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扣》 杂乱的日记 2012年12月27 阴 小雪 很冷,可以就着月光看到外面的雪花,以及空荡荡的街。我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脑子有点乱。好吧,需要冷静一下,一会回来。 去喝了杯水,很冰,不过正是我需要的。今天是醒来的第二天。如果没有记错,挂在墙上的闹钟和笔记本电脑的时间没有出任何问题的话,应该睡过去了5天,从21号那天晚上19点左右起,先是看到了光,很亮,非常刺眼,然后就陷入了某种奇特的昏迷,一直到昨天醒来。可是…我想一切可能才只是个开始,至少对于我来说是这样的,我没有找到一个生物,除了自己。我想,应该打字再快点,因为笔记本快要没电了。我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没有电,没有人,没有一个可以喘气的活着的东西,除了我!!!! 我深呼吸了,可其实没有太实质的作用,我依然还是很害怕,身体也抖的厉害,我已经分不清是冻得还是恐惧,不过,至少值得欣慰的是还有暖气,但很难说这供暖还可以持续到什么时候,而且温度很低。家里还有些吃的,我想明后天我需要出去,等雪停了,要出去看看,我不信这个世界就剩下我一个人。还有个不幸的消息,网断了。无法依靠网络找到别的什么人了,这无疑会难很多。 我很想我的父母,甚至家里养的那只我一直都不喜欢的狗…。 这就是世界末日吗? 没有洪水?没有地震?没有外星人毁灭星球? 可是我的感觉是这的确是我的末日,绝对是噩梦中的末日!真是好笑,就在前两天还在和同学说,说是当世界末日来临你会做什么? 我怎么想到这个了,这个话题本身就让人觉得愚蠢。但如果现在再有人来问我,我会告诉他我不知道,并且会恳求他来告诉我,我到底该做些什么,哪怕要我去抱着他的大腿哭,也比坐在这一个人流泪要强。我不是故意流泪的,我是个男人,但是现在眼泪就不停的留下来,这眼泪也吓到我了。 2013-1-10 周四 晴 有太阳 来电了,这是这段时间发生最好的事情了,就像不知道为何陷入了一片漆黑一样,电来的也很突然,当冰箱突然通电响起音乐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没有找到其它的幸存者,不知道用这个词是否恰当,呵呵,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幸存者。我找了很多的地方,有件古怪的事情,外面没有任何交通工具,我的意思是说,没有车,就连自行车都没有,这些东西凭空就消失了,它们去那里了? 会跟那些失踪了的人在一起吗? 黑洞?我不知道。 这些天我把手机里所有的电话都打了一遍,希望能有人接听,但是没有,之前我一直在犹豫,老实说很怕拨出去号码会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比如手机突然爆开一类的,可现在除了更加的确认我还是一个人之外,它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我真的有些灰心了,从没来走过这么多的路,脚起泡了,很疼。 2013-1-20 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蜘蛛,是蜘蛛,我甚至无法确定它属于什么种类,很多,而且很大!! 我不敢靠近,至少我知道蜘蛛是食肉的,怎么办,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出现,我觉得我打字的手都一直在不停的抖,无法让它们停下来!!!!!!!!!!! 真他妈的没用!!有没有人来救救我,不管是什么东西,来救救我!!!!!!!!它们离这里很近了,两站地的样子,而我只有一把装饰用的蒙古匕首,我该怎么办? 拼命吗? 我觉得会是送死。爸妈,我很想你们,为什么会这样? 我叫张洁 我叫张洁,很普通的一个名字,也是个很普通的女人。我不知道上面这段文字是属于哪个幸存者的,因为当我捡到这串钥匙的时候,只发现了这个被当作是钥匙扣的u盘。今天是2013年6月12日,距离最后一篇日记已经过去了5个多月,无法确定他的主人是否还活着,我想… 很遗憾,我们没能尽早的找到他。 u盘里有一张身份证的扫描件,一个只有19岁的帅气男孩,为了将来可能有机会核对他的身份,我将它保存在了核心的服务器里,身份是佣兵联盟死去的幸存者,代号y113 。是的,我们已经失去了113人了,这还只是属于我们佣兵联盟的消耗。现在的人员也是一种无法替代的资源。他们都是优秀的战士。 出现在这里的蜘蛛属于一种变异体,我们至今没有找到符合它的种类特性,体黑,身高2米左右,宽4米左右,长度一般是在4到5米之间。8只脚,脚上长有倒刺和绒毛,绒毛短小而坚硬,但当长脚划破人类皮肤的时候,绒毛会随之刺入人体,极难清除,现原因不明,猜想是和血液有关,但一直未得到有效的证据证实。长有复眼,未发现视觉盲点,身体轻盈敏捷的人可以短时间踩上它的背部,背部光滑。全身长有金色花纹,很古怪的花纹,研究小组将花纹铺开,认为排列很像一种奇特的文字。但是经过确认,不属于地球上的任何一种文字。嗯…给人一种很蛊惑的感觉。蜘蛛性情凶残,会主动攻击人类,群居。消除的方法是左边复眼上的一个红色的斑点,攻击力度够的情况下,可杀死目标。面对这种魔鬼般的生物,人类是不占有任何优势的,但是还好,可能是上天也不愿意看到人类的真正消亡。幸存者中出现了部分异能群体,有猜测是和毁灭日当天的强光有关,但是依然无法找到任何证据。无论如何,这都是件好事情。 佣兵联盟,部分幸存者的自发组织。这里的工作分的非常细致,我们只想要活下去,运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我们为联盟工作,也为了自己工作。在这个城市,已知的组织有4个。按照规定,发现幸存者的团体,拥有对幸存者的保留权。当然,也有私下里调换的和团体不愿意要的非异能者,在这,能力就代表了一切,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面对生命也是如此,我有时常想,公平也不过尔尔。 佣兵联盟的头儿叫胡天,我们都叫他狐狸,今年34岁,聪明骄傲,对人很好,理性,但是有时固执的可怕。好吧,我不说他的坏话,虽然很想38一下,呵呵。 很久没有写这种东西了,谢谢捡到的这个u盘和它的主人,或许我们是应该留下些东西,让将来的人能够看到,把它作为一个见证,我想我会尽力帮你完成。 张洁日记一 6-14 小雨。独立盟的胖子来了,哦 ,除了我们佣兵联盟之外,另外3个团体分别是独立盟,阿瑞斯工会,逍遥门。我一直都没明白杜修霖为什么要给自己的团体起个逍遥门的名字,听上去像游戏里的帮会一样。不过妖精说这代表了一种人生态度,现实太残酷。 妖精是我们佣兵联盟的二当家,她的命是狐狸救得,而我的命是她救的。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对她有种特殊的感情,她理性冷酷,有时候到了让人炸毛的程度。我被带回联盟的那天,是她把我从蜘蛛的嘴里拽出来的,如果当时她速度再慢一些,我一定死透了。那时浑身都是血,很多地方都破了口子,记不得是吓的还是疼的,只记得浑身哆嗦的特别厉害。我对她说:谢谢。她对我说:不用,顺手而已。然后就被直接甩给了阿菲。当时我就想,这个女人真冷血。又拽又冷血。可后来阿菲告诉我,那天是联盟对划分区域的蜘蛛进行围剿,很多人都受了伤,妖精也是,当时有异能者感觉到了我的求救,但那种情形下因为距离根本不适合去救人,只有妖精一句话没说的去了。我很感激她,真的,如果那天没有她,我早就死的透透的,连遗物都不会留下,因为所有死去的,都会消失,也包括那些该死的蜘蛛在内。 对了,阿菲是我们的医生,她的异能就是治愈。接着说独立盟的胖子吧,他的到来让我心情非常不好,他是来送人的,非异能者。一个羸弱的男孩,20岁,看上去精神状态很糟,重要的是这个男孩很漂亮,谁都知道独立盟盟主的表弟是个性格非常糟糕的gay。妖精一直和胖子在会客室里谈话,我想她会留下这个男孩的。 刚刚去拿了个苹果给那个男孩,他没敢接,就那样胆怯的看着我,真的无语了。 男孩留下了。 6-16 今天是狼崽的生日,狼崽叫刘晨。27岁,很高壮,他的异能是战斗,每次他战斗都让我们联想到狼人,可又不完全是,他可不会浑身长出好多的毛发和一个狼头,高大胖说他也就是个狼崽,称号由此得来。感觉这样有点乱,我还是把联盟里的成员都列一遍吧,也为将来留个资料。刚开始本来想把身份证号也登记上去的,但是怕麻烦那,反正果果那里记录的很全。 佣兵联盟 成员共38人 附属者40人(非异能者,无战斗能力) 盟主:胡天 男 34岁(狐狸) 异能雷电 可防御可攻击 副盟主: 孙纹纹 女 30岁 (妖精) 异能光波 其实这样说有些不够贴切,但她的异能很奇特,像是由光波组成,可在人四周形成椭圆或长方形进行防御,也可改变形状变为冰柱体一样攻击,甚至可以像丝线一样延伸出去,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把它变成一个沙发形状坐在上面。我们都戏称,妖精是属于控制系的。 杂人:杜江 (高大胖)男 32岁 异能… 我不知道,应该是说所有联盟的人都不知道,这个家伙一点也不高也不胖,但是从我来到这里大家就已经在叫他高大胖了。很难说他到底是属于那部分的,如果一定要划分的话,那我想他应该是做协调工作的,协调内部成员矛盾和处理其它的一些工作,他和狐狸是好朋友。当然他的性格很好,人缘很好,大家都很喜欢他,都亲切的称呼他一声高大胖。 医生:张菲(阿菲) 女 22岁 异能治愈 :牛彪 (虎子) 男 21岁 异能治愈,分解和净化。 :姜子豪 男 30岁 非异能者 原职业外科医生 :詹雪 女 27岁 非异能者 原职业护士 内勤:杨果果 24岁 非异能者 原职业公司行政人员 :陈涛 (骰子)男 30岁 异能透视 可以透视一切能透视的,是我们女性最讨厌的异能者之一。 :李艳 女 32岁 非异能者 战组一组长:刘晨 男(狼崽) 27岁 爆发型战士 攻击力强 一组成员:李晨 男 (黑8) 25岁 爆发型战士 攻击力强 :王璐璐 女 24岁 爆发型战士 攻击力强 :王海波 男 24岁 爆发型战士 攻击力强 :赵天祥 男 28岁 非异能者 原海军陆战队服役 :张岩峰 男 (石头) 25岁 敏捷型战士 :闫语 女 (燕子) 22岁 敏捷型战士 :顾文瑞 (蚂蚱) 男 24岁 异能空间 善于长距离瞬间移动 是联盟里公认的交通工具。 :张扬 男 (凤凰)25岁异能火焰 可防御可攻击 :李晶晶 女 (冰儿)25岁 异能冰 可防御可攻击 战组二组组长:贾玟维 男 (蚊子)28岁 异能爆破 可让碰触过的目标从里面爆开,很恐怖的异能,联盟里的成员没有人愿意和他勾肩搭背。 :许思佳 女 (豹子)26岁 敏捷型战士 穿着性感且妖艳 :马云雯 女 (带子)26岁 敏捷型战士 :盛会 女 (阿会)27岁 敏捷型战士 :刘陆 男 (冥王)27岁 异能黑火 没有温度,但会将目标焚烧的一点渣都不剩。但很可惜也不是无穷无尽的,要不就真无敌了。 :李晓梦 女 26岁 异能空间 善于短距离瞬间移动 可带动10米距离内人员的瞬移。 :岳兵 男 25岁 非异能者 武警退役军人 :马越斌 男 27岁 爆发型战士 攻击力强 :何乐 男 28岁 爆发型战士 攻击力强 :郝莎莎 女 23岁 异能探查 可发现3公里内的活动目标 当初我的命,就是靠了她… 研究小组组长: 张瑜 女 32岁 异能防护 非攻击型人员 生物学家 成员: 金妮 女 28岁 异能水 有一定的攻击性 作家 : 杨爱国 男 29岁 非异能者 历史老师 情报组组长: 苏曦 (魔女)女 30岁 异能隐身 其实当初大家都叫她巫女,可她不乐意,在威逼利诱了几次之后,改为了魔女,此女原来职业为商人,是个天使面孔魔鬼心里的代表人物,在阴谋诡计中可以混的风生水起。人才啊。 : 夏鸣 (知了)男 32岁 异能模仿 他能模仿所有的声音,但不得不说他的异能有些鸡肋,但此人脑袋绝对的聪明,善于分析和利用,是个腹黑的家伙。据说原来职业是销售,也是个人才,对人性的理解惊人的犀利。 : 严闫 (美女)女 23岁 异能束绑 绝对的美女,身高170,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身材,对男性有极高的杀伤力,优雅抚媚,原来的职业是模特,据说也做过车模。异能比较奇怪,可以近距离发出网状体绑住目标,我们都说是与蜘蛛一个系列的,但谁说她和谁急。 : 宇文卓 (昭君) 男 26岁 异能暗杀 怎么说呢,他的异能可能就体现了对刀具的运用上,快,准,狠,他说这是属于他的异能。帅哥一个,貌似出身很好,是个富二代,精通音乐和美术。可惜他的名字总让人想起王昭君,悲哀啊。 :张昊(耗子)男 26岁 异能是毒 一个平凡的不能在平凡的人,但妖精对此人的评价是可担当重任,老实说,我不明白。因为他性格阴沉,总是不爱说话。 :张洁 (信鸽) 女 25岁 异能飞翔 嗯,这个就是我了,哈哈,是不是很帅,我能在30分钟内保持极快的速度飞翔,当然,我没有任何的攻击能力,所以组长大人说,我最大的用处就是送信…呃,方便空间异能者确定传送的定位点。天呀,我就是个定位。不过,在这里我要谢谢妖精,如果不是她,我永远也不会发现自己的异能,在这里,非异能者的结果一般来说都是悲惨的。她救了我,并改变了我的命运。 ps:为什么对情报组介绍的这么清楚?因为妖精说:佣兵联盟的人才都在情报组… 呵呵,申明一下,真的不是因为我在这一组。囧 说到哪了? 哦 ,对了,狼崽过生日,他很兴奋,一直在笑,我不能肯定他是不是喝的有点多了。今天人到的很齐,除了一组之外大家都在,一组去收集联盟日常的生活物品了。感谢上苍,所有的食物都可以食用,就连水果也没有变质的迹象,人也是,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人生病,研究小组一直怀疑我们呼吸的空气可能成分发生了某种改变,所有人也都被定格在了某一个点上,谁也无法说明我们昏睡的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每个人看起来都比真实的年龄要年轻很多,年龄这个界限已经被淡化的几乎没有了。张瑜姐一直想带领研究小组去寻找必要的器材做研究,但是被狐狸老大给否了,理由是太危险。 大家都喝了一点酒,不过今天执勤的一组成员都没喝,他们要负责警戒。场面一直很热闹,狼崽说:他希望明年的生日还和大家一起过。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大家都很默契的安静了,因为谁都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可谁也无法保证明年的今天自己还能坐在这里,这样肆无忌惮的快乐着。无法给出的承诺。狼崽说他喝多了,紧接着起身去了洗手间,我坐在他的身边,所以看到他流泪了。我很难过,之后大家聊了什么我都不太记得了,我想我也喝多了。 张洁日记二 6-19 这两天一直在外面出任务,独立盟的内部是越来越乱了,他们不愿意接收非异能者,却又不愿意把他们交给其它的团体,怕被别人鄙视,可其实早就鄙视了,他们做的那些都很过分,欺辱非异能者,不愿意为他们提供帮助和庇护。还要在其它的团体面前装模作样,真恶心。 说说我们的住所吧,4个团体分别占据了4个不同的区域,但是由于交通的问题,我们离得又不算太远。因为人数,我们打通了上下和隔壁的楼层,在这种非常时刻,房主应该也会原谅我们,一组住的房子可能是新房,每次过去都会看到客厅那个占据了一面墙的海报新婚照,很时尚,新娘很漂亮。屋里的摆设一组人员几乎没怎么动过,你总能感受到那种甜蜜温馨的感觉,我们窃取了别人的地方,蹭着那种温暖。如果没有这倒霉的世界末日,他们是不是会很幸福的生活在这里,有时我常常这样想,失去了才知道什么是美好,我开始想念我的前男友了,他对我很好,我却忘记了分手的理由,也许那个理由并不值得我去记住。还是尽可能多的记住那些美好吧,总有一天它们将彻底离我远去。 哦,还有一句话,我真心希望独立盟解散。 6-21 岳兵和高大胖吵起来了,从下午开始,一直到妖精回来。大家刚开始都没有怎么劝,因为岳兵愤怒的理由很充分,他的一个朋友消失了,在这里消失就代表死亡,大家都知道。我见过他的那个朋友,是个挺腼腆的男孩,四川人,在北京当兵,大家对这个偶尔会脸红的大男孩印象非常好。也许都是军人,也都属于非异能者,岳兵他们很自然的成了朋友,他们关系很铁,我知道蚂蚱常常偷偷传送岳兵去看他,其实在内心深处我也曾担忧过,因为他是独立盟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但是没有办法,高大胖曾经向独立盟要过人,没有谈妥,他们想要凤凰来调换,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我没想到会来的怎么快,他消失了。岳兵找了4天,所有人都说没有见过他,独立盟的胖子说:这事不归我管,腿长在他身上,他跑去哪了,我哪知道。结果就是岳兵给了他一拳,直接打在了脸上,听说肿的老高。如果不是蚂蚱拦着,我想后果会更严重,但我还是要说,打的好,应该打死这厮。可独立盟盟主李畅打来电话跟狐狸告状,电话是高大胖接的,我也知道为什么高大胖会生气,4个团体之间的关系本身就很微妙。我们佣兵联盟和逍遥门私下里是联盟的关系,而阿瑞斯工会虽然表面上一直都很中立,却又私下和独立盟走的很近,不知道是再打什么主意,我敢说如果不是阿瑞斯工会的态度,独立盟早就被铲除了,但阿瑞斯的战斗力却又是4个团体中最强的,如果发生摩擦就一定会有伤亡,这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 妖精回来了,高大胖和岳兵的口水战没能升级为肉搏,他们都被叫到了会客室,岳兵出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一句话没说回屋了,高大胖后来出来,眼睛也红红的,直接拎了酒去了岳兵的屋里。有时我挺佩服妖精的,虽然她从不和大家说笑,也从不搞什么团结,但她却像我们的精神支柱,所有人都听她的,她能给人一种安全的感觉。 妖精独自在会客室待了很久,一直没有出来。 7-2 这两天一直在下雨,让人烦躁,这种天气是没法出去的,蜘蛛畏光,可一点都不畏水,能见度太差,移动速度受到影响,对于人类全都是不利的因素。魔女和昭君不知道在做什么,大部分的时间都不在驻地,蚂蚱从一组被征调了过来,也许别的小组没有感觉到,但身为情报小组的一员,我知道他们正在秘密筹划着什么,这让我有些莫名的恐慌,还有一些兴奋。要有动作了呢。 张洁的日记三 7-10 夜里紧急行动,我被留守了,很失望,我知道这次行动是针对独立盟的。早晨的时候大家才回来,昭君和石头都受了重伤,其它的人也都挂着彩。医生小组一直都在忙,不得不说他们的敬业,每次只要有人执行任务哪怕是外出,他们小组都会把工具消毒器材准备好,时刻保持救援的状态。我也一直在帮忙,从开始的恐慌,到现在面对那些狰狞的伤口和红色的液体,已经漠然了,习惯可以改变很多东西,甚至平静的直视死亡,我现在才能理解战争年代的英勇就义,不是时代所迫,而是看的多了,就真的不在意了,在什么时代都一样。人类是很有弹性的生物。 妖精和阿瑞斯工会的会长黄亮打了一架,也挨了一刀,那简直就是偷袭,燕子告诉我,黄亮在妖精的背后划下了一刀,幸亏妖精身上有她引以为傲的光波防御,但是之前和独立盟的激战消耗太大,妖精已经是在强撑着了。那是个爆发型的战士,我能想象那一刀多有力,妖精回来后叫了阿菲回屋包扎了,我甚至没有机会看一看她的伤口。 7-13 石头死了,最终没能撑过去,子豪说他伤的太重,左肺被刺穿了。杀死他的是独立盟盟主李畅,谁都没有想到一个快死的人最后还能发出这么致命的一击,李畅的异能是风,像刀片一样的风,可以让他短时间在空中停留,很帅的异能。其实李畅不是坏人,他天性懦弱,性格极为温和,在独立盟的威信甚至没有他那个做副盟主的表弟高,他的表弟李涛是个混混,据我们情报小组收集的资料,他经常和别人吹嘘,初中辍学,打架斗狠抢劫甚至强奸和吸毒。而李畅是个博士生,典型的半个书呆子,对堂弟溺爱不加约束,出了事情还要帮忙扫尾,是个可怜的家伙。石头死了,李畅也死了,我无法恨他。 6月12日,我和一组一起出任务,在四环的桥上看见桥底下有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跳下去之后就觉得自己猛然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问我有没有事,我说还好,那张干净的脸上带着儒雅的笑,他问我有没有团体,我说我属于佣兵联盟,他笑了笑说自己小心。他是李畅,这一生我只见过一面的独立盟盟主,留给我他的背影还有指尖残留的温暖,我知道,当时他是为了救我。在那个下午,我的心跳为他而加快,虽然只有短短几秒。那天,我捡起了那个闪闪发光的东西,一个作为钥匙扣的u盘。 独立盟解散了,所有残留人员平均分给其它3个团体,我们迎来了10个新人和20个非异能者。 7-21 关于妖精的主动出击和独立盟的解散我一直抱有很大的疑问,官方解释是李涛侵犯昭君被抓了个现行,我一直觉得不可思意,像昭君不肯吃亏的性子,他不侵犯别人就是好事了,我曾私底下问过他是不是真的,他用力弹了我脑门一下,然后似笑非笑的说你认为呢? 哦,他命比较好,据在场人员说,当时因为他距离那个李涛很近,被扎了一刀,流了不少血,但没有生命危险。高大胖说他活该,玩刀的被刀玩了,结果引来了某不良人士的多重报复。 分过来的10个异能者被细细的分析和试探过了,妖精说:必要的谨慎是必须的,因为这能让我们活的更加长久。其中有两个没有得到足够信任的家伙被送到了非异能居住地。其实好多太过现实和残酷的东西我都不愿意写在这里,和黑暗相比我更希望留下些美好,但是这不公平。比如所有团体都会利用非异能者当盾牌,以此来吸引蜘蛛的注意力,为异能者争取更多的生存机会。比如所有的团体都有怠慢非异能者的事情,只是体现的方式不一样,有的是语气,有的是态度,有的是行为,像原来的独立盟,就有驱使非异能者的情况发生,并伴随有暴力。甚至有女性非异能者用身体来换取异能者的庇护,我们所做的只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用尽各种手段。黑暗的来想,我绝不相信狐狸和妖精这次行动只是为了解放那些在独立盟中生不如死的非异能者。不是没有这么高尚,而是没有人允许用异能者的流血和牺牲来换取那些没用的资源。 7-25 今天所有情报小组的人员都到齐了,魔女通知我的时候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原来是妖精要带蚂蚱,二组的冥王和岳兵还有我们情报小组去非异能者居住地,附属佣兵联盟的非异能者离我们驻地很近,在楼上可以看到那边的窗户,妖精说这样方便保护和联系。我从来没有去过,做了多种准备,在联盟,非异能者就像是一个禁区,我们私下里很少提及,几乎不谈,大家对此非常有默契。我告诉自己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太过惊讶,但事实上我错了,因为这里很好,好的出乎我的意料,他们很安全,大家的私人关系也都很好,每个人都随意而且自然。屋里所有摆设都温馨,比起我们那边总是要保持着战斗准备的气氛要多出了家的感觉。在这里我看到了当初独立盟胖子送来的那个男孩子,他变化很大,除了还是不怎么说话,我从茶几上拿起一个苹果递给他,他笑笑接了过去。 联盟的非异能者达到了60人,我有没有说过所有的幸存者年龄没有超过38岁的,而且还有特别奇妙的一点,都是未婚,这还是果果做幸存者登记的时候发现的,以后索性就把婚姻状态一栏抹去了,但还是会问,不过结果无一列外,有时我会想,是不是还要感谢我的男朋友,否则我已经已婚了。 岳兵被留了下来,晚上的时候,赵天祥也被调了过去,我明白妖精的意思,她想要煅炼这些人,让他们可以自保,甚至战斗。岳兵和赵天祥都是非异能者,却不可否认他们都是优秀的战士,常年的军旅生涯,赋予了他们强壮的体魄和敏捷的身手,以及超强的反映能力。反正如果让我面对他们我只能逃跑。我问妖精,为什么现在才开始训练那些非异能者,如果早些开始的话不是更好? 妖精沉默了一会儿对我说:那时会影响到某些人的利益,会引起反弹,我们还没有做好准备。 我明白了,是独立盟,独立盟的那些异能者早就有了高高在上的感觉,他们不会允许非异能者的突起。所以他们散的好,妖精总是说在这种非常时刻,不一同团结抵抗,竟然还想着内斗,不知道这些人脑袋里都是什么。我也不明白。 张洁的日记四 8-2 天啊,这些天过的太悲惨了,狐狸让大家都加入了赵天祥的魔鬼训练,和非异能者一起,海军陆战队的训练方法真的不是人受的,太变态了,只有妖精一切如常,果果说妖精从一开始就跟赵天祥学习过近身搏击,说是将来就算异能消失了,也要让自己活下去。我佩服她,偶像啊。 我的手抖啊抖,浑身酸痛,睡觉改变个姿势都变得困难。200个仰卧起坐,80个引体向上,俯卧撑、负重跳跃,围着小区10圈慢跑,近身搏击术,哑铃,这一切还都是因为我是女的,刚刚开始训练所以给的任务比较轻,哦,说是因为器械不够,所以只能凑合了。当看到跟在赵天祥身后的妖精时,我一个不字都说不出口…这是赤luoluo的威胁,我想所有的成员都是一样的想法,除了那些非异能者,他们…很努力,不对,是在拼命。现在是我的休息时间,从房间的窗户望出去刚好可以看到小区的公园,非异能者还在那里训练,天快黑了,我看看了表,21:15。 这些日子很充实,已经很少去想原来了,除了会思念爸爸妈妈,想起原来打仗一样的上下班道路拥堵情况,再看看现在空空荡荡的主路,真的像是梦一样,用了好久才适应现在的寂静。 有一件事一直困扰着我,燕子昨天跑来告诉我,她和王海波交朋友了,这让我很头疼,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可面对这个我也很无力,盟里不鼓励这种事,当然也不是反对,但是如果在一起了就有可能怀孕,如果怀孕就意味自身存活率的下降,可又不知道这种情况会维持多长时间,人类总不能不再繁衍,这是个矛盾的话题。盟里没有谈恋爱的先例,燕子毕竟还小,22岁,还是做梦的年龄。海波是盟里的老人,燕子就是他救回来的,我也一直知道他喜欢燕子,恨不得全盟都知道。这算什么?以身相许吗?但我知道燕子是喜欢他的。交给盟里处理吧,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 8-22 乱,被这段时间的魔鬼训练折磨的一点写东西的欲望都没有,不过现在酸痛感弱了很多,我要整理一下思路,今天发生的事情一定要记下来,因为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我现在还觉得大脑属于当机中。 阿瑞斯工会的会长黄亮跟果果表白了,所有人当时听到那句话的时候都傻了。他是在晚饭后来的,竟然还带了很多的物资和两把不错的匕首,当时我离得比较远,没有看清,但昭君那亮晶晶的眼神让我知道那匕首他很中意。能入得他法眼的,那肯定是好东西。扯了些没用的废话,一组回了他们的区域,今天负责警戒的是二组,因为和阿瑞斯工会的关系一度紧张,二组所有的人都在客厅乱晃着没有离开,谁都不会忘记这位黄兄曾砍过妖精一刀,那是真的想要她的命。整个场面有些好笑,不过没人能笑的出来,有种一触即发的气氛。妖精还是半躺在沙发上玩她的笔记本,我仔细观察过了,她从黄亮进门到现在连眼皮都没抬过,拽的敬业啊,真符合她的性格,可我知道,她是真的没有在意。 跟黄亮一起来的是他的二把手,能说会道,能言善辩,是个广东人,说话带有明显的口音。大家私下里都叫他媒婆,总之说起媒婆几乎所有的幸存者都知道是在说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出名,但当时谁都不曾想,这次媒婆是真的来说媒的。魔女审时度势,她看了看妖精,可能是发现后者真的没打算开口,便张了嘴,论威信和腹黑,魔女是有这个资格的。 她笑嘻嘻地说:这响当当的人物今天怎么有时间跑到我们联盟来了? 话语间透着充分的不友好,夹枪带棒很符合魔女的性格。她一说完,我在心里就喝了声彩,提气啊。黄亮可能为了表现他这次来真的并无恶意,一直很温和的在笑着,问了问狐狸怎么不在?总之都是虚伪的客套话,看着挂着真诚表演的两个人,我恨不得笑到暗伤,如果有机会巫女绝对会一马当先的弄死对方,要知道当初和独立盟的冲突,如果不是阿瑞斯工会的突然介入,石头是肯定不会死的,妖精也不会挨那一刀,这绝对也是她情报工作的失误。哦,是我们情报组,汗。主要是太核心的东西是不会让我参加的,我的异能只能满足自己逃命。聊了一会无用的,正好果果端了水果过来,黄亮突然伸出手指着果果,说:我今天就是为了她来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没人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果果很明显的僵在了那里。大家都抬眼去看妖精,她果然没有令我失望,还是在那玩笔记本,丝毫没有说话的意思,仿佛压根没有看到黄亮来也没有听到那句话一样,这算不算伟人… 我当时真的想到了这个问题。无论如何,她是我所接触到最沉得住气的一个人类。 你这是什么意思?听语气我就知道魔女要暴走了,当然我并不十分紧张,这毕竟是联盟的地盘,打起来一点都不吃亏,说不定还真能趁机除掉目前这个最大的隐患,想到这我突然意识到,妖精会不会这会儿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我觉得我被魔女她们带坏了。 媒婆说话了,什么大家别误会啊,这次来是非常真诚的啊,他们会长非常非常地喜欢果果,希望能娶果果,这样大家的关系会更进一步,密不可分等等。我没有把他的废话听全,实在是因为这消息太震撼,谁都知道联盟和阿瑞斯工会早晚都会有场恶斗,却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跑来提亲?!还没等大家消化掉这个突然到来的消息,黄亮开口了,他说他确实很喜欢果果,还希望佣兵联盟能成全。魔女这次没有接口,因为黄亮是面对着妖精说出这话的,而且这种事情太容易是错,就算真的是问她,我想她也是肯定是装聋作哑。这时候我们伟大的妖精终于动了,她先是非常随意的伸了个懒腰,然后说: 这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管联盟什么事?果果怎么说啊? 果果站在哪沉默,在一片静寂中给人一种孤立的感觉,这是我第一次去关注这个每天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快乐的女孩,果果很小巧,身高155,才90斤不到,老实说我总是很容易忽视她,虽然她长的很可爱,老是在笑,但联盟的人太多了,你很难关注所有的人,她是非异能者,不是联盟核心成员,只处理新人的身份登记和保存,另外做些行政的工作,我们偶尔会相互开开玩笑,可这个时候我却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她,作为一个情报组的成员,这是非常失败的一件事情。我突然想到,如果安排她到阿瑞斯工会做内应怎么样?还没等我胡思乱想完,沉默了半天的果果说话了,她的声音很小,说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很老套的回答,我和昭君对视了一眼。哦,那人是谁呢?我听到黄亮的声音有些阴郁,这让我很不爽,你突然跑到佣兵联盟提亲就算了,还用这种好像别人欠你的语气,这算什么态度?说是来抢亲,可信度倒是高一些。 大家互相看看,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茫然,从没听过果果有喜欢的人,她从进了联盟,就几乎没有出去过,没有自保的能力,是没有资格在外面乱晃的。借口,这就是我第一个想法。果果脸涨的很红,用力抿着嘴唇,看的出她很犹豫,甚至是种挣扎,我越来越好奇了,她到底喜欢的谁?用的着这么纠结吗。但看黄亮的模样,今天要是果果不说出来,这事就不知道该怎么结尾了,而妖精显然是没想理会。从私人的角度,我很想冲上去大喊一声,她喜欢谁干你屁事,又不是喜欢你。正在跟自己做斗争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是耗子,诧异,难道我表现的那么明显我想冲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雷人的事情发生了,果果动了,她走到沙发前面,对着妖精跪了下去,没有一丝犹豫,现场一片吸气声,要知道,长怎么大我还真没见过真人下跪的场面。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但没有人会想在这会儿去说话,果果结结巴巴的声音响起: 妖精姐,我…我喜欢你。 我真的无语了,竟然是表白?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戏剧性的场面,果果竟然是同性恋,还是只是为了寻求妖精的庇护? 毕竟在场的人中,妖精绝对是唯一镇的住黄亮的人选。我当时大脑飞速的运转着,不停的揣测着。但是果果颤抖的很厉害,她双手死命的握着衣摆,关节都有些泛白,那一幕我觉得有什么东西突然撞击到了灵魂,直觉告诉我,她是说真的。 “妖精姐,我的命是你救的,但我真的不是为了报恩…我…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我喜欢同性,从第一次见到你。”有些语无伦次,她背对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听声音我猜测她哭了。我是异性恋,所以无法理解同性之间的告白有多困难,但这个场景这辈子我不想再看第二次,那是一种让你想要流泪的表白,她就跪在那里,卑微的,颤抖着。我当时想,果果,原来是个很有勇气的人,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这种场景下,做这种有些疯狂的告白,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味道。 妖精说话了:我怎能夺人所爱? 我真的很佩服她,这个时候她的语调还是那么平静,就仿佛被表白的人不是她,她看着果果,眼神一丝情绪都没有,但谁都知道这话她是对黄亮说的。黄亮显然也是被之前的情景雷住了,表情极为不自然,尴尬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最终还是没能笑出来,我现在想起他当时的表情,都觉得舒心,哈哈哈。 他说:如果真是喜欢,我愿意退出,我也不能强人所难嘛。 他这话说的很慢,也很假,但却有种笃定,仿佛他肯定妖精不会接纳果果一样,我很讨厌那种语气,但老实说,我也没想过妖精会接纳果果,她那么冷血的一个女人… 可事实证明我错了,所有人都错了,我看到妖精轻笑着挑起果果的下巴,说:那就谢谢黄兄成人之美了。又是一片吸气声… 我从没见妖精笑的这么抚媚和轻佻过,从没见过。后来那位黄兄带着他的媒婆不尴不尬的走了,送的东西也没好意思拿走,匕首也便宜了昭君,他是这场混乱的直接受益人,后来果果跪在那里揪住了要回屋的妖精,两人默默对视良久,周围人都很默契的散开了,我只隐约听到三个字;是真的。那是果果的声音。后来果果搬到了妖精的房间。所有人脑子都有点懵,狐狸晚上回来听到事情的经过后,沉默了很久,最终什么也没说。上帝啊,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该来的总会来 9-5 果果和妖精同居了,从那件事情之后,我便开始注意杨果果,我想所有的人都和我一样,开始有意无意的打量她,作为情报小组的一员,我观察她理直气壮,万一她包藏祸心呢,妖精是不可以有任何意外的,她是我们的灵魂人物。 果果还是那么爱笑,在妖精面前变的更加的乖巧,有时候她会自己一个人发呆,我觉得她变漂亮了,眼睛老是亮亮的,还常常会偷偷盯着妖精看,然后自己脸红,无语…这是典型恋爱中女人的特征,我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当妖精和果果同时出现的时候,场面总是有些莫名的尴尬。所有人都没有做好这个准备,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妖精的态度,她偶尔会去摸摸果果的头发,掐掐她的脸,甚至有一次我看到她坐在沙发上,而果果坐在她的腿上,她就那么环住果果的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这是多么怪异的场景啊,当然妖精有165的身高,她抱着果果甚至是刚刚好的,可是…上帝,真感谢我有颗强悍的心脏。有时我会发现她看向果果的时候会笑,就像上次那样抚媚的笑,但不再轻佻,有些温暖,也有宠溺的味道,有好几次我都会看着她的笑呆住… 很诡异。 或许我们想的太多了,妖精是什么人,简直是超出了人类的范畴,就是10个果果加在一起也未必能算计过她。我对她总有着莫名的信心。 我问昭君,一个人有没有可能突然改变自己的性倾向? 他问我,你会不会突然改变自己的性倾向?我突然就想起了妖精看果果的笑,恶寒一个。我又问他,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妖精真的是为了庇护果果? 他沉默了一下说,你又怎么知道妖精不喜欢同性? 是哦,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你能接受同性爱吗?他听到我的问题,几乎没有犹豫就回答了,女同可以接受,男同不行。然后狠狠的弹了我的脑门,优雅的走开了。 在这里有个奇怪的现象,就是有人拼命的说着自己的过去,而有人保持缄默,从不提及,昭君就属于后者,我一直无法看透他,连他发呆的时候我都无法分清是真的在发呆,还是在思考什么阴谋诡计,总是那么神秘。 9-18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我真的没有想到会这样,是我的错。燕子死了,王海波也死了。我真的没有想到… 这不是真的,这怎么能是真的????????? 2013年9月20日 晴 我是张扬,大家都叫我凤凰。张洁被关了禁闭。怎么说呢,我是理科的,写日记的历史还要追溯到小学了。笔记本故障了,用了张洁的,没想到她还有写日记的习惯。她现在应该很伤心吧,昨天一整晚我都听到她在哭,她的禁闭室就在我隔壁。其实这件事情不能完全怪她,嘿,不是你的责任,振作点!嗯?唉,安慰人也不是我的长项。 17号,3个联盟组织了一次中型规模的蜘蛛围剿,那东西真是无穷无尽的。妖精也希望看看非异能者的训练情况,对他们也是种煅炼吧,流血会让人成长。这次行动安排的很周密,理论上危险系数很小,非异能者分给了我们两个组进行统一安排,除去实在不适合参加战斗的,一共有53人,我们1组分到了26人,分两拨,一拨行动,另外一拨在外围,然后再互换。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因为是3个联盟共同行动,研究小组和情报组也都参加了,当然是在外围,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事情一开始发生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因为人数较多,线拉开的比较长,我只听见燕子喊了一身海波,当时我正在外围带第二拨非异能者轮换,听到喊声望过去,我只看到了一条蜘蛛腿从燕子的身体穿过,然后她就被甩了出去。当时队伍一下就停顿了下来,我们都知道在这个时候如果走神,结果是致命的,老人们很快就开始维持队形,喊新人注意。我注意到外围区狐狸他们都站了起来,蚂蚱将燕子带了出去,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断气,当时容不得我多想,这个时候是不能够离开自己位置的,除非重伤或死亡,所有人都知道规矩。但我当时还是心慌了,深呼吸了好几次,燕子肯定是不行了,我清楚看到蜘蛛的腿刺穿她的身体,据我推测,那个部位应该是胃。远远的我听到狐狸发了火。又过了大约20多分钟,行动结束了,除了王海波和燕子之外就几个新人受了轻伤。这样的危险系数下我不明白他俩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死亡。下了战场,他俩的尸体都已经消失了,相处了6、7个月的战友,朋友,连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再加上石头,我们组已经失去了3个同伴了。这把人憋疯的灾难。 后来阿菲告诉我,王海波被晓梦带回来没多久就咽气了,他伤的很重,动脉被划开了,燕子只赶上在他消失前碰到了他的手,燕子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对张洁说的,她说:别哭,我一点都不后悔。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海波和燕子是恋人的关系。海波啊,你可太不仗义了,交了女朋友竟然还瞒着兄弟,兄弟就在这祝福你们吧,我的朋友,走好! 9-24 我是阿菲啦~ 信鸽还没有出来,听艳艳姐说昨天她什么都没吃呢,怎么办呢?要不去求求果果跟妖精姐说说吧。其实我自己也有记东西的习惯,早就知道你这个小妞偷偷记日记啦~ 其实我早就想偷看了,嘿嘿,把妖精姐说的这么冷血,你死定了。吓坏了吧~ 亲爱的信鸽,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他们相爱不能怪你啊~ 是关心则乱,他们当时都担心对方的安危,所以分神了,这才造成了这个悲剧。这又是盟里的第一例,谁也不会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很伤心。。。你关紧闭的这些天,妖精在联盟的条例里加上了几条 :1。所有确定恋爱关系的必须告知联盟备案。2。所有确立恋爱关系的人员不得同时执行同一项任务。3。鼓励异能者的伴侣为非异能者。 狐狸老大是气狠了呢,这两天都阴沉着脸,我们也都哆哆嗦嗦的做人呢。 唉。。。还好我是个医生,亲爱的,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哦。:) 哦,对了,还有件奇怪的事情我要和你分享,昨天看到妖精回来的时候,我有注意到她脸上哦,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在她的额头有墨金的花纹,我希望我看错了。有点害怕。。。 张洁日记最后篇 10-2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如果我早点告诉魔女这件事情,那燕子和海波的死是绝对可以避免的,面对这样的结果我有无法推卸的责任。谢谢凤凰和阿菲。谢谢。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天,不会忘记最后抱着燕子的场景,那血,我怎么按也按不住,就那样流了我一身,到处都是,我好朋友的血,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啊…她那么的信任我,而我却忘记和忽视了她可能面对的危险,我不配做她的朋友。也不是很合格的情报小组人员,我连这么基本简单的事情都没能分析出来,我总是这样,自以为是着。对不起,燕子,海波,对不起。 10-4 写了辞呈和调动请求,希望去非异能区历练。 晚上妖精突然来了。她总是能给我一种莫名的压力感,当时有些不知所措,这是我从禁闭室出来后第一次看到她,她最近很少在驻地,我也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和内疚当中,可以说,我最近很少关注别的事情,因为常常在走神。 妖精讲了一个故事,从进门落座就开始讲起,没有任何的开场白,甚至她都没有看我一眼,而是一直盯着窗外的夜幕,我无法肯定她在看什么。直到她离开。 以下是妖精说的话,我尽可能完整的把它记下来,因为这是我知道的关于妖精的第一件事情。 我比其它人要幸运很多,当别人独自一人面对的时候,我已经有了一个同伴,他是我的邻居,从小一起长大,上一样的小学,一样的中学,一样的大学,竟然也一起活了下来。多么奇妙的一件事。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注意到妖精的表情,她的嘴角带着一丝苦笑和自嘲。 那时候我刚刚感知到自己的异能,你现在看的光波也只是能包裹住自己的手部而已,还不成型。来到联盟的那天,是我一生最狼狈的一天,我们误闯了蜘蛛的领地,像猎物一样的被追赶和捕捉,只能拼尽全力的逃命。他的异能那个时候已经很成熟了,是风,和李畅的异能一样。他就那样带着我拼了命的往前跑,一片混乱,也无法看清前方的路,在一个岔路口,我被他用异能用力的推了出去,被扔出了20多米,重重的摔在地上。真疼,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疼,我爬了几次才让自己站了起来。他在我身后对我喊:滚,快滚,要不是因为你,老子早跑了。滚!我没有回头去看,不知道是缺乏勇气还是真的已经没有了力气,身后发出的那声音让我在之后的好几个月里一直做着噩梦,跑了没几步,就又摔倒了,就在我自己都几乎放弃了,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我看到了狐狸,而他看着我身后,对我摇了摇头,他的表情有着深刻的悲伤。其实,那应该是属于我的表情。 张洁,我们的世界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了,我们每一人都会死,今天你站在这里你就要做好随时去死的准备,没有这种觉悟的人是无法活下去的。也会有人因你而死,几乎所有人都会经历这种昔日的好友死在自己面前的情景,所以我们才要更努力的活下去。你要记住,你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你的生命也背负着他们的命。他们。。。其实一直没有离开。 妖精离开很久了,我还在流泪,一直没完没了的,仿佛那些负面的感情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那种孤独,恐惧,不知所措,没有希望的无助感都随着眼泪一起离开了我。直到今天我才开始真正的正视现实,是的,我一直在逃避,不够坚强,把自己包裹起来,自欺欺人着,我总想着有一天这一切都会突然结束,我还是那个我,世界也还是那个世界,甚至睡醒一觉就发现这其实都是一场梦。是燕子和海波的死刺激到了我,人都是自私的动物,无数的人死去,也抵不上你的朋友,你的亲人的死。悲伤只是属于近距离的产物。今天我抱着燕子的尸体,明天就会有人抱着我的尸体,今天我背负别人的生命,明天就会有人也背负着我的生命,连同我背负的那些一起,这是末日,不管它属于谁,我们都要继续走下去。 10-5 删掉了辞呈,交给了魔女调动请求,她细细了看完了那短短的几行,看了很久。她对我说:去吧,我们等你回来。我转身离开的那一刻,鼻子酸酸的,终于还是没能忍住,眼泪很没出息的落了下来。我本想离开的时候表现的再坚强一些,可能骨子里就是懦弱的人吧。 下午就要去非异能者居住地了,相信在那里会找到我需要的东西。 狐狸之死 -金妮 2015年5-20 我没有想到自己真的能活到最后,大家都很疲惫,我也一样。距离毁灭日,整整过去了2年零5个月,有些人回来了,而有些人再也不会回来。妖精离开了,她将跟随着飞船在太空中漂浮,回到地球出生之日,历经无数的时光,再到历史中的今天,这是对她伤害了高贵种族的尊严做出的报复和惩罚。 这是一场在我们看来都很荒唐的灾难。 但是无论到那里,力量总是决定一切的,它有侵略我们的能力,那也就成为了它的权利。 - 金妮 没有资格去责怪,我们的世界已经和平了太久,久到我们这一代人早已忘记了战争和杀戮,爷爷那一代赶上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父亲那一代赶上了越战,而我们面对的是世界末日,其实那一代都没闲着不是吗。 可是,那一刻我真的恨了,恨这天,恨这地,恨所有我能恨的一切。 - 妖精 天碧蓝,微风划过。秋风舒缓。这本应是一年中为数不多的好日子,可此时却让人觉得冰冷。四周静寂无声。天空被一种难以说明的哀伤笼罩着,暗淡无光。 在这片昔日繁华喧嚣的购物区,高耸的建筑投射下巨大的阴影,成片的霸占着阳光。佣兵联盟的人守在这片区域的中央,唯一的一块空地上,偶尔可以听到从人群中传来几声压抑的哽咽。妖精白色的上衣,胸前一块刺目的红色还在缓慢的扩散着,跪坐在地上,赤裸的双臂紧紧的环抱着狐狸,有些无力般的哆嗦着。 【狐狸,你太沉了,我都快抱不动你了。】平淡的口吻,像是在打趣,声音中却着一抹嘶哑和惶恐,妖精扯了扯嘴角,似乎想对怀中人投去一个微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却仍是万分的僵硬难看。映眼却是怀中之人的一个笑,依然云淡风清,因失血过多的嘴唇无力的泛着白却也丝毫减不掉里面的暖意。突然之间的那种寒冷被缓解了下来,妖精仿佛感到身上的血液又缓慢的流动了起来,而不是那种浑身被冻住般的僵硬,就连血管里的血,也好像带着冰茬,刺得浑身疼痛万分。 【对不起。】狐狸心虚般的眨眨眼睛,一口血突然被吐了出来,顺着脖子,弄脏了他的衣领。空气中的味道更加的浓烈了起来。妖精盯着他脸上的血迹,想要帮忙擦掉,却仿佛一瞬间力气被抽光了,抬不起手。她突然间觉得自己没了有勇气,没有勇气继续下去,虽然已见识过太多的死亡。虽然她已经知道了最后的结局,但这个过程让她喘不过气,心脏像是被一把大锤无声的砸了一遍又一遍。 【纹纹,从来没问过你,为什么大家都叫你妖精?】他笑,笑的真像只狐狸,还是那么神采奕奕,仿佛那刺眼的红,那腥腻的血的味道都不曾来自他的身上。似乎注意到对面人脸上的表情和有些空洞的眼神,狐狸自顾自的说了下去。【纹纹,能帮我个忙吗?】他费力的从脖颈处拽出一条链子,扯动了伤口,脸色更加的苍白了些【纹纹,我有一个未婚妻,你知道的…我们本来就要结婚了,咳,这是…我们的结婚戒指,拜托你帮我找到她,替我说声抱歉。】他静静凝视链子上的戒指,用尽了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温柔,嘴角划过一丝笑。 妖精将链子上的两枚戒指,紧握在了手心里。像是握住了继续下去的勇气,一刻不敢松力。那粘着血的银白,在阳光下呈现出了一种混合着颓废和血色的美。 狐狸费力的把视线移回了妖精的脸上,有些急促的说到【纹纹,答应我,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听到这句话的妖精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恨色,半跪在旁边的高大胖心里突突了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心头,还不容他多想,狐狸的声音更加急促了起来【咳,咳,那么我…把他们交给你了,我。。。知道你。。。不喜欢,丫头,抱歉了。】紧紧握住妖精握着戒指的手就那样毫无征兆的松软了下去。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个。】本想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被硬生生的咽下。因为那都不重要了。 周围想起了一片抽泣的声音,听到有人在喊狐狸的名字,听到其他盟里有更多的人陆续赶来,刻意压低了的询问声依稀响起。【哥?】轻声呢喃着,妖精静静的跪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空荡荡的地面,似乎还萦绕着那股刺鼻的血的味道,手上似乎还保留着那种粘黏的湿滑的血的触感。 【小纹纹,起床吧,我做了好吃的营养午餐哦。】 【要不你哭吧,你天天不说话看着真让人烦啊。】 【哎呀,你还是继续沉默睡死得了,我的花瓶啊,今天是第三个了,你走路不看路的吗?】 【活下去,好不好,不为了你自己,就当是为了他吧。】 【我想成立一个基地,收留那些活下来的人,让他们能够活的更久一些。你觉得呢?】 【哎呀,小妖精,原来你喜欢杨果果啊,口味真独特,哈哈哈哈哈。】 【哼,谁让我是老大呢,我是你哥,累死你也是活该,丫头,服不?】 【你怎么每次出去都能挂彩回来呢,傻丫头,你真当是打仗呢?】 【唉。。。你这么笨,我怎么能把这么多人的身家性命交给你啊。】 狐狸。。。狐狸。。。妖精双臂无力的垂下,她觉得空,一种窒息的疲惫感就那样毫无征兆的将她淹没。 【狐狸,你写个标语呗。】 【生死相依 荣辱共存】 【你真丧,还生死相依,将来你要是死了,说不定我压根就想不起有过你这么一头。】 【我靠,你个小没良心的,你哥我多疼你啊,把你拼死救回来不说,让你活下来就白了我多少青丝啊。】 【。。。那好吧,你不是说你不求我报恩吗?想你一点点,不能再多了。】 【妖精。。。妖精?妖精?你。。】身边是谁,他喊什么?哭声,为什么会有哭声?谁死了?妖精突然一个激灵,死了。。。原来真的死了。为什么没有晕过去,还要看着这一切。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原来还是会心痛。。。心痛的呼吸都成为了一种负担。 高大胖满脸泪水的摇晃着妖精,却除了叫她的名字丝毫不知道还该说些什么,妖精高高束起的头发无力的垂下了一绺,随风轻轻的摆着,给人一种疏离和陌生的感觉,白净的脸上,苍白的可怕,却也干净的可怕。低垂着头,高大胖看不到她的表情,更加的担心,正准备将她扶起来,却看到妖精费力的从短靴侧面抽出了一把匕首,在地上刻起字来,她刻的执着而用力,一遍一遍的描着,那一刻高大胖生出一种错觉,天地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那个仿佛用生命在地上用匕首刻字的人,不知为何,他生生打了一个寒颤,产生一种恐惧,妖精越安静,那种寒意就越发的笼罩着他。几道脚步声越来越近,妖精用手支撑着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晃了一下很快站稳了。沉默了一会儿,转过头,对站在身后的人说【我们回家吧。】 高大胖看了看地上的字 :生死相依 荣辱共存 墨金的花纹 北京是一个太大的城市,现在死气沉沉的样子,更加显得荒凉。 某写字楼顶,顶檐盘坐着两个身影,身后是零散的啤酒。 【妖精,你真的不去吗?】付子瑶晃动着手里的易拉罐,撇了一眼发呆的妖精。这个时候作为逍遥门副门主的她本来应该和逍遥门一起去祭拜狐狸的,却…想到这里她又看了看妖精,心里暗叹了一声。 【放心吧,谁都知道你跟我在一起,不会有人说什么。】妖精把喝完的啤酒罐捏瘪,一松手,看着它从60米高的地方迅速的落下去,最后砸落在地上几个跳跃后不在动弹。这倒是,子瑶暗中舒了口气,她可不想回去面对门主的絮叨。 静静的坐在妖精身边,子瑶扭头看了看妖精,又不安的扭了扭身子。 【妖精。你是不是很难过?】 【哧。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妖精随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酒。【看你刚才的样子,我以为你便秘呢。】 子瑶搓搓双手,伸手从背后拿过一听啤酒。一边拉开开口,一边负气的推了妖精一把【说真的,我真懒得管你。】 夸张的摇摆了一下身体,妖精呼出一口气,看着白雾般的气体从嘴巴里喷出。反复几次,玩的不亦乐乎。很空很空,这个世界越来越安静了,只有这白雾才能证明自己还活着吧。缓慢的想着,狐狸的追悼会什么时候结束呢?还早着呢吧。 子瑶把脸扭向一边,声音憋闷着传过来:【你这个样子看的我真难受,要不你哭吧。】 一听啤酒被妖精打开【知道吗,这句话狐狸也对我说过。】语调带着得意的倔强【可是呢,我就是不哭,即使整个世界都哭了,我都要笑着。】 子瑶默然【是啊,你有病,所有人都说你冷血,你说你忍着个什么劲?】 【子瑶。】 【嗯?】子瑶下意识的一扭头,看着面前人的脸愣住了,那是?她抬手揉了揉眼睛,一瞬间冷汗爬满了脊背。 看着她那副呆愣愣的样子,妖精乐了【你不会突然尖叫吧?】 【。。。那是,什么东西?】 妖精反映过来伸出手,在脸上摸了摸,从左边的额头处开始一直蔓延到脖子,一个墨金色的花纹呈现在了子瑶的面前。 【这个呀,我不知道。要不你摸摸?】把脸凑过去一点,表情带上了一丝戏谑。 下意识的向后一躲,【妖精!看在上帝的份上,那是个什么东西??】子瑶突然拔高了声音,她是真的感觉到了恐惧,这个花纹并不难看也并不陌生,甚至是熟悉的,她曾在那些蜘蛛的身上见过无数次,甚至晚上都会出现在她的梦里,是噩梦的标志。只不过眼前的这个要比那个复杂了很多倍,也妖娆了很多倍。 乖乖坐好,眼睛逐渐清明,妖精看着子瑶,从诧异到可笑到不屑到平静。举起酒,晃晃悠悠的喝下一口,【你嚎什么?长在我脸上要嚎也该我先嚎吧。】 一阵风吹过,子瑶背后的汗被风一吹,硬生生的打了个冷颤,冷静了下来。【怎么。。。怎么会?会不会有危险?】 妖精扯了扯嘴角,表情和缓了几分,撇了她一眼【你还记得上次咱俩去逛西单吗?】 【西单?君太三层?】 【嗯,那群黑衣人,还记得吗?从那次回来之后,就有了这个东西。】 女人总是闲不住的动物,即使是在极品的女人也是如此,子瑶常常会和妖精搭伴去逛街,所谓艺高人胆大,那次也不例外,只可惜中途遇到了一群穿黑衣带着面具的人扫了兴,子瑶细细的回忆着,在君悦的三层电梯口和那群人打了一个照面,双方都呆愣了一下,就在这个空,妖精对着最前面的那人甩出了袖口的匕首,拉着她仓皇的逃走了,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还是打碎了一块玻璃逃出来的。 【他们是什么人?】反应过来的子瑶看向妖精。妖精举杯的动作顿了一下。眼中带上一丝恨色,【我想,可能是这次灾难的源头。】 愣了片刻,【你是说?】 【对,就是那个意思。】 【子瑶?】 【什么?】 【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别人。】妖精站起身,侧过脸看着她,迟疑了一下接着说【我可能被盯上了,也可能不是,总之,我不想因为这个东西而引起恐慌。】 【好。】子瑶忙点点头,她还没有完全从这个消息中清醒过来,看着妖精背后出现的巨大翅膀,那是她异能光波形成的,可以让她飞翔,在所有需要的时候。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对着妖精远去的身影大声喊道:【妖精,你自己要小心。】 独自站着,握住啤酒的手不自觉的开始哆嗦,不知道是不是这天太冷,估计12月份的天气,会上楼顶喝酒的可能也就她和妖精了,抬起头,妖精的身影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白墨 恐慌吗?哼。独自一个人飞翔的妖精停了下来,这一刻,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去那里,回基地吗?去面对狐狸的追悼会,把所有的悲伤再过滤一遍,不。说她逃避也好,不愿意面对也好,她不想在重新经历一遍那种刻骨的窒息。下意识的握住了脖子上狐狸留下的链子,那上面还有一个承诺。又想起刚才子瑶的反应,妖精自嘲的笑了笑,恐慌是一定的,只不过那个时候恐慌是对谁就真的不一定了。想了想,妖精拍了拍翅膀,向着一片有灯的住宅区飞去。 直接飞到一户人家的窗边,打开窗户直接跳了进去,手上还拎了刚才从楼下超市顺来的一打啤酒还有一些零食。在难过的时候,她喜欢随便进到一个陌生的屋子里,不知道为什么,这种陌生的地方反而让她觉得安全,觉得放松,这个时候她不用面对那些熟悉的血腥和萧杀气息,不用背负着那么多人的命,不用强迫自己记住那么多陌生的名字。 来到客厅,刚把啤酒放在沙发上,一种奇异的感觉蔓延全身,那是一种被别人盯着看的感觉。浑身的肌肉一下子收紧,妖精好似没有感觉到一般,继续她手中的动作,却暗中将光波布满了全身。蜘蛛?不可能,这么窄小的地方,它们是进不来的,妖精回忆了一下这套房子的所有入口,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那么…是人。 【你是怎么进来的?】一个好听却略显稚嫩的男声在空荡的房间突然响起。让妖精的心猛地抖了抖。慢慢的转过身,看到背后长沙发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男孩,看上去有些瘦,皮肤显出不正常的苍白色,头发有些过长,挡住了眼睛,总的来说,长的比较英俊。 【飞进来的。】坐在长沙发上,妖精自顾自的打开一袋牛肉包装,拿起一瓶啤酒放在了茶几上。将另一袋零食向前推了推,对着男孩问道【要不要一块喝一杯?】 可其实,妖精的心里远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在进屋之前她就已经环视过屋里,是绝对没有人的,更没有人的气息。那么他对面的这个到底是什么? 仿佛被对面这个奇怪的女人勾起了些兴趣,也或许是桌子上的小吃让男孩心动了。他慢慢走过来,直接盘腿隔着茶几坐在了妖精对面,地上铺着一条看上去挺厚的毯子。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喝酒吃东西。仿佛都没有说话的欲望。 男孩的酒量出乎意料的好,在妖精喝到第三瓶的时候,箱子里已经没酒了。 【喂,去楼下拿酒。】敲敲茶几,对上男孩投过来带着疑问的眼睛,妖精对着楼下抬抬下巴,犹豫了一下,男孩起身走了。妖精仿佛无意识的盯着男孩,却看到他走到门边打开门走了出去。我靠,喝个酒都能遇到这么一个怪人。妖精有些郁闷的想到,暗中更加提了警惕。谨慎总是能让我们活得更加长久,佣兵联盟语录。 没过一会,男孩回来了,手里拎了很多的东西,那一刻妖精便肯定了,眼前的男孩绝对不会是人类,至少她没见过能搬了无数种类型的酒和零食,还能这么轻松的爬上至少12层的楼梯,连粗气都不喘的人类。 重新坐定,男孩好像很高兴,将他拿回的那些东西一个个的仔细看着。 【你叫什么?】妖精捡起掉落在地毯上的一块牛肉,随口问到。 半天却没能等到答案,抬起头看过去,男孩低着头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低头取过一瓶酒,细细了看了看酒瓶,说道【那以后我叫你白墨吧,怎么样?】 男孩猛的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光彩,半响抿了抿嘴唇,点点头。 【那你叫什么?】 【你可以叫我妖精姐,我的朋友都这么叫。】 【妖精,这个是什么酒?】 【是妖精姐,这个?是伏特加,需要+橙汁喝的】 【妖精那这个呢?】 【。。。那个是葡萄酒,我不爱喝。】 【那这个呢?】 【什么啊?小鬼,你是不是把楼下的超市给打劫了?】 最后妖精喝的晕乎乎的倒在沙发上的时候嘴里念叨着:原来是个小鬼头 宿醉的第二天 宿醉的第二天是痛苦的,揉着头的妖精愣愣的坐在沙发上,环视了一圈,昨天的情景一幕幕的浮现。还真是疯了,竟然和一个孩子喝多了。最可怕的是这个孩子竟然还不是个人类。妖精站起身,确定屋里确实没人后,走到窗边,又环视了屋里一遍,打开窗户跳了出去,半空中展开翅膀飞了起来。还真是冷呢,不禁哆嗦了两下,向着基地的位置飞去,当然也没忘在路上多兜了几个圈子。 回到基地,妖精一头就钻进了厨房,无视所有人的目光,喝了一夜的酒,她现在是又渴又饿。 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几乎所有骨干成员都已经到齐,迎着那些各色的目光,妖精走向自己的房间,站在房间门口扭头,平静的说道【半个小时后开会,所有骨干成员必须参加,通知非异能区两个队的队长过来。】 推门,看到坐在床上的果果,妖精楞了一下,她几乎都忘记了她还有个恋人,叫做杨果果,仿佛一夜之间,恍如隔世。 杨果果一夜没有合眼,她不知道妖精去了哪里,会不会难过,需不需要人陪,有没有喝多,像所有妖精未归的夜一样,她永远都找不到她,有时候她真的很羡慕蚂蚱,如果拥有那种瞬移的异能,至少可以尝试着寻找,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只能默默的等待。 【一直没睡?】妖精走到果果面前,温柔的摸摸面前人披下的长发。【睡会吧,一会儿我要开会。】一双手臂环上了她的腰,紧接着一个略带冰冷的身躯帖住了她。 【你又喝酒了。】 抚在发上的手停顿了一下,妖精皱皱眉头,看来身上的酒味很大呢。轻轻推开依偎在身上的果果,改为握住她冰冷的手,下意识的搓搓【嗯,我这就去洗澡。你先睡会儿,忙完了我叫你。】 【好。】目送着妖精拿着衣服走出房间,果果重重的拍了几下脸颊,负气的将自己扔在了床上,用被子使劲地裹住。她有些恨自己,恨自己想说的话却永远说不出来。 当杨果果气自己没用的时候,妖精走进了浴室,将衣服放在了外面的衣架上,动作迅速却有些深重,如今的她,已经不是那个可以肆意的妖精了,面对果果她突然觉得有些内疚,当初说是为了保护果果,但又何尝不是生活太过压抑呢,果果喜欢她,她是知道的,虽然不能肯定那是不是爱。但有个人喜欢着,而这个人又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的负担,这难道不是件非常好的事情吗?是的,妖精是自私的,她只是想在这活了今天看不到明天的日子里,多留住一些属于自己的温暖。正因为她的自私,所以她对果果很好,甚至是宠溺,给了她爱和性以外,自己所能给她的一切。这就像是一个交换,在她看来是个等值的交换,但是将来呢? 不,是马上,她即将要面对的那些,都让人喘不过气来,突然觉得累了,有种不想再继续下去的念头,虽然一切还是一样,但原来有狐狸,狐狸。。。强迫着自己不要在想下去。迅速换好衣服,路过浴室镜子的时候,伸出手抹去了上面的雾气,看着镜中的人逐渐露出了一个清晰的嘲弄表情,又站立了一会,拉开门,走了出去。 客厅的气氛有些低沉,大多数人都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妖精未加理会,独自走到窗边靠着墙站定,扫视了一圈有些萎靡不振的人,随意用手拨弄了两下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 【我知道你们心情都很不好,但非常抱歉,我不能给你们假期。】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妖精,她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既然所有人都开始听我说话了,那么现在我宣布几件事情,1。情报组张昊从今天起任佣兵盟副盟主。2。内勤陈涛调至情报组,接替张昊。3。从非异能区选出15人,补充两个战组。稍后组长把名单给我。】看着有些反应快的,已经开始三三两两的进行眼神交流,便又问道【大家对此有什么异议吗?】 客厅的采光很好,阳光弥漫着大部分的空间。张昊昨天一夜没睡,现在不免还有些昏沉,一开始听到自己名字,感觉是朦胧的,但越来越多关注的眼神让他思维逐渐清晰,心情也复杂了起来。为什么会是他,下意识抬头看向妖精,却猛然撞上一双平静注视着他的眼睛,不由的心慌了一下。即使有疑问和反对,这个声音也绝对不能是来自他的。想到这里张昊站起身,微抬起下巴说道 【誓死捍卫人类尊严,愿为佣兵联盟服务。】 话音刚落,陈涛也赶忙站起身,重复了一遍佣兵联盟的就职宣言,在大多数情况下这句宣言是非常好用的,它有着广博的通用性,而不用去担心措词的不准确。 妖精看着逐渐安静下来的客厅,冲张昊和陈涛点点头,侧过脸说【很好,那么散会吧。有事直接到书房找我,张昊和我来一下。】又转过身看了看窗外萧索的景致,顺势把额头贴在了玻璃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急速冷静了下来。【高大胖,15分钟后来我办公室。】 书房里的杀气 高大胖此时的心情是复杂的,默默的看着书房打开的门,仿佛是一个洞口,会将他吞没。当听到妖精点到自己名字的时候,他就知道躲不过去了,其实早就有了这个准备,但还是没有想到会来的如此之快。略有些迟缓的站起身,慢慢走向书房,门一直没有关,似乎是在迎接着什么,高大胖深吸了口气,迈了进去。 抬头看了看进来的高大胖,妖精眼睛闪了闪,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下等待。 办公室是阳面的,靠东边是一个覆盖了一面墙的金属书架,看的出原来房子的主人是个喜欢书的人,前面是一张黑色的老板桌,上面放着液晶显示器,几本书,几只笔,两盆小巧的绿色植物,还有一排立式的相框,看上去有些凌乱。还有一个正在被它的主人慢慢转动着的咖啡杯。高大胖看的很仔细,他来过这个房间无数次,唯有这一次,将所有的摆设都看上了一遍。他很紧张。很久不曾感受过,就像小时候开完家长会回到家之后的那种紧张,有些尴尬,有些恐慌,因为不知道即将面对自己的会是什么。强迫性的把所有映入眼帘的东西都分析了一遍,却下意识的避开了那双转动着咖啡杯的手。 【看够了?】突然响起戏谑声音,显得有些唐突,妖精看着高大胖抖动了一下身体。扯了扯嘴角【要不要来杯咖啡?】 【妖…。】高大胖意识到声音有些发哑,闭上了嘴,清了清喉咙。 【我们说些什么好呢?】皱了皱眉头,妖精看了看面前的咖啡杯又抬头撇了一眼高大胖。【就说狐狸是怎么死的吧,如何?】 屋里很暖和,高大胖觉得他背后已经被汗浸透了,掩饰的咳嗽了一下,举起手擦了一下额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慢悠悠地举起杯子,咖啡的温度已经有些凉了。【高大胖,你在害怕什么呢?】妖精眯起眼睛看着不远处的人扭动了一下身体,仿佛想找一个坐着舒服点的姿势。一种异常的烦躁感涌上心头,是不是一开始就选择错了方式?妖精想到这,闷声说道【让我来猜猜看,是阿瑞斯工会呢?还是阿瑞斯工会会长黄亮呢?难不成,是你?】 【不!不是我!】高大胖条件反射般的挺直了身子,惶恐的看向妖精。 【哦?是吗?你和狐狸一起出去的,他死了而你还活着,如果按照生存标准来说,他比你强,为什么不是你死了他活着?况且,你说遇到了蜘蛛群的袭击,那为什么你身上那么干净,一丝搏斗过的痕迹都看不到呢?你以为自己跟蜘蛛是亲戚吗?】说到最后,妖精用力拍在了老板桌上,‘砰’ 的一声响,让高大胖浑身哆嗦了一下。 沉闷而刻意压制着的声音响起【高大胖,你以为我是谁?你又以为你是谁?】妖精缓慢地站起身,聚在眼中的杀气毫不吝啬的投在了眼前那个不停抖动的人身上。 高大胖看着眼前新上任的盟主眼中对自己毫不掩饰的杀意,感到彻底崩溃了,脑海中突然想起了狐狸曾对他说过的话,如果你有一天真的惹毛了妖精,那就洗洗干净等死吧,那个小妮子可不会给任何人面子的。再次想起了狐狸,那种强烈的内疚感仿佛一下把他淹没了,一抹愧色染红了他的脸,在死亡的面前他是懦弱的,毫不犹豫就做出了选择,狐狸的死一直在脑海中翻腾着,那个比他强上无数倍的男人就那么毫无预兆的倒在了自己面前,像是在拍电影一样,这一切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胆小的心,在恐惧和慌乱中无法自拔。 抬起头看向妖精,懦弱让在他再一次的妥协了。 听完高大胖的讲述,妖精陷入的深思。 其实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局,但对于狐狸来说,这个局有效而致命。黄亮约狐狸见面,事情却说的很模糊,要求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本来以狐狸是不会犯下这种错误的,但可惜,他的性格里还有其它的特性,比如骄傲,比如自信,甚至是自负。从一开始妖精就知道,太过骄傲和自信的人都是活不长的。他们永远不懂得低头,永远学不会躲避。高大胖作为狐狸的好友以及盟里的闲人跟随狐狸赴约了。据高大胖回忆,对方来了3个人,黄亮,媒婆,还有一个小个子的男人看起来比较陌生,毫无特色的一张脸,但让人轻视的却往往都是最致命的。他的异能是领域,所有在他领域中的人,都无法释放自己的异能。事情解决的很快,见面没有寒暄几句,狐狸甚至还没有察觉到领域,就被黄亮连捅了好几刀,而且都是在一个位置,肺部。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高大胖寒暄的笑还没能完全落下,这是谁也不会想到的,阿瑞斯工会竟然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刺杀佣兵联盟盟主。 事后,黄亮一边擦刀一边对抱着狐狸恶毒的盯着自己看的高大胖说,如果你不介意,我也不介意让你成为第二个。笑了几声,便领着他的人离开了。 高大胖的复述很简单,也似乎很说的通。但是妖精觉得古怪,比如为什么他不在第一时间说出来,而是选择了隐瞒。比如黄亮既然连盟主都杀了,为什么还会让他活着。比如狐狸为什么会选择高大胖跟随。看了看桌上摊开的记录,那天休息的人一共有7个,论战斗能力他们都比高大胖要强出很多。会是巧合?哼,高大胖,无论事实是什么,你以为自己还能活的下去吗?嗤笑了一声,妖精站起身走出书房。 不详的美感 大多数的情况下,妖精并不关心谁死了,谁还活着。因为做主的永远不会是她。所以在约子瑶见面的时候她还是犹豫了一下,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多,就会越被动。晃了晃酒杯里透明的液体,凝视着远方慢慢落下的夕阳,一大片金红色的云彩迟缓的移动着。 【妖精,这是什么酒?】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惊醒了发呆中的妖精,差点没让她从顶楼的台子上掉下去。 下意识的释放出了异能,刀一样尖锐的光波往声音的方向刺去,同时向后掠出了几米,抬眼却一下愣住了,眼前没有任何的血腥画面,只有一个身穿单薄黑衣的男孩,脸色还是那么的苍白,正无比安全的半蹲在台子上,拿着酒瓶凑到鼻子前嗅着。这个死小孩她认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话说,他是怎么躲过光波的。即使他不是人类,对于自己的速度,妖精很自信,又是这么短的距离。沉默半响,起身向着男孩走过去。 【臭小子,你怎么找到我的?】 男孩歪着头,认真的看着妖精,说道【我叫白墨。】 是啊,是啊,我知道你叫白墨,还是我起的呢。妖精一边在心里念叨,一边拿起玻璃杯从酒壶中倒上酒递给他。【尝尝。】 白墨坐在台子边,小心翼翼的接过酒杯闻了闻,然后小口的喝下。抬起头冲着妖精露出一个眯着眼睛的笑。【好喝。】一脸幸福的味道。妖精看着那张满足的笑脸,不禁有些呆住了。原来这个世界还留有这样的笑容。那种被人遗忘了笑容。 子瑶登上楼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怪异的画面,一个帅哥在喝酒,而妖精站在旁边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 【妖精,你特意叫我来,不会就是为了炫耀你的小男友吧?】一把搂住了妖精的腰,子瑶调笑的看向喝酒的帅哥,有些诧异,这孩子也太小了吧,刚才离得远没有注意到,近距离才发现这张脸上让人不容忽视的青涩。 【什么是小男友?】 【滚!】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妖精有些嫌弃的甩开搂在腰上的手。子瑶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仍然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略显稚嫩的小帅哥。 【我确定我没有见过你,你叫什么?新人吗?】显然最后一句是问向妖精的,只可惜后者直接给了她一个白眼,就端着酒杯坐到一旁喝酒去了。 男孩侧脸看了看妖精又看向子瑶【我叫白墨,什么是小男友?也是酒吗?】 子瑶愣了愣神,确定面前的小帅哥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隐约感觉到了不对,语气也正经了许多【怎么回事?妖精?】【过来说,我找你有事。】妖精懒懒的拍了两下身边的位置。子瑶走过去坐下。 白墨扭头往她们的方向看了看,又自顾自的去喝酒了,似乎对她们的话提不起半分的兴趣。 顶楼上很寂静,只有偶尔呼啸而过的风,太阳早已完全落下,天阴暗的很,北京的冬天是干冷的,带着特有的深沉显得越发的萧索。天空中的月亮泛着白灿灿的光,竟然是一轮圆月,映得大地一片苍白,带着不祥的美感。 【你到底说不说啊,一杯酒我都要喝完了。】子瑶抱怨的看着一直抬头盯着月亮瞧的妖精,不知道为什么会和这样的一个怪人成为朋友。大晚上跑到楼顶来难道只是为了看月亮? 妖精下意识的晃动了一下酒杯,无奈的开口说道【如此良辰美景,你就不觉得今晚的月亮很圆吗?真是个没有情趣的女人。知不知道这是什么酒?】 【杜松子酒。】子瑶的声音有些郁闷。突然叮的一声,很清脆,短息提示的声音。在一片寂静显得有些唐突。子瑶掏出手机,看了看,急忙站起身。妖精听到身旁的人呼吸突然深重了起来,随口问道【怎么了?】 子瑶的声音有些不稳【会里出了点事,我必须先回去了。】 【好。】 看到马上就要从顶层跃下的身影,妖精突然站起身急走了两步喊道【子瑶。】 身影扭过头,月光映的那张脸显得有些惨白,让上面的表情越发朦胧起来。 【阿瑞斯工会出现了一个领域异能者,在他的领域内,所有人都是个普通人。你要小心。】 【。。。嗯,你也小心。】身影又顿了一下【妖精。】 【嗯?】 【谢谢。】 摆摆手,妖精看着子瑶的身影消失在那片阴影中有些郁郁。 【为什么还是告诉她了?】好听的声音在妖精的背后骤然响起,熟悉却又陌生。【你一直在犹豫,其实是不想告诉她的吧?】无视妖精的光波隔离,缓慢却有力的脚步声停在了妖精的身后,一双有力的臂膀从后面伸出,最后牢牢地抱住了她,冰冷的温度【你不想她死的,对吗?】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轻轻往下压了压,带上些许威胁的意味。 一瞬间,光波隔离消失了,顶楼上的风和空气中冰冷的温度无情的扫过,吹的她脸颊有些生疼。她试着用力挣了挣,失败,那是纯粹力量上的压制,男人对女人,人类对非人类。 【原来真的是你。】一张嘴,冰冷的风灌入了口鼻,难受万分。眼前一花,原来在背后拥住自己的人已经来到了面前,月光洒在脸上,让他的五官清晰分明。不在是青涩的模样,个头高出了妖精很多,如墨般的眼珠,黑的发亮,下巴的菱角给人一种刚毅的感觉,头发到肩,在风中乱舞着,光看长相,妖精会给他打上个90分,趋于妖异与清纯之间的混合性气质,如果在和平年间确实可以让女人们尖叫。 妖精嘲弄扫视着眼前的男人,唇间慢慢吐出两个字【白墨】 重力加速度 风,带着破碎的味道阵阵划过,毫不留情的在妖精单薄的衣服里进进出出着,打了一个冷颤,觉自己浑身都已经凉透了。 【冷吗?】白墨扯扯嘴,戏谑的笑意味不明的在唇边越发明显。 妖精瞄了他一眼,垂下头,暗暗调动自身的异能,没有得到任何反映,虽然是拥有之后的第一次失去,但脸上却并没有露出慌张的表情。快速用余光扫了一下周围,突然发力,跟着非异能者学到的自由搏击骤然击出,右手握拳从左侧击向面前人的面部,速度很快,在白墨侧脸闪开的同时弓腰提膝朝他的软肋狠狠撞了上去,眼前一闪,攻击如她所料落空了,不再纠缠,猛的向后掠出几米,顶檐近在咫尺。正想有所动作,一个略带沉闷的声音打断了她。 【如果你现在跳下去,我保证你会被摔死。】 妖精停了下来,仿佛在思考这句威胁的可信度,又像是在思考着逃脱的方法。四周寂静,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和远处稀疏的灯光隐约可见,微微侧着头,云遮住了月光,仿佛顷刻之间天地便阴暗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散落下来的发在黑暗中被风扯的四散开来,带着些决裂的味道。白墨的视线丝毫没有受到黑暗的影响,清楚的看到妖精抿紧的嘴唇,突然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是你杀了狐狸?】 白墨愣了楞【不是。】 【敌人?】 【…算不上。】 【哦…那你走吧。】 【哧,呵呵…哈哈哈哈】先是小声的闷笑着,最后白墨终于忍不住弯下腰大笑起来,【你…咳咳,妖精,你以为我会就这样放过你吗?】 笑声过后,四周显得更加的静寂,妖精不耐烦的皱皱眉头,【哦,是吗?】突然疾走两步来到顶檐,转身露出一个妖冶的笑,展开手臂,直直的倒了下去。 双脚踏在地面的时候,妖精的心还像打鼓一样狂跳着,震的胸腔作痛。当游戏没有了规则甚至不知道筹码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一条路,赌,她赌了一把,筹码只有自己的命,她赌白墨不会让她死,至少不是现在,不是以这种方式。抬起头,冲着那个方向,缓慢的露出一个挑衅的笑。虽然无法看清,但她笃定那人会在看她,并且看的清清楚楚。没错,白墨是在看她,看着她最后一瘸一拐的离开,逐渐走远。抬头望向月亮,云慢慢散开,当银白洒在身上的同时,一个的不明意味的笑出现在他脸上。 回到基地的妖精觉得自己快要被冻僵了,这种滋味非常难受,一路走回,冰冷的风争先恐后的侵袭着她的单薄,脸上已是铁青一片,没有理会大家的询问的目光。直到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妖精才感到心跳逐渐平缓,确实太疯狂了,60米高的坠落像是一瞬间又像是一个世纪,期间一直拼命的催动着消失了的异能,看着地面的黑暗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她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让我们看看到底是什么拯救了我。】小声嘀咕着,妖精慢慢脱去了衣服,在最后那一刻,她感到有什么东西拉住了自己,唐突而有力,似乎还有些弹力,足够的弹力给了她很好的缓冲。看向镜子,实在是可以形容为惨不忍睹,身上早已青紫一片,用手细细的摸上去,是成片的勒痕。重力加速度,救她却又给她留下痕迹和疼痛。白墨啊,你是为了让我牢牢记住这一次吗?妖精边暗自想着边穿回衣服,看到镜子中的人闪了闪眼睛。【我想,我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了。】抚摸着镜中的人,妖精缓慢的凑上前去,一个吻印在了上面。 一个字的短信 脚腕的扭伤比较严重,妖精很难得的在基地老老实实待了几天,哪也没去。最高兴的莫过于杨果果,无论留下妖精的原因是什么,能一直看到她总算是好的。其次是阿菲,作为和妖精关系较为密切的基地医生成员之一,妖精难得的配合让她欣喜万分。最不高兴的要属高大胖,这段日子以来,他过的可谓是凄苦,当在无意中发现自己被情报小组有意的严密监视之后,万般无奈放弃了脱逃计划的高大胖目前可算是度日如年。 有人欢喜有人忧的平静日子持续到这天下午,终于被情报组严闫带回的一条消息打破了,消息是逍遥门严闫的爱慕者发来的一条短信,上面只有一个字:救。当这条短信连同承载这条短信的手机握在妖精的手里时,看着情报组组长苏曦询问的表情,妖精沉默片刻,状似无意的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问道 【可以确保短信的可靠性吗?】 苏曦的表情有些踌躇,看的妖精脸色一沉【发生什么了么?】 【其实…消息是今天凌晨3点发过来的,可是当时严闫没有看到,到今天早上6点多才…】苏曦有些支支吾吾还要继续说下去,却被妖精打断了【苏曦,你也是盟里的老人了,有些话不用我讲,你也是明白的,现在能开始说重点了吗?】 苏曦看着妖精在桌子上敲击的手指,黑色的桌面更显的手指的白皙,原本纤细的形状,却能给人一种有力的跳跃感。处事不惊的她,在这一刻也感到了一丝慌乱【好吧,其实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我便派了陈涛和昭君一同去了,只不过…】 妖精眼中的阴霾越聚越浓【只不过到现在连他们都失去了消息,是吧。】苏曦下意识的移开对视的双眼,更加低沉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通知我?因为你根本就没有真正重视起这件事是不是?为什么不在和外派人员失去消息的时候就马上通知我?现在是下午两点了,如果事情是真的,已经过去了11个小时,和我们的人失去联系也已经过了将近8个小时。苏曦,你知道这些时间里都会发生什么吗?】妖精用力敲了敲桌子,并没有去等所谓的回答【我来告诉你,足够逍遥门覆灭几个来回了,足够覆灭逍遥门之后再对我们动手的准备时间了。苏曦,我把盟里最重要的部门,甚至可以说是这将近百十号人身家命脉都交给了你,你!就是这样做事的吗?!】 【我…】苏曦脸上一片苍白,自从失去和外派人员的联系之后,她就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方面是手下人的生死不明,一方面是判断决策之后必须要承担的责任后果,在面对妖精的一通质问后,反应过来就是想解释,结果却什么都说不出。 摆摆手,妖精没有再去关注苏曦红白交替的脸色,简单而有力的说道【去把各组负责人和情报组所有人员都叫来,全盟开启最高警戒,派人通知非异能区随时待命,去办。】看到眼前人愣了愣,又加上一句【马上。】 妖精此刻的心情非常不好,逍遥门的事情她没有万全的把握可以不管,但如果失去这个盟友,那么情况又会是多么的糟糕。想必几天前的楼顶上,子瑶接到的那条短信只是个开始,她无法想象这几天逍遥门是什么样的情景,但她想不通逍遥门门主杜修霖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向自己求助,又是男子可恶的自尊心吗?杜修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大男子主义实在让她受不了,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的让人不省心呢,妖精又想起了狐狸,即使亲眼看到的离开,没想到接受起来还是如此的困难。正胡思乱想着,各组的负责人已经陆续的踏了进来,随意坐下,妖精看看人员都到齐了,遂点名问道【情报组的人都说说看,对于逍遥门的救助短信和咱们去探明情况的人员失踪有什么看法。】 简单叙述了整个事情的两句话,让屋子里面顿时如开了锅,大家面面相视,小声的交谈起来。战组一组的队长狼崽是个急脾气的人,当即便跳了起来,大声问道【苏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难道是黄亮那个王八蛋下手了?】 情报组夏鸣站起身,并没有理会狼崽的吵嚷,面对着妖精慢慢翻开手里厚重的笔记本,语速快而不乱的说道【据组里的情报收集,这件事情应该与一个月前阿瑞斯工会新进的一个陌生面孔有关,此人身高175左右,偏瘦,皮肤苍白,喜穿黑衣,沉默寡言。名字不祥,年龄不祥,异能是领域,消除别人异能,其它的不详。除了黄亮之外他不和任何人交流。只知道他并不住阿瑞斯工会基地,却很得会长黄亮的器重,几次出现都是不离左右。因为…此人极为不引人注意,出现的次数也太低,所以未得到我们的重视。直到…】说道这里,夏鸣极快的抬头看了妖精一眼,当看到后者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之后又继续说下去【直到,狐狸老大出事之后,我们才开始关注此人,并有足够的证据表明,他直接参与了此事。】 【你说什么?你他妈的怎么不早说?】狼崽一把上前薅住夏鸣的领子,夏鸣抬头刚要挣吧,突然像是被什么骇住了,一动不动的停住了动作。 狼崽压抑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他妈以为这就是你破本子上写的几个字吗?老大的死对于你们来说就是这么平淡的几句报告吗?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是我让他们隐瞒下来的。】妖精平淡的声音响起,无视狼崽看向自己眼神中的诧异,挥挥手对夏鸣说【去把高大胖叫进来。】夏鸣把自己的领子从狼崽的手里拽出来,整整衣服正想出去。战组二组的队长贾玟维猛然站起来说道【我去吧,正好看一下盟里的布防。】 妖精点点头,慢慢翻转着手里的手机。【把眼泪擦擦,像什么样子。】 狼崽默默的接过严闫递过来的纸巾,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两下,声音还是闷闷的【妖精我不明白。】 白了他一眼,妖精示意夏鸣【继续说。】 高大胖的结局 天有些阴沉,灰蒙蒙的一片,像极了此时屋里的气氛和某人的心情。高大胖孤零零的站在妖精办公桌前,十来个人的目光让他如芒刺背。一副乖巧的模样看向妖精,轻声问道【盟主,您找我有事?】 妖精不说话,光是似笑非笑的看向他。四周异常的安静。满屋子的人都在沉默着。高大胖垂下着脑袋,硬着头皮又道【盟主?】 【你是狐狸死时唯一的目击者,把那天跟我说的再和大家说一遍吧。】 高大胖点点头,把事情又复述了一遍,十来个人安静的听着,随着高大胖声音落下,屋里也再一次的陷入了沉寂。妖精环视了一圈,看向张昊,说道【耗子,你也是情报组出来的,你说说。】 沉吟了片刻,张昊猛然抬头,看向高大胖,一字一顿的说道【高大胖,你说的是真的吗。】未理会其他人看向自己的诧异目光,张昊继续说道【狐狸明知有危险但还是会去赴约,这个虽然说的通,但跟他同去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 【为什么不会是我?】高大胖突然有些激动道【狐狸是我兄弟,我难道会拿这种事情来骗人?他浑身是血倒在我怀里的时候你又在哪?现在反倒来指责我,要是】 【高大胖,你能告诉我们你的异能到底是什么吗?】妖精不耐烦的打断了他。 【我…】高大胖用力抿抿嘴唇【盟里有规定,可以对自己的异能保密,再说狐狸说过,】 【回答我,马上!】再次打断了他,妖精语气中也带上了怒气,高大胖的表现在她看来只不过是濒死之前正常的最后挣扎,却让她感到莫名的烦躁。 闭紧嘴巴,高大胖把头扭向一边,表情看上去颇有些委屈。狼崽刚想开口说句话,却看到妖精凌厉的眼光扫向他,生生的又把话咽了回去。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会的问话倒像是在审问,看张昊和妖精的意思,倒像是高大胖害死了狐狸老大,突然想到这点的狼崽再次看向高大胖的时候,眼神中也带上了一丝怀疑和愤怒。 【还是由我继续说吧】看到妖精冲他点头后,张昊向前移动了一下身子,接着道【在狐狸出事前两个星期,他曾经给我下过一个口头的命令,严密监视高大胖的一切动向,并要对外严格保密,我想那个时候狐狸可能感觉到了什么,但却不能完全确定。】说道这里,他看向高大胖【可惜,你倒是十分的滑脱,跟你几次都被你跑掉了。但就在刚刚我发现一个有意思的巧合。】拿过夏鸣那本厚重的笔记本,他举起来对着高大胖示意道【你能向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离开盟会的那几次在时间上与阿瑞斯工会那名神秘人出现有着惊人的巧合吗?】 高大胖看向他,眼里闪动着意味不明的光,突然咧嘴笑了笑,说道【你就光凭这个来怀疑我?】 张昊眼里满是讥讽【高大胖,你的异能在狐狸下达命令的时候告诉了我,是变形吧?能够改变自己的体貌特征,却唯独不能改变自己说话的声音。你不高不大也不胖,狐狸在给你起这个外号的时候,就是在隐射你的异能,老大之所以在盟里对你的异能保密,就是为了让你在将来的某一天能够起到关键的作用吧。只是没有想到你在会暗中和阿瑞斯工会勾结。】 【你这个垃圾!】一道白影闪过,当大家再看向高大胖的时候,他已经被狼崽骑在了地上,完全爆发的战士异能,让高大胖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只能在拳头下哀号。 【你个噬主的王八蛋,老大那点对不住你了,他救你收容你,你他妈的是人吗你!!】 【是他先对不起老子的,我也是盟里的老人,凭什么他就是盟主,说什么要我做王牌,你知道我挨了别人多少白眼,人人都以为老子是个废物!变形?咳咳,老子的异能是复制,你们这群蠢货,老子…老子的才是最棒的异能…他算个…算个】高大胖的话没有说完,也永远没有机会说完了。地上溅到的血和几乎变形的脑袋,在他咽气之后,随着尸体很快的消失不见,狼崽的拳头还是没有停下来,一遍又一遍的砸在地上,咚咚作响。在妖精阴霾的注视下,贾玟维冲上去把狼崽按下,飞快的拽了出去,门口响起抱怨的声音。【你怎么光顾着自己痛快了,也不知道留给我打两拳…】 妖精很愤怒,甚至有把狼崽直接从基地12楼踹出去的冲动,如果能这么轻易的就让高大胖死,她又何必将他留到现在,关于阿瑞斯工会的情况不但一点没有问出来,就连狐狸的死也成了一个迷。但她很无奈,完全释放的爆发型战士是很难控制的,在场的人里除了她没有任何人可以将之拦下,而她却不能动,她的异能到现在仍然毫无反映,这也是为什么她会一直待在盟里,在现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还能稳稳坐在这里的原因,她那里也去不了。 【情报小组留下,其他人去布防。】妖精边说着,边用手指无目的的敲打着桌面,突然感到一道目光,迎上去,是张昊,对方似乎是有话要说,却看看其它留下的人,又把嘴巴闭上了。看到这一幕,妖精难以自制的杀心骤起,状似无意的举杯喝下一口冰凉的咖啡,稳下心神,缓缓的收敛那股杀意。他知道了,妖精慢慢在心里说道。 誓言 妖精是对的,大部分从危险中活下来的人,他们都会有一个同性,就是对危险的敏锐,越是位于上位的人,越是如此。张昊无疑也是,他同样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和妖精随之而来一瞬间便消失若无的那股杀意。这让他觉得有些冷,慢慢和其它人坐回沙发上,决定静观其变。 【苏曦,战组二组将配合你们情报组,你安排一下,现在立刻赶往逍遥门基地,确保我们的人安全,允许你从非异能区无限调人,情况容许的话,可先采取任意行动。没问题的话,张昊留下,其余人去吧。】人员陆续的离开,苏曦走在最后,临出门,妖精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这次,不要让我失望。】苏曦身体一颤,又立刻挺直,走了出去。 屋里剩下的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沉寂了片刻,妖精揉揉额角,率先打破了僵局,随意问道【最近信鸽还好吧?】 张昊愣了愣,随即一个苦笑旋在嘴边【还好。】 【你们毕竟在一起共事过,多劝劝她吧。】 【嗯。】张昊沉吟片刻,站起身对妖精说道【盟主,我觉得自己可能无法胜任副盟主一职,还希望…你能另择更有能力的人担任。】 【说原因。】 【你并不完全信任我。】 妖精站起身,走到窗前伸手将窗户打开,一阵冰冷的风迎面扑来,深深的吸了口气,这风能让她清醒,而她喜欢清醒的感觉,想了想慢慢说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知道的。】 是的,她当然知道,她甚至知道张昊对信鸽的那点小心思,有牵绊就有弱点,而她天生是个善于捕捉弱点的人。之所以提到信鸽,不过就是双方心思肚明的警告罢了。 【还有牵绊的人,真好。】 妖精的话让张昊浑身紧绷了一下,又逐渐放松。他明白,既然妖精能把话说到明面上,那么至少证明从这刻开始,他得到了一部分的信任。 【你没有猜错,此事关系重大,知道的人越少对大家都安全,你懂我的意思吗?】 张昊点点头,又想起妖精正背对着他,刚想说话,妖精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去做事吧,还有几天要辛苦你了。】 【对了。】妖精转过身带点戏谑的看向他【狐狸真的告诉过你高大胖的异能吗?】 露出一个苦笑,张昊摇摇头【没有。】 【去吧,我们的副盟主,永远不要忘记你曾经发过的誓言。】 张昊走出书房,下意识的挺直脊背。在心里默念着:誓死捍卫人类尊严,愿为佣兵联盟服务。是的,这是誓言,致死不悔。也是从这一刻起,他从心里认可了妖精,聪明的人只能臣服在比他更加聪明或更加强势的人之下,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 愿意就跟我走 轻轻地抚摸着窗台上仙人掌突起的刺,光滑纤细,却又是如此的尖锐。很多人赋予它的评价都是坚强,而妖精却觉得它脆弱,真正的坚强又怎么会需要这些东西的保护。就像从这场浩劫幸存下来的人,只有内心真正强大的人,才有资格活的更加久远,而不会是靠这种耀武扬威却极易折断的尖刺。伸手将花盆拿起,从打开的窗口直接松手扔了下去。这个世界不需要懦弱的东西,如果存在那么还不如直接毁灭。做完这一切的妖精关好窗子离开了书房。 苏曦发回短信,逍遥门的基地空无一人,已在附近全力搜索,但至今仍未得到任何消息。给苏曦发过指令之后。妖精斜靠在客厅的沙发上,歪着脑袋看着忙碌进出的人,扭头问向杨果果【果果,情况怎么样?】 杨果果无奈的说道【所有电话都打了一遍,除了8个人关机,其它的都不在服务区。】 【给耗子去电话,告诉他一切按照计划行事。】妖精边说着,边慵懒而随意的向沙发深深一倒,手里不停的把玩着一支手机,想了一会,播出一个号码随手按下了免提,那边很快传来了一个意气风发的声音。 【妖精啊,你这可是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啊。】 【呵呵,是啊,这不是知道你在等我电话吗。】 对方沉默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 【你是痛快人,我也不含糊。有事尽管说。】 妖精坐起身,把手机轻轻放在茶几上,说道【叫杜修霖接电话。】 对方似乎被这句话骇住了,沉默了半响,略有些阴沉的声音响起 【妖精,你这不是拿老哥开玩笑吧,你找逍遥门当家人的电话怎么打到我们工会来了?】 像是听到了极为好笑的事情,妖精在手机旁轻笑了起来,声音略带些嘶哑。 【黄会长,何必分的那么清楚,谁不知道逍遥门以后就是阿瑞斯工会的了,怎么?这事还想一直瞒着妹妹不成?】 客厅中走动的人都轻轻的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屏息听着电话的内容。 这一次对方没有沉默很久,反而比妖精预料的快出很多便开口说道 【那你怎么说?】 【我想,黄会长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妖精扭头对战组留守组长贾玟维做了一个手势,看着对方点头飞快离开。这才慢悠悠的说道【我可没打算分这杯羹,只不过就是想问问黄会长。】故意停顿了一下,下意识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又说道【是不是下一个就轮到佣兵联盟了?】 【呵呵,这怎么可能,我们毕竟不是一般的关系,丫头你放心吧,我老黄可不是胃口那么大的人。】 听到那声丫头,妖精交叉的手徒然用力,指节慢慢泛白,她费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怒气,几乎所有幸存者都知道,只有狐狸才会这么称呼她。不自觉溢出的杀意让离她最近的杨果果打了一个冷颤。黄亮比妖精想象中还要狡猾和难缠,难怪狐狸临时之前特意交代不让她追查下去,是怕时机不成熟反而受制于人吧,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如今已是箭在弦上容不得她了。 一直没有听到回复的黄亮继续说道【妖精啊,虽然咱们并没有直接过过事儿,但就我个人来说还是非常欣赏你的。呵呵,你是个聪明人,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你不是说过攘外必先安内吗?现在不正好就是一个契机嘛。】 【看来还是大哥了解我,连平常说过的话都瞒不过你,得了,晚上我过去,可是很久没在阿瑞斯工会吃晚饭了,准备两人份吧,我带果果晚上过去尝尝。】 【哈哈,欢迎欢迎啊。】 摁掉电话,妖精极力压制的怒气突然爆发,一拳砸向茶几的玻璃上,砰的一声,玻璃应声而碎。站在客厅的人都一声不吭的看向她,陆续有听到声音的人跑进来,仿佛也都感受到屋里压抑的气氛而默默在客厅边缘停住脚步。 妖精慢慢将微微发抖的拳头缩回袖子里,站起身环视了一圈,她的视线在每个人脸上都停留了一会儿,端详的很仔细。或许是妖精脸上的决绝和那丝隐忍的悲凉感染到了大家,所有的人在这会儿都只是下意识的挺直身板无声的看向妖精。 握紧一直在不停颤抖的右手,妖精的声音有些嘶哑。 【刚才的通话我相信大部分人都听到了。阿瑞斯工会暗中收买了高大胖,杀害了狐狸。就在昨天他们攻击了逍遥门,我们也有两个人目前生死未卜。】 【你们都是经历过血腥与生死而活下来的联盟优秀的战士。】 【今天在这里我们不谈唇亡齿寒的大道理,不谈英雄的勇气,也不谈支撑我们活下来的信念。我只问你们一句,愿不愿意和我一同去挑了阿瑞斯工会为狐狸报仇?愿意的就和我走,不愿意的就留下吧。】 丫头 你真不赖 让你去杀人,你怕不怕?那如果是和一群人去并且还有了一个很有说服力的理由呢?你会不会觉得好过一些? 这是妖精对逍遥门副门主付子瑶的原话。 当佣兵联盟赶到阿瑞斯工会的时候,妖精远远地就在一片打斗当中看到了付子瑶,她正坐在停车场的地上发呆。 【盟主】在一旁指挥的张昊第一个看到了他们,已极快的速度跑了过来。【一切都按照计划,逍遥门的人已经陆续救出了一部分,您预料的很准,阿瑞斯工会近一半的战斗力都不在基地。还有】张昊俯下身在妖精耳边轻声说道【杜修霖死了。】 妖精的脚步略微迟缓了一下,杜修霖的死,是原本就预料到的,你如果想吞并人家,怎么还可能留着人家原来的当家人呢。道理是这个道理,只是她没有想到黄亮竟然会这么早就动手,突然间还是觉得心里有些堵的慌。 【妖精!】一声蕴含怒气的声音在她不远处响起,妖精抬头望过去,看到了浑身是伤满面通红的黄亮,微微愣了一下,送上了一个礼貌的笑容,不意外的看到那张脸徒然变得更加血红。 【好,好你个妖精,你这是什么意思?】 妖精停住脚步,含笑不语。余光扫到离黄亮不远处的宇文卓似乎看准了这个机会,一句废话没有的举起了手中的匕首,几乎就是一瞬间,只有一个刀柄留在了黄亮的背上,看着他指向自己的手抖了一抖,仿佛气力一下被抽空了一般,眼睛猛然瞪大,颓然跪在了地上,倒了下去。 【黄亮已死,有反抗者杀!】不知道是那个反映快的突然喊起了一嗓子,陆续的整个佣兵联盟的人都开始跟着喊起来。妖精摆摆手,示意身后的人都去帮忙,这时一个身影越过她,冲着黄亮尸体的位置跑过去,当她跪在地上把黄亮上半身抱在怀里的时候,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像是被定身了一样,一动不动。正准备走过去拔刀的宇文卓拍了拍脸,同样被这一幕骇的停住了脚步。 妖精定了定神,缓缓的开口问道【果果,你在做什么?】 杨果果抬起头,已是满脸的泪水,她的情绪很激动,不停的抖着【妖…妖精,我…我求求你,放过他,饶…饶他一命,我求求你。】 妖精招手叫过张昊,在对方耳边低声示意到马上去控制局面,事情恐怕会有变。张昊很快便反应过来,带人走了,现场留下了十来个人,隐隐的与跪坐的地上的杨果果对峙着。更远的地方是一些被控制住的阿瑞斯工会的人。恐慌的看看四周,杨果果最后又望向妖精【救救他。】 宇文卓看看妖精,对方几乎没有表情的阴冷,让他很快掉头又看向充满着希翼目光盯着前者的果果。他想了想轻声说道【果果,他已经死了,那个】或许是猜不出对方与黄亮的真实关系,他斟酌了一下用词继续说道【那个位置是心脏。】 果果充满泪水的眼睛看向他,猛烈的摇摇头,刚想说话,却被妖精打断了。 【闭嘴。】妖精咬了咬牙,又说道【如果你不想死,就把嘴闭上。】 对对方眼中由诧异转到悲伤最后到绝望的表情视若无睹。妖精不知道是什么让杨果果如此维护黄亮,不惜在这样的场面下表明自己的立场,她现在非常愤怒,下意识的压制着这股怒火,保持着理智。从杨果果的话里,她捕捉到了一点,就是黄亮还没有死,也未必会死。虽然她有太多的问题还需要从黄亮那里得到解答,但消失的异能,让她在内心深处产生出一种不安全感,任何的秘密都远远没有生命来的重要。那把直没刀刃的匕首影像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看向宇文卓,对方和她对视一眼,表示自己的刀技绝对没问题,除非,于此同时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除非黄亮的心脏天生长在右边,想到这种可能,妖精的脸色阴郁了下去。对宇文卓打了个眼色,后者的表情立刻变得有几分难看和尴尬。他清楚的知道妖精眼神里的意思,那就是一定要干掉黄亮,不惜一切代价。干掉黄亮他完全的没有问题,甚至是很乐意去做的,但面对那个抱着黄亮的柔弱身躯,这个不惜一切代价让他迟疑。 或许是察觉到了宇文卓的忧虑,妖精对身后的严闫说【去把果果带走。】 严闫点点头,她的异能是束绑,可以近距离发出类似蜘蛛般的网状体绑住目标,虽然受到面积和距离的制约,不过此时用来困住杨果果已经是足够了。 杨果果看着向她走来的严闫,突然用力抱着怀里的人,疯了一样的尖叫起来【你不要过来,妖精,他是我哥哥,他是我哥哥啊。】严闫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果果看向冰冷注视着她的妖精,飞快的说道【黄亮是我的表哥,我7的时候,父亲就因为别的女人和我母亲离婚了,我妈妈因此受到了刺激,精神时好时坏,我一直被我舅舅收养,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没有人愿意和我在一起,只有表哥他对我好,他比我大10岁,他…他就像是我的父亲啊。妖精,我求求你了,你别杀他,我替他死,我求求你了,我只有他一个亲人了。】说到最后,果果已是泣不成声。 在场的人都默默的低下了头,这个局面谁也想到,可目前也已是不死不休。严闫看着果果,眼圈也有些红了,她复杂的看向妖精,眼睛里隐隐的带上了一丝祈求。 【既然你哥哥这么疼爱你,为什么到现在他都不肯说句话呢?黄亮,你说这是为什么?】妖精边说着边打了个手势让严闫他们稍微退后,现在的这个世界是没有枪械的,所有的这种武器都随着那些消失的东西一并不见了,所以妖精并不需要太担心黄亮会突然暗算,除非他有宇文卓那个本事,不过谨慎点总是没有坏处。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果果抱着的黄亮,就连果果都止住了抽泣看了过去。只见黄亮的睫毛果然抖了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失血让他的脸色苍白,倒是多了一些安宁的祥和。他慢慢的抬眼看了看果果,目光带着明显的长辈般的喜爱,轻声说道【傻丫头别哭了,刚刚的我都听到了,你能为哥哥做到这一步,已经够了。】而后又扭头看向妖精【老哥我千算万算,竟然还是轻敌了,呵呵。丫头你还真不赖。】 当皇帝的野心 都是一群生活在现代社会里的普通人,要真说有什么高强的谋略,计策,那真的是纯属扯淡。三十六计都没几个人能说全,看本战国策,一般人都要打几个瞌睡。现代的社会相对来说是单纯的,而妖精之所以能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这里,除了一个攻其不备之外,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利用了黄亮的对她的轻视,以为失去了狐狸的佣兵联盟已经不足为虑。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妖精走近半躺在地上的黄亮,俯视着他,双手抱胸懒洋洋的扫了一眼正紧张盯着她看的杨果果。 黄亮抬头看向妖精费力的说道【咳咳,你是不是有很多问题想问我?】 妖精扯扯嘴角【你是不是不想死?】说完有意无意的瞥了果果一眼。 自嘲的露出个苦笑,黄亮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很可怕,你永远无法要挟她,因为早你一步,她就会把你的软肋抓的死死的,让你充斥着一种无力感。疲惫的张了张嘴【想知道什么你问吧。】 【你说吧,说重点,要知道你比较赶时间。】妖精随意的盘腿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先说狐狸吧,我知道你最想听这个,是我找上高大胖的,高大胖不知道从那里复制了一种异能,能让区域内的异能者变为普通的人。我让他在狐狸落单的时候通知我。于是很容易就…咳咳】黄亮用力的咳了两下,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妖精眯了眯眼睛,问道【狐狸那天为什么要独自出去?】 沉默了一下,黄亮答道【我听高大胖说,那天是狐狸未婚妻的生日,他应该是去挑礼物吧。】 下意识握住脖颈前两枚戒指的手徒然用力,妖精抿了抿嘴唇继续问道 【为什么这么做?】 黄亮明显的愣了愣,随后释然,他明白了妖精的意思,笑了起来,有些张狂,有些豪爽,还隐约听出一丝悲凉,很有种英雄迟暮的感觉。 【丫头,或许你并不知道,其实逍遥门和我们早就是有协议的,只不过我要的是这江山,杜修霖要的却是你。】惊人之语,不光让所有人都呆滞了一下,连妖精都在霎那间大脑空白了片刻。向周围看去,越来越多佣兵联盟和逍遥门的人慢慢聚了过来,她定了定心,看来局面算是完全稳定住了。 黄亮扫了扫周围人的表情,仿佛对这句话所产生的效果十分满意,继续说道【也就只有你和狐狸还一直幻想着不切实际的东西,这个世界早就不是我们原来的世界了,知道什么是末日吗?我倒是愿意理解为是世界的重新洗牌,那些消失了的人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可笑的是你们还抱着这样的幻想。妖精,这是历史的进步啊,你明白吗?这个世界有过多少的文明,多少的文明又被历史所淹没,难道现在不是改朝换代的时候吗?这是我们这些小人物的机遇啊,千年万年都难以赶上的机会啊。咳咳…】仿佛是这几句话花费了太多的力气,此时的黄亮看上去更加的疲惫,甚至站在他正面的人都可以看到他身下不断蔓延的血越发的浓稠。但从精神上来说,他却是如此的亢奋,一双眼睛闪着热切的光望向妖精,那绝对不是一个正在奔向死亡的人所能释放出来的热忱,反倒更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只可惜他所热爱的不是宗教,而是权利,这种对权利极度的热爱,让妖精感到诧异的同时还有深深的憎恶。 看着周围的人不自觉露出的困惑和复杂的表情,妖精慢慢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已经有些酸痛的双腿,面对地上那个不停喘息的人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原来,我们的黄会长是想当皇帝啊,不用说的这么大义凛然,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野心却是要拿多少条无辜的生命来换的!】 妖精抬头看到张昊正站在自己不远处,对后者挥挥手,道【大声说。】 随后便听到张昊不急不缓的声音响起【逍遥门包括门主在内死23人,38人伤,重伤6人。佣兵联盟死7人,伤46人,重伤11人。阿瑞斯工会人数无法确定,控制住的还有18人。】其实这段话张昊说的虽然看似确切,实际上却是非常的含糊,幸存者之间基本上都不存在个人仇恨,即使是和阿瑞斯工会,相互之间大部分也都是认识的,有的甚至私下还是朋友,最不济也是见面点头的关系。逍遥门大部分牺牲者都是黄亮为了血洗而不得不为之的手段,而其他的牺牲及伤者大多都是非异能者在混战中被误杀和正常的受伤。 当张昊注意到所有围观者看向黄亮的眼神变得越发愤怒,有几个甚至拼命的握紧拳头控制着自己想要冲上去的身体时,他知道自己这段话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妖精看到贾玟维正极力的抱着狼崽,后者的身上打满了绑带,脚步有些虚浮,正在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当视线移到他的左手时,妖精的瞳孔猛然一缩,那里原本应该是手的位置,如今已经空空荡荡了,狠狠的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那里面已是冰冷一片。 【副盟主张昊。】对后者抬抬下巴。 张昊上前一步,缓缓地说道【阿瑞斯工会会长黄亮,为满足一己私利而置三方盟约不顾,设计致死佣兵盟盟主胡天,逍遥门门主杜修霖,直接导致至少30人死,84人伤。作为一会会长而利用会里无辜人的生命为自己谋利,作为幸存者,为满足自己的野心而挑起无端的战事,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消耗。现审判。】 【杀了他!】狼崽一声爆喝,像是突然炸开了一个豁口,所有的人都骚动起来。这些刚刚经历过暴力和血腥的年轻人,体内冲撞的热血还没有完全的平缓下去。妖精走到张昊身边,从对方的兜里掏出了一盒烟,看着几个涌上去的年轻人把惊声尖叫的杨果果拖开,慢慢抽出一支烟放在嘴边问道【那边情况怎么样?】 收起盯住前方的视线,张昊侧脸看向妖精【去偷袭的人都已经控制住了,是媒婆带的队。】伸手从另一侧的兜里掏出打火机,替妖精把烟点上,犹豫了一下问道【从来没见过你抽烟。】 没有答话,妖精只是看着那团骚乱的中心,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去,这片地方只有一盏路灯亮着,可能是阿瑞斯工会为了方便自己安装的,光线是那种惨白的颜色,让人觉得不舒服。她默默地看着一个柔弱的身影拼命的推搡着那些正对黄亮拳打脚踢的男人,一下却又被推倒在地,不断的挣扎着爬起来,不断的摔倒,就这样在她眼前不断的重复再重复。她突然觉得有些冷,不禁拉扯了一下大衣,深吸了一口烟,看着将自己缩成一团躲避的黄亮渐渐已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盼望生命力顽强的黄亮能早点死去,早点结束这累人的一天。 突然感觉到的目光,让妖精移目看去,盯住她的是杨果果。 把她带走,越远越好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能让人痛苦的事情,譬如亲人的逝去,譬如爱人的分离,譬如你爱的人是导致你亲人逝去的罪魁祸首,而为了这个,你们不得不分离。 杨果果觉得现在脑袋都要炸开了,面对从小把她带大的亲人如今却要在她面前被别人打死,面对那个她一直深爱着却从没爱过她的女人,杨果果第一次问自己,如果那个时候跟表哥离开,会不会这一切都不同。为了妖精她留在了佣兵联盟,为了妖精她隐瞒了自己和黄亮的关系,而这一刻,她是真的动摇了,甚至是后悔和自责。她就那样盯着妖精,盯着对方看过来的眼睛,一步三晃的站起来,慢慢向对方走过去。 张昊看到杨果果向妖精走来,下意识的就想站到妖精的身前,却被对方拦住了。动了动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向后退了两步。 不到15米的距离,果果很快就站在了妖精的面前,一言未发,只是默默的看着她,妖精掩饰的眨了眨眼睛,对方的眼神即使是她也感到了难以招架。 【对于你来说,我到底是什么?】果果嘶哑的问话轻轻的响在了两人之间。 凝视着对方的单薄和脆弱,有一瞬间,妖精产生了一种想把对面的人狠狠抱在怀里的冲动。把烟放在嘴边,轻吸了一口,想到一会儿会发生的事情,手不自觉的颤抖了几下。 没有等到答案的人仿佛也并不在意的继续说道【我都那么求你了,可是你还是不肯。我那么爱你,可是你还是不爱我。你知道吗,我从没有这么的喜欢过一个人,你呢?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看着眼前人眸子里闪动的希翼祈求悲伤,她一直都知道果果的眼睛会说话,却只有这一次这里面的情绪让她如此的着迷,移不开目光。狠狠的咬了咬牙,继续沉默着。 或是一直的沉默彻底激怒了在崩溃边缘的杨果果,站在旁边的严闫只看到一道银色的弧线一闪,一把20cm左右的匕首已经紧贴在妖精的脖颈上。 【你知道吗?就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表哥才一直没有对佣兵联盟动手,他是为了成全我,而我却害死了他。你放了他,放了他!】杨果果撕心裂肺的叫声,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旁边的严闫释放出异能,像蛛丝一样纤细柔韧的细线慢慢从身上涌出,急道【果果,果果你疯了吗?把刀放下。】 看向果果身后,所有的异能者都已释放出自己的异能,正在看向自己。而在地上蜷曲成一团的黄亮正在逐渐的消失着。 【你想杀我?用我送你的匕首来杀我?】妖精眯了眯眼睛,收回目光,对着面前的人笑了。 感觉到紧贴着自己的刀锋抖了抖,看着果果眼中涌出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流了下来。妖精缓缓的伸出手,无视那把银晃晃的匕首,慢慢将果果抱住,感受到怀里人不停发抖,她轻声而温柔的说道【果果,我很累了,跟我走好不好。】这一刻,她是真得真得想要任性一把,只要怀里的人愿意,她可以压下这件事情,只要还能在一起。 怀里的人哽咽了两声,死死忍住哭泣,突然猛的一挣,一道红色顺着妖精的脖颈缓慢的流下,迅速松开果果的妖精一只手握住对方执刀的手腕用力一扭,匕首应声落在了地上,将果果的身体面向黄亮的方向手臂扭到背后,另一只手环住她,将她不停挣扎的身体固定住,缓缓说道【狐狸死的时候,你伤心吗?杜修霖死的时候,你伤心吗?联盟的兄弟姐妹死的时候,你伤心吗?我的果果啊,原来是个极度自私的女人呢。】轻笑了两声又道【知道我为什么不爱你吗?因为你不配做我妖精的爱人。】话音未落,妖精用力将杨果果向前一推,不再去看那倒在地上傻愣愣的女人。喊道【蚂蚱呢?过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很多人都还在发愣,不过没让妖精等太久就从人群中闪出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跑到她身边。 【把她带走,越远越好,不要让我再看到她。】说完这句话,妖精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瞬间被一种空荡荡的感觉所淹没。 冷血动物 走到付子瑶身边,妖精席地而坐。子瑶身上披着件男式的羽绒服,此时睡的正沉,默默看着她眼底的黑眼圈和那张略显苍白疲惫的脸,无数凌乱的画面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却又消失无踪,让人无力的不愿再去想起,最终化为了一声暗叹。随手摸出从张昊兜里顺来的烟,却想起自己身上并有装备打火机一类的东西,自嘲的扯扯嘴角,抬手在被冻得有些发麻的脸上拍了拍。 【盟、盟主,蜘蛛,蜘蛛。】不远处一个跌跌撞撞的人边喊边向妖精跑过来,仔细打量了一下,是逍遥门的,看身手应该是个敏捷型战士,侧脸看看子瑶,站起身对几步跑到眼前的男孩问道【慌什么,怎么回事?】 男孩响亮而慌张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明显听到声音的张昊带着几个人从后面跑了过来。 【盟主,蜘蛛,四周都是蜘蛛,我们、我们被围住了。】这是个年纪不大的孩子,20出头的模样,犹见青涩的面孔此时写满了慌乱。额头上布满了一层细汗。看的人心里一阵烦躁。【谁发现的?】 【我们、我们几个负责警戒的人,他们负责拖延时间,我先回来报信。】 妖精低头略想了一下,道【胡闹!让所有人退回来,进阿瑞斯工会。】 身后跑到不远处的张昊听了个大概,马上布置了下去。留在外面的人本就不多。妖精注意到眼前的男孩动作迅速的从胸前的链子上拿起一个哨子,用力吹了三声,尖锐的声音过后,没等多久,便隐约听到远处黑暗中传来一阵脚步声。 示意张昊抱起子瑶先退走,后者坚定的摇了摇头。叫男孩抱走子瑶后,自己则站在了妖精的身边。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那后面还有一阵越来越清晰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密集,听到声音的两个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一抹震惊和凝重。那是蜘蛛在水泥地上爬行的声音,看样子来了不少。就在这时远处突然出现一团金色地火焰迅速从高空中向这边掠来,吸引力所有人的目光,划亮了周围的天空,在天上盘旋一圈后,一副美丽的有些晃眼的翅膀轻拍了几下,徐徐落在了妖精他们的面前,随着火焰慢慢熄灭,一个男人的身影浮现出来,妖精不意外的听到阿瑞斯工会大开的窗户里,一阵抽气的声音。 【盟主,怎么来了这么多蜘蛛?】凤凰抖掉身上最后几颗火星,挠了挠脑袋,【它们为什么没有攻击?我刚才看到它们只是在和我们的人对峙。】 妖精冷冷的凝视着那片黑暗,说道【你怎么每次出场都这么拉风?】 凤凰显然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自家的盟主会问出这么个问题,一下愣在了原地,。妖精掏出原先没有点上的烟放在嘴边【帮我个忙。】 这次凤凰反映的很快,上前两步靠近妖精把烟点上的同时,隐约听到妖精轻声问道【是谁?】 凤凰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因为命令是留守,如果他来了,那么势必是带来了一个消息,一个坏消息,一个不方便短信只能亲口说的消息,一个比较纠结的消息,譬如有人死亡而且身份比较敏感。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刻,这个名字几乎下意识的就出现在了妖精的脑海里,凤凰先是诧异的看向妖精,而后释然,又抬头看向张昊,眼神里写满了悲伤和歉意。在张昊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妖精拍了拍凤凰的胳膊说道【退到后面去,一会儿再说。】 负责警戒退回的人已经全数出现在了三人视线之中,几乎都是爆发型的战士,在速度方面不占任何优势,而这会蜘蛛总和他们保持这四米左右的距离,看上去就像是在被身后的蜘蛛们驱赶着前进一样,显得有些诡异。正如凤凰所言,他们虽然看起来略显狼狈,却无一个有战斗过的痕迹。 【都速度点,退进阿瑞斯工会。】顾不上去深究这种不正常的局势,张昊往前迎了两步吼道。退回来的人看到有人接应和听到了那句话,仿佛有了底气一般,速度明显的加快了。而已经退进阿瑞斯工会的人此刻也已大开窗户都做好了接应的准备,有几个可远攻的异能者也已开始释放攻击。 【盟主,你先带凤凰退吧。】张昊扭过头来急切的话音未落。一个略带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你要去哪?】 妖精心猛地往下一沉,下一刻便被环在了一个冰冷的臂弯中,而这一次,她连下意识的挣扎都省去了,因为不会有她希望的结果。身后传来了凤凰的一声悲呼,然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张昊在妖精警告的眼光中,紧盯着她身后那人,犹豫片刻便退到了安全距离之外。而已经退回的八个警戒者此时不知被什么东西绑的一动也不能动,正倒在地上无力的挣扎着。他们身后便是蜘蛛,依然是对峙,只不过换了一种形式而已。 【怎么回事?我的异能释放不出来了。】 【我的也是。】 【我靠!这是怎么回事。】 越来越多嘈杂的声音响起,妖精只是沉默,这种局面即使是她也感到无力。听到身后有人跑向凤凰以及他咳嗽的声音,心中略定了定,至少白墨没有杀他。 【你受伤了吗?我一直很担心你。】白墨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还是把下巴压在妖精的头顶上,恶性的趣味,总让人感到被威胁。【我有些冷。】这是妖精说的第一句话。 身后的人收紧了胳膊,让两人之间贴的更紧。【我抱着你,你还冷?】仿佛恋人之间的调笑,声音带着可能是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愉悦。 【蜘蛛属于节肢动物门的蛛形纲,你不知道自己冷血动物吗?】这是妖精说的第二句话。 一股大力夹杂着狂躁的怒气向妖精压迫而来,将胸腔里的空气都压迫了出去,一阵窒息的感觉没有维持多久,便让她感觉到了眼前逐渐的模糊和思维开始僵硬,极力克制着自己没有动。如果硬是把这当作是生死之争,她更愿意看作这是一场心里之战。 就在脑海中仿佛闪过一道白光的时候,压制的力量突然散去,妖精费力的大口呼吸着空气,拼命的咳嗽起来。软绵绵靠在了那个怀抱之中。 在我回来之前,拜托了 白惨惨的灯线下,像是有些亮片般的东西不规则的从空中掉落下来。眯着眼睛,妖精无意识的伸手去接,冰凉的,捧到眼前仔细看了半天。 【下雪了。】妖精扭过头对着身后的人轻声说道。 白墨愣愣的看着她,从对方充斥着陌生和诧异的眸子里,妖精看到了自己的脸,一个占据了几乎半边脸颊的墨金色花纹仿佛活的一样悄然绽放着。四周静寂无声,所有的幸存者只是盯着妖精的脸,场面诡异而安静。 面无表情的环视了一圈过后,目光最后落在了张昊的身上,眼前的那双眸子是那样的平静还有些…温暖,真是个可靠的男人呢,可惜…低下头,冰冷的声音缓慢响起【佣兵联盟副盟主张昊,从现在起…你接替盟主一职。】不再去看所有人的表情,妖精从那双一直钳固着自己的臂弯中挣脱出来,这一次并不困难,甚至是轻松的。揉了揉还有些酸痛的胳膊,转身戏谑的盯住那双略微细长的眼睛,问道【想不想喝两杯?】 【我拒绝。】还没有来得及看透白墨眼中的阴暗,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妖精愣住了。 【联盟规定,除非盟主死亡,副盟主才能续任。如果要罢免,需要全员投票。】张昊的声音不大却带着无庸置疑的意味。妖精恍惚的低下头,没有任何动作。 【既然事情紧迫,那么现在就开始投票吧。信任盟主的幸存者请举起你的手。】张昊说完,便缓慢而坚定的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握拳放在了心脏的位置,那是表示信任,愿意生死与共的联盟手势,只有在过命的战友之间通用。 【我认识的是妖精,不管她外表变成什么样子,她依然是我认识的妖精。】随着声音响起一只右手被举起。 【她救过我的命。】第二只右手被举起。 【还有我的。】 【我不认识那东西,我只认识妖精】 【……】 听到声音的妖精,身子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着。 佣兵联盟的成员或快或慢的都陆续举起了自己的手,然后是逍遥门的人在面面相视过后也举起了右手,这个意思,就变成了效忠。对于一个刚刚失去了领导人物以及大部分精英的群体,被融合或吞并到更强势群体是必要也是必须的结果。当然,对于妖精的名号,他们谁也不陌生。 佣兵联盟的第一次选举就在这样一个雪花飘落的夜晚,在一群蜘蛛的围困下,在失去了异能后,面对着无限的未知,沉默的进行着。幸存者们默默凝视着站在空地上的妖精,这个给人予冷漠的女人一直以来是坚强和强悍的代名词,没有慌乱,没有恐惧,也没有眼泪,虽然她看起来是那样的单薄和纤细。妖精抬起头,看着那些将右手握拳放在心脏的位置用坚定目光望向自己的人们,一种火热的东西慢慢从心脏的位置移到了喉咙,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的抿住有些微颤的嘴唇。这个场景在很长时间之后依然让在场的人们记忆犹新,不断翻飞的雪花为这一幕度上了圣洁和感伤。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唐突的响起【妖精,你能告诉我们你脸上那个花纹是个什么东西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发声的源头,那是站在四层楼外栏杆上阴暗处的男人,就连白墨也用他细长而冰冷的眼睛盯住了那人。仿佛骤然这么多的注视让男人感到不太自在,掩饰的清咳了两声,摊开双手,无辜的看向大家【干嘛都看我,难道你们不想知道那跟蜘蛛身上很像花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出乎他的意料,虽然蜘蛛身上那几个字他说的很重,但是所有人还是一直盯着他,没有一个人将目光投向他认为本该受到质问的人身上,恐慌让他说话也有些结巴起来【怎、怎么,我说错了吗?】 空地中传来妖精清脆的笑声【真是个没脑子的东西,在我回答你问题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嗯,阿瑞斯工会的漏网之鱼。】 此人的异能是隐身,当阿瑞斯工会被围困的时候,这个见势不好的家伙便利用异能躲在了楼外栏杆上的阴影处,并顺利的躲过了搜查,本来准备在平静之后偷偷的离开。白墨的出现,让所有异能消失的同时,也直接显现了他的身形,却因为当时所有人都只顾着看楼下的形式而没被发现。只是没有想到,最后却是对佣兵盟盟主的憎恶一时的嘴快而暴露了自己。 看着对方满脸的懊恼,妖精手一挥,一道光箭贯穿了那具看似强壮的身体,身体的主人还没有来得及哼出一声便载了下来。四层的高度,让他在落地时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 妖精面对张昊问道【知道他为什么要死?】 【临阵脱逃。】 满意的对张昊点点头【在我回来之前,拜托了。】扭头对白墨说道【把异能还给他们,带上你的蜘蛛,我们走吧。】 白墨细细的看看面前的女人,一个愉悦的笑容旋在嘴边【好。】 赧然 无论再细小而单薄的东西,一旦它的数量超过了某个临界点,都会让人产生恐慌,何况是强壮而具有一定攻击力的蜘蛛呢。 当妖精拍着她的翅膀停在空中的时候,映入眼帘的足以让她倒吸了口气。放眼望去的道路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蛛群,看上去壮观而危险。最尽头的正已极快的速度离开,走不出去的很安静的在等待着,场面充满了的秩序。妖精知道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回到居住的地方蛰伏起来,等待着误闯进去的人类,当这种仅凭本能的动物突然有一天拥有了一个高智商的领袖,那么……不敢再想下去了,妖精感觉到背后出了一层细密的汗,虽然瞬间便被衣服吸收了,还是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不知道是来自身体还是来自心理。 【喜欢我的孩子们吗?】身旁传来白墨有些炫耀的声音,就像一个需要别人夸奖的孩子却又不希望被大人们看出心思。 妖精皱皱眉头侧目看向他,她不明白为什么这只真正的妖精可以凭空的站立在空中而不用依附任何的东西,这与太多的定论不符违背了科学。收敛了心思,妖精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可能只是单纯的不想说什么,对于敌人怎么评价呢?喜欢或是不喜欢,这挺可笑的,应该是谁能生存,谁会灭亡。 白墨似乎早就意料到了妖精的反映,只是扑哧一笑,伸手拉住她便向另一个方向飞去。白墨是在拖着妖精,而完全没有用她施力。可这速度仍然快的让她诧异,认真比较后,她暗自想到,如果…如果像白墨这样的蜘蛛再多几个,如果他对人类充满敌意,那么……,不,根本就不用如果,只是现在,他就能完全的控制那些蜘蛛,只是现在,自己也未必能胜过他。下意识的握紧了与白墨相握的手,瞬间便又松力。无论如何,不能与之为敌。沉浸在思考中的妖精,并没有注意到刚才那个细小的动作之后,后者脸上出现的那抹失望和苦涩。 当被带到这里的时候,妖精愣住了。这是一处别墅,对于此地她并不陌生,也偶尔在经过的时候投去过注视,但那似乎是太过遥远的事情,也有听到过同学兴致勃勃的谈论过,但作为中国人对于政治都是敏感和避讳的,这里让她感到无比的陌生。白墨没有给她太多打量的时间,硬拽着她往里走去。 灯火辉煌,大厅中铺着纯白色的长毛地毯,吊顶的水晶灯,木质的长桌,以及太多妖精无法准确叫出名字的东西,让她有些眼花缭乱。原来这就叫做腐败,扯扯嘴角,踱步上前,坐在了在她看来过于宽大的沙发中。 【我饿了。】疲惫的揉揉额角,其实她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今天已经很累了,如果面前不是这个神秘且有威胁的非人类,妖精很想把自己扔在沙发里好好的睡上一觉。 白墨有些委屈的撅撅嘴,离开了。 扫了眼白墨的背影,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妖精拍打了几下脸颊,驱赶着睡意,索性站起身来,四处打量着。这里的一切用金碧辉煌来形容一点不为过。墙上有一副水墨画看起来与这里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想来也是真迹。慢慢走到落地窗前面,用手在玻璃上敲了敲,这就是所谓的防弹窗户?凝视着窗外的黑暗,附近没有一处灯光,仿佛这是个独立的世界,也像是一个金色的牢笼,看起来温暖,安全,富丽堂皇。这个想法,让妖精硬生生的打了个冷颤。 【妖精,洗手吃饭了。】 从一开始神秘青涩的初次见面,到之后强势的无法琢磨。妖精绝没有想到现在看到的会是居家的温馨。看着眼前白墨系着围裙站在摆满了丰盛食物的餐桌旁,最让人感觉温暖的是桌上这些基本上全是家常菜。联盟里都是一些年轻人,托计划生育的福,现在会做饭的独生子女们屈指可数,就那么几个总不能专职给大家当厨子吧,于是就有了轮流做饭的传统,当说真的,这让在大部分的时间里,吃饭成为了很多幸存者都不愿面对的事情。 【你、你做的?】下意识的话一出口,妖精就有一种咬掉自己舌头的想法。 看着脸色有些赧然的妖精,白墨笑了,笑的愉悦。 【吃吧,你不是饿了吗?】 听到这话的妖精,感觉更加的不自在,坐在一把已经被拖出来的椅子上,面对着一桌子饭菜有些发愣,他是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这样你满意了吗 妖精绝对算不上是个迟钝的人,相反在无数次危机中活下来的人又怎么会不具备一颗敏感的心呢。无视面前人不再掩饰的温柔宠溺,刻意忽略房间内温暖的光线,故意把餐盘敲的声声作响,却只能引来某人意味不明越发深邃的笑意,以及心底越发浓重的慌乱。我宁愿直接和你打上一架,妖精暗自叹了口气,抬头瞄了眼笑的正欢实的白墨。 心里怀揣着不同心思的两人,沉默的共进着晚餐,气氛怪异而…暧昧。 【味道不好吗?】白墨看着妖精面前剩下的小半碗米饭皱皱眉头。 【很好,不过我一直吃的不多。】托住下巴,妖精将胳膊随意的拄在餐桌上,饱意让她更加的困顿了。抽起一根筷子,轻轻的敲击着碗沿,上好的瓷器敲击的声音异常的提神。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你会停手吗?】用手指了指脸上的花纹,妖精悠悠的看向白墨盯着他的眼睛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听到这话,男人突然变得有些局促,微微低下头,有些踌躇的伸出一根手指在餐桌上胡乱涂抹着。俩人之间陷入了一片沉寂,妖精并不做声,只是有一搭无一搭的继续敲打着碗沿。 过了半响,白墨终于呐呐地开口道【有时候,我不太能控制自己的力量。对不起。】 第一个问题他回答了,那么第二个呢?重点是第二个啊,妖精暗叹了一声,站起身向客厅走去。从感情上来说,她很想立刻离开这个金碧辉煌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让她觉得陌生甚至是别扭,但理智上,既然来了就一定要解决这个白墨,他和他的蜘蛛大军对于幸存者来说威胁太大了,拖下去势必会造成无法控制的局面。 在离大门几米远的地方妖精停住了脚步,眼前的那扇门,就像是一道分界线竖立在那里。身后越发紊乱的气息和压制力都在提醒着她,不要越界。 微微的眯起眼睛,白墨的这种威胁让她感到非常的不爽,转过身子刚想扯出一个冷笑,一阵大力便被白墨拥进了怀里。 【留下来,和我一起。】冰冷的呼吸洒在妖精的耳朵里,这让她难受的侧过头顺势在白墨的下巴上蹭了蹭,这个动作还没有结束,下巴便被钳住抬起,一个生涩无比的吻狠狠的辗转在了她的唇上,妖精愣住了,忘记了躲闪,睁大眼睛看着面前被放大的面容。这是…从惊诧中回过神的妖精,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一拳击在了白墨的小腹上,阴狠而不留余力,一声闷哼,白墨捂住小腹倒退了两步,满脸错愕表情变得愤怒,一股肆虐的暴躁气息从身体中散出,妖精想要退后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气流让她的发向后摇摆着,眯起眼睛看着白墨微微扬起头闭上了那双充满悲伤的眼睛,再次睁开时,那如墨般的瞳孔已是一片血红,妖精被那里面的暴躁和冰冷惊呆了,这时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骤然用力,一声清脆的骨骼碎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妖精只觉一阵剧痛,眼前一黑,险些没晕过去。刚刚站稳脚步,一股大力迎面向她撞来,只来得及下意识的抬起右臂阻挡了一下,便被直接抛起,狠狠的撞在了大门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原本以为在脸上出现那个鬼花纹之后,白墨的异能对她已经无效,而现在才知道只是无法收回她的异能而已,却还是一样的可以无视。摔在地上的妖精挣扎着靠在门上坐起来,咳了两下,一口血毫无征兆的被喷了出来,喉间一片腥甜,这种味道让她想吐,头晕的厉害。打探了一下身体,左臂的肩胛骨碎掉了,右臂的形状有点怪,看来是骨折了,肋骨可能有断掉的,希望不要太严重,估计还是伤到了内脏,又吐出一口血。妖精扯出一个苦笑,这些伤她几乎都经历过,只不过集中在一起还是第一次。疲惫的抬起头,望向一直没有动的白墨。 扯出一个冷笑,缓缓地说道【这样你满意了吗?】 一阵晕眩仿佛瞬间便淹没了她,在黑暗来临之前,她似乎看到了白墨如墨般透亮的眸子湿漉漉的望着自己,就像带着水的葡萄,恍惚中有冰凉的水珠一滴滴的落在她的脸上,让她觉得有些痒,想要挠挠,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像是注了铅一样的深重,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然后终于是安宁的黑暗。 静养 沉睡了10天后,妖精终于醒了过来,浑身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她差点被一个似乎爱慕着她的蜘蛛精活活打死,这让她很沮丧,是的,沮丧。 张昊站在她的病床边,不停的在说着,无非都是汇报盟里的一些情况,妖精一直盯着他的脸,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瘦了,憔悴了很多,眼中的血丝只要留心都可以看的很清楚。气质上也有一些变化,看来失去爱人是可以让人飞快的成长。 【盟主,你根本就没有在听我说什么。】张昊泄气的直接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离得如此之近,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妖精一直在神游呢。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妖精盯着天花板,悠悠的说道【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些。】 张昊的动作僵硬了一下,他想起了狐狸死的那天,也听到过妖精说这句话,那时他就站在妖精的身后不远,踌躇着无法上前。在心里暗自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医生们说你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看上去吓人,其实问题不是很严重,不过还是需要静养,他们的意思是…你得在基地老老实实的待上至少一个月,在视情况而定。】 【阿菲还在怪我吗?】妖精仿佛没有听到有关自己身体的那段话,扭过头看向张昊问道【如果是你,你当时会送走果果吗?】 张昊面部表情僵硬了一下。 妖精收回目光,继续说道【信鸽的事情,我听凤凰说了……对不起,我很遗憾。】 张昊摇摇头,站起身走到门边背对着妖精,不让她看到此时自己的表情。 【她一直无法对燕子的事情释怀,所以她永远都不会快乐,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吧。……你好好休息,有事随时叫我。】 有些人走了,有些人还在。活着的人未必就比死了的人幸福。可是,是真的希望所有人都能一起走到最后啊。妖精侧过身子,慢慢的用被子蒙上了头,她觉得自己可能被撞坏了脑袋。 ‘我们都不是单纯期望美好的年纪了,也并不是生活在一个渡着圣洁光环的世界里。相反的,这里有残暴的蜘蛛,它们永远遵循着自己的准则,它们有它们的信仰,为了生存就要进行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游戏,这里有…’ 当妖精恢复到可以到处溜达的时候,她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小小的便签,上面这段不知道谁写上去的文字,让她沉默了很久。眼前依稀又浮现出白墨疯狂时的模样,赤红的瞳孔,陌生的狰狞和冰冷,那才是他本来的面目吗? 这个时候一个信封被递到了妖精的手里。抬起头对上了张昊毫无表情的脸。【有没有人说过,你越来越像我了。】 张昊没有理会妖精的打趣,只是看了看那个信封,表情有些诡异。习惯性的皱皱眉头,封面上写着:妖精亲启白墨。 猛然抬头与张昊对视了一眼,没有想到脱口而出的话却是【他在哪?】 话音未落,两人都愣住了。妖精深吸了口气,打开了信封,一行行俊秀的字迹出现在眼前。 白墨的信 那一刻我终于理解到了书上写的幸福,是个什么感觉。 我叫白墨,给我起这个名字的女人可能永远无法理解她在我心中的位置。每一次离近她,灵魂仿佛都会沸腾,一直在叫嚣着,留住她,让她永远的在我身边。 我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类的灵魂,也没有蜘蛛的躯体。当我还是一只纯粹的蜘蛛时,只有一些零碎的片段还存在于我的记忆中,它们全都属于一个女人。 那时,我还很小,一个女人把我放在她的手心上,我却只能懵懵懂懂的在她手心里不停的转着圈子,当终于想起应该去看看这只手的主人,却又在一瞬间被放回到地面,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让我回忆了很久。 一个人的游荡是孤单的,我的同类总是刻意的远离我,当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我并不是十分的伤心,因为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习惯了孤单,也就无所谓孤独了。直到第二次遇到她吧。 我已经逐渐长大了一些,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人类,其实说来好笑,也不过只有四个人而已。我被一个看到我后尖叫着冲上来的女人狠狠的抽了一鞭子,身上的巨痛让我愤怒。当听到那声尖叫的时候,我以为她是害怕,却没有想到她也有可能是兴奋,那一鞭子充满了全力和愤恨,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她如此的恨我,恨的想要我的命。当她的鞭子再次挥下时,我也做好了还击的准备,就在这时,一个光罩分别笼在了我和那个女人的身上,强迫的分开了我们,从3个人中走出一个女人,她慢慢的走到我身前低下头看着我,正当我全身戒备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抚上了我的头顶,仿佛呢喃一般的声音响起【长大了呢。】是她,那一刻我突然有了一种再见故人的喜悦,她让我放松,让我想去亲昵。但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便带着其他人离开了。这一次她留给我的除了一个背影,还有一种难过的情绪。。。后来我逐渐明白,那就是失落。。。 从此我便知道了什么叫做孤独,那是一种蚀骨的渴望,对温暖的渴望。 第三次见到她,她正在喝酒。那时我已经能和站立的她平视了,似乎还高上了那么一点点。她就坐在一个岔路口,地上扔满了空空的瓶子,看到我之后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一口一口的喝着酒,眼中却没有醉意。我很担心,因为知道附近生活着一个蜘蛛的小群体。第一次的担心,竟然会是为了一个人类,这让我觉得自己有些不可思议,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种群,虽然我从来不去捕食人类,但这依然不能弥补蜘蛛和人类之间的争斗,这让我苦恼。小心翼翼的向她移动着,不太能肯定她是否还会记得我,会不会突然发动攻击,自从见过她之后我也曾接触过几个人类,但无一例外的结果都很让人丧气,这让我在面对她的时候也有了那么一丝的不信任。终于来到她的面前,她笑看着我【你又长大了,还记得我吗?】我点点头,放下心来慢慢的移动到她身边,因为我发现她一直盯着前方的某一个地方,目光深邃的仿佛透过这里在看向一个未知的世界。她一直在喝酒,而我只是陪在她身边,默默的注视着她,我的第一个不孤单的夜就这样安静的度过了。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她站起身,拍拍我的头说【我叫妖精,下次见面请你喝酒。】她笑笑转身离开。那一天我知道了她叫妖精,也知道了生活在附近的那个蛛群消失了,一个不剩。。。很奇怪,对此我没有任何的感觉。 那时的我有了第一个愿望,就是希望能够碰触到她,不是用这锋利长有勾刺的长腿,而是能够像她那样温暖的碰触她。怀揣着这个美好,我陷入了深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仿佛很漫长又似乎只有一顺间,当从一个蛛丝的茧中爬出来的时候,一切都不同了。我如愿的拥有了人类的躯体,却没有拥有人类的温度。那时第一个想法就是找到她,马上找到她。按照记忆,我找到了衣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却不得不推迟了这个想法,镜子中是一张小小的脸庞,那是我,一个外形只有10岁左右的我,这让人隐约的感到沮丧。不得不又一次的开始游荡,还是一个,不过这次变成了一个人而已,但至少此刻有了一个目标,那就是长大,变的拥有足够的力量站在她的身边,然后可以碰触到她。当再次遇到蛛群的时候,我很惊讶的发现,我成为了王,蜘蛛里的王。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当我还是蜘蛛的时候,我眷恋人的温暖,当我拥有人类的躯体时,我却成为了蜘蛛们的王。 那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我到底是什么? 我看得懂人类的文字,我听得懂人类的语言,我有超强的记忆和学习能力,我拥有强悍的力量。这些到底是谁赋予我的?为什么我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再次遇到妖精,那是一个巧合。当拥有人类的躯体后,我开始慢慢喜欢人类的生活方式,喜欢找到一个居所蜗居在那里吸取各种各样的知识,盼望着能够有一天再和她相见。而妖精,就是在那时,从天而降。当时我很紧张,第一次以这样的形态来面对她,明知不可能,但竟然还是期待着她会认出我来。但是已经足够了,她真的如她所说,请我喝酒。她看起来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没有想到她会喝多喝到熟睡,我以为她会是永远清醒的,为此还专程练了很长时间的酒量。看着她熟睡的面容,我有些难过,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看上去让是如此的脆弱和疲惫。轻轻的拉着她的手,就那样一动也不敢动的坐到了天蒙蒙亮,而这一次先离开的是我。还是在处于幼年期,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她看到现在的我。 我开始跟踪她,其实从那之后,我一直都未曾远离她,想要了解她更多一些,有关她的一切。断断续续的我知道了狐狸的事情,没有想到这却成为了一个导火索,高大胖是我接触过的人类之一,只是没有想到他会暗中复制了我的异能,最终害死了他自己的盟主和朋友。对于人类的这种行为我一直都是无法理解的,背叛以及自相残杀。但是慢慢的,这种难过的情绪变为了一种更为复杂的情感,我想应该叫做嫉妒,我讨厌妖精为他难过的样子,我讨厌妖精想起他时的表情,光是想一想就会让心情烦躁数百倍。我发现了自己的变化。我必须承认第二次的见面是我没有忍住,那种太想让她看到我,而不是只有我注视着她的想法让人疯狂。而她为朋友担心的样子激化了我的成熟。 时间太过仓促,所以我的成熟期非常的不稳定,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有关她的一切都会让我抓狂。为什么会这样?开始的时候,愿望是如此的简单,只是想要轻轻的碰触她一下,就会觉得很快乐,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那是我唯一的愿望。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愿望已经不足以填满我的心,第一次拥抱她?第一次为她心疼?还是第一次的嫉妒?拥有了人类躯体的我,也拥有了人类的贪婪。得到的越多就会越觉得不够。最后的愿望变成了占有。 最终,我伤害了她。她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的坐在我的面前问我:这样你满意了吗?痛,将我淹没。第一次知道了原来心痛会是这样的让人窒息,鲜血淋漓。 对不起,我爱你。可是我不懂爱的方式,最终却伤害了你。 我想,是时候离开了,带着我的蛛群,回归到它们的生活中去。我是蜘蛛的王,我承诺,只要我活着,蜘蛛就不会伤害她和她的朋友,永远。 希望有一天,等我学会如何去爱的时候,她能够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请她喝一杯。 对不起 总有一些人,当你试图记住他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离开。除了一声轻叹仿佛什么都没有留下。宛如一颗石子被投入了湖中,不多时,湖还是那个湖,石子却再也不见踪影。 当生离死别都已变成一种麻木,活着就可以充当理想的时候,我们还能剩下什么…… 妖精默默地将信折好,默默地回到房间,她现在只想一个人独处,至于理由,她不清楚,一种不清不楚的情绪占据着她的心。当站在卧室的窗户前,一道黄昏的暖色光线打在她的身上时,有些东西变得不再受到控制慢慢涌出,记忆像开了闸的洪流,那里面有一只小小的白色蜘蛛,羊脂玉一般温润的色泽,干净的甚至让人想到了纯洁,这几乎是她见过最美丽的生物,即使这种对美丽的感悟却是来自于一只蜘蛛,也无法让妖精忽略见到它一瞬间时的那种惊赞,当把小小的它放在手心时,那种有些脆弱的美让她心动。看着这个生物迷茫的在自己的手心里打着转,像是对命运的一种无知和无奈,她无法在这个时候去做个剥夺者。或许任何的生命都有活下去的权利,怀揣着这样的念头,妖精放过了它。第二次见到它,战组还没有完全成型,很多任务还需要她同往,第一眼她便认出了它,白色的蜘蛛无论在什么时候,或许都是引人注目的。那是她第一次阻止同伴去猎杀一只蜘蛛,已经不记得当时的想法,似乎并没有对于它惊人的成长产生太多的顾虑。第三次见面是她单独一个人剿灭了那个当初追着捕食了他们好几条街的蜘蛛群之后,却被一种突如其来的空荡感搞的无所适从,也是从那次她确定了这只与众不同的白色蜘蛛是有智慧的,甚至能够听的懂自己在说些什么,它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默默的陪伴着自己,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过要杀掉这只奇怪的生物,可终于什么都没有做,或许是因为它的特别,或许是因为当时心灵深处的那种疲惫,或许没有任何特别的原因,只是不想再要杀戮,所以喝了一整夜的酒。妖精觉得她这一生经历过太多荒诞的事情,那也算是其中一件,和一只蜘蛛安静的共度了复仇后的第一晚,带着杀戮后的味道,却沉浸和享受了短暂的宁静。 之后,这只她欣赏过,保护过,共同分享过安宁的生物便以人类的形态走进了她的生命中,带给她无数种感情后,却又以蜘蛛的身份离开了。 或许它只是回到了真正属于它的生命轨迹中去,至少现在这一区域所有的幸存者安全了,不是吗?甚至还得到了一个承诺,不是吗?妖精用力握紧了手中的信,不停的问着自己,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不是你一直以来都想要的吗?在成为幸存者的第一天,不就清楚的知道了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吗?为什么还会有这种糟糕的感觉?真他妈的。。。对不起,白墨,对不起。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其实就已经知道了是你,只是不敢确定,或许你不知道,在你还是一只蜘蛛的时候在你的颈部就有一道黑色的花纹,这道花纹在你的后颈。。。当时我一直都在小心的观察着你,所以当你低头的时候,我看到了,所以才会给你起名为白墨,对不起,起初我并不是很肯定,直到第二次见面,我当然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可我要对那么多条性命负责,哪怕是要你死,我也别无选择的。。。只是,终究是错算了一点,我竟会是这样的难过。。。 屋外,骰子对上张昊探寻的目光摇摇头,他的异能是透视,看着屋里的妖精慢慢的滑坐在地,将头低垂在膝盖上,不再有其它的动作。又等了一会儿他对着张昊摆摆手示意离开再说,他可不想被妖精知道他曾偷窥到了这一幕而引来不利的后果。 一路上和张昊小声的嘀咕了看到的情形,他也算是盟里的老人了,妖精的反常让他有些不适应,还有些忐忑。临了,他小声的在张昊的耳边说道【副盟主,你可别说是我看到的啊。】 对上骰子小心翼翼的目光,张昊轻点了下头。 【什么情况?】坐在客厅的夏鸣将手中的psp放到一边,视线迎上沉着脸走来的俩人。 骰子看了看身旁张昊的脸色,没敢搭话,无辜的摊了摊双手独自离开了。夏鸣的视线在他的背影上扫了扫,又看向走过来的张昊。 【没什么,放心吧。】张昊边说着边在沙发上坐好,问道【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全市的蜘蛛都在搬家,这动静可不小,已经通知下去了,最近这段时间盟里所有人不得外出,回避。】夏鸣拿过一旁的psp,对着妖精的房间努了努嘴【老大有些不对。】 张昊嗯了一声不在多语,抬手在脸上用力搓了几下。 夏鸣想了想,也不再多话,注意力又转回自己手里的游戏。 滚,此路不通 2014年3月,佣兵联盟重组完毕。作为这个区域仅存的唯一幸存者组织,它正在有条不紊的运转着。 妖精在开会的时候再次强调,希望所有的人都不要松懈,还远远没到踏实过日子的时候。但是大部分的人却都不以为意,对此妖精等人只好暗自叹气,毕竟对于这些刚刚从往日残酷生活中走出来的人,无论是从心理还是生理上都非常需要恢复和放松。通过高层商议之后,妖精等人决定给予众人一段恢复时间,这是必须却也是无可奈何的一件事情,唯一要保证的就是每天不能停歇的训练和高层之间的定期会议,基地的布防哨卡等等安全防范。 张昊现在也很喜欢凝视夜空,空旷而深邃的色泽可以让他沉甸甸的压力得到缓和,当大脑一片空白得以停歇的时候,甚至会让他产生一种久违了的感觉,朦胧中他想到了一个词,幸福…一阵夜风从大开的窗吹过,让张昊一个激灵骤然清醒过来。目前的情况让他非常忧虑,在没有外力的影响下,联盟的这百十来号人会出什么样的问题总是让他心里七上八下,但他最深层的担心还是妖精说起过的那些神秘人,对于危险的超敏感让他在这看似平静的夜里仿佛也能嗅出那么一丝的不安,对于将来的等待让人有些烦躁,他相信盟里其他的知情者也是一样的心情。毕竟对于未知的危险总是让人有些恐慌,即使在过强大的人也是如此,只要他还对生命有所渴望。又站立了一会儿,当被身上的寒意拉回思绪的时候,张昊随手关上了窗户,三月的天依然是冷的萧索。转过身,他突然想到了逍遥门的付子瑶,于是开始有些头痛… 与此同时,看着面前正在向她大吼的女人,妖精抬手揉了揉一直有些抽痛的额角。 “你怎么不说话,说啊!! 枉我把你当作朋友,你早就知道会有今天是不是??我子瑶又不是傻子,你怎么能这么做?? ”坐在床上的付子瑶紧愤怒得盯着妖精,长发凌乱的散着,眼中布满了红色血丝,由于糟糕的睡眠,眼底下阴影十分明显,咋一看上去犹如厉鬼一般正在张牙舞爪的叫喊。“说话! 说话!! 你做出这么一副鬼样子给谁看?你拿我逍遥门的人命给你们佣兵联盟拖延时间的时候,你就没一点愧疚?杜修林死了,他死了! 还有小希,还有张合,还有猫咪…呜呜…他们都死了,就在我面前,呜呜…。死了,都他妈的死了。啊!~~~” 听到喊叫声跑过来的几人,一眼就看到正坐在门口一副无辜表情揉着耳朵的凤凰。 “这是咋的了?兄弟,你从神兽变良犬了?” 卓文君上前揉了揉某人的脑袋,凤凰一闪头,保住了自己的发型。 “滚,此路不通。” 宇文卓几人对视了一眼,纷纷将耳朵贴在了房门上,凤凰抬腿踹了几脚,见几人没有任何反映,遂想了想,也贴了过去。 为了一个男人 屋内,妖精静静地看着哭喊中的子瑶,越看眼中越是冰冷。一股子邪火顶的她胸口作痛,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地刺疼,深吸了口气,将几近暴走的情绪慢慢压了下去。 “你先慢慢哭,哭够了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你是什么身份。 ” 站起身看着床上蜷成一团哭喊的子瑶,妖精眯起了眼睛继续说道: “实话告诉你,拿逍遥门的人命拖延时间这事, 我还真办的出来, 不过你也不要太高看我, 你以为我能掐会算吗?别忘了,为了救逍遥门佣兵联盟照样是死了人的!还有,别你们我们的,说出去让人笑话。 ” 扭过头向门口快步走去,如果此时再从那个失控的女人嘴里说出什么来,妖精也不能保证她会做什么,所以最明智的还是尽快离开。 可惜某人很明显不想结束这次的对话,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妖精身后响起: “什么身份?你说我是什么身份?修林明明那么喜欢你,你别说你看不出来?你其实喜欢的是狐狸吧?可惜人家有爱人啦。他死了你伤心吗?还是高兴终于少了一个弱点?你就能天下无敌了?哈哈…哈哈, 还有那个果果,可怜的杨果果啊,现在是不是早就死无全尸了呢?对了对了,还有一个不人不妖的白墨,最后还是被你利用了吧。你连妖精都不放过啊,哦,对了,怪不得你叫妖精呢。看看,看看你这个自私的冷血的女人, 对你来说爱这个东西就是用来利用的,感情就是用来背叛的,为了那些变态的理论, 你就是个变态……” 身后传来歇斯底里般的吼叫,因为哭泣声音显得嘶哑而沉闷,钝钝地尖锐着,仿佛一把生了锈的匕首,依旧泛着冷酷的光泽,让人一眼看过去分不出上面是血迹还是锈迹,都是那般不堪的颜色。 妖精感到周身一片冰冷,耳边的声音仿佛离得越来越遥远,一阵阵的晕眩袭来,疲惫而绝望…即使是从百米的高空飞身跃下,即使是失去异能度过的那段不安的时期,即使是面对那么多温暖的分离,即使是…… 。好累,真的好累。握在门闩上的手指发白不停的轻颤着。脑海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一张张的脸庞,那是些哪怕在最孤寂的夜都不敢忆起的人啊。 门外,张昊拦住想要推门闯入的几人。 “嘿,怎么说话呢这是,也太过分了吧。 ” “操,她以为她是谁啊。 ” “闭上嘴。都没事干了吗?走,都散了,别都堵在这儿。 ” 张昊推着几个还想上前的人,眉头却因从屋里飘出的哪些话而用力的皱在了一起。因为妖精的关系,联盟很多人都是认识子瑶的,也因为前者有些古怪的个性,可能这个子瑶也算得上是她唯一一个可以称得上闺中密友的人了,恐怕谁都没有想到这么过份的话竟是从这样的一个人嘴里说出来。就在他想把还在门口晃荡的凤凰拉开时,从屋里传出的声音让所有人一愣,随之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欢杜修林。所以,我不爱他,也没空爱他。子瑶,我还一直以为你是因为…呵呵,没想到啊,原来竟会是为了一个男人。” 抬起头,子瑶有点发懵的看向突然开口说话的妖精,仿佛是诧异于她的回应,亦或是话语里的那份平稳和疏离。看她一直抬着头。留给自己一个孤独而遥远背影。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却在还没来得及捕捉之前便不见踪倪…… “为了今天活着的人,也为了自己能够活下来,我失去了很多。你可以把那些理解为牺牲,舍弃,背叛,我都无所谓 。你的朋友死了,爱的人死了,逍遥门没了,我理解你的感受,你把这些都加在我头上可以,你怪我,恨我,即便你能杀掉我,我也无所谓, 可你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人,丧失了理智?我带领逍遥门反攻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在你的朋友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干什么?现在的你呢,又在干什么?呵…… 你在发呆,在要死要活,在自暴自弃,而现在你更是开始伤害别人来平息自己的痛苦了,你依仗和利用着自己朋友的身份,撕开了那还没结好的疤,看着伤口崩裂,鲜血肆意,这时候你却笑了,因为你自以为受了伤的心突然就不疼了,感觉好多了吧。这个时候你忘记了那个人是你的朋友,你也曾经是她唯一的朋友……或许恨,是一直存在的,在你知道杜修林的感情之后,只是我们一直自欺欺人罢了。 ” 妖精闭上眼睛,声音非常的平和地说道: “对你,我很失望。你好好养着吧。 ” 离开了那个压抑的屋子,就看到门口站着几个毛头小伙子都盯着自己,妖精笑了笑,路过时还顺手拍了拍凤凰的肩膀 。 看着离去的妖精,几个人面面相视。张昊转过身从未关紧的门缝向里望去去,刚好看到在床上抱着膝盖的正在发呆的某人。他想了想,暗叹一口气,上前把门关紧,已经无关紧要了。 第六感 妖精很明显的消沉了下去,人更加的瘦了,常常自顾自的发呆,有时候又很急躁,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却又总也等不到,偶尔能看到疑惑,犹豫的表情从那张越来越淡漠地脸上一闪而过,却让很多心细的人都开始不安了起来。她原本就是个不挂相的人,可最近却似乎有种顾不得了的感觉。 凤凰找到妖精的时候,她正和张昊站在基地的最顶层,不知已站了多久。只依稀的听到断断续续传来的声音“就这两天吧…没有办法…难道就这样…死而已。” 骤然间听到这些话的凤凰,望着两人的背影,心脏不受控制般的猛往下沉,像没底似的,一直坠下去。想去打断他们,却张不开口,仿佛有些唐突,又仿佛离得太远,嗓子一劲的发紧。 妖精没有回头,她感觉到有人上了顶层,却一直没有说话,不由得有些纳闷,清了清嗓子问道: ““什么事?” 张昊随着声音向着凤凰的位置撇过一眼。 凤凰仿佛被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拍拍胸口,压着嗓子嘀咕了一句什么,妖精没有听清,转过头望去。 “她走了?” 明明是疑问句,却被用妖精肯定的语气陈述了出来。 ““ 嗯。” 仿佛还没有回神,凤凰心不在焉的回着。 走了…便走了吧,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机缘,也算她逃过一劫吧。妖精深吸了一口气,又狠狠的呼出,似是胸口沉着一把浊气,现下吐出便干净了。 子瑶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当大家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甚至没有一个人能说清楚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亦或是……总之,人没了。却不知为什么,从那天起,所有聪明一些的人便隐隐有了些不详的感觉,一种无声的气息笼罩了大部分的人,没人说的清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是来自哪里,只是都知道一种要命的危险正在慢慢地临近。动物的第六感要比人类强上太多,因为它们要靠此让自己生存,而一旦这种生存的压力出现在人类身上的时候,身为动物的本能一样被突发的淋漓尽致。六天后,基地内突然出现了一批黑衣人,来的唐突且悄然无声。 一种冰到极致的冷 中午的阳光充足而让人产生困盹,午饭过后,大家难得的慵懒着聚在客厅中,妖精怀里抱着一个小鱼的抱枕,正在眯着眼睛打瞌睡,凤凰,卓君和蚂蚱三人围坐一团,不知正在唧唧咕咕的说着什么,客厅的一个角落里二组组长黑火刘陆正带领着自己的组员玩扑克,偶尔还传来几声刻意压低了的嘻哈。 ““刘陆,你能快着点吗,真墨迹。还冥王呢,这外号谁给你起的,冥王玩牌也耍赖?” 这声音听上去有点耳熟,迷糊地思考中,妖精扭扭身子,又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继续打瞌睡。 “就是就是,你快点啊我的队长。” 二组组员郝莎莎焦急的催着,何乐正坐在郝莎莎旁边,此时好奇的伸头去偷看,嗬~这小妮子握着一把好牌呢,要不怎么这么着急,揶揄的直对郝莎莎眨眼睛。 “怎、怎么着,我、我乐意,有本事,你也、也吐个泡泡让、让我也瞅瞅。” “死结巴! ” 恶狠狠的声音伴随着众人嘻嘻哈哈的笑声。 “臭,臭蚊子。” 哈哈,众人笑的更欢了,就连妖精也朦朦胧胧的扯了扯嘴角,原来是贾玟维, 这家伙耿直,豪爽,又有担当,是个不错的小子,突然妖精又想到了狼崽, 他和蚊子是非常要好的兄弟,要是狼崽还活着…迷迷糊糊的瞎想着,不觉就有些悲伤。有点冷,不自觉的把怀里的抱枕搂的紧了些,怎么这么冷,像冻进了骨头一般,一个激灵,妖精清醒了。 一种冰到极致的冷,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对,正抬头四望,眼前的空气似乎发生了扭曲,一阵的抖动,才来得及站起身,屋子中便凭空出现了一群黑衣人,看似随意的站位,分布的却十分的巧妙,可以说完全压制住了场面。妖精诧异之下,面无表情的打量着这些凭空出现的物种,等待了这些时日了,来的却还是让人觉得无措。这些人身高不等,2米到3米之间,头部完全被帽子一样的东西罩住,面部的位置只能看到一个面具。上身裹在一个深黑色的帽衫样式的衣服里,却是比较贴身的感觉,袖口很长,完全盖住了手部,可以看到整件衣服下面凸凸凹凹不知为何物,让人汗毛竖立。下身是合身的长裤及短靴样式的鞋,看不出什么材料,说是样式也只是在妖精的认知中最为接近罢了,所有人都带着一个纯黑色的面具,觉得应该是金属,因为从来没听说过有能把石头带在脸上的,可它的质地却无限的接近石头,妖精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句话,“我要如何打破固有的思维?” 这群黑衣人的出现将阳光、温暖甚至有关于美好的所有东西直接毫不客气的撕裂,他们站在那里带着一种冰冷,绝望,凌厉,夹杂着无数诡异的感觉。妖精并没有在他们身上发现明显的人类认知当中的常规性武器,但这个发现反而让她莫名的开始紧张起来。 仿佛有意识一般,妖精飞快的扫过站在客厅中央的一名男子,猛然发现他的两只胳膊形状很怪,一个闪念在脑海中划过,一股冷意划过脊梁。 “都闭嘴,谁敢大叫,死。 ” 妖精缓缓的张了口,声音缓慢,清晰也很平稳,仿佛怕刺激到这些不明的生物。她的话让大部分人回过神来,就在这时妖精看到站在斜前方的郝莎莎反映过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长大嘴巴,她要喊,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像烟火一样的闪现出来,便被熄灭了,在她旁边的何乐一把捂上了她的嘴。还没等妖精发髻旁的汗滚落下来,离他最近的一个黑衣人对准何乐举起了右胳膊。 “不要杀他,他没有恶意,更不是攻击。 ” 明明说的急促,但却让听的人感觉到了和缓。妖精苍白了脸,她拼命的拥紧了怀里的抱枕以此来平和情绪,她模糊的意识到如果攻击开始,那很可能就会带来一场屠杀。 很明显那个举起右胳膊的黑衣人迟疑了,却保持那个姿势不动。妖精感觉他在看向站在客厅中央的那个黑衣人,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他是不速之客的头儿,几乎一秒钟的时间妖精就确定了这一点,这是一样无法言表的感觉,虽然他们脸上盖着连个露出的缺口都没有平面面具,但她却清楚的知道,他在看他,而他正在看着自己,仿佛大家都在同一时间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妖精看向他,缓慢并坚定得说到: “他没有恶意,更不是攻击。” 他们就那样用目光对持着,他却毫无反映,黑衣人举起的手臂一直没有放下。现场诡异的安静着,她不知道其他地方的人现在怎么样了,没有一点声音传出,而此时却顾上不了。汗水顺着额头滑下,滴落在眼睛里,刺疼,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睛,这个样子一定很狼狈。大脑慢慢的有些空了,不知为什么做不到镇静,她甚至看不明白黑衣人胳膊上的那是个东西是什么,但是对危险的敏锐让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它会要了何乐的命,如果他们愿意,它可以要了这里所有人的命。这个认知让妖精下意识的抿了下嘴唇。她的余光看到何乐捂在郝莎莎嘴上的手一直在不受控制的微微发抖。郝莎莎的眼泪留在了上面,弄的满脸都是,却也一直无法停下来。 四周静寂无声,只有刻意压制着的呼吸声,表明了大家都非常的紧张,这原本就不是一个公平的对等。她已经慢慢让自己的心跳平缓下来,直到此时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怀里还抱着那个没想起放下的小鱼抱枕。妖精盯着那个黑衣人的眼睛,虽然被一个光滑的面具阻挡着,但她笃定他们是在互相对视着,怀揣不同的目的打量着对方,审视着对方。 何乐慢慢的移动了一下,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往郝莎莎身边靠了靠,一手搂住了她的腰,大家都看出来,郝莎莎几乎要脱力了。就在这时,何乐对面的黑衣人放下了胳膊,那种箭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压迫感骤然减弱了很多,何乐怀抱着郝莎莎慢慢的滑坐在地上,脸上早已苍白无比血色退了个干干净净,狠狠的抿着嘴唇。郝莎莎小脸刷白,瑟瑟的抖着,却不敢在发出任何的声音。妖精此时突然有些庆幸,还好留在客厅中‘娇弱’的女孩只有莎莎一个。 见到你很荣幸 “见到你很荣幸。”黑衣人的头儿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让现场的人类都打了个寒颤,他的声音很冷,也很难听,像是金属划在玻璃上的尖钝,仿佛来自深渊般还带着一些空旷感。总之绝不是人类能发出的音域,如此的难听。 妖精飞快的将刚要聚拢的眉头展开,仿佛有所感应的抬起手摸了摸脸庞,果然预料不错,那里有段时日不见的花纹已再次浮现出来。嘴角带出不明意味的笑意,望向他,语气甚是愉悦的说道 “我亦是。”尾音微微上调,带出一丝挑衅的味道。话音未落便清晰的感觉到对方也冲着她露出了一个微笑,她甚至能‘看到’那隐在其中却完全不加以掩饰的嘲弄和讽刺。微微一挑眉,看来情感的表达上他们至少是与人类相同,她大方的回了对方一个明显的微笑,语气笃定的说道 “看来我们都说谎了。那么这位先生,我们还是不要沉浸在无意义的客套中,希望你的种族是直爽的,不过相比之下我更关心的是你们来这里的目的。”这话说完,连妖精自己都觉得分外累得慌,不过她就是想看看他们是如何来理解这个星球的语言和文化,以及与种族有关的底线。 果然,听到这段话之后黑衣人沉默了。妖精能感觉到他正在试图去理解她话中的意思。但是这个过程明显比她预料的要快。 尖钝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没有废话且简单明了:“挑12个人,跟我们走。” 妖精眼神一变,紧盯住他,带出明显的执拗和不肯退让缓缓说道:“剩下的人呢?” 他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想如何措辞,短暂的沉默让妖精有些紧张,让别人来决定自己命运的感觉果然很糟。 “你们活,他们也活。”仿佛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又补充到:“反之亦然。”说完嘴角竟带上了更加明显的嘲弄。 妖精听完一愣,这是在报复刚才她那段绕口的话,看来他是听出了那里面淡淡的嘲讽和试探。对于面前生物的智慧,又让妖精心绪有些纷乱,更高智慧的生物啊。将抱枕放下,妖精巡视了一圈在场的人,大部分人都是老样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犹自镇定,眼中的意思却是很明显,一切听从调遣。脸上无法抑制的露出一个有些自豪的笑容,这是她的伙伴啊,突然间她想起来狐狸说过的话:生死相依 荣辱共存。 坚定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再次响起:“凤凰,卓君,蚂蚱,冥王,蚊子,冰儿,豹子,崔乐,陈思思,陈封,李林。听到名字的人去准备。蚂蚱去通知不在场的人,10分钟后这里集合。” 歪头打量了一下那位几乎没别过姿势的黑衣人,转身离开。走进卧室,妖精拉开了书桌第二个抽屉,将头发随意的挽起,拿出里面一支碧绿色的簪子插在了头发上,整个人看上去多了一丝慵懒,一缕未束上的长发垂下,看上去又有了一些随意。又取出一对黑色的手镯轻轻的擦拭着,又似乎是在调试和查看着什么,之后便慢慢带在了手腕上,而后换了一套衣服便向客厅走去,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打量这个她居住了2年多的房间,似乎是笃定着,她一定还会回来,仿佛不会离开。 森林1破相 凤凰面无表情的蹲在一片还有些泥泞的空地上,正试图点燃面前搭建起来的一堆树枝,由于树枝太过潮湿以至于这个过程相对漫长了很多。 “凑合了吧,这是能找到最干的了。”听不出在抱怨还是在解释,昭君不管不顾的一屁股坐在旁边,溅起的泥点落在凤凰的身上,两人谁也没有去在意,所有人的衣服都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昭君看着终于点燃还在冒黑烟的篝火,仿佛突然有了些力量,疲惫的捡起几支散落在四周的树枝扔进火里。 凤凰起身离开,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些腕子粗细的长树枝,在篝火的两侧做了两个简易木搭子。 一直坐在不远处的崔乐走过来,递过一个小锅般大小的头盖骨,里面已经盛满了清水,凤凰接过熟练的把它架在篝火上,这水的味道并不怎么好,离得很远都能闻到一股怪味道,不过比起来到这里喝过的,这已经算是很好了,每次都是能够控制水的陈思思过滤了之后的,所以没有人会对此产生不满。 “他怎么样了?”声音有些闷闷的,似是在压抑着什么。 崔乐看向昭君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是在和自己说话,有些局促的回道:“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失血太多,需要好好休息。”又想了想跟了一句:“算是破相了。”等了一会儿,看昭君没有答理他的意思,也觉得自己最后那句话显的有点多余,突然感到有些尴尬,挠挠头走开了。 他原是逍遥门的人,后来出了那件事之后才进的佣兵联盟,原本就不是个性子活跃的人,佣兵联盟的人之前他几乎一个都不认识,如今刚刚接触不到2个月的时间,又被带到了这里。那种尴尬的感觉一直萦绕着他却挥之不去,没有熟悉的人,入眼都是陌生。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所有人的话也都越来越少。原本内向的他,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也不在轻易开口。突然又想起刚才自己说的那句会破相的话,便又有些懊恼。边想着边往到两棵树之间的那张吊床走去,他是个敏捷型的战士,却还拥有治愈的能力,虽然会消耗自己的体力和精力,但可能这是他能为这个团队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了,自嘲的扯扯嘴角,来到吊床旁。那是一张非常简陋的吊床,用的是昭君和陈封两人的衣服,再由妖精用异能转变成的线穿在一起,两边各粘连在了树上。看着还在昏睡的蚂蚱,崔乐将他脸上有着干枯血迹的布小心翼翼地掀开,想要看一下伤口如何。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惊得他差点喊出声音来,握在手里的布掉落到地上。扭过头来一看,来人竟是昭君。对面的人似乎也意识到在这种环境下做的动作实在是欠考虑,非常抱歉的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想看看他。” 崔乐愣了一下,点点头往旁边让了让。心里却非常纳闷,这是蚂蚱受伤以来,昭君第一次来看他,难不成跟刚才自己说的那句破了相有关? 昭君低头看着吊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吊床看起来有些破烂,早已看不清本来的颜色,就像上面躺着的那个人,衣服上到处都是干枯的血迹,右边的袖子被撕下来,手臂两侧压着两块木头,用明显是从衣服上扯下的布条一层层的包裹着,那人脸上从右边脸颊开始,一条狰狞的痕迹划过了鼻梁贴近左边眉毛直达额头,最后隐入了发里,伤口已经开始消肿,周边却还是明显的青紫着,结了疤的血伽到处都是。 昭君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人,一滴泪从他那张有些青白憔悴的脸上悄然无声的滑下。 一直以来他对自己有着无比的自信,良好的出身,世家的背景,全面的教育,聪明的头脑,健康的体魄,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和人群中,他不一定是最耀眼的,但却一定是最得人缘的,从不缺乏朋友,但他从不对任何人特别,不会好一份也不会差一份,在他眼中每个人都一样,他不会和任何人特别的亲密,也绝没有称得上是敌人的对手。骨子里带着掩饰很好的骄傲和漠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理智的考虑着所有的问题,在他人生28年的岁月里,他从没想过有什么是需要用生命换取的,哪怕是遇到了这该死的世界末日,他依然如此认为,凭借着冷静的分析,理智的判断,他也一样活了下来,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救别人的,就像他一直认为也不会有别人会来救他一样。但是就在那天,这个坚信了28年的理论被打破了。当看到那个以极快速度扑向自己的野兽时,他就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眼中的画面仿佛是慢镜头一般,却让他无法动作,他知道自己的速度远远无法能够躲避。他看到了它的口水顺着细密尖利的牙齿滴落在地上,闻到了传过来的那股让人作呕的腥臭,他看到它抬起来爪子,无数的判断让他选择了放弃,就在以为自己死定了的一刻,一个手臂很唐突的用力抱住了他的腰,仿佛听到旁边传来了一声压制不住的闷哼,便随着一股力量飞了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后滑出很远,周围的景象已经转变,这让他依稀想到了那人是谁,这个推测非常简单,因为在这里只有一个人拥有瞬间移动的能力。他看到很多人向自己扑过来,大声说着什么,他却什么也听不见,大脑一片空白,有个什么念头飞快的形成,却被自己强硬的压制住,他甚至不敢去想,不知是谁在哭喊着,有人把他扶起来,有人在他的腰际硬生生的拽着什么,明明没有碰到他,却让他觉得生疼。他没有任何动作仿佛傻了一般。那天终于有人把蚂蚱紧紧掐在他腰的手扒开,他却没有去看那人一眼,相靠在一起的半边身子都是那人的血,滴在皮肤上灼的他生疼。他害怕了,他害怕扭过头去看到的是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最后只能选择狼狈的逃开。 慢慢的把手放在眼前那道狰狞的伤口前,却不敢去碰触,反复几次,只得紧紧的抓住了那张吊床。 “明明是已经死定了的,明明那种状态下根本不允许来救我,你明明知道自己可能会死的,明明知道的…你还故意站在那侧为我抗了一击。你真是个笨蛋。我也是个笨蛋,现在才敢来看你。你救了我的命,我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真是个混蛋。” 崔乐看着已泪流满面,却还在拼命压制着哭声的昭君,鼻子感到一阵酸楚,悄悄离去。其实一直以来,他都非常奇怪昭君为什么对拼死相救的同伴不闻不问,同样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指责他的行为,心里不免有些悲凉,他并不了解佣兵联盟,他甚至还以为这是他们的做法,他们的惯例,而今才体会到,原来所有的人都是在为别人考虑着,原来所有人都在信任着对方,没有多余的语言,只是因为相信,这就是同伴吧。长长呼出一口气,这段时间的彷徨,焦虑全都不见了,从未有过如此的轻松,这些也是我的同伴啊,这个想法让他露出了一个的笑容。 森林2速度 尖锐的哨声在林中响起,在这个神秘而恐怖的地方让人不觉心里一紧。 “两长一短。戒备!戒备!”陈思思扔掉手里自制的木勺,大喊起来。“操,我这口水还没喝进去呢,真他奶奶的。” 凤凰直接飞起来,这片树林非常茂盛,他们所处的地方正是一大块难得的空地,但如果你想看到稍远一些的地方也是非常困难的,无数枝叶错落在一起,有些地方终年没有光,只能看到漆黑一片。 陈封飞快的跑到蚂蚱的吊床旁,没有给卓君一点反应时间,直接就上了一个正方形的封印。“卓君,你保护好蚂蚱。”说完便跑开了。反应过来的卓君一脸的铁青,“这个混蛋!”一巴掌拍在这个透明的封印罩上,骂归骂,他对这个东西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陈封的封印有两种,一种是针对敌人,不光是困住里面的东西,而且这层封印不会阻挡外面的攻击,属于非常无耻的将敌人困入其中然后再进行群殴的招数,但与之配合的只能是可以远攻的异能者。第二种便是保护,除了释放封印的本人外,外面的进不来。同时这个透明罩会吸收所有的攻击,但攻击会对封印者有一定的反噬。 “看到了,两点钟方向,是妖精。”李林半蹲在树上,抬手指了指,扭过头来望向凤凰“看到了吗?一只棕猪,嗬,好大的个,看来今天有得吃了,哼哼。” 闻言,凤凰皱了皱眉头。李林,这个人他一直都不喜欢,独立盟被清除之后分过来的,性格有些乖张。隐约总觉得他身上有种血腥,残忍和变态之类的东西。总之不亏是从独立盟出来的,身上就带着股不正常的劲。 妖精速度很快,棕猪的速度同样不慢,而且作为原住民它明显要占据了很大的地理优势,速度上的差距在不停的被拉近。突然妖精一耸身,越上了树枝紧接着一个前俯身,头朝下倒挂在树上,几道金色的线将正要跃起的棕猪束住,又是一个挺身跳落在地上,正好站在掉落下来的棕猪面前。她现在对异能的控制可谓是越发的熟练,刚才她就是利用这种光线将自己固定在树上。 “大家戒备,动静太大还引来了其他的东西。”几声响动之后,几个人几乎同时出现妖精四周,凤凰一个俯身落在了妖精身旁,当他刚才看到那只棕猪的时候,觉得连出手的必要都没有,为了节省猎物搬运的时间,大家会把它们引到驻地进行捕杀。当听到妖精说的那句话再联想到之前的哨声,他也有了一些慎重,如果不是什么难缠的角色妖精会直接绞杀后在回来,而不是引到驻地。 “什么东西?”陈思思压低声音问向蚊子,后者的表情有些谨慎还带着疑惑。 “不知道,速度太快,没有看清。” 凤凰和崔乐无意识的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震惊,蚊子说没有看清,也就是说外出的六个人都没有看清楚,这里面包括13个人中能力最强的妖精,那么对方需要有多快的速度,所有人都沉默了。 “要不陈封下个封印?”陈思思说完就被妖精打断了。“不行,我们不了解这个东西,不能冒险。”现场所有人都知道封印在遭受大的攻击下会受到反噬,也都不再说话,陈思思对着陈封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对方回了一个没关系的笑。 “我在周围留下了金丝,如果它接近我会有感觉,先回驻地。”妖精伸手拖住束缚住棕猪的金丝,刚要有所动作,突然一僵。 “来了。”话音未落,所有人身上闪起一道金光,与此同时凤凰飞了出去撞在树上又滚落下来,一动不动。 “都别动,他身上有我刚施放的光波防御,我有感觉,不会有事。” 陈思思止住动作,看到妖精脸色有些发白,便知道大部分的攻击落在了妖精身上,光波防御其实就是减弱攻击的一种防御,比如十分的攻击,释放者承受二分,被攻击者承受一份,剩下的七分受力在了光波上。 “刚才谁看到了是什么?” 听了妖精的话,所有人面面相视,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感觉到了风。妖精趁着没有人注意到把嘴里的血生生咽了下去,没有想到只有二分的力,便有这样的强。 “这东西速度很快,我就是风系的,我能感觉到他的速度可能是我的10倍不至,不过体积应该不大,不然我们感受到的风不会这么弱。当然如果它用的只是一种远攻的话,就不好说了。”李林抱着双臂,慢悠悠的说道。 妖精点点头,恍惚的有了一个想法。 “走,回去做饭。” 啊,所有人都呆愣的看着妖精面面相视。她已先一步的向驻地走去。 森林3 它吃饱了我们就安全了 13个人席地而坐,只有靠近火源的地方才有些微干,其他的地方都是湿漉漉的,仿佛从未有过干燥,空气中水汽很大,所有人的衣服也只能湿乎乎的裹在身上,篝火两侧的木搭子上挂满了潮湿的衣服,正在慢慢烘干着。7个人面对篝火而作,6个人背对篝火而坐负责警戒,基本上任何一个方向有问题都会有人第一时间发现。清醒过来的凤凰微靠在蚊子的背后,正在揉着胳膊,如妖精所说,他并无大碍,只是太过突然,撞在树上的力量让他暂时昏了过去。 “它还在吗?”冰儿很小声的问道,没有看向旁人,而是在装模做样的用树枝轻轻捅咕着篝火,仿佛是怕被那个神秘生物发现他们正在谈论它一般。看的众人都想发笑。冰儿叫李晶晶,是个可爱又纤细的女孩,看上去有些瘦弱却很能吃苦,在这种环境下从未抱怨过。她的异能是冰系的攻击和防御,对于她和陈思思的水系异能来说,这样湿气过重的地方反而能让她们能力增强,反观火系的凤凰等人就有些打蔫。 妖精点点头,她留在周围的金线虽然异动很低,但还是表明着那个未知的生物没有离开,但也没有靠近。它应该是怕火吧,心里想着。盯着面前的篝火陷入了沉思。那天的黑衣人将他们带到这片森林中,他说:“走出这里,才有活下去的资格。”然后便凭空消失,来无影去无踪。那么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为什么要我们走这片森林?来这里已经一个月了吧,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里不是地球,或许是单独劈出的某个空间,已知的有一片森林,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动物,还真像是野生动物园啊。这个想法让妖精仿佛被雷击中一般,一旦开始去想就停止不下来。如果说这真的就是个动物园呢?一群强大的生物建造了一个住满了猛兽的动物园,这些动物有可能是他们掠夺来的,也有可能是他们那里本土的。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他们从没有看到过夜晚,天空永远都是亮的,却看不到太阳,或许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星系。如果这里是室内呢?可是占地面积这么大,谁会建造这样的一个室内?可是,中国古神话当中提到的别有洞天,法器?或许是空间科学?某种人类还没有碰触到的领域?突然一种强烈的异动打断了思绪。 “来了”妖精一声断喝。大家随声蹲起身,还来不及站起来,便觉得眼前一花,篝火猛烈的跳动了两下。篝火上的肉已经消失不见。 众人都有些懵愣,却突然看到妖精手上笼着一层光波,手里拿的正是消失了的烤肉。从感觉到异动的那一瞬间,妖精便去抢夺了烤肉,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会是它的目标,事实证明,她蒙对了。 “你出来,这个就给你吃。”妖精挥挥手里的东西 大家面面相视,隐约都觉得有些荒唐。 等了大概五分钟,四周没有任何的声响。妖精起身往一个方向走过去,烤肉的味道弥漫在空中,凤凰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开始动手烤剩下的棕猪肉。 黑火冥王向蚊子身旁靠了靠:“你、你觉得?” 蚊子一副面无表情的回答:“不好说。”黑火冥王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这个家伙。其实他心知肚明,没有人会认为这么个烤肉就有可能引出那个东西,不过如果妖精认为有可能嘛…这事就又另当别论,因为实在是她做过太多看起来不可能的事情,常规不是用来衡量她的准则。 妖精倒退着走了回来,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她将烤好的肉放在了远离火源的地上。 “妖精姐,能行吗?”陈思思看到众人都不说话,实在是憋得难受,好奇的不行。 妖精一乐:“试试不就知道了,又不损失什么。”接着又坏心眼的说:“如果它不吃就捡回来,凤凰比较能吃,给他好了。” 看到凤凰的动作明显僵了一下,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众人刚想大笑,妖精突然一挥手,“别出声,你们看。” 地上的烤肉不见了。 一直注视着的冰儿下意识的伸出手揉揉自己的眼睛。呐呐开口:“怎么会,刚刚还在的,一眨眼就不见了。” 众人一阵心悸,刚有的一点轻松随之散去。 “放心吧,它吃饱了我们就安全了。”蚊子的声音唐突的响起,遭到了几人同时的白眼。不过不安仿佛真的少了些许。 森林4 蚂蚱的去留 “已经四天了吧?”陈思思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反正我是记得睡了三次觉了。”看周围还是没有人搭话,继而再接再厉:“蚊子,你怎么这么闷啊,说句话会死啊?” 黑火在一旁‘噗哧’一笑:“我的好妹妹,你任务不繁重当然有体力了,要不咱俩换换?” 陈思思一翻白眼“我又没跟你说话,就你爱打岔。” “对对,你是怕你家蚊子太闷了。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陈思思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红晕,拿眼睛瞟了瞟蚊子的背影,随即恶狠狠的说道:“黑火,以后你别想喝到纯净水了。” 哈哈,剩下几人一阵大笑。 当凤凰找到崔乐的时候,他正站在一旁看着众人微笑。做了一个手势,崔乐跟着他稍稍离开了众人,凤凰扭头看着崔乐,表情有些纠结,仿佛想说什么却又很犹豫。 “怎么了?凤凰。”崔乐想要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抬起手来却挠了挠头,有些讪讪的。 “崔乐,蚂蚱的情况能对我详细的说一下吗?” 听到这话,崔乐心里不由的往下一沉,不由结巴起来:“他,他会好的。” 摇摇头,凤凰看着崔乐的眼睛:“已经三周了吧,我知道他伤的很重,可是…可是他一次都没有张开过眼睛。我想知道他目前的真实状况。” 崔乐的脑子有点乱,他没有想到凤凰跟他说的是这事,他以为还能拖得更久更久一些。…… 这是个奇怪的地方,潮湿阴暗,到处都是不知名的植物和生物,却没有昆虫,没有杂草,反而让人觉得很干净,干净的像是人为。你永远听不到虫鸣或是它们煽动翅膀的声音,你永远听不到雨水敲击物体的声音,这从来不下雨,连条河流都不曾看到,这完全违背了人类已知的食物链,所有的饮用水都是从植物中取出,目前为止从三种植物中都发现过水这种液体,但只有其中一种可以饮用,其他两种陈思思给出的结论是与地球上的水构成完全不同,从外观上来看虽然很类似,但她敢用自己的异能保证,这绝对不是同一种东西,这一点上冰儿也给出了同样的意见。没有人会去轻易尝试,大家小心又小心。探索未知是一种很美好的精神,但结果也可能和死亡画等号。 妖精对于目前的状况非常不满,太被动了。她甚至有种感觉,他们目前只是处在这个神秘地方的外围,真正危险可怕的地方还没有碰触到更别说走出去,现在就已经非常辛苦了,大家的体力和能力明显和这个地方不在一个档上,就像你是一只鹦鹉,你是地球上最聪明的鹦鹉,可当智商与一个普通人类相比,你就完蛋了。叹了口气,妖精觉得自己也有问题,她从来都不是个善于管理的人,甚至有些后悔,如果把她的副盟主耗子带来就好了,可是基地那边也需要他,人才难找啊。 掏出兜里的一截木头,看了看上边的刻痕。又是七天过去了。这个破地方除了贴身的东西所有的装备都没有带进来。连记个日子都回归到了最原始的方式。 蚂蚱还在熟睡,没有醒来也没有死去。妖精开始下令原地整顿,李林、昭君、黑火为一组,李林带队。蚊子、凤凰、郝莎莎、徐思佳为二组,凤凰带队。向周边进行勘察,其他人员留守。隐隐约约的,妖精感到他们可能马上要脱离外围进入到一个更为陌生的环境了,这个时候,一定要按捺住急躁,反正那些黑衣人也并没给个时间规定,如果不会衰老的话,那么着什么急呢。 十天之后,聚集地的众人看到妖精左肩上的那个东西时,都愣住了。那就一只通体雪白的生物,长的很像是狐狸和貂,体形细长并娇小,四只小巧的耳朵偶尔耸动着。细长的眼睛周围密布着小小的鲜红色花纹,银色的竖瞳泛着冰冷的光。斜斜的打量着众人,眼中流露出不屑。身后一条超过自身两倍的大尾巴随着妖精的步子而慢慢摇晃着。 “啊,妖精姐,这就是你一直喂的那只?”陈思思大喊起来:“挺漂…。”最后的字在一双银色眸子的注视下咽回了肚子。 “嗯,以后称呼它天狐吧。”大家看妖精并未在这个问题过多的谈论什么,便四下散看,只有陈思思还恋恋不舍的扭头盯着小东西瞧。 凤凰阴着脸,等人都散开后,递给妖精一只烟。妖精大奇后瞧到凤凰身后的崔乐,心又一沉,先是调笑了两句:“好本事,竟然还有存货。”烟是凤凰先用异能烘干了的,抽上去味道依然变得冲了不少,许久没抽更觉得有点呛,一时不备咳嗽了几下,眼眶有些红了。 “妖精…”凤凰难得的吞吐起来,最后竟把头扭向一边。“还是让崔乐来说吧。” 妖精看向崔乐,将眼微微的眯起来,头发上凝结的一颗水滴落在脸上,像泪珠一样的滑落。未等崔乐开口,低沉着声音问道:“是蚂蚱吗?”最后竟有些听不清,像是遗憾,却又有些释然的味道,听的两人心里一紧。 崔乐闻言抬起头来,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能下意识的开口:“情况…不太好。” “我知道,继续说。”烟雾挡在了妖精的面前,让人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他还活着,但是看样子也只是还活着,或许能醒过来,或许…”崔乐停顿了一下,侧头看了眼凤凰,看到后者一直低垂着头,叹了口气:“伤口愈合的很慢,慢到几乎看不出来的地步,结痂的部位一直没有太大的变化,甚至大部分的地方还没有消肿。”在这样一个时期,如果带着这样一个未知的希望上路,之后的路程势必会非常非常难走。距离上次凤凰来问起,又过了这些时日,情况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心焦躁的像是落入深渊的石子。在这样潮湿阴凉的环境下,他得牙龈一夜之间肿的老高。但他没有决定的权力,出了尽量的拖延甚至是隐瞒,让大部人活下去是铁律吧,哪怕最终。。。 三个人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远处注意到这边的几个人也不停的在交换这眼神,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边压抑的气氛让他们也意识到了什么。 “妖精。”凤凰最先沉不住气,他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本不应该多说什么,但让他选择最好的方式,将昏迷不醒的同伴扔在这里,他做不到,做不到啊! 妖精一个手势打断了他,将烟扔在了地上。看着掉在地上的烟闪烁了两下,熄灭了。 “带上他,只要没死就不能放弃。这件事情不要声张,特别是不要让昭君知道。”妖精低哑着嗓子说完便扭头离开了。剩下两人看向对方,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狂喜。他们都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头了,经历了那么多生生死死,自然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但还是有一种涩涩的感觉涌上了心扉,凤凰将头扭过去,眼圈却渐渐红了,他不是妖精,他不用对这些人的生死负责,所以他可以任性。在这阴森森的地方,他第一次感到了温度。 森林5·二三事 崔乐嘴角朝上,扯出了个有些傻兮兮的笑,一抬眼就看到盘腿靠坐在树边的李林,正冲着他呲牙笑的挑衅,赶紧躲闪了目光,逃似的快步跟着凤凰离开了。 将嘴里的树叶吐在地上,李林没有掩饰他眼中的轻蔑。太弱了,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他突然想去看看那位伟大的蚂蚱先生。如果不是在特定的情况下,李林绝对是个奉行行动至上的人,骨子里就掺杂着自负的情怀,虽然自负大多数的时候并不等于高阶,但是一股凌界于牛a与牛c之间的傲气,依旧让男性荷尔蒙沉醉着迷。舔了舔潮湿却仍然渴的发干的嘴唇,几个闪身消失在了愈加茂密的林中。 安置蚂蚱并不远,在吊床的附近布着透明的结界,偶尔透过结界看到对面的景色会有些扭曲,李林走的有些漫不经心,路过旁边的一小堆火,蹲下身去将双手靠近火源搓了搓手。从地面的干燥度来看,从扎营到现在,火就未曾熄灭过。待遇不错,撇撇嘴角,起身来到昏迷的蚂蚱身边。 结界的布置从根本上解决了人员看护的问题,毕竟只要有物理攻击,结界的布置者陈封会在第一时间感知到。不过。。。李林将手慢慢的伸了过去,穿越结界的感觉很奇妙,像是碰触到了一层薄薄而又紧实的水气,手上却又干净如初。陈封记忆了13个人的代码,李林不太清楚他是如何做到能让这些人安全穿越他的结界,但他清楚,只要有人碰触,陈封依旧会知道,所以时间看来很紧张。将手快速放到蚂蚱的侧颈位置,掌下的脉搏发弱,跳动的有力,可依然显得那样脆弱到不堪一击,只要他稍稍用力,这种感觉有些新奇和美妙,让人有些恍惚。 当陈封和昭君赶到时,四周早已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昭君急匆匆跑到蚂蚱的身侧。人依旧躺在那里,呼吸绵长,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睡得酣甜。脸上的伤口看上去又淡了一些,即使对方是个爷们儿,每次看到那道狰狞的伤口,昭君心里总是酸痛。 “有人来过。”陈封蹲下身子去看地上的痕迹,鞋印很淡,隐隐约约却看的分明。很多人都能踩出这样清浅的印记,连个完整的痕迹都没有,破碎。 想了想说“或许只是想看看蚂蚱。” “看看?看看用把手伸到结界里去?”昭君压着嗓子语调有些气急败坏。 陈封闻言有些语塞,除了崔乐偶尔会检查伤势之外,没有人会去碰触结界,必竟不知为何蚂蚱现在连排泄都不需要,仿佛时间在他身上已经停滞。 四下沉默。“能不能把这种穿透取消?”昭君缓缓开了口。 陈封的面色有些发窘“不行。只能布置除我之外所有人都不能穿透的结界,崔乐也不行了。要是有紧急的事儿,我怕来不及。” 等了等,看昭君只是盯着蚂蚱看,依旧没有说话。四周的气压让陈封觉得有些冷,他没有昭君那千肠百转的心思,反而觉得有些莫名,此时只能硬着头皮问:“你说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妖精?” “我去说吧。”昭君咬牙切齿,面色有些狰狞。或许除了崔乐之外,他是最了解蚂蚱情况的人。有人想要你的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昭君狠狠的想到。这是最坏的假设,却并不是不可能。 李林靠坐在一根很粗的树杈上,目视着远方。那里就是他们将要去的地方,妖精说过更加危险的地方,此时正被一片茂密的植物所遮盖,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暗绿色、蓝色、深紫色,不同颜色的植物纠结在一起,发出不同的色泽,却最终笼变成了黑色。那里,必须要用火把吧,不然可能是一片漆黑,多么神秘而又危险。。。随着这个想法的出现,心脏仿佛不受控制的狂跳了几下,不安的扭动了几下身子,觉得心情有些压抑。刚才为什么没动手呢。磨牙。 林中总是突然就会起一层白色的雾气,淡淡的,像是传说中仙境才有的东西。陈思思第一次雀跃着喊出这句话的时候,黑火在背后阴森森的说道,大小姐,你应该庆幸的是这雾没毒。最终惹来一顿打闹。 陈思思总是怀揣着一颗少女的心,盯着异能是爆破的蚊子,这有些不可思议,当年在基地没有人愿意靠近这种恐怖的异能者,如果他乐意,可以让你随时变为一滩碎肉,就像往你的身体里放入一个小型的定时炸弹一样,不适合群攻,只适合暗杀,即使是暗杀都显得鸡肋,在那样一个危机四伏的环境,谁会让你无缘无故的进行肢体接触呢?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异能却几乎带走了他的全部。 妖精知道蚊子的苦,黑火也知道,他们可能是当年少数幸存下来的知情者了。其实只要用心,就不难想到,所有的异能都是需要实践才能感知到,最初苦苦的摸索,也有很多的异能可能永远都无法得知,因为它们属于隐性的,像是蚊子。而谁能想到他第一个实践的对象,竟然是自己当年的女朋友,不可谓不爱。妖精依稀记得这件事情还是狐狸当年向她提起的,悲凉的好似故事。 蚊子原名贾纹维,某理工学院毕业,在狼多肉少的大环境下,大三那年他拥有了人生第一个女朋友,或许也变成了最后一个。也许是当年校园竞争太过险峻,也许是最初总是让人珍惜,这一谈就是7年。直到这次的末日,事情发生那天,蚊子带着她的女朋友穿越小区的花园去对面超市找吃的,遇到了一只落单的蜘蛛,那时的他只能跑,拖着爱人拼命的跑。当他把爱人死命推出去之后,那个一直被放在心尖上的人却在他面前炸开了,血沫几乎将他浇透,一瞬间他明白了,原来他不是个普通人,可为什么不是呢。 基地第一个找到他的就是黑火,黑火说‘这个男人疯了。’后来他逐渐的好转起来,却已经无法从现在的他考究原来的他了,或许他也有过开怀大笑的时候,而不是像现在,大部分只有沉默。有次蚊子喝多了,一直重复着‘快结婚了,快了。’别人不懂,可妖精懂了。那一刻心像是被谁轻轻的扽了一下,却疼的眼眶都红了。 春节长假看小说,就上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用手机访问,随时随地看小说! 森林6·前奏 当昭君终于组织好语言出现在妖精面前的时候,妖精正和探路回来的几人聚在火堆旁一边说着什么一边在地上画来画去。无奈的望望天,昭君索性也坐在了旁边。 “这是目前所在的地方,这个是我们出现的地方,大概方位是这样。” “走的是直线,这还是在排除了绕弯的情况下,大概用了55天。” “里面为什么没有动物呢?” “咱们连一公里都没走到,谁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 昭君眼尖的看到妖精面色有些发紧,明显的黑眼圈映的苍白的面色看上去有些发青,再加上火光的反射更加的可怖。昭君打了个冷战,用力的揉了一下双颊,他知道自己的脸色肯定也不咋地。刚把手放下,就看到妖精似笑非笑的正在看着他,眼中的光有些戏谑,顿时讪讪笑笑。。。。。。 不过妖精明显没想放过他,侧了侧头示意“去通知所有人,今天早开饭。”摸摸鼻子昭君起身干活去了。 大家聚在篝火旁,气氛有些凝重。底下几个人不停的交换着眼神,几名队长没有说话,低垂着头或看着篝火发呆,陈思思坐在蚊子的身边,黑火在她身侧不停的偷偷推她,让她往蚊子身上撞,蚊子被闹的烦了就狠狠的瞪黑火一眼,惹来黑火一个鬼脸。凤凰用异能将烘得半干的树枝扔到火中,紧抿嘴唇,看不出是在发呆还是思考。昭君用匕首在专心削一块木头,刀刃已渐渐成形,这是能找到最合适的材料了,却仍然湿滑的有些拿不稳,随身带的匕首只剩下手中这一把了,他不比其他异能者,没了匕首他就没了依靠,其实他一直搞不懂为什么当初妖精要点他的名字,可能是平常叫顺了口吧,自嘲的笑笑。郝莎莎年龄最小,性格却稳重的有些内向,愣愣的看着昭君,脑子里却正在回忆最后一次校会坐在她左边的是谁,想的有些出神。 篝火上的肉烤的油脂落下来,发出刺啦的声音。大部分的人却盯着冰儿面前一个木头的器皿发呆。崔乐觉得自己的嗓子都快冒烟了,这个鬼地方潮湿的要命却找不到水源,依靠陈思思从植物中净化13个人的饮用水无疑是非常吃力的,这种感觉真要命,明明每个人都快得了风湿,而内部又仿佛是生活在沙漠。终于看到冰儿动了,她先喝了两口,然后又向左侧传去。 李林是很呈妖精的情,虽然他什么都没说过。从一开始就被指定坐在妖精的左侧,不知道是不信任还是太信任。不过李林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自己能活下去,被带到这他也没什么怨气,与其留在基地任那般外来生物宰割,不如跟着妖精这个相对最强的团体可能还有一线生机。而说他呈妖精的情就是因为每天的饮用水。他是最后一个被传到的人,每次到他这的水都差不多,少也不曾太过离谱,次数多了,他就开始留意了。他可不相信每个人喝水都恨不得拿尺子量过的,于是他发现如果水传到妖精手里已经不多的话,她会做一个假装喝水的动作将剩余的给她。毕竟没人会一直盯着别人喝水,所以这件事情可能只能他和妖精二人知晓。对那些让自己能够活的更加悠久的人,李林都会很有感情,所以他对妖精也有一种难明的情愫。说不清,他觉得妖精骨子里应该和他是同一种人,疯狂中带点血腥,都有那么一股子不要命的劲,也都傲气。只不过妖精藏得比他深的多。很多时候琢磨人也是会上瘾的一件事情,从那以后,李林除了每次喝水时间会去思考关于妖精的问题,大部分的时间也会不经意的去想,最近竟有了势头更劲的趋势。不过没关系,他不在乎,在这破地方有念想总比没有的强。 妖精看着大家都喝过了水,便开口说道:“一组,李林。二组,凤凰说说情况吧。” 李林没吭声,黑火看看他开了口:“我们和二组各自走了一条路,里面很黑,比这的植物更茂盛,有些没见过的品种,具体做什么的不知道。越往里面越黑,就回来了。”如果说蚂蚱的事情的受益者,除了被救的昭君恐怕就是黑火了,可能当时的场景刺激到了他,竟治好了他的结巴。。。只不过语音表达的能力实在有待增强。 凤凰想了想说道:“里面没有动物,我们进入了不到一公里没有发现有动物的痕迹。里面很冷,比外面更加的潮湿。” 凤凰的话音刚落,李林开口继续说道:“恐怕会被冻死。” 几双眼睛愤愤的瞪著李林,妖精挥挥手,有点头疼,李林的性格实在是乖张,其实她知道在座的人除了她可能只有这人是进到里面最深入的了,她看到了他冻得发紫的嘴唇,眉上和额头都挂着一层白霜,最后蜷在火堆待了半天。 “妖精姐。”此时郝莎莎突然发声。众人望过去瞧着这个很少说话的女孩。仿佛是没有想到会吸引这么多人的目光,莎莎缩缩脖子。但说的话很坚定:“里面有生物,大概离这里2公里左右。而且。。。”顿了一下,似乎也有点犹豫:“而且是人形的。移动速度很快。” 正当众人震惊于这个消息的时候,李林突然噗嗤一乐,带点讥笑的口吻:“距离这里2公里外有一个冒着寒气的冰湖,美女,你不是想说你看到人鱼了吧?” 这一次妖精在未引起公愤之前先喝了一句:“闭嘴。” 李林闻之一愣,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卓君最先反应了过来:“你去了?”虽是问句却是笃定的语气,李林虽然是这次带队的组长,却一点身为组长的自觉都没有,不过在走到将近1公里的地方,就突然让队伍返回了。原来是发现了前面有异常,卓君突然觉得心里挺复杂。 回答他的是更加略带不屑的一声‘哼’。 妖精没理他,直接问:“思佳,毛皮汇集好了吗?” 一张冷艳的小脸此时堆满了疲惫,“都好了。足够了。” “晚上开工吧,陈封能在所有人身上加个结界吗?” 陈封没反应过来,想了想“理论上是可以的,需要维持很长时间吗?可能会有点吃力。” “今晚你和凤凰他们先试验一下,明天看结论而定。”妖精看看身旁那个吞咽着比自身大很多倍烤肉的天狐,想了一下“今天我值夜,所有人早点休息吧。” 春节长假看小说,就上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用手机访问,随时随地看小说! 森林7· 坐在树杈上,盯着底下的营地发呆。黑火和陈封的呼噜声此起彼伏,似乎是被吵得不耐烦,一会儿就会有人卷紧自己翻个身。中央的篝火已经很小了,许是离得有些远,妖精丝毫感觉不到温度。现在是几点了呢,在这个空间中时间都有种无力感。 突然觉得身后有风,看看怀里的没有动静的天狐,紧接着树枝轻微的沉了沉。 “怎么还不睡?”没有回头,压低了声音问到。 感觉那人贴坐在了身边,树杈很大,坐下两个人却依然还有些富裕。 “睡不着。” 听到李林的声音,妖精心思转了转。 “明天跟我去看看。” “嗯。”李林侧头看着妖精的侧脸,地下的火光显然亮度太过微弱,即使离得这么近也是隐隐约约看不清楚,李林有些烦躁,有些期望,却又害怕这期望的内容,让人避讳着不愿去想。两人沉默着,李林想要说些什么,却觉得脑子不够用了一般,就是找不到一个话题,这个也不好,那个也被否了。 “那个。。。” “什么?”妖精仿佛是觉得李林有些怪异,一侧头,顿住,又迅速扭过头。这距离。。。真该死。 李林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唇,仿佛感受到了那一丝的温度,虽然只有一瞬间。心脏咯噔一下,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妖精不想让这种昏暗不明的气氛笼罩两人,有些平淡的问道:“你进去都去哪了?”却没有听 到任何的回答,妖精心慢慢下沉,她不敢扭过头去看,直觉告诉那样会有她不能想象的事情发生,于是一个纵身跃下,像逃避一般的离开了。 清晨,凤凰第一个爬了起来,将火升起,赶忙开始烘衣服,对于他这个纯火系来说,这样的环境无异于刑罚,如果这次要跨过那个冰湖的话,便真是五雷轰顶了。 妖精闪身蹲在了火堆旁,一夜未眠,脸色看上去非常糟糕。一边拧着湿漉漉的衣服,一边对凤凰压低声音说道:“我去睡会儿,有事叫我。”凤凰点点头,看着妖精转身离去的背影,想说句注意身体的话却被吞进了肚里。盯着火堆发了会呆,等到稍稍缓解了一夜的潮露之后,强迫自己小范围活动起来,真怕自己会得了风湿,他是出自部队家庭,家里的五叔当年在南方当兵,就得上了风湿,20几岁最后带了一辈子。刚做完一个压腿,冷不丁的被蹲在火旁的人影吓了一跳。 “我靠!” 李林抬眼瞥了他一眼,没有啃声,退去了昔日里的阴沉和高傲,看上去有些颓废。 凤凰想了一下,还是忍不住略带嘲讽的问了句“李少爷这是怎么了?” 男人之间的情谊比不得女人之间的斤斤计较和暗地里比攀。虽然凤凰对李林的印象非常不好,但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也看出来这哥们不过就是个性格有些别扭,不太成熟,有些自负却敏锐和聪明的可怕,下手利索阴狠。但这样一个队友不可谓不好,况且他除了平常冷嘲热讽些,总的来说还是比较可靠的。 “你能给我形容一下妖精吗?嗯,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啊,凤凰一愣,完全没有想到李林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下意识的向不远处躺在吊床上的妖精看去。 “你放心,我用风搅乱了附近的空气流通,没人会听到的。” 凤凰看着李林戏谑和略有些嘲讽的眼神,突然觉得非常不爽,我凭什么要和你讨论这个问题。将木搭上的衣服翻了一面。语气有些生冷的问道“你问这个干吗?” “性命攸关,她是带头人我当然要了解了。” 听到这话凤凰觉得自己都被气乐了“你早干吗去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是一头走到黑吧。” “现在也不晚啊。” “不知道,不了解。” 李林转了转心思,嗤笑一声。幽幽开口 “我知道她和原来的盟主说不清道不明,还知道她跟一只蜘蛛精纠缠不清。” “你他妈说什么呢?”凤凰一拳打过去,却被李林轻松避开了。 “呦,外面可都是这么传的。”调笑的语调骤然一变,用手握住凤凰再次招呼过来的拳头,紧盯着对方逐渐变红的双目,低沉尖锐的问道:“你不告诉我我又怎么知道什么是事实呢?” 凤凰一愣,逐渐平复下来,紧盯着对方毫不避让的眼睛“好,你想知道什么?免得你又胡说八道。” 被吵醒的黑火揉揉脸,纳闷的看着二人坐下说个不停。什么情况?! 下午妖精决定出发的时候,看到李林总是用一种隐晦和复杂的目光盯着她,好像知道了她最私密的事情,却控制不住想让对方知道似的。不过还好这种情况没持续多久,仿佛是感受到了对方的不舒服,李林的目光内敛了回去,一切如旧却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将凶兽的皮毛披在身上,妖精用异能很快就制成了一件成衣。但由于完全没有做衣服的经验,成衣看上去有些惨不忍睹,妖精暗叹了一声。逐一又做好了几件,陈封跳出来问用不用给大家加结界,由于陈封结界的特殊性,如果在那里遭遇攻击,陈封就死定了,妖精摆摆手拒绝了。没耽搁多长时间,妖精,李林,郝莎莎,冰儿四人进入了那片漆黑的林中。按照先前安排好的,郝莎莎紧跟着妖精,冰儿跟着李林,由他们负责二人的安全。里面很暗,由于不了解情况,怕引来莫名的东西,妖精决定在回去的路上再燃火。李林靠风辨别路况,妖精拉着莎莎紧跟着天狐,一个用风托起,一个用异能线缚住,四人在林中穿行的飞快。除了脚步的踩踏声,四周一片静寂,而李林那边几乎听不到声音。由于走过一次,自然熟悉,几人里面的冰儿因为是第一次进来,又是被李林的异能风虚托着不沾在地上,有时飞跃高林之上时难免有些害怕,不停作着动作,却扰乱风速的比率,难免更加摇摆,如此恶性循环。 “抖什么抖,再抖扔你下去。”李林显然不是那么好脾气的人,恶狠狠的说道,吓得冰儿僵住身子,一动不敢动。 妖精正想说两句调解一下冰儿的恐慌,身后的莎莎突然出声:“妖精姐,就在前面我‘看’到了,有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在他旁边。” 李林扭过头来,刚想嘲讽几句,突然想起旁边的妖精,不知为何又把话咽了回去。 不一会儿莎莎声音压的很低说道:“妖精姐,已经很近了。” 妖精伸手拉住了李林,速度缓了下来,最后完全停下。走在最前面的天狐扭过头看了看,似乎有些奇怪,小眼睛眨呀眨,在黑暗中闪着银色的冰冷光泽。 妖精压低声音“我们慢慢走过去,我看过这个湖的面积非常的大,最好能想办法渡过去,早晚都要碰上,先去看看,如果有任何不对就马上离开。” 四个人慢慢走过去,在黑暗中突然有只手将妖精的手牢牢握住,妖精猛地一抖,传来李林的声音“嘘。”不知为何,竟停止了挣扎。 春节长假看小说,就上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用手机访问,随时随地看小说! 森林8·蛇人 黑暗的前方,仿佛有什么东西偶尔反射出一道光痕,细看却又消失无踪,极难辨认。妖精从牵住莎莎的手中感觉对方突然止不住的发抖,用力握了握,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 “尾巴。。。” “什么?”冰儿离得最远没有听清。 “妖,妖精姐真的有尾巴,好长。”从莎莎有些语无伦次的话中,大家都隐约的捕捉到了什么,李林难得的没发表什么言论。看着前面逐渐明亮起来,大家的步子更快了些,似乎想要急于证明什么。 “嘭”前方一声巨响,紧接着又是几声断断续续响起。近了,很近了。妖精舔了舔起皮的嘴唇,竟有些莫名的兴奋,侧目向李林看去,对方的眼睛亮的有些骇人,面部线条微微紧绷,嘴角却不经意的翘起弯弯的弧度。 终于,他们靠近了湖的边缘。或许是没有植物的覆盖,这边光线虽然不够明亮,四周景色却一目了然。周边结了一层霜,亮晶晶的闪烁着细碎的银光,越往前越加厚重,蔓延到湖边已变成了厚厚的一层冰。四人停住脚步,天狐几个跳跃冲了过去,不过没有人注意到,大家的目光聚集到一处,眼中布满了异色。 郝莎莎说的没有错,两个生物一坐一站似在交谈,人形,赤裸,周身布满青色的鳞片,面部最浅,延到腰部已变成青黑的色泽,湖水中反射上来的光像是为其撒上了一层波纹,看过去狰狞冰冷,妖精的目光注视着生物的下半身,那是一条如蛇一般的尾巴,站立的生物就是用它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像人一样站的笔挺,此时正抱着胳膊低头看向它的同伴,尾巴的末端在地上缓慢的摆动着,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眼前的情景太过飘渺,四人待立在原处,冰儿有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穿越了,感到无限的荒谬。正在此时,情况突然骤变,仿佛是被什么吓了一跳,原本坐着的生物迅速扭身钻入湖中,而站立着的却没动,一晃眼侧过身,周身的鳞片乍起,整个看上去大了一圈,像是布满了锋利的刀片,深黑色的鳞片尖端反射出隐隐危险的色泽隐晦难辨,看上去狰狞凶残充满力量,能够轻易的撕碎猎物。这一骤变惹得冰儿几乎当场惊声尖叫出来,李林提前一步牢牢的捂住了她的嘴巴,他记得这个麻烦的女人是由自己负责的,也同样执行的很彻底。 妖精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指尖正在微颤,只是下意识地变换了下姿势,看上去非常的细微,却方便于她扭头带身边的莎莎离开或是向前攻击。就在此时,一道冰冷的目光向这边略来,在与李林对视片刻后停留在了妖精的身上,妖精不知道刚与这目光有过交集的李林是什么感觉,但此时却如同被冰水直接浇筑在了身上,感觉到体内的血液流动的突然缓慢了下来,心脏因不适应骤减的供血量而突突的跳个不停,眼睛惊瞪起来,身体却无法动弹丝毫。以人类的视力,妖精难以看清拥有这道目光的眼睛究竟长得什么模样。朦朦胧胧一双夹杂了浓浓的绿色金瞳,占据了她所有的视线,胶着着无法移开。在被如蛇般冷血的注视下,妖精感觉越来越冷,神智突然涣散而恍惚,一段无法遗忘的场景浮现在脑海中,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上,一群蜘蛛正在分食着什么,那里发出令人骨寒的细碎咀嚼声和撕心裂肺的嘶吼,不怀好意的眼睛像盯着食物一样的打量着她,密密麻麻圆圆的发着黑色炫目的眼珠,仿佛要将她早已破碎掉的灵魂拉向深渊。场景突然一转,四周都是血,还在不住的往外蔓延,变的厚重。狐狸无声的躺在地上,没有闭上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她,无处躲藏,身上手上都是温热湿滑,鼻尖永远萦绕着让人作呕的血腥气,拼命的在衣服上蹭着双手,跪在地上干呕着,却什么都没有。妖精用尽全力的挣扎起来,却没有意识到现实中的身体根本就没有丝毫动作,这依稀尚存的理智不住在脑海中喊叫着,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仿佛是极致的一种本能,她知道自己的神智将要崩溃了,就在她以为一切将在这里结束的时候,一道身影站到她身前,挡住了那道视线,身体突然一松,妖精软了下来跪坐在地上,抬手抚在额前遮住了眼睛,嘴里充满了咸腥的味道,一口血措不及防的被呕了出来。依稀听到耳熟的嘶叫声过后,又是尖锐而频率不一的陌生声音。妖精闭上眼睛,陷入了黑暗。 李林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和二个女孩哆哆嗦嗦变了声的询问,声音破碎夹杂着哭意。眼睛一沉,变的锐利而阴沉。他弄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敏感的觉得身边人有些不对劲。此时那个生物已将目光收回像是和什么东西厮打在了一起。李林不敢动,妖精目前的情况和那两个女孩明显不在状态,如果一旦发生什么他怕自己来不及。。。真该死,心里暗道:实在不行就带妖精离开,丢下那两个麻烦。心里稍微定了定,凝目向生物看去,此时打斗已经结束,不由的肌肉紧缩,速度太快,自己一个愣神的功夫。 春节长假看小说,就上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用手机访问,随时随地看小说! 森林9·醒来 淡淡的薄雾在湖面上游荡着,一个淡蓝色的脑袋从湖水中潜了出来,紧接着又是一个。看着不断出现的蛇人,李林咽了口吐沫,听着仿佛响在耳边的心跳声,有那么一瞬间致使他忘记了呼吸。 他见过比这里的蛇人多千倍万倍的蜘蛛聚在人类的街头,蜘蛛撤离城市那天,他来到街上,静立在一个高处目送着那些折磨了生存者无数时光的家伙们离去,甚至还给它们其中的一只让开了道路。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如此平和的面对蜘蛛,就像那时的他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见到此时的景象。 稳了稳心神,李林这才发现刚才与蛇人对峙的竟然是天狐,两方站的极近,似乎正在争论着什么,天狐偶尔会发出短促尖利的叫声,无法分辨出意思。 李林默不作声的等待着,或许说等待是他目前所能作出的唯一选择。约莫几分钟过后,天狐和与之对持的蛇人来到他们与湖之间一半的距离,便站立不动。李林有些憧愣,因为同时有个声音直接从他脑中响起‘带她过来。’ 李林给妖精上了一个异能,将她慢慢托起刚想上前却被一只手拉住了衣衫。 “一起。” 李林没好气的后头瞥了一眼冰儿,“一起个屁,一起去死?你们先回去,让他们不要妄动。”双手将妖精托在怀里,扭头就走,烦躁不已,有的走还不赶紧走,这个白痴。 冰儿呆愣愣的看着李林的背影,直到郝莎莎用力拉住她的手,两人一步步向后退去,最后进了灌木丛中,快速远离。 李林抱着妖精来到蛇人面前,天狐轻松的跃上妖精的身上,李林没有阻止,只是眯着眼与蛇人对视着,目光有些阴冷。相信不相信此时已不是问题,因为没得选。憋着一肚子的火的李林,看上去却很沉静,这让蛇人的竖瞳不由的闪了闪,最后咧嘴一乐,仿佛表达了些许揶揄的善意,很奇妙的笑容。 李林不由愣了愣,仿佛没想到对方会具备这一功能。在天狐蹦跳着发出短促尖利的叫声之后,蛇人的目光终于移到了妖精的身上,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生物,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好奇,让一直紧张注视着的李林不由收紧了手臂。 蛇人对任何轻微的动作似乎都很敏感,有些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突然额头上细碎的鳞片有了些许变化,从中间开始往两边挤去,一条细缝出现在略前突的额头并慢慢扩大。 李林紧吸了一口气,他几乎猜到了那是什么。 临时的驻扎地中,当妖精再次醒来,她仿佛在那些个画面中轮回了千转。疲惫的连眼睛都无法睁开,身边的人仿佛感觉到她的变化,一口冰冷的水被渡进了口中,微蹙了下眉头,又深深的睡去。 “情况怎么样了?” “刚才醒了一下,又睡过去了。精神好像很疲惫。”崔乐抹了把脸上薄薄一层的露水,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没有发现伤口,可能是精神领域的某种攻击,所以才会昏睡。” 已经一夜了。 “李林,能在把经过再讲一遍吗?咱们再琢磨琢磨,看有什么遗漏。” 李林看看说话的蚊子,后者正坦然的看着他。他伸手一招,将一直用异能托离地面的妖精移过来抱在怀里。长时间的异能维持,让他有些吃不消。 凤凰刚想开口,看着李林眼下的黑色,不知为何禁不住闭上了嘴巴。 李林叙述的很简单,与上一次并没有什么不同。大家围坐在火堆旁边,几个女孩依然冻得哆嗦,这二日好像温度突然下降了不少。 一片沉默中,昭君突然问了一句:“你们都知道女娲吧?” “对啊。”陈思思一愣,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激动:“传说中的女娲就是蛇人,嗯,准确的说就是蛇首人身。我上大学那会看过学校的一个话剧,就是演绎这段神话的,女娲是伏羲的妹妹,传说她是主管音乐的女神。” “女娲?补天的那个,哇哈哈,你们太扯了吧?哈。。。哈”黑火刚说完,就看到几双眼睛恶狠狠的紧盯着他,摸摸鼻子,把笑声咽了下去,有些委屈的问道:“那伏羲又是谁?” 惹来众人白眼,昭君扯扯嘴角调笑了一下:“伏羲与神农和黄帝齐名。你说他是谁。八卦就是他创造的,现在看来也有可能不是人类了。” 大家被这个理论打击到了,黑火结结巴巴道:“那。。。那不是神话吗?怎么说的跟真的似的。。。” 凤凰在一旁闷闷的插嘴“要这么说的话,我记得古印度神话当中有一个族群叫做‘娜迦’,古希腊神话当中是‘美杜莎’。都是人身蛇首。” “神话不神话的,问题是我们现在真的遇到这种物种了,难道是巧合?”陈封看着一直卷缩在妖精身上眯着眼睛睡觉的天狐,又接着说:“我敢打赌,那东西说不定神话中也有记载。” 大家一片漠然。 “我看,我们还是等妖精姐醒过来吧再说吧。” 大家听到冰儿的话对视了几眼,不由点点头。即使确认了又能怎么样呢?在这的可不是中国神话中的女娲。 妖精醒来的很快,至少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第二天的清晨,当众人在薄雾中陆续起身活动酸涩潮湿的身体时,看到了那个在火堆边静坐的女子。湿漉的长发用一根树枝盘到了脑后,一身略脏的衣服因为潮气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一具单薄却不嬴弱的身躯,反而显得有些挺拔。 “天啊,妖精姐。”陈思思飞奔过去,上下打量着“你好些了吗?我担心死了。” 妖精抿嘴一乐“怎么说呢,要是能喝点热水可能就全好了。” “啊,你等着,我马上就去啊。” 看着转身飞快跑掉的思思,妖精甚至没能来得及叫住她,扯出一个笑容,扭身往火堆里扔进些木枝,对着围坐在身边的几人“辛苦大家了。” 凤凰觉得自己的眼泪差点没掉出来,掩饰的扭过头去。他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感觉,只记得那天见到李林抱着妖精回来的画面,他甚至不敢上前,生怕听到什么噩耗。他不太敢想,如果妖精不在了,他们要靠什么支撑着走出去,还是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倒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是自己,倒在这片阴暗潮湿的森林中,然后被野兽瓜分。太tm悲情了。阻止自己在想下去。起身跳走:“我去找点吃的。” 春节长假看小说,就上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用手机访问,随时随地看小说! 森林10 整个暂住地恢复了往日的匆忙。除了众人放下担心外,大家都知道,既然妖精醒来,那么离行动就更进了。 昭君倚在火堆不远的一棵树旁,用匕首安静的削着手中的木枝,作出刀的模型,涂上一层动物的油脂,放在一旁,这些木刀用火烘烤后就能使用了,不过可惜几乎都是一次性的飞刀。对这种情况他有些无奈摇摇头,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不远处已经对视半天的妖精和天狐。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不。” 天狐摇动尾巴的频率显示主人有些急躁。“你只要知道我一定会帮你离开这里就行了。” 妖精与它对视着,两个完全不同也不对等的物种已经进行了半天意识中的对话。 沉默半响,直到妖精看着面前银白色的长尾巴开始前后摇摆起来,像是在流露出不快,突然感到有些好笑,扯扯嘴角,点点头“我相信你。” 天狐的尾巴顿了顿,狭长的银瞳眨巴了两下,几个跳跃,再也不见踪影。 妖精呆呆的看着天狐消失的丛林,脑子有些空荡,就如弥漫在林中漫无目的漂浮得薄雾,随风摇摆,找不到出路,最终只能烟消云散。自嘲的撇撇嘴角,除了相信,我还有什么选择呢。这个想法在脑中一闪即消。 离开,在大家意料之中,却仍然觉得来的太快,胆怯裹着恐慌也来的仓促。 妖精静静的站在已经熄掉的火堆旁,看着大家一片寂静的忙碌着,此时没人有交谈的欲望。 凤凰沉默地喝下冰儿递到手里的过滤水,无论喝过多少次,这为之保命的液体还是让人产生恶心的呕吐感。快速的吸入几口潮湿阴冷的空气,看着冰儿有些蹒跚的向其他人走去,心中升上一股难以挥去的压抑和浅浅的绝望。抬头看着阴霾的天空,此时的他不知会被这种负面情绪萦绕多久,或许知道直到走出去,或许是自己这一生。 妖精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所有成员都被她用异能的丝线连在一起,无论是谁有异动都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因为之前和天狐的沟通,对于这段地界它说的模糊不详,妖精最后没敢点起火把,而这对众人的行动带来了很大的不便,队伍中不时能听到有人磕绊的声响。 崔乐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差点摔倒在地上,费劲的将背上的蚂蚱向上移动了一下,为了保持平衡他的腰一直向下弯着,已经能感觉到有些酸痛。听着自己微喘的呼吸声,他咬了咬牙加快了步伐。 “换人。”寂静黑暗的环境,声音显得唐突。紧接着,旁边一人扶住了他的胳膊,崔乐听出来是昭君,点点头,完全忘记了在这片黑暗中对方无法看到他的动作。 “哼。”随着队伍很有默契地停下,队尾响起了一声不爽的轻哼,虽然都听出来了那是李林,但没人愿意在此时找不痛快,都安静的站立着没人吭声。 昭君深皱着眉头,正想用布条将蚂蚱固定在身上,便僵住了动作。一声声唐突地垂死般哀鸣在黝黑的林中乍然响起,声音离得很远,却像刺穿了众人的神经。 “是什么?” 冰儿死死的握紧与许思佳相握的手,感到冷汗淋漓,从喉咙中吐出的声音像是盗录的磁带。许思佳下意识的用力回握,似乎被不安传染,耳边轰鸣着杂乱的心跳声。 “莎莎??”妖精略带沙哑的女声,打乱了弥漫在四周恐慌的频率。 “我,我。”郝莎莎听到有人叫她,下意识的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咽唾沫的声音骤响,让她之后忆起都不断懊恼了很久。 队尾传来了一个略显慵懒夹杂不屑的声音“真是没用,妖精,风带来了难闻的味道。数量。。。。。。”仿佛是故意的停顿:“多的惊人。” “李林,带着莎莎和黑火。凤凰负责蚊子和思思。其他我来,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 妖精没有丝毫的犹豫,话音未落,几人身上一紧,已随着无数的丝线跟随着妖精在林中飞驰起来。 徒然反应过来的凤凰身上艳红火焰乍起,映亮在这不知多少岁月都不见光亮的林中,带着专属于他的温度和色泽,携着两人拍打着翅膀冲上高空。 李林动作也不慢,他暗骂一声,还是为所有人加上了一个异能风持,快速的带上两人紧跟上。 “妖精,光亮会不会吸引了它们?”凤凰飞的有些艰难,将将的跟在李林身后,植物茂盛的枝叶让他无法像在空旷的地方那样随心所欲,让三个人避免撞到已经分了他太多的心神。 “顾不上那么多了。”光亮在有可能加剧危险的同时,也让众人看清了前方的道路,同时省去了的大量时间。妖精凭借着之前进入过得经历和与天狐若隐若现的感应,带着大家以最快的速度穿越这片诡异的森林。 许思佳原本就是敏捷型战士,此时有了李林的风持和妖精的牵引,还能自主的跳跃动作,她紧紧的握住莎莎的手,微喘着凭借凤凰散发的火光看向那张青白的小脸。 “莎莎,告诉我们,那是什么??” 看到郝莎莎没有任何反应,手上用力,声音也下意识的高了几度“莎莎!那是什么??” 手上的疼痛让郝莎莎回了神,她茫然的扭头看向远处,抿紧了嘴巴。众人安静,似乎都在等待答案,没一会,郝莎莎艰难的声音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蚂蚁,是蚂蚁,无数的蚂蚁。”声音颤抖的扭曲着,但大家都听明白了,那是一种类似蚂蚁的生物。 “行军蚁1?” 众人面色一紧,凤凰想一想地球上成群结队密密麻麻恐怖的行军蚁,像是收割生命的利器,紧拍了两下翅膀,背后一片冰凉。 “还有多远?” “一、一公里吧。”因为她的异能只能辐射3公里内范围,所以郝莎莎对公里是非常敏感的,当下几乎没有犹豫便报了出来。 “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大家速度再快一些,出了这片森林,就安全了。”妖精极力的将速度又提升了,并非常小心的避免着人员的掉队,她很清楚时间上他们与一公里处的开荒生物平分秋色,除了快,再快外,没有躲过的其他方法,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掉队,那就是死。 “郝莎莎,你怕死吗?” 莎莎被突然叫到名字和妖精淡漠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还深陷在恐惧和隐隐的对自己种种丢脸的表现羞愧中,竟没有反应过来。 显然对方并不需要她的回答。“你怕死,每个人都怕死。”众人都在专心逃命,妖精的声音也带上了微喘:“那么,比起你自己的死亡,让你看着同伴和朋友死在自己面前如何?” 听了这话,郝莎莎愣住了,因为她分辨出了声音中的认真和淡漠,对生命的淡漠。 “比如,许思佳死在你的面前。” 郝莎莎感觉到许思佳紧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突然变得冰冷并剧烈的抖了一下,心底那名为恐怖的焦躁几乎撕裂了神经,妖精的话无疑成了压垮骆驼的那根稻草,让她再也压制不住的尖叫了起来。 “不!!不要!妖精姐,求你,求求你,我错了,我再也不胆小了,呜呜。”泪水像是完全不受控制般的涌出,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瞬间便浸湿了脸庞,妖精声音中的冷漠带着血的味道,她甚至有种错觉,妖精会因为她的胆小失措而立刻杀了许思佳来惩罚她,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虽然荒谬,却挥之不去。想到许思佳可能会由于她的原因浑身鲜血的死在自己的面前,对那副画面的恐惧一下子就盖过了对死亡的恐慌和焦虑。 “原来你不希望同伴死啊。”妖精仿佛自言自语,话锋一转变得有些严厉“那你从现在开始就做些什么吧,我会一直带着你往前,你只需要注意那些生物离我们的距离就可以了。” “明白了吗?” 莎莎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哽咽了几下“明白了。”同时有些可怜兮兮地偷偷擦去脸上的泪水,紧盯着森林黑暗的深处。 几人不由翻了个白眼,虽然众人对于郝莎莎胆小的性子都很头疼,可谁让人家最小呢,却没有想到妖精会用这种方法引导小莎莎坚强。许思佳反应过来后一直收紧的肌肉慢慢松弛下来,她刚才真是被吓了一跳,细想想又觉得有些好笑,悄悄抹了把脸,将上面的露水合着冷汗一同擦下。而妖精在心中轻轻叹息,这种懦弱的性格,别死在这里才好。 1行军蚁是地球上最恐怖的蚂蚁族之一,一个群体达到一二百万只居多,唾液有毒,碰到的动物在劫难逃,所过之处唯留白骨。这里出现的类似生物后面章节会有介绍。 春节长假看小说,就上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用手机访问,随时随地看小说! 第一区冰湖·帮我 “妖精姐,还有500米,不过很奇怪,它们停下来了一些。嗯,啊,我看到了,有些在挖地面,下面有个像,像,不知道像什么的生物。它们在做什么?” “它们在进食啊,傻丫头。”黑火有些无奈。 听了黑火的话,莎莎才反应过来,立刻打了个冷颤。 “怪不得这个地方这么干净。”仿佛是为了应证黑火的话,远处传来了动物的逃窜和一声声悲鸣,那是面对死亡最后的挣扎,声嘶力竭,听得人头皮发麻。 “大家快看,是亮光。”凤凰惊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众人还没来得及欣喜,莎莎便尖叫起来:“还有300米了,怎么办?它们速度加快了。” “难道它们也知道我们要跑了?”黑火叫骂着,跟着众人加快了速度。 “李林。” 李林听到妖精的声音,咬咬牙给众人连上了两个风持,脸色瞬间苍白起来。几道异能的金丝突然缠住了他,带着他往前飞驰。 “200米” “150” “100” “你能不能把嘴闭上!” “我靠!终于。。。。。。” “还不行,往湖边。” 妖精此时真的很想瘫倒在地上,不过看到立在湖边双手抱臂得那个曾让她吃过亏的蛇人,虽然顾不上看他的目光,也让她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只用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冰冷的空气吸到肺里,刺得生疼。 “我、我们这、这真是、生、生死时速了。” “谁、谁说不是呢,真、真tm刺激。” 陈封和黑火躺在冰冷的湖边,地上是一层厚厚的冰,两人谁也没觉得冷,不由相视的大笑起来,几人跟着笑,几人莫名其妙,几人只顾着喘气。 妖精见状干脆坐在蛇人身边的冰石上,嘴角带着笑意,看着完全没有形象的瘫软在地众人,算了,面子有个屁用。 “你,你们快看。”摇摇晃晃坐起身的黑火突然指着众人跑出来的方向。 大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振作了起来,坐的坐,站的站。 一片碧绿色像水波一样涌了过来。离得近的蚊子一把抓起旁边的陈思思连滚带爬得向湖边靠过来,妖精伸伸手想想,又放了下来,仿佛听到旁边有人嗤笑了一声,一道冰壁从地上飞速耸起,隔断了众人和那波浪般的生物。 看到那种生物仿佛怕那冰壁一般不敢上前,最前方被推到冰壁上的生物不断挣扎着退后,众人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 “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妖精轻声自言自语道。 “一喀尔喀。” 看看旁边一直歪着头打量着她的天狐,又抬头看看蛇人,一挑眉。 “你竟然会说我们的语言。” “怎么,你以为你们的语言复杂?” 两人的对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所有人都看向这里,目光复杂晦涩。 妖精愣了愣:“能和我们讲讲这里吗?” “你想知道什么?” “对了,这里能点火吗?”妖精抬起头,想了想又补充到:“我的人需要休息一下。” “一喀尔喀倒是喜欢火,它们喜欢一切能施放出温暖的东西。” 妖精笑了笑:“至少在你的冰壁里是安全的,不是吗。” 蛇人难得沉默了一下:“离湖远一点。” 众人长舒了口气,急速运动之后的热量已经散去,劫后余生的松弛,立刻让一股渗进骨头里的寒冷席卷了全身,让人不住瑟瑟发抖。郝莎莎经历这次惊心动魄的旅途,再加上被妖精的佯怒吓到,此时早已疲惫不堪,靠在许思佳的身上便立刻昏睡了过去。 一直紧绷着的精神终于放松下来,困顿感悠然而生。大家压抑着疲惫,在湖和冰壁的中央点起火来,从罐子中取出储备的动物油脂涂抹在几人随身携带的树枝上,火苗一下子窜了起来。 “把傻丫头摇醒,在这睡说不定就醒不过来了。” 许思佳听了黑火的话吓了一跳,赶忙把莎莎抱在怀里拼命的摇晃。 “烧点热水吧,渴的不行了。” “哪里有水?” “那么大的湖,你问哪里有水?” “洗澡水你都喝?” “。。。。。。。” 一直饶有兴趣打量着众人的蛇人,突然开口说道:“你的人,很有趣。” 妖精笑了笑没有接话:“能说说这里的情况吗,这片森林,还有怎么穿过这片冰湖,湖的那边又是哪里?我们怎么才能走出去,等等等等。” 蛇人的长尾巴拍打着冰地,发出清脆却又沉闷的声响:“你的问题还真不少。” “没办法,谁让只遇到你一个牢靠的呢。”说话间,妖精斜着眼睛看着天狐,对于天狐一直没有告诉她途中的危险,她一直耿耿于怀着。小东西仿佛知道自己理亏,把头扭向了一边,盯着冰壁那边无法靠近却又不舍得放弃的一喀尔喀看个不停。 “你不用怪他,他无法告诉你是因为契约。” 妖精愣住了:“契约?” “是的,契约,你们应该是称之为契约。三方契约。” 妖精犹豫了一下,有些依依不舍的站了起来,坐着的冰石冻得她发麻,虽然是可以用异能做出一个坐垫的,不过自从来了这个鬼地方之后,这项福利就取消了,连保命的力气都没有,谁还关心自己坐在那里。站起身才发现蛇人竟然高出两个头多,大概接近2米,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与自己形似,却完全不同种族的智慧生命,连对方身上细微的鳞片都看的清清楚楚,一时竟呆住了。 蛇人察觉到她的憧愣,却没有说破,只是慢慢开口解释到:“这个地方叫做塔西,共有9个入口,却只有一个出口。” 妖精回过神,很敏感的捕捉到了什么。 “这意味着什么?” 蛇人眼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赞赏,又很快消散。 “这意味着每次塔西开放,会有9个人或是9只队伍进入,却只有1人或是1只队伍出去,就这么简单。” 心往下沉了沉:“你的意思是说,这里其实是个试炼场?” “试炼场?嗯,也可以这么理解。”蛇人看着对面雌性生物眼中有一抹难以名状的情绪飞快的划过,又继续说道:“每个入口走进来都有11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一位领主,得到领主的认可你就可以继续的走下去。得不到就留下。” 妖精的大脑飞速的转着,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寒冷,她感觉现在的思维清晰无比:“这个试炼场的拥有者是谁?为什么是11个区域?得到认可是什么意思?留下又是什么意思?” 蛇人的脸上出现了貌似微笑的表情,金色的竖瞳眨了一下,由于距离的原因,妖精清晰的看到了从那双金色眼睛最后方,向前方伸展出的薄膜,那是他眨眼的方式,像是地球的蜥蜴。心里吓了一跳,面上却还是淡淡的,让人看不出端倪。 蛇人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一层,以他的速度,如果让你看见,那么就是想让你看见,就这么简单。 “这个试炼场是三个星球共同拥有的,至于名字,将来或许你会知道。为什么是11个,这个我不是很清楚。领主的认可很简单,他看你比较顺眼或是你能够打败他。至于留下嘛,你自己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 “哦。”妖精眨眨眼睛,显得有些狡黠:“这么说你帮我们是因为看我们比较顺眼?”说完便托着下巴看着天狐。 蛇人很诚实的指指天狐“当然是因为他。他是你的契约者,200多年前,我曾欠了他。” 妖精丝毫没有意外:“能给我讲讲契约吗?” “当然。”蛇人仿佛是看出妖精一直抬头看向他很累,便随意的坐在了一块冰石上,让妖精感叹蛇人的洞察力之外,很是郁闷的移动了一下几乎要僵掉的双腿。 出乎意料,蛇人问了一个问题:“你叫他什么?” 意料之外的问题让妖精不禁愣了愣:“天狐。” “天狐吗。”蛇人的语气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感叹,引得妖精也看过去,天狐仿佛不想旁听,犹豫了片刻,几个跳跃跑去了冰壁旁边,观察对面的一喀尔喀去了。 “作为契约者,你无法知道他叫什么,他也不会告诉你。”声音顿了顿又继续说下去“他来这里已经500多年了,准确的说,我并不知道他的种族,从哪来,他没有说过,来到这里的时候,他还只是幼崽,没有成熟,活的。。。。。。艰难。” 蛇人应该很少说这种善感的话,语气有些别扭,却带着一抹隐藏很深的伤感,严格来说,蛇人的声音并不好听,但发音却很准,像是播音一样的准确,这样的声音用这样的语气发出很容易给人一种苍凉的感觉。 或许在这样一个叫做塔西的试炼场中,他们的日子并不是那么的好过,没有自由,只有杀戮,不同种族的朋友。看向那片阴暗的丛林,妖精不禁有些感慨,点点头,这种日子她过过,无非就是活下去,现在也依然在过:“你放心,我会好好对他。” 蛇人看向妖精,目光中带着明显的考量,她并没有回避那双带给她痛苦的金色竖瞳,他提供了帮助,给了他们生的希望,哪怕只是为了他自己的朋友,也已经足够的多了。 “契约者,是和塔西定下生死契约后被带到这里,契约签订原因很多。契约的内容却很简单,找到需要通过塔西的人,带他们走出塔西后,就能恢复自由离开这里。相反的,如果契约者死亡,他们也会死亡,机会只有一次。” 蛇人的话一说出,却让妖精巨震,从心底就像谁突然给了柔软的地方一拳,揪心般的麻。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她抬起头看向天狐,那个银白色的身躯规矩的坐在那里,细看去竟是从刚才就一直没有移动过。他现在在想什么?为什么会选择我们。。。。。。这么弱的人类。。。。。。是对自由的渴望超过了一切?哪怕支付得是死亡的代价? “突然想起来,我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真是失礼。” “。。。。。。你可以叫我萨斯,我的名字无法翻译成你们的语言。” “那么萨斯,我很感谢你所做的一切,无论是因为什么。”心突然变得无比的平静,妖精转过头去看着同样平静如镜的湖面,湖上漂浮着淡蓝色的雾气,越往中央越加的浓密,无法看到对岸的情况,如同他们的未来。 “你知道,我们或许很弱,但我们要活下去,活着走出这里。。。。。。。。我曾经答应过他们,还有天狐,既然他选择了我,那么即便是付出生命,也不能辜负。” 蛇人紧盯着站立的雌性生物,金色的竖瞳染上了一丝复杂。看着她略显青白的脸上,眉梢已将染上了些许的白霜,早已看不出色泽的唇上泛着青紫,却用温柔平缓的声音说着自己的生死,更像是阐述。她面色虽带着疲惫却是平静之极,淡然处之却是坚毅非常。那种掌控和看穿生死的气势,即使她现在真的很弱,却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强者。 蛇人看向背对着他的天狐,小东西耳朵最是好使,虽然垂着头,他却能从精神波动中感觉出他的不平静。 “你一定可以让我变强。”妖精扭过头,眼中却是不容拒绝的坚持:“帮我。” 蛇人暗叹,告诉了她这么多,无非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却在可得的时候,无法抑制地犹豫了,沉思片刻终是说道:“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妖精并未说话,只是那眼中的神采竟让蛇人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春节长假看小说,就上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用手机访问,随时随地看小说! 第一区冰湖·出口 坐在一只扩大了无数倍,类似于甲克类生物的背上。缓缓驶入那浓重的蓝色雾气中,视野一片朦胧。身后已无法再看到湖边送行的蛇人。妖精紧紧抱着天狐,耳边传来破碎薄冰的声音,看着身下生物缓慢滑动着两边延伸出来长腿,这是它的地盘呢。想起蛇人召唤它出现的时候,众人的表情就让人觉得好笑。 “天狐?” “在呢。” “对不起。” “。。。。。。为什么?” “因为你又英俊,又可爱,还很强呢。” 妖精感觉在怀里的小东西炸了下毛,但还是乖顺的趴下。紧了紧双臂,把脸贴在了天狐的头顶,心里涌上了一抹难堪的深重,所以才要觉得对不起,对不起你的契约者这么的弱啊。 耳边仿佛又想起蛇人萨斯的话。 “穿过这片冰湖是荒原,算是各个区域的中间区域,如果你们能够顺利穿越的话,会到岩地,哪里的领主是位雌性,不难说话。” “到了哪里,她会继续告诉你下一个领主的情况。” “你的人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这里的环境会要了他们的命,那个一直昏迷的你也不用担心,出了这个区域他自然会醒来。这个你拿着,一共十颗,它是奇塔的果实,能够改变。。。。。。基因。每吃下一颗都会有效果,但危险也是递增的,你一定要记牢。” “萨斯,你能够离开这里吗?” “。。。。。。或许吧,我和我的族人在这里已经生活二千多年,太久了。” “久的忘记了自由吗?” 。。。。。。 “萨斯,你,你听说过地球吗?” “没有。去吧孩子,希望你们能有个好结果。” “萨斯。。。。。。。谢谢。” 谢谢。 妖精是被摇醒的,睁开眼睛神智还有些不清。 “已经上岸了。”凤凰喘的很厉害,竭力的想释放出异能,却只有零星的火花闪过:“冰儿她们昏睡过去还没醒过来。” 还没醒过来吗,怎么办。妖精想坐起来,却没有任何的知觉,身上早已冻僵。大脑运转的迟缓,怎么办。。。。。。 意识到妖精不对劲,凤凰大喊起来,用手拍打妖精的脸颊,声音干涩的像是剌出血来。 “妖精你怎么了?昭君,昭君,崔乐醒了没??” 妖精想要皱皱眉或是做一个安慰的表情,无奈连拍打,都没有任何的感觉。一阵柔和的淡红色光覆盖在了众人的身上,在红光中,妖精仿佛觉得自己像是被解冻的食物,开始变的柔软起来。抚在地上的双手慢慢有了知觉,那是干燥的土地,用手指慢慢捻起点土来,细细的摸索着,没来由的让人依恋。 “醒醒,还好吗?” “还、不赖,差点冻死老子了。” “思思,思思?” “求你别喊了,让我再躺会。” 一双有力的手托起妖精的上半身拽到怀里:“觉得怎么样?” 半躺在李林怀里的妖精扯出一个微笑“也想再躺会。” 用力环住妖精,李林将额头抵在妖精的颈窝处,低声闷笑起来。 凤凰空抬着手臂,看着跪坐在地上的李林和他怀中闭着眼睛却唇边带笑的妖精,突然有些异样。一个是他不喜欢的人,一个是他跟着的人,眼前这幅画面让他憧愣在了当场。 “我们现在没有食物和水。” “人困马乏,衣不裹体。” “我警告你,你不许再看我。” “呵呵,看来衣不裹体还是有好处的。” 妖精盘腿坐在地上,对众人哑着嗓子的吵闹置若罔闻,托着下巴盯着不远处发呆,那是一个类似于洞口的淡蓝色漩涡,在洞口四周浮现着深蓝色花纹。抬手摸摸额头,很光滑,什么都没有。 抱起有些萎顿的天狐,刚才这个小家伙施放出红光之后就一直在昏睡,一下没一下的抚在天狐光滑的皮毛上,不禁暗叹。 站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众人也纷纷起身。 “妖精,我们这样出去没事吗?”蚊子抿了抿嘴唇。 “蛇人说从这出去是一个中间区域,赌一赌吧。这个地方不能久待。” 伸手习惯性的用异能丝线将大家连在一起,妖精率先迈步向蓝色漩涡走去。 春节长假看小说,就上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用手机访问,随时随地看小说! 中间区域·紫色梦境 没有隧道,没有转折,仿佛闭眼睁眼的距离。让人觉得简单到不可思议,众人看着前面,呆愣的无法开口,一片基调紫色的草原倒影在每个人的瞳孔中,随着风阵阵起伏,像是一片夺目的海洋,没有阳光,却能看到点点反射,如碎掉的紫水晶洒满了原野。 如画般的景象,有着巨大树冠的高耸植物松散的立在草原上,散落的叶片随风飞舞,在空中划出深紫色的痕迹。 “真是,太美了。。。。。。” 妖精被众人呢喃般的声音惊醒,下意识的回头去看,背后也是一片相同的景色,找不到来路的踪迹。 “来的路没了!”听到冰儿惊呼的众人纷纷回头看去。 “没了。。。。。。。就没了吧。那个鬼地方我再也不想回去了。”陈封一屁股坐在地上,顺手收回加在大家身上的结界。 “这里真暖和。”陈思思身子一软跟着跪坐在地上,抬手摸摸头发,有些不满的蹙起眉:“怎么还是潮的。” “休息休息吧,太累了。”黑火将裹在身上的动物皮毛脱下扔在一边,又剥下潮湿衣服,打量着自己白皙得泛着青色的皮肤。 崔乐帮着昭君将背上的蚂蚱小心地放在草地上,蹲在地上用脱下的衣服帮他擦拭着。 妖精看着走远一些的女孩,轻轻拍了拍昭君的肩膀:“他会醒过来的。” 手底下的动作顿了顿,昭君没有回头:“嗯,一定会的。” 眯着眼睛看了一会蚂蚱,活动了一下手臂慢慢走远。 这里有让人安心的味道。 蚊子将已经干燥的仔裤套上,赤裸着上身感受着这里风的味道,两个月的阴冷潮湿此时像是被晒干的肉条,让他的关节后知后觉的沉重起来。 身后传来一阵轻响。 “蚊子?去睡会。”黑火赤裸着身子狠狠的伸了个懒腰,几处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压着嗓子:“多久了?” “几小时吧,看来这也不会有晚上。” 黑火闻言,又活动了两下脖颈,发出咯吱的声音:“去睡会了,我守着,醒了估计又要赶路,真tm渴。” 在几声哑着嗓子的抱怨声中,蚊子连个音符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便直接倒地陷入了沉睡。 妖精仰躺在几十米外的草丛中,沉默的听着,直到四周沉寂了很久。 天空没有色泽,像是混沌般灰败的絮状物体缠绕着代替了天空。仿佛看累了,妖精轻巧地翻了个身再次举起手中奇塔的果实,它像是颗蓝色水晶雕成的葡萄,握在手中却是柔软得散发出温热的能量。淡淡的蓝色越往中心越发深邃,中间的核清晰无比,发黑般的圆润,看上去有些不祥。 一直看着,一直看着。直到伸出的手臂有些发麻,才又深深的睡去。 睡醒后的几人,穿上干燥的衣服,再聚到一起竟感觉到有些陌生。不是湿漉漉的造型,泛着青白和水汽的肤色,甚至能从休息过后的脸上看到嘴唇上的淡粉,仿佛一幅铅笔画被染上了色泽,看画的人险些就被那彩色所迷惑。 看着在眼前放大了数倍的脸庞,陈思思不好意思的退后两步:“你干嘛?” “原来你长这样啊。”黑火目光上下打量,坏笑着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更加猥琐。 思思下意识的去看蚊子,却和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对了个正着,赶忙躲闪,脸上难得的带上了些红晕,气急败坏的瞪向黑火:“管你屁事,又不是没见过,有病!” “哈哈,哈哈。” 思思看着莫名其妙笑的欢畅的黑火,觉得自己好像又被耍了。刚要张嘴骂人就被许思佳一把拉住:“思思,你看看这植物能吃吗?我渴的厉害。” 低头接过许思佳手中的淡紫色植物,触手光滑的茎上还坠了一些低垂发蔫的颗粒状物体,仔细打量了几遍,猜测可能是植物的果实,招手叫过冰儿,小心地将它从中折断,里面流出了紫色粘稠的液体,冰儿一挥手,液体变成了一小团紫色的冰。 几人好奇上前,看着冰儿将紫色的冰团碎成几块,捻起其中一点细细的摸索。 “不行,没有完全成冰。”睁开眼睛,有些遗憾的摇摇头:“别尝试,太危险。” “我瞧瞧。”或许是众人眼中的渴求太过炙热,思思握住手中的冰团,有些破釜沉舟的一用力,只听到清脆的碎裂声,思思愣住了,有些茫然的摊开手掌。 闪着细碎紫光如冰尘般的颗粒,被风卷到了空中,消失无踪。 众人呆愣,一直在旁边沉默的蚊子突然拉过思思,将那双素白的手翻看了几遍,才沉着嗓子开口:“莽撞!” 气氛有些尴尬,大家露出心照不宣的笑,转身离开。 “妖精。” “嗯,天狐还没醒过来。你感觉怎么样?” 凤凰抿嘴一笑,一双焰红色的翅膀伸张开来,带着属于他的温度和色泽。原本发圆的眼形此时弯成了迷人的月,唇边带着一丝含蓄的笑意。破败的衣服显得有些残破,却更好的显示出了他修长的身形。在一片紫色如梦幻般的背景下,跳动的火光映照着他美得妖异且不真实。 原是想开个玩笑的凤凰,却在看向妖精时难以自控的认真起来。缓缓伸出手。 “我们一起去找找。”瞳的色泽往下一沉,变得幽黑而深邃,无声的往前迈了一步:“水源。” 妖精在心里突然哆嗦了一下,眼中划过一丝疑惑。 一双手无息的环住腰,李林作了一个歪头的动作,将下巴紧贴在妖精的发上。 “不如一起吧。”狭长的眸子布满了阴霾。 凤凰表情有些错楞,挑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却把手又向前略伸了伸。 众人坐的坐,立的立,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诧异的看向这边的变故。 “冰儿,思思跟我们一起去。”妖精慢慢的错开身体,离开那个怀抱,也没有再去理会凤凰,轻笑一声,凤凰收回手坦然的站立着,挥动了两下翅膀,对着李林挑挑眉。 这个明显是挑衅的举动,折断了李林的神经,在他几乎就要冲过去的一刹那,几根金色的丝线让他动作一滞。 “你留下,警惕些。” 李林看着那张淡然表情的脸庞,对方眼中的安抚和疑惑却让他逐渐冷静了下来。 刚才那是怎么了。。。。。。李林自认是个自控能力很强的人,得易于成长的环境,大部分人是很难得知他真实情绪和想法。可是刚才。。。。。。他不得不承认,他失控了,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如果不是妖精的制止,他很难保证会发生什么。不过那小子还真是让人不爽。 双手支撑着略往后仰的身体,漫无目的地看着三三两两的众人,思考着。 有些不对,哪里? 昭君和陈封坐在蚂蚱旁边,陈封背对着他看不到表情,昭君眼中充满暴躁,细看去面部竟有些狰狞。终于忍不住了吗?暗嗤一声,转向不远处。 许思佳和郝莎莎拥坐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两人都在低泣,这是怎么了?有些纳闷,刚想用风能听听她们的谈话,细想想又作罢。 身后传来一阵笑声,回过头去发现是黑火和蚊子,不知说到什么,二人正在大笑。李林从没看过蚊子笑的如此欢畅,一时竟觉得有些眼花。这是。。。,李林噌地站起身来。 “妖精,你不会真看上李林了吧?” 正在专心打看四周的妖精,听到凤凰的话一时愣怔。 “他有什么好?性格妖异,还。。。。。。还不如我。”拍打了两下翅膀:“我一直觉得,只有。。。。。。狐狸那样的人才配的上你。” 听到狐狸二字,妖精下意识的想要惊声尖叫,死死地咬住嘴唇。 “闭嘴。” 口中低哼的声音裹着阴狠,让三人心中都是一惊。 “其实,我觉得李林挺好的。”想要和缓气氛的冰儿,没想到自己脱口而出竟是这句话,有些脸红,赶忙又说:“上次、上次在冰湖,就是他让我和莎莎快走的。” “哼,那又怎么样?”凤凰回过神来,脸色有些不好:“那是情况所迫,如果是威胁到了他的命,他一样能下手杀你。” 妖精闻言一愣:“你倒是挺聪明。” 话一脱口,就傻住了,停下脚步,静立深思。 冲出去的凤凰见状赶忙停下:“怎么了?” 陈思思站在妖精的旁边,有些嗫嚅。 “你们,你们怎么了?怎么都这么奇怪。” 妖精眼睛一亮。仔细的看看四周,又看向凤凰。 “这里有问题,会让我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快走,我们必须马上找到水源,然后离开。” 跟着疾驰的凤凰仔细琢磨着妖精的话,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水源 距离一片淡蓝色的湖畔五十米远的地方,妖精凝望着湖面发呆。 干燥的风带着额前的发缓缓抚过,隐约带着些微弱的刺痒感。妖精用手将发束起,视野一下开阔了不少。 湖面微微抖动着,没有阳光,没有波光粼粼却依然漂亮。 冰儿抱着膝坐在妖精的旁边。 “妖精姐。。。。。。你说,我们还能回去吗?” 四周静的诡异,却让人觉得安宁。冰儿幽幽的话落在妖精心里,说不上是种什么滋味。 思索片刻:“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很沮丧?” 冰儿一笑:“有点吧。”想了想有些呐呐道“其实我们不应该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我们很没用?” 虽然明知道这个鬼地方能让人将各种情感放大,妖精还是忍不住想要发笑:“为什么会这么想?” 看看皱着眉头在深思的冰儿,又道:“大家都很有用,每一个人。如果没有你我们就都得渴死,很简单的问题。” “可是还有思思啊。” 原来是这丫头觉得自己没用啊,妖精决定换个角度。 “好吧,那你有没有怪过我把你带到这儿来?” 冰儿直起身子:“没有,从来都没有。” “你都没有怪我,干嘛要责怪自己呢。”安抚的拍拍冰儿的肩膀:“如果真有一天必须要怪的话,我希望你先怪的是我,因为我才是引路的那个。” “真的没有,妖精姐,你相信我。” 冰儿有些迫切,脸上还沾着植物破碎时的粉末,闪闪的发着光,看的妖精‘噗嗤’一声乐了出来:“行了傻丫头,我当然相信你。” 冰儿盯着妖精看了半天,慢慢放松下来,脸有些微红:“我就是觉得,你很累。很久都没看你笑了。” “笑?”妖精轻声呢喃着,看着一望无际的紫色草原,突然间觉得有些悲凉。饿着肚子的时候,逃亡的时候,算计的时候,笑,有时候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呢。 “等到这一切结束的时候,我一定大笑三天。” “嗯,那我要笑上四天。哈哈。” 看着那张年轻的笑颜,妖精突然感觉轻松了不少。为什么在她的管理下,气氛变的越来越压抑呢,明明她都不怎么管事的好不好。挠挠头发,干脆仰躺在了草地上。真想再睡一觉。 “妖精姐,你说那些蛇人究竟从哪里来的?”“。。。。。。不知道,听族长说,他们已经来到这两千多年了,或许这就已经是他们的家了吧。” 冰儿闻言,茫然的看着远处。 “两千多年了啊。。。。。。如果我在这生活了两千多年会怎样?” “会拼命想要离开吧,我们已经有家了,一个就够了。” 冰儿看着闭上眼睛的妖精,久久没有言语。 妖精睡着了,睡的很沉。微微的风划过衣襟,露出凸显出来的锁骨,看上去有些惊人。 冰儿盯着那张苍白疲惫的脸,泪水落了下来,有些烫又有些凉。 “妖精?妖精,醒醒。” 昭君的脸看上去有些模糊,声音拉得有些远。 “蚂蚱醒了,妖精。” 猛的坐起身,就听‘嘭’的一声,昭君捂着下巴跌坐在地上,妖精捂着额头呻吟了两声。清醒过来有些无奈的和昭君对视的,对方疼的呲牙咧嘴,眼里含着泪。有些含糊的说道:“蚂蚱醒了。” “嗯,醒了好,我去看看。”拍拍昭君的肩头,扯扯了脏兮兮的衣角,突然抬头。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脸上带着几分没睡醒的迷糊。 “你睡了至少12个小时了,我们早到了。” “。。。。。。哦。” 蚂蚱被大家层层包围着,笑的勉强且温暖,拉扯着脸部的伤口,时而呲着牙吸气。 崔乐在一旁小心的给他做着检查,妖精眯着眼睛,听到崔乐的声音。 “情况很好。” 众人纷纷叫嚷起来,不断发出兴奋尖锐的叫声和哨声,像是要把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憋屈一次性嚎出。 “蚂蚱,你要再不醒过来,就得有人为你殉情啦。” 黑火暧昧的看向湖边的昭君,引得众人纷纷看去,大声起哄。 思思上前给了蚂蚱一个拥抱,用手捂着脸嘤嘤的哭着,蚊子摸了摸她毛绒绒的短发。 妖精索性坐在了草地上,没有上前,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下了决定。 沉浸在思绪中和喜悦中的众人没有发现,淡蓝色的湖水慢慢冒上了几个小小的水泡,轻微的翻滚,水面震动着。 振幅从湖中开始蔓延,愈演愈烈。昭君站起身拍拍衣服,刚迈开步子,突然又跌坐在地上,黑火一咧嘴刚想嘲笑他两句,突然被对方瞪大的双眼骇住,脚下的土地瞬间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 “地震?” “趴下趴下。” 不知是谁发出了声惨叫,像是摔倒在了地上。 有什么念头快的如闪电划过,妖精没想明白,却下意识地对着昭君放出了异能金丝想将他拉过来。 一个巨大的红影从水中探出,带着湖水和湿气,离湖最近的昭君被淋了个浸湿,却没有回头,跌跌撞撞的向众人奋力爬过来,黑火似乎想跑过去接应他,无奈没跑出几步就摔倒在地。 妖精的跪在地上,手有些哆嗦的支撑着,地面抖动的厉害,她无法用上力,只看到有什么东西向闪电一样劈向昭君,她死咬着牙猛地一用力。 一团火夹杂着如旋风般的刀刃被甩向了湖面,震动逐渐弱了下来。 两个人影从空中由远至近,落在了妖精的身边,是这群人里唯一两个能够飞行的李林和凤凰,此时两人面带愧色。 昭君趴在地上没有动静,所有的人都盯着湖面,那里一片雾气,有个黑影在其中看的朦胧。 “昭、昭君。” 众人还没有回过神,妖精冲了过去。 “都留在原地,伺机而动。” 有人抬起的腿僵硬的落在地上,眼中有些呆滞。他们看到妖精立在昭君身旁,仿佛失力了一般跪坐在地上,顿了顿伸出手在昭君的身上查看着,衣服像是被什么沾染上了,一片深红。 “不。”冰儿用手捂住嘴。 “怎么了?”蚂蚱因为一直躺在地上,被众人挡着视线没有看到发生的一幕。他攥住离得最近的崔乐:“昭君怎么了?” 崔乐没有吭声,所有人都没有吭声,都被这突发的事件搞得发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