说得极是,这外法三篇,当由王庭、殿下掌管,薛鹏这便交给殿下。” 说话间,薛鹏急忙将外法三篇拿了出来,最后放在那侍女的盘子上。 侍女转身将盘子端给了那八名老修者,八名老修者拿过薛鹏的外法三篇阅读之后开始以各自的方法测试了起来。 如此过了差不多一天一夜的功夫,八名老者测试完毕,然后开始激烈地争吵了起来。 这一吵就是两天,两天后,似乎有了结果,最后八名老者同时起身,对这帷幔中女子躬身道,“殿下,我等已确认过,外法三篇,可养民强国,不过若想此法遍布王庭上下,至少要五十年。” 帷幔中女子闻言挥了挥手,“这件事,你们立刻着手去做,尽量缩短这个时间。” 八名老者闻言同声道,“是。”说完,八人坐回了原位,薛鹏看着外法三篇被人收入怀中,欲言又止。 帷幔中女子含笑道,“薛魁首,可有话要说?” 薛鹏想了想,最后咬了咬牙道,“那个......呵呵,这外法三篇是小人辛辛苦苦,历经十数年,呕心沥血......。” 帷幔中女子听薛鹏把话说完,这才道,“薛魁首自然是劳苦功高,王庭自然是不会亏待薛魁首,这样吧,本殿做主,赏赐薛魁首下品灵石五十万,增灵丹、转元丹等丹药各五瓶,灵器三件,宝衣一件。” 随着女子的声音落下,帷幔中一侍女端着一个盘子了过来,上面放着一个乾坤袋。 薛鹏闻言心底可没有半点喜悦,“这些赏赐听起来挺丰厚的,可跟外法三篇带来的巨大利益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只是他小胳膊拧不过王庭这擎天柱啊,他是不收也得收了。” 当下薛鹏只得接过了乾坤袋,拱手道,“多谢殿下赏赐。” 帷幔中女子见薛鹏接下了赏赐,点了点头,缓缓道,“薛魁首莫要觉得委屈,除了这些,本殿已准备奏请王庭对薛魁首一家进行赏赐。” “听闻薛魁首出身寒门,当年修仙艰难,幸得令堂典卖嫁妆全力支持,薛魁首方能修仙。” “我王庭才能得到薛魁首这般少年才俊,令堂功不可没。” “本殿听闻薛魁首乃是孝子,本殿便擅自做主,上书王上,为令堂等求封赏。” “薛魁首于王庭之功极大,本殿建议,册封令堂为敕命夫人,薛魁首,你尚未做官,令堂却先册封敕命夫人,这可是极大的荣誉啊!” 薛鹏闻言再度脸上一片激动色,“多谢殿下,薛鹏感激不尽。” 他口中这么说着,心里却想,“就知道给这些没用的,也没有点实际好处。” 帷幔中,女子继续道,“薛魁首免礼,除令堂得赏赐外,令尊等皆有封赏。” 薛鹏闻言又道,“多谢殿下。” 帷幔中女子缓缓道,“薛魁首不用再多礼了,若说谢,还是本殿要谢谢你呢。” “青城是本殿下辖的主城,能够出你这般的少年英才,王庭上,本殿也是面上有光啊。” 薛鹏闻言继续拍马屁道,“能为王庭,能为殿下出力,是薛鹏的荣幸。” 帷幔中女子点头道,“本殿期待薛魁首在乡试中再放光彩。” 薛鹏恭声道,“薛鹏必不负殿下期望。” 帷幔中女子笑了笑,当下拿起毛笔,饱蘸墨水,开始书写了起来,片刻后书写完毕,盖上了印章,帷幔中女子道,“立刻将奏折发往王城。” 侍女持着奏章连忙退了下去,帷幔中女子继续道,“长则十天半月,短则三五天,圣旨便会到薛魁首家乡。” 薛鹏再谢道,“多谢殿下。” 第一百九十三章 钦差到 时间一天天过去,两天后,千万里外的王城中,一只展翼达到二十五丈的灵禽载着两队金甲卫一名钦差与一名女官一队侍女飞向了青城方向,半路途经青城停留盏茶时间后,继续飞向青山县,于上午抵达青山县城。 青山县孙县令正在公堂断案,忽听来报说有王庭钦差携圣旨已到府衙,孙县令先是愣了一下,自他到任青山县已有五十余年的时间,这段时间,就没有接过圣旨,这次怎么会忽然有钦差带着圣旨到他这小小的青山县? 而且这按照礼仪规程也不对啊,若是宣读圣旨,是会提前通知让他做好准备才是,可这怎么就这么突兀的就来了? 还有,这圣旨上是好事还是坏事? 压着心里的疑惑紧张与不安,孙县令走到府衙,便见身穿金甲,威风凛凛的王家侍卫站立两旁,两队金甲卫中央站着一名身穿三品朝服的钦差大人,一旁还跟着一名女官侍女。 “怎么还有女官?”孙县令心里更糊涂了,当下却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躬身道,“下官孙礼见过钦差大人。” 那钦差转过身来,看着孙礼道,“孙县令免礼,本官此次前来,乃是与县令下青阳镇甲申号薛鹏薛魁首家宣读圣旨,册封薛魁首之母卫淑英为敕命夫人,其余人等也各有封赏,还请孙县令带女官先行去薛家将礼节讲明,做好准备,宣读圣旨时万万不可出现差错。” 孙县令浑身一震,不是只有在朝任官之后,而且有了不俗的政绩,王庭才会册封其母嘛,这薛鹏究竟是做了什么?还未曾做官,便得王庭封赏其家人,这得是什么样的功绩? 不管原因为何,这薛家是要发达了,当下不敢有丝毫怠慢,随即恭声道,“大人稍作休息,下官这遣人去安排,不,下官亲自去安排。” 那钦差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随后让那女官跟着孙县令前往薛鹏家。 下午孙县令带着礼仪女官等人来到了青阳镇,在镇长的带领下,向着薛鹏家的一品鲜走去。 孙县令、青阳镇长等官差都穿着官服,带上了捕快、差役、侍女等,一群人浩浩荡荡足有数十之众,刚一上街,便引起了路上行人以及道路两旁铺子里的老板、伙计、客人所有人的注意,当下人们不禁相互交谈了起来。 “诶,兄弟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的官差,连镇长大人都在,他们这是干什么去?” “谁知道了,看这架势,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你们看到镇长前面那个五十多岁的官员没有?” 众人闻言不禁看向队伍墙面,便见他们的镇长,竟然落在那官员的后面,众人不禁奇道,“那个老头是谁啊,怎么连镇长都走在他后面?” “谁,那就是咱们镇长的顶头上司,青山县的父母官,孙县令,孙大人。” “之前在青山举办仙道会,我有幸见过一面,是孙县令错不了。” “没错,确实是孙县令孙大人,我之前去县里,碰上一桩命案,我也是好凑热闹,就去府衙看断案,正好看见了孙县令大人。” “县令大人往公堂上一坐,惊堂木一拍,两旁差役大喊威武,那叫一个气度威严,随后几番逼问,把那证据往出一放,逼得那嫌犯供认不讳,最后判了个秋后问斩。” “县令大人就是县令大人,英明神武,当时我还记得,四周掌声拍得那叫一个响啊,我一跟着拍手叫好,手都拍红了。” “这么说,还真的是县令大人?” 许多人闻言则又是一声轻呼,对这些青阳百姓来说,一年到头看到最大的官便是镇长了,而且还不是经常能看到,至于县令,在他们眼中那可是天大的官了。 而更大的官职郡守一级的,离他们太遥远里,在许多人的心里,其地位远不如县令。 “看来咱么青阳镇,这次真的是发生了什么大案子,竟然连镇长都惊动了。” 众人谈论着,此时镇长含笑与县令道,“大人,薛魁首家就在前面。” 众人闻言顿时好奇了起来, “难道薛魁首家出的大案子,这么多的捕快差役,县令大人有亲自前来,该该不会是人命案吧?” “这可上不好说啊,走,我们也跟上去看看。” 当下又有不少人有跟了上去,队伍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不一会便有上百人,而且各种流言猜测也都冒了出来。 而此时九品鲜里老大媳妇正盘腿坐在凳子上,嗑着瓜子,大嘴一张,那瓜子咬得稀碎,然后用力的嚼着,口中还骂道,“该死的老二家的,你不得好死,你全家都不得好死,早晚有一天,你们全家都死在妖魔口中。” 老大媳妇狠狠咬着瓜子,似乎那瓜子就是薛母一般,自当日被狠狠羞辱了一顿,她心中就憋满了怒火,加上九品鲜好久没有一个客人进门,每天只有出账,没有进账,她的脾气变得更加暴躁,无论是对薛涛还是薛老大都没有半点好脸色。 现如今,赵氏身上的灵石花的差不多了,每天都吃她的喝她的,老大媳妇看赵氏也越发不顺眼,便让赵氏在铺子里干活。 赵氏擦完一遍桌椅,只觉腰酸背痛,干枯的右手摁着桌子,左手扶着腰,慢慢坐在凳子上。 如今她已经老了,身子骨不比从前了,再加上之前摔了一跤,又大病了一场,身子骨越发的经不起折腾了,所以这行动都得小心翼翼,若是再摔一跤,她的老命只怕就要交代了。 终于坐在凳子上,赵氏轻舒了一口气,用手拍了拍有些酸疼的后背,可刚拍没两下,一旁的老大媳妇立刻走了过来,双眼等着赵氏,用手指着赵氏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个老东西,又偷懒,还不快去干活。” 赵氏抬眼看着老大媳妇,目光充斥着淡淡的哀伤,老大家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有气无力道,“大媳妇,娘已经擦了一遍了,都已经擦干净了。” 老大媳妇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你说干净就干净了,我还说没干净,赶紧起来给我再擦一遍。” 老大媳妇怒吼着,只有看这老不死的干活,她才觉得每天没有白供她吃的,她心里才舒坦些。 就在老大媳妇再准备骂几句的时候,外面的吵声也引起了老大媳妇的注意,老大媳妇走出去拽住一个人问道,“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干什么去了?” 那人道,“看到最前面的那个官没,那就是本县的县令,他们都去薛魁首的一品阁,听着好像是出了人命案子。” “人命案子?”老大媳妇听了双眼放亮,顿时来了精神,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这种好事,我可得去看看。” 此时赵氏也听到了老二家命案,心中咯噔一下,心中担心了起来,可又想到老二媳妇那幅嘴脸,她心中不禁浮现一丝快意,“该,活该,自己沦落到今天,都是老二家害得,真是活该啊,这是是老天惩罚老二家的了。” 赵氏强撑着身体,拄着拐杖,也向着薛鹏家一品鲜走去,她一定要看看老二家的痛苦的模样。 第一百九十四章 老实好还是屁股大好 孙县令与青阳镇长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不多时便到了薛家店铺一品鲜的门口。 如今的一品鲜比以往更加火热,不少人为了能吃一口一品鲜的肉,喝一口一品鲜的汤,不惜走上几十里的路,特意来一趟,吃饱喝足后,再打包一些带走。 现如今,薛家的一品鲜,可谓是远近闻名了,每天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往往都是上午开张,没到晚上所有的佳肴汤水就一一卖光。 儿子出息了,生意也越来越红火,薛母心情越来越好,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只是有一件事让她有些犯愁。 薛母捅了一下一旁的薛父道,“孩他爹,现在阿呆也不算小了,也是时候定亲了,你有什么想法没?” 薛父乐呵呵地看着铺子,有一句没一句的道,“啥子定亲,阿呆才多大,不急,不急。” 薛母嗔怒道,“什么不急,我可是听说了,青牛村老李家的娃,比咱家阿呆还小呢,前段日子就定亲了,等来年一成年,便要成亲了。” “我说孩他爹,这件事你能不能上上心?” 薛父仍是笑呵呵道,“诶呀,急啥子嘛,我儿子这么有出息,还怕找不到媳妇么?” 薛母瞪了一眼薛父,随后道,“孩他爹,你觉得老王家那个姑娘怎么样?” “哪个老王?” “就是隔街卖咸鱼的那个老王,他家的那个姑娘我见过,长得虽然不怎么水灵,但憨厚老实,看着挺顾家的,若是嫁给阿呆,应该能跟阿呆好好过日子,婚后应该也不会跟咱们闹不愉快,唯一可惜的是,屁股小了点,怕是不好生养,孩他爹,你觉得怎么样?” “行,我看这也挺好,人老实巴交的,挺好。” 得到了肯定的恢复,薛母的眉头舒展了一下,但随后又皱了起来,过了一会,薛母又道,“其实我心里还有一个选择,就是李居士家的那个李婉儿,我看得出来,那个丫头喜欢咱家阿呆,而且很喜欢,关键是我特意观察过,李家的丫头屁股够大,若是能嫁给阿呆,将来肯定能给咱们生个几个又白又胖的大胖孙子。” “原本呢李家咱们家是高攀不起的,但现在不同了,咱家的阿呆多出息,考中了羽士第一,成为居士也是板上钉钉的事,现在倒是不怕配不上了,只是李家那丫头的性格太飞扬跋扈,若是将来娶到家里,那还不得闹翻天啊。” “我这想了好几天,也拿捏不定,孩他爹你说选哪个好,是让咱家阿呆娶老实巴交的老王家的姑娘好,还是娶屁股大的李家丫头好?” 薛父是左耳听右耳冒,随意应付了一句,“都行,都行。” “什么叫都行?”薛母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刚想教训薛父一下,忽然瞥见大街上镇长大人带着一群官差走了过来,方向正是朝着她家的一品鲜,转眼便到了门口,镇长忙与薛母道,“薛二嫂,最近生意还是不错啊。” 薛母连忙走了出来,含笑道,“镇长大人,什么薛二嫂,民妇哪里敢当,今天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人?” 薛母瞧着青阳县长身后一名名差役,心里敲起了鼓,这么大的阵仗,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青阳镇长微微含笑道,“具体什么事,弟也不是很清楚,弟只负责将县令带到这里。” 说着青阳镇长让出身子,薛母看去,便见眼前是一名五十岁上下的老者,虽年过半百,鬓角也有了白发,但那一双眼睛却十分明亮,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青阳镇长介绍道,“这位便是咱们青山县的父母官孙县令孙大人,咱们青山百姓能丰衣足食,二嫂铺子能这么火热,全赖咱们的父母官。” 薛母闻言连忙躬身行礼道,“民妇见过县令大人,不知大人驾到,民妇有失远迎,还望大人莫要见怪。”礼节周到,无可挑剔。 此时孙县令还在打量薛母,他倒也想看看,能生出薛鹏那样的天才,还能迎来圣旨的女子,究竟有何神奇之处。 当下一看,孙县令暗叹一声,“好一个奇女子。” 之前由于好奇,他已与下属多询问了一番,知薛母今年已有三十有三,这般年纪,早该人老枯黄,却未曾料到,薛母浑似二八少女,容貌清丽,举止从容,大方有度,哪里像是寻常的妇人。 孙县令暗叹,唯有这般的女人,方才能生养出薛鹏那般的天才儿子,可惜可叹,这样的奇女子,竟然嫁给了一个庄稼汉,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啊! 薛母还躬着身,孙县令却只顾着看薛母,一时竟忘记了让薛母说免礼了,薛母仍躬着身。 孙县令明明是惊在原地,可看在一旁众人的眼里,却道是孙县令有意给薛家一个下马威。 当下不禁又窃窃私语起来,“看县令这个严肃的态度,只怕真的是命案啊!” “谁知道呢,咱们可不能瞎猜。” 人群中老大媳妇冷冷瞧着,嘴角冷笑连连,“老二家的,你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就算你们家的呆子考中了羽士第一又能怎么样,这回你们家沾上了人命案子,真是报应,报应啊。” 此时老大媳妇心里越发疯狂,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刚在她脑海浮现,便如野草一般疯长,转眼间,老大媳妇眼中已浮现丝丝血丝。 状似疯狂的老大媳妇不管不顾往前挤,一边挤,一边还大喊着,“我举报,我举报,我早就发现了这家一品鲜有问题。” 老大媳妇这么一喊,所有人包括县令、衙役都看向了老大媳妇。 便见老大媳妇跑到县令面前,当下就跪下扣头道,“大人,您发现这里有命案了是不是?” 县令闻言愣了一下,看向了镇长,青阳镇长脸色一变,嗔道,“你这民妇在胡说什么,这里哪有命案?” 老大媳妇此刻哪里还听得进去其他,连忙道,“民妇早就发现这一品鲜有问题,为什么她家的汤那么好喝,民妇猜测,他们家给客人喝的汤都是人骨熬制了,给人吃的肉,也都是人肉。” 薛母闻言脸色陡然变得极其难看,随后又平静了下来,这个人已经疯了,她何必跟疯子一般计较。 孙县令闻言眉头皱得老高,随后看向老大媳妇沉声道,“你说此处有命案,有何证据?” 老大媳妇闻言一愣,随即道,“大人,你们来此,不就是因为此处有命案么?” 孙县令大怒道,“荒唐,本县何时说过本县是因命案而来,本县来此,是特来让薛家做好准备,迎接圣旨,你这民妇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本官执法无情,拉下去。” 几个捕快将老大媳妇拉到了一旁,孙县令则与一旁的女官道,“这里劳烦女官了。” 那女官微微行了一礼,随后拿出一卷文书念道,“按照王庭礼节,册封薛鹏之母卫淑英为敕令夫人,册封薛鹏之父薛丙福为县男爵,.......” 听了女官的话,站在人群里的赵氏浑身一颤,不可思议地看着薛母,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二家的竟然被册封敕命夫人,这怎么可能? 可紧接着女官的话,让她身形在一颤,面露狂喜之色,只听女官道,“册封其祖母赵翠花册为太君.......” 赵氏神情激动,拄着拐棍,踉跄着走到那女官连忙问道,“姑娘,刚才你说册封老身什么?” “您是?”女官皱眉道。 “我是薛鹏的奶奶,薛鹏的祖母赵翠花啊!” 女官闻言含笑道,“老人家既是薛鹏祖母,按照礼节,当册封县太君。” “太君......县太君.......王庭真的册封她为县太君。”赵氏闻言心头一股狂喜涌起,随后眼角不禁流下了泪水,“老天开眼呐,老天终于开眼了啊。” “县太君,这是何等的殊荣啊,在整个青阳镇,不就算是整个青山县,只怕也没有一个太君,能够得到这么一个册封,就算是死也值了,值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薛家铺子一品鲜外,此时围了足足数百人,左邻右舍、行人吃客都翘首往里面观看,听着那女官言语,王庭竟然册封薛母为诰命夫人、薛父为县男爵、竟然连这赵氏都要册封县太君,周围人心里一阵嘀咕。 在他们心里,册封薛母为诰命夫人,这是理所应当的,薛父册封县男爵,也是没什么问题,不过他们没想到,连赵氏这样的人竟然也都册封了一个太君,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不管他们怎样讨厌赵氏,眼下人家可是县太君,官位可不低甚至都要高出县令一头的,当下众人皆开始奉承了起来,一些曾经与赵氏有过摩擦的人,更是怕赵氏报复,当下便讨好起来。 一年过半百,穿着绸缎的老妇人脸上堆满笑意,上前一步,拉住了赵氏的胳膊,牵住赵氏像是鸡爪子的手,看着赵氏那一张像是晒干的橘子皮的老脸上,含笑道“恭喜姐姐封号县太君了啊!” 赵氏不禁看去,便见拉住自己的正是房东的媳妇,赵氏的脸色微微往下一沉,这个房东媳妇也太不是个东西,现在她手头上没多少灵石了,没交房租,这房东媳妇就天天上门催,如今更是要债要到这里来了,当下赵氏冷声道,“这个月的房租,我们会尽快给你交上去的,你就不要再来催了。” 房东媳妇闻言呵呵笑了起来道,“诶呀,老姐姐,你这是说得哪里话啊,什么房租不房租的,姐姐尽管住就是了,呵呵呵。” 房东媳妇抓着赵氏的手,继续道,“老姐姐,以前是做妹妹的不对,妹妹的没有气量,说起话来也是心直口快,嘴里也没个把门的,妹妹真是没啥坏心思,老姐姐你就别跟妹妹一般见识。” 赵氏知道如今自己是县太君了,虽然没有实权,但这个封号在称谓上比县令都要大上半截,如今这身份不同了,赵氏觉得作为太君,一定要有威严,在这么一瞬间,她似又恢复了以前那个颐指气使,不可一世的一家之主的威严,用眼睛扫了房东媳妇一眼,冷哼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说着赵氏猛地一甩手,但她哪里这段时间有招灾有招病的,哪里还有什么力气,怎么甩得开。 房东媳妇紧紧抓着赵氏,满脸陪笑道,“姐姐教训的是,现在妹妹算是幡然醒悟了,今天妹妹特意陪不是来的,姐姐这样的大人物,就不要与妹妹计较了嘛。 赵氏轻哼一声,没理会,妇人眼珠一转,陪笑道,“瞧瞧姐姐这面相,那就是富贵相,一个人里面都挑不出来一个有姐姐这样的好面相,日后必然可称为郡太君,甚至还能王上升,再看看姐姐这眉宇间,自有一股,诶呀.......。” 房东媳妇忽然大喊了一声,一旁赵氏被吓了一跳,皱眉,一脸肃穆道,“一惊一乍,成何体统?” 房东媳妇一脸惊恐的看着赵氏的脸,哆哆嗦嗦道,“姐姐非是妹妹一惊一乍,实在是你眉宇太吓人,竟然.......竟然......”房东媳妇表情越发夸张。 赵氏见房东媳妇这般的表情,话语又十分吓人,心底也是吓了一跳,不过眼下她马上就要被册封县太君了,可不能堕了面子,当下道,“我眉宇上怎么了?” “瑞气,祥瑞之气啊,姐姐,在你的眉宇间,妹妹看到一股祥瑞之气,这气是红色的,鲜红鲜红的,在姐姐的眉宇间游走,时而呈一只大鸟的形态,直上九天啊!” 一旁又一个妇人闻言连忙上前,也看向赵氏的额头,惊呼道,“真的,真的啊,姐姐,在你的额头真的有一只大红鸟啊,莫非,这便是凤凰么?” 赵氏听得一愣一愣的,再度看向又走过来的这个妇人,正是她在青阳镇的邻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吵过几回架。 赵氏此时也算反应过来,这两人这般恭维自己,无非是因为自己现在是县太君了。 赵氏轻哼一声,“行了,什么凤凰不凤凰的,别在那瞎扯了,以前的事,老太君我也不愿与你们计较。” 两个妇人闻言点头含笑道,“还是姐姐宽宏大量,不,是赵太君宽宏大量。” 这一声赵太君叫得赵氏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她拄着拐棍,走到薛母面前,看着薛母,冷哼一声道,“老二家的,你怎么都想不到今天吧。” 薛母闻言看了一眼赵氏,眉头高高皱起,她虽讨厌,甚至有些痛恨赵氏,但赵氏毕竟是孩他爹的生母,阿呆的祖母,面对赵氏言语上的这种挑衅,薛母以不理会处理,随后含笑迎着女官与县令众人往屋里面请。 然此时老大媳妇兴冲冲也跑了上来,兴奋道,“那我呢,老太太都册封太君了,我册封什么啊?” 女官看了看老大媳妇皱眉道,“您是?” “我是薛鹏的大娘,小女娃,你快看看,我册封什么了?” 女官闻言皱了皱眉心中暗道,这妇人好生无礼,当下却也道,“薛鹏大娘不在册封之内。” 老大媳妇闻言一怒,一瞪眼,骂咧道,“什么狗屁的玩意儿,就那老二家的贱人能册封敕命夫人,我就不能?” 一旁孙县令眉头高高皱起,喝道,“此妇人大胆无礼,胆敢当中侮辱敕令夫人,拖下去杖责二十。” 县令声音落下,两名差官便擒住了老大媳妇,老大媳妇仍拼命求饶起来,县令理也不理,而是看向青阳镇长道,“青阳镇竟会有这等刁妇,你这镇长是怎么当的?” 青阳镇长慌忙道,“大人,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县令道,“这次你镇里出了薛少爷这样的人物,本县本想推举你到县里做事,现在看,还是再等等吧。”” 镇长闻言心底先是一阵激动,随后又是满腔失落,看向老大媳妇被的身影恨得压根直痒痒。 薛母连忙又给镇长说了许多的好话,说薛鹏能有今日,全靠镇长,孙县令这才说再考虑一下,镇长对薛母那叫一个感恩戴德。 薛母本想让众人先吃饭,然女官、县令哪敢有半点怠慢,急忙道,“钦差马上就到,还是先把接圣旨的流程熟悉一下吧。” 说着女官道,“夫人,还请那户籍册拿出来,虽然早就看过,但还是要例行公事。” 薛母闻言急忙去取户籍册,不多时复归,将那小册递给了女官。 女官打开一看,户籍册上只有四个人的名字,薛鹏、薛小颖、薛父薛丙福、薛母卫淑英。 女官眉头微微皱起,不禁看向县令道,“大人,这名册不对啊,之前主城送来的户籍中薛家共有十四口,圣旨上可是将薛鹏祖母、祖父等人都进行册封了,可户籍上却没有这些人,这是怎么回事?” 县令闻言看向镇长,镇长闻言慌忙道,“最近薛家刚分家,按照王城的流程,户籍传到主城,需要至少三个月的时间,此时户籍只怕刚传到郡里。” 县令闻言也是皱起眉头随后看向女官道,“现在如何是好?” 女官沉思了片刻道,“也没有什么大事,王庭有预案,虽然麻烦点,但也无大碍,那眼下就只册封薛母卫淑英为敕命夫人,册封薛丙福为县男爵。” 一旁的赵氏闻言,这怎么说着说着,把自己的太君就给说没了呢? 当下赵氏急忙上前问,“那我呢?” 第一百九十六章 你也有脸提良心二字? 赵氏心里一阵忐忑不安,刚才的话她是听得清清楚楚,因为她不在户籍上,所以只册封老二跟老二家的。 怎么能这样? 不,绝对不能这样。 赵氏拄着拐杖,快步向前走,可她腿脚已不利落,一时着急,绊倒在地刚好倒在女官的面前。 赵氏扯着女官的裤脚,抬头看着女官,道,“大人,你刚才是不是把老身给忘记了?你刚才不是说王庭册封老身为太君么,怎么我又听只册封老二跟老二家的?” 女官眉头皱起,伸手去搀扶赵氏道,“老人家,起来说话。” 赵氏眼眶微红,那鸡爪一般的干枯手掌紧紧抓着女官的裤脚不放,看着女官的眼睛道,“大人,您告诉我,王庭还是要册封老身为太君的对不对?” 女官搀扶了几下,没搀扶起来,她也不敢用力,这老人细胳膊细腿,她怕稍一用力,将她骨头折断了,当下她眉头皱得越来越高,却也只得道,“按照王庭规矩,凡册封只认户籍不认人,在薛家的户籍上,我们并没有看到您的名字,所以......” 未容女官说完,赵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不,不,不......大人,不能这样,不能这样,不能不册封老身啊!” 赵氏大声喊着,眼泪簌簌落了下来。 一旁孙县令轻喝一声,“将人拉下去。” 几个官差顿时上前来,蹲下身子,掰着赵氏抓着女官裤脚的手指头。 赵氏拼命挣扎着,眼角的泪珠不要灵石似的往下掉落着,那一张鸡皮状的老脸上,早已布满了泪水,撕心裂肺道,“不能这样,不能不册封老身啊!” 就在刚才,她还觉得自己终于是时来运转,老天终于不开眼了,不再虐待她了,王庭册封她县太君,吃王庭的俸禄,她知道,太君还有专人的侍奉,一顿三餐,餐餐都不同样,最关键的是,这样的荣光,足以让她风光过完余生,她辛苦了一辈子,这好日子终于被她熬来了,可转瞬间,一切竟然皆梦幻泡影,仿佛是一场笑话。 大喜转大悲,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赵氏口中大喊着,“大人,大人,你不能这样啊,刚才您都说了,王庭的圣旨是要册封老身为太君的,这圣旨怎么能更改呢?” “大人,求求您,求求您了,不要把老身的名字去掉啊,老身是薛鹏的祖母,老身确确实实是薛鹏的祖母啊,老二家的,你倒是快说句话啊,告诉他们,老身是薛鹏的祖母啊,是你跟老二的娘啊!” 薛母闻言看向赵氏,看着赵氏那凄惨与疯狂的模样,薛母缓缓道,“刚才女官大人说了,册封是按照户籍上册封的,而我们早已经分家了。” 赵氏闻言愣了一下,随后脑海灵光一闪,她的眼中充斥了血丝,兴奋地慌乱地道,“分家了不要紧,不要紧,再合家就是了,老二家的,我们合家,正好镇长、县令都在这,我们合家,我们立刻就能重新办理户籍合家,我们不分家了,我们合家,对对对,合家,合家了这样我的名字就在户籍上了,我就是太君了,老二家的,我们合家,我们合家。” 赵氏脸上眼睛里充满了欢喜,她的脑子怎么就这么好用,竟然想到了这样的好方法。 说着,赵氏看着薛母,见老二家的没有开口,赵氏催促道,“老二家的,你还在等什么,快跟镇长、县令说,你也想合家啊。” 薛母看着赵氏这般的模样,心中既又痛快,又有一丝凄凉,当下她一字一句,缓缓道,“我不想!” 赵氏闻言那满脸的欢喜顿时僵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字一句问道,“老二家的,你说什么?” 薛母瞧着赵氏,往事一一在眼前浮现,多年的委屈在一刻再度开始释放,薛母红着眼眶,一字一句道,“我说,我不想。” 赵氏闻言瞳孔骤缩,随即对着薛母破口大骂道,“你个贱人,当年我就不该同意老二把你娶进门,你也不想想,要是没有老身,你,跟你家的阿呆能有今日吗?” “你要是还有半点良心,就好好想想,当年要不是老身支持阿呆去修仙,阿呆能连中两元么?要不是老身支持你卖饼子,你能有今天,你能有这铺子,你家生意能这么红火么?要不是老身.......” 赵氏一连举了十几件事,最后愤怒道,“没有老身,岂能有你们家的今日,你们对得起老身,对得起我老身这个做娘的么,你还有良心么?” 薛母闻言心中悲愤交加,怒斥道,“你也有脸提良心二字?说得不错,没有你,确实不会有我们的今天,因为今天我们所得的一切,都是被你跟老大家的逼出来的。” “当年阿呆修仙,那是我卖了嫁妆给阿呆凑的灵石,后来是我孩他爹拼了自己的性命去赚灵石,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到拼命,薛母想到了多年前,薛父如山那一幕,心底只觉一阵的酸楚,“你要不说,我的险些忘了,当年为了让阿呆能修仙,我孩他爹,你的二儿子,进山打猎,为了能多赚点灵石,他傻了吧唧的竟然......竟然......” 说到这,薛母的眼眶更红,鼻子一酸,声音都带着泣腔,“竟然跟熊罴死磕,结果.......结果一条命都险些没了,要不是李医师医术高明,我孩他爹恐怕早就死了。” “不过人总算是活过来,熊罴也卖了三十几块下品灵石,不管怎么说,这笔灵石都应该给我的阿呆修仙用吧,可你是怎么做的?” “三十多块下品灵石,你硬是一颗都没给我们家,给了老三去娶媳妇,我说多少给家留点,哪怕只留几块也好,可你是怎么说的,你说‘老二不是没死呢吗,不是好好躺在床上呢吗,想要灵石,改天再让老二进山就是了’,这话是一个当娘的能说出来的吗?” 说道这里薛母的眼泪终于再也止不住落了下来,一旁的薛父也闻言也是一阵心酸,也不再看向赵氏,而赵氏气焰顿时灭了不少,最后道,“那,若非是老身支持你麦饼做生意......”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这就死给你看 薛母正用袖口擦拭着眼角,此时听由提起了卖饼、做生意,薛母更是火上心头,“你还有脸提卖饼做生意的事,当年卖饼,面粉什么的都是我们家自己出的,你半个灵币都不出,我们每天卖的灵币,还要给你三成,就这样你还不满足,让老大媳妇跟着我卖饼子,结果他们卖不好,反而还来怪我们。” “还有后来铺子的事,那是我的阿呆凭本事考了第一,赚来的十年免费租用,可你硬说是家里的财产,要由你分配,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最后还那逐出家门这种事威胁我们一家,逼我们每个月给你们十五块下品灵石,还签下了一个契约。” “这我也认了,可就在今年,你们又觉得十五块下品灵石给少了,竟然想出个那么鬼主意,让我们把以后的灵石一次付清,要几万灵石,我哪来的那么多灵石,最后店铺也被你们抢走了,逼得我们不得不分家。” “你说的对,我们能有今天,全是因为你,要是没有你的逼迫,我今天或许还在青牛村里过着每天在厨房操劳,还过着受你全家气的日子。” 一旁的薛父闻言拽了拽薛母道,“孩他娘,好了,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还提这些干什么,丢不丢人?” 薛母此时正是怒火上扬,压了多年的脾气都在这一刻爆了出来,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话,猛地一甩手,看着薛父,指着赵氏怒道,“丢人的是她,是她又重提旧事,她都不怕丢人,我怕什么?” “这些年的委屈我受够了,今天我就把所有的事都抖搂出来,我也不怕笑话,谁想笑话就让他笑话去,反正今天我这话就撂在这里,想要我合家,门都没有。” 赵氏被薛母一番话呛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羞得满脸羞愧,当下道,“好好好,你如此说我,我这张老脸也没地方放了,今天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我死给你看,我这就死给你看。” “是不是我死了你就满意了,我这就死给你看,死给你看,死给你看。” 说着赵氏就要往薛家一品鲜的门柱子上撞,众人又是一阵拦护,最后在几名差役的拖拽下,终于是将赵氏给拖走了。 一边被拖着,赵氏一边尚在哭着,“不活了,不活了啊.......。” 赵氏被拖走,薛母又抽泣了两声,擦了擦眼角的泪花,随即强颜欢笑道,“让诸位见笑了。” 一旁的孙县令心有感慨,叹了口气道,“见笑什么啊,夫人在这般艰难的环境中,犹能培养出薛魁首这般的少年英才,实在是令我等汗颜呐!” “若天下妇人皆如夫人这般,我王庭上下不知要出多少英才,当今王上果真是声明无双,千万里外便知夫人如此贤惠明理,特赐敕命夫人,我青山县父母官,却不知夫人贤明,实在是汗颜呐,实在是有负王恩呐,实在是有愧夫人呐!” “夫人,请受下官一拜。”说着孙县令竟然躬身,朝着薛母拜了下去。 此时薛母被封为敕命夫人,虽无什么实权,但称谓上但却要比他这个县令大上半级,所以孙县令这一拜,无论从哪个方面都说得过去。 孙县令在郡城、主城中算不得什么人物,但在青阳镇,甚至整个青山县那都是说一不二,在青山百姓、商人等人的眼中,称其为青山的土皇帝都丝毫不过分。 而此时就是这个掌握这一县大权,掌握着几十万人命运的土皇帝,竟然给薛母这个一间店铺的小老板行礼了。 孙县令这一拜,看得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这一幕,他们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所有人的目光不断在弯腰的孙县令的身上与惊呆在原地薛母的身上来回的移动着,一时间所有人都窃窃私语了起来。 “不得了,不得了啊,孙县令竟然给老二媳妇行礼了,还是这么一个大礼。” “诶,可不能在叫老二媳妇了,要改口了,要叫夫人,要叫卫夫人,人家可是王庭下圣旨册封的敕令夫人啊!” “我滴个乖乖,我可听说敕令夫人只有当官的,而且有了大的功绩,才会册封其父母,那薛鹏应该还在考居士吧,还没当官吧,王庭竟然下了圣旨册封,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啊?” “诶,看看人家的儿子,在看看自己家的儿子,根本就没法比啊。” “就是,生子当如薛少郎,娶妻当如卫夫人,薛老二真是祖坟冒青烟,竟然娶了这么好的媳妇,生了个这么好的儿子,真是羡煞旁人啊!” “诶,若是早知今日,当年我就该努力一把,也不会让薛老二把她抢走了。” “哦?听你这话,似乎还有内情啊。” “你们都不清楚,当年卫夫人可是镇上的一枝花,谁不想娶回家,我也曾经追求过,可不知怎滴,竟然让那薛老二给骗去了。” “若是知道有今天,我就是死缠烂打,拼了命也要跟薛老二争一争,若是抢回家,现在薛鹏不就是我儿子了,我现在也能被册封县男爵了,诶,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行了你可,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就你这损色(sai),黄豆眼睛豆包鼻子大叉嘴,也敢提曾经追过卫夫人,你看看人家卫夫人,这般年纪犹似二八年华,倾国倾城,你也配?我呸!” 围观的一众男性满眼都是羡慕嫉妒,为什么这么好的一个媳妇,自己就捞不着呢。 众人又将目光投向薛父,但见薛父在那愣头愣脑,像个榆木疙瘩,一众人又是摇头叹气,若是薛父有才能一些,有威严一些,能干一些,或者精明一些,他们心里倒也会好受一些。 可就是薛父这般怎么看都是没用的男人,跟他们一比都差得太远太远,他们的心里就越发的难以接受眼前这个事实,他薛老二凭什么运气就这么好,没天理,没天理啊。 一众人痛心不已,长吁短叹不停。 第一百九十八章 连夜梳妆 众人议论纷纷时,薛母也反应过来,急忙去搀扶孙县令,口中连忙道,“县令大人,您这是干什么啊,您这不是让民妇折寿么,快快起来,民妇可当不起您这一番大礼,孩他爹,快点把孙县令搀扶起来。” 薛父闻言连忙上前搀扶孙县令道,“县令大人,使不得,使不得。” 在薛父的搀扶下,孙县令顺势也就直起了身子与薛父道,“薛老弟,哥哥我实在是对不起你们一家啊!” 薛父也急忙捡好听的说,“县令大人您快别这么说,我们能丰衣足食,全赖大人呢。” 薛父跟孙县令寒暄着,薛母则拉着女官塞了一袋的灵石,女官还要拒绝,薛母则有些薄嗔道,“女官大人是王城来的,莫不是嫌这灵石少不成?” 薛母十分热情,女官被弄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能将灵石收入了储物袋中,女官对薛母好感大生,接下来给薛母、薛父讲解礼仪也是十分地用心。 女官与薛母、薛父道,“接圣旨,男女的规则十分不同,卫夫人,您在接圣旨时,双腿要这样跪在地面。” 说着女官跪在了早已准备的毯子上,继续说道,“跪时,背要挺直,头要微微下压,右手斜着压在左腿上,左手压在右手上,夫人看清楚些,左手右手交叉要有一个小角度.......” 女官一点一滴的教着,哪怕是一点点细微的错误,女官也都给指了出来,女官道,“卫夫人,礼节实在繁琐些,您忍耐一下。” 薛母含笑道,“别叫夫人了,听着怪见外的,这里又没有外人,就叫我一声姐姐吧。” 女官一遍纠正着薛母的动作,一边含笑道,“姐姐你人可真好,妹妹教了许多人礼节,您是最知礼的了。” 薛母闻言笑了笑,道,“除了礼节,还有别的么?” 女官道,“一会呢,还要给您焚香沐浴,然后给您试衣裳,明天接旨您可不能穿现在这身,最后再给您画个妆容。” 薛母闻言道,“还有这么多啊,这回可是辛苦妹妹了啊。” “不辛苦,能给姐姐做这些,是妹妹的福分。” 两人就这么笑谈着,大约一个时辰后,这礼节算是学完了,有预演了几遍后,女官开始带着丫鬟给薛母焚香沐浴,这一洗了足足洗了一个时辰,那些丫鬟不断往里面撒着各种薛母不认得的花瓣,等到洗完后,是深夜了。 随后女官拿出一件灵器,塞入了一颗灵石后,整个房屋亮如白昼。 女官带着丫鬟开始给薛母梳妆,用着小小的刀片,轻轻刮去薛母眉梢的杂眉,那一双柳叶眉线条更加分明,再涂上青黛,虽然只是淡淡的一层,薛母整个人的那种出尘的气质顿时更加明显了。 一旁的薛小颖睁大了眼睛双手拄着下巴,看了看镜子里的母亲,随后睁着大眼睛看着薛母不停。 薛母见状笑骂道,“你个鬼精灵,看什么呢,娘脸上有花啊?” 薛小颖嘻嘻一笑,一张胖乎乎的小包子脸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笑道,“娘,你今天比花还好看。” 薛母嗔了一声,“油嘴滑舌,跟你哥都学坏了。” 一提到薛鹏,薛母的脸上笑意更浓,今天自这一切,都是她的阿呆带给她的,今生能有这么一个好儿子,她知足了。 女官画完了眉毛,女官看了看,最后开始给薛母画唇彩,王庭妆容也淡雅为美,女官只淡淡画了一下。 此时距离天明还有一个时辰,随后女官将准备好的敕命夫人的服饰拿了出来。 敕命夫人的朝服与官员朝服有着几分相似,主要由朝冠、金约、领约、端罩、朝袍、朝褂、朝珠、彩穗组成。 穿戴整齐后,女官满意地看着薛母随后镜子递给薛母,薛母一看,镜中人妆容精致,端庄大气,朝服在身,浑身上下更是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薛母看着镜子,过了好一会才道,“这,镜子里面的是我吗?” 女官微微含笑道,“这服饰穿在姐姐的身上真是合适。” 一旁的薛小颖看得瞪大了眼睛道,“娘,你好像戏文里的公主。” 薛母闻言嗔道,“臭丫头,真是跟泥哥学坏了,就知道胡乱说话。” 一旁老三媳妇也笑着说,“我看啊,小颖没有说错,嫂子就像是戏文里的公主。” “弟媳,你怎么也跟着起哄?” 薛母羞得满脸通红,但眼角眉梢却满是笑意,一时间小小的房间里传来了阵阵笑声。 夜色将尽,窗外月胧明。 随着第一缕曙光划破天际,天色大亮,过不多时,青阳镇的气氛火热了起来,早早的一大群人就围在了薛家的门口,等着看接圣旨。 大约辰时三刻,一匹快马到了薛家门口,与早已等候多时的丫鬟道,“钦差圣旨将至,准备接圣旨。” 说完,那人骑马离去,丫鬟连忙跑入内屋,告诉女官与薛母。 当下女官带着薛母一旁跟着薛父向外走了出去。 薛母刚一亮相,那精致的妆容,一身的朝服顿时看得所有都呆了,一双双大眼睛瞪着薛母瞧。 薛父今天也是十分高兴,那一张更加年轻的脸庞也显出了年轻时的英俊,朝服在身,这精气神比以往不知高了多少倍,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穿朝服的一天。 薛父喜气洋洋,看去英俊了不少,此时与薛母两人站在一起,看上去倒有几分般配。 过不多时,镇门口敲这锣鼓,钦差率捧着圣旨走了过来。 钦差神情肃穆,穿着官服,龙行虎步,气势逼人。 其身后是两队王庭金甲卫,盔明甲亮,腰间弯刀反射的阳光晃着众人的眼睛生疼,整齐如一步伐落在地面,发出厚重的声响,逐渐逼近,压得众人大气不敢喘一口。 再后面是捧着礼品的侍女,放眼望去足有数十人。 青阳镇何曾见过接圣旨这般的宏大场面,一时间所有人的似乎都忘记了呼吸,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这场面已在他们心里留下深深的烙印,他们这辈子都不忘记。 第一百九十九章 臣女卫淑英谢王上赏赐 浩浩荡荡的仪仗队走到了薛家一品鲜门口,钦差停下了脚步,扫了一眼众人,一眼就看到盛装打扮的薛父薛丙福与薛母卫淑英。 当下钦差高声道,“卫淑英、薛丙福何在?” 由于之前演练过,薛母、薛父同时山前一步。 薛母微微屈腿、低头,双手叠在右腿上,薛父则简单一些,拱起了手,两人同时道。 “民女,卫淑英。” “草民,薛丙福。” “见过钦差大人。” 钦差见两人礼节周到,当下点了点头,随即高声道,“迎圣旨。” 声音落下薛父撩衣跪在地面,双手扶地面,薛母也跪在地上,双手叠放在左腿上。 不远处,薛家铺子与邻居房子间的幽暗的巷子高坡上,赵氏看着薛父、薛母迎圣旨,浑浊的眼中充满了羡慕与悔意。 若是没分家该多好啊,这时跪在地上接圣旨的也有她一份了。 赵氏心里这般臆想着,不知不觉中,她放下了拐杖,在幽暗无人关注的角落里,也学着薛母的样子,缓缓跪了下来。 而在薛家店铺旁,薛老爷子脸上笑呵呵的,单眼底闪过一抹失落,若是他时能硬气一些,不让老二分家,是不是这份殊荣自己也能沾上一沾。 想到这,薛老爷失笑摇了摇头,自己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在乎这些? 早有两名金甲卫走了过来,分别拿着圣旨的一端,随后向两边展开。 圣旨宽三尺左右,长一丈二尺左右,黑角为轴,用上好的蚕丝织成,其上祥云瑞鹤,两边银龙飞舞,其中用极其端正漂亮的字体书写着一列列的文字,落款处盖着王庭大印,整体看去富丽堂皇,严肃庄重。 只听钦差高声宣读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青山县民卫淑英淑慎性成,勤勉柔顺,教子有方.......册封为敕命卫夫人;青山县民薛丙福......册封为县男爵。” “谢王上。”薛父、薛母同时拜谢。 钦差则继续道,“两位请起,王上还有赏。” 薛父、薛母直起了身,钦差继续道“王上有赏,赐卫夫人阴阳玉壶一对。”说着一侍女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是两只玉壶,都是用上好的灵玉雕琢而成,其上绘刻着极为精致的游鱼,在阳光的照射下,表面的纹路流光四溢,那游鱼似乎随时都会飞出瓶面一般,看得一旁的小孩不禁低低轻呼道,“那鱼好像会飞。” 一旁的大人急忙捂住孩子的嘴巴,对着孩子嘘声警告。 其实这也怪不了孩子,便是大人也瞪大了眼睛,一个个都赞叹不已,小声议论了起来。 “这阴阳玉壶看着可真漂亮,只怕不便宜吧。” “废话,王庭赏赐的东西,那能便宜么?我看,这阴阳玉壶少说也得值几百下品灵石。” “几百下品灵石?呵呵,就算是王庭的厕纸都不止几百块下品灵石,这样的玉壶一只的价值就不下千块下品灵石,这样成对的价格还要翻上几翻,少说也得这个数。”那路人伸出了一个巴掌。 “五千下品灵石?我的个乖乖,这薛家真是发达了啊!” 不远处赵氏隔着老远,听着不远处人的谈论,看着那一对阴阳玉壶,浑浊眼中羡慕色更浓,悔意也越来越浓烈。 她可真是被猪油蒙了心,这些年,她都干了什么啊,为了区区几千块的灵石,自己竟然让老二家的分家了。 若是没有分家,现在跪在地上的接赏赐的就是她了,那么漂亮的一对宝贝,也是她的了。 在众人惊叹的声音,羡慕的眼光中,薛母再度弯腰扣头,虽然演练的许多遍,可真临场了,确实另一番的感受,既又紧张又是兴奋,压着心中激荡的情绪道,“臣女卫淑英,谢王上赏赐。” 不远处,巷子的高坡上,赵氏直直瞧着,那张干枯老树皮一般的脸颊没有了表情浑浊的目光也有些僵硬了,微风吹着她的头发,在那一瞬间,头发竟白了许多。 苍苍白发在她干枯的脸颊上撩动着,这一刻,赵氏仿佛又苍老了十岁,形容枯槁。 赵氏呆呆的看着接旨的场景,嘴角竟然泛起了一丝笑意,她干枯发黑发黄鸡爪子般的双手也缓缓落到地面,而后也弯腰弓背扣头道,“臣女赵翠花,谢王上赏赐。” 微风,扯动着赵氏残破的衣裳,那单薄的瘦弱的身体仿佛随时都会被吹下杂物堆起的高坡。 赏赐只是刚开始,钦差继续念道,“王上有赏,赏卫夫人紫灵木茶具一套。” 钦差声音落下,又一侍女端着一盘的茶具走了过来。 众人见了不禁又是一阵轻呼,看着盘子中的四个茶杯,羡慕道,“连茶具都是灵木制作的,就算把我们卖了,也买不起一个茶杯吧。” “薛老二可真是走了狗屎运,祖上积了八辈子德吧,娶了这么一个好媳妇,得了这么多的赏赐,这是要羡慕死人啊!” 薛母再度弯腰扣头道,“谢王上赏赐。” 在巷子阴暗的角落里,苍苍白发的赵氏,身子颤颤巍巍的也再度扣下了头,眼角不禁流下了两行泪水,口中喃喃道,“谢王上赏赐。” 接下来,钦差又念了十几道赏赐只把那围观的青阳百姓羡慕得双眼通红,直把那赵氏悔得泪流满面。 当念到最后一道赏赐时,钦差顿了一下,看向薛母的目光也柔和了几分道,声音却拔高了许多道,“听闻卫夫人当年当卖嫁妆灶台助子修仙,王上身为感动,特别恩赐卫夫人王庭御用灵灶台一具。” 说着,两名侍女抬着一个大灶台走了过来。 但见这灵灶台上的符纹都雕刻成了一朵朵鲜花,表面流光溢彩,看去美轮美奂,这哪里还是一个灶台,分明就是一件极具收藏价值的工艺品啊。 只一眼,薛母就深深喜欢上了这个灵灶台,不过在薛母心里更多的确是感动,在薛母眼中,这已不仅仅是赏赐,而是对她的一种肯定,一种认同,连王上都认同她了,她觉得自己以往的艰苦,以往的不公,都值了,太值了。 当下薛母深深施了一礼,压抑着心中的激动道,“臣女卫淑英,谢王上赏赐。” 第二百章 赵氏咽气了 在那阴暗的巷子里,赵氏呆呆的看着那大灶台,这一次,她没有跟着扣头,口中喃喃道,“王上赐老二家的灶台了,王上赐老二家的灶台了,老二家的卖灶台供阿呆修仙,王上感动?” “王上夸老二家的,却连提都没提自己,难道自己真的错了么?” 赏赐都发完了,两旁的侍卫将圣旨收好,交到了钦差的手上。 钦差双手恭敬接过,随后走到薛父、薛母面前再度高声道,“卫夫人,薛县男,接旨。” 薛父、薛母再度弯腰低头,将胳膊抬起,同声道。 “臣女卫淑英。” “微臣薛丙福。” “接旨。” 不远处,阴暗的巷子里,赵氏也学着两人的样子,弯腰低头,将胳膊抬起道,“臣妇接旨。” 赵氏怕别人听见注意到她,所以这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却仍被人听见了。 “呵呵,这不是赵老太君么,怎么在这接旨呢,接旨你该去薛家门口啊。” 赵氏闻言,脸上顿时羞得一片火辣辣,这张老脸,她算是丢尽了,此时此刻她根本连看都不敢看来人是谁,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低着头转身就要往巷子深处走去。 而此时一道穿着黄绸子的身影却挡住了赵氏的去路,赵氏没吭声,拄着拐杖,转身向另外方向走去,可又走来一个穿红鞋子人挡住了赵氏的去路。 “呵呵,这不是赵老太君么,这是要上哪去啊?对对对,是要接旨,这应该是要去接旨啊。” “可是刚才人家钦差大人,好像没有提赵老太君的名字吧,难不成,是钦差把赵老太君给忘了?” 穿黄绸子的妇人刚说完,另外的妇人跟着嬉笑道,“我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都见过,还真就没见过接圣旨,这次可真是大开眼界啊。” 穿着黄绸子的妇人呵呵笑道,“至少,接圣旨咱么还听说过,可这别人家在那接圣旨,一个于此无关的老太太,躲在一个角落里,要摸悄的跪着,又是扣头,又是喊谢王上赏赐,咦姨姨.......真是不要脸。” “妹妹说得是,别说你妹妹你了,姐姐我刚才看了都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说这世上的人,怎么会有这般厚颜无耻,这般不要脸的,她不觉得害臊,我都替她害臊。” “尤其是刚才,弯腰弓背,双手往前一伸,嘴里数着臣妇接旨,咦姨姨......我都不好意思学,一学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痒得我浑身都难受,还臣妇,一个半截身子都进棺材的老不死的,臣妇这两个字,她也好意思叫得出口。” “人家有什么好叫不出口的,我可是听说,这老太太可一点都不是个东西,当年啊,就是她逼着老二家的卖了嫁妆,逼着人家孩他爹险些死了还不够,还说什么‘老二不是在床上躺着吗,不是还没死吗,想要灵石,就再去山里打猎啊’,姐姐,你说说,这是一个当娘的能说出来的话吗?” “别说是当娘了,她就算是个人,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她也不想想,她能过上衣食无忧,多少人羡慕的日子靠得是谁,靠得还不是那薛老二一家。” “人家对她可算是尽了孝道了,可她又是怎么对人家的,逼人家把铺子转让了出去,又逼人家分了家,夺了铺子。” “事到如今,老二家的儿子有出息了,连父母都跟着封官封夫人了,这个时候她死皮赖脸,连唬带吓,还以死相逼人家合家,我就不明白了,这天底下,怎么就有如此不要脸的老太太,这么一大把的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 “就是,妹妹最是看不惯这种倚老卖老的老东西了,好像天底下都欠她们似的。” “要我说,老二家的媳妇就是脾气太好了,要是换成我,胆敢对我这样,我他妈一巴掌扇过去,敢跟我呼五喝六,反了她了。” 两个妇人的话,赵氏听了只觉又羞又愧,此番想来,这些年她做得确实太过了些,赵氏无颜反驳,她的头压得更低了,身子更加伛偻了,拄着拐杖绕过两个妇人往外走。 两个妇人哪里会这么轻松放过她,两个妇人相视一眼,眼中都露出讥讽嘲弄色,当下穿着黄绸子的妇人一抓住拐杖扔到了一边,另外穿着红鞋子的妇人则一脚踹在了赵氏的屁股上。 赵氏这般的身子骨哪里经得起这般的摧残,半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一下就摔倒在臭水沟里。 挣扎了两下,赵氏终是没有站起来,就那么趴在收水沟里,一动不动。 两个妇人见状顿时吓了一跳,慌忙上前用拐棍捅了捅赵氏道,“喂,老不死的,别装死吓唬人。” 另外一个人妇人用手在赵氏的鼻下探了探,竟然没有呼吸了。 两个妇人顿时吓了一大跳,那穿着红鞋的妇人面色惊慌道,“我就是踹了她一脚,怎么,怎么就死了,妹妹,到时候你可得给姐姐作证,姐姐只是踹了一脚,谁能想到她就死了呢?” 穿黄绸子的妇人一脸慌张,“不,不关我事,我只是拿了拐杖而已,她死了,可跟我没有半点关系。”说着连忙跑开了。 那穿着红鞋子的妇人听了更加慌张,连忙蹲下身子,在赵氏的人中掐了两下,赵氏仍没有苏醒的迹象,那红鞋子妇人顿时松开了赵氏,而后也慌慌张张的跑开了,口中还喃喃喊着,“不关我事,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跟我没关系,跟我也没关系。” 阴暗的小巷子里,臭水沟缓缓流淌着,一只黑色的野狗走了过来。 这黑野狗浑身都是伤疤,更是瞎了一只眼睛,仅剩的一只眼睛闪烁着凶光,整张狗脸看去狰狞恐怖。 野狗低头喝着臭水沟里面的臭水,忽然抬了抬头,看向了倒在臭水沟的赵氏。 野狗停下了河水的动作,注视了赵氏良久,最后小心翼翼靠过去,最后咬住赵氏的衣服扯了两下,见赵氏没有反应,张开血盆大口就咬了下去。 第二百零一章 王庭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野狗来回晃着脑袋,尖锐的牙齿撕扯着赵氏腿上的肉,鲜血顿时从腿上流了下来,剧烈的疼痛让赵氏瞬间苏醒,发出一声微弱的呼唤声。 此时幸得一羽士路过,察觉到这一幕。 穿着青衣的羽士屈指一弹,一道流光正中野狗身体,野狗惨呼一声,踉跄跑开了,羽士走到赵氏面前,以灵力与其疏通了血脉,将赵氏救了过来,随后开口道,“老人家,你怎么一个人摔在这里,你的家人呢?” 在羽士的灵力的滋润下,赵氏的脸色好看了许多,但腿上的伤口,却疼得她说话都十分艰难。 赵氏看了一眼风光的老二家一眼,最后道,“我家在九品鲜,可否劳烦大人喊我儿子一声。” 羽士闻言道,“何必如此麻烦,这样吧,您指路我背您回家。” 赵氏闻言,心底一阵感动,眼角流下了泪水,“好人,好人呐,只是,老身身上都是脏水,怕脏了您。” 羽士含笑道,“水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又有什么脏不脏的。”说着羽士背起了赵氏,赵氏心中感激之情越加强烈,一边哭,一边连道,“好人,好人呐!” 此时薛家一品鲜门口,薛父、薛母站了起来,满脸笑容要迎接钦差入内吃席。 宣读完了圣旨,钦差脸上也不似方才那般的严肃,转而浮现笑意,拱了拱手笑道,“不急不急,还有事情没交代完。” 薛父、薛母闻言又要跪下,钦差急忙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薛父、薛母这才直起了身子,钦差笑了笑随即与孙县令道,“现在卫夫人、薛县男现在都有品级了。” “按照王庭的制度,薛家现在可封地五百亩,王庭不可收税,同时可养护卫十名,细农五十户,孙县令,这件事你可要好生着手去办啊。” 孙县令连忙上前含笑道,“钦差大人放心,这件事,下官回县衙就去办,一定给卫夫人、薛县男批最好的五百亩良田。” 一旁的百姓闻言眼中羡慕嫉妒色更浓了,不禁道。 “赏赐了那么多还不算,竟然还赏赐了土地,土地是什么,那就是人的命根子啊,十亩良田就能养活一户人还绰绰有余,一赏赐还就是五百亩良田,五百亩良田,就光收租子这辈子吃喝都不愁了,薛家这回算是得到了王上的赏识,薛家将来必然成为一方豪门啊。” “薛家少爷,没有辱没了他的名字啊,大鹏,大鹏,扶摇直上九万里啊!” “是啊,薛少爷一入仙考,真好比蛟入大海,龙出升天,就是不知道那薛少爷究竟做了什么,如何做到的,竟然能让王庭如此大加赏赐。” 钦差听了孙县令的话满意点点头,“如此甚好。” 薛父、薛母听了是又惊又喜,他们出身农家,给再多再好的饰件用品都没有给良田来的好。 只要有良田,那就有了保证,心里也就踏实了。 薛母脸上满是笑意,连忙道,“钦差大人,孙县令,别再外面站着了,进里面坐。” “小武,把准备好的汤水、肉食都拿出来,招待县令大人还有钦差大人。” 钦差还欲推辞,然大喜之下的薛父、薛母热情到了极点,岂能容他们离去,一旁的镇长也跟着陪笑道,“县令大人,钦差大人,薛家的汤水肉食可是名闻百里,多少人就算走上一天的路,也要来吃上一顿,临走还要打包。” “哦?竟有此事?”孙县令呵呵一笑道,“这么说来,那可真是不能不尝尝了。” 钦差哭瞎不得,也就坐了下来,也让那些金甲卫都坐下了。 金甲卫坐了下来,放下了头盔,开始低声交谈了起来,“都说这乡下人朴实,这回看来,可不是那么一回事。” “怎么说?” “兄弟你想啊,这小小镇子能有什么好吃的,说什么就算走上一天的路,也要来吃上一顿,临走还要打包,这不是瞎扯么?” “倒也未必,小镇里的人有什么见识,根本没吃过好吃的,若是让他们在王城转一圈,只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说得倒也是,只希望不要太难吃就好了,一路的干粮我可是吃够了。” 不多时,汤水与肉食都上来了,薛母特意多加了不少的料,汤熬得极浓,肉煮得极烂。 汤还没上,那浓浓的鲜香就飘了出来,二十名金甲卫,与侍女都凑鼻子闻了起来,轻呼道,“好香啊,什么东西这么香?” 转眼间,几名伙计便将汤水端了上来,一人一大碗汤,桌子上又放了一桶酥饼子,然后又端上了几个道拿手菜。 大碗里,汤浓浓稠得像调了的蜜汁一样,里面滑嫩的蘑菇、鲜香的虾仁铺满了碗底,浓浓的鲜香直往鼻子里钻,金甲卫口中津液大生,不过他们却没敢动,只等钦差开始动筷子时,这帮金甲卫端起了大碗,先喝了一口,只觉入口滑嫩,浓郁的鲜香鲜得他们的舌头都有些酥软了。 根本没来得及尝细细品尝,大嘴叉一张,一口汤咕噜噜就喝了进去,随后将碗递给伙计道,“伙计再来一碗。” 紧接着另外一名金甲卫也喝完了,连忙道,“好喝,伙计,也给我来一碗。” “也给我再来一碗。” “也给我再来一碗。”一时间,二十名金甲卫都把汤喝得干干净净,一名金甲卫嫌伙计慢,直接将那重达几百斤的汤锅给扛了出来,大伙自个盛自个的。 金甲卫一边喝着汤,抓起一张饼子塞进嘴里。 这饼子是酥油饼,用的猪油和白糖烙的,吃在嘴里又脆又香又甜,虽然好吃,但多吃了会腻,不过却与这鲜汤确是绝配。 金甲卫大口大口地嚼着,觉得噎了就喝一口汤,吃得满嘴、桌子上都是汤水与黄色的饼渣,口中含糊不清道,“真香,比王城的山珍海味都香。” “好吃,真好吃。”一个金甲卫抓起三张饼子满满的嘴里塞,一旁的队长骂道,“你是金甲卫,代表的是王庭的脸面,瞧瞧你那样子,哪里还有半点王庭的威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他妈是土匪出身呢,王庭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 那金甲卫含糊不清道,“你比俺也没好到哪去,刚才的鸡腿,一把就被你抓走了。” 看到这些金甲卫的表现,钦差嘴角抽了抽,还王庭的金甲卫呢,哪还有半点王庭的威仪,钦差摇了摇头,随即道,“让卫夫人见笑了,这些金甲卫平时可是很挑的。” 一旁的县令呵呵笑道,“还是卫夫人做的汤水好吃,钦差大人也尝尝。” 钦差闻言呵呵笑道,“也好,我也尝尝。” 说着钦差端起了碗,本想保持点王朝的风度,所以想只浅尝一口,只是一口,他的舌头就酥软了,太鲜味太美味了,比御膳都要好吃,当下钦差一抹胡子,一甩袖子,双手捧着碗,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第二百零二章 看你猴急的 咕噜噜,咕噜噜,方才还在教训金甲卫没有王庭威仪的钦差,此时也是风度全无,完全像是一个饿了三天的逃荒人。 一碗汤喝完,钦差放下了碗,钦差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一张微黑的脸堂泛起了一丝红晕,为了掩饰尴尬呵呵一笑道,“卫夫人这汤,确实好喝,就算王庭的御厨也少有能做出这般鲜美的汤来。” “既然大人喜欢,那就多喝一些,小武,再给钦差大人盛一碗汤。” “好嘞。” 薛母话音刚落,一旁的伙计跑过来,连忙又给钦差大盛了一碗。 一旁的孙县令也刚喝完一碗汤,还捧着碗舔了舔碗底,可刚舔一下,只听一旁不知哪个愣头青喊了一声,“我怎么就不雅了,连县令大人都在舔碗。” 这一声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孙县令。 孙县令闻言顿时僵在了原地,此时仍保持着双手捧碗的姿势,大半的脸都藏在碗里,他心里暗骂啊,究竟是哪个混账王八蛋如此坑他。 此时他也来不及追究了,余光一扫便见,包括钦差大人、薛母卫夫人、薛父薛县男等人都看着自己。 孙县令的老脸腾一下就红了,有辱斯文啊,实在是有辱斯文啊,自己也是入过殿试的人物,现在也是堂堂一县之令,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舔上了碗底,还被人抓个正着,这若是说出去,他这张老脸还往哪搁啊! 不过能考入殿试的又岂寻常人物,反应之快寻常人根本难以企及,只见孙县令眼珠一转,又添了几口,将碗口舔得干干净净随后,随后放下道,“我王庭百姓生活艰难,本县习惯了将眼前的饭菜吃得干净,让诸位见笑了。” 一旁钦差闻言心地佩服,这临场的反应力真是快啊。 钦差当即呵呵一笑给了孙县令一个台阶下,当下笑道“孙县令爱民如此,实是我王庭之福啊!” 当下众人又是一阵寒暄,这一顿饭吃了足足一个小半个时辰,二十多名如狼似虎的金甲卫将薛母准备的两大桶汤,酥饼,菜肉什么的都给包圆了,更有甚者直接拿出玉盒,开始打包。 钦差看得是忍无可忍,破口一顿大骂,王庭的威仪都被你们给丢尽了,金甲卫闻言这才不慌不忙的将装好的汤扔进储物袋,在那里正襟危坐了,摆起了王庭金甲卫的仪态。 临走前,钦差想问薛母要这汤的秘方,不过想到这是人家吃饭的饭碗,自己如何好要,就没开口,但薛母却准备了一大锅汤,直接给钦差装进了储物袋。 这让那些金甲卫看得瞪大了眼睛,心里大骂不已,不让我们装,你倒好,自己干脆把桶都搬走了。 于是在回去的路上,这些金甲卫时不时就停下来叫唤又渴又饿,钦差无奈,笑骂一群吃货。 最后也都拿出来了,这些金甲卫身份可不一般,他虽是钦差,但还真得罪不起这些金甲卫。 送走了县令、钦差还有镇长等人,整个一品鲜也就安静了下来。 后院屋内,薛母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脸上笑意更浓,薛小颖陪在薛母身边,扶着薛母的肩膀探头看向镜中的薛母笑道,“娘,你今天可真漂亮。” 薛母微微含笑道,“你个臭丫头,也知道拿娘开心了。” 另外一边薛父呵呵笑道,“小颖哪有说错,我孩他娘当年就是青水镇最美的一枝花,要不是我老薛眼疾手快,先下手为强,不知道会便宜给谁呢,今天这县男指不定是谁的呢?” 一旁薛母闻言回头看向薛父,嗔怒道,“感情你当年娶我,就是为了县男啊,要是没这县男的名头,你当年是不是就不娶我了?” 薛父赔笑道,“哪能,县男算什么,就算用侯爷换我孩他娘,我都不换。” 薛母听了狠狠拍了薛父一下,“你个死鬼,你竟然想有用我换侯爵的想法。” 薛父一脸慌忙道,“孩他娘,我只是打个比方,打个比方。” “那你还是有这个心思了。” 薛父顿时呆在原地,真是越抹越黑,一时间,他不知如何是好,然薛母却扑哧一笑,“逗你呢,瞧你那傻样,当年真是鬼迷了心窍,竟然嫁给了你这个榆木疙瘩。” 薛父闻言挠了挠头,凑过去抓住薛母的小手,呵呵笑道,“是啊,能娶到孩他娘,我薛丙福真是祖宗坟头冒青烟了,我发誓,这辈子都要对你好。” “只是,孩他娘,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当年我只是个乡里的穷小子,你家条件那么好,你又那么漂亮,那么多人都追你,为什么你最后选择了我啊?” 薛母闻言用手一点薛父的额头,嗤笑道,“因为你傻呗。” 薛父听了呵呵一笑,抓紧了薛母的小手,“那我情愿傻一辈子。”说着薛父凑近了薛母,薛母俏脸泛起一阵红晕,“小颖还在一旁呢。” 薛父看向薛小颖道,“闺女啊,刚才后院几个小鬼找你玩呢,快去吧。” 薛小颖闻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满道,“切,不就是我在耽误你俩好事么,我这就出去。” 说着薛小颖一个跳跃离开了屋里,薛父笑骂道,“这个臭丫头,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薛母嗔道,“还不是你贯的。” 薛父呵呵一笑,“孩他娘,先不说那些了,现在阿呆算是成人了,只怕以后更忙,小颖怕是没人陪伴了,我们抓紧时间,再给小颖填个弟弟或者妹妹,这样小颖以后也不会孤单了。” 薛母闻言羞得一脸通红,道,“现在是白天呢。” “白天怎么了,这是在我们自己家。”说着薛父开始脱鞋子脱身上的衣服还有裤子。 薛母嗔怒道,“看你猴急的,门和窗户还没关的,先去把门跟窗户关上。” “对对对......”薛父趿拉着鞋子,一只手提着裤子,往外探头看了看,见没有人,这才匆匆忙忙地把门、窗都关上了。 随后整个院落里陷入了一片沉寂,偶尔传来一声重重的喘息与女子的轻呼。 第二百零三章 你怎么没被野狗给咬死 此时九品鲜内,羽士将赵氏放了下来,最后嘱咐道,“这位大哥,一定要带老人家去看郎中。” “是是是,一定一定,谢谢大兄弟,谢谢大兄弟了,大兄弟用些饭食,我们帮你把衣服浆洗一下再走吧。”赵氏感激道。 羽士呵呵一笑,“那倒不必了。”说着他周身灵力震,一身的污秽完全消失不见,再度恢复到了原来的清爽青年模样。 羽士拱了拱手告辞道,“赵大娘,薛大哥,后会有期。” 说着羽士转身离去了,来得潇洒,去的也潇洒。 赵氏叹道,“这是遇到好人了,若不是这小伙子,娘,恐怕就见不着你了。” 薛老大也道,“娘,都怪儿子没用,没能照顾好你。” 赵氏泣声道,“不怪你,不怪你,要怪就怪娘自己,是娘太糊涂,赶走了老二,气走了老四,最后连老三都离开了,一切都是因为娘,一切都是娘的不是。” “娘,你你别哭了,你身上有伤,哭多了对伤势不好,刚才那大兄弟说了,要带您去找郎中,儿这就背您去李真仙李郎中那,当年二哥那么重的伤一晚就好了,您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赵氏感动道,“好好,还好娘还剩你这么个好儿子。” “娘别说了。” 薛老大背起赵氏就要去就医,然屋里挨了一顿板子的老大媳妇看见,住着拐棍走了出来,挡住了薛老大的路,三角眼等着薛老大怒吼道,“干什么去?” 薛老大背着赵氏,看着自己的媳妇道,“你们看到么,我娘被野狗咬了,我得带她去看郎中。” 老大媳妇闻言用手指着薛老大的鼻子,又拿出了那泼妇劲儿骂道,“看郎中,看什么郎中,看郎中不要灵石吗?” “不就是被野狗咬了吗?有什么大不了,过几天就好了,不准去。” 薛老大没理自己的媳妇往外就走,老大媳妇顿时开始撒泼道,“薛老大,今天你要是敢走出这家门一步,我就跟你离婚。” 薛老大闻言身子一滞,赵氏闻言叹了口气道,“老大啊,把娘放下吧,娘这点小伤,没事,没事。” “娘,您别听她的,我这就带您去医治。” 老大媳妇闻言冷笑道,“好好好,薛老大,你有种,好,今天我就跟你离婚,这家别过了。” 里屋正在读书的薛涛听见外面的吵闹声,走了出来。 如今薛涛已成年了,加上灵力的洗伐,又经历了家里这么多的事情,早已显得比寻常孩童成熟了许多。 薛涛看着母亲跟父亲又吵了起来,清秀的脸颊上浮现了一丝哀色,长叹了一口气后,走到自己娘亲身旁道,“娘,为人子女,要孝敬老人,你这么做是不对的......。” 老大媳妇本就在气头上,此时见自己的儿子也帮着外人,顿时心头大怒,甩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抽在了薛涛的脸上,“你个小废物,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 “你说说你,同样是参加仙考,那呆子都考中了乡试第一,薛老三那个没出息的玩意儿也考中了羽士,老娘我在你身上浪费了那么多的灵石,好吃好穿供着你,你呢,怎么回报我的,连个羽士都没考上,现在还来教训起我来了,反了天了。” 挨了一巴掌,薛涛的眼睛顿时红了起来,捂着半边脸看着自己的娘道,“娘,这次乡试人才济济,儿考不中,也在情理之中,你怎么能不问青红皂白就打我?” “你还敢顶嘴。”老大媳妇闻言更怒,又给了薛鹏两耳刮子。 赵氏见状连忙跑过去护住薛涛道,“不要动手了,这伤我不看了,我不看了还不行么?” 老大媳妇闻言这才停了手,看了赵氏一眼,随即冷哼一声道,一个老不死的,活着就是浪费粮食,怎么没被野狗给咬死。 薛老大闻言一阵大怒,刚欲上前争辩,赵氏却抓住了薛老大,摇了摇头道,“这都是娘自己招的,娘这是活该,这是老天爷在惩罚娘,老大,算了,算了。” 就在此时,九品鲜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一群人冲了进来,一脚将门板踹开,为首一个身高近丈的汉子提着木棍,带着一群混混闯了进来。 老大媳妇一眼就认出了那混混头子,正是马三爷,当下老大媳妇呵呵笑道,“这不是马三爷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马三爷冷笑了一声,“给我砸。” 那些个小混混得到命令挥舞着棍子就开始砸起来,薛老大大怒,上前与众人撕扯,被人两个小混混摁住,连薛涛都被摁在了角落里。 老大媳妇见状连忙哭饶道,“马三爷,您这是干什么,我们一家可没得罪你啊?” 马三爷冷笑道,“你是没得罪我,但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告诉你,只要你们在镇上住一天,我们就来砸一天,给我砸,给我往死里砸。” 老大媳妇哭求着,可无论怎么哭求都没用,外面顿时聚集了不少人,对着里面指指点点。 偶有路过的捕快看见了,维持秩序的他们本该上前制止,可这次捕快嘴角只是掀起了一丝冷笑,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会,便离开了。 当天老大媳妇高到了镇府,可无人理会,又被砸了几次后,老大媳妇只能让薛老大赶着牛车,大包小包回到了青牛村。 青牛村的老宅已许久没有人住了,到处都是灰尘,老大媳妇自己坐在一旁嗑着瓜子,让薛老大打扫屋子,让赵氏去做饭。 自从当年薛母嫁入薛家,做饭的事便一直是薛母的事,如今她摆弄灶台已十分生疏了,加上很久没用,不通气,柴火又潮湿,弄得满屋子都是烟,被呛了出来,又被老大媳妇给赶了回去,骂道,“做不好饭,就不让她吃饭。” 赵氏一边忍着伤痛,一边咳嗽着,眼泪也止不住落了下来。 饭勉强做好了,又烧了两个菜,吃饭时,老大媳妇只给赵氏拿了一个馍,连桌都没让她上,而是把她扔进柴房。 阴暗潮湿的柴房里,赵氏看着手中的馍,眼角的泪水止不住地落下。 吧嗒吧嗒,泪珠落在碗里,砸落地面,往事潮水一般涌上脑海,此时她后悔,后悔啊,为什么赶走老二一家,若是没有赶走老二一家,自己还是那个家母,自己现在更是太君。 赵氏口中不禁喃喃起来,“赵老太君,赵老太君.......”念着念着,赵氏嘴角浮现了笑意,然眼泪如注,心地道,“若是没分家,该多好啊!” 赵氏正想着,老大媳妇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一把打掉了赵氏的饭碗,碗里的馍滚落在地,老大媳妇讥讽嘲弄道,“呦,还赵老太君呢,那我是不是该给您行个礼呢?” 说着老大媳妇忽然破口大骂道,“还不去挑水,在这偷懒,馍给你吃都白瞎了。” 赵氏没有争辩什么看着地上的馍馍伸手去捡,老大媳妇冷笑一声,用脚踢到了一边,赵氏缓缓爬过去,刚要捡起,老大媳妇踩了上去,然后用脚碾了碾,最后冷笑道,“吃吧,好好吃吧,吃完快点去干活。” 说着老大媳妇大笑着离开了柴房,赵氏干枯的手掌拾起碎成一滴的馍馍,往嘴里塞,豆大豆大的泪珠不断落下,她真的后悔了,她错了,她真的知错了......! 第二百零四章 不是个傻子吧?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青城文试早已结束,不知缘何,榜单迟了一日方才发放,而此次文试的魁首,也正是薛鹏。 对于这个结果,众人都不感到意外,虽然他们很讨厌甚至厌恶薛鹏,但他们的心里也十分清楚,薛鹏成为文试魁首虽然不是众望所归,但至少他成为魁首符合了大多数人的意愿。 这一场看似是褚宝良与薛鹏的较量,但实则确实仙宗世家与寒门百姓的较量,这个结果在某种方面也说明了,寒门百姓才是王庭的根基所在。 文试结束第三天,青城最后一场也拉开了序幕,文试中胜出的三十名考生也被邀请到了摇光泽水峰,这里便是大比的场地。 薛鹏、姜玄、马幽莲等越过虹桥走来到了摇光泽水峰。 入眼所见,不见房屋院落,唯有一片荷花池。 池水清澈见底,可见一群群小鱼在荷花池里忽而向左忽而向右,最后消失在那一片翠绿的荷叶中。 在这山巅之上有着阵法的守护,温度适宜,是以这山顶荷池终年保持着荷花盛开的模样。 薛鹏正自观赏着这又一处美景,这时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薛兄,可知这荷花池的来历?” 薛鹏闻声回头看去,便见朱紫随意披散着头发,含笑走了过来。 薛鹏连忙回身,拱手笑道,“原来是紫道友,这荷花池还有什么来历么?” 朱紫含笑道,“说着这荷花池,却还有一段趣事。” “据说也是在武朝时,有一仙宗的大修爱上了一只荷花妖,只是人妖又怎能相恋,那仙宗引以为耻,支开那大修,遣人将那荷花妖杀害了,将那荷花本命莲子收走欲炼制成法器。” “那大修似有警觉,待他闯关回去时,荷花妖已被人杀害,那大修愤而起,以秘法凝聚荷花妖的残魂封在其本命莲子中,随后又斩杀宗门修士十数人,用他们的精血来滋养荷花妖的本命莲子。” “最后,大修以大神通建造了此处荷花池,布上阵法,凝聚天地之灵气,欲使荷花妖重生,然千年已过去了,荷花妖从未曾复苏,那大修也不知所终,唯留下这一池的荷花生机盎然。” 薛鹏闻言不禁感慨道,“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可怜可叹!” 薛鹏此话一处,一旁忽然有人开口道,“人妖不能相恋,这本就是天理,不循天理而行,天不容之,地不容之,人亦不容之。” 薛鹏、朱紫闻言同时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便见一极其俊美的人影飘然而来。 转眼这人已到了两人近前,一股淡淡的寒意与梅香飘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青丘洛英宗的少宗主梅映雪。 梅映雪一双明眸看着薛鹏缓缓道,“薛兄,我们又见面了。” 看到来的是梅映雪,薛鹏顿时显得有些尴尬起来,呵呵笑了笑,“梅道友,好久不见。” 梅映雪看着薛鹏,随即淡淡道,“当日山河图中未能领教薛兄的金光神咒与雷法,映雪深感遗憾,这次如有机会,映雪一定要与薛兄好好切磋切磋。” 薛鹏闻言一脸认真道,“是啊,当日未能与梅道友切磋,弟也深感遗憾得很呐,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错过这次机会了!” 梅映雪闻言呵呵笑了笑,心里暗道,“你这话我要是再信了,那我可就正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棒槌。” 心里这么想着,梅映雪口中却道,“如此,最好。” 说着梅映雪看向了朱紫,目光忽然一亮,伸出手道,“在下青丘梅映雪。” 朱紫看向梅映雪的眼眸也闪过一抹亮芒,也缓缓伸出手,盯着梅映雪道,“在下朱紫,早就听闻青丘洛英宗出了个不是处的绝顶天才梅映雪,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梅映雪闻言也道,“紫道友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幸得一见。” 两人随即一笑,周身不由自主的都荡漾起灵力波动,一个寒如千载玄冰,一个热如十月骄阳。 两人手一触即分,那冰寒与炽热顿时消散,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不知何时,褚宝良也走了过来,瞥了薛鹏一眼冷冷道,“薛鹏,希望你能坚持到与我一战的时候,到时候我让你知道跟我作对是什么下场。” 薛鹏闻言微微眯起眼,含笑道,“似乎,在论道台上,你也是这么说的吧。” 褚宝良闻言冷笑了几声,“我已九十九条灵脉打牢根基,数年前便已达到了开光境,如今极其接近开光巅峰,体内灵力大半皆已转化为剑气,而你,我查过了,现在之多练气巅峰,你拿什么跟我斗?” “呵呵,你倒是说啊,你拿什么跟我斗?”褚宝良讥讽道。 薛鹏闻言目光怪异地看着褚宝良,随后道,“你脑子是不是傻?我拿什么跟你斗,我能告诉你吗?” 一旁众人闻言愣了一下,随后轰然大笑了起来,道“这个薛鹏,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不过那个褚宝良这问题确实蠢了点,人家有什么手段对付你,怎么会告诉你,呵呵。” 褚宝良脸色一阵胀红,随即狠狠瞪了薛鹏一眼,“牙尖嘴利,但我会告诉你,能说没用,有用的是实力,薛鹏,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薛鹏含笑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次,你仍旧赢不了我。” 褚宝良冷笑连连,不再理会薛鹏,而是看向马幽莲,柔声道,“幽莲,我们过去吧。” 马幽莲只是淡淡道,“不了,我喜欢一个人。” 褚宝良仍是温和笑道,“好。” 说完褚宝良向前走去,下一刻,他的脸色一阵阴沉,双拳紧握,心中骂道,“你个贱人,一点不知礼义廉耻,过不了多久你就要落到我手里,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还有那个薛鹏,这次我看你死不死。” 考生们一一入场,同时被邀请的还有青城寒门的名人秦老等人以及仙宗世家紫髯老者等,其余诸人大多都是来自王庭各个主城的有名望之人,到了辰时三刻,所有人都到齐了,有人喊道,“殿下到。” 第二百零五章 认输吧 在荷花池旁的凉亭内落下了一道道帷幔,在场的所有考生修者宗门长老寒门名流都站了起来,紧接着里面传来女子清朗的声音,“无需多礼,都坐吧。” “谢殿下。”众人坐下,一旁有王庭官员含笑道,“今年我青城英才辈出,是近百年之最,这完全是靠殿下神武英明,此次斗法第一轮,便破例一次,请殿下出题。” 帷幔中女子含笑道,“如此怕是不妥吧,乡试斗法早有旧制可循,怎能说变就变。” 那官员则道,乡试斗法根本所在是考临机应变,杀伐果决,若遵循旧制,彼此心中皆有章法,岂不成了演戏,“所以下官斗胆,请殿下出这第一轮的题目。” 帷幔中女子闻言问道,“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齐齐称时,帷幔中女子想了想,随后道,“本殿先前前往青山县,倒是从青丘学正赵学正那学来一斗法方式,本殿觉得颇为有趣,诸位乡试的考官且听上一听,若有不适之处,那就仍按旧制进行。” 那官员闻言轻呼道,“那赵学正竟然有如此才华,所出题目让入殿下法眼,那我等可要听上一听。” 帷幔中女子含笑道,“说来简单,便是取一盆清水置于方寸间,斗法者各站一方,身不可动,皆凭各自手段谁夺的水多,便算胜出?” 那官员闻声高声道,“妙啊,实在是太妙了,此法既能显示诸家道法灵术之神奇,又能不出现损伤,实在是太妙了,依我看,此法当可取代原本的厮杀斗法,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闻言暗骂不已,你个马屁精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谁还能说不是吗? 帷幔中女子含笑道,“不急,本殿话还没说完,赵学正之法在当时使用是不错,但现在在做考生修为多已达到开光境,体内灵力已开始转化,若在进行水斗,本殿以为不公,所以本殿以为,便将水斗改为莲斗。” “莲斗?不莲斗作何解?”一旁官员配合问道。 帷幔中女子含笑道,“诸位且看这荷花池中,不少荷花以落在水面,这第一轮对决是两两对决,两人分别站在岸两边,谁能夺取荷花,却不伤及荷花池中一花一鱼,便为胜者,诸位以为如何?” 那官员闻言顿时道,“妙,实在是更妙,下官以为没有什么比这更妙了,这考验的不单单是修为的高深,更考验手段的精妙,下官以为,此法可行,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皆应声道,“可以,可以,殿下此法甚为绝妙。” 随后那官员又问向沿岸而坐的诸多考生修者道,“尔等以为如何?” 三十修者考生皆道,“我等皆无异议。” 问完考生那官员与帷幔中女子道,“殿下,可以开始了么?” 帷幔中女子点了点头,“开始吧。” 当下便有考官拿出名单开始念道,“第一轮,魏子须对梅映雪,徐凤对李木年......姜玄对郝成。” 姜玄听到叫自己名字,呵呵笑道,“呆兄,弟下去了。” 薛鹏闻言道,“祝姜兄旗开得胜。” 姜玄笑道,“那是自然。” 不多时,马幽莲也被叫走了,对手也是一名女修,薛鹏也祝道,“祝你,也旗开得胜。” 马幽莲点了点头,随后道,“你也是。”说完转身离去。 不多时考官继续念道,“薛鹏对战韩世语。” 薛鹏闻言起身走了过去,同时看向了自己的对手。 站在他面前,是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双手环在胸前,一脸的傲气,看着薛鹏嘴角微微上挑道,“你就是薛鹏?这次遇到我算是你倒霉了,这里我占尽了地利,若是不不想颜面尽失,便认输吧。” 薛鹏闻言笑道,“打都不打一场就认输岂不是更丢脸,韩道友,请。” 韩世语呵呵笑道,“说得倒也是,不过一会我不会让你输得太难看的,薛兄,请。” 两人在考官的带领下,来到了架在荷花池上的两座桥上。 长桥有两座,名为双子桥,弯弯曲曲,如两条长蛇盘在荷花池面上。 薛鹏站在南边的桥上,韩世语站在北边的桥上,在相隔十数丈的水面上,此时此时早有考官将一落荷花抛在了两人的中央。 韩世语目光连闪,手掌一抹乾坤袋,身前已多了一个翠绿的珠子,随后瞧着荷花,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薛鹏则凝眸看着韩世语,但见韩世语体内灵力颇为雄浑,灵力已然快速流转了起来,不断注入那珠子里,薛鹏微微一笑,从乾坤袋中取出了那灵剑,握在掌中。 同时,考官高喝一声,比斗开始。 几乎同时,韩世语哈哈一声大笑,“薛兄,我先动手了。”话音落,便见韩世语屈指一弹,数道青光注入他身前的翠绿珠子,紧接着一道凝如实质,筷子长短,牙签粗细的青色水流从翠绿珠子中射出,转眼到了粉红的荷花附近,随后如一条水蛇般缠住了荷花的根部,托起荷花离开了水面。 韩世语哈哈大笑道,“这一朵荷花,可真是漂亮啊,薛兄,弟就笑纳了,哈哈。” 薛鹏嘴角微微一翘,左手持剑猛地一撩水面,刹那间,水花迸射起无数,水幕成片,水珠成串,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彩色的光芒。 薛鹏左手将灵剑背在背后,右手拇指与食指捏住一颗水珠,随后在灵力的注入下,这一颗水珠变得青翠欲滴,随后薛鹏拇指压住食指,猛地一弹,这包含灵力的水珠后发而先至,瞬间击在那筷子长短的青色水流上。 那筷子粗细灵蛇般的水流仿佛被拿住了七寸,瞬间疲软了下去,最后砰的一声炸成水雾,而莲花也再度落回到了水面。 韩世语见状哈哈一阵大笑,“有趣有趣。” 话音落,韩世语手中轻弹足有七青色水流同时窜出,射向那荷花,薛鹏再度撩起水面,一张水幕在他眼前形成,便见他手指连弹水幕,一颗颗水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正中那七条青色水流。 第二百零六章 你我棋逢对手 嘭嘭嘭! 双子桥间,水面之上,炸出一团团的青色水雾。 薛鹏看着对面桥上的韩世语笑道,“韩兄,你这道术有点意思,不过威力稍显不足啊。” 韩世语大笑道,“这才哪到哪,若是这点手段你都应付不来,那我才叫失望呢,薛兄,我这一手,你可看好了。” 说着韩世语双手印决一变,随后便见两人见那青色的水雾融于荷花池中,随后便见荷花池以荷花为中心,四周的水开始盘旋着向着荷花下面涌去,转眼间一道一尺粗的水柱冲天而起,将那莲花推向韩世语。 韩世语哈哈笑道,“这荷花弟我是要定了,哈哈哈。” 薛鹏含笑道,“未必。” 说话间,薛鹏一剑挥出,又扫起一片水幕,紧接着长剑舞动,那一片水幕亦随着长剑而动,薛鹏手腕一转,剑起平撩,那水幕仿佛化作一个巨大的薄薄的刀片,切向不远处的水柱。 转眼间,水幕将水柱切做两段,半空中水柱失去了支撑力,顿时倾泻下来,砰的一声砸入水面,一时间,水珠飞溅,搅动了一池春水。 破了韩世语的术法,薛鹏含笑道,“韩道友,你也接弟这一招。” 话音落,薛鹏长剑一挑,再度挑起一片水幕,随后以水幕代符纸,以灵剑代符笔,刷刷连续在水幕上挥动,一只活灵活现的水蝴蝶浮现在众人眼前。 水蝴蝶翩翩起舞,随后便在众人的眼前飞向了半空中仍在下落的荷花,抓住那荷花后,向着薛鹏的方向飞了过来。 他这一招水蝴蝶,正是从马幽莲和姜玄那升起的术法结合而来,此时使用出来,尚有缺陷,水蝴蝶身上不断有水流落下,不消片刻变会消散,但此时却足以支持水蝴蝶飞到自己这边了。 韩世语呵呵笑道,“倒是有点符画的痕迹,不过这也不过是雕虫小技尔。” 话音落,韩世语浑身灵力暴涨,口中念念有词,忽然他双眸猛地一睁,眼底青光连闪,口中大喝一声,“起。” 随后便见他右脚高高抬起,随后猛地堕下,顿时两人之间的水面迸射出一道细长细长的水柱,瞬间刺中了水蝴蝶。 砰的一声,水蝴蝶炸成一片水花,那荷花再度落了下去。 韩世语凝神以对,随着他周身的灵力翻转,水池表面不断浮现一个个小小的旋涡,紧跟着又一道水柱射出,推着荷花向着自己飞去。 薛鹏再度撩起一片水幕,切断那水柱,然第三道、第四道......一时间两人之间尽是水柱,簇拥着那荷花向着韩世语飞去。 韩世语哈哈大笑,一脸得意道,“薛兄,你看我这一招水柱连天如何?” “不错不错。”薛鹏剑锋一转,浓郁的寒气开始在剑身周围浮现,一片片雪花围绕着灵剑快速旋转。 雪花越转越快,越转越多,一时间不知又几十几百朵,随着着薛鹏猛然加大灵力输入,双眸猛睁,口中大喝一声,“去”一片片雪花飞射向漫天的水柱与池水表面,随后便见池水的表面也变成了冰面,一个个水柱变成了冰柱。 此时看去,一片冰柱林立在众人眼前。 林立的冰柱散发着阵阵的寒气,方圆数十丈方圆内寒雾沉沉,而在那最高的冰柱上,一朵晶莹的莲花好似正朝着朝阳绽放,映射着粉色的光彩,映得周围都蒙上一层淡淡的粉色。 薛鹏收起灵剑,看着韩世语笑道,“韩兄,弟这一招冰封水柱连天又如何?” 韩世语看着眼前的一片冰柱林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如此才有趣嘛!” “你这人不仅术法使用的精妙,取名称取得也有趣,合我的口味,重新介绍一下,在下青城韩家韩世语,我韩家最擅长的便是御水术法,而这冰,也是水,薛兄小心了。” 话音落,韩世语口中念念有词,其身前的翠绿珠子顿时开始轻微颤抖了起来,薛鹏凝眸看着韩世语,忽然他耳轮传来咔的一声,好像是什么裂开了。 薛鹏余光一扫,便见冰柱上出现了裂纹。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那种断裂声响成一片,荷花池上,那一道道冲向天空的冰柱浮现无数裂纹。 随后他便见韩世语双手握成拳,然后猛地一合,狠狠敲在那翠绿珠子上。 珠子猛地一颤,水池冰面上方的冰柱顿时炸裂开来,变成一块块的冰块,而那包裹在寒冰中的荷花也掉落了下来。 随后便见韩世语将那翠绿珠子往冰块中一抛,正抛在那包裹着寒冰的荷花附近。 紧跟着那翠绿珠子光芒大盛,无数的冰块飞向了这翠绿珠子,短短的时间内,便以翠绿珠子为中心,凝成了一个高达三丈许的巨大冰球,而后这巨大的冰球向着韩世语滚了过去,转眼便已距离韩世语不足三丈。 韩世语哈哈大笑道,“薛兄,荷花就在这冰球里,弟看你如何取得出来,哈哈哈。” 薛鹏微微凝眸,嘴角翘起了一丝笑意,这韩世语倒是有意思。 当下薛鹏灵剑一挥,一式春雨无声使用了出来,一片青光顿时击中韩世语身前的冰面,击出了数百道小坑。 韩世语见状不明所以,不禁笑道,“薛兄,你这是做什么,想要靠这小坑挡住冰球么?” 薛鹏笑道,“小小冰坑如何能挡那巨大的冰球,韩兄只管看就了。” 韩世语闻言看去,忽然感觉下方灵力一阵距离波动,冰面顿时破开,一株株树苗冒出了头,随后瞬间疯长起来,如潮水巨浪一般涌向了那巨大的冰球,密密麻麻的枝丫树干推着那冰球朝着薛鹏的方向滚落过来。 薛鹏微微含笑道,“韩兄,弟这一招叫古木推冰球,韩兄觉得如何?” 眼看着冰球被推向薛鹏已不足一丈远了,韩世语稍微有些慌了,来不及回答,口中一阵念念有词,随后双目圆睁,口中一声爆喝,“开。” 下一刻,那巨大的冰球忽然裂开。 第二百零七章 薛某对那天也是十分期待(二合一) 巨大冰球的表面冰壳裂开一道青白的裂缝。 咔咔咔,裂缝逐渐扩大,忽然一只巨大的青白的冰手从里面探了出来,牢牢抓住了冰壳。 紧接着第二只冰手也探了出来,抓住了另外一边,两只冰手向着两边掰着冰壳,随着一声怪异似金属般的嘶吼声从冰球中传来,那冰壳直接被两只冰手掀飞了,砸向岸边的众人。 此次来观看大比的有不少人修为并不如何高深,有些人更是连灵力都没有,眼看着那冰壳砸了过来,连躲都躲不开,吓得惊呼连连。 正值此时,一名考官屈指一弹,一道火球轰向了那冰壳。 嘭! 冰壳火球撞击到了一起,冰壳粉碎,火球也散开了,化作一阵冰雹火雨降落了下来。 随后主考官是以眼神示意场中几名考官,几名考官会意,当下掐了一道道手印,随着一道道的灵决打入荷花池中,在双子桥的两侧,迅速升起了两道水幕将双子桥夹在了中间,抵挡着考生们散出的灵术攻击。 水幕澄澈透明,并不妨碍岸边诸人观看比斗,众人便见原本冰球所在,一个冰人破壳而出。 冰人缓缓站了起来,身高近乎五丈高,双足四臂,普通人站在这冰人面前,还没有冰人的膝盖高,那一双寒冰眸子闪烁着翠绿的光芒,大嘴微微张开,嘴里冒出丝丝的寒气。 韩世语哈哈一阵大笑道,“薛兄,且看我如何拔光你的小树苗。” 那高近五丈的巨大冰人,一手抓住那古木随后一扯,便将一根古木连根拔出,猛地一扔,砸向了薛鹏。 薛鹏一歪头,躲开古木,那古木顿时砸中了水幕。 砰! 一声轰鸣声响,水幕一阵氤氲波动,却没有丝毫破损的样子,然那古木却被弹了回去,落入了冰面。 五丈冰人挥舞着四只手臂,不断的拔着四周的古木,向着韩世语走了过去。 韩世语哈哈笑道,“薛兄,没想到弟还有这一手吧,这荷花,弟是要定了。” 薛鹏眼中青光连闪,他细细盯着那冰人,便见冰人腹部有一颗翠绿的珠子,珠子散发出丝丝缕缕的翠绿的细丝,这些细丝遍布了冰人的全身,就好像人的经脉一般,很显然,便是翠绿珠子发出的细丝控制着冰人。 薛鹏见状嘴角翘起了一丝笑意,长剑一挑,挽了一个剑花,一式春雨无声使用了出来,一片寒芒正中冰人的腹部。 下一刻,冰人腹部浮现点点密集的针状小孔,随后这些小孔开始泛绿,只是转眼间,一株株小树苗长了出来,随后变得有手臂粗细,数百的树苗刹那间,便将冰人的身体撑破。 冰人的头颅、手臂、双腿顿时断裂,那一刻翠绿的球掉落地面,被树木困在了中央。 古木快速抽取着翠绿珠子内部的灵力,古木越长越大,抽取的速度越来越快。 双子桥上的韩世语怪叫一声,“薛兄快快住手,我认输,我认输。”说话间,韩世语已跳到冰面上,却不敢靠近那疯狂生长的古木。 薛鹏闻言剑招一变,一式万里冰封使将出来,点点雪花落在古木上,古木表面浮现寒霜,同时停止了生长。 薛鹏微微屈腿,跳入冰面,拾起地上封在冰中的莲花,随后上前几步,走入冰树林,又捡起了翠绿的珠子递给了韩世语。 韩世语急忙接过珠子,随后放在手里细细检查了一番,见珠子没有很么大问题,这才松了口气,将珠子收入乾坤袋,韩世语无奈道,“罢了罢了,你赢了,你那是什么招数?怎么能到处长树苗?” 薛鹏含笑道,“这是四季剑术。” 韩世语闻言眉头皱得老高,一脸的怀疑,“薛兄你可莫要骗我,这四季剑术我也学过,可练了几个月,就能长出几株小树苗,一点威力都没有,还没有趣,我就扔下了,你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四季剑术,薛兄,你可不要骗我。” 薛鹏闻言不禁摇头,什么灵术若不花苦功,都难有所成,他心中这般想着,口中已道,“确实是四季剑术,只不过我练的时间长了点,八年多了,所以这威力要大一些。” 韩世语闻言吓了一跳,“九年?这破玩意儿薛兄你练了八年?” 韩世语瞪大了眼睛看着薛鹏,随后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道,“弟实在是佩服,在这基础剑术上竟然耗了九年。” “不过这四季剑术由薛兄使来,这威力确实是不俗。”韩世语摸着下巴,考虑着自己是不是也重新修炼四季剑术,不过随后便被他抛到脑后了。 薛鹏对韩世语的灵术也颇为感兴趣,当下问道,“韩兄,你凝聚冰人的灵术倒是颇为有趣......” 韩世语闻言顿时哈哈一笑,打断了薛鹏道,“薛兄,你也这样以为吧,这可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灵术。” 薛鹏闻言瞳孔一缩,顿时吃了一惊道,“韩兄,这灵术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 韩世语闻言双手环胸,一脸傲然道,“那是,怎么样厉害吧。” 说到这,韩世语神色紧跟着又衰颓了下来,一脸无奈道,“可是我家老头子就说我万物丧志,说我这灵术华而不实,我也知道他说的对,但我就不服,我非得再好好完善完善,让那死老头子刮目相看。” 薛鹏闻言笑道,“那弟祝韩兄早日功成。” “哈哈,多谢薛兄吉言,我观薛兄对灵术颇为精通,想要与薛兄好好长叹一番,不知薛兄意下如何?” 薛鹏点了点头道,“乐意之至。” 薛鹏这话刚出口,忽然一股极寒之气铺天盖地而来。 荷花池面瞬间结成冰晶,那抵挡着众多考生攻击的水幕竟也在一瞬间凝结成冰墙,而且还在迅速向外扩散着,大半个荷花池都被冻结了,荷花池岸边,众人只觉温度骤降,仿佛来到了寒冬一般,冻得瑟瑟发抖。 而此时在双子桥上首当其冲的众人身体都是一僵,体内灵力运转降低了九成,不禁纷纷看向寒气袭来的方向。 便见在双子桥中段,梅映雪手持灵宝一枝梅,周身衣衫狂裂鼓动着,身旁雪花飞舞着,一阵阵的寒气犹自从她体内散出。 梅映雪目光看向对面桥上的修者,此时那修者已完全被冻成了冰雕,身体还保持着掐着印决的姿势,透过那冰层,还能清楚看到其眼神中的恐惧。 不远处的韩世语看了看梅映雪,又看了看被冻成冰雕的魏子须吞了口唾沫,打着寒颤,哆哆嗦嗦道,“那个,薛兄,你知道魏子须是何人么?” “不知道。”薛鹏随意回了一句,看向梅映雪的眼中满是凝重色,这梅映雪的修为比之前更加凝练雄浑了,若是与之对上,怕是讨不到好啊! 韩世语则叹道,“这魏子须是青城老一辈排名第三的羽士,没想到竟然一招被冻成了冰雕,那个跟他对战的应该就是青丘那个大名鼎鼎的梅映雪吧,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如此修为真是太恐怖了,薛兄,你说青城年轻一辈能有几人是这梅映雪的对手?” 薛鹏缓缓开口道“只怕,没有几个!” 梅映雪冻住了魏子须,随后一招手,一朵冰封的荷花落在她的掌中,在太阳的辉光下闪着美丽的颜色。 梅映雪微微一笑,随后一脚踏出,脚下梅花浮现,竟然就那么踏空走出了双子桥,在半空中,梅映雪还回头看了一眼薛鹏,目光闪了闪,眼中的战意丝毫不加掩饰,“薛鹏,我期待着与你那一战。” 梅映雪此时再次强调了一遍,就是再度告诫薛鹏,自己已经盯上他了,让薛鹏不要想着耍滑头。 薛鹏脸上十分肃穆对梅映雪道,“薛某对那天也是十分期待。” 他嘴上这般说着,心里暗道,“鬼才想跟你打,如果那一天不可避免,那也一定要晚点来啊,当然最好是不要来。” 听了薛鹏的话,梅映雪又道,“大丈夫一诺千金,我等你。”说完梅映雪踏着飘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薛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梅映雪这是什么意思,还特意强调了一下大丈夫一诺千金,难道自己的话就那么不值得信赖吗? 若是让梅映雪或者青丘修者知道薛鹏的所想,定然会大骂,“就是信了鬼话,也不能信你薛鹏的话。” 一旁韩世语又打了个寒颤随后看着薛鹏道,“薛兄,你不会得罪了她吧?” 薛鹏嘴角咧了咧,“应该,没有吧!” 薛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当下道,“那魏子须既然是排名第三,那排名前二的又是谁?” 一边走着韩世语目光投向刚刚落座,此刻跪坐着正在闭目养神的布衣老者道,“看到那个老头没?他就是老一辈排名第二的唐安。” 薛鹏闻言也看了过去,那唐安似有所察,睁开眼看向了两人,最后在薛鹏身上停留片刻,随即又闭上了。 “这唐安据说闭关足足五十年,只怕一身的修为就算没到修士,也是极为接近了。” 薛鹏闻言眉头高高皱起,不禁道,“这第二都如此强悍,不知道第一又如何?” 韩世语闻言呵呵笑道,“这第一人,说起来还跟薛兄有些关系,听说薛兄最近跟空剑门闹了点矛盾,而这老一辈的第一也是空剑门的弟子,姓楚,名怀风,不过他的楚是林子头那个楚,而不是褚宝良的那个楚,这楚怀风如今也有七十岁了,一身灵力早已凝练到了极点,距离修士只怕也有半步之遥了。” 薛鹏暗暗忖度了一下,这些天依靠着梅花酒的补充,他的修为在快速提升着,如今已到了练气巅峰,可他还没有想好将体内的转化为什么属性。 当灵力属性化后,所施展的灵术消耗灵力更少,威力却能成倍增加,便如梅映雪,体力灵力早已成寒冰灵力,举手投足,便可冰封大半的荷花池。 面对这样的强者,他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薛鹏正想着,韩世语已又道,“除了老一辈的强者,年轻的强者也丝毫不弱,就好比青丘郡的梅映雪,空剑门的褚宝良,落日宗的后飞还有洛水宗的洛凤都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比之老一辈的也丝毫不差。” “这一次大比,我青城可谓是英才辈出啊,也不不知道最后谁能拿到头筹?” 两人说话间,那考官已走了过来,与薛鹏道,“你随我来。” 韩世语闻言拱了拱手道,“薛兄,祝你接下来好运,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薛鹏含笑道,“好,有时间再切磋论道。” 说完薛鹏便随考官而去带到了罩着帷幔凉亭前的,这时所有人都比完了,获胜的十五人此时都已站在这里。 这时帷幔中女子道,“开始第二轮吧。” 主考官闻言道,“是。” 说着主考官走到众人面前道,将一个黑色的玉盒放在众人的面前道,“第二轮按旧制进行比拼,两两厮杀,现在你们有十五人,玉盒里面有十五个签。” “现在都过来抽签。” 众人闻言照着考官的吩咐抽完签,考官又道,“抽到一号签的两个考生站出来。” 褚宝良闻言上前一步,将签递了过去,大声道,“我的上面刻的是一。” 考官点了点头,继续道,“另外一个呢?” 这时,马幽莲缓步而出,将球递给了考官,考官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第二轮,马幽莲对褚宝良。” 马幽莲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褚宝良的脸色则有些不好看,随即走向马幽莲道,“幽莲,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想伤害你,你认输吧。” 马幽莲看了褚宝良一眼,没搭话,碰了一鼻子灰,褚宝良脸色难看,尴尬笑了笑,也不再言语。 考官不断念着,“拿着刻着二字球的站出来,拿着刻着三字的考生站出来......” 考官一直念着,薛鹏却迟迟没有站出去,马幽莲不禁看向薛鹏好奇道,“你的是多少号?” 薛鹏闻言将自己的签递给马幽莲,马幽莲见状一愣,随后神色极其古怪的看着薛鹏。 第二百零八章 我不许你去(二合一) 马幽莲没有多说什么,将签还给了薛鹏。 眼看着剩下的人越来越少,但剩下的却都是强者,年轻一辈的顶尖强者梅映雪、朱紫,老一辈的顶尖强者唐安、楚怀风等。 考官继续念到,“拿到了刻着六字的站出来。” 当下梅映雪与唐安站出来了,紧跟着考官又道,“拿着刻着七字的站出来。”,朱紫与楚怀风站了出来。 众人见状顿时一阵骚动,“年轻一辈的顶尖强者对老一辈的强者,这下有得看了。” 选完之后,考官道,“拿着刻着一字的去一号擂台,依次类推,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同声道。 然此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考官,那我呢?” 考官看了薛鹏一眼,“你轮空,等着第三轮。” 薛鹏闻言呵呵一笑,“真是好运。” 附近的人见状顿时响起一片沸然声,空剑门的弟子恨恨怒骂道,“这个姓薛的真是好运,竟然让他轮空了。” 李婉儿闻言兴奋地大喊着,“小滑头好样的,气死那些个王八蛋。” 薛鹏对众人的反应如同未见,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看着众人斗法,当然他最关注的还是马幽莲与褚宝良这一场。 在荷花池中,此时已有七个擂台,每个擂台上都有一个考官。 在一号擂台上,考官道,“现在宣布斗法规则,斗法过程中,可以使用灵器灵宝,但符箓、丹药等禁止使用。” “判定输赢之法,一炷香内,最后站在擂台上的为胜者,若一炷香后,两人仍同时站在擂台上,皆判定为输,不得参加第三轮。” “斗法过程中,任何一人落入水中,也判定为输,比赛结束。” “最后一点,斗法过程中需点到为止,一方如果认输,另一方则不可再出手,可都听明白了么?” “明白。”褚宝良随后看向马幽莲道,“幽莲,我对你怎么样,难道你还不清楚么,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你认输吧。” 马幽莲闻言只是拿出了符笔,神色凝重地看着褚宝良缓缓道,“褚兄,请赐教。” 褚宝良又道,“幽莲,斗法无情,而你也将成为我的女人,我们没有争斗的必要。” 马幽莲闻言仍是淡淡道,“褚兄,请赐教。” 褚宝良看着马幽莲眼中浓浓的敌意,听着马幽莲那淡漠没有半点情感的声音,他心底一股无名火顿时窜了起来,眼眸寒光一闪,盯着马幽莲道,“幽莲,你为什么对我如此冷漠,却对那姓薛的就能含情脉脉,有说有笑,我褚宝良论家世、论修为,论涵养,论前途哪一点不必那个出身寒门的薛鹏强?你说,你说啊?” 马幽莲只是淡淡道,“褚兄,请赐教。” “请赐教,请赐教,请赐教.......除了这一句,你就对我再没什么好说的了吗?”褚宝良心头大怒,冷笑连连,“等你嫁给我那一天,我会让你知道,该如何做我褚家的媳妇,今天就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 说着褚宝良张口一吐,一道三寸大小的白色飞剑射向了马幽莲,马幽莲神色凝重,符笔一挥,接连画出了一道御符,欲抵住那飞剑。 然褚宝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在飞剑接触御字符那一刻,那三寸大小的飞剑顿时消失了。 此时一号擂台有许多人关注着,看到那御字符没有半点破损,他们却一阵迷糊,不禁道,“挡住了?” “那褚宝良可是空剑门顶尖的天才,其修为比那些老一辈的羽士也丝毫不弱,他的一击,怎么可能如此被轻易的挡下?” 此时薛鹏也在仔细观察着马幽莲与储宝良的斗法,就在那飞剑要接触御字符时,他敏锐地察觉到,飞剑的周围空间忽然起了细微的涟漪,随后那飞剑便消失了。 紧接着他在马幽莲持着符笔的手腕处再度察觉到了类似的波动,薛鹏心中顿时有一种极其不好的感觉。 几乎同时,就在马幽莲手腕处,那飞剑骤然出现,一瞬间刺破了马幽莲的手腕,白皙的手腕上忽然多了一条极细的血线,随后红色细线的周围溢出一颗颗血色是血珠,转眼间血线裂开,丝丝缕缕的鲜血溢出滴落到地面。 擂台下众人见了顿时惊呼出声,“空剑术,这褚宝良果真是将那空剑给修成了。” “据说这空剑术可随时随处遁入虚空,同时又可在任何时间,任何地方遁出,可谓是攻人于无形,让人防不胜防啊。” “据闻,当年空剑门的门主,便是凭借这诡谲的空剑,击杀了不知多少妖魔,更是连大修都曾斩落过,今日能见这神奇的空剑术,不虚此行啊!” 众人惊叹时,褚宝良一招手,那飞剑快速飞回到他的身前。 褚宝良嘴角微微翘起,眼中满是得意色,看着马幽莲道,“幽莲,放弃吧,我们根本不在一个境界。” 马幽莲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腕,眼中浮现一抹黯然,“自己与褚宝良的差距如此之大么?若是自己不能赢,自己就要嫁给他。” 想到这,马幽莲心里莫名一阵疼痛,一种莫名的恐慌将他笼罩,在她心底,似乎响起了一个声音,“不,不,马幽莲你不能输,你绝对不能输,你不能输。” 那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响,在马幽莲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 马幽莲要紧牙关,周身灵力快速升腾起来,猛地一踩地面,落在地面的符笔高高飞起,马幽莲一把抓住符笔,一连画出了‘乾’、‘坤’两道符纹。 两道符纹瞬间没入马幽莲的身上,随后便见在她眉心浮现一道阴阳鱼图案,几乎同时她浑身灵力暴涨,青色的灵力同时转化成黑白交织的两色灵力。 紧接着,马幽莲反手从背后将那个大卷轴摘了下来,随后马幽莲打了一个灵诀,卷轴飞向了半空,此时此刻,马幽莲再无保留,决定使用出杀手锏。 擂台上,褚宝良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拇指压住中指,屈指一弹,中指弹中飞剑。 飞剑发出一阵刺耳的尖锐啸声,随后消失在众人眼前。 下一刻,褚宝良凝炼的飞剑再度出现,瞬间刺穿了马幽莲的掐着印决的双手,在马幽莲的双手上各留下一个血洞,伤口处残留着褚宝良飞剑的剑气,随着她灵力流经手掌,剑气便四处乱窜,仿佛一根根细针扎着她的掌心、手背、手指,强烈疼得她全身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体内的灵力也跟着紊乱了起来,半空的卷轴也停止了展开。 擂台上,站在马幽莲对面的褚宝良看着马幽莲痛苦的模样,心中感到一阵快意,同时又有些不忍道,“幽莲,我不想伤害你,认输吧。” 褚宝良的声音远远荡漾开去,然在岸边的众人听了这句话,却是大骂不已。 “真亏他说得出口,一边说不忍伤害人家姑娘,一边下手毫不留情,看看那姑娘的小手现在都血肉模糊了,没想到堂堂空剑门的接班人,竟然是如此虚伪的一个人,空剑门弟子没一个好东西。” 旁边空剑门弟子听了大怒道,“小子,你怎么说话呢,这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还有,我空剑门岂是你们能随意编排的......” 两方又要吵起来,一名维护秩序的甲士走了过来,横了几人一眼,这吵声方才止住,同时看向了擂台,心中不禁为擂台上的美丽人儿提起了心,同时诅咒那褚宝良不得好死,最好是天降神雷把他劈死。 “幽莲认输吧,输给我,不丢人。”擂台上褚宝良看着马幽莲缓缓道。 马幽莲仍旧没有言语,片刻间,她心底念头飞速闪过,若是自己赢不了褚宝良,一定要自己嫁给他,自己生不如死,若是这般,还不如拼死一搏,她绝不做人人摆弄的棋子。 想到此处,马幽莲脸上浮现决然色,她神色一凝,体内的黑白二色灵力再度狂涌,鼓动她衣衫猎猎作响,她手掐灵印,在灵力激荡下,飘向半空的巨大卷轴。 看到马幽莲仍在死撑,褚宝良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冷声道,“好,今天我就彻底断了你所有的念想。” 褚宝良没有动,任凭马幽莲施法,转眼间,那卷轴展开变成宽三丈长十丈的巨大卷轴。 卷轴横了过来,对准了褚宝良,卷轴上银光闪烁,一株巨大的桃树瞬间从中长了出来,数不清的桃枝如潮水海浪一般涌向了褚宝良。 褚宝良冷哼一声,他手掐印决,口中念念有词,其身前的飞剑周围浮现淡淡的白光,一种锐利之气顿时散发出来,就算隔着老远,也能感觉到那似要刺破皮肤的锋锐。 “去。”褚宝良猛然低喝一声,那飞剑顿时射向那巨大的桃树。 转瞬间,桃树与飞剑碰到了一起,一个庞大无比,一个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便在众人的眼前,飞剑强悍的一幕顿时展现了出来。 那坚硬的桃树在与飞剑碰触时,就好像豆腐砰上了铁刀,被轻易的切开了。 飞剑势如破竹,转眼间将那桃花树斩做了两半随后一举刺穿了那卷轴,刺穿了马幽莲的胸口。 噗! 马幽莲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娇小柔弱的身体倒飞了出去,身体如一片羽毛一般轻轻飘落。 “幽莲!” “大侄女!” “莲儿姐!” 几声惊呼同时响起,三道人影先后射向了擂台。 雷芒一闪,薛鹏已到了擂台上,接住了马幽莲,但见马幽莲胸口处一个血洞狰狞恐怖,鲜血一股股的往外冒。 薛鹏心头一颤,急忙封住了其周围的几处大穴,止住了流血,但马幽莲的气息仍在慢慢的减弱着。 这时胖二叔急忙摘下马幽莲的乾坤袋,取出了涅灵丹给马幽莲服了下去,过了好一会,马幽莲的气息才算平稳下来。 胖二叔这才松了口气,有些后怕道,“好险,好险还好还有一颗涅槃丹。” 恢复了片刻,马幽莲缓缓睁开了眼,看着胖二叔、薛鹏等人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我,还是输了。” 说着,马幽莲的眼角泛起了苦涩道,“二叔,你们不该救我的。” 胖二叔闻言心头一痛,“傻丫头,二叔让你争第一,也只是让你尽力,却没让你拼命啊,争不到第一,跑路就是了,天大地大,他们上哪去找你,何苦这般逼迫自己?” 擂台上,飞剑没入体内,褚宝良愣愣站在那里瞧着马幽莲,此时他的心头生了一丝悔意,刚才他实在是他冲动了,只是,这也怪不得他,他已经再三劝过她了,是她死活不肯认输,是她逼得自己不得不痛下重手。 只是这一丝的悔意,瞬间就消失了,因为他看见薛鹏正抱着马幽莲。 褚宝良脸色一沉,上前几步道,“姓薛的,你给我放开她。” 众人闻声同时看向褚宝良,脸上都浮现怒色,胖二叔更是冷冷一笑,“好一个空剑门的得意弟子,好一个褚家的大少爷,这件事我马井田记住了,想娶我大侄女,你这辈子都别想。” 褚宝良看了胖二叔一眼,冷哼一声道,“我褚家还有空剑门已经向马家提出了定亲之事,只等此次仙考结束,我高中修士,便会定亲,不管你同不同意,幽莲都是我的未婚妻。” 薛鹏抬起头看着褚宝良,眼底杀机前所未有的强盛,周身灵力剧烈翻滚起来,刚要动手,马幽莲却紧紧抓住了薛鹏的手,缓缓摇头,轻声道,“是我技不如人,不怪别人。” 薛鹏压着心中的怒火,柔声道,“马大姐,你好好休息。” 说着薛鹏要扒开马幽莲的手,然马幽莲闻言却抓得更紧了,“我的事不要你管,更何况,你也没有出手的理由!” 薛鹏看着马幽莲缓缓道,“马大姐、姜玄、婉儿你们都是我的朋友,你们任何一个人被人重伤,我都不会置之不理。” 说着薛鹏再度要起身,马幽莲知道褚宝良的厉害生怕薛鹏吃亏,情绪一阵激动,轻咳出声,伤口再度溢出鲜血,紧紧抓着薛鹏道,“我不许你去。”说着她又轻咳了起来。 薛鹏见状只得道,“好,好,我不去,我不去。” 马幽莲闻言心呼吸这才平静了下来,缓缓闭上了眼睛,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些。 薛鹏当下抱起马幽莲向外走去,而一旁的褚宝良看得双目都要瞪出来,怒道,“你给我放下幽莲。”说着褚宝良右手掌刀劈向薛鹏。 第二百零九章 邪恶的人傀(二合一) 薛鹏猛地抬起右脚,脚底雷芒闪烁,踹向褚宝良。 褚宝良冷笑一声,“不自量力。”当下掌中剑芒闪烁,迎上了薛鹏这一脚。 手脚相砰,雷芒、剑芒瞬间击撞到一起,发出一阵刺耳的爆鸣声。 褚宝良只觉一道极具霸道极具破坏性的力量击穿了他的剑芒,从右手导入全身,逼得他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半步。 当着众人的面,这个只有练气大圆满的薛鹏不仅抢走了自己的未婚妻,而且自还将他击退半步,褚宝良心头的怒火大盛,刚要追上去,却感觉身体有了一丝麻痹感,动作慢了半拍,而薛鹏则接着刚才的反震力,早已跳到了岸边。 不过刚才交手,薛鹏也没有占到便宜,此时他鞋底也出现了几道细细的切痕,脚底板传来的阵阵刺痛,可能皮肤已经被割破了。 薛鹏脸色越发沉重,心中暗道,“这个褚宝良虽是极其可恶,但其修为却也是极为深厚,空剑道也是极其强悍,仅凭剑气便能抵消他的雷法,若是他祭出那神出鬼没的飞剑,他也不见得就能挡得住。” 不过,这斗法比拼的可不只是修为、术法,心智、气势同样极为重要,对上褚宝良,他也有信心一战。 擂台上,考官也宣布了两人斗法的结果,至于褚宝良重伤马幽莲这件事,考官也只是口头告诫一番,下次不可再下重手后便没再说什么。 褚宝良却理都没理那考官,朝着薛鹏的方向冷哼一声,不过却没有追击,此时连殿下在场,他实在不好再动手,当下便也跳下了擂台。 第二轮斗法很快就结束了,值得一提的是梅映雪与老一辈强者唐安的一战,两人一个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一个是老一辈的强者。 梅映雪天资绝佳,修行根基极其深厚,凭借着灵宝一枝梅,灵术的威力提升到极点,便是连唐安的灵力都能冻住。 一番激烈的斗法,以梅映雪轻伤换唐安重伤而结束,梅映雪再次以绝强的实力,证明了年轻一辈翘楚的地位。 而另外一边朱紫与楚怀风一战,则是楚怀风以绝对的优势击败了朱紫,落日宗的天才弟子则与一罩着黑斗篷的男子激战到了一起,最后带着黑斗篷的男子取得最后的胜利,另外同为青城的三大宗的洛水宗的洛凤赢了斗法。 第二轮结束后,剩下了八名修者,分别是空剑门的老一辈顶尖强者楚怀风,空剑门年轻一辈的顶尖弟子褚宝良,青丘年轻一辈最顶尖的天骄梅映雪,洛水宗的洛凤,披着黑斗篷的男子、老一辈的排名第四的屠苏,第五的伏礼,最后一人则是薛鹏。 考官再度拿来了一个玉盒放在众人面前,众人各自抽了签。 考官念道,“一号签站出来。” 这时梅映雪第一个站了出来,随后洛水宗的洛凤脸色难看的也站了出来,很显然,她很清楚自己不是梅映雪的对手。 考官继续道,“二号签站出来。” 薛鹏看了看手中的签上前一步,随后那披着黑斗篷的男子站了出来。 一旁的褚宝良看着薛鹏冷笑道,“你倒是好运,这一次没有遇到我。” 薛鹏看着褚宝良淡淡道,“希望你能过下一轮,可不要被淘汰了才好。” 褚宝良闻言冷笑道,“还是好好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接下来考官继续念道,“三号签站出来。” 当下楚怀风上前一步,同为老一辈强者的伏礼也踏出一步,抱拳含笑道,“怀风兄,一会可要手下留情啊。” 楚怀风也抱了抱拳,含笑道,“伏兄客气了。” 剩下最后两人褚宝良与屠苏,又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与老一辈强者的对决。 对手分配完毕后,各自都前往了擂台。 二号擂台上,考官重申道,“斗法过程中,可以使用但仅限灵器灵宝,符箓、丹药等禁止使用。” “判定输赢之法,一炷香内,最后站在擂台上的为胜者,若一炷香后,两人仍同时站在擂台上,皆判定为输,不得参加第三轮。” “斗法过程中,任何一人落入水中,也判定为输,比赛结束。” “最后一点,斗法过程中需点到为止,一方如果认输,另一方则不可再出手,另外,切记不可伤人性命,一旦有人死伤,两人同时被取消资格,三十年内不可参加仙考,可都听明白了么?” 薛鹏与带着黑斗篷的男子点了点头,这时擂台外插上了香,考官开口道,“开始。” 声音刚落,黑斗篷男子便抢先出手,手一甩,一片密密麻麻不知多少根牛毛般的细针朝着薛鹏铺天盖地罩了下来。 岸边众人看到这一幕,顿时轻呼出声道,“之前第二轮,这老小子就是用这一招轻易破了对手的防护,占据了上风,这次他故技重施,不知道那姓薛的如何反应。” 便见薛鹏手中灵剑往地面一插,顿时一阵树林又长了出来,迎上了那一阵针雨。 岸边众人见状不禁道,“怎么又是这一招?” “这一招能挡得住么?” 众人细细看去,便见古木牢牢将将薛鹏守在身后,细针刺穿不少古木后,不是被后面的疯长的古木弹开,便是钉在了古木上,没有一根能伤到薛鹏的。 而与此同时,这些古木仍旧快速疯涨着,如一条条巨蟒,扑向那带着黑斗篷的男子。 几番对战,薛鹏对这四季剑术领悟越来越深入,这一招春雨无声此刻使来攻守兼备。 带着黑斗篷的男子见状拿出一个粉色的球,然后猛地往地面一扔,嘭一声响,炸成了漫天的粉色烟雾。 这烟雾里带着淡淡的甜味,刚一吸入口鼻,便又一种眩晕感,考官暗叫一声不好,“有毒!” 薛鹏此时也察觉到了异样,当下他屏住呼吸,掌中金光快速凝聚成一暗金色的小球。 随后他将暗金小球抛向对面,转眼暗金小球表面浮现裂纹,随后砰的一声巨响,漫天的金光卷着气浪,将周围的烟尘席卷一空。 烟尘刚一散去,那披着斗篷的黑衣人骤然冲向薛鹏,手中双剑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薛鹏的双肩就砍了下来。 擂台下众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禁纷纷开口道,“上一轮,这人就是以这招击败了对手。” “双剑之后还有强力的后招,不知道这薛鹏会不会也如同上一个修者那般的倒霉。” 擂台上,薛鹏看着极速逼近的黑衣人心中一惊,“好快!” 当下薛鹏急忙横起灵剑,左手扶住剑身,硬抗这一击。 锵! 一声巨响,两柄重剑狠狠砍在了薛鹏的灵剑上,直将灵剑压得弯了下去,那强大的力量直接震得薛鹏脚都陷入到了擂台中。 “好重!”薛鹏吃了一惊,他怎么都没想到,这看去并不是如何高大的身体里,竟然拥有这般恐怖的力量。 然紧接着,薛鹏瞳孔便是一阵骤缩,一阵寒光猛然从对手的胸前射出,密密麻麻的寒光瞬间将薛鹏再度笼罩。 如此近的距离若是被直接击中,不死也要重伤。 擂台众人看着这一幕的瞬间,一个个念头浮现,“结束了,这姓薛的也要被射成刺猬了。” “真是搞不懂,那个带着黑斗篷的家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双手都握着长剑,怎么还能放出这一片暗器?” “看来也只有空剑门的楚怀风、褚宝良与青丘的梅映雪能与之一战了吧。” “听说这姓薛的小子会金光神咒与雷法,金光神咒乃是护体的绝顶法咒吧,也不知道挡不挡得住这破甲的暗器。” 便在众人思忖时,众人瞪大了双眼,眼中露出一抹激动色。 在那危及关头,薛鹏再度当众施展出了金光神咒。 刹那间,浓郁的金光附着了薛鹏的全身,将他牢牢包裹,与之同时,一根根锋锐的暗器射在了凝如实质的金光上,入金光半寸后便不能再进。 当下薛鹏深吸一口气,周身金光涌动,扎在金光上的暗器开始剧烈颤抖了起来,随时都会反向爆射出去。 若是正常修者,此时肯定都会选择退去,然那披着黑袍的修者退反进,撤出左手剑,朝着薛鹏的腹部刺去。 “是找死,还是有恃无恐?” 薛鹏眼眸一凝,金光爆发,金光夹杂着暗器,金色与黑色的洪流瞬间击中黑袍修者的胸口,其胸口明显凹陷了进去,受了重伤,而薛鹏也挨了一记重剑,直接被刺飞了出去,险些掉入水面。 薛鹏重新站了起来,看了看腹部,金光淡去了大半,体内也受了轻微的伤势,薛鹏再度调转灵力,弥补了缺失,随后看向了对面的黑袍修者,眉头高高皱起。 这种以重伤换他轻伤怎么想都不划算,可眼前这人偏偏就做了,可眼前黑袍人接下来的动作,却让薛鹏更加看不明白了。 便见披着黑袍的修者就好像没有受伤一般,挥舞着双剑再度冲了上来,仍是那种以重伤换轻伤的打法。 薛鹏以再次轻伤的代价重伤了黑袍修者,但黑袍修者仍好像没事人一般再度薛鹏这一次没有与黑袍修者直接硬碰,而是选择游走,同时开启窥天眼查看着黑袍修者。 但见黑袍修者胸口、腹部已凹陷了进去,体内的经脉已破损了大半,这样下去,迟早就会死于非命,为了赢一场比赛,值得吗? 薛鹏观察了好一会,忽然脸色一变,“不对,有古怪。” 便见这黑袍人的身体上竟然绘刻着一道道符纹极为繁复复杂的符文。 慢慢的薛鹏发现,每次黑袍人做出各种动作时,其身上的符纹便会开始闪烁。 而且这些动作都是固定的,就好像是先前已预设好的一般。 这一刻,薛鹏脑海瞬间浮现大修手札中提到的关于那剑走偏锋的一个仙宗,以及应对的方法。 当下薛鹏全力催动起金光咒,激发了护体保甲,抗住了黑袍人的一击,随后双掌金光涌动,抓住了黑袍修者的黑袍,猛地一扯,露出了黑袍修者真是面容。 便见这人肌肤微黄,胸口、腹部有着两处大凹陷,还流淌着黑色泛着腥臭的液体,那一张面孔毫无表情,双目也是没有半点神采,空洞无神。 此时空剑门弟子忽然有人轻呼道,“你们看,那像不像尤刚尤师兄?” 空剑门弟子闻声看去,再度惊呼道,“尤师兄,还真是尤师兄。” “尤师兄,这些天你去哪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擂台上啊!” 岸边空剑门弟子大喊着,然尤刚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仍旧眼神空洞,挥舞着大剑,劈向薛鹏。 薛鹏一抹乾坤袋,他用来做吃食的血浮现在了手中,紧接着薛鹏将这一盆血泼向了尤刚。 在血液沾到尤刚身体的一刹那,尤刚身体顿时发出滋滋的声响,体表的符文开始迅速崩解,其身上的血肉开始融化腐烂,发出阵阵的恶臭。 岸边空剑门弟子见状顿时大呼道,“你对我尤师兄做了什么?” 数名空剑门弟子跳上擂台,抽出了长剑,恶狠狠看着薛鹏,考官呵斥道,“这里哪有你们说话份儿,还不退下。” “可是!” 考官怒道,“还不退下。” 数名空剑门弟子只得退下,考官则细细查看起了尤刚,此时早有一名中年修者跳了上来,看着尤刚缓缓道,“空剑门这名弟子,被做成了人傀。” “人傀,那是什么东西?”有人不禁问道。 那中年人神色凝重道,“这人傀是以活人制成傀儡,制作过程与手段极其残忍,在人活着时,抽干其体内的血液,然后以特殊的液体注入其体内,在通过符阵等手段,可以对其进行操控,这么做的一点好处就是,能够保证其身前的大半的修为与灵术。” 此时空剑门的紫髯老者也跳了上来,看着尤刚凄惨的模样,眼中杀机四起,最后咬牙切齿道,“血傀门,老夫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当下紫髯老者将尤刚带走了,当下一场大排查又此处波及到了整个青城。 不过那已是后话了,此时薛鹏算是胜了第三轮,过不多时,其余三个赛场比斗也进入了尾声,最后只剩下楚怀风、梅映雪、褚宝良与薛鹏四人。 又一轮抽签结束,梅映雪对战楚怀风,薛鹏对战褚宝良。 擂台上,褚宝良看着薛鹏冷笑道,“姓薛的,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去死吧你。” 话音落,褚宝良张口一吐,那飞剑再度浮现在他眼前。 第二百一十章 击杀褚宝良(二合一) 不知何时,天色逐渐阴了下来,凉风吹拂,岸边众人只觉一阵清凉,然擂台上的两人的血液却早已沸腾了起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何况是夺妻之仇。 在褚宝良看来,薛鹏不过是个出身寒门臭虫一般的东西,竟也敢,而且夺了他的女人的心,他如何不恼不怒? 而在薛鹏看来,褚宝良就是一个大仙宗的纨绔子弟,跟其他世家纨绔子弟一样,贪婪、虚伪,视人命如草芥,这样的人,这样的修者,不配活着。 薛鹏凝神看着褚宝良,冷笑道,“这句话,我原封不动送给你,明天的今日,我会去你的坟头上踩两脚的。” 褚宝良闻言眼中杀机大盛,下一刻,他猛地一拍那飞剑剑柄,那飞剑顿时没入虚空。 褚宝良嘴角冷笑连连,心中暗道,“这次我直接从你的体内将飞剑遁出,一瞬间就绞碎你的五脏六腑,敢跟我斗,这就是你的下场。” 薛鹏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将感应放到了最大,感应着自己周围空间的波动。 只是四周却没有什么动静,反而是他体内有了异样。 薛鹏似想到了什么,瞳孔骤缩,瞬间跳开,但仍是稍微慢了一点,飞剑在左肋出浮现,在他的左肋割出了一条一寸深的口子。 皮肉翻卷,鲜血猛地流了出来,一阵疼痛导入心田,薛鹏急忙封住了伤口周围的经脉、穴位,阻止了流血,同时神色无比凝重地看着褚宝良。 “躲开了?是凑巧么?好运的家伙。”褚宝良看着薛鹏,当下一招手,飞剑再度返回,紧接着褚宝良右手拇指压住食指,猛地一弹飞剑的剑柄。 咻!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骤然响起,随后飞剑消失不见,薛鹏不敢在同一个地方停了,快速在擂台上跑动起来,同时逼向褚宝良。 褚宝良冷冷一笑,“想到倒是挺好,不过我会让你近身么?” 就在薛鹏俯冲过来的现路上,那飞剑诡异的再度出现,迎面刺向薛鹏。 薛鹏早留有余力,猛地一侧身,但终是没有飞剑快,左臂又被割了一道伤口。 褚宝良再度招收,那飞剑快速飞了回去。 薛鹏微微眯起眼,看着褚宝良的动作,他发现,每次褚宝良让飞剑遁空后,都要招回手中,而不是连续遁空。 当下薛鹏心头一动,快速冲向了褚宝良,褚宝良再次一弹,飞剑遁入虚空,再次遁出时又刺伤了薛鹏的右肋,飞剑再度被褚宝良召回,然薛鹏抓住机会,这一次不退反进,准备抓住这次机会,近身肉搏。 可就在此时,褚宝良的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危险,薛鹏心中一沉,随后便见那飞剑再度遁入空中,随后他胸口那种奇异波动再度传来。 “去死吧!”褚宝良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每次激发飞剑都可遁空两次,他之所以每次都收回飞剑,目的就是迷惑敌人,让敌人放松警惕。 “上当了!”薛鹏想也不想,体内金光骤然转化为雷力,瞬间充斥了全身。 似是雷力的影响,那飞剑遁空的速度慢了下来,就在这生死危机的瞬间,薛鹏身影化作了一道残影,竟然躲开了。 而此时褚宝良却愣在了原地,就在他刚才施展遁空时,从薛鹏体内遁出时,却发现受到了些许的阻力。 褚宝良看着薛鹏周身的雷芒,微微眯起了眼眸,“是雷法了影响了空间么?” 他心中正想着,薛鹏身影闪动,早已化作一道流光射向了过来,其速度之快,竟比飞剑也差不了太多。 褚宝良瞳孔一缩,深吸一口气,抽出了斩空,随着褚宝良体内剑气注入其中,斩空剑周围散发出了强烈的白光,晃得众人不禁都闭上了眼睛。 而褚宝良挥动斩空,携带着犀利的剑气猛地朝着薛鹏的方向斩去,同时飞剑从后面袭向薛鹏,与斩空剑前后夹击薛鹏。 炽白的剑芒与炽白的雷芒瞬间击撞到一起,两人同时发力,身影同时被白光淹没。 噼啪噼啪! 随着一连串的爆鸣声响起,剑芒与雷芒轰然炸开,整个擂台被剑气扎成了筛子,更是遍布焦痕。 此刻两道身影也同时退出,皆十分狼狈。 薛鹏身上又添了一处创伤,若非宝甲护体,只怕这一击便会将他重伤,但此时他身上也已有了四道伤口,已经影响他的斗法了。 而此时褚宝良也不好受,他空剑门弟子一身的灵力修为全都用在温养飞剑,最怕的就是近身攻击。 虽然他用斩空挡住了雷法,但却被薛鹏一脚踹在了胸口,其胸口部位的灵甲被雷法击得一片焦黑,符纹暗淡,此时身上犹闪烁着雷弧,身体陷入轻微的麻痹,灵力运转都不再流畅。 刚才若非他凭借着深厚的修为将之逼退,只怕真要阴沟里翻船了。 褚宝良凝神看着薛鹏,心中恨得压根直痒痒,若非这雷法这种诸天神力实在强悍,他早就将这个薛鹏拿下来。 他心里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么区区一个寒门臭虫一般的人物,怎么可能连这雷法都修成了。 当下褚宝良心中杀机前所未有的强烈,决不能让他活着走下擂台,此时他修为不过练气大圆满已是如此难缠,若是他让成长下去,自己如何是他的对手? 天空色更加阴沉,阴风四起,吹动水面涟漪四起。 褚宝良喘了几口粗气,连番施展遁空,对他的灵力消耗太大了,他不禁细细盯着薛鹏。 薛鹏此时也大口喘着粗气,体内灵力消耗了不少,可他体内三百余灵脉一颤,感应放开到虚空,便有丝丝缕缕的灵气从他身体每一寸肌肤涌入体内炼化为灵力,片刻间消耗的灵力便恢复了大半,喘息也逐渐平稳了下来,气息再度变得雄浑起来。 褚宝良心中惊疑不定,虽说开光与练气境主要区别在灵力的属性化与否,雄浑程度上的差距并非太大,但那是先对而言的,自己开光巅峰的修为肯定是要这个小子雄浑的多,怎么他战斗这么半天,这小子好像没什么消耗似的? 是了这个臭小子肯定是用那什么外法吐纳术,他吸收天地灵气比自己要快得多,而这里又不让使用丹药,他难以快速恢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速战速决,当下褚宝良抢先发动攻击。 褚宝良怎么都没想到这个薛鹏的感应竟然如此灵敏,数次躲开他的空剑。 他虽炼成了空剑道,但是距离大成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真正的空剑遁入虚空没有半点痕迹可寻,而且一次用出可连遁九次,什么样的敌人灭杀不了。 现在他空剑道未曾大成,那就只好用那一招了。 褚宝良深吸一口气,他口中念念有词,左手置于胸前掐了一个印决,右手高举斩空剑,其体内的剑气不断朝着斩空剑汇聚着,只是转眼间,在斩空剑的周围,已然浮现密密麻麻数百道的剑气。 这些剑气凝如实质,大多都只有小指长短,筷子宽窄,但却散发着无比凌厉的气机。 剑气围绕着斩空剑快速旋转着,发出刺耳尖锐啸声。 褚宝良神色狰狞地看着薛鹏,狞笑一声,“薛鹏,我说过,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去死吧。” 话音落,褚宝良双腿微屈,随后骤然发力,猛然刺向薛鹏,斩空剑携带着数百剑气席卷向了薛鹏。 薛鹏长剑猛地插地,大量的古木顿时疯涨了出来,迎上了斩空剑与剑气,但只是让斩空剑稍微一顿,那古木便纷纷被斩成了木屑,一往无前地冲向了薛鹏。 趁着这瞬间的空荡,薛鹏身前海量的金光开始汇聚,陡然成一丈许大的金光球,随后金光球猛然骤缩成米粒大小暗金色光球。 薛鹏拇指压住中指,猛地一弹,这米粒般的暗金光球瞬间射向了褚宝良的剑气。 在一瞬间,米粒大小的光球与那剑气碰撞到了一起。 轰的一声巨响炽白的剑气与暗金的浓郁金光陡然爆开。 两人脚下的擂台瞬间支离破碎,水面陡然凹陷了进去,大量的蒸汽腾起涌向天空。 砰砰砰! 剑气与金光中传来一阵剧烈的碰撞声,随后两道身影从金光与剑气中倒射而出,其中一道身影在水面上滚了数十丈的距离,其周身溢出的鲜血,染红了一条水线。 众人看去,这不是别人,正是薛鹏。 此时薛鹏模样十分凄惨,周身的衣服早已被切碎,若非宝甲护着身体,此刻他早已被那剑气洞穿了五脏六腑。 虽说如此,但此时他的脸颊、胳膊、腿上也全都是伤痕,左臂更是有一巨大的创伤,半条胳膊险些都被斩落了下来。 薛鹏轻咳了一声,口中哇的吐出了一口鲜血,随后双目猛然看向了另外的方向。 便见另外一边的褚宝良身形在水面滚了十数丈后,终于停了下来,此时他的模样也十分凄惨,周身的衣衫早已完全破碎,头发已被完全烧光,身前胸口处更是出现了一个焦黑的血洞,一阵阵剧痛从胸口处传来。 天空越发地阴沉下来,墨云涌动,闷雷滚滚。 褚宝良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双目陡然赤红起来,随即看向不远处的薛鹏怒喝道,“我要杀了你。” 话音落,褚宝良再度冲了上去。 薛鹏也是杀红了眼,心里也没有什么章法,周身的金光闪烁,薛鹏厉喝一声,“褚宝良,今日你必死。” 一旁的考官神色凝重,厉喝一声道,“住手。” 然而却已经完了,两人速度都是极快,转眼就砰到了一起。 也几乎同时,天地间一道惊雷劈下正中荷花池。 在那一瞬间,荷花池上泛起了美丽的雷芒,随即在整个荷花池荡漾开来,最后波及到了两人。 两人身体同时一僵,去势骤然一止,分别摔向前方,两人的攻击同时砸入荷花池中。 扑通! 一声轻响,两人身体砸入荷花池中,水面雷弧终于缓缓消散,水面恢复了少许的平静,但紧接着,水面冒出了大量的气泡。 众人看着荷花池水面不禁道,“你们猜,谁会先上来?” “不知道,那薛鹏擅长雷法,但褚宝良修为更加深厚,说不准。” 众人瞪大眼睛盯着冒泡的水面,便见一道人影缓缓浮现,胸口处那恐怖的伤口让人第一时间就认出来了,是褚宝良。 众人见状不禁道,“看来,还是褚宝良更胜一筹啊,这次斗法应该是褚宝良赢了。” 褚宝良缓缓爬出水面,张口吐了几口水,随后回头看向水面。 他眼中杀机越发的浓郁,他已经锁定了池水中薛鹏的气息,只要身体的麻痹感消失,他便能第一时间祭出飞剑,使用遁空将之击杀。 褚宝良身上的雷弧逐渐黯淡了下来,只要再有一息的时间,他就能重新调飞剑。 一息的时间转身即逝,褚宝良体内飞剑重新回归他的掌控,褚宝良大喜,“薛鹏,你死定了。” 当下褚宝良猛地一张口,吐出了一些池水,同时一道白光也从其口中浮现。 可就在此时,池水中白芒一闪,嘭的一声水花四溅,周身充斥着浓郁雷芒的薛鹏骤然出现在褚宝良眼前。 薛鹏双目充斥着血丝,浑身鲜血直流,神色狰狞恐怖,猛地发出一声雷霆版的怒吼,“褚宝良,受死。” 薛鹏有宝甲、神咒护体,再加上他对雷法远比褚宝良熟悉,所以那一道惊雷,对他的影响并不是太大。 他之所以后出来,便是为了积聚力量,一击就取了褚宝良的性命。 这蕴含了薛鹏全身雷力的一击,在水面激荡出一道深达一丈的水痕,炽热的高温使得周围的水汽快速蒸腾,耀眼的光芒遮住了褚宝良的眼眸,死亡的气息将他骤然笼罩。 褚宝良瞳孔骤缩,这一瞬间,他只觉四周都安静了袭来,唯有眼前白光在逐渐扩大,扩大,最后周遭的世界完全陷入了一片白茫茫。 趁着褚宝良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薛鹏的手刀切入了褚宝良的心口。 在那一刹那,其周身的宝甲顿时四分五裂,强横的雷力撕开了他的皮肉。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陡然自褚宝良口中发出。 第二百一十一章 最终一战(二合一) “住手!” “小子,尔敢。” 考官与紫髯老者同时出手。 考官手掐的印决猛地朝着薛鹏一指,顿时水面射出五道水链,牢牢锁住了薛鹏的双脚、双手还有腰部。 薛鹏的动作顿时为之一顿,紫髯眼中杀机大盛,一抬手,长丈许的剑气骤然射向薛鹏的胸口。 眨眼间,那道剑气已逼近薛鹏胸口。 岸边的秦姓老者大怒道,“紫髯老狗,竟然出手对一个小辈动手。” 电光火石间,一道赤红的光芒同时射向剑气,但终究开始慢了一步,没能拦住,紫髯老者的剑气轰在了薛鹏的胸口。 在那一瞬间,薛鹏周身的雷力一阵猛烈颤抖,随后轰然崩碎,化作丝丝缕缕的雷弧四散开来,而那剑气毫无阻碍击在了薛鹏的胸口。 胸口内甲上的符纹快速崩解着,一丝丝的剑气破开开始窜入他的体内,瓦解着他的肉体。 薛鹏心中大骇,这就是修士的力量吗,自己竟然没有半点反抗之力,难道,自己这次就要死在这里吗? “不,绝不。” 一瞬间,念头纷纷自薛鹏脑海闪过,可最后他发现,在绝强的实力面前,任凭他身怀诸多神咒道术却也是无济于事。 护体宝甲快速崩解着,眼看着便要甲碎人亡了,薛鹏心底充满了不甘与凄凉时,帷幔中忽然掀起一阵狂风,帷幔卷起,一道青色流光正中那剑气。 没有剧烈的轰鸣声,没有耀眼的光芒,那青色流光与剑气就那么悄无声息的都完全消失了。 随后帷幔中女子的声音缓缓响起,“紫髯,你有些过了。” 此时紫髯老者这才佯作慌忙行礼道,“殿下,微臣该死,微臣实在是该死,微臣心念弟子安危,一时间竟擅自出手,还请殿下责罚以还斗法的公正。” 岸边秦姓老者闻言大骂道,“紫髯老狗,你分明就是故意的,若非殿下出手,那薛小子早就死了,你这是公报私仇。” “殿下决不能轻易放过紫髯,这些年,他空剑门实在是太霸道了,此番若是不加惩处,我王庭威严何在?” 紫髯闻言狠狠瞪了一眼秦姓老者,随后急忙道,“殿下,微臣知罪,微臣愿意给薛鹏小友赔罪,更愿意赔薛鹏小友灵宝一件,下品灵石十万以做赔礼。” 秦姓老者闻言破口大骂道,“你空剑门真是有富有啊,以为凡事都能用灵石解决吗?薛鹏小友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此时重伤在身的薛鹏也被扶着走了过来,一时间所有人再度将目光投向了薛鹏,只听薛鹏缓缓道,“我不同意。” 紫髯老者闻言脸色一变,“这小子不是最是贪财么,怎么会不同意?” 秦姓老者面含笑意,大笑道,“好小子,老夫没看错你。” 岸边诸人脸上也露出快意色,纷纷叫好,大喊了起来,“殿下,自然公然藐视王法,论罪当诛。” 帷幔中女子的眉头,紫髯乃是空剑门的长老,杀了紫髯无异于激化了青城与空剑门的矛盾,这于整个青城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帷幔中女子沉吟了片刻,最后看向薛鹏,嘴唇轻轻动了动,最后女子道,“薛鹏,你也执意要严惩紫髯么?” 薛鹏闻言轻咳了一声,一张俊美的面孔更加苍白了几分,随后含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一件灵宝十万下品灵石太少了,怎么也得再加一倍。” 帷幔中女子微微点了点头,微微含笑道,“如此,那本殿做主,就罚紫髯你赔薛鹏道友两件灵宝,同时再赔二十万下品灵石,鞭挞五十。” “两件灵宝?”紫髯闻言双目一瞪,鞭挞他倒是还可以承受,可两件灵宝一件宝甲,这几乎是他这辈子一小半的积蓄了,一下就被拿走这么多,这让他如何不心疼! 帷幔中女子淡淡道,“紫髯,你可有异议?” 紫髯老者嘴角抽了抽,只能低声道,“微臣,没有。” 秦姓老者闻言则纷纷摇头叹息,看向薛鹏的目光也不那么友善了,而其余人等则窃窃私语起来,“我早就知道,这个薛鹏是个见小利而忘大义之人,这样的人,我们羞与他为伍。” “就是,那紫髯老者可是险些要了他的性命,他竟然这般就轻易放过了,真是一点气节都没有。” 众人议论时,帷幔中女子张了张嘴,四周人没有听见声音,然薛鹏却听得清清楚楚,“薛魁首,此次本殿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薛鹏拱了拱手,若是让他选择紫髯死与两件灵宝二十万灵石,他肯定也是选择后者啊! 当下薛鹏呵呵笑道,“这打打杀杀的最是无聊了,还伤和气,这多不好。” 说着薛鹏走向自然老者道,“那个紫髯老狗。” 紫髯老者闻言愤怒看向薛鹏,薛鹏呵呵笑道,“口误,口误,那个紫髯老头,那就赶快把灵宝宝甲拿出来让我挑吧。” 紫髯老者闻言冷冷道,“你以为灵宝宝甲是白菜呢?还给你挑。” 说着紫髯老者一抹乾坤袋,手中多了一红一蓝两柄长剑。 两柄长剑一红一蓝,自然老者指着蓝色长剑道,这柄剑名为冰璃剑,乃是老夫当年斩杀一只冰璃齿虎以其背上最锋锐的骨刺炼制而成。 这冰璃齿虎乃是冰属的顶尖妖兽,一身的妖力都凝聚在那骨刺上,以此骨刺为剑胎,再加上老夫亲手炼制又加入注入的天才地宝,将冰璃齿虎的元神封印其中,最终炼成了这冰璃剑,可增加冰属性灵术十成威力,同时.......。 紫髯老者还没说完,薛鹏眼睛就是一亮一把夺过了冰璃剑,左手持着剑鞘,右手猛地一拔,剑猛地拔出,顿时一阵寒气溢出,四周的温度顿时骤降了下来,薛鹏,身上的血迹顿时凝固成血冰,他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薛鹏眼中一阵兴奋,细细打量着,剑身雪白,如一泓秋水,亮不刺目,只一眼,薛鹏就喜欢上了,忍不住到了一声,“好剑。” “自然是好剑。”紫髯老者又是一阵肉疼,当即便要介绍那柄红剑。 只是没等他介绍,薛鹏已拿了过来,拔出长剑,一股火热顿时溢出,当下薛鹏皱了皱眉,将长剑归鞘扔给了紫髯老者道,“这柄不行,换一个。” 紫髯老者闻言薄怒道,“你以为是买菜呢?每一件灵宝都是稀世珍品,能有一件都极为不错了,你还挑来挑去,没有,就这件,爱要不要。” 薛鹏一听冷哼一声,将那冰璃剑扔还给了紫髯老者随后与帷幔中女子道,“殿下,薛某实在是不愿意强人所难,我看还是让紫髯老狗,不对,是紫髯老友自裁以谢天下吧。” 紫髯老者闻言气得一张脸涨得通红,帷幔中女子此时打圆场道,“紫髯,本殿听闻你有一柄灵宝名为奔雷,你未曾修成雷法,此剑与你作用不大,我看,不如你便见那奔雷剑给薛鹏吧。” 紫髯老头闻言心头猛地一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奔雷剑乃是用八百年即将化蛟的雷蛟蟒的獠牙辅以诸多珍稀灵材炼制而成的,其中更是封印了蛟蟒的元神,比冰璃剑与离火剑加起来还要珍贵,而且这柄剑非他炼制,而是他的师尊赐给他的,并且告诫他,定要找那心性、天资都绝佳的弟子方能传下。 而眼下,若是他赐个宗门弟子还好说,只是现在被逼着给了外人,这,让他如何向师尊交代? 紫髯老者一阵迟疑人,然薛鹏听了奔雷剑这个名字眼中就光芒大放,连忙道,“紫髯老友,你要是不想身死道消,就把剑拿出来给我瞧瞧。” 紫髯老者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不过他心中一动,现在先给你,到时候老夫再拿回来就是。 想到这,紫髯老者冷哼一声,“好,老夫这就给你。” 说着紫髯老者一抹乾坤袋,又一柄长剑落在他掌中。 薛鹏一把抓起,将长剑缓缓抽出。 剑身稍微离开剑鞘一些,便有道道雷弧从剑身射出,薛鹏将手指轻轻碰触,一道道雷弧击在他的指尖,传来阵阵的酥麻刺痛。 薛鹏尝试注入灵力,传来一股巨大的抗拒力,薛鹏见状呵呵一笑,紫髯老头,把你的留下的印记抹去吧。 紫髯老者脸色一阵难看地抹除了印记,随后阴沉着脸道,“此剑虽好,却不是什么人都能驾驭的。” “这个就不劳紫髯老友关心了。”说着薛鹏稍微注入一成灵力,刹那间剑身雷光大盛。 而此时天空雷霆忽然有些躁动了起来,薛鹏便觉一股恐怖的力量在盯着他,似乎随时都会降落下来。 薛鹏脊背发凉,惊得他连忙收回灵力,归剑入鞘,那种被盯着的感觉方才消失。 薛鹏收好了奔雷、冰璃二剑与二十万下品灵石,因为紫髯老者出手的缘故,这一场斗法判为薛鹏赢。 此时薛鹏盘膝坐下,拿出之前殿下赐的丹药吞服下去开始恢复灵力与伤势。 而梅映雪与楚怀风的激战也到了尾声。 楚怀风将全身灵力注入掌中剑,前所未有的一道强横斩击直接将梅映雪劈出了擂台,将梅映雪砸入了水中。 这场激烈的战斗,最后以楚怀风的胜利宣告结束,不过楚怀风此时也是极为凄惨,周身的大片肌肤被梅映雪冻得又黑又紫,有些皮肤更直接被冻成了冰晶,在战斗中碎裂了。 此时雨越下越大,轰隆一声巨响,天空中闷雷滚动,哗哗哗,倾盆大雨下了起来。 此时考官与帷幔中女子道,“殿下,此时雷雨太大,不若暂停比试,择日再比如何?” 帷幔女子没有应声,而是问向薛鹏与楚怀风道,“薛鹏,楚怀风两位道友以为如何?” 薛鹏抬头看了看天,随即含笑道,“我等修者修真炼道,实则就是与天争命,若是心有畏惧,修真一途只怕难以走得长远,是以,薛鹏以为不必择日?” 楚怀风周身灵力护体,满头的白发微微飘舞着,虽然被冻得黑一块紫一块模样凄惨,但一双眼眸仍旧炯炯有神。 楚怀风呵呵笑道,“小子,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这般说,是因为此时你占据了天时地利。” “不过,你小子这句话说得倒是不错,修者修真,本就是逆天而行,若是心存畏惧,只怕再难有进益。” 说着楚怀风与帷幔中女子高声道,“殿下,楚某也无异议。” 帷幔中女子闻言道,“好,不愧是我青城的修者,今日无论谁胜谁败,单凭这一颗勇猛精进之心,修为也必将一日千里,他日比为一方强者,为我王庭柱石。” “考官,准备开始吧。” 那考官闻言看了看天空,畏惧地看了看天空,随后小心翼翼施展了灵术,在荷花池面凝成了一方圆十丈,高三丈的冰柱擂台。 楚怀风哈哈一阵大笑道,“今天一战,痛快。” 声音落下后,楚怀风大步流星,脚点池水,几个起落便落在了擂台上,随后他转身看向薛高声道,“薛鹏,你小子可以,修成了雷法,竟然连褚宝良那小子都击败了,有资格与我一战。” 薛鹏闻言朗声大笑道,“区区褚宝良算得了什么,唯有怀风兄与梅映雪这样的人物,才配薛某拿出真正的实力。” 薛鹏此话刚落,此时正在岸边恢复伤势的梅映雪嘴角抽了抽,当日在山河图中,这薛鹏就是这般说的,难道这次他又想耍滑头? 当下梅映雪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向了薛鹏。 但见薛鹏身影一闪,踏着水面飞向擂台。 天空雷霆闪烁,照亮了两人的身影,隔着十丈的距离两人遥遥相望。 楚怀风哈哈一声大笑,“薛鹏你借这天时地利,老夫也要接点东西。” 说着楚怀风手中名剑裂空高举,随后猛地剧烈颤抖了起来,随后岸边众修者腰间手里的长剑竟也不受控制的颤动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不禁用手摁住了灵剑,可是灵剑越颤抖越是厉害。 擂台上,雷霆下,楚怀风须发张扬,双目猛地一瞪,口中大喝,‘呔!’,其声如奔雷,下一刻,数百灵剑朝着楚怀风飞了过去围绕着楚怀风旋转了一圈,最后潮水一般刺向了薛鹏。 薛鹏眼神一凝,猛地拔出了奔雷剑,身子高高跳起,周身雷力疯狂涌入到奔雷剑中,雷云中的雷霆受到牵引,开始剧烈翻滚起来。 薛鹏口中念念有词,正是引雷咒,以前没有神兵利器,这引雷咒他不敢用,如今有奔雷剑在手,刚好一试。 在薛鹏念咒的同时,奔雷剑剑尖浮现一丝雷弧,雷云中的雷霆似乎找到了宣泄口,下一刻,一道拇指粗细的雷芒骤然击了剑尖上,奔雷剑一阵颤鸣,薛鹏周身全身都鼓荡起来,经脉鼓胀,双目外突,手持奔雷剑,一剑刺向楚怀风。 转眼间,两人在半空撞击到了一起。 第二百一十二章 马幽莲的贴身关怀 谁都未曾料到,薛鹏继金光咒、雷法之后竟然又用出了引雷咒。 众人越发肯定,薛鹏与那大宗之间定然有着极深的关系。 薛鹏的引雷咒与楚怀风的御剑术硬拼一记,一记定胜负。 这一战,可是让在场的修者、考生、大宗弟子等一饱眼福,更是心潮澎湃,是以在斗法结束后的三天里,关于这一战仍在热烈的讨论着。 “我跟你们说,你们当时是不在场,空剑门那楚怀风一手御剑术,引来了千余灵剑,围绕着他周身旋转,那威势,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一千余灵剑?哪来的那么多的灵剑给他引?” “我说你这人怎么抬杠,你到底听不听?” “听听听......你说,你说。” “然后那个薛鹏高高抬起,像这样,手往半空一举。”说着那人跳了一下,将手中长剑往天空一举。 随后那人落了下来继续道,“随后我们就看到,天空一道拇指粗细的天雷击在了那剑尖上,我现在还清楚记得那咔嚓的爆裂声以及那奔雷剑的颤鸣,还有那薛鹏的鼓胀的青筋与几乎要瞪出来的眼眸。” “能够看到这般精彩的一战,真是不枉此行啊。” “别光说这些,最后的结果呢?到底谁赢了?” “这个吗,呵呵呵,我也不知道......。” ...... 青城养心居的竹林中,一竹椅正躺着一个人,这人的脸上、全身都用丝带包裹着,隔着老远便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 此刻仅留一双眼睛在外面露着,时而看看左边,时而又看看右边,很是灵动,。 在这人的身旁,马幽莲刚给他换完药,缠上了丝带,明媚的眼眸瞧着眼前人,随后伸手一摸乾坤袋,拿出一了一个白色的玉瓶,从里面倒出了一颗润白的丹药,然后轻轻移开这人嘴角的丝带,将丹药塞入其口中,让他吞服下去。 躺在竹椅上浑身缠着丝带的不是别人,正是薛鹏。 薛鹏咬住了丹药,一口吞下,马幽莲端起一碗水给送到这人的嘴角,薛鹏张开嘴咕噜咕噜几口将水喝了下去,便觉体内一阵的温凉,这丝丝的温凉在经脉中游走着,薛鹏便感觉到体内一阵麻痒,体内的经脉开始加速恢复着。 感受着体内的变化,薛鹏看向马幽莲含笑道,“马大姐,谢谢了,你们家的丹药可真是神奇。” 马幽莲将水杯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拿出丝绢擦了擦薛鹏的嘴角,随后道,“这次你实在是太莽撞了,引雷咒我也了解一二,其威力虽是极大,但施展它所要承受的危险也是极大的。” “而且我听说,这引雷咒若是没有居士巅峰的修为,体内的灵力没有完成属性转化,或者身体稍微脆弱一点,在引雷的时,先劈死的不会是对手,而是自己。 “而你现在才什么修为,难道你就不怕自己先被天雷轰成渣滓么?” 薛鹏闻言呵呵一笑,“我这皮糙肉厚的,能有什么事,现在我这不是没事吗,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马幽莲闻言嗔怒道,“你还嘴硬,要不是奔雷剑给你抵挡了大部分的天雷,你这会还能油嘴滑舌?” 薛鹏笑道,“我就是知道奔雷剑能挡住天雷,而且我修行金光咒多年,根基深厚,而今又修成了雷法,所以才敢动用引雷咒,引动九霄神雷。” “你.......算了,反正你总是有理,我也说不过你,不过你现在的身体情况还不是很好,这药可不能断了,内服丹药一天一颗,外敷的膏药要一天换一遍,如此再过三天,你能下地走动了,而在这期间,你不能乱动,清楚了么?” “知道了,马大姐你真是啰嗦诶。”薛鹏笑着说,然马幽莲闻言却不吭声了。 过了好一会,薛鹏问,“怎么了?” 马幽莲轻出了一口气,随后缓缓道,“我要回家一趟。” “哦,那就回呗,你又不像我能够入王城,是该回去了。”薛鹏笑笑道。 马幽莲闻言瞪了一眼薛鹏,嗔道,“什么时候你都不正经。” 薛鹏闻言只是笑了笑,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随后马幽莲开口,却没有看向薛鹏,问道“那天,你为什么连命都不要了也要争第一?” 薛鹏闻言沉吟了片刻,随后缓缓道,“我答应了师傅,要在王庭有一席之地,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连中四元,我是一个说到就要做到的人,所以一定要拼上一拼。” 马幽莲闻言嘴角忽然泛起一丝笑意,缓缓道,“当初在山河图内,你似乎也答应了与梅映雪一战。” 薛鹏闻言笑道,“梅映雪岂有我师傅重要,我自然是先要完成答应师傅的事,当然,最关键的是,我那时打不过梅映雪。” “现在你就打得过了?” “或许吧,你什么时候走啊?” “今天我就准备出发,有些事情我要跟我父亲说清楚了,我的一生,我要自己做主,我绝不会做别人的筹码或者牺牲品。” 薛鹏闻言沉吟了片刻,心里有许多话想说,但到了嘴边只剩下了这么一句,“一路珍重。” 这时胖二叔大步走了进来,催促道,“大侄女,不就是高告个别吗,磨磨唧唧的,这可不像是你啊,臭小子,别忘你答应我的事。” 薛鹏点头道,“我不会忘记的。” 马幽莲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站了起来,最后与薛鹏道,“后会有期。” 薛鹏也缓缓道,“后会有期。” 告辞过后,马幽莲背起那大卷轴,随后与胖二叔离开了养心居,朝着青山镇疾驰而去。 马幽莲刚一走,在竹林里,一个脑袋探了出来,一双大眼睛叽里咕噜乱转一通,朝着左边看了看,又朝右边看了看,最后移向了薛鹏的背影。 随后这人蹑手蹑脚,小心翼翼,一脸兴奋地走到了走到了薛鹏的身后,一双小手蒙住了薛鹏的眼睛,然后用一种嘶哑的声音,缓缓道,“你猜,我是谁?” 薛鹏闻言笑道,“婉儿,别闹了,无聊不无聊?” 李婉儿闻言脸上的笑意顿时没了,嘴角下拉,一巴掌就拍在薛鹏的肩膀上怒道,“谁闹了?谁无聊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李婉儿的特殊照顾 李婉儿虽然没怎么用力,但此时薛鹏重伤在身,这一巴掌下去,薛鹏只觉自己的伤口似乎都要裂开了,疼得他眼珠子瞪得溜圆,紧紧咬着牙关,憋得脸色涨得通红。 李婉儿的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里满是怒火,腮帮子气得鼓鼓着,双手掐着腰,走到薛鹏的面前,当下一巴掌拍在薛鹏的大腿上又拍了一下,质问道,“你说,谁闹了?谁无聊了?” 又挨了一巴掌,薛鹏疼得身体都轻微颤抖了一下,疼得他眼泪都流出来了,过了好一会,他才道,“婉儿,是我胡闹,我无聊,你下手轻点。” “知道是你胡闹,是你无聊就好。”李婉儿啪又是一巴掌,薛鹏疼得险些昏厥过去。 李婉儿撅着小嘴,鼻孔发出一声轻哼,用手点了点薛鹏的额头道,“你个小滑头,真是没有一点良心。” “小姑奶奶我为了你可是受尽了苦,为了给你治疗内伤外伤的丹药,小姑奶奶我特意去学炼丹,我的手都烫出泡来了。” “你看看,瞧把我的手给烫的?”说着李婉儿将右食指伸到薛鹏面前。 此时痛感稍缓,薛鹏长出一口气,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就看吧。 薛鹏一看,果然在李婉儿的手指上发现一个牙签大小的伤口,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当下薛鹏不禁道,“这个......是烫的?” 李婉儿闻言眼睛一瞪,又是一巴掌拍在了薛鹏的后脑上,随后左手掐着薛鹏的脖子,然后竖起右手食指放在薛鹏的眼前,怒视薛鹏道,“你个可恶的小滑头,你当我跟你一样滑头吗?你给我好好看看,到底是不是烫的?是不是烫的?” 薛鹏一缩脖,紧跟着倒抽一口冷气,生怕李婉儿再给他几巴掌,连忙小鸡啄米般点头道,“是是是,绝对是烫伤的错不了,婉儿你竟然给我炼丹,还烫伤了自己的手,这怎么使得啊,这让我于心何忍啊。” 李婉儿闻言这才放开了薛鹏,随后喜滋滋地道,“你个小滑头,算你有点良心。” 说着李婉儿一抹乾坤袋,取出一个玉盒,李婉儿小心翼翼将玉盒打开,顿时一股难闻的异味散发出来,其中夹杂着焦糊与酸臭,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然此时李婉儿一张娇美的小脸上却是难有的肃穆起来,她反复擦了擦手,然后很是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里面的东西一般,缓缓地、慢慢地从里面拿出一个个丸子。 这丸子鸽子蛋大小,通体黝黑,还夹杂着一些黄色,当拿出那一瞬间,那股焦糊酸臭的味道越发浓郁起来,这么一闻,薛鹏还以为是他师弟脱了鞋子呢。 此时李婉儿脸上笑意浓,小心翼翼将这黝黑发黄的丸子移向薛鹏。 薛鹏身子下意识向后靠了靠,有些慌张道,“婉儿,你这是要干什么?” 李婉儿见薛鹏乱动,顿时一只手摁住了他的肩膀道,“别动,刚才我不是说了吗,我这几天去给你炼制治伤的丹药去了。” 薛鹏闻言心里一阵突突,不禁道,“这个,不会就是婉儿你炼的丹吧?” 李婉儿闻言那可爱的小脸蛋上笑意更浓,眼中神采飞扬,显得十分兴奋道,“小滑头,我可跟你说,为了炼制这颗疗伤丹,我把炼丹炉都弄坏了三个,终于炼好了这么一颗上好的丹药。” “我跟你说,便是那炼丹师都说我天赋极佳,他已经没什么好教我的了,所以仅仅三天的时间,他就容许我出师了。” 说到这,李婉儿骄傲的抬了抬头,十分得意道,“你这个小滑头,有幸吃我第一次炼制的丹药,算是便宜你了。” 说着李婉儿开始去扒薛鹏嘴角的丝绸,含笑道,“来,张嘴。” 薛鹏看着那模样怪异,气味难闻的丸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丹药,当下更是咬紧了牙关,最含糊不清道,“这个丹药,闻着气味有些怪啊。” 李婉儿闻言凑鼻子闻了闻,皱了皱眉,最后道,“确实有些怪,不过不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嘛,这可是我用灵芝、人参等上好的灵材炼制的,绝对是比莲姐姐的丹药还好用,来,张嘴。” 薛鹏仍旧紧紧闭着嘴,口中呜呜道,“婉儿这丹药可不能乱吃,乱吃会吃死人的!” 李婉儿闻言眉头一挑,顿时生气道,“你这个死小贼,莲姐姐的丹药你问都不问张口就吃,到了我这你竟然怀疑我的丹药能吃死人,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吃不吃。” 薛鹏紧咬牙关,口中呜呜道,“不吃。” 李婉儿闻言开始下手去扣薛鹏的嘴,可牙齿咬得多紧啊,李婉儿扣了几下没扣动,心头的火顿时就上来了。 当下她一掐腰,用眼睛横着薛鹏道,“我再问你一遍,你吃不吃?” 薛鹏拼命摇头,李婉儿大眼珠一转,眼睛顿时眯成月牙,嘴角微微翘起,随后抬起巴掌,伸手就拍在薛鹏的屁股上。 这次李婉儿可是用了力气了,剧烈的疼痛痛得薛鹏长大了嘴巴,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嚎叫。 李婉儿则趁机将丹药塞了进去,然后托着薛鹏的下巴往上一合,随后含笑问薛鹏道,“怎么样?” 薛鹏真是有苦难言啊,这又黑又黄的玩意儿一入口,又苦又涩,又臭又酸,真叫个五味杂陈,他想吐,可下巴被牢牢的捏着。 呜呜了几声,李婉儿这才意识道捂住嘴巴说不了话,李婉儿急忙松手,薛鹏苦着脸道,“水,水。” 李婉儿急忙将碗递了过去,双手捧着碗,照着薛鹏的嘴巴就开始往里灌。 李婉儿也没伺候过人啊,碗一抬,一碗的水大半都泼在了薛鹏的脸上、鼻孔、衣襟等处,呛得薛鹏剧烈咳嗽起来。 李婉儿又慌忙的开始给薛鹏擦,碰到薛鹏伤口处,鲜血都渗了出来,疼得薛鹏轻呼出声,“婉儿,你是想要了我的命么?” 李婉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做得不对,两只小手揉捏着,嗫嚅道,“人家,也是第一次伺候人。” 薛鹏闻言不禁看向了李婉儿,他这才发现,李婉儿的左手有一片伤痕。 薛鹏见状不禁道,“婉儿,把你的左手给我看看。” 李婉儿闻言一阵慌乱,将左手藏了起来,“没,没什么好看的。” “快点,拿出来给我看看。” 李婉儿摇头,薛鹏挣扎着要去抓,胸口鲜血溢出更多,李婉儿见了慌忙道,“好好好,给你看,给你看,你别动了。” 说着李婉儿将左手伸了出来,便见左手整个手心斑斑点点,竟有十几处烫伤,原来刚才她为了不让自己担心,是故意伸出右手的。 看着那左手的伤势,薛鹏的心中一酸,由衷感动道,“婉儿,手还疼么?” 李婉儿此时没了之前的泼辣,反而十分的扭捏,脖子上更是浮现一丝羞红,嗫嚅道,“也不是很疼啦!” 薛鹏心中一疼,“婉儿,你对我怎么好,我该怎么报答你啊?要不我.......”说到这,薛鹏顿了顿。 李婉儿竖起了耳朵听着,一双小手更是局促不安的来回揉捏着,心里想着,“小滑头会说什么,要不他怎样,是要说出那句话吗?诶呀好羞啊,人家才刚成年呢,他会说吗?” 想到这,李婉儿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似乎都是都要跳出来。 薛鹏继续道,“要不我就取.......” 听到这里,李婉儿脖子上的红晕直接浮上了脸庞,心中又羞又激动,忽然尖叫了一声,“诶呀,你坏死了。” 说着狠狠一巴掌抽在了薛鹏的大腿上,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直接将薛鹏从椅子上抽到了地上,直接痛昏过去了,李婉儿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给薛鹏又摇又晃又是掐人中,“小滑头,小滑头你怎么啦,你可别吓我啊.......!” 第二百一十四章 我什么时候吼你了 由于李婉儿的那几巴掌,薛鹏又在养心居多住了两天,直到五天后方才再度出发,不过并没有前往王城。 如今会试结束,距离殿试还有一段时间,薛鹏准备回家看看。 终是少年心,一路上,白日纵马高歌、泛舟湖上,夜晚宿山间、仰望星空,好不惬意。 半月后,青阳镇已遥遥在望。 白马在官道上小跑着,马背上,李婉儿从后面搂着薛鹏的腰,把脸贴在薛鹏的后背上,小鼻子轻嗅着薛鹏身上的汗臭味,听着薛鹏一下又一下的心跳,她的心不由得腾腾乱跳着,脑海不禁浮现当日薛鹏躺在竹椅上说的那句话,“要不我就娶.......”只可惜后面的话他还没说出口,就被自己一巴掌抽晕了。 想到当时的情景,李婉儿大觉得有趣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 薛鹏不禁道,“笑声什么,这么开心。” 李婉儿轻哼一声,“要你管。” 说着李婉儿的脸忽然泛红了,有些扭捏道,“那天,那天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马背上薛鹏笑了笑,“哪天啊?” 李婉儿更显扭捏,嗫嚅道,“就是,就是那天啦?” 薛鹏也没在意,随意问道,“那天是哪天啊?” 李婉儿见薛鹏连那么重要的一天都给忘记了,这分明就是不拿她当一回事,当下眉头一挑,柔嫩的小手一把抓住薛鹏的肋骨肉,然后就拧了一圈,痛得薛鹏一拍李婉儿的小手,道,“掐我干什么啊?” 李婉儿冷哼一声,“我说的哪天你都不知道,难道不该掐吗?” 薛鹏:....... 薛鹏:“婉儿,我又不是能掐会算的神仙,你就说那天,我怎么可能知道那天是哪天啊?你就说嘛!” 李婉儿脸蛋气鼓鼓的,“说出来还有什么意思?” 薛鹏:....... 薛鹏:“好吧,不说就不说吧!” 李婉儿一把扭过薛鹏的脸,看着薛鹏的脸道,“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薛鹏无奈道,“没有!” 李婉儿直勾勾地盯着薛鹏,注视着薛鹏的表情,听着薛鹏的语气,见薛鹏语气中充满了淡淡的厌烦意,心里顿时不痛快起来,嗔道,“你分明就有!看看你的语气,看看你的态度,分明就是有。” 薛鹏苦笑道,“婉儿,你到底想咋个吗?” “什么叫我想咋个?”李婉儿一把将薛鹏的头又给扭了回去,轻哼一声,“不理你了。” “莫名其妙。”薛鹏低低嘟囔了一句,心中暗道,“刚才自己多余多嘴,她笑就笑嘛,自己接那个话茬干什么,找罪受,不过现在好了,算是清净了。” 吃了一次亏,薛鹏也不接话了,策马扬鞭,骑着白马向前方小跑着。 李婉儿自顾生着闷气,将薛鹏诅咒了不知道多少遍,“我说不理你了你还就不说话啊!你个死小贼,臭滑头,枉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然都敢不理我了!” 李婉越想越气,几次故意搞怪,可薛鹏就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最后李婉儿冒火了,当即在薛鹏腰间拧了一下,她准备自己说出来。 薛鹏不禁道,“婉儿,你干嘛啊?” 李婉儿听着薛鹏这个语气心中便是不快,不过她还是压了下来,尽量柔声细语道,“就是,那天,你坐在竹椅上,我一巴掌把你打昏前你说,你要取.......” 薛鹏闻言顿时也想起了,当时他一时激动,就脱口而出,要不他就取五千下品灵石感谢她,可现在想来,他忽然觉得一下拿出五千下品灵石好肉疼。 于是薛鹏开始闪烁其词道,“什么?我说过我要取什么吗?婉儿,你肯定是记错了。” 李婉儿此时羞答答的低着头,此时闻言,她脸上的表情一僵。 薛鹏急忙又扯开话题道,“你还好意思说,那天你那几巴掌差点把我半条命丢给打没了。” “还有,你炼制的那个是什么丹药啊,吃得我是上吐下泻,要不是医官来得及时,我这条命就交代了。” 李婉儿闻言气焰陡然降了下来,此时她心中也升起了愧疚感,当时也是把她给吓坏了,她真以为小滑头要完蛋了。 李婉儿心中愧疚感更重,声音也弱了下来,嗫嚅道,“那,那个我也不想的吗?我炼制丹药不也是为了给你治伤吗?就算丹药又那么一点点副作用,可不也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吗?就算要怪,也要怪那炼丹师,是他说我可以出师了的。” “还有,我打你的几巴掌,还不是因为你气我,你要是不气我,我会打你吗?” “说到底,还是要怪你,你要是对我好一点,我能打你吗?” “说起来,我就生气,你这个小滑头,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还吼我?” 薛鹏闻言只觉又好气又好笑,不禁道,“我什么时候吼你了?” “你看看你,你现在不就在吼我吗?”说着李婉儿又掐起了薛鹏,莽莽高山间,潺潺流水边,一声轻呼回荡起来。 而此时在青牛村中,老镇长李德福召集了全村的村民。 赵氏也堆缩在树旁,眼神空洞,老大媳妇磕着瓜子,道,“李老头,干什么啊,兴师动众的,把我们都叫来了,有什么事就快点说,我的时间可金贵着呢!” 老镇长李德福轻咳一声,缓缓开口道,“今天召集大家前来,是要宣布一件天大喜事。” “呸!”老大媳妇吐出口中瓜子皮儿,道“屁大的村子,能有什么喜事,还天大的,你倒说说看。” 一旁的诸多民众闻言也连忙道,“是啊,老村长,咱么这小村子能有什么喜事啊,还天大的?” 李德福呵呵笑道,“就在前几日,县令亲自给咱们村免了三年的赋税,你们说,算不算是天大的喜事。” “什么?免了咱们三年的赋税?老村长,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老大媳妇闻言也瞪大了眼睛,大喜道,“真的假的?李老头,那你快说说,县令怎么会忽然给咱们村免三年赋税?” 老村长轻咳一声,呵呵笑道,“这不是薛家老二儿子薛鹏这次在主城会试又考中了第一嘛,连中三元,不要说我们青牛村,便是整个青山县多少年都没有这样的殊荣了,所以县令特别免咱们青牛村三年的赋税。” 众人闻言皆大喜道,“我早就说了,老二家的薛鹏居士打小看着就不凡,瞧瞧,被我说中了吧。” “就是就是,那个时候,你们都说薛鹏居士调皮,以后没什么出息,可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薛居士大鹏神鸟转世,这一世必将封侯拜相啊,被我说中了吧!” 一旁的老大媳妇顿时愣在了原地,那个阿呆,会试竟然考中了第一? 老村长笑呵呵走到赵氏面前,含笑道,“弟妹,恭喜了。”一众乡民乱哄哄跟着道喜。 赵氏闻言眼神中恢复了一丝神采,往事历历浮现眼前,她忽然拉住老村长的手,但目光却没有看向老村长,只是看着前方呵呵笑了笑,她的目光有些游离,似在与老村长说话,又好似在自言自语,“当年呐!我这孙儿鹏儿就显得非同一般。” “我现在还记得清楚呢,第一天去修仙院回来后,我就问,今天学了什么啊,涛儿说学了文字,说文字就是在胸口画虎头,让女人生孩子,把老四乐得一口稀粥都喷出来,不过我知道,都是孩子,能懂个啥子。” “但是我这大孙儿鹏儿说得可清楚了,说文是用来分辨的人的,比如二虎在胸口画两个虎头,我们知道是二虎,我这大孙儿,那个时候就显得特别聪明。” 赵氏这般说着,目光也变得越发迷离,嘴角笑意越发浓郁。 一旁的老大媳妇听赵氏侮辱自己的儿子,却夸那个贱人的孩子,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就抽了赵氏一巴掌骂道,“吃我的喝我的,却到处贬低我儿子,说那个贱人家的儿子好,现在看着那贱人发达了,就想讨好那贱人啊,可惜啊,那贱人不在场,她看不到!” 第二百一十五章 又不是我让他们给我家免税的 老大媳妇啪就是一巴掌抽在赵氏的脸上,直将赵氏的脸都打歪了,嘴角都流出了殷红的血液。 老大媳妇还要扇赵氏,一旁的村民看不过去了,当下便有人拦住了老大媳妇,劝道,“薛大嫂,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娘啊,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就是,怎么能动手呢,打父母,这可是大不孝啊,若是放在先王时,那可是要浸猪笼的。” 老大媳妇闻言一瞪眼,一掐腰怒道,“浸猪笼,我看哪个动我一下试试。” 眼看着要吵起来,这时又有一妇人前笑呵呵打着圆场道,“薛大嫂啊,没人要把你浸猪笼,不过你今天做得确实有些过了。” “那老太太不就是说了一句实话吗,不就说你的家的娃懵懂吗,小孩子嘛,小时候都是贪玩的,我家那娃今年八岁了,还成天撒尿和泥呢,小孩子都这样。” 老大媳妇闻言三角眼斜楞这妇人一眼,松了松肩,冷笑一声道,“就你们家那个泥猴子,成天只知道撒尿和泥,一辈子的庄稼汉,没有出息,将来娶不娶得上媳妇都不知道,也敢拿出来跟我家小涛比,你是怎么想的?” 说着老大媳妇伸出手指点着妇人的额头讥讽道,“有什么大人就有什么孩子,你家那泥猴子没出息,我看就是你这个当大人的种不行,就你这个德行的,你哪来的脸来教我怎么做事?” 那妇人闻言气得脸色一阵涨红,怒道,“我是来劝架的,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老大媳妇冷笑,“我怎么说了,我说得也是实话啊,怎么,换到你身上你就受不了了,还敢来劝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老大媳妇一番冷嘲热讽加侮辱,任凭那妇人脾气再好,此时也受不住了,怒道,“你这个黑鬼,你辱人太甚,我跟你拼了。” 当下两人掐了起来,一旁众人急忙又上前拉开,你拉我扯,这才将两人拉开,两人被众人扯着,仍隔空大骂着,祖宗十八代全都骂了一个遍。 两人被分开了,这时李德福才轻咳一声道,“好了,都别吵了,今天召大家来,还有一件事要跟大伙说一声。” “老头子我听那官差说,今个儿下午薛少爷就要回青阳镇了,便是县令大人、镇长大人都组织了人去迎接,咱们青牛村的人都是知恩图报的人,如今得了薛鹏薛少爷这么大的恩惠,不能没有表示,老头子的意思是,大伙凑一凑,一家随便拿点什么东西,然后也去迎接薛少爷,大家以为如何?” 一旁众多百姓闻言纷纷点头道,之前劝架的妇人开口道,“我看成,免咱们三年的赋税,可能节省不少口粮呢,凑一凑我家娃也能去修仙院了,这样吧,我们家拿出一只老母鸡。” 其余村名听了不由得纷纷投过去目光,“李二嫂,你可真舍得啊,一只老母鸡,能换几十枚灵币呢。” 那妇人呵呵一笑,“薛少爷给咱们带来这么大的好处,一只老母鸡算啥。” 说着那妇人用余光瞥向老大媳妇,冷哼道,“薛大嫂,你们家好像也有老母**,也该拿出一只来吧,诶不对,我们跟薛少爷没什么关系的拿一只可以,你是薛少爷的大娘,怎么也得多拿一只吧,大家说是不是?” 两边村民听了点头道,“确实如此,而且这些年沾了人家不少光,这次又被免了三年赋税,拿出两只老母鸡,却也合适。” 老大媳妇闻言顿吐了一口唾沫,呸了一声道,“合适个屁,谁沾她家光了,别他妈的在那胡说八道,还有,又不是我让他给我家免税的,我凭什么给那贱人去送老母鸡,还两只,想得倒是美。” “要送你们送,我们家是什么都没有。” 一旁众村民闻言又是一阵骚乱,低声道,“这个薛老大的婆姨怎么这样?” “呵呵,你刚嫁进来不知道,这薛老大家的婆姨最不是东西了,以后少跟她家来往。” “嗯。” 老村长李德福轻咳一声,最后道,“这个不强求,全凭自愿,时间不早了,大家回去准备吧,一炷香后在村口集合,我们一起去镇上迎接薛少爷。” 众人闻言一窝蜂跑了回去,老大媳妇骂骂咧咧的带着赵氏回家了。 赵氏一听薛鹏回来了,全村的人都要去迎接她的大孙,赵氏也十分想去,只是她则呢么去?总不能空手去吧! 她想起她的大孙最是喜欢吃鸡蛋了,那个时候家里穷,鸡蛋都给了小涛跟老三,此时赵氏心里十分后悔,为什么自己没多给鹏儿几个,。 赵氏一边缝补着,一边将目光移向了鸡窝,她回头看了看正房,没看到老大媳妇,她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匆匆朝着鸡窝走去,在里面摸了摸,摸到了一个鸡蛋。 赵氏刚要把鸡蛋揣起来,忽然身后响起老大媳妇冰冷的声音,“你个老不死的,拿鸡蛋想要干什么去?” 赵氏回头,正见老大媳妇一脸阴沉的看着她,赵氏此时十分畏惧老大媳妇,有些畏缩道,“这不是鹏儿回来么,我想着,不送老母鸡,送个鸡蛋总成吧?” “送鸡蛋,鸡蛋是你的吗?”说着老大媳妇一把夺过鸡蛋,又赏了赵氏一巴掌,指着赵氏的鼻子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以后要是再让我看见你拿东西,看我不把你轰出去,没了你,我们一年能剩多少粮食?” “若是没有你.......”骂到这里,老大媳妇忽然顿了一下,那双看向赵氏的三角眼里闪着凶光,真是一念魔自心中生,恶从胆边起。 老大媳妇嘴角忽然浮现一丝笑意,将那鸡蛋放到了赵氏的手里,赵氏顿时愣住了,随后有些畏惧道,“老大媳妇,我再也不敢了。” 老大媳妇呵呵笑道,“娘,我想了一下,你们说的对,是该给老二他们家送礼,那个我就不去了,你去吧,你就拿这个鸡蛋去,你那大孙鹏儿最喜欢吃鸡蛋了。” 赵氏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大媳妇道,“老大家的,你真的让我去?” 老大媳妇点头道,“去吧,记住了,别忘了帮我带一句好,那鹏儿毕竟也是我的大侄子。” 赵氏闻言再度试探道,“那我真去了。” 老大媳妇含笑道,“去吧。” 赵氏闻言脸色浮现喜色,“老大家的,你还是有点良心啊。” 老大媳妇闻言脸上笑容一僵,但为了不露出破绽,脸上仍保持着笑意,“再不去就晚了。” 赵氏摸了一下眼角,随即眼中露出一抹兴奋色,拢了拢苍苍白发,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向着远处走去。 这时老大媳妇忽然叫住了赵氏,“娘,你等下。” 赵氏闻言回头,“你后悔了?” 老大媳妇道,“不,不是,你腿脚不好,若是走大路肯定是赶不上,记着走小路。” 赵氏闻言不疑有他点了点头道,“嗯,娘知道了。” 说着赵氏拄着拐杖,苍老的身影一瘸一拐,渐行渐远,而老大媳妇的脸上的笑意陡然消失,眼中凶光闪闪,跟在了后面。 一想到就要看到自己的孙子鹏儿,赵氏一脸的兴奋,似乎凭空年轻了许多,左手拿着鸡蛋,右手住着拐杖,朝着山中小路走去。 第二百一十六章 青山美谈卫夫人让瓜 转眼间,已到了下午。 青阳镇镇口处,青山县孙县令满面笑容带领着一班捕快衙役等遥望着前路。 他可是得到了消息,今天薛家少爷就要回来了。 薛少爷连中三元,更是得那位殿下的器重,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自己定要提前抱住这条大腿。 孙县令一边想着,一边撩起衣袖,额头擦了餐汗水,又扯了扯领口。 如今已是六月天,加上今天的太阳毒辣,热得很,孙县令挥了挥手,顿时有衙役拿来一个在井水中冰镇的西瓜。 孙县令刚想咬一口,目光却瞥到一旁的薛母也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薛父也扯了扯领口,孙县令急忙命人再去取瓜,同时将手中的瓜给了薛母道,“卫夫人,天气炎热,吃个瓜解解渴吧。” 一旁薛母闻言连忙你推脱道,“这怎么使得?还是县令大人吃吧。” 县令笑呵呵道,“还有瓜,夫人先吃,若是等薛少爷回来,见到他的母亲晒晕在路旁,还不得怪罪我等啊,大伙说,是不是啊?” “是啊,卫夫人,您就吃吧,若是您中了暑,那还不得怪罪到我们头上啊,这口锅,我们可背不起啊!” “呵呵,就是,这么一大口锅,我们可是背不起。” 薛母闻言只好接了过来,心中却是五味杂陈,这孙县令可是一县之令,而且这么大年岁了,竟然让瓜给自己,这若是放在以前,她是想都不敢想。 她心里清楚得很,这些人对她这般的恭敬,都是因为她的阿呆。 薛母的心中欣慰的同时,却没有被这种恭维冲昏了头脑,自己的阿呆在外面打拼不容易,自己帮不到阿呆,但自己也决不能给自己的阿呆抹黑。 绝不能让诸如薛鹏发迹了,他们一家也跟着狂妄起来了,瞧那薛母多目无尊长,大热天的,县令还有那么多老人都承受着烈日,就她一个人在那吃瓜...... 这样的话若是传出去,指不定到时候会多离谱,所以现在发达了,更要谨小慎微,所以这瓜,她不能吃。 薛母目光扫了扫,最后见李德福站在那里已有些摇摇晃晃,她心中一紧,连忙将这一块西瓜递给了过去含笑道,“老叔,这么大热的天,还劳您老在这太阳底下晒着,这块西瓜您吃了解解暑。” 老村长李德福闻言连忙推脱道,“这个,使不得使不得,这是孙县令给卫夫人的老头子我怎么能吃。” 薛母闻言含笑道,“什么卫夫人,老叔你这么说可是羞煞侄女了,这大热天,您能亲自来迎接我家那个混小子,难道还不应该给您吃块西瓜吗?” 老村长李德福再三推脱,却推脱不得,老村长李德福看着手中的西瓜心里暖暖的,感慨道,“真是没想到,老二家发迹了,眼里还有我这个糟老头子。” 薛母闻言笑道,“李叔,瞧你这话说得,说得侄女好像是个忘恩负义之人似的,这些年您对我们一家的照顾,侄女永远记在心里,李叔,这西瓜一会就不凉了,赶快吃吧。” 老村长闻言神色激动的与众人高声道,“大家看到没,这就是卫夫人,如今就算发达了,也没有忘记我们这帮穷乡亲呐,好人呐!如此品性,堪称贤良淑德,值得人钦佩啊!” “是啊是啊,也难怪薛少爷能连中三元,还是卫夫人以身作则,教子有方啊。” “要我说,天下的妇人都应该跟卫夫人好好学学。” 听着一旁众人的夸赞,薛母脸上笑意更浓,然心里却更加谨慎。 一旁的孙县令也是暗暗赞叹,“真是好一个卫夫人啊。” 想到自家那婆姨飞扬跋扈的样子,孙县令不由暗叹了一声,“若是自家的婆姨能有卫夫人一半的贤淑,让自己少操点心,不说能帮自己,要能让自己专心政务,自己此时可能早就进郡里了。” 孙县令不再去想那些不现实的东西,当下呵呵笑了笑,与村长李德福笑道,“老人家,赶快吃了吧。” 李德福却连连摇头道,“不,这西瓜是卫夫人赐给我的,我不能吃,回家我要供起来。” 说着李德福与一旁的青年道,“孙儿啊,把这块西瓜给爷爷保存起来。” 一旁一名青年走了过来,含笑道,“好的爷爷。” 说着,青年双手捧住西瓜,当即西瓜表面浮现一片冰层,随后取出了一个盒子,将西瓜装了起来。 薛母见状不禁道,“李叔,您这是干什么?那是给你吃的。” 李德福呵呵笑道,“卫夫人,你就不要管了,我留着这块西瓜,就是要告诉我李家的后人,卫夫人是如何贤良淑德,让李家后世祖祖辈辈的女人,都要跟卫夫人学习。” 薛母闻言慌忙道,“这如何使得,李叔,这使不得啊!” 李德福继含笑道,“使得,使得的,哈哈。” 此时孙县令也上前一步,捋着须髯含笑道,“今日,卫夫人烈日赠瓜、李村长供奉高堂的故事,必将成为我青山县的美谈,卫夫人、李村长你们两位就要名扬青山,甚至千百年后,还会有人记得这么一段故事。” 当下众人又是一番起哄,含笑道,“是啊,卫夫人烈日赠瓜,李村长供奉高堂必然可以流传千古,我们也都要让家中女子与卫夫人学习。” “就是就是,依我看,不如在镇里专门为女子开一个学院,就让卫夫人当教习,让女子跟卫夫人学习如何持家如何教子大家以为如何?” 薛母闻言连忙道,“不可,不可,此事万万不可。” 一旁孙县令见状,连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此事日后再议。” 正说着,忽然远方传来一声骏马的嘶鸣声,随后一阵马蹄疾驰声响起,远方两匹快马疾驰而来。 孙县令看去微微含笑道,“是我们的薛魁首回来了。” 一旁的薛丙文看清远方来人顿时扯着嗓子喊道,“是我们青山县连中三元的薛少爷回来了,大家把胳膊给我抡圆了,把鼓给我敲起来,那谁谁谁,别在那愣着了,把狮子给我舞起来,还有扭秧歌的,别杵着了,大屁股都给我扭起来.......” 一时间,青阳镇镇口锣鼓震天,呼声如***吹打打,好不热闹。 第二百一十七章 恭喜薛少爷连中三元荣归故里 吁......! 在距离青阳镇前不到百丈的距离,薛鹏扯住了缰绳,马儿前蹄微微抬起,发出一声稀溜溜的啸声,停了下来。 马背后面的李婉儿扒着薛鹏的肩膀往外探头,“前面怎么这么热闹?这锣鼓震天的,搞得这么隆重,他们在干什么?” 薛鹏的含笑道,“不知道,可能是在迎接什么大人物吧。” 李婉儿白了薛鹏一眼,“大人物?青阳镇这么个小破地方能来什么大人物?” 李婉儿虽然这么说着,但耳朵竖起老高,仔细听着前面的喊声,可是锣鼓声太大,远处的喊声她听不清。 薛鹏跳下了马背,随后与李婉儿道,“婉儿,你也下来吧。” 李婉儿斜了薛鹏一眼,“干嘛,有马不骑非要走着?” 薛鹏道,“下马礼貌些。” 李婉儿轻哼一声,“要走你走,反正我是不走,这一路累死我了。” “小滑头,别磨蹭了,快点走吧,现在我好想躺在我的大床上,然后睡上个三天三夜。” 薛鹏看着赖在马背上不肯下来的李婉儿,笑着摇了摇头,随后牵着马,向前走去。 再走没多远,薛鹏便在人群中看到了爹、娘还有妹妹薛小颖。 薛小颖一双大眼睛眨了眨,在确认了眼前人就是她的哥哥时,那黑漆漆的眼珠闪过兴奋的光芒,嘴角扯起老高,张开双臂,飞也似地冲了过去,嘴里还喊着,“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转眼间,薛小颖跑到了薛鹏的面前,一下子扑到了薛鹏的怀里,眼角竟都有些湿润了。 薛鹏拍了拍薛小颖的后背,随后笑道,“好啦好啦,这是干什么,这么多人,不怕笑话啊。” 薛小颖仰起头看着薛鹏眼泪巴巴地道,“大哥,我要你背我。” 薛鹏笑着说,“都多大了,还背啊?” 这时薛母走了过来,对薛小颖嗔道,“没大没小的,都是大姑娘了,还让你哥背,知不知羞?” 薛小颖不理会薛母,扯着薛鹏撒娇道,“我不管,我就要背,我就要我哥背我。” 薛鹏宠溺地摸了摸小丫头的头,随后蹲下了身子笑道,“上来吧!” 薛小颖闻言嘻嘻一笑,然后趴到了薛鹏的后背上,薛鹏抱着小丫头的双腿,往上提了提。 薛小颖双臂搂着薛鹏的脖子,嘻嘻地笑着,漂亮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眼角眉梢都透着喜悦,小包子般的脸蛋上浮现两个浅浅的小酒窝,随后小丫头脑袋往前一凑,小鸡啄米一般在薛鹏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一旁薛母见状不由得低声嗔怒道,“你个臭丫头,你么多人呢,你知不知羞,不怕以后嫁不出去啊,你给我下来!” 薛小颖冲薛母做了个鬼脸,“略略略,才不要,我才不要嫁人,我就要跟哥哥一直在一起!” 薛鹏见状笑了笑,不禁道了一声,“傻丫头。” 一旁的众人看到这一幕不禁赞叹道,“这薛家兄妹的感情真好啊!” “是啊,真是令人羡慕,我们家那两个崽子,一天要是不掐两回浑身都痒痒。” “我们家的也是,一见面就掐,不知道的还以为上辈子的仇人呢,我看呐,我等死了以后,两个兔崽子为了我那破房子肯定会掐得死去活来。” “诶,真是令人羡慕啊,要是我家的几个娃关系也能像薛家兄妹关系这么好就好了。” 众人赞叹时,薛丙文已挥了挥手,敲鼓敲锣的顿时听了下来,四周顿时安静了许多,只听薛丙文大声喊,“恭喜薛少爷连中三元荣归故里。” 薛丙文声音落下后,一众青牛村的村民还有青阳镇的镇民都高声喊了起来,“恭喜薛少爷连中三元荣归故里。” 听这么一喊,薛鹏就是一愣,“薛少爷?连中三元?荣归故里?难道这些人是在迎接自己?” 薛鹏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青牛村热情的村民顿时扑了上了,一个妇人一只手掐着老母鸡的鸡膀子往薛鹏怀里塞,兴奋道,“薛少爷,这是我们家自个儿家养了十年的老母鸡,这要是熬上一锅汤,那可是老补身子了,我们也没什么感谢您的,您拿着。” 薛鹏没缓过神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还没闹明白,不过薛鹏深知对于农村人来说,一只老母鸡可是一笔很大的财产,当下薛鹏连忙道,“婶婶,您把阿呆弄糊涂了,阿呆怎么能随便要您的东西呢,您快拿回去。” 他这话音刚落,一旁又有妇人拎着一只大鹅走了过来,也往薛鹏的怀里塞,“薛少爷,这是俺们家自己个养的大鹅,养了三年,您拿回去是红烧啊还是炖了吃啊都是大补。” 拿着老母鸡的妇人闻言连忙道,“鹅肉不补身体,这老母鸡才补,再加上一些地黄、人参啊,那就是十全大补汤,薛少爷,您一定要收下。” “什么叫鹅肉不补身体,鹅肉才最补身体,做成药膳,能滋阴养颜、补虚养身、健脾开胃,薛少爷我这鹅您一定要收下。” 两人先跑过来往薛鹏怀里塞,转眼间,更多的村民扑了过来,一个妇人提着一篮子的鸡蛋,也往前推,“薛少爷,您小时候喜欢吃鸡蛋了,这一篮子鸡蛋不值几个钱,您一定要收下,还有我家的闺女跟您一般大,您瞧瞧。” 说着那提着鸡蛋篮子的妇人硬生生的把一个小姑娘往前塞。 小姑娘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小脸一阵惊慌失措。 一旁有人见状不禁骂道,“老孙家的,你恁地无耻,竟然把女儿都带来了。” 口中虽然这么骂着,但心中他们确实着实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呢,怎么就没把自己女儿带来呢? 当下连忙道,“薛少爷,我家也有一个女儿,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屁股大,好生养,一定能给您生个大胖小子。” 有女儿的还好,没女儿的心中更是懊悔,这要是能有个闺女被薛少爷看中了,自己一家不也是跟着发达了,悔不当初啊,自己当年怎么就没努努力,生个丫头出来呢? 第二百一十八章 薛老弟孙大哥 村里、镇里的民众们都是无比热情,为了往前挤,剧烈薛少爷近一点,那扯裤子,抓屁股的小动作层出不穷,刚才孙县令与青阳镇长也想往里面挤,可如何是这些村民的对手。 人群中,孙县令的官帽都被挤丢了,屁股被抓了一下,裤子差点没被扯掉了,气得孙县令直吹胡子瞪眼睛,大喊肃静,然而根本没人听,不知谁在后面扯着他的腿,把他给拽了出去,弄得灰头土脸。 而青阳镇长更惨,一脸的怒容,他心中暗骂不已,“流氓,这就是一群无耻的流氓,别让我逮到那个该死的家伙。” 就在刚才,他刚挤进去,结果下面被人抓了一下,将他扯了出去。 察觉下面还隐隐作痛,青阳镇长有些黝黑的脸堂泛起了一片羞怒。 一时间鸡鸣不已,大鹅哀嚎,人声沸腾,哄乱持续了好一段时间,直到青阳镇长命令捕快、差役上前,这才将一众村民给拉开。 而此时薛鹏还有薛小颖可谓是极其凄惨,衣服被扯得都碎了好几块,薛小颖头上身上不知沾了不知多少的鸡毛鹅毛,砰碎的鸡蛋清鸡蛋黄更是在薛鹏身上留下一股腥味。 平白受了这无妄之灾,薛小颖顿时嗔怒道,“你们干什么啊?” 此时众人看到两人的样子,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那个,薛少爷,对不起,我们不是有意的。” 薛鹏闻言呵呵笑道,“大家的好意,阿呆心领了,阿呆也是在农家长大,知道大家生活不易,这些东西的价值,阿呆比任何人都明白,所以阿呆就更不能收了。” 一众村民闻言更是感动,连忙道,“薛少爷,您这么为我们着想,这东西,我们更要送给您不可了。”说着一众村民又要扑上来。 薛鹏真是怕了,摸了一下脸上的蛋清,随后与薛丙文道,“三叔,你替我好好谢谢大家,我身上脏兮兮的,得回家好好清理一下,爹、娘,阿呆先回去了。” 说着薛鹏连忙背起薛小颖,牵着马匹,加快脚步,灰溜溜地跑了回去,他可真是怕了这场景。 见薛鹏跑了,那一众民众连忙要追,“薛少爷,您等等,等等啊。” 此时薛丙文拦住了众人大声道,“想要送礼的到这来。”这一喊,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薛鹏才得脱身。 马背上,李婉儿看着薛鹏狼狈的样子,捏着鼻子嘲笑道,“小滑头,你的样子太丑了,好臭。” 薛鹏闻言又抹了一把脸,随后将鸡蛋清甩在了李婉儿的脸上,笑道“什么好臭?” 李婉儿被甩了一脸,顿时尖叫一声,“小滑头,臭小贼,你敢往我脸上甩。” 李婉儿刚要扑上去,可见薛鹏浑身脏兮兮的,顿时放弃了这个打算,骑着马向着李府跑去,口中还愤愤道,“小滑头,你给我等着。” 薛鹏呵呵一笑,背着小丫头回答了家里,然后施展了灵雨术,好好清洗了一番。 知道薛鹏今天回来,薛家大摆宴席。 宴席上,薛老爷、李德福、孙县令坐在了首座。 薛父、薛母坐在了薛老爷子下手,薛鹏、薛小颖挨着薛母坐了下来。 此时孙县令举起酒杯,与薛鹏笑道,“当日青山县惊仙阁内,我就觉得薛魁首将来必然是人中龙凤,是以我与赵学正商议过后,一致决定,送薛魁首进了第五层,果然,薛魁首的才能,一眼便被殿下看中了,如今更是连中三元,我果然是没有看错人呐!” 薛鹏站起了拱手笑道,“阿呆能有今日,多亏县令大人当日举荐,阿呆谢过大人。” 孙县令闻言呵呵笑道,“不过主要还是我薛魁首自己有才华,这里,我再次预祝薛魁首殿试再展才华,再取得一个好名次。” “多谢大人吉言。” “诶什么大人,叫生分了,这里又没有外人,若是薛老弟不介意,就叫我一声孙大哥。” “这,不太好吧。”薛鹏不禁道。 一旁的薛母也连忙站起来道,“大人,这实在不妥,阿呆比您少太多了,这怎么能成呢?” “诶,有什么不好妥的,我与薛老弟都是修道之人,何必在乎那么多的繁文缛节。” 一旁的薛父闻言也连忙点头道,“是啊,若是您跟阿呆平辈伦教,那我们该怎么称呼您啊,不行,实在是不行。” 众人闻言也纷纷点头,孙县令闻言却哈哈大笑道,“这个好办,我们各论各的。” “这”薛父还是一阵迟疑。 孙县令则一拍桌子,道,“就这么定了,来来来,薛老弟,老哥哥我敬你一杯。” 薛鹏闻言只得应了下来,连忙道,“孙老哥,这一杯我敬您。” 两人呵呵一笑,同时饮了杯中酒。 一旁薛丙文心中的震撼不已,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他这个侄儿竟然又高中了会试第一,不得了,真是不得了啊! 而且看着眼前这架势,连孙县令这样的一方父母官都跟他这侄儿,不,是都跟薛少爷称兄道弟,薛少爷发达在即啊! 看来大仙给自己算的鸿运当头,吉星高照,那就是应在他这侄儿的身上,这条大腿自己一定要死死地抱住。 当下薛丙文一双眼睛贼溜溜地转了一圈,见孙县令的酒杯空了,笑呵呵上前伺候着,分别给薛鹏、孙县令满上,含笑道,“县令大人,今个儿高兴一定要多喝几杯。” 孙县令大笑道,“一定,一定,今天不醉不归。” 说着孙县令又敬了薛老爷子一杯含笑道,“薛老哥,您生了个好儿子,取了个好媳妇,生了个好孙子啊,我青山也跟着沾光啊,这一杯,我敬您。” 薛老爷红光满面,他这辈子就是想都没想过,竟能与县令同席而坐,县令更是亲自敬酒给他。 他心里也清楚地很,他能有今天,一切都是因为他有个好儿媳,有个好孙儿,薛老爷子笑呵呵道,“是啊,县令大人说得不错,老朽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生了这二儿,娶了这么个好媳妇,又生了这么个好孙子,只可惜,我孩她娘有眼无珠,诶,算了,这么个好日子提她多晦气,县令大人这一杯酒,我敬您。”说着老爷子干了杯中酒。 第二百一十九章 满堂欢喜 为了拉好与薛鹏的关系,孙县令特意派人仔细调查了一番薛鹏以及薛家的情况,所以也是了解赵氏的偏心以及薛老大媳妇的恶毒。 见薛老爷子提到了赵氏,孙县令就没有接这个话茬,这么高兴的场合,提起赵氏自然不妥。 当下跟着薛老爷子砰了一杯,随后孙县令又与薛母含笑道,“卫夫人,我也敬您一杯,能将薛老弟培养得如此出色,您当居首功啊!” 薛母闻言急忙站了起来,含笑道,“大人,您可千万别这么说,阿呆这个浑小子能有今天,多亏了大人的治理,青山县和平富裕,我家才能供阿呆修仙。” “这一杯,该我敬您。”说着薛母端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喉辣喉辣的酒水刺激着薛母轻咳了几声。 孙县令连忙道,“卫夫人,您少喝,身子要紧,这一杯我干了。”说着孙县令也一扬脖喝了下去。 “多谢镇长体谅。” 薛母说着,又倒了一杯酒,与青阳镇长道,“阿呆能有今天,镇长也是我们一家最该感谢的人之一,当年要是没有咱们镇长举办那一次镇试,我们就不能白租这么多年的铺子,就没有灵石供阿呆修仙,也就没有阿呆的今天了,这一杯酒,我敬您。” 青阳镇长闻言连忙站起来道,“卫夫人,您现在可是王庭册封的敕命夫人,您这一杯酒,下官可承受不起啊!” 薛鹏闻言也端起了酒杯道,“这些年多得镇长大人抬爱,我跟母亲一同敬您一杯酒。” 一旁孙县令见状含笑道,“既然卫夫人薛魁首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看啊,这杯酒你就喝了吧。” 青阳镇长闻言脸上浮现笑意道,“那,好吧,卫夫人、薛魁首,我敬两位。”说着三人同时喝尽了杯中酒。 这一顿酒宴,直吃到了傍晚日落时分方才结束。 孙县令喝得已有了八分醉意,在青阳镇长的搀扶着下,暂住在了镇府。 送走了这些官员与父老乡亲们,伙计们开始打扫,薛鹏则把全家人,薛老四一家薛老三一家都叫了过来,说是要发礼物,几家人听了,又是一脸的兴奋。 薛鹏让长辈坐了下来,面门而坐的首位上坐着薛老爷子,薛鹏一抹乾坤袋,一个巴掌大小的酒葫芦递到了薛老爷面前,含笑道,“爷爷,阿呆知道你喜欢喝酒,但是寻常糟糠酿制的酒伤身,所以阿呆便买了五百斤的灵酒给爷爷。” 薛老爷今天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呵呵笑道,“好好好,真是爷爷的好大孙,还给爷爷买酒喝,好啊好啊,呵呵呵.......” 薛老爷接过酒葫芦,宝贝似的收在了怀里。 一旁薛小颖见状连忙又扑了上来,嘻嘻笑道,“哥哥,我的礼物呢?有没有我的,有没有我的?” 薛鹏捏了一下薛小颖的鼻子,“怎么能少得了我可爱妹妹的。” 说着薛鹏一摸乾坤袋,在众人的身前堆了半人高的各种精致小盒子。 “哇!这么多?”薛小颖瞪大了眼睛,黑漆漆的眼珠都冒着光,兴奋地与薛鹏道,“哥,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薛鹏笑着点点头,“都是给你的,这些都是我在主城买的各种好吃的,香香的桂花糕,紫葡萄干,等等等等,具体什么哥也记不住了,你自己慢慢尝吧!” 薛小颖闻言挑起了,在薛鹏的脸蛋上啵了一口,“哥,你对我真好,嘻嘻。” 说着薛小颖开始老鼠搬玉米一般风风火火的将这些东西都往自己的屋里搬。 薛母看着笑骂道,“你个贪吃鬼,虽然说是给你买的,但也给弟弟妹妹们留几盒。”说着薛母上手要去拿几盒,薛小颖却拍掉了薛母的手,道“我的,是哥哥给我买的。” 薛鹏则笑道,“娘,礼物大家都有。” 说着薛鹏一抹乾坤袋,一支发钗出现在手中,“这发钗是用一千年的紫檀木雕成的,上面绘刻着符纹阵法,戴在头上能提神醒脑,娘,我给你戴上。” 薛母闻言不禁微微皱眉道,“阿呆,娘知道你赚了点灵石,可咱有灵石也不能这么花啊,什么符纹阵法啊,娘也听不懂,不过娘知道,这肯定又画了不少灵石吧?” 薛鹏含笑道,“也没多少灵石,就图一乐。” 薛母闻言自然不信,不过心里还是淌蜜一样甜,握着薛鹏的手道,“以后可不准再乱花灵石了。” 一旁的薛父闻言轻咳了一声,“阿呆啊,这你给为父买了什么啊?” 薛母闻言嗔道,“你这个当爹的,怎么好意思问孩子要礼物?” 薛父将胸脯一挺,“我儿子,我怎滴不好意思?” 薛鹏闻言一笑,又拿出了三个酒葫芦,将青色的递给了薛父,另外两个红色的递给了薛老三、薛老四道,“爹,三叔、四叔,这里面装的也都是灵酒,平时只可小抿一口,多喝身体怕是吃不消。” “呵呵,还是我儿子最懂我。”薛父乐呵呵的接过了酒。 薛丙文接过葫芦,感动道,“少爷,您对我这么好,我这辈子都给你当牛做马,这辈子......。” 薛鹏可不想再听下去,阻止了薛丙文含笑道,“三叔,你为人精明,我娘跟我说了,这段时间多亏了三叔帮忙,家里账目事情都管理的井井有条,以后还请三叔多多费心。” 薛丙文闻言心中一阵激动,多日的苦熬总算是得到了一个承诺了,看这样子,日后自己便是薛家大管家这个名头自己跑不了了。 紧跟着,薛鹏又将给老三媳妇和孩子的礼物拿了出来,老三媳妇推脱了一番,最后还是收下了,告了谢,当年她嫁给薛丙文,只想能有个安稳的日子,将来老有所终,却不曾想能有今天。 最后薛鹏走到老四媳妇面前,将一个玉盒递了过去,“四婶,这些年多亏了你跟四叔帮忙,这里面是侄儿的一点心意,您别嫌弃。” 老四媳妇也推脱了一番,最后也是收下了,含笑道,“鹏儿真的是展翅高飞了,四婶看着也高兴啊。” 薛鹏一笑,又将一些精致的小盒子摆在两个丫头面前,揉着两个丫头的头道,“都是好吃的,看看喜不喜欢?” 老四媳妇含笑道,“还不快谢谢鹏哥哥。” 两个小丫头抱着盒子,脆生生道,“谢谢鹏哥哥。” “真乖。”薛鹏笑了笑,最后一抹乾坤袋,手中又多了一个玉盒。 薛鹏拿着玉盒,笑呵呵走到薛母面前道,“娘,咱们这一大家子差不多都有礼物了,我想着,虽然分家了,不过我想了想,还是给奶奶买了一份礼物,娘您看,能给奶奶送去不?” 众人闻言,齐齐将目光移向了薛母,薛母闻言脸色一阵变化,最后看了薛鹏好一会,看着薛鹏一脸的笑容,薛母没吭声。 薛鹏忽然亲了薛母一口,呵呵笑道,“我就知道,我娘心地最好了,肯定会答应的。” 被薛鹏这么一恭维,薛母不禁脸上浮现一丝羞红,用指头一点薛鹏的额头,佯作嗔怒道,“你这个浑小子,也罢,谁让你是我的阿呆呢,娘答应你了。” “好嘞,那我这就送去,一会就回来。”说着薛鹏转身就要去。 “回来。”薛鹏闻言回头看向薛母。 薛母道,“你奶奶他们又搬回村里去了,现在不在镇里了。” 说着薛母又道,“礼物给我吧,这几天你要应酬怕是没有时间了,送礼物这件事,就让为娘去吧。” “我就知道,我娘最好了。” “你个臭小子。” 薛母笑骂了一句,一家人欢笑着散了各自休息了。 次日清晨,薛母早早地就起来,看天色有些阴,薛母怕拖久了下雨,便走了山间小路,快去快回。 第二百二十章 活埋 薛母一路加快了脚步,用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到了老宅。 此时老宅大门紧闭,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你说,是不是你把娘给弄丢了了?” “呵,你娘丢了关我什么事,屎盆子别都往我头上扣。” 听这声音,听声音应该是老大媳妇跟老大在吵架。 一想起老大媳妇那副嘴脸,还有赵氏拉着的一张老脸,好像全天下都欠她的样子,她心里就一阵膈应。 深吸了一口气,薛母敲响了门。 砰砰砰! 敲了好一会,里面才传来老大媳妇呼喝声,“谁啊,这大清早的真是不让人消停。” 老大媳妇走了过来,打开门看到是薛母,心中一惊,“这老二家的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了吧?” 当下老大媳妇一缩头,便要把门关上,薛母一手撑住门,薛母这么多年经过灵力的洗伐,气力大增。 薛母一推,把门推开走了进去,老大媳妇见状有些惊慌嗔怒道,“老二家的,都分家,你还来干什么?” “干什么不关你的事,娘呢,你把娘弄哪去了?”薛母缓缓道,随后看向院里,不见赵氏的身影,却见薛老大铁青着脸,怒气冲冲走了过来。 见是薛母,薛老大脸色一喜,随后看着薛母神色有些紧张与不安又有些急切的问,“弟妹,你怎么来了,正好,大哥想问你,你见到娘没?” 薛母皱眉道,“大哥,娘不是一直跟你们住一起么?我怎么可能见得到?” 薛老大闻言眼中紧张色更浓,连忙道,“我今个儿早上才回来,发现娘不在,我问你嫂子,你嫂子说昨天听说侄儿连中三元,娘去给你们家道喜去了,可我到邻居一问,昨个他们就都回来了,而且都说没见到娘。” “弟妹,你也没见到娘?” 薛母闻言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当下道,“大哥,不瞒你说,这次阿呆回来特意给娘带了礼物,你看我手中的这个就是给娘的礼物,我今天来就是特意来送这礼物的。” 薛老大闻言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随后狠狠看向自己的媳妇道,“你给我说实话,你到底把娘弄哪去了?” “你敢吼我,那个老不死的去哪,我怎么知道?”老大媳妇色厉内荏地道。 薛老大指着自己的媳妇,扯着嗓子怒道,“我知道,你现在在我娘身上刮不到灵石,就想法设法想把她弄走,你给我老实说,是不是你把娘扔哪了?” 薛老大从没跟自己媳妇大声说过话,更不要说这般红着眼睛,扯着嗓子,好似疯牛一般大喊。 薛母甚至她这大嫂的脾气秉性,那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当下脸色一沉,吓唬道,“大嫂,别怪我没提醒你,若是真的出了事,若是发现跟你有关,到时候一场官司你是跑不掉,甚至可能会被斩首。” 老大媳妇闻言,眼中慌乱色更加明显,当下道,“我,我怎么知道,人没了,怎么都管我要?腿长在她身上,她想去哪,我怎么管得住。” “她说她想去给你儿子道喜,我还给她拿了个鸡蛋,临走前我还叮嘱她,她腿脚不好,路上一定要小心,如果她倒在某个阴沟,或者别让人当成尸体埋了,再或者被野兽撞上了,那是她自个儿找的,跟我可没有半点关系。” 薛母闻言心中一凛,她是没想到,这她这大嫂还真就干出了这等事。 当下薛母也顾不得追究老大媳妇的责任,与薛老大道,“大哥,去往青阳镇的小路有两条,你走一条,我走一条,记着一定要细细查看河沟。” 薛老大闻言连连点头道,“好,我们走这就走。” 说着薛老大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媳妇,恨恨道,“我娘没事还则罢了,若是我娘真有个三长两短,你给我等着。” “好了大哥,我们快走吧。” 说着薛母先一步离开了,沿着她来的路找去。 天色越发阴沉下来,阴风四起,吹动小路上的野草低伏,薛母细细查找着。 过不多时,风转急,一道亮白击中大地,片刻后咔嚓一声巨响,雷鸣响彻天地。 哗哗哗,豆大的雨滴砸落地面,不多时,入眼所见,已是白茫茫一片,小路旁的河沟里便蓄起了水流。 河沟里水流冲击着泥土,在河沟的某个位置,杂草泥土覆盖的地方,随着尘土杂草被一点点冲走,不多时,一只干枯蜡黄好似鸡爪子的手从枯草中扒了出来,紧接着第二只鸡爪子似的手掌也扒了出来。 两只干枯的手掌用力抓着茅草,一道人影缓缓从沟底爬了出来。 咳咳咳......这人张口吐了几大口水,随后想要努力爬出水沟,可她尝试了几次,都没有爬上去。 这人放弃了,她缓缓翻过身,靠在水沟里,仰面朝天,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孔。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赵氏。 雨滴砸在赵氏的脸庞上,冰冷的雨水顺着那干瘪沟壑纵横的脸颊上流淌下来,渗入到她的体内,一阵阵冰寒侵袭着她行将朽木的身体,体内最后的一点余热也在快速散去。 大雨滂沱,四下里白茫茫一片,不见半个人影。 赵氏没有呼喊,没有求救,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偏僻山间小路,不可能会有人的。 她能感觉到身体在一点点变得冰冷僵硬,知觉一点点消失,用不了不多久,她便会死在这大雨中。 赵氏心中一阵苦涩,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几个月前还热乎乎一口一个娘喊着她的老大媳妇,竟然,竟然狠心一把自己推下河沟,还往她的身上扬土。 那一刻,她又怕又惧,她哀声求着老大媳妇,“老大媳妇,求求你不要活埋娘,娘以后可以少吃饭,娘一天只吃一顿,一顿只吃半个馍,娘还可以多干活,娘可以挑水,娘还能劈柴,求求你,不要活埋娘。” 她一声又一声的哭着求着,可换来的却是一捧一捧的尘土与杂草,扬在她的脸上,她的身上。 赵氏看着雨幕,泪水混着雨水不停的流下,她又想起了多年前还没分家前,老二一家都在的日子。 老二多能干呐!每个月都能进山打猎,老二媳妇多孝顺啊,家里做饭的活她都揽了,还能卖饼做生意赚灵石,那段时间,生活多好啊,让多少人羡慕啊,可她呢,逼得老二家分了家,逼得老四也分家了最后老三也走了。 想着想着赵氏忽然笑了起来,看着天空道,“老天爷,你这是在惩罚我吗,惩罚吧,我死有余辜,今天就让我死在这里吧。” 赵氏不断地喊着,也不知过了许久,赵氏喊不动了,然雨幕中却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娘,是你吗?” 第二百二十一章 我不是个人不配当你们的娘 这个声音甫一响起,河沟里赵氏的身体一颤,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一颗心顿时提了上来,神色激动,“是老大家的后悔了,来接自己回去了么?” “是娘,是娘啊!”赵氏之前在老宅就没吃饱饭过,如今一天一夜没吃饭,加上雨水的中寒气的侵袭,又喊了一阵,体内已没有多少气力,声音几乎是微不闻。 又喊了几声,赵氏便喊不动了,却不见有人回应,赵氏眼珠四下看了看,入眼仍是白茫茫一片,哪里见半个人影。 “是了,老大媳妇恨不得自己早死,怎么可能还会来救自己。” 这一刻,赵氏的心瞬间跌落到谷底,心里拔凉拔凉的,不禁自嘲一笑,她这么一个尖酸刻薄,不懂好赖,错把好人当坏人,却把坏人当亲人,瞎了眼,蒙了心,人见人厌的老太太怎么可能会有人来救她。 这世上的人,只怕没有一个人会想她活着的吧。 赵氏脑海不禁浮现当年自己嫁给老头子时候的场景,自己也是盛装打扮,美艳动人,而后又生了大儿、二儿,老三、老四,后来老大娶了媳妇,日子也越发清贫。 但自从老二媳妇到了薛家,这日子便一点一点红火起来,老二家的能干呐,此时想来,当初的一切,都是老二家赚来的,可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愚蠢,那么不是人,帮着老大家的逼走了老二家的,如今自己落到这步田地,死有余辜啊! 赵氏闭眼等死,她心中再无半点期待。 然而就在此时,那个声音再度响起,“娘,你在哪?” 这次这个声音距离很近了,赵氏这次也听得真切,瞬间就辨别出来,的确是有人来救她。 赵氏浑身再度一颤,当下再度发出微弱的声音,“在这儿!” 雨幕中,人影止住了脚步,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细细听着大雨中那微不可查的声音。 再度听到了赵氏的声音,人影快步上前,终于在河沟内发现了赵氏。 此时在赵氏目光中,便见白茫茫的雨幕中浮现一道身影,这身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这人正是薛母。 薛母一下跳入了河沟,看着河沟里赵氏浑身都是泥水,面色苍白,此时已只有进气没有出气,随时都可能撒手而去,她的心,一瞬间就软下来了许多,心中怜悯心大起。 赵氏见来人竟是老二媳妇,一颗心顿时慌了起来,虽然她想活着,但她却不想来救她的是老二媳妇,她不想老二媳妇看到自己如今这般凄惨的模样。 赵氏勉强调过头,把头埋在泥里,口中发出微弱的声音道,“你认错人了,认错人了。” 薛母看着赵氏这般凄惨还死要面子,心底怒火蹭的又窜起来了,她很想把赵氏丢下,若若真如此,她又如何去面对阿呆,如何去面对孩他爹? 薛母深吸了一口气,平稳了一下心境,将衣服脱下,走过去蹲下身子,将赵氏背在后背上,然后用衣服把赵氏兜住,绑在自己的背上,她跪在地上,两只手抓着野草,一点点爬出河沟,随后双手托着赵氏,向着远处的青阳镇小跑去。 薛母背上,赵氏看着薛母小跑着,看着雨水自那张秀美而熟悉的脸颊乌黑的发丝落下,赵氏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出来。 “你放开我,你认错人了,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用你救我。” 薛母闻言只是道,“在我背上趴好了,一会就到镇里了。” 赵氏趴在薛母背上,眼眶都哭红了,她本以为老二媳妇比老大家的更恨不得自己早死,她怎么都没想到,来救她的竟然是老二媳妇。 一时间,赵氏心中是又羞又愧,她真是不知如何面对老二媳妇,如何去面对老二。 当下赵氏哀求道,“老二家的,我求求你,你就放下我吧,就让我死了算吧,我没有脸面见你,没有脸面见老二,没有脸面见老头子,老二家的,我求求你了,你就把我放下,就当从没看过我!”说着赵氏挣扎了两下。 薛母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道,“你要是死了,我如何与孩他爹交代,你是因为给阿呆祝贺才摔到在河沟的,这么扔下你,我又如何跟阿呆交代,不管怎么样,今天你都不能死,你好好在我背上趴着,不要乱动。” 说着薛母加快了脚步,无论赵氏如何哀求,薛母都没有放下。 这人心都是肉长的,薛母这般不离不弃,赵氏更觉羞愧,同时心底也升起了浓浓的暖意,当下再也忍不住,失声痛苦道,“淑英啊,我对不起你,我这辈子都对不起你,对不起老二,对不起阿呆,对不起小颖!” “淑英啊,娘错了,娘真的知道错了,娘当初是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竟然把老大媳妇当成好人,把你当仇人看。” “娘真不是个东西,老二进山打狗熊险些丧命赚来的灵石,娘竟然给了老三那个浑小子娶媳妇,还说出‘老二不是好好地躺在床上呢,想要灵石,改天再进山’这样浑话,娘不是个人,娘不配当你们的娘啊。” “娘悔不当初,娘真是瞎了眼,娘是贪心不足,被蒙了心啊,你辛辛苦苦摆摊卖饼,什么都不用家里的,还给娘三成的灵石,娘却还不知足,还想方设法逼你再拿灵石,后来阿呆考中了魁首,得了铺子,娘贪心又起,又向着法压榨你们一家,最后竟然直接抢了你们的铺子,淑英啊,娘真的对不起你们,娘对不起你们呐,呜呜呜........。” 赵氏念叨着往事,痛批己过,而此时背着赵氏的薛母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这些年,赵氏对她们一家的欺凌与不公就好像一座山,一直压在她的心头,虽然分家了,但深深的芥蒂一直存在心头。 如今亲耳听着赵氏当着自己面痛斥己过,这么发自肺腑地跟她道歉,一时间薛母只觉心中那座大山仿佛瞬间搬空了,念头畅达。 薛母腾出一只手抹了一下眼睛,带着泣音道,“娘,别说了。” 赵氏哭着道,“不我要说,淑英啊,娘不是个人,不配当你们的娘啊。” 第二百二十二章 弥留之际 这一路上,赵氏不停地数落着自己,不停的痛批着自己,不停地给薛母道歉。 薛母听在耳中,心中的芥蒂也在一点点的消除着。 大约半个时辰后,薛母一路小跑终于回到了家。 刚一到家,薛母让薛父照看着赵氏,自己连忙向着李郎中家跑去,风风火火又将李郎中给带来了。 大雨中,李郎中连连道,“卫夫人,慢点慢点。” 薛母连道,“老先生,救人如救火啊,慢不得!”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薛母便将李郎中给带来了。 此时赵氏已在老三、老四媳妇的帮助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此时躺在床上,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 病床旁,李郎中给赵氏把着脉络,一边捋着须髯,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后,李郎中缓缓站了起来。 一旁薛父急忙问道,“老先生,怎么样?” 李老郎中看了一眼赵氏,随后与薛父、薛母道,“你们跟我来。”说着转身要走。 这时病床上的赵氏缓缓开口道,“不用背着我了,我的身子骨我清楚,怕是活不成了。” 薛父闻言眼眶一红,握着赵氏的手道,“娘,别胡说,好日子刚开始,您还没享到福呢。” 赵氏眼角再度流出浑浊的泪水,泣声道,“老二啊,娘这辈子对不起你,下辈子再还你吧!” 薛父闻言鼻子一酸,眼角泪珠滚落,他握着赵氏的手,缓缓道,“娘,你从没有对不起儿子,您生下儿子,让儿子能来这世上走一回,就是对儿子最大的恩赐了,这份恩情,儿子永远是报答不完的。” 赵氏眼角泪水不停地流着,顺着苍老沟壑纵横的脸颊流下,“老二啊,你说这话,娘心里热乎啊,娘能有你这么个儿子,娘早就该知足的,咳咳咳!”说着赵氏剧烈咳嗽了几声。 “娘,您别说了,好好休息。” 赵氏闻言那鸡爪子一般的手紧紧抓着薛父,“不,我怕我再不说,就没机会了,老二你让我说。” 薛父眼角泪水不停的往下落,点了点头,“老二啊,淑英是个好媳妇,你一定要好好对她。” 薛父点了点头,“嗯,娘我知道,我一定好好对淑英。” 赵氏随后目光瞥向了一旁的薛老爷子,缓缓道,“老头子,这辈子,我也对不起你,这些年,我对你呼来喝去,非打即骂,你恨我吗?” 薛老爷子闻言眼眶微微一红,随后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恨不恨的,这些天,你不骂我,我心里反倒有些不舒服,觉得少点什么呢!” 赵氏闻言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泪水忍不住再度流了下来。 薛老爷子握着赵氏另外一只手,随后道,“不过呢,我有一件事我憋在心里几十年了。” 赵氏闻言看向薛老爷子,薛老爷子揉着赵氏的手,鼻子一酸泪水也滚落了下来,“别人家都是夫唱妇随,男人下地劳作一天,妻子都做好饭,烧好水给男人洗脚按脚,这辈子,这么多年,你还没给我洗过一次,摁过一回。” “这次等你好了,你能不能也给我洗一回,摁一回?” 赵氏眼角泪水不停地流着,随后点了点头,薛老爷子的脸上也不禁浮现了一丝笑意。 一旁薛母看着李郎中道,“老先生,情况真的这么糟么?” 李郎中长叹了一口气道,“老太太底子太差了,气血亏乏,腿部又被咬伤过,似乎又饿了许久,又被大雨淋过一场,能坚持到现在也只是凭一口气吊着。” “这一口气要是没了,诶,恕老朽无能为力。” 薛母闻言仍有些不死心道,“老先生,不管怎么样,开一副药吧。” “已经没那个必要了。” 薛母仍坚持到,“老先生,不管有没有用,还是试一试吧。” 李郎中闻言只得道,“那,好吧,取笔墨纸砚。” 薛母道,“不了,我直接跟老先生你回药房抓。” 说着薛母带着李郎中回到了药房,众人也都去送李郎中了,屋里薛老爷握着赵氏的手,继续道,“别听郎中瞎说,郎中都是喜欢把病往大了说,你肯定不会有事的。” 赵氏道,“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老头子你不用安慰我了。” 这时一旁的薛鹏上前微微含笑道,“奶奶,爷爷说得极是,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说着薛鹏取出一颗丹药,送入了赵氏的口中。 这丹药入口即化,赵氏只觉一股温凉顺着喉咙流入腹部,然后散入四肢百骸,这种舒服的感觉,她这辈子都没感受过,片刻,她便感觉身体似乎多了几分气力。 赵氏不禁道,“鹏儿啊,你给奶奶吃的什么啊?” 薛鹏含笑道,“糖丸,奶奶,好吃么?” 赵氏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含笑道,“鹏儿啊,奶奶先前对你不好,你怪奶奶么?” 薛鹏含笑道,“以前不好,以后好就是了。” 说着,薛鹏撩起了赵氏的裤腿,便见一条腿此时瘦得跟竹竿一样,而且被野狗咬的伤口处,此时已是一片乌黑。 薛鹏连点了伤口处的大穴,随后取出了冰璃剑,拔出长剑,剑尖对准了伤口处。 一旁薛老爷见状不禁道,“鹏儿,你这是干什么?” 薛鹏道,“这伤口附近的肉已经腐烂了,必须切出,否则以后会瘸的。” 薛老爷子闻言心中暗叹,“这人都要死了,还管瘸不瘸呢,何必再受罪。” 他心中这么想着,却又不能说出来,只能眼看着薛鹏动手。 薛鹏灵力注入冰璃剑,大量的寒气顺着剑尖冻住了腐肉,随后薛鹏用剑尖轻轻一磕,那些腐肉顿时化作了点点的冰晶,随后薛鹏又取出一个玉瓶,往伤口上摸了一层膏药,做好了这些,这才用丝带缠好。 紧接着,薛鹏在赵氏的睡穴上一点,赵氏顿时昏睡了过去。 做好这些,薛鹏与薛老爷子道,“爷爷,奶奶睡着了,你也去休息吧。” 薛老爷子缓缓道,“不了,我就在这守着吧,看一眼,少一眼。” 第二百二十三章 从今以后您就是薛家之主 转眼,三日的时间已过去了,薛母每天坚持熬药,赵氏的病情竟然一天一天的好转了起来。 又过了几天,赵氏竟然可以下地走路了,李郎中也是又来复诊了一次,这一次他给赵氏把脉,赵氏的脉搏虽然仍然微弱,但比之前却要好上太多了,最主要的是,赵氏竟然活过来了,这让李郎中惊奇不已。 李郎中不禁联想到了八年前薛老二重伤的那一次,其实他心中已判定薛老二是活不成了,可结果又活了过来,今次又是这般,又想到薛鹏连中三元,李郎中顿时觉得薛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是以在薛母将这功劳完全归给了李郎中时,李郎中丝毫不敢居功,只道是薛家先祖恩泽,有仙人庇佑。 其实除了李郎中不知缘由,薛父、薛母等人也不并不清楚其中秘辛,但赵氏却清楚地很,这一切跟郎中的药无关,却肯定跟他大孙鹏儿给他的糖豆有关。 每次她吃过糖豆,都会觉得身体十分舒服,气力也会凭空好了许多,而且每次大孙鹏儿给她的腿按摩,她的腿也逐渐有了知觉。 赵氏心知道,自己能活过来,自己腿能好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大孙鹏儿。 老二一家对她越好,她心中越是愧疚,暗暗下定决心,余生定要好好弥补前半生的罪过。 这一天,赵氏早早就起来了,帮着家扫地擦桌子,薛父不让赵氏干活,这病刚好,怕又累坏了,但赵氏说什么都要干,谁说都没用。 忙忙碌碌又是一天,赵氏从早一直干到了晚上。 傍晚十分,火红的太阳烧透了晚霞。 余晖照在赵氏的脸庞上,祥和而安宁。 赵氏嘴角挂着笑意,直了直腰,虽然忙了一天,腰腿酸疼,但她却一点都不觉疲累。 赵氏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继续洗碗。 “娘,别忙活了,吃饭了。”这时薛父走了过来,要夺赵氏的手里的抹布,赵氏连忙道,“马上就好,你们先吃着。” 薛父强把赵氏手中的抹布夺下,随后道,“哪有晚辈先上桌,而让娘你吃剩菜的道理。” 说着薛父连拉带拽,把赵氏拉入了屋里,与赵氏道,“娘,您还是跟以前一样,坐在首位。” 赵氏闻言慌忙摇头道,“这,这可不行,这首位娘可做不得,现在咱们家,老二媳妇是王庭亲自册封的卫夫人,是咱家最大的官了,这个位置,娘看还是二媳妇坐吧。” 薛母闻言连忙道,“这可不行,长幼有序,尊别有别,这个首位我可不能坐。” 一旁的薛丙文闻言摇头晃脑,“然也然也,非也非也。” 薛老四闻言不禁笑道,“三哥,你这一会非也一会然也,到底什么意思?” 薛丙文摸了摸下巴含笑道,“二嫂方才所说长幼有序,尊卑有别,我说然也,二嫂说这个位置她不能做,我说非也。” “若照我说,这个位置,还就得二嫂来坐,为何这般说呢?当然是有依据的。” “在家里,如今咱们这个薛家能有今天这么红火,全亏了二嫂,当然二哥也功不可没,不过最大的功劳是二嫂,大家以为对不对?” 薛丙文这么一说,在场大人都点了点头,小孩懵懂,大人点头,他们也就跟着点头。 “而在尊卑方面,如今二嫂乃是王庭册封的卫夫人,这个头衔比二哥的县男爵都要大上一些,而且王庭更是赐给了二嫂各种珍稀宝物还有五百亩的良田,可见就算王上也是十分看重二嫂,所谓尊卑有别,在咱们这个家里,二嫂便是最尊贵的了。” 说到这儿,薛丙文看向薛母道,“二嫂,这个位置你要是不坐,就没人能坐了,总不能让少爷来坐吧?” 一旁的薛鹏闻言也笑道,“娘,不就是一个位子么,坐就坐吧。” “是啊二嫂,这个位置你坐最合适了。”一旁的老四媳妇也含笑道。 老三媳妇也恭维着,“是啊二嫂,要是没有你,我们现在还在乡下啃窝窝头呢,你坐这里最合适了。” 薛老爷子也含笑道,“二儿媳啊,从今以后,你就是咱老薛家的一家之主了,薛家大小事务,全都你说得算。” 老爷子一说话,一旁老四媳妇闻言笑道,“二嫂,以后我们这一大家子,可都跟定你了,二嫂以后有什么事,您尽管差遣我们,我们一起让薛家变得更好。” 这时赵氏也道,“二儿媳,你就坐下吧。” “孩他娘,你就坐吧。” “二嫂你就坐吧。” “娘你就坐吧!” 薛母目光看着众人,见大家众口一词,薛母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得道,“这个首位,我坐合适?” “合适!”众人齐声道。 薛母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看了看那位子,最后试探道,“好吧,那,我就坐了。” “坐吧!”众人又齐声道。 薛母这才缓缓坐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她也没缓过劲儿来,她这就成一家主了,只是怎么总是感觉怪怪的? 又过了一会,薛母察觉不对劲的地方,众人围着桌子都没动筷子,都在看着她,薛母不禁道,“怎么都不吃饭,看着我干什么?” 此时薛老三含笑道,“二嫂,您现在可是薛家的一家之主了,您不发话,我们怎么敢动?” 薛母闻言俏脸附近微微泛起一丝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吃饭吧!” 薛丙文呵呵一笑跟着道,“家主发话了,吃饭喽。” 众人这才开始拿起筷子夹菜,吃饭,如今薛家的生活要好很多了,但也不是很奢侈,餐桌上有素菜也有肉菜,还有不少个鸡蛋,孩子们都很喜欢吃鸡蛋,一双双眼睛都盯着鸡蛋,但是没人敢动。 这时赵氏伸手拿了一个鸡蛋,在桌子上敲了敲,然后一点点拨开鸡蛋皮,露出里面雪白滑嫩的蛋清。 赵氏满脸笑意,将这个剥好的鸡蛋放在了薛鹏的碗里,慈祥的目光看着薛鹏道,“奶奶的好孙儿,奶奶知道你最喜欢吃鸡蛋了。” 薛母看着眼前这一幕,脑海不禁浮现八年前的场景,也是一家人围在一起,饭桌上只有两个鸡蛋,那时赵氏从没给阿呆剥过鸡蛋。 一时间,薛母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而就在此时店里的伙计小武忽然急匆匆跑了进来,道“老板娘,不好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薛老大杀人 薛老三看向小武沉声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什么不好了?” “外面,外面......”小武脸色铁青,越说越急,越是说不清楚,薛母这是缓缓道,“小武,不急,先停下喝口水,慢慢说。” 一旁薛老四递给了小武一杯水,小武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长出了一口气,这才道,“不好了,老板娘,杀人了!” 薛丙文闻言呸了几声道,“我说你个浑小子,搁那胡说什么呢?什么老板娘杀人了,呸呸呸,晦气,好好想一想,再开口。” 薛母也道,“小武,到底是怎么回事,慢慢说?” 小武给了自己一巴掌道,“瞧我这张臭嘴,老板娘是这样的,外面有人杀人了,杀人的是.......是.......”小武看了看薛母跟赵氏欲言又止。 “我说你这个浑小子,现在是卖关子的时候么,还不快说。”薛丙文嗔道。 小武这才道,“杀人的是,是薛老大。” “薛老大?”薛丙文顿时愣在了原地,一旁的赵氏闻言急忙站了起来,不禁道,“哪个薛老大?” 小武目光看向薛母,薛母也沉声道,“小武,此事玩笑不得,可不能胡说,到底是哪个薛老大。” 小武连忙道,“是老板娘跟三叔的大哥,刚才我跟小六正在回家的路上,就看到薛老大右手提着菜刀,左手拎着他媳妇,口中还大骂着最毒妇人心,我当年真是瞎了眼才娶了你,我要当着娘的面,给娘一个交代.......” 薛丙文此时缓过神来,当即打断道,“别说没用的,挑重点说。” 小武急忙又道,“老大媳妇反抗,然后跑了,然后薛老大就追,还扔刀砍,这会怕是已经把人给砍死了,小六留在那了,我慌忙过来报信。” 众人闻言这饭也吃不下了,薛母放下碗筷道,“小武,快带路。” “老板娘,你们跟我走。”说着小武连忙转身奔向了大街。 此时大街上围了不少人,只听这些人道,“诶呀,这下手真是狠呐!” “就是,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都动刀子了,你看这血流的,吓人呐!” “那个汉子应该是薛老大吧,平时多老实的一个人呐,对谁都是笑呵呵的,真没想到,这老实人一旦动手,真狠呐!”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外边看着一团和气,心里却满藏戾气,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会咬人的狗从来都是不叫的,那些平时蔫头巴脑,真要展露獠牙时,比谁都凶狠。” “话也不能这么说,这薛老大性子是很好的,我看这件事,八成是出在他媳妇身上,他媳妇那才不是个东西,之前在镇里,那叫一个飞扬跋扈,就看他儿子考中了妙才,见谁都要刺棱两句,我早就算准了他们家必定有这么一天。” “诶,只是可怜了那孩子,听说那孩子才刚成年吧,摊上这样的家庭,也是够倒霉的了!” “人啊,这一辈子就是命,命里该有这么一劫,你怎么躲都躲不过。”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赵氏的一颗心沉了下去,难道,老大真的把他媳妇给杀了? “作孽啊!”赵氏心中大急,连忙推开众人道,“让让,让让。” 赵氏勉用力往前挤,终于挤到了前面,入眼便见一滩血迹,赵氏便只觉身体力气一下被抽得一空,脚步一阵踉跄,险些摔倒在地,薛鹏眼疾手快急忙上来扶助了赵氏。 赵氏站稳了脚,眼睛一扫,看到了地上沾满血迹的菜刀,一旁薛老大正跪在地面上,身后两名捕快正将他捆绑着。 赵氏见了心中大急,连忙山前道,“儿,我的儿啊,你们这么把我的儿绑起来了?” 薛老大听见了声音抬头见是赵氏,便想要站起来,他这么一动,身后的两名一脚踹在他的后膝上,轻喝,“别动,给我老实点。” 薛老大重新跪在地上,看着赵氏哭道,“娘,儿对不起你啊!都是那个贱人,差点把您给害死了,要不是弟妹,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还有什么面目活在这个世上,就算是死了,我又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我又有何面目去见您。” “那个该死的贱人,我恨不能一刀剁了她,要不是她,我们一家也不会闹得分崩离析,要不是她,您也不会险些丧命,娘儿不肖,娶了这么个女人回来,您骂我吧,您打我吧!” 赵氏闻言也流下了眼泪道,扬起巴掌狠狠抽在了薛老大的脸上,随后又扬起巴掌,又抽在了另外一边脸上。 赵氏一连抽了五六个巴掌,薛老大一边挨打,一边大喊道,“打得好,打得好.......,娘打死我这个不孝的儿子吧!” 打了第七个巴掌后,赵氏打不下去了,摸着薛老大的脸颊泣声道,“老大啊,你糊涂啊,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动手杀人呐,杀人是要偿命的,你要是再有个三成两短,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让娘怎么活啊?” 薛老大只是一个劲儿的痛哭道,“娘,儿没用,儿对不起你。” 所有人都看着赵氏与薛老大,薛鹏扫了一眼,却不见他的大娘,当下不禁道,“我大娘呢?” 众人闻言,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这里只看到薛老大,薛没见老大媳妇,薛母心中一动不禁问道,“老大媳妇呢?” 当下有人连忙道,“人手臂被划了一刀,已经送去李郎中的医馆了。” 一听到人没死,只是手臂被划了一刀,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赵氏更是抱着薛老大的头道,“儿啊,你要吓死娘啊!” 一旁的薛母见捕快还压着薛老大不禁含笑道,“捕快大人,您看,都是家里的事,能不能高抬贵手?” 那捕快皱眉道,“卫夫人,我们也只是公事公办,我们总不能等他杀了人后再抓他吧?” “是是是,我大哥也是一时冲动,现在清醒过来了,绝不会再动手了,大哥,是不是?” 薛老大没吭声,一旁的赵氏连忙道,“老大,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想急死娘么?” 薛老大仍没吭声,赵氏又道,“老大,你要娘给你跪下求你吗?”说着赵氏便要跪下,薛老大连忙道,“娘,儿听你的,儿绝不再动手了。” 两个捕快相视一眼,最后道,“不过,也要去镇里走一趟,这手续还是要办一下的。” “辛苦两位捕快大哥了。”一众人送着薛老大到了镇府。 此时在李郎中的医馆,老大媳妇眼中仍满是惊恐色,口中喃喃,随后与李郎中道,“他要杀我,他真的要杀我。” 第二百二十五章 老二家的我跟你势不两立 老大媳妇仍是有些不敢相信地与李郎站道,“你能相信么?那个窝囊废窝囊了一辈子,他竟然敢跟我动刀子?” “那个窝囊了一辈子的窝囊废竟敢跟我动手,你说他算什么男人,跟外面没能耐,回家拿老婆出气,他算个什么男人?” 老大媳妇大骂着,李郎中看了一下伤口,半寸深,两寸长,不算太重。 李郎中清洗过后往上面摸了一层药膏,顿时疼得老大媳妇大叫了起来,“薛老大你个王八蛋,老娘跟你没完。” 包完伤口后,老大媳妇连灵石都没付,最后撂下一句,“灵石管那死鬼要。”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医馆。 一旁的碾药的青年见状不禁皱眉道,“什么人呐?师傅,依我看,您就多余给她疗伤。” 李郎中看了那青年一眼道,“医者,治病救人乃是本分,休得再胡言。” 那青年嘟囔了一句,“那也得看看是什么人呐!” 李郎中瞪青年一眼,“罚你去抄十遍百药方。” 那青年暗道了一声倒霉。 且说老大媳妇回到了家中,抱着刚回来的薛涛就是一顿大哭,说薛老大如何想杀她。 过不多久,薛老大也回来了,手里还提着那菜刀,老大媳妇了看了吓得躲在薛涛身后。 薛涛连忙挡在自己母亲面前,看着薛老大,眼中不可置信道,“爹,您真的对娘动手了?” 薛老大嘴角动了动,最后将菜刀狠狠往地上一扔道,“你问问你娘,她做了什么好事?” 薛涛闻言不禁看向自己的娘,不禁问道,“娘,到底怎么了?” 老大媳妇眼神一阵闪烁,最后道,“我,我,我做什么了我?” 薛老大闻言冷冷瞧着自己媳妇,咬牙切齿道,“我这辈子真是倒了血霉,竟然娶了你么个毒如蛇蝎的妇人,竟然将娘推到河沟里,还把娘给活埋了,要不是弟妹,娘早就死了。” 薛涛闻言瞳孔骤缩,浑身一颤,缓缓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娘道,“娘,爹说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老大媳妇眼中顿时闪过慌张色,薛涛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底陡然就凉了下来,不过他心中还有一丝期待,她母亲没有做那等灭绝人性的事。 薛涛紧紧盯着自己的娘,被自己儿子这么看着,老大媳妇心中更加慌乱,连忙道,“儿啊,你不要听你爹胡说,肯定是你奶奶自己摔到河沟里的.......” 此话一出,薛鹏脑海嗡的一声,只觉头晕目眩,身子一阵踉跄。 薛老大、老大媳妇见状皆轻呼出声。 “儿子!” “小涛!” 薛涛踉跄了一下,随后稳住了脚步,看着两人走了过来,忽然发出一声嘶吼,“你们别过来!” 两人闻言顿时止住了脚步,薛涛再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看着两人,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好,真是好得很!好爹啊,好娘啊!” “我娘要活埋我奶奶。” “我爹要杀我娘。” “呵呵呵,好啊,好得很呐!” “儿子!” “小涛!” 薛老大、老大媳妇同时喊道。 “你们别叫我!”薛涛再次大吼了一声,薛涛用充满了不敢相信与惊恐的目光看着两人,缓缓向后倒退,一步,两步,最后退出了老宅。 “儿子!” “小涛!” 两人同时追了出去,可此时薛涛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两人大声喊着,惊动了四邻都走了出来,当下议论纷纷。 “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不知道,看着架势,好像是孩子出走了。” “诶,就这样的家,都动刀子了,哪个孩子能待得住。” “动刀子?动什么刀子?” “我跟你们说,你们可别往外面瞎传,我听说,那老大媳妇不想养老人,所以把老人骗走了,她还悄悄地跟在后面,最后一把把人推下了河沟,还往老人身上埋土干草,要把人活埋了,薛老大弄清这件事后,今天中午一手提着他媳妇,一手拎着菜刀,说是要当着他娘的面把这个他自个的媳妇给砍了,也真是气急了。” “诶,这老大媳妇可真不是个东西,你说同是在一个屋檐下,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看看老二媳妇,既孝顺父母,生意做得火热火热,如今王庭更是册封了卫夫人,诶,人跟人,没法比啊!” “依我看,这女人还得像人家卫夫人学习,孝顺父母,要有一副好心肠,好人才能有好报啊!” 便在众人议论纷纷时,远处一骑扬尘而来,转眼到了众人眼前。 马背上那差役看了一眼众人扬声道,“薛鹏薛魁首大娘家怎么走?” 此时有人喊道,“薛老大、老大媳妇都在这呢。” 那差役闻言看了扫了一眼众人道,“谁是薛鹏的大娘?” 这是老大媳妇慌忙站出来了,看到差役连忙哭诉道,“大人,大人,您可一定要帮帮我啊,我儿子跑丢了,您一定要帮我找回来啊!” “帮你找儿子?”马背上差役嘴角掀起一抹冷笑,他还是头一回听到如此好笑的事情,这个薛鹏大娘,还真跟传言中的一模一样,无知、愚蠢不明事理,不懂人情,自私自利。 当下差役冷笑一声道,“本差是来传镇府手令的。” 说着差役取出一文书念道,“薛丙山之妻王氏,尖酸刻薄,轻薄寡恩,虐待其母在先,后由将之驱逐山野,险些丧命,是为大不孝,镇府特令,收回其土地三年免税权。” 说着,那差役看着老大媳妇一眼,冷笑着转身策马而去。 老大媳妇闻言顿时呆立原地,怎么转眼间,三年的免税权就没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儿子儿子跑了,说好的三年免税,如今也不给免了,一旁的丈夫恨不得要杀了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旁众人对老大媳妇指指点点,嗤笑道,“我跟你们说,前几天这老大媳妇还说又不是我让他给我家免税的,我凭什么给那贱人去送老母鸡,现在好了,免税权给收回去了,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啊。” “这叫什么,这就叫恶有恶报,呵呵。” 众人在一旁讥讽着,老大媳妇听在耳中,对薛母的恨意前所未的强烈起来,“对,一定是老二家的搞得鬼,一定都是老二家干的好事。” 老大媳妇双目通红,忽然怒道,“老二家的,我这辈子跟你势不两立,有我没你,有你没我。” 第二百二十六章 你觉得是师兄挡了你的路么? 晚霞将尽,夜幕降临,青阳镇街口那惊醒动魄的一幕也逐渐在这静谧的夜色里沉寂,在人们的睡梦中淡去。 喔喔喔.......镇里响起了大公鸡的鸣叫声,新的一天已然开始。 镇外的一处山巅上,薛鹏、二虎身上都沐浴着浓郁的金光,大约一个时辰后,二虎醒了过来,开始修炼其他的道法灵术,薛鹏又修炼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太阳精华变得无比炽热,薛鹏这才停了修炼,金光敛收入体。 见薛鹏睁开了双眼,一旁的二虎不禁道,“师兄,你这次修行金光咒的时间比之前增加了足足半个时辰啊,照这样下去,只怕很快就能追上师姐了,到时候等我们在王庭立足,见到师姐时,一定能吓她一大跳。” 听二虎提及陆柔,薛鹏脑海不禁浮现当年那个总是背着小手,仰着头,一副小大人模样老气横秋教训自己的大师姐。 薛鹏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目光不禁看向了远方,片刻,这笑容逐渐淡去,俊秀的脸庞上浮现一丝忧色,“也不知师傅跟师姐现在怎么样了,二虎,你我要尽快提升修为,早日立足王庭。” 二虎闻言叹了口气道,“师兄现在你都通过会试了而且还是第一人,而我,现在连居士都没考中,师兄你说我的天赋是不是太差了。” 薛鹏闻言看向二虎神色郑重道,“师弟,陆师说过,你的天赋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而且现在你也还没成年,境界也达到了开光境,只差修为没有提升上去,即便是当年的梅映雪,你也不比其逊色多少吧!” “师弟你现在有这样的想法,师兄只能认为,是师兄遮盖了你的光芒,你心里才会生出这种不满的情绪,师弟,你觉得师兄挡了你的路么?” 二虎闻言一愣,随后慌忙道,“师兄,我绝对没有这种想法,这次你仙考中大放光彩,师弟心中只有高兴,你可千万别多想。” 薛鹏闻言拍了拍二虎的肩膀道,“非是师兄多想,只是多年前陆师便与师兄提过这件事,所以师兄就记在了心里,二虎,你我师出同门,虽不是亲兄弟但感情深厚,更胜手足,将来师兄若是能立足王庭,有许多地方只能依仗你,你切不可妄自菲薄,一定要保持心境,努力修炼。” 二虎闻言郑重点头道,“师兄你尽管放心,我不会懈怠的,师兄,现如今你的修为已经是练气大圆满,准备选择何种方式突破。” 薛鹏闻言道,“还没想好,不过陆师临走前,曾留下一枚传道玉简,我曾尝试打开封印,可那时修为不足我没有打开,但陆师保留在里面的话却被激发了,告诉我到修为达到练气大圆满时先行打开。” 二虎闻言道,“陆师也给我留了一枚,不过我连禁制最外层的禁制都没打开,就扔在一旁了。”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薛鹏手一抹乾坤袋,手中已然多了一枚一寸见方,通体闪烁着银光的玉简。 薛鹏跟二虎相视了一眼,最后薛鹏握住玉简,大量的灵力涌入其中,玉简表面的银光顿时炸成了一片白色的光雾,随后一道中年人虚幻的身影投射在玉简的上空,两人的身前。 中年人身形瘦削,两鬓如霜,一双眸子仿若容纳万千星辰,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气质,正是陆师。 此时陆师满含笑意,缓缓道,“鹏儿,你能打开这传法玉简说明你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练气圆满,为师深感欣慰。” “这些年,为师为了让你心无旁骛,专于修行、打牢根基,所以未曾与你言明这修真的境界。” “修真由引气凝脉开始,继而练天地之气入体,至练气大成后,这便面临着一个修真道路上第一个艰难的选择。” “修为由练气突破到下一境,有两种方法,一是当今之世的主流方法,将体内的灵力属性化,这种方法可以轻松快速达到开光巅峰,感悟一到,便可达到修真第四重境,成为驭物境的修士,届时便可飞天遁地,算是真正迈入修真这一途了,若有机缘,将来成为一代大修也非不无可能。” “以灵力属性化入修真之路,这是第一条路,是最普遍,也是较为好走的一条路,不过为师不建议你选择这条路,所以为师给了你第二条路。” “这条路荆棘满布,每走一步都是十分艰难,想要有所成,天资、苦功、资源这三个必要条件缺一不可,但这三个必要条件中,苦功、资源可后天弥补,唯有这天资乃是先天决定的,是后天弥补不了的,所以走这第二条路,这天资便是至关重要的,而你,天资绝世,世所罕见,你有走这第二条路的资格。” “但在这里,为师也要再三告诫你,你虽有走这条的资格,却也仅仅是有资格而已,这并不意味着你就能走完这条路,若你因此就狂妄自大,自得自满,疏于修炼,加上你没有修真资源的支撑,这条路你是断然走不远的,一旦你裹足不前,随着时间流逝,肉身开始衰败,这条路你就算走到头了。” “而且一旦走了这第二条路,你便无法再回头走第一条路,所以,这第二条路,既是一条强者之路,却也更是一条不归路。” “修真炼道,如履薄冰,鹏儿你既走上这条路,就要迎难而上,所以为师建议你选择这第二条路,同时刻谨慎再谨慎,坚持不懈努力修行。” “一旦你能坚持住,成为修士自不再话下,成为一代大修只是早晚的事,若有机缘,即便是超越大修也亦未可知!” 说到这,陆师顿了一下继续道,“这句话你帮为师转达给你师弟二虎,他同样也有走这条路的资格,为师也将那法门传给了他,不过,为师却不建议他走这条路,至于如何选择,你要让二虎仔细斟酌,路,终究是要他自己来走。” 陆师说到这里,薛鹏看向了二虎便见二虎神色一黯,低下了头,薛鹏则拍了拍二虎的肩膀道,“别这么颓丧,陆师不是说你资质有了么,苦功二虎你也不差吧,差的不就是资源吗,师兄这次可是赚了不少灵石,难道还不够我们两兄弟使用的么,等到他日你成为大修,到时候你可不能赖着师兄的灵石不还?” 二虎闻言眼睛一红道,“师兄,谢谢你,只是.......。” 薛鹏捶了二虎一下,“没什么只是的,就这么说定了,我们继续听陆师说,这第二条路到底是怎样的一条路,说得这么夸张吓人。” 只听陆师继续道,“鹏儿,为师这便将走这第二条路传与你,你需用心牢记。” 第二百二十七章 神通证道 青牛山巅,二虎闻言站了起来,转身向远处走去,同时道,“师兄,我也看看陆师给我留下的传法玉简。” 薛鹏点了点头道,“也好,你我争取早日将修为提升上去。” 二虎点了点头,离开了,薛鹏则继续听着陆师传法,“鹏儿,为师给你指的第二条路,便是神通证道。” “早年,为师传与你金光神咒时,让你打牢根基,目的就是为了这神通证道,而你也没有让为师失望,区区数年的时间,金光咒已有小成,这是在为师仙宗内数千年来也是极其罕见的。” “所以为师再三思忖,决定传你‘三头六臂’这门神通。” “这门神通,是道教护法神的至强神通,同时也时我仙宗上乘神通,每炼成一头双臂,体内的灵力便会提升一倍,待得三头六臂完全炼出时,体内的灵力将原来的三倍,与人对战时,如三人对一人,攻防兼备,配合毫无瑕疵,同境界,一人可抵数人甚至十数人,这是小成。” “现在,鹏儿你需要放松心境,为师这便将这三头六臂的修炼之法传与你。” 薛鹏闻言缓缓闭上了眼睛,随后便觉眉心一热,随后他便察觉到脑海中浮现一尊灵像,这灵像长着三个脑袋,脚踏雷焰妖禽,六条手臂,手持各种神兵,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薛鹏刚一观想这灵像,陆师的声音再度响起,“若想修此神通,鹏儿,首先便要活化筋骨肉体、提炼血气,王城里有软骨丹与血气丹,十万下品灵石一颗,若是有机会,可尝试用这两种丹药,最好每十天各服用一颗。” 薛鹏闻言不禁苦笑,十万下品灵石一颗,每十天就是二十万,陆师,您觉得徒弟我吃得起么? 薛鹏刚想到这里,陆师的声音再度响起,“当然,为师之道你家境贫寒,如你有所奇遇,可用上述办法,如若没有,便按照笨方法来吧,只是这过程有些痛苦,且收效缓慢。” 薛鹏呵呵一笑,自己可没那么好的运气,他心里这么想着,同时细细听着陆师的讲解。 一晃大半天的时间就过去了,薛鹏已然将这‘三头六臂’的修炼方法牢记在心,只是想到那修炼的方法,薛鹏不禁苦笑摇头,这法子确是够笨的了。 不过虽然他没有丹药,但却有仙道菜谱,这些时日随着他修为的提升又多了几道菜,其中有几道的菜对修炼三头六臂有些帮助,看来自己又要重操旧业了。 当下薛鹏与二虎说了一声,便下了山,刚回到了家里,便母亲正招呼着客人,父亲则正套着牛车。 薛父看到薛鹏回来了,当下道,“你个臭小子,大清早就不见人影,过来搭把手。” 薛鹏走过去,帮着父亲套好了牛车道,“爹,这是准备干什么去啊?” “家里的食材用完了,去乡下收点食材。” 套好了牛车,薛父消耗,“好了,滚蛋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好嘞,这就滚!” 薛父闻言笑骂了一句“小兔崽子。” 骂完薛鹏,薛父与小武喊道,“小武,你个小兔崽子还没弄完吗?” 这时小武才慌慌忙忙跑了出来,看到薛鹏有些拘谨地喊了一声,“少爷好。” 薛鹏微微点了点头,道,“小武哥,我父亲就麻烦你照顾了。” 小武呵呵笑道,“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 一旁的薛父听了顿时骂了一句,“两个小兔崽子,我用你们照顾,老子照顾你们还差不多,别废话了,赶快上车。” 小武这才道,“少爷,那我先去了。” 薛鹏点了点头,小武这才如释重负,上了牛车,夺过了薛父手里的鞭子,用略带命令的口吻道,“老薛,你做到后面去。” 薛父闻言笑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还敢命令起我来了。” 小武道,“是少爷让我好好照顾你的,你去到后面坐着,我赶车。” 说着,小武不由分说将薛父赶到了后面坐着,薛父满脸笑意,笑骂着,“在我这干了这么久,也没见你怎么听我话,那个兔崽子一句话,你这个小兔崽子倒是听得很呐!” 小武一阵得意道,“少爷哪像您,你懂不懂就小兔崽子,少爷刚才可叫我小武哥。” 薛父闻言笑骂,“不就是一声小武哥么。瞧把你给没的,没出息!” 小武闻言也不恼,嘴角泛着笑意,赶着马车向着乡下走去。 如今家里分工十分明确,薛母负责整个铺子的管理,薛父负责食材,薛老四负责做普通的饭菜,小丫头专门做那鲜味十足的汤,以及研究新的菜肴。 对于美食佳肴,小丫头薛小颖展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可偏偏对修炼提不起半点兴趣。 薛鹏也曾经想过严厉督促妹妹修仙,可是随着时间日久,他也明白了,修真靠的是悟性,要全身心的投入到其中,才能有所成。 如果自己只是强行让妹妹去修仙,她心中不情愿,只怕到了最后也是一无所成,这种事情,是强求不来的。 所以薛鹏心里也有了一个想法,既然妹妹不爱修炼,那就跟着他学习仙道菜谱吧,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那仙道菜谱上也说,吃完上面的菜肴便能成仙,就让自己贪吃的妹妹走这条路吧。 当下薛鹏走进了铺子,朝着后厨走去,此时正见小丫头嘴里叼着一块枣糕,津津有味的吃着,一双大眼睛聚精会神地盯着只比她矮半个头的锅。 薛鹏见状没有出声打扰,只是在一旁看着,便见小丫头忽然站了起来,跳上了灶台,然后掀起锅盖一股浓郁的鲜香四溢了出来,然薛小颖那一张小脸十分的肃穆,清脆的声音含着几分郑重道,“把切好的葱花、香菜给我。” 一旁的伙计急忙端了一盆的葱花香菜,递给了薛小颖,薛小颖将葱花、香菜撒了进去,细细搅拌后,盖上锅盖,随后跳了下来将火关掉。 做好这些薛小颖擦了擦手,注视着那伙计道,“这一锅汤,可是我最新调制的,半盏茶后,再掀锅盖,味道肯定又鲜又香,保管那些客人喝了第一碗,就想第二碗。” 第二百二十八章 恬淡惬意的生活 那伙计闻言脸上堆笑道,“那是自然,这可是我们小姐亲自煮的汤,就算是县里,哦不,就算是王城的大师傅煮来的汤都不如小姐的好喝,之前那些王城军爷,那喝了小姐的汤差点没把舌头也咬掉了,不知道的还倒是饿了好几天的要饭花子呢!” 薛小颖闻言小脑袋高高的扬起,“那是,除了我哥,我做的汤最好喝了,我娘都不行。” 薛小颖正骄傲的说着,那伙计注意到了薛鹏,精神顿时紧张了起来,低声道了一声,“少爷!” 薛小颖闻言顿时回头看去,见是薛鹏,那骄傲扬得老高的头放了下来,最后一跳,扑向了薛鹏。 小丫头今年才十岁出头,吃了这么多年仙道菜谱上的佳肴,小丫头长得是白白胖胖,好像一个瓷娃娃一般。 小丫头扑到了薛鹏身前,八爪鱼似的黏在薛鹏身上,道,“哥,大清早你跑哪去了?我找你好几圈都没找到,你要去哪玩可得带着我,不能把我丢下。” 薛鹏掐着薛小颖的脸蛋子,将嘴角扯得老长,道,“你这天天的就知道玩,让你修道你也不修。” “诶呀,疼,别掐我脸。”薛小颖掰着薛鹏的手指,一脸娇嗔的模样。 薛鹏看妹妹如此可爱,忍不住两只手狠狠掐了又掐,最后气得小丫头伸出两只胖乎乎的小手,也掐着薛鹏的脸,向着两边扯。 让这柔嫩的小手一掐,薛鹏可没感觉到半点疼痛,只觉有趣,当下他翻了个白眼,吐了吐舌头,对着小丫头做了个鬼脸。 小丫头见状咯咯一笑,也学着薛鹏的样子,翻白眼,吐舌头,做起了鬼脸,道,“哥,你好丑啊!” 薛鹏笑道,“你更丑。” “你才丑,你最丑了,我最漂亮。”小丫头咯咯笑着说。 薛鹏刚要开口,小丫头一手捂住了薛鹏的嘴,“不许说我丑。” 薛鹏闻言笑含糊不清地道,“不让我说,你也丑,最丑了。” 小丫头瞧着薛鹏,薛鹏瞧着小丫头,最后一兄一妹拼命的扯对方的脸蛋,扯了好一会,两人都放开了对方,然后拼命揉着自己的脸蛋,喊着,“好疼,好疼。” 揉了一会,两人又气呼呼地看向彼此,看了一会,这一兄一妹忽然都笑了出来。 笑了一会,薛鹏道,“哥最近学会了几道新的菜肴,想不想学?” 小丫头闻言眼睛一亮,小鸡啄米般点头道,“学,学,哥我现在就要学。” 薛鹏笑道,“那还等什么,那就走吧,我先溜喽!”说着薛鹏撒开脚丫子,就往外面跑,口中还道,“要是跟不上,就不教你喽。” 小丫头闻言一慌,也撒开了脚丫子,向外追了出去,撞倒了板凳一条,掀翻了桌子一张,摔了个狗抢食。 薛母见了不禁训斥道,“上窜下跳,成何体统,好好走路。” 薛小颖哪里肯听薛母的话,从地上爬了起来,紧跟着就追了出去,口中大喊着,“哥哥,等等我,哥哥,等等我。” 薛母见状不禁摇摇头,随后大声道,“阿呆,等等你妹妹,出去玩带着你妹妹点。” 远处薛鹏的声音也响起,“老妹,快点啊!”说着薛鹏更是加快了脚步,好像一阵风一般吹过了青阳街道,向着山中疾去。 小丫头两条小短腿都抡圆,口中喘着粗气,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薛鹏跑去的方向,头顶两个羊角辫一起一落,一起一落,追着薛鹏奔跑着,一脸焦急地喊着,“哥哥,等等我,等等我。” 两道身影,一大一小,跑在青阳的街道上,远处一亮拉着货物的牛车慢吞吞走过来,薛鹏一个纵身,跳了过去。 小丫头也高高跳起,落在了牛车上,然后倒腾小短腿,又跳起踩在牛屁股上,最后又一跳,落在牛车前。 赶车的大人见了顿时吓了一跳,连忙一扯缰绳,随后怒道,“小兔崽子,上蹿下跳,你们家大人怎么教你的?” 小丫头闻言回头看向那人,然后两只手指一勾嘴角,冲着那赶车的大人做了一个鬼脸,“略略略,要你管。” 那赶车的人一怒,从牛车上跳下来,怒道,“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丫头见状吓了一跳,转身就跑,跑了几十丈继续回头做着鬼脸,“抓不到,抓不到,气死你,略略略.......” 远处看着小丫头调皮的样子,薛鹏笑道,“老妹,我可不等你喽。” 小丫头闻言心中一急连忙回头追向薛鹏,口中大喊着,“等等我,等等我。”急忙又追了上去。 两人一人在前一人在后,跑出了镇子砖石大路,跑在镇外的泥土小路上,小路两旁长满了野草,淡淡的清香弥漫这小路上。 沿着小路朝着太阳的方向跑去,两人到了一条小河前。 小河上没有桥,只有一块块石头可供人同行,薛鹏纵身,脚步落在石头上,轻轻一点,又飞出去老远,转眼便到了河对面。 薛鹏转头笑着与后面的小丫头道,“老妹,快点。” 小丫头用手拎起了裙角,一双大眼睛瞧着脚下的一块块石头,那小短腿在石头上不断跳着,过了一会,也跳到了对面,然后看向已在远处的薛鹏喊道,“哥哥,等等我。” 薛鹏呵呵一笑,向着远处跑去,不多时两人跑到了一处小土丘,停下了脚步,土丘上,田野间开满了一朵朵黄黄的蒲公英、猪殃殃,蓝色的通泉草,白色的裸柱菊..... 微风吹来,淡淡的花香涌入口鼻,薛鹏深吸了一口气,只觉满腹清香,在城市里的吸入口中的污浊与秽气仿佛一扫而空。 薛鹏贪婪呼吸着乡下田野里的清新与芳香,看着眼前一只美丽的蝴蝶翩翩起舞,红的、黄的、粉红的,构成这个世界最美丽的色彩。 小丫头也是被这美丽的田园风光吸引了,撒开两个脚丫子开始在山间追着蝴蝶乱跑。 最后小丫头抓到了一只大大的紫色蝴蝶,然后小心捧在自己的手里,捏着蝴蝶的翅膀,将蝴蝶胸前的爪子放在自己的鼻尖,蝴蝶小爪子抓了鼻尖两下,传来轻微的麻痒的感觉。 小丫头咯咯一笑,松开蝴蝶的翅膀,蝴蝶在小丫头的鼻尖停留了片刻,然后展翅飞走,小丫头放飞了蝴蝶,又开始抓蜜蜂,开始采花,采着采着开始找起了婆婆丁,玩得不亦乐乎。 第二百二十九章 没想到小白还挺能干 薛鹏躺在山丘上,拔了一根草,掐断了草根,扒去草皮,将草杆放入口中,轻轻咬着。 薛鹏头枕着双臂,看向缓缓落向西方的红日与满天的红霞,任凭草根淡淡的涩味与清甜在口中蔓延。 这一刻,薛鹏觉得人生是如此的惬意,如此的美好。 薛鹏缓缓闭上了眼睛,太阳的余晖照在脸颊上,仿佛是母亲轻柔的吻,温温的、软软的。 此时小丫头似乎玩得有些累了,手里抓着一把花,气喘吁吁地跑到薛鹏的身旁,枕着薛鹏的肚皮也静静地看着远方的落日、晚霞。 慢慢的,小丫头的喘息声逐渐平缓了下来,土丘上一片祥和宁静。 过了一会,小丫头忽然开口道,“哥,我们不是来做好吃的吗?做什么好吃的啊?” 薛鹏闻言捏了捏小丫头的鼻子,“你个小贪吃鬼,就知道吃。” 被捏了鼻子,小丫头一摇头,不让薛鹏捏,随后双手搂着薛鹏的胳膊,嘻嘻笑道,“哥到底做什么好吃啊!” 薛鹏笑道,“这上好的美食,需要上好的食材,想要吃好吃的,就先要去找上好的食材。” 说着薛鹏站了起来,向着山野里走去,一边走,一边教导小丫头道,“哥准备给你吃两道菜,今天我们准备这第一道,菜名为泥鳅豆腐。” “这泥鳅豆腐可是好东西,能够软化人的血管灵脉增加气血强化骨骼,当然这道菜的味道那也会没得说,豆腐鲜嫩,泥鳅鲜美,这么一顿,再加上调料啊,真叫一个味道鲜美,滑嫩可口。” 说到这,薛鹏故意吞了一口口水,小丫头是最爱吃的人,也跟着吞了几口口水,眼巴巴看着薛鹏道,“哥,我们快做吧,我们先抓泥鳅,再买豆腐好不好。” 薛鹏闻言在小丫头的脑袋上弹了一下,小丫头捂着脑袋,瞧着薛鹏道,“疼,总敲人家?” “不敲你不长记性,刚刚说过的就忘了,上好的美食,要上好食材,这豆腐,不能买,一定要亲手做。 “走,哥带你去找食材。” 说着薛鹏一抹乾坤袋,一只纸蝴蝶出现在两人眼前,薛鹏拿出符笔在上面画了几下,随后轻轻一抛,纸蝴蝶迎风见长,变成数丈大小的纸蝴蝶。 随后薛鹏一个纵身,跳了上去,小丫头紧随其后,跳在纸蝴蝶上,然后骑在了薛鹏的肩上,纸蝴蝶微微向下沉了一下。 感受着这份重量,薛鹏抬头看了看小丫头笑道,“老妹,你这变沉了一些啊!” 小丫头嘻嘻一笑,“诶呀,人家不是长身体吗,哥,快走了。” 薛鹏笑道,“好,走了!”说着薛鹏掐了一个印决,纸蝴蝶扇着翅膀吃力得飞了起来。 似乎承载两个人已达到了纸蝴蝶的极限,纸蝴蝶在半空摇摇摆摆,忽而往左边倾斜一下,忽而又往右边倾斜一下,吓得小丫头惊叫连连,“哥,你稳点稳点。” 薛鹏不禁埋怨道,“谁让你平时不修行,吃得又那么多,难怪纸鹤小白都承受不住了。” 纸鹤歪歪扭扭,在薛小颖的阵阵惊呼声中离开了土丘,飞过了那一片片的开始泛黄的灵田。 青阳镇附近的田野里种的灵谷大多是稻子,很少有豆子,不过临镇的清水镇是种的都是上好的豆子。 纸蝴蝶摇摇晃晃,一柱香后,飞到了清水镇,来到最大的豆坊,薛鹏挑了五十斤上好的豆子。 小丫头跟在薛鹏屁股后面,也要了五十斤。 薛鹏准备再买碾盘磨豆子,所以就扛着一袋豆子往前走,小丫头小小的身板,也扛着比她小不了多少的袋子。 一旁众人看到这一幕,不禁纷纷侧目,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小的小姑娘,竟然能扛起那么大的一袋的东西。 然扛着这么一大袋的东西,小丫头却显得犹有余力,时而探出探脑,一双大眼睛好奇地四处瞧着,一会走,一会跑,紧紧跟在薛鹏的屁股后。 薛鹏买完了碾盘,放入乾坤袋,不过那一袋豆子他还是扛着,随后跟着小丫头骑上了纸鹤,向着青阳镇的方向飞去。 纸盒上,小丫头两人还扛着豆子,小丫头不禁问道,“哥,我们为啥不把豆子放在你那个口袋里,或者放在小白的身上?” 薛鹏缓缓道,“怎么?扛不动了?” 小丫头点头道,“嗯,肩膀有点酸了。” 薛鹏道,“所以啊,平时你要多用功修炼,你瞧哥,哥肩膀就不酸。” “为什么不放入乾坤袋里,嗯,这个嘛,这个解释起来很复杂,哥就不跟你说了。” “至于为什么不放在小白的身上,你想啊,小白托我们两个人已经很艰难了,你要是再把豆子放在小白身上,小白会被压垮的。” 小丫头闻言眼中看了看纸蝴蝶小白,又看了看肩膀上的豆子,眼中浮现迷惑色,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她却不是很明白。 纸鹤背上,薛鹏含笑道,“老妹啊,不是哥说你,你这身体可不行啊,抗点食材就这么费劲,那以后要是遇到好食材,你扛不动,那可怎么办,好食材可就错过了?” “所以啊,这修炼还是要修的,只有身体更强壮了,像哥一样,抗个几千斤都不成问题,想要什么食材,只管往家抗。” 薛鹏想来想去,还是希望自己的妹妹多少能修炼一下,然后吃仙道菜谱,在修真这条路也能走得长远些。 薛小颖闻言眼珠转了转,想了想,最后把身上的豆子放在了纸蝴蝶上了。 纸蝴蝶自然没有掉下去,仍是颤颤悠悠的样子,薛小颖忽然笑道,“哥,你瞧,小白还能背的动,以后就让小白背好了,那我就不用修炼了。” 薛鹏闻闻言尴尬一笑,也缓缓将豆子放了下来,呵呵笑道,“没想到,这小白还挺能背的。” 薛小颖也呵呵笑道,“是啊,小白可真能干。”说着小丫头摸了摸纸蝴蝶。 薛鹏摸了摸下巴,应该再想个什么办法让这小丫头愿意修炼呢? 第二百三十章 小妹想不想学? 薛鹏灵机一动,有了,只要按照这个法子,他相信这小丫头一定会乖乖的修仙。 薛鹏嘴角不禁翘起,心中赞道,“薛鹏啊薛鹏,你怎地如此聪明,小丫头这么难搞,你都搞得定。” 薛鹏嘴角笑意更浓,纸蝴蝶晃晃悠悠,就好像喝醉了酒一般,随着风起伏着,忽而向上,忽而向下,时而向左,时而向右,这让坐在后面的薛小颖紧张地不得了,一双小手紧紧搂着薛鹏的腰。 纸蝴蝶飞过了麦田,飞了山丘,飞到了溪水汇聚的湖边。 这湖名为沂庭湖,占地方圆数十里,是青阳镇百里内最大的湖泊了。 沂庭湖四面环山,地势起伏,隐隐成天然之阵,能汇聚一些灵气,虽然仍是稀薄,但湖里的游鱼经年累月吸收下来,一些鱼类体内也有着不少的灵气。 薛鹏要找的,就是那种灵气都融到每一寸肉里的泥鳅。 湖水里找泥鳅,这可没有那么容易。 薛鹏将五十斤的黄豆放在了地上,然后手一抹乾坤袋,两个半人高的大水桶已落入眼前。 薛鹏微微含笑道,“老妹,你确定想跟哥哥学做菜?” 薛小颖闻言郑重点了点头道,“嗯,我要学。”小丫头深知自己的哥哥做的菜好吃的不得了,自己要是能学会了,岂不是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既如此,也罢,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我会毫不保留的交给你,但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看你的悟性了,在做菜这个过程中,所有的步骤都要你自己来完成,我是不会帮你的。” 薛小颖闻言卷起了两边的袖子,仰着头看着薛鹏道,“不要小瞧我哦,家里的好吃的,可都是我做的呢。” 薛鹏闻言一笑,“好,现在我们就先做豆腐。” “这第一步.......” 未等薛鹏说完,小丫头已抢先道,“洗豆子,泡豆子,这个我熟。” 说着小丫头抱着都快赶上她高的大桶跑到河边,然后舀了大半桶水,又抱了回来。 紧跟着,小丫头找了一块大石头,累得气喘吁吁地放在了大桶前,然后解开口袋,抱着五十斤的豆子,踩着石头,往大桶里面倒。 小丫头又拿起一旁的笊篱开始搅拌着,用舀子把浮在水面的杂物舀出去,然后盖上了盖子,等豆子泡好。 做好这些,小丫头看向自己的大哥得意道,“哥,怎么样呀?” 薛鹏呵呵一笑,没说话,解开袋子,将豆子倒入桶中。 一旁的薛小颖见状,不禁皱眉道,“哥,先倒豆子,一会装水,豆子会被冲跑的。” 薛鹏呵呵一笑,随后便见他屈指一弹,一道青光射入水中,紧跟着一道水流从水面激射而起,最后落入到水桶中随后水流在水桶内快速旋转着,忽而左旋,忽右旋,最后又化作一道水珠冲天而起,携着杂物落入到远处的地面,紧接着薛鹏又引一道水流落入桶中。 薛小颖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她倒腾两条小短腿,跑到薛鹏的桶面前,趴着水桶往里面瞧,便见自己哥哥的桶中,豆子洗得干干净净。 小丫头又跑回自己的桶一看,里面有些浑浊,还有豆子皮。 这货不怕不好,就怕比,这么一对比,小丫头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然后又把自己的豆子又洗了好几遍,再冲跑了不少豆子后,终于干净了些,但跟自己哥哥的比,还是差了些。 小丫头不禁崛起了嘴,走到薛鹏的身前,小手抓着自己哥哥的衣角,有些难为情地道,“哥,你也帮我的豆子洗洗澡呗!” 薛鹏闻言在小丫头的脑袋上弹了一个脑瓜崩,“刚才说什么来着,一切的步骤都要自己完成。” 小丫头闻言捂着自己的脑袋,小嘴崛得更高,最后轻哼了一声,“不帮就不帮,干嘛弹我脑瓜崩?” 说着小丫头,掉过头,不理薛鹏。 薛鹏呵呵笑道,“想不想学刚才哥哥方才施展的灵术?” 小丫头闻言眼睛一亮,随后脸上不悦之色顿消,她就等着自己的哥哥说这句话呢。 小丫头跑到薛鹏身旁,一双小手抱着薛鹏的大腿,抬头看着薛鹏道,“学学学,哥你教我这就教给我。” 薛鹏闻言呵呵一笑,心中暗道,“任你再鬼精灵,又怎么逃得过你哥哥的魔掌。” 心里想着,薛鹏则缓缓道,“若想修习这灵术,首先,你得先修道,打好根基。” 小丫头闻言眨了眨眼睛道,“是不是还要想木头疙瘩一样在那枯坐着?” 薛鹏闻言纠正道,“不是枯坐,那是打坐。” 小丫头闻言顿时放开了薛鹏的大腿,意兴阑珊地道,“那还是算了,我觉得我洗得也很干净了。” 说着小丫头跑回自己的水桶旁,瞧着自己水桶了里的豆子。 薛鹏闻言不禁微微摇头,这一计没成啊,不过也没有关系,还有手段搁这等着呢,他就不信这小丫头能忍得住不学。 薛鹏嘴角笑意更浓,缓缓道,“老妹啊,这豆子就先泡着,现在我们去抓泥鳅。” 小丫头闻言顿时又是一阵的兴奋,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闪着亮光,笑嘻嘻地跟薛鹏说,“哥,我跟你说,你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我抓泥鳅的本事变得老大了,我一回能抓十几条呢。” 说着小丫头一拍腰间的储物袋,这个储物袋是之前薛鹏让薛丙文装礼物的那个,结果小丫头觉得好玩,被她给拿来玩了。 吃了这么多年的仙道菜谱的佳肴,又上过一段时间的仙道院,薛鹏又交了一段时间,又是给其活筋舒血,小丫头的灵根也早早就觉醒了,由于她天性懒散,这些年体内的灵脉也才凝聚了十几条,不过打开一个储物袋却完全足够了。 小丫头一抹储物袋,从里面取出了一物,随后献宝似的递给薛鹏道,“当当当,哥,你快看,这个是我做的,怎么样?哥,我可跟你说,我这宝贝往河里一方,第二天,准能捞好几条泥鳅,多的时候,能捞十几条呢,还有小虾米,小鱼,可好用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抓泥鳅 薛鹏闻言看去,眼前这个捕鱼的东西,做的十分简单。 主体是用竹竿绑成的桶状结构,长大约三尺,粗大约两尺,四周用线绑成的一片片网,唯有桶口处留了一个洞,可供游鱼往里钻。 薛鹏见状呵呵笑道,“你这能抓住鱼么?” 薛小颖闻言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就没了,随后对着薛鹏冷哼一声道,“敢小瞧我,今天就让你看我的厉害。” 说着小丫头找了一块石头,塞入了捕鱼网中,然后往里面放了一块馍,小丫头把拴着捕鱼网的绳子系在岸边的一颗小树旁,随后双手抓着捕鱼网,原地摇了一圈后,高高地抛出,最后砸在了数丈外的水面上,溅起了些许水花后,缓缓沉入了水底。 薛小颖的动作是一气呵成,很显然,没有少下河抓鱼。 做完这些,薛小颖拍了拍手,随后看向薛鹏道,“哥,就等着瞧我的厉害吧。” 说着她左右瞧了瞧,寻找着自己的哥哥捕鱼的工具,却什么都没找到,不禁道,“哥,你用什么抓鱼啊?” 薛鹏闻言含笑道,“等我想抓的时候,自然就能抓到了,现在不着急。” 薛小颖闻言噘了噘嘴,白了薛鹏一眼,“吹牛,哥你说话越来越不靠谱了。” 薛鹏笑了笑,一挥手,他那一桶豆子消失在两人眼前,随后薛鹏道,“走,我们回家喽。”说着薛鹏上了纸蝴蝶。 一旁薛小颖不禁道,“哥,你不是说豆子不能仿佛乾坤袋么?” 薛鹏闻言含笑道,“我说过吗?” 薛小颖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反应了过来,脸上浮现一丝羞怒,张牙舞爪地扑向薛鹏道,“你又骗我。” 薛鹏哈哈一笑,“还闹,还闹,等会回家晚了,娘可要打你的屁股。” 薛小颖闻言狡猾地嘻嘻一笑,“娘要是打我,我就说你欺负我,娘肯定就不打我,打你。” 薛鹏闻言嘴角抽了抽,在小丫头的脸蛋上掐了掐,“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这一兄一妹打闹着,在纸蝴蝶上也不消停。 纸蝴蝶晃晃悠悠,时而没入稻田,时而差点撞到树上,摇摇晃晃,终于在落日前赶回了家中。 刚回到家里,两人就把各自的豆子取了出来,小丫头则又掀开盖子,忍不住看了几眼。 晚饭时分,一大家人又坐在了一起,薛母看着晚回来的两人脸色不由得微微一沉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不知道早就到了吃饭的时间吗,全家人都在等你们俩?你们两个是不是又跑河边玩去了?” 薛鹏连忙告罪道,“娘,是去了一会,下次一定准时回家。” 薛母看着薛鹏,心中担忧阿呆这么玩下去,把修炼给荒废了,当下教训道,“阿呆,虽说你考中了居士,但距离殿试就只剩一个多月的时间了,王上如此重视你,还给娘,跟你爹封了夫人、县男的爵位,你不抓紧修炼,争取在殿试中好好发挥,将来报效王庭,怎么对得起王上。” 薛鹏闻言连忙道,“娘,阿呆没有荒废修炼,这次带妹妹出去,也是为了准备修炼所用。” “真的?”薛母问道。 “嗯!”薛鹏点头。 一旁薛父见状开始和稀泥道,“好了好了,孩他娘,你看大家都等着呢,一会都凉了。” 薛母闻言瞪了一眼薛父,“就你会做好人,既然是为了修炼,那就好,都吃饭吧!” 薛母声音落下,众人方才开始动筷子。 今天薛家吃的十分丰盛,红烧鲤鱼,糖醋排骨,炒藕片......菠菜汤,都是薛母下厨做的,好吃的不得了。 赵氏伸出筷子,把一对鱼眼睛给抠了出来,虽然如今住到了镇里,但是乡下的习惯都没变,乡下人都觉得吃啥补啥,鱼眼睛是最好的了。 见奶奶抠出鱼眼睛,几个孩子都纷纷看了过去,他们也很想吃。 不过他们也清楚,奶奶肯定不是夹给他们的。 果然,赵氏抠下了鱼眼睛后,放到了薛鹏的碗里,最后微微含笑道,“鹏儿,多吃点鱼眼睛,眼睛才能好用。” 薛鹏又将鱼眼睛夹回到了赵氏碗里道,“奶奶,您眼睛不好,您才应该多吃点。” 看着薛鹏如此贴心,赵氏的眼眶不禁微微一红,心中暗道,“自己之前真是被猪油蒙了心,鹏儿这么好,她竟然就没看到。” 赵氏脸上笑容更浓郁,还是坚持让薛鹏吃,薛鹏无奈,只能在几个眼巴巴瞅着自己的孩子眼前,吃了鱼眼睛。 晚饭过后,薛鹏继续修炼,薛小颖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天明,薛鹏修炼过后,叫醒了小丫头,骑着纸蝴蝶飞向沂庭湖。 一路上小丫头,每每想到一会就能捞出许多鱼,小丫头就一阵地亢奋,口中连连道,“哥,一会你就知道你妹妹有多厉害了。” 不多时,两人已到了沂庭湖,还没等纸蝴蝶落下,小丫头就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 虽然离地还有两丈高,但小丫头身手矫捷,落在地上,皮球似的滚了一圈,拍拍屁股跑到了河边,寻找了一会,找到了昨天的绳子。 小丫头缓缓收拢着绳索,感受捕鱼网有些沉,小丫头顿时兴奋大叫着,“哥,这一网好多鱼,一定又好多鱼。” 小丫头一边兴奋地大喊着,一边快速收着绳索。 看着小丫头兴奋的样子,薛鹏的嘴角也浮现了淡淡的笑意,此时此刻,似乎回到了八年前。 那个时候,夏天下河抓鱼,冬天上山抓野兔抓野鸡,那时候的时光,真是美好啊。 薛鹏思绪逐渐飘远,小丫头则双手拖着网,用力往上拽,稚嫩清脆的声音充满了喜悦,“哥,你快看,你看快,好多泥鳅,好多鱼,好多虾,还有螃蟹,好多啊......” “咦,这条泥鳅怎么这么长?” 薛小颖看着网里面的长足有四尺的大泥鳅,忽然脸色一变,吓得尖叫出声,“蛇。” 小丫头一声惊喜的呼声,躲在了薛鹏的身后,薛鹏的心思顿时被唤了回来,当下不禁道,“没事,不怕,有哥在。” 薛鹏知道,这小丫头从小就怕蛇,当下他走过去,抓住了水蛇的七寸,这蛇缠在薛鹏的手臂上,薛鹏手微微用力,蛇顿时瘫软了下去。 随后薛鹏猛地一甩,将蛇扔向了远方湖里。 薛鹏又检查了一番,便见里面有泥鳅十二条,螃蟹五只,其中一只足有巴掌大小,还有不少的虾米,薛鹏见了不禁道,“行啊,老妹,这一网下去不少货啊,给哥几条怎么样?” 第二百三十二章 大大的丰收 小丫头闻言顿时跑了过来,一把抓住网就网自己这边拽,同时嘴里轻哼一声道,“昨天让你帮我洗豆子你都不帮,我才不要给你,都是我抓的,我的,不给。” 小丫头一抹储物袋,拿出了几小水桶,分别舀了水。 方才小丫头手一哆嗦,有几条泥鳅跑到了地面,此刻还在泥土里翻滚,小丫头跑过去,用力抓着。 泥鳅滑溜得很,小丫头两只小手抓了好一会,才抓了起来,扔进了水桶,然后又将网里面的泥鳅一条条都捉了出来。 沂庭湖里的泥鳅真是又肥又大,每一条都有六七寸长,肚皮金黄金黄的,都是肥膘,一看就知道,肯定好吃得很。 小丫头满脸的兴奋,抓完泥鳅,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后小心翼翼瞧着那比她小手大一倍的螃蟹,随后忽然出手,掐住了壳。 小丫头的脸上顿时浮现笑意,回头冲着薛鹏显摆道,“哥,你看,好大一只螃蟹。” 薛鹏笑道,“这么大一只螃蟹,给哥吧,哥帮你做。” 小丫头闻言冲着薛鹏做了个鬼脸,吐着舌头道,“略略略,才不给你,我的。” 说完,小丫头宝贝似的收了起来,小心翼翼放在只有少许水的水桶里,紧跟着又将几只螃蟹放入水桶中,将剩下的小鱼小虾放到另外一个桶里。 不过她想了想,自己不能太抠门,当下挑了三条很肥的泥鳅,和一只大螃蟹,走到薛鹏面前,很是大气的道,“喏,给你,谁让你是我哥呢。” 薛鹏笑着在小丫头的头上弹了一下,笑道,“就这,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小丫头见自己好心好意给他泥鳅螃蟹,自己这臭哥哥竟然不领情,又弹自己的脑瓜崩。 小丫头顿时嗔怒道,“讨厌,再也不给你了,哼。”说着她转身就将泥鳅、螃蟹放回到了水桶里。 薛鹏闻言笑道,“来,看哥怎么给你抓泥鳅和螃蟹。” 说着薛鹏朝着湖边走去,小丫头也跟在后面嘟囔道,“网都没下,看你怎么抓,能抓到多大的,就不信你抓的比我的大,比我的好。” 薛鹏眼中青芒闪烁,在他的眼中,周围的景色逐渐变得灰暗,但那些体内有着灵气的鱼、虾、螃蟹散发着青光。 鱼虾体内蕴含的灵气越是浓郁,青光越是明亮,走了大约十几丈的距离薛鹏就发现在河边污泥里,有一条近乎两尺的大泥鳅。 当下薛鹏含笑道,“老妹,上好的食材,两尺长的大泥鳅来了。” 小丫头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嘴角翘起道,“竟骗人,哪里有那么长的泥鳅?我抓了好多年,从没抓过两尺长的泥鳅。” 薛鹏笑道,“那是因为,两尺长的泥鳅那都是‘成了精’就你那小把戏,可抓不住。” 小丫头嘴崛得更高,“就会吹牛,我不信会有那么大的泥鳅。” 薛鹏闻言笑道,“那今天就让你开开眼。” 数着薛鹏运转灵力,指尖一朵雪花缓缓旋转,随后他屈指一弹,顿时这雪花射入水中。 随后薛鹏对小丫头笑道,“老妹,去帮哥把泥鳅抱过来。” 小丫头闻言不禁看向薛鹏道,“哥,你就知道糊弄我,哪有.......” 薛小颖刚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瞧着水面。 便见水面上此时飘起了一块长长的浮冰,浮冰里面是一条长两尺,比她手臂都要长一些的大泥鳅。 这大泥鳅浑身金黄金黄的,没有一丝杂色,肚皮上满是肥膘,嘴角的胡须长长的,看着就好喜人。 小丫头看得眼睛都冒着光,小跑过去,双手抱着这被冻住的泥鳅,然后扔进了水桶里。 下一刻冰顿时破碎,那两尺有余的大泥鳅顿时开始挣扎了起来,一下就跳出了水桶,在地面弹了两下,落入了水中。 小丫头一脸的懊悔,随后低着头走到薛鹏面前小声道,“哥,我没抓住。” 薛鹏闻言笑道,“没事,它跑不掉的。” 说着薛鹏屈指一弹,又一片雪花射入水中,不一会,水面又浮起一块长长的浮冰。 小丫头瞪大了眼睛,兴奋地道,“哥哥,你好厉害。” 下丫头说着又跑下水,抱起这大泥鳅,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入水桶中,盖上了盖,然后猛地一震摇晃,口中还愤愤道,“让你跑,这回让你再跑。” 摇晃了一阵,小丫头走到薛鹏面前,看着哥哥指尖一片雪花旋转,继而飞入水面,转眼间又是一个大浮冰,小丫头兴奋地跑过去,抱起浮冰,打开水桶盖,小心翼翼塞入其中。 刚做完,便见哥哥又道,“老妹,那里,那里还有一个大的,比你脑袋还大的大螃蟹。” “哪里?在哪里?” “左边,左边,看到没。” 小丫头掉头看去,便见一个比她脑袋还大的圆形浮冰,里面冻着一个大大的青色螃蟹。 “啊哈,哥,好大啊,好大的螃蟹。” 小丫头兴奋的喊着,抱起了浮冰,冲着薛鹏举了起来,然后跟自己的脑袋比较道,“哥,比我的脑袋大多少?” 薛鹏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会道,“大好多。” 这一兄一妹,就这么抓着,沂水岸边的螃蟹、泥鳅算是遭了秧。 薛鹏抓了十几条两尺有余的大泥鳅,这些大泥鳅,大螃蟹灵性十足,不过今天,他们只能沦为这一兄一妹嘴里的美味了。 小丫头抱着一大桶的螃蟹,薛鹏提着一桶的大泥鳅,偶有在河边路过的路人见了不禁惊叹道,“欧呦,好大的泥鳅,金黄金黄的,这要是顿了吃,肯定是大补,小哥,你这泥鳅卖我一条呗,我愿意出一块下品灵石一条。” 薛鹏闻言笑道,“不好意思,这泥鳅我们不卖。” 说着在人羡慕目光中,两人骑上了纸蝴蝶,拾起一旁的几个水桶,挂在纸蝴蝶上,朝着家里飞去。 路上薛鹏含笑道,“老妹,想不想跟哥一样也能抓这么大的泥鳅,这么大的螃蟹?” 小丫头闻言脸上浮现兴奋色,“想,想,哥你教我。” 第二百三十三章 我才不喝一点都不香 薛鹏呵呵笑道,“想学啊,还是得先把修为提上去,把根基打牢了,如此才能施展这灵术。” 小丫头闻言嘴巴一扁,随后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哥哥,摇着她哥哥的胳膊,道,“哥,我只学灵术,不打坐行不行?” 薛鹏摇头失笑,最后在小丫头的头上一点,笑骂道,“想得倒是挺美,这打坐修炼就是根本,是修行的基础,没有这个基础就算你把灵术练出花来,也没有半点的威力,所以这最基础的东西,才是最需要修炼的。” 小丫头闻言一脸的委屈,最后气呼呼地一甩薛鹏的胳膊,哼了一声道,“哼,你就是想骗我坐,我就不坐,我就是不坐,哼。” 轻哼了一声,小丫头掉过头,但余光却偷偷瞥着薛鹏。 薛鹏斜着躺在纸蝴蝶身上,翘起二郎腿,头枕在左手上,右手一抹乾坤袋,拿出一个酒葫芦,随后咬开瓶塞,一股浓郁的香气顿时散发出来。 薛鹏喝了一大口葫芦里面的酒,同时目光看向了湛蓝的天空,赞叹道,“灵蝶上饮灵酒,卧看蓝天,真舒服啊!” 小丫头凑鼻子闻了闻,不禁吞下了一口唾沫,随后转头看向薛鹏的酒葫芦道,“哥,你那葫芦里装的什么啊?” 薛鹏呵呵笑道,“乃是天下第一的美味,郡守赐给我的梅花酒,乃是用三十六种名贵灵材,什么紫玉葡萄啊,三百年的大蟠桃......”薛鹏一一介绍着,说着他咕噜咕噜又喝了两口,浓浓的香味散发着,馋得小丫头口水都流出来。 小丫头擦了擦口水,一张小包子脸浮现笑容,爬到薛鹏面前,搂着薛鹏的胳膊,钻到薛鹏的怀里,双手把着薛鹏拿着酒葫芦的手,嘻嘻笑道,“哥,给我尝一口呗。” 薛鹏闻言道,“这梅花酒蕴含的灵气是无比充盈的,以你现在的修为,倒是能给你舔一下。” 说着薛鹏把葫芦塞递给了小丫头道,“喏,舔吧。” 小丫头见状气得腮帮子鼓鼓着,怒道,“欺负我,就会欺负我,不给就不给,我才不要舔,哼。” 小丫头又转过头,但余光却瞥着薛鹏。 薛鹏闻言呵呵笑道,“随你了,我先睡一会,到家叫我。”说着把葫芦所以放在纸蝴蝶上。 “我才不叫你。”小丫头这么说着,余光却一直偷瞄着她的哥哥,但见哥哥发出了鼾声,真的睡着了,小丫头一下抓住那酒葫芦,就要往嘴里倒,正在睡觉的薛鹏嘴角不禁浮现一丝笑意。 小丫头使劲倒,却没倒出一滴,小丫头气呼呼地低声道,“薛抠门,一滴都没给我留。” 她这么说着,目光移向了那葫芦塞,不禁吞了口唾沫,当下小心拿了起来,然后瞧了瞧她哥,见哥哥仍在酣睡,小丫头这才伸出小舌头,在葫芦塞上舔了一下,顿时一阵辛辣传来,呛得小丫头不禁轻咳了一下,小丫头不禁道,“什么破玩意儿,闻着香,怎么这么辣,一点都不.......” 她‘好喝’两个字尚未吐出,便觉一股清甜与浓浓的香味在齿间舌尖弥漫开来,小丫头不禁瞪大了眼睛,暗暗道,“好香啊!” 当下小丫头抓起葫芦塞舔了起来,把残留在上面的梅花酒舔得干干净净,这时薛鹏的声音忽然响起,“好喝么?” 小丫头正抱着葫芦塞舔着呢,薛鹏这突入起来的声音,顿时吓了小丫头一跳,随后小丫头反应了过来,脸上一片红晕,羞怒道,“啊,哥你好坏,你一直没睡对不对,你就知道坑你妹妹,看你妹妹的笑话,回家我就告诉娘,你欺负我,呜呜呜.......。” 小丫头把葫芦塞扔向了她哥哥的脸,然后双手捂着眼角,好像是摸眼泪,实则指间留出了一条窄窄的缝隙,正透过缝隙偷看她哥哥。 但见薛鹏眼睛眨也不眨瞧着她,嘴角泛着笑意,眼中满是狭蹙。 小丫头顿时知道,这招被识破了,当下脸庞又是一阵泛红,薛鹏捅了捅小丫头的咯吱窝,小丫头挣扎了两下,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扑向她哥哥,也捅她哥哥的咯吱窝,青天下,纸蝴蝶上,一兄一妹打成了一片。 纸蝴蝶遥遥缓缓,到了家。 昨天的豆子泡好了,小丫头将豆子倒入磨盘里,然后费力的推着磨盘一圈一圈地转动着。 嫩白嫩白的豆浆从四面流淌下来,最后流入到桶里,小丫头奋力的推着,老四家的两个女娃,老三家的小子蹲在一旁,拄着下巴瞧着。 薛小红眨了眨大眼睛,不禁道,“姐姐,你为什么不让大黄来拉磨盘,我看别人家都让他们家的大黄拉。” 薛小颖闻言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以教训的口气与几个孩子道,“做好吃的,一定都要自己动手才行,懂了吗?” 三个小孩子虽然听不懂,但还是点头道,“懂了。” 小丫头磨了一个时辰,方才把所有的豆子磨好了,看着小半桶的豆浆,小丫头的脸上喜滋滋的,用布过滤了几遍后,小丫头然后取来一个勺子,舀了一勺白白的豆浆,大口喝了一口,初入口,很清淡,但过了一会,一股清新的豆子本身的味道散入口中,小丫头忍不住大口喝了起来,喝得嘴角都沾着白白的豆浆。 一旁的三个小家伙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小丫头,小丫头对着三个小家伙招了招手,“过来,给你们喝。” 三个小家伙顿时跑了过来,小丫头舀了三勺,喂给三个小家伙道,“好喝吗?” 三个小家伙点头道,“好喝。” 小丫头闻言得意地看向自己的哥哥道,“哥,你看,虽然我洗得没有你干净,但一样好喝。” 薛鹏闻言则缓缓道,“你这豆子磨的时间太久了,有些老了。” 说着薛鹏屈指一弹,在他灵力的控制下,碾盘飞速转动了起来,薛鹏将豆子往里面倒,豆浆水流一般快速流入桶中,只是转眼间,大半桶的豆子都磨好了。 随后便见薛鹏打了一个灵印,豆浆顿时化作一道水柱,飞入旁边的水桶中,而原来的水桶中则留下厚厚的一层豆渣。 随后薛鹏招了招手与三个小家伙道,“过来,尝尝是哥哥的豆浆好喝,还是姐姐的豆浆好喝。” 第二百三十四章 泥鳅豆腐 三个小家伙跑了过来,喝了一口后,看了看小丫头,最后看着薛鹏道,“哥哥的好喝,热乎乎的,还香,没有渣渣。” 一旁的小丫头气呼呼地道,“你们三个家伙,一点都没义气,枉姐姐对你那么好。” 三个小家伙顿时一缩头,跑到了薛鹏的身后,冲着小丫头做着鬼脸,小丫头顿时气得不轻,不禁骂道,“三个白眼狼。” 她这么说着,同时也走过来,尝了尝自己哥哥的豆浆,这豆浆没有半点渣渣滑嫩可口,味道确实比她的好。 这时薛鹏笑道,“老妹,你若是将修为提升了上去,学会了这几种简单的灵术,你一定比哥哥做的更好。” 小丫头却轻哼一声,“诶呀,烦不烦,赶快做豆腐吧。” 当下两人开始煮豆浆,腾腾的热气泛起,豆浆表面浮起许多的泡泡,小丫头跟薛鹏将这泡泡去除。 煮了不多时,小丫头把火熄灭了,然后扇风让豆浆快速冷却,冷却的越快,豆香保留的越多。 然薛鹏屈指一弹,一片雪花落入锅里,锅里的沸水陡然停止了沸腾,片刻间,便冷却了下来,最后薛鹏加入了凝固剂,然后放在事先准备好的木盒里装起来定型。 转眼间,薛鹏做好了这些,随后笑着与还在扇风的小丫头道,“老妹,想不想学。” 小丫头看着哥哥弄得这么好,心里羡慕得紧,但却嘴硬的很,“哼,不想!” 薛鹏呵呵笑道,“好,那老妹你慢慢扇,哥哥我去收拾泥鳅了。” “哥哥,我也去,我也去。”三个小家伙跟屁虫一样跟在薛鹏的后面,薛家的后院,孤零零剩下小丫头一个人。 小丫头眼眶顿时泛了红,用力扇着风,口中骂道,“死薛鹏,臭哥哥,不等我,我扇你,扇你......” 薛鹏取来一个水桶,加入了水,然后放入少许的盐,充分搅拌后,把所有的两尺大泥鳅放入水桶中,这样用不了多久的时间,泥鳅肚子里的泥沙就都能吐出。 做好了这些,薛鹏才想起来,他一直在想如何让小丫头修炼,竟然把第二道菜需要食材给忘了。 当下薛鹏离开了家里,去往沂庭湖,摘了许多的莲藕、含苞的莲花、荷叶、藕带等,随后又将莲藕给磨成了藕粉备用。 此时小丫头也终于弄好了,也处理好的泥鳅,只等晚上做饭菜。 现在,整个薛家人都知道,薛鹏薛大厨,跟薛小颖薛小厨准备比拼一把了,所有人对两人的菜可都是期待得很。 薛鹏将莲藕扔给小丫头道,“去把这个磨成细粉,准备第二道菜。” 小丫头闻言翻着白眼,气呼呼的去了。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转眼就到了晚上。 薛家后院,薛鹏架起了灶台,往里面投入一颗灵石,倒入燃液,灶台顿时燃起了火焰,大锅往上一放,倒入油。 切好的葱姜蒜往锅里一扔,油顿时沸腾了起来,香味四溢,随后薛鹏倒入了凉水,将十几块大块豆腐放入进去,然后将清洗地干干净净的泥鳅,皮肤表面划了几道的泥鳅也放了进去,盖上了锅盖。 随着锅里的温度慢慢加热,锅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过不多时,锅里面没了动静,在窥天眼中,锅里面的豆腐已经稀碎,完全跟金黄的大泥鳅搅在了一起。 又过了不多时,锅里面的灵气调和的差不多了,薛鹏掀开了锅,一股豆腐的鲜香与泥鳅的肉香顿时散发出来。 一旁的三个小家伙眼睛直勾勾地瞧着锅,而一旁也学着的小丫头,也看了过来。 三个小家伙扯着薛鹏的裤子道,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道,“好香啊。” 薛鹏微微含笑,“还没好呢。” 说着薛鹏加大了火,将汤水烤得干一些,然后撒上葱花、香草,顿时一股浓郁的香气散发出来。 薛鹏当下将这一锅豆腐泥鳅盛了出来,薛鹏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豆腐泥,初入口,是泥鳅的浓浓的肉香微微一咀嚼,那属于豆腐的清甜爽口顿时弥漫开来,薛鹏口中津液大生,忍不住大嚼了起来,越嚼,那股豆腐越是滑嫩清香。 当下薛鹏挑出了一条金黄的大泥鳅,又舀了一些豆腐泥,放在一个大盘子里,笑着与三个孩子说,“都过来先尝尝。” 薛晓红早就馋得直流口水了,当下身手就去抓泥鳅肉,顿时撕下了一大块,烫得她小手不停的倒腾着,最后方才放入口中。 刚一入口,便是一阵浓郁的香味,肉香、调料的香味完全涌入口中,鲜嫩的汁液,顿时从肉里溢出,顺着嘴角流下。 便见三个小家伙,吃一口香嫩滑腻的泥鳅肉,又舀一勺清香滑嫩的豆腐,这两种食材一起烧,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三个小家伙狼吞虎咽,转眼间大半条泥鳅就没了。 薛鹏不禁道,“慢点吃,别卡着嗓子。” 一旁的薛小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一道泥鳅豆腐,馋得她直吞唾沫,也不管自己的锅里的菜,挪动小短腿跑了过来,口中还大声道,“给我留点,给我留点。” 当下薛小颖也不管不顾,身后就抓了一块泥鳅肉,塞入了口里,然后用勺子舀了一勺子豆腐泥,倒入嘴里。 满嘴一会是泥鳅肉的浓郁香味一会是豆腐的滑嫩清香,吃得薛小颖腮帮子鼓鼓着,满嘴流油,大呼好吃。 这么一条二尺多长的泥鳅和一盘的豆腐泥,就这么消失在三张小口跟一张大嘴中。 三个小家伙,一个大家伙吃完了一条还想吃,薛鹏连忙阻止。 这泥鳅豆腐里面可是蕴含大量的灵气,吃多了他们可受不了。 薛鹏将剩下的四条藏好,随后笑着与三个小家伙一个大家伙道,“一会还有好吃的呢,这会要吃饱了,一会的好吃的你们可就吃不着了。” 接下来,薛鹏将锅洗了,倒入葱姜蒜,翻炒成焦黄,然后将切好的藕带倒了进去,待炒的差不多时,薛鹏将小葱段倒了进去,倒入调料,翻炒了几遍后,一股香味顿时散发出来,便倒了出来,分出一小蝶给几个孩子道,“尝尝。” 第二百三十五章 你这头蠢虎 三个小家伙跟一个大家伙吃菜重来不用筷子,都是直接下手,抓起了一把素炒藕带就往嘴里塞。 吭哧吭哧,薛家后院响起了一阵咀嚼声,三个小家伙一个大家伙吃得那叫一个香。 这素炒藕带初入口是油炸的葱姜蒜的香味,咀嚼两下后,藕带那清香顿时散出,脆脆的,还带着一丝微甜,十分地爽口,还有丝丝缕缕的藕丝缠绕舌尖,小孩子最喜欢这种有趣的吃的了。 一眨眼,一小盘的清炒藕带就被吃完了。 薛鹏将清炒藕带收好后,藕粉也干得差不多了,当下薛鹏取了一个大盆,将藕粉倒入其中,然后用生命的源泉搅拌开,最后加入了葡萄干等干果糖,最后用热水一冲,搅拌均匀后,用灵术使之快速冷却。 最后他取了一点给三个小家伙跟一大家伙道,“这个有些凉,可不能多吃。” 三个小家伙跟一个大家伙哪里管这些,一手捧着碗,另外一只手往嘴里扒拉。 这藕粉口感滑嫩,冰冰凉凉的,还有些甜,一咀嚼,干果的果香的酸甜与藕的清香顿时在口中弥漫,口中生津,一股凉爽散入了全身。 酸酸甜甜,冰冰凉凉,滑滑嫩嫩,大热天的,饭后来这么一碗,只觉全身舒畅,真叫个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 三个小家伙吃完了酸酸甜甜冰冰凉凉的藕粉后捧着碗,一双双大眼睛瞧着薛鹏,目光充满了渴望,那意思是,“哥哥,在给一点吃。” 小丫头薛小颖仗着年龄大一些,跟自家哥哥熟一些,凑上来粘着薛鹏道,“哥,再给点吃。” 薛鹏摇头道,“不行,这个东西吃多了,你们身体可受不了。” 说着薛鹏鼻子动了动,只觉一股焦糊味传来,不禁道,“什么味。” 小丫头鼻子动了动,随后惊呼道,“我的泥鳅豆腐。” 说着她急忙关了火,同时掀开了锅盖,匆匆将锅里面的吃的盛了出来。 小丫头动筷子尝了一下,只觉豪腥豪腥的,然后充斥着一股焦糊味,她又尝了一口豆腐,还有苦味,这一道菜算是废了。 小丫头委屈巴巴的,眼眶一红,泪花都要落下来了。 薛鹏见状含笑道,“怎么样,老妹,修为跟不上去,这菜可也做不好吧!” 小丫头低着头,小手揪着衣角,她本为自己汤做得好,其他菜也做得不错,可跟哥学做个新菜,没想到做得一塌糊涂。 看着小丫头失落的样子,薛鹏走了过去,尝了一口小丫头的泥鳅豆腐,又腥又苦,薛鹏放心爱筷子继续道,“一道菜肴,从选材开始,到最后烧成,每一个步骤都要细心去完成,期间若有一个步骤没完成好,就完不成一道美味。” “而若想将每个步骤做到极致,就需要敏锐的感官,精准的控制,而只要你修为提升上去了,这些都能得到提升。” “老妹啊,如果你心中没有对美味的极致追求,只想随便糊弄两下,当个烂厨师,骗骗普通人,然后等到几年后,客人都吃腻了你的菜肴,到处骂你,说你翻来覆去就会那么几道菜,说你做饭的饭菜连猪食都不如,如果你能忍受这样结果,那哥哥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跟你说半点有关修炼的事,那你,愿意别人说你做的饭菜连猪都不愿吃么?” 小丫头闻言低着头,不言不语,小手不断搓着衣角。 看着小丫头这般的模样,薛鹏继续道,“当然,如果你真喜欢做菜,想做天下第一的厨师,想要做出这天下的美味,那哥哥就帮你,帮你提升修为,帮你做出天下最美味的菜肴。” 小丫头闻言不禁抬头看向薛鹏,有些怯懦道,“可,可我连一个泥鳅豆腐都做不好,我能成为天下第一的厨师吗?我能做出天下最美味的菜肴么?” 薛鹏蹲下身子,看着小丫头的眼睛郑重道,“小颖,你行的,只要你肯努力,你就一定能行的。” “哥哥的菜,你只跟哥哥做了几遍就都学会了,便是娘做得都不如你好吃,你在这方面是有天赋的。” “只要你肯努力,修为提升上去了,你肯定比哥哥做得还好吃,你一定成为天下第一厨。” “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小丫头的眼中泛着亮光。 薛鹏重重点头道,“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你一定行的。” 小丫头眼中光芒更盛,兴奋道,“好,哥哥从今天起,我开始好好打坐修炼,哥哥你成为天下第一仙,我就成为天下第一厨。”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拉钩。” 说着薛鹏伸出了右手,小丫头也伸出的右手,小指勾在了一起,大拇指摁在了一起,上下摇晃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而在不知几百年后,当薛小颖真的成为天下第一厨,便是连王上想要吃她的菜肴都要提前三年预约时,她每每都会想起今天,想起她那惊才绝艳的的哥哥,手把手教她修仙,教她做菜。 晚饭大家吃得格外的香甜,所有的饭菜吃得,饭后一人来了一碗酸甜冰凉的藕粉,那叫一个畅快。 小丫头下定了主意要修炼,所以薛鹏去往山巅就带上了她。 纸蝴蝶摇摇晃晃飞上了青牛山巅,薛鹏将四季剑术交给了小丫头,然后嘱咐她好生修炼。 随后薛鹏走向了数百丈外,二虎早已等候多时,薛鹏将包好的泥鳅豆腐和藕粉都拿了出来,这味道可把二虎馋坏了。 当下二虎拿起一条,直接就往嘴里塞,骨头都不吐,转眼间,七八条泥鳅便入了两人口中。 吃完了泥鳅豆腐,薛鹏只觉体内热流涌动,清晰感觉到精气正在生成骨血,现在正是修炼三头六臂的好时候。 当下薛鹏脱去了衣服,按照三头六臂的运转开始运转灵力,同时与二虎道,“二虎,动手吧。” “好!”二虎此时也吃饱喝足,一拳轰断了一截碗口粗的大树,去掉了枝丫。 二虎往双手吐了口唾沫,然后握紧了大树道,“师兄,你可挺住喽。” “来吧,吭一声,我就不是你师兄。” “不愧是师兄,有骨气。”二虎抡圆了树干,带着一阵劲风狠狠砸在了薛鹏的后背上。 陆师告诉薛鹏增加身体活性血气的方法就是挨揍,挨得越重,骨肉被打断受损,骨肉便会新生,这个时候,便是凝练三头六臂的最好的时候。 薛鹏没有用金光咒护体,被这么一树棍砸下去,树棍断了,人飞了出去,同时一声惨嚎发出,“啊......你这头蠢虎。” 二虎见状不由得挠了挠头,刚才师兄不是说不叫的么,是不是自己下手重了点? 第二百三十六章 臭小贼我咬死你 一晃小半月的时间就过去了,青丘山巅除了薛鹏、二虎、小丫头外又多了一个少女。 少女头上梳着飞仙髻,一对小蚕眉下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地,十分明亮灵动。 嘴角微微翘起时,嘴角两边浮现两个小酒窝,看去可爱极了,此时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襦裙,让少女看去更像是个公主。 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李婉儿。 李婉儿自然不是为了修炼来,她来这里,是因为小滑头在这里偷偷做好吃的,为了满足一下口腹之欲,李婉儿自然就跟了过来。 此时薛鹏、二虎、小丫头三人都各自盘膝坐在那里,打坐修炼,李婉儿一个人无聊,东采一株野花,西边抓一只蝴蝶,可是采着采着她也累了,抓着抓着她也倦了。 “好无聊啊!”李婉儿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随后目光投向薛鹏,心中有些气闷,这个小滑头,整天就知道坐坐坐,都不知道陪她玩一会儿,不行,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想到这儿,李婉儿大眼睛弯成了月牙,揪了几个草叶,蹑手蹑脚走到了薛鹏身旁,左手捂着嘴低低的笑着,右手拿着草叶在薛鹏的鼻孔里捅着。 此时薛鹏双手掐印,鼻子动了动,脸上的表情微微扭曲,李婉儿见状眼中笑意越发浓郁,更是发出低低的笑声。 然就在李婉儿专心致志捅薛鹏的鼻孔时,一条金色的手臂自薛鹏的背后浮现,然后一巴掌拍在李婉儿的屁股上。 啪! 一声脆响,在这安宁祥和的山中响起。 屁股挨了一巴掌,李婉儿顿时回头,同时发出了一声尖叫,“啊,谁,谁打我?” 李婉儿第一时间看向了二虎、小丫头,此时两人都沉寂在修炼当中,肯定不会是他们,李婉儿又向四周看了看,仍是不见半个人影。 “该不会是!”一时间,李婉儿满脑子都是妖啊,鬼啊什么的,她心里顿时毛毛的,连忙抓着薛鹏的胳膊摇道,“小滑头,你快醒醒,快醒醒,有人打我,不,不知道是什么打我!” 她话音刚落,啪又是一巴掌拍在了李婉儿的屁股上。 李婉儿心里本就毛毛的,又挨了一巴掌顿时吓得尖叫出声,“小滑头,小滑头,你快醒醒,有鬼,有鬼啊!” 李婉儿一头扑在了薛鹏的怀里,然后拼命的摇着薛鹏,然此时薛鹏背后两个金色的手臂浮现,轮番在李婉儿的屁股上拍打了起来。 李婉儿吓得蒙头尖叫不已,“别打我,别吃我,鬼仙爷爷妖仙奶奶,要吃你们吃这个小滑头,可千万别吃我,我的肉不好吃,我的肉酸......!” 李婉儿这么一哭闹,二虎跟小丫头也醒了过来,就看到薛鹏被生双臂,正拍着李婉儿的屁股。 一旁的小丫头见状兴奋道,“哥哥,你背后长者两只手诶,好好玩。” 二虎见状心中震动,吃惊道,“师兄,你什么时候炼出第二条手臂了?” 两人身影同时落下,蒙头藏在薛鹏怀里的李婉儿顿时一愣,背后长手臂?难道打自己的.......。 李婉儿当下猛然回头,正见两条手臂从薛鹏背后长出,李婉儿吓得尖叫一声,急忙跑开了,口中还喊着,“小滑头变成蜘蛛妖了!” 不过她跑了两步,忽然响起,这个小滑头炼的是什么三头六臂,想到这,她那一张俏皮可爱的脸颊上浮现了恼怒色,拾起地上的石头朝着薛鹏就扔了过去,口中大骂着,“死小贼,臭滑头,让你捉弄我,让你捉弄我。” 一块又一块的石头扔向薛鹏,薛鹏那两只金色的手臂将石头纷纷击开,随后化作一阵金光,没入体内。 薛鹏这时睁开眼,微微含笑道,“婉儿,我这.......” 他话尚未说完,李婉儿已扑了上来,扯开薛鹏的衣服,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咬了一口,薛鹏陡然发出一声惨叫,“松口,快松口。” 李婉儿含含糊糊道,“让你总欺负我,让你总捉弄我,我今天咬死你。” 薛鹏两只手分别抓住了李婉儿的两只胳膊,第三只手摁住了李婉儿的头,第四只手挠李婉儿的咯吱窝,李婉儿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骂着,“死小贼,臭滑头,快放开我,哈哈,好痒啊,快放开我,哈哈哈,小滑头,快放开我......” 薛鹏天资卓绝,加上小半月的苦修,今日终于能凝出两条手臂,只是想要凝出一头还需要不短的时间。 然此时距离会试结束已快有一个月的时间了,这次仙考,名不见经传的薛鹏竟然成为了会试的魁首,这惊呆了所有人的耳目,加上王庭出手,外法三篇飓风一般席卷之下,青城十余郡城,数百县城皆知薛鹏之名。 青山县城东街,有一占地颇广的宅子。 宅门前摆放着两个丈许高的石狮子,朱红漆的大门上,‘卫府’两个字龙飞凤舞,气派倒是颇大。 五年前,卫家凭借着拿到了盐铁方面的生意得以起家,于两年前进驻到县城,如今也算是县城里一个不大不小的家族。 这两年间,卫家想法设法走近县城的高层,所以便动了买官的心思。 而在王庭的律法中,买官卖官罪过都是不小,卫老爷子犹豫再三,没有下最后的决定,倒是其长子卫忠显胆大心细,经过一番筹谋,为其子谋得了一个官位,只等他儿子掌握一定实权时,就是卫家跻身县城一流家族之时。 然他这计划虽好,却不知如何走漏了风声,那官员被人举报,青山孙县令勃然大怒,当面痛斥同僚,同时准备上报到郡里,罢免他这同僚,同时对买官的人等除以严刑,如今卫忠显的儿子已经被压入了打牢候审。 此时卫府中正堂中,坐在守卫的卫老爷子已两鬓斑白,但站在那里,手持棍杖,浑身上下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威势在,“卫忠显,你个不肖子,谁让你自作主张买官的,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 说着卫老爷子就要动手,而此时跪在地上的卫忠显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爬到卫老爷子面前哭道,“爹,儿知错了,儿知错了,打儿事小,眼下关键是先救出庭儿啊!” 卫老爷子气得脸色铁青,“你这个混球,早就跟你说过不要走歪门邪道,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庭儿被压进去,能走动的关系,我都走了一遍,人家都说,县令大人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整治青山官吏的风气,谁也不敢收我的灵石。” 一旁的卫老夫人闻言不禁抹起了眼泪,“我可怜的孙儿啊,这可如何是好?” 卫老爷闻言长长叹了口气,又要骂卫忠显,卫忠显眼珠一转,连忙道,“爹,我有一个办法,一定能救庭儿?” 卫老爷闻言怒道,“你又想出什么馊主意?” “不是爹,您听我说,这次一定不是馊主意,您最近听说了薛鹏了没?” “薛鹏?你说的是那个连中三元,外法三篇名扬青城,这次仙考最大的黑马?” “正是,你还记得妹妹的儿子叫什么吗?” 卫老爷子闻言浑身一震,随后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地道,“那个薛鹏,是她的儿子?” 第二百三十七章 十几年没联系的亲戚上门 次日清晨,卫忠显早早就起来,带着自己的夫人在青山县逛了一圈。 这次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卫忠显的夫人上了十二分的心思,当即问卫忠显道,“忠显,你妹妹喜欢什么?我都买给她。” “你看着买就行!”卫忠显所以应了一声,随后摸着下巴,眉头紧锁地思索着。 卫忠显夫人闻言没好气地骂了卫忠显一句,“真不知道庭儿是不是你亲生的,一点都不关心。” 卫忠显没理会,卫忠显夫人也只能什么都买一些,什么人参、鹿茸,丝绸、簪花买了一大堆。 买完这些东西,卫忠显夫人指着一车的礼品道,“忠显,你看这些行吗?” 然她这话音刚落,卫忠显却小跑着到了一处小摊前,蹲下身子细细看了小摊上的鞋。 那小摊老板呵呵笑道,“客官,买双鞋吧,我这鞋子可都是上好的皮子做成的。” 一旁的卫忠显夫人见状也走了过来,不禁皱眉看着卫忠显道,“忠显,我问你我卖的这些礼物你妹妹能喜欢不,你看着破鞋干什么?” 卫忠显道,“给我妹妹挑礼物。”说着他继续与老板道,“老板,你这有没有布鞋,要那种至少存放了十年的布鞋,一旦要陈旧,有合适的,我给你一块下品灵石。” 那老板闻言心中好奇,这客人穿得挺好的,怎么专门喜欢破鞋,可能这就是有钱人的癖好。 不过这话老板可没说出口,谁跟灵石过不去,当下含笑道,“客官稍等。” 说着老板转身回屋,抱出了一堆鞋子,卫忠显挑了挑,最后挑了一双看着十分破旧但却也十分干净的布鞋。 卫忠显脸上浮现笑意,扔给了老板一块灵石,然后小心翼翼找了一个精致的袋子,装了起来,揣入怀中。 卫忠显妇人杨氏闻言不禁道,“我说卫忠显,你妹如今可不比当年了,你就拿这么一双破鞋去?” 卫忠显闻言道,“你个老娘们懂个啥子,我跟你说,能不能救出庭儿,你买的那些都没用,关键还就看我这双破鞋。” “呵......看你这双破鞋?”杨氏闻言嗤之以鼻,心中丝毫不以为意。 卫忠显闻言摇头道,“女人啊,头发长,见识短,走,去青阳镇。” 话音落,两人上了车,疾驰向了青阳镇。 次日下午,这一辆豪华的马车驶入了青阳镇,顿时引起了四周人的注意。 这时卫忠显下了马车,对这路旁人笑道,“这位大哥,敢问卫淑英,卫夫人家怎么走?” “卫夫人?您说的是薛鹏的母亲?” “对对对,就是薛鹏的母亲。”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卫忠显,便见眼前人四十岁上下,一双桃花眼,目光带着笑意,身材有些微胖,一身锦绣绸缎,看着有几分狡猾样,不像是个正经人。 如今卫夫人在青阳镇可是有着极好的名头,所以这路人也就多关心了一下,不禁道,“你谁啊?找卫夫人做什么?” 卫忠显一挺胸脯,很是得意地道,“卫夫人便是我本家的亲妹妹,我便是他亲大哥,也是连中三元薛魁首的亲大舅。” 那路人闻言皱眉道,“哦?可我们从没听说过啊,而且这薛家办喜事,也见过你们啊!” “诶,此时说来话长,当年......”说到这,卫忠显忽然顿了一下,看着那人道,“我说你这个人瞎打听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 那人瞧了卫忠显一眼道,“不知道。”随后转身就走了。 卫忠显冲着那人怒骂了一句,“不知道跟我瞎耽误工夫,什么玩意儿。” 当下卫忠显又连问了几人,这才找到了薛鹏的一品鲜。 刚一到一品鲜,卫忠显心里不禁就升起了一丝嫉妒,便见此时这一品鲜的生意好得不得了,桌椅都摆到外面,都做了满满的一群人。 而在在一品鲜门口,还排着老长的队,正等着吃呢。 卫忠显的夫人杨氏见状不禁道,“你妹妹可真会做生意,咱家的生意要是能有这么红火就好了。” 卫忠显眼光光芒连闪道,“说什么蠢话呢,我妹妹难道不是咱家人么?” 杨氏闻言眼中浮现忧色道,“当年咱们那么对你妹妹,如今她会帮我们吗?” 卫忠显道,“放心,我这妹妹天生心肠软,走,我们进去。” 当下卫忠显扯开嗓门大喊道,“搬东西的时候都给我仔细着点,这可都是我给我妹妹的礼品,要是谁给我碰坏了一丝半点,小心我收拾你们。” 说完,卫忠显紧了紧腰带,随后踏着大步就往里面走,哈哈大笑道,“妹妹大哥来看你了,都快十年没见,想死哥哥我了。” 此时正在招呼客人的小武见这么一大群人往里面,口里还嚷嚷着,引得众人皱起了眉头,连忙上前陪笑道,“这位客官,里面没位置了,您要吃喝,小的给您在外面摆桌椅。” 卫忠显瞥了小武一眼,骂道,“蠢话,我来我妹妹家,我妹妹还能让我这个做哥哥的坐在外面吗?” “你妹妹?敢问您妹妹是?” “你这小厮耳朵塞驴毛了吗?我妹妹就是卫淑英,就是当今王上册封的卫夫人,我的大侄子就是连中三元的薛鹏薛魁首。” 说着卫忠显粗壮的手臂一拨小武,口中哈哈大笑喊着道,“淑英,我的好妹妹,哥哥来了,你也不来迎一下吗?” 此时后院的薛母正在里面帮着洗菜,听见了吵闹声连忙擦了擦手,走了出来,正见往里面闯的卫忠显。 当两人碰面的那刻,两人都愣住了。 卫忠显的愣住的原因是,他的妹妹竟然跟十年前没什么不同,甚至还要年轻些,所以他一眼就认出了来,但心中也极为震撼,十年过去了,妹妹竟然仍旧如此年轻,看来王庭是给足了好处啊,当下心中大为意动。 薛母愣在那里,是因为他第一时间没能认出卫忠显,不过细细看了一下,她还是辨别了出来,这一刻,薛母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道,“大哥!” 卫忠显闻言忽然一抹眼角,竟然哭了出来道,“小妹,大哥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能认出大哥,大哥太感动了。” 说着,卫忠显上前就给了薛母一个熊抱,哭着道,“小妹啊,这些年,哥哥想你啊。” 第二百三十八章 这是当年你给哥做的鞋啊 这里的动静也引起了薛父的注意,薛父正在帮着擀面听到声音,提着擀面杖就走出来,看到一个胖子正搂着孩他娘,顿时大怒道,“放开我媳妇。” 说着薛父气势汹汹走了过来,一把抓住卫忠显的手臂。 薛父的力气多大啊,一下就扯开了卫忠显的手臂,大怒道,“敢对我孩他娘无礼,我打死你这个王八蛋。” 当下薛父一擀面杖捅向卫忠显的胸口,薛母急忙喊道,“别动手,我哥,是我哥。” 薛父闻言堪堪止住了手,细细看去,还真是孩他娘的大哥,然薛父的脸色却并未因此有半点好看,但也放开卫忠显,冷哼道,“你来干什么?” 卫忠显甩了甩手,满脸陪笑道,“妹夫.......” 未容卫忠显说完,薛父冷哼声,“谁是你妹夫?” 卫忠显闻言脸上不见丝毫怒色,呵呵笑道,“妹夫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这才十几年没见就把我给忘了。” 薛父闻言冷笑道,“我看,不是我贵人多忘事,而你们贵人多忘事吧!” “当年淑英要嫁给我,你们嫌我穷,嫌我是农家的穷小子,死活不肯同意我跟淑英在一起,我千般苦求,都给你们跪下了,可你们家还是那句话,说如果淑英跟我走,这辈子就跟你们卫家没有半点关系,这十年来,我们也是没有半点联系,如今你们还来做什么?” 薛母闻言,当年往事也不禁浮现了脑海。 那一日,是一个傍晚,外面下着大雨,孩他爹跪在外面,她跪在父亲面前,哭着说,“爹,女儿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不想嫁给县里的那个公子!” 外面惊雷闪过,映得卫老爷子的脸阴沉无比,“就是因为那个姓薛的小子,淑英,你是我的女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事,必须由我们做主。” “女儿啊,听你父亲的话,别惹你父亲生气了。” “小妹,也不是哥哥说你,卫家养了你这么多年,如今卫家需要你了,难道你就能为家里牺牲一下?” 她千般苦求,换来的只有无视,她哭大吼道,“凭什么,凭什么为了满足你们的利益,就要把我当成筹码牺牲掉,牺牲女儿换来的荣华富贵,你们会觉得心安理得吗?” “放肆!”卫老爷子勃然大怒,猛地站起来,一巴掌抽将她抽倒在地。 她趴在地上,捂着泪水打湿的脸颊,满腔愤怒充斥着她的脑海,“你打我,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卫老爷气得又抬起了手,她就死死盯着她的父亲,一步不肯退让,卫老爷子又一巴掌狠狠拍下,盛怒之下发狠道,“只要你一天是卫家的人,你就要听从我的安排,哪怕是你死了,你的尸体我就是抬,也要抬到县里去。” 她紧紧咬着嘴唇,泪水不停的留下,看着她的父亲道,“好,好好,好一个狠心的父亲,我就是死了,也绝不嫁到县里。” 说着她一头撞在了柱子上,额头碰得鲜血直流,她母亲吓得哭了出来,走过来搂着她,“你们爷俩,怎么都是如此的犟啊,淑英,你就不能说句软话么?” 她在母亲的怀里缓了一会儿,终于缓过气来道,“你们要我嫁到县里,就抬着我的尸体去吧。” “孽障!”卫老爷子大怒骂道,“你给我滚,从今天起,我就当从没生过你这个女儿,将来无论你死活都跟我卫家再无半点关系,你给我滚。” “爹,不能啊,那我们如何与人家交代?”卫中显与他媳妇同时道。 “女儿啊,快跟你爹赔个不是,说你只是一时气话。” 她闻言缓缓坐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血,最后与她母亲道,“娘,女儿不孝,女儿什么都能依您,但唯有这终身大事,女儿一定要依自己本心。” 说着她磕了一个头,跑了出去,在大雨中拉起孩他爹,消失在雨幕中。 婚礼前几天,她也曾送去请柬,但婚礼当天,娘家没有一个人来,只有她娘偷偷派人给她送了一个灶台和些许的灵石。 娘家一个人没来,最后还是老村长当了一下她娘家人,这才算是把婚给结了,自那时她就打定了主意,既然他们不要自己这个女儿了,这个娘家,不回也罢。 薛母气性极高,这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就当真没回家一趟。 时过多年,如今她心中的怨念也消散了许多,但那一夜与婚礼家里一个人都没到的场景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薛母看着卫中显缓缓道,“你走吧!”说着薛母转身就要回屋。 卫中显见状忽然哇的一声又痛哭了出来,扑通一下,当着所有人的面就跪在了薛母的面前,抱着薛母的腿,哭道,“小妹啊,哥哥知道你还记恨着为这个当哥的,可当年是爹那个老顽独断专横,我要是不顺着他说,我也会被赶出家门啊!” 薛母见自己的哥哥竟然当众就跪下了,当下连忙搀扶道,“哥,你起来说话,这儿这么多人呢!” “不,小妹啊,你就让哥跪着吧。” 说着卫中显拉了一把自己的媳妇杨氏,命令道,“你也给我跪下,当初也在旁边添油加醋了的。” 杨氏死死盯着卫中显,那意思是,要跪你跪,反正我不跪,卫中显跳起了就给了杨氏一巴掌,直将杨氏的嘴角都打出血了,低低道,“想想儿子。” 杨氏咬紧了牙冠,为了儿子,她最后缓缓跪了下去,“妹妹,当年嫂子也有不是的地方,还请你不要再怪罪了。” 一旁的薛丙文将这一幕看在眼底,心头就是一跳,这个二嫂的大哥,可真是是个人物啊,竟然逼着自己的媳妇下跪,这种不要脸的程度,不,这种无赖的程度,可是要比他都强多了啊,二嫂吃软不吃硬,怕是要坚持不住了。 此时,只听卫中显哭道,“小妹啊,当年让你嫁到县里,也是想着为了你好啊,哥跟爹也是不想让你吃苦啊,你瞧瞧你在薛家过的这些年,哥哥听了都心疼啊,但如今苦尽甘来,哥哥也替你高兴啊。” 说着卫中显将怀中的那双破鞋拿出来道,“小妹,你看,你当年给我做的鞋,大哥现在还保留着呢!” 第二百三十九章 攀附 “小妹啊,你可不能不认我这个大哥啊!你要是不认哥,哥的心疼啊,疼啊!” 卫忠显跪在地上,跟死了亲娘一样嚎啕大哭着,一边哭着,一边搂着薛母的腿,另外一只手拿着那双破鞋在薛母的眼前晃着。 一旁众人见卫忠显又是下跪又是哭得伤心,都不禁低低私语了起来。 “这个人真的是卫夫人的哥哥么,以前也从没听说过卫夫人还有个哥哥啊?” “呵呵,没听过那句老话么,穷在繁华街头耍十七把钢构勾不着亲人骨肉,富在深山老林挥刀枪棍棒打不散无义宾朋,这人呐,穷的时候所有人恨不得离你远远的,等你有钱就像那苍蝇一样,你赶都赶不走,利益使然啊!” “如今薛家算是发达了,现在来的只是她本家的亲兄弟,只怕以后,那些八竿子打不着,都出了五服,你都不认识的人,亲自都会跑过来跟你攀亲戚,这就是人。” 众人窃窃私语声,薛母也是听在了耳中,她也深知今日她这哥哥能出现在这里,多半是因为她的阿呆连中三元,王庭封她卫夫人的缘故。 薛母心中感慨,真是穷在闹市无人知,富在深山有远亲。 薛母缓缓道,“哥你起来吧。” “不,我不起来,你要是不原谅我这个哥哥,哥就不起来,小妹啊,你看,你给我做的鞋子,我一直留到现在呢,你就不能原谅哥哥一回吗?” 薛母看着那双鞋子,眼中闪过了一丝光芒,心底浮现了热意,这毕竟还是亲哥哥。 一旁薛丙文注意到了薛母的神色变化,心头暗道,“二嫂,哦不,家主就是心肠太好,耳根子软,这等小伎俩,竟也能将她蒙骗了。” 当下薛丙文轻咳一声道,“那个,您是二嫂的大哥是吧?” 卫忠显见有人叫他,不禁看向来人,便见来人身材偏瘦,留着一撮小黑胡,薄薄的嘴唇微微泛起一丝笑意,那一双眼睛微微眯着,透着黑亮黑亮的光芒。 看到这精明面容,卫忠显心头一凛,打起了精神道,“你是?” 薛丙文呵呵笑道,“我薛家的管家薛丙文,专门负责家里的一些采买事物,我看您手里的布鞋不错,看着有年头了,但损坏的不是很严重,最近我们薛家也想着买一批好鞋子,想问问您手里的鞋子是在哪买的?” 卫忠显闻言嗔怒道,“放屁,什么买的,这是我妹妹当年亲手给我做的,我一直留到今天。” “哦,是吗?那你的鞋底上怎么还有商家出产的商号啊?” 说着薛丙文忽然出手,夺过了鞋子,翻过来一看,呵呵笑道,“青山县三河鞋坊,呵呵。” 说着薛丙文将鞋子递给了薛母,薛母一看,眉头高高皱起。 卫忠显见状脸色稍微浮现了一丝尴尬,那一刹,脑中念头纷起。 “这个姓薛的王八蛋,故意整他,还不是看着他妹妹发达了,日后肯定会带来巨大的利益,他想独吞,不想给自己留,你个王八蛋,老子岂能让你如意?” “今天,我就脸皮什么都不要了,也一定要认下这个妹妹。” “可眼下露馅了,该怎么办?” 卫忠显眼珠滴溜溜乱转,忽然一定,有了。 当下卫忠显抡起胳膊,回头就给了自己的媳妇一巴掌,怒道,“你这个贱人,你说,是不是你给我掉了包?” 这一巴掌又重又狠,直接将杨氏的脸都打歪了,殷虹的鲜血自嘴角往外流。 杨氏捂着脸,回过头,狠狠地瞪着卫忠显,她心里是恨极了卫忠显,明明是他买的破鞋,说什么救儿子就靠这破鞋,眼下事情败露,竟然都往自己身上推。 杨氏深吸了一口气,为了儿子,她忍了,当下愤怒道,“是我,什么都是我干的。” “卫忠显,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自己没能耐,就知道当着外人的面打自己的老婆,你算什么男人,我这辈子嫁给你,就是我最错的决定。” “没错,就是我把你原来的鞋子扔了,就让你今天好好出出丑。” “你个贱人!”卫忠显佯怒,扬起巴掌又要扇过去。 薛母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她这辈子,最厌恶男人自己没本事还打自己的老婆。 当下薛母一手拦住了卫忠显,缓缓道,“好了,大哥,不就是一双鞋子么,你要是喜欢,妹妹以后再送你几双就是了。” 卫忠显一听,顿时笑了起来道,“小妹,那你不生大哥的气了?” 薛母叹道,“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有什么气不气的,哥,你起来吧。” 卫忠显擦了擦眼泪,最后道,“还是妹妹好,妹妹心疼哥啊!” 卫忠显缓缓站了起来,擦了擦眼角,随后目光看向身后的仆人,颐指气使道,“还不麻溜的,把我给我妹妹的准备的礼物都搬进去,小心着点,可别磕着碰着,弄坏一点把你们卖了都赔不起。” 说着卫忠显呵呵笑道,“小妹,这次哥哥给你带了不少的好东西,三百年的老山参、鹿茸,黄精,都是好东西啊!” 薛母见状道,“大哥,这些礼物我不能收。” “诶,都是一家人,哥哥的就是你的。”说着卫忠显大声道,“动作都麻利点。” 薛母还想组阻止,但卫忠显怎么可能给薛母这个机会,哗啦啦一大群人转眼就将礼品搬到了屋里。 薛母让薛丙文把东西收好,准备找个机会,把这些东西还回去,薛丙文去叹了口气,“想还,只怕难喽。” 与卫忠显闲聊了一会,薛母问道,“娘还好么?” 她还记得,当年只有娘偷偷送给了她嫁妆,这些年一直没能回去看看娘,她心有愧疚。 卫忠显闻眼眼珠一转,正想着找话头提庭儿的事呢,没想到这话头自己送上门来了。 卫忠显叹了口气道,“诶,娘最近不太好,是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眼看着人都瘦了一圈了。” 薛母闻言心中一紧,那俏脸浮现了忧色,当下问道,“娘怎么了?” 第二百四十章 心软的薛母 说到这儿,卫忠显一拍桌子,愤怒站了起来,“还不是妹妹你那侄儿,我那个该死的畜生惹的祸,害得娘犯了病。” 一旁薛丙文一听,顿时便知道了这卫忠显的来意,当下薛丙文道,“家主,依我看,老夫人身体不适,咱们就请李郎中去给看看就是了,李郎中那可是妙手神医啊!” 薛母闻言道,“有理,这样吧,大哥,这次回去,我就请李郎中去给娘看看。” 卫忠显闻言看了一眼薛丙文,心中暗骂,“姓薛的,坏老子好事,老子算是跟你铆上了,咱俩没完。” 想到这,卫忠显眼珠一转,扑通又跪在了地上,哭道,“小妹啊,娘这病,她是心病,郎中看不好啊!” 薛丙文见这卫忠显又跪下了,嘴角不禁一抽抽,“这个卫忠显,他妈的也太不要脸了,动不动就下跪,古人言,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膝下的黄金早就磨没了吧!” 薛丙文今天算是长见识了,今天终于看到了一个比自己还不要脸的人了,这动不动就下跪实在是无耻至极,但这也真管用。 便见薛母连忙站了起来,搀扶卫忠显道,“大哥,起来说话,别动不动就跪着。” 此时卫忠显已是泪流满面道,“不,小妹,你就让大哥跪着吧,大哥没脸见你啊,大哥不孝,不仅没能照顾好娘,还养了个畜生,天天气娘,现在都病倒了,哥真恨不能亲手掐死那个畜生。” 这时薛丙文轻咳一声,“那个,二嫂他大哥,不是讲老夫人吗,别扯你儿子。” 卫忠显瞥了一眼,不再理会,他清楚得很,只要哄好了他这小妹,一切都好说,当下搂着薛母的腿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啪啪扇自己的嘴巴道,“小妹啊,大哥没用,大哥没用啊,大哥真是没用啊。” 卫忠显那对自己下手也是狠呐,巴掌扇得啪啪直响,脸都抽红了,薛母连忙拉住卫忠显道,“大哥,有什么话,你好好说,打自己干什么。” 卫忠显大哭道,“都是大哥不好,大哥没管教好我家那个畜生,他竟然,竟然背着我去买官,这下好了,事情败露,他被关入了打牢,听说要处以重刑,娘一听,当场就昏了,然后就卧床不起,大哥请了县城最有名的大夫,大夫都说,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然后哥就问,这是什么心病啊,大夫说,我家那畜生就是娘的心病,只要把那个该死的畜生捞出来,娘的病就能好!” “小妹啊,哥没用啊,哥问遍了所有人,有没有办法让那个畜生从轻处理,可所有人都说,那个该死的畜生是犯了王法,他们也没办法。” “那个畜生死不足惜,可哥怕啊,哥怕娘就此一病不起啊,小妹啊,大哥不孝,大哥不孝啊,呜呜呜。” “大哥为尽孝道,也想去求县令大人能网开一面,可大哥连县令大人的面都没见到。” “小妹啊,大哥没用啊,大哥只能来求你了,听说侄儿跟县令大人都称兄道弟,小妹您看,能不能让侄儿说句话。” “算哥哥求你了,算是为了我家畜生,但也更是为了娘啊,哥求你了。” 卫忠显痛哭流涕,双手伏地,砰砰砰给薛母磕起了头。 薛丙文看在心里,所有的事情皆已了然于兄,“这次这卫忠显就是为了他儿子来的,想要靠少爷的力量救出他的儿子。” “可是他也清楚得很,若是直接求少爷,依照少爷的脾气,断然不会答应的,所以就打感情这张牌,看准了他二嫂吃软不吃硬,心肠软的这个弱点啊,这是一击即中!” 薛丙文叹了口气,他总不能说,“二嫂,你大哥这是骗你呢,他就是想骗你救他儿子。” 但这话他却不能说,因为他这二嫂姓卫,而且那个卫忠显还把二嫂的娘给扯出来了。 二嫂最是孝顺,肯定不会不管的,眼下他算是没有办法了。 薛母心里也跟明镜似的,她明知自己的大哥说这些,就是为了他儿子,可她明白,老人家都钟爱孙子,若是孙子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她娘真是受不了。 大哥,你别这样,你起来。 “我不,小妹,你不答应哥,哥就磕死在这里,哥不能眼睁睁看着娘就这么一辈子躺在床上。”卫忠显砰砰磕着头,额头一片殷虹。 薛母只得道,“大哥,就算小妹肯答应你,可这件事还要是阿呆说了才算,你总得让我跟阿呆说吧。” 卫忠显闻言脸色一喜,顿时笑呵呵道,“小妹,你答应就好,我那侄儿最听你的话了,只要你一开口,我那侄儿肯定答应,呵呵,这回娘有救了。” 薛母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 她那外甥竟然敢参与买官,她一不清楚这罪到底多大,不过她知道,若是阿呆去说说,应该能减轻一些。 只是,这对阿呆以后的官路肯定是有影响,而且前几天自己好教训阿呆要报效王庭,今天她又让阿呆违背王法,这,哎.......! 薛母心中一片乱麻,她第一次有些怕见自己的儿子,第一次不想自己的儿子回家。 而就在此时,屋外响起了薛鹏跟小丫头的欢笑声。 “哥,我又凝聚了一条灵脉,我厉害吧!” “呵呵,厉害,我妹妹不禁吃离开,修炼也是厉害,距离成为天下第一厨又近了一步呦。” 在谈笑声中,身材修长,面容英俊的薛鹏含笑走了进去。 刚一进屋,便见屋里人同时看向了自己,而且还有不少陌生人。 薛鹏见状一笑与薛母道,“娘,今天好热闹,有客人啊,那我带妹妹去后院了,给你们做饭吃!” “阿呆,你等下!”这时薛母忽然叫住了阿呆,可支吾了两声,终究没能说出口。 薛鹏见状觉得有些奇怪,平日里他娘教训他们兄妹,那嘴跟上了发条似的,都不带打崩的,今天怎么变得吞吞吐吐了,当下他笑道,“娘,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他刚问出口,却见一旁的高大的男人忽然走了过来,一边搂向薛鹏,一边哈哈大笑道,“你就是我的大外甥阿呆吧,果然是一表人才。” 第二百四十一章 左右为难 “大外甥?”薛鹏当即愣在原地,心中暗道,“这人谁啊?” 当下薛鹏周身灵力一震,震开了卫忠显。 卫忠显蹬蹬蹬倒退两步,呵呵笑道,“大外甥好雄浑的灵力啊,不愧是连中三元的魁首。” 薛鹏闻言眉头微微皱起,看向了薛母。 薛母一脸尴尬道,“阿呆,这位是你大舅,旁边的那位是你的大舅妈。” “大舅?大舅妈?”薛鹏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又看了看卫忠显,最后目光又移向自己的皱眉道,“娘,我从没听你提起过我还有个大舅啊,还有大舅妈啊?” 薛母脸色更显尴尬,不过同时也道,“阿呆,不能无礼,不管娘提没提过,他都是你大舅,而且你还有两个舅舅,两个姑姑。” 薛鹏愕然,怎么才一天的功夫,就多出来三个舅舅,两个姑姑? 薛母当下道,“还不快给你大舅,大舅妈见个礼。” 薛鹏闻言也就做了一礼道,“薛鹏,见过大舅,见过大舅妈,方才侄儿有些无礼了,还请您莫要见怪。” 卫忠显闻言哈哈大笑道,“有什么好见怪的都是一家人,呵呵。” 薛鹏闻言也跟着笑了笑,眼珠转了转,心中想着,“十几年从没听说过还有个大舅,这次忽然来了,不知道有什么事。” 薛鹏正想着,薛母轻咳一声,道,“那个,阿呆啊,你大舅这次来,是想求你帮个忙。” “帮忙?”薛鹏心中一动,微微含笑道,“娘,什么忙啊?” “这.......这.......”薛母欲言又止,张了好几次嘴,最后一咬牙道,终于是将卫雨庭买官被抓,她姥姥因此重病不起,想让阿呆去与孙县令疏通一下,拉一拉卫雨庭。 薛鹏闻言眉头高高皱起,有些为难道,“娘,不是儿搏您的面子,之前您就跟儿说过,王庭对儿这般器重,又对您跟爹都大加封上了,您要儿将来好好报效王庭,儿深以为然。” “可如今儿还没怎么报效王庭,如今又怎么靠着王庭器重,反而去做违反王法的事呢?” 听了自己儿子这一番话,薛母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羞得她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薛母深深自责着,“自己这是怎么了?从小到大,她都是教育自己的儿子要好好做人,不能贪赃枉法,今天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一旁的薛丙文见二嫂面红耳赤,当下轻咳一声与薛鹏道,“少爷,您刚回来,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当下薛丙文从另外一个角度,说卫忠显如何利用亲情,如何不要脸没几句话就下跪,还说要是不能救他儿子,薛母的娘亲也就是薛鹏的姥姥就要一直卧床不起,又是哭又是磕头,薛母被逼得没着没落了,最后只能说,等你回来,看你的意思。 薛鹏闻言这才深知母亲的难处,当下薛鹏连忙道,“娘,是阿呆不好,是阿呆错怪您了。” 薛母闻言笑了笑,道,“阿呆啊,是娘不好,娘不该给你压力的,这件事,你看着办就好了,你不用管娘。” 薛鹏点了点头,随后含笑看着卫忠显,呵呵笑了笑,语气多了几分冷意,“大舅,有什么事,您尽管老找我,不要找我娘!” 卫忠显闻言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当下也连忙道,“大侄儿,看在你姥姥的面上,就帮舅舅这一次吧。” 薛鹏含笑道,“大舅,非是薛鹏不肯相帮,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岂能因私情而废王法,这件事恕侄儿无能为力。” 杨氏闻言心中一急,连忙道,“侄儿,就算舅妈求你了,你就跟县令通说一句,让县令通融通融,放过我儿子吧。” 薛鹏没有再言语,而是与薛母道,“娘,我去做饭了。” 见薛鹏转身就要离去,杨氏急怒攻心道,“真看你们家发达了,看不起人了,连亲舅舅亲舅妈求你都不成,薛鹏,做人不能这么无情无义。” “无情无义?对自己来说,他们就是陌生人,需要有什么情义?” 薛鹏脚步没有丝毫停留,向外走去,杨氏顿时放声大哭,“这世道,人情凉薄,人心凉薄啊,发达了连亲人都不认了!” 一旁的卫忠显再次扑通跪在了薛母的面前,拽着薛母的衣角哭着道,“小妹,小妹啊,算哥哥求你了,哥哥求求你了。” “就算你不顾娘的死活,你想想哥对你的好,你还记得那双鞋吗?小时候,爸妈不在家,家里经常就只有咱们兄妹,你最小,大家都喜欢欺负你,是哥哥护着你的啊,还有那天,你挨了打,又被赶出屋子淋了雨,浑身发热,别人都不管你,是哥哥背起你,摔了好几个跟头,才把你背到郎中那的啊!” “后来你好了,说哥哥鞋不跟脚,所以你给哥哥做了这么一双鞋啊,那时我们兄妹的感情多好啊,小妹啊,鞋子虽然被你嫂子弄丢了,可这情分哥哥一直都记在心里啊,小妹啊,是不是真像你嫂子说得那样,人发达了,就连亲人都可以不认,连往日的恩情都可以忘记,小妹啊,你告诉哥,这情分,你是不是都忘了?” 薛母此时听在耳中,是痛在心里,眼含泪花道,“哥,你别说了,妹妹没有忘,当年你背我去治病的恩情,我这辈子都没有忘。” 一旁薛父闻言叹了一口气,他此刻十分能理解孩她娘,此时此刻孩他娘心里肯定是觉有几十把刀子在搅动着吧。 卫忠显扯着薛母的衣角,哭道,“小妹,你若是记得,那哥求你,哥求你看在小时候的情分上,你帮哥求求侄儿,就求他跟县令大人说句话吧。” 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哥哥,站在哥哥这边让儿子为难,站在儿子这边对不起哥哥,一时间薛母只觉心口一阵阵的疼痛,为什么,要让她做出这样的选择。 “小妹,哥求你了,哥求求你了,呜呜呜。”卫忠显哭得伤心,薛母心中也是十分痛苦,终于还是不禁禁出声道了一句,“阿呆,真的就没半点办法么?” 第二百四十二章 带着全家去王城 薛鹏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自己的母亲,但见母亲也是满脸泪花,神色都憔悴了许多,他的心中也跟着一痛。 作为儿子,他如何忍心看母亲这般痛苦。 当下薛鹏含笑道,“娘,自古百善孝为先,您就不用再为难了,儿愿意前往县城一趟,看看这件事是否真的没有半点回转的余地。” 薛母闻言心中感动,自己的儿子怎么就这么善解人意呢。 薛母走过去,将薛鹏搂在怀中,眼中含泪道,“阿呆啊,这次是娘让你为难了,这次是娘对不起你。” 薛鹏含笑道,“娘,瞧您这话说的,我是您儿子,只有儿子对不起娘的,哪有娘对不起儿子的。” 薛母听了只觉心里暖暖的,在薛鹏的额头亲了一口,“娘有你这么个儿子,是娘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一旁的小丫头闻言心里酸酸的,嘴巴顿时崛起老高,眼眶泛红红,委屈道,“娘嫌弃我了,娘只想要哥哥,不想要我,呜呜。” 小丫头抹着眼泪哭了起来,薛母见状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小丫头,连忙将小丫头搂入怀中,含笑道,“阿呆、小颖都是娘的好孩子,有你们两个孩子,娘这辈子就知足了。” “你骗人,前几天爹跟你说,还要给我们添个弟弟妹妹,你骗人。” 此话一出,薛母俏脸一红,旁边众人也是面带笑意,薛父老脸一红,不禁嗔道,“别乱说话。” “明明就是,还不让说,娘,你有我跟哥哥就够了不要再添弟弟妹妹了。” 小丫头这话一出口,薛家响起一片哄笑声。 商量已定,薛鹏与薛母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前往县城。 小丫头本来死活都要跟着,可薛鹏怕她玩心太大,没让她去。 薛家一品鲜门口,小丫头抓着薛鹏的裤脚就是不放手,还大哭着,“哥哥,带我去,我一定听话。” 薛鹏抱起小丫头道,“老妹听话,现在你最主要的事情就是修炼,到时候,等哥参加完殿试,在王庭做官时,哥把咱们家人都接到王城,王城可比县城好玩多了,老妹,想不想去王城。” 小丫头哭着说,“想!” 薛鹏哄骗道,“想的话,那就在家好好修炼,等到你的根基打牢了,哥哥就带你在王城痛痛快快玩一场。” 小丫头闻言抽泣了两声道,红彤彤的大眼睛瞧着薛鹏道,“真的?” “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所以啊,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快速把根基打牢了,有着仙道菜谱的帮助,只要你用心修炼,打牢根基也用不了太长的时间。” “那,那好吧,哥,你可不能骗我,一定要带我去王城玩。”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小丫头自然深信不疑,一旁的薛丙文也是心中一动,方才侄儿少爷说要把家人都带到王城,自己也算是家人吧,这么说来,侄儿少爷也是有心思把他们也带到王城了? 薛丙文心底浮现激动色,若是能入王城走一遭,那也不枉此生啊。 而且此刻少爷深得王庭器重,照他的眼光看,只要不早夭,在王庭迟早有一席之地,甚至可以封侯拜相。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而他身为薛家大总管,那时候那地位比二品大员也不逊色吧。 想到这儿,薛丙文心潮澎湃,全身充满了干劲,他下定了主意,一定要好好保护好少爷。 薛丙文目光瞥向了卫忠显笑呵呵的嘴脸,他心里清楚,这个王八蛋肯定是没安好心。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少爷此去不知道要受多少暗箭,必须要有一个人帮他抵挡才是。 思来想去,唯有他薛丙文可以胜任这个任务。 当下薛丙文上前一步,与卫忠显呵呵笑道,“卫先生,薛某也正要去县里办点事情,不知搭你的车可方便?” 卫忠显闻言眉头就是一跳,小眼珠滴溜溜乱转,心中暗道,“这个家伙跟去干什么?莫不是想坏他的好事?” 卫忠显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他却不能说出来,只能笑呵呵道,“这自然没问题,都是一家人。” 薛丙文也呵呵笑道,“既然是一家人,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薛丙文就毫不客气地上了马车,还是原本卫忠显与他夫人坐的那辆。 车厢里垫了厚厚的棉絮,铺了丝绸,坐在上面,软软地,丝毫不怕马车的颠簸。 薛丙文用手按了按笑道,“不愧是县里的人啊,这马车坐着都舒服。” 卫忠显呵呵笑了笑,心里却暗骂不已,“让你坐你就做,你他妈也太不要脸吧。”他也深知人要是不要脸,那就难缠得很。 薛丙文上了马车后,急忙与薛鹏、薛母道,“少爷,家主,这个马车我刚才试了试,还可以,都上来吧。” 说着薛丙文屁颠屁颠下了马车,扶着薛母、薛鹏上了车,随后跑到了车辕前做了上去,与赶车的道,“车夫,赶车走了。” 那车夫挥着马鞭,摔了一脆响,口中低喝一声,“驾!”那马拉着车走了。 卫忠显见了不禁破口大骂,“那是我的马车,怎么搞得好像是他的一样?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卫忠显这么大骂着,随后上了原本装礼物的车,怒气冲冲道,“走。” 一行人,两辆马车快速朝着县城驰去。 次日黄昏,众人来到了青山县城。 再次进入青山县,薛鹏不禁想起第一次与三叔来此的场景,自己还将三叔好生捉弄了一顿,此时想来,确实有些不应该啊! 他念头一转,又想到了在惊仙阁第一次与马大姐相遇的场景,他的嘴角不禁浮现了一丝笑意。 薛鹏思绪飘远,马车这时停了下来,卫忠显走过来,撩起车帘呵呵笑道,“小妹,哥哥我已经在家里给你安排好了房间,你是先去房间休息,还是先去看看娘?” 薛母始终是放不下当年的事,当下道,“大哥,我就不住在你们家了,我还是找一间客栈住下吧!” “这怎么成,哪有到了家却让妹妹住客栈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 别怪我不念亲情 薛母却皱眉道,“大哥,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卫忠显闻言只得尴尬笑了笑,不敢再强求,当下只得道,“好好,那哥哥就把县里最好的客栈妹妹租下来。” 说着与那车夫道,“走,去县城最好的悦来客栈。” 到了客栈,一行人要了几个菜,饱餐了一顿,商量了一下明天的事宜,由薛鹏与卫忠显去见县令,薛母与杨氏去见薛鹏的姥姥。 商量好后,众人都各自歇息了,只是薛母却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十几年过去了,她没有回过一次家,家里也只有母亲偶尔捎来口信,后来渐渐连母亲的口信也没了,今时今日她对于这个卫家来说无疑是一个陌生人,也不知娘还认不认得她。 许是近乡情怯,一想到就要见到母亲,她心里反而有种畏惧,想到可能会遇见他的父亲,心中更是不知该以何种态度去面对。 一时间,薛母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倏忽间,一夜的时间过去了。 清晨,一家人洗漱完毕,吃过了早餐,杨氏带着薛母先去逛一逛,要买些东西。 今日卫忠显换了一身青色的绸缎服饰,脸上笑呵呵的,看到薛鹏他那一张嘴就停不下来了呵呵笑道,“大外甥,你不知道,昨天我去县府下请帖,那差役刚开始不让我进去。” “大外甥我跟你说,平日里那差役吊得很,根本不将我们放在眼里,这下好,大舅我算是借着大外甥你的威名出了一口恶气,我就骂他说,你这条看门狗,我大外甥可是连中三元的薛鹏,找你们县令有要事,大外甥,你猜怎么着,那差役还真就像条狗似的,拿着请帖夹着尾巴就跑进去了。” “不一会那孙县令就屁颠屁颠的小跑着出来了。” “这孙县令平日根本连正眼看都不看我们一眼,这回我跟他说,我是你大舅,你别提他脸色有多精彩了,对我的态度也是大转变,满脸笑呵呵的。” “然我就跟他说,明天下午未时三刻惊仙阁会见,大外甥你猜听了我这话,那孙县令什么反应,你肯定猜不到,那孙县令笑得就跟个孙子似的。” “大外甥,现在你可真是这个。”说着,卫忠显竖起了大拇指,“牛啊!” 薛鹏一听眉头高高皱起,心底一股怒气腾一下就窜了起来,他凝视着卫忠显,目光有些冰冷。 被薛鹏这么一盯,卫忠显忽然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说话声戛然而止,看着薛鹏道,“大外甥,怎么了?” 薛鹏盯了卫忠显好一会,方才缓缓道,“谁让你以我的名义去给孙大人下请帖的,约他去惊仙阁的?” 卫忠显闻言一愣道,“大外甥,你这次来不就是来帮大舅说话的么,怎么,想反悔了?大外甥,你可是答应了你娘,我妹妹的,你可不能出尔反尔啊!” 薛鹏闻言淡淡道,“我答应我娘的事,我自然会办到,但是你却不能打着我的名义,胡乱做事。” 卫忠显闻言呵呵笑道,“原来大外甥指的是这个,大外甥你一定是怕那孙县令给你穿小鞋吧,这一点大舅可以告诉你,咱不用怕他,现在大外甥你可是王庭的红人,连你的母亲我的妹妹都封为夫人了,不要说他一个小小的青山县令,便是青丘郡守见了你,他也不敢托大啊!” “像孙县令这种小官吏,咱用不着给他好脸色。” 薛鹏闻言眉头皱得更高,声音陡然冷了下来,凛冽的目光看着卫忠显,语气更重了几分,“大舅,现在我娘不在这里,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叫你这一声大舅,完完全全是看在我娘的面子上。” “你儿子胆敢参与买官,做出这等违背王法的事情,我千万个不愿意管,如果你再敢打着我的旗号胡作非为乱说话,别怪我不念亲情。” 卫忠显闻言脸色变了变,心底满是怒气,“这个臭小子,不就是连中三元了吗,真看着富贵在即,翻脸就不认人呐,可你不认人又能怎滴,我拿住你娘,就拿住了你的七寸,你还是任我摆布!” 他心里这么想着,口中笑着道,“大外甥,你放心,大舅知道错了,以后肯定注意。” 薛鹏闻言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同时朝着外面走去。 卫忠显见状不禁道,“大外甥,现在还早,我们不用这么早就去惊仙阁,而且方向也不对啊。” 薛鹏话也没回,自顾向前走着,方向正是县府所在。 此时在县府鱼池旁,孙县令换了一身便服,身旁跟着一名差官。 那差官眉头皱起道,“大人,有句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孙县令抓了一把鱼食,朝着鱼池扔了进去,顿时惹得一群游鱼争抢,捡起片片水花,缓缓道,“既然不知当不当讲,那就不要讲。” “可是!唉!大人,那薛鹏欺人太甚,他现在还没做官呢,来见您,竟然没亲自拜访,竟然让一个腌臜的商人拿着一个所谓的拜帖,颐指气使地让您去惊仙阁,这辱人太甚。” 孙县令停止了撒鱼食,缓缓开口道,“依我观察,那薛鹏谦虚谨慎,不像能做出此等无礼之事的人!” 那差官道,“大人,人心不可量啊,人在没发迹时有多卑微,他发迹之后就有多嚣张,大人,此时要不要上报?” 孙县令瞧了那差官一眼,随后道,“不可鲁莽行事,再说,薛鹏少年英雄,就算是狂妄嚣张一些,也是少年张狂,你上报算怎么一回事?是本官嫉贤妒能,眼里容不了人才,此话以后不准再提。” “可是!”那差官还欲道,孙县令已道,“如果那薛鹏真是如此,就算我孙某人瞎了一回眼,你不必再说了,准备一下。” “诶,好吧!”那差官道。 而就在此时,忽然有一名差官道,“大人,有一自称薛鹏的少年求见。” 那差官闻言不禁道,“薛鹏?不是说去惊仙阁么?怎么这会忽然来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王城来信 差官不禁看向了孙县令,孙县令缓缓道,“走,去迎一迎吧。” 说着孙县令迈着走了出去,那差官也放下鱼食,跟了出去。 县府门大开着,薛鹏站在门口恭敬的站着,不多时,里面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诶呀呀,薛老弟,不是说好了下午在惊仙阁见么,怎么还跑到我这小衙门来了。” 说话间,年过五旬的孙县令迈步走了出来,薛鹏连忙上前施了一礼道,“见过孙大哥。” 一旁的差官见了轻哼一声,低低道了一声,“真是人前一张脸,人后一张脸。” 这差官声音虽然极小,但以薛鹏的修为,却完全听在耳中,县令修为也是不差,当即回头轻喝道,“胡说什么呢,对薛老弟无礼,自己领二十板子去。” 说着县令与薛鹏告罪道,“薛老弟,老哥哥我管教不严,还请你不要怪罪。” 薛鹏闻言连忙道,“孙老哥这件事确实是弟的不是,老哥也别大动肝火,二十板子算了。” 寒暄了几句,孙县令把那差官骂了一度,这插曲算过去了。 薛鹏当下道,“孙大哥,老弟这次来,是来赔罪的,老弟我无官职在身,本该亲自上门来拜见老哥,可我那舅舅不知王庭礼仪,在老弟不知情下竟然冒然给孙老哥下帖,且言语不当,老弟是特来赔罪的。” 说着薛鹏微微躬了躬身,行了一礼,孙县令见状连忙道,“薛老弟,使不得,这可使不得,不就是一个帖吗,哪里有那么多说道。” 说着薛鹏与一旁的卫忠显道,“大舅,还不快给孙大人赔罪?” 卫忠显闻言心里暗骂,“你个小畜生,在外人的面,你竟然当我的家,做我的主。” 他心里咒骂不已,脸上却满含笑意,赔罪道,“县令大人,昨天实在是小人的不是,小人不知礼节,还请您老莫要怪罪。” 孙县令哈哈哈笑道,“哪有什么怪罪不怪罪的,既然都来了,那就别等下午了,薛老弟,我请你去惊仙阁喝一杯。” 薛鹏连忙道,“去惊仙阁太破费了,若是孙老哥不介意,老弟我亲自下厨,给老哥哥做几个好菜,我们就像自家兄弟一样随便吃喝一点。” 孙县令连忙道,“不可,不可,这如何使得,老弟你可是连中三元,被王庭都看好的少年英才,如何能做这伙夫的事。” 薛鹏笑道,“你我兄弟,弟弟给哥哥做一顿饭有何不可。” 孙县令见薛鹏说得倒有几分真切,心中顿知道,当真是自己错怪他了,当下闻言含笑道,“好吧,那老哥哥给老弟打打下手,老弟可莫要嫌哥哥手笨啊。” 当下两人一边笑谈着,一边做着饭菜,两人聊得起兴,孙县令不由得讲起了多年做官的一些经验,薛鹏认真的听着。 孙县令一边洗着黄瓜,一边道,“薛老弟,你为人正直淳朴,这才官场怕是有些吃不消啊。” “现如今这个官场,那是要走一步,看三步,还得脚下留神,一步走错,那就是万劫不复啊!” 薛鹏将大锅烧上,倒入了油,见孙县令竟然跟他掏心窝说这些,他也不禁放开了一些戒备道,“孙老哥,有些事不瞒您说,此次我一定要在王庭站住脚跟,孙老哥,您在广场多年,可有什么好法子?” 孙县令闻言笑道,“老哥哥我要是有什么好法子,也不可能在这县令的位置一坐就是几十年。” 薛鹏一边将葱姜蒜倒入锅中,一边道,“我听闻,当今相国,当年就是连中三元,最后考中了榜眼,所以得王上器重,所以当今王上刚一继位,便破格将相国连升三级,提为相国。” 孙县令闻言摇头笑道,“薛老弟,你听过那个传闻没?” “传闻?”薛鹏想了一会,忽然神色一动道,“难道那传闻是真的?” 孙县令哈哈笑道,“不管真假,我们可以窥其形而见其质,相国得到王上的赏识方能成为相国,所以老弟想要在王庭站稳脚跟,得到赏识,与得到谁的赏识,这是极为重要的。” 孙县令不再多说,能领悟多少,就看他在官场上的天赋了。 在孙县令看来,修为天赋高,并不意味着就能在官场混得好。 薛鹏闻言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孙县令施了一礼道,“多谢孙老哥了。” 孙县令呵呵笑了笑,“薛老弟,快看看老哥哥这菜洗得怎么样?” 薛鹏笑道,“干净,好。” 当下薛鹏三下五除二,切好了菜,直接下了锅,翻炒了起来,过不多时,几盘素菜炒好了,又取了一碟花生米,两人小菜就酒吃喝了起来。 吃喝一阵,薛鹏这才吞吞吐吐将他表哥的事情说了出来,孙县令闻言哈哈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小事一桩,哥哥这就给你办了。” 薛鹏不禁道,“孙老哥,如果实在有难处,弟不强求。” 孙县令含笑道,“薛老弟这官场里面的事往往都不是表面看去的样子,老哥哥我本来就没想将那些人怎么样,不过那卫雨庭,本官倒是记得清楚,那卖官的都快要走了,他还没敢去买,所以也没什么太大的罪名。” 说着孙县令与那差官道,“你去把那卫雨庭提出来,记得,事情做得周密些。” “是,大人。”那差官退去了。 孙县令笑道,“薛老弟,一会人就给你提过来,我们好生吃喝。” 薛鹏从孙县令话却听出了另外一番味道,不过却没多问,当下只是道,“多谢孙老哥了。” 当下又是一番吃喝,到了下午,吃喝完后,那卫雨庭也被提了过来。 薛鹏看去,这卫雨庭披头散发,身上有不少的伤痕,看来在牢中受了点苦。 孙县令呵呵笑道,“薛老弟,别介意,牢里定是要吃些苦头的,只是现在人提出来,可不能到处张扬。” 薛鹏连忙道,“孙老哥放心,老弟不是那不懂事的人,这次多谢孙老哥了。” 孙县令含笑道,“薛老弟不必客气,这次既然来了,就别回去了,老哥哥我估摸着,也就这几日,王庭的报道文书也就到了,到时候你拿着文书直接前往王城报道就好了。” 薛鹏想了想,当下道,“也好,那就叨扰了。”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又吃了一阵,薛鹏方便带着他表哥卫雨庭离开了镇府。 镇府门口,卫忠显已等候多时,杨氏一听,薛鹏已进入了镇府,也匆匆与薛母赶了过来,没过多久,就看到了卫雨庭放了出来。 卫雨庭看到了自己的父母,顿时大哭了出来,“爹,娘,你们怎么才来啊!” 杨氏愣了一下,这才看清眼前这浑身伤痕的人竟然就是她的儿子,顿时痛哭了起来,“儿啊,娘来晚了,来晚了,娘带你回家。” 说着杨氏也不再理会薛母、薛鹏,带着卫雨庭就走了,从始至终,杨氏、卫雨庭口中都没有一个谢字。 卫忠显则呵呵笑道,“这次多亏了大外甥,谢谢,谢谢了。” 薛鹏没说什么,带着薛母向着客栈走去。 而这时,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走到卫忠显的身旁道,“老卫你真行啊,还真把你儿子捞出来了,好大的本事啊。” 卫忠显将胸脯一挺,“那是,我的大外甥可是连中三元的魁首,连王庭都大加赏赐,册封我妹妹为卫夫人,捞一个人算什么,这回你总该信了吧。” “信信,太信了,卫兄,这是两千下品灵石你收好,您帮我把我儿子也捞出来吧。” 卫忠显掂了掂手中的储物袋,呵呵笑了笑,“好说,好说。” 说着卫忠显看着贼眉鼠眼的男子笑道,“小李子,我听说你路子广,这样,这次被抓紧去不少人,你去给我牵牵线,捞一人三千下品灵石,到时候我分你一成,如何?” 那人闻言竖起了三根手指,“至少三成。” 卫忠显掉头就走,那人忙道,“两成,至少两成,我还要给你找地方搭线,若是被发现,我也是得吃牢饭。” 卫忠显这才止住脚步道,“好,两成就两成。” 两人商量好,忽然天际一声嘹亮的鹰啼响起,吓了两人一跳,两人抬头看去,便见一只金黄色的猛禽飞向了县府驿站。 这种猛禽唯有王庭才能供养,唯有王庭传信才会用这种金黄色的猛禽。 金黄色的猛禽刚落入驿站,片刻后一差役匆匆忙忙跑向了县府,不多时,孙县令拿着薛鹏的报道文书到了悦来客栈。 第二百四十五章 前往王城 悦来客栈,薛鹏看着孙县令不禁道,“孙老哥,您怎么来了?” 孙县令抬了抬手中的文书笑道,“薛老弟刚离开县府,这王庭的文书就送到了。” “殿试将近,我青山距离王庭路途又远,怕老弟误了时辰,是以受到后便给薛老弟你送来了。” 薛鹏连忙接过道,“老哥只管遣一人送来就是,怎么还亲自来了。” 孙县令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笑道,“无妨,无妨,这次老哥哥前来,也算是给老弟你践行了,不知老弟何时准备出发?” 薛鹏闻言不禁迟疑了一下,他感觉回家还没几天,这就又要走了。 一旁薛母闻言道,“阿呆啊,此行路途遥远,还是早些去吧,依娘看,明天一早,你便起行吧,早到王庭,还能多做些准备,到了贡院,记着跟同僚们打好关系。” 孙县令与薛鹏寒暄了几句,最后说明日有事,不能给他践行的,但会帮着他找一靠谱的商旅护卫队,同行前往王庭。 送走了孙县令,薛鹏拉着薛鹏进了屋,在行礼中捣鼓了一阵,最后拿出了一张一千下品灵石的票票与薛鹏道,“阿呆啊,这点灵石你拿着,路上留着花。” 薛鹏也没多说什么,将灵石票据收了起来,随后薛母赶着天没黑,带着薛鹏逛了一圈,买了许多的衣服裤子等用品,这才又回到了客栈。 灯火下,薛母叮嘱道,“阿呆,出门在外,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薛鹏道,“娘,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只是,阿呆走后,却有些放心不下娘。” 薛母闻言笑道,“娘又不是孩子,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薛鹏闻言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阿呆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咱们娘俩还有什么当不当说的,说吧!” “娘,这么多年我从没听你提起过大舅还有姥姥姥爷一家,而他们也从未曾来过咱家一次,这次突然来,就耍心机,娘,非是阿呆以小人之心度人,阿呆觉得,我这大舅实在不像个好人,与他们走得太近,只怕麻烦缠身,永远摆脱不得。” “当然,阿呆绝不是让娘跟姥姥大舅断绝关系,阿呆只是不想您再被别人利用。” 薛母闻言沉默了,半响后薛母方才道,“阿呆,你放心,就你大舅那点心思,娘心里清楚得很。” “咱们帮了他儿子一次,以往的恩情,娘算是还上了,以后你大舅再有什么无礼的要求,娘不会答应的,而且娘跟你保证,不会因为你大舅去见孙县令,娘的阿呆在外打拼这么难,娘岂能拖我阿呆的后腿。” 薛鹏闻言微微含笑道,“我娘就是我娘,深明大义,能有娘这么好的娘,是阿呆这辈子最大的福分。” 薛母闻言笑骂道,“就你嘴甜,好了,早点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娘,那你也早点休息。”说着薛鹏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薛母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脑海浮现了卫忠显的面容。 此时在青山县城某个酒楼里,卫忠显与贼眉鼠眼的男子吃着酒肉。 贼眉鼠眼的男子呵呵笑道,“卫兄敞亮,您吃肉,咱也能跟着喝口汤,卫兄,弟这便先告辞了,事情好了以后,我会派人通知卫兄。” 卫忠显也呵呵笑道,“好,那我就静等弟你的好消息了。” 两人有吃了一会,这才付了饭钱,各自离去。 在两人离开不久后,酒楼的犄角旮旯里薛丙文缓缓走了出来。 他摸了摸自己下巴一小撮黑胡,漆黑的眼睛里光芒闪了闪,心中暗骂,“卫忠显啊卫忠显,枉你的名字里还有一个忠字,竟然做出这等下作之事,这样的事,便三个自己摞在一起也做不出来啊!” “呸呸呸,怎么还跟自己扯上了,这次幸好自己跟来了,否则少爷、家主指不定要被这卫忠显给坑成什么样呢!” 薛丙文眼珠转了转,若是自己就这么去跟二嫂家主说,二嫂肯定是不会相信啊。 薛丙文漆黑的眼珠转了转,忽然一定,有了! 薛丙文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啊, 看来守护薛家这重大责任,还是要落在自己薛大管家的肩膀上。 薛丙文手摇折扇,大摇大摆向外走去。 次日清晨,悦来客栈门口,一名差官在外等候薛鹏,薛鹏抱了抱自己的母亲道,“娘,阿呆此去王城,如果在王城安定下来,儿或遣人回家,或亲自回来接一家人同去王城享福。” 薛母搂着薛鹏,眼角不禁有些湿润道,“阿呆啊,接不接娘去王城,娘不在乎,娘只要你保重身体。” 薛鹏闻言拍了拍母亲的后背,柔声道,“娘,放心,阿呆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薛母揉了揉薛鹏的后脑勺,最后放开了薛鹏道,“阿呆,一定要注意安全,遇到事,千万别强出头。” “娘,放心就好了。”说着薛鹏看向了薛丙文,他心知自己这个三叔心思活泛,不是个吃亏的主,当下道,“三叔,今时不比往日了,阿呆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你就多费心了。” 薛丙文听了这话,精神振奋道,“少爷尽管放心,只要有三叔在,任何人,别想坑害咱们薛家。” 薛鹏闻言道,“有了三叔这话,侄儿就放心了。” 说着薛鹏与薛母、薛丙文道,“娘,三叔,阿呆这就走了。” 说完薛鹏转身随着差官离去。 看着阿呆的背影,直到薛鹏的身影消失良久,薛母这才一步一回头头,恋恋不舍地回了客栈,一瞬间,心里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似的。 薛鹏随着差官到了县城东。 那差官道,“薛居,薛小友,请稍等。” 孙县令为了保护薛鹏,便命令差官不得透露徐鹏的身份。 说着差官离去,不多时带过来一四十上下的壮汉介绍道,“这位便是青山县城最有经验的冒险队的领队,澹台信。” 澹台信爽朗一笑,伸出大手道,“你就是薛小友吧,叫我澹台大哥就行。” 薛鹏伸出手,含笑道,“这一路,就有赖澹台大哥了。” 澹台信哈哈笑道,“好说,好说,王庭这条路,天色不早了,薛小友上车吧。” 薛鹏上了车,人也齐了,澹台信高声道,“出发!” 当下一行数十人离开县城,朝着王城的方向行去。 第二百二十六章 真正的王城 匆匆一月即过,这一天中午,领队澹台信忽然叫住了车队,哈哈笑着与众人道,“很多人都没来过王庭吧,都过来看看。” 澹台信这么一喊,车上的修者包括薛鹏在内都从车上走了下来。 薛鹏对这王城的模样期待已久,瞥了这么一眼后,薛鹏便愣在了原地。 便见前方群山如虎,蹲守四方,长河如龙,蜿蜒盘卧,竟成一天然的龙虎阵。 根本无需开启窥天眼,只用肉眼便能够看到,四周的天地灵气凝聚成丝丝缕缕青色的气流,向着中心汇聚。 在这群山之间,大河之畔有着一座大城,这大城城池高大,是他一路行来见过最高大的,城墙表面通体黝黑,时而变会闪过五色的符纹。 城垛上一名名黑衣甲士来回巡逻着,时而将目光投向他们这里来,更有一人竟然与他对视上了,随后便又将目光移开了。 薛鹏当下不禁赞叹道,“好一个王城,仅是寻常甲士,便有如此修为。” 一旁的澹台信闻言却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你这话可就错了。” 薛鹏问闻言看向这个爽朗的汉子道,“澹台大哥,不知弟哪里说错了?” 那澹台信哈哈又是一阵大笑,用手指着远方的巨城道,“你眼前的这座大城,他还不是王城。” 薛鹏闻言愣了一下,看了看那大城,随后又看向澹台信,不禁道,“方才澹台大哥不是说王城已到,此时又怎么说着不是王城?” 一旁的初来王城的人也不禁道,“是啊,看看这城多大啊,地势选得多好啊,王城就该如此。” 那澹台信闻言笑道,“很多人初来王城的修者,也都错把这王畿当做了王城,你们看到那棵巨大的大树没。” “树?”薛鹏顺着澹台信的手看去,没看到什么树,倒是看到了一座山。 澹台信朝着天上一指,“往上看。” 薛鹏闻言扬头看去,瞳孔顿时一缩,随后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这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方才他看到的那山,不过是参天古木的主杆而已。 如此看去,这参天古木粗有数百丈,直插云霄,枝丫展开不止几千万丈,从天空中垂下。 这时澹台信嘴角微微翘起,含笑道,“那王城,在这昆木神树上。” “王城,在树上?” 薛鹏闻言大为惊诧,顿时开启了窥天眼,眼中青光流转,在中午炽热的光芒的照射下,这株山一样高的古树上竟然燃起了淡淡的红色火焰,这些红色的火焰古树的枝丫、树叶间跳动着。 薛鹏细细看去,便见在火焰中,粗有百丈的枝丫上,则建立着一个又一个殿宇房屋,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 整个王城看去就好像是一株燃烧着古木上的巨大鸟巢城堡,如梦似幻,眼前所看都的这一切,薛鹏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薛鹏看了倒抽一口冷气,“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这王城怎么能建在树上,树上怎么能建城?” 同行带队的修者含笑道,“有什么不能的,我们这些修者对于神树来说,就好比蚂蚁比普通的大树,蚂蚁在大树上做家,不是很常见吗!” “小兄弟,眼前这株大树便是我大曌的神树昆木,怎么样,壮观吧,我王城所有阵法的流转运行,完全靠着这株昆木的汇聚的灵气支撑着的。” “不说王城,单是神树下的王畿内的灵气都十分充裕,在王畿城内修行一日,相当于在外界修行数天,仅这一项功用,便羡煞周边王朝,曾经有人用亿万的灵石想要购买我王庭的那唯一的一棵神树种子,结果被当今王上当场拒绝。” 薛鹏闻言不禁道,“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带队的修者闻言哈哈大笑了一声,高声喊道,“出发,进王畿喽!” 众人上了马车,越过了大片的优质灵田,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马车行驶到了昆木树下的王畿外。 王畿虽不是王城,但繁华程度丝毫不比主城差。 王畿城下,开了四个门,从左至右一字排开,最左边的门是最大的,但也是最冷清的,根本没人走。 左数第二个大门小了许多,淅淅沥沥有几个人走过。 左数第三个门洞又小了许多,往来的人流也多了起来。 而他们所在的是左数第四个门,门是最小最窄的,但人流却是极多的,此时他们他们这条队伍,已经排出了二里地了。 薛鹏闻言不禁道,“澹台大哥,旁边的三个门洞没什么人,为什么我们不走那三个门洞?” 复姓澹台的修者闻言缓缓道,“那三个门洞不是给咱们走的,最左边的那个,也就是最大的,是给王亲国戚走的;左数第二个,是给王庭在朝官员走了的,左数第三个是给有仙名在身的人走的,而这第四给,才是给我们这些普通人走的。” “这规矩是谁定的,未免太不合理了?”薛鹏不禁问了一句。 那澹台信四下看了看,随后低声道,“薛老弟,这话可不能再说了。” 薛鹏不禁道,“怎么?” 澹台信道,“这规矩是三十年前大王子定下的,本来四个门洞什么人都能同行的,不过有一次大王子打猎归来,觉得回城门口人太多,所以就区分了这四个门洞。” 薛鹏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就没有人反对过?” “呵呵,薛老弟,一看你就王庭的局势不了解,我跟你说,别看大王子嚣张跋扈,但能力也是极强的,每十年对妖魔的战斗,都是大王子率军出征,而且都是大胜而归,辅助当今王上治理国家,也是井井有条,在王庭内的势力早已是树大根深,所有人都说,未来的王上,不是那个由王后所生王太子,极有可能是由这位贵妃所生的大王子继承。” “不过依我看,若是王庭真由这大王子掌管,我们这些人怕是惨了。” 薛鹏闻言不禁道,“澹台大哥,方才你还说大王子对妖魔战斗皆大胜,而且治理王庭也是井井有条,怎又出此言呢?” 第二百二十七章 姜语 澹台信不禁道,“诶,还不是因为这大王子太喜欢打仗,每十年就要出去打一次,他虽然赚得军功了,名扬王庭了,可这是多少普普通通的战士的性命换来的啊!” “那些个战士,哪个没有父母亲人,他们死了给了些灵石,又能怎么样,儿子没了,丈夫死了,再多的灵石又有什么用,最后不都是在孤寂中死去!” “诶,咱们都是些个普通人,不想打仗,只想过几天安稳的日子,若是大王子当上王,再发动几场大规模战争,青城若是也被牵扯进去,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好日子就到头了。” 一旁的一名老修者闻言叹道,“你们不知啊,老头子我便是带着仅剩的一个孙儿从大王子下辖的郡城来的,我们那里的男丁,十人中就要有两人去当兵,去与妖魔厮杀,最后没几个能回来的,我那孙儿至今也是杳无音信,诶,只怕也是葬身妖兽口中了吧!” 说到这里,这老修者神色一阵黯然,其余人等也纷纷低声谈论了起来,这些来自最底层的民众,没有哪个是支持大王子的。 薛鹏闻言陷入了沉思,这次他入王庭,虽然是为了在王庭拥有一席之地以帮助陆师,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要带领王国的大军,就像民谣唱的那样,劈妖斩魔,护我王庭。 可今日听澹台信与众人一番肺腑之言,却引起了他的深思,他一直以来的想的也是护我王庭,可他今天却第一次思考,王庭到底是什么?是那些那些没有生命的砖瓦构筑的城池?还是统治整个王庭的王子王孙? 不,都不是。 此时此刻在薛鹏看来,所谓王庭,便是那千万的百姓。 而每一场对妖魔的战争,当是以守护百姓为主要目的能发动的,而不应该是某些人为了自己的功业而挑起的。 此时此刻,薛鹏的脑海中不由想起了当日朱紫的一毛不拔的策论,他对如今王庭的现状,又多了几分的理解。 终于等了许久,直到傍晚十分,城门即将关闭前,方才到了门口。 进入王畿也要一大笔的灵石,澹台信等人并无仙名在身,足足花了三十块下品灵石。 薛鹏走上前去,一名甲士睥睨瞅了薛鹏一眼,毫不客气地道,“三十块下品灵石。” 薛鹏看了一眼那甲士,淡淡道,“我是来来参加殿试的,也要交灵石吗?” 甲士闻言眼睛猛地瞪得溜圆,失声道,“什么?您是居士大人?” 薛鹏也没多说什么,将自己的考牌文书亮了出来,那甲士看了一眼,脸色又是一变,慌忙双手恭敬的交还了给薛鹏道,“原来是连中三元的薛鹏薛大人,您怎么走这下等门洞啊。” 薛鹏闻言看了一眼那甲士淡淡道,“门就是门,门就是给人走的,又有什么上下之分。” “是是,大人教训的是,小人记下了,大人,就让小人带您去您的接待人那里。” 来王城前,薛鹏便已知晓,所以参加最后殿试的考生修者都会有一名修者负责接待。 “等一下!”说着薛鹏对着澹台信拱了拱手,含笑道,“这一路,薛鹏多谢澹台大哥照拂了。” “薛鹏?”澹台信等人都瞪大了眼睛瞧着薛鹏,“你就是那个连中三元薛鹏?” “正是,澹台大哥未曾问起,所以弟也没有说明,还请澹台大哥莫要见怪。” 澹台信一脸的吃惊,他如何也不敢想,与他们同行一路,谦恭有礼的少年,竟然就是那个名动青城以外法三篇让每个普通人都能修行的薛鹏。 听了薛鹏这话,澹台信连忙道,“不敢当,不敢当,能够与大人同行,实在是我们的荣幸啊!” 澹台信等人的态度顿时变得十分紧张了起来,薛鹏见状寒暄了几句,便没有再多说什么随着那甲士走到了左数第二个门洞处。 看到薛鹏竟然直接走到第二个门洞处,顿时有一群人围在了澹台信的周围好奇道,“诶,这位兄台,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少年是什么人呐,怎么跑到只供官员行走的门洞处了?” 澹台信颇为骄傲道,“他可是我们青城这一代最年轻的英才,连中三元的薛鹏。” “薛鹏?青城年轻一辈的的英才不是梅映雪、褚宝良等人吗,从没听说过薛鹏啊!” “你们又不是青城的人,当然不知道,瞧着吧,用不了多久,整个王庭上下必是无人不知薛鹏之名。” 众人议论纷纷时,薛鹏已到了左数第二个门洞前,那甲士与其中一名守卫一说,那守卫连忙恭敬与薛鹏见了一礼,随后带着薛鹏来到一女修的面前。 薛鹏看去,女修二十上下,面容精致,身材高挑,一双英眉斜插入鬓,一身青衣穿在身上,自有一股清冷的气质。 女修听完守卫的话,英眉一挑,看向薛鹏,刀子一般的目光自上至下将薛鹏刮了一遍,清脆的声音响起,“报道文书,考牌。” 薛鹏闻言将文书、考牌递了过去,女子检查了一边后还给了薛鹏道,“跟我来。” 说完女子转身离去,薛鹏跟了上去,女子淡淡道,“从今天起,直到殿试结束前,你暂住贡院。” “贡院里住的都是参加殿试的修者,可能有些人不太友好,但贡院内禁止争斗,这一点,请你牢记。” 薛鹏闻言点头含笑道,“好!”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没有!” 女子闻言忽然止住了脚步,转身又看了薛鹏一眼,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所说的不友好指的是什么?或许,这对你很重要。” 薛鹏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含笑道,“这一路走来,我遇到的人,大多对我都很不友好,但我仍旧走过来了,所以别人对我友不友好,这不重要。” 女子闻言再度转身,迈开步子道,“很好!你这一点,我很喜欢,若是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来找我,我是你的接待人,我叫姜语。” 第二百四十六章 真正的王城 匆匆一月即过,这一天中午,领队澹台信忽然叫住了车队,哈哈笑着与众人道,“很多人都没来过王庭吧,都过来看看。” 澹台信这么一喊,车上的修者包括薛鹏在内都从车上走了下来。 薛鹏对这王城的模样期待已久,瞥了这么一眼后,薛鹏便愣在了原地。 便见前方群山如虎,蹲守四方,长河如龙,蜿蜒盘卧,竟成一天然的龙虎阵。 根本无需开启窥天眼,只用肉眼便能够看到,四周的天地灵气凝聚成丝丝缕缕青色的气流,向着中心汇聚。 在这群山之间,大河之畔有着一座大城,这大城城池高大,是他一路行来见过最高大的,城墙表面通体黝黑,时而变会闪过五色的符纹。 城垛上一名名黑衣甲士来回巡逻着,时而将目光投向他们这里来,更有一人竟然与他对视上了,随后便又将目光移开了。 薛鹏当下不禁赞叹道,“好一个王城,仅是寻常甲士,便有如此修为。” 一旁的澹台信闻言却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你这话可就错了。” 薛鹏问闻言看向这个爽朗的汉子道,“澹台大哥,不知弟哪里说错了?” 那澹台信哈哈又是一阵大笑,用手指着远方的巨城道,“你眼前的这座大城,他还不是王城。” 薛鹏闻言愣了一下,看了看那大城,随后又看向澹台信,不禁道,“方才澹台大哥不是说王城已到,此时又怎么说着不是王城?” 一旁的初来王城的人也不禁道,“是啊,看看这城多大啊,地势选得多好啊,王城就该如此。” 那澹台信闻言笑道,“很多人初来王城的修者,也都错把这王畿当做了王城,你们看到那棵巨大的大树没。” “树?”薛鹏顺着澹台信的手看去,没看到什么树,倒是看到了一座山。 澹台信朝着天上一指,“往上看。” 薛鹏闻言扬头看去,瞳孔顿时一缩,随后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这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方才他看到的那山,不过是参天古木的主杆而已。 如此看去,这参天古木粗有数百丈,直插云霄,枝丫展开不止几千万丈,从天空中垂下。 这时澹台信嘴角微微翘起,含笑道,“那王城,在这昆木神树上。” “王城,在树上?” 薛鹏闻言大为惊诧,顿时开启了窥天眼,眼中青光流转,在中午炽热的光芒的照射下,这株山一样高的古树上竟然燃起了淡淡的红色火焰,这些红色的火焰古树的枝丫、树叶间跳动着。 薛鹏细细看去,便见在火焰中,粗有百丈的枝丫上,则建立着一个又一个殿宇房屋,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 整个王城看去就好像是一株燃烧着古木上的巨大鸟巢城堡,如梦似幻,眼前所看都的这一切,薛鹏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薛鹏看了倒抽一口冷气,“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这王城怎么能建在树上,树上怎么能建城?” 同行带队的修者含笑道,“有什么不能的,我们这些修者对于神树来说,就好比蚂蚁比普通的大树,蚂蚁在大树上做家,不是很常见吗!” “小兄弟,眼前这株大树便是我大曌的神树昆木,怎么样,壮观吧,我王城所有阵法的流转运行,完全靠着这株昆木的汇聚的灵气支撑着的。” “不说王城,单是神树下的王畿内的灵气都十分充裕,在王畿城内修行一日,相当于在外界修行数天,仅这一项功用,便羡煞周边王朝,曾经有人用亿万的灵石想要购买我王庭的那唯一的一棵神树种子,结果被当今王上当场拒绝。” 薛鹏闻言不禁道,“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带队的修者闻言哈哈大笑了一声,高声喊道,“出发,进王畿喽!” 众人上了马车,越过了大片的优质灵田,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马车行驶到了昆木树下的王畿外。 王畿虽不是王城,但繁华程度丝毫不比主城差。 王畿城下,开了四个门,从左至右一字排开,最左边的门是最大的,但也是最冷清的,根本没人走。 左数第二个大门小了许多,淅淅沥沥有几个人走过。 左数第三个门洞又小了许多,往来的人流也多了起来。 而他们所在的是左数第四个门,门是最小最窄的,但人流却是极多的,此时他们他们这条队伍,已经排出了二里地了。 薛鹏闻言不禁道,“澹台大哥,旁边的三个门洞没什么人,为什么我们不走那三个门洞?” 复姓澹台的修者闻言缓缓道,“那三个门洞不是给咱们走的,最左边的那个,也就是最大的,是给王亲国戚走的;左数第二个,是给王庭在朝官员走了的,左数第三个是给有仙名在身的人走的,而这第四给,才是给我们这些普通人走的。” “这规矩是谁定的,未免太不合理了?”薛鹏不禁问了一句。 那澹台信四下看了看,随后低声道,“薛老弟,这话可不能再说了。” 薛鹏不禁道,“怎么?” 澹台信道,“这规矩是三十年前大王子定下的,本来四个门洞什么人都能同行的,不过有一次大王子打猎归来,觉得回城门口人太多,所以就区分了这四个门洞。” 薛鹏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就没有人反对过?” “呵呵,薛老弟,一看你就王庭的局势不了解,我跟你说,别看大王子嚣张跋扈,但能力也是极强的,每十年对妖魔的战斗,都是大王子率军出征,而且都是大胜而归,辅助当今王上治理国家,也是井井有条,在王庭内的势力早已是树大根深,所有人都说,未来的王上,不是那个由王后所生王太子,极有可能是由这位贵妃所生的大王子继承。” “不过依我看,若是王庭真由这大王子掌管,我们这些人怕是惨了。” 薛鹏闻言不禁道,“澹台大哥,方才你还说大王子对妖魔战斗皆大胜,而且治理王庭也是井井有条,怎又出此言呢?” 第二百四十七章 姜语 澹台信不禁道,“诶,还不是因为这大王子太喜欢打仗,每十年就要出去打一次,他虽然赚得军功了,名扬王庭了,可这是多少普普通通的战士的性命换来的啊!” “那些个战士,哪个没有父母亲人,他们死了给了些灵石,又能怎么样,儿子没了,丈夫死了,再多的灵石又有什么用,最后不都是在孤寂中死去!” “诶,咱们都是些个普通人,不想打仗,只想过几天安稳的日子,若是大王子当上王,再发动几场大规模战争,青城若是也被牵扯进去,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好日子就到头了。” 一旁的一名老修者闻言叹道,“你们不知啊,老头子我便是带着仅剩的一个孙儿从大王子下辖的郡城来的,我们那里的男丁,十人中就要有两人去当兵,去与妖魔厮杀,最后没几个能回来的,我那孙儿至今也是杳无音信,诶,只怕也是葬身妖兽口中了吧!” 说到这里,这老修者神色一阵黯然,其余人等也纷纷低声谈论了起来,这些来自最底层的民众,没有哪个是支持大王子的。 薛鹏闻言陷入了沉思,这次他入王庭,虽然是为了在王庭拥有一席之地以帮助陆师,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要带领王国的大军,就像民谣唱的那样,劈妖斩魔,护我王庭。 可今日听澹台信与众人一番肺腑之言,却引起了他的深思,他一直以来的想的也是护我王庭,可他今天却第一次思考,王庭到底是什么?是那些那些没有生命的砖瓦构筑的城池?还是统治整个王庭的王子王孙? 不,都不是。 此时此刻在薛鹏看来,所谓王庭,便是那千万的百姓。 而每一场对妖魔的战争,当是以守护百姓为主要目的能发动的,而不应该是某些人为了自己的功业而挑起的。 此时此刻,薛鹏的脑海中不由想起了当日朱紫的一毛不拔的策论,他对如今王庭的现状,又多了几分的理解。 终于等了许久,直到傍晚十分,城门即将关闭前,方才到了门口。 进入王畿也要一大笔的灵石,澹台信等人并无仙名在身,足足花了三十块下品灵石。 薛鹏走上前去,一名甲士睥睨瞅了薛鹏一眼,毫不客气地道,“三十块下品灵石。” 薛鹏看了一眼那甲士,淡淡道,“我是来来参加殿试的,也要交灵石吗?” 甲士闻言眼睛猛地瞪得溜圆,失声道,“什么?您是居士大人?” 薛鹏也没多说什么,将自己的考牌文书亮了出来,那甲士看了一眼,脸色又是一变,慌忙双手恭敬的交还了给薛鹏道,“原来是连中三元的薛鹏薛大人,您怎么走这下等门洞啊。” 薛鹏闻言看了一眼那甲士淡淡道,“门就是门,门就是给人走的,又有什么上下之分。” “是是,大人教训的是,小人记下了,大人,就让小人带您去您的接待人那里。” 来王城前,薛鹏便已知晓,所以参加最后殿试的考生修者都会有一名修者负责接待。 “等一下!”说着薛鹏对着澹台信拱了拱手,含笑道,“这一路,薛鹏多谢澹台大哥照拂了。” “薛鹏?”澹台信等人都瞪大了眼睛瞧着薛鹏,“你就是那个连中三元薛鹏?” “正是,澹台大哥未曾问起,所以弟也没有说明,还请澹台大哥莫要见怪。” 澹台信一脸的吃惊,他如何也不敢想,与他们同行一路,谦恭有礼的少年,竟然就是那个名动青城以外法三篇让每个普通人都能修行的薛鹏。 听了薛鹏这话,澹台信连忙道,“不敢当,不敢当,能够与大人同行,实在是我们的荣幸啊!” 澹台信等人的态度顿时变得十分紧张了起来,薛鹏见状寒暄了几句,便没有再多说什么随着那甲士走到了左数第二个门洞处。 看到薛鹏竟然直接走到第二个门洞处,顿时有一群人围在了澹台信的周围好奇道,“诶,这位兄台,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少年是什么人呐,怎么跑到只供官员行走的门洞处了?” 澹台信颇为骄傲道,“他可是我们青城这一代最年轻的英才,连中三元的薛鹏。” “薛鹏?青城年轻一辈的的英才不是梅映雪、褚宝良等人吗,从没听说过薛鹏啊!” “你们又不是青城的人,当然不知道,瞧着吧,用不了多久,整个王庭上下必是无人不知薛鹏之名。” 众人议论纷纷时,薛鹏已到了左数第二个门洞前,那甲士与其中一名守卫一说,那守卫连忙恭敬与薛鹏见了一礼,随后带着薛鹏来到一女修的面前。 薛鹏看去,女修二十上下,面容精致,身材高挑,一双英眉斜插入鬓,一身青衣穿在身上,自有一股清冷的气质。 女修听完守卫的话,英眉一挑,看向薛鹏,刀子一般的目光自上至下将薛鹏刮了一遍,清脆的声音响起,“报道文书,考牌。” 薛鹏闻言将文书、考牌递了过去,女子检查了一边后还给了薛鹏道,“跟我来。” 说完女子转身离去,薛鹏跟了上去,女子淡淡道,“从今天起,直到殿试结束前,你暂住贡院。” “贡院里住的都是参加殿试的修者,可能有些人不太友好,但贡院内禁止争斗,这一点,请你牢记。” 薛鹏闻言点头含笑道,“好!”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没有!” 女子闻言忽然止住了脚步,转身又看了薛鹏一眼,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所说的不友好指的是什么?或许,这对你很重要。” 薛鹏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含笑道,“这一路走来,我遇到的人,大多对我都很不友好,但我仍旧走过来了,所以别人对我友不友好,这不重要。” 女子闻言再度转身,迈开步子道,“很好!你这一点,我很喜欢,若是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来找我,我是你的接待人,我叫姜语。” 第二百四十八章 结党营私 “多谢!”薛鹏回了一句,继续跟着姜语前往贡院。 此时,昆木神树王城西侧枝丫的贡院内,几名气息强大已逼近开光巅峰的修者正围绕着一青年的修者。 青年修者看去二十一二,从气息看,修为已达到了开光的极限,随时可能突破开光达到驭物境,成为一代修士。 此时众人恭维道,“这次殿试,能夺状元者,非姬野姬兄莫属。” “听说这次仙考有几个刺头,” “这还用说,论身世,姬野兄是姬家的嫡子,长姐是大王子的正妃,将来等大王子成为王上,那姬野兄的长姐就是王后,到时候王上就是姬野兄的姐夫,这身份,谁比得上?” “论修为论悟性,如今姬野兄方才二十又一,半只脚便已踏入了驭物的大门,几十年来,唯有当年的大王子比姬野兄强一点,这次姬野兄考中状元,等到将来,大王子登基,姬野兄不是大将军就是相国” 姬野闻言嘴角勾出了一丝笑意,但紧跟着面色一沉道,“不可胡说,未来的王庭当由太子继承,你等之言,我只当没听过,以后且不可再胡说。” 众人闻言却不禁笑了起来,一个长者一双狐媚眼的男子却含笑恭维道“太子?那个废物,听说这次也去参加仙考了,不过好像连居士都没考中,真是笑死人了,以后只怕也很难迈入驭物境,而大王子,如今已半只脚踏入大修的境界,岂是那废物太子能比的?” “就是,如果当今王上还没老糊涂,就应该废了这太子,改立大王子为王太子,届时我等在大王子的带领下,必定能开疆扩土,劈妖斩魔,成为大曌最英明神武的君王。” 姬野听了这话,声音更沉了下来,“王庭将来由何人继承,王上自有定夺,古砚兄岂可胡说,幸好我们这里都是自己人,断不会将这事情抖搂出去!” 一双狐媚眼的古砚闻言呵呵笑道,“就是因为这里都是自己人,弟才敢说这肺腑之言。” 一旁众人也恭维着道,“是啊,大王子英明神武,这王位唯有大王子继任,我大曌方才能繁荣昌盛,我等都是为了大曌着想啊!” 姬野闻言道,“这话不要再说了,不过,诸位为了大曌的这番心意,姬野一定会转告大王子的。” 众人闻言一喜,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句话,现在王庭的局势逐渐明朗起来了,王太子虽为王后所生,有着身份上的天然优势,但大王子乃是一颗耀眼的明星,修为高深手段极硬,明面上就已获得王庭五成的势力支持,没有明确表态的占四成,支持王太子的只有一成,还是他的亲姐姐。 他们几乎能够肯定,到了最后的关头,王庭九成的势力都会在站在大王子这边,未来的大曌,是属于大王子的,所以现在王庭下辖八大主城,除了青城意外,其他七大主城已与大王子暗通款曲。 得到了姬野口头上的保证,一众人更加兴奋,不过姬野却皱起了眉头,古砚一直观察着姬野的神色变化,见状不禁道,“姬兄眉宇有愁云浮现,不知有何忧虑?” 众人见状也纷纷道,“是啊,姬野兄,您有什么不好出面的,我们帮您把事给办了。” 姬野闻言这才道,“之前,大王子也曾问话与我,问我八大主城的青年才俊,如何看他,在座的诸位的心意我已然明了,可仍有几个主城,仍态度暧昧,那些大宗门、世家的青年才俊,也没有表态,不知道在他们态度如何?” 能在这里的哪个不是人精,闻言顿时明了,这是要他们帮着试探一下啊。 只是,该如何试探。 众人闻言顿时开始再度商谈了起来。 “姬野兄,我看不如这样,等人到齐,我们便在这仙道院内办一次仙道大会,让众人谱写分别谱写一片关于大王子与太子的诗篇,若是肯支持大王子的,诗篇中肯定竭尽称颂大王子,而贬低王太子。” 姬野闻言看了一眼那人,摇了摇头,一旁的古砚也摇头道,“这个太隐晦,而且若是流传出去,还道是大王子举行这次论道大会,公然拉帮结派,不好,不好。” 姬野点头道,“古兄所言极是。” 当下又有一红发大汉道,“哪里要那么麻烦,抓过来一个人就问,不服就打到他服。” 姬野摇头失笑,古砚也呵呵笑道,“莽夫行为,你这样做,非但不会达到这次探测的目的,更会坏了大王子的名声。” 姬野闻言道,“不错,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不能给大王子抹黑。” 思来想去,众人也能想出个好主意,最后古砚忽然灵机一动,“我倒是有个主意,诸位一听,以为可否。” 当下古砚将自己的想法讲了一遍,众人听得连连点头,那红发男子闻言哈哈大笑,“古砚,你他马真够阴损的啊,亏你想得出来。” 古砚闻言瞥了一眼那红发男子道,“我说你的嘴巴能不能干净点,什么叫阴损,你就说,怎么样吧?” “行,我看行,姬兄你以为呢。” 众人闻言都看向了姬野,姬野沉思了片刻最后点头道,“好,就依古兄之意般,此事若成,少不了诸位的好处,姬野会在大王子面前替诸位美言的。” “哈哈,好,到时候对付青城来的那帮子人的时候,可得由我出面,我可是听说这次更是让一个叫薛鹏的寒门多了魁首,真是越来越没用了,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贡院内以姬野为首的仙贵商议着,而此时薛鹏跟着姜语朝着王畿中心的大树走去。 薛鹏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着,宽阔的街道也有讲述着策论的,大谈如何救国治国。 此时前面的姜语忽然开口,声音带了几分自得,“听说青城大力提倡策论,薛居士也出过策论,薛居士以为王畿策论比青城如何,孰高孰低?” 薛鹏闻言,缓缓道,“孰高孰低,薛鹏不敢擅做评论,但薛鹏觉得,王畿策论与青城策论有一点极为不同。” “哦?是吗,那是哪一点?” “青城是百家畅谈,什么话都能说,什么策论都能写,所以各种各样,从不同角度阐述的策论都能出现,但王畿流传的策论却单调而乏味,不过大多是围绕着如何讨伐妖魔开疆扩土展开的。” “妖魔祸乱王庭,难道讨伐妖魔不好么?” “方才薛鹏说了,不谈高低,只说区别。” 姜语本不善言谈,但她听过薛鹏的传闻,所以多了问一些,没过多久,姜语带着薛鹏到了昆木神树前,手指掐了一个印决摄入神树体内,一片树叶落了下来。 “上来吧。” 姜语带着薛鹏上了树叶,朝着贡院的方向飞去。 第二百四十九章 我说的是要与薛魁首一起 薛鹏随着姜语乘着叶片缓缓上升,越过了一条条百余丈粗壮的枝丫,这些枝中间是主街道。 主街道足有数丈宽,足以让三驾马车齐驱并驾而丝毫不显拥挤。 街道两旁是密密麻麻的楼层,王庭的建筑的建筑分为两种,一种是坐落式,建在枝丫上面的,还有一种倒挂式,挂在枝丫的下方,或者两旁。 贡院属于前者,坐落式,建在枝干上。 神树质地极其坚韧,即便是大修也很难对其造成伤害,所以只要建筑本身没有我问题,想建立多高都可以,但不能高过王宫的建筑,这算是对王权的一种臣服。 在神树王城上,越往上,身份等级越高,王上便住在神树树顶的王宫内。 王宫下王城的区域分为东南西北四区,又依照天干地支进行细分,贡院便在西丙申。 大约向上飞行了半柱香的时间,姜语控制树叶停了下来,在这枝丫上,飘着一大玉牌,上面红光流转,呈现三个字,“西丙申”。 下了树叶,沿着主街往里走。 薛鹏看了看街道两旁的建筑,“同文馆”,“静心斋”.......大多都是一些书坊画坊等,至于吃的只有一两家。 在走了大半个时辰后,街到了尽头,薛鹏抬头看去,两旁是高大的围墙,眼前则是一大门,两旁摆放着两只石狮子,张牙舞爪,威猛非常,上方横着一个牌匾,上面龙飞凤舞两个大字,‘贡院’。 姜语推开门,薛鹏也急忙跟着走了进去。 一入贡院,眼前豁然开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开阔的广场,少说也有数十丈的方圆的论道场。 此时论道台上正有十几个人在那谈笑着,见薛鹏与姜语走了过来,顿时停止了谈笑,将目光投了过来。 正是姬野、古砚等人。 姬野见到姜语,眼睛一亮,顿时快步走了过来,对姜语行了一礼道,“姬野见过姜师姐。” 这贡院乃是王庭培养人才的地方,每隔几年各主城都会将一批天才弟子送到王城贡院,由王庭来教导。 姜语便是上一次大比进入到贡院的,所以姬野这一声师姐,叫得倒也合乎情理。 姜语闻言看了一眼姬野,缓缓道,“这位是从青城来的考生薛鹏,你们日后的同僚,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日后共同为王庭效力。” “姜师姐说得的是。” 姬野回了一句,随后眉头一挑,看向了薛鹏,见薛鹏一身打扮很是朴素,脑海中不禁浮现一个名字,不禁含笑道,“想必,这位应该就是那名动青城,张扬外法三篇,连中三元的薛鹏薛魁首吧。” 薛鹏闻言笑道,“不敢当,还是城主殿下抬爱,敢问仁兄大名?” 姬野闻言却笑道,“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薛鹏见姬野没有攀谈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暗暗打量了眼前这人,但见这人衣裳华离,目光炯炯,眉宇间自有一股傲色,知道这人不是世家公子便是大宗的弟子。 薛鹏又看了看其他人,这些人的目光都在看着自己,很是玩味,当下有些明白姜语口中的不友好指的是什么了。 姬野一句话说完,将目光投向了姜语,眼中浮现了一丝爱慕。 古砚与姬野走得很近,知道姬野对这位姜语师姐有意思,而他想通过姬野与大王子攀上关系,所以想方设法讨好姬野,当下呵呵笑道,“姜语师姐,您一年就完成贡院三年的学业,姬兄还有我们对您可都是敬仰得很,一直都想与您畅谈一番,只是您贵人事多,我们一直没找到机会,今天能见到您,实在是幸运。” “最近西丁卯的一品楼来了一个新厨子,菜做得不错,我们想请您去尝一尝,顺便与我们讲讲您是如何修炼的,还请您一定要赏个脸啊!” 姬野看向古砚的眼中露出一抹赞许色,这个古砚还真是个人才,倒是可以留在自己的身边。 当下姬野含笑道,“姜师姐,弟对您的策论是十分感兴趣,不知您今日可有.......” 未容姬野说完,姜语已打断道,“抱歉,我今天还有事,改天。” 说完姜语与薛鹏道,“我们走吧!” 薛鹏当下也跟了上去,古砚眼珠一转,上前挡住姜语呵呵笑道,“姜师姐,我们对这里也熟,不如由我们带路,帮着这位新同僚好好熟悉熟悉这里,也能增进一下感情,姜师姐您就能抽空,与我们姬兄等畅谈一番,如此两全其美,岂不更好?” 姬野闻言也呵呵笑道,“姜师姐,今日机会难得,我们确实都想与姜师姐好好畅谈一番。” 姜语看了一眼古砚又看了一眼姬野,一双杏眼中精芒一闪而逝,她如不知这些人的心思,但她却对这些纨绔没有半点好感,对男人也没有兴趣。 念头一动,姜语心中有了主意,含笑道,“你们所言不错,对我来说,今日确实是难得的论道机会,这是我的荣幸。” 古砚闻言喜道,“如此,姜师姐,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老红,你好好照顾一下新人,记着,一定要好好照顾新来的同僚。” 红发男子哈哈大笑道,“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我们这位新来的同僚的哈哈哈。” 姬野闻言面上笑意更浓,这个古砚,还真是会办事,可以留在自己手下。 姬野呵呵笑了笑,“能与姜师姐论道,是我等的荣幸才是,姜师姐,请。” 姜语闻言却含笑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是不是误会了,我今天是准备与青城的薛鹏好生论道一番,都说青城论道冠绝王庭,今日遇到薛魁首机会难得,能与之论道,更是我的荣幸。” 薛鹏闻言顿时愣在了原地,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要论道了? 一旁姬野、古砚等人闻言脸色都是一变,他们这些世家、大宗的弟子难道还不如一个寒门弟子? 姬野的目光一下就寒了下来,古砚等人也是面面相觑,看向薛鹏的目光极其不善。 第二百五十章 共处一室 姜语随即看向薛鹏道,“薛魁首,你该不会拒绝吧?” 薛鹏闻言愣了一下,对于论道,他倒是也十分喜欢的,能够彼此促进,而且这一路与姜语畅谈,他也收获良多,也想能够通过姜语,对整个王庭的状况多了解一些。 当下薛鹏点头道,“这,乐意之至。” 说着姜语忽然靠近了薛鹏,浅笑嫣然道,“薛魁首,之前你跟我说青城有个朱紫,提出了一个一毛不拔的策论,你能跟我再好好阐述一般么?” 姬野见姜语对他们冷面相拒,与这个青城寒门的薛鹏却有说有笑,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无名怒火,不过脸上却没有半点表现出来。 只是看着薛鹏与姜语的身影越走越远,双拳紧握。 姜语在前,薛鹏在后,到了薛鹏的住处。 薛鹏的住处是一个单独的院落。 院落周围是木质的围栏与旁边的邻居隔开,院落里摆放着几盆花草,正对面,是一件木质房屋。 姜语淡淡笑道,“简陋些,委屈薛魁首了。” 薛鹏打量了一番道,“已经很不错了。” 姜语笑了笑,朝着半空打了一个印决,顿时四周浮现一层黑幕,将整个小院落都包裹了起来,姜语继续道,“这是禁制,若是薛魁首想要安静修行,便可开启禁制。” 说着姜语将一片玉简递给了薛鹏道,“里面是禁制的开启关闭的方法。” 薛鹏受了起来,拱了拱手道,“有劳了。” “薛魁首不必客气,对了,薛魁首听说青丘郡守酿得梅花酒十分不错,你觉得如何?” “不是问策论么?怎么又提到梅花酒了?”薛鹏心有疑惑,也再度开始讲了起来。 而此时在不远处,古砚等人却在看着薛鹏的住处。 那红发男子见状眉头皱起老高道,“他马的,论道不去论道台,在屋里论什么道,还把禁制开启了,他们这是论道么,我看啊,他们指不定在里面做什么龌龊事,姬兄,这等女人,不值得你喜欢?” 姬野闻言眉头高高皱起,一旁古砚见状呵斥红发男子道,“住口,休得胡言。” “姜语师姐是何许人,乃是王家的人,想要追求姜语师姐的可以从神树顶端排到神树下,她岂会看中一个穷小子,依我看,姜语师姐八成是想要用这薛鹏来刺激一下姬兄,想要看看姬兄的气量。” 古砚虽然这么说着,但心里却暗道,“姬野啊姬野,虽然你是姬氏的嫡长子,跟大王子关系匪浅,可人家就是看不上你,拿个草鸡薛鹏当挡箭牌,这已经是在侮辱你了,若你还算是个英雄,就趁早放手,大丈夫何患无妻?” 此时姬野端坐在那里,却是一言不发,气氛沉闷。 古砚见此,心底有些失望,但他也改变不了什么,当下只能作陪。 时间缓缓流逝,转眼就是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的时间内,姜语问的除了吃喝就是玩,对于策论闭口不言,对此,薛鹏越发觉得奇怪。 在讲完青城的一道小吃后,姜语忽然站了起来,嘴角含笑道,“薛魁首,多谢了。” 说着姜语打了一个印决,关闭了禁制,头也不会向外走去,几乎同时,薛鹏看到了一个人一闪而逝。 薛鹏恍然大悟,双眸微微眯起道,“姜道友,你这是拿我当挡箭牌!” “是啊!” 姜语闻言停脚步不停,最后扔下一句,“我来之前就教过你了,这里的人很不友好,而我,也是这里的人。” 姜语走到了论道场,还故意整理了一下衣衫,对于名节这种东西,她看得不是很重,但她却很讨厌麻烦。 古砚见姜语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姜语有些凌乱的头发,笑着道,“姜师姐,这一次畅谈颇久啊!” 姜语淡淡道,“薛魁首见识渊博,一番畅谈,实在是让我受益匪浅,日后还需要多多交流啊。” 说着姜语揽了揽发丝与古砚、姬野以教训的口吻道,“你们几个,也要跟薛鹏薛魁首好好学习学习。” 姬野闻言神色不动,只是道,“多谢师姐教诲。” 古砚虽然知道这是姜语的挑拨之计,但心底也是十分地不舒服的,当下含笑道,“我们一定会跟薛鹏薛魁首好生论道的!” 那红发男子闻言却冷哼一声道,“论道,论个求道?就他那策论,说什么百姓是王国的根基,屁,仙宗世家才是王国的根基,跟这等无知寒门有什么好论的,要论你们论,我可不论。” 姜语闻言什么也没说,看了也看众人一眼,便离开了贡院。 贡院门口,姜语回头看了一眼,“那臭小子把你追上天,表姐也是那般看重你,我倒要到底有什么本事。” 姜语嘴角微微翘起,向着她常去的酒肆,今天值得喝一杯。 薛鹏看着姜语的背影,好一会方才摇头失笑,“自己刚一来,就给自己上了一课啊!” 看着那人影消失的方向,薛鹏知道,在贡院这段时间,肯定不会平静了。 果然,在距离殿试还有三天时间时,麻烦来了。 这一日清晨,他的门口围了一群人,姬野、古砚、红发男子等人都在其中。 “薛鹏,你给我们滚出来!” 在等待了多日,各主城的修者考生都到齐了,姬野开始了之前的计划。 计划很简单,那就是诬陷。 姬野丢了一价值百万的玉佩,以此为借口,搜查各个考生的住处。 能来到这里的修者考生无一都是天之骄子,一个个骨气硬得很。 所以结果有两种。 其一,拒不让搜,这种肯定无心归附大王子,甚至还有反抗之心,这样的人先好生教训一顿,最后在给点灵石抚平,打一巴掌给俩枣,让他们清楚清楚未来王庭的主人到底是谁。 其二,让搜,他们虽然明知自己没拿,但也让搜了,这就是一种屈服的表现,至于是否有归属大王子之意,还要再细细观察。 而今天,第一个拿来开刀的便是薛鹏。 薛鹏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众人道,“诸位道友,你们这是何意?” 第二百五十一章 有本事就来拿 “姓薛的,少在这装蒜了,我们来这里,你难道还能不知道为什么吗赶紧把东西交出来!”红发男子双手抱着胳膊,瞪着薛鹏道。 薛鹏皱眉道,“什么东西?” “还敢装蒜,昨天姬兄好心带你们这些个家伙在王城里到处游玩,还将自己的佩戴的宝玉,拿出来给你们开眼界,可回来的时候姬兄的宝玉就不见了,一定是你们其中的某些人偷了宝玉。” 薛鹏眉头皱得老高,昨日这些人以论道为由,将所有人聚集在了一起,可却没有论什么道,只是在王城附近走了走,然后各自互吹显摆,如此而已。 薛鹏看向姬野拱了拱手道,“姬野道友,薛某虽然出声寒门,但也有气节,绝对做不出偷鸡摸狗的事情,相信这其中定有误会,是不是姬兄自己忘在哪里了,姬兄在仔细想想。” 姬野闻言缓缓道,“姬野已找过数次了,都未曾找到,如果是薛兄缺少灵石,可以跟姬野名言,姬野好交友,也常资助,姬野只希望能早日找回家传宝玉。” 薛鹏闻言微微眯起了眼,含笑道,“哦......看来姬野道友是认定了是我拿的了,可在下确实没拿,不知姬野道友又想怎么办呢?” 这里的吵闹声引起了附近的考生注意,顿时又不少人走了过来,其中还有梅映雪、楚怀风。 当日梅映雪击败了褚宝良,赢得了来王城的机会。 梅映雪秀眉微微皱起,观察着场中的局势。 姬野没有说话,而是以目光示意古砚,古砚当即开口道,“很简单,若是薛道友自觉无辜,那就不妨让我们搜上一搜。” “屋里,身上,乾坤袋等我们搜过之后,如果真没有宝玉,那就说明薛道友是青白的,薛道友以为如何?” 薛鹏没有回答古砚,而是反问道,“昨日那么多人,为何偏偏就要搜薛某?” 古砚含笑道,“不,不是偏偏搜薛道友,昨天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要搜上一搜。” 一旁众人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只凭你一句话,就要搜人乾坤袋,这实在是有些欺人太甚。 一旁的红发男子冷哼道,“跟他叽叽歪歪什么。” 说着红发等着薛鹏道,“你的事,我听过,出身寒门,坑蒙拐骗骗来的连中三元,与你这等人并列在此,实在是我等的羞辱,依我看,姬兄的宝玉,定然是被你偷了去,你这个无耻的小人,若是识相,就快快把乾坤袋交出来。” 众人闻言都不禁看向了薛鹏,开始窃窃私语道,“这个薛鹏我也听说过,青丘郡守好心用山河图作为斗法场地,他却偷喝了梅郡守的梅花酒,后来又骗了梅映雪,这才得了乡试的魁首,会试的时候,不知是从哪弄来的外法三篇,说是他自己创的,这么怎么可能,他才多大,怎么可能写得出外法三篇?” “应该不可能吧,听说他会金光咒,这可是那大宗的镇宗绝学啊,这小子八成是那大宗的弟子,绝对不可能偷盗的。” 众人议论着,那红发男子再度大喊道,“快些让让我们搜查一遍,搜查完你的,我们还要搜查别人!” 这话一出,许多人脸色都是一变,红发大汉这话,似乎已经知道薛鹏没有那里没有宝玉,可为什么还要搜? 此时古砚道,“薛鹏,姬野兄的姐姐可是大王子的王妃,你若冥顽不灵,在这王城,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闻言听古砚抬出大王子,顿时明白了今天这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宝玉只是个借口,真实的目的就是来看看他们的态度的。 场中顿时有一些人主动将自己的乾坤袋拿了出来,笑呵呵递过去道,“姬兄、古兄,弟绝对没偷,您检查一番。” 这样的态度已十分明显,古砚连搜都没搜,含笑道,“以沈家的实力地位,自然不会拿姬兄的宝玉,沈兄站在姬兄身侧吧。” 沈姓男子呵呵一笑,站在了一旁,场中人纷纷开始选择了立场,最后没有动的只剩七人。 这七人中便包括青城三人,薛鹏、梅映雪、楚怀风,还有其他主城的一些寒门弟子。 古砚扫了这七人一眼,最后看着薛鹏道,“薛道友,别人都把储物袋拿出来了,你也拿出来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薛鹏,在场的每个人都清楚,姬野、古砚是有备而来,加上前几日姜语的事情,他们都知道,就算徐鹏服软让搜,也绝对没有好下场,他们倒要看看这个连中三元的薛鹏,到底怎么破这个局。 薛鹏看着看了看姬野又看了看古砚,嘴角忽然泛起了一丝笑意,从腰间摘下了储物袋。 古砚见状,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心里道,“我道你能多有骨气,原来也是个软脚虾,就算你没偷,也是你偷了,就借你的半条命,警告你身旁的这些人。” 梅映雪见了眉头高高皱起,他心里清楚,这姬野是要借此事来张扬一下他的威势,或者说是大王子的威势,而青城却非大王子一派,所以他想告诉薛鹏,就算他教出乾坤袋,也无济于事,不过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然一旁的中年修者忍不住轻哼一声道,“没骨气,人家说你拿了,你就让人搜,寒门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呵,他算是什么寒门,我寒门弟子,哪一个不是铁骨铮铮,若非如此,我们也难有今天的修为。” “算了这等没骨气的人,你与他.......” 这人话尚未说完,声音却戛然而止,只听薛鹏道,“乾坤袋就在这里,有本事就来拿!” 薛鹏没有再跟他们弯弯绕,修者向来都是以实力为尊,如果自己实力不如人,活该被人欺负,但如果别人的实力不如自己,那就不好意思了。 薛鹏手晃了晃乾坤袋,随后含笑道,“你们不是想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偷吗,打倒我,我的乾坤袋就是你们的,到时候你们可以随便查看,你们是想栽赃啊还是嫁祸啊,我薛鹏绝不会辩解半点。” 第二百五十二章 寒门死 “今日薛某以一敌你们七大主城与王城的青年高手,倒也痛快,来吧,你们一起上吧!”薛鹏朗声道。 “哼,对付你一区区的寒门弟子,还用得着我们一起上,若是如此,岂不是丢尽了我们世家仙宗的脸面?”古砚冷哼一声,“老红,你去给这目空一切的家伙点教训,让他知道知道,做人不能这么猖狂。” 那红发男子闻言上前一步,冷笑道,“对付你,我一人足矣。” 薛鹏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他就知道这些人一定会这么说。”当下凝神看向红发男子。 红发男子双臂交叉在身前,周身泛起了红色的灵力,他的四肢开始变得粗壮,身体开始拔高。 转眼间,红发男子的身高是原来的三倍有余,几乎达到的两丈,那一头长发飘向空中,周围缭绕着赤红的灵力,双目圆睁,怒目而视,犹若一尊从血水里走出的杀神,一股极为强大磅礴的气势陡然散发出来。 一旁古砚见状笑道,“老红的实力在我们这些人中唯有姬野兄能稳压他一头,这次更施展了金身神通,实力直接提升一倍,看来这次他是动怒了。” 姬野闻言含笑道,“祝兄这家传神通,果真是有不凡,若是他日炼出神火,即便是我恐怕不会是他的对手啊!” 古砚笑着大喊道,“祝兄,收着点力道,可不要把我们这位同僚捶成了肉饼渣滓才好。” 感觉到祝方强大的气势,梅映雪神色也变得极其凝重,对上此人,薛鹏怕不是对手。 梅映雪心里暗想,“青城一脉,向来同气连枝,自己绝对不能置身事外。” 当下梅映雪便上前一步,可几乎同时,一道身影去挡在了其身前,正是古砚。 古砚呵呵一笑,拱了拱手道,“想必阁下便是青丘那位不世出的天才梅映雪梅少宗吧,梅少宗,依我看,我们还是在一旁观看吧。” 梅映雪微微眯起眼眸,发现周围的人隐隐向其围了过来,当下便没有妄动,心中却为了薛鹏担心了起来。 满头红发飘扬的祝方看着薛鹏,双手猛地一拍,顿时发出一阵金石交击的沉闷声响,震得人的耳轮嗡嗡作响,祝方大嘴叉一裂,声如洪钟,“小子,不想我捏碎你的骨头,交出乾坤袋。” 薛鹏看着祝方,双手后背道,“对付你,我甚至不需要使用双手。” “找死。”祝方目光一寒,迈开大步,飞身到了薛鹏身前,右手握成拳头,朝着薛鹏的头颅就砸了下来。 掌尚未拍下,那强烈的气劲已席卷开来,扯动薛鹏周身衣衫猎猎发抖。 转眼间,那巨大的手掌距离薛鹏头顶只有数尺的距离。 就在此时,薛鹏动了,周身金光涌动,双目圆睁,三头六臂法相凝聚,背后肉体一阵攒动,一只粗三尺,长达丈许的金色手臂顿时撑破了他的衣服,随后迎上了祝方的一击。 砰! 一声沉闷的声响,如重捶擂鼓。 金色巨掌与红色拳头撞击到了一起。 随后金色巨掌手掌合拢,紧紧抓住了祝方的拳头。 薛鹏双眸猛睁,口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破!” 一声喝出,金色巨掌猛地一攥,祝方红色的拳头顿时瘪了下去,祝方口中顿时发出一声惨叫,“放手,快放手!” 众人看到这一幕,吓得都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姬野目光连闪,祝方的修为可是极其逼近开光巅峰啊,在众人中,祝方的实力绝对是极为强悍的,尤其是在肉体方面,在施展了金身神通后,肉体强度都会大大增加,就是他也很难将他的拳头捏碎,这个薛鹏如何做得到? 古砚也大为诧异地看着场中两人,心中震撼不已,“这个金色的手臂是什么?” “灵宝?不对,一点灵宝的气息都没有,肯定不是灵宝,可不是灵宝,又会是什么?难道是某种神通?” 便在众人惊疑不定时,薛鹏再度大喝一声。 “起!” 几乎同时那金色的手掌抓着祝方的手臂,将他抡了起来。 薛鹏双手环抱,眼中青光连闪,凝视着姬野。 “去!” 在半空抡了三圈后,直接将祝方抛向了姬野等人。 祝方庞大的身躯好像一个小流星,砸向了姬野等人。 一股庞大的压力,顿时罩向了众人。 古砚见状眼眸一凝,手掐了一个印决,顿时在众人身前凝成了一道水幕屏障。 水幕屏障刚成,祝方的身体便砸了上去。 嘭! 水花四溅,趋势仍不可挡,朝着姬野砸了下去。 姬野眉头微微一扬,嘴角微微一挑,纵身而起,一连在祝方的身上轻轻一拍,一股绵绵若存,无穷无尽的力量将让他缓缓停了下来。 落在地上的祝方金身已经消散,右手此时已成了一坨,他狠狠地看了一眼薛鹏,随后脸色难看地与姬野道,“姬兄,祝某无能,这便告辞了。” 说着祝方便要离去,姬野却拦住了祝方道,“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祝方兄,语与其在意一时之胜负,倒不如仔细观察你的对手,找到破解他神通的法门,他日再行一战。” 祝方闻言止住了脚步,想了片刻,随后与姬野拱了拱手道,“多谢姬兄。” 说完祝方甩了甩手,随后恨恨看向薛鹏。 薛鹏微微含笑看着姬野,心中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这个姬野,不仅很有威信,还很难缠啊。 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的是他为什么要找自己的麻烦? 难道就是因为那个姜语?不可能,这个姬野看去不像是那样的白痴。 薛鹏看着姬野,眉头一挑,含笑道,“一个一个的上太麻烦,依我看,你们干脆一起上算了。” 姬野闻言眼中光芒一闪,“既然薛道友如此自信,那你们就从了薛道友的意,一起上吧,但是你们记着,薛道友只是寒门,但你们下手也一定要有个轻重,可不能死人!” 姬野将‘寒门’、‘死’两个字咬得很重很重。 薛鹏闻言心中暗骂不已,“这姬野怎么如此不要脸,世家仙门的脸面都不要了么?” 此时众人都知道了姬野的意思,这薛鹏出身青城,将来定然是王太子一方,此时他还是个寒门弟子,正是击杀他的好机会,否则一旦将来让他成长起来,必然是他们日后大敌,所以此时此刻,就算冒些风险,也定要将此人斩杀。 几乎同时,十余整个王庭年轻一辈最强的高手,同时拿出了灵宝,攻向了薛鹏。 一时间,薛鹏的眼前被七彩绚丽美丽至极却又危险至极的光芒、灵宝笼罩,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生死只是在一线间。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两个老头 薛鹏瞳孔一缩,周身灵力激发,三头六臂神通,浮现一头两臂。 两只金色手掌,顿时抓住飞向自己的两柄灵宝级的灵剑,大嘴一张,咬住飞向后脑的灵宝级的飞刀。 身前双臂手掐灵印,金光护体。 然任凭他一人再强,也挡不住王庭十数顶尖居士的围杀。 只是一瞬间,他护体金光被破,十余柄灵宝震碎了他的宝甲,薛鹏心神大骇,然而就在此时,远方忽然传来一尖细的笑声。 “呵呵,小孩子家家,打打闹闹还可以,可不要真的伤人了人才好啊!” 这声音由远极近,几乎同时响起在众人的耳旁,同时一股雄浑如海,伟岸如山般难以抗拒的力量禁锢住了所有人的行动,断了他们对灵宝的控制。 紧跟着,原本围攻的薛鹏的十余道灵宝,不受控制一般朝着远方天际倒飞而去。 薛鹏不禁侧目看去,便见远方一点白光乍现,下一刻,一满头白发的老人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老人看去足有八九十岁了,一身的青衫,满头白发用一根发簪束着,一张脸庞白白胖胖,笑呵呵的,但雪白的眉毛的一双眸子却黝黑明亮,灿若星辉。 姬野见状瞳孔一缩,连忙就要行礼,那白眉老人一摆手,姬野顿时动弹不得,笑道,“咱家可受不起小爵爷的礼,咱家这次是奉少爷命,来接少爷的好友薛鹏薛公子的。” 姬野闻言神色大骇,脸庞溢出了冷汗,连忙道,“大人,小人实在不知薛鹏是太,不,是少爷的朋友,还请大人恕罪。” 老人呵呵笑了笑,声音尖细,“小爵爷说笑了,老奴怎敢治爵爷的罪,老奴还要带薛公子去见少爷,这便不打扰了。” 说着老人看向了薛鹏,见薛鹏背后的一头双臂,老者眼中露出一抹惊异色,但随后目光变得越发和蔼起来,对这薛鹏微微躬身道,“薛公子,我家少爷有请。” 薛鹏当下收起了三头六臂神通,随后对老者施了一礼道,“薛鹏,多谢老人家救命之恩。” 薛鹏心中也震动,这老者的修为绝对是他自陆师以来看过的最强之人。 只凭一道声音便能瞬间禁锢十数顶尖居士,同时夺走他们的灵宝,即便不是大修,也绝对是修士中顶尖的强者。 老者见薛鹏恭敬有礼,心中好感又多了一分,含笑道,“薛公子无需多礼,我家少爷有事在身,不能亲来相邀,特让老奴代劳,薛公子,请。” 薛鹏想了片刻,少爷?会是何人?自己初来王城,没有认识的.......刚想到这,薛鹏脑海忽然浮现出了一张笑脸。 难道,是姜兄? 想到这儿,薛鹏连忙与老者道,“老人家,您先请。” 老者呵呵一笑,踩上了飞剑,薛鹏也跟了上去,随后飞剑光芒一闪,消失在原地。 看着薛鹏被带走的方向,姬野恨恨咬了咬牙,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薛鹏竟然已然跟那个废物结识,而且来接人的还是这个老东西。 看来,这个薛鹏完全跟那个废物勾结在了一起。 一旁的古砚也是神色难看,与姬野道,“姬兄,这个薛鹏一击就击败了祝方,而起他明显还没用全力,其潜力太大,若任其发展下去,将来必为大王子心腹大患啊!” 姬野神色也是一阵难看,最后道,“我这就去见大王子。” 说着姬野迈出了贡院,朝着大王子王府走去。 此时,薛鹏站在飞剑上,但见四周景物倒退,快得他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片刻后,飞剑缓缓停了下来,最后落在一清雅别致的小院前。 老者微微含笑道,“薛公子,我家少爷就在里面,您请。” 薛鹏连忙又道,“您先请。” 老者笑道,“老奴只能守侯在外面,薛公子,请!” “那,多谢老人家了,小子这就进去了。” 老者点了点头,薛鹏抬头看了看这别致的庭院,四周都是竹子围成的竹墙,大门也是竹子做的,门上方挂着一个牌匾。 薛鹏看着牌匾上的名字觉得是有些奇怪,牌匾十分老旧了前面的一个字看不清了,但后面两个字却还能辨认,‘念居’,也不知道是谁思念何人。 当下薛鹏敲了敲竹门,竹门缓缓打开,一名小童探出了脑袋,抬头看着薛鹏道,“您就是薛鹏薛公子吧?” 薛鹏拱了拱手道,“在下,正是薛鹏。” 小童道,“我家少爷正在后院等您,请随我来。” 薛鹏随着小童走了进去,目光不禁扫了一眼,这前院十分简单,丝毫不像是大仙宗大世家的住处。 前院墙角随意摆放着一些破烂竹子,上面都长出了不少的嫩芽,一旁还有水缸,几株梨树。 梨树上已经结果,一个小女童正坐在梨树下啃着梨,看到薛鹏走过来,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瞧着他,当注意到他的目光时,小女童爬起了就跑没影了。 走过了石阶,穿过了前厅,薛鹏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不对,不对,马不能往这跳,要是往这一跳,再被一抽将,必输啊!” “你个小竖子,是你下还是我下,搁那下瞎吵吵什么。”一个有些苍老,含着三分气愤的声音响起。 这时小童与薛鹏道,“薛公子稍等,我去通报一声。” 薛鹏道,“好!” 小童离去,不多时复返,随后与薛鹏道,“薛公子,请随我来。” 薛鹏再度跟着走了过去,后院也种得许多梨树,梨树下,薛鹏便看到一个少年正看着两个老头在那下棋,少年正对着棋盘指指点点,偶有下手还抓一下棋子,教青衣老头怎么下。 薛鹏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少年正是姜玄。 对弈的两个来头一个身着青衣,正挠着头,紧紧盯着棋局,苦思对策,对面的白衣老头,正襟危坐,闭目养神,一副大局在握的模样。 这时姜玄注意到了薛鹏,连忙喊道,“呆兄,快过来,快看看这棋局怎么破?” 薛鹏闻言也走了过去,“姜兄,好久不见。” 说着又与两名老者拱了拱手,“见过两位前辈。” 两人谁都没吭声,姜玄含笑道,“不用管他们,他们一下棋,什么都不会理,呆兄,你看这棋局怎么破?” 第二百五十四章 小子愿意奉陪 薛鹏闻言看了过去,青衣老者执红车马炮只剩下一个马一个车,而对面的闭目养神的白衣老者还剩下一副车马炮,不禁道,“红棋只剩一个马、一个车,黑棋丢了一副车马炮,这一场,厮杀得很激烈啊,能看得出,双方应该是势均力敌,不过现在局势红方很被动啊!” 一旁姜玄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势均力敌,哈哈,笑死我了!” 薛鹏见状不禁道,“姜兄,怎么了?” 姜玄笑道,“呆兄,你刚来,我跟你说,黑棋开始就让了红棋一副车马炮。” “啊?”薛鹏闻言顿时呆了一下,他也算粗通棋艺,看看红方凄惨的局势,嘴角不禁抽了抽,别人让一副车马炮还能下到这种程度,如果不是黑棋太强,那就是红棋太蠢了。 说着姜玄嘲讽青衣老者道,“刚才我就说,那车不能出,一出准被吃掉,怎么样,现在就剩一车一马了,这次又输定了,下了几十年,连人家一个大子都没吃掉过,丢人不丢人?” 青衣老者闻言一吹胡子,“跳马。”青衣老者拿起棋子,狠狠往棋盘上一压。 白衣老者眼皮都没抬一下,身前黑炮落底,斩钉截铁道,“马后炮,将军!” “死棋,又死棋了。”一旁姜玄看了摇头道,“我刚才就说了,不能跳马,你非跳,这下好,死棋了吧!” 青衣老者顿时瞪大了眼睛,随后一巴掌拍在姜玄的脑袋上,喝骂道,“就赖你,在一旁叽叽歪歪,要不是你叽歪我能走错?” 随后连忙道,“不算不算,都赖这个小竖子,没看着,没看着,悔一步,悔一步。” 说着,青衣老者就把马撤回来,白衣老者睁开眼,一吹胡子瞪着眼嗔怒道,“悔悔悔,你都悔了一辈子了,能不能有点出息,人生如棋,岂能轻悔?” 青衣老者脸皮甚厚,丝毫不在意道,“诶呀,不就是悔一步嘛,还扯到人生了,你啊,这一辈子就是太拘谨,太严肃,一点情趣都没有,悔一步,就一步,而且都悔了一辈子了,不差这一步,你说是不是。” 青衣老者笑呵呵地把自己的马又拿了回来,然后把白衣老者的炮放了回去。 随后笑着说,“这回我绝不再悔,不悔了,我出车,抓你的炮。” 白衣老者沉着脸,右手拾起马,往下一跳,“将军。” “我拐将。” “吃车。” 姜玄见了哈哈大笑道,“车没了,我就说,你能抓炮,你就是不听。” 青衣老者见状怒道,“你个小兔崽子,今天就不应该让你在身边,晦气,不行,不算不算,这次不算,悔一步,悔一步,车再丢了,还怎么玩了?”说着青衣老者,又去抓棋子。 白衣老者嗔怒道,“刚才明明说好了,不悔棋.......。” 青衣老者声音拉得老长,“诶呀,那么小气干什么,不就悔一步吗,大不了我以后也让你悔一步,我最后悔一步,最后悔一步。” 白衣老者气得眼睛瞪得溜圆,胡子吹得老高,“你当我是你呢,我这辈子就从没悔过棋。” 青衣老者抓着棋子道,“行,你高风亮节,你思虑深远,我不如你,那又何方让我在悔一步棋,一步,最后一步.......” 青衣老者死缠烂打,又悔了一步。 薛鹏见状眼皮跳了跳,嘴角又抽动了几下,如此无赖法下棋,竟然还能下到这种程度,世上只怕也尽此一人了吧。 一旁的姜玄则兴奋道,“呆兄,你猜,这局棋谁能赢?” “这.......”薛鹏迟疑了一下,最后道,“看这局势,应该是黑棋赢吧!” 姜玄摇头道,“不对,这盘棋,红棋不会输。” 薛鹏皱眉,虽然青衣老者会耍赖,但白衣老者思虑深远,每走一步都不知有多少变招,有多少坑,一步留神,变会落入坑里,此时黑棋完全压制了红棋,红棋断然没有赢的可能。 薛鹏道,“我实在想不出,红棋如何能赢。” 姜玄呵呵笑道,“红棋自然不能赢。” “那是?” 未容薛鹏说完,便听白衣老者道,“将军,死棋。” 青衣老者看了好一会,忽然一巴掌拍向了姜玄,直接将姜玄摁在了棋盘上。 只听青衣老者怒道,“你个小竖子,还有完没完了,要不是你在一旁叽叽歪歪,这盘棋,我能这么被动么?” 青衣老者抓着姜玄的脖子,用姜玄的脸在棋盘上一顿乱蹭,将棋盘上的棋子全都扫落。 白衣老者正襟危坐,冷哼一声道,“你下次能不能换个花样,一输棋就把棋盘打乱。” 青衣老者见状故作惊诧道,“诶呀,棋局都乱了,你看这是弄得,还真乱了,那这局就算平局吧!” 薛鹏见状,神色恍然,原来姜兄说的是红棋不会输,是这么个不输法儿,薛鹏不禁多看了这人青衣老者一眼,心中暗道,“这老头,倒是怪有意思的。” 白衣老头轻哼道,“就算棋局毁了,但胜负皆在你我心中,你这不过是自蒙双眼,自欺欺人尔。” 青衣老者呵呵笑道,“反正我没输。” “老头子,放开我。”姜玄喊着,青衣老者胳膊一挥,将姜玄仍在一旁,自有小童开始捡棋子。 这时,青衣老者忽然上下打量了一番薛鹏,随后看着薛鹏笑道,“你就是那小兔子口中的呆兄,偷梅花酒,骗得了青丘魁首,后习得金光咒、雷法,连中三元的薛鹏?” 薛鹏闻言笑了笑,随后恭声道,“小子姓薛,名鹏,字鲲,小名阿呆。” 白衣老者扫了薛鹏一眼,只一眼,薛鹏只觉这一刻,全身上下都被看得干干净净,即便是面对陆师时,他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当下心神不由得大凛。 白衣老者抚了抚须髯,随后问,“你跟太上宗是什么关系?” “太上宗?”薛鹏眼中浮现一丝疑惑,随后道,“小子从没听说过。” 白衣老者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道,“可有兴趣,与老夫对弈一局?” 薛鹏闻言道,“长者棋艺精深,小子自知不敌,不过长者既有雅兴,小子愿意奉陪。” 第二百五十五章 连破八道 姜玄闻言立刻兴奋了起来,拽着青衣老者道,“爹,你快让开,让田叔跟呆兄下。” 青衣老者闻言一吹胡子,嗔怒道,“你个兔崽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我还准备跟你田叔在杀一局呢!” “行了,爹你跟田叔下了一辈子从没赢过!” “可我也没输过!” “你是没输,眼看着要输就耍赖皮,我都看腻了,你快点让开吧你!”说着姜玄将自己的爹拽到一旁。 “你个小竖子,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竖子?” 姜姓老者被扯得离开了座位,蹲坐在一旁,目光看向了薛鹏笑道,“小子,坐在你对面的田老头,整个王庭就没人能在他手下支撑三十步,你要是能支撑二十步,你要什么,我就赏你什么。” 薛鹏闻言笑道,“一场棋局尔。”说着薛鹏落座。 对面的田姓老者捋了捋须髯,眼皮微微抬起,缓缓道,“棋场如战场,岂可等闲视之!” 薛鹏笑道,“棋本就是娱乐的道具,若是执意输赢,岂不是舍本逐末?” 一旁姜玄之父闻言哈哈笑道,“小子,说得好,下棋不就是图个乐子么,非要在意个输赢,那还有什么乐趣。” 田姓老者闻言道,“你既出此言,气势便已先输了,这一局,你已先输了一半。” 一旁姜玄之父打着哈哈道,“我说老田啊,跟一个孩子你较什么真,你都多大岁数了,人家才多大。” “这样吧,我看换个玩法,你年轻时不是弄出了九道残局吗,就把你那残局摆出来,如果薛小子能破你五道,就算薛小子赢,怎么样,敢不敢赌?” 田姓老者闻言看了一眼满脸笑意的姜姓老者道,“好!” 说完,看向薛鹏道,“薛小友,以为如何?” 薛鹏含笑道,“长者既有雅兴,小子愿意奉陪。” 田姓老者当下一挥手,身前顿时浮现九道棋盘,上面共有九道残局。 薛鹏没有急着走,当下细细看了起来。 对于棋道,他并非如何精通,但曾经与陆师对弈过,开始的几年,他是一次都没赢过。 想要下好这棋局,往往是走一步看多步,而真正的高手,能够看到十多步以后,而那些大师级的棋手,从一开始,输赢便已经定了,因为局已在心中。 这棋说到底,是心力强弱的对拼,是对大局的把控。 在这方面,薛鹏自然无法与眼前这个田姓老者相比,薛鹏眼中青光一闪而逝,时至今日,随着他修为加深,窥天眼逐渐对开发,可以轻易看穿对手的弱点,只不过,这个对手的修为不能高他太多。 如果是田姓老者对弈,他自知必输无疑,但如果只是他少时摆下的残局话,那对他来说就无疑要轻松许多。 薛鹏扫了一眼九道棋盘上的残局,过了半响,九道棋盘,薛鹏没有动一子。 田姓老者端坐在薛鹏对面,闭目养神,不言不语。 一旁姜玄之父不禁催促道,“我说薛小子,你到底行不行,要不要本,咳咳,要不老夫教你怎么破吧。” 姜姓老者忍不住棋瘾,当下就要移动棋子,姜玄连忙拦住道,“爹,呆兄在与田叔下呢,您能别跟着捣乱么。” 姜姓老者怒道,“那个小竖子,谁捣乱了,我是看着薛小子实在没头绪,我这是在教他!” “呵,就您这臭棋篓子,田叔年轻时布下的残局,直到现在您也没能全破,还敢言教,不嫌丢人,我看那传言八成是真的,当年连中四.......。” 姜玄话未说完,姜姓老者难得脸色一红,随即又给了姜玄一巴掌怒道,“当年的事,你知道个屁。” 这时田姓老者缓缓睁开了眼,瞥了一眼姜姓老者,当年,诶。 田姓老者摇了摇头,看向薛鹏道,“还能破么?” 薛鹏闻言道,“已破八局,只是这最后一残局,我思来想去,始终无法破解。” 一旁姜姓老者闻言一愣,随后道,“薛小子,你说什么?你已破解了八局,薛小子,这就到残局虽说是老田年轻时布下的,可那时他已是名动王城的棋手了,一般棋道高手,连破五局都做不到,你这么一会,就破了八道,薛小子,可不能口出狂言。” 一旁姜玄讥讽道,“老头子,你说的那个棋道高手是你自己吧,田叔年轻时的布下九道残局,你研究了一辈子,现在也才只破了四道,第四道,还是你死皮赖脸耍赖破了的,你这臭棋篓子在下棋上根本就没天分,但我呆兄,那可是千年罕见的天才,可不是你能比的,老头子,我跟你说,呆兄就是我的福星,我认定了。” 姜姓老者闻言眼中光芒闪了闪,随后挥手就是一巴掌掀在姜玄的后脑勺上,嗔怒道,“这次我还没说你呢,你个小竖子,竟然偷着跑去参加仙考,考也就考了,考得那么差,老子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说着姜姓老者又给了姜玄一巴掌,姜玄气呼呼道,“还不是你打的,你要是不打,说不准,脑子一灵光,我也悟通大道成为大修了。” “屁,就你,还大修,你要是能修成修士,我就要日夜参拜三清祖师了。” 田姓老者没有在意这见面就拌嘴的父子俩,而是看向薛鹏,目光连闪,最后道,“少年人,这残局,即便是当年的宫廷棋手,当年也是花了三天的时间才破了第八道,你只看了这么一会,果真就能破这前八道?” 薛鹏含笑道,“家师也精通残局,小子耳濡目染,也会一点,破这前三道残局,只需三步,中间三道需六步,第七局需十步,第八局需十五步。” 田姓老者微微眯起眼,原本正襟危坐的身体也微微前倾,凝神看着薛鹏,“你且破与老夫看。” “好!”薛鹏当下走到第一局残棋前,当下便走了出来。 薛鹏执红棋先行,跑隔着士,打掉了对方是士。 黑棋拐将吃掉了炮,薛鹏横车吃掉了另外一个士,结果被马踩死,此时两将面前一片开阔,薛鹏再横一车,破了这第一局。 随后薛鹏接连出手,一气呵成,破了八道残局。 第二百五十六章 多谢王妃 看着尸横遍野的八道残局,田姓老者看着薛鹏,但见薛鹏虽面含淡淡的笑意,但眼底却平静如水,古井无波,田姓老者不禁皱眉。 虽然这八局被破,但他却并不是很认同,因为薛鹏皆是以换子取胜,少了棋道的精妙运算,加上其心无半点波动,说明这少年人心是偏冷的,这样的人动起手来,必然是生灵涂炭。 当下田姓老者道,“少年人,杀心太重了!” 一旁的姜姓老者闻言却哈哈笑道,“我说老田呐,输就输了,有什么大不了,这你就得跟我学学,豁达、大气。” 田姓老者闻言冷哼一声,心里道,“跟你学,大王子早就动手,王庭这大舟早就翻了。” “可现在大王子羽翼渐丰,已压不住了,王太子却年幼,王庭即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了,亏你还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田姓老者又看了看姜玄,又看了看薛鹏,最后道,“这最后一局,可还能破?” 薛鹏又看了良久,最后摇头道,“这最后一局,实在是精妙,小子,想不出破解之法。” 田姓老者闻言淡淡道,“这最后一道残局,是老夫当年突破境界所摆下的,就算你再过十年,也不见得破得了,不过你短短时间能破八道,普天之下的年轻人,也没几个能做到的。” “长者客气了,小子只是取巧了。”薛鹏说得是真心话,若是没有窥天察看缺陷,他不能这么短时间就破开。 田姓老者看着薛鹏,最后道,“少年人,那外法三篇,是你所创?” 薛鹏闻言略微诧异了一下,他没想到,田姓老者会忽然问起这个,当下道,“是根据家师教给小子的吐纳之法,小子瞎捣鼓了一番,最后弄出了这么个外法三篇,让长者见笑了。” 田姓老者捋着须髯道,“虽然是小打小闹,却也于王庭有利。” 一旁的姜姓老者闻言却笑道,“还小打小闹,不知道那丫头将外法三篇拿来时,是谁的一张老脸乐出了花,还大笑着说这是王庭的希望,拿出此外法三篇的人,将来必为王庭栋梁,又不知道是谁忙三火四的就要冲到青城去。” 田姓老者闻言老脸不禁一红,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那王庭如舟,民如水的话,是你的师父跟你说得吧。” 其实在田姓老者的心里,觉得能说出这样的话的绝不是这么一个少年,十分有可能是这少年的师傅,若是能把其师拉入王庭,让王庭这艘舟度过这个风雨飘摇的长河他就多一分的把握。 薛鹏此时道,“这,小子不才,这确实是小子想出的。” 田姓老者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虽然薛鹏这么说,但他也不会相信,只道是少年人贪功名,或者有其他隐情,他也不便再多问。 “好了,爹,田叔,人你们已经见过了,话也问过了,我这就带着呆兄出去玩了。” 田姓老者还有一肚子话要问呢,姜玄却已经拉着薛鹏跑开了。 田姓老者欲言又止,几次想要开口,可碍于面子,又堵了回去,神色变化,可谓精彩。 一旁姜姓老者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老田,这些您你总是一副棺材板似的脸孔,没什么表情,我早就看腻了,今天你这表情,我能笑一个月!” 田姓老者闻言轻哼一声道,“笑,我看你大儿子争权的时候,对付小玄的时候,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姜姓老者闻言脸上的笑容一收,随后道,“我大儿跟我小儿虽然不是一母同生,但也是亲兄弟啊!” 田姓老者看着姜姓老者道,“当年,姜世基就不是你兄弟么,在权利的面前,那点血脉亲情,脆弱得就像一张纸。” 姜姓老者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田姓老者道,“到下决心的时候了,想想小玄他娘。” 姜姓老者含怒道,“那你就看着办吧!” 田姓老者闻言怒道,“我怎么看着办?那是你的儿子。” 姜姓老者闻言嗔怒道,“你也知道那是我儿子啊,你还要我怎样,而且我这不都已经出手了么,你还想让我怎么做?先这样吧,薛小子还不错,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以后,你觉得你还有以后么?当年若你肯听我的,也不会有现在的局面,现在......。” 田姓老者大声训斥着,姜姓老者无奈只能听着。 这时前厅一个柔和的声音传来,“怎么又吵起来了。” 听见柔和的声音,姜姓老者、田姓老者同时回头,便见一妇人端着两碗汤走了过来。 妇人头上已有了几根银发,但容貌仍是艳丽,年轻时,定然是一绝世美人。 田姓老者站了起来,恭敬行了一礼,姜姓老者则急忙跑过去,接过妇人手中的托盘道,“念念,你怎么还亲自端来了。” 妇人闻言嗔道,“都多大岁数了,还叫小名,我这更炖好的雪梨汤,冰镇了一下,凉爽可口,你们俩尝尝。” 姜姓老者接过雪梨汤,吃了一口,笑呵呵地说,“好吃,真好吃,要是天天能吃到就好了。” 妇人闻言笑了笑,随后将一碗雪梨汤递给了田姓老者道,“田大哥,你也喝一点碗吧。” 田姓老者神色复杂地看着妇人,缓缓接过,最后道,“多谢王妃。” 妇人笑道,“田大哥,你还是这么客气。” 姜姓老者一边喝一边用眼睛盯着两人,轻哼一声道,“今天便宜你了,让你喝到念念亲手做的雪梨汤。” 田姓老者白了姜姓老者,轻哼了一声。 妇人见两人耍起了脾气,不由得失笑摇摇头,随后不禁问道,“玄儿呢?” 此时姜玄已带着薛鹏跑了出去,走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姜玄笑道,“呆兄,我田叔似乎很喜欢你,似乎有不太喜欢你。” 薛鹏闻言不禁道,“姜兄,有句话,不知我能不能问。” 姜玄笑道,“问吧,咱们兄弟,有什么不能问的。” 薛鹏略微迟疑了一下,最后道,“姜兄,你们家是王庭的大官吧。” 姜玄闻言陡然止住了脚步,随后看向薛鹏呵呵笑道,“这对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有影响么?你会因为我是官宦子弟就不再与我来往么?” 薛鹏摇头道,“自然不会,姜兄身上没有半点世家弟子的嚣张气焰,否则我们也不会成为朋友。” “那不就得了,同样,我尊重呆兄,也是因为呆兄品性好,修为让弟佩服。” “呆兄我跟你说,这次参加殿试,你一定要拿下状元,到时候你就是连中四元,虽然我是没希望了,但我要让那些个王八蛋看看,连中四元的状元,是我兄弟。” 薛鹏不禁摇头道,“听说殿试是由王上亲自出题,还不知道考什么呢,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中,不过,我一定会尽力。” 薛鹏嘴角含笑,对于眼下的殿试,也是跃跃欲试。 第二百五十七章 殿试 时光匆匆,薛鹏陪着姜玄玩了几天,终于殿试开始了。 这一天,八大主城加上王城共二十七名居士,前往王城。 人群里,薛鹏忽然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姜玄。 薛鹏顿时奇道,“姜兄,你怎么在这里?” 姜玄一张小脸极其尴尬,刚要开口,一旁的官员呵斥道,“即将进入王宫,不得喧哗。” 姜玄只得匆忙小声回了一句,“呆兄,殿试之后我再与你解释。” 薛鹏也就压下了心中的疑惑,没有再多问。 一行二十七人,踩着树叶,不断向上飘。 大约飘了一个时辰,众人眼前出现了一道结界,那官员打了一个印决,结界出现了一个口子,众人飘入进去。 刚一进入其中,便看不见神树的枝丫,反而是一片开阔。 入眼是一座座宏伟的宫殿,珠光宝气,在太阳光芒照耀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庄严大气。 一队队穿着金甲的卫兵持着长枪巡逻,偶尔还看向众人一眼。 看到这一幕,薛鹏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山河图,只怕这神树树顶,应该也是个类似的地方吧。 官员带着众人越过宽广的演武场,走过一座座殿宇,越往里,宫殿的建造的越是磅礴大气,一名名宫女双手放在身前,低着头,快步从众人身边走过。 时而有胆大俏皮的宫女偷偷抬头,看了一眼众人,她们心里也都清楚,这些人便是参加殿试的,今年的仙考的状元,便是在这些人之中。 又走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眼前再度豁然开朗,眼前多了一个长长的阶梯,薛鹏不禁抬头看去,这阶梯竟然直入云霄。 当下官员带着众人开始攀登,在攀登了大约一柱香后,众人眼前多了一座大殿,上面牌匾书着三个大字,“宣政殿”。 宣政殿门前,两名全身披着金甲头戴盔甲的侍卫拦住了众人的去路,扬声道,“所有灵器、灵宝、乾坤袋等都交出来。” 之前官员便讲述过这方面的礼仪,面见王上,只能穿普通衣服,同时不能带任何的武器。 当下众人将身上的储物袋什么都解了下来,交给了金甲卫。 金甲卫又细细搜查了几遍,确认没有私藏危险的东西后,这才道,“等着!” 过不多时,大殿门开,走出了一名白胖的老者,十分尖细的声音同时响起,“宣,各城参加殿试的居士觐见。” 那官员听了连忙回头与众人道,“记着,之前与你们讲过的礼节。” 说着这官员正了正帽子、衣襟,率领二十七人走了过去。 在路过殿门口时,薛鹏看到了那白胖的老者,当下瞳孔一缩,这白胖老者竟是当日救下他的那人。 此时薛鹏心中疑云丛生,心潮涌动,这老人家怎么会在这里? 未容他多加思忖,一行人已步入了宣政殿。 只见官员甩了一下袖子,行礼道,“吾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薛鹏等人也跟着行礼道,“吾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众人闻言这才纷纷直起了身子,皆同时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这些居士,基本都是未曾见过大曌王上的,今番有幸一睹天颜,自然是仔细看上一番。 但见,在众人对面,十几丈外,宣政殿的正中心,大曌当朝王上身着金黄龙袍,神色肃穆,端坐在金晃晃的王位上,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扫过下方众人,众人只觉一瞬间,自己便被看穿了一般。 当下众人心头暗凛,不想这王上修为竟也如此深厚。 然而此时薛鹏心中的震撼却远远超过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不禁愣在了原地,一双眼睛直视着王上。 此时此刻,薛鹏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怎么都不敢相信,前几日那个口里不干不净,一口一个小竖子,下棋还耍浑的老者,竟然就是当今的王上。 这么说来,姜玄,岂不就是那王太子? 一时间,薛鹏竟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乱了。 在大殿两旁,一朝官见薛鹏如此直视皇帝,甚为无礼,当下轻喝道,“大胆,怎敢如此直视王上。” 薛鹏如梦惊醒,连忙作揖道,“微臣初见天颜,为王上天颜所摄,还望王上恕罪。” 王座上,大曌王上看着薛鹏,心里觉得好笑,这个小竖子,只怕惊得不轻,不过倒反应也还算灵活。 此时此刻,坐在这龙座上的,便是大曌王上姜孔宣,也称文王。 文王姜孔宣神色肃穆,缓缓开口道,“礼部侍郎,莫要大惊小怪,不就是多看本王两眼么,本王又不是妖魔鬼怪,谁想看,尽管抬起头来,看个清楚。” 礼部侍郎也早就习惯了王上这个性格,当下也只能硬着头皮道,“王上,礼乃定国安邦之根本,臣子就要有臣子的礼节。” 文王见这礼部侍郎又要长篇大论,只觉头疼,若是可以,他就先把这些个天天只知道抓鸡毛蒜皮的混球先拉出打一百大板,不过他却不能这么做。 听着礼部侍郎唠叨完,文王这才憋了一个哈欠,含糊道,“好,爱卿所言有理,本王记下了。” 文王左耳听右耳冒,完全没当一回事正了正身形,目光自下方文武百官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二十七名考生居士的身上道,“本王一向不喜欢夸夸其谈,所以这殿试的题目,策论就排除在外了,本王也不好斗,所以这斗法也排除在外,今日本王的王后身体欠佳,吃不下东西,日渐消瘦,谁若能讨得王后吃下饭食,本王就钦点他为本次仙考的状元。” 此言一出,百官哗然。 “这怎么能行?这选拔状元,乃是王庭大事,怎可如此荒唐。” “王上一向英明神武,怎能出如此荒唐的考题,这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贻笑天下。” 文武百官窃窃私语,同时将目光移向了文武之首。 文官之首当属当朝相国田丰,一众文官看着田丰,等待着田丰出言阻止。 武官之首当属大将军武亭侯大王子姜烈,一众武官同时看向姜烈。 第二百五十八章 大将军,这个王你来当? 大王子姜烈,年五十有余。 对于普通人来说,五十多岁已将步入老年,可对于一名修者,尤其是姜烈这般的强者来说,五十岁,不过好比升起不久的朝阳,人生才刚刚起步,一身的才华等着他施展,满腔的抱负等待着他去实现。 姜烈站在武官的最前方,高大的身躯犹若一座高山,伟岸、雄浑、不可撼动。 在众人的瞩目下,姜烈沉吟片刻,向右站出一步,行礼过后,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凝视着文王道,“王上,儿臣以为,以王后进食为题,不妥。” “仙考目的是为王庭选拔良才,选择题目,当严肃庄重,当与王庭大事休戚相关,不可儿戏,还望王上三思。” 文王看了一眼台下的大王子,冷哼一声道,“你还知道自己是儿臣啊,本王已发话,你这个做儿臣的非但不顺从,还出言阻挠,是臣子君父之礼么,那个礼部侍郎,你站出来说。” 礼部侍郎闻言额头冷汗直流,王上、大王子他是谁都敢得罪啊,吭哧半天,没吭出半个屁来。 文王冷哼一声,“谁说以王后进食为题就不与王庭大事休戚相关,王后是本王的王后,王后不进食,身体不适,本王就无心朝政,你们说,还有什么比本王不理朝政更大的事?” “你们都说说,本王以王后进食为题,妥当不妥当?” 文王话音刚落下,一旁的御使往左一站出列道,“王上,微臣以为,以王后进食为题,乃大大的不妥。” “正如大王子所说,仙考是为王庭选拔栋梁之才,如果以王后进食为题,那岂不是说,谁的厨艺好,谁就能当状元,若是如此,天下百姓效仿,都去做厨子了,王上,此举万万不可啊?” 老太史令闻言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最后也向左边一站,看着文王道,“王上,此举确是不妥啊,正如大王子所说,仙考乃是我王庭选择贤才的主要途径,天下百姓皆以此为晋升之道,若是以王后进食为题,无异于堵了仙考这一通道,同时也寒了天下万千修者考生之心呐,将来那些有识之士,还会参加仙考么,若是没有这些才能之人,王庭如何继续下去!”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十几万年来,追溯王朝衰败根源,都是在于统治者昏聩腐朽,不纳忠言,小人近身,千年基业短短数年间就毁于一旦,大厦倾颓,不可逆转,而那些王者,也将遗臭万年。” “王上,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老臣肺腑之言,王上三思啊!” 老太史令话音刚落,礼部尚书也站了出来道,“王上,大王子与老太史令所言极是。” “我王庭之所以能传承至今,乃是因为王庭在百姓心中有着至高的信仰,皆以入王庭为官微荣,如今王上以让王后进食为考题,那就是在昭告天下,谁的厨艺高,谁就能当状元,天下修者、考生如何还能信服王庭,只怕将会对王上失望透顶,王上失信与天下黎民,天下黎民必将失信于王上,届时再有妖魔入侵,天下修者避战,我王庭千年基业,将毁于一旦,王上,还请三思。” 当下满朝文武百官大半都跪了下来,同声道,“王上,大王子所言甚是,还请王上三思。” 文王看着跪下的大半的满朝文武,脸色铁青。 他自然清楚,殿试不可儿戏,也深知这些人说得都是良言,只是,这些人一个个口中都喊着,‘大王子所言甚是’,这一切跟老田预料的竟然一丝不差。 文王一眼扫过去,没有跪下的只有寥寥几人而已。 若是放在他在壮年时,就算他做出的决定再无礼,朝堂上也没有多少人敢反驳他,看来自己的威慑,早已不在了。 文王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好,既然诸位爱卿皆以为不可,那本王就换一题目。” “王上英明。”百官闻言同声道。 “父王英明。” 大王子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看着满朝文武的态度,他心底的喜悦,全部都展露在了脸上,此时此刻,他无需再掩饰什么了。 文王看了深深地大王子一眼,最后道,“既然这个题目不成,那本王就换一个。” “欲保王庭,先要消除边境忧患,王庭需要多多培养将帅,所以这一场殿试题目,本王便定为下棋破局。” “棋乃国士的演练阵法的技艺,本王以棋局考验众位考生,选拔将才,诸位爱卿,以为可否?” 大王子以目光示意身后兵部尚书,兵部尚书当即往右踏出一步道,“王上,微臣以为不可。” “棋艺只是棋艺,非是真正的战场杀伐,任一人棋艺再高超,上了战场只怕还不如一名普通的士兵,王上,微臣虽大王子征战南北,杀敌千里,取敌首级,靠的是视死如归的血气,靠得是每逢战事敢用命的战士,若是棋艺高超就能当将才,那大街上的下棋的老头,岂不是也能当将军?王上,此法万万不可啊!” “是啊,王上,此法万万不可啊,如何选定题目,还请王上在仔细斟酌,这方面,王上可以听听大将军的意思。” “是啊是啊,大将军多年征战,屡立战功,击退妖魔,护我王庭,王上可以听听大将军的意思。” 文王听了猛地一拍桌案,勃然大怒道,“大将军,这个王你来当,你看看他们一个个,左一口本王之法不可,右一口大将军说得极是,我看在你们的心里,早没有我这个王上了,你们的心里,就只有大将军了。” 姜烈心中不为所动,但也连忙跪下道,“王上,儿臣惶恐,儿臣绝无叛逆之心,儿臣永远是儿臣。” 文武百官闻言脸色也是一变,连忙道,“王上恕罪,臣等一心为国,心急之下慌不择言,还请王上恕罪。” 文王冷哼一声道,“竟然如此,那此次殿试题目便听为破局,谁能破得局,便为我王庭的状元。” 说着文王与田相国道,“相国,设局吧。” 相国田奉当即躬身道,“臣,遵旨。” 第二百五十九章 你可真让老夫意外啊! 王庭大殿上,二十七名考生面面相觑,对于王庭如今的局势心中更加明朗的几分。 如今,即便是王上都很难压制得住大将军了,日后的王庭,定然是武亭侯大将军的王庭。 姬野等人嘴角微微翘起,大将军当了王上,他们也都能当大官。 姜玄脸色却一阵难看,双拳紧握,生在王家,他的师傅们也早就教导过他,王权中父子手足亲情。 以往姜玄根本听不进去,直到近年大王兄对他态度越来越冷淡,疏远之意越来越明显,他才逐渐有所察觉,如今在朝堂上,又见他的大王兄如此逼迫父王,心中怨愤姜烈的同时,对师傅们的话更了解了一分。 此时他有些明白,父王那句话,“父王逐渐老去,只怕日后再无法护佑你们母子四人了。”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父王要给他安排一个假的身份。 薛鹏看着目光扫了一眼,眼下王庭的局势,很微妙啊。 这些年通读道藏,历史典故,也让他明白,如今的王城,处于一个王权更迭的动荡期。 这是危险,同时也是机遇,如果他能抓住这个机遇,或许便能短时间在王庭拥有一席之地。 在薛鹏思考时,已有宫女走过来,安排二十七名考生坐了下来,同时在众人的面前摆下棋盘。 此时文王身旁的白胖老者喊道,“诸位考生,你们面对的棋局相同一柱香内,谁的棋局破得最多,谁便是今年的状元郎。” 当下薛鹏看着眼前的第一局棋局,薛鹏就是一愣,这棋局........薛鹏心头狂跳,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王座上的文王还有文官首位的田相国。 一时间,薛鹏心潮起伏,心中暗道,“或许,只是巧合。” 看着别人已开始移动棋子,薛鹏也动了起来,转眼,第一局,破。 第二局破,第三局破....... 越破,薛鹏心里越是震惊。 短短的时间内,薛鹏一口气已破了七局。 看着眼前第八局,薛鹏额头溢出了一阵细密的汗珠,一颗心砰砰砰剧烈地跳动着,这八局棋,分明就是几日前,他在那简单院落里破的棋局啊! 原来,之前老王上实在演戏,目的就是为了这棋局。 可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薛鹏脑海快速运转着,瞬间,姜玄那张笑脸浮现在他的眼前。 薛鹏不禁看去,便见不远处的姜玄已然破了八局,正在破第九局。 一瞬间,他就完全明白了,这是老王上在给自己的儿子铺路啊,可为什么要拉上自己? 薛鹏捏着棋子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他隐隐感觉到,自他来到贡院当中,便已身处洪流,身处在这王权更迭暴风的风眼里。 一边是权倾朝野的大王子,一边是初出茅庐的王太子,而王上与相国让他破棋局,而且最后还布了一局他无法破的棋局,分明就是怕他无法脱颖而出,同时又给了他限制,让他无法超过姜玄。 这一切,都是事先算计好了的啊! 薛鹏捏着手中的棋子,额头汗水一滴一滴落下,他瞥了瞥其他人,其他人又不少已破了五局,正在破第六局。 薛鹏明白王上与相国的用意,是看中了他的潜力,想要把他培养成姜玄的左膀右臂,来抗衡大王子。 然此时此刻,这决定权还在自己的手里。 如果自己选择退出这场游戏,只需不再移动棋子便好。 不过这就相当于拒绝了王上与相国的‘好意’,同时他也得罪了姬野等人,殿试结束,他若想保全性命,就要及时离开这个旋涡的中心。 只是,如此的话,自己答应陆师的事如何办到,答应幽莲的事又如何办到? 薛鹏看了看姜玄,这姜玄虽然有些没心没肺,但心底善良,当初,以他王太子的身份,没有半点架子,能跟自己称兄道弟,能挨了二虎一顿大而不恃王权报复,这样的人,天地间只怕找不出几个,如果他能当王上,对于王庭百姓来说,应该是幸运的。 在薛鹏看来,大王子如今的权倾朝野,是靠千万战士的鲜血与性命堆上去的,这样一个极具野心的人若是当了王上,只怕整个王庭都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薛鹏额头的汗水不断低落,一瞬间,脑海有千万念头闪过,他细细回想着当时与田相国对弈时田相国的话。 “少年人,那外法三篇,是你所创?” “虽然是小打小闹,却也于王庭有利。” “少年人,你杀心太重了。” 薛鹏反复思忖着,从这些话中透露出的信息,回想着田相国那不苟言笑正直不阿的面孔,给薛鹏的感觉,田相国应该一心为国,但却不喜杀伐,所以在田相国的眼中,大王子绝对不是继承王位的好人选。 而今天殿试,肯定就是这两个老奸巨猾的老东西联手演的一出戏。 薛鹏捏着棋子,微微抬头,看向了田相国,此时田相国那一双深邃若星辰的目光正看着他,那目光极为复杂,有威胁,有决绝,似乎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无奈。 薛鹏深吸了一口气,不管是为了家人还是陆师亦或是幽莲普天百姓,似乎他都要选择站在姜玄这边,况且那臭小子一声声的呆兄叫了那么久,他也不忍心让他独自面对大王子那头猛虎,与其挥下的群狼啊。 当然最主要的是,腿长在自己身上,自己如果想走,谁能拦得住?还是先把眼下的关口度过再说吧! 想到这里,薛鹏开始移动棋子,寥寥几步,破了第八局,而此时一柱香的时间已快燃尽,其余人等,就算是那姬野也才堪堪破了第七局而已。 而就在此时,大殿一角一女官出声喊道,“燕城李通破九局。” 薛鹏不禁看去,那女官喊的李通,不是别人,正是姜玄。 文王喜道,“上前来!” 姜玄当即上前几步道,“儿臣,姜玄,见过父王。” “姜玄?”文王一脸诧异看着姜玄一会,随后呵斥道,“你怎么会在这?” 姜玄道,“儿臣私自出宫,化名李通,参加仙考,还请父王恕罪。” 文王呵呵笑道,“有什么好怪罪的,不愧为吾儿连破九局,不错不错,你且站到一旁。” 说着文王将目光投向了薛鹏,相国摸着须髯,也盯着薛鹏的棋盘,见薛鹏破了第八局,两人脸上都露出喜色,不禁相互看了一眼,想到了他们的当年。 薛鹏见状翘起了一丝笑意,既然他已然选定,就再给这两个老头一点惊喜吧,当下薛鹏破完第八局并没有停下来,最后用聊聊数步,又破了第九局。 田相国眼睛顿时瞪得老大,第九局,这可是他为了压着这个小子,特意设下的一局,没有远超常人的心力与大局观,休想破得此局。 田相国眼中精光连闪,“还真是让人意外啊,老夫倒是越来越期待你的表现了。” 第二百六十章 本王意任薛榜眼为兵部侍郎 田相国瞧着薛鹏,他是没想到,这薛鹏竟有本事破了他第九局。 这第九局残局,可是他当年费尽心机布下的,当年不知难得多少棋艺大师几天几夜睡不着,可现在,短短的几天,便被这小子给破了。 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心力,若是再加磨炼,或可堪大任,只是他的身份太敏感,也不知其心如何,尚需考验。 此时一旁的女官同时道,“青城薛鹏,破九局。” 女官喊完,香刚刚燃尽。 剩余二十五人中,唯有姬野堪堪破了第七局。 棋局撤去,大殿上白胖老者尖细的声音再度响起,“王太子姜玄,青城薛鹏,王城姬野上前。” 姜玄、薛鹏、姬野同时上前一步,躬身行礼。 看着下面三人,文王笑呵呵站了起来,撩起了眼前的珠帘,看着姜玄欣慰道,“不错,不错,不愧为本王的儿子,有本王当年的风范,本王宣布,今年的状元,便是化名李通的王太子。” “谢父王。”姜玄满面羞红,他这状元得来的,全都是水分,不过他没有办法,只能接下。 此时他脑海回想着几日前田叔的话,“自古,在王权的面前,手足无亲情,想想你的姐姐,想想你的妹妹,再想想你娘,若是大王子当上王,他会饶了你们吗?不,不会的,以你大王子的心性,只会将你们斩杀得干干净净。” 他默不吭声。 “这些话,田叔前后与你说了三遍,田叔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你们母亲,田叔这么做,是为了天下黎民,大王子虽有才能,但太好战,他适合做开疆拓土的大将,但治理国家需要的却是使百姓安定,这一点,他永远都不会懂,他也做不到,一旦他成为王,势必穷兵黩武,大曌黎民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等到他目空一切之时,四处征战之时,就是我大曌千年的基业毁于一旦之日。” “小玄,你虽武功才略远不及大王子,但你有一点好处,平易近人,肯纳忠言,就如当年你父王一般,不过,与当年的王上相比,你还少了一丝果敢,你不能再懦弱下去了,我跟你父王已经老了,已经压不住大王子了,等到后日朝堂上,你便可看到如今王庭是个什么形势,到时候,你就明白。” “田叔跟你父王已为你选好了一条臂膀,便是那薛鹏,那薛鹏是个极其聪慧之人,来历干净,而且与那太上宗有关联,你需要这样的人。” “他辅助你,就好像田叔当年辅助你父王,不过,你们所面临的困境,要比田叔与你父王当年所面临的要大得多,不过那薛鹏的才华,也要比田叔当年强上许多。” 姜玄脑海反复回想着他田叔的话,他不傻,他虽没说,但这几年,大王兄所作所为,他都清楚地看在眼里,他明白,大王兄是在夺权,他从没想过要当王上,可事到如今,不管是为了姐姐、妹妹、母亲,还是为了支持自己的人,他都必须站起来,站在大王兄的面前。 只是大王兄文略武功都胜自己百倍,如今王庭大半的文武官员更是都支持大王兄,自己斗得过大王兄么,他觉得自己是没有半点机会,看就是如此,他心中更觉温暖。 因为他清楚,以呆兄之狡猾,肯定明白自己处于极度的劣势,可即便这样,他还是选择破局,选择帮他。 姜玄看向身旁的薛鹏,心中感动,“呆兄,这一生,你都是姜玄的呆兄。” 薛鹏微微躬着身,他也不知道今天的选择是对是错,或许,这本就没有对与错吧,随心而动吧。 在他看来,他与大王子或者说与仙贵的这一场棋局,他已先落了至关重要的一字,这是一个极大的优势,也是赢得这场棋局的关键所在,希望不会太快被发现。 薛鹏正想着,文王已经又道,“薛鹏,为大考榜眼。” 薛鹏闻言连忙道,“多谢王上。” “姬野,为大考探花。” “多谢王上!” 文王道,“都平身吧!” “谢王上。”众人闻言同时恭声道。 三人同时站了起来,文王看了三人一眼,最后轻咳一声,看向田相国道,“田相国。” 田相国站出道,“微臣在。” “田相国,按理说,殿试前三甲,当分配官职,依相国之意,当予以什么官职?” 田相国不慌不忙缓缓道,“按我大曌之礼法,王太子只有成年才能在朝听政,学习治理国家,现如今,王太子虽然尚未成年,但已高中状元,其才智心力已是上上之选,微臣以为,王太子不宜在军中任职,可以提前在朝听政,辅助王上治理国家。” 王上闻言看向文武百官道,“诸位卿家,以为如何?” 田相国虽老,眼看着也做不了几年想相国了,不过老相国既然发话,而且王太子还是名义上的太子,提前一年上朝,也改变不了什么。 当下群臣皆道,“臣附议,让王太子在朝听政,辅助王上治理国家。” “臣等附议。” 文王闻言点头道,“好,即今日起,太子位列朝堂,参与议政。” 说完文王将目光停留在薛鹏身上道,“薛榜眼连中三元,只可惜,最后一局输给了太子一筹,薛榜眼与太子可堪称我王庭双璧,本王以为,对薛榜眼,也要大加任用,兵部尚书,你那里不是暂缺一侍郎吗,依本王看,就认命薛鹏为兵部侍郎,协助你管理兵部。” 兵部尚书闻言连忙站出来道,“王上,不可,万万不可啊,兵部侍郎乃是臣的左右手,需得征战多年的老将才能胜任,薛榜眼虽是人才,但缺少军中磨炼资历,如何能当侍郎之职位?如果让一毛头小子当侍郎,军中诸将也不服啊,王上,万万不可啊!” “这也不可,那也不可,本王是不是还要问问大将军的意见?” 大王子闻言连忙道,“儿臣不敢,不过,姬尚书说得却也不错,任命一少年为侍郎,确实不太合适。” “哦?那大将军以为薛榜眼任何职合适啊?” 大王子恭敬道,“任命之事,乃是王上拿主意,儿臣怎敢僭越。”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为王效力是臣最大的福分 大王子言语周密,没有半点疏漏,而且这种事情,也不需要亲自出面。 文王看了一眼大王子,又看向田相国道,“相国,你说与薛何职合适啊?” 田相国道,“侍郎确实不合适,不过薛榜眼外法三篇强国已在朝堂上议论过,已在青城展开尝试,近月,稍有成效了,这足以说明,外法确实是大大有益于国,所以微臣以为,可册封薛鹏为太子伴读,协助太子,大力将三篇推广整个王国。” “为使三篇顺利推行,还需一股力量来支撑,如今王太子开始参政,按照王庭礼法,也该为太子组建一支卫军,微臣再三思忖,王畿左戍卫尚缺左校尉主将一名,不若认薛榜眼为领七品左校尉主将军衔,辖制三千卫军,辅助三篇推行,如此也能起到练兵练将的作用。” 文王一听完点了点头,随后看向满朝文武道,“诸位爱卿,你们是觉得是让薛鹏任兵部侍郎合适,还是领左校尉辖制左戍卫军配合太子合适?” 在田相身后,一朝官站出来道,“相国思虑周全,由薛榜眼领七品左校辖制左戍卫军再合适不过了。” 又有人站出来道,“臣附议,王太子主政,薛校尉主军,外法三篇定然可以顺利在王国推行下去。” 众臣此时此刻算是明白了,这王上与相国是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朝堂上就多了一么一股小小的势力。 满朝文武闻言一个个目光闪烁,心里开始思忖了起来,当下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站在武官之首的大王子姜烈也将目光投向了三人,眼中光芒连闪。 其身后的一老臣缓缓凑近了大王子,低声道,“大将军,这情况,似曾相识啊。” 大王子刀削斧凿的脸堂没有什么变化,一双眼眸连闪了几道亮芒,最后缓缓道。 那老臣低低道,“当年,先王在世时,也是在一次朝会上,让当时的王太子,也就是如今的王上参与议政,同时任田奉为太子伴读。” “彼时彼刻与此时此刻是何等的相像啊!” 说着,那老臣微微抬起头,稀松的眼皮下满是睿智的目光,低声道,“大王子,不可不防啊!” 大王子闻言嘴角微微勾起,缓缓道,“两个毛小子,只怕连一个烂到骨子里的戍卫军都整治不了,王叔何虑?” 大王子脸上没有半点忧虑,淡然看着这一切。 如今大半的王庭都在他的手中,可以说,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坐在那个位置上,不过那样牺牲太大,他不愿意自己的力量受到无谓的消耗,而且再过几年,他就能彻底掌握王庭。 大王子魁梧的身躯屹立在朝堂之上,将这一幕幕纳入眼底,嘴角笑意更浓。 这笑,一种讥讽的冷笑。 老臣闻言也没再多说什么,他知道大王子的太傲了,说多了只会适得其反,如今八成的王庭都攥在大王子手中,未来的王庭一定是大王子的,可不知为何,他心中就是有种隐隐的不安。 在宣布了任命后,薛鹏稍微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王上竟然如此看重他,一上来就让他做太子伴读,任命他为左校尉,领王畿左戍卫。 一旁的白胖老者含笑道,“左校尉,还不快谢恩。” 薛鹏这才道,“多谢王上隆恩。” 王上呵呵笑道,“薛榜眼,你传三篇有功,本王要大大奖赏你。” 薛鹏闻言心中一动,知道此时此刻,正是提出要求的好时候,当下薛鹏连忙道,“王上,微臣不求赏赐,只求王上能应微臣一件小事。” 文王闻言看了一眼薛鹏,含笑道,“爱卿,你于王庭有功,有事但说无妨。” 于是薛鹏为了马幽莲求了一道旨意,任何人不得逼迫马幽莲下嫁。 文王听了哈哈大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好,本王同意了。” 说着文王又道,“你就不为自己求点什么?” 薛鹏拍马屁,含笑道,“能为王庭,能为王上效力,已是微臣最大的福分了,微臣若是再不知足,岂不是要遭天谴。” 这一句话听得文王是开怀大笑,“好好好,薛爱卿一番话,不知要羞煞多少所谓的忠臣清廉之臣哪!” 文王扫了一眼满朝文武,满朝文武大半低下了头,心中暗骂不已,“一个只会拍马屁的小竖子,就等着出洋相吧。” 文王继续道,“爱卿不贪但本王却不能不赏,有过必惩,有功必赏赐,爱卿为王庭做出贡献极大,本王当重赏,本王要天下人看看,凡是对王庭有功之人,本王必大加封上。” 文王摆了摆手,一旁的白胖老者拿出一张赏赐单目,当即念道,“薛鹏有大功于王庭,赏下品灵石二百万,灵宝五件,灵器三十件,丹药三百瓶,符箓三千张........” 听着白胖老者念着这长长的赏赐单目,薛鹏的眼睛都瞪直了,这王上也太豪爽了吧, 然下方的群臣听着这样的重赏,顿时都有些站不住了,一个个眼热得很。 还未等那白胖老者念完,户部尚书便站住来道,“王上,不可啊,二百万灵石,这可不是一件小数目啊,还有灵宝、灵器、丹药等这些加起来,已有五百万灵石。” “王上,近年多与妖魔作战,府库大大消耗,已有些捉襟见肘,此时这般大加赏赐,王庭吃不消啊!” 文王闻言皱了皱眉,心里想确实也是这么回事,道,“好吧,那赏赐就减半吧。” “减半也不够!”户部尚书脑门逐渐溢出汗水。 文王看着户部尚书,脸色一沉道,“你就说,府库还有多少灵石、灵器、丹药?” 户部尚书闻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道,“王上,府库已无半颗灵石,无一件灵器,无一颗丹药。” “什么?”文王勃然大怒,直接从王座了上站了起来,怒骂道,“你这个户部尚书,是怎么当的,府库里连一块灵石都没有,本王今日若是不问起,你还要瞒本王多久,来人,将户部尚书拖下去斩了。” 户部尚书连连告罪哭道,“王上,这些年对妖魔的战斗,花费甚巨,微臣,也是勉强维持着王庭运转。” 一旁诸位大臣也道,“王上,户部尚书劳苦功高,这些年全亏了户部尚书在维持,否则早就坚持不下去了,而且如今这个时候拿掉户部尚书,也没人顶替啊。” 众朝臣七嘴八舌,户部尚书磕得头都要破了,文王怒气方消散了许多,“将户部尚书先压下去,清查户部。” 说着,文王看着薛鹏道,“爱卿,这赏赐算本王欠你的。” 薛鹏闻言心里一阵失望,搞什么啊,说给赏赐,又来了这么一出,薛鹏怀疑,这王上也是个抠门的家伙,表面说得好听,暗地里可能就是想整治户部,但是这话他却不能说,当下也只能道,“王上,微臣无需赏赐,能给王庭办事,能给王上办事,就是对微臣最大的赏赐。” 文王没多说什么,一挥袖子,喝道,“退朝!” “吾王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行礼纷纷向外走去。 薛鹏也向外走去,这时忽然有人叫住了薛鹏,“薛大人。” 薛鹏闻声看去,便见一名宫女走了过来,与薛鹏道,“薛大人,相国请您过去一趟。” “相国见我?”薛鹏心中一动,刚欲答应,此时一名官员带着两名金甲卫走了过来笑道,“薛校尉,留步,大王子要见你。” 薛鹏一愣,相国与大王子同时要见自己,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美人计 那官员看了一眼那女官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还不退下。” 那女官有些畏惧道,“可是,是相国有请薛大人。” “还敢拿相国压我。”说着那官扬起了巴掌,就朝着女官的脸扇去,女官吓得脸色一变,双眼紧闭。 然等了一会,那巴掌却没落下,她缓缓睁开眼,便见一只白皙的手掌,抓住了朝官的手。 薛鹏呵呵笑道,“这位大人,这里可是王宫,宫里的每个人,那可都是王上的人,你要打了她,那不就相当于打了王上的脸吗,大人,这要不是下官拦着,万一传到王上的耳朵里,那多不好!” 那官闻言也呵呵笑道,“薛校尉误会了,本官何曾要打女官了。” 说着他抓住了薛鹏的手腕道,“本官与薛校尉一见如故,唯恐校尉离下官而去,呵呵呵,薛校尉,让大王子等得太久可不好啊,我们还是走吧!” 薛鹏没想到这朝官竟然直接上手,目光扫了一下身旁的两名金甲卫,看来自己是非去不可了啊,当下薛鹏含笑道,“这位大人,大王子日理万机,怎么会见我这么一个小小的校尉。” “诶,薛校尉此言差矣,薛校尉当日以一人之力,硬抗十数大曌顶尖的居士联手一击,单凭这份修为,就值得大王子见一面了,更何况薛校尉还如此年轻,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那官拉着薛鹏不由分说往另外一边去,那女官见了顿时急了,“薛大人,相国还在等您呢!” 那朝官闻言紧紧抓着薛鹏,含笑道,“薛校尉,与我先去见大王子,见过大王子再去见相国也不迟啊,走吧!” 薛鹏看了一眼朝官与一旁的金甲卫,无奈与女官道,“劳烦你先去回禀相国,大王子盛情难却,稍后薛鹏再往相府告罪。” 女官闻言见状也只能告辞离去。 薛鹏随着朝官走去,他也很想近距离,仔细观察一下这个大王子。 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朝官带着薛鹏出了王宫,来到了一处酒楼。 上了二楼的包厢,那官推开门,笑着道,“大王子就在里面,薛校尉请。” 薛鹏点了点头,当即走了去,可当他往里面一看,顿时就愣住了。 在酒楼里面的不是大王子,而是姬野,还有一个极其艳丽的女子。 姬野看着薛鹏笑道,“薛校尉,是不是有些意外?呵呵,大王子公务缠身,自然不能亲来,所以由我代大王子接待薛校尉,薛校尉该不会因为不是大王子本人,而心生不悦吧?” 薛鹏呵呵笑道,“姬野兄客气了,以姬野兄的才能,将来不是大将军就是相国,未来的大将军、相国来接待我,那是薛某的荣幸。” 姬野呵呵笑了笑,“薛校尉这话可乱说不得,大将军是大王子,相国是田相国。” 说着姬野看向身旁的艳丽女子道,“玉儿,眼前这位便是那连中三元夺得榜眼的薛校尉了,你不是一直念叨人家么,今天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人请来了,你就在这干杵着啊。” “啊?啊!”那叫玉儿的女子此时正盯着薛鹏看,忽听姬野这话,好似猛然惊醒一般。 姬野见状哈哈大笑道,“让薛兄见笑了,这位便是我的妹妹姬玉儿,虽没有血缘关系,但胜似亲兄妹,平日我多宠着她,是把她给惯坏了,这般放肆看着薛兄,还望薛兄见谅啊!” 薛鹏闻言呵呵笑道,“姬野兄,瞧你这话说的,好似弟见不得人似的。” 薛鹏不禁将目光移向那姬玉儿,但见眼前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一张狐媚脸娇媚至极,眼波流转,时而偷偷瞧他两眼,眼波若秋水荡漾,见薛自己投来目光,立刻又躲开,就好像一个受了惊的小白兔一般。 “我说玉儿,这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怎么还害起羞来了。” 姬野笑着跟薛鹏说,“薛兄,你不知道,这个丫头,平时可疯得很,却不知道,今天怎么转性,变得害羞了。” 薛鹏闻言笑道,“玉儿姑娘果然是天生丽质,天底下,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美人儿。” 那姬玉儿闻言以袖口轻掩红唇,咯咯一笑,一双媚眼如丝,声音酥麻到了骨子里,“薛校尉,你真的认为玉儿有这般的好么?” 姬玉儿一双媚眼里都带着浓浓的笑,看向薛鹏的目光充满了崇拜与爱慕,更是俏皮地眨了一下眼,那一刻,薛鹏也觉得心中怦然一跳,略微失神了片刻,但也仅仅是片刻。 一旁的姬野虽然神色如常,但暗里是紧紧盯着薛鹏的变化,在薛鹏失神的一刹那,姬野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收拾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薛校尉,奴家给您斟酒。”姬玉儿扭动着柔弱无骨的腰肢,款步到薛鹏的身旁,随后端起酒壶,给薛鹏倒酒。 姬玉儿微微低下身子,让自己胸口的雪白落入薛鹏的眼底,让自己身上的馨香涌入薛鹏的口鼻,刺激得他口干舌燥,让他头脑有种微醺的感觉,眼前白花花的肉体晃得他眼睛发花。 姬玉儿让自己的身子距离薛鹏更近了,随后那白嫩的、柔柔的纤纤细手的小指,在薛鹏的右手手背的那细细的汗毛上轻轻一撩。 薛鹏只觉手背一阵麻痒,仿佛有电流电流流过,他的右手轻微颤抖了一下。 姬玉儿见状端起酒杯,送到薛鹏身前,吐气如兰在薛鹏而耳旁腻声道,“薛校尉,奴家能敬您一杯酒么?” 薛鹏只觉耳朵处一阵温热麻痒,身体微微一僵,一张俊秀的脸庞,不禁浮现一片潮红,气血加快运行,眼前的景物越发的模糊起来,薛鹏心中一凛,暗道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 而此刻姬野眼中笑意更浓,那是一种轻蔑的嘲笑,同时有些不甘地看了一眼姬玉儿,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大美人,他自己都没舍得吃,竟然就这么便宜了这个土包子,罢了罢了,谁让这个薛鹏确实是有些本事,不舍得,也得舍得。 第二百六十三章 姓薛的我就不信迷不倒你 姬玉儿媚眼如丝,先用自己的红唇喝了一口,酒杯上沾染了些许的唇印,随后姬玉儿将带着唇印的一边推向薛鹏的嘴角道,“薛大哥,奴家喂你。” 薛鹏的一颗心砰砰狂跳着,头也开始有些昏昏沉沉的起来,眼前景物开始变得有了重影,当下心头一凛,猛然惊醒,不好,是迷幻之类的药物。 可来这里,自己可是什么都没动啊! 薛鹏脑海念头转动,是了,是那香气,自他闻了那香味,便开始觉得气血翻涌,随后便开始发晕。 薛鹏思忖的同时,已运转灵力,不动声色,开始一点点将,吸入体内的香气逼出,片刻,体内的香气尽消,恢复了清明,心里暗道,“姬野啊姬野,既然你先坑的我,就别怪我再坑给你坑回去。” 姬野看着薛鹏,呵呵笑道,“薛兄,玉儿在敬你酒呢,你怎么不喝啊?” 薛鹏目光显得有些呆滞,“哦,玉儿,玉儿好啊,我从没见过,像玉儿这么漂亮的女子。”说完,一头栽在了桌子上。 姬野见状不禁笑道,“玉儿,你这药,还真是霸道啊,连那祝方都被这薛鹏一击击败,可在你这里,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他倒下了。” 姬玉儿扭动腰肢走到姬野身旁,发嗲道,“野哥哥,奴家只喜欢你,为什么要让奴家侍奉这么一个土包子啊,奴家一想到日后要侍奉这个土包子,见不到野哥哥,奴家就不想活了,野哥哥,你就让玉儿留在你身边吧。” 姬玉儿泪眼婆娑看着姬野,姬野瞧了瞧倒在桌子上的薛鹏,随后道,“玉儿,你不是一直说想要帮野哥哥吗,现在就是你帮野哥哥最好的时候,只要你控制住了这个薛鹏,让他死心塌地效命于我,等到将来我成为大将军,我就把你接到我的府上,到时候,你就能永远地跟野哥哥在一起了。” “好了,现在快回到那个土包子身边去吧,今晚,就把他变成你的男人,野哥哥相信,以你的手段,这辈子他都永远离不开你。” 姬玉儿千般不情万般不愿,一步三回头,泪眼婆娑看着姬野,最后回到了薛鹏的身旁。 听得两人的谈话,薛鹏暗叹,“可惜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竟然是姬野的手中的傀儡。” 就在姬玉儿碰到薛鹏身体时,薛鹏的周身忽然闪现了雷弧,紧接着雷弧外放,顿时将身前的饭桌击穿,击在姬玉儿身上的灵衣、头发上,同时击向了姬野。 这一幕来的极其突然,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姬玉儿啊地惊呼出声,迅速向后退去,可为时已晚,她身上的灵衣被洞穿大半,头发也是一片焦糊。 姬野急忙催动护体灵甲,护住自身,随后愤怒地看着薛鹏。 这时薛鹏双眸缓缓恢复了神采,便见姬野神色紧张的看着自己,同时用低沉的声音道,“薛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薛鹏看了看身上的雷弧,连忙收敛了起来道,“诶呀,我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间,体内的雷力就不受控制了,自己一下就释放出来了。” 薛鹏面色有些愧疚地看向姬玉儿道,“玉儿,这实在是对不起,我发誓,我对天发誓,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有些头晕目眩,一时没控制住,雷力就不小心释放出来。” 姬野闻言道,“薛兄,你怎么会突然晕,又怎么会突然不晕了?” “这个,不清楚,许是修炼时出现了问题吧,然后又好了吧!” 姬野闻言道,“应该就是如此,薛兄,修炼还需谨慎小心啊。” “多谢姬兄关心。”薛鹏含笑道,又看向姬玉儿道,“来,玉儿,坐到我身旁,我保证,肯定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情了。” 姬玉儿看了看自己毁掉的衣裳,又照镜子看了看自己烧焦的秀发,心中怒火蹭蹭蹭地往上冲,脸上的笑容也不再那么自然了。 姬玉儿闻言躬身道,“容奴家先去换一件衣服,梳洗打扮一番,再来给薛大哥斟酒。” 姬玉儿含笑退了出去,薛鹏看着姬玉儿的身影,赞叹道,“姬兄,你这个妹妹,真是好生的漂亮啊。” 姬野闻言,心中一动,或许这薛鹏已听到他们的谈话,但佯作未曾听见,若如此,这个薛鹏便是个迷恋美色与权力之人,这样的人利用起来倒是更顺手。 当下姬野开门见山道,“薛兄,你乃人中龙凤,我有意将小妹许给薛兄,不知薛兄以为如何?” 薛鹏闻言故作慌忙道,“不可不可,玉儿姑娘乃是天仙般的人物,薛鹏如何配得上,不可,不可。”说着薛鹏看向门口不禁道,“诶,这玉儿姑娘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啊。” 姬野闻言脸上一片笑意,心里却暗骂不已,“真是个虚伪的小人,一边说不可,一边口中玉儿玉儿不停地念叨着。” 不过这样才好,有欲望,就有弱点。 而在距离薛鹏这个包间不远处的屋内,姬玉儿重新打扮了一番,梳妆完毕后,对这镜子,静静看着镜中的自己。 姬玉儿纤纤玉手摸着自己的脸颊,眼中浮现一淡淡的哀伤。 她知道,自己不过是姬野掌中的一个玩物,随时可以像物品一样被抛弃,送人玩乐。 一旦这些人厌倦了,就会像丢垃圾一样将她丢掉,没人会在乎她的喜怒哀乐,也没有人会在乎她的生死。 她也想过找个老实人过一辈子,可她难以割舍锦衣玉食的生活。 姬玉儿叹了口气,在自己身上狂喷带着迷幻作用的香水,心里想着,“姓薛的,我就不信这次还迷不倒你。” 姬玉儿起身回到薛鹏的身旁,浅笑嫣然,再度给薛鹏斟酒道,“薛大哥,这次,你可不能再伤害奴家了。” 薛鹏含笑道,“玉儿姑娘这样的美人,我疼爱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伤害呢。” “薛大哥真是怜香惜玉。”姬玉儿这般笑着说,心里却想,“这天底下的男人,果然是没一个好东西,见人漂亮,多么恶心的话都说得出口。” 第二百六十四章 会见相国 姬玉儿这次身上用足了分量的致幻药剂,身子更是几乎贴在了薛鹏的胸口,她就不信,这样还不能将这个薛鹏迷晕。 然就在薛鹏眼神再度变得呆滞时,他的身上再度涌现雷力,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凶猛暴烈。 姬野瞳孔一缩,这一次,他甚至来不及激发灵甲,激荡的雷力击碎了身前的桌子,轰在了他的身上。 幸得灵甲护体,才没有重伤,但此时头发却完全被烧焦,狼狈至极,一旁的姬玉儿也被摊开了,头朝下,腿朝上,摔在了墙角。 这时薛鹏眼神再度恢复清明,看着两人这般凄惨的模样,不禁道,“诶呀呀,这,姬兄,玉儿,你们俩这是怎么弄的啊?” 姬野一脸的阴沉,咬牙切齿地看着薛鹏,此时此刻,他已明白,这薛鹏在耍他。 “好,好,好.......好一个薛鹏,今天这件事,姬野记住了。” 说完姬野怒哼一声,转身离去,姬玉儿一脸羞怒也跟了出去。 “诶,姬野兄,别走啊,玉儿小姐留步啊!”薛鹏大声喊着,但嘴角、眼中都带着笑意。 姬玉儿也瞥见薛鹏那狭蹙的笑意,顿时什么都明白,想到自己方才像猴子一样在人家眼前耍来耍去,姬玉儿心中更觉羞臊,当下快步离去,心中更是恨极了薛鹏。 离开了酒楼,姬野与身旁下属道,“吩咐下去,那薛鹏不是要提领左戍卫吗,让他什么都做不成,不仅如此,再给他们找点事,让他坐不满三天,不,让他上任第一天就滚蛋。” 姬野气呼呼吼着,而这一幕,也被一名小厮看在了眼里,小厮急匆匆朝着相府跑去,从后门进了相府。 薛鹏看着满桌的佳肴,闻着香味,当下坐了下来,开始大快朵颐,这要是不吃,可就浪费了。 酒足饭饱,薛鹏走出酒楼,询问了方向,这才来到了相国府。 相府门前,薛鹏笑着与守门的小厮道,“这位大哥,劳烦通报一声,就说薛鹏求见相国。” 那小厮瞥了薛鹏一眼,冷笑道,“想见相国的人多了,你说通报,我就给你通报啊?” 说着那小厮不再看薛鹏,一只手则不断摸着耳朵,这意思薛鹏如何不明白,这是要灵石啊。 可这明明是相国要他过来的,还要收他的灵石,这算什么道理? 薛鹏不舍得拿出一块灵石,笑呵呵道,“这位大哥,劳烦您了。” 小厮瞥了一眼,嗤笑一声,“一块灵石,你当我是要饭的呢?” 薛鹏闻言将这一块灵石收起,瞥了小厮一眼,转身就走。 而就在此时,那小厮慌了,忙道,“薛大人留步。” 薛鹏止住脚步,看着小厮皮笑肉不笑地道,“门卫大人,不知有何见教?” 小厮连忙陪笑道,“薛大人,我家主人已等候您多时。”说着看向薛鹏,呵呵笑着,那意思是要刚才的那块灵石。 薛鹏丝毫没有给灵石的意思,口中道“傻笑什么,还不快带路。”心里想着,如何与田相国解释先去见姬野这件事。 相府后花园,相国田奉正坐在一棵大榕树下,身前摆放着棋盘,身旁焚着香炉。 田相国正襟危坐,与棋盘前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这才缓缓睁开了眼。 薛鹏上前行礼道,“下官薛鹏,见过相国大人。” 田相国淡淡道,“免礼,坐吧。” “是。”薛鹏坐了下来,微微含笑,刚要解释,“相国,之前......” 田相国没有让薛鹏说下去,而是道,“如今王庭的局势,想必你心里也清楚,老夫与王上已压不住大王子了,但你仍能选择站在太子这边,老夫没有看错人,太子更没有看错人。” “王庭上王上要赏赐给你的灵石、丹药、灵器等,是给你的军饷,本来我还奇怪,为何他对你领左戍卫军没有任何异议,原来是他先一步将国库掏空了。” 说到这里,田相国看着薛鹏道,“即便如此,你也要想办法,将这左戍卫练成一支关键时刻,能将王太子、王后护送出王城的一支劲旅,这是老夫对于这只军队,唯一的要求,薛鹏,你能做到么?” 薛鹏闻言,眉头不禁一挑,一双眼眸看着田相国,他本以为田相国会云里雾里跟他绕来绕去,然后让他去猜,却没想到,这田相国说话竟如此直接,没有半点遮掩。 “怎么?是不想做,还是做不到?”见薛鹏迟疑,田奉渊深如海的眼眸凝视着薛鹏。 薛鹏心里思忖一番,最后道,“薛鹏从未领过军,怕有负相国与王上厚望,所以薛鹏不敢妄言。” 田奉闻言看了薛鹏好一会,随后拍了拍手,一青年闻声走了过来。 薛鹏也看了一眼来人,便见这青年一身黑衣,身材瘦削,看去十分单薄,左手掌中一口漆黑长剑,神色肃穆,不苟言笑,但一双眼睛却极为明亮,犹若黑夜中两盏明灯。 “他叫,魏婴,算是我半个儿子,可以完全信赖,有二十余年的军中经验,帮你管理左戍卫绰绰有余。” 田相国目光移向魏婴,缓缓道,“魏婴,从今以后,你便跟着薛校尉,与我相府,再无半点关系。” 魏婴闻言上前一步,单膝跪地道,“魏婴,见过薛校尉。” 薛鹏连忙站了起来道,“相国,这如何使得,依下官看,下官就任个虚衔,左戍卫的军权,就由魏大哥掌握。” 田相国闻言呵呵笑了笑道,“听说你有个外号叫小滑头,果然不假,薛校尉,你也不必多心,我让魏婴前去,只是辅助你而已,魏婴是个将才,但审时度势这方面,他却远不如你,所以你也不必在多虑,如果你不愿意魏婴留在军中,老夫也不强求。” 薛鹏闻言连忙道,“有魏大哥相助,必然事倍功半,下官求之不得,魏大哥请起。” 说着薛鹏去搀扶魏婴,顺势站了起来道,“多谢大人。” 薛鹏笑着说,“叫大人就见外了,魏大哥若是不介意,就称我一声薛老弟吧。” 魏婴恭声道,“尊卑有别,魏婴不敢僭越。” 田相国点了点头,随后道,“薛校尉,如今你每走一步都是千难万难,此行不易,但你一定要坚持住。” 薛鹏一脸郑重道,“纵然千难万难,下官必然竭尽全力,明日便去军中任职。” 第二百六十五章 此世生得男儿身 田相国很是满意薛鹏这个态度,缓缓道“倒也不急在一时,这几日,王上的赏赐就会下来,你先处理好自己的事物,再全身心住持军务。” “是!” 薛鹏恭敬应了一声,又攀谈了一会儿,便离开了相府。 在回贡院的路上,薛鹏看了看魏婴,眼中光芒闪了闪,含笑道,“魏大哥,你在军中多年,在你看来,想要炼出一支勇猛善战的军队,什么最重要?” 魏婴恭声道,“回大人,魏婴以为,对于一支军队来说,有两点最为重要,一是灵石,二是主帅。” “具体呢。”薛鹏问。 魏婴漆黑的眸子看着薛鹏,神色依旧冷峻,没有说自己的观点,只是平淡介绍起来,“回大人,左戍卫,设主将一人,副将一人,步兵两千,设千夫长两人,弓箭手五百,设营官一人,骑兵五百,设营官一人,后勤五百人,设营官一人,直属护卫五十人,设护卫长一人,满员三千五百五十八人。” “其中,后勤与步兵每人每月需发军饷十块下品灵石,总计两万五千下品灵石,弓箭手每人每月十二块下品灵石,总计六千块下品灵石,骑兵每人每月.......校尉主将每月两千下品灵石,总计五万零六百下品灵石,这只是每月的军饷。” “这么多。”薛鹏随口又问了一句,“这笔军饷,是由兵部出么?” 魏婴道,“回大人,左戍卫隶属于王庭护卫军,无需经过兵部,由国库直接拨灵石。” 薛鹏闻言心头猛地一跳,王庭国库现在可是没有灵石了,那这军饷怎么办?总不能让自己出吧。 薛鹏一边听着魏婴讲解,一边往贡院走着,过不多时,两人回到贡院。 刚入贡院,论道场上就有不少人议论低声议论着今天朝堂上的政事,都觉得今天这事,十分蹊跷。 看到薛鹏来时,一些人顿时躲得远远的,但也有一些人走上前来,出声恭喜。 梅映雪微微含笑,拱了拱手道,“恭喜了,薛校尉,映雪早就知薛校尉必非池中物。” 薛鹏呵呵笑了笑,拱手道,“这次,实在是侥幸。” 一旁的古砚闻言目光一挑,上前道,“诶,薛校尉此言差矣,薛校尉乃是王上亲自册封的榜眼,任校尉军衔,领左戍卫,若是侥幸,那岂不是说王上有眼无珠?” 薛鹏闻言瞥了一眼古砚,随后呵呵笑道,“王上自然是神目如炬。” 古砚闻言笑道,“在下也觉如此,对于薛兄的棋艺,在下佩服得紧,不知薛兄肯赐教否?” 薛鹏闻言嘴角掀起了一抹笑冷笑,“好啊!” 薛鹏这话音一落,整个贡院便传开了,古砚邀战薛鹏。 一时间,整个贡院足有近百人围了过来,古砚猜测薛鹏早就知道残局,所以才能破九局,只要他赢了薛鹏,天下人自然不会再相信殿试的结果。 当下摆好棋局,古砚执黑棋先行,抢占先机,攻势凌厉,如狂风席卷,雷霆万钧,然薛鹏只是不动如山,稳守棋局。 盏茶后,古砚见薛鹏露出了破绽,当即吃掉了薛鹏一马,却反被抽掉了一车一马,战况逆转,薛鹏这边则转守为攻,趁着又夺下一马。 两马一失,战况逆转,薛鹏以绝大的优势,碾压着古砚,古砚额头浮现丝丝汗渍,紧张盯着棋局。 薛鹏微微含笑道,“古兄,依我看,这棋局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了。” 古砚看着棋局,摇头叹道,“我输了,薛校尉棋艺高超,古砚心服口服,不过,今日古砚输了,却并不代表会一直输下去,薛校尉,告辞。” “不送。”薛鹏缓缓道。 一旁的众人见状口中赞叹不已,“这薛鹏棋艺果真是高超,将古砚逼迫到如此程度,看来这殿试并无虚假啊。” “是啊,薛榜眼棋艺都这般高超,真是不知赢得状元的王太子,棋艺又是何等的高绝。” 薛鹏闻言嘴角抽了抽,王太子的水平,跟王上可称得上棋逢对手。 便在众人吹捧薛鹏时,一身戎装的姜语带着一女官两个侍女走了进来。 姜语明亮的眼眸打量着薛鹏,随后微微含笑道,“薛校尉,恭喜了。” 薛鹏拱了拱手道,“姜道友,不会是特意来为薛某道喜的吧。” 姜语嫣然一笑,“你觉得呢?” 姜语一笑,让出身子,与身后的女官道,“这位便是薛鹏,薛校尉。” 那女官闻言看向了薛鹏,行礼道,“见过薛大人。” 薛鹏含笑道,“姐姐不必多礼。” 女官闻言一愣,没想到薛鹏会这么称呼自己,当下嘴角浮现一丝笑意道,“薛大人,明天圣旨就要到了,婢女是特来教您礼仪的。” “有劳姐姐了。”薛鹏含笑道。 随后薛鹏就开始了对繁缛礼节的学习,薛鹏学得到时颇为快,只一遍,就学得差不多了。 女官含笑道,“薛大人不愧是榜眼,真的好生聪敏。” 薛鹏笑道,“还不是姐姐们教的好。” 薛鹏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女官小侍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薛鹏平易近人,嘴巴又甜,一旁的两个小侍女一边给薛鹏梳妆,一边叽叽喳喳地说,“大人,您一点都不像个当官的。” “那像什么?”薛鹏笑问。 “像,嗯,好像是,我也不知道,反正不像是个当官的。” 一旁的女官听了嗔怒道,“小红,不许胡说。”小侍女一吐舌头,随后不再多言。 女官则与薛鹏道,“大人,小红有口无心,您别见怪。” 薛鹏呵呵笑道,“有什么好见怪的,在几个月前,我还是个乡下的浑小子,没想到几个月过去,我竟然成了榜眼,如今又当上了校尉,别说小红姐说我不像个当官的,我自己都不觉得自己像个当官的,呵呵。” 薛鹏回想了一下这半年的时间,半年前,他还是乡下的一个穷小子,可一次仙考之后,自己便被王上钦点为榜眼,如今更是册封为校尉,领左戍卫三千军。 一想到此处,胸中不免一阵激荡,此世生得男儿身,谁不想,匡大厦扶危主,秣马厉兵战群魔。 薛鹏眼中精光连闪,对于前路的精彩,充满了期待。 第二百六十六章 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出现了 女官与宫女精心为薛鹏梳着妆容,穿戴了起来官服,迎接圣旨,可是半点马虎不得。 时间缓缓流逝着,转眼到了第二日清晨,钦差带着两队金甲卫来到了贡院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文兴一百二十九年仙考钦点青城薛鹏为榜眼,任校尉军衔,领左戍卫,赏赐府邸一座,仆人三十,良田五百亩,钦此。” “吾王千岁千岁千千岁。”薛鹏行礼、起身,双手接过圣旨。 将圣旨收好,薛鹏将一块下品灵石塞到了钦差的手里,含笑道,“劳烦大人亲自跑一趟,些许薄礼,不成敬意。” 钦差看了看手中的一块下品灵石,呵呵笑了笑,心中暗道,“还真是薄礼,这个薛鹏可真是够抠门儿的。” 说着钦差将这一块灵石推还给了薛鹏,“本官拿王庭俸禄,又怎能再取薛校尉的灵石,薛校尉,以后花灵石的地方还多着呢,您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薛鹏连忙道,“大人,少是少了点,但再少它也是灵石不是,您可千万别嫌弃。” “薛大人客气了,本官带您去看看您的府邸吧,薛大人,请。”钦差呵呵笑着转身向外走去,薛鹏跟了上去,魏婴紧随其后。 钦差打了一个印决,一片大大的树叶浮现,众人踏上树叶开始往下落,大约下落了一柱香的时辰,众人落在了一粗数百丈的大枝丫上。 钦差在前,薛鹏在后,在第三个大宅前停了下来。 此时在宅门前,恭恭敬敬站着三排人,每排十人,刚好三十人。 钦差呵呵笑道,“薛大人,从今日起,这里便是您的府邸了,您在任期间,可以一直住在这里。” 说着钦差将地契递给了薛鹏,又与那三十仆人道,“这位便是薛大人,你们今后的主子。” 三十人同时行礼道,“见过大人。” 薛鹏点了点头道,“都起来吧。” “是!”三十名下人闻言站了起来。 处理好这里的事情,钦差笑道,“薛校尉,本官还要处理明天薛校尉入职的一些事,这便不多打扰了。” 薛鹏闻言含道,“大人,忙了一天了,还是到里面坐坐吧。” 钦差看了看破败的门大门,落满灰尘的牌匾,呵呵笑道,“不了,薛大人,我们明日再见,告辞了。” “那,好吧,我送送大人。” 送了几步,寒暄几句,薛鹏便回了,目光再度投向了三十个下人,这三十个下人,不是太老,就时太小,很显然,是有人故意整他。 不过薛鹏却也不在意,当下道,“你们谁是管事的?” 这些下人一个个都是低着头,没人搭话。 他们深深的明白,本事越大的人,脾气越怪,而他们眼前这位薛大人,他们今后的主子,不仅本领大的吓人,年纪还不大,这样少年得志的人只怕毛病更是一大堆,伺候起来当更要小心谨慎。 然总是有胆大的,一个脸上长着雀斑的丫头不禁偷偷看了薛鹏一眼,正被薛鹏逮个正着。 小丫头顿时一缩头,过了一会,小丫头又偷瞧薛鹏,又被薛鹏逮个正着,薛鹏笑道,那个丫头,你站出来。 一众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是在说谁,而那个脸上有雀斑的小丫头,更是把头低得更低了,心里暗叫糟糕。 薛鹏笑道,“就是脸上有雀斑的小丫头,你站出来。” 众人闻言同时看向了那小丫头,小丫头连忙出列道,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口。 薛鹏含笑道,“刚才,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小丫头脸色一阵苍白,连忙跪下道,“大人,婢女再也不敢了,婢女再也不敢看您了。” 薛鹏闻言呵呵呵笑道,“怎么,我有这么难看么?” 小丫头慌不择言道,“不,不是,大人好看,婢女,婢女......” 薛鹏一手拉起了小丫头,拍了拍小丫头的小脑袋,“以后别动不动就下跪,别处我管不着,但在咱们薛府,不兴这个,我看你挺机灵的,从今天起,你就是暂代薛府的管家之职。” 薛鹏看了看破败的住处,道“现在呢,先帮我好好收拾收拾这府宅。” 小丫头闻言,顿时愣在了原地,一双大眼睛瞧着薛鹏,眼底充满了难以置信,大人,竟让她代理管家? 薛鹏当下迈步走了进去,刚要推门,小丫头已跑上前来,给薛鹏推开门。 吱呀呀,大门打开,大门上洒落丝丝缕缕的尘土,这宅院,也不知道多久没人来过了。 大门打开,入眼则是一副破败的景象,地面的砖瓦上落满了灰尘与腐烂的树叶。 两旁是花瓶,只是这花瓶里此时却没有半株花草,唯有些许泛黄的泥土,还有一些花瓶更是摔碎了。 看到这里,薛鹏皱了皱,这宅院是荒废多久了,“小雀,将这府里上上下下好好清扫一遍,太乱了。” “小雀?”小丫头闻言愣了一下,随后方才意识到是叫自己,小丫头连声道,“好,好。” 说着小雀带着一众人下人开始清理了起来,这院子十分之大,直到傍晚堪堪打扫出一点,若想细细打扫一遍,只怕要几天的时间。 薛鹏坐在安静的院中,思忖着近日的得失,梳理了一遍后,开始继续修炼三头六臂,而魏婴则如一杆标枪,扎在薛鹏身后。 慢慢地,薛鹏修炼逐渐进入到忘我的境界。 王庭建立在神树之上,在王庭内修炼,其速度要是外面的数倍,而且这里的灵气十分精纯,这段时间,薛鹏进步神速。 不知不觉间,薛鹏的三头六臂再有了一次小突破,已然炼出了第五条手臂,这已达到了开圆满境。 也就在此时,薛鹏体内的灵力忽然大量涌入窥天眼,许久没有半点动静的窥天眼,这次再度产生了变化。 随着大量的灵力开始涌入窥天眼中,紧随着一点白光在脑海浮现,白光放大,一个白胡子老头浮现在他脑海,一边摸着自己的胡须,一边畏缩地冲着他笑。 薛鹏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 第二百六十七章 老祖留下的宝贝 薛鹏放开感应,感应着飘在他脑海中的身影,心中有些激动。 当年若不是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给了他窥天眼,他决不能可能有今天的成就,或许,此时此刻他还在山中闭关,冲击着练气境呢。 想到这,薛鹏道,“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在上,您孙子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子......见过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谢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当年赐窥天眼之恩。” 白胡子老头刚苏醒了过来,看了一会薛鹏,听得薛鹏这般绕口的称呼,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个小兔崽子,虽然修为比老祖当年差得远,但倒是跟你老祖我当年一样风趣,不过你这称呼太绕口,就叫我老祖吧,你就自称祖孙。” 薛鹏恭敬道,“是,老祖。” 白胡子老头摸了摸胡须,看着了薛鹏良久,随后道,“自我们上次见面,过去多久了?” 薛鹏连忙道,“过去八年多了。” “八年多了么。”白胡子老头又沉默了良久,随后看着薛鹏道,“小兔崽子,老祖时间不多,不与你兜圈子,你可愿帮老祖一把。” 薛鹏闻言道,“只要祖孙有能效劳的地方,老祖您尽管开口,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祖孙也一定完成。” 白胡子老头笑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就你这点修为也想上刀山下火海,差的远呢,如果想帮老祖,那也得等你炼成金丹以后。” 说这白胡子老头的身形又开始变得虚幻了起来,当下叹了口气,“积攒了八年的灵力,就只够维持这么一会,臭小子,现在你别说话,先听我说。” “之前老祖就曾跟你说过,老祖我是穿越到这个世界的,之前不过是某个蔚蓝星球的上班族而已。” 薛鹏闻言心中好奇,“蔚蓝星球,那是什么?” 白胡子老头嗔道,“不是让你不许插嘴么。” 薛鹏登时闭嘴。 白胡子老头虽然骂了薛鹏一句,但也解释了起来,“蔚蓝星球,是一个极小极小的生命星体,虽然个人武力远不如这个世界,但它的闻名也非常的强大,有可灭覆灭十几次地表生命的武器,当然最重要的是,那蔚蓝的星球的闻名十分有趣,有电脑,有电话,有电视,有飞机,有.......” 白胡子老头说了薛鹏从未听过的东西,听得薛鹏晕头转向,白胡子老头却说得兴起,“当年,我曾做了一把符枪,就算是一名练气境的修者拿着这把符枪,也能击败一名修士......” 薛鹏闻言震惊道,“这怎么可能?练气境跟修士中间可差了一个开光境,这怎么可能办到?” 白胡子老头得意道,“你个臭小子懂什么,这是修真文明与蔚蓝文明融合,两个璀璨文明碰撞产生的结晶,其威力岂是你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子能够想象的。” “不仅是符枪,便是符纹大炮也让老祖我给弄了出来,还有以灵力为动力的符纹飞机,电话、收音机、灶台.......老祖我当年修为提不上去,所以时间都用在这些宝贝疙瘩上了,只可惜......诶......” “臭小子,与这些相关的图纸、材料、炼制手法等等,老祖都留给你了,希望你能借住这些,尽快把两个文明融合在一起,届时等你炼成金丹,才有能力复活老祖,到时候......诶,时间到了,小子,别忘了,好生学习老祖给你留下的东西,早日炼成金丹.......” 随着最后一声落下,白胡子老头的身影已完全透明忽然炸开,化作四十九道白色的光点。 “老祖,老祖。”薛鹏心底大喊着,可喊了半天,仍没有半点的回音。 薛鹏知道,老祖是再度消失了,不知道下次出现会是什么时候。 薛鹏心里想着,“老祖啊老祖,你说留给留下了东西,到底是什么啊,总不会这些光点吧。” 薛鹏心里想着,意识自然而然就集中在了光点上,就在这一刻,薛鹏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个画面。 一个面容与老祖六分相似的青年修者,双手拿着一个奇怪的灵器,独自一人面对数十同阶的修者。 随后便见那灵器中喷出一道道暗器,一个人直将数十修者打得抱头鼠窜。 画面一闪,那灵器的构造图完全呈现在薛鹏眼前,旁边附着五个字,符枪构造图,一旁还有介绍的信息。 看完这些介绍,薛鹏浑身一震,这名为符枪的灵器竟有如此威力若是配给左戍卫军人手一把,那他这个左戍卫军该有何种战力? 薛鹏心中顿时激动了起来,当下薛鹏从打坐中退了出来,喊道,“雀儿,雀儿。” 喊声刚落,雀儿一溜烟跑了过来,一张小脸脏兮兮的,停在薛鹏面前道,“大人,您叫我。” 薛鹏取出笔墨纸砚,然后开始书写了起来,将符枪所需的材料都写好后递给了雀儿,又给了雀儿一笔灵石道,“小雀,你去将这些东西买齐。” “大人,我这就去。”雀儿话音刚落,肚子却不争气咕噜噜叫了起来。 “等一下。”薛鹏看着雀儿,“饿了?” 雀儿低着头,声音弱弱道,“不,不饿。” 薛鹏闻言在小雀的额头弹了一下,笑骂道,“胡说,肚子叫得跟打鼓似的还说不饿,去把大家都叫过来。” “嗯。”小丫头长着几个雀斑的小脸一红,转身跑开了,不多时,三十名老的老小的小下人都走了过来。 此时薛鹏早已将灶台拿了出来,他的乾坤袋里装得最多的便是各种调料食材,还有一些熟食、汤水。 薛鹏将熟食汤水了拿了出来,用大锅热了,随后与众人道,“都过来,吃完了再干活。” 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包括雀儿在内,没人敢上前。 薛鹏见状,不禁笑道,“难道,还要我这个老爷给你们盛吗,雀儿,先给老爷还有你魏大哥盛一碗。” 雀儿闻言这才小心给薛鹏盛了一碗汤,又拿了一张饼子与满满的一碗肉,然后又给魏婴盛了一碗。 薛鹏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大口吃了起来,然后道,“雀儿,你带头吃。” 雀儿闻言又迟疑了一下,随后偷偷瞧着薛鹏,薛鹏淡淡道,“你要是不带头,一会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你的屁股。” 雀儿闻言俏脸微微一红,随后拿起碗,盛了一碗汤,小口喝了起来,一边喝,还一边观察着薛鹏,见薛鹏没理她,这才放心大口的喝了起来。 这汤十分好喝,一眨眼,雀儿就喝完了一碗,这才招呼众人吃喝起来。 魏婴端着碗,看了看下方的仆人,忍不住摇了摇头。 薛鹏见状笑道,“魏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魏婴迟疑了片刻,终是道,“大人,凡事都要有个规矩。” 说完,魏婴看向薛鹏,等待着薛鹏的回答。 第二百六十八章 大事不好了 薛鹏闻言看着魏婴,含笑道,“魏大哥,我问你一个问题。” 魏婴闻言放下碗筷,正襟危坐,一脸肃穆道,“大人请说。” 薛鹏见状不禁笑道,“魏大哥,这里又不是相国府,你不必这么拘谨。” 魏婴没吭声,只是神色肃穆看着薛鹏,薛鹏知道再纠正也无用,当下道,“魏大哥,你说就算我这里再严明,我能做得比大王子更好么?” 魏婴闻言眼中光芒连闪了几下,最后道,“不能。” 薛鹏嚼了一口肉,喝了一口汤,稀溜溜,汤水灌入口中,含糊不清地道,“你说得不错,我是初出茅庐,就算我治军再严明,法令再严谨,在治军方面,十个我捆在一起,肯定也不如领军多年战必克攻必取的大王子,若是按照旧式的练兵方法,我所训练出的军队肯定也是比不上那些在大王子手中的百战之师。” “所以,若果真想练出一支强军,我们就要动动脑筋,要从别的地方动手。” 魏婴听了薛鹏这话,不禁诧异地看向薛鹏,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少年郎,竟有这般的见识,只是,治军说来说去,就是那么几项,还能玩出什么花来? 魏婴心中好奇,不禁道,“大人,那我们要从什么地方动手?” 薛鹏闻言举了举手中的碗,笑道“先吃饭。” 魏婴听得云里雾里,不过也听了薛鹏的命令,抓起肉、端起碗,吃喝了起来。 吃饱喝足,魏婴仍瞧着薛鹏,薛鹏却呵呵笑道,“等着吧,该你知道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着薛鹏站了起来,拍拍屁股,大摇大摆修炼去了,魏婴眼中精光连闪,看着薛鹏的背影,心中暗道,“这个少年,是故作悬疑,还是真的胸有韬略?” 日落星移,斗转参横。 第二日清晨,薛鹏早早起来,带着魏婴随钦差前往左戍卫驻地。 左戍卫大营驻扎在王畿城东的浔泽河畔。 浔泽的清晨分外壮阔。水天相接处一轮红日涌出,微风拂动,浩淼壮阔的水面上金波粼粼,苍茫芦苇翻滚着金色波浪荡漾开去。火红的天幕下,山水风物皆成朦朦红色画卷。 浔泽畔,青色的帐篷、戈矛、锅灶......组成长长的行营,呈长线形排开,悠扬沉重的号角划破清晨的宁静。由行营延伸向王畿城方向的官道上,三骑疾驰而来,一路绝尘。 高岗上,鹿蜀兽背上,钦差长鞭遥指远方的一字长蛇行营道,“薛校尉,那里便是左戍卫驻地了。” 薛鹏一身铠甲,左手持着马鞭,右手一扯缰绳,座下鹿蜀兽稀溜溜一声爆啸,前蹄高高抬起,停下了脚步。 鹿蜀晃了晃大脑袋,打了一个响嚏,鼻孔喷出了两道白气,直射三尺。 薛鹏拽紧了缰绳,凝视着远方行营,初秋的晨风带着丝丝凉意,迎面而来,打透了铠甲、内衣,涌入体内,凉意透彻心脾,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望着苍茫辽阔的大地,望着浔泽畔长长的行营,薛鹏精神振奋,意气风发。 半年前,他还是籍籍无名的一个乡下小子,半年后却已成为王庭的校尉,领三千左戍卫,大曌千年来,有谁刚一成年,便可引领一军。 薛鹏双眸炯炯,心底豪气大盛,口中高声唱喝,“王于兴师呦,修我戈矛;劈妖斩魔呦,莫问幼老.......” 一曲唱吧,薛鹏高声道,“我们走!” 说着薛鹏双脚一踢,鹿蜀稀溜溜一声爆啸,四蹄如飞,俯冲下了高岗,朝着左戍卫冲了下去。 呜呜呜.......沉闷的号角在苍茫的原野响起,几声兽鸣似在回应。 钦差昨日就已通知了左戍卫大营,今日清晨迎接他们新来的校尉主将。 是以老将潘凤命令四更造饭,五更列阵,迎接新来的校尉主将。 在三骑刚驰过标记一箭之地的石碑时,老将潘凤大喝一声,“擂鼓!” 咚咚咚! 厚重的战鼓敲响,配合着悠扬的号角,苍茫的大地上,演奏了一场属于军旅的乐章。 一箭的距离转瞬即过,三骑飞到左戍卫大营前。 三人一扯缰绳,止住了去势,跳了下来。 老将潘凤上前一步,目光扫了一眼三人,越过了钦差,看了一眼薛鹏,见薛鹏的头盔上的花翎,便知道眼前这乳臭未干的少年便是左戍卫的主将校尉。 他早就听说新上任的校尉乃是大考榜眼,十分年轻,知道此事后,他心中就是不愤,王庭就算再看不起他们左戍卫,也不该让一个孩子来统领左戍卫啊。 潘凤又看向了魏婴,但见魏婴三十上下,一身黑衣,身材瘦削,左手吃着一口漆黑长剑,神色肃穆,不苟言笑,但一双眼睛却极为明亮,显得精明强干,充满了铁血的气息。 潘凤心中顿时就明白了,“这个薛鹏,就是来镀金的,实际上掌军的应该就是他身旁的干将。” 潘凤心里冷哼,“黄口小儿,看我如何羞辱你。” 潘凤心里这么想着,当下朗声道,“见过钦差大人。” 钦差点了点头,“无需多礼。” 说着钦差与老将潘凤道,“潘副将,我与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王上亲自册封的校尉。” 钦差刚要将薛鹏推出来,那老将却已走到魏婴身旁,当即道,“卑职潘凤,见过校尉大人。” 潘凤话音一落,众人顿时皆愣在了原地。 钦差先反应了过来,脸色一阵古怪,薛鹏见状,眉头微微皱起,魏婴闻言脸色一阵难看,当下道,“副将大人,这位才是左戍卫校尉主将。” 说着魏婴将薛鹏让了出来。 潘凤闻言一愣,随后看了看薛鹏,又看了看钦差道,“钦差大人,不会弄错了,这个小娃娃几年才多大,只怕还没成年吧,只怕连战场都没上过,如何做得左戍卫的校尉主将?” 钦差沉着脸道,拿出另外一半虎符,“做不做得,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先将虎符交出来吧。” 潘凤闻言也只得拿出虎符,对比严丝合缝后,交给钦差,钦差则转给薛鹏道,“薛校尉,三军调动,只看虎符不看人,薛校尉可要小心收着。” 薛鹏收好了虎符,点了点头,随后看向潘凤,这个老家伙似乎对他很有敌意,却不知是何缘由,不过他还是很客气道,“以后军中还是多多依仗潘副将!” 潘凤呵呵一声冷笑,“大人严重了,大人乃是王庭指定的校尉主将,凡事大人自行处理就是,卑职一直带病操持军务,如今主将大人来了,卑职终于可以休息了。” 说着不待薛鹏回答,潘凤转身就走。 而也就在此时,远方官道上,一浑身是血的年轻兵士策马而来,眼中一片慌乱,口中大叫着,“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随本将追杀敌酋 “粮车被劫走了!”那年轻兵士喘了一大口气道。 潘凤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胡说八道,这里是王畿,方圆八百里,根本没有流寇,难道,不可能,胆敢抢劫军粮,难道就不怕被王庭大军征剿?” 潘凤看着官兵道,“你可看清来人是何装束?” 那官兵急急道,“大人,那些人都蒙着面,虽然穿着破布烂衫看着像是流民,但属下可以确定,这些人绝对不是普通的流民,他们三五成群,作战极有章法,我们左戍卫都是老幼,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还好他们只抢东西,我们跑,他们也不追,否则属下也回不来。” “而且那些人还极其嚣张,说只要我们运一次,他们就抢一次。” “放肆!”潘凤闻言大怒,周身气息飘动,须发皆扬,恍若一只愤怒的雄狮,怒目圆睁道,“来人呐,取我兵器,擂鼓出.......” 话音到此,潘凤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这才猛然惊醒,虎符已经交出去了,现在他已不是左戍卫的主将了。 当下潘凤心中一动,这伙贼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此时来,分明就是针对这个新上任的薛校尉。 潘凤心中一动,忽然大叫一声,“啊!”随后整个人昏倒在地。 众将上前,又掐人中,又喂丹药,过了好一会,老将潘凤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将焦急道,“老将军,军粮被劫了,您下令,末将率军去把粮草抢回来?” “老将军,您快快下令吧,再晚一刻,军粮只怕真的就被人给劫走了,到时候,那可是我们一月的军粮啊!” 左戍卫两名千夫长,弓箭、骑兵两营的营官,没有一人询问薛鹏的意思,大战在即,潘老将军才是他们心中的主心骨。 潘凤气若游丝道,“现如今,我已不是三军主将,现在虎符在薛校尉的手中,凡事你们可问讯与他,我旧伤复发,需要好生休养。” 众人闻言一阵面面相觑,最后看向了薛鹏,一千夫长站出来与薛鹏道,“大人,请您下令,末将去追回粮食。” 初遇这样的事,薛鹏不知如何处理,当即看向魏婴,魏婴见状,迟疑了片刻最后嘴唇动了动,虽无半点声音,但薛鹏却听得明白。 当即薛鹏道,“骑兵营营官何在?” 一年近八十,断了一条胳膊的老将晃晃悠悠站了出来,“卑职在。” 薛鹏看了一眼,心里就凉了半截,这样的老兵,还骑得动马,拿得起刀么,当下也只得道,“令你集合本部骑兵,半盏茶后与此处列阵集合,岁本将追击流寇。” 那老将轻咳一声,随后上气不接下气道,“卑职,领命。” “步兵左右千夫长何在?” 这时两名两名老将也站了出来,“卑职在。” 薛鹏看去,这两名老将少说也都有八九十岁,满头的白发,两张面庞干枯得如老树皮,一人左臂袖子空荡荡的,在秋风中飘扬,另一人右腿也断了。 萧瑟秋风中,两名老将尽量让自己的身体笔挺,满是沧桑与浑浊的目光凝视着薛鹏。 看到两名老将的模样,薛鹏心中顿时浮现一种苍凉感,“难道是我大曌凋零,要垂垂老矣的老朽披甲上阵吗?” 压着心中的那种凄凉感,薛鹏高声道,“令你二人集合本部兵士,盏茶后列阵集合,左部千人军随骑兵追击流寇,右部千人军留守大营。” “卑职领命。”两名老将同声道。 薛鹏继续道,“弓箭营营官何在?” 这时一身高不足五尺的孩子站了出来,脆生生地道,“小将在。” 薛鹏看去,看着跟他妹妹差不多大,背着一柄比他身高要长的大弓,与箭壶里面密密麻麻装得都是箭矢。 薛鹏嘴角抽了抽,看着小孩道,“你多大了?” 那小将一脸的肃穆,高声道,“回禀主将大人,小将今年十四。” “十四吗?营官如此,那些弓手不用想也知道是个什么样子。”薛鹏心里暗暗一叹,随即道,“着你,领本部兵马,待命。” “卑职领命。” 发令之后,众将离去。 原本今日校尉主将刚高,全军集合,是以不到盏茶的时间,骑兵营、步兵、弓箭营皆已集合完毕。 薛鹏放眼一看,原本五百人的骑兵营此时只有五十人不到,而且马背上都是老者,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便是马匹也都是老马,走几步都是气喘吁吁,至于步兵,倒是多一些,有个二三百人的样子,一个个也都是缺胳膊少腿,倒是也有完整的,不过那都是孩子,所持的兵器五花八门,有铁镐,有镰刀,好一点的是戈矛,不过都满是锈迹。 一张张苍老或稚嫩的脸庞,一双双浑浊或懵懂的目双目光,站在这群所谓的兵士的面前,薛鹏的心忽然一下变得沉重了起来。 原本的意气风发,完全消失不见了,看着场中老兵小将,心中只有一股浓浓的辛酸。 薛鹏走到一个身高还不到他胸口的孩子面前,整了整他的扣子,问道,“多大了?” 小孩子将身体挺得笔直,脆生生道,“十三了。” 薛鹏问“为什么当兵?” 小孩子一脸懵懂地看着薛鹏,想了想,最后道,“当兵能不挨饿。” 这时钦差道,“薛校尉,现在不是关心些的时候,若再不追击,军粮丢了,您可是吃罪不起啊,您这主将校尉还没当一天,若是就被拿下,那可是要成为整个王庭的笑话啊!” 薛鹏深吸了一口气,指着老的老,小的小众多兵士道,“大人,您告诉,他们能上阵吗,我就宁可丢了这官位,宁可被嘲笑一辈子,也不能让他们去送死。” 此话一出,三名老将与那一名营官小将同时出声。 三名老将眉头一挑,高声道,“主将大人,是欺我等是老朽吗?岂不闻,老将虽老,宝刀不老。” 那小将也脆生生地道,“主将大人,小将虽年幼,却知斩妖除魔,莫问幼老,我们不怕死。” 三名老将一名小将与击败的老老少少同时看着薛鹏,薛鹏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震撼,当即大声道,“好,诸位,随本将追杀敌酋,夺回粮草。” 声音落下,薛鹏一马当先,冲向了远方的官道。 第二百七十章 这是冲着我来的 咚咚咚! 战鼓响彻。 呜呜呜,悠扬的号角在苍茫的原野响起。 战马嘶鸣,五十老兵骑着老马,挥舞着战刀,沿着官道疾驰而去。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似乎,他们又回到了当年斩杀妖魔时。 一柱香后,薛鹏遇到了溃退下来的兵士,重整旗鼓后,薛鹏带着他们又杀了回去。 此时官道上,流寇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一片的狼藉。 十几车的粮草烧得干干净净,官道两旁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鲜血染红了黄色的土地。 薛鹏从兽背跳下,开始查看地上的尸体,摸了摸手腕,都已没有一丝脉搏,身体已经开始发凉了。 薛鹏拨开尸体脸上的发丝,都是老人和孩子,老人的眼中是平静,而孩子那睁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薛鹏缓缓抚平了孩子的眼眸,口中念着安魂咒,让他们死得安宁些,得以早日投胎。 念完了安魂咒,薛鹏紧紧攥着拳头,凝视着远方苍茫,他似乎看到了就在不久前,听到了那些流寇的喊杀声与放肆的大笑声。 薛鹏的眼神渐渐冷了起来,这股流寇不灭,他对不起死去的这些将士。 薛鹏当即道,“将所有的尸体带回去,安葬!” 一众老兵见惯了这种场景,没有悲痛哭声,没有大声怒号,一个个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沉默地将一具具尸体放在马背上,运回大营。 看着被抬走的尸体,薛鹏虽然早知道迟早他会面对这一天,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没有给他半点的喘息时间,心底的愤怒与悲痛涌了上来,他压着,缓缓道,“他们不过是老人和孩子,魏大哥,他们只是老人和孩子。” 魏婴能理解薛鹏此刻的心情,缓缓道,“战场没有老人和孩子。” 薛鹏攥紧了拳头,“他们的血不会白流。” 魏婴沉默了一会,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大人如果不想他们的血白流,作为主将,就要时刻保持冷静,任何时候都不能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刚才我查看了一下这些人的伤口,或被一枪刺穿腹部,或被一箭射穿胸口,或是被盾牌砸烂了脑袋,都是一击致命,寻常的流寇做不到,唯有......。” 说到此处,魏婴顿了一下,薛鹏问,“唯有什么?” 魏婴沉吟片刻终于道,“唯有军中精锐,据魏婴所知,王庭军中,姬家便有一支精锐骑兵,五人一小队,两盾牌兵,两名长枪兵,一名弓手,冲击时,两名盾牌兵激发盾牌护罩在前挡住对方箭矢,弓箭手抛射在后抛射,两兵交击时,盾牌兵护在两侧,长枪兵冲杀,这是一个小军阵。” “军中精锐?姬家?”薛鹏神色冷冽,“看来,这是冲着我来啊!” 魏婴道,“大人,按照王庭军法,丢失粮草,主将要革职并重杖八十军棍,大人,您现在的处境不乐观啊!” 薛鹏眼中寒芒闪动,现在流寇早已消失,粮草也没了,难道他真要成为有史以来在位最短的主将么,上任一天不到就被赶下去,只怕这个笑话将会流传千古吧。 薛鹏心中思忖着对策,而与此同时,一则战报已经飞速传往王畿,又一刻不停地的上报到了兵部。 一个时辰后,朝堂上,文王端坐王位,俯视众臣道,“诸位爱卿今日有何本奏?” 鸿胪寺卿道,“王上臣有本奏。” “说。” “回王上,羽明国遣使臣来我大曌。” 闻言闻言冷哼道,“那个鸟人跟我们关系一向不好此次来我大曌做什么?” 鸿胪寺卿道,“回王上,羽明国此次来我大曌,一是为了表达善意,重修两国盟约再为兄弟邦国,二是与我大曌约谈通商一事,愿意对我大曌降低两成税务。” “哦?”文王一听来了兴致,“那些小肚鸡肠的鸟人,这次怎么如此大方?” 鸿胪寺卿面含笑意道,“回禀王上,大王子对妖魔征战接连取得胜利,俘获不少蛮妖,得到了许多内丹,羽明国希望我大曌能卖给他们一批。” 众臣闻言纷纷点头道,“降低两成税务,一年至少能省下几千万的灵石,这次大王子功不可没啊!” “是啊,不愧为我王庭之柱石啊,有大王子在,我王庭兴盛指日可待啊!” 鸿胪寺卿含笑与文王道,“王上,羽明国使团即将抵达王城,所以微臣之意,正好可趁此机会,一展我大曌军容以震慑羽明国。” 文王听了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那就明王畿左右戍卫校尉主将薛鹏一定要军容严整以待,让那些鸟人,好好看看我大曌的军威。” 文王声音刚落,兵部尚书往右踏出一步道,“王上,微臣以为,左戍卫校尉主将薛鹏难当此任。” 文王听了脸色微微一沉,“左戍卫笑我主将薛鹏乃是本王亲自册封的,如何当不得此任?” 兵部尚书高声道,“回禀王上,今早微臣得报,左戍卫校尉主将薛鹏今日刚上任,便被流寇劫掠了军粮,死了十余军士,左戍卫校尉主将薛鹏无能,竟连一个流寇都没能抓住,依照我大曌法令,当重杖八十,革职查问,以儆效尤。” “你说什么?薛校尉本王的左戍卫被一群流寇击败了?”文王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左戍卫可是王庭的精锐。 兵部尚书道,“回禀王上,微臣经过再三确认,薛校尉左戍卫确实被流寇击败,战死十余兵士,而流寇一具尸体都未曾留下。” 文王闻言羞得满脸通红,这薛鹏,是他指任的校尉,率领的王畿左戍卫,竟然被流寇窜入王畿,还焚毁了粮草,死了十余名兵士,却连一个流寇都没能拿下。 文王又气又怒,“薛鹏啊薛鹏,本王如此信任你,你却当着众臣的面,给了本王狠狠的一巴掌,你太令本王失望了。” 当下文王怒道,“传旨,薛鹏身为王畿左戍卫校尉主将,不仅让流寇窜入王畿,更是丢弃粮草,死伤军士,丢尽了王庭脸面,罢免其校尉主将军衔,重杖八十。” 第二百七十一章 危局之中藏良机 “父王息怒。”太子姜玄站了出来。 文王怒气正盛,“太子,你不许为薛鹏开脱,本王如此信任他,将王庭的左戍卫都交给他掌管,他就是这般掌军的?让一群流寇打得丢盔弃甲,对方却没留下一个人,丢尽了王庭的脸面,丢尽了本王的脸面,如此废物,留之何用?” “父王,此事必有隐情,多年来,王畿一直相安无事,怎么薛校尉刚一上任,便有流寇,此时必有蹊跷。” 兵部尚书则含笑道,“太子殿下初入王庭,对于王庭上下还不是很了解,在王畿东八百里的芒砀山中,多马贼悍匪,尤其是马贼来无影去无踪,藏得十分隐秘极为难缠,王庭每次只要一动大军,这些人就藏起来,等到大军一走,他们又出来开始四处掠杀,乃是一块毒瘤。” “之前,左戍卫一直是挂在大将军名下,大将军威名在外,他们自不敢骚扰,但如今,王上启用一个孺子,哦,不,是启用薛校尉,马贼难免轻视,是以方才敢劫掠军粮,王上,以微臣之意,不如仍将左戍卫交与大王子所部辖制,如此,王畿方能无虞,否则,马贼悍匪只怕是一直骚扰,我王畿不得安宁。” 王太子姜玄连忙道,“父王,薛校尉刚领左戍卫,对于军中事务只怕并不娴熟.......” 兵部尚书闻言眼中一亮,当下道,“太子所言极是,薛校尉对军中事务并不娴熟,若是换在平时,倒是可以让薛校尉慢慢成长,但如今羽明国使臣出使我大曌日期将近,若是看到一群流寇将我守卫王畿的戍卫打得丢盔弃甲,损失王庭颜面事小,若羽明国对我大曌用兵,我大曌将两面作战,对我大曌极为不利。” 王太子冷冷瞧着兵部尚书,冷哼道,“姬大人,对左戍卫对薛校尉的事情真是关注啊,早晨发生的事,你上朝前就知道了,就好像姬大人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兵部尚书冷哼道,“那依照太子的意思,微臣当对王畿的安危不闻不问了?” “好了,都别吵了!”文王怒喝一声,此时稍微冷静下来,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有些后悔刚才下的旨意,可他总不能说,刚才说的不算吧,不禁将目光投向了相国田奉,希望田奉帮着薛鹏说几句话,当下道,“相国,你怎么看?” 田奉此时向左迈出一步道,“回禀王上,微臣今早受到钦差急报,左戍卫有负王恩。” 文王看着田奉,心里道,“田奉啊田奉,这薛鹏可是你看好的,是你跟本王保举他做左戍卫校尉主将的,你可倒好,此时不替他说话,倒是帮着姬家拆本王的台。” 文王轻哼一声,“相国,左戍卫如何有负王恩了?” 田奉道,“回禀王上,在薛鹏赴任前,左戍卫三月前还是悍勇之军,但此时却早已是另外一番模样。” 文王听田奉这是话里有话,当下问道,“相国此话何意?” 一旁的兵部尚书闻言额头顿时浮现了细密的汗珠,这个老不死的,难道他一直在关注左戍卫? 当下他不禁看向了大王子,但见大王子仍是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样子,兵部尚书的心里也是安定了许多,他是大王子的人,大王子绝对不会弃他不管的。 田奉沉着道“如今的左戍卫,有步兵五百余人,骑兵五十名,弓箭手几十名,总兵源不足六百,而且多为六十以上的老人,以及未成年的孩子组成,而非我大曌精壮锐士。” 文王一听,双目一瞪,顿时大怒道,“什么,守卫王畿的左戍卫,变成了老人和孩子,兵部尚书,这是怎么回事?” 兵部尚书连忙跪倒在地道,“王上恕罪。” 这时大王子往右迈出一步,恭声道,“父王息怒,此事都怪儿臣,儿臣攻击妖魔受阻,所以调用了精锐的左戍卫,还请父王息怒。” 文王闻言深吸了一口气,最后道,“大王儿,你虽统帅三军,但这左戍卫,乃是守卫王畿的精锐,你岂能所以调动?” “儿臣知罪。” “知罪就好,尽快把左戍卫调回,护卫王畿。” “这,怕是不行。”大王子道,“左戍卫乃是精锐中的精锐,儿臣无能,全凭左戍卫的勇武,才能压住妖魔,若是没有左戍卫,只怕我军不得不退了回来,几十年的努力将前功尽弃,与羽明国的交易只怕也无法进行了。” 田奉看了一眼大王子,心知这大王子是借攻伐妖魔之机,趁机夺取兵权,如今大权在握,让他交出来,绝无可能。 大王子继续道,“父王,即便没有左戍卫,儿臣也能护卫王畿的安危,只要父王下旨,让儿臣引五万虎贲回防王畿,儿臣这次定然一举荡平芒砀山。” 田奉闻言心头一凛,看向大王子,“率军回王庭,是要护王城,还是要夺王城啊?” 外军绝不能进王城,当下田奉道,“王上,大王子五万虎贲军乃是我大曌精锐,震慑羽明国,岂能轻易回军,区区茫荡流寇,只要让薛校尉训练新军,不出一年,新军炼成,便可一扫茫荡流寇,同时也起到了练兵的作用,岂不是两全其美?” 自古外师不得轻入京,文王岂不知这个道理,当下道,“相国所言有理,不过眼下羽明国出使在即,本王等不了一年,本王只给薛鹏一个月的时间招募新兵,他可从各军中选拔,填充左戍卫,兵部不得干涉,同时军费由兵部出” 兵部尚书此时道,“回禀王上,兵部能出兵,但的灵石都供给大将军攻伐妖魔了,兵部已无多余的灵石了。” 文王闻言气得一拍王椅,怒道,“这王庭,到底还是不是本王的王庭。” 兵部尚书闻言跪倒伏地,“王上息怒。” 文王无力地往后靠了过去,瞥了一眼大王子,但见大王子恭敬立着,眼眸低垂,仿佛这些事,都与他无关一般。 文王又将目光看向了田相国道,“相国,你觉得如何解决灵石的问题?” 田相国闻言道,“王上,此事容易。” 文王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连忙道,“相国快快说来。” 田奉道,“王庭向来不允许朝廷官员为商,但养兵又不能没有灵石,依微臣之意,对薛校尉解除为商的禁制,让其自行筹措灵石,供养左戍卫。” 兵部尚书闻言连忙道,“王上此法万万不可啊,若如此,王庭就失去了对一支军队最大的制约,一旦左戍卫将来壮大,将再无约束,王庭的调令,他是想听就听,不想听就不听啊!” 下方众臣也道,“王上,不可啊,此法万不可啊!” 文王仔细想了一下,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拿定了注意,当下道,“你觉得此法不行,那你就拿出灵石来,有谁能拿出灵石?” 众臣皆不言语,文王高声道,“竟然都没有意见,那就都给本王闭嘴。” “传旨,鹏身为王畿左戍卫校尉主将,丢弃粮草、死伤军士,按照军法,杖责八十,降职留用,但因事出有因,八十军杖记着,暂领校尉主将,解除对左戍卫的通商的限制,命其招募训练新兵,一个月内,本王要看到他带领这支新军,剿灭茫荡山的流寇,若再不成,他这个校尉也就不用当了,用他的脑袋以些王恩吧!” 早朝结束后,钦差拿着圣旨飞奔左戍卫大营,宣读圣旨。 薛鹏恭声道,“微臣领旨,吾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接过圣旨,薛鹏心中慨叹,真是伴君如伴虎啊,不过他又一想,这此事件倒是一次机会。 第二百七十二章 请将不如激将 钦差将圣旨交给薛鹏道,“校尉大人,此次左戍卫丢了粮草伤了兵士,王上大怒,幸得王太子、相国为你说话,校尉才有了这一月的喘息时间。” 薛鹏闻言连忙给钦差塞了一块灵石道,“钦差大人,辛苦了,小小意思,还请笑纳。” 钦差早就见识了薛鹏抠门,看了看这一块灵石,当即推还给了薛鹏笑道,“以后左戍卫的花销全由薛校尉支撑了,薛校尉的灵石那就是军饷,谁敢动,薛校尉,好生训练左戍卫,如若再有负王恩,可是要以死谢罪的啊!” 薛鹏闻言呵呵笑了笑,“下官一定不负王命。” 钦差笑了笑,“薛校尉,告辞了。”说着转身上马离去。 待得钦差走远了,薛鹏心里还是忍不住怒骂,“什么玩意儿,让我掌管左戍卫,结果闹了半天,这军饷竟还是我出,一个月练不成新军还要杀头。” 想到这,薛鹏他的心思活泛了起来,如果自己要是跑,全家老少就要跟着他一起跑,东奔西走,颠沛流离,如是遇到王庭追捕的大军,他倒是可以跑得掉,但父母小妹只怕都难以幸免。 逃跑,这是最后的办法。 薛鹏想了想,眼下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如果这一个月内,他能弄出老祖给他留下的那个东西,剿灭那些流寇便不在话下。 现在他就要赌一赌了,赢了,自然能得到更多的器重,况且眼下可是他正言顺增强自己势力的好机会,只要左戍卫建了起来,他便有有了在王庭博弈的资本。 当下薛鹏心中一定,一边派人去薛府通知雀儿,将他要东西都拿过来,另一方面,则唤来了魏婴,将王庭要他一月训练新军,剿灭流寇的事情说了一遍。 魏婴听了,眉头高高皱起,沉吟了半响,终于缓缓道,“不可能。” “不可能?魏大哥,你的意思是我不可能一月训练出新军,还是王上不可能杀我,只是吓唬我?”薛鹏含笑道。 魏婴看着薛鹏,神色前所未有的肃穆,两道目光凝如钢锥,直视薛鹏,隐隐带着怒火。 被魏婴这样目光一定,薛鹏忽然心底有些发虚,呵呵笑了笑,“我就是开个玩笑。” 魏婴声音也冷冽了几分,“大人,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是,是,魏大哥说得极是。”说着薛鹏轻咳了一声,正襟危坐,一副严肃的模样道,“魏大哥你觉得我们一个月内能训练处斩杀那些流寇的新军么?” 魏婴开口,口吻极其干脆,“不可能。” “那些‘流寇’,都是百战之师装扮的,这些老兵都是从血泊里爬出来,斩杀过蛮妖,劈过魔族,配合极其的默契,五个人一组,寻常兵士就算是百人队,也只会被他们一点点蚕食。” 薛鹏闻言,笑道,“这么说,我的脑袋是一定要搬家了?” 魏婴没言语,但那肃穆的表情,与双眸中那怜悯的目光,都在清楚地告诉薛鹏,“是的,你这次死定了。” 薛鹏凝视着魏婴的眼眸,一字一顿,道“魏大哥,我们打个赌如何?” 魏婴闻言看着薛鹏,他不明白,都到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打赌,魏婴的眉头微微皱起,“打什么赌?” 薛鹏笑道,“魏大哥,其实在你心里,特别看不起我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一个只会考试,而且运气还不错,跟太子碰上了,又蒙王上、相国看重,一跃成为校尉,得以掌管左戍卫这个许多兵士一辈子都达不到的职位。” “而我呢,对军事一窍不通,由我带领左戍卫,只会玷污了左戍卫的军威,魏大哥,我说得没错吧?” 魏婴道,“魏婴不敢。” “是就说是,不是就说不是,什么敢不敢的?” 魏婴看着薛鹏,他没想到,这个薛鹏竟然将话说得这么透彻,他没有回答,只是一声不吭的看着薛鹏。 薛鹏含笑道,“不出声,就代表了默认了,其实不要说魏大哥你这么想我,就是我也这么想我自己,或许,一个月后我就要人头落地了,不过在落地前,我还是要奋力抗争一次,如果一个月内,我训练的新军,真的就击败了魏大哥你口中的百战之军,魏大哥我就要你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薛鹏的眼眸凝视着魏婴,他需要一个能畅所欲言的左膀右臂,而不是他提一下动一下的木头拐杖。 魏婴看着薛鹏,如同看傻瓜。 薛鹏暗道,请将不如激将,“怎么?怕输,赌不起?还是说,魏大哥你在军中多年,已成了老兵油子,早已失了即便面对强大的敌人也敢拿起战刀拼死一搏的勇气。” 魏婴闻言豁然站了起来,目光凌厉若刀锋,“大人不必激魏婴,魏婴也想看看大人如何在一个月内击败那百战之兵。” 薛鹏高声道,“好,现在原来的副将旧伤复发,即日起,你魏婴就是左戍卫副将,协助本将训练新军。” 而此时在王畿城西,左武卫大营中军大帐中姬野坐在正中,两旁是古砚、祝方等青年才俊。 姬野是金科探花,封官为副校尉左武卫大营副将,虽是副将,但实实在在做的是主将的事。 左武卫是真正的军中精锐,全是精锐骑兵,足有三千之众。 大帐中,姬野正听着各将领回报兵士的训练情况,以及粮草的供给。 正在此时,一身铠甲的古砚走了进来,姬野挥了挥手,众将离去,姬野这才道,“参见主将。” 姬野闻言含笑道,“还是副将。” “一样,一样的。”古砚笑道。 姬野问,“事情都办好了?” 古砚道,“好了,这次只出了五十骑,化妆成流寇,左戍卫一群老弱残兵,不堪一击,我们没有损失一人一骑,焚毁了粮草,杀了兵士,如今王庭已下旨......” 古砚捡主要的说了一遍,姬野闻言哈哈笑道,“一月,不要说一月,就是给他十年,他也练不出如我姬家玄武骑这般的铁骑,薛鹏啊薛鹏,胆敢与我与大王子作对,一月后,就是你的死期。” “对了,王上不是让他于军中挑选兵士么,记着,一定要给他物色点好的兵士,哈哈。” 古砚笑道,“主将放心,卑职一切都安排好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选兵 左戍卫行辕校场,魏婴将掌中战剑挎在腰间,飞身上马,凝视着对面的十名老兵。 魏婴非王庭任命,薛鹏欲任其代副将职,还需要展露一番本事,才能服众。 是以魏婴自己提出,不用任何兵器,可生擒左戍卫十名骑兵。 左戍卫骑兵营官,年近八十老将闻言第一个站了出来,愿为十人中的一人,随后又挑了十名老将,于校场呈一字形列开阵势。 老兵、老马都是经过沙场的洗礼,在战斗打响前,都是出奇的安静,但是气势却陡然变了一个样。 营官老将在地面好似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可此时到了马背上,就仿佛获得了新生,双腿蹬这马凳子,虽然丢了右臂,无法牵缰绳,但这丝毫不妨碍其在马背上做任何的动作,老奇骑兵早与老马融为一体了。 浔泽畔,荒野地,秋风卷苇草。 仓朗朗一声脆响,营官老将猛地抽出长刀,往长空一举起,“杀!” 老营官一踢马肚子,战马稀溜溜一声咆哮,俯冲向了魏婴,其余九名骑兵口中发出阵阵的嚎叫,挥舞着长刀,随着阵阵马蹄,如两股洪流,从两个方向朝着魏婴冲杀了过去。 魏婴一踹马肚子,转瞬间,老营官的战马与魏婴的战马头几乎碰到头了,老营官战刀挥向魏婴,魏婴身子身子后仰,躲过一刀,顺手抓住老营官胳膊,猿臂轻挥,便将老营官带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一阵冲杀,魏婴生擒四名老兵。 调转了马头,魏婴放下老营官,老营官幽幽一叹,“不用再比了,魏副将,你赢了。” 说着老营官一叹,满目的沧桑道,“大浪淘沙,一代新人换旧人,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该被淘下了。” 紧接着,魏婴又连番试了弓箭,刀枪,战阵,无一不精,无一不通。 当日,薛鹏宣布,魏婴暂代副将之职,三军将士,无不心服口服。 大帐中,薛鹏与众将商量选拔士卒事宜。 此时魏婴的态度比之前要积极许多,当即站出来道,“大人,王庭驻军有南北大营,东西左右卫。” “西边左右武卫我们是不用想了,不过北大营可用,其三万驻军虽然未上过战场,但皆是健卒,可从中抽两千精壮以壮我军,南大营善射,可挑选八百弓手补充我军.......” 魏婴细细分析着,同时将王城的防卫情况也介绍了一遍。 薛鹏闻言点头道,“就依魏副将的意思办,事不宜迟,现在我们就去要人。” 略作休整,薛鹏穿上铠甲,拿上圣旨,骑着鹿蜀兽,带着魏婴两名千夫长两名营官以及一些老将前往北大营挑人要马。 老将虽然如此战力已然不如青壮,但眼光却是老辣犀利,好兵孬兵一眼就看得出来,好马驽马也分得清楚。 哒哒哒! 一阵马蹄疾驰如雨,从左戍卫行营朝着西北方向的北大营驰去。 王畿城北,商河之畔,坐落着一座座大帐,四周是巨木巨石围成的护栏、拒马等,一队队盔明甲亮的兵士持着刀枪,在大营内外来回巡视。 主将中军大帐中,端坐着北大营主将祝烈。 祝烈坐在那里都有寻常人高,一张方脸血红血红,此时正摸着一尺长的须髯,鹰眉微微一挑,看向来人,缓缓开口,声若洪钟,“你去回禀姬校尉,某知道该怎么做,那薛鹏是我世家的死敌,某这里,他拿不到一个兵。” 同时在南大营中,中军大帐中,满脸大胡子的主将拓拔野哈哈大笑了起来,一双环眼盯着来人,扯着大嗓门,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姬家的一个毛头小子,也敢跟老子指手画脚,拖出去,将来人先打二十大板。” 那人来忙道,“主将大人,我是姬家的人,大人你不能啊,我是姬家的人。” “打你,就是因为你是姬家的人,挨完板子,回去告诉那姓姬的小子,老子在战场杀敌的时候,他特么还是卵子呢,老子怎么做,还用得着他来指手画脚,拉下去,再赏他二十板子。” “大人,不能,不能啊。”那人哭求着。 拓拔野不为所动,嘴角翘起了一丝笑意,“薛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过不多时,薛鹏带着魏婴等十余骑到了北大营。 北大营门口,两个拒马挡在大路上,后面十余兵士手持长枪,弯弓搭箭对准了薛鹏,其中一百夫长骑着鹿蜀兽,挎着腰刀凝视着薛鹏等人道,“什么人?” 薛鹏骑着鹿蜀兽上前道,“本将,王畿左戍卫校尉主将奉王命前北大营抽调兵士。” 那百夫长闻言随即冷笑,左戍卫早已名存实亡,更何况主将有令,我岂能让你这么轻松过去,当下道“左戍卫主将不是那个潘老头么,什么时候变成你这个娘娘腔了?” 话音落,上下打量薛鹏一番,但见薛鹏面容白皙英俊,嘴角翘起,微微眯起眼,似笑非笑道,“看你这细皮嫩肉的,比那大姑娘还像是个大姑娘,我手底下的兄弟,还是有几个好你这一口,怎么样,要是把我兄弟伺候好了,我就让你过去。” “放肆!”薛鹏身后众将齐声怒喝,握紧了手中的战刀、长弓,怒视着那百夫长,主将受辱,也就相当于他们受辱。 薛鹏抬起了手,止住了众将,随后拿出了圣旨道,“圣旨在此,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你敢拦本将去路,就是抗旨。” 百夫长闻言冷笑道,“军中只认虎符不认人,更何况老子从未见过圣旨,谁知道你手中的圣旨真的假的。” 薛鹏展开圣旨,“上面是王庭的大印,看清楚,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是王庭大印,谁敢作假。” 百夫长冷笑道,“本将眼睛不好用,看不清。”说着他朝着四周的兵士道,“你们看清了么?” 众军士呵呵笑道,“看清了,可我们不识字啊!” 百夫长满脸冷笑地看着薛鹏,“小子,老子劝你们,去哪都行,就是别来我北大营找不痛快。” 第二百七十四章 勇猛无敌 薛鹏闻言眼中寒芒闪烁,一股怒火从心底腾起,区区一个百夫长竟敢在他面前称老子,若是不给他一点教训,自己如何领兵? 薛鹏一踢鹿蜀兽肚子,策马上前。 那百夫长见状目光一冷,喝道,“列阵。” 顿时八名盾牌兵挡在了拒马后,八名长枪手将长枪搭在盾牌上枪尖延伸到拒马外,三十弓手拉开长弓,对准了薛鹏,秋风起,一片肃杀意。 百夫长冷冷道,“再往前一步,射杀。” 薛鹏不为所动,继续上前,百夫长高举手中长剑,薛鹏继续向前,百夫长手中战剑斩下,口中喝道,“放箭。” 下一刻,一阵箭雨朝着薛鹏射去,不过这些箭矢尖端都是去了锋的,而且射的也不是薛鹏,而是其座下的鹿蜀兽。 不管怎么说,薛鹏都是左戍卫校尉主将,他们如何敢真的下杀手,祝烈的意思,就是让薛鹏知难而退。 然薛鹏这个榜眼,可以说是一路杀出来的,又岂能为这小小的阵仗吓到。 一阵金光从体内散出,在身前形成了一道金色的屏障。 叮叮当当! 剑雨射在金色屏障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尽皆落在了地上。 薛鹏冷哼一声,“胆敢对主将对手,我看你们是想造反。” 话音落,薛鹏背后生出一只金色的大手,猛地砸向那百夫长。 百夫长不急不忙道,“结阵。” 下一刻,八名盾牌兵身前的盾牌浮现一阵青色的光幕,光幕水波荡漾,彼此交汇,连成一片。 金色的拳头与光幕轰在了一起。 砰! 一声巨响,金色的拳头被弹了回去,而那光幕也是一阵剧烈颤抖,八名盾牌兵身子向后移了半步,脸色苍白。 “咦!”薛鹏眼中浮现讶异神色,这八名普通兵士竟然能挡住他的一击,这军阵,确有称道之处。 然之前脸色没有变化的百夫长,此刻脸上浮现凝重色,一挥手,又有八名盾牌兵跑上前来。 “大人,卑职为您破阵。” 薛鹏看了一眼魏婴,随后点了点头。 魏婴催马向前,却没有动,等着后面的八名盾牌兵已上前,组成了更大的防御阵势。 青色的光罩更加厚重,魏婴却恍若未见,待得对方的阵势摆好时,他一抹腰间储物袋,掌中多了一柄长枪。 这长枪丈许,通体黝黑,魏婴将之握在手中,其身下的鹿蜀兽腰微微向下塌了一下,显然这长枪极为沉重。 魏婴深吸一口气,体内大量的黑色长枪,随后凝视向军阵。 军阵后的百夫长见魏婴一个人就想破阵,笑道,“别白费力气了,我劝你们还是......” 他这话尚未说完,魏婴催动鹿蜀兽已到了军阵前,掌中长枪猛地一戳,锐利的枪尖刺中了防御阵,枪尖处火花四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破!” 随着魏婴口中一声爆喝,枪尖一股黑芒爆射而出,以枪尖处为中心,一道道裂纹陡然浮现,下一刻,整个军阵骤然破开。 一股劲风席卷着冲向北大营兵士,吹得诸人东倒西歪,仓皇逃窜。 那百夫长喝道,“不要乱,不要乱,结......” 他一个阵字尚未吐出,忽觉身前劲风袭来,当下看去,便见一身玄甲的魏婴策马越过拒马枪兵跳到他身前,那柄黑色长枪停在了他喉咙处。 锐利的枪尖只要再挺进一点,就能将他的喉咙刺穿。 刹那间,百夫长吓得亡魂皆冒,后背已被冷汗浸透,看着脖子前的枪尖一动不敢动, 魏婴挽了一个枪花,一枪抽在了百夫长的牙上。 嘡! 一声轻响,百夫长的牙全部都被抽碎,满口都是鲜血。 魏婴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俊秀飘逸,充满了美感。 薛鹏看在眼中,敬佩在心中,此时此刻,他才知道田相国配给自己的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于万军当中取敌将首级,也莫过于此了吧。 魏婴神色如常,仿佛做这样的事,就像回家吃饭一样的寻常。 魏婴调转马头,长枪挑开拒马,无人敢挡。 策马到薛鹏面前,魏婴双手抱枪道,“大人,请。” 薛鹏心潮涌起,有这样的战将,他何愁训练不好新军,区区流寇,又岂在话下。 薛鹏策马前行,在百余双目光的注视下,走向北大营中军大帐。 也就在此时,锵锵锵,一阵甲胄的摩擦的声音响起,便见北大营中军大帐中,涌出一队队的兵士,紧接着脸堂血红,提着大刀的祝烈骑着鹿蜀兽小跑着到众人面前,身旁跟着几名战将。 祝烈捋着须髯看着薛鹏道,“何人胆敢擅闯北大营,不知这是死罪么?” 薛鹏看着祝烈,缓缓道,“这位相比就是北大营主将定远将军祝烈吧。” 说着薛鹏拱了拱手,“卑职左戍卫校尉主将薛鹏,盔甲在身,行礼不便,还请将军见谅,至于擅闯,卑职乃是奉王上命,于各军抽选兵丁重新组建左戍卫,何来擅闯之说,倒是将军所部胆敢阻挠,这是公然抗旨,祝将军莫不是要违抗圣意么?” 祝烈摸着须髯,细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细细打量着薛鹏,最后道,“本将刚刚收到圣旨,尚未传达下去,还请薛校尉见谅。” 薛鹏闻言脸上的凝重色忽然散去,呵呵笑道,“原来是误会,那是卑职错怪将军了,卑职还道将军是想抗旨呢,将军勿怪,将军,那我们也不要浪费时间了,现在就去挑选新兵吧。” 说着,薛鹏将圣旨拿了出来道,“将军,圣旨在此,您是否要验证一下?” 祝烈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那倒不用,肖副将,你带着薛校尉的属下去挑选兵士,记住,一定要挑选那些精壮的。” 一魁梧战将嘴角看着魏婴泛起了一丝冷笑,“这位兄弟,请吧。” 魏婴看向薛鹏,祝烈则与薛鹏笑道,“事情让属下们去做,薛校尉且到本将军中稍歇如何?” 薛鹏闻言目光连闪,他知道之前路卡一定是这祝烈设下的,不想给他兵,此时又怎么这么好说话? 这其中必有猫腻,当下薛鹏含笑道,“王命在身,下官不敢疏忽,下官还是一起去挑选兵士吧。” 第二百七十五章 只能靠我们自己 祝烈含笑道,“也好,那本将就亲自带薛校尉去挑选兵卒。” 咚咚咚! 沉闷的战鼓在北大营敲响。 一柱香后,北大营三万兵卒集结完毕。 薛鹏与祝烈站在点将台上,看着下方整整齐齐的三个方阵,每一个兵士都是身形壮硕,眼神明亮,一排排一队队,盔甲鲜明,刀枪林立,威风凛凛。 祝烈含笑道,“薛校尉,我北大营兵士如何?” 薛鹏看着点了点头,“军容严整,都是好儿郎,训练这些兵士祝将军是花了不少苦功吧?” 祝烈嘴角笑意更浓,呵呵笑道,“薛校尉所言不错,这些士卒,是祝某花费五年时间辛苦训练而成,随便拎出来一个,上了战场都不是孬种,薛校尉尽管挑,凡是看中的,尽可挑走。” 薛鹏闻言心中更为诧异,这些精壮花了祝烈这般多的心血,就这么让自己白白挑走了,事情顺利地让薛鹏觉得诡异,当下不禁道,“既然花费祝将军这般多的心血,祝将军就不心疼?” 祝烈摸了摸须髯,狭长的眼眸中奇光连闪,呵呵笑道,“本将有什么好心疼的,都是王上的军队,薛校尉,挑选吧。” 薛鹏闻言道,“好,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着一挥手,魏婴与十余名左戍卫老兵开始挑人,大约两个时辰后,挑出了两千精壮。 事情出奇地顺利,薛鹏心中不禁泛起了疑惑,难道是自己误会这个祝烈了,之前的阻拦真的只是个误会,想到这,薛鹏笑道,“祝将军,多谢了。” 祝烈含笑道,“薛校尉客气了,一会由肖副将与薛校尉交接,本将还有些要事在身,就不再相陪了。” 薛鹏道拱了拱手道,“多谢将军出手相助,这份恩情,薛鹏记在心里了。” 祝烈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去了,过不多时,身材魁梧的肖副将走到了薛鹏的面前,递给了薛鹏一纸文书,上面是一些交接的事。 薛鹏看着文书,起初脸色还好,可越往后,越是难看,最后愤怒道,“肖副将,这是什么意思?” 肖副将斜眼看着薛鹏,论官职,他薛鹏还要大上一级,薛鹏虽有王命在身,但他也不惧,当下道,“薛校尉是什么意思,本将不明白。” “我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还不明白,本校尉奉王命抽取兵卒,你给我这个文书最后一条是什么意思?” 肖副将闻言淡淡道,“哦,薛校尉说的是价格啊,本将觉得,这个价格十分便宜。” 薛鹏不想在扯皮,“这兵士都是王上的,为何本校尉要带走两千兵卒,还要每个兵士要给五百灵石?” 肖副将看着薛鹏冷笑道,“薛校尉,说得不错,兵都是王上的,但薛校尉也要清楚,是王上的并不代表就是你薛校尉的,在王庭,北大营在兵部管辖内,但左右戍卫可不直接归兵部管辖,我们所属之部可不同,王庭内军制向来都是有规定,各军军费都是有定额的,而且我北大营必须要保证三万军兵这个底线,才能护卫王庭安全?” “薛校尉我们北大营已经付出很多了,你抽走了这两千步足后我们必须要重新训练,所需要花费的时间与精力我们就不与薛校尉算了,但这份亏损总不能落在我北大营的头上吧,更何况,现如今北大营军饷已有不足,已无力招募新兵,若薛校尉不不足灵石,我们训练不出新兵,若是遇到战事,北大营溃败算谁的责任。” 薛鹏看着肖副将,问向身旁的魏婴道,“他这道理说得通么?” 魏婴点头道,“说得通,不过以前都是由王庭直接拨付,但现在左戍卫一切事物都由大人执掌,这灵石,自然也是要大人出。” 说着魏婴低声道,“大人,你没灵石?” 薛鹏一瞪眼,“我有个屁的灵石。” 肖副将闻言嘴角冷笑更浓,“薛校尉,若想拿走这两千兵卒,就要交一百万下品灵石,如果没有,薛校尉就请回吧。” 薛鹏咬紧了牙关,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们走。”一百万灵石,卖了他也凑不齐啊! 说着薛鹏转身离去,魏婴等人也跟了上去,看着薛鹏远去的背影,肖副将哈哈大笑了起来,“什么东西,一个毛头小子,也敢来我北大营要人。” 一旁诸将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黄口小儿,不自量力,还想重建左戍卫,做梦吧!” “就算做梦,他也就还能做一个月的梦了,一个月后,他就要身首异处了,去阎王爷那报道了,哈哈哈。” 听见那充满讥讽的笑声,薛鹏咬紧了牙关,攥紧了拳头,心中是又羞又怒,原本他心里存着左戍卫捡不起来就跑路的心思,现在他虽然也存着这个心思,但也暗暗下了决心,“自己一定将左戍卫训练成大曌第一军,让这些个今天嘲笑自己的王八蛋好好瞧瞧。” 在官道上,左戍卫十余名将官老兵一个个都低着头,脸上也是一片臊红羞怒,时而抬起头看了薛鹏两眼,随后一阵摇头叹气。 薛鹏见状一扯缰绳,鹿蜀兽稀溜溜一声爆叫停了下来,其余兵将也纷纷扯住缰绳。 薛鹏策马围绕着众将士走了一圈,最后扬声道,“怎么,受到一点挫折就唉声叹气,这就是战场的老兵了?” “刚才北大营那些**的话你们都听见了,这样的羞辱,本将受不了,不要说本将只有一月的时间,就算只有一天的时间可活,本将也绝不会忍受这种屈辱,就算死,也要死在战鼓声中死在冲锋的路上。” “本将这里不需要孬兵,已经没有血气的人,就不要跟着本将,驾。”薛鹏一踹鹿蜀兽,鹿蜀兽四蹄如飞,射向远方,魏婴紧随其后。 其余将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咬牙,也跟了上去,“大人,我们现在去南大营么?” 薛鹏道,“还去个屁,要重建左戍卫,让左戍卫成为大曌第一军,只能靠我们自己,去王畿城。” 第二百七十六章 骗子大骗子 一个时辰后,薛鹏、魏婴等十余骑来到了王畿城。 城南闹市口,薛鹏拿出笔墨砚台,在一白纸上书写了起来,“征兵告示:左戍卫校尉主将薛鹏奉王命重整左戍卫,上安王庭,下佑百姓,凡我王庭修者皆可参军......” 百余字征兵告示刚贴在墙上,便有不少人围了上来,看着围观的众人,薛鹏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大声道,“凡是我王庭的大好儿郎,凡是有心报国的修者,都可以到本将这里报名。” 薛鹏说着,拿出了一个小册子,准备记名字,可等了一头午,只见这些人围观,却没有一个人报名的,甚至连问问的都没有,包括薛鹏在内,等得心里都有些急了。 直到中午时分,终于有一个干瘦干瘦,长相有些猥琐的男子走上前来,一双小眼睛在那群老兵还有孩子兵的身上转了一圈,最后看向了薛鹏。 这人刚把目光移过来,薛鹏连忙端正身姿,看着这男子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道,“这位壮士,可是要参军?” 那男子闻言好像受惊了一般连连摇头,用一种外地人的口音道,“不不不,偶不参军,偶不参军。” 薛鹏皱眉道,“不参军你来干什么?” 那男子呵呵笑了笑,随后道,“偶就是想问问,参军有什么好处?” 薛鹏看着男子,无比郑重道,“这位壮士,参军是为了保家卫国,你怎么能谈好处呢?” “没好处,劳什子才去参军。”男子嘟囔了一句,魏婴怒目一瞪,吓得那人灰溜溜跑开了。 魏婴扫了一眼往来的人流,最后与薛鹏道,“大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现在的人没有好处都不愿参军。” 薛鹏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随后眼睛一亮,“有了。” 说着薛鹏拿出笔墨纸砚,再度书写了起来,片刻后,又一篇百余字的征兵告示贴在了墙上。 魏婴看着告示眉头一阵狂跳,眼中满是担忧色,想了好一会,这才道,“大人,这么写能行么?” 薛鹏嘴角微微翘起,“行不行,试过才知道。” 魏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眼中那种担忧之色越发的浓郁,这样写告示,真的行么,这若是传到王庭,被人耻笑事小,若是王上震怒,那还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闹市中人来人往,不一会之前跑掉的人兴冲冲地上前道,“大人,那告示上说得是真的么?” 薛鹏正襟危坐,面色肃穆道,“本将受王命,重整左戍卫,岂能有假,告示上所写,俱属事实,没有半点掺假。” “那偶报名,大人偶要报名,偶要参军,大人偶跟您说,偶从小就立志,长大后要为王庭效力,就像民谣里唱的那样,王于兴师呦,修偶戈矛;劈妖斩魔呦,莫问幼老.......” 薛鹏点了点头,这个人虽前后不一,但此刻的态度很令人满意,当兵吗,那就要有这种热血的冲动劲儿,否则当什么兵。 薛鹏翻开一个簿子,拿起毛笔,饱蘸墨水道,“姓名?” “李大头。” “多大了?” “二十五。” “修为?” “刚入练气境。” “哪里人士?” “王畿百里外的草庙村。” “好,李大头,恭喜你,从今天起你就是左戍卫的一员了。”薛鹏笑呵呵地与魏婴道,“魏副将,人你先带着。” 魏婴眼皮直跳,这样真的行么,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如果不按大人的方法做,眼下是连兵都招不到。 魏婴看了一眼李大头,淡淡道,“站到一旁。” 李大头笑呵呵道,“副将大人,偶现在参军了,告示上的是不是该兑现了?” 魏婴道,“等你通过训练再说。” 李大头皱眉,“还有训练,刚才没说啊。” 魏婴道,“我现在不是跟你说了么,少废话,站到一边去。” 薛鹏就这么招这兵,短短的时间内,便有近百修者报名,薛鹏嘴角笑意更浓,如此下去,或许三千兵卒今天就能招满,而且都是修者,距离戍卫军建成,又近了一大步啊。 不给他拨兵又怎样,他照样有方法招募到新兵,新招的士卒交给魏婴训练,自己专心研究老祖留下的那些宝贝,到时候人手配上一件,屠流寇还不好似屠猪狗啊。 薛鹏心里美美的盘算着,此时忽然围观的人群一阵骚动,两队身着墨绿甲胄的兵士跑了过来,甲叶摩擦,发出整齐锵锵声,转眼到了薛鹏招兵处。 为首一名将领,正是古砚。 古砚抬头看了一眼征兵布告,看了好一会,放声大笑道,“如此征兵布告,还真是王庭独一份啊,不,不仅是王庭独一份,就算是周围列国,也是独一份,哈哈哈.......。” 古砚哈哈大笑着,随后走到薛鹏面前道,“薛校尉,我们又见面了?” 薛鹏抬头见是古砚,又低下头书写起了名册,“你来干什么?” 古砚笑道,“薛校尉在此征兵,古砚前来学习学习,今见薛校尉征兵布告,顿觉校尉之才惊为天人,让弟有种感叹啊!” 薛鹏淡淡道,“那你就好好感叹吧!” 古砚闻言含笑道,“弟遵命。”说着古砚轻咳一声,与众人道,“尔等,请听我说。” 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古砚高声,“今天,是尔等的幸事,能遇到薛校尉招兵。” “本将与你们说,薛校尉那绝对是尔等学习的榜样,薛校尉出身青城一农家,家里一年赚不得几千块下品灵石,更没有大宗门大势力的支撑,完全靠着自己的实力夺得了金科榜眼,王上钦封他为校尉主将,领左戍卫主将军衔,军务自主......” 古砚说道这里,薛鹏忽然瞳孔一缩,暗叫不好。 只见古砚声音又高了几分,“王庭虽然不再拨付左戍卫半颗灵石,半件灵器,半颗丹药,但是却对薛校尉放开一切的管制,这是对薛校尉多么大的信任啊!” 此言一出,已报名和未报名的顿时都乱了起来,“什么?这个薛鹏出身寒门,又没有世家仙宗支持,王上令他领左戍卫,却不发军饷灵石,那他在布告上的许诺怎么兑现?骗子,大骗子,退伍,退伍,不报名了,不报名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自寻死路 报了名的修者冲到薛鹏的面前,“把名册给我们,我们不报名了。” 薛鹏连忙解释道,“布告上写的,都会有的,都会有的。” “姓薛的,真拿我们当三岁小孩呢,如果,有现在就发给我们,就是,现在就给我们。” “布告上许诺的训练后才会发放。” “去你妈的吧,老子不当这个劳什子的兵了,把我的名字给我划掉。” “把我的也划掉。” “对,把我们的名字都划掉。” 一时间几百号的修者涌向了薛鹏,任薛鹏怎么护都没护住名册,被几百修者撕得粉碎,这才一哄而散。 古砚坐在一旁,一边喝着茶,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他都不会让这个薛鹏把左戍卫重建起来。 在自己的身后是姬家还有权倾朝野的大王子,而薛鹏背后是什么,一个没有什么势力的太子,两个过时的老东西。 左戍卫是重建不起来的,未来的王庭必然是大王子的。 古砚嘴角噙着笑,“啊呦,薛校尉,你看这弄的,这人怎么都跑了?” 薛鹏看着古砚,微微眯起了双眸,眼底寒芒四射,等他重建好了左戍卫,必先那这个古砚还有姬野开刀。 薛鹏嘴角反而掀起了笑意道,“古兄一语比一支军队还厉害,我这刚刚要拉起的队伍,被你一句话就说跑了。” 古砚闻言狭长的眸子笑意更浓,看了看招兵布告,啧啧叹道,“上面的写的真诱人呐,不过,薛校尉不是本将想要教训你,这做人呐还是得实在点,虚伪的东西是长久不了的,大家谁都不是傻子。” “现在,薛校尉在这摆了大半天,只怕半个王畿城的人都知道薛校尉征兵的事了,若是在闹出笑话,传入朝堂,龙颜震怒,薛校尉只怕又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薛校尉可要谨慎行事才是,本将言尽于此,望薛校尉仔细斟酌。” “你的好意,在下可受不起。”说着薛鹏冷哼道,“收起布告,回营。” 就在薛鹏准备离开时,一个脆生生带着几分畏怯的声音响起,“当兵管饭么?” 薛鹏闻声看去,便见一个小要饭的站在他面前。 小要饭的一身的残破衣衫,蓬头垢面,全身上下脏兮兮的,但一双眼睛很是明亮,充满了警惕地看着他。 薛鹏点了点头,“管饭。” 小要饭的眸子里精光闪了闪,想了一会道,“那我能当么?” 薛鹏看了看眼前骨瘦如柴的孩子,也不知道多久没吃上一顿饱饭了,当下起了怜悯之心,拿出了一个灵石给他道,“去买几个包子吃吧。” 小要饭的见状认定薛鹏不是人牙子当下心中大定,目光中的警惕变为坚定,一字一句道,“我不要灵石,我要当兵。” 薛鹏闻言心底没有半点喜悦,反而浮现了一种无奈,招了半天没个汉子愿意当兵,最后来了个孩子,“好了,那个灵石买点吃的,多了我也没有。” 小要饭的见薛鹏不愿意收,当下凝重道,“大人,只要你让我们吃饱,您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薛鹏看着小要饭的,又想到自己军营中那些孩子,反正他军中都是孩子,再收娃娃军也没什么,当下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名字,他们都叫我狗子,大人你叫我狗子就行。” “当兵可是很苦的。” “我不怕苦,我就怕饿,怕饿死,怕看着我的伙伴饿死。”小要饭凝视着薛鹏,斩钉截铁地说着。 薛鹏点了点头,“那以后,你就跟着我?” “多谢大人。”狗子一脸兴奋,紧接着又迟疑了起来道,“大人,我还有一些伙伴,您能收下他们吗,我们吃得不多,一天一个馍,饿不死就行,我们会帮您干活的,不会白吃您的。” 薛鹏闻言心里想一个是收两个也是收,每天就多几个馍,他还撑得起,当下点头道,“行,你去都叫来吧。” 小要饭的一喜,转身就跑开了,过不多时,整条大街鸡飞狗跳了起来。 骚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不禁纷纷看去,便见一群小要饭花的撒开两条腿,朝着这边跑了过来,撞倒了不少的行人,引得行人一阵的骂咧。 转眼间,这一群小要饭的都冲到了薛鹏的面前,为首的正是狗子。 狗子看着薛鹏,目光充满了不安道,“大人,这些都是我的伙伴。” 薛鹏瞥了一眼,好家伙,足有三百多人,全王畿城所有的小要饭花子,都跑过来了吧。 一旁的魏婴闻言眉头高高皱起,粮草被截,他们又灵石匮乏,若是再收容这些没用的小孩,只会雪上加霜,当下道,“大人,军营是王庭培养战士的地方,不是收容处。” 小要饭的闻言急忙道,“大人,别看我们现在小,可我们也能打仗,大人,您就收下我们吧,从今天起,我们的命就是大人您的,大家说是不是。” 三百余小要饭的高声道,“是,大人,我们的命都是您的,您就收下我们吧。” 一双双澄澈干净的眼眸用那充满希冀与哀求的目光看着薛鹏,薛鹏的心再一次软了下来,同时他心底给自己找着借口,现在只要他收下这三百的孩子,他们对自己必然是忠心耿耿感恩戴德,日后必然死心塌地跟着自己,不就是每天多几百张嘴吗,也耗费不少灵石。 当下薛鹏道,“好,本将都收下了。” 魏婴急忙道,“大人.......” 薛鹏一挥手,阻止了魏婴道,“我也想招兵源,可你也看到了,招得到么,而且这些孩子稍加培养,过个几年,都是好战士。” 魏婴心里道,“你还有几年的时间么,一个月后你就要身首异处了。” 薛扫了一眼三百余小要饭花,一个面黄肌瘦,当下道,“魏副将,你去买一些粥和包子,先让我的士兵们吃饱饭。” 听到这里,狗子眼睛一亮,大呼道,“谢谢大人。” 其余三百要饭花也是大声道,“谢谢大人。” 魏婴无奈,只得带了灵石,去买了十几桶的粥和包子,三百小要饭花如一只只小狼一般,抢着吃食。 魏婴与老兵大喊着,“不要抢,都有,都有。” 然哪里管用,魏婴还有老兵都被挤了出去,不一会十几桶的稀粥包子被吃得干干净净。 老兵们见状不禁叹道,“真是一群小狼崽子,再过个几年,放到战场上,一准都是虎狼之兵,只是,他们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一个月想要这些孩子成为百战之将,可能么?” 所有的心里都觉得这是不可能的,觉得薛鹏这是自寻死路,一个月后尸首两处。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万事俱备 三百小要饭的争抢一空,最后舔了舔手上的稀粥,捡干净了地上的包子渣,一双双大眼睛看向了薛鹏。 薛鹏跳上鹿蜀兽背,高声道,“回营。” 三百小要饭的乱哄哄地跟在薛鹏的背后,朝着王畿城东左戍卫驻地行去。 薛鹏心里算了算,军营本有四百多娃娃兵,加上这三百余小要饭的,总计接近八百人了,这八百人让魏婴好好训练一番,或可堪一用。 而此时在王畿城西左武卫大营中,古砚将那可笑的布告一讲,姬野听了嘴角抽动,忍俊不禁,古砚又说自己如何破坏了薛鹏的招兵,又浓墨重彩添油加醋说了一遍薛鹏兵没招到最后带了三百要饭的回营。 听到这里,一直以来都颇为沉稳的姬野此刻却哈哈大笑了出来,“薛鹏啊薛鹏,亏你做得出来,王上命你重建左戍卫,你就是这么重建的,我看你如何与王上交代。” 古砚闻言含笑道,“大人,我看那薛鹏自知一月后无法重建起左戍卫,所以破罐子破摔。” 姬野笑声渐渐止住,随后沉思了起来,“田奉那只老奸巨猾的狐狸让薛鹏领左戍卫,肯定是有着用意,凡是他要做的,我们都要狠狠地打压,你去将这件事告诉我爹。” “是,大人。” 一骑飞向兵部,次日早朝,王庭之上又是一阵争论。 结果当天下午,钦差斜圣旨到了王畿城东左戍卫大营,宣读圣旨,“左戍卫校尉主将薛鹏,自领王命以来,不思整顿军务以报王恩,反而于街口闹市欺诈行骗,有失官仪,将半级为副校尉提领左戍卫,罚俸半年,钦此。” 薛鹏当下恭声道,“微臣领旨。”说着薛鹏笑着接过了圣旨,一回生二回熟,眼下对圣旨他已没有第一次那么在乎了。 收好了圣旨,薛鹏笑呵呵又拿出了一块灵石道,“钦差大人,这几次劳烦您了。” 钦差又将灵石推了回去,“薛校尉,都是熟人了,就不用客气了吧,说实话,本官还真是佩服薛校尉,这才几日,薛校尉就受到三次圣旨了,就算一品大员,也没有这么频繁的受到过圣旨啊。” 薛鹏呵呵笑道,“王上隆恩,惦念着微臣,微臣心中感激啊!” 钦差见薛鹏如此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来,当下呵呵笑了起来道,“薛校尉,好自为之吧,本官这就回去复命了。” “钦差大人慢走。”薛鹏笑呵呵送了几步,等着钦差走远,薛鹏将圣旨扔向一旁的亲兵道,“薛甲,去把这玩意儿扔到我军帐里去。” 薛甲是薛鹏给之前的小要饭花狗子起的名字。 “是,大人。”薛甲捧着圣旨,心里自十分自责。 都是因为他们,王庭才会降旨处分大人,他们这些人必须要好好训练报答大人,谁要是他们偷懒,他薛甲第一个就不放过他。 薛鹏背着双手,哼着小曲,朝着左戍卫一个大帐内走去,大帐中的架子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各种材料,雀儿那丫头嘴里咬着笔杆,小手翻着小本子,正认真的核对着。 薛鹏轻咳一声,雀儿急忙回头,见是薛鹏,雀儿这才连忙行礼道,“见过大人。” 薛鹏点了点头,“材料买的怎么样了?” 雀儿恭敬道,“多亏了魏婴大哥派人帮忙,大人要的东西都买齐了,其中玄铁、秘银共五百斤,花费五万下品灵石,质量优良的空白符纸六千张共消耗了三万下品灵石,再加上符笔、炼器炉等,共消耗十万下品灵石。” 薛鹏点了点头,“你先出去吧,告诉魏副将,就说本将闭关,他按照我之前所说,训练新兵。” “是。”雀儿躬身行了一礼,随后退了出去。 薛鹏在四周布下了结界,随后在架子上取出下符笔、符纸以及朱砂。 铺好符纸,拿起符笔饱蘸朱砂,薛鹏缓缓闭上了眼,脑海浮现符枪的构造图。 那构造图每一个零件都清晰呈现出来,薛鹏先从那个有六个仓储位的弹仓开始。 老祖对符枪没一个部件的绘制要求地极为严格,可谓苛刻了,薛鹏虽然有着绘制的基础,但也没有一次就成功,在最后一笔落下后,整个符纸燃了起来。 薛鹏重新来过,再经历了十几次的失败后,第九次,薛鹏终于成功了,而此时已近傍晚了。 薛鹏没有停下来,趁着手熟画了十张,在成功率达到三成时,停了下来开始画其他的部件,一个左轮符枪有着许多部件,这一画便是五天的时间。 五天后,薛鹏开启了炼器炉,以玄铁、秘银两种上好的炼器材料按照一定的比例放在一起熔炼。 随着时间推移,玄铁在炼器炉中化为一团红色的液体,秘银也化为银白的液体,两者交融着,最后充分融合到一起。 下一刻,薛鹏朝着炼器炉中打了一道淡红的液体飞出,最后落在一张符纸上。 刺啦! 一声轻响,符纸冒起了白烟,符纸毁了,那滴淡红色液体变成海胆装的废铁,液体放多了。 接下来,薛鹏减少了液体,液体猛地飞溅,符纸紧跟着燃成飞灰,这次液体放少了。 在失败了三次后,薛鹏终于拿捏准了尺度,终于,液体在符箓上开始变化形状,最后成了一根金属管。 薛鹏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继续炼制着,一晃又是五天的时间。 第十天,薛鹏出关了,然后带着薛甲等十人离开了大营。 一处密林里,薛甲将一副铠甲绑在树上,薛鹏拿出符枪,猛地开了一枪。 砰,一声巨响,同时一道火光从枪口喷出,符弹正中铠甲。 薛鹏走过去,扯下铠甲,便见树两人合抱的树都被打穿了。 看到这符枪的威力,薛鹏的嘴角掀起了一丝笑意,自己这颗头颅,算是保住一半了。 第十五天清晨,左戍卫中军大帐中,魏婴坐在副将的位置上,几个老将面有愤怒色,“魏副将,那些流寇欺人太甚,我们昨日夜里想要偷偷运回的军粮又被劫光了,还扬言,我们运一次他们就抢一次。” “眼下我们军中已无军粮,明天就要杀马充饥了,主将大人却不见人影,魏副将,你能不能去找找主将大人!” 魏婴闻言只是缓缓道,“耐心等待,大人说了,等他回来,就是剿灭这股流寇的时候。” 魏婴的声音刚落下,大帐忽然被人撩起,薛鹏的声音同时响起,“魏副将说得不错,那流寇的好日子就算到头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初战 魏婴等侧头看去,见是薛鹏,纷纷站了起来,与薛鹏行了一礼,薛鹏挥了挥手,“都坐下吧。” 薛鹏屁股刚坐在主将位置上,骑兵营老营官再度站起来道,“大人,流寇猖獗,再烧我军粮,我们已经没有隔夜粮了。” “嗯,我知道了。”薛鹏气定神闲,安如泰山。 老营官见薛鹏半点不上心的样子,心中更是焦急道,“大人,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薛鹏缓缓道,“自然是去王畿城再运粮回来。” 老营官道,“可是那些该死的流寇似乎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我们若再运粮只怕还会被抢。” 一旁的老将不禁道,“大人,能不能用你的乾坤袋运粮回来?” 薛鹏闻言笑道,“乾坤袋能有多大空间,能够大军人吃马嚼的?这次本将亲自押送军粮,保证万无一失。” 一旁魏婴闻言皱眉道,“那些流寇乃是悍卒,又都是骑兵,大人虽强,只怕奈何不得他们,只要几队骑兵结阵缠住我与大人,其余人焚毁粮草,我们根本来不及救援。” 薛鹏则信心满满地道,“魏副将,你只管放心就是,今天,那些流寇如果敢来,本将保管要他们一百个来,一百个死,薛甲你说是不是?” 经过了半个月的锻炼恢复,原本骨瘦如柴的薛甲还是十分瘦弱,但个头却高了一些,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 薛甲心里想着这五日经历信心满满地道,“副将大人尽管放心,这次不管来多少流寇,都让他们又来无回。” 魏婴闻言眉头高高皱起,提醒道,“大人,如果这次军粮再被劫走,这副校尉的军衔,怕是您也保不住了,若是王上震怒,或许不用等到半月后,您就要提前被政法了。” 薛鹏闻言含笑道,“魏副将,你就只等看好戏吧,整军,去王畿城买粮草,记着,马车给我拉上二十几辆,大旗给我竖起来,要给我大摇大摆的去。” 薛鹏一声令下,后勤营官只能遵命去整顿车马。 一名老兵凑到营官面前不由得抱怨道,“赵营官,我们还去王畿城运粮啊,这不是给那些流寇送粮烧吗?” 营官瞪了一眼,“你以为我愿意去啊,这是主将大人的命令。” 老兵暗叹一声,“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啊!” 老营官闻言呵道,“住口。” 老兵嘟囔了几句,不再多言,片刻,二十粮军车准备好,挂起了左戍卫的大旗,朝着王畿城走去。 薛鹏这边刚一动身,便有人一骑飞驰向左武卫营地。 古砚得到消息后走到姬野大帐中,道,“大人,那薛鹏又去王城购粮了,这次是他亲自领军。” 姬野眉头一挑,“哦,他亲自领军。” 姬野忽然沉吟了下来道,问古砚道,“你说如果薛鹏死在流寇手中,是不是,无论田老头有什么计划,都会落空?” 古砚闻言心头一颤,不禁道,“大人,您要对薛鹏动杀手,大人,您可要三思啊。” 姬野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随即道,“你去唤李平、李信两名百夫长过来。” “大人,您是否在考虑一下,薛鹏是太子伴读,若是他死了,王上势必追究,王上不敢动大王子,但是若查到是我们动手,我们只怕吃不了兜着啊。” 姬野看着古砚道,“让你去叫人你就去,啰嗦什么。” 古砚闻言叹了口气,转身唤来了李平、李信二将。 姬野与二将道,“你们率本部精骑两百人,化妆成流寇,务必要斩杀薛鹏,薛鹏不死,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两将闻言相互看了一眼,迟疑了一下,姬野看着两人沉声道,“需要我再重复一遍么?” 李平、李信同声道,“卑职领命。” 古砚见姬野不听劝,当下遣心腹连忙出了大营直奔王畿城去。 他心里清楚,就算事发,他姬野完全可以将所有事情推脱下去,而倒霉的八成会是自己,古砚看着王畿城的方向,心里暗道,“薛鹏啊薛鹏,希望你能听进我的忠言,否则我跟你都要倒霉。” 那一骑飞奔向王畿城,乔装打扮后找到了左戍卫,说是故人求见薛校尉。 兵士将这人带到了薛鹏面前,薛鹏看着来人道,“本将并不认得你。” 那人道,“大人,小人是奉命前来,有一件要紧事要与大人说,还请大人屏退左右。” 薛鹏挥了挥手,众人退去,四周只剩薛鹏与那人,那人当即将事情讲述了一遍,薛鹏闻言冷笑一声道,“去回禀你的主子,看我如何建功。” 那人见薛鹏不听劝,叹了一口气,只能回去复命,古砚叹了口气,薛鹏找死他却不想当垫背的,当下古砚便做了一个决定,辞去官职,然姬野不许。 买足了一个月的粮草,薛鹏率领大军朝着左戍卫的驻地的方向行去。 二十两马车慢慢悠悠地在官道上行驶着,所有人紧张地望着四周。 又行了十几里路,粮车来到了开阔的原野。 “小心戒备。”骑兵营官大喊了一声。 此处地势开阔,十分利于骑兵的冲刺,前两次遭遇流寇,就是在开阔地。 骑兵营官的声音刚落下,薛鹏忽然看向了东方,缓缓开口道,“来了。” 魏婴等人闻言齐齐侧头看去,几名老兵趴在地上,耳朵细细听着地面,忽然脸色一变道,“是骑兵,大股的骑兵,迎战,准备迎战。” 一百余左戍卫的兵士,握紧了盾牌刀枪,弓手则搭箭在弦,凝视着东方。 东方,在距离众人一里地的高岗上,忽然一骑缓缓浮现,停在了高岗上。 这骑兵身上披着铠甲,脸上带着面具,仅留下一双黝黑明亮的眼睛在外面,座下一匹鹿蜀兽,前蹄刨着地,只是转眼间,第二骑,第三骑......近两百骑兵立在了高岗上。 随着为首百夫长长剑高高一举,两百骑兵俯冲下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嚎叫声,朝着左戍卫粮车俯冲下来。 粮车旁,薛鹏一挥手,薛甲等人十名新兵列成了一线阵,每隔一丈站着一人,同时抬起了手中的符枪,对准而来前方俯冲而来的骑兵。 第二百八十章 薛鹏寒心 砰砰砰! 一阵火光从枪口射出,远方骑兵纷纷倒下。 流寇之首大喊,“结阵。” 两名持着盾骑兵上前,一道防护罩挡在了前面。 薛鹏一挥手,又是一轮齐射。 绘制了穿透符纹的符弹,洞穿了防护罩,盾牌兵纷纷从鹿蜀兽的身上落了下来。 没有了盾牌兵的防御符阵,符枪的杀伤力大大增强,一弹可刺穿两名骑兵。 整场战斗只持续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大半的流寇倒在了地上。 一名流寇首脑忽然大吼一声,“我断后,你们走。” 随后他猛地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在地面快速闪躲着,同时拿出一杆黑旗,黑旗一招,一股黑气无声无息将薛家等十人笼罩。 薛甲等十人脸色惨白,瞬间晕了过去,魏婴一枪挑下了一名流寇,手中长枪一抛,洞穿了流寇头目的肋骨,将其钉在了地面上。 片刻后,这一场战斗以左戍卫的胜利而告终,山坡上横七竖八躺着‘流寇’的尸体。 左戍卫兵拾起地上的武器,在没有死透的流寇身上狠狠补了一击。 薛鹏看着眼前血腥场面,心底出奇地平静,虽说他是主将,但毕竟属于初上战场,初上战场的兵士,大多都会呕吐或者精神状态出现问题,可薛鹏就像个没事人似的,还大声指挥着。 “把这些人尸体上的铠甲都给我扒下来,还有这些鹿蜀兽都给我牵回来,一匹都不许给我放跑了。” 魏婴一踹鹿蜀兽肚子,将逃窜的十几匹鹿蜀兽驱赶了回来,用敌人的身体擦了擦枪尖,清点了一下战损与所得,脸上顿时露出震惊与兴奋的神采,两只眼睛更好似发了光一般的明亮。 魏婴策马到了薛鹏面前,压着心中的兴奋道,“大人,此次,我军重伤十人,轻伤三十人,斩敌一百六十九人,俘获十一人,缴获长矛一百七十一杆,弯刀一百八十六柄都是军制低级灵器,还有一件顶级的灵器,是从流寇匪首身上搜出的。” 说着魏婴将一个黑色旗幡递给了薛鹏,“刚才就是那流寇用这旗幡,一举重伤了十名薛甲等十人。” 薛鹏检查了一下薛甲等人的伤势,并无性命之忧,他这才松了口气,随后接过这旗幡,看了一眼道,“三百余件低级灵器,一件顶级的灵器,这是多少灵石,这些流寇还真是富得流油啊。” 魏婴策马将那身材高大的流寇带了过来,薛鹏打量了一番这流寇,魁梧的身躯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孔洞犹自淌血,一脸的狰狞。 薛鹏笑道,“让你们这些杂碎做为我左戍卫的首战,真是有点杀猪用牛刀,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说出来,可以饶你一条性命。” 那流寇头目只是瞪着薛鹏,一声不吭,薛鹏见状笑道,“倒是个硬骨头,卸下几辆粮车,将这些人装上送到相府去,相信相国很喜欢看到这些人。” 那为首的流寇闻言怒骂道,“薛鹏,你个奸诈小人,无耻之徒,我们芒砀山的兄弟绝不会放过你,等我的兄弟们找到你的家人,男的全杀,女的给我们兄弟享用之后,全都卖到窑子里。” 薛鹏闻言眉头一挑,冷笑道,“想激怒我,杀了你,我有那么蠢么?” “把他给我看好,在交到相国手中前,一定不能让他死了,魏婴,你亲自押送这些人,我护送粮草回城。” “是,大人。”魏婴这一声大人算是叫得心服口服,当下又道,“卑职愿赌服输,从今以后,卑职为大人命马首是瞻。” 薛鹏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拍了拍魏婴的肩膀,递给了他一灵石票据道,“押走这些流寇,你再帮我办一件事,替我去我老家一趟,将我父母还有我师弟安全带到王城来,这是信物。” 魏婴接过灵石票据道,“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完成任务。” “去吧!” 魏婴离去,薛鹏则观看着整个战场,嘴角翘起了一丝笑意,“这份答卷,王上那老头应该满意了吧。” 次日朝堂上掀起了一阵风雨,田相国参了兵部尚书一本:薛鹏大破的流寇,实是左武卫中的玄武骑。 王上震怒,欲治罪兵部尚书,大王子竭力相保,说是那玄武骑乃是私自勾结流寇与兵部尚书无关,兵部尚书御下不严,罚俸一年,而左武卫主将难辞其咎,免其官职,提副将姬野暂代左武卫主将。 对于这个结果,各方都算有了个交代,只是玄武骑配备的都是军中精良的武器坐骑,兵部尚书却不舍得,当下道,“王上,薛校尉缴获辎重武器战兽原属于玄武骑,应该归还玄武骑。” 田相国闻言看了一眼兵部尚书,心里暗道这人好生不要脸,当下冷哼一声道,“姬大人,真是好算盘,玄武骑化流寇与你无关,可这些武器坐骑就跟你有关了,你不觉得自己很无耻么,王上,姬大人如果要玄武骑的武器骑兵,就要承担相应的严惩。” 兵部尚书看着田奉恨得压根直痒痒,当下连忙道,“王上,微臣也是为了大曌的军力考虑啊,左戍卫都是一群孩子,也用不上那些装备啊!” 文王听了觉得有些道理,点了点头道,“好,便命薛鹏将所得装备归还兵部。” 太子姜玄闻言瞳孔一缩,连忙道,“父王,此事不妥,如此处置对薛校尉不公。” 文王挥了挥手道,“什么不公,这大曌都是本王的,此事就这么定了,薛校尉现如今有了那新式灵器,他就专心将左戍卫全部培养成一支新军。” 兵部尚书闻言知道机会来了,当下急忙道,“王上,薛校尉于此战中所使用的新式灵器也该上缴兵部一些,若是我王庭大军皆能配备这种灵器,不用太多,只要一千人,我大曌大军定能在对蛮妖的作战中取得巨大的胜利,届时,我王必将名垂千古,周遭列王,哪个不向我大曌顶礼膜拜。” 文王闻言目光一亮,心中大动,当即道,“好,命薛鹏将新式的灵器转交给兵部一部分。” 田相国看着文王,心中暗道文王实在天真幼稚得可笑,此时他已被名利冲昏了头脑,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田相暗叹一声,难道自古帝王,老了以后,都会变得昏聩么? “薛鹏,本相能做的都已做了,希望你能不要怨本相。” 当日下午,钦差带着圣旨还有兵部的十数名将士来到了左戍卫大营,宣读圣旨,“薛鹏破流寇有功,官生一级为六品下振威校尉,缴获所得辎重武器战马交由兵部,着令将新式灵器拨一部与兵部,钦此。” “微臣,领旨。” 薛鹏双手接过了圣旨,胸中涌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愤怒,此番可是打了一个大胜仗,用一群孩子兵,击败了猖獗的‘流寇’,然而不仅一点实的奖励没有,还要剥夺他的战利品给兵部,返还给劫掠他的人,连带着自己的武器都要交出去,这叫什么道理? 第二百八十一章 拖计 薛鹏虽是义愤填膺,但脸上却没有丝毫表现出来,从怀中取出一块下品灵石,呵呵笑道,“钦差大人,一路辛苦,别嫌弃。” 钦差看在眼中,只觉好笑,这个薛鹏真是够抠门的,再度将灵石推还给薛鹏道,“薛校尉,这半月的时间,咱们见了四回面了吧,算是熟人了,以后啊,这就算了。” 钦差用带有怜悯的目光看着薛鹏,这就是寒门,朝中没有个说话的人,别人打了胜仗升官嘉奖,你打了胜仗还得倒赔进去,钦差微微含笑道,“薛校尉,恭喜了,打了胜仗又升官了,你看,武器坐骑的什么时候能交接一下。” 薛鹏呵呵笑道,“都是王上隆恩,一听是给王上打仗,我左戍卫军士奋勇当先,这才剿灭了这股流寇,至于武器坐骑还有新式灵器,我去整备一下,还请钦差大人和兵部的诸位大人在我大帐中稍歇片刻。” 钦差含笑道,“也好。” 然其身后的兵部诸将士语气可就没那么客气了,为首的正六品昭武副尉冷哼道,“我们时间可宝贵着呢,只给你盏茶的时间。” 薛鹏身旁老将闻言大怒,刚要上前,却被薛鹏拉住了,薛鹏冷冷瞧了一眼兵部诸人,没搭理,转身离去。 兵部昭武副尉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就算你看着那新式的灵器厉害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我兵部的,等我兵部装了这新式的灵器,就是你的死期。” 兵部诸将士大摇大摆走进了薛鹏的大帐,薛鹏等人则去了后营,弓箭营的小营官怒道,“大人,他们欺人太甚,这些武器装备都是我们缴获的,凭什么给他们?还有新式的灵器,凭什么给他们?” 一旁的老将也是怒道,“大人,你瞧瞧刚才那些人的态度,明明是他们来强占军资,却好像是我们欠他们似的,大人,东西我们不能交。” 一众老将小将注视着薛鹏,等待着薛鹏的回答。 薛鹏想了一会,道,“骑兵营李营官。” “末将在。”老营官站了出来。 薛鹏与老营官低语了几声,老营官眼睛一亮,点头道,“末将这就去办。” “弓弩营赵营官。” “小将在。”少年营官应声上前,小脸一片凝重。 薛鹏又与其低语了几句,小将神色凝重道,“小将领命。” “时间太紧,你们能弄多少就弄多少,我去拖一拖那些兵部的杂碎。” 两名营官离去,薛鹏返还大帐,那领头的昭武副卫坐在薛鹏的主将位置上,双腿搭在帅岸上,薛鹏身旁的两名千夫长看了心中怒火升腾。 昭武副卫听见脚步声,抬了抬眼皮,又放了下来,淡淡道,“这么快就好了?” 薛鹏缓缓道,“哪有那么快,劳烦诸位多等等。” 昭武副卫看着薛鹏,冷笑道,“小子,我劝你不要耍花招。” 薛鹏呵呵一笑,“末将哪里敢。”当下薛鹏东扯西扯,盏茶后,昭武副卫起身到,“时辰到了,我们去看武器坐骑还有你的新式灵器。” 薛鹏呵呵笑道,“末将带诸位大人看看新式的灵器。” 昭武副卫点头,“也好。”他心中也早就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新式的灵器到底是什么样,是改变后的弩箭么? 当下薛鹏带着昭武副卫开始在大营里转了起来,“大人,看看这浔泽,景致如何?” “大人,看看我刚招的新兵如何,薛丁你过来,给大人战士展示一下你的武艺。” “是。”一个少年娃娃兵当即耍起来,歪歪扭扭,最后一个屁蹲坐在了地上,看得兵部将士哈哈大笑,几个兵士更是喊,“再来一个。” 薛鹏也含笑道,“薛乙,那你就再来一个。” 当下薛乙又练了起来,没把握好尺寸,咔嚓一声,裤裆裂开了,小弟弟顿时露了出来。 兵部诸多将士见状又是一阵大笑,“这就是左戍卫的兵,真是笑死人了。” 领队的昭武副卫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意,而就在此时他脸色一变,心中暗叫上当了,当下沉声道,“小子,现在就带我们去看你缴获的装备坐骑还要新式灵器。” 薛鹏闻言,知道拖不住了,当下冷哼道,“大人,在下是从六品振威校尉,你左口一个小子,右口一个小子,真当本将是泥捏的么?今天你要是不给本将道歉,你什么都别想拿走。” 领队的昭武副卫知道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当下忍了心中的怒火,当即道,“薛校尉,本官给你道歉,现在可否带本官去领装备了?” 薛鹏心中一叹,他倒是真希望这个昭武副卫跟他起冲突,现在却没办法了,薛鹏只能将他带了过去军备处与放养鹿蜀兽的地方,只希望他们多弄走一些。 此时军需大帐中,一众娃娃兵还在搬着武器,对于他们来说这些武器铠甲太沉了,一件武器需要两个人搬,一套铠甲也需要一个人,这么长的时间,堪堪走出半数。 只是营官小将道,“别搬了,所有人离开这里。” 一众娃娃兵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帐内,兵器、铠甲只剩半数,昭武副尉轻点了一遍,脸色难看道,“怎么只有这么点?” 一名兵部的小将走了过来,道,“大人,鹿蜀兽一只没有,有的只是几十匹老马。” 昭武副卫看着薛鹏,“薛校尉,你怎么解释?” 薛鹏看着昭武副卫,一脸诧异道,“我解释什么?” 昭武副卫怒道,“昨日攻击你们的两个百人骑兵队,只跑了二十几人,怎么就只剩这么点装备,鹿蜀兽更是一只都没了。” 薛鹏含笑道,“大人,昨天我们是击败了两个百人队,可是大半都跑了,只有这么的武器,至于鹿蜀兽都跑了,至于那些马匹,那都是我左戍卫自己养的。” “你.......好,那新灵器呢?” 薛鹏一摆手,几个小将从架子上抬下一个个箱子,昭武副卫心中一阵激动,他听说了,那种新式的武器,专克骑兵,只要他装备这个新式的灵器,他的兵士的战斗力能提升一个台阶。 第二百八十二章 您现在可是榜眼的娘了 昭武副卫兴奋地打开了箱子,看着箱子里的所谓的新式灵器,他的脸色一阵铁青。 他虽没看到新式灵器到底什么样,但听玄武骑说那是会新式武器会喷火,能射出暗器,类似弩,不过要小巧一些,可眼下箱子里分明就是一块块铁疙瘩,这哪里是什么新式灵器。 昭武副卫看着薛鹏,眼中寒光四射,“薛校尉,让你交出新式武器,是王上下的旨。” 薛鹏道,“这就是新式灵器,只不过你们玄武骑扮成的流寇全毁了。” “薛校尉注意你的言辞,那些人已不是玄武骑,只是流寇,薛校尉,这件事我们会如实禀报,薛校尉,给我们准备好车辆,我们要将这些兵器铠甲运回去。” 薛鹏冷笑,“抱歉,车辆、马匹我们还在使用,你们还是自己扛回去吧。”说完薛鹏便转身离去,不再理会兵部这些人。 现如今,这玄武骑已敢劫掠左戍卫,王庭是越来越动荡了,他必须快速增强自己的实力。 新式灵器必须严密保存,新式灵器的制作只能由他一个人完成,至少短时间内如此。 要是有人能帮帮他多好,薛鹏忽然感觉,人手严重不足,灵田一直没去,薛府也没人搭理,希望娘他们能快点到王畿城。 次日在青城青山县,青山县令清晨收到来信,薛鹏被王上钦点为金科榜眼,册封校尉领左戍卫。 孙县令深知,那左戍卫乃是王庭精锐中的精锐,王上令薛鹏领左戍卫,可谓极其看中薛鹏,日后薛鹏必将发达,这是自己的一次契机。 “来人,遣差役去报喜,不,本县亲自去报喜。” 说着孙县令,穿起官服,骑着马,身后跟着十余名差役,拿着铜锣、大鼓火速前往青阳镇。 两日后的清晨,孙县令等人一行人已到了青阳镇,刚一到镇子,锣鼓就敲了起来,咚咚锵、咚咚锵,差役一边敲着口中还大喊。“恭喜青阳镇薛鹏高中金科榜眼,王上钦封校尉主将领左戍卫军。” 咚咚锵,咚咚锵,“恭喜青阳镇薛鹏高中金科榜眼,王上钦封校尉主将领左戍卫军。” 锣鼓声响遍了大半个青阳镇,路上的行人、店铺里的伙计掌柜的都纷纷侧目,听得清清楚楚,当下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震惊色。 “薛家的薛少薛居士又高中了榜眼了?” “那还有错,看到前面骑马的没,那个就是青山县的孙县令,上次薛家办席时,我见过。” “县令来报信,这么说来,薛鹏薛少真的是高中了榜眼了,我滴个乖乖,榜眼呐,咱们青阳镇,不,整个青山县就从来都没出过榜眼......。” 一众人兴奋的谈论着,镇里出了个榜眼,说出去那也是值得吹捧的事儿。 粮店门口,小武正与那伙计道,“五百斤,都要上好的面子。” 伙计笑呵呵道,“小武哥,咱们什么关系,咱们李家少爷跟你们家少爷,那可是从小玩到大,穿一个开裆裤的总角之交,咱还能糊弄你?” “行了,少拉关系,快点装面。” 小武脸上满是笑意,如今在薛家打工,他也是觉得倍儿有面子。 可就在此时小武听见了远处的锣鼓声,他也好事儿,上前去一看,只听差役喊着,“恭喜青阳镇薛鹏高中金科榜眼。” 听到这,小武顿时一呆,青阳镇薛鹏高中金科榜眼,青阳镇有几个薛鹏,就少爷一个啊。 小武的脸上浮现狂喜之色,紧跟着撒腿就朝着一品鲜跑去,见老板娘不再铺子里,连忙向后院跑去。 此刻在后院,薛母正交新来的伙计怎么和面,“这和面的水温度一定要适中,水太热面就会太软,水冷面就硬,做出的面都不劲道,口感也不好......” 薛母刚说几句,其身旁的卫忠显拿着一个蒲扇给薛母扇起了风,口中还笑呵呵道,“妹妹,热不热,热的话,哥再用力扇。” 自薛母从青山县回来,这卫忠显也跟着过来了,更是紧挨着薛母家的一品鲜买了一套房子,将自己的儿子卫雨庭还有妻子杨氏都接了过来。 自那以后,卫忠显从早到晚就好像狗皮膏药贴在薛母的身上,左手板凳、右手蒲扇,薛母走到哪,他就跟到哪,薛母累了他就拿出板凳给薛母做,然后挥着蒲扇给薛母扇风,就算太监伺候皇帝,都没有他殷勤。 薛母阻止了几次,但没用,薛母很是无奈,只能听之任之。 此时小武也看到了薛母,当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道,“老,老板娘,不,不好了......。” 一旁的卫忠显闻言脸色一沉,一蒲扇扇了小武一下,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什么叫老板娘不好了,你这是咒我妹妹呢,我妹妹好得很。” “行了,哥,把蒲扇收起来。” 卫忠显这才收起来,薛母又道,“小武,有话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小武大喘了几口气,这才道,“老板娘,少爷又中了,又中了。” 一旁的卫忠显闻言眼睛一亮,随即催促道,“中什么了?” “少爷,中,中榜眼了,而且王上钦封他的校尉,领左戍卫,现在是个大将军了。” 小武话音一落,薛母就愣在了原地,院子里正在做工的老四媳妇、老三媳妇同时看了过来,眼中充斥着震惊。 榜眼,只比状元差一点,那就是全国第二啊,而且还当官了,还当大将军了,可薛鹏才多大的。 他们这个大侄儿,真是不得了啊! 薛母也反应了过来,心底一阵激动,连忙追问道,“小武,你是听谁说的,你听谁说阿呆考中了榜眼,还当了将军?” 小武指着外面道,“是那些差役喊的,现在正往咱们铺子来呢,老板娘,不信你出去看。” 薛母一颗心砰砰直跳着,连朝着铺子外走去,老四媳妇、老三媳妇也急忙跟了出去。 此时孙县令已到了一品鲜门前,看到薛母,孙县令顿时跳下了马,拱手呵呵笑道,“卫夫人,恭喜了,令郎高中榜眼,您现在可是榜眼的娘了。” 第百二八十三章 破败的老宅 薛母此时此刻终于是相信了,她的阿呆高中了榜眼。 薛母鼻子一酸,眼眶泛红,激动得几乎要落泪了。 “里面请,里面请,还劳烦县令大人亲自报信,这次县令大人一定要多待几天再走。” 孙县令闻言笑道,“这次令郎高中榜眼,卫夫人肯定要是要大摆筵席吧,又能尝到卫夫人的手艺了,就是赶我走,我也不走哇!” 一旁卫忠显听到薛鹏考中了榜眼,心中大喜,他就知道他这大外甥绝非池中物,看,果然被他猜测中了吧。 卫忠显脸上笑呵呵的,心里更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哄好他的妹妹,抱住他外甥这条大腿。 薛母满脸笑意将孙县令迎了进去,同时道,“今天吃食汤水都免费。” 说着薛母又与刚走过来的薛父道,“孩他爹啊,趁着天色早,你再去村里一趟,再请几个老人过来一趟。” 薛父也刚刚知道自己的侄儿考中了榜眼,那大嘴叉乐得都合不拢了,连连道,“好,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 说着薛父套起了牛车,一旁的行人看到薛父乐呵呵地恭喜道,“薛二哥,恭喜了,令郎又高中了榜眼。” “是啊,龙生龙凤生凤,薛二哥上山能杀熊,下地能耕田,那生出的儿子那还能错得了?” 被众人这么一恭维,薛父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整个人的精神一下就提了起来,呵呵笑着,“我是真没想到,就那个小兔崽子,从小捣蛋调皮,不知被他娘揍了多少回,没想到他还有当榜眼的命。” “诶,薛二哥,自古调皮的孩子多成材,就是要调皮,调皮好!” “对对对,我家的那个孩子就太老实了,回家我也得好好管教管教我家那孩子,让他皮实点。” 薛父呵呵笑着,“大伙都别在外面站着了,进里面吧,今天我还要去接几位长辈。”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夸赞。 “看看人家薛二哥,发达了也不忘老人啊!” “就是,咱们可都得跟薛二哥好好学学。” 薛父听了,心里那叫一个得意,赶着牛车,脚步轻快地朝着青牛村走去。 老村长李德福于今年已经卸任了,如今身子骨越来越不行了,只能在家哄哄孩子。 李德福躺在躺椅上,抽了口烟,轻咳了一声,随后与孙子孙媳妇道,“你们啊,都要跟老二一家好好学学,看看人家,生意做得红红火火,教出来的儿子,都当了居士了。” 说着,李德福又咳嗽了几声。 “行了阿爷,我们学,我们一定学。” 说着孙媳妇一把夺走了李德福的烟,“这烟啊,对您身体不好,就少抽点烟。” 李德福有些急了,“抢我烟干什么,这烟是薛少爷从主城带回来的,老二上次给我送来的,都是好烟,抽着不打紧。” “再好也是烟。”孙媳妇将烟袋锅子放了起来,这时门敲响了,薛父的声音响起,“老叔在家么” “开门,快去开门,是薛家老二来了。”李德福眼睛一亮,有些兴奋道。 一旁的孙媳妇见状嘟囔了一嘴,“对一个外人,比对我们都亲。” “算了,我自己去。”李德福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孙媳妇又将李德福摁下,“我去,我去还不行么。” 孙媳妇走了过去,开了门,见是薛父,连忙笑呵呵道,“二叔,您怎么有空过来了。” 薛父呵呵含笑道,“这不是,我家那兔崽子不小心考中了榜眼,我是来接老叔去吃席的。” “哦,考中了榜眼啊。”孙媳妇呵呵笑了笑,随后脸色一变,尖叫出声,“什么?榜眼?” 孙媳妇的态度陡然再变得十分恭敬,笑呵呵道,“二叔,您不知道,这些日子,爷爷他一直念叨着你呢。” 说话见,孙媳妇已将薛父引了进去,随后与李德福道,“爷爷,二叔家的公子又考中了榜眼,来请您吃席。” 李德福闻言身子轻微一颤,“什么?”随后看向薛父道,“老二,这是真的?” 薛父点头笑道,“老叔,真的,我这不是来请您了嘛。” 李德福闻言呵呵笑了起来,“好,好啊,咱们青牛村出了一个榜眼呐。” 想到这,李德福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懊悔道,“早知道,我就再多干一年了,也算是我在任期间出的榜眼啊,悔死我了。” 薛父闻言呵呵笑道,“老叔,别想这些过去的事儿了,我这就拉您去吃席,都等着您呢。” 说着薛父搀扶着李德福做上了牛车,随后又将村里几个老人拉上了车,还有几个后辈跟着。 薛鹏出身青牛村,薛鹏考中榜眼,对于他们来说,这也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接完老人,薛父最后在老宅前停了下来。 老宅大门紧闭着,门前似乎很久已经没有人打扫了,落满了树叶,薛父的脑海里,依稀浮现多年前的情景。 一家人住在老宅里,早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尤其是这门口,不能落一片树叶。 门口,就是一个人家的脸面,脸面不干净,村里人都笑话你,说你埋汰邋遢。 那段日子虽说过得不是太好甚至有些清贫,但总算过得下去,而且最重要的是,一家人都在一起,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么? 薛父脑海又浮现当初大哥背着自己去镇里看郎中的场景。 深吸了一口气,薛父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当当当。 大门敲响,里面传来一个少年声,“来了。” 门开,薛涛走了出来,见是薛父,微微含笑道,“二叔。” 之前薛鹏离家,老大媳妇半口气都快没了,薛涛这才回家。 薛父开口道,“你爹在么?” 话音落,里面传来一个尖酸的声音,“这大清早的,谁啊,叫丧呢?” 老大媳妇走了出来,见是薛父,脸色更加难看道,“哦,原来是老二啊,你不在镇里好好做你的生意,来我们家干什么?”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临行前 薛父也没在意老大媳妇的态度,含笑道,“我大哥呢?” “不知道!”老大媳妇没好气地说。 一旁的薛涛缓缓道,“二叔,我爸下地了去收粮食了,一会我也要下地。” 老大媳妇给了薛涛一巴掌,“你跟他说这么多干什么?” 薛涛揉了揉头,没理会自己的母亲,问薛父道,“二叔,您有什么事,跟我说吧,我回头转告我爹。” 薛父看着薛涛,心中道,“这孩子长大了。” 当下薛父道,“涛儿,你弟弟考中榜眼了,我是想请你爹还有你们去吃席。” 一旁的老大媳妇闻言愣在了原地,榜眼,那个贱人的呆子竟然考中了榜眼,那个呆子凭什么考中榜眼,老天呐,你何其不公啊! 想到这,老大媳妇顿时大怒道,“好啊,你个薛老二,你这是上我这显摆来了是不是?” “你给我滚,滚,不就是考中了榜眼么,将来我儿子也能,你现在就给我滚。” “大嫂,您别激动,我这就走。”说着薛父转身拉着牛车离开了,心中暗道,自己就不该来,自己找骂。 薛父走了以后,薛涛不禁道,“娘,你这是干什么?” 老大媳妇闻言瞪了一眼薛涛,一巴掌扇在了薛涛的脸上,“干什么,都是你这个没用的废物,连个羽士都考不中,还得你娘我脸上没有半点光亮。” 薛涛捂着脸,眼眶泛红,他真想一走了之,可想到他一走,娘那要死要活的样子,又不忍心。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薛家一品鲜内,远近亲戚左右近邻都来道喜着。 “卫夫人,恭喜了,薛少爷此次考中榜眼,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要接您一家去王城享福了。” “是啊,日后薛少爷大爷当了大官,可不能忘了我们这些穷亲戚乡里啊。” 薛母笑呵呵迎着,然就在此时,青阳镇开进了一支队伍。 为首之人一身黑盔黑甲,面容清癯,一双眼眸闪着精光,骑着过丈的鹿蜀兽,其身后是十余骑,同样是黑盔黑甲,虽然看去都不大,但眼神都是格外的刚毅。 为首的男子跳下鹿蜀兽,拦住了一行人。 行人本能警惕了起来,看着男子,有些畏惧道,“你要干什么?” “请问,卫夫人家的怎么走?” 行人指着人最多的店铺门口道,“那里,人最多的店铺就是卫夫人开的一品鲜。” “多谢。”男子牵着马走到了一品鲜。 男子的等甲士的出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应该不是一般人,刚才那人站在我面前,我就觉得脚都发软。” “瞧你这点出息。” 小武见这些黑盔黑甲的兵士停在了店门口,不禁上前问道,“几为客官,可是想要点些什么吃的。” 男子道,“我们是来找人的。” 小武警惕道,“这位军爷,您找谁?” 男子道,“下官求见卫夫人,劳烦通报一声。” 小武闻言连忙跑回屋,大喊道,“老板娘,不好了,不好了。” 卫忠显又给了小武一蒲扇,“好好说。” 小武连忙道,“外面来了一群穿着黑盔黑甲的兵士,看着凶神恶煞的,不像好人,说是来找老板娘。” 众人闻言齐刷刷看向了薛母,薛母缓缓站了起来,道,“我去看看。” 薛父走上前,拉住薛母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下丫头喊着,“我也去,我也要去。” “你在屋里待着。”薛母轻喝了一声,小丫头顿时不敢多言。 一旁孙县令呵呵笑道,“本县也想看看,是什么人。”说着县令与薛父、薛母一同走了出去。 便见,一品鲜门口,甲士林立,气势压人。 薛母微微含笑道,“这位将军,您找民妇?” 男子见状打量了一番薛母道,“您就是薛鹏薛校尉之母,卫淑英卫夫人?” 薛母点了点头道,“薛鹏却是我儿,蒙王上恩赐,赐封民女为敕命夫人。” 男子闻言当即躬身行礼道,“卑职左戍卫领副将魏婴,见过夫人。” 其余兵士齐声道,“见过夫人。” 薛母原本以为来者不善,没想到这些甲士竟然自己行礼,当下连忙道,“将军不必多礼。” 魏婴直了身子道,“夫人,末将受左戍卫主将薛鹏薛校尉之命,前来护送卫夫人一家前往王城。” 说着魏婴拿出灵石票据递给了薛母,“这是大人临行前给卑职的信物。” 薛母接过票据,一入手,就是熟悉的油腻感,还有一股淡淡的汤水味,而且面额是五百两,薛母记得,这是阿呆第一次出远门时,自己给他的,没想到这个臭小子竟然一直没花。 薛母嘴角带着笑意,此刻他已能确定,眼前这魏婴,确实是她的阿呆派来的。 她的阿呆已经成了大将军,都能派兵士来接她去王城了。 薛母心里又是骄傲又是高兴,一旁的小丫头不知道从何处窜了出来,跑到魏婴面前兴奋道,“我哥真的当大将军了?那我哥是不是可以天天骑马,是不是有好多人听他的.......?” 小丫头薛小颖问了一连串不着边际的话,被薛母给拎了过来,随后与魏婴含笑道,“这小丫头无礼,将军勿怪。” 魏婴微微含笑道,“小姐天真活泼,卑职岂敢怪罪,不知夫人何时起行?” “这......”薛母一阵迟疑,一想到要离开生活八年多的地方,心里十分不舍。 魏婴见状,微含笑意道,“夫人先考虑一番,末将就在此等候。” 薛母道,“将军,先吃点东西吧。” 魏婴道,“多谢夫人美意,我们都带干粮了。” 说完,魏婴便站在了大门口,等着。 薛母与薛父商量了一番,觉得这实在是太匆忙了,便与魏婴说,三天后再出发,魏婴则率兵住在了客栈。 在一品鲜隔壁,卫忠显哈哈大笑道,“孩他娘,快收拾东西。” 杨氏道,“终于要搬回县里了,这小地方住着可真不舒服。” 卫忠显哈哈笑道,“什么县里,我们这次去王城。” “我们为什么也要去王城,我还要在县里做官呢!”薛鹏的表哥卫雨庭道。 卫忠显在自己儿子的脑袋上拍了一下,“你个傻小子,县里的官算什么,现在你表弟可是大将军了,给你随随便便弄个官,还不必在县里强一百倍,快收拾东西,我们跟你姑姑一家一起进王城。” 第二百八十五章 最是离别难 三日后清晨,薛母将田产、铺子等都处理好了,准备动身前往王城。 一品鲜门口,停着四辆马车,两辆装着人,两辆装着吃食等用品。 青阳镇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薛鹏接家人前往王城,大半的人都过来,或看热闹或送行。 李婉儿拉着薛母的手,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红彤彤的,可爱的包子脸此刻写满了难过,“婶婶,你这走了,我以后就再也吃不到好吃的酥油饼了,再也喝不到好喝的汤。” “婶婶,你回去告诉小滑头,用不了多久,我也会去王城的,他要是敢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我饶不了他。” 薛母摸着李婉儿的头,这些年的相处,薛母觉得这个丫头虽然有些飞扬跋扈,骄横了些,但心里有阿呆,而且她也看得出,阿呆也不讨厌婉儿。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薛母觉得自己家高攀不起李家,现如今她倒是觉得刚刚好。 此时薛母有些后悔,早知道阿呆回不来,当初她就应该询问阿呆的意思,如果阿呆愿意,自己就去李家提亲了。 只是,谁能想到阿呆第一次参加仙考就能考中榜眼。 薛母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从此阿呆与婉儿相隔千万里,相见何其难,难道两人真的是有缘无份么? 薛母轻轻抚了抚李婉儿的头道,“婶婶一定会把你的话带到的。” 李婉儿抬头看着薛母,连连叮嘱道,“婶婶,你可一定要帮婉儿看住小滑头,不能让她被别的妖精给勾跑了。” “还有,我一定会去王城的,我一定会去的。”李婉儿的眼眶越来越红。 薛母听得心中感动,但也只道是少女冲动,相隔千万里,相见岂是那么容易的,只等那时光一点点流逝,日子一日日过去,那思念之情渐渐淡了,到时候再遇到一个俊后生,也就会将阿呆忘到脑后了。 安抚了一番李婉儿,车队出发了,李婉儿骑着马跟着车队后走了好几里路,还大喊着,“婶婶,你告诉小滑头,我一定会去王城找他的,我一定会去的,他别以为考中榜眼,当了将军就能丢掉我。” 薛母看着李婉儿眼睛红彤彤的,心里一阵不是滋味,当即映道,“婉儿,婶婶答应你,两年内,婶婶绝不让阿呆跟别的女人来往,婶婶也等着你。” “婶婶,我一定会去王城的,一定会去的。” 李婉儿又跟了十里路,最后停下了下来,看着车队原来越远的身影眼角落了泪水。 一旁王小二看着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知道这小姑奶奶怕是真的动了情,当先不禁劝道,“小姐,人走远了,我们也回去吧。” 李婉儿抹了抹眼角,最后一脚将王小二踹开,“要你管,滚开。”说着纵马离去。 李二虎家,两名黑盔黑甲的甲士等在外面,二虎跪在两个中年男女的面前。 二虎当当当扣了三个响头,虎目含泪道,“爹、娘,儿不肖,今后只怕不能在二老身前侍奉了。” 一旁李大虎看着即便是跪着也没比自己矮多少的二虎道,“二弟,家里你尽管放心,还有大哥在呢,大哥一定照顾好爹娘,二弟,你就放心在外面闯吧。” 二虎父亲,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沉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瞧瞧你,这么大个子,还学女儿落泪,丢不丢人,给我起来,把眼泪给我擦干了。” 二虎站了起来,抹干了眼泪,二虎父继续教训道,“我李大郎的儿子,那就得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流血不流泪,上了战场,哭哭啼啼,岂是男子汉,岂不是被人笑话?” 二虎娘擦了擦眼泪,呜咽道,“孩他爹,娃都要走了,你就不能说点安慰话么?” “屁的安慰话,是个汉子,那不管遇到多大的事儿,都得用自己的肩膀担着。”二虎爹大声道,不过随后他语气一弱,继续道,“不过,如果你厌倦了王城里的生活,那就回来,爹的兽场也不能没有人照看。” 二虎娘将孩他爹松了口,急忙与二虎说,“二虎,听见你爹的话没,若是在那里不顺心,就回来了。” 二虎神色凝重道,“爹、娘、大哥,此番二虎若是不闯出个名堂来,绝不回来。” 二虎娘闻言眼泪不停的往下落,“二虎,娘不要你闯什么名堂,娘只要你安安全全的,你一定要保重自己。” 二虎父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好,不愧是我的儿子,爹最近进的一百鹿蜀兽,你带上。” 二虎道,“爹,我带鹿蜀兽干什么啊?” “让你带着你就带着,此次去你师兄那里,你总不能空着手去吧,听爹的,把那一百鹿蜀兽拉去。” 一旁的李大虎闻言不禁道,“爹,那可是咱家所有的家当了,还接了不少的灵石,要不,让二弟带一半走吧。” 二虎父怒道,“啥子家当,当年我就是从一匹小马驹养起的,再从头来过就是了。” 说着不有分说道,“大虎,你去帮你弟弟牵,然后就滚蛋吧,我就不去送了。” 李大虎也不再多说什么,李二虎早已热泪盈眶,不过忍着没哭出来。 李大虎也只能将一百新进的鹿蜀兽拉了出来,交给了二虎道,“二虎,大哥祝你功成名就。” 李二虎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大哥,道,“大哥,二虎永远不忘今日恩情。” 李大虎笑道,“傻小子,都是一家人,什么恩情不恩情了。” 二虎摸了摸眼角,带着一百鹿蜀兽离开了。 蹄声阵阵,李二虎与两名甲士驱赶着一百匹骏马离开了李家庄。 高岗上,二虎父遥望着二虎的背影远去, 二虎的背影看不见,蹄声也听不见了,二虎父犹自站立。 二虎带来了一百鹿蜀兽,所有的战士脸上都露出了喜悦色,便是魏婴对二虎都客气了几分,一路上与二虎讲着薛鹏此时的处境,以及军中一些事宜。 二虎听在耳中,记在心里。 此去王城千万里,转眼已是十月天。 第二百八十六章 抵达 秋风飒飒,敝草黄叶飞入天。 王畿城外,薛鹏一身白衫在秋风中猎猎抖动,那一张俊秀的脸颊早已多了一分坚毅。 在其身后,薛甲腰间揣着一柄怪异的灵器,标杆一般站在薛鹏的身后,保卫着薛鹏的安全。 就在三天前,早有飞骑前来报告,魏婴护主母一行人将于今日抵达王畿城。 薛鹏遥望着远方,火红的天幕下,壮阔原野的高岗上,一匹浑身火红的鹿蜀兽跳了出来,兽背上是一彪形大汉,紧跟着,第二匹,第三匹.......转眼间高岗上百余匹鹿蜀兽浩浩荡荡俯冲了下来。 马蹄阵阵,如大河咆哮,转眼便到了薛鹏近前。 二虎一扯缰绳,鹿蜀兽稀溜溜一声爆叫,停了下来,那百余鹿蜀兽也纷纷停了下来,啃食路边的野草。 二虎从鹿蜀兽背上跳了下来,哈哈大笑着,声音中充斥着就别重逢的喜悦,“师兄,恭喜了。” 薛鹏眼睛一亮,快步上前道,“二虎,师兄日盼夜盼,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师兄弟二人抱在了一起,随即分开,薛鹏感叹道,“二虎,如今你到了,师兄我多少可以松口气了,你这次可一定要留下来帮师兄。” 二虎爽朗笑道,“只要师兄不嫌弃,二虎愿做师兄的左右手。” “好,好,不愧是师兄的好师弟。”薛鹏拍了拍二虎的宽厚的肩膀,随后看向百余鹿蜀兽道,“二虎,这是怎么回事?” 二虎笑道,“我爹说了,我不能空手来,所以让我把这百余鹿蜀兽也带来了。” 薛鹏闻言心中一片感动,如今他骑兵营只有几十匹老马,之前击杀流寇截获的鹿蜀兽他不敢动用,怕兵部找上来,如今二虎驱赶着鹿蜀兽前来,正好借此机会,混在一起,一同带入大营。 薛鹏与二虎简单说了几句,这一路,二虎听魏婴以及诸多左戍卫军士讲了许多,深明师兄处境堪忧。 当下二虎道,“师兄尽管放心,师弟一切听从师兄安排。” 薛鹏点了点头,“二虎,兵部看管甚严,你趁着刚到的时机,先把你带来的鹿蜀兽跟我截获的混在一起,对外就说是你带来的。” “行,我这这就去,以免迟则生变。” 薛鹏道,“薛甲,你给我师弟带路,然后带到府内。” 薛甲看着这群鹿蜀兽膘肥蹄大,知道都是好坐骑,心中大喜道,“是大人,这位大人,请随我来。” “师兄,那师弟先去了。”二虎抱了抱拳,随后与薛甲直奔左戍卫藏鹿蜀兽所在。 又过不久,一队马车缓缓浮现,为首一人黑盔黑甲,正是魏婴。 转眼,车队到了近前,魏婴跳下鹿蜀兽,恭敬道,“大人,夫人老爷等人俱已带到。” “魏大哥,此行辛苦了,一会随我一起去我府中。” “是。”魏婴站到了一旁。 薛鹏大步上前,此时马车停了下来,车帘挑起,薛母问,“怎么停下了?” 话音刚落,薛鹏已上前道,“娘,这一路奔波辛苦了吧。” 薛母看到薛鹏,目光稍微一顿,随后眼中满是喜色,大呼出声,“阿呆。”说着急忙站了起来,便要跳下车。 薛鹏急忙山前扶助自己的母亲,“娘,慢点,慢点。” 在薛鹏的搀扶下,薛母下了车,几月未见,薛母心中甚是想念。 薛母爱怜地摸了摸薛鹏的脸颊,“阿呆,你瘦了,也黑了。” 薛鹏微笑道,“但也更壮实了。” “哥!”一声娇呼从车中传来,小丫头脚一点车辕,车辕猛地下沉,小丫头身子高高跳起,扑向了薛鹏。 薛鹏急忙将母亲护在身后,一把抱住扑来的小丫头,笑道,“小妹,你又重了。” 薛母见状不禁嗔怒道,“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毛躁,快点从你哥身上下来。” “我不,我就不。”说着薛小颖献宝似的跟薛鹏说,“跟,你猜,我凝聚多少条灵脉了?” 薛鹏笑道,“多少,凝聚三十条了?” 薛小颖一阵得意道,“三十五条,哥,我厉害吧?” “三十五条?”薛鹏闻言一愣,随后眼中青光一闪,果见小丫头体内已完成三十五条灵脉,第三十六条也快凝成了。 薛鹏心底吃了一惊,这才几个月啊竟然凝成了三十六条,比他当年也没差太多,他这妹妹,还真是不得了啊! “好,不愧是我的妹妹,回头哥哥好好赏你。” 薛鹏正说着,薛父也从马车上下来了笑骂道,“你个臭小子,眼里就只有你娘和你妹妹。” 薛鹏抱着小丫头走到薛父面前道,“爹,一路可还吃得消。” 薛父笑骂道,“你爹我身子骨可硬朗着呢,就再跑几个来回,也吃得消。” 说着,薛父上下打量了一番薛鹏,笑道,“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的儿子,有个男子汉的样了。” “少爷。” “大外甥。” 此时薛丙文与卫忠显同时上前。 薛丙文上前一步道,“少爷,几月没见,你瘦了。” 卫忠显也急忙道,“大外甥,几月没见,大舅可是想死你了。” 说着卫忠显就要抱薛鹏,薛丙文脚下使了一个绊儿,卫忠显一个狗抢食摔倒在地。 卫忠显怒道,“薛丙文,你这是干什么?” 薛丙文也不理会卫忠显,与薛鹏道,“少爷,您是让咱们家的人都到王成城来,可这卫忠显,死皮赖脸非要跟来,我们也是拿他没办法。” 薛鹏看了一眼卫忠显,没说什么,随后与薛丙文道,“三叔,以后家里也还要你多多费心了。” 此时此刻,薛鹏深刻感觉到,自己需要一个为他抵挡暗箭之人。 薛丙文精神抖擞,一捋须髯道,“少爷,您尽管放心,三叔一定会辅助二嫂主母。” 薛鹏点了点头,最后走到薛老四、老四媳妇身前道,“四叔、四婶,一路辛苦了。” 薛老四挠了挠头,“大侄子,瞧你这话说的,我们一辈子都没去过县城,这次能来王城,都是福分,还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阿呆,不能让大伙都在这说话吧。” 听了母亲的话,薛鹏一拍头,“是了,走,进城,去我的府邸。”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一物降一物 卫忠显闻言连忙上前道,“大外甥,真是不得了啊,王上都赏赐你府邸了,看来大外甥是深得王上信赖啊!” 此时薛鹏只想与父母好好说会话,他不太想理自己这个大舅,可是碍于母亲的面子,他也只能应道,“还好。” “还好就好,还好就是好啊。”卫忠显心里那叫一个舒畅啊,看着雄伟的大城点头道,“不错,不错,不愧是王城啊!” 一行车队驶入了王畿城,薛父、薛母看着气势恢弘楼阁,看着路上行人的绫罗绸缎,也不禁叹道,“王城,比县城都要繁华太多啊。” 薛鹏闻言笑道,“这里还不是王城。” “不是王城?”众人疑惑看向薛鹏。 薛鹏含笑朝天上指了指,于是将当日澹台信与他将的又讲了一遍,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王城,竟然在树上? 马车在王畿城内缓缓行事着,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让开,让开,莫要挡了太子的架。”两队金甲卫驱散了两旁的人群。 薛父、薛母、薛丙文、卫忠显等人一听是太子,神色顿时紧张了起来,当即就要向两旁避开,然而此时两队金甲卫忽然止住了脚步向着两侧闪开。 众人不禁齐齐看去,心里想着大曌的太子会是什么样子,大曌的太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便见在一金甲卫的簇拥下,便见姜玄穿着一身华丽的青龙赤尾袍走了过来,头戴紫金冠,星眸皓齿,神采飞扬,眉宇间自有一股凌云之气。 其身后还跟着两男一女,气质超凡,再往后是两队的金甲卫,盔明甲亮,目光凌厉。 这么大的阵势,顿时吓得在场诸人都屏住了呼吸。 姜玄面含笑意,几步到了薛鹏面前,用拳头捶了薛鹏一下道,“呆兄,伯父伯母来,你都不通知弟一声。” 薛鹏有些无奈道,“你怎么知道的?” “嘿,我自然是有我的办法。” 薛鹏看了看那三名修者,还有那些金甲卫,不禁道,“你来就来,整这么大张旗鼓的干什么?” 姜玄一耸肩,“你以为我愿意啊?我走到哪,他们就跟到哪,我也没办法。” “先不说这些了,先带我见过伯父、伯母。” 薛鹏很是无奈,将姜玄带到薛父、薛母面前介绍道,“我爹、我娘。” 姜玄闻言作了一揖道,“姜玄,见过伯父,见过伯母。” 此时薛父、薛母愣在了原地,眼前这个少年,竟然,竟然就是太子,就是大曌的储君,未来的国主? 而此时,这大曌的储君,未来的国主,竟然在给他们行礼? 薛父、薛母惊得不知所措,姜玄还以为自己没说清楚,再度作揖道,“姜玄,见过伯父,见过伯母。” 薛父、薛母如遭雷击,当下连忙跪倒在地道,“臣女卫氏,微臣薛丙福,见过太子殿下。” 此时薛丙文等人也反应了过来,连忙都跪倒行礼道,“草民,见过太子殿下。” 姜玄见状连忙道,“伯父、伯母,你们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薛父、薛母哪里敢起来,薛鹏见了嗔道,“你看看,我好不容易接父母过来,你一来,就闹出这么个事,你还是先走吧。” 一旁的薛母闻言心中大急,频频给薛鹏使眼色,一旁的薛父更是低声骂薛鹏道,“你个小兔崽子,怎么跟太子说话呢,快点给太子赔礼。” 薛鹏闻言看着太子姜玄道,“我说姜兄,你就快点带着你的人先走吧。” 姜玄闻言一脸的委屈,道,“呆兄,我就是听说伯父伯母过来,我就是想给伯父伯母见个礼嘛。” 薛鹏一阵头疼,“好了,现在见完了,那你......” 未容薛鹏将话说完,薛父跳起来就给薛鹏脑袋上来了一个暴栗,然后摁着薛鹏的头,给姜玄作揖道,“太子殿下,您可千万别跟着小兔崽子一般见识。” 说着薛父教训薛鹏道,“小兔崽子,还不快给太子殿下赔罪。” 薛鹏感受着脖子上宽厚手掌的强劲力道,心中暗叹,“这叫什么事么,好好的接风,搞成这个样子。” 薛鹏只得淡淡道,“太子殿下,刚才微臣语气不好,还请您见谅。” 薛父闻言在薛鹏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你这是道歉的语气么,要诚恳,要用心。” 薛鹏叹了口气,“太子殿下,微臣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姜玄见状眼中一亮,半月前,他这呆兄因为新式灵器的事,都跟他父王硬磕了一回,硬是没把新式灵器给兵部。 一个连他父王的面子都敢不买的人,此时竟被薛伯父像掐小鸡一样掐着跟自己认错。 姜玄嘿嘿一笑,“真是世间万事有因果,天生一物降一物啊。” 当下姜玄轻咳一声,“好吧,本太子原谅薛校尉了,薛县男,卫夫人,免礼吧。” 薛鹏瞥了一眼姜玄,心中道,“你小子,还真会占便宜。” 薛父见薛鹏没吭声,急忙又拍了他脑袋两下,“没听见没,太子原谅你了,还不快道谢。” 薛鹏只得道,“多谢太子宽宏大量。” 太子呵呵笑道,“好说好说,走吧,我们薛校尉的府邸。” 薛鹏闻言道,“我说姜玄,人也见了,礼也行了,你该回去了。” 姜玄又一脸委屈的看着薛父薛母道,“伯父、伯母,呆兄赶我走,那姜玄就告辞了。” 薛鹏松了口气,“总算是把这尊大神给请走了。” 然薛父又给了薛鹏一巴掌,薛母在薛鹏的腰间拧了一圈,薛母笑呵呵与姜玄道,“太子,您可千万别误会,我家阿呆可没有赶太子的意思。” 薛父也连忙道,“太子殿下,我家那小兔崽子不是想赶你走。” 说着薛父一巴掌拍在薛鹏的脑袋上,低声吼道,“你个小兔崽子,刚才怎么说话呢,太子殿下肯去你那里做客,那是你的荣幸,你还不快告罪,请太子到家里做客?” 薛鹏瞥了一眼姜玄,这个小子是不是之前跟婉儿待久了,怎么也学会了这一套,当下只能道,“微臣,恳请太子殿下光临敝府。” 第二百八十八章 我们也不嫌官小 姜玄对薛鹏此时的态度满意极了,这些日子,他夹在父王跟薛鹏之间受了不少气,今天可算是在这出了一口。 姜玄呵呵笑道,“好好好,既然如此,本殿就不再推辞,摆驾薛府。” 薛鹏闻言嘟囔了一声,“你倒真不客气。” 薛父怒道,“你个兔崽子嘟囔什么呢?” 薛鹏咧了咧嘴,“我说,太子真客气。” 姜玄闻言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今天,真是痛快啊! 当下一名修士打了一个印决,一个巨大的树叶在众人脚下浮现,撑着众人飘向了半空,越过一个个巨大的枝干,一座座楼阁,最后到了薛府。 薛府内都准备好了酒席,太子姜玄坐在首位,薛鹏、薛父、薛母、魏婴坐在右侧,薛丙文、薛老四、卫淑英等坐在右侧。 太子举起了酒杯,含笑道,“今日是我初见伯父、伯母的好日子,这一杯,我敬大家。” 说着太子一饮而尽,众人也只能跟着干了。 一杯酒下肚,太子又举起了酒杯,“这一杯酒,本殿敬呆兄当日首战告捷。” 太子一杯饮尽,众人只能陪同。 转眼,姜玄找了十几个理由,喝了十几杯酒,薛母不胜酒力,加上连日赶路,睡了过去。 姜玄见状,呵呵笑道,“看来伯母酒量不行啊!” 薛鹏闻言气得恨不得将姜玄拽下来暴打一顿,这是人说得话么? 当下薛鹏瞪了一眼姜玄,“酒喝得差不多了,微臣还有事情要禀告。” “今天不谈公事,不谈公事,来来来,大家畅饮,畅饮啊。” 薛鹏心中怒骂,“你个酒鬼,要喝自己回家喝,在我这捣什么乱?” 然一旁的卫忠显早将薛鹏与太子的关系看在眼底,他心中更是无比激动。 太子是何人?那是储君啊,将来的王啊! 看着架势,太子是完全将自己的大外甥看成了自己人,而且关系,似乎比亲兄弟还好。 卫忠显心中得意万分,自己怎么就如此机智聪慧,如此有忍耐力,这好日子,终于让他给熬出来了。 当下卫忠显呵呵笑道,“太子殿下说得极是,畅饮,畅饮。” 薛鹏瞥了一眼自己的大舅,随后与太子道,“太子,还记得二虎么?” 姜玄闻言放下了酒杯,嘴角掀起了笑意,若是那蠢虎知道自己是太子,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精彩的表情,当下连忙道,“怎么,那头蠢虎也来了?” 薛鹏点头道,“二虎不仅一个人来了,还带来了一批鹿蜀兽,刚好补充我的骑兵营,我的意思是,提升二虎为骑兵营副营官,协助老营官,训练兵士。” 太子点头道,“左戍卫你当家,你自己决定就好了。” 薛鹏又道,“魏婴勇猛无敌,通晓军事,我意罢免原来的副将,正式任命魏婴为左戍卫副将。” 魏婴闻言急忙站了出来,太子看了看魏婴,随后看向薛鹏笑道,“你定,你定就好,这种小事,不要总来烦我。” 薛鹏道,“我虽是左戍卫主将,但左戍卫隶属于你的,我能跟你说么?” 太子呵呵笑道,“我哪里懂这些,你看着办就行,还有什么别的没有?” 薛鹏道,“主要就这两件事,回头你下道旨。” 太子道,“好了好了,知道了。” 薛鹏与魏婴道,“还不谢过殿下。” 魏婴道,“谢殿下。” “别谢我,要谢就谢薛校尉。” 魏婴道,“谢大人。” 薛鹏含笑道,“坐吧。” 魏婴落座,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他在军中多年,军中将领无不是任人唯亲,而非是任人唯贤,就算你有再大的才能,立再大的功勋,若是没有关系,也决难得到升迁。 此时此刻,魏婴渐渐觉得,跟着这个年轻的主将或许也不是个错误的选择。 卫忠显见薛鹏接连举荐了两人为官,一个是他的师弟,一个是部将,若论亲疏,都远不如他这个做大舅的亲。 今天趁着太子在,卫忠显审时度势,觉得太子实在好说话,眼下更是自己提出让自己儿子做官的最好时机。 当下卫忠显呵呵笑道,“太子殿下,犬子想为国效力多时,只是苦无无门,今得见太子殿下,太子英明神武,草民知道,这是老天给草民报效王庭的机会啊,草民斗胆,想让犬子,也就是我外甥的表兄给太子、还有我大外甥做事。” 姜玄闻言停下了手中酒杯,看着卫忠显,“你是?” 卫忠显呵呵笑道,“草民是薛校尉的大舅,卫忠显,忠是忠于王庭的忠,显是显露忠心的显,草民一生都想着能为王庭建立功勋,只可惜,草民有心无力,但犬子修为尚可,也有为国效力之心,还请太子考量考量。” 姜玄闻言眉头一挑,瞥了一眼薛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哦,令郎一心想要为国效力,此情可嘉。” 说着姜玄看向薛鹏道,“呆兄,既然是你的表兄,那就在你的左戍卫任一营官之职吧。” 姜玄声音落下,魏婴眉头不禁高高皱起,看向了薛鹏。 薛鹏神色不动,心中却升起了一丝怒意,他这大舅好不知进退,好生无礼,竟然当着太子的面,公然借着自己的名号来给他自己谋职位,必须要好好惩处一下才行,当下道,“殿下,营官乃是一营之长官,统领五百将士,乃是军中要职。” 卫忠显一听才统领五百将士,还军中要职。屁的要职? 不过这官职虽然小了点,但毕竟是太子的亲信,总比没有强,当下与坐在一旁的卫雨庭道,“儿啊,还不快谢过殿下,谢过你表弟?” 卫雨庭有些不情愿地站了出来,与姜玄、薛鹏微微作了一揖道,“谢过太子,谢过表弟......” 然未等卫雨庭说完,薛鹏已打断道,“先不急着谢,等我先把话说完。” “军中兵士不多,只余一个副营官,本来我想交给二虎,不过既然大舅以为表兄能胜任,那就让二虎与表兄比试一场,胜者为副营官,太子以为如何?” 姜玄含笑道,“全凭呆兄做主。” 薛鹏看向卫忠显道,“大舅你以为如何。” 卫忠显呵呵笑道,“大外甥,都是一家人,我看比试就不用了,我们也不嫌官位小,副营官就副营官吧,我们答应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我不当 “大舅,您似乎没听清本将的话,那本将就再重申一遍,别处我管不了,但在左戍卫,想要升官,就要凭自己的本事。” “表哥如果想要在左戍卫任职,就要有真本事,如果表哥能打败我师弟,我就把那副字去掉,直接让他当营官。” “这......”卫忠显一阵迟疑,对于自己侄儿这个师弟二虎,他却不甚了解。 但他是清楚薛鹏的修为的,能够当上榜眼,其修为已在开光巅峰,距离修士只怕也只有一步之遥。 二虎作为他的师弟,与他一同开始修仙,师出同门,不知其修为如何,但恐怕也不低,自己儿子有几斤几两,他却清楚得很,只怕不是那二虎的对手。 卫忠显看着薛鹏,心中大为不快,但脸上仍是笑呵呵,端着酒杯走到薛鹏面前,笑呵呵道,“大外甥,都是一家人,肥水还不流外人田呢,这个营官就给你表哥吧,咱么一家都是亲戚,以后你表哥在军中,也能成为你的左膀右臂啊。” 薛鹏笑道,“好,既然大舅想让表哥当营官,那等二虎回来就让两人比试一番吧。”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一声爽朗的大笑,“师兄,隔着老远我听见你喊我的名字,让我跟谁比试啊,这些天我可是技痒得很呐?” 二虎刚一进门,姜玄呵呵笑道,“二虎兄,别来无恙啊。” 二虎闻声看去,见是姜玄,微微一愣,随后不禁禁道,“你怎么在这,还坐在首位了?” 姜玄闻言哈哈大笑道,“呆兄,告诉他,我是什么人?” 薛鹏摇了摇头,随后与二虎道,“二虎,还不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二虎虎目一瞪,看了看姜玄,随后又看向薛鹏道,“师兄,你没跟我开玩笑吧,这他那衰样要是太子,我就太子的老子。” 姜玄身后的三名修者同时看向二虎,二虎顿觉三道寒光射入体内,让他遍体生寒,一旁的薛鹏连忙道,“二虎,不得放肆。” 二虎回想过往一切,又看了看其身后三名修为深不可测的修者,心中这才信了八分,脸色一阵难看道,“你,真的是太子?” 姜玄哈哈笑道,“瞧你那怂样,一听本殿是太子,吓得脸色都变了,喂,蠢虎,还不行礼。” 二虎冷哼一声,不理姜玄,姜玄见状不怒反笑道,“你这头蠢虎,还是跟原来一样。” “好了,你就少说两句吧。”薛鹏看了一眼姜玄道。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我看斗法,我看斗法还不成么?” 薛鹏当即轻咳了一声,此处不是斗法场所,我们到院中。 说着薛鹏起身率先离去,姜玄急忙跟了上去,“呆兄,你这院子有些破旧,摆的都是什么东西,也不弄点有品位的。” 薛鹏冷哼道,“你给灵石啊?” 姜玄闻言呵呵一笑,“我哪有灵石,我比你还穷。” “那就闭嘴,老实看着。” 姜玄呵呵笑道,“好嘞。” 姜玄身后的三名修者不禁微微摇头,怎么在这薛鹏的面前,太子就像是个孩子一样? 不多时,一众人站在了场中,二虎与卫雨庭站在院子中央。 薛鹏看了看两人道,“点到为止,不可伤人。” 二虎咧嘴一笑道,“师兄,你放心,我不会伤了他的。” 卫雨庭知道二虎要比他小五岁,听二虎如此狂言,口中轻哼一声道,“小子,不要太猖狂。” 说着卫雨庭一抹储物袋,掌中多了一柄灵剑。 随着一股微弱灵力注入剑中,长剑周围浮现细小的剑气,随后猛地朝着二虎刺去。 二虎用小指抠了抠耳朵,丝毫没将卫雨庭的攻击放在心上。 转眼间灵剑距离二虎心口只有半寸距离,二虎仍没有动,卫雨庭心中一狠,猛地加大的灵力,要将二虎刺得重伤。 下一刻,灵剑击中了二虎的心口,然而一股大力猛地一震,将那口灵剑震成了碎片,卫雨庭口吐鲜血,倒飞了出去。 卫忠显的夫人杨氏见状心痛如绞,急忙抱起卫雨庭,同时愤恨看着二虎道,“你怎么伤人,还将我儿打成了这般模样?” 二虎咧嘴一笑,“我可是没动手,是他自己被自己所伤,这跟我可没关系。” 此时薛鹏也站出来道,“这件事,怨不得二虎,如果方才表哥没有伤人心,此时他也不会受伤。” “这次斗法二虎胜,那二虎就是任副营官之职位。” 二虎躬身道,“多谢大人。” 薛鹏微微含笑,拍了拍二虎的肩膀,“好好干,有空多跟魏副将好好学习。” “是。”二虎大声道。 卫忠显见状目光一动,指着自己的媳妇骂道,“扶他干什么,一个废物,吃啥不剩,干啥啥不行,人家没动让他刺,他非但没伤到别人,倒是把自己弄得重伤,废物一个。” 杨氏搂着卫雨庭,看着卫忠显含愤道,“儿子都重伤了,你还这么骂他。” 卫忠显闻言大怒,“还有你,天天宠着他,要不是对他溺爱,他能这么废物。” 说着卫忠显神色肃穆道,“大外甥,我不求你给什么官职,让他在你的手下当一个小兵也行,大外甥,就算大舅求你,把这个臭小子好好炼炼,炼出个人样来。” 薛鹏闻言略微迟疑了一下,不管怎么说,卫忠显都是他大舅,是他娘的亲哥哥,若是他们家要求不无礼,他也愿意帮一下。 薛鹏不禁看了一眼姜玄,姜玄呵呵笑道,“呆兄,我看就给他个百夫长的官职吧。” 薛鹏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姜玄已笑道,“好了,毕竟是你的表哥,这事儿我做主了,就这么定了。” 薛鹏心中暗骂,“你做个屁的主。”口中却要维护太子的面子,当下道,“好。” 卫忠显一喜,扯起卫雨庭道,“你个兔崽子,还不快起来谢过太子,谢过你表弟?” 卫雨庭捂着心口,体内的阵阵疼痛,让他心底怒火大生,含怒与卫忠显道,“一个破百夫长,我不当。” 卫忠显狠狠瞪着卫雨庭,“你要不当,看我怎么收拾你。” 卫雨庭迟疑了片刻,这才道,“多谢太子,多谢表弟。” 第二百九十章 你到底喜不喜欢人家 卫雨庭的话,薛鹏听在了耳中,眉头微微皱起。 卫家不过是青山县小小一商人而已,他卫雨庭也算不上权势富贵家的公子,但那些公子哥儿身上的陋习,他却半分不少。 到了军中,定要好好打磨打磨。 姜玄走到薛鹏旁,呵呵笑道,“将好汉培养成将士这个容易,但是若想将纨绔培养成精锐,呆兄,这可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说着姜玄哈哈大笑了一声,“好了,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了,本殿也该走了,不用送了。” 薛鹏还是送了一段,送走了姜玄,薛鹏也多说什么,给卫雨庭看了一下伤势,帮着修复了一下,随后让众人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天,薛鹏方才宣布,从今以后,家中大小事务皆由薛母打理,薛丙文如愿以偿,成为了薛家的管家,帮着薛母掌管着薛家大大小小的事物。 书房中,薛鹏正在看有关如何晋升大修方面的玉简,这时敲门声响起,薛母走了进来。 薛鹏起身道,“娘,您怎么来了?” 薛母含笑道,“怎么,我来看看我儿子都不行啊。” “行,娘你坐,我给你冲杯茶。” “行了,你坐那看你玉简吧,娘给你冲。” 说着薛母拿起了茶壶,加了点茶叶,倒入了开水,烫了一遍茶叶后,薛母将水倒出,又加了点热水。 薛母一边泡茶一边与薛鹏道,“阿呆啊,娘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薛鹏阅读着玉简,缓缓道,“娘,家里事你做主就好,大舅那边,只要不是太无礼的要求,我都没有意见。” 薛母闻言欣慰一笑,“跟你大舅没关,是你的事儿。” 薛鹏含笑道,“我有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你是不是把婉儿给忘了?” 薛鹏目光一闪,随后笑道,“那丫头啊,娘,您今天怎么想着提起她了?” “不许跟娘嬉皮笑脸,老实跟娘说,你对婉儿到底有没有意思。” 薛鹏站了起来,让薛母坐在了椅子上,给薛母揉着肩道,“娘,舒服吗?” 薛母闭着眼睛享受着儿子的孝顺,含笑道,“舒服,不过你别想扯开话题,阿呆啊,你也不小了,这男欢女爱的,也不用害羞,你跟娘说,你到底对人家有没有感觉,你也成年了,也到了定亲的时候了,如果你对那丫头有好感,娘就再跑一趟,回青阳镇,给你定亲。” 薛鹏好一会没吭声。 薛母则继续道,“阿呆,你不知道,这次我们来王城前,那丫头伤心得都哭了,娘看着都想要落泪,一边骑着马,一边追赶着车队,跟娘喊,让娘告诉你,她一定会来王城找你的,还让娘看着你,不能让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不能让外面的狐狸精给勾走了。” 薛鹏闻言笑道,“这还真像他说的话,这么大胆火辣。” 薛母闻言道,“婉儿虽然刁蛮些,但也是个好姑娘,而且屁股大,将来一定能给娘生个孙子。” “娘,你这话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哪里离谱了,婉儿可是个好姑娘,你喜欢人家,就快快把亲事定了,如果不喜欢人家,就要快刀斩乱麻,不要耽误了人家。” “你今天给娘个准信,到底喜不喜欢人家?” 薛鹏手中一顿,片刻后方道,“我,从来只当婉儿是妹妹,就跟小颖一样,从没往男女情那边想过。” 薛母闻言转头看向薛鹏,郑重道,“感情的事,从来都是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现在你不急着给娘回答,但这个问题你要好好想想,若是耽误了人家姑娘一生,娘可不饶你。” 薛鹏闻言道,“娘,你放心,有机会我会跟那丫头说清楚的。” “嗯,对了,娘今天来还有一件事,你的情况,娘都知道了,现在你急缺军饷。” 说着薛母拿出了五千下品灵石的票据递给了薛鹏道,“阿呆,娘这只有这么多了,你先用着。” “娘,这......” 薛鹏刚要推辞,薛母却道,“阿呆,对于娘跟你爹来说,你跟小颖才是爹娘一生最重要的,其他什么都不重要,本来这灵石给你攒着盖房子娶媳妇用的,不过我的阿呆现在出息了都当大将军了,还有这么大府邸,一千亩的良田,娘的眼皮也不能太浅了,这些灵石,该给你做大事用。” “而且娘跟你爹商量了一下,准备在王城和王畿城都开一品鲜,在王城这么多人,咱们的生意一定会红火的。” “你爹已经去王城里面找铺子了,你四叔也去王畿城里看铺子了,这件事我们已经定了。” 薛鹏闻言心中感动,他本想是接母亲来王城享福的,却没想到,母亲又要为自己操劳,“娘,谢谢您。” “傻孩子,你是娘的阿呆,说什么谢。” 这时,门再度敲响,亲卫薛甲的声音传来,“大人,粮草已装好车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薛鹏又给薛母掐了掐肩,薛母道,“好了,正事要紧。” 说着薛母站了起来,拿起一旁的铠甲,给薛鹏穿上。 穿戴整齐后,薛母细细打量一番,但见自己的儿子英眉上扬,目光如炬,穿着一身的铠甲,平添了三分英雄气。 薛母不禁道,“有点将军的样,快去吧,别让部下久等了。” “娘,我走了。” 薛鹏转身离去,薛母送到门口,薛家一家人与卫忠显夫妇也都站在门口,目送着一队车马离去。 “我的雨庭伤还没好,就这么去军中了,若是伤势加重了怎么办?若是吃不饱穿不暖该怎么办......?” 杨氏眼角流着泪,随后看向卫忠显恨恨道,“你个当爹的就这么狠心,让自己的儿子带伤进军。” 卫忠显轻哼一声,“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说着卫忠显又笑呵呵与薛母道,“妹妹,外面天气寒凉,早点回去吧。” 薛母也与众人道,“都回去吧。” 众人皆回,在官道上,薛鹏骑着鹿蜀兽带着众人前往大营,卫雨庭跟在车后面小跑着,心中更是怒火万丈,他们都骑马,他还是个百夫长,竟然也要跟在马车屁股后面跑。 第二百九十一章 任命 薛鹏这边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在其出城回到左戍卫时,便有着几哨人马朝着各个方向奔去。 左武卫大营中,姬野坐在主将的帅位上,从容地听着探子的报告。 当日他没能杀成薛鹏,更是折了两队玄武骑,他父亲罚俸,而他也挨了一顿痛批,好在有个人背锅,这件事算是过去了,不过姬野的心里,这件事却没有过去。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打那新式灵器的主意,可几番渗透,他的手下,竟然连一个娃娃兵都没收买过来,反而打草惊蛇,如今左戍卫守卫极严,新式灵器只怕也早已被藏了起来。 姬野没有放弃的打算,就算再严密的守护,也总有松懈的时候,隐藏得再深的秘密也有泄露的一天。 听完探子的报告,姬野将目光投向古砚,问道,“你怎么看?” 古砚之前请辞被否后,姬野非但没有冷落他,反而越发重用,这样古砚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姬野的心思,越发的深沉了。 见姬野询问自己,古砚当即道,“那卫雨庭或许是个突破口,不过,要先调查一番,不能再打草惊蛇了。” 姬野点了点头道,“上次行动失败虽是因为薛鹏的新式灵器,不过后王庭的反应与你所料不差,足见你有先见之明,关于新式灵器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可不要让我失望。” 古砚只得道,“卑职,必不负大人所望。” 姬野点了点头,“去吧。” “是,卑职告退。”古砚退了下去,随后召集手下干将,密谋新一轮的计划。 左戍卫大帐中,薛鹏召集了众将,两名千夫长,三名营官尽皆在列。 薛鹏道,“从今日起,魏婴便正式为我左戍卫副将,原来的潘副将身体既然不适,本将准许他告老回乡。” “李二虎出列。” “末将在。” 李二虎当即站了出来,高出寻常人两个头身材往那一站,好像一尊铜塔。 一开口声如洪钟,震得大帐落下缕缕灰尘。 几名老将不禁赞叹一声,“好一员虎将,不知道主将从哪弄来的,又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 老将心中想着,薛鹏已又道,“任李二虎为骑兵副营官,老营官,从今天起,二虎便是你的副手,要同心同德,将骑兵营尽快建立起来,平日里,多教教二虎。” 老营官站起来道,“大人放心,二虎带来二百余鹿蜀兽,我这骑兵营管才算名副其实,我一定用心指导二虎。” 薛鹏点了点头,随后与二虎道,“二虎,老营官身经百战,你要好生学习。” 二虎道,“大人尽管放心,末将一定用心学习。” 薛鹏点了点头,随后与卫雨庭道,“卫雨庭,出列。” 卫雨庭不情愿站了起来道,“我在。” 众人见卫雨庭身形懒散,语气不公,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任你为千夫长李毅手下百夫长,李毅千夫长身经百战你要好生与李千夫长学习。” 说着薛鹏看向坐在一旁的老将道,“李千夫,从今天起,卫雨庭便是你手下的将,辛苦了。” 李千夫呵呵笑道,“大人哪里话,卑职一定竭尽全力。” 而此时卫雨庭却皱起了眉头,当步兵在地上跑,哪有骑兵轻松,一直坐在马上,当下道,“表弟,我不要当步兵的百夫长,我要当骑兵百夫长。” 卫雨庭此话一出,众将士顿时面面相觑,神色古怪,原来这卫雨庭,竟然是主将的表哥。 只是,这卫雨庭未免太不识进退了,竟然此时说出这等话来,不知主将大人如何处理。 众人齐齐看向薛鹏。 薛鹏看着卫雨庭,沉着脸道,“我说过了,在军中无亲朋,要称官职。” 卫雨庭闻言怪里怪气道,“好,薛校尉,我叫你薛校尉总行了吧,我不想当步兵,我要当骑兵,我要做骑兵的百夫长。” “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卫雨庭想了想,“我就不想当步兵,我虽然不会骑,但我可以学。” 薛鹏闻言气得差点没笑了出来,这卫雨庭确是要好好调教调教,这一身的臭脾气,非得给他弄干净了,当下到,“说得也是,马营官。” “末将在。” “你不是刚刚挑选了三十人,准备加大训练,练成第一批的伍长与什长么,就再加一组,把卫雨庭也算进去,让他好好学习学习。” 老营官闻言有些迟疑,随后呵呵笑道,“主将,这,还是算了吧,我操练那些小子,下手可是狠呐......” 薛鹏一摆手,阻止老营官说下去,看向卫雨庭道,“你也听见了,卫雨庭,你要是能在老营官的手下坚持下来,我就让你做骑兵营的百夫长,你可敢应?” 卫雨庭闻言道,“好,应就应。” “大人......”老营官又要开口,薛鹏已道,“我刚才说了,军中无亲朋,你便将他看成一个寻常的兵,该打就打,该骂就马,总之,我左戍卫绝不允许出现一个孬兵,若是因为我的缘故,你马营官放松了要求,我就把你踢出去。” 老营官闻言大声道,“末将领命,决不辜负大人信任。” 薛鹏满意点头道,“好,都各自去忙吧,魏副将留下。” 众人离去,魏婴看向薛鹏,薛鹏询问了一句,“魏大哥,你觉得卫雨庭能炼出来么?” 魏婴道,“军中就是一个大熔炉,再孬的人,只要在好的熔炉里一炼,都能炼出个样子来。” 薛鹏含笑道,“那我们这个熔炉如何?” 魏婴道,“还得加把火。” 薛鹏点头道,“你是副将,火候你来把握。” “嗯!”魏婴点了点头道,“大人,还有别的事么?” 薛鹏道,“还是军饷的事,我们这不是满员,只有一千左右的兵士,八百娃娃兵,两百老兵,花费虽然不多,但对我来说,却仍是一笔很大的开销,这样下去,我们不能坐吃山空,必须想办法弄点军饷。” 魏婴闻言道,“大人可是有想法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我要出了这口恶气 “没有,不过这个必须有,扩军暂且不提,但至少要保证八百个娃娃兵和两百老兵要吃得饱,穿得暖。” “新式灵器太耗灵石了,我大半的灵石,弄出的新式灵器不过只有二十个,而且符弹也快消耗殆尽了,是以必须要解决军饷的问题。” 魏婴思忖了片刻道,“大人,我们这次缴获了不少的灵器,要不咱们偷偷卖掉一部分?” 薛鹏想了想,“好,魏大哥,这件事就辛苦你了。” 说着薛鹏笑道,“真希望他们能再来劫咱们一波,再送点武器装备好卖灵石。” 想到这,薛鹏忽然眼睛一亮,哈哈大笑了起来道,“魏大哥,我想到赚灵石的法子了,装备一定要快点卖掉,多买新式灵器的材料回来,我有大用。” 魏婴看着忽然大笑不止的薛鹏,心中一动,大人不会是想劫掠兵部吧? 魏婴对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羽明国使大曌将近,这个时候只要稍微有点兵乱,王上非治重罪不可,大人应该不会这么不明智。 魏婴怀着忐忑的心退了下去,不管怎么样,现在头等大事是弄军饷。 军中训练士卒有老将们,只是新式的灵器如何与步兵骑兵配合使用尚需磨合,马营官自上次看到这新式灵器的威力,就对之念念不忘,想要将之用在骑兵上。 这种新式的灵器射出的符弹穿透性强,虽射不开步兵的重盾,但却能轻易射穿骑兵的轻盾阵。 在马营官几番要求下,薛鹏给他们拨了一半十柄新式灵器,在三十五名的集训营中,三十五人在马上连番尝试。 相比于弓弩,新式灵器的准头也高了许多,但是对于新兵,尤其是孩子来说,想要击中目标仍旧十分困难,关键还是在马背上。 最后马营官想出了一个训练的办法,就是骑在马上端着新式的灵器,一端就是一天,谁放下了,就是一鞭子。 卫雨庭骑在马背上,手里端着新式灵器,只觉屁股都要被颠得裂开了,两条手臂更是酸疼得厉害。 卫雨庭瞄了一眼马营官,见马营官掉过头,他急忙放下手臂准备歇息一会,可就在此时,一鞭子抽了过来。 啪! 一声脆响,抽在了卫雨庭的手上,他的受伤顿时浮现一条血痕。 卫雨庭怒道,“你干什么?你怎么打人?” 马营官沉着脸,“这里是军中,不是你家,想要当兵,就得按军中的规矩来,能待就待,不能待趁早滚蛋。”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如此对他卫雨庭这般大吼大叫,还用鞭子抽他,卫雨庭登时大怒道,“我是来当官的,不是来挨鞭子的,老东西,我表弟是你顶头上司,你敢如此待我,就不怕我表弟撤了你这个老东西?” 马营官闻言轻蔑地看着卫雨庭,冷笑道,“薛校尉如此英雄人物,怎么会有你这么个窝囊废的表弟,你想去告,那就去。” 卫雨庭将手中新式灵器一摔,怒道,“去就去,跟一群孩子在这听你这个老头子瞎指挥,我早就受够了。” 鹿蜀兽背上,一群娃娃兵纷纷侧头看去,马营官厉喝一声,“看什么看,好好训练。” 娃娃兵立刻回过神,龇牙咧嘴端着新式灵器,没有灵器的,就端着重量差不多的铁疙瘩。 教训完娃娃兵,老营官看向卫雨庭的方向,目光连闪,不知道大人会如何处理。 中军大帐中,卫雨庭气呼呼地走了过去,门口守卫拦住了卫雨庭,“什么人,干什么的?” 卫雨庭怒骂道,“两个小东西,瞎了你们的狗眼,我是你们主将的表哥,给我让开。” 两个娃娃兵相视一眼,随即道,“大人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卫雨庭怒道,“我是任何人么?我是你们主将的表哥,给我滚开吧。” 卫雨庭一推两个娃娃兵,顿时将娃娃兵推开,随后冲了进去,大声嚷嚷道,“表弟,表弟,瞧瞧你手下都是些什么东西,瞧瞧把我手打得。” 大帐中,薛鹏正在炼制新式灵器,卫雨庭忽然闯进来,他一分神,符纸顿时烧成了灰烬。 薛鹏缓缓睁开了眼睛,熄了炉火,看向了卫雨庭,皱眉道,“我说过,在军中要喊军衔。” 卫雨庭道,“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表弟,你看看,你看看那个老头子把我打得。” 卫雨庭撸起了袖子,露出了有一条血痕的手臂,“瞧瞧,长这么大,我爹都没这样打过我。” 薛鹏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卫雨庭越说越是气愤,“那个老不死的,他根本就不懂得治军,成天不是骂就是打。” “还有,表弟,不是表哥说你,你这将不像将,兵不像兵,一群老东西和一群小东西,这不是瞎胡闹么,依我看,这左戍卫趁早解散算了。” 薛鹏压着心中的怒火,盯着卫雨庭,缓缓道,“你听说过玄武骑么?” 卫雨庭道,“玄武骑,自然是听说过,那是王庭的精锐,多次入战场,击杀妖魔,为守护王庭做出极大的贡献,我曾经便想成为一名玄武骑,现在也是,不过看来,我的希望要落空了,在你们这,只怕想成为一个普通的骑兵都难。” 薛鹏不急不缓道,“两月前,就是你看不起的这些老兵、娃娃兵,在浔泽原野,一个百人队,击败了全副武装的两个百人队的玄武骑。” 卫雨庭闻言嗤笑一声,“这根本不可能,表弟,就算你编谎话,也编得合理一点啊。” 薛鹏缓缓道,“这件事,整个王城上下皆知,整个王畿城也传,你随便问问就知道。” 卫雨庭还是不信,“你说得是真的?” “我有必要骗你么?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么多么?”薛鹏看着卫雨庭。 卫雨庭道,“知道,因为我爹是娘的哥哥,你娘欠我哥的,你要替你娘还,所以说啊,你要在军中好好照顾我,就算你们击败玄武骑,也不能让那个老不死的打我,你现在就把他叫过来,让我打一顿,我要出了这口恶气。” 第二百九十三章 你是什么人 薛鹏与门口的两名小兵道,“去将马营官、李副官叫来。” 两名小兵闻言转身离去,不多时将马营官与李二虎找了过来。 路上马营官问道,“大人说是什么事了么?” 小兵道,“没说,不过刚才卫雨庭说了马营官不少坏话,说是让大人好好教训马营官,然后大人就让我们来找马营官和李副官。” 马营官闻言心中一紧,难道之前主将所说,军中无亲朋,只是做的表面功夫,如今自己揍了他的表哥,现在就要为他的表哥出气? 一旁的二虎见马营官眉头紧锁,随后笑道,“马叔,别人不了解大人,我可是最了解的,他不是那种黑白不分之人,尽管放心好了。” 虽然二虎这么说,但马营官一颗心还是提着,毕竟他在军中多年,见了太多的人,见了太多的肮脏与龌龊,也见了太多一夜之间就性情大变的人。 两人很快到了中军大帐。 “末将见过大人。”两人同声道。 看到了马营官,卫雨庭脸色一阵狰狞与薛鹏道,“表弟,赶紧让人将他绑了,我要亲自教训教训他。” 卫雨庭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薛鹏,只听薛鹏缓缓道,“马营官,本将问你,在军中顶撞上官侮辱上官,当受何惩罚?” “回大人,鞭挞五下。” 薛鹏又道,“不服管教,违反军纪,擅闯中军大帐,又当受何处罚?” “回大人,鞭挞二十。” 说着,薛鹏看向卫雨庭道,“你可听清楚了?” 卫雨庭闻言微微一愣,看向薛鹏道,“表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薛鹏脸色一沉,“本将说过,在军中无亲朋,本将三番五次告诫你,你却屡屡不听,此次你又触犯军纪,非但不知悔改,还到我这来告刁状,如果不加以惩处,本将何以让三军信服?” “李副官。” “末将在。”李二虎上前一步。 薛鹏高声道,“将卫雨庭拿下,由马营官亲自鞭挞二十五,如有再犯,严惩不贷。” “末将领命。”说着二虎上前一步抓住了卫雨庭的双臂,封住了他的灵力运转。 卫雨庭闻言又惊又怒道,“薛鹏,你怎么敢如此待我,我是你表哥,我爹是你妈的大哥,当年是我爹救了你妈,没有我爹,就没有你妈,就没有今天的你,你忘恩负义.......” 二虎如拎小鸡一般将卫雨庭拎了出去,五花大绑,吊在辕门。 马营官见状,试探道,“大人,要不,算了吧,他毕竟是你的表哥。” 薛鹏看着马营官沉声道,“马营官,你也是老将了,我问你,军纪不明,何以治军?” 马营官肃然道,“末将领命。”马营官转身出大步走了出去。 辕门处,马营官拿起了鞭子,朝着卫雨庭的后背抽了下去。 他没下重手,鞭子抽得听响,但只上皮肉,没有伤筋骨。 不过,这鞭子抽了下去,仍是疼得卫雨庭惨叫连连,哭爹喊娘,大呼,“表弟,我知道错了,主将大人,我知道错了,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薛鹏没有发令,马营官只能继续抽着,直到二十五鞭抽完,细皮嫩肉卫雨庭昏死了过去。 众人将卫雨庭抬到营帐中,薛鹏亲自走了过去,为其梳理了一下身体,见只是皮肉伤,知道是老营官没有下重手,他也微微松了口气,又给其上了疗伤药。 看着昏迷的卫雨庭,薛鹏暗道,“希望你能吃一堑长一智。” 一旁二虎见状,不禁道,“师兄,你干嘛对他这么好?” 薛鹏道,“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我娘大哥的儿子,就算替我娘报恩吧。” 说着薛鹏含笑道,“怎么样,军中还习惯么?” 二虎笑道,“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向往军旅生活,正合我意,我在八百娃娃兵中挑选了一下,有一百来人资质还不错,我准备用心培养一下。” 薛鹏闻言一笑,“不错,听你现在说话的口气,倒是有点营官的样子了。” 二虎呵呵笑道,“大人,那卑职先去了。” “去吧。”薛鹏挥了挥手,二虎离去。 左戍卫新军如火如荼训练着,过刚易折,是以军中训练,每半月会有一天的休息。 半月,卫雨庭身上的伤势早好了,不过心底怒火却没有半点减少。 这一日清晨,卫雨庭早早离开了大营,准备回薛府。 路过王畿城时,有些饿了,当即找了一个聚仙楼坐了下来,当下喊道,“小二,五个包子,一碗粥,几个小菜,快点。” 不一会,包子上来了,卫雨庭一口一个大包子,一口粥。 卫雨庭吃的正香,一个男子也走了过来,看着狼吞虎咽的卫雨庭道,“仁兄,你这是多久没吃饭了?” 卫雨庭看了一眼男子,轻哼了一声,没理他。 男子呵呵一笑,将一个五千的灵石票据往桌子上一拍,卫雨庭看了一眼,那确确实实是五千灵石的票据,这个人好生富有啊。 男子丝毫不认生,跟卫雨庭攀谈着,卫雨庭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不一会,酒菜上齐,小二呵呵笑道,“大人,一共四千八百五十六块下品灵石。” 男子两根手指夹着灵石票据给了小二道,“不用找了。”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那小二连连高谢,他可是很久没遇到出手这么阔绰的客人了。 男子给卫雨庭倒了一杯酒,含笑道,“仁兄,这聚仙楼的清酒,甘洌爽口,再搭配上‘凤肝’、‘龙肉’那可是一绝啊,每次我来到这里,这三样必点。” 卫雨庭看着满桌的佳肴与酒水,口中涎液大生,随即又看向了眼前的男子,心中暗道,“这人好生阔绰,一出手就是五千下品灵石,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不愧是王城啊,只是这人为什么要请自己,他可是从未见过这个人啊。” 卫雨庭没有动佳肴酒水,他虽然纨绔,却并不傻,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看着眼前的陌生人,警惕道,“你是什么人?” 第二百九十四章 红绡院 男子看着卫雨庭,微微含笑道,“我是什么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给仁兄带来发迹的机会。” 卫雨庭闻言嗤笑了一声,随即继续吃着自己的包子道,“仁兄,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呢?” 男子嘴角笑意浓,缓缓道,“卫雨庭,出身一小镇小商人家中,后迁到青山县,其父卫忠显其母杨氏,依靠着与薛鹏的关系,举家迁到王城,我说得是也不是?” 卫雨庭闻言猛地站了起来,看着男子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男子呵呵笑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给你带来发迹的机会。” 卫雨庭闻言嗤笑道,“我用你给我发迹的机会?你既然知道我们家跟薛家的关系,那你也该知道,薛家跟太子的关系。” “将来一旦太子成为王上,我表弟不是当朝的相国,那也是当朝的大将军,到时候我怎么说也是一方大员,甚至一城之主,我用你给我发迹的机会?” 男子闻言点头道,“说得不错,可是,若太子当不上王呢?那你的如意算盘,岂不是落空了?” 卫雨庭笑道,“真是笑话,太子当不上王上,难道你能当?” 男子含笑道,“仁兄说笑了,未来的王上不是太子,但会是大王子。” 卫雨庭闻言瞳孔一缩,“你是大王子的人?” “仁兄果然聪敏。”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公然说大王子是未来的王,就不怕我告诉我表弟,让我表弟告诉王上,大王子蓄意谋反?” 男子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扬声道,“我说大王子将会是大曌未来的王,谁敢反对。” “你疯了?”卫雨庭见状神色大骇,“你这么大声,就真的不怕传出去?” 男子含笑道,“卫兄,如今的大曌九成的势力都在大王子的手中,大曌早已是大王子的囊中物,你啊,还是仔细想想,跟着太子,跟着薛鹏,是否是一条明路。” 男子拍了拍卫雨庭的肩膀,然后将一块玉简递给了卫雨庭含笑道,“卫兄,多听听多看看多想想,想好了,到这个地方来找我,你的时间不多,只有一天的时间,一天后,这个机会我就会给别人。” 说完男子转身离去,卫雨庭也匆忙离开,他可不想在这个是非之地多待片刻。 卫雨庭几次想将玉简扔了,可那男子嚣张肆无忌惮的样子,让他一阵迟疑。 卫雨庭没有回薛府,而是在王畿城转了起来,听着王畿城内的众人如何谈论王庭的情势。 在一处闹事中,有人当街说着策论。 “大王子是为大曌的柱石,若想强国,便需要让这柱石更加的强大,方能撑起整个王庭,是以在下以为,当另立储君,册封大王子为太子,方才是强国正道。” 卫雨庭讶异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这些人竟敢公然谈论这些,而且竟然也没有兵士前来驱逐。 卫雨庭又细细想着这一路行来,那蠢虎与姓魏谈论着薛鹏那王八蛋处境困难。 卫雨庭心中一动,或许自己可以留一条后路,先见见那人,听他说什么。 当下卫雨庭将玉简贴在了额头,一道个地址涌入脑海,当下卫雨庭沿路走了过去,半个时辰后,卫雨庭来到了王畿城的乐坊巷。 小巷里丝竹声声,歌声杳杳。 卫雨庭四处看着,见到名为红绡院的阁楼前停了下来。 卫雨庭仰头看了看,这是一层七层楼,装修得极尽奢华,站在外面,就能听见里面的丝竹声,还有阵阵的欢笑声。 门是紧闭着的,卫雨庭深吸了一口气,上前敲响了门。 不一会,门开,一个女子站在卫雨庭的面前。 女子看去似又双十年华,容貌艳丽,一身火红的旗袍紧紧包裹着身体,勾勒出属于女人柔美的曲线。 女子微含笑意,声音里都透着媚意,“你找谁?” 卫雨庭何曾见过这般的人儿,脸上微微泛红,有些不知所措道,“我找,哦,那人给我了一张玉简,让我到这来。” 说着卫雨庭将那玉简拿了出来,那女子看了一眼,忽然展颜笑道,“是卫公子吧,我家主人等你许久了。” 说着女子浅浅一笑,那一双灵动的眼睛好似会说话一般,直看得卫雨庭心乱如麻。 在女子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七楼,七楼上,之前那男子正坐在桌旁饮酒,一个千娇百媚的人儿,半露着香肩,依偎在男子的怀里,正用纤纤玉手,拿着一颗葡萄,塞到男子的口中。 卫雨庭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随即道,“我来了。” 男子扶起女子,看向怀中女子道,“找几个妹妹,服侍我这位朋友。” 女子咯咯一笑,随后拍了拍手,从一旁的帘幕里走出一排的女子,一个个都是香肩半露,眼带媚色。 男子含笑道,“卫兄,自己选一个吧。” 卫雨庭扫了一眼众人,最后一指给自己的带路的女子道,“我能选她么?” 男子笑道,“当然可以。” 女子怀中的女子则道,“红玉,你便陪这位公子吧。” 名为红玉的女子浅浅一笑,拉住了卫雨庭的手。 卫雨庭握着那柔嫩的小手,心神不禁为之一荡,不禁暗暗捏了捏,红玉咯咯一笑,随后轻轻往卫雨庭身上一靠,“坏死了,你弄疼人家了。” 卫雨庭顺势抱住了红玉,坐在了男子的对面,“你想让我做什么,我有什么好处?” 男子见状嘴角微微翘起,“我就喜欢卫兄这股爽快劲儿,我要左戍卫的新式灵器。” 说着男子将一张十万下品灵石的票据递到卫雨庭的身前,微微含笑道,“这只是定金,事成之后,这十万下品灵石就是你的,而且,你怀中的人儿,也是你的。” 卫雨庭看着怀中的红玉,一张俏脸美艳动人,红润的嘴唇鲜艳欲滴,此时正一脸娇羞地看着他,娇声道了一声,“公子。”说着那小手在卫雨庭的手背轻轻一划。 卫雨庭吞了几口唾沫,“就这么简单?” 男子笑道,“就这么简单,灵石、美人,只要你拿来新式灵器,都是你的。” 卫雨庭想了想,最后道,“光是这些还不行,我还要当官,不能比薛鹏低。” 男子看了一会卫雨庭,最后笑道,“好,我答应你。” “一言为定。”卫雨庭哈哈一声大笑,最后一把将红玉搂在怀中,亲了一口。 第二百九十五章 变好的卫雨庭 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一夜,卫雨庭没有回薛府,而是留宿在了红绡院。 次日,卫雨庭从粉香红暖帐中醒来,看了看床上的落红,心中颇喜。 没想到这里的人,竟然还是雏儿。 卫雨庭当下又亲了一口身边人儿。 红玉醒了过来,媚眼迷离地看着卫雨庭,“公子,昨晚你弄疼人家了。” 撩得卫雨庭心痒难耐,翻云覆雨又一轮,红玉娇声连连,事罢卫雨庭搂着红玉道,“等我办完这件事,我就把你娶入家中。” 红玉纤细柔嫩的手指在抚在卫雨庭的心口,“公子,你可要说话算话啊,人家可都是你的人了!” “大丈夫一诺千金,自然是说话算话。” “那你可要尽快把那什么新式灵器弄到手,快点来接人家。” 说着红玉依偎在了卫雨庭的怀中,卫雨庭亲了红玉一口,“放心吧,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一定会把那新式灵器弄到手的。” 卫雨庭扶着有些痛的腰,站了起来,红玉服侍着卫雨庭穿好了衣服,便离开了红绡院,朝着左戍卫军营走去。 红绡院中,之前在那男子怀中的女人问,“怎么样?” 红玉咯咯一笑,轻捂着红唇道,“红莲姐,那就是一个傻小子,还说要娶我呢,咯咯咯。” “那还真是一个傻小子。”红莲一笑,将一颗红丸递给了红玉道,“吃下吧,明天,你就又是处女了。” 卫雨庭回到了左戍卫大营,一改之前的恶劣态度,见到什么人,都含着笑意,看到了马营官还主动上前打招呼,“马营官早啊。” 马营官闻言微微一愣,一张苍老的脸颊上满是诧异色,“这个纨绔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礼了?难道是挨了一顿揍后老实了?只是这转变得太快了吧!” 马营官没再多想,只是道,“少说废话,准备训练。” 说着连带着马营官在内的三十六名骑上了鹿蜀兽,带着十柄新式灵器向着后山驰骋去。 卫雨庭策兽上前,含笑道,“马营官,我们今天不端这玩意了?” 马营官道,“今天,我在主将大人那讨了三十五个符弹,让你们这些个小子都亲手试试这新式灵器的威力。” “早就听说我们就是靠着新式的灵器击败了玄武骑,我们都一直想试试这新式灵器的威力,马营官,我一直搞不懂,为什么让我们练,却不给我们符弹?” 马营官轻哼一声道,“你当这符弹是你家地里种的白菜呢,我跟你们说,这一颗符弹就要几百块下品灵石,以咱主将那死抠死抠的性子,能天天轻易给你们喂符弹?” 一旁骑兵恭维道,“那,马营官你是怎么弄来的?” 马营官闻言一阵得意,嘴角微微翘起,“我跟你你们说,我这嘴皮子磨了一天,最后他被我弄得不耐烦了,才批下三十五颗符弹,便宜你们这个些个小子了。” 众骑兵满脸的兴奋,恭维着老营官。 兽蹄阵阵,隆隆作响,三十六骑转眼已至西山。 山脚下,十名骑兵骑在鹿蜀兽上,稳稳地端着枪,瞄准了二百五十丈外的绑在树上的铁片。 卫雨庭见状道,“这太远了吧,就算是强弩也射不了这么远吧,这新式灵器能射那么远?” “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说着马营官高声道,“预备。” 声音落,包括卫雨庭在内众骑士瞄准了远处的铁片。 马营官道,“都端好了,给我锁定了目标。” 一旁骑兵有些焦急道,“大人,快喊放吧,我都忍不住了。” 马营官骂道,“屁,假想在你对面的就是敌人,现在的情形敌人还没到射程,那就好像你娶了媳妇,还没进洞房就想放炮啊。” 一众骑兵闻言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马营官神情专注道,“现在,敌人还没进入射程,都给我端稳了,马蹄声越来越近了,地面颤抖的越来越近了,你现在已经听见对面的骑兵的嚎叫了,不过,还要稳住,现在,骑兵距离射程还有五十丈,四十丈,二十丈,十丈,进入射程了,放!” 随着马营官声音落下,十名骑兵用微弱的灵力触发了新式灵器。 砰砰砰! 一连串的爆鸣声响起,新式灵器口喷火焰,远处铁片几乎同时被符弹击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走上前去看看。” 马营官率先到了近前,铁板已被击穿,连带着两人合围的大树也被洞穿,留下了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孔洞。 卫雨庭看到这儿,心中暗道,这要是打在人的身上......他没有想下去,此时他完全相信,这些娃娃兵击败了玄武骑。 马营官检查了一边,只有少数人命中铁板,马营官将没命中的叫了过来,一顿臭骂,“瞧瞧你们,什么个德行,一颗符弹几百颗下品灵石,就让你们给浪费了,可心疼死我了,从今天起,你们几个兔崽子给我多训练一个时辰。” 卫雨庭心里想着这新式灵器,他应该怎么样弄到手呢? 一轮射击后,众人又开始了端,直到傍晚时分,马营官喊道,“今天上午击中的目标的可以回去吃饭了。” 击中目标的几个骑兵脸色一喜,放下举着的胳膊,摔了摔手臂,随后与还在举着的笑道,“回去吃饭喽。” 说着几个娃娃兵还夸张地道,“我好像已经闻到了红烧肉的味道,还有鸡腿,我们还是快回去吧,回去完了,都没我们的吃了。” 还在举着的娃娃兵道,“小虎,给我藏两个鸡腿。” “干什么呢?给我集中精力。”马营官一阵轻喝,二十几个娃娃兵顿时不敢多言,注意端着,卫雨庭也在其中。 马营官看着卫雨庭道,“你早晨击中了目标,为什么不离开?” 卫雨庭道,“大家都是同袍,我要跟他们一起回去。” 马营官诧异地看着卫雨庭,这是他说出来的? 马营官随后嘴角一翘,随后与那些刚要跑掉的娃娃兵们喊,“听到没,这就是觉悟,卫百夫就知道要与同袍同进退,如果这是战场,你们是不是就要丢下你们的同袍了?告诉你们,我们左戍卫,决不允许丢下任何一个同袍,你们的同袍还在激战,不想当逃兵的,就与你们的同袍一起战斗。” 一众娃娃兵一个个哭丧着脸,回到了位置,继续端着,心中对卫雨庭暗骂不已。 又过了一个时辰,训练方才结束,马营官吩咐道,“小虎,你们几个将新式灵器送回去。” “怎么又是我?”那小兵无奈道。 这时卫雨庭知道,机会来了,当下道,“小虎,我帮你。” 第二百九十六章 新的计划 小虎闻言诧异地看着卫雨庭,随后道了一句,“那,多谢了。” 马营官看着卫雨庭点了点头,“不错,这样下去,倒是能成为一个不错的百夫长。” 马营官当即道,“那你们两个一定要小心些,这新式灵器对我军极为重要,一定要小心保管收藏。” 小虎嘟囔了一句,“重要你自己不去,让我们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去主将那蹭吃的。” 卫雨庭则大声道,“马营官尽管放心,尽管交给我们就是。” 马营官将两人的话都听在耳中,一张老脸不红不白,教训小虎道,“小虎啊小虎,你瞧瞧你,你再看看人家,人家为什么是百夫长,你为什么连个伍长都不是,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让你办点事儿,磨磨唧唧,话比屁还多,好了,别屁话了,赶紧送回去。” 小虎一阵无奈,他拿了五个新式灵器,给卫雨庭拿了五个,随后朝着大营方向行去。 马营官一笑,随后骑着鹿蜀兽向着薛鹏的大帐中行去。 马营官撩起帐帘,走了进去,含笑道,“大人,卑职来汇报了。” 即便是在军中,薛鹏也没有放下仙道菜谱,看到马营官走过来,含笑道,“马营官来得正好,我刚做了一道菜,一起吃。” 马营官呵呵笑道,“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 “那,末将可就不客气了。” 马营官的声音刚落下,帐帘又撩了起来,两个千夫长走了进来,呵呵笑道,“大人,末将前来汇报了。” “今儿个好巧啊,都来了,都坐吧。” 三人相视一眼,呵呵一笑。 又过了一会,二虎哈哈大笑着走了进来,“隔着老远,我就闻到这香味了。” 薛鹏闻言一愣,随后看了看几人,无奈摇摇头,给众人盛了些汤。 众人连忙站了起来,让薛鹏坐下,他们给薛鹏盛好,又给自己盛了起来。 众将大口喝着汤,吃着饼子,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最寻常的东西由大人做出来,竟比那肉食还香。 薛鹏看着众人,见他们只顾着吃,当下问道,“有什么要汇报的?” 众将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是啊,不是汇报么,李千夫你先汇报。” “咳咳,马营官,还是你先汇报啊,我再措措辞。” “我也再措措,那个,李副官,要不还是你先汇报啊。” 二虎大口喝着汤,吃着饼子,“我,没什么好汇报的,我就是来吃东西的,你们汇报你们的。” “呵呵,汇报,我们汇报。”几人呵呵笑了笑,心中道,“哪有什么好汇报的。” 薛鹏见状笑道,“好吃么?” “好吃。”众将齐声道,随后老脸一红。 最后还是马营官轻咳一声道,“大人,还真有一件事。” “哦?什么事?” “是关于卫雨庭的。” “他又惹事了?” “不是,最近他表现的还行,今天特别好,早上主动跟我打招呼,训练时,也是一下就命中了目标,下午训练完,我让那些击中目标的先回去吃饭,可这卫雨庭竟然要求留了下来,我说他可以走了,大人,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 “他说大家都是同袍,他要跟那些小崽子们一起回去,大人,看来这卫雨庭确实是变了。” 薛鹏闻言微微含笑,“是个好苗头,马营官,以后辛苦你多上点心。” 马营官呵呵笑道,“大人放心就是,有大人的外法三篇,一些资质好的都已练出灵气了,使用新式灵器越发得心应手了,所以末将的意思是,大人您能不能每天都给批点符弹,不用多,每天三十五颗就够了。” 薛鹏闻言一瞪眼,呵斥道,“我说老马,你这是蹬鼻子就上脸啊,没有,一颗都没有。” 马营官呵呵笑道,“大人,兵都是你的兵,你不给符弹,这怎么训练呐?准头都找不到,如何上得了战场?” 对此薛鹏也甚是苦恼,可每天三十颗符弹,他也给不起啊。 薛鹏眉头紧锁,忽然心中一动,嘴角翘起了一丝笑意,“马营官,王上命我掌管左戍卫,是一个灵石都没给我,让我自行解决。” “同样,我也给你下一道命令,我保证你们的一日三餐,军饷你自己解决,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你不烧杀掠抢大曌的民众,不坑蒙拐骗偷,随你怎么折腾。” “你弄来的灵石,我一分不要,但想要在我这拿符弹,就要拿灵石来买,一颗一百块下品灵石。” “不只是骑兵营如此,步兵营也如此。” “这.......众人一顿迟疑。” 薛鹏闻言笑道,“怎么,不敢接?” 众人不禁皱眉道,“我们,只懂当兵,也不懂赚灵石啊?” 薛鹏道,“我也不懂,可我总不能因为我不懂,就跟王上说,这兵我带不了吧。” “你们是沙场上的勇士,现如今,又一场战役已经打响了,不过这次的战场没有刀光,也没有剑影,但其凶险与困难却丝毫不在厮杀之下,” “怎么样,你们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将,还有血气方刚的年轻将领,有没有这个勇气?” 众将还是一阵沉默,薛鹏道,“二虎,起个头,说说你的想法。” 二虎喝干了碗里的汤,大声道,“我没什么好说的,刚才师兄你说只要不烧杀掠抢民众,那我抢土匪马贼的应该可以吧?” 薛鹏笑道,“你抢土匪马贼,那是为国除害,可你要是把普通人当马贼,师兄我可饶不了你。” 二虎咧嘴一笑,“哪个兔崽子要是敢把普通人当马贼,我也饶不了他。” 薛鹏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其余人道,“你们呢?” 见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众将当即也只能点头道,“好,不过我们要先从大人您这借点符弹。” 薛鹏点头,“好,取笔墨纸砚来,立下字据,免得你们耍赖。” 众人闻言,嘴角一抽,他们再次深入认识了他们这个大人,那还真是够抠门的啊。 当下诸将领签了字,摁了手印。 第二百九十七章 灵器丢了 存放灵器的营帐内,小虎与卫雨庭走了进去,放好了新式灵器。 看守灵器的是一名老兵,核查了新式灵器后,让小虎与卫雨庭签了字。 放好簿子,卫雨庭道,“这一直看着灵器库,也太枯燥了吧。” 那老兵也是爱说的人,回了一句,“军中就这样。” 小虎催促道,“卫大哥,你快点啊,一会吃的都没了。” “你先去吧,不用等我,我一会还要方便一下。” “那我可先走了。”说着小虎一溜烟跑了。 卫雨庭拿出一坛酒给老兵道,“老大哥执勤辛苦,这坛酒,您留着喝。” 老兵眼睛一亮,十分眼馋,但却推道,“我说你小子,军中可不让喝酒。” “诶,我什么时候给老哥送酒了,没有啊。”卫雨庭一脸茫然道。 老兵闻言呵呵一笑,“你小子,打什么鬼主意?” 卫雨庭呵呵一笑,“什么都瞒不过老哥哥,我就想,下次我来领取装备的时候,您把好的给我留下。” 说着,卫雨庭将酒放到老兵面前。 老兵呵呵笑道,“还是你小子懂事,放心,以后只要老哥哥我当值,灵器可着你先挑。” “那就多谢老大哥,下次,我还给老哥你带酒。” 老兵闻言道,“什么酒,哪有什么酒?” 卫雨庭闻言呵呵笑道,“是了,是了,军中禁止饮酒,没有酒,没有酒,老哥哥,我这就去了。” 说着卫雨庭退了出去,不过他还没走几步,就听里面传来嘭的一声轻响,那是封泥被拍开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酒香。 卫雨庭左右看了看,见没人他就躲到了一旁,过了一会,细细感应,察觉里面传来细微的鼾声。 卫雨庭看了看天色,此时已是满天星光,但灵器库内前的燃着火炬,将周围照得亮亮堂堂。 卫雨庭屈指一弹,一道流光正中火炬,火炬顿时熄灭,四周陷入了黑暗。 再不迟疑,卫雨庭快步上前,进入了大帐。 大帐内,那老兵睡得死死的,卫雨庭当下取了一个新式灵器,取了一盒的符弹,随后快速离开了大帐。 卫雨庭跑到了浔泽畔,然后用准备好的盒子将新式灵器包裹,下了一个简单符纹。 这种符纹只有一个作用,就是会散发一种奇异的波动,能够屏蔽一切的感知 卫雨庭将其藏到了淤泥中,洗干净了手,刚做好了这些,卫雨庭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什么人?” 这一声轻喝顿时吓了卫雨庭一跳,卫雨庭慌忙道,“我,我是卫雨庭。” 马营官打起了火把,晃了晃,“雨庭啊?你蹲在这干什么呢?” 卫雨庭有些慌张道,“我,我内急。” 马营官闻言道,“下次内急选在下风口,在上风口拉屎,准备让全营闻你的屎臭啊?” “是,下次我一定去下风口,马营官,你怎么走路没声音,还不打火把?” 马营官当下多解释了一句,“打火把,这不是完全暴露了自己么,好了,去下风口拉去。” “是。”卫雨庭匆匆离去了,看着卫雨庭的背影,马营官喃喃了一句,“这小子,今天怎么怪怪的。” 看了一眼那芦苇,马营官熄灭了火把,开始巡逻,想到明天分配新式灵器他嘴角不禁泛起了一丝笑意。 只是这压力也大啊,新式灵器不花灵石,但符弹可太他么贵了,自己可得好好想想,这些符弹可不能白给那些个兔崽子用。 次日清晨,卯时三刻,军鼓响起,中军校场处左戍卫八百兵娃娃集合到一起,分成了三个方阵。 其中骑兵两百人,站成一个方阵,步兵各三百人,站成两个方队。 薛鹏站在帅台上,讲述了一下昨天与众将商议之事大体讲述了一遍。 薛鹏微微含笑道,“是孬兵,是好兵,那就看你们的本事了,骑兵营配备新式灵器二十件鹿蜀兽两百只,两个步兵队都配备新式灵器二十五件,剩余的鹿蜀兽,一边三十五只。” “大体分配如此,新式灵器谁要是给我弄丢了,就用自己的脑袋补上去,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众将士齐声大喊。 “好,现在配发新式灵器。” 后勤营官当下抬出了新拿来的六十只新式灵器,五十只分给了两个步兵队,随后又将剩余的十只新的交给了骑兵营,另外一半,则是直接灵器库的拨过去。 三支队伍分别开箱检查了一起来,片刻后。 两个步兵队的兵士大声道,“校验完毕,新式灵器二十五只完好,符弹一百盒,共计五百颗。” 步兵队的兵士喊过了好一会,骑兵营这边还没报,薛鹏不禁望去,其余众将也看了过去。 马营官不禁道,“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数完?” 那骑兵道,“营官,属下数了三遍,从灵器库拨来的,少了一只灵器,与一包符弹。” 马营官眉头一皱,自己亲自数了一遍。 薛鹏问,“怎么回事?” 马营官当即道,“大人,从灵器库拨来的,少了一个灵器与一包符弹。” 薛鹏闻言看向后勤营官,营官也数了两边,脸色一变,朝着一老兵厉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老兵吓得脸色惨白,跪倒在地道,“我,我也不知道,我醒来以后,就剩少了一只灵器。” “那怎么不上报?”后勤营官厉喝道。 老兵哆哆嗦嗦,“我,我害怕。” “你害怕?”后勤营官气得一脚将那老兵踹倒。 薛鹏脸色一沉,大步向这灵器库房走去。 后勤营官提着老兵,一边走,便怒道,“你知不知道,就是王上要,都没能拿走一只新式灵器,要是丢了,你就等着脑袋搬家吧。” 骑兵营中,卫雨庭一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这个老兵,会不会将自己给供出去,若是自己暴露,自己该怎么办? 薛鹏不会杀了自己吧?不,应该不会,不就是一件新式灵器吗,能值几个灵石,到时候自己赔给他一个更好的灵器就是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杀机 卫雨庭一颗心砰砰乱跳着,瞧着薛鹏与众将离去的方向。 薛鹏脑海一个个念头闪过,“灵器怎么会不见了?是不小心丢在哪里,还是是外人进来偷走的,亦或是监守自盗?” 撩开帐帘,薛鹏走入帐中,眼中青光连闪,所有的物品都灰白色,却不见灵器的踪迹。 薛鹏嘴角掀起了一丝冷笑,“行啊,自己的军中竟然也发生了这等事。” 刚要转身离开灵器库,薛鹏的鼻子一动,闻到了一股酒味。 顺着气味,薛鹏从犄角旮旯将那一坛酒翻了出来,打开塞子,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 薛鹏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后勤营官。” “卑职在。”后勤赵姓营官慌忙上前。 薛鹏将那一坛酒放在其面前,“这是什么?” 赵营官的冷汗一下就下来了,“大人,这是,酒。” “我还不知道是酒么?我问你,军中什么时候让饮酒了,这酒哪来的?”薛鹏心中暗想,“一定是有人趁着老兵喝醉,进来偷偷拿走了新式灵器。” 赵营官急忙呵斥那老兵道,“大人问你话,还不快从实招来?” 老兵一脸惶恐,急忙道,“大人,这酒是校尉大人的表哥卫雨庭送的,小的酒量您是知道的,千杯不醉,可不知怎的,昨天就喝了一小口,就醉了。” “卫雨庭?”薛鹏脸色一阵难看,一旁的魏婴急忙山前,凑鼻子闻了闻,随后沾了一点酒,放入口中一品,随后道,“大人,酒中下了迷药。” 薛鹏脸色顿时寒了下来,“去将卫雨庭带过来。” 二虎闻声离去,片刻后将一脸惶恐的卫雨庭带了过来。 薛鹏凝视着卫雨庭道,“将新式灵器拿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 卫雨庭此刻脑海千百念头闪过,“自己是他表哥,自己爹对他娘有救命之恩,他肯定不敢对自己怎么样,况且,只要自己将这新式灵器给了那人,就还能得到十万下品灵石,红玉还等自己娶她呢,这灵器,他是万万不能交出去。” “而且,新式样灵器又不在自己身上,早就藏了起来,抓人拿脏,他在自己身上找不到新式灵器,如何能断定是自己偷的?” 想到这,卫雨庭心中稍安,“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薛鹏见卫雨庭没有交代的意思,心中大怒,“卫雨庭,我可是给你机会了,你若冥顽不灵,休怪我执法无情。” 卫雨庭硬着头皮,“我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 薛鹏将酒坛子摔在了卫雨庭身前,“我问你,这酒是不是你给看守灵器库的守卫的?” 卫雨庭早就想好了说辞,“是,是我给的,不过也只是想在领取灵器时,能领取一些好的,大人若要治罪,就治吧。” 薛鹏看着卫雨庭,忽然冷笑一声,“这个时候,你的骨头倒是挺硬啊,你敢可敢说,新式灵器丢了,不是你做的。” 卫雨庭一脸震惊道,“什么,新式灵器丢了?”随后他神色又平复了下来,“灵器丢了,你就去找,抓我干什么?” 薛鹏上下打量了一番卫雨庭,没想到在军中待了一段时间,这性子倒也坚韧了些,只是,这坚韧却不用在好的地方。 “拿下他的储物袋检查,同时到他的营帐细细搜查。”薛鹏声音落下,二虎一把拽下卫雨庭的储物袋,另外马营官朝着卫雨庭的大帐走去。 “你凭什么抢我的储物袋,那是我的。”卫雨庭大急。 二虎检查了一遍,随后道,“师兄,没有。” 不多时马营官也回来了,“大人,没有。” 二虎闻言放开了卫雨庭,卫雨庭一甩胳膊,一把夺回了自己的储物袋,看着薛鹏道,“大人,你无缘无故冤枉好人,总得给个说法吧。” 薛鹏眉头高高皱起,难道,真的是自己冤枉了他?是别人在酒中下了药? 心中如此想着,薛鹏口中道,“就算你没有偷,但若非你送酒,新式灵器也不能丢,按军法鞭挞二十,看守灵器库的老兵鞭挞八十。” 一旁的后勤营官道,“大人,还请高抬贵手啊,若是挨了八十鞭,这人也就没了。” 薛鹏瞪了一眼那营官,“怎么,这八十鞭子要你替他抗么?要么找到灵器,要么他就挨八十鞭子。” 后勤赵营官道,“大人,您给我一天的时间,就一天。” “好,我就给你一天的时间。” “多谢大人。” 赵营官连忙离去,一旁的马营官忽然心中一动,他想到了昨日卫雨庭在浔泽畔异样,似乎是在埋什么东西,他张了张嘴,想要报告。 薛鹏见赵营官欲言又止问道,“马营官,你有话说?” 马营官心中又一想,可口说无凭,万一是误会呢,当下他就没说出来,而且,卫雨庭毕竟是主将大人的表哥,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能轻易说出来。 当下马营官道,“末将没有。” “既然没有,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 “是,卑职告退。”一众将士退下,魏婴却与薛鹏道,“大人,我总觉得卫雨庭有问题。” 薛鹏道,“这三天你看着他。” “是。” 薛鹏心中想着,新式灵器制作方法不算太复杂,炼器大师细细研究几个月,就能制作出来。 而且一旦他们看到符弹上的绘制的那些破甲类的符纹的种类,很快就制作出专门克制新式灵器的盾牌,自己必须要做出准备了。 一转眼,三日已过,老兵挨了八十鞭子,只剩下一口气儿,卫雨庭挨了二十鞭子,躺在床上好几天,心中对薛鹏越发的愤恨。 魏婴进入中军大帐道,“大人,卫雨庭没有什么异常。” 薛鹏道,“难道,真的跟他没关系?” “可我,总觉得这件事跟他脱不了关系。” “算了,不要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了,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都好了。”魏婴将一个储物袋递给了薛鹏。 薛鹏道,“继续搜集。” “是!”魏婴退了出去。 晚上,训练结束后,马营官来到了卫雨庭的营帐中道,“雨庭,你跟大人是表兄弟,只要你坦白,大人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卫雨庭道,“我说过了,我没偷。” 马营官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卫雨庭却偷偷跟了上去,便见马营官又在浔泽畔摸了起来,眼看着越来越接近自己埋东西的地方,卫雨庭眼中杀机大露,“马营官,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为什么?” 第二百九十九章 叛逃 卫雨庭想起了当日的马营官的话,夜里不能打火把,走路要轻声,当下他握着灵剑,一步一步,缓缓地、慢慢地靠了过去。 马营官在下到河里摸着,眉头高高皱起,“我记着好像就在这附近,怎么还没有?” 又摸了一会儿,摸到了硬物,马营官神色一动,当下将四周的淤泥都扒开,随后稍用力,便将盒子给拔了出来。 也就在此时,一声低喝响起,“马营官。” 马营官回过身,一道寒光刺入他的胸口,一只手掌捂住了他的嘴。 噗通! 两人砸入浔泽中,卫雨庭左手紧紧捂着马营官的嘴,右手握着灵剑狠狠插了进去,惊慌道,“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你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当你的营官,为什么你就不能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 “呜呜呜.......”年近八十的老营官在水中剧烈挣扎着,鲜血,染红了浔泽。 过不多时,老营官停止了挣扎,双手无力垂了下去,此时岸边一队巡逻兵士走了过来,听见声音,喝道,“谁?” 卫雨庭惊得魂都要散了,想也不想,跳入浔泽,抱着新式灵器,消失在芦苇荡中。 片刻后,兵士走过来,看到浔泽畔的一双腿,穿着跟他们一样的鞋子,当下急忙有人将人扯了出来,面色一变,“马营官!” 得到消息的薛鹏从大帐中跑了出来,几个纵跃到了老营官的军医的营帐。 但见马营官胸口绑着的布条都被鲜血染红了,面色死灰一般,有出气没进气。 看到薛鹏,马营官张了张嘴,薛鹏连忙走过去道,“老营官,别说话。” 随后与众人道,“都出去。” 众人闻言都走了出去,薛鹏设下了禁制,随后先将一颗疗伤药给老营官喂了下去,随后有以灵力让药力快速散开,修复着他的伤口。 过了一天一夜,马营官恢复了过来,一脸疲惫的薛鹏从大帐中走了出来,随后看向魏婴道,“卫雨庭人呢?” “今天早晨点卯时,人就没到。”说到这,魏婴脸色一变,“难道,是他?” 薛鹏一脸的怒气,“这个兔崽子,心够狠手够辣,撒开网来搜,一定要把这个小子给我搜出来。” “大人,此时已过去了一天一夜,只怕那卫雨庭早就已经跑远了。” 薛鹏闻言逐渐冷静了下来,随后道,“你说得对,只是他能跑哪去?” 薛鹏正想着,忽然远处一骑飞来,到了辕门前,下马与兵士道,“奉左武卫主将之命,给薛校尉传信。” 兵士将这人引了进来,将信奉递给了薛鹏,薛鹏拆开信奉,展开了信纸。 “薛兄亲启,弟昨日回城途中,于大路抓到一逃兵,询问之后方才得知,乃是兄营中兵丁,杀死营官后叛逃出营,弟深表遗憾,明日弟于王畿城五凤楼摆下酒宴,为兄压惊,同时将此逃兵交还与兄......” 看到这,薛鹏猛地一攥,信纸陡然化作飞灰。 二虎道,“师兄,谁的信?” 薛鹏道,“姬野,兵部拿不到新式的灵器,这姬野便买通了卫雨庭偷新式灵器。” “师兄,我现在就带人去左武卫擒回那叛徒,抢回新式灵器。” “二虎,不得鲁莽,那姬野邀我明日去王畿城五凤楼要将卫雨庭那个叛徒交换给我。” “那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此时在红绡院中,卫雨庭正坐在之前那男子的对面。 男子微微含笑道,“此次,你这件事办得不错,我家大人很高兴。” 一旁的红玉端起一杯酒,放在了卫雨庭的唇前含笑道,“公子可真是英雄无比,奴家喂你一杯。” 卫雨庭呵呵笑道,挡住了红玉手中的酒杯,看着红玉娇俏的脸颊道,“我要你,用嘴喂我。” 红玉咯咯一笑,含住了酒,渡给了卫雨庭,卫雨庭趁机吻了起来。 索吻了片刻后,卫雨庭与男子道,“这位兄台,这事我已经办完了,你看,剩下的十万下品灵石,是不是该给我了。” 男子微微含笑道,“是啊,事办完了,你也就没用了。” 卫雨庭闻言一愣,刚要站起来,可身子一僵,竟然动弹不得。 “你,你们给我下毒?” 男子自己倒了一杯酒,品了一口,“本来按我的意思,杀了你就算了,可我家大人却说,你是一份大礼,他想看看将你送给薛鹏的时候,薛鹏脸上是什么表情。” 男子看着卫雨庭,眼中都是讥讽之色。 “放心,给你的喝的不是毒药,只是麻痹的药物,短暂封住你的全身灵脉,让你动弹不得,明天,你就自由了。” 卫雨庭脸色剧变,心中暗恨不已,自己怎么会如此愚蠢,竟然相信了他们的话,当下慌忙道,“兄台,仁兄,灵石我不要了,我一块灵石都不要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男子自顾喝着酒,一边喝一边看着卫雨庭的表情,想要对人有更清楚更深刻的认识,此时此刻,就是最好的时候。 卫雨庭紧紧盯着男子,眼珠都要瞪出了血丝,“仁兄,我求你了,你们要东西我都给你们了,我求你们放过我吧,你们不能将我交给薛鹏,他会杀了我的。” 说着卫雨庭看着红玉道,“红玉,你快帮我求求情啊,你不是说要嫁给我吗,你快帮我求求情啊。” 红玉咯咯一笑,随后看着卫雨庭,含笑道,“我跟很多人男人睡觉的时候,我都说过要嫁给他。” 卫雨庭闻言身形再度一阵,“不,不可能的,那晚,你明明落红了。” 红玉不再看卫雨庭,依偎在男子的怀中道,“大人,你看,他好傻啊。” 男子含笑道,“是挺傻的,不过,傻人有傻人的好处。” 卫雨庭如遭雷击,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愤恨潮水一般涌起,对着红玉骂道,“你个贱人,臭婊子,我真是瞎了眼了。” 红玉闻言眉头一挑,甩手就是给了卫雨庭一巴掌,随后又轻轻抚摸起来,含笑道,“我服侍了你一晚上,你该感到幸运才是。” 说着红玉拽下了卫雨庭的储物袋,取出了那十万下品灵石的票据,递给了男子。 第三百章 人我已经还给你了 男子将十万下品灵石收起,笑看着卫雨庭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卫雨庭看着男子,哭求道,“你是我的爹,你是我的祖宗,爹,祖宗,我求求你,放过我吧,就像放屁一样,您放了我吧。” 男子闻言摇头失笑道,“你知不知道,跟你有同样下场的人有很多,但若是论无耻,你还是其中之最。” “你记住了,我叫古砚,古人的古,砚台的砚,明日若是去了阎王爷那报道,记着送你人是古砚。” 说着古砚起身离去,早有两个壮汉走了进来,套住了他的头,捆绑了起来。 卫雨庭犹自大喊着,“古大哥,古爷爷,放过我,我求你放过我。” 次日清晨。 薛鹏带着二虎前往王畿城五凤楼。 平日十分热闹的五凤楼今日格外的冷清,因为兵部尚书的公子姬野将这里包了场,要宴请一位重要人物。 薛鹏与二虎骑着鹿蜀兽带着十几名骑兵驰来,停在了五凤楼前。 薛鹏抬头看了一眼有着十几层高的五凤楼,又看了看偌大的牌匾,跳下兽背,与二虎大步走了进去。 刚一走进去,古砚便已先走过来,呵呵笑道,“薛兄,久违了。” 薛鹏瞥了一眼古砚,冷冷道,“姬野呢?” “我家大人正在顶楼等您呢。”说着古砚将薛鹏引到了顶楼。 推开包厢的门,正见一英俊男子负手而立,看着窗外的王畿城。 这时古砚道,“大人,人带到了。” 姬野转过身,嘴角掀起了一丝笑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薛兄,请坐。” 薛鹏瞧着姬野,心知这一切都是姬野主使的,现在叫自己来,无非是想让自己难堪。 收敛着心中的怒火,薛鹏忽然呵呵笑道,“姬兄请。” 两人落座,薛鹏继续道,“这次,可多亏了姬兄啊,若非姬兄出手,只怕这逃兵早就逃之夭夭了,其实,逃了还算好的,若是跟姬兄的玄武骑一般入山做了流寇,还攻击王庭护卫军,那可真是胆大包天啊。” “还好王上英明,不仅没有斥责姬兄,反而还升了姬兄的官。” 姬野笑了笑,只是这笑,十分尴尬,这个该死的薛鹏,还是跟以往一样牙尖嘴利。 姬野叹了口气,“弟无能啊,不过幸好薛兄剿灭的及时,弟早就该宴请薛兄了。” “是啊,想你我兄弟,先是弟帮着姬兄剿灭了叛乱的玄武骑,现在又是姬兄帮弟拿住了反叛的逃兵,你我兄弟的情义若是化作利剑,可斩破这苍穹啊。”薛鹏笑感叹地说着。 一旁的二虎听得云里雾里,两人明明生死之敌,恨不得对方早死,此时却说起了什么情义比剑,还划破苍穹,要他说,干脆在苍穹之下厮杀一次。 姬野嘴角微微勾起,“这天本就小,一人驰骋且不够,薛兄若是在劈成两半,一人都活不了啊。” 说到这,两人凝视着对方,片刻后,薛鹏笑道,“姬兄说得极是,天地虽大,最后能站在顶峰的,却只有一人。” 姬野含笑道,“薛兄说得极是,不过姬某身后是座大山,站在山顶,可揽众山小。” 薛鹏闻声神色凝重道,“那姬兄可千万小小心了。” “哦,此话何解?” “这世事变化,无人可料,昨日的高山今日已成峡谷,大山一旦倾颓,必然是无法挽救,姬兄立在山巅,岂不是万劫不复?” 姬野呵呵笑道,“我这座大山,有着兵部、礼部、吏部、刑部、户部五大支柱支撑,更有百万雄师护卫,岂会倾颓?” 薛鹏含笑道,“看来,姬兄脚下的大山,还真是稳当啊。” 姬野纠正道,“不是脚下,是身后,靠着这座大山,我就算败一百次,也可以重来,但是,薛兄,只要败一次,就万劫不复。” 薛鹏呵呵笑道,“姬兄,跑题了,这次不是还我逃兵的么?人呢?” 姬野端起了酒杯含笑道,“人,我已经还给薛兄了。” “还给我了?什么时候还给我了,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不久前,我已将人送到了你的府上。” 薛鹏闻言脸色一变猛地站了起来道,“你送到了我的府上?” “是啊,怎么了?有什么不妥么?”姬野似笑非笑道。 薛鹏暗叫糟糕,那卫雨庭一旦进入府中,自己若要拿卫雨庭,若他大舅大舅妈以死相逼,他该如何是好? 薛鹏脸色铁青,看着姬野道,“姬兄,真是好手段,告辞了。” 说着薛鹏转身离去,姬野看着薛鹏铁青的脸色心中大快,口中还道,“薛兄,弟听闻,王上已给你下了最后的期限了,若是再不拿下芒砀山的匪寇,王上就要将你拿下了。” 薛鹏恍若未闻,头也不回地离去。 姬野口中大笑着,随后与一旁的古砚道,“古砚,你刚才瞧见他的脸色没,铁青铁青的,真是让人痛快啊!” 古砚微微含笑道,“还是大人高明,竟然那卫雨庭送到了薛家,这可是给他抛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啊,若不杀卫雨庭,不足以平军愤,若杀卫雨庭,呵呵,估摸着他的大舅舅妈也活不成了。” “到时候我们再告他一个逼死人的罪过,这薛鹏就算是太子侍读,也得秋后问斩。” 姬野含笑道,“此事你功不可没,我会上表,让你做我的参军校尉。” “多谢大人。” 此时在薛府大门咣咣被响起。 “谁啊?” 雀儿走过来开门,小脑袋左右看了看,没人。 可低头一看,便见卫雨庭被绑着仍在了地上,雀儿见过卫雨庭,当下惊呼道,“庭少爷。” 小丫头跑回去,当下卫忠显、杨氏跑了出来,看到被捆得结结实的卫雨庭,杨氏惊呼道,“雨庭,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杨氏急忙扶起了卫雨庭,卫忠显则给卫雨庭松绑,一边松,一边问,“雨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不是在你表弟那当兵么?怎么被人捆了起来,扔到府门口了?” 口中的塞子被拔出,卫雨庭顿时大哭了出来,“爹,我表弟要杀我。” 第三百零一章 虎毒不食子 此时此刻,卫雨庭知道,那些人没有杀自己,并不是好心想放过自己,他们是想让薛鹏杀了自己。 卫雨庭大哭着说,“爹、娘,你们可一定要救救儿啊,儿不想死啊!” 杨氏将卫雨庭搂在怀中,眼泪也落了下来,“儿啊,是你表弟将你绑起来的么?他凭什么这么多对我儿,走,我们去找他娘说理去。” 卫忠显一把拉住杨氏,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儿添乱。” 杨氏闻言怒道,“我儿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这个当爹的不管,我这个当娘的管,走,我们这就去找薛鹏他娘评理去。” 卫忠显一巴掌扇在杨氏的脸上,怒道,“你闹够了没有,事情不问清楚,你找谁评理,若想救雨庭,你就给我闭嘴?” 卫忠显将目光移向卫雨庭沉声道,“雨庭,你若是想活命,就老老实实,把实情说出来。” 卫雨庭哪里敢说事情啊,当下胡乱编了一通,“爹,军中丢了新式灵器,表弟就怀疑是我偷的,爹,我真没偷,我真没偷啊,现在我表弟,正带着人赶过来呢,爹,我可是您唯一的儿子,您一定要救我啊。” “你这个混账东西,东西是你偷的对不对?”卫忠显一巴掌甩在了卫雨庭的脸上,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当老子的再清楚不过了。 “东西呢?拿出来,我豁出去这张老脸不要了,再给你个龟儿子求情,兴许能保住你这条命。” 眼下也瞒不住了,卫雨庭哭着道,“爹,那灵器没了。” “怎么没了?” 雨庭将自己如何受骗讲了一遍,气得卫忠显又扇了卫雨庭几巴掌,骂道,“你啊你,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杨氏搂住自己的儿子,哭着道,“你现在打儿子有什么用啊,不就是一件灵器么,还值得喊打喊杀么?” 卫忠显指着杨氏骂道,“你懂什么,那是一件新式灵器的事儿么?那新式灵器就是王上要,薛鹏都没给,现在可倒好,你儿子白白送人了,那薛鹏什么人物,他能善罢甘休?” 此时卫雨庭弱弱道,“我不仅抢了灵器,我,我还杀了人。” “什么?”杨氏与卫忠显惊呼出声。 杨氏顿时大哭道,“儿啊儿,你怎能犯下如此大错啊,呜呜呜,你这要是走了,你让娘可怎么活啊,你这是要娘的命啊,呜呜呜。” “别哭了。”卫忠显一声厉喝,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卫雨庭,抽出自己的腰带,就在卫雨庭的身上抽了起来,怒骂道,“你个畜生,你个王八蛋,你个龟儿子.......” 卫忠显大皮带狠狠抽着,抽得卫雨庭连连嚎叫,“爹,别打了,别打了,儿知错,儿真的知错了,儿保证,儿以后绝不再犯,儿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以后,你还有以后么,我让你盗窃,我让你杀人,打死你个王八蛋。” 卫忠显恨不能抽死这个浑小子,杨氏扑在了卫雨庭的身上,哭着说,“别打了,再打庭儿就被你打死了。” “你给我让开,今天我就是要打死他,不打死他,我迟早也会被他给连累死。” 杨氏哭着吼道,“打吧,你干脆将我一起打死算了,反正没有庭儿,我也不想活了,呜呜呜。” 卫雨庭看着杨氏与卫雨庭恨得压根直痒痒,气得浑身都哆嗦,骂道,“对,你就护着他,等薛鹏带着甲士过来的时候,你就这么护着他,我看你护不护得住。” 杨氏闻言哭道,“你个没良心的,雨庭不是你的儿子吗?你就知道打骂,你倒是想个办法啊?” 卫忠显思来想去,最后看向卫雨庭道,“儿子啊,你想活命吗?” 卫雨庭连连点头道,“想,儿想活命,儿不想死。” 卫忠显看着卫雨庭道,“儿啊,想活命,你的牙口就得咬紧了,人不是你故意杀的,是你在逃跑的时候,无意杀的,记住了吗?” 卫雨庭头点得跟筛糠一般,“记住了,儿记住了,这样儿就能活命吗。” “儿啊,想活命,这些还不够,你还得受点罪。” “只要能活命,我什么罪都能受。”卫雨庭连忙道,心中升起了一丝喜色,还是他爹有办法。 然他这喜色刚刚浮现,就凝固了,便将卫忠显一抹乾坤袋,一柄灵剑被他握在了掌中。 卫雨庭见了神色骇然道,“爹,你这是要干什么?” 杨氏急忙护住卫雨庭,“卫忠显,你要干什么?” “雨庭,别怪爹心狠,唯有如此,你才能活命。”说着卫忠显一把推开了杨氏,剑芒一闪,卫雨庭左臂应声落地,紧跟着一声惨叫从卫雨庭口中发出,整个疼得险些昏死了过去。 卫忠显上前封住了卫雨庭的经络,阻止血液流出,随后又扒去了卫雨庭身上的衣服,亲自找来荆条给卫雨庭绑在了身后。 这个时候,卫雨庭的惨叫引起了里面人的注意,薛母也走了出来,看到薛府内满是鲜血,她的外甥卫雨庭赤裸着上半身,左臂已经落下,手指还在轻轻动着,一旁他大哥卫忠显拿着灵剑,鲜血正从剑尖上流下。 薛母脸色都变了,惊呼道,“大哥,这是干什么?” 卫忠显用剑指着卫雨庭骂道,“小妹,你别拦着我,今天我非宰了这个臭小子不可。” 此时卫忠显溅了一身的血,双目一瞪,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杨氏挡在卫雨庭身前,哭到,“你要杀儿子,就先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今天,我就将你们两个一并砍死,让你们敢对不起我的侄儿,我非砍死你们两个不可。” 薛母一听这事儿竟然还跟自己的阿呆有关,又见卫忠显是真敢下手,当下连忙呼道,“阻止他,快阻止他。” 这是薛丙文催动体内微弱的灵力,手中灵扇一扔,顿时击中卫忠显的灵剑。 卫忠显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一旁的薛父、薛老四急忙上前压住了卫忠显。 卫忠显哭着道,“妹夫,老四,你们放开我,今天我非杀了这对母子不可。” 第三百零二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薛父急忙喝道,“拿绳子来。” 匆忙间,仆人找不到绳子,将身上的腰带解了下来,递给了薛父,薛父、薛老四急忙将卫忠显捆了起来。 虽然薛父素来不喜欢这个卫忠显,可此时卫忠显竟然动了杀机,他是以为他的儿子,当下不禁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竟然要对自己的儿子下杀手,卫忠显啊,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卫忠显满脸泪痕道,“妹妹,妹夫,我对不起你们啊,这个臭小子,他被人蛊惑威胁,他这个没骨气的东西,竟然偷了我大外甥的新式灵器啊。” 薛父、薛母相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浮现震惊色,薛母难以置信地道,“大哥,你就是因为这个砍掉了雨庭的一只手臂,还要杀了他?” “不就是,一件灵器的事吗,不值当,不值当的,等阿呆回来了,我跟阿呆好好说说就是了,也万万不用喊打喊杀的啊!” 卫忠显哭着说,“妹妹、妹夫,若只是如此,大哥何至于此,这个,这个王八蛋,小犊子,在偷盗的时候被人发现了,他就跑啊,妹妹,妹夫,你们这知道这个小犊子一点本事都没有,他跑的时候,有兵士就追,他就胡乱砍,结果,结果在这过程中,却不小心杀了那人。” 薛父、薛母闻言脸色齐齐一变,“杀人了?” “妹妹、妹夫,你们快放开我,我非得杀了这个小兔崽子,虽然说他是误杀的,但毕竟是杀了人,在我大外甥的军营中杀了人,今天,我非得杀了这个小子,让他杀人,让他对不起他表弟。” 卫雨庭面色惨白,气息奄奄,满目泪痕道,“爹,儿知错,儿真的知错了......。” 眼看着卫雨庭只有进气没有出气,薛父、薛母心中都是一软,薛母刚想说话,屋外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这杀人偿命,是天理。” 话音落,锵锵锵,一阵甲叶摩擦的声音响起,十余名黑盔黑甲的将士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薛鹏。 薛鹏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一下就叼中了卫雨庭。 看到卫雨庭的模样,他也微微一愣,便见卫雨庭一条手臂已经被斩断,此刻一条命只剩下半条了。 一旁的灵剑弃在一旁,卫忠显被捆在一旁,浑身是血。 薛鹏心中暗道,这个卫忠显倒真是个人物,对自己的儿子下手都能如此之狠。 薛鹏一挥手,二虎上前,抓起了卫雨庭。 一旁杨氏闻言,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薛鹏的面前,抓着薛鹏的裤脚,哭道,“外甥,大外甥,舅妈求你了,你就放过庭儿吧。” 薛鹏灵力一震,震开了杨氏,杨氏又哭着抓住了薛母的裤脚,大声哭道,“妹妹,嫂子求你了,你就让薛校尉放过我的儿子啊,我求你了。” 杨氏大哭着给薛母刻着头,砰砰砰,头上一片殷虹。 薛鹏走到卫雨庭的身旁,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头转向杨氏的方向,淡淡道,“卫雨庭,你看看,就是因为你,你看看你的母亲现在是何等卑微。” “作为一个儿子,你对得起你的母亲么?” 卫雨庭泪流满面,道,“娘,你别磕了,儿死有余辜,儿是死有余辜。” 薛鹏冷笑一声,“你也知道自己死有余辜啊,你知不知道,这些时日,看到你进步,马营官他有多高兴,就在你杀他的前一天,他还在跟我说你的好,说你用不了多久,就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百骑长。” 薛鹏的手微微用力,掐着卫雨庭的下巴,“我问你,是我对不起你,还是马营官对你起,你要出卖我,你要杀马营官?” 卫雨庭哭着道,“是我对不起大人,是我对不起马营官,我杀了他,我用他叫我的办法,偷偷靠近他,我不是误杀,我是蓄意要杀他,我该死,我死有余辜。” 说到这,卫雨庭不知哪来的勇气,许是手臂的疼痛,早已麻木了他的神经,他猛地一咬,便要咬舌自尽。 薛鹏轻哼一声,手掌用力,将卫雨庭的下巴卸了下来,随后淡淡道,“你想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你了,若想死,等你亲自给马营官道歉之后,再死吧。” 卫雨庭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着薛鹏道,“大人,马,马营官还活着?” 薛鹏冷哼一声,“幸亏发现得及时,他没死成,你是不是很失落?” 卫雨庭泪流满面,“我没杀人,我没杀人,我不是杀人犯。”一句话说完,卫雨庭心中一松,顿时晕了过去。 看着断了一条手臂的卫雨庭,他已经得到了应有惩罚,他也不欲再追究了,至于新式灵器的事,就提早将新式灵器卖出去吧。 卫忠显呆在了原地,他的儿子没杀人,那自己。 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自己竟然亲自斩下了儿子的手。 此时卫忠显后悔万分,自己怎么就如此冲动,聪明了一辈子,怎么忽然变得如此愚蠢? 一旁的杨氏闻言顿时转悲为喜,笑了出来,“我儿子没杀人,我儿子没杀人,我儿子不是杀人犯。” 看着自己儿子那凄惨的模样,看着那落在地面上的胳膊,悲从中来,杨氏狠狠甩了卫忠显几巴掌,悲痛道,“卫忠显,看看你自己干的好事。” 卫忠显愧疚难当,任由杨氏抽着,是他亲手斩下了自己儿子的手,是他让自己的儿子变成了残废。 杨氏抽了几巴掌,随后到薛鹏面前道,“大外甥,既然雨庭没杀人,那你能不能把雨庭还给舅妈?” 薛鹏看着杨氏道,“卫雨庭,现在还是军中人,我必须将他带回去,给军中一个交代。” “不过舅妈你放心,卫雨庭已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不会再将他怎么样的。” 说着薛鹏看向了薛父、薛母道,“爹、娘,让你们受惊了。” 薛母道,“你爹跟你娘没事,你这个表弟,让你多费心了。” 薛鹏含笑道,“想必经历了这次事,他应该会真的有所改变。” 薛母道,“阿呆,娘替你大舅谢谢你了。” 第三百零三章 再见相国 听母亲又唠叨了几句,薛鹏便回了左戍卫。 左戍卫辕门前,被砍掉了一只臂膀的卫雨庭被吊了三日。 左戍卫一千军兵都看在眼中,直到所有人心中的怒气都消了,最后才由马营官将其放下。 自此,卫雨庭从百骑长降为普通骑兵,多受白眼。 几日后,卫雨庭身体恢复了过来,对军中将士的态度彻底地改变了,每日清晨给老营官打水洗脸,每日傍晚,给老营官洗脚揉肩。 起初老营官心中还有愤懑,可是久了,愤懑也就淡了,慢慢地重新接受了卫雨庭。 这一日,王城内传来急报,蛮妖大举反扑,王庭紧急调禁军副统领率领一万五千禁军前往增援,茫荡匪寇骄横,竟与路上偷袭禁军,抢走武器辎重无数。 王上震怒,罢免副统领,着令大统领统领一万五千禁军,接管禁军,前往南城,与妖魔作战。 然剩下的一万五千禁军却不能无人统领,老臣等建议由大王子代领,但王上说要培养新人,所以王上决定,芒砀山匪患横行,谁能拿住匪首肖扬,谁便暂代统领之职。 当此之时,羽明国王子羽尘不知哪里得来的消息,恳请参加此次围剿芒砀山匪患。 王上难住了,若是他答应了羽明国王子羽尘的要求,羽尘若胜,难道他大曌的禁军统领要让一个外国的王子来担当么,这传出去,只怕要被列国嗤笑,可若是不答应,那羽明国便可扬言,大曌畏惧羽明国,不敢与羽明国一争高下。 是以,几次朝会,在一众老臣的埋怨下,以及大王子、田相国的一力推荐,文王决定,由左武卫、左戍卫出兵与羽明国王子羽尘剿灭芒砀山匪寇。 今天一早,两队飞骑分别驰往左武卫与左戍卫。 左戍卫大营,传旨的钦差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召曰,领左戍卫振威校尉薛鹏领军与左右卫北上击茫荡匪寇,务必将匪首肖扬擒杀,消除匪患,若有残余匪患,严惩不贷。” “微臣,领旨!”薛鹏接过了圣旨。 钦差呵呵笑道,“薛校尉果然是人中龙凤,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就已接过五次圣旨了吧。” 薛鹏呵呵笑道,“这几次,都劳烦大人了。”说着薛鹏摸向了乾坤袋。 “薛校尉打住,你就别抠抠嗖嗖的往外拿那一个灵石了。”钦差呵呵笑道,“本差还要回去复命,这便告辞了。” 薛鹏脸皮厚如城墙,笑呵呵道,“大人慢走。” 目送钦差离去,薛鹏将圣旨扔给了薛甲,心里嘟囔了一句,“让人拼命干活,还给弄个下绊的,还不给灵石,这叫什么事儿。” 左武卫大营中,钦差念完圣旨后,姬野高声道,“王上千岁千千岁,微臣必不负王恩。” 姬野接过了圣旨,将一张一千的灵石票据给了钦差,含笑道,“大人,一路辛苦。” 看着那灵石票据,钦差推脱道,“这怎么敢当?” 姬野笑道,“姬野一点心意,大人可前往不要嫌弃。” 两人推了一会,钦差这才笑道,同时道,“姬大人,此次围剿匪寇,定要拿住匪首,只有拿住了匪首,代禁军统领的位置,才是您的。” “哦?此话怎讲?” 当下钦差又将详细的将细节给姬野讲了一遍,姬野道,“原来如此,茫荡匪寇竟如此猖獗,请王上放心,此次我必然剿灭匪首肖扬,提着他的头颅进王城面圣。” 钦差笑道,“大人有此雄心,再凭借玄武骑之利,荡平这股匪寇必不在话下,不过姬校尉,可要小心羽明国的王子。” 姬野灿然一笑,“若是放在以往,姬野不敢大话,但今日,请王上放心,我大曌的代统领,姬野绝不会让一个外人当上。” “哦,看来姬校尉是成竹在胸,本官提前恭贺姬校尉了,本官,等着喝姬校尉的庆功酒。” “呵呵,到时候大人一定要来。”姬野信誓旦旦,得到了新式灵器,他已让炼器王城最好的炼器大师分析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他的玄武骑便能装备这种新式灵器。 姬野心中纳闷,这个薛鹏到底是从哪弄到的这种灵器,只用微薄的灵力,就能释放出相当于炼器的全力一击。 岂不是说,在这种灵器的面前,高阶修者的优势被狠狠拉了下来。 在整个军中,绝大多数的士卒只是有着微末的灵力,好一点的可以的到达练气初期,但若有这种灵器在,那就都相当于一下拔到了开光的境界。 试想,百万的开光境的居士,这将是何等恐怖的战力,姬野似乎已经看到了新式灵器装备到了整个王庭大军,随后开始泛滥。 不知为何,他的心底升起了一丝担忧,不知这是福是祸。 左戍卫大营,钦差离开不就有,又一飞骑到了大营,将一封信札交到了薛鹏的手上。 薛鹏起身带着魏婴飞奔向王城相国府。 相府花园中,相国田奉正闭目养神,身前摆好了一副围棋。 这时,一名下人带着薛鹏与魏婴走入了过来。 薛鹏、魏婴同时行礼道。 “见过田相。” “免礼吧,坐。” 薛鹏跪坐在田相对面,呵呵笑道,“相国好雅兴。” “人生如棋,不做棋手便为棋子,雅兴,是属于棋手的。” 田相国落下一子,却落在了天元。 看到田相国这一子,薛鹏嘴角微微掀起一丝笑意,“相国,恕下官得罪了。” 话音落,薛鹏在左角边星落下一子。 田相国一边落子,一边道,“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一场战役的胜负,往往在最开始便已决定了最后的胜利。” 薛鹏又落一子,“还请相国赐教。” 田相国道,“你对肖扬这个人了解么?” 薛鹏道,“其敢劫掠王庭禁军,可见是个极其大胆之人,劫掠后能及时退去,让禁军抓不到,可见心思细腻,早为自己找好了退路。” 第三百零四章羽明国王子 田相捋了捋须髯,“还有呢?” “还有?”薛鹏想了想,摇头道,“我从未见过此人,没有再多的了解了。” “为大将者,亦是旁观者,只有站在棋局之外,你才能看清对手的优势与掠视,才能看清己方的优势与劣势。” “大多数人,之所以不能成为大将,主要有两点原因,一是盲目自信,不查天文,不晓地里,不通人情,遇战事只顾蛮牛一般横冲直撞,若遇名将,十死无生;二是太过自卑,太过自卑者畏首畏尾,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临危机不能当机立断,断送千万将士的性命。” 薛鹏闻言恭声道,“多谢相国教诲。” 田相国落下一子,身后自有一名男童将一块玉简递给了薛鹏。 薛鹏接过玉简,看向了田相国,田相国道,“该你了。” “哦。”薛鹏回过神来,又落了一子,看了看玉简道,“相国,这是什么?” “有关肖扬此人的一些信息,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薛鹏再度告了一声谢,随后开始认真下起的围棋。 围棋变化多端,处处杀机,处处凶险,然田相国下的棋子,零零散散,他看不出有半点端倪。 终于,薛鹏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棋盘上黑棋竟已渐成两条蛟龙,对他的白棋开始绞杀。 薛鹏仓皇应对,刚夺回了大半失地时,忽然发现,黑棋的两条蛟龙,不知何时已将他的棋局切成了两半,分而蚕食。 而做到这一步的,便是他原本认为无用落在天元的那一棋子。 薛鹏心中佩服,这老头从一开始就算到了这一步吧,薛鹏抛下白棋敬服道,“相国布局缜密,我输了。” 田相国放下棋子,捋着须髯道,“棋场如战场,战争开始前,其结果往往就已经注定了,那肖扬能盘踞芒砀山数十年,王庭大军数次无功而返,其人不可小觑,你回去仔细想想,这仗该如何打。” 薛鹏恭敬道,“是。” “去忙你的事吧。” 薛鹏闻言告退,魏婴紧随着薛鹏离开了王城,落到了王畿城。 薛鹏牵着鹿蜀兽,与魏婴打趣道,“魏大哥,难得回相府一次,不跟相国大人多聊聊?” 魏婴瞥了薛鹏一眼,那刀削斧琢的脸颊十分肃穆道,“我已不是相府之人,大战在即,我与大人当同心协力,擒杀匪首。” 薛鹏呵呵笑道,“魏大哥,你这个人,就是什么事都太严肃,方才相国说,太自信、太自卑都难以成为名将,若我说,还得加上一条,那就是太木讷也难成为名将。” 薛鹏话音刚落,一旁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薛兄尚未打过仗却已有名将心得了。” 薛鹏闻声看去,正是姬野,身旁还跟着一个长着雪白翅膀的人。 薛鹏瞳孔微微一缩,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长着翅膀的人,心中大为好奇,这难道就是羽明国的人? 当下薛鹏细细打量了起来,眼前这个羽人,一双洁白的翅膀附在背后,比人还高,应该能够支撑着人飞起来。 羽人的身材颇为高大,比他都要高出半个头,眼眸是湛碧湛碧的,与海天的颜色一样,五官端正,面容俊美,带着温和的笑意。 姬野呵呵笑道,“王子殿下,这位便是将与我们一同围剿茫荡流寇的左戍卫主将薛鹏薛校尉。” 说着姬野又与薛鹏介绍道,“薛校尉,这位便是羽明国的二王子羽尘。” 羽尘上下打量了一番薛鹏,但见薛鹏唇红齿白,眉目清秀,看去实在年轻,他心中暗道,“如此年纪,便能夺得榜眼,统领一军,这薛鹏当真是天才决定,老天真是偏爱大曌啊!” 羽尘又细细感知一番,在薛鹏的体内,隐隐感觉到一股磅礴的力量再涌动,竟不在他之下。 羽尘心中震动,当下就下了拉拢的心思,上前呵呵笑道,“早就听闻薛校尉大名,当日仅凭百余老弱残兵,就击败了大曌威名赫赫的玄武骑,以薛校尉的才能,不该只屈居一振威校尉啊!” 一旁的姬野听了心里很是不舒服,这个鸟人,竟然当着他的面旧事重提,贬低玄武骑而给这个薛鹏脸上贴金。 不过,且看这薛鹏如何回答,若是回答不当,自己非参这薛鹏一本,就参他个与他国勾结之类的。 薛鹏闻言呵呵笑道,“见过二王子,二王子对我大曌国法怕是并不了解,我大曌军武中赏罚分明,想要升官,那就得靠实打实的战绩来提升,王上能册封我为振威校尉,这已是天大的破格提升了,何来屈居之说。” “这倒是本殿的疏忽了,只是以薛校尉的才能,应该得到更大的发展空间才是。” 薛鹏呵呵笑道,“现在空间不就有了吗,王上令我、姬野兄与二王子殿下共同北击茫荡流寇,若是剿除这流寇,擒杀匪首,自然就会有更大的空间,更大的舞台,当然若是没本事,连个流寇都无法扫除,匪首也擒杀不到,就算又更大的舞台也难以胜任,王子殿下,区区在下妄言,殿下且就当听个笑话。” 羽尘湛碧地眸子看着薛鹏,越发的欣赏。 大战在即,他需要了解自己的盟友与敌人,薛鹏他就关注过,他很难想象,一个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如何在大曌的数十万修者当中脱颖而出,一次便夺得了榜眼,被封为振威校尉,领左戍卫。 此时此刻,这薛鹏正是少年得意时,却不见半点骄躁,若是任其发展下去,大曌未来将多一柱石,他羽明国将多一大敌。 羽尘心中暗暗下定主意,这个人,他一定要想办法拉到羽明国去。 而眼下这次,不失为一个好机会,此次击杀流寇,就算自己没有擒住匪首,也决不能让他得到。 他很希望看到大曌的权贵打压欺辱这个薛鹏,只要他对大曌心存愤恨,自己再许以厚利,待以重礼,他就不信,这个少年英才,不会跟随在他的左右。 第三百零四章 羽明国王子 田相捋了捋须髯,“还有呢?” “还有?”薛鹏想了想,摇头道,“我从未见过此人,没有再多的了解了。” “为大将者,亦是旁观者,只有站在棋局之外,你才能看清对手的优势与掠视,才能看清己方的优势与劣势。” “大多数人,之所以不能成为大将,主要有两点原因,一是盲目自信,不查天文,不晓地里,不通人情,遇战事只顾蛮牛一般横冲直撞,若遇名将,十死无生;二是太过自卑,太过自卑者畏首畏尾,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临危机不能当机立断,断送千万将士的性命。” 薛鹏闻言恭声道,“多谢相国教诲。” 田相国落下一子,身后自有一名男童将一块玉简递给了薛鹏。 薛鹏接过玉简,看向了田相国,田相国道,“该你了。” “哦。”薛鹏回过神来,又落了一子,看了看玉简道,“相国,这是什么?” “有关肖扬此人的一些信息,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薛鹏再度告了一声谢,随后开始认真下起的围棋。 围棋变化多端,处处杀机,处处凶险,然田相国下的棋子,零零散散,他看不出有半点端倪。 终于,薛鹏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棋盘上黑棋竟已渐成两条蛟龙,对他的白棋开始绞杀。 薛鹏仓皇应对,刚夺回了大半失地时,忽然发现,黑棋的两条蛟龙,不知何时已将他的棋局切成了两半,分而蚕食。 而做到这一步的,便是他原本认为无用落在天元的那一棋子。 薛鹏心中佩服,这老头从一开始就算到了这一步吧,薛鹏抛下白棋敬服道,“相国布局缜密,我输了。” 田相国放下棋子,捋着须髯道,“棋场如战场,战争开始前,其结果往往就已经注定了,那肖扬能盘踞芒砀山数十年,王庭大军数次无功而返,其人不可小觑,你回去仔细想想,这仗该如何打。” 薛鹏恭敬道,“是。” “去忙你的事吧。” 薛鹏闻言告退,魏婴紧随着薛鹏离开了王城,落到了王畿城。 薛鹏牵着鹿蜀兽,与魏婴打趣道,“魏大哥,难得回相府一次,不跟相国大人多聊聊?” 魏婴瞥了薛鹏一眼,那刀削斧琢的脸颊十分肃穆道,“我已不是相府之人,大战在即,我与大人当同心协力,擒杀匪首。” 薛鹏呵呵笑道,“魏大哥,你这个人,就是什么事都太严肃,方才相国说,太自信、太自卑都难以成为名将,若我说,还得加上一条,那就是太木讷也难成为名将。” 薛鹏话音刚落,一旁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薛兄尚未打过仗却已有名将心得了。” 薛鹏闻声看去,正是姬野,身旁还跟着一个长着雪白翅膀的人。 薛鹏瞳孔微微一缩,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长着翅膀的人,心中大为好奇,这难道就是羽明国的人? 当下薛鹏细细打量了起来,眼前这个羽人,一双洁白的翅膀附在背后,比人还高,应该能够支撑着人飞起来。 羽人的身材颇为高大,比他都要高出半个头,眼眸是湛碧湛碧的,与海天的颜色一样,五官端正,面容俊美,带着温和的笑意。 姬野呵呵笑道,“王子殿下,这位便是将与我们一同围剿茫荡流寇的左戍卫主将薛鹏薛校尉。” 说着姬野又与薛鹏介绍道,“薛校尉,这位便是羽明国的二王子羽尘。” 羽尘上下打量了一番薛鹏,但见薛鹏唇红齿白,眉目清秀,看去实在年轻,他心中暗道,“如此年纪,便能夺得榜眼,统领一军,这薛鹏当真是天才决定,老天真是偏爱大曌啊!” 羽尘又细细感知一番,在薛鹏的体内,隐隐感觉到一股磅礴的力量再涌动,竟不在他之下。 羽尘心中震动,当下就下了拉拢的心思,上前呵呵笑道,“早就听闻薛校尉大名,当日仅凭百余老弱残兵,就击败了大曌威名赫赫的玄武骑,以薛校尉的才能,不该只屈居一振威校尉啊!” 一旁的姬野听了心里很是不舒服,这个鸟人,竟然当着他的面旧事重提,贬低玄武骑而给这个薛鹏脸上贴金。 不过,且看这薛鹏如何回答,若是回答不当,自己非参这薛鹏一本,就参他个与他国勾结之类的。 薛鹏闻言呵呵笑道,“见过二王子,二王子对我大曌国法怕是并不了解,我大曌军武中赏罚分明,想要升官,那就得靠实打实的战绩来提升,王上能册封我为振威校尉,这已是天大的破格提升了,何来屈居之说。” “这倒是本殿的疏忽了,只是以薛校尉的才能,应该得到更大的发展空间才是。” 薛鹏呵呵笑道,“现在空间不就有了吗,王上令我、姬野兄与二王子殿下共同北击茫荡流寇,若是剿除这流寇,擒杀匪首,自然就会有更大的空间,更大的舞台,当然若是没本事,连个流寇都无法扫除,匪首也擒杀不到,就算又更大的舞台也难以胜任,王子殿下,区区在下妄言,殿下且就当听个笑话。” 羽尘湛碧地眸子看着薛鹏,越发的欣赏。 大战在即,他需要了解自己的盟友与敌人,薛鹏他就关注过,他很难想象,一个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如何在大曌的数十万修者当中脱颖而出,一次便夺得了榜眼,被封为振威校尉,领左戍卫。 此时此刻,这薛鹏正是少年得意时,却不见半点骄躁,若是任其发展下去,大曌未来将多一柱石,他羽明国将多一大敌。 羽尘心中暗暗下定主意,这个人,他一定要想办法拉到羽明国去。 而眼下这次,不失为一个好机会,此次击杀流寇,就算自己没有擒住匪首,也决不能让他得到。 他很希望看到大曌的权贵打压欺辱这个薛鹏,只要他对大曌心存愤恨,自己再许以厚利,待以重礼,他就不信,这个少年英才,不会跟随在他的左右。 第三百零五章 饮浔泽 羽尘微微含笑,“薛校尉所言颇有一番道理,今日我与薛校尉无约相聚,实乃是天意,是缘分,不如趁着姬校尉也在,我们找个地方谈谈此次该如何围剿芒砀山匪寇。” 薛鹏闻言点头道,“如此也好。” 羽尘微微含笑,看向姬野道,“姬校尉,你觉得呢?” 姬野含笑道,“正有此意,便去聚仙楼吧,那里的酒水还不错。” “酒楼就算了,我们羽人天生不喜欢你们大曌这种楼阁,像一个个笼子,把人都关在了里面,看不到广阔的原野,看不到蔚蓝的天空。” 羽尘说着看向薛鹏道,“薛校尉,你有何建议?” 薛鹏见羽尘说话还算客气,心中也生了一丝好感,含笑道,“我嘛,大酒楼我是吃不起,不过王子殿下要是不介意,我们便去浔泽畔,我抓些鱼虾蟹,与二王子殿做些美食,也算下官为大曌尽地主之谊了。” “哦?薛校尉身为一军主将,竟也有庖厨的手艺。” “下官自幼贪吃,好美食,平日里也多自己做些,还算可以入口。” 羽尘闻言含笑道,“那今日本殿可是有口福了,定要好品尝一番薛校尉的手艺了。” 口中如此说着,羽尘心中却想,这薛鹏身为一军主将竟然肯亲自下厨,看来是个随性之人,这种人,往往最是重情义,当下已知与薛鹏的相处之法。 一旁的姬野闻言心中不以为意,“堂堂大曌的左戍卫主将,竟然屈身给他国臣子做吃食,真是丢了大曌的脸面。” 他心中如此想,口中却也道,“早就听闻薛校尉烧得一手好菜,今日我们可都有口服了。” 羽尘含笑道,“那我们还等什么,这就前往浔泽畔吧。” 说着羽尘率先朝着王畿城,三人带着十几名护卫朝着浔泽畔行去。 在众人抵达浔泽时,已接近傍晚。 微风拂动,浩瀚的水面上金波粼粼;火红的天幕下,远近山水皆成朦朦红色剪影。 羽尘看着这秀丽山川,看着这绝美的景色,忍不住高歌道,“山杳杳兮水粼粼,日彤彤兮野茫茫.......仰观湛湛碧空兮,俯浩淼金波;会友于浔泽兮,北荡群魔.......。” 羽尘歌罢,姬野拍手称赞道,“早闻二王子好文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羽尘笑道,“本殿平生只有两样东西最拿手,一是会作几首上不了台面的歌谣,二就是修为还过得去,哈哈哈。” “苍茫的原野湖泊,辽阔的天空,才是男儿该驰骋的地方。” “薛校尉,看本殿为你捕鱼。” 话音落下,羽尘双翼一震,飞到浔泽上空,随后背后巨大的羽翼一扇,一道风卷在浔泽上空浮现,卷起直径一丈的水柱。 水柱冲天,随后落在地面,鱼啊虾啊螃蟹啊什么的都落在了地面上。 羽尘哈哈笑道,“薛校尉,你看可够?” 薛鹏见羽尘身为王子,但性格爽朗,心中好感又多了一分,说起话来也带了几分玩笑,“如果王子殿下不是个能吃下一头牛的大胃王,应该就够了。” 羽尘又扇动羽翼,缓缓落了下来,笑道,“接下来,就看薛校尉的本事了。” 薛鹏一抹乾坤袋,灶台锅碗瓢盆落在了地面。 羽尘、姬野看着这一幕,心底响起了同一个念头,“这未免也太贪吃了些吧,连灶台都随身带着。” 在两人的眼前,薛鹏做起了菜肴。 半个时辰后,薛鹏做好了,六条清蒸,六条红烧,炸的大虾,还有一锅汤,一些面饼子。 浓郁的香气随风飘散,羽尘、姬野闻得食指大动,当下羽尘呵呵笑道,“好香啊,薛校尉,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着羽尘吃一口鱼肉,只觉皮有着焦香,但里面的肉质若是又鲜又嫩又香,当下忍不住大口吃了起来。 姬野尝了一口,眼睛也是一亮,心中暗道,这个薛鹏不适合当主将倒适合去当厨子。 姬野当下也大口吃了起来。 薛鹏一边吃着面饼子,一边喝着汤,看着苍茫的原野浔泽,与湛蓝的碧空。 秋风徐来,带着丝丝的凉意,让人精神为之一振,心胸豁达。 薛鹏含笑道,“这次围剿茫荡流寇,王子可有什么建议?” 羽尘放下汤,含笑道,“本殿这次就是跟着两位学习的,是我羽人背上双翼,有着占据空中的优势,所以可为两位打探敌情,至于围剿流寇,擒杀匪首的事情,就交给两位了。” “如此,也是感激不尽了。” 姬野口中这般说着,心里暗道,“这是不想出力,又想坐收渔利啊,让我们牵制匪寇的主力,你借着天空的优势专擒匪首,想的倒是挺好,可如今有了新式灵器,只怕你的这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薛鹏没有猜测两人的心思,他的心里还在想田相国的话,“一场战斗,在开始前,结局就已经定了,庙算多者胜,庙算少者不胜,可这庙算该从何处算?至今薛鹏仍是一头雾水。” 对于打仗,尤其是这种几万人的大仗,他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羽尘微微含笑道,我已经潜人先行到茫荡山的上空,为两位探查敌情了。 “哦,王子殿下果然行动迅速啊。”姬野含笑道,“巧了,我也刚刚遣人前往茫荡上,却不知他们的收货如何?” 薛鹏心中一动,自己还毫无准备,这两个人却已行动了,这方面,自己差的很多,只是魏婴这个家伙,怎么不提醒自己? 姬野说完笑看着薛鹏道,“薛兄,你也早就派出了探子吧。”这些天,姬野从没放松过左戍卫的关注,他确定,一个苍蝇都没溜从他的眼皮底下溜出去过。 这就是差距,他从小就受到这方面的教导,岂是一个寒门能比的。 薛鹏笑了笑,没搭话茬,而是道,“既然我们能派人去打探茫荡匪寇的消息,那茫荡匪寇会不会也来打探我们的消息。” “王庭的大军的路线那匪寇都知道,只怕在王庭中,有着他们的眼线,或许,此时此刻我们的一举一动,也在人家的眼中。” 第三百零六章 拍卖新式灵器 羽尘闻言含笑道,“薛校尉所言极是,不知薛校尉有何建议?” 薛鹏继续道,“这茫荡上匪寇的匪首肖扬行踪诡秘,身份一直是个谜,即便是匪寇中也没几个人见过他的真容,除了知道他叫肖扬以及左脸上有一块青痣意以外,关于他的一切都是个谜。” “从他袭击禁卫,成功抢夺军需就能看出......” 薛鹏说到这,姬野轻咳一声,“薛校尉,慎言。”姬野心中暗道,这次禁卫军被打劫乃是丑事,这个薛鹏竟然毫不顾忌往外说。 薛鹏瞥了他一眼,没在意,继续道,“可以看出,肖扬此人心思缜密,且极为大胆,可谓是勇武谋略皆备,再加上他盘踞芒砀山数十年,对哪里的山川了若指掌,此次若想将之擒杀,只怕难比登天,然我等若稍不留心,反会中他的圈套,就像前几次的征缴一般,最后围剿变成反被围,大败而归。” 姬野心中不以为意,等到战争开始前,新式灵器就能破解出来,连夜赶制,在大军出行前,至少能造出一批,也就是五百新式灵器,就相当于五百居士前往茫荡山,什么匪寇,什么伏击,都不过螳臂当车而已。 羽尘点了点头道,“薛校尉说得有理,那依薛校尉之见,该如何?” 薛鹏招了招手,魏婴上前来,薛鹏道,“让王子殿下看看我们新式灵器。” “新式灵器?”羽尘看着魏婴手中的灵器,随后道,“这是什么灵器,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薛鹏含笑道,“是我没事的时候瞎捉摸的,魏婴,你示范一下。” “是,大人。”魏婴不知道薛鹏又搞什么名堂,之前还把新式灵器藏着掖着,现在却光明正大拿了出来。 魏婴瞄准了两百五十丈外的一手臂粗细的树枝,催动灵力,砰的一声巨响,灵器火光一闪,二百五十丈外的树枝应声而断。 羽尘看到这一幕,不禁细细打量了一番魏婴,赞道,“这位将军,好凝练的灵力。” 薛鹏含笑道,“就算一个练气初期的修者拿着这个灵器,也能做到这样的杀伤力。” 羽尘瞳孔一缩,“这怎么可能?” 薛鹏看了看羽尘身后是侍卫,“王子殿下,你的侍卫可有在练气一下的?” 羽尘摇头道,没有,不过本殿可以亲自试试,不动用太多的灵力就是。 薛鹏点头,魏婴将新式灵器递给了羽尘,道,“殿下刚使用,怕是射地不准,请近前测试。” 羽尘走了近了一百丈,瞄准了一株三人合围的大树主杆,刚一注入灵力,砰的一声,三人合围的主杆顿时被射穿了。 羽尘心中大骇,刚才他注入的灵力,就那么一点,竟然有这般的威力。 看着手中的新式灵器,羽尘心中震惊万分,无怪大曌的大王子能对攻入蛮妖,有这种灵器在手,大曌的实力当为列国最强啊。 羽尘深吸了一口气,“有这种灵器在,薛校尉还怕什么呢?” 薛鹏幽幽一叹,“诶,若是放在之前,我也无惧,可就在几天前,这种新式灵器被盗了。” 薛鹏说这话时看了姬野一眼,姬野神色不变,仿佛这一切跟他没有关系一般。 薛鹏继续道,“我怀疑,这极有可能是茫荡山那匪盗做的,现在他们只怕也拥有了这种新式灵器。” 姬野嘴角微微翘起,“薛鹏啊薛鹏,莫非你的脑袋是被驴踢了么,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想不到,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薛鹏幽幽一叹,“这新式灵器的构造并不复杂,只要炼器大师仔细分析几个月便能炼制出来。” “一直以来,我都太自私了,一直想独占这灵器,但纸终是保不住火,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一直留在我这小小的校尉的手中呢。” “所以我决定,将这新式灵器的制作方法卖给两位。” 说着薛鹏拿出了一个玉简道,“这里面是新式灵器的制作方法,如果两位能够拿去制作,以两位的财力,肯定能在短时间内制造上千上万柄,拿下茫荡山岂在话下。” 薛鹏此话一出,羽尘猛地站了起来,呼吸一阵急促,“薛校尉,哦不,薛兄,你真肯将这灵器卖给我?” 姬野则是脸色大变,轻喝道,“薛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薛鹏呵呵笑道,“能不能买到,那还要看王子有多少钱了,这一枚玉简,起价五十万灵石。” 这价格一出口,羽尘就是一愣,薛鹏道,“怎么,嫌太贵了?” 羽尘连忙摇头道,“不,不贵,五十万,本殿愿出。”羽尘大喜道。 薛鹏笑着看向姬野,“姬兄,若是王子殿下买了这记载着新式灵器的玉简,你制作新式灵器的速度,可就赶不上王子了,这禁军统领的位置,只怕就是王子殿下的了。” 姬野含怒道,“薛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就不怕杀头么?” 薛鹏含笑道,“怕啊,怕有什么用,过一段时间我没灵石管理左戍卫,左戍卫一散,王上肯定也饶不了我啊,你就说吧,你到底出多少灵石?” 姬野咬牙切齿地道,“薛鹏,这件事我一定会禀明王上。” “废话真多,你不出灵石,我可就五十万卖给二王子了。” 姬野气得脸色胀红,王庭的炼器大师已经在分析这新式灵器了,用不了太久,就能制造出新式灵器,可现在他不得不花大笔的灵石,将这鸡肋的玉简买下。 “我出六十万。”姬野瞪着薛鹏道。 二王子呵呵一笑,“姬校尉未免小家子气,我出一百万。” 薛鹏心中那叫一个喜啊,呵呵笑道,“姬兄,二王子出一百万了,你加价么?” 姬野咬着牙,喊道,“我出一百一十万。” 薛鹏闻言摇摇头,“一次只加十万,姬兄,无怪二王子说你小家子气,你还真没做大事的胸襟,你看二王子是怎么加价的。” 说着薛鹏看着羽尘道,“二王子,您加多少?” 二王子呵呵笑道,“一口价,二百万下品灵石,当面付清。” 第三百零七章 必死无疑 二王子出完价笑道,“对于珍惜之物,我羽明国向来不惜重金。” 姬野一咬牙道,“二百一十万。” 薛鹏摇了摇头,“姬兄,你姬家可是我大曌最强大的世家之一了,你也是姬家的未来的继承人,这出手,寒碜呢,这丢的不仅是你的脸,更是丢了你姬家的脸。” 姬野脸色难看,冷哼道,“薛兄,你还是好好想想如何与王上交代吧。” “这个就不劳姬兄费心了。”说着薛鹏看向二王子道,“二王子,你可还加价?” 二王子竖起了五根手指,“五百万下品灵石,如果姬校尉出的灵石超过这个数,我不再加价。” 听到这个报价,薛鹏的眼睛都泛着绿光,“二王子,我可不要灵石票据,我要现成的灵石。” 二王子含笑道,“我羽明国别的没有,但是灵石矿脉还是有几条,最不缺的便是灵石,五百万,本殿就给你现成的灵石。” 薛鹏满意地笑了笑,看着姬野道,“姬兄,你还能加价么?” 此时姬野的脸色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心中暗骂不已,“五百万,我加你个锤子。” “薛校尉,你卖给我,我可以出三百万,这个价格已经不低了,我希望你要好好考虑考虑。” 薛鹏看着傻子一般看着姬野,“姬兄,难道你方才能听见,二王子出的是五百万,你这不增反减,你这算什么砍价?” “二王子五百万一次。”薛鹏看着姬野,“姬兄真的不准备再加价了?想想,你出了这五百万,到时候赶制出新式灵器,擒杀茫荡匪首肖扬,你就是禁卫军的代统领了。” 姬野看着薛鹏,目光喷火,“薛校尉,你我已经给你最大的价格了,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二王子五百万两次。”薛鹏呵呵笑道,“姬兄啊姬兄,你还真是抠,你再不加价,这新式灵器的玉简,我可就给二王子了。” 姬野瞧着薛鹏如看死人,“薛鹏,看来你是自己想要找死啊。”说着姬野将目光移向了二王子,微微含笑道,“王子殿下,有些东西虽好,可也烫手,这里是大曌,我大曌的东西,只能属于我大曌,王子殿下不要自误。” 二王子瞥了一眼姬野,目光不屑道,“姬校尉,你这是在威胁本殿?” “不敢,姬某只是在陈述事实。” 二王子嘴角微微翘起,“那这新式灵器我是买定了,既然姬校尉不肯加价,薛校尉,这玉简可以归我了吧。” 姬野冷笑道,“你看他敢?若是他敢卖出新式灵器,他全家都会被处斩。” 薛鹏却含笑道,“二王子五百万三次,成交,王子殿下,交灵石吧。” “好。”二王子微微含笑,将一个储物袋递给了薛鹏。 薛鹏接过,灵识探入其中,竟然不止五百万,薛鹏不禁看向二王子道,“王子这是何意?” 二王子呵呵笑道,“新式灵器虽好,可我更看重薛校尉你这个人,多余的一点灵石,算是今天这顿饭的灵石。” 这储物袋里面足有六百万的下品灵石,一顿饭就是一百万下品灵石。 想到这儿,薛鹏心中一动,呵呵笑道,“王子殿下我这军饷紧张,什么时候想吃,我可以再给你做,一顿我给个十万八万就行了。” 二王子见薛鹏这般财迷样,心中又摸清了一点,呵呵笑道,“好啊,本殿十分喜欢薛校尉的佳肴,如果薛校尉愿意,可以到我羽明国,薛校尉每月只需做一次菜,一次一百万。” 薛鹏倒抽了一口冷气,心底顿时动了一个念头,如果真是这样,那去羽明国当回厨子,似乎也不错。 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逝,当下含笑道,“这怕是要让王子殿下失望了,今日薛某给殿下做菜,也是为大曌略尽地主之谊,至于去羽明国,呵呵,薛某在还是更喜欢在大曌做个闲散的校尉。” 说着,薛鹏将玉简递放在了二王子身前,“二王子,新式灵器的炼制方法都在里面,只此一份,您收好了。” 二王子一挥手,玉简收入了纳戒中。 一旁姬野家薛鹏竟然真的如此大胆,王上要他不给,此时竟然卖给了羽明这个经常与大曌发生摩擦的王国,姬野猛地站了起来,“薛鹏,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我看你是真的钻到灵石眼力去了,你是不想要命了,你就等着被朝家问斩吧。” 姬野放下一句狠话,转身就要离去,然此时二王子一挥手,十几名强大的羽明国侍卫将姬野与其一干手下团团围住。 姬野微微眯起眼眸看着二王子道,“王子殿下,你是想激起两国刀兵么?” 薛鹏见状也即刻紧张了起来,凝神看着二王子道,“二王子,你这是何意?” 二王子见薛鹏已暗暗催动灵力,知道自己是有些操之过急,当下劝说道,“薛校尉,如果放姬校尉回去,将此事报告上去,只怕你有杀身之祸,不若在此地斩杀姬野,你随本殿前往羽明国,本殿答应你,你在羽明国一定是座上宾,每年,本殿给你的灵石不少于一千万。” 薛鹏体内的灵力激荡着,体表隐隐闪烁着金光,一旁的魏婴冷眼瞧着二王子,也暗暗催动了灵力。 薛鹏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当下呵呵笑道,“多谢二王子殿下抬爱,我还是喜欢在大曌住着笼子似的房子,还请殿下高抬贵手,放姬兄离去。” 二王子凝视着薛鹏,“薛校尉,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我放他离去,他禀告文王,你必死无疑。” 薛鹏含笑道,“文王胸怀宽广,更何况,这灵器本就是我弄出来的,跟王庭无关,想必文王不会怪罪于我的。” 二王子闻言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薛鹏,缓缓道,“薛校尉,恕我直言,这样的人,在官场是难以存活的。” “多谢二王子关怀,还请二王子撤下侍卫吧,可不要伤了两国的情谊。” 二王子摆了摆手,羽明国的侍卫散开了,姬野看着薛鹏,什么都没说,带着一甲士离去了。 第三百零八章 杨逍,逍遥的逍 看着姬野离去的背影,二王子不禁道,“薛校尉,你最好是早做准备。” 薛鹏见二王子放走了姬野,含笑道,“二王子深明大义,薛鹏佩服。” 二王子微微含笑,看着桌上的美食道,“美食美景不可辜负,姬校尉离开了,我们二人对饮如何。” 薛鹏做了下来,呵呵笑道,“好。” 薛鹏拿起筷子,刚要去夹那鱼肉,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好香的菜,好香的酒啊。” 薛鹏与二王子同时寻声看去,便见在官道上,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款步而来。 男子看去三十上下,面庞算不上英俊,但棱角分明,看去像个普通人,但一双眼眸却极其深邃,眉宇间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气韵。 男子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走到薛鹏与二王子面前微微作揖道,“闻香而动,打扰了。” 薛鹏见此人仪表寻常但气韵不俗,当下道,“相逢即是缘,何谈打扰,先生请入座。” 二王子看着眼前人,不管他怎么看,都是个普通人,可普通人能无声无息接近他,接近他身边这些高手? “大曌多隐世高人,难道此人也是一名隐士高人,若是,他又是为何而来,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亦或他已在这里许久,只是他们都没有察觉,他的动机是什么?是为了新式灵器么......?” 二王子心里想着,口中含笑道,“薛校尉说得是,相逢即是缘分,先生请入座。” 中年男子却也不客气,当即便坐了在了姬野原来的位置上,随后从怀中摸出一个通体青翠制成的玉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边倒,一边说,“这羽明国酿制的百果酒,唯有用这青玉杯喝才能品出其中的滋味。” 说着,中年男子给薛鹏、二王子满上,含笑道,“今天能喝上这等佳酿,我敬二位一杯。” 薛鹏也端起了就被,二王子看了看酒杯,也端了起来。 薛鹏一饮而尽,不过却没有真的喝下,而是用灵力包裹着,从手指渗出了体外。 二王子以袖袍遮掩,手指纳戒微微一亮,杯中酒水也消得干干净净。 中年男子面含笑意,将酒水吞下,在口中转了一圈,最后顺着喉咙流入腹中,放下酒杯,中年男子含笑道,“是正宗的百果酒,至少窖藏了百年,香气十足,今天可是大饱口福了。” 说着中年男子又夹了一片鱼肉,放在口中细细咀嚼,一边咀嚼一边点头道,“不错,真是不错,即便是御厨也不过如此了。” 薛鹏心中暗道,这人到底是什么人,听其说话,似乎身份不一般。 然二王子听在耳中,却更为震动,这百果酒可是羽明国的贡酒,百年以上的更是珍品,即便是他也只有区区几坛,这个中年男子怎么一语就言中这是百果酒,而且还能说出年份? 二王子给中年男子又倒了一杯,“既然先生喜欢,那就多喝几杯。” 然中年文士却盖住了酒杯,含笑道,“酒是好酒,却不可多饮,多饮便失了这酒中味了,只能辜负二王子的美意了。” 见眼前人竟然一口道出了自己的身份,二王子越发觉得,此人定然是早早就藏在了自己等人的身旁,他究竟为何而来? 薛鹏将自己鱼往中年文士推了推,含笑道,“既然酒不饮,便多吃些鱼。” 中年男子也含笑道,“薛校尉心思灵巧,手上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好,这鱼肉堪称人间美味,只是,好菜与好酒一般,不可多食,多食便失其味。” 中年男子收起了青玉杯,含笑道,“薛校尉、二王子,两位一位是大曌千年难遇的天骄,外法三篇注定将永久流传,薛鹏这个名字,也定会永载史册;二王子求贤若渴,已有明君之风,想来如果将来羽明国必然能在二王子的手中大放光彩。” 薛鹏心中一惊,暗道,“这人究竟是谁,怎么会他的事情如此清楚?”当下道,“先生谬赞了。” 二王子羽尘目光连闪,随后呵呵笑道,“先生说笑了,区区羽尘,何以能担当一国之主,先生切莫再说笑了。” 中年男子含笑道,“两位都是一时之豪杰,便无需客气了。” 薛鹏闻言道,“先生,此番来,只怕不只是为了恭维我与二王子吧。” “薛校尉果然心思灵透,薛校尉与二王子都是一时俊杰,尤其是薛校尉,那民如海,王庭如舟的策论,实在是让在下振聋发聩,只是心中有一点不明,今日刚好撞见薛校尉,特来请教。” 薛鹏当下道,“请教不敢当,还请先生直言。” 中年男子深邃的眼眸两点光芒闪现,一字一句道,“为什么海一定要负舟?” 此言一出,薛鹏一愣,随后薛鹏神色凝重地看着中年男子道,“先生,此话可是大不敬。” 中年男子闻言放声大笑道,笑了好一会,笑声方止,中年男子看着薛鹏道,“修者,需要敬畏的唯有天地尔。” “修真修真,修真炼道,何为真?王权是真么?情爱是真么?薛校尉,可能自己还没有发现,王权这条锁链已紧紧将你锁住了。” “你名为鹏,本该振翅高飞,扶摇直上九万里,可如今却被锁在这小小的鱼塘里,可悲可叹啊。” 薛鹏看着中年男子,微微眯起眼眸,“你到底是谁?” “我?我姓杨,名逍,逍遥的逍。”中年男子微微含笑,“薛鹏,今天我欠你一顿饭,来日我会还给你的。” 说着杨逍仰天长啸,一步跨出,化作一道流光,转眼消失地无影无踪。 薛鹏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这人好深厚的修为,只怕不是大修,也相差无几了。 薛鹏看向二王子道,“殿下,您见多识广,可是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二王子眉头紧锁,摇头道,“这人的修为,即便不是大修,距离大修只怕也只有半步之遥,这样的人物,不应该寂寂无闻,想来是他隐藏了姓名吧!” 第三百零九章 请命 “隐藏了姓名吗?”薛鹏看向杨逍消失的方向,心中暗想,“这人究竟是谁,他所来真的只是问自己那一句话么?” 中年人离开,薛鹏与二王子也没有再待下去的意思了。 商定了三日后再行研讨如何出兵后,二王子告辞离去,回了王城,薛鹏则回到了左戍卫的大营。 回到大营,薛鹏问魏婴道,“魏婴,你对此次围剿芒砀山匪寇有什么看法?” 魏婴缓缓道,“本来明年春天围剿是最好的时候,春天粮草齐备,气候适宜利于征战,可现在动兵,战事极有可能拖到冬天,届时大雪封山,我军非但行动不利,而且一旦陷入被困在茫荡山中,我军陷入极大的被动。” “到时候,根本不用芒砀山的匪寇攻击,我们自己不战自溃。” 薛鹏闻言皱眉道,“可王上已下圣旨,不容我们等到来年开春。” 魏婴眉头高高皱起,“这样的话,就必须速战速决,在大雪封山前,结束战斗。” 薛鹏道,“如果我们一千兵都装备上新式灵器,以及姬野三千玄武骑,羽尘的一千兵士,我们能在大雪封山前结束战斗么?” 魏婴摇头道,“不能。” 薛鹏看着魏婴,“即便以新式灵器之利,也不能?” 魏婴道,“茫荡上草木茂盛,掩体极多,新式灵器的威力将大大被削减。” “那岂不是说,我们必败无疑?” 魏婴道,“除非我能自由出入芒砀山,否则,深秋作战,我们必败无疑,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我们的对手是那个肖扬,这只茫荡山中最狡猾的狼,只怕他早已想到了对付对付新式样灵器的方法,而且芒砀山里到处都是他安置的陷阱,此次围剿......卑职不抱希望。” 薛鹏思忖着魏婴的话,大约一个时辰后,薛鹏忽然眼睛一亮道,“魏婴,如果我能做到无视大雪呢?” “无视大雪?”魏婴道奇道,“这怎么可能,一入隆冬,十万里芒砀山尽皆被大雪覆盖,积雪深达数米,有的地方甚至十数米,粮草车骑根本无法通行,就算是徒步行进,都十分艰难,积雪,这是无法越过的鸿沟,否则,王庭怎么可能数次都无法剿灭茫荡匪寇。” “每到春天匪寇化作民众,散到各处,根本无处围剿,然一到秋季,就开始大肆聚集活动,也只有这个时候,才是清缴的最好时候,可偏偏不久之后就是大雪封山。” 薛鹏闻言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这次,他们跑不了。” 魏婴瞧着薛鹏,他无法理解,薛鹏凭什么敢口出这样的狂言。 薛鹏没有解释,而是道,“魏婴,你现在就去找几个敢死之士探入敌营,人我要亲自见一面。” 魏婴点了点头,不多时复归,随后兵士站在了薛鹏的面前。 薛鹏看去,看着几人,一脸的诧异,不禁看向了魏婴,魏婴道,“他坚持,我就带他过来了。” 魏婴说得不是别人,正是卫雨庭。 此时卫雨庭半跪在地上道,“大人,属下自知对不起大人,对不起大家,对不起我娘,我想要混出个样来,让别人看得起我,看得起我娘,这次机会,大人,你就给我吧。” 薛鹏看着卫雨庭道,“你不怕死么?” “怕,可我更怕被人看不起,更怕我娘被人看不起。” “你觉得,一旦你被怀疑,你能承受得住严刑拷打么?” “我能,我胳膊都断了,我什么严刑拷打承受不了。” 薛鹏道,“那你清楚,我让你去敌营做什么么?” 卫雨庭道,“探清敌人的虚实,找到敌人的聚集地点,以及敌人的埋伏陷阱等同时将信息传递出来。” 薛鹏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可我想要的不止这些,我要的是肖扬,我要知道他的行踪,这次剿匪,就是为了要将这个肖扬绞杀,如果他不死,这次围剿,我们的任务就算失败了,所以,我一定要知道他的所在,你能找到他的踪迹么?” 卫雨庭想了想,最后道,“如果你大人肯给我一件新式灵器,与新式样灵器的炼制方法,我就有三成把握找到肖扬所在。” “我凭什么相信你能做到?” 卫雨庭道,“大人无需相信我,只需相信新式灵器的致命吸引力。” 听到这里,薛鹏笑了笑,道,“好,我就将新式灵器的炼制方法告诉你,同时也给你一件新式灵器,如果,你找不到肖扬的踪迹,还将炼制新式灵器的方法泄露了,你虽然是我表哥,但你,还有你爹娘的命,我虽可以不追究,但王庭,绝不会放过他们。” 卫雨庭神色凝重道,“大人,尽管放心,新式灵器的炼制方法就是我的命。” “好,如果你能挺过下面这一关,我就让你去。”说着薛鹏在卫雨庭的耳旁低语了起来。 盏茶后,薛鹏道,“都记住了么?” 卫雨庭目光坚定地点点头,“记住......” 他话音未落,薛鹏一巴掌扇在了卫雨庭的脸上,直接将卫雨庭从大帐内扇了出去。 薛鹏撩起帐帘怒道,“来人啊,将这个目无军纪的畜生给我吊起来鞭挞三十,暴晒三天。” 卫雨庭闻言嘶吼道,“薛鹏,你这个黄毛小子,你就不配当左戍卫的主将,你算什么东西,乳臭未干,不就是靠着会考试,靠着坑蒙拐骗骗来的榜眼,谁不知道,你跟太子一个状元,一个榜眼,都是作弊得来的。” 薛鹏闻言眉头一挑,心中暗道,“这事儿,谁传的,传得跟真事一个样。” 薛鹏大怒道,“还敢污蔑太子,给我鞭挞五十,暴晒五天,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下来。” 这里的骚乱,顿时引起了军中的注意,马营官闻言急忙跑到卫雨庭面前道,“你小子又犯什么事了,还不快给大人赔罪?” 卫雨庭大声道,“我凭什么赔罪,我又没错,我只是说马上就要过冬了,我们不能此时围剿芒砀山,他就说我扰乱军心,就要重重责罚我,我知道,他就是看我不顺眼,就想找机会收拾我,他薛鹏算个什么东西,有种就打死我。” 第三百一十章 相遇 薛鹏大怒道,“区区一个小兵,也敢妄议军事,侮辱主帅,痛打一百鞭,吊起来十日。” 此时二虎一阵迟疑,上前道,“大人,是不是太过了?” 一旁的马营官踹了卫雨庭一脚,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还不快给大人赔罪。” 卫雨庭哈哈大笑道,“赔罪,我赔你妈了巴子,现在老子也是残废了,老子也不想活了。” “你个老东西,老子给你洗了这么多天的脚,老子早演不下去了,那天,我那一剑怎么没刺死你。” 卫雨庭状若疯狂,薛鹏指着卫雨庭与二虎、马营官道,“听见了吗?不思悔改,死不足惜,拉下去。” 兵士听了卫雨庭的话,心中也是大怒,当下便将其拉了下去,吊在了辕门,皮鞭沾了水,狠狠抽在卫雨庭的后背上,发出清脆的噼啪声。 “一。”执行的兵士口断喝一声,一鞭子下去就皮开肉绽。 卫雨庭痛得惨呼出声,口中还大骂着,“薛鹏,你这个黄毛小子,我就是做鬼,也会日夜缠着你,啊.......!”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听得附近的将士心里发毛,目光不敢直视。 执行军法的兵士口中喊着,“三”,啪又一鞭子抽在了卫雨庭身上。 “四、五、六......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 执行军法的兵士喊声如旧,然卫雨庭的声音却越来越小。 当抽到第五十鞭子时,卫雨庭浑身是血,吊在辕门,一动不动。 兵士停止了抽打,跑到中军大帐道,“大人,人昏死过去了。” 薛鹏怒道,“用水泼醒,继续。” 二虎心中不忍,拉住执行军法的兵士,再度上前道,“大人,再打下去,可是要死人的。” 马营官也连忙道,“大人,就算是教训,也要有个度啊。” 那执行军法的兵士看向薛鹏,薛鹏冷哼道,“我已经给过他机会了,是他自己不珍惜,一百鞭子,一鞭子也不能少,还不快去。” 那兵士连忙下去了,一桶水泼在了卫雨庭的身上,伤口上沾了水,顿时疼得他面部的肌肉都剧烈地跳动起来。 皮鞭一鞭又一鞭抽下,卫雨庭昏死了几次,幸得他有修为在身,否则早就真死了。 是夜,马营官趁着黑夜走了过来,将卫雨庭放下了,随后给他扔了一瓶创伤药,解开绳索道,“你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卫雨庭看了看马营官,“放了我,就不怕大人治你的罪?” 马营官挺了挺胸膛,看着卫雨庭道,“我都这个岁数了,还怕甚,小子,我告诉你,我这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大人,我可不想大人背负一个心胸狭隘的骂名。” 卫雨庭勉强站了起来,这一动浑身都疼,随后微微躬身道,“多谢了。” 马营官转过身,“快滚吧。” 然就在此时,卫雨庭骤然暴起,一张拍晕了马营官,将马营官吊了起来,低低道,“马营官,对不起了。” 说着卫雨庭躲开守卫,跑到了灵器库,打了一个手印,解开了隔绝的禁制,走了进去。 看管灵器库的兵士看到卫雨庭,惊呼一声,“卫雨庭,你......” 那兵士刚要大喊,卫雨庭先一步,一掌将这小兵拍晕,随后卷走了灵器库内大半新式灵器、符弹,随后悄悄潜出了大营。 到了次日清晨,马营官终于醒了过来,大喊道,“卫雨庭,我饶不了那个兔崽子。” 中军大帐,听闻卫雨庭跑了,薛鹏勃然大怒道,“马营官,你可知罪?” 马营官低着头,低声道,“卑职,知罪。” “带下去,重责二十。” 也就在此时,看守灵器库的小兵道跑了过来,慌忙道,“大人,不好了,卫雨庭昨天打晕小的,抢走了大半的新式灵器与符弹。” 薛鹏闻言猛地站了起来,心中大怒,“这个混蛋,不是说好了只那一件么,这臭小子,不会是真的反了吧?” 薛鹏脸色一阵阴沉,随后命令道,“二虎。” “末将在。”二虎上前一步,神色凝重。 “着令你率领百骑,务必要将人给我擒回来。” 二虎沉声道,“大人,属下定然将那叛徒擒回来。” 说着,二虎转身离去,整理鹿蜀兽,带着一百骑兵,拿着新式灵器,十人一队,四面撒开网来。 在一小溪旁,卫雨庭擦干了胸前的伤口,然后涂上了疗伤药,正在他忍着疼痛,想要擦后面的背部,可怎么够,都够不着。 此时一个人声音响起,“小伙子,看来你需要帮忙啊。” 卫雨庭闻言立刻警惕了起来,猛然回头,便见身后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卫雨庭瞬间拿出了新式灵器,瞄准了中年人,沉声道,“你是谁?” 中年人微微含笑,伸出五指,猛地一抓,卫雨庭便觉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心中大骇,眼前这中年人到底是谁,修为竟如此恐怖? 中年人手腕一动,卫雨庭握着新式灵器的手掌被一股大力掰开,同时他手中的新式灵器顿时飞入了中年的手中。 把玩了一下,中年人随后问卫雨庭道,“这应该就是传得神乎其神的新式样灵器吧,听说一个练气期的修者拿着这个新式灵器,甚至能击杀一名开光境的居士?” 将新式灵器对准了一块石头,可捣鼓半天,无论他怎么注入灵力,竟都无法激发这新式灵器。 目光看向卫雨庭,将新式灵器扔给了卫雨庭,用不可置疑的语气道,“用给我看。” 卫雨庭心中暗道,“好机会,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再不迟疑,卫雨庭抬起枪口,对准了中年人,激发了新式灵器,砰的一声巨响,一道火光从新式灵器激发,符弹瞬间命中了中年男子。 被符弹命中,强大的冲击力,顿时中年人的身影顿时倒飞出去,卫雨庭神色一喜,心中暗道,“真是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 卫雨庭不敢再在此处逗留,拿起衣服,朝着上游走去,可就在此时,那个陌生的声音再度响起,“威力还可以,只是比我想象的还要强一些。” 第三百一十一章 王上不必忧虑 卫雨庭的脚步猛然止住,随后缓缓回头,便见眼前青光一闪,一股强的力量撞击到他的胸口。 卫雨庭哇的吐出一口鲜血,身子倒飞了出去,中年人的声音同时响起,“这是给你的一个小小的教训。” “将他带走。” 中年人缓缓开口,但他身旁却是没有人。 此时,其身侧的树木动了起来。 那树不高,也就数丈高的样子,他的树根从泥土中拔出,一条树根卷住了卫雨庭,其他数根则支撑身体,好似八爪鱼一般跟随着中年人。 一遍走,那树海发出脆嫩的声音,像是个女孩的声音,“我能不能不去那个左戍卫的驻地了,你没看见,他们训练时,那个灵器好厉害,一下就把我好多的同伴都打穿了,我每天都听我同伴痛苦的呻吟,我不想再听了。” 中年男子只是缓缓道,“不行。” “可是,我还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我却找不到那双眼睛,我怕,我能不能不去了。” 中年男子仍是道,“不行。” 小树开始收缩,最后变成了一个穿着绿衣服的小女孩,小女孩的没有眼白、没有眼珠,瞳孔是漆黑的,看去十分诡异。 她是妖,不是人。 树妖漆黑的眼眸瞧着中年男子,若非她打不过这个人,她定要将这个活活抽死,然此时,她只能将这股怨气释放在卫雨庭的身上。 “可是,那里有一道气息,每天早晨都会出现,我很害怕,我觉得他随时可以毁灭我。” 凡是妖,最怕至刚至阳之物,薛鹏每天早晨都会修炼金光神咒,而金光神咒,正是至刚至阳的咒术。 “我能让你化形成功,然你成为亿万树妖羡慕的化形妖,我也同样能弹指间收回这一切,帮我三百年,便还你自由身,三百年,对于一个树妖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吧。” 小女孩脸上褐色的条纹动了动,最后道,“好吧,你让我化形成功,我确实应该帮你,可我能不能离那个恐怖的气息远点?” 中年人点了点头,“可以,不过在神树之下蕴含神力,你若能吸收,对你极有好处。” 小女孩嘴角微微勾起,口中无牙,一片漆黑,森然恐怖。 此时在神树最顶端的王宫内,早朝已然开始。 文王端坐王位,打了一个哈气,缓缓道,“诸位卿家,今日有何奏报?” 兵部尚书向右迈出一步道,“王上,臣有急报。” “说。”文王不以为意地道,能有个屁的急报。 “王上,臣得到确切消息,就在昨天,羽明国二王子羽尘与浔泽之畔约见了左戍卫主将薛鹏,薛鹏,身为左戍卫主将,王上亲封的六品振威校尉,竟然给羽明国的使臣当起了厨子,王上,薛鹏有损我大曌颜面。” 文王听了看了一眼兵部尚书,很是不悦道,“这就是你说的急报?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这里是早朝,议论的是王庭的大事。” 说着,文王道,“以后,诸如此类的小事,就不要再上报了。” “王上,微臣的话还没说完,接下来,才是事关王庭安危的大事。”兵部尚书大声道。 文王看了一眼兵部尚书,随后冷哼一声,“你这次是薛鹏给羽明国那二王子跳舞了,还是怎么的?” 兵部尚书道,“回禀王上,都不是,王上还记得新式灵器么?” 一听新式灵器,文王不禁想起了前段时间,他亲自出口要新式灵器,可那小竖子竟然敢跟他这个当王上的讨要灵石,一张口就是一百万,他哪来的灵石? 他用杀头威胁他,可这小子竟把灵石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 这小子是他选出来辅佐玄儿的,他自然不能杀,只能任由他去了。 文王点头道,“怎么?那小子松口了?” “王上,您可要有点心理准备。” 文王一喜,“那小子真的答应了,这回他要多少灵石?” 兵部尚书伸出五根手指,“五百万。” 文王脸上喜色一僵,随后破口大骂道,“五百万,那个小竖子,一张口就是五百万......” “王上,不是他向您要五百万,而是羽明国二王子出了五百万,薛鹏将新式灵器的炼制方法卖给了羽明国,王上,从日后起,羽明国将装备新式灵器,国力必将大增。” 文王闻言,脸色巨变,猛地从王座上站了起来,惊道,“什么?薛鹏将新式灵器卖给了羽明国?” 兵部尚书跪倒在地,悲痛道,“王上,千真万确,是昨日犬子亲眼所见,那羽尘还欲杀我儿灭口,幸犬子急中生智,将士肯用命,那羽尘见不可力敌,方才让犬子全身而退,王上,薛鹏已生二心,不久必为王庭大患啊。” 文王气得脸色涨得通红,新式灵器的强大,他是见过的,凭此灵器,大曌的国力必然可以大大增强,甚至可能成为列国之最,可这个薛鹏,竟然卖给了羽明国,这薛鹏,好大的胆子。 兵部尚书见文王气急败坏,当下又添了一把火,“王上,当下应该尽快截住羽明国二王子,决不能让他将新式灵器带回羽明国。” 文王闻言急忙道,“快去传令,即刻将羽明国二王子羽尘带入王宫。” 兵部尚书又道,“王上,薛鹏犯下如此叛国大罪,其罪当诛灭九族。” 田相国闻言心里一叹,“薛鹏啊薛鹏,这次你怎会如此糊涂,为了五百万灵石,将天给捅漏了。” 趁着文王没有下旨,田相国往左站出一步,眼下,他能做的,也是十分有限了,“王上,若杀薛鹏,新式灵器就此灭绝,正中羽明国下怀,届时羽明国一国独有新式灵器,将来,羽明国岂不是要成为列国之最,王上,难道甘心对羽明国俯首?” 文王一听,也冷静了下来,沉思道,“相国说得有理,看来,这个小竖子,还杀不得,还得靠他炼制新式灵器。”说道这儿,文王脸色又难看了起来,“这小竖子,一定是算准了本王不敢杀他,所以才敢明目张胆的卖。” 一旁兵部尚书闻言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随后道,“王上,若是因为新式灵器,您大可不必担忧,犬子不月也将炼制出新式灵器。” 第三百一十二章 朝会之争 文王一听,精神一振,不可置信的道,“你的儿子,也炼制出了新式灵器?” 兵部尚书含笑道,“回禀王上,自看了薛鹏的新式灵器后,犬子便一直尝试,索性犬子在炼器方面还有些造诣,他曾对微臣说,不出数月,便能造出。” “好好好.....” 文王一连道了三个好,眼中都充斥着兴奋道,“不愧是本王的好臣子,兵部尚书,你教子有方,若果能炼制出新式灵器,你官升二品,赏一年俸禄,你的儿子官升三级,为正六品昭武校尉。” “谢王上,微臣与犬子必不负王上期望,定然让新式灵器快速传到每个兵士的手中,届时我大曌兵锋所指,没有一合之敌,只是,诶,若是薛鹏没有将新式灵器卖给羽明国该多好。” 一听到薛鹏,文王心底的怒火就再度勾了起来,怒道,“这个小竖子,本是一介寒门布衣,本王提携他高中榜眼,亲自册封他为六品振威校尉,太子伴读,提领左戍卫,册封他母亲为敕命夫人,册封他父亲为县男,你们说,本王待他如何?” 兵部尚书道,“王上对薛鹏的恩宠,比天高、比海深,可那薛鹏非但不感念王上恩情,还与那羽明国的王子眉来眼去,勾勾搭搭,那羽尘还说要让那薛鹏去羽明国做菜,一月做一次,一次一百万。” “王上,这哪是做菜,这分明就是拉拢,羽尘分明就是想要拉拢薛鹏到羽明国,王上,此时若不诛杀薛鹏,早晚有一天,他必将叛国而去啊!” 兵部尚书一番话如刀如剑,句句戳在了文王的心口。 田相国看在眼中,心中暗道,这薛鹏是他棋局中重要一子,不能这么丢了。 当下道,“王上,微臣有话说。” 文王看了一眼田相国,心底气越大,这个薛鹏,就是这个老田竭力推荐的,现在可倒好,闹出这么档子事。 不过他又一想,这个老田一辈子事事都想在他前面,什么事都是他说得对,他就从没对过一次,这一次,这个老田终于走了眼了。 眼下姬家能造出新式灵器,王庭的危机算是解除,他的心也松了下来,当下看着田相国道,“那薛鹏可是相国举荐的,这次这薛鹏胆敢卖国,本王绝不轻饶,相国不可求情。” 田相国道,“王上,薛鹏该死,微臣不是为其求情,微臣有一事想要请教王上。” 文王见田相国真的不求情,心中不禁暗道,“本王说不让你求,你就真不求,本王信你这个老头子才怪。” “好,既不是为薛鹏求情,相国且言。”文王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因为田相国说了一句请教王上,这辈子他就从没请教过自己。 田相国道,“王上,微臣想不通,王上对薛鹏如此大恩,为何薛鹏还会将新式灵器卖给羽明国。” “那还用说,薛鹏狼子野心,他早就暗中与羽明国勾结,想要叛逃到羽明国去,王上,还是下旨灭其九族,将之诛杀,这等人,不可留啊。” “姬尚书,本相在与王上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了?” “我......”兵部尚书脸色一阵涨红,没再出声,心中却大骂不已。 田相国继续道,“王上,那薛鹏能高中榜眼,绝不是个愚蠢之人,难道他不知道将这种利器卖个别国是死罪么?” 文王轻哼,“他是算准了本王他有利器在手,本王不敢杀他,可他没有料到,姬尚书之子,竟也能炼制新式灵器。” “王上英明。”下面百官同声道。 田相国则道,“以五百万下品灵石之小利,舍王上的信任,众位同僚,以为五百万灵石重,还是王上的信任重?” 此言一处,百官顿时窃窃私语起来,没人说话,田相国看向兵部尚书道,“姬尚书,你以为呢?” 兵部尚书闻言心中暗骂,好个老奸巨猾的老贼,我能说五百万更重么? 兵部尚书神色肃穆道,“自然是王上的信任重。” 田相国又看向百官道,“尔等以为呢?” 百官见兵部尚书带了头,虽然心里想着有五百万,去他么的王上,反正你也坐不久了,但此刻都拍马屁道,“自然是王上的信任重要。” 文王听了,心里颇为舒畅,随后问田相国道,“相国,你到底有何话说?” 田相国道,“既然大家知道,王上的信任比五百万重,那薛鹏如何不知,但薛鹏仍这么做了,王上觉得这是为什么?” 文王想了想,随后问,“相国,那你说是为什么?” 田相国道,“微臣不知。” 文王听了想骂娘,“你不知道你说什么?” “微臣虽不知,但只要将薛鹏叫到殿上来,王上就可以当面质问他,王上如此恩宠与他,为何他还将新式灵器卖给羽明国,是因为军饷紧张,或者他还有比新式灵器更强大的灵器,准备献给王上。” 此言一出,文王眉头一挑,心中一动。 兵部尚书闻言连忙道,“王上,薛鹏出卖王庭是真,不管他有何理由,此叛国之罪,决不可轻饶。” 田相国冷哼道,“姬尚书,那新式灵器本就不是国家的,是薛鹏自的,他卖自己的东西,何谈叛国,况且王上说过,左戍卫任何事情,都由他自己处理,他卖新式灵器筹措军饷有错么。” “这......那他也不能将新式灵器卖给别国。”兵部尚书道。 “呵呵,薛校尉倒是想卖给兵部,可兵部出灵石么?” “这,我兵部没有多余的灵石。” “那你还费什么话?” “你......”兵部尚书脸色一阵涨红,再没说出什么来。 文王听了也点了点头,田相说得有理,领军不易,卖新式灵器倒也说得过去,不过还是因小失大,且看看那小竖子有何说辞,若没有个让他满意的答案,不说灭九族,但也要灭了他。 当下文王与身旁的无须白胖老者道,“去将薛鹏带来。” 白胖老者尖细的声音响起,“是。” 话音落,白胖老者退了出去,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第三百一十三章 当然是五百万灵石重 左戍卫大营,薛鹏远远察觉到一股强横的灵力波动在快速逼近。 薛鹏走了出去,便见一道流光落入辕门外,正是白胖的老者,此时薛鹏已然知道,这个白胖老者不是个男人,是个太监,常被唤做大监,乃是王上的心腹之人。 薛鹏心中一动,此人此时到这里,应该是事情传到王上耳中了,不过他早有对策,心中倒也不畏。 当下上前道,“薛鹏,见过大监。” 大监微微含笑道,“薛校尉,王上要咱家带您过去。” “劳烦大监亲自前来,能否给小子盏茶时间,交代一下军中事务?” 大监点了点头,“薛校尉,就一盏茶的时间,可不能让王上久等了。” “多谢大监。”薛鹏拱了拱手,随后唤来了魏婴与二虎。 薛鹏将到手的五百万下品灵石,分别分给了两人道,“魏大哥、二虎,这是我卖新式灵器的灵石,你们二人分别去购买我所需要的材料,记住,一定要用上好的料子,要能够绘制大型的符纹阵法,坚韧性延展性都要好。” 魏婴与二虎道,“大人,放心,我们一定挑走好的买,只是大人你买这些东西都是造船用的,我们是要造船么,利用水攻入芒砀山么?” “这个回头再跟你们解释,接住,一定都要上好的材料,一定要坚韧,还有,我不再的期间,军中事务就由魏副将代理。” 魏婴道,“卑职一定紧抓训练。” 说着魏婴看了一眼大监,不禁道,“大人,这大监亲自前来,怕是不善呐,你可要早作准备啊。”魏婴知道,卖掉新式样灵器是犯大忌,但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也清楚,这个年轻的主将,心思深沉,至少比他深沉的多,定不会打无准备之仗。 薛鹏笑道,“只要你们把材料都给收集齐全,都是上好的材料,我就不会有事,你们一定要抓紧时间。” “大人放心就是。”魏婴、二虎同时道。 得了二人肯定的回复,薛鹏这才随着大监离去。 站在灵剑上,薛鹏看着大监,含笑道,“大监,此去应该是为了小子卖了新式灵器的事吧?” 大监回头看了一眼薛鹏,呵呵笑道,“薛校尉聪慧,能炼制出新式灵器龙颜大悦,只是,若是这新式样灵器到了别国,成为他国利器,就不妙了?” 大监的笑容逐渐收敛,随后道,“薛校尉,太子是本监看着长大的,太子性情极好,本监也希望大曌的未来能有个英主,能有个股肱之臣辅佐,只是今天的事,即便是太子也难以插嘴,若非田相国出言,只怕你连王上的面都见不到,已被抄家灭族了。” 薛鹏闻言吃了一惊道,“大监,你可不要吓唬小子,这多大的事儿?值得王上如此动怒?” 薛鹏怎么想,都没想到,不就是一件新式灵器么,老祖给他留下的宝贝,可是太多太多了,而且都要比这新式灵器好上千万倍,区区一个新式灵器,竟值得抄家灭族? 大监道,“薛校尉,好自为之,本监能送你进入王庭,希望本监也能送你出来。” 薛鹏心中凝重,伴君如伴虎,非是虚言啊! 暗暗一叹,薛鹏当即谢道,“多谢大监相告,薛鹏不忘大监今日恩情。” 大监没有多说什么,他也不认为薛鹏能活着离开王宫。 流光飞逝,转眼便落在了王宫大殿中。 薛鹏一出现,文武百官齐齐看向了薛鹏。 薛鹏扫了一眼,田相国、太子、羽明国二王子都在,目光各不相同。 羽尘看着薛鹏,眼中浮现一丝惋惜,这么好的青年才俊,即将魂归九幽,当天,他直接将其掳走就好了。 只是,眼下他也是自身难保,新式灵器他已遣人运回国,但两国的交易还没有达成,他却不能离开,所以他要赌,赌大曌南边对蛮妖作战吃力,茫荡匪寇将成大患,此时大曌绝不敢再对有了新式灵器的羽明国开战。 太子欲言又止,这几个月在朝堂上,他是说什么错什么,总能被人抓住把柄。 这次他学乖了,遇到大事,只让田叔去说,自己在一旁听着。 田奉瞧着薛鹏,看着薛鹏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若有所思,“是这个小子不知道自己已经捅破了天,还是他真有那个本事能补天?” 在众人的目光下,薛鹏行礼道,“左戍卫主将振威校尉薛鹏参见王上。” 文王冷哼一声,“薛校尉,你还知道你是大曌的振威校尉啊?” 薛鹏道,“微臣一直都是王上的臣子,是大曌的子民。” 一旁的兵部尚书闻言冷笑道,“薛鹏,枉王上如此信任你,册封你为振威校尉,册封你的母亲为敕命夫人,册封你的父亲为县男爵,王上对你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可你是怎么报答王上的,你说,你可知罪?” 薛鹏看向兵部尚书,随后道,“这位大人,您任何职?” 兵部尚书冷哼一声,“正三品兵部尚书。” “原来是兵部尚书,只是下官并不属于兵部,您既不是我的上官,又非刑部官员,有何权利责问与下官,况且,下官并没有罪过。” 兵部尚书冷笑道,“黄口小儿,牙尖嘴利,但任凭你如何狡辩,也歪曲不了时,你将新式灵器卖给羽明国,这就是叛国大罪,你还有何话说?” 百官看着薛鹏,想要看看薛鹏如何回答,文王也看着薛鹏,缓缓道,“薛鹏,本王自问待你不薄,册封你为太子伴读,而你与太子也情同兄弟,你告诉本王,你为何要出卖王庭,就为了那区区的五百万下品灵石?” 薛鹏当即恭声道,“王上将左戍卫交给微臣,那是对微臣最大的信任,微臣怎能不鞠躬尽瘁,只是,王庭不发军饷,军营已经揭不开锅了,卖新式灵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文王闻言嗔怒道,“因小失大,五百万下品灵石与新式灵器,难道你不知道哪一边轻,哪一边重?” 薛鹏闻言一脸茫然,愣愣道,“当然是五百万下品灵石重啊。” 第三百一十四章 灭你九族 “放肆!”兵部姬尚书断喝一声,随后与文王道,“王上,薛鹏冥顽不灵,不知悔改,当灭其九族。” 一旁的太子见事情有了转机,当即道,“我看你才是放肆,父王正在跟薛校尉说话,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你是觉得能跟我父王平起平坐了么?” 这些天,太子别的没学会,这扣帽子的功夫,倒是学的顺流。 兵部尚书声音一滞,连忙道,“微臣心忧大曌,一时口快,还请王上恕罪。” 太子冷哼道,“是一时口快,还是在你心底,早就已经不将王上当一回事了?” 听到这里,文王眉头一皱,“好了,都别吵了,都给我闭嘴,本王问话时谁若再敢插嘴,严惩不贷。” 太子、兵部尚书顿时闭嘴,退到了一旁。 文王沉着脸,看着薛鹏冷哼一声道,“新式灵器能大大增加我王庭甲士的战力,若有新式灵器,我大曌的将士将无往不利,而这些,即便是十个、百个、千个五百万都难以做到的,哪边重,哪边轻你还分不清么,或者,你觉得本王老糊涂了,可以任你摆布,还是觉得自己手中握着新式灵器的炼制方法,本王奈何你不得?” “薛鹏,本王告诉你,姬尚书之子已经能够炼制新式灵器了,你对本王来说已经是可有可无,今天你要不给本王一个满意的交代,本王就要将你在午门枭首,以儆效尤。” 听了文王这话,薛鹏心底首先浮现是这样的两个念头。 “伴君如伴虎。” “姬野那个王八蛋真是个王八蛋,拿着他的灵器说是他自己炼制的。0” 念头一闪而过,薛鹏当下连忙道,“王上,微臣为大曌的忠诚亘古不变,微臣对王上的忠心可见鉴日月,王上,微臣这一副忠肝义胆,就是为大曌所生。” 薛鹏这话一出,百官看向了薛鹏,心中大骂不已,“无耻小儿,这种无耻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羽尘则重新打量了一番薛鹏,眼中露出诧异色,“他没想到,薛鹏还有如此虚伪狡诈的一面。” 文王听了面色好看了一些,仍冷哼道,“如果你都是这些屁话,我就先让人取出的肝胆,看看,你的忠肝义胆到底是什么样的。” 薛鹏连忙道,“王上息怒,微臣只是吐露一下对大曌,对王上的忠心,微臣之所以说五百万灵石重于新式灵器,那是因为,有了这五百万的灵石,微臣就能做出比新式灵器强大数倍的利器。” “王上,微臣一切都是为了大曌,都是为了王上啊,微臣想要凡是月辉洒落的地方,都能看到我大曌的将士,凡是太阳照到的地方,都能听见我王的英明,微臣想我王成为名垂千古的伟大王。” 文王听了心中不禁一动,当即道,“薛校尉,你莫不是在与本王开玩笑,比新式灵器强大是被的灵器,你果真能做出这样的灵器?” 薛鹏点头道,“回王上,若非有此信心,微臣如何敢将甲式新式灵器卖掉,来换取研制乙式新式灵器机会。” 文王听了大为意动,若是比新式灵器还强数倍,就算羽明国有了新式灵器,那他有了更新更强大的灵器,他也能成为列国之最。 文王沉寂的野心再度躁动了起来,看着薛鹏道,“薛鹏,如果你果真能炼制出乙式新式灵器,只要能提升一倍的威能,本王就大大奖赏你,让你官升三级。” 一听情况有了回转,兵部侍郎当即向左一步道,“王上,薛鹏花言巧语,无非是想要拖延时间。” 太子见兵部尚书又冒了出来,当即道,“看来兵部尚书是不将父王放在眼中啊,父王刚刚说过,不得插嘴,插嘴则重罚。” “父王言出法随,父王,兵部尚书该治罪。” 兵部尚书闻言双膝跪倒在地,扣头道,“王上,微臣一心为国,微臣之子更是准备将炼制的新式灵器交给王上,微臣一家忠心王庭,太子却苦苦相逼,不容臣为王庭说话,如此下去,将来谁还敢在王庭上为大曌说话啊。” 兵部尚书看了一眼大王子,大王子轻咳一声,百官顿时跪拜道,“王上,兵部尚书所言甚是,大曌之所以在王上的治理下繁荣程度远超先王们,就是因为王上乃是明君,虚心采纳忠言,才有如今的文和之治。” “王上,断言路,非明君所为,还请王上明察啊。” 这时吏部尚书站出来道,“王上,如今看来,太子还是年幼,不懂朝廷大事,不若让你其好生学习一番,再站到朝堂不迟。” 众朝臣纷纷附议道,“王上,吏部尚书所言甚是,太子年幼,还应该多学习才是。” 文王听着下面乱糟糟地一片,头都要炸了,他最烦这些文官门动不动就跟他说,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姜玄脸色一阵难看,他本想扣兵部尚书一个大帽子,却不想,闹成这个局面,有些后悔刚才莽撞出言。 这时田相国轻咳一声,其声如重鼓,“王上,微臣有话说。” 田相国要说话,有些哄乱的百官顿时停了下来,文王当下轻咳一声道,“相国请说。” 田相国道,“太子确实年幼,也正因为如此才需要锻炼,将来才能治理好国家。” 文王点头道,“相国所言甚是,不过,太子,日后说话要仔细斟酌。” 太子姜玄连忙道,“儿臣记住了。” “嗯,刚才说到哪了,被你们一打断,本王都忘了。” 田相国提醒道,“王上说,如果薛鹏能炼制出乙式新式灵器,只要能提升一倍的威能,王上就要大大奖赏薛鹏,让薛鹏官升三级。” 文王道,“好,那就这么办,薛鹏听旨。” “微臣恭听王上教诲。” “着令你研制新式乙式灵器,三月内,若是炼制成功,本王大大嘉赏,若是炼制不成,灭你九族。” “微臣领旨。”薛鹏恭声道。 “好了,下面议议羽明国二王子羽尘私买我国重器的事。” 第三百一十五章 群臣如狼 兵部尚书道,“王上,羽尘私买我国重器,不可轻饶,依微臣之意,可暂扣羽尘为人质,眼下追回灵器只怕已是不可能了,要让羽明国进行赔偿。” 文王闻言看向了礼部尚书问道,“礼部尚书,你掌管礼部,以为该当如何?” 礼部尚书道,“王上,羽明国二王子羽尘,未经我国同意,私自购买我国重器,是羽明国违礼在先,暂压羽尘为人质索取赔偿。” 文王闻言看了看田相国道,“相国以为如何?” 田相国道,“臣以为可以。” 两方重臣皆赞同这个做法,文王又看向羽尘道,“羽尘,本王以礼待你,你却私购我国重器,本王要暂扣你为人质,你有何话说?” 羽尘将大曌的朝堂看在眼中,眼下大曌的朝堂分为两派,大王子一派,太子相国一派,看着虽然两派不容水火,但对外的意见却是出奇地一致。 眼下还不是与大曌闹翻的时候,只等老王驾崩,两个王子争夺王位时,那将是羽明国最好的机会。 当下羽尘含笑道,“无话可说,羽尘愿为人质,愿为两国盟好尽一份力量。” 羽尘的淡然态度,倒是让文王一愣,田相国看在眼中,心底却泛起了一丝杀机。 这羽尘既有心计又有胆色,若是不除,一旦让他当上了羽明国的王,必然是大曌的心腹大患。 文王摆了摆手,立刻有两名金甲卫将羽尘带了下去。 羽尘脸上微含笑意,随着金甲卫离去,最后还看了一眼薛鹏,薛鹏如若未见。 处理完羽尘,文王道,“还有什么事么?” 兵部尚书道,“王上,臣还有一事。” 文王厌恶地看着兵部尚书,这个兵部尚书真是讨厌,总有说不完的事,当下有些不耐烦道,“说。” “王上,为防止薛鹏做不出他口中的二号新式灵器,微臣请旨,要对薛鹏进行监督,以防他跑掉。” 文王闻言点头道,“姬爱卿此言有理。” 兵部尚书大喜道,“王上英明,这件事,微臣一定办得妥妥当当,一定不会让薛鹏有逃跑的机会。” “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姬爱卿,可还要事?” 兵部尚书道,“没有了。” 文王继续问,“诸位爱卿,可还有要事禀奏?” 众臣都没有吭声,文王这才道,“散朝。” 众朝臣散去,文王想要站起来,忽然身体一晃,险些摔倒,幸得白胖老者扶住。 众朝臣看到这一幕,目光齐齐看向文王。 一双双眼睛里闪着光。 早就听闻王上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如今上个早朝,就站不稳了,看来,传言不虚。 这般下去,只怕是用不了多久,王上只怕就无法住持朝政,届时,政权更迭,又是一番腥风血雨啊! 所有人都在看着文王,整个大殿静悄悄地,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种怪异的气氛,那一双双怪异的目光,看得文王一阵毛骨悚然。 一旁的白胖老者呵呵笑道,“王上,您慢点,昨天在王妃那蹲久了吧,要老奴说,您何苦受这份儿罪?” 文王当即站稳了脚步,随后冷哼道,“你这个奴才,要你多管闲事,走,去王妃那,本王愿意蹲着。” 文王大步走了出去,大监紧随其后。 众朝臣面面相觑,难道传言是假,王上身体仍旧健朗? 支持大王子的朝臣,又感觉到了前路漫漫。 大王子凝视着文王离去的背影,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 田相国看在眼底,心里咯噔一下,大曌这场风雨,越来越近了。 众朝官都退了出去,薛鹏也回到了左戍卫的大营。 大营中,魏婴与二虎都已经离开去采办了,薛鹏心中稍安,希望魏婴、二虎能够采购足够的材料回来,如此他方能免除死罪,方能剿灭茫荡流寇,擒杀匪首肖扬。 而此时在大曌王城的姬府中,满面笑容的姬尚书回到书房,其夫人帮着卸官服,同时道,“今天夫君脸上笑容比平日多啊!” 姬尚书呵呵笑道,“夫人,你是不知,今天在大殿上,那田奉老鬼算是输我一筹。” 姬尚书夫人微微皱眉道,“夫君,不管怎么说,田奉都是大曌的相国,我们还是不要与其交恶的好吧?” 姬尚书冷笑一声,“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今天他还是相国,明天他就可能不是了,而我,不久的将来也将封侯拜相,对了,小烟呢。” “你还知道关心小烟啊,那丫头自从他哥哥将那什么新灵器带回来,那孩子就好像着了魔一样,天天抱着那个新式灵器不放,这都把自己关在炼器室不出来了,我心里担心,几次我都想进去,可那禁制是那丫头设的,没人能打得开啊。” “我去瞧瞧。”姬尚书穿着常服,出了书房,向左面拐去,越过凉亭,竹林,来到一处清雅的竹屋前。 竹屋外,一道半球形的护罩将竹木屋牢牢包裹。 姬尚书打了几道印决射入其中,都被震散了。 姬尚书皱了皱眉,“那她平时吃饭怎么办?” 尚书夫人轻哼一声,“难得你还关心小烟吃饭,每次都是下人送来饭菜放在一边,然后等她自己出来取,只是最近送进去的,已是三天前了。” “这个丫头,也不弄个传信玉简放在外面,我找她有事,都见不到个面。” 尚书夫人皱眉道,“你找小烟有什么事?” 姬尚书道,“当然是好事,还记得那个薛鹏么?” 尚书夫人疑惑道,“就是炼制出新式灵器的那个薛鹏?” “就是他,那小子竟然又捣鼓出了什么乙式新式灵器,我准备让烟儿去,以烟儿在炼器上的造诣,一定把那乙式新式灵器学到手。” 尚书夫人闻言脸色一变,连忙道,“远玄,你跟野儿做什么我不管,但你答应过我,不会把小烟卷入到你的势力倾轧之中。” 姬尚书皱眉道,“妇人之见,就算我当初答应了你又怎样,那时能跟现在比么,现在我们跟大王子已站在一条船上,而且这是一条不会沉的船,我们必须坚持下去。” 尚书夫人道,“既然不会沉,那就不要在拉烟儿下水了。” 姬尚书眉头高高皱起,“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你不要多说了。” “不行,我绝不会让把烟儿卷入是非当中,她是那么干净的一个孩子,我绝不会让你被她推入火坑,你要是敢用强,我就带着烟儿回娘家。” 尚书夫人出身大宗门,姬尚书还真不敢太过逼迫,当下只得道,“好好好,我不逼迫,一切让烟儿自己决定,这总可以了吧?” 两人正说着话,护罩忽然打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跑了出来。 第三百一十六章 姬凌烟 女子的头发沾满了灰尘,乱糟糟地纠缠成一团,活脱脱像是一个鸡窝顶在了头上。 “小烟,你这孩子,怎么又弄成这么乱。”尚书夫人连忙上前,拿出手绢,要给女子擦面颊。 女子挡住了尚书夫人的手,随后急急道,“饭,饭呢,嚼辟谷丹,嚼得我嘴巴都淡出鸟来了?” 姬尚书看着自己的女儿这般模样,又口出脏话,眉头一挑,轻喝道,“堂堂尚书府的千金,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口出粗话,你羞是不羞?”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姬远玄姬尚书的独生女姬凌烟。 姬凌烟撩起自己凌乱的发丝,一双灵动非常的大眼睛瞧了自己的父亲姬远玄一眼,“哦,爹你也在啊?” 说着姬凌烟便不再理会姬远玄,看得姬远玄心中憋了一股火,“你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见你爹就这么说话,见礼都忘了么?” 姬凌烟满不在乎地地抠了抠鼻子,一颗鼻屎弹向姬远玄,“你可真啰嗦,又不是我让你来的。” 姬远玄一挥袖子,一道灵力挡住了鼻屎的攻击,灵力收回体内,他觉得这灵力都是脏的。 见自己的女儿如此邋遢的模样,姬远玄气得七窍生烟,轻喝道,“看看你自己,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堂堂尚书府的千金,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吗,你就不能跟你姐姐好好学学?” 姬凌烟撩起发丝看了看太阳,暖暖的阳光刺激着鼻子。 阿嚏! 姬凌烟打了一个喷嚏,随后揉了揉鼻子,“老头子你说啥?” 姬远玄闻言气得眼睛瞪得溜圆,扬起巴掌就要打姬凌烟,尚书夫人连忙阻止道,“你干什么,一回家就要打女儿?” 姬远玄指着姬凌烟骂道,“你瞧瞧,你瞧瞧她这个样子,还有一点尚书府千金的样子么?将来谁肯娶她?” “这不要你管,你做好你的事就好了,女儿的婚事,我自有主张。” 姬远玄冷哼道,“就是你惯着她,她现在才弄成这个样子,男不男,女不女,邋里邋遢,丢尽了我尚书府的脸面。” 姬凌烟看着姬远玄的气得脸色铁青,呵呵笑了起来,可紧接着肚子咕噜噜一阵乱叫,姬凌烟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肚子啊肚子,这些天委屈你了,今天让你放开了,敞开了吃。” 说着姬凌烟凑到自己母亲面前,“娘,娘,我都快饿死了,我要吃好吃的,我要吃水晶肴肉、无为熏鸭、飞龙汤......。” 姬凌烟一连喊了十几个菜肴的名字,尚书夫人也不理会姬远玄,拉着姬凌烟的手,含笑道,“走,娘先带你洗漱一番,然后再吃好吃的去。” 姬凌烟连忙道,“娘,我还是先吃吧,我怕我先去洗澡,就直接饿死在澡盆里了。” “呸呸呸......”尚书夫人轻吐了几声,又拍了姬凌烟后背三下,随后轻哼喝道,“你个臭丫头,以后不准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姬凌烟撒娇道,“娘,再不给我吃的,我就真的饿死了,算了,我自己去后厨。” 当下姬凌烟拔腿就跑,尚书夫人跟在后面,喊着道,“小烟,慢点,慢点跑。”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姬尚书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着,掉头就走。 可他心里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又走了几步,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让那丫头去左戍卫偷学薛鹏的乙式新式灵器的炼制方法的。 这个臭丫头,真是把他给气糊涂了。 姬远玄再度转身,朝着后厨走去。 快到晚饭时间了,姬府后厨忙得热火朝天,一名仆人与大厨道,“小姐出关了,要吃水晶肴肉、无为熏鸭、飞龙汤.......” 仆人这话还没说完,一道人影已窜入了厨房,随后深吸了一口气,痴迷地道,“好香啊......。” 随后姬凌烟一双明眸闪起了亮芒,扑向了刚刚做好的一只婴儿手臂大小的油焖红虾。 也不用筷子,直接下手抓了起来,去了虾皮,露出白白的虾肉,姬凌烟就这么攥在手里,大口大口啃了起来,姬凌烟的嘴鼓鼓着,鲜嫩、白白的汁液从姬凌烟的嘴角流了下来,口中含糊不清地道,“好吃,好吃。” 紧跟着姬凌烟又拿了一个白花花,松松软软的奶味馒头,一口塞入嘴里。 一旁的人都看呆了,姬凌烟经常这幅模样来厨房拿东西吃,按理说,他们早已习惯了。 可是最近姬凌烟研制灵器,可是许久都没好好吃过了,这次可真是敞开了肚皮,吃相那叫一个吓人。 一众人仆人看着小姐的吃相,都馋了,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水.....水......”姬凌烟招了招手,一名仆人赶紧给姬凌烟舀了一舀子水,递了过去。 姬凌烟一手抓着馒头,一手抓着虾肉,实在是挪不出手,干脆把脸往舀子里一趴,咕噜咕噜大口喝了起来。 一众仆人面面相觑,小姐这是多少天没吃饭啊。 喝了几大口,姬凌烟方才把满头、虾肉咽下去,打了一个长长的嗝,舒服的出了口气,笑道,“差点噎死。” 说完直接坐了下来,双腿搭在桌子上,命令道,“小三子,把那只鸡的鸡腿给我扯下来了。” 那下人连忙道,“小姐,这要是给你扯下来,老爷他们怎么吃啊?” 姬凌烟骂道,“让他吃鸡屁股,快点,再不拿来,小心我打烂你屁股。” “哎,小姐,我这就给你扯下来。”那下人扯了下了鸡腿,递给了姬凌烟,姬凌烟直接将整个鸡腿塞入鼓胀的嘴里,然后往出一拔,就剩下一根鸡骨头了。 姬凌烟满满当当的嘴里费力的嚼着,一旁的人都看傻了眼,这怎么吃得下啊? 然姬凌烟仍继续指挥着,“肉末烧饼给我来一张。” 又一名仆人将热烫热烫的烧饼拿到了姬凌烟的面前,姬凌烟,卷吧卷吧,直接就让自己的嘴里塞。 她一个人在那吃,整个后厨的人都在看,心中十分担忧,这样下去,小姐不会被噎死吧? 第三百一十七章 此话当真 “慢点吃,慢点吃,嘴里的吃完,再吃别的。”此时尚书夫人走了过来,看到姬凌烟这个模样,可是吓坏了。 姬凌烟满手、满嘴都是油,嘴巴撑得比平时大了好几倍,看得姬远玄眉头紧皱,他这张老脸都被她给丢尽了。 为了让自己这个闺女像个女人样,他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可最后非但没有什么用,更是变本加厉越发的粗鲁。 姬远玄叹了口气,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然生了这么个女儿。 若不是见她在炼器上极具天赋,他早就把她给嫁出去了。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姬凌烟吃掉了后厨做的大半的吃食,这才满意地打了一个饱嗝,拍了拍自己的肚皮笑道,“肚皮啊肚皮,你舒服了吧,我也舒服了。” 见姬凌烟吃完,姬远玄道,“你跟我来。” “干啥?”姬凌烟问道。 听着这粗狂的口气,姬远玄的心是哇凉哇凉的,不禁道,“你就不能把干啥换成,请问爹爹,唤女儿何事么?” 姬凌烟闻言打了一阵寒颤,用怪异的目光瞥着姬远玄,“咦......死老头子,你好恶心。” 姬远玄气得差点旧病复发,一甩袖子冷哼道,“跟炼器有关,你要是感兴趣,就跟我来。” 姬凌烟闻言眼睛一亮,上次带回来的那个新式灵器可是勾起了她的兴趣,不知道这回这老头子又带回了什么好东西? 姬凌烟当即跟了上去,尚书夫人也连忙跟了上去。 不多时,三人到了姬远玄的书房,姬远玄坐了下来,姬凌烟刚要做,姬远玄道,“你就站着吧,脏兮兮的,别弄脏了我的座位。” 姬凌烟嘴角勾起,一屁股坐在那昂贵的千年檀木椅上。 姬远玄越是不让她做,她就偏要坐,她不仅坐,还脱了鞋、袜,一股汗臭顿时散出来,姬凌烟翘起腿,搭在茶几上,脚趾勾着茶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喝着茶,一边扣着鼻子道,“老头子你说啥?” 姬远玄气得用手指着姬凌烟,指尖都在轻微颤抖着,最后他无力地放下了手,“坐吧,随你折腾,你走了我再换新的。” 尚书夫人看在眼中,心里叹了一声,“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亲人,到了他家,怎么就变成了仇人?” 姬凌烟闻言心中暗道,“你这么厌恶我,姑奶奶我还不喜欢你呢。” 当下轻哼一声,“有话说,有屁放。” “你.......”姬远玄彻底被惹怒了,一拍桌子,喝道,“你就是这么跟为父说话的?” “没事的话,我走了。”姬凌烟站了起来,光着脚,就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信不信,我动家法。”姬远玄嘶吼一声,旁边的仆人吓得都低下了头,大气不敢喘一声。 姬凌烟恍若未闻,姬远玄刚要发怒,尚书夫人连忙道,“你不是要征求凌烟的意见么?” 姬远玄这才又想起,自己要让自己这个女儿去敌营偷师,他竟然又给气忘了。 她生这么一个女儿,也就这么一点用了,当下道,“我这有比甲式新式灵器更有趣的灵器,你想不想要。” 姬凌烟闻言这才止住了脚步,撩了撩头发,一张俏脸露了出来,虽已被灰尘蒙了一层灰,但其清丽的容颜去并没有因此而被遮掩。 姬凌烟看着姬远玄,伸出了手道,“拿来!” 姬远玄缓缓道,“现在这件灵器还不再我的手中。” “实话可以告诉你,上次给你的甲式新式灵器,是从那个左戍卫薛鹏那弄来的,这次他扬言又要炼制一种比甲式新式灵器还要强大数倍的乙式新式灵器,这回他有了防备,这乙式新式灵器只怕很难再弄到手。” 姬凌烟对那新式灵器可是极为感兴趣,那件灵器的构造虽然简单,但想法却十分奇特。 往往灵器都是以增强灵术的攻击为主,可那件新式灵器却并非如此,而是利用灵力,将那符弹扔出去,用符弹攻击敌人。 符弹本身是实体的,是用玄铁秘银按照一定比例凝成的,再加上破甲符纹,灵力根本防不住,一般的甲胄也不行,唯有重甲重盾才可以。 她对那新式灵器十分感兴趣,至于薛鹏,她没听说过,当下不禁问道,“那薛鹏,是个炼器宗师,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姬远玄淡淡道,“他是不是练气宗师我不知道,不过他是金科榜眼,王上亲自册封其为从六品振威校尉,领左戍卫。” “所以我的意思是,让你跟在他身边,把他乙式新式灵器炼制方法拿回来。” 尚书夫人道,“小烟,那薛鹏跟咱们家可是死对头,你哥哥在他手上吃了好几次亏,听娘的话,这次咱不去。” 姬凌烟心里暗暗思忖着,不过能做出这样灵器的人,应该是个很有想法的人,这么一个有想法的人,又弄出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呢? 姬凌烟心中大为意动,她恨不能立刻就见到那个薛鹏,只是他父亲让她去,她偏偏就不去。 “没兴趣。”说着姬凌烟转身就离去。 尚书夫人听了,脸色顿时缓和了下来,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姬尚书此时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离开王庭,去天下闯荡么,如果你答应爹,能够将薛鹏新式炼器学到手,教给家里的炼器师,带回来,以后我绝不再管你,天大地大,就算你想去南境的蛮荒,北境的冰雪之地,我也不会再管。” 姬凌烟闻言目光一闪,回头看向姬尚书道,“老头子此话当真?” 姬尚书举起右手,“我姬远玄对天起誓,如果姬凌烟将薛鹏的新式灵器炼器带回来,教给家族的炼器师,我便给她自己,从此再无半点限制,可若是她取不回薛鹏的炼器,那就得一辈子呆在王城,给家族炼制灵器。” 说着,姬尚书看向姬凌烟道,“我已起誓了,现在到你了,如果你有这个胆量,就对天盟誓,如果没有,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第三百一十八章 监视 “有何不敢,我姬凌烟对天起誓,如果我带不回新式灵器的炼制方法,不能跟教给家族的炼器师,我就永远不踏出姬府一步,有违此誓,五雷轰顶。” 姬凌烟当场发下了重誓,姬远玄哈哈笑道,“好,有志气,不过光发誓可不行。” 说着姬远玄拿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这是一颗毒药,一个月内若不服下解药,你就会毒发身亡,吃下它,我就送你去左戍卫大营。” 一旁的尚书夫人脸色一变,“姬远玄,你在干什么,凌烟是你的女儿。” 姬凌烟一把夺下丹药,想也不想吞下口中,“不用了,我这样他会防着我,我要用我自己的方法进入左戍卫。”姬凌烟嘴角微微翘起,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尚书夫人梨花带雨,“小烟,你怎么就吞下了,你怎么这么傻啊!” 姬凌烟笑道,“娘,放心,一个月我一定将那什么乙式新式灵器带回来,到时候不就什么事都没有。” “不错,有什么需要你尽可提,为免薛鹏起疑,我明天就让人去左戍卫大营,监视薛鹏,刚好也为你打个障眼法。” “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姬凌烟冷哼道,“我是不会失败的,但,我不是为了让你不失望。” 一旁的尚书府夫人泣道,“小烟,我的傻女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傻啊。” 姬凌烟含笑道,“娘,你放心就好了,用不了多久,女儿就能回来,然后去这个天下好好看看,到时候,女儿会给你带回来好多好多有趣的灵器。” “娘,我走了,我不在的日子里,您要多保重。” 说着姬凌烟转身就走。 次日清晨,左戍卫驻地,浔泽之畔,来了一队甲士。 这队人中,为首的一人是一名身材颀长,穿着玄甲的强大修者,其修为之深厚,早已达到了驭物的境界,可想而知,薛鹏想跑,是不可能的了。 薛鹏拱了拱手道,“以后的日子里,就有劳诸位看护本将的安全了。” 为首穿着黑甲的修者淡淡道,“薛校尉客气,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还望薛校尉能多多配合。” “一定,一定。”薛鹏呵呵笑了笑,目光瞥了一眼其身后的甲士。 这些甲士的修为竟然也都不低,都在居士的境界。 薛鹏细细看了一眼,最后目光停留在其中一人的身上。 这人身材稍微胖一些,修为也是甲士中最深厚的,达到了居士的巅峰,不过这人引起薛鹏的注意原因并非是他的修为,虽然此人将灵识收敛,但他长年修行太上感应篇,感应力极强,敏锐察觉到此人的灵识异常地强大,数普通修者的数倍。 做做样子迎接了这些人,以表自己内心没有想跑的打算后,薛鹏便回到了大帐,这甲士中有两个也跟了过来。 薛鹏看着两个甲士道,“我们要商议,军机大事,你们也要听么?” 两名甲士道,“抱歉,大人,我们得到的命令是寸步不离保护大人。” 薛鹏看着两人,含笑道,“那如果我们作战计划暴露,作战失败算是谁的责任,是你们,你们也担待不起,那算是你们主子姬尚书的责任?” 两个甲士缓缓道,“我们都会守口如瓶,绝不会泄露。” 薛鹏呵呵笑道,“我的部下同样也是守口如瓶,绝不会泄露,可他万一就是泄露了出去,算谁的?” 两名甲士闻言不知如何回答,这时那名修士走了过来,与两名甲士道,“去外面守着。” 两名甲士闻言走了出去,那修士瞥了一眼薛鹏,缓缓道,“薛校尉,我劝你还是老实点,不要想什么花招,这样你轻松,我们也轻松。” 薛鹏闻言含笑道,“你在军中什么职位?” 那修士道,“我是兵部的客卿,职位相当于五品,薛校尉还有何疑问么?” 薛鹏嘴角扯了扯,自己问的真是个傻问题,一个修士的官衔怎么会比自己小,以权压人是做不到了,当下道“哦,疑问倒是没有,我就是想问问,是不是我以后拉屎撒尿,你们都要跟着?” 那修士点了点头,“那让你们在后面闻本将的屎臭味和尿骚味,那多不好,依我看,本将也不会跑,你们就当在我这住几天就好了,平日我去哪,你们就不要跟着了。” 修士看着薛鹏,“薛校尉,是在下刚才没说清楚,还是您没听清?” “听清了,怎么会没听清呢。”薛鹏呵呵笑了笑,“那你们以后的吃喝,不会由本将管吧?” 修士道,“这个不劳大人关心,我们自己都带了吃喝。” “那就好,那就好,这么多人,我可还供养不起呢,那么,这位大人,我们要商议军事,能麻烦您离开一下么?” 修士脸色一阵难看,最后冷哼一声道,“告辞。” 说着修士转身离去,薛鹏设下的隔绝的禁制。 马营官眉头皱得老高,“这算怎么回事?监视我们,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两个千夫长也是怒道,“大人,您对王庭尽心竭力,自己掏腰包养活着王庭的军队,他们这么做,这不是让人寒心么?” 薛鹏摆了摆手,“好了,要寒心也是我寒,你们寒个什么劲儿?” “这次唤你们几个来,是让你们想个办法,怎么能躲开这些个家伙的监视,否则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眼里,到时候他们跟姬野一通气,我们这有什么动作,他们了若指掌,这仗,也就不用打了。” 马营官闻言不禁道,“不若,用迷药,将他们都迷倒?” 薛鹏白了一眼,“亏你还是老兵,想的都是什么主意,没听他们说么,他们自己带吃食,况且,就算你迷晕他们,你能迷晕他们多久,能迷晕几个月么?” 马营官点头道,“可以,天天给他们喂迷药就是了。” 薛鹏愣愣地瞧着马营官,这老兵还真敢下手,这些可都是兵部派来的人,若是有个好歹,再告到王上那,他又该倒霉了。 薛鹏摇头道,“不行,这个不行,换一个。” 当下一众人开始秘密商议了起来,终于赵千夫提出了一个想法,就是挖个地洞,偷偷跑出去,薛鹏想了一会,最后点头道,“嗯,还是马千夫这个靠谱些,马千夫,这件事就全靠你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雀儿报信 左武卫大校场,四周是一块平地,中央是一个大土丘。 土丘顶插着一杆大旗,两队两百骑兵从南北方分别冲向土丘,抢夺大旗,这是一次近乎实战的演练。 在不远处,姬野看着检阅这两队人马的厮杀,一旁的千骑长看得心惊肉跳,“大人,这么练,万一出现事故.......” 姬野看了一眼那千骑长,冷冷道,“作为军人,还怕事故,你当什么军人?” “茫荡匪寇猖獗,狡猾狠辣,我们的时间也不多,入冬前,必须将之击溃,现在多受罪,上了战场少流血,这个道理你不懂么?” 千骑长知道姬野说得也不无道理,只是用真刀真枪,捉对的厮杀,这可还是头一遭,他们这个顶头上司,还真是个狠人呐。 站在这千骑长旁,另外一名满脸黑胡子的千骑长哈哈大笑道,“怎么,老贾你怕了?” 被唤做老贾的千骑长瞥了那大胡子一眼,冷笑道,“怕?老子自大出生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好,这话听着有股子英雄气,怎么样,你我两个千骑长也比划比划?” 千骑长老贾冷笑一声,“比划就比划,若是谁负了伤,就怪他本是不济,不能吭声,自己手头上的事也不能放下。” “好,就这么办,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我们各自归营吧。” “好,我看一百人有些小大小闹,把你那一千兵都带出来,我们就再此地厮杀上一回。” 不多时,两队两千骑,列成两方骑兵队伍,一方一千人,每一百人成一列。 呜呜呜。 沉闷的号角声在原野响起。 两边先头的一百名骑兵冲向了对方,一波又一波,如同海浪一般冲击到了一起。 一旁,古砚也是看得心惊胆战,哪有这么练兵的? 姬野看到了古砚走了过来,问道,“那边有动静了?” 古砚当下道,“回大人,那边没什么动静?” “没什么的动静?王上下旨,今年务必剿除茫荡流寇,眼看就要入冬了,入冬之后便无法作战,现在还没有动作,难道薛鹏是想抗旨么,还是说,他想等我们与茫荡流寇激战时,再出手捡便宜?” “这,据属下猜测,可能是第二种。” 姬野嘴角掀起一抹冷笑,“想得倒是挺美,等我先进入芒砀山,就封住路口,我看他怎么进入。” 说着姬野道,“家中有消息传来么,新式灵器怎么样了,还要多久能炼制出来?” 古砚略微迟疑,随后道,“刚刚得到消息,小姐已离开了尚书府,破解新式灵器的时间,可能要往后推一推。” 姬野闻言眉头高高皱起,“胡闹,眼下还有什么事比新式灵器更重要的?我爹同意了让那丫头出去胡闹?” 古砚道,“这是老爷的意思,昨日朝会上,薛鹏说他正在试验新的灵器,如果成功,其威力将是新式灵器的数倍。” “放屁,新式灵器已有如此威力,若是再比新式灵器强大数倍,那他还不是翻天了,这会不会是他的拖计?” 古砚迟疑了一下,随后道,“这个薛鹏向来诡诈,不无这个可能,不过他先是出了外法三篇,又是甲式新式灵器,如果他再出一种乙式新式灵器,也不无可能。” “想来这段时间他没有动手,也可能是因为他正在积极准备乙式新式灵器,所以老爷让小姐去将这乙式新式灵器偷回来,这件事,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姬野道,“你再去跑一趟家里,不管花什么代价,新式灵器必须按期交货,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在入冬前进入芒砀山,荡平茫荡流寇,如此,禁军的代统领,才是我的,才是姬家的。” “是,属下这就去。”古砚匆匆离去。 姬野遥望东方,左戍卫大营所在,心中暗道,“乙式新式灵器么?薛鹏啊薛鹏,你到底是真的有这乙式新式灵器,还是这只是你的拖计?” “小妹,这次就看你的了。” 而此时左戍卫大营中,一匹鹿蜀兽飞奔向左戍卫大营。 鹿蜀兽背上,正是薛府的丫头头头,雀儿。 辕门外,雀儿从鹿蜀兽背上跳下来,与守着大营的两个娃娃兵道,“我有急事,要见你们主将大人,快去通报。” 两个娃娃兵看了雀儿一眼,“你谁啊?” 雀儿瞪了两人一眼,“你管我是谁,还不快去通报,若是耽误了大人的事,小心你们两个挨鞭子。” 两个娃娃兵顿时想到了卫雨庭那个凄惨的模样,当下一缩头,两个娃娃兵商量了一下,一人看着辕门,一人朝着里面跑了进去。 雀儿焦急地等待着,过了一会,那娃娃兵跑了回来道,“大人在闭关,没空见你。” 雀儿更急了,当下就要往里面闯,两个娃娃兵,将枪尖对准了雀儿,轻喝道,“军营重地,不得擅闯。” “我有急事,我有急事要见你们大人。”雀儿都快要哭了。 这时,马营官走了过来,轻喝道,“什么事,吵吵闹闹?” 马营官见过雀儿,当他看清雀儿脸上的雀斑还有那一张小脸蛋时,不禁道,“小雀儿,你怎么来了?” 雀儿急道,“马营官,大事不好了,家里出事了,我要见大人。” 马营官皱眉道,“这,大人在闭关,曾交代过,任谁都不能打扰。” “这,这该如何是好啊?”雀儿急得在地上来回转圈。 马营官连忙道,“小雀儿,你先说说,是什么事?” 当下雀儿道,“马营官,是这样的,王庭不是赏赐了大人一家一千亩田么,昨天,批文就下来了,今天早晨我们兴冲冲地去收田,夫人还说要我们都可以白种十亩田地,我们高高兴兴地跟着去了,可到了田地,那些人以灵谷没有收割为由,不肯将灵田交给我们。” “然后我们说,那我们等他们收割完在来收田地,可那些人说,这灵谷收割不完。” “然后夫人就说,灵谷已经熟了,已经可以收割了,怎么就收割不完?” 第三百二十章 威慑 “然后那人就开始口出污言秽语,还骂人,还说他们就是收割不完,让我们滚。” “我们就跟他们理论,结果就打了起来。” 马营官一惊,“夫人伤到没?” 雀儿道,“我来的时候,还没,现在不知道,马营官,该怎么办啊?” 马营官脸色一凝,“现在等大人是来不及了,这样,你等我一会。” 说着马营官转身离去,不多时年近八十的马营官穿了一身的铠甲,腰挎着腰刀,身后跟着十余名骑兵,持着甲式新式灵器。 马营官一牵缰绳道,“雀儿,快带路,我们先过去,不能让夫人受伤。” 雀儿连忙道,“好,好,我这就给你们带路,王庭给分发的灵田,离这不太远。” 说着,雀儿一扯缰绳,鹿蜀兽调转方向。 空旷的原野上,雀儿伏在鹿蜀兽背上,四蹄纷飞,一骑绝尘,将一众甲士都抛在了后面。 马营官见状忍不住道,“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小丫头。” 随后冲着身后的十余骑骂道,“瞧瞧你们,还是受过训练的呢,都给我快点,伤了夫人,看老子怎么拾掇你们这个废物。” 不多时,雀儿骑着鹿蜀兽飞入田间小路,周围是大半人高的谷穗,都还没有割,不远处,传来一阵撕扯打闹的声音,便将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将薛母、薛父等人围在中央。 薛父、卫忠显、薛老四、薛老三等几个男人挡在了外面,将薛母、和几个妇人孩子护在了里面。 对方为首的一个男子,手持着一人高的棍子,指着鼻青脸肿的薛父骂道,“妈了个巴子的,也不打听打听,我家老爷是谁,我家老爷可是从五品上归宁将军,敢他妈动我家的田地,还反了你们了。” 说着,那男子朝着薛父砸了下去,就在此时,一阵疾风袭来,雀儿骑着鹿蜀兽,冲向了那男子,口中大喝,“滚开。” 那男子见状,瞳孔一缩,身子一侧,一棍扫在鹿蜀兽腿上,鹿蜀兽直接摔了出去,小雀儿也狠狠摔了出去。 蓬! 一声闷响,雀儿狠狠摔了出去,倒地顿时起不来了。 “雀儿!”薛母见状,心中一紧。 “雀儿姐。”小丫头薛小颖见了怒气上涌,体内灵力运转,猛地高高跳起,一拳就砸向了那个男子。 那男子见状嗤笑一声,随后用手去格挡薛小颖的胳膊,心中暗想,小丫头你是找死。 当下他伸出另一只手,便要去抓薛小颖,却不料,薛小颖这一巴掌极重,竟直接将他抬起的胳膊给拍了下去。 男子脸色一变,一阵踉跄,向后退了一步,诧异地看着薛小颖,随后嘴角掀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小丫头,行啊,有点本事。” 说着男子再度朝着薛小颖抓了过去,薛小颖灵巧地躲开,最后猛地用头往男子的腹部一撞,直接将男子撞得倒退了一步。 然男子倒退一步,男子一把抓住了薛小颖,掐着薛小颖的脖子,将他拎起了起来,冷笑道,“小东西,这回我看你往哪跑。” “放开我,放开我。”薛小颖挣扎着,可无论她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出这男子的铁手。 薛父见自己女儿被抓,心头大怒,“放开我女儿,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薛母轻喝道,“你要的是灵田,这灵田,我们不要了,放开我女儿。” 男子看了看一旁的灵田,冷笑一声,“现在,你们毁了我们的灵田,这个损失谁来赔?” 薛母沉声道,“所有的损失,我们赔。” “好啊,一共一万块下品灵石。” 薛父闻言怒道,“你欺人太甚,那么一点灵田的灵谷,来十块下品灵石都不值。” “我说值就值。”男子掐着薛小颖的手微微用力,薛小颖脸色一阵胀红。 薛母看得心中又怒又急,当下强做镇定,“好,我答应你。” 然此时,一阵马蹄如狂风骤雨而来,马营官一声高喝,“放开我家小姐。” 话音落,马营官左抽出腰刀,借着马势,以刀背朝着那男子的肩膀砍了过去。 刀锋去势极烈,男子一惊,顿时撒手,向后退去,马营官右臂一甩,空荡荡的袖子顿时卷住了薛小颖,将其带到了马背上。 “吁......” 马营官一扯缰绳,停下了鹿蜀兽,拨转兽头,看向那男子,老营官凝眸看着那男子,丝丝缕缕的煞气从体内涌现出来,一双如同老狼一般的狠辣的目光盯着那人,“好个奴才,胆敢对我家大人的家属动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男子先是被老营官的煞气所摄,但见老营官看去比他爷爷还大,一条胳膊更是都没了,又看了看他带的那些兵,一个个好像还没成年,顿时再无半点惧色,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个老东西,胳膊都没了一条,还敢在这耍威风,你那条胳膊是不是也不想要了?” “至于你家主人,呵呵,就是那个左戍卫的薛鹏啊,在王畿城收了一帮小要饭的当兵,这件事早就传遍了王畿城,用小要饭的当兵,这可还是大曌有史以来第一次啊,哈哈哈,兄弟们,你们说这个薛鹏可笑不可笑?”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我们可还是听说了,今年那薛鹏就要带着这群小要饭的去茫荡上击杀匪寇,那匪寇何等地猖獗,就这些小要饭的,进去都不够人塞牙缝的,进去就是死啊,哈哈哈。” 为首的男子瞧着马营官,冷笑道,“听见没,用不了多久,你们都要死在芒砀山中,我劝你们,少管闲事,打哪来,给我滚回哪去,趁着自己这颗脑袋还顶在脖子上,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女人,就去玩玩女人,不过你这老的老,小的小,就算给你们女人,也玩不动了吧,哈哈哈,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大哥说得对极了,老的有心无力,小的有点力,但是他不懂啊,哈哈哈。” 马营官脸色一沉,抬起了手,十余名娃娃兵将灵器对准了这些人。 马营官手一挥,砰砰十余声巨响,一道道火舌从新式灵器喷出,分别射穿了这些人的掌心,脚心。 第三百二十一章 谁干的 啊...... 一声声惨叫响起,为首的男子捂着自己的手腕,不可置信地看着马营官,惊道,“我们可是从五品下归宁将军的下人,我们家大人可是从五品下官,隶属兵部,比那薛鹏那从六品下官大了一品,你们敢对我们动手,你们是找死。” 马营官根本没理会,这些人胆敢伤大人的夫人,那就是找死,马营官再度扬起了手,十余名兵士重新装填好符弹,再度对准了兵部这些人。 “你,你还想干什么?难道你不怕得罪了兵部,你不怕死?” 马营官面容肃穆,手又要落下,然就在此时,一阵刺耳的啸声响起,一支雕翎箭,破空而来,瞬间射中了老营官的手掌,直接将老营官的手带飞了出去。 老营官脸色大变,身子一转,落在了地上。 老营官看着自己的左手,一股强横的气劲自他的左手朝着他的身体涌入,冲击着他的旧伤。 老营官深吸了一口气,以灵力压住这股气劲,同时看向了雕翎箭射来的方向。 便见,不远处一队人马缓缓走了过来,为首一人骑着鹿蜀兽,穿着一身的五品官服,面色沉凝,目若寒潭。 其身后紧跟着一骑,兽背上,一人面容清癯,神色肃穆,左手摁着宝雕弓,右手搭着一根狼牙箭,凝视着马营官。 马营官身旁,小丫头看着马营官的手,惊呼道,“老伯伯,你的手......。” 马营官,用牙咬断狼牙箭,随后与小丫头道,“没事,小姐,你先躲到一旁。” 马营官袖子一甩,将小丫头甩到了薛父、薛母的身旁,随后看向了那五品将军。 那将军看着马营官,冷哼一声,“你是谁的兵?” 马营官微微拱手,“卑职,左戍卫骑兵营官。” 那将军骑着鹿蜀兽走上前来,目光一凝,一鞭子就抽在了马营官脸上。 马营官身后的十数名顿时将新式灵器对准了这五品将军,将军扫了一眼这些娃娃兵,冷笑一声,“这些,就是那薛鹏训练出的乞丐兵?真是好大的本事,竟然敢将用灵器指着本官,不怕掉脑袋么?” 马营官当即道,“放下灵器。” 十余名兵士这才放了下来,将军冷哼一声,命令道,“下了他们的灵器。” 将军声音落下,其身后的十余名骑兵到了一众娃娃兵身前,便要拿下娃娃兵手中的新式灵器。 马营官闻言眉头高高皱起,军中灵器本就不多,就算他这条命不要了,灵器也绝对不能丢,当下忽然放声道,“我看谁敢。” 马营官声音一落,十余名娃娃兵顿时将新式灵器对准了对面的骑兵。 马营官高声道,“命可丢,灵器不可丢,都听明白了么?” “听明白了。”十余名娃娃兵齐声看出声,体内的灵力缓缓运转着。 他们本是王畿城的流浪儿,跟野狗抢食,从恶人的手下争命,年纪虽小,但活下来的,哪个不知这世态的艰辛,不知想要活命先得不要命。 明明是想活着,却得先舍命。 十余娃娃兵好像是一只只小狼,凝实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敌人,若是这些人再敢上前,他们会毫不留情下杀手。 一时间,兵部十余骑兵被新式灵器与这些娃娃兵的狠劲所摄,竟不敢上前。 将军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当即道,“这些流寇胆敢在王畿作乱,都给我杀了。” 说着,将军身后的十余骑周身都亮起了淡淡的青光,一块块青玉一般的盾牌浮现在胸口,同时这些骑兵,掏出了弯刀,阳光下,掠起一片刀光,那面容清癯的男子再度拉起宝雕弓,对准了马营官。 马营官心底一寒,含愤道,“我们是左戍卫的将士,你敢杀伤我们,是要造反么?” 将军冷冷一笑,跟本不屑与马营官多言,猛地一挥手。 十余名娃娃兵抢先动手,砰砰砰,一阵火花窜出,击中了骑兵的青色盾牌,盾牌碎裂,但却保住了他们的性命。 兵部的十余骑兵扬起了片片刀光,挥向了十余名娃娃兵,那面容清癯的男子,也瞄准了马营官,一只狼牙箭如流星赶月射向马营官的喉咙。 薛母捂住了小丫头的眼睛,心中一片冰凉,完了! 马营官瞪大了眼睛,眼中狼牙箭那一点寒芒逐渐放大。 眼看着马营官与十余名娃娃兵都要葬身时,忽然一道亮白雷芒后发而先至,瞬间击穿了十余兵部的手腕,最后命中那狼牙箭。 白芒光芒大盛,那狼牙箭内的气劲与雷芒相互交织,猛然爆开,炸成粉碎,强劲的风力吹得众人忍不住挡住了眼睛,鹿蜀兽一阵嘶鸣,躁动不安,草屑灵谷纷纷卷上高空,场面一片混乱,将军更是摔下了兽背。 片刻气劲消散,漫天细碎的草叶缓缓飘落下来,鹿蜀兽停止了躁动,众人扯住缰绳。 将军在一种将士的搀扶下,终于站了起来,扶了扶,官帽,随后怒道,“是哪个混蛋,躲在暗中暗算本官......” 将军整理了一下衣衫,抬头忽见眼前已多了一个少年。 少年一身的青衫在秋风中抖动着,双手背负,身子立得笔直,一对英眉飞扬,面色看不出喜怒。 马营官看到这少年时,眼睛一亮,高声道,“卑职,见过大人。” 一旁十余名骑兵纷纷下马,齐声道,“见过大人。” “都起来吧。”薛鹏看了一眼那将军,随后与马营官道,“怎么回事?” 马营官将这些人如何不肯收割灵谷,赖着田地,还打人的事讲了一遍。 这是小丫头认清来人是自己的哥哥,一肚子的委屈顿时倒了出来,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泪水流了下来,小包子脸挂满了泪水,抱着薛鹏哭道,“哥,刚才那个人把雀儿姐摔了下来,还掐我的脖子,我都上不来气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哥哥你了。” 薛鹏闻言看了看小丫头的脖子,果然有一个红手印,他眉头高高皱起,一股怒火从心底猛然窜起,涌入胸膛,一路直冲天灵,体内灵力激荡,发丝张扬,“谁干的?” 第三百二十二章 教训 薛小颖指着方才掐她脖的男子,一张小包子脸气呼呼地道,“哥,就是他,就是他掐我脖儿。” 薛鹏看向那人,双眸寒芒涌动,目光凝如钢锥。 被薛鹏这目光一盯,男子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是被猛虎给盯上了,背后冷汗溢了出来,忍不住微微倒退了一步,色厉内荏地道,“你,你要干什么?” 这时薛母见薛鹏神色不对,连忙上前拉住薛鹏道,“阿呆,你可别胡来。” 薛鹏看着自己母亲有些苍白的脸颊,又看了看受伤的父亲还有三叔等人,缓缓薛母道,“娘,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如果我们再忍,他们只会变本加厉,这件事交给儿就好了。” 说完,薛鹏看向那五品归宁将军道,“这位大人,你的奴才打了我的亲人,你的兵还伤了我的兵,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交代?” 那归宁将军冷笑一声,“笑话,本将需要给你交代?姓薛的,你的手下伤了我的人,听说你卖新式灵器卖了不少的灵石,如果你肯出个百八十万块的灵石,这件事就算这么了了。” 薛鹏闻言嘴角掀起了一丝冷笑,拍了拍自己的腰间的乾坤袋,“灵石就在这里,你若有本事,就来拿。” 归宁将军刚要来拿,忽然想到薛鹏的威名,没敢上前,命令身旁那面容清癯的男子道,“你去,把他的储物袋给我拿来。” 面容清癯的男子当即上前,伸手探向薛鹏的腰间,薛鹏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腰间忽然金芒一闪,一条金色的手臂窜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攥住了那面容清癯男子的手掌。 那男子瞳孔一缩,运转全身的灵力,想要对抗,然哪里抵得过薛鹏的神通,只一瞬间,那只手便被薛鹏捏成了一坨。 金色的手臂一甩,将那男子甩出去了十数丈远,扑通一声砸入灵田里。 那归宁将军见状吓得头一缩,这护卫实力在居士中也是翘楚啊,竟然连这薛鹏的一击都接不下,难道他已是修士了么? 归宁将军心中震惊,但却也不怯色,“薛鹏,本将是兵部的归宁将军,你胆敢伤我将士,这是犯军纪的。” 薛鹏冷笑,“你既然是归宁将军,那就应该知道,我这左戍卫,可不受兵部管辖,就算我今天揍了你,兵部那姓姬的,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就凭你们这些个毛头小子?众将士,结阵。”归宁将军声音落下,他带来的十余骑顿时围拢在了一起,顿时一个防御护罩形成。 “打破他们的龟壳,记着,别死人。” 薛鹏的声音了落下,砰砰一阵巨响响起,火光喷射,一颗颗符弹穿透了护罩分别击在这些骑兵的大腿、手臂等非致命处,一时间惨叫连连。 金色的大手将掐了薛小颖脖儿的男子拎了过来,男子惊恐地看着薛鹏,“你.....你要干什么?” 薛鹏道,“哪只手掐的我妹妹?” “我是归宁将军的护卫,归宁将军是五品官,比你的官还大,你不能动我?” “看来,你的两只手是都不想要了。” 那男子大呼道,“大人,大人,救命,杀人了......啊......” 一声惨呼,男子的两只手腕都被薛鹏捏断了。 今天他之所以要下重手,那就要立立威,甭管你是谁,胆敢动我的家人,就要做好被自己重重教训的准备。 将男子扔到一边,薛鹏一拳轰碎了半破碎的护罩,将归宁将军拎了起来。 那归宁将军惊怒交加,“薛鹏,你不要自误。” 而此时在不远处,兵部派人看着薛鹏的一队人中,微胖的护卫与为首的修士道,“要不你出手救下那人,毕竟都是兵部的人。” 为首的修士缓缓道,“我只负责看着薛鹏,他做什么我管不着,小姐那边的事情都办好了?” “都办好了。” “嗯。”修士嗯了一声,便再无言语。 薛鹏拎起归宁将军,一拳轰在了归宁将军的肚子上,强大的力量,震得他的胃液都要吐出来。 薛鹏冷笑道,“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个将军,你这实力未免也太弱了些吧。” 薛鹏拾起了一旁的马鞭,一鞭子抽在了这归宁将军的脸上,“这鞭子,是你还你刚才抽我部将的。” 说着薛鹏又以便在抽了下去,“这一鞭子,是教训你纵奴才行恶。” 啪啪,薛鹏又接连抽了两鞭子,“这两鞭子,是告诉你,这灵田到了该收的时候,就要收,明白了么?” 归宁将军怎么想也想不到,这个薛鹏竟然敢动手打他,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到小姐将你的乙式灵器弄到手,就是你的死期。 当下这归宁将军哭爹喊娘道,“别打了,别打了,明白了,明白了。” 薛鹏闻言这才停下道,“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让佃农收灵谷,这就收。” “那还不快去。”薛鹏轻喝一声,那归宁将军连忙喊道,“你们都聋了么,赶紧去把那些贱农都召来,收灵谷。” 当下归宁将军的一个手下急忙跑开了,不一会,五十户的佃农,有大人有小孩,有男有女都连忙拿着镰刀过来了,开始收起了灵谷。 归宁将军呵呵陪笑道,“薛校尉,你看,人都带来了,已经开始收灵谷了,我这就督促他们快些收完灵谷。” 薛鹏不再理会这归宁将军,而是走到薛父面前,给薛父等人查看了一下伤势,摸了一些药膏,随后又看了看雀儿。 雀儿方才摔晕了过去,脚脖子崴了一下,幸好这不是头落地。 薛鹏给雀儿正了正脚脖子,雀儿咬着牙,剧烈的疼痛疼得他额头溢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却一声没吭。 接上了骨,擦上了药,薛鹏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我家雀儿不输男儿。” 雀儿闻言脸上的小雀斑雀跃了起来,一双眼睛看着薛鹏道,“那我能当兵么?” “你也想当兵?” 雀儿点头道,“我不想被人欺负。” 第三百二十三章 我决定了当你的侍女 薛鹏迟疑了一下,一旁的马营官呵呵笑道,“大人,我看这丫头行,您是没看见,这丫头在鹿蜀兽背上那叫一个灵活。” 薛鹏看着雀儿,“你想好了?” 雀儿小鸡啄米点点头,“想好了,雀儿在军中当兵,还能时刻伺候大人。” 薛鹏摸了摸雀儿的小脑袋,“既然你想好了,那以后就跟着马营官吧。” 雀儿一喜,“谢谢大人。” 薛鹏笑了笑,却没注意到,一旁的薛小颖一张小脸气鼓鼓的,此时她感觉,他的哥哥已不是她的了。 小丫头气呼呼地一个人走着,忽然听见大骂声,“瞎了你的狗眼。” 便见,之前那归宁将军,一鞭子抽在了一个妇人的身上。 那妇人蜷缩着身子,用手挡着脸,口中连连道,“大人对不起,民女不是故意的,民女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瞧瞧本官的官服让你给弄的,我打死你个贱妇。” 小丫头见状,连忙跑回去,抓住薛鹏道,“哥,那个狗官又再欺负人,你快去看看吧,再不去,人就要被那狗官给打死了。” “在哪里?” 按照王庭的律法,这些灵田以后是他的,这些佃农以后也是他的了,他怎么能让自己的人挨打? 转眼,薛鹏便到了近前,便见那归宁将军扬起鞭子就要抽跪在地上的妇人,就在薛鹏刚要阻止时,一道人影跑了过来,挥舞一条鞭子,缠住了那归宁将军的鞭子,然后猛地一拽,将归宁将军的鞭子给拽飞了出去。 女子这才走到妇人的身旁,扶起妇人道,“马大婶,你没事吧?” “没事,小颜,这里没你的事儿,你快走。” 女子道,“马大婶,我不怕那个狗官,他要是再敢欺负你,我帮你出头。” 说着,女子抬头看向了归宁将军。 薛鹏也看清了女子的面容,便见女子眉目如画,尤其是那一双眼睛,黝黑明亮,闪着点点的晶莹,看去分外灵动。 一身的粗布衣裳穿在她的身上,别有一番韵味。 那归宁将军看到女子的模样,眼睛不禁一亮,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呵呵笑道,“好一个俊俏的小美人,不想这贱民窟里,还藏着你这么一只娇嫩的小凤凰,呵呵,好,真是好。” 说着归宁将军一把抓住了女子的手,女子想要挣脱,然力量却没有归宁将军的力量大,怎么都挣脱不开。 女子又羞又怒,“放开我,你放开我。” “放开你,我可舍不得,今天起,美人,你就是我的了。” “无耻。”女子大呼,“救命,救命啊!” 小丫头看在眼中,连忙摇着薛鹏的胳膊道,“哥,你快救救那个大姐姐。” 薛鹏眼中奇光一闪,随后轻喝一声,“放开她。” 薛鹏一说话,归宁将军也不扯了,女子也不挣扎了,同时看向了薛鹏。 归宁将军道,“薛校尉,这似乎不干你事吧?” 女子眼中露出一抹喜色,当即大呼道,“大人,救救我,只要你救我,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放开他,你走。”薛鹏与那归宁将军道。 “薛校尉,你这就有点太欺负人了吧,灵谷我已经开始收割了,现在我要拿我的佃农,你也要管?” “滚,再不滚,我再让你尝尝鞭子的滋味。”说着薛鹏瞪了归宁将军一眼。 归宁将军一缩头,连忙道,“好,我走,我这就走。”归宁将军放开了女子,连忙跑开了。 女子与地上的妇人连忙道,“多谢大人。” “起来吧,从今以后,你们都是我薛家的佃农,没有人能欺负你们,去干活吧!” “是,大人。”妇人退了下去,不过女子却跟上了薛鹏。 走了几步,薛鹏发现女子一直跟着他。 薛鹏停下脚步看着女子道,“你不去干活跟着我干什么?” 女子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刚才我说了,你救了我,我就给你当牛做马。” 薛鹏眉头微微皱起,随后道,“去干活吧,我不需要牛马,你也不是牛马。” 说着,薛鹏转身离去,女子又跟了上来,薛鹏又停了下来,叹了口气道,刚要开口,女子却抢先道,“我知道你不要牛马,我也不是牛马,你让我跟着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薛鹏凝神看着女子,忽然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 女子一愣,薛鹏手一动,已将女子的双手抓住了,随后一翻,便见女子的双手布满了老茧。 “你弄疼我了。”女子眉头轻呼一声。 “哦,对不起。”薛鹏放开了女子,眉头皱得更高,难道是他多疑了? 女子闻言却噗嗤一笑,灿若盛开的雏菊,明丽动人。 “你笑什么?”薛鹏不禁问道。 “我笑啊,你一点都不像个将军,哪有将军跟下人道歉的?” 薛鹏缓缓道,“在我眼里,只要是人,就没有上下之分。” 女子闻言笑道,“你这人,真有趣,我决定了,我一定要跟着你,我可以当你的侍女。” 女子紧跟着薛鹏,薛鹏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最后薛鹏被弄得不耐烦,“我不需要。” 一旁的薛小颖扯了扯薛鹏,“哥,侍女是什么啊?” 女子含笑道,“侍女啊,就是照顾大人的起居,帮着大人穿衣、洗脸、做汤、做好吃的,等等......” 小丫头闻言眼睛一亮,“姐姐,你好厉害,竟然能成为侍女,这些你都会做?” 女子尴尬笑了笑,“不会。” 额...... 小丫头愣住了,薛鹏也愣住了,看着女子道,“你什么都不会,那你还要一直当侍女?” 女子握紧了自己的小拳头,放在胸前信心满满地道,“不会我可以学啊,总有一天,我都可以学会的。” “姐姐加油,你一定可以的,你要想学做饭,可以跟我哥学,我哥做饭做菜可好吃了,保准你吃了舌头都能馋掉了。” 女子闻言呵呵笑道,“多谢小姐,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于是不管薛鹏同意与否,女子都成为了薛鹏的侍女。 第三百二十四章 洗脸 薛鹏无可奈何,他心里有种被赖上的感觉,怎么甩都甩不掉。 “你叫什么名字?”薛鹏问女子。 女子含笑道,“我姓颜,颜如玉的颜,名凌,会当凌绝顶的凌。” 薛鹏闻言瞧着颜凌,“颜凌,好名字,从你口吻中可以听出,你颇有学识,佃农什么时候变得如你这般富有学识了?” 颜凌呵呵一笑,小指抠了抠鼻孔,“我死鬼老爹那个王八蛋还没死的时候,给我请过先生,可他嗝屁了之后,就没人管了我,所以嘛,学识有些,但也就那么一点。” “怎么样,不管怎么说我也曾经也是个小姐,给你做侍女,没亏待你吧。”说着颜凌冲着薛鹏眨了眨眼,弄得薛鹏心里一阵的怪异。 “这个颜凌到底是什么人?一口一个粗话,说得那么自然与放肆,若说她是个小姐,可行为举止哪里有半点小姐的样子,而他也看过她的手,满手的老茧,这是常年干活的标志。” “难道真如她所说,他是个没落的小姐,不得已当了佃农?” 薛鹏瞧着颜凌挖着鼻孔,一点女子的形象都没有,倒是有些浪子的放荡与不羁,不禁摇了摇头,这还真是奇女子。 处理完灵田的事,薛鹏让薛甲等人轮班在这里看着,自己则回了大营,颜凌自然而然的跟了过来。 颜凌这般漂亮明艳的大姐姐刚一入军营,都受到了许多的关注,加上她性格活泼开朗,很快便与左戍卫的将士大成一片。 不久,颜凌就发现,左戍卫的兵士竟然全都是老人和孩子,这个天杀的薛鹏,真是跟传说中的一样无耻,竟然连老人和孩子都不放过。 这个该死的薛鹏,真的是死有余辜,自己偷学他的灵器,根本不用有半点罪恶感,这样的人,也配当官,王上真是个老糊涂。 等她将灵器学到手,就让她那个死鬼老爹,想办法把这个薛鹏的官位给罢了,免得让他祸害别人。 次日清晨,颜凌开始第一天的工作——给大人打水洗脸。 颜凌的脸上带着笑意,心里却已骂开了,“从来都是别人给姑奶奶我洗脸,今天便宜你这个姓薛的了。” 晨光洒在颜凌的笑容,本就绝色的面颊此时更显清丽,一旁的一个小兵见了看得有些呆,不禁道,“颜姐姐,你可真漂亮,等我长大你做我媳妇好不好。” 颜凌看了一眼那小兵,爆粗口笑骂道,“你个小犊子,老娘我都能当你娘了,去去,滚一边玩去。” 那小兵也不在意,嬉笑道,“颜姐姐,这是给大人打洗脸水啊,颜姐姐,你不会真的喜欢上大人了吧,现在大家都说,你缠着大人,就是喜欢大人。” 颜凌闻言呵呵一笑,她都懒得解释,当下打起了洗脸水,走入薛鹏大帐。 此时薛鹏正在闭目研究老祖留下的东西,听见脚步声,睁眼,便见颜凌含笑走了过来,还端着一盆水。 薛鹏见状不禁道,“你怎么进来了?” 将水盆放下,颜凌走向薛鹏,含笑道,“我给大人洗脸啊。” 薛鹏道,“不用,我从不洗脸。” 颜凌一愣,心中对薛鹏又多了几分厌恶,瞧瞧这都什么人啊,比自己还脏,自己顶多半个月不洗脸,他竟然从不洗脸。 心中这么想着,口中却道,“大人,您是主将,这不洗脸怎么能行,一会您怎么去见自己的下属,来,姑奶奶我这就伺候你洗脸。” 说着就走过来就开始拽头上的丝带,薛鹏连忙道,“不用,真的不用。” “不行,你不洗,姑奶奶我这个侍女还当不当?” 薛鹏一阵无语,挣扎了几下,颜凌死拽着他的头发不撒手,薛鹏无奈,“好好好,给你洗,给你洗,你别拽我头发了。” 颜凌轻哼一声,“瞧你这德性,瞧你这口气,姑奶奶给你洗脸,那是你的福分,躺好。” 此时大帐外,不少的脑袋都在往里面探,这时二虎与魏婴也回来了,看着一众人围着大帐,轻喝道,“干甚么?” 一众小兵见状顿时四散开,二虎心中好奇,抓住一人问,“你们趴缝看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那小兵呵呵笑了笑,“大人,你自己去看就知道了。” 二虎将小兵放开,大步走了进去,刚进去,就看到这一幕。 便见颜凌端着一盆水,然后朝着薛鹏的脸就倒了下去,水流呛着薛鹏的鼻子,让薛鹏忍不住轻咳出声,猛地坐了起来,上身都湿了。 薛鹏眉头高高皱起,“你到底干什么?” 颜凌还没有自己意识到自己做错什么,眨了眨大眼睛道,“给你洗脸啊,我还没开始呢,你快点躺下。” 说着又开始抓薛鹏的头发,手在薛鹏的脸上胡乱的抹着,弄得薛鹏披头散发,浑身湿漉漉的脏乱不堪。 薛鹏一挥手,轻喝一声,“够了!” 一阵灵力波动,将颜凌推开了,强大的力量冲击着颜凌倒退了好几步,脚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颜凌坐在地上,看向薛鹏的眼眸里燃烧着熊熊烈焰,恨不能将薛鹏焚成飞灰。 她堂堂的千金小姐,低三下四地给他端水洗脸,他还不愿意,还推自己。 颜凌双拳紧握,此时此刻她真恨不能将这个该死的家伙打死打死。 不过,她不能,她发誓,等她把那乙式新式灵器学过来,一定要打死打死这个姓薛的王八蛋。 颜凌气呼呼地站了起来,一脚踢开水盆,见了二虎,顿时破口大骂道,“一个傻大个,堵在门口干什么,滚开。” 二虎竟然不由自主地让开了路,随后挠了挠头,看向薛鹏道,“师兄,这人谁啊?” 薛鹏一阵郁闷,“一个侍女。” “侍女?有脾气这么大的侍女?”二虎一阵讶然,看了看浑身是谁的薛鹏,二虎不禁道,“师兄,你们刚才是在干什么?” 薛鹏抹了一把脸,淡淡道,“洗脸。” “洗脸?”二虎嘴角抽了抽,他还是头一回看到洗脸把全身都淋湿了的。 薛鹏灵力一阵,周身水汽尽去,当下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去看你造船玩 “都办好了,师兄你要的东西,都弄好了,由于这些东西的体积太大,我们便走的水路,现在都停放在浔泽畔了。” 薛鹏闻言脸色一喜,随后又问道,“那我让你购买的中品灵石买到了没?” 二虎挠了挠头,“这个,还没,虽说一万下品灵石可以兑换一颗中品灵石,但想要兑换的时候我们才知道,中品灵石大部分都掌握在王庭的手中,想要兑换,需要极其麻烦的手续,我们便在黑市兑换。” “可在黑市,正常价格人家根本不肯兑换,我跟魏副将商量了一下,提高了价格,一万零五百下品灵石换一颗中品,可仍是没人愿意换,最后不得不撒出以一万一千下品灵石换一颗中品灵石,昨天就有人搭讪了,不过要谢时间筹措,要我们等一等。” “师兄,你这么记着要这些中品灵石干什么啊?” 薛鹏含笑道,“当然是给我们的船当动力啊。” 二虎皱眉道,“船的动力?船不是靠风航行的么?”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从今天起,一边抓训练,一边带着你的人给我造船,走,我们先去看看料子。” 当下薛鹏迈着大步走了出去,兵部的人紧紧跟随着。 只见,浔泽畔,几艘大船停在远处水中,正见水手在往水里抛着东西,随后岸边有人开始拉绳索,将东西拉到了岸边。 魏婴调集了五百娃娃兵,开始将这些东西往堆在一旁,此时已摞起了一个小山。 看到薛鹏过来,魏婴急忙过来道,“大人,按照您的吩咐,除了中品灵石,其余物品完全都凑齐了。” 薛鹏点了点头,“这一路,辛苦了,能造船的人找到没?” 魏婴道,“抱歉大人,时间太紧,王庭又非造船之地,人难以寻找,所以魏婴之打听到了有三个造船大师,还没来得及去请。” “哪三个人?” 魏婴道,“三人分别是,姜然、欧宁子、吕叔公。” “姜然是王亲国戚,敕封安宁侯,但平生不爱做官,只爱工艺,其技艺之精湛,可称得上是王庭之最,而且这个安宁侯有个怪癖,从不制作曾经做过的东西,但若是有新颖的东西,他若喜欢,可以免费制作。” “其次便是欧宁子与吕叔公,两人皆有造大船的经验,只是比姜然却要差上一些。” 薛鹏点了点头,随后道,“你存放好这些东西,管理好军营,我这就去请人。” “是!”魏婴应声道。 薛鹏当下骑着鹿蜀兽,在亲卫薛甲的人的护卫下,朝着王城疾驰而去。 偌大是树叶上,薛鹏向上飞去,一旁的薛家道,“大人,快到家了,要不要回家看看,最近家里的情况,也不太好。” “家里怎么了?”薛鹏问。 薛甲道,“大人,您忙公务不清楚,咱家四周的邻居对咱们都很不友好,经常给咱们家人找别扭,大人,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些人。” 薛鹏想了一会,“眼下正事要紧,直接去太子府。” “那,好吧。”薛甲也没再多说什么,让那驾着树叶的修者继续往上飞。 大约一柱香后,薛鹏等人到了太子府前。 太子府衙恢弘大气,门前趴着两只一人高的玄虎,周身满是漆黑的斑纹,周身散发着淡淡的玄光,似乎是感觉到人来了,眼皮睁开,碗口大的眼眸射出两道寒光,冰冷、凶狠,浑身散发着一种惊人的煞气。 被这目光一盯,薛甲只觉自己的身子都有些僵硬了,此时玄虎身旁的两名甲卫沉声道,“来人止步。” 这正是大曌名震列国的虎骑,乃是大曌骑兵中精锐的精锐,据说这支骑兵不足三千,但各个都是居士以上的境界,配合玄虎,威震天下。 如果说,大曌是一只虎,那虎骑便是这只的獠牙。 薛鹏看着虎骑的目光连闪,心中暗道,“这两人修为竟然都在居士巅峰,若是与玄虎相互配合,两人两虎,便是一名修士也讨不到好吧,老王上对这个姜玄还真是爱戴啊。” 当下薛鹏停下了脚步,随后道,“我找太子殿下,劳烦两位帮着通传一声。” 两人鹰隼般的目光看了薛鹏一眼,“你是什么人?” 薛鹏拱了拱手道,“在下,左戍卫主将薛鹏。” 两人闻言相视一眼,这段是时间,薛鹏这个名字可是传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知道,薛鹏是太子的人,所以他们作为太子的护卫,态度好了许多,“原来是薛大人,请您稍后。” 薛鹏点了点头,两名护卫一人守在外面,另外一人进入了太子府,不多时,一声爽朗的笑声传来,“哈哈哈,呆兄,你不是在左戍卫治军么,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声音落下,姜玄大步走了出来。 薛鹏瞧着姜玄,头上扎着青巾,一身的布衣,当下不禁道,“你这副打扮,这是要干什么去?” 姜玄脸色一苦,“诶,呆兄,你可不知道,这段时间天天看奏折,可那奏折就像是一座搬不完的山,批完了一堆,又给你拿来一堆,我的头都涨爆了,我准备出去散散心,正好今天你来,陪我一起走走。” 薛鹏闻言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情玩,这次我找你是有要紧事。” 姜玄一脸无奈道,“我说呆兄,你怎么跟田叔一样,都是要紧事,就算是有要紧事也明天再说,今天我非要玩个痛快不可。” 薛鹏心里暗骂,“你个蠢货,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玩,等到你哥的屠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玩了。” “呆兄,你说我们玩点什么好,王城里的我都玩腻了,要不,去你的大营玩如何,听说你最近好像在造船,我还没造过船,这个一定很好玩吧!” 薛鹏闻言没有就皱了起来,他就纳闷了,为什么自己干什么,这个小子都知道。 “难道是魏婴?诶,看来笼络人心,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 薛鹏正想着,姜玄呵呵笑道,“就这么定了,去看你造船玩儿。” 第三百二十六章 侯爷您这是要强抢 薛鹏一阵无奈,他本想让太子将自己引荐给姜然,看在太子的面子上,或许能够请得动这位安宁侯。 可这个蠢小子一心想着玩,薛鹏眉头高高皱起,随后心中一动含笑道,“太子殿下,我有一个比看造船更好玩的,你敢不敢玩?” 姜玄闻言不禁看向薛鹏,眼珠一转,含笑道,“呆兄,我可知道你鬼主意特别多,你不是想这什么鬼主意,让我去处理你说的要事吧,我可跟你说了,今天我们只玩,不谈其他的。” “就听太子的,我们只玩,不谈其他的。” 听了薛鹏这话,姜玄一阵兴奋道,“那好,你说,什么好玩的?” “是一个赌局,一个很有趣的赌局,我们一人让对方做一件事,如果对方做不到,就要支付五百万灵石,如果对方做到了,五百万就要给对方,太子以为如何?” 姜玄闻言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呆兄啊呆兄,你可真是狡猾得很呐,这肯定你要跟我说的要事有关对不对。” 薛鹏含笑道,“太子英明,不过太子如果怕输,可以不用赌。” 姜玄哈哈大笑道,“不,这个有趣,我要玩,听说呆兄你赚了五百万,你这五百万怕是要保不住了。” “这可未必,太子,那我可就先说了。” “说吧说吧,我倒是想听听,你到底有什么事,让你想方设法的吊我的胃口。”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便如太子所说,我想要造船,可你也知道,我可是从没造过船,这必须要一个巨匠才能来完成。” 姜玄闻言有些迟疑道,“你是想让我请我王叔安宁侯?” “太子英明。”薛鹏含笑道,“这件事对太子来说,是小事一桩吧?” 姜玄呵呵笑了笑,脸上有些尴尬,“要不,呆兄你还是换一个吧。” 薛鹏闻言心里咯噔下,看来这件事并不容易啊,不过事到如今,得激一激这个太子了,当下摇头叹息道,“诶,我本来以为,大曌的太子应该是英明神武,不惧险阻勇者,没想到,诶......竟是个不战自退的逃兵,这不过是请一下自己的王叔都做不到,那王府又不是虎狼之穴,太子都不敢去,真是.......” 未容薛鹏说完,姜玄闻言轻喝一声,“好了呆兄,我知道你在激我,不过,我不是逃兵,安宁侯府也不是虎狼之穴,我又有何惧?” 薛鹏连道,“就是,太子可是大曌的太子,就算是虎狼之穴,又有什么好怕的,您是太子,您怕谁?” “就是,我是太子,我怕谁,我就不信那个老头敢不买我的账。” 安宁侯府花园,一个穿着锦衣的老头正在用刀搓着一条木棍,时而用眼睛看看木棍直不直。 这老头,便是姜玄的王叔,安宁侯姜然。 姜玄已将事情讲了一遍,安宁侯却没搭话。 过了好一会,姜玄这才笑呵呵道,“王叔,您看,您老能不能帮帮忙?” 安宁侯用刀子片着多余的木料,片完后将刀子狠狠插在了姜玄的面前,半个刀身都插在了地里。 吓得姜玄往后一跳,小时候,他可没少挨这个王叔的教训。 安宁侯淡淡的声音响起,“老夫没兴趣掺和你跟你王兄的事,你走吧,再不走,休怪老夫不客气。” 从始至终,安宁侯从没用正眼看过两人一眼。 这时薛鹏上前一步道,“侯爷,您......” 未容薛鹏将话说完,安宁侯厉喝一声,“这里哪有你个奴才说话的份儿?” 安宁侯早就在等着薛鹏发话,等着趁机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手中木棍骤然飞出,薛鹏瞳孔一缩,周身浮现浓郁的金光。 那木棍砸在金光上,顿时炸开,随后被烧成了飞灰。 “金光神咒?”安宁侯眼中浮现了一丝凝重色,“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又有人将这神咒修成了。” “你们走吧,我是不会帮你们的。” 薛鹏收敛的金光,嘴角含笑道,“小子听闻,安宁侯从建造已有的艺品,若是遇到新颖独到的艺品,甚至可以免费为之建造,安宁侯对技艺的追求,可谓如痴如狂,也唯有如此,您才是王庭第一工匠大师。” 安宁侯闻言捋了捋须髯,面色带着微微笑意道,“你小子马匹拍得倒是舒服,不过这也没用,诶,只可惜,天下已无那等的艺品,能难以难老夫的巧手了。” “呵呵,那倒未必。”薛鹏微微含笑看着安宁侯。 安宁侯瞥了一眼薛鹏,“小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下薛鹏将一个玉简递给了安宁侯,里面记载的正是大船的建造图纹等,不过,只有一小部分,“侯爷,您看着东西,能不能难住您的巧手?” 安宁侯看了看薛鹏,又看了看桌上的玉简,最后拿了起来,贴在了额头,闭眼,细细感应着。 随着大量的信息涌入其脑海,安宁侯的平静的脸庞终于有了波动,片刻后,安宁侯双眸忽然睁开,眼中两道精芒射出,看着薛鹏道,“后面的图纹呢?” 薛鹏含笑道,“侯爷,如何?” “不错,相当不错,小子,你这是从哪弄来的?” 薛鹏呵呵笑道,“这是小子自己设计的。” “你自己设计的?”安宁侯不可思议地看着薛鹏,心底千百个不信,不过他一不管这些,只要能看到图纹就行,“把剩下的给我图纹。” 薛鹏含笑道,“侯爷想要,可以,不过要劳烦侯爷帮小子将这图纹所描述的变成实物。” 一旁的姜玄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暗佩服,还是呆兄有办法,他可是很少见这个老顽固对什么感兴趣的,这下,肯定是要入呆兄的套了。 安宁侯看着薛鹏,缓缓道,“如果我不肯,你是不是就不给我看下面的?” 薛鹏含笑道,“是。” 安宁侯微微眯起眼,“今天,你若是不交出这东西,你就别想竖着出去?” 安宁侯声音落下,哗啦啦一众甲士跃了过来,将薛鹏牢牢围住。 薛鹏看着安宁侯,微微凝眸道,“侯爷,您这是要强抢?” 第三百二十七章 我可没逼你哦 姜玄见状脸色大变道,“王叔,你这是干什么?” “东西留下,我可以给你们五百万下品灵石,这个价格,不低了。”安宁侯道。 薛鹏冷笑一声,“堂堂一国的侯爷,竟想强买强卖,就算你杀了我,你也得不到图纹,因为,这些东西都在我的脑海里。” 安宁侯冷声道,“你就不怕死?” 薛鹏凝视着安宁侯,丝毫不让道,“几个月前,王上也这样威胁过我,可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拿到。” 此话一出,场中陷入了一片寂静,随后安宁侯忽然哈哈大笑道,“好,有胆量,老夫就喜欢你这种有胆量的。” 场面缓和了下来,四周的甲士也都退了下去,姜玄这才松了口气,随后与安宁侯含笑道,“王叔,那您看,是不是可以帮帮忙,这么好的东西,也只有您这双巧手,才能将他完成得尽善尽美。” 安宁侯一阵肉疼,最后摇头道,“虽然我很喜欢,可以说是非常地喜欢,但是,我不能答应你们,我要为我府中上下几百口的人的性命负责,你们走吧。” “来人,送客。” 说着安宁侯转身离去,同时一道倩影走了出来,笑着与薛鹏、姜玄道,“薛校尉、太子,请吧。” “是你!”薛鹏见到来人一阵错愕,这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引着他入王城的那个姜然。 “薛校尉,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姜然含笑道。 “还好,托你的福,上次差点被人打得我妈都认不得我。” 姜然咯咯一笑,浅笑嫣然,“薛校尉技压群雄,那些土鸡瓦狗,自然奈何你不得。” 一旁姜玄道,“呆兄,大侄女,你们认识?” “那这就好办了,大侄女,看在大家都是熟人的份儿上,你能不能帮我劝劝王叔。”姜玄拽着姜语的胳膊,撒娇道,可见,他们的关系不错。 姜语在姜玄的脑袋上弹了一下,嗤笑道,“老头子的脾气,你还不了解,谁劝都没用的,他不想掺和你们兄弟之间的事,不过......” “不过什么?”姜玄问道。 姜语揽了揽发丝,含笑道,“你们觉得我如何?” 薛鹏一愣,不明所以,姜玄也呵呵笑了笑,“大侄女,你就别拿我们开玩笑了,你虽然跟着王叔学了不少,可您可从没建造过船呐。” 姜语含笑道,“没造过没关系,等我把薛校尉的船造出来,我不就造过了么?” 薛鹏想起了上次被坑的事,同样的坑,他可不会掉进去第二遍,当下呵呵笑道,“这个,多谢姑娘好意,我们告辞了。” 说着薛鹏带着姜玄走了出去,姜语看着薛鹏匆匆离去的背影,眼中精芒连闪,手指轻轻抹了抹红唇,嘴角掀起一个弧度,当即追了过去,含笑道“咯咯,薛鹏,你不会还记着当日的事情吧?” 薛鹏没搭理姜语,心里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姜玄饿了,找了一个酒楼,点了一些菜,一边吃一变与薛鹏呵呵笑道,“呆兄,这次是我输了,五百万下品灵石我先欠着。” 一旁的姜语闻言来了兴致,问了怎么回事,姜玄便将打赌的事情说了一变,姜语咯咯一笑,一双媚眼瞧着薛鹏道,“没想到,薛校尉蛮有办法地吗,只可惜,功亏一篑。” 薛鹏不说话,心里想着,既然请不到姜然,就去请欧宁子与吕叔公,只要能请到一人就算大功告成。 薛鹏思忖着作战的大事,姜玄却一直想着玩,当下呵呵笑道,“呆兄,现在该我出题了,如果我赢了,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呆兄,你听好了,我说的这件事就是.......” “我认输,好了,我们互不相欠了,太子,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薛鹏说完转身就走。 姜玄一呆,随后急忙喊道,“呆兄,不待你这么玩儿的,我还没说呢,我说的这件事,是让你娶我王姐,你怎么连听都不听啊。” “真是个傻小子。”薛鹏头也不回,这时姜语却咯咯一笑,说了一句话,薛鹏顿时止住了脚步。 只听姜语道,“薛校尉,你是去找欧宁子还是吕叔公呢?只是这两人可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你要怎么找呢?” 薛鹏转身走了回来,看着姜语道,“你知道他们所在?” 姜语浅浅一笑,没回答薛鹏的话,而是拿出了一个盒子,取出殷红的口脂,然后轻轻一抿,做了一个亲吻的动作,随后目光带着几分游离地看着薛鹏道,“好看么?” “什么?姜姑娘,如果你知道两位大师的踪迹,还请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去做。” “我问你,我的唇,好看么?”姜语微微含笑,涂抹了口脂的红唇红得鲜艳欲滴,那一双晶莹的眸子,凝视着薛鹏。 薛鹏看着那性感的红唇,感觉到那炽热的目光,不由得躲了开,“还好。” 姜语咯咯一笑,“那你说,是我好看,还是姜玄的姐姐好看?” 姜玄闻言不禁道,“大侄女,你怎么什么时候都要跟我姐比,你好看,你好看行了吧,呆兄根本就没见过我姐的样子,我刚才就是开玩笑的。” 姜语闻言嗔道,“这事儿能乱开玩笑么,我还以为能抢一回你姐的男人呢!” 姜玄一阵头大,他不想去安宁侯府,最怕遇到他这个难缠的大侄女。 薛鹏听得嘴角抽了抽,这个女的,真是难对付,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再想什么,可她却能死死的捏着你的脉门。 当下薛鹏道,“姜姑娘,你真的知道两位大师所在?” 姜语含笑着点头,“知道啊!”说着姜语便不再开口了,自古喝着小酒,吃着菜,一边吃,口中还道,“这里的饭菜真是越来越差了。” 姜语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就是不说正题,薛鹏被弄得心痒难耐,当下只得道,“姜姑娘,我知道你想参加建造那船,只要你帮我找到两位大师,我便同意让你参加还不行么?” 姜语闻言停下了动作,呵呵笑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逼你哦!” 第三百二十八章 天下第一匠 王畿城西多酒肆。 在达官贵族的眼里,这小酒肆闹闹哄哄、酒食粗糙,难以下咽。 酒肆里一些汉子喝得醉醺醺,一边抽着烟,一边满嘴跑马车,吹着自己什么时候见过什么人呢,吹嘘着自己的告别童子身是在几岁。 乌烟瘴气的酒馆里,薛鹏、太子、姜语三人坐在一个角落里。 姜玄倒是很喜欢这种氛围,有些兴奋地道,“没想到,王畿城还有这么有趣的地方,我竟然都不知道,大侄女,你真应该早点带我来。” 姜语咯咯一笑,“我倒是想带你,可你不是平时见到我就要跑么?” 姜玄尴尬一笑,随后喊道,“小二上酒菜。” “来喽,客官,您想要点点什么?” “我们什么都不点,不过我们要借你们的后厨一用。”姜语含笑道。 小二顿时一愣,摸了摸头,他还是头一次见进店不点菜,要借后厨用的。 “这......不太好吧......” “不白用你们的,给你们一千块下品灵石。”姜语含笑道。 一旁薛鹏听了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个女人不是说带他来找吕叔公的么,现在又租人家的后厨,这是干什么? 小二瞪大了眼睛,这不是来找茬的吧?当下撒腿就跑,不一会,老板过来了,呵呵笑道,“几位客官,您可是对我们的菜品不满意?” “你们这家的酒水菜品,在这附近算是闻名的,但是若跟我眼前这位的兄台比起来,那可就差得太远了。” “哦?不知是哪位兄台前来砸场子啊?”老板双手环胸,仰着头,瞥着薛鹏与太子。 薛鹏不禁道,“姜姑娘,我们是来找人的,不是来生事的。” 姜语双手拄着下巴,一双媚眼闪着睿智的光芒,“是啊,我们是来找人的,不是来生事的,不过干等多无聊,我听闻,薛兄厨艺高超,我可是还没尝过呢,这次,我帮薛兄找人,薛兄是不是表示一下,给我做几道菜?” 老板闻言,轻哼道,“行了,既然是来砸场子的,好啊,我就接下了,不过按照我们这儿的规矩,如果你们输了,那可就要留下一根手指头,如果我们输了,这店铺我们就关门,可敢比么?” “好,就这么办了。”姜语笑呵呵地看着薛鹏道,“薛兄,就劳烦你露一手吧。” 薛鹏心中暗叹,这个姜语,就是个惹事精,当下道,“算了,我与人无冤无仇,何必逼着人家关门?” 老板一听,登时大怒,“好猖狂的小子,竟敢口出狂言,今天,我定是要与你比上一比。”话音落,早有一群人将薛鹏三人围住了。 姜语冲着薛鹏俏皮地眨眨眼,“看,不比也得比了,薛兄,语可跟你说,这里可是方圆几条街,最好的酒肆了,你可要留神,如果输了,你的手指可就没了。” 眼下薛鹏是有求于姜语,没办法,只能点头道,“好,那就比一场。” 老板闻言一伸手,薛鹏问,“什么意思?” 老板瞪了薛鹏一眼,“刚才你不是说要用我们的后厨么,能让你白用么?一千块灵石,拿来。” 薛鹏嘴角一抽,“我没灵石,你的后厨我也不用。” 说着薛鹏走到了外面,一抹乾坤袋,那灶台等物都落在了地面。 老板冷笑一声,“好啊,真是有备而来,连灶台都带来,真是个狂妄的小子,老秦我在王畿城这么多年,就比做菜,还没服过谁。” “来啊,把灶台也给我搬出来,老子也在外面做。”老板瞥了一眼薛鹏,随后与在场的诸人道,“就请在场的诸位做个品评,到底谁的菜好吃。” 大多数的人都是好事儿的,这种踢饭馆酒肆的他们可是很少遇到,这下可都来了兴致,当下纷纷上前来,笑道,“老秦,没想到吧,你也有被踢馆子的一天,小心招牌别砸了。” “呵呵,砸我招牌,就他,就凭他这个没长齐的黄毛小子,今天我这招牌若是砸了,我就把招牌吃下去。” “哈哈,好,今天我们可是有口福了,老秦,压箱底的绝活该拿出来了吧。” 秦姓老板冷一笑,“拿出压箱底的绝活,那算我欺负他。”他虽这么说着,可却没有丝毫留手的打算。 薛鹏没有说什么,这事毕竟是由他而起,这秦姓的老板算是遭了无妄之灾。 薛鹏将食材准备好,便开始动了起来,到如今,在仙道菜谱中他所学的菜肴也有不少了,今天他还是准备做最拿手的五味鲜、酱牛肉,就这两道。 两人都开始忙活了起来,点燃了燃液,架上了锅。 此时在远处一家酒肆中,一个披着羊皮裘的小老头一边吃着花生,一边喝着小酒,跟人吹着牛皮,“我跟你们说,你们知道当今谁才是这天下第一等最有天赋的匠师么?” 一旁几名酒客笑呵呵地说,“那还用说,自然是安宁侯姜然啊,安宁侯造出的楼船,长三百丈,高三层,那在海上航行,就好像一只远古巨兽,迄今为止,除了安宁侯,好像没什么人能建造这么大楼船。” 老头闻言怒骂一句,“屁,你懂个屁,那姜然算什么,他能建造那么大的楼船,还不是因为他是王爷,他有灵石、有资源,能够得到上好的材料,否则,就凭他那资质,他能不能成为一代名匠,那都不好说,要论天赋,他就是个屁。” 一旁的众人闻言笑道,“老人家,既然姜然不是天下第一等最有天赋的名匠,那您说谁才是?” “那还用说,当然是吕叔公啊,要说这个吕叔公,那可是不得了啊。”说到此处,小老头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我跟你们说,那吕叔公那可是天降的工匠奇才,据传他出生时,满室紫光,这可是天生的异象啊,注定非凡人。” “真的假的?满室紫光?不是胡编乱造吧?” 小老头闻言顿时一怒,“难道我老人家还会骗你么?还听了不听了?” “太假了,算了不听了,没意思。”几个酒客道。 第三百二十九章 第十一个裁判 几个酒客就要起座位离开,小老头,连忙道,“好好好,没有满室紫光,没有满室紫光,行了吧。” “就是,老人家,你说也得靠谱点,您继续说吧。” 小老头吃了几颗花生米,喝了一口小酒,几人见状,“老人家,你这吃得太寒酸了,要不我们给你点几个菜?” “不,不用,这的菜我都吃腻了,还是这花生米就酒有味道,我跟你们说,这吕叔公早年很是木讷,二十岁的时候,每天屁话崩不出一个。” “但事有两面,就是因为他这种性子,耐得住寂寞,二十岁的时候,我跟你们说,这二十年,可是没人教他,就是他自己自学自悟,就完成了一百丈大船的设计,从而一举成名,随后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更是不知建造了多少楼船、阁楼,那多得简直是数不胜数.......” 小老头说得兴起,一旁一个酒客忽然道,“建得多有什么用,他这辈子还是赶不上安宁侯,安宁侯那三百丈的楼船,他算是望尘莫及了,这辈子,他就是不如安宁侯。” 小老头闻言一杯酒就扬在了那酒客的脸上,双目瞪得溜圆,骂道,“放你妈的狗臭屁,你个小犊子,会不会说话。” 那酒客闻言怒道,“我说你这个老头,你怎么还骂人呢?” “骂人,我还打人呢。”小老头一吹胡子,一把抓住那酒客的领子,啪啪就扇了两个耳光,怒道,“现在你就给我说,安宁侯那个王八蛋不如吕叔公。” “你,你这疯老头,你他妈有病吧,吕叔公是你爹啊,你这么帮着他说话?我就不说,我就说安宁侯比吕叔公厉害,吕叔公不如安宁侯。” “我草你姥姥的。”小老头大怒,跟那酒客厮打了起来,得店家拉扯,两人这才骂骂咧咧地被拉开。 小老头离开了酒馆,那酒客指着小老头的背影与众人道,“这老头谁啊?我不就是说了一句安宁侯比吕叔公厉害么,他有必要发这么大的火么?” 酒馆老板呵呵笑了笑,“兄弟,消消气,不用管他,他就是一个可怜的小老头,您这顿酒,我给您免了。” 说着,酒馆老板看了小老头离去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 大街上,萧瑟秋风,卷起了街道上的杂物,吹起他额前的白发。 一种没落感将他笼罩。 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工艺,妻子离他而去,如今他也只是孤家寡人一个,活一天算一天。 忽然小老头哈哈一声大笑,“喝酒去。”说着又要找一家酒馆钻进去的时候,忽然听人道,“快走,去晚了就赶不上了。” 小老头一听来了兴致,抓住那人,笑呵呵道,“这位小兄弟,什么事儿啊,这么急?” 那人道,“昭和楼被人踢馆了,正在比拼厨艺呢。” “昭和楼,就是那个做菜还可以的昭和楼?” “什么叫还可以,这昭和楼可是最好的酒肆了,真没想到,还有人敢踢昭和楼的馆子,不过这次,可有又热闹看了,说不准,还能吃到好的,我说老头,你还不放......” 他一个手字还没说完,小老头已先向了昭和楼的方向,那人见状不禁笑道,“这个老头。” 小老头转眼就跑到了昭和楼的门口,口中还大喊着,“我来当裁判,我来当菜盘.......” 小老头一边跑一边喊,挤了进去。 此时薛鹏已做好了五味鲜与酱牛肉,那老板准备的鲜鱼汤、红烧肉,他这是针对薛鹏做的两道菜,另外还准备了一个最拿手的鹅肝。 薛鹏与秦老板此时已从人群中各选了五人当裁判,刚好此时小老头跑了过来。 小老头抽鼻子一闻,陶醉道,“好香啊!” 随后眼睛一亮,笑呵呵与秦老板道,“秦老板,我能当这个裁判不?” 秦老板看着小老头笑道,“你个老家伙,你要是早点来,这个裁判一准是你的,不过现在晚了我们都选好了五人。” 老头闻言不急不缓笑道,“那刚刚好,你看,你们十个人,若是出现五对五怎么办,再加上我一个,肯定就能分出个胜负,秦老板,你说,我这来得是不是刚刚好。” 秦老板笑道,“就你会说,既然如此,我倒是无所谓,你问问那个小子愿意不愿意吧。”说着怒了努嘴,示意向薛鹏。 小老头呵呵看着薛鹏道,“小伙子,不介意加老夫一个吧.....” 薛鹏看了一眼老者,随后道,“这个吗,我.......” 未等薛鹏说完,小老头呵呵一笑道,“好,爽快,你这后辈不错,那老头子我就当这个第十一位裁判,现在,先让我尝尝味道如何。” 说着小老头搓了搓手,也不管其他人,先吃了一块秦老板的红烧肉。 热乎乎的红烧肉到了口中,轻轻一咬,那柔软香嫩的肉就化开了,吃在嘴里,香味浓郁。 小老头点了点头,“秦老板,你的手艺见长啊。” 见小老头先吃的自己的菜,秦老板笑了笑,人吃饭,往往第一口是最香的,这次自己看来是赢定了。 “呵呵,你这老头,我要是不下点功夫,能留得住你们这群刁嘴。” “嘿嘿,这话倒是不假,吃遍了大酒楼的东西,还别说,就是你们这些小馆子的最好吃。” 说着,老头又喝了一口汤,最后吃了一片鹅肝,“嗯,不错不错,这几天,我就倒你这来吃了。” 秦老板呵呵笑道,“随时恭候。” 小老头呵呵笑了笑,看了看薛鹏,又看了看汤与酱牛肉,“年轻人,这做人呐,得低调,你若现在退出,老夫帮你说道说道,免你被砍手指,如何?” 薛鹏含笑道,“汤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小老头哈哈笑道,“好,年轻人有骨气,老头子我就尝尝你做的。” “请。”薛鹏掀开了锅盖,顿时一股鲜香散溢出来。 根本不用细闻,这鲜香早已刺激地小老头口舌生津,连忙自己先盛了一碗。 小老头吹了吹热气,然后喝了一口,只觉一股香味在口中弥漫,香味过后,是一种鲜,他从来没喝过这么鲜的汤,鲜得他的舌头都要掉了。 第三百三十章 你是要坑老夫的命啊 咕噜噜,一碗汤喝了下去,小老头紧跟着又盛了一大碗,一边喝着一边含糊不清地道,“你这只有汤么?” “还有酱牛肉,我这就切成片。”薛鹏打开第二个锅,一股浓郁的香气顿时散溢出来。 小老头闻着香味眼睛又是一亮,那干枯的手掌直接伸入锅中,抓起一大块酱牛肉,吭哧就咬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只觉一丝酱味,但紧随着,那牛肉本身的香味散溢出来,也不知放了什么东西,越嚼越香,越嚼越香,浑身都暖暖的。 “好吃,好东西啊!” 小老头嚼一大口牛肉,然后伸手在锅里舀一碗汤喝,一旁人看得瞠目结舌,也有人不禁道,“我说你这老头,你的手都伸进锅里了,你让我们怎么吃喝?” 小老头含糊不清地道,“你爱怎么吃就怎么吃,管我屁事?” 就在此时,一个温柔带着三分笑意的声音响起,“肉好吃么?” 小老头一边吃一边含糊道,“好吃,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 “汤好喝么?” “好喝,那个,额,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着小老头捞起锅里的肉,盛了一碗汤,拔腿就跑。 跑了大概几百丈,小老头回头,见没有人追来,心里松了口气,“还好,那个难缠的小丫头总算没追来......” “哪个难缠的小丫头啊?”就在此时,那个温柔带着三分笑意的声音再度响起。 小老头又想跑,却发现,自己的腰带已经被人拽住,小老头这才回头,正见姜语笑盈盈地看着他。 姜语含笑道,“吕爷爷,见到语儿,你躲什么啊?” 小老头一阵头疼,自己今天真是出门没见黄历,当下呵呵笑道,“我躲了么?我没躲啊,我有什么好躲的?” “吕爷爷不是故意躲着语儿就好,为了找到吕爷爷,语儿可是费了好一番的苦工呢!”姜语发嗲地道。 吕老头浑身一哆嗦,“我说你这丫头,你说话能不能正常点,你这样,我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了。” “好的呢!”姜语用小手轻轻一拍吕老头,冲着吕老头眨了一下媚眼。 吕老头一阵苦笑道,“说吧,这次找我又有什么苦差累差?” 姜语闻言咯咯一笑,“吕爷爷,瞧你把语儿说成什么了,好像语儿经常欺负您一样。” 吕老头轻哼一声,“你还少欺负我了么,这次任凭你花言巧语,我也绝不上当?”说着,吕老头索性坐了下来,一边吃着肉,一边喝着汤。 姜语噗嗤一笑,“吕爷爷,这次真的不是语儿找你,是有人找你。” 话音落,薛鹏已赶了过来,姜语笑道,“薛兄,人我可是帮你找到了,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吕叔公,吕大师。” 薛鹏看了一眼眼前的老头,身高不足六尺,精瘦精瘦的,一身的灰布衣衫,披着一个羊皮裘,一头灰白的长发随意扎着,满脸满手的油腻,正瞪着一双大眼睛瞧着他。 在薛鹏的脑海里,曾经想过很多种这种大师的形象,可就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模样。 不过薛鹏丝毫不敢无礼,当下道,“小子,见过吕大师。” “是你,你是那个厨子?”一代工匠大师吕叔公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肉和碗里的汤,随后看向姜语,一脸苦涩道,“是你这个丫头给我下的套?” 姜语一双媚眼含光,笑道,“吕爷爷,谁让你总躲着语儿呢,语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此时薛鹏方才明白,这个姜语的用意原来在此,这个女子的鬼主意可真是多啊,不过眼下算是见到了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吕叔公了。 当下薛鹏道,“吕大师......” “停!”没等薛鹏将话说出来,吕叔公已将其打断,“小子,既然你们如此煞费苦心找我肯定是有要事。” 薛鹏闻言连忙道,“大师一语言中,我们确有要事,小子.......” “停!”吕叔公又打断了薛鹏,一吹胡子道,“你们的事,我没兴趣,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完全没有兴趣,你不要说出来。” 此时姜语却含笑道,“吕爷爷,您不是一直想超越我叔叔,成为大曌第一巨匠么?” 吕叔公闻言脸色一变,眼中精芒连闪,随后警惕地看着姜语,“你这丫头,又想骗我,你叔叔造出的楼船,那可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我承认,我想超越他,这辈子是没希望了,但我就是不服。” 姜语含笑道,“那可不见得,薛兄,东西给吕爷爷。” 薛鹏一见有门,当下取出玉简,递给了吕叔公,含笑道,“吕大师,这是小子设计的一种楼船,还请您给看看。” 吕叔公闻言没有动,一旁姜语笑道,“这楼船,我叔叔看了,说他建不出来。” 吕叔公闻言眉头一动,接了过来,轻哼一声道,“我倒要看看,这有何难的。” 当下将玉简接了过来,贴在额头,过了好一会,吕叔公的脸色一变,浮现震惊色,随后嘴角掀起笑意,既然狂喜,随后又皱起了眉头,短短的时间内,吕叔公的脸色连连变化。 最后吕叔公睁开了眼睛,直接将玉简收入了怀中,看着薛鹏道,“你有这完整的图纹么?” 薛鹏含笑道,“有,这是小子自己设计的。” 吕叔公轻笑一声,“狂妄,这绝不是你能想象得出来的,不过老夫也不在意,老夫问你,你是想让老夫造这艘楼船?” 薛鹏点头道,“东西我都准备齐全,就差一位能够主持造船大局的大师。” 吕叔公叹了口气,“我听说,最近朝堂很是不稳,太子一派出现了少年英才,叫做薛鹏,先如今官至六品,领左戍卫,不知道小子你可识得此人?” 薛鹏含笑道,“英才不敢当,不过小子确实是吕大师口中的那个六品振威校尉领左戍卫主将。” 吕叔公闻言苦笑一声,看着姜语道,“我就说了,不要让你说出来嘛,太子肯定是完蛋,你要老夫绑在这条破船上,以前你是坑老夫出力,这次是要坑老夫的命啊!” 第三百三十一章 为什么要帮我 姜语闻言以袖口轻掩红唇,咯咯笑道,“语儿可没有逼迫吕爷爷哦,一切全凭吕爷爷自愿。” 吕叔公一吹胡子,“每次你都是这么说,可老夫有拒绝的理由么,这是打败你爷爷唯一的一次机会,老夫,宁可死,也断然不会放弃,我要让你爷爷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匠。” 说话间,吕叔公的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双眸闪着亮芒,紧紧盯着薛鹏道,“小子,老夫答应你了,不过,老夫有一个要求。” 薛鹏见吕叔公答应了,心中大喜,有吕叔公的加入,这次造船应该就不会又大问题,当下道,“吕大师请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竭尽全力而为。” 吕叔公轻咳一声,“那个,当年姜然那老匹夫.......” “吕爷爷,注意你的言辞。”姜语嗔道。 吕叔公呵呵一笑,“差点忘了,那老匹夫你的爷爷,我就不明白了,那老匹夫那么木讷的一个人,怎么就能有你这么个机灵鬼似的孙女,好了,我不再叫他老匹夫就是了,省得你以后再算计我。” 说着,吕叔公又轻咳一声,继续道,“当年,安宁侯为了建造那三百丈的楼船,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更是以一只千年的玄龟大妖的妖魂为船魂,为了得到那只玄龟的妖魂,不知出动了多少修士,这才将那大妖杀死,将其魂封印在楼船内,不仅获得了极大的动力,更使得楼船防御得到极大的提升,普通修士都难以对那楼船造成伤害,成为了有史以来最强大楼船,安宁侯也因此成就他天下第一匠的美名,而那艘楼船,便是以他的安宁侯的名号命名为安宁号。” “小子,我的要求很简单,楼船建造,首先必须以我的名字命名,其次关于一些细节方面,必须按照我的想法进行,还有你以灵石作为动力的想法虽然不错,但我却还想要你弄来一只妖禽的妖魂,最好是一只大妖的,不过这个不急,这三条,你若是都答应了,我便答应给你造船。” 薛鹏闻言道,“吕大师乃是天下第一等的匠师,楼船建造按照您的想法进行就是,至于大妖妖禽的妖魂,我暂时还没有办法,不过我也可以答应你,一旦将来有机会,我一定弄到,至于以您的名字命名,这个也可以,就叫叔公号,吕大师以为如何?” 吕叔公闻言哈哈大笑道,“好,小子爽快,从今天起,老夫就给你造船,你先说说,你要多久造完船,我看要召多少人。” 薛鹏缓缓竖起一个手指,吕叔公微微皱眉道,“一年么?时间紧了点,不过应该也能完成。” 薛鹏摇了摇头,缓缓道,“是一个月。” 吕叔公瞪大了眼睛,“不可能,一个月,这绝对完不成。” 薛鹏又将一片玉简交给了吕叔公道,“大师,不忙着下结论,您先将看看这玉简。” 吕叔公将信将疑将玉简拿了过来,贴在自己的额头,玉简中记载的是一种名为模块化的建船方法。 就是将船体的每个部位都拆分出来,然后最后进行组装完成船体的建造,如此的方法有两个好处,首先是这种方法每个人得到的只有一部分的构造图,只要不凑齐所有的构造图,就建不成他这种楼船,大大降低了泄密的几率,而且最关键的动力枢纽的装置,这个薛鹏会自亲自制造,绝对不会给任何人,可以说,绝对没有人能偷得走。 其次,这种模块式建造的方法,一改以往一大群人一窝蜂地围在船体上,其实没几个人能真正动手的尴尬情况,大大节省了人力。 时间过去良久,吕叔公缓缓睁开了眼,随后不禁道,“这种方法能行么?连接点,能够承受得住船体那巨大的重量么?” 薛鹏道,“连接点附近基本都是钢铁构造,到时候让火属炼器师,加热钢铁,熔成一体就是了。” 吕叔公闻言眼睛一亮,连声道,“好,好,好。” 喊完后,吕叔公一叹,“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啊,这次,就算卷入王权的漩涡身死道消,但只要能建造出‘叔公号’,我死也无憾了。” 吕叔公清楚地知道,一旦‘叔公号’问世,他必将名扬天下,届时他便是天下第一匠,即便是安宁侯,也要屈居他的盛名之下。 吕叔公似乎看到了安宁侯正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他,最后与他说上一句,“我不如你。” 吕叔公哈哈一声大笑,爽朗道,“小子,我们走吧。” 当下吕叔公大笑着向前走去,一旁薛鹏含笑道,“吕大师,等一下。” 吕叔公止住脚步,看着薛鹏道,“怎么,反悔了,你也想以自己的名号命名?” 薛鹏含笑道,“吕大师误会,只是左戍卫驻地不在那个方向。” 吕叔公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随后,眼珠一转,有些嗔怒道,“我还不知道左戍卫在哪个方向么,还用你小子多嘴,我这是要去集合一些人,造船,我总不能一个人造吧。” “行了,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薛鹏哪里放心吕叔公一人离去,此时姬野可是盯着自己,自己稍不留心,若是让吕叔公被掳走了,自己哭都找不到地方。 当下薛鹏就跟了上去,为了不让这老匠赶自己,薛鹏还将自己美食美酒都拿了出来招待吕叔公。 吕叔公丝毫不客气,一边喝酒,一边吃肉,路过餐馆、茶馆随后就与人谈了一些薛鹏听不懂的话,然后那些人就都匆匆离去了。 最后,吕叔公来到了一家名为聚贤阁的地方,干脆做了下来,闭目养神。 一旁姜语吃着薛鹏做的吃食,一边点头道,“盛名之下无虚士,薛校尉,你的饭菜做得确实不错。” 薛鹏闻言微微含笑道,“从小就喜欢做些吃的,姜姑娘,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说。” “你为什么要帮我?”薛鹏问道。 “因为我喜欢你啊!”姜语笑盈盈地回了一句。 第三百三十二章 熟人 “呵呵。”薛鹏笑可笑,心中自然是千百个不信,这个姜语,嘴里根本就没一句实话。 一旁的姜玄闻言则是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薛鹏,又看了看姜语,不禁道,“大侄女,你这一定是开玩笑对不对?” 其实在姜玄的心底,他很愿意看到薛鹏跟他姐姐在一起。 姜语看着姜玄,眼中奇光连闪,“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么?你是不是怕我抢走你未来的姐夫?” 薛鹏听了一阵尴尬,随后轻咳一声,岔开了话题,“语姑娘,你真要想要跟吕大师一起造船?” 姜语点了点头,“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我这辈子最大的兴趣,就是了解天下所有的奇奇怪怪的事情,可越是了解,我发现这世界奇怪的事情越多,如今,更是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我一定要好好观察观察。” “呵呵,语姑娘,你说的那个奇怪的人,不会就是我吧?” 姜语看着薛鹏,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你能弄出那么多奇怪的东西,我很想知道,你的脑袋里装得都是什么?” 薛鹏尴尬笑了笑,随后饮了一口酒,便不再说什么,反倒是姜玄不停地劝着姜语回去,可姜语决定了的事,哪是姜玄能够改变的。 最后反倒是姜语几番话,说得姜玄火急火燎地与薛鹏打了一个招呼,跑回太子府去处理政务去了。 不多时,有一个人进了门,与吕叔公低语了几句,吕叔公缓缓站了起来,随后与薛鹏道,“好了,我们去左戍卫吧。” 薛鹏点头,随后带着吕叔公、姜语等人来到了左戍卫,当下给两人安排了帐篷。 做好这些,薛鹏回到了大帐。 大帐中,颜凌正端着一盆水,拿着个丝绢,正在擦拭着什么。 薛鹏见状不禁道,“颜姑娘,你这是在干什么?” “在练习洗脸啊。”说完这话,颜凌一愣,随后回头看是薛鹏,有些嗔怒道,“你跑哪去了,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 薛鹏不禁道,“我自然是忙军务去了,你找我干什么,忙了一天了,我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我想先歇息一会儿!” 颜凌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呵呵笑道,“累了好,累了好,大人,姑奶奶我给您洗洗脸,我跟你说,姑奶奶我练习洗练可是练了一天,快躺下,姑奶奶我给你洗。”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薛鹏连连摆手,心里想起了之前被泼了一身水的事。 “不用客气,姑奶奶我这次学会了,一定给你好好洗洗,你这么久都不洗脸,那得所多脏啊,来,乖,让姑奶奶给你好好洗洗。” 颜凌一张雪白俏丽的脸颊满是笑意,一双大眼睛紧盯着薛鹏,她定要想办法,随时随地都留在他身边,只有如此,才又机会看他炼制乙式新式灵器。 颜凌放下丝绢,生拉硬扯将薛鹏拽了过来,将头摁进了水盆里,然后用舀子往薛鹏的浇水。 一边浇水,一边用手搓,一抬头,刚要说话,有被颜凌摁了下去,随后传来咕噜噜声音。 此时被摁在水盆里,薛鹏是暗叫倒霉,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想要用灵力震开,可想到她那副委屈的样子,薛鹏一叹,罢了罢了,随她怎么折腾吧,一会再用灵力蒸干就是了。 这时,大帐门帘撩起,一声温柔的声音响起,“薛校尉,我有件事.......” 话音到这里戛然而止,一直从容不迫,好似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姜语愣在了原地。 在她眼前,便见一个女子正摁着薛鹏的头,好像要把薛鹏呛死在水盆里。 不过以薛鹏的修为,如今在水下憋气个三五天都不成为题,既然不是想呛死薛鹏,那他们这是再干什么? 此时见有人闯进来,颜凌不禁回头脱口骂道,“没看到姑奶奶我正给大人洗脸么,你们这个时候闯进来.......” 话音到此,颜凌的声音戛然而止,摁着薛鹏头的手顿时一僵,看着姜语的眼中浮现了一丝慌乱。 在看清了颜凌那一刻,姜语也愣住了,心中想,她怎么会在这儿?还给他洗脸? 一时间,姜语心中无数个念头纷飞,富家小姐为爱与父母决裂,跟人私奔。 不对啊,若是如此,她不能不知道。 那又会是什么呢? 是了,她是炼器大师,是为了乙式新式灵器。 以姜语的聪明,瞬间就想到了关键点。 当下姜语放下了薛鹏,冲着姜语跑了出去,将姜语拉到左戍卫外。 姜语笑盈盈看着颜凌,含笑道,“好久不见,不想今日在这左戍卫大帐中,竟能见到妹妹!” 颜凌脸色微微一变,看了看四周道,“还请你为我保守秘密。” 姜语含笑道,“这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颜凌道,“你想要什么?” 姜语想了想,最后笑道,“若要我答应替你保守秘密,你需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我还没想好,将来再说。” 颜凌脸色一沉,“如果你让姑奶奶我去死,姑奶奶也要去么?” “呵呵,妹妹这么可爱漂亮,我喜欢你还来不及你,怎么忍心让你去死呢。”姜语笑呵呵用手摸向颜凌的下巴。 颜凌一手拍开姜语,“你恶不恶心,你到底说不说?” 姜语叹了一口气,“流水有意恋落花,落花却无心随流水啊,姬妹妹,我要你为我做的这件事,既不会让你自杀,也不会触犯王庭的法律道德,你可答应?” 颜凌想了想,最后道,“好,不过以后在军营中,你就装作不认得我。” “好,一言为定。”姜语微微含笑道。 颜凌离开了,姜语看着颜凌的背影,嘴角微微翘起,缓缓道,“这次,怕是你要失望而归了。” 话音落,姜语转身回到了大帐中,此时薛鹏正在梳着自己的头发,刚在被颜凌摁了几下,发丝都乱了。 姜语走过来,含笑道,“薛大人好生会生活啊,大帐里竟然藏着个大美人。” 薛鹏正了正衣襟,随后道,“你说的是那个侍女啊?也算是个可怜人吧,军中也不差她一口吃的。” 第三百三十三章 眼睛 “对了,你来找我有事么?”薛鹏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听闻大人棋艺高超,想找大人下盘棋。” 不等薛鹏同意,姜语一摸乾坤袋,身前多了一副棋盘。 姜语将黑白棋推给了薛鹏,含笑道,“大人,您是喜黑棋,还是白棋?” 薛鹏心知这姜语心有九窍,敏捷多变,来找自己,肯定不会是下棋那么简单,不过论下棋,他自信年轻一辈少有敌手,当下拿了白棋道,“主随客便,语姑娘,先请。” 姜语目中奇光一闪,咯咯笑道,“好。” 当下一字落在天元,薛鹏见了眉头一挑,一子落在此处,无异于废棋,这就等于把先手的机会给了自己,这般下棋,如果不是臭棋篓子,那就是有绝对的自信,能够战胜敌人。 这个姜语,竟然如此小瞧他,当下薛鹏认真对待了起来,认真布阵,可姜语下棋东下一个,西下一个,完全看不出章法,不多时,薛鹏便已占据了左上角的地势。 然姜语仍是胡乱下着,直到最后,薛鹏以大势赢了这盘起居,赢得格外轻松,姜语放下棋一叹道,“薛校尉棋艺精湛,远超于我啊!” 薛鹏闻言眉头高高皱起,他本以为这个姜语心有九窍棋艺定然不差,可这一番下来,这棋艺臭得能跟王上一拼。 当下薛鹏缓缓道,“语姑娘棋艺精湛,在下也十分佩服。” 姜语闻言咯咯笑道,“薛校尉,亏你还说得出口,我知道,自己在下棋上没有半点天赋,我也不喜欢摆弄这些死棋子。” 姜语看着薛鹏笑道,“薛校尉可否说一说,如何能赢得一盘棋?” 薛鹏道,“这个,说来倒也简单,就看谁能看得深,看得远,看得越是深远,布局越是精妙,洞察对手的心思、意图,便能赢得棋局。” “原来如此。”姜语点了点头道,“那不知薛校尉与茫荡匪首肖扬和姬野的这场混战中,薛校尉是如何洞察对手的呢?” 薛鹏闻言呵呵笑了笑,“这可是军中机密。” 姜语含笑道,“不若,我送给薛校尉一只洞察你的眼睛如何?” 薛鹏闻言诧异地看着姜语不禁道,“语姑娘,此话何意?” 姜语莞尔一笑,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随后一抹腰间灵兽袋,一只巴掌大小的灵蝶飞了出来,在大帐内朝着北方乱飞着。 姜语含笑道,“此灵蝶名为枯木蝶,是一种能够感应木灵的,吸收木灵养分的灵蝶。” 就在我来到左戍卫驻地时,这灵蝶就开始躁动,想要飞向北边,若是我所料不错,北边树林中,浔泽附近,定然藏着一只树妖。 薛鹏闻言脸色一变,“此话当真?” 姜语点头道,“我早就听闻,芒砀山匪寇中有不少妖魔,这些妖魔在肖扬的统领下,与人族的修者和平共处,每逢大战前,肖扬便会拍一些妖物进行探查。” “尤其是木妖,能够变化为树木,其体内的妖元与周在树木融在一起,极其不易察觉,是最好的探子,据我估计,那肖扬能够那般轻易接近禁卫军,打了禁卫军一个措手不及,便是因为这只树妖遮盖了那些人的气息,这才让他们偷袭成功。” “现在只要我们跟着这只灵蝶,就能将那树妖擒住,薛校尉,若是擒住这只树妖,给我如何?” 薛鹏闻言点头道,“好,不过,却不是现在,现在这只树妖,我有大用。” “哦?不知薛校尉想怎么用?”姜语含笑道。 薛鹏笑道,“自然是帮我们传信啊,告诉肖扬一些,我们想让他知道的事。” “来人。” 薛鹏喊了一声,一名兵士走了进来。 “去把魏副将、两个千夫长,两个营官都叫来。” 不一会,魏婴、马营官与二虎、两名千夫长都走了进来当下道,“大人,找我们何事?” 薛鹏郑重道,“此次对茫荡作战,我决定从水路进入茫荡,你们这些时日,训练新军在浔泽中好生练习水性。” 魏婴皱眉道,“大人,就算我们一直训练,到入冬前也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算能学会水性,只怕也比不上芒砀山那些成天泡在水里的匪寇啊!” “这你不用管,你只管训练就是,记着,白天不能练,一定要晚上练,明白了?” 魏婴只得道,“末将尊令。” 当下众将开始各自安排了下去,到了晚上,明月当空,四野茫茫。 二虎带着几百骑兵先下了水,初秋的水也是刺骨得冷,一些还没修出灵力的娃娃冻得不禁打了个哆嗦。 一个娃娃兵不禁道,“大人,咱们是骑兵,为什么要练习游泳啊?” 二虎轻喝道,“啰嗦什么,让你游就游。” 八百娃娃兵一个下饺子一般下了水,那些有了灵力护体的,身体素质好,学得就快,不一会就能在水里狗刨了。 而在远处,一株大树看着这一幕喃喃自语,“这些人怎么都下水了?肖扬那个混蛋说有异常就要通知他,这个算不算异常?” 大树想了想,最后道,“应该算吧,还是通知吧。”当下,大树结了一颗果子。 这颗果子落地顿时消失不见了,而在八百里外的芒砀山深处,在群山隐蔽处,茂密的丛林中,坐落着一个又一个大帐。 在其中最为高大的大帐中,一名好似文士的中年男子正在打坐,忽然他耳朵一动,缓缓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一个果子从地面冒了出来。 中年文士拿起了果子,一口吃下,脑海中浮现浔泽夜里的那一幕幕场景。 中年文士嘴角含笑,“想要从水路进攻么?” “来人!” 一名穿着兽皮的修者走了进来,“大王,您有什么吩咐?” “去将水将军给我叫来。” “是!” 不多时一个魁梧大汉走了过来,“大王,您找我。” 中年文士道,“嗯,着你带着你的三千部下还有那些水猴子,去增援在津门渡口,在水里多设暗礁,一定要挡住这次大曌王庭的水军,记着,他们的新式灵器十分厉害,一定不能随意靠近。” 那魁梧汉子一撇嘴,“真有那么厉害?” 中年文士笑道,“不信,咱么可以试试,去将那卫雨庭带过来。” 第三百三十四章 茫荡大营 不多时,卫雨庭被带了过来。 此时卫雨庭换了一身的兽皮服饰,看去与茫荡的匪寇并没有二般模样。 卫雨庭的脸上此时已然多了一道新的伤疤,在这样的混乱之地,受伤是在所难免的,即便是每天死两个人,那都不是新鲜事,毕竟一些妖魔嘴馋得很。 所以想要在这里生存下去,一是要狠辣,二是要让自己变得有用,这是卫雨庭短短时间内总结出的两条心得。 狠他觉得自己有了,变得有用,此时的他已是十分有用了,他需要做的就是,不让自己变得没用。 卫雨庭单膝跪地,低头道,“见过肖大王。” 早在被抓到这里的时候,他就痛痛快快投靠了,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当日将他抓来的那个中年文士就是肖扬。 这个肖扬真是跟传说中的一样大胆,竟然敢只身靠近左戍卫驻地,只是不是很少有人见过他的样子么,这明明并不难见啊! 坐在上首位的肖扬缓缓道,“新兵挑选得如何了?” 卫雨庭恭声道,“回禀大王,已经挑选完毕,已经开始训练了。” 肖扬点了点头,随后道,“好,你要抓紧时间训练,同时你也要抓紧时间,将这种新式灵器的炼制方法弄出来。” 卫雨庭应声道,“属下一定不辜负大王之命,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尝试。” 他口中这么说着,心里却道,“这新式灵器的制作方法,就是他的护身符,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真的交出去,只要不交出去,他就能活。” 肖扬点了点头,随后与卫雨庭道,“用你的新式灵器,朝着我们的水将军开激发一次。” 卫雨庭闻言看了看一旁的只比二虎矮半个头的粗狂汉子,不禁道,“大王,这新式灵器的威力您是了解的,万一伤到水将军。” 水将军闻言大嘴叉裂开了,一双环眼瞪卫雨庭,声如闷雷,哈哈大笑道,“莫要说你这黄毛小子,便是大曌的那些个大将,老子都不曾放在眼里,若是你能伤到老子,老子就任你做大哥。” 卫雨庭闻言一阵诧异,随后心中一动道,“大王,我看就不用试了吧,属下自认伤不到水将军就是了,属下若是做了水将军的大哥,那我还不得他的属下弄死啊!” 水将军闻言怒道,“放屁,老子能让你伤到,今天,不试也得试,你要是不试,老子就像捏卵子一样把你捏死。” “这.......好吧,不过在比试之前,还得请一些人做个鉴证,我若伤了水将军,他与他的属下不能报复我。” 水将军怒道,“放屁,老子是那样的人吗,那么麻烦干什么,现在就去比。” 说着水将军就要拎卫雨庭,刚要开口,肖扬却已开口道,“就按雨庭说得办吧,正好也让大家都看看这新式灵器的威力,今年作战时,也好多了解一些。” “这......好吧。”水将军放下了卫雨庭。 肖扬当下传话与各路的将军,下午众人都到了校场。 一众人议论纷纷,“大王,唤我们来做什么啊?是不是又要作战了?” “上一次抢大曌的禁卫军,我们还没过瘾就结束了,大王,这次可得让我们好好激战一场,不好好打一场,我的骨头都生锈了,这次我们别搞偷袭了,直接上去硬干一场,我老牛打头阵。” “呵呵,老牛,如此轻松就拿下了禁卫军的辎重难道不好么,这样我们少损失多少兄弟,况且那禁卫军可不是吃素的,若是正面,只怕此时你早已成为餐桌上的一盘肉了。” 肖扬挥了挥手,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同时看向了肖扬。 肖扬缓缓道,“叫你们前来,主要有两件事,一是探子已经查明,左戍卫将于水路进军我茫荡大营、左武卫的三千五百骑兵,将与尧山一带的平坦大道进军。” 一名匪将闻言哈哈大笑道,“骑兵进山,那就是我们的活靶子,我看那姬野就是个毛头小子,半点都不懂,等他一进山中,我们便封了他的退路,只等大雪一降,到时候就能冻死那三千五百人,这次我们发了,多了三千五百套骑兵的灵器啊。” 肖扬缓缓道,“若是你们真的这么想,那么,此次我们必败无疑。” 众将闻言看向了肖扬,他们对肖扬肖大王由内自外的敬服,在肖扬没有来茫荡之前,他们在座的这些个人与妖,面对大曌的征缴,从来都是东躲西藏,好些个弟兄都惨死在大曌的长枪、剑雨之下。 但自从肖扬来到了这里,以霹雳手段逼迫他们成为他的部众,起初他们自然是心中不服,可接连几次大仗,打得大曌丢盔弃甲,便是那素有战神之名的大王子也奈何他们不得,这让他们对肖扬的态度早已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如今,芒砀山的流寇都效法肖扬的战略,春夏散部众于民间,等到秋天丰收后,聚集部众,抢掠,随之而来的大雪封山,便成了天然的屏障。 若他们想等来年开春大曌召集大军征缴,他们早已是人去山空了。 这么多年,他们就凭着这种战略,每个冬天,都能丰衣足食,没有人会被饿死冻死。 此时听肖扬这么说,一众匪将看向了肖扬,不禁道,“大王,何出此言啊?那玄武骑虽然厉害,可这里是山区,不是平原啊,我们有何惧之?” 只听肖扬缓缓道,“玄武骑之所以名为玄武骑,便是因为他的防御。” “在骑兵作战中,地方的箭矢长矛很少能穿透他们的防御,加上骑兵的机动性,所以可以让他们纵横驰骋,如果这样的兵士,加上一种杀伤极远,可以轻易撕破轻盾与护体灵甲的利器,还没等你的弓箭逼近他们,他们早已在几百丈外就将你射杀,再加上骑兵的机动性,你就算是想跑,都跑不掉,只能给人家当靶子。” 那人奇道,“之前就听闻,有一股玄武骑冒充我们,结果被左戍卫那群小孩给杀了七零八落,难道,是那种灵器?” 第三百三十五章 新营 肖扬点头道,“正是,此番我出山,便是为了印证此事,我也亲自验证了新式灵器的威力,确实不俗,此次叫你们过来的第二件事,就让你们亲身感受一下这新式灵器的威力。” 当下肖扬笑看着几名匪将道,“你们可敢都亲自尝试一下?” 众匪首大多都是修士,这新式灵器虽然听起来唬人,但以他们的修为,却是不惧。 “我先来。”水将军站了出来,“小子,你可用点力。” 卫雨庭拿着新式灵器站了出来,随后道,“水将军,就算我能伤了你,我也不想做你的大哥,我看这赌约就算了吧。” “放屁。”水将军环眼一睁,怒道,“老子说话算话,你若伤到我,哪怕只是一根头发,我也认你做大哥,来吧。” “诸位可是听见了,这是水将军一定要进行这赌约的,我也是没办法。” 一旁众匪将哈哈大笑道,“小子,老水可是修士,你想伤到他,那可是不容易啊,当然,我们可都希望你能射穿他的鸟,看他以后还屌不屌,哈哈。” 众匪将哈哈大笑着,水将军已运转了灵力,周身荡漾起水波一样的涟漪,水将军哈哈大笑道,“黄口小儿,来吧。” 卫雨庭身旁摆了一排的新式灵器,同时开口与那些新兵道,“预备,别瞄准要害,放。” 八名匪兵同时激发了灵器,砰砰砰,一阵齐射,瞬间击中了水将军。 只在那一瞬间,水将军的护体的灵力水泡一般破碎,护体的宝甲上的符纹断裂,几颗符弹落了地,却有一颗符弹击穿了水将军的左掌,鲜血顿时流淌了下来。 此时卫雨庭抬起了手中新式灵器,对准了水将军,微微含笑道,“水将军,你也接属下一颗符弹。” 听卫雨庭这话,水将军瞳孔一缩,来不及平复体内激荡的灵力,惊慌道,“停停停,我认输,我认输.......” 卫雨庭这才放下新式灵器,含笑道,“水将军果然修为深厚,抵挡八颗符弹,竟然只有手掌受伤,实在令人佩服,我们之前的赌约,也就算了,属下可当不了水将军的大哥。” 水将军右手掐着左手,那一阵阵钻心地疼痛让他恨不能将卫雨庭给宰了,他还以为是卫雨庭一个人施展那灵器,可没想到,竟然八个人同时对他下手,若是他实力不济,此时只怕早已千疮百孔了。 一旁的肖扬见状含笑道,“水将军,这新式灵器的威力如何?” 水将军有些不忿道,“八个人出手对付我一个,这算什么本事?” 肖扬含笑道问那八人道,“告诉水将军,你们都是什么修为?” 八人同时道,“回禀大王,我们刚进入练气期。” 众人闻言顿时睁大了眼睛,瞧着那八人,之前没注意,此时一看,这八人,修为竟然只有练气初期。 众人相互看了看,心中骇然,只要炼气期使用这种新式灵器,就能伤到修士,这是什么灵器。 此时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肖大王说若是他们大意,此次真的会被剿灭,若是玄武骑三千五百骑兵都配备这种灵器,只怕芒砀山真的要被剿灭了。 不过,他们相信肖大王肯定是有办法的,这次可是难得看这头水牛吃瘪,当下调笑道,“老水,你这可是输了,以后可就要叫卫雨庭为大哥了。” “是啊,是啊,今天大王也在这,你就当着大王的面,认卫雨庭为兄吧,啊,哈哈哈。” 卫雨庭连忙道,“这如何使得?水将军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一言九鼎,但我卫雨庭就是个小人物,哪里配当水将军的大哥,这个赌约就算了,就当我们从没赌过。” 一旁众人闻言眼中奇光一闪,呵呵笑道,“老水啊,你听听,人家可是说你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大丈夫就是说话不算数啊。” 水将军登时大怒,“谁说话不算数,妈的,你个死猴子,再哔哔,心不是老子把你的卵子捏碎。” 那人闻言呵呵笑道,“诶,人活一世,那就是一个张脸皮,卵子可以不要,但脸不能不要啊,以后啊,某些人,还是夹紧尾巴做人吧。” 被这话一挤兑,水将军脸上收不住怒道,“认就认,老子一口唾沫一个钉,说出的话,那个叫什么来着,一话吐出,马也难追,老子就认了。” 说着水将军双手抱拳,与卫雨庭道,“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水将军将身弯下,卫雨庭连忙搀扶道,“水将军,这如何使得,你快起来,雨庭怎么能当你的大哥呢?” 水将军含怒道,“大哥若是不认我这个弟弟,我就不起来。” 卫雨庭长叹了一声,随后道,“如此,那好吧,我认下你就是了,不过,既然我认了你这个弟弟,也不能白认,这样吧,大王让我选择一方加入,我一直还没想好,如果水将军不嫌弃,雨庭就加入到水将军这一方,与水将军共同镇守津口,不知水将军以为如何?” 水将军原本还为称呼卫雨庭为大哥这件事感到羞辱,可此时听了卫雨庭这话,他心头确是大喜。 这八名拿着新式灵器的修者,其战力堪比刚刚筑基有成的修士啊,有这样一股力量在,自己在茫荡山就更有威慑力了。 当下水将军哈哈大笑着搂住了卫雨庭,“好,卫大哥,你这个大哥我认定了。” 说着水将军看向了肖扬道,“大王,您真的允许卫大哥与他的下属跟在我的身边么?” 肖扬眼中奇光一闪,含笑道,“卫雨庭培养这八人,水将军那带去五人吧,至于卫雨庭以及剩下的三人,要留在我的身边,水将军不会有异议吧?” 水将军闻言,脸色顿时难看了一些,不过他也只能答应道,“这样的话,我听大王的,呵呵。” 肖扬满意地笑了笑,随后看向卫雨庭道,“从今天起,本王为你新设一营,便为新营,你为营官,专门炼制新式灵器,训练新兵。” 第三百三十六章 如何抓住男人心 “多谢大王,属下必定尽全力为大王炼制新式灵器,训练新兵。”卫雨庭低头恭声道,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卫雨庭与诸多匪将都退了下去,肖扬回到了大帐内,闭目打坐。 肖扬喜欢独处,只有独处的时候,他才能够让自己的心保持安静,才能清楚地看清自己。 一个人,想要看清自己是极难极难的一件事,这是个一个要不断修行的过程。 如果你能认清自己,使得心境澄澈明透,了解自己内心深处真正的恐惧、与软弱,再战胜他,那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 王这个虚无的称号,从来都不是他想要的,这只不过是他成为强者的一番历练而已。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目的,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每个阶段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肖扬缓缓开口,似自言自语,又似是在跟什么人说话,“去看着他,一直看着。” 他的声音落下,没有人应答,但却有一股微风吹起了帐帘。 一晃过去了三天,卫雨庭以练兵为由,到芒砀山浔泽一带演练了一番兵马,随后来到了一个小镇的酒馆,大吃了一顿。 卫雨庭大吃了一顿,灵石也没给,就要转身离去,那酒馆老板陪笑道,“大人,您还没给灵石呢。” 卫雨庭听了哈哈大笑着与一旁的人笑着道,“听到没,这么愚蠢的话都还是第一次听到,竟然问我要灵石,灵石我没有,不过我有更好的东西,你要不要?” 那酒馆老板连忙道,“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客官,您慢走。” 卫雨庭哈哈大笑了一声,随后与一旁的匪兵道,“去弄些水来。” 那匪兵从浔泽弄了一袋水,递给了卫雨庭,卫雨庭将水扔给了那酒馆老板道,“这可是好东西,生命的源泉啊,救命的好东西,这个东西就抵给你做饭钱了。” 一旁的兵士也哈哈大笑道,“老板,便宜你了,人没水可是活不成,你看我们大人多大方,救命的东西都给你了,哈哈,以后,我们都用这个来付账。” 那老板连忙道,“那我不要了。” 卫雨庭声音一厉,“这水你不要,下次我们来,死。” 那老板只能接下,卫雨庭大笑着扬长而去。 两日后,左戍卫大帐中,魏副将刚刚得到,就将这件事与薛鹏说,“大人,卫雨庭有消息了。” 薛鹏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问道,“快说说,怎么回事?” 魏婴道,“今天早晨,四百里外的一个小镇有一家酒馆是我的探子,这个卫雨庭也知道,他两天前在那酒馆里吃了一顿饭,然后没有给灵石,老板问他要灵石,他说,这水你不要,下次我们来,死。” “而且据探子说,卫雨庭身边跟着一些匪兵,应该是茫荡山的,看这样子,卫雨庭在茫荡上中有了一点地位,此次传出这话,应该是芒砀山有了一些动作,这才冒险通知我们。” 薛鹏闻言沉思着卫雨庭的话,“这水你不要,下次我们来,死。” 品味了几遍,薛鹏微微含笑道,“魏副将,你觉得这话是什么意思?” 魏婴道,“卑职以为,他这是在警告我们水路走不通,很有可能,那肖扬已经知道我们要从水路进军,大人我们这样大张旗鼓的造船,只要不是个傻子,都猜得出我们要走水路,我们是不是停止造船,想其他的办法?” 薛鹏道,“不,船一定要继续建造,务必一月内完工,同时,你去想办法传消息给卫雨庭,水路方面不用他担心,让他一定要顶住肖扬这个人,等到我大军挺进茫荡山时,一定要将肖扬擒住。” “如果此次能够擒住肖扬,他卫雨庭居首功,我亲自给王上上表,替他争取一个七品校尉的官衔。” 魏婴应道,“是,我这就去办。” 薛鹏心中大喜,这个卫雨庭,还真是给了他一个意外的惊喜啊。 薛鹏走出了大帐,抬头看去,秋日的天穹爽朗清凉, 这时,颜凌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拿着一件皮裘给薛鹏披上了,声音一改以往的粗鲁,柔声道,“大人,天气凉了,您别冻着。” 这几日,颜凌问姜语怎么样能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姜语含笑道告诉他,“想要抓住男人的心,一是要温柔以待,二是要有拿手的厨艺拴住男人的胃。” 于是,颜凌开始练习温柔对人,强硬的把自己姑奶奶的口头禅给去掉,同时大练厨艺,今天,终于煮好了一锅母鸡汤,这个东西,大补啊,喝下去暖暖的。 颜凌心中暗自高兴,这下自己一定能抓住这个该死的薛鹏的心了吧。 让薛鹏已习惯了颜凌的粗声大嗓,她突然温柔了起来,薛鹏倒是觉得有些不习惯,不禁道,“你又再搞什么,好好说话。” 薛鹏这般的言语,顿时把颜凌的胸腔的火给勾了起来,不过她的脸上仍能保持着笑意,继续温柔道,“不要再在意那些,来,尝尝我亲手给你煲的鸡汤。” 薛鹏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齁腥齁腥的味道,当即摇头道,“我不渴,我也不饿,你自己喝吧。” 颜凌却不管不顾,端到了薛鹏的嘴角含笑道,“来吗,我可是熬了两个时辰才熬好的,你尝一口。” “不了,我真不想喝。” “来吧,我来喂你,啊......张嘴......” 薛鹏紧闭着嘴,颜凌一只手拿着碗,一只手扣薛鹏的嘴巴,便要往里面倒。 薛鹏眉头一皱,周身灵力一震,顿时将颜凌震开了,鸡汤泼了她一脸。 颜凌倒退了几步,站住了身体,抹了一把脸,一双眼眸直欲喷火。 薛鹏有些愧疚,刚要说一声对不起,颜凌却破口大骂了起来,“薛鹏,我艹你姥姥的,姑奶奶我柔声细语跟你说话,还给你煮汤喝,你不喝就不喝,还给我打翻了,薛鹏,你这个王八蛋,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怎么了?怎么还吵起来了?”这是二虎走了进来,看着颜凌落汤鸡的模样,不禁一乐。 颜凌登时大怒,“笑什么笑,没见过你这么漂亮的姑奶奶啊,真是有什么王八将就有什么王八兵,一窝的王八。” 第三百三十七章 肖烈 颜凌一把把二虎推开,气呼呼的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口中还骂着,“姑奶奶我还不伺候了呢,还叫什么薛鹏?气量真么小,我看干脆叫薛小鸡算了。” 二虎摸了摸头,回头看向薛鹏,问道:“师兄,你又怎么他了?” 薛鹏叹了口气,“没事,你来有什么事么?” “嗯,抓到了一个探子,应该是左武卫的人,我与魏副将一同出手方才将他擒下的。” 薛鹏闻言不禁奇道,“一个探子竟有如此修为?” 二虎点了点头,“此人看去二十上下,修为与我不相上下。” 如今二虎也逼近居士巅峰了,那人以弱冠之年达到居士巅峰,今生若无意外,必能达到修士的境界。 这姬野倒真是非常看重他,竟然派这么个人来监视他。 薛鹏想了一会,说道:“关起来吧。”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关起来,这并不是一个好办法。” 薛鹏抬头看去,见是姜语,不禁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也擅闯我的大帐?” 姜语含笑道,“什么叫擅闯,我帮你找到了吕爷爷,难道我连进的你大帐的资格都没有么?” 薛鹏有些无奈道,“有,刚才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姜语莞尔一笑,捋了捋自己的发丝,缓缓道,“薛兄,你想不想培养出一支属于左戍卫的‘玄武骑’?” 薛鹏闻言瞧着姜语,缓缓道,“我有新式灵器在,玄武骑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为什么要建玄武骑?” “呵呵,看来大人对玄武骑还是知之甚少,玄武骑之所以能成为大曌的精骑,乃是因为玄武盾与玄武战阵。” “当日你们击杀的那些‘玄武骑’算不上是真正的玄武骑,他们所携带的不过是普通的盾牌,而不是玄武甲盾,难以激发玄武战阵,这才被你们偷袭成功。” “而且这玄武战阵人数越多威力越大,若是由五百人组成的玄武战阵,即便是修士都破不开,三千人的玄武大阵,即便大修也难以破开,三千人展开冲击,在其强大的防御面前,即便是石头也能碾碎,这才是玄武骑的恐怖之处,否则,他又如何能成为大曌精骑之一。” “如果能训练出五百人的玄武战阵,配合新式灵器,其威力如何,薛兄你自己思忖一番。” 薛鹏闻言陷入了沉思,当日他便觉得,那场战斗赢得未免太轻松了些,此番听了姜语的话,薛鹏知道自己可能小觑了玄武骑。 如果这种防御强大的骑兵,配合自己的新式灵器,其威力该是何等地恐怖。 就在几日前,新式灵器的制作方法他已交给了王庭,左武卫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装备上甲式新式灵器。 到时候这些玄武骑持着玄武盾,与新式灵器,只要一次进攻,左戍卫便要全军覆没。 当下薛鹏心中泛起了一丝忧虑,看向姜语道,“你有办法得到玄武盾,和玄武战阵?” 姜语微微含笑,手里把玩着一只灵蛇,“没有,不过有人有。” “谁?” “就是你们抓住的那个探子。” 薛鹏眉头皱得老高,“他是玄武骑的人,怎么可能帮我们?” “所以啊,薛兄你不仅要放了他,还要好酒好肉伺候他,然后亲自送他出大营。” “姬野此人心思深沉,疑心极重,你若放了这个人离去,姬野必然产生怀疑,久而久之这姬野只怕就会对其不利,到时候,他没得选择,就只能投奔我们。” 薛鹏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随后道,“好,就这么办,二虎,去将人给我请来,记住是请。” 二虎也是听得清楚,起身道,“我这就去。” 当下薛鹏就在大帐中做起了菜肴,没过多久,薛鹏便将那人押了过来。 薛鹏看去,看清了这人的面孔。 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庞,虽被封住了穴位、五花大绑,动弹不得,但钢锥一般的目光仍狠狠地盯着众人,仿佛一只受伤的凶兽。 薛鹏见了不禁道,“我不是说请来么,怎么还绑着?” 二虎道,“大人,您不知道,这小子凶狠着呢,若不绑紧了,我怕他会跑了,再想抓,可就难了。” “你这头蠢虎,怎么如此对待一名勇士。” 说着薛鹏亲自上前给这人松了绑,解除了其身上封着的穴位,一旁的魏婴、二虎顿时运转起了灵力。 这人目光一寒,本能地想要冲上去擒住薛鹏,可在他与薛鹏对视时,他本能的感觉到眼前这人极其危险。 当下他压下了动手的冲动,一双眼眸凝视着薛鹏道,“你就是左戍卫主将薛鹏?” 薛鹏呵呵笑道,“看来我还是挺有名气,就不知道在你的耳中,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人沉默了片刻,“你是个狡猾的人,你想怎么样?” 薛鹏笑道,“阁下应该刚弱冠吧。” “十九。”这人随意回答着,余光四处游走,想要寻找脱身的契机。 薛鹏见状含笑道,“十九便有接近居士巅峰的修为,这份资质已是难得啊,我想来敬重英雄,不会为难你的,我请英雄喝一杯酒,喝完酒,就放你离去,如何?” 这人一脸诧异,看了看薛鹏,又看了看大帐的灶台,不禁道,“你肯放我走?” “吃完酒菜,就放你离去,怎么,连顿酒菜都不敢吃?” 这人冷哼一声,“肖烈死都不怕,难道还怕你的酒菜,正好,做个饱死鬼总比饿死鬼强。” 过不多时,薛鹏做好了饭菜,放到了桌子上,众人同席,薛鹏给这青年倒了一杯酒,含笑道,“肖兄英雄,魏副将与马营官可都对你赞不绝口。” 这人大口吃着肉,喝着酒,也不理薛鹏,吃饱喝足,这人看着薛鹏道,“好了,要杀就杀,要剐就剐,我若皱半个眉头,老子跟你姓。” 薛鹏放下酒杯,含笑道,“看来肖兄对我误会颇深,我既然说了放肖兄离去,自然就会放肖兄离去,如果肖兄想离开,现在就可以走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薛小鸟 听了薛鹏这话,肖烈站起身子,转身就走。 一旁的二虎跳了起来,拦住了肖烈,与薛鹏道,“师兄,他可是探听了我们大营不少秘密,便是大舟的模块图都被他看去了好几张,我们不能放他走。” 薛鹏缓缓道,“我既然说放他走,就不会食言,二虎你不用再说了。” “诶,师兄。”二虎叹了口气,让开了路。 肖烈回头看向了薛鹏,冷笑道,“薛鹏,欲擒故纵,这种小小把戏如何骗得了我,现在杀我还来得及,否则我一定会将我知道的东西与我家大人全盘托出。” 薛鹏缓缓笑道,“我与姬兄乃是好友,你回去告诉他,我视他为兄,如果他想要楼船的建造图可以跟我说,价格一定公道,你走吧。” “薛鹏,今天放了我,你会后悔的。”说着肖烈转身,头也不回离开了左戍卫。 看到肖烈的身影完全消失,二虎道,“师兄,你说这事儿能成么,如果不成,我们损失可就大了?” 薛鹏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好一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姜语走了过来,含笑与薛鹏道,“只可惜颜凌姑娘也谋了一件事,可老天没让她成。” 薛鹏眉头一挑,“她谋了何事?” 姜语含笑道,“我听说,最近颜凌姑娘天天练习洗脸煲汤,为此,把手都烫伤了,这才好不容煲出了一锅,可某些人啊,却连喝都没喝,反而溅了人家一脸,那滚烫滚烫的汤伤得不仅仅是人家的脸面,更灼了人家的心啊!” 说着姜语看着薛鹏道,“某些人,是不是该去看看人家?” 薛鹏闻言心中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不过当着众人的面,他还不好意思说去,当下轻咳一声道,“好了,各自都去忙吧。” 众人都知趣的离开了,薛鹏细微感应了一下,见二虎他们都不再周围,薛鹏这才走出了大帐,朝着颜凌的大帐走去。 细想之前的事,他做得确实有些不对,他应该道个歉。 “颜姑娘,在么?”颜凌大帐外,薛鹏问。 没有人回声,薛鹏道,“那我进来了。” 当下薛鹏撩起帐帘,帐内无人,此时一个巡逻的什长带着人走了过来,薛鹏问了一句,“看到颜凌姑娘了么?” 什长怪异地看着薛鹏,随后道,“回禀大人,颜凌姑娘应该在后厨。” “去忙你的吧。” “是。” 薛鹏走向了后厨,那些兵士呵呵笑了起来,“你们说,大人对颜姐姐有没有意思?” 什长轻喝一声,“胡乱说什么呢,好好巡逻。” 到了后厨,薛鹏就看到一个人正拿着刀剁着鸡,一边剁口中一边大喊着,“薛小鸟,薛小鸡,今天姑奶奶砍死你,砍死你。” 当当当,菜刀一刀刀剁下,一刀快过一刀,一刀急过一刀,似要剁到天荒地老。 一旁正洗菜的后厨兵士们见薛鹏刚要行军礼,薛鹏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众人顿时默默干活。 薛鹏走上前去,道,“这鸡肉剁得太碎,煲出的汤里面都是骨头渣子,会硌牙,而且这肉本身的味道也会被汤中的食材给盖掉,这肉就不好吃了。” “姑奶奶我要你管,我就是剁碎,把那个薛小鸟给.......” 话音到此,颜凌的声音戛然而止,回头看去,正见薛鹏看着他,面含笑意。 颜凌面上一窘,怒道,“看什么看,怎么,泼姑奶奶还没泼够啊,又来泼我啊......” 薛鹏缓缓道,“方才,对不起。” “哼,没听见。” 薛鹏声音运足了灵力,提高了声音,“我说,颜姑娘,对不起,方才我不是有意的。” 颜凌闻言心中怒火的顿时消了大半,嘴角不禁泛起了一丝笑意,不过紧接着又板起了脸,“那一锅鸡汤,我可是我煲了好久才煲好的,现在被你毁了,你说怎么办吧?” 薛鹏含笑道,“我赔你。” 说着薛鹏去拿颜凌手中的刀,颜凌道,“你要干什么?” 薛鹏含笑道,“赔你的汤啊。” 说着薛鹏拿了一只新的鸡,去了毛与肠胃,洗干净同时道,“这要想入味,鸡肉剁成一块块,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然后用调料、盐研制了一柱香。” 一柱香后,薛鹏将锅洗好,加入了油,道,“将葱姜蒜爆炒出香味,然后将腌制好的鸡肉放入锅中爆炒。” 大约盏茶时间后,薛鹏看着锅中的鸡肉“看到没,皮微微有些焦黄了,现在先加一点烧酒,再翻炒一会。” 又过了盏茶时间,薛鹏含笑道,“好了,现在加水,加一点点粗,盖锅,等上一个时辰就可以了。” 颜凌看着薛鹏一丝不苟地做着菜,她忽然发现,这个可恶的薛小鸟,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优点的吗! 颜凌一笑,“没想到,你还会做菜啊!” 薛鹏擦了擦手,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含笑道,“你以前是个小姐,吃喝应该不愁吧。” 颜凌点了点头,“何止是不愁,想吃什么就有什么,什么好吃的我没吃过。” “可我就不一样了,我出身寒门,家里每天吃的只有窝窝头,这还吃不饱,但我还贪吃,所以啊我就经常带着妹妹下河抓鱼虾,上山抓野鸡抓野兔,让我娘给做。” 一旁的几个厨子难得听见主将大人说起过往,都凑了上来,仔细听着。 颜凌不禁道,“听起来蛮有趣的?” 薛鹏泛着笑意,“是啊,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光真的蛮好的。” “只是有一点不好,每次吃一顿好的,那都得挨一顿揍。” 颜凌奇道,“这是为什么?” “我娘不让我下河,一下河,就挨揍,可我嘴这么馋,怎么忍得住,所以慢慢自己学做菜,慢慢地,就学会了。” 颜凌哈哈一阵大笑,“你小时候还蛮有趣的啊!” 众人说笑着,不多时,便过去了一个时辰,这时一股淡淡的鲜香传了出来,薛鹏站起来,掀开锅盖,顿时香气四溢。 “哇,好香啊。”颜凌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薛鹏先给颜凌盛了一碗。 第三百三十九章 监视 颜凌喝了一口汤,只觉味道鲜美,除了酒香,还有一种他很少尝过的香味。 那是酒跟醋一起烧出的香味。 咕噜噜,颜凌一口气将汤都喝下去了。 薛鹏做的汤十分美味,跟她自己做的一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薛鹏含笑道,“慢点喝,这里面加了不少的烈酒,喝得太急,容易醉,吃点肉。” 颜凌哪里管这些,伸手抓起一个鸡腿,就啃了起来,一边啃,一边喝着汤,满嘴油腻油腻的,口中连道,“好吃,真好吃。” 又喝了一大碗,颜凌的脸颊浮现一片酡红。 看着颜凌狼吞虎咽的模样,薛鹏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这个傻丫头,还挺贪吃的。” 不一会的功夫,一大锅的鸡汤被颜凌喝了个干干净净,整只鸡也消失在那小嘴中。 看得薛鹏一阵心跳,这不会撑坏了吧。 吃饱喝足,颜凌打了一个饱嗝,泛着酒气。 此时颜凌已经开始说胡话了,“那个,爹,你这个老不死的,我一定不会输的,薛鹏,你这只小鸟,臭鸟,等我......嗝......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薛鹏闻言不禁一笑,这个傻丫头究竟又多讨厌自己啊,醉了都要骂自己。 当下薛鹏抱起了颜凌,送到了姜语的大帐中。 此时颜凌还在说着酒话,“我不会输的,我一定能......” 姜语一惊,急忙拍了颜凌一下,封住了哑穴,将她接了过来,随后与薛鹏笑道,“这个丫头,她喝醉了,没说我的坏话吧。” “也没什么,就一直骂人,骂他爹,还有我。” 姜语微微含笑道,“那就好,看来在她对我印象还不错,这里有我就好了。” “嗯,那就麻烦姜姑娘了。” 薛鹏告辞离开了,此时已近黄昏。 薛鹏抬头,漫天的红霞,仿佛仙人放的一把火,绚烂多彩。 他不由得想起了当日浔泽畔,与羽尘、姬野相聚的场景。 如今羽尘被囚,平定茫荡便只有他与姬野两支队伍。 姬家玄武骑,这支大曌最精锐的骑兵之一,自己是否能得到他的秘密? 左武卫大营中,肖烈站在姬野面前,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 姬野渊深如海的眸子盯着肖烈,再次问道,“肖烈,你是我的最信任最得力的营官,你说什么,我都信,我再问你一次,你是怎么回来的。” 这已是姬野第三次询问肖烈了。 肖烈也是个耿直之人,不折不扣将之前的经过复述给姬野道,“大人,那薛鹏说我是个英雄,他做了一桌酒菜,说我要是吃了就可以回来,我吃了,他就放我回来了,末将还将带回了他们要建造楼船的图纸。” “好,我信你,你先下去吧。” “是!”肖烈也没多想什么,退了下去。 大帐中,姬野问古砚道,“你怎么看?” 古砚眉头紧锁,“肖烈是个耿直之人,应该不会说谎。” 姬野食指敲着桌子,“你的意思是,那薛鹏真的认为肖烈是个英雄,所以宴请他?” 古砚摇头道,“这,我也不清楚他们此举是何意?” 姬野手指一顿,忽然道,“来人,去将雷千骑找来。” “是。” 那兵士退去,不多时复归,一脸虬髯的,目光鹰隼般锐利的雷千骑步入大帐。 “大人,您找我?” 姬野缓缓道,“雷千骑,这段时间你给我盯紧了肖烈,不能让人发现。” 雷千骑一惊,当下道,“大人,肖烈可是贾千骑最得意的助手,为什么不让贾千骑盯着!” 姬野道,“我怕贾千骑难做,我现在就给你命令,如果肖烈胆敢做出对不起玄武骑的事,就地斩杀,听明白了么?” “这.......”雷千骑一阵迟疑。 姬野眉头一挑,“还要我再多说一遍么?” “卑职领命。”雷千骑道。 “下去吧。” “喏!” 雷千骑离开大帐,古砚不禁出言道,“大人,我怀疑这是薛鹏的离间计,我们可不能中计。” 姬野道,“这我也知道,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留个后手的好。” “可是......” “好了,我意已决,你不用再多说了,如今兵部得到了甲式新式灵器,在我们进军茫荡山时,必能全军装上,我们需要好好调整一下作战布局了。” “诶,好吧。”古砚没再多说什么,他心中虽有疑虑,但这样的离间计,确实也不像是薛鹏能用出的。 薛鹏此人少年得志,虽表面能屈能伸,但其心却孤傲得很,他这样的人应该是想不出的离间计的,希望只是自己多虑了。 大帐外,雷千骑叹了口气,“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玄武骑竟然让这黄口小儿统领,还让老子去监视肖烈,这叫什么事儿啊!” 雷千骑压着心中的不满,他心里清楚,玄武骑是姬家的,而这姬野是姬家未来的家主,他只能听命行事。 雷千骑屏住了呼吸,监视着肖烈。 便见肖烈将图纸绘画了出来,随后交给了后勤部,后勤营官呵呵笑道,“肖营官,这只是一部分,最好能全部弄来。” 肖烈笑了笑,没说什么,他堂堂一个营官,不让他指挥军队却让他行偷盗之事,他心中自是千百个不愿意。 肖烈离开了后勤部,回到了大帐,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白天的事儿。 那个薛鹏说他是英雄,真是好笑,不过他究竟为什么要放了自己? 正想着,忽然他听到屋外有细微的呼吸声,正是雷千骑换了一口气。 肖烈感应敏锐,一下就捕捉到了,不过他却不动声色,仿佛没发现一般,仍在床上躺着。 过不多时,大帐中传来肖烈的酣睡声。 大帐外雷千骑心中暗道,“这也没什么异常啊,那个毛头小子也太小心过头了吧,肖烈怎么可能出卖玄武骑。” 他正想转身离去,却发现身前多了一个身影,雷千骑一惊,按住了腰间的佩刀,“什么人。” 只见肖烈瞧着雷千骑,也不禁道,“雷千骑,怎么是你?” 雷千骑脸色一阵尴尬,随后道,“我就出来走走,你个臭小子,不睡觉,干甚么呢?” 肖烈脸色难看道,“雷千骑,一个时辰前,我就察觉有人跟着我,我装睡,就是让这人放松警惕,却没想到这人是您,您为什么要监视我?” 第三百四十章 脑子有坑 雷千骑满是虬髯的脸上一阵臊红,心里暗道,“这个小子还是这般狡诈,此次镇是大意了。” 轻咳一声,雷千骑掩饰尴尬,“那个,我就是出来撒泡尿......我呸,我跟你解释个屁,老子是你的上司,你敢质问老子,反了你了。” “真的是出来撒尿?” “老子还能骗你不成,滚滚滚,滚回去睡觉。” 雷千骑轻哼一声,一手拨开肖烈。 看着雷千骑离去的背影,肖烈眉头微微皱起,旋即回到营帐躺在床上,心里却越发觉得怪异。 紧跟着他心头一动,将枕头塞入被褥中,装作有人熟睡的样子,随后他趁着夜色悄悄溜出。 四周的地势他已十分熟悉,知道若想偷偷观察自己不被发现,北边土丘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肖烈藏土丘后小树林一棵树里,观察着土丘,看看是否有人监视自己。 当夜,雷千骑没有再监视,第二夜也没有,第三夜晚上雷千骑觉得肖烈应该放下戒心了,不过他再也不敢太过靠近肖烈的大帐。 四下看了看,发现北边土丘是观察肖烈大帐最好的地方,当下爬了过去,监视着肖烈是否有什么动作。 监视了整整一夜,直到破晓,雷千骑趴得浑身都有些酸了,不由得站了起来嘟囔了一句,“我就说嘛,这小子怎么会有问题,非得让我来监视,这不是瞎耽误工夫么.......” 雷千骑声音刚落下,其身后传来一个冰冷愤怒的声音,“雷千骑,是谁让你监视我的?” 这一声好如晴天霹雳,吓得雷千骑顿时呆立原地。 片刻,雷千骑缓缓转身,正见肖烈一脸怒容地看着他。 雷千骑呵呵笑了笑,“我要说我刚才是在开玩笑,你信么?” 肖烈怒道,“雷千骑,平日我素来敬重您,这件事,你告诉我,是不是姬校尉让你监视我的,他怀疑我,我这就找他去。” 雷千骑神色陡然凝重下来,“肖烈你给我站住。” 肖烈脚步没有丝毫停留,雷千骑身影一闪,挡住了肖烈的去路,“肖烈,难道姬校尉不该怀疑你么,虽然明面上左戍卫与我们都是大曌的军队,但暗里早已势如水火,将来必有一战。” “你去左戍卫刺探军情,更是盗来了重要的情报,只是那薛鹏已将你捉住,如何会放你回来,让你将情报告诉我们,若是说这其中没有猫腻,便是我也不信。” 肖烈怒道,“事实就是如此,我说得都是实话,主将已经说过信我,却还让你来暗中监视我,这算什么,我这就找他理论去。” “你给我站住!”雷千骑一声断喝。 雷千骑眉头一挑,看着肖烈沉声道,“找主将理论,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一个小兵卒的头目,而主将大人是什么人,是姬家的长公子,未来姬家的掌舵人,此时你去质问主将,无异议实在告诉所有人,主将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你这是在打他的脸面,他能绕过你?” “想想你的父母,你若是死了,他们怎么办?还有你的妹妹,快要嫁人了吧,听说对方家世不错,此时你若得罪了主将大人,你妹妹的这桩婚姻也就完了,肖烈,你好好想想,就因为你心中气闷,难道就要断送你妹妹的幸福,让你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么?” “肖烈,听我的,我会跟主将大人说,你没有问题,答应我,不要去找主将。” 肖烈双拳紧握,手臂上青筋攒动。 砰! 肖烈一拳将一块石头砸得粉碎,转身回到了大帐,倒在床上,他不明白,明明他说得都是实话,主将为什么就是不相信他。 雷千骑轻松了口气,“总算是把这个愣头青说动了。” 左武卫中军大帐,雷千骑报告道,“大人,肖烈没有问题。” 姬野点了点头,与古砚道,“让他继续去左戍卫监视。” “是!” 古砚找到了肖烈,肖烈怀着满腔的委屈,离开了左武卫,监视左戍卫的动向,盗取楼船模块图。 只是这一次,他心中对薛鹏有了愧疚心,动作思维都慢了一些,一下就被二虎发现了。 “又是你,我家大人好心放你一命,你却恩将仇报,又来刺探军情,这次绝饶不了你!”二虎一怒,便与肖烈战在了一起。 肖烈心中本就羞愧,更不敢下死手,这一耽误,就被二虎缠住了,随着魏副将赶到,两人将肖烈擒住了,扔进了薛鹏大帐。 二虎含怒道,“大人,这小子又来行窃贼之事,这次绝不能轻饶了他。” 薛鹏放下手中玉简,看着肖烈笑道,“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肖烈脸上一阵臊红,色厉内荏地道,“要杀就杀。” 薛鹏笑着给肖烈松了绑,又端上酒菜,含笑道,“肖兄,你来我左戍卫,就是为了那些楼船的模块图么?” 肖烈一口酒一口菜的吃着,“是!” “肖兄果然快人快语,二虎,将所有的模块图都给肖兄,莫要再让英雄行盗窃事了,这若说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二虎闻言不禁道,“大人,这怎么能行?” 薛鹏笑道,“给他吧。” 二虎叹了一声,离开了,不多时将模块图都给了肖烈。 这些天肖烈对模块图也有了一些了解,看了看二虎递来的模块图都是真的,与之前的拼起来,就是一完整的楼船图。 肖烈不可置信地道,“你真的肯给我?” 薛鹏点头道,“你拿去吧,吃完酒菜,你就走吧。” 肖烈看着薛鹏,眉头高高皱起,“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薛鹏含笑道,“本就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你喜欢,尽管拿去就是。” 肖烈脸色连连变化,人要脸树要皮,如果他真的拿了,那他还算是个人么。 当下肖烈将模块图推了回去道,“我不要,我会凭我自己的本事自己取来,你们藏好了。” 二虎闻言冷笑出声道,“我说你这个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我们给你你不要,偏要自己偷。” 第三百四十一章 我有什么罪 肖烈吃饱喝足离开了左戍卫,缓缓道,“我还会再来的,下次我绝不会被抓住。” 说完,扬长而去。 看着肖烈离去的背影,二虎道,“师兄,这人倒是还有几分骨气,只是用在这样的地方,是不是太可笑了些。” 薛鹏缓缓道,“一些孩子被逼着去盗窃,这能怪孩子么?” 薛鹏将目光移向一旁的姜语道,“这肖烈甚是愚忠,他会来我左戍卫么?” 姜语微微含笑道,“还差一把火。” “哦,什么火?” “不共戴天的仇恨之火。” “什么意思?” “以姬野的多疑狠辣性子,肯定认为肖烈与我们有所密谋,定会斩草除根,将肖烈与其家人一同灭杀,到时候只要大人单独救下肖烈,待他得知家人都死在姬野手中时,他必然对之恨之入骨,定会加入左戍卫,为你全心全意训练‘玄武骑’。” 姜语笑意盈盈看着薛鹏,薛鹏则目光连闪,凝视着姜语。 左武卫大帐中,听了肖烈的报告,姬野的脸色陡然难看了下来,缓缓道,“肖烈,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说,那薛鹏要将楼船的模块图都给你,然后你没要?” 肖烈点头道,“回大人,确是如此,卑职有负大人栽培,还请大人降罪。” 姬野嘴角忽然泛起了一丝笑意,“你探营有功,何罪之有,下去吧。” “是!” 肖烈退了下去,姬野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雷千骑你去将肖烈软禁起来。” 雷千骑闻言心中一惊,道,“大人,这件事,您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一旁的古砚也连忙道,“大人,这件事实在蹊跷,肖烈以不足弱冠的年纪便成为玄武骑的营官,乃是我玄武骑的骨干力量,未来大人的得力助手,若此时将他软禁起来,他必心生芥蒂,这件事,大人还需慎重考虑啊。” 姬野脸色难看道,“刚才你们两个都听见了,那肖烈说薛鹏又请了他吃顿酒,还说要将楼船的模块图给他,他们这是郎有情妾有意啊,早晚有一天,这肖烈必将离我而去,那时对我军危害更大。” 雷千骑连忙道,“大人,肖烈对玄武骑忠心耿耿,绝无背叛的可能,还请大人从宽处理啊。” 姬野寒声道,“我没有杀他,已经是格外开恩了,雷千骑不必多说,现在就将他软禁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私放他,待我将他彻底清查一遍后,在行处置。” 雷千骑、古砚同声道,“大人......” “好了,不要再多说了,去执行命令吧。” “唉!末将领命。”雷千骑叹了一声,转身离去。 百丈外,雷千骑回头看了一眼大帐,又是一阵摇头。 当下雷千骑点了十名好手,将肖烈的大帐围了起来。 肖烈听到外面的动静,出来一看,便见雷千骑带着一队人,隐隐将他围住了,当下道,“雷千骑,你这是什么意思?” 雷千骑呵呵笑道,“最近营中不太平,我担心肖营官的安危,所以派人来保护肖营官。” 肖烈闻言眉头一皱,脸色一寒,“你们是要软禁我?我犯了什么事?” 雷千骑连忙道,“没事,没事,你能犯什么事,我不是说了,是为了保护你。” 肖烈猛地向前迈出一步,口中道,“我要见主将大人。” 雷千骑挡住了肖烈,呵呵笑道,“主将大人已经休息了,肖营官,你再忍耐几天,过几天,你就没事了。” 这时贾千骑听见动静走了过来,见雷千骑围住了自己的营官,冷哼一声道,“雷千骑,你这是什么意思,禁足我的人?” 雷千骑看着贾千骑道,“老贾,你别来捣乱,这件事,你别管。” 贾千骑冷笑一声,“怎么,你雷千骑把我的人围住了,我连问都不能问一声么?” “老贾,我哪有这个胆啊,一会我跟你私下说。” 雷千骑声音刚落,忽然两声惨呼响起,一人道,“肖营官跑了。” 雷千骑一拍大腿,“坏了。”赶紧给我追,绝对不能让他冲中军大帐。 一旁的贾千骑一头雾水,“老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雷千骑焦急道,“主将怀疑肖烈出卖玄武骑,要将他禁足彻查,这小子肯定是找主将大人理论去了,这下要出大事,快追。” 然,已经晚了。 肖烈已经冲进了左武卫中军大帐,此时中军大帐姬野正在会见几位北大营的重要人物,商量借兵之事,却没料到,肖烈冲了进来。 肖烈也不管其他,凝视着姬野高声道,“大人,末将无罪,而且您明明已经说过相信末将,为何你又将末将禁足?” 姬野抬头看着肖烈,眉头高高皱起,厉声道,“放肆,这里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么,来人啊,将肖烈给我拿下。” 两旁兵士闻言上前,肖烈没有挣扎,任凭两名士兵将他捆住,但却难以拖动他。 肖烈看着姬野,高声道,“大人,末将不明白,末将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将我禁足。” 此时有外人在场,肖烈这么一闹,姬野脸上顿觉难看,厉声道,“肖烈,现在你就给我退出去,自领八十鞭,本将可以既往不咎。” 肖烈硬着脖子,“大人,就算您今天要砍了我的脑袋,肖烈也绝不会皱半个眉头,但你得告诉末将,末将到底犯了什么罪。” 两旁在座的将领看到这一幕,嘴角泛起了一丝讥讽笑意,姬野余光瞥见,心中大怒,“肖烈目无军纪,出卖左武卫,拉出去辕门,斩首示众。” 此时雷千骑、贾千骑也跑了进来,连忙道,“大人息怒,肖营官不是有意冒犯大人,卑职这就让肖营官给大人赔罪。” 雷千骑、贾千骑同时走到肖烈身旁道,“肖烈,还不快向大人赔罪。” “肖烈,姬野是姬家未来的家主,是你我的主子,不管你有没有错,你先都赔罪。” 肖烈高声怒道,“凭什么,我没罪凭什么赔罪,就凭他是姬家的长公子,凭他是为来姬家的主人,但左武卫玄武骑是大曌的,不是他姬家的,想杀我可以,但我绝不承认自己有罪。” 第三百四十二章 血洗 “放肆,拖下去,谁再敢求情,同罪论处。”姬野大怒,肖烈这句话,戳到了姬野的痛楚,生为世家之子,他一直想凭借自己的本事有一番作为,最厌恶别人说他是靠着姬家。 此番围剿茫荡匪寇,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他那颗想要证明自己建功立业的野心早已燃起了炽热的名利火焰。 谁若想轻触这火焰,必然被这火焰所伤。 兵士将肖烈拖了下去,临死之际,肖烈再无顾及,哈哈大笑了起来,“姬野,你如此心胸狭隘,猜忌下官,你也配当一军主将,若你离开姬家,你什么都不是,哈哈哈。” 大帐中姬野脸色铁青铁青,与古砚低语了几句,古砚暗叹一声,“末将,这就去,保证斩草除根。” 帐外雷千骑、贾千骑连连叹声道,“肖烈啊,肖烈,你让我们说你什么好,你就不能说句软话。” 肖烈虽被五花大绑的绑着,却丝毫不惧,哈哈大笑道,“头可断,血可流,与其苟活,我宁可死得像个大丈夫,两位大人,不必多说,如果当我是兄弟,我的家人劳烦两位大人照顾了。” 雷千骑看着肖烈叹息道,“晚了,你觉得主将会放过他们么。” 肖烈面色一寒,“雷千骑,你这是什么意思?” 雷千骑叹道,“以主将的性子,断然不会放过你的家人的。” 肖烈闻言咒骂道,“姬野,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敢动我的家人,我就算做鬼,也要时刻缠着你。” 此时,一名兵士从大帐中跑出,雷千骑连忙道,“是不是大人改主意了,要放过肖烈?” “不是,大人命令,立刻处斩肖烈。” 一旁刀斧手闻言往手上吐了一口唾沫,握紧了战刀,“肖营官,好走。” 雷千骑、贾千骑心底一片冰凉,不忍看着好兄弟惨死,纷纷转过了头。 肖烈大吼着,“姬野,你个王八蛋,我你要干动我家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啊...... 就在此时,一声惨叫响起。 嘡啷一声响,刀斧手中的战刀落地。 左武卫辕门前,一阵白光闪耀,击飞了刀斧手。 等到雷千骑、贾千骑反应过来时,便见一道黑影已夹着肖烈远去了。 雷千骑、贾千骑同时厉喝道,“贼人,哪里走。” 当下两人脚下各自浮现一柄长枪,载着两人追向了肖烈,转眼身影消失在得无影无踪。 十数里外,眼看着两人就要追上了黑影与肖烈,忽然两道亮芒破夜幕而来,射向了两人。 两人一惊,分别施展灵术,挡住了这一击。 砰砰! 两声巨响,灵术与雷芒轰在一起,激起绚烂的光芒,照亮的四周的灵谷与大路上的一道人影。 这人一身的黑衣,身高七尺有余,蒙着面,看不清面容,但一双眼眸十分深邃。 被这人这么一阻,那黑影带着肖烈完全消失在夜幕中,眼前这黑衣蒙面人也缓缓退了下去。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很有默契地没有去追,只是目送着肖烈离去。 在数里外,肖烈诊断了身上的绳索,一把扯下了黑衣人的面巾,他瞳孔一缩,“怎么是你?你怎么忽然突然出现?”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魏婴。 魏婴缓缓道,“我只是奉命将你带回,跟我走吧。” 肖烈却退了两步,凝眸看着魏婴道,“不,我要去救我的父母还有妹妹,救命之恩,我来日再报。” 说着,肖烈纵身便要离去,魏婴却拦住了他,“你不能走,我的命令是将你带回去。” 肖烈全身灵力激荡了起来,“魏婴,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魏婴微微凝眸,一抹乾坤袋,那柄漆黑的长枪握在手中,“我说过,我的接到的命令是将你带回去。” 肖烈自知不是魏婴的对手,一摸储物袋,一柄利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魏婴,你再逼我,你就带着我的尸体回去交差吧。” 魏婴眉头高高皱起,他知道肖烈既然说得出,就做得道,迟疑了片刻,随后放下了长枪道,“你走吧。” “大恩不言谢。”肖烈催动全身的灵力,朝着王畿城疾驰而去。 大约一个时辰后,肖烈翻越城墙,来到了城西的一处院落。 此时院落外围了不少人,对这里面指指点点。 “这肖家是得罪了什么人啊。” “不知道,就看一伙人冲了进去,见人就砍啊!” 肖烈闻言瞳孔一缩,冷冷的月光下,他的脸上一片惨白。 他持着腰刀,冲了进去,院落内一片凌乱,水缸不知被谁人砸破了,水洒了一地,房屋都倒塌了小半,四周躺着不少黑衣人,正呻吟着,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激战。 肖烈瞳孔一缩,嘶吼道,“爹、娘、小妹。” 肖烈将所有屋子搜了一遍,到处都是刀剑的砍痕,却不见爹娘、小妹的身影。 肖烈抓起地上一个黑衣人,双目充斥着血丝,将刀架在黑衣人的脖子上道,“屋里的人呢?” “别,别杀我,人被带走了。” “谁带走的?” “不,不知道,只知道为首一人身材极其高大,使一方天画戟,无人能挡。” “身材极其高大,手使方天画戟?”肖烈当即问道,“人往哪里去了?” 黑衣人指了一个方向,肖烈一刀抹了黑衣人的脖子,立刻离去。 肖烈追踪着足迹,不多时追到了城外,听到一阵脚步声,快速追了上去,便见一群黑衣人正带着他的爹娘还有小妹。 肖烈瞧瞧靠了过去,突然出手,擒向那高大的黑衣人。 岂料那黑衣人感知十分敏锐,手中一杆方天画戟后发而先至,携带着无比强大力量,带着阵阵劲风横扫了过来。 嘡啷! 一声巨响。 肖烈连人带刀直接被拍飞了出去。 身材高大的黑衣人也后退了几步,随后缓缓转身,看向肖烈冷笑道,“小贼,吃我一戟。” 话音落,黑衣人轮起大戟,杀向了肖烈。 肖烈神色一凝,一抹储物袋,一对八棱亮银锤浮现掌中,厉喝一声,“你是找死。”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为什么要恨 黑衣人朝天一戟,竖着劈了下来。 大戟上闪烁着淡金的流光,一股雄浑凝练的气势压迫而来。 肖烈神色凝重,掌中亮银锤附上淡淡一层玄光,随后猛地往上一扬,迎上了大戟。 “住手。” 伴随着一声厉喝,四只金色的手掌分别抓住了肖烈的双锤与黑衣人的大戟。 金光敛收,眼前多了一人。 这人一身身高七尺有余,身材消瘦,浑身附着着淡淡的金光,那一双眼眸明亮又深邃。 肖烈想撤回灵器,可无论他怎么用力,掌中灵器纹丝不动。 他心中骇然,此人何人,修为竟如此雄浑深厚。 此时只听这人斥责一旁的黑衣大汉道,“二虎,你怎么还跟肖兄打起来了?” 这是二虎扯下面巾,一张泛着古铜的脸颊满是不忿之色,“师兄,枉我跑了几十里去救他的家人,他见面二话不说,上来就动手,这怪不得我。” “是你救了我的家人,我还以为你们是劫掠的?”肖烈此时反应了过来,当即道,“多谢二虎兄。” 二虎冷哼一声,“我可当不起,我只是奉命行事。” 说着二虎收起了大戟,转身离去。 薛鹏笑了笑,“二虎就这么个脾气,肖兄千万莫要见怪。” 肖烈连忙道,“大人说笑了,二虎兄救我家人,我感谢还来不及,如何会见怪。” “只是,小人能否问一句话。” 薛鹏含笑道,“你问吧。” “二虎兄如何得知小人家人有危险,还前来营救的。”肖烈紧盯着薛鹏,思及之前薛鹏对他的怪异举动,隐隐察觉到了一股阴谋。 薛鹏嘴角翘起一丝笑意,“我精通占卜面相之术,上次见面见肖兄有血光之灾,又占卜了一卦,以损耗八年的性命为代价,方才算出肖兄之危局,所以便让二虎前往肖兄家,以防万一,我与魏副将前往左武卫,营救肖兄。” 如今道法大盛,许多人都深谙卜卦面相之术,确又非凡威能,肖烈性情耿直,深信不疑。 当下行礼拜谢道,“多谢大人。” 这时肖烈的爹娘妹妹也走了过来,与薛鹏行礼道,“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薛鹏又将三人搀扶起来,含笑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年过五旬的肖父虽然瘸了一条腿,但那股属于军人的精气神仍在,当下道,“这对大人虽是小事,但于我们一家而言却是救命的大事,我们全家必会报答大人救命之恩。” 薛鹏笑了笑,“我只是看中令郎的才能,不想他枉死小人之手。” 说着薛鹏与肖烈道,“肖兄,今后有何打算?” 肖烈闻言沉吟了片刻,缓缓道,“不知道,不过得罪了姬野,这王畿是不能待了,浪迹天涯吧。” 薛鹏闻言道,“我有一个建议,不知肖兄是否愿意考虑一下。” “大人请说。” “薛某对肖兄之才甚为仰慕,如果肖兄不弃,可愿辅助薛某,成一番事业?” 肖烈一阵迟疑,“我还是想带着父母远离这里” 薛鹏也没逼迫,与二虎道,“二虎,牵四匹鹿蜀兽过来与肖兄。” 二虎将鹿蜀兽牵给了肖烈,肖烈不禁道,“大人,这是何意?” 薛鹏道,“肖兄既已作出决定,就快些离去,迟则恐姬野派兵追杀。” 肖烈感激道,“多谢大人,大人恩情容肖烈日后再报。” 话音落,肖烈一家四口骑着鹿蜀兽离去。 薛鹏与二虎等人也回到了大帐中,二虎闷不吭声,坐在一旁的姜语品了一口茶,含笑道,“怎么,人没跟你们回来?” 二虎轻哼一声,“白忙一场,要我说,就应该听语姑娘的,或者干脆就不管他。” 薛鹏皱起眉头,轻喝道,“二虎,这是正道人士该说的话么?” 二虎自知怒极之下失言,当下闭口不语。 薛鹏缓缓道,“如果为了得到一名干将,就要害得他家破人亡,此等之事,我薛鹏绝不为之,关于肖烈的事,以后谁也不要再提了。” 一旁姜语闻言脸上虽一如寻常,心中却暗道,“成大事者就要心狠手辣,如此妇人之仁,非是雄主。” “都下去吧,军中事务还是由魏副将操持,本将要闭关半月。” “是。” 众人退了出去,但颜凌此时却端着一碗热乎乎地汤进来了,冲着薛鹏含笑道,“这是跟谁生气啊,来,喝碗汤,舒舒心。” 颜凌此话刚说完,忽然二虎风风火火跑了进来,大喜道,“师兄,肖烈回来了。” “什么?”薛鹏猛地站了起来,脸上充满了狂喜之色,慌忙冲了出去,不小心撞到了颜凌,一碗鸡汤洒落一地。 薛鹏连忙跑了出去,便见辕门外站着四匹鹿蜀兽,肖烈与其父母妹妹站在一旁。 薛鹏大喜道,“肖兄,你怎么回来了?” 肖烈当下单膝跪地道,“大人,方才肖烈离去,只是为了试探一下大人是否也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若是,肖烈宁可一死,如不是,肖烈愿追随大人。” “结果证明,大人乃是言而有信之人,肖烈愿意追随。” 薛鹏闻言欣喜道,“有肖兄在,我左戍卫多生一翼。” 当夜薛鹏再聚众将欢迎肖烈,马营官自动让贤,肖烈任营官,二虎任副营官,训练出一支属于左戍卫的精骑。 自己煮的鸡汤再次被打翻,颜凌对薛鹏的愤怒又提升了一个等级。 颜凌用刀狠狠剁着鸡肉,骂道,“死薛鹏,臭薛鹏,我砍死你,砍死你......” 一旁的小兵看颜凌表情凶狠,不禁道,“颜姐姐,你为什么这么恨大人啊?” 颜凌含怒道,“薛鹏这个卑鄙小人,无耻之徒,难道你们不恨他们吗?” 小兵想了想,挠了挠头,“为什么要恨大人?” 颜凌轻哼一声,“你们想想啊,你们才多大,都没成年呢吧,他就把你们抓来当兵,还要带着你们去攻打茫荡匪寇,这不是让你们去送死吗,难道你们不恨他?” 那小兵闻言一挠了挠头,憨笑道,“不恨,大人给我们吃的,我们穿的,若是没有大人,我们肯定熬不过这个冬天,就算死在战场,我们也不怕,我们愿意为大人而战。” 颜凌诧异地看着小孩道,“你们,所有人都这么想,还是就你一个人这么想?” 第三百四十四章 挣扎 那小兵憨笑道,“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大家还说.......” 说到这儿,小兵嘿嘿笑了起来。 颜凌奇道,“说什么?” “我不敢说,我怕颜姐姐你打我。” 小兵这么说,颜凌更好奇,一只手掐着腰,一只手握着刀道,“你说吧,我肯定不打你。” 小兵嘿嘿一笑,“大家还说颜姐姐对大人这么好,肯定是喜欢大人,但是大人不喜欢颜姐姐,颜姐姐好可怜。” 颜凌听了妙目一瞪,菜刀狠狠往菜板上一剁,嘶吼道,“姑奶奶我会喜欢他,就他那个心胸狭隘小肚鸡肠的男人,我会喜欢他,你个小兔崽子,我让你胡说八道,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着颜凌往起袖口,便去抓那小兵,小兵吓得脸色一变,连忙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颜姐,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颜凌哼哼冷笑几声,“你也说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我是你姑奶奶,你姑奶奶我最记仇了,你给我站住。” 最后,颜凌抓住了小兵,摁在凳子上用鞋底子抽了十几下,在小兵的哭嚎声中,薛鹏走了进来。 见颜凌这般打那小兵,薛鹏不禁浮现了多年前的一幕,嘴角不禁泛起了一丝笑意。 “你看什么看,笑什么笑?”颜凌瞥见了薛鹏,轻哼一声,同时不知为何,她的心慌乱了起来。 薛鹏含笑道,“没什么,只是看到你,我想起我娘了。” 颜凌闻言瞪了薛鹏一眼,“我看起来很老么?” 说这话的时候,颜凌竖起了耳朵,听着薛鹏的回答。 薛鹏没有回话,而是道,“方才,对不起了,我不是有意的。” “哼,我看你就是故意的。”颜凌赌气地说。 薛鹏笑了笑,“今天,我再给你熬一锅汤,算是赔罪了。” 一听薛鹏给她汤,眼睛顿时一亮,这个薛鹏人虽然可恶,但是做的吃的还是蛮好吃的。 当下轻咳一声,“这可是你自己愿意做的,我可不一定吃.......那个,你要是真想做的话,少放点酒。” “好,这次少放点酒,上次某个人吃完了之后,睡得跟头猪一样。” “好啊,你敢骂我是猪。”颜凌闻言眼睛一瞪,扑向薛鹏,伸手就掐在了薛鹏的腰间,然后狠狠拧了两圈。 后厨里顿时传来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与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颜凌张嘴毫无形象地大笑着,眼睛都弯成了一道月牙,看着薛鹏痛苦的表情,她心里别说有多舒坦了。 薛鹏连连拍打颜凌的手,“松手,快松手,你们女人怎么都这样,动不动就掐人。” 颜凌听在耳中,心里不知为何十分不舒服,猛地又一用力,“看来,你身边的女人还不少啊。”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快放手。” 薛鹏这一声话,顿时如一声惊雷将颜凌惊醒。 “是啊,他有多少个女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可为什么自己心里会有些不舒服?” “算了,管他呢,有吃的就好。” 颜凌当即道,“快点做,我都快饿死了。” 颜凌一边催着薛鹏,一边道,“你再跟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 薛鹏一边煲汤,一边讲述着,讲了这么多天,他的事早就讲完了,薛鹏看着火,不禁问了一句,“你呢,你小时候肯定过的很幸福吧?” 颜凌闻言神色忽然一黯,摇了摇头,“我小时候,我爹不让我出家门一步,我就像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虽有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却没有半点的自由。” “别的小孩在外面玩耍,我就只能在阁楼里看着,看着他们玩,看着他们他们撒尿玩泥巴,看着他们偷大人的钱包,买了糖葫芦,然后被人追打,不怕你笑话,我真的很想去偷一次,去被人追打.......” 薛鹏细细地听着,他本以为颜凌小时候锦衣玉食应该过得很开心,可没想到,每个人都没有每个人的苦楚与不如意。 如果在锦衣玉食与自由欢乐之间取一个,他会选择自由欢乐。 薛鹏心中浮现了一丝怜悯,这时汤煲好了,薛鹏给颜凌盛了一碗,含笑道,“快点吃,吃饱了早点睡,明天我带你去好好玩一次。” 颜凌一边大口地喝着鸡汤,吃着鸡肉,口中含糊不清地道,“玩什么啊?” “明天你就知道了。”薛鹏含笑道。 “神神秘秘,不知道你搞什么。”颜凌大吃了一顿,不过这次她留心了,可没吃醉。 回到了大帐里,颜凌心里翻来覆去的想着,薛鹏那个臭家伙,明天说带她去玩一次,会玩什么呢?这个可恶的家伙,就会卖关子,不过他煲的汤可真好吃。 这是姜语也回来了,闻着一屋子的酒气,那一张俏脸满含笑意道,“薛校尉又给你开小灶了,真是让人羡慕啊,他还从来没主动给我做过好吃的,下次你们吃能不能叫上我。” 颜凌轻哼一声,“他那是给我赔罪,好了,下次叫上你就是,我要睡觉了。” 说着,颜凌把被子往头上一捂,心里浮现一丝窃喜,“原来,他只给我做。” 想到这儿,颜凌又狠狠摇了摇头,“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呢,姬凌烟,你要记住,你是来偷乙式新式灵器的,等到你偷到了,你哥哥父亲就会着进攻茫荡时剿灭薛鹏,这样的烂人,就该剿灭......” 颜凌这么想着,脑海又浮现了那小兵的身影,这些都是可怜的孩子,难道父亲也要将他们剿灭吗? 还有那些孩子,都给那个薛鹏说好话,难道薛鹏,真的是个好人?不,这怎么可能,抓孩子当兵能是好人么...... 啊...... 颜凌猛地做了起来,嘶吼了一声。 姜语被吓了一跳,不禁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 颜凌又倒了下去,将被子捂在头上,“睡觉。” 只是,这一夜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次日清晨,一缕阳光刺破了昏暗,左戍卫大营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薛鹏早早就起来了,来到颜凌的大帐,轻咳一声道,“颜姑娘,起来了么?” 第三百四十五章 你有灵石吗,我没有 “起来了,你进来一下,帮我个忙。” 大帐里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薛鹏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却见颜凌正四仰八叉趴在被子上呼呼大睡着,透过单薄的内衣,隐隐看到了里面的肉色。 薛鹏脸色猛地一阵胀红,退了出去。 大帐里,传来一阵嬉笑声。 片刻,姜语笑着走了出来,看着一脸潮红的薛鹏笑道,“美人如玉,薛兄可要好生怜爱啊。” 薛鹏嗔怒道,“明明没起,你乱喊什么?” 姜语含笑道,“我若不喊,你看得到这一幕吗,你不谢我,反倒责怪我,诶,好人难做哦。” 这时,外面的吵闹声也把颜凌吵醒了。 颜凌穿好了衣服,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走出大帐,见两人道,“你们在吵什么?” 薛鹏脸一红,“没,没什么。” 姜语含笑道,“我就不耽误你们两个了,我要去造船了,你们两个好好玩。” 颜凌瞧着姜语,又打了一个哈欠,“这个姜语,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说着颜凌看着薛鹏道,“薛小鸡,今天你要带我玩什么啊?” 薛鹏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境,随后道,“跟我来。” 当下两人骑着鹿蜀兽来到了王城中最有名的一座酒楼,醉仙楼。 “小二,把你们这儿最好的菜都上来。” 一旁的颜凌闻言不禁道,“这里的菜可不便宜啊,你吃得起么?” “呵呵,不就是一顿饭菜么,我怎么吃不起,小二都上来。” “好嘞,客官稍等。” 没过多久,一道道佳肴都摆了上来,小二呵呵笑道。“八宝野鸭、佛手金卷、炒墨鱼丝.......客官您的菜齐了,一共两万下品灵石。” 薛鹏闻言一瞪眼,“两万,你们抢灵石呢?” 小二闻言脸色一变,“客官,您不是想吃霸王餐吧,我可告诉你,自本店开店起,哪怕是王公贵族,他也没有一个人敢在这里吃霸王餐的。” 此话一落,四周顿时不少护卫涌了过来,围住了两人。 薛鹏见状呵呵笑道,“不就是两万下品灵石吗,我还给的起。” 说着薛鹏随后低声与颜凌道,“诶呀,我忘带灵石了,你带了吗?” 颜凌瞪着眼睛瞧着薛鹏道,“我哪有灵石啊,你是不是骗我吧,你真没灵石?” “原先是有的,可我的灵石都给魏副将了。” 颜凌又气又怒,“没灵石你还点这么贵的,这下怎么办?” 颜凌心中十分担忧,若是自己被抓住,暴露了身份,那自己偷盗乙式灵器的计划就要彻底粉碎了,早知道,她就不来了。 薛鹏闻言沉思了一会,随后道,“不管他了,先吃,价值两万灵石的菜,我还是头一次吃呢。” 小二催促道,“灵石。” 薛鹏道,“催什么催,我们一会还要点呢,吃完一起算。” 当下薛鹏端着盘子就大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还点头道,“好吃,好吃。” 看着薛鹏这模样,颜凌气得直翻白眼,薛鹏低声与颜凌道,“快吃。” “我吃不下。”颜凌赌气道。 薛鹏看了看四周人,随后与颜凌招招手,“附耳过来。” “干嘛?”颜凌道。 “你附耳过来。” 薛鹏再次催促,颜凌只能把头探了过去,只听薛鹏低声道,“快点吃,吃饱了才有力气跑路。” “什么,你要......”颜凌惊呼出声,薛鹏一把捂住了颜凌的嘴,“你小声点。” 颜凌顿时噤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与兴奋感涌上心头,当下也大口地吃了起来,小声与薛鹏道,“你是不是经常干这种事?” 薛鹏义正言辞道,“这是第一次。” “切,我才不信。”说着颜凌一脸兴奋道,“不过,好刺激啊,万一我们被抓住,他们会怎么对付我们?” “不知道,可能会把我们的屁股打开花吧。” “我才不要,要打也打你屁股。” “少说话,多吃菜。” 两人就在几个大汉的盯着下吃着,这一顿饭大约吃了半个时辰。 一旁小二道,“吃完了没?” 薛鹏没理会与颜凌附耳低语了一句。 颜凌咯咯笑了一声,随后一捂肚子道,“我肚子不舒服,我要去茅房。” 那小二道,冷笑一声,“一看你们就没灵石吃饭,不给灵石,谁都别想走。” 薛鹏闻言轻哼一声,“不就是灵石吗,给你。” 说着薛鹏一挥手,桌上满满当当一下灵石。 颜凌不禁道,“你这不是有灵石么?” 薛鹏低声道,“快走,障眼法,坚持不了多久。” 就在两人刚跑出门时,那些灵石都变成了残羹剩菜,小二怒吼一声,“好啊,敢在我们醉仙楼吃霸王餐,给我打死那两个混蛋。” 当下几十号人呼啦啦冲了出去,朝着薛鹏、颜凌就追了出去。 颜凌撒开两条腿狂奔,口中又兴奋又刺激,大喊着,“薛鹏,你等等我,你把我落下了。” 薛鹏折身,抓住颜凌的手轻喝道,“你叫喊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啊。” “拦住前面两人,别让他们跑了。”那小二大喊着,“你们几个从左边过去包抄,你们几个去右边,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转眼,前后左右都被人给围住了,后面则是神树树干的尽头。 小二冷冷一笑,“跑啊,你有本事倒是再跑啊。” 颜凌紧张地抓着薛鹏,“现在我们怎么办?” “抱紧我。” “什么?” 为容颜凌反应过来,薛鹏一把搂住颜凌,纵身向下跳去。 啊...... 颜凌吓得惊呼出声,死死抓着薛鹏。 下一刻,薛鹏稳稳落在了下面的巨大树丫上,然后快速朝着远处跑去。 那小二见状口中大喝给我追。 当下这些护卫打了一个手印,一片片树叶自脚下浮现,载着众人追向了薛鹏。 薛鹏上蹿下跳,最后抱着颜凌藏在了一个鸡窝里。 两边母鸡喔喔叫着,两个人蹲在角落里,彼此捂着对方的嘴,紧张地大气不敢喘一口,只听外面那些人喊着,“人怎么不见了,四处找找,决不能让那两个混蛋跑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 如愿以偿 过了好一会,人声渐渐散去,两人这才从鸡窝里探出头来。 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人,这才站了起来。 “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要被抓住了呢。”颜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看了薛鹏一眼,忽然指着薛鹏放声大笑了起来。 “笑什么?”薛鹏一脸纳闷。 颜凌哈哈笑道,“现在的你真像只草鸡,头上、肩上都是鸡毛。” 说着,颜凌伸手抓向了薛鹏的杂物,“我帮你摘摘。” 薛鹏闻言也笑道,“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是。”说着,也摘着颜凌头顶的草屑。 “他们在这里。”这时一声呼喊吓得两人动作一滞。 “抱紧我。”薛鹏轻吐一声,抱住了颜凌,又跳了下去。 直到两人跳下了昆木神树,这才躲开了那些人。 王畿城中,薛鹏、颜凌背靠着背,坐在一个台阶上喘着粗气,颜凌满脸笑意道,“接下来我们去哪里玩?” “赌坊。” 一柱香后,王畿城人间赌坊。 颜凌哈哈大笑着将一堆灵石搂了过来,毫无形象地与薛鹏道,“听我压大就对了,看看我们又赢了。” 对面摇色子的庄家额头浮现细密的汗珠,不禁擦了擦汗,今天真是邪门了,一连七把,开的都是大,现在可是输进去了七八万下品灵石了。 此时颜凌将一堆灵石又压在了大上,叫嚣着,“还等什么呢,快开啊。” 庄家吞了一口口水,缓缓打开了骰盅,四五六,大。 庄家眼前一黑,竟然又是大。 颜凌哈哈大笑着说,“薛小鸟,我厉害吧。” 薛鹏暗暗收回了灵力,随后呵呵笑道,“厉害,真是太厉害了。” 然就在此时,四周忽然涌过来一群打手,为首一个魁梧大汉双臂环在胸前,冷冷地瞧着薛鹏道,“阁下修为精深,来我们这里赌钱还动用灵力,就不怕掉了身价么?” “喂,你说什么呢,谁动用灵力,怎么输不起就开始耍赖啊?” 趁着颜凌跟魁梧大汉打嘴仗的时候,薛鹏偷偷将桌上的灵石都收入了乾坤袋,随后一拉颜凌,“快跑。” “这次为什么又跑啊!”颜凌抱紧了薛鹏。 “不跑想挨刀啊!”转眼薛鹏就跑出了这家人间赌坊。 那些打手刚要追,一人中年人缓缓走了出来,缓缓道,“不要追了。” 那魁梧男子道,“大人,那可是将近十万的下品灵石啊。” “我知道,不要追了。” 魁梧汉子不敢多说什么,最后只能道,“是!” 不多时,中年人来到了尚书府,见到了姬尚书,将事情重复了一遍。 姬远玄眉头高高皱起,最近监视左戍卫的人来报,也说左戍卫流言四起,说他的凌烟喜欢上了薛鹏。 “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那人退去,姬远玄攥紧了拳头,眼中迸射出两道寒光,“来人。” 一人闪入屋内,“大人。” “去传命与大小姐,如若事情再无进展,这次赌约取消,她立刻回府。” “是。” 是夜,左戍卫大帐中,颜凌缓缓与来人道,“你回去告诉我爹,我已经取得了薛鹏的好感,现在他对我已不设防了,我很快就能拿到乙式灵器。” 那人退去,而不远处,肖烈看着颜凌的身影,眉头高高皱起,“这个女人,他好像在哪里见过,是在哪里的了?” “还有,这么晚了她见的又是什么人?” 肖烈也没多想,他也清楚,大人与这女人的关系似乎不一般。 目送着来人离去,颜凌再度纠结了起来,在她心底,一个声音告诉她,“颜凌,你一定要取得乙式灵器,唯有如此你才能获得自由,不用在被关在那个牢笼里;然却有另一个声音也在对她说,颜凌,薛鹏以真心带你,给你做好吃的,陪你享受了今生从未有过的快乐,你这么做,对得起他么?” 两个声音不断在颜凌脑海中说服着她...... 这一夜,注定无眠。 次日清晨,颜凌黑着两个大眼圈,端着水,给薛鹏洗脸。 洗完了脸,薛鹏含笑道,“今后几天我要闭关了炼制灵器了,你就不要再给我弄洗脸水了。” 颜凌一听,顿时打起了精神道,“那怎么行,你炼制灵器,更没有时间洗脸打水吃饭了,这样吧,我一直陪在你身边,你要什么,我立刻就拿给你。” 薛鹏含笑道,“这可是枯燥得很,你受不了的。” “又没试过,你怎么就知道我受不了,再说了,我是你的侍女,肯定要时时刻刻都不能离开你的身边。”颜凌那一双眼睛满含期待地看着薛鹏。 她想学乙式灵器,一方面是为了自己的自由,另外一方面,是她喜欢炼器。 颜凌又是撒娇,又是‘威逼利诱’,最后磨得薛鹏答应了她的请求。 “既然如此,到时候你可别嫌无聊,我在炼器的时候,是照顾不到你的。” “快点吧,我还用你照顾?” 大帐内,薛鹏设下了重重禁制。 负责监视薛鹏的修士,目光连闪,最后与一名下属道,“你去恢复大人,小姐已经开始学习乙式新式灵器的炼制方法了。” 大帐内,薛鹏拿出了一张张符纸,然后在上面画出各种各样的奇异符纹。 颜凌乃是炼器上的绝顶天才,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每一副符纹,甚至薛鹏的每一个动作,他都牢牢记心里。 画好了各式样的符纹,薛鹏将‘熔岩之心’‘魔银’等材料拿了出来称量好后以一定的比例熔炼到了一起。 一天一夜之后,熔炼成拳头大小的金黄色的液体,随后缓缓放到了一符纹上,光芒一闪,这些符纹还是附着在液体的表面,金色的液体形状也因此发生改变。 颜凌一脸地诧异,以往炼器,通常都是固定灵器的形态,然后再绘制铭纹,可这个薛小鸟,竟然以符纹的力量,来固定灵器的形态,这种炼器的手法可谓是闻所未闻。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已是半月后,这件楼船上最为重要的动力枢纽,薛鹏已然完全炼成。 第三百四十七章 难道你真动了情 薛鹏伸了伸懒腰,含笑道,“终于完成了,这次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只怕还要几天才能炼成。” 颜凌看着眼前这个精妙绝伦的东西,眼中异彩连连,“只要将灵石放到里面,就能驱动楼船么?” 薛鹏点了点头,随后一挥手,将这枢纽灵器收了起来,随后含笑道,“今天吃一顿好的,犒劳犒劳我们俩。” “嗯。”颜凌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可这笑容看起来确是十分僵硬。 “你怎么了?”薛鹏见颜凌脸色有些不对,不禁问了一句,“是不是这些天累到了。” “没,我没事。”说着,颜凌忽然看向薛鹏道,“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薛鹏闻言一笑,“我哪里对你好了,我几次打翻了你的碗,还溅了你一身。” 颜凌罕见地没有发脾气,而是用温柔的目光看着薛鹏道,“可是你也给我道歉了,还给我煮了那么好吃的鸡汤,还带我吃霸王餐,进赌坊。” “呵呵,这些事,都是小事,你.......” 薛鹏刚说到这儿,颜凌忽然用食指压住了薛鹏的唇。 此时她已知道,那所谓的乙式新式灵器,便是那楼船,若是这楼船一旦建成,左戍卫的力量必将呈数倍的增加。 这是他保住自己的性命,与左戍卫千余兵士的性命的压箱底的手段。 而她却利用了薛鹏的同情心与信任将之偷盗了过来。 一时间,颜凌心中充满了愧疚,此时此刻,颜凌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耻与卑劣。 颜凌缓缓抱住了薛鹏,将自己的身体伏在了薛鹏的怀里,轻声呢喃道,“鹏,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恨我么?” 颜凌这般的动作,反倒弄得薛鹏有些不知所措,不禁道,“颜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你说,你会不会恨我?” 薛鹏没当一回事,含笑道,“不会。” “你肯定会的,可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也是被逼无奈的。” “颜姑娘,你今天有些奇怪啊。” 颜凌缓缓笑了笑,“鹏,你能叫我一声颜么?” 薛鹏不禁道,“好了,别闹了,快放开。” 颜凌抱着薛鹏不撒手,“你叫一声,我就放开。” “这.......”薛鹏迟疑了片刻,最后道,“颜,好了,放开吧。” 颜凌抬头看向薛鹏,那双明眸里浮现了薛鹏看不懂的复杂目光,最后颜凌猛地放开薛鹏,向外跑了出去。 薛鹏喊了一声,“颜姑娘......。” 此时左戍卫校场中,肖烈正与二虎等人讲解着,“玄武骑名震天下,靠的是玄武盾与玄武战阵,不过在我看来,我们不能再建一个玄武骑,一者就算我们建出来,定然比不上那些玄武骑的老兵,二者玄武战阵也是有着弱点的,那就一旦战阵开起,他们的速度太慢太慢,而且对地形有咳咳要求,要平坦大道,可我们进军茫荡山,却都是山地,三者玄武盾乃是姬家二小姐改进的,我们想要得到玄武盾并不容易,所以我的意思是.......” 说到这儿,肖烈的脸色忽然一变,暗叫一声,“不好。” “什么不好?”一旁二虎与魏婴同时道。 肖烈脸色一阵难看道,“二虎,魏副将,还记得我说我看颜凌姑娘眼熟么?” 二虎、魏婴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肖烈道,“我想起来,又一次我去姬府去取玄武盾,就曾瞥过姬家二小姐侧脸,与颜凌有着八分相似。” 二虎、魏婴闻言猛地站了起来,二虎虎目一瞪,“我说那女的为什么一直缠着师兄,还一定要看师兄炼制灵器,原来他是来偷乙式灵器来的。” “我们一直放着姬家明面上派来的人,却没想到,被个小女子给抄了后路,绝不能让她得逞。” 当下三人连忙跑到中军大帐,看到薛鹏走了出来,二虎心中大急,不禁道,“师兄,姬家的那个二小姐呢?” “什么姬家二小姐?”薛鹏皱眉道。 “就是颜凌,颜凌就是姬家二小姐,她是来偷乙式灵器的。”二虎怒不可遏地道。 薛鹏闻言眉头一皱,不禁道,“二虎,你在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姬家还有个二小姐?” 一旁的肖烈当下道,“大人,您有所不知,姬家二小姐姬凌烟痴心炼器,很少离开炼器室,所以王城人大多数都知道姬家有一女一子,却不知,还有一个二小姐。” “卑职也是因为去尚书府取过一次玄武盾,这才见过一次侧脸,大人,事不宜迟,不管颜凌姑娘是不是姬家二小姐,他既见了大人炼器,就不能轻易让她离开。” 薛鹏闻言脑海不禁浮现颜凌跟他说过的话。 “我小时候,我爹不让我出家门一步,我就像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虽有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却没有半点的自由。” “你炼制灵器,更没有时间洗脸打水吃饭了,这样吧,我一直陪在你身边,你要什么,我立刻就拿给你。” ....... “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恨我么?” 一句句话语在耳旁响起,薛鹏的脸色逐渐难看了下来,什么话也没说,大步迈向颜凌所在大帐。 撩起帐帘,薛鹏目光一扫,大帐内空无一人,薛鹏暗骂自己实在是大意。 自当日他发现来监视他的人中有一名炼器大师,他所有的防御心就放在了那炼器大师的身上,却没想到,竟然给自己演了这么一出戏。 “颜凌,凌烟,呵呵,好一个姬远玄,好一个姬凌烟。” 薛鹏脸沉似水,“找,务必要将颜凌,不,将姬凌烟给我找出来。” 然此时化名颜凌的姬凌烟早在那修士的护送下,飞往了王城尚书府。 一个时辰后,尚书府看着姬凌烟顿时哈哈大笑,“好好好,不愧是我姬远玄的女儿,不枉为父对你多年的栽培,快把东西给爹。” 姬凌烟淡淡道,“爹,我已经答应你,将你要的东西带回来了,可你也得答应我,不能对左戍卫还有薛鹏动手。” 姬远玄闻言脸色一沉,看着自己的女儿道,“凌烟,难道你真的对那薛鹏动了情?” 第三百四十八章 父毒胜虎 姬凌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一字一句道,“如果爹不答应我,这乙式灵器您永远也别想得到。” “放肆。”姬远玄怒目一睁,“我是你爹,你敢要挟你爹,你知不知道,那薛鹏是太子的人,而我们一家是大王子的人,早晚有一天,我们必将与薛鹏的左戍卫一战,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难道你希望看到我跟你哥哥战死么?” 一旁的尚书夫人也连忙劝道,“烟儿啊,快跟你爹道个歉,别惹你爹生气了。” 姬凌烟丝毫不为所动,看着自己的母亲道,“娘,这辈子您就是太软弱了,所以爹采这样欺负您,我不要做第二个您。” “爹,如果你不答应我,乙式灵器您永远也得不到。” “你个畜生,我就是这么教你的么?” 姬远玄闻言气得双目浮现血丝,扬起了巴掌,一把扇在了姬凌烟的脸上。 一旁尚书夫人脸色也浮现焦急色,上前拉着姬凌烟道,“烟儿啊,为了一个外人值得么,快点把乙式灵器拿出来,快给你爹道个歉。” 姬凌烟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拧着眉头,凝视着姬远玄。 姬远玄怒道,“你别忘了,你可是吞服了毒药,现在距离一月之期还有五天,如果五天内,没有解药,你便会全身腐烂,身死道消。” 姬凌烟看着姬远玄,“女儿还是那句话,如果爹你不答应放过薛鹏,我就不会交出乙式灵器。” “你......”姬远玄见说不动,当下心中一动,随后道,“好好好,算我白生了你这个女儿,我答应你就是。” “你发誓。” 姬远玄目光一寒,冷笑道,“好,我发誓,我姬远玄发誓,此生我绝不动薛鹏一个手指头,凌烟,你可满意了?” 姬凌烟长出了一口气,将一片玉简扔给了姬远玄道,“都在里面了,解药可以给我了吧。” “解药?等我找炼器师验证这却是乙式灵器,我会将解药给你,这几天,你就好好在家待着吧,不要乱跑,否则毒药发作,可没人能救你。” 姬凌烟看着自己的父亲,心中一片冰凉,或许,他们只见早就没有了父女亲情了,有的只是利益关系吧。 此时此刻,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家,去外面的世界。 姬凌烟退了下去,在自己的闺房中等待着。 一转眼就是四天的时间,四天后,姬凌烟见姬远玄迟迟没有送来解药,心中越发觉得不安。 当下她准备去姬远玄的书房,自己偷解药。 她小心翼翼翻找了起来,忽然外面传来脚步声,姬凌烟急忙藏了起来,屏住了呼吸,停止了灵力运转,一动不动藏在书房后。 只听姬远玄道,“准备得怎么样了?” “回禀姬兄,此次从北大营调来一万士卒都配备甲式灵器,加上玄武骑,完全可以将薛鹏与茫荡流寇清缴干净。” “只是,乙式灵器想要完全建造出来,若无二小姐帮忙,不知还要多少时间。” “这个你不用担心,凌烟会参加乙式灵器的炼制。” 那人道,“可我听夫人说,姬兄答应了让二小姐离开啊。” “哼,她生是姬家的人,死是姬家的鬼,这么一个粗鲁没有礼教的人,我岂会放她离开败坏我的家风,她已服了毒药,那是无解的毒药,只能靠着每月一次的解药暂压毒性,这辈子,她只能留在府中炼制灵器,这件事,我告诉你,就是表明我的决心,你尽可放心大胆的去做。” 听到这里,姬凌烟呆在了原地,此时此刻,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算她再粗鲁,再无礼,她都是他的女儿啊。 难道,他的脸面、他的家风,竟比她还重要么。 难道,为了让她继续炼制灵器,竟要他用如此卑劣手段束缚她? 虎毒尚且不食子,难道她的父亲,竟比虎还要狠毒么? 两行泪水自姬凌烟的眼角流了下来,她的心仿佛被一柄柄小刀戳过来,切过去。 如果是在一月前,她会跳出来质问自己的父亲,难道,在他的眼中,自己就是一个为了他炼制灵器的工具么? 可是现在,她心底刚浮现这种冲动,一种恐惧浮现,将她这种冲动压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一旦出声,她立刻就会被姬远玄给关起来,这辈子别想再出姬府一步,只能在暗无天日的狭小空间带一辈子。 以前,她尚能忍受,因为她从没亲身体验过世间那种种的欢乐。 可现在不同了,这一个月的时间,她尝过活着是什么滋味,她再难回到以前。 她的脑海不断浮现着一个人的音容笑貌,浮现着吃霸王餐被人追着满王城跑与在赌坊赢了一堆堆灵石的场景。 她不想自己今后的人生黯淡无光,她不想再也见不到他。 与其一辈子关在狭小的空间里,依靠着每月的解药度日,她宁愿在快乐地,疯狂地放肆一回。 哪怕只有一天。 所以她只能继续屏住呼吸,静止灵力,犹若一块石头呆在那里。 “姬兄之决心,在下佩服。” 那人缓缓开口,心中却是一寒,对姬远玄的忌惮更多了几分。 这姬远玄不愧为一代枭雄,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会下如此毒手,只是这样的人,未免太狠毒了一些,不可与之交啊。 “好了,你去忙吧。” 那人退去,两个时辰后,姬远玄也离开了书房。 姬凌烟再度翻了起来,凡是看到的瓶瓶罐罐全都放在了身上,听到远处再度响起脚步声,姬凌烟这才匆忙离去。 左戍卫大营中,姬凌烟来到了大营后厨。 那些兵士看到了姬凌烟,一个个眼中都露出了愤怒之色,其一个小兵喝道,“你个奸细,你还有脸回来?” 姬凌烟闻言脸色一阵惨白,“小五,你听我说。” “我不听,来人啊......” 小兵顿时大喊出声,姬凌烟当下出手,封住了小兵的穴位。 将小兵放在一旁,姬凌烟缓缓道,“小五,我只是想给鹏做一锅鸡汤,鹏他还从没喝过我做的汤呢。” 第三百四十九章 我只想他喝一口我熬的汤 颜凌一刀一刀地切着鸡肉,她数过,鹏切鸡肉一共要切三十六刀。 她切的速度十分地缓慢,她切的是鸡肉,也是两人之间的情丝,每切一刀,往事便自脑海浮现,泪水便滴落到鸡肉上。 终于,三十六刀切完了,这一月的美好也在脑海回放了一遍。 颜凌按照薛鹏之前的示范,下油翻炒葱姜蒜,最后加入鸡肉大火炒着,倒入酒与醋,最后小火炖着。 终于一锅鸡汤熬好了,这时外边的兵士进来催促,“我们都快要饿死了,饭菜还没做好.......” 这兵士刚一进来,便看到了颜凌以及被堆在一起的伙夫们。 兵士瞳孔一缩,抽身离去。 片刻后,一队队兵士将后厨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魏婴、二虎撩开帐帘走了进来,二虎含怒道,“颜凌,不,姬凌烟,姬家的二小姐你还敢回来,是真当我们不敢拿你这个姬家二小姐怎么样么?” 魏婴拦住了二虎,看向姬凌烟,闻着后厨飘着的鸡汤的味,不禁道,“姬二小姐,你既已离去,为何去而复返?” 颜凌看着魏婴与二虎,面色一白,她心有愧疚,但此时她时间所剩不多,当软言软语道,“魏副将、李营官,颜凌自知对不起大人,你们能让我亲自与大人赔罪么?” 二虎冷哼一声,“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么?将她拿下。” 随着二虎一声令下,两旁的兵士将甲式灵器对准了颜凌。 与之同时,颜凌却忽然跪了下来,再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李营官,我求求你,我已服了毒药,求求你看在我已是个将死之人份儿上,你就让我见见鹏,一直以来都是他煲汤给我喝,他还从没喝过我给他煲的汤。” “我求求你,就让我给他送一碗汤,行吗?” 二虎闻言目光一寒,“怎么,偷到了乙式灵器的枢纽不说,这次还想毒害我师兄么,我告诉你,你别想再见我师兄一面。” 一旁魏婴也道,“姬二小姐,你是尚书府的千金,我们确实不敢拿你怎么样,你走吧,再也不要来左戍卫了。” 颜凌满面泪痕,“魏副将,我求求你了,你就让我见一见鹏。” “怎么回事?”这时一声娇喝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是姜语。 众人让开一条路,姜语大步上前,颜凌看到姜语,如遇救星。 此时颜凌已感觉到身体发痒,她知道毒药已开始发作了,知道片刻间,自己就可能全身腐烂,化作一滩血水。 当下什么也顾不得了,抓住姜语祈求道,“姜姐姐,求求你,帮帮我”。 姜语叹息一声,看向这个可怜女人的目光充满了同情。 可当她摸到姬凌烟的手腕时,姜语的脸色一变,惊呼一声道,“二小姐,你,你怎么服了化尸丹?” “化尸丹?”魏婴听了一惊,“这怎么可能,她可是堂堂尚书府的二小姐,谁敢让她服下化尸丹?” “化尸丹?那是什么?”二虎问了一句。 魏婴神色凝重道,“这是一种极其邪恶的丹药,服下此丹药后一个月后身体会开始腐烂,逐渐尸化。” “但若是每月毒药发作前,服下一种特殊的丹药,两年后,这人将死之际,再进行炼化,便可将之炼制成一具人傀。” “因为化尸丹的缘故其保留了一部分的神魂,所以能够拥有一些生者生前的威能,这乃是极其邪恶歹毒的秘法。” 二虎闻言握紧了拳头的手缓缓松了下来,看向颜凌的目光也变得十分复杂,没再说什么。 姜语轻轻抚着颜凌的头,随后拿出一颗丹药,递给了颜凌缓缓道,“这颗丹药名为散魂丹,服下的那一刻,你的魂魄便会开始消散,可以让你摆脱化尸丹的束缚,早些超脱。” 姜语想也不想,一口便将散魂丹吞下。 片刻间,众人便见姜语周身有点点的绿色荧光从体内散出。 姜语擦了擦眼角,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拉着颜凌的手道,“还有什么心愿没了,姐姐帮你。” 颜凌缓缓从锅里盛了一碗汤,一边流着泪,一边含笑道,“鹏还没喝过我的汤的,我想让他尝尝,我亲手煲的汤。” “好,姐姐陪你一起去。”姜语拉着颜凌的手,向外走去。 然一旁的兵士挡住了两人的去路,姜语目光一寒,瞪向魏婴与二虎道,“人都要死了,你们难道为难一个将死之人么?” 二虎一滞,吭哧不出半句话,魏婴叹息了一声,“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大人曾经严令,从今以后,姬家人不得踏入左戍卫一步。” “将姬凌烟赶出左戍卫。”话音落,一种兵士打翻了汤,擒住了姬凌烟,往外押送。 “汤,我的汤。”姬凌烟呼喊一声,“魏副将,求求你,求求你,我只是想送一碗汤给鹏,另外我爹要率大军趁他进攻左戍卫时要杀他。” “恕难从命,压下去。”魏婴铁面无私。 姜语轻喝一声,“姓魏的,你是死脑筋么?难道你不懂得审时度势么?难道你不懂事权从变么?” “魏婴只知军令如山。” 姜语恨恨跺了跺脚,“你在这儿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找那个混蛋,他一定会答应见颜凌的,在我回来之前,你们谁都不许动颜凌,谁都不许将她赶走,否则别怪我让他这辈子都别想安生。” 魏婴想了想,缓缓道,“好,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一盏茶后,若无大人的命令,我只能将她请出左戍卫。” “好,我这就去找大人。”当下姜语身影一闪,跑向中军大帐。 距离大帐老远,姜语便大喊着,“薛鹏,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早就知道颜凌已经来了左戍卫,你还在大帐里像只缩头乌龟一样缩着么?” 姜语喊声虽大,然大帐内外却无半点声音。 姜语大步靠近大帐,可刚要靠近,一股弹力顿时将姜语弹开,紧跟着她眼前浮现一道水波涟漪,原来此处已设置了禁制。 姜语气得狠狠踹了两脚禁制,骂道,“薛鹏,你今天若是不出来,我保证你会后悔一辈子。” 第三百五十章 烟消 姜语使用灵术攻击着中军大帐外的禁制。 轰隆! 阵阵轰鸣声响起,任里面人是在闭关还是炼器,此刻都应该被惊醒过来,出来一看究竟,可中军大帐就是毫无动静。 大帐外,姜语大喊着,“薛鹏,我原本以为你是个重情义的人,却没想到你如此绝情决义。” “你能对肖烈如此宽容,为什么就不能原谅颜凌一次,而且,她就快要死了,她就快要死了,你知道么?” “而她在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想见你一面,让你尝一尝她亲手煲的鸡汤。” “是,她是出卖了你,将你那狗屁的东西给了她爹,可那狗屁的灵器真的就那么重要,比一个人的性命、比一个人的感情还重要么?” “薛鹏,你给我滚出来。” 大帐内,薛鹏念着静心咒,可越念,他非但不能清净下来,越发的烦乱。 一者,他不相信姬凌烟将死。 姬凌烟正值青春年华,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于理不通。 再加上他早就怀疑姜语与姬凌烟相识,是他们两个合谋骗走了楼船的动力枢纽。 可,万一姜语说的是真的呢? 姜语大喊着,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发狂、发飙。 她同情颜凌,这个可怜的女孩,有姬远玄那么一个醉心于权力的父亲,她只有被当成筹码,一生被人所摆布。 而如今,便是她也没有想到,姬远玄竟然如此狠毒,竟然给自己的亲生女儿服下了化尸丹,只怕就是为了颜凌那一身的炼器技艺吧。 颜凌越是可怜,姜语便越是心疼,当下大吼道,“薛鹏,别忘了,是我设计,帮你将肖烈骗到左戍卫的,现在,我立刻要你还我的这份恩情。” 姜语这话刚刚落下,中军大帐外的禁制一阵波动,随后散开了。 帐帘撩起,薛鹏缓步走了出来。 他心中对姬凌烟有气,他如此信任她,她却背叛了他。 他不想让姜语看出他对她还在乎,当下道,“只要我见颜凌,就算还了你的恩情,是么?” “是,你快些跟我走。”姜语反手拉着薛鹏,快速朝着后厨走去,却正遇到魏婴、二虎两人迎面走了过来。 “你们怎么过来了?”姜语质问,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二虎没吭声,还是一旁的魏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左武卫主将姬野亲自过来,将人带走了。” “不过临走之前,一直说,姬尚书要在茫荡偷袭大人。” 姜语妙目一瞪,怒声斥责道,“你们怎么能让他们把人带走?你们是不是傻啊,就算为了你们大人,你们也不能让他们把人带走,到时候他们污蔑你们大人毒害颜凌,你们怎么解释?” 魏婴、二虎闻言身体一颤,“属下疏忽,那现在如何是好?” “还不去追?”姜语吼了一声。 薛鹏心头一跳,此时此刻他意识到,难道这不是他们两个耍的把戏,而是真的,颜凌真的性命垂危,当下率先追了出去。 十数里外,姬野抱着浑身散着点点绿芒的姬凌烟,朝着王城飞去。 姬凌烟面上浮现痛苦色,“哥,带我回去。” 姬野剧烈喘息着,“小妹,你再坚持一下,我们这就回家,哥给你找最好的医者。” 姬凌烟艰难道,“哥,我活不成了,我想见薛鹏。” 姬野搂着姬凌烟,目中浮现哀痛色,“妹妹,那个薛鹏对你来说真的比爹娘还重要么?” 姬凌烟脸色浮现一片殷红,嘴角溢出漆黑的血液,双目开始变得呆滞,口中喃喃,“我欠他的,咳咳......” 漆黑的血沫从姬凌烟口中喷出,那修士连忙道,“少爷小心......” 那修士急忙护住姬野,没有让那黑血喷到其身上,但姬凌烟的身影却从飞剑上掉了下来,狠狠摔到地上。 “妹妹。”姬野一声惊呼,猛地从飞剑上跳了下来,扑向了姬凌烟的方向,抱住了姬凌烟。 姬凌烟最后看了一眼姬野,神色痛苦道,“哥,我疼......” 这是姬凌烟在这世上最后一句话,说完,目光完全涣散,整个人瘫软了下去。 “妹妹、妹妹......”姬野晃着姬凌烟的身体。 尸身左摇右摆,仿佛被抽去了骨头。 姬野想起了小时候,妹妹骑在自己的肩膀上脆生生地喊着哥哥冲啊,快冲啊。 想着自己被父亲罚跪,还是小妹探头探头,偷偷跑过来给自己送吃的。 又一次外面大雨滂沱,还是小妹撑着一把伞,来给他挡雨,他还记得,那个时候小妹不高,虎头虎脑的,被大风一刮,人差点被刮飞了,却仍抱着伞不放,说是要给哥哥撑伞...... 看着已经闭上了双眸,没有了呼吸的姬凌烟,忽然仰天嘶双目充血怒吼,“薛鹏,你害死我妹妹,我绝不会放过你。” 此时,一阵兽蹄急如雨,薛鹏拦住了姬野的去路。 姬野如一只发了狂的雄狮,周身灵力陡然爆发,双目赤红地看着薛鹏,一声厉喝,“薛鹏,你还敢来,我先杀了你,再踏平左戍卫,为我妹妹陪葬。” 魏婴见状,沉声道,“姬野,你妹妹中的是化尸丹,散魂丹是她自己选择服下的,真正害死你妹妹的,是给她喂下化尸丹的人,而不是我家大人。” 姬野哪里还听得下这许多,大喝道,“给我杀,杀了薛鹏,杀了他们。” 姬野身后数十名玄武骑抬起了甲式灵器,对准了薛鹏等人。 “结阵。”魏婴一声令下,身后数十名兵士抬起左臂上的玄青色盾牌,一阵光幕形成,与之同时右手举起了甲式灵器,对准了姬野。 一时间,两方人马只见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 眼看着一场大战即将爆发,薛鹏急切道,“把人交给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姬野怒吼一声,“薛鹏,你还是去给我妹妹陪葬去吧。” 可就在此时,远处一道声音传来,“且慢。” 这一声极其雄浑,震得众人的耳轮生疼,下一刻,一道苍老的身影落在了两方战阵中间。 这老者满头白发,但面容光滑似婴儿。 看到这老者,姬野吼道,“大管家,先助我杀了这二人,再随我踏平左戍卫,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魏婴、二虎神色凝重地看着眼前这老者,御剑而来,可见其至少也是一名修士,以姬野此时的兵士,再加上这名修士,若是激战起来,对他们极其不利。 那老者看了一眼薛鹏,随后与姬野道,“少爷,此行老奴是奉命老爷之命而来,如果薛校尉愿意用完整的乙式灵器换取二小姐,老爷同意。” 姬野闻言脸色一变,嘶吼道,“不,不可能,我爹怎么可能同意,你个老东西,你在乱说。” 老者恭声道,“少爷若不信,可以回府问老爷。” 说着老者看向魏婴道,“薛校尉可愿意?” 薛鹏哪里还敢再耽搁,当即一挥手将一片玉简扔给老者,老者略做检查后,屈指一弹,一道青光附着姬凌烟,缓缓飘到了魏婴面前。 薛鹏接过了姬凌烟,随后将另外一个玉简扔给老者,随后带着人马撤回了左戍卫。 左戍卫中军大帐中,薛鹏看着姬凌烟的尸身。 第三百五十一章 噬魂花 薛鹏坐在姬凌烟的身旁,为其检查了一遍身体,化尸丹的毒已侵蚀了他的全身,再加上散魂丹的药力,无论是肉体还是魂魄,都已接近了崩溃的边缘。 薛鹏将自己一身的医术都施展了出来,灵丹妙药都用了一遍,却也只能保证姬凌烟的肉身不再腐烂。 中军大帐里,薛鹏忽然窜出,飞射到浔泽畔,找到了树妖,斩下一段枝丫,回到了中军大帐。 他拿出把小刀,开始雕刻人像。 他慢慢地细致地雕刻着,每刻下一刀,他的脑海里便浮现一副画面。 “我姓颜,颜如玉的颜,名凌,会当凌绝顶的凌。” “我死鬼老爹那个王八蛋还没死的时候,给我请过先生,可他嗝屁了之后,就没人管了我了。” “不管怎么说我也曾经也是个小姐,给你做侍女,没亏待你吧。” “来吗,我可是熬了两个时辰才熬好的,你尝一口。” “来吧,我来喂你,啊......张嘴......” ...... 薛鹏的嘴角微微泛起了一丝笑意,口中喃喃道,“我就说嘛,就算是大家小姐,可也当了一段时间的佃农,怎么可能什么都不会,我是不是太笨了?” “我确实是太笨了,我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可我再聪明也还是个人,只有在失去之后,才会懂得珍惜。” “那段时光,不仅是你最美好的时光,也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薛鹏呢喃中,眼前似乎又浮现了颜凌的身影,他似乎又听见了颜凌的声音。 “看什么看,怎么,泼姑奶奶还没泼够啊,又来泼我啊......” “鹏,如果有一天我对你起你,你会恨我的对不对......” “鹏还没喝过我的汤的,我想让鹏尝尝我亲手煲的汤。” ....... 不知不觉,薛鹏的眼角湿润了,“是了,我还没尝过你喝的汤,等你醒来以后,再给我煲汤好不好?” 薛鹏一刀又一刀的刻着,人像的五官轮廓都呈现了出来,薛鹏划破了颜凌的指尖,取出了精血,然后以精血为墨,在人像上画了一道道的符纹。 一个时辰后,人像上密密麻麻画满了符纹,周围散着妖异的红光。 薛鹏将这人像放在了颜凌的胸口,随后运转了灵力,将尸体与人像尽皆冰封了起来。 薛鹏盘膝在地,背后生出两头四臂,双目紧闭,口诵护魂咒。 薛鹏每诵一遍,那木像红光就盛一丝,他一遍又一遍诵咒,从早到晚,又从晚到早,一日接着一日,转眼,薛已诵九万遍,那木像竟然有了几分真人的形态。 见此,薛鹏这才停了下来,他站起身,手掌轻轻抚摸着寒冰,看着寒冰中的人儿,缓缓道,“颜,你耐心地等待一段时间,我会让你重生的。” 寒冰中,颜凌双眸紧闭,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九天的时间,足以让众人从之前那种激动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姜语恢复了往日的平和与宁静,“后悔么?” 薛鹏缓缓道,“姜姑娘见多识广,可知道哪里有噬魂花么?” 姜语闻言心中一惊,看着薛鹏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噬魂花,以噬魂为生,能够吞噬人的肉体与灵魂,从而诞生出新的生命。 据传,修罗天众便是有一株混沌生灵的噬魂花滋养出来的。 难道,他是想.......? 姜语想到了一种可能,心头再度一颤,“薛鹏,你可不要自误。” “先不说那噬魂花只是传说中的东西,即便你得到了,你又知道这噬魂花曾经吞噬了多少的人,你若让这噬魂花将颜凌吞噬,她最可能的下场就是神魂俱灭,连投胎转世都做不到。” 薛鹏声音缓慢,却斩钉截铁,“从今往后,我每天都会为她诵一万遍养魂咒,等到我找到噬魂花的时候,她的魂魄定足矣保护自己不受噬魂花的侵蚀,待得她重塑肉体,她便可活过来。” “你疯了,薛鹏,我不知道哪里有噬魂花。” 姜语郑重与薛鹏道,“薛鹏,颜凌已经死了,我知道你心中很懊悔没能见她最后一面,但人死就死了,你不能让她活过来,你能做的,就是放她去转世。” 薛鹏闻言双眸斜了一眼姜语,目光中带了一丝戾气,“好了,此话你不必多说,你若愿帮我,我自是感激,如果不愿意,我也能总会找到噬魂花的线索的。” “薛鹏你忘了你的使命了么,你现在主要的目的是要帮助太子打败大王子,还大曌百姓一个太平之世。” “如今已是深秋,三日后就是霜降,再半月就是立冬,你已经没有时间了,此次剿灭不了茫荡匪寇,或者让姬野率先擒住肖扬,拿到代统领的军衔,到时候禁军也归大王子,无论是你还是太子,还是那些支持你们的人,一个个都不会有好下场。” “想想你同袍,他们是信任你才跟着你,想想你的妹妹,想想你的爹娘......你现在必须集中所有的精力,来应对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战,我答应你,如果你赢得了这场战斗,擒住了肖扬,取得代统领的位置,我就告诉你关于噬魂花的一切。” 薛鹏闻言看向姜语道,“你知道哪里有噬魂花?” 姜语点头道,“我说过,我对天下有趣的事情都很好奇,而这噬魂花,是非常有趣的,所以,没有人比我对她更熟悉。” 薛鹏闻言道,“好,传各级将领大帐议事。” 不多时,两个千夫长,魏副将、肖营官、二虎等都到齐了。 众将领一个个都抬头看向了薛鹏,神色肃穆,目光凝练。 薛鹏缓缓道,“战阵训练的如何了?” 肖烈站起来道,“回禀大人,属下对玄武战争进行了调整,玄武战阵防御强大,但移动速度太慢,而玄武骑对此战阵浸淫多年,我们若修炼玄武阵,肯定比不上玄武骑。” “所以,卑职便与魏副将等商量,将玄武阵改成了四大阵的朱雀阵,若是与玄武骑对阵,我们虽然防御略显不足,但攻击力却有极大的提升,游走消耗,最后我们必能将玄武骑拖死,即便进入茫荡山中,朱雀战阵,也要比玄武阵能够发挥更多的优势,是以,未经大人允许,我们练了朱雀阵。” 第三百五十二章 致胜的秘密 薛鹏点了点头,随后道,“甲式灵器装备得怎么样了?” 魏婴道,“大人,新招募了几名炼器师,一千二百兵士都配备上了甲式灵器。” 薛鹏闻言一愣,“不是一千兵么?怎么又多了二百?” “大人,是这样的,朱雀阵一个小阵至少要五百人,本来是够的,但这其中二百名老兵的身体状况难以支撑朱雀阵,所以,我们便私自做主,又招募了二百兵士。” “嗯,你们是军中干将,这些事情,你们做主就好,不过,一定要考虑一下灵石的问题,现在我们还剩多少灵石了?” “回禀大人,这段时间前后总共花费了四百三十万灵石,我们现在还剩七十万。” “什么?怎么剩这么点了?” 薛鹏眉头皱起,一旁魏婴将一份账单交给了薛鹏,薛鹏细细查看了一番,密密麻麻一大列,有粮草、器械修复、但花费最大的还是新兵训练,每天打出的符弹都是以十万灵石计算的。 薛鹏有些心疼道,“训练时,能不能少用点符弹。” 魏婴道,“大人,茫荡匪寇凶残狡诈,我们只有做足准备,让兵士的战力有实质性的提高,我们才能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而只要我们赢了这场战斗,搜刮了茫荡山的匪巢,到时候,我们今天失去的,定会十倍,乃至数十倍的取回来,所以符弹,我们不能少用。” “只是......” 见魏婴吞吞吐吐,薛鹏问,“只是什么?” “还是老问题,大人,我们走水路,虽然浔泽不会结冰,但浔泽入了茫荡山一带后,远离神树,那里可会是结冰的。” “到时候我们楼船困在河床上,届时茫荡匪寇定会趁机围攻我们,若是玄武骑对我们发起冲锋,我们两面受敌,必败无疑。” 薛鹏闻言忽然道,“我要的一百块中品灵石买到了么?” 魏婴一抹储物袋,青光一闪,桌子上多了一个大袋子。 魏婴将袋子打开,里面装着一块块婴儿拳头大小,呈乳白色半透明状,散发着微微白光的灵石。 每一颗灵石中,都蕴含着磅礴、精纯的灵力。 薛鹏面色一喜,“有了这灵石我便能芒砀山中来去自如,另外,卫雨庭最近有消息么?” “回大人,卫雨庭最近又传回一则消息,说肖扬忽然加大了对水路的防御,并且在山顶要口设下了许多明哨、暗哨,以防羽明国与我大联手偷袭。” “也安放了对空的暗哨?”薛鹏缓缓皱起了眉头,“他可找到了肖扬的踪迹。” 魏婴道,“找到了,同时卫雨庭暗暗画了一幅画像。” “画像在哪里?” 魏婴略微迟疑,将画像递给了薛鹏,薛鹏看了一眼,顿时愣在了原地,随后看向了魏婴。 魏婴笑苦笑道,“卑职看到画像也是与大人一个反应,谁能想到,当日与大人一起饮酒之人就是那肖扬!” 薛鹏放下了画像,不禁赞叹道,“都说肖扬胆大心细,竟然亲身来探查,难到他就不怕我们谁人识破他的身份,将他当场拿下么?” “谁说不是,此人如此胆色,不愧他在茫荡上当了几十年的肖大王。” 薛鹏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看来,此人也是个狂妄傲慢之人啊,此次,定不会让他再跑了。” “姬野那边有什么动静?” 肖烈与二虎相视了一眼,他们二人负责监视左武卫。 二虎道,“大人,姬野每日穿着丧服,扬言要替他妹妹报仇,大人,之前那姬二小姐就说过,姬尚书要对您下杀手,如今他们更是将姬凌烟的死栽在您的头上。” 一旁魏婴道,“昨日下午,相国也传来消息,说朝中百官都说是大人害死的姬家二小姐,而且王上也已经答应姬尚书,如果大人对茫荡作战失利,于国无用,便任凭姬尚书处置。” 一旁二虎听了顿时怒道,“什么狗屁王上,如此糊涂,师兄,我听说羽明国二王子曾经招揽你,要不我们反了吧,带着家人投奔羽明国去。” “住口。”薛鹏一声厉喝,“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休得再说。” “师兄......” “好了,今天这话我就当没听见。”薛鹏扫了一眼周围,看了看肖烈、魏婴与诸将。 魏婴、肖烈等人连忙道,“大人,李副官一时口误,我等定然不会外传。” 薛鹏点头道,“我自然相信你们,不过我薛鹏在这里对天起誓,此生我绝不会负王庭。” 薛鹏口中这般说着,心里却道,“老天爷,你可不能只听我嘴里说的,我这可不是真起誓,你可不要当真啊。” 众将肃然道,“大人高洁,我等钦佩,我等必定全力助大人击败茫荡匪寇。” “那薛某就仰仗诸位了。”说着薛鹏道,“左武卫的进军路线,可探明了?” 魏婴展开地图,指着西北方的一平坦大道道,“大人,通往茫荡山腹地,唯有尧山一带平坦大道可让骑兵通行,这是入茫荡山必经之路,他绕不开。” “此处往北每个隔着五里,便有一座茫荡匪寇的尧山大营,据我估计,他们这应该是想节节阻击,拖到如冬,到时候大雪封山,姬野只能退去,战况无论是对姬野还是对我们,都十分不利。” “另外,兵部按照大人给的图纸,也在浔泽之畔快速建造了许多楼船,数量足有十余条,虽船体不如我军大,但我军却只有一条。” “大人,卑职还有一事不解,浔泽靠近茫荡附近都是浅滩,为何我们要造如此巨大的楼船,而且我们进入芒砀山,一定要登陆作战,楼船根本用不上啊!” 薛鹏闻言道,“谁说一定要登陆作战。” “不登陆?那如何作战?我们总不能指望那些匪寇跳出来给我们当活靶子吧。”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这可是我们致胜的秘密。” 魏婴等人听得一头雾水,薛鹏则站了起来,缓缓道,“走,去看看我们楼船。”

第三百五十三章 走火入魔 浔泽畔,薛鹏等人看着在浔泽中缓缓航行的楼船。 这楼船长两百丈,宽近百丈,高数十丈,共五层,看去就像是个船中的大胖子。 在这‘大胖子’的两侧,还有巨大的船翼,好像给这个大胖子插上了两个翅膀。 周边都涂上了黑漆,船身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大字,“叔公号。” 想来吕叔公怕薛鹏反悔,抢先给楼船命名了。 此时叔公号上,吕叔公正站在最顶端,喊道,“将动力提升到最大。” 嗡嗡嗡......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这二百丈的庞然大物,开始加速航行,在浔泽游了大半圈后,回到了浔泽畔一里处。 看着这洪荒巨兽一般叔公号,魏婴不禁感叹一声,“真不敢想象,建造如此楼船,竟只需一月的时间。” “只是,大人,这些时日,那些盯着我们的人越来越紧了,只要我们有个风吹草动,定然瞒不过他们的眼睛,这楼船又如此巨大,无论我们走到哪里,都被紧紧盯着,这便难以起到出奇制胜的效果啊。” 薛鹏闻言忽然心头一颤,“他千算万算,却把这一点给漏掉了,楼船如此巨大,这就是个巨大的目标啊,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紧紧盯着。” “等他航行到茫荡山,只怕茫荡山匪寇早已做出了应对之策,难以出奇制胜。” “若是拿不下茫荡山匪寇,王上必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姬家也不会,自己与父母妹妹只怕都难以幸免,难道,自己真的只有逃去羽明国么。” “这可如何是好?” 想到全家凄惨的下场,薛鹏只觉心头一急,脸上冷汗顿时下来了。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躲开所有人的视线。” 一旁的魏婴见薛鹏神色不对,连忙问,“大人,怎么了?” 薛鹏目光闪了闪,忽然脸色一阵惨白,嘴角溢出鲜血道,“扶我回去。” 魏婴一惊,不敢多问什么,急忙将薛鹏扶了回去,二虎等人也匆匆返回了大营。 尚书府的修士一直跟着薛鹏,但见薛鹏脸色惨白,冷汗涔涔,心中不禁道,“这薛鹏是怎么了?怎么脸色突然变得奇差?” 薛鹏躺在大帐中,一名医者给薛鹏把着脉,半个时辰后,医者走了出来。 二虎连忙问道,“我师兄怎么样?” 医者缓缓道,“大人心神焦虑导致走火入魔,伤了心神、灵脉,需得静养,若妄动,只怕会伤了根基。” 二虎急道,“如今大战在即,如何能静养,大夫你可要想想办法。” 医者道,“老夫也别无他法,告辞了。” 说着医者离开,过不多时,兵部的修士拦住了医者道,“你说方才所说可是实情,那薛鹏若妄动,便会伤了根基?” 医者道,“诶,这是往轻了说。” 那修士眼睛一亮道,“若是往重了说呢?” 医者道,“这......只怕会修为大损,境界跌落。” 修者嘴角一翘,“好了,你退去吧,这件事,不准往外说。” “是。” 修者当下命人给左武卫姬野传了信。 左武卫大帐营中,姬野看着来信,眼中充满了快意,“好,哈哈哈,真没想这个薛鹏竟然走火入魔了。” “薛鹏啊薛鹏,看来老天都要灭你啊,待我拿下芒砀山,就将你斩杀,用你的鲜血,祭奠我妹妹的亡灵。” 一旁的古砚不禁道,“大人,那薛鹏向来狡猾,此事是不是有诈啊?” 姬野看了一眼古砚,“你会拿自己的修为根基去开玩笑么?” “走火入魔,轻则境界倒退,重则这辈子身死道消,依我看,定然是此时距离王上给的期限越发接近,他想不出破敌之策,自知必死无疑,心乱之下修炼走火入魔。” “派去监视薛鹏的五队人,都撤回来四队去监视茫荡上,。” “雷千骑。” “末将在。” “命明日拔营,率本部骑兵与两千兵卒为先锋,沿尧山平坦大道开往茫荡山,探明虚实,为大军开路,我自引中军随后。” “末将领命。” “后勤营官。” “末将在。” “命你即刻整顿粮草军械,尧山左靠近大路有一山谷,名为艾谷,你率军占领此处,将粮草军械停放此处,以供大军。” “末将领命。” 一道道军令颁布下去,整个左武卫忙碌了起来。 等到众人离去,古砚不禁又道,“大人,我还是怀疑其中有诈。” 姬野冷笑,“就算有诈又能如何,我马步军一万五千人,大多配备了甲式灵器,我何惧哉?” “你去告诉水军的将领,等我先剿灭了匪寇,回首将他一起收拾了,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堵住薛鹏的楼船,不要那楼船跑了。” “大人,如果你真的打算对薛鹏动手,不弱先剿了薛鹏。” “这你就不懂了,我要先借匪首的一些衣服,那薛鹏是死于败逃的匪寇之手,而不是我们剿杀的,明白了么?” 古砚恭声道,“大人心思深远,属下明白了。” 姬野目光一冷,猛地拔出了长剑,剑尖对准了地图上标注的红点,一剑刺下,“此次我第一次带兵,一定要一战而胜。” 左武卫这边的动作,顿时落入到了两方探子的眼中。 树妖看着那些凶神恶煞的兵士开始大包,心里暗道,“这应该是要拔营了吧。” 当下树上结了一颗果子,这果子落入土地中。 八百里外,茫荡山的大帐中,一颗果子跳出了地面,肖扬吃了下去,脑海浮现浮现树妖看到的一幕幕。 肖扬嘴角微微翘起,“把牛将军、石将军叫过来。” 不一会,一个高大修者,与一三丈高的石人走了过来。 肖扬与两人低语了几句,随后道,“都记住了吗?” 两人点头道,“都记住了。” “好了下去准备吧。” 一人一妖带着一众匪寇与十几个石人里去了。 肖扬竟目光移向了左戍卫的大营,眉头嘴角微微翘起,“走火入魔,也就骗骗小孩子,不过,我看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三百五十四章 雾 此时左戍卫中军大帐中,薛鹏仍躺在床上,紧闭双目。 大帐外,二虎急得团团转,这时姜语走了过来,不禁道,“怎么你们怎么都待在外面干什么?” 当下二虎将前后说事说了一遍,姜语目光连闪,又问了魏婴一句,“魏副将,大人什么时候走火入魔的?” 魏婴道,“就在浔泽畔,我正说楼船巨大,无论我们走到哪里,都被紧紧盯着,这便难以起到出奇制胜的效果,大人忽然就神色不对,紧接着找来医者,说大人走火入魔了。” 姜语闻言眼中奇光连闪,随后含笑道,“大人走火入魔,我有良方。” 魏婴知道这个姜语心思灵巧至极,当下连忙道,“姜姑娘,那就请你快快给大人看看看,时间紧迫,我们耽误不起啊。” “我知道了,你们在外面候着,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 姜语走了进去,设下了禁制,看着床上的薛鹏,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姜语从走过去,拍了拍薛鹏的脸。 薛鹏就好像没有反应一般,一动不动。 “还挺能装,那我可要给你用热水洗洗脸了。” 此话一出,薛鹏缓缓睁开眼,坐了起来,抹了一把脸,苦笑道,“看来,还是没有瞒过你,只怕这也瞒不过那肖扬,外面对我们的监视,还是没有放松吧。” 姜语缓缓道,“姬野撤走了四队人,不过他是有恃无恐,因为大营里有着兵部的人监视着你的一举动,至于茫荡山那边,我知道的几个小妖,都还没有离去。” 薛鹏眉头高高紧锁,看着姜语,忽然眼睛一亮,“姜姑娘,你既然来了,想必定然已有了办法吧。” 姜语微微含笑道,“有是有,可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 薛鹏闻言陡然从床上跳了下来,一双眼睛盯着姜语道,“只要能瞒过这些人的眼目,我便能擒杀肖扬,姜姑娘,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的,我都给你。” 姜语含笑道,“若我说不让你去找噬魂花呢?” 薛鹏闻言脸色一沉,姜语笑道,“你自己想找死,我自然不会阻止,不过如果这次我帮你瞒过所有人,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不知道,我还没想好,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自杀,不会不不让你去找噬魂花,怎么样,答应么?” 薛鹏想了想,最后道,“好,只要我力所能及,我一定不推辞。” 姜语笑道,“你不会骗我吧。” 薛鹏道,“我可以发誓。” 姜语噗嗤一笑,“你的事迹我也听说过,发誓就算了吧,我相信,到时候你不会拒绝我的要求。” 薛鹏缓缓道,“我定不会食言,还请语姑娘告诉我如何躲开这些人的眼目。” 姜语含笑道,“我们不需躲,只要遮住他们的眼睛即可。” “遮住他们的眼睛,这如何做得到,我们不可能用一块布遮住他们的眼睛吧?” “用布自然遮不住所有人的眼睛,但是雾却可以。” “雾?”薛鹏眉头高高皱起,“可是即将要立冬了,现在哪里来的雾气啊?” 姜语含笑道,“这你不用管,你只说你什么时候要雾?” 薛鹏诧异地看着姜语,缓缓道,“五日后,五日后姬野想必已然与茫荡匪寇激战在一起了,这个时候正是我们的好时机。” “好,五日后,自太阳升起时到次日黄昏,以神树为中心,方圆千里内尽被浓浓的寒雾笼罩,薛兄觉得可够?” 薛鹏道,“够,太够了,那我就等着雾来了。” “我还要去做一些准备,薛兄,我这便告辞了。” “姜姑娘,我伤势没好,就不能相送了。” 姜语摆了摆手,撤去了禁制,来到了大帐外。 二虎等人连忙问。 “姜姑娘,大人怎么样?” 姜语叹息一声,“我本以为薛鹏入魔不深,此次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我是无能为力了,你们也尽快给他准备后事吧。” 二虎闻言一瞪眼,“你胡说,师兄不会有事的。” 说着二虎就往里闯,姜语摇头叹息道,“看吧,多看一眼就少一眼,薛鹏既已活不成了,这楼船也造好了,我也该离去了。” 一旁的众将一阵哗然,魏婴厉喝一声,“都小声点,大人的事,绝对不能传出去,兵士的训练也不能落下,都听清除了么?” 当下一个新招的将领叹气道,“这大人都要死了,我们还打什么仗?” 魏婴怒道,“大人不在,我便是全军最高统帅,你要不想干的,现在就给我滚。” 那将领顿时不吭声了,退到一旁。 魏婴扫了一眼众人,“谁若是敢把今天的事传出去,定斩不饶,现在,都去整军训练,还不快去。” 一众将领顿时撤了下去,但是哪有不透风的墙,也不知是谁传的,没有一天的功夫,整个左戍卫上上下下都知道了薛鹏走火入魔躺床不起的消息。 虽然有着肖烈等人严格看着这些兵士,但是训练也远没有以前起劲了。 楼船上,肖烈大喝,“你们训练,不是给大人训练的,你们训练,是为了保家卫国。” 那些被薛鹏带过来的小兵瞥了一眼肖烈,嘟囔着,“保个屁的家国,我们快要死的时候,家国在哪里?” “就是,我们要保也要保大人,大人如果不在了,我看我们也离开这里吧。” “有道理,不过还是再等等看吧,如果大人好转过来呢,我还是想跟着大人。” 肖烈几番大骂,收效甚微,此时此刻他才知道,在这些小兵的心里,薛鹏占据着多么重要的位置。 而这则消息也传到了肖扬的眼中,肖扬看着那些散乱的兵士,心中也泛起了疑惑,“难道,那薛鹏真的走火入魔了?” 当日,肖扬调防卫薛鹏的预备队,投入了尧山战场。 此时,在王宫内,姜语正给王上揉着肩膀,“王上,舒服么?” 文王微微眯着眼,享受着按摩,笑呵呵道,“还是语儿的手法好,舒服。” 第三百五十五章 姜语巧言 “听说,那两个小竖子去找你爷爷,建什么楼船去了?” 文王享受着姜语的按摩,同时发问。 姜语咯咯一笑,“可不是嘛,结果被我爷爷给赶了出去,他们兄弟俩的事,我爷爷可不想掺和。” 文王呵呵笑了笑,“我听那小竖子说,那个老东西不仅不帮人建造,还想抢人的东西,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要脸。” 姜语闻言手上微微用力,文王只觉大脖筋一疼,轻呼一声,“轻点,轻点。” 姜语娇嗔一声,“谁让你说我爷爷,就得让你知道知道疼。”说着姜语手劲又大了一些,疼得文王身体来回躲。 不过紧接着姜语一松,一阵酥麻传遍了整个肩膀与后背,文王舒服地靠在躺椅上,轻声道,“舒服,语儿这次来找王爷爷,又有什么事啊?” 姜语小手捶着文王的后背,“王爷爷,语儿没事就不能来给王爷爷捶捶背么?” “哼,少来,你哪次来是没事的,说吧,这次有什么事儿,听说你最近跟薛小子走得挺近,莫不是与他有关?” 砰砰砰! 姜语接连几下重捶,捶得文王轻呼出声,精神都紧张了起来,连连道,“轻点,轻点。” 姜语紧捶了一阵,随后又缓了下来,这一紧一弛,文王只觉后背以及两边的肋骨仿佛卸去了一层泥,舒服得紧,精神也放松了下来,姜语这才含笑道,“在大曌的土地上,只要能喘气儿的都是王上的,他薛鹏也不例外。” 文王听了呵呵一笑,“你个丫头,就你嘴甜,你虽说得有理,可这些臣子啊,哪个不是为自己着想,哪个是为本王着想的?就说那薛鹏吧,本王向他要甲式灵器他不给,他竟然卖给了羽明国的二王子,本王当日都想直接斩了他,如果你此来是为他办事,那就别说了,最近王爷爷的腿有点酸,你帮王爷爷捏捏腿。” 姜语揉着文王的腿,一脸生气道,“我也听说了,那薛鹏实在不是个东西,王上如此恩宠于他,连左戍卫都交给了他,虽说没有给他军饷,但这样不能怪王上啊,国库没有灵石,最愁的就是王上了,作为臣子,非但不为王上分忧,还给王上出难题,这是臣子失职。” 文王点头道,“还是语儿你说话中听,你这肯定还有后话吧。” 姜语呵呵一笑,“没了?” 文王歪头瞥了一眼姜语,不禁道,“你真的不是为了那小子来求本王办事的?” 姜语含笑道,“此次语儿进宫,就是想王爷爷的,那薛鹏在咱们王家眼里算什么东西,一个臭虫而已,想捏死就捏死,语儿怎么会帮臭虫办事。” 文王听了一笑,“怎么,听你这语气,似乎是在那小子那里受气了,怎么样,要不要王爷爷给你出口气。” 姜语闻言眼睛一亮,“王爷爷,这可是你说得哦,王爷爷我跟您说,这个薛鹏实在不是个东西,姬家二小姐姬凌烟被人喂下了化尸丹,语儿不忍心看她变成人傀,所以给她,给了她一颗散魂丹......” 文王一听,眉头高高皱起,“语儿,你可真是能胡闹,那散魂丹是你给的?” 姜语揉捏着文王的腿,“人家不想看那么一个漂亮人儿永世不得超生,想让她早点去解脱吗?” 文王点了点头,“你这个孩子,心底倒是善良,可那姬远玄说,他的女儿是薛鹏害死的,还把尸体给扣押了,本王本想平定芒砀山之后,再治薛鹏的罪,不过听你这么一说,这似乎跟那薛鹏没什么关系啊。” “如果实情如此,本王便不会治那薛鹏的罪,反倒是那姬远玄敢欺骗本王,本王定要严惩。” 姜语气呼呼地道,“不行,王上,你一定要治薛鹏的罪,最好立刻将他下狱。” 文王闻言瞧着姜语,“那小子到底怎么惹到你了?” 姜语道,“王爷爷,您不知道,那姬家二小姐奉姬远玄之命偷盗乙式灵器,接过被她盗走了,是,这件事二小姐确实有负他薛鹏,可二小姐已经悔过了,临死之际,还撑着最后一口气,给他薛鹏做了一碗鸡汤。” “可直到二小姐身死,薛鹏都没去见她一面,说什么他忙着剿灭芒砀匪寇,没时间,王上你听听,如此心肠冰冷之人,如何能不惩处他?” 文王听了缓缓道,“语儿啊,你说得可都是实情?” 姜语气愤道,“王爷爷您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查啊,如果属实,您一定要严惩他。” 文王沉吟道,“如果属实的话,那这薛鹏还是一心为国,本王还真不能将他怎么样,语儿啊,王爷爷不清楚你跟二小姐有什么交情,但凡是要以大曌为根本,切不可因私情而废国事。” “薛鹏虽然年轻,但确实有些本事,有些事,王爷爷还需要他。” “就他,还有真本事?王爷爷我跟您说,那个薛鹏竟然敢扬言,说只要让王城周围千里的温度提升一些,他就能剿灭芒砀匪寇,擒杀肖扬。” “呵呵,王爷爷,您说他这不是胡说八道么,那芒砀匪寇在芒砀山中横行数十年,那肖扬更是连大曌、羽明两国都不放在眼里,敢自称肖大王,连王庭精锐大军都奈何其不得,他薛鹏又何能耐,敢扬言剿灭芒砀匪寇,这不是说大话么?” “当场我就骂他说,你个黄口小儿,怎敢如此狂言,王爷爷,您猜那薛鹏怎么说?” 文王好奇道,“他怎么说?” “王爷爷,一会您可不能帮他说话。” “哼,那个小竖子,本王都想好好教训他,本王岂能帮他说话。” 姜语气呼呼道,“王上,您不知道,那薛鹏竟说,他一式灵器已经炼成,但想要乙式灵器的威力发挥出来,就要天时,需要一场大雾,如果神树方圆千里内气温升高,在浔泽水面上产生寒雾,他就能出奇制胜,不出三日,便可剿灭芒砀匪寇,王上,您可不能帮他说话,一定要现在就将他收监下狱。” 第三百五十六章 进军顺利 文王听了顿时坐了起来,面色凝重地看着姜语道,“语儿,你刚才说,只要让周围千里温度提升一些,便可剿灭芒砀匪寇得可是真的?” 姜语道,“在王爷爷面前,语儿哪里敢说假话啊,语儿所说句句真话,王爷爷,您说这薛鹏多能胡吹,这气温是想升就能升的么,这寒雾是想有就能有的么?” “我看啊,他分明就是拿不下芒砀山,却要为自己找借口,王爷爷,您这就下旨,将薛鹏下狱。” 文王脸色一片凝重,随后道,“语儿啊,这芒砀匪寇就是王爷爷的一块心病,他就向一柄刀子随时悬在王爷爷的心口,只要王爷爷稍不留心,被他找到空子,他就很有可能给爷爷一刀。” “如果那薛小子真有这个本事,那本王就给他一场大雾又如何?” 姜语闻言诧异道,“王爷爷,刚才不是说话,不帮那姓薛的说话吗,此时您怎么不仅帮着他说话,还要帮他?” 文王站了起来,拍了拍姜语的小脑袋道,“语儿啊,在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大曌的安宁更为重要,这一点,你要明白。” “可是那薛鹏,为了击杀芒砀匪寇竟然连二小姐都不见,我不管,王爷爷,您一定要惩处他,一定要重重责罚他,我要给二小姐出一口恶气。” 文王道,“语儿,不得胡闹,薛鹏以国事而废私情,这正是我王家所希望看到的,对于这样的人,我们非但不能重责,还要奖赏。” “好了,语儿那薛鹏说什么时候出兵?” 姜语一赌气,坐到一旁道,“语儿不知道。” “少来,最近可是为他出了不少谋划,那吕叔公就是你给他找去的吧,肖烈也是你给他弄到左戍卫去的吧,他军中议事你可都在的。” 姜语一脸震惊地看着文王道,“王上,您怎么都知道?” 文王轻哼一声,“就你,还想跟王爷爷耍心眼,好了,那个楼船应该就是乙式灵器吧,王爷爷也想看看乙式灵器的威力,事关大曌,语儿不可任性,快说薛鹏什么时候出兵?” 姜语嘟囔了一句,“王爷爷说话不算数。” 文王声音一沉,“语儿。” 姜语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道,“好嘛,好嘛,他说五日后,也就是十一月五日凌晨卯时三刻起兵。” 文王点了点头,“好,那就十一月四日晚上升温,当日夜变会起雾,五日卯时寒雾便会笼罩方圆一千五百里,六日傍晚雾散,这件事,本王会保密不泄露出去。” “语儿,你回去告诉薛鹏,如果剿除不了芒砀匪寇,他那颗脑袋,本王就砍下来丢到浔泽里喂鱼。” 姜语闻言不情愿道,“好吧,我会告诉他的,王爷爷,再给你揉揉腿。” 文王躺在躺椅上,缓缓道,“语儿啊,如果薛鹏真能拿下芒砀匪寇,王叔叔给你记头功,这件事,你可要用心些。” “好吧,谨遵王爷爷之命。” 说着,姜语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现在呢,王爷爷咱们抛开国家大事,让语儿好好给你按摩按摩。” “呵呵,还是语儿好。” 第三日清晨,姜语回到了左戍卫。 中军大帐中,姜语端坐在一旁,薛鹏忙前忙后,给姜语做着好吃的。 姜语不满地道,“薛兄,你的动作能不能快点,为了给你办事,我可是几天几夜没吃东西了。” 自当日吃过了薛鹏做的吃食,姜语也爱上了这口腹之欲。 “再等一刻钟。”薛鹏大锅炒着菜,不禁问道,“十一月五日,真能有大雾么?” 姜语含笑道,“薛兄尽管放心就是,记着,那个树妖可是要归我。” 薛鹏道,“只要能剿灭芒砀匪寇,到时候你要什么就拿什么,不过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要告诉我噬魂花的消息。” 听到这里,姜语脸上笑容微微一凝,不过继而恢复如初,“放心吧,我会告诉你的,姬野那边怎么样了?” 薛鹏道,“姬野前军三日疾行八百里,如今已到了芒砀山尧山附近,偷袭了尧山大营,拔掉了第一座营寨。” 姜语闻言道,“倒像是他的作风,不过他也有着这个底气,三千五百玄武骑,加上一万步兵,持着甲式灵器,如是遇到一般的敌人,想必会是摧枯拉朽吧,只是不知遇到肖扬会怎么样?” 此时尧山一座山峰上,姬野身披着战甲,目光凝视着不远处的战场。 尧山一带,两侧是高山,中间是宽十数丈的宽大大道,无论步兵还是骑兵,想入进入芒砀山,这尧山是必经之地。 前锋部队首先在两侧高山发现了伏兵,在甲式灵器的强大威力下,留下了几百具尸体后,芒砀匪寇匆匆逃走,雷千骑顺势占领的高地。 随后中军赶上,粮草军器囤积在了艾谷,以重兵日夜守护。 姬野查看完地势,回到了中军大帐,唤来三名千骑长与步兵副统领,以及其手下诸将。 姬野看着地图,指着尧山一带的开阔大路道,“从尧山进入芒砀腹地也是就是匪寇大大本营,有三十里的距离,然每隔五里,便有一座大寨,这还是肖扬的老法子,想要拖到入冬,只要大雪一降,我们就不得不退兵,所以我们务必要赶在入冬前,拿下剩下的六座大寨,杀入匪寇的老巢。” “而从昨日雷千骑的进攻来看,这些芒砀匪寇在我们面前不堪一击,剩余的六座大寨,我要一口气全部拿下。” 雷千骑上前一步领命道,“大人,我军将士士气高昂,这第二座大寨,也交给我吧。” 一旁的贾千骑也站出来道,“雷千骑,你已拔下一寨,已赚得军功,这第二座大寨,还是交给我吧。” 姬野摇了摇头,缓缓道,“之所以第一阵让骑兵来打,是因为骑兵速度快,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我玄武骑适合平原作战,等到进入芒砀腹地大营时,是你们展现手段的时候,不过现在攻打营寨,还是要交给步兵。” 说着姬野看向了一旁的步兵副统领道,“这次劳烦陈统领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名将之后 陈姓副统领是个女将,看去三十上下,面容姣好,罩着一身玄甲,双目炯炯有神,英气逼人。 陈副统领站起来道,“都是为王庭效力,不过,我有个建议。” “请说。”姬野缓缓道,虽然他是此次名义上的统帅,但这位陈副统领的官位还在他之上,说话自然要客气些。 “肖烈向来喜欢偷袭粮草,我们需要提防他偷袭我军粮草器械,所以我意,姬校尉可分一千骑兵在艾谷附近巡逻,同时建起瞭望塔,如有偷袭,可及时提醒,另外还需重兵看守艾谷。” 姬野闻言道,“此法倒是稳妥,只是玄武骑三千兵才能形成玄武大阵,若拨出一千,玄武骑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这样吧,我们每隔一里就建起一座瞭望塔,如果有战事,日举烟夜举火,几十里的路,玄武三千骑顷刻即可赶到,不知陈统领以为如何?” 陈统领皱了皱眉,随后道,“我虽官位高于姬校尉,但此次领军的是姬校尉,一切姬校尉做主便是。” “好,那接下来我们就看陈统领的。” “那我便去准备了,姬校尉,告辞。” 陈统领站了起来,带着众将转身离去。 此次步兵共一万人,皆受陈巽统辖。 步兵营大帐中,两个统制,与十名千夫长都在列。 其中一个统制道,“统领,此次可是建功的好机会,有着甲式灵器在手,我们必定能剿灭这茫荡匪寇,大人,末将愿率军拔取山寨。” 陈副统领缓缓道,“你们不觉得,太顺利了么?” 另外一个统制道,“大人,甲式灵器的威力之大,这是有目共睹的,就算是他肖扬再有本事,又能如何?” “大人,下令吧,这可是建功的好机会,平定茫荡匪寇,大人不仅能晋升统领,我们这些个兄弟姐妹也能跟着升官不是。” 陈副统领看着下方的众将道,“你们都是这个意思?” 两个统制与八名千夫长同时道,“大人,我等都是这个意思。” 陈副统领闻言将目光投向了没有说话的一男一女,不禁道,“苏红玉,苏定臣,你们夫妻二人怎么不说话?” 二人中的男子,三十上下,一双眼眸炯炯有神,站起来道,“大人,卑职以为您的顾虑是有道理的,如果我们太过深入,到时候攻不破敌军营寨,肖扬再趁机偷袭我军粮草器械,前后夹击,他们不用跟我们激战,只需静待大雪降临,我们必然被困死在尧山。” 陈副统领看着苏红玉道,“你也是这个想法?” 一身戎装女子道,“大人,如果出现定臣所言的场景,我们该如何应对?” 一旁的统制皱起了眉头,呵斥二人道,“两个小小的千夫长,胡乱说什么?” 陈副统领挥了挥手,缓缓道,“凡我军中将领,皆可畅所欲言,这是我下的命令。” 陈副统领看着两人道,“那依你们之间,该当如何?” 苏红玉、苏定臣相互看了一眼,两人同时站起,苏定臣道,“艾谷之东有一片树林,如果大人相信卑职二人,我二人各统领本部兵士与林中设伏,如果敌人想要进攻艾谷,必定从树林悄悄潜入,我们愿意守护后方。” 那统制冷哼道,“莫非是你们两个听了要打仗,怕死,想要当逃兵?郭统制,这就是你带的兵?” 郭姓统制眉头一皱,与陈副统领道,“大人,苏定臣、苏红玉都是我大曌忠臣之后,他们也是为我军着想,绝无怯战之心。” 陈副统领想了一会,看着两人道,“你们两个以为肖扬会偷袭艾谷?” 苏定臣双眸精光闪动,如果是我,“我就会派一支奇兵,绕过尧山,从艾谷背面的雁山,偷偷潜入那一片树林,等待时机,偷袭艾谷。” “哼,雁山都是丛山峻岭,更多虎豹毒虫、沼泽,行军艰难,如何穿得过?” 苏定臣道,“我们不熟悉这里的山势,谁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路沟通,但肖扬此人胆大心细,总是愿意出奇兵,所以我觉得,他肯定有密道可以,大人,请给我夫妻二人两千军,如果肖扬没有偷袭艾谷,我夫妻二人愿意凭大人治罪。” 一旁的赵姓统制冷哼道,“遇战事而退,按军法当斩。” 苏定臣上前一步道,“大人,我夫妻二人愿立军令状。” 一旁的郭统制眉头高高皱起道,“胡闹。” 说着郭统制与陈副统领道,“大人,卑职管教不严,为表明忠心,卑职愿意带部下率先抢攻第二道大寨。” 赵统制冷哼一声,“想得倒是挺美,眼看茫荡匪寇非我军之敌,想抢军功啊?” 郭统制也不理会赵统制,只是看着陈副统领。 陈副统沉吟片刻,随后法令道,“我意已决,众将听令。” “苏定臣、苏红玉。” “末将在。”两人同时站了出来。 “你二人,可还坚持匪寇偷袭艾谷?” 两人同时点头。 “那好,你二人前往艾谷之东的树林埋伏,如肖扬未曾偷袭艾谷,你二人当记首功,如肖扬没有偷袭艾谷......” “如匪寇没有偷袭艾谷,我夫妻二人甘当军法。” “好,不过你们二人只能引本部一半兵马共一千人偃旗息鼓秘密前往,一旦被姬野发现,本将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末将领命。”两人同声道。 陈副统领点了点头,随后继续道,“赵统制,着令你军,明日三更早饭,五更对第二道大寨发起攻击,半日内,务必拿下这些大寨。” 赵姓统制大喜道,“末将领命。” 陈副统领又道,“郭统领,你带着本部四千人,随时接应。” “大人,末将也想主攻。” 陈副统领笑道,“苏定臣、苏红玉二人如立功,你们便是首功。” 郭副统领自然不认为那些人会傻到出来跟他们厮杀,这次赚军功的机会,算是被那夫妻搅黄了。 命令发布下去,各将领都下去了。 苏定臣与苏红玉去军备出领取符弹,军备出的营官冷嘲热讽道,“呦,这不是名将夫妻么,你们来这干什么?” 苏定臣含笑道,“这不是马上要开拔了么,想领取一些符弹。” 那营官冷笑道,“怎么,名将也要领符弹啊?”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不合 苏定臣闻言含笑道,“我们哪里算得上是名将,李营官,我们可是奉命来取符弹的。” “可有将令?” 苏定臣眉头微微皱起,此次他们是属于秘密行进,哪里来的将令,这李营官为何难为他? 一旁的苏红玉英眉一挑,沉声道,“李营官,是不是要我把副统领大人请来,亲自跟你解释啊?” 那营官冷笑道,“本营官按规矩办事,没有将令,休想拿走一颗符弹。” “你......。”苏红玉一张俏脸气得铁青,还要理论,苏定臣将之拉住,低声道,“算了,我们现在不宜引起注意。” 苏红玉也知轻重,最后狠狠瞪了一眼那营官,随着苏定臣离去了。 那营官朝着两人吐了一口唾沫,“呸,什么东西,出身将门就了不起啊,我就是不给你们发。” 苏定臣、苏红玉回到大帐,苏定臣皱眉道,“如果没有符弹,我们就算遇到茫荡匪寇,只怕也是有去无回,送死啊。” 苏红玉眼珠一转,随后道,“这样,先把你我两二人所有的装备都收集到一起,这样我们虽带走了一千人,却两千人的符弹。” “这,能行么,陈副统领说,之让我们带走一千人啊。” 苏红玉嘴角勾起笑意,“是啊,可她没说我们只带走一千人的符弹啊。” 苏定臣想了想,最后道,“好,就依你的意思,我们将符弹全带走,不过,就算如此也不够,我去问统制大人,看看能不能要来点符弹。” “算了,他们正恨咱们使他们丢了建功的机会,此刻过去,只是找骂。” “就算如此,我也要去试一试,能多要到一颗符弹都是好的。” 苏红玉闻言叹了口气,“既然你执意要去,那我陪你一起去。” 郭统制营帐内,三名千夫长正与郭统制抱怨着。 “大人,那苏定臣、苏红玉两人仗着是名将之后,也太放肆了吧,说什么茫荡匪寇必绕过雁山,偷袭艾谷,这不是胡说八道么。” “是啊大人,我看他们两个就是怯战,这次我们丢了建功的机会,那都是他们两个害得,平白让别人捡了便宜。” 大帐外,苏定臣、苏红玉听得清清楚楚,苏红玉俏脸一寒,便要闯入大帐理论,却被苏定臣抓住了。 苏定臣摇了摇头,苏红玉一脸难看地轻哼了一声。 苏定臣轻咳一声,里面的声音弱了下来,他这才迈步走了进去,看着众人含笑道,“诸位都在啊。” 三名千夫长冷哼一声,理也不理苏定臣。 郭统制看着苏定臣道,“定臣啊,你这不去整军,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苏定臣道,“大人,我们随身携带的符弹不多,怕难以阻止茫荡匪寇,所以想请大人再批一些符弹。” 一旁的几个千夫长有人嗤笑道,“原来你也怕有负王恩啊,既然如此,当时在中军大帐,逞什么能。” “就是,自己逞能不算,却把我们也拉下水,多好立军功的机会,就这么被人拱手送人了。” 苏定臣仍是一脸笑意,苏红玉确是听不下去了,怒道,“我夫妻二人也是为了大军着想,若是被切断后路,只等寒冬一至,你们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呵呵,就你们是名将之后,就你们会打仗是不是,进入芒砀山只有尧山这一带的大路,根本就没有其他的路,而且这肖扬历年都是见我军围攻便逃走,哪有跟我们大军正面对战的?” 苏红玉闻言秀目一睁,“你是蠢材么,眼前的六道营寨已经说明了,这肖扬要与我们一战。” 那千夫长豁然从座位上【零零看书00ks】站了起来,“苏红玉,你骂谁呢?你们这对不要脸的东西,兄妹之间竟也敢成婚。” 苏红闻言气得面红如血,一把拔出了战剑,“有种你再说一遍。” 那千夫长不敢示弱,也拔出了战剑,冷笑道,“怎么,还想跟我较量一番么?” “都给我住手。”郭统制厉喝一声,“在我的大帐动刀剑,你们有把我放在眼里吗,都给我把刀剑收起来。” 苏定臣一拉苏红玉,“红玉,好了,把剑收起来。” 苏红玉冷哼一声,持着战剑扭头就走,那千夫长见状方才收起了战剑,冷笑道,“大人,您瞧瞧,这苏红玉简直傲到天边了。” 苏定臣面色不变,微微含笑道,“左千夫,我与红玉非亲兄妹,可以通婚,如果左千夫以此攻击人,未免有失君子之风吧。” 左千夫素来对苏定臣有三分畏惧,当下轻哼一声,“定臣兄,方才弟一时口快,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苏定臣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看向郭统制道,“大人,您看能否再给我夫妻二人批一些符弹。” 此时另外两个千夫长道,“大人,我们军中的符弹也本就不多,还要正面进攻匪寇,符弹消耗巨大,况且就算匪寇胆敢袭击艾谷,只怕也是小股军队滋扰,想必以定臣兄夫妻的一千人,应该能阻止。” 郭统制闻言点了点头,随后道,“言之有理,定臣,我这符弹也不多,你是我的军中良将,符弹你省着点用,相信即便遇到匪寇偷袭,也无大碍。” 苏定臣又道,“大人......” 郭统制挥了挥手,“好了,快去准备吧,趁着大军行动之机,你们伺机偷行艾谷之东吧。” “末将告退。”将郭统制不肯发符弹,苏定臣只能退了出去。 大帐外苏红玉看着一脸无奈的苏定臣,知道符弹没有要来,气愤道,“这一群鼠目寸光的家伙,大祸临头都不自知。” 苏定臣叹了口气,“走吧,我们该做的都做了。” 苏红玉则又道,“定臣,不若你我打翻那营官,多拿一些符弹,我们再把两千人都调去。” 苏定臣一惊,“红玉,你可别胡来。” 苏红玉呵呵一笑,“好,好,我知道了,我就是发发牢骚,你快去准备吧。” “你可不能胡来。”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吧。” 尧山军营开始拔营时,左戍卫表面仍旧一副懒散模样,但此刻中军大帐中,薛鹏与诸将已开始了模拟战场上可能突发的情况。 第三百五十九章 装病 今日,薛鹏在众将的面前不再装病,可在外人面前,还是卧床不起。 薛鹏指着茫荡地图上的一个个红圈道,“这里,是茫荡的大营分布情况。” “在尧山一带,肖扬建起了七道大营,据卫雨庭传回的消息,肖扬想要在凭借这几道大营阻击敌人,拖至寒冬。” “而在王庭附近,由于神树昆木的影响,大雪降临的会早一些,一般每年十一月六日至七日将会降临,所以如果这几天姬野若不能一鼓作气拿下这七座大营,就必须撤出茫荡山。” 说着,薛鹏看着众将道,“不知道你们看出问题没有?” 二虎闻言皱了皱眉,“师兄,什么问题?” 薛鹏看向魏婴道,“魏副将,你看出什么问题没?” 魏婴眉头缓缓皱起,“末将有一个疑问。” “哦?魏副将你说。” 魏婴道,“这肖扬历年从不与王庭大军对峙,只是今年,他为什么要冒着重大损失的下场,要与大曌的军队对峙?” 薛鹏含笑道,“魏副将不愧是名将,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关键。” 说着薛鹏看了一眼姜语,随后与众将道,“就在前几日,卫雨庭偷偷传来一则消息,说有大量的匪寇离开了茫荡山不知所终,据我与姜姑娘推测,肖扬此次的目标是这里。” 薛鹏一指尧山附近的一处山谷,“这里是左武卫与北大营囤积粮草灵器的地方,我想肖扬是看中了这批甲式灵器,如果他能将这里抢的辎重抢下来,切断了姬野的补给,只需要守住出口,等待大雪一降,我大曌一万五千将士,便将埋骨于此,而他们将会得到大量的甲式灵器与符弹,在未来的十年里,无论是大曌还是羽明国,都无法对他产生威胁,所以他才会冒险一试。” “再加上一举绞杀了大曌玄武骑,这份殊荣,可以让更多的茫荡匪寇效力于他,他的势力也必将大增,成为大曌的心头大患。” 魏婴神色凝重道,“这确实像肖扬的做法,只是现在看来,姬野似乎并没有察觉,大人,这一万五千人都是大曌的将士,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匪寇的手中。” 然一旁的二虎却冷哼道,“那姬野无时无刻不想着杀死师兄,依我看,就借茫荡匪寇的手,除了这姬野。” 魏婴则道,“大人,姬野纵然欲对大人不利,但那些兵士却是无辜的啊。” 肖烈脸色也是一阵挣扎道,“大人,魏副将说得极是。” “我说你们两个,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二虎还要说什么,薛鹏挥了挥手,“好了,二虎,我与姬野之见是私人恩怨,凡是还要以大曌为重。” 二虎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一脸的气愤。 魏婴与肖烈则感激地看了一眼薛鹏,薛鹏目光投向姜语道,“语姑娘,你觉得肖扬会出现在哪里?” 姜语思忖了片刻,最后一指艾谷道,“以我对此人的了解,此人必会亲往艾谷,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结束这里的战斗,然后回军,堵截姬野。” 薛鹏点头道,“好,那我们就再艾谷,擒杀肖扬,今晚,你们前去准备,我们今夜就出发。” “今夜?大人,那我们如何瞒过那些眼线啊。” 薛鹏眼中精光连闪,“我自有办法,你们且去准备就是,记住要与寻常一样,不能露出异样。” 众人道,“是。” 当下众将退了出去。 薛鹏微微含笑,“我还得继续装病啊。” 姜语含笑道,“过了今天,就不用再装了。” 大帐外,兵部派来的修士问,“大人怎么样了?” 魏婴只是摇头一阵叹息。 二虎面上浮现焦急色,与魏婴道,“魏副将,这如何是好,眼看就要入冬了,如再不进军,到时候王上怪罪,大人可是吃罪不起啊。” 魏婴道,“这我能有什么办法,这可是走火入魔,再等等看吧,不过,这段时间也不能放松,更要抓紧训练。” “是。”二虎答应着,嘴里嘟囔了一句,“还训个屁。” 当下二虎如同赶鸭子似的将兵士都赶到了叔公号上,一个个兵士拿着甲式灵器,就好像拿烧火棍一般嬉戏打闹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这修士眼中光芒连闪,随后折身走入了中军大帐,但见姜语正给薛鹏擦着脸颊。 床榻上,薛鹏双眸紧闭,脸色一阵潮红,略微一感受,便能感到那紊躁动的灵力。 但他还是不放心,修士上前道,“大人身体可好些了?” 姜语叹了口气,“稍微好一点了,可是好这么一点,又有什么用?” 那修士含笑道,“在下也颇通医理,便让在下为大人看看吧。” 说着,这修士不由分说,走近前来,把住了薛鹏的手腕,刚一搭上,便有一股强大紊乱灵力将他弹开了。 修士心底一惊,这个薛鹏还不是修士吧,竟然已拥有如此强横的修为,好啊,走火入魔的好啊。 修士还想上前,薛鹏却轻咳了一声,嘴角溢出殷虹的鲜血,姜语顿时大喝一声,“你对大人做了什么?” 这一声大喝,顿时将外面的护卫引了进来,魏婴也是去而复返,看着嘴角溢着鲜血的薛鹏,一双眼眸猛然看向修士,目光阴寒道,“你到底对我家大人做了什么?” 那修士也是一惊,“我只是探了一下他的脉象。” “就只探查脉象?”魏婴叱问。 那修士脸色一沉,“你一个小小的副将,也敢质问我?” 魏婴目光一寒,“出去,以后大人的大帐,你不许再进,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那修士看了一眼床上的薛鹏,最后缓缓走了出去,心中暗道,“难道这薛鹏身体已经如此羸弱,受不起半点灵力的冲击了?” 想到这儿,修士的嘴角翘起了一丝笑意,“好啊,薛鹏早点死,自己也能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大帐重新设下了结界,姜语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吓死我了,那个修士忽然闯进来,我还以为要穿帮了呢。” “喂,薛鹏,你怎么掩过去的?” 薛鹏缓缓坐了起来,“刚才,我逆行了灵力,否则怎么可能骗过一个修士?” 第三百六十章 起航 姜语、魏婴脸色都是一变。 魏婴道,“大人,您可真的弄成走火入魔。” 姜语也嗔道,“你也太乱来了。” 薛鹏轻咳一声道,“如不如此,又怎么可能骗过一个修士?好了,我现在真要调息一下了,魏婴你守着,不能再让人进来。” “是。”魏婴转身站在了大帐外。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然而此时却发生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浔泽里的鱼忽然飞出了水面,一阵乱跳。 一些在水中嬉戏的小子忽然道,“这水,怎么好像变得有些温热了?” “诶,别说,还真是诶,你们也快下来玩啊。” 楼船上躺着的兵士瞥了一眼,懒洋洋地道,“想骗我下去,想都别想,你们自己在水里受冻吧。” “真没骗你,你们都快下来吧,诶,这浔泽上怎么起雾了。” “诶,看来真是入冬了,这次大人算是完喽。” 此时此刻,浩渺的浔泽上,已浮现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巨大的楼船在雾气里,宛若蒙上了一层白纱。 继而雾气越来越浓,深夜时,雾气已极为浓重。 大帐里,薛鹏调息完毕,睁开了双眼,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姜语道,“距离子时还有两刻钟。” 薛鹏缓缓道,“是时候出发了,你去将魏婴叫进来。” 姜语点头,将魏婴叫了进来 魏婴也进入了大帐,设好了禁制。 薛鹏穿上了宝甲,随后掀开了床板,一个地道露了出来。 这个地道是他之前就令人挖好的,四周都贴了不少的隔绝禁制,外面查看,只会当成土地石头。 三人下了地道,朝着远处行去。 大帐外,两个兵部的看守道,“你说,那个姓魏的怎么又进去了?” “谁知道了,我们只管看着那薛鹏没有出来就是了。” 过了一会,兵部的修士走了过来问,“有什么异常没有?” 两人同声道,“回大人,没有任何异常。” 修士点了点头,“继续监视。” “是。” 浔泽盘,一条小船靠近了巨大的楼船,此时大雾弥漫,加上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魏婴撑开了一个护罩,将雾气隔绝在外,这才看清了些,便见楼船上一队队兵士站得整整齐齐,一双双眼睛都凝视着薛鹏,神色肃穆,整个楼船,鸦雀无声。 就在不久前,肖烈、薛鹏已将事情经过讲给了这些人听,同时整个楼船只需上,不许下。 薛鹏从每一个士兵的眼前走过,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也等于什么都说了。 那一双双眼眸里闪现着兴奋的光芒,他们就知道,大人怎么可能会走火入魔,原来这不过是大人的计策。 薛鹏停在一个兵士面前,蹲下身子给这兵士系紧了绑腿,正了正衣衫,拍了拍他的肩膀。 兵士压着激动的心情,将身体拔得笔直,仍是一声不吭。 他们得到的军令是,不许发出半点的声音。 薛鹏走到楼船的总控制室,控制室内吕叔公在内一些值得信任的人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看到薛鹏的身影,吕叔公脸上也露出了兴奋色,指了指楼船,指了指自己,压低了声音道,“大人,这楼船可还满意?” 薛鹏面含笑意,低低道,“满意,禁制都测试好了?” 吕叔公低低道,“大人,尽管放心就是。” 薛鹏闻言拿出了一个金属球。 魏婴问,“大人,这是什么?” 含笑道,“这,就是楼船啊。” “这小铁疙瘩是楼船?”魏婴一脸茫然。 薛鹏与姜语相视一眼,微微一笑,这下魏婴更糊涂了。 薛鹏低声道,“吕大师,一会我数到三,你开启禁制。” 吕叔公一脸地兴奋,他这一生最完美的杰作,就要第一次远航了。 吕叔公走到楼船控制室中央,抓住了一个手杆,随后朝着薛鹏点了点头。 薛鹏手里抓着金属球,缓缓道,“一,二,三。” 随着声音落下,吕叔公拉下了金属杆,整个楼船动力中心运转了起来,五十颗中品灵石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整个楼船禁制开始启动,首先是隔绝禁制消除,屏蔽禁制启动,整个楼船瞬间消失在所有人的感应中。 就在数里外,一直感应着楼船的探子微微一愣,同时看向了浔泽水面。 而与之同时,薛鹏手中的金属球表面流光一闪,一道隔绝禁制出现,那些探子紧张的心有放下了下来。 魏婴佩服道,“大人心思深远,属下佩服。” 薛鹏将金属球扔到浔泽,随后含笑道,“吕大师,我们起航吧。” “好。”吕叔公又拉下了另外一个金属管。 此时在茫荡大营,肖扬看着远近群山皆被雾气覆盖,又望向浔泽之处,眉头微微皱起。 这是巧合,还是有人有意而为。 正在他疑惑时,地面浮现一个果子,他吃了后,便感觉道远处的楼船还停在浔泽水面上。 肖扬低低道,“难道,那薛鹏是真的走火入魔了,不可能,这薛鹏定然会趁着大雾袭击津口。” 想到这儿,肖扬道,“去将虎将军唤来。” 不一会,一名身材高大的虎头人身的虎妖走了过来,“大王,您唤我?” 肖扬道,“着你带着本部的三百虎头兵士前往津口。” 虎妖不禁道,“大王,您之前不是让我协助石将军他们偷袭艾谷么?” 肖扬道,“是我小看了那薛鹏,你现在立即去增援津口,至于艾谷,本王会亲自前去增援牛将军与石将军。” “是。”那虎头将军当即离去。 此时在雁山附近,一人坐在一石头人的肩膀上在山林中行走。 石人上的那人道,“如此大雾,真是为我们带来了良机啊。” 说着跳了下来,与石人道,“石将军,你与你的石妖去封住尧山进入艾谷的要道,我带着本部一万人,从雁山、尧山的树林绕过去,偷袭艾谷。” “等我攻下艾谷,立刻就会支援你,据我估计,我们突然袭击,从战斗打响到结束,前后不会超过一刻钟的时间,所以你只需要坚守两刻钟。” 第三百六十一章 匪寇来袭 石将军缓缓开口,其声雄浑而狂野,“牛将军你尽管放心,那个敢来我便将他拍成肉饼。” “那截断敌人回援的重任就交给石将军了,石将军,我们这就分别行动吧。” 高达五丈的石人点了点头,带着一众高三丈到十丈不等的石人离开了。 这牛姓匪将则与一众部下道,“传令,快速穿越雁山,务必在破晓前赶到艾谷之东的树林,若是哪个部分晚到了,老子剁了他。” “老子要在他们熟睡的时候,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哈哈哈。” 传令兵将牛姓匪将的命令传了下去,“将军有令,务必破晓前赶到艾谷东边的树林,迟到者军法论处。” 一名名膀大腰圆的芒砀匪寇,扛着大斧、长枪、弓弩在一条山间小道上撒开了两条腿狂奔起来。 早在多年前,肖扬便对今日一战做出了假想,今日这一副景象,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而对此,肖扬特意开辟了这么几条小路,以做奇兵之用,这件事,只有他的心腹方才知道。 在大战前夕,牛姓匪将便已命人拓宽了这一条小路,如狼似虎的一万匪兵,足足拉出一条长达两里地的队伍,如山洪猛兽一般涌向了艾谷之东。 此时艾谷之东的树林中,苏定臣查看了一下地势。 便见附近的地形就像是个大葫芦,艾谷这面就像时葫芦肚子,而这片树林就像是葫芦嘴。 一旦敌人越过此处,这艾谷就算是完了。 苏定臣看着兵士将葫芦口的树全都砍断,露出的那一片空地便是他给敌军准备的战场,同时将木头搬上了山顶。 苏定臣负手而立,“斥候派出去多少?” 苏红玉一身玄甲,一双秀美微微皱起,“派出去了三十名。” 苏定臣道,“太少了,这雾气太大,再派三十名出去。” 苏红玉点了点头,命令手下副将将人带了出去,随后与苏定臣道,“定臣,你说我们这拼死拼活,没有人能理解我们,反而时时刻刻都给我们下绊子,我们还坚持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苏定臣沉吟了片刻,随后叹了口气道,“我是王国的兵,我没有想那么多,大人让我们打哪,我就打哪,我能够看得出的,大人也是心忧此处,所以方才让我二人来镇守。” “定臣,你不要眼顾左右而言他,你明白我的意思,这样的生活我有些厌倦了,定臣,此役过后,我们解甲归田吧。” 苏定臣道,“可是,我只会打仗,除了打仗我什么都不会,更何况,此刻正值多战之秋,我们怎么能解甲归田?” 苏红玉道,“可是你看看现在的王庭,我们处处受排挤,迟早有一天我们不是死在战场,就是死在勾心斗角之中,定臣,你想落得祖父一样的下场么?” 苏定臣闻言顿时不再言语,良久叹了口气道,“伏兵都布置好了?” 苏红玉道,“定臣,我希望你能面对现实,我很想能与你一起泛舟湖上,过着男耕女织与世无争的日子。” “我知道你不爱听,可是你也该好好想想了,我去前面视察一下,这么大的雾,对敌我双方都不利,我们需要设置一个禁制,驱散我们攻击范围内的雾气。” 苏定臣点了点头,苏红玉转身离去。 在‘葫芦口’两侧的山顶上,苏红玉看着趴在地上,瞄着前方的兵士道,“都给我精神着点。” 一名百夫长不由问,“大人,匪寇真的会从这里偷袭我们吗?” 苏红玉在那百夫长的脑袋上来了一巴掌,骂道,“我什么时候错过?” 那百夫长呵呵一笑,随后道,“那倒是,大人,如果我们这次阻击敌人成功,我们应该会得到封赏吧,这么大的功劳,大人您至少连升三级,我们怎么也得升一级啊。” 苏红玉又给了那人一巴掌,这一下又狠又重,打得这人双眼冒金星,“少废话,若是被那些匪寇占领了你的阵地,老娘我先把你的脑袋砍下来。” 说着,苏红玉从山顶跳到葫芦口对面的山头上视察。 那百夫长摸了摸自己的头,不禁道,“大人这是怎么了,下手怎么这么重,?” 一旁的营官叹了口气缓缓道,“这次就算我们阻击成功,只怕也没得升官。” “嗯?如果我们真的阻击成功,那可意味着我们救了身后一万五千兵士的性命啊,这样大功也不给升官?” 那营官道,“有些事,你不知道,算了,好好把守吧。” 苏红玉探查完两边的高地后,又落到了下面,拿出一片玉简。 随着一道灵力注入玉简,玉简泛起微微的白光,苏红玉将之埋入了地底。 苏红玉在东南西北分别埋下了一片,方圆五百丈的范围内,雾气顿时被清退了。 她早年在南方作战,多遇雾气,敌方便曾使用这么一种禁制,能够隔绝雾气,同时又不会被对方感应到。 紧跟着,苏红玉又打了一个灵决,禁制消,雾气聚拢。 那时候他们可是吃了大亏,后来她想办法将这种特殊的禁制学了过来,不想今日还用上了。 就在此时,一名斥候归来,急匆匆与苏红玉道,“大人,来了。” “能估计出多少人么?” “不行,雾太大了,我们也不敢太靠近,只是我们一直听着,前军到后军至少两里地,我看了一下路宽,足有让三人并行,据我属下估计,人数可能在八千往上。” “属下怕来不及回报,是直接从山顶跳下来的,据属下估计,还有一柱香的时间,就能杀到我们这儿。” 苏红玉神色凝重道,“你们几个营官百夫长都给我听好了,让你们手底下的兵灵力都给我停止运转,绝对不能让敌人发现。” “还是老办法,不过我们符弹不足,这次就先放三成的敌军进来,再打,听明白了么?” 几个营官百夫长同声道,“明白了。” 此时苏定臣也听到了消息,苏定臣心底微微一沉,匪寇竟然出了一万人,这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第三百六十二章 酒囊饭袋 苏定臣看着身旁神色凝重的百夫长,缓缓道,“带着你们的人,呈口袋状将人给我围住了,放跑了一个,你们自己拿脑袋顶上去。” “是。”五名百夫长立刻离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一旁的营官眼中一片担忧道,“大人,敌军人数是我们的十倍,我们符弹又不多,只怕守不住啊。” 苏定臣当即道,“你现在立刻去镇守的艾谷的大营求救,就说已发现敌军偷袭,请他们来援助,另外你即可前往前方营地,务必将这件事报告给陈副统领,事关我军生死,一定要快。” “是,末将这就前去。”那营官起身,快速朝着艾谷方向奔去。 轰隆隆,大地开始轻微颤抖。 这一万如狼似虎的悍匪一同奔跑起来,地面都轻微颤抖了起来。 苏红玉趴在高坡上,静静地听着。 不多时,苏红玉只觉地面震动越来越剧烈,地面的土粒都在轻微地颤抖着。 苏红玉细细听着,这些芒砀悍匪的行军速度极快,盏茶内她估摸着,至少两千军进入了树林。 葫芦口两侧的山顶,一名名兵士背着甲式灵器,双手紧握战刀,在他们面前是一排排的滚木雷石。 又过了片刻,苏红玉估摸着放过去了三千悍匪,当下一声娇喝“放。” 这一声如晴天霹雳,两侧的兵士战刀猛地挥下,葫芦口两侧的高山的滚木雷石尽皆落下。 轰轰轰。 山摇地动,转眼滚木雷石砸在了悍匪的身上,发出阵阵嚎叫声。 “啊......。” “有埋伏,退,快退。” 于此同时,苏红玉手中一道灵决射出,四周的雾气尽散开,近千的悍匪的身影顿时露了出来。 此时一道道火光从两侧的山顶浮现,一颗颗符弹射向下方的悍匪。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苏红玉心头一颤。 便见符弹竟然没能穿透这些人的肉体,一些人中了符弹后竟然还能继续跑。 符弹的威力她可是知道的,连两人合围的古木都打得穿,怎么打不穿这些人的身体。 苏红玉细细看去,发现这些人身上竟然都穿着一种银色的内甲,便是那内甲抵主了符弹大半的威力。 苏红玉当即喝道,“瞄准他们的头。” 片刻后,又是一阵轰鸣声,数百符弹击中了匪寇,然那些匪寇已完全退回了雾气中,地面仅仅留下五百多具尸体。 苏红玉脸色难看,他本以为这一轮偷袭可以至少击杀对方一千五到两千人,可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做出那样的铠甲,能够大大低于符弹的攻击,这些人,有备而来啊。 当下苏红玉果断做出决定,“孙营官,你带着三百人去帮助定臣,前后夹击那三千匪兵。” 那营官脸色一变,“大人,那您这里就只有两百人了。” 苏红玉叱道,“还不快去。” “是。”那营官也知事态紧急,当下道,“钱百夫、马百夫、王百夫,你们三个带着人跟我走。” 三百人奔下山去,加入了密林中的战场。 苏红玉当下打出了一个印决,一道流光射入天空。 自林中北侧又杀出了五百人。 苏红玉没有听陈副统领的命令只带五百人,而是将本部的一千人全部都带来了。 此时她心中庆幸,幸好自己留了个心眼,否则这次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林中的战场瞬间陷入了胶着,三千匪兵见无路可逃,殊死搏斗,一些匪徒拿着自己同伴的身体当盾牌,在付出了两千人的性命的同时,终于跟苏定臣短兵相接。 一时间,惨嚎阵阵,匪兵的尸体,王庭大军的鲜血,都混在了一起。 而此时在高坡上,一百夫长惊呼道,“大人,他们从两边山道摸上来了。” 苏红玉一声厉喝,“给我瞄准了,打。” 一阵轰鸣声,倒下去一百多名悍匪,然后面的悍匪以前面的人做盾牌,冲了上去,甲式灵器再起不到什么作用。 苏红玉俏脸一寒,抽出了腰刀,一双凤目圆睁,“杀。” 话音落,苏红玉率先跳入悍匪群中,一刀砍杀三名悍匪。 其身后兵士精神一振,同时杀了上来,两分混战在做一团。 此时在艾谷答应中,那营官再次道,“我是陈副统领挥下千夫长苏定臣的营官,找你们大人有要事,芒砀匪寇已从东面的树林来袭,我军正在殊死抵抗,还请你通报一声,快快出兵救援。” 那守卫道,“陈副统领?苏定臣?他们不是在尧山攻打匪寇大营么,怎么会出现在艾谷之东。” “你休要管这么多,快去通报。” 那守卫冷哼道,“莫非你是敌营的探子?想要诱骗我军离开艾谷,然后趁机偷袭我军,拿下艾谷?” “来人,先将此人抓起来。” 当下一队兵士将甲式灵器对准了那营官,那营官怒道,“你们做什么,我是大曌的将士,我要见你们的长官。” “压下去。” 众人将这营官五花大绑起来,不多时那守卫来到了艾谷中军大帐。 大帐中,守将千夫长正在与自己部下营官百夫长痛饮。 “哈哈哈,此次由我军围剿芒砀匪寇,这些匪寇的好日子算到头了。” “我们守护粮草,虽然没有前方那些将士赚得功多,但是胜在安全,既安全又能赚军功,就算给我个将军我都不换啊。” 下方的百夫长也跟着陪笑道,“是,大人说得是,大人英明,只要跟着大人,我们就既能赚军功,又能升官,关键是没有危险啊,我等敬大人一杯。” “对对对,我等都敬大人一杯。” 那千夫长呵呵笑道,“有我一口肉,就少不了大家的汤,此杯大家同饮。” 就在此时,那守卫走入了大帐,与千夫长低语几声。 千夫长闻言瞥了那守卫一眼,随后就给了他一个耳刮子怒道,“放屁,你就把那人压着,等到此战结束后,交上去,也算我们一份功劳。” “是。”那守卫退了下去。 两侧的百夫长不禁有人道,“大人,什么事啊。” 千夫长呵呵笑道,“刚才有人报告说,陈副统挥下千夫长领苏定臣的一个营官来求援,说什么敌袭,他们在死战,真是可笑,我们有甲式灵器,战无不胜,那些匪寇此时逃跑都来不及,还敢来攻我大营,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大人说的极是。” “呵呵,喝酒,大家喝酒。” 第三百六十三章 最毒是人心 这时,忽然一个营官道,“大人,若万一敌人真的从那里攻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那千夫长一听,当下道,“孙营官,你的意思是?” “大人,不若我们派人去打探一下。” “你说得倒也有理,你们谁去替本将打探一番。” 在座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应声,千夫长心里暗骂,“没用的废物。” 此时孙营官道,“既然如此,那就由末将前去吧。” 千夫长闻言道了一声,“好,不愧是我的好兄弟,那你快去快回,本将等你回来吃酒。” 那孙营官领命后,迅速找到了前来报信的营官。 柴房门外,只听里面人破口大骂,“你们这群蠢货王八蛋,再不去营救,我家大人战死,你们别想活着离开艾谷,混蛋,王八蛋。” 孙营官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当下走进一看,轻呼道,“周兄,竟然是你?” “孙,孙兄?”周营官脸色一喜,“你怎么会在这里?孙兄,我要见你们这的主将,我军告急,你们若再不出兵,一旦葫芦口失守,我一万五千将士将全军覆没啊。” 孙营官脸色一变,“芒砀匪寇果真来偷袭了?” “千真万确。” “对方多少人?你家大人多少人?” “悍匪少说也有八千人,我家大人只有一千人,符弹还不足,快快让你家大人发兵啊,否则一万五千将士必将葬身尧山啊。” “好,我这就去禀告我家大人。” 周姓营官喜道,“好,我随你一起去。” “嗯,我这就给你松绑。” 孙营官闻言当即转过身,周营官却一个手刀将他打晕。 说着周营官与两旁的兵士道,“将这人拖出去杀了,然后找个地方埋了,这是大人的意思,听清楚了么?” 两个兵士脸色一变,当下只能应声道,“明白。” 周营官点了点头,随后细细感应着,便觉艾谷之东,有一片混乱的灵力波动,他心里清楚,芒砀匪寇是真的攻过来了。 随后急忙穿上了战甲,集合了兵士,跑到中军大帐道,“大人,芒砀匪寇确实攻过来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喝了一夜的酒,千夫长已有些醉了,周营官继续道,“大人,还请你拿个主意啊。” 千夫长闻言稍微清醒了一下,随后惊道,“那些匪寇如此猖獗?竟然真的攻过来了?” 周营官点头道,“只怕那苏定臣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兵败,大人,我们现在如何是好?” 千夫长道,“传我将令,立刻集结人马,杀退敌军。” 周营官道,“大人,地方有一万五千人,我们这点人过去,只是送死啊。” “什么?一万五千人?他们哪来这么多的人?那如何是好,去是死,不去也是死,这可如何是好啊?”千夫长急得团团转。 “大人您快那个注意啊。” 千夫长沉吟片刻后走出了大帐,但见入眼都是迷雾,却能感受到远方的灵力波动,当下道,“那个前来报信的人呢?” 这时周营官低声道,“我已传大人令,将他杀了。” 千夫长闻言双目一瞪,“你疯了么?你怎么把人杀了?” 周营官道,“大人,您想,如果您接到了求救而不去,这可是掉脑袋的罪,但如果事情是我们发现了敌人入侵,然后英勇奋战,虽寡不敌众,但我们却焚烧了粮草,毁了辎重,让敌人没有得到甲式灵器,大人您说你是负罪还是有功呢?” 千夫长闻言眼睛一亮,哈哈笑道,“好一个周营官,不愧是本官的爱将,传令下去,匪寇势众,我们寡不敌众,但甲式灵器粮草辎重却不能留给敌军,全都给我焚烧销毁。” 不多时,整个艾谷的兵士都动了起来,拿着火把焚烧艾谷,毁坏甲式灵器。 而此时葫芦口,芒砀匪寇已攻上了葫芦口两侧的山头,牛姓匪将看向苏红玉的目光充满了怒火。 他一万将士,竟然在这里就折损了五千,就算这仗打赢了,他也无法与肖大王交代。 牛姓匪将咬牙切齿道,“老子今天要生撕了你。” 鲜血染红了苏红玉的战甲,她的手腕轻轻的颤抖着,看了看周围,身边战友已无一存活,那双明眸露出了一抹凄然与决绝。 将体内仅有的一点灵力灌入手中长剑,一声厉喝,“定臣,我们来世再见。” 话音落,苏红玉扑向了牛姓匪将。 “找死。” 牛姓匪将举起了一柄开山斧,体内灵力灌入大斧中,猛地朝着苏红玉斜撩了过去。 开山斧携带着澎湃的力量,瞬间击碎了苏红玉的身体,直接将苏红玉娇嫩的身躯,劈向了浓浓的雾气当中。 “给我杀。” 牛姓匪将率领着五千悍匪,俯冲了下去。 “大人,我们撤吧。”苏定臣身旁的营官道。 此时苏定臣双目通红,“不,红玉还在上面,我不能丢下她。” 那营官道,“大人,我们只剩下五百人了,灵力都耗尽了,我们留下,只有死路一条。” “不,我决不能抛下红玉,我......。” 未容苏定臣说完,其身旁的营官一掌将他击晕,随后扛起苏定臣道,“我们撤。” 话音落,这剩下的五百人仓皇撤退,借着大雾,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艾谷已燃起了熊熊烈焰,兵士正拿着战刀,将甲式灵器斩做两断。 而此时一中年男子缓步走了过来,所过之处,周围的浓雾都会自动散去。 正在斩灵器的兵士看到中年男子一愣,随后道,“你是什么人?” 中年男子手一挥,一道剑气将那兵士洞穿,手一招,那甲式灵器落在了他的手里,他轻轻一叹,“这么好的东西,竟然就这么毁了,实在是罪过啊。” 轰隆隆大地开始颤抖,牛姓匪将已带着五千悍匪冲了进来,看到中年人,牛姓匪将脸色一变,当即恭声道,“大王,末将首战失利了。” 肖扬缓缓道,“这怪不得你,我也没想到,葫芦口他们竟然会设伏,还瞒过了我们的探查。” “不过幸好我们有所准备,现在你立刻拿着这里的甲式灵器,定要将那一万四千的大曌军队堵在尧山之内。” 第三百六十四章 空中楼船 “是。” 牛姓匪将大斧一挥,嘶喊道,“兄弟们,给我抢。” 一声令下,如狼似虎的芒砀悍匪席卷了整个艾谷。 艾谷守将早已弃营而逃,没有受到多大的阻碍,芒砀匪寇占领了艾谷,打开了军器库,杀了里面正在销毁甲式灵器的兵士,夺了里面的甲式灵器。 甲式灵器方销毁了一半,剩余的两千甲式灵器全部落入到了芒砀匪寇手中。 由于这些匪寇有一部分看过卫雨庭的讲解,很快就能使用甲式灵器,随后在牛姓匪将的带领下,扑向了尧山。 此时在尧山战场上,陈副统领半日内连破四道大营,可就在最后一道大营前却遇到了匪寇的殊死抵抗。 激战了两个时辰,硬是没能前进一步。 中军大帐,姬野眉头高高皱起,与陈副统领道,“陈统领,只要拿下这最后一寨,我们便能挺进芒砀腹地,那里地势开阔平坦,一旦我玄武骑展开,布下玄武大阵,芒砀匪寇皆成糜粉,让你的人,务必拿下这最后一道关口。” 陈副统领眉头微微皱起,“姬校尉,我军已连续进攻了半日,兵锋已锉,不若休息半日,再行进攻。” 其实陈巽心里担心艾谷的方向,而也就在此时,一兵士慌忙闯入大帐,慌忙道,“不,不好了,艾谷被芒砀匪寇偷袭,艾谷……失守了。” 此话一出,陈巽、姬野等人猛然站了起来。 姬野脸色一沉,喝道,“你在胡说什么,艾谷在我大军后方,中间隔着大山,难道匪寇也都长了翅膀飞到了艾谷不成?” “大人小人所说句句属实,这消息是艾谷守将派人传来的。” “人呢?把人给我提过来。” 不一会,孙营官被提了过来。 姬野双眸凝视着那兵士道,“你说,艾谷是否真的失守了?” 那孙营官道,“回大人,芒砀一万匪寇乘夜偷袭艾谷,守将大人与之殊死搏斗,无奈寡不敌众,只能焚烧粮草,毁坏灵器,退出艾谷,同时命小人报与大人,求大人快快退兵。” “你是说,甲式灵器你们都毁了?” “回禀大人,卑职离开时正在销毁,此刻可能已经销毁大半了。” 姬野神色凝重道,“艾谷一丢,我军后路变会被切断,我们不能再进军了,必须撤出芒砀山。” 此时陈统领面色凝重道,“且慢。” 姬野看向了陈巽,只见陈巽盯着那孙营官道,“我问你,芒砀匪寇是从何处偷袭艾谷的?” 那兵士道,“是从雁山一带,从艾谷之东的密林偷袭的。” 陈巽双眸寒光四射,“那里有我一千五百守军,足可抵挡一阵,他们必会派兵向你们求救,可你方才却提都没提这件事,我问你,是不是你们知匪寇势大,置友军于不顾,怯战而逃?” 孙营官脸色一变,“这人好生厉害,没到现场,竟然将所有事情了得一清二楚。” 不过他急忙又道,“大人,艾谷方向确实没有人来求援啊。” 陈巽深深看了一眼孙营官,心中不安,知道她两员良将此时八成是完了。 如果她能少顾及几分姬家,派三千人去镇守艾谷之东,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 此时一旁姬野也道,“陈副统领,眼下当务之急是撤出尧山,其他的事,等撤出尧山后再说。” “传我将领,后军改前军,立刻撤出尧山。” 陈副统领连忙阻止道,“不可,姬校尉,此时肖扬定然在尧山口设置了埋伏,如今他们又抢夺了艾谷,我们不知道他到底抢了多少甲式灵器,若我们匆匆返回,中了他的埋伏,我大军危矣。” 姬野心头一震,片刻后,方才道,“多谢陈统领提醒,我方才乱了方寸,那依陈统领之意如何?” 陈巽神色凝重道,“现如今,我们唯一的生机,便是突破眼前的这座大营,进入芒砀腹地,而后依靠玄武大阵坚持到援兵到来。” 姬野叹了口气,心中道,“即将入冬,大雪一降彻底封山,我们还会有援兵么,再说,粮草能支持那么久么?” 姬野缓缓闭上了双眸,缓缓道,“军中事务,一切全凭陈统领做主。” 陈巽也毫不客气,当下命令道,“玄武骑千骑长贾千骑。” 雷千骑踏出一步道,“末将在。” 陈巽道,“令你率一千玄武骑在前,形成两个玄武阵,为步兵做掩护,听清楚了么?” “末将听清楚了。” “重复给我听。” “末将率一千玄武骑在前,展开玄武阵,为后面的步兵做掩护。” 陈巽又道,“郭统制听令。” 郭统制同时站了出来道,“末将在。” “命你带本部的三千五百兵士,配合玄武骑,务必一举攻克大寨。” 郭统制道,“末将领命,如不能攻克大寨,末将提头来见。” “好,即刻出兵。” 盏茶后,新一轮惨烈的攻坚战再度打响。 郭统制深知,如不胜,所有人都将死无葬身此地。 此时在艾谷的方向,肖扬正看着尧山的方向,一匪将前来报告道,“大王,不出您所料,他们得知艾谷失陷的消息后,没有返回营救,而是疯狂进攻我最后一道大寨。” 说着,那匪将道,“大人,这些大曌的人疯了,死攻不退,只怕兄弟们抵挡不住啊,大王,要不要把津口方向的人调往尧山?” 肖扬缓缓道,“津口那边还是没有动静么?” 那匪将道,“大王,津口那边仍旧风平浪静,听探子报,那楼船还停在浔泽上呢,那薛鹏此时此刻,根本不可能进攻我们。” “难道,真是我多虑了?”肖扬皱起了眉头。 而此时在艾谷附近,卫雨庭匆匆跑了上来,面上充满了喜色道,“大王您看,您看,我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我终于炼出了甲式灵器。” 状若疯狂的卫雨庭跑到了肖扬的身旁,将他炼制的甲式灵器双手奉献给了肖扬。 肖扬接过了甲式灵器,看了看,随后往里面注入了灵力,顿时整个灵器泛起了一阵青光。 而此时,在艾谷上空,云层上,长达两百丈的楼船正悬浮着。 薛鹏猛然睁开眼睛,与肖烈道,“感受到了么?” 肖烈点头道,“感应到了。” “好,接下来,就看你这朱雀战阵的威力了。” 肖烈道,“必不辱命。” 肖烈扬声道,“所有人,结朱雀阵。” 第三百六十五章 激战肖扬 话音落,便见船上一千兵士的胸口处,一红色胸章顿时散发出一阵青光。 随后便见这些青光,彼此相互交融,最后炼成一片,汇聚到了肖烈的身上。 便见肖烈接连打出数十道灵决,那些青光开始泛红,大约已有一半泛红时,在这一千兵士的头顶,隐隐形成一只虚幻的巨鸟。 巨鸟身体是青色的,但翎羽确是鲜红的。 一旁薛鹏看在眼眼底,感受着比他还要强横数十倍的气息,心中震动。 这朱雀阵不愧为四大战阵之一,仅仅靠着以前刚有点微末灵力的修者,竟然有如此威势,不可小觑啊。 身处阵眼中的肖烈须发皆扬,双目突出,浑身布满了血线,双手持着的两柄亮银锤高高竖起,同时大喝道,“预备。” 下一刻,一千朱雀营的兵士齐齐抬起了手中的甲式灵器。 肖烈紧闭双眸,感应着下方。 此时地面上,肖扬看着甲式灵器道,“你这甲式灵器怎么不太一样?” 卫雨庭含笑道,“这是我自己改动的,大王您试试,我去教兄弟们如何使用灵器。” 说着卫雨庭急匆匆跑了。 一旁的匪将呵呵笑道,“这个小子还真有点本事,不仅弄出来了还做了改动,看起来,比原来的威力更大一些。” 说着匪将眼转一转,呵呵笑道,“大王,这个能不能让我试试。” 肖扬嘴角翘起了一丝笑意,“行,早就眼馋这甲式灵器了吧,那就给你试试吧。” “哈哈,谢谢大王。”说着那匪将走到一旁,找了一个好的位置,随后瞄准了不远处的一块巨石。 砰! 一声巨响,一道火光从甲式灵器射出,同时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灵力波动。 上空,肖烈感应到了这波动,他双目一顿时瞪得溜圆,手中亮银锤猛地向下上跑去,口中大喝,“放”。 砰砰砰。 一阵轰鸣响起,一千符弹冲天而起,而一千修者头顶的巨鸟也随着飞起。 肖烈的亮银锤附着青红的光芒,带着这只青身红尾的巨鸟破开了云层,穿过了茫茫雾气,几个呼吸间,便已至艾谷上方。 也就在此时,肖扬脸色剧变,他察觉到一股极其强大的灵力波动自头顶传来。 他想也不想,护体的宝甲泛起流光,一尊虚幻的大鼎照在他的头顶,几乎同时,周遭的雾气顿散,一只长达十数丈的青身红尾的灵力巨鸟,俯冲到距离地面不足百丈的距离。 下一刻,这只巨鸟正中不远处的有着修士修为的匪将。 只是片刻间,那匪将的脑袋被亮银锤直接砸得凹陷了进去,身体被打成了筛子,身体在烈焰中焚烧,直到死去,这匪将都没能发出一声惨嚎。 而肖扬被青鸟的羽翼波及,护体的大鼎瞬间破灭,身体的宝甲上的符纹纷纷碎裂,身体被十余创。 哇……。 肖扬口中喷出了一口血鲜血,随后猛然看向了高空。 此时周围的雾气被吹散,便见天空两道金光一道玄光冲了下来。 下一刻,三道光芒都落在了地面上,正是薛鹏、二虎、魏婴。 薛鹏看了看地面灼烧的火焰,以及那还在烈焰中燃烧的尸体,最后看向了三人中央那还站着的人影。 看着眼前的肖扬,薛鹏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肖大王,好运气啊。” 肖扬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浑身灵力一阵,将体内的符弹震出射向三人。 薛鹏体表金光笼罩,挡住了符弹,二虎与魏婴则躲开了。 肖扬看了看天空,最后目光移向了薛鹏,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攻击怎么能如此突兀地降临,却没有全力攻击自己,反而击杀了他的部下。 肖扬看着卫雨庭送来的甲式灵器,他脑海忽然明白过来了,原来如此。 肖扬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我也想到了卫雨庭是你派来的人,可是我却没想到,你却是这么一个用法。” 薛鹏瞧着肖扬道,“我也是没想到,当日浔泽畔饮酒畅谈的杨逍,便是芒砀匪寇的大王肖扬。” “肖扬,束手就擒吧,如此还能留下一条性命,否则你尸骨无存,永世不得解脱啊。” 肖扬闻言哈哈一声大笑道,“我虽重伤,但凭你们三个想拿下我,岂非是吃痴人说梦?” 一旁的二虎体表金光覆盖,整个身体忽然拔高了起来,足足长到了五丈的身高。 只听二虎缓缓开口,声若洪钟,“师兄,跟他费什么话,直接将他拿下。” 一旁魏婴浑身也泛起了漆黑的玄光,一股犀利气劲从其周身散了出来,周围的乱石都被击得粉碎。 薛鹏浑身沐浴金光,背后忽然生出两头四臂,双眸神光四射,“肖扬,既然你执迷不悟,休怪我等以多欺少了。” 肖扬指上纳戒青光一闪,一柄灵剑握在其掌中,嘴角勾起,“就让我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 下一刻薛鹏抢先动了,四条金色手臂猛然插入地面,随后肖扬脚下,四条手臂猛然窜出,抓住了肖扬的双脚。 与之同时,二虎的掌中一杆五丈长的大戟,狠狠砸向了肖扬的头顶,而魏婴掌中的黑枪也刺向了肖扬的心口。 三人配合极其默契,瞬间便封死了肖扬所有的退路。 然肖扬脸上却无半分畏惧,身体竟动也不动,直到三人的攻击都到他身前不足一尺时,肖扬动了。 刹那间,肖扬好似一分为三,一人挥剑斩断了四条金色手臂、一人抓住那大戟猛地一带将二虎摔了出去,一人抬起脚,踢飞了黑枪,一脚踹飞了魏婴。 刹那间,三人又化为一人。 肖扬仍旧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目露讥讽地看着看着薛鹏三人道,“如果就这点本事,你们三个的性命,今天我就收下了。” 说着,肖扬率先走向了薛鹏。 而就在此时,天上风云变幻,一道雷芒瞬间击中了薛鹏。 薛鹏周身衣衫剧烈鼓荡着,周身雷芒闪烁,头发乍起,双目几乎都要突出来了。 与之同时,奔雷剑猛然抬起。 然薛鹏的速度还是太慢了,就在奔雷剑抬起时,肖扬已出现在薛鹏身前,一脚踹在他的胸口。 薛鹏瞳孔一缩,蕴藏体内的雷力瞬间释放了出来。 刹那间,两人被炽白的雷力淹没了身体。 第三百六十六章 大修之下第一人 “师兄。” “大人。” 二虎与魏婴同时大喝出声,扑向了炽白的雷芒。 下一刻,两道人影从雷芒中窜出。 一人身形狼狈,嘴角鲜血横流,眼神颓靡,正是薛鹏。 另外一人正是肖扬,此时肖扬衣衫被焚毁了大半,头发也烧焦了不少,看去有些狼狈。 薛鹏轻咳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看着肖扬道,“我们还是太小瞧你了。” 肖扬凝视着薛鹏,“我距大修只差半步,你能做到这种程度,足以自傲了。” “薛鹏,你我本可以成为忘年交,只可惜你甘为王庭的鹰犬,愿你来世能看破权势。” 说着,肖扬深吸一口气,将掌中灵剑竖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 强横的灵力涌入灵剑,灵剑顿时一分为二,二化四……转眼间,肖扬身前已有一百二十八柄长剑呈现繁花状旋转。 下一刻,一道道剑气铺天盖地将薛鹏三人笼罩其中。 还没近身,那锐利的剑气便让三人感觉到一阵刺痛。 三人脸色大变,他们万万没想到,半步大修的修士,即便是重伤也能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一时间薛鹏心中震动,这些时日他太注重灵器了,却忽略了己身的修为。 眼看着剑气笼罩下来,他竟没有半点力量可以阻挡。 也就在此时,一道炽白的光芒自半空斩下。 肖扬似有所察,身体微微一侧,虽躲开了要害,但右臂却被斩落。 白芒斩断肖扬右臂后没有停止,继续斩在了大地上。 轰地一声巨响。 大地猛地一颤,薛鹏几人身形一晃,险些摔倒在地。 三人再看时,他们眼前已多了一条宽数丈,近百丈的巨大鸿沟。 看着这恐怖的威力,三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三人抬头看去,便见天空上一名老者正站在飞剑上,掌中一柄雪白的灵剑。 “大监?” 薛鹏轻呼一声,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老王上的亲信大监。 肖扬捂着自己的胳膊,瞧着大监,目光冰冷,“呵呵,让一群傻小子冲在前面,你却藏在后面,你这个死太监还是一如既往的阴险奸诈啊!” 大监满脸含笑道,“肖扬你一直占据芒砀山,你凭借着芒砀山的地势,我也奈何你不得,只是你这才太大意了,束手就擒吧,我可以让你死得体面些,留你一个全尸。” 肖扬封住了右臂,随后冷笑道,“就凭你这个死太监?” “还有我们,就让我们领教一下大修之下第一人的实力。”话音落,几道人影踏着飞剑封住了肖扬的四方退路。 此时大监缓缓道,“薛校尉,你快快离开此处,前往芒砀山解救我大曌的将士。” 薛鹏可不想卷入这些修士的战斗中,当下金色手臂猛然射向雾气中,抓住了楼船,另外两只手抓住了魏婴、二虎,回到了楼船的甲板上。 此时薛鹏道,“快速飞过芒砀山,前往芒砀山腹地。” 得到命令后,空中楼船缓缓调转了方向,驶向了芒砀腹地。 楼船上,魏婴不禁道,“大人,我们不去营救王庭的大军么?” 薛鹏嘴角勾起,“是啊,我们这就是营救王庭的大军,你想,若是芒砀匪寇发现我们进入了腹地,他们会怎么想,他们定然会想,王庭大军已攻入了腹地,他们被包围了,那他们还不灰溜溜都跑走啊,我们这是间接解围。” “可是大人……。” 薛鹏挥了挥手,“好了,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全速前往芒砀匪寇的大本营。” 薛鹏眼睛里冒着光,这么多年,这肖扬会集聚多少的财物。 不多时,楼船驶入到了匪寇的大本营。 楼船上放下吊桥,一千兵士潮水一般的涌了下来。 甲式灵器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个个悍匪的身体倒了下去,薛鹏带着人搜了几个时辰,愣是连一个灵石都没搜到。 薛鹏眉头高高皱起,“怎么会什么都没有,不应该啊。” 正在此时,两名兵士将一人押了过来,与薛鹏道,“大人,叛徒被我们抓到了。” 这个叛徒,便是卫雨庭。 看到卫雨庭薛鹏大喜,此次突袭成功,卫雨庭当居首功。 不过薛鹏心中却另有主意,却没有揭开他的身份,当下道,“押入大帐。” 大帐中,薛鹏给卫雨庭解开绳索道,“雨庭,此次你劳苦功高,本来我是想推荐你在王庭做官,不过我却有另外一个想法,供你选择。” 卫雨庭看了看薛鹏,道,“大人,你说。” 薛鹏道,“现在的王庭非大多都是任人唯亲,就算我此次立了大功,这份功劳只怕也要算到那姬野的头上。” 卫雨庭微微皱起眉头,缓缓道,“那依大人的意思?” 薛鹏缓缓道,“此次你入芒砀山能如此快亲近肖扬,可见你运气和手腕都十分适合这里,所以我的意思是,你留在这里,顶替肖扬,成为芒砀山的卫大王。” “你当了这里的王,一者能保证这里的安宁,二者万一大曌对我们不利,你这里就是我们两家的退路。” 卫雨庭略微沉吟,随后道,“大人,我倒是愿意留在芒砀,正如大人所说,我更适合这里,只是王庭既然有了这飞舟,可以随时进入芒砀山,我若成了这里的王,岂不是找死么?” 当下薛鹏与卫雨庭低语了几句,卫雨庭眼中浮现一抹激动色,猛地站起来道,“大人,你说的可是真的?” 薛鹏道,“我这就将东西给你。” 说着徐鹏将几片玉简交给了卫雨庭,同时道,“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通知我,不过一定要保密。” 卫雨庭收好了玉简,随后含笑道,“大人不在尧山助战,来到这里想必是为了宝库而来吧。” “哦?你知道宝库的下落?”薛鹏顿时来了精神。 卫雨庭嘴角微微勾起,“宝库下落,我知道,不过那里有一个八百年修为的树妖把手,想要进去不容易啊。” 薛鹏含笑道,“你只管带路就是。” “好,大人随我来。” 第三百六十七章 宝库 一旁姜语急忙道,“之前可是说好了,你要送我一只树妖,如果这只我看上了,你可要帮我抓住。” 薛鹏点头道,“好。” 卫雨庭带着薛鹏来到了一处布满树根的山壁前,随后朝着山壁打了一个灵决。 墙壁上树根顿时缩了回去,一扇石门缓缓打开。 一行几人缓缓走了进去,薛鹏运转金光咒,照亮了四周墙壁。 也就在此时,四周忽然浮现无数的树藤缠向薛鹏等人。 只是在靠近金光时立刻浑身冒起了黑烟,向着四周退了出去。 几乎同时,一道黑影,猛然从众人头顶闪过。 二虎轻呼一声,“什么东西,别让它跑了。” 薛鹏背后生出一头两臂,双目含光,双臂猛地延伸抓向了那道身影。 下一刻一道娇小的身影被薛鹏抓了过来,被薛鹏手掌掐着的地方,还泛黑烟,这树妖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姜语急道,“薛鹏,快放开她,金光咒克制妖魔,这样下去她会被你弄死的。” 薛鹏看了姜语一眼,暗道,毕竟是化了形的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不过也不对,这化形妖怎么这么弱? 薛鹏放开了树妖,树妖顿时堆缩在角落里。 众人看去,便见这个树妖也就四尺高一点,穿着绿色的衣服,皮肤白皙看去像是个小女孩,但那一双眼睛却证明她确非人类。 一双眼睛没有眼白、没有眼珠,眼眶里黑洞洞的,看去十分诡异。 只一眼姜语就喜欢上了这个小树妖,对着树妖展开了怀抱,笑眯眯地道,“小树不怕,来,到姐姐这里来。” 树妖在左戍卫曾经不止一次看过姜语,时常看到姜语冲着她的方向笑,起初她还以为这是个傻女人,喜欢对着远方笑。 可每次她变换了方向后,都能看到她对着自己笑,就是眼前这种眼神。 树妖此时才明白,只怕在那时起自己就已经发现了。 树妖畏缩在墙角,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瞧着众人,后方已无路,她却仍拼命地向后退去。 她的脑海里响起同伴的告诫,“远离人类,一定要远离人类,尤其是他们对你笑的时候。” 树妖拼命的向后退去,姜语缓步上前,随后一只手摸住了树妖的头。 树妖惊恐地发出一声惨叫,抓住了姜语的手,一口咬了下去。 “姜姑娘。” “该死的妖精。” 众人高呼一声,齐齐要上前,姜语却阻止道,“谁都不许上前。” 姜语任凭树妖咬着自己的手臂,另外一只手缓缓抚着树妖的头,轻柔柔软的手掌轻轻抚摸着树妖的发丝。 姜语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这么轻柔地摸着树妖的发丝。 树妖本以为眼前女人像那个男人一样要打她,可慢慢地,她感觉到,这个女人没有打她,只是用手抚摸着她的头。 这个女人手好柔软,抚摸她的头时,她感觉很舒服,她脸上的狰狞逐渐散去,咬着姜语的牙也缓缓松开。 她看了看周围的人,又看了看姜语,她心中知道,若非这个女子,只怕自己早已死在那可怕的金光下了。 树妖看了看姜语,但见姜语笑容仍旧温和,她的眼睛也是那么地温和。 树妖黑洞洞的盯着姜语的眼睛,过了好一会,树妖忽然低下头,她的指尖滴出一滴绿色的液滴,滴落在姜语的伤口。 下一刻,姜语的伤口浮现一阵绿光,随后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看都这一幕,姜语眼中露出一抹欣喜,牵着树妖的手道,“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没人敢欺负你。” 树妖没有说话,只是任由姜语抓着手,藏在了姜语的身后,躲避着众人。 一旁的二虎摸了摸头,不解嘟囔了一句,“人妖不两立,姜姑娘为什么这么维护一只妖?” 薛鹏岔开话题,看了看四周的墙壁没有一道门,不禁道,“雨庭,你确定此处是宝库。” 卫雨庭点头道,“这段时间,我看过好几次那些人把灵石运往这里。” 薛鹏沉吟了片刻,随后看向了树妖。 姜语挡住了薛鹏缓缓道,“你要干什么?” “这树妖一直在这里,想必知道打开宝库的办法。” 姜语闻言看向树妖,树妖一阵摇头,随后嘴巴张了张,“他们打开宝库的方法,我不懂。” 姜语闻言道,“听见没,小树说她不懂。” 二虎道,“师兄,别信她的,妖都是狡猾的,让我收拾她一顿,她就什么都知道了。” 听了二虎的话,小树顿时藏得更紧了,姜语眉头一挑,看着薛鹏道,“薛鹏,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话。” 薛鹏微微含笑道,“姜姑娘,那你说怎么办,反正这宝库我必须拿到。” 姜语瞥了几人一眼,缓缓道,“让开。” 说着姜语与小树道,“你还记得他们当时做了什么动作么?” 小树道,“每次,我就看他们掐着手印,几道灵光射入墙壁,然后墙壁服下一个图,然后他们就摆弄那个图,不一会墙壁就裂开了。” 姜语揉了揉小树的脑袋,“还记得那个图是什么样的么?” 小树道,“是圆的,上面刻着一道道的东西。” 姜语眼睛一亮,含笑道,“小树干的好,接下来就看姐姐的了。” 说着姜语双手掐了一个手印,随着一道流光射入墙壁。 轰隆隆,墙壁开始颤抖了起来,正在众人心中一紧时,眼前浮现了一个八卦盘。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姜语看着八卦盘,开始仔细思忖了起来。 过了一会,姜语问道,“小树,他们打开这个盘的时候,都做了什么?” “他们不让我看,不过我听他们嘴里念着什么天行健,地势坤什么的。” 姜语闻言眼睛又是一亮,随后在八卦盘上开始拨弄了起来,过了一会,姜语眉头一阵紧锁,喃喃道,“不对。” 一旁的二虎不禁道,“师兄,你说姜姑娘能行么?” “如果姜姑娘不行,我们就更不行了,等着吧。” 姜语问道,“小树,他们还说什么了?” “还说,什么逆乾坤……。” “逆乾坤,逆乾坤。”姜语嘀咕了几句,忽然含笑道,“原来如此。” 第三百六十八章 大丰收 当下姜语重新摆弄八卦盘,不一会,停止了摆弄,八卦盘忽然裂开。 下一刻,整个山壁也出现了一条裂缝。 轰隆隆! 裂缝越来越大,转眼间,足有一丈宽。 轰鸣声停止,众人齐齐朝着裂缝内看去。 便见里面忽然亮起了光芒,裂缝内是一巨大的空间。 里面堆了一个又一个箱子,二虎哈哈一阵大笑,“我先去看看。” 说着便要往里面冲,姜语扯住了二虎,“你不要命就往里冲。” 众人齐齐看向姜语,姜语道,“里面有机关。” 说着姜语看了看周围的建筑结构,随后从纳戒中取出一块灵石扔入地面,顿时一道箭矢击中灵石。 箭矢上带着液体,击中灵石的瞬间,灵石便被融化了。 二虎额头服下一丝冷汗,谢道,“多谢姜姑娘了。” 姜语没理会二虎,随后手一甩,大量的灵石被甩了出去,铺满了整个地面。 刷刷,箭矢如雨,地面的大半的灵石都被箭矢击中,唯有一条道路上的灵石完好无损。 薛鹏见状笑道,“姜姑娘果然心思灵巧,如此简单的方法就找到了路。” 姜语含笑道,“进去吧。” 当下二虎第一个冲了进了去,沿着那条安全的路走了过去。 众人走到里面,小心翼翼开启了一个个箱子,里面装得都是一块块的下品灵石。 二虎兴奋道,“师兄,这回我们可发了,这一百多个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下品灵石,一个箱子一万,一百箱子,那可就是一百万啊。” “师兄,师兄你快过来看,中品灵石,这还有一箱子中品灵石,我的乖乖,师兄这中品灵石足有一千,这芒砀匪寇也太富有了吧。” 一旁的肖烈打开了一个箱子,里面装得一个个赤红的勋章模样的东西,看到这东西,肖烈的双眸陡然变得无比炽热,拿起一个赤红的勋章到薛鹏的兴奋道,“大人,你看这是什么?” 薛鹏看了看这勋章,不禁道,“不就是一个勋章么?” 肖烈忽然神秘一笑,“大人,玄武骑有玄武盾,靠着玄武盾才能激发玄武大阵,那您可知道,想要激发朱雀阵,需要什么?” 听了肖烈这话,薛鹏脸色一变,拿起着勋章细细看了看,随后不敢相信地道,“你的意思是,这玩意儿是激发朱雀阵的?” 肖烈重重点头,“大人,这肖扬也是够有本事的,竟然连朱雀胸章他竟然都弄到了,有了这个朱雀胸章,朱雀阵的威力至少提升五成,大人,我们这次真的发了。” 片刻后,魏婴将一个箱子抬到了薛鹏的面前,打开箱子,里面是一个个小瓶子。 魏婴兴奋道,“大人,我匆匆检查了一遍,这些可都是辅助修炼的灵丹,有了这些东西,我们的左戍卫实力必然能快速提升。” 一旁的几个千夫长也哈哈大笑着,大人,“发了,我们这次发了,这里面都是上等的灵器啊,还有灵宝,发了,发了。” 薛鹏的眼眸里浮现兴奋地光芒,当即大手一挥道,“现在都停止检查,快,将这些东西都给我装到飞舟上去,普通兵士用手搬着箱子,有储物袋乾坤袋的尽量用储物袋多搬,动作一定要快。” “是。” 正在此时,一名兵士忽然来报,“大人,尧山悍匪知道我们攻入芒砀腹地后弃营而逃,姬野的玄武骑正在席卷芒砀腹地,用不了一刻钟,便能到我们这里。” “这么快?” 薛鹏一惊,当即道,“快搬,快搬。” 薛鹏的乾坤袋是陆师给他特意炼制的,空间也不小,有个几丈方圆,一次能装下十几个箱子。 薛鹏装满了乾坤袋,然后用处了三头六臂,一个人扛着了十个箱子,在众人目瞪口呆下,将这些箱子运到了飞舟。 叔公号的起降机起了降,降了起,足足耗费了将近一刻钟,这宝库内的东西被搬得差不多了。 此时远方马蹄阵阵,轰隆隆如大河咆哮,汹涌朝着这里而来。 此时雾气已十分稀薄差不多了,而半空中的叔公号则是最大的目标。 鹿蜀兽上,姬野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这个该死的薛鹏,又摆了他一道,他给的玉简只是楼船的图纹只是制作楼船的,却不时这种能在天上飞的。 同时他的心底也深深地震撼,这个薛鹏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他怎么就能弄出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一旁的古砚不禁道,“大人,刚刚得到消息,这个薛鹏找到了芒砀匪寇的宝库,肖扬收集几十年的财物只怕都要被这个薛鹏给挪走了。” “大人,我可是听说,肖扬曾经袭击过朱雀营,只怕有一批朱雀勋章便在那宝库中,那可是最后一批朱雀勋章了。” 姬野怒道,“此次围剿芒砀山,完全是我军抵住了芒砀匪寇的主力,那些宝物都是这次战役的战利品,也该属于我军,他薛鹏不过是盗窃小贼,他这是在强抢,他这是在偷窃,立刻传令那两名修士,给我拦住薛鹏” “大人,那两人追击芒砀匪寇的匪将了。” “该死,命令所有骑兵放弃玄武战阵,给我全速冲刺,一定要留下这批宝物。” “是。” 当下玄武骑号角响起,玄武骑顿时收起了玄武盾,玄武骑上空的灵力凝聚的玄武兽消失不见,所有人只觉浑身一轻,速度猛增一倍,朝着薛鹏的方向就冲了过来。 一名探子急忙道,“大人,玄武骑距离我们只有盏茶的时间。” “好快。” 薛鹏嘶吼着,“快,都给我快点,都别两个人抬一个,现在都给我一个人扛两个,快,快。” 在薛鹏的催促下,兵士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一个人超负荷扛着两个箱子,一双腿都飞起来,快速搬运着。 终于在盏茶的时间内,薛鹏将宝库内的所有东西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等到出了山洞口后,薛鹏更是一拳轰在了山体上,顿时整个山洞都塌陷了进去。 此时姬野已率领玄武骑来到了近处,高声道,“薛鹏,留下宝库的东西。” 第三百六十九章 失忆的女子 最后一批箱子刚装上起降机,而姬野带着三千玄武骑已逼近。 薛鹏目光连闪,高声道,“所有人上起降机,开启防御禁制,起航。” 随着命令落下,叔公号飞舟一众兵士上了起降机,叔公号两侧的羽翼浮现一片青色光芒,整个叔公号缓缓向上升起。 姬野怒道,“不能让他们走,给我打下来。” 随着他一声令下,三千玄武骑的甲式灵器对准了叔公号。 砰砰砰! 一道道火焰从甲式灵器喷出,一颗颗符弹射向叔公号。 然这些符弹打在防御禁制上,只泛起阵阵涟漪,连书功耗的皮都没碰到。 起降机上薛鹏放声大笑道,“姬兄,如今肖扬已败,肃清残余这件美差就交给姬兄了。” 地面上,姬野双目通红,愤怒咆哮道,“薛鹏,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知道,芒砀山的宝库,你一个人别想吃下。” 薛鹏哈哈大笑道,“姬兄,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哎,姬兄芒砀一战损兵不少,肖扬又没抓住,你还是想想怎么跟王上交代吧。” “哈哈,姬兄,弟就先告辞了。” 说着薛鹏大喊道,“全速前进,返回左戍卫。” 然此时此刻,薛鹏又怎么能真的返回左戍卫,他可是抢了芒砀匪寇几十年财物,这么一大笔灵石老王上肯定惦记,这吃到自己嘴里的肉,可是不能吐出来。 当下薛鹏与众人商量了一番,趁着雾气稀薄,众人将这批宝物分别藏在了三个地方。 前两处薛鹏并不准备短时间内动用,就藏在了芒砀山中,设下了重重禁制,而这最后一处因为常常要用,所以便安放在了浔泽一带。 刚刚带着亲信弄好了最后一处已是破晓了,而就在此时,忽然二虎喊了一声道,“大人,这里有人。” 此言顿时吓了薛鹏一跳,难道自己藏宝物被发现了? 当下薛鹏急急走了过去,沉声道,“什么人?” 此时二虎正从浔泽畔抱起一个女子,“师兄,是个女的,身体都凉了,好像已经死了。” 当下薛鹏心里稍松了一口气,随后走上前去,便见这女子女子脸色惨白,双眸紧闭,穿着一身的战甲,看服饰,应该是大曌的兵将。 女子浑身上下都是血痂,胸口处一道深深的伤痕,击毁了战甲,划破了胸骨,皮肉翻卷着,肋骨也不知道断了多少根,可见她曾经经历过多么惨烈的战斗。 薛鹏不禁一叹,“好一个巾帼英雄。” 薛鹏把着女子的脉搏,细细感应了一下,才感觉到那微弱到极点,随时可能断掉的脉搏。 一旁二虎忙道,“师兄,还有救么?” 若是之前,我也没有办法,不过现在我们有了不少极品灵丹妙药,倒是可以一试,抱到飞舟上去。 飞舟上,薛鹏给女子清理了伤口,喂服下了灵丹,以自身的灵力开始帮着女子把受损的经脉肋骨都给接上。 这种细致的疗伤极其耗费灵识,薛鹏这一次疗伤就足足耗了五天的时间。 第五天薛鹏终于结束了疗伤,女子的伤口已修复了小半,她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四周,但见四周别无长物,只有墙壁上挂着三清的画像,一旁的装外投入太阳的光芒。 初冬虽冷,但阳光里带着一丝的暖意。 “醒了,还真醒了,师兄,你的医术都快赶上师傅了。” 薛鹏含笑道,“如果换做师傅,只怕不用一天她就能醒过来,我跟师傅比还差得太远,不过好在还是醒了。” 女子目光逐渐由游离开始凝聚,随后陡然变得无比凌厉,周身的灵力猛然爆发,伤口崩裂,口中大喝,“杀。” 薛鹏急忙封住了女子的穴位,又花费了半日的时间修复了她的伤势。” 半日的时间,女子也逐渐平静了下来,最后集中在薛鹏的身上,张了张嘴,缓缓道,“这里,是哪里?” 女子看着众人,目光又是一阵游离,随后再度凝聚,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众人,努力回想,可他这么一想,却觉得头一阵疼痛,她抱着自己头,身体剧烈颤抖着。 过了好一会,她颤抖才停止,看着薛鹏道,“你是谁?” 一旁二虎道,“他是我师兄,是他救了你,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是啊,我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 女子一阵呢喃,她皱了皱眉,仔细去想,可这么一想头又是一阵剧痛。 细密的汗珠从额头坠落,疼得她颤抖了起来。 女子用力地抓着被子,半响后方才身体一松,疲软地躺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一旁的二虎皱眉问,“师兄,她这是怎么了?” 薛鹏道,“我给他检查时,发现她的头部也受了严重的伤势,可能是暂时失去了记忆了吧。” “失忆?师兄,那怎么办?” 这时姜语道,“不如,就留在军中吧,等到她伤势完全恢复,再做打算。” 薛鹏点了点头,“如此,也好,最近这段时间,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 魏婴道,“大人,王庭派人让你去王宫述职,我们就推说大人与肖扬交手受了重伤,正在闭关疗伤,那人回去后又来了,说让大人疗伤后速速去王宫觐见,同时王庭人将我左戍卫搜查了一遍,同时……。” 说到这儿,魏婴一顿。 薛鹏道,“什么事吞吞吐吐的。” 二虎气愤道,“那些王八蛋说我们私吞了芒砀宝库,让我们把私藏的东西都交出去。” 薛鹏道,“你们怎么说的?” 我自然是一推四五六,说我们一直在追杀匪寇,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宝库。 薛鹏点了点头,“二虎,你再去跟下面的人好生叮嘱一番,任谁问起,都说没去过宝库,我这就前往王城。” 二虎点了点头道,“师兄,你放心,参加搬运宝库的都是信得过的人,师兄你去王城,可前往要小心。” 薛鹏道,“我不在时,军中仍旧以魏婴为主。” 魏婴道,“大人尽管放心。” 薛鹏又叮嘱了几句后,便前往了王城。 第三百七十章 东州秘境 薛鹏没有急着去王宫,而是想先去相国府,想先从相国这里探探口风,可刚入王城,便被一队金甲卫拦住了。 “你是薛鹏薛校尉吧?” 薛鹏缓缓点头道,“正是。” 那金甲卫道,“薛校尉,我家主人有请。” 薛鹏含笑道,“你家主人是谁?” “你去了自然知道。” “如果我不去呢?” 薛鹏看着这一队金甲卫,微微眯起了眼睛。 金甲卫领队挥了挥手,十名金甲卫将薛鹏给围了上来,那领队冷冷道,“我家主人请你,你就必须去,薛校尉,走吧,不要让兄弟们为难,也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薛鹏呵呵一笑,“看着诸的这个气势,应该是大王子的人吧。” “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走吧。” 此时在大王子府内,一身蟒袍的姜烈端坐正中,姬远玄立在一旁,地上跪着五花大绑的姬野。 姬远玄怒道,“殿下,这个畜生实在是没用,我将他绑来给殿下赔罪。” 首座上,姜烈俯视着姬远玄与姬野父子二人。 姜烈修为极其深厚,虎目含光,凝如钢锥,看得两人姬远玄、姬野二人脊背发凉。 片刻后,姜烈的声音缓缓响起,“起来吧。” 姬远玄这便扶着姬野站了起来,姬野却不肯起来,低着头道,“大将军,此次征讨芒砀失利,未能擒住肖扬还险些葬送一万五千将士,姬野罪责难逃。” 姜烈缓缓开口,声音仍旧平淡,不起半点波澜,“此次,虽说你有指挥不当之则,但罪不在你,更何况,大监已传来消息,肖扬虽然逃走,但已伤了根基,芒砀匪患已平,此战你仍功不可没,我会与王上请赏,给你加官进爵。” 姬远玄大喜,一拉姬野道,“还不谢谢你姐夫。” 姬野低着头,“大将军,姬野受之有愧。” 听了姬野这话,大王子姜烈的嘴角罕见露出一抹笑意,“你能说出这句话,本殿很欣慰,知耻便好,知耻而后才能勇。” “你是姬家的长子,未来是我的左膀右臂,只要你没有把这天捅破,本殿都能拉你一把,更何况此次若非你全力抵挡芒砀匪寇大军,那薛鹏如何能偷袭肖扬成功,所以,这一战你的功劳更在那薛鹏之上。” “姬野,你要明白,未来的大曌是本殿的,本殿不会重用一个出身寒门的毛头小子,本殿所依仗的是这天下的修仙世家、宗门。” “只要你们一心辅佐本殿,未来的天下,本殿与你们共享。” 姬远玄闻言连忙陪笑道,“这天下,永远是大王子的,我们只是帮着大王子守护。” “姬野,还不快谢谢你姐夫。” 姬野本想着靠这一战扬眉吐气,结果他率军进攻失利,结果还是薛鹏重伤了肖扬突入茫荡腹地,芒砀匪寇这才退去,才应了这场胜利。 可以说,自己这条命还有那一万五千将士的命,都是薛鹏救下的。 姬野心中不甘,眼下他还要凭借家族的势力将这功劳揽在自己的身上,姬野心中只觉耻辱。 心中一阵挣扎,此刻他可以将这功劳推去,如此他可以成就自己的问心无愧。 然片刻后,姬野目光一定,他选择了接受。 他生在世家,世家便是他的一部分,即便是靠着家里的力量将这份功劳夺来,那也是属于他的。 薛鹏啊薛鹏,要怪就怪你是寒门弟子。 想到这,姬野道,“谢姐夫。” 姜烈点了点头,随后缓缓道,“我已命人先将薛鹏提来,如果他愿意主动放弃这次军功,交出在芒砀所得,我会饶他一命,如果他执迷不悟,那今日本殿便要了他的性命。” 这话音刚落,忽然一名亲卫上前道,“殿下,人回来了。” 姜烈缓缓道,“带上来。” 那亲卫下去,不多时金甲卫的领队走了进来,却不见薛鹏的身影。 姜烈皱眉道,“人呢?” 那领队低着头,小声道,“人,跑了。” “废物。”姜烈一挥手,一道气劲直接将那领队轰了出去。 这领队倒飞十数丈,最后狠狠撞在外面的墙壁上,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 这领队挣扎着站了起来,再度走进大殿。 姜烈问,“怎么回事?” 领队将当时的场景复述了一遍。 半个时辰前,金甲卫将薛鹏团团围住。 薛鹏心中一动,忽然看向了远方道,“诶,大王子,您怎么亲自来了?” 然而金甲卫一动不动盯着薛鹏,没有人将目光移开,领头的领队道,“薛校尉,知道你诡计多端,不过你还是别费这个心了,跟我们走吧,不要逼我们兄弟动强。” 薛鹏看着这金甲卫,在王庭,如果敢对金甲卫出手,等同造反,所以打出去,这肯定是不成的。 当下薛鹏呵呵笑道,“那个领队大人,你看,我这伤势刚好,腹内空空,能不能让我先吃点东西。” 领队的道,“我家主人说让你立刻就去,没说让你吃东西。” “诶,好吧,我跟你们走。”薛鹏笑道。 “请吧。” 当下在一众金甲卫的押着下,朝着大王子府走去。 一路上,薛鹏心里思忖着这些人肯定是大王子的人,此次自己芒砀山大捷,捞足了好处,这大王子肯定是想分一杯羹,这到嘴的肥肉,自己是不可能吐出来的。 可若他吧自己扣下,逼着魏婴他们把东西拿出,那就只能拿出来了,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跟他们去。 薛鹏一边走着,一边思忖着。 在经过一处闹市时,便见道路两旁一个摆摊的道,“我可跟你们说,东州城那边秘境再次出事了,据说上古的战场,里面可是不知有多少好东西,若是谁能从里面得一件宝贝,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真的假的,那些不过是传说罢了,八成是骗人的。” “什么骗人,我还听说了,秘境开启那天天下到处下灵石雨,东城可是抢疯了,因此还踩死了不少人呢。” 听到这,薛鹏心中一动,生了脱身计。 第三百七十一章 争功 当下薛鹏一只手指向天空道,“看,天上掉灵石雨了。” 领队的金甲卫头也不抬,盯着薛鹏道,“薛校尉,如果你再……。” 他这话尚未说完,一颗灵石砸在了他的头上。 那领队一愣,心底浮现这样一个念头,“真下灵石雨了,难道,王城也要出现秘境?” 正在此时,一群人呼啦啦就冲了过来,嘴里喊着道,“灵石,我的灵石,是我撒的灵石,都别抢,别抢。” “放屁,这明明是我撒的灵石,都是我的。” 一群叫花子大声喊了起来,抢着灵石,将这一队金甲卫冲得七零八散。 仓啷一声轻响,领队拔出了长刀,厉喝道,“你们这群该死的贱民,想死么,都给我滚开。” 一群叫花子顿时散开,领队收刀回鞘,继续道,“把薛校尉绑……。” 他这话刚说一半便戛然而止,发现薛鹏早已趁乱跑了。 听了侍卫一番讲述,姬远玄道,“大王子,这薛鹏向来狡猾,只怕他是已经察觉到大王子准备对他动手。” “不过他这么一跑,我们也清楚,他是打定了主意不会站在我们这边,大王子,依我看,不如将他做掉。” 大王子缓缓道,“现在,我们已经失去机会了,现在姬野你即刻随我进宫。” “是。” 说话间,姬野随着大王子起身朝着大殿外走去。 此时相国府内,相国田奉听薛鹏到了心下一喜,又摆下了棋局对弈了起来。 薛鹏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田相国捋了捋须髯,睿智的目光上下瞧着薛鹏含笑道,“芒砀山一役,你虽没能擒杀肖扬,但却逼其露出了破绽,如今肖扬伤了根基,不复当年的威胁了,便是老夫也是没有想到,在芒砀一役你能做出如此成就,老夫深感欣慰。” 薛鹏下了一子,含笑道,“还不是相国教诲,相国,该您了。” 田相国面露红光,落下一子,哈哈大笑道,“你这个小子,什么时候都不忘拍马屁,不过这次我就受用了。” 薛鹏呵呵笑了笑,看着田相国的眼神试探道,“相国大人,王上提没提别的事?” 田相国瞥了一眼薛鹏,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道,“你指的是芒砀宝库的事吧。” “呵呵,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田相国,相国您也知道,为了此次芒砀之战,我可是足足耗费了五百万下品灵石,如今我可是穷得叮当响,王上又不给发军饷,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在茫荡就收缴了几百万的下品灵石,这些还不够补充消耗的军饷呢,相国,您看,能不能跟王上申请一下再给拨一点灵石。” 田相国闻言笑骂道,“你啊你,得了偌大的宝库还贪心不足,这个忙,我帮不了,最多让王上不惦记你从芒砀所得。” 薛鹏眼睛一亮,当即拜道,“谢相国。” “瞧你这点出息,不就是一点灵石财物么。”田相国摇了摇头。 薛鹏呵呵笑道,“相国清廉自然是不在乎,可我是个俗人,那一千张嘴可都等着我给他们吃的呢。” “好了,下棋,一会你随我一起去面见王上。” 当下薛鹏用心下了起来,田相国从与薛鹏的对弈中发现,经历了此次芒砀一役后,这小子的棋力提升了不少。 不过,薛鹏却没有撑过七十步。 七十步后,田相国以绝对的优势,好似两军对垒,正面厮杀,从薛鹏的正面硬生生撕开了一条口子,随后势如破竹,攻城拔地,赢得了最后胜利。 一盘棋局后,田相国缓缓道,“一场战役胜负,往往是以奇胜,以正合,芒砀一役,你虽出了奇兵,但由于你本身的实力不足,如果不是大监赶到,你不仅难有功绩,只怕自己的性命也要搭进去。” “所以,想要赢得胜利,便需要力量,堂堂正正的力量。” 薛鹏当即拱手道,“多谢相国教诲。” 田相国站了起来,缓缓道,“走吧,我们上王宫。” “是。” 薛鹏跟在田相国背后,这一路走来,田相国就像是他的师傅,让他有一种回到陆师身边的感觉。 当下薛鹏的神色越发的恭敬,身子也微微弯了下去。 田相国也是将这细微的动作看在眼中,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孺子可教也。” 大约半个时辰后,薛鹏随着田相国来到了王宫后花园。 此时早朝已过,但不知为何,却有不少都站在后花园,为首之人正是大王子姜烈,一旁还站着太子姜玄。 文王此刻正拿着鱼竿垂钓着鱼,缓缓道,“关于副统领这件事,等田相国到了再谈。” 一旁的大监道,“王上,是否要老奴去请相国?” “不用,那个老东西,一会自己就会来。” 这时内监道,“王上,相国、薛校尉到。” 文王呵呵一笑,“瞧,本王说什么来着,刚说他,他就到了,传他们进来。” 内监退了出去,走到两人面前道,“田相国、薛校尉,王上传二位进去。” 田相国率先走了进去,薛鹏紧随其后。 到了后花园,两人行礼道。 “微臣,田奉、薛鹏,见过王上。” “免礼吧,你们此番起来都是为了副统领之事吧,之前本王便说过,谁擒杀肖扬,便为副统领之职,不过眼下,你们虽然没能擒杀肖扬,但芒砀匪患已平,却也是一件大功。” “你们都说说吧,此次芒砀战役,谁的功劳最大。” 这时姬远玄上前道,“王上,臣身为兵部尚书,通晓兵法,深知若想取胜,靠得投机倒把是万万不行的,靠得是总体的实力,兵员多少,兵士战力如何,士气如何,粮草供给如何,说到底,打仗拼的是综合实力。” “为了攻打芒砀山,姬校尉率领本部三千玄武骑,又请求北大营一万步兵助战,数日内,连克芒砀七座大营,势如破竹攻入芒砀腹地,在我大曌铁蹄之下,芒砀匪寇皆成糜粉,王上,此战谁的功劳最大,想必王上早已心中有数。” 第三百七十二章 谁的功劳最大 文王闻言瞥了一眼姬远玄道,“不用给本王戴高帽,本王心里清楚,本王清楚个求,战况如何,只是从你们嘴里说出来的,本王又未曾亲去战场,不过若是你们欺蒙本王,被本王发现,本王定诛灭你三族。” 姬远玄闻言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惶恐道,“王上,微臣对大曌一片忠心,绝不敢欺蒙王上。” “起来吧,若是你没有欺蒙本王,那自然最好。” 说着文王看向姬野道,“姬校尉,你父亲说得可是实情?” 姬野恭声道,“实情经过,皆如父亲所说,不过,薛校尉在此战功劳不小。” 文王点了点头,随后看着姬远玄道,“听听,听听,你儿子都比你有胸襟,这才是我的大曌的好儿郎。” 姬远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道,“王上教训的是。” 这时文王看了看田相国又看了看薛鹏,缓缓道,“你们也说说吧。” 田相国道,“这件事,想必王上早已清楚,微臣又何必赘言,此次微臣前来,是为东州城秘藏的事情而来。” 听到东州城秘藏,文王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后道,“这件事,稍后我们再议。” 说着文王看向薛鹏,他将薛鹏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轻哼一声,“薛小子,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薛鹏心中一动,当即道,“王上,微臣有话说。” “说吧。”文王轻哼一声,暗道,“这小子狡猾得很,不知道要怎么为他自己吹嘘,只要他一吹嘘,自己就有口实拿下他的飞舟与芒砀的宝库所得。” “用一个副统领之职,换这两样东西再合适不过了。” 文王嘴角翘起一丝笑意,“小子,跟本王斗,你还嫩太多了。” 这个念头刚从他心底浮现,薛鹏的话,却让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只听薛鹏道,“王上,微臣以为此战最大的功劳是您。” 这话一出,所有人不禁都看向了薛鹏,姬远玄眼底浮现怒火,这个薛鹏真是太不要脸了,这种无耻的话他都说得出来,王上坐在王宫,如何能参与芒砀之战? 文王也是一脸诧异地看着薛鹏道,“此战与本王有何关系?” 薛鹏恭声道,“回禀王上,微臣是王上的臣子,左戍卫是王上的兵士,这大曌的一草一木,一人一兽都是王上的,微臣与左戍卫的兵士是在王上的恩德下出生长大,成为大曌的兵士,若无王上,便无我等,是先有王上,才有我们,而后能灭肖扬。” “而且,此番若是没有王上的一场大雾,微臣难以用奇兵偷袭肖扬,将之重伤,大监也难以伤其根基。” “兵法之道,乃是以奇胜,以正合,最后的胜利,还是需要强大雄浑的力量做支撑,姬校尉一万五千壮士,大监等数名修士,便是这正合,这些都是王上的功劳,所以微臣说,此番剿灭芒砀匪寇,王上功劳最大。” 文王听了顿时哈哈大笑出来,指着薛鹏的鼻子笑骂道,“好你个小竖子,倒是有一口伶牙俐齿,不过也难得你有此忠心,本王赏赐你蟒袍一件。” 薛鹏当即躬身道,“谢王上赏赐。” 一旁的姬远玄气得脸色铁青,恨得压根咬得吱吱作响,心里大骂,“好一个无耻卑贱的寒门竖子,竟然这功劳都推到了王上的身上,好生无耻。” 姬远玄中大骂着,可他却对此毫无办法。 文王听了这话虽知这是拍马屁,但心里却是极为舒坦,不过他仍没有打消他想要飞舟与芒砀宝库的念头。 当下轻咳一声,缓缓道,“薛校尉,你那飞舟,便是乙式灵器吧,可它除了飞,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你怎么能说它的威力比甲式威力还大呢,你这可是欺君啊。” 听了文王这话,姬远玄眼睛一亮,心知这是王上要找薛鹏的茬,当下道,“薛鹏,你可知罪?” 薛鹏讶异道,“王上,臣无罪啊,王上您想,若没有这飞舟,我军如何能飞入高空偷袭肖扬,如何能深入腹地,从而惊得悍匪仓皇退去,若是没有这飞舟,只怕那一万五千兵士都要葬身尧山,王上,这难道这飞舟的威力,不在甲式灵器之上么?” “放肆,你这是巧言令色,王上,这薛鹏包藏祸心,姬校尉酣战悍匪之时,他却偷入茫荡腹地,盗走宝库,王上,一定要让薛鹏交出宝库所得,否则不可轻饶他啊。” 文王板着脸,他自然不好意思直接要,所幸这姬尚书帮他说话,眼下他只需默不吭声。 “什么宝库?”薛鹏一愣,随即道,“王上,微臣一片忠心可鉴日月,微臣自领左戍卫来,日夜殚精竭虑,唯恐有负王恩,想尽办法赚灵石,为王庭养着这支军队。” “没错,这次攻打芒砀,我们是从那些匪寇的身上搜刮了一些灵石,可加起来才一百来万块下品灵石,如果王上您想要,那行,微臣都给您,可左戍卫微臣养不起了,您可得给微臣发军饷,下个月的军饷,需要十万下品灵石。” 听到这里,文王顿时知道,想要让这小竖子把吞到嘴里的肉吐出,那是不可能的。 此时田相道,“王上,依微臣看,此番薛校尉最大的功劳不是剿灭芒砀匪寇。” 文王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这薛鹏又干了什么事,竟然还有比剿灭匪寇有更大的功劳。 “爱卿,你说。” 田相国道,“王上,如今我大曌有了飞舟,无论是军用还是民用,都将为我大曌提供极大的便利,可以说,凭借飞舟,各国运输的行业,我们就能大赚一笔灵石,府库顷刻间便能充盈,国力必将快速提升,区区芒砀匪寇那点财物算什么,王上,微臣相信,用不了十年的时间,我大曌之富饶,国力之强盛,必将会令四海臣服,王上必将名垂青史,成为一代英主。” 文王一听,神色一阵激动,当即道,“爱卿所言甚是,芒砀匪寇的所得,薛校尉自行处置,不过飞舟于国有利,薛校尉还是交给王庭吧。” 薛鹏怎么都没想到,田相国说帮他保住芒砀的宝库所得,竟然是这么个保法。 第三百七十三章 推脱 如果让薛鹏选择,芒砀宝库的财物与飞舟他一样也不想给王庭。 就老王上那抠门的样,给他,自己半点好处都没有。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薛鹏没办法,不过他还是想争取一下,“王上,这飞舟制作方法微臣可以交出来,只是,微臣有个请求。” 一旁的姬远玄一听薛鹏要交出飞舟制作方法,顿时大喜,然一听薛鹏还有要求,顿时冷笑道,“薛鹏,王上问你要飞舟的制作方法,那是你的荣耀,你还敢提要求,怎么,如果王上不答应你的要求,你就不给了吗?” 薛鹏看了一眼姬远玄,眼中寒芒一闪而逝。 文王一听,面色也是一沉,缓缓道,“爱卿,那芒砀匪寇的财物本王都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 薛鹏缓缓道,“王上,微臣只想要一种花。” 文王本以为薛鹏要狮子大开口,却没想到,只要一种花,当下奇道,“什么花?” 薛鹏双目充满期待地看着文王道,“噬魂花。” 听到噬魂花的名字,文王脸色一变,随后面色缓和了下来,知道自己是错怪他了,当下叹了口气,缓缓道,“爱卿啊,本王也听说了你跟姬家千金的事,只是这噬魂花,本王也没有。” 薛鹏叹了口气,随后将一片玉简拿出,双手奉上道,“王上,这是叔公号飞舟的所有构造图,都在里面了,只要您请安宁侯便能造出。” 一旁大监收了玉简,文王脸上笑容泛起,缓缓道,“爱卿于国有功,这副统领的职位……。” 眼看着副统领就要判给薛鹏,姬远玄心中一急,当下忽然大哭了起来,“呜呜呜,王上,您一定要给微臣做主啊。” 文王此时正在兴头上,听了姬远玄这么一苦,眉头顿时一皱,“爱卿有什么事起来说话。” 姬远玄哭着道,“王上,小女凌烟便是被薛鹏给毒死的,王上,您一定要给微臣做主啊。” 文王早就听姜语说过此事,眉头高高皱起,冷冷道,“姬爱卿,那化尸丹似乎只有南疆那边才有吧,而你曾是南疆人,你还要欺瞒本王么?” 此话一出,姬远玄浑身一震,跪倒伏地,再不敢出声。 文王冷哼一声,“姬爱卿,你回家好生思过吧,三天内,你就不用上朝了。” 姬远玄恭声道,“微臣,领旨,微臣告退。” 一盘的姬野愣愣地瞧着姬远玄,“王上那句话什么意思?小妹、化尸丹、父亲。” “难道,是父亲杀的小妹,不可能,不可能的。”一种剧痛袭上他心头。 这时文王道,“关于副统领一职,本王已有人选,就由太子暂领吧。” 一旁的太子不禁道,“父王,我从没带过兵啊,依儿臣看,还是让薛校尉暂领吧。” 文王瞪了太子一眼,“当日本王说的是擒杀肖扬,既谁都没擒杀,那本王说让谁代领,就由谁代领。” 此时众臣方知,文王一开始就做好了打算让太子代领禁卫统领,根本就没想给薛鹏或者姬野机会。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相国,你且说说东州城那边的情况。” 田奉当即道,“王上,微臣刚刚得到消息,羽明国也前往了东州城。” “他们也去了东州城。” 田奉点头道,“是东州城城主亲自发来的消息,东洲城既不属于大曌,也不属于羽明,夹在我们两国之间,他是既不敢得罪我大曌,也不敢得罪羽明所以关于秘藏的消息,所以同时告诉我们两国,同时让我们两国都派人前去探索秘境,这是关于东州城送来的一些相关事宜。” 田奉拿出一片玉简,大监递给了文王。 文王拿过玉简贴在额头,不一会放下了玉简,眉头高高皱起,看着田相国道,“进入秘境的人不能是修士,这会不会有诈?” 田奉道,“王上,先不说那个弹丸的东州城的城主也没有这个胆量,单说前几次秘境空间已极其不稳定,现在只怕承受不起修士的灵压。” “王上,我们还需早些甄选修者前往东州城。” 文王沉思半响,“只是这人选该如何选择?” 文王深知,这种探查秘境之事大多都是九死一生的事,那些外面传的,某某人一入秘境便得到天大机遇成为一代强者的是有的,但千万人中也就那么一两个,更多的人是死在其中而无人知。 不过,人死了也就死了,没人会知道他们,而活下来的,也只有名动天下后才会有人会对他们的过往感兴趣。 所以这种冒险式的获得强大力量的方式,不适合王族。 对于王族大仙门,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势力派人进去,为王庭宗门搜罗宝物。 “大将军,你部下不少悍将,之前你不是说过几个修为还不到修士,但却已能与修士匹敌的悍将么,我看,就选他们吧。” 大王子缓缓道,“王上,这些人王儿都送他们去精修了突破境界,此刻怕是打扰不得。” 大王子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心腹精锐去探索秘境,不管谁去,只怕都要损失大量的人手,这个损失还是留个别人吧。 文王皱了皱眉,“相国,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田相国道,“微臣倒是有一个人选,此一人曾与大修对战,且接下了一招,此一人便胜过十数人。” 文王闻言眼睛一亮,顿时看向了薛鹏,是啊,他怎么把这个小子给忘了,听大监说,这个小子可是接下了肖扬的一招啊。 文王嘴角浮现一丝笑意,继而笑容收敛,凝重了起来,但看着薛鹏的目光更加的明亮。 薛鹏心中暗叫不好,自大修手札中得知,入秘境可是凶险万分,谁也不知接触到什么机关,变会身死道消,而且就算最后活着出来,只怕好东西都被瓜分走,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可不干。 当下薛鹏逆转灵力,逼出了一口鲜血,哇地一口吐在了大殿上。 薛鹏匆忙跪倒在地道,“王上恕罪,微臣当日修炼走火入魔后又与肖扬激战,已伤了根基,在王上面前失礼了,还望王上恕罪。” 第三百七十四章 造访 文王眉头一挑,他这才想到,这个薛鹏之前曾与肖扬激战。 那肖扬何许人,自称金丹大修之下第一人。 数十年来,不知伤了大曌多少修士,这薛鹏就算能挡下其一招,但只怕确实也是重伤在身。 不过文王心里却又想,这小子滑头得很,未必就真的受了重伤。 况且刚才说话还是底气十足,一听要进秘境就吐血,很显然,这是不想去啊! 文王犯愁了,眼下薛鹏便是最好的人选,只是若自己强逼他他倒也进去,只是他进入秘境后,找个一个地方一躲,等时日一到再出来,岂不是浪费了这次机会。 一时间文王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能让众人先行退去。 文王在水池旁冥思苦想如何能让薛鹏心甘情愿去秘境,就在此时,内监道,“王上,姜语姑娘求见。” 文王闻言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道,“传这个丫头进来。” 不多时姜语走了进来,刚到文王面前,姜语扑通就跪下了,伏在地上道,“王爷爷,孙女有负王恩,请王爷爷降罪。” 文王一愣,不禁道,“你这丫头,你什么时候有负王恩了。” 姜语泣声道,“王爷爷,我被那薛鹏给骗了,他说有雾便能擒杀肖扬,接过还是被肖扬跑了,害得王爷爷空欢喜一场。” 文王听了哈哈大笑道,“就这事儿啊,语儿快起来,那肖扬乃是金丹大修之下第一人,王庭多少年拿他都没有办法,区区一个薛鹏,纵再有能耐,又怎么可能拿得下肖扬。” “不过,此次芒砀之役,荡平匪寇,芒砀再无威胁,王爷爷心腹之患已除,你的功劳是极大的,又怎么算有负王恩呢,起来,快起来,王爷爷一定要好好嘉奖你。” “不,王爷爷不加罪语儿,语儿已是感激万分,不能再要赏赐了。” 文王闻言叹了口气,“如果百官都能如语儿这般为王爷爷分忧,那该多好啊!” 姜语浅然一笑,蹲下身子给文王揉着腿,“王爷爷,您这是又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文王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东州城秘境这件事,东州城主请我们与那鸟国各派六人前往东州城,探索秘境。” “本来王爷爷觉得薛鹏是最佳人选,只是他以被肖扬为由,当场就在殿上吐了一口血,这不是堵王爷爷的口么。” “诶,本王供他养他,平时的时候这个小子的嘴抹了蜜一样的甜,可真到了关键的时候,这小子躲得比谁都远。” 听到这里,姜语缓缓道,“王爷爷,语儿觉得,这件事这薛鹏做得确实不对,不过我们如果站在他的角度去想,这件事或许能成。” 文王一听来了兴致,不禁道,“你说说看。” 姜语道,“王爷爷,这薛鹏的抠门那是传遍了王城的,几次钦差去传圣旨,他就只给人家一块下品灵石,钦差嫌少推脱不要,那薛鹏真就不给了。” 文王听了一乐,“这个小竖子的眼睛里只有灵石,你的意思是给他灵石,可现在他搜刮了芒砀匪寇的宝库,他的灵石比王爷爷都多啊,这一条,怕是不成。” “王爷爷,您听我说完嘛。” “好好,王爷爷听你说。” 姜语继续道,“王爷爷,从薛鹏参见仙考开始,语儿算过,他为王庭立下了三件大功,第一件是外法三篇,第二件是甲式灵器,第三件则是飞舟。” “然而在这三件立国重事上,王庭并没有给他什么好处,以薛鹏这个抠门的性子,只怕心中早有不满,他心知,即便此次入秘境,就算得到了什么好处,最后拿了出来,最后也跟他没什么关系,所以才推脱不去。” 文王闻言冷哼一声,“这个小竖子,之前他还说什么凡是大曌土地上喘气的都是本王的,说话跟放屁一样。” 姜语闻言道,“王爷爷,你可是一国的王的,怎么能爆粗口呢。” “这不是让小子的给气的么,不就是仨瓜俩枣么,你瞧他那样,抠抠嗖嗖的,本王真是有些后悔册封他为左戍卫的校尉。” “王爷爷,你怎么越扯越远了,您还想不想让薛鹏去秘境了。” 文王看向姜语道,“语儿,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王爷爷,若想让薛鹏入秘境,语儿有一法,其一凡薛鹏在秘境内所得,可以允许他先行挑选三样,其二,王爷爷,王府宝库中有一个飞禽大妖的妖魂吗,我需要这妖魂。” 文王略微沉吟,最后点头道,“好,如果你能说服他,这两个条件,本王答应了。” 姜语含笑道,“王爷爷果然不愧为一代贤王,心胸可比那个小气的薛鹏宽广不知多少倍。” 文王捋着须髯笑道,“你这丫头,这小嘴也跟抹了蜜似的。” “王爷爷,我再给您捏捏腿。” “好了好了,你快去说服那个小竖子吧,时间不多了。” “好,那语儿这就去了。” 薛鹏离开了王宫便径直回府了,薛鹏好些时日没回家,整个薛府热热闹闹庆祝了一回。 薛母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 晚饭席间,薛母给薛鹏夹满满一碗的菜,薛鹏忙说,“娘,够了,够了。” “阿呆啊,你还小,多吃点,现在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呢。” 听了母亲这句话,薛鹏忽然愣了一下,是啊,他还小,可为什么他自己感觉,自己已经有些老了呢? 薛鹏不禁摇头失笑,快速扒拉碗里的饭。 “慢点吃,别噎着。” 薛鹏含糊不清地道,“还是娘做的饭最好吃。” 薛母听了心中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心中一暖,还是自己的儿子好,她给家里做了这么多年的饭,就儿子夸她做的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薛母又给薛鹏盛了一碗。 薛鹏正大快朵颐,薛府的门子快步走了进来道,“家主,少爷,外面来一个女子,自称是姜语,说有要事要找少爷。” “姜语?”薛鹏顿时放下了碗筷,随后道,“请她去书房。” 第三百七十五章 准备 当下薛鹏起身道,“娘、爹、奶奶、叔叔、婶婶你们先吃,我先去一趟。” 抹了抹嘴,薛鹏转身离去。 “阿呆,不差这一口,先把饭吃完了。”薛母朝着薛鹏道。 “娘,我吃饱了,姜姑娘来必有要事,不能让人家久等。” 看着薛鹏的背影,薛丙文摸了摸下巴,感叹道,“少爷越来越像个大人物了。” 一旁的薛母则喃喃道,“姜姑娘,女的?” 薛母心思开始胡乱想了起来。 薛鹏大步走到了书房,正见一身湛蓝紧身衣的姜语负手而立,正扬头看着墙壁上的一幅画。 画中有三物,一个能量圈、一个老人、一只老虎。 这老虎很是奇怪,身无斑纹,盘卧地面,正扬头看着老人。 老人则一脸慈悲,带着温和的笑容,弯着腰,左手拄着拐杖,右手背在身后,似在与老虎讲着什么。 姜语看着不禁入了迷,这老人究竟在讲什么,竟能让猛虎服服帖帖趴在地上。 这时薛鹏轻咳一声,姜语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薛鹏笑道,“薛兄,这幅画可送给我么?” 薛鹏看了看那画随后道,“这恐怕不行,这是我师傅留给我的。” “哦?这幅画意境深远,越看越是觉得其中蕴含着深刻的大道,薛兄的师傅,定然是一位高人吧。” 薛鹏笑了笑,“至少不会比那肖扬差。” 姜语闻言神色动容,随后微微一笑,“那怎么从没听你提起你师傅?” 薛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岔开道,“姜姑娘此来是要告诉我噬魂花的下落么?” 姜语看了看四周的摆设,随后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不先请我喝杯茶么?” 薛鹏也做了下来,“我家的茶水可没你的好,说事吧。” “你个没良心的,我帮了你这么多,你连口茶水都不肯给我喝,我这口太干了,没有茶水,我就说不出噬魂花的下落。” 薛鹏无奈道,“小雀,沏壶茶。” 小丫头如今成了薛鹏的贴身丫头兼侍卫,走到哪这小丫头跟到哪,不一会沏好了茶水。 姜语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这才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的好,那里九死一生,而且姬凌烟的死,完全是他爹一手安排的,这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虽然她临死之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让你喝一口她熬的汤,虽然她已知道错了,虽然她临死之前还为你着想,说出了他父亲要加害你,可是她毕竟偷了你的东西,不值得你为她付出性命。” “诶,姬凌烟只是一个女人,虽然她喜欢你,天下的女人千千万,你又何必在意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呢。” 薛鹏瞥了一眼姜语,叹了口气道,“你不用多说了,你只需告诉我关于噬魂花的消息即可。” “诶,好吧。”姜语也叹了口气,随后道,“你可知东州秘境。” 薛鹏闻言神色一变,随后道,“你的意思是,噬魂花便在东洲秘境中?” 姜语道,“这也只是我的猜测。” “猜测?”薛鹏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虽然是猜测,不过我有五成的把握那秘境中有噬魂花。” 薛鹏凝神静听。 姜语道,“东州秘境曾经出现过八次,这次是第九次。” “在之前的东州秘境第三次、第六次出现时,秘境中出现过修罗人,然而在第一次、第二次、第四次、第五次,第七次、第八次却未曾出现。” “之前我便曾与你说过,修罗一族都诞生自噬魂花,噬魂花的品阶越高,吸收的生灵越多越强大,诞生的修罗越强大。” “而据文献中描述修罗最后的实力比肩大修,若是我所料不错,那东州秘境中,定然有着一株品阶极高的噬魂花。” 薛鹏闻言沉吟片刻,目光闪了闪,最后凝视着姜语道,“你莫不是替王上来当说客的,不过以我对王庭的了解,如果我真能拿到噬魂花,只怕也会被他们巧取豪夺了?” 姜语闻言含笑道,“王上确实想让我说服你去东州秘境,他也答应,你若能从东州秘境归来,可以任你选择一种三样宝物,而且他同意将王庭宝库中的一只大妖的妖魂给你,这可是我帮你争取的哦,薛兄,你好好想想,如果有了大妖的妖魂,你的飞舟便真的变成一只空中巨兽了。” 薛鹏瞧着姜语,最后道,“你似乎把所有的事情都帮我选好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姜语嘴角翘起一丝笑意,“我自然有我的目的,我要你进入秘境后帮我找一样东西。” “就知道你肯定是有目的,好,这件事我答应你了,说吧,你要什么?” 姜语与薛鹏低语一阵,薛鹏脸色一变,“那东洲秘境内有此邪物?你要这种邪物做什么?” “这个你就不必问了,你只要将这东西带给我就成,当然,不排除里面没有噬魂花的可能,如果没有,我会再帮你寻找的,直到找到为止。” 薛鹏没有再说什么,随后道,“三天后我给你答复。” “好,那我等你。” 姜语含笑离去,出门时看到了薛母,当下微微躬身含笑道,“您就是薛伯母吧,可真是年轻漂亮。” 薛母见姜语虽生得女儿身,但出落得英气逼人,心中不禁赞叹一声,“好一个女娃。” 寒暄了几句,送走了姜语,薛母看着薛鹏道,“阿呆,这女娃是谁啊?” 薛鹏回了一句,“安宁侯的孙女。” 薛母一惊,“那就是王公贵族了。” 薛母心中顿时泛起了担忧色,当即道,“阿呆啊,娘还是觉得婉儿那姑娘不错,这姜小姐既是王爷的孙女,咱家可高攀不起啊。” 薛鹏闻言哭笑不得,“娘,您就别瞎想了,就算你儿子看上人家,人家还看不上你儿子呢,在人家眼里,你儿子不过是一颗好用的棋子罢了。” 薛鹏思忖良久,最后将一枚纳戒递给了薛母道,“娘,这个东西你要好生保管,千万不能让生人见了,如果将来咱家有个难事,便将这里面的东西取出一点。” 第三百七十六章 上古战场 看着这个戒指,薛母不禁道,“阿呆,你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薛鹏道,“娘,最近阿呆要出一趟远门,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薛母心中担忧道,“那,能不去么?” 薛鹏摇了摇头,“这是阿呆的一块心病,阿呆一定要去,同时阿呆觉得这也是一次机遇,或许,我可凭借这次机遇,成为一代修士。” “阿呆啊,娘不求你修为多高深,不求你当多大官,只求你能平平安安的,咱们一家人快快乐乐的过日子。” “自你入王城来,娘就很少见你笑过,如果在王城不开心,咱们还回青阳镇。” 薛鹏微微一笑,缓缓道,“这是儿自己选的路,就算再困难,儿也一定会走下去的。” “好,不愧是我薛秉福的儿子,就得有这股子志气。”薛父走了进来,身旁还跟着薛小颖。 薛小颖一脸兴奋道,“哥哥,这次你准备去哪玩,带上我呗。” 薛鹏揉了揉小丫头的脑海,将一个储物袋挂在了小丫头的腰间道,“这里面是哥哥给你留的东西。” 小丫头闻言一阵兴奋,刚要打开,却发现怎么用灵力都打不开,薛鹏笑道,“不用试了,在你没有凝出第九十条灵脉时,这储物袋你是打不开的。” “哥告诉你,里面可是有着好多好多的好吃的和好玩的,能不能拿到,就看你自己的喽。” 小丫头闻言一噘嘴,“哥,你真是坏透了。” 不过转而小丫头又开始撒娇,“哥,你把禁制都打开嘛。” 薛鹏一弹小丫头的小脑袋,“想也别想。” “讨厌,又弹我脑瓜崩。”小丫头捂着自己的头,便要与薛鹏撕闹在一起。 一旁的薛母道,“好了,你这个丫头,就知道欺负你哥。” 小丫头气呼呼地道,“娘,你偏心,明明是哥欺负我。” “拿你哥这么多东西,还说你哥欺负你,你个小没良心的。” “略略。”小丫头做了个鬼脸,抓着薛鹏的衣服道,“哥,这次回来,你一定要给我带好玩的。” 薛鹏笑道,“好,等哥回来,一定给你带好玩的。” 口中这么说着,薛鹏心里却升起一种刺痛,缓缓将小丫头搂在了怀里,又搂了搂父亲、母亲,最后含笑道,“娘,你们也都去休息吧,我要做一些准备。” “不要,我跟哥哥一起。”小丫头闹着说。 “你个臭丫头,再打扰你哥,我打你的屁股。”薛母将小丫头拎了出去,薛父关上了门。 薛鹏从乾坤袋中取出几颗丹药,吞入了口中,开始修炼了起来。 待到入夜十分,薛鹏睁开了眼,离开了薛府,来到了太子府。 太子姜玄正在处理公务,听到薛鹏要来,心头大喜,连忙将薛鹏唤了进来。 书房中,姜玄上上下下看着薛鹏。 薛鹏笑道,“你这看什么呢?” “我在看呆兄你到底隐藏多深,竟然偷袭了肖扬,肖扬是什么人,大修之下第一人呐,竟然被你偷袭成功了,你到底是怎么办到呢,呆兄,你跟我好好说说。” “好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这次找你来是有要事的。” 听了薛鹏这话,姜玄忽然低下了头,“呆兄,我也没想到父王会让我领禁卫军,你也知道,我哪里懂得这个嘛,说是让我领,那其实就是让你领,呆兄,你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薛鹏笑骂,“你以为我会在意一个职位啊。” 听了薛鹏这话,姜玄顿时放下心了,哈哈笑道,“我就说嘛,呆兄你喜欢灵石,掉进灵石眼里了,对官职没兴趣,他们还不信……。” “掉进灵石眼里,这话是谁说的?”薛鹏微微含笑道, 姜玄顿知口误,顿时闭嘴,嘿嘿笑了笑,“我口误,呆兄你此来所谓何事啊?” 当下薛鹏道,“我想问你要有关东洲秘境的卷宗。” 姜玄一愣,随后目光连闪道,“呆兄,你要去东州秘境?” 薛鹏点了点头道,“是。” 姜玄脸色一变道,“不行,这东洲秘境与别处不同,虽然曾经开启过几次,但是每次侥幸回来修者都说那里极其危险,根本没有规律可寻找,进去就是九死一生,你不能去。” 薛鹏缓缓道,“我主意已定,就算你不给我看,我也会去的。” “你……。”姜玄小脸上一片焦急,随后道,“呆兄,你,诶,不行,反正我不同意你去。” “太子,芒砀一战我深切了解到顶尖修士的恐怖,我必须晋升修士,而且,我有必须去的理由。” “只要我与王上说我愿意去,他一定会让我去的,而若我向王上要资料,大王子定会在其中做手脚,整个王城我相信的人,只有你,如果连你也不帮我,此次入秘境,我就真九死一生了。” “诶,诶……。”姜玄在地上转了一圈又一圈,连连叹气,却又无可奈何,最后只得愤怒道,“好好好,我让你去,让你去,来人,去将东洲秘境所有资料都拿过来,本殿要看。” 大约两个时辰后,厚厚的一摞玉简拿到了薛鹏的面前。 薛鹏开始细细阅读了起来。 东州秘境,据传是上古妖的一处战场,经过万年的演化,昔日的早已战死,他们的尸体也已腐朽,他们的魂灵也早已消散,成为这天地间最好的养料。 弱小的虫族吞噬了的尸体爆体而亡,但仍有很小的一部分活了下来,他们逐渐强大,成为了这片天地的主宰。 还有一些人的血液凝聚在一起,吸收了这天地间灵气后,化为种种玄奇灵物,拥有着逆天改命的威能。 双生花,一株两艳,他们在一支梗上争抢不止,然而一方死亡时,另一方也悄然腐烂。 如果相生相爱的两个人同时服下这两瓣花,从此性命相依、心意相通,若是双修,修炼效果将会大大提升,但一人死去,另外一人也会跟着死去。 绛珠草、降龙木……噬魂花。 看到噬魂花三个字时,薛鹏的眼睛便是一亮。 第三百七十七章 饿 然卷宗上只有噬魂花三个字,还是用很小很小的字标记的,就像是偶尔提了一下。 薛鹏又细细翻查了许多遍,关于噬魂花就只有这么一个名字。 薛鹏叹了口气,收起了卷宗,告辞离去。 三日后,姜语如约而来,薛鹏答应了姜语前往秘境,姜语则将薛鹏带到了王庭的宝库。 姜语亮出令牌,一名修士打了一个手印,周围的禁制散去,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两人走了进去。 狭长的甬道内亮起了炽白的光芒,薛鹏抬头看了看,甬道上安放着一颗颗的明珠,每一个都有拳头大小,那光正是自这明珠上发出的。 薛鹏赞叹道,“不愧是王庭的宝库,连照明都用这种好东西,王上还说他没灵石,也不知道谁抠门。” 姜语笑道,“这话要是让王上听见,非治你的罪不可。” 两人说笑着,不一会走到了甬道的尽头。 在那里,此时正端坐着一名老者。 那老者盘膝坐在那里,身上披着一残旧衣裳,头发花白,面容枯槁,行将朽木。 姜语此时拿出令牌道,“奉王命,宝库取宝。” 姜语这话似是在与那老者说,但老者却动也不动,然他身后的墙面却浮现细密的符纹,这些符纹快速地闪动着,最后绘成一奇怪的图案。 下一刻,墙面忽然水波一般波动起来,墙壁消失了,继而出现了一个洞口。 同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你们只有一柱香的时间。” 姜语与老者施了一礼,朝着里面走去。 “好了,我们进去吧。” 薛鹏也学着姜语的样子与老者施了一礼,随后跟着走了进去。 洞中,是一十分宽广的空间,四周整整齐齐摆放着一排排的数千架子,上面摆放许多玉简。 不过姜语对这些看也没看,带着薛鹏径直往里面走。 走到尽头时,一名中年修士打了一个手印,墙面顿时浮现一个门洞,两人又走了进去。 如此反复三次后,薛鹏与姜语又来到了一处空间。 这里并不宽敞,只摆放着几十个架子,上面摆放着杂七杂八的东西,薛鹏扫了一眼,看见一个黑不溜秋像是铁疙瘩的东西。 不过薛鹏清楚,能够摆放这里,这‘铁疙瘩’定然不是寻常物。 薛鹏随着姜语来到了最后一个架子,只见姜语停下了脚步,望着架子上的十几个漆黑如墨的珠子道,“这些便是我王庭大妖的妖魂。” 薛鹏道,“语姑娘,这怎么选?看上去都一样,总不能随便拿一个吧。” 姜语含笑道,“你只有一柱香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了半柱香,如果剩下的半柱香内你没有选择好,就算你主动放弃了。” 薛鹏微微皱起了眉头,细细看着这几个珠子,随后缓缓伸手摸向了其中一个珠子。 可就在此时,忽然那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少年人,这宝库里的东西,不可轻触。” 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几乎是响在了薛鹏的耳旁。 薛鹏一惊,侧头看去,便见之前守着门口的老头此时竟已站在他的身旁。 薛鹏根本就没有感知到这老头是什么时候、是如何过来的,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般。 老者仍是一身的破九衣裳,站在那里,身子拔得笔直,虽形容枯槁,但一双眼眸却亮得吓人。 老者的目光闪了闪,细细打量了一番薛鹏,干枯的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好旺盛的生机啊,年轻的身体就是好啊。” 听了老者的话,薛鹏悚然一惊,心中警惕了起来,当下道,“老人家,您是?” 老者呵呵一笑,“我啊,许多事情都记不得了,不过现在我只是一个看着库房行将就死的老者罢了。” “少年人,你是太上宗的弟子吧?” “太上宗?”薛鹏皱了皱眉,为什么所有人见到他都会提到太上宗,难道陆师是太上宗的修士么? 薛鹏缓缓道,“这个,晚辈不知。” “那你师傅姓甚名谁?” 薛鹏也只是道,“家师曾经嘱咐过晚辈,不成修士前,不能报出他的姓名。” 老者呵呵一笑,“名师出高徒,就算你不是太上宗的弟子,只怕也与太上宗有着极深的渊源,当年老夫与太上宗还有一点交情,放开你的感知,去细细感应。” 薛鹏想了片刻,最后点了点头,当下放开了感应。 薛鹏的感应极其敏锐,随着精神逐渐集中,他慢慢感觉到了这十几个墨色珠子内的妖魂的气息。 第一颗墨色珠子里的妖魂是一只玄龟,那妖魂凝聚的妖像厚重,仿若一座大山。 第二颗墨色珠子则是一只虎类的大妖的妖魂,他刚一在感知,一股冲天的煞气便将他的感知给逼了回来。 第三颗珠子则是一只火属飞禽的妖魂,刚一靠近,他便感觉到一股炽热竟看灼烧他的灵识。 感应了三颗珠子后,薛鹏渐觉吃力,额头也溢出了细密的冷汗,当下情不自禁使用出金光神咒抵挡这股灼痛。 一旁的老者含笑道,“少年人,可选好了?” 薛鹏点了点头,此行他便是为了飞禽的妖魂而来,那只火属的飞禽刚好合适。 正在他说要选择火属飞禽时,忽然一道微弱的信息传入他的脑海,“饿。” 起初薛鹏以为自己听错了,缓缓道,“我就选……。” “饿。” 这次那声音再度响起,薛鹏却听得清楚。 “少年人,你选哪个?” 薛鹏微微含笑道,“等一下,我在仔细想一下。” 薛鹏放开了感应,这一次没有集中在这些墨色球上,而是放到了整个空间。 只听那个声音再度响起,“我饿。” 薛鹏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最后在这架子最下面一层,看到了一个黑不溜秋还带着一点蓝色的冰晶的鹅卵石状的大球。 薛鹏将所有的感应都集中在这个人头大小的大球上,只听这球再度传来微弱的信息,“我饿。” 当下薛鹏心中一动,回头看了看姜语与老者,暗想这会不会是王上那个老东西不想给自己大妖,故意放这么一个东西来哄骗自己? 第三百七十八章 神秘的‘铁球 大妖的妖魂极为难得,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 如果有了刚才那只火属大妖的飞禽的妖魂,飞舟的威力可以直接提升几个档次,他就相当于有了一件媲美大修战力的强大法宝。 “我饿。”那个灰不溜秋带着一点蓝色的小球又发出信息。 又一个念头在薛鹏的脑海浮现,即便是那些大妖的妖魂禁锢在球中都发不出半点信息,但这个灰球中不知什么的东西却能。 如果这不是王上设下的圈套,那这球的里定然是个不得了的东西,其价值定然远在大妖妖魂之上。 “带我离开这里。”小球里面的东西又传出这样的信息,只是生意越来越弱了。 一旁的姜语也提醒道,“薛兄,时间不多了,再不选,你可就没有机会了。” 薛鹏当下一咬牙,“大妖的妖魂就算再难,这辈子他还是有机会得到,可若这东西不是老王上设下的圈套,那自己就赚了。” “富贵险中求,他认了。” 当下指着灰不拉带着几点蓝色的球道,“我就选它了。” 姜语眉头一皱,“薛兄,大妖的妖魂只有上面这几个墨色珠子才是,下面的是什么东西放在这里都近千年了,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为了这么个东西放弃大妖的妖魂,你是不是傻?” 听了姜语的话,薛鹏心中一喜道,“你是说,这个东西已经存放这里有千年了?” 姜语点了点头,“这最下面一层的是千年,再往上一层是八百年,依次类推。” “这东西既然是千年都没有人将之使用,可见它实用性不强,用这种东西换取大妖的妖魂,殊为不智啊。” 薛鹏却笑道,“我就喜欢这个东西。” 老者也摸了摸胡须,目光闪了闪,却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道,“选好了?” 薛鹏点了点头,“选好了。” 当下老者打了一个手印射在下面一层,一阵水波般的涟漪波动后,禁制打开,老者道,“这物,是当年我大曌一位金丹后期的真人自一处秘境中带回来的,自得到此物后,这位真人便放弃了修炼,全心参悟此物。” “可即便那真人到死,也未能参悟这物的奥秘,今日你能选择它,看来,你才是它的有缘人,少年人可否告诉老夫,你为什么选它。” 薛鹏笑了笑,他也不确定这个东西发出的念是不是只有自己才听见,当下含笑道,“我就是看着它最大,年头最久,应该最值灵石,我把他买了,应该能赚回一个大妖的妖魂的灵石,还有富余吧?” 老者闻言微微一愣,随后哑然失笑。 一旁的姜语恨恨瞪了一眼薛鹏,摇头道,“你啊你,诶,说你点什么好呢?连真人都参悟不透的东西,你卖给谁去?” “真人参悟不透,难道比真人还厉害的人就参悟不透么?早晚我能把它卖出去,到时候十个大妖的妖魂都回来。” 薛鹏一脸认真的说着,想要将这个大球放入乾坤袋,却发现有一种奇异的力量阻止他放入乾坤袋。 薛鹏心中一惊,世间万物皆可入乾坤,怎么这个大球就放不进去? 薛鹏心底更奇之,同时也暗喜,当下抱起了这个球,只觉入手颇沉,比铁还要沉重许多,散发这淡淡的温热。 将这球抱在怀中,薛鹏便感觉到,那种传来的信息越发的强烈,“我饿。” 选完了,薛鹏便与姜语离开了王庭宝库。 为了方便,薛鹏找了一个箱子,将这大球背在了身后。 随后与姜语拱了拱手道,“语姑娘,劳烦你告诉王上一声,我这边先行前往东州城了。” 姜语不禁道,“你急什么,王上还在选择其他人,到时候一起走不是正好?” 薛鹏笑道,“这段时间,尤其是前几日,我是把大王子得罪得死死的,此番离开王城,可是他杀我的最好时机,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么?” 姜语看着薛鹏,嘴角微微勾起,“你倒是不傻,不过,你以为现在你就没有被大王子盯上?” “或许,现在便有修士的眼睛,在几里外盯着你呢,你这么离开王城,保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跟我来。” 薛鹏皱了皱眉,跟了上去,越过走廊,来到了一处大殿内。 这座大殿内地面上刻着繁复的符纹,呈一个圆形,八方有着八个凹槽,里面放着八颗拳头大小的润白灵石。 薛鹏细细感应,这八颗灵石内蕴含的灵力无论精纯还是雄浑都远在中品灵石之上。 当下薛鹏就有一种将这灵石抠下来带走的冲动,这要是装在飞舟上,那可以飞上多少年啊。 “你们都下去。”姜语拿出了令牌,几个侍卫看了一眼,尽皆退了出去。 姜语缓缓道,“这是传送阵,刚好我还知道怎么传送,可以助你无声无息地离开王城,不过呢,定向传送我还没掌握,就只能胡乱传送了。” “可能传送到几万丈的地底,那你就死得不能再死了,或者从天空上掉下来,也能摔死,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 姜语笑吟吟地看着薛鹏。 薛鹏嘴角抽了抽,瞥了一眼姜语,随后大步迈向传送阵中心,“语姑娘,如果我死了,我想不会再有别人肯为你寻找那邪物了。” 姜语打了几个印决射入了八道基础符阵上,八块上品灵石散出柔和的光芒,将薛鹏包裹了起来。 “呵呵,这就不劳你担心了,总会有人帮我找的,薛兄,助你好运。” 姜语手印一变,八块上品灵石光芒猛地大盛,传送阵上空的空间猛然被撕裂出现一个黑洞,薛鹏的身影顿时被吸入其中。 下一刻,薛鹏只觉强横的力量吹着他的身体快速旋转着,若非身体外有着白色的能量保护,只怕他顷刻间变会被这股恐怖的力量扯碎。 不过这种力量持续的时间只有几个眨眼的功夫,随即便消失。 与之同时,薛鹏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从四周传来。 第三百七十九章 红豆 薛鹏只觉四周有冰冷坚硬的物体压着他的全身,只觉全身都要被压碎了。 薛鹏心中暗骂,“这个姜语,不是真的把自己传送到了万丈地底了吧。” 薛鹏体内灵力运转,锐利的雷芒破开了坚硬的岩层,三头六臂幻化的四只手臂撑着墙壁,薛鹏一点一点往外爬着。 而此时在王宫内,姜语停止了阵法的运转,嘴角翘起了一丝笑容,哼着小曲,背着手,转身离去。 她前脚刚走,后脚便有几人走了进来查看传送阵。 其中一人神色凝重道,“能够捕捉到传送到何处了么?” “郡主对传送阵法并不十分精通,我们应该能够查出方位。” “你们最好是查得出,否则跑了薛鹏,殿下可饶不了你们。” “是是是,我们这就查。” 一刻钟后,那人道,“还没好么?” 几个阵法师道,“大人,郡主虽然不同阵法,可她把人传送到地下数百丈的深处,深厚的岩层阻碍了我们的探查,我们只知道传送到了东方。” 那人闻言顿时大怒道,“废话,这还用你们说么?” “不过花三天时间,也能查出具体位置。” “那就给我继续给我查,直到查出他的位置为止。” 那人说着匆匆离开了王宫,来到了大王子府上,将这件事与大王子说了一遍。 大王子眉头一挑,挥手间,一道气劲从袖口射出,正中男子的胸口。 男子的胸口瞬间凹陷了进去,倒飞出十数丈的距离,最后砸在了柱子上。 “一群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 大王子冷哼一声。 那人挣扎着站了起来,再度走进大殿,跪在大王子面前道,“殿下,我已让那些人继续查了,用不了三天,便能查出薛鹏传送的具体位置。” “哼,三天,三天那人薛鹏只怕早就抹除了痕迹,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过程我不管,反正这薛鹏必须死。” “是,卑职一定完成殿下之命,卑职告退。” 三日后。 十几万里外的大曌边境,一个少女人背着一个竹篓,迎着朝阳跑着。 她一边跑,一边大口喘着气,时不时看向自己左手手腕上的一个金铃。 此时已入冬,早晨阳光明媚,却难抵不住寒意地侵袭。 少女人穿得又十分单薄,忍不住在寒风中打了一个哆嗦。 又跑了一会儿,少女喘了几口粗气,跑了五天五夜,只觉口中又干又渴,腹中饥饿难忍。 少女人回头四顾,见无人追来,不禁松了口气,心中暗道,“这次,自己算是逃出那个恐怖的地方了吧。” 走到来到了一个小溪旁,想要取点水喝,然小溪都已结了冰。 少女找了一块石头遭开了冰层,用手捧着溪水。 溪水清冷,一入腹几乎凉透了心腹,整个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少女心中一叹,“若是这时有口热烫该多好啊。” 不过他可不敢烧水,他怕升起的炊烟把那些人东西招来,把自己抓回去。 少女对这手哈了口气,然后用力地搓了搓手,有些冻僵的手暖和了一些,他这才放下竹篓,从竹篓里拿出一张饼子,大口咬了起来。 这饼子也冻得梆硬,少女用牙撕咬了好一会,这才咬下了一块饼。 饼又硬又干,少女用唾沫润了好一会,这才嚼得动,嚼了盏茶的时间,这才将这饼吞了下去。 将水壶装满了溪水,放入竹篓,少女一边啃着饼子,一边朝着东走。 她就是朝着东边走着,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要走向何方,但只要能离开那个恐怖的村子就好。 那个恐怖的地方,她不想再回去了,再在那个地方待下去,她会疯掉的。 少女人走着,忽然有人对他喊了声,“前面的姑娘留步。” 少女一听,头也不回,拔腿就跑。 可跑着没几步,忽然眼前一黑,他直接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一股强大的反弹力将他震得向后倒退,然一股柔和的力量却拖着他,让她没有倒下去。 少女站稳了身子,抬头看向眼前人。 便见眼前人一身的青衣,要比自己高半个头,一头长发被青巾束住,英俊的面孔带着柔和的笑容。 “你是不是那老妖怪新造的怪物,你是不是来抓我的?”少女脸色看了一眼金铃,脸色难看道。 青衣人闻言一愣,随后笑道,“怪物?什么新造的怪物?” 少女仔细瞧着青衣人,尤其是在青衣人的脖子还有眼睛仔细看了看,竟然没有伤疤,他皱起了眉头,不确定道,“你真的不是那个老怪物派来抓我的?” 青衣人笑道,“如果我真的是你口中那个怪物派来抓你的,又岂会跟你说这么多。” 少女人丝毫没有放松警惕,随后问道,“那你还记得你是谁么?” 青衣人一愣,随后笑道,“我姓陆,名小鱼,大曌人士,兄台如何称呼?” 陆小鱼便是薛鹏,为了方便,他便取了化名。 姓取自陆师,名取小鱼是因为陆师跟他说过,鲲幼时不过一小鱼子,他这也算是告诫自己时刻要自省。 少女人看了看薛鹏,随后松了口气,“你还记得自己名字,看来应该真不是那怪物派来的。” 青衣人含笑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少女人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以前大家都还活着的时候,都叫我‘红豆’,因为我出生的时候,山里结满了红豆。” “原来是红豆姑娘,幸会。” “幸会。”红豆含笑,看了看薛小鱼身后的木箱笑道,“薛兄这是欲往何处啊?” 薛鹏含笑道,“欲往东州城,只是这里人烟稀少,一直找不到人问路,便一直往东走,姑娘可是第一个碰上的人,可知东州城在什么方向?” 红豆呵呵笑道,“这个我也不知,不过既然叫东州城,那应该就在东方吧,朝着太阳走就是了,兄台你去东州城是做什么?” 薛鹏含笑道,“听闻东州城秘境浮现,这不是想去看看热闹嘛。” “秘境?”红豆眼睛一亮,含笑道,“兄台,反正我也不知去哪,咱们一起去吧,还能搭个半,路上还能一起说说话,也不至太无聊。” 第三百八十章 真的要做么 “兄台你可不知道,我被那个老妖怪关在那个鬼地方,没把我吓死,倒是快把我给闷死了。” 红豆一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了,“兄台,你可不知道,那个老妖怪经常让我喝一些难喝的东西,什么好吃的都不让我吃,只让我吃草,我堂堂一个人类,她竟然让我吃面饼,除了面饼什么都不让我吃,她虐待我。” “之前我逃了好几次,都被她做的怪物给抓回去了,这次我为了逃跑,准备的可是十分充足。” “为了混淆那些怪物的视听,我也做了一些怪物,功夫不负有心人啊,这次总算是让我跑出来了。” 薛鹏眉头一挑,含笑道,“红豆姑娘,你这左一口怪物,右一口怪物,那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个嘛,怎么说呢,反正就是很不好,很丑陋,很邪恶的东西,你还是不了解的好,免得你吃饭的时候想起来都吃不下去。” 薛鹏笑了笑,“我看是红豆姑娘你吃不下吧。” 红豆挠了挠头,呵呵笑了笑道,“被你看出来了,不过其实,那些怪物也挺可怜的。” 薛鹏闻言奇道,“姑娘,你这一会说那些怪物邪恶,一会儿又说他们可怜,你这可是把我给弄糊涂了。” 薛鹏心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此刻他对那怪物倒是产生了兴趣。 红豆一双大眼睛在眼眶里左右晃了晃,明显是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她道,“兄台,你就这对这怪物这么感兴趣?” 薛鹏笑道,“是你的言语让我对它产生了兴趣。” 红豆大眼睛忽然笑弯成了月牙,目光里闪着一丝狡诈,“兄台,刚才撞了你一下,我就感觉到你体内拥有十分雄浑的灵力,你的修为一定十分深厚,如果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把怪物的秘密都告诉你。” 薛鹏眉头一挑,含笑道,“那还是算了吧,其实我对那个怪物也没有那么感兴趣。” 说着薛鹏大步向前走去,红豆神色一急,急忙追上去道,“诶,兄台你也太没趣了,你怎么连问问让我做什么都不问就说不答应呢,或许这对你来说只是小事一桩呢?” “你是想让我去帮你除了那老妖怪吧。” “咦,你怎么一猜就中,你修为这么深厚,那个老妖怪肯定不是你的对手,就当你做做善事,只要你除了那老妖怪,便是老天都会感激你的。” 红豆看着薛鹏,一脸的天真。 薛鹏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这个红豆明显就是懵懂无知,这次她幸好是遇到了自己,若是遇到了坏人,那可就惨了。 至于红豆口中的老妖怪,薛鹏倒是不知到底是不是妖怪,如果是,妖怪岂能放过这么一个小姑娘,如果不是,那又会是什么呢? “好吧好吧,既然你这个你不肯帮忙,那你可不可以保护我不被怪物抓走,我真的怕有一天,那个老怪物也把我杀了变成怪物。” 说到这红豆的眼中露出了一抹恐惧,急道,“如果你答应保护我,我可以给你做一只怪物。” 薛鹏眉头一挑,顿时来了兴致,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如果有怪物来抓你,我保证你不会被怪物抓走。” 少了听一喜,那一会儿你给我抓个活物来,我给你做一个怪物。 薛鹏奇道,“做怪物要活物?” “是啊,不用活物怎么做怪物?”红豆睁着大眼睛瞧着薛鹏。 薛鹏心中好奇,红豆口中的怪物究竟是什么。 走了没多久,薛鹏便看到小路两侧的草丛里钻出一只兔子,薛鹏心头一动,身形一闪,拎着兔子的耳朵抓了起来。 将这兔子送到红豆的面前,薛鹏道,“你看这个能做怪物么?” “哇,好可爱的兔兔。”红豆将兔子抱在怀里,揉着兔子毛茸茸的身体,让后用脸蹭了蹭。 白兔子吓得浑身瑟瑟发抖,一动不敢动,红豆嗔道,“兄台,你人长得这么俊俏,怎么心跟那老妖怪一样狠呢,这么可爱的兔兔,怎么能用它来做怪物呢。” 薛鹏:……。 红豆抱着兔兔,一边揉着它的毛一边教训薛鹏道,“兄台,做怪物这是有伤天理的,更何况是用这么可爱的兔兔做怪物,老天爷都不会放过你的。” “你瞧瞧,它多可怜,我们还是把它放了吧。” 红豆揉了揉兔子的头,缓缓道,“兔兔一会儿你可要快点跑,可不要再让某些坏哥哥把你抓到了。” 说着红豆目光警惕地瞧了薛鹏一眼,最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薛鹏的木光,让后把白兔放在地上道,“白兔,快跑。” 兔子猛地跳起来,两条后腿踹在了红豆的脑门上,一溜烟跑没影了。 这兔子显然是吸收过灵气,力气不小,直接将红豆蹬了一个屁蹲坐在了地上,额头都泛了红。 薛鹏见了哈哈大笑道,“红豆姑娘,你这好心放它走,它临走却给你一脚啊。” 红豆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蛋直接火辣辣的,心底又羞又怒,嗔怒道,“臭兔子,我放了你你还踹我,早知道就把你给做成怪物了。” “是么,如果再抓到它,你就把它变成怪物?” 红豆怒气冲冲地道,“嗯,我都放了它,它还踢我,再抓到它我一定把它做成怪物。” “哦,刚好我又把他给抓了回来。”薛鹏变戏法似的拎着兔子耳朵,递给了红豆。 红豆细细一看,还真是刚才的那只兔子,不禁奇道,“兄台,它都跑了,你是怎么抓回来的?” 薛鹏笑道,“区区一只兔子而已,它想跑就能跑到哪里去,现看你的了,如果这次你不做,等到怪物来的时候,我可不会保护你哦。” “谁说不做了,我这就做。” 红豆接过兔子,先是在兔子的脑门上拍了两下,怒道,“让你踢我,我放你跑你还踢我,这回被坏哥哥又抓到了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红豆又揉了揉兔子,随后看向薛鹏道,“兄台,真的要做么?” 薛鹏点了点头,“一定要做。” 第三百八十一章 圣女 红豆一脸的为难,“可是,我这里没有工具啊。” “你要什么工具?” “特制的针线还有刀,我都没有啊。” “这样啊,那看来是做不成了。” 红豆连连点头,嘻嘻笑道,“兄台,以后我再做给你好不好?” 薛鹏笑着摇了摇头,他也不远强人所难,当下道,“不做就不做吧,走吧,看看日落前能不能找到城镇。” 红豆闻言灿然一笑,一张小包子脸煞是可爱,抱着白兔道,“兄台,我收回刚才的话,你不是个坏哥哥,是个好哥哥。” 薛鹏笑而不语,可没走两步,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红豆一头又撞到了薛鹏的身上,一个屁蹲坐在了地上,左手抱着兔子,右手揉了揉屁股,“兄台,你怎么又突然停下了,你下次能不能不要突然停下” 薛鹏缓缓道,“有人来了。” “有人来了?”红豆急忙站起来,四处看了看道,“在哪呢,在哪呢?我怎么没看到?” 就在此时,红豆左手手腕上的金铃忽然飞了起来,发出轻微的声音。 红豆脸色一变,“不好,是那些怪物追来了,兄台我们快跑。” 说着红豆拉着薛鹏,薛鹏却没有动,红豆急道,“兄台你不跑,那我可先跑了。” 红豆细细盯着手腕上的金铃,朝着金铃对着的方向跑去。 可没跑几乎,整个金铃忽然浮了起来,这便意味着,她已经被包围了。 红豆不得不退回到薛鹏身边道,“兄台,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不会让我被怪物抓住的。” 薛鹏笑道,“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被抓走的。” 这时,便见四面八方林木里走出一名名男女。 其中为首是一男子,身材高大,面容肃穆,双目凌厉。 男子挥了挥手,十余人将薛鹏与红豆围在中央,只听男子恭敬道,“圣女,您怎么又偷跑出来了,跟我们回去吧。” 红豆抓紧了薛鹏的胳膊,“不,你们这群怪物,我才不要跟你们回去,我再也不要再那个又无聊又无趣,暗无天日的地方待着了。” “兄台,快点带我走,你说过,要保护我不被抓走的。” 那男子拱了拱手道,“阁下,此事乃是我族中之事,还请你不要插手。” 薛鹏看了看一脸惊恐的红豆,又看了看那神色冷峻的男子,皱了皱眉头,他越发觉得这件事怪异。 当下问红豆道,“他说得是真的吗?你是他们族的圣女?” 红豆一脸惶恐道,“兄台,你不要听他们胡说,什么族人,那里恐怖的地方只有我跟那个老妖怪两个人是人,其他的人都是那老妖怪做出来的,他们现在都不是人。” 那男子继续道,“圣女,我们也知道圣地黑暗寂寞,可等你成年了以后,你就不用再待在圣地了,您再坚持坚持。” “您离开了圣地,圣主可是急坏了,圣女快跟我们回去吧。” 红豆急道,“兄台,你不能被他们骗了,你看他们的脖子,是不是都有缝痕,这就证明他们都是怪物,只是他们自己不知道罢了。” 那男子叹道,“圣女,不要再胡说了,如果您再不跟我们走,我们就只能动强了。” 红豆紧紧抓着薛鹏的胳膊祈求道,“兄台,我求求你,不要让他们带我走,你快点带我离开这里。” 薛鹏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看着红豆道,“姑娘,如果你真的是他们的圣女,我也不好带你走。” 红豆急道,“兄台,你要信他们的,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怪物,你要是不信,你切开他们的身体一看就知道了。” 听到这里,薛鹏脸色一变,看着红豆的目光也冷了下来道,“姑娘,你连一个兔子都不忍心杀害,怎么对活生生的人有如此狠毒心肠?” “这既然是你们族中的事,我自然也不好插手。” 红豆闻言瞳孔骤缩,紧紧抓着薛鹏的胳膊道,“兄台,你答应过我的,你会带我离开的,你答应过我不会让我被怪物抓走的。” 薛鹏推开了红豆的手,缓缓道,“我是答应过你不被怪物抓走,不过却没有答应你随自己的族人回家。” “不,不,那不是我的家,不是,那里是怪物的巢穴,那里都是怪物。” 薛鹏叹了口气道,“你既然说他们是怪物,可他们如果是怪物,他们会放过你么?” “而且他们哪里像是怪物,明明都是人,不要胡闹了,我知道你贪玩,不过这外面的世界凶险,比你的族中要危险不知多少倍,你还是在你的族中当你的圣女吧,至少衣食无忧,安全无虑。” “不,我宁可死,我也绝不要再回去。” 说话间,红豆拿出了一柄刀,架在了自己的喉咙上。 薛鹏当下一惊,“姑娘,你别冲动,有什么话好好说。” “不,我绝不回去。”红豆嘶吼着。 然一旁的面容冷峻的男子却恍若未见,上前一步,同时道,“圣女请跟我们回去。” 红豆握着刀的双手颤抖着,“别过来,你们再过来,我就死给你们看。” 冷峻男子仍是不管不顾,薛鹏不禁道,“这位兄台,有话可以好好说,若是伤了你们的圣女,你们也无法交代不是。” 薛鹏见状一拉那冷峻男子,可就在入手那一刹那,薛鹏的脸色一变。 男子体内忽然爆发一股灵力,将薛鹏震开,随后也不看薛鹏径直走向红豆。 红豆猛地一闭眼,想要切断自己的喉咙,可无论她怎么用力,她的身体就仿佛被禁锢住了一般,这刀无论如何也下不去。 最后冷峻男子夺下了红豆的刀扔到了一边,将红豆扛了起来带着一众人就往森林深处走去。 冷峻男子后背上,红豆一双眼眸死死盯着薛鹏,那目光中充满了凄凉、愤怒、绝望等等情愫,犹自喊着,“陆小鱼,你这个混蛋,我绝不会放过你,呜呜……。” 红豆撕心裂肺痛苦着,薛鹏听了心里一阵难受,然而那些人却没有半点反应,机械般向前走着,走着。 第三百八十二章 怪物 看着这些人离去的背影,薛鹏越看越觉得奇怪,可究竟哪里奇怪,他却说不清楚。 “算了,这本就不关他的事情。” 薛鹏转身朝着东方行去,可不知为何,脑海里红豆凄厉的哭泣声,怎么都无法在他脑海抹去。 而此时在山间小路上,红豆绝望地趴在冷峻男子的身上,神情木然而呆滞。 她口中喃喃,“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他们明明都是怪物,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 “陆小鱼,你这个混蛋,呜呜呜。” 红豆想哭,可眼里却流不出半点泪水。 夜幕降临,晦暗的山林里忽然传来野狼的呜呜的嚎叫声。 寒冬将至,山中的野狼也开始储存食物,隔着老远的,他们便闻到了这里有人的气味。 大约一刻钟后,便有十余条野狼围了上来。 冷峻男子放下了红豆,将红豆围在了中央,一个个人拿出了武器,盯着这些野狼。 在一棵大树上,薛鹏俯视着两方的对峙。 是的,薛鹏还是心中放不下红豆,总觉得此事透着怪异,于是折回一看究竟。 以他对领头的男子的实力的了解,此人修为不低,仅是他一人对付这群狼或许有些困难,但这么多人在狼群肯定不是对手,自己倒也不用出手。 薛鹏将目光他投向红豆,红豆嘴里还在大骂着他,一边哭一边骂,看到狼群过来,她非但没有半点兴奋,还大声喊着,冲着狼群扔石头,生怕狼群没有注意到她一般。 薛鹏不禁摇头道,“真是个无知的小丫头。” 就在此时,头狼嗷呜一声冲了上去,毫无意外的被冷峻男子一脚踢飞,然而人群中却有一人被两头狼给叼走了。 薛鹏心底一紧,不过他仍没有出手,以那冷峻男子的修为,抢回人丝毫不在话下。 可接下来冷峻男子的行动却让薛鹏一惊,便见冷峻男子对被狼群抓走的人视而不见,而是走到了红豆的身旁,守护着红豆。 其余人也是一样,都没有上前驱赶狼群,而被叼走的那人也没有发出喊叫,任凭狼群将他拖走。 所有人出奇地安静,甚至可以用死寂来形容,唯一的声音便是野狼抢食的嘶吼声与红豆一人疯狂似地呐喊声。 看着这的诡异的景象,薛鹏的心底一寒,当下追向了狼群,想要救回那人,可此时狼群已将那人的肚皮都撕开了,露出了里面黝黑的鲜血,散发一股淡淡的腥臭。 薛鹏顿时就愣在了原地,活人的血,难道不应该是鲜红的么? 此时此刻薛鹏的脑海浮现了红豆那撕心裂肺的嘶吼声,“他们都是怪物,他们不是人,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不要让我被他们抓走。” 薛鹏心中一紧,快步折身回去,便见又一只野狼将一人叼走,就地将那人分食。 咯吱咯吱……。 野狼嚼着那人骨头,发出瘆人的磨牙声,而一旁的冷峻男子等人一个个面无表情,恍若未见。 薛鹏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他清楚,绝对不能让红豆被这些人带走。 当下薛鹏身影一闪,下一刻已然到了红豆的身旁。 薛鹏的忽然出现,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红豆先是一愣,随后大喜道,“兄台,你回来了,你是来带我走得对吗?” 薛鹏点了点头,将红豆护在身后道,“放心,我不会让这些人轻易带走你的。” 血盆凝视着冷峻男子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冷峻男子拱了拱手道,“阁下,此事乃是我族中之事,还请你不要插手。” 薛鹏含笑道,“这位兄台,你难道就只会说这一句么?” 冷峻男子没有理会薛鹏,看向红豆道,“圣女,您怎么又偷跑出来了,跟我们回去吧。” 听到这话,薛鹏的脸色一变,忽然道,“这位兄台,如果你能回答出一加一等于几,这件事我就不管。” 冷峻男子没有理他,只是道,“圣女,我们也知道圣地黑暗寂寞,可等你成年了以后,你就不用再待在圣地了,您再坚持坚持。” 此时此刻,薛鹏终于确定,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再跟他对话,他说的这些话好似预先设定好的一般。 难道这些人真的都不是人? 当下薛鹏一挥手,一道雷芒正中冷峻男子的胸口,一股已有些泛黑的血液流了出来,里面呆着淡淡的腥臭味。 冷峻男子目光看着薛鹏拱了拱手道,“阁下,此事乃是我族中之事,还请你不要插手。” 薛鹏当下拉起红豆道,“姑娘,是我错怪你了,跟我走吧。” 红豆擦了擦眼角,满脸欢喜道,“你肯相信我了,快带我走,如果那个老妖怪来了,我们只怕就走不了了。” “我们走。”薛鹏抱起了红豆,双腿发力,跳到了十几丈外。 冷峻男子见状也立刻追了上去,薛鹏一挥手,一道金光将冷峻男子的腿打断了,然冷峻男子仍目视前方,朝着薛鹏的方向爬了过来。 也就在此时一群野狼扑了过来,将冷峻男子给分食了。 而一旁的那些人没有了冷峻男子指挥,则一个个呆立原地,任由这些野狼撕咬着他们的身体。 这一幕看得薛鹏脊背发凉,毛骨悚然。 红豆抱着薛鹏的脖子,感受着薛鹏身上的温暖,嗅着那男子的气息,俏脸不禁一红,缓缓道,“谢谢你相信我,还回来救我。” “我真怕有一天我也会变成那种怪物。” 薛鹏道,“这些怪物都是你口中那个老妖怪做的?” “嗯。” 薛鹏沉吟一阵,随后道,“原本,他们都是活人?” “嗯。” 薛鹏心底一寒,口中道,“如此妖物,若不除之,百姓恐都将被其祸害。” “等我找到城镇,请守军将这里夷平。” 红豆点头道,“那老妖怪狡猾得很,有好几个藏身的地方,等你找到守军的时候,我带着你们去抓他。” “这个老妖怪太坏了,我们定要将老妖怪还有所有的妖物都铲除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秘术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东方走。 天已暮,一轮新月上枝梢。 远山近木皆笼罩在清冷的月辉中,时有野兽低沉的嚎叫声传来,在山林中回荡。 红豆抓紧了薛鹏的胳膊,一双大眼睛紧张地盯着四周,生怕什么时候跳出个大虫来。 薛鹏见状笑道,“方才我见你拿石头扔那些狼群可是一点胆怯都没有,这会怎么又怕上了?” 红豆白了薛鹏一眼,一双小手抓得更紧了,“方才我不害怕是因为我本就不想活了,可现在可以离开那个地方,我还要看遍天下事,吃遍天下好吃的东西,我还不想死,我要好好的活着。” “你不知道,那个老妖怪什么都不让我吃,我唯一能吃的,就是又硬又难吃的饼。” “兄台我跟你说,我从书里看到,这世上有很多很多好吃的,你肯定都吃过吧。” “呵呵,我跟你一样,也是个爱吃之人,自己也喜欢做一些好吃的。” “哦?兄台你竟然会做好吃的,那你都会作什么啊?” “五味鲜,里面放上灵菇、虾仁等,熬出来的汤十分鲜美,还有……。” 月辉下,两人就这么一边聊着一边走着。 红豆挽着薛鹏的胳膊赞叹一声,“兄台,那你可真是好厉害啊,这些东西我听都没听过,有机会你做给我吃呗。” “何必要等到有空,你想吃,我现在就做给你。”薛鹏觉得红豆实在可怜,长这么大竟然只吃饼,换成他那是绝对受不了的。 “这里可不行,一旦生火会被老妖怪发现的。” “这个不打紧,我设下个隔绝禁制就是了。” 薛鹏一抹乾坤袋,取出六片玉简,分别射向六个方位,空间一阵波动,将这一小区域笼罩了起来。 放下了背后的箱子,薛鹏将锅碗瓢盆都拿了出来。 红豆则盯着薛鹏身后的箱子,不禁问道,“兄台,你明明有乾坤袋,为什么还要背着这么一个箱子,箱子里面装得什么啊。” “呵呵,也是一贪吃的吃货,它不愿意待在乾坤袋里。” “哦。”红豆目光移开,开始看薛鹏做吃的。 不一会,薛鹏便烧好了五味鲜,一股鲜香散溢出来,红豆闻着香味,眼睛瞪得溜圆,馋得直咽口水。 薛鹏不知何时又抓来了一只兔子,剥了皮,去了头,开始烤了起来。 起初红豆一直骂薛鹏残忍,可直到薛鹏撒上了各种调料,香味散出,红豆怒骂便变成了,“真香啊!” 薛鹏哈哈一笑,“你转变得倒快。” 红豆脸上浮现一阵羞怒,“你杀都杀了,我还能怎么办?” 说着红豆看了看地上的兔子皮,其接下来的动作却让薛鹏忍俊不禁。 便见红豆跪在了他剥下的兔子皮面前,举起双手,然后膜拜了起来,口中喃喃道,“兔子啊兔子,我们实在是太馋了,不能不吃你的肉。” “不过呢,我们也不会白吃你的肉的,我会让你多活几天的,有什么后事,让你去完成了再死。” 薛鹏笑着摇了摇头,这个红豆,还是蛮有趣的,这兔子都只剩下皮了,这都快烤熟了,还怎么活。 还完成后事,这个红豆不是被吓坏了吧。 可紧接着他忽然想到了那些怪物,难道她是想……。 薛鹏当下打起了精神,一边烤着兔肉,一边看着红豆在那捣鼓。 便见红豆从她背着的竹筐里拿出了一根细针,这针是碧绿色的,当红豆将这针拿在手中时,他清楚的感知到,有奇异玄妙的波动自那针与红豆的体内散开。 随后红豆有拿出了一条线,这线也是碧绿的,便见红豆穿针引线,口中念念有词,说着薛鹏听不懂的话。 只听红豆呕哑嘲哳一阵,对着兔子拜了拜,然后围绕着兔子开始跳起了一众他看不懂的舞蹈。 随后薛鹏便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灵力朝着死去的兔子皮汇聚过去。 紧跟着红豆将兔子皮拾起,她左手捏着伤口处,右手捏着针线,这一刻,红豆屏住呼吸,神情无比地专注。 忽然间,红豆动了,一针扎入了兔子皮的伤口处,开始缝合着伤口。 针碧绿而纤细,红豆的手修长而有力。 片刻间,兔子皮缝合完成,红豆的一口气也憋得差不多了。 红豆脸涨得通红,不过仍没有着急换气,而是双手抱起了兔子,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嘴巴对这兔子的嘴巴将憋在体内的气度给了兔子。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干瘪的兔子皮鼓胀了起来,原本死去的兔子睁开了眼睛,那红红的眼睛左右看了看,耷拉的耳朵也竖了起来,这只兔子竟然活了。 一时间薛鹏呆在了原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红豆脸上的表情一松,随后放开了兔子,兔子顿时撒开腿跑了起来,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薛鹏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红豆,“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红豆得意地扬起了下巴,很是臭屁道,“不告诉你。” “这只兔子能活多久?” “最多三天吧,如果它吃东西,那就只能活几个时辰?” “这是为什么?” “因为它消化不了,笨啊。” “哼,你这个坏哥哥,连兔兔这么可爱你都忍心下得了手,要不是我会这么一手,他连跟家人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薛鹏呆了一会儿,随后展露笑容道,“既然你这么可怜兔兔,那这兔肉你就不要吃了。” 红豆轻哼一声,“不,兔肉我还是要吃的。” “你不是可怜它么?可怜它你还吃它?” 红豆狡辩道,“就是以为可怜它我才吃它,因为只有把它吃光,它才会快些投胎转世,所以它被你杀死了,我吃了它,那是在帮它。” 说着红豆又对这烤在火上的兔肉拜了拜,“兔兔啊兔兔,我这就帮你去转世了。” 说完红豆哈哈一笑,“好香啊,我要开动了。” 那纤纤细手直接扯下了一条兔子腿,然后就往嘴里塞,嚼了两口后,红豆的脸色忽然一变。 一股极其恶心的感觉从心底浮现,她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将吃到嘴里的兔肉都吐了出来。 第三百八十四章 封都 薛鹏见状关心道,“怎么了?” 红豆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闻着很想,可吃到嘴里,就觉得好恶心。” “可能是太油腻了,你这么多年一直吃饼,胃一下受不了这种油腻,自然会有呕吐感,这肉你就别吃了。” “诶,只能看不能吃,我好苦哦。”红豆瞧着兔肉,一脸的悲伤。 “兔兔,对不起了,我不能帮你快点转世了。” 薛鹏一笑给红豆盛了一碗三鲜汤。 红豆闻着这鲜香脸上顿时浮现了笑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道,“好香啊,那我可不客气了。” 红豆捧起了五味鲜就往嘴里灌,可紧接着又是一种恶心感传来,刚喝入口中的五味鲜顿时都吐了出来。 咳咳咳。 红豆大声的咳嗽着,一边咳嗽一边道,“你这汤怎么这么难喝,好恶心。” “恶心?” 薛鹏一愣,自己尝了一口,味道还可以啊。 薛鹏瞧着红豆随后笑道,“不是我的汤恶心,而是你的胃受不了。” “看来你是一点油水都吃不了,你可是没有口福喽。” 薛鹏吃一口兔肉,喝一口汤,那浓郁的香味馋得红豆不停地吞着口水。 最后红豆馋得没办法,只能拿出竹篓里的饼子咬了起来,就当自己是在吃兔肉,觉得干了就喝点水,就当是喝汤了。 吃饱喝足,薛鹏拍了拍自己肚皮笑道,“好久没吃得这么畅快了,兔肉、汤水又香又好吃啊!” 红豆也拍了怕自己的小肚皮,学着薛鹏的样子道,“好酒没吃得这么舒服了,饼子、凉水,真是又香又好喝。” 薛鹏瞥着红豆,红豆瞧着薛鹏,两人间陷入了短暂的沉寂,继而薛鹏呵呵笑出了声,红豆也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薛鹏收起了锅碗瓢盆与禁制朝着远方走去,红豆搂着薛鹏的胳膊道,“坏哥哥,以后你不能当着我们的面吃好吃的,我吃饼子,你也得吃饼子。” “为什么,我不喜欢吃饼子,小时候我就吃够了。” “不行,你也要吃饼子,因为我除了饼子什么都吃不下。” “你吃不下,那是你,我可是吃得下。” “不行,我要是看着你吃,我更馋了。” “那以后我背着你吃就是了。” “额……也不行,我想象你吃,我也馋。” “好好好,我不吃,不吃就是,问你个正事,如何辨别哪些人是怪物,哪些人是真正的人?” “你问这个做什么?” “咱们不是要铲除那个老妖怪还有怪物么,到时候可不要把真人当成怪物给杀了。” 红豆道,“这个很简单,怪物的身上都有缝痕,还有就是怪物不能吃东西。” “就这两点么?” “嗯,这是最主要的两点,就是高级怪物也是一样。” “还有高级怪物,高级跟低级有什么区别?” “高级的怪物是用修为高深的人做成的,低级的怪物就是用修为低的人做成的,如果说区别,高级的怪物更像人,而低级的怪物更像是傀儡,之前你看到的那些都是低级的。” “原来如此。”薛鹏点了点头,随后道,“老妖怪修为多高?” 红豆想了想最后道,“应该至少是一名修士,因为我经常看见他御剑飞行。” “坏哥哥,你是修士么?” “我不是,距离修士还差那么一点。” “哦,那坏哥哥你打不过那老妖怪啊,我们还是找人帮忙吧。” “可不要小看我,虽然修为差了点,可我曾经也重伤过号称金丹大修下第一个很厉害的修士。” “切,吹牛皮,我才不信。” “哈哈,你不信,那也是事实。” 三日后,薛鹏带着红豆终于走出了这山林,老远便看到一座古城坐落在大山之南,长河之上。 “哇,好大的村子啊。” 薛鹏在红豆的额头弹了一下,“这是城,不是村子。” “就是村子。”红豆气呼呼地揉了揉额头道。 经过三日的相处,这个未经世事毫无防备的小女孩早已将薛鹏当成了亲人。 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更加的亲密。 薛鹏笑道,“等我们进城就先联系城里的守军,剿灭那老妖怪。” 红豆重重点了点头,“那老妖怪比陆大哥你还坏,他最喜欢杀人杀动物然后做成怪物了。” 薛鹏揉了揉红豆的头,心中暗道,“那老妖怪实在是邪恶,若等他修为大成,只怕更多的人要遭其毒手。” 他思来想去,还是先除了这老妖怪再说。 一个时辰后,薛鹏与红豆来到了城楼下方,薛鹏抬头看着这古城,上面书着四个大字,“封都县城”。 封都城门口兵士拦住了薛鹏两人,那目光在红豆的俏美的脸颊,诱人的身段上扫了扫,目光连闪,“干什么的?” 薛鹏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当下隐瞒身份道,“两位军爷,我们是赶考的修者,大考结束,我们正要返回家乡。” 两名兵士闻言冷笑一声,“大考都结束这么久了,这才回?我看你们肯定不是考生,说不定是敌国来的奸细。” 薛鹏将一块灵石塞到兵士手中含笑道,“两位兵爷,我们确实是考生。” 两名见灵石眼睛一亮,将灵石收了起来,不过却没有放过两人的意思,看着红豆淫笑道,“是不是考生,只有搜过了才算,让我们兄弟两个先搜搜。” 两个兵士嘿嘿一笑,那四只爪子就抓向了红豆,扯开了红豆的一个衣扣,另外一个兵士更是摸向了红豆的屁股。 红豆吓得顿时惊叫一声,两个兵士笑道,“小妹妹,来,让军爷好好检查检查。” 就在两个守城兵士将红豆围住准备耍流氓时,薛鹏灵力一震,顿时将两名兵士震开了。 红豆仓皇逃开,跑到薛鹏身后。惊魂甫定道,“坏哥哥,这些人比你还坏,你好好教训他们两个。” 薛鹏沉着脸,“你们对得起你们身上穿得这身衣裳么?” 两名兵士歪着脑袋看着薛鹏,用腰间的刀鞘拍着薛鹏的脸道,“老子还用你教么?” 第三百八十五 嚣张的守城军 然就在那刀鞘距离薛鹏的脸还有一寸时,一股雄浑的灵力顿时将刀鞘震飞。 同时薛鹏一脚踹向守城兵士的胸口,直接将这兵士踹飞了出去。 砰! 数丈外,那兵士狠狠撞在了城墙上,又掉了下来,口吐鲜血,昏死了过去。 “操,你敢打守城军,你他娘的不想活了。” “兄弟们抄家伙。” 仓啷啷! 十余名守城军士齐齐抽出腰间佩刀,扑向了薛鹏。 红豆吓得一闭眼,脑袋藏在了薛鹏的怀里。 一旁的行人也都纷纷侧目,不敢看接下来这一幕。 眼看着十余柄刀就要砍在薛鹏的身上,忽然在薛鹏身前浮现一道银光,护体的宝甲撑起的护罩直接弹开了所有的攻击。 十余名守城兵士纷纷被弹开,几人更是撞到了城墙上,镶嵌在了墙上,昏死了过去。 薛鹏走上前去,将一个兵士一脚踢出数丈远,厉喝一声,“去把你们守城的守将给我找来。” 那兵士仓皇逃走,跑了十几丈回过头恶狠狠地瞧着薛鹏骂道,“臭小子,你给我等着,今天我非弄死你不可。” 撂下这句狠话,那兵士转身就跑。 红豆见薛鹏这么厉害,还没出手就把这些人都打趴下了,顿时来了精神,冲着那兵士吐了一口唾沫骂道,“去吧,就算把所有人都叫来都不是我陆大哥的对手,你们这群王八蛋,还敢欺负我,看我陆大哥怎么收拾你们。” “诶,这位小兄弟,你们可是闯了大祸了。” 一名中年男子上前道,“我看你们还是趁着守城军没有出来,赶紧逃吧。” 薛鹏缓缓皱起了眉头,拱了拱手道,“这位兄长,这守城兵士如此欺压百姓,难道就没有管么?” “管?谁敢管呐?”那中年男子苦笑一声,“这封都县城守城兵士向来是骄横惯了,不知有多少贫民被他们当成匪寇或者敌国的奸细处死。” “处死的那些人却连尸体都找不到,那些人的家人报官,可官老爷反将那些家人暴揍了一顿,封都县城远离王城,天高皇帝远,这里的县令便是土皇帝,官与兵勾结在一起,凡是被这些个畜生盯上的人,那就完了。 “小伙子,你这女伴天生丽质,被他们盯上你跟你的女伴都没有好下场,还是赶快走吧。” 听了中年男子这话,红豆的脸上却不甚在意道,“这位大哥,你没看我陆大哥刚才多厉害,这些人根本不是我陆大哥对手。” 那中年男子摇了摇头,看着薛鹏道,“小兄弟,你修为精深令人佩服,可你能打得过十几个人,那你能打得过几百人,与整个守城军么?” “如果放在以前,以小兄弟的修为就算不敌也能从容离去,可现在这些守城军购来了一种名甲式灵器的神秘灵器,就算一个妙才拿着它都能伤到居士。” “若是十几个人拿着这东西对着你,你只会被打得千疮百孔。” 薛鹏闻言吃了一惊,“甲式灵器已经传到这里来了?好快啊!” “小兄弟你也知道甲式灵器?” 徐鹏含笑道,“熟悉。” “熟悉就好,那你还是快走吧。” “周围兄台,多谢你的好意,不过这封都县城我是入定了,如今有了甲式灵器,那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说话间,封都县城内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片刻功夫不到,数十名持着甲式灵器的守城兵士冲了出来。 为首一人环豹眼,左手持着一个斧子,右手持着一个盾牌,双目扫了一眼,一开口声如闷雷,“人呢,人在哪呢?” “头,就是他,就是他打翻了我们二十个兄弟。”那守城的兵士指着薛鹏哭道,“头,就是这个王八蛋,你可要给我们报仇啊,呜呜呜。” 那环眼汉子怒目一睁,一巴掌甩在了那兵士的脸上骂道,“没卵子的玩意儿,你是他妈的娘们儿么,二十个人让一个人干翻了,还他妈有脸哭?没用的东西,给老子滚一边去,别让老子再看到你。” 环眼汉子将目光投向薛鹏,细细打量一番,便见眼前人一身青衣,看样子十分年轻,长得倒是十分英俊。 “就是你打翻了我二十个兄弟?” “他们该打。”薛鹏缓缓道。 “呵呵,你这娘娘腔虽然长像娘们,但说话像个汉子,不过你打了我的兄弟,今天我就要替他们讨回一个公道,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接下我一斧,我就放你离开,怎么样?” 此时那中年男子道,“小兄弟,万万不能答应他。” “这环眼门将名叫燕熊,乃是封都县城守军主将的表弟,他手中那柄开山斧,便是连居士都一斧劈死过。” “小兄弟,你讨个饶,送点灵石,这件事兴许就能过去,可千万别意气用事。” 一旁的几个百姓也道,“是啊小兄弟,看你也是个明理之人,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众人劝着,那环眼守将却怒喝一声,“你们这群贱民在那叽叽歪歪个什么,再叽歪,就让你们尝尝老子手中的斧子。” “喂,那个小子,你到底敢是不敢?” 环眼汉子吼了一声,其身旁的兵士一个个笑道,“头,我看那小子八成是被你吓坏了,这会连话都不敢说了。” “就是咱们头这柄开山斧,别说这么一个小白脸,那就是大妖魔头那也是一斧子一个。” “当年前往蛮荒与妖魔作战,我可是看见过,头一斧子就砍下了一只虎狰的头,砍这小子的头,那根切瓜没什么区别。” “呵呵,小子,送上你身边的美人,再在地上爬三圈,管我们头叫三声爷爷,我们头或许可以留你小子个全尸。” 红豆抓紧了薛鹏的胳膊低声道,“陆大哥,那个大块头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要不然,我们还是跑吧。” 薛鹏闻言笑道,“块头大可没用。” 说着薛鹏山前一步道,“我可以接你一斧,不过,如果我接下了,你可有胆量也接我一击?” 第三百八十六章 韩楚 封都城的兵士闻言不禁都笑出声,“小子,我们头这一斧子劈下去,你的脑袋可就搬家了。” “怎么你还以为自己是上古的战神刑天呢?被砍了头还一样能挥剑啊?” “小子,如果你害怕了,送上个几万灵石给我们兄弟花花,再把那小妞送给我们头爽爽,等我们头爽够了,我们也爽够,或许就能放你们一条小命。” 薛鹏冷哼一声,手掌一抹乾坤袋,青光一闪,薛鹏手中已然多了一口蓝色灵剑。 这正是之前在青城所得的冰璃剑。 薛鹏缓缓抽出了冰璃剑,剑身湛蓝,宛若有一泓秋波流转、 看到这长剑燕熊眼睛一亮,哈哈大笑道,“你这娘娘腔看着不咋地,倒是有一柄好剑,你的命还有你的剑我收了。” 话音落,那燕熊催动体内灵力,其周身浮现一道道血色灵力,这些灵力充斥着煞气与戾气。 那柄巨大的开山斧上被血气弥漫竟有一道道虚幻的魂魄浮现,这些人面容恐怖,其音凄厉。 萧何眉头一皱,目光一寒,“你手中的是一柄魔器?” 那燕熊哈哈一声大笑,“小子,眼光倒是不错,没错,我这宝贝正是一柄堪比了灵宝的魔器,凡是被我战斧所杀之人的魂魄都将禁锢在这魔器之中,杀了你,凑足了三百之数,我的宝贝威力又能提升一成了,小子,看斧。” 看着那战斧上密密麻麻的冤魂,一股怒火自从其心底起,杀人也就算了,还要拘役魂魄,这畜生该死。 薛鹏周身灵力急速运转,手中冰璃剑有些吃不住这强横的灵力轻微颤抖着,发出嗡嗡的声响。 战斧尚未至,那冤魂便已铺天盖地地扑向了薛鹏。 凄厉的惨叫声直击人的灵魂,便是薛鹏心神也有些不宁,那股阴冷的煞气,更是要穿透护甲,侵袭入体。 巨大的战斧携带着强劲的罡风迎着薛鹏的脑门就劈了下来。 薛鹏体内灵力敛收,下一刻一道金光附着了左掌。 薛鹏猛地向上一抓,顿时抓住了那战斧,战斧竟不能寸进。 燕熊脸色猛然一变,心中震动,这个少年竟然单单凭借一只手掌便将他战斧接下了? 当下燕熊将三成的修为,一下提升到了八成,用力去拽战斧可战斧仍旧纹丝不动。 燕熊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周身的血色灵力沸水一样翻滚着,一张脸憋得通红,眼睛瞪得溜圆,连吃奶劲都用出来,可战斧仍是纹丝不动。 燕熊心中大骇,可就在此时,薛鹏忽然一松手,燕熊整个人猛地倒飞了出去,轰地一声砸入了城墙中。 紧接着薛鹏将冰璃剑置于胸前,冰璃剑周围片片雪花开始浮现,六朵成一圈。 起初只有一圈,可随着薛鹏的灵力加大,转眼便多了三圈,周围的空气陡然降了下来。 等到增加到九圈时,便是其身旁地面上的枯木还有那些兵士的眼角眉梢都浮现了冰晶,刺骨的寒冷将所有人都逼退开去。 转眼间,花圈增加到了六圈,几乎同时,冰璃剑一震,一道肉眼可见的蓝色光晕以薛鹏为中心荡漾开。 方圆十丈内,凡是被这光晕波及到的无论草木纷纷附上了一层寒冰,随后在众人的眼前化作了冰粉散落一地,吓得众人又连连后退。 薛鹏看着燕熊,冷笑一声,“好了,我已接过你的一斧了,现在轮到你接我的一剑了。” “慢,且慢。”燕熊感受这恐怖的灵力吓得脸色一片惨白,连连叫停。 然薛鹏这一剑却已冲着燕熊斩了下去,剑气所过,在地面留下了一片冰晶,瞬间轰向了燕熊。 燕熊将全部的灵力注入到战斧中,然这却并没有起到多少抵抗的作用,战斧的斧刃几乎瞬间覆上了寒冰,化成了冰粉。 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燕熊席去,不消片刻,燕熊也就会化作一堆冰粉。 燕熊心中叫苦不迭,自己怎么这次算是完了,表哥啊表哥,如果你再不出现,表弟我可就完了。 而几乎就在此时,一道流光自天边浮现,下一刻,一道火红流光正中战斧。 赤红的火焰炸开,强横的气劲将燕熊推开,将薛鹏的那道气剑气撞得偏离了原来的轨迹。 剑气击中了城墙,石木的城墙顿时浮现了一成冰晶,随后轰然坍塌。 而那道火红的流光再度卷向高空,不多时一道人影踩着这道红光落了下来,凝视着薛鹏。 薛鹏看着来人,眼前人身高七尺,一身玄服,浓眉大眼,面如白雪,看去似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神情冷峻。 看到来人,燕熊眼睛浮现惊喜色,自己这次算是死不了了,当下连忙哭道,“表哥,你可要替我做主啊,这个小子差点就杀了我。” 这看着十分年轻的男子瞥了一眼燕熊,没说什么,而是将目光投向薛鹏,皱眉道,“阁下什么人,在我封都城动武,伤我守军将士?” “你又是什么人?”薛鹏紧握冰璃剑,凝神看着眼前的男子,这人已是修士,对付起来只怕不容易。 那人道,“我乃封都县城守军主将韩楚,阁下可说明身份了吧。” 薛鹏缓缓道,“在下陆小鱼,一介草民,没有什么身份,实在是你的兵欺压太甚,讹诈勒索,强抢民女,这件事如果上报到王庭,守将大人只怕也吃罪不起吧。” 韩楚闻言皱起了眉头,“果有此事?” “韩守将若不信,可问问周围的百姓。” 然百姓闻言皆一哄而散,燕熊顿时哈哈大笑道,“这下看哪个能给你作证。” 薛鹏脸色有些难看,“我说的却实是事情,你们可以堵住人的最,但人心确实堵不住的,韩守将,我们后会有期。” 薛鹏转身就要走,韩楚目光连闪,忽然道,“陆兄留步。” 薛鹏转身看着韩楚道,“怎么,守将大人还想要替你的表弟出头么?” 韩楚没有二话,一手甩出,顿时一道剑气飞过,直接将燕熊的左臂斩了下来。 第三百八十七章 转生术 “你个废物,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不得欺压百姓,今天这就给你一个教训。” 被斩断了左臂,燕熊却不敢吭声,只是低着头,连道,“表哥,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还不滚。” “滚,滚,我这就滚。” 燕熊捂着胳膊,带着一众兵士呼啦啦都跑了。 处理完燕熊,韩楚看着薛鹏道,“陆兄可满意?” 薛鹏缓缓道,“我满意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封都城的百姓是否满意。” 韩楚嘴角掀起了一丝笑意,随后道,“韩某日后定会严加约束。” 对于这样话,薛鹏自然不会相信,看了看天空的还在凄厉嚎叫的魂魄,缓缓道,“这些人,该送他们去轮回了。” 说着薛鹏开始念起了往生咒。 “我与陆兄一起超度。” 韩楚也诵起了往生咒。 一个时辰后,两人完成了超度,那数百的阴魂尽皆消散,封都城外恢复了清明。 韩楚冷峻的面孔带了一丝笑意,“我看陆兄似并未踏足修士,但修为之深厚,却不在韩某之下,实在令人钦佩。” 薛鹏客气道,“韩兄客气了,我只是运气好罢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今日难得遇到陆兄这样的强大的修者,最近我们封都城正在准备一场除妖大会,如果能有陆兄这样的强者参加,我们的胜算无疑要大一些,同为大曌人士,韩某希望陆兄能祝我们一臂之力。” “除妖大会?”薛鹏心中一动,刚想发问一旁的红豆却已先开口道,“可是要铲除大雪山那里的老妖怪?” 韩楚看了红豆一眼,光芒连闪,有疑惑似也有渴望,当下道,“小姑娘,你怎么会知道?” 红豆抓着薛鹏的胳膊,抬起头兴奋道,“陆大哥,他们也要除了那个老妖怪,这下可真是太好了,我们有帮手了。” 韩楚奇道,“陆兄,难道两位也是为了掉那老妖怪而来?” 薛鹏点了点头道,“正是,那老妖实在是残忍,竟把生人弄成了怪物,人不人鬼不鬼。” 听了薛鹏这句话,韩楚的脸色有些怪异,随后恢复自然,冷哼道,“这老妖作孽太多,这些年,我一直想办法要除去此妖修,可失败了几次后,我也险些被杀,无奈此次只能请一些修士同来诛杀此妖修。” “也是因为如此,对手下的兵士疏于管教了,幸好这次陆兄出手帮我教训了他们一番,想必以后他们不敢再胡作非为了。” “原来如此,那都是我错怪韩兄了。”薛鹏拱了拱手含笑道。 “那陆兄可愿加入我们共同诛杀此妖修?” 薛鹏点头道,“陆某正是为了此事而来,如今韩兄正在密谋此事,我自然愿意相助。” 韩楚闻言兴奋道,“太好了,有陆兄相助,这次我们必然能一举将那老妖修擒杀。” “陆兄,这便随我前往县府见一见诸位道友吧。” “好,那就劳烦韩兄了。” 当下薛鹏拉着红豆,随着韩楚进了封都城。 封都城内也是人来人往,可是薛鹏却觉得这里很是怪异。 不多时,三人到了县府,在客厅内,此时已有四人,两男两女。 薛鹏只扫了一眼,便知这四人都是修士。 四人也同时扫了薛鹏一眼,并没有在意,而是将目光移向了韩楚,其中一微胖的男修呵呵道,“韩兄,依我看,我们不必凑足六人,以我们无名修士的实力,难道还抵不过那老妖修么?” “楚大哥说得是,韩兄,如果迟迟找不到第六人,难道我们还要一直等下去么?如果那让老妖修得知了消息,他要是再请上几个妖修,到时候只怕我们就很难突袭成功了。” 一旁红衣女修话音刚落,其身旁的目光阴鸷的高瘦男子道,“韩兄,我们这里商议机密大事,你带这么个冒头小子做什么?” 最后一名白衣蒙面女子也看向了薛鹏,眉头微微皱起,不过却没有说什么。 韩楚微微含笑道,“诸位道友请听我说,我与你们介绍一下,我身旁这位陆小鱼陆兄虽然境界不到修士,但一身的修为却不在我等之下。” “所以我以为,可让陆兄作为这第六人,与我们一起演练六合阵法,如此我们便可不费吹灰之力绞杀那老妖修。” “就他?”目光阴鸷的男子冷笑一声,“韩兄,就算六合阵精妙,但这小子连修士都不是,如何能与我们一起演练阵法。” 韩楚道,“李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陆兄虽然看去年纪轻,可我辈众人只以修为论高低,可是不论年龄啊。” 李姓男子冷哼一声,“那转生术虽好这可是关系到我们身价性命的事,那‘转生术’虽好,但也要有命取才是,我不同意让这小子参加。” “韩兄,我看你还是先说说如果我们击败老妖修,转生术该如何分?” “转生术?”薛鹏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不禁道,“这转生术是什么?” 微胖的楚姓修士呵呵笑道,“这转生术是一种奇术,一些修士在肉体衰败之际,若想继续活下去,就要想办法让身体恢复生机,而这转生术,便是这样一种奇术。” “据韩楚兄之言,那老妖修便会这种转生术,此番我们围杀这老妖修,大半也是为了这转生术,只是一个人修炼了这转生术,却不能为自己转生,只能为别人转生,而且十分有限。” “若非如此,这转生术只怕早就在早就在修者界引起腥风血雨了。” 薛鹏闻言心中一动,“如果这个转生术给中了毒的人施展,能否让她恢复?” “这……,就不知了。” 一旁的李姓男子冷哼道,“楚兄你跟这个小子说这么多干什么,不管怎么说,这转生术都有着不小的吸引力,除了我们几个,觉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依我看,这小子对我们也没什么用,那就先除了他,我们再去围杀那老妖怪。” 说话间,目光阴鸷的李姓男子一挥手,一道火蛇射向薛鹏。 第三百八十八章 试探 这火蛇蕴含地磅礴的火属灵力,十分霸道,甫一出现,这初冬的冰冷顿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炽热,灼得人面目火辣,周围的桌椅顿时燃了起来。 薛鹏目光微微一凝,将冰璃剑横在胸前,随着大量灵力注入,冰璃剑剑身围绕了十八圈雪花花环。 薛鹏冰璃剑的剑尖瞬间刺中火蛇的蛇头,十八圈雪花花环锁住了火蛇,转眼间那火蛇便被冻成了冰蛇。 冰璃剑轻轻一拍,冰蛇顿成一片冰粉,朝着李姓男子洒了过去。 李姓男子本想这一招就将薛鹏和红豆烧成灰烬,所以用力五成的修为,根本就没有想到薛鹏能挡下还反攻他。 挡下李姓男子还没来得及张开护体宝甲,那冰粉便落在了他的身体、头上。 转眼间,李姓男子体表皆成冰晶,一旁的众人这一幕眉头都是一挑,他们也没想到这个薛鹏竟然有如此修为。 下一刻。 咔的一声轻响,冻在李姓男子表面的冰晶浮现了一道裂纹。 咔咔咔! 接连的声响不断响起,李姓男子身上冰晶已是裂纹满布。 在裂纹的缝隙中,有着浓郁的火元浮现。 轰! 一声响,炽热的火元炸开,扑向了薛鹏。 薛鹏冷哼一声,冰璃剑泛起了寒气,一剑刺向了那李姓修士。 也就在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白衣蒙面女子忽然出手了。 只见她打了一个印决,一道青芒射向薛鹏与李姓修士交锋出。 薛鹏看清了,你青芒中包裹着是一株碧色小树。 随后吸收两人的灵力,这小树快速生长了起来。 两人输入的灵力越快越多,这小树长得越快,转眼便足有丈许大小。 待得那碧树长到一丈二时,碧树忽然一颤,一股强横的波动陡然向着四面八方冲击开来。 薛鹏与李姓男子被冲开,而那丈二的碧树也快速缩小,最后没入白衣女子的眉心。 此时白衣女子走到两人中间缓缓道,“两位兄长修为高深,小妹敬佩,不过此番我们是来围剿妖修,取那转生术的,若再次就先拼个两败俱伤,只怕这转生术就与我等无缘了。” 这是韩楚也上来打圆场道,“陆兄、李兄给韩某一个面子,就此罢手,眼下我们还需以大事为重。” 李姓修士冷哼一声,“既然澹台仙子与韩道友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 “多谢李兄,多谢澹台仙子。”韩楚与两人作揖道。 韩楚又看向薛鹏道,“陆兄,抱歉,是韩某招待不周,不过陆兄的修为真是再一次让韩某开了眼界,将来陆兄若是成为修士,修为定然远在我等之上,或许不就得将来,陆兄便能成为一代大修啊。” 薛鹏含笑道,“韩兄客气,陆某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韩楚一喜,“陆兄胸襟宽广,韩某钦佩。” “韩兄不必给我戴高帽,我也是有所求。” “哦?陆兄请言。” “我的要求很简单,如果有那转生术,我要一份。” “原来是这事,这个好办,到时候我们多复制一份就是。” “好。”薛鹏心中也颇为激动,如果这次能够得到转生术,若能救姬凌烟那他就可以不入秘境了。 韩楚含笑从怀中取出一片玉简递给了白衣女子道。 “现在六人已齐,我们之中,澹台仙子是筑基中期,修为最是深厚,所以这六合阵法中最重要的主阵阵眼就交给澹台仙子。” “我们五人分别占五个辅阵眼。” 韩楚又取出四块玉简分别交给薛鹏、李姓修士、微胖的楚姓修士,还有红衣女修。 这几天大家先揣摩一下六合阵法,如果哪里有不解的地方,可以问我,三日后我们前往秘地演练,随后便前往大雪山击杀那妖修,夺取转生术。 微胖楚姓修士呵呵笑道,“好,韩兄为了此事你可是煞费苦心啊,如今终于凑得六人,你那坛窖藏了三十年的美酒,是不是该拿出来了,啊,哈哈哈?” “应该,应该,我这就去取,再命人炒几个小菜,大家痛饮几杯。” “你早就应该请我们了,我跟大家说,韩兄的梅花酒,那可是一绝啊,大家今天可一定要好好尝尝。” 韩楚笑着离去,不多时复返捧回来一坛酒,上面的封泥还没有打开。 当着众人的面韩楚摇了摇酒坛,拍开了封泥,取下了盖子,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伴随着精纯的灵气散了出来,只是闻了一下,都觉得精神振奋。 楚姓修士哈哈一声大笑,“韩兄,快倒上,倒上。” 韩楚笑道,“楚兄,你这嘴还是这么馋,若是你禁口舌之欲,修为应该能提升一些。” “呵呵,修士也是人,人活着不吃点喝点那还有什么意思。” 韩楚摇了摇头,又给其他几人满上了。 韩楚举起了酒杯道,“诸位,今日我们同聚一堂诛妖伏魔,实在是人生快事,我敬诸位一杯。” 韩楚仰头喝了下去,薛鹏闻了闻酒,没有什么异味,不过却也没有真的喝下。 一入腹内,便用灵力包裹着,流出体外。 薛鹏看了一眼别人,便见白衣澹台姓女修、楚姓修者、红衣女修也都喝了下去,唯有李姓修者目光变了变,最后放下了酒杯。 楚姓修者不禁道,“李兄,怎么,这酒不好?” 李姓修者沉着脸道,“我所修炼的功法忌酒,平生从不饮酒。” 楚姓修者闻言摇头道,“可惜可惜,如此世间美味李兄却品不得。” 韩楚笑道,“既然李兄饮不得,那就吃点菜,封都城别的不敢说,但这鹅肝确实一绝。” 韩楚亲自给李姓修者夹了一片,李姓修者道,“我修炼的功法也忌荤腥,你们吃吧,我就不吃了。” 酒桌上顿时有些尴尬,楚姓修者此时呵呵一笑,缓解尴尬道,“李兄为了修炼连口腹之欲都断了,佩服啊。” “我就不行了,我要是一天不吃肉不喝酒,我这修炼都没心思。” 薛鹏也不禁笑道,“这一点,我跟楚兄一般。” 众人谈笑着,薛鹏却注意起了李姓修者,便见脖子下方有一道缝痕,不禁问道,“李兄,适才弟多有冒昧,敢问李兄身上这道伤口如何得来,如此恐怖!” 第三百八十九章 喂养铁球 “这与你何干?”李姓修士冷哼一声。 “诸位,李某先去研习这阵法,就不奉陪了,告辞。” 李姓修者起身离去,韩楚连喊了几声,“李兄,李兄。” 李姓修者头也不回,一旁微胖的楚姓修者笑道,“算了,他这个人就是这个脾气,我们吃我们的。” 吃过了酒水,一众人也都回客房休息。 薛鹏本想要两间客房,但是红豆却说害怕自己睡,一定要跟薛鹏住在同一间。 红豆在床上躺着,薛鹏在地上打坐。 红豆是第一次离开大雪山,是第一次进城,兴奋地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陆大哥,这城里真好玩,进城时把我眼睛都看花,那些东西我从来都没见过。” 薛鹏没有吭声,但红豆的嘴却也没有停过。 过了好一会,薛鹏忽然问道,“红豆,今天那姓李的修士你觉得他怎么样?” 红豆轻哼一声道,“他就是个坏人,比怪物还坏。” “陆大哥,这外面是不是有很多这样的坏人?” 薛鹏点了点头,“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谨慎。” 红豆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双手拄着下巴,晃荡一双小脚丫,“陆大哥,你说这天底下的坏人要是都死绝,剩下的每个人都是好人,那该多好?” 薛鹏笑道,“如果都没有坏人,那也就没有好人了。” 红豆轻哼一声,“陆大哥,你又骗人,坏人没了,肯定都是好人,等我有一天有了很厉害很厉害的修为,我就把天下的坏人统统杀掉,让他们欺负人。” 薛鹏莞尔一笑,“快睡吧,别胡思乱想了。” “哦!”红豆躺在床上好一会没出声,最后憋不住兴奋道,“陆大哥,今天带白色面纱的大姐姐一定很漂亮。” “陆大哥你陪我说说话,你在那坐着不无聊么?” 薛鹏失笑摇了摇头,不再理会红豆,专心研习阵法。 这六合法阵演化自五行阵,同样需要金木水火土五行修士占据五个辅阵眼其主要作用便是辅助主阵眼的修士进行进攻或者防守。 之前薛鹏展现的灵力,所以韩楚便将水行阵眼交给薛鹏。 参悟了一阵阵法后,身旁的箱子里再度传来‘铁球’的声音,“饿。” 薛鹏无奈,这个贪吃鬼。 当下薛鹏死周设设下了结界,防止人探查,这才将箱子打开,双手捧着这个铁球。 薛鹏口中念念有词,他的浑身散发出耀眼的金光。 然这些金光在接触黑球时便被黑球快速吞噬着。 薛鹏体内的灵力快速消耗着,若非他灵脉足够多,只怕还真供养不起这个铁球。 铁球吃金光,这是在他前几天修炼金光神咒时发现的。 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吃了他几次金光后,铁球散出的那道念越来越强了,同时只要在铁球的周围,他发现水属灵力格外的浓郁。 薛鹏也是接着这股灵力方才能够如此轻轻松松挡下李姓修士的那一击。 或许正是因为如何,那韩楚方才将水行阵眼交给他吧。 大约一个时辰后,薛鹏体内的灵力消耗得七七八八了,这个铁球终于不再喊饿了。 这铁球是一顿吃饱可以顶三天,薛鹏开始恢复灵力,参悟着六合阵法。 转眼三天已过,薛鹏带着红豆来到了县府,其余人也都到了。 薛鹏抱了抱拳含笑道,“抱歉,我来晚了。” 李姓修者见薛鹏来迟,冷哼一声,“修为不高,架子倒是不小,让我们几个修士等你一个居士。” 韩楚打圆场道,“好了,现在人齐了,我们这边前去演练六合阵法吧。” 韩楚等五人背后飞剑射出,化作一道流光伏在脚下,唯有薛鹏傻傻站在原地,他可还不是修士,无法御剑飞行。 李姓修者讥讽道,“等他跑到地方,只怕几个月都过去了吧。” 薛鹏瞥了那李姓修者一眼,不再理会。 韩楚含笑道,“陆兄,如果不介意我载你们过去吧。” “那就有劳。”薛鹏抱起红豆,纵身一跳,跳上了飞剑。 五道流光顿时射向远方,由于韩楚带着两个人,所以飞行速度降下许多,李姓修者不满道,“走到哪都要带着个侍妾,还真是不甘寂寞啊。” 红豆闻言俏脸一红,怒道,“谁带侍妾了,是谁侍妾了,你把话说清楚?” 李姓修者冷笑道,“是谁谁心里清楚,前几天一直设下禁制,你们在里面干什么,也不用我多说了吧,这可到好,演练阵法都要带着,小心纵欲过度根基全毁。” 红豆杏眼圆睁,怒道,“你这个人长得又丑又讨厌,嘴巴还这么臭,你肯定是没有伴侣。” “我就跟陆大哥在一起怎么着吧。”说着红豆挽着薛鹏的胳膊,冲着李姓修者做鬼脸。 李姓修者冷笑道,“照这样下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飞到,某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薛鹏瞥向李姓修者,微微眯起眼眸。 韩楚一脸惭愧道,“真是对不住了,韩某修为低微,不过我会尽力再提一下速度。” 这时白衣女子缓缓道,“还是我带着陆兄与这位小姑娘吧。” 话音落,一道白绫卷在了薛鹏与红豆的腰间,随后往过一带,带到了他脚下的飞剑上。 随后白衣女子加大灵力,瞬间超过了其余四人,消失在天际。 楚姓修者含笑道,“澹台仙子带着两个人还有远超我们的速度,这份修为,真是让人惊叹呐,我们也快加速吧。” 四人立刻追了过去。 白衣女子身后,薛鹏缓缓道,“澹台道友多谢了。” 白衣女子缓缓道,“同是为了剿灭妖修而来,彼此间要相互多扶住才是,不过那李姓修者说得也没有错,欲乃蒙蔽天机的最大障碍,道友需要谨慎以对才是。” 薛鹏闻言尴尬笑了笑,缓缓道,“澹台道友说得是,只是诸位只怕都有所误会,这位红豆姑娘,与我并没有那种关系。” 白衣女子目光闪了闪,最后道,“这是道友的私事,无需与我解释什么。” 第三百九十章 君子与小人 一路无话,一天后,众人终于到了演练阵法的地点。 这里是一处山谷,薛鹏、李姓修者、韩楚、红衣女修、微胖的楚姓修者站住了五方方位,白衣女子则站在了中央。 偌大的山谷中有着不少的凶兽,其中还有一只虎狰。 这只虎狰要比之前在青丘郡还要大许多,目光凶残狠辣,一双眼眸紧紧盯着众人。 韩楚笑道,“为了演练六合阵,我与楚兄深入蛮荒,抓来了这只虎狰,刚好与我们练手,现在我们将修为都压到居士境界,一会我解开虎狰身上的禁制,共同演练阵法。”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当下六人同时打了一道手印,首先在众人的身前都浮现了一道防护罩。 下一刻,薛鹏等五人手印一变,五道光柱射向了白衣女子,白衣女子周身灵力激荡,随着她手印变动,一道极粗的光柱射向高空。 紧接着四周顿时浮现了一个巨大的光罩,将整个山谷都包裹了起来。 与之同时,虎狰的禁制揭开。 虎狰灵智已开,知道不敌立刻向外跑去,可就在它刚接触到那光罩时,一道炽白光线瞬间射出,顿时击穿了它的前腿。 虎狰惨叫一声,顿时退了回来,随后抬头凝视着六人,撞向了其中一人。 六人压着修为不断演练着阵法,由于配合生疏,几次差点让虎狰逃走了。 众人不断磨合着,转眼就是半月的时光。 半月,众人将这一套六合阵演练得颇为熟练,有了小成的水准,能发挥出三成的威力。 六合阵,再加上军队的甲式灵器,众人都有信心一举击杀那老妖修还有那些怪物。 演练完阵法后,一众六人飞回封都城。 韩楚含笑道,“这几日诸位好生恢复一下灵力,我夜观天象,三日后将有大雪,我们乘着大雪的遮掩进军大雪山,定能铲除那老妖修,到时候转生术就属于诸位了。” 众人皆告辞离去恢复灵力,这段时间,他们的灵力消耗得也是十分厉害。 薛鹏在众人中消耗的是最厉害的,但同时他恢复灵力却也是最快的。 他以三百余灵脉踏入练气境,千年来无人出其左右,雄浑的根基不仅让他有着充沛的灵力,恢复灵力时的速度也是寻常人的数十倍。 是以薛鹏到没有待在屋里恢复灵力,而是陪着红豆在封都城转了起来。 封都城虽是一县城,但其规模要远超一般的县城,小巧的花样什物倒也不少。 红豆拿起一个小孩玩的拨浪鼓来回摇晃着。 咚咚咚! 拨浪鼓发出有些沉闷的声响,红豆欢快地笑着。 “陆大哥,这个真好玩。” 薛鹏笑了笑,问到老板道,“这个多少灵石?” 老板呵呵笑道,“这哪里要什么灵石啊,我看这位姑娘喜欢得紧,您就随便给个五十个灵币就行。” “五十个灵币?”薛鹏一瞪眼,“你抢灵石呢?” 说着薛鹏将拨浪鼓从红豆手里夺了下来,还给老板道,“我们不要了。” 红豆一脸的委屈,与薛鹏道,“陆大哥,可是我喜欢。” 薛鹏看着红豆教训道,“红豆,今天陆大哥就给你上第一课,不能当冤大头。” 一旁的老板见了白了薛鹏一眼,“我说你这个小兄弟,你可真是够抠门的,给自己喜欢的女孩买东西,还抠抠嗖嗖的,罢了罢了,四十,不能再少了。” 红豆闻言俏脸一红,嗫嚅道,“陆大哥,四十我们能买么?” 红豆没有灵石,他想要东西只能让薛鹏给他买。 薛鹏看着红豆一脸肃穆道,“红豆,不是陆大哥不给你买,实在是太贵了,四十个灵币,放在我家能买四十个饼子,能吃十多天呢。” “红豆乖,一会陆大哥给你买饼子吃。” 红豆一张小包子脸的写满了委屈,看了看拨浪鼓,眼中充满了渴望,一旁的行人都看不过去了,走上前道,“我说你这个大小伙子,怎么如此抠门。” “这姑娘如此可爱,如果换成我,别说是四十灵币,就是四百灵币我也买给她。” 薛鹏瞥了那人一眼,伸出了手,“给我灵石。” 那人道,“干嘛?我干嘛给你灵石?” “你不是说她可爱嘛,你不是就算花四百灵币也愿意买給她么,不用四百,你给四十就行。”薛鹏认真道。 那行人大眼睛瞧了瞧薛鹏,冷笑一声道,“这可是你的女伴,我给她买,你就不嫌丢人,你就不怕她跟我走?” 薛鹏道,“你买了不就知道我嫌不嫌丢人了,你就知道她会不会跟你走了。” 那人一阵迟疑,薛鹏冷笑道,“怎么,不肯花灵石,那就少说大话,什么东西,四十个灵币都出不起,还说出四百灵币,这年头啊,站在道德上评价别人虚伪无耻小人太多了,这种人,真该回学院好好重新学习一下怎么做人。” 那人一咬牙,怒道,“你给我站住,谁是站在道德上评价别人虚伪无耻小人,不就是四十个灵币么,我出了。” 那人从口袋里翻了翻,数了四十个灵币交给了老板道,“给我一个拨浪鼓。” “好嘞。”老板呵呵一笑,递给了那人一个。 那人接过来走到红豆面前,递给了红豆道,“这位美丽的姑娘,您身旁这个死抠死抠的男人不值得你跟着他,这个拨浪鼓,就算在下送给您的礼物。” 红豆俏脸一红,“其实,我跟陆大哥没什么的啦!” “不过,这个拨浪鼓我不能……。” 红豆本想说不能收,薛鹏却一把夺过那拨浪鼓,一脸认真地放到红豆的手里道,“好了,你看现在多好,咱们不用花灵石,拨浪鼓也有了。” 红豆只觉脸上一阵火辣,不禁道,“陆大哥,这不好吧。” 薛鹏道,“有什么不好的,难道你不喜欢拨浪鼓?” “喜欢,可是。” “好了,喜欢就好,我们走吧。” 那行人脸色一阵难看,“这是我买的。” “是啊,是你买的,哦对了,谢谢。”说着薛鹏转身要离去,那人拦住薛鹏,一脸神气道,“那谁是站在道德上评价别人虚伪无耻小人?” “我是,我是。”薛鹏笑着说,“我是小人,您是君子,大大的君子,好啊,好君子,君子不拦路,您这是要拦着我们吗?” 第三百九十一章 砍价 那人闻言让开了路,薛鹏左手拉着红豆,右手摇着拨浪鼓,呵呵笑道,“红豆你别说,这玩意儿还挺好玩的,我小时候就没见过这玩意儿,可以送给我妹妹。” “红豆,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红豆睁着大眼睛瞧着薛鹏道,“6大哥你说。” “这个拨浪鼓,你能送给我么,我要是送给我妹妹,我妹妹一定很喜欢。” “6……大……哥。”红豆顿时一怒,一把将拨浪鼓抢了过来,怒道,“这是别人送给我的。” 薛鹏呵呵笑道,“是,我知道,那等你玩够了送给我好不好?” 红豆一脸愤怒地看着薛鹏,“6大哥,我就不明白了,你可是居士,堂堂居士诶,而且你有那么多灵石,怎么还死抠死抠的?” “连人家送我的东西你都想骗,我不给,我玩不够,我这辈子都玩不够。” 说着红豆一边摇着拨浪鼓,一边跳着向前面另外一个卖泥人的摊位跑去。 红豆蹲下了身子,看着泥人拍手道,“老板,你这泥人好好看,怎么卖的?” 小摊老板含笑道,“这位姑娘,如果你要买现成的泥人三个灵币一个,如果要我给你捏一个,那要十个灵币捏一个。” 红豆一听顿时兴奋了起来道,“老板,你还能把我捏成泥人,那你捏得像不像?” 小摊老板呵呵笑道,“那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如果不像,我不要灵币白送你。” 红豆一阵兴奋,将拉着薛鹏拉了过来道,“老板,你看能不能把我们两个捏在一起?” “呵呵,没问题。” 薛鹏道,“红豆,要不别捏了,这太贵了,而且他捏得也不一定像。” “你说我捏得不像?”小摊老板顿时怒道,“你去打听打听,我在这捏了几十年的泥人,就没人说不像的,如果不像,我不收你灵石,送给你。” 薛鹏道,“这可是你说的,行吧,那就捏吧。” “那两位坐好,捏这个要点时间。”小老板给两人搬了一个凳子。 红豆一脸兴奋,让薛鹏坐了下来,她则站在薛鹏的身后,双手搭在薛鹏的肩头,下巴挨着薛鹏的头顶,一双大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阳光暖暖,红豆满脸笑容,薛鹏板着一张臭脸。 大约一柱香后,小摊老板捏好了泥人,神色得意递给两人道,“怎么样,像不像?” 红豆看着泥人连连点头,“像,真像,6大哥你看,这个跟你简直一模一样,你看你的脸板得,好像是棺材板,呵呵。” 薛鹏看了一眼,心中暗道,“这老头行啊,捏得还真像。” “小姑娘喜欢就好,一共二十个灵币。”小老板笑道。 “什么?二十个灵币?不是十个么?” “一个人是十个,两个人就是二十个,呵呵。” 薛鹏皱了皱眉头,“老板你这也太黑了,泥土随便一抓就一把,你竟然要二十个灵币,而且你看看你捏得,把我捏成什么样了,把我的脸都捏成棺材板了板了,这泥人一点都不像,我最多出一个灵币。” 老板怒道,“我说你这个年轻人怎么回事?说好了一个泥人十个灵币,你说不要就不要,你不是存心坏我买卖么,不行,二十个灵币一个也不能少。” 薛鹏道,“老板,刚才可是你说的,如果不像白送我们,我给你一个灵币就不错了。” “你,你这个年轻人欺负人啊,大家来评评理,大家看我捏得这个泥人像不像。” 行人都围了过来道,“像太像了,小伙子,人家干这个也不容易,辛辛苦苦给你捏出来,多少加几个灵币。” “瞧瞧你的女伴,老板把你的女伴捏得多可爱啊,给老板加几个灵币。” 红豆也摇着薛鹏的胳膊,“6大哥,你就买给我吧,以后我给你当侍女还不行么。” 红豆央求着,可爱的包子脸,大大的眼睛,看得一众男子都红了眼。 这么抠的一个男的,怎么会有如此可爱漂亮的女伴,没天理,简直没天理。 最后老板磨得受不了了,直接送给了红豆道,“小姑娘,大叔不要你的灵币了,不过有句话大叔不得不跟你说,这样抠门的男人,这辈子都没出息,听大叔一句劝,赶紧跟他分了。” 红豆红着脸道,“大叔,谢谢您,这泥人我还是不要了,我跟6大哥,也只是普通朋友。” 薛鹏呵呵一笑,“她不要,我要,刚好送给我妹妹。” 说着薛鹏就要去拿,老板急忙收了起来,随后装在一个盒子里,给红豆道,“姑娘你拿着,你要永远记着今天这件事,记着这个男人是有都抠门,是有多不要脸。” 红豆确实十分喜爱这泥人,老板几次推送,红豆最后收下了,好一番的感谢,这才离去。 看着薛鹏的背影,老板朝着地面吐了一口唾沫,“呸,什么东西。” 随后目光移向了红豆,见红豆还挽着薛鹏叹了口气,“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多好的一个姑娘啊,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死抠死抠的东西。” 薛鹏看着四周的小摊,呵呵笑道,“这里可真好啊,买东西都不要灵币。” 红豆吐了吐舌头,“6大哥,我看以后还是叫你6抠门算了。” “6大哥,为什么你可以抠呢?” 薛鹏停下脚步,认真道,“红豆,你要记住,这不是抠,这叫砍价,你看,我这么一砍,我们节约了多少灵币,整整六十个灵币啊。” “这一天我们节省六十个灵币,一个月就节省一千八百个灵币,一年就节省两万一千六百个灵币,十年就是二十一万六千灵币,一百年就是二百一十六万灵币,一千年就是……。” 薛鹏直接算到了十万年以后,红豆愣愣地听着,最后问了一句,“6大哥,我们能活那么久么?” 薛鹏也是一愣,随后道,“好像活不了,不过节约总是对的。” 说着薛鹏一笑,“红豆,你再看看,看上什么了,6大哥给你买。” 红豆翻了个白眼,“算了,我什么也不买了,我可不想再丢人了。” 第三百九十二章 买故事的老头 两人在封都城里逛着,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骚动,一大群人呼啦啦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红豆立刻拉住一人道,“这位大哥,你们这是干什么去啊?” 那人急道,“前面有人送灵石,去晚了都别人抢光了,快放手。” “送灵石?”薛鹏眼睛一亮,当即丢下红豆,人影一闪,便冲了过去。 “喂,6大哥,你等等我。”红豆也提着裙子,急忙追了过去,心里大骂不已,“一听见灵石就跑得比兔子还快,真没见过这么喜欢灵石的。” 两人一前一后过了人群,来到了一个茶馆前。 此时茶馆里围满了人,薛鹏运转灵力,挤了进去,红豆紧紧抓着薛鹏也跟了进去。 “挤什么挤,别挤了,别挤了。” 薛鹏哪里管他们,还是挤了进去,便见茶馆里面坐着一个老头,案板上摆放着笔墨纸砚,一旁还立着一个牌子。 牌子上用俊美的小篆写着,“灵石一百,求世间动人情。” 薛鹏初来不明所以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送灵石么?” 那人瞥了一眼薛鹏,缓缓道,“外地来的吧?” 薛鹏点了点头,“正是,还请兄台赐教。” “赐教不敢当,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看到这个老头没,来这块半个月了,在这摆了这么个摊位,说谁要是能讲出一个好故事,愿意以一百块灵石买过来,这不就是送灵石么。” 薛鹏一听,喜道,“还有这种好事,那一会我也讲几个,赚他几千块灵石。” 那人呵呵笑道,“原本我与兄台一般的想法,可后来才知道,这老头有个怪癖,每个人只能讲一件,而且如果他觉得不好,他是不会收的。” “这半个月的时间还没见他买过一个人的故事。” 薛鹏闻言细细看了看这老头,便见这老头邋里邋遢,在那里坐也没有个坐样,一会儿抠抠脚,一会抠抠鼻子,听完那人讲完故事,眉头一皱,骂道,“什么狗屁故事,下一个。” 那讲故事的不死心,忙又道,“老人家,别着急,我这还有故事,还有呢。” 老头不耐烦,一挥手,将那人推了出去,口中道,“下一个。” 老头声音落下,一众人一下扑了上去,“我来,我来,老人家我有好故事。” 老头随便指了一个人,“就你了。” 那人一喜,随后脸上往下一拉,顿时哭了起来。 “老人家,我就跟你讲讲我的故事吧,那是想要有多动人,就有多动人。” “老人家,我苦啊,我这一辈子比那苦瓜还苦啊,我生下来那天,我爹娘就把我给扔了,虽然被人捡了,可自打我记事起,就被养父养母非打即骂,好不容易熬到成年,攒了钱准备取媳妇,聘礼我都下好了,可洞房那天我的养父母把我灌醉,让他的儿子入了我的洞房,然后把我赶了出去……。” “老人家,你看我的故事动人不动人?” 老头眉头一阵狂跳,怒骂道,“滚滚滚,什么狗屁故事。” 那人顿时大怒,“你这个老头,我看你就是存心来戏弄人的,你根本不是收故事,这么多天,没见你收一个故事,今天你要是不收一个故事,休怪我们不客气。” 一众人皆道,“就是,今天你要是不收一个故事,今儿个休怪我们不客气。” 老头冷哼一声,“就你们这些破玩意,瞎编乱造,也值一百块灵石?” 众人脸微微一红,不过有人道,“我们的都是瞎编乱造不好听,那你倒说一个真实的好听动人的。” 老头扫了一眼众人,最后在红豆脸上停留了一下,随后含笑道,“好,今天我就破例给你们讲一个真正的故事。” “那是在千年前,一个叫草庙村的地方,有一对青梅竹马的情侣,男的是当地有名的修炼天才叫石头,女的叫豆豆是一个地主的女儿,是个可爱很漂亮的姑娘。” “他们从小就在一起玩闹,石头滑头总是在捉弄可爱漂亮有些傻乎乎的豆豆,那豆豆外表憨憨,实则内秀于心,早就清楚自己喜欢石头,所以一直让石头骗他,因为看石头高兴的样子,她的心也很满足。” 薛鹏听在耳中,心头却一动,这老头讲的故事,为何他感到如此的熟悉,忽然间,他的脑海想到了李婉儿的身影。 红豆听得心里觉得两人好幸福,当下不禁道,“那他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老头叹了口气,也瞥了一眼薛鹏,随后移向红豆道,“许是姻缘生来是坎坷,那情愫已暗生,只是石头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在接下来的时光里,那石头开始仙考,豆豆同去却没有考上,不过她告诉石头,她会去找他,她在自己的心里誓,这辈子一定要跟石头在一起。” “而石头却并未当成一回事,专心仙考,修为精进,一飞冲天,得到了王上的赏识,慢慢地成为朝中重臣,成为一方大员。” 红豆连忙又道,“那石头后来醒悟,然后把豆豆接到自己身边,然后两人喜结连理在一起了?” 这时薛鹏忽然道,“那石头没有回去,豆豆也没有去找他,对不对?” 老头看了一眼薛鹏,随后道,“这位小哥你只说对了一半。” “豆豆找到石头,只是当她躺在石头面前时,却已是一具尸体。” 红豆闻言眼急道,“她一定是装死的对不对?” 老头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她是真死了,她是自杀的。” 老头的目光顿时变得复杂了起来,愧疚悔恨等等情愫在他的双眼中交织着。 老头看着红豆缓缓道,“小姑娘那你可知道她是因何处而死?” 红豆眼睛红彤彤的,“老人家,豆豆那么可爱,她还要见石头,她为什么要自杀啊?” “是啊,她为什么要自杀呢,因为,有人威逼他去给石头下毒。” “她心里深爱着石头,又怎么可能毒死心爱之人,可若不下毒,那些人又不会放过她的父母家人,所以她做出了一条选择,她自己将毒服下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 豆豆与石头 “这一日,她盛装打扮,穿着红红的礼服,画上了黛眉,抹了胭脂,在月会地点等着她心爱的人儿。” “她本想着临死前还能见到石头一面,可那石头忙于公务,来晚了半个时辰,等到他到了约会的地点时,豆豆已经死在了他的眼前。” “直到最后,豆豆也没能看到石头最后一眼,而石头也因此错过了他一生的挚爱。” 红豆眼眶红了又红,忽然怒骂道,“那个石头就是个混蛋,他就是个混账王八蛋,他这种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老头目光充满了哀伤,“是啊,那石头就是个混账王八蛋,他就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那他后来怎么样?”薛鹏发问道,他对这个石头后半段的人生产生了兴趣。 “豆豆死后,石头追悔莫及,想尽了办法要复活豆豆,可无一成功,直到东州城秘境开启,石头听说里面有着逆生死的宝物,所以他前往了东州秘境。” “那他找到那宝物了么?”薛鹏神情陡然激动了起来,问道。 “算是,找到了吧。”老头回道。 “那是什么宝物?”薛鹏追问。 “那宝物名为逆天宝镜,不过石头得到的只是逆天宝镜六块中的一块,名为逆阴阳。” “凭借着逆阴阳,石头将豆豆复活了。”老头叹道。 红豆拍手道,“太好了,豆豆那么可爱,我就知道她肯定不会死,那后来呢,她跟那个可恶的石头在一起了么?” 老头摇头道,“没有,逆天宝镜又扭转乾坤的威能,但阴阳终究只是逆天宝镜的一部分,能够找回其魂,但其肉体已腐朽,无法真正的复活,他通过了别的手段,使得腐败的肉体获得新生,但却不能长久,每隔几十年,就要换血一次,而且还有一个弊端,就是豆豆虽然活过来了,可她忘记了一切,忘记了她的家乡,忘记了石头,也忘记了她自己是谁。” 红豆眉头微微皱起,“那后来呢?后来豆豆怎么样了?” 老头看着红豆道,“后来,豆豆衰老得特别快,十年的时间,变会变成白发苍苍的老人,所以石头就不停地为她重塑肉身,可随着时间的流转,豆豆的身体已再也禁不起这种折腾了,不过石头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让豆豆真正意义上重新获得新生。” 说到这儿,老头的神色顿时激动了起来道,“你说,豆豆该不该获得新生?石头这次该不该成功?” 红豆笃定道,“该,豆豆这么可爱,她就该获得重生。” 老头看向一旁的薛鹏道,“这位小兄弟,你说呢?” 薛鹏闻言不禁道,“他真的让豆豆重生了?” 老头闻言缓缓道,“这个,只有天知道了。” “好了,说了这么多,也是时候离开了。”说着老头起身要走,可一旁的众人却拦着不让走。 “这就想走啊,没门,害得我们在这白等了十几天,要是不留下一些灵石,别想走。” 老头怒道,“没有,你们这群王八蛋,讲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块灵石都没有。” “没有,那你就别想走,大家伙给我揍他。” 当下一群人开始对老头拳打脚踢,薛鹏周身灵力一震,将众人震开,挡在了老者的面前。 众人恶狠狠瞪着薛鹏道,“臭小子,你想干什么,找死是不是?” 薛鹏缓缓道,“人家摆摊买故事,是你们自己愿意来,如何怪得了人家?” “少他妈的废话,大家伙,先揍这个多管闲事的小子。” 一群人再度冲了上来,薛鹏周身灵力一震,没有一人能靠近。 当下薛鹏护着老者离开了茶馆,封都城外薛鹏抱了抱拳道,“老人家,后会有期。” 老头摸了摸下巴看着薛鹏道,“小兄弟,我们还会见面的。” 说着老头转身离去,一步一步,消失在天地间。 红豆搂着薛鹏的胳膊,凝视着老头远去,良久道,“陆大哥,为什么我觉得这个老头好可怜?” 薛鹏道,“这世上的可怜人太多了,你陆大哥也很可怜的。” 红豆白了薛鹏一眼,“你那么多灵石?你还可怜?” 薛鹏认真道,“你陆大哥这点灵石还不够几个月花的,还得想办法赚灵石啊。” “真是掉进灵石坑了去了。”红豆心里骂了一句。 两人在外面转了一圈回到了住处,薛鹏盘膝坐下,脑海里不断地响着老头的话,还有李婉儿的音容笑貌。 一时间,薛鹏心思烦乱,竟不能入定。 床上,红豆瞧着薛鹏道,“陆大哥,你一直都是坐着睡觉么?” 薛鹏点了点头,“这不叫坐着睡,你陆大哥这是在打坐。” “哦!”红豆又问,“陆大哥,那你有没有青梅竹马的姐姐?” “我……。”薛鹏声音一顿,脑海里李婉儿的音容笑貌越发的清晰,薛鹏晃了晃头,缓缓道,“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快睡觉吧。” “哦,好吧!”过了一会红豆又问,“陆大哥,你到底有没有嘛?” 薛鹏一叹,不再理会,静心修炼。 薛鹏不说话,气得红豆来回踹床。 客栈里还住着白衣女子,听见床的动静,俏脸微微一红。 当下张开了结界,封闭了所有的声音。 众人都十分默契地张开了结界,以免一不小心灵识探到什么不该探的画面。 数日转瞬即过,这一日清晨,众人都集合了起来。 微胖的楚姓修者含笑道,“陆老弟,以后啊,房间里想办什么事,得先把那禁制布下。” 韩楚也含笑道,“好了,陆兄弟风华正茂,不像我们一个个都一把年纪了,呵呵。” 红衣女修瞧了薛鹏一眼,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冲着薛鹏抛了一个媚眼,调笑道,“陆老弟,有空可以到红霞山去找姐姐啊。” 薛鹏一愣,不禁道,“几位道友,这其中不是有什么误会吧。” 韩楚呵呵笑道,“好了,我们都不要调笑陆老弟了,启程吧。” 说着众人朝着封都城东走去,红豆不禁道,“陆大哥,刚才那些人再说什么啊?” 第三百九十四章 五行空灵阵 白衣女子俏脸一红,不过有面纱遮着,却是看不清。 薛鹏道,“不要管他们说什么,等进了大雪山,记着跟紧我。” 红豆抓着薛鹏的衣角道,“我肯定跟紧陆大哥。” 薛鹏一笑,提起红豆放进了自己身后的箱子里,红豆大觉有趣,坐在那铁球上,双手把着薛鹏的肩膀。 一行人来到了封都城门口。 此时天已阴沉了下来,天空中飘下了一朵朵拇指大的雪花。 不多时,丰都城外已陷入一片白芒。 风声遮盖了人的声音与行踪。 便见守将燕熊一身盔甲带着甲士列阵在风雪中。 甲士二十人一列,共五十列,共一千人,其中有三百人装备着甲式灵器。 燕熊看到韩楚当即道,“大人,人都集结完毕了,每人都携带了半月的口粮。” 韩楚点头道,“好,即刻出发。” 一声令下,一千守军开拔顿时开拔。 薛鹏等人收敛了灵力波动,藏在大军当中,朝着大雪山的方向撒腿狂奔。 一路上所有人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大军寂静无声。 红豆最受不了这种安静,坐在薛鹏背后的巷子里,趴在薛鹏的耳旁道,“陆大哥,这么背着我,你累不累啊。” 薛鹏含笑低声道,“就算你再重几百斤,我也背得动。” 红豆咯咯一笑,“再重几百斤,那我岂不成了猪了。” “陆大哥,你对我真好,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你要是安静一会,那就是对我的报答了。” 红豆轻哼了一声,“陆大哥,有时候你真的好讨厌。” 红豆一路上说个不停,困了就把自己缩在箱子里面,盖上盖,呼呼大睡,醒了就打开盖,趴在薛鹏的肩膀上说着话。 如此过了五天的时间,风雪渐渐小了,而薛鹏等人也终于来到了大雪山附近。 远远望去,风雪中,一座大山隐隐约约浮现在众人的眼前。 此时燕熊跑过来,神色凝重道,“大人,前方发现巡逻的哨兵。” 薛鹏微微眯起眼,此时四周都是林木,积雪满地,却有一队哨兵在雪地上穿行,一个个行动有些僵硬,但为首的一人却很是灵敏,目光不停地向四周查看。 薛鹏一缩头,藏在了山坡下。 韩楚缓缓道,“先不要动手,等他们过去,我们趁着大雪掩护,悄悄潜入。” 李姓修者皱眉道,“何必这么麻烦,直接杀进去就是了。” 韩楚道,“李兄有所不知,杀了这里一个人,里面的人便会知道,我们此次偷袭就完全失去意义了。” 韩楚命令道,“燕熊,命令所有人不准运转灵力,不得发出声音,快速通过,路段进入大路对面的树林,趁着此时大雪覆盖,抹消我们的踪迹。” “是!”燕熊吩咐下去。 薛鹏后背上,红豆一双大眼睛里既紧张又兴奋,低声道,“陆大哥,为什么我觉得好刺激。” 红豆刚一出声,顿时几道目光同时射了过来,红豆顿时闭嘴,一缩头,藏在了薛鹏背后的箱子里。 过了好一会,箱子盖打开,红豆的小脑袋露了出来,见薛鹏回头,红豆嘻嘻一笑。 薛鹏无奈,对这红豆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红豆连连点头,然后东张西望了起来。 没过一会,那一队巡逻的哨兵过去了,一千余人从高岗上直起了身子快速俯冲下去,通过了大路,进入了树林中。 疾行了一阵进入了密林深处,众人听了下来,此时韩楚到,一会我们六人便冲进去,其余人对付那些人傀。 然此时红豆却道,“如果你们这么冲进去,必死无疑。”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红豆,只见红豆从箱子里跳出来,在地面上画了起来,不一会一副地图便已完成。 红豆指着上面的五个圈圈道,“这里是大雪山五座主峰,分别是乙木峰、庚金峰、葵水峰、离火峰、厚土峰,这五座山峰连成一片,形成一座五行控灵阵。” “这大雪山被的怪物行动都靠着这座大阵,你们这样冲进去,到时候成千上万的傀儡蜂拥而来,我们这些人怕是没有谁能逃得出去。” “所以只有摧毁这座大阵,老妖怪才不能控制那些怪物,这些怪物便在不足为惧,交给普通守军就能处理,而我们则需全心应对那老妖怪即可。” “如此以来,我们便不会有什么损伤拿下那老怪物。” 李姓修者皱眉道,“这事儿你怎么不提前说清楚?” 红豆道,“我以为你们都知道。” 韩楚叹了口气,“这是是我的失误,如果诸位想要退出,此时也可离去。”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随后楚姓修者道,“只要破了这阵就行是吧,这对我们来说也并不算是什么难事,我老楚与韩兄同进退。” 薛鹏点了点头,“只要能得到转生术,冒点危险我也愿意。” 白衣女子道,“那妖修为祸一方,应尽早除之。” 红衣女子咯咯一笑,“我也同意,不就是一个阵法么,可知道阵基所在?” “多谢诸位。”说着韩楚看向李姓修者道,“李兄你呢,是否与大家同进退?” 李姓修者目光闪了闪,最后道,“好,既然大家都肯向前,我自然也不能后退。” 韩楚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随后道,“既然如此,那离火峰便交给陆兄了。” 薛鹏点头道,“好。” “泽水峰交给楚兄了。” 薛鹏道,“韩兄放心就是。” “厚土峰就看澹台仙子的了。”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 “庚金、乙木二峰就全赖李兄与霞道友了,一旦阵法破,我便率领三百兵士,冲进去。” “到时候那老妖怪见大阵破必然出来查看,我便与五位道友联手击杀这老妖修,必可除去此害。” 李姓修士不禁道,“那我们应该合适破阵,如果我们谁早破必然惊动那老妖怪,只怕后面的人就难破了,我们必须在同一时间。” 韩楚道,“李兄所言极是,所以我们约定的时间便是明日第一缕曙光投射下来时。” 第三百九十五章 你到底是谁 “诸位可还有疑问?” 众人皆摇了摇头,韩楚道,“如此,大家便分头行动吧。” 当下众人离去,薛鹏也朝着离火峰而去。 雪茫茫、风凛冽。 薛鹏背着红豆,红豆按着自己的记忆给薛鹏指着道路。 这些年,她想出逃过不知多少次,对这里的地形早已十分熟悉,就算是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路。 离火峰上长满了梧桐树,大雪降下,将梧桐树染成一边银白。 “陆大哥,看到前面那株足有三人合围的巨大梧桐树没?”红豆低声道。 薛鹏点了点头,“看到了。” “你在往上看。” 薛鹏闻言往上瞧去,细细感应,便察觉到了上面竟然藏着一个‘怪物’。 “陆大哥,你周围都是陷阱,你往左边走三十步。” 薛鹏快速走过,红豆紧接着道,“再往后退十步。” 薛鹏听着红豆的指挥,很快越过了这第一道暗哨,朝着离火峰而去,转眼便越过了三队巡逻哨,与一个暗哨。 薛鹏不禁道,“这里看守得十分紧密啊。” 红豆道,“这里还只是外围,离火山里面还有一个修为极深的怪物镇守着离火山的阵眼呢,想要不惊动人将那怪物拿下,只怕不容易啊。” 薛鹏皱眉道,“他修为如何?” 红豆道,“至少也是居士巅峰,极其逼近修士了,其他的几个阵眼的怪物更厉害。” 薛鹏停下了脚步,“我也只是居士巅峰的修为,只怕很难悄无声息除掉他,可若不除掉他,我就很难在日出时毁掉大阵,这倒是有些困难了。” 红豆得意一笑道,“哼哼,快求我。” 薛鹏不禁道,“你有办法?” 红豆嘴角一翘,“那是自然,这些怪物也是有着弱点的,为了逃出这里,你不知道我做了多少的准备,可以说,这里的每一个怪物我都了如指掌,我……。” 未等红豆说完,薛鹏已经道,“红豆,我求你了。” “额……陆大哥,你可是大英雄诶,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求人呢?难道你不应该是先死活不肯低声求人,然后我们再讨价还价一番,我再告诉你么,你怎么跟书里写得不一样?”红豆一脸扫兴道。 “少说废话了,我都求你了,说应该怎么办?”薛鹏问道。 红豆与薛鹏一阵低语,薛鹏皱眉道,这能行么? 红豆嘴角一翘,保准能行,现在我们就试试。 嗯,薛鹏点了点头,口中念念有词周身灵力瞬间收敛,然后浑身罩下了一个漆黑的袍服,只露出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睛。 薛鹏道,“这样行么?” 红豆看了看,摇了摇头,“不行,你的目光不够阴狠,还要狠一些,还有就是声音……。” 红豆一直矫正着,过了好一会,红豆这才满意道,“不错,我们走吧。” 红豆跳进薛鹏后面的箱子里,薛鹏纵身朝着山顶掠去。 待得明月初升,薛鹏已攀至山顶,用积雪将自己与红豆覆盖,静静等待着日出的到来。 长夜漫漫,明日便是一场惨烈的激战,两人都无心睡眠。 积雪里,红豆窝在箱子里,屁股下的铁球散发着温热的气息,这让她并不感觉寒冷。 红豆道,“陆大哥,我屁股下的是什么啊?” “你屁股下的,当然是屁了,你是不是放屁了?”薛鹏笑道。 红豆用力一拍薛鹏,“陆大哥,你有时候真的好讨厌,我是问那个球是什么。” “哦?你还在我的箱子里生了一个球?”薛鹏的声音里充满了呀异。 红豆俏脸一红,狠狠怕着薛鹏,骂道,“我打你打死你,让你这么坏。” 红豆用力地打着,若非有着禁制,只怕早就被人发现了。 闹了一阵,那种压抑的气氛消失了薛鹏才缓缓道,“这个球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它特别能吃。” “这东西也能吃?” 薛鹏点头道,“你别看它个头不小,一顿能吃我大半的灵力,这几天更是越来越能吃了,我都怕这样下去,我都养不起它。” 红豆闻言道,“吃灵力,什么东西会吃灵力,那它吃不吃灵石?” 薛鹏心中一动,“这个,我还没试过,有空我试试。” “对了陆大哥,等你你杀了那老妖怪的时候,一定要毁了血池。”红豆认真道。 薛鹏皱了皱眉头,“血池?那是什么东西?” 红豆道,“血池便是维持这些怪物生机的东西,每个半个月,所有的怪物都要进血池一趟才能恢复生机,否则就要腐烂而死。” “那血池十分难缠,再过一些年,只怕就要产生自己的灵智,到时候只怕血池成妖,天下不知要有多人要倒霉遭殃。” 薛鹏点了点头,“如此说来,这血河必除,你放心,你陆大哥可是有着专门克制这些邪物的手段。” “那就好。”红豆嘻嘻一笑。 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时间缓缓流逝,距离日出还有一刻钟的时间。 这时薛鹏动了,从雪堆中浮现,将箱子给红豆背着,他左手拉着红豆,朝着山体打了一个印决。 下一刻,山体表面一阵涟漪波动,一道洞口浮现。 薛鹏拉着红豆走了进去,刚步入其中,里面顿时亮起了一道道火把。 红色的火光将甬道照亮,两人顺着甬道往前走,又走不久,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大山洞。 山洞正中摆放着一个一丈方圆的高台,上面漂浮这一枚方形的玉石。 玉石表面绘刻着精细的符纹,周围燃着赤红的火焰。 炽烈的火焰下方,一人正盘坐着。 听见人过来,这人睁开了双眼看向薛鹏,当看清薛鹏的装束时,顿时吓得变了,急忙跪在地上道,“不知老祖驾到,小人最该万死。” 薛鹏鼻孔中发出一阵冷哼,“你们真是越来越没用了,控灵阵连个小丫头都看不住,要你们何用,现在就把控灵阵解除,老祖我要还一套阵法。” 这人闻言目光露出一抹诧异道,“老祖,可昨天您唤我们过去,不是说要强加控灵阵么?” 忽然这人看到了薛鹏的鞋子,脸色一变,厉声道,“你不是老祖,你到底是谁?” 第三百九十六章 是个灵活的胖子 薛鹏心中一惊,这人如何认出的自己。 此时红豆急忙喊道,“6大哥,快出手。” 几乎同时薛鹏薛鹏周身灵力骤然爆,三头六臂神通使将出来,准备一举将这守阵之人擒下。 可就在此时,守阵的修者身影一闪,跳到了那高台上。 随着他一道灵决打入那阵基当中,周围顿时浮现了精纯的火元之力。 薛鹏暗叫不好,四只手臂猛地击向阵基。 然,数道火焰猛地从阵基冲射出,正中薛鹏的四个手臂,轰隆一阵巨响,薛鹏倒退数步,手臂都被烫伤了。 “好高的温度。” 阵基中,那人看了看红豆,冷笑道,“圣女,你私带外人要毁圣地大阵,便是老祖也不会饶过你。” 红豆道,“奎火,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你自己其实不是人么?” 那男子冷笑道,“圣女,任你说破喉咙,也休想毁坏阵法。” 红豆急道,“奎火,就算是你也知道,凡是‘怪物’身上都有缝痕,都不能吃东西,我问你,你身上有没有缝痕,你是不是什么东西都吃不下?” 那奎火冷笑道,“我身上是有缝痕,可那是早年我被人砍伤,是老祖救的我为我缝上了伤口,至于吃不下东西,那就更可笑了,食物是穿肠的毒药,食之对修为百害无一利,我为什么要吃。” “是,就算如此,那你可还记得自己是被谁砍伤的么?那你可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么?” “我说了,我重伤被老祖捡回早失去了记忆,圣女,我劝你们还是快快离去,今天这件事我可以当没生过。” “冥顽不灵。”再度凝成三头六臂,周身附着着浓郁的金光。 奎火见状冷笑道,“小子,我看你是找死,这次我不会再留手。” 话音落,阵基上火焰陡然强横了起来,红豆连忙道,“6大哥,我们快退吧,我们难以一己之力破这大阵的。” 而此时在另外四处阵基出,白衣女子等都被阻在了阵基前,他们也是没有料到,有着阵基的加持,眼前的敌人的实力竟然提升了数倍不止。 白衣女子深吸了一口气,眉心那株碧树再度浮现。 阵基中的女子冷笑道,“别白费力气了,这五行控灵阵五阵合一,你攻击一到阵基,这种攻击力是由五道阵基同时承受的。” “看你修行不易,我劝你还是快快退去,否则等人傀大军一至,你虽是修士,可那时候你再想离开,也是痴心妄想。” 白衣女修不为所动,随着一道道灵决打入碧树,碧树落在了那土黄色的防御光罩上,下一刻,无数细小的根系开始吸收光罩内的灵力。 李姓修士体内火元疯狂涌出,掌中两条火蛇快的盘旋着,紧接着他双掌击出,一道道火红的光影冲击着眼前白色光罩射出的犀利庚金剑气。 护罩中一面容阴鸷的男子冷笑道,“不自量力,等老祖一到,你们都死无葬身之地。” 乙木峰,红衣女子手中持着一柄长剑,长剑急颤抖着,一道道锐利剑气不断刺向阵基的青色光罩。 光罩中,女子嘴角泛起一抹勾人的笑意,“小妹妹,你的杀心可真是重呢。” 红衣女子含笑道,“可惜啊可惜,像你这么美的大美人,竟然只是一具傀儡,如果你要真人那该多好啊。” 光罩中的妖艳女子闻言脸色一变,冷笑道,“小妹妹,你嘴巴可真是毒啊,想要借此让我分心,这你恐怕是失算了。” 妖艳女子忽然爆出堪比修士的强横修为,接着阵基的数倍增幅,一条翠绿的长鞭猛地抽向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脸色大变,虽然五行中金克木,金属修士与木属修士厮杀时会有极大的优越性,可对方的实力如果太强,这种优势根本就没有人任何作用。 红衣女子全力催动体内的灵力灌入手中长剑,迎上了这翠绿的长鞭。 下一刻,轰的一声巨响,红衣女子直接被妖艳女子一鞭抽中,长剑颤抖,红衣女子身影倒射而出。 那妖艳的女子咯咯一笑道,“我虽已经不再是人,但那又能怎么样。” “有了你这副充满生机的身体,这么新鲜的血液,我又能多活十年了。” 而此时在泽水峰,楚姓修士灌了一口酒,看着里面的长得有些像弥勒佛的人道,“我说大兄弟,你这是吃了多少的好吃的啊,竟然长了这么一副大肚腩,比我的还大。” 阵基里面的那人冷冷道,“我是女的。”她声音虽冷,可表情看起来却好似在笑。 楚姓修士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随后不可置信地道,“你说什么,你说你是女的?” 那身材像一座肉山的女子冷冷道,“你想死是不是?” 楚姓修者哈哈大笑道,“哈哈,我老楚行走天下这么多年,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女修,胖得跟猪一样,不不不,说你像猪那都抬举你了,要我说,你连猪都不如,你这辈子肯定是没人喜欢吧,直到死前一定是个老处女吧。” 那女子气得脸色铁青铁青,怒骂道,“你这个该死的胖子,我非杀了你不可。” 当下女子掐动灵决,一道道水箭射向楚姓修士。 楚雄修士胖大的身体却是十分灵活,左躲右闪,将水箭都躲了开去,嘲笑道,“你这个死胖子,您能不能射得准一点。” 说着楚姓修士一拍自己的额头,“瞧我这脑袋,你胖得比猪好像是一头猪,往那一坐,就是一堆烂肉山,你的腿肯定是很多年都没用过了吧,这行动自然他就不便利,打人自然也就打不着了。” “不像我,我虽然胖,但我是个灵活的胖子,你瞧,我躲过来,我又躲过去,天大地大,我想去哪就去哪,嘿嘿,你这个又丑又胖的死肥婆,这辈子要老死在这里了。” “嘿嘿,死肥婆你就老死在这里吧,英俊帅气的我要走了,去找那瘦瘦的白白的可爱的小妹妹快活去了,哈哈哈。” 第三百九十七章 血色匹练 楚姓修士催动飞剑,便朝着远方飞去。 之前楚姓修士那张利嘴吐出的话如刀如剑,正中肥胖女修的软肋。 那女修却早已被气得七窍生烟,双腿猛地一震,整个身体飞出了阵基,脚下流光一闪,踩着一道流光飞向了楚姓修者。 楚兄修者目光一闪,骤然转身,脚下飞剑化作一道流光,瞬间击中了女修的腹部。 啊! 女修一声惨叫,剑气一搅,直接将女修的身体绞碎。 楚姓修者面孔平静如水,当即折返山中,率先毁了那阵眼。 此处阵眼一破,其余四处阵眼威力大幅度下降。 离火峰中,奎火的脸色一变,火焰威力陡然降了两成,薛鹏暗道,“好机会。” 薛鹏急中生智,拿起了一旁的铁球当成灵器,用力捶着那阵基。 这铁球十分坚硬,而且表面有着水汽,无论多高的温度都改变不了这水球的温度。 有着水球的保护,薛鹏疯狂的进攻着,只是转眼的时间,阵基上便浮现了一道道裂纹。 奎火暗叫不好,刚想要逃走,可薛鹏手中球一下砸在了他的头上。 奎火当场死去,几乎同时,水球忽然散发出一种强大的吸力。 整个山洞内的火元被水球疯狂的吸入了进去,离火峰阵眼上的玉石内的火元也快速流向那铁球。 片刻后,那蕴含着无量火元的玉石轰然炸碎成一片粉末。 几乎同时,铁球忽然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便见一道细小的裂缝从铁球表面浮现。 吸收完了火元,铁球缓缓落到了地面,薛鹏将之抱起,便觉此时铁球周围的水元浓郁了一些。 薛鹏皱起了眉头,这到底是个什玩意儿,吸收火元却发出水元里。 不过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薛鹏将铁球装好,然后与红豆道,“红豆,这里看守阵眼的人都有接近修士的修为,那老妖怪修为只怕极强,一会我要与他战斗,只怕顾不上你,你一个人好好躲起来。” 红豆抓着薛鹏的胳膊道,“不,陆大哥,我要跟你在一起,况且现在控灵阵已破,那些怪物得到了自由,现在肯定乱得很,肯定更危险,陆大哥,就让我跟在你的身边吧。” 薛鹏郑重道,“跟在我身边,可能会死的。” 红豆摇头道,“我不怕,在这个世上,我只认陆大哥你一个人,如果死,那就一起死好了。” 薛鹏叹了一口气,揉着红豆的头笑道,“真是个傻丫头,好,坐到箱子里去。” “嗯。”红豆跳到了箱子里,薛鹏背上箱子,朝着山顶走去,同时打出了六合阵的手印。 与之同时,其余几座山峰也射出了白光,同时射向了白衣女修所在。 白衣女修掌中碧树此时已达到了十数丈高,根系深深扎入泥土当中,那阵基早已被摧毁,连带着那守阵的人傀都成了这碧树的养分。 碧树射出一道白光,射向了天空,一道光幕随之而下,将大雪山牢牢包裹。 此时在乙木峰中,妖艳女子也是脸色一变,而红衣女修却咯咯一笑,声音急退,一道白光射向远方,下一刻,白衣女修的身影忽然出现在红衣女修身旁。 红衣女修轻咳一声,“澹台仙子,此人傀实力极强。”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随后一剑斩向妖艳女子。 有着六合阵的加持,白衣女修的实力已经达到了筑基大圆满,逼近金丹大修的修为。 感受着这强大的剑势,妖艳女子转身就要跑,可她还是太慢了。 白衣女修这一剑下去,妖艳女子声影戛然而止,随后眉心浮现一道血线,细密的血珠开始浮现。 下一刻血线越来越大,血珠汇成血流流淌下来,妖艳女子身体陡然向两边分开,被白衣女修一剑劈成了两半。 又一剑挥下,最后一道阵眼也被白衣女修毁掉了。 白衣女修给了红衣女修一颗丹药,红衣女修吞了下去,神色顿时好看了许多,当下道,“谢谢澹台仙子。” 然就在此时,白衣女修脸色一变身影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然出现在那碧树的上空。 方圆数十里的范围内境界被六合阵覆盖,然此时却有丝丝缕缕的血气自地面涌出。 起初只是几缕,犹若发丝,可这些血气不断地变大,变得粗壮,犹如狼烟一般。 此时一千兵士已进入到了六合阵当中,正在与那些怪物厮杀着,可每当他们杀死一个怪物,血气变会将这个怪物笼罩,重新站了起来。 刹那间,所有的兵士都生出了惶恐,纷纷向后退去。 为首的燕熊砍杀了几个后退的兵士,厉喝一声,“退者死,记住,一定要把这些怪物的脑袋砍下来,焚烧殆尽,我都要看看这些怪物还怎么复活,杀啊。” 燕熊一人当先,率先将一个怪物脑袋砍下来,踩成了肉泥。 那怪物死得不能再死,任凭血气怎么缠绕都没有复活,一千兵士这才再度与这些怪物厮杀了起来。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在每个人的耳畔。 刀光与剑影交织成片,每每闪过便有血光飞溅。 战场已混乱到了极致, 碧树上,白衣女子目光连闪,寻找着老妖修的身影。 便此时,大雪山之巅忽然一股血气冲天而起,数道血色匹练从四面八法朝着白衣女子袭去。 “来了,那老妖修终于要现身了。”白衣女子双手掐着印决,身下碧树枝丫快速生长,延伸向了那几道血色匹练。 下一刻,血色匹练与碧树枝丫撞击到一起。 轰的一声巨响,那匹练瞬间炸成了血雾,而那些碧树枝则一往无前,如同巨浪海啸一般涌向了大雪山。 砰砰砰! 一连串的轰鸣声,整个大雪山的山尖都被这些枝丫轰下去了十数丈,一些巨大的枝丫更是直接插入坚硬的山体。 山石滚落,整个山尖都浮现条条裂缝,可见这一击有多么强悍。 众人见此心底一喜,如果那个老妖修就此死在澹台仙子这一击下,那就再好不过了,剩下的那些人傀,收起来也不会太难。 第三百九十八章 老妖修 大雪山的山尖都被白衣女修那强横的一击给毁掉了,不过那老妖修如果有这么容易被击杀,也不可能盘踞在此处如此之久。 众人放开了感知,便察觉到大雪山里,蕴藏着一股极为雄浑的力量。 下一刻,山体轰的一声巨响,山体炸开,乱石朝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射向地面的石块杂碎了兵士与怪物的身体,射向高空的石头刚一接触六合阵,便被一道道炽白的光线击成粉碎,化作石粉纷纷落下。 众人凝神望去,便见山顶处此时已经站着一个人,一身的黑衣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碧绿而凶狠的眼睛。 这人缓缓转过头,那双眼睛瞧向了薛鹏的方向,或者说是瞧向了薛鹏背箱中的红豆。 红豆顿时一缩头,把箱子盖盖得严严实实的,哆哆嗦嗦地道,“陆大哥,那个老怪物发现我了,你可不能让他把我抓走,这次他要是抓到我,肯定也会把我变成怪物的,我不想变成怪物。” 薛鹏缓缓道,“放心,有这么多高手在,这个老妖修必死无疑。” 红豆心里诅咒着,“杀了这老妖修,一定要杀了这个老妖修。” 老妖修碧绿的目光紧接着扫了众人一眼,那野狼一般的眼眸凶光连闪,冷冷一笑,那声音透着一股侵入骨髓的阴冷,“一个居士,三个筑基初期修士,两个筑基中期,这份阵容,还真是有趣啊。” “两个筑基中期?” 众人齐齐一愣,此时楚姓修者上前一步,呵呵笑道,“不才前几日偶有所感,突破了境界,倒是让诸位见笑了。” 众人神色动容,随后大喜,多了以为筑基中期的修士,此战把握更大了一些。 韩楚目光闪了闪,含笑道,“楚兄,恭喜了。” 楚姓修士微胖的脸上浮现笑意,“呵呵,闲话我们回头再续,眼下除了这个老妖修要紧,澹台仙子,看你的了。” 翠绿巨树的顶端,白衣女黛眉微微一挑,绣着紫罗兰的白靴轻轻一点翠树主杆,便见翠树整个主杆、枝干、枝条树叶齐齐向着西边仰去。 这般看来,就好像一阵狂风自东吹来,吹得这翠树都弯了头。 下一刻,翠树枝干猛地往回弹,满天的枝叶甩向了那老妖修,那一条条翠绿的枝丫,犹如一条条灵蛇缠向了那老妖修。 老妖修身影在半空中快速闪动跳跃,就好像一只碧眼黑猴子,在条条枝丫树干间穿梭着,同时快速逼向翠树顶端的白衣女修,眨眼间,两人之间距离便已只有百丈。 百丈对于修士来说就是一个眨眼的时间,众人捏了一把冷汗,这老妖修的身手竟然如此矫捷,竟然在那密不透风的攻击找找到了间隙,发起了反攻。 白衣女修自然不可能让老妖修靠近,几乎同时,她手印一变,所有的枝丫仿佛一条条灵蛇,以老妖修为中心,盘旋了起来。 白衣女修体内灵力狂涌,转眼间,一个巨大的由枝丫组成的巨球形成了将那老要修困在了里面。 随着时间流转,那巨球越缠绕越小,越缠越紧,众人见此心中一凛,如果此刻换成是他们,只怕早就被绞成肉泥了。 薛鹏紧紧盯着那巨大的树枝缠成的球,那老妖修这把岁数只怕早就活成精了,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死去。 可接下来这一幕,却是让薛鹏一愣。 当那由碧树木枝丫凝聚的巨球莲花一般展开时,其中心只有一片血污,以及被碾碎不成人形的人形。 白衣女修眉头一挑,催动一只枝丫将那老妖修卷起,这一卷,只卷起了一点骨肉碎末,这老妖修早已被绞成了一滩肉泥。 薛鹏一愣,“死了?” 众人也是一阵错愕,这个神秘莫测的老妖修竟然就这么死了? 李姓修士见状哈哈大笑道,“我道这老妖修是有什么三头六臂,竟然就这点本事,澹台仙子还没怎么出手,这老要修竟然死了。” 说话间,李姓修士轻蔑的看了一眼韩楚讥讽道,“韩兄,这就是你口中修为极深的老妖修,还弄这么一套六合阵,依我看,就算没有六合阵,随便一个筑基中期的修士,都能轻易将其斩杀。” 韩楚眉头高高皱起,“不可能啊,当初我与其对战,其修为可是堪比筑基后期,不可能连澹台仙子试探性的一击都接不下啊。” 李姓修者笑道,“我说韩兄,莫非当年你是被这老妖修伤到了脑袋,是你记错了吧。” “好了,既然这老妖修已死,我们也没有必要维持这六合阵了。” 薛鹏不禁道,“我们还是不要大意的好,既然是妖修,肯定有着我们所不知道的手段,我看,还是维持着六合阵的好。” 李姓修士冷笑道一声,“人都成肉泥了,还维持个屁的阵法,要维持你们为吃吧。” 说着李姓修者撤去了灵力,他这一撤,六合阵不再完整,众人也只能收起了灵力。 薛鹏看着那摊肉泥,眉头微微皱起,“难道经过六合阵的加持,加上澹台仙子的实力,以绝对的实力将这老妖修一击绞杀了?” 若是如此的话,这赢得也太轻松了些吧。 薛鹏心里觉得不安,所以仍将灵识开着,灵力加速运转,准备预防着变故。 李姓修者哈哈一笑道,“澹台仙子,你看老要修身边的储物袋中可是藏有那转生术,若是有我们都复制一份,就此离开吧。” 白衣女修闻言催动枝条在那肉泥上翻了翻,最后挑起了一个储物袋,随着一道灵力射入其中,储物袋中的物品都飘向了半空。 下一刻储物袋中飞出一片片玉简还有一个个玉盒都漂浮在半空中,随着白衣女修灵力催动,玉盒也都被打开,一样样珍稀灵物都浮现在众人眼前。 看到老怪物收集的这些灵物,众人的心脏猛然一跳。 那李姓修士惊呼一声,“龙涎果,百味灵果、烈火红莲……这,这些不都是突破金丹境需要的灵物么?” 第三百九十九章 意外之喜 众人看向空中的那些灵物,眼睛都放了光。 这些灵物每一样都价值连城,若是能够炼成‘真灵丹’,在修为达到筑基大圆满时,服下此丹,便可使体内的灵力转化为真灵之力,从而凝结今丹,成为一代大修。 如此灵物,即便是白衣女修也是一阵眼热,此行本是冲着转灵术来了的,却没想到还有此意外之喜。 不过白衣女修没有动,此次既然得到了这些东西,每个人都有出力,自然应该大家平分。 白衣女修细细检查了一番,缓缓道,“这里面炼制真灵丹的五种主药已凑齐了,其余辅药也凑齐了” “现在大家议一议,这些东西该怎么分?” 众人几个修士都飞到了白衣女修身边,薛鹏就有些尴尬了,他们都飘在空中,他只能在山头上看着。 心中暗自恼怒,“自己一定要快点突破境界,这不能在天上飞,以后连分赃都要落人后面。” 薛鹏心中一动,顿时大喊道,“此次澹台仙子功劳最大,理应由澹台仙子您先挑选,您选后,我们再挑。” 他这么喊倒不是为了拍马屁,实则是提醒众人,不要把他忘记了。 一旁韩楚笑道,“6道友说得不错,若非澹台仙子,我们也不能如此轻松就击杀老妖修,就由您先选吧。” “这……。”白衣女修一阵迟疑,“此次斗这妖修,大家都有出力,我先选不好吧。” 其余几名修士含笑道,“澹台仙子你就不要客气了,先快选吧。” “就是,澹台仙子你不选,什么时候才能落到我们啊。” 白衣女修眼中浮现一抹喜色,随后道,“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便选择这龙涎果了。” 说着,白衣女修袖袍一卷起,将那拇指肚大小,通体泛红,像红宝石似的灵果收了起来。 白衣女修收了龙涎果,便不再出手,韩楚道,“此次,楚兄功劳也不小,率先攻破五行控灵阵,应该第二选。” 众人都没有什么异议,当即点头道,“好,如此倒也公平,楚兄如今已是筑基中期的修士,应当第二个选。” 楚姓修士呵呵一笑道,“那就多谢诸位了,我可就不客气了,早就听闻百香果好吃得紧,有一百种味道,我就要这个了。” 说着楚一挥手,将一个拳头大小上面布满花纹的果子摄了过来,众人心中腹诽,什么叫好吃得紧,这明明就是最贵重的。 分完了两个灵物,眼下谁该第三个取果子,这倒是把众人难住了。 韩楚、红衣女修、李姓修士在这次大战中并不出彩。 韩楚没有怎么出力,所以他不好意思先开口。 红衣女修非但没有攻破阵基,反而险些自己丧命,还是白衣女修及时赶到,这才救了她,她也不好开口。 至于李姓修士比两人也好不到哪去,自然也不好意思开口。 此时白衣女修忽然道,“我们之所以能如此轻易击杀老妖修,有一人功不可没。” 众人齐齐看向白衣女修,李姓修士不禁道,“澹台现在,击杀老妖修功劳最大的是你,可你已选了一个,难道要选第二个么?” 众人闻言脸色都有些不好看,白衣女修缓缓道,“我说的这个人不是我,而是红豆姑娘。” “红豆姑娘?”楚姓修士一愣,随后哈哈笑道,“确实如此,适才五行控灵阵的威力,你们也是看到的,若非红豆姑娘告诉我们大雪山还有五行控灵阵,此次我们非但无法绞杀这老妖修,还极有可能被这老要修借着打针的威力将我们斩杀,所以我老楚的意思,这第三人选择的人,该是红豆姑娘。” 现在这珍稀的灵物只剩下了三个,本来刚好三个修士分,可现在多了一个小丫头,肯定会有一个人捞不着。 李姓修士脸色难看,轻哼一声道,“那不过是一个修为低微的小丫头,这辈子能不能到达修士都不知道,如此灵物给她岂不是暴殄天物?” 红衣女修也道,“李兄说得倒也没错,依我看,剩下的三个灵物不若我们三个修士分了。” 白衣女修眉头微微皱起,缓缓道,“此次红豆姑娘告诉我们五行控灵阵之秘,6道友又破了一阵,他们二人的功劳还在你们之上,我认为,红豆姑娘与6道友都有这个权利选择。” 楚姓修士含笑道,“我觉得澹台仙子所言甚为有理。” 道理虽是这么个道理,怎么说他都说得通,但是李姓修士与红衣女修又岂能甘心,眼看着就要起矛盾时,韩楚含笑道,“这次我没有出什么利,而且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击杀老妖修,如今这老妖修已死,这些灵物,我也没有什么兴趣,我就退出了。” 楚姓修士与韩楚是多年至交,不禁道,“韩兄,此次可是机会难得,这辈子不见得在遇上啊。” 韩楚含笑道,“我意已决,就这么办吧,李兄,霞道友,就让6道友先选如何?” 李姓修士、红衣女修闻言只得应了,随即点了点头。 这时韩楚看向薛鹏道,“6道友,你们选择哪个?” 薛鹏心中一松,还好这些人没有私吞的意思,当下他也不客气,含笑道,“多谢诸位道友礼让,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我便选择那烈火红莲吧。” 听见薛鹏选择烈火仙莲,李姓修士大怒道,“姓6的,你是什么意思,你非是火属修者,你选这烈火火莲做什么?” 众人齐齐看着薛鹏,韩楚也含笑道,“6道友,李兄说得也没错,要不6道友你换一个?” 薛鹏嘴角翘起,“我自然有我的妙用。” 韩楚一阵迟疑,最后还是道,“既然如此,那我取给6兄。” 说着韩楚一挥手,那朵巴掌大小,红色花瓣上燃着火焰的烈火红莲飞入玉盒,玉盒又飞向了薛鹏。 薛鹏接住玉盒,便感觉到身后的铁球一直冲着他喊,“饿。” 薛鹏没有将烈火红莲收入乾坤袋,而是放在了后面的箱子里,那铁球便开始缓缓吸收烈火红莲,薛鹏周围立刻围绕了一圈红色火元光晕。 第四百章 奸细 众人清晰地感觉到,烈火红莲的火元快快速流逝,众人心头一惊,这薛鹏明明施展的是水属的灵力,怎么能够吸收烈火红莲,这是怎么一回事? 韩楚见状脸色剧变,竟浮现了一丝焦急之色,当下他连忙道,“大家快找找玉简,看看有没有转生术”。 “着什么急啊,这灵物还没分完呢。” 韩楚笑了笑,“也是,那快分吧。” 眼下只剩下了两个灵物,属于不同属性,两人倒也好分。 红衣女修选择了与自己属性相关的,李姓修士只能选择另外一个。 韩楚含笑道,“这回,大家都找找转生术,看看谁运气好,先找到。” “好,那我先来。”楚姓修士呵呵一笑,随后拿起了一片玉简。 其余人也都纷纷拿了起来,贴在了自己的额头,可就在众人贴在额头的一刹那,一股阴寒之气顿时冲入众人的脑海。 在那短暂的一瞬间,那化作一滩烂肉的妖修的身体再度凝聚成人形。 下一刻,数到血色匹练袭向了五人。 白衣女修修为高深,加上宗门有着秘法护体,几乎瞬间便反应了过来,身体没入树干中,血色匹练落空了。 楚姓修士第二个反应过来,看看激发了护体宝甲,身形一偏。 不过还是晚了一步,虽然避开了要害,但左臂却被血色匹练给斩了下来。 李姓修士体内的烈火灵力对这种阴寒有着天生的克制,是以也快速反应过来,没收什么伤害,仓皇退到一旁。 红衣女修原本就重伤在身,在这突然一击之下,头颅直接被砍掉,整个人直接从半空中坠落了下去。 韩楚舍弃了一条右臂,换得一条性命,退了下来,同时喝道,“结阵。” 这突入起来的变故,顿时吓了薛鹏一跳,额头冷汗直冒,幸好自己不是修士,没有凑上前去。 下一刻,薛鹏捏着印决,看向那摊肉泥的方向,这见一缕缕的血气汇聚到那老要修的体内,老妖修再次变化成了原来的模样。 韩楚脸色一阵难看,“你都成了一滩肉泥,怎么还没死?” 那老妖修碧绿的双眸瞧着韩楚冷笑一声,“小娃娃,当年我放你一马,不想你却找来这么几个臭鱼烂虾来害老夫,以为老夫不知道么?” 这时楚姓脸色难看地扫了一眼几人,缓缓道,“有人出卖了我们,否则这老妖修怎么会提前在那些玉简中下了妖术?” 韩楚眉头脸色也是一阵难看,“不可能啊,诸位都是我从千里之外请来的,除了。” 说着韩楚看向了薛鹏,李姓修士双目充满了寒芒,“一定是这个小子出卖了我们,现在我们就杀了他,再联手对付这个老妖修。” 李姓修者体内火元还是涌动,其余人也是面色不善,薛鹏脸色一变,“如果我是那老妖修的人,就不可能让红豆告诉你们五行控灵阵的秘密。” “休要听他胡言,不管是不是他,先杀了他再说。”李姓修者早就恨极了薛鹏,方才又抢了他的烈火红莲,他恨不能将之除之而后快,然后夺了烈火红莲为己用。 然白衣女修挡在了薛鹏的身前,目光一寒道,“如今大敌当前,我们还需陆道友维持五行阵,你杀了他,岂非是正中敌人之计,如果你想动手,先过我这一关?” 李姓修士脸色变了变,最后冷哼一声,“如果我们之间有奸细,在我们与老要紧修对战时,他突然偷袭,我们岂非死亡葬身之地,攘外必先安内。” 这时楚姓修者目光闪了闪,含笑道,“李兄真是好修为啊,便是以我筑基中期的修为都着了道,李兄不过筑基初期,却一点伤都没受。” 李姓修士脸色一变,“楚道友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说着楚姓修士骤然出手,以绝强的修为封住了李姓修士的灵脉。 李姓修士惊恐道,“楚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姓修士缓缓道,“你说得对,攘外必先安内,老实交代吧。”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楚姓修士冷笑一声,随后问薛鹏道,“陆道友,你且说说如何辨别怪物?” 薛鹏微微眯起眼眸缓缓道,“主要有两种,一不吃任何食物,二身体有缝痕,还有一点,如果长时间不换血,他的血会衰败。” 楚姓修士一剑挥出,李姓修士周身灵甲碎裂,浮现在众人的眼前,果然其胸前有一极长极大的缝痕。 楚姓修者刺破其皮肤,竟然真有黑色血液流出,带着的气味。 楚姓修者冷冷道,“之前在饭桌上,你也是什么都不吃,现在你身上的缝痕,还有你的血,都证明你是人傀,你还有什么好说?” 忽然间,李姓修士身体一颤,众人齐齐后退,李姓修士猛然喷出了一口鲜血,乌黑而且奇臭。 李姓修士睁大了眼睛,吐着鲜血道,“我,我不是。” 话音落,李姓修士的身体跌入雪地,抽搐了几下,双眸仍紧紧张着,一代修士,死不瞑目。 此时楚姓修士叹了一口气,“现在内奸已除,我们四人全力对付这个老东西吧。” 四人齐齐看向老妖修。 虽然这老妖修早已身体衰败,已近油近灯枯,不过众人仍不敢大意。 “结阵。”此时韩楚低喝了一声。 当日他们演练阵时,也聊到了可能会出现损失人的结果,所以阵结不出,可以结五行阵,四行阵。 薛鹏、白衣女修、韩楚、楚姓修士齐齐催动灵力,一道道灵决射入半空。 那老妖修见状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米粒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光?” 话音落下,老妖修忽然张口一吐,一道鲜血射入地面,下一刻,整个地面瞬间凹陷了进去,无论是人还那些怪物都掉落了进去,砸入了里面的一个方圆数里的血池中。 血池翻滚着,冒着气泡,上面热气蒸腾,同时竟有淡淡的清香传来。 随后便见这血池中陡然射出一道道血线,冲向了四人。 韩楚脸色一变,“全力迎敌。” 众人将灵力催到最大,可就在那血线逼近众人时,楚姓修者忽然浑身一颤,口中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形正撞向那血线。 第四百零一章 我不是怪物 薛鹏、白衣女修瞳孔一缩,目光礼充满了震惊色。 便见在楚姓修士背后,韩楚一剑刺穿了韩楚胸膛,紧跟着一掌轰向了灵剑的剑柄。 一掌之下,连剑带人一同撞向了那道血线。 在那短暂的瞬间,白衣女修身形连闪,躲开了血线的攻击,同时几道剑气挥向了韩楚。 韩楚躲闪不及,一条腿被砍落,不过他却也趁这个就会飞遁而去。 薛鹏背后金色的手臂猛然窜出,一只手抓住了楚姓修士,其余几只手臂轰向了那几道血线。 薛鹏神色凝重,如果楚姓修士也战死,这次他可就真要死亡葬身之地了。 薛鹏猛地往回一拉,与之同时,那些血线已激射了过来。 这些血线在接触到薛鹏的手臂时几乎瞬间就穿透了,不过血线来势也稍微一阻,薛鹏趁机将楚姓修士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白衣女修掌中长剑挥舞,将袭来的血线一一斩落。 许是老妖修畏惧白衣女修,并没有趁机攻上来,一时间,两方再成胶着。 楚姓修士方才感觉到危机,避开了要害。 如果这灵剑在稍微向左在偏半寸,他的心变会被一剑绞碎,到时候他就真死得不能再死了。 楚姓修士当即封住了伤口附近的灵脉,服下了一口丹药后,看向那老妖修身旁的韩楚目光连闪,有气无力地道,“韩楚,这是为什么?” 韩楚一笑,“楚兄,你还是那么愚蠢,想知道为什么,好,念在你我百年的情义上,我就告诉你这是为什么?” 说着韩楚目光陡然变得冷冽起来,周身灵力一震,衣衫尽裂,裸露的胸膛露出了那道恐怖的缝痕,韩楚冷冷一笑,目光寒光四射道,“楚兄记得你们口中所谓的怪物有什么特征么?” 楚姓修士瞳孔微微一缩,目光中满是震惊色,嘴巴也轻轻张开了,“韩楚,你……。” “没错,我也是你们口中的怪物,楚兄,你可知道我在听你们张口闭口都是除去我这些个怪物时,我心中是什么感觉么?” 韩楚目光变得阴冷邪异,泛起了碧色的光芒,“你这么蠢的人,肯定不会知道,那就让我来告诉你,起初我是想把你们统统杀光,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也把你们一个个也变成你们口中的怪物,到时候我看你们的表情,我要看看你们如何看待成为怪物的自己,你说,你们是会难以接受现实而自杀,还是会选择屈服于这已成的事实,苟且的活着。” “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了,真想看看你们会如何选择。” “楚兄,你说到时候你会如何选择?” 楚姓修者目光寒芒连闪,“韩楚,你已经入魔了。” 韩楚哈哈一声大笑道,“我死都死过一次了,难道还怕入魔了?” “况且如果能够成为金丹大修,就算入魔又如何?”韩楚的眼中浮现了一抹狂热。 “金丹大修?”薛鹏眉头高高皱起,凝神望着韩楚。 白衣女修目光连闪,眼中也有疑惑色,显然是不明白韩楚所讲的是什么。 楚姓修士缓缓道,“韩楚,你如今都已是人傀,体内已无生机可言,如何能成就金丹,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韩楚嘴角笑意更浓,“所以才需要你们五个人的血,只要凑足五行修士的血液,便可利用你们的血肉来成就我的金丹大道。” 话音落下,地面血池中飘出了一条腿与一只胳膊,随后在众人的眼中快速接到了韩楚的手臂与腿上。 韩楚活动了一下,觉得没有什么大碍后,看向众人冷冷道,“跟你们废了这么多的话,终于恢复了,我这血魔功跟老祖比还是差了一点啊,接一条胳膊和手臂都要这么长时间,对了,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所谓的转生术,其实,根本就不存在。” 说着,韩楚看向一旁的黑衣人道,“老祖,现在我们是否动手?” 黑衣人缓缓道,“都恢复好了?” 韩楚含笑道,“都好了,老祖现在就让我们联手杀了这些人,然后用他们的血肉,为我们铺平金丹大道。” 黑衣人碧绿的眼眸目光闪了闪,忽然桀桀一笑,“好,就用你们的命,为她铺平金丹大道。” 他话音刚落,黑衣人骤然出手,一掌击中了韩楚的身体,顿时一道道血色纹路自黑衣人的掌心为中心,在韩楚的身躯上快速蔓延着。 这一幕,看得众人心头又是一惊,这韩楚明明是老妖修的人,为何老妖修连韩楚都要杀? 妖修就是妖修,断不可以寻常之理去理解。 韩楚的双眸满是惊恐色,“韩楚闻言一愣,“老祖你……为……为什么?” 话音落,那些血色纹路已蔓延到他的脸颊,侵占了他的双眸。 紧跟着,便见那老妖修口中念念有词,他整个人化作了一滩血水,随后缓缓注入到了韩楚的体内。 下一刻,韩楚周身的血色纹路都隐入其体内,随后猛然睁开了双眼。 仅仅从那眼神便能看出,此刻的韩楚已不再是韩楚。 那幽暗深邃的眼眸瞥了几人一眼,众人心魂为之一震。 下一刻,侵占了韩楚身体的老妖修活动了一下身体,缓缓道,“这幅肉体,还是腐朽些,不过,倒是可以凑合用一下。” 话音落,血池中的血气快速向着老妖修体内凝聚,其修为从筑基初期快速攀升,转眼间就到了筑基中期,而且还没有停下的趋势。 白衣女修瞳孔一缩,“阻止他。”下一刻,白衣女修深吸了一口气,脚下的碧树再度猛地向后仰去,而后剧烈反弹,漫天的树枝柳条再度席向了老妖修。 老妖修冷哼一声,“又是这招,已毁了老夫肉身一次,这一次,想要抓到老夫可没有那么容易了。” 话音落下,老妖修身影一闪,躲开了这些树枝,朝着地面的血池飞速扎了下去。 “陆道友。”白衣女修一声厉喝。 薛鹏神色凝重,深吸了一口气,体内灵力运转到了极致,体内三百余灵脉完全调动了起来,在薛鹏的周围都形成了一道道灵力气旋。 强横的灵力波动让那老妖修不禁微微侧目,心中讶然,区区练气巅峰的修者,其灵力雄浑程度,竟然不亚于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 只是就算如此,又能耐他何? 薛鹏神色高度集中,冰璃剑周遭温度再度下降,剑身上一圈圈的雪环不断浮现,转眼已是三十六环,这是薛鹏所能达到的极致。 下一刻,这三十六雪环瞬间射向血池,虽后发却先至,正中那血池。 雪环所至,瞬间凝成了冰层,转眼间,方圆数里的血池,成为了血色的冰块。 下一刻,老妖修的身影落下了冰面上,抬头看向了薛鹏,轻哼了一声,“原来如此,倒是有点意思。” 话音落,老妖修身影一闪,冲向了薛鹏。 薛鹏瞳孔一缩,周身泛起了浓郁的金光。 几乎同时老妖修已到了薛鹏的身旁,幽暗深邃的眼眸隔着不到一丈的距离盯着薛鹏,那种强烈地冰冷与杀机将薛鹏笼罩。 薛鹏身子一僵,刹那间,他咬破舌尖,恢复了行动,体内金光大盛,激发了宝甲。 与之同时,一只血色大大手抓住了他的全身,薛鹏便觉身子一紧,周围仿佛被一座山压着一般。 然这只血色的大手没有坚持多久,便在薛鹏金光下化作缕缕黑烟,消失无踪。 那老要修惊疑一声,“竟然是金光神咒?” 老妖修化抓为拍,一掌将薛鹏震飞。 薛鹏的周身金光被震得顿时散开,背后的木箱也高高飞起,箱子里的铁球、烈火红莲、红豆都飞向了半空。 老妖修飞向半空,一手抱住红豆,一脚踢中铁球,撞向薛鹏。 白衣女修与楚姓修者见状同时出手,漫天的树枝扑向老修士,楚姓修者飞剑激射出一道道剑气朝着老妖修射去。 眼看着就要将老妖修与红豆两人一起绞杀。 远处薛鹏瞳孔一缩,惊呼道,“两位道友手下留情,不要伤了红豆。” 然两人又如何会放过这绝好的机会,没有半点迟疑,两道强横的攻击瞬间将老妖修与红豆席卷了。 天空中树枝与剑气交错,轰鸣声不断响起,大片大片的枝叶掉落,大量的剑向着四周迸射,击碎了山石。 可想而知,位于中心的两人此时境遇该是如何。 铁球在即将砸中薛鹏时自动停了下来,围绕着薛鹏缓缓旋转着,周围的水汽弥漫,那朵烈火红莲中的火元还在不停地涌入铁球中。 薛鹏盯着白衣女修与楚姓修士寒声道,“红豆还在那老妖怪手中,你们怎么能在此时下手?” 楚姓修士叹道,“陆道友,方才那老妖怪露出空隙,我们若错失,只怕就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 “红豆姑娘虽死,却也是为了斩妖除魔而死,是为大义而死,到时候,我们一会厚葬她,为她多念万遍往生咒。” 白衣女修什么都没有言语,只是盯着半空。 半空中树枝完全掉落,剑气也消失不见,一道千疮百孔的尸体坠落了下来。 薛鹏瞳孔一缩,细细一看,正是那韩楚。 “老妖修死了?”薛鹏瞳孔一缩,“那,红豆呢?” 薛鹏猛地抬头,便见半空中红豆双目无神地虚立空中。 转眼,红豆的双眼闪耀着一阵碧绿的光芒。 薛鹏瞳孔猛地一缩,心中一痛,“不好,这老妖怪占据了红豆的身体。” 白衣女修、楚姓身形倒退,可就在此时,红豆再度冲向了薛鹏。 白衣女修、楚姓修士低喝一声,“陆道友,小心。” 然薛鹏看着冲着她激射过来的红豆,那一瞬间,他本能的没有起抵抗的心思,可等他回过神来,却已经完了。 老妖修一剑刺穿了薛鹏的腹部,猛地拔出,大量的鲜血洒入了血池。 随后老妖修一脚踹飞了薛鹏,同时夺过了烈火红莲扔入了血池。 整个血池表面浮现了赤红的烈焰,转眼,血池化作沸腾的血水。 这一刻,老妖修从红豆的体内溢了出来,与红豆一起坠入血池。 转眼间,血池向着四周退去,血池中心露出一座血色的高台。 这高台有三层,没一层都呈四方形。 最底下的一层长九丈,高三丈,第二层长三丈,高一丈,最顶上的一层长宽皆为一丈,高三尺。 三层高台摞在一起,周围绘刻着玄奇的符纹。 此时便见血池中缓缓走出一名老者,抱着红豆纵身一跳跳到了第三高台上,然后将红豆轻轻放在了上面。 这时红豆缓缓醒了过来,此时看清了老妖修的容貌。 红豆眨了眨大眼,忽然道,“买故事的老头,你怎么会在这,我陆大哥呢?” 老妖修摸了摸红豆的脸颊发丝,红豆情不自禁向后躲了躲,大眼睛警惕的看着老妖修,“你干嘛?” 老妖修含笑道,“你,还是记不得我?” “我当然记得你,你不就是那个买故事的老头么,这是哪里,我记得我跟我陆大哥在大雪山,这里是哪里?” 老妖修笑道,“这里就是大雪山,豆豆,你放心,我欠你的,我都会还给你的,到时候,你就会想起我是谁了。” “一千年,一千年啊,豆豆,我们终于能再见了。” “什么啊,我要去找我陆大哥。”红豆起身就要走,然老妖修却猛地一拍红豆的胸口。 下一刻,红豆周身的衣衫尽皆碎裂。 红豆惊叫一声,双手捂着胸口道,“你个老不死的,你要干什么,陆大哥,救命啊,这个老头脱我衣裳。” 远处薛鹏从山体里缓缓怕了出来,听着远方红豆的嘶喊,刚一运转灵力,气血一乱,口中哇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一时间竟动也不能动。 薛鹏看着那血台上的红豆,心中只觉一阵的无力。 薛鹏心中暗恨不已,如果自己此时是一名修士,凭借着三头六臂、金光神咒、雷法,岂能让这老妖修如此猖狂。 若非他实力不济,此时他又如何会眼睁睁看着红豆收辱而无能无力。 薛鹏暗恨自己的无能,然接下来的一幕,却让薛鹏陡然呆在了那里,瞪大了双眼。 便见那老妖修接连在红豆身上拍了数百下,一道道灵决打入到了红豆的体内。 紧接着,老妖修扒开了红豆护住胸前的手,红豆尖叫着,“那个老混蛋,老色鬼,你要干什么?” 然下一刻,红豆的叫声也戛然而止,便见红豆的胸口处竟也有着一道长长的缝痕。 老妖修解开了这些缝痕,红豆体内竟然只有一副骨架,却没有内脏。 老妖修将红豆体内的饼子等杂物取出,清洗干净后重新缝好,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看着红豆道,“豆豆,你不仅是我这一生的挚爱,更是我这一声最得意的作品。” 红豆惊恐地看着一幕,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我,我也是怪物?” 红豆连连摇头,一脸惶恐道,“不,不可能的,我胸口的伤明明是我不小心被怪物化伤的,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冬天,我想要偷偷跑出去,被一个怪物发现,它一刀正好砍重我的胸口。” “还有,我是能吃东西的,我是能吃的,我吃饼子的,我吃饼子的。” 红豆想哭,可她却没有一滴眼泪流下,“不,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我是人,我是人,我不是怪物。” “我不是怪物……呜呜呜。”红豆痛哭着。 她目光朝着不远处看去,正见到半空中白衣女修与楚姓修者正用那种怪异而冰冷的目光看着她。 红豆哭着道,“白衣姐姐,楚大叔,你们快救救我,我不是怪物,我不是。” 红豆目光扫了扫,看到了不远处目光呆滞的薛鹏,大声喊着,“陆大哥,陆大哥,你说过不会让怪物把我抓走的,你说过的。” 薛鹏闻言只是呆呆地看着红豆,口中喃喃,“红豆,也是怪物。” 看着薛鹏的表情,读着薛鹏的唇语,一种剧痛袭着她的心里。 “陆大哥也觉得是怪物,陆大哥也觉得我是怪物,陆大哥怎么也能觉得我是怪物,他怎么能,他怎么能?” 红豆只觉一阵阵的伤痛,可这种伤痛却带着一种空虚,因为她没有心,就注定这种伤痛只能是空的。 此时这血池再度沸腾了起来,一道道血线沿着符纹如同灵蛇一般向上弯曲爬行,最后到了高台的顶端,沿着红豆的脚一直向上攀着。 红豆看着薛鹏,想要哭,可却没有泪,她只是个人傀,人傀又怎么会有泪? 老妖修嘴角笑意浓,“豆豆,再等一会,等最后两味药下炉,就好了。” 老妖修嘴角一窍,整个人气势骤然攀升,瞬间达到了筑基中期,极其逼近筑基后期。 血池中飞出漫天的血线,朝着两人缠了过去。 白衣女修冷冷道,“不知道这老妖修究竟想干什么,但一定不能让他完成,否则天下将有大难。” 话音落下,其身后浮现漫天的树叶化作一片片锋利的刀刃,卷向了高台。 然高台附近却有着一成防护罩,将这刀刃齐齐挡住。 白衣女修喝道,“楚道友。” 楚姓修士斩断一些血线,却有更多的血线扑上来,楚姓修士渐觉灵力不支,心中暗道,“若再不离去,只怕今日就要交待在此处了。” 当下楚姓修士道,“澹台仙子,这老要修修为强横,我们还是快快离去吧。” 说着楚姓修士转身欲逃,可他心生怯意,却给了老妖修机会。 老妖修瞬间化作一道血影,将楚姓修士包裹成了一个血团。 血团中发出了几声凄厉惨叫,“澹台仙子,救我。” 白衣女修却没有冒然冲上去,心中焦急道,“快一点,再快一点。” 谁也不知道她说的快一点,指的到底是什么。 片刻后,血团中再无半点声音,楚姓修士此时已化作了一具尸体坠入血池。 老妖修从那储物袋中的那那株炼制真灵丹的灵药投入血池,血池顿时再度沸腾了起来,泛着一阵阵的药香。 与之同时,血池沸腾越发剧烈,血台上的红豆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半空中,老妖修看着白衣女修桀桀一笑,“留下一条手臂与龙涎果,我放你离去。” 白衣女修看了看下方的血池与血台,又看向老妖修冷声道,“那你是做梦,今日,我定要阻止这怪物出世。” 老妖修桀桀一笑,“就凭你。” 话音落,老妖修冲向了白衣女修,与白衣女修激战在了一起。 白衣女修为终于差了许多,加上老妖修悍不畏死的攻击,白衣女修险些被抢走了储物袋,为了护住龙涎果,她身体被十数创,殷虹的鲜血滴落血池,血池内腥臭立去许多,那种清香越发的浓郁。 老妖修嘿嘿笑道,“交出龙涎果,我可以饶你一命。” 白衣深吸了一口气,脸上一喜,“终于赶上了。” 随着口中念念有词,随然远处的大山忽然崩塌,随着一声巨响,一只巨大的手从那山顶探出,随后又有一只手探出。 两只巨手掰着山体,然后猛地一用力,山体顿时被掰成了两半,一个足有半座山高的巨人走了走出来。 那巨人猛地往下一跳,在地面砸出两个巨坑。 大地颤抖,山石摇落,大雪山积雪下落,一场雪崩形成。 然这雪崩到了木人的脚下,却连脚脖子都没淹没。 巨人踏着大步,朝着此处走了过来。 砰! 巨大的木人每迈一步,大地就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巨人相隔此处数里地,然照着它的速度,用不了片刻,便能够抵达此处。 之前她没有去往那边,就是因为根系尚未凝成木人,她怕这老妖修发现。 此时木人已成,她便再无顾及。 白衣女修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将一玉盒抛向薛鹏。 老妖修见状,一道血线从他指尖射出,正中玉盒破碎,露出了里面的龙涎果。 老妖修当下要冲过去,却被白衣女修死死拦住。 白衣女修高声喝道,“陆道友,我无法保护龙涎果,你快带着这龙涎果离去,万万不能让这老要修完成这邪异的祭祀,只等我的木人一到,老妖修与这血池等肮脏的东西,都将被抹除。” 薛鹏当即站了起来,看了看那龙涎果,目光一阵迟疑,最后一咬牙,便要折身离去。 老妖修神色也是一变,抢攻了几次,白衣女修拼死拦阻,老要修不能寸进。 忽然老妖修目光连闪道,“陆小友,难道你就没有想要救的人?难道你就不想看看,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到底还能不能复活么?” 第四百零二章 重生(大章) 老妖修这一番话落下,薛鹏的身形陡然一滞,停下了脚步。 他的脑海浮现了姬凌烟的音容笑貌。 “大人,您是主将,这不洗脸怎么能行,一会您怎么去见自己的下属,来,姑奶奶我这就伺候你洗脸。” “来,尝尝姑奶奶亲手给你煲的鸡汤。” “这可是姑奶奶可是熬了两个时辰才熬好的,你尝一口。” 薛鹏直到现在都想不通,出身大世家的小姐,怎么会满口的粗话。 薛鹏嘴角不禁浮现了一丝笑意,他看了看手中的龙涎果,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红豆。 见薛鹏停了下来,老妖修面色大喜,对于这些人的目的,他都是十分地了解,自然知道薛鹏是有着想要救的人。 他这么一说,这个少年果然停下了。 老妖修高声道,“只要你把龙涎果扔进血池,我就将复活人的秘密告诉你。” 薛鹏心中一阵挣扎。 他自然是复活凌烟,他对不起她,他想要弥补自己的遗憾,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可另一方面,谁知道他把这龙涎果扔下去,会不会造就一个绝世的邪魔。 若是为了一己私利,而让天下万千生灵遭受无妄之灾,那他就是千古的罪人。 白衣女修与老妖修对峙着,大声道,“陆道友,切不可因小失大,我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可是你把这龙涎果扔入血池,一旦造就一尊邪魔,天下将有多少人失去他们的亲人?” “陆道友,你我都是正道人士,万不可做出这等有害天下苍生之事。” 白衣女修此时心中悔恨,自己为什么要把龙涎果给她,如果此时还在自己身上,自己就算拼上性命,也断然不会让这绝世的邪魔诞生。 她瞥了一眼远处,那木人还在一步一步前行。 木人的实力堪比筑基大圆满的修士,只是这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薛鹏闻言,心中又是一阵迟疑,双眸目光连闪,两种念头在他的脑海激烈的对抗着。 然在薛鹏的心里,大义战胜了感情,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再度向着远方跑去。 白衣女修见状脸色大喜,“陆道友大义凛然,今日你为天下苍生做出的选择,澹台玲珑佩服,玲珑定会将路道友的事迹,传播天下。” 老妖修脸色一变,口中发出一声厉啸,周身射出无数的血线射向薛鹏。 白衣女修身形一闪,身影一化二,二化三。 三人长剑交织在一起,剑芒四射顿时一道由剑芒组成的屏障挡住了那漫天的血线。 白衣女修大声喊道,“陆道友,如果玲珑今日死在此处,请你去太上宗告诉宗主,让她们派大修来绞杀这老妖修。” 滋滋滋! 血线撞击到剑阵屏障上,那剑阵屏障快速往后退去。 老妖修怒吼一声,“你是找死。” 老妖修周身灵力剧烈翻滚着,薛鹏却再度停下了脚步,因为那女修提到了太上宗。 薛鹏心中猜测,陆师很可能是太上宗的弟子,若真是如此,这澹台玲珑便算是自己的师姐了。 看着半空中那道白色的倩影,薛鹏目光连闪。 见薛鹏停了下来,白衣女修又是一惊,“陆道友,你怎么又停下了?” 这时薛鹏忽然道,“老妖修,你放过澹台道友,这龙涎果我便还给你。” 老妖修闻言哈哈一阵大笑,“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陆小友怜香惜玉,老夫我也不能辣手摧花,你先将龙涎果给我,我就放了她。” 白衣女修厉喝道,“陆道友,我无需你救我,你快快离去,否则,如果我活着,我必杀你。” 薛鹏道,“老妖修我信不过你,你先撤去灵力。” “小子,少说废话,如果想救这女子,便将龙涎果扔给我。” “那你容我想一想。” 薛鹏做出沉思状,口中则念念有词,体内的灵力也收敛了进去。 原本就黯淡的天空,不知何时云层更加的厚重了。 然而不同的时,雪花却停止了飘落。 轰隆! 天空闷雷滚过。 雄浑浩荡的雷声在山谷里回荡着。 老妖修脸色一变,“这还没放龙涎果呢,怎么天劫便要降下了?” 老妖修催促道,“小子,老夫没时间跟你耗,再不交出龙涎果,我休怪老夫辣手摧花了。” 白衣女修此时重伤在身,然老妖修因为那特异的身体不惧攻击,没有什么伤势。 老妖修以绝强的实力压着白衣女修,血线眼看着就要刺穿那剑阵屏障。 薛鹏连忙道,“好,我给你。” 说着薛鹏将龙涎果扔向了远方的天际。 老妖修眼睛一亮,仰天一阵长笑,一脚踹在剑阵,将白衣女修踹飞了过去,而他身影则化作了一道血光,飞向了那龙涎果。 白衣女修挨了一击,又见龙涎果即将落入老妖修体内,心中愤怒叫加,气血翻涌,嘴角溢出了殷虹的鲜血。 白衣女修死死地盯着薛鹏,眼中杀机大盛。 然就在此时,她忽然怔在了原地,紧紧地盯着薛鹏,不可思议地道,难道,那是,雷法? 这怎么可能,雷法乃是宗门秘法,这少年如何会使得? 白衣女修来不及多想,雷法出,万法伏,就算不能灭杀那老妖修,也定然能将其重伤,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此时薛鹏周身衣衫无风自起,长发狂舞,左手掐着剑诀,双指与胸前,口中念着咒语,右手持着一柄长剑,那剑身若流水,其剑尖浮现一丝雷弧。 这长剑正是奔雷剑,而薛鹏施展的真是引雷咒。 都说这雷法乃是邪法的克星,今天他便要试一试是否真的如此。 半空中,蕴藏的伟岸之雷力仿佛一只巨兽在半空翻滚蓄力,随时准备爆发惊天的能量。 然此时,它仿佛是受到了牵引一般,那雄浑霸道的能量仿佛是找到了宣泄口,下一刻,一道手臂粗细的雷芒骤然落下,击了剑尖上,奔雷剑一阵颤鸣,薛鹏周身全身都鼓荡起来,经脉鼓胀,双目外突,炽白恐怖的雷力,在他体内与体外翻滚着。 薛鹏锁定了老老妖修,长剑斜着向半空刺去,那一道蕴含着煌煌天威的雷霆之力,射向了老妖修。 “不好!” 老妖修大惊失色,他这血魔功什么都不怕,唯独怕这至刚至阳的天地之力。 短暂的时间内,生死危机时,老妖修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豆豆。 电光火石间,他猛地发出一道血线,缠住了龙涎果,甩向了血池。 几乎同时,那一道雷霆之力瞬间击中了老妖修。 啊! 一声凄厉的嘶吼顿时从老妖修口中传出。 半空中,老妖修的身体已全完被雷芒包裹。 噼啪噼啪炒豆子一般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 远处,白衣女修眼睛一亮,“好机会。” 当年她不顾伤势,强行运转灵决,拿出了一柄赤红的灵剑。 这灵剑乃是以纯元火灵石制作而成,对妖魔有着天生的克制作用,她之前没有使出,便是等待着木人到来,找到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杀了此老妖修。 白衣女修吐出一口精血洒在这火灵剑上,灵剑顿时红芒大声。 白衣女修打了一个接连打了几个灵决,将仅存的灵力注入火灵剑当中。 火灵剑顿时化作一道红芒,洞穿了雷芒中的老妖修。 无论是雷法还是这火灵剑对妖修都有着极大的克制。 先受雷法一击,再受白衣女修全力催动的火灵剑一击,老妖修身被重创。 半空中,老妖修的身影缓缓坠落了下来。 此时他模样极为凄惨,浑身冒着黑焰,早已不成人形,胸口处还有这一个血窟,泛着焦黑。 薛鹏微微眯起眼,却震惊的发现,这老要修的体内竟然也是空的。 难道,这老妖修,竟也是一个人傀? 或者说,真正的老妖修并未现身? 白衣女修脸色也是一变,显然跟薛鹏有着同样的担忧。 不过眼下她却有更重要的事,便是不能让这绝世的妖物出世。 白衣女修忍着伤痛,喊道,“陆道友,快截住那龙涎果,不要让他落入血池中。” 薛鹏刚要动,躺在地上的老妖修憋足了力气艰难道,“陆小友,是否还记得石头与豆豆的故事?” “你也说过,豆豆不该死。” 此话一出,薛鹏猛然回头看了看血台上的红豆,又看了看老妖修,不敢置信地道,“红豆,就是豆豆?” 老妖修艰难道,“是,红豆就是豆豆,我一直守护她千年,千年里,我一次又一次的维持着豆豆的血肉之躯,每一次她的新生,她都会忘记之前的一切。” “这一千年里,我一直将豆豆束缚着,不敢让她出去,可是最近几百年,她变得越来越顽皮了,也越来越有人的样子了。” “直到十年前我将她复活,她简直就是当年活生生的豆豆,你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她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开心,她就像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陆小友,你听她一声一声地喊你陆大哥,难道你只是将她看做是人傀,看成怪物么?” 薛鹏一阵迟疑,最后缓缓道,“没有。” 眼看着龙涎果快速下坠,距离血池只有不到数十丈的距离,白衣女修心中焦急,她想要运转灵力,可体内的灵力已完全抽空了,此时便是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白衣女修虚弱道道,“陆道友,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你快点接住那龙涎果。” 薛鹏目光闪了闪,体内灵力涌动,缓缓看向了血台上的红豆。 便见血台上,红豆仍痛苦地哭喊着,“陆大哥,你答应过我的,救我。” 薛鹏紧紧地只觉心头一痛,拳头紧紧握住,背后一只金色手臂,缓缓生长了出来。 老妖修轻咳一声,“当年豆豆死去,石头参悟逆阴阳凝结了金丹,成为了一代大修。” “可即便如此,他也无法真正的复活一个人,直到有一天他接触到魔功,从中得到一篇秘法,其中有一篇,便是有关复活一篇,制作人傀以真灵丹配五行人血,可令人再生。” 老妖修瞥了一眼那龙涎果,距离血池不足十丈了,他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不过这种顶级的人傀制作,可与那些普通的不同,陆小友,你想知道怎么制作么?” 薛鹏张了张嘴,传音道,“你说这么多,就是想分散的注意,让龙涎果掉入血池么。” 老妖修闻言声音戛然而止,薛鹏看向了血台上的红豆,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怜爱。 如果此时他出手,无异于亲手杀死了这个可爱的女孩。 白衣女修大喊着,“陆道友,你不要自误,若是让这绝世妖魔出世,天下人不会放过你的。” 薛鹏背后的金色手臂缓缓散去,他凝望着血台,看着那龙涎果掉入了血池。 就在那一瞬间,血池翻滚骤然剧烈了起来。 潮水一般涌向了血台。 血台上,红豆发出凄厉的喊叫声。 啊。 便见红豆的身子从脚开始化成了飞灰,露出雪白的骨骼。 紧接着她的身体一寸一寸地化作飞灰,最后只剩下了一个雪白的骨架。 薛鹏心中一紧,不会是失败了。 然就在此时,便见丝丝缕缕的血线窜上了红豆的骨骼,紧接着,便见红豆的骨骼上开始长出了肌肉、血管。 从他的脚开始,覆盖上了一层雪白的皮肤,皮肤从脚一直覆盖到了头顶,丝丝缕缕的血色长发随风飘舞。 不多时,一个浑身的少女坐在血台上,其容貌与红豆如出一辙。 红豆缓缓睁开双眼,两道寒芒从其双眸射出,一种堪比筑基大圆满的恐怖气势散出。 随后便见红豆凝望着天空,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天空天色逐渐晦暗下来,云层越发地低沉,一种恐怖的天威正在酝酿。 天劫将至。 无论是炼制真灵丹还是由练气大圆满步入金丹境,这都是逆天而行之事。 天之道,损有余以补不足。 天地不会容许太过强大的力量存在于世间,破坏这个世界的平衡。 是以练气大圆满晋升金丹境,将会降下三道雷劫,也称三九雷劫。 红豆凝望着天空,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别人告诉,她自己便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天空中云雷云那种强烈的肃杀已锁定了她。 “成了,真的成了。”看着血台上的红豆,老妖修神情激动道。 薛鹏凝望着红豆,心中震动,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世间还有这种秘法,竟能让人重生。 白衣女修脸色一阵难看,心中对薛鹏恨极了。 她看了看天空的雷云,忽然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口中忽然念念有词,远处的木人停了下来。 如果这女人傀渡劫失败,则无用多说,如果她渡劫成功,到时候也必定极其虚弱,以木人的力量,一定能够将其斩杀。 薛鹏望着红豆,看了看雷云,不可否认,她希望红豆渡劫成功,同时他也不敢希望红豆渡劫成功。 因为就在刚才那一刹那,从红豆的目光中,他感觉到,红豆已经不是红豆了,那目光太冰冷了。 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所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就在此时,天空雷云翻滚。 墨色的雷云闪过了一道白芒。 轰隆隆! 巨大的轰鸣在雷云中响起。 片刻后,那种威严越来越重了,红豆几次闪躲身子,那威压紧紧跟着,红豆知道,这是躲不掉的。 红豆凝望着天空,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四周的血池开始凝聚,飞向了半空。 血池一离开地面,地面下的完全裸露了出来。 便见血池下方堆满了骸骨,也不知道有多少。 为了一人复活,竟然杀伤如此众多的生灵,这老妖修执念太重算是入了魔了,可自己竟然没有阻止老妖修复活豆豆,自己做的究竟对是不对? 薛鹏再一次质问自己。 此时便见那血池化作了一十八柄血色巨剑,随后一道道血线自血剑体内一处,交织成网状,挡在了红豆的头顶。 几乎同时,天空中威压猛地下沉。 薛鹏、老妖修、白衣女修瞳孔一缩,雷劫来了。 便见雷云中,一道大腿粗细的亮芒陡然落了来,正中剑网。 剑网猛地往下一沉。 直降落了百余丈,这才堪堪止住去势。 剑网下,红豆咬紧了牙关,双手擎天,死死地顶着这道雷力。 凡是渡劫,外人帮不上半点忙,若是靠近,直接会降下雷霆,将人劈死。 那大腿粗细的雷芒继续冲击着,红豆憋足了气劲,周身灵力距离翻滚着。 片刻后,那剑网上不满了密密麻麻的雷芒,第一道血剑骤然崩碎,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一连崩碎了九道血剑,那雷芒方才消散。 红豆落到了血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凝望着雷云,这第一道雷劫,算是扛下了。 薛鹏心头不禁一松,一旁的老妖修神色却越发凝重,口中喃喃,“一定要顶住,一定要顶住啊。” 白衣女修脸色却也不好看,她没想到,这人傀竟然能如此轻松挡住第一道雷劫。 如果真让她渡劫成功,其潜力将不可限量,一定要将她除去。 第一道雷劫刚刚结束,第二道雷劫已然在快速凝聚。 红豆催动着仅剩下的九道血剑,与被炸散的血剑再度凝成十八道血剑,凝成了剑网,挡在头顶。 见此,薛鹏心底一片担忧,这雷劫越往后越强,方才十八道血剑凝成的剑网才堪堪抵挡住,第二道雷劫怕是挡不住啊。 白衣女修眉头皱起,这血池怎如此诡异,被雷劫劈散了,竟然还能再度重聚。 不过,如果只靠这血剑,只怕是挡不住这第二道雷劫。 然后就在众人各自起着心思时,红豆动了,便见她手印一变,在血网中竟然凝成一道新的血剑。 这血剑不过三寸有余,散发着血光,而在血光的周围,却附着着一点白色的光芒,虽然不明显,但确实存在。 在众人的感应中,那白芒中竟然没有一丝血液的污浊,反而有着一种手不出的精纯与阳刚。 血本就是至阴污秽之物,怎么会有这阳刚之气息? 老妖修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意,不枉费他花费千年炼成着这血池,由五行灵血凝成,总算是有些威力。 便见红豆陡然发出一声厉喝,竟不再被动等待雷劫,而是催动那三寸血剑刺向了半空的雷云。 雷云仿佛是被激怒了,雷云垂得更低了,厚重的雷云更加密实,天色也陡然晦暗,一道道白芒在云层中翻滚。 阵阵的闷雷声响起,一股比之前更加强大的威压顿时压了下来。 随着那血剑刚升至半空,一道水桶粗细的亮芒轰然落了下来。 咔嚓! 雷霆撕裂了虚空,银发的巨响震得山谷都在颤抖。 便见那雷芒击中了血剑。 血剑猛地往下一沉,一直坠落数百丈,随后在半空中化作了一道血雨,连带着十八柄血剑同时崩碎成一片血雾。 红豆瞳孔一缩,便见雷芒趋势不减,朝着她冲了下来。 薛鹏的心顿时提了起来,白衣女修脸色一喜,这人傀死定了。 可就在此时,忽然间,远处五座大山陡然射来五道光芒,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五行护罩,将红豆牢牢护住。 雷芒射在护罩上,五行大阵浮现的光罩顿时被压了下去。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道银针扎向了气球。 雷芒不断向下压,护罩被压得深深凹陷进去。 终于还是雷芒更为强横,刺穿了护罩。 砰的一声巨响,护罩炸裂,那雷芒继续降落,击中了血台上的红豆。 哇! 受此一击,红豆一口鲜血喷出,受了重伤。 老妖修一阵担忧,他没想到,连血池与五行大阵,都抗不下这第二道雷劫,那第三道,还能抗下么? 白衣女修神色暗道惋惜,“如果这第二道雷劫威力再强大一些,这人傀就死定了。” “可惜,实在是可惜啊。” 红豆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随后打了一个灵决,周围的血雾开始向她汇聚,她的伤势在快速恢复着。 雷劫寓意为毁灭,然事无绝对,在毁灭中仍有心生。 扛过了两次雷劫,红豆体内灵力被雷劫锻炼得越发精纯。 她双手合拢,一道血剑于她掌中浮现。 血剑散发着红色光晕,但外表附着的白芒,却已十分耀眼。 第四百零三章 逆阴阳 红豆双手高举,双掌将那血剑朝着天空托去。 那巴掌大小剑身纤细的血剑此时缓缓变粗,面也浮现了细密的裂纹,仿若一含苞待放的花苞。 随着这‘花苞’不断向天空升去,它缓缓绽开了。 它的每一朵‘花瓣’上端是鲜艳如血的红色,下端是雪一般的白色。 上红下白,共一十八朵红白相间的花瓣,花瓣的周围缭绕着红、白两色的剑气。 红豆双眸紧紧盯着半空的雷云,周身的灵力疯狂地涌入那绽开的‘花’。 刹那间,这花陡然增至数丈大小,一种绝强凌厉的剑势冲击着半空,竟然是以自身的修为主动去抗击雷劫。 下方,白衣女修捂着自己的胸口,不可思议地看着红豆。 “她这是疯了吗?竟然主动去冲击雷劫?” 然下一刻,白衣女修的眼睛又是一亮,“她这是自己找死啊,也好,如果死在雷劫之下,也就免得木人动手了。” 白衣女修侧头看向同样重伤不起的老妖修,心中盘算着,等雷劫过后,便催动木人将之彻底杀死。 此时此刻,在这煌煌天威之下,任何人都不敢释放出半点灵力,生怕被雷劫误判为渡劫者。 以他们的修士,只需一道雷劫,便可让他们万劫不复。 薛鹏完全停止了体内灵力的运转,半空中那恐怖的力量,完全不是引雷咒引下的雷力所能比拟的。 雷劫代表的是毁灭,他与普通雷霆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薛鹏遥望着半空中那道娇弱的身影,心中担忧,“红豆,就剩最后一道了,一定要挺住啊。” 黑云如墨,强大的压迫感让所有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雷云中蕴含那磅礴雄浑的能量比前两次总和还要强横数倍。 白色的银芒不断在雷云中闪动着。 轰轰轰! 一声声闷雷击破苍穹,宛若天鼓敲响。 一种沉重、肃杀的气机降了下来。 在那红白相间的‘花’即将接触到雷劫云的一刹那。 天空中,雷劫云忽然呈现涡状。 云涡里雷弧不断闪烁,转眼间,一道丈许粗细的白色雷柱猛地击下。 在众人的眼中,便见白色的雷柱以绝对的优势轰然砸落,将那白色相间的花砸了下来。 薛鹏只觉自己的眼前被白光覆盖,一声犹若开山一般的巨响陡然降临。 他的耳朵被震得瞬间失去了听觉。 大地剧烈颤抖着,积雪不断地落下。 半空中,雷柱以极快的速度逼向了红豆。 红豆的身子快速地下坠,她周身的灵力已催动到了极致,周身的灵力剧烈地激荡着,在那强大的压力下,她的皮肤表现浮现了道道细密的裂纹。 这些裂纹越来越多,越来越长,越来越深。 终于,那红白相间的‘花’支持不住了,在半空中轰然炸开,化作点点白的、红的光点,丈许粗的雷柱轰在了红豆的身上。 “啊……!” 雷柱中,红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她双目睁得裂开了,嘴角也裂开了,身上的裂纹瞬间增大数倍,皮肤仿佛铁板上的鱿鱼片翻卷了起来,随后在雷柱中化作了飞灰。 也就在此时,一旁的老妖修瞳孔骤缩,口中发出了一声悲痛的的嘶吼,“不啊。” 紧接着老妖修化作了一道血芒,射向了红豆。 可他还没能接触道红豆,天空中一道大腿粗细的雷霆降落,瞬间将老妖修击得灰飞烟灭。 转眼间,雷柱消失了,雪花也停止了飘落,半空中的雷劫云也散开了,满天的阴霾尽皆散去。 太阳柔和的光芒洒落在雪地里,照在山谷里数不清尸骸上,照耀着薛鹏、白衣女修的脸颊。 白衣女修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浮现了一抹喜色,“这人傀真是狂妄,竟然主动轰击雷劫,雷劫威力增加,这下可算是神魂俱灭了吧。” 白衣女修服下了一颗丹药,运转灵力,恢复着体内伤势。 薛鹏呆呆地瞧着眼前的大雪山,此时这里寂静地没有半点声音,没有鸟叫、没有虫鸣,没有红豆那个小丫头在他耳旁陆大哥陆大哥地喊着。 有关红豆一切的一切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似乎她从未来过这个世间,似乎她也从未出现过他的生命里。 她来得那么突然,相处地那么短暂,走得那么了无痕迹。 薛鹏觉得他的心被扎了一下,很痛很痛。 为什么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就得不到天地的垂怜? 咚咚,咚咚。 半空中传来清脆的鼓声。 薛鹏抬头看去,便见一个拨浪鼓从半空中翻转着坠落了下来。 薛鹏缓缓伸出手,将这拨浪鼓握在掌中。 这个拨浪鼓,正是他给红豆买的那个。 轻轻摇晃了两下,鼓槌敲打着皮鼓,发出咚咚,咚咚的声响。 薛鹏仿佛看到了红豆左手拿着泥人,右手拿着拨浪鼓在他眼前欢快得跳着。 慢慢的,红豆的脑海里越来越虚幻。 薛鹏心里忽然有种恐惧,他害怕这种消失。 他从地面取了一块石头,拿出了一柄长剑雕刻着。 一剑又一剑,石头逐渐浮现出两个人的轮廓。 下面的一个人端坐在椅子上,板着一张脸,活像一块棺材板,上面的人双手手肘拄着他的肩膀,下巴拄着他的脑袋,一张小脸满是笑意。 薛鹏笑了笑,看着这石像,他想起了当日在封都城红豆那开心的模样。 一想到红豆的可爱的笑容,薛鹏的心又是一痛,他看着石像,想要收入怀中,可最后,他没有这么做。 他扛着这石像,朝着红豆消失的地方走去。 最后将那石像放在了雷劫劈下的深坑旁,在石像在背后将这段时间他与红豆发生的点点滴滴都写了下来。 红豆不是人傀,她是个可爱的姑娘。 他这么告诉自己,也想用这石像来告慰亡灵。 白衣女修将薛鹏的动作完全看在了眼里,不由得幽幽一叹。 “自古人妖殊途,人与人傀自然也不可能结合。” 如今女傀与老妖修都死在了雷劫之下,她倒也不愿追求薛鹏之前的过失。 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他不过是一少年而已。 白衣女修上前来,走到薛鹏的身旁,看了看地面,又将目光移向了薛鹏道。 “陆道友,她不过是一个人傀。” 薛鹏注视着石像,良久方道,“她不是人傀……她叫红豆。” ……。 十日后,官道上,一辆马车向东而去,滚动的车轮碾碎了地上的冰雪,却碾不碎这人世间的伤痛。 马车里,一个少年披着皮裘正躺着,身旁摆放着一坛又一坛的酒水。 车轮碾过石头,颠簸着车厢。 车厢里的酒坛摇摇晃晃,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少年拍开一坛酒,照着自己的嘴就倒了进去。 酒从酒坛中倾洒了出来,洒在少年的脸上,落到少年的嘴里。 咕噜咕噜,一整坛的酒水灌入了口中。 喝饱了,少年就蜷缩着身子,裹着皮裘,在车厢里呼呼大睡。 日落时分,少年醒了,不过他的目光是呆滞的,因为他人虽醒了,但魂却还没苏醒。 少年从角落里摸出了一个小刀,从身旁拿出了一块石头。 那小刀落在少年的手里就好像活了一般,一刀刀划在石头上,不多时,石头上两个人的轮廓便逐渐浮现了出来,这是两个人的人像。 下面的人板着一张臭脸,上面的人娇俏可爱,活灵活现。 石像如此的鲜活,那是因为在少年的心里,人是活的。 少年看着这石像,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的目光也有了神。 少年注视这石像良久,然后跳上车顶,将石像放在身旁,一起眺望着远方。 赶车的车夫是个六十岁的老汉。 天气寒冷,老汉紧了紧裹在身上的棉袄,搓了搓手。 看到只穿着单薄衣服的主顾,老汉摇了摇头,叹息道,“这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少年乎。” 少年就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是呆呆的看着远方。 老汉见状不禁摇了摇头,看向了身旁的白衣女子。 女子面容遮着面纱,看不出容颜,但这几日接触,老汉可以断定,这女子绝对要比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美人还要漂亮。 那傻小子也是傻,身边有这么漂亮的女人,心里却还在惦记着别人。 老汉呵呵一笑,与身旁的白衣女子道,“这位姑娘,你这位朋友是受了什么打击?” 白衣女子双眸微闭,终于缓缓开口,似是在回复老者的话,又好似在自言自语,说了几段老汉听不懂的话。 “叹世凡夫不悟空,迷花恋酒送英雄。” “春晓漏永欢愉促,岁月长时死限攻。” “不知使得精神尽,愿把尸身葬土中。” 说完,白衣女子不再开口,继续打坐修炼。 老汉叹了口气,“真是一对怪人。” 这少年便是薛鹏。 薛鹏本是重情之人,与红豆相处时间虽短,可红豆单纯可爱,这让见识了人心险恶的薛鹏心生好感。 可这么可爱的红豆,最后却发现自己是人傀,是她最讨厌最厌恶的存在,那一天,她哭着对他说,她不是人傀,她是人,她说,陆大哥你答应过我的,要救我的。 然而最后,他非但没有救这个可爱的女孩,还说了一句诛心的话,原来红豆也是怪物。 他说出这句话时,红豆那可爱的小脸上满是绝望,口中喃喃着,“为什么,为什么陆大哥也说我是怪物,我不是,我是不是,陆大哥我不是怪物。” 阵阵的刺痛与悔意不断袭上心头,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一定会说,红豆你不是怪物,你是可爱的红豆。 只可惜,昔人已逝,留下的唯有那难以弥补的遗憾,与深深的刺痛。 薛鹏承受不了这种痛,他开始喝酒,喝道自己精神麻痹,喝到他忘记这一切。 可等他醒来,他就忍不住去想,去想那个可爱的姑娘。 他买了一把小刀,捡起了一地的石头。 说起来,红豆也算是他当日在山野里捡来的。 他就用捡来的石头刻着,一刀一刀地刻着。 刻着他心中自责,刻着他心中的悲痛,刻着他心里的那个姑娘。 白衣女子便是澹台玲珑,她之所以会与薛鹏一同前行,是因为她伤势太重,难以长途御剑。 当然这只是其次,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她认为薛鹏跟她的宗门必然有着极大的关联。 起初,澹台玲珑也坐在车厢里,旁敲侧击追问薛鹏的来历,师承何处。 然而薛鹏不言不语,只是一味的喝酒睡觉,再喝酒再睡觉。 几天后她就受不了满车的酒气,看不惯薛鹏那要死不活的样子,于是做到了车辕。 面对好山好景,要比面对眼前这个脆弱的少年好上不知多少倍。 薛鹏坐在车顶,寒风吹动着他满头的长发。 酒水浸透了的衣服在寒气中冻成梆硬一块。 薛鹏回忆着这段时间的经历,他不明白,为什么跟他接触亲密的人,都是那么的不幸。 凌烟如此,被其父喂下了化尸丹,最后为不成傀儡,吞服散魂丹而死。 红豆更是凄惨,偷偷跑出来,想要找人消灭大雪山中的怪物。 却不知,她自己便是那所谓的怪物,而这些怪物之所以存在的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复活她。 而她,最后死在了雷劫之下。 薛鹏不知道,这只是巧合,还是他就是个不幸的人。 终于,薛鹏缓缓开口,这是他十几天内第一次开口。 不过也不知道他是自言自语,还是在与谁说,“你会看相么?” 车辕上,白衣女修缓缓睁开了双眸,在她眼底,这陆小鱼既然会雷法,那与她的宗门就必然有着极大的关系,因为金光咒,雷法乃是宗门的不传之秘术,是以她不可能不管不顾。 而且,无论是金光咒还是雷法,都是极难修炼的,在她门中掌握雷法也只有几位长老,以及她那位惊才艳艳的师伯。 而年轻一辈,即便是她也未能掌握,若强行使用,自己会先死在雷霆之下。 这陆小鱼如此年轻便掌握了雷法,他日成就不可限量,如果真是宗门某位长老、师叔伯的弟子,将来回到宗内,必然是宗门之栋梁。 是以,听到薛鹏开口,她心中一动,当下缓缓道,“会一些。” 声音落下,白衣女子身影一闪,已落在了车棚顶。 赶车的老头见那么高的车顶,这女子一下就飞上去了心知这两个人绝不是普通人,当下可不敢再多言了。 澹台玲珑坐在车厢的另一层,手揽了揽发丝,一双明眸看向薛鹏道,“你想看什么,是命数还是看姻缘?” 薛鹏瞧了瞧澹台玲珑,问道,“你看得准么?” 澹台玲珑缓缓道,“我师傅赞我是百年一遇的修真奇才,犹其实在命卜一道尤为精通。” “哦,那你可曾算到今天会沦落到与一无名小修者同行?”薛鹏瞧着澹台玲珑,目露讥讽色。 澹台玲珑闻言眉头皱起,“你这话什么意思?” 薛鹏冷冷道,“我只是个无名小卒,你为什么死皮赖脸的一直跟着我?” “我死皮赖脸的跟着你?”澹台玲珑脸色有些不好看,刚要发作,逼问薛鹏师傅究竟是谁,怎么会她宗门的秘术。 不过她瞬间就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心底默默念起了静心咒。 待得心境平复,澹台玲珑这才缓缓道,“我说过了,我也要去东州城,我们刚好同路而已。” 薛鹏冷笑道,“同路,只怕没有那么简单吧,一路上,你不断试探我的,想问我的师傅是谁,我看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心思被戳破,澹台玲珑并未太过在意。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小子一路上看似迷迷糊糊,实际上心里却什么都清楚。 她也不再遮掩,直接问道,“那你究竟出身何门何派,师父究竟是谁?” 薛鹏缓缓道,“坦白告诉你,我自幼在深山中长大,我的师父也只是一个游离四方的大修士,至于他究竟叫什么,我却不甚清楚。” “就只有这些?”澹台玲珑皱眉道。 薛鹏的眉头高高皱起,“你为什么对我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忽然薛鹏嘴角泛起了意思笑意,但那一双眼眸却没有半点波动,“难道,你对我有意思?” 澹台玲珑微微一愣,随后脸上浮现嗔怒之色,一挥手,一阵气劲卷着薛鹏摔在了地上。 薛鹏在地上摔了两个跟头,一脸怒气地站了起来骂道,“你这个疯女人,你要干什么?” “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告诉你不要口出妄言。”澹台玲珑冷冷道。 薛鹏怒道,“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什么我就说什么,你不爱听就滚,大路朝天,我们各走一边。” 说着薛鹏拍拍屁股,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独自走去。 澹台玲珑着实被气得不轻,她出身名门,自然不能口出污言秽语,挨了骂,自然不可能泼妇骂街一样骂回去。 “陆小鱼,好好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车夫,休要管他,我们走。”澹台玲珑气呼呼地说。 “好嘞。”车夫一扬鞭子抽在了马背上,一口气驶出了二里地。 车夫瞥了一眼澹台玲珑,看着澹台玲珑还在生着气,车夫不禁道, “姑娘,那小伙子明显是在气你,你要是放走了他,那可就正中他的下怀了。” 澹台玲珑一愣,细细回想了一下方才的情形,脸上浮现怒色。 车夫呵呵一笑,“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你们两个小年轻之间也没有什么太深的隔阂,现在我们转身回去,或许还能找到那个少年郎。” 澹台玲珑闻言眉头皱起,深吸了一口气,御剑而起,片刻后复归,将同行归来的还有薛鹏。 不过薛鹏可不死自愿回来的,而是澹台玲珑将他给抓回来的。 “你这个疯女人,你到底想干什么?”车棚上,薛鹏怒道。 澹台玲珑轻哼一声,“陆小鱼,不管你师傅到底是谁,但你身怀我宗不传秘术,我不能就这么放你离开,你先随我到东州城。” “你这个疯女人,我的术法都是我师傅交给我的,跟你们宗门有什么关系,你放开我。” 澹台玲珑封住了薛鹏周身的灵力,任凭薛鹏骂着,她只是盘膝坐好,打坐修行。 薛鹏骂了一会见澹台玲珑毫无反应,他也就懒得再骂。 薛鹏从怀中取出那件拨浪鼓,来回的摇着。 咚咚咚,咚咚咚! 拨浪鼓的声音在茫茫的天地间孤单地响着。 半个时辰后,薛鹏还没有停下,澹台玲珑听得实在不耐烦,一挥手,一道流光正中那拨浪鼓。 拨浪鼓顿时被击穿,再也发不出半点声响。 这拨浪鼓可是红豆留下的唯一的痕迹,此时却被这臭女人给毁了。 薛鹏怒吼道,“你这个疯女人,你到底有完没完。” 澹台玲珑嘴角掀起了一丝笑意,任凭薛鹏骂着,她自顾修行。 薛鹏也不擅长骂人,骂了一会词穷了,他也不愿再骂了。 收拾起了拨浪鼓,薛鹏却忽然发现,拨浪鼓里竟然有一个铃铛。 薛鹏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正是红豆手上戴着的那个铃铛。 薛鹏心中好奇,这铃铛是怎么会在拨浪鼓中,这东西是怎么放进去的? 拿起了铃铛,晃动了两下,铃铛发出轻微的叮当声。 他生怕这铃铛也让那讨厌的女人给毁了,连忙护在了手心。 靠着酒坛子,薛鹏看着这铃铛。 不知不觉,随着他注意力逐渐集中,窥天眼无意识运转了起来。 他周身被封住的灵力逐渐恢复了运转,同时在他眼中,铃铛的结构逐渐呈现在他的眼中。 没过多久,他发现,铃铛里面,敲击铃铛四周发出声音的铃舌的构造很是奇特。 这铃舌像是令牌似的东西,但不同的是,这玩意儿表面十分地光滑,另外一面似乎有着小字。 薛鹏运转目力,细细看去,这玩意儿背面确是有着三个小字,“逆阴阳。” 薛鹏心中一动,想起了当日老妖修,也就是买故事老头讲述的那个故事。 能逆天改命起死回生的逆天宝镜是由六件宝物,其中一件宝物便是‘逆阴阳’。 第四百零四章 她是我老婆叫翠花 薛鹏细细感应着‘逆阴阳’,那老妖修说当年石头是凭借逆阴阳复活的豆豆。 人有肉体与灵魂,想要复活一个人,需肉体灵魂兼具。 当年的石头将红豆做成人傀,显然是没有解决肉身的问题,但却保住了豆豆的神魂不散。 如果他猜得不错,这逆阴阳应该是有着强大魂魄的奇用。 否则豆豆千年前便已死去,魂魄也早该消散才是。 可是她的魂魄仍存,且并不羸弱,这逆阴阳的威力可见一斑。 想到这里,薛鹏心中一震,瞳孔猛地一缩。 如果真如他所猜测的这般,逆阴阳能壮大魂魄,如果他参悟逆阴阳,壮大凌烟的魂魄,他再找到噬魂花,是不是可以通过这两种天下奇物复活凌烟? 如果他找到了逆天宝镜的六块残片,凑出完整的逆天宝镜,是否又能逆转时空复活豆豆? 薛鹏心中一阵激动,不过他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身旁还有一个筑基中期的修士,如果被她发现这铃铛便是‘逆阴阳’保不准她会杀人夺宝。 薛鹏想了好一会,这逆阴阳藏在什么地方。 想放在乾坤袋里,可说不准哪天这个澹台玲珑半点脸都不要了,搜他的乾坤袋。 薛鹏想了又想,决定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当初红豆就是戴在手上,他当时看了一眼根本就没在意。 而他之所以能发现,乃是因为窥天眼的神妙。 薛鹏暗想,至少大修以下应该无人能发现。 就算是大修,如果不仔细探查,也应该不会发现,。 而一代大修,又怎么会注意一个小小练气修者手上的一个铃铛呢。 薛鹏将铃铛戴在了手上,前路茫茫,但他却心潮澎湃。 此时此刻,他恨不能立刻达到东州城,进入那东州秘境之中。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甩开这个澹台玲珑。 现在四野空旷,自己想逃那肯定是逃不掉的,只能是入城之后再想办法了。 薛鹏躺在车厢里,蒙着自己的脑袋。 车辕上,澹台玲珑感应着薛鹏的举动,不禁摇了摇头。 不只是哪位师叔师祖收了这么个徒弟,虽然天资绝佳,可这心境可是不稳啊。 修真炼道,首重天资,可这心境也同样重要。 想要有所成,天资、心境二者不可或缺。 澹台玲珑在薛鹏手上的铃铛看了一眼,想要毁去,断了薛鹏的念想。 可她又一想,凡事也不能做得太绝,自己已毁了一次,再毁一次,他必记恨自己。 若他与自己真是同门,日后不好相见呐。 想到这,澹台玲珑便收了这心思。 薛鹏虽然倒在那里看似睡觉,实则正在用窥天眼细细观察着逆阴阳。 窥天眼神妙无双,他能有今日的成就,一赖陆师的精心教导,二便是靠这窥天眼的辅助。 窥天眼,窥天眼,可以窥见天地的奥秘,难道小小的一块镜片还看不破么? 然而,一连数天,无论薛鹏如何观看,他也只看到逆阴阳这三个字,除此别无头绪。 看来,想要参透这逆阴阳,还需另想办法啊。 薛鹏心中暗想着,这时马车听了下来,只听赶车的车夫道,“两位客官,东州城近在眼前了。” 澹台玲珑点了点头,缓缓道,“这一路辛苦老人家了,这是你的报酬。” 澹台玲珑将十块下品灵石递给了车夫,车夫连连道,“姑娘,这也太多了吧,给两块就好了。” 澹台玲珑缓缓道,“老人家,这是您应得的,若不是您一句话,险些让他跑了。” 车夫笑了笑,心中暗道,“现在的女修都这么主动强势了么?”心中这么想着他可没敢说出来,当下含笑道,“那,老头子我就却之不恭了。” 老头收了灵石,呵呵笑道,“两位客官,每次我拉人到东州城,都会在这里停一下,可远观这东州城的美景,两位客官可以看看。” 澹台玲珑驻足远望,平原上,三条河流的交叉口,耸立一座古城。 古城城墙黝黑,是用一种墨玉石砌成的。 墨玉石因为具有很好的传导灵力的作用,很多修者都喜欢用墨玉石绘刻符纹、阵法用以布置阵法、禁制。 诸如隔绝禁制、障幕禁制,还有一些强大的具有攻击性的禁制,不过那样的禁制对品质的要求很高,普通的墨玉石是不成的。 不过,即便是普通的墨玉石头在大曌是十分稀缺的,一块一丈见方,成色稍微好一点的墨玉石往往可以卖上千的灵石。 之前,每年东州城向大曌贩卖的墨玉石可以达到数万方,灵石总量可达到数千万块。 仅仅靠着墨玉石,就为东州城积累了大量的财富。 澹台玲珑看着那高达数十丈绵延不知几百里的巨大古城,不由赞叹道,“早就听闻东州城盛产墨玉,却没想到竟然可以拿来建造城墙。” “用墨玉石建造城墙?”薛鹏闻言从马车里钻了出来,极目远眺,便见仿佛一头远古黑色巨兽的盘卧的东州城,心中震动。 “这……这东州城未免也太有钱了吧,这么大的一座城,那要多少墨玉石,这要花费多少灵石?” 一旁的车夫呵呵含笑道,“东州城盛产墨玉石,城西侧的杻阳山一带,其山多玉石,墨玉石便是其中最为常见的一种,这是上天赐给东州城的财富啊。” 薛鹏追问,“老人家,光是建造这东州城,只怕耗费的墨玉不止亿万块吧?” 车夫笑道,“数不清喽,不过有人这样说,东州城的城墙,那是用一块块灵石堆起来的。” 薛鹏点头赞同道,“此话不虚,只是东州城为何耗费如此之大的代价,建造这么一座大城,应该不会是为了显示他多有富有吧?” 澹台玲珑插了一句道,“听说,三百年前,曾经有一名修魔道的大修想打东州城的主意进城抢掠,可是事情败露,东州城城主运转了护城大阵,直接将那名魔道大修给绞杀了。” 车夫含笑道,“姑娘见多识广,连这事也听说过,没错,三百年前,东州城刚刚出土一方顶级墨玉,墨玉晶。” “墨玉晶?”薛鹏闻言不禁道,“我曾听闻,一些顶级的阵法便需要这墨玉晶。” 澹台玲珑缓缓道,“难怪那魔修入东州城掠夺,这若是以这墨玉晶布下大阵,应该可以抵挡一道雷劫,如此稀世珍宝谁又能不动心呢。” “是啊,只是这东州城能在羽明与大曌两国间生存,又岂是一人能够轻易触犯的。”老者眼中露出一抹得意色。 “据说那日魔修率领一种魔众来袭,就在所有人都怀疑东州城能否度过这一劫时,东州城主启动了大阵,那时完全由墨玉石建成的东州城完全运转了起来,它就像一只巨兽,张开了獠牙。” “大阵运转,一道堪比风雷火劫的攻击击中了那魔修,那魔修当场灰飞烟灭,东周城三百修士齐出,将城外的妖魔斩杀得干干净净,自此一战,东州城声威大震,算是在这一片土地扎下了根了。” “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这几百年的太平盛世,只是听闻最近大曌的大王子姜烈与蛮荒作战接连取胜,还有一个叫什么薛鹏的小子,研究出了什么甲式灵器与一种飞舟。” 说到这儿,老者一叹,“现在大曌有了这两种利器,加上那大王子野心勃勃,一旦他击溃了蛮荒的妖族,下一步只怕就要对我们东州城下手了,只怕我们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了。” “要我说,那个叫薛鹏的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如果没有那个薛鹏,兴许大曌的大王子无法攻克蛮荒妖族。” 薛鹏闻言嘴角抽了抽,随后道,“我想那薛鹏拿出那两样东西,或许也是无奈之举,不过我听说那飞舟如果用于民,那可是极其方便的,老人家,你想想,如果我们乘坐飞舟,我们赶到东州城也用不了十几天啊。” 老头轻哼一声,“是啊,然后我们这些赶车的也没了活计,只等着活活饿死。” 薛鹏闻言讶然,扯开话题道,“听闻东州城秘境出世,怎么这里看不到什么异常。” 车夫笑道,“我说两位怎么千里迢迢来东州城,原来也是为了这秘境,不瞒两位,这东州秘境距此还有千里之遥呢。” 车夫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多了,当即呵呵笑道,“小兄弟,我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现在是不是进城了?” 薛鹏轻哼一声,“老人家,你问错人了,我可不是做主的人。” 澹台玲珑瞥了薛鹏一眼,缓缓走,“走吧,进城。” 躺在车厢上,薛鹏凝望着天际。 红日西垂,冬日的太阳似乎要比夏日的小上一些。 每次一到冬天,他便觉得修炼金光咒的速度都要慢上一些。 车轮在雪地上滚动着,车厢左右上下摇晃着,薛鹏的身子也随着摆动着,体内的澹台玲珑设下的封印禁制眼看着要破开,他便停了下来,唯恐完全破开后,这女的一时兴起再检查他一遍,到时候他再想跑,那可就难比登天了。 马车很快来到了东州城下。 由于东州城公布了东州秘境的消息,邀请附近的王国、仙门都来参加,所以东州城一下就涌了十几万人。 这些人中绝大多数修者都只是普通的修者,是来看热闹的,只有那些王国、大仙门中人才是为了东洲秘境宝物而来。 东州城外,此时已排了老长的一条队伍。 车夫缓缓道,“两位客官,今天我们怕是进不去城了,可能要劳烦两位在城外过一夜了。” 澹台玲珑递给了车夫一个令牌,缓缓道,“你去将这个令牌交给守城的兵士,他自然会带我们进城。” 车夫闻言接过了令牌,牵着马车朝着里面走去。 澹台玲珑并不喜欢抛头露面,所以此时也坐在了车中,为了防止薛鹏逃跑,澹台玲珑又重新检查了一下封印禁制,见禁制仍存,这才放心。 澹台玲珑缓缓道,“算算时间,我师傅他们此时也该进城了,我师傅乃是神相,就算是现在不说,等我将你带到我师叔的面前,他也能相出你是否与本门有着关系。” 薛鹏闻言冷笑道,“就因为我会雷法,所以你便认定我跟你们宗门有关,我跟你们有关你们怎么,没有关系又怎样?” “如果我师傅确认你与我太上宗有渊源,我们自会好生招待你,如果你与我太上宗无关……你要你说出雷法从何处修来,我们不会伤你性命的。” 听了澹台玲玲这话,薛鹏心中一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还要废了我的雷法不成?” 澹台玲珑迟疑了一下,缓缓道,“雷法乃是我宗秘法,是绝不能外传的。” 薛鹏冷冷道,“你们太上宗还真是霸道啊,只准你们能修雷法,别人就不能修,难道我自己悟出的还不成么?” 澹台玲珑缓缓道,“雷法乃是我太上宗镇宗的绝学,即便是在我宗门中,也唯有对宗门做出极大贡献的少部分人才能修行,普天之下,除了我太上宗,不曾听闻有修行雷法的,所以,如果你不是我宗弟子,不管你从何处偷学,都要废除雷法,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的相术虽不及我师傅,但我能看出,你与我太上宗有着渊源。” 薛鹏冷笑道,“万一你看错了呢,万一我与你太上宗没有渊源呢,澹台姑娘,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大雪山我之所以施展雷法,可是为了救你的性命,可以说,你欠我一条性命。”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准备这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看着你的救命恩人被废除一身的修为,下半生生不如死的活着?” 澹台玲珑叹了口气,“对不起,你也不要这么悲观,我应该不会看错的。” “可你如果就是看错了呢?”薛鹏逼问澹台玲珑,此时他忽然明白,为什么陆师不让他施展金光咒与雷法。 “陆师八成是太上宗的弟子,处于某种原因,只怕陆师的关系与太上宗不太友好,如果自己落到太上宗的手里,八成不会有好果子吃,不,是十成不会有好果子吃。” 薛鹏立刻紧张了起来,连忙道,“你现在放我离开,就算你还了我救你的一命,从此我们两不相欠,如何?” 澹台玲珑摇头道,“陆道友,对不起了,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 “那你就是忘恩负义,亏你还一口一个自己是名门正派,亏你还有脸让别人叫你什么澹台仙子,你羞也不羞,你臊也不臊,枉顾别人性命你算个什么仙子,你不过是一个道貌岸然,披着人皮的畜生?” 一番话骂得澹台眉头高高皱起,一股怒气从心底窜起。 澹台玲珑压着怒火道,“澹台仙子这个称呼,这不是我的想叫的,是别人这么叫的,他们这么叫,我又有什么办法?” 薛鹏忽然他嘴角一翘,冷冷一笑,“哦,原来是别人一定要这么叫你啊,那你可以不接受啊,可你还是接受了,而且我看你接受得还挺开心的,你怎么这么虚伪,是不是你们太上宗的人都跟你一样虚伪,一个个都是满口的仁义道德,背地里干得都是龌龊事?” 薛鹏牙尖嘴利,言语下流,澹台玲珑出身太上宗这种顶级的大仙宗,教养极好,平日遇到的人哪个对她又不是毕恭毕敬,何曾听过这种侮辱性极强的话。 澹台玲珑双目圆睁,她浑身都轻微颤抖了起来,周围的灵力翻动着,车厢内刮起了一阵气旋。 “你要是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 “怎么,我就说了几句实话而已,你就像杀我灭口啊,本性暴露了吧。” 薛鹏继续刺激着澹台玲珑,冷笑道,“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在我们那里,你这种行为就叫婊子立牌坊……。” 啪! 还没等薛鹏将话说完,澹台玲珑一巴掌扇在了薛鹏的脸上,直接将薛鹏扇出了车厢,撞到了人群中。 澹台玲珑身影一闪,从车厢内闪了出来,一双黛眉挑了起来,杏眼圆睁,面纱下那一张俏脸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人群里,薛鹏抓着人群大声喊着,“杀人了,杀人了,杀亲夫了啊,救命啊。” 马车已到了城门口附近,守城的兵士看到这一幕,立刻紧张了起来。 此时东州秘境开启,东州城汇聚了三教九流各种势力的人,若是这些人闹起事来,还不把东州城给闹翻天啊。 所以即便是平日里东州城内有人拿着刀追着一个人砍这些守城兵只会看笑话,可到了现在,就算是一个人放屁的声音大一点,那都会引得他们纷纷瞩目,查看一番为什么此人放屁声如此之大。 马车的车厢被毁,灵力的波动又如此雄浑,还有一个人直接倒着飞入了人群中,这在精神紧张的守成军的眼里,一下就想到,这两个人是闹事的。 呼啦啦十几名守成兵围了上来,镇守此处的是一名修士。 修士看去三十上下,一身紫色的铠甲,面色肃穆,一双眼眸紧紧地盯着白衣女子。 下方守城的兵士高喝一声,“你们两个干什么的?” 薛鹏一把抓住了那守将的大腿,抱着守将大腿哭着说,“这位大人,你可要为小人做主啊。” 守将眉头高高皱起,厉声道,“放开手,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鹏放开了守将,忽然他脸色一变,张口喷出了一口血,守将神色动容,急忙探了探薛鹏的脉搏,只见薛鹏脉搏微弱,体内更是有着一道强横的禁制,直接将他的灵力弹开了。 一旁行人也纷纷驻足,将目光投了过来。 薛鹏喘了几口气,有气无力地道,“大人,您可以定要救救我啊,小人叫狗蛋,乃是东州城人士,不过客居大曌,小人天赋不佳,但家中还算殷实……。” 守将眉头一皱,嗔道,“说重点。” “唉,大人,您可要为小人做主啊,这个女人,就是这个穿白衣服的女人。”薛鹏双目陡然泛红,充斥着血丝,痛心疾首道,“这个女人,她是我的老婆,叫翠花。” “当年她还是一个小姑娘的时候,我们一家救了她,我们一家人带她极好,她说要修仙,我们全家就供她修仙,她说等她修成归来时,就要嫁我为妻。” “可等她修炼有成,成为了修士,暗地里更是跟一个王公贵族的子弟成婚,但她跟我有婚约在先,她唯恐这个秘密让别人知道,所以就杀了我的父母。” “我为了活命,就说我有一块祖传的极品墨玉藏在东州城老宅,这才侥幸逃得一命。” 一旁众人闻言纷纷看向了澹台玲珑。 便见澹台玲珑此刻周身灵力激荡,双目寒光闪闪,恨不能将薛鹏千刀万剐了,当下倒有人觉得这事情八成可能是真的。 “你们说,那个小子说得是真的么?” “你看都吐血了,八成是真的,再看看那女的,多吓人呢,一看就不是好人。” “诶,只是可惜了,这女修长得天仙一般,可这心肠可真是毒如蛇蝎啊。” “这女人啊,往往都是越漂亮心越狠。” 听着四周的议论声,澹台玲珑气得脸色铁青,怒道,“你们别信他的,他是胡说的,我与他根本就不熟。” 众人道,“不熟就把人打成这个样子,那肯定更不是好人?” “就是,暗少年既然跟你不熟,你修为这么强,那少年又怎么敢惹你。” 澹台玲珑当即解释道,“那是因为,他可能是我同门师弟,他不想随我见我师傅。” 众人闻言嗤笑一声,“师弟,可没见过师姐对师弟下这么重的手的,这不是明显是骗人么?” 此时薛鹏在地上哭着说,“大家都看到了吧,这个女人被我戳破了心思,慌乱之中,编谎都编得这么漏洞百出。” 说着薛鹏抱着守将的大腿道,“大人,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救救我啊。” 那守将眉头一挑,忽然冷冷道,“这是你的事,关我何事。” 薛鹏闻言一呆,澹台玲珑眼中露出讥讽色。 第四百零五章 弄巧常如猫捕鼠 薛鹏脸色胀如猪肝,愣愣的瞧着那守将,不禁道,“大人,她要杀我,难道这你都不管” 守将瞪了薛鹏一眼,缓缓吐出一个字,“滚。,htts:taiuu” 一旁的澹台玲珑看着薛鹏那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样子,她忽然觉得十分好笑。 她脸上的怒容缓缓退去,浮现了讥讽之色。 她缓步走了过去,站在了薛鹏的面前。 薛鹏一脸惊慌道,“你这个毒如蛇蝎的女人,你到底想干什么,救命,救命啊” 澹台玲珑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这时车夫也回来了,将令牌还给了澹台玲珑。 澹台玲珑将手中令牌与守将一看,守将脸色一变,慌忙道,“原来是太上宗的仙子,在下冒犯了。” 一旁众人中有认得那令牌的,当下道,“太上令,没想到这位姑娘竟然是太上宗的仙子。” “太上宗的仙子,听闻太上宗的女弟子不仅貌若天仙,更是菩萨心肠,我看啊,这位仙子方才说得才是真的,这个小子应该也是太上宗的弟子,偷偷跑出来,结果被仙子给捉回去。” “这些个大宗的年轻弟子就是爱胡闹,还编出了这么一个故事,害得我们都上当了。” “唉,是你上当了吧,可别把我给扯上,我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小子是个小滑头,方才说的话那是半点不可信。” “我呸,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得,刚才你说的是什么这女修长得天仙一般,可这心肠可真是毒如蛇蝎啊。” “我说过么,你肯定是记错了,我刚才说得是这女修天仙一般,一定是心地善良。” 这时一个老修士走了过来,看了薛鹏一眼,摇头道,“少年人,太上宗可是天下大宗,多少人求着进入这宗门之中,你有幸成为太上宗的弟子,就要守住这份来之不易的机会。” “少年人喜欢玩是可以理解的,但这外面的世界不是那么好混的,听你师姐的话,跟你师姐回宗好生修行,什么时候修炼有成再在行走世间除魔卫道。” 薛鹏闻言怒道,“她不是我世师姐,她真是我未过门的媳妇翠花,你看看他把我给打的,对了,我老前辈,你看看我,这杀人如麻的翠花,还给我设下了封印,不信您瞧瞧。” 老者闻言道,“真的设下了封印” 薛鹏闻言眼中一喜,眼前这个老头的修为也是不俗,若是能得到这老头的相助,或许自己能脱身。 当下连忙点头道,“嗯嗯嗯,老前辈,不信你看看,你仔细看看。” 老者深深看了薛鹏一眼,随后脸色一变,道,“还真有封印。” 薛鹏脸色一喜,连忙道,“老前辈,你看到了吧,老前辈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不能让我落入这蛇心女人之手啊。” 老者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澹台玲珑道,“姑娘,你这么做可有些不对啊,” 薛鹏连连点头道,“对,老前辈你说得太对了,老人家你可。” 薛鹏刚要说救我出去,可老者接下来的话,却让薛鹏傻在了原地。 只听老者道,“这位姑娘,就算是想教训师弟,也要教导其心,这么设下封印禁锢他的行动,只会让他反抗的心越发剧烈,平添许多麻烦。” 澹台玲珑嘴角含笑,缓缓道,“多谢前辈教诲,晚辈记下了。” 老头呵呵一笑道,“好了,都散开了吧,小孩子胡闹,都别围着了。” 薛鹏脸色一阵难看,大声呼喊着,“我真的不是她的师弟,我真不是,你们要相信我。” “好好,我承认刚才我是撒谎了,她确实不是我媳妇,她确实也是太上宗的弟子,可我真的不是她的师弟,我还救过她的命,她要将我带回去废掉我的修为,她这是想恩将仇报,你们不能信她的啊。” 老头闻言叹息了一声,随后狠狠在薛鹏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嗔道,“你这个臭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这么个漂亮的师姐还想着外面的世界。” 众人闻言轰然大笑了起来,薛鹏急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可任凭他磨破了嘴皮子,仍是没有一个人相信他。 澹台玲珑笑意盈盈,掐着薛鹏的脖子就给扔上了车,冲着薛鹏笑道,“小师弟,这回知道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吧。” “现在,你就随着师姐看看师傅吧,我会为你求情,让师傅不重责你就是。” 薛鹏大骂,“你这个婊。” 未等薛鹏骂出口,澹台玲珑一道灵决打入薛鹏嘴上。 下一刻,薛鹏嘴角闪现了银光,这些银光缓缓覆盖了薛鹏的整张口,最后封住了薛鹏的嘴。 澹台玲珑嘴角翘起,缓缓道,“你这张嘴太臭了,也太能惹事,现在东州城格外敏感,这几天你就少说话吧。” 薛鹏怒目而视,嘴里呜呜个不停。 澹台玲珑缓缓道,“好了,你放心就是,一来我绝不会看错,不过就算我看错也没有关系,你天资不错,我会求我师傅让你转投我师傅门下,到时候,你这一身修为也不用废。” “当然,如果出现那最坏的情况,我欠你的命我会还给你的。” 薛鹏嘴里呜呜着,心中大骂,谁要你还,我还要入东洲秘境,我还要救凌烟呢。 然这些,澹台玲珑是听不到的。 当天,澹台玲珑找了一间客栈,将薛鹏仍在客栈中。 澹台玲珑与薛鹏缓缓道,“这便去寻我师傅,你不要想冲开封印,以你的修为冲也只会伤到自己,你最好不要尝试。” 薛鹏嘴里呜呜着,表示反抗,澹台玲珑嘴角掀起了一丝笑意,随后转身离去。 等到澹台玲珑离去后,薛鹏运转窥天眼,寻找着体内封印的破绽。 他之前有过经验,此次轻车熟路,不多时便破开了封印。 恢复了行动,薛鹏活动了一下身子,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小丫头片子,还想跟我斗。” 薛鹏刚要离去,心中暗道自己就这么离开,岂不是这么便宜这个小丫头,不弱给她留点什么。 当下薛鹏取出笔墨纸砚,留下了几句话。 “弄巧常如猫捕鼠,光阴犹似箭离弓,不知使得精神尽,愿把尸身葬土中。” “澹台小姑娘,不要枉费心机来寻我,我们后会无期。” 陆小鱼留书。 薛鹏纵身离去。 大约一个时辰后,一身白衣的澹台玲珑带了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男子身材挺拔,穿着青色道袍,双目炯炯,面白无须,行动处飘然若仙,竟有出尘之姿。 不过男子虽看去只有三十五六,但满头长发却有近半已泛花白。 澹台玲珑眼露痛心色,“师傅,您最近又消耗寿元卜卦了吧,这样下去,就算以您的修为,也消耗不起啊” 男子背负双手,面容浮现温和的笑意,缓缓道,“不碍事的,玲珑你没有将那陆小鱼直接带到太上宗驻地这件事你做得对,如果为师所料不错,那陆小鱼当是你陆师伯的弟子。” “如今宗内对你师傅的态度尚不明朗,此时若将那陆小鱼交出来,只怕凶多吉少。” 澹台玲珑道,“师傅,那该怎么办” 男子缓缓道,“先去看看那陆小鱼再说。” 男子与澹台玲珑走到了之前困陆小鱼的房间前,男子忽然止住了脚步,叹了一声,“不愧是陆师兄的弟子,竟然能从你的手中逃走。” 澹台玲珑闻言脸色一变,当即推开房门,冲了进去,扫了一眼,屋内空无一人。 澹台玲珑嗔怒道,“这个小滑头,我这都是为了他好,他可倒好,非但不领情,竟然还几次三番想跑掉。” “等你落到那些人的手里,到时候我们就是想救你都救不下了。” 如今太上宗内部争斗得也十分厉害,而此次东洲秘境显然有成为导火索的趋势。 宗门的三派都要抢入秘境的名额,你挣过来我又争过去,为了一个名额几乎都要打了起来,直到现在也没有确定最后的人选。 如果那陆小鱼真的是她陆师伯的弟子,一旦被人发现他以练气大圆满之姿就炼成了金光咒还有雷法,只怕会动杀机。 “师傅,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澹台玲珑看向了男子。 男子走到桌子旁,拾起了桌上的留书,缓缓念道,“弄巧常如猫捕鼠,光阴犹似箭离弓,不知使得精神尽,愿把尸身葬土中。” 男子用手指摸了摸字迹,早已干透,显然玲珑前脚走,这小子后脚就离开了,这小子,还真是跟当年的师兄有些神似啊。 男子嘴角幽幽一叹,“师兄,当年你封印方豪的那段记忆,应该就是他发现了你收下了这个弟子吧。” “师傅”澹台玲珑又唤了一声。 男子缓缓道,“你找到他证明你与他有缘,可我来了,他却离开了,便是我与他没有这个缘分。” 男子看着留书,笑道,“弄巧常如猫捕鼠,还真个有趣的小家伙,师兄,你总是能做出令人出人意料的事。” 寒门仙贵 第四百零六章 东州风情 “如今你在战场厮杀,师弟能做的,也唯有帮你保住你这份希望了。” 男子话音落下,将留书还给了澹台玲珑,转身离去。 澹台玲珑看了看留书,恨得牙根直痒痒,这个小滑头,原来他早就能解开封印,之前做了那么多,包括城门口的事,难道都是为了让自己放下戒心,然后他好逃脱? 澹台玲珑掌中浮现了一缕火苗,瞬间将留书烧得干干净净,心中暗恨,“臭小子,别让我再抓到你,否则我定有你好看的。” 此时薛鹏换了一身兽皮衣,收敛了体内的灵力,一边领略着东州城的人土人情。 东州城与大曌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普通人服饰大多都是兽皮缝制的衣服,可能是因为没有太多的野兽供他们剥皮,所以身上穿得兽皮都十分少,仅仅裹住了身体的要害部位。 这里人的身高要比大曌人高上许多,即便是女性很多都与薛鹏差不多高。 他们身材修长,紧紧裹着兽皮抹胸,小腹肚脐完全裸露出来,下身一件超短的兽皮裙紧绷着,丝毫不畏这寒风,双脚踩着兽皮靴,浑身上下充满了一种野性的味道。 大街上的男性更显得剽悍,在这些人中薛鹏觉得自己算是矮的了,最普通的人都跟他差不多他,一些人比他还要高上半个头,甚至一个头,他更是看到了几个跟二虎差不多的大块头。 这些男子大多数都只穿着一件兽皮裤,赤着双脚与上半身。 他们身上的肌肉都是一块一块的,红的发黑,红的发紫,紧紧地绷着,看去便极为坚硬。 东州城位处丛山峻岭当中,毗邻蛮荒也是经常与妖魔作战,凶勇顽强。 东州城修炼之法与大曌不同,大曌修内,而东州城修外功,走得是炼体的路子。 所以东州城的修士,往往能与妖魔硬抗。 不过只有修炼到练气境,这炼体的强大方才逐渐显露出来。 据传,东州城的城主炼体的大修士,肉身比法宝还要坚韧,寻常大修对上他连他的皮肤都很难刺破,难缠得很。 因为炼体的原因,东州城修者血气都十分充足。 血气充足,人就显得大方开朗,阳光而明媚。 不远处,薛鹏忽然听到一阵乱哄哄的吵闹声,只听有人喊,“加油,加油,你可是个爷们,可不能输给一个娘们。” 东州城修者围成了一个圈,扯着嗓子大喊着。 一旁的路人也纷纷往过跑,薛鹏没有在意,他心中想找到大曌的人居住在何处,拦住一个人问道,“这位兄台,你可知道大曌的来人住在哪里?” “不知道。”说着身材高大的男子一会胳膊,想把这个瘦瘦弱弱的小子推开。 可他这么一用力竟然没推开,男子瞧了薛鹏一眼,“小子,行啊,有把子力气啊。” 说着男子使出了吃奶劲,仍没有将薛鹏推开,男子累得气喘吁吁,薛鹏笑道,“这位兄台,请问大曌的人住在哪里?” 男子喘了几口粗气,哈哈一笑道,“身材这么瘦弱,你是大曌的人吧,想不到你这小身板里倒是有些气力。” “不过你们大曌的人有一点不好,说话阴柔阴柔的,一点都不阳刚,你也别老兄台兄台的喊我,听着别扭,因为我小时候跟牛角力,把牛角给掰断了,所以大家都叫我牛大力,你叫我大力就好了。” 薛鹏含笑道,“大力兄小时候就天生神力,我叫陆小鱼,大力叫我小鱼就好了。” 大力笑道,“你这身子板,叫小鱼倒也正合适,不过这大曌的人在东州城也不少,我也不能一一指给你啊。” 薛鹏连忙道,“大曌王族派来的人。” 大力闻言皱了皱眉,“这我可不知道。” 薛鹏皱了皱眉,随后拱了拱手道,“多谢大力兄了。” 说着薛鹏转身就要走,大力却拉住了薛鹏笑道,“小鱼兄弟,别走啊,你这力气这么大,也去那角力如何?” 薛鹏笑道,“还是不了,我还有要事在身。” “要事?什么事还能比角力更重要,小鱼兄弟你这么有力气,如果能赢了那个娘们,那可就能赚一千中等品级的墨玉片啊。” 薛鹏一听顿时止住了脚步,一双眼睛瞪着老大,吃惊道,“你说什么,你刚才是说只要赢了就有一千中等的墨玉片?” 大力也是被薛鹏这么大的反应吓了一跳,“是,是啊,小鱼老弟,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薛鹏的眼睛都放着光,有些不敢相信地追问,“只要赢了,真能有一千中等的墨玉片?” 在大曌,中等的墨玉片便已可以制作流传信息的玉简了,这种东西,一片就要上百块灵石,一千中等的墨鱼片,换成灵石那就是十万块下品灵石啊。 “是,是啊,那小娘们摆了好几天的擂台了,说是谁能赢过她,不仅一千中等墨玉片归那人,便是那小娘们也跟那个人。” “小鱼老弟,我跟你说,那个小娘长得,胸大屁股大,绝对好生养,小脸蛋也是漂亮,这几天,不知道多少汉子都去尝试,可就是没有一个人能掰得过那小娘们的。” 薛鹏笑道,“难道大力你也没赢过她?” 大力脸色一阵尴尬道,“嘿嘿,这个我差点就赢了,就差那么一点点,昨天我又好好锻炼了一番,今天再来试试,怎么样,小鱼兄弟,有没有兴趣试试?” “这么有趣的事,那我肯定也一定要去试试啊,大力兄,我们快去吧,去晚了,那姑娘可别输了。”薛鹏当下跑了过去。 大力看着薛鹏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哈哈笑道,“我东州城的姑娘在哪都这么受人喜欢,瞧把这个小伙子给急的,小鱼老弟,哈哈哈。” 大力大笑着也跑了过去。 “让让,让让。”薛鹏手一扒拉,将两个彪形大汉推到了一边。 两个大汉狠狠往后瞪了一眼,不过没看到,微微低头,这才看到薛鹏。 不过紧随着两人眼中露出一抹诧异色,这个小矮子怎么这么有力气? 便在大汉愣神时薛鹏已经挤到了前面。 在众人围着的中央,摆放着一张木桌。 木桌两旁蹲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子身材极其魁梧,比二虎也差不了太多,一个大酱脑袋,微微黑发紫,那粗壮的手臂比寻常人的大腿都要粗,赤裸的上半身肌肉攒动着,看去浑身充满了力量感。 男子呵呵一笑,露出一口白眼,声音苍劲雄浑,“小娘们,今年你连人带这一千中品墨玉片都归我所有了。” 男子对面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与薛鹏身高差不多,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 满头长发乌黑亮丽发丝比寻常人粗一圈,用红头绳绑成了马尾辫高高翘起,一双眸子大而明亮而有神,闪着光,鼻梁笔挺,红唇带着光泽,嘴角微微勾起。 上身一件豹皮抹胸,半包裹着胸口,紧收的腹部有着一道恐怖的疤痕。 如果放在大曌,可能认为这疤痕是缺陷,但在东州的汉子看来,这是美。 疤痕表示着眼前的美女与野兽搏斗过,这是力量与勇气的象征,拥有这两样,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是美的。 微黄带着斑纹的虎皮裤紧紧兜着女子的身体,勾勒出了那性感的曲线。 女子的红润的嘴角高高翘起,冲着身前的大汉吹了个口哨笑道,“一百片墨玉片带来了么。” 男子将一个袋子往桌上一倒,叮叮当当清脆的声响传来,桌面上,一块块长三寸宽一寸指甲厚带着油润光泽的墨色玉片倒在了桌子上。 “小娘们,看看吧,这可都是上好的墨玉片,没有问题的话,就开始吧。” 女子十指合拢,活动了一下手指,晃动了一下胳膊,含笑道,“行,今天老娘我就让你们这些臭男人见见,我们女人,并不输给你们这些臭男人。” 说着女子左手把住桌角,右手手肘抵住桌案,对着男子招手笑道,“来吧。” 男子哈哈一阵大笑,“小娘皮,你叫琪琪格吧,名字倒是挺是不错,不过力气你就不行了,感觉支撑不住就认输,别硬撑让老子把你这小胳膊给掰折了,那老子可会心疼的。” 说着男子蹲在身子,左手把住桌角,右手手肘往桌子上一方,顿时在木桌上砸了一个坑,右手握住了女子的手。 男子的手搓了搓,嘿嘿笑道,“小娘皮,你这小手可真是软呢,晚上我可要好好摸摸。” 女子呵呵笑道,“只要你赢了我,晚上你想摸哪里就摸哪里。”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在场众人哈哈一阵大笑,“扎尔都,你可是有艳福了啊。” 男子哈哈大笑道,“那还用你们说,今天这小娘皮就是我的了。” 一旁另外一名穿着虎皮抹胸的女子含笑道,“现在说还太早,都准备好了么?” 扎尔都、琪琪格都点了点头,虎皮抹胸的女子当即道,“预备,开始。” 第四百零七章 赢了我我就是你女人 随着虎皮抹胸女子声音落下,两人同时发力。 只见两人同时憋足了气力,四条手臂上的肌肉顿时紧绷了起来。 “使劲儿,使劲儿,扎尔都使劲儿啊。” “扎尔都,你可是咱们这儿的勇士,可别丢了咱们爷们的脸,将这个小娘皮摁趴下。” “扎尔都,加把劲儿,这个小娘皮就要不行了,再加把劲儿啊。” 一众汉子大声起哄着,一旁的东州的女子也不堪示弱,一个个眼睛瞪得老大,双拳都紧握着,麦色俏脸涨得通红,好像此时掰手腕的不是琪琪格,而是她们一般。 “琪琪格加把劲儿,把这些蠢汉子的手腕都给他掰掉了,让他们连饭碗都拿不起来。” “琪琪格把这个蠢汉子甩出去,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女人不比他们男人差。” “琪琪格加油啊,让这些蠢汉子知道知道我们女人的厉害。” 短暂的时间内,两人角力到了胶着状态。 男子抓紧了木桌,牙关紧咬,脸上皮肤涨得通红,背部、手臂上的青筋攒动着。 急促吸了一口气憋住,双足猛地发力。 只听咯吱一声轻响,双脚踩如地面寸许深,力自双足起,由腰转到了双臂上。 木桌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桌面已出现了裂纹。 男子右臂猛地往下一压,将琪琪格的手腕压下去寸许。 东州城的汉子兴奋地大喊着,“扎尔都,用力啊,再用一点力这个小娘皮就输了。” 东州女子脸色也涨得通红,脸都要贴在两人的手上了,扯着嗓子大喊着,“琪琪格不能输给这些个蠢汉子啊,搬回来,搬回来啊。” “大家都给琪琪格打气,给琪琪格大气。” 一种女子高声喊着,“琪琪格加油,琪琪格加油,加油,加油。” 裹着豹皮的女子长长吸了一口气,双足也猛地一较力,脚下顿时浮现两个坑,纤细的腰迸发出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导入双臂。 整张桌子顿时被两人挤碎,木屑四射,两人身子同时不稳,但琪琪格的脚步扎得更稳一些,右臂一用力,直接将扎尔都给甩了起来,扔了出去。 一众汉子见了摇头叹息,“这个扎尔都,肯定昨个儿把力气都用在哪个小娘皮的肚皮上了,真是丢脸。” 东州女子围着琪琪格兴奋地欢呼着,“赢了赢了,谁说女子不如男,看到没,琪琪格把那个扎尔都扔出去了,还什么勇士呢,我们看啊,就是蠢士。” “琪琪格就是我们东州的月亮,流淌着高贵的血液,拥有驱散黑夜的力量,琪琪格,琪琪格。” 一众东州女子欢呼着琪琪格的名字,一旁的汉子也跟着呼喊了起来。 琪琪格明媚的眼眸看向了不远处的扎尔都,冬日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让人觉得特别地温暖,爽朗笑道,“扎尔都,你这个蠢汉子,怎么样,服不服?” 七八丈外,狠狠摔了一跤的扎尔晃了晃脑袋,站了起来。 此时他右臂耷拉着无力地来回摆动着,显然是断了。 扎尔都咬紧了牙关,随后左手把着右臂猛地往上一提,来回接了两下,右臂接了回去,轮了两下手臂,挥了挥拳头,感觉没有什么大碍后,这才笑着上前,盯着琪琪格的双眼充斥着火热,“琪琪格,这辈子你注定是我扎尔都的女人。” 一旁的女子讥讽道,“扎尔都,琪琪格可是说了,只嫁给力量比她强大的汉子,你啊,不行。” 一旁的汉子也笑道,“那可说不准,扎尔都是我们东州城年轻一辈的勇士,如果他不行,还有谁能行。” “况且扎尔气血充足,觉醒血脉、观想出图腾那是早晚的时,到时候就算是三个琪琪格一起跟扎尔都角力,那也不是扎尔都的对手。” “切,说得好像就扎尔都能觉醒似的,琪琪格也一定会觉醒,等到琪琪格觉醒了血脉,观想出图腾,就算十个扎尔都绑在一起也不是琪琪格的对手。” “我们看呐,日后琪琪格的丈夫可不能是你们这些没用的蠢汉子,唯有这天地间,最强大的勇士,才配做我们琪琪格的男人。” 扎尔都笑了笑,忽然咬破了自己的拇指,殷虹的鲜血顿时洒落出来。 随后用拇指点在的了自己的额头。 众人见状神色微微一变,随后脸上浮现了比之前更加浓郁的笑容。 只见扎尔都双臂交叉在胸前,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盯着阳光健美的琪琪格高声道,“我,扎尔都在此向长生天起誓,此生我扎尔都的女人只能是琪琪格,若违此誓,我死后灵魂永不入长生天。” 一旁众人笑道,“扎尔都,那这辈子你就一个人过一辈子吧。” “如果以后想要了,可以问问你们家的母牛愿不愿意,哈哈哈。” 众人放肆的调笑着,扎尔都也跟着哈哈大笑了一声道,“琪琪格,你明天还来不?” 琪琪格笑看着扎尔都道,“有你这只送羊毛的傻羊在,我自然是会再来。” “好,一言未定,明天我一定要打败你,让你做我的女人。” 琪琪格懒得理会这个蠢汉子,看向众人,松了松筋骨,高傲地扬起了头,嘴角翘起道,“喂,你们些个蠢汉子,还有没有想跟我比比的?” 扎尔都已经是东州城内年轻人中最强大的勇士了,此时连扎尔都都败了,他们自然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不再上前尝试。 见无人上前,琪琪格骂了扎尔都一句,“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现在都没有上前来了。” 扎尔都挠了挠头,笑了笑,“琪琪格你确实厉害,比我们东州城的一些勇士还要厉害。” “那还用你说。”琪琪格扫了一眼众人,高声道,“你们这个男人,不是天天叫嚣着自己多有力气,什么从小跟牛角力,把牛角掰断了,什么十五岁就一个人打死了一只妖虎,我看啊,吹牛。” “连我都打不过,还打妖虎,我看你们不是去打妖虎,而是去给妖虎送点心去的吧。” 琪琪格言语激了激,想要激众人上前角力,可仍没有人上前。 琪琪格一脸失望道,“一群没用的蠢汉子。” 便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我可以试试么?” 众人同时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人群让开,一道人影站在众人眼前。 这人身长七尺,一身青衣,一张面颊十分清秀,比女子还要细嫩,一看就知道大曌的人。 众人看了看薛鹏那单薄的体格,哈哈一阵大笑道,“小子,你是大曌来的吧?” 薛鹏点头道,“正是,怎么,难道大曌来的就不能角力么?” 一旁扎尔都双手环在胸前,低着头看着薛鹏笑道,“能,自然是能,不过你们大曌的人都是绵羊,而我们东州,即便是女人也都是猛虎,绵阳想跟猛虎角力,那不是笑话么,啊,哈哈哈……。” 众人跟着哈哈一阵大笑,“大曌的小绵羊,看你这小身板瘦弱地像根竹竿,一折就断,这皮肤比娘们还细腻,我看你是还没有我们东州的娘们有气力,让你们跟我们的东州的琪琪格角力,外人看了,还道是我们东州欺负你们大曌的人呢,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都给老娘闭嘴,你们不跟老娘角力,这好不容易有个送上门的羔羊,你们还想给老娘往外轰,谁再敢插嘴,赔老娘一百中品墨玉片。” 琪琪格此话一出,所有人顿时噤声。 琪琪格走到薛鹏面前,几乎跟薛鹏持平,琪琪格一笑,那明亮的眼眸让每个人看到她的人都觉得心情舒朗,似乎她就是光,她就是热。 琪琪格上下打量了一番薛鹏,缓缓道,“在我们东州人的眼中,大曌人的身体弱得就像是绵羊,我在这东州城掰了这么久的手腕,就从没遇到过大曌的人。” 薛鹏一笑,“凡是总有第一次,我便是第一个。” “好,你跟那些阴柔的大曌人不同,像是个汉子,不过你这样的我轻轻动动手指,都能将你摁得骨断筋折,一会如果断了手臂,可别到处嚷嚷我东州人欺负人。” 琪琪格明亮的眼眸盯着薛鹏的眼睛,薛鹏迎着琪琪格的目光对视过去,缓缓道,“只要赢了你,就有一千中品墨玉石是吧?” 琪琪格嘴角高高翘起,笑道,“没错,如果你赢了我,不仅一千中品墨玉石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我只要墨玉片就够了。”薛鹏道。 听了薛鹏这话,一旁的众人忍不住道,“这小绵羊还真以为他能赢过我们东州的母老狮子,琪琪格,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狂妄的小绵羊。” “对让东州这些小绵羊知道我们东州的厉害。” 琪琪格笑道,“按我的规矩,把中品墨玉片拿出来吧。” 薛鹏道,“我没有中品墨玉片,不过我有灵石。” 说着薛鹏一挥手,顿时一万下品灵石在众人面前堆成了一个小山,缓缓道,“够么?” 琪琪格瞪大了眼睛瞧着这些灵石,不禁道,“你的意思是,用这些灵石来抵一百中品墨玉片?” 薛鹏点头道,“够么?” “够,够够了。”琪琪格眼中满是笑意,心中暗道,“这个大曌来的就是个傻子啊。” “在东州城,一片中品墨玉片就十块下品灵石,一百墨玉片就一千下品灵石,这小子一次拿出一万下品灵石,这是给自己送灵石来了啊。” 薛鹏不知墨玉片在大曌价格昂贵,但在东州城,这墨玉片价格低得吓人。 琪琪格满脸的笑意,高声道,“拎一个桌子过来。” 不一会,一个汉子抓着桌角,将一个木桌放到了两人面前。 琪琪格笑道,“小子,一会你的胳膊就要断了,如果买跌打酒,就问我要,我白送你。” “好。”薛鹏笑着说。 琪琪格笑道,“你这个大曌人有点意思,放心,我会对你温柔一点的。” 薛鹏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怕你输了不肯给我一千中品墨玉片。” “你是我的见过的口气最大的大曌人,大曌人,来吧。”琪琪格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放在了桌子上。 薛鹏笑道,“好。” 当下左手摁住了桌子,右手握住了琪琪格的手。 对方有没有力量,只一握手就能感觉到,琪琪格只觉薛鹏的手绵软无力,当下更没有放在心上。 一旁人笑道,“你们说,多久能分出胜负?” “我看啊,开始就结束了,这小子的手是断定了。” 虎皮裹胸的女子也是满脸的笑意,今天可真是好运,刚开张没多久就遇到了这么一只大肥羊。 虎皮裹胸女子喊道,“预备,开始。” 声音落下,两人同时吸了一口气,开始角力。 一旁众人再度呼喊了起来,“琪琪格,别对这个大曌的绵羊客气,把他丢出去。” “对,让这些大曌的绵羊知道知道我们东州人的气力。” 可他们刚喊出声,紧接着声音都戛然而止。 薛鹏肉身经过了金光咒的长达十几年的洗伐,筋骨强健,之后又重伤了数次,筋骨破而后力,肉体大大增强。 但他毕竟是练气修者肉身的强度仍远弱于东州城的这些炼体的修者,不过他又怎么会光比拼肉体的力量? 两人一发力,琪琪格脸色就一变,她可没想到,眼前这个看去文文弱弱瘦若竹竿的男子体内竟然拥有着与扎尔都相差不多的力量。 她刚想伸出右手扶助桌子,可反应的慢了一点,左手没有支撑点,在薛鹏的强大的力量下,她身子一歪,右手直接被薛鹏摁在了桌子上。 一旁众人愣愣地瞧着这一幕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曌人什么时候也转修体了,可着这个大曌人的身体这么瘦弱,哪来那么恐怖的力量? 薛鹏收起了手,含笑道,“琪姑娘,得罪了。”说着薛鹏便要将灵石与一千中品墨玉片收起。 “慢着。”这时琪琪格一把抓住了薛鹏的手。 薛鹏皱眉道,“怎么,这就是你们东州的规矩,赢了想耍赖?” 琪琪格脸上一红,随后道,“我东州人不会耍赖,我琪琪格更不会,我的意思是,我还要跟你比一场。” 说着琪琪格一挥手,有两千墨玉片扔了出来,在一旁堆了一个由灵石墨玉堆成的小山。 琪琪格轻哼一声道,“如果这次你赢了,这些东西全是你的,如果你输了,你就拍拍屁股滚蛋,怎么样?” 薛鹏眼睛一亮,当下道,“好,我同意。” 此时虎皮抹胸的女子与琪琪格道,“能行么?” 琪琪格道,“兰姐,刚才是我大意,这次我一定不会输的。” 琪琪格左手抓住桌角,右手手肘猛地往桌面一砸,抬头平视薛鹏道,“方才被你钻了空子,这次我一定不会输。” 薛鹏半蹲着身子,左手也抓住桌角,右手跟琪琪格握在了一起,缓缓道,“我准备好了。” 虎皮抹胸的女子看着薛鹏这般淡定的样子,心中不知为何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了看那墨玉片与灵石,虎皮抹胸女子心中暗道,“琪琪格,不能输啊。” “预备,开始。” 虎皮抹胸的女子声音落下琪琪格运足了气劲,双足猛地陷入地面,左手手指都将桌子摁出了手印,强大的爆发力灌入右手,猛地往下压了下去。 薛鹏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压着他的手腕往后坠了下去,他心中吃了一惊,这琪琪格力量好生强大。 东州城的男女兴奋道,“琪琪格,加油啊,再用点力,这个大曌的小绵羊就倒下了。” “琪琪格,东州的母狮子,连扎尔都这样的勇士都不是你的对手,再用点力,这个小绵羊就输了。” 琪琪格一张俏脸憋得通红通红,薛鹏眼底也浮现凝重色,加大灵力运转,手腕停止了下坠,缓缓又板了回来。 “琪琪格,加油加油啊,别让这个小绵羊搬回来啊。” 琪琪格憋足了气劲,她是真没想到,眼前这个大曌的绵羊,竟然拥有不属她的力量。 琪琪格再度调动全身的气力,再一角力,她左手的木桌直接被他捏得稀烂,左手顿时无处着力,身子一歪,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带飞了出去。 然薛鹏却没有撒手,手轻轻一带,将琪琪格在半空中轮了一圈,卸去了力量,最后缓缓抱住了她的腰,放到了地上。 薛鹏抱了抱拳,缓缓笑道,“承让了。” 说着薛鹏走向了那堆墨玉片与灵石,眼中浮现了一抹火热,就这么掰了两次手腕就能赚三十万灵石,东州城可真是个福地啊。 看着薛鹏的背影,琪琪格俏脸忽然变得有些不自然。 看了看三千墨玉片还有一万下品灵石,她的脸上顿时有些不自然,当即上前挡住了薛鹏道,“不行,我不服,我还要比一场。” 薛鹏皱眉道,“你要是一直不服,我难道要一直跟你比下去不成?” 琪琪格神色凝重道,“最后一场,我们再比最后一场。” 一旁的虎皮抹胸的女子一拉琪琪格道,“琪琪格算了,这次咱们认栽了,不就是三千墨玉片么,我们输了就输了,趁着他没反应过来要你,我们快走。” “不,我还没输,刚才是木桌不结实,这次我一定能赢。”说着琪琪格一挥手,四千墨玉片撒了出来。 琪琪格双眸带了一丝血色,凝视着薛鹏道,“赢了,这些都是你的,输了,我也是你的。” 薛鹏看着七千墨玉片,“换成灵石就是七十万下品灵石,这种好事在大曌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薛鹏含笑道,“好,如你所愿。” 琪琪格轻哼一声,“去找一个石桌子过来。” 不一会,便有人抬了一个石桌过来,两人再度重新站定。 一旁的众人对不再觉得琪琪格一定能赢了。 “你们说,这次琪琪格能赢么?” “不知道,有点悬啊。” “如果琪琪格再输了,难道我们东州这美丽的花就要嫁给绵羊一般的大曌人么?” “或许其他的大曌人是绵羊,但眼前这个大曌人却是一只雄狮啊。” 琪琪格左手抓紧了石桌,双足踩稳了地面,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这次,我一定会赢的。” 薛鹏调笑道,“如果你这次输了,不仅那些墨玉片都是我的,连你都是我的。” 琪琪格冷哼一声,“长生天孕育的琪琪格是绝对不会嫁个大曌的绵羊的。” 薛鹏道,“那一会我看你输了怎么办。” 琪琪格眼中的血线越发的鲜明,双眸散着淡淡的红光,妖异而冰冷,“如果我嫁个大曌的绵羊,长生天不会收我的灵魂,所以如果我输了,算了,用不着你管。” 一旁的虎皮抹胸女子眼中浮现焦急色,“琪琪格,你可不能做傻事,我们不比了,不比了。” “不,一定要比。”琪琪格丝毫不为所动,“我要证明,长生天孕育的东州人,不比大曌的绵羊弱。” “不,琪琪格咱们不比了。”虎皮抹胸女子扯着琪琪格。 “兰姐,你知道我的脾气,让开。”琪琪格轻轻一推虎皮女子,将女子推开。 虎皮女子没办法,双臂交叉在胸前,闭着双眼祈祷着,“不能输,一定不能输啊。” 薛鹏看着琪琪格道,“不过一次赌局而已,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么?” 琪琪格双眸的红光越来越明亮,她口中冷冷道,“少说废话,一会我喊一二三,就开始。” 薛鹏双眸中光芒闪了闪,最后叹了口气道,“好。” 薛鹏当下也运足了气力,体内灵力快速运转了起来,三头六臂的神通炼出的灵力潮水一般在全身流转着蓄力。 两人的手紧紧握着,从彼此的手中,两人都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蛰伏着,只等一个信号发出,这两股力量变会发生最猛烈的对撞。 琪琪格周身浮现了淡淡的红芒,薛鹏的手臂上浮现淡淡的金光,两道气旋以两位为中心形成,卷着周围的人的衣裳剧烈抖动着。 琪琪格明亮的眼眸中目光一凝,口中大喝道,“一,二,三,开始。” 第四百零八章 血穿瞳仁 这一声娇喝响起,蛰伏在两人体内强横的力量对撞到了一起。 血色的气劲与金色的光芒在这方寸间交锋。 琪琪格眼中两道血线分别穿插她的两个眼球。 一旁众人看到这一幕皆同时轻呼出声,一个个脸色浮现激动色,“这是,血穿瞳仁,难道,琪琪格已经觉醒了血脉?” 东州城修者炼体,当修为达到练气大圆满时,体内的血脉变会开始觉醒。 觉醒是个漫长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体内的产生的血脉之力会一点点贯穿瞳仁。 当血线贯穿整个瞳仁时,瞳仁也会随之发生改变。 这双血瞳中将会看到古老的图腾。 观想图腾便可找到适合自己的筑基方法,将身体千锤百炼后,筑基可成,便是一代修士。 不过,在这一过,十人中只有一二人能够成功。 其余人不是在血穿瞳仁时眼睛瞎了,便是最后没能熬住那锤炼最后暗伤迸发,死于非命。 大曌与东州,他们传承着截然不同的修炼之法。 大曌仰观宇宙,洞彻天际,取诸法加于自身,窃天地之威为己用,神妙绝世。 尤其是那些隐世大宗道法灵术,诸如太上宗的雷法、引雷咒,可借诸天神霄之雷力,震慑天下。 据说,那雷法与引雷咒修炼到极致,可唤出堪比雷劫的九彩神霄雷,一击便可毁神之不朽金身,灭仙之不死仙魂,端的霸道绝伦。 不过迄今为止,即便是太上宗,也尚未传出有人能引下第四彩神霄雷的。 而且修炼雷法的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渡劫时,承受天雷的能力要远远高于天下修士。 雷法,一拥有绝对的杀伤力,对天下妖邪之法有着绝对的克制,一法出万法伏;雷法,凡能修此法着对天劫有着极强的抵抗力,渡雷劫易。 因为这两个特性,雷法便成为太上宗的不传秘法。 而若想修行雷法,金光咒是必修的道法,唯有靠着金光咒打牢肉身,才能够承受雷法灌体,方能修行那引雷咒。 大曌仰观天象、俯查地势,上观天地之造化,下悟环宇之妙法,而东州则不然,一切皆以自身为根基。 东州的人崇拜祖先,崇拜血脉之力,他们相信的是他们是远古神灵的后裔,体内流淌着高贵的血液。 他们将身体视作烘炉,将血液视作大江大河,将人视作一个宇宙。 他们崇拜祖先,相信祖先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肉身、血液内都留下了力量的种子,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将这种子唤醒,然后用血脉与汗水去浇灌,让它茁壮成长,在这其中,他们也会获得强大的力量。 东州修者一直如此相信着,也按照这个方法修行着,他们却也从中获得了强大的力量。 只是这种锻炼方法极其痛苦,很少有人能够熬得住。 两种修炼之法大相径庭,但也有着许多的共通处。 那就是,难难难! 修炼难,难于上青天。 成千上万的修者走上这条不归路,最后只有寥寥几人能够成就金丹大道。 可无论是炼体还是练气,只要能成为一代大修,便可逍遥天地间,这是炼体与练气修者共通的梦想。 薛鹏对东州的修炼之法并不是很熟,但也并非一无所知,他知道此时琪琪格处于一个关键时候,只要自己心思歪一点,就能轻易取得胜利。 琪琪格此时心中也是万分后悔,这契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偏偏在她与眼前这这个东州人角力时,血脉竟要穿瞳仁。 “怎么办?认输然后全力进行血穿瞳仁?” “不,绝对不可以。”琪琪格咬紧了牙关,即便是双眸失明,也绝对不能认输。 在东州,越是强大的东州人,越是相信自己的血脉纯正,是神灵的宠儿,一切对于她们的亵渎,已不仅仅是对她们的亵渎,更是对神灵的亵渎,对她们信仰的亵渎。 琪琪格允许自己失败,但决不允许自己嫁给一个被神灵抛弃的东州人,所以,这一场比试,她不能输,她一定要赢。 琪琪格体内的血气剧烈地翻滚着,即便一旁的众人也能听见气血在其体内翻滚蒸腾的声音。 此时此刻,琪琪格的肉身就好像是烧开的水壶,皮肉便是那铁壶,血液便是那沸水。 轰隆隆! 琪琪格体内的血液如大河长江一般咆哮着在琪琪格体内运转蒸腾着。 其眼中的血线肉眼可见地向上穿插,这种速度虽是肉眼可见,但仍是十分缓慢,只要两条血线完全贯穿,琪琪格便能看到图腾,从而晋升为修士。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琪琪格,大气不敢喘一声,心中暗暗为琪琪格焦急。 这个过程是十分危险的过程,一般都会在有师长守护下进行,可此时琪琪格为了不输这场比赛,血脉催动到极致,进入了这血穿瞳仁的关键时刻。 此时只要薛鹏稍有异样的动作,或散力,或突然加力,都有可能引起这血穿瞳仁的失败。 轻则琪琪格双目失明,重则一身的修为毁于一旦。 虎皮女子心底一片焦急,“琪琪格怎么这么莽撞,这该怎么办?怎么办?如果琪琪格受伤,自己可也活不成了。” “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啊!”虎皮女子跪在地上,双手交在胸前,低头祈祷着。 薛鹏知道,琪琪格是在与自己角力的过程中激发了自己身体的潜能,这才会出现这一幕。 眼下只要自己稍微松一点力,琪琪格体内血力顿时变会宣泄出来,而她血穿瞳仁便会因为力量不足而失败,轻则双眸失明,重则一身修为毁于一旦。 他是为了灵石,不想惹麻烦,所以就这么坚持着。 琪琪格此时犹自在心底怒吼着,“不能输,一定不能输。” 琪琪格双眸猛睁,浑身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其体内一股气血猛地上冲,。 琪琪格发出啊的一声嘶吼。 右臂再度发力,朝着下方压去。 薛鹏的手微微向后倒了一下,将刺激着琪琪格再度爆发更强大的力量。 刺啦! 琪琪格再度鼓动体内的血力,强大的力量扯了她的皮肤,结实的小腹、背部以及手臂上的皮肉都断裂开来。 鲜血顺着肌肤狂涌了出来,琪琪格整个人瞬间成为了一个血人。 而与之同时,其双眸中的血线终于穿过了瞳仁,随后快速穿过了眼白,浮上了眉头。 刹那间,众人看去,便见琪琪格双眸仿佛是被砍出了两道血痕一般。 琪琪格眼眸两道血线中闪烁着妖异的红芒,紧接着,她目光一黯,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一般,再也难以与薛鹏坚持。 最后薛鹏没废吹灰之力便轻轻松松将琪琪格给拿了下来,将她的右手摁在了石桌上。 薛鹏放开了琪琪格,兴奋地大笑道,“好了,现在应该是我赢了,这七千块中品墨玉片就归我了。” 薛鹏眼中都是笑意,一挥手将墨玉片与灵石都收入乾坤袋,轻轻拍了拍,转身就走。 “那个东州人,你给我站住。”浑身是血的琪琪格望向了薛鹏,喊道。 薛鹏头也没回,摆了摆手,缓缓道,“你放心,我喜欢的是我们大曌那种小巧玲珑有女人味的女人,你这样长得傻大傻大的我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给我拦住他。”琪琪格愤怒大喊了一声,周围的人,尤其是扎尔都,直接挡在了薛鹏的身前。 扎尔都盯着薛鹏,眼眸冲充斥着浓浓的杀机。 这个大曌的绵羊赢了琪琪格,难道他们东州美丽的花朵,要跟被长生天遗弃的大曌的绵羊结合么? 不,绝对不可以,琪琪格是他的,是他扎尔都的。 可东州人是神灵的后裔,说到做到,若是虚言,死后将不会升入长生天,这个该死的大曌人,早知道不让他与琪琪格比试了。 只是,眼下该如何是好? 扎尔都眉头高高挑起,如果这个大曌的绵羊没来东州城该多好,如果这个大曌的绵羊不存在……。 想到这,扎尔都身子一僵,片刻后他微微眯起了眼眸,目光闪了闪。 薛鹏瞧了瞧这些人,不禁道,“这就是东州人的待客之道,赢了想反悔啊,我跟你们说,既然这墨玉片进了我的口袋,你们就别想要出去?” 此时正值多事之秋,这里的闹出的动静立刻引起了城防军的注视。 锵锵锵锵,甲胄摩擦的声音由远及近。 “怎么回事?”一名将领快步走了过来,目光扫了一眼众人,当看到浑身是血的琪琪格时,他瞳孔一缩,黝黑的脸堂顿时沉了下,手摁在了剑柄上,“围起来。” 刹那间,三十名东州城的城防军将薛鹏、扎尔都、琪琪格等人都围了起来。 扎尔都见状瞥了一眼那城防军的头头,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扔给了那领队的,冷声道,“这里没你的事。” 那领队的看了一眼令牌,这是一枚血脉令。 每年,东州城都会发放八十到一百枚血脉令,凡是持有这血脉令牌者,便表示他们有着极大的几率能够成为激发血脉之力。 持有这个令牌的人,无一不是东州城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虽无官职,但是城防军的人却也不敢等闲视之,不过眼下他却也不敢大意。 城防军的领队眉头皱了皱,缓缓道,“城中早已严令,不得聚众闹事,你拥有血脉令,更应该为东州城考虑,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城防军没有卖扎尔都这个面子,这让扎尔都的脸上很是不好看,刚要说话,一旁的虎皮抹胸女子连忙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现在最要紧的是给琪琪格药浴。” “琪琪格刚觉醒了血脉之力,现在需要培护壮大血脉力。” 方才琪琪格让他们拦下薛鹏,他们下意识觉得琪琪格没有什么大碍。 在大曌,皮肤撕裂或许会让人纷纷侧目,心中担心不已,但在东州人的眼里,骨断筋折不过是小事尔。 此时虎皮抹胸女子的话,顿时让他们惊醒,方才,琪琪格那样子明显是觉醒了血脉啊。 血脉觉醒时尤为重要,正是进补的大好时候,进补得益,可提升一倍乃是数倍的力量。 虎皮抹胸女子也拿出了一个令牌,那城防军见了脸色大变,刚要行礼,虎皮抹胸女子急道,“好了,别管这些,带着你的人,护送琪琪格。” “是。”那城防军连忙应了一声。 薛鹏想趁乱逃跑,可此时这些守城军守卫甚严,尤其是盯着他的那个守城军,一双眼睛瞪得跟牛眼睛似的,长枪紧紧贴着他的胸口。 薛鹏无奈,值得暂时放弃了逃跑的心思,希望这些人关注那个叫琪琪格的女子,把自己给忘记了。 然此时琪琪格虽然重伤在身,却也仍不忘薛鹏,这个该死的大曌的绵羊。 “不,不要让那个大曌的绵羊跑了。” 说完这一句话,琪琪格气息一弱,虎皮抹胸女子急忙道,“守城军,将这大胆伤了琪琪格的大曌的绵羊给我抓起来,先关到囚笼里,等候琪琪格的处置。” 那领队目光一寒,脸色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这个该死的大曌绵羊,竟然敢伤琪琪格。 “来人,将这个该死的大曌的绵羊,给我捆起来,关到大牢去。” 薛鹏闻言脸色一变,“你们干什么?”薛鹏全力催动灵力离去,可又一想如果自己因此惊动了那太上宗的人,岂不是自己送入虎口? 眼下自己非但没有伤害那琪琪格,反而算是帮了她一把,她应该不会对自己不利。 而且看着样子,这琪琪格似乎很有势力,或许等她恢复后,明白过来是自己帮了她,能给这自己一些墨玉片,那可就更好了,到时候倒也可以问问大曌那边的情况。 这些念头闪过,城防军已上前将薛鹏灵脉给封印了。 薛鹏没有动,有着窥天眼,他能轻易看穿这封印的漏洞,只要破掉几个点,便可轻易除去。 薛鹏当下破了四个点,仅剩一个随时可以破掉。 大约半个时辰后,一众守城军压着薛鹏走向了那所谓的囚笼。 这个所谓的囚笼,就是牢房。 薛鹏四下看了看,啧啧叹道,“你们东州城可真是富有,连这牢房,竟然都是用墨玉石建造的。 他话音刚落,带路的守城军转身挥剑,剑柄狠狠撞在薛鹏的腹部。 薛鹏眼神微微一凝,金光咒附着腹部,护住身体。 下一刻,他身子倒飞了出去。 数丈外,薛鹏狠狠摔落地面,佯作重伤,吐了口鲜血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守城的将领瞥了一眼薛鹏,冷冷道,“你这只大曌的绵羊,竟然敢伤我们的琪琪格,若不是乌兰有命,你早就死了。” “这几天,你就在囚笼里好好呆着,胆敢生事,我让你好看。” 那膀大腰圆的守城将狠狠瞪了一眼薛鹏,随后与一旁的牢头道,“看住他,不得打骂,供他吃喝,好生‘招待’他,我们的意思,你明白了么。” 那牢头是个看去五十上下的老者,但长得也是膀大腰圆,八尺的身材圆滚滚的,那大肚腩要两个人合围才行,往那一站,好似一个肉球。 老头眼睛微微眯着,呵呵含笑道,“明白,明白,囚笼里有很多犯人都很‘喜欢’大曌人,我让他们好好伺候这个大曌人。” 那守城军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随后与牢头低语道,“不要闹出人命。” 老头点头道,“您放心就好了,交给我了。” 薛鹏感应何其敏锐,两人说的话虽然声音极小,但他却完全都听在了耳中,心中感叹,这七十万灵石怕是不好拿啊。 不过好在这些人没有拿他储物袋的意思,不知道是忘了,还是他们本就没想拿。 其实,无论是守城军还是老头,哪个不是扒皮的人,到搜人的时候,精明得跟猴似的,怎么可能放过储物袋。 只不过那守城军也知道琪琪格觉醒血脉,还要多亏这个大曌人。 他们非是之恩不报之人,但是千不该万不该,这个大曌人竟敢赢琪琪格。 想要琪琪格下嫁被长生天抛弃的大曌人,这是断然不可能的。 等琪琪格将血脉稳定下来,到时候再看怎么收拾这个大曌的绵羊。 不过在此之前,先要给这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大曌人点颜色看看。 牢头亲自将薛鹏压到了最里面的囚笼里,将薛鹏推了进去,嘴角翘起了一丝笑意,与里面的人骂道,“你们这些被长生天抛弃的混蛋都给我听清楚了,对这位新来的可要友善一些,否则便让你们尝尝皮鞭盐水炖烂肉,都听明白了么。” 阴暗的囚笼里没有回声,牢头骂了一句,“一群群死后灵魂入不了长生天的畜生。” 说着老头封上了牢门,转身离去。 薛鹏没想到,自己堂堂大曌的校尉,竟然会沦落到在东州城下狱的凄惨地步。 他失笑地摇了摇头,想找个地方盘坐下来,但耳旁却传来了细微的衣服摩擦声。 下一刻,一道破空声忽然袭来,薛鹏身子向后一仰,躲过了袭击。 在那一瞬间,薛鹏看到了袭击自己的是什么,那是一条铁链。 这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啊。 薛鹏嘴角掀起了一丝笑意,右手猛地抓住铁链,直起了身子,脚步向后退了一步,拉紧了铁链。 薛鹏朝着里面看去,便见里面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唯有一条铁链伸了出来。 薛鹏嘴角一翘,猛地用力,运足了灵力,直接将这铁链给拽了过来。 灰蒙中,顿时传来了惊呼的声音,显然对方没有料到,薛鹏竟然拥有这么恐怖的力量。 下一刻,一点寒芒透出灰蒙蒙的地带,朝着他射了过来。 与之同时,他的左右两边同时有两道人影闪过,两道寒芒分别袭击他的左右肋骨。 薛鹏运转窥天眼,顿时看清了这三道身影,是三个比他稍微矮小的人影。 薛鹏冷笑一声,“来得好。” 当下一甩铁链,直奔他而来的那道人影直接被甩了出去,砸向从左边袭来的那道人影。 此时右边那人已冲到他的面前,手中的利器已要攻到他的身前,薛鹏猛地起脚,顿时将那人踹翻。 片刻间,薛鹏便解决了三人。 然紧跟着,两人返回那灰蒙蒙中,薛鹏一扯铁链,将那人拽到了身前,踩着他的胸膛。 四下虽然昏暗,薛鹏却也看清了这人的面容。 脸上有着着一个囚字,此时这人虽然被薛鹏踩在脚下,但凶势丝毫不减,一双凶光闪闪的眼睛紧紧盯着薛鹏,仿佛是一条野狼,在寻找敌人的破绽。 这囚犯脚底浮现一道寒光,猛地踢向薛鹏后背。 薛鹏冷笑,“找死。” 他猛地起脚,一脚踢中囚犯的胸口。 咔嚓! 一声脆响,骨断筋折。 那囚犯倒射进了那灰蒙的囚笼深处,也不知撞到了什么物体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整个囚笼轻微晃动了一下,此时正躺在那里吃酒的牢头拍了拍自己的大肚腩,小眼睛微微眯起,脸上浮现笑容,这么快就开始了,听这声响,下手挺狠啊。 这些个被长生天抛弃的废物,终究还有点用。 薛鹏眼中青光连闪,他清楚看到囚笼深处,或蹲或站有着十几个人。 “别几个几个的上了,一起来吧,这几天喝酒喝得我的筋骨都有些锈住了。” 他的声音刚落,囚笼深处的人顿时冲了过来,扑向了薛鹏战成了一团。 砰,整个囚笼颤抖了一下。 轰,囚笼上方露下缕缕灰尘。 牢头的脸色一变,这帮子被长生天抛弃的混蛋,不会把那个大曌人给搞死了吧。 牢头急忙跑过去查看,然而他这一看,顿时愣在了原地,那个大曌来的此刻正盘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反倒是那些个死囚一个个鼻青脸肿,如躲瘟神一般离得薛鹏远远的。 此时在东州城的城主府内,一样样名贵药材不断倒入一个药鼎内,两名练气修士正以大火熬着药汤。 而在药汤里,盘坐着一名女子,正是琪琪格。 此时琪琪格双眸紧闭,眼眉处的血痕正在缓缓扩大,他体表的伤口在快速恢复着。 第四百零九章 东州城主铁木黎 药鼎旁站着一名中年男子。 这男子身高接近九尺,与寻常的东州人一样,穿着一身的兽皮衣,满脸的黑胡茬,面容粗狂。 看了看穿着虎皮抹胸的女子,男子开口道,“你是说,琪琪格在与人角力时完全觉醒的血脉?” 虎皮抹胸女子道,“是的。” 男子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胡茬,缓缓道,“那个大曌的绵羊看去很年轻?” 虎皮抹胸女子道,“十分年轻,眉宇好像还没有完全长开,不过眼神倒是十分深沉。” “哼,大曌的绵羊都是阴险的小人,哪个眼神又不阴险?”男子瞪了下眼眸,一边摸着自己的大胡子一边道,“不过那个小子竟然能赢过琪琪格,这么说,他也是一只强壮的绵羊,比我们东州的猛虎男儿还要强壮。” “一个大曌的绵羊竟然比我东州的猛虎儿郎们都要强壮,倒是有点意思。” “不过琪琪格胡闹,你也心里也没个数么,虽然我们东州人生性豪放,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但也不能胡来啊,在大街上摆什么擂台,只要掰手腕赢了琪琪格,琪琪格就要嫁给他,这下好,难道还真要琪琪格嫁给大曌的绵羊?虽说是一只强壮的绵羊,但羊终究是羊,羊体内流淌是奴性的羊血,如何能与我东州猛虎体内的神血相提并论。” “那,怎么办?”虎皮抹胸的女子皱眉道。 “怎么办?哼,用一句大曌绵羊的话来说,那小子是癞蛤蟆想吃天儿肉,他是自己找死。” “这样,你在这看着琪琪格,我去让那个大曌的绵羊变成死羊,对,这是个好办法,就这么办。” 男子转身就要离开,虎皮抹胸女子连忙喊道,“铁木合,你可不要乱来,琪琪格说过,那个大曌人她要亲自处理。” 铁木合冷哼一声,“这个小事就不用琪琪格处理了,那个臭小子敢打我侄女的主意,还翻了他长生天了。” 铁木合头也不回的离去,虎皮抹胸女子眼中一片焦急,“东州人说话就算话,如果铁木合真的杀死了大曌人,这不是让琪琪格百年后魂不入长生天吗?” “不行,不能让铁木合做错事,这件事我要立刻去告诉城主。”虎皮抹胸女子吩咐一旁的人好生照顾琪琪格,随后急忙朝着城主府跑去。 虎皮抹胸女子显然对城主府极为了解,出了门沿着石阶快速向右行去,穿过一片枫树林,越过满是冰雪的池塘,步入了走廊,半柱香后来到了城主会客的会客殿。 会客殿内门口,两名侍卫拦住了虎皮抹胸女子,“乌兰,城主正在宴请羽明、大曌的使臣您有什么事么。” “有什么事也是你们该问的么?让开。”虎皮抹胸女子眉头高高皱起,冷声呵斥,随后便要往里面闯。 两名侍卫没有让开,这些人是城主的亲卫,实力高强,最若的都是练气境的巅峰,即将开启血脉,不过他们却不敢对眼前虎皮抹胸女子动强,当即陪笑道,“乌兰,平日里您往里面闯我们都不拦着,但今天不行。” 虎皮抹胸的乌兰面色一寒,“再不让开,误了琪琪格终身大事,你们吃得起么?如果因为你们琪琪格将来不能魂入长生天,看城主会怎么收拾你们?” 两名守卫脸色也是一阵难看,不禁道,“真有这么严重?” 乌兰瞪眼道,“废话,要不然我会亲自来,快让开。” 两名守卫苦笑道,“不行,城主有命,宴请羽明、大曌使臣时,谁也不见。” 乌兰气得压根直痒痒,“你们让不让开?” 两名守卫摇头,“乌兰,您别为难我们。” 乌兰见实在没有办法,当即就往里冲,一边冲一边大喊了起来,“城主,城主,琪琪格需要您,琪琪格需要您。” 此时会客殿内,充斥着浓浓的肃杀气。 正首位坐着一名身材极其魁梧的大汉,一头的乌黑长发随意散着,披在肩膀后背,嘴角周围以及下巴长满了黑胡茬。 一双眼眸浩若星辰,似包藏着这宇宙与天机,坐在虎皮椅上,左手手指敲击着墨玉石把手,发出清脆的声响,右手拄着下巴,看着左右两侧针锋相对的大曌、羽明两国使臣。 这男子便是东州城的城主铁木黎。 铁木黎眼眸转了转,看着大曌、羽明两国使臣对骂,好像小孩嬉戏,看得他心里舒坦。 只见铁木黎右手边,长者翅膀的羽明国使臣怒道,“你们大曌是为什么扣押我们二王子不还,是不是想与我羽明国开战?” 大曌的使臣冷哼道,“是你们羽明国无礼在先竟然偷盗我大曌的利器,甲式灵器,如果想要你们二王子回国,便要出十亿下品灵石,否则就让你们的二王子常住我大曌吧,我大曌乃礼仪之邦,不会亏待了羽明王子的。” 大曌使臣冷笑,这二王子多智,在羽明国有着极其重要地位,若依着相国的意思,宁可把十个亿不要,若是能不让羽尘回国,那也是大曌赚了。 羽明国使臣怒道,“放屁,那所谓的甲式灵器乃是我们二王子从你们大曌左戍卫薛鹏的手中购买到的,何谈盗取?” 大曌使臣冷笑道,“薛鹏孺子小儿,未经我王上允诺,私自出售国之利器,如今我王上早已对他进行重惩,难道你们羽明国的人,都与小儿同等心智么?” 两方吵得不可开交,铁木黎想着如何再加一把火,让两国的裂痕更大一些,争斗再激烈些,最好能立刻就打起来。 眼下大曌有着甲式灵器,还有那个飞舟,在军器方面已远超羽明国,也远超过东州。 如果任其发展下去,早晚有一天东州也将覆灭。 若是此时趁着大曌尚未完全崛起,羽明跟大曌打一场,东州更好坐收渔利,将那甲式灵器还有飞舟拿到手,危机危机,越是危险的时候,也越是崛起的机会。 只是那个薛鹏到底是什么人物,为什么他东州便没有这才的奇才? 铁木黎心中想着,不过嘴上她还是要开口劝阻道,“两位都是两国的重臣,都是来参加东州秘境的,这国家之事,先放到一边,我们还是先议一议秘境之事。” 此时此刻,铁木黎虽然劝说着,但心里却想着如何让这两伙人有更深的嫌隙,最好是能打起来。 至于他们两国的事,他可不想卷入其中。 就在此时,铁木黎听到了外面乌兰的喊声,看了一眼身旁的亲卫,那亲卫当即走了出去。 不一会,亲卫将乌兰带了进来,乌兰在铁木黎耳旁一阵低语。 铁木黎惊呼一声,猛地站了起来,“什么,竟然有此事?” 他这一声犹如闷雷,震得在场中人的耳膜都生疼。 众人心中震动,这个铁木黎好强横的修为啊,到时候羽明、大曌两国大战,谁能将东州城拉到自己这边,这绝对是一个极其强大的助力。 当下羽明国使臣道,“铁城主,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铁木黎叹了口气道,“都是我那个女儿,真是让我给惯坏了,又闹出了荒唐事。” 羽明国使臣呵呵笑道,“早就听闻铁木城主有一爱女尚未婚嫁,我羽明国二王子羽尘也是人中龙凤……。” 未容玉明国使臣将话说完,大曌的使臣便知这羽明国想要拉拢东州城,他岂能让他们如意? 当下大曌使臣道,“铁木城主,我大曌太子姜玄也是一个不世出的奇才,今天大考更是高中了状元,早闻铁木城主有一爱女,也是刚成年,我王命我此次前来,一是为东州秘境,二是想与城主……。” “铁木城主,您可不要被这些大曌的阴险小人给骗了,那太子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奇才,他能够考上状元,还不是因为他是太子。” “而且据我所知,你们大曌此次大考,本来该中状元的是那薛鹏。” “你们大曌的文王当年的第一名,也是这么来的吧。”羽明国的使臣冷笑一声,随后与铁木黎道,“铁木城主,如果您将爱女嫁个大曌那个废物,岂不是连累东州也跟着贻笑天下?” 大曌使臣也怒道,“你安敢含血喷人,我大曌太子岂容你这白毛鸟人如此侮辱,你们这群鸟人奸险狡诈,骗我国重器不说,还敢在此玷污我大曌名誉,似你们这些无义无信,住着山洞的鸟人,如何配得上东州城城主的女儿,铁木城主,我家太子对城主之女心心念念,如果能结成这段姻缘,我王上说了,愿意将甲式灵器出售给东州城主。” 一旁的羽明国使臣也忙道,“如果铁木城主愿意将女儿下嫁我羽明国二王子,我羽明国也愿将甲式灵器出售给铁木城主。” 铁木黎看了看两人,心里打定主意,琪琪格血脉精纯,绝对不能外嫁,当下含笑道,“这,铁木黎多谢两位好意了,如果我有两位爱女,定然分别嫁个与羽明国与大曌,只是,我爱女只有一位,眼下,他却无法嫁给玉明、大曌任何一国了,因为那个丫头,已经为自己找到了男人了。” 大曌使臣含笑道,“铁木城主,自古儿女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她下自己做主,城主女儿嫁给谁,那还不是城主一句话的事?” 大曌使臣言下之意,休要用这种谎话来搪塞我们,别想着我们两国大战,你好从旁捡便宜。 一旁的羽明国使臣目光闪了闪,当下道,“铁城主,大曌的小人十分愚蠢,一点都不知铁木城主的父爱如山。” “铁木城主爱女自然不能为难自己的女儿,但我羽明国二王子,愿意与那位赢得城主女儿放心的男子一较高下。” “听闻东州人崇敬力量,如果我羽明国二王子胜了,相信铁木城主之女会选择我羽明国二王子羽尘,如果羽尘败了,我们愿意奉送灵石千万。” 一旁的大曌使臣冷笑道,“阁下打得好算盘,在你们没有交齐十亿灵石时,休想让我们放人。” “铁木城主,令爱的婚事,依我看,还是由长辈的做主为好。” 铁木黎闻言双眸微微眯起,缓缓道,“我东州的儿女,都孕育自长生天,在长生天下,每个人都是自由的,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力,即便是父母,也不能命令他们去做违背他们心意的事。” “东州的人是自由的,永远都是,东州人永远都不会做任何人的奴隶。” 说着,铁木黎看了大曌与羽明国的两个使臣冷冷道,“我希望两位能明白,东州能有今天靠的是东州千万儿郎的鲜血拼搏出来的,我东州的儿郎都是猛虎,从不惧流血与牺牲,更不害怕从头开始。” 说完,铁木黎转身离去,留下羽明、大曌两国使臣目光闪烁。 会客殿外,铁木黎贴身护卫长怒道,“城主,这两国人欺人太甚,琪琪格的婚事,何时轮到他们指手画脚,他们这是对我们的不尊重。” 铁木黎双眸含光,冷冷道,“尊重,你强大了别人自然就尊重你,现在的东州还很弱小,我们虽不怕一战,但仍要避免一战,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休养生息,生养更多虎一样的儿郎。” 说着铁木黎看向乌兰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将前因后果与我仔细说明白。” 乌兰将前因后果细细说了一遍,随后与铁木黎道,“城主,可不能让铁木合胡来啊,若是杀了那大曌人,难道让琪琪格终身不嫁么?” 在东州,一女侍一夫,如果丈夫死了,女子也不能另外改嫁。 一旁的侍卫长目光一寒道,“城主,不如就让副城主杀了那大曌人……。” “住口。”铁木黎瞪了一眼那侍卫长教训道,“宝力你是我的亲卫队长,枉你在我身边这么久,连我的规矩都忘了么?” “咱们东州城与羽明、大曌不同,我们东州人是强者为尊,只有最强的人才能引领各部众。” “但什么最强?是我这身修为?是我有三百敢死修士?都不是,我能成为东州城的城主,那是因为别人说话像放屁,唯有我铁木黎说到做到,从不食言,是以百部归心,我这才能坐到城主的位置。” 说到这儿,铁木黎拍了拍侍卫长宝力刚的肩膀缓缓道,“我知道你对琪琪格也有好感,但你想赢得琪琪格的心,想让她心甘情愿地成为你的女人,那就要堂堂正正的去赢得她的好感,记住了么?” “我也不希望我的宝贝女儿嫁给外邦人,我希望迎娶我女儿的是我东州的猛虎,而不是羽明国的鸟人与大曌的绵羊。” “好了,眼下你去阻止铁木合,将那个大曌人带来见我,我不能让天下人认为我铁木黎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宝力刚欲言又止,最后只能道,“是,城主我这就去。” 说着宝力刚转身离去,铁木黎则问乌兰道,“琪琪格现在在哪里?这个丫头,就知道给我惹事。” 乌兰连忙道,“琪琪格现在正在血脉殿,由血殿的人为琪琪格温养血脉。” 铁木黎大步走向了血脉殿,门口,铁木黎放慢了脚步,尽量没有发出声音。 血脉殿、药鼎中,血气翻滚着,琪琪格仍在温养着血脉。 铁木黎低声问道,“多久了?” 乌兰想了想,随即回道,“差不多一个时辰了,看这样子,应该至少还能坚持两个时辰。” 铁木黎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好,不愧是我铁木黎的女儿,如果能够达到两个时辰,成为修士便不再话下了了。” 血脉觉醒后的血脉温养对一个人东州人来说极为重要,在药鼎吸收的药力的时间越长,就表示她血脉之力潜力越大。 就好比一个小孩吃饭,越是能吃,长得越是强壮。 当初铁木黎觉醒血脉时在药鼎中足足待了五个时辰,不过他不会按照自己的标准来要求自己的女儿。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都要顺势而为。 在他的几个子嗣中,几个儿子不中用,唯有这一个女儿血脉最为纯净。 只可惜,琪琪格是个女娃,如果是个男娃,他定要将她当做东州城的继承人来培养。 不过即便如此,琪琪格将来也必定成为东州不可缺少的战力,他不可能放琪琪格远嫁,必须是入赘城主府。 “那个大曌的小子竟然能赢了琪琪格,实力应该也不错,便宜了那个大曌的臭小子了。” 铁木合心里这么想着,他可没有考虑对方愿不愿意。 况且,能够嫁给东州城主的女儿,无疑是拥有了权力与地位,就算是个傻小子也该知道如何选择吧。 他现在唯一的要求,就是这个大曌人来历清白,最好能有一点东州人的血统。 东州城囚笼里。 铁木合带着几个甲士就冲了进来,直接将那少说四百斤的牢头拎了起来,一双环眼瞪着牢头怒道,“那个大曌人在哪?” 牢头可是畏惧这铁木合,当下连忙道,“铁将军,您说的那个大曌人是不是守城军大人押进来的那个?” 铁木合怒道,“除了那个还有别的么?” 说着瞪着牢头道,“还不带路。” 牢头蹬了蹬腿,呵呵陪笑道,“将军,您放下小的,小的这就给您带路。” 铁木合见牢头这幅憨样,大嘴叉一咧,笑道,“你长得也忒矮了点。” 说着将牢头一扔,将牢头摔了一个屁蹲,牢头连忙站了起来,一边带路一边陪笑道,“这要怪就得怪生我的爹娘,他们长得就太矮了,我就长得矮。” “少说屁话,人呢?” 牢头连忙道,“最里面了,跟那些亡命徒关在了一起。” 此时牢头心中有些后悔,那个大曌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了他,竟然连铁木合将军都亲自出马。 这样人物,必然不是个小人物,他这样的小人物,最怕卷入到这样强大力量的角逐中。 铁木合闻言心中一动,如果那个大曌的绵羊就这么死了,倒是免得他动手了。 铁木合大步朝着里面走去,这个地方他也来了不止一次了,倒也熟悉。 半柱香后,铁木合走到了尽头。 这囚笼越往深处,越是含着那地煞之气,让周围看去都灰蒙蒙的,看不真切。 这种地煞之气,最是腐蚀人的血肉,在这里时间待得久了,气血会慢慢的衰颓下来,用不了几年,地煞之气侵袭全身,根基一破,人就算是废了。 “是在这里么?”铁木合问。 “将军,人就在这间牢房里。”老头回道。 “打开。”铁木命令道。 老头急忙射出几道血气在柱子上,柱子表面一阵波动后,封印打开,老头拽开了牢门。 铁木合随即与众人道,“你们都离开这里,无论听到什么,都不准过来,听见没有?” 牢头连忙点头道,“接下来的时间,小的耳朵聋了,眼睛也瞎了,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铁木合一笑,“你倒是识趣,滚吧。” 老头急忙离开,心中却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当即多了一句嘴,“将军,那个大曌人,不能害了性命。” 铁木合一瞪眼,一脚踹在牢头的腹部,如踢皮球一般将牢头踹飞,口中骂道,“还敢跟我咧咧。” 牢头重重摔落在地,哀嚎一声,不敢再言语。 牢房内,铁木合活动了一下手指,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猛地吐出,整个囚笼内掀起了一阵狂风,这股地煞气被吹散了许多,整个囚笼顿时变得清楚了许多。 此时在一旁,薛鹏正盘膝打坐,他发现不知为何,他吸收了这里的古怪的灰色灵力,久久未有进益此时竟有了增进。 他修行雷法的强弱,关系到引雷咒能够引下天雷的强度,他雷法强一分,引雷咒引下的雷霆就强三分,眼下却是增强实力的好机会,这一点,可是他没有料到的,不过也有一点担心,就是到时候引雷咒引下的雷霆可能会先把他给劈死。 是以就算此处能增加他雷法的威力,他也不敢吸收太多。 就在薛鹏暗叫可惜时,却有人前来将这地煞之气全都吹走了。 薛鹏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向了来人。 第四百一十章 欲擒故纵 眼前是一名彪形大汉,满头的红发,爆炸似的炸成了一团,一张黝黑发亮的脸堂上满是黑胡茬,一双环眼闪着凶光正瞧着他。 薛鹏看着眼前人,见其目光不善,修为更是极深,至少也是一名修士,当下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铁木合扫了一眼,目光最后停在了薛鹏的身上。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微微一愣,眼前这少年也确实太小了些吧。 铁木合心中不确定,就是这个小娃娃赢了琪琪格,这可能么? 当下问道,“你就是赢了琪琪格的那个大曌人?” 薛鹏眼中目光闪了闪,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是我,你是什么人?” “我,哼哼,我是琪琪格的叔叔,小子,老实交代,你到底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才赢了琪琪格?”铁木合运起了血脉之力,一种强横的威压压向薛鹏。 一时间牢房内所有的犯人都不禁趴在了地上,薛鹏凝视着铁木合,体内灵力急速运转,一字一句道,“光明正大的手段。” 铁木合见薛鹏面对自己的压迫仍能镇定自若,心中暗道,这个小子倒是有几分能耐。 此时他杀心已动,不过他乃堂堂东州城的大将军,亲自出手对付这么一个小娃娃,这要是传出去,他面上无光,当即撤去了血脉之力,转身出了牢房与一旁的两名将士道,交给你们两个了。 两名如狼似虎的东州将士闻言走了进去。 这两名将士都是身高八尺,面如重枣,双眸中目光凝练如钢锥,在他们周围,缓缓浮现着一种淡淡的微红的血脉之力。 凛冽的杀机从两人体内散出,锁定了薛鹏,薛鹏心中大凛,这些个东州的蠢货想要干什么,自己可是对那琪琪格有恩的。 当下连忙道,“我可是帮了琪琪格,若是当时我的心思稍微歪一点,那个琪琪格可就是死无葬身之地,我救了你侄女,你们就是这样报恩的么?” 铁木合转过身,双眸冷冷地瞧着薛鹏,缓缓道,“长生天下的女儿,只能嫁给长生天下的虎儿,用你们大曌的话来说,你就是癞蛤蟆想吃天儿肉,送这个癞蛤蟆去长生天,哦不对,你如何能入长生天,就让我的手下送你去地狱吧。” 话音落下,那两名将士同时抽出了腰刀。 两柄腰刀握在两名将士的手中,一股血气顿时缠绕向了腰刀,整个腰刀的颜色都由青铜色变成了血色,两道凛冽的杀机如长江大河一般汹涌朝着薛鹏袭去。 两人实力都不下于练气巅峰,合击的威力更是直逼修士。 两人双足猛地发力,双刀从左右两边砍向了薛鹏的两肋。 薛鹏眉头拧了起来,他本想着这些人知道自己不禁是救了琪琪格一名,更是帮助她突破境界,这些人应该会跟自己赔礼道歉,然后自己一报身份,就能摆脱太上宗,回到大曌的队列中,可不曾想,这些东州蛮子根本就一点礼都不讲。 既然如此,这里便不可再留。 想到这儿,薛鹏体内灵力快速运转了起来,目光快速扫了两人一眼。 转眼间,两名东州勇士的刀距离薛鹏只有三尺了,以血刀的速度,下一刻就能切入薛鹏的身体,从薛鹏的臀部与胸口将薛鹏切成三段。 不过此时薛鹏仍没有动,仿佛被吓傻了呆愣在了那里一般。 转眼间,血刀距离薛鹏只有不足一尺的距离,这时薛鹏忽然动了,他头也不抬,左右手分别抓住了左右两边砍过来的刀背。 随后他身体一转,手轻轻一带,将刀锋带偏,左边的刀锋看向右边的东州蛮子,右边东洲蛮子的刀锋则砍向了左边的东州蛮子。 薛鹏身影一闪,跳出了圈外,看着两人。 两人同样一惊,想要收力却已经来不及了,两道刀锋狠狠击中了两人。 嘡啷一声响! 刀锋切在东州蛮子的皮肤上竟然发出金铁相交的声音。 下一刻让薛鹏吃惊的是,这两人同时以手臂格挡那刀锋,刀锋竟然只划破了两人的皮肤。 “好硬!东州人炼体术果然有独到之处。” 薛鹏心中想着,同时看向了牢门口,朝着牢门口冲了出去。 铁木合也看到了牢里的一幕,眉头一挑,心中暗暗叫好,“好一个小子,这股巧劲使得好,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铁木合那九尺的身体往门口一站着,放入一座山,将牢门堵得严严实实。 “让开。”薛鹏厉喝一声,同时攥紧了拳头,体内灵力快速运转转化成三头六臂产生的神力。 刹那间,一身的神力完全注入到右臂上,堵在牢门口这个人的修为深不可测,他必须以自己最强的一击将其击退,然后趁机离开这里。 铁木合嘴角上扬,比寻常人大腿还粗的胳膊环在胸前,目光戏谑的看着薛鹏,任由薛鹏的拳头袭来,他是动也不动。 薛鹏心中暗喜,在这电光火石间,一拳轰在了铁木合的腹部。 这强横的力量堪比筑基初期修士的全力一击,轰然一声巨响,轰在了铁木合的腹部。 下一刻,铁木合那胖大的身躯顿时蹬蹬蹬倒退了数步。 铁木合满脸的诧异,他是什么修为,筑基中期的炼体修士,眼前这小子什么修为,充其量不过练气巅峰。 虽说他只用了三成的实力,可那也不是一个练气巅峰的修者能撼动的。 而此时薛鹏的身影急速倒退,就在方才他击中铁木合时,只觉他轰出的力量,竟有三成被弹了回来。 薛鹏双脚牢牢抓着地面,双手牢牢抓着墙壁,刺啦啦,在地面与墙壁留下深深一条划痕,薛鹏的身子这才停了下来。 薛鹏目光凝重地看着铁木合,心中震惊,“这个人肉身惊然比妖兽还要恐怖,自己一拳下去,惊然只是将其击得倒退数步,而自己竟然被逼退这么远。” 真是令人羡慕的肉身啊,如果自己拥有这一声肉体,雷法与引雷咒的威力将会提升到多么恐怖的境界。 铁木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小子,再来。” 薛鹏深吸了一口气,紧了紧背后的背箱,一抹乾坤袋,冰璃剑已然握在了掌中。 眼下他不需要跟这个肉身恐怖的大汉厮杀,只需要禁住他的行动,离去即可。 薛鹏眼眸微微凝起,体内灵力急速运转了起来,冰璃剑上一道道雪花浮现。 整个地牢的温度陡然再度下降,地牢中那些犯人冻得瑟瑟发抖,急忙朝着里面退去。 “呦,寒冰灵力,倒是有点意思。”铁木合嘴角上扬,仍旧抱着膀子,等待薛鹏的攻击靠近。 转眼冰璃剑上已有三十六环,每环六片雪花。 下一刻,薛鹏剑起平刺,三十六环雪花全部射向了铁木合。 当第一片雪花落在铁木合赤膊的身体时,雪花竟然融化了,腾起了一片热气。 等到三十六环雪花完全射到铁木合的身体时,铁木合只有眉梢有着些许的冰霜,除此之外并未太大影响。 铁木合嘴角一咧,“好生凉快,比那寒冬更让人舒服,小子,再来一点,爷爷我还没凉爽够呢。” 薛鹏眉头高高皱起,此时他真有一种徒手打王八,无处下手的感觉。 既然这也不行,没有办法,那就只能动用雷法了。 想到这,薛鹏口中念念有词,身体表面浮现一层金光,金光敛收,护住身体,随后细微的雷弧开始自他身体表面浮现,下一刻炽白的雷力如孔雀开屏一般自血薛鹏的周身绽放。 噼啪噼啪。 薛鹏周身雷弧不断闪现,与以往不同的是,雷力绽放的末端,有着一点微微的红色,虽然并不显眼,但真实存在,这便是薛鹏炼化了地煞之气雷力产生的变化。 看到雷力,铁木合瞳孔一缩,心中一惊,这小子那么会雷法,那他跟太上宗有什么关系? 正在他思忖时,薛鹏已然先发制人。 下一刻,他身形闪动,速度提升了数倍不止。 那满布雷力的手刀,切向了铁木的腹部。 面对雷力铁木合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雷法出万法伏,他虽然曾与太上宗的人切磋过,可从没见过对方使过雷法,据说见识雷法的人,不是重伤便是死了。 在薛鹏攻过来时,铁木合谨慎地将修为提升到了五成。 这次可是绝好尝试雷法威力的机会。 看看是雷法犀利,还是他的金身更牢固。 薛鹏要紧了牙关,他就不信连这雷法都伤不到这个大汉。 转眼间,炽白中带着微红的雷力刺中了铁木合。 在那一瞬间,铁木合周身的兽皮瞬间被灼烧了起来,满头长发也根根直立。 刺啦啦。 薛鹏的手刀切中了铁木合的腹部,雷力不断刺着铁木合坚韧的皮肤,发出刺啦的声响。 薛鹏感觉铁木的皮肤比金铁还要坚硬更具韧性,一时间,雷法竟不能破。 铁木合眼中露出戏谑色,“雷法,也不过如此。” 薛鹏心中震动,紧跟着他眼中浮现一抹厉色,周身的雷力骤然紧缩,朝着右手汇聚。 薛鹏只觉右掌仿佛有千万柄细小的小刀在切割着他的手掌,一阵剧痛倒入心田,不过同时,他的右手已被凝练的雷力包裹,周围散发着微微的红色。 薛鹏的手再度往前一送,雷力刺破了铁木合的皮肤,窜入他的肉体。 强横的雷力在他的体内肆虐,他的体表雷弧闪烁,一时间动弹不得。 狂傲的铁木合大意之下,竟被雷法所创。 薛鹏见状身影几个闪烁已然来到了地牢门口。 他心中窃喜,这个蠢汉子还真是够狂妄的,竟然站在那里给自己当活靶子。 薛鹏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然而就在此时,他眼前忽然一黑,一根柱子朝着他就横扫了过来。 薛鹏急忙运转金光咒,以双臂护住身体。 砰! 一声巨响,薛鹏的身影被击得倒射而回,撞断了几根牢柱后,最后狠狠撞在了墙上。 薛鹏只觉双臂都要被震断了,五内翻涌,他抬头看去,便见铁木合又站在了他的面前。 铁木合看着薛鹏,又看了看自己腹部的灼伤,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不错,竟然能伤了我,不错,很不错,你小子可以,雷法也果然够强,只是的修为实在是太低了。” 铁木合走上前去,一把抓住薛鹏的后脖颈,如拎小鸡一般拎着薛鹏就朝外走,哈哈笑道,“我改主意了,虽然你不是东州人,但或许你的祖辈曾经有人是东州人呢,如果是这样,那你就完全可以入赘到我东州,哈哈哈。” 薛鹏此刻再次深深感觉到修为对他的限制,如果此时他已是一名修士,即便对上此人,也绝不会如此的无力。 薛鹏叹了口气,“我既然不是你的对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我要告诉你,我并不是普通人,我是大曌的将军。” 铁木合哈哈笑道,“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你要是大曌的将军,那我就是你们大曌的王。” 铁木合心中十分高兴,他是看准了薛鹏的潜力,在未来的几十年里,薛鹏定然能够成长成不弱于他的强者。 到时候他便能与琪琪格一起辅助大哥,彻底一统东州,壮大东州。 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薛鹏只能希望自己的身份能让对方顾及,“我姓薛名鹏,乃是大曌文王亲自册封的从六品振威校尉,领左戍卫主将,太子伴读。” “此次我前往东州,就是代表大曌进入东州秘境,所以你最好是将我交给大曌的人。” 铁木合闻言停下了脚步,瞧着薛鹏道,“你,真是那个什么校尉,大曌的将军?” 薛鹏认真点头道,“没错。” 铁木合闻言目光闪了闪,难怪这个小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恐怖的战力,不过练气圆满就能与修士比肩,如此看来,倒还可可能是大曌那些绵羊暗藏的杀手锏。 不过,眼下大曌这杀手锏可是落到了自己的手里,现在神不知鬼不觉,除了自己以外,没人知道,如果自己不说,那这杀手锏以后就是东州的了。 想到这儿,铁木合呵呵一笑,“什么大曌的将军,别胡咧咧了,哈哈哈……。” 铁木合放肆地大笑着,其身后的两名将士面面相觑,不是来杀人的么,怎么又不杀了? 薛鹏嗔怒道,“你若是不信,你可以先将我交给大曌人,我的身份自然就清楚了。” 铁木合狠狠一拍薛鹏的屁股,“要怎么做,老子还用你教么,再多嘴,老子把你拔光了吊在辕门前给人欣赏,老子听说你们大曌的绵羊最怕被扒了衣裳,不知道你怕不怕。” 薛鹏顿时闭嘴,如果真的把他扒光了吊起来,他自己受辱是小,丢了大曌的脸是大啊。 眼下他算是知道了,这个汉子是不肯放过自己了。 早知道如此,自己真不该贪那七十万下品灵石,这东州的蛮子,根本就是一群野蛮人,半点礼仪信用都没有。 当年薛鹏心中一动,顿时换了一副嘴脸,含笑道,“呵呵,这位将军,您可真是慧眼呐,我本想骗过您,没想到一眼就被您给看破了。” “其实我就是个小人物,要不我把赢来的那些黑玉片都还给那位琪琪格姑娘,然后您放了我如何?” 铁木合哈哈大笑道,“会雷法的会是小人物么?也是,你现在还小,道法还没大成,确实算不得什么大人物,但是没关系,早晚有一天老子会让你成为像老子一样的大人物的,哈哈哈。” “那还用你废话。” 薛鹏心里暗骂,嘴上呵呵笑道,“是是是,那就承将军吉言了,如果今天将军放了我,等他日我必不忘将军大恩。” 铁木合又一巴掌狠狠扇在了薛鹏的屁股上,疼得薛鹏觉得屁股都要裂开了,想要破口大骂,可他还是忍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铁木合哈哈大笑着说,“你这只小绵羊,就不要再动逃跑的心思了,老子我看上了你,你就跑不掉了。” 薛鹏听了顿时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中暗道,“难道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有龙阳之好?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宁死不屈。” 然接下来的话,让薛鹏心底一松,紧跟着却又紧绷了起来。 “等一会验过了你的血,如果你有血脉,那就证明你跟我东州也有着渊源,这样的话,你就嫁给我们琪琪格,入赘我东州,怎么样,小子,琪琪格可是我们这里一等一美人,这次可便宜你了。”铁木合哈哈笑道,“至于其他的,你就不用想了,你现在只要想着入赘我东州就够了,哈哈哈。” “就那个傻大丫,让我娶她还便宜我?这样的便宜愿意谁要,谁要。” 薛鹏心里这么想着,却没敢说出来,口中已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我说这位将军,你倒是早说啊,我跟你说,我早就对琪琪格一见倾心,让我娶琪琪格,这简直就是长生天对我的恩赐。” 铁木合笑道,“哦?是吗?可是我听说你当时可是不愿意娶琪琪格的,你跟琪琪格角力前,特别问了一下,是不是只要赢了琪琪格,墨玉片就归你,可见你是为了墨玉片而来。” “这个蛮子知道得倒是清楚。” 薛鹏眼珠一转,解释道,“将军,您觉得我会贪图那区区几千墨玉片么,我会么?” “我怎么可能放着美丽大方、风情万种、倾国倾城,人间绝色的琪琪格不要,而去要那墨玉片。” “小子,你的意思是,乌兰欺骗了我?” “乌兰应该就是穿着虎皮抹胸的女子把。”薛鹏心里猜测着,口中道,“乌兰说得没错,我当时是问了关于墨玉片的事,可我用的是计策,叫做欲擒故纵。” “什么欲擒故纵,乌兰说,你赢了墨玉片就想跑,若不是守城军将你抓住,你早就跑没影了。” 薛鹏连忙解释道,“就是因为我太喜欢了琪琪格了,我怕就算我赢了琪琪格,琪琪格也不会答应嫁给我,结果想必您也在知道了,琪琪格性格是那样的刚烈,如果她不是心甘情愿,她宁死不从。” 铁木合点了点头,“你这话说得倒是没错,琪琪格就是我东州的太阳,她的刚烈好比太阳的光芒,既可以融万物,也可以焚烧一切,不过这跟你逃跑有什么关系。” “您看,琪琪格不喜欢我,就算我赢了她,她还是比喜欢我,我若是逼着她娶我,以她刚硬的性子,肯定宁死不从,但若是我换个方式,我假意看不上她,不想娶她,以她要强的性子,想必很难接受被一个男人抛弃,这样一来她极有可能反过来追求我,这就叫做欲擒故纵。” 铁木合皱了皱眉头,“什么跑啊追啊的,老子听不懂,不过有一点老子明白了,那就是你喜欢琪琪格。” “啊,对对对,将军理解力真是让小的佩服,将军您看,现在您能放下我了吧。” 铁木合又给了薛鹏屁股一下,笑道,“小子,就你这点滑头还想跟老子耍,老子征战多年,比你滑头百倍的人老子都见过,你就老老实实当我们东州的乘龙快婿吧,哈哈哈。” “求之不得,呵呵呵。”薛鹏脸上也满是笑意,心中已把铁木合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将军,你这是要带我去哪,是跟琪琪格完婚么?”薛鹏道。 “完婚?想得倒是美,我先带你去看看你的血脉。” 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铁木合找来一个袋子将薛鹏给套了起来,扛着薛鹏便到了城主府。 在城主府有三处血脉殿,其中一处是琪琪格温养血脉所在,另外两处也都挨着,其中一处便是探查是否拥有血脉的地方。 铁木合推开了门,扛着薛鹏薛鹏走了进去,薛鹏只觉七拐八拐,也不知道拐到了什么地方。 此时铁木合的声音响起,“准备探测血脉。” “是。”一个有些沉闷的声音回响。 紧跟着,铁木合将袋子打开,将薛鹏给拎了出来。 第四百一十一章 火毒 “这里是哪里?” “这个蛮子要干什么?” 从袋子里出来,薛鹏脑海首先浮现的是这样两个念头。 薛鹏扫了一眼四周,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四周都是灰蒙蒙的,唯有眼前有一座血台。 那血台高九丈许,表面有着细密的纹路一直延伸到台顶,而在血台的下面,摆着一圈血碗,也不知做什么用的。 薛鹏看了一眼身旁的铁木合,又扫了一眼血台附近的两个蛮子,这两个那两个蛮子的眼睛里闪烁着妖异的红光,看得他心头乱跳,不知道这些个蛮子想要对他做什么。 铁木合那大手掐着薛鹏的脖子将他拎到了血碗旁,薛鹏不禁道,“将军,您这是要干什么?” 铁木合也不说话,抓住薛鹏的手腕,拿出了刀,一刀就切了下去。 这一刀就割破了薛鹏的手腕上的动脉,鲜血狂涌而出,流入血碗中。 手腕的剧痛让薛鹏倒抽一口冷气,脸色一阵难看。 一旁的铁木合见了,轻笑一声,“瞧瞧你那样子,男子汉大丈夫,划破个小口子也能变了脸色。” 薛鹏瞥了一眼铁木合,一阵无语,“蛮子就是蛮子,眼下他也猜出来,这个蛮子应该是想给他测试血脉,所以要他的血。” “可是你要血你倒是说啊,我有的是办法给你弄出来,何必动刀子,况且这是一个小口子么?动脉都被你给割破,手腕都快被切断了。” 薛鹏心里怒骂着铁木合白痴、愚蠢、野蛮,不过片刻间,血液足足流了一碗,铁木合这才放开了薛鹏。 薛鹏急忙封住了手腕处的脉络,以灵力修复着伤势,同时看向了血台,心中也颇为好奇,血脉究竟是什么东西,不知道自己有没有。 “开始吧。” 铁木合缓缓开口,便在此时,那两个蛮子手掐印决,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整个血台忽然颤抖了起来。 轰隆隆。 整个大殿开始摇摆了起来,四周不断有灰尘落下。 薛鹏心中暗道,“难道测试个血脉都是这么大的动静么?” 而此时,薛鹏手腕上的铃铛逆阴阳散出白色的光芒,不过转瞬就消失了,与之同时,血台的震动也停止了。 两个蛮子大口喘着粗气,额头溢出了细密的汗珠,铁木合诧异道,“怎么回事?” 两个蛮子摇头回道,“将军,我们也不清楚,这么多年来,从没见过血脉台发生这样的异状。” 铁木合眉头也高高皱起,“这血台可是我东州的根基,万万不能有闪失,一会你们就将这件事前前后后讲给几个长老听。” 两个蛮子点了点头,随后与铁木合道,“将军,我们两个刚才测过了,此人有着血脉,但血脉三寸,只比没血脉好那么一点点,绝对无法成为炼体强者。” 听了两个蛮子的话,铁木合也不甚在意,他本来想的就是有血脉就行,如果血脉精纯自然好,血脉不精纯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薛鹏闻言不禁皱眉道,“血脉三寸是什么意思?” 铁木合无所谓的指着血台道,“看那血脉台,血碗对着的血槽,你的血越是精纯,鲜血在血槽里爬的高度越高,你的血,只爬了不到三寸就没力气了,还没我的鸟长,真是个废物。” 薛鹏闻言脸色一阵难看,蛮子就是蛮子,什么叫做还没他的鸟长。 薛鹏看了过去,便见他注入碗里的血基本没怎么少,血碗对着的那条笔直纤细的血槽中,没还没有手指长。 薛鹏嘴角抽了抽,难道自己的血真的那么差么,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练气大圆满的修士啊,肉体血液早就经过数次洗伐……。 “等等……。”薛鹏心中一动,会不会是因为自己身体经过洗伐后,所以最原始的血脉之力才会变得异常稀薄。 当下薛鹏问道,“将军,以前可有过大曌修士前来测血脉,他们的的血脉如何?” 铁木合给了薛鹏一巴掌,“哪来这么多的废话,真是个废物,就他么三寸长,可苦了我的侄女了。” 铁木合重新将薛鹏用袋子给套了起来,薛鹏主动配合,钻了进去,心里暗骂,“套套套,又他妈的套,等老子找到机会逃出去,再过十年,我非把你也装到袋子里,让你这尝尝这滋味。” 铁木合再度将薛鹏装好,扎进了袋子,嘴角一咧,“这个臭小子还算老实,只是这骨头软了点,不过没关系,等老子好好帮他打磨打磨就硬了。” 离开了这里,铁木合拎着薛鹏来到了琪琪格所在温养血脉的这一座血脉殿。 血脉殿里,铁木黎回头见铁木合一个人扛着一个袋子走了过来,身旁却没有宝力刚。 铁木黎心头一动,“难道宝力刚去晚了?” 铁木黎心头一凛,急忙道,“铁木合,宝力刚呢?” “宝力刚,没看到啊!”铁木合摸着脑袋疑惑道,“他不是你的贴身侍卫长么,你怎么反过来问我?” 铁木黎道,“我若让他去找你,阻止你杀那个大曌人。” 铁木合闻言呵呵笑道,“大哥,比别说,这个臭小子实力还挺不错的,竟然能够伤了我,今天可是让我稍微尽兴了一点。” “他还说他是大曌的什么戍卫什么将军,叫薛鹏,呵呵,想拿这个名头压我,我岂能上当,我就一巴掌,他就不行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他叫薛鹏?”铁木合神情一阵激动,满脸地不可置信,一把抓住铁木合的胳膊。 由于用力过大,铁木合的胳膊被抓出了两个深坑,疼得铁木合嘴角一扯,连忙喊道,“大哥,捏死,捏死……。” “什么,你把他给捏死了,你这个混蛋。”铁木黎一巴掌扇在了铁木合的脸上,直接将铁木合扇出了十几丈远。 砰! 铁木合一个倒栽葱摔到了地上。 铁木黎破口大骂着,“铁木合,你这个废物,你知道你都干了什么么,我正愁着怎么能把那个大曌那个薛鹏给弄到手,可你倒好,人已经到了你的手里,你竟然把他给捏死了,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铁木黎说着迈着大步就朝着铁木合走了过去。 铁木黎双目充斥着怒火,两条胳膊泛着金属般的光泽,看去极其的坚硬结实。 那两条手臂一下就把铁木合给提了起来,掐着铁木合的脖子,碗口大的拳头一拳又一拳的轰在铁木合那张臭脸上。 如果不是看在一奶同胞的兄弟份儿上,他早就把这个可恶的家伙给锤死了。 砰砰砰! 铁木黎一拳又一拳直将铁木合打得鼻青脸肿,鲜血横流。 不过他们毕竟是兄弟,铁木黎自然不会下死手,但是一番痛楚是免不了的。 铁木合疼的哇哇直叫唤,口中呜呜地说着,“我说的是,大哥你捏死我了。” 听了铁木合这话,铁木黎只道他是跟自己叫板,当即冷笑道,“好好好,长本事了,竟然还敢跟我叫板,我打死你个龟儿子。” 砰砰砰! 铁木黎又是一阵乱锤,直将铁木合的脸捶得没有人样,两个眼睛又红又紫,两边的腮帮子都高高鼓了起来,满脸的鲜血,那模样要多惨就有多惨。 一顿乱揍,铁木黎心中稍出了一口气,将铁木合扔到了一旁。 铁木合心中一阵委屈,刚要开口,铁木黎一瞪眼,吓得铁木合急忙打开了袋子,将薛鹏献宝似的放到铁木黎身旁,牙齿着漏风,与铁木黎道,“大果,这果这果就是大曌的那果人。” 铁木黎闻言一愣,随后细细看了一眼薛鹏,又看向铁木合道,“你刚才不是说……你把他捏死了么?” 铁木合委屈道,“大果,我刚才是想说,你快要把偶给捏死了……嘶嘶……” 铁木合牙齿碰到了伤口,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才继续道,“而不是我把这个大曌人给捏死了,可偶还没说完,你就抓起偶一阵乱打。” 铁木黎嘴角抽了抽,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当下铁木黎忽然哈哈一阵大笑道,“原来如此,不过哥哥也不是有意要打你的,只是想试试你的修为如何,木合啊,你最近的可是没怎么进步啊,这样下去何时才能成为一代大修,还需努力啊。” 铁木合自然不甘就这么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揍,当即道,“大果,你不试试该给偶一个交代,给偶赔礼道歉。” 铁木黎眉头一挑,掐了掐手指,缓缓道,“这样吧,大哥再陪你练练,好好帮你锤炼锤炼你的金身。” 铁木合一听,那脑袋顿时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讪讪笑道,“不,不用了。” 当下急忙扯开话题道,“大果,这小子可是个好小子啊,我刚才给他测了血脉,有血脉,虽然只有三寸,但也流淌着偶东州的血脉,大果,让这个小子给琪琪格当男人,我看行。” 铁木黎没言语,只是细细打量起了薛鹏。 但见薛鹏样貌极为年轻,看去就算成年,也是成年不久,脸上的绒毛尚未完全退去。 铁木黎眉头皱起,不禁道,“铁木合,这真是击败琪琪格那个大曌的人,你他妈的不会弄错了吧?” 铁木合道,“大果你可别小瞧这小子,你看我的腹部。” 说着铁木合一挺肚子,肚皮上的黑毛都被灼得一片焦黑,虽然伤口此时愈合了,但仍能看出痕迹。 说着铁木合在铁木黎耳旁一阵低语,铁木黎眼睛一亮,笑眯眯地与铁木合说道,“干得好,这次你干得不错。” 薛鹏睁大了眼睛,看着两个大汉在那挤眉弄眼时而将目光投向自己,不知为何,他心里一阵的不舒服。 薛鹏细细瞧了瞧铁木黎,他能清晰感受到,此人比铁木合更加强大。 此时铁木黎神色变得庄重了起来,挥了挥手,铁木合急忙上前解开了薛鹏身上的封印,然后一摁薛鹏薛鹏的头道,“你眼前的这位便是东州城的城主,我大哥铁木黎,快给城主行礼。” 薛鹏心里将铁木合这个糙蛮子又诅咒了几遍,早晚有一天,今天的屈辱他都要一一报回来。 薛鹏瞥了一眼前这个彪形大汉,黑色的长发随意吹着,双眸极其明恋深邃,面对此人,薛鹏心里竟有几分觉得面对田相那种感觉。 薛鹏深知,这铁木黎,自己无论是心计还是力量都绝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当下不敢马虎抱拳道,“见过城主大人。” 铁木黎哈哈大笑,亲自扶起了薛鹏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大曌人杰地灵,无怪能生出薛小友这般的仁杰啊。” 薛鹏连忙道,“城主,您误会了,我之前骗铁木合将军说是薛鹏,不过是怕铁木合将军对我不利,所以想借着薛鹏的名字吓唬吓唬铁木合将军。” “可小子没想到,铁木合将军一身虎胆,丝毫没有被吓住,眼下铁木合将军又竭力撮合我跟琪琪格,城主大人,小人虽然不是薛鹏,小人虽然出身贫寒,但小人是真心真意喜欢琪琪格,还请城主大人成全。” 铁木黎闻言道,“你真的不是薛鹏?” 薛鹏缓缓道,“回禀城主大人,小人真的不是那个乌龟王八蛋,那个龟儿子,弄出什么甲式灵器,还有什么飞舟,那大曌的大王子得了这些东西更加疯狂了,不断地抽掉民众去蛮荒作战,我不想死在蛮妖的利爪尖牙之下,所以就从大曌逃了出来。” 铁木合闻言一瞪眼,怒道,“你个软蛋,一听打仗就想跑,你丢不丢人。” 薛鹏呵呵笑了一声,“丢人,总比丢命好,将军,城主大人,我是真心喜欢琪琪格,我求求你们就把琪琪格嫁给我吧。” 铁木黎满脸含笑,“小兄弟放心就是,不管你是什么人,就算你是一个乞丐,只要你赢了琪琪格,按照我东州的规矩,你就是琪琪格的男人,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 “你们的吉日我已经选好了,三月后我东州便会与大曌、羽明以及各大仙宗翘楚将前往东州秘境,启程之日,便是你们完婚之时,正可借此机会,将你们的婚事宣告天下。”铁木黎呵呵笑道。 薛鹏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地道,“城主大人,这,也太急了吧。” 铁木黎笑道,“三个月还急啊,想当年,我跟琪琪格她妈当天认识,当天就让长生天做见证在山林里圆了房子,然后就有了琪琪格,要我说,干脆你们明天就完婚。” 薛鹏连忙道,“还是三个月后吧,还是有人见证的好。” 铁木黎双眸精光连闪,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笑道,“爱婿,你便与我一同看琪琪格如何巩固血脉吧,你虽然血脉长只有三寸,但你是我铁木黎的爱婿,我也会想尽办法让你在炼体上有所成就的,作为东州的女婿,你这个小身板可给不了我女儿幸福,哈哈哈。” “呵呵。”薛鹏也跟着笑了笑,心里想着有三个月的时间,自己就算是一头猪,应该也能跑掉吧,眼下就顺着他们就是了。 大将军铁木合看着药鼎中的琪琪格,不禁道,“算算时辰,现在快两个时辰了吧。” 一旁的虎皮抹胸女子乌兰道,“还有一柱香的时间就到三个时辰了。” 铁木合摸了摸下巴,缓缓道,“当年我就坚持了三个时辰,如果琪琪格能坚持三个时辰,成为筑基中期应该不成问题,希望琪琪格能多坚持一会啊。” 铁木黎没吭声,只是瞧着琪琪格,目光中也充满了期望。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一柱香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此时琪琪格已在药鼎中整整泡了三个时辰,仍没有醒来的意思,只是眉头微微皱了皱。 看到琪琪格仍能坚持,乌兰与铁木合都面露喜色,铁木合哈哈笑道,“大哥,看到没,琪琪格撑过了三个时辰,而且看她现在的样子,似乎还能再撑一个时辰。” 铁木黎嘴角也泛起了一丝笑意,琪琪格能撑过三个时辰,这已让他有些意外了,琪琪格毕竟是一个女孩子,气血先天没有男子充足,而且早年测其血脉时,血脉虽然算是纯净,达到了三丈的高度,但是这种程度,也就堪堪能成为一名修士,却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如此能坚持。 其实铁木黎却不知,琪琪格曾经误食过一种珍稀灵物,加上平日里城主府那些珍稀灵物的作用,琪琪格能挺过三个时辰也算是意料之中。 不过接下来,就要看琪琪格的意志如何了。 转眼一刻钟已然过去,沸腾的药鼎中忽然燃起了火焰,琪琪格脸色浮现痛苦色,她的皮肤表面开始发红,就好像烧红的烙铁一般。 铁木合见状脸色一变,轻呼一声,“不好,快熄火,熄火。” 两旁的血脉殿的修士将目光移向了铁木黎,铁木黎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看着琪琪格。 一旁的乌兰也神色焦急道,“城主,这药力在化入血脉的同时其中蕴含的燥热与浓郁的火元也会随着药力进入体内血脉之中,一时不慎,被火元侵入血脉中,这火元将会永远留在血脉中。” “每次施展血脉之力时,火元变会发作,轻则使人心烦意乱,损毁肉身血脉,重则会发狂至死,城主快快下停止温养血脉,全力将体内的这股火元之力给清除吧。” “大哥,你还在等什么,再下去,就算琪琪格血脉更加强大,又有什么用?” 铁木黎终于叹了口气,琪琪格的如果能听过四个时辰,就意味着琪琪格有希望成为一名筑基大圆满的强者,到时候东州城又多一强大的战力。 是他太贪心了,当下刚要开口,命令血脉殿的修士停止温养血脉。 这时,薛鹏忽然开口道,“如果说,我有办法将琪琪格体内的火元抽出呢?” 此言一出,众人同时看向了薛鹏。 铁木合瞪着眼珠子道,“你这个臭小子,胡说什么,大哥快快命令他们停下来?” 铁木黎看向薛鹏,他心里清楚,年纪轻轻就能成为大曌的将军,混得风生水起,他出此言,必有手段。 铁木黎自打看到薛鹏第一眼就知道薛鹏就是薛鹏,薛鹏越是掩饰,他越是深信不疑。 铁木黎当机立断,“琪琪格是你的女人,我相信你不会害她的,有什么手段,现在就使出来吧。” 薛鹏见铁木黎如此信任自己,他倒是不由得一愣,心中竟有一丝得遇知己的感动。 不过,他所做这一切,还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找机会离去而已。 薛鹏上前去,盘膝做了下来,手掐着灵决。 他刚出此言,便是因为知道背后的铁球有着吸食火元的能力。 铁木合见状不禁急道,“大哥,你怎么能让这个小子胡来,如果他出什么坏心思……。” 铁木黎摆了摆手,“我铁木黎向来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然看中了他,那琪琪格的命运就交给他了,爱婿我信你,你尽管放手大胆去做。” 铁木合恨恨咬了咬牙,怒道,“臭小子,我侄女要是有半点意外,你就陪她一起去。” 铁木合的话直接被薛鹏个忽略了,然铁木黎那一句,“我信你,你尽管放手大胆去做”让薛鹏心底一暖,如果文王待他也如此,那该有多好啊。 薛鹏深吸了一口气,尝试着与背后的铁球沟通。 这些天,虽然铁球仍旧只会喊饿,但生命气息越来越浓郁,他能够感觉到,铁球里面的灵智也在慢慢苏醒。 薛鹏尝试沟通铁球,引导着它去吸收琪琪格体内的火元。 薛鹏的灵识包裹着铁球,传递着这样的念,“吃饭,吃饭。” 不一会,铁球表面荡漾起一阵浓郁的水汽,逐渐地,以薛鹏为中心,浮现了一层层的迷雾。 慢慢的,这迷雾将薛鹏包裹在其中,将药鼎以及琪琪格也都包裹了起来。 铁木合细微感应,然他的感应都被屏蔽在外。 铁木合骂了一句,“妈的,不行,我信不过这小子。” 第四百一十二章 喂大曌人 铁木合上前迈了一步,顿时被铁木黎拉了回来。 铁木黎瞪了铁木合一眼,“我说了,我信他,你给我站到一边去。” “大哥,诶……。” 铁木合不敢忤逆铁木黎,只能退到一边在地上团团转,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大曌的绵羊,如果琪琪格有什么意外,老子拿你的小命给我侄女抵命。” 乌兰双臂交叉在胸前,跪在地上祈祷着,“长生天、远古的神灵啊、先祖啊,如果你们的灵听到了我的祈祷,请你们一定要保佑琪琪格无事啊。” 阻隔了灵识的探查,薛鹏跳到了药鼎上。 翻滚的药液沾到薛鹏的衣服顿时燃了起来,不过被铁球散出的水气熄灭了。 薛鹏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药液啊,这东州人竟然用这玩意温养血脉,这身体要强悍到什么程度。 此时琪琪格那张麦色的美丽的脸颊上已浮现痛苦色,显然火元已在她体内肆虐了起来。 瞧着琪琪格,薛鹏叹了一口气,“这算是我第二次帮你了,如果你有一点良知,希望你醒过来以后也能帮我一次。” 心里如此想着,薛鹏将铁球从背后取了出来,放到了琪琪格的头顶。 被薛鹏唤醒的铁球发出一道念头,“我饿了。” 这一次,比上一次多了一个‘了’字。 铁球很快发现了强大的火元,不过却不是琪琪格体内的,而是药鼎中的。 铁球往下一沉,就要落入药鼎中,薛鹏见了不禁暗骂了一句,“倒是够鸡贼的,不过药鼎中的你就别想了。” 薛鹏紧紧抱着铁球,放在琪琪格头顶,让它吸收琪琪格体内的火元。 铁球执拗地一直往下沉,但它也没有放过琪琪格体内的火元。 便在铁球与琪琪格碰到的地方,一股股的赤红的火元从琪琪格的体内溢出被铁球吸入了体内。 此时正在温养血脉的琪琪格只觉体内的火元快速被抽出,那种灼热感也快速降了下来,体内的血脉也不再狂躁不安,变得温和了下来。 琪琪格双眸紧闭,东州的修炼之法是内观五藏如山岳,洞血脉若江河,肉身就是一个小天地,而琪琪格便是这天地的主宰。 她主宰着这个天地,同时也受这片天地的制约。 她灵识与肉身相互依存。 琪琪格的灵识在肉体的世界中运行着,感应着血脉。 血脉是什么,此时在琪琪格感受中,血脉不是鲜血,它是一种气。 它无形无质,看不见,也摸不着,却真实的存在,存在于她的肉体世界中的每一个角落。 现在的她仍旧只能感应到血脉的存在,若想激发这种血脉的力量,还需要艰苦的修炼。 原本在她的灵识内观时,便觉自己肉身世界已化作一片火海,灼烧得她的灵识都刺痛。 可就在方才,满天的火毒不止何故完全褪去,体内的世界再度变得一片清明,温凉没有丝毫的燥热。 外界的药力中的化作最好的养分涌入她的体内,伴随着药液进入体内的火毒再次被吸走。 此时她灵识沉于体内,外界的一切她已完全感知不到,不知是谁在着关键的时候帮了她一把。 她心存感激,决定定要好好报答这个人。 体内的血脉再不断地壮大,不知多久,她整个世界内都充满了这种血脉之力,终于她感觉到一种胀痛。 她不知究竟是哪里痛,但灵识的感觉就是痛。 随着药力不断注入,这种胀痛越来越明显。 她清晰地感觉到,肉体内的世界开始出现了动荡,一道道裂纹开始从地面、山体、虚空中浮现。 琪琪格知道,此时她不能再坚持下去,如果继续坚持,等待她的便是爆体而亡。 药鼎外,东州城主铁木黎、大将军铁木合、乌兰都紧紧地盯着眼前那一片雾气。 雾气不仅隔绝了他们的视线,更隔绝了他们的灵识。 雾气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是一点也不清楚。 此时距离琪琪格已然在药鼎中浸泡了足足四个半时辰。 如果琪琪格能够顺利完成温养,这便意味着琪琪格有着极大的几率成为筑基后期的修士。 筑基初期、中期、后期,越往后越是艰难,一名筑基后期的修士,对于一个东州城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铁木黎心里也捏了一把汗,同时心里也在祈祷着,长生天中的神灵、祖先啊,愿你们的在天之灵,保佑琪琪格,保佑东州。 几人正自祷告着,雾气终于缓缓散开了。 薛鹏此时已从药鼎上跳了下来,铁球再度回到了他的背箱中,此时此刻他正盘膝而坐,体表闪耀着红光,最后一缕火元围绕着他转了一圈,最后消失在他的体内。 铁木黎、铁木合、乌兰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眼中浮现了一抹凝重。 薛鹏缓缓睁开眼,铁木合上前一步,上上下下打量了薛鹏一番,不敢置信道,“你,把那些狂躁的火元都导入自己的体内了?” 铁木合此话一出,铁木黎与乌兰同时认真听了起来。 薛鹏自然不会将铁球的秘密说出来,当下点头道,“正是,我学过一种灵术,便是可以抽取对方的天地间的灵气,我想着火元也是一种灵气,所以就尝试了一番,果然这个方法可行。” 听了薛鹏这话,铁木合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后狠狠地拍了拍薛鹏的肩膀笑道,“好小子,不错,你肯为她将火毒吸入自己的体内,我信你是真心喜欢我侄女了。” 乌兰看了看正在药鼎中的琪琪格,此时琪琪格神色如常,不过周身的气势确实越来越强大了。 琪琪格此时已不再吸收药液,说明她已然是完成了温养血脉,片刻后应该便能苏醒过来。 乌兰走过来,握住了薛鹏的手,满脸感激道,“谢谢您,真的太谢谢您了,先是帮助琪琪格血穿瞳仁,这次又帮助琪琪格吸走了火毒,他日您但凡有所要求,乌兰决不推辞” 薛鹏含笑道,“举手之劳,乌兰姐不比挂在心上。” 薛鹏越是这么说,乌兰心中便更是愧疚,随后从怀中取出一瓶丹药递给薛鹏道,“这瓶是清心丹,您收好,你火毒十分顽固,一旦入体,极难清除,如果火毒在你的体内肆虐,便服下这一颗清心丹,可护住心境。” 看了看这瓶丹药,薛鹏笑了笑,收了下来,道,“谢谢兰姐了。” 乌兰嘴角浮现温柔的笑意,拿出一条手帕擦了擦薛鹏的脸颊上的汗水,温柔道,“你对琪琪格这份心,琪琪格醒来一定会被你感动的,因为你,所以从今天起,以后我看到大曌人不再叫他们绵羊了,我也不会允许别人叫。” 铁木黎便上前拍了拍薛鹏的肩膀,神色复杂道,“爱婿,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薛鹏闻言新招一动,缓缓道,“城主,我有一事相求。” 铁木黎呵呵一笑,“你刚才叫我什么?” “城……”薛鹏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脸色变了变,没再吭声。 铁木黎呵呵笑了笑,“罢了,等你跟琪琪格成婚之后再改称呼也不迟,说吧,你有何事?” 薛鹏缓缓道,“城主大人,是这样的,我初来东州城,想好好在东州城逛逛,领略了一下东州城的风光。” “就这事儿?”铁木黎哈哈大笑道,“这算什么事,等到你跟琪琪格成婚,一半的东州城都是你的,这件事太小了,换一件吧。” “不小,不小了。”薛鹏笑了笑,心里想着如何跑掉。 铁木黎目光闪了闪,含笑道,“你确定只要这么一个小要求?” 薛鹏重重点了点头,“我就这么一个小要求。” “好,我答应你了。”铁木黎应了下来。 薛鹏大喜道,“多谢城主大人。” 铁木黎目光闪了闪,脸上都是笑意,与铁木合道,“铁木合,等到三月后,各方势力都离开东州城后,你要陪护我的爱婿好好在东州城转转,听到了么?” 薛鹏闻言脸色一变,连忙道,“城主大人,我是想最近今天就去转转,三个月后,这太久了吧。” 铁木黎看着薛鹏,嘴角微微翘起,缓缓道,“爱婿,如今东州城龙蛇混杂,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铁木合走过来一拍薛鹏的肩膀笑道,“怎么,老子堂堂大将军放在正事不做,陪你个小子逛街你还不愿意,信不信我抽你。” “铁木合,这是我爱婿,你态度好一点。”铁木黎含笑道。 “大哥你放心,这小子就交给我了。”铁木合拍着自己的胸脯打着包票。 “哦对了,琪琪格温养完血脉就要进入血神塔中参悟自己的图腾了,到时候爱婿你便随着琪琪格一起进去修行吧,一会我便将一门锻体法教给你。” 薛鹏嘴角扯了扯,心中暗道,“三个月后再转,只怕大曌的人早就走了,东州秘境自己也不用参加,看来这个东州城主对自己还有戒心,自己还需另想办法?” 当下薛鹏含笑道,“如此的话,我就不出去转了,东州城的炼体术名扬天下,我也倾心已久,苦于无人教导,这次就多谢城主了。” 说着薛鹏似无意提了一句道,“城主,我听闻东州似乎有一种花名为‘噬魂花’,这种花,城主府可有?” 铁木黎闻言神色微微一变,随后笑道,“倒是听说过,可即便是我也从未见过,爱婿怎么会突然提及此邪异之物?” 薛鹏自然不可能将心中的复活之法说出来,当下只是道,“偶尔听闻,觉得颇为有趣,看来道听途说不可信啊!” “是啊,多少大事便坏在这流言之中,爱婿,你先随我修行那炼体法吧,等你熟悉了,便与琪琪格一起进入血神塔中吧。” “多谢城主大人。”薛鹏拱手谢道,如果他能够修行那锻体术,能够将肉身的强度提升上去,引雷咒便可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以后不要这么多的繁文缛节,东州不兴这个。”说着铁木黎抓住薛鹏的手,哈哈笑道,“爱婿,随我来。” 当下薛鹏便与铁木黎来到了一间静室内。 铁木黎与薛鹏相对而立,铁木黎缓缓道,“爱婿,在我将此锻体秘法交与你之前,你需向长生天立下重誓,如若将此锻体法外传,必然爆体而亡。” 薛鹏迟疑了一下,他非是因为誓言而迟疑,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这么做实在是有些小人。 这位东州城主却待他如此真诚热忱,而自己却满口谎言,这让他心中有些羞愧。 可是他必须入东州秘境,凌烟还在等着他。 “怎么了?爱婿可是有疑问?”铁木黎问道。 “哦……城主,我不知在东州如何发誓。”薛鹏从愣神中反应过来,回了一句。 铁木黎含笑道,“这个简单,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说着铁木黎逼出了一滴鲜血,随后点在了眉心,薛鹏学着铁木黎的样子,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铁木黎道,“我铁木黎对着长生天起誓。” 薛鹏跟着道,“我薛鹏对着长生天起誓。” “若未经允许,私自将炼体秘法传出必爆体而亡。” 誓言立下,薛鹏眉心的血液竟然瞬间变成了紫色,随后没入了他的眉心。 铁木黎含笑道,“好了,我这里有东州秘法三种,其一为不死血灵决,练至大成,只要魂魄不灭,尚有还有一块血肉在,便可再度重生,只是没重生一次,修为会降低一层;其二为金身决,铁木合练的便是此功,不过他资质愚钝,限于修为勉强可算作是小成,不过普通修士的攻击已经很难对其造成伤害,想必你也应该领教过了。” “大将军的金身决竟然还只是小成?”薛鹏吃了一惊,那金身决的强悍他是亲自领教过的如果能够将这金身决学到手,他的引雷咒绝对可以提高一个境界来施展,以他练气大圆满的修为,甚至可以击败筑基中期的修士。 铁木黎点了点头,“如果想修炼至大成,至少要筑基大圆满的修为,看爱婿的样子,似乎对金身决很有兴趣。” 薛鹏打定了主意,缓缓道,“城主大人,我便学这金身决。” 铁木黎闻言一笑,“难道你就不想听听这第三种灵决是什么?” 薛鹏闻言眉头一挑,缓缓道,“请城主赐教。” 铁木黎笑了笑,“你还跟我这么客气,看来一时半会也改不掉了,我要与你说这第三种灵决,名为不灭金身决。” “这不灭金身决,这不灭金身决有着不死灵决与金身决两种灵决的特性,但不死、金身两种特性都更强,不过其修炼的难度却也是在不死血灵决与金身决的数倍之上。 “对于你三寸的血脉而言,这三种秘法无论你修炼哪个都是难于登天,几乎都没有可能炼至小成,不过嘛,既然都是无法炼成的,我倒是你觉得这最难的不灭金身决刚好适合你。” 薛鹏心中本想选金身决,不过考虑到每次施展引雷咒身体都会受到不小的损伤,所以他觉得不灭金身更为好一些。 可铁木黎这话却让他心里有些疑惑,不禁道,“城主,此话何解?” 铁木黎哈哈笑道,“反正你哪个都练不成,若是能炼成定然是天大的奇遇,而这样的奇遇,与其成就不死血灵决与金身决,倒不如成就这不灭金身。” 薛鹏愕然,一双眸子愣愣的瞧着铁木黎,最后苦笑道,“既然城主大人对我这么没有信心,为何又将这至强的秘法传授于我呢?” 铁木黎哈哈大笑道,“因为你是我的爱婿,要修炼就要修炼最强的,而且我相信,爱婿你将来或许有机会将这不灭金身修成。” “如果你修炼有成,将来东州若有危机,我希望你能帮东州一把。” 薛鹏自认自己的天赋绝佳,陆师都说自己是千年难得一见,虽然他的血脉高度只有三寸,但他就不信他就修不成这不灭金身。 人生总是需要有一点挑战,太过平静的人生就好比一潭不起波澜的死水,了无生机。 薛鹏心中的斗志被激了起来,眉头一扬,嘴角翘起,朗声道,“城主大人,这不灭金身我定能修成,不过就算我未曾修成,便凭城主赠秘法之大恩,将来东州有难,即便是我身在千里万里,也决然不会弃东州于不顾。” 铁木黎脸上浮现笑意,“爱婿果然也是性情中人,闲话少说,我这便将这不灭金身传授给你。” 当下铁木黎拿出了两片玉简,递给了薛鹏,“不灭金身分为两个部分,一部为不灭,一部为金身。” “两部灵决须得同时修炼才能炼出那孕育不灭金身的血脉,一旦血脉觉醒,成为修士,此不灭金身便算小成,届时普通筑基初期的修士无法攻破你的肉身,即便脏腑遭到毁灭性打击,也无性命之忧。” 铁木黎与薛鹏讲解着,同时教导着薛鹏不灭、金身两决如何掐灵印,如何运转灵力。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不灭金身修炼方法已完全纳入薛鹏的心底。 铁木黎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赞叹道,“爱婿天资聪颖,只可惜,这血脉……。” “好了,不说多说了,想必此时琪琪格已经温养好了血脉,正等着进入血神塔呢,我们这就出去吧。” 铁木黎知无不言的相教,让薛鹏心中愧疚更重。 今天,是他与东州城主第一次见面,其胸怀、其坦荡都让薛鹏深深的蛰伏。 在大曌,他接受着礼仪的熏陶,接受着尊师重道忠君爱国的教导,可到了王庭里,文武百官,各个谋取私利,勾心斗角,不见半点的礼仪廉耻。 可进入了东州,不见他们鼓吹什么礼仪,但这里的人却恪守着本地的礼节,即便是眼前这位东州城主毅然如此。 这般下去,东州迟早会壮大起来。 这些事情,轮不到他这么一个小人物去管,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增强自己的实力。 他绝不会白拿东州城主的秘法,如果将来东州城有难,即便千里万里,他也一定会赶过来。 薛鹏跟着铁木黎走了出去,此时琪琪格已完成了温养。 琪琪格明亮的眼眸眨了眨,看着铁木黎率先走了过来,双眸露出喜色,一张明媚的脸颊上满是笑容,扑向了铁木黎口中喊着道,“阿父,我完成了温养血脉,我足足温养了四个半时辰。” 铁木黎搂着琪琪格,哈哈笑道,“好,不愧是我的铁木黎的女儿,好样的。” 琪琪格轻哼一声,“那你之前还说我这辈子修士就是我的极限了,可现在看来,我可是能够成为筑基大圆满的强者,甚至可能超过阿父你。” 铁木黎哈哈笑道,“阿父等着你超越,可是你知道么,如果没有一个人,你这次温养你可能连三个半时辰都熬不过,甚至可能血脉中将永远参杂火毒。” “琪琪格,你知道帮你祛除火毒的是谁吗?” 听了铁木黎这话,琪琪格俏脸显得有些不自然,摇了一下铁木黎的胳膊,脸色微红道。 铁木黎看着琪琪格罕见地羞涩,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我东州的小母狮子,竟然也知道害羞了,哈哈哈。” 琪琪格闻言俏脸更红,狠狠把铁木黎的胳膊甩到一旁,高声道,“谁害羞了,阿父你不要胡说,我琪琪格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既然那个大曌人有着东州人的血脉,虽然只有三寸,但我琪琪格说话算话,一定会嫁个他。” 说着琪琪格看向了薛鹏,朗声道,“喂,那个大曌人,谢谢你了。” 薛鹏知道是叫自己,上前含笑道,“琪琪格,你我就要成为夫妻了,还说什么谢与不谢。” 琪琪格看薛鹏一眼,想到薛鹏两次帮了自己,更是把火毒吸入他自己的体内,此时觉得薛鹏倒是没有那么讨厌了。 她本心底善良,不禁道,“喂,大曌人,你吸了火毒没事吧。” 第四百一十三章 血神塔内 薛鹏笑道,“没事,琪琪格不用为我担心。” 琪琪格俏脸更红,轻哼一声,“谁担心你了,想要成为我的男人,你还要好好修炼。” 薛鹏一拍自己的胸脯道,“琪琪格你放心,我一定会成为天下最强的男人。” “说大话不害臊,血脉三寸也想成为最强的男人?”琪琪格轻哼了一声,随后与铁木黎道,“阿父,为什么要这个大曌人跟我一起进入血神塔?” 铁木黎闻言脸色一沉,道,“琪琪格,不能再一口一个大曌人了,她现在是你的男人了。” 薛鹏当即道,“琪琪格,叫我小鱼就好。” “确实也不怎么大。”琪琪格回了一句,薛鹏呵呵笑了笑。 一旁的铁木黎摸了摸下巴,缓缓道,“时间也不早了,铁木合你带他们两人去血神塔吧,我还有要事处理。” 铁木合点了点头,与薛鹏、琪琪格道,“走吧。” 琪琪格率先迈步走去,薛鹏紧随其后,铁木合走上前勾着薛鹏的肩膀笑道,“小子,我大哥传给你什么灵决?” 薛鹏含笑道,“大将军,您可以去问城主大人啊。” 铁木合一瞪眼,“小子,别以为我大哥瞎眼看中了你,你就敢不将老子放在眼里,信不信老子仍旧揍得你阿娘都认不得你?” 薛鹏瞥了一眼铁木合,缓缓道,“你要是再敢对我动手,我就去城主那告状。” 铁木合怒骂道,“你可是个男人,怎么连个娘们都不如,还告状?” 薛鹏嘴角一挑,“我相信城主一定会为我好好讨回一个公道,大将军,城主大人的拳头比你的硬吧。” 铁木合嘴角抽了抽,没动手,只是骂着薛鹏是懦夫是软蛋,告诉薛鹏作为男人就应该独自面对手力战而不屈,怎么能告状呢? 薛鹏只回来一句,你是男人,那你倒是去跟城主大人力战不屈去啊。 铁木合顿时哑然。 两人拌了一会嘴,来到了第三处血脉殿。 薛鹏四下看了看,这殿宇占地少说方圆数千丈,地面上铺的都是墨玉石,上面绘刻着细密的符纹。 支撑着整个殿宇的是九根足有五六人合围,高数十丈的巨大墨玉柱,在那巨大的墨玉柱前面,在整个殿宇面前,薛鹏的等人的身影是如此的渺小,很难想象,如此巨大的殿宇究竟是如何建成的。 薛鹏细细看去,墨玉柱上雕刻着薛鹏从未见过的各种画像,他眼前的墨玉柱上画着一人首蛇身的生灵,抬着头,竖起的瞳孔正仰望着天空另外一只生灵,天空中那只生灵人首鸟身,双翼擎天,双爪探出,袭向地面的那个人首蛇身的生灵。 薛鹏暗暗称奇,这些画像是东州人想象出来的,还是真的有这样的生灵。 几人向前走着,不多时来到了殿宇的中心。 中心处有着血色的塔,这应该就是那血神塔了吧。 薛鹏细细看去,便见这塔约九丈高,共有九层,每一层都呈四方,有四个飞檐,上面挂着一个个铃铛。 血神塔的周围此时有着两名老者,身上披着血色的长袍,另外还站着不少人,有老有少。 三人走过来,那两名老者没有动,不过其他那些人看到了琪琪格与铁木合见了一礼。 铁木合、琪琪格还了一礼,薛鹏也还礼,不过却没有人打理他。 不过那些年轻人看向薛鹏的目光都十分冰冷。 只听这些人冷笑道,“这个男的就是赢了琪琪格的大曌人?” “应该不会错了,真不知道城主怎么想的,怎么能让大曌人进入血神塔?” “血神塔是我们东州人的神物,让一个大曌人进去,岂不是对神塔对长生天的玷污?” 这些年轻人的谈论声音可是不小,琪琪格脸色也是变了变,薛鹏虽然年幼但脸皮厚,神色不变。 倒是一旁年长的人轻喝了一声,“城主怎么做事还轮不到你们几个小子插嘴。” “我们是为琪琪格不服,琪琪格是我们东州最美丽的花朵,怎么会嫁个大曌的绵羊?” “住口,这是琪琪格自己的决定,也是城主的决定,岂容你们质疑,再说城主既然将这大曌人带到血神塔,其实就是在告诉我们,琪琪格的男人,也有着东州人的血统,以后这种谁都不许再随便议论此事。” 铁木合扫了一眼那些个青年汉子,冷哼一声,“你们这些个小兔崽子,有本事就拿拳头说话,在那叽叽歪歪的像个爷们么,有本事等到血神塔里随你们折腾。” 一个身高九尺,赤着膀子的青年上前一步道,“铁木合将军,这可是您说的,如果我们把琪琪格未来的男人给打残了,城主不会怪罪我们吧。” 此话一出,一旁的老者连忙拉了那青年一下,呵斥道,“虎子,你给我站回去,你在这多什么话。” 说着老者与铁木合笑道,“将军,我孙子是跟您说笑的,他怎么敢与琪琪格的男人动手,虎子,还不快赔不是?” 叫虎子的青年双手环在胸前,微微低着头,斜眼瞥着薛鹏又看向铁木合道,“将军,您给句痛快话。” 铁木合哈哈大笑道,“我东州,强者为尊,就算你打得他四肢都断了,那也是他自己没能耐,城主绝对不会怪罪与你们,进了血神塔,你们尽管闹。” 虎子大嘴叉挑起,“好,兄弟姐妹们你们都听清楚了,一会进入血神塔,别光顾着冲塔,还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大曌人,告诉他,琪琪格不是那么好娶的。” “大曌的小子,你听见了没有,一会可要跟我们好好切磋切磋,我们会手下留情的,哈哈哈。” 琪琪格眉头微微皱了皱,血神塔中的神力会压制灵力,他这个未来的丈夫一身的修为都以灵力为基础,而非血脉,肯定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琪琪格看了铁木合一眼,眉头皱了起来,心中十分恼怒铁木合多嘴,可她又不能说什么。 如果此时她站出来帮着她的男人说话,那她的男人一辈子都会被人看不起,相反,如果他的男人能够在这些人的压迫中一步一步强大起来,将会得到东州人的尊重。 只是,以他三寸血脉,能够强大起来吗? 这些东州小蛮子的挑衅薛鹏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此时他心里在想不灭金身决。 铁木黎给他的是修炼到小成的灵决,后面的没有传给他,可能是认为他连小成都无法修成。 不过薛鹏心里也清楚,他想要修成这不灭金身决,只怕真的是千难万难啊。 挑唆了一番后,铁木合这才上前,与那两名血袍老者道,“两位长老,这位年轻人是琪琪格的未婚夫,我大哥想多要一个名额,让他能进去一起修炼一段时间。” 两名老者中的一人缓缓开口道,“多加一千中品灵石。” 铁木合呵呵笑道,“好,加一千就加一千。” 说着铁木合将一个储物袋递放到了老者身旁,老者看也没看,手掐印决射入血神塔。 整个血神塔萦绕着其血色的光晕,下一刻下面的门打开了。 这时,另外一名老者一抬手,十数道红色流光射向十数名年轻东州的勇士。 两人同时接住,薛鹏摊开手,是一片玉简。 老者缓缓道,“如果不支,捏碎玉简,便可传出血神塔。” 说完,老者不再言语。 琪琪格早有进入血神塔的经验,当即率先迈步,朝着血神塔走去。 血神塔第一层前有一个红色的能量圈,随着琪琪格的迈入其中,整个人瞬间消失不见了。 虎子嘴角勾起,看着薛鹏冷笑一声,“小子,我在里面等你。” 虎子的爷爷还不忘告诫道,“虎子,莫要下重手,莫要下重手。” 现在他眼里,就薛鹏这个单薄的小身板根本禁不住虎子几拳头的,他生怕虎子一拳把琪琪格的男人打死,那城主不怪罪他们才怪。 虎子一摆手,不耐烦道,“知道了,啰嗦不啰嗦。” 虎子爷爷又叮嘱道,“记得冲塔,越高越好,越高参悟的图腾越强大,听明白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能冲到顶层。” 虎子爷爷骂道,“放你妈的狗臭屁,城主当年才到达第七层,你能到第五层我就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了。” “啰嗦,老头子你等着瞧吧。” 说着叫虎子的汉子也迈入了那红色的能量圈,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其余人也纷纷迈了进去,这些人中还有薛鹏一个熟人,那就是扎尔都。 扎尔都看了薛鹏一眼眸子里寒芒闪了闪,最后也迈入了能量圈中。 此时大殿中便只剩下薛鹏一人,铁木合见了哈哈大笑道,“小子,不是被吓得不敢进去了吧。” 薛鹏瞥了铁木合一眼,嘴角一挑,“等我修成归来,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一顿。” 铁木合哈哈大笑道,“就凭你,再炼一百年吧。” 话音落,铁木合身影一闪,一脚踢在了薛鹏的屁股上。 砰! 一声沉闷的声响,薛鹏只觉屁股一阵大力传来,整个人的身影倒射入红色的能量圈中。 “给我进去吧你,哈哈哈。”铁木合大笑一声。 “啊……你给我……。”尚未等薛鹏骂完,他的身影已消失在红色的能量圈中,声音也戛然而止。 此时薛鹏被红色的能量包裹着,此时此刻,他仿佛没有了重量,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半空飘着。 入眼所见都是五光十色的光芒,他能够感受到,这些美丽的光芒中蕴含着恐怖的能量,如果没有这血色能量包裹,他的身体会瞬间被撕碎。 在漂亮而又美丽的光芒中飘了大约盏茶的时间,四周忽然变得一片炽白,薛鹏忍不住遮住了眼睛。 而就在此时,薛鹏忽然感觉到他又有了重量,整个人快速往下坠落。 薛鹏想要催动灵力使用金光咒护住身体,却发现体内半点灵力都调动不起来。 随着薛鹏快速下降,在他的身体四周都产生了气流,吹得他满头长发飘向半空,衣衫剧烈抖动着。 薛鹏睁开双眼,此时也看清了眼前的世界。 用世界来形容这里一点也不夸张,入眼所见是一片翠绿的原野,地面长着各种的野草鲜花、林木,极目远眺,即便身在高空,也望不到尽头。 薛鹏心中赞叹,这血神塔不愧有个神字,里面的空间竟然如此广袤。 薛鹏向着远处瞥了一眼,看到了几道人影也在急速下坠。 还有几个人影似乎是看到了他,真该调整身形,朝着他的方向逼了过来。 薛鹏心中暗骂,“这群蛮子。” 此时他灵力不能调动,如果遇到了这些个蛮子,自己怕是要吃亏。 当下薛鹏去掉了身上的衣服,只穿着宝甲,让自己的身体能更快下坠。 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薛鹏的心里腾腾直跳着,自己不会这么摔死吧。 转眼间,他距离草地便只有数十丈的距离,这点距离,瞬间便至。 薛鹏几番尝试,终于发现,灵力在这里根本不能用,但是神力稍微可以用一点,不过也被压制得极为厉害,十成的神力,能用出的微乎其微。 薛鹏堪堪凝聚出一条金色手臂,在距离地面十丈时接触到了地面。 砰! 一声巨响,金色的手臂砸在了地面上。 一股猛烈的震动自金色手臂倒入导入体内,震得薛鹏气血翻腾。 在那一瞬间,强大的坠力都压在了这条金色的手臂上,压得这条手臂变粗,转眼间崩碎成点点金色的光芒,而薛鹏整个人也狠狠砸入了地面。 砰! 又是一声巨响,薛鹏四仰八叉摔到了地面。 薛鹏一动不动趴在地面上,只觉体内五脏六腑都要移了位。 不过,总算是没摔死。 “吼!” 便在此时,一声不知什么怪物的吼叫声远远传来,吓得薛鹏脸色一变,可没人跟他说过这里还有什么怪物、妖物啊。 薛鹏强忍着伤痛,缓缓站了起来,爬到附近的一棵树上,远远望去,便见一只浑身都是绿色的形似野狼的东西跟一个东州蛮子斗了起来。 薛鹏细细看去,那野狼状的东西块头可是不小,体长足有丈许,甚是凶猛,跳起来朝着那东州蛮子的喉咙就咬了下去。 东州蛮子向来是凶勇剽悍,左手抓住了那野狼的下颚,右手食指中指扣住了那绿毛狼的鼻孔,剩余三根手指抠住了这野狼的上颚,绿色的血液从野狼的上下颚流出。 东洲蛮子嘶吼了一声,双臂一用力,直接将绿毛狼的嘴给掰开了,然后一拧,绿毛狼的头就断了。 薛鹏瞪大了眼睛,便见东洲蛮子杀了绿毛狼之后,用拳头砸开了绿毛狼的脑袋,取出了一个拇指肚大小的珠子。 然后他就看到这东州蛮子脸上浮现喜色,将珠子在身上擦了擦,直接吞了下去,然后就在地面开始修炼了起来。 薛鹏腹诽,“蛮子就是蛮子,连烹饪一下都不肯,直接生吞,恶不恶心。” 薛鹏盯着蹲在树上思忖着,进入血神塔之前,没人告诉他进入这里该怎么修炼。 不过看那东州蛮子方才的一番行动,他心里稍微有点谱。 看来这里的绿毛生灵体内应该拥有内丹类似的东西,服用这种东西应该可以加快修炼,只是那些个蛮子气血旺盛,体格极其健壮,他们能生吞,自己不见得也一样能生吞。 可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薛鹏眉头紧锁。 灵力不能用,这样下去,只怕他被踢出血神塔都难以恢复伤势。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先修炼不灭金身中的不灭,这个拥有修复伤势的效果。 不过修炼这不灭决也需要血气,薛鹏靠着自己的血气修炼了一会,只觉身体越来越虚弱,伤势虽然好了一些,但基本仍旧没有什么用,薛鹏不得不放弃这个打算。 不过他心中又一动,那绿毛怪体内的类似内丹的东西,是否就是提供血气的? 想到这儿,薛鹏运转了起了窥天眼。 下一刻,眼前的世界顿时变成了灰色的,然而这个灰色世界中却有一道道红色光点或者光团分布着。 薛鹏极目远眺,更是在不知多远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好比太阳的红色光团,刺得他的窥天眼都有些疼痛。 薛鹏不敢再多看,急忙收了窥天眼。 过了好一会,薛鹏再度运转窥天眼,他捉摸着自己此时的身体状况像绿毛狼那样的他肯定是打不过,极有可能成为其口粮。 当下他找了一个距离较近,散发小指肚大小的光团行去。 走了没多久,薛鹏便在一片空地上看到了一直绿毛兔。 此时这只兔子显然也发现了薛鹏,站了起来,身子足有三尺高,两只爪子抱着一根白色的东西啃,一双通红的大眼睛正瞧着他。 “糟糕,被发现,可不能让他跑了,这么大的兔子跑起来只怕自己追不上啊。”薛鹏心里向着同时冲了向了兔子。 看到薛鹏冲了过来,兔子拔腿就跳,不过兔子可不是逃跑,而是冲向了薛鹏,那红红的眼睛里都泛着红光。 薛鹏也是一愣,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冲向人的兔子。 转眼间,兔子跟薛鹏撞到了一起。 薛鹏心底大喜,伸手抓了过去,然而兔子一蹬腿,双脚顿时瞪在了薛鹏的脸上。 砰! 一声稍有些沉闷的声响传来,薛鹏的身子顿时被蹬飞了出去。 凶猛异常的兔子跳起来就追向了薛鹏,吓得薛鹏拔腿就跑。 足足花费了半个时辰薛鹏方才躲过了这胸闷兔子的追赶,薛鹏藏在一颗树上,大口喘着粗气,心中暗骂,“要不是灵力被完全压制,你这样的兔子我一巴掌拍死几千只。” 薛鹏哭笑不得,他何曾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一只兔子追得满山跑。 可他心中也是一阵心悸,若非三头六臂的神通还有点作用,自己只怕就被这兔子当胡萝卜给啃了。 休息了一会,薛鹏重新衡量了一下,即便是散发着小拇指肚大小青光的绿毛兔子他都远不是对手,看来自己的要求还得降低一点,体内青光之后黄豆大小的绿毛怪先来吧。 薛鹏休息了一会,再度运转窥天眼,四下看了看,见四周大多都是小指肚大小的青光,还有几个拇指肚大小的。 小指肚大小的薛鹏都打不过,拇指肚的只怕能生吞了他。 薛鹏再度找了找,终于在一个大树后面,看到了目标。 有窥天眼在,薛鹏可以轻易避过那些强大的绿毛怪,靠近了假丹只有黄豆大小的两个绿毛怪。 假丹是薛鹏给这些绿毛怪体内那会发光的东西暂时起的名字,如果是真丹,那可就是堪比大修的妖物了,就算他修为尽在,一口吞他几百个都不成问题,所以这些绿毛怪体内的肯定不是真的妖丹。 不多时,靠近一看,是一只绿毛鸡。 此时这只绿毛鸡正跟一条绿毛蛇缠斗着。 薛鹏还是第一次看到长毛的蛇,不禁多看了一会。 他可没有因为绿毛蛇奇怪就生出帮它一把的意思,他可不想打扰两个绿毛怪的决斗,他心里打着算盘是坐山观鸡蛇斗,最后一举成擒,还不费力,这多好。 鸡蛇斗了一会,忽然不打了,显然双方势均力敌,都不想做无谓的牺牲。 薛鹏心中一急,你们不斗了,这怎么行。 薛鹏催动体内微末的神力,凝聚手指粗细的手臂,在鸡屁股上狠狠一拍。 那绿毛鸡顿时怪叫一声,跟那绿毛蛇再度颤抖了起来。 大约一柱香后,绿毛鸡在绿毛蛇的头上灼了一个大孔,不断往外流着绿色的血液,而绿毛鸡脖子被绿毛蛇缠死,蹬了几下腿,死了。 最后,绿毛蛇胜了,不过却便宜了薛鹏。 薛鹏施施然走了过去,金色的手臂掐住了蛇尾,然后用力甩,直甩了盏茶的时间,绿毛蛇的脑袋都烂掉了,薛鹏这才停了下来。 薛鹏找到石片砸开了蛇头、鸡头,取出了两颗五颜六色的珠子。 薛鹏也擦了擦,想要一口吞下,可想想觉得有些恶心,而且若是自己吃了以后身体不适应,再碰到一只绿毛怪,自己可就要交代了。 第四百一十四章 小成 薛鹏四处看了看,在他左前方三百丈处有个山洞。 薛鹏收好两个假丹,快速朝着山洞跑去。 有着窥天眼的辅助就是方便,丝毫不用担心会不会有绿毛怪藏在某个阴角里等着阴人。 转眼薛鹏已到了洞口,山洞里乌漆嘛黑的,不过在薛鹏的窥天眼中一切都是灰蒙的,里面还有几只假丹只有米粒大小的绿毛怪。 薛鹏没有在意,找来树枝将周围遮住,这才钻了进去。 山洞里是几只老鼠,被薛鹏给赶走了。 薛鹏细细看去,这山洞内还不小,大约方圆数十丈的样子,倒是一个安身的好地方。 薛鹏调用体内的神力,勉强将乾坤袋打开了,灶台锅碗瓢盆等一应用具取了出来。 薛鹏在山洞里点燃了灶台,用清水洗干净了假丹,扔到了锅里先炒一炒,他觉得这样超过的会干净一些,而且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生吃假丹其内的能量很难吸收,只有弄得到了一定的火候,才能将其中的能量完全释放出来。 薛鹏紧紧盯着这两个假丹,他可以清晰看到假丹内部的红色能量还是剧烈翻滚了起来。 不一会,假丹裂开了一条缝隙,大量的红色能量开始泄露出来。 薛鹏拿起了假丹准备服下,不过最后他还是放弃了,他还是有些担心自己身体承受不起这股能量,当下往锅里加一些灵泉。 滋滋滋! 热锅加入灵泉后发出沸声,一缕缕水汽腾了起来。 不一会,灵泉沸腾了,两个假丹随着锅底的水泡不停的起伏着。 薛鹏清晰看到,红色的能量犹如红色的墨水在灵泉中散开。 不一会,灵泉的青色与假丹的红色杂糅在了一起,有少量的青色灵气与红色能量向外泄露。 薛鹏继续煮着,终于假丹内的红色能量完全浸透到灵泉中,而那些杂质则随着沸水起伏着。 薛鹏停止了加热,舀了一碗这假丹熬的汤,喝了一口。 这汤味道有些腥,不过入口化作一股温热,好像喝了一口烈酒,从喉咙一路烧到腹部,化作温暖的能量,散到全身。 不过他的身体就好像是一个大筛子,这些温暖的能量从他的腹部,透过五藏、皮肉泄露到了外面。 薛鹏再不迟疑,闭上了眼睛,灵识沉寂在他体内世界。 他的肉体世界仍是混沌的,模糊不清,不分上下,不分东西。 薛鹏此刻运转的是不灭,随着第一层的功法运转,红色的能量正在缓缓修复着她的伤势。 虽然这个速度并不算很快,但这样下去,用不了几个时辰,他的伤势便能完全复原。 两个时辰后,薛鹏的伤势恢复。 伤势恢复后,灵决的运转忽然降了下来,修为的速度顿时变得无比缓慢起来。 这时薛鹏脑海浮现了铁木黎的话,这不灭金身分为两部,截然相反的两部。 不灭至柔,金身至刚,两种功法运行截然相反,后期更是要同时进行。 然一心如何二用,一体更无法运行二法,起初还可以通过先修行一种灵决,将血气转化为不灭之力,或金身之力,这个过程,便要损耗大量的灵力,然后以生成的这种不灭或者金身再度修炼另外一部灵决,转化为不灭金身的神力,这个过程消耗更是巨大,是以不灭金身的修炼极为艰难。 即便是不灭金身第一层不死皮的修炼,往往也需要花费数月的时间才能有小成。 不过即便是小成的青铜皮,那也是极为强悍,坚硬如铁,刀枪难破。 但这青铜皮太过坚韧,行动不便,不过如果将这不死皮修炼至中成暗金鼓皮的境界,变会柔软如真皮,但同时紧绷起来会如同皮鼓一般,受到打击后,皮会发出擂鼓一般的声音,同时颤抖,能够化去大半的力量。 一般人修炼至中成已花费数年的时间,不会再接着往下修炼了。 因为想要炼至大成需要十数年的时间,得不偿失。 修炼讲究的是循序渐进,是以薛鹏的第一个目标,便是先把不死皮炼到小成。 体内的红色能量不断的往外流淌,仿佛一条条溪流从他的毛孔散出,在不灭决的运转下,却只有发丝粗细的红色能量从皮肤毛孔渗入皮肤。 他的血脉只有三寸,实在是太弱了,如果换成是七丈长的血脉,能够将大半的这种能量全部吸入体内炼化入皮肉当中。 薛鹏这种修炼速度,要比最普通的东州人都要慢上十数倍,跟琪琪格这样的根本就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薛鹏感受着皮肤表面,那几乎感受不到的能量却丝毫不气馁,大口喝着假丹汤,继续修炼着。 将这假丹熬成假丹汤,散出的血气又快又多,能够充分吸收,这样算来,他修炼的速度怎么着也应该跟血脉一尺的差不多吧。 一整锅的假丹汤都喝光了,薛鹏感觉到皮肤麻麻的痒痒的,不灭决顿时换成了金身决。 下一刻,在薛鹏的感应里,体内的黑洞消散了,没有了不灭决的束缚,那些在存在皮肤毛孔的不灭血力顿时开始消散。 与之同时, 只有那么星星点点的不灭血力在金身决的运转最后化为了不灭金身的神力。 第二日,薛鹏的皮肤表面浮现了一个个针尖大小的淡青的斑点,这就是薛鹏吸收了两个黄豆大小假丹的效果。 山洞里,薛鹏缓缓睁开了双眼,眼中有一抹血光闪过。 薛鹏看了看自己身上有着星星点点好似青色雀斑的皮肤,微微一动,一种紧致感觉顿时传来,嘴角翘起了一丝笑意。 什么血脉太短,天赋不好,简直是胡说八道。 铁木黎说要三个月不死皮才能小成,成为青铜皮,可自己这样修炼下去,用不了半个月的时间就能炼成青铜皮,看来自己在炼体方面,也是个天才。 薛鹏心中这般想着,他却不知,他服下的两颗假丹所蕴含的血气相当于外面修炼半年了。 肉体强大了一丢丢,薛鹏察觉的,这个世界对三头六臂的神力的束缚也小了一丢丢,不过还远不够将这第一条手臂恢复到正常大小啊。 薛鹏运转三头六臂,背后只浮现一只比拇指稍微粗一点的金色手臂。 薛鹏摇了摇头,还需要继续努力啊。 接下来的时间,薛鹏一直寻找着黄豆大小的绿毛怪,不过再也没有捡到那种渔翁得利的便宜,差一点让那只该死的兔子给捡了便宜,那个兔子,薛鹏算是记住它了,此仇必报。 然而此时在某个山谷中,扎尔都、虎子等东州的勇士都聚在了一起。 虎子狠狠一拍地面,顿时在地面拍出了一个坑,怒道,“那个该死的大曌人,就像是一只地老鼠,不知道葬在了那个地洞里。” “大家都分开找,一定要把那个该死的地老鼠给我揪出来,让他将他暴揍一顿,捏碎他的玉简,让他滚出血脉塔。” 一旁有人不禁道,“那冲塔怎么办?难道我们为了这么个大曌的小老鼠,就不冲了么?” 虎子脸色一沉,“哼,反正我们进来了,什么时候出去是我们自己说得算,我一定要将这个该死的老鼠扔出血神塔。” “你们谁愿意跟着我把那个可恶的老鼠赶出去就留下,想要去冲塔的我也不拦着。” 十几个东州勇士相互看了一眼,最后有两个人留了下来,其他人则选择离去冲塔。 扎尔都也是其中之一,虽然他也十分讨厌那个大曌的人,但早日冲塔,早日提升实力参悟图腾这才是重中之重。 扎尔都缓缓道,“既然如此,虎子兄弟你便在第一层守着吧,我在上面第二层的塔口等着他,如果他到了那里,我一定把他踢出去。” 虎子没有轻哼一声,“有我在,他进不了第二层,扎尔都,就算你先上去,也一定会是我先冲到第五层。” 扎尔都嘴角掀起一丝笑意,“我在第五层等你。”说着扎尔都转身与一众人离去。 虎子则带着与留下的两个人商量了一声,“我们再找十天,如果还找不到,就说明那小子肯定是死翘翘,或者离开了血脉塔,我们也就继续冲塔。” 另外两个人点了点头,最后分三路寻找起了薛鹏。 这三条路,都是通往塔口的必经之路。 除了这三条路比较安全,两侧都有着极其强大的绿毛怪,若是勿入其中,即便是他们也无法幸免。 如果薛鹏勿入其中,根本也就用不着他们动手了。 血神塔里看不到太阳,光来自穹顶,但每隔一段时间,光变会消失,进入黑暗,如此循环往复。 是以一次循环,便可以视作为一个昼夜。 而这里三百六十个昼夜,外界也才一天,是以他们有着充足的时间在这里修炼。 入血脉塔第十三个清晨。 山洞里,薛鹏缓缓睁开了眼睛,又一个昼夜的修炼他的不死皮终于小成,青铜皮已然炼成。 薛鹏看了看自己的皮肤,此时他的皮肤青色,泛着光泽,薛鹏用灵剑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声响。 薛鹏加大了力度,用出七分的气力,一剑砍在手背上,后背微微有些疼痛,青色的皮肤表面浮现了一道白色的印记。 薛鹏一喜,青铜皮炼成,终于可以找那只该死的兔子报仇了。 那只该死的兔子就住在距离他几百丈外的一个洞穴里,也算是他的邻居了,同时也是死对头。 这几天薛鹏也在想,自己跟一个兔子较劲这心境也太差了吧,可若不跟这兔子一决高下,他心里始终觉得别扭。 修真炼道要念头通达,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干掉这只兔子。 不管什么心境,但就因为那小指肚大小的假丹,便足以让他出手了。 扒开了树枝,薛鹏走到那兔子的巢穴前。 眼前,是一株枯死的老树,地面盘曲的枯黄的树根附近有一个三尺的树洞,薛鹏踹了几脚枯木,然后猛地向后跳去。 不一会,地面微微颤抖了一下,两个绿色的长长的耳朵探了出来,耳朵动了动,随后继续往上升,两颗血红血红的眼睛露了出来,四处看了看,最后盯上了薛鹏。 看到薛鹏那一刻,兔子的眼睛里冒出火热的光芒,朝着薛鹏就冲了过来。 薛鹏只觉又好气又好笑,这个蠢东西真觉得它能欺负住自己了啊。 薛鹏攥紧了拳头,一拳迎了那这兔子两颗门牙。 砰! 一声轻响,薛鹏一拳就把兔子的两颗门牙给打断了。 门牙是兔子的武器,武器一失,兔子一惊,转身就要跑,一只金色的手掌却抓住了它的尾巴,往后一带,把这兔子给拽了回来。 薛鹏抓着兔子的尾巴,一阵的乱甩。 砰砰砰! 兔子的脑袋不断砸在石头、树干上,砸得七荤八素,薛鹏将兔子放在石头上,一拳砸了下去。 兔子彻底死了,薛鹏费了好一番气力方才将那假丹给弄了出来。 可就在这时,薛鹏忽然心神一凛,觉得身后有人。 他猛地回头,却见有一道黑影一闪而逝。 薛鹏顿时紧张了起来,低喝一声,“谁?” 然过了好久,却没有什么动静,薛鹏使用窥天眼朝着四面看去,却只有几个米粒大小假丹绿毛怪。 薛鹏扫了一眼,发现其中一个绿毛怪的假丹似乎凝实一些,不过他也没有太过在意。 薛鹏拿着这个假丹回到了山洞,重新架起了锅,熬好了汤之后喝了下去开始修炼。 一个时辰后,薛鹏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因为他发现,无论他怎么喝汤,无论怎么运行都无法再炼出半点的不灭金身的神力。 薛鹏皱起了眉头,是自己修炼的方法不对? 薛鹏开始先修炼金身决,金身决将血气转为血力,可一运转不灭决,所有的血力完全消散。 似乎他的皮已吃饱了,根本吃不下这种神力了。 调换顺序也不行,难道真的只有两种功法同时运转才能继续修炼? 或者说,是自己的血脉限制自己只能够修炼到这种程度? 薛鹏正思忖着,忽然他只觉一阵阴风吹了进来。 薛鹏一惊,急忙运转起了窥天眼,可他四处看了看,周围什么都没有。 薛鹏心里毛毛的,如果第一次是他的错觉,那么两次便以为真有可能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里可是血神塔,就算出现什么诡异的东西那都不奇怪。 洞穴空间狭小,藏身还行,可不利于逃跑。 薛鹏匆匆收起了灶台,朝着山洞外跑去,可就在此时,那股阴风从薛鹏的背后袭来。 薛鹏一惊,猛地一弯腰,那股阴风也急转袭向了他的背部。 躲闪不及,背部被击中。 砰! 一股强大的力量抽在了薛鹏的背部。 薛鹏只觉背部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整个人被抽得倒飞了出去。 身子在半空旋转着,薛鹏也看清了袭击自己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一只绿毛猴子,猴子看去只有两尺大小,一条尾巴却足有三尺。 此时绿毛猴子一只爪子捂着自己的肚子,一只抓着指着半空的薛鹏,闭着眼睛,捂着肚子吱吱怪笑着。 砰砰砰! 薛鹏在地面上滚了几圈,最后撞到了一棵大树上。 几片落叶落下。 薛鹏轻咳了一声,五内剧痛。 薛鹏运转窥天眼,却见这绿毛猴子腹部一颗假丹足有拳头大小。 薛鹏深吸了一口气,浑身汗毛顿时炸了起来,这个绿毛猴子什么时候跑到自己身边的,怎么连窥天眼都没有察觉到? 薛鹏紧紧盯着那绿毛猴子,忽然这绿毛猴子从原地消失了,薛鹏一惊,急忙转头四处看,可丝毫不见绿毛猴踪迹,背后却又有一道阴风袭来。 还没容得薛鹏反应过来,一股强大的力量抽在了薛鹏的背部。 砰! 薛鹏又别抽飞了出去。 半空中,薛鹏忍着痛,便看到那绿毛猴子一只抓着捂着肚子,一直抓着指着薛鹏吱吱地笑着。 “死猴子。”薛鹏心中怒骂,不过他自知不是这猴子的对手,拔腿就跑,这里兔子都吃人,何况猴子。 绿毛猴见薛鹏开始跑,顿时来了兴致,紧追不舍。 薛鹏也是慌不择路,在挨了十几下后,他滚落到一个山谷里。 浑身是伤的薛鹏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怒目看着山谷上方站着的绿毛猴子。 绿毛猴子露出一口黄牙,对着薛鹏龇牙咧嘴吼叫不已,薛鹏以为它要冲过来,吓得急忙要跑,可过了一会薛鹏发现,这只绿毛猴子没有下来。 薛鹏心中好奇,这绿毛猴子怎么不追来? 算了,管他呢,不追更好。 薛鹏独自往里面走去,此时他浑身伤痕累累,继续修养。 运转窥天眼,薛鹏很快找到了一个目标,一个有小拇指肚大小的假丹的绿毛猪。 薛鹏好不客气的杀了这只猪,此时他也没有气力去在煮汤了,直接将假丹擦了擦,吞进了肚子里。 随着不灭金身决两部灵决运转,薛鹏体表的伤势快速恢复着。 大约过了一个昼夜的时间,这颗小指肚大小的假丹被薛鹏完全炼化了。 次日,薛鹏缓缓睁开了双眼,周身的伤势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不过在这个过程中,薛鹏发现,在伤势恢复的过程中,他的皮肤又能多吸收些许的不灭金身炼出的神力。 薛鹏看了看自己的手背,便见手背上有着零星的淡金色斑点,这些淡金色斑点都集中密布在昨日重伤的区域。 薛鹏心中一动,难道想要继续修炼不灭金身要挨揍么? 薛鹏回想起铁木黎关于不灭金身的修炼方式的一番话,“爱婿,如果按照正常的方式修炼你终身无法修成不灭金身,所以我只传你法,至于如何修炼,自己去悟吧。” 思忖了一番,决定再试一试。 薛鹏四处看了看,拿起一块石头,猛地砸向了自己的手掌。 嘶嘶嘶……。 砸到骨头了。 薛鹏看了看手指,皮却没有什么损伤。 薛鹏又换了几个方式,都是自己打自己,可效果甚微。 一是他自己难以对自己下手,二是无论木棍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对他皮肉造成的伤害的效果远不如那只猴子。 思来想去,薛鹏决定还得去找那只该死的猴子。 打定了主意,薛鹏走到了昨天他跌入山谷的那个山头。 薛鹏也不知道那绿毛猴子还在不在,不过总要找找看。 山谷底,薛鹏窥天眼四处瞧了瞧,发现那个猴子竟然还在原地守着。 那死猴子趴在一棵树上,尾巴垂着,正呼呼大睡着。 薛鹏暗道,“这个死猴子,难道知道自己会出来,还在这守着?” 薛鹏从左边的缓坡爬了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死猴子不敢入山谷,反正自己支撑不住就往山谷里跑。 薛鹏脑海里预想着可能发生的变故,缓缓靠近了那只绿毛猴子。 那死猴子尾巴翘了起来,在自己的耳朵上掏了掏。 薛鹏从一旁捡起一块石头,然就会这轻微的动静,顿时引起了那猴子的注意。 猴子的动作一滞,紧接着睁开了猴眼,抬头看向了薛鹏。 薛鹏此时保持着举起石头的姿势,与猴子四目相对。 紧跟着薛鹏就看到眼前黑影一闪,死猴子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薛鹏一阵阴风袭来,薛鹏暗骂,“这个该死的猴子,就知道从后面偷袭。” 这次薛鹏也不躲了,双手攥紧了拳头,稳稳地站在原地。 背后猛地被抽了一下,伴随着剧痛,薛鹏的身子向前一阵踉跄,立住脚步,薛鹏转身看向身后,便见那死猴子一只爪子捂着自己的肚子,一只爪子指着薛鹏吱吱大笑着。 薛鹏抓起石头扔向了死猴子,死猴子躲开,更是兴奋捂着肚子,指着薛鹏吱吱笑得更开心,似乎是再说,傻瓜没打到,气死你。 猴子转过身,将屁股对着薛鹏放了一个屁。 “该死的猴子。”薛鹏暗骂,三头六臂的神通运转了起来。 神力在的肉体血液灵脉中运转,刺激着他的肉体长出了一条金色的手臂。 金色的手臂钻入地面,随后从死猴子屁股下探出,捅在了猴子的屁股上。 第四百一十五章 相遇 薛鹏这一下用了不小的力气,捅得又是柔软的地方,疼得那猴子跳了起来,发出一声怪叫。 绿毛猴子跳到山头,双臂捂着屁股,焦黄的獠牙露了出来,发出低沉的嘶吼,双眸中闪着凶光。 下一刻,绿毛猴子的身影消失在原地,朝着薛鹏冲了过来。 一道道残影抽在了薛鹏的身上,只是短短的几个呼吸间,薛鹏被十余创。 薛鹏要紧牙关,屏住呼吸,顶着绿毛猴子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身上的宝甲已经被薛鹏收了起来,皮肤上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 鲜血从薛鹏的皮肤表面渗了出来,一滴一滴滴落到地面。 挨了不知多少下,疼得薛鹏头脑已经有些发昏时,薛鹏发出一声嘶吼,三头六臂凝聚的金色手臂迎上了死猴子的尾巴。 对轰了一击后,薛鹏觉得受伤的皮都要被抽烂了。 薛鹏一直在那挨揍,猴子没想到薛鹏忽然爆发,向后跳了一步。 薛鹏趁机急速逃窜,那猴子紧追了上来,眼看要追上,薛鹏再次跳入山谷,随后回头看了一眼那猴子,便见那猴子在上面一阵龇牙咧嘴,就是不肯下来。 薛鹏缓缓出了一口长气,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朝着山谷里面走去。 回到了之前在山谷内修养的山洞,在四周做了一番遮掩后,这才拿出一颗小拇指大小的假丹吞了下去。 随着不灭金身决运转起来,假丹内的能量快速散溢出来,修复着薛鹏的体表的伤势,同时也增强着薛鹏皮肤的韧性。 一个昼夜后,薛鹏的伤势又好的七七八八,身上浮现了新的淡金色斑点,更有一些地方的金色斑点炼成了一片,附带着淡淡的光泽。 薛鹏看了看手臂,尤其是左手的手背,金色要比别处浓郁许多。 在抵挡那死猴子攻击时,手背挡得最多,此时这里的金色最为浓郁,在光芒下闪着亮光。 薛鹏拿出用冰璃剑轻轻敲,皮肤微微颤动了一下,那股力量顿时被卸去了许多。 薛鹏一喜,再度站了起来,在山谷内又找到了一只假丹有拇指肚大小的野猪,杀了之后去了假丹,然后再度跑出了山谷,与那猴子又激战了起来。 一个天过去了。 三天过去了。 五天过去了。 后来,薛鹏已记不得天数了,每天只是与猴子厮杀战斗,然后回到山谷修炼。 这一日,薛鹏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一刹,其眼底有精芒闪过。 薛鹏缓缓站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这些天,皮肉经过打磨浑身已成一片金色,整个人就好像是金子铸成的一般。 薛鹏握了握拳头,一种十分紧致的感觉传来。 双手用力一拍,他能清晰感觉到皮肉在颤抖,但是没有类似鼓声的声音产生,不过撞击产生的力量被颤抖快速分卸掉,手掌没有半分痛感。 皮肤仍是亮金色的,不是暗金色,也没有鼓声,证明他还没有完全炼成暗金鼓皮。 不过这几日修炼,他发现自己已再度进入到了瓶颈期,无论如何挨揍,如何吃假丹,几乎都没有什么效果了。 他准备再试一次,如果再无法寸进,就离开这里,去冲塔。 再度回到了老地方,那猴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打了这么久,一人一猴可是半点交情没打出来,关系越来越坏。 绿毛猴子看到薛鹏出现顿时就冲了过来,一爪子就挠向了薛鹏的脸。 此时薛鹏的脸上还有几道浅浅的印痕,就是这个绿毛猴子留下的。 薛鹏可没有再挨揍的打算,这次他来就是来报仇的。 随着不灭金身修炼加深,这个世界对他三头六臂神通的压力又减少了一些,金色的手臂已有婴儿手臂大小,能够发挥的威力也大大增强了。 神力在体内流转,金色的手掌一掌迎上了绿毛猴子的爪子。 轰的一声巨响。 薛鹏身形倒退,皮肤剧烈颤抖了起来,卸掉了猴子的攻击力,绿毛猴子的顿时被震倒飞了出去,眼中不可思议地看着薛鹏,怎么都没想到薛鹏竟然能够将它给震飞。 薛鹏冷冷一笑,欺身上前,准备弄死这个猴子,取走它的假丹。 拳头大小的假丹,他要是吃了或许能再提升一下。 然就在此时,绿毛猴子眼中凶光闪了闪,随后双臂开始拍着自己的胸口,发出震天的怒吼声。 随着他每拍击一下自己的胸口,猴子的体内散出一道绿色的光晕,它的身躯顿时变大了一圈。 砰砰砰! 绿毛猴子连着敲了自己十几下,顿时变成了一只身高两丈的绿毛大猩猩。 大猩猩鼻孔喷出两道白气,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朝着天空一阵怒吼,随后冲向了薛鹏,那比薛鹏脑袋还大的拳头顿时砸了下来。 薛鹏一惊,躲闪不及时,双臂挡在胸前。 砰! 薛鹏的身影顿时被砸飞了出去。 半空中,薛鹏的皮肉剧烈颤抖着,小部分的力量被卸掉了,但仍有庞大的力量导入他的体内,让他一阵气血翻腾,五脏挪移,一阵疼痛。 此时薛鹏方才知道,拥有拳头大小假丹的绿毛猴子的真正实力。 薛鹏想也不想再度跳入山谷,只要进入,山谷那绿毛猴子应该就不敢进来了。 但这次绿毛猴子好像被薛鹏惹毛了,也不管不顾,冲进来山谷,朝着薛鹏就冲了过来。 薛鹏怎么也没想到,这次猴子竟然会冲进来,它每次不都是不会冲进来么? 薛鹏脸色一变,快速往山谷里面跑。 也就在此时,山谷大地忽然一颤,一声吼声从山谷内传了出来。 那长成两丈高的绿毛猴子顿时止住了脚步,薛鹏脸色一变,顿时停下了脚步。 地面的颤抖越来越剧烈,兽吼正快速靠近,山谷两边山石滚落,草木摇落。 薛鹏看了看绿毛猴子,绿毛猴子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薛鹏这才明了,这绿毛猴子一直不敢闯进来,只怕与这吼声有关吧。 薛鹏窥天眼朝着远方山谷内看去,便见一个体内假丹比拳头大大一圈的绿毛野猪冲了过来。 转眼间,这绿毛野猪便到了近处。 这野猪高就足有两丈,体长三丈,绿油油的眸子盯着绿毛猴子,冲着猴子吼了几声。 绿毛猴子也吼了几声,指了指薛鹏。 看到了薛鹏,绿毛野猪的眼睛顿时一亮,嘶吼了一声,朝着薛鹏就冲了过来,猴子也怕落后,顿时抢先跑了过来。 薛鹏一惊,这两个怪物怎么都冲着自己来了? 再顾不得其他,薛鹏将剩下的三颗拇指肚大小的假丹一起吞入了口中。 运转了三头六臂的神通,与不灭金身。 三头六臂与不灭金身,前者练气,后者炼体,并不冲突。 不过之前他从没尝试过同时运转两种神通,因为在他心底深处觉得,无论练气亦或炼体,都要集中全部的精力,修炼,要一门一门的修。 现在被逼到此处,他是没有办法了,必须拿出自己的全力。 可也就在他同时运转练气神通与炼体神诀时,三头六臂的神力在体内流转时,不灭金身的吸收假丹散出能量的效果增加了三倍。 这一点,薛鹏万万没想到,如果他早知道,或许他现在早就炼成了暗金鼓皮了。 只是,这一切他似乎知道的太晚了。 两道黑影已扑向了薛鹏,他的整个头顶的光都被遮挡住了。 强横的气劲压了下来,薛鹏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薛鹏手掌浮现了一片玉简,正在他准备捏碎时,忽然远方天际一道红光从远处射来。 虽然距离尚有数百里,但那种令人心悸的力量却覆盖了下来,那两绿毛猴子与绿毛野猪顿时停下了动作,满脸惊恐地看向半空。 远处,三道人影同时看向了半空那火红大鸟。 三道人影瞳孔同时一缩,火红大鸟中散发的气息,三人是如此的熟悉。 当下三人想也不想,朝着火红大鸟飞去的方向疾驰而去。 半空中,百里距离在那火红的大鸟羽翼扇动下片刻即至,俯冲了下来,下一刻,大鸟带着强横的风压已压了下来。 狂风猎猎,炽热的高温烤焦了周围的树木,燃烧了起来。 两只巨爪击中了绿毛猴子与野猪的脑袋,将两只绿毛怪的假丹抠了出来。 击杀了两只绿毛怪,这只巨鸟身子不断变小,周遭的火焰开始收拢,最后一道俏丽的身影站在了薛鹏的面前。 琪琪格脸色有些苍白,黯淡的目光投向了薛鹏,手中拿着两颗拳头大小的假丹。 薛鹏愣愣的瞧着琪琪格,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你,那只红鸟,是你?” 琪琪格长出了一口气,将两个假丹扔给了薛鹏,冷哼道,“我东州秘术,岂是你一个大曌人能够理解的?” “我也是侥幸参悟到了一点图腾,这才能稍微以血脉之力施展一点图腾的力量。” 说着琪琪格瞥了薛鹏一眼,嘴角勾起,“陆小鱼,我琪琪格的男人要是这天地间的英雄,快些成长起来吧。” “不过,你三寸的血脉,就算你再努力这辈子只怕也难以参悟图腾了,诶,我不该对你苛求太多的。” “这次我能救了你,下次你不一定会有这么好运,快快离开血神塔,继续修行你的道术吧。” 说着琪琪格转身就要离去。 薛鹏又看了看地上的两具巨大的尸体,这两只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怪兽的东西,在琪琪格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血脉之力,血脉的力量果然有着独到之处啊。 薛鹏深深吸了口气,随后缓缓道,“这次,谢谢。” 琪琪格脚步顿了一下,“你帮了我两次,我现在已经还了你一次,剩下的一次,我也会还你的。” 话音落,琪琪格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薛鹏看着手中的两个假丹,又看了看琪琪格远去的方向,心中一叹,“也是个要强的女人。” 此时薛鹏体内不灭金身与三头六臂神通正在运转着,炼化假丹的速度快了三倍不止,皮肉再度开始吸收起了不灭金身的产生的血力。 薛鹏不敢迟疑,匆匆回到了山谷中的洞穴中。 不灭金身的不灭金身两决在体内快速变动着,时而运转不灭决时而又运行金身决,假丹散出的能量快速被薛鹏的皮肉吸收着。 薛鹏的皮肤开始有亮金色朝着暗金色转变,一个昼夜后,三颗假丹完全被炼化,薛鹏的身体由亮金色逐渐黯淡下来。 不过薛鹏能够清晰感觉到,现在他还没有炼成暗金鼓皮。 当下将那较小的绿毛猴子体内的那颗假丹拿了出来,这个玩意拳头大小,薛鹏是吞不下。 薛鹏取出冰璃剑,想要将这假丹切开。 然砍在上面发出金铁交鸣声,冰璃剑只入假丹十分之一不到。 “好硬!” 没有别的办法,薛鹏一点点将这假丹砍做两半,一半收了起来,另外一半则放入锅中加热加灵泉,让其内的能量融入灵泉当中。 熬了三个时辰,里面的红色能量融到了灵泉中,薛鹏开始喝灵泉。 这化开了假丹中能量的灵泉就好像是最浓的烈酒,粘稠火辣,刚一入口,薛鹏便觉嘴都麻了。 哑了下去,就好像咽了一口刀子,顺着喉咙一路朝着腹部刮了下去。 薛鹏当即让体内运转三头六臂的神力,再运转不灭金身。 修炼的速度激增三倍,按照薛鹏的推算,此时他血脉应该相当于九寸血脉的吸收修炼的速度了吧。 雄浑磅礴的能量大量地从薛鹏体内向外散出,绝大多数的能量回归血神塔这一片小天地,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部分化为了薛鹏体内的能量。 薛鹏就这么修炼着,不知昼夜。 期间,绿毛猴另外一半也被薛鹏炼化了,他就这么修炼着,只是体会着不灭金身给他身体带来的变化。 点点滴滴的能量强大着他的他毛孔,毛孔皮肤光芒逐渐黯淡了下来,之所以会黯淡下来,是因为他的皮肤开始会吸收天地间的能量壮大自己,他的肌肤的光芒更加黯淡,直到最后暗得发黑。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这一日,薛鹏猛然睁开双眼,黑暗的洞穴中,闪过两道精芒。 下一刻,薛鹏跳了起来,左手成掌,右手成拳,右拳狠狠砸在左手上。 咚! 一道声音破开虚空,若重鼓敲响。 山洞中,薛鹏发出一声畅快的大笑。 而此时在山谷外,虎子还有那三名东州勇士正看着这个山谷。 他们是几百里外赶过来的,足足花了三个昼夜的时间,此时方才赶到不久。 眼前山谷中有着不少的绿毛生物正在啃食着两个绿毛猩猩与绿毛野猪的尸体。 血神塔的第一层,假丹的一般与绿毛怪的大小、实力有着很大的关系,但也不全是如此,也有小部分长大高大,但假丹十分小,一些看似柔弱的,反而拥有极强的战力。 看着地面两只巨兽的骨架,三人都能猜得出,正常来说,这两只血妖的假丹应该足有拳头大小。 三人中,一个穿着虎皮裤的男子与虎子笑道,“虎子哥,我们可真是好运,我就去看看有没有血丹。” 绿毛怪体内,孕育着他们的生命的珠子薛鹏称之为假丹,东州城称之为血丹。 因为血丹中蕴含着极为磅礴且精纯的血气。 外人不知,在东州还有这样一个规矩,如果想要升入长生天,就要葬身在这血神塔中。 几千来一直如此,期间已不知有几千万万的尸骨埋在这血神塔中。 而曾经进入血神塔中修行的人,死后更是要埋在血神塔,这都是不成为的规定。 是以这血神塔中的血气才会越来越充足,为东州培养着更强的下一代,但作为代价的是,血神塔也越来越危险。 那些,血神塔滋养出,拥有强大血丹的绿毛怪也更是十分厉害。 即便是血神塔的第一层,都有堪比修士的强大存在。 不过只要他们这些人不去惹那些强大绿毛怪,那些绿毛怪也不会主动来找他们的麻烦。 否则外面的长老稍微催动一血神塔,便能将之绞杀。 长老的大部分精力,都是在盯着血神塔中的那些强横的血妖。 血妖便是薛鹏口中的绿毛怪,血妖是东州人的称呼。 穿着虎皮裤的东州人跳了下去,还有一旁穿着豹皮裤的男子冲了下去,但虎子却没有在意。 这里只是血神塔的第一层,这里普通血妖的血丹蕴含的血之精华太稀薄,对他的作用已经没有那么大了,至于那些堪比修士的血妖,他又不是对手,所以唯有第三、四层,哪里充斥着更为浓郁的血气,那里生出的血妖即便最弱小的血之精华也十分浓郁。 如果不是为了将那个该死的大曌人踢出去,他早就去第四层修炼,然后冲塔了。 虎子笑道,“怎么样,有没有?” 虎皮、豹皮裤两人不过是少年,年岁要比虎子小上一些,这些对虎子没有用的,对他们来说有着极大的用处,所以虎子不会跟他们抢。 对于两人来说,如果能够得到这个拳头大小的两个血丹,他们的皮或许能够将皮炼至大成。 拳头大小的血丹可并不是那么容易找的,他们只有一只只的去杀,找血丹完全凭运气。 两人将两个尸体翻了一阵,什么都没找到。 虎皮裤的少年皱眉道,“虎子哥,会不会被这些小血妖给吞了?” 虎子眉头扫了一眼逃窜的血妖,缓缓道,“那就都杀了,仔细找。” 穿着豹皮裤的少年扫了一眼正在奔逃的血妖,扑了上去,虎子与穿着虎皮裤的少年也冲了过去,将附近的小血妖杀了个干干净净,得到了十几个小指肚大小的血妖丹。 “找到了么?” 虎皮裤少年与豹皮裤少年都纷纷摇头。 虎子皱眉头,“这就奇了,难道,是有人先我们一步将两个血丹给拿走了?” 正在此时,那咚的一声传到了虎子三人的耳中。 三人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便见一道暗金色的身影破开山体,从山里跳了出来。 便见这人一头长发披散着,都遮住了脸孔,全身呈暗金色,皮肤充满了力量感。 三人吃了一惊,“金身决?” 三人发现了对面的薛鹏,薛鹏同时注意到了三人,心中暗叫糟糕。 这群人他现在是一个都打不过,跑肯定也跑不过,眼下该如何是好? 他正思忖着,虎子喊道,“对面的可是城主府的铁心老弟?” “金身决,唯有城主府铁家的人才能修炼,他们听说上个月,城主府有个叫铁心天才进入血神塔修炼,难道就是眼前的人?” 东州人豪爽,当即就问了出来,薛鹏闻言一愣,不过随即他就回过味来了,现在自己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皮肤暗金色,这个虎子认不出自己也是正常。 眼下自己将自己认做了别人,如果他们熟识,自己可就穿帮了,他可不能承认自己是什么铁心,东州人虽然是蛮子,但脑子可不笨,万一这是个圈套。 当即薛鹏沉声道,“我不是铁心,我叫铁石,是铁心的哥。” “铁石?”虎子一皱眉,“我没听说铁心有个哥叫铁石啊?” 薛鹏披着头发,走了过来,笑道,“你们没听说过也正常,我与铁家分族的人,三位如何称呼?” “原来如此。”三人点了点头,虎子不禁道,“铁石兄弟如果不嫌弃,便叫我虎子,后面两个是我表家兄弟,那个穿着虎皮裤的叫二虎,他的裤子是他自己杀了一只老虎自己做的、小一点的叫三豹。” “铁石老弟你至少进来一个月了吧,怎么还在第一层?” “这……。”薛鹏迟疑了一阵,心里思忖着如何圆谎。 一旁的虎子眼睛一亮,随即道有些不敢置信道,“听说,金身决只要将每个阶段炼制大成,将来就能成为筑基大圆满的强者,难道,铁石兄竟有如此大志,想要把每个阶段都炼大圆满,所以才迟迟没有冲塔?” “额?”薛鹏一愣,眼珠一转,长叹一声,“诶,不幸被大哥你言中了,我铁石既选择这金身决,就是为了那筑基大圆满,许久之前,我便已将皮修炼至中成的境界,但,始终无法突破大成的境界。” 第四百一十六章 冲塔 “额?”薛鹏一愣,眼珠一转,长叹一声,“诶,不幸被大哥言中了,我铁石既选择这金身决,就是为了那筑基大圆满,许久之前,我便已将皮修炼至中成的境界,但,始终无法突破大成的境界。” 虎子面色浮现佩服色,继续道:“那接下来铁石兄弟有什么打算,是继续在此继续练皮,还是去冲塔?” 一旁穿着豹皮裤的少年道,“铁石大哥,在血神塔中若是待得太久会被妖化的,铁石大哥志向远大我们佩服,只是,若是长此以往被血气侵蚀,身体承受不住啊。” 虎皮裤少年也脸色凝重道,“是啊,铁石大哥在里面带了一个月周身竟然没有半点被血气侵蚀的迹象,铁石大哥心智之坚让我们佩服,只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依我看,不若跟我们去冲塔吧。” 薛鹏还不知道冲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要点头答应,虽几人了解一下,但虎子瞪了那两兄弟一眼道,“铁石兄弟的志向,你们懂什么,搁那瞎说什么?” 薛鹏:……。 骂完两人,虎子看向薛鹏道,“铁石兄弟,我也知道你心智坚硬,志向远大,只是凡事也要量力而行啊。” “我应该大你一些,修为稍微高一些,虽然说着基础极为重要,越是浑厚越是将来在炼体这条路走得越长,但若是把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这基础上,岁月无情,时间久了,肉身开始腐朽,气虚血亏,到时候就算你后悔想要在往前冲只怕也为时晚矣。” “说实话,进入血神塔一个月都在第一层,这么多年,我也只听过两个,只是那一人,唉,不说他了,铁石兄弟,你再好好想一想,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冲塔。” 叫二虎的少年摸了摸自己的头,嘟囔了一句,“刚才我们劝铁石大哥,你就说我们不知铁石大哥志向,这个时候自己倒是劝了起来。” 虎子瞪了一眼二虎,“嘟囔什么呢?” 二虎一咧嘴,“虎子大哥,我的是说,我们不找那个大人了么?” 薛鹏心中好笑,暗道:“那个大人此时此刻就站在你们面前呢。” 虎子冷哼一声,“找个屁,这么多个昼夜都过去了,那个大人八成是已经早被那个血妖给吞了,或者离开了血神塔。” 一旁的三豹闻言不禁道,“如果他要是将皮炼成至中成,就能够在这个血神塔生存下去。” 虎子闻言嘴角一咧,缓缓道,“这一点你们放心,我可是听说了,那小子虽然有血脉,可是只有三寸,还没有我的鸟长,能够炼到小成已是他的极限了,中成根本不可能。” 皮想要炼制中成,血脉至少要接近一尺。 薛鹏闻言眉头一动,开口询问道:“虎子兄弟皮应该已经练到大成了吧。” 虎子闻言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呵呵笑了笑,“侥幸,侥幸,我血脉一丈有九,血脉一丈便有极大的几率将皮炼至大成,我在进入血神塔后也是花了十几个昼夜炼成将皮炼至大成,只是,我修炼的炼体法远不如铁石兄弟的金身决,比不得的。” 薛鹏叹了口气,缓缓道,“或许,我选择金身决本身就是个错误的决定吧,早知如此,我也选一个好修炼一点的了,我也不准备在这里继续耗着了,我也去冲塔吧。” 虎子哈哈笑道,“铁石兄弟能够认清形势,急流勇退,实在是让我佩服,走,我们一起去冲塔。” “铁石兄弟应该是第一次进入血神塔吧,你的家里人可有与你讲解这方面的事?” 薛鹏点了点头,“老头子讲了一些,不过跟没讲没什么区别,就告诉我要冲冲冲,往上冲,感悟图腾。” 虎子哈哈大笑道,“你家老头子跟我家老头子一样,我家老头子也是一样,不过这还用他说么。” 薛鹏心中暗道:“能不一样么,这就是从你爷爷口中听来的。” 想到这,薛鹏缓缓道:“虎子兄弟,上面几层我都没去过,你再跟我讲讲上面几层什么样吧。” 虎子皱眉道,“你们家老头子连这都没跟你讲么?” 薛鹏缓缓道,“讲了,不过我觉得虎子兄弟你皮都炼到大成了,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被这么一恭维,虎子脸上浮现喜色,哈哈笑道,“什么大成不大成的,就是运气好点,铁石兄弟,我跟你说,血神塔第一层血妖的凝聚的血脉丹对练皮有着极好的作用,第二层炼筋骨,再往上我就先不跟你说了,等你自己上去体悟,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冲上去的。” 薛鹏笑了笑,“多谢虎子兄弟了。” 虎子哈哈一笑,“诶,说什么谢字,咱们东州人就是爽快,可别弄得跟大人的绵羊一样。” 薛鹏笑了笑,继续道:“我们现在就走吧。” 虎子顿了下一,看了一眼那两具尸体缓缓道,“对了,铁石兄弟,你可看到有什么人从此经过,拿走了这两只血妖的血丹么?” “血妖?血丹?”薛鹏心中一动:“原来东州人管绿毛怪叫血妖,管假丹要血丹。” 当下薛鹏嘴角微微翘起,看了看那两只血妖,厚着脸皮道,“你们说那两只血妖啊,是被我杀死的。” 三人闻言面面相觑,只是将皮修炼到了中成,竟然就能够杀死这样两只血妖? 薛鹏当即又补充了一句,“当时这两只血妖打得难分难解,让我捡了一个便宜。” “原来如此。”三人一副恍然的模样,不过看向薛鹏的目光也多了一些佩服。 二虎与薛鹏说话的声音也软了一些,“那铁石大哥你也够厉害的了。” 东州人崇拜强者,薛鹏不介意借这两只血妖狐假虎威一次。 薛鹏含笑道,“也是运气好,我们走吧。” 虎子笑着看了看二虎与三豹道,“好了,你们两个的皮虽然没到大成但也差得不是太多了,这次先冲塔把,等实力提高了,下次再入血神塔试试。” 两人点了点头,同时开口道:“好,就听虎子哥的。” 虎子哈哈一笑,看向薛鹏的目光闪了闪:“铁石兄,我有个不情之请,我实在是不好说出口。” 薛鹏闻言眉头一挑,含笑道,“虎子兄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虎子含笑道:“是这样的,我还从没跟修炼过金身决的人交过手,铁石老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是否可以让我见识见识金身决的威力?” 薛鹏闻言嘴角抽了抽,这东州蛮子炼体都快炼到修士的境界了,而自己才刚刚开始,这期间可是查着好几个大的境界,这有什么好比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薛鹏的顾虑,虎子连忙道,“铁石兄弟你放心,我肯定不会用出全力的,我只是想看看这金身炼出的皮到底跟我炼的有什么不同,而且由我帮着铁石兄弟锤炼一下金身,或许铁石兄弟的金身还能更进一步。” 听了虎子这话,薛鹏心中暗道:“果然,锤炼可以增加不灭金身的修炼。” 看着虎子灼热的目光,薛鹏心中一动,如果自己皮再好好锤炼一下,不知是否能够朝着大成靠近一些。 当下他点头道,“好。” 虎子大喜,当下道:“铁石兄弟,小心了?” 薛鹏一愣,不禁道:“现在就要?” 他这声音刚落,虎子的巴掌已经朝着薛鹏拍了过来,薛鹏心中暗骂:“蛮子就是蛮子,一个劲儿的蛮干。” 当下薛鹏深吸了一口气,憋足了气,双手上扬,挡向了虎子这一击。 咚! 如重槌擂鼓。 便见薛鹏浑身的皮肉剧烈颤抖了起来,将虎子的攻击卸开不少,不过仍有强大的力量导入薛鹏体内,让薛鹏气血一阵翻腾。 薛鹏倒退了一步,气息有些紊乱,一旁虎子吃惊地看着薛鹏的暗金鼓皮,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方才一击攻出,他施展的力量竟然有五成都被卸掉了。 自己虽然没有与修炼金身决的体修交过手,可即便是他大成的皮肤,能够卸掉的六成而已,金身决不愧是金身决啊。 然而二虎不知道的是,薛鹏修炼的非是金身决,而是不灭金身,其修炼难度远在金身决之上,威力也远在金身决之上。 二虎哈哈一笑,“好,铁石兄弟,我们再来。” 虎子来了兴致,两只蒲扇大的手掌左右开弓,朝着薛鹏全身上下拍了过去。 薛鹏所幸站在了原地,任凭这虎子给他舒筋活络。 咚咚咚! 一阵阵鼓声传来,薛鹏暗金色的身体硬生生被虎子拍得血红血红。 虎子打得兴起,丝毫没有顾忌薛鹏此时的脸色,薛鹏的一张脸早就胀红如猪肝,一旁的二虎、三豹也看得心惊胆战,有这么锤炼的么? 终于在薛鹏嘴角溢出鲜血时,三豹急忙喊道,“虎子大哥,你先停手,铁石大哥吐血了。” 虎子闻言一愣,这才停下了手,便见薛鹏嘴角不停流血,当即连忙告罪道,“铁石兄弟,对不起了,我这一时兴起,就能止住手。” 薛鹏翻了个白眼,此时他可没时间理会这个该死的虎子,甚至不敢开口,他怕自己一开口,气憋不住,一口鲜血就得喷出来。 缓了一口气,薛鹏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玉瓶。 玉瓶里面是薛鹏将血丹熬成的液体,当下将一瓶倒入口中,开始修炼起了不灭金身决。 体内三头六臂神力流转,在神力刺激下,不灭金身的修炼度提升了数倍,那不死金身之力锻炼着薛鹏的皮肤。 薛鹏的皮肤越来越黯淡,不灭金身的境界一点一点的增加,三头六臂的神通也在缓缓的恢复。 薛鹏心里暗想着,随着不灭金身修炼越来越快,总有一天他能将三头六臂完施展出来。 而三头六臂的神力能够刺激不灭金身的修炼加快,若是他能完全施展三头六臂,本尊运转神力,其余两头四臂便可同时施展不灭金身的不灭决与金身决,到时候他的修炼度度,只怕可以直追拥有九丈血脉的炼体修者吧,他定然可以将每个境界都修炼到大成。 薛鹏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薛鹏先运转不灭决,修复着伤痕,然后运转金身决,慢慢地提升着境界。 五天后。 一个全身黝黑的身影先来到了一座血塔前。 这高塔足有数百人合围,直冲入天际,没入天空,看不见顶端。 而在塔的下方,此时围了不少的人。 全身黝黑的人看着那血塔缓缓道:“我们到了。” 这好似从煤堆里爬出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薛鹏。 五天的时间,薛鹏的皮距离大成还差那么一点,每次虎子帮他锤炼,可不无论怎么锤,始终差了那么一点意思,让他难以突破最后的关口。 虎子叹道,“铁石兄弟,我怎么总觉得你这金身决好像太厉害了一点,现在你的皮竟然比我的都抗揍。” 二虎、三豹点了点头,“铁石大哥这么厉害,那这次冲塔,肯定能冲得更高。” 薛鹏、虎子、二虎、三豹四人来到了这高塔前,此时塔前已有不少人,这些人看上去一个个都十分的年轻,想来应该都是前来冲塔的。 虎子目光扫了扫,看到了扎尔都,顿时哈哈笑道,“扎尔都,你不是说在第五层等我么,怎么还在第一层呢?” 听见二虎的声音,高达九尺的扎尔都侧头看了过来,随后目光移向了披头散,浑身黝黑的薛鹏。 薛鹏心中也是一紧,怕被认出来。 然扎尔都目光从他身上一下就掠过去了,显然没有认出,薛鹏心中稍微松了口气。 只听扎尔都道,“我自然是准备将根基再打得牢一些。” 虎子哈哈大笑道,“扎尔都,你也太不自量力,难道你还想和琪琪格一般平步青天入第二层么,别痴心妄想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 扎尔都冷哼一声,缓缓道:“你不是去抓那个大人去了么,怎么这么快就来冲塔了?” 胡子笑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那个大人八成已经被踢出血神塔了,我再等他,岂不是耽误自己修炼?” 扎尔都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 说着他嘴角微微翘起,“这样的话,此次就看你我谁能平步青云。” 说着扎尔都迈步上前,踏上了通往那血塔的石阶。 扎尔都率先踏上去,其余人也纷纷跟了上去,薛鹏放眼望去,便见这条石阶蜿蜒向上,每隔一段的高度,便有一座桥延伸入塔中。 这样的桥从低向上共有三段,最下面的一段称为地上桥,能够攀登上这座桥的炼体修者至少也是将皮炼至小成的。 中间的桥称为云下桥,能够攀登上这云中桥的至少也要将皮炼到中成的境界。 至于最上面的那一座桥,便称之为云中桥,能够攀登上这座桥的无疑都是炼体中的佼佼者。 三道桥到云上桥便结束了,但是阶梯仍旧蜿蜒向上,据传上面还有一座云上桥。 据传,如今的东州城主铁木黎当年第一次进入血神塔一口气就蹬上了这云上桥,而琪琪格则是在第三次进入血神塔中踏上了那云上桥。 数百年来,唯有城主铁木黎,与琪琪格有幸踏上云上桥。 作为一个东州炼体的修者,哪个不渴望能够平步青云,登山那令东州千万修者朝思暮想的云上桥,成为被东州最强大的炼体修者,站在那万人瞩目中,享受着万丈的荣光。 虎子看着这蜿蜒向上的台阶,一时间也是新起伏,他是一名东州的勇士,登上了云中桥。 云中桥已在他的脚下,他的目光开始遥望那云上桥。 虎子目光逐渐变得凝实而锐利,看着天空中的浮桥,他朗声笑道,“扎尔都,不要以为只有你才是东州的勇士,不要以为只有你敢冲那云上桥,我虎子也要平步青云,蹬上那云上桥,让琪琪格成为我的女人,哈哈哈。” 蹬蹬蹬,虎子一连跨出数步,蹬上了台阶,前五十台阶,他脚步腾挪没有半点迟疑,他就保持着这个度,一举登上了那地上桥。 此时在他前面的唯有扎尔都一人,虎子此时停下了脚步,看了看扎尔都,随后看向自己身后的东州勇士朗笑道,“东州的儿郎们,拿出你们的勇气,奋力向前冲啊,看看你们身边的女人们,让她们看看你们的身体有多么强壮。” 此时一名东州女修也登上了第一层,冲着下方的东州女修喊道,“姐妹们,不要让这些蠢块头把咱么比下去,冲塔啊。” 两人声音落下,下方传来一阵阵欢呼声,不知谁人高声唱了起来。 “嗬,东州的男人啊,神的骨与肉;嗬,东州的女人啊,神的灵与血;嗬,神的血与肉化作最坚韧的盾牌保护神的灵与血,嗬,神的灵与血啊滋润神的骨与肉;神灵的后裔啊,勇往直前啊……。” 东州的男人与人激扬高唱着,齐齐朝着青云梯冲了上去。 东州男人的歌声雄浑辽阔,东州女人的声音绵长悠远,歌声阵阵,气势雄浑激荡又悠扬绵远,壮阔人胸,涤荡人心地的阴霾。 东州人冲塔,总是会有强者来引领后辈,这是一种传承,此时虎子便主动担任起这传承的责任。 虎子脑海中浮现多年前他第一次迈上台阶的情景,那个时候是带领他们冲塔的是宝力刚。 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小豆丁,身高也不过五尺的距离,他听着那嘹亮激动人心的歌声,随着东州的勇士喝着那雄浑壮阔的旋律。 那旋律拥有着一种振奋人心的力量,歌声起他便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充满了勇气,面对青云梯上恐怖的力量,他也不再畏惧。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带领他们冲塔,带着他们高歌的便是当时的勇士宝力刚。 如今的宝力刚早就成为一名修士,成为了城主的贴身护卫,是城主最信任的人,他也要成为这样的人。 虎子抬头看向那长长的阶梯,如果将皮修炼到极致便能脚蹬青云梯踏入青云中,直接进入第二层,这么多年里,唯有如今的东州城主铁木黎与琪琪格平布青天直接蹬上了血神塔第二层,便是宝力刚都没有达到。 不过,他今天要试一试,哪怕是拼上自己的性命。 二虎、三豹闻声也是心中振奋,迈着大步踏了上去,喝着那激荡的歌声,朝着上面冲了上去。 此时在台阶下方,便只剩下薛鹏一人。 这歌声只是普通的曲调,不过由这些东洲人唱来竟如此雄浑激荡,让薛鹏的的血也不禁跟着热了起来。 薛鹏看了一眼着青云梯,下面每一个台阶都是用长十数丈,宽数丈,三尺有余的巨大青石台阶搭建成的。 与世俗的台阶不同,血神塔中的青云梯没有任何的支撑物,每一个台阶都是悬浮在虚空的。 薛鹏看了看这台阶,一脚踏下,石阶没有下沉与踏普通石阶无异,脚下传来的是坚硬、踏实的感觉。 不过薛鹏相信,这石阶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等到薛鹏两只脚都踩上这石阶的时候,薛鹏便察觉到了异样的感觉。 薛鹏感应极其敏锐,他感应到身体的表面似乎有着有着什么东西在擦着他的皮肤,不过这种感应十分的微弱。 薛鹏一连踏出十几步,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踏出三十步时,只觉皮肤表面有春风拂面的感觉。 蹬蹬蹬,薛鹏脚步不停,半刻钟后,薛鹏登上了那地上桥。 刚到桥上,薛鹏便感觉到皮肤表面有些刺痛感,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感觉。 然而在他身旁,一些新人则脸色痛苦。 薛鹏心中了然,如今他的皮已练到了极其接近大成的地步,这个地上桥对应的是小成,这点痛楚对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薛鹏毫不迟疑,当下再度向着云下桥攀登。 薛鹏看了看四周,这青云梯越往上越是狭窄,从地上桥到云下桥这一段,比之前他走过的要窄五分之一,也就九丈宽的样子。 薛鹏两只脚都踏了上去时,薛鹏明显感觉到皮肤的刺痛加重了一些,不过着还在他的忍受范围之内,就在此时,他体内的不灭金身竟然有了一丝异动。 第四百一十七章 云中桥 薛鹏忽然发觉,体内的不灭金身竟然有了悸动的迹象。 他修炼不灭金身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奇异的现象。 薛鹏心中一动,目光凝视着通往天际的青云梯。 他忽然有一种明悟,或许这青云梯也是一种帮助东州修者锤炼肉身的,它既是通往更高一层的阶梯,同时也是东州炼体修者修炼的一道阶梯。 薛鹏迈步继续向上走,皮肤表面的刺痛越发明显。 转眼间,薛鹏已踏上了云下桥。 踏上这座桥,就意味着薛鹏的皮已经炼到了中成的境界。 薛鹏四下看了看,几乎所有人都攀登上了这中成,同时朝着云中桥攀去。 将皮炼至下成、中成是十分容易的,但如果想要炼至大成,那是十分艰难的。 即便是虎子、扎尔都这样的东州勇士,也是在数次进入血神塔之后方才完成的。 通往云中桥的青云梯上,一名名东州的男女奋力的前行,逐渐他们的脸色开始扭曲了起来,那雄浑激荡的歌声顿时便弱了下来。 大部分人停了下来,但仍有小部分的人咬牙坚持。 薛鹏看去,前方,一名东州少年的皮肤出现了裂痕,其身旁的一名东州男子眼疾手快,一掌将那少年轰出下了青云梯,让那少年得以保存性命。 上方,虎子见状高声道:“修炼难,难于上青天,一定要量力而行。” 薛鹏心中一凛,先在云下桥适应了一下,这才继续攀登。 不过刚登上通往云中桥的第一个台阶,薛鹏便感觉到那种刺痛陡然加剧,而他体内的不灭金身也变得躁动不安了起来。 这种躁动被薛鹏压着,他没有让其运转。 同时他取出一瓶用血丹熬好的灵液握在了手中。 薛鹏发现,在那一瞬间,玉瓶上竟然出现了细密的伤痕,薛鹏又看了看自己下半身的裤子,还好他的裤子质地坚韧,倒是没有出现什么损伤。 云下桥到云中桥共有三百六十阶,薛鹏转眼攀到了第三百阶,不过但他攀到第三百零一阶时,薛鹏便觉身体表面仿佛是刀切剑割一般。 一旁的一名东州炼体修者紧绷着身上的肌肉,看着薛鹏道:“嘿,兄弟,感觉怎么样?” 薛鹏站稳了脚步,深吸了一口气,也绷紧了皮肤,承受着青云梯上那无形的攻击。 “就像被刀子割一般,疼啊。” 那东州炼体修者哈哈一声大笑,“好小子,看你年纪不大,能够走到这里,可以啊。” 薛鹏呵呵一笑,“兄弟你也不赖吗,怎么,还能继续前行么?” “行,东州的男人不能说不行。”那东州汉子再度迈出了一步,可紧接着,刺啦一声,他的皮肤顿时撕裂开了。 东州男子脸色一变,身体颤抖了起来,竟动弹不得。 薛鹏愣在了原地,下面有人喊道,“黑皮肤的兄弟,快把他推下去。” 薛鹏这才反应过来,单掌一送,拍在了那东州汉子的胸口。 咚! 一声若擂鼓的声音响起,那东州汉子被薛鹏一掌给击了下去。 薛鹏看去,青云梯外,东州汉子身影急速坠落,皮肤表面有着道道裂纹,鲜血从他的皮肤渗出,洒落在这血神塔的世界中。 薛鹏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了高处,此时他前方还有二十几人,第三百零一到三百一十层最多,共有九人,第三百一十一层往上每隔几个台阶才会有一人。 越往高出人越少,越往高处能帮到你的人也就越少,越往高处就越是需要靠自己,强者永远是孤独的,也是最危险的。 薛鹏继续前行着,他看到一个个东州的人被同伴推了下去,薛鹏也亲手又推下了一人。 此时薛鹏已然踏上了地三百一十一层,在他前面还有十几人,每个人都分布在不同的阶梯上,开始修炼了起来。 三百一十一层上还有一个女子,女子看向薛鹏道:“大兄弟,接下来的路我们一起走吧,如果我支撑不住,你就把我推下去。” 薛鹏含笑道:“好,如果我支撑不住,劳烦姐姐也给我一脚,把我踹下去。” 东州女子哈哈一声大笑道:“你这个人,还真有趣,如果你先支撑不住,我就给你一脚。” 当下两人一起向上攀登,在蹬上第三百一十五层时,东州女子叹了口气道,“大兄弟,我不能再王上冲了,你一个人多珍重。” 薛鹏道:“姐姐,珍重。” 说着薛鹏毅然决然朝着上方攀去。 距离云中桥还有四十五层,但薛鹏却已感觉到他的肉身随时都可能被割破。 不灭金身觉越发躁动了起来,体内的气血开始翻涌,不过却被薛鹏狠狠地压了下去。 此时还不到爆发的时候。 薛鹏踏上了第三百一十六层,一口气攀上了第三百四十五层,此时此刻,薛鹏周身不断发出咚咚的鼓声。 他的皮肤不断颤抖着,皮肤的刺痛前所未有的强烈,比虎子给他的轰击都要强横得多。 他黝黑的皮肤开始泛红,更是溢出了丝丝的血津。 在薛鹏上面的一个东州汉子看了薛鹏一眼道,“大兄弟,不要逞强,再往上就没多少人了,没人能帮你了,就在那里,别再往上攀登了。” 薛鹏要紧了牙关,一只脚踏上了地三百四十六层,紧接着第二只脚也迈了上去。 皮肤的刺痛陡然急剧加重,他的整个皮肤变得黑红黑红,青筋暴露,无形的细微的能量冲击着他的皮肤,随时都要将他的皮肤撕裂。 薛鹏体内的不灭金身已极其躁动,薛鹏知道,是时候了。 这一刻,薛鹏运转起了不灭金身的金身决,他的身体表面浮现金光。 看到这一幕,下方有人惊呼道:“金身决,是金身决。” 金色,是金身决的标志,但他们确不知,薛鹏修炼的非是金身决,而是不灭金身。 金身决一运转,薛鹏顿时感觉到周身的压力一轻,蹬蹬蹬,薛鹏连踏数阶,来到了第三百五十五层,此时距离云中桥只剩下数层台阶。 下方,二虎与三豹两兄弟看着薛鹏,二虎赞叹道,“难道,铁石兄弟真的能冲到云中桥么?” 三豹神色凝重道:“如果真的冲上去,那我以后也要在第一层好好练皮,把皮肉炼到大成然后再进入第二层。” 在三豹身边,一个东州人道:“他姓铁?” 三豹点头道:“废话,不姓铁那能修炼金身决么?” 那东州人皱眉道:“只是,这一次进入血神塔的,除了琪琪格,没听说过还有姓铁的啊。” “他是上个月进来的,是铁氏的分支,叫铁石。” 那东州人皱眉道:“我也是上个月进来的,可没听说过有个叫铁石的啊。” 二虎三豹相互看了一眼,不禁同时道:“不会是你记错了吧。” 那人东州人道:“这怎么可能,上次进入血神塔的就三十一人,每个人是谁我都十分熟悉,现在他们基本都在第二层、第三层冲塔呢。” “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可以对长生天发誓。” 二虎、三豹相视一眼,面露疑惑道:“你说的是真的?” 那东州人发誓道:“我如果有半句谎言,死后不入长生天。” 二虎、三豹闻言眉头皱得更深:“如果铁石兄不是铁石兄,那他又会是谁?” 两人同时看向了上方的薛鹏。 第三百五十五层上,薛鹏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又攀了一层。 体内的金身决快速运转着,三头六臂的神力散步全身肉体血脉中,薛鹏从乾坤袋中取出的一瓶用血丹化开的充满血气的液体吞入口中。 青云梯强烈的刺激下,血气快速转化为金身之力,存储在皮肤之中。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皮肤有了鼓胀的感觉,加上青云梯的锤炼,皮肤变得更加的坚韧,那种鼓声也越来越厚重,咚咚咚,好似敲在众人的耳畔。 薛鹏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再一步踏出,紧接着第二步,第三步,终于,他一只脚踏上了云中桥。 下方二虎、三豹等人都瞪大了眼睛瞧着薛鹏。 他们从薛鹏哪里听来,薛鹏是第一次蹬青云梯,如果第一次就蹬上云中桥,岂不是说他将来有极大成为一名筑基大圆满的炼体修士? 几乎所有人都瞧着薛鹏,看薛鹏是否能够站在那云中桥上。 此时在薛鹏上方,扎尔都、虎子、还有那女子也看向了薛鹏。 虎子哈哈大笑道:“铁石兄弟,加油啊,只要再蹬一步,就蹬上云中桥了,你在这第一层一月时间便没有白费啊。” 扎尔都闻言眉头皱起,看向虎子道:“什么铁石,什么一个月?” 虎子得意道:“那个皮肤黝黑,就要蹬上云中桥的就是铁氏的支脉,也是我兄弟,叫铁石,是上个月进来的。” “算算时间,他在这第一层可是带了几千个昼夜啊,就这么一直练皮,即便是我也不得不佩服他心智坚韧啊。” 扎尔都皱眉道:“铁石,我怎么没听说过。” 虎子瞥了扎尔都一眼:“那天你连琪琪格都没认出来,铁石你又怎么会认得?” 在两人身旁的女子也是皱着眉头道:“我也是铁家的人,可我从我听说铁家有个叫铁石的啊?” “而且据我所知,上次铁家并无叫铁石的进入血神塔啊。” 虎子一愣:“你没糊弄我吧?” 女子瞪了一眼虎子:“我糊弄你作甚?” 虎子眉头高高皱起,看向了薛鹏,扎尔都、女子也都看向了薛鹏,这个浑身黝黑的小子究竟是什么人? 薛鹏一只脚踏上云中桥,便感觉似乎有道道剑气朝着自己袭来,他的皮肤表面顿时浮现一道道细密的伤痕。 他浑身的血肉都在剧烈地颤抖着,一个呼吸间几乎都能颤抖数十次。 咚咚咚! 一连串的鼓声响彻着,人皮这张鼓,似乎随时都会被捶破。 薛鹏暗凛,云中桥上空无一人,如果自己蹬上去支撑不住,只怕连跳下去的就会都没有,直接会死在上面。 难道,就要止步于此么? 不,绝不能止步于此,这是他第一次进入血神塔的机会,他相信,这也是他最后一次进入血神塔的机会。 薛鹏咬紧了牙关,将三头六臂施展到了极致,神力在体内运转,同时将金身决换成了不灭决,脚下一用力,迈向了云中桥。 那一刻,刺啦一声响! 鼓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撕裂的声音。 薛鹏周身附着的金光顿时散去,那坚韧的皮顿时被扯开,身体顿时出现了十余道伤口,鲜血顿时溢出,整个身体随时都会分崩离析。 下方的众人看到这一幕,眼中浮现了一幕凄凉。 在青云梯上他们看过太多这样的场景,皮肉撕裂,整个人的身体也四分五裂,葬身青云梯上。 扎尔都也叹了口气:“不管他是谁,也都不重要了。” 女子也叹了口气,唯有虎子严总浮现了一抹伤感,一路行来,他对这个性子较为温和的铁石有了一些好感。 尽管他没有以真实的身份示人,但这这份敢于面对自己死亡的勇气,也让他佩服。 薛鹏要紧牙关,已被压到极致,躁动不安的不灭决爆发出来强横的能量。 将金身决的能量转化为了不灭金身的力量,充斥到了他的皮肉之中。 薛鹏的皮肉的黑色逐渐淡去,变为灰色,四散的金光顿时朝着薛鹏收拢过来,压着那些撕裂皮肤竟然在众人的重新接到了一起,那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这一幕看得众人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有人不禁喊道:“难道,是不死血灵决?” “不对,明明是金身决,你们看那金光。” “可我们从没听说过金身决有如此恐怖的修复肉身的效果啊。” 一旁的铁氏女子眼睛一瞪,吃惊道:“难道,是不灭金身?” 虎子与扎尔都一愣:“不灭金身?” 铁氏女子神色凝重道:“不灭金身,乃是集合了金身决的至刚与不死血灵诀的灵决,不可能,不可能啊,不灭金身修炼起来要比金身决、不死血灵诀困难数倍,我修炼的不死血灵诀也是刚刚将皮修炼到大成,这个小子看着这么年轻,修炼得又是不灭金身,怎么可能修炼得这么快?” “他到底是谁,我什么我从未听说过家族有谁修炼了不灭金身?” 铁氏女子凝望着薛鹏,扎尔都、虎子也都看着薛鹏,眼露震惊色,这小子修炼的竟然是那传说中的不灭金身。 云中桥上,不灭金身快速运转,体表的金光附着身体,让他的身体看去仿佛漆了一层金漆,然而他皮肉的颜色则由黑色转为了灰色。 薛鹏就在云中桥上修炼着,大约一个昼夜后,他这才停止了修炼。 不灭金身第一层不死皮他终于炼到了大成。 薛鹏停止了不灭金身运转,任由云中桥上那无形的力量冲击着他的身体,他的皮肤只是有些刺痛,但对他已没有什么大碍了。 薛鹏运转体内的三头六臂,一条成人手臂粗细的手臂顿时浮现,不过第二条暂时还凝聚不出。 不死皮大成,血神塔对他的威压又减弱了几分,如今的三头六臂的实力,他已能发挥出一分了。 而在据他估计,此时三头六臂的神力注入体内,他的血脉应该相当于一丈的样子。 如果他能够凝聚出另外一条手臂,三头六臂便能发挥出三成的实力,到时候他的血脉应该相当于三丈。 他听闻,琪琪格的薛鹏当年测量时也只是三丈多而已。 休息好了以后,薛鹏继续朝着上面走,他倒要看看云上桥到底是什么样子。 薛鹏揽了揽发丝,抬头看向还在延伸向上的青云梯。 此时薛鹏的面容已与之前有了八分相似,他这么一抬头,顿时被扎尔都、虎子给认了出来。 扎尔都目光一寒,“是你?” 虎子也瞪大了眼睛,又惊又怒道:“你,竟然是那个大曌人?” “额……。”薛鹏看了看自己的皮肤,变成了灰色,不禁道:“诶,考虑不周啊。” 薛鹏看向虎子拱了拱手含笑道:“虎子兄,重新认识一下,在下陆小鱼。” 虎子大怒,双目充血,一张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怒:“石,不,陆小鱼你这个奸诈的大曌人,我非生撕了你不可。” 薛鹏缓缓道:“虎子兄弟,我也不是有意欺骗与你,只是你对我成见太深,我不得不暂时隐瞒姓名。” “你这个阴险大曌人,你给我闭嘴。” 说话间,虎子从那青云梯便要朝着下方跑去,却被扎尔都一下拉住:“你这头蠢虎,你疯了么?” “放开我,你别拉我,这个大曌的小人竟然骗了我一路,这一路我还给他锤炼金身,这口气我咽不下,我要死了他。” 虎子还要冲下去,扎尔都死死拽着不放手:“你这头蠢虎,你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爬到这里,难道就要因为一个阴险的大曌人就前功尽弃么?” “现在就让这个大曌人得意一会,他迟早会进入第二层,到时候我们再收拾他不迟,现在我们要做的是继续往上冲。” 虎子双目圆睁,怒目看着薛鹏,“小子,你给我等着。” 威胁了薛鹏一阵后,虎子这才继续向前攀登。 下方的东州人也对薛鹏怒目而视,口中大骂不已。 “为什么无耻的大曌人会进入血神塔?” “这个陆小鱼有着东州人的血脉,但只有三寸。” “三寸?这怎么可能,三寸血脉怎么能将皮炼大成,这个该死的大曌人,他一定是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办法,这才蒙混上去的。” 薛鹏闻言叹了口气,东州人有着他们可爱的地方,可也有着不讲理的地方。 薛鹏不再理会这些,朝着上面看去。 青云梯不断向上延伸,不过他却看到什么桥了。 薛鹏踏上了通往云上桥的第一阶。 然他左脚刚踩上去,脚面顿时被一层寒冰覆盖,一股冷气侵袭着他的皮肤。 薛鹏整个人站在了上面,整个人皮肤上凝结了一层淡淡的冰层。 寒意侵蚀着他的皮肤,薛鹏只觉皮肤冰凉。 然薛鹏踏上了第二层,皮肤上的冰层消散,一股炽热烧上全身。 薛鹏的身上顿时有了灼热感。 薛鹏一步步向前迈去,冷与热相互交替着。 大约攀登了三十几步,薛鹏踏上三十一层时,皮肤顿时被冻得僵硬了起来。 薛鹏再度运转不灭金身决金身决,又行十层。 十层后,薛鹏不支,金身决、不灭决轮番运转,又行十层,止步于四十一层。 薛鹏以三头六臂的神力支撑,又行二十一层止步于六十二层,仅落后虎子、扎尔都、铁氏女子三层。 三人也正接受着这冰与火的考验,时而浑身冰层覆盖,时而浑身一片赤红。 此时四人是半点精力都不敢分散,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青云梯上。 这第一层的青云梯就是为连皮而存在的。 薛鹏的皮肤冻得发紫,冻得好像是一片薄薄的脆冰层,只要稍微一用力,变会轰然破碎,化作一地的冰渣。 薛鹏尝试了各种办法,却始终无法解决眼前的困境。 难道,他真的就只能止步于此了么? 那云上桥,究竟会是什么样呢? 薛鹏咬紧了牙关,三头六臂已运转到了极致,不灭金身也运转到了极致,他已经没有别的法子了。 向前,他可能被烈焰烧死,向后他不甘心。 想到这,薛鹏咬了咬牙,艰难踏出了一步。 而就在此时,他手腕上的金铃忽然发出一道血光射入他的体内。 就砸此时,他忽然感觉,身体一轻,血神塔对他的压力减弱了许多。 刹那间,在他背后又生出一臂,一颗头颅缓缓浮现。 一头双臂凝现出来,三头六臂顿有了五成的威力。 这一刻,本已经到了极限的不灭金身仿佛拥有了无限的潜力。 薛鹏本体运转不灭决,尝试让化身运转金身决,结果化身运转金身决要比他强太多太多,反而是他本体肉身限制了速度。 不过在两道灵决同时运转下,薛鹏四周的寒气在不灭金身的灵决运转下飞速强化着薛鹏的皮肉。 第四百一十八章 云上桥 薛鹏也不知道此时自己修炼的速度有多快,或许即便血脉三丈的琪琪格也远不如他吧。 薛鹏不知道究竟为何会发生这变化,但他知道机会难得,不能错失。 薛鹏身上的灰色越来越淡,周围的寒冰也从他的身上化掉了,一抬脚,又上了一个台阶。 周身传来炽热的感觉,不过已不是不能忍受。 蹬蹬蹬。 薛鹏连上两步,与扎尔都、虎子还有那名铁姓女修站在了同一台阶上。 这一台阶上的寒冰之气在薛鹏感受似乎还要弱,但实际上,每往上蹬一层,寒冰之气烈火之气便越是霸道。 薛鹏看了看扎尔都、虎子还有那名铁姓女修,三人此时都已被冻成了冰雕,他们都保持着攀登的姿势,脸上的表情仍旧活灵活现。 “扎尔都、虎子。”薛鹏唤了两声,两人没有回声,似乎并没有听见。 三人还是太过相信自己的实力了,一时不慎,让这股寒气透过了皮,钻入了体内。 三人正在全力抵御着体内的寒气,需要将体内寒气驱除,才能继续再往上蹬。 薛鹏还以为三人已经不行了,见状微微一叹,“抱起了虎子随后将他朝着桥边走去。” 虎子双眸直欲喷火,心里大骂:“该死的大曌人,你想干什么,你要是敢把我扔下去我跟你没完。” 薛鹏一边扛着虎子走一边缓缓道:“今日我救你一次,算是报了你这几日帮我锤炼金身的恩情了。” “放你妈的狗臭屁,你这是在害我,快放我下来。”虎子心中怒吼着。 然薛鹏已走到了桥边,然后一松手,将虎子扔了下去。 虎子双眸喷火,心中怒骂:“大曌人,我跟你没完。” 薛鹏暗赞了自己一声:“如果是这虎子看到自己这个情景,只怕最好的结果是任自己自生自灭,自己还救他一命,自己的心怎么就这么柔软呢?” 薛鹏当下又走到女子面前,在女子闪动的目光中,同样将女子扔了下去。 最后看了一眼扎尔都,最后一脚给踢了下去。 扎尔都心中怒吼:“大曌人,你给我等着。” 下方东州人看到这里,骂着薛鹏的声音顿时小了些,不过仍有人破口大骂。 “这个该死的大曌人,竟然把他们三个都丢下去了。” 二虎见状叹了口气,这几天他与薛鹏接触,觉得薛鹏人不错。 虽然是个可恶的大曌人,但毕竟是救了他们的大哥。 当下不禁为薛鹏说了一句话:“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那个大曌人分明就是救了他们三人。” “放屁,虎子、扎尔都、铁蓝都是东州的勇士,如何需要一个大曌人救。” “我说你是东州人,怎么帮着大曌人说话,莫非你是看那大曌人攀得高了,想要拍那大曌人的马匹?” 二虎闻言脸色一阵胀红,怒骂道:“放你妈的狗臭屁,老子是有话直说,不管他是不是大曌人,他救了我哥还有扎尔都、铁蓝是事实。” 那东州人怒道:“东州人,不需要大曌人来救。” 片刻,下方炒成了一锅粥,然一道声音响起后,众人声音戛然而止。 “你们看,那个大曌人还在攀登。” 数十名东州勇士齐齐又看向薛鹏。 便见在青云梯的顶端,薛鹏若闲庭信步,一步步跨上青云梯,直上青云之巅。 薛鹏忽然发现,越往上不灭金身运转得越是流畅,越往上攀登越是觉得轻松。 终于,青云梯对他的影响越来越微弱,最后好似春风吹来,时而有些温热,时而有些温凉。 或许,只要熬过了那段最难熬的阶段,一切就会变得轻松起来。 薛鹏快步向上蹬去,逐渐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众人惊叹道:“人呢,人怎么不见了?” “难道,他蹬上了云上桥么?” “不可能吧,数百年来,蹬上云上桥的也唯有我们当今的城主铁木黎啊,这个大曌人怎么可能?” 下方东州人惊疑不定,薛鹏却已走到了尽头。 青云之巅,再往上已无阶梯。 薛鹏四处看了看,身下云海如潮,浩渺无边。 与之相比,而他若蝼蚁。 薛鹏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身若浮尘之感。 阶梯已到了尽头,他该何去何从,那云上桥又在何处? 便在此时,忽然在他眼前浮现了两行字。 左边一行:青云之巅路已尽;右边写着:人皮是为云上桥。 两行字体闪了闪,随后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了薛鹏的眉心。 薛鹏双眸一滞,片刻后他双眸中目光闪了闪。 他手一抹乾坤袋,一袭白衣落在他的身上。 紧跟着,他身上的皮一张张从身体上揭了下来,这个过程,薛鹏却并未感觉到疼痛。 这些皮被拉长,便薄,最后变成一道近乎透明的桥,延伸向远方,不知延伸何处。 大约盏茶后,这皮停止了拉扯,薛鹏踏上了他自己的皮搭建的云上桥。 云上桥上罡风凛冽,薛鹏一声的白衣猎猎抖动。 他的脚步踏在这云上桥,如踩在实地上。 薛鹏走着,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从白天走到了黑夜,又从黑夜走到了白天。 薛鹏开始觉得时间流速变得飞快起来,起初黑天到白天许是有六个时辰,从白天到黑天也是六个时辰,可走着走着,这段时间似乎被缩短了,一个昼夜的时间似乎只有十个时辰,白天到晚上五个时辰,晚上到黑天也是五个时辰。 薛鹏继续走着,时间又缩短了一个昼夜似乎只有八个时辰。 紧接着变成一个昼夜变成六个时辰。 四个时辰。 两个时辰。 一个时辰。 最后,天色刚刚明亮,可转瞬又黯淡了下去。 薛鹏仍旧继续走着,他逐渐发现,天色也变了,变得火红火红。 终于,不知走了多久,似乎他走到了尽头,脚下一空,整个人掉了下去。 薛鹏一惊,急忙将自己的皮唤了回来,包裹住全身。 薛鹏猛地吸了一口气,皮肉撑开,他整个人变成了一个胖子。 薛鹏身影急速坠落,再次坠落了云中。 气流在他身边急速流动,盏茶后,从云从中冲了出来,眼前的世界陡然变得豁然开朗。 入眼所见,到处黄沙,沙堆上他还能看到不少的血妖。 唳! 一声啸叫自天际传来,薛鹏看去,便见一只黄毛大鸟朝着他飞了过来。 那大鸟羽翼一扇,一阵气流席卷过来,吹得薛鹏身影在半空乱转。 大鸟后背上坐着两个女修,其中一个明显小一些,捂着自己的嘴,指着薛鹏与另外一名女修笑道:“姐姐,你快看那个大胖子,好有趣。” 那女子眼皮没睁一下,看也不看薛鹏,驾驭着大鸟远去。 半空中,薛鹏不禁喝道:“你们懂不懂礼数,撞了人,连个道歉都不会说,别让我再遇到你们,到时候看我怎么教训你们。” 鸟背上小女孩冲着薛鹏做了一个鬼脸,她深吸一口气,气息在那小小的胸膛回荡着:“大肥猪,好大的口气啊,有本事你就来啊,我叫铁音,有本事你就来找我,看我不揍得你满地找牙。” “小丫头,你等着,我替你家大人好好教训教训你。” 薛鹏急速坠落,声音越来越小,而小女孩的笑声也消失在天际。 薛鹏刚吼了一句,便见一旁有人吼道:“该死的大曌人,你别跑。” 薛鹏闻声看去,便见不远处,虎子正朝着他这边飞速坠落过来。 薛鹏嘴角抽了抽,当下鼓足气劲道:“虎子兄弟,我之前可是救了你一命,我们的恩怨两清了吧。” “放屁,在青云梯上,老子马上就要破开寒冰,可眼睁睁看着你把老子给扔下去,这个仇,咱们结大了。” 薛鹏嘴角一抽,声音一弱:“难道,你们当时不是快要被冻死了么?” “放你妈的狗臭屁,老子什么修为,老子都快他妈是修士了,能被那点寒冰之气冻死,你他妈就是故意的,大曌人,我今天要撕碎了你。” 虎子调整身形,快速朝着薛鹏这边冲了过来。 眼看着就要追上来了,薛鹏又深吸了一口大气,身体皮肉顿时又鼓胀了一大圈,下降的速度陡然慢了下来,顿时与虎子的身影错开。 虎子张口怒骂:“该死的大曌人,等落地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薛鹏心头一颤,心头一动,将不死皮化作两只透明的翅膀。 薛鹏一扇,开始不稳,在半空中来回翻卷,不过熟悉了一会,薛鹏终于勉强更够滑行了。 当下朝着虎子相反的方向滑去,口中大喝着:“虎子兄弟,这都是误会,误会啊。” 虎子愤怒道:“你信你个鬼,你给我等着。” 薛鹏一阵讪笑,扇动着肉翅,越过一座座沙丘,朝着那醒目的冲天血塔飞去。 此时薛鹏已然有了猜测,这里想必应该就是血神塔的第二层了吧。 大约一个时辰后,薛鹏不知滑翔了多远,砰的一声撞入了沙丘,又从沙丘的另外一边撞了出来,砸在了黄沙上,还滚了滚。 黄沙中有一只牛犊大小的黄色蝎子刚刚探出头,看着眼前有些腐烂的肉,刚想要吃,却被不远处巨大的声响吓了一跳,顿时又缩了回去。 几乎同时,数道身影扑了过来,砸向了黄色蝎子所在地。 砰砰砰! 几声巨响,沙地砸出了数道大坑,不过那黄色蝎子却早已跑得没影了。 “该死,等了十几个昼夜,这只沙蝎马上就要上钩了却被吓跑了。” 一个穿着兽皮裙的女修将一柄五尺长的大剑狠狠往地上一插,愤怒地说着。 女子身旁还有两男一女,两个男的都穿着虎皮裤,也是愤怒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其中一个红脸的汉子将手中的混大剑攥紧,朝着薛鹏的方向就走了过来,口中还怒道:“我去看看到底是哪个混蛋。” 薛鹏刚从沙堆了爬出来,就看到一个九尺高,浑身血红的汉子拎着一柄大剑,满脸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看到薛鹏,这汉子眉头一挑,大剑指向薛鹏吼道,“就是你吓走了杀蝎,说吧,你想怎么死?” 薛鹏一脸茫然:“这位兄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你姥姥。”红脸汉子提着大剑,朝着薛鹏就横砍了过来。 薛鹏眉头一皱,这汉子好不讲理,当下他深吸了一口气,不死皮鼓了起来。 那红脸汉子大剑砸在上面,顿时传来嘡的一声响。 不死皮微微一颤,那大剑顿时被弹了回去,以其九成力道导入了那红脸汉子的体内。 不死皮极为坚韧,而且能反弹九成的力道,红脸汉子只觉自己这不是砸在肉上,而是砸在了灵器上,巨大的反震力震得他手掌剧痛,仿佛要裂开了一般。 红脸汉子的手剧烈颤抖着,紧紧地盯着薛鹏。 此时其余人也走了过来,为首的是那提着大剑的兽皮女子。 女子脸色一沉:“这位兄弟,你惊走了我们的猎物,此时又对我们朋友动手,我们有过节么?” 红脸汉子道:“羽翎姐,跟他费什么话,先揍他一顿再说。” 其余两人也是怒气冲冲道:“就是,我们在这守了这么久,却被他给吓走了,不揍他一顿,我心里这口气难出。” 当下那女子二话不说,提着一杆长枪朝着薛鹏就刺了过来。 薛鹏深吸了一口气,撑起了不死皮。 现在,他对这不死皮可是有了一定了解,炼体第一境,练皮境的修者对他是毫无办法。 炼体第二境,练骨境的强者的攻击才能对他造成一些伤害。 薛鹏观察这拿着长枪的女子,感觉其应该是练骨境的强者,只是不知道她练到了什么程度。 薛鹏以不死皮抵挡,想要看看不死皮的威力到底如何。 薛鹏不闪不避,单手迎上了女子长枪的枪尖。 女子一愣,随后眼中浮现怒色:“空手接我枪尖,你是找死。” 女子一击用出了七成的气力,枪尖狠狠撞击到了薛鹏的掌心。 锵! 一声轻响。 薛鹏掌心的不死皮往里面凹陷了一些,但紧接着反弹了回去,枪中蕴含的力道九成被薛鹏反弹了回去。 女子只觉一股大力传来,长枪险些脱手。 为首持着大剑的女子凝视着薛鹏,神色凝重道:“练皮第三境,大成境?一般的灵决达不到这种程度,你到底炼的什么灵决?” 薛鹏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掌心处皮肤上有一道白点,微微的刺痛感传来。 薛鹏抬头看向那持着大剑的女子,又看了看其余三人,四人中显然以这女子为首,薛鹏缓缓道:“这个好像与你们无关,刚才你们说我惊走了一只沙蝎是不是,我赔给你们就是了,我们就当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如何?” 红脸男子闻言冷哼一声道:“赔我们一只,你说得倒是轻巧,那只沙蝎可是有着牛犊大小,体内的血丹可能有拳头大小,对我们练骨有着极大的好处,你拿什么赔?” “这个简单,我再帮你们找一只不就行了?” 红脸男子冷笑一声:“再找一只?这里的沙蝎极其狡猾,牛犊大小的沙蝎更是鬼精鬼精的,之前那一只,我们可是足足等候了十几个昼夜,好不容易才钓上来的,你说找一只就能找到一只,你到说说看,你要怎么找?” “这你就不用管了,总之还给你们一只就是了,怎么样,这桩交易你们同意么?” 为首持剑的女子点了点头道:“好,如果你能抓到一只,我们之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好。”薛鹏回了一句,心中暗道:“真是够倒霉的了。” 薛鹏爬上了一个沙丘的顶端朝着四方望去。 一旁的红脸男子冷笑道:“小子,沙蝎都是在沙土之中,你不会是觉得就这么看看就能看得到吧?” “蝎子喜阴,我看看这里的地势,哪里汇聚阴气。” 薛鹏这么说着,其实用窥天眼观测着。 血神塔中对窥天眼倒是没有半点的压制,这倒是让薛鹏心中有些好奇。 即便是三头六臂的神通都受到了极大的压制,但窥天眼却没有半点影响,端的十分神妙。 窥天眼运转着,周遭的世界逐渐失去了色彩,灰色的世界里,点点红色的光点满布眼前。 薛鹏找了一圈,在他们左侧,三千丈外的一座大沙丘的背阴的底下二十丈处,终于看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色光点。 薛鹏当下从沙丘上跳了下来,朝着那个巨大的沙丘的方向跑了过去,那四人也急忙跟了上去。 在距离那沙丘阴影一百丈时,薛鹏停下了脚步,那四人也停了下来。 红脸男子皱眉道:“怎么停下来了?” 薛鹏四处看了看,神色凝重若有其事地道:“我看过了周围的地形,形似一个大葫芦口,风从口入却出不去,正是一处汇聚阴气之地,若是我所料不错,这底下应该有沙蝎。” “呵呵,胡说八道,什么葫芦口阴气,这里是沙海,风一来,所有的地形都会大变,什么地势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半点用。” 红脸男子说完看向为首的女子道:“羽翎姐,依我看,我们也还是揍这小子出一顿气,然后把他的东西都拿走,赔我们的损失。” 持着大剑的羽翎明亮的眼眸横了一眼红脸男子:“你想变成血灵么?” 红脸男子知道口误,登时闭嘴不言语,羽翎继而看向薛鹏道:“你有办法把它逼出来么?” 薛鹏含笑道:“这个交给我。” 薛鹏站在一旁,在一旁手舞足蹈起来,口中念念有词,这些他实在混淆这些人的视听,他不想让这些人看出他的三头六臂的神通。 随着他通过了云上桥,进入到这血神塔第二层,他的三头六臂也能唤出了两条手臂。 不过他心中仍有疑惑,在云上桥时明明能唤出一整个化身,到这血神塔第二层却又只能唤出两条手臂,许是这里的压制又增强了吧。 薛鹏双手猛地插入地面,窥天眼凝视着沙地底下的血妖。 两条金色手臂仿佛化作了两条金色的沙蛇,在沙地中穿行着,最后来到了那沙蝎身下,朝着沙蝎激射了过去。 沙蝎察觉到了异动离开了原地,朝着他们的左边移去,薛鹏口中仍旧念念有词,双眸虽紧闭,但窥天眼仍旧紧紧盯着那沙蝎。 一旁的红脸男子冷哼道:“装模作样。” 叫鸿雁的女子也道:“羽翎姐,你说他能行么?” 羽翎双手拄着大剑缓缓道:“先看着吧。” 四人中,身材最为矮小,只有六尺的男子看了看薛鹏又看了看羽翎等人没有说话。 沙地中,金色的手臂逼着沙蝎不断往上升。 距离地面二十丈、十丈、五丈。 便在此时,羽翎猛然看向了他们的左边,猛地握紧了大剑,轻喝一声:“大家小心,有东西过来了。” 他声音刚落。 砰! 一声闷响,黄沙飞扬,一道庞大的身影从地底冲了出来。 这庞然大物,身体左右长五丈,前后长宽四丈,有着八条浴桶粗的大腿,两个巨大的鳌钳都赶上一只小牛犊了。 沙蟹。 羽翎见状脸色一喜,同时神色凝重道:“大家小心,小个限制它的行动,大个、鸿雁攻击他的眼睛,我正面挡住它。” 话音落四人中个头最小的男子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沙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个十分锋利的匕首,刺向了沙蟹的腿关节,沙蝎的动作一滞。 羽翎高高跳起,双手握着大剑,身子后仰,身若弯弓,紧接着猛然回弹,手中大剑猛地看向了沙蟹。 沙蟹两个巨大的鳌钳挥动间迎上了那大剑。 锵! 一阵金石撞击的声音传来,擦出一阵火光。 几乎同时,红脸汉子的大剑与鸿雁的长枪已刺向了沙蟹的眼睛。 沙蟹闭上了眼皮,两人的攻击都击在了那眼皮上。 锵! 又是一阵金石交击的声音。 长剑、长枪在沙蟹的眼皮上刺出了一道白点,却未能刺穿。 不过沙蟹去感受到了威胁,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随后便见他双鳌一用力,羽翎手中大剑顿时被掐断,挥向了红脸汉子与鸿雁。 红脸男子与鸿雁急忙退了下去,与羽翎站在一起,凝视着那沙蟹。 第四百一十九章 剑骨 小个子此时也退了回来,与三人站在一起,看着那沙蟹。 红脸男子脸色一阵难看,怒视着薛鹏道:“你弄这么一个大家伙出来,想害死我们么?” 薛鹏瞥了红脸男子一眼,冷笑道:“我东州的人都是心胸宽广,怎么就有你这么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我惊走一只小的,现在还你们一只大的,你们倒是不满意了。” “你说谁小肚鸡肠?”红脸男子怒道。 薛鹏笑道:“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小肚鸡肠是什么?” 羽翎眉头皱起,沉声道:“大个,好了,专心对付这只沙蟹。” 红脸男子冷哼一声,随后凝重道:“羽翎姐,这沙蟹皮太厚了,我们打不破。” 羽翎神色凝重道:“没有办法了,只能用那一招了。” 薛鹏闻言眉头抬了抬,这只沙蟹的皮确实够厚,这些人明显打不破,他们还有什么办法? 薛鹏凝神看去,便见名叫羽翎的女子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身体浮现了一道道血气,随后便见她左手张开,一截白色的骨头从她左掌中缓缓浮现。 羽翎右手握住这一截白色骨头,然后缓缓往出抽,一柄白色的骨剑被他缓缓抽了出来。 薛鹏瞪大了眼睛,瞧着这一幕。 这骨剑宽三寸,长二尺,羽翎右手握着长剑,一道道血气缠绕在剑身,一种犀利感顿时传来。 “就是现在!”羽翎一声大喝。 小个子的身影再度冲了过去,砍在了沙蟹的关节上,红脸汉子与鸿雁掌中的大剑长枪正面刺向了沙蟹。 沙蟹两个鳌钳分别抓住了两人的兵器,一用力,顿时将两人的兵器掐碎。 同时羽翎的身影已经跳到了沙蟹的头顶,掌中骨剑散出犀利的气息,不见她如何用力,只是轻轻刺,古剑轻易刺破了沙蟹那坚硬无比的眼皮。 羽翎单手一用力,横着一划,一搅,顿时将沙蟹的眼睛绞碎了。 沙蟹陡然出凄厉的嘶吼声,挥舞着双鳌挥向了羽翎。 羽翎身轻若鸿羽拔出长剑轻轻跳起,一剑刺中了沙蟹鳌钳的关节处。 沙蟹看不到,只是胡乱挥动着,羽翎轻易得手,一剑正中关节,深深刺入。 随后羽翎往下一斩,那坚硬的关节就好像是豆腐做成在一般,被切开了。 一个鳌钳坠落下来,沙蟹自知危局,朝着沙地就钻了进去。 羽翎轻喝一声:“别让它跑了。” 然就在此时,薛鹏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拳轰在了沙蟹的下面。 沙蟹整个身体飞向了半空,转了半圈,最后砸落地面。 羽翎急忙上去,骨剑在沙蟹的腹部划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她骨剑一剜,一个足有成人拳头大小的红色珠子被她挑了出来。 羽翎抽身退去,看着偌大的血丹,脸上浮现色。 薛鹏则一直关注着羽翎手中的骨剑,薛鹏心中好奇,这难道也是东州的秘法么? 羽翎将血丹收好,看向薛鹏含笑道:“方才多谢这位兄弟出手了。” 薛鹏笑道:“举手之劳。” 红脸汉子则冷哼道:“羽翎姐,你跟他说什么谢字,他出手帮我们,是他自己心里觉得亏。” “你给我住口。”羽翎冷哼一声:“这一路,你不知道就因为你这张嘴给我们惹了多少事么?” “我们只是临时组的队,如果你再口无遮拦,我们也没法再继续合作下去了。” 红脸男子闻言脸色一阵难看,最后不再言语,只是恨恨的看向薛鹏。 羽翎看着薛鹏缓缓道:“这位兄弟,刚才多有冒昧,能够得到这么大的一个血丹,我们理应分你一份。” 此话一出,鸿雁、小个脸色虽然有些不好看,但也没有说什么,不过红脸男子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羽翎,凭什么要分给他?” 羽翎淡淡道:“大个,那你是什么意思?” 红脸男子道:“依我看,就我们四个人分得了,给他作甚?” 羽翎叹了口气:“我们东州在大曌与羽明两个大国的夹缝中生存是多么艰难,我们东州人更应该团结一致,相互扶助,大个,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明白么?” 红脸男子冷声道:“呵,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反正之前说好的,东西我们四个人分,我只要属于我的那一份。” 羽翎看了看红脸男子,没有多说什么,骨剑挥动,血丹分成了均匀分成了四份。 羽翎缓缓道:“这段时间以来,跟大家合作还是很愉快的,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拿了这血丹,我们就此别过吧。” 红脸男子脸色有些难看道:“羽翎,为了这么个陌生人,你就要与我们分开?” 羽翎缓缓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选吧。” 红脸男子率先拿了一块,随后道:“好,那我们就此别过。” 说着,红脸男子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不多时,红脸男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沙漠中。 羽翎看向小个与鸿雁道:“你们两个呢?” 鸿雁走近羽翎,搂着羽翎的胳膊笑道:“你想就这么甩掉我,想都别想,你不就是想分一点给那个小子么,我没意见。” 羽翎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随后看向小个道:“小个,你呢?” 小个摸了摸自己的头,憨厚一笑:“我也跟着羽翎姐。” 羽翎微微一笑,随后将自己的那一块血丹递给了薛鹏道:“这是给你的酬劳。” 薛鹏看了看薛鹏,缓缓推还给了羽翎道,“这血丹,我不能收,不过我心中有一个疑问,如果羽翎姑娘肯相告,就算我这次的酬劳。” 羽翎闻言皱了皱眉,随后缓缓道:“那你先说,如果我知道,一定知无不言。” 薛鹏看向了羽翎手中的骨剑道:“羽翎姑娘,这骨剑是你的骨头?” 羽翎看了看手中的骨剑,随后点了点头道:“是。” 薛鹏眼睛一亮:“你这骨剑,似乎十分坚韧与锋利,不知羽翎姑娘可否告知锻造这骨剑的方法?” 听了薛鹏这话,羽翎、鸿雁、小个同时一愣,如看怪物似的瞧着薛鹏。 薛鹏尴尬笑了笑:“我确实有些唐突了,这是你的秘法,自然不能告知他人,那我们就此别过。” 说着,薛鹏转身就要离去,此时羽翎却忽然叫住了薛鹏道:“兄弟,留步。” 薛鹏止住脚步,疑惑看向羽翎。 羽翎有些不敢相信地道:“你想问的就是这么一个问题,就是为了这么一个问题,放弃血丹。” 薛鹏点了点头,目光仍旧看着羽翎手中的骨剑,眼中充满了火热。 这种骨剑比灵器还有锋利,如果他能学到手,自己就能制作骨剑,他都想好了,一柄骨剑十万下品灵石。 羽翎眼中仍是不可思议:“这位兄弟,难道你不知道,只要将骨炼至中成,便能炼出剑骨么?” 薛鹏一愣,面露疑惑色,羽翎见状缓缓解释道:“我们炼体第一重境是练皮,第二重境便是练骨。” “练皮有小成、中成、大成三层,练骨也有这三成,其小成是铁骨境,中成便是剑骨境,现在我就是剑骨境,可以抽出体内的骨头化作骨剑,古剑锋利与否,跟个人的修为有着极大的关系,而大成则是骨甲。” “兄弟,你不会连这些都不知道吧?”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薛鹏老脸一红,同时哈哈笑道:“知道,怎么会不知道。” “那你刚才……?” 没等羽翎问下去,薛鹏哈哈笑道:“其实,我就是看你们人挺好的,不想分你们的血丹。” 薛鹏这话,羽翎他们自然不信,不过既然对方不想说,他们也不便多问。 羽翎含笑道:“兄弟,我看你找血妖的手段倒是颇为厉害,不若合作如何?你只负责找,我们三个负责猎杀,得到的血丹仍旧分你一份。” “这……。”薛鹏想了想,方才他在沙地底下与那沙蟹搏斗时,他是破不开那沙蟹的防御。 而小的血丹对他的作用只怕不大,眼下跟这些人合作倒是个好的选择,于是薛鹏同意了。 鸿雁与小个见状脸上泛起喜色,如果他们没天都能得到这么一大块血丹,那么他们也能早日突破到骨剑境。 羽翎脸上也满是笑意,当场重新将血丹切了一下,重新进行了分配。 这次薛鹏也没有推辞,将血丹收下了。 众人都得了血丹,便开始修炼了起来。 薛鹏用禁制撑出一个长宽高分别为三丈的区域,将灶台拿了出来,将血丹中的血力化入灵泉之中,灌入一个个小瓶。 同时薛鹏让神力在体内流转,此时的神力比刚入血神塔中强了十几倍,按照他的推算,此时他的修炼度与血脉接近两丈的修者接近。 不灭金身第二层功法运转了起来,薛鹏脑海浮现了关于练骨方面的介绍:“不灭金身第二境,练骨境界,小成铁骨境,中成剑骨,大成不灭骨……。” 看着这介绍,薛鹏的眉头皱了起来,这跟羽翎说得稍有些不同。 不过他修炼的是不灭金身,功法上肯定是要比羽翎的要好的太多,有些出入或许也是正常的吧。 按下心中疑问,眼下修炼就是了,只要等修炼到中成,自然就清楚了。 当下薛鹏喝了一瓶蕴含血力的灵液,随着不灭金身开始运转,薛鹏逐渐感受到筋骨传来一阵麻痒的感觉。 时光匆匆。 一个昼夜,两个昼夜。 转眼便是十数个昼夜过去了。 薛鹏的灵液全都喝完了,修炼也停止了下来。 薛鹏这才现,不知何时,自己皮肤表面浮现一层污秽。 神力一震,这些污秽尽皆散去。 解开了禁制,四周的沙子瞬间凹陷了进去,一个大沙坑形成。 薛鹏纵身一跳,只觉浑身一轻,直接从沙坑中跳了出去。 半空中,薛鹏落在了沙地上。 薛鹏活动了一下四肢,只觉十分轻松。 此时羽翎三人都在沙地上,小个正在与鸿雁角力。 看到薛鹏出来羽翎扫了一眼,但见薛鹏神采奕奕,不禁笑道:“看样子,是有所收获啊。” 薛鹏笑道:“还行,只是不知道到没到小成。” 羽翎笑道:“想要一次就修炼到小成,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薛鹏闻言道:“那你们是如何判定是否进入小成?” 羽翎含笑道:“这个吗,等你到了小成你自然会知道的,不过我们倒是也有一些办法,可以进行简单的测试。” 薛鹏眉头一挑道:“什么办法?” 羽翎目光一闪,含笑道:“你想试试?” 薛鹏点了点头道:“嗯。” 羽翎一抹腰间储物袋,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黑色珠子落在了她的掌中。 羽翎将珠子扔给薛鹏,缓缓道:“往里面注入血气,在用力摇,如果你能摇三十下,你就算进入铁骨境了。” “这倒是有趣。”薛鹏闻言接过了黑色珠子,握在掌中。 随着一股血气注入其中,薛鹏猛地摇动了两下。 下一刻,薛鹏只觉浑身变得十分沉重了起来。 薛鹏觉得有趣,又连摇了五下,双腿如同灌铅一般,动弹不得。 这时羽翎笑道:“支撑不住,就别摇了。” 薛鹏却又摇动了一下,紧接着薛鹏直接双膝一软,整个人顿时趴在上,在沙地上砸出一个深坑。 一旁的鸿雁见了咯咯一笑:“狗抢食。” 小个趁机用力,将鸿雁甩了出去,鸿雁怒道:“小个,你怎么搞偷袭?” 小个摸了摸头,呵呵一笑:“是你分心了。” 薛鹏放开了黑色珠子,大口喘了几口粗气,这才缓缓站了起来。 薛鹏将目光移向三人道:“你们能摇多少下?” 鸿雁得意道:“能摇九十下,便是练到了剑骨境,我能摇一百多下,小个能摇九十多下,至于羽翎姐嘛……。” 说到这,鸿雁看向羽翎道:“羽翎姐,现在你能摇多少下?” 羽翎笑道:“没多少,上次是三百零一下,距离大成还有很远的距离。” 薛鹏闻言神色动容,自己跟他们差得太多啊。 羽翎笑道:“铁兄弟,你也不必灰心,你应该刚进入第二层吧,我们刚进来的时候还不如你呢,前期好提升,你很快就能缩短这段差距的。” 修炼前,几人已相互了介绍了一遍。 这时一旁的鸿雁嘴角一翘,缓缓道:“这位兄弟,接下来我们就要联手对付这血神塔第二层的血妖了,我觉得,我们还是要了解一下彼此的实力要好一些。” 羽翎一听,眉头一挑:“鸿雁,不要胡闹。” 鸿雁眼眉一挑,看着薛鹏道:“兄弟,你不会连女人的挑战都不敢应吧。” 薛鹏含笑道:“我觉得鸿雁姐说得有道理,那就试试吧。” 薛鹏也想知道这练骨第二层剑骨到底有多强。 鸿雁嘴角翘起了一丝笑意:“我刚好突破到剑骨的境界,就拿你试试手。” 说着她张开了左掌,掌心突出一截白骨,鸿雁右手握住这节骨头,缓缓抽出。 抽了三次,抽出了一柄白骨长枪。 薛鹏见了不禁道:“不是剑骨么,怎么又变成白骨枪了?” 鸿雁嗤笑一声:“你可真是什么都不懂,剑骨只是统称而已,小子,看枪。” 鸿雁一抖长枪,猛地刺向了薛鹏。 薛鹏仍旧以左掌迎上了这一枪。 锵! 一阵刺耳撞击声响起。 锐利的枪尖刺着掌心的皮肉顿时凹陷了进去,枪尖点在了他的骨头上,一阵剧烈的疼痛倒入心扉。 薛鹏只觉下一刻,皮肉连带着骨头都要被刺穿了,再不敢硬撑,身子一歪,手掌翻转,骨枪擦着他的皮肤划开了。 滋滋滋。 一阵火花冒出,薛鹏的掌心浮现了一道白白的印痕。 鸿雁身影闪动,长枪横着扫向了薛鹏。 薛鹏拿着横其双臂格挡。 这一击势猛力沉,鸿雁为了出气,用了八成的气力。 坚韧的不死皮瞬间凹陷了进去,骨枪砸在了骨头上。 薛鹏的骨头实在是太过脆弱。 咔嚓! 薛鹏的双臂断裂。 “鸿雁,住手。”羽翎身影闪动,一剑挑开了鸿雁的长枪,嗔怒道:“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鸿雁收起了骨枪,揽了揽丝,嘴角勾起笑意道:“我也没想到,突破到剑骨的境界实力会有这么大的提升啊。” 说着鸿雁冲着薛鹏含笑道:“兄弟,对不起了。” 薛鹏运转不灭金身,不灭金身快运转着,断裂的手臂竟然快运转着,断裂处长出更为坚韧的骨骼。 过了好一会,薛鹏的手臂终于可以动一动了,薛鹏知道鸿雁是有意而为,不过他却不在意。 有着不灭金身在,只要不是太重的伤,他都能很快恢复。 薛鹏看向鸿雁道:“鸿雁姐客气了,以后还想跟鸿雁姐多讨教讨教。。” 鸿雁嘴角一翘,将骨枪往肩上一扛,笑道:“小嘴倒是挺甜,姐姐我会好好教你的。” 羽翎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在她看来,东州人就应该相互帮助才是。 羽翎看向薛鹏道:“兄弟,现在你看看哪里还有大一点的血妖?” 薛鹏运转窥天眼寻找着,口中则胡咧咧着:“南方沙丘刚移动过,山势已变,我们这里应该没有什么喜阴的血妖,待我再仔细看看。” 薛鹏双眸闪烁,心里想着,自己不能每次都看对,这样太令人怀疑了。 于是薛鹏指着前方的一座沙丘道:“如果我所料不错,哪里应该应该有一只沙蝎。” 四人急急跑了过去,羽翎道:“兄弟,你再用你的法子把他逼出来。” 薛鹏呵呵一笑道:“这个,怕是不能了。” 鸿雁看向薛鹏不禁道:“之前那么大一只沙蟹你都给他逼出来了,难道这只比那只还大?” 薛鹏道:“这只,比那只小一些。” 鸿雁皱眉道:“既然小一些,为什么还逼不出来?” 薛鹏:“上次为了把那个大家伙逼出来,耗费了我太多的气血,我要修复百个昼夜才能恢复。” 鸿雁皱眉道:“真是没用。” 羽翎道:“好了,铁兄弟能够找到地方已经不容易了,我们还是用老办法吧。” 说着羽翎看向薛鹏道:“铁兄弟,你能感应到它具体一点的位置么?” 薛鹏点了点头道:“在我们前方一百二十丈,方圆一百丈的范围内,只能具体到这种程度了。” 羽翎闻言抬头看了看自己的丝,丝朝着北边也就是沙蝎所在的地方飘动,当下道:“小个,抛出一块血肉。” 小个闻言一抹储物袋,扔出了一块血肉,紧跟着羽翎道:“呈现三面藏好,老规矩,谁都不能动一下。” 四人蛰伏着,等待着那沙蝎。 时间缓缓过去,血肉的血腥味道随风很快飘向远方。 这里是沙地,有着极大的空隙,沙蝎嗅觉极好,不一会,众人便看到不远处,沙地鼓了起来,快靠近血肉。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投集中在那里,神色凝重。 不一会沙蝎靠近了那血肉,血肉顿时陷入了沙地中,羽翎几人还没有动。 正在薛鹏思忖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沙地中忽然响起一声巨响。 砰! 黄沙飞扬。 “就是现在。” 羽翎一声喝出,四道身影同时射了过去,漫天黄沙中,一道不大的身影被炸了出来,那是一个只有脑袋大小的小沙蝎。 鸿雁一枪刺中那沙蝎,挑出一颗只有小指大小的血丹,脸色难看看向薛鹏道:“这就是你口中的大块头?” 薛鹏一脸尴尬道:“这个,可能是之前耗费了太多的气血,失误,这次是失误。” 羽翎闻言笑道:“这已经比我们自己找快得太多了,继续吧。” “好,我再看看啊,那里,那里地势极阴,一定有一只大家伙。”薛鹏嘴角泛起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鸿雁瞥了薛鹏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铁木的笑让她心中有些不安。 三人随着薛鹏跑到了几里外,那里有着一处大沙丘,沙丘下方还趴着几只脑袋大小的沙蝎。 对于这些沙蝎,羽翎等人没有什么兴趣。 薛鹏缓缓道:“相信我,这次是个大家伙,多放一点血肉,才能把那个大家伙引出来。” 小个看向了羽翎,羽翎道:“先放两倍的量吧。” 第四百二十章 传承 小个拿出两份量的血肉,扔到了沙地上。 血腥气散出,远处的头颅大小的沙蝎闻到血腥味快速朝着这边爬了过来。 沙沙沙! 沙蝎快速朝着这边爬来,很快血肉上围了一圈的沙蝎。 黄色的沙蝎用鳌钳撕着血肉,鲜血流淌了一地,血腥气更加浓郁。 不多时,那些血肉便被分食一空,不过薛鹏口中的大个的沙蝎仍是没有出现。 鸿雁看向薛鹏,低声喝道:“你不是说有个大家伙么,在哪里呢?” 薛鹏低声道:“血肉还是太少了,依我看,不如一次放五份吧。” “五份?你真敢开口。” 羽翎则是道:“小个,就再放五份。” 小个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将五份血肉扔了出去,这里的血腥味更加浓郁了。 也就在此时,沙地上顿时鼓起了一个小型的沙丘。 这沙丘看去足有七八丈高,朝着血肉的方向快速移动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羽翎、鸿雁、小个都瞪大了眼睛。 转眼间,那小沙丘移动到了血肉附近,一个巨大的鳌钳从沙地中窜出,那五份血肉在那鳌钳面前显得微乎其微。 几乎同时,几声轰鸣响起。 羽翎引爆了血肉中的禁制,四周黄沙被炸飞,一个庞大的身影浮现了出来。 那是一只沙丘一般的巨大沙蝎,那巨大的眼眸此刻正盯着众人,一股恐怖的气息将众人笼罩。 羽翎想也不想,低喝一声:“跑。” 下一刻,四人拔腿就跑,这么个大家伙,已不是他们能对付的了。 这只巨大的沙蝎口中发出一声怪异的嘶吼,四周沙地陡然浮现密密麻麻的沙丘,一只只沙蝎从沙地中钻了出来,朝着薛鹏四人追了过去。 沙沙沙! 黄色的沙地上,不知几百几千的沙蝎追着四人跑。 前方,鸿雁一脸怒气:“姓铁的,瞧瞧你干的好事,让你找个大个的,你就找了这么一只,你是想害死我们啊!” 薛鹏含笑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会弄出这么个大家伙来。” “你还笑,我让让你笑。”鸿雁俏脸浮现一丝怒色,朝着薛鹏一枪扎了过去,薛鹏急忙躲开。 “鸿雁姐,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鸿雁怒道:“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羽翎感受着背后越来越近的气息,忽然止住了脚步:“我留下断后,你们快走。” 鸿雁也猛地停了下来,急道:“这怎么能行。” 说着她拉着羽翎道:“我们四个分开跑,谁能活下来就看各自的运气了。” “不行,听我的,你们三个快跑,我留下断后,否则谁也跑不了。”羽翎神色凝重道:“放心,我已快修炼到骨甲境,这个大块头不一定奈何得我。” “不行,就算是骨甲境,也绝对不可能是它的对手,更何况还有这么一群的沙蝎,羽翎,你听我的,我们分开跑,能跑一个是一个。”鸿雁急切道。 薛鹏忽然发现,事情似乎弄得有些大条了,他可没料到,这个大块头,竟然能驱使这么多的沙蝎群。 薛鹏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那沙丘一般,正在靠近的沙蝎,还有四周的沙蝎群,脸色一沉。 这件事因他而起,也当由他扛起。 薛鹏看了羽翎、鸿雁、小个一眼,道:“这东西是我引来的,我去把他引走,你们三个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可保平安。” 鸿雁闻言神色一暗,没有多说什么。 羽翎眉头挑起,厉声道:“难道你们不明白,这里除了我,没有人能够挡住它么,快走。” 鸿雁执拗道:“不,你跟我们一起走。” 羽翎身影闪动,一个手刀切在鸿雁后颈上,鸿雁眼前一黑,顿时昏厥了过去。 “小个,带鸿雁走。” 小个扛起鸿雁,在短暂的瞬间,他便做出了最理性的决定,看了羽翎一眼道:“保重,如果活着,老地方见。” 话音落,小个身影朝着一个方向急速射去。 见小个离开,羽翎心底一松,同时看向薛鹏道:“你还不走?” 薛鹏笑道:“已经来不及了,不过,如果能把这个家伙收拾了,你说我们能得到多大的血丹?” 眼看着那巨大的沙蝎急速逼近,羽翎脸色越来越沉:“一会我拖住它,你找机会溜走。” 薛鹏闻言哈哈一阵大笑,此时此刻他决定不再保留。 体内神力流转,三头六臂神通使将出来,两条金色的手臂从背后浮现,不死皮裹在上面,就仿佛是两条真正的手臂一般。 体内不灭金身快速运转了起来,今天他要用这大块头,好好试试自己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看到薛鹏的异变,感受着薛鹏陡然壮大数倍气息,羽翎的瞳孔一缩,不禁道:“你,难道已经参悟了图腾,不对,你连骨都没练成,怎么可能参悟图腾?” 薛鹏笑道:“羽翎姐,先不要管其他,先把这个大块头解决了吧,我吸引它的注意,羽翎姐,你砍掉他的腿,限制它的行动。” 下一刻,薛鹏身影一闪,一条手延长伸了出去,抓住了蝎子背部的凸起的壳,手臂收缩,身影快速飞向沙蝎。 沙蝎巨大的鳌钳挥向了薛鹏,带动的气劲仿佛一阵风墙,以极快的速度压向了薛鹏。 薛鹏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朝着自己压了过来,他快速朝后退去,那鳌钳勾不着他,只是胡乱地挥舞着。 下方羽翎已冲到了这沙丘般大小的沙蝎下方,那粗壮的仿佛千年古木的巨腿不断的挪动着,将一些小沙蝎踩成肉泥,不过仍有大量的沙蝎朝着她冲了过来。 羽翎左躲右闪,灵动的身影在这些沙蝎见翩翩起舞,掌中的骨剑缠绕上了一阵血光。 血光中,骨剑在缓缓变大,最后变成一柄长丈许,巨大的淡金色骨剑。 羽翎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挥动骨剑,朝着沙蝎的关节处狠狠插了进去。 刺啦啦! 一这火光四射,白色的骨剑被羽翎狠狠插了进去。 此时,一旁的沙蝎已冲向了羽翎,羽翎想要转动骨剑,却发现,骨剑已被死死卡主,半点转不动。 羽翎只能放开骨剑,退到了一侧,不过沙蝎的这条腿行动顿时缓慢了下来。 沙蝎背部,薛鹏一拳轰在了沙蝎的背部,强大的反震力顿时将他的拳头震开。 好硬! 几乎同时,沙蝎的尾巴朝着薛鹏砸了下来。 薛鹏身影一闪,闪到了一旁,沙蝎的尾巴顿时砸在了那坚硬的甲壳上。 砰! 一声闷响,沙蝎的甲壳颤抖了几下。 薛鹏额头浮现细密的冷汗,这要是被砸中,一下就要成为肉泥吧。 薛鹏一摸乾坤袋,奔雷剑已握在掌中。 奔雷剑是他手上最锋利的利刃,随着三头六臂的神力注入其中,奔雷剑上泛起了道道雷弧。 薛鹏体内的灵力被压制得死死的,三头六臂产生的神力无法催动雷法,他只能靠着神力激发奔雷剑本身的力量。 随着神力注入其中,奔雷剑上闪烁起了雷弧,一股爆裂锐利的气息顿时四溢开来。 薛鹏四只手都握住了奔雷剑,猛地挥动,锐利剑刃砍在了甲壳连接的柔软部分。 刺啦啦! 一阵摩擦声响起。 那半透明的柔软部分被薛鹏一剑砍出了一大条口子。 薛鹏身影接连闪动,一剑剑挥出,薛鹏很快便将沙蝎背上的一大块甲壳四周的柔软部分全都斩下。 紧接着,他两条手臂抓住那甲壳,猛地发力。 “给我下来吧。” 薛鹏用力一揭,将那块巨大的甲壳给揭开了一半,再一用力,这才完全揭了下来。 薛鹏将那甲壳一抛,沾染着血肉的甲壳顿时被扔了出去。 几乎同时,沙蝎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随后便见这沙蝎身体周遭浮现浓郁的血气,下方的羽翎见状瞳孔一缩,高呼道:“铁兄弟,快躲开。” 薛鹏想也不想,将背后的铁球放在胸前,猛地向后跳去。 与此同时,那沙蝎猛地回头,一口绿色的汁液,带着一阵腥臭,下一刻,绿色的汁液染成了一片火焰,朝着他扑了过来。 此时,薛鹏灵识沟通铁球。 铁球周围散发出阵阵水汽,那些火焰尽皆被铁球吸收。 不过还是有些绿色的汁液与火焰坠落地面,覆盖到了那些小沙蝎的身体上。 便见那些小沙蝎的身体顿时被腐蚀,同时燃起火焰,不一会被烧得只剩下一团灰烬。 薛鹏见状心中暗叫好险。 他抬头再看向那沙蝎,只见其神色萎靡了一阵,那种恐怖的气息也弱了一些。 随着他一阵嘶吼,四周的小沙蝎再度冲向了两人。 薛鹏与羽翎站到一起,羽翎大口喘着粗气,显然消耗极大。 羽翎道:“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我们早晚先被他耗死,,这大家伙气血太充足了。” 听到这里,薛鹏一愣,眼中光芒连闪,口中道:“我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一试,如果成了,或许我们不仅能顺利脱身,更可能拿到这个大家伙的血丹。” 羽翎躲开一直沙蝎的尾刺,口中道:“到现在你还没放弃这个打算。” 薛鹏猛地向后跳去,多开了几只沙蝎的攻击问道:“小个子那有不少吸引沙蝎的血肉,你这有没有更好的东西?” “有,为了吸引这的沙蝎,我做了不少准备。”说羽翎将一个玉瓶抛给了薛鹏。 “这里面是蛮妖的精血,对喜欢鲜血的沙蝎有着致命的吸引,只要一滴,就能够吸引方圆百丈的沙蝎。” 薛鹏眼睛一亮:“有了这东西就好办了,羽翎姐,等着拿血丹吧。” 话音落,薛鹏不退反进,左后持着奔雷剑,右手持着玉瓶,再度跳上了沙蝎的背部。 薛鹏挥出数百剑,耗费了大半的神力,又掀了一个甲壳,将半瓶数十滴血红的液体滴滴在了沙蝎血红的肉体上。 但同时,神力消耗太大,薛鹏反应迟钝了一些,被沙蝎的尾刺击中了。 尾刺先是击中了铁球,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铁球又砸中了薛鹏,一人一球倒射飞去。 数百丈外,薛鹏狠狠砸入沙地中。 羽翎身影连闪,斩杀了几只扑向薛鹏的沙蝎,将薛鹏从沙地中捞了出来,看着薛鹏微微凹陷进去的胸口,不禁道:“怎么样?” 薛鹏嘴角流着鲜血,眼中却充斥着狂热:“好大的气力,如果不是铁蛋帮我挡了一下,我全身筋骨就全碎了。” 薛鹏擦了擦嘴角,含笑道:“现在,等着看好戏吧,这可血丹我要定了。” 羽翎道:“你就不要想你血丹了,现在小个他们已经跑远了,我们也找机会脱身吧。” 薛鹏却笑道:“你先看看,再做决定不迟。” 羽翎一愣,顺着薛鹏的目光看了过去。 方才,薛鹏将那血之精华洒在了那沙蝎的身上,一股淡淡的清香散溢出来,这只大沙蝎越是扭动,血之精华散发的就越快。 不多时,这淡淡的清香便散了开来。 原本攻击薛鹏与羽翎的小沙蝎停止了动作,开始折身往回跑。 而距离这巨大沙蝎较近的沙蝎顺着那粗壮的腿爬上了它的背部。 那一个个巨大的鳌钳正在撕扯着沙丘一般沙蝎背部的血肉。 看到这一幕羽翎顿时愣在了原地,看着面含笑意的薛鹏,不禁道:“这就是你的办法,这能行么?” “看着吧,行不行一会就知道了。” 数不清的小沙蝎爬上了沙丘般巨大的沙蝎,撕咬着大沙蝎的皮肉。 大沙蝎一声嘶吼,口中喷出一道道绿色的汁液,将背部的小沙蝎一一烧死。 但它本身的甲壳却也被火焰烧得软了下来,背上的血肉更是一片焦糊。 更多的小沙蝎不要命的冲了上去,大沙蝎一口口绿色的汁液喷出。 不过它喷出的汁液越来越少,最后好像干咳一般,一口汁液也喷不出,而它的身体也从背部被掏出了一个大洞。 轰隆! 一声巨响,大沙蝎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庞然大物倒塌,那些小沙蝎顿时扑了上去,开始蚕食它的肉身。 薛鹏道:“现在我行动不便,羽翎姐,你去把那血丹取出来吧。” 羽翎点了点头,身影连闪,羽翎将巨蝎腿部的骨剑拔了出来,几个跳跃跳上了巨大沙蝎的头顶,高举骨剑,狠狠插了进去。 没有了血气的支撑,巨蝎的甲壳在骨剑面前不堪一击。 骨剑狠狠插了进去,羽翎深吸一口气,猛地往下一拉,整个头顿时被切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羽翎接连砍了数十剑,终于将头颅砍掉一半,找到了一个血色的珠子,足有脸盆大小,一只手根本握不住。 羽翎一剑将左右的沙蝎劈开,又将珠子挑了出来,骨剑一拍,这血珠飞向了薛鹏。 紧跟着,羽翎将地上那些已经死去的大个的沙蝎的脑袋都劈开,从里面取出一颗颗成人拳头大小的血丹。 羽翎心中大喜,被巨蝎弄死的沙蝎不知数百,血丹完好的惊百只,拳头大小的血丹足有七。 他们平日等候十几个昼夜还不一定能得到一个,现在好,一下就得到了七个。 收好了这十一个血丹,又将那三十多个稍微小一点的血丹取出,羽翎忽然看向远方。 远方,一道血光正在快速逼近,羽翎脸色一变,不再取这些血丹,而是跑向薛鹏,手臂夹住薛鹏快速朝着远方离去。 然而此时,后面那道血光已逼近了,口中喝道:“前面的人,站住。” 羽翎脸色一变,薛鹏看了一眼身后充满血光的人,不禁道:“怎么了?我们为什么要跑?” 羽翎急忙道:“以后你记住,一定要远离那些浑身充满血光的人,我们分头跑。” 就在羽翎将薛鹏甩出去时,薛鹏一只手抓住了羽翎,同时不死皮化作了一对羽翼。 肉翅闪动,薛鹏抱着羽翎飞向了高空。 地面拿到血光轻哼一声:“想走,哪有这么容易。” 血光中微微一矮,随后猛地窜起,射向两人。 羽翎神色一凝,手中骨剑猛地抛了下去,射向那道血光。 血光中一柄血色长枪刺向暗金骨剑,骨剑碎裂,但是那血光一也一滞。 薛鹏肉翅一振,带着羽翎飞向了高空。 血光中陡然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我记住你们两个了。” 血光缓缓落了下去,半空中薛鹏不禁道:“那团血光是怎么回事?” 羽翎神色凝重,缓缓道:“他们原本也是东州人,不过却被这里的血气侵蚀心智,化作了半人半血妖的生灵,我们称他们为血灵。” “血灵已算不上是人了,看到他们身上的血光了吧,这些血灵身上的血光越是浓郁,说明他们杀的人越多,实力也越强劲。” “这血灵周身的血光把他整个人都遮掩了,他杀的少说也有百人了,这样的人,我们不是对手,有多远就要躲多远。” “对了,你的怎么会有翅膀?” 薛鹏笑道:“秘密。” 羽翎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你的秘密还真不少呢,还有你那对手臂,也是秘密?。” 薛鹏点了点头:“嗯,你不会说出去吧?” 羽翎嘴角微微掀起一丝笑意:“你本可自己离去,却仍是带上了我,我又怎么能透露你的秘密呢。” 薛鹏也含笑道:“谁让你一声不吭就要留下断后呢,像你这么傻的女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羽翎闻言脸上表情一滞,浮现了一丝怒色:“我好心为你们断后,你非但不感激,还说我傻?” 薛鹏呵呵笑道:“口误,口误,像你这么伟大的女人,我怎么可能留下你不管呢。” 听了薛鹏这话,羽翎的脸色虽然缓和了些,可仍旧不是十分好看,羽翎教训道:“我东州在大曌、羽明两个大国的夹缝中生存是何其不易,你姓铁,是铁氏家族的人,你也应该为铁家为城主府,为东州的千万百姓考虑。” “如果我们东州人不能相亲相爱,不能相互帮助,如何能够生存下去……。” 羽翎一阵长篇大论,足足说了半个时辰,薛鹏一直没有时间插嘴,直到她说得有些累了,薛鹏这才道:“羽翎姐,像你这样的东州人多么?” “嗯?”羽翎迟疑了一声:“你指的像我什么?” “像你这么傻的人。”薛鹏想这么说,不过他口中却道:“像你这么一心为了东州考虑的人,你这样的人,不多吧。” 羽翎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很多很多,我们东州的儿女,都是长生天孕育的兄弟姐妹,虽然免不了一些不喜团结的人,但大多数都相亲相爱,他们都会自动担任起提携后辈的重任。” “我第一次进入血神塔,便是一个叫铁铁的大哥帮着我的,他也用他的行动教导了我,作为东州人,就要相互团结,就要帮助弱小的兄弟姐妹强大起来。” 薛鹏闻言想到了之前与虎子等人同行时的情景,那个时候,虎子也是不耐其烦的为他讲解,帮着他锤炼金身,毫无怨言,薛鹏不禁叹道:“在这个方面,东州人这种传承与大曌的仙举制好的多啊。” 羽翎闻言看向薛鹏道:“你去过大曌?” 薛鹏含笑道:“嗯,羽翎姐,我们现在往那边飞?” 羽翎伏在薛鹏的背上,左手搂住了薛鹏的腰,右手指着一个方向道:“去那里。” 薛鹏又飞了大约一个时辰,终于在地面上看到了正在急速奔跑的小个。 薛鹏身子低了下去,在小个面前停了下来。 薛鹏背上,羽翎与薛鹏道:“你能载几个人?” 薛鹏道:“再载两个人不成问题。” 羽翎:“那把他们两个也带上吧,那个血灵只怕会追着下个的踪迹,到时候我们都危险。” “好。”薛鹏冲着下方喊道:“小个,上来了。” 听见有人喊自己,小个猛地抬头,便见一只手缠住了他,用力一卷,将小个还有鸿雁卷到了自己背上。 薛鹏后背上,挤着三个人,小个愣愣地瞧着羽翎,羽翎解释了一番,小个神色动容道:“你们碰到了血灵?” 正在此时,小个忽然向着自己来时的方向看去,便见一道血光由远及近,快速逼近。 小个心头一凛然,额头溢出细密汗珠,“羽翎姐、铁大哥,谢谢了,如果你们来得再晚一点,我跟鸿雁可就惨了。” 下方,那道血光停了下来,薛鹏低头看去,即便隔着老远,他也能感受到血光中传来的那股强烈的杀意。 第四百二十一章 铁骨 忽然下方血光一阵涌动,一股雄浑的波动荡漾开来,薛鹏心中一惊,扇动着肉翅朝着上空飞去。 忽然间,那血光中陡然射出一道骨枪。 这骨枪惨白惨白,表面却有道道血色的纹路,周遭缭绕着血气,尚未离近,其中蕴含的凶煞之气已扑面而来。 薛鹏神色凝重,附着不死皮的金色手臂迎上了这一道骨枪。 顷刻间,两者撞到了一起。 刺啦啦!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传来。 火光四射。 薛鹏体内的血力不断注入到不死皮中,不死皮保持着坚韧没有被刺破。 可忽然骨枪一震,一股雄浑的力量陡然爆发。 这条手臂内部的神力完全被震散了,整条手臂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到了薛鹏的体内。 不过经过薛鹏这么一当,那骨枪轨迹偏了,射向了天际。 薛鹏却没有料到,这骨枪中竟然还藏有这么一招,如果这要是他与之硬碰,自己的骨头只怕都要被震碎,自己必须尽快练到铁骨乃至剑骨的境界。 薛鹏肉翅一振,飞向高空,下方那团血光不再有什么动作,血气翻滚,如一团火焰燃烧着。 那人未放狠话,薛鹏心中却更是担心,咬人的狗是从来都不叫的。 薛鹏升入高空,随后朝着远方飞去,那团血光看着薛鹏离去的飞向,化作一道血光追了过去。 足足飞了三个昼夜,薛鹏觉得他们应该是甩开了那血灵。 漫漫黄沙天不见边际,天际,那一座血塔距离近了,似乎又还是那么远。 望山跑死马,他这是望塔累死人啊。 在一个巨大的沙丘附近,薛鹏将众人放了下来。 薛鹏收了不死皮裹在身上,此时鸿雁已经醒来,好奇地看了看薛鹏,不禁笑道:“你那是什么宝贝,竟然还能飞,送我一份怎么样。” 两日前,鸿雁便醒了过来,听说薛鹏又救了他们,心中颇为感激。 薛鹏并不想说那就是不死皮,笑着扯开话题:“刚得到不少血丹,大家分了准备去修炼吧。” “哼,小气,看看都不行。”鸿雁不满地说。 薛鹏与羽翎得到了不少的血丹,其中那个沙丘般巨蝎的血丹最大。 薛鹏拿了出来,这血丹通体血红,足有脸盆大小。 看着这么大的血丹,鸿雁、小个眼睛都瞪了出来。 鸿雁轻呼道:“这个血丹,难道,你们斩杀了那个巨蝎?” 羽翎含笑道:“没错。”当下羽翎将薛鹏如何利用血之精华杀死沙蝎说了一遍,鸿雁听得心神激动,热血沸腾,不禁道:“羽翎,我们再去找那么一只大家伙吧。” 羽翎缓缓道:“如果再给我选择一次,我宁可选择没有遇到那个巨大的沙蝎。” “与这种巨大的血妖搏斗,无异于赌命,这次我们赢了,可并不代表我们下一次也能赢。” 说到这儿,羽翎看向了鸿雁,鸿雁咯咯一笑:“知道了,知道了,你还不知道我么,我最怕死了,我才不会傻乎乎地去跟那么的血妖去搏斗你。” 鸿雁看着那脸盆大小的血丹,眼露艳羡色,一旁的小个也满眼的羡慕,要是他没走,也与羽翎姐一起战斗多好啊,这下好,那自己也能分一块,那片一小片也好啊。 薛鹏将这脸盆大小的血丹放到地上,缓缓道:“这个,怎么分?” 羽翎含笑道:“我们组队之前就曾有过规定,凡是所得,都平分,不过铁兄弟不算在内,这样吧,这血丹我跟铁兄弟平分,我的那一份,我再与鸿雁、小个平分。” 鸿雁闻言脸上浮现喜色,一把拉住羽翎,捧着羽翎的脸就亲了一口含笑道:“羽翎姐,我就知道你最爱我了。” “你这个妮子。”羽翎笑着推开鸿雁。 小个却一阵迟疑,缓缓道:“这个,羽翎姐,我不能要,我一分力都没出,我不能要。” 羽翎拍了拍小个的肩头,笑道:“小个,既然你叫我一声姐,那就听姐的,除非你这一声姐,只是嘴上说说,心里没有把我当姐。” “羽翎姐,我……。”小个神情激动,血气沸腾,冲得双眸浮现了血丝。 羽翎嘴角含笑道:“既然你心里有我这个姐,姐给你的你就收下。” 小个咬着嘴唇,低着头,不吭声,鸿雁嘿嘿一笑:“我可是不会跟你客气的。” 羽翎嘴角浮现笑意,随后看向了薛鹏道:“铁兄弟,我们这就把它切开吧。” 薛鹏看了看这血丹,又看了看羽翎、鸿雁、小个三人,虽然只是几日的接触,不过薛鹏却觉得这三人都值得交的人。 罢了罢了,凭自己的窥天眼,什么样的血妖找不到,再者说,他们的实力都提高了,对自己也有好处不是。 薛鹏给自己找了几个理由,随后笑道:“就别分成两份了,直接分成四份吧,我既然同意了跟大家一起战斗,战斗所得,自然都要平分。” 鸿雁听了眼睛顿时瞪了溜圆,小个也愣愣地瞧着薛鹏,羽翎不禁道:“铁兄弟,这大的血丹,我们这一生可能就遇到这么一次了。” 薛鹏笑道:“看来,你们还是没有当我是兄弟啊,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 羽翎闻言急道:“铁兄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觉得吃亏。” 薛鹏笑道:“你们看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不像,不像,一点都不像。”鸿雁走过来,一下搂过薛鹏,在薛鹏的胸口捶了一下:“没想到,你看着长得阴柔阴柔的,这人倒是阳光大方的很啊,放心,从今天起,姐姐就好好教你怎么练骨。” 薛鹏笑道:“如此,就多谢鸿雁姐了。” 小个则攥紧了拳头,他真的很需要这样的一块血丹,当下走到薛鹏面前,缓缓道:“谢谢。” 薛鹏笑了笑:“是兄弟,就不要说谢了。” 小个忽然抬头,看向薛鹏,咬破手指,抵住自己的眉心道:“从今日起,我铁心对天发誓,将永视铁木兄为大兄,羽翎姐为大姐,但凡大兄、大姐有所求,铁心必万死不辞。” 薛鹏闻言动容道:“不就是一点血丹么,不必如此。” 但小个却不管这些,坚持立下了誓言。 与之同时,羽翎、鸿雁也立下誓言,薛鹏没有办法,也只能跟着立下了誓言。 羽翎最大老大,鸿雁老二,薛鹏老三,小个最小为老末。 “羽翎大姐,你的骨剑锋利,还是你来吧。”薛鹏缓缓道。 羽翎点了点头,拿着骨剑,一剑砍在了上面。 原本锋利的骨剑这一刻竟只在这血丹上砍出了一道白印。 “好硬。”羽翎眉头一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砍了一剑,只是深入寸许。 鸿雁眉头皱起:“这血丹太硬了,就算我们分开,只怕也无法吞下。” 薛鹏心中一动:“交给吧,我有办法。” 三人闻言齐向薛鹏。 当下薛鹏挖了一个大坑,在四周设下了禁制,撑起了一个长宽十丈两丈的空间。 四人都在空间中,薛鹏拿出了灶台等物品。 将血丹扔入锅中,加入灵泉,用大火煮着。 薛鹏眼中青光连闪,在他眼中,灵泉是泛着青光的,这血丹内充斥着浓郁的红光。 随着温度增高,血丹内精纯的血气不断融入到灵泉之中。 薛鹏就这么熬炼着,一晃便是三个昼夜。 这一日,血丹中的红光终于消散地差不多了,浓郁的血气都融入到锅中。 薛鹏取出二十四个小玉瓶,神力催动,锅中蕴含着浓郁血气的灵泉分别注入到二十四个小玉瓶当中。 封好了盖子,然后看着三人道:“血气都熬炼入这灵泉中了,大家一人六瓶。” 一旁的鸿雁看了看玉瓶,又看了看锅,不禁道:“精纯的血气,都在这些玉瓶中?” 薛鹏笑道:“鸿雁姐,你可以自己看看。” 鸿雁好奇拿起一个玉瓶,打开瓶盖,敏锐感知到一股充盈的血气从鼻孔灌入,只觉一股火辣气流涌入鼻中,刺激她鼻子微微刺痛。 紧接着一股暖流涌入全身,她稍微运转炼体功法,竟然开始缓缓滋养身体了。 鸿雁一喜,当下将瓶塞封上,然后又看了看锅里的血丹。 血丹表面都呈现灰白色,不用细我检查,便知其内已无半点的血气了。 鸿雁奇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很简单啊,就是用灵泉住,里面的血气就能散出。” 鸿雁瞥了薛鹏一眼,轻哼一声:“这难道我不知道么,我是问,你怎么能把这血丹里的血气弄得这么干净?” “因为我有窥天眼,能够看到里面的血气,知道什么样的温度能让血气完全散溢出来。”薛鹏心里这么想着,口中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就多煮被,就好像肉,煮的时间长了,自然就煮好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羽翎阻止鸿雁再问下去,随后又将那七个拳头大小的血珠与小血珠都给了薛鹏道:“三弟,你看着个能再煮一次么,你还有玉瓶装了么?” 薛鹏乾坤袋摆放着几千个玉瓶几百玉盒,原本是为了收集食材的,却没想到,今天有了这样的作用。 薛鹏笑了笑:“还有,我就再煮一次。” 又三天,所有的血丹都煮成了液体,一人分了一十八瓶。 每个人分别在自己的瓶上做了标注,上中下。 分好了之后,众人开始修炼。 羽翎、鸿雁、小个三人都拿出了一瓶标注着下的玉瓶,这些装的是普通血丹熬制的蕴含血气的灵液。 将这些灵液吞下去,三人开始修炼了起来。 等这些下等的灵液用光,他们再用中等的,最后才会用脸盆大小血丹熬制的那些蕴含血气的灵液。 不过薛鹏却不同,他直接拿出了一瓶上等的。 将一瓶蕴含血气的灵液吞下,薛鹏只觉自己吞下的是一团火。 这一团火从他的喉咙烧下,烧得他胸腔剧痛,这痛,一直往下蔓延,直到腹部。 神力在体内运转,不灭金身决也急速运行,薛鹏只觉这股火焰蔓延向他的四肢百骸。 先是一阵灼痛,灼痛之后,薛鹏又觉得筋骨一阵阵酥麻,紧接着一股强有力的感觉传来。 薛鹏觉得自己的力气似乎变大了虚度,体内似有使不完的力量。 喝下了第一瓶,薛鹏有两种这次蜕变的感觉。 喝下了第二瓶时,薛鹏感觉到自己又有了一次蜕变。 又喝下了三瓶,前后共服下五瓶后,薛鹏终于感觉到一次前所未的蜕变。 首先,薛鹏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是解开了什么禁制一般,一下陡然变得十分轻松。 他能够清晰感应到身体的每一块骨头,他能轻易控制身体的每一块骨头。 而且在他的感应中,他感应到他的骨头变成了青黑色。 一些杂质,从他的骨头中溢出,溢到体表,一种恶臭传来。 薛鹏没有停下来,将剩下的一瓶完全吞了下去,骨头犹青黑逐渐朝着更黑的方向转变。 一晃便是十数个昼夜的时间,薛鹏终于缓缓醒了过来。 等到他醒来时候,解开了周围的禁制,却发现羽翎他们早已不在了。 薛鹏从沙地中窜了出来,羽翎正在一旁练习着剑术,不远处鸿雁与小个正在角力。 看到薛鹏出来,一股恶臭随之而来,鸿雁一皱眉看向薛鹏不禁道:“你是拉裤兜子了么?” 她这么一分神,小个一用力,顿时又将鸿雁给摔了出去。 鸿雁怒骂:“小个,你偷袭。” 小个摸了摸头,呵呵笑道:“是鸿雁姐你分神了。” 砰! 鸿雁摔入了沙堆,缓缓从沙堆中爬了出来,狠狠瞪了一眼小个,小个只是挠头呵呵一笑。 鸿雁将目光移向薛鹏,捏着鼻子道:“臭死了,快点清理一下自己。” 薛鹏看了看自己,不死皮表面一阵油污,薛鹏血力一震,将那些污秽都震开了。 鸿雁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些小瓶,然后在薛鹏一阵乱喷,直到那臭味消散了,鸿雁在才将小瓶收了起来,随后上下打量了薛鹏不禁道:“你,好像长高了。” 小个也走上前,不禁道:“好像真是,三哥,你真的长高了。” 羽翎一套剑术练完,也走了过来,含笑道:“看来这次收货不小啊。” 薛鹏含笑道:“我觉得,我好像突破到铁骨境了。” 此话一出,鸿雁一愣,随后嗤笑道:“我看你你修炼得脑子都糊涂了吧,这才十几个昼夜就像修炼到铁骨境。” 羽翎将那一铁球扔给薛鹏道:“摇摇看。” 薛鹏接了过来,注入了血力,开始摇动,一,两,三……十,十一……二十五、二十六……。 看着薛鹏还在摇,鸿雁的脸色不禁一变。 小个、羽翎神色凝重,他们清楚记得,上次薛鹏摇没几下就站不住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成长到这种程度,实在是太恐怖了些。 鸿雁此刻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如果撑不住,就不要硬撑了。” 薛鹏还在摇着,此时他感觉到身体十分沉重,不过仍无大碍。 当下穿了口气气,缓缓道:“没事,压力不算太大。” 薛鹏快速摇动着,二十九、三十……四十一、四十三。 摇到四十三时,薛鹏不再注入血力,那铁球光芒黯淡下去,那种恐怖的压力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 羽翎、鸿雁、小个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说中成以下提升得很快,可是这提升的未免太快了些吧。 “难道,他们的三弟、三哥。”是个像琪琪格那样的炼体天才么? 羽翎、鸿雁、小个心里这般想着。 薛鹏喘了几口气,看着几人道:“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嘛?” 鸿雁上下瞧着薛鹏,从上瞧到下,又从下瞧到上,啧啧叹道:“真是看不出来啊,这提升倒是挺快啊。” 羽翎忽然脸色一变,不禁道:“三弟,你可是服用了那巨蝎的血丹的血气灵液?” 此言一出,鸿雁与小个齐齐看向了薛鹏,脸色变了又变。 薛鹏闻言道:“是啊,怎么了?” 羽翎神色凝重道:“你可感觉身体有什么不适,可感觉到五心烦热,又火焰自胸中燃烧?” 薛鹏活动了一下:“没有啊。” “真的没有?这事可玩笑不得。”羽翎神色凝重道。 薛鹏仔细想了想,在吞服蕴含血气的灵液时,他确实感觉到五心烦热,而且有着火焰自胸中燃烧的感觉,只是每当有这种感觉时,铁蛋的一缕水汽变会散开,将火焰扑灭,将那中烦热驱散。 眼下虽然结拜了,但这种关于铁蛋薛鹏却不想讲出,当下道:“之前有,可修炼修炼就消散了。” 羽翎、鸿雁、小个面面相觑,最后羽翎道:“三弟,你可知血灵是如何形成的?” 薛鹏:“不是被血气侵蚀的么?” 羽翎道:“那你可知,他们又是如何被血气侵蚀的?” 薛鹏心中一动:“难道,是因为他们吞服了极为精纯的血丹?” 羽翎叹了口气道:“没错,血丹乃是血妖一身的精华,炼化血丹固然能够为我们提供血气,助我们炼体,可是血丹中也蕴含着血妖的种种怨念残魂。” “越是精纯的血丹,那种怨念与残魂之力便越是强大,他们对我们的影响,我们很难感受得到,不过等我们感受到的时,却已经晚了。” “那时,身体会开始发生异变,而后脑海会浮现怨念与残魂,让你日夜不得安息,只等你精神疲惫,那怨念与残魂变会开始侵蚀你的肉身与精神,一旦到了这种程度,自知自己已无救。思想将会极其偏激,便是血灵。” “再过一段时间,这血灵变会变成血神塔内最令人恐惧的生灵,血煞。” “而血灵、血煞的形成,起初大多都是因为贪恋快速提升修为,从而过早服用那些强大血妖的血丹。” 说着,羽翎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瓶丹药递给薛鹏道:“这是一瓶清心丹,你服下后好好调整一下,接下来的时间里,你不能再继续修炼了。” 薛鹏闻言不禁道:“可我,真的不觉得有什么事啊。” 羽翎神色凝重道:“起初,那些觉得自己不会变成血灵、血煞的人,都不觉得有事,可就是因为他们这种不以为意的心态,才让他们一步一步迈入深远。” 薛鹏收下了清心丹,不过却并不以为意,他有着三头六臂神通、不灭金身,还有铁蛋,又怎么会变成血灵呢。 然就在此时,薛鹏脸色一变,看向了远方。 羽翎见薛鹏神色不对,以为是身体不适,当即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薛鹏神色凝重道:“他来了?” “他?”鸿雁、小个一愣。 这时,羽翎脸色也是一变,同时看向了远方,不禁道:“果然是他,他竟然追上来了。” 鸿雁不禁道:“你们两个不要打哑谜,那个人是谁?” 鸿雁声音落下,远方一道红光已追了上来。 看到那急速逼近的红光,鸿雁脸色也是一变,小个也是神色凝重道:“还真是他,真是紧追不放啊,羽翎姐,我们怎么办?” 羽翎眉头一挑:“他这是盯上我们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若是哪次我们一不留心被他偷袭,我们只怕有人会死,现在我们实力都提升了一个台阶,四个人斗他一个人,倒是有一战的机会,试试他的实力,如果能战,就在此将他抹杀,如果这血灵实力太强,我拖住他,三弟,你就准备先带鸿雁、小个升空,然后再接我。” 三人同时点头。 “好,那就准备迎战吧。”羽翎从左掌中抽出一柄骨剑,这一次,这骨剑上布满了金色的花纹。 鸿雁再度抽出一柄骨枪,此时她的骨枪,小个则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把弓,左手持弓,右手握住弓弦,右掌掌中一根骨箭快速浮现。 小个弯弓搭箭,瞄准了那一道血光。 薛鹏练成了铁骨,只觉体内的神力又解开了一些。 不死皮包裹着两条金色的手臂,神力在体内流转,不灭金身快速流转着,感受着那股强大的气息逐渐逼近,他的精神也完全调了起来。 第四百二十二章 捡便宜 血团快速逼近,在一百丈处,他停了下来。 血团周围血气翻滚,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团红色的火焰在沙滩上燃烧着。 或许,血团也是一种火焰,只不过它燃烧的是一个人的肉体与灵魂。 等到肉体衰竭,灵魂溃散,这一团血气也将彻底消散。 血团表面的血气停止了翻滚,仿佛是静静燃烧的蜡烛,火焰安静而柔和。 方圆数百丈的范围内陡然变得寂静了起来。 这种寂静,静得让人心底发虚,静得让人心底发慌。 薛鹏四人紧紧盯着血团,血团中忽然发出一声瘆人的笑声:“嘿嘿,真是让我好找啊,你们之中不是有人有翅膀么,有翅膀的人,还真是少见呢,你们怎么不跑了?” “哦,看来,那巨蝎的血丹已被你们给炼化了实力大增,以为能与我一战了吧。” 血团话音刚落,忽然沙地微微一动,两道手臂忽然从地底钻出,伸入了血团之中。 不死皮包裹的金色手臂,突然发起了偷袭,率先缠住了血团。 小个拉起长弓如满月,一支骨箭若流星,嗖的破空声传来,骨箭顿时射入血团之中。 与之同时,羽翎、鸿雁的攻击也到了。 羽翎双手握着骨剑,身影蹿上前去,从正面劈向了血团。 鸿雁急速跑到了血团的背后,长枪一抖,从后背插向了血团。 两人配合极其默契,几乎同时刺中了血团。 四人心中暗喜,没想到这一次偷袭这么顺利,如果被四人的攻击命中,就算这个血灵再强,也要饮恨此处。 羽翎的骨剑、鸿雁的骨枪同时刺中了血团。 可却没有发发出刺破肉皮的声音,反而传来一阵金石交击的声响。 叮叮! 两声轻响,骨剑、骨枪同时击在什么硬物上。 羽翎、鸿雁两人脸色同时一变,猛地向后退去。 与之同时,血团中那瘆人的笑声传来:“就这点本事么?” 声音落下,血团中血气开始朝内收拢,露出血灵真容。 血灵皮肤表面裹着一层骨头,骨头质地呈现白色,但骨头上有着细密的血色纹路,脸部也完全被骨甲覆盖,仅留下一双血红的眼睛闪着妖异的红光。 “骨甲境?”羽翎见状脸色骤变,高声喝道:“走。” 鸿雁、小个想也不想掉头就跑。 血灵阴测测一笑:“想走,晚了。” 话音落下,血灵化作一道血光,冲向了薛鹏。 只要薛鹏一死,他们飞不上半空,这几个人就都会交代在这。 薛鹏瞳孔一缩,神力运转于体内,不灭金身全力催动,不死皮包裹着金色的手臂挡在了身前。 刚做完这些,血灵的攻击已经到了,那包着骨甲的拳头轰向了薛鹏。 只一刹那,薛鹏便觉自己好像是被山撞到了一般。 薛鹏只觉一阵剧痛,神力凝聚的手臂毕竟非是实体,颇为脆弱瞬间被轰碎化作点点金光。 薛鹏心中一惊,深吸了一口气,身体顿时便‘胖’,几乎同时,那一拳的余力轰在了薛鹏的左胸处。 远处羽翎见状,惊呼一声:“老三。” 下一刻,羽翎周身血气剧烈翻滚,掌中血气涌向骨剑,骨剑顿时变大,且布满金色的纹路,朝着血灵斩了下去。 血灵抬起了一条手臂。 锵! 金属交击的声音传来,骨剑在血灵骨甲上砍出了一条口子。 血灵轻咦一声:“有点实力,倒是可以让我好好玩一玩了,哈哈哈。” 血灵疯狂大笑出来,挥舞着拳头,攻向了羽翎。 羽翎艰难招架,同时喊道:“去看看老三。” 鸿雁、小个跑向了薛鹏,几乎同时,远处的沙丘中,忽然炸开,薛鹏手持奔雷剑,神力运转,冲向了血灵。 薛鹏速度极快,转眼就冲到了血灵身旁,闪着雷弧的奔雷剑朝着血灵的又肋就刺了过去。 血灵见状却毫不在意,一拳震退羽翎,任凭薛鹏刺向自己又肋,同时手掌抓向薛鹏。 薛鹏眼眸一寒,神力大量注入奔雷剑,奔雷剑雷弧散出炽白的光芒,正中血灵的肋骨。 滋滋滋!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血灵的骨甲被刺穿了一指深,便不能寸进。 “好硬!” 薛鹏心中知道,即便有着神力相助,只靠奔雷剑上的一点雷力,破不开这骨甲。 此时血灵一掌已抓向了薛鹏,薛鹏再度凝聚的金色手臂轰中了血灵的肋骨。 血灵身子一颤,去势一止,薛鹏趁机倒射向后方,同时背生双翼,一个盘旋,飞向了高空。 同时两只手臂缠住了鸿雁与小个,卷着两人飞向了半空。 薛鹏大声喝道:“小个,射他的眼睛。” 小个弯弓搭箭,一支支骨箭射向了血灵。 血灵挥动手臂,拨开了骨箭,他掌中一柄骨枪缓缓浮现,骨枪上浮现一道道血色的纹路。 血灵冷冷地瞧着薛鹏:“想走,没那么容易。” 下一刻,血灵便要将枪投出,可就在此时,羽翎持着大剑冲了上来,一剑砍向了血灵的脖子。 血灵挥动骨枪,只一枪挑开了羽翎的大剑,飞起一脚将羽翎踹飞了出去。 薛鹏瞳孔一缩,金色的手臂眼神抓住了羽翎,将羽翎带了起来。 血灵见状冷笑一声,身子微微下弯,双足、右臂开始蓄力,周身血气翻涌。 羽翎见状急切道:“老三,放开我,你们快走。” 薛鹏却不吭声,只是快速将羽翎拉向自己,这个过程中,薛鹏的速度极慢极慢,虽在空中,却也是活靶子。 “老三,放下我,否则所有人都得死。”羽翎急切道。 薛鹏仍不吭声,只是全力将羽翎拉了上来。 终于,薛鹏抱紧了羽翎,肉翅扇动开始飞向了半空。 也就在此时,下方血光一闪,那道骨枪化作一道红光,瞬间击中了薛鹏的左肋。 不死皮剧烈的颤动着,发出震天的擂鼓声。 他整个人被血枪撞击得直接飞起了五十几丈高,胸口整个凹陷了进去,左边肋骨全都碎了,连带着五脏六腑都受了极重的伤势。 哇! 薛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面色惨白,额头溢出细密的汗珠。 不过薛鹏仍旧紧咬着牙关,扇动着肉翅,再度飞向了高空。 体内的不灭金身的不灭决快速运转着,修复着他的伤势。 薛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肋,如果不是炼成了不死皮,这一枪就要自己给洞穿了。 薛鹏扇动着肉翅,朝着远方飞去,下方的血灵凝望着天空的薛鹏,不怒反笑:“有意思,好坚硬的皮,小子,我盯上你了,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血灵在下方追着薛鹏等人跑。 空中,羽翎担忧道:“老三,你怎么样?” 薛鹏轻咳一声:“没事。” “老三,你把我们放下吧,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薛鹏勉强笑道:“这点伤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比这更重的伤我都活下来了,放心吧,我没事的。” 薛鹏倒是没有说谎宽慰几人,不灭决拥有着强大的修复作用,受伤越重,这种回复力就越是强大。 脏腑开始修复着,肋骨重新接到一起,只不过这个过程缓慢了些。 半空中,薛鹏将一瓶蕴含血气的灵液吞服腹内,继续恢复着。 薛鹏就带着四人在半空飞着,一飞又是三天的时间,这才将那血灵甩掉,又飞了三天的时间,薛鹏这才将几人放下。 过去了六天的时间,薛鹏的伤势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鸿雁惊奇道:“你,这肉身,恢复力怎么这么强?” 小个看着薛鹏生龙活虎的模样,不禁道:“三哥,你修炼的可是不死血灵诀?” 羽翎、鸿雁闻言不禁也都看向了薛鹏。 薛鹏闻言瞧了一眼小个,缓缓道:“不是,不要瞎猜了,好生修炼吧,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血灵又该追来了。” 当下薛鹏又与三人找其了血妖,击杀血妖,获得的血丹四人仍旧平分。 一晃便是三十余个昼夜。 这一日,在某处沙堆的禁制下,薛鹏终于迎来了又一次的蜕变。 薛鹏再次取出一瓶蕴含血气的灵液,将这灵液倒入口中,薛鹏只觉腹腔内一阵温热。 随着肉体强度增加,灵液中血气对他的刺激越来越小了。 同样品质的蕴含血气的灵液,原本吞入腹中如吞烈火,此时吞入口中如饮温水。 磅礴的血气在腹部散开,随着不灭金身运转,这些血气不断被炼化为血力,改变着薛鹏的筋骨。 温温热热的能量滋养着筋骨,薛鹏只觉浑身暖洋洋的,骨头传来一阵阵的麻痒感。 在某个时间点,薛鹏只觉浑身忽然一轻,一种力量感从全身传来。 那种细密发黄发白的污秽从骨头中溢出,从不死皮渗出,薛鹏身体内观,发现他全身的骨头完全呈现淡淡的金色。 在他内观的世界里,筋骨便是一座座的山脉,这些山脉也都浮现成金色,一种雄浑厚重感觉传来。 薛鹏的体内世界中蕴含着大量的血气,随着薛鹏一念一动,海量的血气被金色的山体吸收,随后金色的山体中一柄金色巨剑缓缓浮现。 而此时在薛鹏的体外,在他左掌的掌心中,一柄骨剑缓缓浮现。 骨剑长三尺三寸,三指宽,剑刃薄而锋锐,通体呈淡金色,在微光下,闪着淡淡的金光。 薛鹏看着掌中的骨剑,他能清晰感觉到,这骨剑与他心神相连,他有种感觉,只要他意念一动,这骨剑变会随着他的意念而动,激飞千里,去敌首级。 薛鹏原本就是距离修士只有一步之遥,随着炼体不断深入,不断探索自己的身体,不断体悟自己的世界,这对于他突破修士有着极大的帮助。 此时此刻,他距离那驭物修士境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薛鹏拿起骨剑,轻轻一弹,骨剑轻微颤抖了起来,发出嗡嗡刺耳的破空声。 耍了一个剑招,只觉每一剑都如行云流水,似乎空气对他的阻力已经不存在一般。 薛鹏拿出了一个成人大小的血丹,先用奔雷剑砍了一下。 锵! 奔雷剑只砍如了一半不到。 薛鹏换骨剑,随着血气灌入其中,骨剑轻若无物,一剑挥下,只觉只收到了轻微的阻碍,那血丹化作两半。 薛鹏一喜,收了骨剑,破开了禁制,离开了沙地深处。 这一次,薛鹏倒是第一个出来了的。 想必三人经历过之前的一战,也都有了极大的压力,想要快速提升实力。 薛鹏拿出了那个黑珠,又开始摇了起来。 随着他一下又一下摇动着,转眼间就摇了五十三下。 此时薛鹏觉得稍微有些吃力了,又要了五十下,到一百零三下,薛鹏呼吸开始粗重了起来。 又摇了二十下,薛鹏只觉身体格外沉重,双腿好似灌铅了一般。 再十下,薛鹏双腿开始打颤,此时撤去了血力。 薛鹏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喜色更浓,接近一个半月的修炼,修为的提升了一大截。 “不知道自己此时对上那血灵会如何?” 想到这儿,薛鹏心中一动,肉翅自背后浮现,血力灌入,猛地一扇,薛鹏飞向了高空。 血灵周身血红,在黄沙中犹若夜里的明灯,极为好找。 薛鹏朝着四方看去,便见在数百里外有个红点。 薛鹏羽翼一阵,朝着红点的方向快速飞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薛鹏飞了数百里,距离近了,便看到那一团红光此时正跟一只沙丘般大小的血妖激战着。 那是一条十余丈长的黄色沙蛇,身体足有八九尺粗。 庞大的身体在黄沙下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巨大的尾巴一扫,砰的一声,扫掉了一个沙丘的顶端,顿时黄沙漫天飞扬。 而那血灵却没有闪躲,而是抬起了双臂,挡在了身前。 砰! 一声巨响。 血灵身子直接被拍得倒飞了出去,砸入了远处的沙丘中。 不过没多久,沙丘炸开,一道血光从中射出,手中一柄骨枪朝着沙蛇射去,顿时洞穿了那沙蛇的鳞甲,深深刺入其体内。 薛鹏趴在远处的山丘上,窥天眼注视着这血妖与血灵的激战。 薛鹏细细看去,那血灵从沙丘中缓缓走出。 血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其上骨甲都已浮现了裂纹。 可随着血力注入其中,骨甲恢复如初,而且颜色似乎变得更深了一些。 薛鹏心中一动,关于骨甲他也是了解一些,这个血灵竟然用这血妖为自己锤炼骨甲,真是够疯狂的。 薛鹏紧紧地瞧着那血灵,他清晰看到血灵的体内此时已是一团糟。 血气在其体内肆虐,他很难想象,这个血灵这样的身体,竟然还能支撑下去。 薛鹏又仔细观察了一会,起初沙蛇占据着上风,可过了一会,沙蛇身体被插了十几根骨枪后,行动受到了极大的限制,血灵开始占据上风。 薛鹏目光连闪,自己是不是能再来一次渔翁得利? 想到这儿,薛鹏再度往前靠近了一些,同时薛鹏窥天眼运转到极致,紧紧盯着沙蛇与血灵。 薛鹏屏住了呼吸,便见血灵高高跳起,手中骨枪猛地朝着沙蛇的脑袋插了下去。 那沙蛇抬头朝着血灵吐了一口绿色的液体,血灵避也不避,迎着这绿色液体就冲了进去,一枪插在了沙蛇的头上。 薛鹏见了啧啧赞叹,这个血灵真是不要命了。 薛鹏清晰看到,那绿色的液体开始腐蚀着血灵的骨甲。 很快,那骨甲就被腐蚀掉了一层,不过血灵体内的血气涌入,骨甲重新生成,这个过程,其体内的血气消耗了大半。 脑袋上挨了血灵这一枪,巨大的嘴巴直接被钉死。 紧跟着血灵接连凝聚出两条骨枪,一根插在了沙的七寸,一条插在其尾巴上。 一时间,沙蛇神色一阵萎靡,生机在快速消失。 血灵脸上露出了喜色,精神也放松了下来,体表的骨甲也开始消散。 显然维持骨甲,也需要消耗他大量的血气,此时沙蛇已除,他并不准备在维持骨甲。 “好机会。” 薛鹏心中一动,骤然出手,神力于体内涌动,不灭金身也快速运转了起来。 薛鹏恍若化作了一道金光,手持着淡金骨剑,朝着血灵斩了过去。 待得薛鹏滑翔逼近他百丈时,血灵察觉到了薛鹏,猛然回头。 那一张脸上仍旧带着骨质的面具,双眸里闪烁着妖异的红光。 “是你!”面具下,瘆人的声音传来:“原来是你,凭你也想虎口夺食么?” 话音落下,血灵从沙蛇身上拔出一柄骨枪,朝着半空的薛鹏扫了过去。 薛鹏双手握着淡金的骨剑,狠狠地斩下。 锵! 淡金的骨剑与血色的骨枪硬碰到了一起,发出金铁交击的声音。 薛鹏只觉一股大力反震回来,震得他虎口剧痛,整个人倒飞了十几丈远。 他肉翅扇动,缓缓落到了地面,掌中骨剑不停地颤抖着,发出嗡嗡的轻响。 薛鹏微微侧头看去,骨剑上浮现了一道缺口。 而血灵这一次也倒退了数步,看了看掌中的长枪,竟然被砍了一个豁口。 血灵眼中血光闪了闪,那瘆人的声音再度传来,不过却没有震惊色,反而有着一种兴奋与喜色:“哈哈,小子,你也吞了那极为精纯的血丹是不是,哈哈哈……。” “哈哈,好,真是好,如果你能活下来,早晚有一天,你也会成为我这样的血灵。” “废话真是多啊。” 薛鹏手中血光一闪,掌中淡金骨剑恢复如初。 下一刻,一条手臂猛地从地表窜出,血灵察觉异样,猛地向后退去,离开了那沙蛇的身旁。 薛鹏却也不追击,那金色手臂缓缓没入到沙地之中。 血灵看了看金色手臂消失的地方,瘆人的声音响起:“你到底修炼的什么炼体术?东州境内我怎么从未见过这样能够炼出手臂的炼体术?” 薛鹏将掌中骨剑抛向空中,背后一条手臂将之握住。 薛鹏周身血力翻,左掌摊开,一阶淡金色的骨头露出,薛鹏将之握住,缓缓抽出一柄骨剑。 三只手持着两柄骨剑,看着血灵道:“听说,血灵最后不是成为没有意识的血煞,便是会被血妖吞噬或者修者杀死。” “前两者下场太过凄惨,不如今天让我送入长生天,来时投个好人家。” 血灵闻言冷笑一声:“就凭你?不要以为突破到剑骨的境界,又修炼了这奇怪的炼体术,就能与我战斗。” “你不是还有一条手臂么,也用出来吧。” 薛鹏嘴角一翘:“另外一只手臂,当然是还有着别的妙用,你想想,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么多的废话?” 血灵闻言忽然脸色一变,猛地看向了沙蛇。 便见沙蛇头忽然往下一沉,血灵神色一变,猛地看向了薛鹏,双眸凶光连闪。 他之所以与薛鹏说这么久的话,是他之前消耗太多,要恢复一下。 同时还提防着那神出鬼没的金色手臂,可他却想这个小鬼竟然玩了这么一手。 “你是找死。”血灵再怒吼一声,周身血气剧烈翻滚了起来。 “哦,反应过来了么?看来你的神智被侵蚀的十分严重了,竟然连这都没想到。” 薛鹏淡淡一笑,金色手臂收回,肉翅闪动,猛地朝着天空飞去。 “给我留下吧。” 血灵暴起,双手握着长枪,砸向薛鹏。 薛鹏双手握着骨剑,横着劈向了骨枪,同时金色手臂持着骨剑,刺向了血灵的胸口,想要逼退血灵。 血灵暴怒陷入疯狂,骨枪正砸中薛鹏的骨剑,骨剑顿时浮现了一个大裂纹,强大的力量震得薛鹏其内气血翻涌,身子倒射向地面。 不过同时,那淡金色的骨剑也插入了血灵的肋部。 血灵肋部堪堪长出了薄薄的一层骨甲,不过却轻易被淡金的骨剑刺穿了,长剑入血灵身体一尺有余。 血灵一把抓住了金色的手臂,双眸血光连闪,猛地往自己方向一拽。 几乎同时,不死皮化作自动碎裂成一片片,金色的手臂也炸成点点金光,同时飞向了薛鹏。 薛鹏肉翅一震,再度飞向了高空,看着下方的血灵笑道:“我还会再来的,手中拿着一个血色的珠子。” 这个珠子并不大,只有拳头大小,但却散着淡淡的红色的血气。 第四百二十三章 尔雅 只是这散出的血气便已十分浓郁精纯,可想而知,其内部的血气该是如何充裕,如果将这个血丹内血气全部吸收,他很可能炼出骨甲。 薛鹏掌中神力涌动,一道青光从腰间储物袋散出,将血丹笼罩。 青光敛收,血丹快速变小,最后存入储物袋中。 “小子,你找死!”血灵发出一声怒吼,身子高高挑起,一枪刺向了半空的薛鹏。 薛鹏看向血灵,今天他也想好好看看自己的实力究竟如何。 薛鹏全力运转起了三头六臂的神通,背后两条手臂凝聚。 不过薛鹏没有停下,想要继续凝聚头颅。 如果能够将头颅凝成,他的战力将会有大幅度的提升。 金色的头颅缓缓凝聚着,但即将要凝成时,天地忽然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压下,阻止着这颗头颅的凝成。 薛鹏无奈,只得放弃继续凝聚。 肉翅一振,薛鹏两条手臂持着淡金色的大剑迎上了血灵的一击。 同时另外两条手臂横着斩向了血灵的肉体。 锵锵! 两声撞击同时响起。 一柄淡金色的骨剑与骨枪交击在一起,另外一柄骨剑横着砍中了血灵的骨甲。 巨大的力量震得薛鹏倒飞了出去,不过血灵受到两剑攻击,身子顿时也斜着倒退了数步。 血灵瞳孔中红光闪烁,心底震惊,“这才几天的时间,这个小子竟然成长到如此程度。” “这样下去,只怕他早晚会超过自己,双方已是不死不休,到时候就是自己的死期。” “不能再让他这样成长下去。” 血灵深吸了一口气,将掌中长枪扔掉,下一刻他周身血气开始急剧变化。 其身体的表面的骨甲开始消散,露出了肉体。 薛鹏平复着体内的震荡的气血,同时看着血灵。 他想不通这血灵在干什么,撤去了骨甲,他如何防御? 这不是给他当活靶子么? 血灵灵智仍存,他不相信血灵会做出这愚蠢的事。 薛鹏没有轻举妄动,运转窥天眼,仔细瞧着血灵。 便见这血灵浑身的血气开始朝着双臂凝聚。 薛鹏眼神微凝,心中顿时有种极其不好的感觉。 下一刻,便见其双臂凝出了两个月牙刃。 月牙刃是朝内弯曲的,上面布满了黑紫色的纹路,看去坚韧锋锐,一看是很好的武器。 同时他的掌心处也刺出两道两尺长的短骨剑。 骨剑上也是布满了黑紫色纹路,看去妖异而充满犀利的气息。 薛鹏打起了十分精神,率先出手,金色是手臂持着骨剑,朝着血灵斩了下去。 血灵抬起了左臂,迎上了这一击。 锵! 一声轻响。 金色的骨剑被月牙刃斩出了一个缺口,但月牙刃却是完好无损。 薛鹏一惊,身形向后倒退,那血灵嘿嘿一阵冷笑,已扑向了薛鹏。 血灵双臂挥舞,月牙骨刃、短骨剑在沙漠上挥舞着,血气翻滚,恍若一直彩蝶翩翩起舞。 血灵的攻击十分凶猛,薛鹏仗着不灭金身的强悍与血灵拼斗了数十个回合。 可此时薛鹏只能运转不灭决或者不死决,不灭金身真正的强悍之处尚未能完全发挥出来。 不过即便是如此,一时间血灵也拿他不下。 锵锵锵! 短短的瞬间,两人骨刃交锋数十次。 淡金色的骨剑上满是伤痕,血灵的月牙骨刃与短骨剑的锋刃也钝了。 砰! 半空中,两人互踹了一脚。 强大的力量将薛鹏震飞了出去,强烈的剧痛倒入心头,他觉得自己的脚骨都要碎了。 血灵也蹬蹬蹬倒退数步,瞳孔中红光闪烁不定。 这个小子实力明明这么弱,可他就是拿不下。 血灵心底戾气大盛,忽然间,他左食指中指并拢成剑指,猛地插向了自己的右肋。 下一刻,鲜血从其右肋流出。 不过这些鲜血却并没有洒落在地,而是仿佛一条条灵蛇,窜上了他的身体。 一时间,他的身体上布满了血色的纹路。 薛鹏微微凝眸,几乎同时,他清晰看到血灵体内的血气都凝聚在这些红色纹路上。 这显然是一种强行调集血气,增强实力的秘法。 几乎同时,薛鹏就看到一道红光在眼前一闪,紧跟着就到了他的身前。 薛鹏瞳孔一缩,窥天眼中,他虽然看清了血灵的身影,但是他的身体却跟不上血灵的速度。 血灵知道薛鹏的皮极为坚韧,不再劈砍,而是握紧了拳头,一拳狠狠砸向了薛鹏的胸口,想要隔着他的皮,将他的骨头砸断。 薛鹏急忙以双臂挡在身前。 咔嚓! 一声巨响。 薛鹏的臂骨应声而断。 连带着胸口的肋骨再度齐齐断裂。 整个人的身影倒射了出去。 血灵口中发出瘆人的怪笑:“嘿嘿,小子,你这回死定了。” 沙丘中,薛鹏只觉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丝毫动弹不得。 薛鹏暗道:“大意了。” 他以为凭借着三头六臂的神通,加上不灭金身即便不是血灵的对手,他也能从容离去。 却不想这血灵竟然还有着这样的秘法。 看来自己这次却无法幸免了。 薛鹏后悔莫及,而就在此时,天空中忽然一道火红的身影快速逼近。 原本冲向薛鹏的血灵身影一顿,转头看向远方那道火焰巨鸟,瞳孔中红光跳跃了几下。 最后恨恨看了一眼薛鹏,不甘地道:“小子,今天算你走运。” 话音落下,血灵猛地钻入沙地中,身影瞬间消失无踪。 天空中,拿到红色的火焰巨鸟盘旋了一阵。 薛鹏也察觉到了红色火焰巨鸟,抬头看去,火焰巨鸟盘旋了一阵,扇动翅膀,朝着远方飞去了 薛鹏心中暗道:“琪琪格,是你么?” 缓了一口气,不灭金身运转了一阵,薛鹏体内的伤势快速恢复着,不一会,他已能催动不死皮了。 肉翅一振,薛鹏飞向了高空。 窥天眼看向下方,直到甩开了那血灵,这才飞向了与羽翎等人所在的区域。 肉翅收拢,薛鹏缓缓落到了沙地上,这时羽翎等人都已经出来了。 看到薛鹏飞回,面色难看,不禁询问了一番。 薛鹏大概说了一下之前的事。 羽翎闻言眉头高高皱起,教训道:“三弟,以后切不可鲁莽行事。” “既然那血灵修有秘法,我们还是尽量不要再去招惹他。” 薛鹏点了点头道:“好,羽翎姐,我们什么时候冲第二层的塔好?” 羽翎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缓缓道:“我还差一点,骨便炼到大成了,所以我们准备在这次沙海浪潮后,便去冲塔。” 鸿雁闻言羡慕道:“真羡慕羽翎姐,这么快就快到大成了,我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羽翎笑道:“鸿雁你也不用灰心,毕竟我比你多进入血神塔一次,我相信你,下次你进入血神塔,也一定能将骨炼至大成的。” 鸿雁叹了口气,缓缓道:“想要将骨炼至大成,血脉要接近三丈才成,我血脉两丈五,若无机缘,这辈子怕是无缘练骨大成啊。” 在东州,血脉便决定了一个人的成就。 鸿雁随即一笑:“不过,我还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努力的。” 一旁的小个也笑了笑:“鸿雁姐一定能将骨炼到大成的。” 薛鹏闻言心中也颇有感慨,老天赐给了东州人的血脉,让他们拥有强大的力量。 但同时这种血脉也约束了他们的成长,有得必有失吧。 薛鹏的血脉只有三寸,相当于没有,不过幸运的是,他的体内的神力似乎充当了血脉的角色,让他能够修炼不灭金身这样的炼体灵决。 看着鸿雁有些落寞的神色,他很能理解,当下转移话题道:“沙海浪潮是什么啊?” 羽翎含笑道:“这血神塔第二层,每隔九十个昼夜变会刮起一阵大罡风。” “风吹过时,原本的沙丘会被吹平,沙丘里面藏着的血妖都会被卷出来,不少血妖更会被直接吹死。” “这个时候,只要我们跟在罡风的后面,便能捡到不少的血丹,如果运气好,若是遇到一只王级的血妖被刮死,得到它的血丹,我们这些人都有可能将骨炼至大成。” 薛鹏听了一皱眉,不禁道:“将级的血妖?这里的血妖还有等级么?” 鸿雁白了薛鹏一眼:“你到底是不是东州人,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羽翎含笑道:“三弟是第一次进入血神塔,不了解也是正常。” “血神塔内的血妖确实有等级,都是先人根据其实力划分的。” “那些最普通的,实力连练皮境修炼者都不如的,便是普通的血妖。” 薛鹏仔细听着,想来当日一脚将他踹翻的那个兔子应该就是最普通,不入阶的血妖了。 “入阶,一阶的妖兵这个层次,相当于练皮境的修炼者;二阶将级的血妖,相当于练骨境的强者,我们之前斩杀的那个巨蝎,不过那巨蝎在将级血妖中也是属于将级血妖中的佼佼者。” “三阶是候级的血妖,这种血妖已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了,至于四阶王级的血妖,那已经是相当于修士了。” 薛鹏细细听着介绍着,对于此时自己的实力,也算是有了一个较为清楚的判定。 此刻他应该就相当于练气境,前面的路还有很长一段啊。 羽翎含笑道:“好了,现在我们就去守护域,可千万不要被卷入罡风中。” 薛鹏闻言又问道:“守护域又是什么?” 鸿雁摇了摇头:“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小个含笑道:“三哥,因为血神塔中处处危机,所以为了保护进入血神塔中修炼者的安全,大能力者专门在血神塔中设置了保护我们安全的区域,便是守护域。” 羽翎含笑道:“小个,你看看,距离我们最近的守护域在那里?” 小个点了点头,随后盘膝坐下。 小个打了用拇指点在自己的眉心,他的周身散发着细微的血气,这些血气就好似触须一般,探知着四方的波动。 片刻后,小个睁开了眼睛,指向东方到:“剧烈最近的在东方以千里出,我们要是走过去,至少要五天。” 羽翎算了算时间:“距离杀害浪潮还有七天的时间,我们也不急,便走过去吧。” 众人点了点头,一行四人朝着守护域的方向行去。 一路上,众人没有片刻耽搁,朝着守护域的方向疾驰而去。 行了两日后,四人遇到了一支队伍。 那只队伍有着三个人,样子很是凄惨,两人轻伤,一人断了一条胳膊。 羽翎与其中一人熟识,不禁道:“尔雅,这是怎么回事?” 三人中,受了轻伤,左脸上有着一道醒目疤痕的女子叹了口气道:“我们遇到了一只血灵,死了一个人。” 羽翎叹了口气:“现在血神塔是越来越危险了啊。” 那女子也叹道:“是啊,而且我听说,最近又有几个人变成了血灵,杀了许多人,最后血灵也死了。” “诶,也不知道我们会不会有变成血灵的那一天。” 羽翎闻言目光不禁瞥向了薛鹏,心中有了一丝担忧。 随后羽翎道:“现在你们重伤了,接下来的路我们一起走吧,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女子心中感动道:“羽翎,谢谢你了,只是如果那血灵追来,我们还是独自前行吧。” 羽翎摆了摆手道:“我们都是东州的兄弟姐妹,我相信,如果有一天我面临危机,你也不会抛下我的。” 那女子一叹:“羽翎,你的心太好了。” “不过我尔雅对长生天起誓,日后如果羽翎你有困难,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羽翎一笑:“我们都是长生天的子女,何分彼此。” 说着羽翎拉着尔雅介绍道:“这个是我的好朋友,尔雅,跟我同一批进入血神塔的。” 尔雅与薛鹏、鸿雁、小个笑道:“你们好,我叫尔雅,跟羽翎是好朋友。” 羽翎又拉过了鸿雁,笑道:“这个是鸿雁,我的好姐妹。” 鸿雁看着尔雅,眼中浮现一抹警惕,呵呵笑道:“尔雅姐能带着人从血灵手中逃脱,实力应该不弱吧。” 尔雅神色黯淡,脸上的疤痕一阵狰狞。 “距离练骨大成还差了一点,否则,也不容那血灵猖獗了。” 鸿雁还想问什么,羽翎却将她打断,随后介绍薛鹏道:“这个是我的三弟铁木,旁边的小个是我四弟。” 薛鹏也笑了笑,拱了拱手:“尔雅姐,你们也是去守护域么?” 尔雅点了点头:“这次我们准备在守护域多休息一段时间,同时把重伤的兄弟送出去。” “断了一条胳膊,战力大损,他不能再留在血神塔中了。” “我们出发吧。”羽翎同时走过去,要帮忙背着那个断了胳膊的人。 薛鹏窥天眼瞧着这受伤的人,忽然拦住了羽翎,含笑道:“羽翎姐,还是我来背吧。” 羽翎闻言一阵迟疑,薛鹏笑道:“羽翎姐,咱们这可就属你实力最高了,如果那个血灵袭来,就要看羽翎姐你来守护大家了。” 羽翎闻言,点了点头道:“也好,那就三弟你来背吧,记着小心点。” 薛鹏呵呵笑道:“羽翎姐你就放心吧,这个我熟得很了。” 听了薛鹏这话,鸿雁的俏脸不禁浮现了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之前他们逃跑时,薛鹏可没少背他们。 匆忙之下,薛鹏抓着他们的身体的手难免会碰到一些敏感的部位。 只是面对血灵的追击,而且她看得出薛鹏是无意的,所以她一直就没说什么。 不过听了薛鹏这话,脑海里仍不禁浮现那令人羞涩的画面。 “鸿雁,走了。”众人已经朝着前方走去,可鸿雁仍愣在原地,羽翎唤了一声鸿雁这才反应过来。 “哦,好。”鸿雁当即迈着双腿跟了上去。 尔雅笑了笑,看着羽翎问道:“羽翎,你现在练到什么境界了?” 一旁的鸿雁总觉得这个尔雅怪怪的,不想羽翎跟她有太多的接触,当下凑过来挡在两人中间笑道:“尔雅姐,你是哪里人啊?” 话被打断,尔雅面上笑容依旧,缓缓道:“贝璐山人。” 说着尔雅又看向羽翎道:“羽翎,我看你气势,修为提升了不少吧。” 听了尔雅这话,鸿雁心中更是觉得奇怪:“这个尔雅为什么要追问羽翎的修为?” 当下鸿雁心中一动,缓缓开口道:“我们羽翎姐可是十分厉害的,这次她已经将骨修炼到大成的境界了。” 尔雅听了脸上笑容微微一僵,不过很快就恢复了。 鸿雁将尔雅面容瞬间的变化看在眼底,心中越发觉得这个尔雅有些不对劲。 不过羽翎可没有看到这些变化,她含笑道:“别听鸿雁瞎说,我距离大成还有一段距离呢。” 尔雅一听,眉头一挑,不禁道:“是么?” 鸿雁上前呵呵笑道:“我家羽翎就是谦虚,尔雅姐,你一直追问羽翎姐的修为干什么?” 羽翎闻言也看向了尔雅,尔雅闻言微微笑了笑:“我是怕那血灵再追上来,所以想知道羽翎的实力,彼此多了解一下。”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尔雅姐你现在是什么实力?” 尔雅瞧着鸿雁,目光闪了闪,含笑道:“我距离练骨大成还差了一段距离,肯定是没有羽翎修为高深,羽翎,你修为到底达到什么程度了,那只血灵可是距离一步就要迈入练骨境了。” 羽翎含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 未容羽翎说完,鸿雁再度打断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血灵我家羽翎一根手指头就能摁死它。” “所以啊,尔雅姐你就不用瞎担心了,也不用再问东问西了,好好修复伤势就好了。” 尔雅笑了笑:“如此,倒是我多虑了。” “不过,我看鸿雁妹妹你的修为也是不弱啊。” 鸿雁笑道:“我的修为自然是不弱,尤其是最近我们侥幸得到了一颗三阶候级血妖的血丹,炼化之后,实力提升了一大截,到时候等那个血灵过来,不用我家羽翎出手,我就能摁死它。” 尔雅奇道:“三阶候级的血妖,你们竟然得到了三阶候级血妖的血丹,你们就敢服下,不怕直接变成血灵?” 鸿雁笑道:“这个尔雅姐你放心就是了,没有完全的准备,我们又怎么敢那么轻易吞下。” 一旁的羽翎闻言皱起了眉头,他们何时得到过候级别的血丹,他们得到最好的,也不过是二阶顶峰那只巨蝎体内的血丹。 她刚要张口,鸿雁却冲着她眨了眨眼。 羽翎终于没有说出口,她心里不清楚鸿雁在捣什么鬼,不过也没有揭穿。 鸿雁见羽翎没有说出口,心里松了口气。 同时将目光瞥向了薛鹏,因为方才薛鹏主动要求扛着那个伤者。 鸿雁觉得这个伤者很是奇怪,虽然受了重伤,但是其血气却格外的沉稳。 鸿雁心中一动,难道她这个三弟也看出了异常,所以才主动替羽翎去背这个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这个三弟心思倒是蛮灵透的。 只是,羽翎跟小个实在是太迟钝了些。 如果按照她的意思,就算他们没问题,但他们被血灵追着,自己等人就不该插手。 更何况这三个人明显有问题,可她实在太了解羽翎的脾气了。 她心中时时刻刻想着的都是东州,想着东州的团结。 可实际上,人都是自私的,又有几人能做到向她这样为了被人呢。 不过她转头一想,如果羽翎不是这样的人,自己也不会心甘情愿跟在这个大脑缺根弦的家伙身边吧。 鸿雁轻叹了一声,保护这个家伙的重任,就要落在自己的身上了。 想到这儿,鸿雁看了一眼薛鹏,心中暗道:“或许,这个家伙倒是能帮自己一帮。” 薛鹏双臂用力往上颠了颠,呵呵笑道:“兄弟,我没弄疼你吧。” 趴在薛鹏背后的男子一声不吭,连个谢字都没有。 男子右臂搭在薛鹏的肩上,紧闭着双眸,气息平稳流畅。 一旁的尔雅看向两人,不禁道:“我这位朋友本就沉默寡言,这次受伤太重,死的又是他的兄弟,所以情绪不是很好,还请铁木兄弟见谅。” 第四百二十四章 决断 薛鹏神色动容道:“这个我能理解,我不会跟一个死了兄弟的人计较的。” 说着,薛鹏看向身后的男人,‘劝慰’道:“这位兄弟,这人呐有生就有死,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就当死了一个臭虫,你这么想,自己就不会难过了。” 听了薛鹏这话,鸿雁心中暗骂:“铁木啊铁木,以前没发现,你的嘴真损。” 小个目光怪异地看着薛鹏:“铁木个不是个落井下石的人啊,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尔雅与其身旁的另外一个男子脸上虽然带着笑,只是这笑容顿时变得生涩了几分。 羽翎则道:“尔雅,你别太在意,我这三弟不会劝人。” 说着羽翎瞪了一眼薛鹏道:“老三,你要是不会劝就不要多说话。” 薛鹏一直盯着身后的人瞧,心中确定,这人定有古怪。 一者在他的窥天眼中,这人身体的结构十分怪异,体内的血气混乱一团,但其外的血气却十分平稳。 这一下就让他想到了之前的那个血灵。 不过却也不能因此就确定,这人就是血灵。 所以他出言试探,寻常人听了他方才那话,定然气得跳脚。 就算不跳脚,神色多少也会浮现怒色。 可这人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趴在他的背上,闭着双眼。 虽然他仍是无法确定这人是血灵,但是他却能肯定,这个人有问题,或者说这三个人都有问题。 他看了看鸿雁,鸿雁也正朝着他看来。 两人目光在半空交汇,都读出彼此眼中那抹警惕之意。 薛鹏又看了看羽翎、小个,两人显然是没有察觉到什么,尤其是羽翎,还在跟尔雅攀谈着。 薛鹏倒是希望自己猜错了。 一众人继续前行着,又前行了一天,距离守护域还有两天的时间。 薛鹏算了算,如果这些人真的有什么图谋,那么现在是最好的时候。 距离守护域不远了,他们的警惕性也开始放松了下来。 最直观的是,羽翎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平日寡言少语的小个的话也多了起来,没事还会跟他们讲个笑话,这可是十分难得的。 而这一路,薛鹏一直观察着尔雅还有那名男子。 两人一路虽然也是说说笑笑,但在两人眼底,却藏着一种急切之色。 至于他背上的人,就好像是死人一般,没有什么话。 这一昼夜的时间,薛鹏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背后这人,发现这人虽然气息平稳顺畅,但是其身体却有些干瘪,体内的血气与精气十分稀少,可能这就是他一直闭目不言语的一个原因吧。 “赶了一个昼夜的路了,大家休息一下吧。”这是羽翎缓缓开口道。 薛鹏温养放下了背后的男子,忽然这男子猛然睁开了双眼。 他的双眸赤红,浮现着淡淡的血光。 这男子右手猛地抓向薛鹏腰间的骨剑。 薛鹏一惊,男子的模样与那血灵有几分相似,当下他抓住骨剑,反手一剑,刺破这人的手腕,将这人震开。 可这男子仍旧睁着双目,朝着薛鹏发出呜呜的声音。 薛鹏这才发现,这人的舌头已经断掉了,所以说话说不清楚。 男子忽然发作,顿时引起了尔雅的注意。 尔雅身影一闪,瞬间跳到了男子的身旁。 手中血光一闪,点在了男子的后颈。 下一刻,男子整个人就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闭上了双眸整个人瘫软在了沙滩上。 羽翎也是脸色一变,抽出了骨剑,凝神望向那男子。 与之同时,鸿雁、小个分别抽出了骨枪与弓箭,凝神看着那男子。 方才男子眼中迸射出的那两道血光,那分明就是血灵的标识。 羽翎凝神望着尔雅,开口道:“尔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尔雅神色一阵变化,神色痛苦,眼角落下了两行泪:“羽翎,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那个叫山的男子么?” 一旁的鸿雁眉头皱起,高声道:“羽翎姐,没必要听她说什么废话,这些人明显是站在血灵那边的,很可能他们也要变为血灵了,杀了那个血灵,抓住他们两个,然后交给长老处置。” 小个神色凝重,虽然没有说话,但骨箭也已拉开了。 薛鹏看向羽翎,蓄势待发。 羽翎叹了口气,缓缓道:“听她把话说完。” 说着羽翎看向尔雅道:“说吧。” 尔雅感激道:“谢谢。” “羽翎,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喜欢上了一个叫山的男人,那一次,我跟你一起进入血神塔,就是他教我如何练皮,教我如何练骨。” “他是个强大而温暖的男人,所以我喜欢上了他。” “可就在不久前,我们碰上了血灵。” “那血灵实在是太恐怖了,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几个回合就击杀了我们一个人,山为了保护我们,激发了秘法,吞下了一块候级血妖的血丹。” “山的实力大增,击退了那血灵,可是山也受到那血丹中残魂的影响,逐渐向着血灵的方向转化。” “羽翎,你有爱过一个人么,你可曾体会过,亲眼看到自己的爱人一步步走向深渊,而你却无能为力么?” 尔雅看着羽翎,眼中的悲痛是如何也演不出的。 尔雅这话,勾起了薛鹏心底的回忆。 当日在左戍卫,他想尽了办法,所有的手段都用尽了却仍旧无法挽回凌烟的性命。 薛鹏叹了口气,看向那个男子道:“他就是那个山?” 尔雅没有吭声只是道:“我求求你们,放过山,我会带着山离开。” 羽翎眉头皱起:“尔雅,你我同一批进入血神塔,你是我的好姐妹,我不忍看着你误入迷途。” “不管是因为何种原因,现在这个男人已是血灵了,杀了他吧,如果今天不杀了他,等他强大起来,将会有更多的人死在他的手中。” “尔雅,山是有情有义的,但你不会想看到第二个山,第三个山……死在他的手中吧?” 尔雅脸色剧变,将那男子护在身后道:“羽翎,我们只当从未见过,我们这就分道扬镳。” 羽翎却拦住了尔雅,缓缓道:“尔雅,血灵不再是人,早晚有一天,他会伤害你的。” “不,山不会的,山不会伤害我的。” 羽翎山前一步:“尔雅,不要被情绪冲昏头脑,一旦变为血灵,他的情绪狂躁起来,他的体内的血液变会蒸腾,随着他的血液流逝,他会对血产生极度的渴望。” “他会吸食你的血液,直到最后,他会将你的血液吸食得干干净净。” 尔雅的脸上露出痛苦色,就在她分神的一刹那,羽翎窜上前去,双手擒住了尔雅。 她的修为要高出尔雅许多,一下就制服了尔雅。 封住了尔雅的气血流转,与此同时,薛鹏骤然出手,也擒住了另外一个人。 距离近了,薛鹏发现,这人的手腕、脖子处竟然有着咬痕。 薛鹏猛地一扯,便见这人的手臂都快要被咬烂了。 鸿雁、小个看了脸色也是一变,这人竟然用自己的血喂养那血灵。 羽翎见状脸色也是一变,撸起了尔雅的袖子,便见其手臂上也全都是咬痕。 羽翎脸色一阵难看,叹道:“尔雅,你这又是何苦呢?” 说着,羽翎一个手刀切晕了尔雅,薛鹏则拍晕了那男子。 他心中感叹,是这尔雅用情至深,还是她随着修为的增进心灵已收到残魂的侵蚀,心里已经扭曲,竟然会用自己的血液来喂养血灵。 只是,自己修炼了这么久,似乎并没有遇到什么残魂啊? 其实,薛鹏以神力流转体内,弱小的残魂很难对他产生影响。 将两人打晕,羽翎则持着骨剑,朝着躺在地上的那男子走了过去,骨剑对准了男子的脖子,一剑斩了下去。 咕噜噜! 男子的头颅滚到了一旁。 羽翎收起了骨剑,看向尔雅缓缓道:“希望你以后不要恨我才好啊。” 说着,羽翎又叹了口气道:“把他的尸体埋了吧。” 小个主动上前,将抱起了尸体,可就在尸体离地时,薛鹏敏锐发现,沙地上有一滩血迹。 起初,薛鹏以为那是斩落头颅留下的,可并非如此。 头颅流出的血迹在上,而这一滩血迹在下。 薛鹏细细看去,发现这摊血迹,竟然好像是一个字。 是个‘走’字。 随着小个脚步一动,这走字被他给踩乱了。 薛鹏心中升起了一团疑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薛鹏看向男子的右手,手腕处被割破了,薛鹏又看了看腰间的骨剑,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难道,这个男子抓骨剑是想割破自己的手掌,用血来告诉他们什么。 看着地上被破坏的走字,薛鹏不禁看向了小个。 小个是有意破坏了这个字,还是无意为之? 薛鹏心中顿时警惕了起来,目光扫了一眼羽翎与鸿雁。 羽翎神色复杂,鸿雁则没有什么表情。 都十分符合他们现在应有的心境。 薛鹏的心底稍微放松了一下,不过他的注意力更多又放在了小个的身上。 关于这个用血写出的走字,薛鹏谁也没有说,只是藏在了心底。 他心里有种预感,这件事还没有完。 等小个处理完尸体,羽翎扛着尔雅,小个扛着那个男子,继续朝着守护域行去。 半天后,尔雅缓缓醒了过来。 尔雅抬头看了看,似是在寻找什么。 这是羽翎缓缓道:“尔雅,对不起,那个男人,我杀了他。” 尔雅瞳孔一缩,浑身一颤,全身的气血瞬间调动了起来。 羽翎心里明白尔雅此刻心中难受,可能是想给自己一掌出气,是以她也没有太过防备。 她们曾是好友,而且自己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好。 既是好友,她就得让尔雅把这口气出了。 所以,羽翎没有怎么防备。 尔雅脸色一阵狰狞,凝聚了全身血气的一掌狠狠拍在了羽翎的心口。 砰! 一声巨响,羽翎的身子横着飞了出去了十几丈远,狠狠撞到沙丘上。 噗! 羽翎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受了重伤。 鸿雁瞳孔一缩,闪到了羽翎的身旁,检查了一下羽翎的身体,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此时羽翎气息微弱,五藏受损。 鸿雁眼角都要裂开了,她愤怒地看着尔雅怒道:“你干什么,那个男人已经是血灵了,羽翎杀了血灵,也是为了救你。” 尔雅看了看鸿雁,又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眼中浮现挣扎与痛苦色:“我不想的,我不想的,羽翎,你原谅我,我不想这样的,可为了山,我不能不这么做。” “你那个山,他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鸿雁愤怒道。 尔雅凄然一笑:“不,山没死,山不会死的。” “疯了,你这个疯女人,这样下去,你也会变成血灵,今天我就送你去见长生天。”鸿雁眼中杀机大盛,提着骨枪,就冲向了尔雅。 羽翎虚弱道:“鸿雁,回来。” “我去帮你杀了她。”鸿雁咆哮一声,长枪朝着尔雅刺出了一十六道寒光。 尔雅修为要高出鸿雁不少,身影连闪,左掌拍开鸿雁的骨枪,右掌击在鸿雁的左肩上。 砰! 一声巨响! 鸿雁的身影倒飞而出。 十几丈外,狠狠摔在了沙丘上。 哇! 鸿雁一口鲜血喷出。 尔雅出手狠辣,这完全是在众人意料之外,便是薛鹏也是一愣。 羽翎瞳孔骤缩,含怒道:“尔雅,杀山的人是我,你为什么对鸿雁也下次毒手?” 此时小个跳到了鸿雁身旁,抱起鸿雁跳到了羽翎身侧,凝神戒备着尔雅。 尔雅身旁的男子也骤然出手,袭向了薛鹏。 薛鹏目光一寒,他早就觉得有问题,果然如此。 再不留手,薛鹏掌中骨剑猛地击向这男子。 男子也是剑骨境的修者,掌中浮现一根白色骨棍。 不过这骨棍在薛鹏的淡金骨剑面前就显得脆弱不堪。 嗤! 淡金色的骨剑一剑斩断了骨棍,将这男子的身体劈成了两半。 男子的身体劈开,其体内竟然没有多少血。 看到男子被砍杀,尔雅的眼中并没有多少情绪波动。 她看向了薛鹏,认真打量了一番,眼中光芒闪了闪:“没想到,你竟有如此实力,看来山说得不错,你的确是个难缠的家伙。” 薛鹏警惕地看着尔雅,这个尔雅似乎隐藏了实力。 羽翎看着尔雅难以置信地道:“尔雅,就是为了一个死去的血灵,你便对我的同伴下如此重手?” 鸿雁轻咳了一声,缓缓道:“羽翎姐,你怎么这么傻,她明明就是早有预谋。” “只怕我们杀死的那个血灵,根本就不是她口中的那个山。” 尔雅转头看向鸿雁,目光露出一抹赞赏色:“你真的很聪明,山实力高强,又怎么可能会死呢?” 羽翎脸色一阵难看:“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尔雅闻言眼中再度浮现痛苦色,她的手还在轻微的颤抖着,这毕竟是她的好友,而且之前听她被血灵追杀,却仍旧义无反顾的要与她同行,这样的情义,又有几人能拥有。 可今天,她就要亲手断送这情义,一切,都是为了山。 尔雅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羽翎,对不起,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 “我死后肯定是要下地狱的,但你,和你的朋友们一会去长生天的。” 鸿雁闻言骂道:“你死后自然是要下地狱,我们不会死……。” 这话刚骂出口,鸿雁脸色忽然一变,看向薛鹏道:“不好,老三,快走。” 薛鹏此时也是身躯一震,他终于想明白了那死去男子用血写下的字是什么意思了,是让他们走。 再不迟疑,薛鹏身后肉翅长出,飞向三人。 尔雅却一直防备着薛鹏,见薛鹏肉翅刚生,身影一闪,掌中已多了一柄布满着血色花纹的骨剑。 在这骨剑浮现时,尔雅的眼眸中也浮现了淡淡的血光。 尔雅,也是血灵。 “尔雅……你……。”羽翎心中震撼无以复加。 尔雅一剑逼退了薛鹏,回头看向羽翎道:“我,是自愿成为血灵的。” “无论山走到哪里,我都会跟他到哪里,他是血灵,我就陪他成为血灵;他化血煞,我就陪他化血煞,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愿意与他一起面对这个世界。” “疯了,她彻底疯了,她彻底沦为血灵了。”鸿雁急切与薛鹏道:“老三,你快飞,快去守护域搬救兵。” 薛鹏闻言抽身而退,肉翅振动,朝着高空飞去。 尔雅看着薛鹏,只是缓缓道:“山马上就要到了,如果你走了,等山一到,我与山联手,这三人没有一个能活着。” 说着尔雅的骨剑指向了羽翎三人。 半空中,薛鹏的身影陡然停了下来,催动窥天眼,果然在远方,一道血光正在快速逼近。 薛鹏动着肉翅,回头看向尔雅。 目光连闪。 尔雅嘴角微微翘起,缓缓道:“你还有机会救下他们。” “如果在山赶来之前,你们能杀了我,你们四人便可从容离去。” “相反,如果在山赶来之前,你们没能杀了我,等山赶到,我与山合力,你们四人必死无疑。” “怎么样,要不要赌一次?” 羽翎厉喝道:“老三,不要管我们,你一定要去守护域,将尔雅是血灵的事情告诉所有人,绝不能让尔雅在残害更多的同胞。” 说着羽翎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可她稍微一动,气血翻腾,脸上浮现一片潮红。 半鸿雁脸色深吸了一口气,大声道:“铁木,老娘我本来就不想跟你结拜,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第一眼看你就不是个好人,还是滚吧,滚得远远地。” 小个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持着弓箭凝神望着尔雅。 薛鹏闻言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苦笑一声道:“我也想走,可是如果就这么丢下我,我又有什么脸面活在这长生天之下呢?” 听了薛鹏这话,尔雅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容。 如果薛鹏回去将她高发,以后她与山的行动将越发艰难了。 而就在尔雅注视着薛鹏时,小个捕捉道了机会,弓弦一松,一道骨箭射向了尔雅。 尔雅头也不回,掌中骨剑挥动,将这骨箭挥落。 见此,羽翎神色一阵难看,即便是她没有受伤,也不见得能做到如此地步。 看来成为血灵,让她的修为大幅度增加,堪比练骨大成了。 小个刚出手,薛鹏同时激射向了尔雅。 三头六臂神力与体内涌动,又长出了两条手臂。 四条手臂舞着两柄骨剑,朝着尔雅冲了过去。 尔雅眉头一挑,她左躲右闪,却不与薛鹏硬拼,只拖延时间。 薛鹏心中焦急,越攻越急。 尔雅步伐从容,长剑起落进退有据。 小个从旁射出的骨箭,纷纷被尔雅击落。 羽翎见状心中暗叫不好,尔雅心思缜密,实力高强,老三、老四根本不是对手。 鸿雁见状愤怒骂着:“铁木,你是个木头疙瘩么,你看不出她是想拖住你,等那个什么山的过来么?” “到时候那个叫山的血灵一过来,我们都得死,现在能跑一个是一个,只要你活着,还能替我们报仇,如果你也死了,我们就白死了,而且还会放任这两个血灵祸害其他人,其这种厉害关系,难道你看不明白么?” 薛鹏恍若未闻,只是举剑更加疯狂的砍杀。 鸿雁嘴里大骂着,心里却暖暖的,眼角却情不自禁流下了泪水:“你这个木头,傻子,你倒是快跑啊。” 羽翎看向了远方,一道红芒正在快速逼近,而薛鹏小个被尔雅死死拖住。 羽翎看了看天空,她似乎感受到了长天生再向她召唤。 我的女儿,是时候回到天父的怀抱了。 羽翎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颗血丹 这颗血丹虽然只有拇指肚大小,但通体黝黑,表面散出着极为精纯的血气。 血气上,还有着一张张奇异的面孔,或嬉笑、或狰狞、或嗔怒……种种情绪交织着。 这是一颗三阶候级血妖的血丹,是当年沙海浪潮之后,她捡到的。 本来她想着等到自己达到练骨大圆满,再吞服这颗血丹,届时她有三成的机会不会成为血灵,届时她的骨一定可以更加的强大。 不过眼下,她却没有这个时间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血煞 羽翎张开红唇,将这颗血丹送入口中。 一旁的鸿雁刚好瞥见了这一幕,她浑身一颤,眼中浮现了痛苦色。 紧接着她也不管不顾了,薛鹏这段时间敖炼给他们那蕴含气血的灵液灌入口中。 咕噜噜! 十几瓶蕴含血气的灵液灌入腹内,澎湃的血气顿时充盈着体内。 强横的血气在她的体内冲撞着,血气中伴随着邪恶的气息开始侵蚀着她的血脉。 这些血气灵液,她原本打算花费一百个昼夜炼化,可眼下命都难保了,她也只能豁出去了。 将最后一瓶血气灵液吞下,鸿雁从左掌中抽出一柄带着血色纹路的长枪。 “贱人,去死吧!”鸿雁一声厉喝,纵身扑向尔雅,一枪快过一枪,与薛鹏、小个合围尔雅。 一旁,羽翎周身血气剧烈地翻滚着。 一颗候级的血妖的血丹所蕴含的强大血气,是此时的她无法承受的。 她的皮肤被强横的血气胀开,皮肤表面浮现了一道道细密的裂痕,血气从这些细密的裂痕开始浮现。 羽翎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身体的疼痛还在其次,更要命的是这颗血丹中潜藏的那些残魂怨念不断冲击着她的精神。 一道道残念在她的脑海里回想:“姑娘,你年纪轻轻,你说你为什么要几个不想干人的拼上自己的性命。” 羽翎咬牙坚持着不受这些残念的影响,可随着她体内功法运转,越来越多的残魂怨念开始攻击着她的精神世界。 慢慢地,她的精神世界开始破碎。 她的神情逐渐变得呆滞,她的目光逐渐失去了神采。 这一刻,羽翎似乎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眼前,是一个小村落,不过这却不是和谐的一幕。 映入眼帘的是熊熊的烈焰吞噬着房屋,孩子哭泣着,老人、男人的头颅飞上天,女人被拖拽着,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火焰前,十几个赤着上半身的强盗,周身绘刻着火焰的图纹,正在火焰面前疯狂地大笑着。 一个强盗将一个妇人拉了过来,妇人的怀中还抱着孩子。 羽翎眼珠瞪得溜圆,她一下就认了出来,这妇人,正是她的娘。 这一幕,羽翎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攥紧了拳头,咬牙坚持着,她知道,这些不过是幻像。 她的娘早就已经死了,这些都不过是血丹残魂、怨念制造的幻像而已。 妇人拼命地大喊着:“你们这帮畜生,你们死后一定会下地狱。” 强盗哈哈大笑道:“什么狗屁的长生天,老子就是天。” 说着强盗伸出手去扯羽翎娘怀中的孩子。 “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羽翎娘撕心裂肺吼着。 羽翎娘嘶吼得越厉害,强盗笑得越发得意。 “小娘皮,你不是说你们都是长生天的孩子么,那我就送你的孩子去见那所谓的长生天。”强盗一扬手,将那哇哇哭嚎的孩子扔到了火焰里。 嘭! 那孩子摔入了火焰中,孩子哭声更大。 “孩子,我的孩子,你们这帮畜生。”羽翎母亲要冲入火堆,却被强盗一下扯了回来。 强盗戏谑地看着妇人,一把扯掉了妇人的衣服,拔光了妇人的身体。 羽翎虽然知道这一幕是幻像,可内心的怒火也被勾了出来。 火光,映照着那些强盗的脸庞,嘶吼声里,参杂着强盗的放肆的大笑。 羽翎紧咬牙关,嘴唇溢出了鲜血。 羽翎娘撕心裂肺地大喊着:“畜生,你们这群畜生。” 可羽翎娘越是喊叫,那些强盗笑得越是开心。 此时,羽翎娘转头,看向了羽翎,那眼眸里充斥着凄凉、悲愤、屈辱……。 羽翎浑身一颤,心头剧痛。 当年她藏在土堆里,眼睁睁看着母亲屈辱而死,她却每敢跳出来阻止这一切。 一直以来,这是她心中的痛,心中的疤痕。 她一直不敢面对过往,她一直不敢面对自己的怯懦。 她有时也在想,或许当时她跳出来,死在这些人的刀下,或许会轻松许多。 可她却苟且地活了下来。 阿父死了、阿娘死了,阿弟死了,只有她活着。 她本不该活着,她本该也死在这场大火中。 阿父、阿母、阿弟你们在长生天可安好? 你们一定恨死了我这个没用的人吧。 阿父,你一定恨死我没有去救弟弟吧! 阿母,你一定恨我当是没有站出来就你吧。 羽翎脑海种种情绪交织,正在此时,羽翎母亲忽然开口道:“羽翎,你就在那看着么?” 羽翎浑身一颤,看向了母亲。 羽翎母凄凉的目光让羽翎心如刀绞,一阵阵剧痛袭击着她的心,羽翎母继续道:“羽翎,杀了这些人,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啊……!”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这些杂碎!” 羽翎母朝着羽翎嘶吼着,她的面容狰狞,双眸充斥着血丝:“羽翎,你没听见我的话么,你想让我死不瞑目吗?” 火焰中,那孩子缓缓飘了出来,一双大眼睛瞧着羽翎:“姐,你真的是我的姐姐么?” “为什么,为什么你看着他们烧死我,却不救我?” 这时原本倒在血泊中的羽翎父缓缓站了起来,他面容上还有着深深的刀痕。 刀痕正在往出流着血,但其面容依旧刚毅。 “羽翎,你就是如此怯懦么?为什么你不站出来?”羽翎父叱问道。 羽翎浑身一颤,低下了头:“阿父,我,我怕。” 羽翎父看着羽翎,眼中充满了失望的之色。 羽翎父缓缓退后,一字一句道:“我没有你这么懦弱的女儿。” 羽翎小弟吼道::“我没有你这么懦弱的姐姐。” 羽翎阿母悲愤道:“我没有你这么懦弱的女儿。” “懦弱,你好懦弱,你太懦弱了……。” 羽翎紧紧握着拳头,咬着嘴唇,眼泪簌簌落了下来:“我不敢,我害怕,我想出去,可是我的身体不停我的使唤,阿父、阿母、小弟我对不起你们,我真的对不起你们?” 可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在羽翎的耳旁回响:“姑娘,想要力量么?” 羽翎犹自喊着:“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姑娘,想要力量么,想要杀死眼前人的力量么?”那个声音再度回想。 “谁?是谁在说话?”羽翎望向四周。 在她眼前,一个张面孔缓缓浮现。 这是一个半虚幻的面孔,有眼却只有眼眶而没有眼珠,眼眶内黑洞洞的。 他的五官也不全,没有鼻子,一张嘴巴裂成一条长长的弧度,向上翘起。 “你,你是谁?”羽翎问道。 “我是谁不要紧,要紧的是,我可以给你力量,足以轻易杀死这些人的力量。”虚幻脸孔的生意仿佛响在天际,又仿佛响在眼前。 “不,你是虚幻的,你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幻象。”羽翎后退一步,嘶吼道。 “既然都是幻象,你又怕什么呢?既然是幻象,既然不愿意看到眼前这一幕,你为什么不改变它呢,只要你放开心灵,接受我的力量,你就能杀死这些强盗,为你的父母还有小弟报仇。”虚幻的脸孔循循善诱。 “不,不,不……。”羽翎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她拼命地向后退去,口中道:“你是残魂,残魂,想要引诱我,想要让我变成血灵,我不会上当的,我不会的。” 那般透明的笑脸,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引诱?什么叫引诱,在我看来,一切都是交换,用你的生命来换取力量。” “姑娘,如果当年你有这么一次机会,只要用你的生命就能换取力量,救下你的阿父、阿母、小弟,你会交换么?” “我……会。”羽翎看向了阿父、阿母、小弟的身影。 “如果当时有这样的一个机会,我愿意放弃我的生命,来救我的阿父、阿母、小弟。” “只是,那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不,还能挽回。”虚幻的面孔话音落下,忽然一个求救声响起。 “羽翎姐,救命,救救我。” 羽翎侧头看去,瞳孔一缩惊呼道:“鸿雁。” 此时便鸿雁倒在血泊中,面色惨白,左臂已被砍掉了,神色凄惨。 “羽翎姐,救救我。”是小个的声音。 羽翎看去,便见小个两条腿都被斩断了,一旁尔雅骨剑抵在了小个的脖子上。 “不要,尔雅不要啊。”羽翎嘶吼道。 尔雅回头看向羽翎,嘴角翘起:“不要什么?你这个懦弱的人,你这个无耻的小人,你口口声声说可以为朋友付出生命,面临危险时,你也主动断后,其实你不过是是在掩饰心中的怯懦,你不过是想为自己恕罪,想让自己好受一些罢了。” “你这个懦夫,羽翎,你就是个懦夫。” 尔雅身旁的血灵冷笑一声:“跟她非什么话,先杀了这个人,再去收拾他。” 说话间,血灵掌中浮现了一杆骨枪,朝着薛鹏的身体一点点扎了下去。 薛鹏嘴角鲜血溢出,目光看向了羽翎道:“羽翎姐,你不是说过要保护大家的么,你救我们,快来救我们啊。” “啊……!”羽翎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持着骨剑就冲向了血灵。 血灵一枪挑开了羽翎的骨剑,一脚踹中她的的身子,将她踹飞了出去。 血灵冷冷一笑:“羽翎,我让你的同伴今天也死在你的眼前。” “当年,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母死在眼前无能为力,今天,你看着你的同伴死在眼前,你仍旧无能为力。” 那虚幻的脸孔飘向羽翎的身前道:“现在,只要你放开心灵,就能获得我的力量,杀了这些人。” 羽翎神色连连变化。 左边,羽翎父吼道:“羽翎,你还在等什么,难道你不想救阿父么?” 羽翎母悲愤道:“羽翎,你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阿母被这些畜生凌辱死去么?” 羽翎小弟:“姐姐,我求求你救救我,我才一岁,我还想看看这个世界,我不想这么早就死。” 鸿雁:“羽翎姐,我待你如亲姐们,就算我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小个:“羽翎姐,我最喜欢你了,难道你要让一个爱你的人,死在你的眼前么?” 薛鹏:“羽翎姐,我们是结拜的兄弟姐妹,说好了有难同当,难道你要弃我们而去么?” “女儿……救我们……。” “姐姐……救我们……。” “羽翎姐……救我们……。” 各种声音在羽翎脑海回响着。 “啊……!”羽翎捂着头嘶吼一声。 她蹲在地上抱着头,撕心裂肺地喊着:“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我不会让你们死的,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死的。” 虚幻的面孔嘴角弯起的弧度更大,化作一道红光,没入到了羽翎的眉心。 下一刻,羽翎缓缓抬起了眼眸中充斥了淡淡的血光,一种凛冽地杀机从她的体内浮现,嘶吼道:“我要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血神塔,第二层,无尽沙海。 薛鹏、鸿雁、小个三人正斗着尔雅,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嘶吼:“杀光他们。” 三人一惊,同时看去,便见身后羽翎双眸射出血光,周身血光翻腾,与血灵毫无二致。 鸿雁见状眼中满是悲愤,一声厉喝,攻向尔雅的更急了。 小个眼中露出一抹凄然,喊了一声:“羽翎姐。” 羽翎血红的目光看向了小个,身影一闪,掌中骨剑刺向了小个,口中还大喊着:“杀光他们。” 薛鹏一惊,一脚踹飞了小个,同时身影急速退去。 尔雅见状发出一声大笑:“哈哈哈,好好好,羽翎我的好姐妹,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同类了,哈哈哈。” 她这笑声顿时吸引了羽翎,羽翎缓缓转过头,看向尔雅,那种凶煞之气顿时将她锁定。 尔雅脸色剧变:“血,血煞?这怎么可能?不知开始都会变成血灵么,只有当血灵体内的煞气积累到一定程度,才会变成血煞么,羽翎怎么会直接变成血煞?” 尔雅暗叫不好,匆忙退去,以他的实力,根本不会是血煞的对手,即便是这种初生的血煞。 羽翎手中骨剑呈现紫红色,其周身的血气也带着紫色。 等到血气完全转为紫色,羽翎便是完全转为血煞。 那个时候,她的意识将完全抹去,成为一个只知杀戮的血煞。 羽翎手中的紫红色的骨剑斩向了尔雅,尔雅躲闪不及,只能以手中骨剑硬抗。 咔嚓! 尔雅掌中骨剑应声而断。 羽翎掌中骨剑则毫不停留斩向了尔雅的身体。 尔雅手臂浮现了骨甲,挡在了身前。 紫红色的骨剑斩在在骨甲上。 嗤的一声。 骨甲碎裂。 尔雅同时一脚踹在羽翎的胸口,接着这股力量,倒飞了出去。 蹬蹬蹬! 羽翎倒退数步,随后再度锁定了这里实力最强的尔雅。 尔雅匆忙褪去,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羽翎竟然变成血煞。 薛鹏带着鸿雁、小个匆忙退到一旁。 小个叫道:“放开我,我要去帮羽翎姐。” 薛鹏道:“小个,你现在不能去,现在羽翎姐已不是那个羽翎姐了。” “小不管,我认定她是我的姐,她就是,三哥,你放开我。” 这时鸿雁一巴掌扇在了小个的身上,怒道:“你是想害死羽翎么?” 挨了一巴掌,小个顿时愣在了原地。 鸿雁深吸了一口气,嗔怒道:“现在羽翎刚被残魂侵蚀,现在羽翎姐还有机会重新变为人,可如果你冒然冲上去,让羽翎姐杀了你,到时候就算羽翎姐恢复成人,她又如何能面对自己?” 小个一听,顿时不再挣扎,不禁问道:“血煞,还能变会人么?” “以前是没有半点机会,不过现在,我们却有这个机会。”鸿雁此话一出,小个与薛鹏同时看向了她。 然鸿雁却将目光移向了薛鹏道:“老三,羽翎姐对你不错吧?” 薛鹏点了点头道:“鸿雁姐,有话你就直说。” 鸿雁道:“现在危急关头,老三,我知道你浑身都是秘密,这段时间我也观察过你,你的实力提升得极快,这是你吞服了大量的血丹的结果,对吧?” 薛鹏点头道:“没错,确实如此。” 鸿雁:“这么说,你应该有着克制那些残魂的方法。” 薛鹏皱眉道:“这我真是不清楚。” 鸿雁沉声道:“既然你不清楚,那就让我来告诉你。” “为什么那些血脉强大的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吞噬血气,那是因为,他们的血脉能压制那些残魂,我相信,你的血,对这些残魂也有着压制的作用。” “为什么那些血灵要吸食人的血液,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个贱人之所以出手对付我们,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利用我们的血液,帮着他们压制体内的残魂。” “一会,你就将自己的血液导入到羽翎姐的体内,你听清楚了么?” 薛鹏闻言神色凝重道:“明白,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鸿雁双眸闪着红光,看着薛鹏。 “那就是。”薛鹏靠近鸿雁,低声道:“附耳过来。” 鸿雁来不及多想,把头凑了过去,薛鹏吐出一口气,随后一口吻住了鸿雁的唇。 薛鹏体内神力运转,不灭金身快速运转了起来,强横的吸力从薛鹏的口中发出,勾动着鸿雁体内的血气快速从其口中吸入到自己的体内。 薛鹏的周身浮现淡淡的水汽,那些赤红的爆裂的能量围绕着薛鹏旋转着,最后被铁蛋吸了进去。 鸿雁用力拍着薛鹏,用力推薛鹏。 薛鹏四条手臂将鸿雁牢牢锁住,鸿雁如何推得开。 鸿雁心中怒极:“这个混蛋,混蛋,他想把自己体内的血气都吸光么,他不想活了?” 可想到薛鹏的体质,吸收了那么多的血气都没事,或许这只是瞎担心。 鸿雁的挣扎越来越微弱,最后双手伏在薛鹏的胸口不再推。 片刻后,鸿雁体内的血气被薛鹏吸得一干二净。 不灭金身全力运转,他的修为快速提升着。 掌中的骨剑金色逐渐加深,片刻后,已成了暗金色。 而此时随着体内的血气逐渐被吸走,鸿雁眼中的红光快速消散,心底一片清明。 同时她感觉到一股温凉的力量流入到她的体内,快速帮着她修复着受损的身体。 这股能量,是不死决的产生的血力。 薛鹏放开鸿雁,最后道:“小个,你带鸿雁姐离开,我向你们保证,我一定会将羽翎带回去的。” 鸿雁念头飞速转动,此时此刻,她跟小个是帮不上忙了,轻呼道:“你……小心。” 说着鸿雁拉着小个快速离去。 小个道:“我不走。” 鸿雁又一巴掌扇了过去:“不走,连累他们啊?” 小个看了一眼羽翎的方向,眼中落下了泪水。 鸿雁催促道:“走,这里距离守护域很近,如果幸运,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帮手。” 小个闻言迈开大步,朝着守护域的方向狂奔而去。 薛鹏急速前行,远处两团血光与一团紫红的血光已战到了一起。 时而便看到一团红光被击飞,随后又冲向了战圈。 时而又看到那一团紫红的光倒飞了出去,紧接着又冲向了那两团红光。 轰隆隆! 三团血光激战处,不断发出剧烈的声响。 远处,天空一只大鸟飞了过来。 大鸟的鸟背上,有着两个女子。 确切的说,是一个年轻女子与一个小女孩。 女子看去双十年华,负手而立,目视前方。 小女孩扎着两个冲天揪,小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 小女孩咬了一颗糖葫芦含糊不清地道:“真是无聊,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不用再这个破地方待着啊,我的糖葫芦都快吃光了,我想出去。” 女子揉了揉小丫头的头,缓缓开口,她的声音若春风拂面,柔和温暖:“等我们将这里的第二层的血煞清除干净,便可以离开了。” 小女孩闻言嘴角嘟起老高:“血煞血煞,我真是弄不明白,那些人的意志、血脉那么差,为什么还让他们进来,让血气侵蚀成血煞,还让我们费力出手。” “要我说啊,把他们都轰出去算了,这样就一个血煞都没有,这多轻松。” “你啊你……。”女子摇头失笑。 可紧接着,女子的神色一动,侧头看向了远方。 小女孩察觉了女子的变化,不禁道:“姐姐,怎么了?” “我感觉到了血煞的气息。” 小女孩闻言眼睛一亮,急忙道:“姐姐,这段时间我要闷死了,这次遇到血煞留给我。” 第四百二十六章 幻相 “你刚才不是还嫌累么,怎么现在又想要出手了?”女子缓缓道。 “诶,累总比无聊好啊,我好想念外面的烤全羊啊,这次出去我要吃十只,好了姐姐,我们快赶过去吧,一会血煞可别跑了。”小女孩催促道。 轻轻踩了踩脚下的大鸟。 唳! 大鸟一声长啸,扇动翅膀,调转身形,朝着东方飞去。 远方,两红一紫两个光团正激战着。 砰砰砰! 或红色的光团被轰飞,砸到沙丘,掀起漫天的沙尘。 或紫色的光团倒射而去,在沙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沙痕。 激烈的对撞仍在继续。 薛鹏窥天眼快速运转着,他清晰看到,羽翎肉体受损极其严重,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薛鹏又看向了那两个血灵,两个血灵虽然缕缕被击中,受了伤,但与羽翎相比,这伤就小得多了。 他们是想耗死羽翎。 此时此刻,虽然羽翎已化身血煞,但在他眼中,羽翎却还是那个羽翎。 他也有些明白,尔雅的那种感受了。 薛鹏深吸了一口气,窥天眼运转到了极致。 神力涌动,金色的手臂探入沙地中,延伸向那处战场。 “尔雅,我挡住她,你找机会取出她腹部的血丹。”满身红光的血灵道。 “好。”尔雅一个纵身,推出了战圈,围着羽翎快速地转动,伺机偷袭。 尔雅一退,羽翎所有的攻击都轰在了那血灵的身上。 短短的时间,血灵身被十余创。 血灵拼着受伤,欺身上前,一把抓住羽翎的双臂,口中厉喝:“就是现在。” 尔雅眼神一凝,掌中骨剑刺向羽翎。 而就在此时,忽然沙地伸出一条手臂,缠向尔雅的双腿。 这突入起来的一幕,让尔雅瞳孔一缩,本能的向后跳去。 那血灵也是暗叫不好,一推羽翎,准备向后跳去。 可他们这一跳,却猛地有被拉了回来。 包裹着不死皮的手臂,紧紧的缠在他的脚腕上。 此时羽翎已冲了过来,一拳轰在了血灵腹部。 血灵的腹部骨甲碎裂,这一拳轰在了他的肉体上。 哇! 血灵吐出一口暗红的鲜血。 短暂的瞬间,羽翎疯狂攻击着,血灵身上骨甲纷纷碎裂。 肋骨被余力震断,身受重创。 “山。”尔雅惊呼一声,下一刻她已扑了过来,一脚踹开羽翎,将那血灵搂在了怀里。 “山……你怎么样?”尔雅焦急道。 “我没事,小心那个血煞,她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咳咳。”血灵轻咳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 尔雅将自己体内的血力注入到那血灵的体内。 “不要浪费血力,我无大碍。”血灵阻止了尔雅,同时目光朝着四方扫去。 便见,远处山丘一道人影快速逼近。 血灵微微凝眸,眼中浮现怒色:“又是他。” 不过看那道人影奔去的方向,血灵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淡淡道:“找死。” 这道人影正是薛鹏。 趁着那血灵重伤,血灵快速朝着羽翎逼近。 羽翎似察觉到这股力量的逼近,转过身,看向了薛鹏。 此时,两人只见不足百丈。 百丈的距离,对于此时的羽翎来说几个呼吸便能赶到。 羽翎掌中紫光闪烁,一柄布满紫红纹路的骨剑浮现掌中。 下一刻她身影闪动,扑向了薛鹏。 薛鹏背后双臂猛地射出,缠住了羽翎的身体。 羽翎挥舞着骨剑,仍旧狠狠劈向薛鹏。 可薛鹏将手臂延伸出去,他与羽翎的距离始终保持着三丈。 羽翎挥砍不着,朝着薛鹏的方向猛冲。 可无论她怎么冲,就是够不着。 薛鹏眼底青光连闪,观察着羽翎身体血力的流转。 其腹部中一颗紫红色的珠子,正在散着强横的血力。 薛鹏心知,若想救出羽翎,首先便要将这个珠子取出来。 薛鹏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虎视眈眈的尔雅与那血灵。 尔雅与那血灵看着羽翎追着薛鹏乱砍,可薛鹏的手臂抱着羽翎的腰,两人只见的距离始终不变。 “这个小子,鬼点子还真多。”血灵冷哼道:“正好,让他们耗吧,等羽翎耗干净了血力,我们再出手。” 尔雅眼中浮现一丝痛苦色:“我真的不想这样,如果羽翎能站到我们这一边,该多好。” “羽翎,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 金色的手臂伸出二指,猛地点向羽翎的后背,以及手臂上的经络。 羽翎双臂顿时耷拉了下来,不过其体内的血力正在快速冲击着他的封印。 薛鹏眼神一凝,机不可失。 双臂收拢,薛鹏猛地靠近了羽翎,吻住了羽翎的唇。 金色的手臂将两人团团围住,薛鹏用力一吸,羽翎体内磅礴的血气,被薛鹏吸入体内。 神力在体内涌动,不灭金身两部灵决在体内快速转换着。 一股股血气被他炼化为不灭金身之力,他的骨头快速增强着。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而在两人体内似乎加快到了极致。 薛鹏只觉磅礴的力量涨得他筋骨灵脉剧痛,他的身体似乎随时都要被撑破了一般。 不过幸亏他的不死皮足够的坚韧,牢牢包裹着他的身体,不至于落得胀死的下场。 薛鹏内视肉身,便见筋骨由暗金逐渐朝着黑色转变,不多时,他的骨头皆成黑色。 距离练骨大成的骨甲之境,也只剩一步之遥。 与之同时,一个声音忽然在他的耳旁响起。 “小滑头,你是不是已经把我给我忘了?”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薛鹏猛然一愣。 忽然间,体内的景色一变,到处都是黄沙。 “小滑头,你最是没良心了。”那个声音再度响起,薛鹏回头看去,眼前站着一个少女,一身火红的衣裙,乌黑的长发梳成飞仙髻,脸庞两侧垂落着红色丝带。 一张小包子脸煞是可爱,大大的眼睛里漆黑的眼珠来回的转动,显得极为的灵动活泼。 此时她双眉倒竖,一手掐着腰,一手正指着薛鹏骂道:“你这个臭小贼,你一点良心都没有,你都答应了我,不会跟别的女人勾勾搭搭,你就会骗人。” “婉儿,我没有跟别的女人勾勾搭搭,我没有。”薛鹏解释道。 “你有,你就是有,小滑头,枉我对你这么好,你小时候想看道藏,是我从我爹那给你偷来让你看的,要是没有我,你能考中状元么?”李婉儿气呼呼地说。 “婉儿,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勾勾搭搭。”薛鹏连忙解释道。 “我不听,我不听,我要打死你,打死你这个负心汉。”李婉儿一脸怒气,抄起了一根棍子,朝着薛鹏就打了过来。 “婉儿,别动手,有话好好说。”薛鹏拔腿就跑。 “你给我站住,站住。”李婉儿在后面紧追。 “婉儿,你听我说,我喜欢的只有你一个。” 薛鹏这声音刚刚落下,忽然又一道人影浮现在他的眼前。 少女看去年方不过二八,头上双刀髻,插着一根紫色发簪,双眸明亮,若含秋水,嘴唇微抿,双耳带着一对青玉坠泛着青光,将一张俏脸映得多了一分肃穆。 看到少女,薛鹏豁然止住了脚步,“幽莲,你,你怎么也会在这儿?” 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马幽莲。 马幽莲目带忧伤的看着薛鹏:“方才,你说得是真的么,你爱的,从来都只是婉儿妹妹?” “我,幽莲,你听我说。”薛鹏急忙想要辩解。 “不用解释了,原来都是我自作多情,你爱的,从来都不是我。”马幽莲看着薛鹏,目光中充满了悲伤。 “不是,幽莲你听我说,我刚才只是随口一说。”薛鹏慌不择言。 “好啊,你个小滑头,你个没良心的,原来你又骗我,我不活了。”李婉儿大声哭了出来。 不知何时,她的手中多了一柄剑,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你个没良心的,今天我就死在你们面前,然后你们就一起逍遥快活去吧,我也不碍你们的眼。” 说着李婉儿一闭眼,就要抹脖子。 “婉儿,不要。”薛鹏大惊失色,便要冲过去。 这时马幽莲拉住了薛鹏,淡淡道:“她想去死,那就让她去死吧,她死了,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说着,马幽莲把身体靠向了薛鹏。 “好啊,薛鹏,你这个小贼,我算是看清你了,我这就死给你看。”李婉儿一闭眼,长剑往下一拉。 “不……。”薛鹏嘶吼一声,想要冲过去,却被马幽莲死死拉住,李婉儿长剑割下,脖颈处鲜血汩汩溢出。 “婉儿!”薛鹏瞳孔骤缩,周身灵力一震,震开了马幽莲,跑到了李婉儿的身前。 薛鹏抱着李婉儿的身体,哭道:“婉儿,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自杀啊。” 李婉儿精气神开始消散,最后看了薛鹏一眼,艰难道:“小,小滑头,你,爱过我吗?” “爱,爱,爱,我一直爱着你。”薛鹏搂着李婉儿的尸体,哭着说。 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会知道珍惜。 原本薛鹏以为他只是将李婉儿当做妹妹,可直到此时此刻,他方才知道,自己不能没有她。 薛鹏的心一阵阵剧痛翻滚,他不能失去婉儿。 一股股灵力不断注入到李婉儿的体内,却仍不能阻止她体内生机的流逝。 “我本来最讨厌你了,看到你第一眼就讨厌,你在的时候,我就想欺负你,可你入山不在的时候,我特别想见到你,日也想,夜也想,翻来覆去睡不着,我知道,这就是爱。” “小滑头,我都要死了,你能告诉我,你什么时候爱上的我么?”李婉儿气若游丝地说着。 “我不知道,或许是第一眼看到你,你骄横跋扈却也可爱,或许是日久生情,两小无猜,婉儿,你为什么这么傻,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薛鹏眼角泪水簌簌落下。 “鹏,我死的时候,你为我流泪了么?”又一个声音从李婉儿的口中发出,却不是李婉儿的声音。 薛鹏愣了一下:“婉儿,你……。” 便见,李婉儿的面容一变,变成了另外一张脸。 这也是一张熟悉的脸孔,也是让他悔恨至今的面孔。 姬凌烟。 “凌烟,你,婉儿呢?”薛鹏愣愣地道。 姬凌烟眉头一挑,破口大骂:“老娘我这辈子从来都是别人服侍我,便是我爹娘,我都每个他们端过一盆水,递过一口茶。” “可为了你,老娘我天天学着洗脸,老娘我天天学着煲汤,可你呢,还给我摆脸色,脸还不让我洗,我煲的汤,我到死你都没喝一口,你对得起么?” “我那时都要死了,你为什么不肯喝我熬的汤,为什么,为什么?”姬凌烟神色狰狞,言语犀利。 薛鹏心中一痛:“凌烟,你听我说,我当时……。” “不要再说了,薛鹏,你这个无情无义之人,我要杀了你,为我自己报仇。”姬凌烟瞳孔一睁,双臂掐向薛鹏的喉咙。 薛鹏动也不动,闭着眼睛,任凭着姬凌烟掐着。 “放开我陆大哥。”一道小小的身影跑了过来,一把推开了姬凌烟。 薛鹏睁开眼,正见一个娇小的身影挡在他的面前。 “你是,红豆?” 那娇小的身影缓缓转过头,那是一张恐怖的面孔。 半边脸骨头露了出来,脸皮耷拉着,粘在骨头上。 “陆大哥,我那么相信你,为什么你就不相信我?” “陆大哥,我不是人傀,我真的不是人傀,为什么你就不相信我?”红豆的眼中充满了悲伤与凄凉。 “红豆,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我该相信你的,我该相信你的。”薛鹏心中痛楚。 “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那么可爱,你就像是我的亲妹妹一样,我不该说出那句话的,我不该说出那句‘红豆也是人傀的’。” 血神塔第二层,在金色的手臂包裹中,薛鹏喃喃自语。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红豆也是人傀的’。” 这话音刚落,薛鹏手腕金铃忽然一颤,紧跟着一道血光涌入到薛鹏眉心。 而此时在薛鹏的世界中,红豆的脸上的肉开始恢复,她的身体开始长大,身材修长,双眸冷然。 红豆看着薛鹏道:“最后,是你把那龙涎果丢入血池的么?” “是我,我很后悔,我不该把龙涎果丢下去的,或许,这样你还能活下来。”薛鹏痛苦道:“红豆,你能原谅陆大哥吗?” 红豆瞧着薛鹏,看了看周遭的景象,不禁道:“我以为你是个强大的人,没想到你的心底是如此的软弱,一点点的幻境,都看不破。” “幻境?”薛鹏闻言一愣,脑海将方才的景象捋了一遍。 此时他方才想起,自己在血神塔中,婉儿在青阳镇,幽莲已回了家,凌烟、红豆已死。 “不,不对。”薛鹏看向了眼前的红豆,不禁失声道:“红豆,难道你,没死?” “不,你是幻像,你也是幻像。”薛鹏喃喃自语。 红豆摇了摇头,走近薛鹏。 薛鹏瞪大眼眸,看着红豆。 红豆越走越近,越走越近,最后距离薛鹏只有寸许的距离。 在薛鹏的注视下,红豆的红唇靠近了薛鹏,轻声道:“自己没有那个实力,就少逞能。” 话音落下,红豆的唇吻住了薛鹏。 薛鹏身子一僵,下一刻只觉体内的血气疯狂涌出。 而此时,在外界,薛鹏的手腕抬起,那金铃散出血光,将薛鹏与羽翎体内的血气尽数吸入到金铃之中。 确切的说,是被吸入道金铃中那刻着逆阴阳二字的铃舌当中。 此时薛鹏的世界内,一声声凄厉刺耳的叫声响起。 啊! 啊!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马幽莲、姬凌烟身形虚幻起来,变成了一张张虚幻的面孔。 这些面孔冒出了黑烟,消散在了这天地间。 而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一声铃声。 这铃声轻灵悦耳,听在耳中,让人精神也为之振奋。 铃声逐渐淡去,一个清灵空旷的声音响起。 “逆阴阳、镇魂铃,镇魂守灵护灵台,十方幻境皆不见,神魂永驻万古存……。” 清灵空旷的声音不断响起,一个个奇异的文字在薛鹏的世界闪着青光,围绕着他的身体缓缓运转。 在围绕着他旋转一圈后,薛鹏只觉自己的精神大涨,眼前的黄沙尽皆退去,眼前世界再度变得清明。 此时此刻,他尚自吻着羽翎。 羽翎眼中的红芒已近完全消散,唯有淡淡紫芒在闪烁,不过其眼底逐渐变得澄澈明净,她的脑海中,也回想着那似来自远古的声音。 声音响彻,她体内的残魂尽灭,残念尽消,她的神魂开始缓缓恢复了过来。 清醒过来的羽翎也清楚看眼前的情景。 见薛鹏竟然吻着自己,羽翎瞳孔一缩,猛地推开了薛鹏。 羽翎一张俏脸浮现一片绯红,不禁道:“三弟,你这是干什么?” 薛鹏收起了手臂,尴尬道:“我,我是想把羽翎姐你把体内的血丹给吸出来。” 羽翎俏脸一阵火烫,想了一会,这才想起,之前为了摆脱困境,她服下了血丹。 之后她就看到了那些幻像。 羽翎脸色一变,看着薛鹏道:“三弟,你把那血丹吸了过去,那你,没事吧?” “没事啊!”薛鹏缓缓道,可就在此时,一股磅礴的血气顿时涌入到薛鹏的体内。 薛鹏脸色大变,同时运转不灭金身,消耗着体内的血气。 原来那金铃吸收了大量的血气,但是却也给薛鹏留了一分。 但就只是这一分,却也让薛鹏一阵胀痛。 薛鹏一遍又一遍地运转不灭金身,体内的不灭金身之力高度凝聚,最后他的骨头都难以吸收。 不过不死皮紧紧包裹着,强行逼入骨中,但始终都要差上一丝。 薛鹏心中一动,将目光移向了远处的尔雅与那血灵。 此时尔雅、血灵也都看向了两人,眼中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那尔雅明明已经成血煞,神智不清,为何此时又恢复了清明。 他们正暗自想着,薛鹏已朝着两人冲了过来。 血灵暗怒:“找死。” 掌中一柄骨枪浮现,猛地抽向了薛鹏。 薛鹏却不抵挡,任凭这骨枪抽在身上。 血灵冷笑道:“想死,我成全你。” 血灵运十分气力,一枪抽在薛鹏的身上。 砰! 一声闷响,如果重锤擂鼓。 薛鹏的胸口瞬间凹陷了进去,肋骨裂。 随着体内功法运转,那不灭金身之力快速修复着筋骨,他停止增进的修为,此刻再度增长了起来。 薛鹏大喜,不要命地反复冲向了血灵。 “三弟,不可莽撞。”羽翎眼中紫光流转,掌中一柄带着紫色符纹的骨剑浮现。 那古决驱散了残魂与残念,只留下血丹中精纯的血气,滋养着羽翎的身体。 羽翎的修为突破到了练骨大成,修为大进。 羽翎刚要冲上来,薛鹏急忙喊道:“羽翎姐,不要过来,两个小小的血灵,还不在我的眼里。” “你找死。”血灵大怒,朝天一枪劈下,轰向薛鹏的天灵。 薛鹏双臂抬起,迎上这一击。 薛鹏的两只手顿时断裂,身子再度被拍飞了出去。 不灭金身快速修复着他的身体,他的筋骨快速吸收着不灭金身之力,由黑逐渐朝着灰色转变。 不够,还不够。 薛鹏发了疯一般冲向薛鹏,承受着血灵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 一刻钟后。 薛鹏身上挨了不知几千枪,几千拳掌。 高强度的爆发,让本就重伤在身的血灵累得气喘吁吁。 一旁的尔雅也喘着粗气,眼前这个人的实力虽然不弱,但也太耐打了吧。 挨了两人这么多次攻击,骨头早就完全碎成渣滓了吧。 不过看着远处的薛鹏再度站了起来,两人心底萌生退意。 薛鹏跳了起来,看着尔雅与血灵道:“一点都不疼,你们两个没吃饭吧。” 薛鹏讥讽一声,再度冲向两人。 砰砰砰! 又一次交手,薛鹏任凭两人击打,此时他全身的骨头已十分坚韧,尔雅与血灵击数百次,方才将薛鹏的一根肋骨打断。 而此时薛鹏仿佛到了一个瓶颈,两人这一击,终于将这瓶颈打破了。 一声轻响在薛鹏的体内响起。 薛鹏只觉身体一轻,似乎某个禁制被打破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 我不是血煞 薛鹏只觉他能轻易控制身体的每一块骨头。 意念所至,骨头可以随意的转化形状。 与之同时,血神塔对他神力的压制再度降低。 雄浑磅礴的神力自他的灵根中散出,一颗头颅缓缓凝聚了出来。 这颗头颅与薛鹏有九分相似,不过眼梢上扬,面色肃穆,双眸开合间有寒光射出,煞气缭绕周身。 灿烂辉煌的金光围绕着周身,一股夺人眼目的气势扑面而来。 强横的神力散出,吹起的风浪卷起漫天黄沙。 这突然出现的异象,顿时惊得尔雅、血灵心头一颤。 他们眼神中充满了震惊色,这个看去并不强的修者体内,怎么会迸发出如此强横的力量。 薛鹏凝视着两人,冷声道:“你们打了这么久,也该轮到我了吧。” 神力在体内流转,当下薛鹏本体掐不灭决法印,化身运金身决。 不灭金身第一次全力催动了起来。 一时间,薛鹏的头发、脸颊、皮肤都变成了金色。 两头四个眼眸中金光爆射,一道恐怖的力量波动荡漾开来。 血灵脸色剧变,惊呼一声道:“走。” 话音落,血灵与尔雅转身就跑。 “此时想走,晚了。”薛鹏周身血气涌动。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薛鹏脚下炸出一个巨大的沙坑。 嗖! 一声破空传来,薛鹏的身影急速射向血灵,转眼间,已掠到两人面前。 薛鹏四臂轰向血灵与尔雅。 虽然没有强横的灵力波动,但血灵却莫名的感到恐怖。 “我拦住他,你快走。”血灵一推尔雅,迎上了薛鹏这一击。 轰! 薛鹏的四个拳头狠狠砸了下来,没有丝毫的留情。 一时间,烟尘四起,飞沙走石。 “山!”尔雅凄厉嘶吼一声,冲了过去。 此时沙丘下,一道血光迸射而出,正是那血灵。 不过此时血灵模样极为凄惨。 虽然周身布满了骨甲,但此时骨甲早已被打裂,从缝隙中溢出大量的鲜血。 “不是让你走了么,你怎么还不走?”血灵厉喝一声。 “不,我不走,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尔雅抓着血灵的胳膊,坚定道。 “尔雅,你……。”血灵眼中红光闪烁,最后一咬牙,高声道:“哈哈哈,好,要走一起走,要死就一起死,哈哈哈。” 血灵放肆大笑着,随后他用手指沾了血,抵在了他的眉心。 下一刻,他周身气血快速凝聚,周身的骨甲快速融合在一起,且布满了血色的纹路。 他的双手手臂出凝出月牙状的骨刃,两手掌心分别浮现出骨剑。 再次使用出了秘法。 尔雅也要催动秘法,却被血灵阻止了:“尔雅,你不要使用秘法,你留着血气,或许我们还有离开的希望。” “你们不会有这个机会了。”雄浑仿若钟鼓齐鸣的声音响起。 沙尘散去,光芒照射下,反射着金光的薛鹏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在两个血灵的眼中,薛鹏四个手掌中缓缓长出四柄骨剑。 那骨剑呈现灰白色看,看上布满了金色的纹路。 血气在上面流转着,闪着红色的光芒,一股肃杀犀利的气机扑面而来。 血灵紧咬牙关,厉声道:“你可要想好了,如果我们二人以死相拼,你也讨不到好。” “你怯懦了。”薛鹏眼眸中金光连闪,声若洪钟:“看来你还有自知之明,知道非我敌手。” “不过,今天我是无论如何不会放过你们,受死吧!” 薛鹏身体猛地蹿上前去,本体持着双骨剑,劈向血灵。 血灵以双臂骨刃格挡,同时,尔雅侧身从薛鹏后面偷袭。 薛鹏神力化身怒目而视。 此时的化身皮也是不死皮,骨是不死骨,化身的威力丝毫不比本体弱。 化身双剑同时斩下,迎上尔雅这一击。 灰白而呈金色纹路的骨剑斩中了血灵的骨刃。 锵! 只是一声轻响,血灵的骨刃被薛鹏削掉了,连带着血灵的手臂被齐齐斩断。 血灵眼中露出一抹疯狂之色,他双目圆睁,口中忽然发出一声嘶吼。 “去死吧。” 血灵不退反进,他周身的血气完全涌入到了完好的右臂。 右臂掌中的迸射出一柄血色的骨枪。 骨枪刚一出现,其周围竟荡漾出水波般红色的涟漪。 血灵哇的一口,大半精血吐在那骨枪上。 骨枪变得更加纤细,那种锋锐之气越发的犀利。 这是血灵自残魂中得到的又一招秘法,凝聚全身血力,以精血催动,发挥出最强的一击。 只要这一击击中,哪怕是炼体第三境的强者,也会重伤。 这是血灵最得意的杀手锏,此时他面色狰狞,嘶吼着:“死吧。” 短暂的瞬间,骨枪正中薛鹏的心口。 轰! 一声巨响自两人交手的中心响起。 强横的血气掀起了气浪席卷开来。 两人交手的中心塌陷出一个方圆十余丈的圆形坑。 周遭的沙地被生生刮去了数丈深。 漫天的黄沙朝着四方射去。 不远处,羽翎脸色充满了担忧。 这样的攻击,堪比炼体第三境的强者了,三弟不会有事吧? 漫天的黄沙中,两道血光跳了出来。 尔雅搀扶着血灵。 此时血灵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你的手。”尔雅惊呼道。 血灵看了看自己的右臂,已经变得稀烂。 方才那一击是他最强的一击,可是不知为何,他击在那人的身上,自己却被自己的力量反震了一下。 整条手臂瞬间被震碎了。 “不碍事。”血灵长吸了一口气,凝神望向方才激战的中心。 微风袭来,黄沙被吹去,战场的中心,一道身影伫立。 这人周身布满了灰白色的骨甲,骨甲上遍布金色的纹路。 金纹散着淡淡的金光,伟岸而强大。 这人挥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在他的胸口处有着一道白印。 “就这么点力量么?”一个声音响起。 羽翎一下就辨认了出来,这就是他的三弟。 羽翎心中大定,同时心底越发的骇然,她这个三弟未免太恐怖了一些吧。 这血灵方才的攻击可是堪比炼体第三境的强者,竟然没有对她这三弟造成半点的伤害。 原本薛鹏修炼的便是东州顶尖的炼体功法不灭金身,加上三头六臂的神通也是修真界顶尖的神通。 薛鹏身怀炼体、炼气两大神通,其威力岂可小觑? “我说了,今年你们必死无疑。”薛鹏一步一步靠近血灵与尔雅。 血灵、尔雅眼中露出了悲怆之色。 “尔雅,帮我一把,我不想死在别人的手中。”血灵缓缓道。 “不,山,不,我去求他,求他放过我们。”尔雅有些惊慌地说。 “尔雅,你怎么还这么傻,我们几次要杀他,我们与他不共戴天,他如何会放过我们,尔雅,帮我一把。” “山。”尔雅抱着血灵失声痛哭:“你答应过我,有一天,你上山打猎,我在家为你做饭带娃。” 血灵眼中浮现痛苦色:“尔雅,对不起,今生是我负了你。” 薛鹏一步一步靠近,这是羽翎跳了过去,拉住了薛鹏的手道:“三弟,能不能……。” “不能。”未等羽翎将话说完,薛鹏断然拒绝。 “羽翎姐,你且到一旁好生休息,其他的事,你什么都不要管。”薛鹏不容分说,挣脱了羽翎的手,一步步走向血灵与尔雅。 “山,我好后悔,我们为什么要进入血神塔,我们一起在外面该多好啊。” “山,你说我们死后能入长生天么?”尔雅伏在血灵的胸口轻声道。 “谁知道呢,如果长生天肯原谅我们,或许我们会入长生天,可我又有何面目去见祖辈朋友呢?” “不过,尔雅你不一样,你手中没有沾人命,或许你还有机会。” “不,你不入长生天,我也不如,死后我也要跟着你。” “好,生时为阳间的夫妻,死后便做一对**妻。” 话音落下,尔雅体内的血气朝着心口涌去。 在薛鹏的窥天眼中,清晰看到这一幕。 薛鹏暗叫不好,猛地向后退去。 下一刻。 轰的一声巨响。 以尔雅为中心,一声爆鸣声响起。 尔雅选择了自爆。 所有的血气集中一点炸开,其威力远超想象。 薛鹏转身搂住了羽翎。 自爆产生的冲击力冲碎了薛鹏的化身,将薛鹏整个人冲击得倒飞出了数百丈远。 “咳咳咳。”薛鹏轻咳了一声。 此时他周身的骨甲也都浮现了细密的裂纹。 血灵与尔雅既死,薛鹏也缓缓收起了骨甲。 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 “三弟,你没事吧。”羽翎关心问道。 “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轻伤,恢复一下就好。”薛鹏这般说着,同时再度凝聚神力化身,不灭金身快速运转了起来,周身的伤势快速恢复着。 转眼间,薛鹏的气色便好了起来。 羽翎惊奇道:“三弟,你这功法真是神奇。” 薛鹏笑了笑,随后转移话题道:“羽翎姐,你现在感觉如何?” 羽翎道:“我还好,大部分冲击都被你挡下了。” 说到这,羽翎心中有一丝奇异的感觉,不禁道:“三弟,你为何要……挡在我身前?” “因为你是羽翎姐。”薛鹏一笑。 “哦!”羽翎回了一声。 瞧着羽翎眼中的紫芒,薛鹏仍不禁关心道:“羽翎姐,你真的没事儿?” 羽翎皱了皱眉,他觉得薛鹏话里有话,不禁道:“我能有什么事?” 薛鹏笑了笑:“没事就好,只是羽翎姐,你一运转灵力,周身怎么都是紫色的血气?” “紫色的血气?”羽翎一愣,“这怎么可能,紫色的血气那是血煞。” 她刚说完,看了看自己,正发现自己周身血气竟然真的有这紫色。 羽翎脸色一变,“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寻常东州人修炼炼体术,周身的血气大多都是红色的,即便薛鹏修炼的是顶尖的炼体灵决不灭金身,他的血气依旧是红色的。 血气出现变化,就意味着这个人出现了变化。 而紫色向来是血煞的标识。 在血神塔中,一旦被确认为血煞,迎接她的只有被围而歼之。 不久前,在远处,鸿雁与小个终于遇到了熟人,大个。 红脸的大个看到鸿雁与小个也是一愣,不禁道:“鸿雁,铁心,怎么只有你们两个,羽翎姐呢?” 鸿雁看到熟人心中大喜道:“羽翎姐正在跟血灵拼杀,我们是来求救的。” 大个一听,脸色一变,随后道:“鸿雁,你不要担心,我身后这位便是东州的勇士扎尔都,炼体第三境,脏腑境的强者。” “有扎尔都大哥在,就是那血灵的末日。” 说着,大个看向扎尔都道:“扎尔都大哥,能不能帮帮忙?” 扎尔都脸色沉声道:“事不宜迟,带路。” 鸿雁大喜,与小个带着这群人匆匆朝着羽翎、薛鹏的方向赶来。 轰! 尔雅自爆那一声巨响,顿时吸引了附近一些炼体修者的注意。 不远处,原本正奔向守护域的一队人,也朝着薛鹏与尔雅的方向激射过来。 东州人十分团结,若遇危难,大多都会出手相助。 因为血神塔危险,帮助别人也就等于帮助了自己。 天空中,鸟背上,那小女孩喊道:“笨鸟,快点,快点,去晚了,那血煞可能就跑了。” 羽翎看着周身的紫色血气,她瞳孔微缩,脸上浮现痛苦色。 “紫色,紫色的,血气,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我是血煞?为什么我会变成血煞?” 正在此时,远方忽然有人高声喊道:“血煞,是血煞。” 羽翎浑身一颤,抬头看向远方,便见数道人影激射过来,将羽翎团团围住。 这一队人共有四人,两男两女。 其中最以一个女子的修为最高,已开始修炼脏腑。 之所以在第二层,是因为她对自己的骨头再进行锻炼。 女子看到这个血煞,脸色大变,吃惊道:“羽……羽翎妹妹?” 自从进入血神塔后,羽翎帮助了太多的人,其中就包括眼前的这个女子。 羽翎看向那女子,不禁道:“阿月,阿月姐?” 说着,羽翎上前一步,名叫阿月的女子往后退了一步。 其余人厉声道,“站住。” 羽翎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其余人,那一双双眼眸充满了仇恨与警惕,看向她的目光,就像看到一个怪物。 “我,我不是血煞。”羽翎解释着,同时看向阿月道:“阿月姐,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血煞。” 羽翎再上前一步,阿月去往后退了一步,眼中也浮现了警惕色。 羽翎身子一颤,止住了脚步。 她看着眼前的阿月道,“阿月姐,难道,你也不相信我?” 阿月叹了口气,神色复杂道:“羽翎,那些成为血灵、血煞的人,又有哪个会认为自己是血灵与血煞呢?” “你现在还能保持理智,可是,谁能保证你一直保持着理智呢?” 阿月缓缓抽出骨剑,握在了掌中。 羽翎见状脸色露出痛苦色:“阿月姐,你,你要对我动手?” 阿月叹道:“羽翎妹妹,你是个好人,我相信,你去往长生天,天父一定会善待你的。” 羽翎紧紧咬着嘴唇,眼角泛红,双目充斥了血丝,“阿月姐,我不是血煞,我真的不是血煞。” 一旁的东州修者看到羽翎双目开始泛红,高声喝道:“发信号,请求帮助。” 阿月体内血光涌动,一道血光冲上天空,炸出了一朵血色的花朵。 远处的炼体修者看到这血色的花朵,脸色剧变。 “这是只有炼体第三境方才能发出的求援血花,是血煞。” 一时间,十数名炼体第三境的强者纷纷朝着薛鹏、羽翎的方向奔跑过来。 半空中,大鸟上,那个小姑娘看着下方的不断汇聚的人群,不禁催促道:“笨鸟,你好慢啊,再快点,再快点,这么多人都过去,一定是个厉害的血煞,哈哈哈,这回可有得玩了。” 鸟背上,那个年轻女子道:“小妹,不要就知道玩,消灭血煞是我们的责任,一定要谨慎行事。” “知道了,知道了,姐姐你真啰嗦。” 血神塔、第二层第三层的人数是极多的,成百上千的炼体修者,都朝着这个方向汇聚了过来。 不一会,这里已围了数十人,鸿雁、小个带着大个还有扎尔都便也冲了过来。 数十人皆怒目看向羽翎,大喊着:“该死的血煞,杀了它。” “我的一个兄弟就是惨死在血灵的手下,这血煞比血灵更加恐怖,杀了它,一定不能让它成长起来。” “这个血煞血气还没有完全变成紫色,绝对不能留着它,如果留着它,必定后患无穷,杀了它。” “杀了它,杀了它。” …… 此时在众人的围拢中,羽翎犹若一只受惊的小鸟,无助而惊恐。 “杀了它,该死的血煞。” “杀了它,不能让它伤害更多的人。” “杀了它。” “杀了它” 鸿雁、小个、大个等人终于赶到了。 扎尔都瞧着眼前的羽翎,沉声道:“血煞?” 当下他上前一步,拨开附近人,站到了最前面。 扎尔都睥睨着羽翎,冷笑道:“原来这是刚成的血煞。” 大个看到这个所谓的血煞,竟然是羽翎姐,顿时愣在了原地。 羽翎神色惶恐,与众人解释道:“不,我不是血煞,我不是血煞。” 可她目光扫过去,看到的只有厌恶、警惕、憎恨的目光。 羽翎的一颗心,顿时沉入了海底,冰冷冰冷。 可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羽翎姐。” 这个声音,就好像是一棵救命的稻草。 羽翎拼命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想要抓住这唯一的生机。 她寻找着,便见薛鹏走了进来,站在了她的面前。 羽翎看着薛鹏,眼中落下了泪滴,目光中充斥着希冀、恐怖:“三……三弟,我,我不是血煞。” 看到这个眼神,薛鹏一瞬间就想到了红豆。 “陆大哥,我不是人傀,我不是。” 薛鹏心中一痛,他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缓缓拉住了羽翎的手,轻声道:“你是我的羽翎姐,当然不是血煞。” 刹那间,羽翎只觉一股暖流涌入心田,她泣声道:“三……三弟,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我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 说着薛鹏将目光投向鸿雁与小个道:“喂,鸿雁姐,小个,你们两个不吭一声么?” 一时间,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鸿雁与小个。 一旁众人道:“姑娘,不要自误,她以前是的朋友,不过现在她只是血煞。” “对,我们不知多少兄弟姐妹,就是被这血灵、血煞欺骗了感情而死掉的。” “姑娘,拿起你的骨剑,跟我们一起杀了这个血煞。” “还有那个小兄弟,跟我们一起将这孽障除了。” 这些人的话犹如一柄柄刀子,割着羽翎的心。 羽翎瞧着鸿雁,神色极其负责,有希冀、有渴望、有担心,等等情绪交织着。 鸿雁的心也是一阵剧痛,早知道,她就不要找人过来。 现在,她必须做出一个选择了。 这时,鸿雁周身血气翻涌,掌中缓缓浮现了一柄骨枪,走向了羽翎。 长枪指向了羽翎。 一旁众人见状道:“好,不愧是我东州的儿女,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这种血煞,人人得而诛之。” 羽翎神色痛苦,看着鸿雁道:“鸿雁,连你也认为我是血煞?” 鸿雁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羽翎姐,你告诉我,你是血煞么?”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血煞……。”最后一声我不是血煞,羽翎几乎是吼出来的。 鸿雁气血翻涌,神色激动道:“好,羽翎姐,我信你,我信你不是血煞。” 说着鸿雁扑向了羽翎,紧紧抱住了羽翎,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你这么一个傻瓜,怎么可能会是血煞?” 羽翎的眼角泪珠不断坠落:“鸿雁,谢谢你,谢谢你。” 鸿雁忽然在羽翎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舔了舔嘴唇,哈哈大笑道:“没错,你就是羽翎,还是这么香。” 大笑过后,鸿雁将长枪对准了众人,冷冷道:“今天,谁想对我的羽翎动手,就先杀了我。” 第四百二十八章 第三境 “姑娘,不要自误,它已经变成血煞了,血煞不是人,血煞是我们的敌人。” “姑娘,快快让开,不要为了维护一个血煞丢掉了性命。” “少跟她废话,如果它不让开,就先将她收拾了,再去收拾那个血煞。” “这种杀人盈野,无恶不作的血煞,必须要除之。” 周围义愤填膺地说着。 鸿雁扫了一眼这些人,冷声道:“你们口口声声说血煞杀人盈野,无恶不作,不过那是其他的血煞,不是羽翎。” “我问你们,羽翎杀了谁?” “我问你们,羽翎又做了什么恶事?” “相反,羽翎非但没有做过任何恶事,她反而帮了你们其中许多人。” “难道此时,就因为羽翎身上的血光是紫色的,你们就要将她定做死罪么?” “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 鸿雁一张利嘴,比刀剑更为锋利,说得在场众人一时间哑口无言,只是胀红一张脸看着鸿雁。 片刻,有一青年男子站了出来。 男子臂膀臂膀断了一条,脸上有着伤疤,他轻哼道:“就算你再能巧言语舌变,也改不了她是血煞的事实。” “即便此刻她尚能保持清醒,不会伤人,可你能保证她以后不会伤人、杀人么?” “现在她初成血煞仍能保持理智,可见其潜力之无穷,如果让她成长起来,定然会比寻常的血煞更加的危险恐怖,将来又会有多少人死在她的手中?” “为了防患她将来作恶,此时便要将她斩杀。” 鸿雁闻言眉头一挑,轻笑一声道:“你的意思是,只要将来有为恶的可能,就要将之斩杀么?” “没错。”那青年男子冷声道。 鸿雁目光扫向其余众人道:“你们也是这个意思,只要将来有为恶的可能,就要斩杀么?” 众人道:“没错,只要将来有为恶的可能,就要杀了它。” 鸿雁目光扫了一眼众人,冷笑道:“如果将来有为恶的可能就要斩杀,你们这里的每个人都该自裁。” “放肆。”那脸上有着刀疤的男子怒道:“我们好心劝你不要自误,你却在这妖言惑众。” “我看,你这个女人八成也是吞了大量的血丹,精神已被残魂侵蚀,用不了多久,你也要成为一个血灵。” 这时扎尔都上前一步,一巴掌狠狠抽在了那男子的脸上。 扎尔都乃是第三境巅峰的强者,距离修士只有一步之遥。 全身筋骨皮锻炼至大成,便是五藏也熬炼出了五行之力。 他这一巴掌下去,直接将那男子扇飞了出去。 “哪个混蛋偷袭我?”那男子一声厉喝,回头看向扎尔都。 扎尔都一瞪眼,那男子顿时不敢吭声。 此时所有人都看向了扎尔都。 扎尔都是年轻一辈的勇士,在众人中有着很高的威望。 扎尔都看着鸿雁,又看向众人道:“如果只是将来有作恶的可能,我们自然是不能轻易惩处她。” “不过,眼下她既然是成为了血煞,那么她将来作恶是必然的。” “我们既然知道一个它将来必然会杀人,那么,为了避免更大的祸患,我们必须杀了她。” “姑娘,路上你也说过,那尔雅是羽翎的好朋友,可她是血灵,你义无反顾就要杀了她,你也没有问她是否杀过人,是不是?”扎尔都沉声道。 “我……。”鸿雁一阵语塞,她没想到,自己说过的话,反而成为了反驳自己最有利的一支矛。 “姑娘,你做得很对,血灵早晚会失去灵智变成只知道杀戮的血煞。” “我知道,眼前这位羽翎姑娘是你的好友,我也很能理解,失去亲人的感受是痛苦的,换做是谁在看到自己的朋友变成血灵都难以接受,不过姑娘,为了更多的人考虑,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对么?” 鸿雁脸色一阵难看,掌中的长枪颤抖着,目光闪烁不定。 不过片刻后,她握紧了长枪。 她缓缓道:“扎尔都大哥,你不用多说了。” “我跟羽翎一样,从小也是无父无母。” “羽翎经历的一切跟我是那么的相似,在她的身上我就看到了曾经弱小的自己。” “但与我不同的是,我从小自卑怯懦,直到遇到了羽翎。” “同样的环境下,她却总是能看到阳光。” “不,她不是看到光,在我的心底她就是光。” “如果没有了她,我的世界将充满黑暗。” “如果她死去,我觉得我就没有活下去的价值。” “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想要杀羽翎,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鸿雁扫了一眼虎视眈眈的众人,高声道:“我知道,你们之中有不少人受过羽翎的恩惠。” “现在,就到了你们报恩的时候了。” 这是一个男子站了出来,缓缓道:“当时羽翎姐从一只血妖爪下救下了我,我这条命就是她的,我这就还给她。” 说话间,那男子一掌拍向自己的天灵盖。 然就在此时,紫光一闪,羽翎以众人反应不及的速度冲到了这人的身前,挡住下了他的手掌。 那人只觉眼前一花,手腕一股大力传来,他这一掌怎么都拍不下去。 羽翎神色中充满了悲伤:“罢了,罢了,你不欠我的,你们谁都不欠我的。” 羽翎手一翻,一掌将那人拍出。 砰! 羽翎虽未用力,但这一掌却将这人拍出了数十丈远。 砸入沙丘中昏迷不醒。 其余众人见状顿时紧张了起来,他们没想到,眼前这血煞的实力竟然如此之强。 扎尔都的眉头微微一挑,这血煞虽然只是第二镜练骨境的大成,但却已经拥有了第三境的实力。 如此潜力比他都要高出太多,眼下趁着她尚未成长起来,必须要除之。 鸿雁却心中不甘,看向小个与大个道:“你们两个呢,他们这些人跟羽翎姐没有太深的交情,可是你们两个可是羽翎姐一手带出来的。” 小个神色一阵挣扎,最后低下了头,缓缓道:“对,对不起,我是铁家的人,我,我还有父母,我不能……。” “狗杂种。”鸿雁一声厉喝,怒道:“滚。” 小个低着头,紧咬着嘴唇,他的身躯颤抖着。 他是城主府的人,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他可以不去在乎,在对血灵、血煞的这种态度上,他必须坚定而决绝的执行城主府的命令。 他是城主府的人,他是铁家的人,如果他今日维护了羽翎姐,没错,他是对得起羽翎姐了,他心里也舒服了,可他却对不起他的父母,对不起他铁家。 关于血灵、血煞方面的事件,城主府有着明令,凡与维护血灵、血煞者同罪论处,其父母也要承受处罚。 这个处罚极其严厉,是小个无法承受的。 他不能因为觉得愧疚谁,就让自己的父母跟着受到牵连。 扑通一声。 小个跪在了地上,朝着羽翎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羽翎姐,今生我铁心对不起你,你的恩情,容我来时在报。” 小个眼角流下泪水,随后站了起来,朝着远方飞奔而去。 小个攥紧了拳头,如果他的实力能再强一些,成为第三境大圆满的强者,他就能在众人的围拢下,既不暴露自己,又能带羽翎姐离开。 弱小,他实在是太弱小了。 铁心攥紧了拳头,心中暗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弱小。 “无情无义的东西,滚吧。”鸿雁张口怒骂:“枉羽翎姐对你那般好,一群没有心肝的东西,活着不如死了。” 鸿雁怒火中烧,怒骂着。 一旁的羽翎拉了鸿雁一下,“鸿雁,算了,你也快些离去吧,不要被我连累了。” 鸿雁只是道:“羽翎姐,我说过了,谁都会离开你,但我不会。” 说着鸿雁看向了大个,缓缓道:“你呢,你是不是跟小个一样,也准备为自己找一个说辞,来掩盖你内心的怯懦与无耻?” 大个闻言目光闪了闪,上前一步缓缓道:“我能理解小个,因为他有亲人有家人。” “如果他站在羽翎姐这边,那么他的家人也会受他的连累,如果换位处之,我也会与小个做出同样的选择。”大个朗声道。 “我呸,你若是贪生怕死,有一千个理由,你也不过是想为自己的贪生怕死找个理由罢了。”鸿雁怒道。 “鸿雁,你这话说得便太不讲道理了,难道为了羽翎姐一个人,就要他们把自己的家人都抛弃?”大个也怒道。 “父母之恩同于长生天,你是没有父母,你才会不将父母当一回事,小个的心你又怎么能明白,我说这么多,只是想为小个说句公道话,为站在这里的一些人,说句公道话。” 大个这话一出,附近的一些人的眼中露出感激色,一男子道:“这位大哥说得极是,父母生我们养我们,我们没有孝敬他们,却也不能给他们带来灾难。” “没错,你这个女人,不要用这些恩情来绑架我们?” “欠下的,我们这就还给你。” 此时一名男子上前,与羽翎道:“当日你当我挡了血妖一击,救了我半条命,今天我便还给你。” 说着男子手起刀落,将自己的一条手臂斩落了。 “呵呵,一条手臂半条命。”鸿雁冷笑道:“你是不是修炼到剑骨的境界了?” “也是,斩断一条手臂又怎样,反正还能再长出来。” 那男子脸色一阵青红交加:“那你想怎么样,还想我把自己的脑袋砍下来么?” “虚伪。”鸿雁冷笑一声,随后看向大个讥讽道:“你是不是也要砍下一条手臂?” “鸿雁,你太过分了。”大个脸色一沉。 “我过分?我看还是你们无耻,怕死就直说,我倒还敬重你们敢于直言,明明怕死,却找各种理由,算什么男人。”鸿雁高声道。 “谁说我怕死?”大个眉头一挑,上前一步,站在了羽翎的面前道:“羽翎姐,方才我说了,我能理解小个,他是有家人的。” “不过,我却没有。” 大个一张红脸此时越发的胀红,有些激动道:“羽翎姐,我欠你的,今天我就还给你。” “只要你一天没有失去理智,我就一直站在你身边,如果哪天你变得嗜杀,我会毫不留情杀了你,或者被你所杀。”大个神色郑重道。 “大个……你……。”羽翎心中一阵感动。 鸿雁却是一愣,他完全没有料到这一幕。 “大个,你……算是个男人。”鸿雁一阵迟疑,随后道。 “哼,用大曌的话来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大个冷哼一声。 “你说什么?”鸿雁一怒,“你说谁是小人?” 这时扎尔都上前一步,脸色一沉道:“你们知道与血灵站在同一条船上,会是什么下场么?” “不就是一死么?”大个无所谓的道。 “老子无亲无故,死了也就死了。” “下一世,或许长生天能给我投生个好人家,老子怕什么?” 扎尔都脸色一沉,高声道:“依照东州律令,凡与血灵、血煞同谋者皆按血灵、血煞处置,凡我东州子民,皆可除之。” “我再问你们两个一遍,你们可是坚持要站在那血煞一边,现在回转还来得及。” “少说废话,要战就战。”大个手中缓缓浮现了一柄骨刀。 “有点男子气。”鸿雁抽出一杆骨枪,枪尖对准了众人随后看向了薛鹏道:“喂,那个铁木,你可也是姓铁的,你是不是要跟小个那个混蛋一起离开?” 薛鹏此时上前笑道:“那个,不好意思,我骗了你们。” 鸿雁一愣,羽翎也是一愣,同时看向了薛鹏。 “你骗我们什么了?”鸿雁问道。 “那个,我不姓铁,我也不叫铁木,我姓陆,我叫陆小鱼。” “我在东州也没有什么亲人,所以啊,我想站在哪边完全没有任何的心里负担。” “羽翎是我的义姐,我自然是站在羽翎姐这边了。” 说话间薛鹏已经走到了羽翎的身前,缓缓道:“你们三个走,这次我断后。” “陆小鱼!” 这时一声愤怒地嘶吼响起。 便见扎尔都双目赤红地盯着薛鹏,眼眸中充满了怒火。 “还真的是你,我方才竟然没认出来。”扎尔都怒道。 “呦,这不是扎尔都兄弟么,真是好巧啊。”薛鹏金色的脸庞上浮现淡淡的笑容。 不灭金身催动,他的全身仿佛擦了金粉。 再加上他的化身,若非极其亲近的人,还真认不出。 “好巧……?”扎尔都气得冷笑连连。 “是好巧,你抢走了我的琪琪格,又把我从青云梯上推了下去,现在又维护血煞,我跟你不共戴天。”扎尔都咬牙切齿地说。 “那个,扎尔都兄弟,有一点我要申明一下,就算我没有赢琪琪格,你也娶不到啊,因为你赢不了琪琪格啊。” “还有在青云梯上,那就是一个误会,我看你都被冻成一坨了,我以为你是要死了……。”薛鹏话还没说完,扎尔都已气得浑身青筋都鼓了起来。 “大曌人,你敢侮辱我。”扎尔都悍然出手,冲向了薛鹏。 “扎尔都兄弟,我完全没有侮辱你的意思,当时我真的以为你要死了,所以才想着要救你,这才一脚把你踹下去。”薛鹏解释道。 “住口。”扎尔都一拳轰向了薛鹏。 扎尔都乃是第三境巅峰的强者,此时他没有动用第二镜的筋骨之力。 不过即便如此,那好似烧红铁块一般的拳头,仍带着无比强大压迫之力。 薛鹏神色凝重,抬起了双臂朝着上方驾起。 砰! 一声巨响。 两人第一次交锋。 扎尔都只觉自己这一拳,一股强大的反弹力将他的力量给反弹了回来。 蹬蹬蹬! 扎尔都连着倒退数十步,地面上被他踏出一个个大坑。 扎尔都神色难看,惊诧道:“你这修炼的是什么炼体术?” 薛鹏也倒退了数十步。 扎尔都的力量强大,比那个叫山的血灵强大太多了。 这一击震得他手臂生疼。 若非不死皮有着反弹卸力的威力,只怕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扎尔都大兄弟,我真的不是故意踹你下去的。”薛鹏解释说,他只是在激怒扎尔都。 如果一个实力强的人,还保持着理智,那对他是十分不利的。 只有将他激怒,他怒火多一分,空档就多一丝。 “你给我住口。”扎尔都暴怒。 他乃是东州年轻一辈的勇士,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却被一个大曌的绵羊一脚踹了下去,这让他如何不怒? 扎尔都左掌中一截雪白,满布着金色花纹的骨头缓缓被抽出。 转眼,一柄古刀已被他握在掌中。 扎尔都握紧了这古刀,冷冷道:“大曌的绵羊,今天我就把你赶出血神塔。” 说着扎尔都轮起这古刀,朝着薛鹏就斩了下来。 嗡嗡嗡! 古刀未至,风声先至,强的气劲将周围的黄沙吹散。 一旁众人纷纷四方跳去,怕被卷入其中。 薛鹏神色凝重,他双手握着灰白色,带着金色花纹的骨剑。 随着他的血力不断注入其中,骨剑的颜色越来越浅,骨剑上的金色纹路越发的明亮,剑身体也逐渐变大。 薛鹏右手持着剑柄,左手扶着剑身,化身的两只手掌也撑着剑身。 薛鹏深吸了一口气,双足战定,气息下沉,四条手臂猛地往上一扛。 嘡啷! 一声如山石炸裂的巨响在众人耳畔炸响。 众人只觉耳轮处嗡嗡作响,一个个神色骇然。 而在两人交击的中心。 此刻黄沙飞扬,气劲席卷,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转眼,一道身影倒飞而出。 这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扎尔都。 扎尔都的古刀震飞了,他的虎口也裂开了,很显然,方才那一击的反震之力即便是他也有些吃不消。 半空中,扎尔都调转了身形,从容落在了沙地上。 微风吹拂,黄沙散去。 一个大坑浮现在众人眼前。 众人望去,沙坑中正站在一个人。 半截身子埋在沙地里,此刻正抬头看向半空。 随后便见他周身,看上去似乎并无大碍。 然薛鹏心里却暗暗叫苦。 自从凝练出了不死皮以来,别人的攻击九成都会被反震回去。 而自练骨到了大成,后他的皮与筋骨,就好像是构成了一个巨大的防御墙,不禁能反弹,而且墙壁极厚,根本打不破。 数次与那血灵交手,这一成的攻击也被骨给吸收了,根本伤不到脏腑。 可不知这扎尔都是实力太强,还是他的攻击诡异,竟然伤了他的脏腑。 随着不灭金身运转,体内的伤势快速修复着。 下一刻,薛鹏从沙坑中跳出。 双手拄着大剑,瞧着扎尔都道:“扎尔都兄弟,羽翎姐是我的义姐,他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有为何不依不饶呢?” “我看,就给我一个面子,放了羽翎姐吧。”薛鹏缓缓道。 “给你个面子?”扎尔都气得笑了出来:“你个大曌的绵羊,你有什么面子?” “是啊,我虽然是大曌人,我也是琪琪格的男人啊,琪琪格可是城主的女儿,依我大曌的话来说,我就是准驸马,无论身份地位,可都远远在扎尔都大哥你之上,我这样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而且实力还这么强,你不该给我一个面子么?” “你个血脉只有三寸的大曌绵羊,你有什么实力?”扎尔都扔下古刀,他的右掌五指合拢,整个手掌表面浮现骨头,最后他的整个右掌化作了一柄骨刃。 “血脉长短不重要,你想啊,如果血脉真的那么重要,那在青云梯上,我怎么还可能一脚踢在你的屁股上,将你踹下去。”薛鹏笑呵呵地道。 “所以啊,别再老提什么血脉多长了。” “大曌的绵羊,我就让你看看血脉的力量。”扎尔都努力,他右掌的骨刃上竟然燃起了一团红色的火焰。 那火焰赤红赤红,不过中心却是白色的。 “第三境,这是第三境的力量。”一人有些兴奋地道。 “第三境的力量?”薛鹏心中丝毫不敢大意。 第四百二十九章 别打了 随着炼体加深,他也慢慢发现,东州能够在大曌与羽明两国生存下来,并且还有所发展,只怕这炼体术有着极大的作用。 薛鹏神色凝重,催动体内的血气,以骨甲将自己严严实实将身体包裹。 下一刻,扎尔都朝着薛鹏冲了过去。 到了薛鹏近前,他左掌藏在腰间,右掌以手刀直刺薛鹏面门。 薛鹏眼神微凝,左掌向上挑,迎上了这一击。 砰! 一阵金石交击的声音迸发而出。 扎尔都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他化掌为爪,翻手抓住了薛鹏的手腕。 其掌中火焰竟然从薛鹏手腕处的骨架朝着薛鹏的体内渗入。 薛鹏只觉手腕处一阵剧痛,只觉这一股火焰从手腕处开始,沿着他的,一直往上窜行。 一路焚烧他经络中的气血,火势越来越旺。 薛鹏脸色大变,这第三境的练体术,怎会如此霸道? 血力他是不敢再使用了,当即运转神力护住身体。 神力一出,算是稍微抵住了这股火力。 不过薛鹏的行动也稍微一滞。 扎尔都抓住机会,藏在腰际的一拳猛地挥出,击在薛鹏的胸口出。 砰! 薛鹏应声而飞,其拳头上的火焰直接导入他的心口。 大意了。 感觉到心口处焚心剧痛,薛鹏暗暗叫苦,谁能料到这火焰竟能透过皮肤皮肤筋骨。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迎这一击。 不过,此时后悔确实晚了。 一旁,羽翎看到这一幕,瞳孔一缩。 她自幼生长在东州,对练体术极为熟悉,可不像薛鹏什么都不懂。 她深知这炼体第三境的恐怖。 炼体第三境炼的是五脏,心肝脾肺肾。 分别对应着五行。 炼到大成,五脏孕育五行,彼此相生相克,初步于体内完成一个能够循环的小世界。 此时再行参悟图腾,便可于体内孕育一先天生灵。 一旦孕育成功,便会踏入修士境。 很显然,这扎尔都已经将五脏六腑锻炼得无限接近大成。 其心产生的心火能离体,便是最好的证明。 羽翎神色凝重,一个闪身,到了薛鹏身后,双手推着薛鹏的后背阻止了薛鹏趋势。 与之同时,她体内紫色的血气剧烈翻滚。 丝丝缕缕的紫色水汽,从她掌中侵入到薛鹏的体内。 之前羽翎已经极其接近炼骨大成,可随着将那侯级的血丹吐下后,她一句跳过了炼骨大成。 体内血气孕养五脏,生出五行之力。 不过她的这一丝水汽却难以与扎尔都的火焰刀的火力相抗衡。 羽翎那一丝水汽几乎瞬间被烈焰吞噬,她惊呼一声:“三弟。” 此时薛鹏双目紧闭,脸色十分难看。 扎尔都停下了脚步,没有追击。 他看着薛鹏道:“不想起,就快快捏碎玉简吧。” 扎尔都算是留了手,如果他全力施展第三层的力量,他会将这个大曌人的血液一瞬间燃干。 一旁的重人见方才还生龙活虎,怎么打都打不死的薛鹏忽然动不了了,不仅讥讽道:“小子,你倒是站起来啊。” “敢跟我们扎尔都大哥斗,就你,还早一百年呢。” “呵呵,别说是一百年,就算是一千年,他在扎尔都大哥的面前就是一滩泥巴,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众人道。 “好了,都别说了。”扎尔都阻止了众人,目光仍是注视着薛鹏。 对于薛鹏,他心中也是有些一丝忌惮。 这个大曌人在青云梯走得比他跟二虎还远,如果让他这般成长下去,谁知道他会成长到什么程度。 他实在想不通,城主大人为什么要让一个大曌人进去血神塔。 只怕原本在城主大人的眼中,这个血脉只有三寸的大曌人不会有什么作为。 但眼下已经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这个血脉只有三寸的小子,竟然炼骨炼到了大成,骨架的境界。 就算是他,也要动用第三境的力量才能压制他。 东州炼体术,只有第三境才能发挥出一些炼体的威力。 而威力的大小,也完全取决于一个人肉体的强度。 这个大曌人此时肉体强度已不弱于他,再给他几年的时间,等他进入第三境,只怕自己都不是对手。 这个大曌人本身就有一身的术法,修为惊人,如果再炼体再有所成,道体双休,到时候他若对付东州,只怕城主大人都奈何他不得。 大曌人阴险狡诈,他绝不能任由他继续在血神塔中成长下去,成为东州的祸患。 想到这,扎尔都的心中动了杀机。 他双眸精光连闪,要不要在这里就杀了他。 到时候就算城主问责,能为东州除此大患,就算是自己死,也值了。 想到这儿,扎尔都眼中凶光大盛,凛冽的杀机锁定的薛鹏,迈步朝着薛鹏走去。 此时薛鹏正以灵识呼唤铁蛋:“别装死了,再装死,我都要被从里面烧熟了。” 薛鹏的灵识刚动,铁蛋传来一个到灵念:“好饿。” “饿你倒是吃啊,我体内的火,你吃啊。”薛鹏焦急的催促着。 铁蛋感应到了薛鹏体内的火,它散出一阵水汽。 白色透明的水汽无视薛鹏的不皮骨血肉,侵入到他的体内,将薛鹏体内,扎尔都的那股火焰快速吸收着。 此时扎尔都已经欺身上前,他那铜塔一般的身躯极具压迫感。 羽翎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凝视着扎尔都。 “放了我三弟,我任凭你处置。”羽翎道。 但此时在扎尔都的心里,薛鹏的威胁已经远超羽翎,自然不可能因为羽翎一句话放过薛鹏。 “既然你找死,我就先送你去死,再去收拾那个大曌人。” 扎尔都双目一凝,扑向了羽翎。 “羽翎姐,我来帮你。”鸿雁大喝一声,便要冲过来。 “别过来,带三弟先走,他的目标是三弟。”此时羽翎敏锐的察觉,扎尔都看向薛鹏时,那股杀机比看她时更为强烈。 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但是她绝不能看着三弟死在扎尔都的手上。 “可是!”鸿雁一阵迟疑。 “没有什么可是的,还不快走,你们在这,只会影响我。”羽翎大喝一声道。 此时的她已经再度恢复到原来那个无所畏惧的炼体强者。 有薛鹏,鸿雁,大个能够认同她,她觉得就足够了。 至于其他人,无所谓了,都无所谓了。 “好,我走,每次都是我走,我就是个拖后腿的。”鸿雁咬紧牙关,背起薛鹏,朝着远方跑去。 “哪里走!”扎尔都一声厉喝,冲向了薛鹏的方向。 羽翎身影一闪,挡住了扎尔都。 “找死!”扎尔都浑身充斥着戾气,燃着赤红火焰的手刀劈向羽翎的头顶。 羽翎不敢以身体硬抗,双手浮现一柄赤红,表面附着着紫色纹路的大剑。 羽翎双手握紧大剑,深吸一口气,大剑上挑,迎上了扎尔都这一掌。 咔嚓! 一声巨响,如山石炸裂。 羽翎掌中大剑被击得飞了出去,整个人也被震得倒退十数步,眼中一片惊色。 之前她看三弟与为用第三境力量的扎尔都交手势均力敌。 直到扎尔都用了第三境的力量,三弟以肉体硬抗,这才败北。 她已初入第三境,本以为加上体内还有血煞的煞气,加上不直接接触,能够稍微抵挡一下,可一交手才发现,扎尔都的气力也是如此骇人。 不过更令她心惊的是,她的三弟刚将骨炼到大成竟然就拥有与扎尔都匹敌的力量,这般成长下去,三弟未来的成就,或许还在城主之上。 三弟不能死。 羽翎眼眸一凝,再度扑向了扎尔都,口中厉喝道:“只要有我在,你就不要想伤害我三弟。”羽翎全身的血气完全调动了起来,双眸充斥着紫芒,煞气逼人。 “螳臂当车。”扎尔都掌中凝聚一把骨刀。 骨刀上缭绕着赤红的火焰,朝着羽翎劈下。 风声阵阵,如猛兽嘶吼,烈焰滔滔,要吞噬生机。 咔嚓! 又一声巨响。 古剑与骨刀交击在一起。 古剑顿时被骨刀切开了一个豁口,赤红的火焰顺着古剑扑向了羽翎。 羽翎瞳孔一缩,放开了古剑,身形极速后退。 扎尔都此时又一刀劈下,距离羽翎的面门只有三寸。 羽翎眼中浮现一抹凄凉色,这一瞬间,她感觉到了死亡的降临。 这一刻,四周变得十分安静,她听不到半点声音。 时间的流速仿佛变得无比缓慢,那古刀正在一点点逼近,一个个念头飞速闪过。 我要死了么? 这就是死的感觉么? 眼看着羽翎就要葬身在这骨刀下,一道流光骤然射出,击中了骨刀。 “血煞是我的,谁也不能动。”一个娇嫩的声音忽然自天空传来。 众人刚欲抬头,却有一整狂风席卷而来,吹起满天黄沙,众人睁不开双目。 片刻,风止沙定,两道人影与一只大鸟落在众人面前。 “是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救这血煞?”扎尔都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美女,脸色难看到。 年纪较小的女孩嘴角一翘,缓缓道:“我道是谁啊,这不是那个血脉不足三丈的扎尔都么。” “啧啧啧,这么多年还在第三境,还自称什么动州的勇士,也不害臊。”少女笑道。 扎尔都被说得脸色一阵难看,怒道:“你不是第三层。” “呵呵,没错,你小姐姐我确实也是第三境巅峰,可我才多大,你又多大了,你都二十多了吧,可我才十六,你也好意思跟我比。” “等我二十,哦不,等我十七岁的时候,我就是修士了,到时候你还是第三层,你羞不羞?”少女调笑道。 扎尔都脸色铁青,不再跟少女斗嘴,而是看向一旁的那个女子道:“铁琴小姐,你们的职责是消灭血煞,为何阻挠我?” 女子并没有理会扎尔都,而是与少女道:“你这个惹祸精,快点解决这个血煞,我们也该去第三层了。” 扎尔都见自己被无视,心底一阵暗怒,不过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无论是实力还是地位,这两个女人都远在他之上。 “好了,人家知道了嘛,闷了这么久,人家都无聊死了,这次说什么人家都要好好玩玩。”少女与那女子撒娇道。 “你啊你,真是拿你没办法,不过这血煞被煞气侵魂还能保持清醒,你可要小心点。”女子叮嘱道。 “嗯呢,嗯呢,阿姐你可真是啰嗦。” 少女说完走向了羽翎,一双眼睛打量着羽翎,微微点头道:“你这只血煞,看起来比较耐揍的样子,可不要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啊。” 听着少女的话,羽翎心地泛起一阵寒意。 此时此刻他有些明白,为什么血灵对他们这些炼体修者恨之入骨。 为什么血灵见到这些人一定要屠灭。 在她没有被煞气侵入体内时,他也同这些人一般,视血灵、血煞为恶魔,见之必除之后快。 即便在遇到尔雅时,她这种心也从未变过。 此可是发生到自己身上,当她感受到那充满憎恶、惊惧的目光,深切感受到被歧视,被隔离感,她就像是一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而她原本帮助的,爱着的人非但没有帮她,还在加入道这群人中,帮着他们来欺辱打杀自己。 自己不就是沾染了一些的煞气,为什么他们便如此容不下自己? 他们说血灵、血煞是魔的信徒,可此时在她看来,这些以正义自诩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此时此刻,羽翎方才明白,之前的自己是多么愚昧与无知。 羽翎看着在场的所有人,看着这些的被仇恨与怒火充斥了心灵,被人云亦云的观念蒙蔽了双眼,她忽然觉得,这些人是如此的愚昧与无知。 羽翎用一种充斥着同情的目光看着众人,其中便包括那少女。 被羽翎这种目光一看,少女不知为何,心里极其不舒服,嗔道:“喂,你这个血煞,你这是什么眼神?” 羽翎一句话也没说,跟这些人,她已无话可说。 她的余光一直盯着扎尔都。 此时扎尔都见有人收拾血煞,他转而将目光投向了薛鹏的背影。 他也不言语,纵身飞向薛鹏。 羽翎瞳孔一缩,身影连闪,冲向了扎尔都。 “你个小血煞,哪里走。”少女身影闪动,扑向了羽翎。 少女掌中一柄分红色的古剑,一剑挥动,一连舞出六六三十六道剑影组成的剑网,覆向羽翎。 羽翎也不与她纠缠,跳开剑网覆盖的范围,朝着扎尔都扑了过去。 “该死的血煞,有种你别跑,跟我好好打一场。”少女提着土黄色的骨剑朝着羽翎追了过去。 还是少女的速度要快一些,转眼就追上羽翎,掌中骨剑,挥动,顿时挥出七七四十九道剑影,将羽翎的前后左右尽皆覆盖。 羽翎眉头皱起老高,感受着头顶那恐怖的威力土黄色色剑影,她脸色一片凝重。 便在此时,她的心底响起一个声音,一熟悉的声音。 “想要我的力量么?” “想要我的力量,就放开你的心灵。” 羽翎双手持着古剑,血气一震,整个人身影猛的窜入到沙地中,人影消失在原地。 半空中,四十九道剑影合二为一,刺中了羽翎消失的地方。 砰! 一声巨响,黄沙飞扬,却哪见羽翎身影。 “啧啧啧,又是一个狡猾的家伙,不过你跑不掉的。”少女双掌浮现一阵土黄色的光芒,随后双手摁在了沙地上。 感知力放开,她很快就感受到了羽翎的方位。 下一刻,少女双眸猛地睁开,掌中骨剑朝着羽翎的方位射去。 黄沙中,羽翎心神一凛,只觉一股强横的力量朝着她袭来。 羽翎身影猛的跳出黄沙,那一道骨剑擦着她的身体射入黄沙之中。 “好险!” 羽翎额头复现一丝冷汗,若是她反应慢上一点,只怕已经被那土黄色骨剑给刺穿了。 看着土黄色古剑上的包裹的土黄色光华,她心里清楚,那黄色的光便是脾脏孕育的土行之力。 只要被击中,她的身体只怕瞬间就被土质化,身体动弹不得。 羽翎身影再度向后跳去,这时她的脑海又想起那个声音:“想要力量么,放开你的心灵,你就能拥有我的力量。” “桀桀,只要你得到我的力量,杀这些人如屠鸡宰狗。” 那声音仿若响在天边,又仿若响在耳畔,飘忽不定,充满了诱惑。 “逆阴阳、镇魂铃,镇魂守灵护灵台,十方幻境皆不见,神魂永驻万古存……。”羽翎没有回答那个声音,而是念出了镇魂咒。 镇魂咒一念,羽翎只觉脑海一片清明,神魂凝练,与之同时,她体内的世界中散出了一道青光。 青光普照着她的体内世界,在她体内的山川大河之中,忽然腾起了道道紫烟。 这些紫色烟迅速凝聚成一道虚幻的紫色面孔,这面孔狰狞而恐怖,妖异而邪恶,发出凄厉的嘶吼声:“这是什么,怎么又出现了,为什么如此克制我的力量?” “逆阴阳、镇魂铃,镇魂守灵护灵台,十方幻境皆不见,神魂永驻万古存……。”羽翎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半空中那道紫色面孔一阵狰狞。 “别念了,别念了。”那狰狞面孔凄厉地嘶吼着。 羽翎却没有停下,直到那紫色面孔变得极其虚幻。 她记得这个声音,就是这个声音诱导她,让她放弃了抵抗,被煞气侵入体内险些成为血煞的。 而她之所以能够恢复清醒,便是因为她脑海曾经响起过那不知名的咒语。 她本想一举将之抹杀,可她念头一动,此时倒是可以借这东西的一用。 想到这,羽翎一边念不知名咒语,灵识传念问道:“你到底是什么?” “我是煞魂,别再念了,别念了,再念我就要魂飞魄散了,我只给你我的力量,我不再侵蚀你的灵魂,我永不再侵蚀你的灵魂。” ……。 “你这个血煞,你跑不掉的。”少女土黄色的骨剑再度朝着羽翎斩了过去。 这一次,羽翎没有没有选择躲避。 她深吸一口气,周身紫光大盛,掌中骨剑几乎完全变成了紫色。 少女见状,眼角一挑:“有意思,有意思,接我一剑。” 声音落下,少女一挥,骨剑化作四十九道残影从四面八方以及地面朝着羽翎刺去。 少女嘴角一挑:“我看你这回往哪里跑?” 羽翎微微眯起眼眸,双手持着紫色骨剑朝着少女刺去。 少女见状微微一愣,最后嘴角泛起讥讽笑意。 满天的剑影归为一道,迎上了羽翎这一剑。 轰! 一声沉闷的声响传来。 两股强大的力量对撞到了一起。 羽翎掌中古剑被土气侵袭,整个古剑的表面浮现一层淡淡的土黄色。 这道黄色朝着羽翎的身体延伸过去。 这一次,羽翎没有丢下骨剑,因为她骨剑中紫气也正快速朝着少女希去。 “有意思。”少女嘴角一翘:“我就看看你区区血煞,能有何能耐。” 少女目光中尽是鄙夷色,不退反进,加大了土气的输出。 土气侵入到了羽翎的手腕,羽翎只觉自己手腕一沉,手腕处的经络完全被这股土气封闭,朝着自己的身体延伸。 此时羽翎见紫气也侵入到了少女的体内,一甩胳膊,血气一震,将长剑衰落。 “哪里走。”少女见状一声冷喝。 然就在此时,少女眼前的景象却是一变。 便见一个小女孩看去只有四五岁,此刻正被脱光了裤子,吊在树杈上抽着。 啪啪啪! 一根柳条抽在小女孩的屁股上。 “让你不好好修炼。”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 如果薛鹏看到这一幕,他就能认出,这男子正是铁木合。 少女看到这一幕也是一愣,眼前这一幕,那个可恶的老头子,还有可怜的自己。 “呜呜呜,死老头,臭老头别打了,我修炼,我修炼,别打了。”小女孩大哭着。 小女孩身旁还跪着一个女子,也在求情:“阿父,是我这个做姐姐的疏于管教,您别打妹妹了,日后我一定督促妹妹好好修炼。” 铁木合冷哼一声:“你们虽然不是男孩,但我铁木合的子嗣,即便是女儿,那也要成为强者,今天我非让这个贪玩的臭丫头长长记性。” 第四百三十章 剑人 啪啪啪! 柳条抽在小女孩的身上,一片淤痕。 “呜呜呜……别打了,别打了,我以后一定认真修炼,一定认真修炼。”小女孩哭着说。 “那好,今天阿父就帮你好好锤炼锤炼皮肉,铁音,运转功法。”铁木合又一柳条抽了下去。 “阿父,我疼,疼死我了,呜呜呜。”小女孩继续大哭着。 “这一世,比这疼的时候多了去了,铁音你要挺住,让这疼痛成为你的养分,帮助你成长,铁音,运转功法,运转功法就不疼了。”铁木合大喊着。 小女孩见怎么求饶都不成,只能运转起了功法。 功法一运转,皮肤传来细微的酥麻感,那种疼痛顿时减轻了不少。 少女怕疼,见运转功法能减轻疼痛,便开始拼命地运转功法,一遍又一遍。 这小女孩就是幼时的少女铁音。 铁音看着眼前这一幕,眼中浮现了一丝怒火,口中骂道:“该死的老头子。” 话音落下,手中骨剑射出,顿时击穿了小女孩与铁木合的身影。 这场景一出现,她便反应过来,这是幻境。 从炼体第二境开始,直到现在的第三境圆满,她经历过数次幻境,哪一次不必现在的强。 不过他都挺过来了,说起来,她还是要感谢那个死老头子。 如果不是那死老头子对她的打熬,让她的精神坚韧,或许她也早就撑不住,成为一个血灵了。 铁音调动五藏蕴养的五行之力,五行之力在体内震荡,口中大喝一声:“开。” 强横的波动荡漾开来,在她体内世界,那一道紫气被其震得魂飞魄散,消散在天地间。 此时羽翎已袭向远方,铁音看着羽翎远去的背影,神色多了一分凝重。 铁琴走到铁音身旁,缓缓道:“高手交战,一瞬间就能定生死,小妹你方才愣神几个息,若是她趁机攻击自己,你只怕早已身首异处了。” “我,我那是一时大意,下次,下次我一定不会大意,一定不会让那紫气进入体内了。”铁音狡辩道。 “诶,如果姐姐不在你身边,你还有下次么?小妹,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铁琴缓缓道。 “我已经长大了,姐姐,接下来就看我擒杀那血煞。”铁音满脸的怒容,身影闪动,窜向远方。 “鸿雁姐,放我下来。”鸿雁后背上,薛鹏醒了过来。 鸿雁也是看到了薛鹏与扎尔都战斗的场景,对薛鹏的战力也有了一个重新的认识。 她也是没有想到,薛鹏还是第二镜,竟能与第三境的扎尔都打得难分难解,最后扎尔都凭借着第三境的力量,方才一举挫败她这三弟。 只是,就算她三弟的筋骨再强,可是他还没有到达第三境。 第二镜的炼体高手,面对第三境的强者,根本完全不是对手。 不过那都是寻常的炼体修者,鸿雁知道,她这三弟绝非是寻常人。 一时间脑海中万千思绪汇心头,鸿雁终于停下了脚步。 身旁的大个见状道:“鸿雁,你终于想明白了么,扔下这个大曌人吧。” “这个大曌人跟我们非亲非故,而且也不是东州人,我们犯不着为了他得罪扎尔都,把他扔给扎尔都,我们想办法带羽翎姐走。” 鸿雁瞪了一眼大个:“你能站在羽翎姐这边让我很意外,不过,陆小鱼是我们的三弟,我不会丢下他。” “呵呵,如果他真的把你们两个当姐,又为何要骗你们,隐瞒身份?” “好了,大个你不要再说了,你离开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现在很多事你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力。” 说完,鸿雁看向薛鹏道:“陆小鱼,你现在怎么样?” 薛鹏道:“已经恢复过来了,一会我断后,你们与带着羽翎姐先走。” “那你怎么办?”鸿雁急道。 “放心,我又不是血灵,他们也不能杀了我吧?”薛鹏笑道。 “不行,东州有律条,如果是修者与血灵同谋,其罪比血灵还要大。” “放心,他们不会那我怎么样的,毕竟,我是琪琪格的未来的丈夫。” 鸿雁一听,瞳孔一缩:“你是,琪琪格的丈夫?” 薛鹏点头,随后转头向后看去,便见两道人影正快速逼近,正是羽翎与扎尔都。 “大曌人,这次你休想跑掉。”扎尔都一声大喝,身影快速逼近。 薛鹏微微凝眸,神力自体内流转,三头六臂的神通使将出来。 薛鹏灰白色的皮肤仿佛是度了一层金漆,双眸中金光流转,一股雄浑浩荡的气息散发出来。 “羽翎姐,你我先联手重伤这个扎尔都。”薛鹏话音落下,四条手臂浮现了四柄骨剑。 “铁蛋。”薛鹏灵识探向铁球,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铁球散出一阵阵水汽,萦绕在薛鹏的骨剑上。 远处袭来的羽翎先是一愣,随后看了看身后正在急速逼近的身影,心中一横,知道这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此刻她右掌已失去了战力,于是将紫气运转于左掌骨剑,准备偷袭扎尔都。 扎尔都周身附着赤红的火焰,将身体牢牢护住,口中发出一声冷哼:“两个小毛贼,今天就让你们葬身血神塔。” 转眼间,三人对撞到了一起。 薛鹏掌中骨剑劈向了扎尔都,扎尔都一刀格挡,劈开了薛鹏的骨剑,但同时他的肋骨下也遭受了薛鹏的攻击。 然扎尔都根本没放在心上,只要他敢碰到自己身上的心火,这次他变会将之灼烧殆尽。 然就在接触时,忽然一股莫名的吸力从薛鹏的骨剑处传来。 扎尔都体表的火焰顿时被吸收得干干净净,其体内的火焰也被快速吸出体外。 扎尔都大惊,想要把手拔出,可是薛鹏就好似黏在他的身上,竟然怎么都甩不掉。 短短时间,他体内的心火被吸走九成,脸上瞬间一片惨白。 这时羽翎的攻击也到了,一剑砍在了扎尔都的肋骨上,一股紫气涌入扎尔都的体内。 扎尔都整个人顿时愣在原地,面色又是一阵惨白。 “走!” 薛鹏大喝一声,背后不死皮凝聚成肉翅,一只手拦住羽翎的腰间,飞向了半空。 他身子滑向远方,抓住了大个与鸿雁,朝着远方飞去。 半空中,羽翎道:“三弟,你的伤怎么样?” 薛鹏缓缓道:“并无大碍,我学会的功法,刚好克制这扎尔都的功法。” 羽翎没有再多问,下方的大个却不满道:“你既然会飞,早干什么去了,早早飞走不就好了。” 薛鹏没吭声,若不是看在羽翎姐的面子上,现在他就把这个红脸的家伙扔下去去。 这时羽翎道:“大个,你就不能不说蠢话么,方才那么多人,每人投射一根骨枪,就能把我们射成刺猬,更何况,还有那两个妖孽,可都是乘着一只大鸟来的。” “陆小鱼他飞起来,不是给他们当活靶子么?” 鸿雁的生意刚落,远方一声啸叫响起。 “唳!” 一声鸣叫,响彻天地。 薛鹏回头看去,便见远方一个黑点正在快速变大。 “不好。”薛鹏脸色一变,压低了身形,让那些高大的沙丘阻隔他们的视线。 大鸟背上,铁琴、铁音顿时失去了薛鹏等人的踪迹。 “小妹,看你的了。”铁琴缓缓道。 “姐姐,放心,交给我了。”铁音盘膝坐下,缓缓闭上了眼睛,她左手掐着印决,右手五指张开,探向虚空。 片刻,铁音拍了拍坐下的大鸟:“笨鸟,往这边飞。” 那大鸟右翅一抬,身形朝着左边偏去。 大约一个时辰后,大鸟终于追上了薛鹏四人。 大鸟羽翼一阵,一股强大的风压朝着薛鹏等人压了过去。 狂风呼啸,飞沙走石。 强烈的风压直接将薛鹏四人压的轨迹压偏了,最后狠狠地砸在地上。 铁音此刻跳了下来,掌中一柄骨剑浮现,其上附着着淡淡黄色光芒。 “这次,我绝不会再让你们跑了。”铁音一步一步走向四人。 鸿雁怒道:“我们究竟做了什么事,你们非要苦苦相逼?” “血煞的存在就是错,你们护着这个血煞,更是大错特错,我送你们去长生天吧。”话音落下,铁音冲向了四人。 鸿雁掌中浮现一柄骨枪,怒喝一声道:“我跟你拼了。” 话音落,鸿雁已冲了过去。 然此时一条手臂抓住了鸿雁的胳膊,将鸿雁扯了回去,薛鹏与羽翎已挡在了鸿雁的身前。 “鸿雁姐,你跟那个红脸先走。”仿若金人的薛鹏声若洪钟远远荡漾开来。 “又让我先走,又让我们先走,难道我们就还是累赘么?”鸿雁捏紧了拳头,最后不甘地道:“我们走。” 声音落下,鸿雁转身离开了这里,大个也果断离去,此时他们留下,只会碍事。 他们的实力差得实在是太多了。 “一个也别想走。”铁音怒喝一声:“手掌骨剑挥动,七七四十九道剑影化作一张剑网,将四人罩了下来。”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四十九道剑影上,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黄光。 薛鹏只能硬接,让铁球的水汽萦绕在骨剑周围,四条手臂挥舞着四柄骨剑,抵挡着漫天的剑影。 羽翎左掌持着骨剑,周身紫色煞气弥漫,抵挡着铁音的剑网。 叮叮当当! 一连串的声响响起。 大部分剑影被薛鹏与羽翎挡住,大个与鸿雁只抵挡了小部分,不过仍显得十分吃力。 鸿雁心中震惊,这个小女孩,明明就一柄骨剑,为何能施展出如此之多的剑影,而且每一道剑影竟然还拥有这般恐怖的攻击力。 一招攻击后,铁音杀入到四人当中。 一剑击飞了鸿雁,一脚踹开了大个。 土行力侵入到两人体内,虽然只有一丝,但两人身体仿佛被石化了,瞬间动弹不得。 薛鹏见状大怒,不灭金身运转到了极致,靠着铁球的水汽护体,与铁音战到了一起。 薛鹏四条手臂,四柄骨剑朝着铁音斩了过去。 铁音一挥骨剑,三十六道剑影迎上了薛鹏的四道骨剑。 叮叮当当。 一阵乱响,薛鹏被震得倒退了数步。 铁音却一步没退,轻哼一声:“不自量力。” 这时一旁的羽翎趁机偷袭过来,附着紫芒的骨剑刺向她的后背。 “这次,我可不会大意了。”铁音手腕一翻,三十六道剑影朝着羽翎覆盖过去。 羽翎身形灵动,躲了开来。 薛鹏再度趁机强攻上去,掌中骨剑金光流转,与铁音的剑影轰在了一起。 片刻后,他的骨剑被那漫天的剑影给绞碎了。 “大曌的小子,我看你这回拿什么跟我斗。”铁音娇喝一声,再度冲了上来。 薛鹏看着这少女,又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那女子,心中一横。 猛地一拍乾坤袋,一物落于掌中。 铁音见状身子去势一止,向后跳去,当看清其手中物时,铁音眉头皱了起来。 薛鹏手中的正是之前得到的那颗拳头大小的血丹,正是从那接近侯级血妖的体内得到的。 这颗血丹,原本他是准备在冲塔的时候用的,不过此时,眼下他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当下薛鹏一口将这血丹吞下,周身的血气顿时变得十分充裕了起来。 看到薛鹏竟然将一整颗血丹吞下,而且还是血气极为精纯的血丹,铁音与铁琴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铁琴凝眸看向薛鹏:“少年,你就不怕自己变成血灵么?为了一个血煞做到这种程度值得么?” 薛鹏快速运转不灭金身,口中喃喃念着那不知名的咒语。 一串奇异的字符开始跳跃了起来,在薛鹏的体内散发淡淡的青色光芒,笼罩着他的体内世界。 血气中不断有大量的黑气散出,可一遇到这青色的光芒便被灼烧得干干净净,同时伴随着阵阵凄厉的嘶吼声。 随着不灭金身的运转,薛鹏清晰感觉到,他的骨再度开始发生变化。 等到薛鹏再度从手中抽出骨剑时,骨剑上已金色纹路更加繁复。 瞧着薛鹏不断攀上的气势,铁音冷哼一声:“小子,不跟你们玩了。” 铁音深吸了一口气,体内血气凝聚,周身的黄光更加的凝实,附着其骨剑的表面,其骨剑仿佛是涂了一层黄油一般。 铁音一剑挥出,顿时射出八八六十四道剑影。 继而这些剑影重新归一,其掌中的骨剑已变成一三丈大小的骨剑。 铁音双手持着骨剑,朝着薛鹏斩了下去。 此时在她的眼中,薛鹏的潜力,或者说他的威胁已远远超过了血煞。 薛鹏咬紧牙关,四条手臂持着四柄骨剑,轰向了斩落下的骨剑。 羽翎瞳孔一缩,想要冲上去,然一道凛冽杀机,刺向她。 铁琴终于出手了。 在她的指尖浮现了一柄牙签一般的骨剑,可这小剑则是完全呈现蓝色,只一瞬间就划破了羽翎手臂的骨甲。 几乎瞬间,其手臂上的骨甲被这小剑周围的气劲撕裂,整条手臂鲜血淋漓。 羽翎毫不怀疑,如果她慢上一点,就要被这看着娇小的骨剑杀死。 一招逼开羽翎,铁琴并没有继续追杀,似乎方才她那一击,也只是为了逼退羽翎一般。 她确实也没有杀死羽翎的意思,她是要留这个血煞,给她的妹妹好好练练手。 轰! 一声巨响。 铁音那巨大的骨剑,终于狠狠战在了薛鹏的四柄骨剑上。 那四柄骨剑顿时碎裂,四条手臂上的骨甲也纷纷碎裂,体内的骨头更是被震得碎裂开来,五脏挪移,六府重创,整个人也被劈飞了出去。 不过所幸的是,薛鹏不灭金身越是重伤恢复效果越是强横,加上其体内的血丹提供着源源不断的血气,让得薛鹏的肉身快速恢复过来。 断裂的筋骨重新接上,也变得更加的坚硬凝练。 薛鹏重新凝聚了三头六臂,第五条手臂已隐隐有着凝成的趋势。 薛鹏吐了一口血沫,朝着铁音笑道:“小丫头,就这么点本事么?” “咦……。”铁音双手持着骨剑,诧异地看着薛鹏:“你竟然还活着?” 不过紧接着她的眉头皱起:“不对啊,就算你修炼得是金身决,可接了我一击,你也不该活着啊?” 一旁的铁琴神色凝重道:“是不灭金身。” “不灭金身?”铁音闻言脸色也是一变:“这怎么可能,不是说,这不灭金身根本无法修成的么?” “这一点,姐姐也不知道,不过这个人不能杀,一定要将他生擒,带回去交给伯父。” 铁音闻言顿时来了兴致:“不灭金身,竟然是不灭金身,都说不灭金身是东州最强的炼体灵决,不过我就不信,我的剑体才是最强的。” “大曌的小子,姐姐我今天就好好陪你玩玩,把你打服了,我再带你回去。”铁音看着薛鹏的目光充斥着一抹火热。 薛鹏笑道:“你个小丫头片子,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当日那个骑着大鸟,将我撞飞的小丫头片子。” 薛鹏这么一说,铁音一愣,随后细细看了看薛鹏,哈哈笑道:“原来还真是你,小子,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小子,看剑,这次,比上次更强了。”铁音深吸一口气,体内的血气汇聚。 一剑挥出,化作九九八十一道剑影。 八十一道剑影瞬间归一,铁音掌中骨剑已成九丈大小,周遭仿佛镀了一层铜色。 巨大的骨剑朝着薛鹏就斩了下来。 强烈的罡风吹得薛鹏长发乱舞,他嘴角鲜血横流,双目圆睁,看着分外狰狞。 “东州的炼体术,看来不单单只是炼体啊。”薛鹏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许是被激怒了,许是被煞气影响了,许是他的骨子里就有着一种疯狂的血性,薛鹏此时神态有些疯狂,不退反进。 他身子高高跃起,四只手掌中的骨剑再度完全变成了金色,迎上了那铜色的巨剑。 咔嚓! 一声巨响,如晴空霹雳。 那铜色巨剑毫无滞留劈下,薛鹏的掌中骨剑再度被劈碎,身上骨甲再度碎裂,体内刚刚愈合的骨头也再度被震碎。 薛鹏运转不灭金身,一次又一次恢复,一次又一次被劈飞。 在被劈飞十余次后,薛鹏终于再度感觉到了那个临界点,他的骨无法再晋升了,可此时他的骨,却难以抵挡铁音的攻击。 薛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铁音的胸脯也微微起伏着,她看着薛鹏诧异道:“你,怎么还能站起来?这就是不灭金身决的威力么,不愧是能与我的剑体齐名的炼体灵诀。” 薛鹏一边恢复着血气,一边笑骂,企图影响铁音的情绪波动:“少臭不要脸了,你那什么破剑体我都没听过,剑体,什么玩意,难道你这是要把自己炼成一把剑,然后握在别人的手里么,如果你以后把自己练成了剑人,让我握在手里怎么样,我一定能发挥出你最贱的一剑,剑人,倒真是适合你?” 铁音闻言怒道:“你敢骂人,你个小犊子,我非砍了你的脑袋。” 薛鹏左一声剑人又一声剑人,终于惹怒了铁音。 铁音一张俏脸铁青铁青,忽然间,她的背后浮现了一道虚影。 那虚影是一柄剑的形状,呈半透明状,甫一出现,一股凛冽的锋锐之气顿时散发出来。 薛鹏只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笼罩心头。 “糟了,这小丫头,竟然还有这般恐怖的实力。”在这种强大气势的压迫下,薛鹏的精气神前所未有的集中起来。 体内的神力高速运转着,忽然间,他体内的流转陡然快了三分,三头六臂第五条手臂终于凝成。 神力猛增,不灭金身运转陡然加速,在那一瞬间,他体内的某个禁制似乎被打破了。 与之同时,铁音的一剑已经斩落了下来。 铁琴不禁轻喝一声:“铁音,留他一命。” 铁音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一剑猛然斩落了下来,誓要将薛鹏劈做两半,方消她心头之怒。 “住手!”此时,远方一道火红流光划破天际,朝着铁音的方向激射而来。 第四百三十一章 狡猾 嘭! 一声闷响,那一道细小的骨剑与那道流光撞击到了一起。 骨剑崩碎,流光也炸做了漫天的火光,坠落下来。 铁琴脸色微微一变,凝眸看向了远方。 远方那一只赤红的大鸟飞速靠近,即便隔着老远,他也能感受到那恐怖的高温。 “这,是谁参悟了图腾,于体内孕育出先天生灵了。”铁琴喃喃自语着。 这一道火光与骨剑相互抵消时,铁音的大剑再度斩向了薛鹏。 轰! 一声巨响,犹若天鼓擂动。 薛鹏被铁音这一剑劈中,整个人瞬间陷入到黄沙之中。 强大的气劲将四周的黄沙卷向了半空,方圆数百丈内尽被黄沙笼罩。 铁音嘴角勾起,一阵得意,然而忽然她脸色一变。 忽然间,她觉得一股大力自骨剑传来。 她双手紧紧握住大剑,双足站定,可大剑中更为澎湃的大力山呼海啸一般倒了过来。 剑柄顿时脱离了铁音的手掌,重重砸在了她的胸口。 砰! 铁音的身影顿时被砸飞了出去。 “小妹!”铁琴惊呼一声,身影连闪,扑向了铁音。 此时原本战场的中心,一股气浪席卷开来,吹散漫天的黄沙。 一道金色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这人两头五臂,周身穿着金色的骨甲。 骨甲金光闪闪,其形状与别人的骨甲极为不同,头盔上呈现一种怪异的兽首状,胸前后背有着七彩的纹路绘刻的图纹。 这些图纹散发着微光,看去玄奥而厚重,将里面的人护得严严实实。 整个骨甲,严丝合缝,唯有两个头盔上有着洞口,散着金光。 “骨王甲?”铁琴凝神望着薛鹏,神色连连变化。 “咳咳,什么骨王甲?”铁音轻咳一声,缓缓道。 “骨王甲,据说练骨练到超越了大成便能凝聚王甲,近千年来,我也只听说过咱们的城主凝聚了王甲,却没想到,这个大曌人,竟然也凝聚了出来。” “据传这骨王甲,能够抵挡远超自己实力的攻击,看来所言不虚。”铁琴凝重道。 “什么骨王甲,我还没有用出我最强的一击,看我怎么破了他的乌龟壳。”铁音气呼呼地说。 “好了,小妹这个人交给姐姐。”说着铁琴指尖冒出一截骨头,骨头呈现流矢状,四周围绕着细微的风。 “陆小鱼是吧,你若束手就擒,随我前往城主府领罪,我可以让你少受些皮肉之苦。”铁琴缓缓道。 “呵呵,你又算什么东西,你让我束手就擒,我便束手就擒?”骨甲中,薛鹏冷笑道。 远方那红色的大鸟再快速逼近,铁琴不想再耽搁,冷哼一声道:“既然你冥顽不灵,休怪我铁琴手下无情。” 话音落下,铁琴屈指一弹,那一道骨质流矢朝着薛鹏激射过去,几乎瞬间就到了薛鹏的身前。 薛鹏根本反应都来不及,胸口被这一道流矢击中。 哧! 一声刺耳的声响传来。 流矢深深插入王甲左侧,直接将薛鹏撞飞了出去,骨甲上也浮现了细密的裂纹,那骨质流矢内蕴含的风行之力,切割着薛鹏的骨甲。 薛鹏要紧了牙关,全力运转着不灭金身,血神塔第二层的血气快速朝着薛鹏的骨甲汇聚着。 薛鹏头盔上的兽首上的纹路越发细腻起来,慢慢的,凝聚出只鹰兽形状,其胸前背后的纹路的色彩也越发鲜明起来。 胸前好似龙头,背后似麒麟。 铁琴见一道流矢未能击穿薛鹏的王甲,反而助其王甲越来越强大,接连又弹出数道骨质流矢,击向薛鹏。 而就在此时,远方的赤红大鸟终于到了,赤红的火焰席卷过来,瞬间便将那骨质流矢烧得干干净净。 火焰收敛,赤红大鸟消散,琪琪格一脸怒容地看着铁琴怒道:“我说了住手,难道你没听见么?” 见琪琪格终于是赶了过来,铁琴缓缓道:“难道传言是真的,这个大曌人是你的男人?” 琪琪格回头看了一眼薛鹏,她也没想到,这个大曌人竟然能够凝出王甲。 琪琪格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这不关你事。” “琪琪格,不管此人是谁,他包庇血煞,按我东州律条,罪在不赦,这是城主定下的律条。” “如果你也要包庇他们,也要同罪论处。”铁琴毫无情感地道。 他们虽然是表姐妹,但是却没有什么情感。 “什么血煞?血煞在哪里?”琪琪格嘴角一翘,反问道。 “血煞不就在……。”她话音尚未完全落下,却发现不知何时,羽翎、薛鹏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入眼唯见一座座高大的沙丘。 “琪琪格,你放走血煞与其同伴,罪在不赦。”铁琴怒道。 琪琪格活动了一下手指,笑道:“早就听闻铁琴表姐的剑体霸道绝伦,今天表妹想讨教一番。” 铁琴眼眸寒光闪烁:“好,好一个表妹,那今天姐姐就替伯父好好管教管教你这个不听话的孩子。” 话音落,两人冲向了对方。 砰砰砰! 一连串的声响响起,一座座沙丘被两人掀翻,两名修士的战斗,破坏力恐怖。 远方,薛鹏抱着羽翎低空飞行。 听着身后传来的轰鸣声,羽翎不禁道:“你,真的是琪琪格的未婚夫?” 薛鹏笑道:“那还有假。” “这次,又麻烦你了。”羽翎缓缓道。 “羽翎姐,说什么傻话呢。”薛鹏一笑道。 “三弟,你不要不将这件事当一回事,现在他们都将我认作是血煞,而你又帮了我,他们不会放过你的。”羽翎担心道。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薛鹏道,他这么说,自然是有着自己的分寸。 他相信,等自己出血神塔时,自己的实力将会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到时候就算是铁木合那个混蛋,也不一定拿得住他。 不过,如果铁木黎出手,只怕他还是不敌,不过铁木黎堂堂城主,又岂能对他出手,更何况,他还有一个身份,大曌的左戍卫将军,铁木黎应该不会拿他如何的。 不过羽翎还是一阵担心。 薛鹏飞了一柱香,追上了鸿雁、大个。 两天后,血神塔迎来了沙海浪潮。 首先,不知从何处起,一道道龙卷风开始浮现在众人眼前。 狂风怒号着,所过之处,沙丘纷纷被卷起,入眼所见,尽是黄沙。 曾经的巨大沙丘被卷成了沙谷,原本的沙坑则堆成了沙丘。 那些藏在沙丘里的血妖被卷到了天空,有些掉落下来摔死,还有一些直接被罡风撕裂,血染长空。 薛鹏四人躲避着这龙卷风,有几次险些被卷入进去,还是薛鹏护住了三人,凭借王甲保护才幸免于难。 三天后,这飓风群终于刮过,薛鹏四人可谓劫后余生。 期间,他们看到了太多血妖被罡风撕裂,看到了太多的血妖被绞成了肉沫,在这恐怖的力量下,他们显得是那么的弱小。 飓风刚过,天空中还在飘落着黄沙,沙地上到处都是血妖的残骸。 羽翎一剑刺入一只血妖仅剩的半颗脑袋里,挑出了半颗血丹。 羽翎没有要,现在她的目光挑剔了,不是完好的她都不想要,因为不是完整的血丹,血气流逝得太快了。 由于他们是在飓风群中穿过来的,随后是跟着飓风群跑,他们四人算是第一批捡血丹的人,捡得都是最好的。 就在不久前,几人看到了一只候级的血妖被罡风生生撕裂,他们跑了过去,得到了一个拇指大小的血丹。 即便是那血丹散出的充沛血气,让闻了都觉得体内血气一阵躁动。 候级的血丹虽然是好东西,是大补,但是他们现在可是吸收不了。 于是暂时由羽翎先保管了起来,继续收集。 半个月后,这沙海浪潮算是完全过去了,薛鹏四人收获极丰。 此时四人算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他们没有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意思。 又过十天,薛鹏将所得的血丹全部熬炼成蕴含血气的灵液与几人平分,分别的日子也到来了。 “世上无不散之筵席,羽翎姐,鸿雁姐,我准备离开了。”薛鹏看着两人缓缓道。 至于大个,虽然相处了这么多天,但他对这个大个,越发的讨厌,也不想说话。 鸿雁不禁道:“那你是准备冲塔?” 薛鹏点了点头:“这可能是我唯一一次进入血神塔的机会,我一定要攀升到最高处,体悟图腾。” 羽翎皱眉道:“可他们现在都认得你,你该怎么办?” 薛鹏笑道:“冲塔可不是那么好冲的,只要我攀得足够高,他们就算想追我我都追不上。”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我不去冲塔,难道我还要一辈子困在这里么?” “我是一个无拘无束的人,与其如一只鸟被困在这里,我宁选择战死。”薛鹏笑着说,似乎死对他来说,并不恐怖。 羽翎闻言咬了咬牙,缓缓道:“既如此,我同你一起去,只要冲入第三层,只要我们的实力提升,到时候我们就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鸿雁闻言道:“如此的话,那我也去。” “你们,这是去送死。”大个脸色难看道。 鸿雁道:“不去是晚死,但终究免不了一死,如果去,我们或许能够活下来,既如此,为什么不去?” 说着鸿雁忽然嘴角一翘,讥讽道:“没想到,你个子大,胆子却是小,这么怕死。” “谁怕死了?”大个一怒,“去就去,我大个什么时候怕过?” 鸿雁满意一笑,随后看向薛鹏道:“三弟,你有什么计划?” “我的计划就是,一路打上去。”薛鹏道。 “一路打上去?就这么简单?” “那还要多复杂么?” ……。 二十个昼夜后,第二层的青云梯前。 五六百东州男女跳起了东州舞,于那延伸向虚空的青云梯高歌着,“嗬,东州的男人啊,神的骨与肉;嗬,东州的女人啊,神的灵与血;嗬,神的血与肉化作最坚韧的盾牌保护神的灵与血,嗬,神的灵与血啊滋润神的骨与肉;神灵的后裔啊,勇往直前啊……。” 那雄浑激荡的歌声从青云梯上远远荡漾开来,东州的男人赤裸着上半身,汗水从他们的披散的发丝流下,在他们坚实的脊背胸膛上流淌着。 东州的女人咬紧了牙关,汗水顺着她们的兽皮抹胸流淌到里面,攀登青云梯,他们体内的血气快速流动着,皮肤表面都好似那烧红的烙铁,流淌下的汗水蒸腾起一片热气。 远处,薛鹏四人趴在山丘里,眼睛瞧着那数百身材魁梧,线条优美的东州修炼者。 他们已在此处等待了数日,眼下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如果这些人都守在下面,他们连青云梯都靠近不了。 不过一旦等他们攀登上青云梯,那这就是他们的好机会了。 只要蹬上这青云梯,他们便要击中所有的力量,来攀登青云梯,想要分神对付他们根本不可能。 待得这些东州人攀登了一柱香后,后面已有人停了下来,薛鹏知道,是时候了。 “我们走。”薛鹏一声轻喝。 血气翻涌,震开了周围的黄沙。 肉翅扇动,薛鹏身影俯冲向青云梯。 羽翎高高挑起,抓住了薛鹏的一只手,鸿雁、大个也纷纷抓住了薛鹏。 四人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青云梯。 薛鹏本想直接飞向地上桥,可是这青云梯拥有奇异的能量,他一靠近,便被吸了下去。 转眼,四人落在了通往地上桥的第一层阶梯上。 此时,前方的东州人还在继续攀爬着,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眼中的血煞,还有血煞的同党竟敢公然攀登青云梯。 这种事情以前不是没有过,不过青云梯乃是东州人的青云梯,可不是血灵血煞的青云梯。 在青云梯这里,有着最强大的东州勇士,而且有着守护者,一旦血灵、血煞靠近,便会出手将之斩杀。 然,血灵、血煞是极其好分辨的,因为他们体内的血煞之气充斥着全身,根本难以掩饰。 尤其是血煞体内的紫芒,那更是极为醒目,极好分辨。 但羽翎不同,因为那不知名的咒语的原因,她能很好掩藏体内的血煞之气。 此时她浑身没有半点紫光,看去与寻常人没有半点异常。 青云梯旁,一名青年男子盘膝而坐。 他便是这第二层的青云梯的镇守者,一名实力达到第三境小圆满的强者。 四人落在了青云梯上,青年男子凝眸看了四人一眼,便闭上了眼眸,没有再理会。 薛鹏四人松了口气,如果这人骤然对他们发难,再有其他东州修者的配合,他们这次可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薛鹏四人开始攀登了起来,很快便蹬上了地上桥。 四人中,即便是实力最弱的大个,此时也是骨剑的境界,鸿雁距离骨甲境,也只有一步之遥。 这一次她,也希望能够借助这青云梯,突破这个关卡。 羽翎也早已突破了骨甲境,直到此时此刻,她也没有想好,到底是从云中桥入第三层,还是尝试一番那云上桥。 而薛鹏的早已超越了骨甲,这一次,他仍是要蹬上那云上桥。 四人攀登着,很快四人便蹬上了云下桥。 有着一大部人已经踏上了云下桥,从云下桥踏入了第三层的血神塔。 大个看了一眼云下桥,又看了看上面的人,他眼中目光连闪。 他距离骨甲境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此时若是冒然冲击云中桥,很可能会死亡葬身之地。 可若只从云中桥进入第三层,他不甘心啊。 便在他心中纠结时,羽翎回头道:“大个,我们在第三层见。” 大个闻言不禁叹了口气道:“如果放到平日,我一定会冲一次塔,不过现在我不能跟你们一起走了,如果被发现,我只怕下场凄惨,我便从云下桥入第三层了,羽翎姐、鸿雁姐,我在第三层等你们?” 说着,大个又看了一眼薛鹏,很是不情愿的道:“大曌人,照顾好羽翎姐与鸿雁姐。” 薛鹏淡淡道:“这些事,我不用你提醒。” “哼。”大个转身踏上了云下桥,消失在一片光幕中。 羽翎看向身旁的鸿雁道:“鸿雁,你,要不要也……。” “我还要再冲一次。”鸿雁嘴角微微翘起,“如果就这么下去,我实在是不甘心。” “好,我陪你,如果实在坚持不住,我便把你推下去,落到地面,如果被人抓住,你就说你知道错了,以后见到我一定第一个冲上来斩杀我就是了,记着,保住自己的命要紧。”羽翎关切道。 “好了好了,我可是最会见风使舵的,走吧。” 三人继续尾随在大部队之后,暂时他们还没有被人认出来,因为这些人攀登,一般都是朝着上方看,很少会朝后面看。 如果只是看薛鹏等人的背影,尤其是薛鹏也换上了赤裸着膀子,就像是一个东州人,羽翎只要不释放煞气,这些人自然是认他们不得。 不过,事不可能一直这么顺利,就在薛鹏、羽翎、鸿雁三人继续攀登时,前面的一个人再也攀登不上去,反而一屁股跌坐在台阶上,大口喘着粗气,便正看到了薛鹏三人的面孔。 这人,之前也参与过围剿羽翎,只是他实力低微,并没有太靠前,后来薛鹏等人离开,他也没有追上来,此时看到三人,他先是一愣,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个血煞,还有这两个血煞的同伙,竟然胆敢来冲塔。 这人瞳孔一缩,刚要大喊出声,可薛鹏眼疾手快,瞬间扑到了这人的身前,点向他的喉咙穴位。 不过任凭薛鹏再快,又怎能快过这人的喊声。 “血煞。” 这人一声喊出,惊得薛鹏、羽翎、鸿雁脸色大变。 薛鹏急中生智,弄乱了自己的头发,遮住自己的面孔吼道:“血煞,有血煞。” 说着他低声与羽翎、鸿雁两人道:“别抬头,快点往前走。” 羽翎、鸿雁两人一愣一愣的,随后也反应了过来,低下了头,装作用力攀爬的样子,快速朝上冲。 此时薛鹏见那人用手指着自己,一脚将那人卷了下去,同时口中大喊着:“血煞,有血煞啊。” 前方的东州炼体修者纷纷回头,看向批头散发的薛鹏道:“血煞在哪里?血煞在哪里?” 薛鹏指着下方道:“在下面。” “下面?”这些人纷纷朝着下方看去,什么都没有啊。 这些人刚要发问,“血煞在哪?” 可他们一回头,薛鹏、羽翎、鸿雁的身影已攀老高了,这些人再也看不到三人的身影。 下方,一阵的骚乱。 鸿雁气喘吁吁,轻声道:“没想到,你的鬼主意还挺多的,是不是大曌人都像你这么狡猾?” “也不是,有些人同样笨得很。”薛鹏道。 短暂的惊险后,薛鹏等人留下了下方的混乱,他们三人趁机顺利攀了上来。 三人快超越了一个个东州人,此时距离云中桥,只剩下六个台阶了,薛鹏、羽翎犹有余力,但鸿雁却已有些支撑不住了。 鸿雁的双腿轻微地颤抖着,豆大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滴落,流淌在她细腻火红的皮肤上,腾起一片小小的热气。 青云梯上强大的压力,她虽然极力运转着功法,但强大的压力压得她的骨头都要碎了,此时她能感觉到,只要她再往前一步,可能就要落得筋骨尽碎的下场。 “我,不行了。”鸿雁缓缓脱口道。 她能坚持到这里,她已经挺过了数次的疲惫期。 但她心里清楚,现在已不是疲不疲惫的问题了,她的身体是真的支撑不住了。 看着还剩下六个台阶,薛鹏不禁道:“鸿雁姐,只剩下六个台阶了。” 鸿雁苦笑,艰难道:“是,啊,只剩,六个,台阶,可我,真的支撑不住了。” 说了最后几句话,鸿雁最后一点力气都耗光了,连转动眼球,抬起目光的力气都没有了。 “还是,让我送你下去吧。”此时羽翎道。 薛鹏眉头一皱,缓缓道:“让我来试试。” 薛鹏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单掌抚在鸿雁后背,体内的神力涌入到鸿雁的体内。 这股神力滋养着鸿雁的筋骨血脉,在那一刻,鸿雁只觉体内再度生出了一股力量。 第四百三十二章 尸骨 鸿雁只觉体内痒痒的,那不知藏于何处的血脉散出了力量,反馈着鸿雁的身体。 鸿雁此时感觉骨头一阵酥麻,她的手臂又能动了,她取出了一瓶蕴含血气的灵液吞入口中,开始修炼了起来。 不多时,鸿雁的体表溢出了黑黄的杂物,她的骨骼变得更加的坚韧。 鸿雁看向薛鹏,眼中浮现感激色,同时还有浓浓的震惊,不过他他什么都没问,只是道了一句:“谢谢。” 薛鹏笑了笑:“走吧。” 鸿雁最后又迈出了五步,止步于云上桥最后一步。 薛鹏再度给鸿雁注入一股神力,鸿雁却毫无反应,只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道:“我,这次,真的不行了,可是我不甘心,我真的好不甘心啊。” 鸿雁的双眸泛着泪花,距离云中桥明明只有最后一个台阶,她却怎么都攀不上去。 如果此时她失去了这次机会,因为羽翎的原因,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进入血神塔来修炼了。 没有了血神塔,只靠外面修炼,她这辈子都别想再有什么进益,她这辈子可能都是剑骨的境界。 她真的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鸿雁咬紧了牙关,忽然她神色一厉,如果不能成为强者,她宁可去死。 也不知鸿雁哪里来的气力,终于一只脚迈向了云中桥。 咔嚓! 咔嚓嚓! 鸿雁脚部的腿骨开始碎裂。 羽翎瞳孔一缩,她心知鸿雁多么要强,她一咬,一股紫色煞气注入到了鸿雁的体内。 煞气也是一种力量,那是一种比血气更为强大的力量,只是一旦接受了这种力量……。 羽翎没有再想下去,她的周身浮现了紫色的光华,与之同时,羽翎的周身也浮现了紫色的光华。 在这种煞气的支撑下,一股新的力量刺激着鸿雁的血脉,一股力量再度涌入鸿雁的体内。 她开始碎裂的腿骨开始停止了碎裂,一瞬间,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鸿雁的心头,她感觉到自己可以随意控制身体的骨头。 一层薄薄的,附着淡淡的金色与紫色花纹的骨甲,浮现在她的体表。 那金色是属于薛鹏的神力的力量,紫色是煞气的力量,两者相互纠缠,凝出了这骨甲。 鸿雁突破了到了骨甲境,她一步迈上了云中桥。 金色的流光与紫色的光华照耀着鸿雁那一张冷艳的俏脸,强大的力量感充斥着心田,鸿雁的俏脸上也浮现了喜色。 站在云上桥上,四周压力虽然仍是恐怖,但她感觉已经能够承受了。 “血煞,两个血煞。”下方看到羽翎、鸿雁周身的紫光,大喊出声。 羽翎看着鸿雁,不禁道:“鸿雁,对不起,我……。” 鸿雁手指轻轻抵住了羽翎的嘴唇,笑道:“羽翎,谢谢了,你是要继续冲塔,还是要随我从这云中桥,进入血神塔第三层?” 羽翎目光一定,缓缓道:“自然是继续冲塔,只有蹬上云上桥,我们才有掌握自己命运的力量。” 羽翎看着周身的紫芒,感受着体内澎湃的血气与雄浑的煞气,云上桥,她可以尝试冲击一次。 她冲塔,不就是为了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只是蹬上云中桥,还是远远不够,只有蹬上云上桥,才行。 羽翎微微一笑,缓缓道:“鸿雁,在第三层等我。” 鸿雁点了点头,缓缓道:“你们小心,我进第三层了。” 说着,鸿雁踏上云中桥,朝着里面走去。 “不能让血煞进入第三层。”青云梯上响起了阵阵怒吼声。 此时在通往云上桥的阶梯上,十余名东州的强者,有五人已抬起脚步,转身走了下来。 薛鹏凝神道:“我们快点攀登,否则对我们极为不利。” 羽翎点了点头,两人迈开步伐,朝着云上桥攀登过去。 终于,在通往云上桥的第四十八层,薛鹏、羽翎与那五人相遇了,其中便有扎尔都与虎子。 虎子第一个冲了下来,看着薛鹏怒道:“又是你,上次被你钻了空子,这次我不会再让你钻空子了。” 薛鹏含笑道:“这不是虎子兄弟么,上次的事,我是觉得十分对不起你,我都道歉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过去吧。” 虎子听薛鹏说话十分谦卑恭敬,心中有些不忍,这个人虽说是大曌人,可毕竟也是琪琪格的丈夫,而且以三寸血脉爬到这个程度,实在不易,如果自己将他打下去……。 虎子脚步一滞,迟疑了一下,这时扎尔都怒道:“你这头蠢虎,你看他身边那个血煞,他是血煞的同伙。” 虎子闻言眼珠一瞪,怒道:“好啊,本想放你一次,可你……。” 他这话尚未说完,只觉脚脖子被什么抓住了,他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脖子。 随后一股大力传来,他身子一歪。 青云梯本有着极其强大的压力,身子一歪,他顿时支撑不住。 薛鹏欺身上前,手掌轻轻一送,将虎子送出了青云梯。 离开了青云梯,压力消失,虎子顿时恢复了过来,愤怒骂道:“大曌人,你敢偷袭我,我跟你不死不休……。” 虎子的身影急速坠落,转眼间,便只剩下长长的余音。 薛鹏不禁道:“虎子兄弟,只能对不起了,又一次把你推下去了。” 扎尔都气得脸色铁青,不禁骂了一句:“真是一头蠢虎,把脑子炼坏了吧!” 此时扎尔都四人朝着薛鹏、羽翎冲了过来。 两人凝神以对,此时能够冲到这里的无一不是强者,他们二人稍有分心,便有可能被打落下青云梯。 此时若是被轰下去,他们的两个这辈子都别想再入第三层。 薛鹏深吸了一口气,厉喝道:“扎尔都,我不曾得罪你,你为何屡屡与我交恶?” 扎尔都怒道:“你个大曌人,骗了琪琪格,又骗了城主进入血神塔,肯定是有什么阴谋。” “大曌对我东州虎视眈眈,你肯定有着阴谋,若让你得逞,我枉为东州人,大曌人,你给我滚下去吧。” 扎尔都说着冲向了薛鹏,由于青云梯的压制,这里第三境的力量是用不出的,只能凭借第二境与第一境的力量。 扎尔都借着青云梯的压力,一拳轰向了薛鹏。 薛鹏体内骨头凝成王甲,双臂挡在身前。 砰! 一声闷响,扎尔都一拳轰在了薛鹏的双臂上。 啊! 一声惊呼响起,扎尔都身后,一人身子一歪,从青云梯上跌落了下去。 出手的正是薛鹏。 在他与扎尔都战斗时,另外两只手臂分别偷袭了两人。 不过其中一人动作敏锐,也更警惕一些,躲开了,但另外一个人,正全神贯注的瞧着薛鹏与扎尔都的战斗,没有料到薛鹏在与扎尔都对战时,还会有余力偷袭。 “无耻,竟然偷袭。”扎尔都余光瞥向被扔下去的人,怒骂一声。 薛鹏笑道:“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们两个人,难道就不无耻么?” 他的话音刚落,羽翎不知何时已然冲到了扎尔都的身旁,一拳轰向了扎尔都的肋骨。 青云梯上十分狭窄,容不下太多的人,扎尔都身后的修者看了想要扑上来,但扎尔都挥动拳头,险些将那人砸中,那人不得不退了回去。 扎尔都一拳轰向羽翎,口中大骂:“该死的血煞,没想到铁琴铁音那两个女人出手,都没能拿下你。” 羽翎也不吭声,一拳又一拳轰向扎尔都。 砰砰砰! 一连串的闷响,两人瞬间交手十数次。 越大扎尔都越是心惊,这才三十几个昼夜,这个血煞的实力怎么变得如此之强,甚至能与他势均力敌了。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这一部分是青云梯的原因,他第三境的力量用不出。 羽翎一个手刀切向扎尔都的喉咙,扎尔都横伸手掌,挡在喉咙处。 羽翎手刀正中扎尔都掌心,再度发力,手刀变拳,一记炮拳崩出。 扎尔都的手背打在自己的喉咙上,一时间震得他浑身气血一乱,露出了空挡。 “好机会!” 狭小的空间里,薛鹏一手搂住羽翎的腰,将退下的羽翎接住,同时脚踢向了扎尔都的屁股。 砰! 一声闷响,扎尔都一脚被薛鹏踹了下去。 离开了青云梯,没有了那强大的压力,扎尔都力量恢复了。 不过此时他已距离青云梯数百丈,只能看着薛鹏与羽翎联手在青云梯与东州炼体修者大战着。 扎尔都目光冷冽,心中暗道:“大曌人,血煞,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青云梯越往上越是狭窄,通往云上桥的青云梯更是只能容得两个人战斗。 薛鹏与羽翎配合默契,在这狭小的青云梯上仍能联手攻杀。 不过那两个东州炼体修者显然是没有这份默契,一个人上前另外一个人很难插手。 “你在后面看什么呢,看着他们两个打我一个?”前面的东州炼体修者怒道。 后面眼看着二打一,自己这边已经落入下风,就算狭小,自己也不能不上了。 当下这东州修者走了过来,与那人并排攻向了薛鹏与羽翎。 此时薛鹏站在薛鹏的肩膀上,羽翎双腿微屈,薛鹏猛地一震,羽翎身子高高跃起,同时薛鹏的两只手同时轰向两人的面门,两人同时挥动拳,轰向薛鹏,准备先解决薛鹏。 岂料,薛鹏身子忽然一退,强大的压力下,两人身子往前一踉跄,不过两人也瞬间止住,此时羽翎的双脚踹向两人。 两人脸色一变,想要躲开,可身边是人,两侧就是‘深渊’,前方有人虎视眈眈,只能硬抗了。 想要转身,两人的胳膊顿时撞到了一起,身形一阵不稳。 羽翎抓住了这个机会,双脚踹中两人的肩膀,两人身子又是一阵踉跄,一个人从一面摔了下去,本能地抓住了身边的人。 “松开,快松开。”那人骂道。 不过却已完了,薛鹏一掌拍去,直接送那人也离开了青云梯。 羽翎重新落在了青云梯上,胸脯剧烈的喘息着,在青云梯上做这样的动作,实在是太消耗血气了。 两人抬头看向上方,此时上方还有七人。 不过这七人此时攀登得都已经很高了,或站或坐,一动不动,神色木然。 在这些人的身边,已开始有着累累白骨,白骨上有着细密的裂痕。 那些也曾是东州强者,也曾想攀登那云上桥,只是想要攀登到云上桥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随着逐渐攀登,上面的人越来越少,在危险降临之时,他们甚至来不及反应,肉身解体,死在了这青云梯上。 薛鹏继续向前走着,终于到了第六个人的面前。 这人浑身赤红,体内血气剧烈翻腾着,显然是在关键时期。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一脚把他踢下去,省得他突然发难,对两人造成伤害。 不过薛鹏却没有这么做,他只是维持着王甲,与羽翎向前走去,不过在经过这人时,警惕到了极点。 这人双眸也紧紧盯着两人,身体轻微颤抖着,最后在两人的眼前,这人的身体浮现了一丝裂痕,眼神开始黯淡。 羽翎眼神一凝,手掌推了他一下,将这人推下了青云梯。 青云梯外,那人周身的裂痕顿时消失,眼中也恢复了神采,张了张嘴,想要说声谢谢,可是看到羽翎周身的紫芒,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出。 薛鹏羽翎继续前行着,对面迎来了第七人。 这人直接横着躺在了青云梯上,歪着头,看着薛鹏羽翎走过来,他嘴角扯出了一丝笑意,道:“有意思,一个血煞竟然还来攀登青云梯。” “不过我不明白,血灵、血煞都是见人就杀,你这个血煞刚才非但没有杀那人,见那人身体要碎裂,你却救了他一命,这是为什么,还有,为什么你这血煞还能保持清醒,可是有着什么秘诀么?” “诶,你们倒是说话啊。” 薛鹏、羽翎都没有理会这人,而是迈过了这人,继续朝着上方走去。 “喂喂,能不能帮帮忙,送我下去,我本想躺下歇一会,可谁曾想,我这一躺下,就再也撑不起来了,我要是再在这躺着,我就要饿死了。” “帮帮忙吧。”这东州人笑道。 羽翎闻言停下了脚步,薛鹏也停了下来。 羽翎不禁问道:“我是血煞,你们不是特别仇恨血煞,见血煞就要杀,为什么还要我帮忙?” 这东州人笑道:“不要将我跟那些把脑子都炼没的家伙混在一起,什么血灵血煞的,都是人,他们也曾经是东州的勇士,他们不该遭受白眼与冷遇。” “血灵、血煞,就像是生了病的病人,病人生了病,就要治病,而不是把他们都杀了,你说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听了这人这话,羽翎心中一阵感动,不过她也没有冒然上前,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人。 便见这人面黄肌瘦,一点没有东州人魁梧的样子,体内气血也是衰败到了极点,显然是被困在这里不知道多久了。 羽翎相信这人的话,刚要上前,不过薛鹏还是道:“让我来吧。” 说着,他的化身的手臂延伸,轻轻一拍真的脚底,将这人拍出了青云梯。 青云梯外,这人恢复了力量,看向薛鹏与羽翎哈哈笑道:“多谢了,我叫铁烈,再见时,我定要与你们痛饮一番,当然,那时你们的手上还没有沾染东州的鲜血。” 铁烈的声音逐渐消散,羽翎叹了口气:“如果东州人都似这人一般该多好。” “这样的人,太少了。”薛鹏回了一句。 羽翎闻言道:“是啊,在我体内没有煞气时,我何尝又不是视血灵为死仇呢?” 薛鹏沉默了一阵,随后道:“羽翎姐,你也不要想太多了,眼下最重要的是继续攀登。” “嗯。” 两人继续向上走去,在上面的台阶上,站着两个人,这是攀向云上桥的第八人与第九人。 此时两人身体被骨甲包裹着,骨甲上有着细密的裂纹。 两人都保持着攀登的姿势,两只脚同时踏上了上一层的台阶,可这一步,终是没有迈上去。 薛鹏也不顾起来,双手一推,将这两人推了下去。 又行十余阶,羽翎的脚步开始缓慢了下来,薛鹏道:“怎么样,还能坚持么?” 羽翎缓缓道:“能走是能走,不过前面那人,我只怕难以出手了。” 薛鹏道:“前面的人交给我,你继续走就是了。” 薛鹏迈出一步,此时他也感觉到这条路越来越难走,他的全身仿佛是吊着一座大山,压着他的脊梁,压着他的骨头。 如果什么时候他坚持不住,这座山就会将他直接压垮。 薛鹏回头看了一眼羽翎,只见她周身的骨甲逐渐开始浮现紫色的图纹,这些图纹形成一道恐怖的面孔。 薛鹏继续向前向上,终于遇到了第十人,薛鹏知道,这一战怕是免不了了。 这人正对着自己,双手拄着一柄大剑,一股强横的威势从他的身上散出。 薛鹏凝神望去,依旧试探了道:“这位朋友,你我远日无冤,近日无仇,还请让路。” 对面那人不言不语,只是拄着大剑,站在那里。 “这位朋友,如果你坚持拦路,那就请出手吧。”薛鹏做好的准备。 那人仍旧不言不语,拄着大剑站在那里。 薛鹏皱眉,忽然他心中有了一个想法,“难道……。” 薛鹏眼底青光一闪,窥天眼运转了起来,他细细看去,眼前这人的体内的生机早已消散,唯有这幅躯体仍旧站立在这里,俯视着天下。 他又向上看去,台阶上剩下的几人也都早已死了。 薛鹏心中触动,无怪东州能够在大曌与羽明两个大国的夹缝中仍能存活下来,就凭借他们这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不说比两国,比大曌确是强大太多了。 “羽翎姐,现在我们的敌人,只剩我们自己与这青云梯了。”薛鹏叹道。 羽翎一愣,随后看向了台阶上的这些人,神色复杂。 她似也明白了什么,不过毅然决然咬牙坚持向上攀登。 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她蹬上那云上桥,第二种便是死在这云上桥上,决然没有第三种。 羽翎咬紧牙关继续攀登薛鹏继续上前攀登着,终于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了,体内的不灭金身也已运转到了极限。 王甲再难精进,薛鹏觉得就要与之前他路过的那些人一般,死在这青云梯上时,一道血光从他手腕统领射出,窜入他的体内。 此时,他忽觉这血神塔对他的压制瞬间消散,三头六臂的神通完全施展了出来。 薛鹏一喜,在第一层时,他就有了这种感觉,不想这里又有这种异变。 薛鹏两道化身运转着不灭金身,身体的骨头再度发生了变化。 骨头的变得极轻极轻,四周的强大压力也在快速消失,最后薛鹏只觉身轻如燕。 又行十数步,阶梯再度消失不见了,半空中书写着:青云之巅路已尽;人骨是为云上桥。 下一刻,这些流光涌入到薛鹏的眉心。 薛鹏闭目体悟着这两行话蕴含的意境,良久,薛鹏再度睁开了双眼。 同时他身躯上的一节一节延伸向远方,不死皮搭在了骨上,一座桥形成了。 薛鹏踏上了云上桥,俯首看向下方。 下方,在他身后十几余台阶处,羽翎与一名已死的东州勇士并排而立。 羽翎周身的抬头望着薛鹏,看到了那一座人皮人骨搭成的桥,她眼中浮现了一抹异彩,这便是云上桥么。 也不知她何处生来的气力,终于再踏出数步,距离云上桥只有六层。 但这六层,却好比那天堑,跪在台阶上,双手拄着地,无论如何也攀登不上去了。 “难道,自己就要止步于此,难道,这云上桥,自己真的蹬不上去么?” “云上桥,云上桥,据传如果能狗蹬上这第二层的云上桥,便有一分的几率凝结金丹,成为那一代大修。” “我要蹬上去,我一定要蹬上去。”羽翎咬紧了牙关,发出了一声震天的嘶吼。 第四百三十三章 鬼桥 此时,那个声音再度响起:“想要我的力量么?” “桀桀,放开你的心灵,我便将我的力量赐予你,否则,你便会死在这青云梯上。” 羽翎的体内世界里,那一团团紫气汇聚成一个巨大的脸孔。 那脸孔笑着,笑容诡异而狰狞,一幕幕画面呈现在羽翎的脑海里。 如此难得的机会,它要趁机摧毁这个女人的灵魂,占据她的身体。 羽翎凄厉地嘶吼着,内心不断诵读着那不知名的咒语。 那些玄妙的文字在她体内世界的上空旋转着,围绕成一个圈。 羽翎每念动一遍,这些文字构成的圈就转动一圈,同时散一阵青光。 羽翎越念越快,那些文字越转越快,青光不断地散出。 那紫色的诡异面孔出凄厉的嘶吼,“不要念了,不要念了,我死了,就没人能帮你了。” 在青光的照耀下,紫色的鬼脸扭曲了起来,出声声惊恐。 然那莫名的咒语仍旧快地响起,天空的玄妙文字越转越快,转眼间,散出的青光越来越耀眼。 不知何时起,文字消失不见,在羽翎的体内世界已多了一个青色的太阳,散着青光,光耀着他体内的世界。 一时间,羽翎体内世界腾起了大片大片的紫色面孔,这些面孔出凄厉的嘶吼,不断地朝外涌去。 然当他们碰到羽翎的骨甲时,一种不知名的吸力从骨甲上传来。 与之同时,青云梯上风云汇聚,天地中的滚滚煞气涌入到了羽翎的骨甲之中。 羽翎的骨甲浮现了一张张面孔,这些面孔活灵活现,有惊恐、淡然、冷漠等等,等等。 而此时羽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骨似又提升了一个等阶,终于一步跨出。 接连六步,羽翎蹬上了云上桥。 云上桥顿时再度浮现了那两行字:青云之巅路已尽;人骨是为云上桥。 两行字没入到了羽翎的眉心,羽翎紧闭双目体悟着这两段话。 良久,她缓缓睁开了双眼,周身的骨甲纷纷离身体,在她的眼前铺就了一条鬼桥。 为何说是鬼桥,是因为羽翎骨甲铺成的这条路,煞气弥漫,一张张面孔从那骨桥透出,死死地盯着桥上人。 而与羽翎的这座云上桥相比,一旁薛鹏的那座云上桥则是金光璀璨。 在羽翎心底,自己的这座云上桥,岂不是就像是一座鬼桥么? 此时蹬上云上桥,她心里有喜悦,可也有一丝落寞,“难道自己真的在血煞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么?” 薛鹏看着羽翎脚下的那座云上桥,缓缓道:“羽翎姐,我们第三层见。” “好。”羽翎一笑,两人同时沿着自己的桥走了过去。 虽同时通往第三层,但是两人的方向却是截然不同。 两人的心底也升起了这样一个念头:“云上桥,同入第三层,为何方向会不同。” “难道冥冥之中,天注定,两人的要走向截然相反的道路么?” “可既是截然相反,为何最终的终点却有是一处?” 两人同时丢掉了脑海中这个念头,一步一步朝着远方行去。 随着薛鹏不断前行,眼前再度出现了之前的那一幕。 四周的天色开始快变黯淡。 在第二层待了许久,他能清晰感觉到,这第二层一个昼夜也是十二个时辰。 不过他踏上了云上桥后,一个昼夜的所需的时辰差不多只有十个。 他加向前走,他走得越快,昼夜变得越短。 从十个时辰变成了,八个时辰,六个时辰,四个时辰,两个时辰。 也不停地向前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之看昼夜交替,他已分不清时间。 终于,他脚下一空,薛鹏知道,第三层到了。 下一刻,不死皮与不灭骨回到了薛鹏的身体。 王甲包裹着身体,不死皮凝聚的肉翅振动着,薛鹏在半空中滑行着,一股极寒的冷气从四面八方传来。 不死皮上浮现了一层淡淡的白霜,整个人表面形成浮现了淡淡的一层冰霜。 即便是薛鹏有着王甲与不死皮护体,他仍感受到了那股寒意直欲透过皮肉筋骨,侵入他的五脏六腑。 此刻薛鹏骨已炼到极深的境界,眼下也到了该炼五脏的时候了。 这第三境,便是要将这五藏全部锻炼一番。 薛鹏运转起了不灭金身第三层的功法中的心火篇。 薛鹏功法一运转起来,他清晰感觉到,他的心脏跳动骤然加快了许多,同时血气也开始朝着心脏汇聚。 随着心脏扑通扑通强有力的跳着,这些血气在快地被凝练着。 而被心脏凝练出的血气,变得很凉,在他的体内流淌着。 薛鹏只觉身体又冷了几分,不过这却激着他的不灭骨滋生更多的血气,身体倒是暖了几分。 随着功法的快运转,他的心脏跳得度越的频繁了起来。 薛鹏感觉到,每百息,心脏变会跳动一次。 而平时,他的一次心跳供应的能量,足以让他支撑一个时辰之久。 现在每百息便跳动一次,已是极为频繁了。 不灭金身第三层共有五篇,分别对应五藏,而之前他听羽翎他们说过,血神塔第三层,应该是修炼心火篇的极好地点。 寒风肆虐,冷意入体,这心火篇运行了一会,便自行运转,守护着身体。 “看来这里倒真是修炼心火篇的好地方。”薛鹏身影急坠落,坠入云层,又从云层中扎了出来。 流云从身侧划过,寒风在耳旁呼啸,第三层的景象也完全呈现在薛鹏的眼底。 在他眼前,是一片冰天雪地。 远方雪山座座连成一片,仿佛一条雪龙蜿蜒盘旋,伏在苍茫大地之上。 大地上也尽是积雪,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光芒投射下来,没有半点温暖,反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清冷。 半空中,还有着不少的东州人,正在快下坠。 随着他们的身体下坠,他们的身体表面也浮现了淡淡的冰霜,眼角眉梢都挂上了厚厚的一层寒霜,好似是一块块雪雕从半空落下。 不过也有一些人里外,其中一人浑身燃着赤红的火焰,长在半空中舞动着,仿佛一尊火神降临。 这些人,无一不是第三境,已将心火篇修炼至中成的高手。 炼体第三境,心火篇修炼至小成,经过心脏会浮现火焰,不过这火焰极其微弱,最多只能于体内随着血气流转。 若是修至中成,火焰便可附着体表,至于像扎尔都那般可将火焰附着于骨刃,那要心火篇极其逼近大成才能够做到。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薛鹏便对血神塔已算极其了解了。 眼中窥天眼不断扫着,不多时,便在雪地下方看到了一个个亮起的红点,随着红点的周围细细看去,他看到了一只只血妖的轮廓。 薛鹏嘴角翘起,找到了一个拥有拳头大小血丹的血妖,背后肉翅振动,俯冲了过去。 薛鹏三头六臂化出的手臂,朝着下方的血妖就轰了下去。 一声嘶吼从雪地下方传来,雪地一阵颤抖,一个皮肤满布雪花般纹路的血妖窜了出来。 这血妖身形似蛇,却长着一颗类似人的头颅。 面孔中眉头正中有着一个竖起的眼眸,眼眸呈红色,没有眼珠,而是跳跃着红色的火焰。 面孔也没有耳鼻,眼睛下方只有一张大嘴,从脸庞的嘴边咧到右边。 这血妖大嘴张着,吐出猩红的芯子,感应着四周的变化。 “身形倒是灵活,躲得倒是挺快。”薛鹏嘴角翘起,再度冲向了这血妖。 薛鹏没有什么防备,区区血妖,血丹只有拳头大小,根本不可能是他一合之敌。 跟薛鹏预料的一般,拳头大小的血妖,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只一击,他便结果了这血妖,将一颗蕴含着蕴含血气火元的血丹取了出来。 薛鹏四下看了看,找了一座雪山,在雪山附近开凿了一个洞府,开始修炼了起来。 将这蕴含火元的血丹融入灵液中,灵液顿时就沸腾了起来。 薛鹏又想办法降温,最后在流失了大半的火元后,才将这蕴含火元的血气完全融入到灵液中。 薛鹏将喝了一口这灵液,只觉吞下了一缕火焰。 这蕴含血气火元的灵液顺着他的喉咙一直烧到了腹部,随着心火篇运转,蕴含火元的血气流经心脏,再流出时,血气已然凉了下来,不过心脏的跳动却变得更加有力了。 待得薛鹏将这一锅的血气火元灵液都炼化后,心脏已变得十分灼热,只觉心口的不是心脏,而是一块火炭。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薛鹏继续搜集着血妖,取血丹。 之前他在空中观察过,方圆数千里内,就属这里的血妖最为密集,是别处的五到六倍,所以他才会选择停落在这里,抓血妖,取血丹,快提升修为。 如今三头六臂的神力他已能催动六成,按照他的推算,此时他的血脉相当于东州人的至少五丈长吧。 本体施展不灭决,化身施展金身决,炼化度快到了极致。 一晃便是十余个昼夜,薛鹏的修为快精进着。 这一日。 幽暗寂静的山洞中,薛鹏盘膝而坐。 在他面前摆满了空瓶子,几个昼夜前,这里面装的都是蕴含血气火元的灵液,不过此时都已被薛鹏吸收了。 薛鹏快运转着不灭金身,血气不但被心脏吸收着。 他的心跳也由百息一次,变成了五十息一次。 凡是经过心脏的血气,更是变得十分凉凉的,其内的火元已尽数被心脏吸收。 修炼了十余个昼夜的心火篇,薛鹏终于感受到了心脏的变化。 他感觉,曾经,此时自己的心脏就像是一座死火山。 随着功法的运转,大量的火元注入这心脏之中,这个火山的温度开始提升,开始变得活跃。 这个死火山,在逐渐苏醒。 最近几日,这种苏醒的感觉越的明显,似乎随时随地,都可能会爆出他第一缕火焰。 不灭金身这炼体术中,是以身体为根本,所借助外力,也不过是在激身体的潜能而已。 这也是薛鹏这几日修炼心火篇,才有的一丝体悟。 至于之前练皮与练骨,让薛鹏觉得,皮骨便是熔炉,用来锻炼五脏六腑。 皮骨越是强大,肉身这个熔炉的威力越是强大,能够将五藏锻炼的更深入的层次。 以五藏之心来说,他能够感觉到,这心仿佛是有着一层层的封印,想要打破这些封印,就需要外界的火焰不断地注入。 表层的封印最是好打开,需要的能量不是太大,但越深入,打开更深层次的封印,所需要的能量越是庞大。 若是皮骨不够强大,一者难以将能量提升到打开深层‘封印’的目的饿,二者即便是打开了,只怕也承受不起那五藏之心反补出的强横火元。 不过薛鹏相信,自己的不死皮、不灭骨已经达到了皮与骨的极致,他的心火注定要远远强于东州的修者,强国铁木合,甚至强过铁木黎。 不灭金身高运转着,大量的火元以迅猛的气势冲击着他的心脏。 终于,在某一个时刻,异变生了。 啵! 一声轻响自心脏传来,似乎是什么东西破碎了。 紧接着,薛鹏便感觉到,心脏仿佛是打开了一道闸门。 原本注入到心脏内的火元完全释放了出来,心脏的表面燃起了火焰,这火焰是赤红的。 不过紧接着,心脏跳动,更为雄浑的火元从心脏涌出,这火焰仍是赤红的,不过赤红之中,带着一丝的白焰。 整颗火焰在燃烧着,这种热量迅扩散到全身,驱散了薛鹏周身的寒气,只觉全身暖洋洋的。 心火篇小成,这样的火焰对于薛鹏来说只是温热而已。 薛鹏继续运转着不灭金身心火篇,四周的火元再度被压入到了心脏中,从心脏流出的血液越得冰冷了。 血妖丹完全用光了,薛鹏只能再度山洞,寻找血丹。 时间,又过去了六十昼夜。 薛鹏迎来了第二次转变。 强横的火元压入薛鹏的心脏,不灭金身运转得到极致。 砰! 一声轻响,自薛鹏的心中出。 赤红的火焰喷薄而出,薛鹏的体表顿时泛起了红光。 紧跟着,大量炽白的火焰自薛鹏的心口猛地涌出,白焰中,还藏着一缕金焰。 薛鹏的皮肤表面燃着赤红的火焰,体内白焰,心口处燃着金焰。 “心火篇终于达到了中成了。”薛鹏缓缓睁开了眼睛。 此时此刻,即便面对扎尔都,他也不用再惧其火焰了。 薛鹏将背箱弄好,将铁蛋捧在怀里。 这些时日,这铁蛋不知道吸收了多少的火焰,也只是表面的裂纹大了一点,却完全没有破壳而出的意思,也不知道这铁蛋究竟是什么东西。 将铁蛋背好,薛鹏准备离开这里。 附近的血妖都被他杀得差不多了,他需要换一个地方继续猎杀。 他要快变强,早日参悟图腾。 薛鹏深吸了一口气,窥天眼四处观察,让他看到了一个头颅大的血丹。 以薛鹏如今的修为,只要不是那种堪比修士的血妖,只要不是那种堪比修士,候级顶峰的血妖,现在都不是他的对手。 头颅大小的血丹,他也收下了。 薛鹏震动肉翅,飞向了百里外的那头颅大小的血丹。 一如以往,薛鹏化身的手臂轰向了地面。 轰隆! 一声巨响,薛鹏的攻击砸到了地面。 吼! 一声愤怒的吼叫从地面传来。 又一只蛇形的独眼血妖冲地底冲了出来,冲着薛鹏咆哮着。 薛鹏一笑,“小东西,今天你的血丹,我就收了。” 薛鹏身影一闪,扑向了这血妖。 血妖独眼中火焰跳跃着,忽然张口吐出了一片赤红的火焰。 薛鹏见状笑道:“火焰,我也有。” 话音落,薛鹏的骨甲表面燃起了赤红的火焰,赤红的火焰下,还有着一层白色膜。 那白膜,便是白色火焰凝成的,薛鹏为了以防万一,将这火焰附着在身体表面。 血妖赤红的火焰洒在薛鹏的身上,与薛鹏的火焰相互抵消,没有被薛鹏造成半点影响。 血妖独眼中火焰快跳跃,转身就跑。 “好一个机敏的血妖,不过这时想跑,却是晚了。”不知何时,薛鹏化身的手缠向了血妖。 手臂上腾起了白色的火焰,白色的火焰跳跃,窜上了血妖的肉体。 吼! 血妖开始出凄厉的吼叫,在地面打着滚。 血妖奋力地挣扎着,朝着一个方向奋力的嘶吼着。 也就在此时,一道强大的气势忽然压来。 忽然薛鹏忽然心中一凛,一种极其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同时,大地忽然颤抖了起来。 轰隆隆! 一声巨响,雪地忽然裂开了一条巨大的缝隙,四周的积雪纷纷掉入这裂缝当中。 薛鹏手臂缠绕着那血妖,拖拽着他向后褪去。 那血妖死死抵抗着,薛鹏只能暂时放开它,肉翅振动,飞向半空,看着那长达数十丈的裂缝。 就在薛鹏注视着裂缝时,忽而一道绿色的火焰自裂缝中腾起,一股狂风席卷,绿色的火焰似化作一道火蛇,从裂缝中盘旋着冲向了薛鹏。 绿色火焰凝成的火蛇温度极高,薛鹏丝毫不敢大意,肉翅一震,飞向高空,多来了这一火蛇的一击。 火蛇没有击中薛鹏,风卷后继无力,绿色的火蛇自半空消散。 不过裂缝中的绿色火焰仍自旺盛,周遭的积雪纷纷化作雪水蒸汽。 雪水流入裂缝之中,蒸汽腾腾升起,遇冷风又化作一片寒雾。 一时间,方圆数百丈范围尽皆被寒雾笼罩。 薛鹏凝眸看去,窥天眼快运转着。 周遭的世界变得灰白起来,他清晰看到,寒雾之中,裂缝内,有着一颗散着红光的血丹。 这个血丹只有拳头大小,但其散出的光芒极为凝实,细细看去,这光比寻常的血丹散出的光都要凝实许多。 之前薛鹏观察时候,拳头大小的血丹没有几万也就几千,其中有的要亮一些,有的要黯一些,不过几千几万的血丹,他也不可能颗颗都关注得到。 这些光特别凝实的,已不能单单以其大小而论了。 因为这些血妖将体内的血丹凝练,其实力要远比那些没有凝练的强大太多,眼前这只血妖应该便是这样的一只。 看这威势,倒是极有可能是一只逼近修士的血妖。 这种血妖,他可不是对手。 不过薛鹏并不甘心就此离去,不管怎么样,也要先试试它的实力到底如何。 薛鹏深吸了一口气,背后的肉翅猛然增大,最后变成一对七八丈大小的巨大肉翅。 肉翅一扇,一阵狂风席卷,将这方圆数百丈的寒雾尽皆吹散。 寒雾散去,收起了窥天眼,薛鹏目光射向裂缝深处。 裂缝内,一颗巨大的人形头颅探了出来。 这颗头颅上下高两丈,眉心处的眸子里闪烁着妖异的绿色光芒,那一张大嘴从左便裂到右边,四五丈长的芯子来回吞吐着。 这蛇形的血妖与其他的蛇形的小血妖还有着很大的不同,它的全身不满了绿色的鳞甲,体表也燃着绿色的火焰。 那竖起的眸子,正对着薛鹏,跳跃的绿色的火焰,仿佛目光一般,看得薛鹏心中凛然。 薛鹏又细细看去,便见着血妖的腹部竟然生了四处肉团。 传说,蛇三十年化蟒,蟒百年化蚺,蚺初具灵智,若修五百年经风火劫可腹生四脚,是为蛟。 难道眼前这血妖,即将化为血蛟? 薛鹏忽然想起了6师的话,“人为万灵之长,灵智先天已开,修行易,天下万千生灵则大多懵懵懂懂,灵智未开,修行极难。” “往往人修炼几十年,便能有其他生灵千万年的修为。” ……。 当年6师的话一字一句响在耳旁,薛鹏看着这血妖,缓缓腾空而起。 然就在此时,远方却有几道火红流光快逼近。 薛鹏望去,那几人周身燃着赤红的火焰,赤红的火焰下,燃着白焰,白焰还有着其余色彩的火焰,所过之处,积雪化作雪水与蒸气,在雪地上流下一道寒雾组成的轨迹。 第四百三十四章 混乱 这样的轨迹足有十余道。 这样的轨迹越是粗壮,形成的速度越是快,便先是来人的修为越是高深。 因为,修为越是高深,其周身的火焰便越是炽热浓烈,四周的雪化得越快,蒸发地越快,形成的雾气也是最为浓郁,扩散得更远。 滚滚的寒雾朝着这边涌来,不过薛鹏的目光没有停留在这些人的身上,反而投在另外一人的身上。 这人周身明明燃着火焰,但所过之处,什么都没有留下。 雪没有化作雪水,寒风中更没有浓雾形成。 难道是,此人修为太低,心火温度不够,难以融化这雪? 非也! 薛鹏看了看自己方才所在,地面已成一片雪水。 雪水中的火元散尽,化作天蓝的寒冰。 即便是他,刚刚将心火凝练到中成,尚可轻易融化这雪,那人如何又不能? 况且,他还发现了一处异样,这人踏雪而来,双足却没有在雪地上留下半点痕迹。 此人非是修为低下,而是修为实在高绝。 此人修为如此高深,究竟何人? 薛鹏微微凝眸,眼底青光连闪,窥天眼中,此人身附红光。 心口处一道火红之光尤为明亮,比其余那些人还要明亮许多。 如果说别人心火是烛光,那么这人心头的火焰便是火炬。 或许,这人已将心火凝练到大成,可以轻易控制火焰。 或许,这人修为已逼近修士,所以足尖轻点地面,便可飘然而起。 修士代表的是一种境界,同时也是与天争命的一大坎。 迈不过,死在风火雷劫之下,身死道消,再入轮回。 渡过了,生命体质得到一次飞跃,飘然若仙。 薛鹏又看了那人几眼,那人只如常人一般行走着,速度与其余人比不知慢了几千几万倍。 不过薛鹏却有一种感觉,只要他愿意,他可以瞬间就达到了这里。 薛鹏看了看雪地上那即将化蛟的血妖,心中一叹,这些人,怕是察觉到了这候级顶峰的血妖,是为了它的血丹而来吧。 远方,东州修者强大的气势冲天而起,朝着这个方向压了过来。 只是片刻间,这些人强大的东州炼体修者距离这将化蛟的血妖不足千丈。 远远地,一声大笑传来,其声若重锤擂天鼓,轰隆作响:“哈哈哈,没想到,在区区第三层还能遇到这即将化蛟的碧眼蛇妖,好运当真是好运气。” 声音落下,一道魁梧的身影已近在眼前。 这人高近乎一丈,双目黝黑黝黑,眼眸里都跳跃着火焰,周身燃着的火焰足有三层,由外而内分别是赤红、白、金。 三层火焰在他的周身燃烧着,所过之处,积雪消融,热气腾空。 “咯咯,巴雅尔,你未免高兴得太早了吧。”一阵娇笑响起,又一人已到。 薛鹏看去,来人是一个东州女子,身上兽皮抹胸,下身兽皮短裙,明眸皓齿,皮肤白皙,不似东州人,反而像是大曌人。 “哈哈,萨仁你这小娘皮莫不是怕了不成,如果你怕了,尽可离去,这将化蛟的血妖,我一人独享。” “咯咯,巴雅尔你修炼心火篇,怕不是把脑子烧没了吧,就凭你一人之力,能对付得了这即将化蛟的血妖?” “这血妖少说已有五百年的修为,我看还是等那几人到,我们联手,到时平分这血丹。” “哈哈,我巴雅尔会跟你们分,一颗血丹还不够我一个人吃的呢。”巴雅尔哈哈大笑道。 他虽然这么说,却也没有急着上前,他又不傻,他心里清楚,这即将化蛟的血妖,他一人根本不是敌手。 而他之所以说那番话,不过爽爽嘴而已。 转眼间,又两人已到了近前,其中一身材瘦削,肩膀上扛着一柄漆黑的大剑,周人也缭绕着三层火焰。 不同的是,他这三层火焰分别是赤红、白色、黑色。 这人面容有些阴沉,面色肃穆不苟言笑,来到近前,只是站在那里,不再言语。 在这人的肩上,还坐着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看去只有七八岁大小,左手是一截骨鞭,右手拿着一块烤肉,正在用男子身上散出的火焰烤着。 薛鹏清晰看到,男子身上的火焰只是稍微碰到了一点那烤肉,烤肉顿时糊了一点。 “哥,你把火焰弄小点,都把我的肉给烤糊了。”小女孩娇嗔道。 扛着黑剑和女孩的男子也不吭声,身上的火焰顿时全熄灭了。 “诶呀,哥,我让你弄小点,也没让你全都熄灭啊。”小女孩娇嗔道。 巴雅尔、萨仁看到这兄妹俩,他们两个相识一眼,眼中光芒连闪,走到了一起。 很显然,在短暂的交流后,两人决定暂时结为同盟。 修为到了高深处,资源便变得极为稀缺,像这种即将化蛟的血妖,那是极难遇到的。 如果他们能够得到这样的一颗血丹,对于他们的修炼有着莫大的帮助。 或许便可帮助他们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若是失去了这次机会,或许他们这一生都无法走出这一步。 在这样强大的诱惑下,就算是亲兄弟也可不念手足之情,东州那所谓的东州人都是兄弟姐妹这样的论调,已完全不适用了。 “铁真妹妹,你还是那么贪吃,不怕把你铁言哥哥给吃穷了啊。”巴雅尔哈哈大笑着说。 扛着黑剑的叫铁言,小女孩叫铁真,同父同母的亲兄妹。 铁言不喜欢言语,没有吭声,小女孩铁真却是十分活泼道:“是怕,我哥哥就要被我吃穷了,一片墨玉片都没有了,巴雅尔大哥哥,萨仁姐姐,你们就可怜可怜我们兄妹,这个大块头的血丹,就给我吃吧。” 铁真眨巴眨巴大眼睛,她看去虽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但实际上其年龄与铁音差不多。 只是因为早年修炼出了岔子,这才将自己弄成这么一个小姑娘的模样。 “呵呵,你这小丫头,还真是够贪心的,那么大的一块血丹,你也不怕吃完了变成血灵。”巴雅尔笑道。 “只要巴雅尔大哥哥你同意将这血丹给小妹,就算是变成血灵,小妹也是心甘情愿。”铁真含笑道。 “那怎么能成,铁真妹妹啊,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我们这些做哥哥做姐姐的也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啊,这样吧,一会我们四人组成一队,如果我们得到了,你跟铁言兄弟分一半,我跟萨仁分一半,如何?” “这个嘛,也好。”铁真一笑。 说着铁真拍了拍铁言的头道:“哥,你说呢?” “嗯!”铁言鼻孔发出一声轻嗯,算是应了下来。 又过片刻,又有十数道人影激射过来,不过这些人都没放在巴雅尔、萨仁、铁真、铁言的眼中。 四人同时朝着一个方向看去,远方天际,一只大鸟飞了过来,鸟背上,端坐着一人,鸟头上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两颗大眼睛直勾勾地往下看。 看到下方那即将化蛟的血妖时,两颗大眼睛顿时露出喜色,兴奋地喊道:“我就说嘛,我肯定没有感应错,是一只厉害的血妖。” “姐姐,姐姐你快看,是即将化蛟的血妖,记得上次遇到即将化蛟的血妖,是在十几年前了吧,我们这次可真是好运诶,姐姐,我要抓住它,让它当我的宠物。” 看着那标志性的大鸟,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巴雅尔、萨仁、铁真、铁言的眉头都高高皱起。 “诶,怎么哪都有这个混世小魔王,这下血丹归谁不好说了。”巴雅尔担忧地道。 “不管怎么说,我们两个联盟一定要稳,最后才有可能拿到一份血丹。”萨仁低声传音道。 “放心,这种时候,我知道该怎么选择。”巴雅尔道。 此时薛鹏也看到了铁音,心中暗道不好,肉翅振动,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他刚要动,远方的铁音顿时发出一声怒喝:“陆小鱼。” 这一声怒喝,顿时吓了薛鹏一跳,铁琴的强横他可是心有余悸,虽说此时他实力有所精进,但是远远比不上铁琴。 薛鹏肉翅振动,折身朝着远处俯冲过去。 “别跑。”铁音大喝一声,“今天要是不收拾了你,我都对不起我自己。” “大笨鸟,快追。”铁音眼中浮现一丝兴奋色。 大鸟肉翅扇动,它的速度可比薛鹏快得太多了。 几乎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追上了薛鹏。 看着下方的薛鹏,铁言眼中兴奋色更浓,掌中一柄骨剑浮现,一挥手,便是九九八十一道剑影组成的剑网,朝着薛鹏罩了下去。 “这个小犊子,竟然敢骂她是剑人,偏偏骂得还那么贴切,让她听了都觉得这个称呼特别适合自己。” “可就是这样,自己就更不能放过他。” 八十一道剑影组成的剑网一下封锁了薛鹏去路,薛鹏只能振动肉翅,折身俯冲了回去。 “该死的大曌人,我看你往哪跑,大笨鸟,快追。”铁音十分享受眼前这种猫抓老鼠的游戏。 转眼间,铁音又追了上去,她目光连闪,看着薛鹏高高崛起的屁股,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 骨剑高举,幻化出九九八十一道剑影,呈花瓣状绽放。 随着铁音周身血气震动,第一道剑影化作一道流光射了出去,紧跟着第二道剑影紧随着第一道剑影的剑柄射出,再接着第二道,第三道……第八十一道。 八十一道剑影剑尖衔着剑尾,在半空中形成了一条四十余丈长的,一字长蛇剑阵。 随着铁音的手腕摇动,那长蛇剑阵不断变化形状,攻向薛鹏的屁股。 薛鹏的速度比剑影可慢得太多了,躲了几次没躲开,被剑影击中了屁股。 砰! 一声巨响,屁股挨了一剑,将薛鹏击落在地。 虽然有着王甲护体,薛鹏没有受什么伤,但这不是伤不伤的事,这是屈辱啊。 薛鹏破口大骂:“剑人,你还要不要点脸,有事没事,就拍别人的屁股,你这么没羞没臊,不知廉耻,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铁音闻言暴怒:“你个大曌的臭绵羊,你给我住口。” 铁音挥舞剑阵,朝着薛鹏的某个部位刺去,这一剑下去,可就要断子绝孙啊! “小妹!”一旁的铁琴脸色也是有些难看,如果真让她小妹干出那种事,以后小妹还怎么见人。 “这个丫头,真是让人头疼。”铁琴一拍铁音的右肩,那四十余丈长的剑阵顿时一散,八十一道剑影飞回铁音掌中骨剑内。 “姐,你干嘛拦我,怎么不让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可恶的大曌绵羊,姐,你修得可也是剑体,你听听他一口一个那什么,这不仅是在骂我,也是再骂姐姐你啊!” 铁琴眉头紧皱,看向薛鹏道:“陆小鱼,看在那人的面子上,我不会杀你,但我必须要带你去见城主大人。” “你们两个修得都是剑体啊,那以后都要变成剑人,正好,我骨头有些痒痒了,想试试剑人的剑有多么锋利。”薛鹏笑着说,故意激怒着两人。 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才会露出破绽。 “你真的不肯跟我回去?”铁琴再度道。 “你虽然是个剑人,不过人长得还是不错,这么着急带我回去,难道,你是想做我的老婆,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跟我洞房了么?”薛鹏嘴角含着笑,心中已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不远处,巴雅尔、萨仁、铁言、铁真兄妹同时看向了薛鹏,眉头挑了挑。 “这小子,难道就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个大曌人,敢跟铁琴这么说话,胆子不小啊。”巴雅尔摸着自己的下巴道。 “呵呵,如果铁琴怒了,我们这些人加一起只怕也难以在她的手下讨到便宜,这个小子,自讨苦吃啊!”萨仁揽了揽发丝,轻笑了一声。 铁真换个姿势,骑在自己哥哥的肩膀上,双手拄着铁言的脑袋,嚼了一颗糖葫芦,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死我,真是笑死我了,太好笑,真是太好笑了。”铁真放肆地大笑着。 这笑声,引起了不远处铁音的注意。 铁音回头看去,是熟人。 铁音是铁木合的女儿,而铁真则是铁木合妹妹的女儿。 铁音与铁真从小一起长大,不过这关系可不算太好。 “你笑什么笑?”铁音怒目而视。 “剑人,哈哈哈,真是好名字。”铁真捂着自己的肚子哈哈大笑着。 “你……。”铁音气得脸色一阵胀红。 这个绰号真是太贴切了,贴切得她找不到半点反驳的理由。 “该死的大曌人,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切碎了喂狗。”铁音心里咒骂着,口中则骂道:“你个永远也长不大的矮子,没有胸的矮子。” 铁真的身材,是她心中的痛。 眼看着别人一天天长大,拥有前凸后翘傲人的身材,可是她,这么多年过去了修为逐渐加深,可还是七八岁的模样。 女人引以为傲的胸她还是平平的,根本没有半点膨胀的迹象。 她这样下去,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是以,一直以来她最讨厌别说说她是矮子,最讨厌别人说她没有胸。 当年就是因为铁真戏言了一句她永远这么矮,永远没有胸,该怎么办呢? 于是,两人就打了起来。 东州人好武,可不会有人拉架,便是两人的父母也只是饶有兴致地在一旁观看。 犹记得,铁木合还在一旁给铁音加油:“闺女,加油,揍得那矮子连她阿妈都认不得她。” 铁木合的妹妹也不是个好惹的主,也给铁真加油道:“铁真,给我打,往死里打。” 父母犹如此,一旁的东州人喊得更是兴奋。 “铁真加油啊,让别人看看,你才是东州这一辈女子中的最强的人。” “铁音,不能不能输啊,东州年轻一辈女子中,你才是最强的。” “铁音,用你的骨剑朝那小丫头的下面招呼,那个地方最薄弱。”铁木合大吼着。 “妈了个巴子的,铁木合你个混蛋,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么?”铁木合的妹妹大声骂道:“铁真,你捅那个小丫头的屁股,那里是剑体的照门。” 铁木合与其妹在一旁打着嘴仗,铁音、铁真相互激战着。 那一战斗,打十天十夜,直到两人力竭,方才被人抬了回去。 铁真被戳到痛楚,脸色顿时难看下来:“你这个贱人,你说谁是矮子?” “你这个矮子,你说谁是剑人呢?”铁音怒骂道。 “你个剑人,想打架?”铁真蹭一下从铁言的肩膀上跳了下来。 “你个矮子,上次没分出胜负,今天我一定要让你倒在的剑下。”铁音从鸟背上跳了下来,剑尖指着铁真。 “哼!剑人,今天我非抽烂你屁股不可。”铁真话音落,掌中骨鞭猛地甩出,如一条灵蛇,缠向铁音。 “看我怎么刺烂你的下面。”铁音也是暴怒道。 掌中骨剑刺出,幻化出九九八十一道剑影,排出一字长蛇阵,轰向了铁真的骨鞭。 在场数十东州炼体修者,听着两人的爆粗口,一个个眉头都狂跳了起来。 这两个小魔女,真是一如既往的剽悍啊! 骨鞭与剑阵缠绕在了一起,两人用力一拉,骨鞭寸寸断裂,剑阵溃散。 激射的节节骨鞭,倒飞的剑影,如天女散花一般降落下来。 众人纷纷躲避,几人躲闪不及,纷纷被骨鞭节打碎了胸骨,被剑影刺穿的大腿。 众人大惊,再度纷纷后退,生怕被卷入其中。 铁真、铁音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眼下只顾得怎么弄死对方,别的什么都顾不得了。 铁真的哥哥铁言不去看两人,两人的修为在伯仲之间,短时间很难分出胜负。 在场中,他真正在意的无非一人,就是那铁琴而已。 铁琴乃是东州年轻一代的翘楚,剑体近乎大成,随时可以入修士境,不过她一直压着,不停地压着,打熬着自己的肉体,将身体的每个部位,没一寸肌肤都炼至大成,甚至超越大成,等剑体一成,便有可能直接越过筑基初期,进入到筑基中期。 若如此,她将来进入到筑基大圆满,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没有那样的毅力,因为他没有铁琴那样恐怖的血脉。 他看了看那将要化蛟的血妖,只要能将这血丹纳入掌中,他或可追得上铁琴。 此时铁音遥望着薛鹏,周身浮现了淡淡的杀气。 这种杀机将薛鹏锁定,薛鹏只觉自己仿佛被一头猛兽盯上了,浑身的汗毛一下就炸了起来。 虽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个铁琴,但每次他都感觉到这个铁琴都是渊深不可测,此时更是比之前更为恐怖。 “回不回呢,如果回去就能跟你洞房,我现在就跟你回去。”薛鹏调笑道,体内的血气狂涌着,注入到双腿与背后肉翅当中。 “看来,还是要我亲自动手抓你回去。”铁琴声音冷了下来。 她缓缓抬起右手,食指朝着薛鹏一点。 她的指尖,一柄细小的骨剑,缭绕着青、黑两色光。 青光是风元、黑光是水元,风切割力极强可破骨甲,水正克制薛鹏的心火。 这一道小小的骨剑,正对薛鹏的短板。 薛鹏瞳孔一缩,想也不想,掉头就跑。 青色的风元在呼啸,黑色的水元在凝聚。 随着啵的一声轻响。 这携带着风、水两种力量的骨剑破空而至,射到了薛鹏后背王甲。 砰! 一声巨响,骨剑撞在了薛鹏的王甲上,擦出了一阵火花。 王甲此时变得极为坚硬,那小小骨剑一时刺不入,薛鹏身子一偏,骨剑擦着他的身体射出的轨迹微微变动了一下。 滋滋滋! 骨剑在骨甲上滑动着,在骨甲上留下长长的一条痕迹,继而趋势不减,射向了不远处的即将化蛟的血妖。 那威力十足的骨剑瞬间激射到了血妖的眼前。 血妖竖起的瞳孔中猛然喷射出大量的绿焰,一阵狂风席卷起来,将那小剑吞没。 转眼间,那小剑被火焰烧得干干净净。 血妖仰天发出一声嘶吼,随后便见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从其口中吐出。 天空之中,乌云汇聚,雷劫降世,血妖铤而走险,欲沐雷劫化成蛟。 第四百三十五章 渡劫 血神塔第三层。 天阴沉阴沉的,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席卷天地。 云层中,一道亮芒闪现,云层亮了一亮。 紧接着,一阵闷雷响起,若天鼓擂动,轰隆作响。 哗哗哗! 一阵细雨降落了下来,可被寒风一吹,顿时化作了片片的雪花。 冷风如刀,切割着片片的雪花如牛毛粗细,洒在人的脸上冰冰凉凉。 一阵风后,天地忽然变得寂静下来,雪却下得更大了,片片雪花有鹅毛般大小,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血妖已有六百年的修为,灵智已开。 眉心处,独眼里,绿色的火光跳跃着。 火光明灭不定,好似在昭示着它的生命也如这般,随时都会灭掉。 而今天,将是一次重大的考验。 他感觉到眼前这些人的气势都不弱,尤其是那射出带着青、玄二气的女子,其修为之深,实力之强,只怕不在它之下。 它心里清楚得很,今天自己断无生机可言。 既如此,它便要奋力冲一次,引动天雷劫。 如果它渡劫成功,化为身为蛟,或可留得性命。 血妖强行引动雷劫,诸人皆不敢靠近,唯恐被这天劫波及。 不远处,铁真、铁音也停止了战斗。 雷劫,在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一处阴霾,没有人敢轻易触碰这阴霾。 即便强如铁琴,在时机未到来之前,她也绝不会轻易触碰这煌煌天威。 铁琴仰头看向虚空,无形之中有大恐怖。 她能够感受到,虚无缥缈的天,似乎对她睁开了一只眼,在紧紧盯着她。 随着她血气释放,那种被盯着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如芒刺背。 她清晰感觉到,在那双眼睛中,还蕴含着极为恐怖的力量,如果她稍微多放出一些血气,这种恐怖的力量变会倾泻在她的身上。 铁琴收起了全身的血气,压着自己的气息,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却也没有消失。 “看来,自己要早作准备了啊。”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已被天盯上了,很难再藏了。”铁琴幽幽一叹。 薛鹏可是见过雷劫的威力,当日只是一道拇指粗细的雷劫,击在筑基大圆满的傀儡身上,几乎瞬间就将之灭杀了。 不要试图挑战天威。 即便他修有雷法,对雷有着天然的抗性。 这是薛鹏对自己的警告。 四周寂静了下来,东州修士纷纷退开千万丈,将这一片空地留给血妖。 此时此刻,他们所能做的唯有等。 等待血妖葬身雷劫之下。 亦或者血妖在雷劫中活了下来,不过那时,也正是这血妖最为孱弱的时候,是他们出手掠夺血丹最好的时机。 那时的血丹,是蛟的血丹。 应是察觉到了危险,此地的数以百万计的各种血妖纷纷逃离此地。 数不清的巴掌大小耗子一般的血妖从雪地窜出,潮水一般向着四方逃窜着。 一些牛犊大小的血妖,疯狂挪动四肢,也在快逃离这里。 还有一些数十丈高的血妖,也都纷纷远离此地,怕被波及到。 那血妖仰天出一声怒吼,怒吼中带着一丝不敢与愤怒。 如果不是这些人,它完全可以准备得再充足一些。 不过,眼下,它只能接受着天雷的洗礼。 云层中,不断有白芒闪现,轰隆声不绝于耳。 一股强大的能量在云层中正缓缓汇聚着。 没闪过一道亮芒,没想起一阵轰隆声,云层中的那能量便多了一分,那压力也大了一分,而血妖的生机就对应少了一分。 血妖尽皆,要历一九雷劫,前后总有一道。 但就是这一道雷劫,天下七成的生灵都失败了,葬身雷劫之下。 不知这血妖,能否有幸成为那渡过雷劫,成为活下三成中的一员。 天雷滚滚,云层越来越低,强横压力压得四方生灵大气不敢喘一口。 在某个瞬间,天地间迎来了寂静。 雪花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了飘落。 风在这一瞬间停止了怒嚎。 生灵在这一瞬间止住了呼吸。 薛鹏等人的目光在这一瞬间也凝固了。 在他们的眼眸中,唯一动的只有血妖。 血妖身形高高跃起,口中的珠子冲向了天际。 忽然间,一道亮白闪过,正中珠子。 紧跟着,白色的光芒散开,最后充斥了他们的眼球。 咔嚓! 一声开山裂石般的响声传遍了方圆数百里。 大地都在颤抖着,一阵疯狂席卷过来,将一些还在逃窜的弱小生灵卷飞了起来。 一些实力低微的东州修炼者,直接被这股风吹飞了。 薛鹏双脚牢牢抓着地面,凭借着王甲抵挡着这股冲击。 其余人各展手段,抵挡着这股冲击。 薛鹏侧目看去,便见远处一道亮白的光柱正在快压着那血妖的血丹往下降。 血丹的表面已浮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看样子,马上就要碎裂了。 转眼间,血妖与那血丹被雷柱击落在地。 轰隆! 又是一阵巨响。 地面又是一阵颤动。 远方传来血妖凄厉的嘶吼声。 随着时间流逝,这种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弱,最后消失于这天地间。 片刻后,雷柱也消散了,天空云层中的能量耗尽,也缓缓的散开了。 光芒投射下来,给这刚刚经历恐怖的生灵一丝温暖。 众人纷纷看向雷劫的中心,此时哪里已有了一近百丈方圆的深坑。 众人眉头一阵狂跳,只是一九雷劫便如此恐怖,他们这里九成的人只怕抵挡不下。 那么三九、六九雷劫又该是何种威力呢? 一时间,众人心底对雷劫的畏惧又多了一分。 薛鹏见识过三九雷劫的威力,心境要比其余人强得多。 他将目光投向那个深坑,也不知道那血妖死了没有。 “这就是一九雷劫么?”铁琴攥紧了拳头,这样恐怖的威力,即便是她,活下来的机会也不会过七成。 “自己还要继续凝练啊。”铁琴目光投向了远处深坑,大步走了过去。 那个大曌人什么时候都能抓,此时先看看那血丹还在不在。 铁琴率先走了过去,其余人也反应了过来,一同走了过去。 深坑上方,铁琴、铁音、铁言、铁真、巴雅尔、萨仁、薛鹏等人十余人,纷纷低头看去。 便见在这百丈方圆的深坑内,一只庞大血妖的尸体横陈在那里。 数十丈长的肉体出现了道道裂痕,冒着一股股的黑烟,带着一股焦糊味。 那巨大的头颅,眉心处的眼眶黑洞洞的,里面一丝火焰都没有。 “死,死了么?”上方,一人不禁道。 “应该,死了吧,这么恐怖的雷劫,应该很难活下来。”又一人心有余悸地回道。 “小心为上,不管它死没死,我们先给他补上几。” 话音落,一道道骨枪、骨剑被众人投射出去,扎在了血妖的脑袋、身体各处。 血妖毫无反应,众人心中一定。 “看来是真的死了,不知道血丹是不是也被雷劫毁了?” “大叫找找,兴许没毁呢?”一人跳了下去,其余人也急急跟着跳了下去。 铁言、铁真、铁音、巴雅尔、萨仁等人也纷纷跳了下去,开始寻找了起来。 众人中,唯有两人没有跳下去,一人是薛鹏,还有一人是铁琴。 薛鹏眼中青光连闪,与别人不同,他有着窥天眼,站在高处,更容易搜寻。 铁琴站在原地,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薛鹏找了一圈,终于现了一个婴儿拳头大小,散着光的珠子。 这个珠子不满了裂痕,但光芒稀薄,然而在血妖的体内,竟然还有一个珠子。 “两个血丹?”薛鹏心底泛起了一丝疑惑,难道血丹被天劫劈成两半? 不过下一刻,他脸色一变,一个人东州人正靠了过去,正要去捡那血丹。 “血丹。”正在此时,那人旁边一人惊呼出声。 刚要捡血丹的人脸色一变,心中暗叫:“该死,被现了。” 来不及多想,他一把抓起血丹,准备逃走。 可就在他抓起血丹时,异变突升。 血丹燃起了青色的火焰,那东州修炼者只一声惨叫,便被血丹上的青色火焰烧成了灰烬。 青色火焰以燎原之势,瞬间席卷了整个深坑。 一时间,深坑中惨叫连连,转眼间,这些惨叫声消失得干干净净,唯有铁真、铁音、铁言、巴雅尔、萨仁等少数修为高深的炼体修者退了出来,其余人等尽丧命在这青焰之下。 与之同时,铁琴眼神一凝,一柄带着五色光滑的骨剑自他的右手食指指尖迸射而出,正中那血丹。 遭此一击,血丹直接被小剑击出了数千丈远,不过却没有碎裂。 吼! 一声凄厉嘶吼自下方火焰中传来。 轰隆隆! 地面一阵颤动,青色火焰中,原本死去的血妖不知何时恢复了生机。 从火焰中腾空而起。 在众人的眼前,便见和血妖周身缭绕着青焰,身上的骨枪、骨剑被青烟烧得干干净净。 其腹部的四个大包,越来越大,不多时便被撑破了,露出了四只爪子。 “蛟,它竟然度过雷劫,化蛟成功了。” 血蛟仰天怒吼,身体落在雪地上,四只爪子抓着地,四爪如飞,挪动身体,追向血丹的方向。 很显然,刚才这血蛟是故意将蛟丹放在外面用来吸引东州的修炼者,目的就是为了一举消灭东州修炼者。 它的目的算是达成了,方才的青焰烧死了十数名东州的修炼者。 若不是铁音等数人修为强横,距离又远了些,这才幸免于难。 不过它付出的代价也是不小,蛟珠被铁琴一击击飞,若是它拿不回蛟珠,只怕也要横死当场。 “杀了它,这个时候是它最弱。” “即便我们拿不到蛟珠,拿到一条血蛟的其他肉体部位也是好的。” “杀!” “杀了它啊!” 场外剩下的东州修炼者扑向了远方的血蛟。 此时血蛟浑身伤痕累累,纵然它在雷劫中幸存下来,身体正在转化,但毕竟伤势太重。 阵阵的焦糊味仍不断传出,加上之前东州修炼者投出去的骨枪骨剑柄柄都刺在它要紧的部位。 鲜血正顺着它的身体往下流,似用不了多久,不用东州修炼者动手,它自己就会流干鲜血而死。 “大笨鸟,我们追。”铁音跳上了大鸟的背部,那大鸟振翅高飞,冲向了血蛟。 “哥,送我一程。”铁真高高跃起,踩在铁言的肩头。 “好。”铁言吐出一字。 随后便见他浑身血气翻腾,肩膀一震,一股大力倒向铁真。 铁真借力高高跃起,掌中骨鞭缠住了大鸟的屁股上的羽毛。 唳! 大鸟惊叫一声,回头张口一片火焰罩向铁真。 “好一头畜生,看我拔光你的毛。”铁真一用力一拔,没拔动,再用力,一下就扯掉了一根鲜艳的翎羽。 大鸟一声悲鸣。 铁真放声大笑,“让你用火喷我。” 长笑一声,铁真纵身便要飞向鸟背。 这时铁音掌中骨剑挥动,幻化出九九八十一道剑影,铺天盖地朝着铁真网络下去。 铁真挥动骨鞭,圈出了一圈圈的圈影,迎上了道道剑影。 叮当叮当! 砰砰砰! 一阵的乱响,剑影与骨鞭击撞到一起。 铁真被震得倒退了下来,铁音高声道:“笨鸟,快点飞,不要让这个矮子追上来,我们去抓那条小四角蛟。” 大鸟羽翼扇动,羽翼下嘶风吟叫,其身躯直冲天际,射向远方血蛟。 一时间,四周的东州修炼者纷纷朝着血蛟的方向追去。 众人中,薛鹏却落在了最后,当所有人影都已老远时,他停下了脚步。 眼中青光闪了闪,最后朝着原本战场所在奔去。 他不知道别人有没有看到,不过在他的窥天眼中,却将这血蛟渡劫时的场景看得一清二楚。 这血蛟能够渡劫成功,而且渡劫后竟然还有如此恐怖的战力,如果说,这其中没有什么猫腻,他断然不会相信。 便在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血蛟时,他却以窥天眼查看了血蛟身体的那个蛟丹。 与之前的相比,这颗蛟丹只有小拇指肚大小,不过却流光璀璨,不似之前的那个蛟丹支离破碎。 一瞬间,薛鹏想到了一种可能。 方才那个蛟丹会不会只是只剩一个坚硬的空壳了,而且真正的蛟丹则是那拇指肚大小的。 薛鹏清晰看到,这血蛟的血肉凝成一条小血蛟,含着这颗小拇指肚大小的蛟丹钻入了地底。 现在,东州那些人追去的,无论蛟丹还是蛟躯,都不过是一个空壳罢了。 “还真是一头狡猾的血蛟啊。”薛鹏嘴角翘起了一丝笑意。 这血蛟此刻想必已是无比虚弱,如果此时自己找到它,定能一举成擒。 而找到这个无比虚弱的血蛟,对他来说好比探囊取物,再容易不过了,因为自始至终,他的窥天眼一直盯着那血蛟的动向。 薛鹏身影连闪,奔向了之前的血蛟弄出的裂缝处。 此刻裂缝内的绿焰都已熄灭了,只有一个深深的裂缝,里面一片漆黑。 薛鹏纵身跳了下去,流风吹拂着脸颊,四周光线逐渐黯了下来,却有一股燥热传来。 很快,薛鹏落双脚接触到了地面,他抬头看了看,此处距离地面大约三十几丈的样子。 薛鹏又四处看了看,这里像是一处溶洞,入眼所见,有着不少的洞穴通道。 原来,这血蛟早就为自己准备好了逃走的去路,只是它未曾想到,会遇到自己这么一个异类。 有着窥天眼,他能够清楚看穿一切。 薛鹏清楚看到,在千丈外,那条由血蛟精血化成的血妖,含着那蛟丹快朝着底下蹿去。 薛鹏一拳轰在洞口处,四周土石滚落,将这一处洞口完全封闭。 同时肉翅一阵,以极快的度追了过去。 只有飞行,才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因为他很清楚,那些人在现血蛟的肉体精华已失,蛟丹只是一个空壳后,很快就会追回来。 他不知道那些人能否现这里,如果现了,没有人指路,他们怕是也追不上来。 薛鹏振翅飞行,紧追那血妖。 那血妖的度极快,薛鹏纵然全力施为,短时内也很难拉近彼此的距离。 转眼间,两天已过。 地面上,铁琴一脸铁青地看着雪地上残破的蛟丹。 只有硬邦邦的几片外壳,表面皆是皲裂的痕迹,表面倒是十分光滑,不过却一点血气之力也没有。 轰! 不远处,血蛟的庞大身躯终于不支,轰然倒地。 整个蛟龙的身体迅枯萎了起来,血气快蒸。 最后化作了烧焦没有半点血气的尸体。 一人一剑,轻易斩断了其骨。 此时不禁铁琴脸色难看,其余人脸色也不好看,他们竟然被一条血蛟给耍了。 “走,回去,它刚历雷劫,又舍肉身,它绝对跑不了太远。”一人怒吼一声,转身就往回跑。 铁琴、铁音姐妹二人坐在大鸟背部,急往回飞。 一天后,姐妹二人便已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铁音。”铁琴看向了铁音唤了一声。 铁音紧闭双目,周身黄色光芒流转,左手抚着空气,不多时她睁开双眼,指着堵死的洞口道:“在那里。” 铁琴掌中浮现一柄骨剑。 那骨剑呈五彩色,一剑挥出有五彩光芒流转,正中封死的洞口。 轰隆一声巨响! 堵死的洞口处山石飞溅,洞口显现了出来。 洞口狭窄,大鸟飞不进去,铁琴、铁音二人跳了下来,迈入洞中。 “铁音。”铁琴再度开口道。 铁音再次感应,过了良久,她才指向一个方向道,“这边,我感受道了一股精纯的火元。” 铁琴单手抱起铁音,周身泛起五色流光,射向洞中。 此时在深处,薛鹏听见了轻微轰隆声,心知是东州人找到了洞穴。 不知道是不是铁琴那个恐怖的女人。 薛鹏心中想着,以更快的度冲了向血妖所在。 又飞行了一天终于他看到那血妖停了下来,不过里面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现在他也不知道深入底下多少丈了。 又数个时辰后,地底的温度已是极高,即便有着王甲护体,他也觉热得慌。 又行数十丈,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片极为开阔的洞穴,方圆少说数千丈。 一阵热流从下方传来,薛鹏看去,下方不再是黑洞洞的,而是一片红得法紫的岩浆。 咕噜咕噜。 岩浆下方有黑色气泡冒出,薛鹏屏住呼吸,不敢将这些东西吸入体内。 在这岩浆的上方,薛鹏看到了那条血妖。 这里充斥着极为浓郁的火元,而那血妖正在快吸收火元,它的身体以每息一尺的度快增长着。 用不了许久,它失去的火元便能重新汇聚。 再过数月,便可重新凝聚肉身,成为血蛟。 薛鹏岂能让它如愿,肉翅一振,身话流光,冲向了血蛟。 掌中四柄骨剑,齐齐斩向此刻只有九尺大小的血蛟。 吼! 血蛟出一声嘶吼,吼声中充满了惊怒之色,它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人类能够尾随自己至此。 九尺血蛟眼中跳跃着青焰,嘴角裂开,竟然口出人声。 其声雄浑低沉,若中年男子。 “人类,为何苦苦相逼?” “你们天生修炼数十年,便可度雷劫,成为一方修士。” “可我们妖,出生愚昧,机缘巧合才诞生灵智,吾从血蛇化蟒历三十年,从蟒化蚺历百年,从蚺化蛟又经五百年,前后六百三十年。” “此番我侥幸度过雷劫,天地尚且留我一命,为何你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薛鹏见这血蛟竟吐人言,心中惊疑,缓缓收起了骨剑。 他是第一次遇到会说话的血妖,不禁开口道:“都说妖每一次进阶,都会有着巨大的考验。” “天地雷劫是一处,你眼中的人类,包括我在内,何尝又不是天地给你的一劫?” “天地不仁,为了保证这个世界普遍生灵的生存,它会想方设法消灭那些强横的存在。” “你既然走上修行这条路,便应明白,这是一条不归路,在天,有雷劫容你不得,在地,有万千修者、生灵想要吃你的血肉,你若是强大,天地越是要毁灭你。” “这便是,天之道,损有余以补不足!” 第四百三十六章 古灯 地火熔岩中,血蛟的身体快速变大着,转眼便其体长已达到了两丈,眉心处竖起的瞳孔里,燃起了青色的火焰。 青色的火焰跳跃着,忽然血蛟嘴里发出一声冷笑:“人类,你们自诩天地灵长,智慧无双,可今天你们却连连栽到我的手中。” “等我实力恢复,我要用你的血肉,来弥补你犯下的错误。”话音落,血蛟一头扎向地火岩浆之中。 它虽是火属妖蛟,但之前实力大损,不敢轻易入地火岩浆。 之所以与薛鹏说那许多,便是为了争取时间,恢复实力。 而今实力稍恢复一些,不惧熔岩,便懒得再与薛鹏废话,一头扎入岩浆之中。 熔岩中炽热,即便它这自火脉孕育的火属血妖尚且不敢轻触,这些人类的修士体质孱弱,更是承受不起地火熔岩的灼烧,可以说,只要入了这地火熔岩之中,它这条性命就算是保住了。 然,在血蛟刚入熔岩之中,它本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势从地火中窜出,朝着它逼迫而来,生生将它从地火中逼了出来。 “血蛟,如果你交出你的蛟丹,今天我可以留你一命。”薛鹏声音落下,肉翅振动,掌中剑刺向血蛟。 “个给人类,我跟你拼了。”血蛟嘶吼一声,张口一口青焰,吐向薛鹏。 薛鹏并不硬接,肉翅振动,一阵狂风席卷,躲到一旁。 血妖身浴青焰,看去威风凛凛,不过它眼中的神采却不断的黯淡下来。 先是被雷劫击中,它虽侥幸度过,但受伤极重,又舍肉体、弃丹壳,所余不多的实力又去了一大半。 如果此时此刻它有自己全盛时一般的妖力,岂会惧着区区人类修者? 血蛟竖起的瞳孔中青光不断跳跃着,这上天为何如此不公,他们妖若想修炼有成,已是那般的艰难,为何除了雷劫,它已度过雷劫,为何还要多这一遭的磨难? 血蛟一声厉吼,它决定拼死也要一搏。 声音落下,血蛟的身体顿时化作了九条,其中三条射向地火岩浆,其余六条分别朝着四面八方蹿去。 血蛟遁空而行,速度极快,加上它骤然发难,它料想,谁也挡不住它。 薛鹏眼中青光连闪,嘴角露出讥讽的笑。 他眼中青光连闪,肉翅振颤,一剑斩向其中一条飞远处的血蛟。 一剑斩下,血蛟身体化作两段。 血蛟一声怒吼,转头一口青焰喷向薛鹏,将薛鹏逼退。 随着这一击击出,其余八段血蛟的身体顿时炸成了一片火焰。 火焰飞舞,朝着血蛟汇聚了过来。 血蛟双眸死死盯着薛鹏,竖起的瞳孔中青焰明灭不定,震惊道:“人类,你如何看到我的真身?” “血蛟,我念你修为不易,只要把蛟丹给我,我可以放你魂魄离去。” “或许你自己没有发现,你这蛟丹虽然蕴含精纯的火元,但它却也限制了你。” “若你舍此蛟丹,以你的魂魄重新凝练火元为肉身,届时火焰不灭,你便不死,如此下去,或许你还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薛鹏循循善诱。 “人类,休要花言巧语,今日,我便是拼得自爆蛟丹,也绝不会便宜你们人类。”血蛟愤怒道。 “六百年的修为何其不易,血蛟,莫要执迷不悟,今天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其他人取你的蛟丹,若是换做别人,或许更不会跟你说这么多。”薛鹏继续道。 “哈哈哈,人类,你跟我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诱骗我轻轻松松叫蛟丹交给你,不过这也表明,你并没有十分的把握的对付我,或者,你怕我自爆蛟丹,你非但得不到,也要陨身于此。”血蛟看着薛鹏,得意地道。 “看来,六百年的修炼,倒是让你生出了一些智慧。”薛鹏笑道。 “人类的小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的蛟丹,决然不会给你,你若逼得妖太甚,我便自爆蛟丹,我们同归于尽。”血蛟冷冷道。 他这六百年里吃了太多的人类,知道人类最是怕死。 可说到这,忽然岩浆下方岩浆爆射,三只巨大的手掌伸了出来,从三个方向抓向了血蛟。 血蛟一口青焰喷了过去,一条手臂被烧掉了,另外两只手臂却冲破了青焰,牢牢抓住了血蛟的身体。 吼! 血蛟发出一声咆哮,在那一瞬间,它想要自爆蛟丹。 可是想到六百年的修行,多少个日日夜夜,它都已数不清了,多少次危险临头,它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它还是挺过来了。 现在已经度过天劫,刚刚化身成蛟,就要这么自爆死去,它不甘呐! 就在它迟疑这么短暂的瞬间,一道骨剑入流光透过了血蛟的身体。 血蛟的身体都是精血与火焰凝成的,根本挡不住这锋锐的一剑。 骨剑正中蛟丹,将蛟丹从血蛟的精血肉体中撞了出去。 一只手掌放弃了血蛟的身体,抓住了蛟丹。 薛鹏念头一动,化身的手掌收回,那一颗蛟丹被他握在掌中。 此时此刻,薛鹏在蛟丹中感觉到一股充沛纯净的火元。 经过了雷力的洗伐,蛟丹的杂质取出了许多,其上蕴含的残魂余魄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火元精纯,其中还蕴含着丝丝的雷力。 不过这一丝的雷力正在缓慢的消失的同时,也在淬炼着这蛟丹。 他相信,只要将这蛟丹吞下,他的心火篇必定能突破到下一个境界,甚至远远不止如此。 吼! 血蛟发出了一声怒吼,蛟丹被夺,六百年的修为眼看着毁于一旦,血蛟发狂了。 两丈的身躯腾空扑向了薛鹏。 薛鹏一剑挥出,化作道道残影,将血蛟斩做一十八段。 然血蛟身体皆是其蛟魂凝聚精血火焰而成,这种实质性的攻击是斩不灭的。 血蛟燃烧了精血,青色的火焰将薛鹏完全包裹。 周围传来炽热的高温,一时间,薛鹏只觉周围温度急速升高,他心中暗叫不好。 不灭金身全力运转,可周围的温度仍在持续升高。 “你给我下去吧。”血蛟嘶吼着,裹着薛鹏的身体,砸向岩浆之中。 薛鹏大惊,红、白、金三色火焰从体内腾起,抵抗着外面的灼热,掌中骨剑接连挥舞,道道剑影将血蛟斩做了一块块。 血蛟惊吼连连,其缠着薛鹏,怎么也不肯松开。 终于一蛟一人同时坠入岩浆,在即将坠入岩浆的短暂的瞬间,薛鹏做出一了一个决定,将蛟丹吞入了腹中。 砰! 岩浆四溅,一蛟一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熔浆之中。 “死吧人类。”血蛟连连吼叫。 一蛟一人身影快速下降,一百丈、两百丈,转眼已经已深入地火容颜千丈。 这里,血蛟的蛟魂已承受不住,只觉灵魂都炽热了起来,若再下沉,他的神魂都要被烧散。 蛟魂放开了薛鹏,狠狠看了一眼薛鹏,它的蛟丹就这么没了,不过所幸,终于将这个人类给拖到岩浆之中。 不过这个人类可真是耐烧啊,现在竟然还没被烧成灰烬。 血蛟暗叹一声,蛟丹已失,不知自己在蛟魂消散时,能不能修炼回来。 忽然间,薛鹏的话却自他脑海响起。 “若你舍此蛟丹,以你的魂魄重新凝练火元为肉身,届时火焰不灭,你便不死,如此下去,或许你还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或许,自己可以尝试一下这个人类的方法。 血蛟便在地火岩浆八百丈处,开始尝试凝练地火火元为肉身。 然此时在地火岩浆之中,薛鹏的情况却是前所未有的危及。 即便有着王甲、不死皮护体,地火岩浆的炽热是他难以承受的。 薛鹏赶紧沟通铁蛋,“铁蛋,吃饭了,快吃饭了。” “好饿。”铁蛋再次散发出一个信息,“好多,好香。” 铁蛋的又传出了一个信息,随后一阵氤氲,大量的水汽萦绕在薛鹏的身旁。 薛鹏周身的热度尽散去。 薛鹏暗松了一口气,自己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 他刚想离开此地,不过又一想,铁蛋一直处于饥饿状态,如何不趁着这个机会,让铁蛋吃饱。 自己也刚好在这里修炼。 更何况外面危机重重,此时自己冒然出去,若撞上铁琴那个女人,肯定是要吃亏,便在这里修炼吧。 打定了主意,薛鹏这才开始以血气引导着蛟丹的火元。 蛟丹内的火元经过了雷劫的洗礼,早已极为精纯,呈现淡青色。 青色的火焰温度极高,甫一被引动,便如滔滔大河长江之水溃堤一般汹涌澎湃而出,想收也收不住。 无量的火元冲击着薛鹏的心口,几乎是瞬间,薛鹏心口仿佛便有一道封印被冲破。 而此时在薛鹏的体内世界里,仿佛有着一道火焰爆发,金焰从那火山中喷发而出。 火山的周围跳跃着各色的火焰,青色、白色、金色。 天空中,充斥着浓郁的火元。 而随着一阵玄奥的气息传来,这些火元收敛了起来,再度回到了那火山之中。 与之同时,半空中一道青色的火焰柱从半空射下,撞向了那火山。 火山口直接被撞得裂开了,不过随着玄奥的气息流转,那裂开的缝隙,逐渐弥合了。 不灭金身快速运转着,蛟珠内的强横的火元在快速流失着。 薛鹏的心火篇在早已大成,可薛鹏感觉得到,大成不是终止。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薛鹏不断吸收着火元,不知过了许久,蛟丹捏的火元被薛鹏吸收得干干净净,可距离那一步,始终还差了一点。 薛鹏也不顾不得其他,开始吸收这里的地火。 薛鹏收起了护体的王甲,他的身体仿佛化作了一道旋涡,疯狂地吸收着地火。 地火蕴含的能量驳杂不堪,他要一遍又一遍的运转心火篇,祛除驳杂的能量,只吸收那最为精纯的火焰。 “不行,还是不行。”不知修炼了多久,薛鹏睁开了双眼,紧接着,他朝着地火容颜下方游去。 心火篇大成,青、白、金三色火焰包裹着身体,他已无惧这里的火焰。 薛鹏继续下潜,下潜,下潜,也不知游了多久,赤红的火焰由红色逐渐变浅,最后变成了灰白色。 忽然间,一股炽热袭来,这一股炽热蕴含着极为炽热精纯的火焰。 甫一出现,薛鹏几乎护不住身体,幸亏铁蛋及时护住了薛鹏。 “好香,好香……。”铁蛋发出兴奋而渴望的声音。 一股水汽散出,薛鹏继续下潜,过不多时。 啵! 一声轻响。 薛鹏觉得自己好像是穿过了什么。 下一刻,眼前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身子一重,身体向下落,他落到了地面。 这地火岩浆之下,竟然是另外一个世界。 薛鹏诧异地看着这个世界,四周被白光所笼罩,白光中蕴含着极为浓郁的火元。 薛鹏灵识外放,只觉一阵灼痛。 这股火焰,竟然可以灼烧灵魂。 薛鹏眼中青芒闪动,窥天眼运转起来,他细细看去,他这才看清,这里好像是一处异度空间。 这里呈现球形,在空间的中心,燃烧着一团白色的火焰。 他细细看去,火焰中竟是一盏油灯。 油灯呈现金黄色,里面还有一些黄色油,灯芯是正燃着火焰。 薛鹏心中诧异。 “好香,好香。”此时铁蛋飞了出去,听在这个空间的中心,便见油灯内的油不断被铁蛋吸了进去。 过不多时,铁蛋传来一个声音:“好饱,好饱。” 铁蛋‘吃饱了’顿时四周的水汽尽散,那种炽热顿时传来。 薛鹏只觉四周无比精纯凝练的火元涌入体内,他暗骂一声吃货,随后运转不灭金身,吸收着无比精纯凝练的火元。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薛鹏的身体化作了一个旋涡,将无量火元吸入体内。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的身体终于发生了变化。 在他的体内世界,大地颤动,仿佛一只远古巨兽被唤醒了。 大地内,一股雄浑磅礴的力量涌动着,一股比之前不知磅礴雄浑千百倍的力量涌动了出来。 砰! 一声巨响,地面迸发出一道道火山口,雄浑的火焰从火山中喷薄而出。 此时薛鹏心口处,散出了无比炽热的能量,这种能量瞬间将薛鹏给吞没了。 啊! 强烈的痛楚让薛鹏发出了一声嘶吼。 “铁蛋!”薛鹏呼唤了一声,然铁蛋只是沉沉睡去。 就在薛鹏以为自己要死在自己的心火下时,忽然这个空间的那盏油灯动了。 原本,油灯内的油被铁蛋吸收了一大半,此时似是为了找补回来,这油灯自主飞入了薛鹏的体内。 那磅礴的火元似乎是找到了宣泄口,疯狂涌入油灯之中。 一滴两滴! 不知凡几的火焰化作了油滴,存储在灯盏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当油灯完全储满时,薛鹏体内的火焰方才停止了迸发。 薛鹏也是发现了这个怪异的想象,这神秘的油灯究竟为何物,竟会跑到自己的体内,救助自己一命? 此时薛鹏体内的世界,这一盏油灯浮在虚空静静的燃烧着,仿佛一颗太阳,光耀着他体内的世界。 薛鹏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能够活下来,确是比什么都好。 现在他的心火篇也超越了大成,就算是那铁木黎,只怕也比不上自己吧。 薛鹏心里这般想着,嘴角微微翘起。 终身一跃,离开了这处空间。 就在他离开这里时,在东州城主府血脉殿内,那血塔忽然猛地一颤,大量的血气飘出,一张张恐怖的面孔在血神塔表面浮现。 血神塔两侧,两名守护血神塔的老者脸色大变。 “真是怎么回事?” “血神塔怎么会突然如此不稳?” 两名老者幽深的眼眸里射出两道光华,强横的血气灵力注入到血神塔当中。 随着两人的灵力注入,那一张张恐怖的面孔开始汇聚,最后化作一道人影。 这人身影身长八尺,面白无须,双目炯炯,泛着紫芒。 这人嘴角微微翘起,“真是,天助我也。” 两个老人见道这人,瞳孔中浮现骇色,一道道灵决快速被打入血神塔,血神塔的血气快速收拢,那道人影这才缓缓消散。 不过消散前,那人影紫色的目光看向两人,发出了一声冷笑。 两名老者相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眸中看出了浓浓的担忧与凝重色。 “看来,要重新对血神塔祭炼一番了。” “确实如此,不过,里面可有着不少东州的孩子们啊,先把他们放出来吧!” “不行,一旦我们开启血神塔,那魔头若是趁机跑出来该如何是好?” 另外一名老者脸色大变:“难道,你要这些孩子在里面时对血神塔进行祭炼?”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不行,我决不同意,孩子是东州未来的希望,也是血脉殿未来的根基与希望,我们不能自断根基。” “老二,这件事由不得你,我会请示殿主以及几位长老。” “这件事,铁木黎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他同不同意不要紧,他不过是血脉殿的一个长老而已。” “可你也不要忘了,他也是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任殿主的长老,同时他也爱子女胜过一切的父亲。” “哼,那又如何,只要殿主点头,难道他还敢忤逆血脉殿的命令不成?” “你……。” 便在两个老者争执时,薛鹏已然再次进入到熔岩之中,快速向上游去。 此时薛鹏灵识放开,熔岩的温度再也让他感觉不到灼痛。 不过薛鹏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那蛟魂竟然在按照他之前的方法修炼着。 只是它尚未找到门路,一遍又一遍的尝试,始终未能找到以蛟魂为心,凝聚火焰之体的方法。 “小泥鳅,看你需要帮忙啊。”此时薛鹏有些戏谑的声音响起。 之前上了这蛟魂的当,这次要好好戏耍它一遍才行。 听到薛鹏的声音,蛟魂的身子一僵。 它看向下方,清楚地感应到,一道人影正在快速逼近,正是薛鹏。 “你,你竟然没死?”蛟魂惊恐道。 “我自然是没死,不过你马上就要死了。”薛鹏掌心浮现一缕火焰。 火焰筷子粗细,一指长,在他的掌中静静燃烧着。 这一缕火焰没有那么多的颜色,只有淡淡的灰白色。 看着有些惨白,甚至给人的感觉还有些幽冷,不过其中却蕴含着极度的高温。 这是薛鹏的心火,此时此刻,他能唤出的心火也就只有这么一缕,太多他的身体也承受不起。 不过即便这一缕,也让周围的温度瞬间升高许多许多,蛟魂灵识覆盖过去,都被灼得一阵剧痛。 蛟魂想也不想,掉头就跑。 “哪里走。”薛鹏身影一闪,追了过去。 不消片刻,一蛟一人便冲出了地火岩浆之中。 “呔,畜生受死吧。”此时一声娇喝忽然传来。 半空中,漫天的剑影汇聚成一道,一柄九丈大剑轰然斩落。 蛟魂身形一散,这一道剑影顿时轰在了薛鹏的头顶。 薛鹏一惊,急忙双臂格挡。 那九丈大剑顿时砍中了薛鹏。 薛鹏此时可没有王甲护体,不死皮顿时被砍破,这还是他自修炼不死皮以来,第一次被人砍破了皮。 强大的力量直接击中了薛鹏的骨,幸得薛鹏的骨头坚韧,这才没有被一剑斩断。 在那一瞬间,他也看清了砍中自己是谁。 铁音。 “剑人,你给我等着。”薛鹏发出了一声最后发出了怒骂,身影重重砸入岩浆中。 “咦,岩浆里冒出了人?”铁音顿时一愣。 可紧接着她听到那一声剑人,脸色一变:“那个大曌的混蛋,你给我出来。” 铁琴、铁音已在这里守侯了将近百个日夜,他们在这里想尽办法,要得到那血蛟的蛟丹。 是的,在薛鹏修炼的这段时间,他没有感受到时间的流逝,但这里却已过了百个昼夜。 这里不仅有着铁琴、铁音,还有着一众的东州修炼者。 这些人看到薛鹏忽然从岩浆里冒出来,一个个脸色都是极其难看,铁琴的脸色更是如此。 岩浆炽热,这些人中,即便修为最强的铁琴也在里面待不了一个时辰,可这个大曌人……。 第四百三十七章 妖术 可这个大曌人究竟在里面藏了多久? 近百个昼夜? 这可能么? 之前他们花费了不少的力气,用了十几个昼夜方才找到这里。 他们心中曾暗叹,怪不得那血蛟能度过雷劫,原来是有这么一处地火熔岩帮助他淬炼蛟丹。 越是如此,他们对那蛟丹便越是渴求。 他们在熔岩上方搅动了一翻,将血蛟搅了出来,一番大战血蛟落败钻入岩浆之中。 他们几次想进入岩浆之中,可未潜入百丈,坚持不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便不得不退了出来。 即便他们之中最强大的铁琴,坚持的时间也不到半个时辰。 这个大曌人在里面坚持如此之久,他们唯一想到的便是那蛟丹被薛鹏给吞了,炼化了其中的部分能量,是以才能抵挡住熔岩。 他们辛辛苦苦,击杀血蛟,其中还死了不少人,最后却便宜了一个大曌人,这种结果,他们如何能够接受? 铁音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朝着熔岩怒吼道:“大曌的绵羊,滚出来,把蛟丹给我交出来。” 熔岩岸边,其余诸人皆怒目而视,怒道:“大曌的奸猾小人,我们拼死拼活,你却来捡便宜,今天若是不交出蛟丹,我们不会饶过你。” “出来,给我滚出来,不要以为你藏在岩浆里面,我们就拿你没办法。”铁音大骂一声。 此话一落,众人暗叫糟糕。 此时在熔岩之中,薛鹏刚想冲出去理论,却忽然止住了脚步,是啊,自己现在可是捞足了好处,干嘛跟他们硬拼啊。 现在最要紧的是摆脱这些个东州的糙汉子,离开这里才是。 当下薛鹏灵识放开,开始寻找出路。 将岩浆中迟迟没有动静,一旁的铁真骂道:“剑人,把脑子也给炼没了吧。” “你个矮冬瓜,你说什么?”铁音怒道。 “剑人,你方才那句话,不就是再告诉他,只要他藏在岩浆里,我们就拿他没办法么?”铁真讥讽道。 “我……。”铁音一阵气急,无言以对,最后怒道:“我就不信他能在里面待一辈子。” “呵,他是不能,如果他找到别的通道,逃跑了呢?”铁真讥讽道。 “哼,你这个矮冬瓜又没有探知术,我早就查过了,这里只有这么一处岩浆洞口,只要我们守住这里,那个该死的大曌绵羊,就跑不出去。”铁音傲然道。 “希望你说的是对的。”铁真冷哼一声,注视着那岩浆。 “那个蛟魂呢?”众人看去,便见那蛟魂正在岩浆上漂浮着。 此时蛟魂看着众人,讥讽道:“真可惜,刚才一下没劈死那个人类,真是够弱小的。” “该死的东西,你也该敢嘲笑我。”铁音大怒。 掌中骨剑化作道道剑影,罩向了蛟魂。 蛟魂嗤笑一声,任凭那剑影穿透身体,丝毫不惧。 其余人等纷纷出手,蛟魂时而吐出一口青焰,然而将众人弄得颇为狼狈。 在场中,它唯独惧怕三人。 其中一人便是铁琴,还有两人便是铁言、铁真两兄妹。 眼下蛟丹八成是得不到了,但若是能得到这蛟魂也不错。 “哥哥,助我一臂之力。”铁真开口厉喝一声。 “好!”铁言一声发出,随后周身燃起了黑色的火焰。 黑色的火焰缠绕上了铁真掌中的骨鞭,骨鞭顿时激射而出,化作一圈又一圈的鞭影,套向了蛟魂。 蛟魂感觉到,如果他的身体沾到了黑色的火焰,他的精血必然会被烧得干干净净,到时候它的魂魄便无处寄居,将神魂永消。 蛟魂想也不想,窜入岩浆之中。 此时,铁琴也动了。 她眼眶猛地一缩,身影几乎瞬间移动到它的身旁,纤纤细手抓向了蛟魂。 蛟魂大惊失色,再度施展秘法,身体化作六道,射向熔岩之中。 铁琴一剑断其三道,被击中的三道,瞬间被冻成了冰块,长剑一挥,三个冰块被她拍上了岸边。 不过与之同时,其余三道射入熔岩之中。 铁琴看着那三个冰块中的蛟影,又看向了铁音。 铁音细微感应了一会,最后道:“姐姐,这三个不是。” 铁琴再度看向了熔岩,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个蛟魂的运气真好。 熔岩之中,蛟魂一阵后怕。 “好恐怖的人类,那冰究竟是什么,若非它运气好,只怕连神魂都要被冻住。”蛟魂暗叫侥幸。 同时心中也是一阵气愤,“若不是那个该死的人类夺走自己的妖丹,自己此时早已恢复五成实力,又岂会惧怕这些人。” 想到那个人类,蛟魂打了一个寒战。 那一缕灰白的火焰究竟是什么火焰,怎么会有那般恐怖的温度,连他的魂魄都要烧成灰烬一般。 底下岩浆不知多大,薛鹏灵识放开,只觉无边无际,这样寻找下去,不知要找到何时。 那蛟魂想必对此极熟,何不将它捉来,询问出其他的出口。 想到这儿,薛鹏灵识散开,不多时便捕捉到到了蛟魂。 被薛鹏灵识一扫,蛟魂只觉浑身一凉。 它拼命朝着远方游去,其速度虽快,但薛鹏却也不慢。 薛鹏快速追着蛟魂,不多时,蛟魂距离他不足千丈。 薛鹏传音道:“蛟魂,只要你告诉我其他出口在哪里,我便留你一命。”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人类,之前你还曾说,只要我的蛟丹给你,你就放我一命,现在你已得到我的蛟丹,却又要杀我,我是不会再信你的。”蛟魂怒道。 “呵呵,区区蛟魂,倒也会强词夺理,你的蛟丹可是我凭实力抢过来,可不是你主动献出的。” “而且你还想自爆蛟丹与我同归于尽,我此时没有即刻灭掉你的蛟魂,你就应该心满意足了。” “我懒得跟你废话,如果你再不说出出口在何处,我便烧灭你的蛟魂。”薛鹏厉喝一声,恐吓道。 “该死的人类,你去死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有本事,你便来拿我。”蛟魂怒道。 薛鹏冷笑:“真当我拿你不住?” 三头六臂的神通使将出来,化身的三条手臂掌心皆浮现一缕细微的火焰。 火焰在手臂周围附上薄薄一层,朝着那蛟魂抓了过去。 薛鹏没有想要真的杀死蛟魂的意思,蛟魂若死,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蛟魂却不这么以为,被逼得险象环生,连连惊吼。 “可恶的人类,我跟你拼了。” 蛟魂发出一声怒吼,其身影变得无比虚幻起来,长达三十丈的虚幻蛟魂完全从精血中显露出来,扑向了薛鹏。 “该死的人类,我跟你拼了。”蛟魂凭借着强大的魂魄之力,扑向了薛鹏。 薛鹏以双臂格挡胸前,灰白的火焰附着身体表面,犹若一道铠甲。 蛟魂状疯狂,外面的那些人类去强者它不是对手,里面的这个人类它还有一战的机会。 它想活,却必须得先舍弃命。 蛟魂怒吼一声,他的身体是虚幻的,不过那灰白的火焰仍旧是伤到了他的魂。 吼! 蛟魂发出凄厉的嘶吼,不过却丝毫不跟脱羧,任凭火焰灼烧他的身躯他依旧视死如归扑入薛鹏的身体。 只要能够重创薛鹏的神魂,它就能活下来。 他不相信,这个人类的灵魂会有它强大。 薛鹏虽然已是十分警惕,却仍小觑了修炼六百年,且成功渡过雷劫的蛟魂的力量。 白色的火焰虽然挡了蛟魂,但蛟魂视死如归,拼着重伤,仍旧穿过了灰白的火焰,进入到了薛鹏的体内。 甫一进入,蛟魂仿若来到了一个极为宽广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中,充斥着浓郁的火元,他细微一感应,便查到了薛鹏的神魂所在。 在薛鹏体内世界,一个团青色的光芒在虚空中静静漂浮着。 这团光芒只有人头大小,与蛟魂那三十几丈的身躯相比,是那么的弱小。 蛟魂大喜,他就知道,人类的魂魄肯定没有他的强大。 蛟魂快速朝着薛鹏冲了过去,张开大口,便要将薛鹏吞没。 青色的光芒散出灵识,察觉蛟魂扑向自己,薛鹏大惊,急退。 他没想到,龙魂竟然可以进入到他体内世界。 “哈哈,该死的人类,让你也感受一下被追杀的感觉。”蛟魂大笑着,冲向薛鹏。 此时蛟魂得以无比,这个人类显然距离修士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体内的力量根本无法控制。 追了一阵,蛟魂觉得有些腻了,张大大嘴,吞向了那青色光团。 此时青色光团速度虽然极快,但比蛟魂还是差上了一些,一口便被蛟魂吞下。 蛟魂一阵得意:“等我运转妖决,将你的神魂炼化。” 然就在此时,那人头大小的青色光芒忽然迸射出一道道奇异的符文。 “逆阴阳、镇魂铃,镇魂守灵护灵台,十方幻境皆不见,神魂永驻万古存……。” 那些玄奥的文字浮现出来,围绕着那一团青色的光芒流转着。 一道道青色的光芒照在蛟魂的魂魄上,那仿若来自亘古,恢弘浩瀚充满无穷力量的神音响彻天地。 蛟魂顿时发出了凄厉而恐惧的嘶吼。 “这是什么?为什么能如此克制神魂?” “疼,疼死我了。” 一道道玄奥奇异的符文印在了蛟魂的身体上。 蛟魂想要离开薛鹏体内,它拼命往外冲,体内散出的玄奥气息与奇异符文,由内而外印在它的体内,让它的身体猛然剧颤。 吼! 蛟魂惊吼连连,“该死的人类,你做了什么?” 玄奥的文字一字字印在蛟魂的身上,直到蛟魂气息变得极弱极弱。 吼! 蛟魂惊吼连连,其残魂犹若,若那风中残灯,随时可能泯灭。 “蛟魂,你服不服?”此时薛鹏的灵念自那一团青光中响起。 “我不服,死也不服。”蛟魂发出了凄厉的嘶吼。 不知名的咒语仍在不断念动着,以青色光团为中心,这些文字开始旋转了起来。 一阵细微的青色气旋旋转了起来,那蛟魂顿时发惨叫,犹若午夜荒野,女鬼的哭嚎,凄厉、瘆人,撕心裂肺。 旋转一圈,蛟魂本就虚幻的身影此时更变得通透起来,仿若一个气泡,随时可能破碎。 “蛟魂,你服不服?”青色光团中,薛鹏的灵念再次发出。 “不服,死也不服。”蛟魂怒吼连连,今天他就算是神魂永消,也绝不屈服,他心里清楚,这个该死的人类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一道流光自那拳头大小的青光射入蛟魂的体内。 紧跟着,一道道奇异充满玄奥气息的符文飞回青色的光团中。 蛟魂的身躯猛然一颤,良久后,蛟魂忽然开口道:“为什么?可恶的人类,你究竟又打了什么鬼主意?” 蛟魂之所以会有此一问,是之前薛鹏打入其体内的那一道流光,乃是一道妖术。 这妖术便是以魂修体的修炼方法。 蛟魂百个昼夜尝试以地火凝聚火元之身,无一例外,皆以失败告终。 修炼之法,乃是窃天地的力量的秒术,即便蛟魂已生智慧,但若想创造出这类的秒术,只怕一生未必有成。 这种事情,蛟魂也清楚,他也明白,想要得到这种妖术,他这辈子几乎都没有可能,一切只能靠他自己一点一点的尝试。 此时薛鹏明明拥有绞杀他的力量,却没有绞杀他,反而将这种秒术给它,它心中如何能不怀疑? 而薛鹏之前他与蛟魂言:“不若舍弃蛟丹,以魂熔炼火元为肉身并非完全为了骗取蛟丹,这个方法是确实可行的。” 此番他得了蛟丹,却并不想就此抹杀这个已修出智慧的蛟魂。 当然,他还是有着一点私心。 薛鹏缓缓道:“我之前便说过了,我只想找到离开这里的路径,只要你告诉我路径在何处,我便放了你。” 蛟魂哈哈一声大笑:“愚蠢的人类,你这功法一定是假的吧,或者修炼有什么巨大的副作用吧,所以才给我,我告诉你,我知道出口,我偏偏不告诉你。” “这妖术是不是假的,相信你尝试修炼一番便可知道。”薛鹏缓缓开口道。 蛟魂虚幻的身体在空中盘旋着,竖起的眼眶青焰跳跃着,紧紧盯着那眼前那小小的青色光团。 “好,你放我出去。”方才蛟魂想要冲出去,却发现他怎么飞,都飞不到尽头,知道他小瞧了这个人类,他已经能初步控制体内的世界了。 “出去,然后你拿着我的妖术跑掉,将我一个人扔在这里等死?” “暂时你就不要想出去了,我这里也不缺少火元,你尽管修炼就是。”薛鹏道。 “你让我吸收你体内的火元?”蛟魂竖起的眼眶一阵跳跃,声音充满诧异。 “怎么?你不愿意?我体内的火元可是要比地火的火元都要精纯凝练。”薛鹏缓缓开口。 他吸收了不少那盏古灯的火焰,体内世界心火完全打开,澎湃的火元充斥着他整个体内世界,虽然被古灯吸收了绝大多数,但身体仍旧胀得厉害,让这蛟魂吸收,倒也能缓解一时之痛。 “你有这么好心?用自己的火元来让我修炼?”蛟魂心中充满了警惕,“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薛鹏笑道:“不管我打什么鬼主意,你每吸收我一分火元,我便弱一分,你跑出去的机会便多一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我说得对吧?” “这……。”蛟魂一阵迟疑。 “怎么,你连死都不怕,却害怕吸收我的火元?”薛鹏讥讽道。 “吸收便吸收,看我不把你吸干。”蛟魂怒吼一声,随后他的身体开始盘旋旋转了起来。 妖术运转,四周的火元开始星星点点的融入到蛟魂的体内。 蛟魂并没有全力一转,现在只是尝试,如果发现异样,可以立刻退出修炼。 看着蛟魂开始修炼,薛鹏的嘴角微微翘起。 他早就知道这不知名的咒语有着震慑魂魄的作用,之前剿除血丹中的残魂,依靠的便是这不知名的咒语。 只是他不清楚,这咒语对蛟魂是否能压制得住这蛟魂,方才一战看来,倒是他多虑了。 现在他他对那无名的咒语的威力有了更多的了解,即便是修士的魂魄,只怕也经不起这那咒语。 只是,这咒语到底是从何处而来? 难道是陆师? 薛鹏深知陆师修为惊天,在他体内安放一0护魂的灵决实在是轻松不过。 不过若真是如此,为何当年在青城山河图中他被天魔降击中时,这神秘咒语并没有被激发呢? 开来,不是陆师。 只是,若不是陆师,又会是谁呢? 总不可能是它自己飞来的吧。 薛鹏正想着,半空中,蛟魂传来异动。 便见半空中四方火元汇聚,火元中心,燃起腾腾青焰,蛟魂的气势在快速增强着。 薛鹏就站在不远处,凝望着蛟魂,嘴角笑意更浓。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岩浆外面,铁真皱起了眉头:“这都三十个昼夜过去了,那个小子该不会是跑了吧,剑人,你敢确定,这里没有其他的出口?” “矮冬瓜,你是想打架么?”铁音怒喝道。 此时铁琴瞥了一眼铁真,眼中寒光闪烁,铁真顿时悻悻道:“我说铁音,我们可是听了你的话,才在这傻等着的。” “现在三十个昼夜都过去了,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铁音轻哼道:“你若是不想等,你可以走啊。” “想让我走,我是不可能走的,如果抓到那个小子,或许还能得到蛟丹。”铁真道。 “萨仁,你怎么看?”一旁巴雅尔缓缓开口道。 “看样子,那蛟丹八成是还没有被完全炼化。”萨仁微微眯起眼眸凝视着岩浆。 “哦?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巴雅尔继续问。 萨仁看了一眼巴雅尔,那目光如同看白痴。 “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巴雅尔道,“你倒是快说啊。” “很简单,如果那小子真将蛟丹完全炼化了,必然会变成血煞。” “依我看,这小子只怕炼化了一些,然后接住蛟丹的力量长时间在熔岩中存留。” “随着蛟丹的消耗,蛟丹中的残魂定然会涌出,侵蚀他的魂魄,等着吧,用不了许久,他便会跳出来的。” “只是,可惜了蛟丹,被他浪费了许多。”萨仁说完,便不再开口,继续看着熔岩。 “哦,原来如此。”巴雅尔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么简单的问题,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就在此时,岸边的铁音忽然脸色一变,忽然开口道:“退开。” 铁音率先退去,铁琴闻言,虽心有迟疑,动作却无半分滞涩,她对自己的小妹是十分信任,几乎同时闪身退去。 其余人皆一愣,没想到铁音为何会突然让他们退开。 众人没有退去,忽然一人将目光投向熔岩,不禁道:“你们看,好多气泡。” 便见熔岩里大量的气泡冒出,继而岩浆开始涌动了沸腾了起来。 下一刻。 整个岩浆湖下沉了一尺。 整个岩浆湖方圆不知几千丈,下沉一尺,那也是海量的岩浆。 岩浆湖的岩浆继续下沉着,两尺、三尺、一丈,两丈……。 只是转眼将,整个岩浆湖便下降了三丈深。 方圆数千丈的岩浆湖下降三丈,谁知道那是多少的岩浆。 那么磅礴的岩浆消怎么会突然消失,消失了又会出现在哪里? 难道,真的有另外一个出口,那个该死的大曌人找到了另外一个出口? 这些岩浆就是从那出口泄走的? 这时铁音见那些人还在那杵着,不由得骂道:“还在那看什么看?一个个都想死啊?” 铁真虽然厌恶铁音,可她知道铁音体质特殊,感应极为灵敏。 当即道:“哥哥,我们走。” “嗯!”铁言深吸一口气,体内血气爆发,周身黑炎护体,扛起铁真,朝外涌去。 巴雅尔、萨仁也纷纷离开。 “怎么都走了?”一旁不少东州修者皱起了眉头。 忽然他们好像想到了什么,一个个脸色都是一阵剧变。 几乎同时,一股浩瀚的澎湃的火元自地火熔岩之中澎湃而出。 嘭! 一道道熔岩火柱从岩浆湖喷出射向岸边的众东州修炼者。 第四百三十八章 老青 嘭嘭嘭! 岩浆湖中一道道赤红的岩浆火柱冲天而起,冲向了岸边的东州修者。 一时间,整个岸边被赤红的岩浆浪潮覆盖。 东州修炼者仓皇逃离,狼狈而退。 一众人纵身跑向了高地,这才摆脱了岩浆浪潮。 赤红的岩浆在脚下流淌着,到处充斥着驳杂的火元,周围的温度不知升高了多少。 幸亏之前铁音提醒地及时,这才没有人死去,不过却有几人反应迟钝,被岩浆拍中,不过还好有人救助,这才只是受了一点轻伤。 众人齐齐看向岩浆湖,脸色难看。 即便那些感应不是十分敏锐的人,也终于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气势,正在从岩浆中升起。 “走。”铁音大喝一声,率先向外奔去。 一众东州修炼者再不敢迟疑,纷纷朝着外奔去。 他们刚走不走,第二波熔岩浪潮便将他们之前的所在高地席卷了,整个地下溶洞中充斥着岩浆与烈焰。 黑色的气体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地底世界。 吼! 一声嘶吼自岩浆湖底响起。 紧跟着,一道庞大的身影从岩浆底冲天而起。 这道庞大的身影足有三十丈长,周身缭绕着青焰。 青焰跳跃,燃烧得空气都有些扭曲。 这庞然大物正是那蛟魂。 经过三十多个昼夜的修炼,蛟魂吸收了薛鹏体内大量的火元。 如今蛟魂的实力,比之寻常的筑基修士丝毫不弱。 吼! 蛟魂张开大嘴,仰天发出一声怒嚎。 似是在宣泄心中的不甘,亦或是在宣誓自己的霸权。 此时在蛟魂的头顶,还站着一人。 这人一身青衣,双手背负,缓缓道:“好了,别吼了,人都走光了。” “让你弄小一点的动静吓唬吓唬他们就成,你看看你弄的,到处都是岩浆。” 这青衣人不是别人,正是薛鹏。 薛鹏嘴角噙着笑意,一副诡计得逞的得意样。 然此时蛟魂虽然有堪比修士的力量,可在薛鹏的面前,却没有半点的脾气。 时间回溯,三个昼夜前。 蛟魂在吸收了薛鹏大量的火元后,修为超过了他有肉体的巅峰时期。 以魂为中心,凝练火元为肉体。 凭借着薛鹏体内精纯的火元,他终于完成了凝练火体。 三十丈的庞大身体此时凝如实质,皮肤表面排列着巴掌大小的青色鳞甲。 鳞甲光泽鲜亮,虽然与之前的肉体相比没有强大的防御力,但是这些却都是那恐怖青焰凝聚而成。 即便是修士胆敢靠近它,只怕会被烧得干干净净。 蛟魂仰天怒吼,看向了远处的薛鹏竖起的眼眶闪烁着凶光。 蛟魂感觉到,炼化了薛鹏的火元后,他对这个世界也有了掌控力。 他心中惧怕那莫名的咒语,身影腾挪,从薛鹏的体内世界蹿出。 岩浆中,蛟魂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人类的小子,我要感谢你,但我也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后悔的。”蛟魂仰天长啸,舞动着庞大的身躯冲向了薛鹏。 薛鹏凝视着蛟魂,嘴角露出讥讽的笑意,他动也不动,任凭蛟魂冲向他。 “小子,你敢无视我,今天我就把你烧成灰烬。”蛟魂周身缭绕着青焰,将薛鹏缠绕了起来。 青焰燃烧掉了薛鹏的兽皮,但那青焰对薛鹏的身体却没有半点损伤。 “蛟魂,你觉得我为什么会传你那妖术?还让一定要让你用我的火元修炼?”薛鹏嘴角高高翘起。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看到薛鹏毫发无伤,蛟魂呆住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蛟魂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这他度过了雷劫,魂魄也得到了极大提升,此时凝练的青焰,即便是筑基修士挨上也要烧成灰烬,这个人类的小子怎么可能承受住它的火焰。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蛟魂怒吼道。 薛鹏微微含笑道:“很简单,时间的术法虽有莫大威能,但没一种术法也都有着缺陷。” “就拿我给你的那篇妖术来说吧,确实是上乘的妖术,以魂为中心,凝练火元体,只要神魂不灭,火元是消,你便是不死不灭,重伤之后,只要弥补火元便能快速恢复。” “这妖术堪称不死不灭,不过却有一个缺点。”说到这里,薛鹏一顿,笑道:“蛟魂,你可知这缺点是什么?”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蛟魂怒道。 “我跟你有什么交情么?我为什么要对你有好心?”薛鹏笑道:“是你被自己的欲望蒙蔽了双眼。” “这一门妖术的缺点便是,你吸收了哪里的火元,便要受哪里火元的限制。” “现在你吸收了我的火元,这边意味着,如果我的火元散尽,你也将消散虚无,也就是,我死了,你便死了。” “不过,你如果死了,你体内的火元变会化作我体内的养分,而且你吸收本就是我的火元。” 话音落下,薛鹏不灭金身运转,一股强大的吸力自薛鹏的体内传来,将蛟魂整个都吸入了体内。 与之同时,那莫名的咒语再度响起。 “逆阴阳、镇魂铃,镇魂守灵护灵台,十方幻境皆不见,神魂永驻万古存……。” 玄奥仿若来自亘古的声音再度响起,恢弘磅礴,振聋发聩,但响在蛟魂的耳旁,却让他神魂再度受创。 吼! 蛟魂惊吼连连,此刻他实在是后悔,真不该修炼那什么妖术,此刻却成为了奴隶。 蛟魂想要自爆,却发现,他根本做不到。 他的神魂已与这火焰融为一体,然这火焰之体,这时却不肯听他的调遣。 吼! “别念了,别念了。”蛟魂嘶吼着。 薛鹏却没有停下了的意思,随着他念着不知名的咒语,一道道符纹印刻在蛟魂的魂魄之上。 薛鹏忽然有种感觉,只要他一个念头,便可将这蛟魂彻底抹杀了。 薛鹏停止了念动蛟魂,随后缓缓道:“蛟魂,你也不要觉得是自己吃了亏。” “或许在你的眼中,你眼中弄的世界便是全部的世界。”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所认知的这个世界,其实不过是一件法器而已。” 说着薛鹏拿出了乾坤袋,缓缓道:“比如它,你就活在这个袋子里,却以为这便是真实的天地。” 蛟魂竖起的眼眶中青焰跳跃,惊疑道:“你是说,我活在袋子里?” “不可能,不可能,我一出生就在这一片世界。”蛟魂怒道。 薛鹏嘴角一翘,一抹乾坤袋,一道青光从袋中射出罩向蛟魂。 蛟魂一阵嘶吼,挣扎着,却抵不住乾坤袋的吸收。 自己的体内,薛鹏便是神,蛟魂反抗不了。 转眼,蛟魂被吸入了乾坤袋中。 不多时,薛鹏便又将蛟魂放了出来。 蛟魂竖起的眼眶中青焰不断跳跃着,此时却不再说话。 薛鹏继续道:“乾坤袋内的空间很小,不过他也是一个空间。” “而且,你似乎忘了一件事,现在你所在之处,也是我体内的空间,难道你所在的世界,就不能是某一物,某一树,甚至某一尘埃么?” 蛟魂闻言竖起的眼眶中青焰跳跃得越发剧烈起来,薛鹏缓缓道:“你应该没有见过太阳吧,那是一个巨大的火球,比这岩浆之地的火焰要强大无数倍。” “你应该也没见过大海吧,那里有着充沛的水元,也是这里的无数倍。” “如果你想再进一步,化身角龙,便要水火相济,度过风火雷劫,而在这里,你是永远无法完成的。” 蛟魂沉默了,薛鹏继续道:“只要你跟着我,我走到哪里,你便可以去到那里,可见一见真正的大千世界,看一看真正世界应有的绝世风光,看一眼其他的妖族又是如何修炼的?” “这对你大有裨益。” 薛鹏说了良久,终于,蛟魂开口了:“你真的肯放我自由?” 薛鹏点头道:“到时候如果你愿意离去,我自然会放你离去。” “好,我便在信你一回。”蛟魂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其实它的心已经被说动了。 他原本以为全世界就是这个样子,可此时却听这人类说,这里的世界,却不过人类手中的玩物。 既然如此,那么它算什么? 它本以为自己天生地长,却没想到,自己却连人类手中的玩物都算不上。 他也想看看这个人类口中大千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 熔岩之上。 蛟魂发出一声冷哼:“我已经压制了自己的力量,否则这些个小臭虫一个都别想跑。” “行行行,你厉害,你还厉害还不行么,赶快离开这里吧,我在这里可是受够了。” “老青,我们走。”老青是薛鹏给蛟魂起的名字。 本来薛鹏想叫他青蛟,因为蛟魂在这个世界已活了六百多年,加上周身青焰,青蛟这个名字也不错。 不过薛鹏觉得青蛟听起来挺疏远的,干脆就叫老青算了,听起来还挺近乎的。 对于称呼,青蛟觉得无所谓。 青蛟载着薛鹏朝着外面飞去,这里他比薛鹏熟得多,没用太久的时间,便飞离了地底世界,朝着远处的青云梯飞去。 血神塔第三层,众人便见一条浑身缭绕这青蛟腾空而去。 铁音凝眸看去,便见青蛟头顶站有一人,着一身青衣,负手而立,正是她厌恶至极的那个大曌人。 “是那个大曌人,姐,是那个该死的大曌人。”铁音指着青蛟身上的薛鹏喊道。 铁音一吹口哨,远方一只大鸟振翅飞来。 铁音高高跳起,铁琴身影闪动,两人落在大鸟宽厚的背部。 “大笨鸟,我们快追上去。”铁音喊道。 大鸟畏惧地看了一眼青蛟,扇动翅膀,并不愿追上去。 铁音用大剑敲了敲大鸟的脑壳,威胁道:“你要是不快点追过去,我就拔光你的鸟毛,把你烤了吃。” 大鸟发出一声悲鸣,不得不扇动翅膀追了过去。 “快点,快点,大笨鸟你太慢了。”铁音用大剑敲着大鸟的脑壳叮当作响。 大鸟愤而振翅,羽翼下疾风呼啸,化作一道红光,射向了青蛟。 “嗯?” 察觉到了有人追自己,薛鹏回头看去,见是铁琴、铁音姐妹二人。 薛鹏嘴角微微翘起,今时不同往日,现如今有青蛟在,在这第三层,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停下。”薛鹏缓缓开口。 青蛟也察觉到了远处的血气波动,回头看去,也瞥见了铁琴、铁音。 “小鬼,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跟那个丫头纠缠。”青蛟的声音缓缓响起。 “怎么,你怕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渡过雷劫,化身成蛟了,怎么还怕那个铁琴?”薛鹏开口道。 “我的实力虽然恢复了一些,可被你的咒伤了神魂,之前我能凭借熔岩惊走她,但现在我的实力与她在伯仲间。”青蛟缓缓道。 “伯仲间,那你还怕什么,输了就往我体内跑,力量恢复再接着斗就是了。” “我说的伯仲间,已经把在你体内恢复力量的过程算了进去。”青蛟解释道。 “那你太逊了,怎么说你也是渡过天阶的蛟啊,说出去我都替你丢人。”薛鹏讥讽道。 “该死的大曌人,你给我站住。”远方铁音喊道。 薛鹏扯开嗓子骂道:“小剑人,又来追我干什么,我对你可不敢兴趣。” “你这个该死的大曌的绵羊,今天我一定要把你剁成八段。”铁音气呼呼地骂着。 “小妹,小心一些,他身下的便是那蛟魂。” “只是不知道这大曌人用了什么办法,竟然为这蛟魂凝聚了肉体,而且看其气势,力量恢复了大半,即便是姐姐,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拿下他们。”铁琴凝重道。 “什么?连姐姐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个大曌的绵羊竟然变得这么厉害了?”铁音一脸的吃惊。 大鸟羽翼一振,听了下来,不敢再靠近。 对它来说,青蛟是极其恐怖的存在,不是它能够抵挡的。 能靠近千丈已是难得了,换做它自己,早就跑得远远的了。 铁琴面色凝重看向薛鹏,沉声道:“大曌人,没想到你竟能收服蛟魂。” 蛟魂冷哼一声,显然收服这个词,让他并不欢喜。 薛鹏朗声笑道:“铁琴,现在有老青在,你还能奈我何?” “在东州年轻的炼体修者当中,你应该属于其中的翘楚了吧。” 铁音闻言脸上浮现得意色,高声道:“在东州,我姐姐可是年轻一辈最顶尖的强者。” “那琪琪格,在年轻一辈最多排到三十名,但我姐姐,可以排到前二十名。” “才前二十?”薛鹏皱起了眉头,他本以为,铁琴如此之强,就算不拍前三,也得排到前五,或者前十吧。 前二十,这可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东州有这么强么? 听了薛鹏这话,铁音脸上浮现了怒色,“喂大曌人,你那句才二十是什么意思?” “我告诉你,我东州年轻一辈修者数百万,能够排到前一百都是极强极强的了。” “就你,怕是连前一千名都排不到,我姐姐排到前二十,那已是天纵之资,你跟我姐姐,根本无法相比。”铁音轻喝一声。 不过铁琴却不这么想,这个大曌人听说刚刚进入血神塔,这才多久的时间,就能成长到如此程度,真是骇人听闻。 整个东州,只怕只有那几人方能与之相比吧。 这个大曌人的潜力太恐怖,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他留下。 铁琴深吸了一口气,凝练的目光投向薛鹏道:“大曌人,现在束手就擒,随我离开血神塔,去见城主。” 薛鹏闻言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他微微摇头,体内神力运转。 三头六臂运转起来,一颗头颅自肩膀长出,五条手臂各持着一柄骨剑。 不灭金身全力运转,周身仿佛擦了金粉,那种强大的气势陡然释放了出来。 青蛟还是第一次看到薛鹏全力施展修为,不禁微微侧目,这种血气波动,竟然比他也只差了那么一点。 这个人类,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不过这个人类越强,自己好处也越大,青蛟心里想着,同时凝眸看向铁琴。 薛鹏缓缓开口,声若洪钟:“铁琴,少说废话,打倒我,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铁琴脸色一沉,她纤纤手掌缓缓抬起,右掌食指指尖浮现一截小小的白色骨剑。 骨剑周遭有着青、玄二色气流旋转着,青色的是风元、玄为水元。 一股凛冽气机,夹杂着阵阵寒气,破空而来。 她朝着薛鹏轻轻一点,那小小骨剑破空射向薛鹏。 剑未至,犀利、冰寒的剑气已先至。 “老青。”薛鹏低喝一声。 青蛟张口一口青焰吐了出去,与那小骨剑撞击到一起。 砰! 一声巨响。 青色的火焰顿时被青色气旋搅开,化作漫天的火羽降落地面,骨剑则毫不停留射向薛鹏。 不过其表面的玄色水元消散了。 薛鹏神色凝重,化身的三条手臂持着骨剑,抵向了这小小的骨剑。 然而就在接触道骨剑时,忽然间,骨剑转了一个弯。 薛鹏大骇,瞳孔骤缩,惊道:“驭物?” 那小剑绕开薛鹏的攻击,狠狠射向了薛鹏。 薛鹏即可催动了王甲,护住了全身。 砰! 一声巨响,骨剑击中了骨甲。 青色的气旋撕裂着薛鹏的骨甲,浮现道道裂纹,那骨剑犹自往里面钻。 薛鹏体内血气狂涌,维持着骨甲不破,抵挡着那骨剑。 不知不觉,薛鹏调用了白色的火焰。 火焰跳跃上骨剑,顿时将骨剑烧成了灰烬。 薛鹏一愣,这白色火焰,竟然有如此威力。 这下薛鹏心中大定,他现在修为低下,能够调用的白色火焰并不多,不过也堪堪布满了整个王甲。 其身下的青蛟则心惊胆战,生怕薛鹏一个不留神,将他给烧到。 “铁琴,就这么点本事么?”薛鹏哈哈笑道,他倒要看看,这东州排名前二十的翘楚,到底有何本事。 青蛟神色凝重,他已感受到铁琴体内有一股雄浑的力量在凝聚。 “姐姐,我帮你。”铁音道。 “不,小妹,你离开这里,我怕一会控制不住,会波及到你。”铁琴脸色凝重道。 铁音闻言脸色一变:“姐姐,难道你要?” “好了,小妹,快些离开吧。”铁琴催促着,体内的血气急速攀升,她从大鸟的身上高高跳起,整个人滞留在了半空。 铁音没有再废话,转头就跑,口中还喊着:“大笨鸟,快点跑,要是被姐姐的剑阵卷进去,咱们俩都要玩完。” 大鸟见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羽翼一振便是数百丈,速度比来时快了不知几倍。 铁音见状惊呼道:“大本鸟,原来你能飞这么快,以前你怎么飞那么慢,我该怎么教训教训你呢?” 铁音用大剑敲着大鸟的脑袋。 大鸟发出一声悲鸣,转眼间,飞出去千丈的距离。 “好了,别飞了,停下。”铁音骂道。 大鸟这才慢慢停了下来,调转身形,看向了铁琴的方向。 此时铁琴仍滞留在半空中,其体内的血气如同潮水一般澎湃汹涌,越汇聚越是雄浑磅礴。 铁音的眼中隐隐有着剑芒流转,她扬声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随不随我回去?” 薛鹏眼皮狂跳,这气势怎么这般骇人? 薛鹏笑道:“那个,铁琴姐姐,要不你先收起血气,有事好商量。” 青蛟心底暗骂:“现在才知道不是对手,晚了。” 铁青眼中寒光连闪,“你自封血气,我便放你一命。” “这……。”薛鹏心中后悔不已,自己逞什么能呢。 此时他若掉头就跑,无异议将自己背后空挡露出,到时候这铁琴发动攻击,自己肯定死得不能再死。 可若是正面抵挡,挡得住么? 束手就擒? 你自然更不可能。 薛鹏凝视着铁琴,狠狠一咬牙,“铁琴,那就来吧,我倒要看看,你这东州排名前二十的翘楚,到底有多厉害。” “冥顽不灵。”铁琴俏脸阴沉了下来,背后一柄古剑缓缓凝成。 这古剑高达百丈,且十分凝实,比铁音施展时候不知凝实多少倍。 古剑下,青蛟好像是一条小虫,而他连个蚂蚁都算不上。 第四百三十九 欺人太甚 此时望去,仿佛天地间只有这一柄剑。 这柄古剑的气势还在攀升着。 剑体上有四色流光流转着,仿若一条条脉络。 一股绝强的剑气自剑体迸发而出,周在的空气被卷到剑气中,都扭曲了起来。 即便隔着老远,众人依旧能够感受到强横的气势。 远方,铁真、铁言等人看着虚空那柄大剑,脸上尽是凝重色。 “真强!”铁言缓缓吐出一个字 “这个剑体,真是厉害啊!”铁真凝眸望着那古剑,紧紧咬着嘴唇。 “没想到,短短数月的时间,铁琴的剑体又精进一步了啊。”巴雅尔赞叹了一声。 “看这剑体的威势,似乎铁琴的排名又该往前靠了。”萨仁开口道。 虚空刮起了阴风,阴云开始汇聚,一股肃杀的雷力开始汇聚。 此时,剑体的气势停止了攀登,如果持续攀登,变会引动雷劫了。 此时她的积累还不够充足,她必须要压着。 不过就算她压着修为,对付一个刚刚进入第三境的小修者也再轻松不过。 铁琴手掐印决,其背后的古剑发出灿烂四色光华。 随着其体内的血气灌入其背后古剑,古剑剑尖四色光华大盛,剑尖化作一柄柄筷子粗细的小剑,密密麻麻不知凡几,射向了薛鹏。 这些小剑每一柄都带有一种色彩,远远看去,让若一道流光,万千小剑一同射下,犹若一场瑰丽浩大的流星雨划过虚空,瑰丽璀璨,美丽到了极致。 “好漂亮啊!”远处,铁音痴迷地看着漫天的流光,看着流光下自己的姐姐肃穆的美丽面庞,心驰神往,有一天,她一定也能达到姐姐这种地步,发挥出剑体美丽又强大的力量。 “真的,好漂亮。”铁真也痴痴的看着那漫天的流光。 她也是一个小女孩,虽然有些彪,但对美却也无法抗拒。 “不知道,自己的骨鞭能不能也施展出这样的美丽的力量。”铁真痴痴地望着。 “越是美丽,便越是危险。”萨仁赞叹一声。 “呵呵,你们这些女人,怎么就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如果这些攻击汇聚一点,那这道攻击的威力……。” “且,你懂什么,铁琴是想活捉那大曌人,白痴。”一旁的铁真轻哼一声骂道。 被铁真骂了一句,巴雅尔也不在意,哈哈笑道:“你个小娘皮,这么凶,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铁真不再理会巴雅尔,而是看向了那一场流星剑雨。 与远处的众人想法不同,薛鹏此时心里暗骂不已。 在他的窥天眼中,那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的小剑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 感应中,铺天盖地都是剑气,根本无法躲避。 用这样大范围的杀伤性术法对付自己,不觉得太浪费了么? “老青,保护我,冲出去。”薛鹏一声大喝,将王甲催动到极致。 “吼!” 青蛟一口将薛鹏吞了下去,将薛鹏牢牢护在体内。 青蛟四爪腾空,身子缩小到了十丈,朝着高空冲了上去。 现在四处都是剑雨,也不知道哪里薄弱,不过他相信,只要冲出剑雨,跃上高空,便可远遁而去。 转眼间,剑雨与青蛟在半空中激撞到了一起。 砰砰砰! 一连串的爆鸣声响起。 剑雨密集的击在青蛟的身躯上。 起初,剑雨被青蛟的青焰焚烧殆尽,青蛟仍能保持着上冲的气势。 不久,剑雨越发的密集起来,青蛟的气势降了下来,上冲的速度也缓慢了下来。 一阵剑雨过后,青蛟的身体被剑雨射得千疮百孔,所幸这些剑雨,无法伤及到他的神魂。 薛鹏也被几道剑雨击中,王甲出现了裂痕。 薛鹏头皮一阵发麻,如果没有青蛟在前面撑着,只这一波剑雨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薛鹏向下望去,便见这一轮剑雨过后,地面早已是狼狈不堪,剑雨覆盖下,不知几千几百的血妖被射杀,尸体满布整个雪地。 “整个女人,疯了吧。”薛鹏看向铁琴,便见铁琴身后古剑剑尖已消散,不过剑体中端剑身开始释放出大量的光华。 那一股更为磅礴的气势,冲天而起,紧接着方才的那一阵剑雨,第二轮剑雨将至。 “老青,快用你的遁术,我们快走,整个女人疯了。”薛鹏催促道。 “吼,还不都赖你,我早就说过,不要惹整个女人,你非要跟人家斗,你根本就不是对手。” “好了好了,快走快走。”薛鹏催促着。 “吼!” 青蛟怒吼一声,随后身体陡然膨胀起来,下一刻,化作九道青光,朝着四面八方射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 下一刻,又一阵比之前浩大十数倍的剑雨铺天盖地而来。 仿若一个巨大的鸟笼,九道青光罩在中心。 “老青,冲出去,不要怕死,反正你死不了。”这一刻,薛鹏大吼了一声。 “该死的人类,就知道拿我当挡剑牌。”青蛟怒吼一声,不过也迎上了那道道剑雨。 有着青蛟抵挡着剑雨,吸引铁琴的注意,薛鹏窥天眼急速运转,找到了剑雨的空隙,肉翅一振,化作一道白光,冲向远方天际。 这忽然出现的变化,让铁琴一愣。 随后她讥讽一笑:“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漫天的剑雨尾随着薛鹏追去,此时青蛟身形不知何时挡在了薛鹏的身后,张口一吐,无数的青焰迎上了漫天的剑雨。 砰砰砰! 剑气于虚空纵横,不可一世。 火焰于天地燃烧,焚天煮海。 两道攻击再次对撞到一起,流光四射,火焰纷飞。 激飞的剑气射到千百丈外,洞穿了积雪、地面。 炽热的火焰落到地面,融化了雪地,少了藏在里面的血妖。 火焰与流光交错,上演了一场盛大美丽的交锋,同时也是危险至极的交锋。 终于还是铁琴的剑雨更胜一筹,青蛟支撑了良久,终于支撑不住,身体被剑雨撕裂,身体化作漫天的火焰降落了下来,落在地面成为了一片火海。 而蛟魂则快速朝着远方遁去,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铁琴背后古剑停止了释放剑雨,缓缓于虚空中消散。 铁琴身影徐徐降落下去,铁音驱赶大鸟,接住了铁琴。 铁琴紧贝齿紧咬着红唇,看着薛鹏消失的方向,冷冷道:“小妹,我们追。” 铁音略作感应,随后与大鸟道:“大笨鸟,快飞。” 此时在远方,蛟魂飞入薛鹏的体内,吸收薛鹏体内磅礴的火元,快速恢复实力。 “我早就说了,我们不是那女人的对手,你偏不听,这下我想要恢复实力,又要很久。”青蛟有些愤怒道。 “不打过一次,怎么就知道不是对手?好了好了,现在我知道不是她的对手,见到她我跑就是了,你瞧瞧你,不就是损失了一点火元么,再补充回来就是了,多大点事儿。”薛鹏无所谓的道。 在他看来,只要不死,不被抓住,一切都不是事儿。 “哼,你倒是容易了,只损失一点火元,可对我来说,那是一个月的辛苦修炼,如果这样下去,我什么时候能再进一步?”青蛟怒道。 “真是啰嗦,你再啰嗦,我要念咒了。”薛鹏威胁道。 青蛟:……。 “该死的人类,就知道威胁我,你若有本事,去威胁那个女人去……。”青蛟怒道。 “逆阴阳、镇魂铃,镇魂守灵护灵台,十方幻境皆不见,神魂永驻万古存……。”薛鹏念了起来。 “该死的人类,我操你姥姥……”青蛟怒骂。 “逆阴阳、镇魂铃,镇魂守灵护灵台,十方幻境皆不见,神魂永驻万古存……。”薛鹏继续念着。 “啊……!”青蛟发出凄厉的嘶吼。 “别念了,我错了。”青蛟顿时服软。 薛鹏这才停止,缓缓道:“这才对么,老青,你不要逼我,我也不想念的。” 青蛟喘了一口粗气,嘟囔了一句:“该死的人类,去死吧。” “你说什么?”薛鹏问道。 “我说,善良的人类,你要永世长存。”青蛟嘴角抽了抽,说出了违心的话。 “呵呵,学得倒是挺快,老青,好生修炼,快点恢复,有机会我们再跟那女人打一架?” “打一架?你打过么?”青蛟心中讥讽,不过他却不吭声,眼眶中跳跃的青焰,闪烁不定。 “诶,你那是什么火光,难道是不相信我么?”薛鹏找茬道。 青蛟:……。 “我相信,那女人肯定不是你的对手。”青蛟口中这么说着,心里补充了一句:“在脸皮的厚度上。” “诶,你能这么想,我心中实在宽慰,放心,下一次我打不过她的时候,再让你出手。” “看来我又要一开始就替你挡剑了。”青蛟嘟囔了一句。 “你又说什么呢?”薛鹏笑着问。 “我说,下次我就不用帮你挡剑了,下次那个女人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难得,你对我还有如此信心,真是让我感动。”薛鹏叹道。 青蛟嘴角咧了咧,心中暗道:“人类都是如此的无耻么?” “老青,你恢复的怎么样了?”薛鹏问道。 “这个,想要恢复战力,至少要三十个昼夜。” “好慢,你快点,如果再遇到那个女人,我现在可不是对手,你还得忙我挡剑。” 青蛟:……。 “去死吧,该死的、邪恶的人类,祝你早早回归长生天,不,长生天肯定不会要你这种肮脏的灵魂,你还是下地狱去吧,臭虫、恶心的人类……。” 青蛟内心嘶吼着,他发誓有一天,一定要将这个无耻、邪恶的人类撕碎,撕碎了,将他挫骨扬灰。 “好!”青蛟咬牙切齿回了一句。 “听你这口气,似乎有些不情愿,你是不是不愿意帮我挡剑?”薛鹏笑道。 “没有,我很喜欢挡剑。”青蛟冷冷回道。 “你现在越来越像个人了。”薛鹏笑道。 “谁像人,谁像你们这些邪恶、无耻、狡猾的人。”青蛟心里怒吼,口中却道:“跟你在一起时间久了。” “哈哈哈……。”薛鹏放声大笑,“老青,你会很有前途的,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通人性的蛟。” “哼哼。”青蛟轻哼两声。 一人一妖,就这么挤兑着、威胁着,不过只是薛鹏单方面威胁,青蛟单方面受威胁。 一晃,十余个昼夜过去了。 薛鹏再一次踏上了青云梯。 自上一层薛鹏闯了青云梯,现在青云梯把守极为严格。 青云梯前,一名气势极为雄浑的青年男子把守在那里,目光从往来的东州人的脸孔上扫过。 薛鹏低声道:“老青,那个人的实力不弱,一会你缠住他,我冲上青云梯,然后你就跑回来。”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冲上去?”青蛟不甘地道。 “我要念咒了。”薛鹏威胁道。 “好,好我冲,我冲就是了。”青蛟回了一句,随后低声道:“该死的人类混蛋。” “你又嘟囔什么呢?”薛鹏问。 “没什么,我说你可真是个好人。”青蛟讥讽道。 “呵呵,谢谢夸奖,你不说我也清楚。”薛鹏厚颜无耻地道。 青蛟:……。 薛鹏换了一身东州人的装束,走向了青云梯。 青年男子目光扫向了薛鹏,忽然道:“你,站住。” 薛鹏止住了脚步,看向青年男子含笑道:“有什么事么?” “我看你有些眼熟,你可是铁家的铁寒?”青年男子问道。 “铁寒?你认错人了,我叫阿斯兰,第一次进入血神塔。” “第一次进入血神塔就能来到这里,也算不容易了。”男子笑了笑,缓缓道:“你听说过有个血神塔内来个一个东州人,叫陆小鱼。” “听说过,那个该死的大曌的绵羊,简直无耻至极,他竟然骗了我们的城主,让他学了我们东州至高无上的炼体术,竟然还让他进入血神塔,竟然还把琪琪格嫁给他,这种人,该杀死一百遍,不,不杀他一千遍一万遍,不足泄我心头之恨。” 薛鹏咬牙切齿,攥紧了拳头,怒目圆睁,双目充斥着血丝:“不要让我遇到他,要是让我遇到他,我非要将他挫骨扬灰,将他团吧团吧揉成肉球,带回家给我加阿黄吃。” “你家阿黄?” “没错,阿青是我养的一条臭虫。” 薛鹏体内,青蛟:……。 “能把自己骂成这个样子,这个人类,简直就是狡猾与邪恶的化身。” “诶,难怪自己不是这个可恶人类的对手,自己的还是太善良啊。”青蛟幽幽暗叹。 只是他口中的臭虫,是什么,不会指的自己吧? 应该不是,自己可是伟大的青蛟,将来是要化龙的。 “呵呵,看来你对那大曌人很是厌恶啊,不过如果真的遇到那个大曌人,你却也不能伤他的性命。” “这是为什么?”薛鹏一脸诧异道。 男子叹了口气:“因为,他是琪琪格的未婚夫,我们最多只能将他赶出血神塔。” 男子对薛鹏方才的表现很满意,缓缓道:“大曌人欲偷学我东州秘术,城主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放任他偷学,诶。” “我看,城主也是老糊涂了。”薛鹏义愤填膺,“如果让我遇到那个大曌人,我就算冒着被城主重则,就算舍弃我这条性命,也决然不会放过那个大曌人。” “好,说得好。”青年男子神色也浮现激动色。 “没想到,小兄弟你竟有如此觉悟,难怪你年纪轻轻,就能来到此处,为兄,比不上你啊。” “如果你不弃,为兄愿与你皆为兄弟。”青年男子道。 “这,我实力低微,如何能与兄你皆为兄弟?”薛鹏推脱道,眼前这一幕他可是没有料到的,现在他只想通过青云梯。 而就在此时,他敏锐察觉到,远方一道强大的气息正在快速靠近。 薛鹏看去,远方一道冲天剑气急速射来。 “是那个臭娘们,真是阴魂不散啊!”薛鹏心中暗骂,同时也焦急了起来,现在可不是拜把子的时候。 青年男子也发现了异样,不过却并未太过在意。 一把抓住薛鹏的手臂道:“诶,我东州人虽然实力为尊,不过却也非只注重实力。” “我与阿斯兰兄弟一见如故,如果你看得起兄弟我,我们今日就在长生天下结拜,你要是不肯,今天你就别想冲塔。” 感觉到手中那浩瀚的力量,薛鹏心中一惊,此人的修为绝对不在铁琴之下。 青蛟实力还没有完全恢复,硬拼是拼不过了。 怎么这些东州的汉子,都这么厉害。 薛鹏念头一动,当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长生天,在上,今日阿斯兰愿与这位……。”说着,薛鹏看向男子道,“兄长,你如何称呼?” 青年男子见薛鹏如此豪爽,直接跪在地上,他心中快意,哈哈大笑道:“我姓铁,我叫铁寒。” 薛鹏一愣,铁寒哈哈大笑道:“方才我见你有些像是大家描述的那个东州人,所以出言试探,还请阿斯兰兄弟不要见怪。” “原来如此,我早就防着你这一招呢,好好自己够谨慎。”薛鹏心里想着,脸上却道:“铁寒大哥英明,那大曌人再狡猾,遇到铁寒大哥,也只能束手就擒。” “铁寒大哥,你我兄弟今日难得相遇,长生天在上,我阿斯兰今生愿与铁寒大哥皆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党,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薛鹏急着冲塔,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随后与铁寒道:“铁大哥,该你了。” “额……我们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些?”铁寒不禁道。 虽然说东州人豪爽,可他们皆为兄弟,也是要有着礼仪的。 “诶,东州的儿女,又怎么像大曌那些绵羊一样那么多的繁文缛节,莫不是铁寒大哥觉得我实力低微,想要反悔?”薛鹏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远方越来越近的流光,心中更是焦急。 “额,阿斯兰兄弟不要误会,我没有这个意思,好,我铁寒对长生天立下誓,今生今世,愿与阿斯兰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此誓,让我死在雷劫之下。” 铁寒发完誓,拉着薛鹏站了起来,哈哈笑道:“阿斯兰老弟,你不知道,哥哥我在这看守青云梯无聊死了,这几天,你可得陪我好好说说话。” 薛鹏:……。 青蛟:……。 “哈哈,真是笑死我了。”青蛟在薛鹏的体内放声大笑着。 “笑什么笑,我要是被抓,你也讨不到好,到时候,说不准你会被灭了神魂。”薛鹏骂道。 “阿斯兰兄弟,你在说什么呢?”铁寒问道。 薛鹏眼珠一转,随后道:“铁寒大哥,你先放开我,我取些酒肉,我们一边吃喝,一边聊。” “哈哈哈,阿斯兰老弟,你带了酒肉,这太好了,我不知多少日夜没有吃过酒肉了,快些拿出来。”铁寒放开了薛鹏,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 薛鹏一拍乾坤袋,酱牛肉,还有梅花酒都被薛鹏拿了出来。 薛鹏给铁寒倒了一杯酒,笑道:“铁寒大哥,你尝尝。” 铁寒闻着酒香早已不能自拔,一拨薛鹏的酒杯道:“这种小玩意,那是大曌人用的吧,我们东州人,都是抱着坛子喝。” 铁寒哈哈一声大笑,抱起一叹梅花酒,咕噜噜就喝了起来。 薛鹏一阵肉疼,这梅花酒,可是好东西啊,不过眼下,也没办法了。 便在此时,远方一声娇喝响起,“铁寒大哥,抓住那大曌人。” 声音落下,铁寒顿时停了下来,凝眸看向远方。 他运足血气,看清了铁音,高声道,“铁琴妹子,大曌人在哪里?” 远方铁琴脸色铁青,喊道:“你身边那个人,就是大曌人。” “这,不可能吧,铁琴妹子,你是不是弄错了,我身边这位叫阿斯兰,他是如此痛恨那个大曌人,他怎么可能就是大曌人?” “阿斯来兄弟,你快跟铁琴妹子解释一下,是不是你们长得太像了,铁琴妹子误会了。” 铁寒回头看向薛鹏,却见薛鹏已蹬上了青云梯。 这一刻,就算铁寒再木讷,也反应了过来,顿时大怒。 想要摔梅花酒,可没舍得,将梅花酒放下,这才怒吼道:“好啊,大曌人,你欺人太甚。” 第四百四十 剑体 “铁寒大哥,我也是无奈为之,那一坛梅花酒,就算我赔罪了,以后有机会,我再送你一坛。”薛鹏大喊着,脚步加快迅速冲向青云梯。 “谁是你兄弟,大曌的卑鄙小人,谁要你的酒。”铁寒大声喊着,不过脚步却慢了一些。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更何况那么好的一坛酒水。 他能够感受到,那酒水中蕴含着磅礴的能量,他喝入腹中,都觉得身体暖暖的。 他如今是什么实力,第三境大圆满,基本没有什么外物能再与他提升半点实力,可喝了几口酒,他的实力竟隐隐有着提升的意思。 “这……叫我如何是好?” 铁寒一边恨大曌人,更恨薛鹏骗了他,可他偏偏又和他皆为兄弟,还送了自己这么一坛好酒。 “不行,自己怎么能被大曌人诱惑。”铁寒怒道:“谁要你的酒,你的酒就放在那,你若想拿回去,尽管拿回去,当然如果你不拿回去,被阿猫阿狗给喝了,可不能赖我。” 远方,铁琴将铁寒这话听在耳中,眉头一阵连跳。 铁寒你这个酒囊饭袋,你该关心的是如何抓抓那个大曌人,而不是什么酒。 “铁寒大哥,别让他跑了。”铁琴大声喊道。 “铁琴妹子,你放心,我绝不会让让他跑了。”铁寒停住脚步,看向铁琴喊道。 “白痴。”铁琴心里暗骂,口中喊道:“铁寒大哥,你倒是快追啊。” “好好好,我追,我这就追,喂前面的大曌人,你不许再跑了,给我站住。”铁寒迈着大步,一步三个阶梯,冲了上去。 上方,薛鹏脚步腾挪,一步跨好几个阶梯。 听着铁琴与铁寒的对话,薛鹏心里想笑。 他也不知道,是这铁寒真的如此木讷,还是有意放自己一马。 年纪轻轻就能拥有如此强横的实力,肯定不会是什么蠢人。 既如此,那就只剩下后者了。 只是,这铁寒为何要放自己一马? “喂,上面的大曌人,我叫你别跑了,你没听见么?”铁寒扯着嗓子大喊着,生怕别人听不见。 青云梯上,东州修炼者听到铁寒的喊声,顿时停下了脚步,同时看向了薛鹏。 “诶,又要费一番手段了。”薛鹏叹了口气。 这第三层血塔的青云梯上,与之前两处不同,这里没有感受到什么男人忍受的攻击,或者压力,不过这里却是极其寒冷。 青云梯上的寒冷,能够轻易透过他的不死皮、不灭骨,侵入到他的体内。 薛鹏体内火元极其充沛,这些寒意对他没有半点影响。 不过那些东州修炼者却是不同,他们的皮肤上已浮现了一层寒霜,眼角眉梢都挂着白霜。 行动也不是那么灵敏,薛鹏一路上蹿,无一人能够挡住他的脚步。 薛鹏所过之处,东州修者纷纷被推了下去,阻挡着铁寒的脚步。 “废物,你们都是废物么,这么多人,挡不住一个人。”铁寒面色大怒道。 “铁寒大哥,我们体内都侵入了寒气,活动不便啊。”众多东州修者满脸苦涩道。 “那他呢,难道他就没有被寒气侵入体内么?”铁寒怒道。 事实上,也差不多,前面的青云梯,对薛鹏造不成什么影响。 一转眼,薛鹏便已经攀登上云中桥了。 在通往云上桥的青云梯上,薛鹏又遇到了熟人,虎子还有扎尔都。 两人看到薛鹏的身影,脸上露出绝望色。 “又是你,又是你这个王八蛋。”虎子张口就骂,嘴里吐出的热气瞬间被动成冰雾。 薛鹏一巴掌拍过去,直接将虎子拍了下去。 随后又一脚将扎尔都踹了下去。 这一次,他都懒得废话了,继续往上冲。 “大曌人,你给我等着。”虎子怒骂出声。 扎尔都狠狠盯着薛鹏,口中也大骂着:“大曌人,我跟你不共戴天。” “好我等着。” “那个什么扎尔都,不同戴天是不是,那你就不要戴了。” 薛鹏回了两句,身影仍旧快速攀登着。 下方的铁寒看得瞠目结舌,这可是青云梯,怎么他攀登起来,像是攀登普通阶梯一样? 铁寒不再追了,转身下了青云梯,守在青云梯入口,目光盯着那坛酒。 现在他自然是不会再动那坛酒,可等到没人的时候吗。 虽然说那个大曌人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这酒可是好酒。 回味无穷啊。 不多时,铁琴、铁音乘着大鸟飞了过来。 铁琴从大鸟上跳了下来,一双妙目等着铁寒怒道:“铁大哥,你为什么不追了?” “诶,追不上,那小子蹬青云梯如履平地似的,我是不行了。”铁寒叹了一口气,余光还瞥着那坛酒。 铁琴见铁寒一直注视着那酒,一张绝色俏脸气得一阵青一阵白,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坛梅花酒的面前。 “诶,铁琴妹子,你要干什么,有话好好说么。”铁寒急忙跑过去,挡住铁琴。 “铁寒大哥,我阿父不让你喝酒,就是怕你喝酒误事,你说你,那个大曌人给你一坛破酒,你便连立场都丢了。”铁琴压着自己的怒火道。 “铁琴妹子,这话你可就说错了。”铁寒连忙道。 “我哪里说错了?”铁琴眉头一挑,心头怒火更盛,她倒要听听,这个蠢货还想怎么辩解。 “这酒,可不是什么破酒,可是好酒,东州都没有这么好的好酒。”铁寒笑呵呵地道。 铁琴闻言,一张俏脸阴沉了下来,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让开,我然你喝酒,今天我非把这坛酒给砸了。”铁琴一声怒喝。 “铁琴妹子,有话好说,有话好好说吗。”铁寒陪笑道。 “我让你让开。”铁琴一声厉喝,其声严厉肃杀,若断冰切雪。 “好,好好,我让开,我这就让开。”铁寒转过身,一把抱起那一坛梅花酒,转身就跑,哈哈大笑道:“铁琴妹子,这次对不起了,下次,下次我一定不让那个小子从我这通过,你放心就好了,哈哈哈。” “这么好的酒,砸了多可惜,他大曌人能入血神塔,今天我老寒就喝他们的酒,这叫一报还一报。”铁寒哈哈大笑道。 “铁寒!” 铁琴怒吼一声,周身剑气纵横。 “铁琴妹子,你实力不弱于我,你快去追那小子,或许还能追上。”铁寒大声笑道。 “你给我等着,我饶不了你。”铁琴怒视铁寒,随后纵身扑向青云梯。 “姐姐,我去替你教训铁寒那个臭酒鬼。”说着,铁音驱动大鸟追向铁寒。 铁琴闻言,又气又怒。 这个臭丫头,肯定也是去偷喝酒去了。 事实不出铁琴所料,铁音追上了铁寒,大声喊道:“铁寒大哥,快停下,我姐妹追来。” 铁寒停了下来,见是铁音一个人,脸上露出笑容。 “小妹,你姐不懂这酒中滋味,但你不同,一人喝酒太无聊,跟铁寒大哥好好喝几杯。”铁寒先打开塞子,自己咕噜噜喝了几大口,让后扔给铁音。 “放心,如果我阿父要收拾你,就凭你给我酒喝,我肯定帮你说几句好话。”铁音扬脖开始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梅花酒蕴含着海量的灵气,灵气与血气是两种能量,但同样能滋养身体。 而且其中蕴含的芳香,更是东州少有的,铁音喝得过瘾,咕咕噜噜,转眼大半坛酒水都进了肚。 “喂喂喂,小妹,给我留点,给我留点。”铁寒急吼吼的抢过酒坛,酒坛却已空了。 嗝! 铁音打了一个饱嗝,嘴角流出了酒水,走路开始晃晃悠悠的。 “额……铁寒大哥,你怎么有三个头啊?”铁音开始迷糊了起来。 “呵呵呵,你个臭丫头,明明不能喝,偏要喝这么多。”铁寒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随后他单掌抚在小丫头的背后,替小丫头化着酒劲。 酒是好酒,能够增强人的修为体质。 肯将这般的好酒拿出来送人,这人又岂能差得了? 铁寒恢复了冷静,或许那个大曌人,并不是人们口中说得那般不堪。 此时青云梯口,羽翎、鸿雁、大哥三人露出了头。 “我们也走。”羽翎开口,同时冲向了青云梯。 在通往云上桥的青云梯上,薛鹏的脚步终于慢了下来。 他现在没垮一个台阶就要休息片刻,以缓解侵入体内的寒气。 不灭金身在这寒气的锻炼中,却越发的顺畅起来。 “大曌人,跟我回去见城主。”在薛鹏身下十几个台阶处,铁琴紧追不舍。 “我说铁琴大姐,你我非亲非故,也没有太大的仇怨,为何你片片要紧追着我不放呢?”薛鹏实在搞不懂,难道就因为他是大曌人,所以便这么不受待见么? 铁琴又追了几个台阶,薛鹏没办法,只能快速向上蹬去,保持着十一个台阶的距离。 “大曌人……你……下不下来?”铁琴脸色冻得铁青,手都轻微颤抖了起来,她心中也暗惊,这小子心火究竟练到了什么程度,攀登到这里,竟然还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呵呵,我……我下……是肯定……不会下去的,你要是有本事,就上来啊。”薛鹏含笑道。 此时他心中也叫苦啊,越往高处,攀登得越快,四周寒气侵袭得越离开,此刻已是冻得他手脚发僵。 他多么希望铁琴能缓一缓。 “大曌……人……我一定要追上你。”铁琴又迈出两步。 “你……你就别追了,就算……你追上了,我也不会喜欢你的。”薛鹏一边苦着脸往上爬,一边气铁琴。 “你……我……我非要……撕烂了你的嘴。”铁琴又蹬了两个台阶。 “长生天啊……你……你怎么就孕育……出……这么个不要脸的女人,死缠着我不放。”薛鹏苦着脸,又爬了两个台阶。 那股冷意透彻心扉,此时在他的体内世界,已飘下了片片的雪花。 薛鹏体内世界,蛟魂打了一个哆嗦。 “人类,你……你的为什么要刺激那个女人类,你……你不刺激她,她或许不会追得这么紧,我们也不用这么,这么冷,灵魂都要被冻住了。”蛟魂缩成了一小团,紧紧靠着半空中那盏古灯化作的火团。 “我……也不想啊,可……我要是不骂她两句,我……心里不舒服。” “呵……呵……,那,那你,现在……舒服了吧!” “舒……舒服了……。” “呵,呵呵,我们也快冻死了,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不该,不该……。” 薛鹏体内世界,寒气肆虐,蛟魂的身体都被冻僵了。 而此时,薛鹏体内世界上空的古灯开始剧烈燃烧了起来,磅礴的热量驱散了周围的寒气。 薛鹏不灭金身快速运转着,体内世界的火元开始变得极其活跃了起来。 地表一道道火元冲天而起,仿佛一次火山喷发,薛鹏体内的世界,充斥着数不尽的火元,驱散着这寒意。 “终于,没有冻死。”青蛟被冻住的蛟魂恢复了过来,看着漫天漫地的火元,目光微凝。 “自己真的是在这个人类的体内么?”看着这一方小世界,看着漫天漫地的火元,青蛟神色复杂。 人类都是如此之强悍么? 若真是如此,他们这些妖族要如何生存下去? 体内火元的爆发,驱散了体内的寒意,体外的寒霜也融化成水,继而蒸发成雾气。 “你,你怎么……。”铁琴吃惊地看着薛鹏,即便是以她的修为此时只是堪堪抵挡寒气。 根本无法用心火化掉体表的冰霜,但这个大曌人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薛鹏周身寒意尽去,恢复了自由,看着铁琴笑道。 “我说,作为女人你就要矜持一点,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对你没有半点意思,你就不要再追了。” 薛鹏呵呵一笑,迈着大步,从容向上走去。 “你,你,你给我站住。”铁琴再度向上迈了一步。 薛鹏恍若未曾听到,继续向上攀登,不多时,他已到了路的尽头。 青云之巅路已尽;心火是为云上桥。 尽头处,两行字闪着淡淡的红光。 薛鹏甫一出现,这两行字涌入到了薛鹏的体内。 薛鹏双眸光芒连闪,忽然间,他只觉对自己体内火元的掌控越发的纯熟。 磅礴的火元潮水一般的用处,凝如实质。 薛鹏一脚踏上火桥,火桥长了段。 薛鹏另外一只脚再踏上,火桥又长了一段。 薛鹏挪动双腿,不断前行,火桥不断向着远处延伸。 不知尽头,不知其终。 时间流逝,昼夜开始快速更迭。 不知过了许久。 薛鹏左脚是昼,右脚迈出已成黑夜。 时间变化便是如此之快。 然下一刻,脚下一空,薛鹏知道,他来到了血神塔的第四层。 他的身影在急速坠落,气流吹着他的长发倒着向上舞动着。 薛鹏双手环在胸前,凝望着这一片世界。 这里绝大多数地方都充斥着火焰,仿佛是一片火海。 红色是这里的主色调,山是红色的,树也是红色的,便是那一只只血妖,身体大半也都呈现红色。 这一处空间,到处充斥着高温,按照薛鹏所了解到的,这血神塔的第四层应该是凝练金元。 薛鹏细细感应了一番,这空间中火元还只占了少部分,更多的却是金元。 这些金元游离在火焰炙烤当中,让金元变得更加的精纯。 再往下坠了片刻,薛鹏看清了,远处的山体竟也是金属制成的,一些血妖趴在山体上啃食着金属山体,化为他们体内的金元。 不灭金身,只有修炼到这金元篇,才算是初步入门。 等到金元大成,遍布全身,天下少有物体能够攻破他的金身。 届时,他的肉体强悍程度,将会大大提升。 他相信,就算自己站在那里让铁琴砍,铁琴都不一定砍得动。 薛鹏窥天眼运转着,寻找着那些血丹有着拳头大小的血妖。 不多时,他便找到了许多只。 “青蛟,你发挥的时候到了。”薛鹏大喊了一声。 之前经历了青蛟这件事,他算是知道了,血神塔血妖的实力,不能完全看着血丹的大小,变得不好分辨起来。 一些血丹很大的血妖,实力一定很强,但一些血丹的小的血妖,实力可能更强。 所以,他现在以身犯险明显是不智的。 现在有青蛟这个帮手,怎么能不好好利用一下。 “青蛟看到没,那个正在啃食金属山的血妖,就是脑袋长者一个角,皮肤发白红带着白色斑点那个大块头。”薛鹏指着远方的血妖道。 “吼!” 青蛟发出一声怒吼。 “是你要血丹,又不是我要,凭什么让我去,我的实力还没有恢复,我不去?”青蛟在薛鹏体内趴着,运转妖决,吸收着天地火元。 “别逼我念咒,你知道,我是最愿意强人所难的,所以,你最好是自愿。”薛鹏威胁道。 “你……该死的人类。”青蛟怒骂。 “你说什么?”薛鹏嘴角一挑。 “我的意思是,该活的人类。”青蛟嘴角抽了抽,随后晃动庞大的身躯,腾空而起。 血神塔第四层,薛鹏的薛鹏迸射出无尽的青焰,一道庞大的身影窜出,飞向了远方的金属山。 吼! 青蛟张口一吐,一道青焰喷出,顿时将整个山体融掉了一半。 山体附近,不知多少血妖死于青焰之中。 他们的身体被烧成了灰烬,血丹也烧成了渣渣。 唯有一些蕴含着十分精纯金元的血丹留了下来。 做完这些,青蛟飞向了薛鹏,撞上了他的胸口。 庞大的身躯快速没入薛鹏的体内,回到了薛鹏的体内世界,继续趴着修炼着。 “我说老青,你瞧瞧你都做了什么,我让你弄个血丹回来,你把山都熔掉了半座。” “别再打扰我了,那些血丹够你修炼好久了。”青蛟盘卧着,开始修炼。 薛鹏振翅飞过去,拾起了血丹。 被青蛟青焰一烧,绝大多数血丹都被烧成了灰烬。 薛鹏找了好一会,这才找到一枚血丹。 拥有这个血丹的血妖,身体已被烧焦了,死得不能再死。 薛鹏用骨剑见其身体斩开,取出了那血丹,然后用火焰烧开了一处洞穴,开始修炼。 金身篇,是以心火篇为根基来完成修炼的。 薛鹏的白色心火霸道无比,甫一出现,那血丹便被白色火焰烧得干干净净。 杂质被薛鹏排除体外,最后剩下的金元,只有那么一丝丝,略等于无。 大约一个时辰,薛鹏睁开了双眼,含笑喊着体内的青蛟道:“老青,左边有座山,山里有个洞,洞里有了老血妖,血丹那么大,你去把他捉回来,血丹给我炼化。” 薛鹏体内,青蛟睁开了眼睛。 眼眶里青焰快速跳跃着,恨不能跳出来将薛鹏烧成一团灰烬。 “刚刚不是给你弄了不少的血丹么?” “这才一个时辰,你怎么又要?” “你还好意思说,一山的血妖,被你一口青焰烧死了大半,都烧成渣渣了,哪里还有什么血丹。” “我找了半天,也才找到一个,一个血丹哪够修炼的,你快去把那个血妖的血丹给我拿来。”薛鹏讲理道。 “不去,我刚才吐出的一口青焰的火元还没修炼回来呢。” “你去不去?” “人类,你不能凡事都靠我,你要靠自己的实力去增强自己的实力,一直靠我,对你没好处的。”青蛟反教训薛鹏道。 “呵,你不就是我的实力了?靠你,那不就是靠我自己么?” 青蛟:……。 “我堂堂青蛟,对这种死皮赖脸的话,果然还是无言以对。”青蛟闭着双眼,不理薛鹏。 “我要念咒了。”薛鹏威胁道。 青蛟仍自修炼,并不理会。 “我去,现在都敢无视我了,不行,我要让你知道知道,谁才是这片天地的老大。” “逆阴阳、镇魂铃,镇魂守灵护灵台,十方幻境皆不见,神魂永驻万古存……。” 薛鹏念着这不知名的咒语,顿时一道道符文开始浮现,青光照在青蛟的身体上,冒出了滚滚的黑烟。 吼! 青蛟惊呼一声,连连道:“别念了,别念了,我去,我去。” 第四百四十一章 人与蛟 “诶,何必呢,何苦呢?” “早去晚去都要去,为何偏偏逼我呢?” “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你快去快回,记着这次把血丹一起拿回来,要不我还得跑那么远去取。” 薛鹏躺在地上,靠着一块石头,从旁边抓起了一根草。 这里的草都很是结实,薛鹏用了不少力气才勉强扯断。 薛鹏将草根放在嘴里咀嚼着,有着很腥的土味。 薛鹏看着被映得火红的天空,瞧着二郎腿,哼着家乡的小曲儿。 远方传来一阵轰隆声。 整个大地都颤抖了一下,薛鹏的身子被颠起了老高。 不一会,一颗人头大小的血丹砸向了薛鹏的头顶,薛鹏一歪脑袋,左手接住了血丹。 同时青蛟庞大的头颅撞在他的胸口,进入了他的体内。 薛鹏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怒道:“我说老青,你是只有眼眶没有眼珠么,乱丢东西,要不是我足够机敏,就砸到我了。” “怎么不砸死你。”青蛟心里嘟囔着,趴在薛鹏体内世界,开始恢复着力量。 “老青,我今天得好好教育教育你,你若想修炼有成,必须要了解人类的文化。” “那些高深的功法,都是用文字来表现出来的,玄之又玄,如果将来有一天,你遇到了这样的功法,却不能理解其中含义,岂不是空望宝山而不得?” “老青,你知道什么叫做上德不得,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得,是以无德。” “什么玩意儿,什么不德有得,乱七八糟。”青蛟不回话,仍自修炼。 “我问你话呢,你别逼我念……。” 薛鹏的话没说完,青蛟已道:“我听不懂,不知道,什么叫做上德不得,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得,是以无德。” “老青,这就对了,不知道就要问,我告诉你,这上德不德,是以有德的意思是,具有高尚品德人不会总想着自己,所以他反而能得,没有高尚品德人,总想着自己的利益,往往得不到。” “这其中的意思,你听明白了么?”薛鹏抛了抛手中的血丹,含笑道。 “明白了,你就是想让我帮你干活,白干活,还得没有半点怨言,然后还得感激你,是不是这个意思?”青蛟缓缓道。 “哈哈哈,老青你这智慧简直就是蛟中的佼佼者,难怪你能把东州那些个笨蛋耍得团团转,也唯有我这般的才智,才能将你擒住。”薛鹏放声大笑。 “呵呵,人类,我自大有了灵智开始,五百多年来,从未见过哪个人类如你一般厚颜无耻。”青蛟心里嘀咕着。 “呵呵,是啊,人类中,你是我见过最聪敏的了。”青蛟适时拍了一句马屁,心里同时暗骂一句:“最卑鄙,最无耻,最狡诈,你要是死了该多好,算了,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了你还是这么无耻地活着吧,活得越久越好。” “老青,你这马屁拍得不错,不过还要努力,等你什么时候拍得我都察觉不到你再拍马屁,你对人类的文化了解就已经达到小成的境界了。”薛鹏一笑,将那血丹吞了下去,开始运转不灭金身,修炼了起来。 白色火焰围绕着血丹熊熊燃烧着,杂质再度被烧成灰烬,那一丝丝的金元在白色火焰的煅烧下,变成得极为的纯粹凝练。 只是,太过凝练也并非完全是好事,这让他的进步十分的艰难。 原本这些金元足够一名炼体修者将金元篇炼至小成,刺激身体散出金元,金元布满体表,可现在,薛鹏距离小成还是遥遥无期。 这人头大小的金元不一会被薛鹏炼化完了。 “老青……。” 薛鹏刚一开口,他体内世界的青蛟猛地睁开了眼皮,眼眶中青焰愤怒地燃,将整个眼眶都充满了,几乎要破目而出。 “咦,老青你现在的火焰已经这么充足了啊,这很好。” “我前面有座山,山里还有山洞……。”薛鹏还没说完,青蛟接道。 “洞里有个大血妖,它的血丹,你想要。”青蛟看着半空的青色光团。 “哈哈,老青,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薛鹏躺在地上,坐等血丹归来。 看着青蛟再度飞出去,薛鹏感觉人生好惬意。 不多时,这个血丹又炼化完了。 “老青,右边有个山……。” “老青,那边有个大血妖……。” “老青……。” “老青……。” …… 三十个昼夜后,也不知道究竟炼化了多少血丹,他的金元篇终于小成了。 他的肺部涌出不少的金元,不灭金身运转,皮肤表面金元覆盖。 在璀璨的光芒下,金身反射着金属的光芒。 薛鹏活动了一下筋骨,挥了挥拳头,一阵阵破空声传来。 “也不知道这金元篇小成有什么威力。”薛鹏想了想,决定找一个血妖来试试。 “老青……。”薛鹏喊了一声。 “诶,人类,让我休息一下吧,我真的不行了。”薛鹏体内世界,青蛟眼眶内的青焰就剩下那么一小撮。 三十个昼夜下来,它非但没有回复修为,反而弄得自己十分虚弱。 “咳咳,老青,作为一头,哦不,作为一条蛟,你怎么能说不行呢?” “这样吧,你去给我抓一个厉害一点的血妖来让我试试身后,然后接下来三十个昼夜,我都不唤你,让你好好恢复实力如何?”薛鹏循循善诱道。 “此话当真?”青蛟闻言顿时打起了精神。 “自然是真,我以我的名义,向长生天发誓。” “算了,你不发誓我觉得还靠谱一点,你一发誓,八成是假的。” 薛鹏:……。 “我要……。”薛鹏刚开口,青蛟怒气冲冲打断了他的话,“你又要念咒了是不是,你天天出了念咒,出了威胁我,你还会做什么?” “那你去不去?”薛鹏含笑道。 “去,我去,我去去去去去。”青蛟一阵愤怒,冲出了薛鹏的体内,朝着远方腾空而去。 飞走时,他还看了薛鹏一眼,心中暗骂:“该死的人类,你就是一个魔煞。” 看着青蛟瘦了好几圈的身体,薛鹏摸了摸下巴,“不能再这么熬他了,再熬下去,遇到铁琴那女人时,自己怕是怕是跑不掉了。” 在金元篇没有大成时,他可不认为自己会是铁琴的对手。 那个漫天流光的术法实在是太恐怖了,现在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该死的人类,迟早有一天,老子要弄死你。”青蛟恶狠狠地想着。 他竖起的眼眶青焰跳跃着,扫了扫四周。 同时心里也想着,那个该死的人类,怎么会知道哪里有血妖,就好像他看得到似的。 或许是他的感应比较强吧。 青蛟飞跃也细细感应了起来,忽然他心头一凛,猛地看向下方。 便见一道道白色金元朝着他射了过来。 “找死!” 青蛟一怒,这些天他在薛鹏那吃了不知多少苦头,受了多少气,今天他便要将这口气全撒出来。 青蛟张口一吐,大量的青焰扑向了那白色金元。 两者相遇,大量的金元被这青焰融化了。 但还有更多的金元铺天盖地射向青蛟,将青蛟的身体洞穿了。 “咦!” 青蛟一惊,它怎么都没想到,这金元竟如此浩瀚。 金元的洪流涌过青蛟的火焰躯体,体内的火元一点点被消耗着,这样下去,他火元耗尽,它也就要魂消魄散。 此时他一身的实力十不存一,当即退开。 然金元洪流却紧追着他不放,青蛟发出一声怒吼。 怒目而视,便见下方一只五丈大小,浑身雪白的大白猫口吐金元,眼中透着贪婪的目光,正盯着他,显然是将他当成了猎物。 “该死的东西,如不是那该死的人类耗干了我的火元,岂能让你呈威风?” 忽然青蛟嘴角勾起,眼眶中青焰跳跃,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青蛟抽身往回跑,那五丈大小的大白猫紧追不舍。 青蛟明明可以甩开这大白猫,但青蛟却没有这么做。 那个该死的人类不是让他抓一个血妖试试手么,他看,这个大白猫刚刚好。 远方,薛鹏吹着口哨,相比之前,现在这段时间过得实在是太惬意了。 想要血丹,有青蛟去抓,自己随便指指方向就可以了。 没事的时候还能逗逗青蛟,解解闷,日子虽然乏味,但胜在安全不是。 这段时间,他可是过够了提心吊胆的日子。 薛鹏打了一个哈欠,想要倒头睡一会,等他睡醒了,青蛟也该回来了,倒是再修炼,然后一个昼夜就这么过去了,挺好的。 “嘿嘿嘿……。”半空中青蛟邪恶的一笑,他似乎已经看到,薛鹏被这大白猫撵得抱头鼠窜,狼狈不堪。 “哈哈哈……。”青蛟放声大笑。 下方大白猫双眸闪着贪婪的目光,四蹄如飞,腾山越岭,紧追不舍。 在他的眼中,青蛟简直就是最好的养分。 青蛟回头看了一眼,讥讽道:“傻猫,空有一身的金元,不过刚好对付那个该死的人类。” 青蛟身影腾挪,不多时,飞到了薛鹏所在。 将薛鹏正那睡觉,他嘴角笑意更浓。 青蛟一头扎入薛鹏腹中,薛鹏也是也醒了过来,不禁道:“我说让你带一个血妖回来,你怎么自己跑回来了?” “那个,那个血妖在后面,不行了,我的火元都用光了,我要陷入沉睡,好好恢复一下了。”说完青蛟盘起来,开始吸收火元。 薛鹏闻言跳了起来,看向远方,果然一只血妖正在往这边跑。 薛鹏抻了抻胳膊腿,缓缓道:“三十个昼夜没怎么活动了,身子都有些锈住了,今天就让我好好活动一下筋骨。” “活动吧,不要让那只蠢猫把你大卸八块才好。”在薛鹏的体内世界,青蛟嘴角大大地咧着。 转眼,那大白猫已经扑到了近前,大白猫扫了几眼,不见青蛟的身体,不过却看到了薛鹏。 见薛鹏是那般的弱小,它连金元都没有用,一爪子就朝薛鹏拍了过去,那模样,就好像是猫戏老鼠一般。 “小白猫,今天就用你松松筋骨。”薛鹏一笑,不灭金身运转。 他连三头六臂都没用,因为他在的窥天眼中,这个家伙的血丹忒小了点。 虽然颜色发白,但也不怎么雄浑,也不怎么圆润,薛鹏只当它是变种,没太在意。 可这打白猫一巴掌拍下来,薛鹏立刻察觉不对。 砰! 薛鹏的双掌与大白猫的爪子撞到了一起。 薛鹏只觉自己对上的不是肉爪,更像是铁石。 一股雄浑浩瀚的力量从那大白猫的爪子传来,直接将他的身子震飞了出去。 “我……。”薛鹏的话被劲风给堵了回去。 几百丈外,薛鹏身子狠狠撞在山体上。 轰! 身体上不少血妖吓得跑开了。 薛鹏活动了一下身子,没有什么大碍,皮外伤都没有。 薛鹏心里有谱了,这不灭金身,还真是够强悍的。 薛鹏跳下山来,抖擞精神,准备与这大白猫好好战一场。 薛鹏体内世界,青蛟嘴角扬起,心中暗笑:“打吧,打吧,好好打吧。” 远处,大白猫见薛鹏又站了起来,一双眼眸闪烁起了白光。 大白猫四爪如飞,转眼到了薛鹏近前,张口朝着薛鹏咬去。 薛鹏挥拳,准备砸向大白猫的鼻子。 可就在这时,大猫口中吐出一阵白芒,一种锐利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薛鹏瞳孔骤缩,在那短短的瞬间,他将不灭金身催动到极致,王家护体,金元覆盖。 轰隆隆! 锐利的白芒潮水一般冲击着薛鹏的身体,直接将薛鹏击如到了山体内。 片刻,这一阵金元洪流终于消散。 金属山内,薛鹏的周身的王甲早已千疮百孔,露出了里面的金身。 金身上缭绕着白色的火焰,若非这火焰融化了大量的金元,薛鹏非得死在这大白猫的口下。 “老青,你敢坑我。”薛鹏捂着胸口,暗自骂着。 盘卧在薛鹏体内的青蛟嘴角笑容浓,在这里,他也能清晰感觉到薛鹏狼狈的模样。 舒服,为什么看到他这般狼狈的模样,自己的心里会这么舒服。 这心里话,自己可不能说出去。 自己不知道,自己正在恢复修为,自己什么都不清楚。 你让咱抓个血妖回来,咱虽然不是抓的,但目的算是达到了。 你不是想好好练练么,这下够你好好练练的了。 至于你是练血妖,还是被血妖练,那这咱就管不着了。 总之一句话,咱该做的都做完了。 你他娘的不能再用念咒来吓唬咱了吧。 薛鹏猛地冲出了金属山,这特么是给他练手么? 这分明是来练他的。 薛鹏肉翅一振,蹿上了高空。 下方大白猫蹲在地上,仰头望着薛鹏,一双眼眸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薛鹏不再理会这血妖,振翅高飞,他想练手,可不想被虐。 然下方的大白猫确是盯上了薛鹏,薛鹏飞到哪里,他总能跟上。 十几个昼夜后,薛鹏停在了一处石山上。 便见远方一道白影快速朝着他这边飞来。 薛鹏一怒,不禁骂道:“老青,看看你干的好事,这个死猫还跟着我,比铁琴那个女人还难缠。” 薛鹏体内的世界,青蛟不言不语,自古盘卧修炼。 薛鹏眉头皱起,这个白猫一只追着他,让他连休息都做不到,更不要说修炼了。 打又打不过,跑了一会还能追上你,薛鹏一个头两个大。 只可惜现在雷法用不出来,否则非劈死这只蠢猫。 “老青,你惹的麻烦,该你解决了。”薛鹏发话道。 “不是你让我找一个血妖给你陪练么。”青蛟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完全是按照你的吩咐,才将这只血妖给你弄来的。” “你把他弄来是练我的吧,少说废话,你去弄死它,他的妖丹,我要了。” “别跟我说你实力没回复,十几天了,你的实力也恢复得大半了,弄死这么一只血妖,不成问题吧。” “这……。”青蛟一阵迟疑。 “是不是逼我念咒?” “好好,我去,你出了念咒还会什么?” “呵,我会念咒就够了,快去。” “我算是羊入虎口了,这辈子算是完了。” “呦呵,连成语都会了啊,行了别嘚嘚了,快去吧。” 青蛟腾空而去,从薛鹏体内窜出,飞向了那大白猫。 三十几丈的庞大身躯一显,恐怖的气势一放,那大白猫顿时止住了脚步,转身就跑。 “呦,小东西还有些灵智,现在想跑,晚了。”青蛟腾空而去,一口火焰朝着大白猫吐了过去。 大白猫张口吐出白色的金元,不过很快便被青焰淹没。 吼! 一声怒吼从大白猫的口中发出。 大白猫周身泛起了白色的光芒,抵挡着青色火焰,冲了出去。 “咦!” “竟然能冲出我的青焰,有些本事啊。” 青蛟继续追赶,薛鹏站在青蛟的头顶,口中喊道:“大白猫,你倒是别跑啊。” 听了薛鹏这话,青蛟腹诽了起来:“人假蛟威。” 一人一蛟就这么追着那大白猫。 大白猫时不时还回头看两人一眼,然后一口白色金元吐向两人。 青蛟一口火焰将金元熔化。 青蛟忽然道:“这小家伙,该不会向我们吐口水吧。” “口水?”薛鹏一愣,随后不可思议的看着青蛟。 “老青,你吐火焰的时候,难道也是当成口水吐?” 青蛟一阵尴尬,连忙道:“没有,怎么可能,我可不会这么侮辱人。” 青蛟这么一说,薛鹏额头都黑了。 默默念了几声莫名的咒语,青蛟只觉一阵刺痛。 “那个时候,我不是还没臣服么。”青蛟连忙解释。 “行了,我有那么小气么,快追。”薛鹏道。 “我就从没见过比你更小气的人类。”青蛟腹诽。 大白猫速度极快,青蛟保持着最快的速度,方才与之持平。 这一追又是十余个昼夜。 四周的景物开始变化。 原本这里的景物大多都是红色的,但越是深入,周遭的景物开始泛白。 开始是红白色,往里面,红色变浅,白色加深。 又过数个昼夜,薛鹏发下了人的踪迹。 此时,忽然青蛟停了下来。 “怎么了?”薛鹏问道。 “前面有一股可怕的气息,我不敢再靠近。”青蛟道。 “可怕的气息,我怎么没感受到?”薛鹏诧异地看着前方。 无论是他的感知,还是窥天眼,无论前方有什么,都应该他先察觉到啊。 “因为,我是妖,我天生便对一些东西有着敏锐的感觉,这是你们人类不曾具有的。”青蛟解释道。 “我们还是放弃那个大白猫吧。”青蛟道。 “放弃,怎么可能。”薛鹏嘴角一翘,缓缓道:“继续向前。” “我不,要是继续向前,你自己走吧。”说着青蛟一头撞入薛鹏胸口,消失不见。 薛鹏的身影也落在了地面,他细细感应了起来,确实察觉到了很大的不同,这里的金元要比其他地方充裕很多,是其他地方的三倍以上。 薛鹏将感应放开,他能感应到,越往远处,金元越是雄浑。 薛鹏四处看了看,这附近有着不少的血妖,一只只血丹虽然不大,但格外的凝练。 这里倒是一个修炼的好地方。 薛鹏也不再急着去抓那个大白猫,而是一边往前走,一边修炼着金元篇。 转眼,一百个昼夜过去了。 薛鹏不知前进了多远, 不过眼前的现如今,他的金元篇已达到中成,距离大成只剩一步之遥。 地面的土地、杂草都变成了白色的,而且充满金元。 薛鹏蹲下身子,凝视着一株野草。 野草长三尺由于,通体雪白,薛鹏抽出骨剑,用剑锋刮着白草的叶片。 刺啦啦! 传来一阵刺耳尖锐的声音。 “好生坚硬。”薛鹏心中暗惊,抬头看向远方。 此时距离近了,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这里的金元如此雄浑。 原因所在,便是在他前方万丈处,矗立着一物。 而那只大白猫,此刻正蹲在那物上,双眸紧盯着薛鹏,以及周围的东州修炼者。 这些修炼者齐齐看向远方的那物,面色肃穆。 第四百四十二章 为什么不能好好谈谈 薛鹏遥遥望去,便见在这里唯一一片雪白的大地之上,插着一柄巨剑。 那巨剑一半插入地底,剑柄那一半则留在地面上,却仍有千丈之高。 剑身是白色的,雪白雪白,仿佛便是雪雕琢而成的一般。 千百年来,它便一直耸立在这里。 虽经风雨侵蚀,日月消磨,剑身依旧完好,光彩夺目。 古剑剑柄上,那只大白猫正蹲坐在那里,低垂着大脑袋,望着众人。 薛鹏看向古剑,也看向了众人。 便见以古剑为中心,四周有不少的东州修炼者都朝着这古剑迤逦前行。 薛鹏身影连闪,到了一名东州修炼者身旁道:“这位兄弟。” “干啥?”那东州修炼者回头瞪了薛鹏一眼。 “呵呵。”薛鹏一笑,“这位兄弟,敢问你们都是朝着那柄古剑前行么?” “废话,你眼瞎么,不会自己看啊?”那东州修炼者不耐烦地道:“去去去,别耽误我修炼。” “这位兄弟,这如何修炼啊?”薛鹏厚着脸皮继续上前询问。 “我说你是不是东州人,竟然连这都不知道?” “呵呵,还请大哥不吝赐教。” “什么?” “请大哥教我。” “烦死了,我告诉你,越是靠近那柄古剑,体内的金元篇运转的便越快,凝练的金元越凝练,好了好了,都告诉你了,快滚吧。”大汉骂了一句,继续一步一步前行。 “呵呵,多谢。”薛鹏拱了拱手,开始朝着古剑的方向狂奔。 大约半个时辰,薛鹏距离古剑差不多只余千丈。 薛鹏仰头,看着那高耸入云的古剑,心中赞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够挥动这样的古剑呢? 此时薛鹏也感觉到体内的金元篇运转极其迅速,即便他不主动运转,金元篇也会自行运转。 四周的金元不断被他吸入体内,转化成本身的金元。 薛鹏将一颗血丹吞下去,开始炼化着,同时一步一步朝着古剑走去。 体内的金元越来越雄浑,金元组成一道道白色长河,在他的体内撞击着某处空间。 薛鹏体内,这里的空间充斥着浓郁的金元。 不过这些金元还远远足以再次冲破壁垒,让他的金元篇大成。 薛鹏再行五百丈,距离古剑只剩五百丈。 此时薛鹏已感受到,金元的运转开始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 在场的大多数东州修炼者都停在了这个位置。 薛鹏不远处,一个东州修炼者看薛鹏还向前,不禁赞叹道:“大兄弟,好实力,好勇气啊!” “兄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薛鹏不明所以,开口问道。 那人也是一愣,不禁道:“难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么?”薛鹏问道。 “原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人失笑,指着前方道,“看到他们没?” “他们?”薛鹏看去前面有几个人,当下回道:“看到了,那几个人走得倒是挺远的。” “我说得不是他们,我说得是那些形似人类的金属,你看到了吗?”那东州修炼者道。 “形似人类的金属?”薛鹏再度看去。 那东州人没说,他倒是美怎么注意,此时便见距离他不远处,在古剑三四百丈的位置确实有着不少的金属。 不过很多都已残缺,但几个还完整,保持着站立或者坐着的姿态。 “看到了,怎么了?”薛鹏不明所以问道。 “呵呵,怎么了?少年人如果我告诉你,他们曾经也都是人呢?”那东州修炼者开口道。 “他们,曾经都是人?”薛鹏瞳孔骤缩,看向那东州修炼者道:“可是,那些明明都是金属啊。” “是啊,现在他们都已经成为金属了,可在几十,甚至几百年前,也都是东州的翘楚。”东州人叹了一声。 “那他们,怎么会……。”薛鹏没有说出口,但他的意思已很明白,他们怎么会变成一坨金属。 “诶,这世间的事,有好的一面,他就有坏的一面。” 东州修炼者叹道:“这古剑固然能够帮助炼体修者凝练金元,可若是一时不慎,失去了对金元的控制,而由这古剑主导你功法的运转,你便会变成一块块金属。” 薛鹏闻言心中大凛,指着远方的一片金属道:“难道,那些曾经都是人?” 东州修炼者看去,不远处,有着一坨坨的金属,他摇了摇头道:“不,那些不是人,只是金属。” 薛鹏松了口,如果那些也都是人,那这就太恐怖了。 “少年人,修行之路切莫贪心啊!”那东州修炼者教导着薛鹏。 “多谢兄长相告,不过我我觉得自己没有问题。”薛鹏拱了拱手,继续向前走去。 “诶。”那东州修炼者看薛鹏不听劝,只得摇头暗自叹息。 “淹死会水的,烧死玩火的,那些化作金属的都是那些自命不凡的人。” 东州修炼者不再劝,而是开始修炼了起来。 薛鹏快速运转着不灭金身,在他威力巨大的心火灼烧下,外部的金元都化作了他的金元。 体内的金元快速壮大起来,其速度之快,是之前的数倍。 血丹快速消耗着,四方的金元疯狂涌入体内。 许是他的心火足够强大,直到现在,薛鹏还没有金元脱离束缚的感觉。 薛鹏距离古剑只余一百丈,在他身旁,便伫立着一尊高大的身影。 这人已化作了金属,不过他双手仍旧拄着大剑,凝视着前方的古剑。 他的表情仍旧徐徐如生,嘴角微微张开,抬着头,双眸凝视着古剑,一脸肃穆。 一路走来,他看到了太多的东州修炼者死在修炼的路上。 相比大曌的温馨,东州这一片土地仿若放在烈火上炙烤。 唯有强者,这种强是要肉体与精神同样的强大。 面对危险时,他们有着强大的力量保护自己。 面对诱惑时,他们能够谨守心神,不被诱惑蒙蔽双眼,审时度势,思进退。 这样的人物,要么不出世,出世必是一方豪杰。 薛鹏暗叹一声,继续前行。 心火距离燃烧着大量的金元被炼化,这些金元组成的白色长河一次次撞击着虚空中那无形的壁垒。 整个空间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青蛟眉头皱得老高,心里怒骂:“连修炼都不好好修炼,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远方,一只大鸟飞来。 大鸟上铁音脸上还有一片酡红,铁琴见了不禁有些气道:“酒好喝么?” “啊?什么酒,姐姐,你再说什么啊?”铁音低着头,一双大眼珠乱转着,不敢去看铁琴的眼睛。 “还跟我装蒜,那酒那么厉害,以你的修为,到现在酒劲还没散去?”铁琴道。 “姐姐,你别说,这个酒的劲儿还真是够大,而且我喝了之后,感觉到身子十分舒服,体内的暗伤都消散了不……少……。”说到这里,铁音方才反应过来,自己诈了。 “说啊,怎么不说了。”铁琴盯着铁音。 “呵呵,姐姐,你不要罚音儿好不好,都是铁寒大哥,是他蛊惑我的,是他说这酒水有修复暗伤,提升修为的作用。” “姐姐,你知道的,我一直想提高修为,然后好能帮助姐姐,不让姐姐你一个人这么辛苦。” “现在咱们东州局势危及,我也想为东州出一份力,姐姐,这次你原谅我好不好。”铁音撒娇道。 “你啊你,真是拿你没办法,我才说一句,你看看你说了多少句。”铁琴道。 铁音一吐舌头,撒娇道:“我就知道姐姐对我最好了,姐姐肯定不会罚我的。” “哼,少来,眼下到了第四层,你也该好好磨练磨练你的剑体了。” “这次你必须靠近古剑十丈以内。”铁琴出口道。 “姐姐,你开玩笑呢吧,姐姐,我的剑体还没大成呢,靠得太近,我怕我会变成金属。”铁音眼泪巴巴继续说着:“姐姐,你也不想你可爱的妹妹,变成一坨金属吧?” “放心,姐姐我会在你身旁看着你的,如果有什么异样的情况,我会及时救下你的。” 铁音脸色一苦,她不禁怕变成金属,更怕金属侵入体内那种又疼又痒的感觉。 那个时候,他就感觉由内自外,有着数不尽的毒蚂蚁在啃食撕咬她,那种滋味,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尝了。 铁音打了一个哆嗦,偷偷瞄了铁琴一眼,随后一拍大鸟。 紧跟着,铁音纵身跃下,然而下一刻,一只纤纤细手拎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扔到了鸟背上。 “小妹,你这是打算去哪啊?”铁琴缓缓道。 “呵呵,姐姐,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去找那个大曌人。”铁音呵呵笑道。 说到大曌人,铁琴的脸色微微变了,不知道那个大曌人藏到了什么地方。 之前铁音还能感应得到,可进入这第四层,连铁音都很难感应,难道是距离太远了么? “大曌人固然要找,不过你的修炼也不能落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铁音道。 铁音一脸的苦涩,却又无能为力。 “好吧,都听姐姐的。”铁音无奈道,她就算想不听,她也办不到啊,她的姐姐会抓着她,将她扔过去的,那不如自己走过去。 薛鹏继续朝着前方走着,磅礴的金元疯狂涌入他的体内,在他接近古剑五十丈时,忽然金元篇运转急剧了起来。 他体内的白色金元长河,狠狠撞在空间壁垒上。 轰隆一声巨响! 空间壁垒被撞破,大量的金元从空间壁垒蜂拥而出。 海量的金元冲刷着薛鹏体内的世界,青蛟微微凝眸,周身泛起了青焰,抵挡着金元。 可是很快他便支撑不住了,飞向了虚空之中的那盏古灯。 古灯散出的火焰将金元驱散,青蛟微微松了口气。 同时心中怒骂不已:“该死的人类,冲击境界时,能不能先说一声。” 它骂了几句,同时心里暗自惊叹,明明只是一个人类,为何体内会拥有如此浩瀚的力量。 如果他能够将这些力量都涌出来。 青蛟打了一个哆嗦。 这般看来,自己跟着这个人类,似乎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感受着体内浩瀚的金元,薛鹏嘴角微微翘起。 现在金元篇算是大成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铁琴的对手。 便在此时,远方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大曌的绵羊?”这惊呼十分娇脆,疑惑声中带着阵阵的惊讶。 薛鹏回头看去,正见铁琴、铁音两姐妹联袂而来。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够倒霉的。”薛鹏急忙呼唤体内青蛟道:“老青,你出手的时候到了。” “我说了,这里我不敢出来。” “我的火元,根本承受不住这古剑释放出的金元。” “只要我出来,承受不了太久变会被金元绞杀。”青蛟神色凝重道。 “那,该如何是好?”薛鹏也不认为,现在的自己就能跟铁琴叫板。 他之前说自己金元大成能与铁琴一战,那得是有青蛟的帮助。 现在青蛟出不来,他可没有心思跟铁琴战一场。 “呵呵,原来是铁琴、铁音两位姐姐。”薛鹏笑着道。 “我呸,谁是你姐姐,你这个该死的大曌人,今天我是不会放过你的。”铁音之前可是讨厌死了薛鹏,不过现在看到薛鹏如见救星,她心里高兴极了。 “姐姐,我修炼的事先放到一边,这次撞到这个大曌人,我们一定要抓住他。”铁音兴冲冲地说着,心里却哈哈一阵大笑:“太好了,终于可以不用修炼了。” “该死的大曌人啊,这次多亏了你及时出现。” 铁琴如何不知铁音的心思,不过她这话说得没错,现在遇到了这大曌人,就决然不能让他跑了。 铁音周身血气涌动,一柄白色骨剑落在她的掌中。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大曌人,在这里,我的剑气威力将成倍激增,束手就擒吧。”铁琴上前一步,剑指薛鹏。 薛鹏嘴角抽了抽,呵呵笑道:“两位美女姐姐,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何必苦苦相逼呢?” “我赔,你这个该死的大曌人,你之前还叫我那什么人来着,怎么就无冤无仇了,要我说,我们的仇可大了去了,今天,姑奶奶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姐姐,你在一旁看着,看我如何教训这个大曌人。” 铁音闻言点头道:“也好。” 反正这个大曌人是跑不掉了,多让妹妹磨炼一下也好。 “嘿嘿。”铁音嘴角一掀,掌中一柄粉红骨剑浮现。 “大曌人,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看剑。”铁音一剑挥动,在这里,竟然有破空声传来。 一剑挥出,引动四周金元,原本铁音至多能舞出九九八十一道剑影,可在这里,他生生舞出了三百六十道剑影。 放眼望去,天空尽是剑影,兜头朝着薛鹏笼罩了下来。 薛鹏深吸了一口气,王甲护住身体,金元密布全身。 叮叮当当! 一阵清脆的声响,漫天的剑影轰在了薛鹏的身上。 薛鹏身上的王甲浮现细密的裂纹,不过终于是挡住了这一剑。 “呦,变强了不少嘛!”铁音长剑高高举起,四散的剑影重新归于那粉红骨剑之中。 骨剑长十余丈,随后朝着薛鹏的方向轰然斩下。 薛鹏接连闪避,但已被锁定,难以逃脱。 薛鹏只得扬起双臂,以不灭金身硬抗。 薛鹏一咬牙,身子高高跳起,主动迎上了这一击。 他不能让这一剑蓄太多的力。 见薛鹏竟然冲向自己,铁音也不再蓄力,一剑斩下去。 轰! 一声巨响,两者轰到了一起。 粉红大剑被崩回去了。铁音发出了一声惊呼。 而薛鹏整个人被强大的力量轰击得倒飞了出去。 古剑似乎有着一种强大的力量,阻止着薛鹏靠近。 终于在距离骨剑三十丈的距离,薛鹏的身形停了下来。 不过他一停下来,那种无形的强大力量就瞬间消失了。 铁音看了看自己的骨剑,又看了看薛鹏,眼中露出诧异色。 “你这个大曌人,竟然挡下了我的一击?”铁音有些不可置信地道。 要知道,在这里,他的攻击可是有着大幅度提升的啊。 一旁的铁音也是脸色难看。 看着薛鹏的金身,缓缓开口道:“看来,你的不灭金身终于入门了。” “我说两位小姐姐,大姐姐,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呢?” 此时薛鹏体表的金身被砍出了一条深深的口子,体内也是气血翻涌。 方才那一击,他也不好受。 面对这个实力差上一大截的铁音他尚且不是对手,更不要说铁琴了。 眼下还是说些软话的好。 能拖一会是一会,不灭金身恢复力极强,即便说不通,也能恢复以上之前的损伤。 “就算你再拖延,又有什么好拖延的。” “在这方圆数百里,我都能调动这里的金元,你是跑不掉的。”铁琴此刻也不急着抓薛鹏,她要问出心中的疑问。 “我听说,你的血脉只有三寸,这应该不是真的吧。” “是真的,我的血脉确实只有一寸。”薛鹏点头道,此时他的伤势已经恢复。 四周的金元大量涌入体内,再次冲击着他体内虚空之中的无形壁垒。 轰隆隆! 薛鹏体内轰鸣不断。 想要应付铁琴,他需要更为凝练的金元。 眼下唯一的办法,便是再冲破壁垒,让更加凝练的金元涌出。 铁琴对此视若未见,她知道薛鹏想要突破障碍,要拖延时间。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所说的一定都会是真话,以为一旦他说假话,这种拖延便会被打破,到时候,他只有被擒而已。 一直以来,他以为这个大曌人用什么手段隐藏了自己血脉。 所以才骗得城主放他进来。 “你在说谎。”铁琴面色一沉,血气翻涌,掌中骨剑释放出锐利的气机。 “我没说谎,我可以对天发誓。”薛鹏苦笑道。 “哼,你这个大骗子,你之前还跟铁寒大哥发誓呢。”铁音怒道。 “那个,诶,我怎么说你们才信?” “你这个大骗子,如果你的血脉只有三寸,你根本不可能进入第二层血神塔,你现在却进入了第四层,而且通过的都是云上桥,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们,你这个大骗子,你这个长者两个脑袋的大骗子。”铁音怒道。 此时铁琴浑身忽然一颤,看向薛鹏的化身,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当下开口道:“难道,是他的血脉很低,但他的化身血脉却很高?” 想到这儿,铁琴浑身打了一冷战。 “大曌人,交出你化身的修炼方法。”铁琴眼中杀机浮现。 薛鹏闻言脸色一变,这个铁琴好生敏锐,她竟然想到了这一步。 眼下,已再无拖延下去的可能了。 薛鹏深吸了一口气,三头六臂神通使用出来。 雄浑的神力在体内流转,五条手臂,四条手臂持着骨枪,一只手臂持着骨剑,不灭金身再度凝聚王甲,看向铁琴道:“来吧,就让你我之间,到底还差多少。” “不自量力。”铁琴冷笑一声。 掌中骨剑挥出,化作六六三十六道剑影。 这是铁琴第一次使用这样的剑气。 剑影数量虽然不多,但每一道剑影都格外凝实,仿佛真的骨剑一般。 三十六道剑影没一道都足有数丈大小,普天盖地而来,夹杂着剑气似要绞杀一切。 单单威势,便比铁音三百六十道剑影都要强横太多。 薛鹏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铁音的强悍,他是十分清楚的。 终于,第一道剑影到来,轰在了他的骨枪上。 砰砰砰! 十数道骨剑砍在骨枪上。 咔嚓! 终于薛鹏的两个骨枪断裂了。 铁琴剑影仍在快速落下。 薛鹏瞳孔,匆忙闪躲。 虽然躲开了数道,其余十几道剑影砍在了他的身上。 王甲登时碎裂,不灭金身出现了一道道恐怖的伤痕。 鲜红的血液流淌了出来。 铁琴掌中骨剑轻颤,一道道剑影收回剑中。 “大曌人,我已留手,否则此时你已是一具尸体,你远不是我的对手,看在城主的面子上,我允许你束手就擒,否则我只能把你打残了再抓你回去。”铁音看着薛鹏,神色傲然。 第四百四十三章 炼化古剑 东州炼体术的确强悍。

眼下,三头六臂与不灭金身相辅相成,修炼得进展神速。

只要给他时间,他很快就能修炼到第三境大圆满。

届时,自己或许能一口气突破到筑基中期。

只是,如果没有血神塔,这炼体术,只怕极难修成第三境大圆满。

此次进入血神塔,是他第一次进入,也极有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进入。

强者之路,不是上前一步,便是退后一步。

他身后站着的父母小妹,是婉儿、凌烟,他不能退。

薛鹏要紧了牙关,忽然冲向了那柄古剑。

看到薛鹏的动作,铁琴脸色一变。

“诶呀,这个大人不想活了。”一旁的铁音惊呼出声。

“完了完了,姐姐,这个大的绵羊如果变成一金人,到时候城主会不会找爹算账。”

“然后爹,又来找我们两个算账?”铁音担心地说。

“真是胡闹。”铁琴眉头一皱,身影闪动,与薛鹏之间的距离快速逼近着。

“大人,你若太过靠近古剑,你就会变成一堆金属。”

薛鹏理也不理,此时他距离古剑只有十丈之遥。

转眼,他迈出一步,距离古剑只有五丈。

这一刻,薛鹏只觉体内的金元篇几乎要脱离他的控制。

在他的周围,金元潮水一般,汹涌澎湃冲击着他的身体。

金元篇运转到了极致,薛鹏体内,白色的金元长河狠狠撞击到虚空那无形的壁垒上。

轰!

薛鹏浑身剧颤,嘴角溢出了丝丝血津。

“该死!”薛鹏心骂,如果不是铁琴、铁音两姐妹追他甚急,他完全可以慢慢靠近。

忽然靠近,那强横的金元冲击得他身体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大人,不要再前进了。”铁琴惊呼出声,身影更快向前掠去。

薛鹏却丝毫不停,要紧了牙关,继续向前冲去。

距离古剑只剩五丈距离,强大的金元,让他难以靠近。

薛鹏将一身的法决运转到了极致。

十息后,他距离古剑不足一丈,伸手抚向古剑。

“不要摸。”铁琴瞳孔一缩,身影连闪抓向了薛鹏的手掌。

几乎同时,两人的手,同时挨上了古剑的剑锋。

那剑锋无比锐利,刚一接触,两人手掌顿时被划破了口子。

鲜血滴落在了古剑上。

嗡嗡嗡!

忽然间,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传来。

海量的金元瞬间顺着两人的手臂涌入两人的体内。

两人的手臂,几乎在一瞬间化成了金属。

这种变化,由两人的手臂窜向两人的整个身体。

几乎同时,薛鹏体内金元篇完全脱离了控制。

金元篇按照一个特殊的轨迹运转了起来,漫天的金元化作一柄柄利剑,刺向了他体内的虚空壁垒。

轰的一声。

那个壁垒终于被刺破了。

薛鹏体内世界骤然多了数不尽的金元。

白色的金元凝成实质,成一个个金属颗粒,从半空中降落下来,形成了一场金属雨。

薛鹏体内世界的老青惊吼连连,被逼得他不得不再度靠近那古灯化成的太阳光团。

炽热的温度将席卷而来的金元流纷纷融化。

火克金。

古灯内的火油开始猛烈燃烧起来,一股股炽热的气息炼化着薛鹏体内的金元。

此时在薛鹏身外。

铁琴一脸惊惧。

她的整条手臂都化成了金属,正在向着胸口处蔓延。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稳定下来。

背后那古剑虚影再度浮现。

古剑足有数百丈大小,极为虚幻。

凝出这道剑影,铁琴体内的金元迅速被消耗。

那些侵入体内的金元,在她的引导下,朝着那古剑的虚影涌去。

一时间,让她借用这个不是法子的法子,算是缓解了一下体内的状况。

“大人,难道你宁死也不愿跟我回去,这到底是为什么?”铁琴眉头皱起,看着薛鹏。

薛鹏却没有铁琴这么幸运,那金属一层层覆盖了他的皮肤表面,最后,将他化作了一个金人。

“诶,这下自己该如何与伯父交代?如何与琪琪格交代啊?”铁琴心中十分后悔,早知道这个大人如此冲动,她不该逼之甚急。

然就在此时,原本插在大地之上的那柄古剑忽然剧烈颤抖了起来。

嗡嗡嗡!

那轰鸣声越发剧烈起来。

大地也跟着剧烈颤抖着。

轰!

一劈山裂石的声音响起。

大剑开始缓缓拔出了地面。

转眼间,大剑已漂浮在半空。

此时众人方才看清楚,这古剑只有一半,剑的前段却已断掉了。

巨大雪白的古剑表面浮现了血纹。

此时血纹不断闪烁着,四周的金元不断被其吸入体内。

而此时,古剑顶端的那只大白猫的身体也浮现了道道的血纹。

大白猫忽然嘶吼了一声,随后古剑传来更为巨大的吸力。

铁琴只觉手臂上的金元正在快速退去,而那些涌入到她剑体内的金元,连带着她本身的金元都在也被快速吸走。

铁琴脸色剧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此时,薛鹏体表的金元在快速消退,露出了他本来的面容。

他内的强横的金元也在快速流入那剑体之中。

薛鹏缓缓恢复了过来,便见四周的金属人像纷纷化作了粉末,其体内的金元,早已消失得干干净净。

而他自己的体内澎湃要冲毁他身体的金元,也在快速流逝着。

薛鹏长出了一口气,自己这一条命,算是没有丢。

薛鹏快速镇定了下来,抬头望去。

吸收自己体内金元的是那柄古剑,可之前,那柄古剑,明明是散出金元给他,或者说东州修炼者吸收的。

可现在为什么会忽然吸收四周的金元呢?

薛鹏一看,四周东州修炼者脸色难看,正在竭力运转金元篇,不让自己体内的金元流失。

薛鹏又抬头看向古剑上方那白色大猫。

那大猫正用一种冰冷的目光,看着自己等人。

“老小子,别再让那个剑灵吸了,再吸下去,我们都得玩完。”青蛟急促的声音响起。

“剑灵?”薛鹏不明所以。

“就是那个大白猫,该死,这剑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孕育出剑灵?”青蛟怒骂着。

“现在不是他把你吸干,就是你把他炼化。”青蛟嘶吼着。

薛鹏心中一动,嘴角微微翘起,将体内一股股火元输入到金元之中,注入向了那神秘的古剑之内。

薛鹏注入的是白色的火元,这种火元极为强悍。

随着大量的注入其中,古剑上的大白猫发出一声愤怒的惊吼。

那柄巨大的古剑也缓缓坠落了到了地面。

轰!

断剑再度插入地底。

“好机会。”虽然不知道这骨剑是什么玩意,但如果能将之炼化。

想到这里,薛鹏身子高高跃起,肉翅振动,飞向了古剑剑柄,心中道:“老青,一会你收拾那个剑灵。”

“我不去,我怕这古剑的气息。”青蛟怒吼连连。

这个古剑邪异得很,它怕被这古剑给吞噬了。

“你含着那盏古灯去。”薛的声音响起。

“什么古灯?”青蛟不禁道。

“你看好了。”薛鹏声音落下,便见薛鹏体内世界那个大太阳的光芒缓缓收敛了起来,露出了那盏古灯。

“原来这是一盏古灯。”青蛟刚一靠近,炽热的火元烫得它惊吼连连。

“人类,你想害死我,我这玩意,我能含着么?”青蛟怒道。

薛鹏眉头一皱:“这古剑交给我,那剑灵,你想办法。”

话音落下,薛鹏落在古剑的剑柄上。

不灭金身运转了起来,三头六臂神力施展。

此时他周身已有六条手臂。

六条手臂紧紧抓住了古剑剑柄,体内强横的火元涌入古剑之中。

古剑周围泛起了白色的火焰,煅烧着剑体。

白色大猫惊吼连连,想要靠近薛鹏。

可此时薛鹏神力大增,能调用的火元是之前的十数倍。

炽热的火元仿佛无穷无尽一般从他体内涌出。

大白猫周身缭绕着浓郁的金元,一靠近薛鹏便被火元融化。

“老青,再不出来,我可要念咒了。”薛鹏催促道。

“早晚被你给害死。”青蛟怒骂一声,紧跟着从薛鹏的体内窜出。

三十丈的青色火蛟扑向了大白猫。

大白猫有着古剑的维持,实力大增与青蛟激斗,丝毫不落下风。

远方人便见,一大白猫与一青蛟在半空激战。

一时间,金元四射,青焰如雨。

大白猫的惊叫与青蛟的嘶吼声震慑四方。

几乎所有的东州修炼者都看着一幕,神色格外凝重。

“人类,快点,我要支持不住了。”青蛟怒吼连连。

薛鹏六条手臂紧紧握着古剑。

古剑传来大量的金元抵挡着他炼化。

好在这金元中,有不少是他体内的金元,对他的有着亲和,让这种冲击缓慢了些,否则他早就支撑不住了。

而此时,一条血线正在从薛鹏的手腕不断在剑身上蔓延着。

这条血线极细极细,每向下延伸一分,这巨大的古剑便被炼化一分,也变小了一分。

古剑快速变小着,转变已从千丈变成五百丈大小。

这古剑虽孕育出了剑灵,但剑灵此时已被青蛟缠住,古剑的主人似也早已死去,薛鹏炼化这古剑,方能如此轻松。

这古剑在血神塔千百年,东州的修炼者都是想着用它来淬炼身体,从来没想过要将之炼化。

东州修炼者不似大,大人人兴炼器一说,东州人的身体便是最好的武器。

“那个人,他在干什么?”

“不知道,不过古剑怎么变小了?”

“那个人,该不会要将古剑收为己用吧?”

“这,这不可能吧,几千年,好像从没听谁说过要收这古剑啊。”

“是啊,就算收了,有什么用啊?”

“不管他有什么用,这古剑,不是属于某一个人的,它是属于整个东州的。”

“就是,如果他把这古剑收了,我们如何淬炼金元?”

“不能让他收走。”

下方众人呐喊着。

铁琴已脱离了古剑的控制,退到了一旁。

她背后凝聚的剑影仍在,此时他可以出手杀了薛鹏,便可保住古剑不被这个大人取走。

可若如此,这谁还能制住这古剑。

她隐隐有种感觉,这古剑吸引这么多修炼者过来,是想要吸取他们的金元。

这个古剑,竟然已有灵智。

如果任其发展下去,只怕整个第四层的修炼者都要丧命在这古剑之下。

是任由这个大人将这古剑炼化,还是杀了这个大人,然后他们再被这古剑所杀?

铁琴迟疑时,半空中异变再生。

古剑忽然荡漾出一道雄浑的金元。

“姐姐,闪开。”铁音首先察觉,大吼了一声。

铁琴出于对妹妹的信任,想都没想,身影扇到一旁,以剑体挡在身前。

下一刻,剑体迸射出无数道金元。

一道道金元都仿若是一道白色箭矢。

一时间,漫天漫地都是箭矢,仿佛一阵大雨。

而那些躲闪不及的东州修炼者,顿时被金元洞穿,死伤大半。

铁琴窜到铁音身旁,夹起铁音,快速离开这里。

薛鹏首当其中,身被十数创。

胸口、大腿都流出了鲜血,伤势严重。

哇!

薛鹏口中吐出了一口鲜血,喷在了古剑上。

“好你个小杂种。”薛鹏紧咬牙关,怒吼一声,拼了命的运转灵决,继续炼化起来。

方才催动了那一击,大白猫气势一弱,青蛟趁机卷住了大白猫的身体。

大白猫怒吼连连,催动金元。

大白猫之前似乎隐藏了实力,此时它喷出的金元直接将青蛟的身体射穿,身体都凝成了金属。

青蛟怒吼连连,硬生生卷着大白猫,最后撞向了薛鹏的胸口。

“人类,快念咒。”

薛鹏心中一动,“老青,对不起了。”

不知名的咒语响彻薛鹏体内世界,好似响在远方天际,又好似就在耳旁响起。

杳杳无踪迹,不知其来,不知其终。

一道道奇异的符纹自半空浮现,散出的青光照在青蛟与大白猫的身上。

青蛟大白猫的身体顿时冒出黑烟,疼得青蛟惊吼连连,大白猫发出凄厉的惨叫。

一道道符纹印刻在青蛟与大白猫的身上。

终于,薛鹏有了那种感觉,他可以决定大白猫的生死。

死!

一个念头浮现。

那原本印在大白猫身体上的符纹陡然散发出强烈的光芒。

轰!

大白猫的身体炸得粉碎,已死得不能再死。

紧接着,薛鹏便感觉到,掌中古剑那种抵抗的力量急速下降。

转眼间,古剑只有百丈。

再过几息,古剑只有十丈。

片刻后,这柄断掉的古剑只有两尺两寸。

随着功法运转,这柄古剑没入到了薛鹏的体内,插在了他体内世界的大地上。

此时青蛟气息奄奄躺在地上。

周身的火焰早已熄灭了,浑身只剩下了灵魂体,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覆灭。

“该,该死的人类,这下你满意了吧。”青蛟气若游丝地怒骂着。

“老青,谢谢了。”薛鹏由衷地感谢道。

“为了感谢你,我将镇魂诀交给你吧。”

“镇魂诀?”青蛟不明所以。

“对你凝练魂魄有好处。”薛鹏缓缓道。

镇魂诀,是薛鹏给那不知名的古决起的名字。

他每念一次镇魂诀,他的魂魄变会凝固一分。

可他每念一次,青蛟就受一次伤。

他想看看,让青蛟修炼镇魂诀后,是否能抵住一些镇魂诀的威力。

否则,那就只能让青蛟出来住了。

不过,吸收不到自己体内的火焰,这个老青肯定会不愿意的。

说着,薛鹏将那不知名的古决的十分之一讲了出来。

青蛟念动了起来,便感觉到四周有一种温柔的力量,让他的灵魂快速恢复着。

青蛟大喜,不再理会薛鹏,快速修炼了起来。

而此时薛鹏再度念起了镇魂诀。

这一刻,青蛟发出了一声怒吼。

“人类,你想干什么?”

“呵呵,误会误会,不是有意的。”薛鹏呵呵笑了笑,看来,就算青蛟修炼了十分之一的镇魂诀,还是抵不住啊。

那柄断掉的古剑被炼化后,薛鹏感觉到,这古剑与寻常的灵剑很是不同。

这古剑与他显得十分的亲切,甚至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握着他自己凝出的骨剑一般。

薛鹏心中一动,那断剑已握在他的掌中。

他能够清晰感觉到,这古剑之中有着十分强大的金元。

只是那种金元,此刻他还调用不了。

短暂的时间内,他只是粗浅的炼化了,若想完全炼化,所需要时日太长。

而且以他的实力,只怕还难以完全炼化。

薛鹏收起了断剑,朝着青云梯走去。

而就在此时,天空忽然浮现了紫气。

一股浩瀚的力量席卷过整个血神塔。

血神塔外面,两个老者脸色大变。

血神塔再度颤抖了起来,周遭紫气开始向外冒出。

紫气幻化出那人的身影。

那中年人放声大笑着,“哈哈哈,不知道是谁解开了封印,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两名长老周身血光涌动,浩瀚的血力注入到血神塔之中,血神塔周遭的紫气缓缓被逼了回去。

两个长老神色凝重,吩咐一旁的弟子道:“图文,敲响神钟。”

“师傅,敲几声?”

“敲,九声吧。”那弟子闻言脸色大变,当即道,“是。”

弟子慌忙退了出去。

其中一个长老不禁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血神塔会变得如此不稳?”

“难道,封印真的被揭开了?”

“这怎么可能?”

“那封印可是老殿主亲自设下的?”

“事实如此,我们准备重新祭炼血神塔吧。”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

“这种情况你也看到了。”

“诶!”其中一名长老叹了口气。

“图勒,你过来。”

“弟子在。”一名赤着上半身的东州汉子走了过来。

长老缓缓道:“你要记住,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城主铁木黎,和大将军铁木合知道,你不要让为师失望,清楚了吗?”

“弟子明白。”那东州汉子道:“我这就去追。”

东州汉子退了出去。

“诶,你是让图勒去报信吧。”

“胡说,我刚才说得,难道你没有听清楚么?”

“不是最好,我已下令,任何人不得出血神殿一步。”

“你……。”

“怎么?难道我猜对了,你确实是让图勒去报信了?”

“哼……自然是没有。”

那长老冷哼一声。

血神殿院落内,图勒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路过门口时,两名血神殿的血侍挡住了图勒的脚步,“图勒,你不能出去。”

图勒看着两人道:“扎亚尔,扎亚木,你们怎么连我都拦?”

扎亚尔、扎亚木两兄弟相视一眼,苦笑道:“长老有命,任何人不准外出,尤其是你。”

“什么意思?”图勒脸色大变,“难道长老以为我会叛出血神殿么,是哪个长老下的命令?”

“是,萨哈长老的命令。”身材较为高大的扎亚尔缓缓道。

“图勒兄弟,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你不要让我们兄弟为难。”

“可是我是奉图雷长老的命令出去办事。”

“如果耽误了图雷长老的大事,是你的罪过,还是我的罪过?”图勒冷哼道。

“这……。”两人面露难看色。

图勒是图雷长老的亲侄子,他们可是不敢得罪的。

可若放走图勒,到时候萨哈长老怪罪,他们同样吃罪不起。

无论哪边的怒火,都不是他们兄弟能承受得起的。

“还不给我让开。”图勒冷哼一声,便要冲出去。

“算我的。”这时一个宏亮的声音响起。

“萨虎?”图勒眉头一皱,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大汉。

“萨虎,你什么意思?”

萨虎大嘴叉一扯,缓缓道:“我的意思很简单,萨哈长老说了,任何人不准离开血神殿一步。”

“哼,萨哈长老的命令是命令,难道图雷长老的命令就不是命令?”

“今天,无论是谁,都别想拦着我。”

图勒面色一沉,周身血气开始剧烈翻滚起来。

“图勒,你想动武?”萨虎周身也泛起了血气。

“非是我想动武,实在是你们萨家欺人太甚,萨虎,把路给我让开,你们萨家,还没有权利命令我们图家。”

第四百四十四章 三个白衣人 “图勒,不管你今天说什么,也休想踏出血神殿一步。” “萨虎,你姐姐萨仁也在血神塔中,难道你想看着你的亲姐姐也死在里面么?” 图勒此话一出,萨虎脸色一变。 “图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什么意思,你这就要去问问你的长老叔父去了。” 图勒话音落,骤然发难,一拳轰向了萨虎。 萨虎仓皇应对,被这一拳击中了肋部,整个人倒退了十数步。 “图勒,你敢偷袭,你还算是东州的勇士么?”萨虎怒道。 图勒也不理会,跳出血神塔,可就在此时,一道疾风袭向图勒面门。 图勒大惊,双臂格挡身前。 砰! 一声巨响,图勒被击得倒退而回。 半空中,图勒调转身形,落在了地面,凝视着眼前人,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眼前不是别人,乃是东州年轻一辈能排进前五的高手,萨虎的哥哥,萨仁的弟弟,萨苏。 萨苏年二十五,身材并不十分高大,反而相对瘦削。 八尺高,身材颀长,肤色为黄,眼眶深陷,眼眸里闪着精光。 身为东州最杰出的青年之一,萨苏一身修为已达到了第三境大圆满,随时会踏入修士境。 “二哥,你怎么会在这儿?”萨虎吃惊道。 一般按照东州的规矩,东州修炼者在即将迈入修士境时或闭关修炼,或远走蛮荒,经杀伐,固修行。 萨苏本是离开了东州,前往蛮荒深处修炼,此时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 “二哥,你突破到修士境了?”萨虎喜道。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下去好好休息。” “还有,你们都下去。”萨苏沉声道。 “不,二哥,我们许久未见,等收拾了这个图勒,我们再好好聚一聚。”萨虎兴奋道。 “我说的话你还没听见么。”萨苏声音陡转厉。 “二哥,你。” “下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萨苏的脸色阴沉似水。 萨虎一脸茫然,以前他的二哥从来都是十分温和,这次,为何发如此之大脾气? “咳咳咳,萨苏,看来你是知道血神塔要重新祭炼,而里面的人一个都出不来吧!” 此时图勒心存死志,就算他死了,也一定要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 果然听了图勒这话,无论是萨虎还是那两名血侍脸色都是一阵剧变。 原本图勒是被派出封锁这个消息,可现在,他却主动将这消息透露出来。 “图勒,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萨苏的脸上顿时浮现戾气。 “呵呵,我当然知道。” “萨苏,看来自己亲手送自己的姐姐去断头台的滋味并不好受吧。” “我图勒就算是死,也对得起东州的兄弟姐妹了,可你呢,你对得起谁?”图勒再度轻咳一声,嘴角溢出了鲜血。 听了图勒这话,萨虎看着自己的哥哥道:“哥,难道图勒说得是真的?” “最近有人说,要重新祭炼血神塔,而且。” “住口。”萨苏厉喝一声。 萨虎浑身一颤,不禁大急道:“哥,姐可也在里面呢?” “我让你下去。”萨苏一掌拍向萨虎,但终究萨虎是他的弟弟,这一掌没有蕴含太多的力量,只是将萨虎拍飞了出去。 萨虎却疯了一般冲了进来,口中怒道:“我要去找长老,我姐姐还在里面呢,他们不能这么做。” “放肆!”萨苏怒喝一声,伸手抓向萨虎。 图勒见状,趁机窜向外面。 “哪里走。”萨苏闪身,便要扑向图勒。 图勒心中一动,一把抓住自己的大哥。 萨苏血力一震,萨虎只觉胸口如被大石击中,肋骨都碎裂了。 萨虎嘴角流着鲜血,双臂死死锁着萨苏。 “二哥,姐姐还在里面,姐姐还在里面呢,你就让他走吧,让他走吧。” “三弟,二哥又何尝不知姐姐在里面,可是,大义面前,便要舍小我成大义。” “他们进入血神塔,便早就应该有这个觉悟,你放手。” “不,我不放,我死也不放。” “萨虎,不要怪二哥心狠。” “二哥你。” 砰! 一声巨响,萨苏周身血气震动,将萨虎的身子震开。 萨虎顿如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欲坠,跌落在数十丈外。 那两名血侍双眸连闪,挡在了萨苏的身前。 “你们,难道想反么?” 两名血侍不禁道:“我们得到的命令是禁制任何人离开这里。” “放肆!”萨苏大怒,挥掌拍向两人。 两人迎上萨苏掌力。 只一瞬间,两人被萨苏掌力震飞,昏死了过去。 萨苏身形连闪,片刻间,已追上了图勒。 掌力挥动,拍向了图勒的后背。 然就在此时,四周忽然变得十分冰寒起来。 寒气中有着淡淡的梅香。 一道身影飘忽而来。 这人身形灵动,一身白衣,以面纱遮住了面容。 双手带着白色的手套,强横的灵力在掌中波动着。 轰! 一声巨响,两掌轰在了一起。 萨苏只觉一股寒气顺着手臂涌入全身,直要将他的身体都冻僵了。 “好深厚的修为,好凝练的寒气。”萨苏暗暗赞叹一声,此时再看向那人。 便见那人回眸看了他一眼,左臂已夹着图勒,遁身远去。 萨苏还想追,却发现附近有着数道强大的气息正伺机而动。 萨苏不得不放弃追击的想法。 不多时,有兵士围了过来,见是萨苏,其中一领头的兵士道:“见过大人。” “这里没你们的事,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萨苏缓缓道。 四周寒气尚未完全退去,方才两人交手的余波让这里也一团糟,显然是有事发生。 不过萨苏这般说了,他们却也不敢再多问,只能退了下去。 “究竟会是什么人呢?”萨苏眉头微微皱起。 “放开我,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一处僻静出,白衣人放开了图勒,图勒看着眼前人,心中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眼前这些人,实力都极为恐怖,尤其是抓自己的白衣人,竟然能与萨苏对轰一张,其修为之深,就算不是修士,只怕也相差不多了。 人群中,一人走了出来。 这人也穿着一身的白衣,蒙着脸孔,唯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这是一双奇异的眼睛,图勒发誓,他从未看过这样的一双眼睛。 在这样的一双眼睛面前,他觉得自己一切都被看穿了,自己在他的面前,毫无秘密可言。 “你叫图勒,对不对?”这人忽然开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可能辨别不出男女。 不过对方一开口就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这样图勒心中一惊。 那人又连问了数个问题,图勒越听越是心惊,越听心里越是害怕,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什么都知道? “表,咳,问这些没用干什么?” “问呆,问那谁,快问那谁。”一旁个子稍矮的一人催促道。 询问图勒那白衣人回头狠狠瞪了矮子一眼,矮子似乎很怕这个白衣人,顿时不再开口。 白衣人这才看向图勒,眼中闪着妖异的光芒,缓缓道:“你想去城主府报信,是不是?” 图勒心惊胆战地点点头。 “我可以放你离去,不过你要回答我几个简单的问题。” 图勒点头。 “这个人你见过么?”白衣人说话间拿出一副人像。 看到这个人像,图勒瞳孔一缩,“是他!” 看到图勒这个反应,矮个子一喜,“你见过呆你见过他?” “是你问还是我问?”为首白衣人淡淡道。 “呵呵,你问,你问。”矮个子退到一旁,眼睛里闪烁着兴奋之色。 “你很诚实,所以我决定,放你离去。”白衣人缓缓道。 “谢谢,谢谢。”图勒大喜。 “不过,我还有两个问题。”白衣人声音再响起。 图勒脸上笑容一滞,不是说好了放我么,怎么还有问题。 他看看了一旁负手而立,浑身散着寒气的白衣人,不敢质疑,只得道:“你问吧,只要是我能说得,我都会说。” “呵呵,难得你这么配合。” “我问你,画中人你是在什么地方看到他的?” “血神殿。” “那你可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这。”图勒目光闪了闪。 他猜出了这些人的身份,应该就是大曌人。 可是他们为何要问那人在哪里? 这些人目的为何? 他不清楚,他不能贸然回答。 “我不知道!”图勒缓缓开口。 “不,你知道的,不过因为你不清楚我们的身份,不知道我们为何要找这人,不知我们此来是善是恶,所以你心有疑虑,对不对?” 白衣人此话一出,惊得图勒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他心里想什么,怎么这人都知道? “其实不用你说,我也清楚,那人此刻便在血神塔之中。”白衣人紧紧盯着图勒的眼眸。 在看到图勒眼底难以置信地震惊时,白衣人眼中浮现了一丝笑意。 “这个臭小子,真是没想到,我们跟千般寻万般找都没找到,将这东州都要翻遍了没找到,他竟然藏在了血神塔里了,真是会找地方啊。”为首白衣人心中暗想着。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旁矮个白衣人问道。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只能等了。” “可是,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在秘境开启前,看不到人。” 未容这人把话说完,为首白衣人狠狠瞪了一眼矮个白衣人。 矮个白衣人顿时闭嘴。 为首白衣人,看向身旁身材修长的白衣人道:“魁首。” “大人请吩咐。”那修长白衣人目光错愕了一下,随后上前恭声道:“大人请吩咐。” “这人交你处理了。” “大人尽管放心。” 随后身材修长的白衣人,走向图勒。 “且慢。”图勒大惊失色,以为是要杀自己灭口,当下只能拼一拼了。 然谁也没有听他的,身材修长的白衣人仍在靠近。 “如果你们杀了我,你们要找的那个人,也必死无疑。”图勒低声咆哮着。 “等等,先等等。”矮个白衣人匆忙喊道。 身材修长的白衣人,也停下了脚步,看向了为首的白衣人。 “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我发现你骗我,我会让你觉得,死,其实是一种解脱。”为首白衣人,深邃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图勒。 图勒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眼前这个人这双眼睛,太恐怖了。 他觉得,只要自己说谎,这双眼睛,八成会识破。 不过,他不敢赌。 他还要留着这条命,去回禀城主。 而且看矮个方才的表现,很明显跟那人熟识。 一听那人要死,神色也是焦急。 当下图勒拿定了主意。 “血神塔需要重新祭炼。” “祭炼时,血神塔内的一切生灵都会被绞杀。” “包括里面的东州修炼者以及你们要找的那个人,都会死在里面。” “此番我便是取城主府报信,如果城主知道这个消息,或许可以阻止这次祭炼。” 图勒没有半点保留道。 “这,这不可能,你再说谎,你这个蛮子,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矮个白衣人闻言大怒道。 为首白衣人瞪了矮个一眼:“再多嘴,我就点了你的哑穴。” “可是,可是他说呆。” “住口。”为首白衣人低喝一声,矮个白衣人顿时不敢再多言。 为首白衣人看向图勒,缓缓道:“血神塔的封印毁了?” “你,你怎么知道?”图勒神色大骇。 不过下一刻,他就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当下闭口不言。 图勒的眼眸充满了震惊色,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可眼前这人却什么都知道。 他究竟是什么人? 血神塔封印被毁,这件事他也是长老传音给他的机密之事,眼前这个人怎么会知道? 为首白衣人目光闪了闪,最后缓缓道:“魁首,打晕他,扔进城主府。” “是。”身材修长的白衣人,一个手刀切在图勒后颈。 图勒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身材修长的白衣人扛起图勒,身形连闪,不多时已将图勒扔进了城主府。 “表姐,现在怎么办?”这时矮个白衣人问道。 为首白衣人看向矮个白衣人,淡淡道:“以后再随便插嘴,你就不要再跟着了。” “不插嘴,我再也不插嘴了,表姐,现在怎么办,如果在找不到人,王上可就要杀人了。” “为今之计,便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对外宣称,人我们已经找到了。” “可是,我们明明没找到啊。” “不,我们已经找到了。”为首白衣人嘴角微微翘起,目光看向了身材修长的白衣人。 “薛魁首,这次就有劳您了。”为首白衣人看着身材修长的白衣人,微微含笑道。 “卑职,但凭大人吩咐。” “啥?表姐,他明明不是呆兄,你为何?” “以前不是,但是现在他是,如果你想你那个呆兄的家人完好无损,就配合我们演一场戏。” “当然,如果戏被戳穿了,那就是欺君之罪,我们谁也跑不掉,敢不敢赌一次?” “这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如此了。”矮个白衣人对身材修长白衣人道:“这番,就有劳梅少宗,哦不,有劳薛兄了。” “殿下言重了,卑职必竭尽全力。” “呵呵,我相信,以少宗的实力,世上年轻一辈,也是少有人敌。” “此番,便让我们助铁木城主一臂之力吧。” 城主府,会客厅内,十数人再坐,都是铁木黎的心腹。 图勒已醒了过来,将祭炼血神塔的事情一一讲述了一遍。 砰! 一旁的桌子顿时被铁木合拍碎了。 铁木合血气翻涌,体内无数金光蹿了出来,附着于体表。 金光之中,细小的骨甲附在其皮肤的表面。 铁木合双眸瞪得几乎要裂开了,眼中金光四射,那种骇然的气势顿时散发了出来。 轰轰轰! 铁木合大踏步而去,地面的被他双足踏出一个个大坑。 “铁木合,你给我站住。”座首,铁木黎充满肃杀的声音响起。 此刻他那一张总是带着笑意脸也阴沉似水。 虎目中杀机隐现,双手正牢牢摁着自己的大腿,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杀意。 他知道,如果被杀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便不能救出自己的女儿与东州的万千勇士。 “我操他姥姥的,大哥,我这就杀进血神塔救出我的女儿还有侄女。”铁木合愤怒咆哮着,大步而去。 然下一刻,铁木黎的身影挡在了铁木合的面前。 “二弟,你冷静一些。” “我怎么冷静,那群王八蛋,他们要祭炼血神塔,还不把人放出来。” “他们想干什么,他们这是谋杀,他们想杀了我们这边所有人。” “那个该死的萨家人,该死的血神殿,他们自己看不住血神塔,现在血神塔出了问题,竟然连人都放不出来就重新祭炼血神塔,他们早干什么去了?” “不行,就算是血神塔毁了,我也不能看着我女儿还有大侄女死在里面。” “大哥,你别拦着我,我这就去撕了那群王八蛋。” 啪! 铁木黎一巴掌抽在铁木合的脸上。 砰! 铁木合直接被铁木黎抽飞了出去,狠狠撞到墙壁上。 墙壁被砸塌了,铁木合却像没事人一般,又站了起来。 “大哥,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的女儿,还有我的两个女儿,就这么死在血神塔么?”铁木合双目浮现出了血丝。 “二弟,你冷静一些,你要记住,这次我们不仅仅是为了我们的女儿,更是为了东州的血脉。” “此时在血神塔中,有几千的东州年轻人。” “他们是东州的未来,是东州血脉的延续,如果他们都死在了里面,东州必定衰落,我身为东州城主,不可能任萨家与血神殿,毁掉东州的血脉根基。” 听了铁木黎这话,铁木合大喜:“大哥,那现在我们就冲进血神殿,让他们放人。” “听我把话说完。” “东州,不是我铁家一人的东州,我们也做不到一手遮天。” “你去将这消息散布出去,就说血神殿欲增加对东州的管控,所以虚言血神塔封印被破,欲以此为理由,坑杀东州的勇士。” “大哥,还是你的道道多,我这就去办。”铁木合大喜。 “记住,一定不能让人知道,这件事你透露出去的。”铁木黎沉声道。 “大哥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铁木合大嘴叉一咧,不过他脸色又是一阵难看,不禁道:“大哥,那血神塔该怎么办?” “放心,我自有办法。”铁木黎双目忽然变得深邃了起来。 “好,我这就去。”铁木合不疑有他,他对自己的大哥,自然是十分相信。 铁木黎走到图勒身旁,拍了拍图勒的肩膀,“图勒,谢谢你将这么重要的事情报知与我。” “图家与铁家从来都是交好,更何况,我也有亲人在里面,我不能看着他们都死在里面。”图勒神色凝重道。 “好样的,图勒你记住,无论到什么时候,人才是一个国家一个势力的根本。”铁木黎缓缓道。 “嗯!”图勒重重点头。 “图勒,此番你泄露了这则消息,血神殿不会放过你,萨家也不会放过你,逆要有心理准备。” “城主放心,我既然来了,就已心存死志。” “好,不愧是我东州的好儿郎,不过我不会让他们如此轻易得逞的。” “城主大人,还有一事,图勒要禀告与您。” “说吧。” 图勒将三个白衣人的事与铁木黎说了一遍,随后连忙补充道:“城主大人,非是图勒想要泄露东州之秘,只是那人实在是太深不可测了,我什么都没说,他却什么都知道。” “这件事,不怪你,你不仅做的没错,做的更是极对,保存自己的性命,将重要的消息传递出来,你做得很好,非常好。” 铁木黎缓缓道:“最近我要拍一批人分别前往大曌、羽明两国打探消息,你愿意去么?” “多谢城主,图勒愿意,图勒必誓死报答城主救命之恩。”图勒神情有些激动道。 第四百四十五章 阳谋 “布赫,你怎么看?”铁木黎的声音响起。

这是一个精瘦男子从铁木黎身后走到身前。

精瘦男子走到铁木黎面前,他双眸闪着精光,缓缓道:“大人,我以为,那三人必是大曌人无疑。”

“而且我可以肯定,这三人之所以会放图勒回来,应该是进入血神塔的大曌人,也就是琪琪格的丈夫,对他们来说,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嗯,我也是如此想的,这么说,那人八成就是那个薛鹏薛魁首了。”铁木黎眼中透着兴奋色。

图勒闻言,欲言又止,铁木黎见状,不禁道:“图勒,有话便说。”

“城主大人,我记得,那个为首的白衣人,叫其中一个身材修长的白衣人叫魁首。”

“魁首?”铁木黎眉头皱起老高,陷入了沉思。

“你确定你没有听错?”过了片刻,铁木黎问。

“我绝不会听错,那人的修为实在是太高深了,一掌就逼退了萨苏。”图勒继续道。

“那你估计,他年纪多大?”铁木黎继续问道。

“不会超过三十。”图勒肯定道,那人的眉宇、声音看着、听着都十分年轻。

“好,图勒,你先下去吧。”

图勒退了下去。

四周张开了结界。

“城主,难道那个白衣人才是大曌新晋的魁首,薛鹏?”精瘦男子不禁道。

“不好说,这也有可能是对方故布疑阵。”铁木黎皱起了眉头。

铁木黎想了一会,最后道:“不管这些人有何目的,我们有三件事要做好。”

“第一件,便是薛鹏,查清究竟谁才是薛鹏,薛鹏这个人,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他留在我东州。”

“第二件,便是血神塔,一定要将东州勇士全部解救出来。”

“第三件,便是东州秘境,此番我们已占得先机,这一次,一定要趁此机会,从东州秘境得到足够的好处,拉近与大曌、羽明两国的差距。”

“有赖诸位了。”铁木黎抱拳道。

在座的都是铁木黎的心腹,加上他们也有不少的宗族弟子在血神塔之内,对于铁木黎这个提议,自然无不赞成。

“城主放心,我们必定尽心竭力,务必将东州的勇士全部解救出来。”

“光是解救出来还不够。”这时那精瘦男子站了出来,缓缓道:“这一次,我们要让血神殿与萨家等几家失去人心。”

“我们要让萨家与血神殿想要坑杀东州勇士这件事,让东州所有的百姓都知道。”

“不可,现在我东州已是暗流涌动,如果此时再生变故,岂不是让东州自耗,而让大曌与羽明得利?”

“非也,此次非是自耗,只要我们遇事再与萨家忍让,这种内耗便不会发生。”

“同时,如果萨家、血神殿如果做得过分,东州人民自然会站在我们这边。”

“如果有东州前往百姓站在我么这一边,东州就牢牢掌握在我们的手中。”

“而且,血神殿与萨家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经历这件事之后,萨家与血神殿内部定会起争执。”

“城主大人,如果血神殿三大副殿主,有一人倒向我们,这对我们来说,也是天大的好事啊。”

铁木黎思忖良久,最后双眸寒光一闪道:“好,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如果长生天觉得我铁木黎适合掌管东州,那就让这次计划成功,如果长生天认为我铁木黎没有这个资格,那计划失败,便由我一人来承担,与诸位无关。”铁木黎郑重道。

“城主,我等愿与城主共进退。”在场诸人双目灼灼看着铁木黎。

铁木黎心中大慰,心中一股豪情涌出:“有诸位兄弟姐妹,何愁大事不成。”

“眼下,我们除了散播言论,同时还要想个法子,救出血神塔内的东州勇士。”铁木黎道。

“报!”这时有亲兵上前道:“城主,大曌有使臣请见。”

“大曌的使臣,他们不准备前往秘境的事宜,来见我们做什么?”

“这些大曌人,一个个口蜜腹剑,心思狡诈,不见也罢。”

“不,城主,大曌人之前放了图勒,此来对我们应该没有坏处,不如一见。”这时名叫布赫的精瘦男子道。

“我知道诸位都是好心,大曌人奸猾狡诈,但我们若不见,别人还道我铁木黎怕了他们?”

“那就见上一见,诸位兄弟姐妹,便留下来,看看大曌人又有什么阴谋诡计。”铁木黎一句话,照顾到了所有人。

便是之前建议说不见的人,脸色皆无不愉之色,反而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大曌人的身上。

铁木黎一代枭雄,其心思之细腻,可见一斑。

“请大曌的使臣进来吧。”铁木黎高声道。

“有请大曌使臣。”随着亲兵喊起,一名穿着大曌官服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四十上下,双目炯炯有神,留着山羊胡。

左手持着一柄佩剑,右手负在背后,旁还跟着一人。

“李思,见过城主。”大曌的时辰双手抱着长剑,算是行了一礼。

以这样的‘礼节’是对铁木黎这样的枭雄,可谓无礼至极。

在大曌,就算是对一个最为普通的的七品官,也不能抱着剑来行礼。

剑未何物?

乃杀伐之器也。

报剑行礼,难道是想动兵戈么?

“放肆。”铁木黎身旁,一大将怒目圆睁怒道:“你大曌人,持剑上殿,安敢对我东州如此无礼?”

“这个大曌人太无礼了,城主大人,不若将其与其随行,拖出去烹了,让我们吃了他们的肉。”

铁木黎将目光投向大曌人使臣,缓缓道:“大曌的使臣,如若你不能有个一个合理的解释,今天,这油锅你是下定了。”

“来人呐,将油锅架好,用木火烧得滚烫,一会让大曌使臣下锅时,可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是。”下方亲兵顿时道。

铁木黎目光炯炯看着两人,他有种预感,眼前这个大曌使臣并不简单。

血神塔是东州的根基所在,这个天下共知。

大曌已知道血神塔之事,此时却不可能是趁机勒索。

因为他们也是刚知晓,根本来不及回到大曌。

就算回到大曌,按照大曌那个冗长的机制,没有几个月的时间,休想做出决定。

最大的可能,就是来探探东州的底,现在他自然不能弱了气势。

“呵呵,都闻东州人好客,每逢客人到来,便要煮肉熬骨以款客,却不曾想,煮的是客人的肉,熬的是客人的骨,东州已饥荒到如此程度了么?”李思放下手中剑,丝毫不惧地道。

“哼,如果是客人,我们自然会杀牛宰羊,煮牛肉,熬羊骨,款待客人,可你算什么客人,如此无礼。”

“大曌人,你们这群只知道耍奸偷滑的小人,又想什么阴谋诡计?”

铁木黎用手压了压,众人言语方歇。

“我尝听闻,大曌乃是礼仪之邦,待人接物,皆循礼节,不知是也不是?”铁木黎含笑道。

“正是,我大曌泱泱大国,礼仪之邦,自然一切皆循礼仪。”

“哦?既然如此,阁下说自己乃是使臣,是我东州的客人,为何不循礼,亦或是持剑上阶,便是你大曌的礼节?”

铁木黎连连发问。

李思早就料到这一幕。

此时他不能说自己不循礼节,也不能说持剑上阶是大曌的礼节。

如果他这么说了,无异议打了大曌的脸面。

到时候,就算是东州城主真的将他煮成肉糜吃了,大曌都不好意思说半句不是。

李思的冷汗顺着额头就流了下来,目光瞥向了一旁的随行人,心中暗道:“我说祖宗,你不是想坑我吧。”

来之前,这个小祖宗就说,接下来只要按照她的话来说,东州城主必定大悦,说不准还会倒向大曌这一边。

现在大曌与羽明局势紧张,如果他能劝说东州倒向大曌,他便是大功一件。

是以,他答应了下来。

他曾问过小祖宗,到底如何说。

可这小祖宗,偏偏说到时候她才会说,否则说出来就不灵了。

若非这小祖宗为安自己的心,与自己同来。

他是打死都不会来的。

李思心中焦急道:“快点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说啊?”

这时其随行缓缓开口,传音与李思。

李思瞳孔骤缩,心下后悔不跌。

“小祖宗啊小祖宗,这样的事,我区区一个使臣如何能做得了主,你这不是在坑杀我么?”

“使臣大人,如果你再不开口,便只能下油锅了。”铁木黎缓缓道。

李思没办法,早知道,他就不该听这个小祖宗的话。

“呵呵。”李思哈哈哈一阵大笑,随后上前一步道:“在我大曌有这么一句话,叫做入乡随俗。”

“意思是,对人最大的礼节,便是遵从对方的习俗。”

“举世皆知,东州好武,喜欢比武,常常拿出自己的宝物作为赌资。”

“这柄剑,乃是我大曌的珍稀法器,我大曌愿以其为赌资,让我大曌的才俊,与东州的勇士切磋一二,不知城主敢应否?”

“放肆,区区大曌的绵羊,也敢挑战我东州的勇士?”

“呵呵,如果东州不敢的话,可以不应,也可以就此将本使下油锅,不过,到时候就不知道天下该如何议论东州了。”

“到时候,就怕天下人会说,东州后继无人矣。”李思含笑道。

听了李思这话,铁木黎忽然浑身一颤,双眸中精光连闪。

“放肆,区区大曌的绵羊,我东州猛虎岂会畏惧?”铁木黎左手边,一名大汉拍案而起。

这大汉周身气血翻涌,体表浮现了一层骨甲。

他的骨甲是橙色的,满布了全身。

“来,先让我们比一比,到底是你大曌的绵羊的剑锋锐,还是我们东州人的骨头更硬。”

“来吧,让我们先好好战斗一番。”

李思不为所动,只是持着那法器,凝视着铁木黎。

“怎么了,软了啊,大曌的绵羊,出手啊。”

“老子先让你一剑,你到底是出手啊。”

布和用拳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站到李思面前,低着头,一双虎目死死瞪着李思。

两人面对面,两张脸几乎都要贴到一起了。

布和鼻孔喷着气,不过在接触到李思的脸孔时,李思身体仿佛有一道护罩,那气息被隔绝了开来。

“好了,布和,城主在这里呢,你不得放肆。”这时布赫沉声道。

布和闻言这才退到一旁,开口道:“城主大人,如果要与大曌人争斗,我布和第一个上。”

“城主,我阿莱夫虽然实力不强,但为了东州,我也愿与东州人较量较量。”

“城主大人,东州人不能弱了势,与大曌人较量,我巴查也愿出一份力。”

……

东州人纷纷请战。

东州人身材魁梧,以炼体闻名,每一个东州人身体之强横,比蛮兽都要强悍。

此时众人一喊,其声恍若大河长江咆哮,又如山石崩裂,震耳欲聋。

一旁的李思面色凝重。

无怪这东州能在大曌与羽明两国之间生存下来。

这些东州人的肉体之强横堪比灵宝法器。

这样的人冲入那些普通战士之中,说以一敌百也不遑多让。

不过,以往他们军中有着战阵,如今更是有了甲、乙两式灵器,东州人,不足为虑。

只可惜,甲式灵器流入到了羽明国,否则大曌扫除羽明、东州,只在弹指间。

现在,情况又混乱了起来。

真不知那薛鹏究竟是如何想的,竟然将甲式灵器交给了羽明国的二王子。

不过他又一想,甲式灵器制作并不困难,就算薛鹏不交出去,只怕用不了多久,这东西也不再是秘密。

一时间,李思想了很多。

“好了。”铁木黎挥了挥手,众人顿时又安静了下来,整个大厅再无半点声音。

铁木黎目光灼灼看着李思,双眸微微眯起。

周围的人也都顺着铁木黎的目光看向了李思。

李思直视铁木黎,余光扫了一眼周围人,心中暗叹:“铁木黎不愧一代枭雄,手下这些虎将对他命令如此服从,只简单两个字,这些吵闹的虎将,便再无半点声音。”

此时他又想到大曌的朝堂,那简直就乱成了一锅粥。

铁木黎此人若不除,东州将兴起矣。

“使臣大人,此来,你便是下战书的?”

“正是。”

“好,我东州应下了。”铁木黎高声道。

“城主,算我一个,我愿为东州教训教训这些绵羊。”

“城主,也算我一个,好久没有上战场,我的骨头早就酥软了。”

“城主,这次一定要让我上,我要用大曌绵羊的鲜血,来喂我体内的先天生灵。”

“城主,让我上,我要让这些大曌的绵羊,知道我东州的猛虎的厉害。”

铁木黎手下的战将,一个个面红耳赤,争先恐后的求战,那模样,这好像是天大的便宜一般。

李思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东州人实在是太小看他们大曌了。

当着他这个使臣的面,都一口一个大曌绵羊,丝毫不将他,不将大曌放在眼中。

“哼,一群蛮子,难道你们连话都听不懂么?”李思含怒道。

“你说什么,是说谁是蛮子?”

“大曌的绵羊,我看你是找死。”

一群东州人气势汹汹看着李思。

“方才我已说过,此次比武,是我大曌的青年才俊,给你们东州的后辈下的战帖。”

“双方年龄,不得超过三十岁,你们几个老蛮子,哪个没超过五十?”李思横了这些人一眼。

东州这些战将,还要破口大骂,此时铁木黎已经道。

“好了,大家都安静下来。”

“大曌的使臣,这个战帖我铁木黎虽然应了下来,不过,我需要时间召回我东州的勇士。”

“现在距离东州秘境开启还有一段时间,这样,半个月后,我们比试一番,也算为这次东州秘境之行,添个彩头如何?”

“好,一言为定。”李思含笑道。

“哈哈哈,如此趣事,怎能将我羽明国落下。”这时一背后长着一对雪白翅膀的人走了进来,正是羽明国的使臣。

“哼,真是哪里都有你们这群鸟人。”李思很是厌恶羽明国的人,破口大骂出来。

他对羽明国的态度,可是要比对东州人的态度差了不止多少倍。

“呵,只允许你们大曌这些奸猾的小人来,难道我羽明国就不能来么?”

“鸟人,食不洁,无礼仪,粗俗不堪,也知比武么?”

“放肆,这个大曌的奸猾小人,你敢侮辱我羽明国。”

眼看着两国的使臣要打起来,铁木黎双目精光连闪,忽然道:“两位切莫在这里吵闹,不若半月后,在三方比武一决雌雄,岂不更好?”

“哼,半月后,我们就会让大曌的奸猾小人看看,我羽明国的实力。”

“呵呵,一群鸟人,看来叫你们鸟人,是没有半点的错,长了一张利嘴啊。”

“这次大比,我大曌拿出了一件法器。”

“我这柄法器,名为冰璃。”

“冰璃剑,剑体乃是由一只璃龙大妖的牙齿炼化而成,并且将那璃龙的妖魂封在此剑当中。”

“即便是筑基大圆满的修士,只要持此剑,也能与炼丹期的大修士,周旋一二。”

李思这话一出,铁木黎神色动容。

之前他知道这不过是一柄寻常的法器,却不曾想,这法器已堪比法宝了。

李思一阵得意,轻哼道,“不知道你们鸟人能拿出什么?”

羽明国使者脸色也是微变,没想到,大曌竟然下了血本拉拢东州。

幸好自己把那东西也拿来了。

就在不久之前,一名神秘人,忽然来到羽明国驻地,说大曌人带着礼物,想要拉拢东州城主。

他这才拿上宝物,匆匆赶来。

“一把破剑,而已,这次比武,我羽明国拿出一对灵羽,可不比你那破剑差。”

说着,羽明国使臣一抹乾坤袋手中多了一对巴掌大小的翅膀。

这对翅膀晶莹剔透,通体血红,仿佛红玉雕琢而成。

不同的是,这灵羽中还有着清晰的脉络。

见此灵羽,铁木黎心中吃了一惊,不禁道:“可是灵兽身上的一对羽翅?”

“城主好眼力,这乃是一只修为相当于金丹大修灵兽的羽翼炼制而成。”

“只要修者再行炼入体内,催动这羽翼,即便不是修者,也能翱翔九天之上,而且羽翼中蕴含着风雷之力,羽翼闪动,风卷云涌,天雷可降。”

李思闻言眉头一阵狂跳,这羽明国出手怎么如此大方?

这样的可以操纵天雷的灵羽,竟然也会拿出来。

“羽明国不愧为天下最富饶的国度,随便拿出一样宝物,便令我们大开眼界。”

“这一次,我东州也不含糊,我愿意一个进入秘境的名额作为交换。”

“最终的胜利者,在保有原来的名额的基础上,我东州愿意将这名额再赠送出一个。”

铁木黎此言一出,李思与羽明国的修炼者脸色都微微一变。

进入秘境的名额就那么几个,这铁木黎竟然舍得拿出来?

当下无论是李思还是羽明国的使者,心中都是大动。

之前他们准备随便糊弄一下,输了比赛,拉拢东州。

可现在,就算为了这一个名额,他们也要争一争。

多一个名额,那就多一分机会。

东洲秘境内宝物无数。

极有可能,就因为多了这么一个人,便会得到一样强大的宝物。

比如大曌的昆吾木神树。

比如东州的血神塔。

比如羽明国的那对神灵之翼。

这些,都是千百万年前,从东州秘境中得到的。

这是可以改写一个国家巨大战力的机会。

而这样的一个机会,东州竟然肯拿出来,他们如何不激动?

“城主,这件事可玩笑不得。”李思沉声道。

“城主,您不是开玩笑吧。”羽明国使者,有些不敢置信地问。

“城主,这件事,我们是不是再商议一下?”素有东州智囊的布赫,此时也不禁开口道。

“是啊,城主,我们名额本就不多,这次若是再让出一个……。”

铁木黎摆了摆手,含笑道:“众位不必多说,待我们将血神塔内的勇士请出来,难道你们以为,我们东州会输么?”

听了铁木黎这话,众人心中一动,眼中光芒四射,同声道:“对,我东州自不会输。”

第四百四十六章 荒原激战 血神塔外风云诡谲。 血神塔内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灰白的荒原上,一株株野草穿穹。 受到千丈白色古剑的影响,这里的野草都带着浓郁的剑气。 站在其中,一股股锐利的剑气直要将皮肤切开。 野草尚且如此,那古剑又该具有何种威能。 然这柄属于东州的古剑,如今却被这大曌人盗走。 数百名东州修炼者,以铁琴为首,团团将薛鹏围住。 之前她吸收了大量的金元,背后古剑虚影达到了恐怖的五百丈。 铁琴站在大鸟背上,周身散着恐怖的气息,吓得大鸟身上翎羽都瑟瑟发抖。 “大曌人,交出古剑。”铁琴厉喝道。 “铁琴大姐,我倒是也想交给你,可是,那玩意儿它也不听我的啊,扎在我的体内他就不出来啊,要不你帮帮我?”薛鹏看了看铁琴,又扫了一眼虎视眈眈的众多东州修炼者,含笑道。 这句话,他说得倒是实话。 无论是神秘的古灯,还是那锐利的断剑,此时此刻,都不是他掌握得。 这两物就好似原本生在了他的体内,吸收着他体内的金元,火元。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却也被金元与火元同化着。 吱吱吱! 铁琴将牙关都要咬碎,双目之中,有剑气纵横。 她恨不能将薛鹏当场斩杀。 “姐姐,还跟这个大曌人的绵羊废什么话,杀了他,那古剑自然会自行飞出。”铁音此时也是动了杀机。 铁琴不再言语,铁音只道铁琴默认了,当下大喜,呼道:“杀了这个大曌的绵羊。” 话音落,铁音掌中粉红色的骨剑化作剑影三百六。 道道剑影铺天盖地罩向薛鹏。 砰砰砰! 薛鹏王甲附着全身。 金元大成,让他的王甲的威势也提升了一些。 剑影轰在他的王甲,擦出一连串的火花。 王甲上留下了一道道白色的印记,除此之外,再无损伤。 铁音微微凝眸,剑影三百六十道皆返,融入其掌中骨剑。 骨剑成十数丈大小,劈向薛鹏。 薛鹏六条手臂架起三道骨枪。 本体两只手臂握紧了骨枪,硬接了铁音一击。 砰! 一声巨响。 薛鹏将那强大的力量,卸到脚下。 脚下坚硬如铁的土地,顿时凹陷进去,如蛛网般裂开。 “好剑。”薛鹏大喝一声。 化身两条手臂,挥舞着骨枪,一招横扫千军,荡开了铁音的骨剑。 背后肉翅颤动,掀起一阵狂风。 薛鹏的身体直射向铁音,六条手臂,三条骨枪,或砸,或扫,或刺同时刺向铁音。 铁音躲过两枪,最后横扫那一枪,她只能硬抗。 一瞬间,铁音周身浮现了粉红色的骨甲,将她的全身都牢牢包裹。 而在她胸前骨甲上,印刻着一柄古剑,散着锐利的气息。 砰! 薛鹏一枪扫中了铁音的骨甲。 骨枪被一股强大锐利的剑气刺得道道伤痕。 然铁音的骨甲,也瞬间被震得碎裂开来。 哇! 一口鲜血,直接从铁音的小口中喷出,双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小妹。”铁琴双目圆睁,扑向了铁音。 铁琴一抹乾坤袋,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润白的丹药,塞入了铁音的口中。 一击重伤铁音,薛鹏再不停留,肉翅振,飞向远方的青云梯。 “哪里走。”早有数十名东州修炼者高高跳起,骨枪、骨剑一同砸向了薛鹏。 薛鹏被砸了下来。 薛鹏眼眸微凝,两颗头颅,六条手臂,挥舞着三杆骨枪,左突右进。 七八名东州修炼者被扫到,伤势或轻或重。 然薛鹏已不知挨了不知多少刀枪,身上骨甲几乎完全碎裂。 “杀啊,这个大曌的绵羊的龟壳已经碎裂,杀了这个大曌的绵羊。” “胆敢伤了铁音妹妹,我们绝不能放过他。” “杀了他,谁杀了他,那古剑就是谁的。” “东州的绵羊,交出我东州的东西。”巴雅尔持着一柄大刀,猛地劈向了薛鹏。 “呵呵,大曌的小弟弟,还是将我东州的东西,还给姐姐吧。”萨仁一柄骨剑,从薛鹏的左肋刺下。 一时间,不知多少攻击从四面八方攻向了薛鹏。 只一瞬间,薛鹏周身的王甲寸寸碎裂。 一柄柄骨枪、骨剑撞击到了薛鹏的金身上。 金身抵挡了片刻,然此时击在薛鹏身上的刀枪少说也有数十柄。 任他不灭金身再坚韧,这一刻,也被洞穿了。 哧! 哧哧哧! 一柄柄骨枪、骨剑送入了薛鹏的体内。 同时这些东州修炼者几乎都修炼到了第三境,大多都修出了火元、金元,还有一部分修出了木元。 而巴雅尔、萨仁更是修炼出的土元。 这些强横的血力,一同涌入到了薛鹏的体内,毁坏着他的身体。 啊! 薛鹏猛地发出了一声怒吼,周身陡然散出了炽热的白色火焰。 那些实力稍若的东州修炼者,几乎瞬间被这白色的火焰烧成了灰烬。 巴雅尔、萨仁猛地向后退去,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数十丈外,没有扑上前去的东州修炼者也纷纷后退,心有余悸看着浑身缭绕着白色火焰的薛鹏。 “疼死我了。” 薛鹏拔出了身上的一柄柄骨枪、骨剑。 身上一个个血洞,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不过转瞬间,血洞开始弥合,片刻后,他的皮肤表面已开始结巴。 薛鹏大口喘着粗气,体内气血翻涌,不灭金身快速运转,体内伤势快速恢复着。 他一双眼眸死死盯着在场的东州修炼者,若非他心火、金元远超大成,不灭金身与三头六臂神力护体,这一击,他早就已经死了。 “好好,一直以来,自己对东州修炼者从未下过什么杀手。” “可现在,这帮人却想要自己的命。” 薛鹏越想怒火越盛,体内金元、火元化作血气,源源不断提供力量。 周身的王甲再度凝聚,一声怒吼从他的口中发出。 “东州的蛮子,想让我死,那就来吧。” 薛鹏扑入东州修炼者人群中,三条长枪舞得密不透风。 砰砰砰! 薛鹏接连挥三枪,击飞三名东州修炼者,皆重伤。 一时间,东州修炼者大骇,不禁退了下去。 薛鹏剧烈地喘息着,看着东州修炼者畏惧的目光,他精气神却到了一种极佳的状态。 “谁还想要我的命,来吧。”一声怒喝,声震百里。 “既然你诚心找死,我就送你一程。”几乎同时,一柄指头大小的小剑,带着五色光,破空而来,瞬间击中了他的王甲。 几乎在那一瞬间,王甲瞬间破碎。 小剑击在了薛鹏的胸口,薛鹏的胸口皮开肉绽,小剑穿透了他的左胸,击在了他的心口。 啊! 薛鹏惨叫一声,撕心裂肺的剧痛几乎让他痛死过去。 他只觉,整颗心都要被绞碎了。 “人类,快走。” 这时青蛟的声音传来。 薛鹏体内世界,一柄带着五色光芒的小剑从天外射入薛鹏体内世界。 青蛟率先应了上去,艰难地抵抗着这小剑。 那种剧痛一减,薛鹏神智恢复过来,不再恋战,左躲右闪,以东州人为盾牌,躲避着铁琴的攻击。 “好恐怖的女人。”薛鹏本以为自己与薛鹏能有一战之力,却不想,他与她竟然还差那么多。 荒原的天,不知何时阴沉了下来。 轰隆隆! 滚雷自天空滚过。 铁琴仰头望着天空,她清晰感觉到,那雷劫已经盯上她了。 背后的剑影瞬间消失,天空能量不再凝聚,可是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却没有再变弱。 她心里清楚,只要自己再施展出血力,雷劫便会降临。 但,现在她的积累还不够,现在不能匆匆渡劫。 “好运的大曌人。” 薛鹏伤了铁音,这触了铁琴的逆鳞。 方才那一剑,铁琴动用了九成的力量,本想一剑就能要了薛鹏的命。 可一出手,她便有些后悔了。 幸亏薛鹏的修为大增,火元、金元达到了超越大成的程度,又有青蛟相助,这才挡下这一击。 否则,此刻他的身体早已被铁琴这一剑给彻底粉碎了。 就算不灭金身再强,到时候却也恢复不了了。 “大曌人已被我重伤,杀了他。”铁音双眸杀机四射,发出了一声厉喝。 四周东州修炼者,冷冷瞧着这一幕。 薛鹏的强悍,他们可是有目共睹的。 中了他们几十剑,拔掉骨剑仍能生龙活虎战斗。 可方才,铁琴只一击,就让这不可一世的大曌人受伤遁逃。 这就是东州年轻一辈前十五的绝顶高手的实力么。 此时东州修炼者反应了过来,有铁琴在,这个东州人必死无疑。 东州修炼者不知铁琴再不敢发出攻击,薛鹏也不知。 “杀啊,杀了这个大曌的绵羊。” “大曌的绵羊,留下古剑。” “杀,杀了他。” 数百的东州修炼者,怒吼着。 他们踏着大步,脚步踩在地面上,发出阵阵轰隆声。 他们周身血气缭绕,汇聚在一起。 远远望去,恍若灰白的平原上,一股血色的大河汹涌澎湃地激荡着。 “该死。”薛鹏看了一眼四周密密麻麻的东州修炼者,神色凝重到了极致。 铁琴那一剑,蕴含着强大的五行之力。 这外来的力量,在他的体内不断翻涌着,冲击着他的身体。 此时他体内血气稍微一运转,浑身经脉疼得厉害。 “老青,我快顶不住了。”薛鹏靠着三头六臂的神力,抵挡着数百人的冲击。 所幸,每次冲上了只要五六个人,否则他片刻都支撑不住。 “人类,再坚持一下。”薛鹏体内,青蛟将那小剑咬在口中,用自己的青焰,炼化着小剑上的五色光。 “不行,我挡不住了。”薛鹏内心嘶吼着。 “该死。”青蛟怒骂一声。 最后他只能放弃小剑。 那小剑顿时从薛鹏的身体穿透了过去,连带着将薛鹏身后的数名东州修炼者重伤。 薛鹏左胸口浮现了一个血洞。 血洞的周围有着火烧的焦痕,也有被冰冻的冰晶,竟然还有着一株株枝丫在生长。 李辰调用金元、火元,扑向自己的心口处,炼化着心口处的能量。 所幸,方才让小剑偏离了原来的轨迹,这才让薛鹏的脏腑没有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 吼! 青蛟从薛鹏的胸口出蹿出,绿色的火焰铺天盖地,将方圆数百丈尽皆笼罩在绿焰之中。 啊! 一声声惨嚎发出,不少东州修炼者被绿色火焰扑到了身上。 一些人急忙跳开,然后脱离了骨甲,这才逃得性命。 不够也有一些实力低微的修炼者,被活活烧死。 一时间,东州修炼者这边乱做一片。 青蛟则趁机卷着薛鹏的身子,四爪腾空,飞向了远方。 “别让他跑了。”东州修炼者怒喝。 下方,几道人影投出骨枪。 骨枪正中青蛟,虽然插中了青蛟的身体,但对青蛟却没有太大的影响。 青色的火焰在半空剧烈燃烧着,骨剑被燃地发出噼啪声,最后被烧成灰烬,从天空飘落下来。 “哥哥,哥哥你看,这是不是那蛟魂?” “哥哥,别让他跑了。” 远方,铁真骑在铁言的肩膀上,指着远方的青蛟大声喊着。 “嗯!”铁言应了一声,周身顿时缭绕起黑色的火焰。 一柄火焰凝聚的骨枪被他握在掌中。 铁言迈开弓字步,左脚在前,右脚在后,身子向后仰去,右臂伸直,拉到最大的弧度。 忽然,铁言深吸了一口气,周身黑色的火焰大盛,一股气劲从铁言周身荡开,地面顿时凹陷了进去。 啵! 一阵破空声传来。 铁言将手中缭绕着黑炎的骨枪投射了出去。 远远望去,便见一道黑光射向了不知几千丈外的青蛟,正中青蛟的眉心。 吼! 青蛟发出了一声怒吼。 这黑色的火焰,不仅灼烧着他的身体,更灼烧着他的魂魄。 吼吼! 青蛟不断嘶吼着,气息快速衰弱,身子快速下降。 这时,他忽然想到了那几句不知名可以强壮魂魄的古决。 他默默念诵,那种来自灵魂的剧痛方才缓解。 而此时,白色的火焰顿时覆盖上黑色的火焰。 是薛鹏出手了。 黑色的火焰与白色的火焰纠缠在一起。 黑色火焰虽然霸道,但白色火焰也不弱。 白色火焰更是源源不绝,不多时,黑色的火焰消失得干干净净,青蛟恢复如初,卷着薛鹏,消失在天际。 “诶呀,哥哥,你的的实力变弱了啊,你这么克制他,都让他跑了。”铁真双手拄着下巴,有些气鼓鼓地道。 “嗯。”铁言嗯了一声,眉头则高高皱起。 他的实力,自然是不可能退步的。 黑焰相对之前,也有了增长。 之前他能将这蛟魂克制得死死的,可现在,这蛟魂竟然能承受自己的黑焰。 看来,这蛟魂是得到了极大的好处啊。 还有,那白焰是什么? 铁言眉头皱起,凝视着远方青蛟消失的方向。 “老青,这次谢谢你了。”薛鹏有气无力地说着。 此刻他的胸口处血洞已有拳头大小。 周围满布寒冰与草木。 这样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他不是变成冰人,就要变成植物人。 “人类,你先自己飞一会。”青蛟不容分说,再次撞入了薛鹏的体内。 此时在薛鹏的体内,便见天空上有着一个巨大的冰洞,冰洞的周围还长满了各种巨大的草木。 一股股五行之气,在冰冻附近汇聚着,侵蚀着这个世界,扩大着洞口。 青蛟恢复了一阵,随后整个扑向了那个巨大的洞。 他用自己的青焰,烧尽周围的木元幻化的草木,融化着四周的冰晶。 不过冰洞中,散发出阵阵的水汽与寒气抵挡着青蛟的火焰。 薛鹏的身体直直往下坠落,此时此刻,他已难以调出半点血气了。 肉翅自然也是难以凝聚出来。 薛鹏就这么直直坠落着。 火红的大地上,一只血妖抬头看向自己的头顶。 这只血妖牛首蛇身,长十余丈,一对竖起的眼眸看着半空掉落的小东西。 血妖身子向前移了移,张开大嘴,那小东西,直接落到了它的嘴里。 天上掉食物,自它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 吞下了这一物后,血妖继续寻找别的吃的。 远方,三百东州修炼者冲向这边,仿若一股血色的洪流,注入到了这绵延无边的血色大地之中。 “找,一定要找到那个大曌人,不能让他跑了。”跑在最前面的巴雅尔大吼一声。 “去青云梯,他一定会通过青云梯,进入血神塔第五层,他受了重伤,我们现在追,一定能追上。” 这由东州三百修者组成的洪流,朝着远方涌去。 几只不怕死的血妖,挡在这洪流的面前,瞬间被这股洪流冲击得四分五裂。 洪流中,铁真道:“哥哥,现在你可不要随便释放黑焰,可不要被浮现了。” “好!”铁言回了一句,扛着自己的妹妹,混在人群中,也朝着远方追去。 “诶,要是我们也能有一只会飞还听话的血妖该多好啊。”铁真羡慕地看向远方。 远方大鸟背上,铁琴一边抱着铁音,一边搜索着薛鹏的身影。 铁琴一双眼眸寒光四射,这个大曌人单敢伤她的小妹,她必饶不了他。 一些不开眼的血妖被她撞见,一剑便与其削成了两半。 此时纵然他不能使用剑体的秘技,但她的**却也是极为强大的。 “明明看到他往这边跑了,可人究竟在哪里?”铁琴目光来回扫着。 下方只见一只只血妖啃食着金属,却不见薛鹏的身影。 “到底藏到哪里去了?”铁琴大怒。 此时,十几丈牛首蛇身的血妖已有了些许的灵智。 感受到三百东州勇士的强横气势,看到敌人或者同伴都死在那人类手中,它果断的选择了后退,藏到了自己的洞穴之中。 此刻在这血妖的体内,薛鹏叫苦不迭。 不曾想,他有一天也会被血妖吃掉。 而且还是自己送到人家的口中的。 肉身被血妖胃液腐蚀着,他的身体去还是动弹不得。 青蛟拼尽全力去炼化着薛鹏的体内的伤口,但那伤口五行全,彼此相生,一时间,青蛟也是没有办法。 尤其是水、土两中血力,他是没有半点办法。 所幸的是,薛鹏体内的金元火元足够强大,炼化的速度很慢,但仍旧在进行着。 时光匆匆,眨眼便是三十昼夜。 第四层,青云梯附近,三百东州修炼者只剩下了不到一百。 “诶,哥哥,看来那个大曌人和蛟魂,已经逃到第五层了。”这段时间,铁真也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嗯!”铁言点了点头,认同了妹妹的观点。 “那我们先去第五层吧,我们在第五层的青云梯守着,我就不信,他不去冲塔。”铁真攥紧了自己的小拳头道。 “好!”铁言回了一声,然后扛着铁真,踏上了青云梯。 “哼,那个该死的大找人,肯定还在第四层。”铁音信誓旦旦地说道。 “切,明明已经初步参悟图腾,竟然被一个第三层中层的大曌的绵羊给打晕了,丢死了我东州的脸面。”铁真教训道。 “你,该死的矮子,我那时一时大意。”铁音强辨道。 “呵呵,输了就是输了,输了还狡辩,一点面对挫折的勇气都没有,似你这般,如何能成为强者,我看你啊,这辈子进阶无望了。”铁真讥讽道。 “你,我跟你拼了。”铁音拔出骨剑,便要与铁真一战。 “呵呵,剑人,我可没时间跟你浪费,我们去第五层捉蛟魂喽,我一早就想要一个会飞的宠物了,那个蛟魂我要定了,哥哥,我们快走。” “好!”铁言大步离去。 “你给我站住。”铁音便要追去,这是铁琴却拦住了她。 “姐姐,你帮我好好教训他们这对兄妹。”铁音怒道。 “好了,不要闹了,铁真、铁言实力加起来比我也只差一线,况且,我现在用不了剑体了。” “姐姐,你。” “好了,这件事不要说出去。” “哦,好吧,姐,铁真跟我差不多,他们有这么厉害?” “永远不要小瞧别人,铁音,铁真现在的实力已经超过你了,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提升的。” “啊,那个矮子一下变得很厉害了,姐姐,你不会骗我了吧?” “你的感知,要比我灵敏得多,你再仔细感受一下。” 铁音闻言手掌抓向了空中,片刻她脸色浮现凝重色:“自己几天没努力,竟然就被赶上了。” 第四百十七章 岚 铁音是不会承认铁真比自己强的,哪怕实在她的心里也不行。

“看来,要努力锻炼了,否则就要被赶上了。”铁音这般想着。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皮,里面装得不少酒。

这些时日,她一直顾着找薛鹏,却还没有将那些酒水炼化。

炼化了那些酒水,她的实力又会提升一些,到时候她便又与铁真拉开了距离。

真是一点也不能懈怠啊。

“小妹,那大曌人金元篇已经大成,你能确定他没有进入第五层去锻炼木行篇么?”铁琴这时问道。

“这……。”铁音一时间也有些拿捏不定,缓缓道:“姐姐,我感觉得也不是很清晰。”

铁琴沉吟片刻,缓缓道:“如此的话,我们先进入第五层。”

“第五层内,你的感应会大幅度增加,只要他在第五层,到时候他插翅难飞。”铁琴道。

“姐姐,如果他没在第五层,还在第四层怎么办?”

“哼,我就不信他不入第五层,我们走吧。”

“好吧。”

铁琴走到青云梯台阶下,与一旁正在练武的一名女子道,“岚姐,这里就交给您了,如果那个大曌人您遇到了,一定不能放过他。。”

“知道了。”那女子头也没回,仍旧连着武,一招一式,忽快忽慢,静时若处子,动时若惊兔。

看着女子的练武,会给一种痴迷的感觉。

因为,她这个人就已是痴迷。

“诶,岚姐姐还是这般痴迷于修炼,这有什么好练的?”铁音挠了挠自己的小脑袋。

“也正是因为如此,岚姐姐才能成为东州前五的强者吧,小妹,以后你要跟岚姐姐好好学习。”铁琴教训道。

“我才不要,看着好傻。”铁音传音与铁琴。

“不许胡说。”铁琴瞪了一眼铁音,随后将目光移向女子,眼露敬佩色。

“岚姐,我们走了。”铁琴道了一句。

然女子却一句话也没说,只顾自己连着武。

她就这么练着,从白天练到黑夜。

从黑夜练到白天。

从春天练到秋天。

又从冬天练到夏天。

她自幼到现在,很少有休息的时候。

唯一的休息时间,便是每次打完拳,吐纳的短暂时间。

她不太喜欢说话,当然除非遇到了她感兴趣的事。

不过,很显然,铁琴、铁音并不能引起她的兴趣。

以前她曾对很多事情感兴趣。

现在,已很少有东西能让他感兴趣。

不过,现在似乎有一个人勾起了她的兴趣。

第一次进入,便将皮、骨、心火、金元都炼到超越大成的地步。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铁琴两姐妹同时踏上了青云梯。

同时从云中桥进入了第五层。

血神塔第四某处山体中,一只血妖剧烈翻滚着。

那十几丈的身躯猛烈拍打着山体,口中发出凄厉的嘶吼。

便见,其腹部一株小树长了出来。

这小树只有手臂粗细,深深扎根在血妖的腹部,破皮而出。

树叶呈翠绿色,不过由于血妖的挣扎,枝丫折断了许多。

血妖虽生一丝灵智,不过对于眼前这一幕,它却尚不能理解。

这株小树还在长着,同时小树的周围还有着冰冻的痕迹。

被冰冻的地方黝黑黝黑,一些地方的血肉已经开始坏死,化作脓液,带着恶臭。

血妖张开大口,咬住了小树,猛地一拔,树根连着皮肉,顿时一股剧痛传来。

吼!

血妖发出一声嘶吼,牙关一咬,将小树连带着血肉都拔了出来。

血妖仿佛失去了离去,瘫软在地上。

而在它身旁,这样的一株株小树,已经有十几株了。

显然,它已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又拔了一次,它的力气也没剩多少了。

一个昼夜后,血妖的伤口处重新长出了一株小树,同时周围浮现了黝黑的冰晶。

血妖趴在地上,只是缓缓喘息着。

三个昼夜后,血妖身体其他部位也开始出现小树,同时被冰晶覆盖。

七个昼夜后,血妖身体长满了小树,最为粗壮的一株足有一人粗细,数丈高,全身更是布满了黑色的冰层。

血妖的生命迹象已经消失了,他的身体完全被木元、水元、土元侵蚀了。

此时在这小树丛中,一道剑芒劈出。

轰!

一声轰鸣响起,四周的草木被击飞,薛鹏持着骨剑缓缓走了出来。

此时薛鹏持着上半身,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

他看了看自己的左胸,左胸出有着一道疤痕,不过这道疤痕已微乎其微了。

只怕用不了多少时日,这点疤痕也会完全消失。

“铁琴这丫头的攻击可真是犀利啊,没想到,我用了这么久的时间,也才堪堪将他的血元逼出体内。”薛鹏赞叹了一声。

是的,最后他也没能将铁琴的血元炼化。

不知何故,铁琴的五行血元虽然没有铁琴的控制,却仍能彼此相生相克,让他奈何不得。

最后只能与青蛟配合,铁琴的血元,逼出了体外。

即便如此,他也花费了如此之长的时间。

“哼,再遇到那个女人,跑就是了。”这是老青的声音响起。

“那只笨鸟,肯定是追不上我的。”这时青蛟的声音响起。

他有时候很弄不懂这个雄人类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明明打不过,屡战屡败,可他偏偏每次都要去招惹那个女人类。

“没打过怎么知道打不过。”薛鹏很是硬气的回道。

“呵呵。”青蛟发出了嘲讽,“现在知道自己打不过了吧。”

“现在吗,算是知道了,瞧瞧把你给吓得,以后我见到那女人类,我躲着她就是了。”长时间的相处吵嘴架,有时候薛鹏都会被这个青蛟给带偏了,此时他竟然也开口叫上女人类。

“人类,听你这意思,还想跟那女人类打一架?”

“等我修为再深厚一些,我也来个五行齐全,到时候,铁琴那女人类,肯定不是我的对手。”

“那个时候,就是我们追着那两个臭娘们打了,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好兴奋。”

“呵呵,还追着女人类打,每次你都这么说,可每次都是女人类追着你打。”

“下一次,下一次情况肯定就会不同了。”

“呵呵,我信你才怪,下一次有种你别找我帮忙。”

“我说老青,你再我体内世界白吃白喝,吃睡拉撒,我让你帮我干点活,怎么就这么磨磨唧唧呢,你可是一条要化身成龙的蛟啊,能不能有点骨气?”

“骨气,骨气是什么东西,人类,你总说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作为蛟,我也要有自知之明,在成为龙之前,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太张扬的好,否则那天就被你们这些人类抓了去,不是吃我的丹,就要把我炼化了。”

“人类,咱么不是那个女人类的对手,咱们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了。”青蛟苦口婆心劝说着。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比我妈还啰嗦。”

“我可不要你这样的……。”

“你说什么?”

“呵呵,我说,我可不要像你一样明知打不过还要往上凑。”青蛟一缩头,将那句,“我可不要你这样的儿子给咽了进去。”

薛鹏只要一念那镇魂诀,现在的他还是承受不起。

“老青,你要跟我好好学,这叫百折不挠。”薛鹏意气风发,大踏步走出了山体。

山顶,薛鹏临风而立。

此时薛鹏换了一身大曌的衣裳,微风吹拂,衣袍猎猎。

薛鹏嘴角噙着笑,他心中没有半点的畏惧之意。

随着实力的提升,他的修炼速度越来越快,远超东州那些所谓的天才。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三头六臂的神通便能完全施展出来。

等他将第三境大成,到时候就算三个铁琴加一起,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呵呵,都被人折了一百下,早就软了,我可是要成为龙的,不能软。”老青道。

薛鹏心情大好,没有这条蠢蛟争辩。

“老青,走我们出发,去青云梯。”薛鹏高声道。

“啊,我看,要不算了吧,真的打不过。”青蛟道。

“怕什么,这次我们远远看到她就跑行了吧。”

“这……行吧,说好了,看到她就跑。”

“知道了知道了,亏你还是一条蛟龙,看你连条虫都不如。”

“我能化身成蛟龙,就是因为我见势不好就跑,否则,早被你门这些人类给吃了。”青蛟说道。

“呵呵,老青,我发现,有时候你说话还是挺有道理的。”

“这是我在生死间搏斗明白的道理。”

一人一蛟就这么闲扯着。

薛鹏受伤这段时间,一边恢复着身体,一边与青蛟聊着。

起初青蛟根本就不想搭理薛鹏。

可薛鹏说出一句话,青蛟不搭理都不行。

那句话就是:“我要念咒了。”

青蛟:……。

青蛟觉得自己很苦很苦,真的,他真的是太苦了。

三十年化蟒,百年化蚺,又五百年方才渡过雷劫化为蛟。

本以为天下之下,无处不可去,可最后,竟然被这人类坑了一把,只能在他的体内世界活着。

而这个人类死了,它也要跟着死去。

本来,如果这个人类跟他一样小心谨慎一些也还好,他在苟活个千年,额,似乎人类不能活那么久、

诶,难难难,他真的是太难了。

尤其是遇到这么一个作死的人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身死道消,连累他也神魂具消。

“喂,老青,我问你话呢。”

青蛟心中难受,不想说话,沉默了一会。

“我要念咒了。”薛鹏再度开口。

“那个,人类,我想一个蛟思考一会。”

“思考什么,说出来听听。”

“该死的人类,难道你没听出来,我是说我想一个蛟思考么,我想自己思考不想跟你说话。”青蛟心里这么想着,不过到了嘴边却变成:“算了,这是我的蛟生,不是人生,你不好思考的。”

“什么蛟生人生,你说不说?你不说,我念咒了。”

“念念念,除了念咒你会干什么,早晚有一天,念死你。”青蛟喘着粗气,怒气冲冲地到:“之前我明明已经救了你,为什么你还一直老拿念咒威胁一只弱小的蛟,一只可怜的蛟?”

“你弱小,你可怜?”薛鹏闻言放声大笑。

“你笑什么?”

“你弱小,你可都成为蛟了还弱小,便是我所在大千世界,你的实力已在亿万生灵之上了;你可怜,你修炼六百年,有多少血妖死在你的口中,多少东州人因你神魂永消?你说。”薛鹏大声道。

“我六百年我只杀过九个血妖,杀过几次人类,还是你们想要围杀我,我不得已,才烧死的他们。”

“一直以来,我都谨小慎微,都是你们想要杀我,我杀人,都是被逼的。”青蛟愤怒地道。

“不可能吧,作为一只妖,你竟然没有主动杀戮?”

“嗯,我看了太多想要吃别人,却被别人吃掉的妖,我不想被吃掉,所以我也从不会主动去吃别的妖。”

薛鹏:……。

薛鹏万万没想到,这只蛟竟然如此的胆小。

不过,可能也正是以为他的胆小才没有被其他的血妖吃掉。

莫轻小善,以为无福;滴水虽微,渐盈大器。

或许,也正因青蛟从那最微小处修炼自己,以使它体内的火元精纯,这才渡过了雷劫吧。

薛鹏忽然觉得,以后这只青蛟会比自己活得久。

不过,现在却不可能了。

这青蛟跟着自己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自己死,它也活不了。

不过它要是死了,对自己也没好处。

一人一蛟飞了十数个昼夜,青云梯遥遥在望。

青云梯下方,有一人。

是一个东州女子女子。

这东州的女子上身兽皮抹胸,下半身穿着一条虎皮裙。

此时正在那里打一套不知什么拳头。

左腿高高踢起,然后猛地踩地。

轰!

地面一阵晃动。

喝!

东州女子发出一声轻喝,震得远处的薛鹏只觉耳膜生疼。

同时,东州女子一拳打出,一个肉眼可见的气劲冲击到了远处一金属块。

那金属块顿时被击得四分五裂。

薛鹏瞳孔一缩,依靠肉身打出的空气,竟然有这种威力。

这个东州女子不会已是修士了吧?

“人类,远处那个人人类感觉好像不比那个铁琴弱,我们还是走吧。”青蛟道。

“该走的时候,我自然会走的。”

“瞧瞧你这德性,活了几百年,怕也活得窝囊,人活一世,就要勇于面对困难与危险,就算天塌了也要直着腰杆撑着。”薛鹏教训道。

“窝囊就窝囊,总比死了好。”青蛟轻哼一声。

“记着,一会如果我打不过,你可要断后。”薛鹏补充了一句。

“该死的人类。”青蛟眼眶内的火焰一阵狂跳,心里暗骂了已具备。

他算是知道,狗屁的要勇于面对困难,狗屁的顶天立地。

是啊,一直以来,有了危险困难他就只会说‘我要念咒了’,然后让自己面对危险困难,他自己跑路。

如果哪天天要真的塌下来,他肯定又会威胁自己,快去把天顶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是自己,这个该死的人类,明明打不过,为什么就不跑难道他想玩死自己么,可这对他有什么好处?”青蛟心里胡思乱想着。

“老青,你听见了没有。”薛鹏心底喊了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青蛟一脸生无可恋,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呵呵,老青,别弄出这么一副无奈的表情,多跟这些修士战斗一下,你也才能知道自己的实力如何啊,看看现在,远远看着一个人,你大体就能知道他的实力如何。”

“到时候,遇到实力不如你的你就能上去好好欺负一顿,把宝贝都抢过来。”

“如果是遇到实力强的,掉头就跑,这多好。”薛鹏道。

“我现在就想跑,可以么?”

“你可以试试。”薛鹏语带威胁地道。

青蛟:……。

“那你能不念咒么?”

“不能。”

青蛟:……。

东州女子打完一套拳后,身子立得笔直,口中吐出了一口气。

这一道气劲如白色流矢,深深扎入远处的地面。

“谁在那里。”这时东州女子转头,将目光移向了薛鹏、青蛟。

此时薛鹏看清了这人的面容,那是一张很平凡的脸,平凡的让人看了就会忘记。

但无论谁,却都不会忘记他那双眼睛。

那时一双蔚蓝魏岚的眼睛,就好像是天空一般的蔚蓝。

无论是大曌,还是东州,很少有人拥有着这种蓝色的眼睛。

那双蓝色的眼睛充满了活力,眼波流转,好像是有海浪在她的眼底涌动。

好一双漂亮充满活力的眼睛。

“你们,是什么人?”这时女子的声音再度传来。

“这位大姐,您好,我叫扎亚度,准备冲塔。”见这女人不认得自己,薛鹏心中一喜。

如果能够避免战斗,她也不想战斗的。

青蛟则四处看了看,这里冲塔的只有零星的几个东州人,不见铁琴、铁音那个女人类的身影。

他有仔细搜索一番,确定了没有什么埋伏,这才将目光投向了眼前的女子。

“你身旁的那个是血妖?”女子蔚蓝的眼眸凝视着青蛟。

被女子这眼眸一盯,青蛟浑身极其不舒服,不安地动了动庞大的身躯。

“人类,这个女人类的眼睛让我很不舒服,你要小心些。”青蛟提醒道。

“放心吧,这里就她一个人,而且还不认得我们,我们应该不会遇到什么阻碍。”薛鹏道。

“那还是小心些为好,万一他是装的呢。”青蛟提醒道。

“啰嗦,老青我还用你提醒么。”薛鹏心里与老青说了一句,随后看向女子道:“这个大虫,以前是血妖,不过现在是我的宠物。”

“靠,该死的人类,谁是你的宠物?”青蛟闻言大骂道。

“咳咳,这个,不是为了应付一下眼前么,你是大爷,你是大爷还不行么。”薛鹏呵呵笑道。

“哼。”青蛟轻哼一声,不再理会薛鹏。

“真是难得,血妖只知杀戮,很少会诞生灵智,你这只宠物,灵性十足。”

“能收服这样的血妖,想必你也是有着莫测的手段了。”女子笑了笑,蔚蓝的眼眸里波光粼粼。

这些光,竟然从其眼底荡漾出来,远远扩散出去,将薛鹏与青蛟包裹了起来。

在那一瞬间,青蛟眼眶中火焰极具跳跃了起来。

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

“不好,人类,这个女人类,肯定知道我们的身份。”青蛟惊呼一声。

薛鹏也神色凝重,方才被那波光洗涤,他忽然觉得浑身血气流转都慢了许多。

同时,感觉自己体内的秘密,好似都被看穿了一般。

这种感觉,他只要在面对铁木黎的时候感觉到。

眼前这个女人,会有铁木黎那样的实力?

薛鹏顿时紧张了起来。

“你应该就是那个大曌人吧。”女子的声音在薛鹏的耳旁响起。

薛鹏看去,不知何时,在他正面的女子,忽然出现在了他的左边,距离他只有不到一丈的距离

薛鹏瞳孔骤缩,身体刚要动,女子的速度却更快,一道骨剑刺中了他的心口。

薛鹏双手把着骨剑,想要把骨剑拔出,但那骨剑钉得死死的,他竟然无法动其分毫。

“老青。”薛鹏大惊,呼唤出声。

吼!

薛鹏身旁,青蛟大吼了一声,刚要冲向薛鹏。

便见天空一道道骨剑降落下来,扎中了青蛟的头、七寸、尾部。

呜呜!

青蛟连吼叫都发不出,巨大的身躯不断挣扎着,不过那三柄骨枪死死钉着他,一时间,却是挣脱不开。

“该死,她到底是怎么动手,自己怎么连看都没看清,难道这女人的实力,已是修士了?”

“不,就算是修士,自己也不能没有一点反抗的力量啊。”

薛鹏竭力挣扎着,忽然五道骨剑激射过来,钉在他的眉心、四肢。

这次,薛鹏想要翻身都做不到。

而在他的面前,女子缓步走了过来,那双蔚蓝的眼眸凝视着薛鹏。

蔚蓝的眼眸里波光流转,犹若海浪起伏,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薛鹏,最后缓缓道:“大曌人,这是你第一次进入血神塔么?”

第四百四十八章 盘问 女子她眼底有着千层波浪,但她的声音,却平静的宛若一潭静水,无有风来,无有波动。

薛鹏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竟然如此的无力,他凝视着眼前的女人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告诉我,你真的是第一次进入血神塔吗?”女子问。

“如果我回答你的问题,你会放过我么?”薛鹏一边拖延时间,一边想着办法解除眼前的困境。

“是,你不是想冲塔么,只要你告诉我想知道的一切,我会放过你。”女子说道。

这种话,薛鹏自然不会相信。

“好,那你问吧。”薛鹏尝试以三头六臂的神力,可是神力仿佛也被压制住了。

如果说,他体内的神力是一条龙,此刻这龙便被六座大山死死压住。

“告诉我,这是你第一次进入血神塔么?”女子再度问出这个问题。

“是!”薛鹏稍微拖延了一会时间,方才回了一句。

神力运转不通,他开始尝试不灭金身。

“听说,你的血脉只有三寸,这是否是真的?”女子再度问道。

“这,你们说的血脉我也不是很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铁木合那个家伙取了我的血,倒在了一个碗里,然后就跟我说我的血脉只有三寸。”薛鹏说得都是真话。

他知道,假话不能骗过这个女人,不可能争取到时间。

不灭金身一遍又一遍运转,仍旧挣脱不开。

“该死。”薛鹏心中大骂。

“你撒谎,三寸血脉根本不可能将皮、骨修炼到大成,更不要说你已将心火、金元两篇也修到了超越大成的地步。”

“这一点,连我都做不到,而我的血脉要你你的血脉精纯的太多,你觉得,你的话值得信任么?”女子轻喝一声问道。

“这,大姐,这我真的不清楚啊,这些都是铁木合那个家伙说得,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您也在知道,铁木合那个家伙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谁知道他是不是骗我,可能实际的情况是,我的血脉有九丈,但是那个老家伙不想我因此而得意,或者不想我被某些人盯上,所以就骗了我,也骗了所有人说我的血脉只有三寸。”薛鹏开始胡诌。

“老青,你那边怎么样了?”薛鹏心里呼唤着青蛟。

“不行,我半点力量都用不出来,这次,我们完了,人类,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们早就跑了,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青蛟咒骂着。

“呵,血脉九丈这绝不可能。”女子淡淡道,“你还有什么没说,此时都可以说出来,只要能让我满意,我就会放过你。”

女子的话中还有另外一层一丝,那就是,如果不能令她满意,那她就会杀了薛鹏,还有那头青蛟。

“好好,让我好好想想。”薛鹏开始思忖了起来,同时心里开始思忖着还有什么法子。

他开始动用心火的力量,可心火就在那里,他却失去了对心火的控制。

他尝试动金元,然与这一般,他与金元的联系也被切断了。

无论金元还是心火,想要调动,都要灵识。

而此时,他的感觉就是,他的灵识与心火、金元之间的练习被切断了。

“不要再拖延时间了,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吧。”女子看穿了薛鹏的拖延之技,缓缓开口道。

这是最后的通牒了。

“好,好我说,我想起来了。”薛鹏心中暗暗叫苦,这个女人不仅实力强横,而且心思竟也如此缜密,难道自己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么?

“大姐,我想起了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薛鹏急忙开口,能拖一刻是一刻。

“说。”女子淡淡道。

“在我测试血脉时,那个测试血脉的,忽然剧烈颤抖了一下。”薛鹏连忙道。

“测试血脉的血台颤抖了?”女子眉头皱起。

自她出生以来,还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人能够让血台颤抖。

“难道真如这个大曌人所说,他的血脉真的很高,足以让各方势力觊觎,而为了保护这个尚未成长的幼苗,所以铁木合方才说他只有三寸血脉?”女子眉头皱起。

“如果真是如此,当有人暗中保护才对,且让她试上一试。”女子打定了注意。

薛鹏青蛟殊不知,此时此刻,他们一人一蛟已陷入到女子的幻境之中。

女子参悟的图腾特殊,是一双眼睛。

凡是被她的双眸盯上,无论对方实力如何,只要对方的意志与灵识没有她强大,变会陷入到那双眼眸的幻境当中。

为了锻炼自己的意志与灵识,她自参悟图腾后,便一直修炼,以磨炼意志,强大灵识。

这么多年修炼下来,她的意志之坚韧,灵识之强大,便是一些修士都不如。

此时此刻,青蛟眼中的火焰停止了跳动。

薛鹏的双眸显得十分呆滞。

女子掌中浮现了一柄骨剑,她一步一步走向了薛鹏,骨剑的剑尖,对准了薛鹏的眉心泥丸宫。

她没敢太用力,骨剑轻轻一刺。

然薛鹏的皮极为坚韧,竟将女子的剑给弹开了。

咦!

好坚韧的皮。

女子再度用力,仍旧被弹开。

女子心中更惊,此刻她已用出了一层的力量,便是大成的皮,也该破了。

女子将力量提到两成,皮未破,提到三成,薛鹏的身影被击得倒飞出去,却仍未破。

女子心中更惊,当下动用了第三境的力量。

她走到薛鹏身前,附着金元的剑尖抵着薛鹏的眉心,她的灵识散开,感应着周围的动静。

剑尖刺下,薛鹏的皮被轻易破开,殷红的鲜血凝聚成血珠,从薛鹏的眉心溢出。

女子感应着周围,仍无人救援。

是暗中无人,还是暗中那人自信,她不会杀了眼前这人。

女子微微用力,骨剑再度往里面深入。

此时在薛鹏体内世界,薛鹏便见一道巨剑,刺破了他体内世界的天空,朝着他的灵识压了过来。

此刻他的灵识想要动,却被禁锢地死死的。

薛鹏大惊失色,念起了镇魂诀。

“逆阴阳、镇魂铃,镇魂守灵护灵台,十方幻境皆不见,神魂永驻万古存……。”

这仿若来自亘古的声音响起。

悠远绵长,雄浑苍劲,缥缈虚无。

这声音甫一响起,薛鹏灵识之中,便有道道青光飞出。

一道道古朴玄奥的符纹围绕着他的灵识旋转着。

万道青色的光芒,从符纹中射出。

薛鹏的灵识被包裹在这青光之中。

此时此刻,薛鹏的灵识仿佛化作一团青色的太阳,光耀体内小千世界。

刹那间,薛鹏恢复了对周身所有力量的掌控。

三头六臂神通、不灭金身恢复了运转。

周身气血奔腾,化身凝出。

薛鹏猛地睁开了双眼,正看到,女子双手持剑,刺着自己的眉心。

薛鹏两只手臂抓住骨剑,不让其再此下去,同时四条手臂轰向了女子的腹部。

女子却躲也没躲,被薛鹏狠狠砸中腹部。

哇!

女子身子倒飞出去,一口鲜血喷出。

她的双眸由原本的蔚蓝变成一片死灰,再无半点之前的色彩。

她以双目的幻境瞬间制服了薛鹏与青蛟,可镇魂诀一出,漫天的青光照入其眼中,顿时将她的双眼刺瞎。

而她也受到反噬,气血逆行,薛鹏又狠狠一击,瞬间让女子重伤。

幻境被破,青蛟也恢复过来。

“我的头,我的心,我明明没有实体,怎么还感觉这么痛?”青蛟的声音也发了出来。

青蛟眼眶内的绿焰继续跳跃了起来,他看向自己的身体,此时却没有一杆骨枪刺中他。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青蛟看向了薛鹏,便见薛鹏此刻正站在女子面前,长剑抵在女子的眉心。

“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如果我不满意,哼哼。”薛鹏轻哼一声。

此时此刻,境况逆转。

“这……你怎么把她制服了?”青蛟不可思议地问道。

“哼,区区幻境而已,又能奈我何?”薛鹏大言不惭地说着。

老青:……。

“刚才不知道是谁慌得不像话,到处求救。”青蛟心里腹诽着。

“人类,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青蛟追问。

“念咒啊。”薛鹏回了一句。

青蛟一愣,“念咒?”

随后青蛟开始沉思了起来,这才想起,他一直想着靠力量挣脱束缚,却未曾想过他那几句口诀。

如果他也念咒,自己只怕也早就醒过来吧。

“这个女人类怎么办?”青蛟问道。

“这个嘛,这个女人长得还不错,我看先给你做几天老婆,然后你想怎么处理就这么处理。”薛鹏呵呵笑道。

“杀了我吧。”女子虚弱的声音缓缓响起。

“呵呵,老青你听到没,一听要给你做老婆,人家死都不愿意。”薛鹏笑道。

之前,这女人为刀俎,自己为鱼肉。

现在境遇翻过来了,自己非要好好整治整治这个女人不可,出一出心中的恶气。

“好啊,这女人类细皮嫩肉的,一定很爽口。”青蛟见女人类气息极为萎靡,又想到之前自己的窘境,顿时心中升起了杀机。

他虽然不主动杀人,可是如果人类想要他的命,那他也决不会轻易放过对方。

“诶,老青啊老青,看来你这辈子真的就只能当一只低级的妖了,难道出了吃,你就不知道做点别的?”薛鹏笑道。

“别的,除了吃,还能怎么样?”青蛟不禁问道。

“你想怎样?”女子再度发出微弱的声音。

“告诉我,你刚才是如何让我陷入幻境的,我或许可以考虑放过你。”薛鹏道。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也要告诉我,你是如何破开我的幻境的。”女子的声音依旧虚弱。

“我说,你现在是不是还没有弄清情况?现在是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薛鹏道。

“如果你不告诉我你是如何破开我的幻境的,我便是死了,也什么都不会告诉你。”女子虚弱的声音缓缓响起。

她的声音虽然轻微,但却十分果决。

“跟她废什么话,把她给我,我吃了它。”青蛟怒道。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先是火体,你吃得下么?”薛鹏怒骂了一声。

“也是,我自己都忘了我是火体,不过就算吃不下,我可以过过嘴瘾,就当我吃了不就好了。”青蛟道。

“诶,我说老青,我真怀疑你之前说你没有主动袭击过人到底是不是真的。”薛鹏道。

“这么一个大美人,这么好的身材,我又怎么舍得让你吃了呢。”薛鹏说着手掌在女子的脸颊上抚摸了一下。

女子气血忽然一阵翻腾,嘴角鲜血横流,身体都浮现出了丝丝的裂纹。

薛鹏见了大吃一惊,这女子竟然要解体。

薛鹏手指连封住点,封住了女子的几处大穴。

“诶,我说女人,我对你们东州的女人可是没有半点兴趣,算了,既然你不肯说也没有关系,反正你这中奇异的术法也对我没有。”

“而且反噬的力量这么大,我若学了,只怕哪天也会落得你这般的下场。”

“老青,我们走。”薛鹏转身离去。

“我说人类,不如让我把她烧死。”青蛟恶狠狠道。

“我要念咒了。”薛鹏道。

“人类,我这可是为你好,等她实力恢复过来……。”

“实力恢复过来,她那种术法也对我没有用了。”薛鹏一边说着,体内不灭金身运转,四周金元,连带着青蛟的身体也被他吸入体内。

“女人,记住,今天我饶你一命。”薛鹏大步离去。

女子解体被斩断,她灰色的眼眸看向了薛鹏的方向。

一点蓝芒浮现,她的伤势开始缓缓恢复着。

“大曌人,不杀我,你会后悔的。”女子声音响起。

“人类,她说得对,虽然你有镇魂诀护体,可你念咒也要时间吧,他们完全可以在那短暂的时间内把你的头砍下来,到时候你就死得不能再死了。”青蛟道。

“砍掉我的头,呵呵,他们如果有这个实力不早就砍了,到现在他们也没砍,在等什么,等我实力变得更强么?”

“以前砍不掉,以后就论我砍他们的头,我说老青,你有点骨气行不行,不要老想着别人砍我砍你,我们要想想,以后怎么砍别人。”薛鹏教育道。

“人类,你早晚会把自己弄死。”青蛟愤怒说了一句,旋即盘卧修炼了起来。

“东州的女人,好好活着吧。”薛鹏再度踏上了青云梯。

这是他进入血神塔以来,第一次踏得这么轻松。

前面没有东州蛮子堵截,后面没有也没有东州蛮子追赶。

薛鹏慢慢悠悠一步一步踏着青云梯攀登着。

不一会,他便蹬上了地上桥、云下桥、云中桥。

薛鹏一步步王上攀登着,通往云上桥的台阶上燃烧着赤红的烈焰。

阶梯上,红色的烈焰静静的燃烧着,他踏上去,带起的微风,让烈焰顿时跳跃了起来。

几缕烈焰窜上了薛鹏的脸颊,跳上了薛鹏的发丝,在薛鹏的头顶燃烧着。

薛鹏觉得有了一丝滚烫,便停了下来,利用这青云梯的烈焰炼化着体内的金元,属于那柄不知名断剑的金元。

在薛鹏的体内世界,一柄古剑插在大地之上。

古剑此刻犹自释放着强横的金元,这些金元被薛鹏体内的心火不断炼化着。

不过炼化的速度并不是很快,想要完全炼化,不知要多少年月。

此时借助青云梯,薛鹏体内的火元威力增加了不少。

炼化的速度要比之前快了许多许多。

骨剑周围的金元在他的炼化下,逐渐变得如臂驱使。

这些金元与他体内的金元混在一起,围绕着这古剑周围旋转着,化为更为雄浑的力量,加入了炼化古剑的力量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薛鹏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继续向上攀去。

行十余阶,薛鹏停了下来,接住更为强大的火焰开始炼化。

薛鹏就这么一路往上走,直到尽头。

此时在薛鹏的体内,金元篇不知运转速度不知比之前快了多少倍。

薛鹏体内世界,以断剑为中心,已形成一道巨大的火焰旋涡。

四周的火焰不断被卷入到这个巨大的旋涡之中。

旋涡有九层,最外面是那些白色的火焰,温度已高得吓人,不过再往里面一层,火焰的温度便提升了一层。

直到最中心,火焰的温度比白焰不知要高出多少。

而那边断剑已被烧得一片赤红,在薛鹏的体内发出一声声尖锐的啸叫。

嗡嗡嗡!

那种刺耳的啸叫越来越刺耳,越来越锐利,看得盘卧在远处的青蛟心惊胆战,生怕那断剑什么时候忽然刺出,给它一剑,到时候他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薛鹏利用这青云梯的力量不断锤炼断剑,这一最后一次锤炼,又不知花了多少昼夜。

终于,异变产生了。

啵!

一声轻响,在薛鹏的体内世界响起。

薛鹏忽然有了一种感觉,他感觉到自己与这断剑之间似乎有了一种联系。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薛鹏停止了炼化,同时一步踏出。

踏出时,脚下又金莲绽放。

一朵朵金莲在虚空绽放,延伸向远方,薛鹏一路跟着金莲走,四周的景物开始急剧变化,昼夜更迭,加快了起来。

薛鹏一步步踏出,金莲一朵朵浮现。

他左脚踏出是为昼,右脚再迈已为夜。

有了前几次的经历,薛鹏已知,他即将进入到血神塔的第五层。

念头刚起,薛鹏便觉脚下一轻,他身子开始向下坠落。

薛鹏快速下坠,身体两侧气流扯着他的衣裳、发丝剧烈抖动着。

薛鹏肉翅一振,一个滑翔,身子再度高高滑起,最后力竭,他停在了这第五层世界的空中。

方圆望去,这一片世界充满了生机。

地面上,飘着一颗颗绿色的光点。

在薛鹏的窥天眼中,这些小小的光点都散发着血光。

也就是说,这些小光点都蕴含着充沛的血气。

而放眼望去,整个第五层,到处都充满了这种光点。

薛鹏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精神振奋。

比之之前的四层,这第五层,好生梦幻啊!

薛鹏放眼望去,地面或丛林、或沼泽、或原野、或高山与外面的世界几乎别无二致。

山间丛林有着不少的的血妖,在来回跳跃,时而抬头,凝望几眼天空。

沼泽里鱼群飞起,几只展翼三丈的大鸟掠过水面,抓起一条条丈许大鱼,溅起一串水花。

在这里明媚的阳光下,显得五光十色,美艳动人。

“真是一个好地方啊!”薛鹏不禁赞叹了一声。

然就在此时,他背后一阵劲风袭来。

薛鹏回头,便见一只展翼三丈的大鸟,朝着它扑了过来。

这大鸟羽翼黝黑,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双翼擎天,双爪探出,如一道流矢闪电般的速度射向薛鹏。

薛鹏瞳孔一缩,三头六臂神通施展出来,持着三柄骨枪,迎上了大鸟的一击。

砰!

短暂的瞬间,骨枪与巨鸟的铁爪击撞到了一起。

薛鹏的身子被强大的力量压了下去,而那只大鸟也被震得高高飞起。

唳!

一声啸叫从大鸟的口中发出,再度朝着薛鹏冲了过来。

“还没完了是不是,老青。”薛鹏一声大喝。

吼!

一声龙吟响彻天地。

青蛟庞大的蛟头从薛鹏的体内窜出,继而化作三十丈的庞大身躯。

青蛟巨大的眼眶跳跃着火焰,口中再度发出一声怒吼。

吼!

青蛟周身烈焰腾腾,凛凛威风不可一世,强大的气势压过去,那三丈小鸟吓得扑扇着翅膀仓皇逃脱。

“人类,就这么一直小鸟,你也要唤我出来。”青蛟不满地道。

“话不要这么说么,老青,你看看这里山好水好风景好,你不出来看看多可惜。”薛鹏笑道。

“哼,有什么好看的。”青蛟四处看了看,眼眶中的青焰跳跃的频繁了些。

“诶,老青,你周身的火焰怎么一会青一会绿的?”薛鹏立在青蛟的头顶,随意问了一句。

“要你管。”青蛟开始尝试吸收四周的木元,忽然发现,这对他实力竟然有帮助。

青蛟大喜,开始吸收了这里的木元,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不成,实力提升后很快又降了下来。

然就在此时,天忽然阴沉了下来,忽然一道亮白劈下,正中青蛟。

第四百四十九章 故技重施 咔嚓! 雷声响起。 吼! 一声惊吼从青蛟口中发出。 雷霆,煌煌天威,天下神鬼皆惧之。 这一道雷霆威力虽不甚巨大,却让受过雷劫的青蛟惊恐不已。 雷霆刚落,一阵狂风又席卷而来。 呼啸地狂风吹着青蛟的周身绿焰炽烈燃烧着,撕扯着薛鹏发丝狂舞。 一人一蛟龙不禁同时抬头望向了天空。 天空,一只三丈大鸟正在他们的头顶盘旋着。 以大鸟为中心,方圆一里内皆被乌云所覆盖。 大鸟黝黑的翅膀上此时犹自闪烁着亮银色的霹雳,发出噼啪的声响。 很显然,方才那一击,便是由这乌黑的怪鸟发出的。 薛鹏细细感应着,便见这怪鸟羽翼振动,双翼内有风力之力激荡。 转眼,怪鸟没入云层,消失不见。 “该死的鸟,早知如此,方才就该一口吞了它。”青蛟恶狠狠地道。 “我说青蛟,你不是说,你从不主动吞吃么?”薛鹏不由得看向了青蛟。 “那是以前,我不知道谁厉害谁不厉害,不过现在我很清楚,那只黑毛鸟弱得很,肯定远不是我的对手,只是,这么个低微的鸟,怎么能驾驭风雷之力?”青蛟皱起了眉头。 “天下之大,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都不奇怪。”薛鹏解释了一句。 “你这话就很奇怪。”青蛟有些不明白。 “哈哈,老青,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注意,又来了。”薛鹏声音刚落,便见天空云层翻滚,有雷鸣响起。 青蛟一惊,抬头望着天空,“那只该死的黑毛鸟,没完了是不是。” 便见,云层中,一只通体乌黑的三丈怪鸟,俯冲而下。 其羽翼上,银光闪烁,附着上面的,正是一丝雷力。 几乎同时,它猛地一闪翅膀。 天空中,雷力受到牵引,击在怪鸟身上。 几乎同时,怪鸟双爪探向青蛟,将这雷力引落到了青蛟的身上。 “引雷咒?” 薛鹏双眸一凝。 怪鸟这天赋技能,怎么跟引雷咒如此相像? 青蛟左躲右闪,但雷力瞬间而至,他如何躲得开。 刹那间,一道亮白射在了青蛟的身上。 吼! 青蛟惊吼连连,绿色的火焰剧烈跳动着。 咔嚓,雷霆的巨响也同时震动青蛟的神魂,震得薛鹏的耳膜剧烈颤抖着。 又挨了一击雷力,青蛟只觉神魂都刺痛得厉害。 “该死的黑毛鸟,今天我烧死你不可。”青蛟一声怒吼,冲向了天空的乌云之中。 青蛟周身的绿色火焰疯狂释放出来。 陡然释放的火焰,形成的冲击波,将四周的乌云吹散。 方圆一里的天空,被烧成了一片绿色的火海。 唳! 那三丈怪冲向高空,差点被绿焰烧成灰烬。 怪鸟冲着青蛟嘶吼了一声,随后扇动翅膀,朝着远方天空飞去。 “想走,哪有这么容易?”青蛟四爪腾空,追向了那怪鸟。 唳! 一声声高亢显急促的啸叫从怪鸟口中发出,似乎是在求救。 “该死的黑毛鸟,今天我非烧死你不可。”青蛟恶狠狠地说着。 可就在此时,整片天空却都阴沉了下来。 便见,不知何时,方圆百里内的天空布满了乌云。 轰隆隆! 一声声闷雷自云层中滚过,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自云层中传来。 薛鹏脸色忽然一变,“这云层,该不会是……。” 这念头刚从心头响起,便见云层中一只展翼九丈的黑毛鸟,俯冲了下来。 其羽翼上附着着浓郁的银白色雷力。 唳! 这九丈大鸟发出尖锐破空的啸叫,其羽翼上的雷力大盛。 下一刻,天空中一道拇指粗细的雷霆击在其宽大的背部。 随后大鸟浑身铁羽都炸了起来,雷力布满了其全身。 大鸟羽翼猛地下扇,双爪探向了青蛟。 一道炽白的雷力,跟着千丈高空击中了青蛟。 这一击,正中青蛟的眉心,直接将青蛟的头颅击穿了。 吼! 青蛟发出了一声愤怒的惊吼。 刚要扑上去,也烧死这九丈巨鸟。 可就在此时,云层中一只只上百只这种巨鸟飞了下来,羽翼都携带着银色的雷力。 而其中一只,应该是这些黑毛鸟的鸟王。 展翼足有二十几丈大小,其身上的雷力更是无比地雄浑。 如果青蛟有脸,想必此刻表情将无比精彩。 青蛟眼眶中的火焰一阵乱跳,想也不想,转头就跑。 方才那一道雷霆已让他魂魄受了伤,如果被这么多道雷霆击中,即便是他也要饮恨此处。 青蛟庞大的身躯撞入薛鹏的胸口,口中骂骂咧咧:“真是见了鬼了,怎么忽然出现这么多的黑毛鸟。” 青蛟消失在薛鹏的胸口,那些黑毛鸟一双双眸子盯上了薛鹏。 薛鹏敏锐感觉到,自己被这些黑毛鸟给锁定了。 薛鹏大骂:“该死的泥鳅,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人类,别说了,快跑吧。”青蛟讪讪道。 “还用你说。”薛鹏想也不想,掉头就跑。 可薛鹏跑,天空那数百只黑毛鸟就跟着飞。 方圆百里的乌云始终罩在薛鹏的头顶。 紧跟着,一道亮白雷芒落下,正中薛鹏的后背。 咔嚓! 一声撕破虚空的巨响响起。 薛鹏的身子顿时被击落了下去。 薛鹏修行过雷法,修行过引雷咒,此时又修炼了不灭金身,对雷力的有着极大的抗性。 挨了这一道雷击,他几乎没有什么事,继续朝着远方飞去。 然而一道又一道,数百道雷霆击在他的身上,他终于也受不了了。 背后只觉都要裂开了,这样下去,他非要被劈死不可。 “该死的臭虫,我现在真该把你交出去,让你吸引雷力,我好逃跑。”薛鹏愤怒道。 “人类,不要冲动,你要是放我出去,我肯定死定了,人类这次,就算我欠你一个蛟情,以后我肯定还你。”青蛟安抚着薛鹏。 “该死的臭虫,真是被你害死了。”薛鹏感应中,天空中恐怖的力量又开始降落了下来。 这时,薛鹏心中一动,唤出了体内那柄断剑。 雪白的断剑甫一出现,周围便弥漫了浓郁的金元。 几乎同时,漫天的雷霆击落下来,正中这断剑。 一道道亮白的雷力劈在断剑上,断剑上闪起了一道道雷弧。 雷弧在薛鹏的全身涌动着,他的发丝根根直立,双目外突。 他整个人,沐浴在雷霆之中。 咔嚓! 咔嚓! 一声声巨响在他的耳旁响起。 薛鹏双手持着断剑,断剑附近的金元,也蕴藏了无限的雷霆。 薛鹏凝神望着天空,双手持着断剑,猛地一剑劈向了半空。 无数金元剑气朝着天空狂涌而去。 金元剑气是白色的,雷霆是银白的。 如柱的金元剑气上闪烁着霹雳,瞬间洞穿了厚重的云层。 云层刹那便被破了一个大洞,数只黑毛鸟被这金元与狂躁的雷力击杀。 光芒从大洞中倾泻下来,洒向了大地。 唳! 天空中,黑毛鸟发出惊惧的啸叫,显然地面这个小虫子一般的人拥有的力量吓到了他们。 黑毛鸟一乱,半空中的乌云逐渐散去。 天地重回清明,薛鹏也松了口气。 断剑被他收回到体内,他则找了个隐秘处,藏了起来,开始修复着伤势。 “呵呵,人类可真是厉害,你竟然连雷都不怕,能抗下几百道雷击。”薛鹏体内,青蛟拍着薛鹏的马屁。 “下次换你抗。”薛鹏含怒与青蛟道。 “呵呵,我以后还是小心谨慎的好,没想到,那只黑毛鸟不厉害,却能唤来那么多的同伴。” “诶,人类,你说我们修炼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不让人,哦不,不仅是人,还有其他的生灵,我们不就是不想让其他生灵欺负么,有时候也能欺负欺负别的生灵,可到现在,我发现我,我连一只黑毛鸟都欺负不了。” “我们到底修炼到什么境界,才能不被欺负呢?”青蛟叹了口气道。 “你问我,我问谁?”薛鹏没好气地道。 “接下来,你去帮我抓血妖,我要修炼了。”薛鹏道。 “可是,万一那些黑毛鸟再来,我可打不过。”青蛟担惊受怕地道。 “你去不去?”薛鹏声音冷了下来。 “我去,我敢不去么。”青蛟嘟囔了一句。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青蛟每天都担惊受怕给薛鹏抓着血妖,薛鹏伤势复原后,开始凝练木元。 随着木元不断被他吸入体内,他清晰感觉到,不灭金身再度开始快速变强起来。 一晃便是三十个昼夜。 薛鹏体内世界充斥了不少的木元。 这几日,薛鹏感觉到了突破关口。 他感觉到,体内世界贪婪吸收着木元。 随着木元篇的运转,体内世界开始轻微颤抖了起来。 终于,那种契机到来了。 木元篇的运转速度猛然剧增。 体内世界的木元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然片刻后,大量的木元从虚空散出。 薛鹏的体内有点点绿色光芒漂浮着,浓郁的生机从里面透出。 整个世界,仿佛是有了一层薄薄的绿色雾气一般。 不灭金身一运转,体内暗伤顿时修复了许多,整个人只觉浑身轻松。 薛鹏眼中一喜,他施展出了三头六臂的神通,此时最后一颗头颅仍旧难以幻化出来。 虽然有些可惜,不过薛鹏却发现,他的灵力竟然可以动用一丝了。 薛鹏大喜。 只要能够动用灵力,他一身的术法便能够发挥出威能了。 体内的灵脉隐隐开始浮现。 在薛鹏的体内世界里,好似浮现了一条条大河一般。 灵脉,是薛鹏修炼道法,吸收天地灵气,由灵气凝练而成。 而他的体内世界,则是薛鹏修炼不灭金身,激发体内潜力,以本身为根基,凝练出的一方小世界。 可以说,灵脉与体内世界没有什么交集的地方。 然此时,灵脉出现在体内世界中,似乎,这两种力量已经开始融合。 这件事,薛鹏不知是好是坏。 薛鹏继续修炼着,转眼就是就是九十个昼夜。 自法、体两种力量开始融合时,薛鹏发现自己的修炼的速度再度增加。 短短九十个昼夜,薛鹏的木元篇,直接进入到了中成,距离大成只剩一步之遥。 此时薛鹏体内,那些绿色的光点已汇聚到了一起,凝成一个个绿色的大光团。 这些大光团,小的很小,肉眼几乎看不到,大的直径却足有签章的大小,悬浮着在薛鹏体内世界。 这些时日,他周身三百余灵脉,已经有一条灵脉开始长出了更细小的灵脉,扎根薛鹏的体内世界。 薛鹏还细细数了数,这一条灵脉上足足有四十条小灵脉。 这些小灵脉中也蕴含着灵力。 四十条小灵脉蕴含的灵力总量,是主灵脉的九倍多。 如果,三百余灵脉都长出这样细小的分支,薛鹏不知届时他的灵力会雄浑到什么程度。 现如今他是体法双修。 古往今来,如他这般的修炼者,只怕也是没有几个吧。 薛鹏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不过,他缺时间,太缺少时间了,也太缺少天才地宝了。 这一次难得进入血神塔,他一定要将自己的修为快速提升。 “看来,得让青蛟多努力一下了。”薛鹏正想着,外面传来了一声惊吼。 吼! 那是青蛟的声音。 薛鹏心头一动,从山洞了走了出去。 便见青蛟周身烈焰腾腾,正与一条缠着黑火的骨鞭缠斗着。 青蛟实力虽强,但那骨鞭上的黑火却十分克制他。 每每被黑火骨鞭缠住,青蛟周身的火焰都会开始逐渐熄灭。 青蛟身体猛地化作九道火影子,从黑火骨鞭窜出。 不过每次,都会有一道身影被黑火烧得干干净净。 剩余的八道火蛟身影再度合拢到了一起,每一次,他的身体都要缩小很多,周身的气势也减弱了许多。 “咯咯,小蛟魂,不要再挣扎了,给我当宠物吧。”铁言的肩膀上,铁真笑呵呵地说着。 “嗯!”铁言嗯了一声,一双眼眸紧紧盯着青蛟,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小矮子,你可真没用,两个人联手对付这么个没有肉体的小臭虫,都对付不了。”天空中,一只大鸟扇着翅膀停在那里。 一只大鸟的背部,站着的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两个女人正是铁琴、铁音两姐妹。 就在三十个昼夜前,铁音感应到了薛鹏的踪迹。 但由于铁琴的剑体不能再施展,所以他们便将第五层的好手都召集了过来,这次,绝不能再让这个大曌人跑了。 至于另外一个男人,则是第五层青云梯的守护者,第三境大圆满,东州排名前十的高手,苏勒。 “苏大哥,这次就劳烦您了。”铁琴与大鸟背上身材匀称的男子道。 “铁琴妹子,以你的修为难道也奈何不得那小子么?”苏勒沉厚的声音缓缓响起。 他左肩膀扛着一柄玄色大剑,身上的肌肉微成黑红,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这样的身体,给人的感官便是充满了坚韧与力量感。 “有些事,我就不瞒苏大哥了,我现在不敢再轻易动用第三境的力量了。”铁琴缓缓道。 “哦?如此,铁琴妹子是要渡雷劫了?”男子脸色微微一变。 “是啊,之前动用了太强的力量,不知何时天劫就会降临。”铁琴叹道。 “诶,不想哥哥我早你修炼许多年,却不曾想,你却走到了我的前面了。”男子叹了口气。 “苏勒大哥莫不是在取消妹子,如果可以,妹子也想向苏大哥一样,再打熬几年,让根基再扎实一些。”铁琴道。 “呵呵,铁琴妹子,你太谦虚了,虽说你的排名是前十五,可那是三年前的排名了,现在的你,可不知要强过我们多少,你现在的实力,只怕比萨苏、白仓、吉日那个几个顶尖的高手也丝毫不差了。”男子感慨道。 “苏大哥,你太抬举妹子了,萨苏大哥、白仓姐姐、吉日姐姐他们都是东州年轻一辈最强大的修者,我如何能与他们相提并论。”铁琴含笑道。 “铁琴妹子,你就不要谦虚了,对了,那小子真的在这里么?”苏勒道。 “既然这条蛟龙在这里,那个大曌人人,应该就在不远处,小妹,找到那个大曌人没有?”铁琴看向了铁音问道。 “再等等,不知道为什么,在第五层,我的感应明明增强了很多,可那个大曌人的气息却变得越来越微弱,不过我能肯定,他就在附近。”铁音皱眉道。 “铁音妹子,不用着急,有你苏大哥在,那小子肯定跑不掉,哈哈哈。”苏勒扛着大剑,发出了一声大笑。 “不好。”薛鹏暗叫不好,眉头高高皱起。 他之前不就是说了几句泼皮话么,这两个女人犯得着追着他不放么? 此时能够动用一些灵力,薛鹏便施展了敛息术。 同时一传音术传与青蛟道:“老青,你在坚持一会儿,等我脱离这里,你再跑。” “什么,你这个没有义气的人类,你要留下我一个人独自逃跑?”青蛟大怒,嘶吼出声。 “我靠,老青,你喊什么喊。”远处,薛鹏传音怒骂了一声是,随后掉头就跑。 青蛟的话,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随后,便见青蛟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铁真一声大喝,挥其骨鞭子再度卷向青蛟。 然此时,苏勒化作一道残影,出现在了铁真的身前,抓住了铁真的手腕。 “铁真妹子,让它走。”苏勒大声道。 “苏大哥,好不容才找到的,为什么要放他走?”铁真不明所以。 “你个矮冬瓜,真是笨哪,那个蛟魂明显跟那个大曌人关系不好,现在见我们这么多人围堵,那个大大曌人显然是怕了,想要先跑。” “这头臭虫不知如何得知的消息,现在一跑,肯定是朝着大曌人的方向跑去,因为他心里肯定想着,自己跑不掉,肯定也不能让那大曌人跑掉。”铁音得意地分析着。 “切,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这个小剑人,说什么感应天下东州第一,可现在,那个大曌人应该就在附近,你却感应不到。”铁真讥讽道。 “你这矮冬瓜,你懂什么……。”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掐起来,苏勒急忙劝道:“方才铁音妹子说得不错,我们就要循着这臭虫的踪迹,去找到那个大曌人。” “我们再吵,就让那臭虫与那个大曌人跑了,我们快追。” 苏勒、铁真、铁言跳上了大鸟背。 大鸟载着五人朝着青蛟的方向追去。 大约追了一个昼夜,青蛟没有停止的迹象,却仍不见那个大曌人的踪影。 “姐姐,为什么我们越追,觉得离开大曌人越远呢?”铁音这时开口道。 铁琴闻言脸色一变,其余铁真、铁言也想到之前青蛟金蝉脱壳的一幕。 “哥哥。”铁言喊了一声。 铁言立刻会意,上半身浮现了黑色的火焰。 黑色火焰一处,大鸟吓得不安了起来,铁音急忙安抚道:“笨鸟不怕,不怕。” 大鸟情绪逐渐安定了下来,铁言身子站稳,迈开弓步。 右手后拉,掌中浮现一柄缭绕黑焰的骨枪。 随后铁言猛地发力,脚下大鸟身子被这股大力压得急速下降,而那缭绕黑焰的骨枪,也投射了出去。 转眼间,骨枪正中青蛟。 青蛟的身体顿时炸成了一片火花。 大鸟背上,五人脸色铁琴,尤其是铁真、铁言、铁琴、铁音四人脸色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他们这是第二次被那个该死的臭虫给耍了。 “呵呵,这蛟魂,倒是蛮聪明的。”苏勒笑了笑。 “铁音妹子,我们往回追吧。” “该死的臭虫。”铁音怒骂了一声,气呼呼地,用大剑重重敲了一下鸟头,“大本鸟,快掉头。” 大鸟悲鸣一声,掉头朝着来时的方向追去。 此时,在远方,薛鹏肉翅振动,急速射去。 “我说老青,之前你把我都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你真要暴露我呢,没想到,你来这么一手,不得不说,那一刻,你的智慧都快赶上我了。”薛鹏呵呵笑道。 “呵,你多释放一点木元给我,让我好好修复一下,这次我损失太大了。”青蛟道。 “诶……老青,今天的天色不错啊。” “你少打岔,给我木元。” “明天该吃点什么呢?” 青蛟:……。 第四百五十章 筑基血妖 现在薛鹏自己修行木元尚且不足,又岂能分给青蛟。 虽然说,青蛟也算是他的一部分力量,但是毕竟算是外力,还是等等吧。 他的木元篇即将大成,木元大成,不灭金身的修复力量将更加强大。 眼下,还是先增强自己的本身力量再说。 等到自己木元雄浑了,自己再分给青蛟一些不迟。 “人类,我这是帮你引开追兵才受的重伤,如果你不给我木元,短时间内无法复原,到时候如果再碰到那个女人类,你可别让我出手。”青蛟怒道。 “额……今天的天气可真是不错啊,走我们去那边看看,有没有强大一点的血妖。” “我现在发现了,想要将木元修到大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啊。”薛鹏朝着远方飞去。 血神塔第五层,高山座座,林木片片。 这里的木元极为浓郁,但与血神塔其他几层一般,木元十分驳杂。 这样的木元如果要吸收入体,要经过反复的炼化,最后才能纳入体内。 如果吸收掉血妖的血丹,这个过程将会基本被略过。 血妖体内的血丹,是血妖经过一次次锤炼,将这些斑驳的木元锤炼得已十分精纯。 越是强大的血妖,其血丹蕴含的木元便越是精纯,同时其实力也越是强大。 薛鹏压低了身子,在高达百丈的林木间穿行。 第五层的古木一株株都极为高大,他的身影,在其中显得十分弱小。 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在一株粗大的古木上,一只丈许大鸟,盯上了薛鹏。 大鸟歪着头,看了徐鹏一会,随后震动羽翼,朝着薛鹏飞了过来。 显然它是将这个个头不如自己的家伙了,看做了自己的猎物。 在大鸟接近薛鹏时候,一只手掌掐住了它的脖子。 “我完了,我完了。”一道简单的念传道了薛鹏的灵识之中。 “嗯?灵识,这小东西,难道产生了灵识,这倒是罕见。”薛鹏心中一动,直接毁了其肉身,取出了血丹。 薛鹏看了一眼,血丹只有拇指肚大小。 薛鹏不禁回想起第一次进入血神塔时的情景。 他第一次面对的是一只血丹只有小指肚大小的兔子,却被那只兔子撵得仓皇逃窜。 如今,他在血神塔中不知过了几百昼夜,修为一日千里。 他能够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变强。 每日每夜,每时每刻,他都在变强着。 一口将血丹吞下,一股温热的气流涌入体内。 体内的木元增加了一丝,不过这远远不够。 此时,在薛鹏面洽,一只通体幽蓝的丈许鸟魂,正在变得虚幻了起来。 薛鹏一点鸟魂,将那以五行之元凝聚肉身的方法给了这鸟魂。 不灭金身运转,这小鸟的鸟魂顿时被他吸入了体内。 “这个人类好恐怖。” “是啊,小六一下就被杀死了。” “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都藏起来吧,可千万不要被发现。” 某个巨木巨大的鸟巢里,几只巨鸟低着头,看着薛鹏,用一种鸟独有的语言低语着。 薛鹏抬头扫了一眼,顿时看到了树上那个巨大的鸟巢。 “不好,人类看到了我了,他不会发现我么了吧?” “我们怎么办?” “我们怎么办?” “是啊,我们该怎么办?” 几只大鸟叽叽喳喳重复着。 “飞,要不我们飞吧。” “是啊,飞吧,我们飞走吧。” “飞走,飞走,飞走。” 呼啦啦,一群大鸟飞离了巢穴。 薛鹏收回了目光,继续朝着远方飞去。 这些小血妖,尚不在他的眼中。 “人类也走了。” “飞走了?” “飞走了?” “人类真的飞走了?” 几只大鸟停了下来,双爪抓着枝丫,歪着脑袋,看着薛鹏离去的身影。 “喂,人类,刚才那几只鸟,好像已生出灵智了,你可以抓他们几个给你当苦力啊。” “苦力?算了,太小了,不中用,而且老青你做的这么好,我没有换蛟的打算。”薛鹏笑着说。 “是啊,自己虽然不能要,但是可以给妹妹啊。” 想到这里,薛鹏羽翼一振,冲向了那几只巨鸟。 “不好,人类又飞回来了,快跑。” “人类又飞回来了,快跑。” “快跑。” “快跑。” 几只巨鸟叽叽喳喳,传递着简单的信息。 薛鹏捉到了三只,其余几只跑掉了。 “完了,我完了。” “完了,我也完了。” “完了,我怎么也完了。” 三只巨鸟的念头不断响起。 薛鹏在乾坤袋里翻了翻,他记得,之前好像是买过一个灵兽袋。 薛鹏翻了好一会,终于将一个紫色的袋子拿了出来。 灵力注入其中,一道青光将三只巨鸟覆盖。 三只巨鸟的身体开始变小,最后被吸入灵兽袋中。 薛鹏将袋口一扎,然后拴在了腰间。 到时候自己将这三只血妖给妹妹,想必妹妹会很是开心。 “只是在给妹妹前,这三个血妖还要好生培养一番才是。” “培养与循环,就先从体内这只开始。” 薛鹏一边飞行,一边以灵识沟通着体内的那只鸟魂。 这么久以来,薛鹏这是第二次,碰到产生灵识的血妖。 第一次,是青蛟,第二次,便是这几只大鸟了。 薛鹏想起了铁琴的那只,应该也是类似拥有灵识的吧。 薛鹏的灵念传给大鸟。 “小东西,如果你再不按照我给你的妖决修炼,你可就要死了。”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大鸟的鸟魂不断地重复着。 “真是一只傻鸟。”薛鹏不禁骂了一句。 “呵,你当所有的生灵都想本蛟一样,拥有极强的灵识与智慧么?”青蛟自得道。 薛鹏皱起了眉头,他之所以会吸收这鸟魂,是因为,他一定要将木元修炼到大成。 到时候体内木元大量释放出来,他可没有太大的把握能够承受。 眼下他便希望,这个鸟魂能像蛟龙一般,多少帮他承受一些。 不过现在看来,他这个期望怕是要落空了。 薛鹏的体内世界,青蛟庞大的身躯围着鸟魂。 鸟魂吓得瑟瑟发抖,便是连眼珠都一动不敢动,就像一只鹌鹑。 “青蛟,这只傻鸟就交给你了,总是,等我体内木元喷发,你也不想我被木元冲击而死吧,反正现在你没事,帮我好好教教这傻鸟。” “谁说我没事,我还要修炼呢。”青蛟怒道。 “呵呵,我说老青,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如果我被自己体内的木元给完全木质化,到时候我死了,你可也就玩完了。”薛鹏耐心的讲解着。 “诶,真是倒霉透顶,当初,我们就修炼你这破妖术?”青蛟恨恨道。 不过说到这儿,青蛟眼眶中的青焰跳跃了一阵,最后一个念头不禁浮现。 “自己倒霉,不如拉着别的妖跟着自己一起倒霉。” 想到这里,青蛟心中一动,“那个人类,我看教一个是教,教几个也是教,难得一次遇到这么多灵智已开的鸟,你干脆把那几个大鸟一起抓了来,我一起教,多几个血妖,便能多几个血妖帮你缓解一下。” 薛鹏想了一下,确实也是这么个道理。 于是薛鹏再度冲了过去,将这些大鸟一一都捉了,取其血丹,收其鸟魂。 加上体内的原本灵兽袋的三只,此时薛鹏体内共有七只大鸟的鸟魂。 七只大鸟的鸟魂站成了一列,一个个将翅膀夹得紧紧地,胸脯挺挺着,一双双眼眸动也不敢动,像是七只鹌鹑。 吼! 青蛟嘶吼了一声,七只大鸟顿时吓得浑身一颤,一只只同时匍匐在地,两只翅膀捂着自己的头,屁股撅起老高。 看到这一幕,薛鹏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青蛟只觉又好气又好笑。 这是顾头不顾腚啊! 吼! 青蛟再度发出一声怒吼,七只鸟魂瑟瑟发抖。 “诶,想要让七只蠢货修炼有成,能够代替自己去给那该死的人类抓猎物,怕是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啊。”青蛟心里还有一个打算。 就是让训好这几只大鸟,然后好让这七只大鸟代替他去抓血妖。 如此以来,他就能好好修炼了。 而且,以后遇到什么危险,就可以让这些小东西去,自己就不用去了。 于是,教导着七只蠢货,青蛟可谓尽心尽力。 不仅将那妖术完整的教给了七只鸟魂,更是将镇魂诀交给了七只鸟,让这些傻鸟强大灵识,再开灵智,这样他才好教导。 不过青蛟也留了一手,镇魂诀他没有全教,留了最后一句。 薛鹏一如既往的吝啬,没有给青蛟、七只巨鸟半点的木元。 一转眼,便又是三十余昼夜。 吼! 一声巨响,一只巨大的飞禽从天空掠过。 这飞禽,展翼足有三十几丈,遮天蔽日。 浑身狼狈不堪的薛鹏,藏在一株古木里,大气不敢呼吸一口。 此时此刻,他的周身满是伤痕,却不敢运转灵决修复。 这些时日,薛鹏本来一直过着丹来张口的生活。 “老青,前方五百里有一只大血妖,你去一下把血丹给我带回来,这次一定要洗干净。” “老青,左边四百里有一只大血妖,血丹有人头那么大,上次你就抓错了,这次不要再弄错了。” …… 青蛟一边累死累活地抓着血妖,同时在薛鹏体内恢复时,还得教着那几只傻鸟。 傻鸟笨得出奇,教了二十几个昼夜,那妖术才堪堪入门,镇魂诀这种高深的咒语,却怎么都不会念。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教会这些傻鸟。 短期内,怕是苦力这个工作,还得自己干。 就在三日前,薛鹏再度唤了一声:“老青,后面有一只血妖,体内的血丹有拳头大小,关键是其血元很是雄浑圆润,实力应该不俗,你小心些。” “人类,你的实力也不弱了,不要每次都让我去。”青蛟开始反抗。 “真是啰嗦,快去。”薛鹏轻哼一声。 “早晚被你累死。”青蛟怒吼一声离去。 结果,飞去一看,那是一只堪比筑基期的血妖。 其周身木元极为纯粹,显然已度过了雷劫。 那血妖看到青蛟,一双瞳孔陡然发出千丈怒火。 “该死的东西,是你吃了我的孩儿们?”那已达到筑基修为的妖,一下就从青蛟的身上感受到了那七只笨鸟的气息。 不由青蛟分说,大鸟张口便是一阵绿色木元喷出。 青蛟的火元克制木元,但青蛟实力一直没能恢复,虽然克制着大鸟,但大鸟的木元极其雄浑,把他克制得死死的。 青蛟的火焰不断被消耗着,只等火元耗尽,他便死得不能再死。 青蛟惊吼连连,最后也顾不得其他,再次损耗火元,一分为六,扑向六个方向。 哪,那大鸟感应极为敏锐,片刻就找到了青蛟真身,追着青蛟不放。 青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扑了薛鹏的体内世界。 同时将事情讲给了薛鹏听。 那七个傻鸟的血丹都是薛鹏吃的,这度过雷劫的大鸟感应极其敏锐,一下就感应到了。 “该死的人类。”大鸟口中发出一声怒吼,铺天盖地的木元朝着薛鹏就冲击下来。 木元所过之处,大地长出数不尽的野草。 而地面的野花由几寸长到了几丈大小,那些古木,更是直接疯长了几百丈。 木元洪流之中,薛鹏只觉体内仿佛被播下了无数的种子。 这些种子开始吸收他体内的养分,快速生长了起来。 他的体表长起了一寸寸野草,一株株小树苗。 一个人身上长着野草,长着小树苗,你能想象那是什么情景么? 薛鹏连连惊呼,体内的火元、金元疯狂的涌动。 靠着那磅礴的火元、金元,薛鹏这才将那巨鸟的木元给压了下去。 薛鹏趁机逃走,这一逃就是三个昼夜。 期间,被这大鸟发现了数次。 这大鸟感应极为敏锐,每次他稍微有一丝灵力波动,便能被她察觉。 最后,导致他连不灭金身都不敢随便运转了。 眼下老青实力未回复,他又不是这血妖的对手,真是难办啊。 “该死的人类。”半空中,巨鸟发出了一声怒吼。 薛鹏停止灵决运转,四周设下了禁制,巨鸟很难发现薛鹏。 唳! 巨鸟发出了一声厉啸。 随后一道绿色洪流在薛鹏身前的扫过。 所过之处,花草疯长,古木变得极其繁茂。 这一切好似充满了生机,可实则是,这里之前所有的生物已经全部死绝,那些高大的草木,都是新长出的。 薛鹏一动不敢动,生怕被那怪鸟发现。 “都怪你,人类,这样的血妖,也是你能打主意的么?”青蛟愤怒地道。 “呵呵,老青,这不能怪我啊,还不是你之前撺掇我说,把那几只怪鸟都收了的么?” “如果你没有说那话,那我就可能只收一只,这样的话,这个筑基期的血妖,就不可能这么死追我们不放。”薛鹏道。 “我只是说说,可实际行动的是你,你可以拒绝啊,为什么你不拒绝?” “你可是人类,现在我都受制于你,你干嘛听我的?” “呵呵,老青,这话不能这么说,我可从没把你当成外人,我把你看成自己人,所以你的建议,我都会认真听取。” “那我还建议你不要总让我去抓血妖呢,你怎么不听?” “呵呵呵,我说老青,你现在是越来越能说会道了,你的实力也恢复差不多了吧,你去引开那个血妖,好让我逃走。” “我不去,这次我要是再被那个傻鸟击中,我可就要死得不能再死了。”青蛟不肯出去。 “那怎么办?你看看那个蠢鸟,一直在喷,早晚会喷到我们这儿,倒是我完蛋,你也跟着完蛋。”青蛟道。 想到这,薛鹏忽然心中一动,“老青,我有个办法。” 当下薛鹏将自己的计划一说,青蛟愣了愣,这,能行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就这么决定了。”薛鹏道。 当下薛鹏窥天眼急速运转了起来,他四处看了看,终于看准了一个方向。 肉翅振动,薛鹏快速射向远方。 此时空中的筑基血妖察觉到了,张口朝着薛鹏这边就吐出一口翠绿的木元。 木元雄浑浩荡,仿若一条绿色长河袭向了薛鹏。 薛鹏背后,青蛟的眼眶浮现。 其眼中跳跃的青焰窜出,迎上了那绿色洪流。 噼啪噼啪! 一阵犹若炒豆子的声音响起。 木元汇聚的长河顿时燃起了不少。 不过却被后续的木元给淹没。 木元洪流被这么一耽搁,薛鹏的身影已掠上了苍穹。 朝着远方飞去。 在数十里外,远方的苍穹被一片乌云笼罩。 乌云中,忽而有着白芒闪现。 轰隆隆! 白芒闪现后,一阵闷雷在天边滚过。 “老青,我的速度太慢了,换你来。”薛鹏回头一看,那筑基大鸟距离他不足千丈了。 吼! 青蛟没办法,只得怒吼一声,从薛鹏的体内窜出,载着薛鹏快速升空,飞向拉方圆几十里的乌云下。 “该死的人类,该死的爬虫。”一蛟一人的背后,那筑基血妖羽翼振动,再度将距离拉近不少。 同时,筑基血妖一口木元再度喷出。 “老青,快躲开。”薛鹏大喊。 然青蛟早已发现,四爪抓空,身子横移了数十丈,躲开了这一击。 吼! 青蛟怒吼一声。 雄浑中透着憋屈的嘶吼远远荡漾开来。 远方天际,一只只大鸟投向了薛鹏这个方向。 他们认出了薛鹏,认出了青蛟。 这种鸟报复心极强。 之前薛鹏伤了他们不少同类,这次,他们决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人类跟那条臭虫。 一只只巨鸟围绕着天空开始旋转了起来。 不多时,漫天的乌云,形成了一道旋涡状。 这些能够引动风雷的鸟,名为风雷雀。 这种风雷雀,并非是血神塔独有。 风雷雀原本是生长在海外群岛。 大海广阔无边,时有百万风雷雀在海上驰骋。 百万风雷雀凝聚的雷云遮天蔽日,时而降下道道雷霆击入大海,击杀鱼类无数。 鱼类漂浮起来,便成为这些风雷雀的食物。 也唯有大海的浩瀚,才能养育得起,这百万的风雷雀。 据说,风雷雀若是汇聚成涡云,那凝聚的出的雷力便是大修也要饮恨其下。 不过,即便血神塔的风雷雀远不足百万,但此时凝聚的涡云,其内蕴含的雷力,却已是十分骇人。 那巨大的涡云看去直径足有一里,周围有道道手臂粗细的雷弧闪烁。 涡云开始朝着薛鹏的方向快速移动着,期内蕴含的恐怖力量,吓得青蛟立刻一缩头,躲到了薛鹏的体内。 “人类,你这是在玩雷,你可不要被自己给玩死了,把我也连累了。”青蛟大声说道。 薛鹏快速朝着涡云的方向追去。 狂风涌动,四周的血气都变得躁动了起来。 正在追击薛鹏的筑基大鸟,稍微迟疑了一阵。 随后他眼中凶光一闪,扇动羽翼,义无反顾扑向了薛鹏。 感受到背后的劲风,薛鹏心头一凛,奔雷剑已被他握在了掌中。 断剑威力虽然巨大,但奔雷剑效果更好。 如今他稍微能动用一点灵力,引雷咒也能够发挥出一二。 薛鹏没有着急施展引雷咒,现在还不是时候。 转眼间,薛鹏与那筑基大鸟距离涡云不足不足十里。 就在此时,便见两只展翼二十余丈的黑鸟从涡云中飞了出来。 两只黑鸟一只盯着薛鹏,另外一只盯着那筑基血妖。 两只黑鸟的周身银色的雷芒闪烁,羽翼擎天,口中发出了一声厉啸。 唳! 一声刺耳的尖锐啸叫刺破了苍穹。 整个涡云顿时激射出道道雷霆击在两只黑鸟上。 下一刻,黑鸟双爪探出,两道手臂粗细的银色雷芒分别轰向了薛鹏与筑基血妖。 血妖左躲右闪,终没有躲开,被银色雷霆劈个正着。 唳! 血妖发出一声厉啸,她的翅膀被击穿,周身腾起绿色的光晕,修复着这创伤。 薛鹏则左手掐决,口诵引雷咒。 涡云中大量的雷霆倾泻下来。 一道道雷霆击在奔雷剑上,发出阵阵撞击的声音。 薛鹏双目外突,眼球不满血丝,周身衣衫剧烈鼓荡了起来。 第四百五十一章 惨烈 唳! 唳! 空中,涡云中,响起了一片云雷雀的尖叫声。 他们不知怎么回事,他们召引的雷霆,竟然有些不受他们的控制。 数十道雷霆击在奔雷剑的剑尖,奔雷剑剧烈颤抖了起来,发出嗡嗡的轰鸣声。 而此时在薛鹏的体内世界,一道道雷霆从天而降,在其体内灵脉中蕴藏着。 薛鹏的灵脉,逐渐扎根他的体内世界。 此时看去,那灵根就好像是老树的树根。 须根纵横密布在薛鹏的整个世界。 以肉体为土壤,孕育这这灵脉。 原本昏暗的灵脉,此刻忽然亮了起来,一股狂躁恐怖的力量自灵脉中蕴藏着,似乎随时都会破灵脉而出一般。 青蛟畏惧地看着那人形的灵脉,竖起的眼眶中火焰跳跃得越发剧烈。 此时此刻,那灵脉如果炸毁,他可以想象出,届时雷力狂涌而出,自己首当其冲,怕是要神魂俱消。 “这个该死的人类,他是想干什么,自己作死,也别拉上我啊。”青蛟心惊肉跳。 青蛟自不知引雷咒的这种术法的奥妙所在。 金光咒、雷法、引雷咒,这一系雷法之道,乃是太上宗的镇宗灵法。 其玄奇奥妙之处,青蛟自然不知。 即便是薛鹏,也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他也只能修行与使用而已,至于如何能更深入的道理,薛鹏却也是不明白的。 那七只傻鸟此时却一阵的惊慌失措,在薛鹏的体内世界到处乱飞着。 “死了,这下真的要死了。” “死了,死了,这下真的要死了。” “死了死了,我们还没死么?” “死了死了,我们好像都已经死了。” “死了死了死了,我们到底死没死?” “没死也要死了。” “死了死了,我不想死。” 七只傻鸟叽叽喳喳乱叫着。 青蛟催动体内的力量,将这七只傻鸟卷了过来。 “七个傻蛋,过来。”青蛟以其庞大的身躯,将七只傻鸟牢牢包裹。 如果这那雷力真的释放出来,自己也得尽量保住这七只傻鸟,他还要等着让这七只傻鸟帮他干活呢。 当然,青蛟虽然担心这雷力会爆开,但他心里也清楚,那个人类虽然经常作死,但也不会傻到自己引雷劈死他自己。 更何况,上次挨了一百多道都没事,这次肯定没问题。 薛鹏口中持续念诵着引雷咒。 云雀酝酿的雷霆要比外面世界的雷霆弱上一些,而此时他的身体比之在外面时,不知要强横了多少。 此时,忽然一道雷力穿透了灵脉,射入到了体内世界。 这一道雷霆在薛鹏的体内乱窜着,骇得青蛟眼眶中的火焰都要跳出来了。 转眼的时间,又有十数道雷霆落下,薛鹏的双目瞪得好似牛眼一般,充斥着血丝,周身衣袍猎猎鼓荡,好似随时都会撕裂。 便在此时,薛鹏停止念动引雷咒,他闭上了眼睛。 强大的雷力在他的体内流转着,一股惊人的气势从脚底窜上双腿,直到腹部,经由胸口,注入右臂,汇聚于奔雷剑上。 去! 一声大喝,刺破了天际。 一道手臂粗细有些亮银色雷力陡然激射了出去。 这雷力在虚空穿梭的轨迹是曲折的,歪歪扭扭。 筑基血妖也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气势,这一次它不躲了,而是吐出一口青色洪流,冲向了薛鹏的方向。 雷力与青色木元洪流几乎在一瞬间就撞击到了一起。 咔嚓,先是雷霆撕裂虚空的巨响,与撞击声传来。 随后噼啪一阵乱响,青色的木元洪流被冲击得粉碎。 炽白的雷力一瞬间刺破了虚空,击穿了木元洪流,正中筑基需要的鸟嘴。 砰! 一声巨响,鸟嘴坚硬的喙被击穿了。 雷芒一往无前,射向了远方天际。 自古便有雷法出万法伏之说,这血妖只拥有雄浑的木元,却不会妖术,仅凭木元,又如何能挡得住雷法。 唳! 筑基血妖悲鸣一声,双目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再度冲向了薛鹏。 “这傻鸟,难道她疯了么?”薛鹏一惊,转身朝着天空的涡云冲了过去。 他修行了雷法,如今炼体也算有所成就,对于云雷雀的雷力,不是太过畏惧。 云涡中,一道道雷霆不断击下,不断击在筑基血妖的羽翼后背上,击在薛鹏的奔雷剑上。 薛鹏再次,吸纳了足够的力量,灵识锁定了这巨鸟的翅膀的骨头上,一剑射出。 炽白的雷力划破天空,带着轰隆的巨响,撞击在了筑基血妖的翅膀的骨头上。 那支撑着整个翅膀的骨头,一瞬间被击得粉碎。 筑基血妖悲鸣一声,整个人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 巨大的身体在半空中乱翻滚着,柔软的腹部顿时暴露了出来。 一道道雷霆击在她的腹部,一时间,其腹部千疮百孔。 轰隆! 一声巨响,巨鸟的巨大的身体摔落到地。 其羽翼泛起了阵阵焦糊味,伤口处散发着阵阵肉香。 接连施展了两次引雷咒,薛鹏只觉周身的灵脉疼痛欲裂。 收起了奔雷剑,薛鹏折身远遁。 半空中那些云雷雀却也不追薛鹏,而是扑向了筑基血妖的方向。 密密麻麻的云雷雀冲出了涡云,铺天盖地地冲向了筑基血妖。 双翼擎天,双爪探出,抓向了筑基血妖的肉体,很显然,他们准备开始享受胜利的果实了。 没有智慧的生灵的厮杀永远是简单而粗暴,血腥十足。 数只云雷雀将这筑基血妖抓了起来,然后飞向了涡云的里面。 远方,薛鹏止住了身子,看着这一幕,不禁叹道:“那只筑基血妖,怕是就此陨落在一群云雷雀的爪下了吧,可惜,可惜。” “老青,你的运气可真是好,没有生活在第五层,没有遇到云雷雀这种难缠的东西,否则,只怕的你的下场,也不会太好。” “所以啊,你要时刻谨记,遇到我,你是多么的幸运。”薛鹏感叹道。 “啊呸,要不是你,我现在早就恢复了实力,成为一条名副其实的蛟,能大能小,能藏能隐,逍遥自在?”青蛟心里这么想着,当然这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是啊,幸亏遇到了你这个人类,我才知道,自己原来所在的世界,根本就不算是真正的世界。” “幸亏你这个人类,我才能看到世界的多姿多彩,世界竟然还有云雷雀这种奇异的鸟,原来我的眼界太小了。” “幸亏你这个人类……。” 青蛟说了十几个幸亏,直到最后说完,青蛟自己都愣了愣。 不数不知道,这么一数,竟然有这么多的好处,难道,自己被这个人类算计了,真是一件好事不成? 青蛟觉得有些郁闷,自己这是怎么了,自己是不是肉体没了,连带着灵魂都变了。 自己应该恨这个该死的人类才对吧。 对,对自己该恨这个人类,心里恨就好了。 青蛟此时从薛鹏的体内窜了出来,抬起头,竖起的眼眶中跳跃的火焰对着天空的那筑基血妖。 筑基血妖被一点点带入到了云涡之中,最后消失在雷霆之中。 “诶,真是可惜,一只筑基血妖,竟然就这么被一群弱小的东西给吃掉了。”青蛟也叹了一声。 “不对。”便在此时,薛鹏瞳孔一缩,他敏锐感知到,一股雄浑的力量自云涡中散出来,那是属于那血妖的木元。 轰! 一声巨响,整个云涡忽然猛地爆炸开来。 发生了什么? 薛鹏凝神观看。 便见漫天的木钎忽然射出,雨点般落下,带着锐利的啸声。 随后一阵血雨洒落下来,声声悲鸣再度传来,一只只云雷雀从云涡中坠落下来。 这些云雷雀的身上都插着一根或数根木钎。 这些木钎快速吸收着云雷雀体内的生机,生长成一株株小树。 剧烈的疼痛疼得云雷雀凄厉嘶吼着,不过嘶吼片刻后,这些云雷雀身体的生机便完全消失,化作一具干尸。 而木钎则长成一株株树木,高者十数丈,矮着数寸,从天空坠落下来。 仿若下了一场树雨一般。 轰隆隆! 一株株大树砸在地面上。 咔嚓嚓! 不知多少的树木的枝丫被砸断,惊起了一片兽吼与鸟鸣。 “老青,你说刚才这筑基血妖如果用这一击,你能挡住么?”薛鹏面骇然问道。 “你想都不要想,这筑基血妖是全盛时期,我肉体已毁了,内丹都没有了,更何况我现在这么虚弱,我肯定挡不住。”青蛟连忙道。 “我,应该也挡不住,只是,之前她对付我们,为什么不用这一招。”薛鹏道。 “呵呵,只怕,在她眼里,我们还没有让他动用这一招的实力吧,如此强横的范围性攻击,消耗太大了。”青蛟道。 他也是血妖,妖修不易,他之前也是使用内丹时尽量节省火元,想必这筑基血妖也是如此。 唳! 云涡中,一声厉啸传来。 筑基血妖从中心一举灭杀了那只最强大的云雷雀,没有了首领,云涡开始溃散,筑基血妖从中冲了出来,仰天便是一声厉啸。 “姐姐,你们看,云雷雀的云涡。”数十里外,一只大鸟上,铁音指开始溃散的云涡到。 “云涡,这云雷雀又开始进行大规模捕猎了么,我们还是不要靠近了。”鸟背上,铁真忽然开口。 凡是修者,大多数都畏惧雷力。 云雷雀这种鸟类,个体实力虽然不强,但集合起来,凝成云涡,击出的道道雷霆,那也很是恐怖的,他们可不愿触这个眉头。 “不对。”这时,铁言的声音响起。 “云涡要溃散了。”铁琴缓缓道。 “云涡溃散?姐姐,难道这云雷雀捕捉完足够的猎物了?”铁音皱了皱眉,随后细细感应了一下,不禁道:“不对,姐姐,云雷雀死了,死了好多的云雷雀。” “难道,这云涡是被击散的,只是什么样生灵有如此实力,竟然击散云雷雀的云涡。”一旁的苏勒缓缓开口道。 “小妹,你再好好感受一下。”铁琴道。 铁音细细感受片刻,眼中兴奋道:“姐姐,我感应到了一只大血妖,修为很强,应该度过雷劫了,不过,现在她可是弱得很,如果我们能拿到她的血丹,姐姐,到时候你的修为肯定更加稳固了。” “大笨鸟,快飞,我们快过去,筑基血妖的血丹,我们姐妹的了。”铁音显得有些兴奋道。 “哼,真拿我们不当人呢,什么叫做就是你们姐妹的了?”一旁铁真冷哼一声道。 “大家都不要太大意,既然是筑基期的血妖,便不可小觑,至于最后如果得到血丹,我们这里有五个人,一人一份。”铁琴缓缓道。 “姐姐,凭什么啊,那只血妖马上就要死了,而且还是我发现的,给苏勒大哥我倒是不介意,可某些矮子,凭什么给她?”铁言怒道。 “好了小妹,不要多说了,我们东州人在面对敌人时,都是同心协力对外。”铁琴缓缓道。 “哼,就是,还是铁琴大姐明事理,铁音,以后等你有危险时,你放心,我肯定会救你的,这一点血丹,就算是你提前给我的报答吧。”铁真也显得有些兴奋地说。 筑基期的血妖的血丹,如果能得到,那他的木元篇,肯定会大为精进。 “你这个该死的矮子,谁用你救,就凭你的实力,还配救我,保护好你自己吧?”铁音轻哼一声,随后又道:“姐姐,我刚才也感受到了那个大曌人的气息。” “可不知为什么,我对他的血气感应越来越弱了,只怕用不了多久,我就再也感受不到了。”铁音道。 “他应该察觉到了什么,用秘法遮掩的自己大半的血气,既然如此,这次只怕将会是最后一次机会了。”铁琴道。 “姐姐,我们怎么办,我们是先抓那大曌人,还是先取血丹?”铁音不禁道。 “诶,我倒是有个好办法,不如我跟我哥哥先去杀了血妖,取血丹,你们去抓那个大曌人,如何?”铁真含笑道。 “去死吧,矮子,你想得倒是美,到时候你们拿了血丹,偷偷跑去吃了修炼是不是?” “你这个小剑人,我也是一番好意,那你说怎么办?”铁真怒道。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丫头都吵了一路了,还没吵够。”苏勒这时道。 “这样吧,那个大曌人就交给苏大哥,你们四人去猎杀那血妖,如此不就好了。” “不行!” 此时铁琴道:“苏勒大哥,这次我们务必要擒杀那个大曌人,绝不能有半点意外。” “既然那个大曌人在附近,我们便先将之擒杀,然后再对付那个血妖,如此方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呵呵,你们一直想追着那个大曌人杀,我们跟我哥哥却对他没有太大的兴趣,铁音姐,苏勒大哥,我们这便告辞了。”铁真嘻嘻一笑,随后拍了拍自己的铁言的肩膀道:“哥哥,我们下去。” 然铁音却挡在了铁真的面前,怒道:“你这个矮子,我们来时说好了擒杀那个大曌人,怎么一看有好处,就把那个大曌人给忘了,而且别忘了,是我带你来这里的。” “哦,是了,是你这个剑人带我过来的,那我跟你说声谢谢了,好了,谢谢我已经说过了,还请把路让开吧。”铁真呵呵笑道。 “姐,苏勒大哥,你们看看这个铁真啊,他们两个想去捡起便宜。”铁音含怒道。 “铁言,这也是你的意思?”苏勒看向了铁真身下男子坚毅的目光。 铁言目光闪了闪,最后缓缓吐出几个字道:“先杀大曌人,我要蛟魂。” “哥哥,我们要那只筑基血妖的妖魂不也一样吗,另外还能多得一个血丹。”铁真劝说道。 “先杀大曌人。”铁言的生意刚毅而果决。 “诶,好好好,谁让你是哥哥,就听你的。”铁真翻了翻白眼,一脸的无奈。 她这哥哥什么都好,几乎所有的事都依着她,所有的好处也都先给她,可就是一谈到家国天下,就把自己这个妹妹给放到后面。 有时候,她真的很想在她哥哥的脑袋上狠狠敲两下,好让她这个笨哥哥开窍,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铁言兄弟胸怀东州,他日必成东州栋梁,不愧东州的勇士,有铁言兄弟的黑火在,那蛟魂就交给铁言兄弟了。”铁琴缓缓道。 “好。”铁言一口应了下来。 “我说哥哥,你咋这么傻。”铁真叹了口气,却又无可奈何。 “苏勒大哥,你跟我还有小妹,专门擒杀大曌人,这次定不能让他跑了。”铁琴凝重道。 “哈哈哈,铁琴妹子你就放心吧,你我联手,纵然是东州前五的高手,也决然是跑不掉的。”苏勒哈哈大笑着说。 “苏大哥,大曌人实力进境极快,更兼狡猾无比,大意不得。”铁琴神色凝重道。 “好好好,不大意,不达意。”苏勒哈哈大笑着,心里却每当一回事。 他是什么修为,第三境大圆满,属于东州数得上号的高手,铁琴又是什么人,此时只怕已是东州前五的高手。 若非是其想要压制自己的修为,不想突破到修士境,她早就突破了。 不过即便铁琴现在不敢在动用剑体的力量,其实力,也是极为强大的。 再加上自己,那个大曌人岂能跑得掉。 至于铁真、铁音,直接被他给忽略了,这两个小丫头纯属带她们长长见识。 “姐姐,我找到那个大曌人了,他就在那边。”铁音眼睛一亮,指向一个方向。 “呵,差点忘了,这个小丫头,还是有点用的。”苏勒嘴角一翘。 大鸟展翅,朝着薛鹏的方向飞了过去。 数十里外,薛鹏肉翅振动,飞向了筑基血妖的方向。 “人类,你要干什么?”青蛟看着薛鹏去的方向,不禁心中一紧。 “老青,那可是筑基血妖啊,如果能够得到她的血丹,我的木元篇瞬间便可大成。”薛鹏神情有些激动到。 “人类,不要开玩笑了,那可是筑基血妖,就算是重伤在身,也绝对不是你能杀得了的。”青蛟劝道。 “不是还有你么,一会你先冲上去,试试它。”薛鹏含笑道。 青蛟:……。 “我不去,虽然说我现在凝聚火体,不死不灭,可我现在实力太低了,你又不给我木元滋养,我现在根本不是她对手,很可能一个照面,火元完全散尽,我的神魂在无所依托,神魂瞬间消散,我不去。”青蛟怒道。 “我要念咒了。”薛鹏威胁道。 “念吧,你就是念死我,我也不去。”青蛟丝毫不受威胁。 “你真的不去?”薛鹏轻哼一声。 “你念吧,念死我得了,早点让我神魂具消,我也早点解脱。”青蛟是打定了主意,就是不妥协。 薛鹏见硬逼是不行了,开始利诱。 “老青,我们再商量一下,你想啊,我要是木元大成了,到时候你想吸收多少木元,就吸收多少木元,这木元对你壮大神魂,修复创伤都有着极大的好处,你再想想。”薛鹏呵呵笑道。 青蛟丝毫不为所动,薛鹏此刻却不好再念镇魂诀,他怕再念,直接把青蛟给念死。 不过,薛鹏却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他震动肉翅,朝着血妖的方向看去,双眼窥天眼急速运转了起来。 可就在此时,他的窥天眼中却忽然出现了一团火红火红的亮芒。 这一道亮芒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他逼近。 薛鹏一愣,这是什么难道又是一只筑基期的血妖。 距离近了,薛鹏忽然发现,那光亮四周,也有着光亮,只是中心那团光亮太亮了,方才距离又远,没有看清人的形态。 此时近了,薛鹏看清了,这是一人形。 薛鹏微微眯起眼眸,收起窥天眼,却见那道人影,不是别人,正是铁琴。 薛鹏的嘴角抽了抽,这个女人,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了,为什么总是死死咬着自己不放? 而且这个世界这么大,她是自己怎么找到自己的? 刚想到这儿,薛鹏心中又一想:“或许是自己想错了,其实这个女人实则也是为了这个筑基血妖而来?” 第四百五十二章 无声 高大粗壮的巨木遮挡了视线,加上之前筑基血妖那强横的一击,漫天的木钎降落下来,射到地面,吞噬了地面的养分,成长为一株株巨木。 加上之前又死又坠落了不少的云雷雀,他们身体同样化作了木钎的养分,成为一株株古木自半空坠落下来。 此时地面是一片凌乱,草木丛生,树木横陈。 一眼望去,都是绿色高大树木以及乱草,密密匝匝,若只凭肉眼想在里面找个人出来,难如登天。 薛鹏藏身在了一株粗细足有五人合围枯木的树洞里,四周都是两丈高的杂草,将树洞遮掩得严严实实。 加上四周都是古木,薛鹏相信,他藏在这里,没人看得到,不过有着他有着窥天眼,却可以无视这些,清楚看到远处的人影在快速靠近。 只是,他现在仍不能肯定,是冲自己来的,还是冲那筑基血妖来的,铁琴的路线实在是太飘忽不定,让薛鹏看得十分不解。 铁琴走得不是直线,她的身影在林木中快速穿行着,忽而向左,忽而向右,在巨大的树木的枝丫上,跳跃着;脚踩着长长的野草尖端,飞跃着。 炼体炼到铁琴这个地步,早已是身轻如燕,即便是站在水中,也不是难事。 草尖的尖端微微下压,铁琴的身影已再度掠出。 她就这么由远及近,朝着薛鹏与筑基血妖这个方向搜寻着。 薛鹏屏住了呼吸,以他现在的内外修为,就算是一个月不呼吸,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体内的灵力停止了运转,不灭金身的灵决也停止了,薛鹏就那么缩在树洞里,抱着双腿,一双眼睛紧紧地瞧着铁琴的方向。 “人类,我觉得,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觉得这个时候我们该走了。”这时,青蛟有些担忧的身影在薛鹏的心底响起。 “老青,如果这个铁琴是为了筑基血妖而来,我们或许可以让她先试试筑基血妖的深浅,到时候,我们再出手,或可以将那血丹拿到手。”薛鹏缓缓道。 “我看还是算了吧,无论是筑基血妖还是那个女人类,我们都远不是对手,不过,这次怎么只有这个一个女人类?”青蛟发出了质疑。 “是啊,那个铁音好像跟这个铁琴是形影不离,这次怎么只有铁琴一个人?”薛鹏心中也是纳闷。 “会不会,那个铁音埋伏我们?”青蛟继续道。 “就凭那个黄毛丫头,不是我吹牛皮,就那个丫头,我一巴个巴掌就能拍死她。”薛鹏很是得意,不由得小声说了起来。 “你要一巴掌拍死谁啊?”便在此时,一个声音忽然在薛鹏的身后响起。 “苏勒大哥,那个该死的大曌人,就在那棵大树树洞里面。” 薛鹏瞳孔一缩,他一瞬间就听出,这个声音便是那个铁音的声音。 薛鹏心中大惊,“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来不及多想,薛鹏只觉一阵雄浑的力量从背后袭来,电光火石间,不灭金身运转,王甲护住肉身,金光咒运转,护住了灵脉。 下一刻,一柄大剑,带着锐利的金元,横着将五人合围粗的树木拦腰斩断。 砰! 大剑直接斩在了薛鹏的后背上。 王甲尚未完全凝聚,只一瞬间便被这强大的力量轰得断裂开来,同时擦在了他的金身上。 锵! 一声金属交鸣声划破天际。 薛鹏只觉一股雄浑的力量灌入体内,震得他五脏六腑几乎都要挪了位,气血翻腾,整个人直接倒飞了出去,撞断了三株大树,最后在草地上滚了十几圈,一头撞在一株古木里,这才停了下来。 薛鹏躺在地上,杂草掩盖了他的身体,头颅插在树里,浑身剧痛不已,一时竟动弹不得。 方才那一击,好像将他的腰椎给打断了。 好强横的力量,好霸道的力量,好生雄浑的力量。 薛鹏全力运转着不灭金身,三头六臂的神通施展了出来,肩膀处浮现了一颗头颅,六条手浮现出来。 “哈哈哈,该死的大曌人,这次你死定了。”铁音十分兴奋的声音响起。 “苏勒大哥,还是你厉害,只一剑,这个大曌人就不能动了,姿势还这么难看,哈哈哈。”她手持着一柄粉红骨剑,快速跑了过来,站在薛鹏不远处,得意的大笑着。 她可没有忘记,之前薛鹏是怎么一剑将她打晕过去的。 这个刚刚进入血神塔一次的小家伙,竟然把她打晕了,她不能忍受这种失败。 “呵呵,还不是多亏了铁音妹子的手段,我们这才能靠近,一击成功。”苏勒浑厚的声音响起,将大剑往肩一扛。 他就说嘛,区区一个大曌人,哪有那么难抓。 若不是铁琴妹子不敢轻易动用剑体的力量,只怕早就抓住了。 “啧啧……这个大曌人竟然这么弱,不知道某些人啊,是怎么被人家一剑给敲晕的。”铁真此时讥讽道。 “你,你这个矮子,之前这个大曌人可是很狡猾,很厉害的,这次是铁琴姐姐在他前面吸引他的注意,我们在后面偷袭,这才一击将他击中的。”铁音怒道。 “呵呵,要是跟他正面斗,矮子,你肯定连他一剑都接不下,而且,刚才出手的是谁,可是苏勒大哥,苏勒大哥的剑出了名的重,被苏勒大哥一剑看中,呵呵,换成你,只怕早就死翘翘了吧!”铁音讥讽道。 “哼,剑人,难道你能挨住苏勒大哥一剑不死么?”铁真反驳道。 “好了,好了,别吵了,吵得我耳朵嗡嗡的难受。”苏勒此时大声道。 “不过这小子确实有些实力,骨甲都没完全凝聚出来就挨了我一剑,还能活着,这份炼体修为,着实不错啊。”苏勒左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双眼睛瞧着不远处的薛鹏。 “苏勒大哥,你掠阵,接下来,这个大曌人就交给我了。”铁音眼中露出兴奋色,这次终于可以报仇了。 “好,那你小心些。”苏勒微微含笑,刚才他那一剑,已经打断了他的脊椎,纵然是第三境的强者,想要恢复,却也需要很长的时间,这个小子,短时间应该没有什么战力了。 “苏勒大哥,你就放心吧。”铁音眼中露出兴奋色,这下她终于可以报仇了。 铁音猛地挥出,顿时九九八十一道剑影浮现,再度归一,凝成一九丈大剑。 铁音双手持着大剑,朝着薛鹏的命根子就砍了下去,这一剑,食药将薛鹏的双腿与命根子都斩断。 “这小丫头,怎么这么虎?”苏勒嘴角抽了抽,以后那个男人还敢娶这个丫头? “呸!剑人真是不要脸。”一旁铁真不由得脸上一红,吐了一口唾沫。 铁言只是静静的凝视着薛鹏,他的掌中早已浮现了一柄骨枪,其上缭绕着黑色的火焰。 “人类,人类,你倒是快动啊。”看着大剑劈下,青蛟不得焦急喊道。 “老青,我暂时动不了,你先帮我挡一下。”薛鹏的声音响起。 此时他正全力运转不灭金身,修复受损的脊椎。 刚才那一剑,虽然没有彻底斩断他的脊椎,但却受到了极大的损伤。 “只能拼了。”青蛟一声怒吼,猛地从薛鹏的胸口窜出。 然就在青蛟身体刚刚浮现时,一道缭绕着黑色火焰的长枪,瞬间击中了他的身体。 吼! 一声怒吼响彻天地。 黑色火焰传来一股炽热的力量,灼得他的的神魂一阵剧痛。 “哈哈,终于出来了。”铁真一阵大笑,同时甩出了骨鞭,化成了圈圈鞭影,套向了青蛟。 然铁音与铁琴却没有什么配合,两个的武器稍微擦上了一下,都偏离了原来的轨迹。 “该死的矮子,你怎么帮他?”铁音大怒。 “小剑人,明明是你的剑,打偏了我的骨鞭。”铁真不甘示弱。 两人吵闹时,青蛟竖起的眼眶中,一道青焰喷射出来,席卷向了铁真、铁音。 “人类,我不行了。”青蛟怒吼一声,再度钻回了薛鹏的体内。 此时铁言不知何时上前,一道黑色的火墙在铁真、铁音两人身前浮现,挡住了青色的火焰。 黑色的火焰剧烈的燃烧着,不一会,青色的火焰便消失得干干净净。 炽热地高温,强横的冲击力,让的周围的草木瞬间枯萎,燃烧,最后化作飞灰,朝着四方天际席卷。 等到火焰熄灭,灰尘散开时,原来地点,薛鹏的身影却已消失不见。 “人呢?受了苏勒大哥一击,脊骨都断了,怎么还能动?”铁音不禁道。 “还不是赖你,要不是你瞎捣乱,我的骨鞭一下就缠住哪个蛟魂了,他连火都释放不出,怎么会让那个大曌人给跑了?”铁真冷哼道。 “你还要意思说我,要不是你这个矮子,拦着我,我一剑就砍断了他三条腿,他还跑得了?”铁音掐着腰怒道。 “赖你,赖你,就是赖你,你这个小剑人,刚才要不是我哥出手你早就化成飞灰了,你还能站在这跟我吵架,你的命是我兄妹救的,你不禁不跟我道谢,还敢跟我吼,你要不要脸?”铁真怒骂道。 “你才不要脸,你个矮子矬子,你要是不拦我那一击,那青蛟也被我一剑砍死了。”铁音怒道。 “放屁,你这个小剑人,今天我非好好收拾你不可。” “谁怕谁啊,来啊!” “来就来。”两人拿出了骨鞭骨剑便要大打出手。 “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这时苏勒上前,抓住了两人的手腕。 苏勒微微用力,两只手,就像是两只老虎钳,紧紧得掐着两人。 两人用力一挣,纹丝不动。 “苏勒大哥,你放开我,今天我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矮子。”铁音怒道。 “苏勒大哥,你别拦着我,今天我非要用我的鞭子,好好抽她一顿。”铁真气呼呼地道。 “你们两个再这么吵下去,放跑了大曌人,看铁琴大妹子怎么收拾你们两个。”苏勒吓唬二人道。 两人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铁琴平时少有言笑,甚是威严,无论是在铁音心中,还是在铁真心里,对铁琴都是有着几分敬畏,尤其是铁音,对自己这个亲姐姐,那可是怕得不得了。 她可是十分清楚,为了擒杀这个大曌人,她的姐姐是付出了多少。 平日,她姐姐抓紧每一刻时间修炼,可为了擒杀这个大曌人,到处寻找,她最近很少见姐姐修炼了,可见擒杀大曌人,对姐姐来说多么重要。 如果因为自己,让这个大曌人跑了,姐姐该会怎么处置她? 铁音打了一个寒颤,冷哼了一声道:“好,今天就先放过这个矮子。” 对于铁琴,铁真也是畏惧得很。 铁琴平时不会轻易动怒,但一旦动怒,吓人得很。 之前她气得铁琴怒了一回,结果被她的剑气折磨了一个多月。 她那剑气入体,想想都恐怖,关键的是,那剑气被人很难清除。 五行剑气在她体内乱蹿,时而冰冷入赘冰窟,时而炎热如入岩浆,时而麻痒难受,这一个月,要多惨就有多惨。 如果这次因为她让大曌人跑了,那自己还不得再受一个月的折磨啊? 铁真一哆嗦,最后道:“好,今天就放了这个剑人,可不要让那个大曌人跑了。” “放心,铁音兄弟已追上去了,那个大曌人跑不掉的,我们也跟上去吧。”苏勒笑道。 此时在数百丈外,一只丈许的青色大鸟抓着薛鹏的身体,朝着远方飞去。 这正是之前薛鹏抓的那几只笨鸟,没想到,此时竟然还真的用上了。 就在刚才,铁言抵挡青蛟的青焰时,薛鹏情急之下,唤出了这笨鸟,抓着他朝着远方飞去。 然,薛鹏的身影刚升上半空,一道黑色流矢射向薛鹏。 薛鹏眼神一凝,身体周遭浮现白色火焰。 白色火焰一出,抓着薛鹏的青色大鸟惊叫一声,顿时放开了薛鹏。 白色的火焰与射来的黑色火焰抵消了,不过骨枪却击中了薛鹏的胸口。 此时薛鹏周身王甲护体,倒是没有什么大伤。 不过他的身影却坠落了下来。 铁言眼眸微微一凝,掌中又浮现一柄缭绕黑色火焰的骨枪,顿时射中了那青色丈许大鸟。 大鸟惨嚎一声,射入薛鹏的体内。 没有了大鸟带他,薛鹏的身形快速下坠。 铁言握紧了长枪,只等薛鹏落下,便一枪将他贯穿。 然就在此时,薛鹏的腹部却又飞出一只青色的大鸟,抓着薛鹏的身体,再度朝着高空飞去。 刷! 铁言又射出数道骨枪,击中大鸟。 不过转眼,薛鹏又唤出一只大鸟。 仰头看着薛鹏的身子飞得越来越高,铁言的眉头也高高皱了起来。 “好险好险,那黑色火焰到底是什么东西?”薛鹏体内,青蛟心有余悸地道。 即便是以他的实力,遇到那黑色的火焰,也是毫无抵抗力。 而薛鹏体内六只青鸟,虽然其身上的黑焰已被薛鹏白焰抵消,但也是神魂将散。 “诶,真是可惜了这六只蠢鸟,怕是活不成了。”青蛟暗叹一声。 这些时日,他在这些蠢鸟的身上花费了不少的经历,本想他们以后能代替他做点事,可现在看来,之前的努力白费了,这些蠢鸟,只怕都得死了。 “人类,我早就说,早点跑,早点跑,你看,现在可好,被人算计了吧。”青蛟不禁道。 “好了,不要说废话了,再过一会,等我恢复过来。”薛鹏全力运转着三头六臂与不灭金身。 不灭金身强大的力量,快速修复着他的脊椎,用不了片刻,他便能恢复。 “哈哈,大曌人,你今天是插翅难飞。”一个浑厚的笑声忽然响起。 在薛鹏的头顶,一道阴影压了过来。 与之同时,一道洪厚重的气息,同时落了下来。 薛鹏的化身眼眸微微一凝,四条手臂从薛鹏的本体双手抽出了两根骨枪。 便见,上空,一个魁梧大汉,手持着一柄长达三丈白色骨剑,立于大鸟的背部,朝着薛鹏狠狠斩了下来。 这三丈骨剑虽然远没有铁音的九丈骨剑大,但这古剑斩下,所夹带着气势,却远非铁音所能媲美的。 这是一个高手,即便比铁琴也不弱太多的高手。 一个铁琴已极难对付,如今又来了这么一个大高手,而且还有一个使用黑焰的东州克制着青蛟,这些人,为了对付他,算是做足了准备啊。 薛鹏化身眼神一凝,四条手臂持着两个骨枪,迎上了苏勒的一击。 “哈哈,好小子,竟然还能动。”苏勒哈哈一声大笑,一剑重重斩落了下去。 锵! 一声巨响,苏勒一剑重重砍在了薛鹏的一柄骨枪上,发出金铁相交的声音。 同时薛鹏掌中另一杆骨枪激射而出,投射向那大鸟。 只有杀了那只大鸟,他方才有机会逃走。 然,苏勒大剑剑锋一转,劈开薛鹏的骨枪同时,斜着向上撩上了薛鹏投射向大鸟的骨枪。 骨枪顿时被苏勒砍飞,不过枪尖却划到了大鸟的身体。 哧! 一声轻响,大鸟的毛被枪尖划掉了不少,皮肤也受了伤,血液流淌了下来。 唳! 大鸟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啸叫,身子一歪,险些将其后背上的众人摔落下去。 铁真骨鞭缠绕上大鸟的脖子,身子重新回到了大鸟的后背。 铁音拽住了大鸟的羽毛,身子伏在上面,就没有掉下去。 苏勒身子最是稳,任凭大鸟如何乱颤,他身子稳稳地站在大鸟的背上。 “不愧铁琴妹子说你这大曌人狡诈,竟然想偷袭我们铁音妹子的鸟。”苏勒嘴角翘起,看着下方的薛鹏。 “你想要砍杀我铁音妹子的鸟,我就砍杀你的鸟。”苏勒从鸟背上跳了下去,追着薛鹏的身影,一剑砍向薛鹏身旁的那只青色大鸟。 方才,薛鹏再受一击,强大的力量推着他快速坠落,撞断了一一株株大树的枝丫。 一时间,漫天的残枝落下,叶如雪飘。 又受一击,薛鹏的伤势再度加中,想要修复,时间又增长了。 青色大鸟抓着薛鹏的背影,在林木间快速飞行着,口中发出一声声的怪叫。 苏勒提着大剑,跳在了枝丫上,在枝丫间快速腾挪着。 一只五彩斑斓的蛇注意到了苏勒,身子高高弹起,射向了苏勒。 苏勒大剑一挥,将那蛇拍落,随后脚步不停,扑向了薛鹏。 而此时,铁言代替了苏勒的位置,跳上了铁音大鸟的后背上,他掌中燃烧着黑色的火焰,时刻盯着下方闪动的身影。 铁言的眉头高高皱起,这个大曌人真是难缠。 先是受了苏勒一击,脊骨断裂,随后那蛟魂又被自己重伤,此刻却又唤出了这么多的血妖来助他。 难怪铁琴要找来他们几个。 这大曌人实力虽然不是很强,但却甚是滑头。 不过这次,就算你再怎么滑头,只怕也在劫难逃了。 铁言将目光移向远方,那道一道倩影正如一柄流失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激射而来。 铁琴目光凝视着薛鹏这个方向,她身影极快。 所过之处,带起一阵气流,直接将身下周围的草叶撕碎。 “陆小鱼,大曌人,这次你别想再跑掉了。”铁音捏紧了掌中的骨剑。 “人类,你看看你,我早就说了,咱们该跑,现在怎么办,前面有那个铁琴,后面还有一群人类在追,这次完蛋了。”青蛟愤怒地吼着。 “你给我闭嘴,赶快恢复实力,一会儿帮我抵挡一下。”薛鹏放开了木元任凭青蛟吸收。 青蛟一边吸收着木元与火元快速恢复力量,一边仍旧骂骂咧咧。 薛鹏的心也沉了下来,他可是没想到,这些人大曌人竟然也变得有脑子了,竟然能给他设套了。 前面让铁琴那臭婆娘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后面却让铁音那个丫头片子带人偷袭他。 只是他感应这般敏锐,铁音那个丫头到底怎么做到的? 不,铁音那个丫头肯定没有这个本事。 “哈哈,大曌人,看我杀了你的鸟,你还如何跑。”苏勒的声音再度响起,一道劲风袭向薛鹏背后青鸟。 第四百五十三章 老红 几乎同时,强横的剑气划过青鸟的身躯。 剑气划过,青鸟的身躯瞬间化作了两半。 青鸟木元之体,受此一击,即便被斩断,也不会死去。 但剑气中夹杂着火元,剑气擦过,青鸟木元腾地燃烧了起来。 唳! 青鸟再度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最后化作一团火光,扑向了薛鹏的身体。 “哈哈哈,大曌人,尽管你能驱使这些血妖,但这些血妖太弱了,想要靠这些血妖救你,你是打错了算盘。”苏勒放声大笑着。 没有了蠢鸟,薛鹏的身体开始再度往下降。 薛鹏的身下是一片草原,没有古木,有的只是一片片野草地。 这里的野草虽然高也有一丈,但完全不足以承受薛鹏坠下那强横的冲击力。 砰! 薛鹏狠狠砸在地面,百草尽折,在地面砸出一个不深不浅的坑。 薛鹏仰头看着天空,天空一只大鸟盘旋着,上面站着三个人,正是铁言、铁真兄妹与铁音。 三人没有下来,很显然是在预防着薛鹏逃走。 不远处,苏勒扛着大剑走了过来。 对付薛鹏,还是以苏勒为主。 苏勒赤着上半身,放在几次斩击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此时他脸不红,气不喘,踩着草尖走来走来,如履平地,闲庭信步。 薛鹏脸色一阵难看,这汉子的修为好生厉害,铁琴那女人,究竟在哪里找来这么个强者? “大曌人,还有什么遗言么?”苏勒走到了薛鹏身前,微微低着头,俯视着薛鹏缓缓开口道。 “呵呵,遗言,那是给死人准备的,我不需要。”薛鹏缓缓道。 “哦,现在这个情景,天上有铁言兄弟把手,你那蛟魂起不了什么作用,下面有我,就算是你全盛时期也不见得是我的对手,现在你已身受重伤,还以为自己能逃走?”苏勒饶有兴致地看着薛鹏。 “呵呵,若非是你偷袭,我又岂能身受重伤?” “你们东州人,想来自诩英雄豪杰,你们这班偷袭与我,难道就是英雄豪杰所为?”薛鹏含怒道。 “偷袭,我们何曾偷袭?”苏勒笑道。 “呵呵呵,睁着眼你都能说瞎话,若非你们潜藏身影,敛收气息,又岂能如此轻易靠近我,这不是偷袭又是什么?”薛鹏拖延时间,发问着。 不知是苏勒没有察觉到薛鹏的目的,或者对于薛鹏的拖延之技,根本就不在意,他含笑道:“这是我参悟图腾的能力,只要我沟通体内的先天生灵,便会将自己周围与这个世界隔绝。” “这个能力有点鸡肋,不像铁琴妹子剑体拥有那般强横的攻击力,不过我的实力高你太多,跟你说了这么多了,我也很好奇,他们说你这是第一次进入血神塔,你怎么会拥有这么高的修为?”苏勒好奇道。 苏勒并没有出手斩杀薛鹏的打算,他要等铁琴来,这个大曌人,他要交给铁琴来处理,他并不想动手。 铁琴妹子一会就到,他也刚好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呵呵,自然是因为我的血脉有九丈,这些人,不想我将来超过他们,所以就想现在把我杀死,这样,他们就是东州一辈最强的炼体修者。” “还有,别一口一句大曌人,我祖上也是东州人,我不过是迁移到了大曌而已,你们将我说成大曌人,那是对我的侮辱。”薛鹏开始瞎扯了起来。 他并不知道苏勒并没有杀他的意思,他现在,只想能拖延一刻是一刻。 三头六臂神力在体内流转,不灭金身的运转也达到了极致,脊椎也修复了大半,不过眼下这么多人看着他,他实力若不完全恢复,只怕是没有希望。 “大曌人,不要巧言令色了,血脉九丈,那根本就不可能,我东州千年来,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谁有九丈的血脉,显然,你方才那些话都是在话说。”苏勒一笑,一副我早已看穿你的谎言的模样。 “呵呵,若非如此,那我且问你,铁琴那女人,为何死盯着我不放,非要置我于死地?”薛鹏怒问道。 “这……铁琴妹子说你将来必是东州的大患,必须先除去。”苏勒迟疑了一下,随后方才道。 “哈哈哈,还说你是忌惮我的血脉,若非我血脉极高,以铁琴那般骄傲的人,岂能说出那种话。” “我知道,东州对血脉有着极其深入的研究,可以将一个人的血液转给另外一个人。” “被转血脉的人必死无疑,但是接受了血脉的那个人,便拥有了之前那人的强大血脉。” “如果我所料不错,那个铁琴,就想要我的血脉。” “东州自诩天下的英雄,原来英雄就是这么来的,依靠着人多势众,将我擒住,然后再吸收我的血脉,呵呵呵,真是好一个东州啊!”薛鹏胡诌。 然听了薛鹏这话,苏勒的脸色却变了又变。 “不可能,换血脉,那是东州的禁术,铁琴妹子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苏勒沉声道。 “啥,竟然还真有这种术法?”薛鹏顿时觉得浑身毛骨悚然。 那铁琴对自己紧追不舍,她的妹妹又一直念叨着要打牢根基,这个铁琴,该不会是真想抓到自己,然后把自己的血脉抽走吧。 自己的血脉确确实实只有三寸,可是他现在的表面,可完全不像啊。 如果那个铁真真的施展这样的术法,她自己肯定完蛋,自己也要跟着死翘翘了。 本来薛鹏说这话是想唬这个东州汉子,这个汉子也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可这汉子道出的时候,却也让薛鹏背后一阵的冷汗。 他越想越是如此,自己明明跟这个铁琴没有太大的恩怨,可她就是死死追着自己。 说什么斩杀自己是为了不让自己成为东州日后的威胁,这样的话,他信个鬼哦。 之前他一只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现在他终于想通了,这个铁琴,是看上了他的血脉啊。 “诶,铁琴妹子来了,我要好好问问她。”苏勒看向了不远处。 这时远处一道距离此地已不是很远了。 薛鹏心中大急,铁琴一至,他就再无半点生机了。 怎么办,眼下该怎么办才好? 薛鹏思忖着脱身之计,可是身侧有这个叫苏勒,实力强横的没边的东州汉子,上方有那个操纵黑火的铁言,他如何跑得掉? 眼下,薛鹏暗暗动了动手,想要将玉简捏碎,离开血神塔。 可他只是这么一动,一柄骨剑瞬间刺穿了他的掌心,同时一道骨鞭袭来,将他牢牢捆住。 “小子,我劝你还是老实点,这样你或许还能多活一段时间。”苏勒将薛鹏的身子牢牢钉住。 “铁真妹子,干的不错。”苏勒赞赏地看了一眼铁真。 “那是自然,我可不想某些剑人,每次都要把敌人放跑。”铁真讥讽道。 “你,你个矮子,我没出手,是因为我若出手,我怕我忍不住一剑砍死他。”铁言怒道。 看着两人丫头又要吵起来,苏勒一阵头疼,看向远方,那道身影已经到了近前,他神色一沉道:“铁琴妹子来了。” 铁琴一至,铁真、铁音顿时闭嘴了。 “铁琴那女人终于还是到了么?”薛鹏心中一紧,自己,这次不会阴沟翻船吧。 眼下,他只能寄希望于这个苏勒是个憨货,得知铁琴要修炼禁术,能跟她打一架,最好把自己给放了。 铁琴美丽的双眸目光连闪,几个跳跃到了众人面前。 “苏勒大哥、铁言兄,铁真妹子,这次多谢了。”铁琴含笑与众人道。 此时铁琴面色很是喜悦,缓缓道:“这个大曌人就交给我吧,然我我们杀了那筑基需要,取其血丹。” 说着,铁琴便走向了薛鹏。 可就在此时,苏勒却挡在了铁琴的面前,脸色不是很好看。 铁琴一愣,不禁道:“苏勒大哥,您这是什么意思?” “铁琴妹子,你跟我说实话,你千方百计,还邀我们擒杀着大曌人,到底是为什么?”苏勒沉声道。 听了苏勒这话,躺在地上的薛鹏心中一喜,或许,自己死不了。 “问吧,好好问吧,然后一言不合,再打起来,这样我就能脱身了。”薛鹏心里暗想着,同时抓紧时间,修复体内的伤势,运转不灭金身,取出困住自己手腕的剑气。 “苏勒大哥,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我要擒杀这大曌人,是因为他修行了我东州的炼体术,如果他将这炼体术给大曌,那我们东州危矣,所以小妹才要擒杀他。”铁琴缓缓道。 “真的是如此?”苏勒继续问。 “真的是如此,好了苏勒大哥,这个大曌人,就交给我吧。”铁琴上前一步。 苏勒眉头却紧皱了起来,周身的气势开始凝聚,铁琴妹子,你先站住。 “苏勒大哥,到底怎么了?”铁琴止住脚步问。 “姐,刚才那个大曌人说你想用换血禁术,来吸收他的血脉。”这是铁音开口道。 苏勒见铁音将这遮羞布捅破,苏勒也不再掩饰,缓缓道:“铁琴妹子,苏大哥知道你想要将根基打牢走得更远,可不要怪做哥哥的没有提醒你,换血乃是禁术,若是施展,后患无穷。” “而且,一旦被人发现,即便你是大将军的女儿,只怕第一个不会饶过你的便是大将军,铁琴妹子,苏大哥决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走错路。”苏勒的声音越发沉重。 “小妹。”这时铁言吐出了两个字,掌心燃铁言掌心燃起一团黑色的火焰,附着在了骨鞭上。 “知道了哥,苏大哥、铁琴姐姐,我们先把那蛟魂逼出来,至于换血与否,你们慢慢商量。”铁真跳到了苏勒身后。 骨鞭挥舞,骨鞭收拢的跟紧了。 一旁,铁真盘膝坐在那里,无心朝天,掌心、脚心、心口都燃起了黑色的火焰。 随后掌心、手心的黑色火焰开始涌向他的心口。 一道黑色的火焰猛地扑向了薛鹏的心口,薛鹏只觉一股销魂蚀骨的力量,开始侵蚀着他的身体与灵魂。 薛鹏当即以白焰抵挡,尚能抵挡一阵。 不过薛鹏体内世界,青蛟再度感受到那恐怖黑焰的威胁,惊吼连连。 “人类,挡住,你一定要挡住啊。”青蛟惊呼着。 而那七只蠢鸟的残魂,此刻更是摇摇欲坠。 “死了,要死了。” “死了,要死了。” “死了,这次真的要死了。” “死了,这次我们谁先死?” “死了,上次是我先死的,这次我不要先死。” “死了,小六,上次你先死的,这次还是你先死的。” “死了,大家一起死吧。” “住口,你们这七只蠢鸟。”青蛟怒骂了一句。 七只傻鸟瑟瑟发抖,他们怕黑焰,也怕青蛟。 薛鹏心中也焦急,黑焰他尚能抵挡,只希望大块头跟铁琴打起来。 只要他们两个动手,他有五成的机会能逃脱。 “呵呵,苏勒大哥你误会了,换血乃是禁术,一直由血神殿保管,这种禁术,不要说小妹,就算是家父也是接触不到啊?”铁琴含笑道。 “额……铁琴妹子,你真的不是想换血?”苏勒道。 “这样吧,苏大哥,那就由你来结果了这个大曌人,反正只要大曌人,死,谁动手都一样。”铁琴笑道。 苏勒沉吟了一会,最后方才道:“好,既然铁琴妹子你都如此说了,我便信你一回,这人,还是交给你吧,毕竟你追了他这么久。” “多谢苏大哥。”铁音微微含笑,掌中浮现一柄骨剑,朝着薛鹏走了过去。 “喂喂喂,那个苏勒,你别信这个女人的,她分明就是想要换我的血啊,你别信他的。”薛鹏大声喊道。 “哼,不信铁琴妹子,难道我还能信你这个大曌人?”苏勒怒哼一声。 “你这个蠢汉子。”薛鹏大骂。 铁琴走到薛鹏的面前,剑尖抵在薛鹏的眉心,缓缓道:“大曌人,你是如何得知换血术的?” “你忘了么,是你那时追我,以为我必会被你擒住,你自己说出来的。”直到最后一刻,薛鹏仍不肯放弃。 “铁琴妹子。”这时苏勒话又响起。 铁琴闻言叹了口气,回头看向苏勒道:“要不,苏勒大哥,你动手?” “不不不,呵呵,铁琴妹子别误会,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你动手,你动手。”苏勒呵呵笑道。 “大曌人,任凭你巧舌黄,今天你也必死无疑。”话音落,铁琴双手握紧了骨剑,朝着薛鹏的眉心刺了下去。 此时苏勒的心方才放下,看来铁琴妹子真的只是想杀了这个大曌人以绝后患,只是自己怎么如此愚蠢,竟然怀疑铁琴妹子。 “完了。”这是薛鹏脑海唯一的念头。 剧烈的疼痛开始倒入脑海。 他的眼前视野开始模糊,泛起了翠绿的光芒。 翠绿的光芒是一颗颗的,大的拇指肚大小,小的比米粒还要小。 这些翠绿的光芒十分密集,不知从何处而来,不知从何处而去。 漫天中,到处都是这种绿色的光芒。 “自己,这是死了么?” “这里是哪里,是天堂,还是地狱。” 薛鹏正想着,耳旁忽然传来大河咆哮的轰隆声,紧跟着,一声厉啸将他惊醒。 薛鹏再睁开双眼时,眼前唯见碧色长空,自己的身体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夹住了。 薛鹏再凝神一看,原来自己被一只大鸟衔在口中。 而这只大鸟,正是之前,紧追他不舍的那只大鸟。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在下方,铁琴、苏勒、铁言、铁真脸色一阵难看。 “大笨鸟,大笨鸟。”地面上,铁音抱着她那只大鸟的身体。 此时铁音的这只坐骑,浑身上下长满了一株株的小树苗。 树苗还在快速长着,铁音一剑剑将树苗斩断,可更多的树苗从这大鸟的身体表面长出。 这些小树苗不断吸收着这只大笨鸟的生命血力,用不了太久,这只大鸟便会死去。 “大笨鸟,你不会有事的,姐,你帮帮大笨鸟。”铁音眼角落下一滴泪水。 “小妹,它受了那筑基血妖拼死的一击,是活不成了。”铁琴叹道。 “现在,那大曌人被那筑基血妖抓走了,不过也好,我们正好将那血妖与大曌人一网打尽。”铁音含怒道。 就在方才,她要动手将薛鹏击杀时。 那一股强横的木元洪流冲击而来。 她剑体不能动用,只能带着自己的小妹暂避锋芒。 不过那只大鸟,被木元洪流击中。 其余三人,苏勒早早跳开了,铁言为了保护铁真,硬扛了这一击。 幸亏铁言的火焰霸道,这才只是受了轻伤,而非致命。 “哥,你怎么样?”一旁铁真关心的看着铁言。 此刻铁言头上、肩膀长出了不少的小树,看得铁真心惊胆战。 铁言也不说话,周身缭绕着漆黑的火焰。 噼啪、噼啪,木元被黑色的火焰燃烧着,一株株小树枯死,被烧成灰烬,不过却仍有小树长出来。 铁言不言不语,全力运转功法,排除体内的这种顽固的木元。 “小妹,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这次,我们决不能再让那个大曌人跑了,我们这边追上去。”铁琴的声音响起。 “可是,姐姐,大笨鸟死了,我养了它那么久。”铁音伤心道。 “小妹,现在擒杀大曌人要紧。”铁琴催促道。 “姐姐,你真的没办法救救大笨鸟么?” “诶,小妹,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它报仇,杀了那个大曌人,还有那个筑基血妖。”铁琴眉头高高皱起,如果她这妹妹还不知轻重,她只能逼迫她了,尽管她并不想这么做。 “姐姐,你说的对,不能让那个大曌人跑了,还有那个筑基血妖,我一定要砍死她,姐姐,我们追。”铁音向前跑去。 此时铁琴一把拉住了铁音的手,速度猛增。 苏勒紧跟了上前,充满歉意道:“铁琴妹子,真是对不起,如果不是我胡乱怀疑你,肯定也不会被那大曌人跑了。” “苏勒大哥,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那大曌人太狡猾了。”铁琴神色凝重道:“这一次,我们看到他不要听他说什么,举剑砍杀他便是了。” “铁琴妹子说得极是,这一次,我绝不会放过他。”苏勒道。 “这个大曌人,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让这些血妖都帮助他?”铁音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小妹的那只血妖,他们不知画了多少代价,耗了多少时间,方才驯化了这么一只。 看那大曌人,先是蛟魂,然后是七只小血妖,最后连筑基期的血妖都帮他,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此时,在筑基血妖的口中,薛鹏终于缓过来了。 “是你,救了我,为什么?”薛鹏的声音缓缓响起。 那七只小青鸟都听得清他说什么,更不要说这只大的了。 “该死的人类,你杀了我的七个孩儿,我恨不能将你撕碎了吃了。”一道满含愤怒的念响在了薛鹏的脑海。 “呵呵,严格的来说,他们现在还没死。”薛鹏见有转机,当即道。 “哼,该死的人类,如果不是刚才我听见了我那孩儿的叫声,看到了我那孩儿扑入了你的体内消失不见,你以为我会救你?”筑基血妖扇动着翅膀,朝着远方飞去。 “我要看看我的孩儿们。”这时筑基血妖的声音响起。 薛鹏念头一动,七只小血妖的妖魂,顿时从薛鹏的体内窜出。 这些小妖魂看到了筑基血妖,精神提起来了一些。 “老红老红,你去哪了?” “老红,小六被人吃了。” “老红,我们也被人吃了。” “老红,可是我们好像还活着。” “老红,我们感觉又要死了。” “老红,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老红,小六不想再死了。” 七只青鸟围绕着筑基血妖叽叽喳喳乱叫着。 “我可怜的孩儿们。”看着自己孩儿肉体都没了,神魂弱得随时都要覆灭,筑基血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一股煞气冲天而起。 “息怒,息怒,这位,大妖,如果你杀了我,你的这些孩儿们也会一起跟着死去。”薛鹏连忙开口道。 第四百五十四章 谎言 薛鹏这话,筑基血妖如何肯信。 雄浑的木元开始于口中凝聚,眼看着要将薛鹏杀死,这时,蛟魂骤然出现,一口青焰吐向筑基血妖。 木元青焰在半空中激撞到一起,青蛟趁机抓着薛鹏的身躯,朝着远方腾空而去。 唳! 筑基血妖嘶鸣一声,怒道:“你我本属同类,为何要帮人类?” 青蛟龙尾一摆,四爪腾空,转眼跃上百丈高空。 远远地传来青蛟的声音:“老子愿意,要你这只蠢鸟管?” 青蛟放声大骂着,此时他心知筑基血妖重伤在身,彼此都是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了谁了。 不过后面有着那些人类追着,他可不想再耽搁功夫。 唳! 筑基瞧着自己的七个孩儿,一双眼眸中,流露出一阵哀伤。 她已肉身已毁,血丹已碎,怕是活不久。 可怜她七个孩儿,最小的小七才七十岁,此番难道都要死在这里么? “该死的人类,都是那个该死的人类,如果不是他,自己一窝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我们追。”筑基血妖怒啸一声,拍打着翅膀,开始追了上去。 “该死的,那个蠢鸟,你都伤得那么重了伤,怎么追着我们不放?”青蛟怒骂一声。 唳! “你这条该死的臭虫,帮着人类残杀我同类,我就算拼着爆丹,也要拉着你们垫背。”筑基血妖嘶吼着。 此刻筑基血妖自知自己与七个孩儿活不下去,拼死也要拉着薛鹏与蛟魂当垫背的。 “卧槽,人类,这个该死的红毛鸟疯了,她想爆丹跟我们同归于尽,这可怎么办才好?”青蛟焦急地问薛鹏。 “停下。”薛鹏的声音响起。 “什么?停下?人类你疯了吗?现在我们停下那个红毛鸟,追上我们自爆,你肯定是死定了,你死了,我也活不成啊。”青蛟说什么也不肯停下。 “就算你不停下,一会不还是被追上。”薛鹏再度道。 青蛟回头看了一眼,眼眶内的青焰差点跳出来。 便见其身后的那筑基血妖,周身缭绕着青光,此时已是在损耗血丹的力量,全速追赶,只怕用不了多长的时间,便能追上薛鹏与青蛟。 “卧槽,这个该死的红毛鸟,她真的拼命了啊,这下怎么办?”青蛟有些惊慌道。 “停下,放手一搏吧,青蛟你听我说,只要你这么说,我们八成还是有机会的。”薛鹏心中与青蛟一阵低语。 “这……她能上当么?”青蛟眼眶内的青焰剧烈跳动了两下。 “如果她不上当,我们两个可就都要死翘翘了。”青蛟担忧道。 “放心吧,我估摸着,她八成会上当。”薛鹏笃定道。 “只是,用这个法子,我心里觉得不是很舒服,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保命要紧。” “人类,希望你这法子真有用,那我停下来了。”青蛟再度试探道。 “嗯,停下来吧。”薛鹏缓缓道。 “人类,现在反悔还来得及。”青蛟还是不太信任薛鹏那个法子。 “少说废话,快点停下。”薛鹏嗔道。 “诶,死就死吧。”青蛟四爪一抓空,整个身子在虚空停了下来,调转身形,看向了筑基血妖。 “红毛鸟,我有句话要与你说。”青蛟的声音响起。 “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筑基血妖,一口木元吐了过来。 青蛟眼眶射出一道青焰,抵住那木元,不过筑基血妖拼死一击下,青蛟的青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压回。 便在此时,薛鹏的声音骤然响起:“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你们的那七只小家伙,明明只剩下灵魂体了,却还能存在于世么?” 薛鹏这话音一落,筑基血妖的攻击顿时一缓。 青蛟得以喘息,趁机卷着薛鹏,躲开了那一击。 轰隆隆! 木元洪流冲向了大地,古木皆摧折,不过又重新长起了茂密的草木。 青蛟眼眶中的青焰跳动着,凝视着筑基血妖不敢有丝毫大意。 “红毛鸟,先听我们把话说完,再动手不迟,你也看到了,我也是没有肉身,但我却仍能好好的活着。” “现在,虽然你的七个孩儿肉身已毁,但他们却非死鸟。” 青蛟刚说到这,筑基血妖周身木元再度开始翻腾。 “你这条臭虫,谁是死鸟?”筑基血妖怒吼一声,她虽然声势吓人,不过暂时却没有再度动手,很显然,青蛟的话,唤起了她心中的希望。 是啊,按理说,他的七个孩儿,肉身已没了,神魂也早该消散了,可此时却还存在着,虽然十分虚弱,但确确实实存在着。 还有眼前这条该死的臭蛟,明明身体都没了,竟然也可以存在着,而且实力竟也十分强大。 青蛟也是蛟精,见筑基血妖没有再动手,连忙道:“我说错了,不是死鸟,是活鸟,是灵鸟,是灵兽,是神兽,是仙兽,我呢,我就是一条臭虫,一条长了四条腿的臭虫,我就该在暗角阴沟,喝着脏水的臭虫,呵呵呵。” 听了青蛟这话,筑基血妖心中大快,周身的气势降下去不少。 青蛟心里暗暗得意:“这鸟的脑子还真是够小的,自己几句话,就把她给骗到了,或者,那个该死的人类的计划真的能成。” “你们说吧,如果接下来的话,不能让我满意,我们就一起下黄泉吧。”筑基血妖紧紧盯着薛鹏与青蛟。 其身上的七只蠢鸟叽叽喳喳地看着。 “黄泉,黄泉是哪里?” “下黄泉,为什么不是上黄泉?” “黄泉是水么?” “能喝么?我好像好久没有喝水了。” ……。 “一群蠢鸟。”青蛟心里暗骂。 同时,青蛟道:“红毛……哦不,仙鸟,我告诉你吧,为什么你的七个孩儿能活着,为什么我是如此的强大,一切都是因为他。”说着青蛟的爪子扬起,指了指自己头顶的薛鹏。 薛鹏此时伤势还没有复原,正躺在青蛟的头顶。 “什么?因为这个人类?”筑基血妖双眸光芒连闪,显然对青蛟的话并不是十分相信。 “没错,这个人类的身体拥有奇异的力量,只要妖魂进入其体内,就能够收到极大的滋养。” “我便是在他的体内待的时间久了,所以我的魂魄才是如此的强大,我的实力提升的才是如此之快。” “我们也交手几次了,你应该也看到了,每次我进入到这个人类的体内再出来时候,我的力量都会变得强大一分。” 青蛟六百年的修炼,增加的不仅仅是修为,还有这无耻境界。 此时说起谎来,情绪都没有半点的波动。 青蛟眼眶的青焰静静燃烧着,盯着筑基血妖。 筑基血妖自然不可能如此便相信青蛟,而是看向了自己的七个孩儿,那个七个小蠢货。 “孩儿们,你们之前可是在那人类的体内待过,那条蠢蛟说得话是真的么?” “蠢蛟,蠢蛟是什么?” “蠢是什么?” “什么是蠢?” 七个小家伙答非所问。 筑基血妖耐心解释了一番,什么是蠢,然后有继续问七只小蠢货在薛鹏体内是什么感觉。 “老红,那里很舒服,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好,那条蠢蛟一直欺负我们,让我们念奇怪的东西,我们不念,他就用火烧我们。” “嗯嗯,他用火烧我们。” “烧得可疼了。” “疼!” 听了七只小蠢货这话,筑基血妖周身的木元再度开始翻涌,恶狠狠地看着青蛟:“该死的臭虫,你找死。” “你这蠢……仙鸟,你听我说。”青蛟急忙解释。 然筑基血妖一口木元喷了出去,冲击得青蛟狼狈不堪。 又挨了一顿揍,青蛟的气势弱了不少,恨恨地望着筑基血妖。 如果不是他受制于这个人类,这个人类又受制于这个筑基血妖爆丹的威胁,他岂能受如此窝囊气。 “仙鸟,我让他们念的是教他们修炼的妖决,我也是为了他们好。”青蛟含愤道。 青蛟这话说得就是违心了,他之所以那么卖力,实则是不想自己太劳累。 “哼!你会有那么好心?”筑基血妖冷哼一声。 她体内血丹的力量快速流逝着,她知道自己撑不了太久了,她将眼眸移向了薛鹏,问道:“人类,我凭什么相信你,你的体内真的能让魂魄生存下去?” “这,我没有办法证明,不过,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到我的体内看一看,自己体验一遍,看我到底有没有说谎。”薛鹏缓缓开口。 他的语气十分凝重,目光也是格外的凝实,目光毫不闪避,盯着筑基血妖的眼睛。 一旁的青蛟却不敢看向筑基血妖,他怕露馅。 只要这个蠢鸟进入了人类的体内,那一切还不是他跟着这个该死的人类说得算。 到时候,自己即可毁了这筑基血妖的肉身,人类也可以第一时间毁掉蠢鸟的神魂。 到时候,这个大麻烦也就解决掉了,还能得到一个筑基血妖的血丹。 “那条,蠢蛟,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这时,筑基血妖的声音响起。 “啊?什么?什么不敢看你的眼睛,我没有,我哪有?”青蛟开始解释了起来。 薛鹏见状,暗叫不好,这个筑基血妖,灵智竟然如此之高。 青蛟这番慌张,她肯定看出了什么。 “该死,那个苏勒的剑气,怎么也这么难去除?” 薛鹏心中大骂着。 筑基血妖周身木元开始再度翻腾起来,她目光锐利了三分。 “该死的臭虫,人类,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陷阱吧。”筑基血妖周身杀气腾腾。 “陷阱,呵呵,哪里有什么陷阱啊。”青蛟匆忙解释着,眼眶中的青焰快速跳动着。 “该死,这个蠢蛟,坏事了。”薛鹏心底大叫不好。 同时传音给青蛟道:“老青,准备跑路了。” “啊。”青蛟愣了一下。 然此时,血妖的声音却再度响起:“好,我就进去看看,你这体内,到底有什么陷阱。” “区区一个人类的体内,就算有陷阱,又能奈何我?”筑基血妖的声音响起。 此话一落,青蛟与薛鹏都是一愣。 这个血妖明明都看出了自己体内有陷阱,为什么,为什么还要选择进入? 难道这血妖真的如此自大么? 青蛟薛鹏都盯着眼前的筑基血妖,不知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筑基血妖闪动羽翼,爱抚地摸了摸七只小蠢货的头颅,缓缓道:“孩儿们,老红没有照顾好你们。” “老红,什么叫照顾?” “你们,你们是谁啊?” “是指我们吗?” “我们也没有照顾好老红。” 几只小蠢货叽叽喳喳,他们的妖魂越发的虚弱了。 筑基血妖目光闪了闪,最后道:“孩儿们,跟着老红。” “跟老红。” “跟老红,别掉队。” “大家都跟住。” “小六,这次你要跟紧了,每次都是你掉队。” “才不是我,都是你们不等我。” 七只小蠢货叽叽喳喳。 筑基血妖妖魂从肉体从窜了出来。 蓝色的,二十几丈的妖魂将七只小蠢货包住。 以她现在的修为,妖魂可以从肉体离开。 但是刚一离开肉体,便觉四周阴寒无比,这样的环境中,她活不了太久。 不过看着七个孩儿还活着,她心中也相信,这个人类确实有着什么逆天的手段。 不过她也清楚,自己此去,只怕也是一去不返。 不过,若真是如此,那就让这个人类与这头蠢蛟给自己和七个孩儿陪葬吧。 筑基血妖的妖魂带着七只小蠢鸟,扑入了薛鹏的胸口。 薛鹏不灭金身运转,筑基血妖的妖魂顿时进入了薛鹏的体内世界。 “哈哈,上当了,该死的红毛鸟,她上当了。”青蛟哈哈一声大笑,一口青焰喷向了红鸟的肉身。 可就在青焰喷香筑基血妖的肉身时,其体内的血丹竟然开始裂开。 “住手。”薛鹏惊呼一声,青蛟也察觉到了异样,急忙转移了青焰。 “这个该死的红毛鸟,真是够狡诈的。”青蛟怒道。 此刻筑基血妖的肉身闪动着翅膀,无神的眼眸盯着薛鹏。 青蛟跑,她就跟着飞。 此时薛鹏体内世界,七只小蠢货,带着筑基血妖的妖魂,来到了一处木元喷薄的地方。 那里,周围都被浓郁的木元包裹着。 七只小蠢货,运转着妖决,念着镇魂诀,修炼了起来。 不过之前他们受伤太过严重,此刻无论怎么修炼,他们只不过是推延了他们死亡的时间而已。 筑基血妖妖魂敏锐察觉到了这一点,顿时大怒道:“该死的臭虫,人类,你们敢骗我,这里根本不能救我的孩儿们,你们给我滚出来。” 随着筑基血妖的声音落下,青蛟身影在薛鹏的体内浮现。 他四爪抓空,与筑基血妖两两相对:“哼哼,你这只蠢鸟,既然你来到了这里,一切可由不得你做主了。” “今天就让让你妖魂都散尽。”青蛟怒吼一声,庞大的身躯,冲向了筑基血妖的妖魂。 吼! 一口青焰,顿时从青蛟的口中喷出,烧向了筑基血妖。 然就在此时,一道无形的屏障,横在了青蛟与筑基血妖妖魂的中央。 这时,薛鹏的灵识飘了过来。 “人类,你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灭了她?”青蛟怒道。 “哼,该死的臭虫,你以为我没想到这一幕么,我告诉你,只要我一死,我的血丹即刻碎裂,到时候你们跟我们一起陪葬吧。”筑基血妖冷笑道。 “该死的人类,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有没有救我孩儿的方法?”筑基血妖盯着薛鹏的灵识。 薛鹏凝望着筑基血妖的妖魂,缓缓道:“没有。” 筑基妖魂的魂魄剧烈颤抖着了起来:“该死的人类,我就知道你会骗我,我跟你同归于尽。” 筑基血妖妖魂的凄厉的声音响起,她的妖魂开始朝着一点凝聚。 只要她自爆妖魂,外面的血丹也会跟着自爆。 然薛鹏口中喃喃,镇魂诀响起。 那仿若来自亘古,拥有神秘力量的镇魂诀,将筑基血妖的灵魂镇压。 筑基血妖发出凄厉的嘶吼。 片刻,薛鹏停止了念咒,叹息一声道:“你的七个孩儿魂魄实在是太弱了,我救不了他们,不过我却能救你。” “你外面的肉身已不行了,我却有法子,让你像青蛟一般活着。” “青蛟是以火元凝聚的肉身,将来只要再吸收了水元,便可以水火二元为根基,凝练妖丹,一旦凝练成功,便是妖族的大修士。” “届时,呼风唤雨,威力无限。”薛鹏缓缓道。 “什么,该死的人类,你对我竟然还藏了一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青蛟怒道。 “你好好考虑一下,是就此妖魂消散,还是将来成为一代大妖?”薛鹏继续道。 “呵呵呵……哈哈哈哈……。”筑基血妖忽然发出了一声大笑。 “该死的人类,你以为我跟那条臭虫一样没有气节么?” “你杀了我的七个孩儿,我就算是死,我也绝不甘心为你做事。”筑基血妖哈哈大笑着。 “诶,我也不想如此,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你的孩儿伤势在轻一些,哪怕只是一点点,我都能让他们恢复过来,只可惜……。” “该死的人类,到了现在,你还想骗我么?”筑基血妖怒道。 “我有一事不明,你明明知道这里有陷阱,为何还要进来?”薛鹏问道。 “现在只要我镇压你的灵魂,不让你妖魂自爆,等你外面妖丹的妖元消耗殆尽,你又有什么手段制衡我?” “这一点,想必你也曾想到过,可你为什么还是进入到我的体内世界?”薛鹏继续问。 “你,该死的人类,我便是死了,也不会告诉你。”筑基血妖含愤道。 “她就不敢相信人类的,不该相信的。”筑基血妖,只是,她的脑海始终回想着薛鹏那句话:“,如果你的孩儿伤势在轻一些,哪怕只是一点点,我都能让他们恢复过来,只可惜……。” “人类,我问你,只要我七个孩儿的魂魄稍微强壮一些,你便能救他们?” 筑基血妖一边痛恨自己还对这个人类保有幻想,一边又忍不住问道。 “是!”薛鹏肯定道。 “你没有骗我?” “你现在的性命都在我的反手间,你觉得,我还有骗你的必要么?” 刚说完,薛鹏眉头皱起,看向了筑基血妖的妖魂。 “我有办法,壮大我七个孩儿的魂魄,不过,你要先放我出去。”筑基血妖的声音响起。 “这样,他们会快速强大起来,帮你抵御外敌。” “在这里,你的敌人应该不少吧,如果我的七个孩儿,都有我一成的实力,你的力量不知增加了十几倍,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薛鹏闻言心中一动,目露迟疑色,眼下,只要他拖延一阵,就能把这个筑基血妖生生耗死,这是个十分稳妥的办法。 不过这样一来,七只小蠢货都死了,自己也就没有了帮手。 “喂喂,人类,你在想什么,你不会真的想放她出去吧?”青蛟庞大的身躯凑到薛鹏的灵识旁,连忙道:“人类,你可不能上当,她只是想骗你,等她出去后她就会引爆血丹,跟我们同归于尽的。” “你真的有办法?”薛鹏再度发问道。 “喂喂人类,你再说什么,你不会真的想放她出去吧,我告诉你,人类,你可从来都是最狡猾的,你连我都骗了,你可不能被这个蠢鸟给骗了,听我说,她骗你,骗你的。” “这样吧,我答应你,只要你不放这个蠢鸟出去,以后我帮你抓血妖,任劳任怨,你要多少我都抓给你怎么样?”青蛟的有些激动道。 “青蛟,你怎么这么啰嗦,我相信她不会骗我的。”说着,薛鹏开始运转不灭金身。 便见,薛鹏的体内世界,一个通道浮现出来。 “从这里,你便能出去了。”薛鹏的声音同时响起。 筑基血妖什么也没说,闪动翅膀,带着她的七个孩子,飞出了薛鹏的体内世界。 “诶,人类,你好糊涂啊,好糊涂啊。” 第四百五十五章 温暖的地方 青蛟一边骂着薛鹏愚蠢,同时庞大的身影也从薛鹏的体内蹿出。

青蛟围绕着薛鹏盘旋着,三十丈的身躯盘旋成一道火焰山,将薛鹏包裹在其中。

这样,如果那蠢鸟忽然发难,有他抵挡一下,或许能够挡下这一击。

“人类,你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傻?明明已经把她骗进去了,你怎么能放她出来?”青蛟含怒道。

“你不懂。”薛鹏的声音缓缓响起。

“是,我确实不懂,我就不明白,一向奸诈的你,怎么会忽然上这种当。”青蛟怒道:“你还不把你的王甲凝聚起来?”

“用不着,老青,你睁大眼睛仔细看着吧。”薛鹏缓缓道。

“看看看,看你变成一堆木头人,然后我也跟着变成木头是不是?”青蛟愤怒地说着,同时紧张地盯着筑基血妖。

薛鹏没再说话,也没有撑开王甲,只是看着筑基血妖。

筑基血妖,妖魂融入肉身,其肉身的双眸陡然明亮了起来。

那一双凌厉的眼眸,顿时望向了薛鹏。

那一双眼眸,泛着幽蓝幽蓝的光芒,其周身的煞气开始汇聚,周围的气息陡然变得凝固了起来。

青蛟的身子一盘旋,将薛鹏牢牢护在中央,薛鹏死,他也活不成。

虽然心底千万个不愿意,但是他也要守护着这个该死的人类。

“我说蠢鸟,你想干什么?”青蛟无比紧张地筑基血妖,同时骂着薛鹏道:“人类,你看看,被我说中了,这个蠢鸟反悔了。”

薛鹏神色凝重,难道他真的看错了?

不可能,不应该啊。

便此时,筑基血妖冰冷的眼眸盯着薛鹏,随后一张口,一道极细极细的绿芒射向了薛鹏。

绿芒虽然很细,但其中却蕴含着一股惊人的木元。

吼!

“该死的蠢鸟,她真的反悔了,我就知道,不能相信她。”青蛟怒吼一声,磅礴的火元,迎上了一道绿芒。

薛鹏脸色大变,王甲瞬间激起,护住了全身。

然那道绿芒极为凝练,轻易穿透了青蛟的火焰,轰在了薛鹏的王甲上。

仍旧没有阻隔,这一道绿芒射入了薛鹏的体内。

此时在薛鹏的体内世界,便见一道绿色长河从天而降,在薛鹏的体内世界盘旋着。

薛鹏催动火元包裹,那绿色长河仿若有生命一般,躲避着火元,冲到了他体内木元充裕的地方,吸收着他体内的木元,壮大着自己。

薛鹏见此,脸色一变,双眸看向筑基血妖,沉声道:“你做了什么?”

“人类,这是我耗损生命涌出的献祭,那道能量,会在你的体内一点壮大,最后会吸干你的精血,最后,你便会化作一株枯木。”筑基血妖冷冷地道。

“为什么?我已经放过你,你为什么还要恩将仇报?”薛鹏问道。

“哈哈哈。”筑基血妖闻言忽然放声大笑,那一双目光再转凌厉。

“恩将仇报?人类,你说此话的时候,难道就不觉得羞愧么?”

“我恩将仇报?你杀了我的七个孩儿,让他们以现在这个样子活着,又害得我血丹碎裂,即将身死魂消,你觉得你对我有恩么?”

“该死的人类,我恨不能生吃的血肉,诅咒的你的灵魂下地狱。”

筑基血妖恶狠狠地说着,周身的煞气越来越浓烈。

薛鹏闻言却微微一愣,一直以来,这筑基血妖的话,他从未仔细地考量过。

自进入血神塔以来,他从未将这些血妖当做过生灵。

他看血妖,便是血丹。

在他的意识里,杀血妖,取血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是筑基血妖此番话,却让薛鹏逐渐意识到,血神塔的内血妖,应该算是一种生灵吧。

薛鹏看了看青蛟,老青也是孕育自血神塔之中。

难道,自己杀血妖取血丹,是错的么?

薛鹏没有说话,筑基血妖冷冷地盯着薛鹏,最后道:“人类,我说到的一定会做到。”

“我可以让我七个孩儿中的三个孩儿,妖魂提升一个层次,他能够吸收我留在你体内的那股能量。”

“你记住,如果我这孩儿死了,我留在你体内的那股能量,最后悔吞噬掉你所有的生机,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着,筑基血妖看向自己的七个孩儿,她翅膀抚过七只小蠢货。

“老红,我感觉好冷。”

“老红,我们是不是要冻死啊?”

“老红,我们不想死。”

“老红,我们回窝吧!”

七只小蠢鸟叽叽喳喳,一个个抬起鸟头,望着筑基血妖。

筑基血妖眼角留下两行泪水,她的声音缓缓道:“老红,要带你们其中四个去一个永远没有寒冷的地方。”

“永远没有寒冷的地方吗?”

“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吗?”

“老红,那你带小六去吧,他最怕冷了,我不怕。”

“老红,你还是带小二去吧,我才不怕冷呢。”小六说。

“老红,为什么你只能带四个去呢?”小七说。

“一定是那里很小,比我们的窝还小,所以只能老红只能带四个去。”小五这时说。

小五、小六、小七虽然最小,却是七个兄弟姐妹中最聪明的了。

“是啊,老红本想全都带你们过去的,但,老红只能带四个,剩下的三个人,就要跟着那个人类。”

筑基血妖心中一阵绞痛,此时她无异于是在亲手断送掉自己孩儿的性命。

只是,她不忍面对这个事实。

不过,这个选择,她必须做出来。

“老红已经有了决定,小大、小二、小三、小四,跟着老红去温暖的地方,小五、小六、小七你们三个最聪明,一定可以在这里活得好好的。”

听了老红这话,几只大蠢鸟叽叽喳喳道。

“老红,还是让小五、小六、小七去吧,我们几个大一些。”

“是啊,我们几个可以多抗一些。”

“老红,你还是带小五、小六、去吧。”

“那个该死的人类,为什么剩下的就要跟着那个该死的人类?”

“让小六去温暖的地方,我留下,不过我不要跟着该死的人类。”小三说。

筑基血妖时间不多了,他阻止了这些傻鸟继续说下去。

“好了,都听老红的,谁都不准再有异议。”

“小大、小二、小三、小四过来,小五、小六、小七站到对面去。”筑基血妖的声音落下。

小大、小二、小三、小四长得较大的走到了筑基血妖的羽翼下,他们低着头。

对面,小五、小六、小七也低着头,显得很是失落。

“小五,老红不再了,你要照顾好小六、小七。”老红的声音响起。

“是,小五照顾小六、小七。”小五低着个鸟头。

老红点了点头,最后他的的周身燃起了蓝色的火焰。

唳!

其身下的小大、小二、小三、小四发出凄厉的声响。

他们的身体在蓝色的火焰中燃烧着,一道道精纯的的能量涌入到小五、小六、小七的体内。

五六七妖魂在逐渐变得强大着。

原本小五、小六、小七妖魂缩成了三尺大小,而现在,有着筑基血妖燃烧自己妖魂提供的能量的注入,让得小五、小六、小七的灵魂快速壮大着。

三尺、四尺、五尺、六尺、七尺、八尺、九尺、终于,三只蠢鸟的身体都达到了一丈。

薛鹏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筑基血妖竟然会燃烧自己的妖魂,以自己与其余几个蠢鸟的妖魂为养料,来饲养这三只小蠢货。

一旁的青蛟看着这一幕,它很难理解。

为了这三个小家伙,不禁把自己赔进去,还搭进去四个,这怎么算都不合适啊。

“愚蠢啊愚蠢。”青蛟摇了摇头。

他也有子嗣,而且有不知道几千几万条。

不过,那玩意有什么用。

要是让自己为他们而死。

青蛟摇摇头,他很难理解。

薛鹏凝视着燃烧自己妖魂的筑基血妖,心中复杂到了极点。

情,不是人类独有。

而且,在人类中,又有多少个母亲能够做到眼前这筑基血妖这一幕。

筑基血妖的身体被蓝色的火焰燃烧着,不多时,也发出了凄厉的吼叫声。

这时,三个小蠢鸟,见状惊呼出声。

“老红,你们怎么了?”

“小二,你怎么了,你们怎么了?”

“小大、小三,你们这是怎么了?”

三只小蠢鸟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开始呼喊着。

他们三个想动,那暖暖的能量却冲击得他们靠不上去。

蓝色的火焰,很快燃烧干净了他们的妖魂。

最后四个小蠢鸟的妖魂消失不见了,而筑基血妖的持续燃烧了一会,也停止了喊叫。

她那庞大的肉身,缓缓坠落了下去,摔落在地面。

此时小五、小六、小七被蓝色的光包裹着,充盈的能量还在增强着他们的妖魂。

“诶。”薛鹏叹了口气。

随即,他口中提醒四只小蠢货念那镇魂诀。

薛鹏好一番教导,这三个小蠢货才念了起来,他们的身体增长的越发的快了。

转眼间,三个小蠢货展翼都有五丈了,那蓝色的能量也消散了。

三只小蠢货恢复了行动,扑向了筑基血妖的庞大身躯。

“吸收了许多能量,三只脑子似乎好用了一些,说起话来,越来越像是个小孩了。”

“老红,老红,你怎么了?”

“老红,你不要睡啊,起来陪我们玩啊。”

“老红,你们不是要去温暖的地方么,我们可以守在你们旁边么,我们就守在温暖的窝的旁边,我们不进去。”

小六用爪子抓着筑基血妖的身体。

筑基血妖早已死去,岂能回他们。

“好了,你们三个别叽叽喳喳的了,现在趁机,快些进入人类的体内,好好修炼一番。”此时青蛟的声音响起。

他四爪抓空,庞大的身躯窜到小五、小六、小七的面前。

小五、小六、小七甚是畏惧青蛟,虽然不想离去,却也不得不离去。

三个小家伙,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青蛟的尸体,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想哭。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明明想哭,却怎么也挤不出一滴眼泪。

有灵魂,没有肉体,即便是想哭,也是一种奢侈。

同时,小五、小六、小七觉得好痛好痛,可是,他们却没有痛感。

明明是痛,却又没有感觉。

薛鹏运转不灭金身,小五、小六、小七撞击到他的体内。

三个小蠢货,进入薛鹏体内,念着那镇魂诀,吸收着薛鹏体内的木元。

而就在此时,三个小蠢货看到了那条,在薛鹏体内,如长江大河一般的绿色能量。

“老红,是你么?”三个小蠢货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眼中浮现惊喜之色。

……

“该死的,林木这么多,赶路真费劲?”远处,铁真骑在铁言的肩膀上,嘟囔着。

“那些人太没义气,竟然不等我们,一定是想抢先取那血丹,不分给我们,哥这次我们可是亏大了。”铁真道。

铁言扛着铁真,没有吭声,他双腿微屈,自从一株大树的最顶端高高跳起。

铁言张目四望,寻找着铁琴等人的踪迹。

“哥哥,你快看那里。”铁真一阵兴奋,指着一个方向。

铁言顺着铁真指的方向看去,什么都没有。

“什么?”铁言简单吐出两个字。

“筑基血妖,那只筑基血妖啊。”铁真有些兴奋道。

“哥哥,看来我们误打误撞,倒是先找到那个筑基血妖了,哈哈,运气真好。”铁真兴奋地道。

“哥,我们快过去,兴许能抢先一步,拿到血丹。”

铁言身影落到了十丈外的一株大树顶端,他双足一踩枝头,双腿微屈,再度发力,身子再度高高跃起,这一次,他身子朝着之前铁音指着的方向。

果然,他看到了那筑基血妖的身影。

此时,筑基血妖身体已是千疮百孔,已感受不到生机。

“哥,你快看,那个是不是那个大曌人,咦,那个蛟魂也在,哈哈哈,哥哥,这次我们运气可真是好。”铁真兴奋地说。

铁言的眼中一道黑芒闪过,身影陡然加速,朝着薛鹏的方向扑去。

“该死,又被骗过了。”距离薛鹏三十里外,铁音一剑斩断一条青蛟的分身。

就在不久前,薛鹏将筑基血妖骗入体内时,青蛟化作了数道身影,以躲避最终。

结果铁音又追错了。

“小妹,你再仔细感受一下。”

铁音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片刻后,她睁开双眼,狠狠道:“这一次,绝不会错了。”

“姐姐,这次我肯定不会感应错,他们肯定是在那边。”铁音指着的方向,正是薛鹏所在。

“这次,我绝对不会再听信他的话,再让他跑了。”苏勒的扛着大剑,狠狠道。

之前被薛鹏话语骗了,以至于让那筑基血妖偷袭,将薛鹏给带走,这件事,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苏勒大哥,那大曌人狡猾,我们也不用讲什么义,见到他,务必一击斩杀他。”铁音再次叮嘱道。

“铁琴妹子,你放心就好了,这次,就算是他说出花来,我也不会有半点迟疑。”苏勒笃定道。

“好,有苏勒大哥这句话,那大曌人,命已丢了一半了。”铁琴捧了苏勒一句。

铁琴、铁音、苏勒三人在树林顶端跳跃着,不多时,便看到了青蛟那庞大的身影。

“姐姐,快看,是那头蠢蛟魂。”铁音有些兴奋地说。

“苏勒大哥,使用你参悟的图腾,我们快速靠过去。”铁琴道。

“铁琴妹子,这次你不去吸引她注意么?”苏勒问道。

“是啊,姐姐,要不这次我去吸引他注意力,你跟苏勒大哥去偷袭。”铁真道。

“不行,你不是他对手。”铁琴缓缓道。

她心中感叹,这个大曌人,真是诡异,第一次进入血神塔,修为进境便如此神速。

这不是不是大曌人早就准备好的手段,特意让这个大曌人进来试探一番。

如果真让他成功了,到时候,大曌便能克制东州,东州危矣。

“我,我上次是不小心。”铁音不想承认,自己不是大曌人的对手。

“那,铁琴妹子,还是你去吸引他注意如何?”这时,苏勒道。

“这次不成了,他一旦看到我,立刻就会逃走,他们能飞,若逃到天空,我们就没办法了。”

“所以,这一次,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突袭过去。”

“小妹,你就不要跟过去了,你在这里老实等我们。”铁琴神色凝重道。

“哦,好吧。”铁音见自己姐姐语气坚定,她也不敢在多说什么。

“苏勒大哥,我们走。”铁音眼中杀机毕露,陡然加速,扑向了薛鹏的方向。

“好,我这就唤体内的先天生灵。”苏勒话音落下,跟上了铁琴,同时一道灰色的光罩从苏勒的体内散出,将两人包括其中。

而此时,薛鹏运转着窥天眼,看着筑基血妖的身体。

确切的说,是筑基血妖体内的血丹。

便见那筑基血妖的肉体损伤极其严重,体内到处焦痕,血丹更是出现了道道裂纹。

薛鹏走过去,切开了筑基血妖的身体,取出了拳头大小的血丹。

薛鹏看了看仔细感受了下,其内的能量消耗得七七八八,不过,毕竟是筑基血妖的血丹。

薛鹏将这血丹吞下,运转起了不灭金身。

血丹内的木元虽然剩余一成不到,但对薛鹏来说,仍是颇为磅礴。

随着将之吞下,磅礴的木元冲击着薛鹏体内世界的壁垒,他的体内再度发生了变化。

啵!

一声轻响,困扰了薛鹏许久的瓶颈,终于被再度冲破了。

虚空中,木元越发的浓郁了,浮现了出了更多的绿色木元光点。

这些光点凑到一起,汇聚成一丈大小的巨大绿色光球。

一时间,薛鹏体内的木元变得极为充沛。

一个个巨大的绿色光球,就在薛鹏的体内漂浮着。

不灭金身恢复力再度提升了一大截,薛鹏手腕处的剑气逐渐被逼出体外,受损的脊椎恢复了八成,用不了太久,他便能完全恢复。

便在此时,一道骨枪,附着黑色火焰,投向了青蛟。

吼!

一声怒吼,从青蛟的口中发出。

青蛟想要钻回薛鹏的体内,然一道骨鞭缠住了他的身体,将他牢牢捆住。

“哈哈,小蛟魂,看你这次往哪里跑。”铁真单手持着骨鞭,将骨鞭牢牢拽住。

“又是你们!”看到铁真、铁言兄妹二人,薛鹏冷哼一声。

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此时对上这两人,他却不惧。

三头六臂神通使将出来,四条手臂持着三条骨枪。

骨枪上附着着白色的火焰,扑向了铁真。

骨枪一枪刺向铁真,铁言手持骨枪,双手紧握,向上一顶。

砰!

一声巨响,两柄骨枪砸到了一起。

薛鹏只觉一股大力从双臂倒入体内,直接灌入到脊骨。

让他的脊骨一阵刺痛。

薛鹏不敢硬碰,化身骨枪刺向铁真,铁真跳开,薛鹏趁机抓住其骨鞭。

抓住骨鞭的手,白色火焰大盛,朝着铁真的方向延伸。

感受到白色火焰的恐怖威力,铁真送开了骨鞭。

此时青蛟脱困,一下蹿入到了薛鹏的体内。

铁真、铁言兄妹克制得他厉害,他不敢与这两人对抗。

青蛟脱困,薛鹏抽身退走。

这两人既在,那铁琴那死女人肯定离得就不远了。

薛鹏背后肉翅一阵,朝着半空飞去。

铁言微微眯起眼眸,他的掌中再度浮现一柄骨枪,骨枪上附着着黑色的火焰。

见此,徐鹏嘴角微翘。

还想投射骨枪,不过此时的自己,可不是彼时了。

投射的威力,对他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

薛鹏也不在意,继续朝着天空飞去。

那铁言右手猛地投出,骨枪射来过来。

薛鹏掌中骨枪一扫,顿时将骨枪击飞。

不过骨枪传来的力量,也让薛鹏身子稍微一滞。

可就在此时,他的头顶一黯,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陡然传来。

薛鹏抬头看去,瞳孔顿时一缩。

便见一道人影,右手持着一柄骨剑,从天而降,朝着他狠狠劈了下来。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铁琴。

这个该死的女人,是什么时候跑到自己头顶的。

是了,那骨枪不是要杀自己,而是要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第四百五十六章 冷静 便在那一瞬间,薛鹏知道了,那骨枪只是吸引他的注意,以遮掩铁琴的偷袭。 这哪里像是爽朗的东州人? 薛鹏双臂持着骨枪,猛地向上抗去。 啷! 一声金铁相交的巨响,自一枪一剑相交中传来。 一股巨力倒入体内,薛鹏的身影从半空中砸了下来。 而铁琴的身影也被震得倒退向了天空。 铁琴眼中浮现惊异之色,受了苏勒一击,此时竟然还有与她硬拼的力量。 看来这大人,已将不灭金身修炼到极深的境界了。 铁琴眼中杀机四射。 此时,苏勒也扑向了薛鹏,掌中那柄大剑狠狠斩向了薛鹏。 “大人,把你的,命留下吧。”苏勒一剑斩落。 三头六臂的化成的四条手臂,持着两杆骨枪,抗向了苏勒这一击。 砰! 一声巨响。 薛鹏的身影直接被砸得倒退了出去。 薛鹏不断吸收着体内的筑基血妖那筑基血丹的木元,体内的木元在快增加着。 “不好了,那筑基血妖的血丹不见了。”这时,不远处铁真,翻开了筑基血妖的尸体,便见筑基血妖头颅处,却不见血丹。 “大人,交出血丹,我可给你留个全尸。”这时苏勒沉声道。 “呵呵呵,不如,你们现在退去,下次我遇到你们的时候,给你们留个全尸如何?”薛鹏讥讽道。 “你,找死,信不信,我们拿住你,用你的灵魂献祭给我哥哥的火焰,到时候,你会觉得,死亡都是一种解脱。” “丑丫头,少说废话,血丹被我吃了,就算你们杀了我,也得不到血丹。”薛鹏冷笑道。 “什么?那可是筑基血丹,你敢吃了,你就不怕变成血煞?”铁真吃惊道。 “丑丫头,就算是我变成血煞,也好过便宜你们这群以多欺少的不要脸的东西。”薛鹏怒道。 “你说谁不要脸,你说谁是丑丫头?”铁真怒目看着薛鹏,握着骨鞭的小手气得都颤抖着。 “丑丫头,说得自然就是你,你长得这么丑,也就算了,你还大模大样走出来,我是你,就在家闭门不出,以免吓到别人。”薛鹏用言语刺激着铁真。 这些人中,铁真的实力是最弱的。 只要刺激她出手攻击自己,自己便能一举将他擒住,然后以其为人质脱困。 薛鹏心里想着,体内开始蓄力。 “该死的大人,我非好好教训教训你。”铁真大怒,持着骨鞭,扑向了薛鹏。 薛鹏见状,眼睛一亮,心里暗道:“来得好。” 薛鹏同时扑向了铁真,六只手臂持着三条骨枪,攻向了铁真的三处要害。 薛鹏度极快,转眼便到了铁真近前。 铁真一惊,慌忙退,不过却已经晚了,薛鹏的两只长枪已从后面袭上了铁真。 “糟糕。”铁真大惊,她没想到,这个被自己哥哥、铁琴、苏勒打得没有丝毫还手之力的大人,实力竟然这么强。 “丑丫头,你还不给我过来。”薛鹏抓住骨鞭,用力往自己这边一带。 铁真一个踉跄,朝着薛鹏的怀里倒去。 “得手了。”薛鹏眼睛一亮。 可就在此时,铁真的体表忽然泛起了黑色的火焰。 这种黑色的火焰能够燃烧灵识,薛鹏只觉灵识被针扎了一下,顿时缩了回来。 与之同时,铁言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铁真的身前,将铁真挡在了身后,同时一枪刺向了薛鹏。 铁言一双眼眸里闪着黑芒,似乎无论何时,他都可以临危不惧,临乱不惊。 那一双漆黑的眼睛,似乎早已洞察了薛鹏的目的。 不过他却没有急着动手,而就在薛鹏以为他要得手时,铁言突然起了突袭。 他就是像是一只孤独的野狼。 在东周的雪地里野草间静静的蛰伏着。 在没有猎物时,他便孤独地,缓慢的走在东州大地上。 一旦现猎物,他的眼睛就只有这个猎物。 他睿智而又敏锐,冷静又狠辣。 在看到自己妹妹即将陷入困境时,他不是伸手去帮自己的妹妹,而是利用他的妹妹,制造了这么一个契机。 黑色的火焰在骨枪的枪尖形成了一道黑色的旋涡,凝练的黑焰拥有着一种极为可怕的力量。 轰! 在那一瞬间,这凝聚着黑焰的骨枪,击中了薛鹏的胸口,刺了进去。 啊! 薛鹏出了一声凄惨的叫声。 “得手了。” 铁言眼中黑光快跳跃着,似乎是十分兴奋。 下一刻,黑色的火焰开始从那伤口,涌入到薛鹏的体内。 不动则已,动则如山崩地裂。 强大的火焰潮水一般涌入到薛鹏的体内。 啊! 薛鹏再度嘶吼一声,口中出了凄惨的啸叫。 此时在薛鹏的体内世界,黑焰四处乱窜着。 吼! 青蛟惊吼连连,三只蠢鸟不断看到了黑色的火焰,冲着黑色的火焰乱叫着。 看着三只蠢货想要扑向黑焰,青蛟抓住三只蠢鸟,快朝着半空中,那盏古灯飞去。 “老青,你带着三个蠢货出去。”这时薛鹏的声音响起。 不灭金身运转着,放出了一通道。 没有办法,老青只得带着三个蠢鸟飞了出去。 吼! 一声怒吼。 青蛟从薛鹏的体内窜了出来,飞向了高空。 回头朝着铁言吐了一口青焰。 此时铁言整个人被黑焰包裹着,那青焰靠近铁言时,被黑焰屏蔽在外。 “呵呵,还是铁言兄弟眼睛毒辣,下手果断啊,这一出手,便将这个小子解决了。”苏勒将大剑抗了起来。 铁言的参悟的图腾不是别的东西,便是一团火,一团黑色的火。 东州炼体修者的图腾有着千万,很多人的图腾都很类似,不过铁言这图腾却格外奇异。 黑色的火焰,这种图腾是极为难见的。 一直以来,一个人参悟什么图腾,跟一个人的心智有着极大的关系。 比如铁琴,那是极为要强的,宁折不弯,所以她参悟的图腾,是那攻击极为恐怖的剑体。 至于铁音那个丫头虽然也是剑体,不过却跟铁琴那剑体有着本质的区别。 铁音那丫头太喜欢玩了,太喜欢现新鲜的事物,她的那个图腾的力量,就偏向于感应类。 至于他的图腾,有着屏蔽的效果,他心里怀疑,是不是自己是内心深处,特别喜欢偷窥而不被现,所以才参悟出拥有这么一个能力的图腾。 天地良心,他可从来没有利用这个能力,偷窥过谁。 至于铁言这种黑焰,拥有着灼烧灵魂的作用。 苏勒不懂,这个铁言怎么会参悟出这样的图腾。 黑色的火焰跳跃着,苏勒灵识靠过去,一阵刺痛。 修者没有灵识,就好比正常人失去了双眼, 真是恐怖的图腾。 “那是,被我哥哥的黑火击穿身体,只要黑焰涌入他的体内,将他的灵台烧毁,他就会变成一个傻子。”铁真得意的道。 “铁蛋,铁蛋,吃饭了。”薛鹏大喊着,沟通那个铁球。 就在不久之前,这铁蛋有了苏醒的迹象。 这几日,铁蛋苏醒的迹象越来越明显了。 “饿,饿。”薛鹏的灵识投入到铁蛋的体内,铁蛋顿时出了这样的念。 “饿,好饿,饿。” 咔嚓! 铁蛋的蛋壳又浮现了一道裂纹。 咔嚓,咔嚓。 一道道裂纹浮现,整个蛋的表面浮现道道细密的裂纹。 不过这些裂纹都不是很大。 一缕缕水汽从铁蛋的裂纹中散出,刹那间,方圆数十丈范围之内,尽被水汽笼罩。 水汽极其浓郁,落在肌肤上,马上就成了颗颗水珠。 而这水珠沾染到薛鹏身体上的黑焰火焰气势顿时一弱。 “吃的,吃的,好香的吃的。”这时铁蛋的念响起。 “铁蛋,快吃快吃。”薛鹏催促道。 此时他控制着心火抵抗着黑焰,但这黑焰太过磅礴,而他调用的心火,远没有这黑焰磅礴。 随着薛鹏的念传出,铁蛋动了。 丝丝缕缕的水汽卷着黑焰,飞入了铁蛋蛋壳的裂缝之中。 扑在薛鹏周围的黑焰,还有薛鹏体内的黑焰,尽数被铁蛋吸入了体内。 “好香,好香。”铁蛋传来这样的念。 随后铁蛋直接从薛鹏的身上离开,扑向了铁言的心口。 裂开的缝隙中贪婪的吸收着铁言黑焰。 铁言脸色剧变。 双掌猛地拍向铁蛋。 砰! 一声巨响,铁蛋被拍得身形一颤,倒飞了出去。 力量被吸走大半,铁言不敢再停留,猛地抽身倒退出去。 便见,浓郁的水汽中,铁言的身影倒退而出。 铁言左手搂着自己的妹妹,落到了一株大树上。 “铁言兄弟,怎么样,那个大人死了吧。”在不远处,水汽的上面,苏勒看到铁言跳出来,高声问道。 “人活着。”铁言的生意缓缓响起。 “人活着?这怎么可能?铁言兄弟,你的黑焰如此霸道,那大人怎么可能还活着。”苏勒问道。 “铁言兄弟,到底怎么回事?”铁琴此时也问。 铁言的黑焰威力是极强的,对于这一点,铁琴也是十分清楚的。 所以在铁言击中薛鹏,黑焰窜入薛鹏体内时,铁琴心就放下了一半,可此时,她的心又悬了起来。 中了黑焰,竟然还没死,这个大人,怎么如此难缠。 “球吸火。”铁言缓缓吐出三个字。 “我说铁言兄弟,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么,球吸火,我们也听不懂啊。”苏勒道。 铁言不再理会苏勒,只是皱着眉头,凝视着下方被浓郁水汽的笼罩的森林。 铁琴方才一直关注着,她倒是明白了一些。 方才,她便看到薛鹏周身散出水汽,随后一道暗影飞过,好像就是一个球。 应该就是那个球散出的水汽,可是,水汽能灭火,也能吸火? 铁琴皱起了眉头,这个大人,真是越来越难缠。 如果让他修炼到第三境大圆满,她可以肯定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甚至整个东周年轻一辈,只有一人能与其匹敌。 决不能让他成长到那种程度。 “苏勒大哥,吹散水汽,不能让大人趁机跑了。”这时,铁琴道。 “好。”苏勒点了点头。 随后便铁琴、苏勒两人掌中的骨剑变得十分巨大,宽足有数丈。 随后两人猛地一闪,顿时一阵狂风吹彻,吹散了林中的水汽。 水汽一散,顿时显露出薛鹏的身影。 此时薛鹏体内的黑焰尽皆消失,头顶,青蛟与三只蠢鸟盘旋守护,蠢鸟小五口中还叼着一个铁球。 铁言双眸眯起,凝视着那颗铁球。 “大傻,一会跟进我,只要看到黑焰,就把那铁蛋送过去,知道么?”天空中,青蛟的声音响起。 “可,可是我也怕黑焰。”展翼达到五丈的小五道。 现在就剩下三只蠢鸟了,现在小五就是老大,老青便给小五起名叫大傻。 小六叫二傻,小七叫三傻。 “放心,有铁蛋护着你,你比谁都安全。”老青道。 “那,这个铁蛋给你含着吧。”大傻眼珠一转道。 “我含,你是想它把我吸死是不是?”青蛟瞪了大傻一眼。 “这个铁蛋,明明释放水汽,却偏偏吸火,我这浑身火体,还不让他当点心吃了。”青蛟怒道。 大傻顿时一缩头,眼珠一转,自己是不是可以跟铁蛋打好关系,这样以后这条臭虫就不敢欺负自己了。 此时黑火被铁蛋克制,那个叫铁言的人类不足为惧。 此时青蛟又看了看铁琴,又看了看天空,便见天空阴沉沉的,似乎有着一种力量随时随地就会降落下来。 这是雷劫,他感受过这种压力。 只是,他已经度过雷劫了,那这即将到来的雷劫,是为谁而来呢? 青蛟一眼就盯上了铁琴,又看了看苏勒。 他想到,这一路,就没见这个女人类再度施展那恐怖的剑术。 他心中豁然明朗,这个女人类是不敢再动用太强的力量,她是怕雷劫降下,所以只是凭借**的力量硬拼。 此时此刻,与彼时彼刻是多么的类似啊! 想当日,他也是被这些人类逼迫着,被逼得,不得不强行渡劫。 幸运的是,他修为精湛,火元纯厚,终于让他度过了雷劫。 想到这儿,青蛟看向薛鹏的火光有些幽怨。 若不是这个该死的人类,此时他已是一条真正的蛟了,而不是现在狗屁的火身。 虽然恢复极快,可就是没有真正的**舒服。 青蛟将目光投向了铁琴,上次这些个该死的人类害得自己强行渡劫,自己也得让她感受感受。 青蛟的大嘴叉高高裂起,眼眶中的青焰猛地跳动了两下,他哈哈一声大笑道:“该死的人类,今天就让蛟大爷好好陪你们玩玩。” 铁言的黑焰没有了威胁,铁琴的剑体又用不出,眼前只有那个叫苏勒的男子,他有何惧哉? 青蛟觉得,自己终于到了扬眉吐气的时候。 吼! “大傻,跟进我。” 青蛟怒吼一声,四爪腾空,冲向了铁琴。 “找死!”铁琴目光一寒。 掌中骨剑化作九九八十一剑,形成一道剑网,将青蛟覆盖。 骨剑将青蛟的身体射穿了,切割成不知多少小块,然而下一刻,这些火焰收拢,重新凝聚成青蛟。 “哈哈哈,该死的女人类,受死吧。”青蛟大声咆哮着。 这火体似乎也不错,这种攻击,根本奈何他不得。 青蛟庞大的身躯扑向了铁琴,铁琴身影倒退,躲开了青蛟。 “哈哈哈,该死的人类,你倒是用处你最强的力量啊。”见铁琴退去,青蛟一阵兴奋。 之前都是被这女人类追着打,现在终于轮到他来追打这个女人类了,真是痛快啊! “女人类,你的威风哪去了?”青蛟哈哈一声大笑,一口火焰吐向铁琴。 青蛟火焰的威力极大,凡是被火焰触碰的到的草木,瞬间就燃烧了起来,化作了一片青红相间的火海。 青蛟吐出的火焰,铁琴不敢轻易触碰,不得不连连躲闪。 “哈哈哈,女人类,看我把你的衣服烧光,我要看看女人类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样的。”青蛟刺激着铁琴。 铁琴大怒:“该死的淫蛟,你是找死。” 铁琴想要动用第三境的力量,可是她刚一动用,天空盯着她的那无形的眼睛,顿时又紧张了起来,一股磅礴的力量开始在天空凝聚,铁琴不得不把第三境的力量又散去。 青蛟先是一惊,感受着女人类的体内的能量波动,感受到天空那压力,他以为这个女人类要拼,掉头就跑。 可就在那一瞬间,女人类体内的能量,与天空中的蕴含的压力,再度散去。 青蛟知道,铁琴不敢动用。 “哈哈哈,女人类,让我烧光你的衣服把,哈哈。”青蛟污言秽语,不断刺激着铁琴。 “铁琴妹子,我来帮你。”苏勒这时道,便要扑向那青蛟。 “慢!”这时铁言的声音响起。 “我去,你杀大人。”铁言的声音落下,已扑向了青蛟。 一道缭绕火焰的骨枪,顿时射向青蛟。 大傻见状,故意慢了一下,让那火枪刺中了青蛟。 吼! 青蛟惊吼出声。 “大傻,你干什么吃的,还不快让铁蛋吸火?”青蛟惊吼着。 大傻呆呆的模样,这才慢慢悠悠飞过去,口中却慌忙道:“好好,铁蛋,快吸火,吸火。” 然铁蛋听不懂,什么熄火,只是喊着饿。 大傻心中一动,难道说吸火不行,他记得刚才人类喊的是吃,难道要喊吃饭? 吼! 黑色的火焰窜上了青蛟的身体,疼得青蛟惊叫连连。 “大傻,你个蠢货,快喊吃。” 大傻暗叫可惜,这才喊了一声:“铁蛋,吃,快吃。” 铁球顿时散出水汽,水汽包裹着黑焰,还有青蛟的青焰,倒卷而回。 感受到,自己的火焰被吸收,青蛟又气又怒骂道:“住嘴,让他住嘴,让他吸收黑焰,不要吸收我的青焰。” “哦,铁蛋,你只吸收黑焰,别吸收青焰了。”铁蛋道。 可铁蛋却不管,仍旧吸收着。 大傻心中暗喜,口中却为难道:“它不停我的。” 青蛟气得吐血,只得化身为九,舍弃了一条火焰化身给铁蛋吸收,这才从水汽中逃离出去。 “该死的。”青蛟愤怒地骂了一声,这该死的玩意,难道连敌我都不分么? 看到铁蛋如此,下方的铁言脸色却没有怎么好看。 那个叫铁蛋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霸道。 自己要更加小心了。 铁言、铁真、铁琴,三人凝视着火龙、大傻、铁蛋。 另外一边,苏勒扛着大剑,凝视着薛鹏。 “大人,现在只剩你我两个人了,这次,我们公平较量一番,休要再说我东州人以多欺少。”苏勒高声道。 “哼,那青蛟便是我的参悟的图腾,现在我的图腾对付铁琴等人,我又跟你战斗,难道这还不算是以多欺少么?”薛鹏骂道。 “额,你这么说倒也算是。”苏勒一愣道。 “你看,要不这样如何,你不使用图腾,刚好对的图腾跟铁琴战斗,只要你不使用图腾,就不算是以多欺少,这样就算是公平。”薛鹏循循善诱。 “这个,不用那么麻烦,以多欺少就以多欺少吧,我不再乎名声。”苏勒嘴角一翘。 “你……那你废什么话?”薛鹏怒道,这个该死的大人。 “废话的原因是,我这图腾继续力量需要点时间啊。”苏勒呵呵一笑。 下一刻,一道灰色的光罩从他体内扩散出来,将方圆数百丈都笼罩其中。 下一刻,苏勒的身影忽然从薛鹏的眼前消失了。 薛鹏一惊,扩散灵识探索,却现,在这里面,自己的灵识竟然延伸不出来。 只要灵识延伸出来,变会被一种强横的力量压回去。 现在他的灵识,只能延伸出体外一丈。 这个距离,对于修者来说,跟瞎了没什么区别。 薛鹏心头一惊,这个苏勒的图腾好生奇特。 眼下自己的灵识延展不出,自己肯定是现不了他的身影,只能被动挨打,现在,自己就相当于砧板上的肉,而他苏勒,就是刀。 只要他想切,就能随便切上一刀,只要致命一击,就能把自己斩杀。 苏勒,你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第四百五十七章 我要与你一决胜负 高大的树木,茂密的草丛,这些都是遮掩身形的极好障碍物。 苏勒根本无需特意隐藏身形,他的图腾之力,在外,能屏蔽别人灵识的探查,在内,除了自己,其他人的灵识都释放不出来。 没有灵识探查,修者对于突然而来的变故,根本来不及反应。 至于眼睛,对于修者来说,眼睛的作用不是没有,但是作用要比灵识太小了。 苏勒提着大剑,从薛鹏的背后猛地发起了攻击。 他这个角度是薛鹏的视野的死角,而且他瞄准的是薛鹏的脊骨,只要再度将其重创,他就必死无疑。 在自己的图腾之力的笼罩中,苏勒已经感觉到,胜利在朝着他这个方向倾斜。 终于,苏勒距离薛鹏只有一丈的距离,巨大的骨剑,带着墙经的风压,轰向了薛鹏后腰部的脊椎骨。 “得手了。”苏勒大喜,可就在下一刻,忽然他的眼前浮现一道白芒。 “咦……这是什么?”这个念头在那一瞬间,在苏勒的脑海响起。 随后他的耳旁响起了噼啪的声响,紧接着,他的眼前被这白色的光芒覆盖。 下一刻,他的手掌一阵剧痛传来。 一种死亡的气息,忽然倒入他的心头,电光火石间,苏勒做出了一个决定,退。 苏勒身形猛地向后跳去,几乎同时,一道炽白的雷芒划过了他方才所在的地方。 “咦……逃得倒是挺快。”这时,薛鹏的声音缓缓响起。 三十几丈外,苏勒终于回过神来。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左臂,左手从手腕处便被斩断了,殷虹的鲜血正从手腕处流淌下来。 滴答、滴答,鲜血砸在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染红了地面的野草与土地。 苏勒深吸了一口气,体内血气运转,封住了受伤的手臂,不多时,一条全新的手臂长了出来。 东州的炼体术,练到第三层大圆满,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苏勒再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他凝眸看向了薛鹏。 就在方才,他几乎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便被这个大曌人斩掉了手臂。 如果不是他反应快了一点,此刻只怕已经被拦腰斩断了。 他看向了薛鹏,此时薛鹏浑身沐浴这炽白的光, 但是这种光,显得却是那般的锐利。 噼啪噼啪! 一道道细弱发丝的白光从他的身上激起,发出阵阵刺耳的破空声。 这是光,是雷发出的光。 雷法? 苏勒眼中露出一抹骇色。 天地间,何种生灵不惧怕雷霆之力? 雷霆一怒,多少修士葬身在雷劫之下。 雷法出,万法伏,即便他是东州强者,即便他肉体极强,也万万不是雷法的对手。 只是,血神塔内,灵修不是都无法动用灵力的么? 难道,这个小子现在就已观想出了图腾,而他的图腾,便是雷力? 不管情况如何,自己都不能再有半点大意了。 薛鹏手中持着的正是奔雷剑。 在血神塔中,他的灵力也压得好生厉害。 不过,不知他的体内发生了什么,他的灵根,延伸出的道道细小的须根延伸到了不灭金身的体内世界之中。 这些须根中的灵力,他是可以运用的。 是以,他便用这灵力,凝练出了雷力。 “为什么,你为什么能看到我的攻击,你的灵识明明已被屏蔽,你不应该感应到我的攻击才是。”苏勒的脸色很是不好看。 对方拥有雷力,这让他觉得很是麻烦,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更令他感到棘手的是,这个大曌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够感应到他攻击的轨迹。 难道他的灵识没有被压制? 这怎么可能? “我为什么能够发现你的攻击,这自然是有原因的,不过这个原因,你想知道么……?”薛鹏看着苏勒,嘴角微微翘起。 “你,你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苏勒满脸的诧异,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能做到眼前这个大曌人这个底部。 即便是修士,只能凭他们的强大的灵识,将自己的图腾之力反弹回来,却没有一个人如这个大曌人一般,任凭他压制着灵识,还能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攻击。 “好,你听好了……。”薛鹏缓缓开口,“是因为……你要死了。” 话音落下,薛鹏蓄力完成,身影化作了一道雷芒,扑向了苏勒。 一点白芒,在苏勒的瞳孔中瞬间放大。 苏勒瞳孔骤缩,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抬起的手臂,周身骨甲浮现,同时身体微微一侧。 下一刻。 附着着雷芒的奔雷剑,击中了苏勒的手臂上的骨甲。 那骨甲就好像是豆腐制成的一般,被奔雷剑一剑切了进去。 苏勒的两个手臂的小臂骨掉了下来,这一剑势如破竹,划过了苏勒的肋骨。 哧! 一声轻响,奔雷剑再度划破了肋骨的骨甲,刺破了其内里的皮肤。 鲜血大量地从苏勒的双手、肋骨处流淌出来。 苏勒身形倒退,满目骇然地看着薛鹏掌中的奔雷剑。 “那究竟是什么,怎么如此霸道。”苏勒的脸上浮现惊惧之色。 薛鹏一甩奔雷剑,剑锋上的鲜血被他甩掉。 奔雷剑上雷芒闪耀着刺眼的光芒,雷弧在剑身上跳跃着。 薛鹏忽然发现,此时的雷法,相比进入血神塔前,威力有了极大的提升。 难道是他体、术双修,产生的异变? 薛鹏却不知,无形之中,他体内的、火元、金元的力量,已不知不觉涌入到了那灵脉的当中。 灵脉当中的灵力,少许参杂着锐利金元,与炽热的火元。 苏勒身形连连后退,与薛鹏拉开了距离。 薛鹏也没有趁势追击,因为铁琴看到苏勒受伤,已扑了过来。 “苏勒大哥,你却帮铁言兄弟,这个大曌人交给我。”铁琴看着苏勒的断掉的手臂,肋骨的伤口,心中分外沉重。 苏勒虽然的图腾虽然不是偏向战斗向的,但是其实力,却也是第三境大圆满的高手。 没想到,以苏勒的实力,竟然不是这大曌人的一合之敌。 铁琴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她替换了苏勒的位置,站在了薛鹏的面前。 北风吹过血神塔第五层的平原上,草木低伏。 绿草深深低下了腰,露出了铁琴、薛鹏两道人影。 铁琴掌中一柄骨剑,骨剑白如雪,没有什么杂色。 不过若是细细感应,却能感应到,骨剑之中,有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凝聚。 似乎只要铁琴微微此处,那种磅礴的力量变会汹涌澎湃而出,将眼前的东西,无论人还是物体,都击的粉碎。 持着骨剑,铁琴双目前所未有的凌厉与凝重。 天的颜色微微变了,变得越发阴沉了起来,一种磅礴浩瀚的能量正在汇聚。 铁琴对面,北风吹动着薛鹏的脸颊,撩起他长长的发丝。 奔雷剑上雷芒闪烁,握在薛鹏的掌中,就好像是一只被压着的野兽。 只等薛鹏将他释放,而后将眼前的敌人撕碎。 “铁琴,我自问与你无冤无仇,何必苦苦相逼呢?”薛鹏淡淡的声音响起。 如今的铁琴不能动用剑体的力量,仅凭她皮骨的力量,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不过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如果热闹这个女人,她若是发起疯来,施展第三境的力量,他渡劫,自己只怕也别想好过。 “大曌人,只要你束手就擒随我去见城主,我可以饶你一命。”铁琴心中已下了决心,如果这个大曌人不肯束手就擒,那么今天,她就算是拼着渡劫,也要将这个大曌人斩杀。 “呵呵呵,我说女人,你以为我会蠢到听信你的话么?束手就擒?岂不是要任你鱼肉。”薛鹏三头六臂的神通使将出来。 本体右手持着奔雷剑,化身的四条手臂持着两个骨枪,周身闪耀着雷芒,凝视着铁琴。 束手就擒,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铁琴,你先接我一招。”薛鹏大喝一声,周身雷芒急剧闪耀着,那种锐利的气息陡然释放出来,在薛鹏方圆数丈内的草木瞬间被雷力击穿,地面一片灼烧的痕迹,狼藉一片。 铁琴不敢大意,握紧了掌中的骨剑,她凝眸看着薛鹏,等待着这一击的到来。 便见薛鹏高高挑起,口中大喝道:“铁琴,如果你能接下我这一击,我便任你处置。” “好,大曌人,你尽管放马过来。”铁琴高声回应。 “女人,我这一击,将会损耗我八成的修为,引动天地的力量,从天而降,此一击之下,我将重伤,而你若是死了,黄泉路上,休要找我。”薛鹏背后肉翅一振,身形越飞越高,他的身上的雷芒越来越耀眼。 “好,大曌人,我便看看,你这雷法究竟有多强,在渡劫之前,便先拿你的雷法,淬炼我的剑体。”铁琴双目圆睁,一股绝强的气势从铁琴的体内散出。 天空更加阴沉了。 轰隆隆。 有闷雷自天空滚过。 不知是薛鹏引起的,还是天地的已察觉到了铁琴的力量,准备降下雷劫。 便在此时,薛鹏的大吼一声:“老青,大傻,回来助我一臂之力。” 吼! 青蛟一声怒吼,口喷青焰,逼退了铁言、苏勒。 “人类,要我干什么,可不要把我卷进去,我不过去。”青蛟四爪抓空,没有飞向薛鹏,他的眼中浮现了一丝忌惮之色,他可是知道,这个人类拥有引动雷霆的力量。 若是被那雷力击中,他不死也得重伤,所以,他才不想靠近。 “你个该死的蠢臭虫,我让你过来你就过来,大傻,你快点飞过来,让那个蠢虫子被黑焰活活烧死。”薛鹏狠狠瞪了一眼青蛟,与大傻喊道。 大傻一听不管青蛟,兴奋地不得了,头也不会,扇动羽翼,飞向了薛鹏,转眼含着铁蛋飞入到了薛鹏身旁。 薛鹏体内附着着雷芒,大傻不敢靠近。 他的妖魂还不够强大,若遇到雷霆之力,妖魂损伤极大。 “该死的。”青蛟怒骂了一句。 现在没有铁蛋在,他可不敢独自应对铁言,不得不飞向了空中,飞到了薛鹏的身旁。 此时薛鹏忽然哈哈一声大笑。 他周身的雷芒消散了,肉翅一扇,落在了青蛟的头顶道:“铁琴大妹子,我们有机会再一较高下,昨天我睡觉没睡好,等哪天我睡足了,我们再好生较量一番,你哥哥我,今天就先告辞了,哈哈哈。” 薛鹏仰天大笑,此时他在天空之上,铁琴又没有了坐骑,奈何他不得。 青蛟一阵错愕,随后方才反应过来,也跟着哈哈大笑道:“人类,我发现,你还是那么的奸诈,我刚才看你那声势,我还真以为你要跟那女人类打上一架呢?” “你这条臭虫,枉你跟我这么久了,现在是敌强我弱,打什么打,打不过的时候,那就要跑,今天我不得不好好教训你两句了,你这脑子是木鱼做的吗,看不出来我要跑路么。”薛鹏骂道。 “嘿嘿嘿,你演得太像了,我当真了。”青蛟嘿嘿笑道。 “下次记住,要透过表象看实质,你看着打不过的时候,我再说要拼死一战的时候,那八成就是想跑路了,尤其是我叫你的时候。” “明白,明白,下次,下次我一定心领神会。” “嗯,不错不错,孺蛟可教也。” “嘿嘿嘿……。”青蛟一阵奸笑,随后看向下方的铁琴哈哈大笑道:“女人类,下次我再烧光你的衣服,这次先放过你了哈哈哈。” 下方,蓄势待发的铁琴脸色变得铁青铁青,她竟然会相信这个大曌的混蛋真的想要跟她对战。 “混蛋。” 一声怒吼从铁琴的口中发出。 “哈哈哈,老青,你真是一头色蛟,你要是想发泄,也该去找一条母蛟啊,你看看那铁琴大妹子,虽然说她胸大屁股也大,而且我妈说了,胸大屁股大的好生养,但毕竟你们人妖殊途啊。”薛鹏哈哈大笑着,刺激着下方的铁琴。 铁琴紧咬牙关,气得周身血气剧烈翻滚起来。 一旁的苏勒连忙上前道:“铁琴大妹子,他们就是想激你,让你引动雷劫,你可不能上当啊。” “该死的大曌人,该死的臭虫,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他们两个。”铁琴咬牙切齿,气得她双目圆睁,周身血气更加的浓烈。 “嘿嘿嘿,我们蛟能幻化万千,到时候我变成一个男人类就是了,到时候跟那个女人类生一些我的蛟子蛟孙,下次我一定要烧掉她的衣服,看看她的屁股是不是够大。”青蛟嘿嘿的笑着,声音远远扩散开来。 “混账!淫蛟,你找死。”铁琴气得血气直冲天灵,三千青丝高高扬起,周身的血气直冲天际。 “铁琴妹子,不可。”苏勒大惊失色。 “让开。”铁琴真开了苏勒,背后的五百丈大剑骤然浮现,他的指尖,一柄细小的骨剑开始浮现,其上流转着四色的光华。 吼! 青蛟感受到身后恐怖的力量,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叫。 “这个女人类,她疯了,她疯了,她不怕引动雷劫么?” “我说老青你干嘛非要惹那个女人,你刚才的话说得那么难听,说什么要跟她声蛟子蛟孙,这下完蛋了,你还没跟她声,他先把你这条虫给灭了。”感受着背后那强横的力量,薛鹏一颗心突突了起来。 “这能怪我么,她发疯,要怪也要怪你啊,不是你说屁股大好生养的么,谁能想到,这屁股大的女人,这么凶,我看,她还是给你吧。” “咦姨姨……我还是不要了,她长得那么丑,脾气又那么臭,这种女人啊,根本就不算是个女人,既然我们都不想要,改天找一只猪妖。” “嘿嘿,猪妖可从来都不挑的,是个雌的就行。” “啊……!” “该死的人类,该死的臭虫。”铁琴双目通红,指尖那一截骨剑中,磅礴的能量汇聚着,五色的光芒在她的指尖汇聚着。 她已经瞄准了薛鹏的方向,正要发出。 便在此时。 轰隆一声闷响,天空中一道闷雷滚过过。 黑暗的雷云,往下压了压,那种恐怖的威压,顿时将铁琴笼罩。 铁琴释放的力量越是强大,雷云的威力便会跟着增强。 铁琴被怒火烧乱的心,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顿时凉了下来。 她凝望着天空的雷云,又看了看远方的薛鹏与青蛟。 “诶呀呀,雷云,雷劫竟然降临了。”远处,薛鹏叹了一声,真希望她能度过啊。 “哈哈哈,该死的人类,上次你逼得我没有准备完全就渡雷劫,这次你也好好体验一番吧,哈哈哈。”青蛟放声大笑着。 铁琴望着一人一蛟,眼眸微微眯起,她发誓,她若渡过雷劫,第一件事就要先斩杀了这一人一蛟。 铁琴不敢再分心,眼下她凝眸望着雷云,准备渡过雷劫。 “人类,我们等这个女人类渡过雷劫,我们再杀她一番如何?”青蛟有些兴奋道。 “呵呵,我发现你还真是蠢呐,你都渡过雷劫了,这个女人没渡雷劫就比渡过雷劫的你还强,你觉得她渡过雷劫实力大增之后,我们还能是她的对手?” “想想把,到时候那普天盖地的剑雨射下来,你是挡还是我挡?”薛鹏轻哼一声道。 “这,那我们还是快走吧,诶,难道人类都这么强么?”青蛟叹了口气道。 “怎么可能,在东州年轻一辈中,这个女人的实力,可算得上是最拔尖的了,不过不用担心,等我把修为提升到第三境,便无需再惧怕这个女人类了,走,我们去第六层。” 薛鹏回头看了一眼雷云,心中暗道:“若不是你逼迫甚急,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渡过雷劫,即便是你,也要恢复一段时间,再用一段时间来巩固修为吧,应该不会有时间来追我了吧。” 薛鹏与青蛟朝着远方那巨大塔影的方向飞去。 雷云之下,铁琴凝眸以对,背后的五百丈古剑虚影直插天际。 强横的能量不断注入到古剑虚影当中,天空的雷云的积蓄的力量也越发的雄浑。 雷劫,既代表生,同时也代表着死。 既是毁灭一切的力量,不过毁灭之后,带来的却是新的生机。 破而后立。 铁琴的力量已积蓄到了顶点,天空雷云几乎要压到了古剑的虚影。 雷云中,不断有着亮芒闪烁,这股力量积蓄着,终于到了一个顶点。 天地间,忽然变得无比寂静起来。 下一刻,雷云中的能量汇聚一点。 骤然间,一道亮芒落下。 一道婴儿手臂粗细的雷芒,正中那巨大古剑的虚影。 刹那间,古剑的剑尖粉碎了。 下方,铁琴身形颤动,嘴角溢出了鲜血。 古剑的剑尖粉碎,雷芒没有任何迟疑,击碎了剑身,击碎了剑柄,整个五百丈骨剑的虚影,终于完全碎裂。 轰隆隆! 一阵阵巨响响彻天地。 雷柱继续下降,终于轰在了铁琴的身上。 铁琴身体不知何时浮现了王甲,上面密布着道道古剑的剑影。 雷柱轰在王甲的身上,这些剑影浮现出来,汇聚一条剑龙,抵挡着这雷柱。 轰! 铁琴的身影直接被雷柱轰到了地面,刹那间,大地颤抖。 片刻后,轰鸣消失,天地寂寂。 而方圆千百丈范围内的草木或被剑气斩断,或被雷力击穿。 “死了么?” “八成没有,那个女人,不可能那么容易死的。” “还是死了的好。” “诶,有些奇怪,雷劫已降,为什么雷云还没消散?” 青蛟忽然开口,薛鹏也看向了远方。 远方雷云确实还在。 薛鹏瞳孔一缩,难道,这是二重雷劫? 他回想起大修手札中的话,一九雷劫只有一道,那只是寻常的雷劫。 某些修者,因为其积累的太过雄浑,所以在这一道雷劫降下后,还会降下一道二重雷劫。 这二重雷劫的威力,更远在第一道之上。 薛鹏暗叹一声:“没想到,这铁琴竟然引动了二重雷劫,这次她怕是九死一生了。” 此时铁琴所在已被炸成一个深坑。 她披头散发,周身的王甲寸寸碎裂。 渡过了这第一重雷劫,她已拼尽了全力。 此时她望着天空未曾消散的雷云,嘴角浮现了一抹苦涩。 没想到,她铁琴竟然能引动二重雷劫,可是,她能渡过吗? 第四百五十八章 毒蛇 天空乌云翻滚。 哗哗! 豆大的雨点坠落了下来,砸在了高大的古木的枝丫、树叶上,砸了郁郁葱葱的花草上,砸在了铁琴秀美的脸颊上。 噼啪! 噼啪! 晶莹的水珠连成了一串,不多时,方圆十数里内尽被这滂沱的大雨笼罩。 雨水泼在铁琴的发丝上,雨水顺着他的发丝流淌到脸颊。 嘴角的鲜血顺着雨水划过的雪白的脖颈,修长的身躯。 此时在血神塔外,天空再度阴云密布起来。 两名长老脸色有些难看。 “到底是谁在血神塔内渡劫?”其中一名长老道。 片刻后,另外的一个长老神色动容道:“是铁琴那个丫头,真是没想到啊。” “铁琴?是铁木合那个大女儿?”姓萨的长老问道。 “就是铁木合家的那个丫头,真是没想到,当年的黄毛丫头,今日却已要渡雷劫,成为一代修士了!”那与铁家关系颇好的红衣长老道。 “不对,刚才明明已经有了一道雷劫,现在怎么会还有一道,那苏家的丫头总不能渡的是三九雷劫吧。” “呵呵,萨长老,您似乎是忘了,一九雷劫,可不一定是只有一道啊。” “你的意思是,那小丫头,渡的是二重雷劫?”萨姓长老脸色微微一变。 “正是如此,铁琴是我东州不可多得的天才,祭炼血神塔,我们必须要要将这些天才从血神塔中请出来。” “不可,万万不可,为了血神塔中那妖孽不会出现,我们一个人也不能放出来,我已通知殿主,而且我告诉你,殿主已同意我的请求,明日便要重新祭炼血神塔,你可不要自误。” “上一次,你派你的子侄出去报信,殿主已对你很是不满,若是你再做出什么违背殿主意愿的事,到时候,你那一脉,只怕也难逃干系。” “哼,我的命令你是听得清楚,我是让图勒去封锁消息,至于他跟城主说了什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即便是在殿主面前,你也休想往老夫身上泼脏水。” “况且,老夫也是为了东州着想,如今大曌、羽明两国欺我东州无人,下了战帖,邀我东州年轻一辈与大曌、羽明两国比斗。” “这一次,明眼人都看得出,虽然说是比斗,实则乃是探我东州的虚实,如果我东州不济,五十年,最多八十年,我东州青黄不接,羽明、大曌两国变会对我东州发起攻击。” “如果此时我们重新祭炼血神塔,铁琴等年轻一辈小半的天才人物都死在血神塔中,五十年后,我东州实力大损,我们拿什么来与羽明、大曌两国抗衡?” “铁琴如今渡二重雷劫,其天资之高,年轻一辈能够排进前五,我口中前五,是算上血神殿与各族中的高手,是整个东州所有势力的前五。” “如果让这样一个天之骄女死在血神塔中,那是我东州极大的损失。”红衣长老神色凝重道。 “萨长老,铁琴渡二重雷劫这件事,是瞒不住的,铁琴若死,琪琪格若死,你想想铁家会如何对付你们萨家吧。” “现如今,铁木黎还是东州的城主,铁木合虽然修为差了点,可他修炼的可是金身决,他们两兄弟联手,再加上附着的家族势力,你苏家虽也不弱,但与铁家作对,只怕也是以卵击石。” 萨姓长老脸色变了变,冷哼道:“东州,是血神殿的东州,铁木黎不过代为掌管而已。” “呵呵,萨长老,若你如今还是如此认为,萨家算是走到头了。” “铁木黎雄才大略,其弟铁木合金身无敌,外粗内细,整个东州,现如今已有大半落在铁氏兄弟手中。” “只要铁木黎登高一呼,应者云集,届时,首先覆灭的便是萨家。” “呵呵,你也不用如此恐吓我,现如今,大曌、羽明两国高手在东州,铁木黎若敢如此做,东州覆灭矣。” “呵呵,萨长老,现如今,你都要将人家的根给切断了,人家还会在乎东州覆不覆灭么?” “现在可都流传着,是萨长老你坚持要祭炼血神塔,要置东州万千修者于死地,他们的父母会怎么想,他们的族人会怎么想,那些家族势力的高层又会怎么想?” “萨长老,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红衣长老说完闭目不语,随后施展了一层术法。 血神塔上空浮现了一道血色阵图,其上血气缭绕。 “铁琴这丫头,不是让她再好生凝练一番么,怎么如此冒然就迎接雷劫,这第二重雷劫,怕是难以接下啊。” “诶,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啊。”红衣长老叹息了一声,不过脸上却是带着笑意。 此时在血神殿外,早已聚集了数千东州人。 为首的有几十人,这些人一个个气息都十分强大,至少都是修士的修为。 这些人中,有男有女,男的身材高大魁梧,有一些还穿着铠甲。 女的一个个脸色极其难看,好像是死了娘一样。 一个身高七尺的女子,手中持着一根骨鞭,她叫博尔雅,正是铁言、铁真的母亲。 而在博尔雅身旁,还站着一名男子。 男子身高九尺,身材也是十分高大,体内气血十分充足,浑身都是腱子肉,略微一动,筋骨攒动着。 这正是博尔雅的丈夫,铁木黎的堂兄,铁真、铁言的父亲,铁春。 “你个没用的废物,现在你的儿子女儿都要被人害死了,你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整个东州上层都已经知道,萨家那个老鬼说什么要重新祭炼血神塔,还不放自己的儿女出来。 铁春生性谨慎一些,让博尔雅不要轻举妄动,先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博尔雅修为高深,性子也是火辣,属于一点就着的那种。 听了这件事,纠集着铁家以及博尔家两家百余人,便来到了这血神殿外面,准备讨个公道。 “尔雅,你听我说,这件事,不是表面上看去的那么简单,我们可不要被利用了。” “铁木黎那老小子的女儿,还有铁木合的一对女儿都在里面,你看,他们两家的人,可是一个都没来。” “我不管,萨家那个糟老头子想要害死我儿子和女儿的命,我就跟他拼了。”博尔雅怒道。 “尔雅姐说得对,这些个男人最是没用。”这时,一个女子走到了博尔雅身旁。 女子身高七尺多一点,长得长眉凤眼,五官端正,肤色属于那种健康的麦色,在东州人的眼中,这绝对是个大美人。 若细细看去,这女子与铁琴、铁音有着三分相像。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铁木合的夫人,乌拉。 乌拉与博尔雅是好友,不过在小时候,她们两个便与铁真与铁音一般是死对头。 两人一直斗气,谁也不肯服谁,暗地里较着劲,大仗小仗几天就要打一场。 那时两人下手的狠辣程度,丝毫不亚于铁真与铁音。 也亏得如此,他们两个人的实力快速增长起来,最后成为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 最后在战场上,两人相互扶持,数次救彼此于困境之中。 东州贫瘠,远不如大曌羽明富有。 不过这样贫瘠的土壤,也磨炼了她们意志。 面对危险,她们不会如大曌的大多数女人一般,只会想着去找男人寻求保护,她们会以自己的骨做利剑,划破一切的阻挠。 这些年来,她们两个早已不再动手,而是将希望寄托在了儿女的身上。 铁琴、铁音、铁言、铁真是两个女人的命根子。 尤其是铁真与铁音,更是让博尔雅与乌拉看到两人曾经的模样。 博尔雅对铁真的爱,乌拉对铁音的关怀更是超过了所有人。 眼看爱女爱子要丧命血神塔,博尔雅、乌拉如何能坐视不管。 东州人行事,从来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 弯弯绕在东州人,尤其是这样豪爽的东州女子看来,那就是懦弱。 “乌拉,你听我说。”这个时候,铁木合跑过来,要拉住乌拉。 “你给我滚,还大将军,眼看着自己的女儿都要死在血神塔里面,你这个大将军不举兵将这里给我围起来,还敢来劝我,给我松手。”乌拉回头瞪了一眼铁木合。 “乌拉,你听我说,这件事你不要胡闹好不好。”铁木合抓着乌拉的手。 乌拉凤眼寒光一闪,眼梢往起一吊,一股煞气从她的身体散出。 铁木合见状脸色大变,瞬间以金身护住身体。 乌拉抬起脚,一脚就踹在铁木合的肚子上。 铁木合肚子直接凹陷了进去,身子高高飞去,倒飞出去数十丈远。 砰! 一声巨响! 铁木合的身子撞毁了一堵墙,四仰八叉倒在地面上。 额……! “这女人真是剽悍啊!” “亏了这是大将军,若是换了一个没有修炼金身决的人,这一觉就把人踹死了吧!” “没用的男人。”乌拉一甩乌黑的长发,目光看向了博尔雅。 博尔雅见状道:“乌拉,你说得没错,男人都是没用的东西,事到临头,还要靠我们女人。” 博尔雅周身也浮现了一丝煞气,铁春见势不好,早已藏到了人群中。 博尔雅不见铁春身影,怒骂了一声:“真是没用的废物,乌拉,现在我的一对儿女,你的两个女儿都被困在血神塔,那个该死的萨家老头子,要祭炼血神塔,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自然是先闯进去,如果那萨家的糟老头子敢不把我们的儿女放出来就祭炼血神塔,我们就先弄死那个糟老头子,然后将萨家灭门。”乌拉气势汹汹地说着。 “好,我也是这么想的,萨家那个糟老头子,我看他是活腻歪了,我们走。” 博尔雅、乌拉是当年东州年轻一辈首屈一指的天才人物。 他们那个时代,英雄辈出,铁木黎、铁木合铁家兄弟虽然也算得上一时俊杰,可还比他们强大的也大有人在。 不过最后,那些人不是死在了血神塔中,就是死在了与大曌、羽明两国的交战当中。 他们的死,也是值得称道的,他们的死,是有意义的。 乌拉、博尔雅佩服那样的强者。 如果他们的儿子女儿也这样战死,她们只会默默的流泪,但这种被自己人坑死,毫无意义的死去,他们断难接受。 乌拉、博尔代表的不仅仅是她们两个人,他们身后站着的是乌家、博尔家两大家族,同时他们都是东州第一大家族铁家的女人。 如果说,这里没有铁家的影子,谁能信? 有着两个女人带头,那些附着与铁家的人纷纷高喊了起来:“萨家胆敢这样坑杀我们的儿女,我们决不能放过他。” “就是萨家的人如此丧心病狂,那个老不死的萨家糟老头子,根本不配当长老。” 这千余人中,一半是与铁家、乌家、博尔家交好的,还有一部分是持中立态度,还有很小一部分是站在铁家的对立面的。 中立面的那一群人,在这件事上,已倒向了铁家这边。 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大汉,站了出来。 男子赤着上半身,背后有着一道血色的图纹隐隐浮现着。 “乌拉姐、尔雅姐,你们说得不错,我们决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女,就这样因为血神殿的过失,而死在血神塔中。”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苏图。 苏家也是东州有名的大家族,而苏图正是苏勒的父亲。 苏勒也是苏家天才人物,更是苏图准备托付家族之人,他岂能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在血神塔中。 还是因为这样一个令人难以接受的理由。 血神塔出了问题需要祭炼,所以,你的儿子不能放出来,要死在里面。 听到这个消息,苏图气得险些把来房子给掀开了。 这种事情,他绝对不能接受。 “好好好,苏图老弟不愧是我东州的真男人。”乌拉赞叹一声道、 “就是,看看铁家那群缩头乌龟,依我看,凡是姓铁的都别姓铁了,姓软吧。”博尔雅愤怒道。 被当年名动东州的双姝一阵赞美,苏图心中大快。 原本与铁家这边势力不对付的几个家族此时也在,让乌拉、博尔雅没想到了,这里竟然还有萨家的人。 让一让。 这是一个年轻人,带着一个老人走了过来。 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年轻一辈顶尖的高手,萨苏。 萨苏神色凝重,现在事情的发展,已超过了萨家,乃至血神殿的控制。 这件事若一时处理不慎,极有可能招来灭族之祸。 他不得已,将祖爷爷给请了出来。 在萨苏身旁,跟着走来一名老者。 这老者已是满头华发,垂垂老矣。 穿着一身的素白袍服,弯着腰,拄着一根蛇头拐杖。 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萨家的老家主,萨满。 萨满如今不知道多少岁了,不过在乌拉与博尔雅小时候的时候,这萨满便是如今的模样。 他们听说,这糟老头子最少也有两百多岁了,至于他的修为,他们却是不知。 不过,肯定不会是金丹便是了。 一凝金丹,生命体质发生了极大变化,即便是两百年后,身体也如中年人一般。 不过,即便如此,乌拉与博尔雅也不敢小瞧这个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糟老头子。 “呵呵,你这个糟老头子,这个时候还真敢站出来啊。”乌拉冷笑一声,她声音落下,数十名高手,已将萨苏与垂垂老矣的萨满围住。 “正好,先擒下你这个糟老头子还有这个小鬼,我倒要看看血神殿长老的老不死敢不敢不放我的儿女。” 博尔雅声音落下,又数十名高手围了上来。 “不过,这件事萨家实在是太过分了,必须要放了我们的儿女,给我们一个交代。”苏图站出一步,又数十人围了上来。 “萨老爷子,我们两家本是世交,不过这件事,你们苏家做的确实不对。”一名头发半百的男子,此刻也站了出来。 “老东西,今天,就让我先拿下你。”乌拉眼中寒光一闪,率先出手。 她掌中浮现一柄骨剑,刺向了萨满。 博尔雅不甘落后,掌中浮现一骨枪刺向了萨满同时道,“乌拉,我来助你。” “乌拉姐、尔雅姐,算我一个。”苏图提着大剑,也看向了那萨满。 “你们放肆。”萨苏脸色大变。 他挡在了老者的身前,此刻他还不是修士,面对三名上一辈强者的联手攻击,只觉自己是一片树叶,在海浪中起起伏伏,随时都会淹没。 “小子,不想死的就让开。”乌拉大喝一声。 就在这时,萨满轻咳一声:“乌拉丫头、尔雅丫头,苏小子,你们是要联手欺负我这重孙儿么?” 随着老者的声音落下,他抬起了那干枯的手掌。 他的动作很慢很慢,却在乌拉、博尔雅、苏图的攻击到来前,先一步拍在了萨苏的肩膀上。 便见萨苏衣裙猎猎抖动了起来,发丝张扬,一股气劲以萨苏为中心,朝着四方席卷了过去,同时一道光罩形成,挡住了三人的攻击。 三人攻击打在护罩上。 两道骨剑、一柄骨枪、刺在护罩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一阵阵火花从上面冒出来。 三人只觉,这护罩拥有着极其强大的力量,竟然他们三人都不能寸进。 三人脸色大变,这个糟老头子竟有如此的实力,竟然依靠着血气,便能抵挡三人的攻击。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今天老头子便代你们的祖爷爷,教训教训你们。”话音一落,萨满另外持着的蛇头拐杖在萨苏的肩膀一敲。 下一刻,护罩猛地撑开,席卷向了乌拉、博尔雅、苏图三人。 强横的力量如排山倒海一般扑向了三人,三人连连后退。 苏图速度要慢一些,先被护罩击中,整个人顿时发出了一声闷哼,嘴角溢出了鲜血。 乌拉、博尔雅脸色更是大变,眼看着护罩就要临近,她们只能硬着头皮硬抗。 萨苏见状,心头大喜,他万万没想到,祖爷爷的修为竟然如此之强,竟然一击便击退了三名老一辈的高手。 然就在此时一黑一金两道光芒如闪电一般分别射到博尔雅、乌拉身前。 黑色的身影周身沐浴着黑色的光芒,仿若缭绕的黑色火焰。 金色的身影身高五丈,仿若一个巨大的金人,周身金光缭绕,双足踏地,发出一阵金属的轰鸣声。 此时,一黑一金,两道身影同时伸出手臂,硬碰这一道护罩。 轰! 一声巨响,两人四条手臂与护罩硬碰到了一起。 这护罩的速度顿时降了下来,不过两人显然也并不好受。 五丈金身不断后退,地面划出了一条深深的沟壑。 而那浑身燃着黑焰的人,双掌黑焰快速燃着这光罩。 终于,那强横的光照被黑焰燃出了一个大洞,金人见状,口中发出一声厉吼。 这嘶吼声震得四周房屋都跟着颤抖了起来,近处的不结实的物体,更是直接裂了裂缝。 周遭众人只觉耳膜生疼,不远处的萨苏,脸色剧变,气血震荡。 萨满只能优先护住萨苏。 这时,金人双臂猛地发力,牢牢抓住光罩,随后头用力一撞那护罩。 砰! 一声巨响,光罩直接碎裂。 金身挡在身前,黑影藏在金身后面。 冲击击在金身之上,直接将金身击退了十几步,最后一个仰头倒在了地上。 不过里面萨满受到影响,不禁倒退了一步。 金身退去,铁木合的身影显露了出来。 “老铁,你没事吧。”乌拉见是自己的男人挡在面前,立刻紧张地跑了过去,扶起了铁木合。 铁木合大喘了几口粗气,随后一晃头道:“就是头有些晕,其他没事。” 乌拉看了看铁木合的头,上面已是红了一片。 “你这个傻子,怎么又挡在前面,还用头去撞。”乌拉口中骂着,心里却泛起了一阵甜蜜。 当年铁木合虽然也是不错,但与其哥哥相比差了不是一大截,当年他们兄弟两人都追得她,可她最后选择了铁木合。 原因很简单,又一次两人陷入重围,被大曌的重骑兵包围,便是这个傻大个,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住了大曌的铁骑。 第四百五十九章 失败 “不碍事。”铁木合晃了晃头,重新站了起来。 铁春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却被自己的妻子博尔雅狠狠瞪了一眼骂道:“你说你,像是个男人么,关键时候,竟然躲在木合老弟的后面。” 铁春讪讪一笑:“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他抗揍,我不成啊。” “你还好意思说。”博尔雅又狠狠瞪了铁春一眼,不过这次倒是没有动手,而是关心道:“刚才没伤到吧?” “呵呵,刚才多亏了木合的金身挡住了,我没事。”铁春笑道。 “尔雅,你躲到后面,这里交给我跟大块头。”铁春口中大块头指的就铁木合。 铁木合也将乌拉拉到后面道:“乌拉,你跟博尔雅站到后面去。” 说着他粗壮的手臂轻轻一拨,乌拉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去。 乌拉脸色微微一变,这个蠢家伙,实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这是筑基中期该有的实力么? 乌拉也是筑基中期的修为,不过此刻与铁木合相比,她却感觉到,相差太远了,两个人似乎根本就不是一个层级的。 按照乌拉的推算,自己这个大块头,极有可能已是筑基后期了,就算不是,只怕也只有一步之遥。 铁木合、铁春挡在了乌拉、博尔雅的面前,铁春冷笑道:“萨老鬼,你都多大岁数了,竟然欺负两个女娃。” 是的,乌拉、博尔雅虽然已为人妻,在萨满面前,她们不过是就是女娃。 铁木合与铁春的修为明显比乌拉、博尔雅高了至少一个层次。 萨苏看着萨满,不禁担忧道:“祖爷爷。” 萨满拍了拍萨苏的肩膀,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铁春、铁木合,不错不错,竟能接下老夫一击。” “不过,你们两个还不够看,铁木黎呢?” “呵呵,我大哥身为城主,自然是要守护整个东州城,他此刻自然是坐镇城主府,会见大曌羽明两国的来使,商谈大比的事宜。” “萨老鬼,想必你也知道我大哥不再,否则,你敢如此嚣张?”铁木合哈哈大笑道。 铁春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萨满,周身黑色的火焰缭绕着。 萨满将目光移向了铁春,微微眯起眼眸道:“这便是噬魂火吧,早就听说,铁家有一脉,传承的图腾便是噬魂火,你便是那一脉的子嗣吧。” “铁家,铁春。”铁春应了一声。 “丈九金身、噬魂火,看来,难怪,当年最后的赢家会是铁家。” “罢了罢了,此次我本无意与你们这些小辈争论什么。” 说着,萨满高声道:“在场的诸位,老夫在这里申明,萨宝库,所做所为不能都是出于他自己的意愿与我萨家无关。” “从此时此刻起,萨宝库已被逐出家族,至于他那一脉,也与我萨家再无半点关系,即刻起,萨宝库一脉将从萨家搬离。” 说完这话,萨满转身离去。 萨满并不想如此,可是此时看到这里竟然有东州八成的家族站在这里,这边说明了,整个东州已经开始倒向了铁家,或者说,是倒向了铁木黎。 真是后生可畏啊。 此时此刻,他能做到的只是尽量保存整个萨家,至于萨宝库那一脉,就看他们的命运如何了。 血神殿与铁家的裂痕开始逐渐扩增了,经过这件事,血神殿只怕再也按捺不住,该会对铁家动手了吧。 只是,谁胜谁负,现在还不好说,他萨家只能看着局势再做定夺了。 萨苏扶着萨满往来路赶回去,片刻后,萨满忽然道:“萨苏,你回去准备一下,前往蛮荒深处锻炼,等你什么时候积累足够充足,然后再渡劫,祖爷爷会送你几件好东西。” “祖爷爷,为什么是现在,现在大曌、羽明两国要与我东州比拼,试探我东州的实力,这一战,我怎能不参加?” “况且,我也想为东州做点事。”萨苏情真意切地道。 “我的傻孩子,你这不是在为东州,是在为铁家,让祖爷爷来告诉你,如今这一幕,若是祖爷爷所料不错,都是那铁木黎策划出来的。” “铁木黎,不简单啊,不过血神殿也是深不可测,究竟两方谁胜谁负,现在还不好说。” “现在的东州城外有羽明、大曌两国,内有血神殿铁家不合,正是危及之时,所以,祖爷爷要你现在就远离此处,前往蛮荒,一是为了让你尽快尽快提升修为,早日筑基完成,二是远离是是是非非,你是萨家的希望,所以你一定不能有事。” “可是祖爷爷,您也说了,现在东州正值为难之时,此时此刻,我又怎能不留下来?” “哼……!”萨满轻哼一声:“你连祖爷爷的话都不听了吗?” “可是,祖爷爷。” “没有什么可是的,就按祖爷爷的话去做吧,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以我萨家为重。” “即便是东州倒了,也不过是铁家下台而已,至于是羽明还是大曌接管东州,只要我萨家实力依旧,其他都不重要,你明白了么?” “祖孙……明白。”萨苏微微低下了头,这样的话,他自然是不能接受的,不过他却也不敢违逆萨满,只能违心地说着。 “好,不愧是我的好祖孙,你走了之后,你的父母家人,祖爷爷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听了萨满这话,萨苏浑身一颤,目光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难道,祖爷爷不相信他,竟然拿他的父母亲人来威胁他? 自己的父母亲人,难道就不是他的亲人么? 萨苏低着头,看着萨满的蛇头拐杖,心里一阵阵发寒。 都说萨满祖爷爷毒如蛇蝎,他也听闻,萨满祖爷爷曾经亲手打死过自己的儿子。 他本以为这都是恶意中伤,不过此时听了萨满这话,萨苏明白,那些话,只怕非是空穴来风。 “祖孙记住了,祖孙一定不负祖爷爷的期望,一定早日筑基成功,成为修士,守护萨家。” “嗯,如此才是我萨满的好祖孙。”萨满颤颤悠悠地走着,身影逐渐消失在街道的街头。 而在某个角落里,早有十数名黑衣人藏在暗影里。 “这个狡猾的老东西,竟然没动手,难道是他提前知道消息了?” “应该不可能,这件事便是大将军都被蒙在鼓里,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不可能泄露消息的。” “真是可惜,如果他这个时候动手,我们便能出手,将这个毒蛇斩杀在这里。” “算了,看他的态度,应该会一直保持着中立。” “诶,这个毒蛇在东州一天,就要时时刻刻防着他,失去了这次机会,不知道下次会不会被这毒蛇咬我们一口。” 几道黑衣人撤了下来,几个跳跃来到了城主府。 此刻,城主府的书房内,铁木黎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一双眼睛不断闪着光芒,正在思忖着什么。 这时,他耳朵一动,目光凝聚了起来。 不多时,几道黑衣人进入书房,自顾坐了下来。 其中一人扯下了面巾,露出了一张有些沧桑的面孔,与半百的头发。 这已是一个年近百岁的老者,不过由于他气血旺盛,所以此时看来,就像是四十几岁的人一般。 “大哥,如果不是你拦着我,管他出手没出手,我就先过去,将他斩杀了。” 其余人也纷纷扯下了面巾,一个个虽满头华发,但面容红润似婴儿,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就算不是金丹,只怕也相差不多。 其中一个显得更为苍老的老者道:“老四,你就是太冲动,这次孙儿说得要那条毒蛇下死手的时候,我们才能出手,这样,我们才不会落人口实。” “诶,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放弃了。”那老者不甘道。 铁木黎闻言也知道此事不成,不过他的神色也没有太大变化,只是道:“这次辛苦几位叔叔了。” “辛苦倒是谈不上,只是可惜了啊,不知道下次还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有一名只有一条胳膊的老者叹了一声。 “几位叔叔还是快些回去吧,莫要被人发现了。”铁木黎道。 “孙儿,那我们几个老家伙便离去了。” “嗯,几位叔叔,如今时局动荡,千万小小心谨慎,尤其是血神殿的人。”铁木黎神色肃穆叮嘱道。 “哈哈哈,孙儿放心就是,现在还没到翻脸的时候,晾那血神殿也不敢对我们出手,就算是真的斗起来,我们铁家未必就怕了他血神殿。” “老四,你可要管住自己,莫要坏了孙儿的大事。” “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大哥,你就是太过小心了。” “木黎孙儿,你可是我铁家的支柱,你的修为已远超我们,即便是在血神殿,也少有人能与你匹敌,可就是因为如此,你也更要小心,小心灯下黑啊,还是有很多手段能够悄无声息让一名金丹大成的大修死于非命的。”老者关切道。 “大爷爷放心,孙儿定会时刻小心。”铁木黎恭声道。 “嗯,那我们也就离开了。”为首老者起身,带着几人离去。 整个书房内再度剩下了铁木黎一个人。 他仍旧静静端坐在那里,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在脑海里理了一遍,回想着自己的言行举止,回想着大曌、羽明两国使臣的话语,回想着几个属下的神态……。 那萨家的老鬼怎么会轻易就放过了铁木合、铁春这两人? 以那萨家老鬼的个性,怎么也该出手重伤铁木合与铁春,怎么会突然收手,还放话放弃萨宝库那一脉。 萨宝库那个混蛋自然是该死,他们一脉也不能留,可是如此以来,萨家就撇清了,他再想对萨家动手,没有理由了。 难道,自己的意图被那个老毒蛇给看穿了? 幽暗的书房内,铁木的眼睛犹若两盏明灯,他的精神之火在炽烈的燃烧着,脑海快速运转着。 此时在血脉殿不远处的酒楼里,几人正抬头看向血脉殿这边。 “有意思,没想到此来东州,还能看到这一幕,看来,东州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啊。”一个做风流公子打扮的人,轻摇纸扇,看着这一幕。 “薛魁首,你看着这些人如何?”年轻风流公子问一旁身着锦衣,带着银色面罩的男子道。 “微臣以为,东州人皆虎狼。”白衣人缓缓道。 “哦?此话怎么讲?”年轻风流的公子,用纸扇轻轻敲击着掌心。 “微臣以为,东州人血气充盈,炼体之术天下无双,血气充盈而精神旺盛,其意志之坚韧若猛兽豺狼,这一点大曌不及也。” “还有呢?” “其二,东州土地贫瘠,一直觊觎我大曌与羽明两国的土地,他们无时无刻不想着侵占我们的富饶的土地,其心,也是狼子野心。” “哦,肉体与灵魂,都是野兽的灵魂,看样子,他们还真是虎狼啊,薛魁首,你这番讲解,若是传到朝堂,怕是有许多人不爱听啊。” “微臣只是叙说心中所想而已。” “什么虎啊狼啊的,他们算什么虎狼。”一旁年纪较小的少年忍不住插嘴道:“要我说,你们是没见过呆兄在青城大比的时,那个时候,你们就知道,什么叫做狡如狐,贪如狼,狠如毒蛇了。” “呵呵,那个家伙。”风流俊秀的青年轻摇羽扇,红润的嘴唇泛起了一丝笑意:“他是不一样的。” 说着,风流俊秀的青年看向蒙着面的男子道:“薛魁首,你觉得自己与东州年轻一辈最强的强者,孰强孰弱?” 身着锦衣,面带银罩的男子沉吟了一会,缓缓道:“我之前,与东州前五的萨苏对过一掌,虽然我略胜一筹,但相差却不是很多。” “我听闻,东州年轻一辈第一人,乃是阿古达木,是血神殿的少殿主,其人修为高绝,虽未曾筑基,尚不是修士,但其实力比一些筑基初期的修士只强不弱,此人的修为,只怕要超过我。”带着银色面罩的男子缓缓道。 “阿古达木,阿古达木,这么说,我们这场必败了?”风流俊俏的公子,手指轻轻敲着桌子。 在三人旁边,还坐着一人,正是大曌的使臣。 听了几人的谈话,大曌的使臣脸色一苦道:“我说殿下,您让我做的事,我可都做了,您可不能害老臣啊。” 风流俊俏的公子笑道:“我什么时候害你了,使臣大人尽管放宽心。” “可是,可是连薛魁首都自认不是对手,那这次我们岂不是输定了。” “眼下,我私自以大曌的名义下了战帖,本已经是犯了大罪,如果这次要是再败了,依着王上的性格,老臣我是必死无疑,我一个人死了不要紧,只怕还会连累全家老小也跟着遭殃啊。” “呵呵呵,使臣大人,放宽心,放宽心就是,这次,我们一定会赢的,到时会,你为大曌多争取了一个进入东州秘境的名额,王上一定会为你加官进爵,说不准,连升你三级呢。”风流俊秀的公子呵呵笑道。 听了这话,大曌的使臣脸色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们此行,薛魁首实力最为强大,连薛魁首都自认不敌,那谁还能是那些东州蛮子的对手? 大曌所优胜的地方在于灵器、阵图这些地方,如果但论个人的战力,这些东州蛮子要强上一大截。 大曌人断了一条胳膊那就是真的断了,东州人,断了一条胳膊,过不了太久就能长出来。 只要不是致命伤,对他们起的作用根本就是微乎其微。 也唯有薛魁首这般强大的修者,一身灵力精纯无比,才能封住那些大曌人的血气。 现在他真是后悔,当日真不该利欲熏心,结果让自己骑虎难下。 而在不远处,另外一座酒楼内,则坐着不少背后生有白色羽翼的鸟人。 这些都是羽明国的人。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说话的也是一个看去年纪颇轻的羽人。 这羽人肤色白皙,背后长着一对洁白的羽翼,若是细细看去,他的羽翼有着金边。 金边,代表着王室血统。 “回殿下,我们已派人飞往国内,准备将我羽明国年轻一辈最强的三名羽战士请过来。” “只要有他们三人在,这次大比我们定能拔得头筹,到时候进入东州秘境的名额,我们便能多一个。” “此事若成,殿下在羽明国的威望便又高了一分。” “如今太子暗弱,二王子被扣押在大曌,正是殿下崛起的最好时机,这样的机会,绝不会有第二次了。”年轻的羽人身旁,一名羽毛有些暗淡的老羽人道。 他的羽毛虽然不靓丽,但那一双眼睛,确是出奇的亮。 年轻的羽人,乃是羽明国的四王子,羽婴。 年老的羽人,便是这四王子羽婴的授业恩师,羽明国老臣,白泽。 白泽,早年曾为羽明国重臣,可后来因为受到排挤,离开了羽明国的王庭,最后姻缘巧合成为了四王子羽婴的授业恩师。 羽婴对这位老师是十分信任的,他能够有今日,大半都是因为白泽的功劳。 “老师,这件事就劳烦您了。”羽婴缓缓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殿下不可不察。”白泽的双眸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还有何事?” “大曌那边,那个薛鹏薛魁首已经出现了,我们要是能想办法,将这个薛鹏拉到我羽明国,成为殿下的左膀右臂,那么,老臣可以肯定,将来的羽明国,未来的国主,便是殿下您了。”白色缓缓道。 “老师,您是不是有点太看得起他了,就算他弄出什么灵器,只要我们多花一些灵石,都是能够弄到手的。”羽婴皱眉道。 “殿下所言极是,我们羽明国是富有,可以花钱来买,但是,微臣看中的,不仅仅是薛鹏那些个灵器,更重要的是他这个人。” “那大曌文王老迈昏庸,大王子只知积累军功抢夺王位,大曌早晚落到那大王子的手中,到时候,我们羽明最大的敌人,便是这大王子。” “现在大曌有这甲、乙两式灵器在手,尤其是乙式灵器,弥补了他们在空中的劣势,这样我们的优势就不复存在了。”白泽缓缓道。 “老师所言极是,只是这跟那薛鹏有什么关系?”羽婴皱眉道。 “殿下,关系极大,那薛鹏是太子一边的人,大曌的大王子心胸狭隘,定容不得薛鹏,若薛鹏留在大曌,他日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那又如何?” “殿下,您想想,那薛鹏短短时间就能制造出甲乙两种灵器,如果说他没有第三种,第四种,老臣不信。” “如果将他拉到挥下,我们秘密制造这些新的灵器,到时候凭借这些灵器的锋锐,我们力量变会快速增强,我们便可用此来扩大殿下的以影响力,废除太子,让重臣拥立殿下为太子,继而掌管羽明,再图东州,吞并大曌,四海之内,皆我羽明国土。” 听了白泽这话,羽婴最后道:“好,就依老师所言,想尽办法,拉拢那个薛鹏。” “他不是喜欢灵石吗,那就给他,他要多少,就给他多少。” 而此时在血神塔世界内,薛鹏已经蹬上了青云梯。 青云梯上骨累累,勇士攀登誓不回。 薛鹏越过一个个东州的修炼者,凡是见到不支的,他一脚便给踢了下去。 虽然铁琴这个东州人想要他死,但是琪琪格,还有城主对他却是不错。 既然能帮,那就帮帮东州的人。 薛鹏一直往上攀,支撑不住了,就在上面锻炼一阵,适应了便继续往上攀登。 在通往云上桥的青云梯上,他见到了一个熟人。 这人躺在青云梯上瞧着薛鹏,微微一愣:“诶,兄弟,真巧啊。” 薛鹏大口喘了口粗气,看着这人笑道:“真是巧啊,你怎么又躺这儿了?” “诶,那还用说么,我本想着躺一会再起来,可谁想到,这一躺就起不来了,兄弟再帮帮忙。”那人笑道。 “等一会在帮你,我先喘口气。”薛鹏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第四百六十章 血衣人 “呵呵,你现在血神塔,比阿古达木还要有名。”躺在青云梯上的男子笑道。 “阿古达木?什么东西?”薛鹏问道。 “什么东西?”男子闻言诧异地看着薛鹏道:“你竟然连阿古达木都不认得?” “我应该认得他么?”薛鹏无所谓道。 “呵呵,阿古达木是我们东州年轻一辈最强的勇士。”男子说着,眼中露出一抹羡慕之色。 “最强的勇士?难道比铁琴还强?”薛鹏诧异道。 “你说铁琴那个丫头啊,我记得三年前,她参加过一次我们东州的大比,那个时候,她就很倒霉,遇到了阿古达木,被一拳给轰散了剑体,后来听说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不过,最后的排名,铁琴的实力也在前十五名以内,这三年看来,铁琴那丫头实力爆涨,可能排得进前五,不过肯定不是阿古达木的对手就是了。” “阿古达木,那可是个死变态。”男子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缓缓道。 “铁琴已经够变态的了,有人比她还变态?”薛鹏眉头挑了挑。 “嘿嘿,没办法,人家是天之骄子,又得到全力的资源培养,能不变态么,我估摸着,就算是三个铁琴摞在一起,可能都不是那个阿古达木的对手。” “如此说,东州还真是卧虎藏龙啊。”薛鹏叹道。 “那是自然,我们东州人,可是要比你们大曌的人强得多,当然,这是论个人的实力,你们大曌人有乱七八糟的灵器,还有阵法,也挺厉害的。” “诶,听说你叫陆小鱼,你在你们那边能排多少。” “这个嘛,我要是说我排第一你信不信?”薛鹏呵呵笑道。 “哈哈哈,我说你这个大曌人,你也太逗了吧,就你这个实力,被铁琴追得更丧家犬一样,还第一?” “虽说大曌很弱,但是你要是第一,你大曌也太弱了吧,哈哈哈。” “我说小鱼,你就算喜欢往脸上贴金,那也不是这么个贴法啊。” “依我看,在大曌,你也就是一条小鱼,嘿,你名字,还真的挺适合你的。” “啊,哎呦。”男子忽然发出了一声惨叫。 原来是薛鹏一脚踢在了男子的裆部,直接将他踢了下去。 “你这条死鱼,我不就是说了两句实话么,你竟然想让我断子绝孙,你给我等着,不要让我在遇到你。”男子破口大骂着。 “下次见面我一定好好奉陪。”薛鹏喊道。 他休息过来了,继续向上攀爬。 一个昼夜,两个昼夜,终于薛鹏又看到了路的尽头。 他再一次蹬上了云上桥。 两道光芒射入他的眉心,随着他一脚踏出,脚下浮现一只木元汇聚成的青色小鸟。 薛鹏迈着步伐,踏着青鸟,朝着远方走去, 便在这时,忽然耳旁响起了一个声音。 “少年人,你不是东州人?” 这声音忽远忽近,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但最后一个人字落下时,却响在了薛鹏的耳畔。 薛鹏猛地侧头看去,便见身旁已经有一人。 这人身材瘦削,面容俊逸,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一头黑发披散着,散落在他的血色衣袍上。 他就这么站在那里,不见他迈动步伐,却始终能与薛鹏同行,保持着五尺的距离。 薛鹏警惕了起来,却也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向前道:“你是谁?” 薛鹏的话,似乎是勾起了他的回忆,他的眼眸里浮现了一抹紫色的光滑,最后缓缓笑道:“我便是我。” 薛鹏看着这人,见其似乎没有什么恶意,不禁稍微放松了一下,不禁道:“你这人说话倒是有趣,打着机锋,你既不愿说,我也不强求。” “便叫我血衣人吧,无论我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敌人,他们都这么称呼我。”血衣人道。 “血衣人,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么一个名字,有什么含义么?” “你的问题可真多。” 薛鹏没搭话,盯着血衣人。 过了一会,血衣人方才缓缓道:“或许,是因为我的衣衫被血浸透了的缘故吧。” “谁的血?” “有我的,也有敌人的,还有朋友的。” “看来,你的一生也很不寻常啊。” 血衣人微微一笑:“你呢,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能来到这里。” “我是一个普通人,你说的这里,指得是哪里,血神塔么?”薛鹏问道。 “看来,你现在还看不懂,也对,你还没有凝练土水二元参悟图腾,自然是看不出的,可为什么你能路过我这里呢?”血衣人若有所思。 “什么意思,你这里?”薛鹏眉头皱起。 “算了,这世上太多的未知与不解,我又何必强求呢,等下次我们再见面时,或许一切都会迎刃而解。”话音落,血衣人调转身形,开始远去,同时他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既能来到这里,便说明你我有缘,此物送你,至于你的造化如何,便看你自己的了。”话音落下,一道血光射向薛鹏眉心。 薛鹏想要躲,却怎么也躲不开,下一刻。 引力从脚下传来,他脚下一空,坠落下去。 薛鹏知道,自己进入了血神塔的第六层。 肉翅颤动,薛鹏稳住身形。 他闭目细细感应,发现体内世界已多了一个血色的大球,悬浮在他的体内世界。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薛鹏灵识观察着这个巨大的血球。 在薛鹏的体内世界,青蛟与三个蠢鸟也在盯着这个巨大的血球看。 “这什么玩意儿?”青蛟张口吐出了一大口青焰。 炽热的火元冲击着那巨大的血球,可在青焰接触到血球那一刹那,血球忽然一颤,将青焰完全震开了。 然就在此时,薛鹏手腕处的金铃忽然颤抖了一下,随后一道血光注入到了薛鹏的体内。 随后,这些血光化作了一条条细小的血蛇,潜伏在薛鹏的体内世界,散布在那血球的周围。 对于这些,薛鹏却是半点都不清楚。 “人类,之前跟你说话的看上去好像也像是个人类,可为什么我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青蛟的声音缓缓响起。 方才在与那血衣人接触时,青蛟也感受到了那血衣人的气息。 三个小蠢货则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这血球,随后有跑回到了薛鹏体内那充斥着木元的长河之中。 这一道木元长河是筑基血妖,三个蠢货的母亲留下的。 这木元长河能够吸收薛鹏体内的木元壮大自己,同时也能滋养是三个小蠢货。 不过随着三个小蠢货不断吸收,这木元长河在慢慢的枯萎着。 现在薛鹏体内木元充沛,倒也不在这么一点木元。 “人类,你说那个血衣人,为什么要留下这么个东西在你的体内,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阴谋?”青蛟道。 他的声音刚刚落下,这个血球便有了变化。 便见这血球飘忽了一缕血线,这个血线向着薛鹏的体外飘出。 血线飘出,吓了青蛟眼眶内的火焰一阵剧烈跳动。 这不知道是什么的鬼东西,他本能有着一种畏惧,不敢靠近。 青蛟将目光投向了三个小蠢货,命令道:“你三个过来,去看看那个血球是什么东西?” 没有了筑基血妖的保护,青蛟对这三个小东西可是半点都不客气。 如今小五担当着保护两个弟弟妹妹的重任,他拦住了小六、小七。 他口中含着铁球,飞向青蛟。 “别过来,你别过来。”青蛟惊吼一声,快速推开。 小五含着铁蛋听了下来,随后道:“好吧,那我就不过去了,小六、小七,我们去别处玩。” 说着,小五带着铁蛋还有小六、小七飞向了远方。 “蠢鸟,真是越来越聪明了,都知道威胁我了。”青蛟也是大感头疼,在筑基血妖献祭了自己的灵魂滋补那三个小蠢货后,这三个小蠢货变得很是聪明。 小六最贼,小五看着木讷,实则十分内秀。 面对小五的感觉,有时候让他有种面对这个人类的感觉。 “人类,你能把这个东西弄出去么?”青蛟道。 “不能。”薛鹏回了一句。 “这里可是你的世界,你怎么就弄不出去?”青蛟道。 “这里虽然是我的世界,可我却无法掌握,就好像这里的火元、金元、木元,虽然十分充沛,可我能使用,却少之又少。” “好了,我们看看,这血球到底想要干什么。”薛鹏缓缓道。 这血球散出的血线,从薛鹏的体内散出,而后飘向了一个方向。 薛鹏目光随着血线移动,血线停留在他右侧十丈外就不动了,在那里飘动着摇摆着,似乎在招手,让薛鹏跟着它。 “什么意思?难道是让我跟着它?”薛鹏的声音缓缓响起。 薛鹏当下迈出了一步,那血线果然又朝着前方飘了一步的距离,而后停下来,继续等着薛鹏。 “看来,它是想要带我去某个地方。”薛鹏想了一会,薛鹏肉翅振动,朝着那个方向飞去。 “喂喂,人类,你干什么,你不会真要跟着这个阴森森的东西去吧?” “人类,你知道它要把你带到哪里去么?” 薛鹏沉吟了一会,这才道:“那个血衣人说,我能去到那里是跟他有缘,说给我一个机遇,至于我能否把握住,还要看我自己。” “喂喂喂,我说人类,你这么狡猾,可不能上当啊。” “什么狗屁的机遇,我看八成不会是什么好事。” “那个血衣人,就见了你一面,就说你跟他有缘,这种鬼话,人类你不能信啊。” “人类,你要相信,天下从来都不会平白无故的掉馅饼,这种事情,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我看那个血衣人八成是不怀好意。” “你们是第一次见面,就说什么有缘,人类别信他的。”青蛟苦口婆心劝说着。 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血衣人的时候,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即便是他面对铁琴那个女人,甚至别铁琴还要强的生灵时,他都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在那血衣人的面前,他就是觉得十分的古怪。 “好了,老青,你不要再说了。”薛鹏的声音缓缓响起。 方才他以窥天眼看过这人的身体,发现这人非是实体,有些类似青蛟此时的存在。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能感受到,如果这个血衣人实力极强,如果他有恶意,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 他如果想杀自己,犯不着再说什么机缘,让自己犯险。 不过薛鹏自然也不会相信,血衣人是真的送他什么机缘,他心中更偏向的是,在那个方向,有着对他与血衣人都有利的东西。 薛鹏心里这般猜测着。 而此时在血神塔的某个地方,血衣人盘膝而坐。 他似乎看到了薛鹏的行动,嘴角不禁微微泛起了一丝笑意。 下一刻,他忽然睁开双眼,眼中紫芒大盛。 而此时在血衣人身前,还恭敬地站着数千生灵。 这些生灵之中,有着实力强大的血妖,也有着成为血煞的人类。 而在这些人之中,三道人影正在站在这些生灵当中。 若是薛鹏看到三人,定然能够一眼就认出来,正是羽翎、鸿雁还有大个。 此时三人站在最末的位置,说明他们的实力是这些生灵中最为小的。 羽翎、鸿雁、小个三人头也不敢抬一下,静静的站在那里,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血主,您面带笑意,难道是那事成了?”在血衣人身前,盘卧着一条蛇类血妖。 现在来说,这已不能称其为蛇了。 这血妖,头生双脚,腹下四爪,乃一条蛟龙。 这血蛟龙身躯极其庞大,少说也有百丈,周身都是血红的鳞片,如同红玉一般。 这些鳞片极其鲜艳耀眼,上面闪烁着血色的流光,每一片都十分坚韧,能够轻易扛得住筑基后期修士的一击。 这血妖也只在眉心有一个眼眶,里面跳跃着赤红的火焰。 在血妖的附近没有任何生灵,因为这血妖周围温度极高,即便是普通的修士都难以承受。 这是已凝结金丹的实力强横的血妖,已经是一只大妖。 血衣人闻言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一些。 一旁一名魁梧大汉,周身泛着紫光。 如果有东州人看到,定然会一眼认出,这便是血煞。 不过,更令他们吃惊的是,这血煞并没有疯狂,陷入无尽的杀戮之中,这血煞的头脑十分清醒,与正常人无疑。 而最令人吃惊的是,这里足足有着百余血煞,数百的血灵,这些人的目光都十分澄澈,此刻恭敬地站在一旁。 为首的血煞乃是血煞的头领,修为也达到了金丹,若是放在外面,已是一名大修。 一个大妖,一个金丹大修士,却称血衣人为血主。 很显然,血衣人的修为要在大妖与大修之上。 那他会是什么修为? 这一点,只怕便是连大妖与金丹大修也不得而知。 他们只是知道,他们不是血主的对手,远不是血主的对手。 在没有遇到血主前。 他们日夜受血神塔的磨炼,若是血神塔祭炼,即便他们已凝结金丹,也必然免不了魂飞魄散的下场。 最后,他们的血肉将会化作血神塔内万千生灵的养分,他们的灵魂将会成为血神塔塔灵的养料。 这是他们不愿接受的,都是天下的生灵,凭什么他们的生死,便要由外面那些人决定? 他们不是外面怪物的养分,他们是独自而自主的生灵。 这一战,是为了生存而战。 站在这里的所有生灵心中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逃出血神塔,获得新生,获得自由。 他们听说,血神塔外的世界肥美无比,到处都是可以吃的食物。 那里的环境也比这里好多了,没有风灾、火灾、水灾,安静而祥和,可以让他们永生永世的生活下去。 而想要在那样的世界生活,以他们的力量是办不到的,但是血主的出现,给他们指明了道路。 只要是跟着血主走,他们就能回去往那个美丽的世界。 下方,数千强大的生灵都看向了血主。 羽翎、鸿雁、大个三人不敢做出异于常人的表现,他们也抬起了头,尽量让自己的目光变得热忱。 血衣人的目光扫了一眼,他虽然没有将目光集中看向羽翎、鸿雁、大个三人,但三人却同时浑身一震,有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在场所有人生灵中,他们三人是最为奇特的存在。 血妖,乃是生长在血神塔中,由血神塔浓郁血气与那些死在血神塔中强者的灵魂凝聚孕育而成。 血煞,本是东州的修者,不过由于他们贪功冒进,致使他们被血煞迷失了心智,可不知道血主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将这血神塔中那些强大的血煞心智都唤了回来,同时保留了他们的心智,同时还让他们拥有血煞之力。 他们三人,之所以会来到这里,便是因为羽翎、鸿雁体内都有煞气,被一个筑基期的血煞找到了。 当时大个还不是血煞,筑基修士给了两个选择,一是被其斩杀二是成为血煞。 大个选择后者,成为了血煞 于是三人便被带到了这里,开始接受血主的洗礼。 他们三人,并非是血主直接洗礼,二是由一名筑基血煞给他们洗礼的。 那筑基修士察觉三人神智十分清醒,三人则说是,刚刚入血煞,还有同行的修士作证。 加上,并非所有的血煞一成为血煞便失去理智。 没有失去理智,便意味着有着更大的潜力,所以他们三人,倒是被当做是潜力来培养,如今方才能站到这里。 羽翎很清楚,自己没有迷失神智,不是因为她的意志足够的坚定,而是因为,那无名的古决。 羽翎下定决定,定要日夜不辍修炼那念诵那无名古决。 此时,血衣人的声音响起。 “一切,都在计划中,只等封印一一解开,我们便能离开这个血神塔。” “到时,外面的世界便是我们的家园,那里安宁而祥和,没有灾难,不过我们想要去往那个世界,必须要做出牺牲。” “不过你们放心,死去的生灵我都将会让他重新在血池复活。”血主的声音响起。 “我们皆愿为血主,为我们去往新的世界,献上我们的肉体。”下方一众血妖与血煞、血灵放声大喊着。 他们一个个眼眸闪着狂热,奋力地嘶吼着,仿佛是要喊破自己的喉咙也不足以发泄他们心中的激动。 羽翎、鸿雁、大个也跟着呐喊着,不过他们的心里却是一片冰冷,如果让这些家伙进入东州,整个东州还不翻了天啊。 羽翎暗暗祈祷着,那封印可千万不要被揭开啊。 便在此时,血主的声音响起:“现在,谁愿帮助我们的血使,去将封印揭开?” “我愿意,血主,我愿意去帮助血使将封印揭开。”一名筑基血妖高声道。 那是一只巨大的妖禽,修为筑基大圆满,只在大妖之下。 血主含笑道:“此次任务,血妖一脉并不合适,那封印专克血妖,所以我意由血煞派人前去。” 说着血主看向了数百血灵、血煞。 登时有十数名血煞、血灵站了出来,实力都在筑基期。 “血主,我等愿意前往帮助血使大人,揭开封印,脱离血神塔。” 血主看了看这些人,仍旧摇头道:“你们的血煞之气太过浓郁,也难以靠近太靠近封印,你们也不合适,可有刚成为血煞的?” 听了了血主这话,羽翎浑身一颤,当下想也不想,往左站出一步道:“血主在上,尔雅愿意为血主,愿意为我们前往新的世界贡献自己的力量。” 一旁的鸿雁与大个见状瞳孔一缩。 鸿雁心中暗暗着急:“羽翎,你这是干什么,干嘛自己找死啊?” 大个心中也暗叹:“完了,那封印之地肯定有着重兵把守,岂能轻易进入,这次羽翎姐算是死定了。” 血主闻声看向了羽翎,锐利的眼眸打量了一番羽翎,问道:“你是刚成为血煞?” 羽翎点头道:“血主在上,尔雅的确刚成为血煞。” 血主的眼眸忽然一凝,锐利的目光直射羽翎冷冷道:“来人,拖下去,扔到血池炼化。” 第四百六十一章 密谋 "爱书网"访问地址 刹那间,两名血煞闪到羽翎背后,擒住她的双臂,将之压住,向下拖去。 鸿雁脸色大变,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血主现了他们三个特异之处? 不,不对,若是如此,他不该下令将羽翎扔入血池,而是逼迫他们问出那无名古决才是。 血主应该不是看出了问题所在。 这一次,明明是他们与血主第一次见,而且羽翎姐明明是想要为血主‘分忧’,为何血主反而要杀羽翎姐? 难道,是血主觉得羽翎姐请命,是别有他图? 短暂的瞬间,鸿雁想不到其中缘由,但几乎同时,她迈出了一步,高声道:“且慢。” 便在此时,羽翎也才刚刚反应过来,她都没想明白,她明明是主动接取任务,为何会血主要用血池将她炼化? 她难道有什么地方冒犯了血主,难道自己的意图被血主看穿了? 此时,那一声且慢响起。 羽翎看去,站出来喊这一声且慢的正是鸿雁。 羽翎频频使眼色,让鸿雁站回去,可是鸿雁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大步朝着血主的方向走去。 一时间,数百双眼睛都投向了鸿雁。 “放肆!”这时血煞的头领,那金丹期的血煞见鸿雁就这么走上来,厉喝出声道:“一个小小的血煞,筑基都未成,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儿?” 金丹血煞一声冷哼,鸿雁如遭雷击,身子一震,嘴角溢出了鲜血。 如果不是考虑到眼下急缺人手,他这一声轻哼,就能要了鸿雁的性命。 鸿雁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却没有停下来,她再度上前迈出一步,张口喊道:“我不服,我对血主的下达的旨意不服。” 一旁的大个见状,吓得七魂六魄都要飞出了窍。 心中暗道:“鸿雁啊鸿雁,我知道你想救羽翎姐,可你这番的说辞,这不是在触犯血主的威严么,你这是找死啊。” “这些个血妖、血煞、甚至血灵,一个个修为高深,哪个在我们之下?” “在这里,我们死了也都是白死,至于想跑,就算是插上十双翅膀,也跑不出去吧。” 一旁的一众血妖顿时瞪大了眼睛,吼道:“这些血煞,就不值得信任,他们不知屠杀了我们多少同类,血主,将血煞都赶尽杀绝。” “对,这些个血煞,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血主,杀了这些血煞吧,有我们血妖为您出力就足够了。” 血妖这么一喊,近百血煞,数百血灵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一双双眼眸里顿时浮现出了紫色的光芒,周遭的气势在快攀升着。 血妖这边也不甘示弱,血妖数量要比血煞、血灵多上许多,在数量上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不过,若是论单体的战力,还是血煞与血灵要强上许多。 不过总体上,还是血妖要强一些。 “放屁,你们血妖不过是一头头蠢货而已,如果血主靠你们,不说别的,便是封印都靠进不了。” “依我看,你们这些血妖根本没什么用,该被扔入血池炼化才是。” 血妖与血煞之间的关系也并不怎么好,即便是金丹大妖与金丹血煞之间也不知激战了多少次。 这两个绝世的强者此刻能坐到一起,都是出于血主的缘故。 此时听到下方的吵闹声,这两大绝世强者,也不由得盯住了彼此的眼眸。 “该死从臭虫,莫不是他怂恿手下,闹出这一幕?”金丹大修心里思忖着。 “该死的人类,就是不值得信任,不知道血主会如何处理,如果杀了这个人类,那最好不过,去往外面的世界,有他们血妖就足够了。” 血主的目光连闪,看了看金丹大妖与金丹大修,他冷哼了一声。 这一声,如同天锤擂鼓,轰隆作响。 每一只血妖的心底,没一个血煞血灵的心中,仿佛被狠狠敲了一下。 实力稍微低的脸色惨白,实力高一些的气血翻涌,便是金丹期的大妖与大修,脸上也有些不自然。 一声落下,再无半点杂音。 血主微微眯起眼,看向了始作俑者的鸿雁。 他细细瞧了瞧这血煞,从这血煞的眼眸中,他看到了一丝敬畏,不过更多的却是一种决绝。 他又看了看四周的血妖与血煞,那躁动的气势还没有完全沉下去。 血主看着鸿雁,直看得鸿雁心头狂跳。 这一幕,不算是在鸿雁的计划之中。 她知道,血妖与血煞之间的关系极其紧张。 在这里,血妖也血煞泾渭分明,而且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她便被警告,一定不要与血妖又过多的接触。 他相信,血妖那边也是一样,对血煞、血灵这边有着极大的隔阂。 方才她开口,单纯的是想阻止羽翎姐被拖入血池,至于办法,她确是没有想好,不过现在,这个办法确是有了。 看着血主的那锐利仿若要洞穿她心灵的目光,鸿雁的一颗心,却也由起初的不安,逐渐安定了下来。 “说吧,如果不能令本座满意,你与那血煞一同入血池。”血主的声音缓缓响起。 作为血神塔内唯一的主人,他的话,便是天道,一言可定人生,一语可定人死。 “血主在上,方才血主说,要人去帮助血使解开封印,我们血煞、血灵无不欢欣鼓舞,纷纷请战,与血使共同去揭开封印。” “而成为血煞已久的前辈们,血煞之气太过浓郁,难以靠近封印,所以唯有刚刚晋入血煞的人方才能够靠近封印。” 说着,鸿雁手指着羽翎道:“而她,刚刚晋入血煞,我们都清楚,此去必死无疑,但她仍旧是毅然前往,是为了血主,为了为血神塔内的所有生灵都获得自由,获得一个安稳的生活空间,奉献出自己的力量,去揭开封印。” “血主,您一句解释都没有,就要斩杀我们一名血煞,难道真如那血妖所说,是要将我们血煞都赶尽杀绝么?” “血主,我不服,我们同生活在血神塔之中,同样受着外面那些东州人的压迫,斩杀。” “我们本以为跟着血主可以获得重获自由,我们愿意奉献出自己的性命,难道,血主也如同外面那些人一般……。” 鸿雁一番话如刀如剑,极尽犀利。 听得大个冷汗直流,心中暗道:“完了。” “放肆!”便在此时,坐在血主的金丹血煞怒喝一声。 砰! 一声闷响,鸿雁身子如残鸢一般倒射而出。 哇! 鸿雁吐出了一口鲜血,身受重伤。 “血主在上,这小小血煞胆敢冒犯您的威严,实在罪不可恕,我这便亲手将她斩杀,以谢她冒犯血主的大罪。”金丹大修说着站了起来,朝着鸿雁走了过去。 其实,如果金丹大修真的想要杀一个连筑基期都不到的修者,岂需要自己走过去。 鸿雁的话,勾起了在场所有血煞与血灵的心声。 据他们所闻,血主,似乎是在血神塔中诞生。 如果这样算来,血主与血妖算是同类,与他们来讲是异类。 他们这些血煞、血灵跟随血主,都是想要离开血神塔,重新获得自由。 如果没有血主,他们将会在血神塔中一辈子,看不到那温暖的阳光,看不到自己的妻儿,看不到自己的兄弟姐妹,最后不知哪天死在血妖的口中。 如果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 金丹血煞一步一步走向鸿雁,鸿雁的心逐渐往下沉。 难道这一次自己赌错了? 转眼间,金丹血煞已走到了鸿雁的身前,一只手抓住了鸿雁的脖子,冷笑一声道:“小小的血煞,就凭你,也敢轻易质问血主吗?” 金丹大修的五指缓缓合拢,鸿雁的只觉脖子一紧,窒息感传来。 鸿雁拼命捶打着金丹大修的胳膊,可金丹大修修为高出鸿雁太多太多,任凭她如何用力,都挣扎不开。 便在此时,羽翎瞳孔骤缩,浑身散出强大的紫色煞气。 “放开她。”羽翎嘶吼一声,一举震开了擒住自己的两名筑基血煞。 整个人化作一道紫光,射向了金丹血煞。 砰! 她一拳轰在了金丹血煞的胸口。 可金丹血煞纹丝不动。 随后手掌一挥,直接将羽翎轰向了血妖那边。 一只尚未筑基成功的血妖直接被砸得头破血流,出了一声嘶吼,扑向了羽翎。 羽翎掌中浮现一杆骨剑,一剑便将那血妖的头颅斩掉,鲜血顿时就喷洒了出来。 死了一只血妖,一旁的筑基血妖大怒。 “该死的血煞,你是找死。”那筑基血妖是一只豹妖。 它的度极快,转眼便到了羽翎的身旁,一爪抓向了羽翎的胸口。 这一爪要是抓中,羽翎变要被开膛破肚,肠子都会被抓出来。 羽翎身影向后一倒,掌中骨剑斜着向上撩起。 骨剑砍中了筑基血妖的爪子。 那坚硬的爪子,被羽翎一剑给削断了。 那筑基血妖惊呼一声,急忙退后。 “哼,好一只血妖,胆敢如此放肆!”这时,一个铁背熊妖走了过来。 它同样是一只筑基期的血妖,肉身极为坚硬,一般筑基期血妖的利爪都对他无可奈何。 身高达到两丈的铁背熊周身毛黝黑明亮,一根根都仿佛铁针一般,闪着金属般的光泽, 走动时,毛摩擦,出清脆的声响。 这一身毛就是他最大的防御,同时也是他强大的攻击手段。 下一刻,铁背熊一爪拍向了羽翎。 其爪子上的毛,顿时激射出去,化作一阵针雨,射向了羽翎。 羽翎双眸中紫光闪烁,掌中骨剑一连挥出十几次,将那些铁针般的毛纷纷打开,同时身影一闪,跳到了铁背熊的头顶。 “该死的东西,你给我下来。”铁背熊双臂猛地向上一拍,羽翎高高跳起,再度扑向了金丹血煞。 看到羽翎这般的表现,金丹血煞眼睛一亮,真是一个好坯子,自己正缺一个弟子。 羽翎的表现,也被血主看在了眼中,血主的眼眸闪了闪,最后开口道。 “好了,都住手吧。” 他的声音拥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声音落下时,正在激战的羽翎与血妖的动作都僵住了。 金丹血煞捏着鸿雁的手,也都停了下来。 与金丹血煞不同,血主则赞赏地看向了鸿雁。 羽翎的天资虽然不俗,但是在血主的眼里,鸿雁那份心智在血妖,甚至在血煞之中,也是属于罕见的。 至少,现在他还没有看到,什么人在心智上能与鸿雁比肩。 他需要这样的一个人,帮他管理这些血灵与血煞。 “血主,这两人冒犯了您,死罪,不可轻饶。”金丹血煞恭敬道。 “好了,想必在场的诸位不明白,我为何要杀那血煞。” “原因很简单,这血煞根本就没有被血煞侵蚀。”血主的生意缓缓响起。 此话一落,在场一片哗然。 羽翎、鸿雁脸色都是大变,他们没想到,这血主竟然如此强大,眼力如此霸道,竟然看出了他们根本就没有被煞气侵蚀。 听了这话,金丹血煞脸色也是一阵难看。 “没有被煞气侵蚀,便是他都做不到,这两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金丹血煞微微眯起眼眸,看着两人。 似乎,他们的身上有着什么秘密。 “所以,本座怀疑,他们是安插在我们这里的奸细。”血主的声音再度响起。 此时,即便是原本将羽翎、鸿雁当做同类看的血煞、血灵此时看向两人的目光也都变了。 有恶意,有贪婪,有疑惑等等。 “血主,既是如此,这两人还是杀了吧。”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大妖道。 “是啊,血主,这两个血煞万万不能留下啊。”又一名实力强劲的血妖开口。 而血煞这边,金丹血煞没有开口,其余人也不敢开口。 大个本来以为有转机,可现在一看,彻底完了。 同时他心中也暗暗担忧,自己会不会也被当做是奸细抓起来。 大个看了一眼当日抓自己过来的那血煞,你血煞也看了他一眼,随后以目光示意他,不要做声。 大个深深低下了头,心中暗道:“羽翎姐、鸿雁,对不起了。” “我没有你们的勇气。” 金丹血煞将目光移向鸿雁,冷笑道:“小小的血煞,你还敢质疑血主,现在你无话可说了吧?” 羽翎沉默了,她确实没有怎么受到煞气的侵蚀,她主动要去‘帮助’血使,也是想找到办法杀了血使。 她不能让这些血妖、血煞、血灵离开血神塔。 如果他们出现在东州,那对东州来说,将是一场浩劫。 “哈哈哈。”便在此时,鸿雁一声大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可怜我们一心为血主,为了血神塔内的生灵去往外面的世界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最后换来的却是这般的下场。” “我们是奸细,呵呵,谁不知道,东州人,凡是遇到血灵、血煞不管有何缘由,都要斩尽杀绝。” “我们现在已是血煞,这是毋庸置疑的是时,我跟羽翎都是孤儿,这也是事实,在东州我们无亲无故,东州人的生死跟我们没有半点关系。” “我们为何要给东州人当奸细,我们跟你们每个人都一样,都想活着,只是想活着而已,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难道,你们不想么?” 鸿雁大声喊着。 血妖、血煞再一次骚动了起来,对鸿雁羽翎的身份持着怀疑的态度。 血主的眼中闪着亮光,他越来越欣赏这个血煞。 就算她真的是奸细也是无所谓,眼下,他需要这个人。 “好,为了服众意,本座便给你一次机会。”血主的声音缓缓响起。 “此次,便由你全权负责协助血使解开封印一事,如封印解开,证明你们却无二心,如果封印未曾解开,你们也就不要回来了。” 说着,血主屈指一弹,两道血光射入到了羽翎与鸿雁的体内。 “血主,万一……。”一旁的大妖忍不住开口,想要劝阻。 血主打断了大妖的话,继续道:“此二人,一勇武非凡,你的两名筑基手下都不是其对手,一人心智群胆量过人,乃是协助血使完成任务的不二人选。” 说着,血主继续道:“为了让此次计划顺利完成,本座派十名血妖,一名血煞,四名血灵跟随你们。” 当下,血主便点了十名血妖,其中筑基初期九只,其中一只十分接近筑基中期。 血煞修为接近筑基中期,四个血灵都是筑基初期的修为。 至于筑基中期,煞气太过浓郁,一旦出现,便会被死死盯着。 此次行动瞧瞧进行,是以筑基中期以上的血妖血煞也不便出行。 “谨遵,血主法旨。”鸿雁大喜,朝着血主纳头便拜。 她可是没有想到,这次不仅保全了自己,还救下了羽翎。 至于,那个什么帮助血使的任务,她却是不想接的。 那可是九死一生的事,若是死了,那血主说是可以复活,可谁知道是否能真的复活,就算复活了,又会是以什么形态复活。 难道要她像血妖一样活着,那样的话,还是不死的好。 还有,如果任务完不成,他们就不用回来。 看来,如果完不成,自己跟羽翎怕是真的要死翘翘,便是连复活的机会都没有。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艰险的任务,而且他们还推脱不了。 鸿雁心中暗叹一声,不过,眼下总归是活了下来。 她看了看那自己身旁的十只血妖,一个血煞,四个血灵,这些人明面上是协助自己办事,可实际上,不就是看着她的么。 鸿雁心里胡思乱想着,血主的声音再度响起:“鸿雁,如果此次事情办得顺利,你便是本座座下第一百零一位弟子。” 鸿雁闻言,登时愣了一下,“弟子,第一百零一位弟子?” 一旁的金丹血煞闻言脸色一变,连忙道:“还不快谢谢血主。” 鸿雁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眼前这一幕啊。 “谢,谢谢……血主。”鸿雁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了。 此时此刻她一颗心,扑腾扑腾的乱跳着。 她不是傻子,她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如果,如果血主真的成为了东州的主人,那么她,水涨船高,她也将拥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 鸿雁的眼中光芒大盛,恭恭敬敬道了一声:“鸿雁,必不负血主。” 血主闻言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鸿雁那种目光,他太熟悉了。 一旁的金丹血妖脸色却不是很好看。 一个血煞成为了血主的弟子,虽然说是弟一百零一位,可前面那一百位,他们是见都没见过。 血主这番的模样,他的弟子,八成也都死绝了。 眼下,这个血煞便是血主唯一的弟子。 如果他们真的离开这里,未来的,很可能是这个血煞掌管他们。 大妖眉头高高皱起,眼眶中光芒连闪,想着对策。 “好了,下去吧,协助血使解开封印。”血主道。 “是。”鸿雁当即退了下去。 不多时,会议散了。 所有的血妖血煞都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他们之所以能够道那个神秘的地方,都是血主的惊天手段。 不过为了不被现,他们不能长时间离开自己的所在。 尤其是金丹大妖与金丹血煞,更是时刻有人盯着。 方才他们已经离去了一会,时间太长,只怕又会横生变故。 金丹大妖朝天怒吼一声,滔天的火焰席卷天空。 血神塔外,负责观测的血神塔的修士们,松了一口气。 “这个大妖,不知道又在搞什么事情。” “就是,方才他消失了足足三息的时间吧?” “嗯,好像是,不是三息就是四息。” “这件事,要不要上报一下?” “不就是消失了几息的时间么,又不是什么重大的事情,最近血神塔十分不稳,兴许是血神塔又出了什么问题,这次就不要上报的,我们总不能什么事都上报吧。” “说得也时,不过下次再消失,我们可得上报了。” “嗯,如果他再消失,那必须要上报了。” “对了,其他的血妖、血煞如何?” “刚才扫了一遍,都在,没什么事。” 第四百六十二章 头颅 “血神塔越来越不稳定了,真该好好祭炼一番。” “嘘……现在可不要提祭炼这事了。” “怎么回事?” “你们一直在这里不清楚,外面已经炒翻天了,说是萨长老要重新祭炼血神塔,而且不把里面的人放出来,不知道是谁通了出去,现在东州那些大人物都知道这件事了,都堵在血脉殿门口,便是萨长老都被逐出了萨家呢。” “这么狠,那萨长老知道这件事么?” “八成是知道了,不过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们看那萨长老怎么处理吧。” 此时血脉殿,血神塔,萨宝库双眸圆睁,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上面布满了血丝,凝视着血袍长老怒道:“姓图的,老夫跟你没完。” 血袍长老嘴角微微翘起,呵呵笑道:“图长老,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退路吧。” “现在,你已被赶出了萨家,你想想,若是真如你的意,重新祭炼了血神塔,你说,你还有你那一脉,能有几人活着离开东州?” “按照我的估计,现在你那一脉,只怕已被人囚了起来,只要血神塔重新祭炼,你那些个族人,首先变会跟着陪葬。” “至于你吗,或许血神殿为了平息众怒,把你交出来,只怕也是活不了。” “你……。”萨宝库咬牙切齿道:“你这也得罪了血神殿,难道你就不怕血神殿报复?” “呵呵,老夫为了东州,死而无憾,更何况,这件事,非是老夫捅出去的,老夫与此事无关啊!”血袍长老哈哈笑道。 “你……若是放出血神塔中的那些个血妖、血煞,东州必将迎来一场浩劫,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为了东州?”萨宝库怒道。 “哼,但如果真的如你一般所做所为,那才是真的浩劫,东州没有了那些新生的力量,迟早会被大曌、羽明吞并,到时候战火纷飞,生灵涂炭,那才是东州的灭顶之灾。” “而现在,血神塔还有三层封印,等放出孩儿们,到时候再重新祭炼,方才是万全之策。” “就怕你这万全之策,也是有着漏洞,这一场,是你赢了。” “萨长老,谁输谁赢对我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东州能够延续下去。” 便在此时,外面响起一阵轰隆声,紧随着一阵喊杀声响起。 叮叮当当! 那是骨剑对撞的声音。 轰隆隆! 一个东州炼体高手,与一名血脉殿的守卫对轰了一记。 东州炼体高手蹬蹬蹬倒退十数步,血脉殿的守卫闷哼一声,也倒退了十几步。 “你们,你们敢擅闯血脉殿,难道是想造反么?”血脉殿的守卫怒喝道。 “我们不想造反,我们只想让我们的儿女从血神塔里面活着出来。” “对,我们不想造反,我们只想要我们的儿女活着从血神塔里面出来。” “说得没错,我们要我们的儿女活着从血神塔里面出来。” “不把孩子们放出来就像祭炼血神塔,那个姓萨的王八蛋,真是出了个好主意。” “听说,这次进入血神塔的,萨家根本没有几个人,血神殿虽然有几个,不过都是一些资质一般,我看,这就是一场阴谋,想要坑我们的儿女。” “就是,既然萨家血神殿想要害我们,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小子,识相的就快快将路给我们让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涌入血脉殿的足有数百人,而这些人后面,此时已聚集了数千人。 十余名血脉殿的守卫,只有一人是筑基期的修士,这些人岂能挡得住这些各大家族的高手。 以乌拉、博尔雅为首,亲近铁家的势力。 以苏图为首的,则是中立派。 还有一浑身赤红如火的大汉,原本是站在铁家的对立面与血神殿、萨家交好的实力。 在得知了自己效忠的实力,竟然想要剪除他们的后代的消息后,他们也是愤然而起来。 见铁家大势所趋,一呼百应,他们自然加入到了这个队伍当中。 东州城之南,有一处大雪山。 大雪山终年积雪,常年不化。 而在大雪山顶峰,不知被何人以大能力将山巅切断,而上面建立了一座巨大的宫殿。 殿宇的外围,有着一名名身穿血袍的守卫持着枪林立。 这些守卫,实力最弱的都是达到了第三境的高手。 这还只是最外侧的守卫。 再往内侧一层,守卫的境界达到了第三境的巅峰。 他们一个个气血充足,随时都可能突破眼下的境界,成为一代筑基期的修士。 再往里,则是一座座高大宏伟的殿宇。 其中,则有一座殿宇最为宏大,占据了整个宫殿的五分之一。 这殿宇地面是用红血石铺就而成。 这红血石,是一种可以用来存放血力的石头,也因此而得名。 殿宇的墙壁,也都是用这种红血石搭建而成,四周绘刻着种种图纹,汇聚成玄妙的阵法。 四周的天地灵气,在这阵法的汇聚下,不断注入到这殿宇之中。 地面以及墙壁的红血石,都散发出淡淡的红芒。 殿宇中,则是一处极为宽广的大殿。 殿宇高数十丈,四周是一根根足有十人合围粗细的巨大红血石。 如此巨大的红血石,整个东州都不见得能找到一根,但这里,却足足有着三十六根,成为支撑着整个大殿的主要支柱。 巨大的殿宇内是一片微红,仿佛红色的雾气,遮掩了这里的一切,让这里如梦似幻,似真似假,看不清其真实的面容。 此时,天际一道红色流光射入到这宫殿。 随后一道人影手里拿着一片玉简,急匆匆来到这巨大的红色殿宇外。 门口,两门红袍守卫拦住了这人。 “站住,什么人?”两名守卫喝道。 “我是掌管东州城血脉殿副殿主,有急事求见殿主。”来人神色十分焦急。 “殿主正在运功,谁也不见。”守卫面无表情地道。 “两位,烦请通报一声,这是关乎我血神殿存亡的大事。”血脉殿的副殿主,神色凝重道。 “哼,殿主功参造化,有斡旋天地之大能力,只要有殿主在一天,血神殿便安如这大雪山一般,可屹立千年不倒。” “你若再敢胡言乱语,便将你抓起来投入血池当中。”守卫厉声喝道。 血脉殿的副殿主闻言脸色陡然沉了下来,也厉声道:“你们不过区区守卫,安敢阻挠血神殿安危存亡之大事。” “快快前去通报,否则休怪本副殿主不客气。”血脉殿副殿主冷声道。 “区区血脉殿的副殿主而已,也敢在血殿前放肆,待我们先将你拿了,压入血牢,等殿主出关后,再行发落。” 血殿门口的守卫实力极强,但却不是血脉殿副殿主的对手。 不过,他们仗着是血殿的守卫,吃准了血脉殿副殿主不敢真的对他们动手。 他们是殿主的守卫,如果打了他们,就等于打了殿主的脸。 哪个不要命的家伙,不想活命,胆敢打殿主的脸? 血脉殿副殿主确实不敢动手,伤了这些守卫事小,若是惊动了殿主,他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殿主的脾气古怪,若是一时不顺意,极可能一巴掌就拍死他。 对于血神殿的殿主,那位人物,他又敬又畏。 功参造化、斡旋天地,这样的评价对于殿主来说并不算太夸张。 只是,若是整个东州如果只有血神殿,只有殿主,只怕也是独木难支。 铁家的铁木黎,以前没觉得有什么,可自从二十年前从血神塔中出来之后,其修为进境一日千里。 二十年前他便已凝聚了金丹,成为了一代大修,坐上了城主的位置。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其修为究竟达到了什么程度,只怕无人知晓。 他怀疑,那铁木黎已达到了金丹后期,已是真人之境。 若是如此,那比之殿主只怕也相差不多了。 如今的东州风雨飘摇,一场针对血神殿的阴谋已经展开,此时此刻的血神殿便处在这场权力角逐的旋涡之中,而作为其中的最关键的一个人,血神殿的殿主,却只知修炼修炼。 等到血神殿被群而攻之,到时候什么都晚了。 血神殿由这么一个人来担当殿主,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血脉殿副殿主见进不去,只得冷哼一声,退了下去。 血脉殿在血神殿中属于一个中等的偏殿,不过副殿主这个职位,却也有着不小的权力。 血脉殿副殿主自行离去,守卫也不敢再追。 血脉殿副殿主离开后,不多时,走来一人。 这是一名老者,头发皆已花白,但一双眼睛透亮透亮。 这人穿着一身的血袍,不同的是,他的头上带着一个金箍。 这人问道:“走了?” 两名守卫见来人,恭敬道:“大人,走了。” 头戴金箍的老者点了点头,随后叮嘱道:“记住,殿主正在修炼的紧要关头,无论发生什么事,就算这天塌下来,也不得打扰殿主,若是殿主受到惊扰,本使便将你们统统扔进血池,都听清楚了么?” “听清楚了。”门前的守卫齐声答道。 头戴金箍的老者戴上了血袍,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转去。 他看了一眼那宏伟的殿宇,眼中闪烁着幽幽的寒芒。 他将帽子戴在头上,一步一步消失在众守卫的眼前。 整个血殿,再度陷入到了一片死寂当中。 血气围绕着血殿缭绕着,慢慢浮上血殿的上空。 血殿的上空,天经常是阴沉沉的。 许是灵气凝聚的太多,导致遮住了阳光。 许是东州的冬日,天便是这般的模样。 冬日里,寒风凛冽,阴云聚散离合,总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老者压低了帽子,从后门走进了血殿。 血殿内缭绕着血光,这些血光中蕴含着浓郁的血气,老者只是吸上一口,便觉得体内的血液都活泛了起来。 不过他压住了吸食的欲望,这些血气,一旦吸入体内,那他的下场,将会无比凄惨。 老者走近大殿,贴着墙壁朝着左边走去。 眼前血气缭绕,看不清远处道路,不过老者对这里已是十分熟悉,他快步走去,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路到了尽头,前面多了一个石门。 石门也是用红血石制作而成的,绘画着一只繁复的纹路。 他打了一个印决,一道红芒射入纹路中,纹路亮起了血光,随后石门从中间裂开,老者走了进去。 石门后面是一道向下的阶梯,深处一片黝黑。 呼! 四周亮起了火把,将这里照得透亮。 两侧墙壁上也是红血石建造而成,上面也绘刻着纹路。 老者迈着步伐,向下走去。 大约走了一柱香的时间,眼前又多了一道石门,石门旁,还有着两个守卫。 两个守卫显然认得老者,微微行了一礼。 “大人,最近来得很是频繁啊。”其中一名守卫含笑道。 他是负责这里的守卫。 这里,乃是血殿的禁地,平日里,这里很少有人回来,不过最近,因为殿主的让老者做一些事,所以老者来的频繁些。 “哼,老夫可以不来,要不你去跟殿主去说说?”老者横了那守卫一眼。 “呵呵,大人开玩笑了,小人没有别的意思,小人……。” “少啰嗦,快开门。”老者冷冷道。 “大人,这也得照规矩办,大人让我们搜搜身吧!”另外一个守卫道。 “呵呵,前前后后,你们都搜了十几回了,现在殿主正在紧要关头,你一搜查就要个把时辰,若是耽误了殿主的大事,这算你们的,还是算我老头子我的?”老者瞪了守卫一眼。 “这……。”两名守卫脸色也是有些不好看。 下面乃是禁地,一些东西是绝对禁止带进去的。 如果将下面比作是火药,某些东西,对于禁地来说,便是一团火。 如果将火带进去,对于殿主乃是血神殿都是致命的打击,所以,他们必须要尽职尽责。 “不过,他们也清楚殿主的脾气,若是真因为他们两个耽误了正事,他们两个都会被丢尽血池的。” 眼看着时辰将近,两个守卫无奈道:“大人,请您下次早些。” “哼,少说废话,难道你们认为老夫也不值得信任么,快开门。” 两名守卫闻言觉得也是,除非是不想活了,而且,金顶长老,乃是血神殿的重要人物,怎么会不知道禁地的禁忌。 两人想了一会,其中一人打了一个印决,将一道红芒射入大门。 吱呀呀! 大门缓缓打开,老者走了进去。 吱呀呀! 砰! 大门重新关闭,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 黑暗里,老者长吐了一口气,又擦了擦额头,继续挪动脚步。 脚步一响,四周泛起了氤氲的血色光芒。 在这微弱的光芒中,可以看清,四周的墙壁都是红血石。 这里的血气充足,在血气的浸染下,这里的红血石都会发出亮光。 让本来应该是一片漆黑的世界,有了红色的光亮。 甬道里,昏暗的红光中,站着一名名身着血袍的修者。 这些人,既是守卫。 在这里的人数不多,也就三十多人,但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修士。 因为除了修士,根本抵挡不住这里的血气的侵蚀。 一旦被血气侵蚀,整个人变会变成血妖,然后被毫不留情地扔到血池当中,化为其中的养分。 老者扫了一眼,最后看到了一个小队走了过来。 小队有五人,为首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 不过此时,大汉的脸色有些苍白,听到脚步声,他侧头看来,见是老者,脸色一喜。 这大汉是是筑基中期的修为,也是这里的队长看到了老者走了过来,恭敬道:“见过金箍长老。” 老者看着四人的样子:“你们几个被血气侵蚀得不轻啊,怎么还不出去轮班?” 五人脸色一苦:“长老,现在人手紧缺,我们只能在这里硬撑,不知什么时候,我们……。” 说到这儿,那队长叹了一声,其余四人眼中也是露出了一抹绝望之色。 老者摸了摸怀里,取出了一个玉瓶,缓缓道:“,这是清心丹,你们服下去吧。” 五人见状大喜:“谢谢长老,谢谢长老。” 五人拿了丹药,立刻一人一颗就吞了下去,不一会,五人的脸色都好看了许多。 五人同声道:“长老恩情,容我们来日再报。” “区区小事而已,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长老,您随卑职来亲自看看吧。” 五人带着老者沿着小路走着。 越走,路越宽,最后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是大雪山的山腹之中。 正常人所想,山腹内应该是实的,不过事实上却是,山腹内是空的,类似一个大溶洞。 这个大溶洞,非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工建造而成。 放眼望去,这个大溶洞十分之巨大,方圆足有数千丈。 在溶洞的上方,有着一条条铁索从四周的岩壁探出,插入到下方一个巨大的血池之中。 这里,便是血神殿的禁地,血池。 在血神殿,一直有着这么一句话,进入血池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死人,而另外一种,却只有一人,便是殿主。 当然,这传言不足为凭,但也从另外一方面来表现,血池这处禁地的紧要。 五名守卫与老者高高跃起,踏上了铁链。 六人在足有一丈粗细的天外陨铁铁链上朝着里面走着,越往里,血气越发的浓郁,也越发的明亮。 走了近百丈的距离,老者停下了脚步,低头向下看去。 便见下方是一片血海。 这里,整个‘溶洞’是用一块巨大的红血石挖空了放在这里的做成的。 其目的,就是为了这血池。 红血石在血气的注入下散发着赤红的光芒,老者能清晰看到里面的景象。 血池池水上不断冒着血泡。 咕噜咕噜! 一个个大大小小的血泡从血池中翻滚出,带出了一块块白色的骨头。 这些骨头中,有人的头盖骨,人的大腿骨各个部位的骨头都有。 除了人骨,兽骨也极多。 丈许大小的虎狰的头骨,还有长长的蛇骨,等等等等。 自殿主成为殿主以来,血神殿不知杀了多少的强大的妖兽,便是他亲手斩杀的筑基后期的蛮妖就有数只,都投放在了这血池当中。 而且,他被逼的,亲手将自己的妻子,也投入到了这血池当中。 老者暗暗攥紧了拳头,咬紧牙关。 便在此时,忽然血池表面开始翻滚了起来,锁链一震颤抖。 五人脸色大变,纷纷朝着后面退去。 同时,其余守卫也都是一惊,纷纷从铁链向后跳去。 然而老者却是没有动,仍旧站在铁链上。 “大人,小心啊。”那小队队长大喊了一声。 几乎同时,血池忽然掀起了一阵血浪,朝着老者席卷了过去。 “哼。”老者轻哼一声,脚一踩铁链,澎湃的血力注入到坚韧无比的天外陨铁打造的铁链当中。 这条铁链顿时变得火红火红,火红一直向下燃烧,最后烧入了血池当中。 吼! 下一刻,血池内发出了一声惨叫。 这惨叫声,似是兽吼,又似是深夜女鬼的哭嚎。 下方血浪骤然失去了力量,崩溃,坠落下去,砸在血池表现。 轰! 轰隆声响传来,血水四溅。 紧跟着四周的铁链开始剧烈颤抖了起来,整个溶洞也跟着摇动了起来。 吼! 又一声怒吼从下方传来。 一个巨大的血泡从血池下方冒出。 一声声怒吼从这血泡冲传来。 血泡骤然炸开,浮现出一个巨大的人头。 这人头足有百丈大小,头发已经没了,露出雪白的头盖骨,上面却被一根根铁链刺穿,将那头颅牢牢捆住。 一个眼睛上的血肉早已被血池腐蚀,只剩一个眼眶,露出森森白骨,透着诡异与恐怖。 另外一个眼睛还剩一个巨大的眼珠,那眼珠还是完好的,有着雪一样的眼白,不过上面满布血丝,那些血丝汇聚与瞳孔, 瞳孔是碧色的,湛碧湛碧,好似一望无垠的海天。 不过此时这瞳孔里,闪着凶恶与残忍,似是要将眼前它看到的一切都撕碎,撕碎,撕碎。 第四百六十三章 喂养 森森白骨,无皮附着。 巨大的眼球,在那眼眶里转动了一下,眼珠盯住了老者,那已经没有多少肉的口中,再度发出了一声怒吼。 吼! 头颅开始挣扎,一道道强横的气劲从巨大的头颅周围散发出来。 天外陨铁制成的铁链紧紧锁着那头颅,不过在头颅的带动下,剧烈的摇晃着。 哗啦啦! 铁链发出阵阵的声响。 整个溶洞似乎都颤抖了起来,那头颅似乎随时都能挣开那巨大的铁链,从此处逃脱一般。 “大人,这邪物越来越狂躁了,赶快把东西丢下去吧。”这时,五个人中的队长面露恐惧,连忙开口道。 老者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他凝视着那下方的头颅,眼中露出憎恨怨毒色。 “肮脏的东西。”老者口中轻声呢喃。 那头颅似乎听明白了老者的话,凝视着老者的眸子里凶光连闪,最后张开了那只有骨头的嘴巴。 那样子,像是要朝着老者怒吼,又好像是幼儿向着父母乞食一般。 看到这一幕,老者眉头皱得更高,眼中厌恶憎恨之色更浓。 老者右手探向了腰际蓝色,,拽出了一个蓝色的储物袋。 老者将储物袋高高抛起,储物袋飞向了半空。 下方的头颅也看到了储物袋,那巨大的眼球便紧紧盯着储物袋,嘴巴张得更大了。 那样子,就像是嗷嗷待哺的幼鸟一般。 老者的眼中憎恶色更浓,随着一道印决打入储物袋中,蓝色的储物袋陡然变成了一个数十丈大小的巨大蓝色袋子。 袋子里,一具具尸体从倾泻下来。 里面有十丈长的妖蛇的尸体,有五丈蛮牛的尸体,还有,七尺人类的尸体。 巨大的头颅长大了嘴巴,将这些尸体都接在了嘴里。 袋子里的尸体倒光了,巨大的头颅张开大嘴,开始咀嚼了起来。 咯吱吱! 咯吱吱! 巨大的头颅嚼着这些尸体,同时巨大的头颅开始缓缓坠落到了血池里。 哗啦啦! 铁链一阵颤动,巨大的头颅沉入到了血池当中。 不多时,这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老者看着下方的血池,嘴角微微翘起,眼眸中却露出一抹残忍色。 他屈指一弹,一道血光沿着铁链射入到了血池当中。 血光接触血池时,流光散去,显露出一袋子来。 那是一个黑色的小袋子,不过遇到血池时迅速变大,同时沉入到了血池地步。 那黑色的小袋子也是一个储物袋,不过储物袋也承受不了血池太久的侵蚀。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个储物袋变会被血池损毁,到时候,里面的东西也会漏出来。 丑陋的东西,你不该留在这个世上。 殿主,好好品尝老夫给你留的这份大礼吧。 老者的嘴角浮现了一丝冷酷的笑意,转身,纵身跳跃到了岸边。 “你们几个,一定要好生把守这里,万不可有半分松懈明白了么?”老者吩咐道。 “大人放心,我们定用心把手。”守卫恭声道。 老者戴上了帽子,转身离开此处。 血脉殿门口,乌拉、博尔雅、苏图等此时已攻入到了血脉殿大殿门口。 大殿内,便是东州的神器血神塔。 此刻在,血神塔上空阴云密布,一道雷霆轰然降,击在了殿宇内的血神塔的塔顶。 凡是渡劫,无论人在何处,都难以逃过雷劫。 就算铁琴在血神塔内也是一样,逃不过雷劫的感应。 血神塔内每隔一段时间变会有雷劫降下,这便意味着,里面有人血妖或者修者渡劫了。 上一次雷劫降临,还是一月前,不曾想,紧紧一个月的时间,竟然又有雷劫落下。 这一道雷柱降下后,天空的阴云方才散去。 东州的修炼者看到这一幕,顿时一愣,随后惊喜道:“是二重雷劫,血神塔中有人渡二重雷劫了。” “会是谁呢?” “我猜,应该是兀树,那个小子可是第三境大圆满,在整个东州都能排进前五,肯定是他无疑了,老安,恭喜了啊。” 在东州,安家也是一个大家族,不过与铁家相交不算深厚,与血神殿和萨家相交要好一些。 如今安家明面上的掌舵人,兀怀玉,一个长得十分美艳的东州女子,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意。 兀怀玉俏脸上却一黑,道:“那个臭小子,我让他再好好沉淀沉淀,却不曾想,他竟然敢连老娘的话都不听,这次竟然就敢迎接雷劫。” 二重雷劫,又岂是那么好渡的。 不过,即便如此,能够引下二重雷劫,这也说明此人资质达到了何种程度,只不过如若渡不过,就算天赋再好又有何用。 兀怀玉脸色很是不好看。 这时,博尔雅看了一眼兀怀玉,冷哼一声:“老兀,你也不必担心,依我看,这次引动雷劫的未必是你们家的娃。” 当年的东州,博尔雅、乌拉乃是一时双姝,同为女人,兀怀玉容貌虽然不输两人,甚是还要比两人多一分艳丽,但其修为却要比博尔雅、乌拉差上一些。 再加上,她们所属的是敌对的势力,关系十分紧张。 即便现在,两家也没有什么往来。 东州,血神塔、铁家、中立,这三股势力胶着着,缠绕着,构成了整个东州的局势。 而兀家与萨家一般,都是血神殿的重要的支柱。 此时兀怀玉出现在这里,很大程度上已经表明了兀家已经有向铁家偏的意思。 兀家在血神殿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而且兀家的兀完乃是血神殿的金箍长老。 金箍长老在血神殿的地位与几位副殿主比也不遑多让。 只是副殿主大多主也以修炼为主,仅有一位副殿主,主持着血神殿的日常事务,不过也是隔三差五就开小差,去修炼。 血神殿的副殿主,对权力都不甚在意,更多的关心自己的修为。 当然如果有资源,他们还是会争上一争,不过暗里,都有着一套分配的原则,是以几个副殿主,争的时候倒也不是很多。 而金箍长老,则是负责血神殿的一些秘密之事,比如血神殿的血池的维护,比如血神塔等。 血神塔对于血神殿来说,也是重中之重,金箍长老有着看管之权,但如果想要重新祭炼,却要重新请示殿主。 如今殿主虽然应了下来,但此时血脉殿外面为了数百人,周围更有数千人,即便是金箍长老也不敢轻易祭炼。 “哼,不是我的儿子,难道还能是你的孩儿不成?”兀怀玉冷笑一声。 虽然当年她的修为比这女人要差一丝,不过他的儿子争气,东州大比,拿了一个第四。 这一下可就让她扬眉吐气了,甚至整个兀家都跟着神气扬扬了起来。 如若不出意外,那么,未来兀树继承兀家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将来的东州,也会有兀家一席之地。 兀树对兀家来说太重要了,可就是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竟然被要被在血神塔中活生生祭炼死。 难道就是因为兀树当年力压了萨苏一头,所以萨家老不死的,就想坑杀她的树儿? 现在二重雷劫降下,兀怀玉心中更加忧心。 “呵呵,我儿子可是听话,我没让他引雷劫,他敢擅自引雷劫。”博尔雅脸色难看道。 “确实,生儿子她不如兀怀玉,在这个方面,她输了,相比兀树,铁言要差了一筹。” 不过,博尔雅却不肯就这么认输,冷笑一声道:“当然,如果不是我姐姐家的铁琴遇到了阿古达木,或许你们家的那个什么树,也拿不到第四。” “呵,你说的是铁琴那丫头吧,没错,那丫头天赋是不错,不过,当年的平定,可也是有着几位长老亲自平定的。” “况且,那丫头修炼也没几年吧,想要引动二重雷劫,我看她还需要再积累积累,否则,就算是引动了二重雷劫,只怕也会死在雷劫之下。”兀怀玉冷笑道。 “你说什么呢?”乌拉闻言眼梢往起一拉,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呵呵,怎么,想动手么?”兀怀玉冷哼一声。 “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这时铁春上前打圆场,他呵呵笑道:“现在关键的是,如何救出孩子们。” “如果救不出孩子,就算是天赋再高又能怎么样?”铁春说着将目光投向了血脉殿那高大的殿宇。 铁春一句话落下,三个女人同时冷哼一声,也同时看向了血脉殿那高大的殿宇。 镇守在殿宇门口的守卫队长姓兀,乃是兀家的子弟,名叫兀力,与兀怀玉同辈,已是筑基期的炼体修士。 看到这些人同一辈的高手,兀力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你们擅闯血脉殿,难道就不怕老殿主降罪么?”兀力口中殿主,指的可不是血脉殿的殿主,血神殿的金箍长老,而是血神殿的殿主。 听到兀力抬出老殿主,众人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在他们很小很小的时候,便听说过老殿主的事迹。 在他们爷爷很小的时候,老殿主便已是老殿主了。 他们这些人,从来只是听过老殿主这个名字,却从未见过真人。 不过,这从未影响过他们对这个老殿主的畏惧。 血神殿每一个人的行动,都是老殿主的意志。 他们都是东州势力的高层,多少知道一些隐晦的事情。 听闻,血神殿内有一血池。 那血池方圆数万丈,里面装满了血液,而那些血液,都是人与兽的血液汇聚而成。 小时候,只要他们一不听话,他们的父母便会用这样的话来吓唬他们。 “如果你们不听话,便会被血卫抓到血池,喂养里面的怪物。” “如果你们晚上出去乱跑不回家,小心被学会抓到血池,被里面的怪物吃了。” “如果你们不好好睡觉,血卫便会将你们抓到血池,喂里面的怪物。” “如果你们兄弟间不能相亲相爱,你们都会被抓到血池,喂里面的怪物。” ……。 自小的时候,他们对血神殿,血池,充满了畏惧。 长大之后,他们更多的是好奇,而到了如今,他们对血神殿对殿主则是恐惧。 因为他们清楚,每隔一段时间,变会有一批人被送到血池,而那些人,都是血气饱满,极为精壮的人。 当然,那些人都是没有背景与势力的一些人。 如果,他们背后没有家族的支撑,他们这些人中,可能早就有人被抓到扔进血池当中了。 血池,就好像一片乌云一直笼罩在东州这些大家族的头顶。 现在,终于有人出手,想见这一片乌云驱散。 东州城主府内,寂静的书房内,铁木黎双手合拢在一起,拄着下巴,沉思不语,但那一双眸里连连闪烁着亮芒。 而在铁木黎的身旁,则坐着几个东州男子。 “大人,血脉殿外已凝聚了东州各大家族八成的人。” “除了萨家等几个血神殿的忠实家族外大多的家族,博尔、乌家、苏家等都已经在血神殿门口,而且,兀家也来人了,来的是兀家的代家主,兀怀玉。” “哦?那个女人竟然也来了?” 素有东州智囊的布赫眉头一挑,眼中露出了一抹喜色,随即与铁木黎道:“大人,看来我们是众望所归啊。” 铁木黎没有开口,沉思良久,这才缓缓道:“萨家呢?” “还有,萨家已将萨宝库踢出了萨家,此时,萨家紧闭大门,谢绝一切往来。”下面那人报告道。 “真是个老狐狸。”布赫沉吟了片刻,随后道:“大人,攘外必先安内,这老东西留在,就好像是一颗毒瘤,随时都会咬我们一口。” 铁木黎眉头皱起,最后缓缓道:“现如今,大曌、羽明两国使臣都在东州,如果东州发生内乱,两国会不会趁机攻打我东州?” “断然不会。”此时布赫站了出来,他双眸闪烁着精光。 听了布赫这话,一旁坐着的几人同时看向了布赫,眼中露出凝重色。 铁木黎也紧紧盯着布赫,缓缓道:“且说说看。” “是。”布赫应了一声,随后道:“大人,我东州有内乱,大曌、羽明何尝又没有?” “先说大曌,大曌礼仪反锁,文王昏聩,立幼子为太子,却又放任大王子拥兵自重,到如今,那老王上基本已被架空了,此时,大曌实际掌权的人,已经变成了大曌的大王子。” “现如今,大王子已从蛮荒回到了王城,其目的十分明确,便是夺大曌王位,只是他不愿弑父篡位的骂名,所以一直在等待,老王上活不了太久了,只等老王上一死,他便可该写遗诏或者其他方法,顺理成章,成为大曌的王。” “不过,在这他这条路上,却有一个障碍,我认定大曌不会出兵,关键就在这个障碍,便是大曌的相国,田丰。”布赫款款而谈,胸有成竹。 “难道,让我们交好大王子,为他清除这个田丰?”一旁有人不禁问道。 铁木黎也看向了布赫,眉头皱得更高。 “非也,我意是,要给大王子制造障碍,我们要想办法帮这个田丰一把,帮助大曌的太子一把。”布赫道,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如此,岂不是让大王子记恨我们,大曌的兵权都在大王子的手中,届时,他若是发兵攻打我们东州,我们又值内乱,岂不是对东州极为不利?”一旁,一名老态笼罩的东州老者道。 铁木黎也再度看布赫。 “老先生说得极是,不过,做大事,岂能一点风险都不冒?” “不过,按照我的推测,大王子一心想要成为大曌的王上,这段时间,他定然不会分心旁顾,我们可以暗暗沟通大曌的田相,那是个厉害的人物,只要大王子稍有分神,田相定然会趁虚而入,扶持太子上位,那大王子决然不会轻易出兵。” 听到这里,众人点了点头,不过老者却问道:“那么羽明国呢?” “羽明国王上可是正值壮年,暂时不会有皇权交替的乱相。” “先生说得极是,羽明国国主正值壮年没有皇权交替的动荡,不过羽明国的王上却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太子暗弱,二王子、四王子各执一边势力。” “一旦有大事,两方都会以为是对方的设下的圈套,如今羽明国二王子羽尘身在大曌,被扣为人质,所以对于二王子一方,一动不如一静。” “所以,对羽明国这边的策略便是,我们主动派人,与四王子那边接触,暗说我东州大乱,让其趁机攻略我东州。” “另外一方面,与二王子一边的势力接触,言我东州与四王子密谋,故意示弱,诱骗羽明国出兵,从而为四王子赚取功绩,顺便提一下大曌的大王子。” “微臣敢确定,羽明国最后的结果应该是朝会上两方势力争执不下,二王子这边把握着军权,肯定不会放出,四王子这边要求的越剧烈,二王子势力反弹的更厉害,是以,这兵,八成是出不来。”布赫道。 “但是,如果羽明国真的出兵,又该如何?” “呵呵,就算是真的出兵,二王子的那一部,肯定不会用力,到时候我们虚晃一枪,给他们个借口,他们自然会退去。” “当然,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点,便是大曌的太子,羽明国的四王子,如今都在我东州,只要控制住这两人,我们完全可以大胆一试。” “城主,此乃千载难遇的良机啊,如果失去,我们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只要解决了血神塔,我东州内部便是铁板一块,东州的力量大大增强,届时,将东州附近的小部落收缴,我们的实力便可快速扩增,达到能与大曌、羽明两国匹敌的地步。”布赫道。 “不行,这个还是太冒险了,万一大曌与羽明联合起来,我东州危矣。”那老者道。 一旁其余众人道:“是啊,布赫,你这计策虽然很诱人,但是太冒险了,万一大曌与羽明联合,我们该如何是好?” “大曌、羽明觊觎我东州久矣,这太冒险了。” 见众人都不同意,布赫再度道:“那就再给他们一点利益,他们如果拿到了一点好处,得到一时的满足,便不会再轻易犯险。” “那给什么东西,才能满足两个贪婪的狼?” 在东州人看来,大曌、羽明就是两只贪婪又强壮的饿狼。 布赫没有言语,而是将目光看向了铁木黎,这个时候,就要看铁木黎这个首领的决断了。 “东州一十六郡,我的底线,只要能除了血神殿,我可以放弃八个郡,如果大曌、羽明仍不满意,哪怕拼着灭族,也要拼死一战。”铁木黎忽然开口,满座皆惊。 “八个郡,那就是一半的东州了,大人,我们有必要付出这么大的牺牲么?” “就是,城主大人,一下失去了八个郡,我们东州的百姓该如何生存?” 众人议论纷纷,这时布赫道:“众位,这只是最后关头不得不做出的让步。” “可若是我们做出了让步,对方仍不伤疤干休呢?”老者怒道。 “若是如此,请斩我头。”布赫肯定道。 “好了,都不要再争了,自古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今日,我们除血神殿势在必行,否则再过百年,我东州也会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血池。” “为了生存下去,我们只能选择放手一搏,希望长生天能够保佑我们计划成功。” “诸位,也不想到看到百年后,自己的子嗣都成为血奴吧。” 众人闻言面色一阵难看,他们了解的比外面的人更多一些,现在血池不断扩大,那一双血手已经伸向东州的民众了,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要伸向他们这些权贵。 此时生活在东州,他们觉得自己就像是血神殿圈养的家畜,什么时候想要吃了,就抓来一只吃掉。 每每想到有一天这种事情会降临到自己的孩子、或者自己的身上,他们就不寒而栗。 确如城主所言,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好,就放手一搏。” “好,放手一搏。” 铁木黎甩向将手伸了出来,其余人同时伸出手,握在了一起。 第四百六十四章 逼迫 “兀力,少族主可是在血神塔内,如果你再不让开,我便以叛族罪论处你。”血神殿的大门口,兀怀玉俏脸浮现一片寒霜。 这个兀力竟然如此没有眼力见,此时此刻,竟然还敢挡在大门口,还敢用殿主来压他们。 现在整个东州八成的势力都站在铁家这边,该做怎么样的选择,难道还不清楚么。 至于殿主,确实其修为极为高深,但是就算他修为再高,能跟东州八成的力量争锋么? 此时竟然还蠢蠢地站在血神殿那边,简直是愚蠢至极。 兀力脸色一阵难看,他们没有见过殿主,而他见过一次,还是远远地瞥见。 不过即便如此,即便是远远地一瞥,他便知道,就算整个东州加起来,只怕也不会是殿主的对手。 这些人胆敢冒犯殿主,无异于自取死路。 现在如果自己让开,等到殿主秋后算账,自己必死无疑。 如果此时自己能够站在这里,挡着这些人。 这些人不会杀了自己,不过一顿皮肉伤是免不了的。 一顿伤,换得一条命,甚至自己这一脉,这是值得的。 兀力双足站定,看着兀怀玉道:“如果你们想进去,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兀力故意用上的血力,他声音一发出,便远远地荡漾开来。 让得周遭方圆数里内的人尽皆听见。 兀力张开双臂,神色肃穆,拦在了血脉殿的大门口。 “呵呵,好一个兀力,当真是一条好狗啊。”苏图冷笑一声,握了握拳头,走上前去,“也罢,今天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这条狗。” 说着,苏图便要上前教训这个兀力。 “住手。”这时,苏图背后响起一个声音。 苏图回头看去,说话的正是兀怀玉。 “兀怀玉,你这是什么意思?”苏图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兀家的人,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教训吧。”兀怀玉冷哼一声,上前一步,掌中浮现一柄骨剑。 骨剑剑尖指着兀力冷喝道:“还不让开。” 兀力动也不动。 兀怀玉冷笑连连:“好一个兀力。” 话音落下,兀怀玉身影闪动,转眼扑到了兀力身旁,剑尖直刺向兀力的胸口。 兀力佯作抵挡,并未出真力。 只是片刻间,兀力便被兀怀玉一件刺中胸口,随后又被一脚踢在左肩,整人顿时被这一脚给踢开。 兀力张口逼出了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脸色顿时黯淡了下去,整个人昏迷了过去。 兀力虽不敌兀怀玉,但这件事却被在场所有人看在了眼中。 兀怀玉一落败,其余的守卫则纷纷缴械投降。 以兀怀玉、苏图、乌拉、博尔雅为首,一众人浩浩荡荡冲进了血脉殿。 血神殿有着明文规定,谁若敢擅闯血脉殿,要被抛入血池。 眼下,他们很清楚,闯进血脉殿,便是与血神塔彻底决裂了。 他们本没有想过真的要冲进来,可是眼瞧着,东州八成的大家族都带人来了,很显然,而且大家都一起闯了进来,很显然,血神殿独木难支。 这里面有着五成势力支持铁家的,现在中立的与敌对的加起来又有三成算是与铁家站在同一战线上了。 血神殿只剩下两成的家族支持,其中还有一个摇摆不定的萨家,现在情况逐渐明朗了起来,铁家很有可能趁机举事,借助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铲除血神塔。 兀怀玉双眸目光闪烁着,她虽然修为低下,但思维敏捷,目光深远,否则,她凭什么能够成为兀家的代家主? 兀怀玉心里很清楚,这些事情都是铁家搞出来的。 不管他们之前是有着何种目的,但眼下这个局势,对他们太有利了,他不信铁木黎那个一代枭雄,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兀怀玉暗叹一声,当初铁木黎虽然也是天赋极佳,在东州也是属于年轻一辈的翘楚,但是跟那几个人相比,还是逊色了一筹。 可到最后,那几个人死得死,失踪的失踪,最后却是这个铁木黎成就最高。 自那次入血神塔后,铁木黎的一举度过了二重雷劫,成为筑基中期的修士。 随后闭关数年,突破到了筑基后期,又过数年,也就是二十年前,渡过三九雷劫,一举成为了金丹大修,成为了东州城的城主。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却不知铁木黎修为达到何种境界了。 “诶……这世事变换莫测,铁木黎一代枭雄,只怕是要在东州掀起一阵滔天的巨浪了。”怀着不安的心境,兀怀玉闯进了血脉殿。 现在她越来越清晰感觉到,有着一双大手在推着她,推着在场的数百修者,以及他们背后的家族,甚至整个东州。 如果说,东州是一辆马车,那么现在这辆马车已狂飙了起来。 只要内部不稳,极有可能会在这个过程中散架。 最后即便没有散架,短时间内,这辆马车,也将会逼近报废。 “铁木黎啊铁木黎,你这是在拿东州的未来进行一场豪赌啊。”兀怀玉紧咬牙关,心中恨恨:“可是,我并不想赌,却也只能被你这个该死的混蛋,拉着跳进了这个旋涡之中。” 东州若不存,兀家无处安身。 东州亡,在场的这些家族只怕没几个能剩下。 无论是血神殿,还是大曌亦或羽明国都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兀怀玉扫了一眼正怒气冲冲冲进去的众人,心里骂了一句:“被人当枪使都不知,真是可悲。” 不过转而她又是一叹,自己是知道了,可却无力扭转这个局面,只能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卷入这个巨大的旋涡。 不过好在她已将家族里优秀的晚辈都悄悄遣了出去。 兀怀玉咬紧了牙关,一脚踹开了血脉殿的大门,怒吼道:“该死的萨家的老畜生,你给老娘滚出来。” 兀怀玉破口大骂着,宣泄着自己内心的愤怒。 如果不是这个傻叉,自己能陷入到这种旋涡中? 如果不是这个傻叉想要祭炼血神塔,还不把东州的儿郎都放出来,东州会走到眼下这个地步? 这个傻叉,胆敢坑她的儿子。 如果她的儿子出现意外……。 呸呸呸……。 她的儿子不会有事的。 这个该死的老王八,今天要是不弄死他,她就不叫兀怀玉。 砰! 血神殿的大门被兀怀玉一脚踹飞了进去。 木质的大门,飞向了血脉殿内。 此时,萨宝库与血袍长老正在守护着血神塔。 他们早早就察觉到了外面的情况。 外面那些人的说话声,萨宝库自然也是听得清清楚楚,不过他却不认为,这些人真敢闯进来。 这里可是血脉殿,可是存放着血神塔的血脉殿。 胆敢擅闯,那可是要被扔进血池的。 但这些人真的就闯了进来。 兀怀玉一人当先,闯了进来,目光一扫,那凌厉的目光就盯上了萨宝库。 兀怀玉虽是女儿身,但意志之坚韧,行动之果决,便是男子也少有人能比肩。 兀怀玉率先闯入,乌拉、博尔雅、苏图紧随其后,四家的高手蜂拥而入,其余家族的人也都纷纷闯了进来。 血脉殿恢弘而广大,中央一座血色宝塔散发着阵阵的血光。 血色的宝塔共有九层,每一层的四个塔檐上都挂着一个铃铛。 一时间,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向了这血神塔,神色凝重。 这血神塔,是东州的根基所在。 血神塔已不知存在多少年,他们,他们的祖父,祖父的祖父,都是通过血神塔,成为一方的强者,逐渐在东州扎下根,方才有了如今的东州一十六郡。 血神塔的威能他们是知道,所以,他们要谨防着被吸入血神塔。 若是他们被吸入血神塔,到时候便只能任人宰割了。 根本无需几个兀怀玉、乌拉、博尔雅、苏图等人发话,各大家族的筑基期修士,便已结开了大阵。 东州的阵法没有大曌的精妙,东州结阵,是以自己图腾为阵眼,彼此粗糙的连接在一起。 这种连接方法,很容易断掉,不过他们也想出了一个笨法子,那就跟多个人连接。 断掉了一个人的,不是还有别人连着么。 眼下,便见血脉殿内,百余筑基修士同时唤起了自己的图腾。 一道道血色的丝线从自己的图腾延伸出来,与周围的人连接到一起。 有的人能连百余道,有的修士能连数十道, 这些连接的红色丝线,将包括血神塔在内,整个血脉殿内部都笼罩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由红色丝线组成的天网笼罩着。 血色的天网散发着淡淡的红色光晕,远远望去,仿佛一个血色的巨大光罩,将这里覆盖。 兀怀玉背后浮现一根根血色丝线,融入到了这血色的大阵当中。 大阵内,血色的光芒流转着。 这个阵法,是最浅显的阵法,所以百余修士方才能够如此顺利地完成。 这种阵法很容易被击破,因为那些血色红线的链接点太过脆弱,经不起一击。 但好在这里的修士足够地多,一百多的修士聚集在一起,施展这术法,只要不是一次将阵完全破开,这大阵便能快速恢复。 在这个一百余筑基修士的基数面前,这个简单得不得了的大阵,却是最好的也是最为精妙的阵法。 一百余修士连在一起,除非那血神塔有着一举将一百余修士完全吸入进去。 而若想做到这一步,那需要极其磅礴的力量灌入血神塔,很显然,萨宝库是不可能拥有这个力量的。 如果是换做殿主前来,或许他能有这个力量,但是,那殿主此刻只怕还在血神殿内修炼那邪恶的功法呢。 “萨老王八,快快将我们的儿女们放出,否则休怪我等无情。”此时乌拉双眉一竖,紧紧盯着萨宝库冷声道。 “萨老鬼,快快将人放出来。”博尔雅脸色也是难看道。 “萨老鬼,如今萨家已将你抛弃,便是血神殿也不会为了你得罪东州众人,快些将我们的儿女放出来。”苏图冷哼道。 “好,好好好。”萨宝库扫了一眼众人。 他苍老的面颊浮现不健康的潮红,一双眼眸里寒芒连闪:“整个东州,八成的家族都来了啊,真是给老夫脸面啊。” “不过,今天就算是你们杀了老夫,这血神塔也要祭炼。”萨宝库心中一狠。 “萨老鬼,在我们的面前,你竟然还敢说这种话,你是找死么?”一名筑基后期的修士怒喝一声。 “萨老鬼,你自己的子嗣也在里面,难道,你便如此狠心?”一名修者又道。 血神塔是东州的神物,向来只有少数人能够掌握这血神塔。 这萨老鬼,身为血脉殿的殿主,只有他能开启血神塔。 如果萨老鬼不配合,他们还真不好将人弄出来。 “尔等又知晓什么,不知什么原因,血神塔的两层封印已被揭开,现在血神塔变得极其不稳,如果贸然开启血神塔,血神塔里面的血煞、血灵,血妖若是趁机逃出来,整个东州都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你们以为老夫就真的是那铁石心肠之人?你们以为老夫真的是为了一己之私,便能弃完全东州的未来于不顾?” “老夫也是东州人,老夫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东州,绝无半点私心。” “至于有人说老夫,是想找借口坑害尔等的后背子嗣,这完全是含血喷人,在往老夫的身上泼脏水。” “现在,你们应该做的是,不是逼迫老夫,而是警惕大曌、羽明两国,尤其是大曌,我怀疑,那个大曌人,也是就铁家的准女婿,便是这解开封印的罪魁祸首。” “或者说,这一切都是铁家的密谋,铁家故意找了一个这个大曌人,解开封印,逼迫老夫不得不祭炼血神塔,这一切都是铁家的阴谋。”萨宝库含怒道。 听了萨老鬼的话,一旁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了铁春与铁木黎。 “这萨老鬼的话,也是有几分道理啊。” “是啊,现在细细想来,这些话是怎么传到我么这边来的?” “难道,这真的是铁家的阴谋?” 一众人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铁春的脸上也是一阵难看,心中暗道:“难道,这真的是铁木黎那个家伙干的好事?” “不管事实如何,现在他都只能站在铁家这边。” 想到这里,铁春高声道:“萨老鬼,你少说废话蛊惑人心,我的儿子女儿都在血神塔中,你若是不放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铁木合也冷哼一声道:“你这个老不死的,敢往我铁家泼脏水,萨老鬼,我的两个女儿也在血神塔里面,我大哥的女儿也在里面,我铁家有两百子后辈都在里面,那是我铁家的未来,我铁家的希望。” “如果他们死了,我铁家也就没有将来了,到时候,我必亲手杀光你萨家所有人,老弱妇孺一个不留。”铁木合咬牙切齿地说着。 一旁众人听铁木合的话,有人道。 “没错,我知道,血神塔中铁家可是有着不少人,铁家年轻一辈至少有两百人。” “铁木合的长女,东州年轻一辈顶尖的强者铁琴也在里面,铁琴那可是铁家的未来的希望,如果这样的人,再加上两百的后背都能放弃,这样的代价,不是任何一家能付得起的。” “对,我们千万不能被萨老鬼蒙蔽了,更何况,我们现在已经闯入了血神殿,按照血神殿的规定,擅闯血脉殿,要被投入血池。” 听到这里,所有人的脸色更加凝重。 “我们既然走了这一步,那就必须要走下去了。” “萨老鬼,今天无论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放出我们的我们的儿女。” 乌拉沉声道。 “尔等,蠢不可及,痴心妄想,就算是老夫舍了这条老命,也要重新祭炼血神塔。” “萨老鬼,你看看他们是谁?”便在此时,兀怀玉的声音响起。 萨宝库看去,便见兀怀玉往旁边一闪,血色大阵露出了一个洞口,数十名修者压着男女老少数十人走了过来。 “呜呜呜……爷爷,我怕,他们说,你要是祭炼血神塔,他们就要杀了我们。”一个肉嘟嘟,长得粉嫩粉嫩大的小女娃,满脸都是泪痕。 一双大眼睛红彤彤的,正看着萨宝库,“呜呜呜……爷爷,瑶儿不想死,你就把哥哥姐姐们都放出来吧。” “瑶,瑶儿……瑶儿不怕,瑶儿不怕,有爷爷在。”萨宝库眼睛顿时瞪得几乎要裂开了。 “兀怀玉,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你想干什么,得罪你的是老夫,要祭炼血神塔的是老夫,你抓我的孙女干什么?”萨宝库惊怒万分。 这个可爱的小丫头,不是别人正是萨宝库的亲孙女,萨瑶儿。 萨瑶儿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含着泪花,牙齿紧紧咬着嘴唇,看着自己的爷爷。 萨宝库看在眼中,只觉心中有千把钢刀将他的心切成了一片片,有万兵的长剑,将他的心刺得透凉透凉的。 “萨老鬼,你到底放不放人?”兀怀玉一声厉喝。 “你们,你们可知道,今天我若放人,那么明日,东州再无宁日已。”萨宝库怒吼道。 “既然你冥顽不化……乌拉、苏图、博尔雅,你们的决断呢?”兀怀玉看向了三人。 “既然她冥顽不灵,休怪我等无情。”乌拉脸色一沉。 “呵呵,如果我言儿、真儿不能活着出来,萨家自然也给我言儿、真儿陪葬。”博尔雅面色如霜。 她自幼与乌拉争高下,于蛮荒搏杀,与大曌、羽明人搏杀,与东州人也搏杀过。 东州人能成为筑基修士,亲手杀死的生灵,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杀人对他们来说,便如家常便饭。 “我苏勒是我的儿子,是苏家未来的希望,如果苏勒死了,苏家必须要陪葬。” “好,既然如此,我们四人,便做个表率吧。”兀怀玉的声音落下,一手抓住了萨瑶儿,这个萨家一等一的天才小姑娘。 锋锐的骨剑抵在了萨瑶儿的脖颈,肌肤被划破,鲜血顺着雪白的骨剑流淌了下来。 乌拉、博尔雅、苏图同时拽过一个萨家人,将长剑抵在这些人的头颅上方。 萨家的人低低的哭泣着。 “是那老头子自己要祭炼血神塔的,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们的女儿萨仁还在里面呢,我们也希望能够救出我们的孩子,你们这样滥杀无辜,就不怕死后不入长生天么?”一个妇人喊道。 这妇人便是萨苏、萨仁的母亲。 然妇人的话,却没有引起众人,哪怕半点的波动。 “爹,要不,您就把那些人放出来吧。”此时,一个东州男子开口道。 这男子,便是萨宝库的儿子,萨苏、萨仁的父亲,也是筑基修士。 然此时,他很明白自己自己的处境,如果他的父亲不将血神塔内东州后辈都放出来,他们这一脉没人能活着。 萨瑶儿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爷爷,我不想死,呜呜呜……。” “怀玉阿姨,瑶儿求求你,不要杀我好不好?瑶儿可以给你洗衣服,瑶儿可以给你好多好吃的,瑶儿藏了好多好吃的,有从大曌拿回来的糖,瑶儿都给你。”萨瑶儿眼泪簌簌地落下。 在萨瑶儿看来,糖就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东西,萨苏哥哥带回来给她吃,她都舍不得吃,她都藏了起来,便是爹爹娘亲问她,她都说吃光了。 此时,萨瑶儿肯将糖拿出来,她已经怕极了。 “不要杀我的瑶儿,不要杀我的瑶儿,要杀杀我。”后面,一个妇人呼天抢地大哭着。 “都是那个老不死的做的事,凭什么要连累我们?兀怀玉,你要杀就杀老娘,别动的女儿。”那东州妇人大喊着。 兀怀玉神色丝毫不为所动,看向眼眶都要瞪裂的萨宝库道:“萨老鬼,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放不放人?” 萨宝库咬牙切齿:“兀怀玉,你这个小贱人,老夫是为了整个东州,你竟然拿一个孩子威胁老夫,你……你你可知廉耻么,你难道就不怕死后不入长生天? 第四百六十五章 灭门 “萨老鬼,你放是不放?”兀怀玉眉头一挑,掌中骨剑剑锋在小女娃的脖颈一擦。 萨瑶儿那娇嫩的皮肤怎敌得过骨剑的锋锐,白嫩的脖颈的伤口顿时深了许多。 鲜血顺着剑锋往下流淌,眼看着就要划破脖颈上的动脉了。 小丫头此刻动也不敢动,只是眼眶里不断有着泪水留下,一双噙着泪水的眼眸,看着自己的爷爷。 “兀怀玉,你这个小贱人。”萨宝库眼眶几乎要要瞪裂,怒骂了一声。“就算你杀了我所有的族人,我也决不会放弃祭炼血神塔。” “冥顽不灵。”兀怀玉握紧了掌中骨剑,猛地向下一划。 然就在此时,一阵劲风从后面袭来,一柄骨剑撞击到了兀怀玉的骨剑上。 当! 一声轻响,一道人影挡在了撒瑶儿的身前,正是萨瑶儿的父亲,萨宝库的儿子,萨青木。 然就在萨青木刚刚挣脱束缚,击飞兀怀玉的骨剑时,一旁的修士一惊,十数人同时出手。 哧! 哧哧! 那是骨剑插入肉体的声音。 萨青木并没有抵挡,任凭那些骨剑刺入自己的体内。 哇! 脏腑刺破,鲜血猛地从萨青木的口中喷出。 十几名修士的血元在他的体内肆虐着,萨青木拼着最后的力气,缓缓道:“放……放过,我女儿。” 萨青木看着兀怀玉,兀怀玉心中也被震了一下,不过事情到了眼下这个地步,她却不能有半点心慈手软。 “你求错人了,你该求的是,你的父亲。”兀怀玉缓缓道。 萨青木闻言目光一阵黯淡,双眸失去了神采,整个人栽倒了下去。 鲜血,染红的地面,一声哭喊传来。 “阿父!”萨瑶儿扑向了萨青木,伏在他犹自温热的尸体上放声痛哭。 “阿父,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呜呜呜……。” “阿父,你快醒醒啊,醒醒啊,阿父,你不是说等我修到练皮大成,就让我骑脖颈么?” “阿父,你醒来啊,醒来啊。”萨瑶儿放声痛哭着。 “青木!”萨青木的妻子,痛呼出声。 “你们这群天杀的畜生,你们都去死吧。”萨青木的妻子逆转血元,实力激增,达到了逼近筑基大圆满的修为。 困住她的两名筑基初期的修士,直接被震飞了。 “兀怀玉,我要你的命。”萨瑶儿的母亲身体纵跃,扑向了兀怀玉。 萨瑶儿的母亲忽然发难,这一幕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谁也没有料到,萨瑶儿的母亲瞬间竟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谁也不敢正面抵挡这拼尽性命的一击。 兀怀玉也猛地向后跳去,同时兀家的一名筑基后期高手,已然挡在了兀怀玉的身前。 他抽取大阵的力量,准备一击,将萨瑶儿的母亲当场击杀。 可就在此时,原本扑向兀怀玉,萨瑶儿的母亲,折身扑向了萨瑶儿。 她左手揽住了萨瑶儿,右手掌中挥舞骨剑,朝着大阵外突去。 “挡我者死。”萨瑶儿母亲一剑挥出,刺向正面的一名筑基初期的修士。 “哪里走。”兀家筑基后期的修士见状,猛地冲了过去。 筑基初期的修士,有着大阵作为依仗,并不如何畏惧,一挺掌中骨枪,迎上了萨瑶儿母亲这一击。 嘡! 一声巨响,以萨瑶儿母亲此时堪比筑基大圆满的修为,竟被硬生生震退了出去。 萨瑶儿母亲脸色浮现一丝死灰,完了。 她一直寻找着机会,可直到方才才冲破了体内的封印,此时搏命,却已晚了。 砰! 一声巨响。 兀家筑基后期的修士,携带着大阵的威力,一掌印在了萨瑶儿母亲的背心。 咔嚓! 骨断筋折的声音骤然传来。 噗! 萨瑶儿母亲本是逆行气血,又受此一击,口中顿时喷出了一口鲜血。 神色瞬间黯淡了下来。 “哼!”那兀家筑基后期修士冷哼一声,再度挥掌扑向了萨瑶儿的母亲。 可便在此时,异变再生。 一股强大的吸力陡然传来。 血神塔塔门微微打开,一道道血气自血神塔周围旋转缠绕着,一股股强横的吸力从血神塔传来。 百余筑基修士凝成的大阵顿时一阵摇晃,所有人修士都停下了动作,竭力维持着大阵,防止大阵破碎,被血神塔吸入其中。 然萨瑶儿与其母没有大阵的守护,却被一阵血光附着,快速拉入到血神塔之中。 随后,吸力忽然消失,一道强横的冲击,以血神塔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冲击过去。 百余修士组成的大阵正在竭力往外挣脱,防止被吸进去,未曾料到,这吸力陡变为冲击力。 下一刻,百余修士被这冲击力,冲击得纷纷向右跌去,大阵瞬间露出了破绽。 一道血光包裹着萨瑶儿与其母穿越了大阵,射向了远方的天际。 做完这些,一旁的萨宝库剧烈喘息了起来。 呼哧! 呼哧! 萨宝库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他的脸色早已一片苍白。 方才,他他虽然靠着血神塔的力量,但与之对抗的却是一百余筑基修士组成的大阵。 只是短暂的瞬间,便让他体内的血元消耗一空。 只是他有些可惜的是,他只有能量将萨瑶儿与其母送走。 这短暂的异变过后,血神塔斥力消失了,百余筑基修士脸色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随后看向了萨宝库,一个个面色阴沉至极。 “追!”兀怀玉冷哼一声,顿时下命令道。 兀家筑基后期的修士即刻激起体内的图腾,“你们几个跟我走。” 被那筑基后期修士点中的几个人,同时射向了大阵外。 萨瑶儿全力运转血元,速度快到了极致,化作了一道血光,冲出了主城。 不过她没有朝着血神殿的方向飞去,而是飞向了蛮荒。 而此时,在城内某个角落里,一个弱小的身影畏缩在角落里,看着那道血光远去。 “阿父死了,阿母也离开了。”萨瑶儿眼泪簌簌的往下落。 她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回想着阿母的话。 “瑶儿,要乖,下面仔细听阿母的话。” “现在,你去咱们家老宅,在阿父与阿母的房间里。” “在阿父阿母的床板下有一个黑色的玉盒,你去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然后离开东州城。” “你的动作一定要快,现在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血脉殿与阿母的身上,所有的人都不会注意到你。” “你要快,一定要快些把东西取走,快些离开东州城。” “瑶儿,阿母要你记住,不要报仇,阿母只想你好好的活着。”萨瑶儿母亲哭着对她说,一狠心,推开了萨瑶儿。 “阿母,你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好不好,阿母……呜呜呜……。”萨瑶儿哭着。 看着红光消失的方向,萨瑶儿又哭了一阵,这才小心翼翼的回到自己的家中。 此时,兀家大门庭院已损毁,此时这里,有着几个守卫把守着。 看到这几个人,萨瑶儿吓得顿时一缩头,急忙藏了起来。 她想转身就跑,可是阿母的话不断萦绕在耳旁。 “去取出那个黑玉盒,去取出那个黑玉盒。” 萨瑶儿内心挣扎了一阵,最后,她决定,一定要听阿母的话,将那个黑玉盒取出来。 她记得自己家后院有个狗洞。 萨瑶儿摸到了后院,果然,后院没有人。 萨瑶儿四处张望了一下,最后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跑了过去,从狗洞爬了进去。 狗洞里,萨瑶儿四处张望了一下内墙里面,里面没有人,她这才按照熟悉的小路跑了过去。 便在此时,两个人声传了过来。 “呵呵,真是没想到,这萨宝库一脉,就这样完了。” “诶,是啊,只怕便是萨家人都想不到,昨天还趾高气昂地在人前显摆,今天却成了阶下囚。” “阶下囚?呵呵,如果只是阶下囚算是便宜他们了,依我看,若是那萨老鬼不肯放人,萨家这一脉,就要绝种了。” “真是令人唏嘘啊。” “诶,你我少说点吧,看看能不能在萨家捞点什么好东西。” “可是,家主不是说不让动么?” “你是不是傻,我们偷偷拿几个谁能知道,你到底去不去?” “这,那就走吧。” 两个东州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里面走去。 萨瑶儿一颗心扑通扑通地乱跳着,她紧张地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躲在角落里,生怕被人发现。 两个人的话,也被她听在了耳中。 她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去阿父、阿母的房间。 可是事与愿违,两个人走了过去,第一间,便是萨瑶儿阿父、阿母的房间。 两人推开了房间,屋里面的摆放着精致的玉器。 “啧啧啧……这萨家不愧是东州的大家族,随便一个摆饰,都价值不菲吧。” “那还用说,萨家可是东州大家族,而且还是依附着血神殿这个庞然大物,怎么可能不富有。” “玉器摆饰什么的我们就别动,找一找有没有什么丹药灵器灵宝什么的。” “嗯,你去翻那边,我去床头翻一翻。” 两个人开始在屋内翻了起来。 萨瑶儿躲在一旁,藏在一个角落里,透过门缝,他瞧着里面的两个人。 看着那人翻着阿父、阿母的床,萨瑶儿心中又急又怒:“那是我阿父、阿母的床,你们这些混蛋坏人,不能碰我阿父阿母的床。” “该死的,该死的,千万不要找到,千万不要找到啊。” 萨瑶儿紧紧盯着翻着床铺那人,便见那人将被褥掀起,看了看床板。 萨瑶儿瞳孔一缩,顿时无比紧张了起来。 而就在此时,两个人忽然停了下来。 两人相视一眼,眼中目光闪了闪。 其中一人笑道:“看来,这里也没什么宝物,我们换一间再找找吧。” “也好,看来宝贝应该都藏在特定的阁楼内,我们去找找,看看有没有藏宝阁。” “呵呵呵,如果能够找到藏宝阁,那可是大幸事了。” 两个人呵呵笑着走出了阿瑶儿父母房间,便是连门都没有关。 萨瑶儿紧紧贴着墙壁,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她一颗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听着两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她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她探出一颗小脑袋,朝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看了看,没有看到人,有四处看了看,不见有人,她这才快步从门口溜了进去。 扑通! 扑通! 萨瑶儿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她不过是个六岁的小姑娘,遭逢危机,能做到她这一步,已是极难得极难得了。 若是换做其他的小孩,只怕只会躲在一个角落里哭着。 萨瑶儿天资聪颖,灵慧早开。 她没有把门关上,她怕那两个人会路过,发现异常。 她跑到父母床前,掀开了被子,看着床板。 只是,眼前的床板是一整块,她仔细找了找,都没有暗格。 她以前偷偷看过阿父、阿母,她记得有一次,阿母在旁边摸索着什么,然后床板就开了。 她蹲下身子,看了看,最后在床头附近,发现了一个有些异样的东西。 这是木床,那种紫檀木制成的。 这种木头,可以凝神静气,有助于让心神趋于安宁。 东州修炼者,对修炼血气,血气充足,容易躁动,便需要这种安神凝气的东西。 萨家是东州的大家族,即便是床板,也都会有助于修炼的木质制成。 萨瑶儿在床头细细摸索了一下,终于发下了,有个地方很软。 她微微下摁,顿时床板上一阵氤氲。 原来这是个简单的阵法。 阵法散去,露出了床板原本的模样。 还是紫檀木,不过床板上却有一个掌印。 萨瑶儿心底一喜,她伸出小手,将手掌摁在了那掌印上。 咔! 咔咔! 几声轻响,床板开始朝着两边移动。 转眼间,眼前多了一个长一尺,宽一尺,深几许的暗格。 暗格里面装的正是一个三寸大小的黑色玉盒。 萨瑶儿眼睛一亮,她小心翼翼将黑色玉盒拿了出来,然后将机关复位,重新将床铺好,一切做成原来的模样,就好像从来没有人来过一般。 若是有人看到,定会震惊,这小小的丫头,心思怎会如此细腻。 萨瑶儿将黑色玉盒揣入怀中,正要转身离去,却发现,眼前忽然一黑。 她抬头一看,两个人影已站在她身前。 两个人抱着膀子,低头正看着萨瑶儿,眼中带着讥讽的笑意。 “扎木兄,还是你的感应敏锐,还真有只小老鼠,还是一只大胆的小老鼠。”其中一个东州汉子笑道。 “还是铁雄心思细腻,如果按照我的意思,早就先将这小丫头片子擒住了,若真是如此,我们又怎么能得到这宝贝呢?” “呵呵,扎木兄,你我就不必推让了,先看看这是什么宝贝。” “是也,是也,小丫头,快将东西交出来。”复姓扎木的东州汉子冷笑一声。 萨瑶儿只觉一阵绝望,一张小脸面如死灰,原来,原来他们早就发现了我。 原来他们是故意走开,让我来找宝物的。 好奸诈,好奸诈啊。 萨瑶儿紧紧捂着胸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中一片惊慌:“不,这是我阿母留给我的,留给我的。” 萨瑶儿向后躲去,两人上前,复姓扎木的男子左手掐着萨瑶儿的脖子,将萨瑶儿拎了起来。 萨瑶儿拼命的捶打,不过她如何是这炼体第三境的,接近筑基修为的修者的对手。 复姓扎木的男子右手伸入萨瑶的胸口,将黑玉盒摸了出来。 然后左臂一甩,将萨瑶儿狠狠摔向了墙壁上。 砰! 一闷响,萨瑶儿狠狠撞在了地上,滚了两滚。 猛烈的撞击让她气血翻腾,整个人险些昏死过去。 萨瑶儿看着两个人,目光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扎木兄,你下手轻点,别弄死了,这个小丫头肯定知道不少藏宝贝的地方,正好让她帮我们找找宝贝。” “铁兄,你倒是早点说啊,不过还好,方才我出手也不是很重,应该还没死。” 两人走了过去,看了看萨瑶儿,但见萨瑶儿身体骨头都断了,一口气只剩了半口。 “诶,完了,看来是活不成了。”铁姓东州人叹了口气。 “这小丫头也太不禁摔了,我没用多大力气啊。” “算了,看看这是什么宝贝。” 两个人说着,将玉盒打开。 两人微微用力,黑玉黑没开。 两人又用力,木盒仍是未开。 “诶,真是奇了怪了,我就不信打不开。”复姓扎木的男子也来了脾气,将黑玉盒放在地上,然后重重一拳轰在了上面。 砰! 一声闷响,玉盒仍是纹丝不动。 “咦,这黑玉盒怎么如此坚硬?”复姓扎木的男子道。 “应该是有禁制,让我试试。”铁姓东州人道。 复姓扎木的男子想了一下,随后将黑玉盒交给了铁姓男子。 铁姓男子将玉盒拿了过来,微微用力,黑玉盒便打开了。 铁姓男子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笑道:“我说扎木兄,你的力气也……。” 哧! 未容铁姓男子将话说完,复姓扎木的男子骤然出手,一柄骨剑刺穿了铁姓男子的心脏。 哇! 铁姓男子吐出了一口鲜血,双目充斥着惊恐,他刚要大喊,复姓扎木的男子,一只手捂住了铁姓男子的嘴,将铁姓男子压在了地上。 复姓扎木的男子目光阴狠如恶狼,长剑在铁姓男子的心口一搅,将铁姓男子的心脏搅得粉碎。 左手一用力,直接将铁姓男子的脑袋掰断。 铁姓男子双目瞪得溜圆,身子停止了挣扎,死得不能再死了。 杀了铁姓男子,复姓扎木的男子双目紧紧地盯着黑色玉盒,眼中闪着亮光。 他小心打开玉盒,玉盒里面顿时散发出一阵血光。 在玉盒里面正安放着一个血色的珠子。 这个血色珠子只有拇指肚大小,似玉非玉,十分通透,可以清晰看到,珠子里面有着丝丝缕缕的血线在里面游动着。 “血脉珠,难道,这就是血脉珠?”复姓扎木男子大喜。 血脉珠,乃是一样重宝,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个血脉珠竟然会在这里。 传闻,这血脉珠有着十分奇异的威能。 他能够吸收生灵的鲜血,从而提升使用者的血脉。 “无怪萨家有着如此之多的天骄,原来是拥有这种逆天的宝物。” “想来,是他们来袭击的突然,他们根本没有来得及将这个宝物转移,这才便宜了自己。” 复姓扎木的男子真想放声大笑,他看着玉盒中的血脉珠,心中豪气顿生。 只要有这血脉珠在,自己成为修士只在弹指之间。 就算是成为一名筑基后期的大修士,此生也并非没有半点希望。 复姓扎木的男子伸出手,缓缓取出了血脉珠。 心中那兴奋,怎么也压制不住。 他的血气开始快速的翻腾起来,他想现在就试试这血脉珠的威力,刚好,这里便有两个人。 男子将一股血气注入到血脉珠之中,血脉珠顿时散发出更为浓郁的血芒。 忽然间,血芒大盛,整个房间都充斥着血红的光芒。 一股强大的吸力从血脉珠中传来,复姓扎木的男子体内的血力被快速吸出。 啊! 复姓扎木的男子脸色剧变,猛地甩手。 可是那血脉珠死死粘在了他的手上,怎么甩都甩不掉。 只喊了一声,复姓扎木的男子便被血脉珠吸成了一具干尸。 随后,血脉珠表面浮现一道虚影。 虚影看向了萨瑶儿,血脉珠则扑向了萨瑶儿。 萨瑶儿看到这一幕,吓得七魂六魄都要从天灵盖飞出去。 她想要躲开,但是血脉珠速度极快,转眼扑向了她的腹部,紧跟着融入到了她的体内。 一股暖流涌入到了萨瑶儿的体内,她只觉得浑身痒痒的,体内的伤势快速恢复着。 “怎么回事?”远方传来一声惊呼声。 萨瑶儿听了,脸色大变,如果此时诱人再闯进来,自己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她再也顾不得其他,从屋子里面跑了出去,沿着来时的路,来到了狗洞处。 只听,里面有人惊呼一声道:“该死,是谁干的?” 这一声怒吼震天动地,萨瑶儿惊得一头磕在狗洞上面,他什么也顾不得,钻出狗洞,朝着人多的小巷奔去。 第四百六十六章 逃离东州城 萨瑶儿拼命地跑,朝着城外跑去。 她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 砰! 砰砰砰! 心仿佛是要自胸口从嗓子眼跳出来一般。 萨瑶儿气血翻腾着,体内的伤势在快速地好转。 只是这一切,她已完全不知晓。 她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母亲的话。 离开东州城,去往蛮荒。 萨瑶儿满身的污垢,脸上的污血已泛黑。 砰! 在并不宽阔的小街上,萨瑶儿慌不择路,撞翻了一个买兽肉的小贩。 “嘿,臭小鬼,走路没长眼睛啊?”小摊的老板冲了出来,提着刀,冲着萨瑶儿的背影怒骂了一句。 上萨瑶儿微微侧头,什么都没说,更快的跑开了。 不知过了许久,萨瑶儿跑到了城门口。 她躲在一个角落里,看着城门口,两队兵正守在门口,对着出城的人正在盘查着。 而在城墙上,正挂着几张画像。 便在此时,一队兵士走了过来,在城墙上又贴了两张画像。 为首,带着头盔的兵士高声道:“这两个人,是东州城的要犯。” “有两人的消息,赏一万墨玉片,能抓到小的不论生死,赏十万墨玉片,能抓到大的,不论生死,赏一千万墨玉片。” 领头兵士锐利的目光从众人身上围观众人的身上扫过,见没有人他们要找的身形,便离开了。 “这两个人是什么人呐?” “那个小姑娘看着也就五六岁吧,能犯什么事?” “十万墨玉片,我滴个乖乖,那个小姑娘怎么会这么贵?” “贵?呵呵,这个词不恰当。”这时,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冷笑道:“那女娃乃是萨家最具天赋的,名叫萨瑶儿。” “据说,她的天赋,比当年的萨满还要强上一线,算了,你们肯定也不知道萨满是谁,总之,这个萨瑶儿天赋之高,只怕就算不如铁木黎,也只是稍逊一筹而已。” “现在萨家被席卷,他们自然是怕这个萨瑶儿逃出生天,将来为其父母报仇。” “十万墨玉片,我倒是觉得少了点啊,看来,他们对这个萨瑶儿,还不是很了解啊。” “至于那个妇人,呵呵,这个悬赏倒是不低了,一千万墨玉片,记得当年通缉一个筑基后期的修士,也才九百万吧。” “这位兄台,你这话说得不对吧,萨家可是东州城的大家族,谁敢对萨家动手?” 那中年男子却并不言语,转身离去。 “兄台,兄台……。” 中年男子闻声仍旧头也不会,不一会,人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此时,在之前卖肉小摊附近,两个兵士拿出了画像问道:“见过这个女孩没?” 卖肉的东州汉子瞧了一眼,认了出来,点点头道:“见过,就是这个小丫头,撞翻了我的摊位。” 两个兵士闻言大喜,一人上前喝问道:“人呢?” “往,往那边去了。”东州汉子指着萨瑶儿离去的方向,有些畏缩的回道。 这些个**,他们可是惹不得的。 两个兵士不管摊位老板,快步朝着萨瑶儿的方向追去。 萨瑶儿心中焦急地不得了,现在怎么办才好? 城墙上挂着自己的画像,如果自己就这么出去,肯定会被认出来的。 可若是自己留在这里……。 “喂……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孩。”这时身后传来兵士的声音。 萨瑶儿身躯一震,心中大急。 阿母不是说,他们暂时不会注意到城里嘛! 现在,现在怎么会盘查了起来。 眼下,萨瑶儿不及他想,只想如何脱身。 便在此时,一个声音自她的脑海响起。 “萨瑶儿,想离开东州城么?” 声音刚落,吓了萨瑶儿一跳,不禁惊呼一声:“谁,谁在那里?” 不过她惊呼出声,就后悔了。 只听,她身后的两名兵士其中一人喊道:“前面的女娃,站住。” 萨瑶儿身躯一震剧烈的颤抖,一种强烈的惶恐涌上了心头。 她的双腿几乎脱离了她意识的控制,开始快速朝着旁边的小巷奔去。 “跑!” 这是她心里,她脑海里唯一的声音。 跑跑跑! “站住!”两个兵士见状不惊反喜,当即扑了过去。 “前面的小鬼,站住。”两个兵士在后面紧追着。 萨瑶儿心急如焚,心里呐喊着,“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这时,那个声音再度响起。 “萨瑶儿,如果想离开东州城,就听我的,前面有个岔路口,朝左边走。”那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 萨瑶儿此时哪里还顾得其他,慌张之下,便朝着左边跑去。 “前面的小鬼,再不停下,别怪我们放箭了。”后面两个兵士吓唬道。 萨瑶儿闻声反而跑得更急了,脑海那个苍老的声音再度传来。 前行十五步,右转。 萨瑶儿想也不想,快速迈动步伐,转眼过了十五步,果然有了狭窄的路口,萨瑶儿一闪身挤了进去。 小路的两旁有着不少的人家,老者的声音再度响起:“前行二十步,进入左边的人家。” 萨瑶儿依着那个声音跑了进去。 这是一户不大不小的人家,庭院里空空如也,没有什么人,唯有一个火盆摆放在中央,上面烤着肉,飘出阵阵的香味。 “臭丫头,真他么会找地方。”狭小的路上,传来两个兵士的怒骂声。 他们的身躯魁梧,这个狭小的路径,他们钻起来太麻烦。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萨瑶儿焦急地问道。 “看到那盆火没有?”这时,那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看,看到了。”萨瑶儿惊慌失措地回道。 “把你的脸伸入火盆,将你的脸毁掉,那些兵士便再也认不出你,你也可以从容离开东州城,不过,就此你的容颜将会变得奇丑无比。” “萨瑶儿,至于如何选择,就看你了。”老者的声音响起。 萨瑶儿闻言顿时呆了一呆,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所谓的方法,竟然是这么个法子。 看着那跳跃的火焰,感受着那炽热的高温,萨瑶儿心生畏惧,她毕竟是个小女孩。 “难道,难道只有这个法子么?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就算是我把脸烫伤了,可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是新烫的啊。” “他们肯定还是会抓我回去的。”萨瑶儿急切说着。 “相信爷爷,只要你按照爷爷的法子去做,你就能脱险。”老者的声音再度响起。 “臭丫头,别让老子抓到你。”后面,两个兵士的喊声再度传来。 萨瑶儿心头一慌,对于这些人她是怕极了。 当下,她心中一狠,将炭火上的肉移开,一闭眼,将自己的脸塞进了炭火里。 “啊!” 一声凄厉的吼叫声从萨瑶儿的口中发出。 炭火烫在脸上,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便是一个成年人都难以忍受,何况是一个一个孩子。 萨瑶儿猛地抬起了头,剧烈地疼痛让她在地上打着滚。 “该死的小鬼,看你往哪里跑。”这时,一个兵士先挤了进来,上前一把抓住了萨瑶儿。 被兵士抓住,萨瑶儿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 脸上的疼痛仍旧剧烈,伤是新烫的,自己会不会被抓走? 萨瑶儿披头散发,兵士抓住萨瑶儿的头发,一把揪下,露出了萨瑶儿的面容。 啊! 萨瑶儿吃痛,发出了一声惨叫。 啊! 一声惊呼再度响起,不过却不是萨瑶儿,而是兵士发出的。 兵士一把扔开萨瑶儿,手掌急忙在自己的衣服上抹了抹,随后朝着萨瑶儿吐了一口唾沫,该死的小鬼,真晦气。 此时,另外一个兵士追了过来,问道:“怎回事?” “靠,一个不知得了什么病,一张脸……不说了太恶心了。” “有那么恶心么?” “不信的话,你自己去看看。” “好,我也看看。”那兵士一看,吓了那兵士一跳。 便见萨瑶儿满脸的创伤,还留着黄色的浓液。 呕! 那个兵士干呕了一声,“走走走,该死的,太恶心了,怪不得见人就跑,你刚才摸他了吧,我跟你说,你回去好好洗洗,最好再摸点药。” 两个兵士一边说着,一边朝外走去。 萨瑶儿见两个兵士离开,悬着的一颗心,算是落下了一半。 听到两个兵士的话,她的心,却又不安了起来。 自己的脸,真的有那么吓人吗? 萨瑶儿扫了周围一眼,看到了一个旁边摆放着一盆水。 他走过去,照了照水镜。 啊! 又一声凄厉的惨叫从萨瑶儿的口中发出。 而此时在距离东州数百里外,兀家的筑基后期修士已追上了萨瑶儿的母亲。 萨瑶儿的母亲逆转血元,早已透支了生命。 她双眼、双耳、鼻孔、嘴角都流着鲜血。 原本红润的脸颊此时铁青铁青,看去分外瘆人。 皮肤表面浮现了一道道细密的裂痕,似乎她的身体随时都会碎裂开来一般。 此时她已是强弩之末。 不过,她的脸上却挂着笑意,“哈哈哈,没想到吧,我是只身一人在这里,我的女儿早被我放在别处了,想必已经逃出生天,今天,我就算是死也值了。” 兀姓筑基后期修士周身被白色的骨甲覆盖,只留着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黑洞洞的骨甲里,那一双眼眸闪着锐利的光芒。 “我已命人全城戒严,画了画像,全城搜索你还有你的女儿。”兀家筑基后期的修士紧紧地盯着萨瑶儿母亲的双眼,想要从那双眼眸里,看出什么来。 他看到了,在他说出那话时,他看到了萨瑶儿母亲的目光有了一样的神采。 兀姓修士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缓缓道:“看来那个丫头,真的还在城中。” 听到这里,萨瑶儿母亲心中一凛,心中暗暗叫苦。 她怎么如此轻易就着了道。 其实,也无怪她。 丈夫刚死,女儿生死未卜,此刻她又身受重伤,心力耗去大半,此时能够支撑着,完全靠着一股子心气。 她要活着,将这些人引得越远,瑶儿活下的几率就越大。 她咬紧了牙关,二话不说,拼着最后的力量,冲向了兀家筑基后期修士。 兀家筑基后期的修士持着骨剑,迎上了萨瑶儿母亲的一击。 萨瑶儿母亲很少杀伐,此刻又是强弩之末,如何是兀家筑基后期修士的对手。 区区数招,便被兀家筑基后期的修士一剑刺中了肺部。 强横的血元在萨母的体内肆虐着。 然而萨母却不管不顾,双手牢牢抓住了萨家筑基后期修士的手臂。 她的面色浮现一丝阴狠,身体细密的裂痕瞬间放大。 “该死!”兀家筑基后期修士见状大惊失色。 一脚踹在萨母的肚子上。 萨母的身子高高扬起,七窍鲜血狂飙,不过那一双手,仍紧紧地抓着兀家修士。 兀家修士也是果断,自断了左臂,急速推开。 几乎同时,萨母的身子射出道道血光。 轰! 一声巨响,萨母自爆了。 一个血色光团骤然浮现,瞬间扩散至直径百丈。 强烈的气劲猛地朝着四方冲击过去。 兀家筑基后期修士身上的骨甲瞬间被粉碎,淹没在这血色的光团之中。 轰隆隆! 一阵轰天的巨响传来。 仿佛有人在天空重重擂了一鼓。 强横气劲波及之处,一根根巨木不是被折断,便是被连根拔起。 一些弱小的生命,直接死在这强横的力量之下。 地面,一个深达十丈,方圆数十丈的大坑浮现。 咳! 在千丈外,一道狼狈的人影缓缓站了起来,正是兀家筑基后期的修士。 此时,这兀家筑基后期的修士断了一条手臂,身上处处皆是伤痕,嘴角流着鲜血,看去极其凄惨。 “真是个狠女人。” 兀家筑基后期的修士擦了擦嘴角,换了一身兽皮衣,折身返回,去捉那萨瑶儿。 东州城门口,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身影来到了城门口。 这个小小的身影周身散发着恶臭,往来的人群看到这个小小的身影,都不禁纷纷躲开。 “怎么这么臭?不是掉进茅坑了吧。” “不对,这个臭,不像是茅坑的臭,而像是一种腐烂的臭味,这个小鬼,不是得了什么恶疾吧。” “不会传染吧,我们还是躲开些,千万不要被传染上。” 萨瑶儿一步一步往外走着,她深深把头低下。 现如今她这个样子,就算是她自己都不想面对。 她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她本已萌生死志。 她是个爱美的姑娘,怎么能受得了自己这个样子? 她想这么死去,可是,她还不能死,她还没有复仇。 那些人杀了她的父亲,她记得那个些人。 兀怀玉、苏图、乌兰、博尔雅,是这些人逼死她父亲的,是这些人害死她的母亲的,是这些人害得她变成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的。 这些人还没死,她不能死。 她要复仇,她要想这些人复仇。 在她没有亲手杀死这些人之前,她要活着,她要好好地活着。 她一步一步朝着城外走去,任凭两旁的路人,对她谩骂,任凭小孩朝着她身上扔臭鸡蛋。 她不躲,也不闪,只是向前走着。 城门口,几个兵士捏着鼻子,喊道:“小鬼,站住。” 萨瑶儿停下了脚步。 抬起你的头。 不过还没等她完全抬起来,那兵士已经骂道:“草,好了,别抬了,走吧,快点走,出了城,以后不准再进城。” “那脸上长得什么东西,好恶心。” 萨瑶儿捏紧了拳头,重新低下了头,朝着大门外走去。 “滚吧,恶心死了。” “别再回来了,再回来,看我怎么用臭鸡蛋丢你。”东州的小孩大声骂着。、 萨瑶儿低着头,攥紧了拳头,终于离开了东州城。 走了十几里后,萨瑶儿回头看了一眼东州城,她的眼中燃起了炽烈的熊熊火焰。 早晚有一天,她要将这座城焚成一片灰烬,里面的人,她一个都不要放出来。 “老爷爷,您能现在就教我修炼么?”萨瑶儿的心里念着这样的话。 她现在已经明白了一些,她只要意念一动,便能与老爷爷沟通。 “诶,孩子,你心魔已种,现在的你,不适合修炼。” “我这有一清心诀,你先修炼这清心诀,固本清新,可以防止你堕入魔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好!”萨瑶儿简单吐出一个字。 这是一个字没有丝毫的情感,冷如冰霜。 她的心已如枯井,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老者闻声暗暗一叹,一个可怜的孩子。 她才多大啊,六岁?七岁? 一个小小的孩子,一个小小的女娃,这个年纪,她本该在父母的膝下承欢撒娇,为何命运如此不公,要如此折磨这一个孩子呢?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尘垢不沾,俗相不染;虚空宁宓,混然无物;无有相生,难易相成;份与物忘,同乎浑涅;天地无涯,万物齐一;飞花落叶,虚怀若谷;千般烦忧,才下心头;即展眉头,灵台清悠;心无挂碍,意无所执;解心释神,莫然无魂;水流心不惊,云在意俱迟;一心不赘物,古今自逍遥;清心如水,清水即心。” “孩子,记住了几成?”老者声音缓缓响起。 “都记住了。”萨瑶儿缓缓道。 “什么?爷爷方才说了一遍,你便都记住了?” “嗯!” “那你复述给爷爷听。”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尘垢不沾,俗相不染;虚空宁宓,混然无物……一心不赘物,古今自逍遥;清心如水,清水即心。”萨瑶儿机械地重复着。 她天生聪慧,能过目不忘,乃是萨家的这一辈,最为接触的天才。 只可惜,家道崩殂,父母双亡,只剩一人。 “好好好,果然是天姿灵秀,仙材卓荦,好好好,不愧是能让爷爷醒过来的资质啊。” “爷爷这一生,所学颇杂,也唯有你这般的天资,才能传承爷爷的衣钵。” “瑶儿,你愿意当爷爷的最后一个徒弟么?” “能报仇么?”萨瑶儿问道。 “瑶儿,需知诸法空相,父母亲情,爱恨情仇皆为虚幻,唯长生之大道永恒也,你若一心执念与复仇,只会陷入万劫不复,当年爷爷我……。” 未容老者将话说完,萨瑶儿道:“既然你不能帮我报仇,那你就去找别人当徒弟吧。” “你这个小丫头,爷爷我刚才可是救了你,怎么跟爷爷说话呢?” “你要是不爱听,可以走。”萨瑶儿一边朝着荒野走去,一边道。 “你,诶,算了,我近千岁的人了,怎么还会跟你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好,爷爷教你,让你有力量去复仇,不过,你要先拜师。”老者的声音再度响起。 遇到这么一个有资质的女娃,可是殊为不易,他自然不可能放弃的。 扑通! 萨瑶儿双膝跪在了地上。 砰砰砰! 萨瑶儿磕了九个响头。 “师傅在上,请师傅教我。”萨瑶儿双目通红地道。 “诶,万般皆是缘,命中早注定,瑶儿啊,起来吧,今天起,你便是我的小弟子了。” “为师本名马钰,道号玉阳真人,按我门规,你既是我徒弟,我便需要重新与你起个名。” “你心有执念,为师希望你有朝一日能抛弃这些虚妄之物,练就大道,今日起,你日后便与灵虚自称吧。” “是。”萨瑶儿口中应着,双目却无什么色彩。 此时在东州城,血脉殿中,兀家筑基后期修士已然回去复命:“女子已死,萨瑶儿不知所踪。” 兀怀玉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道:“算了,不过一个小孩子而已。” 兀怀玉说完看向萨宝库道:“如果你再不出手,你的全族,都要跟着陪葬。” 兀怀玉再度拉了一个人过来,是一个胖小子。 兀怀玉心里清楚,老人最看重的便是孩子。 萨瑶儿父母双亡,萨宝库痛失爱子,心力交瘁,看着自己的孙子也要丧命当场,他的心,顿时也软了下来。 “好好好,我放我放。” “既然你们存心找死,就让你们这些人,给我那死去的孩儿当垫背的吧,我这就放,我这便将血神塔中那些的人与血妖都放出来。” 第四百六十七章 副殿主 “谁敢在血脉殿撒野。”正在此时,远方天际忽然响起了震天的声音。 众人齐齐望去,便见远方天际一个红色的光点浮现。 光点越来越大,最后化作了一片血云。 血云上站着数十名身穿血袍的修士。 为首一人,是一名老者。 这老者满头的银发随风飘舞,身上披着一件血袍。 半空中,血袍旗帜般剧烈地抖动着。 里面则是一套黑色战甲,上面绘这一座血色的小塔。 其余人修士都是差不多的装束,唯一不同的是,老者头顶带着一个紫色的头环,手中持着一个紫色的葫芦”。 看到这老者,原本放弃希望的萨宝库大喜道:“副殿主,伯言图副殿主。” “伯副殿主,这些人围攻血脉殿,都该处以极刑。” “兀怀玉,如果你现在放了我的孩儿们,我或可在血神殿副殿主面前,为你们说几句好话,或许可以对你们从轻处罚。” 萨宝库眼中浮现着兴奋的光芒,如今血神殿的人马到了,这些人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不要看血神殿的人少了一些,但是为首的副殿主,可是金丹期的修为,实实在在的一名大修士。 其身后是数十名修士,修为最弱的也是筑基中期,而且这还不是血神殿全部的实力,若是等其他两个副殿主也到了,擒下这些人,不过在翻掌之间。 “血神殿,是血神殿的人来了。” “伯副殿主,真的是伯副殿主,伯副殿主可是金丹大修,我们这些人中,连一个金丹境的都没有,只靠这伯副殿主一人,只怕我们都不是对手,金丹期的恐怖,可远不是我们能敌的。” 这时,那一片红云停在了众人的上方。 便见伯副殿主取出紫色葫芦,轻轻一拍,下方的红云尽皆被收入紫色葫芦当中。 伯副殿主面色带着说不出的阴冷,他的声音也透着一种阴寒。 “尔等此刻退去,本副殿保证,既往不咎。”看着下方百余筑基修士,数千的东州修炼者,他的心也沉了下去。 这些人,代表了东州城八成的家族势力。 如果这一次,是蓄意而动,那这将是血神殿的一次灾难。 不过,有殿主在,他料东州不会有人有这个胆子。 可眼前这一幕,如果说,没有人在背后推着走,肯定不可能发展到眼下的情景。 如果有人,那个这个人会是谁? 铁木黎吗? 伯副殿主将目光投向了城主府,眼中浮现了凝重色。 那铁木黎虽然是他的晚辈,但今时今日,那铁木黎的修为,只怕比他只高不弱。 不过,若是跟殿主比,他相信,即便是十个铁木黎绑在一起,也不见得是殿主的对手。 这铁木黎,究竟有何凭仗,竟然弄出这般的事端。 伯副殿主阴冷的目光扫了一眼众人,将众人没有动,再度厉喝道:“限一柱香的时间,一柱香后,还在血脉殿的内的人,无论老少,格杀勿论。” “同时,其所在的家族,也将按判殿罪论处,全部送入血池。” 伯副殿主的声音用血力加持了,远远荡漾开来。 如果是寻常时日,他岂会跟这些人说这么多。 三大副殿主齐至,便将这些人斩杀得干干净净。 但此时,其他两个副殿主还要警惕羽明、大曌两国的大修动向,不敢贸然出手。 下方,听了伯副殿主的话,顿时再度骚动了起来。 “不说金丹期的副殿主,便是其身后的那些血卫,一个个也都是在筑基中期以上,从气息判断,甚至有九人还是筑基后期的修士,只是这些人,我们对付起来都不容易,再加上金丹期的大修士,我看,我们还是快快离开这里。”此时苏图脸色一阵难看,缓缓道。 “离开?哼,亏你说的出来。”兀怀玉如同看伯痴一般看着苏图,冷冷道:“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我们已经将血神殿彻底得罪了。” 兀怀玉的声音再度拔高了许多道:“大家听我说,现在这姓伯的老匹夫,不过是想让我们就此退去。” “只要我们一退,我们就很难在凝聚现在这个阵仗。” “现在,我们大阵已成,只要凭借大阵的力量,那老匹夫不见得能奈何我们。” “反而言之,如果我们现在放弃抵抗,无异于放下了战刀,任人宰割,以血神殿殿主那残忍的手段,到时候,我们今日在场的诸位,又几个人能跑得掉?” “想必,关于殿主那肮脏的传闻,大家都已经听说了吧。” “现在,这是多么好的一个借口,让他可以名正言顺对我么出手,如果说他会放过我们,你们会相信么?” “我们今天为什么会到这里,一是因为我们的子嗣被困在血神塔,现在我十分怀疑,这就是一场预谋,是那血神殿的预谋,只怕,血神塔已成为另外一个血池,那个邪恶的殿主,要我东州年轻一辈的才俊,成为他邪功的养分。” “放肆……。”这是伯副殿主怒喝一声。 伯副殿主抬起手,其右手食指的指尖浮现一点血光。 指尖轻轻朝着兀怀玉的方向一点,一道极细极细的光线骤然射向了兀怀玉。 光线所过之处,虚空都浮现了微微的扭曲。 几乎瞬间,那一道攻击便临近了兀怀玉。 然此时,一道盾牌挡在了兀怀玉的身前。 盾牌呈金色,其上流转着金色的光芒。 砰! 一声巨响,血线击中了金色的盾牌。 盾牌上的金光猛烈一颤,最后入水泡一般破开。 血线击穿了大盾,不过同时,兀怀玉也急忙闪开,持着大盾的人影,也微微侧身,血线,擦着两人的身体射在了地面上。 哧! 一声轻响。 那血线击中了地面,在地面留下一个筷子粗细的洞孔。 随后,便见这个孔洞快速扩大。 转眼,一尺粗细,一丈方圆。 众人纷纷推开,那小小的孔洞,最后直化作了十丈方圆的巨大深坑。 深坑里面血气滔滔,犹若火焰一般跳跃着,里面的岩石被血气侵蚀,都化作了一汪血水。 看到了这一幕,在场众人的脸色都是剧变。 这就是金丹大修的实力么? 他们的攻击没有多么华丽,多么气势恢宏。 但是其内所蕴含的能量,确实无比的恐怖。 方才,那只是发丝粗细的血线,竟然造成如此恐怖的攻击。 这种凝聚能量于一点的至强攻击,方显大修手段啊。 “不错,竟然能避开本殿一击,你叫什么名字?”伯副殿主的缓缓开口。 铁木合扔掉了金色的盾牌,他心中一阵惊恐。 方才,如果不是他躲得快,只怕就被那血线击中了。 不能想象,只要被那血线击中,哪怕只是擦破一点皮,只怕都会被其内蕴含的滔天血气侵腐蚀得尸骨无存。 血神殿的副殿主,金丹大修的实力,果真是恐怖啊。 “小子,铁木合。”铁木合缓缓开口道。 “原来是铁家的小子,铁木黎是你哥吧,看来,今天这件事,确实是你铁家所为了。”伯副殿主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傻子,你干什么。”一旁的乌拉也是吓了一大跳,拽住铁木合道:“你帮她挡什么,不要命了?”乌拉怒道。 “乌拉,我不能看着兀怀玉死在我的眼前。”铁木合道。 “你,你是不是跟她有一腿?”乌拉怒道。 “乌拉,你说什么呢?我救兀怀玉,只是因为铁家需要兀家,你别胡思乱想。”铁木合无奈道。 乌拉看了看铁木合,又看了看兀怀玉,脸色不是很好看,很显然,对于铁木合这个回答,她并不是很满意。 “铁二哥,谢谢了。”兀怀玉心有余悸,缓缓道。 “不用客气,希望,我们铁兀两家可以摒弃前嫌,共图大事。”铁木合缓缓道。 “自然,现如今,我兀家自然不会再屈服与血神殿的淫威。”兀怀玉神色一凝道。 “老贼,刚才你攻我一次,也让我还你一击。” “动手。”兀怀玉一声令下。 大阵中,兀家筑基修士体内血元涌动。 大阵表面波光流转,顿时道道血线铺天盖地射向了伯副殿主。 “哼,华而不实,难等大雅之堂。”伯副殿主,立于半空,动也不动,任凭那些血线射来。 漫天的血线,交织了一张血色的帷幕,将伯副殿主包裹了起来。 忽然间,一阵强横的血元波动自伯副殿主所在传来。 一道血色的光芒从血色的帷幕刺出,紧接着围绕血色的帷幕转了一圈。 砰! 一声巨响。 血色帷幕顿时被切开,炸了漫天的血色光点。 这凝聚了兀家数十修士,以及大阵力量的封印之术,瞬间被伯副殿主破开。 此时伯副殿主手中持着紫色的葫芦,葫芦嘴吐出一道血刃,很显然,方才他便是用这血刃,破开了这一击。 “兄弟姐妹们,今天若是不嫩杀死这个老贼,死得就是我们。”兀怀玉大吼道。 “为了我们的儿女,为东州的将来,兄弟姐妹们,共同诛杀老贼。”兀怀玉一声落下。 乌拉、博尔雅、苏图三人也同时道:“诛杀老贼。” 三人声音落下,整个大阵都运转了起来。 大阵周遭血光涌动,顿时五光十色的光芒浮现了出来。 百余筑基修士同时祭出了图腾,那浩瀚的血力稍微一波动,便将整个血脉殿的大殿,震得崩塌了。 四周墙壁上的符纹顿时寸寸碎裂,炸出了一连串的火花。 整个血脉殿倾塌了下来,血色的大阵显露在苍天之下,大地之上。 “动手。” 兀怀玉一声落下,漫天的光雨朝着半空中的伯副殿主激射而去。 伯副殿主,轻哼一声。 “米粒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 他将掌中紫色葫芦祭出,双手掐着印决,一道道血光融入到紫色葫芦当中。 顿时紫色葫芦当中吐出道道的血气。 这些血气化作了一道血色光罩,将伯副殿主与其身后的数十血脉殿的血卫包裹了起来。 百余筑基修士,释放数不清的攻击。 那些攻击,仿若一阵流星雨,砸在了那血色的光罩上。 光罩被砸出了点点的光晕与涟漪,不过那些攻击射入到里面,顿如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阵光雨持续了只有两息的时间,但却是百余修士的攻击。 这样的攻击下,按理说,即便对方是一个金丹大修,多少也该有些狼狈吧! 大阵中,百余修士齐齐看向血色的光罩。 便见,此时光罩缓缓散去,里面伯副殿主与数十血卫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怎么可能?”一众修士神色大骇。 那可是一百多筑基修士同时出手,怎么可能连半点伤害都造不成,难道,金丹大修士竟是如此恐怖么? 那岂不是说,他一个人,就能将这里所有修士都屠杀得干干净净? 众人直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涌上天灵,脊背一发凉,毛骨悚然。 “哈哈,伯副殿主可是金丹期的大修士,你们这些筑基期的修士,即便是人数再多,如何能是副殿主的对手。”萨宝库大笑着。 他的目光充满了怨毒之色,这些人杀了他最喜爱的儿子,杀了萨家最有希望成就金丹大道的瑶儿,这笔账,一定要好好清算。 “尔等既然存心找死,那老夫便送你们一程。”伯副殿主脸色难看。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已不能再做出任何的退让。 只是,若杀了这些人,定会引出他们背后的那些人,这才是打麻烦。 不过眼下,他被逼得,不得不动手杀了这些人。 伯副殿主,轻轻一拍紫色葫芦,四周的血气开始快速收入到紫色葫芦中。 这紫色葫芦乃是伯副殿主的本命法宝,乃是其用精血凝练而成,有着巨大的威能。 只是这法宝,却有一个极大的缺陷,那就是每祭出一次,必须要重新将血气收回。 血色快速收入到紫色葫芦当中,可便在此时,他忽然心神一凛,一种极度的危险涌上心头。 然此时他的血气尚未收入到紫色葫芦当中,血气难以再次祭出,他只能凝出骨甲,防御那不知从何而起的危险。 电光火时间,便见漫天的流光从天际落了下来,每一道都锁定了伯副殿主。 伯副殿主,周身血气翻涌,骨甲凝出,将他整个人包裹在血色的骨甲之中,同时体内的护甲也被激发。 轰! 一道流光击射在伯副殿主的骨甲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紧跟着,第二道,第三道,数不清的流光击在那血色的骨甲上。 伯副殿主双臂挡在胸前,身体蜷缩了起来,一双眼眸凝望着天空。 天空之中,漫天的流光,晃花了他的双眼。 那道道的流光,都蕴含着磅礴的血气,他的灵识分辨不出,敌人到底在何处。 “散开!”伯副殿主大喝一声,其身后的数十血卫纷纷退去。 铁木合等人,也纷纷离开此处,唯恐被波及到。 而在那数不清的光雨之下,五道人影藏在流光之中,身子快速坠落下来。 这是五名老者。 五名老者的五只手臂贴在了一起,雄浑的力量与五人手掌中凝聚。 一道细若游丝,泛着五色光芒的流光,在六只手掌中凝聚。 “去!”五人同时低喝一声,那细若游丝的光芒,参杂在漫天的光雨之中,扑向了伯副殿主。 释放出这一击,五名老者的脸色微微有些苍伯,很显然,方才凝出那一丝五色细若游丝的流光,让五人消耗不小。 这是一道合击之术,一五行阵为基本,凝练出的“五行灭”。 五行灭中蕴含着最基础的五行之力,由五名假丹境的高手施展,其威力比金丹大修的全力一击,只强不弱。 假丹境,是凝结了假丹。 所谓假丹与金丹不同。 世上修士,能够度过三九雷劫的少之又少,不过人类修士却另辟蹊径,找到了一种,可以假死躲避雷劫的方式。 一些筑基大圆满的修士,渡雷劫时,如果觉得自己实在扛不住,如果服下一颗极其珍稀的化灵丹,便可陷入一种假死的状态。 进入这种状态后,具有一定的几率被雷劫判定为渡劫人已死在雷劫之下,从而保全性命。 由于其经历了雷劫,体内真元仍可凝结成丹,不过由于被雷劫洗伐不够,真元斑驳,凝结的丹,非是五邪不侵的金丹,而是有着极大瑕疵的假丹。 假丹境的修士,这辈子无法只能困在假丹境,绝无再晋升的可能。 不过,即便如此,在自知渡不过雷劫时,大半的修士,如果有机会,还是选择尝试一下成为一名假丹期的修士。 假丹修士虽然不如金丹修士,但相差也没有筑基修士与金丹修士那么离谱。 更何况,此时无名假丹修士以合击之术凝的一击,即便是金丹大修也不敢等闲视之。 伯副殿主,终于察觉到了漫天流光中,那细若游丝的五色流光。 那发丝粗细的五色流光如同一条最为灵活的游鱼,在虚空中肆意穿梭,留下一圈圈的涟漪。 伯副殿主瞳孔骤缩,那种强横的危机感,从脚底直涌入天灵盖。 周身血气剧烈翻涌起来,在他身前,凝成一个血色的护罩,同时血气注入骨甲注入道骨甲与护体宝甲之中。 同时,他拼尽全力将血气收入紫色葫芦,只求在那五色流光击到自己体内时,将这血气完全收入紫色葫芦当中,然后护住自己。 几乎瞬间,那细弱游丝的五色流光到了伯副殿主的身前,击中了血色的光罩。 咚! 一声巨响,犹若重锤擂鼓,发出阵耳的声响。 细弱游丝的五色流光尖端变成了伯色,如锋锐的银针的针尖,瞬间刺破了血色的光罩。 血色的光罩就好像是琉璃支撑的一般,被刺穿,顿时浮现了道道裂纹,随后砰的一声,碎裂了。 五色流光破了血色光罩后,击在了那骨甲上。 血色的骨甲如同一块血色的美玉,坚韧而富有光泽。 不过在被五色流光击中后,这美玉般的骨甲顿时出现了裂纹。 咔嚓嚓! 骨甲顿时碎裂。 伯副殿主脸色大骇,到底是什么人偷袭自己。 这道攻击,怎如此强悍。 “快点,再快点。”伯副殿主脸色浮现了惊怒之色,眼睁睁看着那五色流光,刺中他的护体宝甲。 护体宝甲没有支撑片刻,便也出现裂纹,化作片片碎片。 伯副殿主瞳孔骤缩,那五色流光刺中了他的皮肤。 在那瞬间,一滴鲜血溢出,随后胸口被击出了一个碗口大的伤口。 啊! 伯副殿主发出了一声惨嚎,在这强横的一击之下,身影被撞得倒退了出去,狠狠砸在了地面。 轰隆一声巨响,整个血脉殿都剧烈颤抖起来。 地面颤抖,众人身影也跟着剧烈摇晃了起来。 众人面色骇然,看向天空,漫天的流光,紧随着伯副殿主的身体射了过去。 轰隆隆! 阵阵巨响传来,伯副殿主所在,顿时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随着流光不断落下,深坑逐渐扩大,里面的伯副殿主,生死不知。 “副殿主。”数十血卫发出了一声惊呼,却不敢冲过去。 这突然的变故,看得乌拉、兀怀玉、博尔雅、苏图等人一惊,随后众人脸上都浮现了喜色。 那个伯副殿主,那个强横的金丹大修,那个将他们百余修士的攻击视作无物的强者,竟然被突如其来的一击击中,发出了惨嚎声。 众人看着那还在扩大的深坑,眼中闪着亮芒。 这攻击,比方才伯副殿主的一击强大太多了。 这一击,想必也是金丹期修士才能发出的吧。 会是谁呢? 难道是铁家的老祖,或者铁木黎亲自出手,还是其他几家也有一个隐藏的老怪物,此时出手了。 萨宝库身形一阵踉跄,他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远处的巨大大坑, 伯副殿主竟然被偷袭,竟然被击中了? 是大修,一定是金丹大修,好啊,东州这些人真是反了,反了,竟然偷袭血神殿的副殿主。 伯副殿主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第四百六十八章 假丹 “呵呵,想当年,这伯老鬼渡过雷劫,凝结金丹,成为血神殿的副殿主,是多么不可一世,只怕他如何也想不到,今天会落得如此下场吧。”天空中,五名老者中,穿着玄袍的老者笑道。 玄袍老者脚下踩一柄骨剑,他虽然是假丹境界,不过仍不能御空而行,需要借助外物。 玄袍老者,满头银发垂落在胸前后背,一张面庞虽然有些苍伯,不消片刻,便已恢复如初,微微发红,莹润光泽,想来保养有术,满头的银发垂落在胸前肩头后背,一双眼眸闪着明亮的光芒,一边朝着下方看去,一边轻轻捋着胸前的二尺长髯。 看到这老者,铁木合吃惊道:“二爷爷?” 玄袍老者闻声看向了铁木合的方向,但见铁木合浑身仿佛镀了一层金色,身躯也高高拔起,显得十分魁梧高大,周身散发着一种雄浑的气息。 玄袍老者狠狠瞪了一眼铁木合,骂道:“臭小子,竟然敢硬接金丹大修的攻击,不想要命了么?” 玄袍老者身旁,一名穿着红袍的老者呵呵笑道:“铁兄,这自古是英雄难过没人关,我那孙侄女虽说也是嫁了人,不过那个男子早就去世了,现在嘛,我那孙侄女也是孤身一人。” “男人嘛,有个三妻四妾也是常事,我那孙侄女虽说嫁过人,但我东人又不似大曌人那么迂腐,我们东州人向来豪放,依着我的意思,不如就让我那孙侄儿嫁给你那个臭小子吧!” “这,还得看孩子们的意思吧,毕竟若是硬撮合,孩子们怕是要反感。” “铁兄,刚才你也看到了,那小子为了救我的孙侄女,便是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了,如果说,他们之间没有半点感情,我可是不信。” 红袍老者这话音落下,乌拉狠狠瞪着铁木合,铁木合脸色一苦,这两个老混蛋,胡乱说什么呢? “乌拉,你听我说,你要相信我……。” “呵呵,铁木合,行啊,英雄救美啊,这一招,你听熟练的嘛!” “乌拉,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不要停那个两个老头子胡乱说。” 这时,兀怀玉眉头也高高皱起,她已身为人母,而且是兀家的名义上的家主,怎么能跟别人二女共侍一夫。 兀怀玉眉头冷哼一声:“老头子,你要是再乱说,信不信,我拔光你的胡子?” 红袍老者闻言嘴角一抽,呵呵笑道:“孙侄女,爷爷我就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呵呵呵。” “咳……好了,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我们虽然偷袭成功,但伯言图毕竟是渡过了三九雷劫的金丹大修士,我们不可等闲视之。”五个老者中,一名穿着水蓝色服饰的老者缓缓开口。 老者的身体状况要比玄袍老者与红袍老者差上一些。 老者的脸色仍旧十分苍白,而且眉宇间隐隐有着黑气缭绕,目光也显得很是黯淡,很显然,此人不是受过重伤,便是生命快要走到尽头。 “二哥,你这身体……。”玄袍老者关心道。 “不打紧,都不要放松警惕。” 穿着水蓝色袍服的老者话音刚落,地面大坑中陡然散出一道强横的血力波动。 一旁的一名穿着土黄色的袍服的老者眉头高高皱起,缓缓道:“不愧为血神殿的副殿主,金丹境的大修士,我们五人以合击之术,联手偷袭,竟然也没能让他殒命。” 此人乃是苏家的假丹境的强者。 暗地里,苏家早已与铁家联合在了一起。 苏家、兀家,铁家、乌家五名假丹境的强者,早已暗中开始修炼这五行融合术,就是为了今天做准备。 乌家假丹境强者穿着一身青色服饰,他神色十分凝重,缓缓道:“这个伯言图不容易对付,大家小心些。” 五名老者此刻凝神注视着地面的深坑,没有轻举妄动。 他们对血神殿的三大副殿主,都有着了解。 伯言图,是三大副殿主中最年轻的一个,当年,他们与伯言图也是同辈。 伯言图,乃是当年东州一等一的天才人物。 后加入血神殿,凝聚成了金丹,成为了金丹境的大修士,成为了血神殿的副殿主。 可以说,在整个东州,他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不过,伯言图醉心于修行,对权势却没有太多的兴趣。 也正是因此,其修为也是极为精纯深厚。 如是没有之前百余筑基修士损耗了他不少的血力,他们五人即便出手偷袭,只怕也难建功勋。 不过,事实就是事实,这一次他们偷袭成功,即便没有将之杀死,至少也该让其金丹出现裂纹了吧。 五人凝神视之,便见下方大坑中,一朵红云冲天而起。 在与五人平行的高度,停了下来。 血色的红云微微散开,露出了一道人影,正是伯言图。 此时伯言图显得有些狼狈,胸口处有着一个深深的血洞,直接将其胸口洞穿了。 若是换成筑基期的修士,只怕早已死了,不过金丹大修,尤其是这种炼体的金丹大修,气血旺盛,肉体再生能力极强。 是以这伤看着恐怖,但是对于炼体的金丹大修来说,却算不上什么。 对于炼体的金丹大修来说,只要金丹不毁,这些伤势不过就是皮外伤。 五名假丹境的凝视着伯言图,忽然五人的脸色一阵难看,但见伯言图掌中持着紫色的葫芦。 紫色葫芦一吐,将一颗圆润金光灿灿的拇指肚大小的丹吐了出来。 伯言图张口吞下,其胸口、腹部的伤势快速恢复着,眼中的光彩再度明亮了起来。 五人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好你个伯言图,想不到你竟如此奸诈,竟然将金丹藏在了这法宝当中。”玄袍老者脸色难看道。 “哈哈哈,想不到昔年故人,今日却联手偷袭于我,竟然还说我奸诈。” “两个姓铁的,一个姓苏的,一个姓兀的,还有一个姓乌的,也罢,当年扰饶过了你们,今天,就让我送你们去长生天吧。”伯言图话音落下,他猛地一拍紫葫芦,紫葫芦当中顿时吐出一道道红色的血刃。 这一道道血刃从紫色葫芦中吐出,化作一道血色的长河,扑向了五人中修为最强,身着水蓝色袍子的铁姓老者。 “五行融合阵。”水蓝袍服的老者轻哼一声,五人顿时激起了图腾之力。 五色的光芒流转着,在五人身前凝成了一个巨大的转盘,抵挡着血刃的攻击。 伯言图被缠住,这边兀怀玉再度将萨家的人推到了萨宝库的面前,逼着萨宝库放人。 萨宝库眼中尽是疯狂意,掐了一个印决,随着一道道印决射入血神塔中,血神塔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道道血光从血神塔里面射出。 这些血光落到地面,顿时浮现出一道道的人影。 “咦!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正在猎杀血妖么?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个东州少年一时摸不着头脑。 “啊……。”人影中,一个东州少年大吼着,“不要吃我啊……!”他双手胡乱的挥动着,口中拼命地喊着。 可是喊了好一会,他仍没有感觉到疼痛,而且那血妖的气息似乎已消失了,过了一会,他小心睁开眼,却发现这里好多人。 “爹?”另外一个东州少女,从血神塔中出来,一眼就认出眼前的一个男子。 这个男子正是兀家筑基期的修士,看到自己的女儿出来,神色一阵激动。 “女儿,你没事吧?”兀家筑基修士激动地道。 “爹,这是哪里?我不是在血神塔中修炼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怎么连怀玉家主也在?”女孩小声的说。 “好了,女儿,现在什么都别问,快去宗家找你娘,记着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好好在家里待着千万不要乱走。” “爹,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女孩心中隐隐有着不安的感觉。 “不要问,不要乱走,记住爹的话。” “好。”女孩乖巧地道,然后匆匆离去。 血神塔共有九层,萨宝库放人,也要一层一层的放。 第一层的东州修者是最少的,同时开放第一层,也是最安全的。 越往上,需要的血力越是强大,同时也会让血神塔变得越发的不稳定。 不过,即便是第一层,萨宝库开放起来,此时也有些吃力。 他休息了片刻,继续开始开启第二层的血神塔。 此时在第二层血神塔中,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口。 这个洞口射出数百道血光,没一道血光都射中一名东州的修炼者。 血光将这些修炼者包裹起来,然后快速射向天空的巨大洞口,下一刻,这数百年轻的修炼者,已出现在血神塔外,东州血脉殿之中。 此时兀怀玉等人组织着人手,让这些东州年轻一辈的人都放了出去。 开启第二层消耗了萨宝库不少的血力,加上之前损耗太多血力,他开始大口喘息着。 不过他眼中更加的疯狂起来,开始打开血神塔第三层的通道。 血神塔外一天,相当于血神塔内许多个昼夜。 往往血神塔外几息的时间,就是血神塔内的几个时辰,甚至几天。 血神塔内没一层的时间流速也是不同的。 越往上,时间的流速会更快一些。 此时在血神塔的第六层,薛鹏在那血线的指引下,来到了一处巨大的土黄色山脚。 抬头望去,这山足有千丈高,山上都是黄色的土壤,其上长着一株株的古木。 血色的丝线在山脚停了下来,在这里他不断的盘旋着,围绕着山体转了一圈,那样子,很想再度靠近,可是似乎它又惧怕着什么,又不敢靠近。 “这里有古怪。”薛鹏缓缓开口。 “老青,你说这血线到底为什么会带我来这里?”薛鹏问道。 “不是血线为什么带你来,而是那个血衣人为什么要让你来这里,人类,我看这里八成不会有好事,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青蛟化作一条丈许长短的青蛟,四爪抓着虚空,在薛鹏的周围游走着。 这些时日,青蛟吸收了大量的木元,身体的青焰越发的浓郁,威势也越来越强了。 随着妖魂慢慢地壮大,他开始尝试以青焰凝聚鳞片。 他将身体缩小,就是开始尝试从小的鳞片缩小,这样消耗的火元会小些,且更容易控制。 等到他妖魂再壮大一些时,再尝试完全展现本体,凝结鳞片。 现在,在青蛟的尾巴出,已有着一片片青色的鳞片开始凝结。 这都是他以青焰凝成的,其内蕴含着磅礴的火元。 青蛟晃了晃头颅,竖起的眼眶内青焰跳跃了两下,凝视着前方的山体又道:“我也觉得很古怪,这个山,似乎跟其他的山有些不同。” “哦?”薛鹏摸了摸下巴,他眼中青光闪烁,窥天眼运转了起来。 在窥天眼中,在他眼前,有个一个巨大的光罩笼罩这个山体。 “禁制?”薛鹏眼中浮现了一了然,怪不得这个血线难以进入,原来是有着禁制。 只是,为什么会有禁制隔绝,难道,山体里面有宝物? 薛鹏眼底一热,他以窥天眼细细查找了起来。 在窥天眼中,他很快找到了禁制的破绽。 这禁制是一道有着防御、致幻的作用,不过在薛鹏的窥天中,却没有什么作用。 薛鹏扫了一眼,便在山脚处发现了阵基。 那是极快墨色的黑玉,上面雕刻着道道符纹。 这种阵法破起来十分容易,只要毁掉阵基便可。 但对于其他人来说,便是想要找到这阵基却是难如登天。 即便是一些破阵的高手,没有个几年的时间,只怕也是寻找不到。 薛鹏走到阵基附近,体内的灵力快速运转起来,掌中骨剑浮现,狠狠刺向了阵基。 阵基也有着守护,破坏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薛鹏骨剑一落下,顿时一道白光激射而来,将薛鹏的骨剑击开。 “什么人,胆敢破坏大阵?”一个雄浑的声音响起。 话音落下,薛鹏眼前的空间泛起了一阵涟漪,随后便见一个赤着膀子的男子走了出来。 男子看去二十上下,身高九尺,浑身上下都是结实的肌肉。 微微一动,浑身筋肉都跟着攒动着。 男子长发编成了一个个细小的小辫子,随意散着,一张方脸孔,大眼睛,粗眉毛,高鼻梁,厚厚的嘴唇。 男子肩膀上扛着一支大戟,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薛鹏,时而还看看薛鹏身旁的青蛟。 男子的神色十分凝重,很显然,对于眼前的一人一蛟龙,他已感觉到,其实力不弱。 薛鹏看了看眼前的汉子,心中微微惊讶,这个人的血力之雄浑,更在那苏勒之上。 薛鹏抱了抱拳,开口道:“我要入这山中,不知阁下可否行个方便?” “可有令牌?”这东州人问道。 “要什么令牌?”薛鹏问道。 “那就是没有,你胆敢擅自攻击守护大阵,本来我应该追究你的责任,不过看你也是新来此地,我也不想为难你,快快里去吧。”男子缓缓道。 便在此时,血线忽然忽动了。 没有听薛鹏的控制,直接冲向了东州男子。 东州男子一惊,掌中大戟轰向了血线。 然血线轻易绕开大戟,击在了男子的胸口。 但几乎同时,男子胸口浮现了一层土黄的光晕。 那血线碰到这光晕,表面顿时浮现道道土黄色的纹路。 血线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顿时坠落地面,最后,被瓦解,消失得无影无踪。 东州男子脸色有些难看,还道是薛鹏出手,当下一戟朝着薛鹏劈砍下来。 大戟上附着着土黄的光芒,朝着薛鹏的头颅砍了下来,若是劈中,薛鹏直接就要被劈成两半。 薛鹏暗自恼怒,这个血线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忽然出手。 薛鹏持着骨剑,挡住这大戟。 当! 一声巨响,骨剑与大戟对撞到了一起。 薛鹏身形倒退了一步,而那东州修者蹬蹬蹬倒退了三步。 两人实力高下立判。 “这位兄台,你听我说。”薛鹏的话音刚刚想起,忽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便见他的骨剑被土黄色的光侵蚀了,上面浮现道道土黄色的纹路,随后他的骨剑开始被分解掉了。 这道土黄的光,正快速朝着他的手臂延伸。 薛鹏一惊,急忙扔掉了骨剑。 再抬头时,薛鹏的脸上浮现怒道:“兄台,你我初次见面为何下次毒手?” 东州男子冷哼道:“少说废话,如果想进入,就先杀了我。” 话音落下,东州男子挥动大戟朝着薛鹏攻杀过来。 “老青。”薛鹏喊了一声。 吼! 青蛟一脸的不情愿,张口一口青焰就吐向了东州男子。 炽热的青焰威力极为恐怖,东州男子脸色一变,身形快速后退,没入到了大阵之中。 下一刻,青焰攻击到大阵上,大阵一阵氤氲,青焰对其无半点伤害。 “老青,攻击你左边的那片黑色土地。”薛鹏的声音再度响起。 青蛟没有半点迟疑,张口便是滔天的青焰,吐向了那漆黑的地面。 下一刻,漆黑的地面上浮现了土黄色的光芒。 青色的火焰与土黄的光芒交锋。 土黄色的光芒虽稍显微弱,但是却不甚惧怕青焰。 青焰被挡了下来,不过土黄色光晕终究是太过虚弱,逐渐黯淡了下去。 交锋过后,东州男子的身影再度浮现。 东州男子脸色难看道:“看你就不像是东州人,你应该就是那个大曌人吧,看来传闻不错,你就是为了封印而来。” 说道这儿,东州男子忽然深吸了一口气。 便见东州男子的胸口高高鼓起,腮帮子都涨了起来。 薛鹏见状向后退去,青蛟也退了开来,等待着东州男子的攻击。 哇啊……! 一声吼声从东州男子的胸膛激荡而出。 其声极为雄浑浩荡,远远荡漾开来,震得薛鹏的耳膜微微有些刺痛。 “音功么?”薛鹏眉头微微皱起。 如果这是音功,效果未免太差了一点。 只是让他的耳膜微微发痛,却连轻伤他都做不到。 这肯定不是什么音功,目的肯定不是为了攻击自己,可那又会是什么? 薛鹏神色不敢放松,这种让人不知目的的行动,往往都是最具有杀伤力的。 一声吼完,东州男子冷笑一声:“想毁血神塔的根基,你是痴心妄想。” 东州男子周身沐浴起了土黄的光芒,手持着大戟,仿佛一尊战神。 薛鹏对那土黄色的光晕十分畏惧,若是被那土黄的光沾染,他怕自己的身体都会被瓦解掉。 东州男子二话不说,抡起大戟,朝着薛鹏就轰了过来。 砰! 薛鹏躲闪两次,终于躲不开,不得不硬拼了一记。 掌中骨剑再度化作一团骨灰,洒落地面,薛鹏的身子高高跃起,向后退去。 “在没有想到破解的方法时,他不能贸然出手。” 此刻薛鹏比之前要警惕许多,有了退意。 可就在此时,他脸色忽然一变,猛地抬头望去。 便见天空之中,漫天的土黄的流光已将他所有的退路遮住。 半空之中,几道人影显现。 原来,那一声吼,是在呼唤同伴。 “哈哈哈,大曌人,我看你这次怎么跑?”此时东州男子大笑一声,挥舞着大戟冲过来。 薛鹏祭出了王甲。 砰! 砰砰砰! 一道道土黄的流光击在王甲上,发出阵阵轰鸣声。 王甲对土黄色的光有着一定的克制作用,不过仍被土黄色的光芒快速侵蚀成骨灰。 薛鹏心中大凛,体内的火元、金元、木元疯狂涌入王甲。 而在他体内的木元涌入王甲时,他忽然发现,王甲的抵抗力大大增强。 薛鹏大喜,让大傻、二傻、三傻同时帮忙,抵挡着土黄色的光芒。 终于一阵土黄的光雨落下后,薛鹏的王甲虽然坑坑洼洼,但终究是挡了下来。 此时东州男子的大戟却已攻到,薛鹏眼神一凝,挥动骨剑,荡开了东州男子的这一击杀,同时木元流转,四季剑术中的春雨无声使将出来。 一片绿光射向了东州男子的胸口,东州男子躲闪不及,被这光点击在胸口。 第四百六十九章 剑芒 东州男子脸色微微一变,体表土黄色光芒大盛,一套骨甲罩在身上。 密密麻麻的绿色光点击在骨甲上,顿时长出了一株株脆嫩的绿芽。 东州男子见状化长为刀,切掉了绿芽。 但绿芽根已入了骨甲之中,虽被切断主杆,但其根却没有损伤。 木克土,绿芽快速吸收着土元,开始疯长着。 转眼间,绿色的枝丫长成一株株数尺的小树,其根本开始刺穿了东州男子的骨甲,朝着他的肉体胸口蔓延去。 吼! 东州男子惊呼一声,周身血力一震,将骨甲震开,身形急速跳开,与薛鹏拉开了距离。 此时半空中,三道人影已经落了下来,将薛鹏团团围在中央。 在薛鹏身后,是一个年轻的东州女子。 女子身穿着火红的兽皮,也不知道是什么蛮兽的皮。 不过其皮看去光滑而坚韧,上面绘刻着道道的纹路,很显然,这并非是一件普通的兽皮衣,倒是与大曌的制作的灵衣有些类似。 东州女子身高七尺有余,与薛鹏身高相差不多,一双杏眼紧紧地盯着薛鹏。 鼻翼微微开合着,吐纳着气息,微薄光滑,鲜艳欲滴的嘴唇缓缓开启:“这个人,应该就是那个大曌人,十分狡猾,实力也不俗,大家要十分小心。” 在薛鹏右侧,则是一个穿着牛皮兽皮裙的男子。 男子身材只比女子略高一些,身材瘦削,一双眼睛里闪烁着黝黑的光芒。 此刻他也正看着薛鹏,不过神情中却远没有女子凝重,显得有随意。 男子发丝是红色的,随着他体内的血元流动,他的短发如柔顺的水草一般缓缓的摆动着。 男子嘴角微微翘起:“不就是一个大曌人么,大曌的兵士我不知杀了多少,用得着如此抬举他么?” “你们谁都不要插手,这个大曌人就交给我了,看我如何拿他。”红发男子高声道。 “兀树,你虽然是东州的强者,但我们听说,这个大曌人,便是铁琴都奈何他不得。” “最后,铁琴召集了苏勒、铁言、铁真兄妹,都未能将其拿下,反而伤了苏勒、铁言,逼得铁琴不得不提前渡雷劫,此人决不可小觑。”在薛鹏左边,一个穿着黑色犀牛皮衣女子沉声道。 这女子看去年纪也不甚大,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 与大半的东州女人不同,这女子的面容很是白皙,比大曌人还要白上一些。 不过与大曌人不同的是,她的皮肤看去格外的紧致。 这种紧致,乃是经过的练皮的效果。 仅是从外表看,女子的皮很显然炼得已超过了大成,可能与薛鹏的不死皮比肩。 女子左掌握着一把弓,右手放在背后的箭篓里,随时都可能会抽出长箭,朝着薛鹏射去。 被四人团团围住,薛鹏不敢大意,凝神以对。 薛鹏头顶,凝缩到一丈长的青蛟低吼了一声,随后与薛鹏传音道:“人类,这些人不简单,我们还是离开吧。” 薛鹏想了一会,最后道:“如果这次离开,只怕他们就会有了防备,下次再来,只怕想要进入,更加艰难。” “人类,你可不要上了那血衣人的当,你不是提升实力嘛,在这里,刚好让那三傻去给你抓血妖,把你的土元篇凝练出来,然后再进入第七层,对不对。” “话说是这么说,只是,我距离此处近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想进入,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召唤我,我从没有过这种感觉,这次,我一定要进去看个究竟,这山内到底有什么。” 青蛟与薛鹏交谈时,兀树已上前一步道:“都不必多说了,这个大曌人交给我,那条臭虫,就劳烦几位了。” 兀树双手环在胸口,打量了薛鹏几眼。 但见薛鹏年纪很轻很轻,一头的长发以青冠束住,掌中持着一柄骨剑,身体表面呈金色,仿佛擦了一层金粉。 兀树揉了揉拳头,看着薛鹏笑道:“看来,跟传说中的一般,你修炼的是不灭金身吧?” 薛鹏缓缓道:“极为,我没有与你们争斗的意思。” 兀树闻言哈哈大笑道:“大曌人,此时说这话莫非是想讨饶?” “不过,晚了,你已是整个东州的敌人了。” 薛鹏皱眉道:“整个东州的敌人,这位朋友,我有哪点做出了对不起你东州的事?” “这……你重伤苏勒,害得铁琴妹子不得不提前渡雷劫。”兀树其实只是听苏勒薛鹏乃是东州的心腹大患,必须要除之,至于为什么,他却没有细问,杀一个大曌人,还需要有太多的理由么。 “那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何会伤那苏勒,还有那铁琴为何又会提前渡雷劫?”薛鹏压着心中的怒意,问道。 “这,我何必知道那么多,只一条,你是大曌人,胆敢偷学我东州的炼体之术,还是不灭金身这种不传的秘术,你就必须死。”兀树周身腾起了火红的烈焰。 炽热的高温顿时传来,四周的草木水分被蒸发、打卷、发黑,最后轰的一下燃了起来。 兀树握紧了拳头,根本不给薛鹏分辨的机会,朝着薛鹏一拳就轰了下来。 薛鹏怒目圆睁,这些东州的蛮子,实在是太不讲道理了。 三头六臂的神通于体内运转了起来,不灭金身催动道极致,薛鹏的周身浮现金色的光芒,整个人拔高了一头。 薛鹏化身怒目而是,状若怒目金刚。 大口中吞吐着金色的光雾,刘条手臂上都包裹着金色的光芒。 这是这段时间,薛鹏第一次全力催动这两种强大的力量。 轰! 薛鹏金色的拳头与兀树包裹着火焰的拳头轰在了一起。 刹那间,金光四射,火焰乱飞。 只一击,兀树只觉一股无比恐怖的力量,导入体内。 他整个人的身形顿时倒飞了出去。 而薛鹏,只是微微退了一步。 “不愧是不灭金身,还没有参悟图腾,便有如此恐怖的力量。”那东州男子见状大喝道:“兀兄,我来帮你。” “都不准过来。”此时兀树大喝一声。 他的脸色一阵铁青,含怒道:“不过区区一个大曌人而已,方才是我大意了,我只用了三成的力量,接下来,我要用五成的力量。” 兀树嘶吼一声,含怒道:“大曌人,接下来我要用五成的力量了。” 薛鹏闻言嗤笑一声道:“你还是直接用出十成的力量吧,否则,你将不会有用处全力的一击。” 兀树闻言陡然发出一声大笑:“好个不知死活的大曌人,今天,就让你死在我的图腾之下。” 兀树话音刚落,他身上的火焰陡然变成深红色,周身的兽皮裙瞬间被烧得干干净净。 他的后背上显现出一只深红色大鸟的图纹,图纹闪烁着红光。 随着血力不断注入其中,兀树的力量快速攀升了起来。 同时,他的血肉也开始变化,开始与背后的图腾融为一体。 血气包裹了他的全身,在薛鹏的面前一个巨大的火球凝成。 轰! 火球里面传来一声闷响,紧跟着,这火球开始快速变大,转眼成直径十丈的巨大火球。 便见这火球朝着薛鹏的方向快速滚了过来。 薛鹏双眸微凝,掌中凝出一支骨枪。 骨枪上成灰白色,其上有着金色的纹路。 随着血力注入其中,骨枪快速变大,最后骨枪足有二十丈大小,水桶粗细。 两条化身的手臂也变得极为粗大,紧紧握住这骨枪枪柄。 另外两条化身的手臂,深入地底,双足牢牢抓住地面。 薛鹏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发力。 地面猛地塌陷了下去,一股强大的力量有双足导入腰间。 腰部发力,化身两条巨大的手臂甩去,强大的力量导入这巨大骨枪的枪尖。 轰! 一声巨响,骨枪狠狠抽在了这火球之上。 砰! 又是一声闷响,那火球瞬间便被出抽破了,化作了漫天的火雨。 薛鹏微微凝眸,他不觉得,这一击就能将兀树击溃。 果然,火光一闪,一道长达十五丈的火焰巨蛇顺着二十丈的长枪快速游了过来。 薛鹏猛地一甩骨枪,却没有将火焰巨蛇甩开。 薛鹏微微皱起了眉头,将整个骨枪都抛了出去。 那火焰巨蛇,朝着薛鹏的方向就冲了过来。 薛鹏心里冷笑,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铁蛋!”薛鹏怒吼一声。 不灭金身运转,在体内开出了一个洞天,大傻叼着铁蛋从薛鹏的胸口飞了出来,撞向了那火焰巨蛇。 不远处,正在与三名东州人激战的青蛟见状冷笑道:“真是倒霉的家伙,修炼什么图腾不好,偏偏是火属的,嘿嘿。” 大傻很怕火,看到那火蛇扑来时,吓得就往后躲。 不过他没忘记,将铁蛋仍出去。 这个满是裂纹的铁球,撞向了火焰巨蛇。 不过这火焰巨蛇却丝毫没有将铁蛋放在眼中,张嘴一口将铁蛋吞下,想要将这铁蛋给生生融化了。 不远处的老青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 这个愚蠢的东州人啊,看着很愚蠢,没想到,实际上更愚蠢,竟然将那玩意吞了下去,他的小命算是玩完了。 火蛇刚刚将铁蛋吞下去,随后朝着薛鹏就扑了过来。 薛鹏微微凝眸,灵念传出:“铁蛋,吃饭了。” 薛鹏的声音落下,便见铁蛋裂缝内露出了丝丝缕缕的水汽,紧跟着便见四周的火焰开始快速朝着缝隙涌去。 吼! 火焰巨蛇口中发出了一声嘶吼。 便见滔滔的赤红火焰快速朝着铁蛋体内涌去。 转眼间,那十几丈的火焰巨蛇此时只剩下数丈左右。 火焰中,一道人影猛地蹿了出来,正是一头火红短发的兀树。 兀树脸色极其苍白,体内气血剧烈地翻涌着。 他强行催动尚不完全的图腾,施展图腾之力,凝聚出这火焰长蛇,去不曾想到,本想凭借图腾之力,彻底将这个大曌人烧成灰烬。 可是却不曾想,这个大曌人祭出这么个东西,竟然能够吸收他的火元。 “兀兄,你怎么样?”这时,镇守此地的阵基的东州男子急忙扑到兀树身旁,将兀树护住,防止薛鹏趁机扑过来。 “不碍事,只是消耗了太多的血力。”兀树脸色难看,恶狠狠看向薛鹏怒道:“大曌人,若是有本事便与我肉搏,拿出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算什么本事?” “呵呵,你叫兀树是吧,那个铁球就是我的图腾,我凝聚的图腾,就是那铁球,图腾、铁球就是我的本事,我用的都是我的本事。” “不过,你们四个人打我一个人,倒是有本事的很呐!”薛鹏刺激这兀树。 他最讨厌的就是铁琴那种实力高强,又冷静的强者,最喜欢眼前这个红毛汉子这种,实力不怎么样,却喜欢口出狂言,没脑子这种。 “放屁,休要糊弄我,你根本还没到参悟图腾的地步,你怎么可能参悟图腾?”兀树怒道。 “那是因为,我是大曌人,我有着一种秘法,可以提前参悟图腾,所以,你以为为什么铁琴要杀我,他就是看中了我这秘法。”薛鹏含笑道。 “竟然还有这等秘法?”兀树一愣,随后用力摇头道:“你骗我,你根本就没有这种秘法对不对?” “呵呵,你可真是聪明,一下就猜中了。”薛鹏笑道。 “什么意思,大曌人,说话别拐来拐去。”兀树怒道。 “我的意思是,我刚才耍你玩呢,我根本就没有什么秘法,那铁球,确实也不是我的图腾,呵呵呵,蠢货,听明白了么?”薛鹏嘴角噙着笑,眼中目光却紧紧盯着兀树。 此山他必入,如今他与东州算是结下仇了,眼下不介意将这仇结得更深一些。 “啊……该死的大曌人,你敢如此羞辱我,要跟你拼了。”兀树被这一激,周身火焰再度缭绕了起来。 东州男子被烫得手掌一痛,不过紧跟着,他掌中浮现土黄色的光芒,紧紧抓住兀树道:“兀树兄弟,他这就是用话激你让你跟他单打独斗,我们不能上当。” “就算是单打独斗,我也不惧。”兀树血元一震将那东州汉子震开。 “兀树,不可鲁莽行事。”那东州男子大急。 这个兀树天赋虽然上佳,但是年纪太小,太急躁,容易意气用事。 眼下他顾不得其他,只得道:“我与你共同对这这个大曌人。” “走开,我要一个人将这大曌人烧死。”兀树怒道。 “兀树,这个大曌人很难缠,还是让我跟你一起出手。”东州男子道。 薛鹏闻言嘴角挑起缓缓笑道:“现在,也不知道谁更无耻一些,以多欺少啊!” 兀树闻言脸色更是难看,猛地停了下来,回头看着那个东州男子道:“你到底是你上还是我上,如果你想上,那我就先让给你。” “兀树莫要上了这个大曌人的当,眼下当务之急,就是除了这个大曌人。”东州男子道。 “好,那你先上,如果你死了,我再上。”兀树冷冷道。 “你……。”东州男子被兀树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最后冷哼一声:“既然你找死,那我也不能拦着,你想去,便去吧。” 东州男子冷哼一声,调转方向,扑向了三傻和铁蛋。 他心中暗自思忖着,如果能牵制住三只怪鸟,还有那个铁球,便算是从旁辅助兀树了。 他不得不承认,兀树虽然比他小一些,但实力却要比他强上一线,不过,即便如此,也不可能是大曌人的对手。 眼下,只要他将这个铁球三个怪鸟解决了,然后帮助两个妹子将那条火蛟解决了,最后他们一起出手对付大曌人,如此,当万无一失。 想到这里,东州男子扑向了铁蛋。 “现在,我们是一对一了。”兀树双臂环胸,瞧着薛鹏冷冷道:“大曌人,记着,杀你的叫兀树。” 话音落下,兀树再度调集体内的血元,二次激发了图腾的力量。 薛鹏微微眯起了眼眸,缓缓道:“兀树,好,不愧是一个英雄,如果你今天死在我的手中,记住,杀你的人叫陆小鱼。” “我怎么可能死在一条鱼的手上,大曌人,去死吧。”兀树大吼一声,化作十余丈火焰长蛇,朝着薛鹏缠绕了过去。 薛鹏双眸微闭,体内的灵力运转,金光咒运转,道道金光附着身体表面。 三头六臂的神通全力运转,两颗头颅,六条手臂上都附着这金光。 金光咒,也是至刚至阳的力量。 看看到底是金光咒更为炽烈,还是兀树的火焰更强。 下一刻,火焰巨蛇将薛鹏缠绕了起来。 薛鹏的身子顿时被捆得结结实实。 金光骤然收敛,随后骤然释放出来。 一道道金光从薛鹏的体表射出。 而此时在外面,众人看到兀树化作的火焰巨蛇已将薛鹏牢牢缠住。 众人面色微喜。 “兀树虽然狂妄了些,但是实力确实很强,只要被他这火焰巨蛇缠住,那个大曌人,怕是不死也得重伤了。”东州男子心中暗道。 同时他一掌挥出,将那铁球一巴掌扇飞,紧跟着扑向了三傻。 另外两名与青蛟激战的女子,则显得有些吃力。 青蛟顿时实力极强,两名女子堪堪维持着僵持的局面。 吼! 青蛟发出一声怒吼,口中一口青焰喷向了两人。 铺天盖地的青焰将两个女子所有退路都封死了。 青蛟竖起的眼眶中,青焰不停地跳动着,时而闪过微光,似是戏谑。 一直以来,他都是被那个女人类追着打。 如今他可以追着女人类烧,终于算是可以出上一口气了。 可不知为何,一想到那个女人类,他心中总是有些不安。 希望那个女人类死在雷劫之下吧,最好是死得透透的,连神魂都消散了才好。 青蛟心里这么想着,可是忽然间,那种不安的感觉越发的强烈起来。 几乎同时,一道金光陡然射向了天际。 吼! 缠绕着薛鹏的火焰巨蛇口中发出了一声怒吼。 便见,一道金光冲破了火焰巨蛇,贯入天际。 随后,便见火焰巨蛇缠绕的火球内,一道道的金光陡然射出,下一刻,整个火蛇缠绕成的火球已是千疮百孔。 东州男子见状脸色一变,兀树竟然也要落败了? 他能够感觉到,火焰巨蛇缠绕的火球内部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凝聚着。 便见火焰巨蛇缠绕成的火球表面开始一阵的剧烈波动,下一刻,一道道金光刺破了火焰凝聚的火球,射向了四方天地。 东州男子躲闪不及,被金光擦到了脸颊。 脸颊顿时被擦破,灼烧出一道焦痕,火辣辣的疼痛。 东州男子脸色大变,体表再度凝聚骨甲,冲向了火焰巨蛇的方向。 金光爆射,将那火焰巨蛇凝成的火球冲击得七零八落,散做了漫天的火花。 强横的冲击力,将一道人影高高冲起。 拿到人影一头火红的短发,身体表面一片焦黑,有几处更是更金光直接贯穿。 此时地面上,薛鹏周身沐浴着金光。 薛鹏握了握拳头,随着灵脉与不灭金身熔炼的体内世界逐渐融合,金光咒在这个世界也能发挥出威能了,而且这威能,也越来越大。 薛鹏满头长发随着金光朝着天空飘扬着,化身的一颗头颅怒目圆睁,看去极其恐怖,骇得那东州男子心底有了一丝畏惧。 东州男子高高跳起,将兀树抱在怀中退了出去,随后朝着两个女子喊道:“妹子,撤。” 两个女子堪堪从火焰中冲了出去,此刻已是极为狼狈。 这个青蛟的火焰实在是太强大,若非她们二人有着一点手段,只怕早就被火焰给吞噬了。 此时听见东州男子的话,两个女子不做半点的停留,朝着东州男子的方向退了过去。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给我留下吧。”青蛟阴测测一笑,身体猛然激增到三十余丈大小。 那缭绕着青色火焰的尾巴,狠狠抽向了两个女子。 两名女子瞳孔一缩,心底一片冰凉。 “完了!”两个女子咬紧了牙关,刚要捏碎玉简。 然就在此时,一道剑芒破空而来。 第四百七十章 立场 那剑芒长五百丈,通体呈现白色,不过周遭却有着五色流光在流转着。 剑芒当空斩下,尚未临近,那种恐怖的气势便已先压了下来。 剑芒之下,青蛟、两名女子心中都浮现大恐怖。 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一剑已然落下,斩在了青蛟庞大的身躯上。 在这巨大的剑芒面前,青蛟就好像一条小臭虫。 那三十丈的身躯,直接被剑芒斩做两半。 剑芒周围流转着五色的流光,都是细小的剑气。 这些剑气在四周乱窜着,将青蛟的身体直接绞碎,化作了漫天的火焰。 青蛟又惊又恐,将魂魄藏在他凝练的一片火鳞甲之中,快速朝着薛鹏冲了过去。 一点青火没入到了薛鹏的体内。 方才那突入其来的一剑,也吓了薛鹏一跳。 那五百丈的剑芒,似乎拥有着斩破天地的力量。 薛鹏浑身打了一个寒战,如果那道剑芒斩在自己身上……。 “会是谁,会是谁有用如此强横的实力,便是筑基初期的修士,也不见得能斩出如此恐怖的一击吧。” “是那个女人类,一定是那个女人类。”此时在薛鹏的体内世界,青蛟惊恐道。 “这个恐怖的女人类,她是怎么渡过二重雷劫的。” “那可是二重雷劫,就算渡过了,也肯定受重伤,要好好修炼一段时间吧,可她怎么这么快就恢复了?” “这才多久的时间啊,那个女人类怎么就恢复过来,还拥有了这种恐怖的实力,比我渡劫之后还要强大。” 听着青蛟的话,薛鹏的心中也是起伏不定。 薛鹏转身朝着后方看去,便见远方天际,一道流光快速朝着自己的方向逼近。 薛鹏眼中青光流转,窥天眼快速运转,他终于看清了来人,是铁琴。 “还真的是她。”薛鹏心中震动。 “不愧是东州天之骄女,在没有充分准备下,竟然让她把二重雷劫抗过去了,她到底是怎么扛过去的?” “就算是扛过去,你不要好稳固境界,这就来找我,你这是有多恨我啊。”薛鹏的嘴角抽了抽。 “完了,要不要捏碎玉简?”薛鹏取出来玉简,如果捏碎,他现在就能离开血神塔,不过从此以后,他只怕再难进入。 可若是不捏碎,以现在这个女人的修为,以她对自己的恨,自己怕是跑不掉了。 “怎么办,到底该如何取舍?”薛鹏心中不断盘算着。 远方天际,铁琴面如寒霜,脚下踩着一柄大剑。 这大剑长三丈,宽数尺,通体呈现白色。 这种白,比雪还要白上许多。 大剑的周围有着五色的剑气流转着。 如今她刚渡过雷劫不久,尚未能将雷劫得到的好处完全消耗,现在对剑体的控制,尚不纯熟。 方才,她那一剑瞄准的是薛鹏,却斩在那条该死的臭虫的身上。 如果她能控制的精准一些,此刻死的便是那大曌人了。 一想起之前的二重雷劫,铁琴便恨得牙根直痒痒。 二重雷劫,那可是二重雷劫。 即便是一重雷劫,天下修士也很少有人能度过。 可换做二重雷劫,只怕一百个修士中,九十九人是渡不过的。 眼睁睁看着那雷柱降落,将她的剑体劈得粉碎,击在她的胸口。 那时,她便认为自己是定要死在这二重雷劫下。 可是,等她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还活着。 自己的妹妹铁音,还有铁言、铁真兄妹二人,还有苏勒都在她的身旁。 “姐,刚才你真是吓死我了了,你还没准备好,怎么能贸然渡劫呢?”铁音关心地说。 “姐,你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渡过二重雷劫的,那可是二重雷劫啊。”铁音问。 铁言、铁真、苏勒也看着铁琴,他们将来也要渡雷劫。 雷劫,这是压在众人头上的一座大山。 许多人闻雷劫而色变,但这却又是他们无法避免的。 真正的勇士,在面临这危险时,都会正面迎上去。 无论铁言、铁真还是苏勒,虽心有畏惧,不过他们却不会逃避。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就感觉,那雷罚击中身体,然后我就昏迷过去了。”铁琴道。 “这……。”四人面面相觑。 “算了,这里是血神塔,或许是哪个长老出手帮了铁琴妹子一把。”苏勒说道。 “铁琴妹子,你现在感觉如何?”苏勒问道。 铁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那里之前被雷劫击穿了,可现在却已开始结巴了。 铁琴也相信,可能是有人帮了自己一把,可会是谁呢? 难道是守护血神塔的两位长老。 铁琴猜得没有错。 铁琴乃是东州一等一的天才人物,这样的人物,是东州将来的支柱。 所以,镇守血神塔的一名长老,暗中出了手。 利用血神塔,将雷劫的力量层层化解开了。 使得二重雷劫的力量,弱了一些。 本来,血神塔,是禁止承受雷劫的,以免损坏了血神塔。 不过,铁琴的表现,实在是太让人惊艳了,二重雷劫,值得出手一次。 是以,铁琴方才能活下来。 在这环宇间,天下修士无不畏惧雷劫,在渡雷劫时,都会寻找天地灵物,或建造大阵,来降低雷劫的威力。 不过雷劫力量何其巨大,寻常之物根本难以承受。 而血神塔,正好便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这件事只有少数人知道。 就是怕这件事捅出去后,东州人都要用血神塔抵抗雷劫。 若是如此,这血神塔只怕用不了几百年,将会损耗殆尽。 届时,没了血神塔,没有充足的血气,便不再有东州了。 铁琴检查了一遍身体后,缓缓道:“就是伤势重了一些,需要时间回复。” “只是重伤的话,那真是太幸运了。”苏勒感慨一声。 “是啊,要是我到时候也能这么幸运就好了。”一旁的铁真羡慕道。 的确,在二重雷劫过后,只是重伤,这样实在是太幸运了。 渡过了二重雷劫,这就意味着,铁琴将来有问鼎金丹大道的希望,如何不让人羡慕。 铁言、铁真、苏勒包括铁音都眼露羡慕地看着铁琴。 二重雷劫,他们不敢想的。 他们的修为要比铁琴差太多,铁琴能在二重雷劫活下来,他们却必死无疑。 便是那第一道雷劫,他们都没有把握抗下。 眼下他们只希望能够顺利渡过雷劫,成为一代修士,就足够了。 “姐姐,那你好好休息休息吧。”铁音道。 “不……。”铁琴闻言双眸中寒芒大盛。 “那个大曌人肯定是想不到我渡过了二重雷劫,就算他想到了,也肯定会认为,我刚刚渡过雷劫重伤之身只会找个地方好生调养,不会追杀他。” “但我岂能让他如意,此刻我虽重伤在身,但对付一个连第三境大圆满都没达到的修者,还是没有什么问题。” “这次我不再畏惧雷劫,此次,定要将之斩杀。” 于是,铁琴驾驭着图腾之力,带着铁音等人进入了第六层。 在铁音的感知下,过了一段时间,直到薛鹏爆发了血力,这才被铁音感知到。 流光转瞬即至,到了薛鹏的头顶。 薛鹏看着面色苍白的铁琴,感受到那恐怖的杀气,他嘴角抽了抽,呵呵笑道:“诶呀,恭喜恭喜,铁琴大妹子,竟然渡过了二重雷劫,金丹大道,便在眼前啊。” “哈哈,该死的大曌的臭鱼,死到临头,还这么多废话。”铁琴身旁,铁音狠狠骂道。 下方兀树、东州男子,还有那两名女子看到了御器而飞的铁琴,听着二重雷劫,纷纷愣在了原地。 东州男子看向铁琴,不禁道:“铁琴妹子,你,渡过了二重雷劫?” 铁琴扫了一眼东州男子,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东州男子脸色浮现一丝复杂色,“真是没想到啊,铁琴妹子,东州这一代的第一人,应该就在他之间了吧。” 那两个东州女子看着铁琴,神色也是极其复杂。 铁琴的名字,她们自然是听过。 而且,她们两人的排名虽然比铁琴靠后一点,但相差并不是太大。 不过眼下,既然铁琴连二重雷劫都渡过了,那就是说,她们已经被铁琴远远甩开了。 “铁琴姐姐恭喜了。”持着大弓的女子缓缓道。 “铁琴妹子,恭喜了。”另外一个年级稍长的女子道。 她感叹一声,“妹妹天赋惊人,不想这么快就渡过了雷劫,还是二重雷劫,真是让姐姐羡慕啊。” 铁琴微微含笑:“侥幸而已,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待我将这大曌人斩杀,在与诸位兄弟姐妹畅谈一番渡劫的经验。” 众人闻言一喜,如果能够从中得到借鉴,或许能增加渡过雷劫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一丝一毫也不能放过。 当下,众人将目光都投向了薛鹏。 三傻已扑入到了薛鹏的体内,薛鹏化身持着铁蛋,本体捏着玉简。 如果势不可为,他便可以瞬间捏碎玉简,离去。 薛鹏看了一眼大阵内的大山,不知山中到底有什么。 薛鹏体内世界隐隐有着一种躁动,似乎对大阵内的东西十分渴望。 是走,是留? 薛鹏内心陷入纠结时,远方已有数十道目光投射了过来。 “鸿雁大人,血使不是那人的动手,要不要我们出手相助?” 数里外,一个修为极其接近筑基中期的血煞与鸿雁道。 此时,鸿雁虽然修为远比不上身旁的这些血妖与血煞,但她既成为血主的弟子,这些血妖与血煞自然要尊其为主,一声大人,也算是敬称。 此时,五只血妖与血灵血煞都在看着鸿雁。 之前,鸿雁已得到了血主的一些传承,她已开始由东州的炼体术,转修血主的血功。 此时鸿雁与之前相比,已有了些许的变化。 那双眼眸不知何时起,变得更加的深邃,时而闪过几道亮芒。 那本就十分漂亮的脸颊因为修炼血功的原因,更加的明艳动人。 她嘴角微微翘起一丝弧度,竟带了一丝魅惑之意。 不过双眸里时而闪现的却让人的脊背有些发凉。 不知不觉间,鸿雁的整个人的气质也跟着发生了转变,带了一丝妖异。 虽说现在鸿雁实力是众人之中最低的,但这几日她的进境却是极快的。 鸿雁体内有着血主的血元,鸿雁以血功炼化血元,修为每时每刻都在增加着,可谓一日千里。 如今,距离修士之境,也只有一步之遥。 “原来,血使是他。”鸿雁心中暗道,同时看向了一旁的羽翎。 当鸿雁那有些冰冷的目光碰触到羽翎那显得有些焦急的脸庞时,那冰冷,便如冰雪消融。 对于她来说,这世上最重要的人,便是羽翎了。 为了羽翎,她自愿成为血煞。 同时也是为了羽翎,在面临血主强横威压时,她也毅然站了出来。 她无所畏惧,她所畏惧的只是,她。 她怕她受到伤害。 所以,她要保护着她。 鸿雁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柔情。 为了她,她可以成为血主的弟子。 为了她,她同样可以背叛血主。 她渐渐感觉到,自己对她的情义,已不再是单单的情义。 可这究竟是什么,她却不知。 不过她知道,为了她,她可以去死。 羽翎感觉到了来自鸿雁的凝实,不过她却没有看出那目光中饱含的复杂而深重的情义。 她看了鸿雁一眼,继而继续将目光投向远方,逐渐,她看清了薛鹏的那张熟悉的脸颊。 下一刻,羽翎愣在了原地。 “三弟,怎么会是三弟?”羽翎睁大了眼睛。 随后羽翎闭上了眼,用力揉了揉,然后睁开,那张熟悉的脸颊越发的清晰入眼。 “怎么……怎会是这样?”羽翎整个人呆在了那里。 “为什么……为什么,血神塔内血妖无数,血灵血煞也有不少,便是东州人都有许多,为什么,这血使偏偏就是三弟?” 羽翎心中只觉一阵剧痛袭来,眼中浮现极其痛苦的神色。 一旁的鸿雁见状心里一叹。 看到羽翎的表情,鸿雁心里算是彻底肯定了心中所想。 羽翎的此行的目的,非是帮助血使,也是就三弟揭开封印。 羽翎是要阻止血使,而阻止血使揭开封印的最好的方法,自然就是将之斩杀。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这个血使竟然是三弟。 鸿雁心中也是一叹,这种情况任她再多智,却也没有料到。 不管最后羽翎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她都会跟她一同行事,哪怕是斩杀她们的三弟。 羽翎紧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了一抹决绝。 鸿雁则看了看身旁的五名筑基血妖,与实力强大的血灵、血煞,心里想着,“怎么才能把这十名筑基期的麻烦解决掉。” “自己虽然修炼了血功,虽然有着血主的血元,提升极快,可是与这些强者相比,她还是太弱小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借助外力,将这些人消灭,而眼下,正好有这么一个好机会。” 鸿雁沉声道:“现在血使有难,为了我们高贵尊敬天上地下英明最最强大的血主大人,为了我们这些生灵能够离开血神塔,我们必须要帮助血使揭开封印。” “现在,就到了大家为血主,为了我们自由而奋战的时候了。”鸿雁道。 “为了我们高贵尊敬天上地下英明最最强大的血主大人,为了我们这些生灵能够离开血神塔,我等皆愿意献出自己的肉体与灵魂。”五个血妖,四个血灵,一个血煞,不管这话是不是真的出自内心,但此刻已表明了态度。 “好,对方实力不弱,尤其是那个女子,看起修为波动,应该是刚刚晋升到了筑基中期。” 的确,铁琴经过了二重雷劫的洗礼,此时的境界是筑基中期的境界。 不过由于二重雷劫被削弱了大半,让她的血力凝练的还不够精纯,境界不是太稳。 却也正是他们出手的最好时机。 血妖、血灵、血煞都感受到了铁琴气息的强大,那是筑基中期的威压。 他们这里虽然有着十名筑基期的修士,但是却没有一个是筑基中期的。 此去,他们之中必然会有牺牲。 “现在,我们的目标就是那个女修士,她的修为最高,务必要将她斩杀,好让血使可以从容揭开封印。” “现在我分配任务,血妖、血灵、血煞你们十个一定要斩杀那女修,同时阻挡外面的那些东州修炼者。” “我跟羽翎煞气最弱,辅助血使去揭开封印。”鸿雁分配道。 鸿雁如此分配,很显然是将最危险的活让血妖与血灵血煞去做。 而她与羽翎则要安全许多。 血妖、血灵、血煞也不是傻子,对此也是十分清楚。 不过鸿雁句句话都在理上,而鸿雁又是血主的弟子,他们这些生灵,虽然明白,却也不敢不从。 “为了我们高贵尊敬天上地下英明最最强大的血主大人,为了我们这些生灵能够离开血神塔,我等皆愿意献出自己的肉体与灵魂。”血妖、血灵、血煞同时道。 “好,出发吧,杀了那那群东州人。”鸿雁忽然大吼了一声。 这一声大吼,顿时吸引了铁琴、薛鹏等人的注意。 便见在数里外,五只筑基期的血妖,与四个血灵、一个血煞正藏在那里,愣愣地瞧着他们。 这一幕,显得十分的诡异。 两方人,隔着数里的距离,就这么遥遥望着。 铁琴一愣,她怎么都没想到,数里外,竟然藏着这么一股恐怖的力量。 五只筑基初期的血妖,四只血灵,一个血煞。 尤其是其中一只妖虎,与那血煞,修为直逼筑基中期。 下一刻,铁琴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凝重。 苏勒、铁言、铁真、铁音、兀树、镇守大阵的东州男子,还有那两名女子脸色都是剧变。 他们一是吃惊,这些血妖、血灵、血煞逼近他们数里内,他们竟然都不知道。 二吃惊的是,血妖与血灵、血煞见面不是不死不休么,现在怎么站到了同一战线上,看起来,还颇为融洽。 一种诡异的气氛,笼罩在众人的心头。 血妖、血灵、血煞这边也是愣住的。 按照他们的原本的打算,凭借着血煞的秘法,他们偷偷潜入过去,然后搞一次偷袭。 如果成功,便能一举击杀那筑基中期的女修,如此的话,他们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可,血主新收的那个弟子是一个憨憨么。 喊?攻击别人,你竟然大喊出来。 要不要我们站在这里不动,让敌人的战刀砍在我们的脖子上。 如果鸿雁能听到这话,她肯定点头道:“这样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为首的血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余光瞥了一眼鸿雁,却见鸿雁带着羽翎早已不见了身影,他这才反应过来,他被坑了。 不过,眼下他们却只能任坑。 他们这里都是筑基期的修为,对方只有一个筑基中期的女修,其余人都未曾达到筑基期,此战,定是他们胜,只是不知道,会损失多少。 “杀!”血煞发出一声怒吼,带着四只血灵,冲了过去。 狐妖仰天一声怒吼,四周阴风大作,卷着它扑向了远处的东州修炼者。 其身后四只筑基初期的血妖,同时嘶吼着冲了过去。 “结阵!”此时铁琴大喝一声。 铁言、铁真兄妹、苏勒、铁音、守护大阵的男子,还有两个女子,以及兀树闻言同时掐着同一手印。 下一刻,一道道血线从众人的体内散出,彼此交织凝结着,最后成了一个简单的血色大阵。 在众人中,铁琴要比其他人高太多,并没有加入这个大阵。 她实力太强,若是入阵,反而会导致阵不够稳定。 铁琴一拍储物袋,一道血光流转,她掌中浮现了一柄剑鞘。 剑鞘整体看去充满了铜锈,不过剑鞘末端,却有五颗五色的宝石排成一排环绕着。 铁琴将这剑鞘握在掌中,她整个人的气势猛然再度拔高了三成。 在他身后,一柄巨大的古剑虚影缓缓浮现,随着掌中血元不断注入掌中的剑鞘,剑鞘上的五颗宝石,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第四百七十一章 封印 “好机会。”薛鹏眼底光芒一亮,身影掠向阵基所在。 “不好,那个大曌人要坏事。”那东州男子见状,急忙吼了一声,便扑向了薛鹏。 东州男子打了一个印决,随着一道土黄流光射入大阵阵基当中。 下一刻,便见一道肉眼可见的土黄色光罩浮现在众人眼前。 土黄色光罩内,只见里面土黄的气劲不断流转翻滚着,再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那阵基瞬间淹没在大阵之中,不见了踪影。 “咦,竟然还有这种手段。”薛鹏心中暗自赞叹了一声,随后心道:“就算你藏得再严密,也难躲窥天眼的察看。” 薛鹏眼中青光连闪,不多时,便找到了阵基所在。 薛鹏掌中持着骨枪,表面金光流转,强横的力量喷薄而出。 下一刻,身若金色流光,扑向了阵基所在。 “不好!”东州男子大呼一声,“阻止他。” “杀了这些人类。”此时,血妖、血灵、血煞已冲到了近前。 那血煞眼中光芒流转,命令四个血灵道:“你们四个缠住他们,我去帮血使。” 四个血灵闻言神色动容道了一声:“小心。” 说完四个血灵扑向了大阵。 而此时,五个筑基初期的血妖,则扑向了铁琴。 铁琴将掌中剑鞘抛起,一道道印决射入其中。 随着血力的注入,在这剑鞘之中,竟隐隐有着一柄剑在快速形成着。 转眼间,剑凝练完毕。 铁琴本就苍白的脸,此时更无血色。 她纤纤细掌抓住了剑柄,猛地抽出。 一柄光剑已凝成。 这光剑长三尺三寸,宽三寸,剑锋薄而锐利,其上流转着五色的光芒。 铁琴左手持着剑鞘,右手持着光剑,灵识锁定了最强的血妖,挥剑斩了下去。 光剑斩落,顿时化作五百丈的巨大剑芒。 剑芒上流转着五色的剑气,携带着无比锋锐的光芒,几乎瞬间,逼近了实力最强的那只血妖。 那虎头血妖眼中露出了一抹恐惧,直接抓起了身旁的一只血龟,用那龟壳迎上了那恐怖的一剑。 嘡! 一声巨响,恍若开山裂石。 剑芒正中血龟的龟壳。 龟壳的表面,顿时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血龟的嘴角溢出了鲜血,那一双小眼睛紧紧盯着虎头血妖。 “血龟,为了血主,你的付出,我会在血主面前为你说明的,你就安心的去吧。”虎头血妖低语了一声,随后扛着着十数丈大小的巨龟,冲向了铁琴。 龟壳上的裂纹不断延展着,最后遍布了整个龟壳,下一刻,整个龟壳完全碎裂开来,血龟也死得不能再死了。 此时,虎头血妖也与其余三只血妖逼近了铁琴。 以一只筑基其血妖的性命为代价,换来了近身肉搏的机会。 此时,虎头血妖深吸了一口气。 他胸膛高高的鼓起,大量的空气被其吸入胸腔,被他体内的妖元压缩着。 忽然,虎头血妖咬紧了牙关,双目更是瞪得几乎都要裂开,两边的腮帮子都高高鼓了起来。 “不好,都封住耳朵。”铁琴话音刚落,虎头血妖的巨大在嘴巴已经张开。 吼! 一声震天裂地的声响,猛地从虎头血妖的口中发出。 狂躁猛地的吼叫,与强横的气劲,席卷向了铁琴与铁琴身后的众人。 铁琴首当其冲,只觉浑身气血仿佛沸腾了一般震荡不已。 头脑一阵眩晕,眼前都有些轻微的模糊了起来。 她要紧牙关,凝视着前方。 她的视野有些模糊,只见道道虎头血妖的身影扑了过来,却看不清真身。 这是方才那一声虎啸的影响。 铁琴也顾不得其他,血力全力注入到那剑鞘之中。 轻轻一抛,剑鞘在她的头顶身快速旋转了起来。 一道道五色的剑气从剑鞘中散出,将铁琴包裹其中。 剑罡护体。 几乎同时,狐妖的一拳轰中了剑罡。 剑鞘中蕴藏的剑罡攻击极为强大,虎妖的爪子上的肉顿时被切了下来。 虎妖紧咬牙关,狠狠的击破了剑罡,轰在了铁琴那孱弱的身体上。 砰! 又一声巨响,铁琴的身影被直接轰飞了出去。 剑鞘顿时失去了光华,高高飞起,最后坠落下去,插在地面。 剑鞘顶端的五颗宝石上的光芒,此时也黯淡了下去。 砰! 又一声闷响,铁琴的身子狠狠砸在了地面上。 又滚了十几滚,这才停了下来。 此时铁琴仰面朝天,整个胸口直接被砸得凹陷了进去,肋骨几乎全断了。 铁琴暗自咬着牙关,如果是她不是在雷劫之下受了极重的伤势,这些个血妖,岂能奈何得了她? 可现在,她已没有再战的力量,留下来,只能拖他们的后腿。 铁琴手掌动了动,终于,捏碎了那玉简。 一道血色的光芒将铁琴笼罩。 虎妖不甘心铁琴如此便离开血神塔,嘶吼了一声,冲向了铁琴,一拳轰在了血色光团。 可就在同时,光团附近,空间一阵扭曲,铁琴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吼! 虎妖发出不甘的怒吼。 这些该死的人类,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将他们当成猎物一般猎杀,实在是太可恶。 虎妖怒吼一声,率领其余三只血妖,冲向了铁言、铁真、苏勒、铁音等人维持着大阵。 “怎么办?铁琴姐都离开了,我们该怎么办?”铁真此时道。 “我们必须守在这里,那个大曌人,他能看出阵基所在,我们必须要阻止那个大曌人。”此时,那个东州男子道。 此时在薛鹏那边,薛鹏已拿起了骨枪,距离阵基,已不足百丈。 便在此时,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血使,让卑职帮您。” 血煞身影快到了极致,比薛鹏的速度要快上太多。 “血使?”薛鹏听见了声音,感受到身后那强大的气息,不禁回头看去。 便见一道紫色光华,朝着他便冲了过来。 薛鹏根本不认得这个血煞,不禁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那血煞高声道:“血使大人,卑职是奉血主之命,协助您一起打开封印。” “什么血主?什么血使?这是血煞在跟自己说话?”这个念头从薛鹏脑海一闪而过。 片刻间,血煞已逼近了薛鹏,血煞的眼中,浮现了一丝喜色。 “不要再靠过来,你站住。”薛鹏大喊了一声。 “血使,让卑职来帮您。”转眼间,血煞便到了薛鹏的近前。 忽然间,血煞周身的煞气变得无比凝聚。 “血使,让卑职帮您破开封印。”血煞嘶吼了一声,周身的煞气凝聚到了一个顶点。 薛鹏闻言一头雾水,不过既然有人帮着破开封印,那正好可以为他省点力气。 只是薛鹏有些迷糊,这个血煞口中的血使明显指的就是他,可他什么时候成为了血使了? 忽然间,薛鹏心头一动,难道,是他? 是的,薛鹏想到了血衣人。 难道,那个血衣人就是这个血煞口中的那个什么血主。 可是,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怎么就成了血使,还有封印是什么? 一道道念头从薛鹏的脑海闪过。 可就在此时,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笼罩心头。 薛鹏一直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着,对死亡有着敏锐的直觉。 那血煞凝聚出了一条紫色的骨枪,竟然朝着他杀了过来。 这个血煞的目标,是他! 他想都不想,大吼了一声:“老青。” 尚未恢复完全的青蛟,发出了一声嘶吼,从薛鹏的胸口窜出,一口青焰,迎上了血煞的骨枪。 血煞乃是筑基初期巅峰的修为,即便是青蛟全盛时期,渡劫后的全盛时期,都不会是这血煞的对手,更何况是现在。 青蛟一口喷出的青焰被紫色骨枪刺穿了,随后直接贯穿了青蛟整个身躯。 血煞的周身燃着青色的火焰,悍不畏死扑向了薛鹏。 “该死的小贼,去死吧。”血煞发出了一声大喝。 薛鹏瞳孔骤缩,王甲将周身完全包裹,三头六臂化出的四条手臂,不死骨成其骨架,不死皮附着到其表层。 全力施展下的不灭金身与三头六臂神通,薛鹏气势猛增。 四条化身手臂,猛地攥住了紫色的骨枪。 然强大的力量,仍旧推着薛鹏快速向后退去。 “该死的小贼,今天我便要了你的性命。”血煞口中发嘶吼声。 任凭那青焰在他身燃烧,血煞不管不顾,只是一心想要薛鹏死。 薛鹏身影快速后退着,可外往后,就是那大阵了。 他若是撞到大阵上,不被大阵绞碎,也要被这个血煞一枪捅死。 “怎么办,眼下该如何是好?”薛鹏心中焦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顿时让东州人和血妖都是一惊。 为首的虎妖怒吼一声:“该死的血煞,就知道,血灵与血煞都不能信任。” “你们三个,将这些个小东西还有那四个血灵处理了,我去杀了那个血煞,帮助血使打开封印。”虎妖怒吼一声,冲向了血煞。 而三只血妖则转而朝着四个血灵冲杀了过去。 四个血灵此时也是脸色一阵难看。 “那个该死的血煞,真是害苦了他们。” “还有这些个畜生,难道就不知道,血煞所作所为,完全是他自己的意愿么?” 其中一个血灵喊道:“切莫动手,现在我们要一致对外,先消灭这些个东州人。” 已经成为血灵的他们,虽然此时恢复了清明,但记忆却没有消失。 他们成为血灵以后,被东州人喊打喊杀的记忆,都深深刻在脑海之中。 他们是血灵,他们已不是东州人,同样他们也不是血妖。 他们是独立于两者的存在。 血灵、血煞。 不过,这些人之中,仍有一些保持着对东州的热爱,对以往的眷恋。 比如,羽翎。 比如,眼前这个血煞。 “那血煞,怎么回事?血煞不是跟血妖一伙的么,不是称那个大曌人为血使的么,怎么会突然去袭杀那大曌人?”东州男子一愣,不禁口中喃喃。 “难道,是内讧了?”铁真看着已经打做一团的血灵与血妖,皱眉道。 “好好好,打打打,让他们都打死了才好呢。”铁音此时面带笑容道。 不过紧跟着她的脸色就苦了起来,也不知道姐姐怎么样了。 她很想离开血神塔,去看看姐姐,但眼下她却不能离开。 如果她离开了,铁真那个矬子一定会说她贪生怕死。 她可不能输给这个矬子。 此时,血脉殿中,一团红芒从血神塔中射出,落到地面。 红芒散去,露出了铁琴的身影。 此刻铁琴胸口已被砸平了,肋骨全碎,整个人的气息,犹若风中残烛,随时都会覆灭。 之前,逼近筑基中期血妖的全力一击,结结实实打在了她的身上。 “琴儿!”人群中,乌拉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女儿,惊呼出声。 “琴儿,你,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看着重伤濒死的铁琴,乌拉眼中充满了哀痛与愤怒。 “六……六层,封……封印。”铁琴话音落下,整个人便昏死了过去。 此时铁木合已走上前来,双掌抵在铁琴的背后,强大精纯的血元涌入到其体内。 不过,铁木合的血元却不是很适合疗伤,铁琴的脸色没有好转。 乌拉急得团团转,她的血元更不适合疗伤。 “还是……让我来吧,我的血力,更适合疗伤。”这时兀怀玉的声音缓缓响起。 铁木合、乌拉同时看向了兀怀玉。 乌拉迟疑了片刻,最后仍是道:“好,那就有劳了。” 兀怀玉看了一眼铁木合,铁木合低下了头,低低道了一声:“有劳了。” 乌拉将两人的表情看在眼底,藏在心里,眼下救女儿最是紧要。 兀怀玉双掌抵在铁琴的背后,一道道温暖的血力注入到铁琴的体内。 铁琴的五脏六腑开始缓缓愈合着,气息逐渐稳定了下来。 兀怀玉显然对此颇为熟练,她检查了一下铁琴的伤势。 胸前的肋骨全都碎裂了,而且体内,还充盈着一种心生的力量。 这种力量,给人的感应是白色的。 时而柔和,时而爆裂。 兀怀玉心中一惊,这种力量,她再熟悉不过了。 当年,她渡雷劫时,雷劫过后,残留在体内的,便是这种力量。 雷劫寓意死,而死之后则是新生。 兀怀玉深吸了一口气,此刻这个丫头体内的这种力量,比她当初不知要凝练雄浑多少倍。 “看来,渡过二重雷劫的是这个丫头啊。” 兀怀玉暗叹了一声,不过心底也是一松。 既然是铁琴渡二重雷劫,那想必她的那个臭小子应该没有渡雷劫,应该还没死。 当下兀怀玉,引导着那种奇异的能量,流经铁琴的身体。 兀怀玉用自己的血力帮着铁琴将断掉的肋骨接上,然后引导着那奇异的能量,滋养着筋骨皮肤,让她长出更强劲的肉体。 铁琴的脸色逐渐变得红润,铁木合紧张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见胸口缓缓鼓起,脸色也逐渐恢复过来,他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种修复,最是累人,半点马虎不得,兀怀玉的额头都溢出了细密的汗水。 细密的汗水彼此融成一个大滴,缓缓向下流淌,淌到了眼睛附近。 铁木合见了下意识帮兀怀玉擦了一下。 “谢谢。”兀怀玉缓缓道了一声谢。 “不用客气。”铁木合含笑道。 不过他这话音刚落,忽然一股杀气笼罩了过来。 铁木合回头看去,正见乌拉一双大眼睛微微眯着,缝隙中,寒光连闪。 铁木合一缩脖,赶紧道:“方才琴儿说六层封印,是不是六层封印出现了什么问题?” 听了铁木合这话,血袍长老脸色凝重,开始探知血神塔第六层。 然此时萨宝库,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继续释放着血神塔中的东州人。 “等着吧,等到开启第八层血神塔时,就等着那东西出来吧。” “既然我的家人活不成了,那你们就都跟着陪葬吧。”萨宝库眼中尽是疯狂之色。 不过一口气开启三层,即便是萨宝库也吃不消,开始吞服丹药,恢复血力。 血袍老者感应到了第六层,便察觉到了血妖与血煞正在激战之中。 而在一旁,几个东州的小家伙正守在那里。 血袍老者神色凝重,那些血妖与血灵血煞都是筑基期的修为,而那个几个小家伙,都还没到筑基期。 而且这些个小家伙,都是东州佼佼者,是东州的希望。 之前,为了阻挡二重雷劫,他消耗太多,此时他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 一定不能贸然动手。 眼下,血妖与血灵、血煞激战到了一起,小家伙们还不是太危险。 “该死,就知道,东州人也不都那么老实。”薛鹏怒骂一声。 这个该死的家伙,实力比自己强这么多,还搞偷袭。 砰! 薛鹏的身形撞到了大阵上。 土黄的大阵一阵氤氲,阻止了他后退的趋势。 血袍长老感应着,心中一惊:“这个小子,不是铁木黎的准女婿么?” “不是说是说血脉只有三寸么,可这气血怎么如此旺盛?” “他的对手可是筑基期的血煞,他竟然能在筑基期血煞面前,坚持这么久。” “可这小子,分明还没有参悟图腾,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难道,这就是不灭金身的威力?” “不对,不对,这个小子血脉只有三寸,按理说,就算是容易修炼的功法,他也很难修炼到第二境,更何况是不灭金身这种秘术。” “这个铁木黎,究竟弄了个什么人回来?”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咦……那两个头颅,六条手臂,难道是……!”血袍老者浑身一震,眼中露出一抹震惊色:“好你个铁木黎,这算盘,打得可真好啊。” “呵呵,就让老夫看看,你选的这个人,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血袍老者心中暗道。 “完了,自己这次真的完。”薛鹏暗暗叫苦。 “去死吧。”血煞嘶吼一声,带着紫色光滑的骨枪抵在了薛鹏的眉心处。 “该死的血煞,住手啊。”不远处,虎妖惊怒交加的声音响起,同时,他再度发出了一声咆哮,恐怖的声音与气浪,朝着血煞与薛鹏席卷了过去。 血煞与薛鹏的动作都是稍微这么一僵,几乎同时,两道人影从血煞两侧忽然窜出。 一道红色流光瞬间逼近了血煞。 血煞一侧头,抬起一脚,将这红色流光踹飞。 红色流光中,鸿雁的身影显露了出来。 受了筑基血煞的一脚,她瞬间失去了战力。 不过,她本就没想着能偷袭成功。 她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吸引血煞的注意而已。 血煞看了一眼鸿雁,顿时好几个鸿雁浮现眼前,这是那虎妖音功的影响。 一脚踹飞了鸿雁,血煞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薛鹏身上。 可就在此时,一道紫芒从天而降,锐利的剑气,降落了下来。 血煞只觉脊背一凉,电光火石间,他微微侧头。 一柄骨剑从脖子扎了下去,直穿到了腹部。 吼! 血煞怒吼一声,刚要发力,但一柄短刀从他的脖子切过,血煞的头颅顿时高高飞起。 一道紫色的身影从血煞的身上跳开,正是羽翎。 羽翎左手持着一柄骨刃,其上的鲜血正在滴落。 “羽,羽翎姐?”薛鹏此时也恢复了过来,看着羽翎,眼中充斥着不可思议的神色。 方才,羽翎姐,竟然杀了一个筑基期的修士。 这才多上时间啊,羽翎姐,竟然有了如此恐怖的实力。 薛鹏大喜,“羽翎姐,谢谢你救了我,好久不见啊。” 羽翎看向薛鹏,神色十分复杂,看了薛鹏好一会才开口道:“三弟,为什么会是你?” “额……!”薛鹏一愣,随后笑道:“羽翎姐,你这话,我听得不是很明白。”说着,薛鹏走向了羽翎。 “站住!”羽翎向后退了一步,厉声道。 “羽翎姐……你……?”薛鹏更加错愕,“怎么了羽翎姐,是我啊,陆小鱼,三弟啊,你不是实力大增,就不认我了吧?” “三弟,我知道东州人待你并不是很友好,可是,你怎么能,怎么因此就成为血使,放这些血妖、血灵、血煞出去屠戮东州呢?” 第四百七十二章 阵毁 羽翎痛心地看着薛鹏,“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三弟,你真是将我们骗得好苦啊!” “好了,现如今,我已救过你一命,也算报了你当日的恩情,三弟,拿起你的剑吧!”羽翎声音陡然转厉。 “羽翎姐,你越说我糊涂,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薛鹏撤去了周身的灵力与血力。 三头六臂消散了,体表的金光也消失了。 薛鹏周身再无半点防护,就这么站在羽翎的对面。 山脚下,宽阔的原野上,两人隔着九丈的距离,四目相对。 “陆小鱼,运转你的功法,拿出你的骨剑,与我一战,杀了我,你便能从容去揭开封印,否则有我在,你休想动封印一下。”厉喝一声。 “羽翎姐,我的命也是你救的,如果是你想要杀我,我不会还手的,但就算你要杀我,也要将缘由告诉我吧。”薛鹏负手而立,一身的青衫在风中猎猎抖动着,他神色肃穆,目光真诚。 “该死的血煞,安敢坏我们的大事。”虎头妖怒吼一声,冲向了羽翎。 “羽翎姐小心。”我薛鹏纵身而起,扑向了虎头妖。 “来得好,血使大人,与我联手,先杀了这血煞,在揭开封印。”虎头妖十分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血使。 因为在眼前人类的体内,他们清晰感应到血主留下的血力,这是完全做不了假的。 虽然他不清楚这个血使跟这个血煞只见有什么关系,但他却十分清楚血主的强大,没有生灵能够承受违背血主的意志的惩罚。 这两个血煞,如果死了便罢了,如果他们还活着,必然会生不如死。 而且,血主赋予了血使的使命是揭开封印,那他便一定不敢违背血主的命令。 所以,虎头血妖见薛鹏扑过来,其实是帮自己的。 此时羽翎也反应了过来,掌中骨剑朝着虎头血妖的虎头刺了过去,同时薛鹏的一剑斩向了虎头血妖的腹部。 虎头血妖一惊,微微侧头,随后以利爪挡住了薛鹏的一剑。 当! 一声巨响,利爪与骨剑撞击到了一起。 薛鹏们闷哼一声,身影倒射而回。 虎妖不可思议地看着薛鹏道:“血使大人,卑职是来帮您的揭开封印的,那血煞是来阻止您的,为何您要帮着那个血煞?” 虎妖想不通,难道这个人不是血使? 可,这不可能啊,血使体内蕴含血主的血力,是那么的清晰,他不可能感应错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见薛鹏竟然真的对虎头血妖出手,一旁的羽翎脸色一喜,急忙跳到薛鹏身旁道:“三弟,难道你真的不是血使?” 薛鹏轻咳一声,喘了一大口气,这才道:“羽翎姐,我根本就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血使啊?” “老三,就让我来告诉你吧。”这时鸿雁走过来缓缓道:“此次,我们是奉血主之命前来协助血主,揭开血神塔的封印,从而从血神塔脱困而出,届时,这血神塔内的血妖、血灵、血煞将会全部流入东州,甚至大曌与羽明,届时,这不仅仅是东州的劫难,也将是大曌与羽明的一场浩劫。” “而,策划这一场阴谋之人,便是血神塔最强的生灵,冠名血主。” “而你,便是血主亲选的,身担揭开血神塔封印重大任务之人,便是血使,现在你可听明白了?”鸿雁款款而谈,薛鹏听得一愣一愣的。 “你们的意思是,我就是那个血使,可是我,根本就没见过血……。”说到这儿,薛鹏的声音忽然一滞。 他瞳孔猛地一缩,不禁道:“难道,那血衣人,便是血主?” “血衣人?”鸿雁皱眉道:“老三,你描述一下。” 当下薛鹏便将遇见血衣人时的情景描述了一下,鸿雁听了,确定道:“那就不会错了,血衣人便是血主。” “只是我们没想到的是,血主竟然什么都没告诉你,也什么都没告诉我们,就让我们过来协助你。” “这事情有些不对劲啊!”鸿雁开口道。 此时,虎头血妖脸色难看,现在他也算是看明白了,这里,出了他们血妖,血灵、血煞、血使都从未真心想要揭开封印。 “吼!” 虎头血妖发出了一声怒吼,看向鸿雁道:“鸿雁大人,你可是血主的弟子,难道也要背叛血主么?” 鸿雁嘴角一翘,缓缓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背叛血主了?” “既然你未曾背叛血主,那还不快快让血使去揭开封印。”虎妖吼道。 “哦,好吧。”鸿雁说着,与薛鹏道:“血使,你快快去将封印揭开。” 薛鹏一脸无辜道:“什么封印?我不知道啊!” 鸿雁一摊手,看着虎妖道:“你看到了,我让他去了。” “你,你们……。”虎妖愤怒嘶吼一声:“果然,非是血妖一脉,其心必异,我这边杀了你们,回去向血主请罪。” 然就在此时,鸿雁的脸色却是一阵剧变。 啊! 鸿雁口中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随后便见其体表溢出了道道血痕,随后这些血痕蔓延她的全身。 鸿雁的一张脖子上布满了血色的纹路,这些纹路逐渐爬向了她的脸颊。 鸿雁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一旁的羽翎见状不禁惊呼道:“鸿雁,鸿雁,你怎么了?” 她刚喊出声,忽然发现,自己体内也出现了异样。 “鸿雁姐、羽翎姐。”薛鹏一惊,刚要上前去查看鸿雁的身体状况,却忽然发现,自己体内的世界那个血球有了变化。 那血球之中散出了无量的血气,几乎瞬间弥漫了薛鹏的整个体内世界。 薛鹏体内,惊吼一声。 “该死,我就知道,这东西不是个好东西,三傻,快随我来。”青蛟怒吼一声,带着三傻靠近了空中燃着那一盏古灯。 古灯燃着炽白的火焰,仿若一个巨大的白色火球,血气一旦靠近,便被这火球附近的火焰烧得干干净净。 青蛟与三傻同时轻出了一口气,青蛟接连呼唤薛鹏道:“人类,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此时此刻,薛鹏只觉一股邪异的力量侵蚀着他的灵识。 当下薛鹏念动了起了镇魂诀,一道道声音响起,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悠扬深远,又好似自亘古而来,携带着无穷的奥义。 咦……。 在血神塔某个空间中,血主缓缓睁开了双眼。 此时他双掌擎天,无尽的血气从他的体内窜出,涌入到这天际。 天际,一个巨大的古印压在天空。 古印的周围有着七彩的流光流转着,上面绘刻着天之四灵的图纹,每面都有一只。 随着古印上流光的转动,古印上的四灵图像都活跃了起来,散出阵阵的威压,抵抗着下方的滔天的血气。 “看来,计划出现了一丝纰漏,不过,也不打紧。”血主口中喃喃,继而再度闭上了双眼,炼化着这古印。 他告诉所有人,是要离开这血神塔,但实际上……。 可是,就算离开了,再度祭出血神塔,他们还只能被收入血神塔之中。 所以,他的目的,自然不可能只是离开血神塔而已。 血神塔第六层,山脚。 鸿雁脸颊上的血线完全冲到了那一双眼眸里,不过在接近瞳孔时,最后没能完成那最后一步。 这些时日,鸿雁不停的诵念着那不知名的古决。 因为她很清楚,若想在血神塔活下去,便不能被煞气侵蚀。 而那不知名的古决,是她唯一抵抗煞气的手段。 所以,她从未停止过不知名古决的念诵。 到了今日,这不知名的古决,终于发挥出了作用。 她灵识没有被侵蚀,但此刻也只是能堪堪自保而已。 她不停的诵着,此时却对身体失去了控制。 她的身体悍然无畏的冲向了大阵,体内的血力激增数十倍,达到了堪比筑基期修士的地步,随后开始凝聚与一点,这是……自爆! 鸿雁大惊失色,拼命的念着不知名的古决,想让自己的身体停下来。 羽翎之前被血煞侵蚀过,那不知名的古决是在她的脑海世界响起。 此时这血煞之气开始侵蚀她的灵台,雄浑浩荡的不知名古决开始响起,她口中念着,多少能控制一下自己的身体。 她身形窜动,将鸿雁抓住,然后封住了鸿雁体内的血力流转。 紧跟着鸿雁看向了薛鹏,便见薛鹏此时正站在那里,出了浑身释放着血气,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至于其他的血妖、血灵、血煞此刻气势暴涨。 实力最强劲的虎头血妖,此时已有筑基后期的修为,而那早已被斩去头颅的血煞,此刻也站了起来,同样冲向了大阵。 他们的体内血元疯狂的凝聚着,那是要自爆的前奏。 “退,快退。”感应最为敏锐的铁音察觉到了这一幕,猛地向后跳去。 苏勒一只臂膀夹住了铁音,撒开脚丫子,用出了吃奶的离去,狂奔不止。 铁言将自己的妹妹放在自己的肩膀,身影跳跃,快速离开这里。 “该死的,大阵啊。”东州男子面色一狠,扑入了大阵之中。 “夏大哥。”持着弓的女子惊呼一声,想要追过去,却被另外一个女子拉住:“你想去送死啊,快走。” 持弓的女子落了两滴眼泪,终于,随着那女子抽身离去。 “等,等等我……!”一身重伤的兀树,也踉跄着朝着远方跑去。 “三弟!”羽翎惊呼一声,再看薛鹏时,薛鹏的踪影却早已不见了。 羽翎只能将鸿雁扛起,朝着远方奔去。 两方人不约而同的都躲在了一座大山的后面,然后继续向前跑。 羽翎没有任何与苏勒他们争斗的意思。 苏勒他们也没有找羽翎这个血煞麻烦的意思。 两边的人,只是拼命的朝着远方跑去。 终于,恐怖的一幕来临了。 轰! 一声开天裂地的声音响起。 众人只觉双耳瞬间失聪了,听不到任何声音。 紧跟着,整个大地猛地一阵颤抖,众人脚步刚落到地面,顿时被震得一阵踉跄。 随后便见两边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倒向了他们的前方。 逐渐的,众人的双耳听力缓缓恢复了过来。 只听,耳轮中呼呼风声阵阵,身后轰隆隆的声音不断。 羽翎回头看去,便见身后的那座大山,山顶都被气劲冲击得断掉了,正在向下滚落。 那巨大的声音,便是山体崩塌的声音。 若非这座大山抵挡,那十名被强行提升修为后的血妖与血灵血煞的自爆产生的气劲,会直接将他们冲击得是尸骨无存吧。 此时,就算她不精于算计,也知道了,那血主从始至终,从来没有相信过她与鸿雁。 血主之所以让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让他们自爆,以破开那个大阵,然后毁掉里面的封印。 羽翎陡然止住了脚步,她一停下,苏勒等人也豁地止住了脚步。 强烈的罡风从众人身旁刮过,两方之间的地带,却仿佛没有半点声音的死寂。 羽翎的强大,他们是看到的。 她可是杀了一只筑基期的修士,虽然是偷袭,但是换做在场的任何一人,都做不到这种程度。 在这无声之中,苏勒等人再度结出了大阵,凝神望着羽翎与其肩上的鸿雁。 此时鸿雁体内的血气逐渐被压了下去,再度开始凝聚,有着再度自爆的打算。 羽翎抽出骨剑,将鸿雁放在地上,于其腹部、心口血气汇聚之地,捅了两剑。 随后一掌拍在胸口,以自己的血元,将血主的血元引导着血主的血元散入半空之中。 做好这些,羽翎重新将鸿雁扛在自己的肩上,凝神望着东州众人。 在羽翎做这些的时候,苏勒等人眼睛一刻未曾从羽翎的身上离开。 不过不知为何,方才那么好的机会,他们竟然都没有出手击杀这个血煞,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血煞,救助另外一个血煞。 之前,他们也听得清楚,这个血煞想要杀了那个大曌人,不想让血神塔内的血妖、血灵、血煞屠戮东州,为祸世间。 只是他们却不明白,血灵、血煞不都是煞气冲昏了头脑,早已变得嗜杀不止么。 为何眼前这两个血煞,还有之前的那个血煞,都肯为了东州,而牺牲自己? 或许,正是这个原因,才让他们没有出手。 咻! 苏勒一甩手,一物抛向了羽翎。 羽翎单手接住,是个玉瓶。 “里面清心丹,可以避免被煞气侵袭。”苏勒缓缓道。 羽翎看了一眼,手掌一握,将玉瓶与里面的丹药全部捏碎。 “你这个血煞,那可是清心丹,可以阻止被煞气侵入灵台的清心丹,便是苏勒大哥都没有几颗,你不要,干嘛要捏碎?”铁音见状怒道。 “不想死的,滚!”羽翎冷冷地瞧了苏勒几人一眼,冷冷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助我们,阻止封印被揭开?”苏勒不以为,缓缓开口道。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羽翎周身的煞气开始凝聚。 “该死的血煞,真以为我们怕了你么,我们这里有,一、二三,六个人,我们这里有六个人,你那里只有两个,一个还是半死不活的,我们现在不杀你,你就该感恩戴德,还敢冲我们喊?”铁音怒道。 “你这个贱人,你可不要开口了,我们这里明明是七个人。” “你矬子,你看看,一二三四五六。”铁音将除了自己以外的六人数了一遍,“不正好是六个?” “呵呵,是啊,我忘了,你其实不是个人,所以不用算在内。”铁真讥讽道。 “啊……。”铁音脸上一阵臊红,最后怒骂道:“你这个矬子,我是没把你算进去,你个矬子。” “小贱人,你再说一句。”铁真怒道。 “好了,都别吵了。”苏勒一阵头疼,这都什么时候,这两个姑奶奶竟然还有心情吵。 最后苏勒与羽翎抱拳道:“今日相助的恩情,我们会记住的,我们会告诉其他修炼者,血煞之中,并非都是嗜杀之人,告辞。” 话音落下,苏勒带着东州众人闪身再度朝着大阵的方向奔去。 羽翎看着众人东州人离去的方向,眼中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她已是血煞,是独立与东州人与血妖的另外一种存在。 血灵、血煞只有与血灵、血煞才是同类。 而血灵血煞之间,却又很少有着真情。 羽翎低头看着鸿雁。 此时鸿雁缓缓睁开了眼,羽翎大喜,“怎么样?” 鸿雁苦笑道:“还,死不了,我还是太自以为是了,我还真以为,血主会认我当徒弟。” “活着就好。”羽翎浅浅一笑,将鸿雁搂在了怀中。 “鸿雁,你现在自己一个人能保护好自己么?”羽翎的声音缓缓响起。 “你想去找老三?”鸿雁虚弱问。 “嗯,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要见到他。”羽翎道。 “好,那你去吧,不用管我,我可以自保。”鸿雁道。 羽翎点了点头,随后身影扑向了大阵的方向。 看着羽翎走去,鸿雁凝望向了天空,眼眸微微眯起,心中暗道:“好个血主,算计了老娘一回,你给老娘我等着。” 对于羽翎与鸿雁两人,血主算是留手了,并没有下太多的血元。 而在薛鹏的身上,血主下了足足是两人百倍的血元。 此次关键便在薛鹏的身上,他自然要谨慎以对。 若是正常时,即便薛鹏有着镇魂诀,也决然抵挡不住血主那恐怖血煞之气的侵蚀。 不过,在薛鹏体内血煞之气爆发时,薛鹏手腕处的金铃,却发出轻微叮当的声响,将大量的血煞之气,吸入其中。 薛鹏此刻谨守灵台,金铃吸食着似无穷尽的精纯的血气,而他的身体则不受控制,在自爆冲击过后,扑向了大阵深处。 此时,外面的血神塔轻微颤抖了一下。 萨宝库脸色一变,随后哈哈大笑道:“看着吧,等那血妖从血神塔里面冲出去,让你们这些都跟着陪葬,哈哈。” 血脉殿内,一个东州人见状不禁道:“这,里面的血妖不会真的出来吧。” “我们可是听说,血神塔内的血妖实力都是极强,数目极多,若是将其放出来,那可是东州的灾难啊!” “好了,休要听这老东西胡说八道。” “那些血妖都是自血神塔中孕育的,他们根本无法离开血神塔,就算强行到了外面,也活不了太久,就会死在外面。” “而且,如果血妖冲出来,只要重新使用血神塔将之收入进去便是了。”此时兀怀玉的声音响起。 她心中则暗骂:“现在你们的孩子都出来了,就想关闭血神塔,我的孩子还没出来呢?” “要想关闭血神塔,也得等我儿子出来的。” 有与兀怀玉同样想法的人都不再少数,而且都是大家族的人。 因为大家族的人培养的人修为更为高深,进入血神塔的层数自然更高。 拥有这权力的他们,怎么可能看着别人都将自己儿女带回家,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就算东州真的要大难临头,也得把他们的儿女弄出来。 兀怀玉等人一发言,再有一些大家族附和,众人也不再言语。 轰! 远方天际,又一声巨响传来。 原来是血神殿的副殿主与五名假丹境的老者激战到最惨烈的一幕。 便见天空好似被重重敲了一下。 紧接着,一阵狂风席卷过来。 “大哥!”铁姓老者惨呼一声。 原来,那个身受重伤的假丹老者,自爆了假丹,以求与血神殿的副殿主伯言图同归于尽。 咳……。 虚空之中,伯言图轻咳了一声,嘴角流出鲜血。 此时伯言图周身也颇为凄惨。 他左臂已被炸断了,浑身伤痕累累,便是那个紫葫芦,如今也不知道被方才的一击,冲击到了何处去。 “该死的,杀了他。”铁姓老者愤怒地冲了上去,其余三个假丹修者见伯言图的本命法宝已失,加上身受重伤,这绝对是抹杀这个金丹大修的最好时机。 紧随铁姓老者身后,其余三名老者同时冲向了伯言图,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第四百七十三章 出塔 土黄色的烟尘遮天蔽日,方圆数百里内,尽被这烟尘笼罩。 十名筑基期修士,在血主的强横血力之下,修为被提升到了筑基大圆满的境界,再行自爆,其威力已是极其恐怖。 再加上,天长地久,血气的侵蚀,那大阵为经祭炼,早已不复当年。 十名筑基修士自爆,动摇了大阵的根基。 大阵的一侧,一处阵基已被完全破坏。 在血主的控制下,薛鹏的身影快速朝着大阵内袭去。 此时,薛鹏的双眸赤红,散着妖异的红光。 扑入大阵后,他四下看了看,其内烟尘滚滚,分不清方向。 薛鹏没有着急做何动作,静静站在那里等待着。 过不多时,有微风吹来,此处的烟尘缓缓散去。 眼前那一座‘山’显现在薛鹏的眼前。 看着眼前的这座大‘山’,薛鹏微微眯起了眼眸,嘴角微微翘起。 此时深入大阵之中,山已不再是山。 便在此时,一声怒喝响起。 “大曌人,去死吧。”声音落下,那东州男子扑向薛鹏,转眼距离薛鹏只有数尺距离。 薛鹏头也没回,身子下伏,右脚向后踹去,正中那东州男子的腹部。 啊! 东州男子惨叫一声,胸口完全碎裂。 紧跟着,薛鹏身影一闪,到了东州男子背后,一脚将东州男子踢向了大山。 咚! 数百丈外,东州男子重重砸在那大山上,大山发出沉闷的声响,如敲击古钟。 薛鹏见状,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 经跟着,他身子高高跳起,落到了这大‘山’的山顶。 双掌抚在山顶山体上。 山体,非是土石,而是恍若黄铜一般的金属一般。 整座山,从表面看去,仿若是黄铜制成的一般,再无半点的土石,呈现铜黄色。 而且,这大山之内,散发着浓郁的土行血气。 薛鹏双掌附在上面,其体内的土元疯狂地增加着。 转眼间,其土元便到达了小成,中成,大成。 大成过后,薛鹏体内的土元篇便开始不受控制的自行流转。 越转越快,越转越快,最后便是薛鹏也难以阻止。 此时此刻,薛鹏的周身尽是铜黄的血气。 这些血气侵蚀着薛鹏的身体,想要将薛鹏的身体都土质话了。 薛鹏的体内世界,出现了黄色的土块。 这些土块开始开始只有米粒大小,不过越变越大越变越大,彼此连在一起,最后连成了一片。 一丈,两丈,三丈……十丈……百丈。 薛鹏的体内世界的这些土块,最后变成千丈大小,沉在薛鹏的体内世界最深处。 而且这些土块还在继续扩增着,压制着火元、金元、木元的空间。 若是等到薛鹏的体内世界尽被这图形血气侵蚀,薛鹏也将化作一块石头。 便在此时,薛鹏体内血气,开始想要从薛鹏的体内世界抽离。 可此时却已经完了,不知从何处来的一股强的力量,薛鹏体内血之精华,完全吸入殆尽。 某个空间中,血衣人脸色忽然一阵苍白,他体内的血气一阵不稳,阵阵的虚弱感传来。 而在那虚空之中,那座古印威势骤然变大,狠狠往下一压。 血衣人脸色骤变,再度加大了血气的,这才堪堪稳定住头顶的巨大古印。 “难道那小子,竟然吸收了我的血之化身?” “这怎么可能?那小子的修为,连筑基都没有达到,他不可能有这种本事,难道,是被厚土钟封印了?” “还是功亏一篑了么?”血衣人叹息了一声。 此时,体内的血气消失,薛鹏眼中的血色完全退去,再度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 他也察觉到了此时的境况,眼下也没有其他的法子,只能拼一把了。 当下三头六臂的神通再度使用了出来,这一次。 薛鹏的土元篇大成,血神塔对他的压制再度降低。 三头六臂的神通完全爆发,他终于将两个化身完全凝聚了出来。 三头齐聚,六臂齐舞,摁住了身下的大山。 他左边化身运转不灭灵决,右边化身施展金身决,不灭金身运转,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程度。 他的身体忽然暴涨了起来,八尺、九尺、一丈、两丈、三丈。 短短时间,薛鹏身高已达到了三丈。 三张大口喘息着,吞吐着土黄的土元。 四条化身手臂深深插入了远处的地面,狠狠一用力,想要将自己的身体从这大山拽开。 猛地用力,四条化身的手臂顿时拉得笔直笔直。 嗡! 薛鹏的身体没有被拽开,仍被吸在大山之上,不过大山却忽然动了一下,发出嗡的声响。 薛鹏全力催动体内的力量,用力向后拉。 轰隆隆! 整个大山竟然跟着动了起来。 三头六臂与不灭金身催动到了极致。 嗡! 又一声轰鸣,随即,薛鹏身下的大山忽然变小了一些。 薛鹏的身子猛地向下落去。 薛鹏一愣,此时他体内世界的青蛟急忙喊道:“人类,你再加点气力啊,很快我们就能脱困了。” 在青蛟身旁,三只傻鸟叽叽喳喳的乱叫着。 “加点气力。” “加气力。” “脱困啊。” 青蛟听得心烦意乱,怒骂道:“你们三个蠢货,一点用都帮不上,都给我闭嘴。” 三只傻鸟登时闭嘴,不敢再多言。 大傻含着铁蛋,看着青蛟,眼珠转动了两下。 薛鹏的脸色涨得通红,刚要发力,身下的大山却再度变小。 随后一发不可收拾,转眼间,大山从千丈变成了八百丈,五百丈,三百丈,一百丈,五十丈,三十丈,十丈……最后,变成了只有巴掌大小,没入到了薛鹏体内。 “这……是怎么一回事?”薛鹏一愣,这座山,被自己炼化到自己体内了? 薛鹏急忙查看体内的世界,便见自己体内世界,一座大山压在了他的体内世界中。 浓郁的土元,都被这大山压在了下面,成了一个类似大地的存在。 未容薛鹏多想,血神塔的上空,忽然浮现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旋涡之中,一道道血光射了下来,其中一道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紧跟着,血光将他包裹了。 下一刻,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飞向了那旋涡之中。 薛鹏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想要抗拒这股力量,却发现,他根本无法抗拒这股力量。 同时他也看到,不仅是他,在整个血神塔的第六层血神塔中,一道道血团都冲天而起,飞向了天空之中那个巨大的旋涡。 有些还是他的熟人,铁真、铁言、铁音、还有苏勒等人都在其中。 他们同时也都看到了薛鹏,这些人的目光,各不相同。 有愤怒,有讥讽等等等等。 铁音更是对着他大喊着,虽然听不见说什么,但从那口型来看,薛鹏知道大概的意思,那就是,大曌人,你完了。 薛鹏凝望着虚空的旋涡,心里有了猜测。 血脉殿内,一道道人影从血神塔中射出。 “儿子,你怎么样,没事吧。”一个东州汉子看自己的儿子出来,仔细打量了一番。 “阿父,我没事,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还在杀血妖呢,怎么会忽然被传了出来?” “别多问了,快离开这里,去宗家,找你爷爷,知道了么?” “阿父,到底怎么回事啊?” “好,让你别问就别问,再问老子抽你。”那筑基修士怒道。 那名东州少年嘴角抽了抽,最后还是听从了其父的话,朝着宗家离去。 “我的言儿跟真儿怎么还没出来?”博尔雅此时也是十分心焦。 便在此时,两道血光射出,落在地面上,正是铁言、铁真兄妹。 “阿父,阿母,你们怎么在这儿?”铁真看着博尔雅与铁春,顿时一愣。 博尔雅见自己的一对儿女没事,心中大悦。 “言儿、真儿,你们两个没事,真是太好了。”博尔雅搂着铁言、铁真。 “阿母,你这是干什么啊,这么多人呢。”铁真一把推开博尔雅。 博尔雅眉头一皱,冷哼一声:“是不是皮痒了,连阿母你都敢推开。” 博尔雅瞪了一眼铁真,铁真丝毫不以为意地道:“行了行了,除了打我你还会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把我们都传出来了?” 铁真四下看了看,这里的人是越来越多,当下不禁皱起了眉头。 “好了,有话留着以后再说,现在,你们统统去宗家,言儿要保护好妹妹知道么?”这时铁言、铁真的父亲铁春道。 “嗯!”铁言点了点头,拉着铁真离开了。 “诶,哥,你别拉我,我还要看看那个大曌人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呢。” 铁言不由分说,将铁真拉走了。 这时,又一道流光射了出来,真是铁音,紧跟铁音身后,正是薛鹏。 两人身影显了出来,铁木合眼睛就是一亮。 他率先跑到铁音身旁,大手用力拍了拍铁音的脑袋。 铁木合这种实力,一巴掌下去,直接将铁音的脑袋拍得差点晕晕乎乎的。 “别拍了,死老头子,再拍我就晕过去了。”铁音怒喊了一声。 铁木合心中高兴,抱起铁音,用自己的胡茬狠狠蹭了蹭铁音的脸蛋。 “那个臭丫头,担心死老子了。”铁木合开心的大笑着。 铁音双手推着铁木合的脸,脑袋往后靠,一脸的嫌弃。 “好了,我还有事情要问音儿。”此时乌拉走了过来,揪着铁木合的耳朵道。 铁木合这才不甘的放开了铁音,随后那一双眼睛盯上了薛鹏。 薛鹏直接后背一凉,侧头,便看到铁木合迈着大步已然走了过来。 铁木合摸着自己的下巴,看了看薛鹏,随后哈哈大笑道:“小子,让我看看你的小身板怎么样。” 说话间,铁木合已到了薛鹏面前,手掌在薛鹏的肩膀上用力一拍。 砰! 一声闷响,从铁木合的手掌与薛鹏的肩膀之间传来。 薛鹏身子立得稳稳的,身子动也没动一下。 “咦……臭小子,去了血神塔一次,你这身子板硬了不少啊。”铁木合眼睛一亮,哈哈笑道。 薛鹏嘴角翘起了一丝笑意,“这还要多谢铁木大叔跟城主了。” 薛鹏说着,挥拳头,轰向了铁木合的胸口。 铁木合一咧嘴,也没有开金身,任凭薛鹏的拳头轰向自己。 尽管薛鹏的身板硬了不少,不过,他却仍没当一回事。 这个小子血脉只有三寸,而且修炼的还是不灭金身,想必也就修炼到了骨,小成而已。 所以薛鹏这一拳,铁木合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薛鹏嘴角微微翘起,暗暗运起了不灭金身的力量,一拳狠狠轰在了铁木合的身上。 砰! 一声闷响,铁木合的胸口微微凹陷了进去,身子倒飞了出去。 砰! 又一声巨响。 几丈外,铁木合的身子狠狠摔在了地上。 薛鹏佯作惊讶,急忙上前去,扶着铁木合道:“诶呀铁大叔,我可不是有意的,我以为我这点实力不会伤到你的,你没事吧?” 一旁众人见长微微侧目,不禁吃惊道:“这个小子是谁啊,竟然能伤到铁木合?” “不知道,从来没见过啊,看来,东州又出了一个才俊啊。” “什么啊,我看啊,是铁木合之前受了伤,又被那小子偷袭,这才又被那小子伤到了。” “诶,不管怎么说,被一个后辈伤到,铁木合也不行啊。” “诶,看来,铁木合这个大将军该换人了,被一个后辈伤到,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大将军?” 铁木合听在耳中,脸上一阵臊红,“真他娘的晦气,阴沟里翻船啊。” 铁木合瞥了薛鹏一眼,看着薛鹏笑呵呵的脸颊,他心里一阵郁闷,同时也是暗暗吃惊。 “这个小王八蛋,他的力量怎么增长的如此恐怖,这般看来,都快赶上第三境大圆满的炼体修者了,他才进去血神塔一次啊。” 压着内心的吃惊,铁木合轻咳一声,冷哼一声道:“你个小小兔崽子,真以为能伤到我呢,我这是逗你玩呢。” “你这臭小子,还当真了。”铁木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要是不信,你再来一拳试试,我要是倒退一步,我叫铁木合。” 薛鹏闻言呵呵笑道:“你不叫铁木合,那还能叫什么?” 铁木合一咧嘴,一只胳膊勾住薛鹏的脖子恶狠狠道:“你还真想试试啊?” 铁木合的身体开始浮现淡淡的金色,感受到那手臂传来强大的力量,薛鹏知道,自己现在还不是这个铁木合的对手。 “哪能啊,我就是开个玩笑。”薛鹏笑道。 “阿父,你干嘛跟这个大曌人这么亲热,这个大曌人,就是这个大曌人,差点害死了姐姐。”此时铁音开口,含怒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薛鹏。 乌拉闻言,一张俏脸顿时就沉了下来,走到薛鹏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是你伤了我女儿?” 薛鹏闻言一愣,看了铁音。 铁音说的姐姐,自然就是铁琴,而这个铁音又叫铁木合阿父,难道,铁琴、铁音是铁木合的女儿? 那眼前这个看着凶狠的妇人,就是铁木合的老婆了? “阿母,就是他,害得姐姐强行渡雷劫,最后差点死在雷劫下面。”铁音怒道。 乌拉闻言,周身血气开始剧烈翻滚了起来。 乌拉是筑基中期的修为,此时修为爆发,只是那气势,便压得薛鹏有些喘不过气来。 此时以薛鹏的修为,对上这样的老牌强者,还是有些吃力。 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铁木合的老婆,若是夫妻一起上,自己更不是对手了。 “这位,夫人,这其中有些误会。”薛鹏含笑道。 “大曌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能有什么误会,既然你害得我女儿提前渡劫,险些死在雷劫之下,我也不能轻饶了你。”乌拉说着,便要上前。 铁木合狠狠瞪了一眼薛鹏,虽然心中暗怒薛鹏伤了他女儿,不过他可不敢让自己的母老虎出手。 自己的母老虎一出手,那这个大曌的小子,不死也得脱层皮,自己怎么跟大哥交代啊。 要知道,这个小子,可是大哥的准女婿啊。 当下铁木合拦住了乌拉,含笑道:“乌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乌拉瞪了一眼铁木合,恨恨道:“铁木合,方才琴儿出来的时候,你也看到琴儿是什么凄惨的模样了。” “琴儿已伤到了根基,将来,就算有机会凝结金丹,只怕也十分渺茫,如果不是这个大曌人,琴儿凝结金丹的机会将会大大的增加,如此仇恨,不共戴天,你还护着他,给我让开?”乌拉怒喝一声。 “什么,琴儿伤势竟然如此严重?”铁木合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薛鹏。 薛鹏连忙道:“铁琴姐受伤,这个可跟我没有半点关系,那都是血妖下的手的。” 这时,铁音一掐腰,恶狠狠地道:“怎么没关系,那些血妖都是你引来的,而且我听见,那些血妖还管你叫血使,说什么要揭开封印。” “如果不是你,我姐姐不能被血妖重伤,就是害得我姐姐,阿父、阿母,杀了这个大曌人,为姐姐报仇。” 听了铁音这话,铁木合的脸色顿时也难看了下来,凝眸看着铁音道:“音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阿父,我说的句句都是真的。”铁音坚定道。 薛鹏闻言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扫了一眼,便见四周的人东州人,都用一种极其不善的目光看着薛鹏。 便在此时,血神塔忽然猛烈一阵颤抖,滔天的血气散了出来,又一批东州修炼者放了出来。 与之同时放出的,还有一些血妖。 众人一惊,纷纷出手,将血妖纷纷击杀。 血妖虽死,但是众人的脸色却十分难看。 现在看来,萨宝库所言不虚,血神塔已十分不稳定了。 血神塔上的铃铛开始晃动了起来,发出叮铃叮铃的声响。 这时,穿着血袍的老者忽然道:“不好,血神塔第六层的封印,被解开了。” “诸位,助我一臂之力。”血袍老者声音落下,数十筑基修士同时出手,将血力注入到血袍老者体内。 血袍老者虽然属于血神殿的长老,但是许多人都知道,关于祭炼血神塔这个消息,便是这个长老发出的。 对这个长老,他们心里还是有着几分信任,更何况,此时血神塔的已极其不稳,容不得他们多加考虑。 而现在,东州的修炼者,几乎都离开了血神塔,现在正是重新祭炼血神塔的时候。 数十筑基修士将血力注入到血袍老者体内,有着这股血力的支持,血袍老者手印接连变化,一道道血印印在血神塔上。 转眼前,便有数千道血印印在了神塔上,可血神塔忽然猛地一颤,散出了一圈血光,顿时将那数千血印震开。 血袍老者脸色一变,急忙道:“快去找城主。” 一名筑基修士当即离去,与之同时,所有人都面色凝重看着血神塔。 数十名筑基修士出手,竟然也不能暂时封印血神塔。 此时萨宝库哈哈大笑道:“好好好,等着吧,现在又破开了一层封印,血神塔里面的那怪物的血力已经渗出了,我们再也无法制止他了,东州,将覆灭了。” “封印破了,封印破了。” 萨宝库这话,仿佛在众人心底狠狠扎了几枪。 加上铁音之前的话,“就是这个大曌人破了封印,血妖还叫他血使。” 一时间,所有人再度将目光投向了薛鹏。 “杀了这个大曌人,就是他揭开的封印。” “对,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只有杀了他,才能给东州一个交代。” 铁木合的脸色也是一片铁青,看着薛鹏道:“真的是你揭开的封印?” 薛鹏脸色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凝视着铁木合缓缓道:“如果我说,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封印,你相信么?” 铁木合沉默不语,最后缓缓道:“我相信,不过我相信你没用,这里的大多数都不相信,你明白么?” 薛鹏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本来,我就不想进入这什么血神塔,是你跟城主,一定要送我进去的,我说的没错吧?” 第四百七十四章 态度 “至于那是封印到底是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 “这个封印被毁,不能怪到我的头上吧?”薛鹏瞧着铁木合缓缓道。 铁木合沉默了,一旁的铁音眉头高高挑起,左手掐着腰,右手指着薛鹏,恶狠狠地喊道:“老头子,别听他胡咧咧,赶紧打死他,给姐姐报仇。” “他没有胡咧咧,他说得都是真的,确实是我跟大哥放他入血神塔的,而他确实也是第一次进入血神塔,根本连封印是什么都不知道。”铁木合缓缓道。 “不管怎么说,他害了琴儿是事实,决不能这么轻易地放过这个大曌人。”乌拉说着,再度上前一步。 铁木合急忙拦住乌拉,好言相劝道:“乌拉,乌拉,你听我说,这个小子之前救了琪琪格,我大哥已经答应让这个小子迎娶琪琪格,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小子便是琪琪格的男人了。” “这个时候你要是对他动手,那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我大哥啊?”铁木合劝道。 “你大哥,你大哥,你眼里就只有你大哥,可还有我们母女?”乌拉一瞪眼,怒气不减道:“铁木合,我问你,琴儿怎么办,琴儿现在已伤了根基,就允许他伤害琴儿,难道就不许我替琴儿报仇?”乌拉怒道。 “这个,铁琴姑娘受伤,跟我无关啊,那是她与血妖拼杀,被血妖重伤造成的。”薛鹏连忙解释道,这个屎盆子,可不能扣在自己的头上。 “而且在青云梯上,我可是还救了不知多少的东州青年才俊呢!”薛鹏继续道,现在能拉一个筹码就拉过来一个。 这时扎尔都看到了薛鹏,走过来,脸色冷哼一声道:“要不是你把我们踢下来,我们或许已经蹬上了云上桥。” 又一名东州男子走过来,指着薛鹏,与身旁的一名筑基修士道:“阿父,就是这个家伙,我正在青云梯上修炼,就是这个家伙,一脚把我踢了下去,阿父,如果不是这个家伙,那次我可能就蹬上云中桥了。” 一时间,有不少人纷纷指责薛鹏。 薛鹏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赶紧解释道:“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觉得是出于好意,我是看他们动也不动,我还以为他们是支撑不住了,所以我才把他们松下青云梯的。” 一旁众人闻言相互看了看,有人不禁道:“你真的不是故意不让他们修炼,而是看他们不支,所以才把他们请下去的?” “是是是,就是这么一回事。”薛鹏凯凯而谈道:“我虽是大曌人,但我曾祖那一辈确是东州人,我们当年是从东州迁到大曌的,说起来,我还算是半个东州人呢。”薛鹏好不知廉耻的道。 “半个东州人?哼,别给东州人抹黑了,如果真如你所说,你那曾祖绝对是个卖国求荣之人,竟然离开东州投了大曌,卑鄙无耻,没有气节的小人,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东州人对大曌人没有半点好感,对那些叛出东州,成为大曌臣民的东州人,更是厌恶至极。 薛鹏方才那一番话,更是引起了东州人的愤恨。 铁木合嘴角抽了抽,这个小子,满嘴跑马车,半句话都信不得的。 “诶,诸位叔叔婶婶误会了,当年我曾祖入大曌,乃是为了探听大曌的虚实,因为我曾祖知道,东州必将崛起,必会将大曌的土地变成我们东州的土地,所以,我曾祖就提前一步,为此做好准备,这是我曾祖亲口跟我说的。”薛鹏满嘴胡说着,他这辈子连他曾祖什么样都没看过。 听了薛鹏这话,东州大部分人自然是不信,不过也有一小部分将信将疑。 这时,一个男子走了过来,男子看去不甚大,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 下半身裹着兽皮裙,赤着上半身,一张脸颊棱角分明,浓眉大眼,鼻梁笔直高挺,嘴唇微微翘起,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 男子呵呵笑道:“原来是你啊,谢谢你当时救我下青云梯了。” 来人不是别人,真是当日躺在青云梯上,被薛鹏救下的人之一,姓铁,名剑。 “你是?”薛鹏看着来人,并没有认出来。 铁剑微微一笑缓缓与众人道:“诸位请听我说,这个姓陆的大曌人,说得确实没错,他确实救了不少人,不过嘛,也确实将不少正在修炼的人踢下了青云梯。” “原因无二,便是因为这个大曌人,很明显是第一次进入血神塔,而且进入血神塔之前,根本就没有人跟他讲过血神塔内的一些常识问题,所以,他才屡屡做出一些惊人之举。” 说着铁剑走到薛鹏面前,拍了拍薛鹏的肩膀笑道:“当日,多谢了,不过你下脚也太狠了一点,一脚就把我踹下去了,下次,能不能换个轻柔一点的方式?” “呵呵,如果有下次,我一定轻柔一点。”薛鹏含笑道。 铁剑站出来了,不一会,也有不少东州人也站了出来,为薛鹏说话,这才让众人看向薛鹏的目光好了一些。 不过,铁音那个丫头却是急忙又道:“可不能放了这个大曌人,这个大曌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将那不灭金身修炼到了第三境快要大成的地步了。” “如果让他回到了大曌,将这个法子交给大曌人,到时候大曌人要是学会了我们的东州人的秘术,那样,到时候我们怎么办?”铁音道。 一旁的铁木合闻言,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之前是我亲自测的他的血脉,他的血脉只有三寸,最多能将不灭金身修炼到练骨境而已,怎么可能修炼到第三境?” “阿父,你要是不信,你可以问问其他人,在场的很多人都可以作证,苏勒大哥,你说。”铁音将苏勒拽了过来。 “那个,确实如铁音妹子所说,这个大曌人不仅将锻体修炼到了第三境,而且其成就,已经超过了我,在东州,可能会排到前十。”苏勒缓缓道。 听了苏勒这话,一时间所有人都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不可能吧。” “就是,这个大曌人,看样子,好像是还很小吧。” “而且,他不是第一次进入血神塔么,第一次进入血神塔,怎么可能将锻体修炼到第三境,而且还能排到东州前十,这绝对不可能。” “而且刚才铁木合不是说了么,他的血脉只有三寸,怎么可能修炼到那样的境界。” “如果,他真的修炼到了第三境了呢?这说明了什么?” “难道,真的有什么法子可以让血脉低的人,快速将炼体修炼到大成的境界?” “不可能,我东州传承到如今,就从没听说过有什么法子,可以让血脉低的人快速提升实力,依我看,八成是铁木合隐藏了这个大曌人的血脉信息,现在还在咱们面前装呢。” “嗯,八成是这个大曌人的血脉极其之高,否则,铁木黎又怎么会将自己的爱女,嫁给一个大曌人。” “有道理,铁木黎这个家伙,可是奸诈得很,我看啊,这八成是他们做的一出戏,演给咱们看得。” 众人议论纷纷时,铁木合开口道:“好了,不管此事是真是假,我要先把这个小子交给我大哥。” 说着,铁木合就拎着薛鹏,走向城主府。 “不行,他伤了我琴儿,这件事决不能这么算了。”乌拉脸色难看道。 此时,天际一道流光已然射向了血脉殿。 转眼间,一道人影落入血脉殿。 来人身材十分高大,一头的乌黑长发随意散着,披在肩膀后背,嘴角周围以及下巴长满了黑胡茬。 一双眼眸浩若星辰,似包藏着这宇宙与天机。 “见过大哥!” “见过城主!” 此人正是东州城的城主铁木黎。 铁木合、乌拉,以及东州在场的百余筑基修士同时见礼。 铁木黎摆了摆手,含笑道:“不必多礼。” 说着,铁木黎走向了乌拉,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玉瓶,含笑道:“弟妹,听说侄女受了伤,我这儿刚好有一颗固本培元的上等血脉丹,是我采集百种天地灵物,耗时三十年炼制而成,你给琴儿服下吧。” “这,这怎么能行,大哥,这是你给琪琪格准备的啊,这个,我们不能要!”铁木合慌忙道。 乌拉眼中闪着亮芒,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个翠绿的玉瓶,一把将铁木合扯开,将那玉瓶拿了过来,呵呵笑道:“大哥,那弟妹就却之不恭了,大哥的意思,弟妹明白,这个大曌的小子,我也不再追究他伤琴儿的事了。” “呵呵,弟妹深明大义,为兄在这里替这个不懂事的小子,谢过弟妹了。”铁木黎看着乌拉,眼底有这不知名的情愫掠过。 乌拉接过玉瓶,最后看了一眼薛鹏,冷冷道:“如果让我知道,你胆敢欺负我的女儿,下次你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一旁的铁木黎与薛鹏道:“还不快谢谢你二婶。” “二……二婶?”薛鹏嘴角抽了抽,没有开口叫。 “呵呵,现在东州、大曌、羽明三国大比将于半月后,大比结束时,便是你与琪琪格成亲,那个时候,你便是琪琪格的男人,也是我铁木黎的女婿,你便是我铁家的人,这一声二婶,你可以提早叫一声。”铁木合笑道。 乌拉看了一眼薛鹏,冷笑一声:“大哥,他既不愿叫,我看,还是算了吧。” “大哥,我要去看看琴儿,就不再这里多叨扰了。”说着,乌拉转身离开了。 铁木合脸上也不怎么好看,狠狠瞪了一眼薛鹏,最后看向铁木黎道:“大哥,这个小子怎么办?这个小子,明明血脉只有三寸,可竟然修炼到了第三境。” “哦,是么?”铁木黎目光一闪,细细看了看薛鹏。忽然他眼睛一亮,瞬间到了薛鹏身边。 伸手抓住了薛鹏右臂,微微用力。 起初,薛鹏并没有什么感觉,可随着铁木黎力道越来越大,薛鹏的渐渐有了痛感,最后他只觉,手臂都要断了这才呼出声道:“城主。” 铁木黎这才放开了薛鹏,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不愧是我铁木黎的女婿,哈哈哈。” 铁木黎放声大笑着。 这时,在不远处,乌兰在人群里看到了琪琪格,关心道:“琪琪格,你怎么样,没事吧?” 此次进入血神塔之后,琪琪格的修为更进一步。 琪琪格的身材越发高挑了一些,腰部变得更加的险些,某些部位更加的丰满。 她的皮肤麦色更浓,满头长发越发的乌黑亮丽,用红头绳绑成了马尾辫高高翘起,一双眸子大而明亮而有神,闪着光,鼻梁笔挺,红唇带着光泽,嘴角微微勾起。 上身换了一件虎皮抹胸,半包裹着胸口,因为胸部过大,只包住了一半,腹部肚脐都露了出来,上面那一道疤痕,此时已然完全消失不见了。 “我能有什么事?”琪琪格明亮的眼眸投向了薛鹏的方向,眼中露出了一抹不可思议之色。 这些时日,她也有观察着薛鹏,可以说,她是见证了薛鹏的成长。 刚开始进入血神塔时,这个大曌人,弱小的就像是一个虫子。 连血神塔第一层,做弱小的兔子都能撵得他抱头鼠窜。 那个时候,她一想到自己要嫁给这么弱小的人,还是个大曌人,她心里就一阵难受。 她有过在血神塔直接弄死这个大曌人的想法,不过,这个大曌人却是救过她的命,她不可能这么做。 她从没想过,这个大曌人在炼体上会有什么成就。 可接下来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却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料,超过了她的想象,超过了她的认知。 她是看着薛鹏是如何一步步从练皮开始,一点点将皮炼到大成,而后他越修越快,快速达到了练骨境,练骨大成,而后进入到了第三境。 直到现在,其第三境已是近乎大成了。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大曌人,是如何提升这么快的。 琪琪格心里正想着,这时,不远处,铁木黎的声音响起:“琪琪格,到阿父这里来,带着你未来的男人,趁着这个机会,认一认你的叔叔婶婶们。” 琪琪格闻言俏脸一红,轻哼一声:“乌兰,我们走。” 说着,琪琪格转身离去,丝毫不理会铁木黎。 “这个丫头。”铁木黎无奈摇了摇头。 这时那个血袍长老喊道:“铁木城主,现在可不是唠家常的时候,还请您重新祭炼血神塔。” “我来祭炼血神塔?”铁木黎脸色一凝,随后看着众人缓缓道:“这,恐怕不合适吧。” “血神塔一直是有殿主或血神殿的长老进行祭炼,我虽在血神殿挂个头衔,可我是被禁止接近血神塔的。”铁木黎含笑道,同时他的眼眸扫过了众人。 血袍长老道:“铁城主,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哪里还管得了这么许多?” “现在重新祭炼血神塔才是最为要紧的。”血袍长老高声道。 “这,苏长老,非是铁某不愿意,实在是血神殿的规矩在这里,铁某也不敢妄自破坏规矩啊。”铁木黎叹道。 此时,血神塔再度一阵剧烈晃动,道道血气从血神塔中涌出,竟然还有一只筑基期的血妖。 这是一只鹰类血妖,展翼足有三十丈大小,甫一出现,便是一声长啸。 唳! 终于离开血神塔,这血妖心中大喜,只是喜色尚未减弱,便被数十道攻击洞穿了身子。 那巨大身躯,顿时砸落了下来,神魂具消。 血神塔的周遭血气还在翻滚着,在场百余筑基修士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现在筑基血妖都跑出来了,他们还能对付,如果金丹血妖也跑出来,他们这里的人呢,只怕瞬间就要损失大半。 “铁木城主,还请您快快祭炼血神塔。”此时苏家家主,苏图开口道。 “铁木城主,请您快快重新祭炼血神塔。” “铁木城主,请您为了东州,快快祭炼血神塔。” 众人几乎同声道。 铁木黎见状,仍是十分为难道:“这,若是血神殿降罪,该如何是好?” “大家也都清楚,血神殿殿主修为高深,如果他降罪,即便在下是城主,只怕也是吃罪不起啊。”铁木黎叹道。 此时血神塔越发的不稳了,众人心中也是越发的焦急了起来。 在场众多家族的人,哪个又不明白铁木黎的意思,这是让他们表态站队啊。 只是,都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早就站到了血神殿的对立面,此刻,他们还有其他的选择么? “铁木城主,如果血神殿要降罪于您,我等愿意与您同罪。” “铁木城主请您快快祭炼血神塔吧,现在我们跟血神殿已经闹翻了,我等愿意与城主一同反抗血神殿。” “如今,我们东州受血神殿压迫太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都会被扔进血池,现在,我们要为了自己,为了我们的儿女,反抗血神殿。” “城主,请您炼化血神塔,凭借此塔,镇压血神殿的殿主。” “我等请求铁木城主出手,炼化血神塔,镇压血神殿殿主,护我东州。” 在场,所有东州人都单膝下跪,表示了自己的决断。 看到了这一幕,铁木黎胸中豪气顿生。 “好,一直以来,本城主早就看不惯血神殿以及殿主的做法。” “他们将我东州子民视为血奴,想要鲜血,便抓我东州的子民投入血池当中。” “为了东州计,本城主便炼化血神塔,镇压血神殿的殿主。” 话音落下,铁木黎目光一寒,“将萨宝库拿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血袍老者出手,擒向萨宝库。 萨宝库自然不可能束手就擒,不过不知何时,早已两名假丹境的老者,扑向萨宝库,与血袍老者同时,将萨宝库擒了下来。 萨宝库,也是假丹境的强者,不过之前消耗太多,此时又有三人合力,几乎没有什么意外,萨宝库被擒。 萨宝库披头散发,看着众人冷笑道:“好啊,好一个铁木黎,今天这一幕,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吧,好好好。” “不过,你们也不要太得意,现在血神塔封印已失被揭开,血神塔内的那个怪物就要出来了,到时候,你们都要死,哈哈哈。” 萨宝库的声音刚落,血袍老者一掌拍在其胸口,萨宝库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 铁木黎看着血神塔,他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这一天,终于让他等到了。 铁木黎大步走了过去,他双手抬起,对准了血神塔。 下一刻,雄浑的滔天的血气从铁木黎的双掌散出,如同匹练一般涌出,凝出一道道奇异的符纹。 这些符纹在半空之中漂浮着,其中散发出一阵阵玄奥的气息。 转眼间,一道道符纹飞向了血神塔,印刻在血神塔之上。 滋滋滋! 血神塔周围发出刺耳的滋滋声,那声音就好像油锅中倒入了冷水一般。 便见血神塔周围的血气化作了一道道的黑烟。 此时在血神塔的某处空间内,虚空之中的那古老的大印上射入道道血色符纹。 古印骤然激增数倍大小,随后狠狠压下。 下方,血主血衣人脸色剧变,体内的血气狂涌,顶着头顶的古印。 “该死的,当年的那个小子,你竟然还活着。”血主口中发出了一声怒吼。 此时,铁木黎身影一闪,闪到了血神塔的顶端,双掌狠狠拍在了血神塔上。 轰! 血神塔轰隆作响,整个血神塔猛地一颤,血神塔周遭的血气顿时散开。 一道道血色的符纹印刻在血神塔的周围,血神塔世界里,那巨大的古印散出了一道道的流光 这些流光拥有着奇异的封印之力,血主散出的血力,被这封印之力不断封印着。 铁木黎口中喃喃,血脉殿众人听不清铁木黎说什么,但血神塔内的血主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该死的小子,你是痴心妄想,本座恨不能将你生吞活剥了。”血主听了铁木黎的话,恨得压根直痒痒。 第四百七十五章 阴谋 “血主,你在这血神塔内已困了千百年了。” “你当年被炼化为血神塔的器灵,便一直想要脱离这血神塔。” “可是,只要这血神塔内的根基血印不毁,你就永生永世无法离开血神塔。” “可若这血神塔血印真的毁了,你也就要跟着烟消云散。” “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我的建议,血印的秘法便在我的手中,血神塔如今已是我囊中物。” “我的建议,对你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了。”铁木黎缓缓道。 “该死的小子,难道,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血主奋力挣扎着。 但是血印对他极其克制,他无法逃脱。 “一半一半吧,有些事是在我的计划之内,但有些事,却也出乎了我的计划。” “我没想到,封印竟被你解开了三道,却也没有想到,你的实力大损,直到此刻你也没能将这血印炼化。”铁木黎的声音幽幽响起。 “要不时出现了一点意外,我损失了一部分修为,我早就将这血印炼化。”血主竭力抗拒着血印的力量。 “呵呵,即便是你没有损失那部分修为,在你即将炼化血印之时,我也会出手的。”铁木黎呵呵笑道。 “你,难道你忘记了自己发下的天道誓言?” “不过,现在倒是不用管那天道誓言了,毕竟是你输了。”铁木黎加大了血力的注入。 下一刻,血印散下了无量的光滑,从第九层,一直辐射到了最底层。 这一刻,血神塔内罡风如刀,切割天地,电闪雷鸣,如同末日。 血神塔的祭炼开始了,血神塔内所有的生灵,都将迎来最残酷的一次劫难。 血祭之后,血神塔内的生灵十之八九都会死去。 而那些被铁木黎瞄上的生灵,更无法存活,包括血主在内。 血主将会再死上一次,不过在百年后,他还会重新复活。 那时,他不过是一个刚刚萌生灵智的小血妖。 想要再修炼到如今的地步,却不知要过几千几万年。 这里的年,是血神塔中的年。 “该死的。”血主怒吼一声。 紧跟着,血印流光,附着到了血主的身体表面。 滋滋滋! 血主的身体散发出道道黑烟,发出了一声声怒吼。 而此时,在血神塔的第八层之中,那金丹境的血妖与金丹境的血煞,已经开始求饶。 铁木黎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 此刻薛鹏在铁木合的带领下,已然离开了血脉殿,来到了城主府。 这一路上,薛鹏没有动手,他清晰感觉的,自己还不是铁木合的对手,若是贸然出手,他还是跑不掉的。 血脉殿内剑拔弩张,东州城的氛围,也显得紧张了许多。 原本大街上有不少卖着小吃的人,可现在似乎是戒严了,不见一个小摊。 一队队的持着刀枪的兵士从大街上路过,锐利的目光四处查看着。 “这是怎么回事啊?”路边,一个东州普通民众问道。 “谁知道了,看着情况,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又一个东州汉子道。 “这才刚过几年太平日子,可别再出什么事了。”一个东州女子,抱着自家的孩子叹道。 “诶,谁又想有事呢,可是看这样子,八成又是了不得大事。” “嘿,我跟你们说,不少人都去血脉殿那边了,听说是要重新祭炼血神塔,然后还不把血神塔里面的人放出来。” “什么,那血神塔里面的人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等死呗。” “那那些孩子的父母能眼睁睁看着?” “不看着还能怎么办?难道跟血神殿大打一场,把人救出来么?”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还重新祭炼血神塔的,我儿子可还在里面呢!”那个抱着孩子的东州妇人,脸色一阵苍白。 众人闻言叹了口气,也有人好心安慰道:“放心吧,现在不少人都围在血脉殿,相信血神殿不会那么无情的。” 众人安慰着,不过他们心里又何尝不知,血神殿,怎么会将他们普通人的性命放在眼中。 他们这些普通人,死了也就死了。 那妇人脸色灰暗了下来,大步朝着血脉殿的方向走去。 一旁众人连忙拦住道:“扎大嫂,您可不能过去啊,血脉殿可是禁地,我们这些人一旦靠近,那些血卫会直接把我们给杀了的啊。” “可是,我的儿子,扎尔都他……。” “阿母。”这时,远处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正是扎尔都。 “都儿……你,你回来了。”扎尔都的母亲欣喜若狂,小跑着到了扎尔都面前,将扎尔都细细打量了一番。 “好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扎尔都母亲喜极而泣,“阿母还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呢。” 一旁众人见状不禁吃了一惊,问道:“扎尔都,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从血神塔出来了?” 扎尔都随意应付了几句,随后拉着自己的母亲,快步离开。 路上,扎尔都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影,正是血神塔内的两个血煞。 羽翎、鸿雁。 看到这两人,扎尔都脸色骤变。 “这两血煞,怎么会出来,怎么周身看不出半点煞气?”扎尔都佯作没看到,心里震惊到了极点。 他侧过头,护着自己的母亲。 不多时,羽翎、鸿雁快步通过,朝着城外走去。 扎尔都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眼下东州即将大乱,他必须带着母亲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当下,扎尔都将羽翎、鸿雁的消息告诉了一队卫兵,那卫兵要让扎尔都去指认,扎尔都只是说明了两人的装束,并未随着一起去。 那卫兵不敢得罪扎尔都,只能作罢,随后追向了羽翎与鸿雁。 不过羽翎、鸿雁两人脚步极快,很快便离开了东州城,那卫兵扑了个空。 薛鹏来到了城主府。 城主府内远没有大曌的王宫来的繁荣,这里的很是简单。 薛鹏被安排在城主府一处厢房内。 这是木石结构的房子,有一个前院。 院落内有着厚厚的积雪,一些个仆人正在将积雪滚成雪球,朝着外面运去。 几个东州娃娃,正在一起打着雪仗。 一个看着七八岁的小男孩,一张小脸蛋红扑扑的,汗水从脸颊上流下,头发湿乎乎的,身上还冒着热气。 一双小手将周围的雪团成雪球,朝着对面的一个东州小子就扔了过去。 砰! 那个雪球正中对面东州小子的脸蛋。 “哈哈哈,打中了,打中了,铁钱,再吃我一个雪球。”脸蛋红扑扑的东州小男孩,哈哈大笑着,又扔了一个雪球过去。 名叫铁钱的东州小男孩,也抓起一个雪球扔向脸蛋红扑扑的小孩:“铁河,你这个臭小子,敢打我,你也吃我一个雪球。” 几个小孩打做一团,忽然一个雪球,朝着薛鹏飞了过来。 砰! 雪球结结实实打在了薛鹏的脸上。 几个小孩见状,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那个大人好笨啊,竟然被我们打中了。” “打他,打他。”一群小孩又朝着薛鹏这个陌生人扔起了雪球。 一时间,十几个雪球飞向了薛鹏。 铁木合见状怒道:“臭小子,这个是琪琪格未来的男人,谁要是再敢胡闹,看我不打烂他的屁股。” 铁木合一吼,这些小孩纷纷跑开,最后离得远了,纷纷掉头对着铁木合做鬼脸道:“略略略,你这个大块头,吃我们的雪球。” 又是一阵乱扔,铁木合接住一个雪球,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 他用力捏了捏,目光投向了几个小孩。 几个小孩见状吓了一跳,急忙吼道:“快跑,快跑,这个大木头要发威了。” 铁木合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右手雪球猛地抛出,正中一个小孩的屁股。 哎呦! 那个小孩惨叫一声,直接被这个一个雪球打得飞出去了一丈远,最后摔到在地。 “哈哈哈,你们这帮小兔崽子,有种的,别跑啊,哈哈哈。”铁木合放声大笑着。 薛鹏嘴角抽了抽,不禁道:“铁木大叔,你用这么大的力气,不怕把那些孩子打坏了?” “哼,若是被打坏了,只能说明那个小子不成。” “在东州,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我这是在教他们。” 说着铁木合又抓起了雪球,一个个扔了出去。几个小孩纷纷被铁木合的铁球砸中,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铁木叔叔,你又在欺负孩子。”这时一个带着一丝愤怒的声音响起。 一道人影走了过来,扶起几个孩子道:“怎么样,伤到了没?” “琪琪格姐姐,我的屁股好像被打烂了,疼死我了。”一个小孩哭着说。 “琪琪格姐姐,那个木头下手好重,我们的身子都飞起来了。”另外一个小孩也哭了起来。 琪琪格闻言眉头皱得老高,看向铁木合道:“二叔,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一般见识。” 铁木合呵呵笑了笑道:“大侄女,这群臭小子竟敢欺负你的男人,我这不是替你出口气么?” 说着,铁木合将薛鹏往前一推。 琪琪格看了一眼,但见薛鹏脸上还残留着积雪,她眉头一皱,轻哼一声道:“真是没用,连孩子的雪球都躲不开。” 看着自己侄女这般少有的娇嗔模样,铁木合心里一乐,“这丫头,嘴上说着讨厌这个臭小子,我看呐,八成她心里对这个臭小子也是有点意思。” 正在此时,一名身着盔甲的东州将士走了过来,凝眸扫了一眼众人,最后走到铁木合身旁,开始低语了起来。 铁木合神色凝重,随后道:“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 说着,铁木合与薛鹏道:“好好对我侄女,否则我打断你的腿。”说完,铁木合匆匆离去。 院子里,只剩下薛鹏与琪琪格,还有几个孩子。 “这个大哥哥,你真的是琪琪格的男人么?”一个小孩子揉了揉屁股问道。 “诶,这个大哥哥长得好瘦弱啊,一点都不像是我们东州人。”另外一个小孩擦了一下鼻涕道。 “大哥哥,你怎么跟琪琪格好上的?”一个小胖子眨了眨眼睛。 “去去去,都瞎说什么呢。”琪琪格脸颊微红,开始驱赶一众小孩。 “略略略,琪琪格害羞了。” “琪琪格脸红了,哈哈哈。” 一种小孩开始对琪琪格做起了鬼脸,琪琪格佯怒道:“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家伙,亏我刚才还帮你们说话,都给我滚蛋。” 琪琪格一声骂,一众小孩跑得没了踪影。 小孩走了,这里便安静了下来。 琪琪格一双明亮的眸子看着薛鹏,神色显得有些复杂。 与琪琪格对视了一会,薛鹏觉得有些不舒服,缓缓开口,打破了这沉寂。 “要不,进去坐坐。”薛鹏缓缓道。 “嗯!”琪琪格点了点头,随后大步走了进去。 咯吱吱! 门缓缓打开,几丝尘土落了下来。 琪琪格用手扇了扇皱眉道:“这些下人真是要好好教训一下,屋子这么久都没有打扫。” 薛鹏走进去一看,便见四周布满了不少的灰尘,显然已是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琪琪格拿起了一旁的扫把,开始清扫了起来。 琪琪格哪里做过这些活计,扫把挥动,一不小心,用力过猛,将一个桌子腿打断了。 琪琪格俏脸一红,辩解道:“这些个下人,弄的什么破桌子,这么不结实,下次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薛鹏闻言,走过去道:“还是,给我吧,我来打扫吧。” “那怎么能行,来者是客,你就是东州的客人,怎么能让客人干这些活,还是我来吧。”琪琪格又挥了一下扫把,过了一会,屋里的灰尘都被扫了起来,弄得乌烟瘴气。 “咳咳咳……。”琪琪格被呛得一阵咳嗽,随后拽着薛鹏跑出了屋外,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 “那个,我是,第一次打扫屋子。”琪琪格眼睛瞥着薛鹏,见自己的手还抓着薛鹏,急忙放开了,俏脸微微一红。 “看出来了。”薛鹏含笑道,他没想到,这琪琪格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听着薛鹏半带揶揄的话,琪琪格脸上的红晕消失,转而浮现怒色。 “给我吧。”薛鹏拿过琪琪格手里的扫把。 随后抓了几把雪,走近屋内,将雪扔进屋内,然后用扫帚开始扫了起来。 “灰尘很轻,扫帚一扫,掀起的风把灰尘都吹起来了,现在呢,撒上一些雪,这些雪就能粘住灰尘,这样扫起来,就不会起灰了。” 薛鹏将雪洒在每个角落里,挥着扫帚扫了起来,果然不再有什么灰尘,而且扫过的地面,也十分的干净。 琪琪格坐在一旁,双手拄着下巴看着薛鹏,好奇道:“没想到,你的办法还挺多的嘛!” “也算不上是什么办法,这是我娘教我的,冬天的时候,下雪了,我们经常便用雪来清扫屋子。”薛鹏缓缓道。 “那你的阿母真是个聪明人。”琪琪格缓缓道。 “呵呵,是啊,在我看在,我的母亲,是这个世上最有智慧的母亲了,我能有今天,一半是我母亲的功劳。”薛鹏一边扫着雪,一边回道。 “可真是羡慕你,有个这么好的阿母。”琪琪格神色有些黯然。 “你的娘亲呢,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薛鹏缓缓道。 “我的阿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琪琪格缓缓道。 薛鹏手中动作一顿,看着琪琪格道,“这,对不起。” 琪琪格看着薛鹏,眼神带了几分凌厉:“那你可知道,我阿母是怎么死的?” 薛鹏摇了摇头,琪琪格冷哼一声:“她是被叛徒出卖,被你们大曌人杀死的。” 琪琪格周身泛起了一丝血气,薛鹏急忙道:“琪琪格,这个我也感到很遗憾,可是这个跟我可没有什么关系啊,而且,我对大曌人的一些人也很没有好感的。” 琪琪格冷哼了一声:“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薛鹏苦笑:“琪琪格,我应该是没有得罪你吧。” “你还说,要不是你那天非要跟我比力气,我会一时不慎,被心火侵入了灵识么,会有接下来的事么?”琪琪格怒道。 “这,不是你说谁都可以上去跟你比拼力气么,只要赢了,就有墨玉片可以拿么?”薛鹏解释道。 “你,难道当天只是为了墨玉片,而不是为了……为了我?”琪琪格越说声音越小。 薛鹏急忙解释道:“琪琪格,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当天,我真的只是为了墨玉片,完全没有别的意思。” “你放心,我一定会跟城主好好说说,我是绝不会娶你的。”薛鹏郑重道。 “好,姓陆的。”琪琪格闻言气得脸色铁青,拍案而起,怒道:“这可是你说的,最后,你要是敢娶我,看我不把你千刀万剐了。” 琪琪格狠狠瞪了一眼薛鹏,气呼呼地转身就走,最后狠狠一摔门。 砰! 一声巨响,整个门砸在门框上,整个门板险些都掉了下来。 看着愤怒离去的琪琪格,薛鹏无奈道:“我都说了肯定不会娶你,怎么还生气啊,女人啊,无论是东州的女人还是大曌的女人,都是这么令人难以捉摸。” 薛鹏叹了一声,继续扫着地。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琪琪格一边大步走着,一边怒骂着:“姓陆的,你就是个混蛋,混账王八蛋。” 走到一株大树附近,琪琪格一脚踢了过去。 咔嚓! 那大树应声而断。 “呵呵,这是谁有惹到我们的琪琪格了。”这是,乌兰笑着走了过来。 “哼,还能是谁,就是那个姓陆的大曌人,真是气死我了。”琪琪格用脚踩着地面的树干,踩得粉碎。 “乌兰,你怎么来了?”琪琪格问道。 “城主交代,城主府全面戒严,任何人不准离开城主府一步。” 便在此时,便见城主府上空有着氤氲开始波动,紧跟着一个护罩将整座城主府保护了起来。 此时,城主府外面,一场惊天之战,已经展开。 铁木黎左手托着血神塔,不动如山,两名金丹期血妖与血煞从血神塔中放出,迎上了血神殿的两大副殿主。 整个东州城各大势力的绝顶高手,已经出手,假丹境一下的修士,根本插不上手。 东州城的守护大阵也已缓缓运行了起来,将整个东州城都包裹其中,禁止出入。 薛鹏看着半空的大阵,眼中青光连闪。 这大阵十分精妙,即便他以窥天眼查看,一时间,看不出半点的破绽。 东州城大阵开启,让东州城内人心惶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根本没有收到通知,此时此刻,也只能安心待在家中,等待着大阵的撤去。 薛鹏慢慢地修炼着道法与不灭金身。 离开了血神塔,没有了充足的血气,不灭金身的修炼速度几乎停滞不前。 他有些惋惜,最后他仍是没有能够完成水元篇,未能参悟图腾便离开了血神塔。 只怕从今以后,他不会再有进入血神塔的机会了吧。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没有什么潜力,那么让他进不进血神塔无所谓,但现在,他在炼体上展现出这强大的天赋,东州人是绝不会允许自己再修炼下去的。 不过,即便如此,现如今他炼体的修为,也足够用了。 此时他刚刚动用了道法与不灭金身的两种力量,便感觉到,虚空中有着一股浩瀚的力量开始凝聚,同时他清晰感觉到,无尽的虚空之中,似乎有着一只眼睛,正在凝视着他。 这种被窥视的感觉,清清楚楚地印在他的心里,让他无比清晰的感觉到。 “是雷劫么?”薛鹏停止了功法的运转,现在不是渡劫的时候。 他也要再好好积累一番,怎么也得渡个二重雷劫啊。 此时在薛鹏的体内世界,青蛟道:“人类,刚才那是什么,我怎么有种被雷劫盯着的感觉?” 薛鹏缓缓道:“可能,是我要渡雷劫了吧。” 青蛟闻言略微沉默了一会,最后缓缓道:“人类,人类极其恐怖,你可一定要小心,做好万全的准备。” 第四百七十六章 贼人 青蛟知道,如果薛鹏死了,他肯定也是活不成的。 现如今他吸收了薛鹏体内大量的木元,实力正在快速增长着。 此时此刻,他的妖魂已恢复了过来,凝练的火元也达到了筑基期修士的水准。 这样下去,随着妖魂不断加强,他的修为还会快速增加。 他现在的修为完全受着妖魂的限制。 妖魂越是强大,凝练的火元也会越发的凝实与雄浑,他的修为也就越发的强大。 不过,如果薛鹏死了,他就算再强,也会跟着身死道消。 现在,他可还不想死。 “放心,没有完全的准备,我是不会轻易渡劫的。”薛鹏缓缓道。 “那就好,人类放我出来,我也想看看这大千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青蛟开口,话音中透着兴奋。 他在血神塔中六百多年,只见人类一个个从天上而来。 他也曾幻想过,天上究竟是什么样的世界,现在他终于可以看一看了。 “那你一会变小一点,别把人吓到了。”薛鹏缓缓道。 “知道了知道了,人类快点放我出去。”青蛟的声音越发焦急起来。 “好。”薛鹏缓缓开口。 不灭金身运转,薛鹏体内世界天空出现了一个通道,青蛟四爪抓空,朝着那个通道飞了过去。 转眼间,青蛟从薛鹏的体内涌出,化作了一道数尺大小的青蛟。 青蛟周身的布满了青色的鳞甲,这些鳞甲,都是火焰凝聚而成,蕴含着无量的火元。 青蛟竖起的眼眶中青焰不断跳跃着,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景物。 这里的东西,都是血神塔中不曾拥有的。 他看向那桌子,飞了过去,不过它周身十分炽热,刚一靠近,那木质的桌子便被烧成了灰烬。 薛鹏不禁道:“老青,收敛一些,你的火焰温度太高了。” 青蛟无奈道:“我已经尽力收敛了,开始这些东西怎么这么脆弱,这真的是大千世界,怎么这里的东西比血神塔内的东西要脆弱这么多?” 薛鹏缓缓道:“但是,这个世界,便是有这些最为脆弱的东西支撑起来的。” “越是弱小,力量越是巨大,它所能承载的世界便越是巨大,这一点,你以后会慢慢明白的。”薛鹏说着。 青蛟眼眶中青焰跳跃了两下,似乎是在思考着薛鹏的话。 不过,现在他还是不明白。 青蛟四处转了转,一会看看椅子,一会看看茶几,好像是个顽皮的孩子。 薛鹏闭目养神,打坐练功。 半响,屋里面他转完了,则朝着屋外飞去。 看到屋外一座座房屋,以及那白茫的雪景,顿时愣住了。 他眼眶中的青焰停止了跳跃,眼前的,这些东州人看惯了的景象,在青蛟看来是那么的美丽。 他停了好一会,飞向房檐,缠绕住了冰溜子。 冰溜子快速化为水汽,不一会完全消失了,青蛟又缠上了另外一个。 偌大房屋上的冰溜子,被他一个个融化,他乐此不疲的玩着。 身子从雪地划过,留下一滩水迹。 青蛟这个身体又个好处,能大能小,什么样的地方他都能钻地进去。 耗子洞、黄鼠狼洞,凡是有洞的地方他都没有放过。 一晃,便是十余日的时间。 这一日清晨,一名城主府的家丁早起打水,不禁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今年好像是比去年暖和了一些。” “确实有一些,往年城主府里是一冬都有雪,可现在你看看,这些时日,雪都化了。” “不过也是奇怪偏偏就是城主府里的雪都化了,可是城主府外的雪却是一点都没化,你们说奇不奇怪。” 青蛟听着几个家丁的谈话,暗自好笑,最后化作一条小火蛟,四处游走着。 此时,忽然远处响起了一声怒吼:“到底是谁干的?那个臭不要脸的,竟然把老娘的内裤都烧出了窟窿。” 城主府的小姐女眷开始大声喊了起来,抓住一个下人就喝骂道:“说,是不是你们干的?” 下人们急忙道:“小姐、夫人,这怎么可能,就算给小人们几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哼,除了你们这些下人,还能有什么人?”小姐们怒道。 “小姐,真的不是小的么,而且,这么多年来,城主府都是相安无事,自从那个大曌人进入城主府后,就发生了一连串的怪事,会不会是那个大曌人做的?” “那个大曌人?就是琪琪格的未来的男人?” “对,就是琪琪格那个未来的男人,是个大曌人,而且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东州人对大曌人都没有什么好感,这些下人也不例外。 几个小姐闻言冷哼一声道:“不用说了,一定是个无耻的大曌人做的好事,走,我们去找他算账去。” “你们几个给我带路,去找那个大曌人算账。”几个小姐气呼呼的吼着,下人们只能带着几个小姐朝着薛鹏的住处走去。 厢房外,薛鹏刚刚修炼完金光咒,刚要从房上跳了下来。 顿时便见远方一群人走了过来,其中有人大喊道:“快看,那个大曌人还在房顶上,一定是他偷偷把我们的内裤都烧出了窟窿,这个臭不要脸的大曌人。” “他这是刚刚做完案,还没来得及跑回去,这下好,被我们抓个正着。” 几个小姐呼啦啦冲进了院子内,对这房顶的薛鹏大喊道:“大曌人,你给我们下来。” 薛鹏看着下方气势汹汹的城主府家眷,不知自己在屋顶修炼怎么惹到了她们,不过也只能跳了下来,与这些城主府的小姐微微见礼道:“几位小姐,敢问,有什么事么?” “你这个大曌人,你做了什么事,难道你不清楚么?”一个裹着鹿皮衣的女子,冷冷地瞧着薛鹏。 “我做了什么事?几位小姐,这些日子,我都是一直在这个院子里,从未离开过啊。”薛鹏回着,心里想:“难道是青蛟那个家伙,弄了出了什么事?” 裹着鹿皮的城主府女眷,轻哼一声,将一个被烧得破破烂烂的东西扔到了薛鹏的面前怒道:“看看你干的好事,你还有什么话说?” 薛鹏看了看地上的一团东西,黑乎乎的,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不禁道:“这,是什么?” 穿着鹿皮抹胸的女眷俏脸微微泛红,怒道:“这个该死的淫贼,今天,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着,这裹着鹿皮的女子,挥着拳头,就朝着薛鹏轰了过来。 一阵疾风响起,裹着鹿皮的女子的拳头,已然轰中了薛鹏的身体。 砰! 一声轻响,这一拳,实实在在砸在了薛鹏的胸口。 这些时日,薛鹏修炼着,靠着铁蛋的帮助,他竟然将水元篇修炼到了小成。 不灭金身再度有了进步。 此时在他体外,隐隐形成了五行血气,彼此相互交融,相生相克,形成一道护体血罩,将薛鹏护在其中。 裹着鹿皮女子这一拳,轰在了光罩上。 鹿皮女子的修为比薛鹏差得太多了,被这光罩反弹了出去。 蹬蹬蹬! 鹿皮女子退数步,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还敢跟我动手。”鹿皮女子一张俏脸顿时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姐妹们,这个不要脸的大人他还敢跟我动手,给我教训他。” 裹着鹿皮的女子当下什么身份也顾不上了,朝着薛鹏就抓了过来。 其余众多女子也朝着薛鹏就抓了过来,一时间,薛鹏被七八个城主府的女眷,围住了。 便在此时,一声怒喝响起:“都给我住手。” 一声厉喝,震得人的耳膜都嗡嗡作响。 此声一落,这些城主府的女眷回头一看。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琪琪格。 琪琪格一张俏脸很是难看,眉头高高竖起,看着城主府的女眷喝道:“几个大姑娘,围绕着一个男人,拳打脚踢,这是城主府的规矩么?” 在城主府,琪琪格的天资属于上等,如今更是再进一步,距离筑基修士只有半步之遥,在城主府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些女眷的地位,比不上琪琪格的。 裹着鹿皮的女子上前,搂着琪琪格的胳膊撒娇道:“姐姐,你可不能嫁给这个大曌人,这个大曌人,就是一个无耻的色胚。” “嗯?怎么回事?”琪琪格含怒问道。 那裹着鹿皮的女子,与那个几个城主府女眷道:“把你们的都拿出来。” 几个城主府女眷一阵扭捏,不好意思拿出来,不过穿着鹿皮抹胸的少女一瞪眼,那个几个少女这才拿了出来。 琪琪格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内裤,不过上面被烧出了一个个洞。 琪琪格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我说你们也是城主府的小姐,怎么一个个如此不知羞耻,什么东西都往外拿。” 裹着鹿皮兽皮的小姐连忙道:“姐姐,可不是我们不知羞耻,不知羞耻的是这个大曌人,就是他把我们的内裤烧出了一个个洞,姐姐,你可要与我们做主啊。” 琪琪格脸色更加难看,冷哼道:“你们有什么证据么?有谁亲眼看到是这个大曌人烧的你们的内裤么?” 穿着鹿皮的少女道:“虽然没有人看到,可是姐姐,这些年咱们城主府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可是自从这个大曌人进入城主府,这种怪异的事情就接二连三的发生。” “这件事,如果不是他做的,那还能有谁?” “就是,这个大曌人没来之前,我们都相安无事,可是这个大曌人来到城主府之后,我们城主府就变得鸡犬不宁,姐姐,这样的男人,你可不能嫁给他啊。”几个城主府的女眷道。 “够了!”琪琪格一声怒喝,最后看着众女眷道:“如果没有亲眼看见,那究竟是什么人做的,还不少妄下结论。” “如果你们有谁亲眼看到了,指着这个大曌人说,就是他做的,那我立刻就将他拿下,有人么,有人敢说亲眼看到就是这个大曌人做的么?” 琪琪格扫了一眼众人,城主府的一众小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没人吭声。 一个有些畏惧琪琪格的小姐开口道:“只是,下人们都是这么说的。” 琪琪格闻言扫了一眼这些小姐们身后的下人,目光陡然冷了下来,“你们可有谁亲眼看到?” 这些下人立刻跪了下来慌忙道:“大小姐,我们也只是猜测,我们知错了。” “自己掌嘴。”琪琪格冷声道。 啪啪啪! 这些下人开始扇自己的嘴巴。 扇了十几个嘴巴后,琪琪格这才道:“好了,住手吧,我告诉你们,如果再敢胡乱编排,下次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都下去吧。” “谢大小姐,谢大小姐。”这些下人慌忙退了下去。 几个小姐,此时也跟着退了下去。 众人离开后,整个院落又剩下了薛鹏与琪琪格。 琪琪格上下打量了一番薛鹏,冷哼一声道:“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个癖好。” 薛鹏闻言脸色微变:“琪琪格,这事可不是我做的。” 琪琪格冷哼一声:“你不是有一条火龙么,它在那哪?” “它……。”薛鹏心中一惊,“该不会真的是青蛟那个该死的家伙干的好事吧。” “它在哪啊?”琪琪格逼问薛鹏。 这时,忽然一股热浪逼来,便见一道拇指粗细,长一尺有余的青蛟穿过窗户,飞了进来。 “哈哈,人类,这大千世界真是太有趣了,你猜我这几天都做了什么有趣的事?”青蛟的声音响起。 琪琪格看了看青蛟穿过窗户留下的孔洞,又看了看地上几个小姐扔下的内裤上的孔洞,她的俏脸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琪琪格怒道。 “琪琪格,你听说我,这跟我真的没关系。”薛鹏此时也确定了,做下这些事的,就是青蛟这个混蛋。 此时他真是很想将镇魂诀念上个几百几千遍,好好教训这个蠢蛟。 “事到如今,你还敢抵赖。”琪琪格怒道。 “诶,这里怎么还有一个女人类?”青蛟看着琪琪格,随后嘿嘿笑了起来:“我知道了,这个就是你要娶的那个女人类吧。” 琪琪格抓起一旁的茶杯,狠狠朝着青蛟扔了过去。 青蛟一躲,游到了薛鹏的身旁,看着琪琪格道:“啧啧啧,真是个母老虎啊,人类,你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薛鹏怒道:“青蛟,好了,不要再乱说话了,快跟琪琪格解释一下,你这些天的所作所为,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琪琪格一双明眸如同看白痴一般看着薛鹏,“你以为我是白痴么?他是你的灵兽,你让他怎么说,他不就怎么说?” 青蛟正在兴头上,当下道:“女人类,实话告诉你,我这些天的所作所为,都是这个人类让我做的。” 听了青蛟这话,琪琪格拍案而起,看着薛鹏怒道:“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 薛鹏一个头两个大,狠狠瞪了一眼青蛟,怒道:“你再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让你到处乱烧东西?” 青蛟一脸无辜道:“如果你不让我烧,怎么会放我出来,反正这里也没被人,你就承认了吧。”青蛟心里暗爽,前段时间,他被这个人类整的死死的,今天终于可以报复一次了。 “陆小鱼,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无耻之人。”琪琪格怒喝一声,挥拳就砸向了薛鹏的鼻梁。 薛鹏怕伤到琪琪格,身影一闪,闪到了一旁,连忙解释道:“琪琪格,你别听这个该死的臭虫乱说,这个臭虫极通人性,肯定是跟谁学到了不少的坏东西。” “你是他的主人,要学,也是跟你学的,看剑。”琪琪格掌中浮现一柄骨剑,朝着薛鹏刺了过来。 薛鹏身子后仰,让开了这一剑,左手手指捏住了琪琪格刺来的骨剑,右手抓住了琪琪格的右手,解释道:“琪琪格,你听我说,这真的跟我没关系。” 一旁的青蛟看得起劲,嘿嘿笑道:“对对对,我差点忘了,这个人类告诉我,如果出了事,都要算在我的头上,女人类,那些事都是我做的,跟这个人类没有半点关系。” 琪琪格听了青蛟这话,看着薛鹏怒道:“你听听,你连一个畜生都不如,畜生还知道帮他的主人揽脏事,你这个无耻的人,我送你去见长生天,不,你入不了长生天,你给我下地狱去吧。” 琪琪格右手拍向薛鹏的太阳穴,薛鹏右掌一拍琪琪格的左手,身子向下蹲去,躲开琪琪格这一击。 琪琪格只觉右手传来一股大力,紧跟着身子一阵踉跄,朝着一旁的倒去。 薛鹏下意识上前走过去,抓住了琪琪格的手,让琪琪格没有摔倒。 此时青蛟嘿嘿一笑:“主人,对,就这么抓住她,我来帮你。” 青蛟身影一闪,围绕琪琪格的身子转了一圈,顿时将琪琪格身上的衣服都燃成了灰烬。 该露的不该露的地方顿时都露了出来。 啊! 一声惊怒吼叫从琪琪格口中发出。 薛鹏嘴角一阵抽,急忙放开了琪琪格,随后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件衣服,给了琪琪格。 琪琪格匆忙拾起衣服,胡乱穿在身上。 “那个,我一定会好好教训那条该死的……。” 薛鹏这话未说完,琪琪格一巴掌扇在了薛鹏的脸上。 啪! 一声脆响传来。 琪琪格看着薛鹏,咬牙切齿道:“你这个该死的淫贼,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嫁给你。” 琪琪格恨恨看了一眼薛鹏,快步离去。 此时此刻,她心里恨死薛鹏了。 卑鄙,无耻,邪恶,阴险。 大曌人没有一个好人。 琪琪格离去,厢房内陷入了一片沉寂。 不多时,厢房内响起了一声阴测测的笑声。 “呵呵,好,很好,青蛟啊,你真是越来越有能耐了啊。”薛鹏将目光移向青蛟,一双眼眸里凶光闪闪,直欲喷火。 “呵呵,人类,你别冲动,听我说,你先听我说。”青蛟竖起的眼眶中,青焰开始剧烈的跳动着。 “好,你说,我给你说的机会。”薛鹏周身的气势越攀越高。 “人类,你不是不想娶那个女人类么,现在我这么一搞,你听听,她刚才跑出去的时候喊的什么,她喊的你这个该死的淫贼,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嫁给你,看看,多好,她不会嫁给你了。”青蛟急忙解释着说。 “哦,这么说,你坏我的名声,是为了我好了?”薛鹏摩拳擦掌,恨恨道。 “额……如果你能这么想,我做了这么多,都值了。”青蛟感叹一声道。 “该死的臭虫,你还有脸说,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薛鹏不灭金身爆发,将青蛟吸入体内。 随后镇魂诀一遍又一遍的响起,青蛟发出凄厉的吼叫。 “人类,住口啊,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人类,我知道错了,别念了,别念了。”薛鹏仍旧一遍又一遍的念着。 此时琪琪格穿着薛鹏的青衫,快步朝着自的闺房走去。 一路上,不少人看到了琪琪格。 “诶,琪琪格怎么没穿自己的衣服,怎么穿那个大曌人的衣服了?” “是啊,她的怎么没穿自己的衣服,难道自己的衣服坏了?” “衣服坏了?刚才琪琪格去了那个大曌人的住处,然后衣服就坏了,然后还换了那个大曌人的衣服,难道,她已经跟那个大曌人……。” “不可能吧,琪琪格可是很保守啊。” “诶,不管怎么说,琪琪格都是东州人,咱们东州人比大曌人开放多了,我看啊,八成是成了。” “呵呵,没想到,那个大曌人来到东州也变得如同东州这般勇猛了,竟然连琪琪格身上的兽皮衣服都给弄坏了。” 路过的众人小声谈论着,琪琪格修为逼近筑基,耳力极佳,此时是听得清清楚楚。 琪琪格狠狠瞪了一眼那几人怒道:“你们说什么呢?” 那几人见状,连忙道:“被听到了,快走,快走。”几人慌忙跑开了,不过却有着笑声传来:“都成为女人了,还是这么凶,那个大曌人以后难过了。” 琪琪格闻言恨得压根直痒痒:“该死的陆小鱼,我绝不会放过你。” 第四百七十七章 镇国玉玺 此时大曌王宫内,延福殿内,文王躺在床榻上,在其下面,则跪着大曌的一众老臣。 “咳咳咳……。”床榻上,文王一阵剧烈地咳嗽。 那张本就苍老的面颊,此时泛起了病态的殷虹。 一阵咳嗽过后,文王倒在床上,双目竭力地睁着,似是害怕一旦闭上双眼他就再也起不来了。 文王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有些僵硬的手掌往外伸着,在其身旁,一名妇人缓缓握住了文王的手。 文王看着眼前的妇人,僵硬的身体缓缓松了下来,开口道:“太,太子呢?” 这时田相道:“王上,太子已随同使者前往东州了。” “咳咳咳……。”文王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面容越发的难看起来。 田相见状急忙道:“王上,保重龙体啊。” 下方一众重臣皆慌忙道:“王上,保重龙体啊,万万要保重龙体啊。” 文王一阵剧烈咳嗽后,紧紧抓着田相的手,上气不接下气,低声道:“现,现在,孤王命悬一线,你,为,为何要让太子离开王城?” “孤若去了,老大必定咳咳……。”文王又是一阵剧烈咳嗽过了好一会,才继续道:“必,必定,篡夺王位。” 田相那深邃的眼眸闪过一抹亮芒,缓缓道:“若太子留在王城,大王子必会发动兵变,将太子斩杀,如此,我们再无半点机会。” “但太子在外,大王子便不会发动兵变,只会暗中派人将太子斩杀,如此他即可不必背上弑君之命,蹬上王位。”田相缓缓道。 “王上放心,臣已派心腹之人,秘密保护太子殿下,但现在,王上,该做决断了。” 文王紧紧拉住田相的手,“他,也是孤王的儿子啊。” “王上,大王子穷兵黩武,这些年,我们虽然对蛮荒作战频频胜利,但是将死战死达到了三成。” “受到战事的牵连,两个主城已十分动荡,百姓流离失所,已激起民变,当此之时,应该赈灾抚民,但前日早朝,大王子仍力主派兵镇压。” “那些所谓的流寇,都是我大曌的子民,是我大曌逼其为寇,若再派兵镇压,这岂不是我大曌人屠杀自己的百姓么?” “王上,大曌经不起如此折腾下去了,若是大王子不除,我们穷尽毕生心血的王朝,便要毁于一旦了。”田相将声音提高,叹息道。 此时,下方一名朝臣听到这话,当即道:“王上,田相此言实在是无稽之谈。” 下方说话的是一名老臣,乃是大曌的一品朝臣,尚书阁大学士,也是大王子的党羽。 “王上,大王子多年领兵在外,与蛮荒蛮妖交战,为我大曌获得了无数的资源,扩增了一城之地。” “大王子,乃是开疆拓土之功臣,而太子,幼不经事,与大曌无半点的功劳,王上,大王子才是国之栋梁。” “王上,老臣请求王上废弃太子,立大王子为太子,在王上病重期间,代王上领国中事物。” 下方一众重臣大半皆开口道:“王上,臣等请王上废太子,立大王子为储君。” 看着下方重臣皆已开口,田相再度开口道:“王上,断断不能改弦更张,立大王子为太子啊。” “大王子穷兵黩武,大曌如果落在他的手上,大曌必将衰王,王上,东州铁木黎,羽明国,蛮荒蛮妖,北部的草原都是劲敌,我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积蓄国力强大大曌的王,而不是一个穷兵黩武的王啊。” 一旁重臣闻言,当下呵斥道:“田相,老夫近日听闻你收了东州的大礼,让你构陷大王子。” “王上,老臣近日获得一封秘奏,上面说的是田相收受东州灵石五百万,其目的就是让他攻讦大王子,阻止大王子对东州用兵。” “王上,如今东州正处于内乱,东州城主铁木黎与血神殿正在内斗,若不出老臣意料,这一战,东州必将元气大伤,正是我们拿下东州的好时机啊。” “王上,老臣肯定王上下旨,废除原太子姜玄,立大王子为太子,领国中大军,剿灭东州城。” “王上,此举万万不可啊,东州城铁木黎乃一世枭雄,若是此时我们逼迫,血神殿与东州城非但不会内斗,反而会反过来合理攻杀我们,王上,现如今我大曌需要的是休养生息啊。”田相道。 “王上,请废除太子,立大王子为太子。” “王上,不可啊,现在需召回太子,让太子提领国政。” ……。 整个延福殿炒成了一锅粥。 “都,都给我住口。”文王气得大吼了一声,紧跟着又激烈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你们,你们是要气死孤王啊。”文王剧烈的喘息着。 文王身旁,妇人抚着文王的后背,轻声道:“王上,保重龙体啊。” 一众大臣也慌忙道:“王上,保重龙体啊。” 这时,文王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拟旨,兰妃,就由你为孤王代笔吧。” “好。”妇人放开了文王的手,抹了抹眼角的泪珠,坐到一旁,铺开纸张,研磨。 “太子姜玄,无功社稷……废除其太子之位,大王子姜烈,屡立战功……旨到之日,册封其为东宫太子,咳咳咳……。”文王又是一阵咳嗽。 下方一众重臣闻言皆呼道:“文王英明。” “王上……。”田相还欲开口,文王轻咳一声道:“田相啊,你也老了,回家颐养天年吧。” “王上……。”田相还想说什么,最后一句话也没能说出,起身,恭声道:“草民,领旨。” 说着,田相退了出去,文王这才又道:“传旨,宣大王子进宫,孤王有话要说与大王子听。” 当下有人下人匆匆离去,下方重臣也悄悄让自己的人,将宫里的事情报给大王子。 文王看着下方的众多老臣,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曾几何时,这些人便是如此拥戴他的,可如今,这些人又这般拥戴他的儿子。 一种心酸与苦痛涌上心头,君臣之义,终究只是说说而已。 文王又一阵剧烈咳嗽,缓缓道:“兰妃,将玉玺与孤王拿来。” 此话一出,所有的重臣都瞪大了眼睛,看向妇人。 玉玺,国之重器,与东州的血神塔一般,都是一件神器。 不多时,兰妃将一个盒子抱了过来。 “打开吧。”文王缓缓道。 妇人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巴掌大小的玉石模样的东西,四周雕刻着龙形图纹,正是大曌的神器,镇国玉玺。 文王抚着玉玺,缓缓道:“老朋友,今天过后,你就不再属于孤王了。” “咳咳……。”文王又是一阵剧烈咳嗽,面色更加苍白了。 “大监,送兰妃出宫。”文王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是,王上。”大监走到妇人身旁,缓缓道:“兰妃娘娘,请吧。” 妇人闻言道:“王上,就要臣妃多陪陪您吧。” 文王冷声道:“大监,孤王,再不想看到她了。” 大监继续道:“兰妃娘娘,请吧。” 兰妃神色痛苦,最后叩首道:“王上,这辈子,是臣妃对不起您。” 说完臣妃便随着大监离开了。 大将军府,传旨的官员刚刚宣读完文王的口谕。 “儿臣接旨。”大王子缓缓站了身子,看向宣旨的官员道:“父王,可还说了什么?” 传旨官道:“回禀大王子,王上只说想见你,并没有说别的,请大王子随下官入王宫吧。” 姜烈眼眸中精光闪了闪,看向了身旁的一名老者,“文老,您的意思呢?” 这老者看去已有八九十岁的样子,满头的华发梳成用头冠束住,一张苍老的面容还泛着红润之色。 老者捋了捋三缕须髯,那一双深邃的眼眸里光芒闪了闪,缓缓开口,声若洪钟。 老者轻捋须髯,缓缓道:“大将军,依老夫之意,此时不宜进宫。” 姜烈皱了皱眉道,“您是怀疑父王会对我有杀机?” 老者点头道,“虽不敢确定,但如果真要对将军动手,现在便是最后的时刻了。” 姜烈将目光投向那前来宣旨的朝官,那朝官吓得脸色都白了,立刻跪下道:“大王子,断断没有此事啊,王上已命兰妃代为拟旨,废除姜玄太子之位,册封大王子为太子,提领国中大军,出兵东州啊。” 朝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王子闻言眼中光芒连闪,缓缓道:“你若有半句虚言,本将军便将你喂了蛮妖。” 朝官慌忙道:“大将军,哦不,太子殿下,下官不敢有半点隐瞒啊。” 大王子观这朝官神色不似撒谎,他的脸上也浮现了喜色,看向老者道,“文老,您觉得呢?” 老者捋着须髯,缓缓道:“大王子拥国中大半兵马,一人身系江山之重,依老夫愚见,决不可亲身犯险。” “文老此言,未免太过于谨慎了些吧。”这时,大王子胜胖又一名老者缓缓开口。 大王子转头看向说话之人,这人看去要比文老老一些,不过也是满头华发。 不过这老者的发丝随意散着,显得放荡不羁。 一双眼眸也是炯炯有神,亮若明灯,周身散发着一股缥缈出尘的气势。 “哦,武老有何高见?”大将军看着这老者道。 “哈哈哈。”武老一声大笑,声音雄浑苍劲,震得整个将军府都抖动着。 “大将军修为精深,加上老夫这点微末修为,带上军中的好手,便是龙潭虎穴,也可闯上一闯。” “说句难听的话,就算是文王想要对我们动手,又能耐我们何?王宫里,除了那个老太监,大多数都是我们的人,就算他们想掀起波浪,也没有那个实力。”老者信誓旦旦地道。 大王子闻言点了点头,缓缓道:“武老说得也有道理。” 不过说着大王子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文老的更为稳妥些,不过我的意思是,还是在等等,若真如这朝官所说,想必宫里的消息也快传来了。” “听了宫里的消息之后,我们再做决定。”大王子缓缓道。 “如此倒是妥当。”文老道。 武老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过不多时,一名宫廷近侍匆匆走进了将军府,随后与姜烈叩首道:“大王子,尚书房大学士李大人命令小人传话,文王命不久矣,已拟好诏书废姜玄太子之位,册封大王子为太子,提领国中大军,剿灭东州城。” “文王病情加重,是怕熬不过今天晚上,此番传召大王子,是想提前将玉玺传给大王子。” 大王子姜烈一定,眼中目光陡然大盛,亮若两盏明灯,看着那近侍,声音都有些颤抖道:“你是说,父王要将镇国玉玺传与我?” 那近侍道:“回禀大王子,李大人是让我这么说的。” “哈哈哈,真是太好了,如镇国玉玺拿在手中,那么整个大曌便是我的了。”大王子显得十分兴奋。 这时一旁的文老开口问道:“那田奉呢?难道田奉没有阻止文王么?” 那近侍回道:“阻止了,不过文王大怒,将田相赶出王庭,扁为庶民。” 文老闻言眉头高高皱起:“天相劳苦功高,对大曌有着巨大的功劳,按理说,文王不该将田相扁为庶人啊。” 大王子闻言含笑道:“文老,难道那个老东西被贬不好么?” “好是好,可是,老夫总觉得事有蹊跷。” “当年文王还不没有蹬上王位时,田奉便一直随护左右,出谋划策,领兵征战,可以说,文王能够成为大曌的王,田奉有着大半的功劳。” “一直以来,田丰恪尽职守,从没犯过什么大事,可现在忽然被贬,还是在这个时候,老夫觉得事情透着古怪。” 文老将目光投向近侍,缓缓道:“宫里最近可还有什么事发生?” 近侍想了一会,随后缓缓道:“这,好像是有,宫内的太监换了一批,侍卫增加了许多。” 文老皱起了眉头,缓缓道:“大王子,这莫不是冲着您来的?” 大王子呵呵笑道:“文老,父王病危,这些调动都属正常。” 武老也笑道,“区区侍卫而已,老夫反掌间,皆为糜粉。” 文老还是不放心,继续问“宫廷里,可还有什么奇怪的事么?” 近侍想了想,最后道:“倒是还有一件。” “哦?说来与我听。”文老的眼睛一亮。 近侍道:“就是不知怎么回事,文王最宠爱的兰妃,也被文王贬斥了。” 大王子闻言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我明白了,为何那田奉那老头会被贬黜了。” 文老看向大王子,满脸不解。 大王子笑了一阵,方才缓缓道:“本来关于父王的颜面,我也不好说什么,但现在么,倒是不妨说与二位听。” “当年,父王、田奉、还有兰妃三人还有一段不清不楚的关系。” “据说,田奉与兰妃相爱,但父王也是爱着兰妃,登基后,便将兰妃册立为妃。” “可就是如此,兰妃却忘不掉心中所爱,常与田相私会。” “这件事,在父王的心中一直是个疙瘩,想必父王早就对田相心中不满,现如今时日无多,也想出一口恶气了吧,哈哈哈。”大王子哈哈大笑着。 “武老,随我进宫,至于军中的高手,就不用带了,我看父王是真心传位于我。” “只要拿到了镇国玉玺,我即刻准备发兵征讨东州。” “文老,粮草筹措的事情,就交给您了。”大王子满面春风道。 “诶,大王子,老夫总觉得事情不正常。” “呵呵,有武老在,那些人能奈我何?”大王子道。 “可是。”文老还要说什么,却被大王子阻止了。 “文老,快快准备吧,现在东州内乱,机不可失啊。” “诶,好吧。”文老心知大王子心重镇国玉玺,怕这其中出现什么变故,所以想尽快入宫,将玉玺拿到手,现在他说什么都没用了。 当下大王子与那传旨的朝官道:“带我入宫。” 那朝官慌忙站了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与大王子道:“大王子请。” 看着大王子背影,文老心中那种忧虑怎么也甩不掉。 最后他与身旁的一名将领道:“去,调集五百血影队,于王城外随时准备接应。” “是。”那将领立刻离去。 大王子与武老一路前行,没有受到半点的阻碍。 不多时,便来到了王宫内。 此时王宫内戒备森严,每隔五步便立有一名甲士。 这些甲士身穿血红色的战甲,胸口上带着一个红色朱雀配饰。 看到这些人的装束,大王子微微一惊,不禁道:“竟然是朱雀勋章。” 大王子又扫了一眼这些人的修为,每个人的修为竟然都是居士的境界,其中一些领队的,竟然是筑基期的修士。 武老也扫了一眼,赞叹道:“没想到,老王上还留了这么一手,朱雀阵啊。” “看来是三千五百人的朱雀大阵,三千居士,一百修士,不俗的手笔啊。” 看着这些甲士,大王子心中也少许有些不安,不禁道:“武老,我心里有些不安。” 武老呵呵笑道:“大王子何必担心,有老夫在,这区区朱雀阵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宫廷之内,也遍布大王子的甲士。” 大王子闻言点了点头,武老说得没错,朱雀营不是他的人,但是宫廷内的甲士,却大半都是他的人。 若真的动起手来,他也能从容而退。 大王子跟着朝臣快步往里面走着,不多时,已然来到了延福殿。 “大王子到。”这时有近侍喊道。 延福殿内的众臣见大王子走了过来,纷纷起身与大王子行礼道,“见过大王子,恭喜大王子册封太子。” “恭喜大王子册封太子,老臣见过太子。” “太子殿下,您里面请,老王上等着将玉玺传给您呢。” “呵呵,有赖诸位臣工了。”大王子呵呵笑了笑,随后大步走到文王下方,见礼道:“儿臣姜烈,见过父王。” 文王看着下方那些恬不知耻的老臣,看着自己的大儿子,他又剧烈咳嗽了起来:“咳咳咳,起,起来吧。” 大王子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文王手中的神器镇国玉玺。 “烈儿啊,孤王问你,如孤王死后,你如何对待你的兄弟啊?”文王问道。 姜烈闻言含笑道:“父王,您放心,我一定会善待弟弟们的。” 此话一出,一旁的几个老臣心里暗叹一声:“看来大王子已是按捺不住了,此话不是在诅咒王上早日驾崩,自己承袭王位么?” “这样的人,眼中无君无义,无父无子,这样的人当了王上,大曌的未来将会变成何种模样啊?” 文王闻言眼中光芒一黯,叹息了一声,老大这番话,就是在盼着他死啊。 他此刻能这样对自己,又岂能善待他的弟弟妹妹。 文王又剧烈咳嗽一阵:“咳咳咳,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啊。” “孤王,已准备将王位传给你,过来接玉玺吧。”文王缓缓道。 “儿臣,领旨。”大王子眼中喜色更浓,上前走了两步,双手去接那镇国玉玺。 镇国玉玺,乃是大曌的立国根本之一。 大曌的国运气势都靠着这玉玺镇压,可以说,谁拿到了玉玺,谁就拿到了半个大曌。 他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一者是他不想背负弑君篡位的名声,二者就是这镇国玉玺。 如果他老王上把这镇国玉玺藏起来,到时候某个人拿着镇国玉玺出来跟他作对,那也是个大麻烦。 看着梦寐以求的神器镇国玉玺就要到手了,大王子的眼中露出了兴奋之色。 “镇国玉玺,镇国玉玺啊,你终于要到本王的手中了。”大王子眼中光芒更盛,他口中喃喃着,已经开始自称本王了。 多少年了,究竟多少年了,呕心沥血,征战多年,他的头发也开始泛白了,终于,终于,镇国玉玺,终于要到他的手上了。 看着玉玺上的四条金龙,只要得到镇国玉玺的承认,就能掌握这玉玺的力量,驱使那堪比金丹大圆满的四条金龙。 第四百七十八章 击杀 姜烈的双眸中充斥着浓郁的惊喜之色,他等这一天,足足等了五十年,五十年啊,人这一生能有几个五十年啊? 等啊等,等得他头发都开始变白了,终于,这一天,终于是让他等到了。 姜烈看着那神器,心中的炽热再也掩饰不住,他伸出双手,抓向了那神器镇国玉玺。 镇国玉玺上的纹路几乎都刻在他的脑海里了一般,他虽没有碰过这玉玺一次,但他却已将这玉玺模样牢牢记载心里。 他曾经私自打造过镇国玉玺,还是一件法宝级别的玉玺,他日夜摩挲着那法宝玉玺,只当是镇国玉玺抚摸着。 玉玺啊玉玺,比世间最美妙的人儿还要美妙。 文王将姜烈眼中的炽热完全看在眼底,此时此刻,文王的心底一片冰冷。 一个被王权冲昏了头脑的人,怎么能当大曌的储君? 几乎就在那一瞬间,文王周身忽然散出一股极其强大的气势。 文王那褶皱苍白的面颊忽然变得光泽红润起来,头上的根根白发由白转灰,最后变成满头的黑发。 他浑浊的双眸再度变得清晰了起来,变得锐利而狠辣。 当年,那个剿除叛乱,亲征叛军,南击蛮妖,北退戎族的大曌君王又回来了。 文王周身气势攀升到了极点,强横的力量鼓起了阵阵的烈风。 须发皆张,怒目圆睁,寒芒闪动。 四周的百官顿时被这一幕吓了一跳,吓得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向外跑去。 “大王子小心。”武老惊呼一声。 他掌中不知何时浮现了一柄红色古剑。 古剑通体血红,剑身通透,好似是用红玉制成的一般。 其上有着一道道细小的紫色纹路,这些纹路汇聚成玄奥的阵图。 武老身子高高跃起,如一只老鹰扑向了姜烈。 其体内雄浑的灵力激荡而出,注入到了掌中古剑。 古剑上红芒大盛,最后于剑尖处凝成了一只拇指肚大小的红色火焰小鸟。 武老掌中骨剑刺出,那拇指肚大小的火焰小鸟,扑向了文王的镇国玉玺。 大王子姜烈愣了一下,紧接着,一种强烈的危险感涌上心头。 他的瞳孔骤缩,身子猛地倒射了出去。 这个老不死的,不是已经要死了么,怎么还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这个老不死的,他是故意的,他是想趁着他死前除掉自己。 该死的。 “去!” 文王口中一声大喝,掌中的镇国玉玺狠狠压向了姜烈。 玉玺陡然从巴掌大小变成一丈大小,最后变成了九丈大小。 玉玺表面的四条金色龙纹散发出浓郁的金光。 金龙鳞甲都开始都懂了起来,金龙的龙纹,双眸中陡然射出了八道金光。 几乎同时,那拇指肚大小的火焰大鸟射在了玉玺之上。 玉玺轻微猛地一震颤抖。 红色的火焰,与玉玺上的金光交融在了一起。 四周的空间都跟着扭曲了起来。 下一刻,这扭曲的力量陡然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金色的光芒与赤红的火焰骤然朝着四方喷发。 轰! 一声巨响忽然响起。 金色的光芒与赤红的火焰猛地朝着四方激射而去。 处于中心的那些个老臣在一瞬间化作了飞灰。 在文王召他们来的那一刻,他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他要在临死时,将这些绊脚石给玄儿搬走。 新的王朝,没有了这些老东西,要好打理一些。 不过,没有了这些人,朝廷同样也失去了一些支撑的力量。 若是放在以前他自然不会如此自毁大曌的根基,但如今不同了,有了甲、乙两式灵器,如今的大曌经得起这样的冲击。 强横的冲击力将整个延福殿冲击得七零八落,不过在触及到外面时,整个昆木神树散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将这种力量给吸收了。 昆木神树树叶一阵摇动,其上的光芒越发的浓郁了起来。 昆木,乃神树,在禁制符阵的作用下,凝成的半天然半人为的防护大阵,即便是元婴老祖也难以轻易撼动。 不过此刻,文王启动了这大阵,将姜烈、武老与这一众老臣都挡在大阵之中。 强横的冲击后,整个延福殿完全夷为平地。 除了那一众老臣,那些宫女近侍也都死得干干净净。 这些老臣与他共事多年,就让这些人下去伺候他们吧。 文王面色肃穆,脚下镇国玉玺四条金龙发出一声龙吟,终于从玉玺中蹿了出来,盘旋在文王身后。 文王神色肃穆看着躲在武老身后的姜烈,含怒道:“畜生,还不出来受死?” 姜烈面色狰狞,看着文王咬牙切齿道:“老不死的,你竟然设局害我,这么多年,我为了大曌,鞠躬尽瘁,放弃了仙道,熬得头发都白了,可你竟然如此对我。” 文王冷哼道:“畜生,你以为你,你的阴谋本王不知么?” “你以征缴蛮荒为由,将军权牢牢抓在自己的手中,一旦你获得了镇国玉玺,那个时候,便是本王的死期,也是玄儿的死期,我说的对不对?”文王怒道。 “老不死的,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么?本来我不想背负弑君篡位的骂名,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武老动手,杀了这个老不死的。”大王子含怒道。 “殿下,就交给老夫好了,您退到一旁。”武老右手握紧了古剑,左手掐着一道印决,口中念念有词。 忽然间,整片天地都阴暗了下来。 乌云快速聚集,转眼间,天色黑得吓人,仿佛在那一瞬间就到了夜晚一般。 王城中的百姓翘首望着天空。 “这是怎么回事啊?” “是啊,这才什么时辰啊,天怎么忽然暗了下来呢?” “天地间的灵气,怎么忽然变得怎么暴躁了起来?” “谁知道呢,不过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也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吧。” 王城人议论纷纷时,在王城百里外,一架飞舟正在快速离开王城。 “侄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飞舟上,薛母忧心忡忡地问卫雨庭。 一旁小丫头,一边吃着糕点,一边望着天空。 她的感应敏锐,从那阴暗的天空之中,她感觉到了一种恐怖的力量正在汇聚着。 “姑母,我也是刚刚接到的消息,说是王城将有大动荡,让我接您离开。”飞舟上,一身戎装的卫雨庭神色凝重道。 此时此刻卫雨庭的面色上多了几道伤疤,一双眼眸凌厉而狠辣,再也不见半点之前懦弱的影子。 “雨庭,那,我们现在是去哪里?”薛母问。 薛家的家人与仆人,还有魏婴等一干将士,都在飞舟上。 主将大人不在,这里是魏婴做主,卫雨庭不敢擅自做主,将目光移向了魏婴。 魏婴面色凝重,与薛母道:“回夫人,卑职奉命前往东州城去接太子与主将大人。” “同时奉相国命,送夫人去一个安全的地方。”魏婴恭敬道。 “嗯!有劳魏婴将军了。”薛母回道。 “不敢,卑职只是奉命行事。”魏婴恭敬道。 薛母抚着小丫头的头,小丫头安静的站在薛母旁边,没有闹。 她虽然小,却也感觉到了这压抑的气氛。 薛母遥望着远方,飞舟上气流涌动,吹着她的发丝剧烈的摇摆着。 她回王城,王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她与家人又该往何去何从? “二王子殿下,快随我离开此处。”王城的某处府邸内鲜血横流,屋里屋外躺满了大曌人的尸体。 羽明国二王子羽尘面前,站着一个羽人。 这个羽人身材高大,一头金色的短发,面若刀削,眼眶深凹,一双眼睛闪着精光,一双羽翼是有着金边的。 金边代表着这是羽明国王庭之人。 “二叔,您怎么来了,还杀了守卫,难道不怕引起大曌与羽明国之间的大战么?”羽尘俊朗的面容,一片肃穆,明亮的眼眸中,浮现浓郁的震惊之色。 “侄儿,现在休要管其他,快快与叔叔离开大曌,回羽明去。”那身材高大的王族羽人道。 “二叔,你回去吧,如今的大曌实力强横,我们不能成为他们进攻我羽明国的借口。” “我的傻侄儿,现在大曌王庭动荡,你若是再不走,只怕就要被波及到了。” 便在此时,天空陡然阴沉了下来,转眼,如近夜晚。 这羽人面色大变,也不管其他,命令身旁的羽人道:“带二王子走。” “二王子,对不住了。”两名筑基期的羽人上前便要擒拿羽尘,羽尘周身灵力一阵,将两名筑基期的羽人震开。 两名筑基期的羽人面露惊疑之色,他们可都是筑基期的修为,而二王子不过炼气期,他们两个联手,竟然被二王子给震开了。 一旁的高大的羽人神色激动,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不愧是我羽明国不世出的奇才啊,羽尘,你是我羽明国的宝,今天叔叔得罪了。” 高大羽人身影一落,身影闪动,到了羽尘身后。 他左掌切在羽尘的后脖颈上,羽尘眼前一黑,顿时昏了过去。 “带走。”高大羽人声音落下。 这羽人乃是羽明国的绝顶高手,金丹境的修为。 此次为了羽尘,他自告奋勇,要将这个侄儿带回去。 本来他想想要救回侄儿,只怕要费一番周折。 但人算不如天算,偏偏遇到大曌的政变,这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本来他想让两个属下将二王子带回去,自己留下观察大曌的局势。 不过看到羽尘的根基竟然又深厚了一步,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不敢有半点差错,准备亲自护送羽尘回去。 只是可惜,他不能亲眼看着大曌的政变了。 “大人,现在我们直接回国么?”其中一个羽人道。 “不,去往东州城。”为首的羽人道。 “是!”两个羽人同声道,他们也明白,东州城将有一场汇聚大曌、羽明、东州的大比。 这一战,将决定今后三国的日后的关系。 这一队羽人飞向了高空,借着云层的掩护,朝着东州飞去。 此时在王城内,文王也抬头看向了虚空。 虚空墨云翻滚,偶有银芒如龙蛇舞动,发出阵阵轰鸣声。 “引雷咒,你是太上宗的人?”文王脸色难看道。 “哈哈哈,文王好眼力,不错,老夫正是太上宗的护法长老肖玉。” “文王虽有镇国玉玺在手能唤出金龙,但这并非是你本身的实力,假于外物,终非老夫之敌,放下镇国玉玺,将王位传与大王子,你也能有一个善终。”武老缓缓道。 文王嘴角缓缓翘起,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老匹夫,原来是你们太上宗在后面搞鬼。” “老匹夫,今天,就让本王送你去见你们的历代宗主吧。”文王声音落下,身后一条金龙扑向了武老。 武老口中念念有词,忽然天际一道雷霆降落,瞬间劈在了大阵上。 大阵一阵猛烈一颤,将雷雷力震散了。 “好强的大阵,该死,这个老东西,竟然早有准备。”武老脸色一变。 看到引雷咒用不出来,一旁大王子脸色难看道:“武老,现在怎么办?” “大王子莫要着急,老夫定护大王子周全。” 话音落下,武老周身泛起了金光,使出了太上宗的绝学,金光神咒。 武老的金光十分浓郁,经过了几百年的锤炼,早已是硬若金刚。 金色的光芒凝聚成九丈金身,双目散着金光,声若洪钟,扑向了那一条金龙与这金龙战到了一处。 轰隆! 一声巨响,九丈金身一拳轰在金龙的头上。 金龙倒了回去,武老的九丈金身也倒退了半步,金光一阵剧烈波动,但并未大碍。 然文王哇吐出了一口鲜血,紧跟着手印一变,那一条金龙再度扑向了武老,其身后的其余三条,有两条动了。 一条扑向了武老,另外一条扑向了大王子。 被这堪比金丹后期的金龙盯住,大王子只觉头皮一阵发麻,惊呼道:“武老!” 老者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惊怒道:“没想到,老东西你都快死了的人,竟然还能驱动三条金龙。” “大王子,进入老夫金身之内。”武老的话音落下,便见其眉心处的金光大开。 大王子想也不想,扑了过去。 文王见状眼中杀机大盛,催动三条金龙,阻止两人汇合。 转眼间,三条金龙扑向两人。 轰! 一声巨响,三条金龙撞向了两人。 武老轻哼一声,巨大的手掌抓住了大王子,将大王子抓在了掌心。 那宛若玉质一般的金光将大王子牢牢包住。 同时,三条金龙已扑了过来。 轰轰轰! 三声巨响化作了一声,三条金龙几乎同时撞在了武老的身上。 武老身上的金光猛地一阵剧烈波动起,几乎要破碎了。 而三条金龙则没有什么太大的损伤,同时缠住了武老的九丈金身。 三条金龙的实力相当于金丹后期的修士,虽然此时以文王的修为难以完全发挥金龙的威力,但仍是十分强大。 三条金龙缠住了武老五丈的金身,三条金龙的龙头顿时对准了武老的头部。 强横的元力在三条金龙的体内开始波动了起来。 “不好!”武老惊呼一声。 几乎同时,武老九丈金身的身躯上的金光凝成了片片鳞甲,将武老整个人牢牢包裹了起来。 与之同时,三条金龙体内的能量涌到了其口中。 吼! 三声龙吟响彻天地,相当于三名金丹后期大修士的一击,正中武老的金身。 眼前的世界被金光充斥,漫天漫地里皆是金色的光芒。 金光过后,才是震耳欲聋的宛若开天裂石般的轰鸣声。 强横的冲击冲击大阵,整座大阵泛起了水波一般的波动,好似一个水泡一般,随时都会破碎。 文王周身,那金龙护着文王的身躯,挡住了那恐怖的余波。 不过文王此时已再度恢复了那苍老的模样,满头的发丝尽皆化为白色,干枯没有一丝的光泽,如同朽木,风一吹,顿时化作了漫天的灰尘。 之前那忽然变得红润的皮肤,此时也没有半点的光泽,死灰一般颜色。 他的眼眶深深的凹陷了进去了,皮肤干枯了起来,发黄发黑,没有一点的肉色。 那双眼眸失去了光亮,变成了两个黑洞,看去哪里还有半点一国之王的样子。 刚才那一击,已经耗去了文王所有的生命与生机,此时的他看去更像是一只鬼物,一个阴森森的鬼物。 “咳咳……。”文王剧烈咳嗽了几声。 哇,一口黑血从他口中吐了出来。 吼! 文王身后的那条金龙飞入了镇国玉玺当中。 交战的中心位置,三条金龙也飞了出来,归入到了镇国玉玺当中。 镇国玉玺上光芒瞬间收敛地干干净净,这个玉玺从九丈瞬间变成八丈大小,紧跟这变成七丈、六丈、五丈……四丈,转眼间变成巴掌大小坠落了下来。 砰! 镇国玉玺坠落到了地面,砸在地面的砖石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与之同时,文王的身躯也坠落了下来。 砰! 他的身躯狠狠摔在地上,紧跟着传来咔嚓骨裂的声音。 文王双腿断了,灰白色的骨刺穿透了他的大腿,刺了出来。 嘶……! 文王倒吸了一口冷气,剧烈的疼痛疼得他面容一阵扭曲。 他狠狠抽了几口气,这才缓缓抬起了那光秃秃的头,黑洞洞的双眸浮现了一点残光,看向了交战的中心。 “应……该……死了吧!”文王苍老而无比虚弱的声音缓缓响起。 “呵呵呵,哈哈哈,啊哈哈哈……。”一阵笑声缓缓响起,起初是低低的笑声,随后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放声大笑,笑声疯狂而充满了戾气。 在那方才一击交战的中心,金光敛收,两道身影缓缓浮现,正是武老与大王子。 方才那笑声,便是从大王子的口中传出的。 原本大王子最是注重礼节,人打扮得十分体面,但此时大王子的模样也极其凄惨。 发丝大半都已被烧焦,那张英武的脸颊此时被毁了大半,血肉模糊,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周身的护体宝甲也完全碎裂,浑身上下都是伤痕,左臂更是不见了,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此时他双膝跪在地上,双腿已然断掉了,左手撑着地,口中发出阵阵的笑声,那是一种充满怨恨与得意的笑。 是的,尽管这个老不死的算计他,可他还是活了下来。 只要活着,就是他赢了。 看着远处地面的镇国玉玺与形容枯槁的文王,大王子忍不住再度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老不死的,大曌,终究还是我的,我的,哈哈哈。” “我要亲手杀了你这个老不死的,我要将姜玄、姜柔、姜语他们统统杀死,统统杀死。” “你不是很喜欢你的那兰贵妃么,这么一个美妙的人儿,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是她修为不弱,保养的也不错,我会好好玩弄她,玩完了她,我会让他去陪你的。”大王子疯狂地大喊着,发泄着心中的愤怒与快意。 “咳咳……哇!”文王再度吐出了一口鲜血,看着疯狂的大王子姜烈,口中喃喃:“难道,连三龙吐息都杀不了他么?” 一旁的武老哇也吐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的脸色瞬间苍白如铂金纸。 他周身的护体金光早已散去,左臂与左胸更是直接被彻底的摧毁了。 伤口处,泛着焦黑的痕迹,一种肉香不断传来。 他双腿站稳,将身子拔得笔直,右手杵着那不知名的红色古剑,目光阴冷。 “想不到,你区区筑基大圆满的修为,竟然能凭借镇国玉玺的力量,将老夫逼到如此程度。” “这件神器,便归我太上宗了。”武老声音落下,屈指一弹一道流光射向了那镇国玉玺。 镇国玉玺一阵剧烈的颤抖,其上的金龙纹一阵颤抖,发出阵阵龙吟抗拒着武老的灵力。 “哼!”武老轻哼一声,掌中灵力不断加大。 此次他前往王宫,一是为了守护大王子,但更重要的是,这件神器。 文王没有动,任凭那镇国玉玺被武老摄入手中。 第四百七十九章 下场 澎湃的灵力从武老的体内再度涌出,终于将这神器镇国玉玺镇压。 镇国玉玺上的四条金龙纹安稳了下来,那巴掌大小的玉玺也飞向了武老的手中。 大王子见状眼中大喜,急忙道:“武老,快将镇国玉玺给我,给我。” 大王子紧紧盯着那镇国玉玺,却见武老手掌一翻,那镇国玉玺被他收入了乾坤袋。 “武老,你?”大王子一脸的难看。 武老运转功法,以金光凝聚出半边身子,随后与大王子缓缓道:“大王子,老夫护住你的性命,你应该感到满意了。” “至于这镇国玉玺,在您的手上只是祸患,唯有在我太上宗的手中,才能发挥出他的威力。”武老缓缓道。 “武老,你,当初你不是这么说的,你说的是会助我成为大曌的王,而我,也会效命与太上宗。”大王子急忙道。 “老夫确实如此说过,而且老夫也会继续扶持大王子成为大曌的王,老夫绝不会食言。”武老道。 “可是,可是没有镇国玉玺,我如何能成为大曌的王,镇国玉玺,乃是大曌的象征。”大王子脸色难看道。 “呵呵呵,大王子,玉玺在老夫手中也是一样,只要您想要用,只管与老夫说一声便是。”武老呵呵笑道。 大王子闻言脸色一阵难看,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之前对他无比忠诚的武老,此刻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原来,他一直以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神器镇国玉玺,他真是瞎了眼了。 武老没有再与大王子纠缠什么,而是看向文王缓缓,叹道:“白云苍狗,世事变换,当年的幼童,如今已是垂垂老朽。” “文王,说吧,还有何遗愿未了,只要合理,老夫可以为你完成,以了断你与老夫只见的缘果。”武老缓缓道。 “咳……。”文王吐出了一口鲜血,终于缓缓开口道:“放,放过我的族人。” “武老,不能答应他。”大王子脸色难看道。 武老也缓缓道:“文王,你只有一条命。” “但……本……本王……毕竟是王。”文王虚弱道。 “诶,叹世凡夫不悟空,凡人的王又能如何,终究免不了化作一抔黄土,在老夫的眼中,王与凡人无异,与蝼蚁无异。” “你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吧。”武老缓缓道。 “本……本王,竟……竟也是蝼蚁么?”文王看着武老,此时武老周身血肉开始再度长了出来,其身上的金光缓缓收敛。 文王见状终于缓缓道:“姜烈,你杀了他,如此,你与本王之间的因果,便断了。” “武老,你可万万不能听他的。”大王子大惊失色。 武老眉头皱起,看着文王道:“换一个吧,你应该有想救的人。” 文王喘息了几口气,看着武老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笑意。 “嗯?”武老眉头皱起,他不明白,这个时候,文王还有什么好笑的。 “老东西,你的修为怕是将入元婴了吧。”文王说着,缓缓抬起了自己的手臂。 武老见状,将大王子挡在了身后,凝眸看向了文王。 下一刻,文王抬起了手,运足了灵力,一张震碎了自己的心脉。 一缕黑血从文王的口中发出,但文王的脸上却仍带着一丝笑意。 “老东西,知道大曌是以何立国么?”文王心脉一断,脸上浮现了不健康的潮红,他的生命气息开始快速从体表散出。 “文王,大曌以何立国,老夫并不感兴趣,还是让老夫送你一程吧。”武老念起了往生咒,渡文王入轮回。 文王那双眼眸里一点的光芒,开始快速消散,他的声音越来越:“本……本王在阴间,等……你……们……。” 终于,文王的生机完全消失,可就在文王的最后一缕生机消失时,整座王宫开始剧烈颤抖了起来。 王宫内的地面上,涌现了一缕赤红的火焰。 其中一缕火焰蹿上了武老的衣服,瞬间将武老的灵衣烧得干干净净。 这一缕红色火焰的威力极为强大,附着在武老的身体上,灼烧着武老的**与灵魂。 一种强烈的灼痛涌入心头,武老大惊失色,惊呼道:“竟然是神火。” 武老以自己的全力催动着金光神咒,以他炼出的金光对抗这种神火。 这一缕小小的火苗,终于是被他驱逐,然而第二缕、第三缕、第四缕……一时之间,万千缕这种赤红的神火从王宫表面蹿出,扑向了大王子与武老。 武老大惊失色,一只手抓住了大王子,朝着天空飞去。 武老掌中红玉古剑遥指苍穹,一股极为雄浑的力量于半空凝聚。 强大的灵力注入到掌中红玉古剑,一种玄奥的力量散发出来,苍穹墨云中,那蛰伏的强大力量,终于化作神霄天雷,降落了下来。 神霄天雷,乃是引雷咒能引下的威力极大的天雷。 神霄天雷,传说曾有七彩神霄天雷。 一彩神霄天雷,便可轻易灭杀筑基以下的修士。 二彩神霄天雷,可以轻易灭杀金丹以下的修士。 三彩神霄天雷,可以轻易灭杀元婴以下的修士。 而四彩神霄天雷,可以灭杀元婴期的修士。 武老凭借自己无限接近元婴的修为,引来了四彩神霄天雷。 便见,天空中红、紫、蓝、绿四色的雷霆宛若四色的彩带,从天空之巅,那云层之中降落了下来,最后狠狠轰在了那大阵之上。 轰! 一阵开天一般的巨响响起。 护着王宫的大阵一阵猛烈的颤抖,紧跟着这大阵,如水泡一般破碎了,四彩的神霄天雷,继续降落了下来,击在了那红玉状的古剑之上。 武老的周身陡然散发出了四色的神霄天雷的雷芒,化作了雷衣,将他的身体牢牢包裹。 武老牢牢护着大王子,此时下方的神火已扑了上来,将两人吞噬。 噼啪噼啪! 阵阵炒豆子般的声音传来。 赤红的火焰组成的洪流冲击着武老,冲向了高空。 武老的雷衣被火焰冲击得破碎开来,他的乾坤袋也被这神火烧出了一个大窟窿,乾坤袋的宝物化作一道道光芒,射向了四方。 这冲天而起的火焰,乌云化作了一阵暴雨,降落了下来。 轰隆隆! 雷霆闪烁,暴雨连绵。 远处,一道流光朝着远方射去,狠狠砸在了地面上。 砰! 一声巨响,泥泞的地面里,被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大坑。 过不多时,一道身影从深坑之中爬了出来,正是大王子。 哗哗哗! 大雨洒在大王子的头顶,顺着他的发丝脸颊流淌了下来。 咳……哇……。 大王子吐出了一口鲜血。 然而他的鲜血刚一离开体内就燃了起来,形成一个赤红的火焰。 雨水打在这赤红火焰上,竟不能将这火焰熄灭。 大王子神色痛苦,此时他五内俱焚,痛苦不已。 那是昆木神树孕育的神火,他没有想到,那个老不死的,竟然引动了那神树的神火。 被神火侵入体内,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神火,都不是他能抵挡的。 若是他们此刻身在太上宗,或许有办法救他的性命。 只是,那样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太上宗会救他么? “咳咳咳……。”又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武老缓缓从土坑中爬了出来,他的伤势要比大王子还要重上许多。 他的体表都燃烧着赤红的火焰。 武老强行运转金光咒,想要用金光咒压制着神火,但是那神火十分霸道,加上此刻他周身的火焰实在浓郁,已开始以其精血为柴薪燃烧,这根本是不是寻常方法能够熄灭的。 武老面色一阵扭曲,仰天长叹:“难道,老夫这一劫,注定是过不去了么?” 便在此时,天际一道光芒射来,一道人人影射来,转眼落在了两人的面前。 来人是个孩子,个头不过四尺高,穿着一身的天蓝色的道袍,那道袍上泛着阵阵的蓝色的光晕。 而在这个小孩子的周围,散发着淡淡的蔚蓝的水汽。 这个小孩一头乌发的发丝盘成发髻,用发冠束缚着,一张面孔十分白皙细腻,一双眼眸漆黑明亮,闪着点点的光芒。 在那双眼眸中,仿佛闪耀着万千的星辰一般。 看到来这个小孩,武老双眸浮现一丝狂喜之色,“师叔,您怎么会在这?” 这小孩不是别人,正是武老的师叔,太上宗的副宗主。 小孩什么也没说,手一挥,一道水汽将武老卷起,随后带着武老飞向了天际,消失不见。 “带我走,也带我走啊。”大王子冲着天际拼命大喊着。 然而天际拿到流光早已消失不见,唯有豆大的雨点不断砸落。 “该死的,该死的太上宗,该死的老不死的,见死不救,你们见死不救。”大王子拼命大吼着。 驾!驾! 雨幕中,一队骑兵催打着战马。 哒哒哒! 马蹄踩着积水与地面,朝着这个方向冲了过来,发出阵阵的轰隆声。 “大人,方才我们清楚察觉到,那两道人影,就是朝着这个方向来的。”其中一名披着雨衣的骑兵道。 “追。”为首之人催动坐下骑兵。 不多时,这一队骑兵已便冲到了大坑附近。 随着这一队骑兵越来越近,大王子也听到了声音,他心头一喜,是自己的人察觉异样来救自己了么? 他朝着骑兵来的方向看去,不多时,那一道道人影已浮现在他的眼前。 见到这群人,大王子的脸色顿时一变,竟然是,马匪。 雷芒闪耀,照亮了这群人的面孔。 这些人披着雨衣,雨衣下是一张张狰狞的面孔。 他们身上的衣服也是五花门,兵器都是弯刀,这是芒砀匪寇惯用的兵刃。 吁! 为首的匪寇扯住了缰绳,那第一时间,为首匪寇的瞳孔便是一缩,惊呼道:“大王子?” 大王子并不认得眼前的匪头,他勉强站起了身子,凝视着这些马匪,心中又惊又怒。 “这些人,怎么会认得自己?” 大王子强忍着五内俱焚的剧痛,开口道:“你们,认错人了。” 大王子说着,握紧了拳头。 大王子的声音落下,一时间,这里陷入了一阵沉寂当中。 唯有雨声阵阵,击打在地面,发出噼啪噼啪的声响。 短暂的沉寂过后,为首的匪徒忽然发出一阵哈哈的大笑:“真是没想到啊,真是万万也想不到啊,堂堂大曌的大王子,未来大曌的王,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哈哈哈,上天真是待我不薄啊,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小六今天给你们报仇了。” “兄弟们,眼前这个人就是屠杀我们兄弟姐妹的大曌的大王子,今天,我们报仇的时候到了,兄弟们,冲啊,杀了这个大曌的大王子。”匪首怒吼一声,率先冲了上去。 “杀啊!” “杀啊!” 一众马匪大喊着,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冲了上去。 大王子咬紧牙关,一掌轰向那匪首。 大王子此刻重伤在身,一身的修为降到了筑基初期,不过仍不是匪首所能比的。 匪首十分滑头,身子下移,躲开了这一掌。 然其身后的马匪却是倒了霉,直接被大王子这一掌击得四分五裂,鲜血四溅 但匪首的弯刀同时砍向大王子的后背。 哧! 一声轻响,匪首的弯刀划破了大王子的皮肤。 大王子的鲜血顿时流淌了下来。 鲜红的血液燃着赤红的火焰,灼烧着大王子的身体。 匪首一个翻身,落到了马背上,扯着缰绳,调转了马头,看着此时的大王子的模样,眼中露出快意的笑容。 “哈哈哈,真是老天祝我啊,兄弟们,不要让这个大王子被烧死了,我们要亲手砍掉他的头颅,给兄弟姐妹们报仇。”匪首说着,再度冲杀了过去。 大王子此时又挨了一刀,周身被火焰烧着,意识已开始模糊起来。 他挥舞着双手,不断将灵力注入双手,拍向四周的马匪。 这些马匪都没有太深的修为,大多数练气境都不到,不多时,便被大王子击伤击杀十余人。 不过为首的马匪终于瞧准了机会,一刀砍向了大王子的头颅。 不远处的高岗上,一队红色的骑兵正伫立着。 这些骑兵骑着的并非是鹿蜀兽,而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蛮兽,烈焰豹。 这些烈焰豹每一只都有一丈五左右,都是成年的烈焰豹。 这些烈焰豹,每一只都有相当于居士的修为。 而在这些烈焰豹的身上,是一名名兵士。 这些兵士,穿着赤红的火甲,胸口有着佩戴着朱雀章。 眼前这一队五百人的骑兵,正是大曌闻名天下的朱雀营。 这些人在大雨中一动不动,一双双眼眸凝视着前方。 这一队朱雀营前方,领队的将领与身旁的一名老者道:“相爷,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么?” 这老者,正是田相,田奉。 田奉看着不远处的正在雨中搏杀的大王子,什么都没有说。 大王子杀戮一声,在他看来,这样的结局,很适合他。 大王子此时神智已不清,没有躲开匪首那一刀,整个头颅都被斩了下来。 高岗上,朱雀营的将领看着这一幕,叹息了一声,“堂堂一国的大王子,大将军,竟然死在匪寇的手中。” “都杀了吧。”田相的声音缓缓响起。 朱雀营的将领抽出了一柄腰刀,高高举起,随后朝着那一众匪徒指了过去,喊道:“杀!” 金戈铁甲,杀气纵横。 轰隆隆! 五百人的朱雀营组成了朱雀小阵分出了五十人,如一道火焰洪流扑向马匪。 马匪听见轰隆声,纷纷回头看去,便见高岗之上,一只只烈焰豹冲了下来。 单是这些烈焰豹每一只都有一丈五,身长接近三个人的身高,恐怖骇人。 马匪坐下的鹿蜀兽察觉到烈焰豹身上散发出的气势,顿时都惊慌了起来,连带着马匪都跟着慌乱了起来。 “不要乱,不要乱,迎敌。”为首的马匪知道,如果此时乱了,会被这一队恐怖的骑兵蚕食至死。 数百的马匪终于稳了下来,马匪的匪首倒是悍勇,指挥着数百的马匪,朝着朱雀营冲了过去。 “杀啊。” 轰隆隆! 两方人马眼看着要对撞到了一起,五十名朱雀营兵士的身上亮起了道道的红光。 这些红光连在一起,在朱雀营兵士头顶上凝成了一只红色火鸟,朝着下方的马匪扑了过去。 一时间,前方尽皆被火焰笼罩。 啊! 一声声惨叫传来,马匪纷纷落马,五十名朱雀营的骑兵冲过去,掌中长枪投出,又击落数十马匪,随后抽出了腰刀,开始劈砍。 只是一波攻击,这数百马匪便被杀得干干净净,而朱雀营,一人未伤。 五十朱雀营骑兵绕了一个大圈,最后停在了大王子的尸首前。 哒哒……哒哒。 田相骑着烈焰豹,到了大王子面前。 看着下方的还在被神火燃烧的尸体,田相从烈焰豹上跳了下来,微微鞠躬道:“大王子走好,老臣亲自送您一程。” 说完,田相端坐在雨水中,开始念诵往生咒。 田相诵读九遍后,大王子的尸体已烧得干干净净,只剩了骨灰融入雨水当中,流小溪,汇入江河,流经大曌的这一片土地。 念诵过后,田相翻身跳起落在烈焰豹的背部,高声道:“虽本相,回归王城。” 五百朱雀营骑兵护送着田相,朝着王城驰去。 此时护住王庭的大阵已然破掉,王城受到了震动,不少的房屋倒塌,引起了王城居民的恐慌。 然一队队的守城兵士在大街上巡逻着,防止一些人趁机祸乱王城。 在五百朱雀营的护卫下,田相回到了王城,来到了王宫,发王令,召众将领与一些王庭大臣,宣读先王遗诏。 一队队朱雀营兵士被派到各个府邸,将那些臣宫请到王宫内。 尚书府邸,五百人的朱雀营骑队将尚书府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的朱雀营将领是筑基中期的修为,在整个朱雀阵的加持下,他的修为可以达到筑基大圆满。 “兵部尚书姬远玄接旨。”这名将领高声道。 不多时,兵部尚书府衙内冲出一队兵士,紧随着兵部尚书姬远玄大步走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这五百朱雀营兵士,虽心有不甘,但仍旧跪下道:“臣,姬远玄接旨。” “奉天承运……命兵部尚书姬远玄,将兵符交与传旨之人,并且即可入宫,钦此,姬尚书,接旨吧。”那为首的将军道。 “臣,姬远玄领旨。”姬远玄低头叩拜,双手接过圣旨。 接在他接过圣旨时,圣旨中散出一道金光,射入了姬远玄的体内。 两名朱雀营的骑兵立刻上前拿住了姬远玄。 尚书府府兵见状立刻要冲上前来,姬远玄大喝一声:“尔等好生守护府衙。” 尚书府府兵这才没有动,为首的将领道:“尚书大人,您的兵符请交给末将。” 姬远玄虽心中不甘,却也只能交出来。 这将领拿到兵符后,迅速朝着王畿右戍卫,玄武骑大营而去,持着圣旨与兵符道:“右戍卫偏将姬野接旨。” 此刻姬野一身戎装,三千玄武骑列成巨大的方阵,横陈在王畿城外的平原上。 大雨滂沱,不断砸在玄武骑兵士的铠甲与战骑上。 雨水顺着他们的头盔流入衣领内,流入靴筒中。 四周的天气冰寒,很快,这些雨水变会化作寒冰。 三千余玄武骑静静的列在山岗之上,没有一丝的杂音。 姬野看着眼前的五百朱雀营。 这五百朱雀营气势沉稳,每一人的修为都是极高的。 而且为首的将领,更是筑基中期的修为,加上朱雀阵的加持,若他有大意,便将被擒住。 姬野没有轻举妄动,只是缓缓道:“微臣身披戎装,难以下马,还请见谅,便宣读圣旨吧!” 那将领微微眯起眼眸,命令展开圣旨,高声道:“奉天承运……旨意到之日,命姬野前往王宫面圣,姬将军,接旨吧。” 两名朱雀营的兵士将圣旨卷好,递向了姬野。 姬野看了看两人,最后催动坐骑,上前接旨。 第四百八十章 小男孩 不远处,古砚看到这一幕,由看了看王宫方向,昆木神树上的神火,心中已有了猜测。 当下他与一名玄武骑千骑长道:“不行,我的肚子这会实在是不舒服,我要上个茅厕。” 那千骑长眉头高高皱起,缓缓道:“古砚老弟,这若是让主将大人知道了,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实在受不了,就拉在马背上吧。” “这如何能行?”古砚连连摇头,“若是这事传出去,我还如何见人了,雷大哥,我去去就回,你帮我盯一下。” 说完古砚不由分说,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轻手轻脚,消失在雨幕之中。 此时,姬野接过了圣旨,几乎同时,一道金光没入到姬野的体内,他的修为瞬间被封印。 送圣旨的两名朱雀营兵士立刻擒住了姬野,那贾千骑见状瞳孔一缩,厉喝道:“尔等意欲何为?” 贾千骑声音落下,玄武骑顿时紧张了起来,纷纷抬起了手中的甲式灵器,瞄准了朱雀营的将士们。 为首的将领脸色凝重,驱动坐骑上前,拿出虎符道:“本将奉王令,接管玄武骑。” 如此的情景,在东西南北大营纷纷出现。 守卫京畿的三大营,皆落入朱雀营的手中。 朝廷的重臣纷纷被请到了王宫之中,而此时,王宫之内,大半的建筑都被夷为平地,唯有文王上朝的大殿内,还算完好无损。 文武百官纷纷踏入大殿内,开始议论纷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王上病重么,这个时候上朝,难道是要料理后事了?” “嘘嘘……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不怕被人听见杀头啊。” “外面的殿宇是怎么回事,怎么大半都倒塌了?” “老夫的感知要高一些,就在不久前,感受到了一个强大的力量涌入空中,那好像是昆木神树的力量。” “昆木神树的力量?难怪我们家府邸一阵摇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别瞎猜了,一会就知道了。” “肃静!”这时大监的声音响起。 百官这才安静下来,同时在大监的搀扶下,兰妃缓缓走到大殿上,坐在了王位旁边。 兰妃出现在这里,百官心中大惊。 “兰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啊。” “还有,王上呢?为什么兰妃出现了,王上却并未出现?” “为什么今天大将军也不在?”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众百官再度议论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众人,大监再度开口道:“肃静,下面由本监释放先王遗诏。” 此时,大监走到王位旁,将一件灵宝放在了王位上。 四周景色变动,文王的身影显在众人的面前。 此时文王穿着龙袍,正襟危坐,目视着下方百官。 文王缓缓道:“诸位卿家,如果你们看到这份遗诏,便是说,本王已驾崩了,也就是死了。” “诶,本王回想在位这近百年,倒也算是做了点事情。” “镇压叛乱,南驱蛮妖,被击戎族,将大曌治理的也算是风调雨顺,算是于国有功吧。” “可是,本王这辈子却也做了许多的错事,别的就不说了,就单说近十几年,本王却是有些老糊涂了,纵容大王子姜烈借南击蛮荒之际,夺得大曌军权。” “这短短是十年的时间,弄得我大曌百姓苦不堪言,而击杀蛮妖所得,却大半都给了太上宗。” “他这是在损我大曌的根基,为他行篡逆之事啊!” “本王给过他机会,希望他能迷途知返,可是事与愿违,他非但不知悔过而且变本加厉,错上加错。” “所以,本王决定亲手除去大王子姜烈,由太子姜玄继任新王,兰妃垂帘听政,由田奉田相国,兵部尚书姬远玄,太子太傅薛文礼,为辅政大臣,统领国政。” “望诸位爱卿,同心协力,共铸新朝。” “微臣,领旨谢恩。”此时田奉率先跪下,扣头接旨。 兵部尚书姬远玄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成为新朝三位辅政大臣之一。 他一直以来都是大王子的人啊,一直以来他都是跟太子对这干的人呢,难道王上不知道? 这可能么? 这绝对不可能,可为什么,文王临死之际,还要让他当新朝的辅政大臣? 兵部尚书姬远玄心神激荡,直到身旁的一名老臣拉了拉他,他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下跪道:“微臣姬远玄,领旨,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子太傅也是太子一党,此时也跪下道:“老臣领旨。” “三位爱卿,平身吧。”文王缓缓开口,继而又开始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新朝的三位重臣都缓缓战了起来,整个朝堂之上,顿时议论了起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新朝,这就要新朝了?” “三位辅政大臣,田相是其中之一这无可厚非,太子太傅秦老太傅成为辅政大臣之一也可以理解,怎么第三位辅政大臣,却是姬远玄这个区区的兵部尚书?” “我们可是听说,这姬远玄乃是大王子的左膀右臂,难道,姬远玄非是大王子一党,而是太子一党的?” “这个,可真不好说啊,方才文王说亲手斩杀大王子,如今大王子不再朝上,只怕大王子已故去了。” 很快,文王宣布了一系列的事宜,最要紧的一件事,便是迎接太子回归国都,继承大统。 半日后,一切事宜完毕。 为了不引起民众的恐慌,王庭上下秘不发丧。 姬远玄回到家里,仍觉这一天好像是做梦一般,他现在就成为了新朝的辅政大臣。 如此的权力,与当今的相国别无二致。 此时此刻,尚书府外足足站了几百人,都是来恭贺姬远玄的。 这些人中,一部分的官位曾经都比姬远玄大,但如今姬远玄一飞冲天,身居高位,这些人都开始来讨好这个新朝重臣。 不过对于这些人,姬远玄却是一个都没有见。 便在此时,忽然有府兵来报:“大人,大将军府文老求见。” 听到这里,姬远玄浑身一震,脸色肃穆道:“他带了多少人。” “只一人。”那府兵道。 姬远玄闻言稍微了松了口气,随后缓缓道:“将他引到偏殿。” 姬远玄目光连闪,心中思忖着:“大王子到底死了没有?” “如果大王子已死,那自己做新朝的辅政大臣,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如果大王子没有死,整个大曌的军队,大半还受大王子的节制,到时候他若起兵造反,整个王城只怕都要被夷为平地。” “正好可以从这个老东西这里探探口风。” 想罢,姬远玄走到偏殿,看到文老后,姬远玄一脸惶恐的模样,连忙上前,弯腰道:“文老,您老怎么亲自来了?您若是有事吩咐,随便遣个下人来吩咐一声就是了。” 文老缓缓转头,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眸看着姬远玄,忽而缓缓一笑道:“远玄呐!不,现在应该是新朝的辅政大臣。” “老奴,见过姬大人。”说着文老便要弯腰下跪。 姬远玄连忙阻止文老,道:“文老,您这是干什么,您乃是大王子的授业恩师,是我主子的恩师,就是远玄的主子,您这样做,不是让小子折寿么?” 文老也就势站了起来,看着姬远玄缓缓道:“不敢当,万万不敢当,如今姬大人一飞冲天,成为新朝辅政大臣,手握大权,一语便能定老奴的生死。” 姬远玄慌忙道:“文老,这是老王上的奸计,他想要分化我们啊,您老也万万不能上当啊!” “文老,姬远玄对天盟誓,姬远玄仍旧效忠大王子,只要大王子振臂一呼,姬远玄必定跟从,文老,大王子何在,快快让去会见大王子,此时正是拿下王城的最好时机啊。” 姬远玄一边说着,一边盯着文老的双眸。 文老双眸渊深若海,看不到半点的情绪波动,过了片刻文老忽然道:“远玄那,看来你对大王子还是忠心耿耿的啊。” “不过,大王子此刻身受重伤,我已秘密命人将其送往太上宗救治,这段时间,你便好生做新朝的重臣,同时找机会,杀死田奉。”文老说着转身离去。 姬远玄颔首道:“微臣领命。” 转眼,文老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姬远玄缓缓直起了身子,双眸精光连闪。 过不多时,姬远玄缓缓道:“来人呐!” 一名府兵上前来,只听姬远玄吩咐道:“传令下去,尚书府增加两倍守卫,另外你即刻前往家族,务必让家族里派遣筑基后期的高手,守护尚书府。” 那府兵快速离去,姬远玄嘴角微微翘起,看来,大王子八成是死了,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段时间,还是不宜有所动作。 此时此刻,一动不如一静,任凭这大曌风起云涌,他尚书府只要不轻举妄动,便能安如磐石。 “那个老东西让他杀田奉,他岂会那么愚蠢?”姬远玄知道这个老东西能调动血影卫,需要谨慎防范才是。 大将军府,又一队朱雀营骑兵将之团团围住。 火红的光芒从每一个朱雀营骑兵的胸前的朱雀胸章散发出来,凝成一朱雀大阵,将整个将军府牢牢罩住。 领队的朱雀营骑兵将官是一个满脸大胡子,周身满是赤红战甲的大汉。 大汉手中紧握着一杆碗口粗细的长枪,声如洪钟:“奉王上命,捉拿叛逆。” “兄弟们,杀啊,定要保住大将军的骨血。”将军府的府兵与大将军的一众心腹举起了长刀冲向了朱雀营。 一时间,刀光与血光交织,喊杀声阵阵。 往城外,文老拉着两个孩子,伛偻着身子,慢慢朝着远方走去。 “文老,我们这是去哪啊?”那个小男孩问道。 文老回头看了一眼王城,便见那巨大的昆木树上撞击出道道的绚丽的光芒。 文老将头缓缓调了回来,与那个小男孩道:“少主啊,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老奴是您的爷爷,您是我的孙儿,记住了吗?” 小男孩点了点头,随后道:“文爷爷一直都是我的爷爷,文爷爷,我父王呢?” 文老闻言叹息了一声,他悔不当初,如果当时他竭力劝阻大将军,不让大将军入宫,此时此刻他们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径。 可有谁又能想到,文王竟然肯舍自己的性命也要将大将军的命。 文王不愧为一代君王,这份隐忍与魄力,让人佩服啊。 大将军身死,其子年幼,这个时候,将军府一片散沙,怕是只有被蚕食的下场了。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带着大将军的骨血,离开王城,去往靠近蛮荒的两个城,哪里便是他的根基,重整大将军旧部。 文老将目光投向了远方,却见天空之中飞过数道流光,方向正是朝着蛮荒。 文老心知,此去蛮荒,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啊。 哒哒哒! 一队骑兵由远及近,疾驰而来。 看到一老两少便停了下来,为首的一名朱雀营什长喝道:“站住。” 这一声大喝吓得那个小女孩紧紧抱住了文老的大腿,躲在文老身后,偷偷看着朱雀营那什长。 不过小男孩却是不惧,睁着大眼睛瞧着大朱雀营的什长。 文老心中一惊,急忙拉过小男孩,传音入耳,教小男孩怎么做。 小男孩却是不愿,看着那什长冷哼道:“干嘛挡住我们的路,找死吗?” 文老大惊,急忙一扯小男孩,一个嘴巴就扇了过去,怒道:“你个小杂种,怎么跟军爷说话呢?” 挨了文老一巴掌,小男孩直接被打懵了,扑通一声,摔在泥泞的地面上。 文老也不管小男孩,连忙与那朱雀营的骑兵道:“几位军爷,小孩子不懂礼数,还请两位军爷放过他一条小命。” 那朱雀营的骑兵也不理会跳了下来,将小男孩翻了过来。 雨水冲刷着小男孩的脸颊,那张稚嫩的脸颊露了出来。 朱雀营的什长取出一个画像,对比了一下,微微皱起了眉头。 “头,是不是?”其身后一个朱雀营兵士道。 什长看向文老问道:“这大雨滂沱,你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是要做什么去?” 文老拱了拱手,随后轻咳一声:“诶,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在王城活不下去了,准备离开王城去乡下讨生活,可谁曾想,这暴雨骤然从天将,我们也是半点准备都没有啊,咳咳!” “军爷,能否劳烦您稍我们一程?”文老缓缓道。 “呵……这个老不死的倒是回想,稍你们一程,我们不要做事啊?” 朱雀营什长闻言这才将小男孩扔下,飞身到了烈焰豹的背上,朝着远方搜寻过去。 “我们走。”那什长一声令下,带着其余九名朱雀营的骑兵驰向远方。 待得朱雀营的人走开,文老这才将小男孩扶了起来,弄醒了小男孩。 文老扑通一声跪在小男孩的身前道:“少将军,老奴方才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少将军降罪。” 小男孩看着文老,攥紧了拳头,最后轻哼一声,朝着远方走去。 文老拉着小女孩急忙跟上小男孩的脚步。 文老观察着小男孩的一举一动,心中叹道:“不愧是大将军的儿子,这个脾气,跟大将军如此的相似。” 雨幕中,一老两小在大雨中迤逦而行。 阿嚏! 小女孩年纪很小,受不住这风雨的侵袭,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文老见了心中甚是心疼,不过在此危急时刻,他却不敢给两个娃儿输入半点的灵力。 小男孩将自己的身上的衣服披在了妹妹的头上,帮妹妹挡雨,而他则持着上半身,在雨水中淋着。 “哥哥,我不冷,你穿。”小女孩脆脆地说。 “你哥哥我可是堂堂男子汉,这雨水刚好让我历练历练。”说着小男孩一拍自己的胸膛。 阿嚏! 小男孩一时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 文老见状摸了摸自己的须髯,对小男孩的表面很是满意。 不过,他却不能让两个少主子这么淋着。 “驾!”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咆哮声。 文老看去,便见一辆马车陷到了泥泞里,赶车的车夫怎么赶车那马匹就是无法离开泥泞。 文老看了一眼马车,心中一动,上前道:“小兄弟,需要帮忙么?” “走开走开,没看我正忙着呢吗?”那个赶车的伙计,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用鞭子用力抽着那鹿蜀兽。 “该死的,早晨出门的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就下起了大雨?”那个伙计骂骂咧咧地。 这时文老缓缓道:“小兄弟,你这么驱赶是赶不出的。” 那车夫看了一眼文老,冷笑道:“我说你这个该死的老头子,不是让你滚了么。” 一旁的小男孩见状怒道:“该死的狗奴才,你怎么说话呢?” 那车夫闻言一怒,扬起了鞭子,就要抽向小男孩,这时,一旁的雨幕中的一个撑伞的妇人道:“李三,住手。” 那叫李三的车夫这才停下手,妇人看了看老头又看了看小男孩,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随后与文老道:“老人家,您可有什么法子让这车从泥潭中出来?” 文老微微行礼,随后缓缓道:“倒是可以试一试,不知车上可是有绳索?” “李三,我们随行可带了绳索?”妇人问道。 李三看了一眼文老,随后缓缓道“回夫人,有的。” “取来。”夫人道。 夫人身旁还有个扎着小辫子的小女孩,此时一双大眼睛正好奇地瞧着小男孩。 小男孩见状瞪了一眼扎辫子的小女孩,恶狠狠地道:“看什么看?” 这扎鞭子的小女孩闻言杏眼圆睁,掐着腰脆脆道:“我在看落汤鸡啊。” “你,你说谁是落汤鸡?”小男孩怒道。 “就是你啊,你看看你这个德行,头发湿漉漉的,连衣服都没有了,你不仅是一只落汤鸡,更是一只没有毛的落汤鸡,没有毛的落汤鸡,哈哈哈哈。”小女孩拍着手,冲着小男孩讥讽着。 “你……你……你放肆。”小男孩大怒。 小女孩冲着小男孩做着鬼脸,小男孩越是发怒,他越是兴奋,指着小男孩调笑道:“明明是一只没有毛的落汤鸡,还这么凶,略略略。” 妇人闻言轻斥道:“月儿不得无礼。” 妇人细细看了小男孩,观其眉宇,见其谈吐不似寻常人家孩子,不过又看了看小男孩赤着的膀子,又看了看一旁小女孩头上搭着的衣服,妇人对小男孩多了几分好感。 这时李三走了过来,将绳索拿了过来。 “李三,把绳索给老人家吧。”妇人道。 “喏,拿着吧。”李三轻哼一声道。 “多谢。”文老恭敬地接过了绳索。 随后他从道路开始折树枝。 文老气虚体弱,折得十分费劲,妇人见状吩咐道:“李三,你去帮一下。” 李三嘟囔了一句,最后不得不去帮忙。 李三抽出了一柄长剑,看是砍着树木。 不一会砍掉了不少的枝丫,文老道:“小兄弟,劳烦您将每个树枝都砍成一尺长短。” “老东西,搞什么鬼。”李三骂咧着说。 “李三,按照老人家说的做吧。”妇人道。 李三轻哼了一声,又开始砍了起来,一边砍,一边骂咧着。 不多时,一节节的木棍砍好了,文老将这些木棍用绳索都固定在车轮上,整个车轮看去便粗了三四倍。 “小兄弟,再试试吧。”文老笑道。 “这能行?”李三皱起了眉头,不过一扬鞭,鹿蜀兽一声长嘶,那马车果真便从淤泥里行了出来。 在淤泥里行走,如在干陆上行走没有太大的区别。 “车出来了出来了。”小女孩拍手喊着好。 妇人上前恭声道:“老人家多谢了,若非您,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您真是以为充满智慧的人。” 文老呵呵笑道:“夫人客气了,小老头也没什么本事,就经历的事多了些而已。” 妇人含笑道:“老人家,上车吧,不要在雨水中淋了。” “这……。”文老一阵迟疑。 第四百八十一章 激战 “我这把老骨头就算了,如果妇人开恩,让我这两个孙儿孙女再车中避雨吧。”文老恭声道。 妇人笑了笑,“老人家,车中宽敞,一起在车中避雨吧。” 一旁的李三冷哼一声,低声嘟囔着:“你们倒好,都在车中避雨,就我赶车。” 妇人听着李三的抱怨只当没听见,文老仍是推脱,最后妇人只得道:“好吧,那老人家您就坐在车辕上吧,两个孩子跟我在车中避雨。” 文老连忙恭声道:“多谢夫人。” 不过小男孩却是要面子,倔强道:“我不坐,我不怕雨。” 扎着小辫的女孩闻言冷哼一声:“谁稀罕让你上,有本事,你一直就别上车。” “不上就不上。”小男孩怒道,说什么也不肯上车。 妇人训斥了小女孩一声,小女孩吐了吐舌头。 无论别人怎么劝,小男孩就是不上车,最后众人无奈,只能将小男孩妹妹放进车里。 文老摁住了小男孩的睡穴,将他放到车中。 车轮滚动着,朝着东州的方向行进着。 东州城被大阵守护着,此时铁木黎手托着血神塔与东州的一众强者将血神殿的所在团团围住。 在他们的脚下,到处都是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 铁木黎深吸了一口气,口中大喝一声:“东州城主铁木黎,参见殿主。” 此时,整座血神殿开始剧烈颤抖了起来,紧跟着血神殿大门轰然大开,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却显得十分妖异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铁木黎,没想到,你能做到这一步。”随着声音落下,一道血光从血神殿内射出,停留在了半空中。 在众人的眼前,是一个直径十丈大小的血团。 血团呈球形,周遭的血气翻滚着,其中传来一股股的腥臭味。 闻到这个味道,那些筑基后期以下的修士,只觉头晕目眩。 铁木黎微微皱起眉头大喝一声道:“结阵。” 随着铁木黎的声音落下,数百筑基修士结成了大阵。 这大阵刚一形成,便形成了一道血色的坚韧护罩,将众人牢牢包裹其中。 铁木黎神色凝重看着那巨大的血团,即便他这一方有着三百修士结成的大阵,却也丝毫不敢小觑殿主。 血神殿的殿主功参造化,修为深不可测,此时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将之镇压。 “老魔头,在你掌管血神殿的数百年,不知祸害我东州多少生灵,今日,我铁木黎以长生天之名,要将你擒杀,还东州一个太平的天下。”铁木黎高声道。 铁木黎话音刚刚落下,那血团忽然猛烈颤抖起来,继而传来一阵孩童般的笑声:“哈哈哈,铁木黎,本座当年凝结金丹时,你不过尚在襁褓。” “当年本座纵横天下时,你还在你尚牙牙学语,你以为修为到了金丹境,靠着这些蝼蚁,便能与本座一争这天下了么?” “也罢,本来本座还想着要用什么理由吸食你们的精血,现在你们自己送上门来,本座便全部收了。” “有了你们的鲜血,本座结婴成功的机率可以增加三成。” 话音落下,那血团的血气猛然爆发,席卷向了铁木黎。 “运转大阵。”铁木黎声音落下,三百修士凝成的大阵运转起来。 血色的光罩散出的光芒大盛,几乎同时,那漫天的血气已扑到了大阵上。 下一刻,整个大阵忽然冒起了千万的血泡。 滋滋滋! 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 在殿主血气的侵蚀下,那整个大阵便好像是被煮沸的沸水一般,沸腾了起来。 一种侵蚀力从血气中传来,直欲穿透大阵,侵蚀众人。 三百修士即可将修为提升到最大的程度,抵挡着殿主的血气攻击。 依靠着大阵他们抵挡的仍十分吃力,若是没有这大阵,他们可以肯定他们一瞬间便会被这血气侵蚀得连骨头都不剩。 大阵波动变得极其剧烈起来,三百修士的脸颊变得一片惨白。 铁木黎也是没有想到,老魔头随手一击,便有如此恐怖的实力,这样下去,三百修士只怕一个都剩不下,反而会成为这老魔头的力量。 铁木黎当机立断,掌中血神塔散出一阵血光,将血神殿老魔头血气尽皆收到血神塔之中。 血气被收走,三百修士的压力一轻,脸色这才好看许多。 此时铁木当即道:“尔等金丹境以下的修士速速退下。” 铁木黎的声音落下,三百修士全部退下。 十里外,三百修士看着看着铁木黎与几名金丹大修与老魔头相隔而望。 血气被铁木黎收走,血神殿殿主的真容终于显露了出来。 这殿主身材只有四尺左右,面如婴儿,红润异常。 满头的长发皆为血色,随风飘扬,那一双眼眸里充斥着血色的的光芒,残忍而狠毒。 薄薄的红唇仿佛沾染了血迹一般,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嘴唇,越发的鲜艳欲滴。 便在此时,血神殿殿主身旁的飞来一人,缓缓开口道:“回禀殿主,一切准备就绪。” 来人,头戴禁锢,乃是血神殿负责喂养那怪物的金箍长老。 血神殿的殿主那似婴儿的一般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做得很好,待本座收拾了这些人后,本座会重重奖赏与你。” “殿主,区区蟊贼,何劳殿主亲自出手,属下替殿主清理了这些杂碎。”金箍长老低头恭敬道。 “哈哈,好,不错不错,那本作就看你如何清理这些杂碎。”血神殿的殿主朗声一笑,血色的眼眸里光芒连闪。 那金箍长老凝眸看向铁木黎等人道:“尔等鼠辈,胆敢冒犯殿主威严,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听了金箍长老这话,铁木黎身旁一旁金丹大修开口道:“这老魔头为了增加自己的修为炼化我东州百姓的精血,此等魔头,你还效忠与他,难道你想与这魔头一同灭亡吗?” “如若此时你能迷途知返,我等未必不能饶你一命。”另外一名金丹长老道。 “哈哈哈,尔等鼠辈岂知殿主神威,今日老夫便代替殿主,取了你们这些人的鲜血,尔等,拿命来吧。”金箍长老的话刚落下,周身浮现出大量的黑气血气。 黑色的血气转眼凝成一数十丈大小的血色长矛,紧跟着这血色的长矛快速缩小,缩小再缩小,最后成牙签般大笑。 这牙签般大笑的长矛周遭黑色的血气丝丝缕缕的溢出,让其周围的空间散出阵阵的涟漪。 一种极为恐怖的威势已从这小小的黑色长矛中散出。 铁木黎没有出手,其身旁的两名金丹出手了。 一个是血神塔内的金丹血妖。 金丹血妖张口吐出一片青色的火焰,这些火焰最后凝成一缕细弱发丝的火线。 火线在半空流转着,散发出的高温使得周遭的空间都凹陷了进去。 另外出手的是那金丹境的血煞,血煞周身紫气弥漫,他的指尖浮现一截紫色的指骨。 这指骨甫一出现,周遭的空间出现了一道黑色的旋涡,看去十分诡异。 便在此时,三名金丹大修同时出手了。 金箍长老打出了一道道印决,最后口中大喝一声:“去。” 下一刻,三道攻击撞到了一起。 在远方三百修士忍不住同时微微眯起了眼睛,同时运转血力,准备承受下面来的冲击。 可在三道攻击撞到一起时,诡异的没有任何异样产生。 三道攻击撞到处,竟然没有任何的能量波动,一切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不远处的血神殿殿主眉头也微微皱起,显然这一幕,他也是没有料到。 不过他又看了一眼铁木黎等对面的金丹修士,却发现,他们神色没有吃惊,反而显得十分凝重。 “这……怎么一回事?”这个念头刚从他的心底泛起,忽然他察觉到,体内的世界的空间竟然一阵剧烈波动。 “不好!”血神殿的殿主脸色一变,同时运转起了功法。 下一刻,那汇聚了三个金丹大修全力一击的攻击,轰入了血神殿殿主的体内。 血神殿殿主胸口处猛地射出了一个巨大的孔洞,三道攻击刺破了他的皮肤,强横的力量在他的体内肆虐着。 “得手了。”金箍长老与铁木黎等人脸色大喜。 眼前这一幕,他们已演练多时。 金丹血煞的能里,便是可以将能量进行转移。 虽然距离不会太远,但却是偷袭的极好手段。 三名金丹修士的攻击直接作用于其体内,哪怕是金丹大圆满,只差半步就可以结婴的殿主,只怕也承受不住吧。 “出手,击杀魔头。”金箍长老怒吼一声,率先扑向了血神殿的殿主。 然就在此时,异变骤升,紧接着一道人影从血神殿殿主的体内窜出,轰向了金箍长老。 金箍长老瞳孔骤缩,躲闪不及,被这人一掌拍在了胸口。 这人修为极高,一掌便震碎了金箍长老的身体,金丹都出现了裂纹。 哇! 金箍长老口吐鲜血,那人反手抓住金箍长老,拽着他朝着血神殿殿主的身子飞去。 血神殿殿主猛然抬起头来,看着金箍长老狞笑一声:“不错不错,能够伤到本座,你倒是给了本座一点惊喜,倒也不愧为本座坐下第一金箍长老。” 血神殿殿主那幼童般的脸颊上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容。 紧跟着,那道人影一张穿透了金箍长老的腹部,眼看着便要将其体内的金丹掏出。 那金箍长老眼中浮现一抹决绝,其体内的金丹陡然浮现道道裂纹,一道道血光从那裂缝中散出,紧跟着,这金丹完全碎裂。 金箍长老自爆了金丹,耀眼的血光成为了这天地间唯一的颜色。 血神殿殿主首当其冲,被这冲击击中。 铁木黎祭出血神塔挡在面前,抵挡着金丹自爆的冲击。 强光过后,方才是强横的冲击。 血神塔稳稳挡在这冲击面前,但是十里外的筑基修士却被吹得七零八落。 这股冲击一直波及到了东州城。 护住东州城的大阵一阵氤氲。 东州城内的百姓翘首看着虚空。 学孔中浮现了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涟漪。 薛鹏感应十分敏锐,察觉到了一股雄浑浩荡的血力波动。 他心中大吃一惊,东州城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灵力波动。 薛鹏将目光投向了天际,心中思忖着。 这段时间,青蛟也带回了一些消息,东州城主铁木黎带着东州城的人围攻血神殿去了。 究其原因,似乎是血神殿想要想要祭炼血神塔,而不将东州修炼者放出来。 他们强闯血脉殿,已与血神殿不死不休,是以先下手为强,围攻血神殿,擒杀血神殿的殿主。 薛鹏看着天空,心绪飞扬。 一名金丹大修的自爆,尤其是这金丹中期的血神殿金箍长老的自爆,其自爆的破坏力,与半步结婴的修士全力一击也不遑多让。 光芒敛收,冲击散去,半空之中,一道人影也缓缓浮现。 此时这道人影颇为凄惨,双臂已完全断掉,便是整个头颅都掉了一半。 铁木黎瞳孔微微一缩,其身旁的几名金丹老者面露喜色。 “死了吗?” “看这样子,就算是他是半步结婴的强者,头颅都毁了一半,也活不成了吧。” “不可能,血神殿殿主不可能只有这么点本事。”铁木黎神色凝重,缓缓开口。 “城主,或许是金箍长老的计策成功了,致使血神殿这殿主功力大损呢!”一名金丹老者道。 铁木黎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那道残破的身影,忽然铁木黎道:“你们刚才都看到了,有一道人影从老魔头提捏窜出,这残破的身影,会不会不是那道身影?” 铁木黎的声音刚刚落下,众人眼前的这道身影忽然化作了一团血气。 血气收拢,血神殿殿主的身影显露在众人的眼前。 此时血神殿殿主身躯伤势已恢复大半,方才偷袭,加上筋骨长老自爆,对血神殿殿主来说,似乎没有太大的作用。 铁木黎脸色一片凝重,不过他心中却认为该如是。 血神殿殿主,其修为极深,现在的这种状况,才符合事实。 “这个老魔头,实力怎么如此恐怖?” “方才三名金丹联手偷袭成功,又加上一名金丹自爆,竟然连重伤他都没做到。” 几名金丹脸色难看至极。 血神殿殿主扫了一眼众人,冷冷一笑:“尔等已出手两次,也接本座一击。” 话音落下,血神殿殿主张开双臂,一道道血气从血神殿殿主体内窜出。 磅礴的血气凝聚成血水,转眼间,在血神殿殿主的头顶出现一条长达数百丈的血河。 血河中血浪翻滚着,朝着铁木黎等人以及其身旁的一众金丹修士涌去。 轰隆隆! 血河咆哮,一道道血色水枪从血河中射出,铺天盖地朝着铁木黎等人激射而去。 一名金丹修士口中念念有词,他的表现浮现道道纹路,一图腾从他的背后浮现,那是一只蓝色的巨鸟。 金丹大修双臂张开,其背后的蓝色大鸟同样展开双翼,冰寒之气开始在蓝色的大鸟周围汇聚。 四周的天地灵力朝着蓝色大鸟汇聚而去,不多时,蓝色的大鸟张开大口,一道细若游丝的冰蓝色细针从其口中吐出。 蓝色的细针所过之处,空间都浮现了一层淡淡的冰晶。 转眼间,那蓝色的细针击中了那数百丈的血河。 在蓝色细针刺中血河时,方圆数十丈内瞬间化作一片血色冰晶,紧跟着这冰晶快速延伸整个血河。 不多时,这血河完全化作了寒冰。 出手的那金丹老者修为也是不弱,加上属性上的克制,此刻似乎站了一丝的上风。 然而,仅是片刻,被冻住的血河表面出现了裂纹。 咔嚓咔嚓! 冰面瞬间破碎,血河恢复如初,仍旧汹涌澎湃涌来。 那金丹大修脸色剧变,他十成修为的一击,竟然阻挡血河片刻都做不到,这个老魔头,好恐怖的修为。 “让我来,这血河乃是污秽之物,看我至刚火元来破他。”一名金丹老者催动图腾,化身做一通体赤红的百丈火焰巨鸟。 这火焰巨鸟浑身缭绕着赤红的火焰,随着羽翼闪动,罡风肆虐,口中一口吐出,炽热的火焰扑向了那血河。 血乃是天地之间的污秽之物,最是怕这种至刚至阳的力量。 火焰刚一接触血河时,血河顿时沸腾了起来,冒起了阵阵的黑烟。 然而紧跟着,血河陡然射出道道血枪,击穿了火焰,射向众人。 众人连连闪躲,尽皆躲开了,但是那方才施展图腾化身火焰巨鸟的金丹大修却被血枪击中。 十余道血枪击中了金丹大修化作的大鸟,那金丹大修发出一声惨叫,四周的火焰顿时快速收拢,那火焰巨鸟消失不见,金丹大修顿时显露了出来。 此时金丹大修的模样很是凄惨,浑身的血肉都被血河侵蚀,露出了白骨。 铁木黎知道,现在不能在保留实力了。 他催动血神塔,顿时一道血光将那金丹大修罩住,那血河之水顿时被吸入到血神塔之中。 血神殿殿主见状冷笑一声:“血神塔乃是血神殿神物,岂是你能掌握的。” 话音落下,血神殿殿主身影一闪扑向了铁木黎。 铁木黎身旁数名金丹大修同时出手,迎上了血神殿殿主这一击,给铁木黎时间收取血河。 “狂妄,就凭你们几个,也妄想拦本座去路?”血神殿殿主身影连闪,分别与五名金丹大修对上一掌。 轰轰轰! 几声巨响,五名金丹大修皆被血神殿殿主一掌击飞。 五名金丹大修的臂膀全部被血神殿殿主震碎,五人联手,竟不能阻血神殿殿主片刻。 “小子,血神塔还与本座吧。”血神殿殿主手掌手掌凝成了一个血色的大手印,拍向了铁木黎。 “血主,如果你不想被炼化成为血奴,便出来助我一臂之力吧。”铁木黎的声音响起。 几乎同时,血神塔浮现出浓郁的血气,紧跟着,一只血色的大手迎上了血神殿殿主这大手印。 轰! 又一声巨响,整个天地似乎都颤抖了一下。 两只大手掌撞到了一起。 血神殿殿主的大手印猛地一颤,其身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了回去。 不过血神塔中那血气凝聚的手掌,却也轰然破碎。 铁木黎深吸一口气,催动血神塔,将数百丈的血河收入到了血神塔中。 收取了血河,血神塔开始快速炼化着血河的精纯血气。 攻击被阻,血河被收,血神殿殿主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小子,你竟然将血神塔炼化了?” 铁木黎手托血神塔,凝眸看着血神殿殿主道:“这是长生天赐福与我,让我能炼化血神塔。” “老魔头,如果你能束手就擒,我可以让你进入轮回。”铁木黎缓缓道。 血神殿殿主闻言哈哈一声大小:“小子,你虽然炼化了血神塔,但你的修为比我相差太多。” “更何况,血神塔封印被破,你即便催动血神塔,也要耗费大量的力量,再想对付本座,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小子,本座念你天资不错,你若交出血神塔,本座可以饶你一命,并传你本座无上神功,有朝一日,你或也能结婴成功。”血神殿殿主缓缓道。 “老魔头,如果你自知不是我的对手,就快束手就擒吧。”铁木黎高声道。 “好,既然你冥顽不灵,那本座便送你一程。”话音落下,血神殿殿主一拍乾坤袋,一柄血色长剑浮现在其掌中。 随着一道道血气注入血色长剑中,血色长剑释放出道道血光。 随后便见血神殿殿主一剑斩下,一道血芒斩向铁木黎。 铁木黎身影一闪,没入血神塔中,全力催动血神塔,抵挡这血色剑芒。 轰隆! 血神塔一阵颤动,剑芒应声崩碎。 紧跟着血神塔朝着血神殿殿主狠狠压了下去,强大的吸力从血神塔中传来。 血神殿殿主打了道道手印射在那血色长剑上,血色长剑快速变大,足有千丈大小,将那血神塔卡住。 血神塔再度变大,重重压下,那血色长剑顿时被压弯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 神器 血神殿殿主舍弃那红玉般的长剑,掌中血元凝聚,凝成一个血色大手印,再度拍向血神塔。 几乎同时,血神塔中,有一道血色大手手拍出,与血神殿殿主的大手印撞到了一起。 轰鸣声响起,两个手印在虚空之中对撞出强烈的气劲。 血光四散,化作一阵血雨降落降落下来。 地面凡是被这血雨沾染的,草木瞬间枯黄,泛起了阵阵的黑烟,地面的石头被腐蚀的坑坑点点,最后整块石头都完全消融。 锵! 一声巨响,那红玉长剑被压得顿时断裂开来,朝着血神殿殿主压了下去。 血神殿殿主脸色一变,那幽深的双眸寒光连闪。 血神塔乃是神器,尽管铁木黎修为不足,但是加上血神塔的力量,他对付起来也有些吃力。 “有意思。”血神殿殿主嘴角微微翘起,随后身影一闪,落到了血神殿主峰之上。 铁木黎大口喘息着,操纵血神塔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吃力。 血神塔内,传来血主的声音:“小娃娃,不要忘记你答应本座的事。” 铁木黎道:“你放心,只要你祝我杀了这魔头,我定会祝你脱离血神塔。” “我已经发下心魔大誓,如果违背誓言,我便会历心魔劫难,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哼,如果你若敢欺骗本座,本座会让你后悔的。”血主的生意从血神塔中再度传来。 血神塔此时在铁木黎手中,他掌控着血神塔,他可以放出了金丹血妖与金丹血煞,但是血主他却没有放出来。 血主的修为比血神殿的殿主丝毫不弱,但若是将其放出,那又将是东州的一场灾难。 喘息了几口气,铁木黎稳定心神,催动血神塔,再度砸向了血神殿殿主。 只要将其收入血神塔中,到时候这血神殿殿主便是砧板上的鱼肉了。 血神塔化作百丈的巨大血色宝塔,其上的铃铛剧烈的摇晃着,发出玎玲玎玲清脆的声响。 道道血光从血神塔中散出,照向了血神殿殿主。 血神塔殿主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引着他朝着血神塔而去,他急忙运转血元。 血神殿殿主掌中再度凝聚一只大手印,这大手印却没有拍向血神塔,而是狠狠印在了其身下的血神殿大殿上。 这一记大手印狠狠拍下,整个大殿被这一记大手印夷为平地,同时主峰的山体开始剧烈颤抖了起来。 四周的积雪纷纷滚落,形成了一场雪崩。 整座大山抖动的越发厉害,忽然大山猛烈一颤。 轰隆一声巨响。 整座大山的山石崩飞,显露出山体里面的真容。 便见,山体内是一个巨大的红色擎天玉柱。 红色的玉柱下细上粗,底端细微只有数丈粗细,顶端却有一个巨大顶端红色碗状的东西,直径数百丈,周围还挂着数十条黑色的铁链。 巨大的红玉碗中装着的都是红色的液体,一股股腥臭的气味从里面传来。 血神殿殿主站在碗口的边缘,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 血神塔的还在下压,血神殿殿主咬破自己的手指,一滴鲜血滴入到这巨大的玉碗之中。 下一刻,玉碗之中的猩红的血液沸腾了起来。 吼! 一声刺耳凄厉的嘶吼从巨大玉碗的血液中响起。 紧跟着四周的铁链哗啦啦作响。 砰! 巨大血碗的血水冲天而起,一个巨大的头颅撞向了血神塔。 这巨大的头颅没有发丝,没有头皮,森森白骨都露了出来,唯有一只右眼里有着一个巨大的眼珠。 此时这眼珠看了看血神殿殿主,随后盯上了血神塔。 巨大的白骨头颅再度发出一声嘶吼,冲向了血神塔。 “这是什么东西?”远方天际,一众东州修士看得头皮阵阵发麻。 “血神殿主峰内,怎么会有这么个东西?” “你们看,那个巨大的玉碗,还有那些铁链,像不像血池? “血池?难道血池里面,竟然有这么个怪物。” “难道,那些投入血池的人,都喂了这个该死的怪物?” 一众东州修士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铁木黎神色凝重,他去过血池,知道这东西的恐怖。 当下加大了血神塔的吸力,准备将这东西也吸入到血神塔中。 那巨大的白骨头颅似乎感受到了危险。 砰! 巨大的头颅张开大嘴,一口咬在血神塔的塔座上。 那无比坚韧,血神殿殿主拿之丝毫没有办法的血神塔,竟然被这巨大的头颅咬出了一个巨大的牙印。 吸力变得越是强大,这巨大的头颅的咬合力却变得越是惊人。 血神塔的底座被这巨大头颅不断咬了进去,血神塔内部世界都开始变得分崩离析。 “不好吗,这究竟是什么东西?”铁木黎大吃一惊,随后手掌猛地一拍血神塔。 血神塔一阵猛烈颤抖,血主一只大手印同时拍出,正中这巨大头颅。 砰! 一声巨响,这巨大的头颅被铁木黎与血主联手拍开。 吼! 巨大的头颅发出一声嘶吼,那剩下一个眼珠盯着铁木黎,看得铁木黎心头发慌。 逼开血神塔,血神殿殿主脸上笑容更浓。 他大手摁在这碗口表面,随后便见这擎天玉柱开始快速缩小。 由千丈变成八百丈,六百丈,四百丈,二百丈,一百丈,五十丈……最后便只有七尺大小,看去像是一个权杖。 血神殿殿主手持血色权杖,凝视着铁木黎道:“小子,本座这件神器已然炼成,你虽炼化了血神塔,但只要本座接触到血神塔,血神塔瞬间变会被本座收走。” “小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血神殿殿主话音落下,掌中血色权杖挥出。 权杖上铁链射出,头颅也跟着变大,咬向了那血神塔。 一道道血色的大手在血神塔周围凝聚,拍向了头颅,阻止着这巨大头颅靠近。 血神殿殿主施展血色大手印,拍向了铁木黎。 铁木黎深吸一口气,周身泛起了浓郁的金光,他的身体陡然增高,变成了九丈金身。 九丈金身握紧了拳头,随后狠狠猛地朝着扑来的血色大手印轰了过去。 砰! 一声剧烈的轰鸣声响起。 铁木黎的修为比血神殿殿主要差上许多。 此时硬拼一掌,铁木黎完全不是对手,被一掌拍得倒飞了出去。 铁木黎金身右臂金光瞬间破碎,整条右臂被这一击震碎。 铁木黎的整个身子被击地倒射砸在地面,一个巨大的深坑浮现在众人的面前。 轰隆! 大地一阵剧烈的颤抖,远方众人的脸色也为之一变。 那血神殿殿主哈哈一声大笑,再度出手凝出一道大手印拍向铁木黎。 但此时,那五名金丹大修动了。 五人再度施展各自的手段,五道蕴含着五名金丹大修的一击,同时攻向了血神殿殿主。 “哼,不自量力。”血神殿殿主一挥掌中的红色权杖。 那巨大的头颅调转了方向,放开血神塔,转而扑向了那五名金丹大修的五道攻击。 几乎同时,巨大的头颅与武道攻击撞击到了一起。 轰轰轰! 五声如同闷雷一般的巨响响起,五名金丹大修的攻击同时击在那白骨头颅上。 那白骨头颅被击得倒退了数十丈,发出了声声怒吼。 不过即便如此,这白骨头颅却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伤害。 五名金丹大修的全力出手一击,未能起到什么作用。 五名金丹大修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们五人联手,竟然都伤不到其分毫。” “难道今天,他们注定要死在这里么?” 血神殿殿主一摇掌中权杖,随后那头颅被铁链扯着收了回来。 头颅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不过却受不住那铁链的牵扯,终于还是被收了回来,浸泡在那血池当中。 血神殿殿主哈哈一声朗笑,随后道:“游戏结束了,便让本座吸收了你们的精血吧。” 话音落下,血神殿殿主将权杖高高举起,左手掐着印决,口中念念有词。 几乎同时,血色权杖中散发出一道道的血气。 这些血气,不单单是血气,而是凝成了一道道面孔。 这些面孔有着人的面孔,也有兽的面孔,妖的面孔。 转眼间,便有数百张面孔浮现。 随着血气不断涌入,越来越多的血色面孔浮现在众修士的面前。 片刻,这如此面孔数也数不清。 “让你们的精血,与本座融为一体吧。”血神殿殿主持着血色权杖,朝着铁木黎等一众金丹一挥。 下一刻,那数不清的面孔朝着铁木黎等人扑了过去。 铁木黎急忙收回血神塔,以血神塔挡住这恐怖的一击。 其余五名金丹躲在铁木黎的身后,同时出手抵挡着这些血色的面孔。 这些血色的面孔发出阵阵瘆人的叫声,化作的面孔张开大嘴,撕咬着众金丹凝成的防御阵。 那防御阵就好像是面饼做成的一般,这些血色的面孔每一张嘴都能啃下一口。 须臾,大阵已破,这些血色的面孔化作的海洋将众金丹淹没。 啊! 之前被血枪洞穿的金丹大修发出了一声惨叫。 他最是虚弱,被这些血色的面孔趁虚而入,肉体瞬间被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具白骨。 不多时,这白骨也被吞噬的干干净净。 “完了,难道他们就要死在这里了么?”剩下的几名金丹大修脸色惨白。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如此恐怖?”远方数百的修士脸色也是一阵难看。 即便隔着老远,他们也能感受到那漫天的血色脸孔中蕴含的邪恶力量。 他们亲眼看到一名金丹大修瞬间被吞噬的干干净净,便是连骨头都没剩下。 如果此时他们还在,只怕用不了片刻,他们这些人,都会化作那一张张脸孔的美味,被吃得干干净净。 “这个老魔头。”三百多修士看得心惊肉跳。 而此时在东州城上空,两道人影立在虚空。 其中一人一身白衣,带着面纱,真是那澹台仙子。 其身旁,还有一名妇人。 这妇人看去三十有余,面色十分红润,眉宇间与澹台仙子有着几分相似。 头上梳着一个简单的发髻,身着一身的紫色衣衫。 在其眉心处,有着一缕紫色的光华闪耀着。 一对明眸若秋水,两条眉黛如远山。 背后绑着一柄长剑。 只听澹台仙子道:“娘,没想到这血神殿的殿主竟然是如此邪物,断断不能让他为祸于世啊。” 那妇人闻言双眸里电芒一闪,随后点了点头,缓缓道:“玲珑,你且退开。” 澹台玲珑点了点头,随后快速朝着远方飞去。 东州城的上空,紫衣妇人虚立空中。 徐徐微风吹动着她紫衣抖动着,似乎这一刻她正乘风而去。 此时,紫衣妇人拔出背后长剑。 剑身似一泓秋水,表面附着淡淡的青光。 乃是一柄绝品的灵剑。 紫衣妇人右手持剑,剑尖遥指苍穹。 她左手掐着法决,口中念念有词。 这一刻,在她周围的空间仿佛静止了。 没有了风,她的衣衫也不再抖动。 天空也阴沉了下来,云层开始浮现。 风起云涌,不多时,方圆数百里内尽被乌云笼罩。 轰隆隆! 天际,一阵闷雷响起,雄浑浩荡的天地之力开始在云层中孕育。 紫衣妇人的身体忽然浮现了一丝雷芒,那雷芒是紫色的。 这一抹紫色由她脚底而来,随后围绕着她身体向上盘旋,最后涌上了剑尖。 当此时,天际的那股强横的力量仿佛是受到了什么牵引一般。 随后便见,一道三彩的神霄天雷轰然降落。 刹那间,耀眼的光芒照亮了百里的范围。 “那是什么?”远方的修士看到这一幕,不禁都看向了惊雷的方向。 “雷,是神霄天雷。” “神霄天雷,引雷咒,太上宗?” “太上宗,一定是太上宗。” 远方修士带着敬畏与羡慕的目光看着三彩的神霄天雷。 虚空之中,紫衣妇人衣衫变得褶皱起来,三彩的神霄天雷不断击在那长剑之上。 紫衣妇人的长发都炸了起来,如一根根黑色的长针,双眸里三彩的雷芒闪烁,远远看去,宛若天神。 这异样,顿时引起了下方血神殿殿主以及铁木黎等人的注视。 便见虚空中,一道紫色的人影舞着奇异的‘剑舞’。 紧跟着,那剑尖直指向了血神殿殿主掌中的那血色权杖上的巨大的头颅。 下一刻,三彩的神霄天雷便击中了那巨大的头颅。 咔嚓! 一声开山裂石一般的声音响起。 三彩色神霄天雷将那巨大的头颅完全笼罩其中。 吼! 一声凄厉的嘶吼声响起。 雷,至刚至阳,乃是天地之间,专克各种邪术的堂堂之法。 三彩的神霄天雷击下,那巨大的头颅直接被刺穿了,激射到了血池里。 血池顿时泛起了一阵黑烟,散出了阵阵的刺鼻的焦糊味。 四周的血色气人脸顿时化作血水,散落在地面之上。 血神殿殿主哇吐出了一口鲜血。 连带着一些内脏都被吐了出来,口中散发着阵阵的焦糊。 血神殿殿主的脸色一下苍白了起来,很显然受了重伤。 雷法出万法伏,尤其是这种邪恶的功法,天生受到雷法的克制。 然半空中,紫衣妇人脸色也微微有些苍白。 这三彩神霄天雷是她能召唤出最强的一击了。 可是即便如此,仍未能消灭这个魔头,便是连那邪恶的魔器都没能毁灭。 血神殿殿主不愧是成名数百年的强者,即便她也不是其对手。 如果想要击杀此獠,只怕要长老一层的高手亲自出手,唤下四彩神霄天雷方可啊。 紫衣妇人一击之后不做停留,隐没于云层之中。 “该死,该死的太上宗。”血神殿殿主捂着自己的胸口,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 “动手。”便在此时,铁木黎眼眸一亮,率先出手,催动血神塔,再度砸向了血神殿殿主。 血神殿殿主一挥血色权杖,将血神塔砸飞。 但血色权杖上的铁链,顿时断了十几根,那巨大的头颅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 剩下的四名金丹大修同时出手,四道攻击再度射向了血神殿殿主。 血神殿殿主凝聚出一个大手印,拍向四道攻击。 轰轰轰! 几声巨响,三道攻击被他拦了下来,但使用火焰攻击的金丹大修士的那一缕红色火线,则洞穿了血神殿殿主的大手印,刺在了他的胸口上。 片刻,血神殿殿主胸口被灼烧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伤口。 滋滋滋! 一阵沸水般的声响传来。 “杀了他。”铁木黎一声大吼,挥舞着血神塔再度砸向了血神殿殿主。 “找死。”血神殿殿主封住自己的胸口伤口,再度挥舞血色权杖。 可就在此时,血色权杖上的白骨头颅独眼中闪过了一道亮芒,转头看向了血神殿殿主,却没有扑向血神塔。 “该死。”见权杖不停使唤,血神殿殿主将血力注入到血色权杖中,那根根铁链顿时收进,白骨头颅再度发出凄厉的嘶吼。 “给我上。”血神殿殿主嘶吼一声,挥舞着权杖,血元快速注入血色权杖中。 血色权杖血池顶端,埋着一个储物袋。 正是当日金箍长老偷偷扔入其中的。 储物袋在血池中缓慢地被侵蚀着,但随着血神殿殿主使用秘法催动血池,储物袋被炼化的也越发的迅速。 储物袋终于破了一个小孔,大量的黑色液体流入了血池当中,紧跟着血池忽然燃起了火焰,泛起了浓烈的黑烟。 看到这一幕,血神殿殿主瞳孔一缩。 那白骨头颅发出凄厉的嘶吼声,剧烈挣扎着,转眼扯断了十几道铁链。 那独眼中光芒越发的明亮,看向血神殿殿主的目光越发的阴狠起来。 那白骨头颅扑向了血神殿殿主。 “该死的畜生。”血神殿殿主大骂一声,同时挥掌拍向那白骨头颅。 然那白骨头颅陡然便大,将那手印与血神殿殿主的一条手臂完全咬住。 大量的精血被白骨头颅吸入口中。 “啊……!”血神殿殿主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他左掌运足血元,狠狠拍向白骨头颅。 然白骨头颅此时却是死死咬着,不肯撒嘴。 “该死的,放开。”血神殿殿主一掌掌劈下。 “好机会。”铁木黎大喜,这个时机,他终于等到了。 下一刻,他手掌一扬,一道道符箓被他扔出。 符箓飞到半空,表面浮现一道道雷芒。 雷芒是白色的,蕴含着狂躁的力量。 一道道雷芒从符箓中射出,正中血神殿殿主。 其余四名金丹大修同时扔出符箓,无一例外,这些人扔出的符箓,都是雷符。 成百上前道雷符轰在血神殿殿主的身上。 这些雷符都是出自太上宗,每一道都是价值十万的灵石。 但雷符这种符箓,太上宗一般不对外出售,铁木黎为了得到这些雷符,花费巨大的代价。 今天,这些雷符终于可以发挥出对它的作用了。 轰隆隆! 阵阵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万千道雷符射在身上,即便他是血神殿的殿主,只怕也是承受不起。 足足一刻钟的时间,这八千道雷符终于完全释放完。 轰鸣声逐渐消失,四周烟尘蔽日,什么都看不清。 铁木黎一挥衣袖,一阵狂风席卷,漫天的烟尘散去。 在众人眼前,是一片焦黑的深坑。 深坑内,一柄满是裂纹的血色权杖插在坑中。 血色权杖顶端,那个白骨头颅也浮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血池内的精血也是消失得干干净净。 深坑里面,一个早已被劈得不成人形的血神殿殿主,躺在里面。 不过此时血神殿殿主的仍有气息。 几名金丹,包括铁木黎在内,感受到这股气息,心头一阵狂跳。 “竟然还没死。”铁木黎不及多想,催动血神塔,一道血芒将魔头还有那诡异的权杖罩住,全部吸入到血神塔之中。 所有人都在盯着这一幕,现在已到了最后关头,万万大意不得。 正此时,血神殿殿主忽然睁开了双眼,他的体表浮现了道道裂纹,道道血光从其体表散出。 “不好,这老魔头要自爆。”铁木黎身影一闪,进入了血神塔之中。 然而其余四名金丹,瞬间被那血光笼罩。 第四百八十三章 倔强 那是红色的光。 东州城外,远方的天幕仿佛是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巨大的大太阳,光耀百里。 整个天幕都被染得血红血红。 红光快速朝着四方扩散着,肉眼可见。 红色的光芒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墙壁,朝着四方推着。 血神塔刚与这红色的光墙接触便被震得倒飞了出去。 四名金丹修士淹没在这光色的光中,四肢瞬间被肢解,肉身被完全毁掉。 四名金丹大修,惨死当场。 余波朝着四方快速推进着,三百修士身影急速朝着远方退去,退到了东州城护城大阵的背面。 红色的光墙继续冲击着,所过之处,稍微低矮一些的山体都被推平了,草木直接被绞得粉碎,冲击到了护城大阵上,大阵上顿时泛起了阵阵的涟漪。 轰隆隆! 阵阵轰鸣声响起。 这一刻,东州城内,所有人抬头看向了头顶。 但见头顶大阵被血光笼罩着。 彩色的光芒缭绕着,看去分外的美丽。 正在玩耍的小孩看着头顶的彩色的光芒,开口道:“哇,好漂亮啊。” “要是天天都能看到这么漂亮的景色该多好。” “真漂亮,你们说,那是什么,怎么这么漂亮?” 几个小孩叽叽喳喳地说。 一些大人们则神色凝重的看着天空。 那些守城的将士脸色更是无比的凝重。 护城大阵如此剧烈的波动,可想而知,这突入起来的攻击是何等的恐怖。 如果没有大阵守护,只怕此时整个东州城都要被推平了吧! 血神塔中,铁木黎大口喘着粗气,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老魔竟然会自爆。 如此,东州城金丹一下失去了五个,东州的实力降低了大半。 铁木黎身影一闪,离开了血神塔。 他左手托着血神塔,双眸看向下方。 西方尘土飞扬,过了好一会大风吹来,方才将这尘土吹开,露了这里的地貌。 方才老魔自爆,周遭的景物早已大变。 附近的山体直接被推平了,地面浮现一个方圆数千丈的深坑。 须臾,远方天际东州三百修士终于飞了过来。 众人看着满目疮痍的东州大地,一个个都陷入了沉默。 众人心中都想到,此次剿灭血神殿的殿主只怕定会有着极大的损失,可谁能想到六名金丹大修,东州城大半的战力,此一战,完全损耗在这里。 如今的东州城可以说是元气大伤,不过好在,这个扎在东州城腹地的毒瘤,终于被拔除了。 不过他们心中热血再度沸腾了起来。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这些筑基期的修士竟然半点都插不上手。 那老魔挥手间,轻松冲击他们三百修士凝成的大阵。 挥手间,金丹境的大修士挡不住其一击。 最后自爆,竟然直接炸死了四名金丹大修。 如果不是铁木黎有着血神塔在手,只怕也要死在老魔自爆当中。 铁木黎脸色一阵苍白,缓缓落到了地面上。 他虽只受了老魔一击,但那一击便让他重伤,没有数年的修炼,只怕难以恢复。 他缓缓落到了地面上,那三百修士也缓缓落到了地面上。 铁木黎缓缓道:“这里流血太多了,让我们念诵往生咒,送诸位前辈,前往长生天吧。” 说着,铁木黎盘膝坐下,开始念诵往生咒。 那三百修士也盘膝做了下来,同时念诵往生咒。 这一念,便是三日的时间。 三百修士诵咒,雄浑浩荡的声音在方圆数百里内回荡着,为此地的亡灵,打开一条通往轮回的道路。 三日后,此地的阴煞之气已消失得干干净净,那些亡灵也都被渡送往了长生天。 老魔自爆,方圆数百里的生灵无疑幸存,冤死的亡灵何止万计数。 如果不想一些法子,这里早晚会成为阴气汇聚之地,为东州城带来灾难。 所以这往生咒,无论是为了亡灵还是为了生者都要好好念诵一番。 三日后,铁木黎停止了念诵往生咒,他缓缓站了起来,看向天际高声道:“愿东州生灵回归长生天的怀抱。” “愿东州生灵回归长生天的怀抱。”三百修士同声道。 “回东州城。”铁木黎大手一挥,带着三百修士飞往东州城。 城门口守将看着飞回来的是铁木黎,顿时大喜道:“城主回城了。” “城主万岁,城主万岁。”守将大声喊着,其余将士也跟着大声喊了起来。 “城主万岁,城主万岁。”一名名战士高高举起长枪,又重重砸下,发出阵阵的轰鸣声。 此时东州城内,大多数的民众也都知道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血神殿想要将东州城百姓变成血奴,东州城主铁木黎率三百修士剿灭血神殿。 如今,三百修士全部归来,此战东州城主铁木黎大盛而归,未损失一人。 三百修士在东州城的街道上一一走过,一些民众更是数了起来。 算上铁木黎在内,共三百一十二名修士。 离开时是三百一十二人,回来时仍是三百一十二人。 大盛,绝对是大盛。 一些好事的民众离开了东州城,去往血神殿的方向。 便见血神殿原来所在已成一个巨大的深谷。 而在深谷的周围,被推开的土石,则成了新的高山。 可想而知,这里经历怎样一场激烈的战斗。 即便是这样的战斗,铁木黎城主率领三百修士仍能一人未损。 天佑东州,城主万岁。 一个种子深深种在了东州百姓的心底,只有城主在,东州便安然无恙。 任何人,都不能撼动东州。 整个东州城陷入了前所未的狂热当中。 所有人的脸上都充满了喜悦的光芒。 三百修士的脸上也都带着笑容,不过在他们的心底,却都浮现了浓浓的担忧。 东州城一下损失了五个金丹大修,大曌、羽明会不会趁机来袭。 铁木黎脸上带着微笑,气定神闲。 越是在危急时刻,越是要安如山。 是的,虽然他剿灭了血神殿,逼得血神殿殿主自爆而亡,但此刻的东州也是前所未有的虚弱,他不敢保证,大曌、羽明两国真的就不会趁虚而入。 城主府内,管家脸上命令道:“这院子要好好打扫得干干净净,后厨该准备的晚宴都要准备好,今天可是城主回城的大日子。” “城主剿灭血神殿,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同时还要宴请东州、大曌两国的使臣,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如果出现了半点纰漏,小心你们的脑袋。” 城主府内此时也是忙做了一团。 铁木黎三百修士剿灭了血神殿,并且一人未损失的消息,在暗中运作下,迅速扩散到了东州的每一个角落,辐射向了大曌与羽明两国。 此时大曌王宫内,田相坐镇王宫,听着属下传来的消息,深邃的眼眸光芒闪了闪,不禁道:“这铁木黎不愧为一世枭雄,竟然真的将血神殿剿灭了,便是连那殿主都身死了。” 在田相身旁,那大监瞳孔一缩,有些失声道:“那个血神殿殿主真的死了,这,会不会有诈?” “有诈无诈与我们没有关系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奉先王之命,接回太子,册封新君,这几天,辛苦大监了,接下来还要劳烦大监亲自走一趟了。”田奉道。 大监拱手道:“老奴,遵命。” 大监说完,转身离去。 田相与文王之所以会忽然对大王子出手,也是看准了东州内乱这个契机。 东州内乱之际,却也正是大曌消除隐患的机会。 幸运的是,他们暂时赢得了胜利,大王子已死。 不过,远方那些效忠大王子的将领们只怕不会轻易的接受这个现实。 而且,大王子的两个骨血,竟然半点踪迹都没有。 他前前后后派了不知多少次,多少修士朱雀营骑兵去搜查,仍是没有半点结果。 就好像,这两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他也查了传送阵,可传送阵都没有动过的痕迹。 大王子的血脉,究竟在哪里? 难道真的死在将军府中? 变在几日前,将军府府兵誓死抵抗,一把火焚烧了将军府。 所有的人都烧成了灰烬,什么都辨别不出了。 “希望都烧死在里面了吧。”田奉缓缓闭上了眼睛,开始思忖接下来的事情。 “孙儿,吃饭了。”在一座小城里,文老给小男孩端了一碗面。 小男孩双手环着膀子,冷哼一声,一歪头,也不看文老。 他已足足生了三天的气,就是因为文老把他弄晕,让他坐了车。 而扎着小编的小女孩又嘲笑他:“没毛的落汤鸡,你不是不坐么,最后还不是坐了。” 小男孩反驳:“我是被打晕了,我不是自己想坐的。” 小女孩讥讽道:“切,你早就知道自己会被打晕吧,倒是会找个好借口。” 小男孩一阵气急。 后面几天,小女孩不停地嘲讽小男孩,小男孩说不过,只能自己生闷气。 就在两天前,小男孩说饭难吃,小女孩讥讽了一句:“有本事,就一直别吃。” 结果,小男孩便两天没吃东西。 尽管此刻他饿得两眼发晕,仍是一口东西不肯吃。 小小年纪,倔得像头牛。 “倔牛。”小女孩吸了一根面条,随后嘲讽道。 砰! 小男孩猛地一拍桌子,指着小女孩怒道:“丑丫头,我忍你很久了。” “怎么样?”小女孩猛地站了起来,双手一掐腰,瞪着小男孩。 “孙儿,不得无礼。”文老道。 一旁的妇人也与小女孩嗔道:“月儿,不要再胡闹了。” “谁胡闹了,娘,是他在胡闹,他不吃饭,一会饿得不行的时候,还得我们照顾他,耽误我们赶路,是他胡闹才对。”小女孩据理力争。 “我不会耽误你们赶路的。”小男孩冷哼道。 “真是一个小屁孩,你说不耽误就不耽误了,难道我们还能看着你饿死病死不成?”小女孩轻哼一声。 “如果你真是个爷们,是个男子汉,就好生吃饭,如果路上遇到了匪徒,或许还能搭上一把手,你这个样子,到时候不会让我一个女孩子保护你吧。”小女孩讥讽着。 “你……好,我吃,不过我不是饿了,我是为了保护爷爷还有妹妹。”小男孩端起了碗,用筷子往嘴里扒拉着。 小男孩大口大口地吃着,面汤顺着嘴角都流淌了下来。 “好吃,真好吃,比山珍海味还好吃。”小男孩狼吞虎咽着。 他两日没吃东西,加上赶路耗费体力,腹中早已空空如也。 此时这一碗再普通不过的面条,只觉清香入口,滑腻美味,便是那大鱼大肉也不能比。 吸溜吸溜! 小男孩将汤也喝得干干净净,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妇人见状笑道:“老板,再上一碗面。” “客官稍等。”小老板脸上带着笑意,不多时就煮好了一碗面端了过来:“客官,您的面来了。” 妇人将面推到了小男孩的面前道:“一定是饿坏了吧,再吃一碗。” 小男孩抬头看了一眼妇人,什么也没说,再度开始扒拉吃了起来。 不过这一次,小男孩吃得要文雅一些。 扎着辫子的小女孩见了笑道:“不是不吃吗?” 小男孩闻言身子一僵,一股热流从脚底直冲脸颊。 小男孩又羞又怒,小脸一片烧红。 砰! 小男孩重重把碗一放,“不吃了。” “不吃就不吃,吓唬谁呢,真当自己是大少爷,非要别人哄着你吃才能呢。”小女孩刺激着小男孩。 小男孩闻言气得一张小脸更是难看,紧紧盯着小女孩。 “看什么看,不吃好,省下来给我家旺财吃。”小女孩说着将小男孩面前的碗端了过来。 “旺财,来,吃面了。”小女孩喊着。 “汪汪汪……。”一条小黄狗跑了过来,摇着尾巴看着小女孩。 小女孩将碗放在地上,旺财低下头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你……你竟然将我吃的给狗吃?”小男孩勃然大怒,“你把我当什么了?” 小女孩也不理小男孩,摸着小黄狗的头道:“诶,某些人真是连狗都不如,我喂狗,够还会冲着我摇尾巴呢,可是给某些人吃,某些人连句谢谢的话都没有,还冲我大喊大叫,诶,世风日下啊。”小女孩叹息着。 小男孩听得只觉一口火在心口炽烈的烧着,小男孩大吼了一声:“文爷爷,这顿饭,我们请。” 小男孩这一声大吼,带了一丝的灵力,声音之大,吓了小女孩一跳,“这个小子,怎么这么大的嗓门?” 文老轻咳一声,低声道:“孙儿,咱们身上没有钱。” “文爷爷,你,你怎么没带钱?” 刹那间,小男孩只觉体内的豪气瞬间被抽得干干净净,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啊哈哈,哈哈哈。”小女孩拍着肚子大笑着,“这么大的嗓门,我们请,喊得可真响啊。” “好啊,那你请吧。”小女孩讥讽道。 “月儿,不得无礼。”说着妇人拿出了灵石与店家,随后与文老等道:“老人家这一路多亏了您,我们才能这么顺利,这顿饭,就算民女的答谢吧。” “这,实在是太谢谢夫人了。”文老道。 小男孩红着脸道:“你们放心,这个钱,我们一定会还给你们的,而且会一千倍一万倍还给你们。” 小女孩闻言轻哼一声:“哼,吹牛谁不会啊。” 小男孩是半点说不过这小女孩,闻言只是暗自生着闷气,暗暗发誓,等到了地方,自己一定要让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好好知道自己的厉害。 自己堂堂大王子、大将军的儿子,没想到今天竟会落到被一个丫头欺负的地步。 小男孩深吸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 闭上眼睛,运转着功法。 文老看着小男孩,他不是没有灵石,而是他不愿拿出来。 这一路走下来,他要让小主子好好看一看大曌的风土人情,了解人事。 这几万里路走下来,将是他这一生最宝贵的财富。 至于两城那边,他早已传去了消息,相信此时已加紧布防,防备王庭的大军。 妇人与小女孩与文老等人同样是朝着南边走,倒是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同行。 扎着小辫子的小姑娘小嘴如刀,每时每刻不挖苦着小男孩。 她最看不惯小男孩那一副臭屁的样子。 而对于小男孩的妹妹,小姑娘则是对她很好。 两个小姑娘经常在一起说着悄悄话,时不时传来两声笑声。 马车继续前行着,这一路还很长。 此时在羽明国境内,大量的羽人军队开始聚集。 一对对雪白的翅膀在太阳的光辉下闪耀着白色的光芒。 羽明国各地境内,一支支羽明国大军都开始集合。 羽明国王宫内,王位上坐着一高大羽人。 羽人头戴着王冠,背后两个白色翅膀上有着金边。 这羽人的鼻子有些弯钩,肤色微微偏黄,一双眼睛十分明亮。 他的指尖指甲也带着弯钩,锋锐而坚韧。 指尖划着玉石制成的王座。 不见他如何用力,但那玉石制成的王座却是被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这便是羽明国的国王羽明,又称明王。 相比大曌的文王他要年轻许多,但比铁木黎又要大上许多。 明王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从羽明国文武身上扫过,缓缓道:“想必你们也都听说了,大曌、东州两国皆陷入内乱。” “大曌那个老东西亲手斩杀了自己的儿子,而他自己也死在了太上宗长老的手中。” “现如今,文王大王子皆已身死,大曌朝中一片慌乱,而东州城同样如此。” “那铁木黎虽然靠着血神塔还有八千雷符,在太上宗的帮助下剿灭了血神殿,但其国力同样大损,听说,金丹都陨落了五个。” “现如今,大曌、东州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虚弱时,正是我羽明一举拿下东州,进军大曌的最好时机。” “这是天赐本王,天赐我羽明国一统天下的绝好机会。” “本王决定,即刻出兵东州,众爱卿以为如何?” 便在此时,下方一名羽明国大臣往左站出一步道:“明王,微臣以为不可。” “哦?红爱卿以为如何?”明王看着下方的高大羽人。 这羽人的翅膀也是雪白的,但却有着红边。 这是红羽一族的。 羽明国体系与大曌体系类似。 大曌是的王庭是由各大世家、宗门支撑起来的,而羽明国也是由各个种族支撑起来的。 而红羽一族便是羽明国一个极为庞大的种族之一。 眼前这个红羽一族的朝臣,代表着红羽一族的利益。 同时,红羽一族,也是支持二王子的。 只听这红羽族的朝臣道:“王上,微臣以为此时进军东州城不妥。” “哦?如何个不妥法,爱卿且说来听听。”明王的脸上带着笑意,但眼中却泛起了一阵寒芒。 “回王上,此时东州与大曌两国国力大损,正在分崩离析之时,若此时我们攻之,东州与大曌两国内部必定停止内斗,同心协力对抗我羽明。” “若如此,我羽明国想要拿下东州与大曌只怕非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甚至有王庭倾覆之危。” “但如果我们此时稍微放缓一下,让东州与大曌两国内部内耗一番,我们羽明国再出击,定会势如破竹。” “而且微臣听说,大曌大王子的血脉已逃往向南边,将以哪里两个主城为根基,与大曌王庭再做较量。” “届时,等到他们内部战争结束之际,损失最大之时,届时拿下东州与羽明,如探囊取物,手到擒来。” 听了这名老臣的话,明王点了点头道:“爱卿所言甚是有理,不过此次良机我们却也不能空失,定要在大曌与东州狠狠敲上一笔,然后用这笔资源,训练军队,随时准备对东州与大曌作战。” “还有,东州最近不是要进行一场斗法么,且看看这场斗法东州、大曌年轻一辈才能如何。” “如果没有什么杰出的人,便提前举兵,如果有些豪杰,我们就准备得再充足一些。” “明王英明。” “明王英明。” 下方众臣很快达成了一致,然后开始了对东州与大曌的外交。 第四百八十四章 赌注 东州城内。 会客大厅,铁木黎坐在首座。 左手便是羽明国的使臣。 此时羽明国的使臣早已换了一副嘴脸。 大曌、东州两国国力大损,羽明国国力正在鼎盛时期,国力充足,加上装备了甲式灵器,一举成为三国最强大的国家。 此时此刻,即便是东州与大曌加起来也不见得是羽明国的对手。 羽明国使臣颐指气使,抱着膀子,蔑视铁木黎与大曌的使臣。 羽明国使臣的态度被铁木黎与大曌使臣完全看在眼中,他们心中也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铁木黎与大曌使臣相互看了一眼,两方都有了结盟的打算。 “咳……。”羽明国使臣轻咳一声,率先开口,并且不尊称城主,而是直呼铁木黎的名讳:“那个,铁木黎,何时准备进行大比啊?” 一旁的铁木合见羽明国的使臣竟如此无礼,脸色一阵难看,面色陡然沉了下来,刚想教训一下这个使臣,却被铁木黎拦住了。 铁木黎缓缓道:“大比,已准备妥当,三日后举行。” “哦,如此甚好,不过有一件事,还需要再议一议。”羽明国使臣道。 “哦,不知还有何事需要议一议?”铁木黎道。 羽明国使臣嘴角微微翘起,缓缓道:“便是这赌注,我羽明明王觉得此次赌注只赌进入东州秘境的名额实在是太小了点。” “我羽明国明王觉得,要赌就赌得大一点。”羽明国使臣道。 “哦,那不知明王想要下多大的赌注?”铁木黎含笑道。 “我羽明国明王下注自然是不能小了,按我明王的意思,东州靠近我羽明国的六郡之地,便都当做赌注吧。”羽明国使臣淡淡道。 “什么?用我东州六郡之地当做赌注,你们的明王脑子进屎了么?”铁木合再也忍不住,大怒道。 “呵呵,不当赌注也可以,我王上早已整备大军,自己取,也是取得来的。”羽明国使臣道。 “放屁,想要我东州的土地,除非我们都战死了。”铁木合大怒道。 “呵呵,大将军,东州今时不同往日,还请三思而行啊。”羽明国使臣含笑道。 铁木黎摆了摆手,示意铁木合退下,铁木合冷哼一声,不甘地退到一旁。 铁木黎看着羽明国使臣道:“那贵国出什么赌注,不会还是那双翅膀吧?” 羽明国使臣含笑道:“自然不是,这次我们出的赌注,自然是要比这贵重许多。” “哦?且说来听听?”铁木黎道。 “这次我们的赌注,便是商城之地。”羽明国使臣道。 “商城?”铁木黎一愣,不禁看向了大曌的使臣。 大曌使臣勃然大怒道,“商城,你说的可是靠近东州的商城?” “呵呵,大曌的使臣倒是聪敏,没错,正是靠近东州的商城一十五郡之地。” “怎么样,铁城主,只要你们赢了,这商城一十五郡之地,便归您。”羽明国使臣含笑道。 “放肆!”大曌使臣拍案而起,怒道:“商城乃是我大曌的国土,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群鸟人做主了?” “呵呵,大曌的使臣,不要动怒嘛,此时那商城虽然是你们的国土,当等我羽明国大军一至,商城便是我羽明国的国土了。” 羽明国使臣说着看向东州城的城主道:“铁城主,您以为这个赌注如何?” 铁木黎眼中光芒连闪,如果自己说好,就意味着他表示与羽明国联手吞并大曌。 此时此刻,东州与大曌都是实力大减,两国想要幸存,唯一的方式便是,两国联手。 想到这儿,铁木黎没有正面回答羽明国使臣的话,而是看向了大曌使臣道:“不知贵国准备拿什么作为此次大比的赌注?” 大曌使臣闻言冷笑一声道:“我大曌准备拿出红羽部族之地。” “红羽部族之地,此话何解?”铁木黎嘴角含笑道。 大曌使臣冷笑道:“靠近东州,有沃土千里是红羽一族的新野沃土,这里就权当我大曌的赌资吧。” 一旁的羽明国使臣怒道:“放肆,那新野沃土乃是我羽明国的土地,你们大曌岂有权力当做赌资?” “呵呵,此时此刻那新野沃土虽是你们的土地,但是我大曌飞舟一到,千万将士降临,这新野沃土便是我大曌的土地,我大曌用自己的土地做赌资,有何不可?”大曌使臣道。 说着,大曌使臣看向铁木黎城主道:“铁城主以为如何?” 铁木黎仍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呵呵笑道:“此次大比赌注,旷古无有啊。” “谁若是赢了,就相当于赢了三城之地啊,哈哈哈。”铁木黎放声大笑着。 接下来的时间里,又叹了一会,三方是不欢而散,静等三日之后的大比。 然此时,这则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羽明、东州、大曌。 “什么?以三城之地作为赌资?这可算是亘古以来最大的一场豪赌了吧。” “不行,这场比斗,我一定要去看看,看看这三城之地,最后究竟落在何家?” 羽明国境内,一些好事的羽人朝着东州的方向飞去。 “放肆!”羽明国朝堂上,明王勃然大怒:“是谁给他的权力,竟然拿新野沃地作为赌资?” 这时红羽一族那朝臣道:“明王,黄羽族外交失利,当处以重则。” 明王怒道:“黄羽族黄歇,有负王恩,罢黜他使臣之命,令红羽族红烈代替其任使臣,重新拟定大比条款。” “王上,此时怕是已经晚了,大比明日便要开始了,此时去已是来不及了。” “该死。”明王大怒。 东州境内,大群的百姓涌上了城外。 此次大比场所便在东州城外。 那里已经搭建了一个巨大的擂台。 擂台是有墨玉拼成的,上面绘刻着道道的符纹,以加固擂台。 擂台共有三座,可以同时进行三场比试。 “铁城主不愧是咱们东州的城主,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就是,刚刚剿灭了血神殿,现在又与大曌、羽明两国进行这么一场角逐,不愧是我的东州的雄主。” “呵呵,我东州擂台战怕过谁,单打独斗,大曌绵羊、羽明鸟人岂是我东州之敌人。” “大曌商城、羽明新野千里沃地,都是我东州之物了。” 此时在大曌境内,百姓也都在谈论着。 “这次会不会太草率了些,一场比斗决定相当于三城之地。” “谁说不是呢,听说进行比斗的还不是什么决定的高手,而是年轻一辈的。” “年轻一辈的,只怕大多都还是炼气期吧,让一个炼气期的修者,决定三城之地,这实在是太草率了。” “岂止是草率,这就是荒唐。” 此时大曌王庭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田相,这件事我们万万不能答应,商城乃是我大曌重要大城,岂能沦为赌资,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亘古以来,就没有这样的笑话。”大曌王庭,御使言官纷纷开口。 “一城之地,那是大曌的九分之一,如果我们输了,如果羽明国赢了,难道真的要将这一城之地交出去么?” “如果到时候我们不交,羽明国就有借口对我大曌用兵,此时我大曌在风雨飘摇之中,这件事不对不行,不行。” 一众老臣喊着,田相听在耳中,有若未闻。 此时太子尚未归国,王庭中事有三位辅政大臣代理,兰妃升为太后,监管着。 “太后,您协力朝政,您说句话啊。” “太后,我大曌已历千年,可不能在我的手里毁掉啊。” “太后,请您下旨阻止这场大比啊。” 太后目光看向了田相,田相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了兰妃。 两人自幼相识,一个眼神便知彼此心中所想。 兰妃心中会意,将目光移向兵部尚书,同时也是辅政大臣的姬远玄道:“姬尚书,您同样也是辅政大臣,您以为如何?” 姬远玄原本不想蹚浑水,但此时太后唤他,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不过却没有发表意见的意思,当下道:“回禀太后,微臣只懂兵事,对政事却不甚了解。” “如果大曌要出兵,微臣效犬马之劳,但若论政事,有诸位老臣在,微臣不敢妄言。” 姬远玄甚为恭敬道。 “爱卿此言差矣,爱卿既为辅政大臣,如今大曌正值为难之秋,爱卿岂能置身事外。”太后缓缓皱起了眉头。 一旁的一众臣工也道:“姬尚书,太后所言极是,你乃是先王册封的辅政大臣,遇事怎能退缩?你这般,岂不是有负先王隆恩?” “哼,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先王怎么会让你这种人成为辅政大臣?” “连一品朝官都不是,太后,微臣请旨,如果这姬远玄不开口,便撤去他这辅政大臣之位。” “微臣等请旨,撤去姬远玄辅政大臣之位。” 姬远玄闻言脸色一变,瞥了一眼田相,心中暗道:“这个老不死的,文王刚死,这就想弄掉自己了啊。” 姬远玄心中一动,正好接此机会,巩固自己的地位,当下道:“太后,事到如今,微臣不得不说了。” 太后闻言脸色一喜道:“爱卿可畅所欲言。” “太后,微臣以为,现如今,我们的精力应该分为两方面,一面是如何取得大比的胜利,另外一方面则是积极整军备战。” “最后,还是要用实力还说话,这一场大战是不可避免的。” “微臣请旨,率军陈于边境,以防羽明国入侵我大曌。”姬远玄道。 太后闻言缓缓道:“爱卿所言极是,不过羽明国若进攻我大曌,依哀家看,当会从天上飞来我们当前要紧的是,抓紧制作飞舟,训练甲式兵士,如此才能防患于未然。” “太后深明军事,微臣敬服,不过羽明国羽人虽会飞,但是其军械辎重粮草也还是通过陆路,所以陆路防范也不可失。”姬远玄道。 “爱卿不愧是兵部尚书,倒是哀家考虑不周,若无爱卿在,哀家险些铸成大错。”太后道。 “看来,当次危难之时,哀家仍需尚书多多提点,姬尚书便留在朝中吧,哀家遇到难决之事,也好有个询问之人,至于领兵之事,便着朝中将领前去吧。” “至于人选,我看令公子姬野倒是年轻有为,可为副将。”太后道。 姬远玄闻言脸色微微变,当即下跪道:“太后,小儿年幼,如何能当此大任啊?” “爱卿此话差矣,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正所谓,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子,芒砀山一战,姬野直捣芒砀匪寇腹地,擒杀芒砀匪寇数万,如此功绩,哀家记在心中。”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至于主将人选,容哀家再行考虑。”太后缓缓道。 “这……那多谢太后。”姬远玄道。 姬远玄心中复杂,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做这什么副将。 一来,他日与羽明国定有一番恶战,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若是战死,他姬家后继无人。 而且,他本是大王子的人,如果代表大曌率军出城,大王子旧部,只怕不会放过野儿。 这是逼着他往大王子对立面越走越远啊! 但纵观局势,大王子已死,其旧部没有大王子这杆大旗,那些悍将又能服谁?早晚被王庭分而击之,最后王庭还会被田老鬼收入囊中。 真是没想到,大王子筹措几十年下的一盘大棋局,最后还是被这老东西翻掌破了啊。 这老东西不死,他们便不会有出头之日,眼下还是蛰伏静待这老东西早点死去吧。 姬远玄不再言语,推到了一旁。 田相一言未发,站在那里,却没有一人敢忽视他的存在。 太后将目光移向田相,询问道:“相国,您意下如何?” 田相微微躬身,行礼道:“回太后,老臣以为,尚书大人所思所虑极为妥当。” “好,那就都着手去准备吧,我大曌务必要上下一心,渡过这次劫难。”太后道。 “微臣等,谨遵太后懿旨。”众臣无论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此时都已压了下去。 东州城,城主府。 薛鹏团着雪球,狠狠砸向一个东州小孩,口中还大喊着:“臭小子,吃我一球。” 砰! 雪球砸在那个东州小孩的屁股上,直接将其掀翻在地。 那小孩,一个驴打滚,跑到一旁,嘴里还喊着,“你们别光看着,快扔他,扔他。” 十几个小孩朝着薛鹏扔过了雪球,一个个雪球砸在了薛鹏的脸上,身上。 “哈哈,真是太笨了。”一众小孩大笑着,扔得更加的起劲。 薛鹏这边,几个跟薛鹏站在同一战线的小孩低声道:“大块头吸引了那些人的注意,我们迂回包抄过去。” 几个小孩绕了过去,从侧面发起了攻击。 一时间雪球满天飞,两方打得是不可开交。 最后所幸也不扔什么雪球了,几个小孩摔起了跤,谁若是被摔倒了,就直接往脖颈里塞雪。 更有甚者,直接把衣服扒下来,把光溜溜的一个人扔进雪坑里。 “诶,这么大的人还跟一群孩子厮混,能有什么出息?”在附近,负责监视此处的两名筑基修士相互交谈着。 “城主也真是,就这么个没用的小子,还让我们两个筑基修士监视着,有那个必要么?” “行了,别说了,谁也不愿意来,可又有什么办法,这是城主的交代,我们执行就是了。” “真是不甘心,本想去看看大比,这次泡汤了,都是因为这个小子。” “行了行了,别埋怨了,我还想去呢。” “听说这次可是风云际会,大曌那个叫薛鹏的榜眼,羽明国的那个二王子,还有我们东州的第一天才都会参加这场大比,赌注还是三个城,这样的一场比试,千年难得一见,谁不想去。” “诶,你说,城主为什么要把琪琪格嫁给这个小子。” “谁知道呢,听说,这次大比结束时,便是他们订婚之时啊。” “嘘……有人来了。”两个筑基修士隐藏了起来。 咯吱咯吱! 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薛鹏听停下了动作,看向了门口处,便见琪琪格与乌兰走过来,乌兰手里提着一个饭盒走了过来。 啪! 一声轻响,薛鹏的脸上又挨了一个雪球。 乌兰扫了一眼那群小孩,轻哼一声:“去去去,去一边玩去。” 众小孩是怕琪琪格,冲着乌兰做了个鬼脸,一哄而散。 “大块头,明天我们再来找你玩。”一群小孩大喊着。 “好嘞。”薛鹏呵呵一笑。 琪琪格走到薛鹏面前,看着薛鹏一脸的雪,不禁道:“你也是个大人了,不能每天都跟孩子在一起瞎混。” 琪琪格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走到屋里,琪琪格坐了下来。 乌兰将饭盒里面的温酒饭菜都拿了出来,放在桌上,然后在屋里烧起炭火,将这些东西围绕着炭火摆好。 琪琪格给薛鹏到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缓缓道,“明天我就让父亲给你在军中谋个职位,你也在军中历练历练。” 琪琪格将酒水推到薛鹏的身前。 “多谢。”薛鹏接过酒水,缓缓道:“其实,我觉得现在很好,没事你给我送点酒菜,我陪他们玩耍,比打打杀杀好多了。” 薛鹏将杯中酒一口饮下,只觉一股热流,从嗓子烧到了喉咙。 琪琪格眉头高高皱起,声音也逐渐冷了下来:“你说这话时,不觉得羞辱么?” “羞辱?”薛鹏微微一笑,“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我这个人最不在乎这些个虚名了。” “能安安稳稳吃点酒,睡觉睡到自然醒,我就觉得十分幸福了。” “呵呵,你是幸福了,可是你知道,你的幸福,是我东州多少将士的性命与多少百姓的鲜血换来的么?”琪琪格怒道。 “额……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么?”薛鹏一脸不解道。 “你……哼……。”琪琪格气得猛地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滋滋滋……。”薛鹏抿着酒,又撕了一块肉放到嘴里咀嚼着:“真香啊。” “乌兰!”琪琪格忽然大吼一声。 “在……琪琪格,有什么吩咐?”乌兰被琪琪格吓了一跳。 “把这些酒菜都撤下去,这种无耻之人,不配吃我东州的酒菜,哼。”琪琪格冷哼一声离去。 乌兰无奈,只得收拾了酒菜。 一边收拾,乌兰一边看着薛鹏摇头叹息道:“公爷,你知不知道,为了你,琪琪格可是亲自去求城主了。” “琪琪格长这么大,可是从来都没求过城主呢,难道你就不能稍微长进一点么?”乌兰道。 薛鹏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又不是我让她求的,我就爱这么舒舒服服的躺着。” 说着薛鹏还扣了扣牙齿。 乌兰闻言气得脸色难看,冷哼一声道:“城主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让你坐琪琪格的男人。” 乌兰提着饭盒离开了这里。 外面,两个筑基修士气得脸色难看。 “琪琪格,那是我们东州的月亮,城主怎么会让我们美丽的月亮,嫁给这个大曌的懦夫绵羊?” “诶,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我真的好想下去狠狠揍他一顿。” 一个筑基修士刚要冲下去,却被另外一人拦住了。 “别冲动,我们不能让人发现。” “我受不了,你自己在这看着吧,我不看了,我要去喝酒,你去不去。” “这,怕是不行,万一他跑了怎么办。” “跑?呵呵,娶琪琪格这样的好事他会跑?” “你看看他那死猪的样子。” 这是,屋里面传来一阵呼噜声,那筑基修士闻声气得笑了出来道,“听听,听听,这个该死的大曌的绵羊吃饱喝足就在屋里睡上了,却让咱们兄弟在这里喝西北风。” “你到底去不去吃酒,你若不去,我自己去了。”那筑基修士含怒道。 “也罢,反正这个大曌人睡死了,我就跟你一起去吧。”两名筑基修士都离开了。 此时在屋内的床榻上,侧卧躺在床上的薛鹏嘴角缓缓翘了起来。 第四百八十五章 决定 薛鹏左手中有着一片拇指肚大小的玉简,而这玉简,便是从哪些小孩的雪球中传来的。 薛鹏将感应放开,再度探查一遍,见四周无人后,将灵力注入到玉简当中。 玉简上青光闪烁,一个熟悉的人影呈现出来。 这人影是一女修,看去二十上下,面容精致,身材高挑,一双英眉斜插入鬓,穿着一身的青衣,周身自有一股清冷的气质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姜语。 薛鹏嘴角微微翘起,这个女人,还是真是有手段,他被监禁在这里,她竟也能找到他。 “兄长,当日一别,已过数月,不想兄长如今已是要成为东州驸马。” “如成为东州驸马为兄之所愿,妹在这里预祝兄长成为东州的乘龙快婿,并且会全力助兄将兄之父母送往东州。” “如此事兄是情非得已,是为东州胁迫,请兄今日务必想办法,到城南聚仙楼一聚。” 咔嚓! 话说完,一声轻响,玉简裂做了两半。 薛鹏看着那裂做两半的玉简,眼中光芒连闪。 听这姜语的意思,未免没有胁迫之意。 这个姜语毕竟是姓姜。 如果自己真的做了东州的成龙快婿,这个女人只怕会第一个抓他的父母来要挟他。 至于所谓的助自己将父母亲人从大曌送往东州,这种事情,想都不要想。 如果说,这女人把自己父母抓来逼迫他跟东州决裂,倒是她能做的出来的。 不过这也提醒了他,也是时候带父母离开大曌的王城了。 经历这许多的事,他对官场逐渐了解,发现他如果在大曌做官,最好还是不要将父母亲人牵连进去。 他要找一个好地方,将父母亲人好生安置。 想到这儿,薛鹏将玉简放在掌中,用力一握,玉简顿成糜粉。 做好这些,薛鹏大摇大摆地就离开了城主府。 名义上,他还是城主府的客人,也没有明令禁止他出行。 不过城主府大门口时,两个守卫却拦住了薛鹏:“城主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城主府。” 两名守卫看着薛鹏,眼中露出一抹憎恶之意。 薛鹏抠了抠鼻子,抠出了一坨鼻屎,屈指一弹,弹入那守卫的嘴里。 呕……。 咳咳……。 那守卫剧烈咳嗽起来,大口吐着,终于将那一坨吐了出来,随后恶狠狠看向薛鹏抄起刀就朝着薛鹏砍了过来。 东州人向来剽悍,此时被辱,如何受得了。 那守卫长刀,猛地砍向了薛鹏的脖子。 薛鹏嘴角一翘,动手就好,只要对方一动手,自己便有出手的理由了。 薛鹏身影一闪到了两人的背后,一个手刀便将两名守卫切晕了过去。 随后薛鹏就大摇大摆地朝着城南走去。 阴暗的角落里,一道人影正瞧着薛鹏远去的方向。 他一路尾随着,瞧着薛鹏在大街上乱逛着,时而瞧瞧拨浪鼓,还摇了两下。 买了两个拨浪鼓后,薛鹏又买了许多的小东西。 暗中看着薛鹏那人,不禁摇了摇头。 这人似乎知道薛鹏的感应很是敏锐,所以不敢靠得太近。 薛鹏就这么一路走一路买,最后走到了城南的聚仙楼。 薛鹏抬头看了一眼那横着的牌匾,上面龙飞凤舞三个大字都是烫了金的。 聚仙楼,乃是东州城一处颇为有名的酒楼,是大曌的客商在此处开的。 薛鹏走了进去,刚一进门,跑趟的伙计笑呵呵道:“这位客官,五楼有雅间,早就给您预备好了。” 薛鹏闻言心中一动,随后含笑道:“你倒是会做生意,走吧。” 薛鹏自然没有预约过,不过他知道这小二之所以会这么说,一定是姜柔那丫头的指使这小二这么说的。 薛鹏一路随着小二上了五楼,小二在一个包间前停了下来,将门大开道:“贵客里面请,我家主人等候多时了。” 薛鹏嗯了一声,迈步走了进去。 不过他刚一进屋内,忽然一点寒芒朝着他面门袭来。 这一点寒芒瞬间放大,那一柄长剑已逼至他的眉心。 同时薛鹏也看清了来人,来人着一身的黑衣,杀机凛冽。 薛鹏心头一动,难道,是大王子的人? 薛鹏周身陡然泛起了金光。 金光神咒护住身体,那长剑击在金光上,顿时被弹开。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那长剑已然被金光神咒崩做两半。 薛鹏身影一闪,到了那人面前,一只手掐住了这人的脖子。 呜呜呜! 这人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剧烈挣扎着,可是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挣扎不脱。 正在此时,屋里面响起了三声掌声。 啪……啪……啪! “好,数月不见,不想兄长修为竟已达到如此境地,一名居士级别的刺客,竟然一招便被兄长制服了。”话音落下,一身青衣的姜语已走了出来。 薛鹏看了看姜语,又看了看那黑衣刺客,最后放开了这刺客。 “姜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薛鹏微微皱起了眉头。 “薛兄,好久不见。”这时,又一人走了出来。 这人一身白衣,身材与薛鹏相差不多,不过面上却照着面具,看不出面容。 “你是?”薛鹏微微一愣,这声音听着有些熟悉。 “这位,便是我大曌的薛鹏薛魁首。”姜语嘴角微微翘起,笑意更浓。 薛鹏一愣,不禁道:“姜姑娘,你唤薛某来,不是就为了开这么一个玩笑吧?” 薛鹏再度将目光移向这人,便见这人缓缓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十分俊秀的容颜。 这不是别人,正是青丘郡守之子,洛英宗的少宗主,梅映雪。 梅映雪双手微微抱拳,叹道:“薛兄,数月不见,你的修为比之大考之时,要深厚太多啊,映雪远不如薛兄矣。” 薛鹏也连忙抱拳道:“侥幸而已,梅兄,你怎也会在此处?” 一旁的姜语含笑道:“因为,我们需要一个薛鹏,便请映雪暂时扮演一下。” 此时梅映雪微微含笑道:“这都是殿下的意思,因为进入东州秘境的日子越来越近,又迟迟不见薛兄的身影,朝中有人便想打薛兄家人的主意。” “为了保证薛兄家人的安全,殿下命我扮薛兄,先将众人骗过去。”梅映雪缓缓道。 姜语微微笑道:“薛鹏,薛大驸马,你可要好好感谢映雪,他可是帮你挡了不少的明枪暗箭啊。” 薛鹏闻言神色动容,他心知,大王子想要杀他,在东州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而梅映雪与他非亲非故,肯冒这个危险,他心中感动,当下双手抱拳,真诚道:“多谢梅兄。” “薛兄,不必多礼,你我同为大曌之臣,理应互相扶持才是。”梅映雪缓缓道。 “好了,闲话不要说,正是要紧,现在你们两个坐好。”姜语开口道。 “姜姑娘,你这又是打的什么主意?”薛鹏纳闷道。 “好了,不要说话。”姜语一拍乾坤袋,取出了一套针具。 此时在聚仙楼里,那紧跟着薛鹏的人走近了聚贤楼内,就坐在门口,点了一壶酒,二斤蛮牛肉。 他一边吃着牛肉,一边注意着四周的环境,时不时朝着楼上看两眼。 吃光了牛肉,喝完了酒,薛鹏的身影也缓缓走了下来。 楼上,女子微微含笑道:“陆公子,希望我们下次合作愉快。” 薛鹏微微抱了抱拳道:“只要灵石足够,我们的合作还可以继续,告辞。” 薛鹏离开了聚仙楼,那人看了一眼姜语。 随后付了账,离开了这里,再度跟上了薛鹏。 城主府内,铁木黎正在与铁木合等东州重臣商量着大比的之事。 明日便是大比了,这件事,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正此时,琪琪格气呼呼走了进来。 之前离开了薛鹏所在,她气呼呼地一个人打了几趟拳,可是胸中的怒气怎么也消减不掉,越想越怒,越想心中越不是个滋味,这才来找铁木黎。 “阿父,我不要嫁给那个姓陆的。”琪琪格满来委屈的道。 铁木黎闻言嘴角微微翘起,呵呵一笑道:“怎么了,是不是那陆小子又欺负你了?” “就凭他也能欺负我?是她气死我了,阿父,我好心好意为了他问您求个官职。” 琪琪格话还没说完,铁木黎已经道:“琪琪格啊,副将这个职位已经不低了,难不成,你还让爹爹封他做主将么,统帅一万军兵么,不要胡闹了?” 琪琪格俏脸一红,嗔怒道:“阿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不想嫁给他,您不知道,那个姓陆的就是一块烂泥,扶不上墙的,我说让他去军中效力,他说他只喜欢懒洋洋地喝酒吃肉睡觉,不想去军中。” “阿父,你说这样没有出息的男人,我能嫁给他么?”琪琪格怒气冲冲地道。 “而且,而且东州人不喜欢他,如果我真的嫁给了他,只怕我们咱们城主府都要被他给抹黑的,阿父,你可不能让我嫁给他啊。”琪琪格求着道。 铁木黎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那小子真的半点正事都不肯做,每天只是吃喝?” “呵呵,倒也不是。”琪琪格一阵冷笑。 “哦?那他还做了什么?”铁木黎问道。 琪琪格满脸怒气道:“他嘛,出了吃喝,就是跟一群小孩子玩闹,还被小孩子扔得全身都是雪球,阿父,你说他是不是个废物?” “阿父,这样的人,我怎么能嫁他?阿父,你可不能让女儿嫁给他。”琪琪格央求着。 铁木黎眉头微微皱起,缓缓道:“那姓陆的小子为父见过几次,可是在为父看来,这个小子并不是你说的这般不堪。” “依为父看,他是故意为之。”铁木黎缓缓道。 “故意为之,阿父你的意思是,那个姓陆的不想娶我,所以故意演给我看得?”琪琪格奇道。 “嗯,若果阿父没猜错,应该就是这么一回事。” “他想用这法子逼着你来找阿父,解除这婚约,现在,不就来了么?”铁木黎呵呵笑道。 琪琪格闻言脸色怒色更盛,她紧咬牙关,吱吱作响,怒道:“他以为他是谁啊,我琪琪格怎么说也是阿父的女儿,难道还怕嫁不出去么?” “那个该死的大曌人,真以为我会缠着他么,阿父,我讨厌他,我不嫁他。”琪琪格道。 “琪琪格,不得胡闹,这个人并不简单,如果为父猜得没错,他便是大曌的那个薛鹏。”铁木黎道。 “我管他是什么人,我不嫁不嫁,就是不嫁。”琪琪格喊着。 “琪琪格,不得胡闹,那薛鹏有着大才,为父若想成就霸业,就需要他,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铁木黎斩钉截铁道。 “而且,这个人,将来必然如大鹏展翅,一飞冲天,你若嫁给他,你会幸福的。” “不,要嫁你嫁,反正我就是不嫁,我才不管他是什么薛鹏还是什么薛小鸟,再说,那个薛鹏不是早就在大曌的驻地了么,那个带着面具的不就是那个薛鹏么。” “阿父,那个姓陆的就是个小杂鱼,阿父,你要是一定要逼我嫁给他,我宁可死。”琪琪格含怒道。 铁木黎也知道琪琪格的性子,怕她做傻事,当下只得道:“好好好,这件事,等大比之后再议。” “大比过后,你还是照常成婚,不过,如果他真的不是那薛鹏,为父让他死于意外,到时候你喜欢谁,就再嫁给谁就是了。”铁木黎微微眯着眼,缓缓道。 “阿父,你,你怎么能这么做?就算我不嫁给他,您也不用杀了他啊。”琪琪格脸色有些难看。 “好了琪琪格,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先下去吧。”铁木黎开始轰人。 此时,那负责监视的薛鹏的东州人走了进来,开口道:“回禀城主,今天那大曌人打晕了两个守卫,在城中逛了一圈,然后去了聚仙楼见了一个女人。” 铁木黎问道:“什么女人?” “属下已经查过,是大曌的客商,专门走私墨玉的。”那东州人道。 “嗯,听清他们说什么了么?”铁木黎问道。 “大曌人感应十分敏锐,属下不敢靠近,只听最后离开时,两人说还要继续合作。”这东州人道。 “嗯,继续监视,另外,其余负责监视的另外两人呢?” “这……他们去吃酒了。”这东州人道。 “哼,玩忽职守,撤去他们的职位,同时罚俸半年,以儆效尤。”铁木黎含怒道。 “好了,你也下去继续监视,另外多派两个人,将那个客商也监视起来。” “是。”这东州人退去。 一旁的琪琪格闻言道:“阿父,你看看,那个大曌人一点大义都没有,还十分贪财,阿父,要不你现在就解除我跟他的婚约吧?” 铁木黎叹道:“琪琪格,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被表象骗过,阿父还是那句话,如果他真的不是薛鹏,到时候任你处置,但是现在,为了东州,你必须听阿父的。” “阿父。”琪琪格还想说什么,铁木黎声音一沉:“琪琪格,你不要逼阿父把你也关起来。” 琪琪格不再言语,只得退了下去。 “呵呵,大哥,真的要大侄女嫁给那个小子?”铁木合问道。 铁木黎看了一眼铁木合,问道:“你怎么看?” 铁木合摸了摸下巴,缓缓道:“我从琴儿那了解到,这个小子修为不灭金身进步神速,如今的他的修为,只怕已堪比筑基期的修士了吧。” “大哥,就算你当年也达不到这种程度吧,而且,若非你到了那里,只怕也难以修成那……。”铁木合还要说,却被铁木黎打断了。 “好了,我听说,那个大曌人在血神塔里做了许多出人意料的事,是不是?” “呵呵,岂止是出人意料,用我家琴儿的话来说,那个小子无耻至极,什么阴损招都想得出来,如果不是他刺激我家琴儿,我家琴儿哪里会被迫提前引动雷劫,差点死在雷劫之下。” 说到这儿,铁木合的脸上浮现了怒色道:“这个臭小子,我真想扒了他的皮。” “好了,等大比过后那小子如不是那薛鹏,任你处置就是。” “我东州的秘术,断断不能让异国人修成。”铁木黎的声音冷了下来。 随后铁木黎话一转,继续道:“琴儿伤势如何?” 铁木合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多亏了大哥的丹药,现在琴儿已没有什么大碍,境界也稳固在筑基中期了。” “呵呵,我这琴儿真是给我长脸啊,二重雷劫啊,大哥,你当年渡的也是二重吧,哈哈哈。” 铁木合一阵得意的大笑,铁木黎也是摇头失笑,缓缓道:“有时间,我也去看看琴儿。” “琴儿天赋异禀,将来的成就比你这个当父亲的可是要强得太多了。” “呵呵,那是,那是,大哥,你可得想办法,用血神塔,让琴儿渡过六九雷劫,成为金丹大修啊。”铁木合呵呵笑道。 “琴儿也是我侄女,同时也是东州的希望,你尽管放心就是。”铁木黎含笑道。 “好好,有大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铁木合呵呵笑道。 琪琪格来到了薛鹏居住的地方,看到琪琪格进来,薛鹏眼中光芒闪动,瞧着琪琪格。 琪琪格道:“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薛鹏?” 薛鹏双眼光芒连闪,片刻后道:“我是陆小鱼。” “我不管你是谁,现在我说的话你听清楚了,现在你的一举一动都被我阿父监视着。” “如果你不是薛鹏,这次大比结束后,我阿父就会杀了你。” “明天大比就要开始,到时候城主府会乱做一团,我会找机会让你离开的,你离开东州,就赶紧回大曌吧,千万不要被人抓到。”琪琪格郑重道。 薛鹏看着琪琪格,缓缓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琪琪格看着薛鹏道:“你不要多想,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而已,我不想我的名节被污。” “好,我知道了。”薛鹏缓缓道。 琪琪格微微皱了皱眉,细细看了看薛鹏,随后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大曌的那个薛鹏,那个魁首?” 薛鹏避开了琪琪格的眼睛,坐到了一旁,淡淡道:“不是。” 琪琪格闻言微微松了口气,随后又紧张了起来道,“你记住,明天一定要从南边离开,那里人流多,好出城,我会帮你打掩护的。” “我不会走的。”薛鹏缓缓道。 “不会走?”琪琪格一愣,不禁道:“你不是一直想离开么,你千方百计的往自己身上抹黑,不就是不想成为我的男人么,怎么忽然就变了?” “不行,你非走不可。”琪琪格道。 薛鹏端起了一杯茶水,饮了一口,淡淡道:“时间很晚了,你该走了。” “你,你知不知道,我这是在救你,如果你明天不走,你便失去了离开东州最好的机会,你会死的。”琪琪格急切道。 薛鹏气定神闲,似乎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淡淡道:“你走吧。”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琪琪格气得转身就走,可随后又转身回来,拎起酒壶朝着薛鹏脸上狠狠扔了过去,“你去死吧。” 骂完,琪琪格这才转身离去。 被扔了一壶酒水,薛鹏神色却没有半点的波动。 这些酒水淋在他的脸上,化作了一层冰晶。 冰晶破碎,散落一地。 薛鹏盘膝坐在床上,开始修炼了起来。 此时在大曌于东州驻地,太子姜玄看着眼前的一排九名修者。 这些修者看去年纪都十分年轻,不过他们的眼中目光却都十分锐利,周身散布着肃杀之气。 太子姜玄扫过这九人,最后缓缓道:“你们都是我大曌的年轻一辈的翘楚,明日一战,关乎三城之地,只能胜,不能败。” “我等,必尽全力。”九人同声道,声音直透九霄。 东州城羽明国驻地,也站着九名羽族,他们之中各个也都是气息强大。 在这些人对面,是一名羽明国的老臣,“你们主要的任务,就是尽可能的消耗对手,最后,由二王子羽尘,赢得最后的胜利。” 第四百八十六章 认输 翌日清晨。 一抹鱼白自天边浮现。 不多时,那有些清冷的晨光终于散在东州这苍茫的大地上,洒在厚厚的积雪上。 东州的寒冬要比大曌寒冷许多,且一旦下大雪,山路极为难行。 而想要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中生活下来,这对东州人是个巨大的考验。 大曌人喜欢咏雪,喜欢雪,将这冰冰冷冷色泽为白的死物,赋予了丰富的含义。 然东州人却并不喜欢雪,一旦大雪降下,山路难行,想要进山打猎,便变得十分不易。 如果在遇到灾荒的年头,便又会有许多的人冻死在这雪地中。 “好冷啊!”一个没有什么修为的东州普通人朝着双手哈了一口气,然后在小跑了起来,让身体热起来。 “怎么还不开始?”另外一个东州人原地跺脚。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的脚丫子都要冻掉了,不过仍不肯离去。 今天,便在此处将举行一场千年未有的大比。 赌资是三座城,这样的一场大比,这样的一场豪赌就发生在他们的家门口,怎么可能不出来看看。 东州城城内大半的人都来到了城外,方圆几十里内都是人。 有东州人,有大曌人,也有羽人。 天空中,羽人扇动着翅膀,悬在众人的头顶,近距离看着场地。 “这群该死的鸟人,真是看他们有一双翅膀了,在老子头顶飞来飞去,烦死人了。” “地面的爬虫,吃老子的屁吧。”一个的羽人冲着下方放了一个屁。 下方众人顿时大怒,捡起地上的石头,将这羽人砸了七荤八素。 随后一众人喊着让羽人这些鸟人下来,想要看便与他们一般,站到地上看。 羽人惹怒众人,在十数万人的声讨中,羽人最后乖乖从天空上下来了。 不过羽人的目力极佳,选择了飞到了两侧的山丘上,远远观看这场千年难见的大比。 便在这乌压压的一群民众吵成一锅粥时,三支队伍从东州城开了出来。 三支队伍并驾齐驱,左侧是大曌的队伍。 最前方是一支二十人的骑兵小队,清一色的赤红朱雀甲,胸前別着朱雀胸章,胯下烈焰豹。 这些普通兵士都是居士修为,领队的两个队长则是筑基的修为。 依靠着每支小队组成的朱雀小阵,他们的战力可以与筑基后期的修士比肩。 阵法、灵器,这便是大曌的强大所在。 两支朱雀骑兵小队后面,是大曌的使臣,以及三名护卫。 再往后,是此番进行大比的十人,为首之人,一身白衣,带着面具,正是大曌的领队,大曌左戍卫主将,薛鹏。 中间则是一些侍者,双手叠在身前,快速移动着脚步,跟在后面。 最后是长长的队列,一名名大曌的兵士持着长枪,挎着腰刀,行走在最后面。 “大曌威武,大曌威武。”一名大曌人看到大曌这雄壮的队伍,忍不出高呼出声。 东州人也不甘落后,高声喊着:“东州勇武,东州勇武。” “东州的勇士,一会一定要将这些个鸟人还有大曌的绵羊,揍得他们阿母都不认得他们?” 三支队伍中,走在中央的东州人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胸膛,发出震天的吼声。 此次,东州方面是铁木合带队,前方也是二十名东州勇士,其身后则是此次参加大比的十人,再往后则是东州的守城军。 在右侧,则是羽人。 羽人走起路来与东州大曌人略显不同,他们的脚有些短小,外加翅膀比较大,走起路来,就好像鸭子一般,左右有轻微的晃荡。 这一幕看着东州与大曌的子民不禁调笑了起来。 “真是一群鸟人,看看他们走路的姿势,跟鸭子似的。” “依我看,他们也别叫什么鸟人了,就叫鸭国人吧,哈哈哈。” 羽明国的使臣闻言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冷哼了一声,与身后身旁的二王子道:“此次,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大曌、东州这些两个地上的爬虫。” 羽尘没有言语什么,他骑着一只妖虎,目光看向了带着面具的薛鹏。 “二王子。” “嗯?”羽尘侧头看向那羽明国的使臣。 “二王子,此次王上有命,定要夺得第一。” “我尽力就是。”羽尘缓缓道。 羽明国使臣还想说什么,不过顾及羽尘的身份,没有再开口。 三支队伍很快远离了东州城,来到了东州城外的擂台前。 四周的民众自动让开了一条宽阔的大路,在赛场附近,此时一名名东州兵士把守着。 为了此次大比,东州城足足调了五千精兵,防止这里发生混乱。 五千精兵将场地划分成了十个区域。 羽明、大曌、东州三支队伍进入赛场中心,分别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三座擂台上,此时站着三名筑基后期的修士。 为了三国的友谊着想,铁木黎派出了三名筑基修士,以保证参赛者的安全。 如果出现了性命之忧,三名筑基后期的修士会出手阻止比赛。 “呵呵,只是一个比试,就派出三名筑基后期的修士,东州出手仍是不俗啊。”羽明国使臣呵呵笑道。 “呵呵呵,不就是三个筑基后期的修士么,在我们东州来说,算不得什么,对了,贵国是有着更换使臣的习俗么?”铁木合呵呵笑道。 “呵呵,铁将军说笑了,我听说,为了剿灭血神殿,东州损失惨重啊。” “呵呵,哪里的谣言,我大哥神武盖世,又有血神塔在手,另外血神殿内又有我们的人,内外夹击,血神殿不战自溃,金箍长老大半向我大哥投诚,血神殿已被我大哥纳入麾下。” “现在东州,上下皆听我大哥一人之令,虽然损失了点人手,我这么搭个比方吧,看到这是什么没?”铁木合伸出了一个巴掌。 羽明国的使臣微微皱了皱眉头:“铁将军这是何意?” 铁木合微微含笑道:“这便是东州,以前的东州。” “我的手指头,拇指便是我铁家,食指便是依附我铁家的家族,中指便是血神塔,其余两根手指,便是依附血神塔,以及中立的家族。” “这五方势力都不可小觑,但是就像是我这巴掌,都分散开来了,很容易被分而击之。” “但是现在不同了。”铁木攥紧了拳头,“我大哥神武盖世,剿除了血神殿之后,所有的家族就好像我的手指,紧紧握在了一起,成为了一个坚硬的拳头。” “可以说,现在东州的实力,是东州最强的时候。”铁木合道。 一旁羽明国的使臣却不以为意,嗤笑道:“铁将军此言怕是在避重就轻吧,血神殿一役,东州城战死五名金丹大修。” “据我所知,只是这一战,东州金丹便损失了大半吧,战力降了一大半。”羽明国使臣呵呵笑道。 铁木合脸色一沉,冷冷地瞧着羽明国使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没什么意思,在下就是好心给铁将军提个醒,不要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呵呵呵。” 此时一旁大曌的使臣含笑道:“羽明国也有这等的好心啊,铁将军,此次大比结束后,本使想与东州商谈一番联合军演之事。” “届时,我大曌将会派遣两名金丹大修,十万将士,陈列商城边境,希望能与东州一同演练。” 铁木合闻言眼睛一亮,随后缓缓道:“如此甚好,届时先生且与我哥细细商谈一番。” 一旁的羽明国使臣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这一番话,随后话头一转,含笑道:“两位,且说说此次大比的魁首当属谁家?” 铁木合轻哼一声:“怎么,你觉得此次大比会是你们鸟人么?” “你……铁木合,注意你的言辞?”羽明国使臣怒道。 铁木合抠了抠鼻子,“老子刚才想跟你好好说话,可你这杂毛鸟是个贱鸟,老子好好说话你不听,老子还跟你客气什么。” “你……,你竟敢如此无礼。”羽明国使臣大怒。 “好了好了,你这杂毛鸟少聒噪了,看看我东州的勇士,如何撕了下面那些小蠢鸟。” 大曌使臣冷笑道:“铁将军,鸟嘴不都是喜欢叽叽喳喳个不停么,无需理会,现在开始大比吧。” “哈哈,说得正是,下面的,别等了,开始吧。” 半空中,一名东州的筑基修士,调动图腾,背生双翼,飞向半空朗声道:“酉时三刻已至,大比开始。” “第一轮比试,一号擂台,大曌魏子须对战羽明国羽尘,二号擂台,羽明国红玉对阵东州巴雅尔,三号擂台,东州苏哈,对阵大曌韩墨。” “请六位勇士上台。”那东州筑基修士话音落下,六道身影分别跳上了三座擂台。 一号擂台上,羽明国二王子羽尘与大曌的魏子须相隔十数丈而立。 羽尘微微拱了拱手,缓缓道:“在大曌这段时间,深知道大曌术法惊绝,领教了。” 魏子须微微眯起了眼,双手抱着长剑,微微拱手道:“早闻羽明国二王子修为绝世,乃是不世出的天才人物,魏某领教了。” 羽明国使臣含笑道:“也不知道那魏子须的能在殿下手中撑几招,十招?呵呵,十招怕是太多了,顶多也就三招。” 大曌的使臣闻言冷冷道:“你们这些鸟人不要太狂妄自大,魏子须乃是居士巅峰的修为距离筑基只有一步之遥。” “加上掌中灵宝火元剑,哼,到时候你们那二王子被烤熟了,可别怪我大曌下手狠辣。” 便在羽明与大曌的两国使臣斗气时,半空中那筑基修士话音落下:“开始。” 这筑基修士话音刚落,一号擂台掀起了一阵狂风。 下一刻,羽尘与魏子须的身影交错而过。 羽尘的身影立在了原地,然魏子须的身影仍继续往外冲。 转眼,魏子须冲出了擂台,一头栽到擂台下方,昏迷不醒。 大曌的侍者急忙上前将魏子须扶了起来。 大曌使臣见状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怒道:“你们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 羽明国使臣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啊,大曌的修者这么不济,连我家二王子一击都接不下,哈哈哈。” 羽明国使臣轻蔑地看着大曌使臣,继续讥讽道:“怎么,输了就是我们卑鄙?这就是你们大曌为人处世的手段么?” “输了就是输了,输了就无赖对方用了手段,你们大曌人的这种行径,才是真正的卑鄙恶劣吧。” “你……好好,本使不与你这鸟人一般见识。”大曌的使臣冷哼一声,走下台去,看魏子须,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废物,同时问一旁的侍者医官道:“怎么样?” “并无大碍,只是被人击晕了。”那医官道。 “真是废物,丢尽了我大曌的脸面。”那大曌使臣冷哼一声,一甩袖子,回到了座位上。 不一会,其余两场也都结束了,羽明国、东州分别取得了胜利。 这第一轮,羽明国首先晋级两人,东州晋级一人。 羽明国这些羽人的强大,远远超过了大曌使臣与铁木合的意料。 铁木合目光瞧了几眼羽明国的羽人,神色显得有些凝重。 此时住持大比的东州筑基修士再度道:“一号擂台,东州铁寒对战羽明国黄土。” 话音落下,一个爽朗的笑声响起,一个大汉高高跳起,重重落在了擂台上。 轰! 整个擂台微微颤抖了一下,铁寒哈哈一声大笑道:“终于轮到老子了,老子早就忍不住了。” “喂,那个叫什么黄土的鸟人,快点上来,看老子怎么把你这鸟人的鸟粪都打出来,哈哈。” 铁寒放声大笑着,同时下方气劲一动,一双雪白带着黄色纹路的翅膀的羽人俯冲了过来。 这羽人落到了擂台上怒道:“东州的蛮子,今天我会好好教训教训你。” 住持大比的修士继续念着,转眼,其余四人已到了擂台之上。 “开始。” 筑基修士的声音落下,铁寒率先出击轰向了那羽人。 羽人已经,双翼一扇,一阵狂风朝着铁寒席卷过去。 然铁寒身影一闪,多开了,转眼到了羽人的面前。 那两个大拳头,雨点般轰向了羽人。 铁寒与这羽人顿时战在了一起。 羽人的近身战力不俗,与铁寒足足交战了盏茶时间,部落下风。 不过最后,还是铁寒稍胜一筹,胜了一场。 不过铁寒的也是伤得不轻。 其余两场,大曌赢了一场,羽人赢了一场。 现在三方的情况是,羽明国赢得场数最多,已有三人通过了第一轮,东州次之,有两人通过了第一轮,大曌排在最末,暂时只有一人进入第二轮。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大曌所擅长的是阵法、团战,在这种单人的比拼上,要远输于东州与羽明国。 羽明国使臣心急如焚,如果照这个趋势下去,岂不是说,他的脑子肯定要搬家了。 此时他十分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听那个小祖宗的话啊。 大曌的使臣微微侧头,看向了扮做侍女的小祖宗。 那小祖宗却好像没看见大曌使臣一般,并不理会。 住持大比的修士再度道:“东州铁图,对阵羽明国羽腾,羽明国羽龙,对阵大曌薛鹏,大曌藤子海,对阵东州哈萨。” 声音落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铁木合眼睛一亮,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随后道:“此轮,我东州两人必可全部晋级。” 一旁的羽明国使臣冷笑道:“羽腾,羽龙都是我羽明国仅次于二王子的天才人物,都是王子,呵呵呵,这次羽腾、羽龙二人,必定全部晋级。” “铁将军,你也不用太过灰心,这次你们东州至少还有一人可以晋级,就是那个叫哈萨的。” “他的对手是大曌人,那一局,你们是赢定了,哈哈哈。”羽明国使者哈哈大笑着。 大曌使臣攥紧了拳头,冷哼一声:“这可不好说,说不准,你们羽明国这次变会全军覆没呢。” “哈哈,那就等着瞧吧。”羽明国使臣大笑着。 为了此次的大比,他们羽明国准备的十分充分。 除了二王子,每一位参加的大比的国人,都注入了一滴从那神羽中的精血。 那可是神的血液啊,对羽人来说,是大补之物。 将来,这些人至少都能成为筑基后期的修士。 那些精血用一滴就少一滴,现如今,所剩更是不多了。 为了此次大比,消耗了九滴,羽明国付出的代价,远不是东州与大曌能比的。 “开始。”一声落下,三个擂台战斗瞬间白热化。 一号楼擂台,那名为铁图的东州人展现出来无与伦比的恐怖战力。 他周身血气陡然凝聚起来,背后图腾浮现鬼面獠牙,一只狼牙棒浮现在其掌中。 随后狠狠砸向了那羽腾。 羽腾微微凝眸,双翼一扇,一阵罡风席卷过去。 然而那罡风未能阻挡那狼牙棒分毫。 狼牙棒上散着乌黑的光芒,瞬间破了风墙,以泰山压顶之势,瞬间击中了羽腾的胸口。 砰! 羽腾的胸口瞬间被打得凹陷了进去,狠狠摔在了擂台外。 他的胸口直接砸出一个巨大的血洞,五脏六腑完全皆成糜粉。 那叫铁图的东州男子面色冷然,一甩狼牙棒,将上面的血迹甩掉,随后缓缓走下了擂台。 “王子……王子……。”羽明国的使臣惊呼一声,急忙跑下去,检查羽腾的伤口。 连忙拿出了一个小瓶,滴出一滴红色的液滴,喂给羽腾。 在吸收了这红色的液体之后,羽腾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其胸口的伤口也在缓缓地恢复着。 羽明国的使臣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汗。 如果羽腾王子战死,他要如何与王上交代? 羽明国使臣眉头竖起,看向铁木合怒道:“铁木合,你是要谋杀我羽明国的王子么?” 铁木合抠了抠鼻孔,屈指一弹,将鼻屎弹走,一咧嘴呵呵笑道:“方才不知是谁信誓旦旦地说,你们必赢两场。” “说两位王子极强,本将军也没想到,这位王子的实力,跟使臣大人说得不太一致啊,如果使臣大人早点说,这位羽腾王子实力低微,那么我就可以让铁图少用些力。” “可方才使臣大人说着羽腾实力极强,本将军也只好让我大哥新收的这个关门弟子,用尽全力了。” 羽明国使臣咬紧了牙关,看向了铁图。 铁图神色冷然,如一尊冰冷的战神,站在那里。 “小子,你到底是谁?”羽明国使臣看着铁图冷哼道。 此时下方有人忽然喊道:“是他,原来是他,难怪有如此实力。” “谁啊,这个人究竟是谁啊,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还能是谁,除了我东州第一勇士,还能有什么人,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东州第一勇士,那不是血神殿的……。”那人刚要唤出那个名字,一旁人打断道:“他就叫铁图,之前的名字,忘记吧。” “铁图,铁图。”东州的修炼者大呼着。 从今日起,铁图这个名字将响彻整个东州,甚至整个天下。 铁图将目光移向了二王子羽尘,羽尘同时也看向了铁图,神色凝重。 在二号擂台上,带着面具的薛鹏,缓缓抽出了一柄长剑。 长剑剑体冰蓝,寒气附着在剑体的四周,让本就寒冷温度,又骤降了许多。 在薛鹏对面,羽明国王子羽龙缓缓道:“我能感觉到你很强,但你不会是我的对手。” 薛鹏缓缓道:“是么?你对自己就这么自信?” 羽龙缓缓道:“我不是对自己自信,而是对我体内的神血自信,你认输吧。” 薛鹏缓缓道:“大言不惭,就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吧。” 说着,薛鹏将长剑插回了剑鞘,一只手背负在后,一只手竖在胸前。 羽龙见状微微一愣:“你怎么把你的灵器收回去了,你们大曌人,不就是凭借着这些灵器之利么?” 薛鹏淡淡道:“对付你,用不着灵器。” 羽龙闻言脸色一阵难看,冷笑一声道:“好好好,好一个狂妄的大曌人。” 第四百八十七章 举世一战 “今天就让我领教领教大曌术法究竟有何厉害之处。”羽龙忽然高高飞起,其背后雪白的羽翼末端,那金色的纹路上,散发出了淡淡的金光。 随着他羽翼一扇,一阵龙卷自擂台上卷起。 擂台,有着阵法保护的黑玉,直接被龙卷中的锋刃切割出道道划痕。 守护擂台的阵基,被龙卷破坏了许多,不消多时,这擂台只怕都要毁了。 擂台外,羽明国使臣脸上浮现一丝得意:“这便是我羽明国的羽龙的血脉技,龙卷。” “那龙卷是由万千风刃组成,你们东州的那个什么薛鹏薛魁首,只怕就要被绞成肉沫了。” “还是,快快认输吧。” 大曌使臣脸色铁青,以他的修为,自然能够感受到那风刃中的锐利。 这种锐利,即便是一般的筑基修士只怕都难抵挡。 这羽明国哪来这么多的少年天才,一个个如此的强悍。 这下该如何是好? 大曌使臣看着擂台,但见那龙卷逼迫着薛鹏,想要将薛鹏逼到台下去。 呼呼呼! 龙卷周围强横的罡风吹动着,此时龙卷近在咫尺。 薛鹏的身上的衣衫猎猎抖动着。 凝视着这龙卷,薛鹏却也不退去,反而纵身上前,扑入到了龙卷之中。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皆是一愣。 羽龙微微错愕,随后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好个狂妄的大曌人,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当下,羽龙高声道:“诸位都看到了,非是我有意要杀这大曌人,是他自己不知死活,钻入到龙卷当中的。” 羽明国使臣冷笑一声,看着大曌的使臣道:“贵国修者的勇气,真是让本使佩服啊,竟然主动献身风刃,这份勇气让人佩服,只是,可惜啊,如此死法,不值啊。” 羽明国使臣幽幽一叹,继续讥讽道:“对了,你们大曌关于死好像有这么一种说法,死有轻于鸿毛,死有重于泰山,不知这薛鹏之死,是轻于鸿毛,还是重于泰山?” 羽明国使臣笑问着,大曌的使臣脸色却不是很好看,冷哼一声道:“这一场比斗还没有结束,阁下还是不要太早下结论的好。” “哦?是么?那就让我等拭目以待吧,哈哈哈。”羽明国使臣大笑着。 铁木黎也将目光移向了擂台上,看着羽龙与薛鹏的比斗。 这两人无疑都是年轻一辈极有潜力之人。 尤其是那‘薛鹏’,虽然他不知这个薛鹏是真是假,不过如果这里的这个薛鹏是真的,他也要想办法将此人留在东州。 铁木黎微微眯着眼眸,看着场中的比斗。 但见薛鹏身子卷入到了龙卷之后,便消失在青色的风卷当中。 羽龙同时再扇动两下翅膀,大量的风元注入到龙卷之中,龙卷占据了大半个擂台。 羽龙嘴角微微翘起,大曌人啊大曌人,看你这回死不死死。 半空中,羽龙凝视着龙卷。 忽然,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虽是王族,但是所经历的杀伐却丝毫不比那些铁血将士少。 加上羽人天生感应敏锐,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头顶一股强横的力量正在波动着。 他猛然抬头,便见一个巨大的冰块从上空砸了下来。 羽龙瞳孔一缩,便见头顶这冰块足有十数丈大小,表面呈现幽蓝色,光泽明亮,质地看去十分坚韧。 巨大的冰块将整个场地牢牢的罩住了,这个架势,誓要将他逼离开擂台啊。 羽龙脸色一阵难看,他是羽明国的王子,如何能输给一个大曌的小人物。 羽龙仰天一声怒吼,背后的雪白的双翼凝出一道道的气旋。 这些气旋快速旋转着,紧跟着一道道青色的龙卷自羽龙的双翼飞出。 一时间,擂台上已有了六道龙卷,这已是羽龙能够施展最为强大的攻击。 羽龙剧烈的喘息着,因为消耗过多,使得他的脸色十分苍白。 他抬头凝视着半空的巨大冰块。 六道龙卷的锋刃不断切割在这巨大的冰块上,但是冰块十分坚韧,那锋刃切割在上面,出了发出叮当叮当清脆的声响,竟不能奈何这冰块分毫。 “好坚韧的寒冰。”擂台下方,铁木黎神色颇为凝重道。 “如此坚韧的寒冰,比之那千年寒冰,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想大曌的年轻一辈,竟然能将这寒冰之力,修行道如此地步,不简单啊。” 大曌的使臣见状微微含笑道:“这薛鹏最厉害的还不是这寒冰术。” “哦,那不知,这薛魁首还有何手段?”铁木黎呵呵笑道。 “哼故弄玄虚,我看这薛鹏使用出寒冰术,已是他用出了最强的力量了。”羽明国使臣冷笑道。 “呵呵呵,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不过,眼下如果你们的王子不认输,一会被砸成肉泥,可不要说我大曌故意伤害你们羽明国的王子。” “寒冰速度下降的不快,这可是薛鹏在故意留手,让你们的王子可以离去。”大曌的使臣道。 “哼,用不着你们多此一举,我羽明国的王子对阵一个小小的大曌人,怎么会输?”羽明国使臣的脸色并没有十分难看,反而涌上了一股莫名而来的自信。 此时寒冰下方,羽龙脸色一阵狰狞,“大曌人,这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了。” “接下来这一击,我可就收不住了。” 羽龙的周身再度浮现了淡淡的青色风刃,这些风刃一道道浮现出来,飞到了胸前。 羽龙张口吐出一口鲜血,手掌沾染自己的鲜血,随后掐了一个奇异的手印。 手印成后,便见四周的风卷开始朝着那巴掌大小的风卷涌过去。 六道风卷内的风元快速朝着巴掌大小的风刃青色风卷涌入。 随着力量加大,这巴掌大小的风卷非但没有变大,反而变得越来越小。 羽龙紧咬牙关,掐着手印,胸前的巴掌大小的风卷变成了只有拇指肚大小。 此刻羽龙的全身都开始轻微地颤抖了起来,他眼中寒芒四射,凝视着半空的巨大冰块。 “风之枪,泯灭。”羽龙大喝一声,其胸前的拇指肚大小的风旋,顿时射出了一道青光。 这青光完全是有风元汇聚而成,在经过特殊的手段压制后,其内蕴含的风元达到一种极为恐怖的地步。 一瞬间,这风之枪击中巨大的冰块。 几乎毫无阻碍,青色的风之枪洞穿了冰块,射向了虚空。 咔嚓! 巨大的冰块上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纹。 咔嚓嚓! 一道道裂帛声不断响起,冰块表面的不断浮现道道裂纹,这些裂纹快速扩大。 终于,整块寒冰,化作了万千的寒冰碎块,开始从半空中降落下来。 羽龙微微眯着眼眸,闪躲着半空坠落的冰块,同时寻找着薛鹏的身影。 “人呢?” “人在哪里?” 羽龙的双眸光芒连闪,不断搜寻着。 不过天上地下,都是寒冰之气,他根本感应不到薛鹏的身影。 “你在找我么?”此时一道声音从羽龙的身后响起。 羽龙大惊,刚要退去,可就在此时,一只手掌抚上了他的肩膀。 就在那一瞬间,羽龙的身体表现浮现了一层蓝色的冰层。 这冰层快速扩散,只是转眼间,便满布了羽龙的全身。 冰层快速加厚,转眼间,冰层已有了数寸后,将羽龙牢牢包裹在其中。 透过冰层还能看到羽龙那双震惊的双眸,以及长大的嘴巴。 直到此时此刻,都不知道薛鹏是怎么到他的身旁的。 下方的看着这场比赛的观众大呼一声:“好,漂亮。” “不愧是我大曌的魁首。”下方一个大曌人神色激动道。 “看看,看看,这就是我们大曌的魁首,方才他主动跳入风卷,可不是什么作死的行为。” “有着寒冰护体,那些风刃根本伤不到他。” “然后在凝聚这巨大的寒冰块,砸下来,已给了这羽明国人退下去的机会,可是这羽明国的人,不识好歹,非要与我们的薛魁首战斗,现在好了吧,被冻成了冰块。” “哈哈哈,这算什么,我们的薛魁首,最厉害的可不是这寒冰术。” “不是寒冰术?那是什么,总不能比这寒冰术还厉害吧。” “呵呵,你不知道,我们这薛魁首,可是会太上宗的金光咒,雷法,那才叫厉害。” “什么,金光咒,雷法?难道他是太上宗的人?” 下方的百姓议论时,人群中,远处山顶,一身白衣的澹台玲珑脸色一阵难看看着薛鹏,冷哼一声道:“这个该死的小子,真是不知死活,竟然还敢参加这样的大比,难道他心里就没有半点敬畏么?” “他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在澹台玲珑身旁,站着的正是紫衣妇人。 “嗯,就是他,我本想带给我师父,可是,这个小子十分滑头,逃走了,一直以来,我都在寻找他,却未曾找到,不想今日自己跳出来了,这次,绝对不能再让他跑了。”澹台玲珑道。 “如果他真是我太上宗的人,希望不是大师兄的弟子,否则……。”紫衣妇人说到这,忽然一顿。 澹台玲珑道:“如果是大师伯的弟子,那会怎样?” “诶,你大师伯忤逆师命,已被逐出师门,虽然此时被召回,但是宗内对其态度很是暧昧,如果让你大师伯的对头知道这是你大师伯的弟子,肯定会想方设法,除掉这个小子的。” “或许,这个小子不是大师伯的弟子呢?” 紫衣妇人叹了口气,“这些年,除了你大师伯,又有谁去过大曌呢。” “照你所说,这薛鹏年纪轻轻,便已学会了雷法,除了你大师伯,又有谁能有这个手段呢?” “玲珑,你也是我太上宗百年难得的天才,渡过了二重雷劫,可你修炼金光咒,是用了多久的时间,才小成的?” “这,差不多三十年。” “可是他呢,小小年纪便能使用出金光神咒,而且连雷法都修来了出来,除了你大师伯,谁又能教导出这样的徒弟?” 澹台玲珑与紫衣妇人正聊着,忽然下方传来轰鸣声。 薛鹏一脚踢在那羽龙的屁股上,便见那寒冰飞了出去,砸向了羽明国的使臣的方向。 羽明国使臣冷哼一声,身旁早有人飞出,去接住羽龙。 可就在他们接触羽龙的身体时,蓝色的冰晶爆开,炸成了糜粉,同时羽明国羽尘的双翼的羽毛,都被纷纷随着冰晶化为了糜粉。 此时羽尘光溜溜站在那里,浑身一根翎羽都没有。 羽人向来爱惜自己的羽毛,没有了羽毛,就好像大曌人不穿衣服在大街上乱跑一般。 没有了羽毛,羽龙只觉受到了奇耻大辱,怒目看着薛鹏,“你……你……。” 羽龙气得浑身发抖,此时他被寒气侵入体内,气血紊乱,加上怒极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昏死了过去。 “王子,王子殿下。”羽明国使臣惊呼出声。 “哼,这个臭小子,还是跟以前一样令人讨厌。”澹台玲珑轻哼一声。 紫衣妇人道:“这跳脱的性子,倒是跟你大师伯稳重的性子不像啊。” 紫衣妇人话音刚落,忽然远方一道红光激射过来,随后一声朗笑传来:“师妹,听说你找到了大师兄的亲传弟子,不知是哪一位啊?” 这话音落下,那道红光已落到紫衣妇人身旁,一中年男子的身影也显露了出来。 这人双眸锐利,宛如鹰隼。 紫衣妇人脸色一变,随后淡淡道:“你怎么来了?” 中年男子含笑道:“师妹,不要这么冷淡么,我知道你跟大师兄关系好,可是此番前来,也是奉师命而来。” “大师兄违反门规,已在面壁崖思过,而他私自收徒,违反了门规,我是特来废掉那孽畜的修为的,以免他打着我太上宗的招牌,坑蒙拐骗。”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紫衣妇人道。 “师妹,慎言,这话可不是出自我口,而是副宗主他老人家的说的。” 中年男子将目光投向了场中的薛鹏,含笑道:“这个应该就是那个薛鹏,看着与传说中的那个奸猾的小子倒是有些相像。” 紫衣妇人脸色很不好看,一旁的澹台玲珑心中露出担心,同时心中暗骂薛鹏:“你个混蛋,如果当日你跟我走,不就没有现在的这些事了。” “现在好了,被人盯上了,看你怎么办。” 下方薛鹏还没有注意到这些,缓缓走下了擂台。 紫衣妇人将目光从薛鹏身上移开,微微凝眸看着中年男子,“师兄,这就准备动手么?” 中年男子含笑道:“现在可不是动手的时候,现在动手,代表我太上宗参与了东州、大曌、羽明国的事物,这若是传出去,我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等东州事宜结束吧,到那时,我在出手,呵呵,师妹如果你想做些什么,可要抓紧时间啊。”说完,中年男子转身化作一道流光而去。 澹台玲珑看向紫衣妇人,不禁道:“娘,二师伯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紫衣妇人面色凝重,缓缓道:“这件事是副宗主的命令,既如此,如果娘出手,你那二师伯便会趁机告为娘一状,到时候,娘也会跟着受罚。” “如果娘不知道这是副宗主之命,娘还能插手,可现在,我跟你师父都无法插手了。”紫衣妇人叹了口气。 澹台玲珑咬紧了嘴唇忍不住再度骂道:“他这是活该,他自己找死。” 紫衣妇人再度叹了口气,口中喃喃:“大师兄,师妹对不起你了。” 第一轮的比试很快结束了。 晋级第二轮的,羽明国有六人,东州有六人,大曌只有三人。 大曌人数最少,这是可以很可以理解的。 不过有些反常的是,羽明国这次竟然与东州持平。。 东州人向来个人武力强大,不想这次却被羽明国却能与之持平。 不过这一切,却也有些出乎羽明国使臣的预料。 本来,这些人都服用了神血,本该拿到更多的名次的,可是不曾想,东州这方面如此强悍,大曌整个薛鹏,竟也是个不世出的奇才。 羽龙、羽腾两个强大的战力,竟然没有晋级。 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接下来便是第二轮了,只要二王子在,这场比试,便注定是他羽明国胜。 擂台上空,住持比赛的东州修士高声道:“第二轮比试很简单,此一轮,只取三人。” “这里有三座擂台,每五个人站一个擂台,最后擂台只能站一个人,一柱香后,最后站在擂台上的那个人,便是最后的晋级第三轮的修者。” “如果一个擂台上站多人,全部淘汰。” “比赛,开始,请尔等自行站选择擂台吧。” 随着那修士的声音落下,一柱香插在了擂台旁。 香开始燃烧起来,大曌、羽明、东州的人都开始讨论了起来。 薛鹏看着剩下的两个人,缓缓道:“你们两个什么意思?” 两人缓缓道:“为了大曌,我们愿意拼死帮助薛魁首,赢得一个擂台的位置。” 薛鹏闻言缓缓道:“不用,你们两个听我说,要这般做。” 薛鹏与两人低语了一阵,两人诧异道:“这,能行么?” “相信我,肯定没问题的。”薛鹏道。 “这,恐怕太冒险了吧。” “既然薛魁首这么说,那我们就这么坐吧。” 在争抢擂台的时候,骚乱与激斗已经开始。 此时,羽尘、铁图、薛鹏三人分别站在了一二三号擂台上。 薛鹏深知羽尘的修为精绝,所以他让那两个人,一同去对付羽尘,哪怕是消耗对方一些灵力也好。 东州有六人,铁图站在二号擂台上,剩余五个人,其中四个人竟然都冲向了一号擂台的羽尘,剩余一个实力最弱的,来到了薛鹏这里。 同样,羽明国出了羽尘,四人跑到了铁图的擂台上,实力最弱的则跑到了薛鹏这里。 很显然,他们都觉得薛鹏是三个高手中,最弱的一人。 薛鹏正了正面具,心中暗道:“这样,倒也好,可以多节省一些灵力。” 不过,大曌的两个人此时就显得很是多余,结果又被两方势力给赶了回来。 两个人灰头土脸的回来了,脸色很是不好看。 在大曌,他们是天之骄子,实力强横,走到哪里,都享受着尊敬。 可到了这里,竟然嫌弃他们没有用,直接被赶了回来,这如何不让人恼怒。 薛鹏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缓缓笑道:“也没有关系,这里不是有一个东州人,还有一个羽明国的人,尽管拿他们两个出气。” 羽尘修为精湛,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尽管面对四名东州的修炼者,他也丝毫不惧。 另外二号擂台,铁图手持狼牙棒,根本看都不看羽明国四人一眼。 他是东州第一名勇士,他本早就可以渡劫,可是他不愿意,他要将自己的根基打牢,再打牢。 而此次大比,年龄是限制,修为也是限制,不得超过筑基。 三号擂台上,薛鹏双手环胸,看着东州人与羽明国两人道:“现在这里,我们三个人,你们两个人,不想被揍成猪头,你两个就滚下吧。” 那个东州人冷哼一声道:“你就是大曌年轻一辈的最强者吧,我要跟你决斗。” 东州人坦露自己的胸膛,凝视着薛鹏道。 薛鹏抠了抠耳朵,缓缓与那两个大曌人道:“你们两个,先把这个蠢猪收拾了。” 两个大曌人一愣,不禁看向薛鹏道:“这,不好吧,这样会丢我们大曌的脸面,难道你们两个想因为我损耗灵力,而丢掉这次的大比的第一名么?” 两人无奈,只能联手攻向了那东州修炼者。 那东州修炼者怒道:“大曌的人,你们要不要脸,我现在要求的是与那个薛鹏一对一公平的对决。” 两个大曌修炼者虽然面色有些惭愧,但是同时挥舞长剑,攻向了东州人。 他们都是大曌杰出的天之骄子,联手对付东州最弱的修者,已将这东州修炼者压制得死死的。 不过一时间,还是拿不下来。 便在此时,薛鹏不知怎么出现在了那东州人的身后,一张拍在了那东州人的背后,将其轰下了擂台。 第四百八十八章 爆发 薛鹏偷袭,一举建功。 然而同为大曌的青年才俊的两个人脸上却是一阵难看。 本来他们二人夹攻一名东州人,已够十分丢脸的。 不过即便如此,为了让薛鹏节省一些灵力,能夺下最后的魁首,他们觉得这种屈辱也值得了。 可是他们两个怎么都没想到,他们这个魁首,竟然偷袭,竟然在他们连个联手夹击对方时,还偷袭。 “薛鹏,你这是做什么?”两名大曌青年才俊中,其中一人皱眉道。 另外一人一摸自己的额头,“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此时,只听那被薛鹏打下去的东州人怒骂道:“大曌人,好生不要脸。” “两人夹击我就算了,竟然还偷袭,你们也太不要脸了。” 下方东州人,也是怒气冲冲骂道:“大曌人,你们也太不要脸了,你们的脸,都被熊瞎子给舔去了吗?” 薛鹏闻言只是用小指抠了抠耳朵,随后缓缓与那大曌人道:“这还看不出来,早点解决这个人,以免让那个鸟人有机可乘啊!” 此时,便见一旁的羽人周身灵力流转,正准备发动攻击。 听见薛鹏的话,他想也不想,一片风刃盖向了三人。 三人身影四散开,三人攻击同时扑到了这羽人的面前。 只一击,这羽人便被三人给打下了擂台。 薛鹏长出一口气,含笑道:“这下好了,两个老鼠总算是都清除了。” 三人中,那性子较急的修者抱了抱拳道:“薛魁首,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话音落下,这人纵身跳下了擂台。 他觉得,在这擂台上多站一分钟,便多收一分钟的耻辱。 “兄台,慢走啊。”薛鹏连忙道了一声。 另外一名修者叹气道:“诶,虽然将两只杂鱼打下了擂台,可是,我们的大曌的脸也丢尽了。” 薛鹏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笑道:“等到我拿了最后的胜利,夺了这魁首,没人会在在乎这些的,他们只会记得,我夺得了魁首这个时。” “而且,还有三个城的赌资,就算是为了这个,牺牲点名誉又算什么?” “嗯,薛兄,你说得也是有些道理,是秦某浅陋了。”说着,秦姓修者拱了拱手道:“接下来,就全靠薛兄了。” “放心吧,交给我就是了。”薛鹏含笑道。 下方观众席上,铁木黎与大曌的使臣笑呵呵道:“你们大曌这个薛鹏,倒是有趣得很呐!” 大曌使臣笑了笑,脸色也是一阵尴尬,随后道:“让铁木城主见笑了。” 一旁羽明国的使臣冷哼一声:“何止是见笑,简直是大开眼界啊。” 大曌使臣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最后只得冷哼一声,也不理会羽明国的使臣。 薛鹏这边刚分出胜负,另外两边也接近尾声了。 东州年轻一辈第一炼体高手铁图,一杆狼牙棒横扫千军,四名羽人不敌,纷纷重伤,落下擂台。 另外一方,羽尘面对四名东州的强者,羽翼一扇,狂风席卷,将四名东州勇士全部吹下擂台。 两人绝强的实力,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铁图,铁图。”东州的男子女子高声大喊着。 “羽尘王子,羽尘王子。”羽明国的羽人大呼着羽尘的名字,眼中充斥着狂热。 即便是大曌、东州一些女子,眼眸都泛起了桃花。 羽尘样貌俊俏,加上又是羽明国的王子,是女人眼中的良配。 疯狂的女人,呼喊着羽尘的名字。 三个擂台三个人,所有人喊得不是铁图的名字就是羽尘的名字,却没有一个人喊薛鹏的名字。 便在此时,忽然一个喊声响起:“薛兄加油。” 这一声突兀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的主意。 喊声是从大曌的观众席上发出的,是一个年轻人。 这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曌的太子姜玄。 而在姜玄身旁,还站着一名老者。 这老者面容胖乎乎的,没有半点胡须,面上含着淡淡的笑意。 铁木黎看向了那年轻人与那老者,微微眯起了眼眸。 擂台上,薛鹏独自站立。 他心如止水,不起波澜。 他的目光在铁图与羽尘的脸上流转着。 铁图、羽尘,是东州、羽明国年轻一辈的决定天才,只要击败了这两人,年轻一辈,再无敌手。 而他,便是这天下年轻一辈的第一人。 这一战,既是为了大曌,同时也是为了他自己。 若是他一战成名,他在大曌的地位定会扶摇直上。 薛鹏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流转着淡淡的精光。 羽尘与铁图遥遥相望。 在两人的眼中,唯有彼此才算得上是对手。 羽尘虽然对薛鹏有着不错的好感,但是薛鹏的修为,跟他比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虽然几月未见,不过他却并不认为,薛鹏拥有与他一较高下的实力。 铁图也看着羽尘,在他的眼中从未将薛鹏放在眼中。 这个靠着投机取巧站在擂台上的人,如何与他相提并论。 这时,住持大比的那修士开口道:“第二轮比试结束,准备开始进行第三轮比试。” 这个时候,下方东州与羽明的两国的修者大喊着。 “不公平,这不公平,那个大曌人半点灵力都没损耗,可是我们羽尘二王子,却与四名东州修炼者激战,耗损了不少的灵力,应该让他恢复一下。”羽人高声大喊着,另外东州修炼者也喊着,“就是,铁图也与四名羽人大战一场,虽然一棍子就把那些没用的羽人打落了擂台,但是总归是消耗了不少的血力,也该让铁图好好休息一下。” “东州的蛮子,你们说谁没用呢?” “就说你们这群鸟人。” 眼看着两方要吵起来,早有兵士介入,持着刀枪,将两人的人隔开。 住持大比的修士看向羽尘与铁图道:“你们二人,可需要休息?” 羽尘缓缓道:“无需休息。” 铁图也淡淡道:“不用。” 一旁的薛鹏闻言笑呵呵道:“那个,我觉得我需要休息一下。” 那住持的修者直接无视了薛鹏,而一旁的铁图见状瞥了薛鹏一眼,眼中不屑更甚。 羽尘也是摇头失笑,没有言语什么。 下方的大曌人深深低下了头,心中将薛鹏骂了个半死:“你丫的半点里都没出,竟然还要休息,你羞不羞愧?” 住持大比的修士此时缓缓道:“既然都不需休息,那么即刻进行第三轮。” “第三轮比试非常简单,一柱香内,凡是还能站在擂台上的,便是最后的胜利者。” 住持大比的修士大手一挥,一根香插在了香炉中。 同时,三个擂台开始动了起来。 三个擂台朝着一起聚集,最后拼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擂台。 周围的禁制强度陡然增加了三倍。 羽尘与铁图相互凝视,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在他们两个看来,只要他们两个分出了胜负,这场大比的胜负便已分出了。 羽尘周身的气势开始迅速攀升,他的周身浮现了淡淡的青色气旋。 同时天空之上,忽然阴沉了一下,一股雄浑而滂湃的力量,正在汇聚。 这是,雷劫? 众人抬头看向了天空。 便见方圆数十里的天空上,已被乌云笼罩,而且这乌云的范围正在快速扩散。 在雷云变得十分浓厚时,羽尘停止了攀升气势。 而对面,铁图周身的气势也极具攀升。 他的周身缭绕着血气,其头顶之上,雷云快速凝聚,一种强横的磅礴的力量锁定了铁图。 下方众人脸色一变,这两个人想要做什么? 两个人同时散出气势,如果引向下雷劫,那雷劫的威力要成倍的激增,难道就不怕同时死在雷劫之下么? 薛鹏压住了周身的气势,他完全没有打扰两个人的意思。 他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让两个人小觑自己么? 等到他们两个人打得半残的时候,自己再出来收拾残局。 薛鹏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然就在此时,铁图与羽尘却同时将目光移向了薛鹏。 两人的气机,同时锁定了薛鹏。 薛鹏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便听羽尘缓缓道:“薛兄,当日一别,未曾许久,羽尘这番无力了。” 另外铁图道:“跟他费什么话,先把这个小泥鳅清理下去,你我再分胜负。” 薛鹏一愣,“你们两个,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么?” “哼,想趁我们两个重伤时,你再出来捡便宜么?小子,你想多了,不想死的话,就滚下去吧。”铁图冷哼一声。 羽尘缓缓道:“薛兄,羽尘不想伤你,你自行下擂台吧。” 薛鹏看了看羽尘又看了铁图,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好好。” 薛鹏仰天大笑着,一种狂风与不羁的气势从他体内散出。 他的体表浮现了淡淡的金光,这些金光围绕着他流转着,附着在他的护体灵衣上。 他的灵衣都变成了金色,而且金光快速凝聚着,凝成了一片片的金色鳞甲,将薛鹏的身体牢牢护住。 薛鹏的身体缓缓离开地面。 几乎同时,三人头顶的云层越发的厚重。 此时雷云已绵延百里。 厚重的云层几乎要压到了众人的头顶。 太阳被这厚厚的云层遮盖了,方圆数十里内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 天空之上,雄浑浩荡的雷霆在快速的凝聚着,似乎随时都会降落下来。 薛鹏的身子开始变高变大,他每增高一丈,天空的云层就降下许多。 待得他的身子增到五丈时,天空的雷云似已压到了众人的头顶。 薛鹏悬再半空,他的体表金光灿烂,散发着道金光,仿若神灵。 远处,紫衣妇人脸色一变。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这薛鹏年纪轻轻,竟然已将金光修炼到了如此境界。” “竟然已经能将金光化金身,他竟然做到这种程度。” 一旁的澹台玲珑一张俏脸也是格外凝重,眼中竟然浮现了罕见的妒忌之色。 他乃是太上宗百年难见的天才,如今也是筑基中期的修为,可是她的金光咒,也才看看入门,即便小成金光护体尚未修炼完成,这个薛鹏,竟然便将金光咒修炼到了金光化身的地步。 此时,只听薛鹏缓缓开口,声若洪钟。 “本来,我是想着能稳妥一些,就尽量稳妥一些,去不曾想,反而弄巧成拙。” “不过这样也好,既然你们两个准备先除去我,那今天我也终于可以全力出手一搏,看一看,究竟谁才是这天下第一。” 薛鹏巨口张开,口中吐着金色的气雾,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席向两人,覆盖向周边的观众。 下方众人,也未曾料到这个卑鄙无耻的大曌人竟然拥有着如此的实力。 “这,怎么可能,这个大曌人的气势,怎么感觉如此强大?”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这个大曌人?不可能,不可能,大曌人怎么不可能?” 众人仰头看着擂台上的五丈金色巨人,眼中充满不敢置信。 薛鹏双手狠狠轰在一起,顿时轰隆一声巨响,如天鼓擂动。 “来吧!” 话音落下,薛鹏率先冲向了两人,金色的手臂,砸向了两人。 铁图冷哼一声:“以为长得大,力气就大么?” 铁图持着狼牙棒,其上血气缭绕,狠狠砸向了薛鹏的拳头。 羽尘目光连闪,眼中也充满了讶异的神色。 他怎么也没想到,薛鹏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短暂的时间内,他已作出决定,哪怕是与铁图联手,也定要将这薛鹏先除去。 为了羽明,个人荣辱算不得什么。 羽尘高高飞起,周身的灵力快速凝聚于双翼之上。 砰! 此时,一声巨响响起。 薛鹏的拳头已与铁图的狼牙棒轰在了一起。 在那一刻,一股气浪从两人的交锋出猛地爆出。 两人脚下的擂台同时凹陷了进去。 不过,薛鹏身子文思不动,而铁图却倒退了一步。 “铁图,竟然退了?”下方众人惊呼一声。 铁图图腾乃是力之图腾,力大无穷,此时竟然被这个大曌人在力量上击退了一步。 铁图紧咬牙关,再度提升血力。 可血力刚一动,天空之上,雷云中雷霆便要降下。 他这血力,不得不由撤了回去。 “该死,被压制了,这到底是什么功法?”铁图大骂了一声。 此时,半空中羽尘见铁图被薛鹏压制住,他神色浮现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的感觉没错,这个金身的实力太强了。 几乎同时,羽尘羽翼一扇,道道青色的风旋浮现在他身前。 紧接着,便看着这些青色的气旋在他身前快速凝聚着。 这些青色气旋最后凝成了一道米粒大小的青色小气旋。 羽尘道:“薛兄,两国交锋,对不住了,风之枪,泯灭。” 声音落下,这米粒大小的青色小气旋顿时浮现裂纹,下一刻,数到青色的光线射向了薛鹏的后脖颈。 “糟了。”观众台上,大曌的使臣脸色一阵难看。 羽尘瞄准的,正是没有防护的背部,若是被击中,即便有着金身护体,只怕也难以抵挡。 下一刻,那道道风之枪,击中了薛鹏的后脖颈。 众人纷纷侧头,不想看到薛鹏被洞穿头颅的模样。 轰轰轰! 几声巨响响起,场地中央,一道道气浪席卷,吹得众人东倒西歪。 不多时,风止。 众人这才看向擂台,不禁道:“怎么样,那个大曌人怎么样?” “不知道,现在太混乱了。” 此时便见擂台已毁了,四周的禁制已被破掉了,四周掀起了阵阵的烟尘,三人身影都淹没在这烟尘之中。 远处,铁木黎大手一挥,一阵风来,吹散漫天的烟尘,三人的情况显露了出来。 此时,便将巨大金身不知何时长出三颗头颅,四条金色的手臂挡住了那数道风之枪,护住了身体。 “神通,三头六臂!” 远处紫衣妇人面色更为凝重,“原本以为那些不过是谣言,却不曾想,这原来竟是真的,大师兄啊,你究竟收了一个什么样的徒弟啊。” “如果他再隐忍十几年,届时等他成为金丹大修,凭借着这金光咒、雷法,三头六臂,届时谁还敢拿他怎养?” “可惜,真是可惜啊。”紫衣妇人叹道。 澹台玲珑咬紧了嘴唇,眼中妒色更浓。 擂台中心,薛鹏三头六臂同时发声:“痛快,好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大战一场了,羽尘,铁图,用出你们的全力吧。” 离开了血神塔,修为终于不再受血神塔的压制,终于可以全力施展自己的一声所学。 薛鹏心中只觉快意,只想大战一场。 薛鹏四条化身手臂抓向空中的羽尘,同时本体双臂攻击着铁图。 砰砰砰! 薛鹏的巨大拳头疯狂倾泻向铁图。 铁图乃是东州第一勇士,也是悍勇无双。 一杆狼牙棒舞地密不透风,与薛鹏的本体,拼杀得难解难分。 而薛鹏的四条化身手臂,不断抓向半空的羽尘。 羽尘并不正面迎击,闪动羽翼,同时以风之枪,不断射在薛鹏的金身上,寻找着薛鹏金身的弱点。 薛鹏身体被风之枪射出一个又一个的大坑,不过转身便恢复了。 一时间,三人交战陷入到了胶着状态。 砰砰砰! 短短的时间内,三人交战千余次。 三人从擂台上一路朝着南方游走,离开了东州城外。 一时间,十几万人追着三人跑,眼看着秩序将不存,不知多少人将被踩踏至死。 “这……。”住持修炼的修士看向了铁木黎。 铁木黎朗声道:“此三人,乃是东州、大曌、羽明年轻一辈的绝世天才。” “他们这是怕雷劫降下,伤及无辜,尔等切不可追赶。” 铁木黎声音若洪钟,荡漾开来,所有的顿时停了下来。 一时间,五千兵士,再度挡住了这十几万人。 三人越战越远,直战到了原本血神殿所在,如今的山谷之中。 不少人纷纷爬上了山谷周围的山顶闪耀,看着这千年难得的惊世一战。 铁图只觉打得实在是太窝囊,他不再压制着修为。 忽然他的背后浮现了一道巨人的图像。 这巨人高达百丈有余,手持着一柄巨大的狼牙棒。 几乎同时,铁图周身气势激增了数倍。 他挥舞着狼牙棒,其背后巨人的虚影,同时举起了狼牙棒,朝着薛鹏的方向砸了下去。 羽尘见状,知道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已经到来了。 他也不再有所保留,一滴殷虹的鲜血自他的眉心浮现出来,随后在他的身前熔成了一道血色的气旋。 气旋一出,顿时牵引力天地之力。 被两人围攻的薛鹏,顿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想也不想,几乎同时不灭金身催动,周身王甲浮现了周身,护住了身体。 “王甲?”座位上,铁木黎脸色一变,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脸色格外凝重。 “这是?”大曌的使臣愣愣瞧着这一幕。 羽明国的使臣也面露骇然之色,同时眼底泛起了忧色。 二王子的神血,那时给他渡雷劫只用的,现在若用,只怕雷劫顷刻就会降临啊。 此时,羽明国使臣与一人道:“随时准备风送之术,将二王子传送走。” “是。” 一旁的铁木合也吩咐道,“记着,铁图这一击过后,将他传送走。” “是。” 场中,薛鹏双臂猛地上扬,附着王家的手掌,抓向了巨大的狼牙棒。 轰隆! 一声巨响。 两人的攻击攻到了一起。 薛鹏连连倒退,两条手臂被砸得耷拉了下来。 狼牙棒被高高的崩开,铁图的身影倒飞了出去,嘴角溢出了鲜血。 同时,天际雷霆涌动,锁定了铁图。 “就是现在。”铁木合大喝一声。 下一刻,一道血光顿时将铁图罩住,是铁木黎出手了。 “大哥你?”铁木黎什么都没说,带着血神塔,飞向了远方。 同时羽尘的攻击也到了,血色的气旋,锁定了薛鹏,转眼到了薛鹏的身旁。 薛鹏四条化身手臂抓向了那血色气旋。 下一刻,血色气旋爆开,薛鹏的四条化身手臂剧烈颤抖,随后被切割成一段一段。 血色气旋威力不减,轰在了薛鹏的胸膛上。 第四百八十九章 以一敌二 薛鹏的胸口王家顿时被切割出道道的深深的伤口,大半的身子都被这强横的风刃给切掉了。 羽尘面色如常,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已动用了神血的力量,有这样的威力那是自然。 只是,可惜了薛兄这样的天纵之资才了。 不过为了羽明国,他也没有办法。 金身的胸口出,一个大洞出现,紧跟着,金身明灭,消失得干干净净,薛鹏的身影也显露了出来。 薛鹏脸色苍白,胸口处灵甲早已破碎,伤口深入脏腑。 哇! 薛鹏张口吐出一口鲜血,抬头看向羽尘道:“不愧是羽明国年轻一辈最强之人,好强的一击,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羽尘见薛鹏竟然还活着,脸色一变,“你,竟然没死?” 薛鹏忽然哈哈一声大笑道:“羽尘,你也受我一击。” 薛鹏周身忽然闪起了雷芒。 下一刻,薛鹏的身影从地面消失了。 羽尘急忙四处看去,却看不到薛鹏的身影。 哪里? 在哪里? “在你身后。”薛鹏的声音响起时,附着雷力的手掌,刺向了羽尘的胸口。 羽尘只觉死亡的契机降临,周身的翎羽都竖了起来。 薛鹏的手掌贯穿了羽尘的身影,但同时,羽尘的身影却忽然破碎了。 不远处,三名羽明国的修士完成了风之传送,将羽尘传送走了。 薛鹏这一击落空了。 但是由于薛鹏全力施为,金光咒、不灭金身、雷法全部施展出来,雷劫已将他锁定。 方圆数百里内,雷云越来越浓厚。 那种被锁定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轰隆隆! 天空中,闷雷滚过。 薛鹏抬头望着天空,他想过很多中渡劫的时刻,却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渡雷劫。 此时他刚刚激战过,体内灵力损耗许多,却不知这雷劫能否渡得过。 一滴雨水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紧跟着第二滴第三滴。 不多时,漫天的大雨降落了下来。 轰隆隆! 天空之中,雷霆翻滚的越发剧烈起来。 紫衣妇人叹了口气,看了看天空的雷云,叹道:“难道,便是连老天都不肯让大师兄这一脉存留下来么?” 澹台玲珑神色更加的复杂,她常闻,天资越是优异,他修行之路面对的阻碍便越高越强。 远方,太上宗的中年男子嘴角喊着笑意:“看这雷云的架势,极有可能是那三重雷劫。” “练气晋升筑基,便遇到三重雷劫,呵呵,这薛鹏必将死在雷劫之下,这样也好,也就不用我出手了。” 羽明国的使臣呵呵笑道:“看来这场大比,将改日再进行了。” 大曌使臣脸色一阵难看,这薛鹏是大曌年轻一辈最强大的修者了,他今日若死在雷劫之下,他日再行比斗,只怕无人是那铁图与羽尘的对手。 如此以来,名义上,商城便不再属于大曌。 商城,他们是不会交出去的,但若因此交战,他们便失去了大义。 远方,姜语瞧着天空这一幕,叹了口气,不禁道:“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啊。” 薛鹏凝视着天空,“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啊。” “只是,自己会经历几重雷劫呢?” “两重,还是三重?” 薛鹏全力催动着三头六臂神通与不灭金身,修复着身体。 雷云不断下压,雄浑的力量积聚着。 雪白的雷斑在乌黑的雷云时隐时现。 终于,天空的雷云积聚达到了一个顶点。 雷斑一亮,一道手臂粗气的雷芒骤然落下,劈在了薛鹏的身上。 紧跟着,一声轰然巨响传遍四方。 与之同时,薛鹏的身子猛地向下一沉。 这第一道雷罚,是最轻的。 雷罚代表毁灭,却也代表着新生。 雷法降落时,会有大道气息随之落下。 只要参悟这大道,便可筑基成功。 精神与肉体同时都会得到提升。 薛鹏修为强横,不过雷劫威力显然更胜一筹。 薛鹏的金身顿时被劈得碎成了金光,四散开来,化身也顿时消散虚无。 薛鹏大口喘着粗气,口中再度吐出了一口鲜血。 “人类,你怎么样?你可能不能死在这雷劫之下啊。”薛鹏体内世界,青蛟焦急地道。 此时便见薛鹏体内世界开始塌陷,天空到处都是漏洞,地面到处都是裂纹,一片狼藉。 可就在此时,忽然一股莫名的气息从这些漏洞裂纹之中传来。 在那一瞬间,一种冥冥之中,若有若无,若存若亡的气息降落了下来。 青蛟心底忽然升起了一种似懂非懂的感觉。 三只蠢货同样有了这样的感觉,而此时薛鹏的感觉要比他们深刻许多。 薛鹏细细体悟着这种大道气息,他周身的气息开始转变,一些曾经未曾想通的关键,这一刻,忽然完全明了了。 一股玄奥的气息围绕着薛鹏的周身旋转着,在他的脚下,浮现了九瓣青色莲花。 与之同时,薛鹏的灵根也发生了变化。 薛鹏的灵根便如同心脏一般,开始跳动了起来。 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已经苏醒。 而远处,看到这一幕的众人面色又是一变。 青莲,竟然真的是青莲。 据传,只有在经历三九雷劫三重雷劫时,才会有青莲饶身。 青莲在薛鹏的身下漂浮着,仿佛是要托着薛鹏飞向天空。 薛鹏还在感应着大道,天空之中第二道雷霆已经开始孕育。 雷斑在乌云中时隐时现。 终于,方圆十里雷云同时亮起了雷斑。 下一刻,一道水桶粗细的雷芒降落了下来。 几乎同时,薛鹏的头顶窜出了一条青色火龙。 青色火龙朝着天空,猛然撞向了水桶粗细的雷柱。 吼! 一声震天的嘶吼声响起。 青蛟的身躯被不断的压了下来,最后被逼入到了薛鹏的体内。 最后,那雷柱轰在了薛鹏的身上。 啊! 薛鹏惨呼一声,周身泛起了道道雷弧,一股股焦糊味从薛鹏的身体散出。 薛鹏咬紧牙关,不灭金身催动到了极致,护着身体。 终于,第二道雷霆听了下来,薛鹏终于挡了下来。 薛鹏吐了一口鲜血,同时取出了大量的疗伤丹药,一股脑吞入口中。 薛鹏快速修复着身体,同时感应着那冥冥之中的大道。 挡下第二道雷柱后,薛鹏坐下的青莲放大到九丈,青莲周遭响起了仙乐。 仙乐飘飘,传颂大道。 薛鹏紧闭双眸,周身的气息忽强忽弱。 强时若金乌炽热光耀,若时似残烛明灭不定。 此时此刻,薛鹏境地处于极其不稳定的状态。 远方万千看着薛鹏渡劫,心绪万千。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我大曌竟然出了一个千年难得的天才。” “三重雷劫,第一次渡劫,便是这三重雷劫。” “这大曌人这下是死定了,前翻受到羽明国、东州最强的两个年轻人联手攻击,本已重伤,此时渡劫,只怕难啊。” “看这样子,这第三道雷劫,只怕是渡不过吧。” “不过,如果他这样还能侥幸渡过了,那就更不能留着他。” 远方,太上宗那中年修士,神色浮现厉色。 紫衣妇人眉头凝神注视着薛鹏,一旁的澹台玲珑心中暗自骂着:“蠢货,如果你早些跟我去见我的师傅,或许,今天你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薛鹏仍在体悟着大道。 那种玄之又玄的气息,在他的体内流转。 薛鹏体内的灵力流转随着这股气息不断变化着。 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萦绕他的脑海。 他无法用言语来诉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但它却真实的存在。 这便是道。 大约盏茶的时间,天空中方雷云不断亮起雷斑。 雷斑从数百里的雷云周围亮起,涌向了雷云的中央的位置,汇聚到了一起。 雷罚尚未降下,那恐怖的威势已降了下来。 然便在此时,下方薛鹏的忽然睁开了双眸,身子高高跃起,冲向了半空之中。 他左手掐着印决,正是引雷咒。 此时他右掌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灵剑。 薛鹏的周身浮现雷芒,雷芒缓缓凝聚于剑尖。 随着他持诵,雷云中的忽然一道手臂粗细的亮白雷柱落下击在剑尖上。 咔嚓! 一声巨响,声震四野。 薛鹏的周身衣衫都鼓动了起来,周身雷芒闪烁。 便见薛鹏剑尖一转,那一道雷柱经由他的剑尖,朝着远方射去。 轰! 一声巨响,远方的一个山尖,直接被这雷力损毁。 众人看到这一幕,不禁失声道:“这,他接下了第三道雷劫,他成为了修士?” “可是,雷法不是越往后越强,而是呈倍数增加的么,可为什么这第三道雷霆,竟比第二道还要弱小许多?”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下方众人谁也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半空中,紫衣妇人眼睛一亮,不禁叹道:“我这师侄,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用此法迎接雷劫。” 一旁澹台玲珑脸色剧变变,“难道,难道是想靠着引雷咒,削弱雷罚?” 紫衣妇人点头道:“是啊。” “可是,娘,这这不是在惹怒天道么,他,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诶,想必他此时情况已是极糟,想要通过这种手段,拼死一搏了。” 薛鹏引下了这一道雷劫击在身上后,那种玄之又玄的气息,越发的浓郁起来。 周身的灵力运转越发的顺畅,他的灵根散出了淡淡的光滑。 灵根的‘须根’上散出的淡淡的五色光华。 而且薛鹏同时发现,道法修出的灵脉,与锻体修出的体内世界,在快速融合。 “是生是死,在此一搏。” 薛鹏口中不断念引雷咒,掌中奔雷剑不断将雷罚引了下来。 一道道雷霆劈在薛鹏的奔雷剑的剑尖之上,洗伐着薛鹏的身体。 薛鹏的体内的灵根开始附上淡淡的五色光华,灵脉与体内世界逐渐融合。 血力与灵力交织在一起,产生出了一种新的力量。 这种力量在他的体内运行着。 只是,不知为何,灵脉与体内世界始终无法完全融合,总是插那临门一脚。 虚空之中雷云不断闪烁着雷斑,再其要汇聚在一起时,便被薛鹏引落下一道。 雷法始终难以完成那最后的一击。 轰! 忽然间,雷云中发出一声震天的闷响,仿若是天地的震怒。 方圆数百里内风起云涌. 四方的雷斑快速闪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道丈许粗细的雷柱瞬间降落下来,砸在了薛鹏的奔雷剑的剑尖上。 奔雷剑剑身瞬间崩碎,化为灰烬。 啊! 薛鹏惨叫一声,身子快速从半空中坠落下去。 轰! 一声巨响,薛鹏被这第三道雷罚直接击到了地面,深深打入到地底。 雷霆降下,天空中的阴云开始散开,一道道光芒破云而出,落在了这一旁焦土上。 两岸众人观看这一幕,有人不禁道:“方才,这个小子,被雷劈了几次?” “这个,好像,至少十几次吧?” “是十八次。” “谁能想到,区区一个炼气期的修士渡劫,竟然会被雷法劈了整整十八道,可惜,最后还是死了。” “诶,那等恐怖的雷罚降落,只怕身子都炸没了吧。” “可惜、可叹啊。” 紫衣妇人感觉到了薛鹏的气息已经完全消失了,叹了口气道:“可惜,实在是可惜。” 澹台玲珑咬着嘴唇,看着地方的焦土,眼睛微红。 “不知死活,竟然敢用引雷咒冒犯天威,蠢得要死。”太上宗那长老冷笑一声。 雷云散去,众人都想看看薛鹏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或飞或跳,到了那巨大的深坑附近。 在众人的眼前,是一个方圆十几米的巨大深坑。 深坑的周在早已是一片的焦黑。 而在那一片焦黑的深坑内,一道浑身焦黑,冒着黑岩,身体残缺不全的身影显露在众人的面前。 然就在此时,异变忽生。 忽然这残缺不全的身体上散出的一道金光。 紧跟着,一个雄浑浩荡的声音陡然响起。 “陆某徒儿遭此一难,还请诸位看在陆某的面子上,且饶这个不懂事的小子一命,陆某谢过了。” 随着这雄浑的声音荡漾开来,道道金光化作了一道人影。 人影扫了一眼周围的诸人。 众人纷纷被这强大的气息逼退。 其中一人连忙道:“我等,并无加害之意,我们只是想看看而已,只是想看看而已。” 众人纷纷退去,这人影则看向了远方天际。 他似乎,已看到了数百里外的那名太上宗的中年男子。 金色人影收回了以目光,随着他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金光射向了八方。 转眼,一座金色的大阵凝成。 周遭的天地灵气开始朝着大阵汇聚,随后涌入到薛鹏的体内。 金色人影身体的光芒再不断消失着。 “鹏儿,为师能帮你的也只能到这里了。” 说着,金色人影道:“鹏儿体内的小姑娘,我不管你到底有何目的,但你若对我徒儿不利,休怪陆某无情。” “哼!” 一声轻哼响起,“区区一道化身,你又能奈我何?” “还有,我帮他不是因为你的威胁,而是因为他曾帮过曾经的我,你要搞清楚了。” 这一声轻哼落下后,便见薛鹏的鲜血从其体内流出,最后形成了一道血色的法阵。 这个法阵迅速扩大,凡是被法阵所触及的生灵,尽皆死亡枯萎。 一股股磅礴生命力,不断注入到薛鹏的体内。 薛鹏的身体逐渐恢复着生机。 然此时的薛鹏意识已处于混沌之中。 他只觉四周一片的黑暗。 “这是哪里?” “我死了么?” 他喃喃着,好像过来几个世纪那么长,终于,一道光芒划破了这黑暗。 所有的记忆潮水一般的涌来,那晦涩的大道气息仍在他的体内萦绕着。 体内的功法随着大道自行运转。 他的肉体在快速恢复着。 同时,道法凝出的灵脉与锻体修炼出的体内世界,终于完全融为一体。 一种玄之又玄的能量充盈着他的身体。 而他的灵根则闪耀着浓郁的五色光华。 天地灵气与血气不断灌入到他的体内,化为强横的能量,最后汇聚于灵根内。 磅礴的力量不断注入到体内,薛鹏的修为一举越过筑基初期、筑基中期,直接达到了筑基后期。 随着四周的天地能量还在不断汇聚,薛鹏的修为仍在攀升着。 十数日后。 阴风再起,雷云再聚。 “这……这是怎么回事?” “雷劫,怎么又有雷劫?” “这次又是谁在渡劫?” 便在众人惊疑不定时,方圆千里内,已尽皆被雷云笼罩。 “这是,凝结金丹要度过的六九雷劫?” “有那个金丹后期修士,要渡六九雷劫了?” 众人惊疑不定时,便见一道水桶粗细的雷柱骤然落下,击在了那金色大阵上。 大阵没有丝毫的阻碍作用,让过了雷柱。 雷柱击在了谷底内薛鹏的身上。 “这,难道,这个小子,是他渡六九雷劫?” “可是,可是他不是刚刚渡完三九雷劫么?刚成为筑基修士么?怎么眼下就渡六九雷劫?” “诶,我曾经听闻,古有天纵之人,一日连渡数境而化神。” “此言虽过于夸张,但想来,半月跨越一境之人,还是有的。” 紫衣妇人深吸一口冷气:“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大师兄竟有如此手段。” 澹台玲珑睁大眼睛,看着还在承受雷劫的薛鹏,眼中波光连闪。 她面容也是十分的不好看,与一旁的紫衣妇人道:“娘,我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紫衣妇人叹道:“为娘若非亲眼所见,又何尝敢相信呢?”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啊!” “玲珑,你能渡劫后直接成为筑基中期的修士,那么渡劫后就成为筑基大圆满,又迎来六九雷劫,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能渡过么?” 远方的太上宗中年修士目光连闪,“这个小子,怎么可能?” “即便是太上宗最为杰出的天才,渡劫之后也才达到了筑基中期,可这小子,竟然直接到了筑基后期,还渡劫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个小子渡劫成功。” “绝不能让这个小子活着。” 太上宗的中年大修,内心有些焦急了。 看薛鹏如此资质,一旦他成长起来,只怕便是他都不是对手。 只是,他想出手,却又恐被雷法波及,终究是没有出手。 “罢了,我就不信你还能渡过这雷劫。” 下方谷底中,薛鹏终于完全恢复了过来。 下一刻,他的周身凝聚了无限的金光。 海量的金光凝成了一个高达九丈的金色巨人。 这个巨人陡然又生出了三头六臂,且周身布满了王甲。 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尊金甲战神。 薛鹏仰头观天,怒吼一声。 一声落下,天空之上,第二道雷柱骤然落下。 薛鹏以六条手背迎上这一道雷击。 轰! 雷柱重轰在薛鹏的六条手臂上。 金色手臂上的骨甲寸寸碎裂,他的身子被雷柱压得不断落下。 下降了百丈后,雷柱终于消失,而薛鹏的化身的手臂,此时已被毁了两条。 几乎没容薛鹏有着什么休息的时间,第三道雷霆已然降落了下来。 这雷柱足有三丈粗细,直接将薛鹏的身子砸在了地面。 强横的雷霆毁天灭地,但同时大道的气息流转,恢复着比雷霆损毁的天地。 渡劫者,便可从中感悟着大道。 薛鹏体内的灵力附着上了五色的光芒,被雷力锤炼得凝若铅汞,朝着灵根汇聚。 灵根也逐渐变了,开始收缩了起来,凝成了椭圆状。 薛鹏咬牙支撑着。 不断压榨着体内的灵力,支撑着。 薛鹏体内的五行元力近乎无穷无尽,可被薛鹏调用的极少。 但随着雷法的破坏身体,破而后立,对体内世界的掌控大大加强。 薛鹏不断调动着体内五行元里,刺激着体内的那不知名的古钟、断剑、古灯都轻微颤抖了起来。 第四道雷霆骤然降落,击在了薛鹏的身上。 薛鹏不灭金身的王甲完全破碎了,体内的古钟、断剑、古灯颤抖得越发厉害,几乎要脱离了薛鹏的身体世界。 轰! 又一声巨响,第五道雷法终于降落了下来。 这第五道雷雷罚再度降落下来。 第四百九十章 一飞冲天 这道雷罚不是白色的而是灰色的。 虽然只有水桶粗细,但是其内蕴含的恐怖能量的总和,却还在前四道雷罚之上。 这一道雷罚落下,薛鹏周身的不灭金身彻底破灭,三头六臂的神通也被摧毁。 护体金光破除,他的肉身直接被这雷柱命中。 薛鹏的胸口瞬间凹陷了进去,整个人再度被砸入地。 轰轰轰! 一声声巨响不断传来。 雷柱终于散去。 这第五道雷劫,勉强渡过。 薛鹏只觉自己的身体都要被肢解了,他紧咬着牙关。 体内的雷力在他的体内肆虐着,体内世界早已千疮百孔。 然而天空雷云仍旧未曾消散。 这意味着,还有第六道雷劫。 薛鹏拼命再度运转起三头六臂与不灭金身。 抵抗着雷力,修复着身体。 若非他肉身本就经过了雷法的洗礼,此时只怕早已身死道消了。 “不行。” “不能这样下去,不能这样下去。” “危机之际,只能再度使用引雷咒了。” “可是,他还有灵器么?” 此时他乾坤袋都毁了,里面的东西全部毁了。 不,还没有全毁,他还有那柄断剑。 薛鹏内视体内,他的再度凝出化身,一只大手探入了体内世界,抓住了那柄断剑。 薛鹏握住断剑,断剑一阵剧烈反抗,金色的手臂被震开。 薛鹏两条手臂同时插入自己的体内世界,牢牢抓住那断剑,终于握住了。 “给我出来吧。” 薛鹏一声怒吼,双臂一角力,终于将那断剑缓缓拔起。 啊……! 薛鹏凄厉的嘶吼着。 拔断剑时,一种剧烈的痛感也传来,那古钟与古灯也开始缓缓从他的体内飞出。 青蛟与三个小蠢货一刻不敢离开古灯,只能围绕着古灯旋转。 断剑、古灯、古钟都是从血神塔中得到了,一直以来在薛鹏的体内扎根,薛鹏却无法动它们分毫。 如今他修为大增,终于可以将这断剑拔出,另外古灯、古钟却也随着出来了。 在薛鹏握着断剑时,一道道晦涩的信息涌入他的脑海。 转眼间,薛鹏已将这断剑拔了出来,一套灵剑术,已然完全灌入他的脑海之中。 方圆千里之内的雷斑闪耀,快速朝着中央蹿了过来,转眼到了薛鹏头顶。 雄浑浩荡的力量在他的头顶蓄到了极点。 薛鹏右手持着断剑,剑尖雷芒闪烁。 终于,道道雷霆被薛鹏引落下来。 转眼间,天空威势减弱了十之二三。 薛鹏周身雷芒闪烁,发丝张扬,双目鼓胀。 强横的雷力被他存在了体内。 雷法威力减弱,大道震怒。 天空阴云更为厚重,比之前更强的力量快速汇聚。 那种恐怖的威势,即便是金丹大修都脸色剧变,纷纷后退。 “死定了,这个小子是死定了。” “这一击,已远超六九雷劫该有的威力了。” “这小子太过狂妄,这是惹怒了大道,大道必然不会饶过他。” 远处太上宗的中年修士见状哈哈笑道:“这个小子,吃过一次亏,竟然还不知教训,竟然还敢使用引雷咒。” “这次,我看你还能如何躲过这一击?” 紫衣妇人脸色难看道:“这个小子,怎么如此糊涂?” “之前他便使用过引雷咒,天道加大雷罚,他险些身死,难道半点教训都不长?” 澹台玲珑怒道:“他这是自寻死路。” 此时此刻,在某个山崖处,陆师看向了天空。 陆师身旁,一个绝色女子给陆师端了饭菜,嘟囔道:“父亲,我就说过,我们不该回来的。” 陆师叹了口气:“宗门有难,为师怎么坐视不理?” “可是,可是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关在这里,什么都不让你接触?”绝色女子嘟囔道。 “你二师弟,渡劫了。”陆师道。 绝色女子一惊:“那个小子,渡劫了?” 陆师微微一笑:“如果还有见面的机会,只怕你便远不是他的对手了。” “哼,我才不信,我现在可是筑基中期了,马上就要迈入筑基后期了。” 陆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望着天空。 亿万里外,东州城外。 薛鹏将右手持剑,将断剑背身后,左手掐着一个古怪的印决。 他凝眸看着天空,口中念念有词,体内的金色的灵力不断凝聚断剑之上。 断剑散出了无限的光华,一股绝强锐利之气,冲天而起。 天空中,蕴含的雷柱骤然落下。 这一道雷柱仍是灰色的,却足有三丈粗。 威力是第五道雷击的十数倍。 只要击中薛鹏,薛鹏断无幸免之理。 薛鹏双眸怒睁,猛然挥剑。 泛着雷光的剑芒化作一道长虹迎上了那第六道雷罚。 剑芒所过之处,空间竟然起了阵阵的涟漪。 雷柱竟然直接被这一剑劈做两半。 两道雷芒,分别轰在了薛鹏的身旁。 剑芒去势不减,排云直上,硬是将雷云也都劈开了。 雷云散开,万里阳光倾泻下来。 天地一片光明。 剑名斩天。 这一式,便是斩天九剑第九剑,一剑开天。 便在薛鹏握住那断剑时,便得到了这斩天九剑的传承。 “这,这到底是什么?”远方惊骇莫名。 更古以来,何曾听说过,竟然能将雷法劈开,一剑开天的? “一剑开天,他这一剑,竟然将雷云都斩开了,那究竟是什么剑术?” “那断剑,莫非是?”铁木合脸色微微一变。 “这,不可能,不可能的,大曌怎么可能出现这般千年难遇的绝世天才,一剑开天,他究竟是这么做到的?”羽明国使臣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紫衣妇人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愣愣的看着薛鹏,口中喃喃,“大师兄,你究竟收了一个什么样的妖孽啊?” 澹台玲珑呆立原地,看着薛鹏的目光冲了充满了难以置信与不可思议。 “他,他竟然渡过了六重雷劫,他竟然一剑劈开了雷罚,他竟然直接越过了筑基,成为了金丹期的大修士?” 远方的太上宗的中年修士眼睛都要瞪出来,“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他的眼中了充满震撼与不可思议。 紧随而来的是浓郁的杀机,“此子天资绝世,若不趁此良机将他击杀,将来必成大患。” 想到此处,他再顾不得其他御剑飞向了薛鹏。 一剑斩开雷云,断剑收入体内,薛鹏开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此时他体内的灵根已结成了金丹。 他这金丹拳头大小,流转着五色的光华。 不过他虽渡过了雷劫,但是修为尚未达到金丹境。 之前有着陆师与不知名的人给他大量的精纯灵力,让他一直攀升到了筑基大圆满,迎接雷罚。 然现在,却没有那么浩瀚的灵力可供他修炼到金丹后期。 他想要提升,需要大量的时间以及浩瀚的灵力才能稳定在金丹境。 薛鹏深吸了一口气,此时他感觉比之前又强大了十数倍由于。 举手投足,拥有无穷的威力。 薛鹏心中暗道:“自己,这算是厚积薄发么?” 他犹记得下山时,陆师那句话。 若有机缘,他将会一飞冲天。 如今的自己,应该算是一飞冲天了吧? 此时,山谷两侧的高山上,铁图与羽尘都将目光投向了薛鹏,最后彼此相视一眼,眼中露出了同样的神色。 两人的神色中有着不敢置信,继而又转为敬佩,最后化作羡慕。 薛鹏目光扫了一眼附近万余修者缓缓道:“我的雷劫已渡过,羽尘兄、铁图兄,二位想必也已渡过雷劫了吧。” 薛鹏的声音落下,羽尘铁图同时飞了过来。 此时二人的修为皆已达到了筑基中期,距离筑基后期都是一线之隔。 羽尘微微抱拳,含笑道:“恭祝大修,喜结金丹。” 铁图也抱拳道,不冷不热道,“恭喜大修,渡过雷劫,结成金丹。” 薛鹏闻言哈哈一声大笑。 试想这一路崎岖坎坷,他却能披荆斩棘,最后却在这恍然间,凝结了金丹。 这一切,恍若梦幻。 陆师当年就曾说过,他资质绝佳,千年难遇。 不过也说过,自己只是有着凝结金丹的几率,却不曾想,自己得到了东州的不灭金身锻体之法。 体法双修,让他得他本就极为牢固的根基夯实得更加牢固。 薛鹏胸中豪气迸发,声若洪钟,“诶,羽尘兄,铁图兄,我金丹境尚未巩固,现在还算不得金丹修士。” “之前我们三人并未分出胜负,如今你我三人不若就此再分胜负,决定三城的归属?” 羽尘感受着薛鹏雄浑气势,只觉在这气势中,自己便好似那海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会倾覆。 羽尘拱手含笑道:“多谢大抬爱,兄之一字,羽尘万万当不得,如今大修已结金丹,羽尘如何是敢与大修交手,羽尘自认不如。” “他日,大修必然成为这天下第一仙。” 一旁的铁图也道:“我等自不敢与大修再行争斗。” “今日大修一剑开天,铁图万万不如。” “他日,大修比将成为这天下第一,铁图不如也。” 薛鹏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朗声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住持,宣布此次大比的结果吧。” 薛鹏的声音落下,原本住持的东州修士愣了一下。 最后在铁木黎的示意下,那修士终于道:“此次大比,大曌薛鹏为第一。” 这修士的声音刚刚落下,远方一道厉喝声骤然响起:“贼子,竟敢偷学我太上宗秘术,今日,便让老夫废了你这一身的修为。” 这声音落下,远方一道极细极细的剑芒破空而来。 那剑芒所过之处,虚空都塌陷了进去,可见,来人修为极高。 薛鹏心中大凛。 此时他刚渡过雷劫,灵力消耗一空,十分虚弱,此时哪里是金丹修士的对手。 眼看着那剑芒将他锁定且快速逼近,薛鹏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难道,刚渡过雷劫,便要死在不知什么人的攻击之下么? 然就在此时,一道红色匹练破空而来,与那剑芒撞击到了一起。 轰! 一声巨响。 红色匹练化作了漫天的红霞,但剑芒去也被击偏了,绕过了薛鹏的身子,轰在了一旁的山体上。 那山体直接被这剑芒劈做了两半。 一名紫衣妇人踩着一柄长剑,已然飞到了薛鹏的身前。 “多谢夫人救命之恩,敢问夫人高姓大名?” 妇人头也不回,缓缓吐出一个字:“走。” 此时,远方一道人影破空而至,正是太上宗那中年修士。 那中年修士脸色阴沉:“师妹,你这何意?” 妇人催促道:“还不快走?” “夫人,你我非亲非故,为何帮我,还有此人,为何杀我?” 此时,澹台玲珑飞了过来,抓住薛鹏的胳膊就往远处飞去:“你跟我走。” “是你,我不会跟你走的。” “你,你跟我走,我告诉你事情的原委。” “留在这里,你只会给我娘拖后腿。” 薛鹏目光闪了闪,最后反手抓住澹台玲珑,朝着远方遁去。 “哪里走。”那中年修士扑向薛鹏,紫衣妇人挡住中年修士,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一道流光紧跟着薛鹏飞向了远方。 千万里外,薛鹏与澹台玲珑终于停了下来。 薛鹏问道:“现在可以说了么?” 澹台玲珑缓缓道:“其实,我也不清楚。” “你……你骗我?”薛鹏暗怒。 此时,忽然一个有些奸细苍老的声音响起。 “薛校尉,许久不见。”薛鹏闻声看去,便见一道人影快速靠近,正是大监。 薛鹏一愣,“大监,你为何会在此处?” 大监呵呵笑道,“老奴自是为薛校尉而来。” “薛校尉一剑开天,斩雷破道,结成金丹,必将流传千古。” “只是,如果薛校尉此时殒命,实在是大曌的损失,也是天下的损失。” 薛鹏微微凝眸,缓缓道:“大监,有话不妨直说。” 大监呵呵笑道:“在大曌,太上宗扶持的是大王子一脉,老奴所在灵台山则辅助太子殿下。” “太子与薛校尉乃是挚友,如今太子已经回到了王宫继承王位,老奴希望薛校尉能够继续辅助太子造福大曌百姓。” 薛鹏眼睛一动,缓缓道:“好,我答应,不过我要先见到我的父母亲人。” “这个自然,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老奴要与薛校尉说明。” “大监有话尽可直言。”薛鹏道。 大监道:“呵呵,说来也是一件好事,当今太后甚爱薛校尉,早有懿旨,如果薛校尉赢得这次大比,官封一品,同时下嫁郡主与薛校尉为妻,薛校尉,此次可谓是三喜临门啊。” 薛鹏眼中精光连闪,含笑道:“太后垂爱,微臣不胜感激。” “只是这般荣宠,微臣实不敢当,郡主千金之躯,微臣一介草民,不敢高攀。” 大监呵呵笑道:“薛校尉,太后恩赐,岂能推却?” 薛鹏微微眯着眼眸淡淡道:“若是我执意不受呢?” 大监含笑道:“薛校尉说笑了,如今薛校尉被太上宗视作心腹大患,如若不娶郡主,没有灵台山做靠山,只怕薛校尉父母亲人都会遭太上宗的毒手。” “你这是在威胁我?”薛鹏眼中杀机毕露。 “老奴不敢,老奴只是实话实说。”大监仍是笑呵呵地看着薛鹏。 两人对视良久,薛鹏忽而大声笑道:“想不到,这天下竟然有这么好的好事。” “早就听闻郡主生得貌似天仙,不想有朝一日,我这乡下的穷小子,竟然也能娶郡主为妻。” 大监含笑道:“薛校尉知进退,识礼仪,太后果然没有看错。” “薛校尉,这便随老奴回王宫吧,至于这个丫头,便让老奴替您处置了吧。” 薛鹏忽然在澹台玲珑的脸上亲了一口,“那我可舍不得,这么美的人儿,我要纳为妾,大监不会杀我妾侍吧?” 大监微微含笑:“自然是不能。” 澹台玲珑怒道:“薛鹏,谁要给你当妾侍,我好心救你,你却恩将仇报。” 薛鹏哈哈大笑道:“你越是泼辣,我越是喜欢。” “当日你那般戏耍于我,等你成为了我的女人,我看你还如何骄狂。” 说着,薛鹏在澹台玲珑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虽然隔着面纱,澹台玲珑脸上的红晕却都映了出来。 “薛鹏,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澹台玲珑大怒。 薛鹏哈哈一笑,点了澹台玲珑的穴位,随后将他扛在了肩上。 “大监,我要先带我这个不听话的妾侍,去看看我的父母。”薛鹏笑道。 大监含笑道:“这是自然。” 说着,大监带着薛鹏飞向了远方。 数日后,薛鹏回到了王城。 “大监,我的父母呢?”薛鹏看着空空如也的薛家府邸,脸色一阵难看。 大监缓缓笑道:“他们在一个十分安全的地方,薛校尉,先随我进宫吧。” 薛鹏脸色铁青,来到了王宫。 王宫内此刻早已换做了朱雀营把持,小王上姜玄正在早朝。 早朝过后,姜玄匆匆下朝,来到书房。 “哈哈,薛爱卿,你可真是我大曌,真是孤王的福星啊。”姜玄人还没到,声音却落了下来。 转眼,一身王袍的姜玄已然大步走了过来。 看到姜玄,薛鹏心中也觉亲切。 当先刚要捶姜玄一下,忽然却想到了现在这小子可是王上了,当下行礼道:“微臣,见过王上。” “诶,你我兄弟,少来这个。”姜玄大喜,抓住了薛鹏的手。 “你们都下去,我要跟呆兄说几句贴己话。”姜玄命令道。 然四周的下人却没有一个人动,姜玄怒道:“孤王说的话,难道你们没有听见么?” 四周的下人只是低着头,不肯退下,姜玄怒道:“我到底还是不是王上?” 此时大监使了一个眼色,这下人方才退下。 薛鹏对于大曌的变故,也是听到了一些消息。 他心里清楚得很,此时的大曌,只怕是到了前所未的危急时刻。 可怜这个小子,却被架在这火堆上。 四周人退去,薛鹏恭喜道:“恭喜王上,蹬上王位。” 姜玄闻言叹了口气:“呆兄,你也看到了,我虽蹬上了这王位,可是,我哪里像是个王?” “若是可以,我真想可以当一辈子的太子,可以肆意放荡。” 薛鹏道:“王上如今已是大曌的王上,牵一发而动全身,万万不可再如之前一般。” “诶,我这个王上,那是被他们架在火上烤的。”姜玄忽然小声道。 薛鹏侧目,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没心眼的小子,竟然也能看到这一层。 姜玄传音入耳道:“呆兄,如今我在火堆里,你可不能看着我被他们烤啊。” 薛鹏传音道:“王上,何出此言?” 姜玄道:“现如今,大权都握在田相手中,朝中事物,田相一人做主,根本不顾我的意见。” “我怕过不了许久,田相变会废了我,另立新君。” 听了姜玄这话,薛鹏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看着姜玄。 姜玄苦笑:“你没想到吧,便是我,也没有想到,那个对父王忠心耿耿的,为大曌操劳一生的田相,竟然想着要架空我。” “呆兄,你可一定要帮我。” “我如何能帮王上?” 姜玄郑重道:“不要与我姐成婚。” “这不是太后的懿旨么?” “不错,不知太后如何被田相蛊惑,下了这么一道懿旨。” “如果姐姐与呆兄你成婚,那么姐姐的兵权就必须交出来,到时候,我们更无法制约田相那个老狐狸了。” 薛鹏闻言沉吟良久,最后传音道:“王上放心,我必不会迎娶郡主。” “只是,我父母在何处,王上可知?” 姜玄嘴角一翘,与薛鹏低语了起来。 不多时,又宦官走进了道:“王上,田相有请薛校尉。” 姜玄看着薛鹏,眼中尽是期盼色。 薛鹏告辞离去。 相府甲士林立。 甲士护卫中,一名中年男子正端坐着。 看到这男子,薛鹏瞳孔骤缩。 这男子与田相一般无二,可是头发都化作了黑色。 此时在这‘年轻的’田相面前,已摆了一盘棋。 薛鹏见状含笑道:“田相还有此雅兴啊。” 此时田相面色红润,安坐如山。 “坐。”田相缓缓道。 “你可知,我为何唤你前来?” 薛鹏扫了一眼田相身后一人。 这人微闭双目,竟是金丹境的修士。 第四百九十一章 大结局 田相取了两颗棋子,一黑一白,一手一颗,递到了薛鹏面前道:“猜吧。” 薛鹏指着左手道:“黑棋。” 田相摊开左手,果然是黑色棋子。 薛鹏笑道:“看来,今天田相的运气不太好,晚辈失礼了。” 说着,薛鹏便要落子,然田相却将手中白字先落到了棋盘上。 薛鹏一愣,看着田相道:“田相,不是黑棋先行么?” 田相缓缓道:“本相棋局,白棋先行。” 薛鹏没有动,凝视着田相,呵呵笑道:“原来如此。” 薛鹏落下一子,再未开口。 两人落了十余子后,田相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有,我的父母在哪里?” “他们在十分安全的地方。” 田相又落一子,继续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岂能为反锁俗世所累,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换一个。” “呵呵,好,那换一个,诶,田相,您的头发怎么变黑了,可是有着什么秘方,能否给小人一份?” 田相停下了落子,看着嬉皮笑脸的薛鹏道:“难道,你就不想问问为什么要你嫁给郡主?” 薛鹏笑道:“想来是我长得英俊潇洒,天资出众,郡主殿下早已对我倾心,所以此番趁着我为大曌立了功勋之机,招我为驸马。” “呵呵。”田相笑了笑,落下一子,缓缓道:“你倒是还是一般的玩世不恭。” “如今,也唯有你敢在本想面前如此放肆了。” 田相缓缓道,“你猜猜,为什么是此时,为何是你迎娶郡主?” “呵呵,难道不是因为小子英俊潇洒?” 田相微微眯起眼,目光泛起了寒光。 “呵呵,玩笑,开个玩笑。” 薛鹏笑道:“如果晚辈猜得不错,想来是因为晚辈刚刚为大曌立下偌大的功勋,想来这件事,应该很快会传遍王庭。” “普天之下的百姓此时应该都翘首看着,王庭该如何对待我这个功臣,所以我猜想,田相可能就想,趁这个机会,将郡主嫁给我,这样既能把军权弄到手里,又能得天下民心。” “而郡主如果不从,田相便可说,郡主轻视天下寒门,这边能引天下黎民的愤怒,到时候,田相不得不罢免郡主,以安黎民之心,不知道晚辈说得对不对?” 田相闻言摸了摸须髯,缓缓道:“不枉我教导你一场,倒是学了些几分本事。” 说着,田相看着薛鹏缓缓道:“你是本相看重的人,你可愿认本相做义父?” 薛鹏闻言神情一阵激动,慌忙起身道:“义父在上,请受义子一拜。” 薛鹏当即拜了一礼,田相哈哈一笑道:“好好好,快起来,快起来。” “从今以后,本相也算是后继有人了。”田相满脸心悦。 薛鹏闻言含笑道:“义父,不知孩儿何时能见父母?” 田相呵呵笑道:“薛老弟与弟媳正在游山玩水,玩累了,自然就回来了。” “你连日奔波,早些休息去吧。” 薛鹏闻言拱手道:“义父,孩儿告退。” 薛鹏缓缓退了出去。 看着薛鹏离去的身影,田相的脸上的笑容缓缓退去,缓缓道:“金池。” “义子在。”那金丹修者上前道。 “金池,你是义父最看重的义子,义父最是信任你,你去把这个小子给我盯牢了,但凡有有什么举动,第一时间告诉我。” “这件婚事,绝对不能出现斑点纰漏。” 那金丹修士神色显得颇为激动道,“义父放心,孩儿必不辱命。” 却说薛鹏回到了薛府。 此时薛府上下一个人都没有,庭院也是落满了灰尘。 “呵,便是连句好一点的谎话都不愿意编了么?” “游山玩水,我去你妈的游山玩水。” 薛鹏心中大骂不已。 这个老混蛋,他之前竟然还将他视作国之栋梁。 这老混蛋,可真他么的会演戏啊。 薛鹏将澹台玲珑禁制揭开。 澹台玲珑登时大怒:“我要杀了你。” 澹台玲珑举剑就刺,薛鹏连连闪动,呵呵笑道:“小娘子,你这可是要谋杀亲夫啊。” “呸,你这个无信无义的浪荡之徒,早知道,我就不该让我母亲救你,真该让太上宗,清理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忤逆之徒。” 薛鹏一手抓住澹台玲珑的剑,在澹台玲珑的脸上亲了一口道:“这叫,识时务为俊杰。” “太上宗要杀我,我总得找个人护着对不对?” 两人又是一番激战。 如是数日后。 田相问:“可有什么异常?” “没有什么异常。” “那薛鹏似乎很喜欢太上宗的那名女弟子,两个人经常打闹。” “哦?难道薛鹏很喜欢太上宗那个女弟子?” 那金丹修士点头道:“嗯,那太上宗的女弟子似乎对那薛鹏也有些意思。” “前几日,还拼力搏斗,不过近几日,用力越来越小了。” “看上去,更像是在打情骂俏。” “如此的话更好了,他便落在我们的把柄上。” “对了,魏婴有消息了吗?” “一直毫无音讯。” “他们是乘坐的飞舟,行动很是方便,若是藏起来,我们一时难以寻到。” “呵呵,魏婴不愧是本相教出的好徒弟,果然是忠君爱国啊。” “义父,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无妨,只要看住薛鹏,只等婚事一完,那两城的归到本相的手中,一切便皆成定局。” “你去唤些人前往薛府,婚事的一些章程也该交给他了。” “是,儿这就去。” 薛府内,澹台玲珑再度持着剑砍杀薛鹏:“你给我站住。” 薛鹏闪身亲了笑着说:“小娘子,你若是追得上,我便站住。” 两人打闹时,一队人走了过来。 一个女官见了脸色一红,低声道,“真是造孽了,这薛鹏如此轻浮,怎能让郡主下嫁这样的人?” 那金丹修士轻咳一声:“薛校尉就要迎娶郡主了,一些礼仪,薛校尉还是要学习一下的。” 薛鹏仿佛没有听见一般,自顾与澹台玲珑打闹着。 金丹大修微微皱起了眉头,不禁道:“薛校尉。” 薛鹏仍是仿佛没听见一般,仍是自古与澹台玲珑打闹。 忽然金丹大修脸色一变,一掌拍出,雄浑的气劲冲击两人。 两人却避也不避,任由这强横的掌力击两人。 下一刻,两人陡然炸做了漫天的金光。 “不好,上当了。”金丹大修脸色一变。 远方,一艘巨大的飞舟上,薛鹏立在飞舟之上,肩膀上,小丫头薛小颖一手拿着一个古钟,一只手拿着糖葫芦,一边吃一边问道:“哥哥,这个是什么啊?” 薛鹏一笑:“这个可是个好玩的,你一敲这个钟,里面就能飞出好玩的,不信你试试。” 薛小颖闻言用自己的巴掌一拍,紧跟着古钟发出宏亮的声音。 一条龙红从古钟里面窜出,围绕着飞舟盘旋了一圈,最后愤怒地看着薛鹏怒道:“人类,不要以为你凝结金丹我就会怕你,我距离金丹也不远了?” 这火龙正是青蛟。 青蛟一出,顿时吓了众人一跳,小丫头起初也怕,不过紧跟着眼中就冒着星星道:“哥哥,哥哥,这个也是你送我的礼物么?” 薛鹏点点头道:“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小丫头兴奋地不得了。 青蛟怒道:“人类,你要太过分。” “我要骑着玩。”小丫头跳了起来,落在了青蛟的后背上。 青蛟刚要甩身子,薛鹏淡淡的声音响起:“你要是伤到我妹妹一根汗毛,我就念咒了。” 吼! 青蛟怒吼一声,发出震天声响:“该死的人类。” 飞舟下方,万千民众看着抬头看着飞舟。 以及身躯达到数百丈长的青蛟。 在飞舟的最前方,大傻叼着一巨大的字画。 其上写着:“太子伴读一品议政大夫薛鹏爱慕青城青丘郡青阳镇李家小姐李婉儿已久,特来求亲。” 飞舟所经之处,所有人都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啊,之前不是说,薛鹏为大曌赢了三个城回来,王上将恩旨,将郡主下嫁给他么?” “是啊,我们也是这么听说的,可现在这薛鹏,怎么这么大的阵仗娶一个什么李婉儿啊?” “难道,是传言有误?” “怎么可能有误,官家的榜文都发布了。” “难道,这个薛鹏为了那个李婉儿逃婚了?” “这个薛鹏,竟然为了那个李婉儿舍弃了郡主?” 一时间,这则消息迅速在青城蔓延开了,以极快的速度,蔓延整个大曌。 青城城主府内,一名英姿煞爽,浑身盔甲的女将最为微微泛起一丝笑意。 “整个薛鹏,有意思,这份人情,我承了,接下来,便要我看那老匹夫,还有何借口夺我兵权?” “传令下去,两城三十六郡,加强操练兵马。” 说完,女将看向一旁的姜柔道:“表妹,就有劳你前往青阳,待我送一份厚礼。” 姜柔含笑道:“表姐放心就是,我都已经准备妥当。” 飞舟上,薛鹏走到薛鹏面前,缓缓道:“这样会不会太招摇了些?” 薛鹏含笑道:“母亲放心就好,儿心中自有主意。” “诶,你也长大了,为娘也不管了,李家那丫头,娘也是喜欢的。”薛母缓缓道。 薛父躺在摇椅上,跟老爷子抽着旱烟。 “诶,这个臭小子,闷不吭声的,竟然就弄了个一品官回来。” 老爷子也叹道:“是啊,谁能想到,当年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子,今日会有这么大的出息。” 薛家的众人相互谈论着,脸上都是喜色。 半日后。 青阳镇内,李家的家丁绑了一个娇小的身影,朝着李家走去。 那个娇小的身影大骂着:“狗奴才,死奴才,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想活了是不是,快放开我。” 王小二脸色一苦道:“我说小姑奶奶,你就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当奴才的吧。” “如果您跑了,老爷非打断我们的腿不可。” 那娇小的身影喊道:“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去王城。” “现在郡主那个小贱人抢了我的小滑头,我要是再不入京,我的小滑头就要是别人的了。”娇小的身影挣扎着,从马背上落了下来,摔了一脸的泥。 几个家丁见了,急忙胖过来,摁住了这娇小的身影。 “小祖宗啊,可再不能骂郡主了,若是被人听去,咱们可都活不成了。” “诶,今时不同往日,小姐啊,当年那薛鹏配不上您,可是现在,咱配不上人家啊。” “我不管,我不管,小滑头就是我的,我的。”娇小的声音喊着,“我要去王城,我要去王城,呜呜呜。” “诶小姐,你知道王城在哪里么?就算你知道,可千万里路程,现在世道又这么乱,若是遇上匪寇,那该如何是好?”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小滑头,呜呜呜。”娇小的身影大声呼着。 此时,一道人影走了过来,含笑道:“一个大姑娘家家,出口闭口就要男人,你羞不羞?” “要你管,你谁啊?”娇小的身影猛然抬头,看向对面的人。 刚想好好教训这个可恶的家伙,可紧接着,她就呆在了原地,愣了好一会,脸上浮现大喜之色。 “小滑头,我没看错吧,你,你不是要跟郡主成婚了么?你怎么回来了?”这娇小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李婉儿。 这段时间,她听到薛鹏要迎娶郡主,心急如焚,已经接连逃出家门十几次了,可每次都被抓了回来。 “放开我,还不放开我,你们这群蠢货。” “那小姐,你不会再跑了吧?” “蠢货,小滑头在这,我跑什么?” 几人恍然,连忙放开。 李婉儿一下扑到薛鹏的怀中,在薛鹏的肩膀上就咬了一口:“你这个该死的小贼,恶贼,坏蛋,我咬死你。” 啊……! “疼疼疼……松口,快松口。”薛鹏急喊了一声。 咳……! 这时,身后传来轻咳一声。 李婉儿一看,正是薛母。 这一刻,李婉儿的脸庞刷一下就红了,连忙放开了薛鹏。 李婉儿低着头,恭敬道了一声:“薛伯母,薛伯父,你们怎么,怎么都在啊?” 薛母微微含笑道:“自然是为家阿呆来提亲的啊。” “提亲?”李婉儿一颗心顿时又悬了起来,“提什么亲,去哪家提亲?” “这个,反正不是去你家。”薛鹏调笑一句。 李婉儿气得眼睛瞪得溜圆,想要抓薛鹏,可是想到这里这么多人,她没动手。 忽然她眼睛一瞥,看到了飞舟,以及那长长的字幅。 李婉儿又惊又喜,又羞又怒,在薛鹏的胸口捶着道:“谁要嫁给你,你这个不害臊的,竟然,竟然……。” 薛鹏呵呵笑道:“既然不想嫁给我,为什么偷偷跑家,去要找我?” “我,我没有。”李婉儿俏脸一红。 “是么,那我们听说,有人在家里还又绝食又喝药的就为了见心中的郎君,那个人,肯定也不是你吧。” “才,才不是我呢。”李婉儿脸上更红。 “那天天骂郡主是小那啥的,也不是你喽?” “不是,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行吧,可怜我这些时日日日夜夜都想着你,可你竟然……诶,是我自作多情,我还是走吧。” “你……你给我站住。”李婉儿气得直跺脚。 薛母闻言上前道:“好了,别逗婉儿了。” 说着薛母上前拉着李婉儿的手含笑道:“几日前,我们便与你亲家通过信了,亲家同意了这门亲事,所以今天,婶婶便带着阿呆来下聘了。” “啊……!” “你们太坏了,都太坏了,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转眼,一月后。 春暖花开时,正是好日子。 青阳镇迎来了前所未的热闹,吹吹打打,办了喜事。 喜宴摆了一百多桌。 薛家众人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 “青山县令大人到。” 青山县令笑呵呵道:“恭喜恭喜。” “呵呵,诶呀,竟然还劳烦县令大人,快里面请。” “青丘郡守梅上雪到。” 一人五大三粗的女子走了进来。 薛鹏连忙道:“郡守大人,您怎么也来了?” “当然是恭喜薛大人了。”说着梅上雪与薛鹏低声轻哼道:“都是因为你,让我宝贝女儿留在了东州。” “什么,梅兄竟是女儿身?” “哼,若是我女儿回不来了,有你的好果子吃。” “呵呵,梅姐姐一定能回来的。” “青城郡主使者到。” 此话一出,整个薛家顿时鸦雀无声。 “薛大人,恭喜了。”一人走了进来,正是姜语。 薛鹏连忙上前道:“多谢多谢。” “哼,你胆敢以这种方式拒婚,就不怕郡主怪罪么?” “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想郡主大仁大义,能够谅解的。” 姜语一笑:“还是那般油嘴滑舌,今日,我是代表郡主恭贺新人的。” “呵呵,多谢,多谢,里面请,里面请。” 姜语入座。 “王上使臣奉王命到。” 众人闻言,匆忙接旨。 “薛大人。”大监含笑上前道。 “微臣在。”薛鹏上前一步恭敬道。 “薛大人,王上让奴才传话,呆兄大喜,孤王不能亲自前来,实为平生憾事。” “些许薄礼,聊表孤心。” “多谢王上,王上隆恩,微臣此生不忘。”薛鹏道。 宣读完圣旨,大监含笑道:“薛大人真是好手段,老奴佩服。” 薛鹏呵呵笑道:“一点小手段,入不了大监的眼的。” “呵呵,薛大人,老奴这有田相一句话。” “大监请说。” “万请珍重。” “多谢田相教诲,我一定会好生珍重的。” “呵呵,薛大人,那老奴就不打扰了。” “大监慢走。” 大监走后,众人方才再度欢乐了起来。 傍晚时分,众宾客散去。 婚房内,李婉儿坐立不安,自己揭开了盖头,嘟囔道:“这个小滑头,跑哪去了,饿死了我了。” 李婉儿唤了丫鬟要吃的,丫鬟忙道:“小姐,现在可不能吃东西,让人看到,会笑话咱们的。” “可是我饿了。”李婉儿道。 “饿了,那就吃应该吃。”薛鹏微微含笑道,走了过来,拿出了一堆的好吃的。 李婉儿显得有些娇羞,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薛鹏笑道:“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谁啥样,别装矜持了。” 李婉儿一怒:“还不是为了让你有面子,你以为我想装啊。” 李婉儿凑了凑鼻子,喝了一口汤,然后点头道:“这个,是你亲手做的吧?” 薛鹏点头,随后道:“婉儿,现在我得罪了……。” 薛鹏话还没说完,李婉儿却已将他的嘴堵住了,缓缓道:“我不管你做了什么事,你得罪了什么人,将来无论是生是死,我都会跟你在一起。” 薛鹏心中一酸,摸了摸李婉儿的脸颊。 而他怀中,却还有着一封信,那是那个人的。 她的选择,不是他。 薛鹏将信拿了出来,递给了李婉儿。 李婉儿看了一眼,又推了回去,缓缓道:“我不想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你会忘掉她的,对么?” 薛鹏将信放在火上,不多时,便烧成了灰烬。 “吃饱了么?”薛鹏笑着问。 李婉儿喝掉了碗里的汤,拍拍自己的肚皮道:“嗯,吃饱了。” “那我们也该走了。”薛鹏含笑道。 “走?今天我们刚成亲,去哪里?”李婉儿不解道。 “自然是去安全的地方。”薛鹏说着牵着李婉儿走了出去。 此时已是夜晚,但是家里的人奴仆却都被遣散,实在不愿走得,跟着薛家的人,上了飞舟。 薛鹏抱起李婉儿纵身一跃,飞到了飞舟上。 起航! 不多时,所有的人都上了飞舟。 起航! 魏婴低喝一声,飞舟扬帆起航,飞向了高空。 不多时,下方的宅子忽然起了火。 “这,这是为什么?”李婉儿不禁留下了泪水,这里毕竟是她的家啊。 薛鹏搂着李婉儿,表示歉意道:“对不起婉儿,太多的事情我来不及跟你解释,可是留在这里,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我本想不带着你们,可是那个老东西必然不会放过你们,没办法,我只能这么匆忙。” “不过,现在我们也自由了,这天下之大,我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做一世的神仙眷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