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八界》 第一章 碧幽弃婴 骓云山,修仙圣地也。山道环山体盘旋而上,藤蔓交错而成,行道而上,偶视足下,猛觉眩晕;山体布先天灵物,阴阳转换皆依日月而行,生死轮回凭以修法而定;仙古奇兽绕山而乐,幽魅浮云流絮而行。 骓云山四季皆春,百兽花草永具生机。 驻足而仰视骓云,山体穿云而上,唯见半山而已,却已壮观至极。飞禽时而“噗噗”的破云而下,追逐嬉闹,时而又飞窜而上,不见踪迹。 止步山下,骓云山底呈尖菱状,正下有一水潭,潭中之水碧幽清澈,浮光隐隐。一股寒素之气浮于水面。寒潭中央一条滕根连接骓云山底,滕根粗实,不时的向四周散发着灵气珠,灵气珠飘落水面,欢快的在水面上下跳跃后,才融入水中。 寒潭周边布满各异的植物,颜色亦是各异。 浅草外是一片树林,树木皆为参天巨树,树干犹如柳枝般纤细,树木之间相隔不到半尺,树枝横七竖八的交错着,宛如一道天网,与世隔绝。 “啪”的一声,打破了原有的平静,接踵而来更为急促的“啪啪啪啪”声。 寒潭正西出现一个大洞,断截的树枝杂乱的掉落在地上。由于树林茂密幽长,乍眼望去,洞内漆黑一片。 忽而一只手抓住洞口边沿,紧接另一只手抓住另一边,干瘪的双手微微颤抖,像是在用力。缓缓的探出,耷拉着头,乱发垂面,伏在嘴角的乱发被急促的喘息吹拂着,显得疲惫至极。意欲探出身子,岂料双手一滑,狠狠的摔在地上,洞中却传出婴儿的啼哭声。 他身子蠕动了一下,吃力的用干瘪的双手按在地上,想撑起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使劲一撑,手背上显出的骨印,咋看之下,犹如幽冥鬼爪一般,好不吓人。 手指深深的插入地面,一点一点的缓缓前行。直到爬出洞口,再次摔倒在地。 此人衣衫褴褛,衣衫伤痕累累,不难看出为利器割破,裂痕处带着丝丝血迹。身背一个婴儿,多半数月大。婴儿在背上手舞足蹈,时而嬉啃着手指,时而发出稚气的笑声。 像是受到了寒潭寒气的影响,身体猛的抖动了一下,缓缓的抬起头,乱发之内,隐隐看见血红的双眼,却凹陷了许多,形似两个大窟窿。脸颊亦是龟裂开痕,嘴唇干裂苍白,微微颤动。 迷惘的眼神注视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块石碑,写道:碧幽寒潭。 既称寒潭,那潭水必是幽寒之物,但此时已是饥渴难耐。说罢,奋力的爬向寒潭。 爬至寒潭边,环顾寒潭四周。解开布带,将婴儿放置在寒潭边的草丛中。便伸手捧起潭水,猛觉冰寒刺骨,顿时丧失知觉,浑身打颤,寒气顺着劳宫和少府两穴直冲而上,凝目一看,手中的潭水已成冰晶寒块,冰晶寒块渗入掌中,手指开始被冰冻,如何甩动,亦是徒劳无功。此时,寒气直逼中府,只觉心慌气闷,喘息急促,全身丧失知觉,身子也已不听使唤的抽搐着。转瞬间此人全身已被冰封,阳光直射而下,冰封的尸体转眼间已化作流水,渗入土壤。留下残破了衣衫平摊于浅草之上,衣袖浸在潭中。 婴儿还是手舞足蹈的在草丛里嬉戏,稚嫩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不时的拔起身边的野草,放在嘴角啃咬,浑然不知到等待他的是何命运。 第二章 仙羽飘舞 白虎怒嚎 不知是惊吓还是饥饿,婴儿放声大哭。 原本连接寒潭和骓云山的滕根此时却白光通体,化作一道白练,浑身有如丝般柔滑。白练御空而行,飞到婴儿身边,不时的转悠,时而靠近婴儿的脸颊,时而环体游走。 婴儿停止了哭泣,伴随着稚气的声音,伸手去抓那道白练,白练像是害羞一般,忽的缩回,转而又飞上前视之。 白练盘旋而上,白光闪烁,顿时凝合,化作一个小精灵。一双粉色翅膀,挥舞着还不时的散发着粉色的粉末。头上的两个触角时而左右晃动时而打转。长着一副人的模样,一双眼睛硕大且水灵,身子足有婴儿半身之大,身着粉色丝衣,飘舞清幽。 小精灵落在婴儿的身边,打探婴儿一番后,双手插腰,调皮可爱,探着身子,头上的两只触角抖动着,道:“你是谁呀。”数月大的婴儿岂能回答,婴儿只是看着眼前这个陌生而又俏皮可爱的小精灵感到好奇而已,便伸手去抓,小精灵忽的向后跃起,顿空而上,托着下巴撇着嘴,像是在思索,忽的振翅直上云霄,双翼散发的粉末划出粉色的线条,噗的一声破云而入。 整个山顶弥漫在粉色花瓣下,扑鼻的香味让人心旷神怡。地上布满着碧绿的浅草。中央有一棵参天巨树,名曰:仙灵。树冠布满着透明的粉色花瓣,不停的飘散出去。山顶四周漂浮着四座山,山体外形分别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亦是幻灵密境。 有一女子倚树赤足而坐,蜷着身子,双手交错放于膝上,丝般柔发垂地而有余,柔发遮住半面,隐见细丝柳叶眉,眼中显出忧虑之色,唯见粉唇、玉足,足以让人为之倾倒。 她披着一袭有如轻纱般白色丝衣,宛如身处白雾之中,若隐若现,似是而非。清风拂来,发丝飘逸而舞。她立起身子,丝衣柔美舞动,发丝迎风飞舞。侧面而视,冰肌玉骨,清丽脱俗,在粉色花瓣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娇媚。她走到崖边,望着对面的瀑布。 小精灵匆匆的飞来,口中不停的叫喊着,道:“幽琼姐姐,幽琼姐姐。”飞到幽琼身边已是气喘吁吁。 幽琼抿嘴一笑,问道:“小家伙,你这是怎么了。”看着小精灵气脉不畅,幽琼拂袖而过,小精灵顿时恢复生气,道:“幽琼姐姐,你快随我下山吧。”说罢,便扯着幽琼的羽衫。幽琼脸色一变,疑惑之色显于眉间,道:“下山?。”还未及幽琼说完,小精灵已拉扯着幽琼舞空而起。 婴儿亦不知是玩累了或是哭累了,此时正在熟睡。 不远处的洞口内依然是漆黑一片,不着边际。 忽的洞内闪过一黑影,其速极快,肉眼无法辨之为何物。 此时洞内又传出了急促的呼吸声,声音极为低沉,不时的从洞内飘出莫名的白气。 砰的一声巨响,一只巨兽破洞而出,跃空而上。此兽名曰贪狼,外表为狼貌,双目燃着赤红烈焰,浑身为赤色电芒所围,四肢异常强壮,利爪更为锋利,足有半足之长。 贪狼放低着身子,缓缓的走进婴儿,先是打量了一番,接着用鼻子嗅了嗅,嘴角流淌着唾液,猛然张嘴,仰天咆哮,其声凄厉诡异。 贪狼叼起婴儿,从婴儿身上掉下一块玉佩,贪狼侧目视之,玉佩呈乳白色,刻着奇怪的纹路。 贪狼无意理睬,意欲转身离去,岂料玉佩发出暗青色光芒,一只白色猛虎冲出玉佩,全身散发着耀眼光芒,震慑怒吼吓得贪狼丢下婴儿,退后数步。 白虎猛的跃前,一爪击向贪狼,朦胧之中,隐约可见一只巨大黑影扑来,贪狼当即后跃凌空而起,白虎虽是扑空,不及贪狼落地,顺势一跃,露出利牙逼向贪狼,岂料贪狼瞬间化作赤色电芒,犹如漆黑闪光般躲开白虎的攻击,落地的白虎像是被彻底激怒,双目的怒火愈加强烈,嘴角抖动的愈加强烈,四肢重心压低,身子前倾,利爪深深的插入地下,朝着贪狼发出狂暴的怒吼声。 周围树木混乱的摇晃,飞禽尽数惊吓乱窜,原本平静的水面,猛然泛起层层浪花。 贪狼怒目而视之,但却显得异常冷静,双目之中显出寒肃之意,嘴角不时吐出白色雾气,丝毫不见恐惧之色。 白光闪过,白虎利爪已扑近贪狼之身,贪狼前肢猛然使力,下体顺势一甩,旋身跃上白虎之背,狂嚎之下,利爪已深深的刺进白虎的身体,白虎仰天咆哮,怒吼声响彻云霄,胡乱的甩动着身子,未能将贪狼摔落。 白虎身上的光芒越渐暗淡,气力已然削弱,体力不支,瘫倒在地,化作灵气飞入玉佩之中。 贪狼跃到婴儿身边,叼起婴儿,意欲转身离去。 一道紫色电光破云而出,以破空之势,直逼贪狼。贪狼躲闪不及,电光划过腹部,鲜血顿时涌出,贪狼因剧痛而身子胡乱的甩动,发出撕裂的叫声,叼在嘴里的婴儿也被顺势的抛至空中。 贪狼露出尖牙,定神凝目视之,电光插在地上,贪狼望着,倍感疑惑之时,突然电光光芒四射,周围为紫色光芒所包围,光芒越渐强烈,贪狼步步退后。 奋力的抓紧地面,探着身子,面部的肌肉激烈的抽动着,全身抖动着,做出一副战斗之势。 光芒隐隐淡去,只见地上插着一把剑,剑呈紫色,散发着紫色灵气,剑长三尺,剑宽一寸,没有剑柄。此剑名曰:紫电凌幻。 噗的一声,贪狼仰望视去,幽琼破云而出,云絮绕身久久不散,飘飞而下,丝衣飘舞。 小精灵伺机扯住婴儿的襁褓,飞落到浅草上。 幽琼缓缓飘舞而下,单足立于寒潭水面,右手拂袖一挥,紫电拔地而起,贪狼惊吓退后一步,紫电飞至幽琼身边,绕身而行,顿时幻身进幽琼右手之内。 贪狼箭步而上,跃地而起,扑向幽琼。幽琼点水一跃,轻松躲过。贪狼扑空,掉入寒潭之中,挣扎不到数下,便结成冰块,沉入潭地。 婴儿大哭而起,幽琼抱起婴儿,哭声戛然而止,婴儿伸手抚摸着幽琼的脸颊,不时的抓着幽琼的头发,显得十分调皮。看着这可爱的婴儿,幽琼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喜爱,小精灵上前道:“幽琼姐姐,看来这婴儿和你却有缘分哦。”幽琼道:“这孩子定是贪狼抢夺而来的,寻找其爹娘才是最重要。”小精灵飞到平摊在浅草上的残破衣衫,道:“幽琼姐姐,你看。”小精灵指着残破衣衫。又道:“这孩子的亲人误碰潭水,现已命丧黄泉了。”幽琼道:“那这孩子该怎么办。” “啊”的一声尖叫,打断了幽琼的思索,只见小精灵摔倒在地。小精灵喊道:“哎呀,好疼呀,什么破东西嘛。”幽琼凝目望去,只见那块玉佩在浅草上散发着光芒。 幽琼走进捡起玉佩,头脑嗡的一下,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呆呆的望着玉佩。 这块玉佩实为神族轩辕孤傲之物,名曰白虎封印,其中封印着远古四大神兽之一的白虎。 回忆到一千三百年前,混沌八尊被誉为八界六道之内至强者。为神界战神轩辕孤傲、魔界战神灭魂、仙界战神幽琼、妖界战神蚀血、邪界战神天煞、冥界战神苍劫、暗界战神鬼魅、灵界战神吞魄。 为了争夺八界统治权,八界之间发生了大规模的争斗,由于魔界联合妖界、邪界、暗界,神界被迫使用上古十大神器,释放东皇灭世阵,天地尽毁。 孤傲于幽琼相识千年,彼此间产生爱慕,但由于天规所束,无法相依。而东皇灭世前,孤傲将白虎封印于玉佩之中,并留下“千年之后,相见之时,白虎重现,忘伊珍重。” 小精灵在幽琼身边飞来飞去,看着幽琼呆呆的杵着,不禁问道:“幽琼姐姐,你这是怎么啦。”幽琼并未理睬,小精灵接而大声吼道:“幽琼姐姐!”幽琼这才回过神,看着手中的玉佩,又望着手中的婴儿,不禁嘴角露出微笑。 转身飞上云霄。 第三章 光阴逝去 情义难舍 北风呼啸,带着雪花洒落大地,一片银装素裹。 骓云山顶却是春意盎然,生机勃勃。 白光闪过,一柄白岩剑忽的刺出,飘飞的花瓣随着剑的力道旋身而舞,只见坠肘微抖,剑声嚯嚯,剑已滑身而过,反向刺出。蹬地一跃,横劈一剑,剑气拂过花丛,落地之时,剑身平肘而放,花朵纷纷飘落于剑身,噌噌作响。 此人便是当日婴儿,如今已长大成人,取名紫枫,因孤傲飞神之前复姓慕容,于是取此姓。 幽琼倚着仙灵盘膝而坐,玉指拨弦之余,小精灵绕其身而飞舞。 琴声忽止,幽琼站起身,轻轻拂袖,望着花丛中的练剑的紫枫,嘴角微微一笑,轻身一跃。 幽琼以意化剑,以指御剑,刺向紫枫。剑影闪过,紫枫提剑格挡,剑身震晃,噌噌作响。幽琼抽剑,剑声嗡嗡,盘膝反身一击,紫枫后跃转身躲开。落地瞬间,点地前跃,剑以至幽琼的左颈,还未及幽琼抖剑抵之,剑以行至胸前,不料划开了幽琼的系带,丝衣顺势缓缓落下,冰肌玉肤让紫枫顿时痴住,缓过神的紫枫,箭步而上,拾起丝衣,披在幽琼身上,手指划过幽琼玉肩之时,偶于幽琼对视,紫枫猛觉心慌气闷,气血上涌,脸颊不禁露出羞涩,吞吞吐吐的说道:“对不住啊,师傅。”幽琼笑曰:“枫儿,我的剑术如今不及你了。”紫枫望着幽琼的神情,丝毫没有气意,若雪肌肤下渗出丝丝红润,这才宽心,深吐口气,瘫坐于浅草,道:“师傅,您就别取笑我了,您这是故意让着我呢。”幽琼系上衣带。 看着紫枫瘫坐于浅草上,抿嘴笑道:“还像个孩子一般,快起来。”话语之间,扶起紫枫,轻轻拂去紫枫衣衫上的灰尘。 幽琼整着紫枫的衣衫,笑曰:“不是师傅让着你,你确有习武天分,如若不然,师傅就有通天本事,也是徒劳啊。” 紫枫突然脸色一沉,一脸的疑惑。 幽琼觉察,问道:“枫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一脸不愉。” 紫枫看了看手中的白岩剑,道:“只能和师傅切磋剑术,真不知学了还有何用处。” 幽琼心中欣慰,紫枫以长大成人,脸上却带着丝丝无奈之色。 两人走到仙灵树下,同席对视而坐,紫枫拂袖挥去桌上的花瓣,倒了杯茶,递给幽琼。 幽琼双手捧起茶杯,望着杯中徐徐升起的白烟,又望着紫枫,不禁眉关一紧,幽琼心知紫枫今儿已不在是嬉戏孩童,既已习得剑法要诀,如今必须学会通灵,方可守护正道,抵御邪道,可是心中有不甘之意,和紫枫一起生活了十八年,自然有着无法割舍的情,遂情感交杂,不知所措。 思罢,放下茶杯,紫枫见幽琼端起茶杯又放下,心中疑惑,探着身子,望着杯中,问道:“师傅,这茶有什么不妥吗?” 幽琼眉关未舒展,却似强颜欢笑,道:“不是,没事。” 紫枫也放下茶杯,左右顾望着幽琼,问道:“师傅,你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方才我冒犯了师傅,所以师傅生气了。” 幽琼急忙回道:“不,不关你的事。师傅只是割舍不下。” 紫枫更为不解,问道:“割舍不下?师傅要割舍什么。” 微风拂过,片片花瓣飘落幽琼的衣袖上,幽琼缓缓抬头,眼神中带着楚楚可怜之色,仰视满树的粉色花瓣,树梢的花瓣飘落后,又长出新的花瓣,反复不断。柔和的阳光穿过树枝和花瓣,映射在幽琼的脸颊。幽琼伸出手,接住空中飘落的一片花瓣,微风拂过,花瓣随着微风飘飞而去。 幽琼深吐了口气,道:“师傅割舍不下风(枫),风如水一般,流水无情,一去不返。” 紫枫笑道:“风有什么可留恋,再说了,流水无情,人有情嘛,徒儿会一直陪伴师傅的。” 幽琼眼神之中带着感激之色,抿嘴笑道:“知道枫儿懂事。”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一直陪伴幽琼姐姐。”躺在树枝上休憩的小精灵突然叫道。 幽琼看着紫枫天真的样子,不由得心生欣慰之感。 紫枫嬉笑着,带着调皮的语气,双手比划着,道:“师傅,您不说,我不说,小精灵也不说,在别人看来,师傅您就像我妹妹一般年龄嘛。” 幽琼笑道:“贫嘴。” 看着幽琼脸上显出喜色,紫枫又道:“呵,看您刚刚那忧心忡忡的,着实让我担心。” 幽琼拂袖一挥,一阵紫色光芒闪过,紫电凌幻立于地上,剑身带着浑厚的灵气。紫枫看着,不由的诧异,忽的站起身,围绕着紫电凌幻,左右顾望、探视,惊叹之余,道:“师傅,这……这是什么。”幽琼未答话,紫枫又问道:“师傅,这是什么啊,是剑吗?可是却没有剑柄。” 幽琼笑道:“此剑名曰紫电凌幻,是以意御剑,要剑柄有何用。” 紫枫眉关紧锁,疑问道:“以意御剑?”,脑海中嗡的一声,回想起方才和幽琼过招之时,幽琼便是用的意念之剑,心中不禁自语:如若师傅方才使此剑,自己早已败下阵,看来师傅确实是让着我的。 看着紫枫好奇的样子,幽琼笑语之中带着挑逗之意,道:“怎么,你想学?” 紫枫有如孩童一般,跳到幽琼身边,拉扯着幽琼的衣衫,道:“想,我想学,师傅,您就快教我嘛。” 幽琼道:“好好,教你就是了,看你这么大人,还像个孩子一般撒娇。” 紫枫抓着脑门,显出一副羞涩之样。 幽琼又道:“在这之前,你必须融汇蜀山派的基本心诀。” 紫枫问道:“蜀山?” 幽琼道:“蜀山,亦称仙界,为八界之一。 紫枫疑问,道:“八界?” 幽琼笑道:“八界的事,师傅日后再详述与你。” 紫枫道:“好,师傅快讲,徒儿恭听。” 幽琼道:“蜀山有五派系,天法系、地咒系,人灵系,术魂系,幽清系,各派系均修行对应的派系法术。而以意御剑是蜀山最高深的法术,只有能与神界存心音的蜀山弟子才可修行此法,也是学习蜀山禁术的前提,所以蜀山千百年来只有一人习得此术。 紫枫插话,笑道:“师傅,那个人肯定就是您吧。” 幽琼瞪了紫风一眼,紫枫立马捂住嘴。 幽琼道:“要学习此术,必先习得蜀山心诀,所以明日起,你要静坐练习吐纳。” 紫枫问道:“吐纳?” 幽琼道:“蜀山研习的是道学之术,道在于气定神宁,修法归一,吐纳便是让你的心境与苍生所融,也是学习蜀山法术的前提,所以,以后每天必须提前一个时辰,联系吐纳,知道吗?” 紫枫拍着胸膛,道:“放心吧,师傅,徒儿一定不会辜负师傅的期望。” 幽琼望着紫枫,不由的露出微笑。 第四章 幻灵密境 猛兽来袭 骓云山于其他山脉一样,处炙阳之下,白昼依然交替。但骓云山顶却只有白天,并无夜昼。 紫枫边走边伸着懒腰,不时的打个哈欠,平时并无规定的作息时间,如今要学习吐纳,必须提前,所以显得疲劳。 紫枫走到仙灵树下,石桌上摆放着仙果和露水,抓来便咬上一口,又一股脑儿的喝下了露水。 远远望去,幽琼盘膝坐于崖边,双手放于膝上,浑身隐隐散出层层白雾,身子缓缓飘起,犹如羽化登仙。 紫枫快步上前,道:“师傅。” 幽琼依然闭目凝神,只是低语念道:“盘膝静坐,气定神宁,闭目凝心,散去一切欲念,倾听对面瀑布的声音。”紫枫看了看手中的仙果,咬上一口,便丢到一边,依幽琼所述盘坐,忽觉身子轻盈,睁眼一看,自己已经浮于空中。幽琼道:“枫儿,闭上眼睛,静静倾听。”紫枫立马闭目。 哗哗的流水声,显得格外清晰。 幽琼道:“要学会吐纳,先要让自己的心境有如上善若水般,顺着自己的心境而去,迎合自然气息。” 紫枫浑身散出白色雾气,忽觉脑袋嗡的一声,侧耳视听,似乎听不见任何声音,心想定是自己没有集中念力,这便深吸口气,聚气凝神,可却依然无法听见任何声音。 隐隐觉得道道光芒射进眼角,不时的还有一阵一阵的微风吹拂脸颊,像是喘气,紫枫不时的嘴角一笑,心想定是小精灵在搞怪,想害我被师傅骂,看我不吓吓你。紫枫猛的睁开眼,“啊”的大叫一声,顿时脸色铁青,啪的一声,吓得摔落在地。 只见白虎对视而坐,双目盯着紫枫,嘴角不时呼出白气。 紫枫还不及站起身,吓得连忙连滚带爬的退后,倚着墙壁,勉强站起身。自语道:“师傅,师……”这才发觉自己已不在骓云山顶。 此时的紫枫思绪已经混乱不堪,神色慌张,匆匆的环顾四周,此处像是一个洞穴,却是四面环壁,墙壁犹如水晶般的通透明亮,散发出璀璨的光芒。抬头望去,波光粼粼,隐隐可见水纹,像是在水底。 白虎猛然咆哮,整个洞穴颤抖不已,吓得紫枫立马堵住耳朵。 紫枫这才想起对面还有一直猛兽对自己虎视眈眈,白虎朝着紫枫又是一声怒吼,紫枫吓得紧靠墙角,遮目不敢视之。 许久,白虎也未有任何攻击的举动,紫枫定了定神,从指缝间偷视,白虎依然是坐在原地。 紫枫心中的紧张情绪稍有缓解,缓缓的挑步沿着墙壁走动,紫枫每走一步,白虎便随之转身,目光未曾离开过紫枫。白光闪过,白岩剑刺地而入,落于白虎身前。 “枫儿,你要走出幻灵密境,就要用自己的力量打败白虎。”传来幽琼的声音。紫枫四周环顾,道:“师傅,师傅……”,四周并未见幽琼的身影。又道:“师傅,徒儿不会让你失望,我一定打败它。” 白虎纵身一跃,紫枫跃前,凌空抽出白岩剑,顺势以剑尖点地,借剑身弹力旋身刺向白虎,白虎似乎并未有畏惧之色,伸出利爪,冲向紫枫,左爪于白岩剑相撞,噌噌作响,右爪顺势一击,紫枫躲闪不及,胸前的衣衫被划破。 白虎不予紫枫喘息之机,落地便转身跃向紫枫,犹如电光火石猛冲而来,双爪直逼紫枫,紫枫以剑身抵之,“铛”的一声,白岩剑断为多节,白虎这一击,力道极大,紫枫被击飞,“砰”的一下撞击在墙壁上,紫枫单膝跪地,只觉气血不畅,背部隐隐作痛。 忽而青光闪过,紫枫抬头而视,白虎以扑近其身,紫枫伏地翻滚身体,躲开了白虎的攻击,一条黑影闪过,只闻“啪”的一声,紫枫虽躲过了白虎的利爪的攻势,却为白虎之尾击中脸部,脸上顿时显出一条血痕,仰倒在地,嘴角流出鲜血。白虎猛然扑来,双爪按住紫枫的双手,朝着紫枫发出怒吼,不管紫枫如何甩动,身体也不能自控。 白虎怒视,银牙直逼紫枫,紫枫万念俱灰,顺势一击朝天脚,踢中白虎的下体,白虎背翻而过,摔倒在地。紫枫趁机翻身到对面墙壁,依着墙壁缓缓站起身。白虎站起身,怒目而视之,双目之中的怒火燃烧,咆哮声之余,箭步袭来,紫枫无力抵抗,身子微倾,转身躲闪,利爪划肩而过,顿时鲜血涌出,紫枫捂着伤口,步履蹒跚,倚着墙壁才勉强足立着。 紫枫心中默念,道:师傅既让我以自己的力量打败它,那它定然有气门,可是到底在哪? 在紫枫思考之余,白虎已奔袭近身,紫枫顺势一跃,意欲攀住岩壁,岂料岩壁滑不留手,“嗞”的一声,滑落而下,却落于白虎背上,紫枫急忙双手绕白虎之颈而抱,双脚也夹紧白虎的身体,不管白虎如何跳跃甩动,紫枫死抓不放,白虎的力气渐渐削弱,白虎势要殊死一搏,其尾柔韧灵活,忽的一下卷住了紫枫的脖子,愈来愈紧,紫枫顿时气血凝塞,满脸通红,青筋暴露,但却丝毫没有松手之势,依然紧紧的勒住白虎的颈部,紧闭双目,死死纠缠。 紫枫忽觉身子一沉,摔落于地,四周张望,不见白虎的踪影,心中疑虑重生。 定眼望去,不远处有一发光物体,紫枫咬着牙关,站起身,步履蹒跚的走近观之。白虎玉佩平躺于地,散发着暗青色光芒,紫枫捡起,前后细看,并无特别之处。 一道紫光射来,紫枫遮目,接而仰视,紫电凌幻徐徐下落,直到于紫枫平视,这才悬于空中不动。 紫枫上前意欲抓取,岂料紫电凌幻犹如幻影一般,滑过指尖,又反复抓去了几次,依然无法抓住。 幽琼传语,道:“枫儿,你以拾取了白虎玉佩,你现已是白虎的主人。” 紫枫捂着肩上的伤口,道:“师傅,我可差点被它咬死。” 幽琼又道:“枫儿,你需谨记,若要御剑,必先心境若水,以意御之。你好自参悟。御剑之时,便是出关之时。” 小精灵道:“幽琼姐姐,为何不让紫枫和我们一起下山?” 幽琼道:“枫儿,尚未领悟如何驾驭紫电凌幻,不想他分心,还有更为重要的事等着他。”说罢,挥袖舞空而走。 紫枫忽觉全身的酸疼之感莫名的消失了,肩上的伤口也愈合了,这才知晓,原来方才和白虎争斗,是一种考验。 说罢,盘膝而坐,闭目凝神。 第五章 隐僻山村 凄楚父女 现正处寒冬时节,大地为积雪所覆盖,天空依然飘飞着雪花。 树枝上匍匐着积雪,,偶有积雪飘落,冰凌垂于枝头,摇摇欲坠。 飞禽落在积雪上,寻觅的啄着积雪中遗落的果子。 不远处的树林深处,隐隐晃着一个白色身影,在飞雪的映衬下,犹如浑然天成般。越来越近,只见一身白色丝衣,在寒风肆虐下,却能迎风飘舞,此人便是幽琼,因仙气护体,至阴至寒对于幽琼而言,和骓云山顶并无区别,更别说冬季寒风了。 小精灵像是飞累了,收起翅膀,坐于幽琼的肩上,显得十分惬意。幽琼暂歇脚步,驻足环视四周,一片银装素裹,仰视天空,依稀可见飞禽掠过,宛然不像被邪灵所制之象。 继续前行,直至消失身影,雪地上的脚印和丝衣划过雪地留下的丝丝印记也瞬间被飞雪填满。 ‘太平村’,三个字刻在一块朽木板上,悬挂于一棵枯树上,树干上横七竖八的交错着裂痕,像是斧凿的。木板在寒风中摇摇晃晃,吱吱作响,显得十分萧瑟。 只见几个孩童在村口追逐着嬉闹,不时的卷起雪球互相追逐打闹,看似年龄稍大的几个孩子,在堆砌雪人。陆续有妇人领着嬉闹的孩子回家,有的帮孩子拍去身上的残雪,有的则是指指点点,像是在教训。几个男子结伴走来,手中拿着绳子和捕兽工具,定是去雪地捕捉野味。擦肩而过,男子只是打量了幽琼,便继续走向树林。 幽琼心中不解,疑虑之色爬上眉梢。 小精灵从村庄方向飞来,落在幽琼的肩上,噗噗的拍了拍翅膀上的积雪,抖了抖身子,哈着气,不停地搓着手,道:“可真冷啊,翅膀都冻坏了。” 幽琼问道:“小家伙,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小精灵道:“幽琼姐姐,我在村庄飞了一圈,哪有什么邪灵嘛,村民们都有说有笑,一点都不想有什么灾难。”小精灵化作白练缠于幽琼腰间。 幽琼望着村庄,环顾四周,决定进村看看。 幽琼走进村庄,周围显得十分平常。房屋呈左右两边而建,皆有木板所搭建,铺上茅草。幽琼在村间缓步前行,脚下传出挤压所致的吱吱声。 房屋的门板皆为木制,自然挡不住寒风侵袭,但从门缝却不断的传出嬉笑声。一老妇人站在栅栏边上,撒着谷物,喂养圈内的家禽,一切的一切的都显得平常不过。 “姑娘。”背后传来一声。 幽琼转身,只见一老者,一身粗布暗色衣衫,头发胡须皆以斑白,慈眉善目的望着幽琼。 老者又道:“姑娘,你有何事啊。” 幽琼笑颜,道:“老人家,我路经此处,却见雪势渐大,所以想暂作休息。” 老者笑道:“不打紧,不打紧啊,远来是客,姑娘请屋里休息。” 幽琼道:“那就多谢了。” 老者领着幽琼前行,走进屋内,幽琼看着四周,周围摆设简易,中间一张四方桌,几张凳椅凌乱的摆放着。 老者扶正凳子,道:“寒舍简陋,还望姑娘见谅。” 幽琼急忙应道:“老人家言重了。” 老者倒了杯茶,递给幽琼,道:“来,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幽琼连忙答谢。问道:“老人家,您一个人住?” 老者顿时脸色一沉,唉声叹气。 幽琼问道:“老人家,您这是怎么了。” 老者道:“不瞒姑娘,前些日子,才失去了两个儿子,现如今仅有一女,名小翠,可是身染怪病。”说罢,提着袖子,拭着眼角的泪痕。 看着老者如此伤感,幽琼心中不禁同情,道:“老人家,还请节哀,保重身子要紧,您的儿子泉下有知,也不想看见你这样啊。” 老者一脸忧伤,不时的叹气,道:“我们这村庄虽然只有十几户人家,可都是好人啊,彼此之间和睦相处,三代人都生活在这里,不与外人来往,哎!老天爷为何如此待我们,现如今就剩下区区几户人家,真是……哎。”只见老者谈话之余,无奈之情尽显言表。 幽琼听老者所述,自然是深感同情,内心却也少不了疑惑,问道:“村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老者满脸哀伤之中又带着一丝疑惑之色,道:“我们只是山野草民,哪懂得那么多,只记得吹来一阵怪风,之后村民就有的生病,有的失踪,而且时有凶猛的野兽袭击我们。” 听老者所述,幽琼心中暗自默念:看来所算非假,此处必为邪灵所袭。 幽琼问道:“为何我进村以来,未曾见有猛兽踪迹。” 老者忽的站起身,走到靠近墙角的木桌边,打开桌上的盒子,取出一块犹如镜子般的东西,递于幽琼,道:“姑娘,你看。” 幽琼一眼便认出了此乃蜀山镇妖镜,蜀山本处盘古核心之上,将盘古之心的灵力注入镇妖镜中,放于家中,便可驱除邪灵。这才心中知晓,为何自进村到现在,并未发觉有邪灵的存在,而是已被逐个清除。 老者道:“多亏了那位道长,他不仅法术高强,而且心地善良,他知道小翠恶疾缠身,便回到……回到……对了,回到蜀山取药,来医治小翠。” 幽琼笑道:“老人家,你大可放心,小翠的病肯定会痊愈的。” 老者露出欣慰的笑,道:“虽然老朽不知蜀山是哪,可是能够救世济民的,定然是好人呐。” 幽琼微笑着点头示意。 “爹。”从布帘后传来一声,声音低沉无力,带着嘶哑之音,不时的还传出咳嗽声。 一只苍白的手抓着墙沿,另一只手拨开布帘,吃力的探出身子,她便是老者身染怪病的女儿小翠。迷惘的眼神望着幽琼又道:“爹,这位姑娘?” 老者急忙上前搀扶,笑道:“这位姑娘是路过这里,天气严寒,暂作休息。” 看着小翠,幽琼着实一怔,小翠身上隐隐散着绿色的妖气。 小翠毫无血色的脸颊上带微笑,道:“山野地方,没什么招呼的,姑娘见谅。”老者搀扶着小翠走到桌边坐下,小翠身子十分虚弱,脚一踏空,身子忽倾。 幽琼上前搀扶小翠,道:“小翠姑娘,太见外了。” 幽琼握住小翠的手,再次打量了小翠,心想,小翠这绝非是普通的恶疾,而是邪灵的诅咒,想必那位蜀山弟子返回蜀山取的并不是什么草药,而是降妖旗,小翠如今依然存活于世,并不是生命奇迹,而是邪灵催动而生,小翠的灵魄早已被夺取,幽琼此时心中杂乱无章,被邪灵控制的小翠,早晚会归于邪道,沦落为邪灵傀儡,但是看着老者年迈,如今只剩一女相依为命,如若被降妖旗缚去,对于老者而言,无疑有如晴天霹雳,定然不苟活于世。 看着幽琼思考入神,老者上前问道:“姑娘,何事想的如此入神啊,呵,老朽也有你这般年龄,心中所想无非也就是情情爱爱,姑娘定是在思念你的情郎吧,老朽这话对否。” 小翠笑道:“爹,看您说的,大把年纪了,也不嫌别人取笑。” 看着老者和小翠这对相依为命的父女,虽然重病在身,却能苦中取乐,实在不忍心看着被拆散。 幽琼问道:“不知那位道长去日多久了。” 老者道:“据道长所说,来回三日足以,料想明日应该可以替小翠去除病痛了。”说着,将手放于小翠的肩上,轻轻的抚着,看似父亲对女儿的爱抚,其中蕴藏的是一个失去两个儿子的父亲对唯一爱女生命的珍惜。 幽琼深知,时日已不多,为了让老人家能安稳的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路程,也为了小翠能在这仅有的日子里对老者尽孝道,决定将老者和小翠带离此地。 幽琼道:“依我看,小翠姑娘的病,绝非一般药物所能治愈,而且需要长期的调养。” 老者笑道:“看不出啊,姑娘你也懂得医术,道长也是这么说的。” 幽琼心中当然知晓蜀山弟子定然为以此为借口,为的就是不想让老者为了保护女儿而带着女儿逃避。 幽琼笑道:“那位道长虽能救治小翠的恶疾,可是依我看,小翠的病情着实不轻,多等一刻便会多一份危险。” 听到这话,老者顿时脸色一沉,跪倒在地,道:“姑娘,你既然懂得医术,救救小翠吧,我就这一个女儿了。” 幽琼急忙上前搀扶,道:“老人家,快快请起,您这大礼我可受不起,小翠我肯定会帮助医治的。” 小翠缓缓站起身,想去搀扶起老者,岂料一个不小心,脚底一滑,老者急忙站起身,扶住小翠。 幽琼道:“要医治小翠,在这里可不行,必须找个清静的地方。” 老者问道:“我都没离开过村庄,最多也就是在树林里转悠,我这去哪找清静的地方。” 幽琼笑道:“这个大可放心,老人家你去稍作整理,我会带你们去适合小翠治病的地方。” 老者问道:“可是我们这么一走,那位道长岂不是……”话中带着愧疚之意。 幽琼道:“既然都是救人,何必分彼此,在说小翠的病不能耽搁。” 老者望着小翠虚弱的身子,搀扶小翠坐下,转身回到内房,整理衣物。 不足半刻,幽琼带着老者和小翠,老者背着小翠走出村庄,驻足村口,老者转身望着村庄,眼中带着丝丝留恋,毕竟三代人都生于此长于此,但想起女儿的病不由多思,毅然转身走向远处。 村口枯枝上悬挂着的木板依然在寒风中吱吱作响,三人的身影却以消失在了茫茫雪海中。 第六章 萧瑟山谷 鬼踪魅影 距太平村不足五十里有一山谷,名青雀;山中有一洞,名玉仙;洞中有一兽,唤血蛛。 血蛛,是一修炼千年的蜘蛛幻化而成,其体型巨大,八爪粗壮有力,且通体呈血红色,浑身长满七彩绒毛,每根绒毛皆具毒性,不慎触之,当即毙命。更有相传食其肉,可延续生命;饮其血,可增强修行。虽时常有人意欲捕食,皆是有去无回。幽琼正是想借血蛛之肉,暂时压制小翠体内的邪灵,以血蛛之血压制邪灵气息外泄,虽无法消除邪灵,也可让小翠延寿三年。 幽琼一行人踏进青雀谷,只见周围死寂一片,两边皆为山岩陡壁,附着厚厚积雪,四周不见任何植被,偶尔可见从地上厚厚积雪中冒出小尖儿的野草,寒风吹过,带着雪花在空中打转。寒风肆虐,老者背着小翠明显有些耐不住寒,步伐缓慢,斑白的发须上以附上了积雪,身子不禁的打着颤。 雪势渐强,遥望前路已是模糊之状,无奈只能暂定脚步,幽琼搀扶着老者,在岩壁凹角处席地而坐,老者放下小翠,不禁深吐口气,如释重负,顾不上自己就对小翠嘘寒问暖。 看着老者冷的发抖,还不时的帮小翠搓着手,深怕冻着。幽琼道:“老人家,您陪小翠在此稍作休息,我去去便来。” 幽琼的身影慢慢在雪中隐去。 老者问道:“小翠,你觉得怎样。” 小翠笑道:“爹,我没事,您别担心了。”话语未毕,咳嗽声接踵而至。 幽琼在山谷中走了许久,处处都为积雪所覆盖,地上根本看不见可以作为生火取暖的枯枝,两旁的依稀可见几棵矮小脆弱的枯树,厚厚的积雪以将原本矮小的枯树压弯了腰,幽琼以气化剑,旋身一剑劈出,剑气伏地而行,划开地表厚厚的积雪,积雪也顺势向两旁飞洒,砰的一声,枯树被分成了数段,杂乱的洒落在雪地上,接连的几次声响后,周围的几个枯树尽数被剑气劈成了一段一段。 幽琼上前拾取,突然停步,凝目视去,雪势虽大,隐隐可见周围凌空挂起的蛛网。 小精灵幻身而出,站在幽琼的肩上,伸着懒腰,道:“这一觉可真舒服。” 幽琼笑道:“小懒虫,睡醒了?” 小精灵坐下,道:“那是自然呀,不然你以为我是猪啊。”看了看四周,又道:“幽琼姐姐,血蛛在这里吗?” 幽琼道:“看来我低估了血蛛,蛛网尽然如此之大,比起三百年前大了太多了,想必法力亦是远胜于之前了,当真不易对付。” 小精灵道:“这么说你没把握能捕杀呀。” 幽琼一脸无奈表情,点了点头,道:“是啊。”看着小精灵紧张害怕的样子,不禁的嘴角偷笑。 小精灵看看四周,道:“幽琼姐姐,你当真要捕杀它吗?” 幽琼笑道:“怎么,你怕?” 小精灵急道:“我怎么会怕呀,它怕我还差不多。”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 幽琼笑道:“那还担心什么,走吧。” 小精灵一惊,道:“你知道血蛛在哪呀?” 幽琼指着地上的枯枝,道:“再把那些枯柴回去,老人家和小翠都快冻死了。”幽琼和小精灵按原路返回,幽琼不时的望着后方的蛛网,眉宇之间流露着忧虑,渐渐的身影消失在雪海中。 突闻一声巨吼,声音凄厉,让人毛骨悚然。声音未毕,一只巨大的身影闪过,狠狠的被摔道岩壁上,滚落而下,趴在雪中。岩壁上的碎土断石纷纷下落,大地似乎都在颤抖。 只见那个黑影在雪中挣扎了几下,站起身,其体型巨大,通体呈七彩,浑身附着长长的绒毛,并且长着八只利爪,这便是血蛛。 血蛛旋转身子,望着前方,嘴边不时的发出声响。 不远处空中一个身影缓缓而下,只见他一头白色长发,在寒风吹拂下,肆意飘动,一身黑色衣衫,衣衫上绣着奇怪纹路,手中握着两把弯刃匕首,闪烁着寒光。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双目无神,却有一种莫名的肃杀之感。此人便是混沌八尊之一的暗界战神鬼魅。 一道白光闪过,蛛丝以逼近鬼魅,“噗”的一声,蛛丝穿胸而过。鬼魅嘴角依然带着诡异的笑容,猛然消失踪影,转瞬间血蛛正上方一个黑影直冲而下,那人正是鬼魅,手持匕首直逼而下,一声凄厉的叫声响彻云霄,只见匕首已刺进血蛛的头部,顿时流出绿色的液体。血蛛因剧痛而甩动身体,身上的七彩绒毛猛然直立,刺向鬼魅,鬼魅顺势翻转而下,凌空一脚,正中血蛛脸部,顿时四仰八躺。 血蛛翻转身体,站起身,步步后退,直到倚着岩壁。黑影闪过,鬼魅已跃出百步,身法轻盈,踏雪无痕,转瞬间已近其身,血蛛举起粗壮且锋利的爪子直刺而去,鬼魅斜身轻松躲过,顺势一刀,匕首已穿爪而过,血蛛猛然缩回,岂料鬼魅抓住血蛛之爪,连同身体,过肩摔出,砰的一声,撞在岩壁之上,血蛛顿时挣扎着身子,伤势着实不轻。 鬼魅看了看匕首,放于嘴角,舔食了刃上的绿色液体。 低沉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不息,转眼望去,血蛛已站起身,虽受如此重创,但也修炼千年,道行自然不浅。鬼魅眉关一紧,嘴角惯有的笑容顿时消散,双目之中透露着嗜杀之气,凌空跃出,以至百步之外,单刃直逼血蛛头部,血蛛忽的张开巨口,犹如涌泉般的喷出液体,带着一股恶臭,对于鬼魅而言,要躲过绝非难事,可鬼魅却直冲液体而去,正面冲击,液体四溅,鬼魅犹如破竹一般,直逼而下,白光闪过,一声撕裂般的叫声,匕首已刺入血蛛头部,只见鬼魅双手猛地使力,血蛛虽体型远大于鬼魅,可却抵不住鬼魅的力量,头部直至压到地面,埋入雪中,血蛛流淌出的血使得附近的积雪纷纷融化,绿色的血不禁的外四周流淌。 血蛛虽然被压制无法动弹,但八只利爪依然在挣扎,忽的一个黑影闪过,一只锐爪挥舞而来,鬼魅单臂抵挡,血蛛趁鬼魅一手压制头部之际,力道减弱,猛然抬头,鬼魅顺势跃起,挡开锐爪之际拔出插入血蛛头部的匕首,绿色的血喷涌而出,血蛛的锐爪划空而过,鬼魅后翻身跃起,落于血蛛头上,借血蛛抬头之力,曲身后跃,落地瞬间,顿时身影即逝。 “呲”的一声,一道绿色血液直线喷射而出,只见血蛛的一只利爪已被鬼魅斩断,掉落于地。只见黑影嗖嗖的晃过,鬼魅的攻势极其凌厉迅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围绕着血蛛虐杀,顿时血蛛浑身出现条条伤痕,肢体的碎片在空中肆意的飞舞,匕首刺过血蛛身体发出的嗞嗞声伴随着血蛛凄厉的惨叫声,在山谷中回荡不已。 此时的血蛛瘫倒在地,望去就好似一个巨型圆球一般,周围散落着被砍断的肢体和血肉。 鬼魅跃空而起,在雪海之中顿时消失踪迹。 第七章 白袍道人 剑拔弩张 “噗”的一声,老者摔倒在雪中,挣扎的爬起身,口中喊道:“道长,你这是做什么,放开小翠。” 老者口中的道长,便是之前答应帮小翠医治恶疾的蜀山弟子。 他年约二十,一身白色道服,眉清目秀,身背一把清虚剑,浑身透露着股股正气,道号法铭,是蜀山天字辈弟子。 只见法铭手持一把降妖旗,小翠被缚于降妖旗的神光之下,在雪中痛苦的翻滚着,不管老者如何上去撕扯,皆为法铭推开。 看着小翠痛苦难耐,老者忽而跪倒在地,磕着头,道:“道长,我求求你,你放了小翠吧,我求求你了。” 法铭蹬地之瞬,一股清风伏地而行,老者被一股力量牵引而站起身。法铭道:“不必苦苦哀求,维护人间秩序,是每个蜀山弟子的责任,决不允许任何邪灵危害人间。” 老者不解,问道:“什么邪灵,什么危害人间。” 法铭道:“事已至此,我也不必隐瞒,你女儿并非患有恶疾,而是被邪灵入侵了身体,一旦邪灵破体而出,必将给人间带来灾难。” 老者一怔,自然不相信天气所述,急道:“你这个妖道,妖言惑众,你放了小翠。”话语未落,上前一把抓住法铭的手,胡乱的撕扯着。 法铭无奈,一把推开老者,抽出一张符咒,口中念叨着,只见符咒顿然灼烧,置地之时形成一道结界,老者被困于其中,无法离开。老者胡乱的敲打着结界,依然无法解脱,只见小翠在神光下挣扎的力量越渐虚弱,老者砰的一下坐在地上,哭喊着敲打着结界,道:“小翠……小翠……”,无奈和痛苦之色,尽显言表。 老者只觉头脑嗡嗡作响,眼前模糊一片,昏厥倒地。 只见降妖旗忽的转动了一下,神光顿时变强,小翠撕裂般的惨叫声回荡于山谷之间。老者有气无力的瘫倒在地,看着小翠如此痛苦,自己却已无力反抗。 只闻法铭口中念道:“天法七灭,魂归依然;灵动诸法,魄尽苍穹。”顿时风云色变,雷电交加,山谷之内却为劫火所包围,法铭浑身真气环绕,不时的散发出云雾般的气息,云雾之表却隐隐可见寒冰剑刃绕身而行。 此术名曰‘天法七灭术’,蜀山天法系最高层的降妖伏魔之术,七灭即天法净身术、天法真元术、天法风体术、天法炎球术、天法冰焰术、天法驱雷术、天法幻电术。此术集合蜀山天法系七种最具破坏力的法术,其力能将凡世一切妖邪之物的真元击散,并打入万劫不复之境,永世不得超生。 小翠被一股强大力量吸附,并且浮与空中,四肢像是被人拉扯一般,笔直的伸张开,无论如何反抗,亦是徒劳。 法铭正要击散小翠的真元魂魄,眼前灵光一闪,突闻耳边风速急促,带着雪花击打着脸颊,隐隐作痛。 转目视去,皑皑白雪之中银光闪闪,只见利剑蜂拥般的飞驰而来。法铭虽是眉关紧锁,但却毫无恐慌惧色,只见猛然将降妖旗插于地下,右手顺势拂过胸前,掌心带着银色光芒,忽的指向于天,念道:“出鞘。”清虚剑怒驰而出,剑声嚯嚯,剑影重重。清虚剑绕身而转,止于正前,剑指前方,只见掌心绕剑柄半圈,单掌击出,雪地之上划出深深剑痕,积雪也被剑气击的四处飞散。 只闻杂乱的噌噌声不止,交锋之处雪花漫天飞舞,继而传来杂乱的呲呲声,岩壁上划出深深的剑痕,又闻一声巨响,清虚剑飞身而回,法铭接剑,一脸惊叹之色,眉宇之间又带着丝丝疑惑,心中念道:碎竹剑法。探身上前数步。 被击的四处飞散的积雪纷纷下落,一个白色身影从雪中走来,正是幽琼。 法铭问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会我蜀山剑术。” 幽琼笑道:“道长资质过人,年纪轻轻便习得天法系真法,天法七灭术练就的如此厉害,当真十分难得。” 听到幽琼的话,法铭不禁一愣,问道:“姑娘不仅会我蜀山剑术,对我所使招数一眼便可认出,你到底是何人。” 幽琼笑道:“我是谁并不重要。” 法铭问道:“那姑娘为何阻我诛杀妖邪。” 幽琼道:“不知道长可否听我一言。” 法铭深知此人来历虽未明,但却会使本门剑术,且修法和力道均不在自己之下,言罢便面露微笑,作揖道:“姑娘不妨直说。” 幽琼道:“蜀山弟子一直以维护正道为己任,替天行道,造福人间,诛杀妖邪自然深得人心,人人称赞。” 法铭急忙回道:“降妖除魔乃本门弟子职责,姑娘过誉了。” 蜀山百年来对人间而言,可谓是鞠躬精粹,凡事身先士卒,得他人赞赏自然心生欣慰。 幽琼道:“想必道长应该知晓,这位老人家不久前才失去两个儿子,如今女儿也将离他而去,对他而言,无疑必死还难受。” 法铭叹道:“姑娘所说也并无道理,恕我直言,我乃出家人,就世俗情爱本就知之甚少,所以如何安置老人家还望姑娘教诲。” 幽琼笑道:“道长严重了,教诲不敢当,对于老人家而言,眼前比他自己的性命还要贵重的便是小翠,放了小翠就是他最好的抚慰。” 法铭顿时脸色一沉,双目之中疑色重重,道:“姑娘的修法道行不在我之下,那你应当知晓,邪灵一旦破体而出,必定祸乱苍生,身为蜀山弟子,绝不允妖邪之物祸乱人间,此事恕我万万不能答应。” 幽琼道:“对于修道之人而言,羽化便可升仙,而得永生之命,就凡人而言,你看他,现已白发苍苍,丧子之痛还未平息,又将面临失去唯一的女儿,对他来说无疑是身心的重创,出家人应以慈悲心助人度一切苦厄,难道道长看着老人家孤独终老心中不生伤感吗?” 这番话让法铭心生恻隐之心,幽琼所述意味深长,思索再三,道:“也罢,既然这样,我便带老人家回蜀山,说明事情的缘由,掌门定会收留他的,往后的日子自然有人照理。” 幽琼眉关紧锁,不时的摇头显得很无奈,一时也不知何言以对。 法铭又道:“姑娘你心虽善,但你是否想过,如依你之言,饶恕了小翠,是可父女团圆,安享往后的日子,我们姑且不说这日子有多长,但是天下将会有多少人会因为今日一念之仁而失去至亲。” 小翠在结界中显得疲乏不堪,却提着低沉的声音呻吟着,原本毫无血色的脸颊此时越显惨白,双目微睁,嘴唇干裂,不时微微蠕动。 幽琼看着痛苦煎熬的小翠,望着倒在雪地中的老者,而且也是自己给予承诺,并且带他们父女出村的,此时转交于他人,收人辱骂是小,骨肉分离之苦却胜过千百倍,着实让人于心不忍。 法铭看着幽琼此时无言以对,且于幽琼素未平生,不在加以指责和劝说,转视小翠,作揖道:“上天虽有好生之德,众生平等,而今唯有收服你,才可换的人间的安定,我自会帮你超度,希望可以让你轮回转世,多修功德。” 小翠拖着低沉的语调,道:“臭道士,你要杀便杀,不要虚情假意。” 法铭眉关一锁,双掌接而拂过身前,合十放于胸前,双目缓缓闭上,口中念道着咒语,身旁的降妖旗顿而聚光起舞。猛然睁开双眼,目光有如摄魂夺魄一般,突而双掌下压,一股真气猛然下沉,击中地面之余,伏地之光顿而起跃,绕体而行,此乃天法净身术,除却心中一切情欲,已使法术得到最大强度发挥。 幽琼拂袖点地圆转,顿生一股劲风,积雪御风而起,形成一堵雪墙直逼法铭。 雪墙扑面而来,周围的积雪和空中飞舞的雪花纷纷被吸附而去,由此而越显巨大。 法铭急道:“姑娘,你为何一再为难在下。” 虽有雪墙阻碍,未能看见幽琼,只闻其声,道:“既然你意已决,多费唇舌也是无用,想要人,那要看看你有没有那本事。” 法铭道:“既然如此,那就恕我得罪了。” 只见法铭双足分开,平肩而立,掌心向下,缓缓提气而上,浑身隐隐可见丝丝白气,此乃蜀山地咒系法术‘地咒罡气术’;掌心移至身前,双掌之上赤色真气环绕,浑身变得通红,此乃蜀山术魂系法术‘术魂焚身术’;只闻法铭一声怒叱,掌心对天,浑身烈焰围绕,继而烈焰愈加强烈,附近的积雪顿时被蒸干,掌心上顿而出现火球,全身的火焰瞬而皆为火球所吸收,顿时变成巨大无比,此乃天法系法术‘天法炎球术’。 法铭双足前后岔开,双手猛然使力,火球飞向雪墙,在寒风中呼呼作响。 砰的一声巨响,雪花漫天飞舞,遮天蔽日。 一道白光闪过,幽琼已气御剑刺向法铭,法铭曲身向下,剑气划背而过,未及喘息,幽琼已顺势旋身刺出,剑气直逼法铭下身,不及多想,法铭跃空而起,幽琼见其御空而上,已无着力点,无法避闪,呲呲声响之余,数道剑气已疾空而上,只见法铭身体舒展平开,脚下顿时生出一团白雾,法铭脚踏白雾,再次跃起。 只闻噌噌声响,清虚剑已出鞘疾驰,只见作圆拂过身前,清虚剑顿时化作数把,呼啸而下。 清虚剑破空而下,呼呼作响,一阵胡乱的刺耳噌噌声,清虚剑破开了幽琼的剑气,直逼而下,幽琼轻身跃起,瞬间已跃出丈许,清虚剑纷纷刺入地下,幻化出的清虚剑此时化影而去,法铭落地之余,拔出清虚剑,对视而立。 法铭道:“姑娘,我们之间并无任何仇怨,何故要拼个你死我活。” 幽琼笑道:“道长此言差异,老人家和小翠是我带出,理当有我保护他们的安全,你既然要拿人,自然要拿出你的本事。”幽琼虽是如此说话,却心有余悸。 法铭本想化干戈为玉帛,息事宁人,岂料幽琼此语一出,顿时有些不知所措,道:“我本不想于姑娘为难,你却咄咄相逼,也好,适才见姑娘的剑术甚是精妙,有劳姑娘指点几招。” 话语刚落,法铭已挺剑刺出,箭步奔向幽琼。 第八章 冥冥劫道 皆为定数 法铭挺剑直逼幽琼,幽琼却丝毫没有躲避之意。 呲的一声,只见清虚剑穿身而过,幽琼的衣衫和发丝随着强劲的气流飞扬。 法铭脸色猛然一沉,幽琼不仅丝毫未动,且丝毫不显伤势。法铭脑中嗡的一声,顿然不知所措,眼前的情形让他目瞪口呆。正当法铭思索,清虚剑猛然抖动,剑身犹如粘合在幽琼身体一般,无法撤出。 幽琼笑道:“道长,看来你并未融会贯通五系道术。”话语刚落,只闻地面吱吱作响,法铭转目望去,只见地面的积雪迅速化去,数道光束射出地面,出现一个结界阵,法铭未及思索,放开清虚剑,曲身后跃,双脚却以被结界所吸附,无法动弹。凝目视去,只见结界中两只黑色鬼爪已牢牢抓住自己。 法铭眉关紧锁,双手合十,先后划过身前,想以地咒分身术躲开,耳边猛然传来呼呼声响,只见结界中伸出两只鬼爪,丝丝扣住法铭双手,无法动弹。正当法铭极力挣扎,突闻噌的一声,探头望去,幽琼以消失踪迹,只见清虚剑插于地上。法铭神色慌张,四周顾望,未见幽琼的身影。 只觉周围的风速越显强势,砰的一声巨响,法铭猛然望去,只见一把墨色剑插于地上,继而又传来几声巨响,顾望之下发觉四周分别插有一把墨色剑。 幽琼飘然而下,道:“道长,我的剑术你可识得。” 法铭一脸怒色,道:“妖术。” 幽琼道:“且看这招如何。”只见幽琼右手指天,四把墨色剑顿然拔地而起,飞于法铭正上方,猛然化作数万道剑气,直逼而下。 一道白光闪过,幽琼猛然朝身后望去,回首之间法铭以不在结界中,幽琼顿时一怔,朝山谷顶上望去。 只见法铭已站于顶上,身边站着一位老者,一身白色衣衫,发须相连,皆以斑白,拂尘划过身前,作揖。 法铭单膝跪地,道:“掌门。” 这位老者正是蜀山掌门玄冥,玄冥见法铭虽无明显伤势,脸色却隐隐透露出一股邪气,显是邪气入侵,气虚阳损,上前扶起法铭。 法铭道:“掌门,我奉命收服邪灵,可这位姑娘却再三阻碍……” 还未及法铭说话,玄冥道:“劫数所定,避无可避,冥冥之中,一切皆以天道。” 法铭急道:“掌门,恕弟子愚钝,无法参透,可是邪灵不除,待日后破体而出,天下必降大难。” 玄冥叹道:“天意既已如此,非人力所能挽,好了,随我会蜀山,你虽无明显伤势,却体虚阳损。” 法铭一脸无奈,嘴中默念着,降妖旗顿时化作无形,转身御剑而去。 玄冥作揖道:“姑娘与蜀山渊源颇深,但今一切皆为劫数,还望姑娘好自珍重,贫道告辞。”说罢,拂袖化作清风而去。 幽琼看着离去的玄冥,回想起方才玄冥所述,心中的疑惑不由而生。 “噗”的一声,打断了幽琼的思索,转身望去,小翠摔倒在地。 降妖旗虽然已被收回,但结界依然存在,而法铭离去后,结界自然消失。 幽琼急忙上面搀扶小翠,倚着岩壁而坐,又将倒在雪地中还未醒来的老人家扶到小翠身边。刚要施法让老人家醒来,脑子再次闪过玄冥所述的劫数,转而面对小翠,道:“小翠姑娘,有件事我想必须让你知晓。” 小翠苍白的脸色丝毫不见血色,强显笑容,道:“姑娘,有事直说。” 幽琼目光中带着重重疑虑,不知该说不该说,所以举棋不定,话到嘴边有咽回去。 小翠看着幽琼的表情,道:“你是想说刚才那位道长所说的是真的,对吗。” 幽琼顿时凝目望着小翠,道:“都是我的错,带你们出来,却受到了如此的折磨。” 小翠笑道:“姑娘快别这么说,我要谢谢你才对,要不是你,我已经不再了,那还有机会和爹在一起。” 幽琼看了看老人家,道:“丧子之痛还未平息,岂能让他在失去唯一的女儿。” 小翠脸色隐隐出现疑虑之色,道:“可是,如果真如道长所言,那我的时日也不会太长。” 幽琼听到小翠的沮丧话语,这才想起血蛛,急道:“顾着说话,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小翠疑惑问道:“重要的事?” 幽琼笑道:“起初我不是说带你们来找血蛛的吗,血蛛却是能压制住你身上的邪灵气息。” 小翠睁大双眼望着幽琼,眼中透出丝丝光亮,道:“真的?” 幽琼道:“不过只能维持一年,一年后我会回来,我们再想办法。 小翠道:“三年,已经很好了,谢谢。”话语间透露着丝丝无奈。 幽琼又道:“对了,记住你的事千万别和你爹说,不然肯定吓坏他。” 小翠点点头。 幽琼拂袖而过,老人家的身子缓缓蠕动了一下,眼睛缓缓睁开,看见小翠在身边,猛地回过神,打量着小翠,道:“小翠,你没事吧。”顾望四周,又道:“那个道士怎么肯放了你的。” 小翠有些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回答。 幽琼急忙道:“其实那位道长也不是坏人,方才我们和他述说你的遭遇后,他便罢手了。”老人家舒心的叹了口气,道:“这就好,这就好。” 幽琼扶起老人家,两个人搀着小翠向山谷深处走去。 第九章 大难将至 返回骓云 山谷中依然寒风呼啸,雪花漫天,但此时却显得十分寂静,风声在耳边呼呼的吹过,雪花击打在脸颊上,身子不时的也会抖动。 雪地上的脚印已经变得很浅,抬头望去,已不见幽琼、小翠和老人家的身影。 “呲”,因脚与积雪摩擦为产生的声响。 幽琼忽的停下脚步,眉关紧锁,望着远处,转而又朝着两边的岩壁望去。 老人家疑惑地问道:“姑娘,怎么了。” 幽琼回过神,笑道:“没什么,走吧。”幽琼虽口中这么说,心中却是疑虑重重,方才远望而去,顿然一股肃杀之气若隐若现,转而望去岩壁之时,先前蛛网已经不复存在,千年血蛛吐出的蛛丝定然不会被雪所击落,所以定然是人为,而这蛛网绝非普通人可击落,如若是道法高深之人稍有不慎也会丧命,幽琼越想脑中的思绪越混乱。 幽琼和老人家搀扶着小翠继续前行,但幽琼却显得神情有些恍惚,突如而来的疑问太多,先是玄冥所说的劫数,现在山谷中却也弥漫着诡异的气息。 “啊”,猛然一声尖叫声。 在疑惑中苦苦思索的幽琼顿时回过神,只见小翠一脸惊恐,幽琼转眼望去,只见小翠的脚踩到了一个弯钩一般的东西,露出锋利的尖勾。 老人家急忙下腰帮小翠揉着被撞之处,笑道:“没事吧,只是一根树枝而已。” 三人一笑而过,并未多加理会,搀扶着小翠继续前行。 老人家道:“这雪可越来越大了,也不知道还要下多久。” 幽琼笑道:“是啊,或许也是最后一场雪了。” 小翠忽道:“前面怎么有座山。” 幽琼顿时一惊,凝目望去,一座白色的山屹然伫立在路中。幽琼道:“奇怪,方才我来寻找枯柴也不曾见到有山。” 老人家道:“雪下的如此之大,姑娘肯定没有注意。” 幽琼心中顿生不祥之感,提步行至白山旁,打量一番后,山体之上有很多凸起的冰凌,且坑坑洼洼,还带有明显的裂痕,幽琼伸手扶在山体上,猛的缩回手,手指上顿时出现一个小孔,鲜血流出。幽琼退后数步,拂袖而过,山体上的积雪顿时飞散。 “怪物”,老人家大叫一声。 这正是方才鬼魅所杀的血蛛,由于断去八肢,被积雪覆盖,远望而去,犹如一座山一般。 幽琼心中的不祥之感愈加强烈,此时已无力去为眼前的一幕惊讶了,脑中嗡的一响,顾盼四周,那些已被冰冻的类似树枝一般的东西正是血蛛的肢体。幽琼缓步上前,看着血蛛身上的裂痕和断肢处,不禁嘴角一笑,道:“看来,他们还是找到我了。” 小精灵未显出真身,以腰带只身道:“幽琼姐姐,看着裂痕,像是鬼魅所为。” 幽琼道:“除了他还会有谁,离我们拾柴离去不到一个时辰,血蛛的身体却已经完全被冻结,可想而知如此凌厉的攻击,除了暗界杀手出生的鬼魅,在无人可以做到。” 小精灵道:“那鬼魅不会还在附近吧。” 幽琼道:“他这只是一个警告,意欲告诫我们躲避无用。” 猛然心中一怔,幽琼又道:“糟了,鬼魅定是前去骓云山了。” 小精灵道:“紫枫还在骓云山,他怎么是鬼魅的敌手。” 幽琼道:“我们必须赶紧回去,如果让他找到孤傲转世,一切都来不及了。” 老人家看着幽琼久久的站在血蛛身体边上,不禁的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幽琼急忙稍稍平复了心态,道:“老人家,这就是血蛛,定是那位道长知我们难以应付,所以帮我们杀了它。” 一听找到救治小翠的血蛛,自然欣喜若狂,附着小翠快步上前。伴随着“呲呲”的声响,老人家用匕首割下极快血蛛的肉,一股腥臭味扑来,小翠不禁的捂住鼻子。 雪势渐缓,走了许久,不远处依稀可见一个山洞。 走到洞口,只见口沿周围布满了藤蔓。 幽琼道:“到了,就是这里,你们在这里居住,不会有人打扰的,洞内有足够的粮食。” 老人家道:“姑娘,怎么你不进去吗?” 幽琼道:“这里很安全,放心吧,洞内有一棵赤色植物,名曰舞雀,你们可以食其果,胜过平日所吃的粗粮。” 老人家笑道:“也好也好,不能一直麻烦姑娘操劳了。” 幽琼道:“老人家客气了,小翠,记住我说的话,我到时会来看你的。” 小翠笑道:“恩,记下了,一路顺风。” 老人家道:“姑娘,一路走好。” 看着老人搀扶着小翠走进山洞,幽琼深叹口气,焦虑之色忽的爬上眉梢,御空而起,心中念道:“枫儿,你可千万别出关。”飞出山谷,消失踪迹。 第十章 剑气纵横 真气贯穿 白虎幻灵密境内紫光耀眼之极,比起幽琼当日使用紫电凌幻时,更胜数倍。 紫枫盘膝打坐,浮于半空与紫电凌幻平视。紫电凌幻剑身上的灵气显得愈加浑厚,灵气已不仅绕剑身而行,而是纵横贯穿整个密境,紫枫虽是静息闭目盘坐,身体却好似一个漩涡,灵气在密境中四处飞窜,经岩壁的反射而尽数为紫枫所吸收。 “噌”,紫电凌幻猛然抖动一下,周围的紫色灵气飞窜急速。紫枫忽的一个后翻,飘然落地,浑身真气贯穿,缓步走向紫电凌幻,步伐轻盈,踏地之处,灰尘尽被真气所排开。 停步注视紫电凌幻,猛然仰天怒吼,积聚在体内的紫色灵气顿时凝聚,紫枫浑身已被紫色电芒所包围,整个密境在强大的力量下震荡不已。只见紫电凌幻嗖的一下飞窜而上,接而在密境内四处飞窜,忽而剑指紫枫,直逼而来,紫枫单掌击出,掌心顿生一股真气,紫电凌幻虽是无坚不摧,但也无法击破自己散发出的紫色灵气所凝结而成的真气,岂料紫枫猛然撤力,紫电凌幻刺进手臂之中,顿时手臂真气暴涨,只见紫枫无意徒手挥去,轰的一声巨响,岩壁宛然出现一条剑痕。 紫枫看着手臂,脸上不禁显出喜色,仰躺于地,不时的伸个懒腰,道:“终于成功了。” 睡意上来,便缓缓闭上眼睛。忽觉耳边暖流吹拂,不时的伸手去抓痒,不一会儿再次暖流吹拂,紫枫有些不耐烦,道:“别闹了,让我睡会。”顿时双目怒睁,神情慌张,睡意全无,猛的爬起身,只见白虎坐于身前,吓得急忙退后数步,道:“你还来,现在我可不怕你,再来,我宰了你。”只见白虎缓缓匍匐于地,耳朵不时的抖动一下,宛然没有任何敌意,紫枫心中疑惑,思索再三,见嘴角一撇,笑道:“你倒是很聪明嘛,装和善偷袭我是吧。”说罢,摆出迎敌的架势。 白虎依然趴在地上,静静的看着紫枫。紫枫看着白虎如此异常的举动,心中已然不知如何是好,不经意的退了一步,只见身子一拐,移开脚,地上是一块玉佩,正是白虎封印,紫枫望了望白虎,道:“说好了,现在休息时间,不许偷袭我。”紫枫捡起白虎封印,忽而想起之前与白虎搏斗时,幽琼曾说过战胜白虎后,白虎便会认主,这才宽心,深吐口气,道:“原来如此。”紫枫深呼吸,缓步上前,但嘴角不停的抖动着,虽知白虎不会伤害自己,但还是心有余悸,距白虎不足三步之距,紫枫面带微笑,笑的却十分勉强,道:“我问你几个事可以吧。” 白虎忽的坐起身,直直的望着紫枫。 “我……我是不是你……你主人啊。”紫枫吞吞吐吐的问道。 白虎再次趴在地上,紫枫一眼便知,白虎认同自己做它的主人才会做出趴着显示臣服的姿势。 紫枫深吐口气,道:“那就我不怕了。”说罢,快步上前,倚着白虎的身体坐在地上。 “对了,你有没有名字。”紫枫问道。 紫枫转过身,又道:“要不这样,我给你取个名字,不然白虎白虎的,叫着多难听。” 此时的紫枫显得很悠闲,一脸愉悦,方才的惊恐之色顿然消失。 紫枫皱着眉头思索了许久,道:“要不叫小白怎么样,你的毛发都是白色的,而且小白听着很亲切,主要是喊着也很顺口。” 只见白虎发出呼呼的低沉声音,不时的还摇着头,乍看之下,像是不满意紫枫取得名字。 紫枫一愣,惊道:“呀,你能听懂我说的话?” 紫枫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既然你不喜欢,让我在想想。”紫枫抓耳挠腮,不时的还托着下巴,摆着一副文士的模样。在密境内来回走动,不时的环视四周,忽而又抬头望去,顶上依然波光粼粼。 紫枫猛然一怔,道:“惨了,光顾着说话,忘了件很重要的事,我忘了问师傅怎么出去了。” 跑到岩壁处,打量了一下,不时还胡乱的敲几拳,道:“不会吧,这么硬,这又没什么值得他人窃取的。” 只见紫枫眼神一闪,嘴角一笑,此笑却依稀带着几分邪气,道:“不出去也好,反正师傅见我没出去,定然会来找我,她定是以为我还未驾驭紫电凌幻,待她来接我,那时我在给她一个惊喜,没错,就这么办。”说罢,神色惬意,大摇大摆的走到白虎身旁,倚着白虎,伸个懒腰,道:“小白,师傅来了,记得喊我。”说罢便闭目缓缓入睡。 第十一章 人去花散 下山寻师 暖日悬空,柔光普照大地,被积雪压弯腰的花草树木,纷纷抬起头。 骓云山下寂静一片,寒潭边的积雪早已化作细水,渗入土壤,弹面只剩下少许的薄冰,在水面飘动,淡淡的白色雾气伏在水面。 仰观骓云山,依然是屹立于半空之中,来往的飞禽亦是逐渐增多。 忽而一个白影闪过,划过寒潭边的树木,转而直冲而上,还未化去的残雪,顿时纷纷飘落。此人正是幽琼,忽而穿来“噗”的一声,转视而去,幽琼已消失踪影,唯有横切半山腰的浮云处,一个还未完全恢复原状的洞口。 骓云山顶依然是春光明媚,粉色花瓣随微风飘舞,碧草奇花朝气蓬勃。 幽琼舞空而来,飘然而下,还未及站稳,便四处张望,神色慌张。小精灵幻身而出,落在幽琼的肩上,看了看四周,道:“幽琼姐姐,这里好像没有打斗过的样子,难道鬼魅没来。” 幽琼缓步前行,不时的四张张望,道:“我也不知道。”幽琼虽这般说,但心里却是愈加的着急,即便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也不稀奇,以鬼魅的力量,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擒获紫枫,遂周边的花草未受损害也属常理,越想越是着急,脸上的忧虑之色愈加浓厚。 “吱”,幽琼猛然停下脚步,脸色忽的一沉,斜视而去,只见悬瀑对面的崖边上一人驻足而观。 小精灵急道:“是鬼魅。” 看到鬼魅还未曾离去,本就不是何等好事,但对于幽琼而言,却犹如天大喜事,起码知晓紫枫还未被鬼魅所发现,这便稍稍调整心情,舒展脸上的表情,提步上前。 鬼魅立足于崖边,望着对面的悬瀑,忽听背后脚步声,这便知晓定然是幽琼,嘴角依然流露着阴邪的笑容,道:“等你很久了,幽琼。” 幽琼提步上前,先前的低落此时以尽数消去,步伐轻盈,走至仙灵树下,见石桌上铺满花瓣,已是多日未曾有人打理,石桌上的杯中也已沉淀了不少灰尘,幽琼此时才得以安心,看来紫枫确实没有出密境,不然他定然会打扫。 幽琼拂袖而过,花瓣轻舞飞扬,盘膝而坐,笑道:“等我?那我可真是荣幸,让名动八界的暗界战神如此劳神,这就给你赔不是了。” 鬼魅转身,缓步走到仙灵树旁,对视而坐。 幽琼道:“不知今日战神找我有何事呢,命人来通传便是,怎可劳您大驾。” 鬼魅笑道:“你我既同是混沌八尊之一,本就情同手足,岂会有所尊卑之分。” 幽琼道:“话已至此,我也不便说什么。” 鬼魅道:“人间的这种繁文缛节本就低俗不堪,也罢,我今日前来只为孤傲。” 幽琼笑道:“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孤傲?呵,孤傲命丧你手,你今日竟来问我?” 鬼魅笑道:“对对对,看我这记性,平日所杀的拙劣之人数不胜数,所以并不当回事,要不是你提醒,我还真忘了。” 幽琼腮边的肌肉不时的抽动着,却还是面露微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送了。” 鬼魅道:“主人既命我而来,岂有空手而回之理,也罢,既然你说孤傲不在这里,我便信了,不过,你须随我一同回去复命,不然主人怪罪下来,没人担当得起。” 幽琼顿时心中一慌,如若随去,性命不保是小,无人教导紫枫修法阻止魔界消灭其他七界是大,但若是不去,紫枫是孤傲的转世便会被鬼魅知晓,必定会杀之而后快。思索再三,幽琼轻言一笑,道:“好,我随你去。” 小精灵急道:“幽琼姐姐,你不能去,不能去啊。” 幽琼道:“小家伙,你要记住,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这里,每日都要起早修法,不可怠慢,一定要谨记?” 小精灵明白幽琼的心意,道:“恩,我记住了,幽琼姐姐……” 幽琼笑道:“放心吧,我没事。” 说罢,便和鬼魅消失踪迹。 “呼……呼……”白虎的打呼声在密境中回荡着。 紫枫辗转着身子,显得一副懒洋洋的样子,道:“吵死了,让不让人睡觉。”缓缓的睁开眼睛,轻轻的揉着眼睛,道:“着什么时辰了。”说罢,坐起身。 紫枫又道:“奇怪了,师傅还没来找我,师傅不会真当我这么笨还没学会,所以放弃了吧。”猛的跃起,道:“不行,我要自己想办法出去。”说罢,四处各个角落和岩壁处仔细寻找。 突闻“砰”的一声,只见紫枫胡乱的用脚揣着岩壁,嘴里不时的叫道:“可恶,可恶,什么破墙,破墙破墙……”,但依然耐不住心中的疑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出了什么事。”想着想着心中却似平静了许多,回想起过往,师傅定然不会丢下自己,而现在却毫无音讯,定然出事了。 紫枫想着幽琼可能会遇到的危险,心中自然是愤怒之极,双拳紧紧握着,只见右臂顿时紫光缭绕,心中一喜,道:“对啊,我怎么忘了,我可以劈开岩壁。” 白虎挺着身子,露出锋利的獠牙,不时的发出低沉的吼声,这便是兽类的本能,由于某种力量即便是不会对自己构成伤害的力量,它们也会做出相应的反应。 只见紫枫缓缓抬起右手,紧紧握拳,猛然用力,紫光顿时强烈,忽的放开握紧的拳头,“噌”的一声,紫电凌幻乍现,浮于手臂之上,紫枫面露丝丝微笑,话语之间挥出数道剑气。 小精灵愁眉苦脸的站在仙灵树枝上,呆呆的看着远处。 “轰……”激烈的震动声传来。 小精灵猛的转身望去,只见整个白虎密境山都在摇晃,不时的散发出紫色光芒,“蹭蹭蹭”数道剑气破开山体,接踵而来的又是一声巨响,紫枫和白虎同时飞出密境,紫色光芒顿时四处飞散,飞彻天地。 紫枫见小精灵,急忙上前,问道:“师傅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小精灵吞吞吐吐,道:“幽琼姐姐……。” 看小精灵如此神色,紫枫自然知道事情的如自己所料,急道:“师傅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倒是快说。” 小精灵道:“她被鬼魅带走了。” 紫枫问道:“鬼魅?”突然想起师傅先前所说的八界战神中却有此人。又道:“师傅是仙界战神,怎么会不敌于他,被他带走呢。” 小精灵道:“是自愿的。” 紫枫更是疑惑,道:“不行,我要去救师傅。” 小精灵急忙拉住,道:“你不能去,不能去。” 紫枫显出紫电凌幻,道:“我已经学会如何使用紫电凌幻,怕他作甚。” 小精灵道:“幽琼姐姐让我照顾你,不能让你去送死。” 紫枫猛的坐在地上,道:“送死,师傅此去不就犹如送死,是为了维护我,一定是为了保护我。” 小精灵道:“紫枫,我和你一样,也很想去救幽琼姐姐,可是以你现在的力量,别说救人,你都没法进入魔狼谷,更别说进入魔界了。” 紫枫道:“魔界?” 小精灵道:“是魔界,幽琼姐姐就被带去魔界了,你要是想去救她,必须要学会紫电凌幻真正的力量,而不只是会驾驭。” 紫枫点点头。 小精灵道:“现在幽琼姐姐不在,也只有一个人可以帮你。” 紫枫问道:“谁,快说,你快说。” 小精灵道:“魔童。” 紫枫急道:“好好,快,我们快去找他。” 小精灵看着紫枫如此的神色慌乱,如果这样去,定然学不好本事,道:“你看你现在这么慌张,别说学本事了,再简单的事也不成啊。” 紫枫脑子闪过幽琼先前所交的,气定神宁,说罢便盘膝而坐,缓缓的脸色的神情变得舒缓。 许久,紫枫站起身,道:“你说的没错,做事不能急于求成,谢谢你,小精灵。” 小精灵见紫枫如此,自然是高兴,道:“这有什么,小事一桩。” 紫枫远远望着仙灵树,有看着身边的花草生灵,道:“等我救了师傅,一定回来。” 说罢,跃空而去。 第十二章 一卷完 介绍八界宗旨 黑暗祭魂曲,低沉震人心魄,散寓于聚,聚寄予散,震碎心中沉积万年的固本思想。面对黑暗,无不畏惧。为何?惧黑暗之中猛然闪烁之炯目;为何?心中的封建固本思想凝聚不散;为何?祛其六根,戒其三孽,唯我上佛,慈航普度,尊崇六道,因果报应。清风飘然,幽浮怜絮。为何?佛者,念珠拨弄之间,盘膝气语之际,六根三孽尽消,不通何为善慈,枉称天道归真。道者,修身固我真心,天地母而万物根,意即众妙之源,于浩瀚之中凝聚心神择其真理,残雪白练半中取,参悟即消散之时。人生数十寒暑,此去而比始,尽消前过,择三地而重生,天灵鬼灵洞灵也;不尽天财随情致,皆有管制而御之。倾听黑暗祭魂之音,命运即逝,命由自控,运如天鸿。万恶皆由心生,人以反之而行为恶,鬼以正之而行为善,共为善人鬼皆可同行。人间世俗人论悲剧皆由不通而成,不通而眼不净,耳不闻,鼻不嗅,舌不味,身不感,意不思。若可见可闻可嗅可味可感可思,乃六根不尽。进阶万物自身,修法自然,存即有理,归宗一脉,究其一形而舍万象,故以天地不闻,器不以通,吾冥休真,取万象立,驰天宇际。 第一章 仗义竹林 怪异孩童 “碧水浮亭台,亭台水中影;波光粼粼处,鱼嬉水中亭;人生得意难,宁度一日乐。”凉亭内,一身着白色衣衫的男子口中念道,此人正是紫枫。 紫枫扶着凉亭边沿,脸色苦楚,看着碧水中嬉闹的鱼儿,很是羡慕鱼儿的自由快乐,即便一招不慎,丧命渔夫之手,也总有过快乐自由的日子,好过度尽苦日。 紫枫和小精灵下山已过数日,四处寻找魔童的下落,四下打听却无人知晓,便愁眉苦脸,终日郁郁而不欢。 “紫枫……紫枫……”,传来小精灵的叫声。 紫枫转身望去,不禁嘴角一笑。只见小精灵双手紧紧抱着一个梨子,梨子足有小精灵半个身子一般大小,紫枫见小精灵虽是飞在空中,但梨子对小精灵而言,却是太大了,所以飞起来一上一下,一会儿呼呼直坠,一会奋力振翅而飞。 紫枫急忙上前接过,笑道:“你这是从哪弄的。” 小精灵深深吐了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指着前方,道:“前面啊,探路回来发现好大一片果林,我看那么多的果子,就摘了一个喽。” 紫枫道:“前面有没有什么发现?” 小精灵耸耸肩,道:“除了那片果林,再向前就是一大片竹林,偶尔见几个过路的农夫。” 紫枫叹道:“这么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救出师傅,我真没用。”说罢,一拳打在亭子的一根柱子上。 小精灵急道:“别急嘛,总会找到的呀。” “快走……快快快……”一阵急促的催促声传来。 紫枫抬头望去,只见十来个人匆匆的走过亭子,皆是粗布麻衣,手中都拿着锄头之类的农具,面露凶相,有的卷袖握拳,有的不时的挥几下手中的农具,突闻其中一个男子叫道:“她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今儿个弄死她。”数人齐声应和。 紫枫道:“这些个人个个都杀气外露,前面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小精灵道:“要不我们去看看?” 紫枫道:“或许是他们村落之间矛盾纠葛,我们外人如何管得着,这等闲事还是不去理睬为好。” 小精灵道:“反正我们现在也毫无头绪,或许能发现什么也不一定哦。” 紫枫回神一想,觉得小精灵所说也并非毫无道理,这便和小精灵快步走出亭子,追赶上前路的农夫。 只见空中呼呼的飞过大小不一的石块,“啪啪啪”声音清脆有力,石块尽数砸在一个女子身上,那女子只是一味的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并不理会别人的欺辱和身体的疼痛。 只见一个孩子抓起一把石子,哗的一下,扔到女子头上,那女子顿时身子一沉,脚底一软,险些倒下,见她身子隐隐颤抖,像是在努力的支撑身体。那几个调皮的孩童却并无停下的意思,不仅扔石子的力量变大,口中还不停的嚷嚷着,‘员外女,不知羞,未婚配,先产子,临盆时,产怪胎,吓的稳婆满地爬,气死爹来娘殉情……’。 “让开,让开。”方才那数十个农夫此时已到,推开那几个孩童,见那女子办倒于地,且誓死保护自己的孩子,怒从心中起,一人道:“哼,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居然还敢出来,给你个山洞住已经是很可怜你了。” 那女子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道:“我的孩子病了,我带他看大夫。”声音很低沉乏力。 “打死他们……打死他们……”,起哄的围观人喊道。 一个壮汉提着斧头上前,道:“看大夫?妖怪生下一个妖怪儿子,还是让阎王帮你看去吧。”说罢,斧头已挥出,朝着女子的头部飞去。 忽的一个黑影闪过,“啪”的一下,稳稳地抓住了锄头柄,奋力的推开,只见那个壮汉猛的推了数步。这人便是紫枫,周围一片哗然。 紫枫怒道:“一个男子汉欺负一个弱女子,言语百般羞辱也就算了,竟下如此毒手,未免太过分了。” 那壮汉打量了紫枫一番,道:“哟呵,我说呢,难怪敢光天化日出来丢人现眼,原来找了帮手了,哟,这位公子,瞧你眉清目秀的,难不成这种货色你也想要。” 周围一片笑声。 紫枫怒气冲冠,血气上涌。 壮汉又道:“小子,你最好闪一边去,老子的斧头而是不长眼的,小白脸变花脸可就不好了,快给老子滚开。” 紫枫怒道:“一群暴民,欺人太甚!”话语未落,猛的握拳意欲击出,只见小精灵嗖的飞上,拉扯着紫枫,道:“紫枫,不可以。” 众人见到小精灵已是有所惧怕,闻其竟能如人一般开口说话,顿时吓得慌张而逃,顿时一哄而散,口中不时的大喊‘妖怪’。 小精灵见众人都慌张而逃,道:“紫枫,我长得很可怕吗?我觉得我很可爱啊”。 紫枫急忙上前扶起那女子,只见那女子衣衫残破,发丝混乱,脸色尽是污泥,依稀可见被石子砸破的伤口还在流着血,下意识的感叹下视,顿时脸色一沉,只见女子身后有个异样的孩童,他只是躲在女子身后,偶尔探出头开偷看,却可见他长的确实不像人,肤色呈赤色,眼睛硕大,却十分水灵明亮,鼻子却很小,一对尖角招风耳,抓着女子衣衫的那只手,只有四个手指,且指尖锋利,乍看下确实让人有些惊吓,但是看着他天真无邪的眼神,紫枫不时的也露出一脸微笑。 女子道:“谢谢你。” 紫枫急忙回道:“好了,客气话就别说了,看你伤势也不轻,我送你回去吧。” 女子忽的直起身子,不知哪来的气力,道:“不行,孩子病了,我要带他去看大夫。” 紫枫深知,如若这样让她去看大夫,定然又会被驱逐侮辱,甚至毒打,道:“姑娘,你放心,我的朋友他会医术,别看他这么小,但是医术很高的。”指着小精灵。 女子道:“真的吗?” 紫枫笑道:“当然。” 几番劝说下,女子答应,紫枫便扶着女子向竹林深处走去。 第二章 悲惨遭遇 赤炼妖狐 “青山青竹映万红,拂面清风抱千翠”,形容这片竹林中的景色在确切不过了。紫枫搀扶着女子在竹林见的青石路上缓步前行,环顾四周的景色,紫枫不禁对那些农夫的迂腐感到可惜,世人皆以荣华富贵为理想,遂被名利所蒙蔽心智,竟不知道修生养性才为人生正道,与大自然所融,即便不能荣华富贵高官厚禄,亦能快乐自在一生,何乐为不为。不禁叹息摇头。 许久,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山洞,正是女子居处。 走进山洞,一眼便能尽览入目,洞内不算大,正前方一张断了腿的桌子,扭倒着,右边墙角处铺了很多茅草,茅草上盖着一张破布,左边则是锅灶,像是自己堆砌的,斜七扭八的,灶上摆着几个碗具。 紫枫扶着女子坐在茅草上,女子连声道谢。 紫枫道:“对了,还不知道姑娘贵姓芳名,总不能一直姑娘姑娘的喊着吧。” 女子有些忐忑,吞吞吐吐。 紫枫急道:“对对对,都忘了,在下慕容紫枫,姑娘喊我紫枫即可。” 女子道:“慕容公子,你就喊我小月吧。” 紫枫忽觉身子一沉,转眼望去,只见那怪孩拉着紫枫的裤摆,将手中的花递给紫枫,嘴里还吱吱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紫枫接过花,笑道:“谢谢你啊。” 小月道:“义儿,过来。”那个怪童正是义儿。 紫枫笑道:“他叫义儿。” 小月道:“是啊,我希望他以后能做个有情有义的人。”说着脸上表情显得凝重,双目之中隐隐可见泪光。缓了缓神,又道:“义儿,叫慕容哥哥。”义儿吱吱的发出声响。 紫枫笑道,不是的摸着义儿的头。 紫枫心中对小月和义儿的遭遇倍加怜悯,道:“对了,小月,你方才说义儿病了,这是怎么回事,我看义儿活泼可爱,并非病症之象。” 小月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如何说,一夜之间就变成这般摸样了。” 紫枫顿时疑惑重重,对着小精灵,问道:“小精灵,你看呢。” 小精灵飞到义儿身边,打探着。义儿见小精灵,面带嬉笑,不时的伸手去抓。 小精灵道:“我看这不像是病症,是自然而成,是先天的。” 小月道:“是我,一定是我害了义儿。” 紫枫疑惑,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小月思索了一番,道:“不瞒慕容公子,其实我本是林员外的女儿,为了给爹娘祈福长寿,便去求拜菩萨,可是回来后,不到数日,我便有了身孕,而且两天后便产下了义儿,临盆时电闪雷鸣,狂风呼啸,相邻都视我为妖孽,爹娘因我而被逼死,我也被迫离开家乡,来到此地,岂料还是被他们驱赶。” 紫枫叹道:“想不到,你的遭遇如此悲惨,我不明白,求神拜佛原是善举,岂会变成灾祸。” 小精灵道:“这和求神拜佛无关,依我看小月姑娘的至阴体。” 紫枫问道:“至阴体?” 小精灵道:“我听幽琼姐姐说过,至阴体就好比一个摇篮,所以的邪灵之物滋生成长的最佳之处。我想义儿或许正是邪灵之体,所以等他的元灵成熟便会恢复原本面貌。” 小月急道:“不可能的,义儿不可能是你们所说的邪灵的,不可能的。”小月情绪变得紧张。 紫枫道:“小月姑娘,你别担心,就算义儿是邪灵,看他如此天真,我不会去做任何害事的。” 小精灵道:“没错,虽然本体是邪灵,但母体是人体,所以邪灵的善恶是以母体为准的,因为小月姑娘心地善良,所以义儿才会温顺可爱,不具有攻击性。” 紫枫笑道:“小精灵说的没错,小月姑娘放心吧,义儿定会健康成长。” 小月此时悬着心才稍有缓解,脸色也露出丝丝微笑,道:“谢谢你们。” 紫枫猛然想起寻找魔童的事,便顺口说了出来,道:“小月姑娘,你有没有听说过魔童这个人。” 小月一脸木讷,没有回话。 紫枫又道:“或者听别人说过关于魔童的事。” 小月摇摇头。紫枫显得有些沮丧。 小月道:“不过,距这里数里路便是京城了,那里人多,或许有人要找的人。” 紫枫心中一喜,道:“对啊,找人,当然要去人多的人地方。” 一番话别后,紫枫和小精灵走出了山洞,转眼望去,小月和义儿站在洞口,义儿不时的挥着手,紫枫喊道:“义儿,好好照顾你娘,等我找到我师父,一定能刚回来看你。”也挥手与义儿和小月道别。 紫枫沿着青石路走出竹林,心中感慨万千,小月于义儿的母子情深,让紫枫也对幽琼思念加深,也对小月和义儿祈祷祝福,好人必定好报。 “簌簌……簌簌……”竹林深处传来竹叶摇晃的声响。 忽的窜出两个人,其中一人便是方才那个壮汉,只见他手提一柄斧子,面带怒色,道:“臭小子,害我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好,我让你救他们。”另一人道:“大哥,你想怎么干。”壮汉嘴角带着阴邪的笑容,沿着青石路奔跑而上,另一人紧随。 两人跑到洞口处,见小月突然走出洞口,两人嗖的一下躲进竹林,小月未曾发觉。 小月推开栅栏,蹲在菜丛里,拔着野草。壮汉蹑手蹑脚的提着步子前行,走到小月背后,忽的举起斧子,脸上却显出一丝害怕,毕竟杀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便放下了斧子,意欲吓吓小月。 “啊”传来一声尖叫声。义儿此时站在洞口,见小月背后站着人,不禁尖叫。 小月忽的转过头,壮汉一时惊诧,猛的举起斧子,只见白光闪过,小月顿时摔倒在菜丛中,鲜血涌出,沿着菜丛中的凹出流淌。义儿顿时呆住,一动不动,忽然冲到小月身边,吱吱的喊着,拉扯着小月的衣衫。 壮汉明显有些不知所措,双手不禁的颤抖,另一人上前急道:“大哥,人都死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免除后患。”壮汉此时已是方寸大乱,头脑空白,不及思索,忽的举起斧子,挥向义儿。 “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漆黑的闪光,两人已经摔倒在地。 只见义儿浑身泛出漆黑的电光,缓缓地站起身,猛的转过头,双目血红,朝着两人龇牙利嘴,锋利的利爪此时竟伸长了数尺。两人吓得双腿发软,以无力逃跑,只是一味的退后。 黑光闪过,义儿已经跃出菜丛,凌空扑向壮汉,一声惨叫,壮汉已被义儿撕成两半,溅出在义儿脸上的鲜血顺势从脸颊边滴下,另一个人已是目瞪口呆,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连滚带爬的向前,只闻“呲”的一生,义儿的右爪已穿过那人的身体,只闻义儿猛然使力,那人被摔飞,砰的一声,撞击在洞沿,倒地而亡。 义儿仰天长啸,其音撕裂凄厉,在竹林中回荡不已,转瞬便消失踪迹。 第三节 天变异象 破屋结友 离开竹林已有一个时辰,紫枫和小精灵依然朝着京城而去。 紫枫猛的驻足不行,心中顿时莫名而生虚慌。小精灵见紫枫脸色有异,飞上前,问道:“怎么了,为什么停下啊。” 紫枫眉关紧锁,忽的转过身,望着远处,虽然已经看不见竹林,但目光却依然凝视而去。 小精灵道:“紫枫,你怎么了,看什么呢。” 紫枫道:“不知道,心里突然有些慌乱,好像有什么事……我也不知道。” 小精灵道:“你是不是在担心小月姑娘和义儿啊,放心啦,那些村民又不是铁打的,被我这么一唬,又被我这么一吓,哪还敢去找麻烦啊。” 紫枫道:“不是,那种感觉很真实,如果你把一个人的生命看得比自己还重要的时候,那种感觉你才会明白。” 小精灵笑道:“原来是思念幽琼姐姐啦,好啦,放心吧,小月姑娘这么善良,她和义儿不会有什么事的。 紫枫道:“可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寻常。” 小精灵道:“这么放心不下,那我就更要抓紧时间找到魔童,想办法救出幽琼姐姐,这样才能早些来看望小月和义儿啊。” 紫枫点点头。 “啪……轰……”雷电闪过,又传来雷声,雨滴顺势而下。 见前方有个荒废的破屋,小精灵幻身化作腰带绕于紫枫腰间,紫枫便快步奔去。 雨势瞬间已是倾盆而至,紫枫站在破屋门口,望着天空,小精灵发牢骚的道:“好好的天也会下雨。” 紫枫道:“人变有异象,天变有异象。” “啪……啪啪啪……”屋顶的几片瓦被雨水冲击而掉下,“哎呀……”有传来几声惨叫声。 紫枫回头望去,只见破屋内石像下的草堆里缓缓爬出一个人,此人披头散发,钻出草堆,乱发上依稀插着几根稻草,浑身的衣衫也已破破烂烂,多半是个乞丐,见他不时的摸着自己右腿,右见地上的碎瓦,原来方才掉下的几片瓦砸到了他。 见他立直身子,看了看屋顶的破口,又看看地上的碎瓦,对着石像道:“大神,你不是吧,原以为在你的脚下可以睡个安稳觉,你倒好,其他地方不掉,还偏掉这里。”说罢,吊起一根草,又道:“活该没人祭拜你,所以呢,你就只能住在这个费庙里。”见紫枫站在破屋门口避雨,心想:今天有着落了。说罢,快步上前。 走到紫枫身边,上下打量着,不时的点点头,道:“这么大哥,哪条道上的。” 紫枫问道:“哪条道……什么道。” 只见他嘴角一笑,双手叉腰,道:“你可知我是谁。” 紫枫道:“我怎会知道,不过看你衣着打扮,八成是乞丐。” 他笑道:“不错不错,眼力不错,你可听好,我就是有乞神之称的龙爷莫小龙。” 紫枫无奈的笑道:“龙爷。” 莫小龙道:“我虽是乞丐,可也不是那些一口吞之人。这样吧,意思下给个五两银子。” 紫枫问道:“什么五两银子。” 莫小龙道:“嘿,在我的地盘躲雨自然是要付钱的,念在初次见面,五两银子很便宜了。” 紫枫道:“我没钱。” 莫小龙摩拳擦掌,道:“小子,你够狠啊,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 说罢一把抓住紫枫的衣衫,紫枫侧身肩膀微弹,击中莫小龙的肘关节,顿时酸疼难忍,忽的又是一拳挥向紫枫,只见紫枫顺势翻转身子,沿着手臂外侧转至莫小龙背后,轻轻一拨,哗的一声,莫小龙已倒在泥坑里,奋力爬起身,浑身尽是泥泞,不时的吐着口中的泥污,道:“虎落平阳被犬欺,老子和你拼了。”紫枫眉关一锁,一把抓住莫小龙的衣衫,砰的一下,按在门板上,莫小龙急忙喊道:“这位大哥,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紫枫并非想与他争斗,便松开了手。 紫枫忽的转过身,或许莫小龙会知道魔童的事,莫小龙见气势汹汹,忽的跪倒在地,以为紫枫又要打他,急忙道:“大侠,我知道错了,你想在这里躲多久就躲躲久,饶了我吧。” 紫枫道:“快起来,我并非要与你为难,只是有些事要请教你。” 莫小龙道:“哦,你不打我,那我就不怕了。” 紫枫问道:“你方才说着地盘是你的,那你周边的情况应该很是熟悉吧。” 莫小龙急道:“不不不,现在这地盘是大哥你的了。” 紫枫道:“谁要什么地盘,我只是问你是不是熟悉周边的情况。” 莫小龙道:“我在这长大的。” 紫枫道:“那你可听说过魔童。” 莫小龙沉思了一会,摇了摇头,道:“我倒是没见过,不过京城里面我有很多朋友,你应该知道,乞丐是无处不在无处不有的。”显得衣服得意的样子。 紫枫笑道:“好,那就有劳兄台了,方才在下多有得罪,还望兄台见谅。” 莫小龙笑道:“甭说了,不打不相识嘛,别文邹邹的,什么兄台,叫我小龙多轻便。” 紫枫点头示意,道:“在下慕容紫枫,喊我紫枫即可。“ 此时雨以停止,两人便走出破屋。 边走边聊,莫小龙道:“你是从外乡来的吧。” 紫枫道:“正是。” 莫小龙笑道:“我们这里可是山明水秀,人杰地灵,我来给你一一介绍,甭说多好了。” 紫枫笑道:“那就可要小龙兄弟费神了。” 莫小龙道:“哪的话,四海之内皆兄弟,不必客气。” 两人有说有笑,只闻谈笑声越渐远去。 第四章 飞马奔策 结识新友 “驾……”传来策马之声。“前面的让开,别挡道……驾……”,又传来哟呵声。 紫枫和小龙转身望去,只见一辆马车飞驰而来,御马这人不停的挥动着马鞭,马缰不停的舞动。那人官衙打扮,脸色灰土,显然多日风尘赶路。一眼望去,马车亦是彰显气派富贵,马车两边随跑的是两路官兵,手中皆长枪。 马车忽的闪过,尘土飞扬。 望着远去的马车和官兵,小龙骂道:“呸。” 紫枫疑惑,问道:“小龙,你这是?” 小龙知紫枫初来乍到,不知道此地的情况,道:“你知道刚才那车里是什么吗?” 紫枫道:“那马车如此的华贵富丽,而且还有官兵随从,我想即便不是名门望族,也是富甲一方的财主。” 小龙笑道:“我告诉你吧,马车里装的都是从别国运来的山珍海味。” 紫枫一惊,问道:“山珍海味。” 小龙道:“没错,这里的人都知道,皇上宠幸艳贵妃,为博美人欢心,不惜从千里之外运来山珍海味,所以他们整赶着进宫,以免食物损坏,遭杀身之祸。” 紫枫不禁一笑,道:“为取得一人欢心,不惜劳民伤财,我看这个皇上也不怎么样。” 小龙急忙捂着紫枫的嘴,不时的四周顾望,道:“你想死啊,小心杀头。” 小龙思索了一下,又道:“你说的其实也没错,自从皇上宠幸艳贵妃后,国事几乎置之不理,基本都有丞相掌权了,就是艳贵妃的哥哥,正因如此,百姓都说艳贵妃是个妖精,迷惑皇上,祸国殃民。” 紫枫道:“难道就没人站出来主持公道吗?” 小龙嘴角一提,笑道:“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谁敢管,听说十年前被满门抄斩的莫家就是因为莫啸坤大人直言相谏,结果全家一百多口人全被砍头,之后再也没人敢说艳贵妃的是非了。” 紫枫不禁的感叹。突而问道:“姓莫,你不也是姓莫吗,你和莫啸坤什么关系啊。“ 小龙猛的一惊,急忙道:“喂,想害死我啊,杀头的。”看着紫枫嬉笑,知道是在戏耍自己,又道:“如果真的有关系,那也不错,起码还能享受那么久的荣华富贵。 紫枫笑道:“还荣华富贵,要真有关系,你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小龙搭着紫枫肩膀,笑道:“总而言之,我们过我们的日子,他们是死是活,也不干我们鸟事。” 紫枫不禁而笑。 “小龙……”传来喊声,“这里……这里……”又传来一声。 小龙四周顾望,只见斜前方一人踉踉跄跄的跑来,一身破烂衣衫,头发亦是杂乱无章,手中拿着一根棍子,不难看出也是乞丐。 小龙见到此人,不禁而喜,道:“狮子头。” 狮子头笑道:“小龙兄弟啊,你这些日子哪发财去了,哟,瞧你气色不错啊,怎么,有没有兄弟的份。” 小龙道:“你这是夸奖我,还是损我。” 狮子头嬉笑。 狮子头打量了紫枫,道:“这位兄弟……?“ 小龙道:“这是我刚结识的兄弟,慕容紫枫。” 紫枫作揖,道:“狮子头大哥。” 狮子头笑道:“什么大哥的,喊我狮子头。” 小龙笑道:“是啊,人在江湖混,管它的什么世俗礼教,听着就烦。” 狮子头笑道:“正是。” 狮子头又道:“我看慕容公子仪表堂堂,怎么看都不像乞丐啊。” 小龙猛的推开狮子头,道:“你的意思说,我只能认识乞丐,不能和别人做兄弟是吧。” 紫枫不禁而笑。 狮子头急忙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赶紧进城啊,也好让其他兄弟结识结识慕容公子。” 小龙拍着胸脯道:“紫枫兄弟,你我也算有缘,今晚我们就开怀畅饮,不醉不休。” 紫枫笑道:“好,我想其他兄弟定然也是性格豪爽之人。” 小龙道:“那是自然,话不多说,进城。” 三人朝着城门走去。 小龙和狮子头快几步而走,小龙猛的将狮子头拉到身边,低语道:“我话都说了,你可别让我丢脸。” 狮子头道:“可我没银子。” 小龙低声道:“这我不管,自己想办法,我可告诉你,他武功了得,先拉拢过来,日后想捞钱还不容易,有点头脑行不行。” 三人朝着城门而去,身影渐渐消失。 第五章 繁荣京市 歹人横行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卑贱之分溢于言表。 经过城门口守护的简单查检后,紫枫、小龙和狮子头先后走过城门。 城内的街道宽阔且平坦,皆有石板铺成。街上过往行人纷繁复杂,有的身着绫罗绸缎,配饰珍珠翡翠,金玉之器隐隐泛光,昂首摇摆,走起路也大气得多。而有的却是朴素衣衫,佩戴的也是普通饰品,看似朴素简易,却更显一番意境。 放眼望去,不着边际,唯见他人之首于人群中晃动。耳边时时回荡着叫嚣声,转目望去,只见商号摊位上琳琅满目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玩意,店家不时的拿着玩意,比划着给路过的顾客介绍。忽而一股香味扑鼻而来,紫枫四周环顾,在左手边不远处有一家包子店,立杆上的条布上写道‘翡翠金玉包’,围着购买的人还为数不少。 猛的觉得身边有人撞过,紫枫一眼望去,乃是两个孩童追逐嬉闹,转眼间已经窜到人群中不知去向。 紫枫忽的停下脚步,走到一个摊位前,拿起一个同心结,嘴角不禁微笑,道:“这是什么,很好看。”只见商人乃是一个老翁,慈眉善目,头发胡须皆以斑白,皱纹也爬满额头,双目却炯炯有神,笑道:“这是同心结,公子买个送给心爱的女子,便可永结同心,永不分离。” 紫枫听老翁一说,不禁笑道:“同心结,真有意思。” 紫枫正打量着同心结,看似很是喜欢,岂料小龙忽的一把将同心结夺了去,一脸无奈之情,道:“这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说罢,将同心结丢到老翁身上,拉着紫枫前行而去,紫枫边走边和老翁致歉。 小龙拉着紫枫快步上前,紫枫一把推开小龙,道:“小龙,你这是干什么,那老人家又没得罪你。” 小龙笑道:“别人说几句好听的,你就要买,给你一座金山,也会被人骗光。” 紫枫一脸疑惑,问道:“什么金山,什么骗光。” 小龙叹道:“紫枫大爷,你也不想想,别人做生意,不哄你开心,你怎么肯掏腰包呢,再说了,自己都还养不起,买送姑娘。” 紫枫道:“那不买便是。” 小龙道:“你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以后有什么事尽管问我,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紫枫问道:“狮子头呢,不是和你一起的吗?” 小龙道:“还不都是你,走着就不见你人了,狮子头在那。”指着前方。 紫枫顺着小龙所指的方向望去,顿时脸色一沉,忽的箭步奔出。小龙喊道:“他又不像你会走丢。” 小龙侧身望去,只见狮子头被人打的伏地翻滚,抱头鼠窜,拔腿冲上去。 只见数人围起狮子头,一人对着狮子头一阵猛踢狂踹,口中不时的叫嚣,道:“让你偷我的钱,让你偷我的钱,你这个狗东西。”只见他身着淡白色衣衫,身材矮小,身体犹如枯柴一般瘦弱,贼眉鼠眼,略带阴沟鼻,少许的老兔牙。此人名叫陈家绝,乃是艳贵妃的干儿子,终日仗势欺人,强抢民女为非作歹。 只见他像是打累了,退了几步,一拐一拐的,已然是个高低脚,看似有些气喘吁吁,道:“来呀,给我好好的教训他,啊哟,你这个贱骨头,累死我了。”不时的捶着自己背部。只见数人上前就是拳脚相交,此时的狮子头明显已经无法动弹,周围围观的人也只是当做看戏一般,无人上前阻止。 紫枫奔跑而来,见围观之人众多,一时难以直奔而进,见周边的摊位,便顺势跃起,踩于摊位边角,纵身一跃,旋身翻过人群,顺势凌空一脚而下,正中一人之肩,那人顿时‘啊哟’一声惨叫,已飞出数尺,砰的一声,恰撞于陈家绝身上,“妈呀。”又传一声惨叫,只见陈家绝被压在底下,本就软弱无力,连压在自己身上的人都推不开,一旁的围观人群不禁捂嘴偷笑,几番挣扎,终于将自己身体扯了出来,缓缓站起身,步履蹒跚,对着地上的那人骂道:“你找死啊,敢撞我。”那人并未理睬,已然躺倒在地,陈家绝有脚轻轻掂了掂,猛的抬头望去,只见紫枫两拳三脚就将自己的人打倒在地,还不时的在地上翻滚挣扎。 紫枫扶起狮子头,只见狮子头满脸鲜血,就连脸上的淤青也显得暗淡了许多,都被鲜血所掩盖,紫枫喊道:“狮子头……醒醒……”,只见狮子头双眼微微颤抖,忽的身子一沉,昏厥过去,紫枫急忙将狮子头的头夸过自己肩,意欲离开。 “小畜生,你……你不想活了……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陈家绝跑上前骂道。 “让一让,让一让。”小龙好不容易挤进人群,看见狮子头昏厥不醒,有看看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走到紫枫跟前,低声道:“我说大哥啊,你也太冲动了吧,这下闯祸了。” 紫枫道:“难道看着狮子头被打死也不救,你这样算什么兄弟。” 小龙一脸无奈,道:“对……救是要救……可是……算了算了。”拨起狮子头的下巴,敲了敲他的脸,道:“狮子头,你还撑得住吧。” 紫枫道:“他伤势不轻,必须马上找个可惜休息的地方。” 陈家绝快步上前,走到紫枫背后,指指点点,骂道:“小畜生,你叫什么,看我告诉干娘,不弄死你。”小龙急忙上前道:“陈公子……陈大人……您就别气了,气坏身子就不好了,给我个面子,算了吧。” “啪”的一声,只见陈家绝一个巴掌打在小龙的脸色,顿出一个掌印,道:“也不撒泡尿照照,给你面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臭乞丐,滚开。” 小龙笑道:“只要您老开心,我这脸随便您打。” 紫枫看着小龙如此,对于愤怒小龙如此的态度远远大于了对陈家绝。 “砰”的一声,陈家绝朝着狮子头背上打了一拳,口中骂道:“嘿,我还就打他了,有本事你打我,打我啊。” 紫枫双目怒火中烧,咬牙切齿,猛的一转身,怒目直视陈家绝,只见陈家绝忽的退后数步,神色恐慌,吞吞吐吐的说道:“你……你想干什么。” 小龙急忙上前拉住紫枫,眉关紧锁,不是的摇头示意。 紫枫看着小龙的神情,只见手臂一甩,甩开了小龙的手,转身扶着狮子头匆匆而去。 小龙舒展了神情,对着陈家绝笑道:“陈大人,他知错了,下次不敢了。”说罢,匆匆追赶紫枫。 陈家绝提了提衣衫,摆出一副官像,道:“哼,跟我斗,不知道死活的东西。”看着四周的群众看着自己,不禁骂道:“看什么看,老爷我教训畜生,没见过啊,都给我滚开。”转身大摇大摆的离开。 第六章 真相大白 血光将至 夜幕悄然降临,街上已无行人,只有少数的几家店铺隐隐闪着灯亮。 不远处的黑暗中隐约晃动着身影,越来越近,此人正是小龙,边跑边左顾右盼,神色匆忙,一脸无奈,紫枫一气之下扶着狮子头不见踪迹,小龙已经找了几个时辰,依然是毫无踪迹。小龙自语:“你这个笨蛋,不会听我解释吗,你这么一跑,我去哪找。”接而有匆匆的向前奔跑而去。 夜已深沉,前路却是明亮透彻,皓月当空,星辉洒落大地。小龙已经跑遍了大街小巷,也未曾寻得紫枫,心中很是难受,一脸沮丧,低着头无精打采的在小巷中闲晃。 不远处走来一个少年,一身破衣烂衫,头发亦是乱糟糟,见小龙便上前喊道:“小龙,你这是上哪去了,大伙都找你呢。” 小龙抬起头,道:“小狗子,你怎么会在这。” 小狗子一脸疑惑,道:“你今儿怎么了,稀奇古怪的,我们不是一直都住这吗,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去提水。” 小龙抬头望去,不禁叹道:“不知不觉走回来了。” 只见不远处一座破庙,原是慈恩庙,现在已成费庙,也是小龙和其他乞丐的住处。小龙缓步前行,突觉的脚步十分沉重,心中不禁自问:“找了这么久都没见着,回去该怎么说。”想着想着便气上心头,气的不是紫枫,也不是狮子头,而是自己,狮子头被人毒打,也是为了偷钱给自己挣面子,而自己却眼看着他别毒打,竟熟视无睹,还装笑脸卖乖。“砰”的一下,双拳一起敲在墙上,接而连续敲了数下。 思索再三,还是鼓起勇气走向破庙门口附近,忽然耳边话语闪过,小龙顿时眼睛一亮,自语道:“这是紫枫的声音。” 快步而行,走到门口,一眼望去,只见寺庙内堂佛像下,紫枫正在给狮子头清理脸上的血迹和污泥,瘌痢头大叔在一帮生火,其他人都在协助紫枫。 小狗子提着水走到门口,见小龙站在门口,问道:“小龙,你站在做什么,进来啊。” 小龙跟着小狗子走向内堂。 小狗子提着水,道:“慕容公子,水来了。” 紫枫眼睛微离开狮子头,道:“辛苦了,赶紧把水烧开。” 瘌痢头见小龙跟着小狗子一同走进内堂,道:“小龙,你上哪去了,狮子头被人打伤了,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真是的。” 只闻紫枫深深的叹了口气,小龙心知紫枫还在气自己,也深知紫枫并未将自己软弱无能的表现告诉大家,不然肯定会责骂自己,心中越想越懊悔。 小龙上前蹲下,道:“紫枫,让我来吧。” 紫枫道:“不用劳烦您了。” 一旁的人有些奇怪,瘌痢头笑道:“慕容公子太见外了,小龙是我们的好兄弟,有什么事直接吩咐,这小子,累死他都活该。”说完哈哈大笑,一旁的人都迎合而笑。 小龙问道:“紫枫,你们是怎么找到这的。” 小狗子道:“是我带他们来的,我本是出去找东西吃的,看见狮子头大哥受伤了,所以就赶紧带他们来这里了。” 瘌痢头端来热水,紫枫用布沾水,清洗了狮子头的脸部和颈部,用白布将伤口也包扎起来,这才松了口气,拭去额角的汗水。 瘌痢头问道:“慕容公子,狮子头他怎么样了。” 紫枫笑道:“让他多休息,应该没有大问题。” 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 小龙一脸苦楚,道:“紫枫,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紫枫道:“在这说也一样。” 小龙踌躇了一会,道:“我知道你还在为今天的事生我的气,可是你听我解释啊。” 紫枫笑道:“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别说狮子头是你兄弟,哪怕就是素不相识,见他被人此般毒打,也不能熟视无睹,可你是怎么做的。” 小龙道:“没错,是我不对,可是我也有苦衷啊。” 两人的争吵,使得在场的人一脸疑惑,也无人上前劝说,只是呆呆的站着。 紫枫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的苦衷,不就是怕打不过他们,自己反遭毒打吗。” 小龙怒道:“慕容紫枫,我告诉你,没错,我莫小龙是胆小怕事,但是我为了兄弟也会不惜豁出命去。”说罢,转身跑出了破庙。 瘌痢头上前问道:“慕容公子,你们这是怎么了,着狮子头到底是怎么受伤的啊。” 紫枫叹道:“白天在街上狮子头被人毒打,我便出手相救,岂料小龙他却陪笑卖乖,浑然不顾狮子头的死活。” 瘌痢头一惊,皱眉一想,道:“那人可是叫陈家绝。” 紫枫道:“正是。” 瘌痢头深叹口气,道:“慕容公子啊,你可真的是冤枉小龙了。” 紫枫一怔,问道:“此话怎讲。” 瘌痢头脸色显得很沉重,道:“慕容公子,你有所不知,陈家绝是艳贵妃的干儿子,可以说在京城时无人敢惹,当初这儿破庙原本是要拆除来重建新房的,而掌管此事的正是陈家绝,我们再三乞求,他依然不愿将破庙给予我们,可我们也没用银两来买,无奈之下,小龙便拿了他娘留给他的遗物,一直玉簪,作为条件,买了这个破庙。” 紫枫道:“有这种事。” 小狗子道:“是啊,小龙是为了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人,才不想得罪陈家绝,不然我们就终无宁日,不是被他们欺辱毒打,就是冻死街头。” 瘌痢头道:“小龙这孩子,虽然平时调儿啷当,心地却是很善良。” 紫枫道:“看来,我真的冤枉小龙了。” 紫枫为自己的冲动深感后悔,道:“我去找他回来。” 说罢,箭步冲出破庙。 小龙一脸怒色,独自一人走在街上,不是的抬头望去,深邃夜空,皓月悬挂,星闪摧残,可小龙心中却烦闷的狠。 忽的一个黑影从小龙背后的房顶上闪过,小龙并未察觉,只是闷心的思索自己的事情,小龙缓步前行,摇摇晃晃,神情恍惚。 只见屋顶上一对深红的亮点,忽明忽暗,借助月光视之,只见那对亮点,竟是眼珠,发出血红的光,眼睛一直注视着小龙,身体矮小瘦弱,嘴巴凸尖,形如狐狸,四肢极细,缝刃一般的利爪,在月光下透着飕飕寒意,这边是当日竹林中的怪孩—义儿,杀了那两个村民后,见了血光,短短数日,兽性全然苏醒,嗜血成性,名曰:赤炼妖狐。 只见赤炼妖狐紧随小龙身后,沿着屋顶匍匐前行。 第七章 命悬一线 嗜血妖狐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街道中回荡着打更的喊声,不远处一个打更的老翁缓步走来,看似闲庭信步。 老翁见小龙对面而来,上前问道:“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街上。”小龙并未理会,直径而走。老翁仔细打量了小龙,快步追上前,笑道:“出来完了,哪还有吃的,我这还有个馒头,你拿去吧。”说着便将铜锣夹在右手臂下,左手从拿出馒头放到小龙手上。 小龙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距方才跑出破庙已有数个时辰,饥肠辘辘也属正常,如今见此馒头,自然犹如大旱甘霖雪中送炭,接过馒头,道:“谢谢。” 老翁笑道:“不用谢,赶紧回去吧。”一不经意,手臂一松,只闻“哐当”一声,铜锣在地上打转了几下,停住不动。 小龙急忙上前拾起,起身递给老翁,顿时脸色一沉,只见老翁浑身颤抖,双目睁大,张开的嘴巴,不禁的打颤,一脸的惊恐之色,小龙疑问,道:“老头,你怎么了。” 只闻老翁喃喃低语,眼睛一直盯着小龙的后方,小龙不经意的转身望去,只觉眼前嗖的闪过一个黑影,“啊”又是一声惨叫传来,小龙猛的回首朝着老翁望去,顿时砰地一声坐倒在地,只见老翁已倒在血泊中,而赤炼妖狐肆虐般的有利爪撕扯着老翁的尸体,只见老翁的尸体不禁的抽搐,鲜血涌泉般流出,小龙只觉身子瘫软无力,根本站不起身,勉强借手臂的力量拖地后退。 只见赤炼妖狐猛的举起利爪,朝着老翁的胸口急刺而去,老翁的口中顿时一口鲜血涌出,“呲”的一声,赤炼妖狐仰天长啸,利爪上挂着的竟是老翁的心脏,隐隐可见跳动,鲜血沿着边沿顺势滴下。 方才挪动身子的力气此时却已不复存在,身体犹如被死死扣住一般,无法动弹。只见赤炼妖狐利爪一抖,心脏被摔落到边角。赤炼妖狐跨过老翁的尸体,朝着小龙爬来,血红的双眼透露着嗜杀之气,四肢上利爪与地面不时的发出噌噌声响,细长的尾巴摇晃的亦十分诡异。 此时的小龙可谓是万念俱灰,只能沦为妖狐的虐杀玩偶。脑海中却忽的闪过紫枫说过的话,说自己是贪生怕死之徒,此话虽有不对之处,但小龙深知自己确实有这等思想,心中念道:“反正左右是个死,怕个鸟蛋。” 只见小龙的脸色顿时惧色隐隐退去,显露的是狠狠的怒色,骂道:“来啊,来杀我啊,来挖我的心啊,你这个恶心的臭东西。” 话语未毕,赤炼妖狐已跃出,凌空挥起右爪,直逼而来,锋刃的利爪尖上不时的闪烁着银光,转瞬间利爪已近小龙身,只见小龙手臂一撑,顺势侧身,利爪划过小龙的背部,只闻砰的一声巨响,利爪已深深的刺进了地下,周围的路板尽数开裂损毁,正当小龙庆幸躲过赤炼妖狐一击之时,赤炼妖狐的左爪已挥舞而来,只闻“啊”的一声惨叫,小龙已被击飞,撞击在路边木制摊位上,顿时翻倒在地,剧痛挣扎,背后顿时显出四条血痕,鲜血不止而流,衣衫瞬间被染大片红。 赤炼妖狐猛的抽出插在地下的右爪,连同路板拔地而起,四周的路板皆化作碎石四处飞溅。 小龙蠕动着身子,倚着墙壁,勉强坐起身。只见赤炼妖狐忽的举起右爪,猛的划空而下,顿时四道利刃之气伏地而出,直逼小龙,过地之处,留下深深的四道裂痕,只闻砰的一声,挡在小龙身前的木制摊位,顿时四分五裂。 四道刃气势如破空,直逼而来,小龙右手掰住墙壁凹出,使尽气力,转过身子,只闻“砰砰砰”三声巨响,被击中的墙壁顿时出现巨大洞口,小龙虽躲过了三道刃气,可却自身的气力已不足以扭动整个身子,第四道刃气划过小龙的左手臂,顿时衣袖随同血肉横飞而出,抑制不住巨痛,小龙不禁的喊叫。 赤炼妖狐显得势不饶人,喘息之余,已纵身飞向小龙,利爪直逼其身,方才被击碎的木制摊位,恰有一块碎木板掉落在小龙身旁,顾不及多想,小龙猛的抓起木板格挡,“呲”的一声,两只利爪猛的刺穿木板,强大的力道使得原本坐着的小龙顿时被压倒在地,穿过木板的利爪在小龙的眼睛处闪闪发亮,如若在刺深一点,小龙当即便会丧命。 突见左爪猛的缩回,小龙顿时一惊,只见小龙身子一震,顿时口中鲜血直涌,一阵剧痛直冲而上,小龙不禁发出撕裂般的惨叫声。 只见赤炼妖狐的左爪已深深刺进了小龙的腹部,鲜血顺着利爪流淌而下。右爪猛的使力,将木板摔到一旁,接而抽出插在小龙腹中的左爪,猛的双爪举起,直刺而下。 “住手”,突闻一声叫喊。 赤炼妖狐转而望去,紫电凌幻以至起身,只见赤炼妖狐忽的右旋转身,“噌”的一声,紫电凌幻已插于地上,小龙此时已是极度虚弱,朦胧的双眼只见一把紫色的剑,便倒地昏厥,不醒人事。赤炼妖狐旋身躲过之余,单足蹬地,借力起身跃起,瞬而已身置屋顶。 只见紫枫飘然而下,见小龙遍体鳞伤,箭步上前,蹲于身旁,急道:“小龙,小龙……” 赤炼妖狐凝目望去,一见此人是紫枫,转身便飞窜至黑暗中,消失踪迹。并不是惧怕紫枫,而是紫枫救过他和小月,如今的义儿已不再是当日的孩童,为了报复人类,他不愿再受人恩惠。 紫枫四周环视,已不见赤炼妖狐的踪迹,也不再继续追究,收回紫电凌幻,抱起小龙,跃空而走。 第八章 危在旦夕 皇宫夺宝 小精灵在小龙的身边飞来飞去,像是在探视小龙的伤势。 紫枫回过神,上前蹲在小龙的身边,看着小龙腹部的伤口鲜血依然在流着,只闻嗞的一声,紫枫从自己衣衫上撕下一块,擦拭着小龙腹部的伤口,心想即便不能阻止鲜血流出,也能使其流速变缓,不至于气血不足,失血过多而亡。 紫枫道:“怎么样。” 只见小精灵不仅唉声叹气,亦不时的摇头,道:“腹部上的伤太深了。” 紫枫急道:“难道已经无计可施了吗。” 小精灵道:“办法倒是有,不过……” 还未及小精灵说话,紫枫心中顿时一喜,道:“什么办法,只要能就小龙。” 小精灵道:“相传盘古巨神化身为天地万物时,同生五灵珠,而五灵珠为正道之力,于是将灵珠内欲望邪恶尽数排出,形成第六个灵珠,而这第六个灵珠虽然凝合的尽是欲望邪恶,可却物极必反,竟然生成了超越五灵珠的正道灵力,并且坠入人间,成为帝王世家,真命天子的守护之灵。” 紫枫问道:“第六个灵珠是否能让小龙化险为夷。” 小精灵有些犹豫,道:“小龙的伤势很重,能否完全治愈,这个我确实不知,但是凭借灵珠的灵力,足以保住小龙的性命。” 紫枫道:“事不宜迟,我即刻便去取。” 小精灵急道:“紫枫,皇宫重地,千万小心。” 不及道别,紫枫已箭步奔出百步。 小精灵望着紫枫离去时匆匆的身影,心中很是着急担心,皇宫可谓是天底下守卫最森严,而且时刻有高手在皇帝身边守护,以紫枫的修为出入皇宫自然不难,可是要在偌大的皇宫找一个灵珠谈何容易,如若不慎,为士兵发觉,想要全身而退,更是难上加难。小精灵心中不禁的默念道:“紫枫,一定要平安回来,不然幽琼姐姐一定会很伤心。” 转而望着小龙,只见小龙的脸色愈加苍白,身体也开始变得有些僵硬,手脚已是冰凉。小精灵深知,此时的小龙可谓是只剩一口气,而且凭借的是坚强意志,说罢,小精灵忽的飞到小龙头上,噗噗的挥动翅膀,顿时浑身隐隐散出数道真气,缓缓渗进小龙的体内,只见小龙的气息稍稍顺畅,脸色隐隐现出一丝血色,腹部的伤口处,鲜血也已经缓缓停止,而小精灵却体力不支,摇摇晃晃,倚着小龙的身子躺着。 皇城是一个国家最富足之地,自然是建筑宏伟气势磅礴,且置地辽阔,奢侈已不足以形容。而此时的紫枫心中根本无暇去欣赏这些,急速飞行于空中,偶视身下的帝皇家园,心中不仅丝毫没有赞叹佩服之意,更多的却是蔑视之感,一个昏庸的帝王何以为天下百姓造福,只为一个妃子竟不惜劳民伤财,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陈家绝便是典型之例,如此下去,必将国破家亡。 看着如此巨大的皇城,紫枫心中不禁疑问:“皇宫如此之大,我又如何寻找灵珠,小龙的伤势不能拖延。”说罢,猛然坠身而下。 行走于宫墙之间,五步一看,十步一望,深怕被皇宫士兵发觉,突闻前方传来脚步声,隐隐可见火光,环顾四周,除了方才走来的那条路,剩下的就只有两面数丈之高的围墙,根本无处躲身。只闻脚步声越来越近,亮光亦是越显明亮,紫枫纵身一跃,以壁虎游墙式吸附于围墙最高处,借助于位高且阴暗,不易被察觉。 只见一人提着灯笼走来,弯腰哈背,显是前行明路的,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根木棍,后面跟着的人则是笔直腰杆,一身官服打扮,可却丝毫没有为官的气质,只见他身材瘦弱,毫无底气。紫枫猛然发现此人正是陈家绝,顿时怒火中烧,脑海中浮现出毒打狮子头的情形,继而使得自己冤枉小龙,如今使得小龙危在旦夕,虽是都有丧命之危。可仔细一想,既然陈家绝是艳贵妃跟前的红人,那他自然对皇宫的事可谓是了如指掌。 只见陈家绝拐过了不远处的弯道,紫枫舞空而下,快步追奔而上。 许久,陈家绝走到一个拐角处,突然停下,不时的左右顾望,接而对着身边的那人说道:“打。”那人显然很是畏惧,低着头,不禁的浑身打颤,陈家绝又道:“你倒是快打吧,再不打,我小心我宰了你。”那人此时打颤的愈加厉害,陈家绝道:“行了,是我让你打的,你无罪,快打。”那人此时缓缓的举起棍子,轻轻的打了一下陈家绝,陈家绝猛然怒道:“你没吃饭啊,狗奴才。”那人显然是被陈家绝逼得思绪混乱,只闻啪的一声,棍子狠狠的打中了陈家绝的屁股,顿时“啊哟”一声惨叫,吓得那人噗的一下跪倒在地,不停地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陈大人饶命。”陈家绝摸着屁股,道:“没……没事,啊哟,很好,力度刚刚好,好了,没你的事了。”那人急急忙忙离去,看他离去的背影可知,已然被吓得失魂落魄。 看着陈家绝的样子,紫枫不禁心中一喜,接踵而来的则是疑惑,陈家绝一向仗势欺人,宁可欺辱别人,也不让别人惹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却如此反常,此等的卑鄙小人,使此苦肉之计,定然是别有用心。 只见陈家绝不时的揉着屁股,一扭一扭的缓步前行,紫枫急忙跟上,陈家绝走进一个园门,紫枫倚着门沿,侧目窥测,只见他驻足在扇门之前,缓缓的推开门,走进屋内。 紫枫环顾四周,院内绿草如茵,亭台楼阁,假山水榭,应有尽有。抬头望去,只见一巨幅匾额,写道:艳阳宫。 第九章 卑劣之徒 迷离身世 ‘艳阳宫’乃是艳贵妃的住处,原本是给予皇后居住的,自艳贵妃的皇上宠幸后,后宫虽名为皇后执掌,但却是以艳贵妃之命是从,而其兄又是当朝丞相,权倾朝野,自然可谓是只手遮天,于其说天下是皇帝的,不如说是他们兄妹的。 紫枫在园门外等了许久也不见陈家绝出来,原是想抓住他,设法逼问出灵珠的下落,可却一直不见出来,紫枫的心理越显着急。说罢,纵身一跃,瞬间以至屋顶。 紫枫轻轻移开了一块屋瓦,透过洞口直视而下。只见陈家绝跪倒在地,不时的哭诉,忽而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紫枫心想此人应当便是艳贵妃了,只闻艳贵妃说道:“你呀,倒是说清楚啊,东一句西一句,都不知你在说些个什么。”虽然未见其人,可其音却甚是谄媚风骚,话语之间带着魅惑之感。 陈家绝摸着屁股,不时的‘啊哟’喊几声,道:“今儿个显得无趣,便去市集看看,岂料遇到几个臭乞丐,偷我的钱不说,还聚众打我,本想出去看看,就没带手下,谁知会这样啊。”说罢,欲哭无泪。 听到陈家绝的话语,紫枫顿时咬牙切齿,恨不得即刻杀了他,可一想起还在等着救命的小龙,强忍住心中的怒火。 艳贵妃道:“那就杀了他们吧。” 陈家绝有道:“干娘,你有所不知,那些臭乞丐找了一个武艺高强的帮手,我哪能打得过他。” 艳贵妃笑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陈家绝道:“我听说干娘刚提拔了一个年轻的八府巡按,他不仅武艺高强,最重要的是对干娘很是忠心。” 艳贵妃笑道:“好吧,带这块玉佩去天缘阁找他,他自会帮你。”说罢,将玉佩丢到陈家绝的跟前。 陈家绝道:“天缘阁,那不是皇宫收藏宝物的地方吗?让一个外人看着,也不怕被窃。” 只闻艳贵妃哈欠的声音,道:“好了,你快去吧,我累了。” 陈家绝站起身,道:“儿子告退。”说罢走出屋子。 走出屋子,只见陈家绝立刻显得很得意,大摇大摆,不时的还掂着手中的玉佩,口中不时的念道:“一帮臭乞丐,快点准备席子裹尸吧。”走道园门处,只觉身子猛然拉扯,转瞬间紫枫已掐住了陈家绝的颈部,陈家绝顿时脸色一沉,道:“是你……。”。 紫枫猛的一使力,只闻陈家绝“咳咳”的发出声响,气血凝滞使得满脸通红,紫枫问道:“天缘阁在哪,快说。” 陈家绝吞吞吐吐的道:“你……你找天……天缘阁……做什么。” 紫枫本就对陈家绝恨透,岂会和他调侃话语,怒道:“我只问在哪里,我只要稍稍使力,你的小命就没了。” 陈家绝本就贪生怕死,哪能经得起恐吓,道;“在仁德室和承德宫中间。” 紫枫第一次来皇宫,根本不知道皇宫的布局,心中深知,或许陈家绝正是因自己初次进宫,所以胡乱指引,来扰乱视线,伺机而逃。 紫枫一把拉过陈家绝,道:“带路。”以紫枫的武艺,要杀死陈家绝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这点陈家绝也知晓,所以只要带路。 绕过了许久,陈家绝停下脚步,指着前方,道:“那就是天缘阁。” 紫枫抬头望去,匾额上却是写着‘天缘阁’,忽的一掌击出,陈家绝昏倒在地,紫枫道:“你这等无耻之徒,杀你脏我的手。” “吱嘎”,紫枫缓缓推开天缘阁的门,只见里面四处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步履艰难,心想如此找灵珠,犹如海底捞针,忽的眼前一亮,既然是灵珠,自然会有灵气,灵气必定会对着空气而移动,而吐纳便是气定神宁,要感应到灵气的位置在简单不过。说罢,紫枫闭目凝神,忽的睁开双眼,朝着左上角的望去,嘴角不禁微笑,纵身一跃,从高架上拿下一个盒子,缓缓开启,只见灵珠顿时光芒溢出。 紫枫不经意的抬头望去,借助于灵珠的光芒,只见一只手忽的伸向灵珠,紫枫猛的盖上盒子,转身躲开,岂料那人一脚踢中盒子底部,盒子顿时翻飞而上,灵珠亦是飞出盒子,从空中飘落而下,紫枫一跃而起,那人几乎与紫枫同时而跃,两人同时伸手抓向灵珠,转瞬间两人已拆十招,落地瞬间,两人皆挥出一掌,掌力相撞,顿时轰隆巨响,一旁的高架尽数倒塌,而紫枫趁机接住灵珠,那人却被倒塌的高架阻挡,未能接住灵珠。紫枫见灵珠到手,转身破门而出,瞬间已消失踪迹。 紫枫拿到灵珠,飞速赶回街上,回来的时间仅去时的一般,拿到灵珠后的心情比起寻找更为急切。 紫枫飘舞而下,小精灵见紫枫安全回来,急忙问道:“紫枫,你没事吧。”紫枫只是微笑着摇摇头,拿出灵珠,道:“该怎么用。” 小精灵道:“紫枫,刚才我忘了一件事,其实有灵珠也未必可以给小龙使用。” 紫枫顿时脸色一沉,有些恍惚,道:“为何?” 小精灵道:“自从灵珠为帝王之物后,吸收了很多帝王守护神龙的灵力,所以如果并非帝王血脉,恐怕反被其所伤。” 紫枫此时可谓是哭笑不得,道:“那这怎么办。”紫枫看着奄奄一息的小龙,又道:“管不了那么多,现在除了灵珠还有一丝希望,别无他法。” 小精灵道:“灵珠是神物,只需放于伤口处,放于血液中便可。” 紫枫拿着灵珠,看了看小龙命悬一线的场景,咬紧牙关,将灵珠放于腹部伤口处,可是却毫无动静,紫枫一脸疑惑的望着小精灵,突然一道金光从灵珠射出,只穿云霄,耀眼的光芒使得眼睛根本无法睁开,突闻一声巨吼,只见一条金龙,从天而降,沿着金色的光柱飞驰而下,接而窜进了小龙的身体,紫枫和小精灵顿时一怔,小龙的身体不仅没有收到损害,既然为金光所围,只见金龙在小龙的身上游窜,而伤口竟然缓缓闭合,直至恢复原状,灌注于体内的金光则是一股股的外散,渐渐的小龙的身子开始有了动弹,脸上也缓缓恢复了血色,眼睛了缓缓的蠕动着,顿时灵珠化作碎末,被微风吹散,金光此时也忽的消失踪迹。 紫枫不禁问道:“这……这怎么回事。” 小精灵道:“不可能啊,神龙能接受的唯有帝王血脉。” 紫枫道:“难道小龙他是……帝王之后。” 小精灵道:“紫枫,你可知道小龙的身世。” 紫枫道:“小龙虽然性命无忧 ,但是身子依然很虚弱,现在最重要的是带他回破庙,安静的修养,至于小龙的身世日后再说。” 说罢,紫枫背起小龙,缓步前行,直至消失在黑夜中。 第十章 妖艳贵妃 冷俊千叶 夜已深沉,皓月当空,却时时被飘过乌云遮蔽,瞬而星辉有洒落大地。 天缘阁四周死寂一般,墙角阴暗处一个黑影隐隐晃动,见他扶着墙壁缓缓起身,慢步走出阴暗,此人正是陈家绝。 陈家绝按着后颈处,显示方才紫枫那一掌着实不轻,此时依然觉得头脑昏涨,只见他不时的摇甩着头,陈家绝本就瘦弱,硬实的挨了那一掌,自然身子有些不着调。 不经意的抬头望着天缘阁,只见天缘阁的门敞开着,猛的回过神,想起方才紫枫逼问天缘阁的位置,定是为了夺取灵珠,说罢,快步上前,跑到门口,环视屋内,只见屋内混乱不堪,像是激烈打斗过的情形,道:“糟了,一定是那个小畜生所为。”转思一想,又道:“不行,这事得要先去禀告干娘。”说罢,跑出天缘阁。 此时的艳阳宫灯火通明,隐隐可闻谈话声。 一双手伸出丝帘,肤色红润,玉指纤细,只见拨开丝帘,顿时一股絮风带着香味隐隐飘出,裙摆不时飘舞而出,仿佛和丝帘犹如一体,唯见少许发丝徐徐飘出,只见一女子探身而出,一身粉色丝衣,丝衣薄如纱,隐隐可见玉体,身材妖娆纤细,玉肩若隐若现。仰观视之,下巴尖细,唇若朱丹,鼻显稍高,脸颊红润光泽,单凤媚眼,眼角处延出粉色眼影,眉如细丝柳叶,眉尖微微上翘,额角处垂下絮发,在脸上不时的隐隐晃动。此人便是艳贵妃。 只见艳贵妃挪步而行,丝衣紧贴身子,妖娆风姿尽显无遗。扶起男子跪在跟前的男子,道:“千叶,快起来说话。”其音轻柔谄媚,带着丝丝诱惑。只闻那男子道:“谢娘娘。” 只见这男子亦是一身粉色衣衫,手持一把羽扇,扇呈赤红色,却一脸冷色,且眉关微微锁起,其貌却十分俊朗。此人便是独孤千叶,艳贵妃提拔的八府巡按。 艳贵妃走到桌边,提起茶壶,倒上,白雾徐徐而升,一股清晰的香味扑鼻而至,顿时让人心境平和。 只见艳贵妃喝了一口,眉角却多了一丝疑惑,道:“如你所说,此人的武艺应与你相比,应是不相上下。” 千叶道:“千叶有负娘娘所托,请娘娘责罚。”说罢,单膝跪地。 艳贵妃道:“好了,起来吧,这是不怨你,我早已发觉此人于屋顶偷听,不予拆穿,只为让他自投罗网,岂料他的武艺竟和你一般强。” 千叶站起身。 艳贵妃又道:“依你之见,此人的武法修为出自何处。“ 千叶摇摇头,道:“我虽与他过招数回合,他并未使任何法术,所以内法出自何处不得而知,可他的外劲修为应是蜀山派。” 艳贵妃顿时脸色一沉,道:“蜀山,据我所知,蜀山一向以除妖降魔为己任,遂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又岂会行这般偷窃之举,再言之,蜀山弟子一向是修生养性,只为他日破出轮回,要这些凡世之物也无用处。” 千叶道:“没错,我虽对蜀山了解不多,但也知蜀山弟子的为人,但与他对掌,却为蜀山道法。” “砰”的一声,艳贵妃和千叶顿时为之一怔。只见陈家绝连滚带爬,还未站稳就叽咕个不停,道:“干娘,大事……大事不好了,有人……有人偷取了灵珠……”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艳贵妃道:“好了,我都知道了。” 陈家绝道:“干娘真是料事如神,不出门也知外面的情况。” 艳贵妃指着千叶,道:“他便是刚上任的八府巡按,千叶。” 陈家绝顿时脸色一沉,挺直腰杆,摆出一副官样,带着教训的口语,道:“听干娘说,你武艺高强,怎么连个小毛贼都抓不住,你这样让干娘太失望了。”不时的指手画脚,又道:“干娘仁慈,不和你计较,要是我,我不打你一百大板才怪。” 艳贵妃道:“够了。”陈家绝顿时弯腰哈背,显得一副家奴之样。又道:“千叶,明日一早,你便随同陈大人出宫,查明此事是否和蜀山有关。” 千叶道:“是,娘娘。” 陈家绝笑道:“干娘,您放心,有我在,我一定把那小毛贼抓来。”又对着千叶,道:“记住,干娘看的起你,才让你做八府巡按,做事机灵点。” 艳贵妃道:“好了,都回去吧。” 陈家绝带着一副奴才嘴脸,道:“干娘,儿子这就先回去了,您好好休息。”说罢退出屋子,逐渐走远。 千叶转身意欲离开,艳贵妃急道:“千叶,凡事要小心。” 千叶点头示意,走到门口,关上门,转身离去。 第十一章 询问往事 疑问重重 天色逐渐显明,天边隐隐可见丝丝亮光。 只见瘌痢头在破庙门口来回走动,一脸焦急之色,时不时的朝着小巷望去,不时的搓着双手。至紫枫出去寻找小龙,竟音讯全无,眼见天亮,心里焦急万分。不经意又朝着小巷望去,只见远处晃动着人影,不及思索,瘌痢头快步而前,脸色转喜,只见紫枫背着小龙,缓步走来。 瘌痢头见小龙躺在紫枫的背上,一言不发,像是睡着了,不禁问道:“慕容公子,小龙这是。” 紫枫笑道:“没事,昨晚受了点伤。” 瘌痢头一听小龙受伤,慌张之色忽显脸上,上前打量着小龙身上,道:“怎么会受伤,小龙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和莫大叔交代啊。” 紫枫一怔,心想瘌痢头口中所说的莫大叔定然知晓小龙的身世,或许从瘌痢头的口中可以得知小龙的身世之谜也不一定,道:“只是一些皮外伤,无性命之忧,多加休息便会痊愈。” 瘌痢头道:“对对对,只顾说话,回去再说,来,我帮你。”说罢,紫枫放下小龙,瘌痢头和紫枫搀扶着小龙走向破庙。 破庙堂内的篝火已熄灭,焦黑的木炭尽是丢弃的地瓜皮,有的却是只咬了一口,已然是半生半熟的,周围横七竖八的躺着数人,有的不时的从嘴角流出口水,看似在梦中品尝美味佳肴,有的则是直接握着别人的脚,不停地啃着。躺在柱子旁边小狗子,身子缓缓蠕动,双眼缓缓睁开,不时哈欠懒腰,朦胧的双眼环视四周,缓缓站起身,不时的又是一个懒腰,跨过躺在地上熟睡的人,步履蹒跚的走到墙角,显然并未醒来。只见他拉下裤子,水声“吱吱”,身子不禁打了一下颤,系好裤子,转身意欲进去继续睡觉,忽见紫枫和瘌痢头扶着小龙回来,顿时叫道:“小龙回来了,小龙回来了。”小狗子的一声尖叫,众人都被吓醒,急忙起身。 紫枫和瘌痢头将小龙轻轻的扶躺至草席上, 众人见小龙此般情形回来,心中不禁疑惑,不时的互相对视,小狗子道:“瘌痢头大叔,小龙这是怎么了。” 紫枫道:“大家不必担心,小龙只是受了点皮外伤,现在需要休息,天色还早,大家还是去休息吧。” 看着众人都转身回去睡觉,紫枫对瘌痢头道:“瘌痢头大叔,能否借一步说话。”说罢紫枫转身走出堂内。瘌痢头紧随其后。 瘌痢头走到紫枫跟前,问道:“不知道慕容公子有什么事。” 紫枫脸色显得很凝重,瘌痢头见之,顿时心中一怔,急道:“是不是小龙的伤势很严重。” 紫枫急道:“不,小龙的伤势确实无碍,你误会了。” 听后,瘌痢头脸色的慌张之色才得以舒缓,道:“那不知道慕容公子想问何事。” 紫枫道:“我……我不知怎么说。” 瘌痢头笑道:“又不是外人,慕容公子有话尽管直说,不妨事。” 紫枫笑道:“既然如此,我想请问瘌痢头大叔可否知道小龙的身世。” 瘌痢头脑中猛的嗡的一声,脸色一沉,紫枫见其如此表情,心中确信瘌痢头确实知道小龙的身世。 只闻瘌痢头吞吞吐吐,道:“小龙啊……小龙和我一样都是无人问津的乞丐,至于身世,不是遗孤就是孤寡老人。” 紫枫道:“小龙真的是姓莫吗?” 瘌痢头急道:“那当然,不姓莫,姓什么……慕容公子为何对小龙的事这么关心。” 紫枫道:“也没什么,随便问问。” 瘌痢头笑道:“慕容公子真会开玩笑,像是官兵审犯人一样。” 紫枫笑道:“对了,瘌痢头大叔,你方才说的莫大叔是何人。” 瘌痢头道:“莫大叔是小龙的爷爷,他们爷俩相依为命。” 紫枫道:“那不知莫大叔现身处何处,在下有些不明之事,想请教他老人家,不知瘌痢头大叔可否带我前去拜访。” 瘌痢头叹道:“哎,莫大叔几年前就病故了。” 说罢,瘌痢头脸色显得很凝重,带着忧伤之色,又道:“一想起莫大叔,心中总是很思念,好人为何总不长命。” 紫枫道:“莫大叔此去也未必是坏事,或许他现在就在天上看着你们。” 瘌痢头望着天空,笑道:“是啊,一定是这样,莫大叔肯定上天做神仙了。” 紫枫笑道:“没错,做人的时候或许有些事情时刻都背负着,生活的很累,现在做了神仙,应该知晓凡事冥冥中自有主宰。” 瘌痢头笑道:“慕容公子的一席话,真是太对了。” 紫枫道:“人活一辈子,不求荣华富贵,只为快乐自在,所以凡事都不应该埋在心里,不然那样太累了。” 瘌痢头笑道:“是啊,是啊。”又道:“不知道小龙醒了没有,我去看看他。” 紫枫笑道:“好。” 紫枫看着瘌痢头离去的身影,不禁的叹气,紫枫心中知晓,瘌痢头确实知道小龙的身世,却不知为何不愿说出,且话语之间可以回避这些话题,自己也不能可以强逼,或许不说事出有因,或又是有何种苦衷,还是待日后有机会在求证。说罢,走向堂内。 第十二章 妖狐肆虐 衙前喊冤 暖日当空,丝丝阳光穿过破庙屋顶的缝隙照射而下,落在小龙的脸上,小龙转过脸,躲开刺眼的阳光。 小龙缓缓睁开双眼,一道阳光直射而下,忽的又闭上眼神,不时的用手遮于眼睛上,突然想起昨晚与妖狐搏斗的情形,顿时睡意全无,猛的坐起身,下意识的捂住肚子,按了按,顿时一跳而起,发现肚子上的伤竟然消失了,就连伤口也未曾留下,手臂的伤口亦消失踪迹,小龙一脸疑惑,脑中忽的闪过一个念头,自语道:“我不会是死了吧。”越想越是害怕,又道:“不会真的死了吧。” 忽的一只手搭在小龙的左肩上,小龙顿时身子一沉,心中一怔,砰的一下跪倒在地,急道:“鬼差爷爷,我是被害死的,鬼差爷爷你放我回去吧,我真的是被害死的……” 只见小狗子站在小龙跟前,不时的抓耳挠腮,一脸木讷,睡眼朦胧看着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小龙,道:“小龙,你干嘛啊。” 小龙一惊,猛地抬头望去,不禁喊道:“啊,小狗子,你……你怎么也死了。” 小狗子此时已是一头雾水,吞吞吐吐的,道:“死……谁死了。” 小龙指着小狗子的身体,从上而下,道:“你没死,怎么会在这里。”顿时眼前一亮,一脸惊恐,缓缓地抬起头,指着小狗子的影子,道:“你……你怎么会有影子。” 小狗子上前把手放在小龙的额头,道:“小龙,你是不是生病了啊,有影子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小龙急道:“死人哪来的影子啊,你看我。”回头指着自己身后,顿时脸色一沉,道:“我……我怎么也有影子。” “小龙,你醒了啊。”瘌痢头边走来边说。 小龙疑问道:“瘌痢头?” 瘌痢头看着小龙一脸惊恐之色,不禁问道:“你怎么了,看到我很奇怪吗?” 小龙环视四周,发现大家都在,回神一想,道:“难道我没死。” 瘌痢头笑道:“还以为什么事,你当然没死。” 小龙顿时心生喜悦,不禁的叹了口,道:“吓死我了,还以为自己死了。”回神一想,道:“不对啊,我记得昨晚被一个妖怪重伤,怎么现在什么事都没,连伤口没了。” 小狗子道:“是慕容公子救了你。” 小龙顿时脸色一沉,有些不耐烦的道:“怎么,他不是看不起我这样的贪生怕死之徒吗,干嘛还救我。” “小龙,我为昨晚的事向你道歉,是我过于冲动。”紫枫从佛像后走出,边走边说。 小龙道:“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好了,我莫小龙也不是小气之人,原谅你了,再说我也是很怕死啊。” 小狗子笑道:“是啊,刚才小龙醒来还以为自己死了,还把我当鬼差,求我放了他呢。” “啪”的一声,小龙拍了一下小狗子的头,道:“就你多嘴。” 笑声一片。 小龙顿时一惊,急道:“狮子头怎么样了。” 瘌痢头笑道:“放心吧,他在里面休息,身子虚弱,不过没有大碍,不必担心,多休息几日就可以康复了。” 小龙听到瘌痢头所说,这才放下心。 紫枫笑道:“小龙,你现在觉得如何,身体是否还有不适的地方。” 小龙跳了几下,拍了拍胸脯,道:“生龙活虎,没事。对了,还没谢谢你,昨晚要不是你,我恐怕现在已经到下面去了。” 紫枫笑道:“行了,好兄弟不必这么客气。” 小龙叹了口气,道:“好了,走吧。” 紫枫问道:“走?去哪。” 小龙笑道:“你救了我,又不让我谢你,我可不想欠你人情,免得以后让我以命来偿还,这就出去帮你打探魔童的消息。” 紫枫笑道:“好。” 说罢,两人同行而出。 今天的大街上显得格外死气沉沉,路上只见稀疏几人过往。小贩亦是稀疏几个,有的门前则是挂上了白幡,不时的从屋里传出哭声。 小龙和紫枫走在街上,看着此景心中疑惑重重。 小龙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办丧事的。” 紫枫道:“看来是昨晚那个妖物所为。” 小龙道:“他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和他有仇啊,让我在看见他,看我不摔死他。”紫枫望着小龙,小龙有些羞涩,道:“开个玩笑嘛,我知道我打不过他,但是有你在啊,我就不怕了。” 紫枫脸色忽的一沉,眺望前方,道:“不知道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小龙也转而视去,只见不远处衙门门前围了一群人,道:“过去看看。”说罢,两人快步前行。 “大人……伸冤啊……大人……”只见一个老妇人跪在衙门前哭冤,哭喊交加,不停的磕头。左手边则是一个卷起的草席,里面卷着一具尸体。 紫枫和小龙挤上前,看着这位老妇人很是凄楚可怜。 小龙对着旁边的人道:“这位大哥,这是在干什么的。” 那人说道:“可怜啊,她的丈夫昨晚打更便一去不回,今日发现已经死了,死相很是恐怖啊,真不知是天灾还是人祸。”不时的感叹。 小龙脸色一沉,道:“打更……难道是……” “快走快走……昨晚死了那么多人,个个都像你这样,知府大人岂不是要忙死,快走……”一个官差上前推着老妇人。 紫枫箭步上前,一把抓住官差的手,小龙则是上前扶住老妇人。 紫枫道:“这样对待一个失去丈夫的老妇人未免太过分了吧。”围观的重任一片哗然。 官差一把甩开紫枫的手,道:“与你何干,走开。” 小龙走到草席边,脸色凝重,提起席边,心中顿时一怔,此人正是昨晚给予小龙馒头的老翁,小龙看着老翁的尸体,眼角不禁划过泪痕,围观的人顿时骚乱,有的呕吐不止,有的则是遮住双眼,只见老翁的身体被掏空,老妇人跪倒在尸体边,小龙急忙放下席子,扶着老妇人。 “这都是在做什么,吵不吵。”一个身着官服的人从衙门内走出,身边跟随者几个官差,方才那个官差作揖,喊道:“大人。”此人正是知府大人陈英。 陈英喊道:“死一个人而已,怎么弄的像要打仗一样。” 小龙怒道:“陈大人,你可是父母官,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陈英笑道:“哟呵,本官的名为岂能有你来评论。” “陈大人,好大的官威啊。”一个虚软的声音传来,人群顿时分开一个道,只见陈家绝和独孤千叶走来。 第十三章 阵前威严 誓查此案 陈英见陈家绝缓步走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作揖,道:“啊哟,陈大人,下官不知您来,有所怠慢之处,还望陈大人不做计较。” 陈家绝笑道:“不知者不罪,我不做计较。” 陈英奉承,道:“陈大人可真是宽宏大量,快快府内请。” 陈家绝道:“不急,我像你介绍一人,他是娘娘新任的八府巡按,独孤千叶。”指着千叶。 陈英急忙道:“独孤大人。” 千叶没有理睬,转而望着身后紫枫和小龙,以及哭泣不止的老妇人,问道:“陈大人,不知是否在办案。”指着陈英背后。 陈英有些吞吐,道:“是……。是啊。” 陈家绝转而望去,顿时脸色一沉,一眼便认出紫枫,快步上前,道:“好小子,胆子倒是很大,还敢到处走的,我说你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千叶一听陈家绝的话,便猜到了他话中的含义,心中不禁猜测,陈家绝所指的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天缘阁中于自己过招之人。 紫枫冷笑道:“为官之人,不为民着想,连狗都不如。” 陈家绝一脸怒色,道:“你这个小畜生,我看你真的不想活了,你就真的不怕死吗。” 小龙道:“死有何可怕,只有经历过生死之间的人,才会体会到人生最重要的是什么。“ 紫枫冷笑道:“和一条狗谈人生意义,小龙,你还是省点气力吧。” 陈英骂道:“大胆,我看你们反了是什么,来呀,给我绑起来。” “住手。”千叶喊道。 千叶缓步走上前,打量了紫枫全身,只觉紫枫浑身隐隐散出丝丝仙气,眉宇之间已显不俗之气,谈吐之间也并非无稽之谈。 千叶道:“陈大人,娘娘命我前来查办公务,所以从今起,没有的命令,希望大人不要过分操劳。” 陈英有些踌躇,不时的望着陈家绝,千叶即是娘娘亲派,即便是娘娘的干儿子,也不便多加干预,所以沉默未语,陈英见陈家绝的言情,即刻便知道他的意思。 陈英道:“是是是,一切听从独孤大人的安排。” 千叶走到紫枫跟前,对视许久,道:“你们可以走了。” 陈家绝顿时一怔,急忙道:“不能走。”对着千叶,又道:“我说巡按大人,这臭小子可是皇宫窃宝之人,怎可放了他。” 千叶心中也知晓,紫枫是窃宝之人的可能性极大,但是目的是为了取回灵珠,如若将其扣押,既不能拿到灵珠,而且会打草惊蛇,再说见紫枫的气宇,已然不是一个可以屈打成招而招供之人,更为重要的是会使得娘娘的计划产生变数,所以思索再三,决不能让陈家绝从中破坏。 陈家绝又道:“来呀,给我拿下,那个乞丐也一同绑了,肯定也是帮凶。” 千叶喊道:“住手。”一旁的官差不敢有所行动,看着千叶的俊傲外表,心中已生敬畏,哪敢违反其意。 陈家绝道:“独孤千叶,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想包庇他们,别忘了是娘娘给你了富贵,一样也可以废了你。” 千叶双目之中怒火已起,但是还是强忍而下,道:“陈大人,你说此人是窃宝之人,可有证据。” 陈家绝指着自己的颈部,道:“我就是证据,是这个臭小子挟持我到天缘阁的,不是想偷取宝物,难道是参观不成。” 千叶道:“那你是否见他偷走宝物。” 陈家绝吞吐道:“我……我被他打昏了,我怎么……怎么看。” 千叶又道:“既然你没看见,有怎么如此肯定是他偷了宝物。” 陈家绝无言以对,急道:“好啊,好个八府巡按啊,你定是记着在娘娘跟前,我曾对你有所辱骂,今日便是想给我下马威是吧。” 千叶道:“我并非想与你为难,凡事都要有理有据。” 陈家绝怒道:“不管怎样,他们……他们绝对不能放。” 千叶怒道:“陈大人,你只不过是个五品官员,别以为仗着娘娘撑腰,就可以横行霸道。” 陈家绝骂道:“好你个独孤千叶,拿官位压我,你……你还敢对娘娘不敬,看我……看我不告诉干娘废了你的官位,看你嚣张。”说罢,转身怒气冲冲的离去。 千叶走到紫枫跟前,转而望去老妇人,从身上拿出一袋银子递给老妇人,道:“拿去好好安葬你丈夫。”老妇人连忙道谢。千叶转而对着众人,道:“希望各位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查出凶手,给大家一个交代。” 周围的群众顿时议论纷纷,对千叶的为人表示赞扬。 千叶走到紫枫跟前,道:“希望帮个忙。” 紫枫看见千叶的为人,心生敬佩,道:“大人有何吩咐。” 千叶道:“帮这老妇人好好安葬他的丈夫。” 紫枫道:“大人放心。” 千叶转身走进衙门,陈英带着官差紧随其后。 周围的人群稀疏散去,紫枫和小龙抬起老翁的尸体远离衙门,老妇人则是跟在尸体边,不禁的痛苦。前行同时,紫枫不时的回望,心想这位独孤大人却是不一般,接而转身继续前行。 第十四章 贪官污吏 四妾衙候 千叶走进衙门,陈英和数个官差紧随其后,沿路前行,墙面和地板十分干净,可谓是一尘不染,墙面光滑泛亮,直眼望去,不远处只见一个巨鼓摆于正前方,击棍对齐摆放于鼓边。 走进巨鼓,千叶驻足望着,手指轻轻划过鼓面,注视手指,竟未染一丝灰尘,而且手指划过鼓面时,竟未感觉到鼓面有任何使用时产生的凹纹,千叶深知,此鼓顶多只是一摆设,显然很久没用。只见陈英脸色慌张,不禁的左右顾望。 千叶绕过巨鼓,正前方便是衙堂,‘公正廉明’四个金色大字顿时映入眼帘,匾额下便是知府大人的案桌,桌上整齐摆放着物品,千叶缓步前行,眉关紧锁,摆在他眼前竟是一个奢华的衙门大堂,于悬挂的四个字实在不符,脚下的地板亦是十分光滑,丝毫不见细丝痕迹,就连升堂时官差“威武”之时刑棍震地的痕迹也未见着。环顾四周,这座官衙造物奢华,周围的有些摆设器具千叶也只是在宫中才见过。 后堂忽然悠然飘来一股香味,又闻女子的娇吟声,只见四个女子从后堂走出,皆是衣衫不整,披肩散发,不时的挥着手中的扇子,只见他们扭腰摆臀,风骚妖娆。这四人便是陈英的四房小妾,为小春、小夏、小秋、小冬。 陈英一见四人,顿时脸上失色,箭步的奔上前,道:“你……你们出来做什么。”话语低沉,像是悄悄话。 小春用扇子轻轻的拍拂着陈英的胸口,声音较弱之中带着丝丝缠绵,道:“大人呀,你怎么一出去就不会来了嘛,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其他三人也不时的撒娇,使出娇媚之术。 陈英看了看千叶,只见千叶一脸严肃,陈英顿时不知所措,急道:“我有客人,你们……你们快进去,快进去。” 小秋扭腰摆臀挥着扇子走到千叶身边,故意将身上的胭脂水粉味扇出,道:“啊哟,这位俊公子别见外嘛,进去一起玩嘛。” 千叶不仅未曾理睬小秋的谄媚,且未曾直视其一眼,陈英急忙上前拉开小秋,道:“独孤大人,别见外,他们都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不懂礼数,望大人海涵。”转而对着小妾,道:“还不进去。”四个小妾见陈英脸色稍带怒色,生气瘪嘴的转世离开。 陈英道:“独孤大人,内堂请。”陈英开道,带着千叶走向内堂。 “吱嘎”,陈英推开内堂议事房的门,道:“大人,请。” 只见房内摆设布局精巧别致,微风拂过,一股幽香扑鼻而至,转眼望去,只见窗外一棵桃树开放正盛,千叶本就喜欢粉色,看到桃花自然很是想喜欢,走大窗口,不禁伸手接住飘落的花瓣,全然对周围的名贵珍奇,高床软枕丝毫没有理睬之意。 陈英上前道:“独孤大人,我已命人给您准备了住处,所以今晚就屈驾在此过一宿了。” 千叶道:“不必了。” 陈英道:“让您住这,让娘娘知道,定会降罪责罚,怠慢大人。” 千叶转身走到桌边,道:“陈大人,朝廷即已给予你官职,你应当为民请命,阿谀奉承之举就免了。” 陈英笑道:“大人教训的是,下官之罪。” 千叶问道:“对了,方才衙门外到底是为何事发生争执。” 陈英道:“这个下官也不知,一夜间死了数十人,而且尸体被糟蹋的十分恐怖。”说着不禁显出作呕之象。 千叶道:“既然如此,你有为何驱赶,却不去查明真相。” 陈英道:“大人,有所不知,其实仵作曾验过尸体,从伤口看出,凶手大有可能是妖怪。” 千叶一惊,道:“妖怪。” 陈英道:“这数十具尸体,每个都被剖腹挖心,而且浑身都是很深的裂痕,像是爪子抓伤的。” 千叶沉思,看来寻找灵珠的事要稍后在调查了,若真如陈英所说,尸体被如此糟蹋,自然不会是人为,既然如此,想必定是妖物所为,以助其修炼魔功,如若不除之,必定民心动荡,反而不利于接近百姓打听关于灵珠的消息。 陈英见千叶沉思,道:“不知大人有何事让下官去办,定当竭尽全力。” 千叶回过神,道:“当下先要加派官差夜间巡视,以确保不在有无辜百姓被杀害,之后再想办法如何诛杀凶手。” 陈英道:“下官知道,不知道大人还有没有其他吩咐。” 千叶道:“先去办好这件事。” 陈英作揖,道:“下官即刻就去,下官告退。”说罢走出房间。 千叶走到窗前,望着桃花,微风拂过,发丝飘舞,花瓣飘进窗户,落在发丝上,顺滑而下。 第十五章 冥纸幡飘 生离死别 “风起卷千纸,舞空飘扬去;杆首幡旗摆,唯伊独苦存;麻孝带其身,望君安前路。” 冥纸漫天飞舞,不时的有人洒向空中,白幡在风中肆意飞扬,风似无情,但若能带走失去亲人的苦痛,也算是好事。只见小龙和紫枫披麻戴孝行走在棺材前,一脸的哀伤之色,不时的洒出冥纸,紫枫则是搀扶着已经泣不成声的老妇人。小龙虽然与逝者毫无关系,但却因为自己才遭难,而今看老妇人晚年丧偶,从此孤苦走完最后的一点日子,心中的滋味不予言表,便做了老妇人的干儿子,披麻戴孝为逝者发丧,而紫枫自小虽然不知自己的父母是何许人,也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痛苦,但他却深知离开自己关心喜欢的人却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于是便也认了老妇人做了干娘,与小龙一起替老翁发丧。 老妇人此时虽已泣不成声,但身后却是哭声震耳,转身望去,只见还有数十家办丧事,都是为妖狐所害,依然是冥纸漫天舞,白幡风中摆,棺材前拿着灵位牌的有稚气孩童,有白发老人,也有年轻女子。 在沉重气氛中,哭声是可未曾停歇,走了许久,‘集葬园’就在前方不远处,只闻周围依稀的乌鸦鸣声,其音低闷凄凉,偶见黑影飞过。走进集葬园,里面地阔寂静,且地上随处可见已挖好的深坑。送葬队伍纷纷走进园内,找到一个空地,将棺材缓缓的放进坑内,接而又是冥纸漫天,哭声在园内显得格外凄凉刺耳。 ‘集葬园’,原是一个商贾建造的祖坟,建造于山上,不仅占地辽阔,且地势风水甚佳。他死后就命人将此地建造成为集葬园,一来免得平常百姓为了找一个可以让逝者安息的地方不惜离家很远,二来逝者葬在一起,亦可作伴,而不感寂寞难耐,这不仅是商贾家训中留下的话,而且他自身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商人,此举得到了百姓的称赞,据说商贾死后,位列仙班,成为掌管天地间财务的财神。 “呲”的一声,紫枫在深坑两边插上了两个白幡杆,此时棺材已经静静的躺在坑中,接而小龙和紫枫一起将碎土推进坑中,转瞬间已完全填满。 只见老妇人跪在坟前,身子显得瘫软,接连哭了几天,眼泪早已苦干,此时的眼中除了带着朦胧之色,且隐隐可见血丝。 紫枫扶起老妇人,拂去老妇人身上沾染的泥灰尘土,道:“干娘,别太伤心了,干爹泉下有知也不想您如此痛苦。”只见老妇人顿时哭容再现,可却已流不下眼泪。 小龙在坟前磕了头,起身走到老妇人身边,挽着她的手,道:“干娘,紫枫说的没错,干爹想让你好好地活下去。”老妇人脸上隐隐现出一丝欣慰。 紫枫在坟前磕头,道:“干爹,你好好安息,我和小龙定会妥善安排干娘,一路走好。” 紫枫和小龙扶着老妇人缓缓走向门口,老妇人时不时的转世望着老翁的坟,依依不舍之情尽显于表。 走出集葬园,小龙道:“干娘,你打算去哪,如果不想留下和我住一起,那我们就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老妇人看着小龙和紫枫,脸上竟现出丝丝笑意,道:“真是谢谢你们了。” 紫枫急道:“干娘,你这是什么话,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老妇人道:“既然他已经不在了,这里也没什么牵挂了,我打算去康乐县。” 小龙问道:“康乐县,干娘去哪做什么。” 老妇人道:“那是我出生的地方,我先回去祭拜一下,在回来。” 紫枫道:“那我和小龙陪您一起去。” 老妇人道:“有你们这样的干儿子,我很开心,我这幅老骨头还没到走不动的时候。” 小龙和紫枫的脸色顿时出现羞涩。 只见老妇人从腰间拿出一个布袋,正是之前千叶给予的银两,递给小龙,道:“这些银子你们拿去吧。” 小龙急忙推脱,道:“干娘,这是干什么,你这回去也要盘缠,岂有给我们的道理。” 老妇人道:“你们俩认了我做干娘,我没什么好东西,就拿这钱做个顺水人情,做见面礼,快收下。” 见老妇人如此,小龙和紫枫也不便反对,接过银子。 老妇人道:“天色不早了,你们下山去吧,我想在陪陪他。” 小龙和紫枫心中知晓,刚刚失去老伴,自然有些不习惯,心中的依依不舍之情更不用说,小龙道:“好,那我就先回去了,干娘记得回来看我们。” 说罢,小龙和紫枫朝山下走去,不时的回头招手示意。 老妇人看着小龙和紫枫离去的身影,道:“小龙……紫枫……谢谢你们。”说罢,步履蹒跚的跑到山边,忽的纵身跳下,乌鸦的鸣声在周围回荡。 “轰隆”一声雷声,乌云遮空。 紫枫道:“小龙,看来要下雨了。”转眼望着小龙,顿时脸色一沉,只见小龙一脸怒色,紫枫心中疑惑,问道:“小龙,你这是怎么了。” 小龙道:“我一定要杀了那个妖怪。” 紫枫道:“我知道你想给干爹报仇。” 小龙道:“紫枫,你知道吗,干爹都是因为我才会被杀害的。” 紫枫顿时一惊,道:“怎么回事。” 小龙道:“那晚在你找我之前,我遇到打更的干爹,他见我一人在街上闲晃,本来已是擦身而过了,可是干爹心地善良,转身追上我,把自己的馒头给我,结果被那妖怪碰上了。” 紫枫道:“原来是这样。” 小龙道:“所以,就算伤我的仇可以不报,但是干爹的仇一定要报,不然肯定还有很多人要忍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紫枫拍了拍小龙的肩膀,道:“放心吧,我一定帮你。” 小龙道:“谢谢。” 紫枫道:“我们之间还要说谢谢吗,我们还是赶紧下山,看来马上要下雨了,别在报仇之前就自己先病倒了。” 说罢,两人快步奔向山下。 第十六章 乡邻探访 天鼓酒楼 “暖日当空照,光芒伏大地;哟呵街中传,摊中玩意多;行人不止息,孩童嬉窜跑;香味扑鼻来,美食望君尝;脖铃铛铛响,车上尽新货;欢声笑语至,家户太平时。” 街上的行人和商旅明显多了很多,千叶走在街上,看着四周的情形,心中不禁自语,陈英虽然好色贪财,看来确实对百姓进行了安抚。 ‘陈记刀行’,一块匾额挂于墙面,千叶走进屋内,只见四周琳琅满目的摆设着各式的刀。 “客官,不知您喜欢何种刀,我这各式的刀都是京城最好的。”一个粗犷的传来。只见此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脸上却带着笑意,这便是陈记的老板。 千叶转身对着店家,道:“我只是随便看看。” 店家忽的喊道:“啊哟,原来是巡按大人,快请坐。”店家急忙将千叶请到桌边坐下。又道:“不知大人到小店是为何事啊。” 千叶问道:“店家,前些天连续发生多起命案,这事你可知道。” 店家道:“这事哪能不知道,一晚上死了十几个人,还有谁不知道啊。” 千叶道:“我正是为了彻查此时而来。” 店家忽的跪倒,急道:“大人,你这是怀疑小人啊,冤枉啊,小人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敢啊。” 千叶拉起店家,道:“我不是怀疑你,只是想打听一些事。” 店家惊魂未定,道:“大人有何事要问小人,尽管问,小人一定如实相告。” 千叶道:“不知那晚你可见到形迹可疑之人。” 店家思索一番,道:“那晚我赶工打造器物,见天色已晚,便没回家,就在店里睡了,也没见到什么可以之人。”突然脸色一变,又道:“对了,那晚好像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 千叶一惊,问道:“什么声音。” 店家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不过很刺耳。” 千叶顿时眉关一锁,因为店家的回答和方才问过的几人所说大同小异,几乎都听见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千叶道:“好了,麻烦你了。”说罢转身走出店门。 店家道:“大人慢走。”顿时有袖子擦拭着额角的汗水,深吐口气。 千叶在街上缓步前行,心中一直思索那奇怪的声音是什么,忽的一股酒香飘然而至,抬头望去,只见身侧是一家酒楼,名为‘落燕楼’,一眼望去,里面人来人往,客人繁多,几乎见不着空的桌子。 千叶走到门口,驻足观之,店内可谓是富丽堂皇,中间是一个圆形平台,像是表演所用,环顾四周,酒楼为两层,二楼的餐桌依围栏而设,食客亦可观赏到一楼的表演,品尝美食之时也能欣赏到表演。只见店小二急忙上前迎道:“客官,快请进。”小二带着千叶走到靠近楼梯处,扯下肩上的抹布,简单的擦拭了桌椅,道:“客官,您想吃点什么,我们这……”小二刚要介绍美味佳肴,千叶插语道:“一杯茶。”小二顿时木讷,接而又道:“好,马上来。” 千叶环视四周,并未见又何怪异之处,小二提着水壶拿着茶杯走来,倒是茶水,道:“客官,您请慢用。” 千叶拿起茶杯,杯沿刚到嘴边,只闻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抬头望去,只见陈家绝大摇大摆走进,身边跟着几个下人。 小二急忙上前迎道:“客官,您请进。” 只见陈家绝一把推开,道:“走开,别弄脏我的衣服。” “陈大人,今儿个怎么有空来光临小店,快请。”一个白发老叟说道,只见他衣着淡色衣衫,发须虽已斑白,其容却显得十分精神,此人正是掌故凌尘。 陈家绝笑道:“凌掌柜,你们这伙计怎么一个比一个脏,我这可是换做的新衣服。” 凌尘道:“都是些个粗人,陈大人别介意,快上座。” 陈家绝不经意望去,发现千叶正对视而坐,道:“哟,巡按大人怎么也在呐,我说凌掌柜啊,你可有眼不识泰山了,你可知这位是谁,他可是艳贵妃身边的红人,八府巡按独孤大人,官威可大了。” 千叶未理睬陈家绝,只见陈家绝看了看桌上的茶水,丝毫不留余地,又道:“独孤大人,你这就有些失礼了吧,你可知落燕楼可是京城第一的酒楼,你身为八府巡按,怎么到这里就喝茶,岂不是让别人看不起我们朝廷命官。”接而对着凌掌柜,道:“凌掌柜,赶紧给巡按大人上好酒好菜,这般寒酸,岂不是让朝廷蒙羞吗。” 凌尘急道:“是是是,这是小人的错,即刻命人去办。” 陈家绝对着千叶道:“巡按大人,你尽管吃尽管喝,就当我送你的一顿佳肴。” 凌尘道:“我已经让人去准备了,请大人稍等,马上就来。” 千叶道:“那就有劳了。” 陈家绝又道:“想必巡按大人今天来也不全是为了这区区的一杯茶吧。”不禁嬉笑,笑容阴邪卑劣,又道:“想不到巡按大人也对落燕姑娘有意思啊,话又说回来,人不风流枉少年,巡按大人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英雄爱美人,那也是很自然的,你们说是不是啊。”周围的食客顿时一片迎合声,不时的传出笑语。 千叶心中的怒火已然即将迸发,手中握着的茶杯不禁的左右颠簸,茶水不时的溢出杯沿。 “陈大人,你这般为难我的客人,这往后的生意还如何做呢。”一个娇柔的声音传来。 只见一个女子从二楼沿着楼梯走下,一身白色羽绒衣衫,肤色奇白,芙蓉面中显桃色,媚眼丝丝勾人魂,黏步而下,此人便是落燕,‘落雁楼’的老板。 陈家绝顿时喜形于色,面露色相,道:“落燕姑娘说的是,我这给你赔礼了。” 落燕走过千叶的身边,千叶只觉心中顿时一阵莫名之感,不禁抬头望去,所只见落燕侧面,顿时心中一怔,为落燕的美色所吸引。 陈家绝急忙上前握住落燕的玉手,道:“落燕姑娘,几日不见,你愈加美艳了。” 落燕道:“我已在楼上备好酒菜,陈大人请吧。” 陈家绝道:“落燕姑娘真是有心了,我们共饮几杯,走。”说罢陈家绝和落燕走上二楼。 顿时一沉嗜杀之一直逼而来,千叶猛然转首望去,只见门口一个彪形大汉,身上披着的外套乃是虎皮,袒胸露乳,胸口的毛发乌黑茂盛,满脸的凶相,横眉怒目,右手持一把巨阙大刀,扛于肩上,左手提着一个方形盒子。 第十七章 巨阙钢刀 霸道气焰 彪形大汉驻足门口,目光扫视着四周,双目犹如野兽之瞳,杀气腾腾,此人名唤霸刀。 小二上前迎道:“客官,您请……请进。”远处望之已觉霸刀的气势逼人,走进其身,气势更胜。 霸刀被做在靠近门口的一位,突闻砰的一声巨响,顿时屋内所有的人目光直射霸刀而去,只见巨阙刀插入地下,在场的人无不为之一怔,霸刀又将木盒子放于桌上,眉关紧锁,不时的抚摸盒顶,小二吞吞吐吐的问道:“客官,您……您要吃点什么。” 霸刀道:“二十斤酒,二十斤肉。” 小二此时心中胆颤惊心,只为能快些离开,急忙道:“好好,小的即刻去准备,您稍等。”说罢,转身嗖的跑开了。 千叶看着霸刀的神情样貌,心中不禁顿生寒意,只觉此神态似曾相识,正当千叶看着霸刀,且思索是否在何处见过时,岂料霸刀正巧怒视而来,千叶只觉耳边嗡的一声,心中竟然生出畏惧之感,只见霸刀的眼神犀利肃杀,且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大人,这是您的酒菜。”小二对千叶说道。千叶转而望去,只见小二端着一个盘子,盘中近数十道菜肴。千叶这才想起,这些菜是方才陈家绝所点的,千叶似乎对眼前的这些菜肴根本毫不在意,丝毫没有正眼直视。 只见小二抱着两坛酒,踉踉跄跄的走到霸刀身旁,放于桌上,道:“客官,您先用着,肉马上到。” 小二正要走开,见小龙和紫枫走来,急忙上前对小龙道:“快走快走。”边说边将小龙推出门外。 小龙为了寻找妖狐报仇,找了一天丝毫不见踪迹,本就一肚子气,眼前店小二却此般的驱赶,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道:“你做什么,小心我揍你。”说罢,握起拳头。 紫枫急忙拉住小龙,店小二道:“哟呵,臭要饭的还想打人。” 千叶一眼望去,正是前日衙门前的那两人,望了望眼前的一桌菜,不吃实在浪费,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喊道:“小二,让他们进来。” 小二一听千叶之话,便没再为难,转身走开。 紫枫和小龙走进酒楼,小龙嘴中不时的嘀咕着,道:“狗眼看人低。”走到千叶身旁,小龙见一桌的佳肴,而且丝毫没有吃过,不禁顿时垂涎三尺。 紫枫谢道:“方才多谢大人解围。” 小龙道:“独孤大人,您今儿个点了这么多佳肴,您吃得完吗。” 千叶道:“昨日你们也算帮了我一个忙,替老妇人办了丧事,这桌酒菜就当是答谢二位。” 小龙一听,心中顿时一喜,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罢,忽的坐下吃起。 紫枫一看,急道:“小龙,你这……太失礼了吧。” 千叶道:“不碍事,你也坐下吧。” 紫枫看了看小龙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的摇摇头,但是千叶的盛情也不便拒绝,便坐下。 千叶作揖,道:“对了,还不知两位如何称呼,在下独孤千叶。” 紫枫急忙应道:“慕容紫枫,大人直呼紫枫便是,他是莫小龙。” 千叶站起身,道:“两位慢用,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紫枫意欲起身,千叶按住紫枫的肩膀,道:“不必客气,后会有期。” 紫枫道:“后会有期。” 千叶转身走开,心中不禁自语,看来紫枫的修法不弱,方才千叶按住紫枫的肩膀,像似不让紫枫起身,实际是为探视紫枫的修为。顿时一股肃杀之气袭来,千叶转眼望去,只见霸刀怒目视之,千叶未曾驻足,步出酒楼。 紫枫望着千叶离去,小龙道:“紫枫,你不吃啊,不吃我吃完了。” 小二端来一大盘肉,走到霸刀跟前,道:“客官,您要的肉,请慢用。”转身意欲离开。 “站住。”霸刀喊道,宗气十足。 小二道:“不知……不知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霸刀道:“马上给爷准备一间上房。” 小二道:“客官是要住店啊。” 霸刀怒道:“废话,不住店要房间做什么。” 小二道:“好好,小的马上去准备,客官,您这盒子要不小的顺道给您带上去。”说着便伸手去拿。 只闻砰的一声,店小二已经被霸刀一掌推开,撞击在旁边的桌上,隔壁的食客顿时怒气冲天,但看着霸刀的粗犷,不敢招惹。 霸刀道:“最好别碰,不然砍了你的手。” 在场的人顿时一愣,悉数的结账离去。 “你这人太霸道了吧。”小龙怒骂道。 霸刀一脸怒色,道:“小东西,你说什么。” 小龙走上前,道:“小二帮你把盒子拿上去,你发个鸟脾气。” 只闻噌的一声,霸刀拔出巨阙刀,道:“活腻了。” 小龙笑道:“怎么,刀大一点了不起啊。” 紫枫急忙上前拉住小龙,凌尘见势不妙,箭步上前劝架,道:“各位客官,算了,就当给老夫一点薄面,和气和气。” 凌尘对霸刀道:“这位大爷,您随我来,我给您准备一间上房,酒菜稍后送到房内。”又道:“小二,你收拾一下。” 霸刀扛着巨阙,提着盒子,跟随凌尘上楼。 小二倚着桌子,看似方才霸刀那一掌着实不轻,小龙上前扶着小二,道:“怎么样,死不了吧。” 紫枫道:“小龙,别乱说。” 小二道:“没事,没事。” 小龙道:“以后记住了,别看不起乞丐。”又道:“紫枫我们走吧。” 紫枫道:“你吃饱了?” 话语未落,只见小龙忽的跑到桌边,将剩下的菜肴尽数合到一个盘子中,道:“不吃多浪费,带回去给瘌痢头,小狗子他们吃。”又对着小二说道:“这盘子,改日还你。”说罢和紫枫走出门外。 第十八章 语重心长 月下迎敌 天鼓楼二楼走廊中回荡着脚步声,周围寂静无声,显得脚步声格外清脆,只见一人走来,步伐轻盈,忽的止步站在一间客房前,而这客房正是霸刀所住,只见房内烛光闪闪。 望了许久,转而走开,行步至斜对面的一间客房。 “咚……”传来敲门声。 只见凌尘驻足门前,道:“燕儿,睡了吗?” 只闻屋内传话而出,道:“还没。” “吱……”房门开出一道缝隙,凌尘顿时脸色一沉,不时的左右顾望,转而推门而入,忽的关上门。 只见落燕一身黑色夜行衣,凌尘道:“燕儿,你这急躁的个性何时可以改。” 落燕一脸不愉,转身走到桌边,拿着黑色面纱左右揉捏着。 凌尘道:“你又不是不知陈家绝为人,欺善怕恶,阳奉阴违,就算从他口中得知有关朱雀封印的下落,你又何以确定是真是假,你这样以身犯险,万一大意被抓,可如何是好。” 落燕撅撅嘴,一脸无辜之容,道:“师傅……” 凌尘叹气,道:“燕儿,师傅知道你求之心切,以身犯险之举,望你日后不容再犯。” 落燕俏皮的跳到凌尘面前,一脸稚气,比起白天的妖娆简直判若两人,只见落燕倒了杯茶,双手递给凌尘,道:“师傅,好啦,别生气了,燕儿答应你就是了。” 凌尘道:“师傅这也是为你好,希望你说到做到,别师傅一出门,你就溜出去。” 落燕吐了吐舌头,低语道:“你怎么知道。” 凌尘问道:“你说什么。” 落燕急道:“没……没有啊,我说我知道了。” 凌尘道:“对了,还有件事,你务必要当心。” 落燕本就心中有数,急道:“师傅指的是独孤千叶。” 凌尘笑道:“徒儿倒也不笨。” 落燕笑道:“那是自然,都是师傅教导有方嘛。” 凌尘笑道:“独孤千叶既然是艳贵妃的心腹,所以大有可能也是为了朱雀封印而来。” 落燕道:“师傅放心,我会很小心,不会让他有机可乘。” 凌尘道:“不,就近日情形而看,独孤千叶和陈家绝之间并不和善,话语之间反倒带着敌意,依我看,独孤千叶此人虽是艳贵妃的人,但其秉性却不坏,而你真正要提放恰恰是霸刀。” 落燕不时的装出霸刀粗犷的仪容,笑道:“师傅,我看您是多虑了,那个粗汉有何可怕之处,除了点蛮力,别无其他。” 凌尘笑道:“燕儿,你这就错了,起初见他我也和你一样看法,但是当他将刀插入点下时,我才知此人绝不寻常。” 落燕道:“将刀刺入地下,这我也可以啊,有什么好稀奇的。” 凌尘道:“这自然不稀奇,但他的劲法和力道却是十分刚猛,从他身上透露出的肃杀之气,此人便是以杀神七决名震天下的巨阙刀狂霸刀。” 落燕道:“刀狂……就是那个凭借一人之力杀进皇宫救人的那个刀狂?” 凌尘道:“就是为了救他的弟弟,只知时候便音讯全无,而今突然出现在此,不知是为何事。” 落燕顿时脸色一沉,道:“如此说来,我们的计划是否要改变。” 凌尘眉关紧锁,道:“先不急,或许他并非与我们为敌,为今之计,只有以静制动,伺机而为。” 落燕道:“也只有这样了。” 凌尘道:“这也是为什么不让你夜探的原因,如果打草惊蛇,那我们的处境便会十分危险。” 落燕道:“师傅,你是说魔皇蚩尤还会找到你。” 凌尘站起身,一脸忧郁,走到窗前,道:“或许吧。” 落燕道:“师傅,您一直不肯告诉我,你和蚩尤只见到底有何恩怨。” 凌尘冷笑道:“你太看得起师傅了,师傅哪有资格和魔皇生出恩怨。” 落燕踌躇,吞吞吐吐,道:“师傅……” 凌尘道:“好了,这些事你现在没必要理会,日后师傅自会告诉你。” 落燕道:“恩。” 凌尘道:“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吧。”说罢,走出房间。 落燕看着凌尘身影,心中不禁思索,师傅每次说起以往的恩恩怨怨就心事重重,虽然自己很想知道以前发生的事,希望自己能帮师傅分担忧愁,可是看师傅的无奈,有不忍心让师傅为难。 落燕走到窗口,不禁的叹气,微风拂过,丝丝凉意,抬头望去,今晚的月亮虽缺,但依然十分明亮。 “遥月虽缺,余辉却明,何故忧愁思,忘情杯中物。”只见一人躺在屋顶上念道,不时的举杯而饮,此人正是独孤千叶。千叶虽寡语少言,外人看来一副冷峻官相,但千叶只是不善于将自己的想法说出而已,心事烦恼尽数埋在心底,已过数日,不仅未能找道灵珠,甚至连危害百姓的妖狐也没有见到,遂独自一人饮酒消愁,却不知道酒入愁肠愁更愁,由此心生感叹。 突闻一阵呼声划过耳边,千叶猛然起身,只见屋下一道黑色刀刃之气直逼而来,转身不及,滑身而过,只见屋顶顿时被劈出一道裂痕,且延伸而去,被击碎的屋瓦碎灰四处飞散,而千叶虽然未被击中,但却被强大的力道弹开,挺身跃出,舞空而下。立地站稳,转而视去,只见霸刀对视而立,依旧手持巨阙刀,另一只手提着木盒子,而刀身上不时的散发出黑色气体。 千叶道:“你到底是何人。” 霸刀道:“我来拿你的人头。” 话语未落,霸刀挥刀劈来,千叶只觉立足不稳,地面隐隐晃动,而霸刀则是每前一步,地上便印出深深的脚印,足见其力刚猛异常。 只见黑光一闪,刀身已近数步,千叶旋身一转,拂袖而出一把羽扇,顺势手肘微抖,挥舞之间羽刃已嗖嗖怒驰而出,“吱”的一声,霸刀顿时止步,顺势丢开手中的木盒子,双手握刀,怒吼之下劈刀而下,一道刃气带着隐隐的电光横空劈出,只闻噌噌作响,羽刃尽数被击飞,而刃气却丝毫不见气弱,直逼而去。 千叶急忙侧身而躲,只闻身后一声巨响,转身望去,只见数间房屋已成平地,千叶一沉,道:“刀噬八方。”转而望着霸刀,道:“你是霸刀。” 霸刀笑道:“眼力不错,既以识得,也不是毫无好处。” 千叶问道:“你说什么。” 霸刀嘴角带着丝丝邪意,道:“起码到了地下知道是谁送你去的。” 话语未落,霸刀已挥出一刀,顿时四周真气凝聚,混元中聚,刀影丛生,直逼而来。 第十九章 散羽飞花 烈火燎原 数以万计的刀影铺天而来,周围弥漫着黑色真气,且四处飞窜。不时听见呲呲声响,只见千叶的衣衫已被滑身而过的真气划破,刀刃未到,真气已带迫人的气势袭来,继而传来砰砰声响,只见地面的石板接连断裂,裂痕延伸而出,瞬而粉碎飘起,碎块伴着飞灰四处飞散。 只见霸刀忽的旋身侧身一斜劈,此乃杀神七绝中的二绝傲气弑魂。顿时刃气伏地怒驰而出,横竖互为转换,气势夺人,刃面上时时泛出肃杀之气,而漫天的刀影顿而疾驰逼向千叶。 千叶深知避无可避,即便极力躲闪也会为其所伤,不如以混元罡气抵之。说罢,身子半蹲,且一子平肩,顿时真气溢身而出,绕体而行,形成球体围身,气韵圆润浑厚,接而双掌沿侧身而下,掌心向外,瞬而沿手顿生一股金色气息,附于真气之外。 只觉耳边气流急速,抬头望去,刀影已近身,猛觉一股强劲的力道击在罡气上,只见千叶身子后倾,步伐微微挪动,而脚下的石板顿时开裂,碎片随着劲风飞散而出,不时砸到千叶身上,发丝胡乱飞扬,衣衫肆意的鼓动。 千叶眉关紧锁,目光凝聚前方,不敢半点分心,混元罡气皆凭意志所成,如若为身上的痛楚分心,顿时便会被破,亦会丧命。只闻“砰”的一声,只见刀刃已劈在罡气外,交锋出不时噌噌作响,耳边风声愈加急速,只觉颈部一阵痛意,顿生一道口子,鲜血隐隐流出,被割断的发丝飘舞而下,这是镰风,方才的无数刀影其实本身不带攻击性,却由于傲气弑魂的缘故,致使刀影极速飞驰,遂而形成急速之风,形成镰风。 “呲呲……”声音不断传出。千叶的衣衫已无完处,而镰风却依然肆虐般的划过千叶的身体。 突闻噼啪一声,凝神望去,只见混元罡气表面出现数道裂痕,不是的延伸而开,从裂痕处不时的渗进丝丝黑色气体,“砰”的一声,混元罡气顿时粉碎,千叶被强大的力道弹开,岂料击破混元罡气的刀刃此时继而逼向千叶的身体,千叶顿时一怔,猛的抬起双手,忽的一阵剧痛袭上心头,千叶的衣衫顿时粉碎飘散而出,只见千叶双手紧紧抓住刀刃,鲜血沿着握刀出流出,身子也不时的被强大的力道迫的后移。 一阵笑声传来,只见霸刀扛着巨阙刀缓缓走来,嘴角显露出阴邪的笑意,道:“今日我便拿了你的人头,以祭霸虎在天之灵。” 千叶忍着剧痛,道:“作恶歹人,死不足惜。” 霸刀顿时怒目吼道:“废话,若不是你这卑鄙小人,霸虎岂会被暗算。” 千叶笑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此等歹人多活一日也是祸害,人人得而诛之。” 霸刀忽的大吼一声,道:“你给我闭嘴。”话语未落,以一刀挥出,千叶忽觉刀刃顿时重如千斤,且急沉而下,直劈正首,突闻砰地一声,千叶以被击飞,摔在地上,顿时呕血,意欲起身,顺势双手一撑,猛觉手臂剧痛,凝目望去,只见方才抵挡刀刃时被砍伤处,鲜血直涌,沿着手臂流淌而下,接而滑到手掌,流至地上,手掌犹如浸在鲜血中一般。 霸刀握刀指着倒在地上的千叶,道:“你若知错,且表对霸虎的歉意,我便留你全尸,不然定将你碎尸万段。” 千叶未曾理睬霸刀所言,只是呆呆的看着流到地上的鲜血,眉关紧锁,双目之中却似诧异。 霸刀见千叶不仅毫无歉意之思,且无视自己所言,忽的挥起巨阙,劈向千叶的颈部。 只见刀刃以至千叶颈部,而千叶却丝毫未动,突闻噌的一声,只见刀刃停滞于千叶正面,刀身不禁的震动。只见千叶双掌压住刀身,原本附于手掌上的鲜血,顿时化作烈焰,千叶趁势双足蹬地而起,旋身之余一脚踢中霸刀的脸颊,霸刀未及躲闪,只能忽的撤刀,千叶旋身落地,伏地盘旋,一掌击出,只见烈焰顿而化作一道炎柱冲向霸刀,由于霸刀距千叶很近,无法回击,只见挺刀格挡,只闻轰的一声巨响,炎柱正中刀身,顿时霸刀划地而退。 还未及霸刀挡去炎柱的攻势,只见千叶蹬地跃空而其,此时手掌的烈焰已蔓延全身各处,双目之中的熊熊烈火直逼霸刀,耀眼的光芒将四周照得通亮。 只见千叶双掌合十举过头顶,划身而下,正反交错于身后,顿生无数火焰羽刃,随着手掌绕身而行,不时的散出烈焰余辉,只见火焰羽刃顿时合一直飞而上,接而猛然爆开,化作异兽之样,其形犹如火凤一般。千叶仰天咆哮,火焰羽刃呼啸疾驰而下,直逼霸刀。 霸刀却丝毫未曾惧怕,只见巨阙刀噌噌的旋转了几下,忽的握刀指天,顿时乌云遮月,不时电闪雷鸣,数到赤红的电芒直逼而下,击于巨阙刀身,接而延至霸刀身上,顿时双目血红,不时泛出黑色邪气,突而一道破空划出,直逼而上。此乃杀神七绝中的三绝邪影裂刃。 只闻一声巨响,顿生一股强大的力量,千叶和霸刀都为之逼退数丈之远。 落地的千叶显然气力不足,身体半弯而下,乱发垂面,身子不时的抖动,呼吸亦是急促,而全身的烈焰此时也慢慢褪去,忽的单膝跪地,缓缓的抬起头,从乱发中隐隐可见毫无血色的面容。 霸刀笑道:“想不到你还有这招,看来太过小巧与你了,即便如此也是枉然,你今日非死不可。”说罢又是一刀挥出,而此时却没有入方才一般近身攻之,霸刀心有余悸,深怕千叶又会使出更为厉害的招数,不便冒险。 此时的千叶全身无法动弹,看着刀刃之气直逼而来,丝毫无力抵抗。 忽觉地面隐隐震动,愈加强烈,砰地一声,从地下顿生一道土墙,挡于千叶面前,只闻砰的一声,刀刃之气击于土墙上,虽反弹而回,土墙也顿时粉碎坍塌。 霸刀顿时一怔,转目望去,只见对面房顶上一人,此人一身白色衣衫,身背一把剑,在微风中衣衫徐徐飘舞,乃一身道士打扮,此人正是法铭。 第二十章 飘逸身姿 劲风呼啸 “明月当空照,闪星余辉撒;微风拂衫过,浮摆弄轻舞。” 天铭驻足屋顶,远视霸刀,只觉霸刀浑身无不透露着阴邪之气,方才使出的招数亦是招招歹毒,嗜血如命,转而望去身负重伤的千叶,此时千叶已是半瘫于地,勉强用手撑着地面,而不至于倒地。 呼的一声,法铭已纵身跃出,起地处顿生白雾,只见其身姿轻盈,划空而过,白袍飘舞,在银色的月光下隐隐透出股股正气。 天铭箭步行至千叶身旁,粗略探其伤势,不禁眉关紧锁,双目之中无不透露着焦虑之色,心中不禁而惊,惊者并非伤势过重而无法治愈,而是观其貌闻其声,五脏六腑皆为重伤,且浑身真气逆行,气血倒涌,以至流血不止,而千叶却依然未死,倘若是他人早已命丧九泉。 “咳咳……”几声咳嗽声传来,只见千叶咳嗽不止,不时嘴角流出鲜血。 见之,天铭急忙扶起千叶,只觉千叶身体瘫软,不时传出咯咯声响。 天铭扶着千叶正欲转身,忽觉身后劲风嗖嗖,耳边不时的回荡呲呲声响,只见清虚剑噌噌作响,忽的怒驰而出,法铭转视身后,只见一道黑色刀刃之气疾驰而来,伴着怒噬之气直逼而来,法铭却丝毫显出畏惧之色。 盘旋于空中的清虚剑顿时急坠而下,耀目之光直射而出,浑身真气浑厚,隐隐外泄,霸刀见之,不禁一愣,真气外泄乃是修法之人最为忌讳的,真气外泄意味着气血涣散,内法消散,无疑是自取灭亡,而天铭此举是为救人,何故如此,霸刀越想越是思绪混乱。 只见天铭耀目之光缓缓淡去,而绕身而行的浑厚真气却是愈加强烈,忽的仰天怒视而上,近身一股气流猛然泻出。 霸刀忽的脸色一沉,一脸惊恐之色,只见法铭身前竟出现了另一个法铭,一时不知所措,唯有呆呆痴望。许久,霸刀忽而大笑不止,道:“我道是何方神圣,原来是蜀山弟子。”霸刀在世间名望虽不如得道高人,却也是一方霸主,奇人异事自然见过不少,方才天铭所施之术乃是蜀山地咒系法术分身术,而霸道之所以显出惊恐之色,而非为此术所惊,却为天铭之力。 天铭道:“在下并非想为难于阁下,只是修道之人皆有慈悲之心,在下不忍见杀戮之事。” 霸刀骂道:“别罗嗦个不停,老子最烦的就是这些废话。”又道:“我和他之间的恩怨,你最好别插手,不然我这巨阙刀可不认人。”说罢双手握起刀兵,刀刃寒意隐隐,不时划过寒光。霸刀此话虽出,但脸上却隐隐可见未退去的恐慌之色,心中不禁而想,由天铭的身法和修为不难看出却为天法系弟子,却又习得地咒系法术,此人的悟性和修为定然很高,真不知蜀山竟出现此等人物,就以天法系而言,自己已无完全胜算,如若他习得不仅是地咒系,甚至习得其他三系之术,那今日自身必败无疑,说罢,脸色愈显凝重。 天铭道:“我不知你于此人到底有何仇怨,而非取它性命不可,但其以身负重伤,你若趁人之危,即便胜了也胜之不武。” 霸刀道:“小道士,今日之事你大可袖手旁观,你若要做出头鸟,那就手下见真功夫。”霸道紧握巨阙,摆出一副战斗的姿势。 天铭放平千叶的身子,眼神中顿生凶光,喘息间以跃出十步,口中念叨:“歹人。” 话语未落,清虚剑已出鞘飞旋,白光飞散,天铭于疾行之中握清虚剑,转瞬间剑以至霸刀左肩处,只闻呲的一声,霸刀已转身退至十步开外,左肩显出一道裂痕,虽不及伤其左臂,但却为天铭精妙的剑术所慑,不禁心中胆怯,方才两人相距不足二十步,凌空跃起竟有如此多般剑术变化,但看眼下这位道长,年纪尚轻,可剑术却极为了得。 霸刀不禁嘴角流出一丝邪笑,道:“小道长的剑术很是厉害嘛。”天铭道:“如若阁下不在为难,今日之事……”,还不及天铭说完,霸刀快语道:“道长切勿误会,你虽剑术精奇,缺陷却也着实不少。”霸刀嘴角的邪笑越显阴沉,天铭见之,心中泛起层层凉意,道:“既然如此,还请赐教。” 呼的一声,巨阙刀划空而过,霸刀使出巨阙三十六式绝世十字,腹背盘龙,卧膝燎原,话语刚落,巨阙刀撂地而起,接而横劈一刀,血色十字刀刃,朝着天铭疾驰而去,只觉周身气流运行急速,不时镰风划过,天铭虽无显出怯色,但心中甚至,此招的破解唯有蜀山掌门与四位长老,自身的修为是在避无可避,为今之计,只可以真元术削弱血刃的力量,如若硬抵之,必当灰飞烟灭,为血刃钢所吞噬。 只见血刃以逼近天铭之身,天铭持剑横式挡之,轰隆一阵巨响,顿时烟尘漫天,带烟尘缓缓退去,只见天铭持剑而立,天铭一脸疑惑,凝望周身,自己不仅没有伤处,就连衣衫都唯有破损,抬头前视,只见霸刀悬于空中,前胸插着利爪般,仔细望去,赤练妖狐龇牙咧嘴的站在霸刀下,忽的一下抽回利爪,霸刀猛然摔倒在地,气绝身亡。 天铭道:“赤练妖狐。” 赤练妖狐旋身飞上屋顶,血眼注视着天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