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别得瑟》 暗恋无果,反遭穿越 “去吧去吧,快点上车,一路好好玩啊!”等不及苏敏敏捣鼓一下自己的行李,室友一把将她推进了检票处,似乎比她还要着急。 “知道了,你别催啊,不是时间还没到嘛!”苏敏敏大手一挥,也没在乎室友的“积极”。踏上火车的那一刻,她米有看见室友眼中复杂的神色。 十一假期已过,即使是这样的景区,这样天气有爱的日子,游人还是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所幸不是太拥挤,苏敏敏眼神一个劲儿穿梭在各色风景里,也不时观望着周围各色卖民族饰品的小商小贩。 设计奇异的服饰手链,无一不让苏敏敏的眼睛直眨直眨。口袋里手机很是时候的唱起了歌,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一个失神,差点撞倒在陌生人身上,看也没看直接不停点这头,“对不起对不起!” 当耐不住心底那份点点期待隐隐好奇的躁动之后,苏敏敏还是拿出手机按键,逐字逐句把那些方方正正的汉子看完,暗恋了四年的男孩喜欢上了自己的朋友,这么狗血小言的情节,想不到会有一日发生在她身上。 脑海里不断闪过的,是男孩每一个优雅举止,每一个浅浅笑容,以及室友次在她面前提及他时的甜蜜与幸福,那一对堪称是璧人的脸,就那样如电视屏幕一样在眼前浮动着,原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无动于衷,却不想会记得这么清楚。 现在忽然想起室友车站催赶样的架势,原来是早有预谋将自己赶走呢! 李白流传千年的诗作对象——庐山瀑布,已经完全占据了她的视线。青碧的溪水沿着石壁直冲而下,溅起一圈圈水珠雾气,在阳光里幻化出一轮轮七彩光晕。耳边呼呼而过的是不断沸腾的人声和水声,轻轻柔柔含着水雾的微风在她的脸上吹过,目光所及之处,经由光线奇妙的折射,皆是梦幻的明亮翠色,仿似另一个世界。 “使众生旋转知见,心境不灭,情自是难绝。翩然雪海,不如归去,不如归去……。”羽毛般脆弱轻柔的声音,从未知的方向传来,然后无限扩大,一遍遍在苏敏敏灵魂旁流连,似乎要入侵到她的血液里。 最后一丝光明消失之前,苏敏敏的视线中仿佛有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对着笑容欢乐地呵呵着,电光火石之间,后脑有怒气奔腾,多么熟悉的一张老脸啊,她怎么就这样着道了呢?! ***** 累,累,累,还是非常滴累…… 苏敏敏嘴里念叨着,狠狠揉了揉了太阳穴,想让自己好受一点,不过像她那种揉法,在旁人看来,不晕也会被她自己给揉晕了。 还没等苏敏敏完全清醒,就听到一个清脆且急切的声音喊到:“哎呀呀,笨丫头终于醒了!” 激动就激动吧,为嘛还带这样骂人的! 经典小正太 就算是在没有力气的人,欲想发怒的时候,骂人的力气还是有的。 “吵什么吵呀?”苏敏敏对这个声音的分贝率真的相当之不满,即使如她这样的乖宝宝,也终于想要发飙了。 还没等她回神,下一刻,她就被人团团抱住。 苏敏敏紧皱眉头,面部肌肉极度扭曲着,双手也在空中胡乱挥舞着,断断续续的说道:“咳咳……你要勅死我了。” 那人闻言,敢紧松了手,然后神情凄楚的看着眼前的苏敏敏,声色哀婉道:“环儿姐姐,我知道让你嫁给那个王爷你受委屈了,可再怎么样,你也不能一刀结果了自己啊?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会连累哥哥们一起陪你去地府见阎王吗?” 这是哪跟哪呀?说话怎么一个比一个带刺啊!苏敏敏有些迷糊,甩甩头,然后定睛看清眼前的人。 哇哦,三个字迅速浮现在她懵懂的脑海里,小正太! 乌黑的细细长发自头顶倾泻而下,没有规律又极有纹路地沿着肩膀散落在红色锦袍上。斜斜的刘海在卷翘的睫毛上一下下摩挲着,粉嫩嫩的脸颊圆嘟嘟红扑扑的,那双宛如深海黑色珍珠的纯澈眼睛,紧紧锁定着横躺在床头一脸无辜的苏敏敏,流露出点点细碎委屈和闪闪类似于泪光的东西(原谅苏敏敏这么形容吧,因为她总有直觉告诉自己,此刻正趴在她胸口的小屁孩,绝对不该是这个样子)。 “环儿,再怎么样你也不该想不开,一头扎进湖里不要娘亲啊!”不等苏敏敏消化身上小正太的“激动”,那边又有一个灰常激烈的声音扑来,揪住了她的左手悲痛欲绝。 胸口有股气还找不到出口溜出,现在又要面对着这些分不清状况的场面,着实让苏敏敏有点懵了。 两颗小眼珠上上下下转悠了一下,一秒的呼吸停滞之后,是她差点破口而出的惊呼。雕花纸质窗户,檀木梳妆台,身着轻纱薄裙的女子,如此古色古香的气息,难不成庐山上还有这样的酒店? 再一瞄,然后闭眼,心底默默回忆起昏迷之前花白老头的脸,越想越是诡异啊! “环儿姐姐,你倒是先说句话啊!”这是继续趴在她身上压着她呼吸的小正太的声音。 “是啊环儿,你这样子会吓着娘的。”这是抓着她手不放的美貌妇人的哭泣声。 说什么,让她说什么,她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好让她想想自己是不是做梦还没清醒,活生生被那对背叛她暗通款曲的“狗男女”气着了? “姨娘,你说环儿姐姐是不是被水冲晕了脑袋,变得比以前还有傻了?”还是小正太的声音,这一句,让苏敏敏的一口气没接上来,咳咳咳了起来,呛着自己了。 哪来的死小孩,怎么如此滴不招人疼呢! 笨女又成傻女了?! 就这样,苏敏敏有了她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所谓一语惊人大抵如此吧。 她清楚地听见自己用哑哑的声音,不大不小地吼出,“小屁孩,你说谁傻呢!”说话的同时,还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硬是抽出了自己的右手,往压着她的小正太额头上点了点。 “环儿姐姐……” “环儿……” 多么委屈的调调啊,苏敏敏刚刚苏醒的脑袋,又开始打结了。 在场的人显然没有明白苏敏敏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只是定定的站着,表情古怪的看着她。 而刚刚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断这头的美艳女人停止了哭泣,有些担忧的看着她:“环儿,你是不是还有哪不舒服呀?要不再请御医给你看一下。” 众人没有说话,但眼神中也皆是肯定。 苏敏敏郁闷,自己只不过是想捍卫一下自己的基本权利,至于找御医吗? 不对,御医?苏敏敏猛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继而再仔细的打量起眼前的场景。她想她应该还不算是一般穿越小说里那些笨笨装痴的女主吧,她现在已经不会再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庐山上有如此古色古香的酒店或是医院了! 有了清晰地意识是好滴,可是人生如戏嘛,某些情节还是得做足的! 然后,苏敏敏听见自己用战战兢兢的口吻小小问着:“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众人一听,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美艳女人眼中的担忧更甚,“环儿,这是你的家,丞相府啊,难道你连这都不知道吗?” “姨娘,环儿姐姐现在真的是又笨又傻了!”小正太越来越委屈,那水滴滴的眼睛里盛满了“怜惜”。 苏敏敏呆愣半晌,旋即发出了一声悲痛欲绝的声音:“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 众人先是一惊,接着只是用一种近乎同情的眼神看向那个哀嚎的人,以为她还是接受不了要嫁给一个瘫痪在座椅上的王爷的事实,在悲愤伤心,所以除了怜悯,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可他们哪知道,苏敏敏根本在乎的就不是这个。 这场景,这心情,怎杯具两个字了得呀。 苏敏敏百无聊赖的依着雕花红木栏杆,看着不远的小池塘里鱼儿在欢快的游动,而她却一点也没被这欢快所打动,只是一个劲的叹气。 醒来后看着那站立了一屋子的丫鬟侍女,还有那几只哭的比什么都要伤心地大人小孩,还以为自己会是一个什么千金小姐的,哪里知道……现实,永远要比幻想来的残酷。 以前是云府里人人得以嘲弄的笨女,现在倒好,又多了一个称呼了,傻女。又笨又傻,似乎就真的跟她即将要嫁的什么病西施王爷凑成一家了。 “哟,才几天啊,环儿妹妹又可以站在这里看鱼儿嬉戏了?”一声极具讽刺挑衅意味的话,很煞风景地传来。 苏敏敏本来就郁闷,脑袋一撇,便瞄见了更煞风景地女人。 身边那些人(上) 苏敏敏的概念里,能将一袭大红色穿出气质的女子,必定是不凡的人。 可惜眼前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真真切切糟蹋了她身上那妖艳的红色罗裙。虽然这个女人长得并不丑,严格来说也是美女一枚。不过刚刚那句挑衅味十足的话,也让苏敏敏对她的印象极具不好了。 “听下人们说,你那次落水把脑袋又砸坏了。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所以想必也不会知道我是谁了吧?” 苏敏敏无辜眨了眨眼,隐忍着肚子里的怒火,表面笑得很是有爱。 “也没办法,谁让我那个好弟弟打赌输了呢。本来还想把他姐姐我嫁给那个襄王,据说他因为长久承受压抑。性格古怪就不用说了,还有那双要永远靠座椅过一生的身子,就只好委屈环儿妹妹了。”浓艳的厚实嘴唇一动一动张开着,女人轻蔑看了眼苏敏敏,“那次没死成,可不要再犯傻了,我可不想嫁给那个疯子!” 苏敏敏眼睛一瞪一瞪,看着大红女人来了又走,走了就别回来了。嘴角抽了抽,还真是……很欠揍啊! 这不是明摆着歧视残疾人嘛! 如果她知道,有一天她会被她同情的那个“残疾人”欺负到无边无际,她想她也会跟着歧视残障人士了。 “小姐,那个就是大小姐云涟。”一直等到红衣傲气女身影不见,不远处的小丫鬟才跑了过来,在苏敏敏耳边嘀咕了一句。 从那天醒过来已经过了有些日子了,苏敏敏也基本了解了这里的情况。 她现在这个身体的名字叫做云环,是当朝丞相云秉天的三女儿,听说,还是当今天下第一笨蛋女呢。 可就在一个月前,也不知道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也就是她刚刚醒来时见到的那个小正太,不知道在皇太后面前打了一个什么赌,最后输了。赌注就是,云家必须将一个女儿嫁给皇家的襄王。倒不是襄王长得对不起人民大众,而是那个襄王实在是没有哪家小姐千金愿意下嫁。 原因很简单,差不多就是云涟说的那样了。 云环的母亲本就是云府里的小妾,没权没地位。大小姐云涟不嫁,就只有三小姐云环了。可那云环虽然是众人眼中的笨蛋女,却在听到那个消息之后,不知道怎么了就一头扎进了湖里。死了一个笨女不要紧,可是半月后如果没有云家女儿上花轿,那可就是欺君大罪满门抄斩的大事了。 还以为自己有多么受宠呢,弄了半天原来是怕她死了,没人去顶轿门呢! 笨蛋傻女配瘫子古怪王爷,这下可真的算是完美了。 苏敏敏不无叹气着,想这云环混也真是够可怜的,笨也就是了,偏偏还遇上这么一家人。 半个月是吧,都说世事难料。她就不信凭她苏敏敏的智商,还逃掉这个杯具的小坎坷?! 斜着眼睛看着自己那个衣裳粗制的丫鬟,她这个主子都如此没地位了,她这个侍女估计也别提了。 估计是被自家小姐盯得头皮发毛了,小丫鬟不自觉步子往后挪了挪,“小……小姐?” 身边那些人(中) 苏敏敏心里头有点凉凉的,这丫鬟一看就是个胆小怕事的,她想她是不敢把什么指望放在小丫头身上了。 “那啥,你叫什么名字啊?”盯了人家这么久,苏敏敏到头来就不咸不淡蹦出这么一句,似在情理之中,却又着实让人及其别扭,某只丫鬟冷汗冒了一层又一层。 “奴婢小花。” “扑哧~” 不知道是不是整个府里的人都怕他们那个笨蛋三小姐云环再来一个什么自杀举动,几乎所有人在见到苏敏敏时都低着头,然后战战兢兢迈着小步急速离开。谁都不会将这些视之为尊重,简直就是赤、裸裸变相的冷暴力忽略。 每天好吃好喝地送到她的面前,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穿不断的绫罗绸缎,随手一指便可以把一个人招之则来挥之则去。苏敏敏的心情一下子也就开朗了起来,颐指气使呼来喝去做个高高在上的恶人,这种感觉还真是爽啊。 “小姐,您的荔枝和桂花糕。”软软弱弱的小丫鬟小花缩着脖子,将一盘新鲜的荔枝和一小碟精致的糕点恭恭敬敬放在了苏敏敏的手边。 舒舒服服还躺在长椅上小憩的苏敏敏眼睛惺忪睁开,她已经彻底认同自己与一头猪已经没生命区别了,“小花,你说这些天是不是我长这么大以来,过得最舒坦的一段时间啊?”想想她那个卑躬屈膝唯唯诺诺的“娘”,还有她这个原来的身体顶着笨女的头号,能长大估计本身就是个奇迹了。 “小姐……”小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一下子更加局促不安了,略显苍白的嘴唇死死咬着,眼底似有泪珠在闪动。 “唉,你不说我也猜到。”苏敏敏在椅背上动了动腰肢,她是苏敏敏,就算要让自己承认并且认可接受从此以后她是云府三小姐云环,但也不再是那个笨蛋任人欺负的云环了,“你也来坐下,我们一起好好过这为数不多的好日子,好东西一起吃,好衣服一起穿!” “小姐……”小花这下就直接哭了出来,“你不要这样……或许……我的意思是说,或许你不用嫁给那个瘫子王爷的!” 苏敏敏翻了翻白眼,“小花,说王爷是瘫子,不怕脑袋不保?” 一本正经“威吓”的语调,一下子让小花泪如滂沱,“哇”的一下没完了。 “环儿姐姐又欺负小花儿了!”正当苏敏敏的手指刚刚触碰到那可冰滑柔嫩的荔枝时,院外一声戏谑传来,紧接着便是一个长相极其讨喜的小正太的脸,迅速在苏敏敏眼中放大再放大。 如果这又是初见,苏敏敏想她还是会被那张脸给迷惑,毕竟自称颜控的她,实在是没法拒绝这么只超级有爱的小正太!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想起一些画面,苏敏敏就只感觉胸口涨的生疼。 “嘻嘻,环儿姐姐还是这么喜欢呆呆看着清儿啊!”小正太已然直接以光的速度,在苏敏敏还来不及反抗时,一把将她重新扑倒在椅子上,双手撑着椅背,将苏敏敏紧紧压在身下,嘴唇几乎贴着她的眼睛,轻轻擦过她的睫毛说着:“清儿好看吗?” 身边那些人(下) 如果此小正太不是一口一个“环儿姐姐”甜甜叫着,苏敏敏想她时真的会因为花痴,而反过来将他给扑倒的! “起来!”一声怒吼,苏敏敏挺了挺被压着的肚子,还以为她好欺负吗?没事就来压她,地主还得给佃户休息喘息时间呢。 “不要嘛~~”绝对的撒娇声。 白眼直翻,苏敏敏感觉自己头顶都有股热腾腾的火气在冒了,朝小花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先退下。 一旁的小花还在不断抽噎着,可当云清踏进院子趴到在苏敏敏身上时,喉咙像是被什么一下子卡住了,鼻孔里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整个脸都吓白了。现在见自家小姐这样一使眼色,本来还想说什么,抽了抽也只好转身走了下去。 “臭小子,你要是再不自个儿给我站起来,那就只好我帮你了!” 听得出来苏敏敏时真的怒了,云清吸了吸鼻子悻悻然翻了个身,将她往椅子一边挤了挤,硬是把自己那小身板给塞了进去。本来就被苏敏敏折腾了半天的软椅,这下子负担就更重了,摇摇欲坠中。 告诉自己先别生气,苏敏敏如果没有得间隙性失忆症的话,小花告知她的信息中,云环的“死”跟他可是分不开的。 没有理会身边之人压抑的愤怒,云清已经懒懒侧了个身,伸手就往盘子里拿起一颗颗荔枝王嘴里丢进,然后将籽以一个及其优美的抛物线从牙齿间吐了出去。 “说吧,找我干嘛?”我是云环,我是云环,我是傻女,我是笨女,所以不能把自己太过暴露。苏敏敏心底一遍遍催眠着自己,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云环了,不再是那个一直卑微暗恋着别人的苏敏敏。 苏敏敏在那个世界消失了,现在活着的是云环,一个大大咧咧笨笨傻傻的云环! “环儿姐姐醒来,不仅变傻了,连脾气都变大了。”云清咂了咂舌,小小的嘴巴嘟嘟着成了弯弯的月牙,对着他的姐姐,也就是云环似乎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啪!一个响亮的大掌拍向了云清的脑门,云环手下绝对不留情,直接重重把云清的脸打歪到另一边,“说谁傻呢?说谁脾气大呢?!” “环儿姐姐,你还变凶了~~~”云清撅着的嘴巴,翘的更高了。 “你还好意思说?”云环屁股一拱,差点将云清挤到地上去,“也不想想是谁让我没事去投湖的?你说你跟人家打赌,还敢拿我当赌注!以后别叫我姐姐!” 本来云清也没啥真正的委屈,当听到那句“以后别叫我姐姐”后,红扑扑的俊脸竟然瞬间苍白,看着云环的眼神也变得极其变化莫测,深沉难定,完全不该是有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小孩子该有的神色。 云环见到这样的云清,心一下子也跟着沉了沉,她也没有真要责怪的意思,毕竟正主已然不在,“那个,我说着玩的,你别当真啊。” “你以为我想叫你姐姐?”很久之后云清才慢悠悠说出了一句,变得不再是云环眼中该是怎样的那个小正太了。 传说中的夫君(上) 明明还是那双极其清澈明亮的眼眸,可偏偏此时让云环没来有一阵心慌。她不懂一个看似只有十几岁的孩子,竟然转瞬间会有如此变幻莫测的神色。即使她知道,那个第一眼醒来趴在她身上耍赖的小正太,也不会是他的本来面目。 可能是云环逐渐沉思审判的样子,让云清意识到了什么。深不见底的眼底倏的一下,又还是那个天真无邪喜欢粘人的孩子,双手顺势抱住云环的腰肢,脑袋在她胸前蹭了两下,“环儿姐姐,我说着玩的,你不要生气啊!” 既然有人想要隐藏自己,她这个世外之人自然没有揭穿的道理,云环也懒得计较,爪子一挥,“别再压着我,都快没气儿了!” 一下子噎了两块桂花糕,差点没把自己给噎死,喉结处连续滚动了一会儿,云环一把揪住云清的一小撮头毛,“逼着“他仰视着自己,装作恶狠狠地问道:“说,现在准备把我怎么办?” “嘻嘻,应该说环儿姐姐把我怎么办才是!”云清又露出他那两颗亮晶晶的虎牙,一脸无邪地嬉笑着。 “再敢跟我耍嘴皮子试试!”云环有点头疼,脚趾头都在告诉着自己眼前这只无比可爱的小正太,根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可她还真拿他没辙。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你现在不就是好吃好睡养着自己,做个漂亮的新娘子嘛!” “滚!”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没过多久就将那盘荔枝和糕点吃完。拍了拍手中的碎屑,云环很不客气一脚将云清踢下了椅子,“想嫁人?清儿,要不你去嫁给那个襄王吧!” 这下轮到云清一脸黑乎乎了,被人以极其不雅的姿势踹到在地也就算了,偏偏居然还说什么,让他嫁人?!男子汉小丈夫,他的自尊啊。 像是看透了云清在想什么,云环在他动了动嘴唇之前,又抢白了一句,“怎么,不好意思了?”将最后一块桂花糕彻底噎下肚子里,云环微微挑动了眉毛,“那可是你跟别人打赌输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让家里女眷抗呢?” 云清嘴角无奈抽了抽,此刻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瘫坐在地上,双手撑在后面,“你该不会以为襄王有龙阳之好吧?” “那也得他有恋童癖才行!”云环倾下身子,手支住下颌无意摩擦了两下,两只眼睛骨溜溜瞅着云清很是诡异,“清儿~” “额?” “其实,你长得还真是漂亮啊!” “……” 热闹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小商小贩四处吼着嗓子大声吆喝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之中,还是有两个人隐约间透露着不寻常。 一个眉目含笑,一个灰头土脸;一个哼着小曲相当惬意,一个不断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嘀嘀咕咕着。 “喂,快点!要不然太阳落山了,我们可真就得爬墙偷窥了!”云环终于舍得回头,对着身后的人翻了个白眼。 “环儿姐姐,我饿了。”嘟嘟着红唇,云清显得越加委屈。 “再跟我装!” “要不我明天……” “不、行!”云环额剜眼,直接将某只小孩瞪了回去。 传说中的夫君(中) 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在云府,云环的地位有多低,而她身边那个神气的小屁孩,简直就更加衬托了她的身份渺小。 想着刚刚低着头温顺服从的样子,云环打心底里鄙视了万恶的尊卑制度。她当然理解女子不可随便离开深宅的原因,但并代表她会接受。 “环儿姐姐~~~~”眼看着“危机”逼近,云清身上所有的汗毛都跟着炸开,是人都会脑袋急速运转,并在想着该怎么趁机应付敷衍一下的。 可惜云环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好忽悠的傻女了,一个响亮的青枣毫不以外敲在云清软软闪亮的脑门上,“清儿弟弟,若你还想为自己所犯的错误做点什么,尽管继续给我撒娇下去!” “我不是已经在为你做了嘛!”云清咂了咂舌,下午的阳光还真够激烈,直刺得人眼睛发酸,“我们这样偷偷爬墙出来,回去一定会被人有的说了。” “那不是还有你这位云府四少爷顶着!”三岔路口人来人往车马碌碌,云环停住脚步,上下挑了挑眉,用眼神警告者某个小孩动作快点,突然嘴角一勾,脑筋一转,“说吧,为什么不敢带我去见见那个传说中的襄王啊?” “哪里是我不敢,是见不到好不好!”云清双手一伸,摊开着对云环耸了耸肩,表情非常无奈,“反正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大大方方见了,何必急在一时呢。” “云~清~”云环现在真的很有股冲动,她想看看云清着小鬼头还有多少种面目,是她所不知道的,牙齿咬着牙齿样子狰狞,“你再给我说下看看?” 下巴挪了挪,指了一个方向,云清头都没动,仰着脖子就超过云环,迈着步子一步步走了下去。 所谓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别说那个襄王的传言如此之多,就已经让云环心底泛着嘀咕了。就冲着云清这小屁孩一惊一乍的模样,就足以让云环铁了心要一探究竟了。 不知从哪里飘过来的一阵凉风,扫了扫云环的脸颊,带着势不可挡的阴凉气息又戛然而止。 云环吃力地缩着脖子,对着眼前这座高高的城墙发愣。她的脑海里来回回荡着四个字,庭院深深。 可是,那似乎又是形容闺中女子的,不应该是一个大男人啊。 “怎么样啊,环儿姐姐还想进去走走吗?”云清靠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上,双手环臂一脸“就知道你会这样”的表情,对着云环浅浅说着,只是那字里行间全是讽刺之意。 “看,为什么不看!”云环也是真的被刺激了,她刚刚来来回回在这个宅院外走了一圈,空间概念不甚好的她,也相当肯定这个空大的宅邸,很大很大。 那种大,可不是形容奢华的,而是另外一种,叫做荒凉。 四周只有一个入口,不等云环准备上去嚷嚷着叫门,云清的声音已经恰好来到:“如果还想留着命用眼睛去瞅瞅,就别去动那扇门。” 传说中的夫君(下) 不明白这里也算不上是京城郊区,似乎刚刚还在喧哗的闹市里穿梭,来不及转神,眼前如天外突降陨石般多了一座孤零零的宅院,百年仓木直入云霄,大片大片的阴影下,不时有阵阵阴凉的风一扫而过。 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会在如此熙攘的尘世间,营造出了这样一方天地?那略显古老的高高城墙,似有将人隔绝于外的坚定不移。 云环斜仰着脸,微眯起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迷惑。 即使知道云清一个劲儿唠叨着,希望自己可以轻言说出放弃。可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云环似乎在跟脑袋里某跟神经斗争着,骨子里的反叛,大抵就是如此。 使唤云清买了些小吃的,简单填饱了肚子。看着西方的日落一点点下沉,橙红的霞光铺满半个天际,映照着人的脸也有软软的温暖。云环站直了身,用眉梢斜视了一下旁边的云清,“咱们进去吧。” 本该红光扑扑的云清,脸上的鄙夷脸掩饰都省了,敢情这个女人今天爬墙是爬上瘾了! “我这么弱小,你忍心踩着我往上爬?”就是多余的一问,云清青筋暴动,忍不住还是装了一下可怜。 “你认为我在这里等到太阳下去月亮上来,就是为了跟你耍嘴皮子?”云清懒得多说一句,眼看着夜色降临,此时不爬,更待何时!一把揪住云清的小胳膊小腿,靠着墙壁使劲一案,左脚想也没想,直接在他的肩膀上一踩,“啊!!!” 随着云清的一声尖叫,更为惨重的一脚随之踏上了他的肩膀,“再叫,我就直接踩你的头了!”小小威胁了一下,云环哼了一声,双腿接力一番,蹭上了墙头,留下满脸阴沉委屈的云清倒地吐白沫。 两只眼睛四处瞄了瞄,纵横交错的林间小道,偶尔一两张石桌上有几只顽皮的小鸟逗留一会儿,极目望去,云环最后一次坚定了她的直觉。 果然,够荒凉啊! “喂,你再蹲在那里不动,被人看见了可就完了!”地上的云清忍不住提醒了一下,墙头突然多了这么个庞然大物,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一些事实嘛。 “哎呀我说你……。”云环心中一怒,身体猛的扭转对着下面的云清还想说什么,脚下一个扑空,整个人一下子往墙内栽了下去,“不带这样啊!”哪里会有什么翱翔的乘风快感,云环已经感觉到了骨头碎裂头晕眼花体内沸腾的麻木疼痛了。 眼前还在昏昏沉沉,嘴唇蠕动了两下,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云环以蛤蟆匍匐的姿势身体朝下,毫无美感极尽猥琐之意。鼻孔里钻进了一堆灰尘,呛得直想流泪。“呵呵,”尝试挣扎了一下无果,耳边却已然有声音传来,低沉惬意懒懒随性,“还以为是只小野猫爬墙作怪呢,原来却是只小乞丐啊。” 半夜归来惊魂时 原来是只小乞丐啊。 多么荡气回肠的话吖。云环的心,此刻就如那在她鼻孔里无限欢乐飞舞着的尘埃,灰灰的,再灰灰的。只是却怎么也欢乐不起来,有的只是后知后觉的火焰熊熊,瞬间又被那无情的凉水彻底熄灭。 这么磁性悦耳的男低音,为何偏偏要被糟蹋呢,难道都不能说句怜香惜玉的言辞吗?云环双手撑了撑地,以期抬起脑袋看到底是谁在奚落她。哪知还得不到她瞄见正主,脖子处突然一阵刺痛,然后眼前就真的一黑,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起来。 意识逐渐消失的短暂时刻,她似乎听见另外一道阴沉的男人说着:“终于有人敢藐视你了,连你家的墙都爬的这么顺利!”语气间皆是轻蔑,云环不知道他时在嘲笑她呢,还是在鄙视他人? 背上痒痒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个不停,云环左拍一下,没拍中。后背本能来了一个翻转,却不想几根肋骨爆发出脆响,数十枚尖锐的石子齐齐扎进了她的肉里。嘴里的牙齿猛的打颤,再大的头晕此刻也早已灰飞烟灭。 四周漆黑一片,云环置身在这陌生的地方。脑袋里一团浆糊。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那精致轮椅脚下的一段淡蓝色布料,似乎再难以有其他。 云清也不知去了哪里,看着一身脏兮兮的自己,不用多猜云环也明白三分,估计是被人给一掌打晕了直接丢出来的! 当一条大黄狗伸着红色的大舌头,在距离她不过两步远的地方,直愣愣盯着她时,云环很有冲动,她真的真的很想把狗嘴里的那根骨头给抢下来,然后拿它去砸圆圆的的狗脑袋!当然结果就是她顺手将在她背上扰她“清梦”的小强给五马分尸了。 别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只因为她的愤怒啊,如滔滔江水,没地儿发泄。 当全身邋遢的云环踩着月光,气喘吁吁终于赶回到云府后院,徘徊在小门外的小花也总算可以舒口气了。 “小姐,你去哪儿了啊?”小花猫着腰,将已经分不出是谁的云环搀扶着进了府。 “云清呢?他回来了没?”云环牙齿都在碎碎磨刀,越想越觉得诡异。 “小少爷……他很早就回来了。”小花眼睛都不看直视云环,低着头手上的力微重,急欲把云环往后院拉去。 眼看着自己那偏僻的小院近在咫尺,云环刚想脱开小花的拉扯,耳边却是激烈的惊吼声凛冽传来。 “我不要喝!我不要喝!都给我拿走,滚,全都给我滚!”人工溪流的对岸,烛光隐约的屋子里,似是映射出女子长发披散的身影,凄凉的叫喊声,让云环停下脚步,视线不由自主被引起了过去。 “小姐,我们快些走吧。”小花语速更是急切,也不管其他,直接拽着云环抬脚走人。 云环停滞的脚并未有要走的迹象,对岸的屋子里,依然是女人的呼喊声,“我求求你们,放我出去吧……我不要呆在这里……我不要……” 看着昏黄阴影下三个人影的撕扯,云环眯着眼睛,有丝疑惑,“小花,那里面住着的是谁?” 出嫁日,无限惊悚进行时(上) 如果自己挑动一下自己的神经,这几天的记忆倒还没那个模糊。云环睡着了虽然会是雷打不动,不过深更半夜一些怪异的声响,还是让她有了一丝心底难耐。 “小姐?”小花也开始变得不安起来,整个人仿佛都在颤抖着。 透过窗户纸上透射的人影,其中有两个人在左右捆绑,将还在躁动嚷嚷着的女人固定在了桌旁。一个人端起圆碗,在同伙的帮助下,对着神志几近崩溃的女人强行灌下了什么。 “小花,那个女人是谁?”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云环像是还能听得清女人凄凉的呜咽声,那般哀怨无助。 “她……她就是府里的二小姐,名唤云漪。” 简陋的房间里,除了必备的家私,就只有清冷的空气了。澡盆的上方漂浮着奶白色的雾气,云环赤身裸/体懒懒靠在盆沿上,任由温暖气流侵入毛孔,将温度一点点输入到她的体内。 耳畔依旧还有那阵阵空洞的撕心裂肺声,盘问了小花半天也没有得到她想知道的答案。云环把自己全部浸泡在水中,云漪的面容竟然奇迹般似有浮现,当然她不确定隐约中那个女子的脸,是否真的是云漪。 不知道是真的被忽视的彻底,还是云清在其中做了点什么。关于那一夜晚归,除了小花,似乎没有一个人知道。日子悄然而逝,传说中襄王的大婚也跟着与日逼近。 这几天云环的心情也跟着浮躁起来,原本打算着接那天一探虚实,却不想落得一个被扔在大街上的命运。最气愤的是,自那以后云清也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多日没有见到他。还有她那软弱备受欺凌的娘,也天天来跟她唠叨着提醒那。 事情的发展,远不是人可以简单预料掐算的。就在所谓婚礼前一天,消失了的云清,搭搭着笑脸出现在了云环的眼前。 “嘻嘻,环儿姐姐有没有想我啊?”在云清的身体向前一蹦跶,双手即将楼上云环的脖子时,云环微微一瞥,轻而易举让云清扑了个空。 “滚,离我远点!”本来就烦躁的很,哪里还有时间陪小屁孩胡闹。云环一直都在逃与不逃,怎么逃之间纠结着,一想起那荒凉的宅院,她就浑身起冷疙瘩。 “啧啧,没想到环儿姐姐提前成为闺中怨妇了啊!”云清语不惊人死不休,继续添了这么一句。 “云清,你信不信我再跳一次湖?”云环凉凉一句,成功让云清噎住了。 第二天很快就来到,没有大红喜字,没有热闹沸腾的场面。当那一袭普通再也不能普通的新娘嫁衣穿在她身上时,云环终于才有了意识,原来她真的要嫁人了。松开小花的手,故意忽视掉她脸上的泪,云环摘下腕间的一只白玉镯子,放在了小花的手里,即使没有多少情谊,她还是能感受的到小花对她的爱护的,“好好照顾自己。” “小姐……”推脱间又欲想把镯子还给云环的意思。 外面的催促声又来到,云环无力扯了扯嘴角,“我走了,乖啊。” 那层薄薄的喜帕根本遮掩不住外面的世界,云环站在府外的台阶上,看着那副阵势,明明是很喜庆很严肃的场面,她突然有想爆笑的欲、望、 真的,是太惊悚了! 出嫁日,无限惊悚进行时(中) 即使那个她尚且素未谋面的夫君是个四肢不全的人,但也总还不至于真的给她一个如此有力的下马威吧。 瞧瞧她现在两只眼睛看见了什么!一个孤零零的破烂轿子,自个老态龙钟的轿夫,外加一只巨型哈巴狗蹲坐在轿门前,一边摆弄着尾巴,一边仰着长长地狗脖子,瞪着着众人。 如此迎亲的架势,只怕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里里外外的人仿佛都在等着一场好戏上演。可惜云环也就只有短暂的诧异,之后想也没想就将喜婆的手拉开,众目睽睽下昂首挺胸踏出一条直线,弯下身子钻进了轿子里。 “啊……唔唔唔……”帷幔落下的刹那,云环无论如何想不曾预料,里面居然会有人。 “不想外人听到的话,就继续大声嚷嚷!”看着云环双目睁得巨大直愣愣瞪着他,像是在控诉着什么,就只好厉声威胁了一句。 “唔唔唔……”真的连心肺都快被气炸了,云环摇晃着脑袋,在嘴唇终于稍微可以移动的时候,隔着喜帕一张口直接咬住了他掌心的肉。 “啊!”随着突袭的人忍痛的惊呼,云环嘴巴脱离桎梏的瞬间,也很不客气地回赠了一句,“你也嚷嚷啊,外面的人可真就听到了!” “闭嘴!”云清跟着怒了,他越来越怀疑现在这个身穿红色嫁衣的女子,到底还是不是以前那个拥有着世间最纯真笑容的人。 不错,此刻猫着腰弓着背头顶冒烟的人,就是云清。 云环甩都不甩,伸手就把那个碍眼的喜帕扯下。花轿已然行走在路上,里面虽然是坐了两个人,但因为他们身形都偏小,体重加起来也属正常,倒也没让人起疑。 “现在准备怎么办?”云环当然没有忘记她“强行”逼迫云清答应的条件,她想着是真的不能接受就这么被当做一个赌注送人。祸起源于谁,自然也丢给谁去处理。云清自是不愿意,可当她半真半假说着“再跳一次湖”时,云清出乎意料的安静了,近乎于冷漠的安静。看着云环的眼神也越来越深沉,他说他会想办法看有没有可能挽回些什么,只是不知道他具体怎样实施,“难不成你还看着我被嫁到那个襄王?” “我现在也不清楚沈皓之究竟想做什么。”云清半靠在了坐垫上,扶手摸了摸额头,似是有些疲累,“居然折腾出这么一直迎亲队伍,他还真能想的出!” 云环其实还想反驳一句,就这还迎亲队伍呢,跟门口拖车捡垃圾的一样,出来还不忘牵着条狗呢! “看你这样那样子,倒跟那个襄王很熟啊!”沈皓之既是传说中的襄王,云环也是昨天才从云清口中得知的。微眯着眼睛斜视了云清好久,像是猜到了什么,语气也跟着阴阳怪调起来,“别跟我说,你跟沈皓之还有什么阴谋?” “你……”云清睁开眼欲想说什么,轿子却忽然一阵上下颠簸,跟着就是外面传来的兵器打斗声,云清转身抱住了身体前倾差点栽倒的云环,“他们来的还真是快啊?” 出嫁日,无限惊悚进行时(下) 似乎又不再是那个跟她耍嘴皮子逗乐的云清了,云环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他。 明明还是那张清纯童真的脸蛋,但那双本该是镶嵌着黑墨玉珠的眼底,沉沉似是乌云压顶。浓眉微微上翘,紧绷着侧脸,此时竟恍惚间有了一丝男人的刚硬。 “环儿姐姐绝对外面那四个轿夫能应付多久啊?”还在云环全身心沉静于那个不一样的云清身上时,被注视的对象又转眼间变成了嬉笑的面目,仿佛那短短的阴沉杀意不过是云环的错觉。 别管云环现在开始好奇云清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如今只想问一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那四个老爷爷还能反抗?”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她还没有老眼昏花到那四个轿夫的年纪。 “呵呵,环儿姐姐难道米有听说过,真正的高手,都是分辨不出真实身份的吗?”云清双臂使了使力,将摇摇欲坠的云环往怀里抱了抱。 也没感觉出此刻两人之间的动作有什么不同,云环本能地瞥了下嘴,“估计我是皇家最寒酸的……啊!!!!不是吧!”不等云环鄙视完,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破烂的花轿被两根长剑左右夹击,然后合力向上猛的迸发,木质打造的轿子顷刻间粉身碎骨。 浓浓的灰尘之中,云环被人紧紧揽在胸前,自轿子里以优美的抛物线腾空飞出,脚尖翩翩然落地,并且还来段华尔兹360°华丽舞步。心惊了惊后总算稍许安定,云环将脑袋从云清胸膛里挖出,眼角搜了搜四周,哇哦,不得了,果然是四个年老轿夫在对阵数十个服饰怪异看起来像是塞外番邦之人。 云清浓密的长睫下凤目眯起,一丝阴霾转瞬即逝,“先把她安全送入府里,不要出任何闪失!还有告诉你们的主人,抓个人来陪我唱戏去!”云环的目光还在被精彩的打斗场面吸引住,耳边却是云清沉着的命令。眼睛一转,呵,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身后竟然多了两面便装男子,看样子云清是对他们发号施令,看起来又不像是云清的手下。 “王妃,请。”两人已经站在了云环密切奶奶弓腰示意,不卑不亢谈不上恭敬,倒也很有范式。 “我不是王妃!” “别乱称呼!” 几乎同时,云环和云清暴动。云环没想到云清居然跟她有一样的反应,不由扭头瞪了他一眼,眉毛挑动了一下,意思再说,你抗议什么,一切还不是你惹出来的! “他不是你们的王妃,叫她云小姐就好。”云清也没看云环怒视的眼神,直接对两名便衣人说道。 场中的打斗似有升温的趋势,云环也没做他想,既然要被送走,那就走好了,她没有想做女英雄的想法。走在两个便衣人士的面前,一边还不时回头看了看,不是她真的依依不舍,而是她骨子里有点蠢蠢欲动,这个小正太,怎么看怎么就不简单呢。 这一回眸还真是不得了,云环眼珠都差点瞪了出来! 那场血染的风景 云环不顾此刻的局势有多异常,就那样保持着半转身的姿态,眼睛上下眼皮睁到最大,以期保证她没有出现幻觉之类的。 只见不知从哪里突然又冒出一顶设施豪华的花轿,气势恢宏坐落在了云清的脚下。朝正在混乱中战斗着的四个轿夫使了眼色,云清右手敛起锦袍低头钻了进去。 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云环立即伸出双手看了又看,那大红轻薄的喜帕早已不在她的手中。当白色帷幔落下的刹那,云环确定最后一丝缝隙合上的同时,本该在她头上的轻纱喜帕,已然盖在了云清的头上。空气里流动着的微风,带着丝帕的一角缠绕着云清乌黑的发尾,一点一点消失在了云环的视线里。 豪华轿子被抬起的那一刻,云环感觉自己的喉结出有什么在激烈涌动渴望喷发而出。直觉告诉她,有什么环节被人可以更改了。因为谁,究竟是为什么…… 云清,云清,最后看自己的那一眼,缱绻中流露着太多复杂的情绪。云环的脑袋一阵疼痛,却只有一大片空白,什么也不想不起。 “王妃,我们快走吧。”两名便衣人士非常尽职,即使话里话外尽显尊重,只是他们的动作却并非如此。不等云环反应过来,两个人默契十足地把抓住云环的胳膊肘,逃过众多双眼睛急速将她带离是非之地。 意料之中的那座混杂在闹市中的慌乱宅邸。云环脚踩在光线忽明忽暗的卵石小道上,身后的两个押她过来的人早已不知去向。一个人置身在这样一种空旷未知的环境里,耳边总有隐隐约约不明的声音流窜着,云环呆站了很久,任由光怪陆离的影子洒落在她身上。 “啊……” 一声空余远凄厉的尖叫声,让云环短暂抽离的灵魂又走了回来。定了定神,闭着眼睛在辨认着还在持续着的呼喊声。 “救命啊……”当有一句稍加清晰地女人的声音传到云环耳朵里时,云环果断踏出了一步,应该就是东南方吧。 步子极有规律地向前迈着,每走一步都感觉沉重十分。只因那一声声尖叫声,让云环的心跟着往下堕落。她几乎可以有百种想象,想象着到底是怎样的一副画面,会产生如此让人几乎疯狂的声音。 所有高低不同的尖叫,都在诠释着一种意思,生不如死! 灰色的砖瓦逐渐显示在眼前,那些如钝刀般刀刀凌迟的尖叫声也跟着渐渐熄灭。云环愣愣站在了古老的槐树下,右手紧紧捂住了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响声。 牙齿在嘴里直打着哆嗦,身体也跟着不由自主颤抖了起来。她感觉自己一下子被扔进了万丈地狱里,在经受着最为残酷的精神摧残。 一张张辨不清面容的脸上,抽搐着神经还在突突跳着,那被放大的眼瞳里,狰狞惊恐。撕碎的衣裳成一块块布料挂在勉强称之为人的身上,刀刀血痕间还有红色血液点点往外流着。 再遇,已是注定(上) 整整九个人,九张早已分不清是男是女的血肉模糊的脸,云环捂住嘴的手都在不断无力颤抖着。心跳极为不规律,她轻轻闭上了眼睛,有些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也许只是一场巧合,碰巧而已,与她何干? “姑娘……”就在云环急欲想要逃离此地时,裙角被人拉住,女人吃力仰起脸,血红的眼底带着希冀的光亮,看着云环动了动嘴唇,“求求你救我的相公吧……求求你了……” 说着不等云环反应过来,女人已然倒地,杂乱的头发四处披散着。身后那条暗红色的血路清晰映入眼帘。云环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看见了她,又凭着何种毅力爬到了她的脚下,去求她救别人? 她想她还没有那么伟大,此刻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逃!远远逃离这个令人浑身发寒地地方。 猛力从女人手里拽开裙摆,云环转身就向相反的方向跑去,任由耳畔越来越狂乱的风横扫她的眉眼。 “嘭!”忘了看前方,云环尚未跑离多远,身体就撞在了一个未名物体上,重力前倾,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上。剧烈紧张失控的心跳猛的一下骤然停止。稳了稳四肢,当云环抬起头看向那个撞她的“东西”时,眼瞳汹涌暗流千变万化,手放在心脏的位置,心口一阵抽动,眼前一黑,身体也跟着缓缓倒下。 也许是被那一场酷似于地狱的场面吓住,也许是逃跑的速度太快,导致头脑供血不足失了心力。总之,云环就那样如秋风落叶般倒在了冰凉的地面上。早已不是很清晰的意识里,那一张绝世的容颜,带着特有的魔力在她的心上刻下独特的印记。 睁开眼时房外天色已濒临灰暗,云环捏了捏被子的一角,牙齿无意咬了咬唇。横躺着的视线落在了高高的房梁雕柱上,幸好她没有第二次晕了然后发现被丢在了大街上。 “醒来就自己起来吧。”眼珠不知打了多少圈,云环还想继续打着圈圈时,身旁却多了一道男声,低沉稳重略带薄凉。 头稍许瞥了瞥,一些记忆超速回旋。云环不认为她会失忆或是出现幻觉,“你怎么在这里?” 轮椅上的男人显然没有想到床/上的女子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质问自己,浓眉微蹙,却也米有其他不悦之意,一切只是平常安宁,“那我应该在哪里?” “我管你在哪里,总之别在我眼皮底下就好!”云环一屁股从床头坐了起来,对着男人严阵以待。 “扑哧!”门外另一道笑声打断了轮椅上男子的话,然后一双长腿映入眼帘,“看来不止有人敢藐视你家城墙,连你也一起藐视了啊!”很熟悉的声音,云环扭头越过障碍一瞪,在于那溢满笑容的鹰眼里读出的却是讽刺之意时,某一些属于记忆的细胞还是复活了。明明长得一副奸诈养,偏偏还笑得如此之谄媚,“那不知道如果想藐视你,又该怎么做呢?” 再遇,已是注定(中) 云环的两颗眼珠骨溜溜在两人身上不断徘徊着,越看越感觉无比怪异。 由远及近,就说此刻正一派闲散手撑在轮椅上的灰衣男子,眼睛已然合上,长长的睫毛微卷,在眼睑下透射了浅浅的阴影。垂落下的柔软发丝滑在耳畔,鼻梁高挺,薄唇轻抿,清凉的神色里潺潺流动着一抹柔和,偏偏整体组合在一起又有种距离人千里之外的疏远之感。 再有便是那环臂斜靠在门框上的男人,身材颀长,五官清冷傲视。锐利的鹰眼仿佛潜藏着世间最深沉的仇恨,浑身散发着冷冷的寒意。无语的是,唇角勾起的弧度,又奇迹般给他平添了一抹晴朗的气息。 一个外在温柔内又似有冰凉,一个外表疏离又喜欢多了一点热度。两个如此矛盾的人,却又让人不觉得怪异不和谐,反而潜意识里认为应该就是这样。 “想藐视我很简单,”靠在门上的男人挑眉轻笑,“只要不怕死和我来一场单挑。” “单挑什么?”云环毫无意外地接着问道。 “若是闲,就去把院子里的柴给劈了。”仿佛两个局外人的交流打扰了他的休息,轮椅上的男子朱唇轻启,如深秋清晨凉意的寒露,柔柔的气势已然经由毛孔渗入人的体内,“醒了就起来,这里没有你睡的地方。” 门上的男人脸色黑了黑,却一个字也没有多说。只有云环僵了僵身体,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鼻子里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吸气的鼻孔陡然放大,“你说什么,没有我睡得地方?那我刚刚睡得这个叫什么?猪笼?” “你要认为自己是猪,我没有意见。”浓眉又多了一丝纠结,轮椅上的男子似乎越加显得厌恶疲倦,脚底熟练地转动轮椅,风姿万千欲想离去。 “沈皓之,你别欺人太甚啊!”不是没有被人鄙视过,但云环还从未被人如此忽视外加不加掩饰的轻蔑,双手将腿上的被子一掀,鞋子也没穿,直接下了床两步一跨,挡住了他的去路,“不就睡了你家的床吗?有又没有把你睡了,你至于表现的这么不耐?” 话音很重,重到什么程度呢? 空间虽小却布置简单的房间,云环的声音一圈圈蔓延着,直至延伸到屋外,惊吓了枝头两只正欲回鸟窝亲热麻雀,蒲扇了两下翅膀,成双成对飞走了。 所以说,冲动是魔鬼。看着轮椅上渐渐阴沉的的容颜,云环的心也跟着下坠了。 “要不……你继续不耐吧?”云环不自觉后退了一步,眨巴着眼睛有点尴尬。 “原来你认识我啊。”眸中复杂情绪迅速划过,沈皓之微眯着的双眼冷意乍现,说出的话亦是讽刺十足,“装了这么久,也就这点功夫?” “谁让你……”云环噎了噎口水,伸手摸了摸鼻子,她总不能说他的标志太独一无二了吧,“长得如此特别。” 再遇,已是注定(下) 云环发誓,她真的是在赞美,或是说羡慕,亦甚至是嫉妒。 嫉妒一个男人,长得比她还好看,皮肤比她好,眼睛比她大,就连那举手投足间威威慑人的气场都比她大。 可惜,她的言语违背了她的本意,她胆怯闪躲的眼神将她彻底抹黑了。话刚落音,云环又缩了缩脖子,她后悔了,眼睛在不小心正对着轮椅上那双腿时,被腿的主人逮了个正着,这下子跳湖都洗不清了。 “你别乱想,我没鄙视残疾人的意思!”与其注定要被骂,不如抢着解释下,云环双手交叉,对着那清冷的男子无力甩了两下,“我是说你长得好看,特别的好看!” 牙齿咬到了嘴里的肉,云环所有的神经凛然一颤,就差咬死自己了,偏偏身后另一个不省油的灯火上浇油乱中添乱接上一句,“似乎,你还是第一个说他长得好看的啊,而且还是特别的好看!” 灰色的衣角一点点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云环就那么赤/裸着双脚呆站在那里。转角的刹那,她几乎想上前拥抱住飘荡在空气中的淡淡檀香气息,或许是自己的某一种冲动,或许是她心中一个角落不小心被触动。她不明白,那样一张温柔到足以让任何人心生爱慕的容颜上,会有那么多的隐忍和落寞? 直到府里唯一一个可以称之为下人的管家老伯,迈着利落的步子端着饭菜送了进来,对着云环一个劲儿笑得欢快时,撑靠在窗外吹着凉风的某个人扎着无辜的眼睛,才深刻意识到时辰不早了。 “娘娘,该用膳了。”慈祥的声音,长满了可爱皱纹的的老人,弓着腰在提醒了第五遍后,终于看清了他未来女主人真容。 “阿嚏!”云环扬起脸,也很不客气地送了一个华丽的“见面礼”。凉风吹久了,果然是会感冒的。搂了搂衣服,云环早管家老伯别扭紧张的目光里,挺着胸走到桌前,手在碰到筷子时,突然又想起什么,“有没有人来找我?” 管家伯伯动了动胡子,很是疑惑。 脑袋里全是问号,云环三言两语也温不清楚,无奈转开毛头,“这座宅院这么大,为什么你说只有你一人在打理?”这个襄王到底干什么的,混的有这么差吗? “主子自来不喜人多,府里只有老奴和厉公子贴身侍候。” “那现在你也准备来侍候我?”云环脸黑了,心凉了,被人叫“娘娘”,已经够有被雷劈的错觉了,“你不觉得我就是一个多余的?”多余吧多余吧,反正她什么也没做,跟那个沈皓之什么也没有。 “娘娘多虑了,如今你既是王妃,自当也是老奴的主子。”“我跟你家王爷连堂都没拜,算哪门子王妃啊!”云环被扯晕了,转换概念也不带这样。 “王妃,老奴知错了。”管家老伯一低头,绝对标准的认错架势,沟通已然是个鸿沟。 “你……”云环“啪”一下扔下筷子,“我要见沈皓之,他就那样走了,算什么男人!” 强势侵入(上) 咋呼了半天,原来这个明明像是客房的房间,硬是被人扭曲了定义,说这是新人婚房。 云环纠结了衣角半天,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寒碜她的了。下午那场会面,瞎子都能明白过来,那个沈皓之跟她一样,不仅对这滑稽的婚姻厌恶,严格说来也不是厌恶,应该用漠视更为恰当,而且应该也没有进宫行礼。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比两位新人都不在场的婚礼,更加让人惊讶的了。 念起与云清分开时的那一眼,云环的心又开始隐隐不安。她不能再骗自己,因为没有人会拿这样的事开玩笑。可她还是接受不了,假扮新郎他还可以,难不成她还可以假装新娘? 悬浮在半空中的心,很快因为看到了一个人而终于落下。 穿过宽敞深幽的庭院,畅通无阻火势熊熊,云环一脚踹开了门,故意忽视屋内三个人六双眼齐齐投放来的注目礼,其实也就那么一瞬而已,三人已然恢复如初。 抱着双臂,手抚摸着下巴就那么斜斜站在了门外,不进去也不走,看着三个混蛋各自摆弄着优雅疏懒的姿势对着笑得很是妩媚,一点也没有内疚之色,反而更加有一种高高在上准备看戏的架势。人比人气煞人,气场云环脸上一阵黑一阵红,刚刚踹开门时的怒气冲天竟然奇迹般少了一大半,“这里……还真是热闹啊,呵呵,呵呵!” “外面风大,环儿姐姐还是进来坐坐吧。”放个台阶给云环下的是云清,他不意外云环会由此举动,但看着她的神色之中又多了一抹复杂之色,相比起以前那个相伴于他的女子,这个“云环”很明显,他是越来越看不透她了。 “清儿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来看我呢?”云环轻轻在心底松了口气,她几乎都不敢看房间里的另外两个男人,下午那诡异的接触还在她记忆里翻滚着。挺了挺腰安然走了进去顺手将门关上,坐在了云清的左边,仿佛在自己地盘上一样从容拎起灰褐色茶壶捻起一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压压心神,同时将对面的人自动忽视了。 “刚拜完堂,宫中那么多人要应付,哪有那么容易脱身!”放下手中还冒着热气的瓷杯,云清状似无意说着最为普通的理由,却是给了云环一个超级震撼。 好吧,她有这样的假设,可当被人如此直言证实时,又是另一种无奈了,端着茶杯的手空中抖了抖,溅出了几滴水,在桌子上闪烁着圆形的晶亮,“你真假扮我去拜堂了?那跟你拜的那个人是谁?”她可没有忘记,“核心”人物之一的沈皓之,似乎也在这里懒懒呆着呢。 “你还敢说!”云清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逼视着云环的丹凤眼也有了丝威胁。 当暖帐中爆发出一阵强忍的憋笑时,云清的脸一黑到底。 强势侵入(中) 云环也不甘示弱跟云清互瞪了一眼,又不是她逼着他去跟男人拜堂的,现在和她生哪门子气! 只是让云环意外的,原来房间里不是三个人,而是四个人! 当她颤抖着将尚未喝上一口茶的杯子放好在桌上回头看向笑声来源时,暖帐已经被勾起,里面走出了一个身穿白色亵衣乌黑长发披肩唇红齿白的男人,或许也可以叫男生。胸口衣领敞开,露出娇嫩不失坚硬的胸膛。在目光触及到他墨黑的眼眸时,心脏处不小心震了震,柔软的睫毛之下那双若隐若现的眼底,似有潺潺溪水流过,不似海一眼的幽深暗涌,多了一丝世间亲和的缱绻。 “看够了没?”云环还沉溺在美色中,身旁的云清开始相当不悦了,他怎么就没发现被所有人轻视为傻女的女人还有对着男人失神的时候。 “没有看够,你想怎么样啊!”云环一把将腰上多出的爪子拍走,桌子下的脚也不忘给踩上另一个人给自己讨回点安慰,“我们什么时候走?”先别说这里够空荡,就是白天那一幕血腥的画面,也坚定了她离开的决心。 “皇叔,你的王妃怎么可以当着你的面,要跟别的男人走呢?”说话的是从暖帐里走出来的小妖孽,水灵灵的眼珠柔柔的都可以滴出水来,看着他身体软软一靠,直接就往沈皓之的身上靠去。当距离沈皓之只有一毫米的距离时,却被突然多出来的一只手给拎了回去。小妖孽委屈了,“皇叔~” “剑南,你把皇上护送回宫。”沈皓之眉宇间有难掩的倦色,声音依然如平常清冷低沉,“一个月之内,不许他进非圆阁!” “皇叔!” 娇滴滴的小美男已经被人乖乖夹在了腋窝下,再也不能动弹,只有那双小嘴还在不知道嘀咕着什么。 云环吸气吸气在吸气,世界可真是够精彩的。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娇弱惹人怜爱的男孩,居然还是皇帝! “喂,女人你看什么看!”被人夹走的皇帝男孩消失之前,盯着云环暴怒了,“别在外宣传我的身份,丢你的脸不要紧,可不能毁了我一世英名啊!” 云环精神错乱了,哪家的混蛋娃蹭上了皇位为祸终生呢! “不许再看!”云清怒了,他长得也好看啊,怎么就不见她这么痴痴地看过自己呢,一把把云环的脸掰了过来正对着他,“人都走远了,还没看够呢!” “看够了,我们回家吧。”都是一个个小屁孩,云环都不知道原来这个时代的孩子如此早熟,一个比一个古怪难缠。 “谁说你可以走了?”云清刚要乐呵呵地牵着云环离开,却没来由被一句话生生止住了脚步,沈皓之转动了下座椅,背对着他们凉凉一句,“云环如今已经是我的人,谁都没有资格带走她!” 强势侵入(下) 如果偏要说让自己所有的目光和注意放在一个人身上,才叫真正面对的话,那么云环也直到此时才静静地看清了这个叫沈皓之的男人。 要说两人认识,又似乎有点牵强。毕竟他们两个并未有任何介绍,只是凭着直觉就认定了彼此。不得不说,这一点上还真有点默契。 “什么叫我是你的人?”云环嘴角硬是扯出了一丝笑容,轻蔑冷然,“沈皓之,这个笑话可真冷啊!” “别忘了,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云家三小姐今日大婚,于他们的襄王喜结连理。”虽然淡淡语气中耐着性子给了解释,但云环还是听出了话中的敷衍,和比她更甚的排斥默然。 “那你今天去行礼了吗?还是你看见我这个新娘在皇宫行拜了?”云环的声音往上拔了拔,气呼呼的脸因为怒气上涌而红彤彤的,“你这里到处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傻子才会住这里呢!” “哦,是吗?”像是很意外云环会说出这些话,沈皓之又将轮椅转了过来,也是第一次正视了他这个名义上的王妃。不算出众的容颜,小巧的鼻子和嘴巴歪歪翘着,显示了主人骨子里的小倔强。那一袭红光嫁衣也早已因为睡觉褶皱邋遢,梨涡状眼睛如纯色翡翠,清亮的眸字在宣誓着她的不满,那毫不掩饰的坦诚和张扬,还是让沈皓之轻轻惊讶了一下,记忆中那一抹熟悉如静静海潮般,微微在心海里掀起了一番波澜。脸上却什么也不曾表露,“据说云家三小姐,可是众人默认的傻女吧” “……。” 云清三步一回头前前后后望着云环就是不肯离去,也知道整个局势里他的过失不可磨灭。可现在想要力挽狂澜,也得需要时间的配合。 “走吧,不要再看了。”云环耸拉着脑袋,本来还想对云清发点火的,可如今看着小正太眼底那默默“内疚”,她又什么也不敢说了。要知道,云清小模样一委屈,她还真有下不了手,感觉自己就是只狼外婆,专门欺负小红帽一样,“我没事的,放心啦。”到底有没有事,她自己都茫茫然了,一想起白天看到的画面,她就感觉背脊发凉。 云清咬着唇似乎还想说什么,云环也急了,脸上绽放出的笑比牡丹还艳丽,嗓门一吼,“好走不送!” 前面笑着送走了一只,身后那一只还对着她的背影悠悠浅笑着呢。 “沈皓之,我们认识一下吧。”云环双手一摊,强压住心底的剧烈颤抖和不安,继续保持着她明媚的八颗牙微笑,“我叫云环,以后会是朋友,记得互相帮助啊。” “我们是朋友吗?”沈皓之眼皮跳了跳,他承认浪费了这么久看着那对兄妹演完一段离别戏,好奇云环接下来的表现,哪知,果然不按理出手,“我刚刚没有说清楚?你既已是我的人,自当就是我的所有物!” 这叫什么,sm?(上) 阶级歧视,严重无耻的男女歧视! 云环只觉得自己血液冲晕了脑袋,才会跟他说要做朋友,做他个大头鬼的朋友啊! “我是你的所有物?”三步并作两步走,云环火辣辣走到沈皓之跟前,居高临下俯视认得感觉就是不错,谁让她在这方面比此男有优势呢,“王爷大人,话可不能乱说哦~” 云环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意,身体慢慢前倾,然后双手忽然搭在了他的手背上,头一低脸一下子就紧贴着沈皓之的眉眼鼻子,女上男下姿势甚是暧昧。 沈皓之没想到云环会有此举动,两对眼睛的睫毛相互触碰眨动着,彼此的眼底是对方的身影,呼吸短暂停止之后,思维已经做出了决定,反手握住云环的手,一手迅速拖住她的腰肢,在云环一声惊呼中将她反向一转,拉坐到了自己的腿上,嘴唇几乎贴在了她的发丝耳垂边,气息萦绕,“没想到,环儿这么主动啊!” 胳膊肘猛的戳在了身后的人胸膛上,云环挣扎了两下无果,果然就算是身体有缺陷的男人,力量上也总比女子强势,“沈皓之,别逼我动手哦!” “哎呦,环儿害羞了?”像是发现了新鲜好玩的东西,沈皓之的兴致也被挑起了,右手指腹在她绯红略显燥热的脸颊上轻轻摩擦着,小拇指若有似无撩起她的一根发丝在指间拨弄,“刚刚不是很大胆吗?” 狠狠一脚踩在了某人的脚上,手也使力将沈皓之的爪子挥开,沈皓之一时诧异,竟然忘了困住目标猎物。云环甩身逃开了沈皓之的桎梏,回头怒视着他,可惜在他的脸上却找不到一丝尴尬或是歉意。这么一看,云环就更加认定了一件事,只要是男人,哪怕还是个残障男人,也一样兽/性旺盛,“我还有更大胆的,要不要试试啊?”云环轻佻着双眉,媚眼如丝,妩媚灵动。 明明脸上还残留晕红的痕迹,偏偏硬是做出这样满不在乎的模样,着实让沈皓之心下一笑,他倒要看看这个女子还能撑到什么时候,怀中温软香玉不过莞尔一刻,来去匆匆还是让他有丝失落,“哦,那环儿请继续。” 云环啊云环,你要撑住啊。手里拿着剪刀,正一刀刀剪着她随意从长榻上拿来的白色锦袍,不说也知道那是谁的,丝滑柔软的布料,就那样在云环手下变成一段段布条。 “怎么,环儿是要亲自侍候为夫我就寝?”当沈皓之被云环“逼着”上了床之后,他才似有了认知,腰间丝缎被无情扯开,衣裳一件件剥落,感觉着身上那双略带紧张的柔软小手故作大方的上下摩挲着,仿佛有无数小毛虫在逗弄着每一寸肌肤,一股燥热自全身集中向某一处喷涌着,“那我可拭目以待了!” ***** 初来小说网,还请大家多多拍砖留爪吖~么么 这叫什么,s`m?(中) 俯视着浅紫床褥上悠闲躺着的男子,还有他嘴角若有似无的笑容,直刺伤了云环的眼,打击了她弱小的心灵。 本来还有点犹豫的动作,一瞬间如被小强啃咬了一样,嗖嗖嗖两下,继续着扒光衣服的巨大工程。 不是没见过男人裸/体,虽然云环一直标榜着自己纯洁,可是作为一名21世纪大学生,没看过a/v、g/v那她可真就凹凸曼了。但此时却是真真切切抚/摸着热乎乎的,自我催眠了无数遍后,云环难免不小心噎了噎口水,喉结出滚动了两下,无声哀叹,这男人长得真是罪过啊,妖孽啊妖孽。 瘦削的腰身,清晰的肋骨勾画出他完美的身材。光洁的胸膛没有一丝赘肉,少了一分肌肉男的肉感,多了一丝温柔男人的魅惑。手有意无意在他皮肤上流窜着,云环一摸再摸,满足了自己邪恶的念头,一边还在等待着,看这个沈皓之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当腰带扯开,亵衣内裤脱直大腿时,云环的手忽然停了下来,同时她也感觉到了被她压着的身体骤然一僵。 四目相对,空气中无形飞窜着噼噼啪啪的火花,云环平复了一下稍显急促的呼吸,“怎么,后悔了?” “环儿,请便。”较之于云环的故作淡定,沈皓之除了身体那一刻出现的微波,再也没有其他一丝波动。他将头往枕头上靠了靠,双手交叉置于脑后,即使被云环坐在身下,清凉高傲的目光却没有一点仰视人的味道。 “你……”云环真被气着了,她都给他这么多机会了,人家居然还不领情。心下一怒,手上也没闲着,爪子一挥舞,就将他身上最后的两件衣服,撕拉一下扯破,然后以极有美感的抛物线扔到了地上。 别怪云环在最关键的一刻,无奈闭上了眼睛。而是她实在是……屁股一坐,直接困住了沈皓之的两条腿,两手顺便再身后一捞,抽来她事先准备好的那条长长的布条,左右三绑,捆住了沈皓之的下/半身。 “连看都不敢看,呵呵,环儿怎么可以侍候好我呢?”沈皓之只是随着玩弄的心思淡淡说了四个字,就让云环冲动之下脱光了他的衣裳。却不想这女人又胆小的闭眼,不得不说这游戏越来越好玩了,“该不会是环儿害羞了吧?” “沈皓之!”云环也才出了某人存折戏弄的心思在用激将法,但她就是见不得此人还如此理所当然,他难道不知道小女子的尊严,是不能随便践踏的吗?“别说我欺负人!”其实她想说,残疾人。因为在她手掌触碰到他的双腿,层次粗糙的纹路差点灼伤了她的敏感神经,睁开眼的那一刻,真实永远比想象更为残酷,她想她绝对不会想到,看起来高高在上的男人,会有如此不堪入目的腿。 太过完美,是会被嫉妒的。沈皓之,你心底有没有那一道伤? 没有泛滥自己的同情心,云环三两下,就将沈皓之捆绑在了自己的身/下。 ***** 我有点囧了,不知道该说啥~~~遁走! 这叫什么,s`m?(下) 一手掐着他的腰,一手如小蛇般一点点往他的大`腿`内`侧摸去,当然云环是没有多少勇气,去盯着他那残破不堪的小腿不动的。 揉捏的力道不轻不重,云环本着记忆里看过的画面,进行着最为无耻的挑/逗。虽然她不知道这些刻意的举动会有怎样的结果,不过现在她已然是骑虎难下,根本不由她半点后退。 当她倾身而下,直至自己的胸贴着他的胸膛,两局肉体紧紧契合在一起时,云环能明显感觉的到自沈皓之肌肤纹路里散发出来的热气,在一点点与她的体温纠缠在一起。强忍着心跳剧烈的加速,神志微的一热,低头就往他的锁骨上咬了下去。 “嗯哼!”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类似于呻/吟声,沈皓之身体一震,纤细的手指一动,猛然握住了云环的腰肢,“环儿还真是调皮。” 嘴唇沿着曲线一路舔舐啃咬至他的下颌,云环不得不又一次佩服沈皓之的定力,亦或是她技巧实在是不到家,居然还没有让身/下这个男人化身为狼,欲/火焚烧!双腿因为肌肤的摩擦,两人的四肢开始分离,云环身形微侧,一旁滑倒在了被褥上,伸手环住了沈皓之的脖颈,再看见沈皓之眼底一闪而逝的惊讶和挑衅之后,想也么多想嘴巴对准了他微凉的薄唇,覆盖了上去。 终是没想到此刻在他身上作乱点火的女子,会逼着自己大胆到这种程度,沈皓之双唇微的张开想说什么,云环笨拙的舌头却顺着气息溜进了他的嘴中。 眼珠瞪得老大,云环也跟着爆炸了,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鬼才知道他会突然张开嘴,占她便宜(如今这个地步,已经分不出谁占谁的便宜了,云童鞋,淡定啊!)。 “嘭”! “环儿出手可真狠啊!”沈皓之想不出,上一刻还沉溺在一片春海中,下一秒小腹上又被人狠狠踹了一脚。 云环脸色爆红,毕竟是没经验的小虾米,这场戏要演下去,已经不是她可以掌控的了,将沈皓之毫不客气地踹到床的一侧,“更狠的还在后头呢!”也不管刚刚沈皓之因为她那一脚本能做出的反抗,手一抽“不小心”扯住她的领口,一把将她的衣裳扯开了一大半,春光外露浑然不觉。云环左脚一勾,脚尖伸直烛台,打飞了那根留着烛泪的烛台。 几滴飞溅而出的滚烫烛泪,悄然落在了沈皓之斜搭在床沿上的右腿上,云环嗖的吸气,一切来得如此迅速,让她还来不及反应,自己已被一只长臂翻倒在床头。 “唔唔唔……”就只那一眼,云环就被那一幕惊吓住,她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个阶段,s·m也不是她这只纯洁的学生玩的,是不?不敢想象沈皓之现在是什么感觉,脑海里只有一个认知,闯祸了闯祸了,这下可真的闯大祸了。可怜嘴巴被一个大掌捂住,想说什么也只有不断呜呜声。 冷冷对峙(上) 云环的手在空出随处挥舞着,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有凉凉的空气。 “闭嘴!”两人的身体无意缠绕在一起,沈皓之眉头紧紧皱起,沉声以对。他想他是疯了才会任由这女人胡作非为!三两下就把那乱七八糟的布条解开,“玩够了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身体内所有的血液集中到脑门,云环蹬着双腿,就知道这个看似消瘦清冷的男人不简单。她也不过是因为下不来台,才糊里糊涂中了他的激将法,“唔唔唔……” “怎么,有意见?”沈皓之牵起那不久前还捆绑着自己的布条,模仿着云环先前的动作,将她直接绑在了床棂上,也一起放开了云环的嘴。 “沈皓之,你使诈!”嘴巴得以解放,云环双腿使劲蹬着,“看不出来你虽然腿残了,诡计倒是比其他人多着呢!”是真的被恼怒了,云环也不管什么隐晦不隐晦的,也许沈皓之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需要他人设身处地着想。 “你再说一次试试?”不同于刚刚的清冷中的戏谑,沈皓之仿佛被人轻易说中了不可触碰的隐秘之点,脸上的表情更是平静的吓人,放开云环嘴巴的手,直接扣住了她的脖子,逼着她仰视着自己,“我今晚是闲着发慌,才会跟你这种女人胡闹!” 不是没有看见他眼底急速而逝的懊恼,还有类似于鄙视的情绪,云环只觉得眉心莫名委屈直喷,如小狗游泳般在被子上打了两个翻身,“滚,谁喜欢跟你闹!”强忍着眼底控制不住的泪流下,云环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之间就失去了最初的无所谓和孤勇。 现实永远会给我们带来意外,譬如此时,不等云环再一次想要反抗,她整个人就已经在她理智之前被人直接扔下了床。 “沈皓之,你还是不是男人?知不知道什么叫男人风度啊!”冰凉的地面,带着深秋特有的丝丝寒意侵入骨髓,腿上的神经抽搐了两下,云环压住心底涌出的酸意,仰起脸直直看向了端坐在/床上的男人。 “出去!”简单的两个字,仿佛来自千年冰山的底层,冷冽没有一丝温度。高高在上,这个词才是最适合用在沈皓之身上的。 云环双手后撑在背后,身体半是后仰着,第一次似乎有点看懂着个男人了。 当那把剪刀沿着一条无形的直线瞬间隔断捆绑着云环的布条时,云环感觉所有的力气都好像被榨干了一样,浑然未觉沈皓之已经披上了衣裳,简单系好腰带,对着地上的女子重复了一次,更冷更无波澜,“出去。” 冷冷对峙(中) 仿佛用尽了平生的力气,云环缓缓从地上爬坐了起来,“穿好衣服注意保暖,更深露重,可别冻坏了身子!” 门被轰然关上,云环就那样愣愣站在了门外,没有在看里面的人一眼。今晚也没有喝酒,怎么人就这么冲动了呢? “被赶出来了?”夜色黑暗朦胧交织的分界线上,分明站着一个影子,状似无意看向了云环的方向,似在等着一出戏落幕。 这个深幽的宅子里,只有三个人。云环连脚趾头都未动,也知道那个藏身于黑暗之中的人是谁了,管家老伯不会这般不知趣,就只有另外一只奇怪的家伙了。 “没看见我是自己走出来的?”上前迈出两步,云环懒懒地扯了扯衣袖,一拍随意,还是夜晚的凉风够劲道,居然一下子把她的愤怒吹散殆尽,跟着那股子委屈也不见了,“你现在可以进去看看,谁会更加惹人怜?”即使沈皓之动作不慢,但那凌乱的衣裳,比起此刻的云环身上的整齐度,她想她看起来还是占便宜了吧。 男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与云环正面相视,依旧还是白天那个容貌冷然却偏偏总挂着一抹痞痞的笑。不过时间已过,云环可不敢轻视此人了,沈皓之足以让她冷静一下了,这个男人如果她认为他是外冷内热的话,是不是该说她天真了? 这一潜意识里被云环默认的想法,在以后的生命里,注定给她带来许多不该有的错过。即使是拥有着现代高知大学生的灵魂,但在做人识人方面,她终归还是差了一些。人生就是这样,在哪里都会发生一些错误,无论是不是出于自己的本意,亦或是自视甚高所致。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云清那家伙会舍得让你嫁给他,不过,”厉剑南顿了顿,似是在思忖什么,“外界都盛传云家三小姐九岁那年不小心自假山上坠落,从此愚钝痴傻。只是如今看来,传言还是不可尽信。不用我提醒你也该明白,一场赌局而已,云三小姐可不能过于用心啊。” 双臂抱住彼此搓了搓,云环脑中像是有什么一闪而逝,一些真相初露端倪,她却什么也抓不住,“赌局谁都会玩,既然你们把我也牵扯其中,我自当不甘心只当一枚任人摆布的骰子。输赢未定,你还是替你那位主子多多操心吧!” 没有理会依旧伫立在风中的男人,云环从他身前缓步走过,头也不曾回直接离去。 冷冷对峙(下) 赌局,到底是谁在赌?还将她置于风潮浪尖上,做为了无知的赌注! 庞大的地盘上,沈皓之可真够会享受。难道他就不怕半夜闹鬼?云环狠狠抓着管家老伯送来的夜宵捣鼓着,她似乎连句谢谢都没说,直接端了盘子就关上了门,任由管家在门外瞅着老眼疑惑着。 一觉醒来太阳挂的老高,等到她终于出现在三人面前时,厅中的四人同时沉默了。 最后还是厉剑南做了“妥协”,摸了摸鼻子,对着云环的身形指手画脚,“那个,虽说你也是云府三小姐,衣来伸手可以理解。只是……现在你也没有必要彰显一下,你以往的小姐生活吧。” 难为了素来直来直去不管他人死活说话气死人不偿命的厉剑南,用这般隐晦的言辞,表明他真实的想法。云环眨动着眼睛,半天没反应过来。 “谢安,去打盆水过来,帮她好好收拾一下。”似乎再也忍受不住如此痴傻的某女,沈皓之面无表情,对着一旁立着的老管家淡漠吩咐了一下。 如果让一个勉强都可以做自己父亲的人为她梳洗打扮,云环感觉她会因为头重脚轻而失血晕了过去。 见她两页弯眉逐渐拧成了小蚯蚓,放进嘴中的冰镇果肉似乎多了一丝别样的味道,沈皓之定定看着云环,似有疑惑,“怎么,不愿意?还是你想看看现在的你,是何种尊荣?” “我怎么了?坏了你胃口?”红果果的鄙视啊,云环深吸一口气,心下却出奇地有点自鸣得意了,两人对于昨晚的“意外”,都保持了一致,绝口不提。虽然她不知道另外两个人知道与否。 “你还没那本事。”沈皓之结果谢安递过来的白色手巾,沿着唇线在嘴边试了试。 云环嘴巴一咧,吃的那么小心,能沾到什么,至于这样擦个没完?难不成此人不但古怪,还有洁癖? “厉公子,还等着看热闹呢?”见着厉剑南一副期待的模样,沈皓之同样波澜不兴的淡然深情,他可没有好心演着无趣的戏目逗人欢乐,“一会儿带着她,让北辰国的见见,她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看了眼沈皓之,又看向了一旁的厉剑南,云环终于在三人不同的眼神,却是同样的意思里,确认沈皓之要带的人,是她。 “你们带我去见谁?”本能往身后退了退,云环自觉不妙。 隐匿的暗涌(一) 不得不说,怪宅管家谢安老伯,不但会将男人照顾的井井有条,也一样可以把一个邋遢到极点的女人,硬是打扮成人模人样。 云环对着花环铜镜捏了捏自己脸,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所以然来,“谢安,你还真是有一双巧手啊!” “王妃取笑了。”谢安年纪也不小了,一颗老心脏还得时时刻刻接受着新的挑战。 “谢安,”云环转身,面对着和蔼可亲的老管家(较之于她此刻身边的两只狐狸,这个谢安的确太可亲了,当然云童鞋也清楚,只怕骨子里也不是个简单的主儿),撅着嘴眼底似有委屈,“这府里就你们三爷们儿,我算哪门子王妃,别人不知道,你还在这里寒碜我!” “老奴岂敢!”毕竟是一个精明老练的主儿,察言观色的本事,谢安绝对是个中高手。 如果你要知道云环在谢安的手下,成了怎样一副俊俏的模样,只怕就不会有任何幻想的余地了。 及腰的长发梳成了辫子绑在脑后,头上顶着一灰色小帽。本就长了一张小巧瓜子脸。如今配上这一妆容,云环低着头跟在了厉剑南身后。至于正主在哪里,把她这个名义上的妃子放在别的男人背后,就不需要云环插嘴了。 “喂,那啥厉公子?”跟着谢安学着称呼外冷内奸诈男为“公子”,云环食指戳了戳他的衣袖,“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没有记错的话,沈皓之口口声声说要带她去见人。只是,这种见不得光的打扮,让她打心底发堵。 “见了不就知道了。”厉剑南一直都是双手环在胸前漠不甘心的懒懒架势,面对云环的疑问,一个多余的字都懒得说。 使国驿馆外,看着沈皓之在两名小厮的帮衬下,一点点艰难地从步辇上下来移至到他那柄招牌式的轮椅上,云环绞着手指,莫名一阵酸涩。即使沈皓之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不悦,只是那份超脱世俗的淡漠,更让她不舒服。 都说,凉薄到极致的男人,对女人最具一种别样的诱惑。她想,沈皓之也许就有此魅力。 当脑海里以流星的速度划过一个词时,云环急忙别开视线。她可不能凭着一份孤勇,妄图做飞蛾扑火的决定。 大厅内早已站了一推人,其中最招人注视的,就以端坐在中间的黑衣男人。如雕刻版清晰地侧脸线条,轻抿的唇边勾起一抹淡笑,视线在触及到走进来的云环身上时,眼底明显滑过一丝波澜。 “大皇子殿下这么看着我们南耀国的男人,可不太好吧。” 隐匿的暗涌(二) “大皇子殿下这么看着我们南耀国的男人,可不太好吧。”厉剑南慢悠悠自唇畔划出了这么一句,在整个平静无波的场合中,尤其是众人注意力集中的两个男人之间,起了一点为妙的变化。 云环惊讶,立即看向了身边的厉某人,哪知厉剑南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往沈皓之身上一仍,“我们南耀过的人,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觊觎的哦~” 整个身体全部栽倒了沈皓之怀里,别提云环那个震惊了,思维慢了半拍,动作就更加延缓了,看不清那个北辰国大皇子的反应,腰上已经多了一只手,沈皓之自然地表现,仿佛对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非常待见,“我也这么认为,大皇子你说呢?”另一只纤细的手还不忘在她头发上蹭了蹭,语气如同他的举止,温柔可亲。 云环神经猛的颤抖,无数疙瘩乍起,刚想挣开他的拥抱,腰上的力道稍稍重了点,显然某人在暗示。 “原来南耀过还有如此清秀儒雅的小生,本王倒是见识了。”上座上的男子举起酒杯,高高对着沈皓之,微微示意一口饮尽,“不过,却没有听说过南耀的襄王,还有龙阳之好啊。” “个人喜好而已,无需太多人知晓。”沈皓之的下巴抵在了云环的额头上,一边把玩着她垂落下的发丝,全似不在意有人故意地挑衅,模棱两可的话说的比谁都惹人遐想,“大皇子远道而来,皓之自来不喜热闹,就不多照顾了。人已来过,还望殿下别做无谓‘自以为是’才好。” “襄王难得出来一见,我北堂屹怎可错过此等机会!”狭长的眼尾扫过一边的侍从,“还不快去备好酒菜,今日本王可得于南耀国的襄王把酒言欢!” “把酒言欢就算了,我家主子不甚酒力,大皇子盛意就免了吧。”又是平地一阵雷,厉剑南依旧是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不知道那么冷酷的脸部肌肉,是如何笑出来的。 “哦?”北堂屹将视线落在了一直站立在沈皓之左边的男人,刚才不是故意忽略他,只是,“素问襄王身边除了一名年老的管家之外,就只有剑圣传人厉剑南了。不知阁下……” “大皇子可真会礼仪周全,天底下除了厉某人,还有谁可以距离我家主子三步之内?”厉剑南平缓的语气里,却是说不出的高傲冷漠。 云环听着可就有点鄙视了,那她现在这样趴在沈皓之怀里算什么。不想还好,一想马上就有人来验证。 “那不知此刻襄王怀中的男子又是谁?总不会跟本王说是襄王的新宠清倌吧?” ***** 各位,进来就留个爪印吧~初来rn,有点小心翼翼哇(^o^)/~ 隐匿的暗涌(三) 美酒佳肴,歌舞升平,一片风光旖旎,觥筹交错间,却暗藏居心。 云环一边使力抽拉着脸部肌肉,推满了灿若星辰的微笑,一边和另一只男人的手在桌子下面互相掐架。 她不明白,厉剑南替他把拒绝之意表达的那么清楚明显,偏偏在紧要关头,沈皓之宛如高山清泉的嗓音,来了一句完美收尾之作,当然也是另一个斗争的开始,“大皇子盛意拳拳,我怎么可以坏了他的兴致呢?”话是对厉剑南说的,但那两片薄凉的唇,却生生吻在她的额前。 北堂屹一直都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着对面的一对人打情骂俏,有规律地举起酒杯遥敬沈皓之满杯。厉剑南在第一次想要代劳,不想途中被沈皓之阻止后,他就再也懒得动,坐在一旁独自品饮。 而那一杯杯白色佳酿,被沈皓之端起,然后温柔地将酒杯凑到云环嘴边,“环儿,小心呛着!” 要知道,瞪眼这种消耗体力的活儿,绝对不该找沈皓之这样的对手。云环一而再再而三用眼神威胁无果后,就再也没有力气去跟他斗了。 暧昧就暧昧,流氓就流氓吧,心这么一横,云环乍呼呼跟沈皓之在众人面前持续上演着一幕幕极其肉麻的调/情戏码。 “环儿吗?”对座的北堂屹微挑了挑眼梢,唇边轻轻呢喃着三个字,若有所思,“想不到襄王的男宠,还有如此雅致的名儿。” 沈皓之并未正眼直视北堂屹,人在这里,但无时无刻不给人一种淡淡的疏离之感,他伸手在云环嘴边擦了擦,动作亲昵,“大皇子若是喜欢,也可以招一个。”目光始终放在怀里的人儿身上,语气不觉开始变得温温低沉,“吃饭都这么不小心,还是这般顽皮。” 云环脸上爆红,一阵燥热,虽然她脸皮自认不薄,可现在貌似较之于沈皓之,她连只菜鸟都算不上,脚踢了踢下面的某人,龇牙咧嘴小声愤懑,“你到底想怎样啊!?” 一出出挑/逗的剧目,终于在云环滴十八杯烈酒下肚后,北堂屹宣告结束。等不了云环小小松口气,外面侍从上前禀报,宫中圣旨传召襄王。 沈皓之要走,厉剑南自当跟随。关键的是,还是男装的云环,这下失了方向。 “现在就要进宫?那我也一起去?”拽了拽沈皓之的衣袖,云环拧紧了眉头,她现在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要知道北堂屹灼热的视线,似乎在她身上徘徊很久了,那犹如猎豹一般的利眸,只让她心底发寒。 “不行。” ***** 情节开始大突破,青枫遥初来rn,还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啊! 隐匿的暗涌(四) “不行。”风中柳絮轻扬般凉柔的声音,坚定直接,沈皓之手指在轮椅扶手上有过那么一瞬的游移,一闪而过后只归于平静,没有在看一脸请求的云环,对着厉剑南眼神示意。 明媚的阳光,依旧璀璨如斯,凉凉的风像是带着无数根绵长的细针,在她的身体里几不可微的刺伤着。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清瘦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云环的眼底,最开始的那抹请求,还有小小的期待,也都悉数化为了无波无澜。 “他都走了,还在指望着什么?”身后传来的是北堂屹略点奚落的声音,夹在在类似于愤怒的言外之音。 “管你什么事!”云环决定沈皓之转身离去那瞬间心中那份莫名的空落,他是她的谁,的确没有必要为她停留驻足,“大皇子事情繁忙,我也就不在此耽搁了,再见!”说着头也不回直接沿着来时路离去。 右手胳膊被人用力拉住,喑哑中性的男低音里充斥着薄怒,北堂屹极力压抑着胸口急于喷发出的汹涌,虽然那里生气偏少,更多的是相思,“不能走!” “放手!”猛力甩下手臂,云环回头怒视,“殿下可别失了自己的身份,我想来不喜欢陌生人对我动手动脚!” “那你就容许沈皓之对你拉拉扯扯上下其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知廉耻了!”主人一声怒喝,善于洞察声色的下人侍从们早已适时有序悄然退下,偌大的宴客堂内只有两个人在凌空瞪视。 “不知廉耻?”撇开话中那份盛怒,云环突然有丝迷惑,有点不解,她好笑地斜视着北堂屹,“话说尊贵的大皇子殿下,请问你是我什么人,难道堂堂一国储君,就是这般不辨是非,任意践踏别人的尊严?” “环儿……” “环儿也是你叫的!”云环厉声打断,顺手也把北堂屹抓着她衣袖的手指最后一根手指甩开,“我知不知廉耻,还轮不到你来管!” “本王说了你不能走,就是不能走!”见着云环还是直着性子要走开,北堂屹也抛开了刚刚那因为沉溺于过于而展露出的一丝刚柔彻底隐藏。 云环不理,继续甩开他的拉扯,哪知没来得及反抗第三下,左手腕被一把炽热的大手紧紧恰进肉里,随之而来的身体被狠狠往后一推,“嘭咚”一声巨响,云环只觉得后脑勺疼痛剧烈袭来。 隐匿的暗涌(五) 本来认知里,她就没有对男人抱什么幻想。什么绅士风度,什么温润如玉,她也不指望在这种男人身上找了。可是现在这种超乎寻常速度的暴力举动,让云环的脑袋有片刻间的错愕空白。 卡在腰上的椅子,撞在了桌子上退后了两步远,云环吃力地稳住身体慢慢站了起来,手在腰间狠狠揉了揉,“打女人的滋味不错吧?”火气正在气头上,云环扬起脸瞪想北堂屹的时候,没有发现他眼底急速闪过的紧张。 或许是寻找了太久,久到他无数深夜独自沉醉在酒中,心底那抹希望之光一点点渐行渐远。他不能接受她远离他的事实。所以不可能放弃,伴随着权势膨胀的同时,占据他全部情绪的,就只有儿时怀中的温软女子。 消息不是没有,更甚是从未断绝。只是每一次的小心期待之后,就是被告知那不顾一个误会。而这一次,当记忆中的倩影真实的在他眼前生动浅笑后,那颗被放逐了数年的笑容,终于有回归的迹象,即使这个重新开始不算完美。 他要的是她,从来就只有一个她,可以不择手段,甚至毁天灭地。 意识到自己失常的情绪,北堂屹习惯如凌晨中绽放的海棠,伸了伸周身的花瓣,迸发出一个绝美傲视的笑容,也恰好掩饰他内心的波动,他说:“你该很荣幸,是本王打的第一个女人!”他没有否认被她诬陷的“打女人”如此不堪的举动,而是高傲地站在原来的地方,如观摩着他的私有物一样圈视着她。 “我的荣幸?”云环咧动着嘴巴,脸部神经急速抽搐中,她想如果自己有足够的实力,可以与眼前此人一较高下的话,她绝对不会委屈自己舔舐那杯具的伤口滴,“北堂屹,你是不是太自视过高了?!” 一系列国骂悉数被逼出了口,云环在北堂屹越来越暴黑的眼神中,最后一丝理智也被黑暗吞噬。但在北堂屹的手,又一次被缓缓抬起时,云环同学最后一根末梢神经陡然竖起,“喂,再打女人,你就真不是男人了!” 冰凉的掌心在她的话音落地之时,已然贴在了她的脸颊上。只不过这一次不再如刚刚,身体没有被人用力推到在地,而是一点点在她脸上摩挲着,如蝴蝶羽翼般蒲扇蒲扇触碰着,像是在呵护期待很久的宝贝一样,深情而专注。 如果不是见过他的暴力,云环简直可以倾倒在北堂屹如此深深温柔的缱绻目光里了。 绑架(一) 温柔缱绻,想起这四个字,云环就被像是被电击了一般,浑身一个惊颤。 脸不自主往右那么一撇,轻易脱离了北堂屹,“大皇子即为皇族,就该懂得分寸,不知道云环哪里得罪了您,使得殿下要这般另、眼、相、待?” “环儿?” “殿下!”云环眉头露出一丝厌恶,“我跟您并不熟稔,不用我多说,殿下也知道我如今的身份。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她不敢深一步想,为何沈皓之明明不准备将她丢到一个尴尬的位置上,最后却还是把她扔在了这里。 “我不知道云清那混小子究竟在其中做了什么,不过,”锐利的眸子紧紧盯着云环纤弱的背影,北堂屹的声音犹如嵌着万斤沉石头,重重压上了云环的心头上,“既然我已经找到了你,就断然没有放弃的一天!” 脚步有那么片刻的停滞,随之强压着不安翩然走开。拒绝了北堂屹的手下殷勤着要送她回去,她还不想跟这些人有太多瓜葛。 陌生的街上,人潮涌动,男装的云环睁大着眼睛四处溜达着,其实准确来说,是她不是很清楚具体该往哪个方向走。沈皓之那偏僻的深宅,她只跟云清跑过一次,天生路痴的她,压根没记住。 所谓乐极生悲不过如此。云环还没笑完三下,胃还没好好犒劳一下,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一根美味的鸡腿还叼在她的嘴上,不是划下一个弧度时,云环定定站在了那里,耸拉着肩膀对着两个高头大汉直疑惑,“两位,让一让!” “还愣着做什么,把她给我带回去!”挡着她的两男人没说话,他们的背后响起了一个高亢的女声,被众多护卫严阵保驾的轿子里明显还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就像是见到了失散已久的仇人般,一声怒斥,云环颈部一重掌拍下,眼前迷惑的景象开始处于一片黑暗中,身体随着鸡腿缓缓倒下。 不得不说一句,那一掌可真是够狠,难道不明白她是个女滴吗?打这么重,不怕留下痕迹什么的,多有损形象啊! 背上被人一脚一脚的踢着,谁都会不舒服。云环爬到在地轻声哼了几下,就是没有力气吼出一声,以示自己的愤怒。 “再不起来,本郡主可就让人用水泼醒你了!”还是那个高傲的女人,看着在地上打滚磨蹭形象邋遢的人,又是狠狠一脚踩在她的脊背上。 绑架(二) 火辣辣的一阵刺痛在背上如火烧般沸腾了,云环用手在冰冷的地面上抓了抓,吃力翻了一个身,迷蒙的双眼扒开的瞬间,映入她视线的便是一个笑容残忍到妖娆的女子。 精致的发髻,一根紫色凤钗斜插在乌黑的秀发中,铃铛流苏缠绕在她的发丝间,不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娇嫩的脸颊上胭脂绯红,杏仁圆目如孔雀般骄傲斜睨着渺小的万物。 “怎么,终于能动了?”看着被自己踩在脚下满身邋遢的女子,楚嫣然冷不丁笑出一抹讽刺,还以为他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是一个怎样了不起的人,原来也不过如此,“醒了,就给本郡主站起来!否则……哼,来人,把我的九节鞭拿来!” 噗,云环胸口猛的一抽,可能是被沈皓之连蒙带骗酒喝多了,加上一路被人拳脚相踢,胃里一阵反痛,“呕……”脑袋一歪,嘴巴一张,对着地面吐出分不清状态白色粉末,压抑沉寂的空寂里,;立即有刺鼻的异味弥漫开来。 “贱人!”楚嫣然捂住鼻子,眉头紧拧,一脚将云环厌恶踢远,“把她给我扔到后院池塘里,好好洗一下!” 扑通,一声震荡的水声招摇响起。云环两个下人一头一尾,摇摇晃晃拖了出来,甩了两下对着波光潋滟的河里一丢,立即水珠四溅。 如溺死的小鸡一样拍打着爪子,云环最后的一丝迷糊也消失了。大滩大滩的水在她身体上找着洞口,淹没了她的五脏六腑。鼻孔里,耳朵里,嘴巴里,眼睛里,“救……救命啊……” 早知道当初宁可冒着百分之一淹死的可能,也要学会游泳了,当然那个还不会死。现在好了,可真的被活活呛死了! 死神没有带着罗刹的黑脸及时来到,全身湿漉漉的云环如一条死狗般在最后一口气彻底断了之前被人从水底捞了上来,又重重扔到了一双穿着金丝边的丝缎木屐脚下。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 “哎呀,还没死呢!”楚嫣然居高临下,重复着她踢人的骄傲动作,“小贱人,模样连万花楼的姑娘的脚趾头比不上,凭什么跟我争?看你一副任人欺负的样子,该不会就是这样把他迷惑了?” 拼凑着凌乱的骂人鸟语,云环豆大的脑子也有点眉目了。只怕这位高傲的大小姐,说她抢了她的心上人。 抢男人,做出如此恶劣的事她可以理解,虽然无法苟同,特别是还在她身上实施暴虐!最关键的是,她没抢啊,她连男人都没,怎么就成了“正室”口中的“贱人”?! 反扑(一) 云环自认不是个靠可怜而博取同情的人,别说现在这个傲傲的拽小姐如此奚落她,并且在她最没资格谈尊严的时候,她不会让自己退到一个卑微的位置。 绝对不可能! 袖口在脸上抹了一把水,模糊地实现稍微清晰了一些,站直了身姿,目光平稳中隐隐显露着内心的波澜涌动,看着坐在梨花靠椅上的楚嫣然,云环眯了眯眼,“打了也打了,呛也呛了,不知道郡主大人还想怎么样呢?”不否认话里有丝挑衅,但云环就是这样的性子,她既软弱不了,也拿不出比楚嫣然更为拽的脸来鄙视对方。 “本郡主还有很多‘想怎么样’,”结果侍女递过来的雪梨,削好皮的莹白梨肉散发着明亮光泽,楚嫣然嫩红的唇贴在上面咔嚓一下咬了下去,慢慢咀嚼了几下,“看不出我们的这位小美人,还喜欢这种刺激的游戏呢!” 又是一个性格分裂的人,云环不禁抚额头疼,刚逃离虎巢,又被绑进了狼窝,“不知这位郡主……”云环停了停,她觉得有必要问下此郡主究竟是何人,一头雾水跟人斗,吃亏的还不是她?伸着脖子委婉问道:“是哪位郡主?” “大胆,竟敢对北辰国的嫣然郡主如此无礼!”躬身立在一旁的一侍从厉声吼道,震得云环不由后退了两步。 “原来是北辰国的贵宾啊!”云环哭着一张脸,挤出了一朵花的模样,再伸着脖子问了句,“我跟公主素不相识,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你了?”别说抢男人,她严重强调,她没有男人,也不知是哪个混蛋给她下套子了! “以后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小时候那个誓言算什么?你这种人,值得他为了你等了这么多年?”楚嫣然从靠椅上站起走到云环跟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她,颇有踩在脚下欲让她用它不得翻身的意味,云环退一步,她千金两步“这一次,我可以不计较,要是还有……” “郡主郡主……”不远处有下人匆匆跑来,极力揣着粗气涨红着脸急忙说道:“不好了,有人闯进来了!” 被一个下人大乱了自己的狠话,楚嫣然自是极为不舒服,“嚷嚷个什么,谁敢放肆闯进来,就给我乱棍打出去!” “不是的,郡主……”下人脸色一阵发白,被楚嫣然这么一怒喝,什么话都不会说了,“进来三个男人,他们……他们说要找……” “找谁啊?本郡主这里是什么人都尅随便进的吗?”楚嫣然手一伸,一根长鞭便已经放在了她的手中,“啪!” 云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只见楚嫣然的鞭子竟往她身上甩来。 反扑(二) 云环是被眼前一出出突发的状况,弄得有点懵了。 不是在对她的下人发火吗?怎么那根热辣辣的鞭子,就闪亮亮抽在了她身上了呢? 胳膊上如被无数只蜜蜂蛰了一样,瞬间刺痛感袭击了整个神经系统。不等她出口大骂,突然凭空闪过一道人影,一双有力的胳膊挽住她的腰肢,脚底顿时离地,“啊!”云环眼睛一闭,自然大叫。 “叫够了?”不过短短几秒,双腿又回归到地上,耳边已经多了一句极为鄙视的声音。 不熟,却也不陌生,云环如愤怒的猫一样,圆眼睁开一瞪,“要你管?”不错,很意外,在楚嫣然第二道鞭子落下之前,这个外冷酷内似乎顽劣的厉剑南即使把她带离了,逃过了辫子的威猛四射。 “你以为我想管你?”厉剑南像是身上被粘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视线超级鄙视地落在自己的刚刚抱着云环的双臂上,“真脏!” “脏就别乱抱啊!”像是尊严又一次被侵犯,云环也顾不得刚刚厉剑南还救了她一条小命,两只眼睛热气腾腾地看了看四周,好,很好,人还凑齐了呢!“你,笑得这么好看做什么!?”手指着优雅坐在轮椅上,仿若神游天外的沈皓之。明明就是在看好戏,居然还笑得如此脱俗。 “难道,你希望我哭?”沈皓之并未生气,连声音都还是那般平静淡然,“你不是还没死吗?” 云环拳头在颤抖,世界如此美好,她却这样暴躁,不好不好。 看向了一旁的正太弟弟身上,“你怎么跟着这个人一起来了?我都丢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早点来救我?” 云清沉着一张脸,眼神在触及云环遍身湿漉浑身血红痕迹之时,凌厉阴狠之色一闪而逝,可也不过只那一瞬,转而又是一小大人的模样,有着超乎年龄的沉稳通透,“这么大一个人,走路也能把自己弄丢了,羞不羞人?” “小屁孩!”云环嗔怒。 “啪!”又是一声鞭子落地的脆响,楚嫣然可没那么多时间看着一群人打扰她,“你们是谁,不知私闯这里是死罪?” “云清,交给你了。”厉剑南用下巴挪了挪,眉眼朝天迈着唐老鸭的身姿走到了沈皓之的背后。 “嫣然郡主来南耀国,我们自当好生礼遇招待。”云清双手交叠置于身后,一点点靠着楚嫣然站着的地点走去,脚步轻扬似未着地,“可这富丽堂皇的外使馆并不是射猎场,没有要提供郡主屠宰猎物的人畜哦~” ***** 霸王是不对滴%>_<%某人泪眼汪汪,交叠对指,话说,你们忍心么(⊙o⊙)… 反扑(三) 一滴汗,溶进发丝间一颗水滴中,两者合二为一沿着云环的侧脸曲线,滑了下去。 屠宰场的人畜,嘴角微微抽了抽,云环有想冲动上前揪住某个小正太的衣领,然后一本正经地申明,她是人,不是畜,两者绝对不能等同! 楚嫣然握了握手中的鞭子,凤目微眯着,紧紧盯着这个突如其来闯进她私人领地的陌生的生物,“不过是跟老朋友谈谈心,不知这位是?” “老朋友?”云清细长清秀的柳眉向上翘起,“我怎么不知道环儿还认识北辰国的嫣然郡主呢?” 云环囧了,头顶的烈日很给力,三两下就将她湿湿的衣服吹了大半干。环儿环儿,这个世界幻灭了,连云清这小正太都开始隐隐绰绰了。 “既然知道我是北辰国的郡主,为何未经同意擅自闯进来?难道这就是你们南耀国的礼遇吗?”楚嫣然依旧是高傲的气势,即使有些惧于某种威慑,可长久以来养成的骄傲被轻视。 “我也很怀疑,堂堂一个郡主,竟然也这般刁蛮撒泼!”云清斜睨着眼皮,上上下下将楚嫣然瞅了一个遍,那种不咸不淡若有似无的眼神,简直把“轻蔑”一次表达到极致,而且还是怀疑的轻蔑。 “篱落,将他们给我轰出去!”楚嫣然鞭声落地,红着一双兔子眼对着身后不远处发下命令。 当一名黑衣精瘦的男子,以常人无法理解的速度悄然落在云环面前时,云环同学连惊叫声都忘了。 那端的云清,还是环抱着胳膊,审视着楚嫣然。当看到篱落的剑指向云环时,身体忽的一窒,转而又恢复如常,所有的人听见他用极其凉凉调小的语气说:“郡主果然够胆色啊,连我们南耀国的襄王都敢无礼,不知道你们的大皇子知道了会作如何反应呢?” 楚嫣然的脸上青白交加,咬着双唇死死瞪着云清,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一个挑眉示意,一个咬牙切齿;一个“你来啊,看你怎么办”,一个“无耻卑鄙,去死吧”。 眉来眼去之间,看完戏的沈皓之像是累了,胳膊肘抵在扶手上,手指拨弄着额头,发出一声轻轻地叹息,“这个赌真不好玩,浪费了难得让我有些期待的赌注。” 云环麻木了,痴呆了,然后怒了,也抹泪了。 又是赌,赌注~ ***** 亲们,走过路过,记得收藏留点痕迹啊~霸王相当之不好滴╮(╯▽╰)╭收藏鞭子一挥,偶会加更的! 反扑(四) 那边篱落被喊了出来,这头云清似乎连看都没看,给予楚嫣然一记鄙视的眼神,然后踱着小步慢悠悠踩着自己的影子,将他那张似笑非笑妖娆到极致的脸蛋一点点在云环的瞳孔中放大。 云环小心后退了一步,“你看着我做什么?”眼睛越睁越大,当准备踩着云清的步调继续后退时,手腕上凭空多出一道力量,生生制止了云环的动作。 “别拉她的手!”云清在撇见两只纠缠在一起的手后,脸色立即一黑,他的手也跟着搭了上去。 “不想被扔下河,就碰我试试?”沈皓之勾起一抹淡淡笑容,不似动怒,却自有一番冷然,“把楚嫣然这样扔给我的人,云清,看来我得收点利息了!” 篱落还没有碰到云环一根头发,已被时刻看好戏做好准备的厉剑南从中截住,刀剑相撞,两人上下凌空交错,迅速交手中。 楚嫣然见状,哪里还有心思去看清目前的局势,挥着鞭子就朝云环抽去。 这个瞬间非常之奇妙! 云环脖子一缩,本能往沈皓之身后躲去。 云清脸更黑了,还没收回的手跟着去抓云环的手臂。 而在此时,沈皓之自如将高级轮椅360°一旋转,一手抱着云环直接往后退走,一手将云清的身体往他们的前面一推,挡住了楚嫣然愤怒的攻击。 不知道是不是局势发展的太快,云环眨巴着似乎看花了眼,她明明看见云清像是要反击的,却在楚嫣然的鞭子落在他的身上时,又收回了想法。 “厉剑南,你还不来结果了这个女人!”伴随着被挨抽声,云清嗓子一吼,对着那头打的正起劲的两人高声喊着。 厉剑南反腿一踢,凌空利落跳跃翻身,揪住楚嫣然的鞭子一拽。楚嫣然不明所以,没有放手整个人跟着鞭子被拽了出去。 双脚离地的那刻,楚嫣然竟然还鬼乎其鬼的顺手牵人,一把拉住了云清的袖子。 鞭子的一头,是厉剑南极为自然地使力一绕,循环一周后放开了鞭子。而另一头,两个人,一男一女经由某种自然力量,在空气中游荡一圈后,失去了支撑的他们顺势掉了下去。 记住,他们掉下的地方,就是云环不久之前神游的梦幻之地。 清澈的小河啊,你是如此无辜,被人糟蹋了一次又一次;又是如此幸运,遇见的都是牛人! ***** 泪求收藏,rp保证,偶会努力加更的! 反扑(五) 一对全身上下滴答着水珠的男女,在风和日丽的天气下悄然对峙着,弥漫着芳草气息的空气里,噼里啪啦火光闪烁。 旁边还有一个衣服半干不干浑身皱巴巴的“男人”,瞪着两颗眼珠四处打转,“云清,你……你没事吧?” “闭嘴!”云清脸上到处在写着一行字,生人勿近! 云环缩了缩脖子,凶什么,又不是你一个人掉进河里游泳了,她刚刚还从那里上来的呢。 “篱落,还不叫人给我拿衣服来!”楚嫣然也好不到哪里去,骄傲的性子如此这般被践踏,已经不能用恼怒来形容的了。 沈皓之可没那么多时间在这里被消耗,眼见天色渐暗,看戏的心情也被打扰,伸手招了招,厉剑南“很听话”地走到他的跟前,“云清走不走随便他,你把她这个麻烦给我带走就好了。” 沈皓之口中“她”当然是指云环,麻烦,你才麻烦呢,你全家都麻烦! 一步步紧跟在金褐色的轮椅后面,云环连呼吸都开始轻声细微的。紧捏着自己的衣袖,越捏越紧,向着变态扭曲的方向发展着。 “那个……我……”云环受不了了,再在这样沉闷的气氛下压抑下去,她的心脏都要被高血压到停止跳动了,“我不是故意的……” 没办法,就在她跟着沈皓之欲想离去时,哪知楚嫣然像是一只被侵犯受侮辱的母老虎一样,看着云环的脸就扑去。拜托,她是人,不是猎物,不能说扑就扑的~ 楚嫣然扑的气势超乎人想象的急速,云环傻傻一侧身,奇迹也就这样杯具发生了。 楚嫣然来不及收住脚力,真的扑倒在地,将自己扑了个狗啃泥。四脚朝天,口吐泥巴,姿势极其不雅,简直丑态百出。 出来已经这么久,云环的耳边似乎还有某个凶巴巴的女声在咆哮着:云环,看你这不男不女的样子还能嚣张多久?以后别让本郡主抓到你,否则定要你生不如死! 安抚了下自己的心肝,云环突然上前一步,伸长着双臂挡住了前进的道路,“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她就那么一闪,鬼才知道楚嫣然怎么就扑了下去。 三个男人同时看着挡着道的女人,语气说女人,不如说是男人,亦或是,连人都不是!瞧瞧她现在的形象,估计连鬼看见了还得小心辨认三分。 不说话,只是看着她,什么意思? 云环深深一呼吸,脑袋一伸,横竖都是死,那就死的痛快吧,“老娘说了,老娘不是故意的!老娘要是故意的,那个楚嫣然不是扑个狗啃泥,而是在老娘的脚底下被蹂躏!” 有一种心跳,命中注定(一) 本来四个各具特色的人,就因气场强大,而导致他们所行之处人烟稀少。众多路过之人纷纷将内心那份小九九好奇心噎了下去,不一会儿又喷了上来。耸拉着各种形态的头,却都在不时擦过的警告眼神中扭捏成了各色形状。 云环没有闭眼,如囚犯般等着被宣判死刑,而是眼睛瞪到最大,她要看清楚此刻在她面前的三个大男人是何种表情。 世间这般精彩,哪里有她失望的。 这不,厉剑南的冷酷的脸皮都纠结成一块姜饼了,想笑又找不到笑的出口,痛苦的样子鼻子嘴巴都扭捏在一起了。 比之于厉剑南的赤/裸裸表示,云清则显然内敛的多了。也许不是第一次见这样发飙甚至可以算是发癫的样子,嘴角几不可微抽了抽,硬是将要吐出来的话又吞了回去,如机器人一样机械磕了磕下巴,一个字,“好。”词不达意答非所问,就是这个解释了。 所谓高手,往往都是最后出场的那位,并且都是最会出人意料的那个。沈皓之,依然还是那般云淡风轻,懒懒靠在扶手上的手臂稍微动了动,额前一缕乌发拂过他眉梢的瞬间,深邃的黑眸在云环身上停了一秒,继而离开,就仿似在看一个普通到连路人甲乙丙都算不上的人,“说完了?那走吧。” 轮子在留下一轮轮痕迹,云环盯着那些灰尘线都可以盯出个洞来,走吧?是该走了,天黑了,他那个古怪的宅子还进不去呢! 在院墙外停了停,云环转身对着云清摆了摆手,“那个,时间也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环儿……” “什么?”眉头皱起,云环对这个称呼似有敏感,被小正太如此亲昵称呼,没来有汗毛里有疙瘩抖出。 “……姐姐!”云清从牙缝里多挤出两个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已经进去的沈皓之突然停下,回头往他们这里看了眼,意味难辨。云清眼中有丝光芒闪过,说不清道不明,“这只是暂时的,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带你离开这里。” “离开?”云环疑问的口吻不加掩饰,她是想离开,但是,“你把我输了,嫁到这里,现在知道内疚了?” “随便你怎么想!”云清也不掩饰了,对这样的云环他不敢逾越半分,可又不能眼看着有任何意外出现,“只有你记住,我定会带你离开这是非之地!还有,离沈皓之远一点,不对,是越远越好!” 有一种心跳,命中注定(二) 好容易把自己给收拾了,填报了肚子,刚伸了个懒腰欲准备钻进被子里美美睡一觉。云环整个人在距离锦被一厘米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王妃,已经睡了吗?”是管家谢安的声音,没得到回音,顿了顿又继续加了句,“主子吩咐,让王妃去侍候。” 本着不愿搭理的目的,云环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哪知谢安下一句让她扎毛了,忽的一下床,鞋都不知道穿反了,拉开门风风火火就吼道:“你说什么?什么叫我去侍候?”他一男人,而且还是个半身不遂的人,让她一小女子去伺候,他可以选择无耻,她还要名声呢。 ******我是纠结的分割线****** 月明,星稀。偶尔一丝凉风过境,吹的让人眼前顿生迷茫之感。 极力平复着内心的愤懑,深呼出一口气,伸手把门推开,刚想吐口而出的质问之词,在触及到那坐在窗前瘦削隐约的剪影时,被咬紧在牙关,无法蹦出声。 清凉的月光自天穹外射了进来,深深浅浅打在他的四周。他双手随意放在扶手上,身体全然压在了椅背上,衣袂垂落而下。 云环看不清他的表情,站在距离他不过数步之远的地方,只觉得那靠在椅子前面的背影,有股莫名的孤独之感。 屋外树影重重,不时发出枝叶碰撞的吱呀声。云环把门关上,顿了顿脚步又走了上去,“外面夜凉,还是少吹点吧。”说着就欲想关上窗户。 “不要动。”沈皓之低沉的声音,像是从黑暗深处传来,平静似有不悦。 拉着窗棂的手一动未动,云环也不知道怎么了,仿佛也有股憋屈从脚底喷涌而出,冲晕了头脑,打乱了理智,然后手上一用力,“啪”的一声巨响,“我就要关怎么了?!” “给我打开。”寂静无波的语调,似乎镶嵌着千年冰块,闪烁着令人遮掩不敢亲近的冷冽,他又重复了一遍,“打开它。” “你……。”眼底又多了一份酸涩,不得不说这样的沈皓之,还是让她心有余悸,光线昏暗的房间里是充斥着他独特的气息,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黑暗中那双深邃的眸子,将她整个人无形吸纳其中,“这么晚喜欢吹冷风,那还让谢安叫我来做什么?我可没那闲情逸致,吹一夜寒风!” “那你就滚!”更为冰冷的四个字,从他的齿间吐出,差点没让云环当场气绝。 “沈皓之,你欺人太甚!”云环扭身冲过去,手还没抓到他,身体却被人拦腰抱住,一个凌空飞转,“啊!” “住嘴!”耳畔是温润的男音,轻咬着她的耳垂,略有薄怒。 有一种心跳,命中注定(三) 又是住嘴,她也想住嘴啊。只是那张嘴因为惊恐本能就出声了,怎么可以控制! 云环双手抱着沈皓之的腰,身形娇小的她,整个人贴着他的胸膛躺在了他的怀里。 声响之后,便听见有人破窗而入,“沈皓之,看你今晚如何能逃得过我的剑!”男人狠厉的话摞下,锋利的剑芒一闪,剑尖已然朝他们刺来。 云环本来就反应迟钝些,还不等她再尖叫一声,靠左坐在轮椅上的沈皓之臂腕收力,身体微侧,轮椅一左转,轻易躲过尖锐的杀气,还是那微澜不惊口吻,他连正眼看一下杀手都觉得多余,“看见了吗?不是已经躲过了?” 云环那个冷汗啊,沈皓之,耍帅不带这样的,这般不屑一顾的刺激鄙视人,有几个能受得了啊! 好吧,果然杀手被刺激了,更加狠的招式不顾一切往他们这边劈来。 “沈皓之,还不想办法!”云环抱着沈皓之的脖子,发誓死不放手,“你到底得罪谁了,这个鬼地方不是生人勿近吗?怎么还有人闯进来?” “我怎么知道,你去问他怎么进来的!”沈皓之嫌弃地欲想拨开云环的爪子,哪知丝毫不见效果,超强功能的轮椅灵活转动闪躲着,不是撞破桌子凳子,砸碎了几只珍贵花瓶瓷器。 “厉剑南呢?他不是你的属下吗?你这主人出事,他还不出来救人!”不行了不行了,轮椅被逼到了墙脚,沈皓之总有三头六臂也躲不了了,加上他貌似也只有两只手,别提腿了。 “他不是我属下。”已经到了危机关头,偏偏沈皓之还是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冷漠口气。 云环想着她不是被杀死,早晚也得被气吐血,就感觉她可算天下第一冤了,她现在用整个身体挡住了沈皓之。也就是说,剑杀来,会先刺穿她,帮姓沈的挡一剑,她会比他先死。想象着沈皓之看着七窍流血脑浆迸裂的惨状,云环想与其让沈皓之死在杀手剑下,不如被她掐死好了。 “咔嚓”,衣服撕破,利剑刺穿肉体的血型之音。黑暗中的云环,眼睛睁得贼大,死了真死了,她就知道逃不过去唯有一死了! “啊!!!”一声惨叫从房间内响起,震动云霄。云环一把揪住手中人的衣领,“沈皓之,我就是做鬼也会拉着你的!” “叫什么,你死了吗?”沈皓之的薄唇几乎贴着云环的耳垂,低沉说道。 云环精神回游,才感到自己的身体并没有疼痛之感,而明明被她压在身下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把她压倒了。 有一种心跳,命中注定(四) 都说人生何处不意外,云环确实没有想到,生死那一刻,沈皓之竟然将她护在了身下。 “我……”动了动唇,处于极度迟钝中的云环不知道该怎么说。 “阁下作为一名杀手,如此好的机会,一剑都没能把我杀了,不觉得自己失败吗?”沈皓之冰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带着绝对的穿透力清扫一切阻碍,让人不寒而栗。 云环是不知道那枚所谓杀手在做何想,她只想敲一敲沈皓之的脑袋,自己都快成砧板上鱼肉了,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刺激人,这不是明摆着让人来追杀么? “那就……” “怎么,你以为还有第二次机会?”沈皓之眸光忽闪,左手往墙壁上猛力一撑,轮椅借力急速后退,在于蒙面杀手擦身而过之时,沈皓之反手一掌打在杀手胸口。 “噗!”杀手男连退数步,口中喷出一口血,似乎还在对沈皓之的反击感到不可思议。 “厉剑南,再不出来,你可就没机会了。”抱着云环推到门边上,沈皓之看都没再看一眼杀手,只是对着外面不咸不淡说了一句,仿佛刚刚那一幕触目惊心他没有置身在其中。 屋外的厉剑南如平常一眼敲门而入,不过短短一招之内,将杀手男丢出窗外。 看着高大踉跄的黑影在夜色中消失,云环有点憋屈了,“就这么放他走了?厉剑南你耍我啊!” “没看见我刚刚踢了他一脚?”厉剑南双手一摊,甚是无辜。 “踢他一脚又不会死!下次再来怎么办?” “那就再踢他一脚好了。” “你去死!”云环翻身下地,动作猛了点,正好带动了还与她纠缠在一起的沈皓之的伤口,心中不惊有点懊恼,“痛就哼出来,不哼谁知道啊!” “啧啧,这女人果然心够狠啊!为她挡了这么一剑,敢情人家还不领情呢!”厉剑南人如其名,可惜名不副实,一张毒舌很不适合他,偏偏比谁还毒。 “是吗?”云环冷笑,她迟钝点没错,但还不是傻子,那个蒙面杀手处处透着诡异,但她也明白这两男人是不会跟她说实情的,“还不去拿药来给他包扎!” “你是他女人,不觉得这种事没有比你更合适的?”厉剑南撇嘴,抱着臂头也不回就走出了房间。 “别叫剑南,你叫贱人好了!”云环一挥拳,正好垂在了还被她“掌控”在手下的某人。 一声闷哼,终于悄然出世了。 有一种心跳,命中注定(五) 所谓上下其手,所谓调/戏吃豆腐,云环脸不红心不跳将事儿都做全了。 若说刚开始还有点囧囧的话,在沈皓之一句“你不是早把我看光了吗?现在害羞不是晚了”风凉话后,云环整个人豁然开朗,滴溜溜地睁着两眼,张开爪子就将他剥了一个精光。 手在他清瘦的腰间背上游移着,云环表面上一派平静,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有多挣扎,涂抹着止痛药的动作,也有些粗鲁,“痛就叫出来,否则我就当你不痛处理了!” “我如果说痛,你该不该一副泪眼汪汪地对我说,情愿你带我痛呢?”侧卧在椅背上的沈皓之,一边翻动着手中的书页,一边状似不在意轻说着。 “找你的红颜知己,她就会那样说了!”云环嘴巴嘟起,狠狠鄙视着,手里的动作就更加肆无忌惮了,能说会道油嘴滑舌,男人还能这样,明摆着他身体各项技能极其健康中。 “啪!”一击猛掌拍在伤口处,云环得意一笑,沈皓之回头看着她,眉头蹙起,似是相当不悦。 “将淤血拍出,可以康复的快点。”睁眼说瞎话,云环信手拈来,顺理成章。 一件薄薄的亵衣披在他的身上,云环将一盆脏水端出去倒掉,进来见沈皓之直躺在椅子上,双手交织放在胸前,眼神落在未知的地方,显得空落迷茫,深邃的眸子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忧伤。 云环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想起沈皓之坐在窗前寂寥孤独的那幕身影,这样一个月光下散发着清幽荷花气质的男子,他又有着怎样的过往? “看伤口也不是很深,想必那个杀手武功不入流啊!”耸了耸肩,云环走到沈皓之跟前,轻松对着他笑道。 “等了这么久,就派来这样一个废物,我是该开心她心软不忍,还是该悲哀她做的如此决绝不留余地呢?”沈皓之眼底划过一丝讽刺,依旧还是那个姿势,没有看云环,只是淡淡地盯着一个虚无的地方,仿佛灵魂漂浮在了别处。 “啊?”云环被说得很是莫名,她指了指沈皓之,转而又指向床,噎了噎口水,“时辰不早了,还是歇息吧。” “你下去吧,我一个人静一会儿。” “喂,沈皓之,别以为你替我挡了一剑,就可以随便消遣我!”云环不淡定了,叫她来侍候,然后无辜受惊吓,差点丢了小命,现在好心伺候他休息,居然让她滚,“明知道自己会麻烦人,那就少给人添堵!现在立刻马上,给我上去睡觉!” 有一种心跳,命中注定(六) 云环手叉着腰,杏眼圆睁,表情镇定,一副大人逼迫不听话的小孩去睡觉的家长气势。 沈皓之半翻过身,侧着头看向了那个叫云环的女子。因为受惊吓而显得有点苍白的小脸上,却又隐隐透露着倔强之色。明明对他有丝惧怕,还应让自己表现的天不怕地不怕,心下轻笑,不禁莞尔。 被人用如此目光注视着,除去下半部分,而且还是个大大的美男,云环心思澎湃了。 “好啊,就请环儿服侍我更衣休息吧。”薄唇一张一合,温热的气息字正腔圆吐着每一个字,最后一个“吧”音调谢谢上调,别有深味。 等我扒光你,看你还怎么卖弄姿色!云环暗自磨着自己的小尖牙,一副准备吃掉小白兔的大灰狼摸样。 并不是所有的第一次,都可以以相同的情景上演第二次。如果说前一晚云环脑门冲血,神经错乱导致她匹敌天下无所畏惧,做出脸红心跳的举动。那么,现在,她是真的浑身充斥着不纯洁的血液,还有跃跃欲迸发的架势。 谁让某男笑得如此妖孽,谁让某男一等待被宰的可口小样儿! 强忍着冲动,双手颤抖地扶着沈皓之往床上坐去,云环听着自己拿扑通扑通如鹿撞的心跳声,脸上阵阵绯红燥热,“那谁,你睡吧,我走了!”不走不行,要不然,她想她真的会冒着生命的危险,上前扑倒之,虽然知道结果未必如大家所愿。 “不更衣怎么休息,环儿可真会开玩笑啊。”仿佛刚刚那个暗自神伤忧郁的男子不似存在,此刻的沈皓之竟然一调/戏良家女子的态势,半是魅惑半是轻薄。 “沈皓之,不想被人扒光,就别在这里挑战我的耐力!”云环站了起来,俯视着闲坐在床/上的男人,精致削瘦的脸庞,轮廓清晰的侧脸曲线,嘴巴鼻子眼睛眉毛,无一不是上帝的得意之作,只可惜那双可以吸引任何女子的清幽眸子里,有着太多不为人知的复杂之色,她虽大胆,但还不至于像个傻子一样飞蛾扑火,毕竟真正爱自己的只有自己,自私也罢,人性如此,她说:“我不管你和云清在玩什么,都与我无关。等到时候一到,我们分道扬镳!” “啊!”云环话刚落音,手腕被人用力一拉扯,整个人再次落到一个温热不失力量的怀里,腰上被人收力困住,抬起头不期然跌入刚被她划为危险之地的深眸里,如夜幕之下深幽的海底,带着蛊惑人心的致命吸引力,将她瞬间包裹其中。 ***** 哎呀呀,霸王是不厚道滴,虎躯一震,来一记霸王流星拳,看能震倒几个~~~~(>_<)~~~~ 有一种心跳,命中注定(七) 一声惊呼,也掩藏不了云环心中那份来不及细想的莫名悸动。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是她却看不懂那双幽深晦暗的眸子里,究竟埋葬了多少过往? 房中出现了诡异的情景,两人以不可思议的姿势互相拥抱在一起。强行将人拥入怀中的男子,并未有进一步动作,只是静静靠在了云环的肩上,偶尔用下巴蹭弄着。 云环侧着脸,温热的脸颊与他不断厮磨着,她斜着视线用眼梢看着身旁的人,“既然累了,就好好休息,睡过之后,一切都会好的。” “说的这么勉强,这种骗人的话也拿来糊弄我?”沈皓之戏谑了一句,话中却有着突然的冷意,眼中精光一闪,张开嘴直接咬向了怀中之人的耳垂。 “沈皓之,去死!”云环实在是气的有够呛,竟然咬人,手一推,两人鼻对鼻,眼对眼,见沈皓之一副比谁都坦荡荡的无辜君子模样,“果然,对你我没必要有半点期待!” “哦,环儿对我有何期待?”沈皓之眼睫弯起,虚心求教。 “人在床/上了,爱睡不睡!”云环其实更加恼怒的是自己,她不能说她那个少女心思,来的那么猛烈,又如此晦涩。 身体微微有些踉跄地滚下床,云环跺了跺脚就想走人,谁知手又被人拉住。 “沈皓之,一场戏玩一次就够了,再玩小心惹火上身!”扭头怒视,却不想迎上了一个人最陌生的一面。 与其说是陌生,不如说是正中云环心中那份情动的弦。 “留下来陪我吧。”云环看着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十指交缠,刚柔相契相合,宛如一对恋人般互相轻声呢喃着。 身体被人如世间珍宝一样小心呵护着平放在丝被上,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温暖中又有些薄凉的怀抱,那么轻那么柔,腰身的手将她反侧过来,他的脑袋搁在了她的脖颈里,热热的呼吸喷在她的皮肤上,痒痒的。 两人如纠缠的鸳鸯般耳鬓缠绕着,当感觉到他略显粗糙的掌心解开衣扣伸进里面抚摸着她的身体时,云环这才有片刻清醒,她在做什么? “别动,”似知道身下的人想什么,沈皓之厚重喑哑的声音在她颈子里响起,“我只是想抱着你,抱着你而已。” 眼睛轻轻合上,心底的悸动和不安开始慢慢沉淀,云环伸着双臂以同样的姿势环抱住他,连贴在了他的胸膛,就这样抱着就好。 屋外冷风簌簌,屋内烛光摇曳,暖帐清香。 阴谋初始(一) 一夜轻眠,云环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真正进入梦乡,只因身旁之人总不时半睡半醒,抱着她的胳臂也不断收力。 或许,他的梦中,有他无法再清醒时面对的人和事吧。 紧蹙的眉头,拧成两条似山涧弯弯的小溪,让人有想替他抚平的冲动。额上层层薄汗渗出,云环挪了挪身,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胸前,如母子般亲密拥睡在一起。 有一种人,一见便知是毒,一碰既是无药可救。 云环的指腹在他的脸上轻轻拨弄着,命中注定,或是在劫难逃,遇见这个男人,她似乎可以预见某种未来。 简单穿好薄裙长衫,刚打开门便瞧见台阶下背对着她站立的一个人。挺拔的身姿,出众的外貌,还有隐约间散发着的一股清冷戾气,都让人欲想亲近却只有退步的矛盾想法。 短暂的尴尬之后就,一想之下云环也有点释然,本来就没什么,何必在乎陌生人的看法,“果然够忠诚啊,连主人休息都要在一旁保护着。” “我可不想一些宵小之徒趁机捣乱,”厉剑南缓缓转身,一抹泾渭分明似是警告之意划过嘴角,他抱胸而立,看着云环无所谓笑弄着说:“善后向来不是我喜欢的,防范一点未尝不是好事。” “有你厉公子亲自护甲,我就疑惑了,昨晚怎么还是让人有机可趁?”云环直接忽视点那类似于警告的眼色,她不懂也不需要,云环弯着眼梢,别有深意问道:“难不成,是某人故意的?” “对了,就是某人故意的!”厉剑南右手食指一点,一个“说对有奖励”的表情,“王妃看来也不是很笨嘛!” “胡扯!”一大早被人消遣的感觉自然非常不好,想来厉剑南也不准备跟她说实话,所幸懒得去猜,“找谢安来请他起床吧,我怕他会睡得头疼。”念及里面还在浅眠中的沈皓之,云环隐约有些迷惘,甩甩头随即想离去。 “为什么自己不去?”一前一后,几乎同时转身,云环路过厉剑南的身侧直直走去,同时厉剑南回头说话,看着云环的背影,他问:“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忘了吧。” “昨晚发生了什么?”这个厉剑南,简直越来越过分了,给了一个无烟弹,又来一个黑炮灰,云环回头逼视着他,“厉剑南,你有话直说,不要在这里跟我打哑谜!” “这座宅子,是先皇赐予他的。十几年来这里除了谢安,别无第二个仆人。”厉剑南像是在思虑着怎么措辞,顿了顿继续道:“都说女子心似玲珑,王妃的出现本就是个意外,你该明白,他不是一个你该碰触的人。” 阴谋初始(二) 云环身心一震,她无法理解,一个自己也不过刚刚意识到的微妙变化,等不及她慢慢接受,竟然就这么被人言而过之说出了出来。 羞赧,恼怒,还有些许的不安,定了定神,云环看着眼神正紧盯着她不放的厉剑南扑哧一笑,“真是好玩,他沈皓之怎么样与我何干,我没事去碰他做什么!” 显然云环的反应不在厉剑南预料之中,他希望他的预知是不存在的,可又不甘于此。 “还有,”不给厉剑南反驳机会,云环厉声追加一句,“云清既然把我赌输了,但他同样也说了,不需要多久就会带我出去。这个不伦不类的挂名王妃头衔,架在我脖子上真的很不舒服。” 几乎是跑着离开,推开门把自己狠狠扔了进去。平复着四肢躁动的细胞,云环呆呆坐在椅子上,眼前晃动着沈皓之的脸,他的眉,他的眼。 早饭午饭都没吃,谢安也被隔绝在门外,云环感觉自己需要将在这里生活的日子计划一下,免得走时会留下诸多麻烦。 比如,对某个人避而不见。 碰不得,那就躲。 肚子抗议了半天,实在人不下去了。眼见天色渐黑,云环将头伸出门外,四处看了看,以沈皓之的性子,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三步才是。 溜达着小步走进厨房,桌子上整齐摆放着三个碟子,上面用碗盖住了。打开一看便是色相俱全的饭菜,心中对谢安又多了一份好感,难为他这么细心,给她留下吃的。 拿起筷子刚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中,谢安低着头急匆匆赶了进来,见里面有人,不惊一愣,“王妃,您这是?” 咳咳,一根鱼刺哽在喉咙里没吐出来,云环哑着嗓子咳嗽了两下。她不怪谢安会这幅见了鬼的表情,谁让她大腿一放,一只架在板凳上气势汹汹吃东西的那个彪悍形象呢。 “来找点吃的,就被你给逮住了。”云环摆摆手,有点无奈。 “那些本就是准备给王妃送过去的。”谢安用袖子擦了擦汗,这个晚上又不太平了,“不过,老奴还得烧几个菜。” “不用不用,我够了!”云环无语了,她看起来像是巨能吃的那种吗? “不是给王妃用的,主子来了客人,现在要招待呢。” 猫着腰在门外徘徊了好久,偶尔也有几句说话声传进她的耳朵里,云环搓了搓手,在纠结着是要进去呢,还是直接打道回屋? 直到她的名字被人大声提及时,这下她淡定不了了。 “环儿我势必要带她离开,襄王既然无意在此,那又何必诸多阻挠呢?” 阴谋初始(三) “环儿我势必要带她离开,襄王既然无意在此,那又何必诸多阻挠呢?”即使见面不过一次,外面偷听墙脚的云环,可以分辨的出说话的人是谁! 北堂屹! 此人权势地位容貌,那一样都是各种极品。她就不明白了,怎么才一见面就对她这根小甘蔗入了眼呢?这入就入,还说的如此强势,不是摆明了让人痛苦吗? 脸的肉因为用力挤在玉柱上而有点变形,云环眉毛眼睛都快皱成一块抹布了,可被她千般期待万般呼唤着的声音迟迟未从里面传来。小心肝在不停叫嚣着,好你个沈皓之,居然连个“不”字都没,就算是他家养的一条狗,有人来挑衅着说要抢走卖了,难道就任他带走不成? 后脑勺猛地撞在了柱子上,痛的她几乎惊叫出声,想着自己此刻的处境,又只好死咬着牙齿吞血了。不过这个时候,厅中终于有了另外一道声音。 厉剑南仿佛得知外面有人在偷听,嗓音很“体贴”的高了那么一分,“殿下可真会说笑,南耀堂堂襄王妃,岂能是你说带走就能带走的?” 座下的北堂屹,锐利的眸子逼视着与他在同意水平位置上的对面之人,手指磨蹭着造型的酒杯外沿,嘴上划过一丝莫名的笑意,“早就听闻厉公子成了襄王门下之人,今日一看,倒像另有隐情啊!” 云环咂了咂舌,这个北堂屹,说话能别这么带刺吗?不就是厉剑南抢了沈皓之的台词,至于这样?再说了,据她这些天的观察,傻子都可以看得出,厉剑南绝非一个普通侍从那么简单。 “殿下以为会有什么隐情?”厉剑南反唇相问,一拍挑衅的架势,“厉某自认一言九鼎,愿赌服输,既然许诺要答应给人做侍从,当然会做到最好,包括才主子的心思,替主子传话。” “民间早有传闻,说独侠剑神厉剑南因为打赌输了,就给人做五年的随从。难得厉公子如此守诺,也是,襄王才德兼备,自能将人收服于麾下。”北堂屹半眯着眼睛,别有深意地看了看厅中的两个人,眼中有丝期待闪过,像是在算计着什么。 云环心痒痒了,为什么她每次都能听到“赌”这个字?难道这里的人,都这么的好赌吗?弄了半天,厉剑南还是被自己当成赌注,输给了沈皓之当了随从剑客! “大皇子硬要带走人,是不是也该问问她本人呢?”似乎并未在意厅中的争论,沈皓之一杯清酒饮下,清润的声音带着强大的气势传开,他看着门外,嘴角笑容如换开绽放,“来了这么久,也不怕着凉?” 阴谋初始(四)【三更毕,书架收藏吖~】 云环不顾还在犯疼的脑壳,直想继续往柱子上砸去。 为什么为什么,她都这般如警犬一样小心藏着掖着自己了,居然就这么背发现了?!而且,还是如此被人没有技术含量的戏谑了。 心一横,大步一跨,把整个儿自己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其实也只有四个人),逼着自己冒出一圈圈自认为极具杀伤力的眼神,扫了扫全场。 四个人,身高相貌衣着身份各异,偏偏脸上那表情,在云环大大咧咧出现那一刻,很有默契一样齐齐变成了一种——不是惊讶,不是不悦,也不是鄙视,而是,默认。 就像是,云环早该叉着腰出现在这里,然后反客为主,怒瞪着他们四个。对于她的偷听,压根就没有概念一说。 “看什么看,我已经着凉了!”脸上到处一阵燥热,被当场逮住小尾巴谁会有好心情,最让人崩溃的,莫过于四个人那副该死的默契了,装什么高深莫测,“你不也说了,我作为要被人掳走的,当然得问问我自己啊!”云环想着沈皓之挑了挑眉,很拽很暴躁。 “那你跟大皇子说说,你想被掳走吗?”沈皓之也学着云环挑了挑眉,对她示意。 “如果我想掳走你,别说一个厉剑南,就算京城铁甲军在此,我北堂屹也照掳不误!”北堂屹脸色有些沉,他本就不想在南耀国造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会亲自造访说明本意,对于自己想要的,他从来就不会掩饰,尤其如今还是她。 “没听见厉剑南说的吗?我现在是南耀国的襄王妃,大皇子是不是该注意一下言行举止呢?”上一次的可怕之感还在她记忆里游荡,这一次她可不敢在老虎头上把拔胡须了。 “云清因为斗蛐蛐输给了太后,答应要将云家女儿嫁给襄王。云家大小姐云涟嫌弃沈皓之是个瘸子,就让你待嫁了。”北堂屹噙着一抹诡异的笑,紧盯着云环的铮铮说着:“环儿如今还会认为,如沈皓之这般风/流文采上乘之人,还怕没有女子下嫁吗?” 仿佛知道云环会眨着眼睛,好奇宝宝一样懵懂的模样,北堂屹继续说:“那环儿是否也曾想过,沈皓之真的会心甘情愿听从太后命令,迎娶你云家三小姐,一个人人口中的笨蛋傻女吗?” 咚的一声巨响,云环脑海里有什么重重落下,砸的她头昏眼花。有些真相她该有所觉察,只是被她刻意忽略了。 阴谋初始(五) 明亮的厅中,位置最显现的地方,沈皓之半侧靠在椅子上,嘴角噙着笑意,专注把玩着手中的夜光杯,仿佛北堂屹的字字句句与他无关,只是在说着一个不痛不痒的人。 脑海里急速闪过数个念头,云环很怕接下来的话她会无法接受。所谓掩耳盗铃也不过如此,只是,再意识到这几日她的种种逃避行为时,她又矛盾了。既然不想让自己的心沉落太深,是不是该还是在萌芽中时,就把它拍死的彻底呢? 北堂屹将云环脸上的一丝一毫都看的清楚,不是不意外,不是不痛,只是还没到让他放弃的程度,他说:“那是因为云清想要帮你脱离云家那个人间地狱,让你过着自由开心的生活。所以他借此机会,跟沈皓之赌了一局。沈皓之娶你,一年之后再将你休了,从此你也没有必要呆在云家受人欺负了。” “那……”云环动了动唇,所有的点串成线,她根本不用怀疑北堂屹话中的真假,“云清跟沈皓之的条件呢?”无缘无故就娶了一个傻女,要说沈皓之没有要求,鬼都不信! “这,就得问当事人了。”北堂屹看了看上座的沈皓之,可惜沈某人却没有半点要开口的意思。 “太后为什么急着帮沈皓之选妃?而这个任务还戴在了云清的头上?”云清即使看起来老成,偶尔也在她面前表现的极其小孩子气,可他的生理年龄本来就是个小孩子。太后真老糊涂了,还是真的把沈皓之的婚姻当儿戏,竟然跟云清打赌,让他担当“大任”?其实现在想想,只怕那个赌,也非常令人咂舌吧。 “环儿难道忘了,南耀国的皇帝,尊姓赵吗?”北堂屹稍稍露了点底,一副“这还不明白”的模样。 赵?赵!云环头大了,那沈皓之姓什么?姓沈啊。可这样,也不代表什么吧。 “那又怎样?”历史上很多外姓藩王,为了奖赏或是拉拢臣子,这种措施多的是。 “那又怎样?”北堂屹显然对云环的反应很是不屑,“环儿怎么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喜欢装糊涂呢?” 云环怒,你才糊涂呢,你全家都糊涂! 只是转而记忆中某些画面又开始闪过,想起那晚她进沈皓之房间,看见那个少年,唇红齿白,姿态魅惑,她记得很清楚,他对着沈皓之撒娇地嚷嚷着,他叫沈皓之,皇叔! 皇叔,皇叔……云环忍无可忍了,对着上座悠闲的某人一吼,“沈皓之,你到底打哪儿来的啊?” 阴谋初始(六) “沈皓之,你到底打哪儿来的啊?”这不是困惑,是质问,赤/裸/裸的逼问。 她快疯了,说这么多,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沈皓之原来是西凉国的皇子,已故西凉国成帝幼子。其母榕妃美貌冠绝天下,深得成帝恩宠。”北堂屹如世外高人一样藐视着人间,简单诉说着一段过往,“西凉国被灭后,沈皓之辗转流落到南耀国,被南耀国先帝赵景逸厚待,并封为襄王。” “一个亡国皇子,怎么会被他国封为王?”云环握了握拳,看着北堂屹的眼神中都可以冒出火了,再跟她吞吞吐吐打哑谜,她就立刻灭了他! “因为赵景逸发现,沈皓之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喽~”北堂屹双手微微伸开,一脸无奈且又坦然。 云环恨得牙痒痒,直想张开血红大嘴往那张笑得一脸明媚如花的脸上狠狠咬去。 “原来太后也要防着人呢!”云环不可否认,她强烈意识到自己究竟被逼到了一个怎样的位置上,“不过,我记得当今皇帝似乎很喜欢沈皓之吖!” “皇帝喜欢,不代表太后喜欢。”北堂屹露出一副“环儿你还可以再笨一点吗?”的表情,“再说,谁告诉你太后跟皇帝是同心啊?” 甭说了,估计又有一个老妇人想模仿武则天和慈禧了,云环摸了摸鼻子,“那与我何干?” “是,是不该与你有关!”北堂屹眼底突然有阴狠之色闪过,“都是一些自以为是的人,做些愚蠢之事!” 云环冷冷笑着,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沈皓之啊沈皓之,今日你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以后可会后悔这个决定? “我就算被人利用,卷入是非争斗,那也不代表会由你一个别国皇子搭救!”云环看着北堂屹的态度从来没有任何变化,从第一次见到此人时她就不喜欢,“我以外的是,你居然还会如此高调来明说,南耀国已经不济到这种程度了,连堂堂一个王妃,都可以随意让别人要了去?” “环儿,明日宫中会设宴招待别国使臣,我想大皇子也是想与你一叙往事吧。”冰凉昏黄的光线下,座于最上方的沈皓之全身笼罩着一层薄雾,仿佛极不真实,他抿唇愀然一笑,说:“既然这样,环儿怎么可以拂了人家的好意呢。” 云环整个人浑身一怔,像是被人猛的一推,堕入悬崖下急速堕入深渊之中,无边的寒气侵袭着体内的每一跟神经。 阴谋初始(七) 驿馆之内,灯火通明,枝头的乌鸦在不断嘎嘎叫着。 突然一枚暗器从人手中急速射出,准确无误地打在的乌鸦的脖子上,空气中似有血腥的味道。 云环端坐在石桌的一边,一只胳膊肘撑靠在桌沿上,手中拿着小巧的酒杯,一杯杯为自己倒着清酒。眼神迷离,举杯浅饮的姿势,似在学着某个人。 她看着短短数秒之间发生的“案件”,嘴角露出一丝残忍之色,混合着浓烈的酒劲鲜红艳丽。 “不过一只而已,如果是一群,不知道大皇子一枚银针可以杀死几只?”云环半真半假抛出一记天真的笑意,就差如偶像般膜拜一下了。 “如果是一群的话,那不就只是射断脖子了。”北堂屹温柔的声音,完全不似刚刚射杀乌鸦那般冷酷,“我会让它们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云环咂了咂舌,估计是被酒辣的,舔了下有些干涩的唇,“其实,还有一种办法。” 故意逗弄的口气,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北堂屹默默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似在等着,又似全然不在意。 “就是把她活捉,然后煮着吃了!”从人嘴里吐出来的骨头,那该多有征服感啊。 “环儿果然合我心意。”北堂屹最后总结,云环华丽丽囧了。 前前后后差不多把后院走了一圈,可身后那个身材高大风姿翩然的男人,就是不知所谓像个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我说你够了吧?”深夜中的深夜,眼看着都快要看到黎明的曙光了,自己被那个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的“夫君大人”丢给了别的男人,云环就差拔剑自刎以保自身清白了,咳咳,当然那是不可能发生滴,“你让我来陪你喝酒,我人也来了。现在该是让我回去了吧?” “不行。”轻飘飘两个字,从男人嘴里悠闲溜出来,半分嬉闹的逗弄半分冷漠的拒绝,“明天随我入宫吧。” “什么?我随你入宫?”云环疯了,理智崩溃了,“你让我一个王妃,陪你出席哪种场合?北堂屹,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今天让你随我而来,就说明了一切,不是吗?”北堂屹怔怔站在云环跟前,高大的身影强强盖住了她娇小的脸,手在触碰到她的额头时,却被她及时撇开,“我要带你走,回到我的身边来吧。” 被人对着痛处戳着的滋味当然不好受,可云环死鸭子嘴硬也不准备对着他表示什么,“我再说一遍,要走也是我自己走,你是我的谁,要你来管?!” “我才是你真正的夫君,是你上官环儿的男人!” 阴谋初始(八)【泪求收藏~】 “我才是你真正的夫君,是你上官环儿的男人!” 男人铿锵有力的声音,在云环耳边足足回荡了好久。屋子里一切可以被用来扔的东西,全部被扔了一个遍。进进出出四队下人婢女都被一一轰了出去。 “要是还有下一对人,我就要让他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云环狠狠发下话,手猛地往桌子上一拍,厉声吼道。 “小姐……”齐齐男女低着头哀怨声不断。 “出去!”云环头一转,眼不见为净。昨晚是被沈皓之气到了,所以糊涂之下真就跟着北堂屹来了他这里。如今让她陪着入宫赴宴,还不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到现在她还是不能明白,沈皓之究竟想做什么。太后想找个人监视沈皓之,可总不会选择一个人人口中的笨蛋傻女吧。那只有云清在其中做手脚一个解释了。 云清借这个机会想帮她脱离云家那座牢笼,沈皓之答应娶她,必定也是有条件的。想着大婚当日那个寒碜人的架势,就觉得心堵得慌。 最让人意外的是,居然还有蒙面人公然劫花轿! 想她这个史上最糟糕的新娘,谁会真正放在心上呢。想着那帮人也是冲着沈皓之来的吧,当然,也有可能有其他原因,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北堂屹从属下口中得知情况时,逼不得已亲自推开了门,迎接他的便是满地的碎片,满屋子的凌乱,还有一个坐在椅子上煞气沉沉的女子,双目通红,几乎可以喷出火来。 “环儿,我们也来赌一把吧。”北堂屹似乎对这些并未不悦,只是淡淡挑了挑俊美,双手一摊,样子十分真诚。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神经形成了条件反射,所以云环在听见那个“赌”字时,眼睛里搜搜射出的小刀子射线,都想杀了这个还敢跟她提赌的男人。 “怎么,不想?”北堂屹状似无意地惋惜了一下,“我们就赌……明天沈皓之身边会带哪位女子,进宫赴宴!” 南耀国自古以来就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大型贵宾宴席上男女必须同行,这跟21世纪派对倒是有点像。沈皓之答应把云环“借给”北堂屹,身为他唯一名义上的王妃,没有了她,不知会带谁出席宫宴了。 想到这点,云环像是着了魔一样,急切想要一探究竟。 可是,她也没因冲动而中了圈套,“沈皓之随便找个女子出行也可以啊,你怎么就肯定这上面会有玄机呢?” “既然这样,那环儿愿不愿意一‘赌’为快呢?”北堂屹橄榄枝一抛,绝对诱/惑力十足。 阴谋初始(九) 淡绿色宫廷式女裙,腰间丝带一系,窈窕身姿风中翩然,七彩流苏散落在肩上,云环低着头随意将它们拨弄好,却不知一枚翡翠簪子已经被人插/进了梳好的发髻上。 “你干什么?”抬头才看见身后站着的居然是北堂屹,两名婢女不知何时很识时务地退了下去。想着伸出手就想把头上的东西摘下来。 “别动!”北堂屹握住她的手腕,神色认真专注,他说:“这本来就是要赠与你的。” 云环顿了顿,也不想为这事纠缠,转身看向了铜镜中的自己。乌发卷成的发髻上,簪子以金为凤,下有鸱,前有笄,缀五彩玉以垂下,行则动摇。因为摇上有垂珠,再加以翡翠金玉之饰,自己走动两步竟然隐约有着动态之美。 “看不出你还蛮有眼光嘛!”云环眯着眼嘴角露出一抹笑,软软的笑声中似是娇嗔,“是不是经常送女孩子东西啊。 “不是,我只送过礼物。”北堂屹喑哑的嗓音沉沉说着,看着云环的目光之中似有深深波动,如大海潮起时波涛汹涌,“而且,只会送给你一个人。” 云环怔了怔,她不过随口打趣,哪知北堂屹会如此认真,抿了抿唇,没有继续再说什么。 ***** 所谓皇宫设宴,也不外乎歌舞助兴。只是因为是招待外国使臣,北堂屹又是北辰国的皇子,说不定还有可能是未来的国君,这宴会自然又多了一丝政治斗阵的火药味。 其实,云环的某些顾略显然是多余的。 譬如,她的身份问题。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云府有个笨蛋女儿,除了知道她叫云环之外,真正见过她的人没几个。 还有就是,也是最重要的,刚大婚不就的襄王沈皓之,以及他那位“名声斐然”的王妃,也会在宴席上出现。两个人都可以算是知名人物,偏偏又对两人知之甚少,一个是不屑了解,一个是不敢了解。即使那场在宫中举办的婚礼,似乎也没人见过两个的真身。 太多人心情激动,抱着各种不良的心思,等着主角上位。 这其中,也包括云环。 站在北堂屹的身边,已然为她招来了不少议论。云环虽算不上绝世美女,但精心打扮之后自由一番清丽容颜,加上自身无意之间由内而外散发着某些气质,成为一道风景自然情理之中。 很多惧于北堂屹身份的人,不论真假堆着笑容赞美他们俩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差点让云环吐血。 “难道他们看不见我眼中的鄙夷吗?”云环对着北堂屹指了指自己,“男才女貌我接受,天作之合,免了吧!” 夺爱大战(一) 可惜,云环似乎还是一个健忘的人。她忘记了,她眼前这个对手,脸皮绝对可以厚过一堵城墙。 三两句戳人心病的话,以为可以杀杀北堂屹的锐气,那就大错特错了。 北堂屹轻翘唇角,魅惑之笑信手拈来,桃花眼梢风华流转,说:“既然男才女貌已成事实,天作之合自然不在话下!” “无耻!”云环咂舌,摸了摸鼻子准备找个地儿坐下休息,一身繁冗装束穿着给她增添几分气场和自信,可那些遭罪的苦水也只有往肚子里吞了。 哪知正当她转身寻找目标之时,明黄奢华的大殿门外一阵躁动。全场所有人的目光像是得到无形的指示一样,齐齐朝那里望去。 白衣翩然,乌黑发丝被一根发带系在脑后,沈皓之稳稳坐在他那标志性的轮椅上,一手撑在扶手上,骨骼清晰削瘦,目光正视着前方,却又不似在看着众人。深幽的眸子遥不见底,脸色微白,薄唇紧抿,视线在触及云环身上时,有短暂的停滞。转而看向她身边的北堂屹,两人似是很有默契,同时微微点头示意。 沈皓之自然成了场中的焦点,而让大家更为之激动的,便是他轮椅后面头戴金步摇身穿波斯丝缎罗裙的女子。所谓容姿倾城,所谓明眸皓齿,所谓风华绝代,云环在看见她的那一刻,所有形容美女的词句在脑海中黯然失色。 她知道,有些东西只可远望,不可亵玩;只可羡慕,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难道这位就是今日与襄王成亲的云家三小姐?”一人口气相当不可思议,极其悲愤地问道。 “不知道啊,云家那位三小姐似乎谁都没见过。”一人侧着脑袋皱眉沉思,转而有多份红红的觊觎之意,“没想到竟是如此绝代佳人啊!” “是啊,早听闻云家大小姐云涟相貌出众,不想这位三小姐更是风姿卓然!如果襄王腿没有残,两人还真是一对妙人呢!可惜了云三小姐啊~”一人抚了抚下巴,眯着眼睛下了一个自以为是的结论。 “去,少在这里猫哭耗子!人家腿残了也是个王爷,就凭你也想巴结云家!”一人奚落道。 “你还别说,我还不稀罕呢!云三小姐美貌又如何,传闻是个傻子,现在倒正好跟一个瘸子凑成对了!” “小声点,你想脑袋不保了!” …… 云环的身体在急速坠落中,她希望即使最下面是个永无暗日的深渊,也请让她先双脚落地。就这么毫无依托地漂浮在空中,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寒冷,眼前只有那个人清冷的侧脸,以及,他身边的佳人。 “北堂屹,我后悔跟你打赌了。”云环轻声呢喃着,似乎在对自己说着,“我从来都是个失败的赌徒。” 夺爱大战(二) 从来都是个失败的赌徒! 云环冷冷嘲讽着自己,她想她永远也骗不了自己,沈皓之自进来这里对她的不屑一顾,让她有多绝望。 之所以会和北堂屹玩这种无聊的打赌,也不过是仗着自己心底那渺小的期待,她希望沈皓之对她是不同的,至少他们曾那般亲密接触过,至少他让她在他最脆弱的时候,让她陪在了身边。 都说有多少期待,就会被双倍乃至更多的失望“回赠”。看看吧,这一场场赌局,别说她想做一名玩骰子之人,只怕她连颗棋子都算不上。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精确的吓人,云环也不例外。所有的直觉在告诉着自己,沈皓之跟身后的女子关系匪浅。她不会忘记自己第一次见到沈皓之,他对自己那股冷到骨子里排斥。唯独对那个女子,他偶尔一个掠过的眼神之中,都有着太多意义,包括温柔,包括爱恋。 窈窕身姿轻舞曼妙,丝丝悦耳的乐器声缓缓响起,云环一杯杯喝着杯中之酒,连南耀国皇帝赵成渝什么时候来的,她都没有具体概念。 众人齐齐下跪膜拜,也也跟着北堂屹的指示做着漫不经心的动作。 透过舞女轻薄的裙摆,云环的眼前晃过的是坐在她对面的一个人的脸。 美酒佳人,亏他可以享受的心安理得! 握在手中的杯子越来越紧,当最后一杯猛的倒入嘴中时,借着上涌的酒劲,云环一把将杯子“啪”的一声甩在了桌上,忽地站了起来,指着一对“绝代狗男女”大声吼道:“你们够了吧!他又不是没手,至于喝酒还用你喂吗?” 太平盛世醉生梦死的大殿内,因为云环一句质问瞬间安静了下来。 谈笑的人忘了说话,喝酒的人忘了倒酒,连看戏的人都怀疑谁才是主角了。场中的一对歌女见势也停下了舞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奏乐声终止,谁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酒,是一种奇妙的东西。你千万不可片面武断看轻了它其他“副作用”。 譬如现在,酒劲冲脑的云环,在强大的酒力召唤下,胆子飞升千百倍,直接越过桌子,朝着她此刻眼中唯一的存在迈着大步走去,恶狠狠气愤愤。 她每走一步,全场都倒吸一口气,再走一步,全场继续吸气,连出气都忘了。憋死了都活该~ 唯独那个被紧盯着的目标男子,依旧一派闲散惬意,手指懒懒抚弄着光洁的杯沿,嘴角轻轻浮动着一抹浅笑,温润如华。 “下座那谁,朕怎么看着你这么面熟呢?”用嘴接过美人递过来的冰镇莲子,还没来得及噎下去,赵成渝突然出声,一招制止了云环的脚步。 夺爱大战(三) 论及世间谁的气场最是强大,自然没有人敢跟一个人较劲。 皇帝嘛,能不是天下第一? 虽然,云环从初次印象中,已经很自以为是地把此少年君王,下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定义。 挺胸,站直,握拳,云环的视线始终锁住此刻半躺着靠在轮椅上的男子,脚步在停下一秒之后,重新抬起走动。 距离沈皓之不过只有伸臂的长度,上座的赵成渝也急了,沈皓之超然安定的架势,似根本没有要阻止的意思,“来人,给朕把这个打乱宴席的女子带下去!” “慢着!”北堂屹赫然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冰冷的目光直视着赵成渝,“她是我的人,难道皇帝陛下也要让人拿下吗?” “今日本就是为宴请贵国使臣而举办的宴席,如今出了这个意外,不知道大皇子又是何意呢?”赵成渝倒也没见动怒的迹象,依旧嬉笑着仿佛像是在说“今天天气有点怪啊”,只是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冷冷的气势睥睨着众人。 “环儿,到我身边来。”北堂屹看着云环的背影,声音极其温柔,眼中近乎于宠溺地神色,让也坐在他身旁的楚嫣然,几乎要喷出火来。 自北堂屹带着云环来到大殿时,她就已经在暗自较劲了,原本以为他只会选择自己陪他一同前来,毕竟这么多年他的身边没有其他女人,她楚嫣然是唯一一个可以站在他身边的人。最恨的是,她精心打扮好的自己,却被强行丢给了篱落,他竟然带着那个女人! 嫉妒的种子在疯狂滋长,心中不禁又埋下一颗毒刺,这份羞辱以后定要双倍奉还在云环身上。此刻因惧于北堂屹的威严,她什么也做不了,即使北堂屹对她一时十分疼爱。可她清楚,北堂屹对云环,会是百般维护,千般柔情。 而云环的世界里,现在就只有一个人——沈皓之。看着他不经意微挑起的薄唇,半睁半眯如狐狸一样慵懒的眼神,似是挑衅似是全不在意,一下子激怒了云环的小宇宙,什么北堂屹,什么皇帝,全部都是空气。 最后一步冲上前,云环一把扯住正要将倒好的美酒递到沈皓之嘴边的女人的手腕,“他自己有手,用不着你帮忙!” 手腕被云环捏的很紧,白皙的皮肤上微微有红色掐痕出现,美人见识如此,竟没有生气,红唇轻启,天籁般悦耳的嗓音让人心为之一动,她说:“他自来如此被我服侍着,何来帮忙一说?” 夺爱大战(四) 自来被服侍,何须帮忙一说? 如此柔媚到骨子里的嗲嗲之音,足以让世间任何一个男人为之倾倒,同时却也将云环脑袋里最后一丝理智折断。 他祖宗的,她怎么就不知道沈皓之还有这么一大喜好?! 想着就直接瞪向了那个此刻正面带桃花的男子,“我好奇,不知道这位小姐是襄王的谁啊?”虽是在问女人,但眼睛绝对是看着沈皓之一字一句吐出来的。 “那小姐你又是以何身份来问我这个问题呢?”美人风姿雅致,较之于云环的咬牙切齿,她的一举一动皆是风情。 “我是他……” “你是我的什么?”沈皓之终于出声,懒懒的声音仿佛软软蒲公英的种子轻擦过脸颊,柔柔痒痒的,看着云环的眼睛里也颇有兴致,“我也好奇,你会是我的谁?” “沈皓之!” “环儿!”北堂屹不顾场合,轻功一闪,已然飞至云环的身边,一手扯住她的手腕,半是紧张半是威胁着,“立刻跟我离开!” “我不要!”像是压根没看北堂屹的脸色有多黑,云环使力甩开他的手,固执的像个顽石,“他竟然问我,我是他的谁?沈皓之,你果然比我够混账!” “大胆!”赵成渝铿锵有力的声音,如天地间巨石轰然压下镇住浑浊喧嚣的空间,“大内统领去哪里了?马上给朕滚出来,把人给朕拖下去!” “沈皓之,你把我丢给别的男人,就是方便你带其他女人出席,我还真没看出你红杏爬墙的功夫这么精湛!” “篱落,帮我对付南耀国那帮人!”眼见着一对对穿着铠甲的宫中侍卫齐齐出来,北堂屹只觉得胸膛有股火焰在噌噌往上闹腾着,“立刻跟我走!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你知道我手段多的是!”漆黑的眸底一片肃杀之气,北堂屹倾身贴着云环的耳朵狠狠说道。 “死,我也要拉个人做垫背!”仿佛刚刚那一杯杯烈酒终于悉数发作,强大的酒劲催生着大脑发胀,沈皓之那微微弯起的嘴角,迷离的水色眸底,对云环而言更是一种强大的挑衅催化剂。 明明还是一场欢乐祥和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杀气腾腾。篱落本就是北堂屹安排保护楚嫣然的,这下接到命令,乖乖跟宫中禁军打斗了起来。 上座的赵成渝脸色也极其难看,本就关系着两国外交,这下一闹腾,如何收场也不是北堂屹和他能说的了事的了。 云环可不管什么军国大计,帅里北堂屹的桎梏,如树袋熊一样往沈皓之身边依旧笑颜明媚的美人身上扑去,恶狠狠地扑倒她! 夺爱大战(五) 世人都会说惊喜,殊不知很多东西给人的似乎都是惊大于喜。 看着沈皓之双臂里侧躺着的佳人,明媚的绝世笑容刺伤了她的眼睛,那样狠那样痛。 那双看似削瘦却极其有力的臂腕里,圈成了一个让人贪恋的环抱,那里曾经也一度让她犹豫徘徊最终迷失过。 而如今,那里已然被另一个女子取代,两人合抱的姿势恍若天成,仿佛天生就该如此拥抱着对方。 “怎么,怕我伤了她?”云环突然想大笑,眼底酸酸涩涩的,沈皓之那是什么表情,防着她就跟防着狼一样。 “你逾越了。“不再有刚刚的漫不经心,不再是一如往昔的淡漠有礼,沈皓之清冷的声音,有着不同于任何人的气势,简单四个字,就将人直接打回到原地再退后三百里。 “原来你不是不懂得关心人,只是不是那个人罢了!”云环“呵呵”笑了起来,嘴巴微微翘起,笑得越是明媚,她的心就越是疼痛一分,“沈皓之,你怎么不向大家介绍一下呢?介绍她?还是介绍我?” “皓之,她到底是谁?我怎么看着她对你很有敌意啊?”怀里的佳人扑哧一笑,较之于云环的皮笑肉不笑,美人才是一笑倾城,“北辰国这次据说只来了一位嫣然郡主,不知你是否就是?” “我堂堂一个南耀国的人,跟北辰国郡主扯上什么关系?”云环才不理美人究竟想做什么,她的眼睛只是紧紧盯着沈皓之,好像是卯上了一样硬要在他脸上盯出一个什么来。 “哦,那怎么你跟北堂皇子如此亲密?”美人柳眉微微蹙了蹙,有丝疑惑。 “那我要好奇,你又是沈皓之的什么人,竟敢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他这般搂搂抱抱?”美人笑得越妩媚,云环就越是暴躁。 大殿之内再也没有刚来时的歌舞升平,篱落身为北辰国第一武士,其智谋武功独步天下,一招一式之间与数百人周旋。 “南耀国就是这样招待别国使臣的吗?”北堂屹显然也震怒了,眼下这种状况继续下去只会对他们不利,“皇帝陛下是不是该有个解释呢?” “全部退下!”赵成渝大手一挥,清冽之音在殿上悠悠回旋着,“诸位大臣家眷们也先行下去吧,今日之事朕不希望外界有一个字传出!” 众人齐齐低着头弓着背哆哆嗦嗦跑了下去,被打乱打饭砸碎的桌子碗碟也迅速被宫婢们收拾干净。空荡荡的大殿之内只剩下几个人,冷冷对视着。 “沈皓之,你当着我的面跟其他女人亲热算什么!”云环爆发了。 夺爱大战(六)【求收藏~】 “北堂屹,人是你带来的,也请你把她给带回去!”此刻留下的都是“安全人士”,赵成渝也懒得拿皇权来威慑人了,其实是,貌似谁也不理他。 “你又不是没见过我,难不成也想学着你这个好皇叔来戏弄人?”难怪这个少年皇帝如此喜欢粘着沈皓之,敢情他那些怪脾气也是从沈皓之身上演化而来的。 “王妃皇婶,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再怎么着襄王妃的位置还是你的!”赵成渝摸了摸鼻子,一左一右两个肃杀冷冽的男人,中间还有一个现在胡搅蛮缠功夫顶尖的女人,可没让他委屈死,“再说了,你不也跟北堂屹一起来的吗?大家都扯平了是不是?” “扯平你个头!”云环口不择言了,管他是什么皇帝孩子,“你知道个什么!我是被沈皓之丢给别人的,跟垃圾一样扔了!他倒好,原来是另有佳人相伴呢!” 赵成渝没脸见人了,掩着袖子瞄着沈皓之直眨眼,意思是,皇叔你太大胆了!绿叶出墙还带这样的~ “我带谁来需要经过你同意吗?”沈皓之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着,每一个声响那么轻,却让所有人心为之胆寒,“看在云丞相和云清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如果还有第二次,云环你可以去拉个人随便问问,后果我不想多说!” 满腔的怒火,在沈皓之半是威胁半是冷漠的言语下,竟然一下子被消灭。云环甩了甩头,看向了沈皓之的时候,也不似刚刚那般激动,果然酒是害人的东西! 她在做什么?云环动了动唇,脸上肌肉在剧烈抽动着,愤怒退去之后是无尽的涩然,可是理智告诉她,自尊如此被侵犯,再怎么没有骄傲的人,也还是会有生气源头的,“这么急着警告做什么?还怕我冲动之下怎么样她不成?沈皓之,别以为自己风姿翩翩,所有人见到你都该包容你喜欢你!既然你娶了我,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是否该有一分责任?在如此庄重的场合,你带别人出席,还与她亲亲我我,你置我于何地?” “芷研,我们走吧。”没有在看云环一眼,沈皓之对着身边的女子温柔说道。 “不许走!”现在无关于嫉妒,无关于不甘,云环大声制止,“沈皓之,你今天不能跟她一起离开!” “她是我带来的,自然也是我带她走。”沈皓之唤来厉剑南,霍芷研推着轮椅即让殿外走去,“成渝,剩下的就交给你处理了。” “皇叔~”赵成渝嗲嗲又开始撒娇。 “我说不许就不许!”云环三两步冲到前面,伸臂挡住了他们的道路,眼睛里通红一片,不知道是火还是泪。 夺爱大战(七) 大殿内寒气直冲,嗖嗖嗖侵袭着每个人的大脑。 这边云环是彻底较上劲了,别看她小个头小身板的,挡道儿的模样倒是十足。 沈皓之就更别提了,不过是独独坐在那里,眉宇之间就自有一股淡漠之色,不怒自威。 北堂屹此刻也是怒火中烧,他没想到云环对沈皓之竟然已经到了这般地步?究竟是她酒喝多了,纯属在胡闹,还是不过借酒发挥,表达着她的真实感情? 赵成渝就懒得动了,这幅局面他不出手解决,早晚得连本带利被人讨回去,咳了咳嗓子,“襄王妃,你要是再这样,可别说朕不客气了!今日之事若是追究起来,我怕你当担不起的。” “你还是要选她,是不是?”云环压根没理赵成渝的废话,她的眼睛直看得见一个人。 “是。”仿佛是来自云霄九天之外的声音,轻轻的只有一个字,却极富穿透力,瞬间震慑了在场每个人的心。 “那……” “启奏皇上,云相之子云清在外急急求见!”一名太监匆匆赶了进来,打断了云环的话,哆嗦个脑袋连头都不敢动,语速极快地说完一句,似乎知道他们的顶天主子会有多大的震怒了。 “好一个狗奴才,谁让你滚进来的!”果然,赵成渝的脸比谁都要黑,黑色金缕皮靴猛的在小太监肩上一踹,“滚!” “奴才知错,奴才知错!”被踹倒在地的小太监,吓得满地打滚,一个劲儿往殿外爬去。 这个小意外也没转移云环的注意,各种莫名火焰在脑子里燃烧着,爆发吧,小宇宙,“今天这么多人在此,那就做个证吧!你们给我听着,我现在要休了沈皓之!” “啪”,一声惊喝,大殿又安静了,诡异的安静。 所有人跟见鬼一样看着云环,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 云环说的信誓旦旦,一点也不像是醉鬼该有的疯癫样子;沈皓之周身寒气越来越重,墨黑的眸子几乎变成了墨绿,那是大开杀戒的征兆。 突然,殿门外有一个身影撇开侍卫急速冲了进来,在众人还没来得及惊呼询问的时候,那人拿着手里的棒槌往云环的后脑勺狠狠敲了下去。 后脑一阵刺痛袭来,云环先是眼前开始晕眩,接着意识开始消散,身体缓缓倒地之前,嘴里还恨恨念叨着:“沈皓之,你居然让人打晕我!”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所有人都在说,远离他 被打晕之后醒来的后果,便是头越加的沉重。 云环一边摸着后脑一边愤愤念叨,等她视线终于变得稍微清晰勉强可以分辨她在哪里后,竟然有那么点极其短暂的安慰。 还好没把她丢到大街上自生自灭,还好把她带回了这儿。 不错,云环此刻正躺在她的新婚房间里那座雕花樟木床/上直转溜着眼珠。 “不痛了?不叫了?也不发疯了?”茶杯猛的被甩在桌子上,云清赤红的眸子都可以烧出火来。 “你怎么在这里?”刚刚还在想着是不是沈皓之良心发现把她带回来,现在倒好什么念想都没了,“你吃炸药了?在这里瞎嚷嚷什么!” “我如果不来,你准备怎么做,要把沈皓之休了?我如果不来,你知道你现在还能舒舒服服躺在这里睡觉吗?早被人拖着扔到菜市口砍脑袋了!”云清恨不得上前掐死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她变得这般……。勇敢了?他计划了这么久,保护了她这么久,就是为了想和她一起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如今她居然为了别的男人,“云环,你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了就别管!”被云清这么没头没脑骂了个遍,云环也火了,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还真跟她蹬鼻子上脸了,“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这个什么嫁人,试问天下有几个人知道?沈皓之他这样公然羞辱我,凭什么我就得委屈自己忍气吞声?你跟他在谋划什么,把我扯进去干嘛?我现在就在这里把话说清楚,姐姐我不玩了!” “你在意了?”云清抓住她话中遮遮掩掩的重点,不禁眉头皱起,心也开始变得紧张不安,“你在意沈皓之的一举一动?你了解他多少,就这般在意他?” “在意他又有什么用,原来他早已有喜欢的人了。”近乎于发泄的折腾之后,云环也如喝醉酒的人钻牛角尖一般瞬间想通了一些事情。 “知道就好,以后离他远点!不要再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云清做到床沿上,一把握住云环的双肩,灼灼的视线锁定着她,眼睛里有郑重也有祈求,他说:“答应我,给我一个月时间,我一定会带你走!” 或许跟云清在一起的时间里,他总是表现的太过孩子气,一点也没有类似于北堂屹那样的深沉,沈皓之一样的内敛,云环也几乎认定了他就是她的弟弟。只是现在,她愣住了,想说什么又不知该怎么表达,最后只有一句:“云清,谢谢你。” 厉声警告 百年老槐树下,浓密的枝叶向四周扩散着,不时有鸟雀扑扇着翅膀飞离枝头。 树下轮椅上坐着一名男子,眉目间似有郁结,长睫微微拉下,眼帘出阴影甚重,疲惫之色隐约显露。 “怎么,舍不得了?”光线的暗处,男子的身后方有一女子声音传来,打破了黎明前诡异的寂静,“才多久,你竟然已经有心思放在别人身上了?” “芷研,收手吧。”沈皓之沉沉的叹息,手在额前慢慢抚弄着,“你想要的我可以尽量给你,不要去伤害她。” “哈哈哈哈……”女人突然大笑出声,隐隐之间那张惊艳世人的美丽脸庞上出现了狰狞般的表情,她说:“沈皓之,你居然劝我收手?就为了那个笨女人?什么时候你的眼光也这么差了?厉剑南是怎么承诺誓言的,连那样的女人也配留在你身边?” “跟厉剑南无关,与所有人都没有关联。”沉寂之后是坚定,沈皓之双手随意放在了扶手上,重新靠坐到椅背上,有着他一贯的清冷坐姿,“今天你也玩够了,我不希望还有下次!” “玩?”霍芷研像是听到世界上最不好笑的笑话一样,她后退两步,一直退到沈皓之的跟前,看着他的脸悠悠说着:“你认为我在玩?” “第二个要求我已经做到,等你想到第三个再来找老我吧。”可惜沈皓之却没有要跟她继续的意思,右手转动的轮椅,转而已经背对着她准备离开。 “沈皓之,既然你还欠我一个要求,那好,”霍芷研眼底迅速闪现杀气,本还有一丝心软,只要他好言好语求她,她想她是会答应,只是有人不稀罕,“我要你亲手去杀了她,就是现在!” “我说过的话不再重复,你若还敢打她主意,我定不会绕你!”沈皓之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走去,悠然的嗓音仿若来自地狱,透着可怕的寒意。 “沈皓之,我恨你!我说过我不会原谅你的,一辈子都不会让你好过!”霍芷研反掌一挥,深厚的功力狠狠打在了树干上,震落了一地落叶。 她活得这么累,也绝不会让他有好过!这是他欠她的,当年若不是他负心薄幸,背情弃义,她霍氏一门又何来灭族一说? 而他,又怎会国破家亡,辗转流落到异国,承受着别人的施舍? 沈皓之,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这么多年,我到底有没有了解过你? 你的心,还能有那么一个人,真正走得进去吗? 指甲碾碎了掌心的肉,丝丝伸出了血,霍芷研仰着脸望向了远处,眼中似有泪光。 被魂穿了?! 再次见到沈皓之,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了。 云环一直在思忖着,他们俩的第一句话会说什么。虽然那天她可以为自己找一百个理由辩解一下,可意识里又不想那么做。 本来么,就算她冲动了点,做了一些有损她尊严的举动,并不代表他就没错! 大口大口吸着谢安手艺绝佳的拉面,一边还在纠结着要怎么办,毕竟住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即使以后真的会走,是不是也该让她走的完美一点呢? “听谢安说你一个上午都吃了三大碗面了,不怕吃撑着?”厉剑南的戏谑声一传来,差点没让一根面条从云环鼻孔里喷出来。 “吃撑着也不管你的事!”云环咳咳咳了好几下,脸都涨得通红,所谓人专心致志思考问题时就怕被人故意惊吓,不论你在思考什么,一旦是那种灵魂出窍的时候,突然被拉回,要知道那种滋味可不是一般的销/魂。 “我不过是担心谢安下个月的柴米有钱用度问题。”厉剑南说的十分无辜,一点也没有把人惊吓住该有尴尬和歉意。 “多吃两碗面,就能把沈皓之吃穷了?那我不是只吃三碗,吃三十碗好了!”一静一动,一站一坐,沐浴在阳光下的两个男人几乎恍惚了云环的视线,只不过目光在触及轮椅上那抹清瘦的人时,尤其是那张清冷的脸上一丝她期待的意味都没,难为她折磨了自己这么久,人家压根没放在心上,想到是不自主火苗有燃烧的趋势,“这儿是我的地盘,没我允许谁让你们进来了?” 虽然并没有说这个独立的小院是她的,可自从嫁进来被人丢在新房后沈皓之也没来过,他有自己的空间,她进不去,理所当然就将这里当做自己的了。 “皓之,原来你的老窝已经在被人瓜分了!”厉剑南摊手,对着懒懒闭眼的男人似在控诉又似在嘲弄着说:“看来为了以后的生计,我也得事先瓜分点才好。” “谢安很忙的,没那么多时间给你做面吃。”沈皓之看着桌上那大大咧咧的四个大碗,眉头不觉皱了皱,“没事做就去把院子里的杂草给拔了,省的显得发慌。” 这一句,让两个人都愣住了。 厉剑南跟见了鬼一样,盯着沈皓之掇弄着唇一个字也说不出,这个人是沈皓之吗? 云环恰恰相反,她的理解是,沈皓之被掉包了。 蔓延 不管是相交已久的知己朋友,还是只凭数次见面就对他难忘的陌生之人,相信很多人都非常之意外,沈皓之竟然会用如此调调说话。 简直,让人匪夷所思,惊悚无比! 几根面条还在喉咙里打着结,初夏吧嗒吧嗒呛出几滴泪,真是什么脸都丢尽了,心中不觉又是一阵怨念冒腾着,“说吧,你们一大早来我这里做什么?” “请问,南耀国的襄王妃,现在这个时辰您认为还能算‘早’吗?”厉剑南很配合地抬头朝天空明媚可爱的太阳童鞋望去,脸上故意露出一丝疑惑,“难道是我理解错了?” 再好的胃口食欲,在厉剑南不懈努力打击下也差不对灰飞烟灭。云环顺腿再拐了一个板凳过来,整个人躺了下去,样子要多拽有多拽,“你没理解错,是我没话找话说!” 两个玉树临风的男人,风中慌乱。 “剑南,你先下去,我有话要跟环儿说。“沈皓之似乎对云环的傲慢态度不以为意,摆了摆手就让人走。 “什么环儿?环儿也是你叫的?”云环咂舌,这人健忘也不带这样的,那也要问问别人愿不愿意呢,“我没话跟你说,要说也轮不到你!” 厉剑南摸了摸下巴,有点不太想走的模样,等着看好戏欲。望一点也不掩饰。 “剑南公子~?”别意外,这是沈皓之的声音,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极其绵长上扬,意味深长,各位可以发挥超级想象。 云环遍体生寒,她有种黑暗要来侵袭的直觉,这个这个,沈皓之…… 那四个字一落地,厉剑南居然真的乖乖的就这么扭头走了,就差捂脸飞了。 不过,云环凭借着极好的视力,还是瞄见了厉剑南脖子上缘那可疑的一丝红晕。 哇哦,劲爆了!绝对不简单啊,云环似乎一下子被强行注入了活力,睁大了眼睛瞪着眼珠仿佛像是要确认些什么。 厉剑南潇洒的背影已然远去,徒留他的衣角在风中划过一个淡淡弧线。 “还没看够?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对他也这么有兴趣了?”被忽视的感觉谁会喜欢,向来冷然自持的沈皓之也不例外,云环的拒绝和漠视难免让他有丝挫败。可是当她眼冒红光盯着厉剑南时,有种名为嫉妒的东西在哧哧滋生着。 所谓,强抢爱情(一) 刚刚还在不断冒着gl泡泡星星光彩的眼里,像是被人一盆冷水自上而下泼了下来,淋得她直睁不开眼。 云环从躺着的姿势又坐了起来,现在疏疏落落的空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如果说心口上那股热热的火气一直燃烧到此刻的话,那么在沈皓之出现的那一秒,已经因为心跳骤然停止而消停了一半。 “你别在过来了啊!”云环不淡定了,看着那似带着魔力的轮椅一点点往她靠近,她竟也跟着渐渐失了力气,整个人就如被点了穴道一样,动弹不得,“再过来我……。我就不客气了!” “环儿什么时候知道跟我客气了?”犹似听到好玩的话,沈皓之嘴角忽如桃花绽放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慢慢想云环逼近,“你,在紧张什么?” “我有什么好紧张的!”云环扎毛了,做错事的又不是她,她紧张的嘛啊这是!这人都会无形之中有种气场,而一些人也极容易形成一种习惯,云环现在就是这样,她对沈皓之似乎以超寻常的速度有了一个极其另自己鄙视的默默想要亲近却又不敢亲近的想法,“有话快说,别耽误我吃面!” “云清走时,有没有跟你说什么?”随意拨弄个着手指上一刻墨绿色扳指,沈皓之淡淡轻问。 “有,还说了很多呢!”半是赌气半是诚实回答,云环无所谓接了一句,身体不自觉往后挪了挪,以期望里某个强大的磁场远一点。 “那你呢,你怎么想?”沈皓之抬起头微侧着了脸,清幽的黑眸直直注视的云环,她的一举一动,每一个人,似是都要看清楚。 “没怎么想啊,老话长谈么,以你的才智,应该知道云清会唠叨些什么的。” “环儿……。”云环凉凉的语气,让沈皓之颇有些头疼,抚了抚额头,有叹息声在空气中掠过,“你不要想太多,云清把你保护的太好了,所以……。” “所以我现在很笨是么?”云环紧紧接了句,她是不明白沈皓之想说什么,跟他谈不上熟悉,有些隐约的情愫也不过只在冲动的情况下呗催化放大,若是静下心来细细思考,倒也没有那么多愤愤不平,毕竟谁让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被你们一个个气昏了头,也就做出了点匪夷所思的事,我丢脸是没关系,让你这个王爷失了面子,就过意不去了。” “你现在就是这么想的?”幽深的眸底厉光忽闪,沈皓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你的所作所为,你就是这个解释?” *** 各位,给点力吧,你们知道的~~~嗷嗷嗷! 所谓,强夺爱情(二) 云环不由半眯起了眼睛,猫一样的懒懒看着眼前这个风姿雅致的男人。 眉宇间似有几缕倦色,却也难掩住他倾城之姿。就连微微蹙眉的模样,都可以如羽毛般柔柔轻易拨弄着人的心弦。 “那我还要怎么解释?”云环耸了耸肩,冷冷讽刺着,“沈皓之,你不觉得,该解释的是你吗?” “她是我的……算是很久以前的一个朋友吧。”顿了顿,沈皓之低低的声音仿佛来自天际,遥远飘渺,似乎对于该怎么“解释”根本就不曾认识想过。 “她是谁,我是很想知道,不过,”每个人都是骄傲的,同样每个人骨子多少都有点犯冲,亦或是通俗点叫犯贱,明明想,当别人不肯给的时候会做出任何怪异的举动;而当别人愿意给时,又会跟自己跟别人较上劲。你给是吧,我不要了!云环现在基本上也就是这个不成熟的心思,“我已经不想听了!难道王爷没有听过一个词,叫做过期不候吗?” “可是,我现在很想说。”忽然像是看透了什么,某个人嘴角微的上扬,笑得有些欠扁,凝视着云环的目光也开始变得神采四射,“她,曾是我的未婚妻。” 噗通,云环差点倒地,脸色一阵黑一阵白,自己猜想是一回事,被人亲自告知又是另一种感觉。 “那样怎么样,沈皓之,不管你承认与否,别忘了,现在全体下的人都知道襄王沈皓之的正妃,叫做云环!”手掌狠狠拍在了桌子上,云环直直站了起来,居高临下怒视着某张该死的脸。 “环儿没听全我说的话?”沈皓之优雅轻笑,“那不过是曾经。” “曾经也是存在,如今人家亲自找上门,你这个昔日夫君又该如何安置她呢?”云环突然倾身弯腰,双手分别打在沈皓之的手背上,抚着轮椅的扶手低下头,距离他的脸不过一厘米,眼对眼,鼻对鼻,两人气息相缠,画面开始朝着捉摸不透的方向诡异改变发展,“虽然我谈不上你的新欢,可是作为你的旧爱,亦或者是一直在爱,沈皓之,你预备如何?” 云环觉得嘛,如果再不放着胆子反击一下,自己可就要彻底输了。 所谓,强抢爱情(三) 可惜某个女人忘了,就算她再是道高一尺,也有人永远比她魔高一丈。 想要以调戏的手法战胜某个男人,那她真的是错了,错的彻彻底底。 沈皓之在那短短不过半瞬间的错愕之后,转而已是明了模样。见之被云环双臂固定在轮椅内,也丝毫未有惊慌之色。 嘴角如狐狸一样带着些许魅惑微微勾起的刹那,他的眼底已有精光闪过,仿佛像是迅速在心底盘算一遍一样,缓缓伸出一只手突然压制住云环的背部,把她往自己这里猛的一压,让她更加逼近自己。 云环心跳忘了继续,睁大着迷蒙的双眼没反应过来,沈皓之的脸已然凑近了她,低沉如魔咒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说:“新欢旧爱合二为一,只要是引起我兴趣是我想要的,绝对没有放手或是纵容失去的理由!”同样,只要是我不想要的,一切都只是个虚浮的东西,无足轻重。 “无耻!”云环显然没有渗透明白沈皓之的意思,但就其字面含义绝对超级欠扁,刚想站起身懒得跟沈皓之玩这种暧昧的游戏,却不想沈皓之只是一只手就让她动弹不得,心下不觉更是气人,“看不出你也会泛滥着桃花债呢!我真的很怀疑,凭你的能力,还不知道能不能追的上佳人呢?”别怪云环口不择言,她现在一下子明白,想要沈皓之残废的双腿来打击讽刺他,根本力道不够。 “试试,不就知道了~”沈皓之眼睛忽的一眨,掌心又是用力将人往下一压,薄唇刚刚碰到某个同样温热的芳香唇瓣时,脸上被人猛的一击。 “去找你的旧爱新欢试试吧!”云环狠狠一挥拳,重重打在了他的脸颊上,在第二圈挥向他的英俊的鼻梁时,被某人以极快的速度中途截住,“你谋杀亲夫? “这种话,也是你沈皓之说的?”云环不觉蹙眉,今天的沈皓之出出透露着诡异,“还是你本来就习惯了说这些?” “环儿,我可以对你说的,只有让你别胡思乱想,事情远不是你看见的那样。”沈皓之捉住云环那只还要扇他的手腕,脸色颇为沉沉犹豫着,“我不能像云清那样,一字一句对你说,不要靠近任何人。但我希望你知道,伤害你,可能不是我所愿。” 六十九章 一东一西,两座宅院比肩伫立着,此时隐约中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对峙。 东面寂寂寥寥的房间里,云环前前后后踢着腿,双手不断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嘴里嘀嘀咕咕念叨着,怎么这么笨呢,怎么这么就被他给反转一下输了呢?明明是她占理才是,到头来居然什么也没捞着?!好你个沈皓之,欺负人不带这样的! 西边风光独特偶尔散发着神秘气息的屋子里,设计精巧的轮椅上坐着清华的男子,手中的笔一动再动,就是一个字迹也没见落于白色纸业上。神思之外,是懊恼。明明是想去解释的,最后却变成了要挟。他到底在紧张什么,是自己那份一闪而逝莫名的悸动无法言表?还是,他从来不曾预料到,会有一个女子以这样的姿态,横冲直撞打乱了他的生活? 左手摸了摸还在隐隐肿痛着脸颊,嘴边不自觉划过一丝无奈之色,转而有多了些许苦涩默然。他到底想要解释什么,他根本就没有一个概念。 不知道是不是被云清一招招的“恐吓”保证形成了令人不齿的条件反射,还是因为沈皓之大言不惭的没头没脑的强势举动,总之云环真的开始了圈养的日子,吃喝拉撒都在房间内进行,一切琐事也都是谢安鞍前马后打理的。 厉剑南一边用白色丝布擦拭着自己的爱剑,一边有意无意地说:“难道人就这么经受不住打击?不过一个意外,居然把活生生的女人弄成了女鬼!不对,似乎比女鬼还要厉害一点,鬼晚上还知道出去吓吓人,她是白天黑夜都躲在屋子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怎么了呢!” “躲在里面,总比出去让人省心。”明明是清润如风的嗓音,却偏偏让人有想揍他一顿的冲动,这就是沈皓之。 “你可真是一点都没变。”对于可能是自己的东西,从来就不会手软,虽然这么多年来,你认为是自己的东西很少很少,厉剑南心底暗自叹息着,不觉对沈皓之又多份疑惑,这个男人他认识了很久,但并不见得就是了解。 “王爷,北辰国的嫣然郡主派人来说,想要请王妃明日前往青翠苑,一赴牡丹节之约。”谢安恭敬着上前来,低着头轻声禀报。 七十章 都说人都有种自我保护的本能,谢安这只侍候在沈皓之身边多年的老狐狸,自然比一般人嗅觉要灵敏的多。 他的直觉告诉他,绝对不该在这个时候提及某个人,那个人就是他名义上的女主人。 谢安额头上的汗涔涔伸出,老脸都快低到尘埃里了,可惜他期期盼盼的主人回答还没有出声,这可真是严重挑战了他的一颗苍老的心啊。 “青翠苑,牡丹节吗?”略显瘦削的手指指尖在扶手上一下下敲动着,沈皓之悠悠轻声说道,仿佛自言自语。 “是,明日即是南耀国一年一度的牡丹节,京城各家千金贵妇们都会出行。”谢安脑门上那滴冷汗沿着斑斑的皱纹痕迹往下滴着,伸着衣袖擦了擦,继续说道:“嫣然郡主第一次来南耀国,闻听牡丹节盛大,又怕没人熟人指引,所以想请王妃一同前去。” 沈皓之手臂伸到眼前挡住了稍显刺目的眼光,低沉的声音如魔力般敲进谢安的耳边,“你不都说了吗?是请王妃,是不是该去问问她本人呢?” 吧嗒,谢安的嘴部神经抽搐崩裂了,小心翼翼了这么久,居然就得了这么个接过! 他家这个主人,真的是越来越不着边际了! 看着谢安险些瘫倒在地的背影,厉剑南手中的剑“搜”的一声以极准的抛物线优雅飞进了剑鞘,如被刀精心雕刻的侧脸曲线微微向上扬起,带了丝怜悯,又多了一份邪恶,他说:“一箭双雕的主意,也只有你信手拈来如数家珍,一点也没趣。” “天气这么好,果然是赏花的好时节啊!”完全没有理睬厉剑南的冷眼讽刺,沈皓之从薄纱缝隙中远望中天际,半眯着的眼睛里似有光芒微闪,“听说江湖上最近不怎么太平,天水帮耐不住寂寞,居然敢大举在边境活动着,就不怕北堂屹一个不高兴,派兵去围剿吗?” “赏花的好时节,那就去找个佳人来谈论风月好了,杀戮之事怎能污了你的慧眼!”厉剑南脸色忽变,有些深沉。 “我可不想管那些,只是想着把你关在这园子也够久了,是时候该放出去透透气了。” “沈皓之,不要太过分,我可不是那个云环,玩过火了,对谁都不好!” “三日之内,我不想再听到天水帮这三个字!” 七十一章 看着门外那个大大的黑影子,云环睡觉的兴致都被搅得一干二净。 生命在于睡觉这个“真理”,似乎在面临着巨大的挑战,被子里的云环终于爬了起来,风火火一把拉开门,没头没脑大声一吼:“谢安,有话您就直说吧,求求你了!” 别意外她会这么说,接下来听见谢安的话就会明白看。 “王妃,你先答应小的吧!”谢安一低头,胜过喇叭花的娇羞。 “我说了,只要不让我出这个大门,我们好商量!”这是云环这几天下来得出的唯一结果,反正人生地不熟,与其见着闹心,不如什么都别见。 “您不答应,我就不走!”谢安特铁了心了,这倒不是楚嫣然真有这个实力可以撼动老手谢安的心,而是,他侍候了数年的主子在他耳边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他想哭都来不及了。 还跟她杠上了?云环暗自磨牙,算是体谅一下老人吧,“说吧,到底要怎样?” “北辰国嫣然郡主明日邀请王妃前去青翠苑赴牡丹节之约!”谢安一口气将话说完,因为他已经在肚子里反复练习了几百遍了,只待云环一松口,他立即见缝插针。 “为什么我要去?我跟她又不熟?”继续磨牙,那个出嫣然可没叫她印象深刻啊,把她七七八八丢进湖里游泳,就差在她身上刺两刀。 “王妃只要去就行了,至于其他……”谢安顿了顿,一时竟无言。 “不去!”云环退后两步,眼看着就要关门送人。 谢安哪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王妃,您不能见死不救啊!”一把鼻涕一把泪,老泪纵横中。 只留出一条门缝,云环斜着眼睛上下将谢安瞅了一遍,“您也老当益壮,一时见不到阎王爷的!” “不行啊,你要是不答应,王爷也会送我提早去阎王殿拜拜的!” 吧嗒,事情开始玄乎了。 原来,在谢安扭扭捏捏准备来找云环时,似在原地假寐中的沈皓之,悠悠然的声音有着让人全身颤栗的强势力量入侵到他耳朵里。 沈皓之说,如果她不出来,那你就永远进去吧。 七十二章 云环半倚着身子在门上,两只眼睛就那么带着无形射线上下扫荡者谢安。那个架势,可没叫谢安冷汗直冒,一阵风之后浑身恶寒。 “谢安,放心吧,沈皓之还一时还不会让你入土为安的。”云环伸手弹了弹指甲上的灰尘,样子颇为拽酷。 “为什么?”谢安老实接着问。 “这个深深院子里,就你一个劳碌命鞍前马后伺候着的,沈皓之若不想他下半辈子什么都得亲力亲为,当然有些事他别说不屑于做,怕也是做不来,谢安你的脖子还硬着呢!”云环懒懒的语调,听着甚是恨恨不满,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找个口,把肚子里那股恶气给排放出去才好。 沈皓之,现在一听见这三个字,她就特想不顾一切上前咬死他! 无法解释自己到底是出于何种心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云环巴拉巴拉把自己打扮成了人模人样,别别扭扭一瘸一拐终于走出了那个关了她好几天的房间。 门被拉开的一刹那,除了外面那明晃晃刺眼的阳光让云环不由想伸出手遮挡一下外,还有台阶下那一个招摇到极致的四条腿的男人了。 四目相对,火光噼里啪啦火速爆发着。 握了握拳,这次决不能再输了,输多了以后别想翻身把歌唱,云环眼一瞪心一横,“不请自如,难不成已经是你的特色了?” “试问这里的一草一木,哪样不是我的?”较之于以前各种冷漠的态度,今天的沈皓之突然多了丝温和,虽然是很浅很淡,“果然还是嫣然郡主的面子大,能把你请出来吹吹风。” “你怎么不说某人卑鄙,连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都拿来威胁呢!”云环三两步上前,压根不想提什么楚嫣然,“平生最恨仗势欺人的主儿了,没想到却遇见了一个极品!” “目的达到就好,至于其他,”沈皓之薄唇勾了勾,甚是魅惑,“与我何干。” 七十三章 与他何干,果真一下子堵住了云环的嘴。几乎所有的怒火都在噌噌往上冒腾着,却找不到一个出去的小孔,徒有被生生呛死的结果。 “你目的啊达到了,是不是该请你让一让,我现在得走了?”云环抬头挺胸,就算是再怎么憋屈,该有的气势还是不能丢的,“你也知道那个嫣然郡主,我可不敢想如果我迟到了,她又会做出些什么来!” “一个女人而已,还是一个只知道争风吃醋不懂掩饰的笨女人,何足挂齿!”沈皓之耸肩,眼中露出一丝冷漠,话说口的时候,别说是云环,连他自己都惊讶了。 不论从哪里看,这句话都不该是沈皓之说出来的。他的高高在上,他的漠视冷然,都决定去评价一个从未入眼的女人。 “看来环境和人的改变,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在短短时间内改变甚多。”云环双唇紧抿着,看着沈皓之的眼神也由探究变得平静,她不是很擅长观察人的心思,只是,这一次,“霍芷研的出现,果然还是不同。” 意料之中,再听见“霍芷研”三个字时,沈皓之淡漠的眼底越加清冷,瞳孔瞬间收缩时倒让云环不禁想要后退两步,她想她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和实力,去挑战沈皓之的权威吧。 “走吧。” “啊?”云环梗着嗓子,沈皓之怪异没有逻辑的言行举止还是让她心惊不安,看着沈皓之转动轮椅往外走去,“你去哪里?” “青翠苑,牡丹节。” 大门外直直站着的两排轿夫,高大的个子,呆呆的样子,着实让云环愣了半天。 这边沈皓之的问题还没叫她想明白,外头却又来一队。 “想必这位就是襄王妃吧?”一个长着八字胡的笑面虎,微微驼着背从队里走了出来上前一拜,“嫣然郡主派我们来请王妃一同前去游玩。” “怎么,你这个王爷当得过着这般窝囊,真的连个摆阵势的人都没?”云环眉头紧蹙,难为她一身华衣美服精心装扮,到头来居然被……“还是你就想我难堪?” “人家都好意送上门,环儿何必感到不悦?”沈皓之则不然,看都没看笑面虎只是静静牵着云环的手,转着轮椅往下走去。 “别跟我说,你也去?”云环动了动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哪知握着的那只手力量更大,压根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难道我看起来不像是要去?”沈皓之眨了眨眼,表情非常无辜。 云环恨恨磨牙,“不是说,牡丹节是女子参与的吗?” “那是往日,”沈皓之不理,牵着云环的手继续走去,“今年不同。” 七十四章 较之于云环的“一点尽心”,楚嫣然可谓是倾尽全力。 所谓美人,那也是一点一滴比出来的。 云环摸了摸鼻子,看着朱钗闪动流苏摇晃气势压人的楚嫣然表情甚是无奈,敢情她找自己出来,就是想在她面前显摆来着。 “襄王爷可真是爱妻情深啊,连女子出入的场合也可以纡尊降贵,陪同王妃一起?”本来这次强行邀请云环就没安好意,两次不甚详细的接触,让楚嫣然对云环形成了一种自我认识,不过一个软弱不受宠的相府小姐罢了,阴错阳差嫁给沈皓之为妃而已。那日宫廷盛宴,可真叫人记忆犹新啊。只是今次一看,不觉又让人疑惑,对于这个叫沈皓之的男人,楚嫣然第一次正眼注视着他。 “嫣然郡主就是这样肆无忌惮盯着男人看的?”云环凉凉开口,她自当猜的楚嫣然在想什么,不过,“时辰不早了,不知我们是否该前往了?” “来南耀国这么久,今天我想要看看,富饶秀丽的牡丹之色,是否比得上我们北辰国的春睡海棠?”楚嫣然媚眼一勾,对着篱落使了眼色。 云环翻了翻白眼,看着楚嫣然风姿万千踩着人的背踏上步辇的时候,她还不会自恋到楚嫣然会要她同坐,虽然楚嫣然里里外外无一不在流露着哪种惹人怀疑的意思。 “怎么,不上去?”沈皓之用下巴指了指目标方向。 “你想?” “我太重,会压着轿夫的。” “沈皓之,确定你今天没吃错东西?”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尤其是,不该是他该说的。 “嫣然郡主就先过去,我与环儿随后就到。”沈皓之不由往后靠了靠,对着楚嫣然说:“郡主一路走好。” “襄王的速度,可不要耽误大家才是。”楚嫣然挪了挪嘴,对着沈皓之的座驾嘲弄着。 “如果郡主不想再次尝到被扔进湖里的滋味,大可派人来阻挠阻挠。” 楚嫣然脸色变了变,彼此都清楚发生看些什么,偏偏谁也没讨到便宜,“我们走!” 云环撇头,虽然告诉自己不是来受气的,可楚嫣然那股嚣张气焰就让她别扭着。 “襄王妃可别途中逃离了啊!”步辇没走出几步,楚嫣然突然回头,对着云环颇有深意一笑。 “有我在,郡主以为可能吗?“沈皓之代为作答,简简单单风凉词,就是改过了楚嫣然的气场。 果然,这人比人,就是不一样啊! 七十五章 青翠苑位于京城城郊半山腰上,地理位置得天独厚,风景亦是终年变换不断,吸引人各地游人的目光。 沈皓之的宅邸距离那里并不远,云环跟随者沈皓之,欣赏着一路好风光走走不一会儿也到了。当然,路上不时飘过来的各色有疑惑有惊艳有轻蔑有惋惜的眼神,都被云环自动忽略了。 “看来,你很有名啊!”云环手搭在他的轮椅后面,状似无意问道。 “何以见得?”有人自愿当免费劳动力,沈皓之也没有推却的道理,被人推着走反正也习惯了。 “没看到你这么受关注吗?”云环用下巴扫了扫四周。 “也或许,他们是在关注你呢?”简单反问,却不似问句。 云环赶紧低头瞅了瞅自己几眼,脑袋转了转,赶紧自己也真是胡闹了,她这身装扮,加上沈皓之一身奇特,强强组合,是该招惹点注意才是。 握拳暗自磨了磨牙,“到底还有多久到?” “左转走十步,右转就可以了。”沈皓之“认真”回答。 “你确定?” 十步走完,耳力上佳的云环早已听到一阵阵熙攘声,刚想要右转,忽然又停止了,扭头看着沈皓之的目光变得“凌厉无比”,考究探讨着什么,“要不,你回去吧?” “你确定,你可以独自面对?”没有因为被人如此质疑而有动怒迹象,沈皓之懒懒往后靠了靠,脸上浅浅笑着。 “难不成,会有猛虎来袭?”都说月淡定越是有鬼,云环看着这样也自觉心不安起来。 “女人猛如虎,环儿没有听说过吗?” “沈皓之,你该担心自己可否面对?”云环暴走,这人简直让人忍无可忍。 “既然都不知能不能面对,那一起走吧。” “不要!”云环后悔了,她答应楚嫣然的挑衅也就是了,怎么脑袋一糊涂,什么也跟着乱套了呢! 追着沈皓之的轮椅还没跑几步,迎面盈盈走来一个翩翩红衣女人,艳丽的裙角风中轻舞,鼻尖似有浓重的香气扑来,刺得人一阵晕乎乎的,“哟,这不是我们的三妹环儿,如今的襄王妃吗?” 七十六章 眼尾扫了扫那忽如野蜂窝来发出令人浑身惊颤的女人,还记得给此名义上是她大姐的女人,给云环留下第一印象,就是她真的很不会穿衣服! 都说大红色不适合她了,为嘛偏偏就是穿着不放? 云环蹙眉的表情,显然落在云涟眼里就变成了惊恐还怕,不由又是一阵得意。她这个笨蛋傻妹妹,从来就没引起过任何意外,代替嫁做襄王妃,也不过是人人手里的一颗棋子,多少人等着看笑话。 只是,宫廷夜宴那一晚,云清为她失了情绪匪夷所思的表现,还有云环惊奇无数的大胆的举动,不免让外人心生疑惑。今日倒好,残王笨妃齐齐亮相,云涟脸上一副期待好戏上演的笑越加仿似。 “大姐……这是,亲自来迎接我?”云环眼睛望了望对面云涟身后一个个端庄秀丽的千金小姐,以及战战兢兢恭恭敬敬肃立着的丫鬟侍婢,而她跟沈皓之这边似乎就显得“势单力薄”了点。 “襄王深居简出多年,今此有幸,竟然会出席我们女人这种场合!”媚眼舞动,云涟暗自打量着云环身侧的沈皓之,轮椅上丝质锦袍下干瘪的双腿不免影响了如此男子的魅力。出众的五官,清冷的气质,以及周身无形散发着疏离高贵,也还是让云涟的心不受控制跳动着。 可惜被这么多异性动物此刻肆无忌惮围观着,可以真正做到虚空之境的怕也只有沈皓之了。 如果现在有一个旁观者可以稍稍提醒一下,云环就会知道,长风徐徐下,她此时在怎样一副优美的画卷之中。 清俊的男人,深幽的眸子,静静注视着他身畔的女子。微风撩起肩上几缕发丝,绵绵长长,女子不经意低头浅笑,隐隐之间似有深情流露,般配至此,恍如天成。 被人忽视的感觉很不好,但被沈皓之这样忽视的人,却只有傻傻不知所措。 云涟见沈皓之压根就没看她们,似乎他的眼里,只有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妹妹。且不说那个位置本该就是她的,如果不是她让,哪里轮的上云环?最让她愤怒的是,沈皓之明明如此风姿,为何会被世人传成那样不堪?害的她…… “即兴来此,没想到这里会如此热闹,原来襄王也在啊!”远远地一宏亮的男声传来,带着迫人的气势压了过来。 七十七章 都说是牡丹盛宴了,怎么今年就特招男人钟情了呢! 云环闻声望去,见是一派风姿凛然傲然于世的北堂屹,深感头皮都在一阵阵发麻中。她现在是真的不想面对这个男人,无论任何原因。 “北辰国的大皇子光临青翠苑,真是蓬皮生辉!”说话的是一个身着雅致宫装的美丽女子,凛凛高贵的神采之中又多了丝冷静淡然,越过前面的云涟,只身走到了双方“对峙”的中间位置,明眸顾盼生辉,身形摇曳生姿,举止之间无一不是让人不自觉喷然心动。 “映雪公主原来已经到来。”北堂屹微的挑眉,那把本该风/流态十足的折扇,硬被他演绎成了欠揍,“希望本王没有打扰到各位小姐才是。” “怎么会,大皇子亲临,相信定会让大家尽兴而归。”美丽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即使一句客套之词,也被说得温婉动人。 云环看着这位映雪公主,第一印象就是,大气! “这么盯着别人看,会被误认为登徒子的。”沈皓之敲了敲云环打在扶手上的手背,轻笑出声。 “那只是针对你们男人。”云环收回注意,摸了摸鼻子有些囧意。 “皓之哥哥也陪同皇嫂来了。”赵映雪明亮的眼睛里似有初雪融化的悸动在闪烁着,看着沈皓之时嘴角弯起的刹那,更是别有一番灵动之气。 “怕她丢了,来看着她。”沈皓之无力摇了摇头,仿佛预料到这场盛宴不会如往年一样只论风月,无关其他,这一次应该是真的会不一样吧。 云环瞪了眼沈皓之,此人毒舌也就算了,在外面也是这样,着实让她无语。转而看向赵映雪,美人的力量谁可以阻挡,霍芷研的美虽然也惑人心神,但较之于眼前这位,云环自然会喜欢赵映雪。 “嫁给了皓之哥哥的女子,就知道会不一般。“唇瓣抿起点滴弧度,白嫩的脸颊在阳光下恍惚透明,赵映雪看着对面的女子,心底莫名一丝苦涩,又多了些怅然,“也只有皇嫂方可以站在皓之哥哥的身旁。” “呵呵。”云环眼皮抽了抽,她几乎认为自己看花了眼,赵映雪那是什么……神色?不是嫉妒,不是怨恨,而是释然,“还……好吧。” 她似乎不够格吧,如果那个霍芷研此刻站在这个位置,估计又是一番别论了。 “不会的,世间只此唯一。”赵映雪柔柔说道。 七十八章 一群俊男美女强强组合在一起,自然成为一道机器亮丽的风景线,只是却没有人敢明目张胆伸着脖子好奇观赏。 赵映雪在侍女搀扶下领着一批管家小姐走在左侧,各色衣料裙摆飞扬,风中摇曳。 至于右侧这边,云环似感到脖子处凉凉的,总有一阵风不停嗖嗖拨弄着,真不该为了一时冲动,选了这么套中看不中用的衣服,气度是有了,此刻竟然没了温度! 北堂屹双臂自然抱胸,一双锐利的眸子双管齐下,看路的同时,不忘紧盯着一旁的云环,随从严谨亦步亦趋跟着,未有半分逾越。 较之于这头不加掩饰的压力,沈皓之则更为另云环头疼。此男漫不经心的坐在轮椅上,熟练转动着轮子往前走着,脸上似挂着淡淡的笑,偶尔还会仰起头伸出手提云环将肩上停留的花絮拿开,惹得云环连心跳都忘了。但也就是因为如此这般近距离观察,云环知道沈皓之的那抹浅笑,并未到达眼底,那么清冷,那么遥远。 场地早已被布置一新,各种器皿茶具皆是上乘之色。可能是异性侵入,并且还是如此两个有着极强光度的人物,云环感觉前脚一踏进,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往她这边射来。 楚嫣然自是先来一步,视线触及到北堂屹时猛然一惊,亦或还有喜,双手练起裙角笑跑了过来,“屹,你怎么也来这儿了?” “郡主?”北堂屹身后的随从小声制止。 “嫣然,不要放肆。”平平淡淡的语气,却有着深沉的迫人压力,北堂屹看着楚嫣然隐约有着责问,却也只是责备而已,“不要失了我们北辰国皇家威仪。” “我……” “嗯?” 亲眼见到什么叫做用眼神当武器,杀人于无形了。云环斜站着着不好惹的一对,有种“今天天气有点冷”的错觉,当日抽打兼丢人跟然丢垃圾一样嚣张不可一世的楚嫣然,竟然也有楚楚伊人的时候。 “嫣然郡主光临我们南耀国牡丹盛宴,自当荣幸之至。”赵映雪温温说着,极力微笑的眉目间忽然一窒,接下来的话全部吞了回去,右手压着心脏的位置,脸路沉痛之色,“公主!”侍女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