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妻待嫁：养个秀才当将军》 第1章 农家女 耳中嗡嗡嗡的作响，牧晚歌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丝微光，她就好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想要抓住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用力的睁开眼。 “晚歌，你醒了？”蓦地，低沉而又哀凉的女声，传进了她的耳膜。 转头看见一个妇人，穿着打满补丁、看不出颜色的麻衣，头上用灰蓝色的布条挽着发髻，形容枯槁，眼睛肿的如同核桃一般，牧晚歌眨了眨眼睛，确定这不是她的幻觉。 “我这是要死了吧，怎么会见到这奇奇怪怪的人呢。”牧晚歌喃喃的说了一声。 她运气不好，好容易拿下一个大单，打算出去旅行，放松放松，谁料途中飞机失事，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下坠的那一刻。 “晚歌。”妇人再叫了她一声，这一声真真切切，让牧晚歌彻底清醒过来，“卧槽，你谁呀？！” 这声音一出，牧晚歌自己的都给吓住了，她的声音怎么会变得这般嘶哑难听？就好像拉锯一般。 “晚歌，我是你娘亲啊。”这妇人说了一句，红肿的眼睛里面便又掉下泪来。 “你是我娘？”牧晚歌睁着眼睛，狐疑的看向妇人，自打她记事以来，她就没有娘亲。 正打算再问，突然，牧晚歌就觉得头猛地被针扎了一下，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片段一齐涌入她的脑海，涨的她脑袋几乎要炸裂，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便认得这个妇人了。 “你真是我娘？”牧晚歌冷笑了一声，眼中带着嘲弄。 原主的记忆跟她的记忆混合了起来，她记起原主因为性格柔弱，多年来受到的欺辱，以及寻死的缘由，心中便不禁是有些愤懑，脱口而出道：“你是我娘，你要将我嫁给一个病秧子冲喜啊！” “你别怨娘，家里的事情娘做不了主啊。”妇人十分难受的解释了一句。 还不等牧晚歌答话，外面却是走进来一个穿着藏青色衣裳的老妇人，她看着牧晚歌，劈头盖脸的便是一顿骂：“小浪蹄子，让你嫁个人，你还敢去寻死，你也不想想，人家沈秀才肯花钱买你，那是你的福气！” 这老妇人两片嘴唇上下翻飞，骂的口水四溅，牧晚歌完全就懵了，她盯着她那张长条脸，来自骨子里的畏惧，让她都来不及开口说话。 “我管你是不是寻死，总之，这沈秀才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我已经收了他家的聘礼了，你就是要死，也死在他们沈家，不要来祸害我们牧家！” “明天就是她的吉日，将她收拾收拾，准备嫁过去！” 老妇人斥了几句，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她走的风风火火，撞到了门叶，发出吱嘎的一声响，让人不禁心中一抖。 老妇人积威已久，人已离开，但怒斥的声音仿若仍在耳畔，直到屋子沉寂许久，床前的妇人才开口说道：“歌儿，你就认命好了，人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沈秀才虽然现在得了病，但好歹是个秀才，你嫁过去，给他冲冲喜，说不定他这病就好了呢。” 牧晚歌抬眼瞧了她一眼，缄口不言。 这妇人便是她这具身体的母亲董氏，她性格柔弱，一向是一个包子，任人搓揉，而方才那凶神恶煞的老妇人则是这具身体的奶奶张氏。 张氏是一个孀居多年的妇人，脾气可算不了好，如今牧家尚未分家，牧晚歌一家跟她大伯一家挤在一个小院子里，家中的一切都由张氏掌控着。 原主虽然性子懦弱，但是听别人将这沈秀才描述的形容可怖、命不久矣，想到自己在家没有得到爹娘的疼爱，好不容易出嫁，却要嫁给一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日后说不定还要背负一个克夫的名声，一时想不开，跳河了。 幸好河边有一些洗衣服的妇人将她救了起来，却不知道救回来的人已经成了她。 说来，也真是让人唏嘘。 “姐姐，你醒了？”就在牧晚歌沉思的时候，一个小男孩跑了进来，这孩子是牧晚歌的弟弟牧小山，打从娘胎里面就带了毛病，虽然已经十二岁了，但是瞧着却如同一个不足十岁的孩童一般，瘦瘦小小的。 因为瘦小，显得他的眼睛特别大，此刻，他这大大的眼睛之中满是关切的看着牧晚歌。 然而，见到牧小山，牧晚歌却如同见到了鬼一般，她从前也有个弟弟，后来却是得病死掉了，这个牧小山跟她从前的弟弟长的一模一样。 难道这是上天要将自己的弟弟还给自己么？牧晚歌心潮澎湃，想也不想的将牧小山揽过来，一把搂在自己的怀里，“小山，见到你真的是太好了。” 牧小山自长大后，从未被牧晚歌抱过，忽地被牧晚歌这么一抱，让他有些羞赧，他在牧晚歌的怀里扭了扭，红着脸，小声的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姐姐没事，就是见到你太高兴了。”牧晚歌放开牧小山，胡乱的擦着自己脸上的眼泪，表情依旧是十分激动。 牧小山点点头，黑亮的眼睛看向牧晚歌，朝她笑了笑，道：“姐姐，我有东西要给你。” 说着他摊开手心，露出一小块鸡蛋白来，他将之递到牧晚歌的嘴边，道：“这个给你吃。” 这一小块鸡蛋白，被牧小山捏的都有些脏污了，然而在这贫瘠的乡下、在牧小山的心中，这却是难得的吃食，牧晚歌心有所动，也不嫌弃，只和着心中的泪，将这鸡蛋白给吃下了。 张氏是一个重男轻女的人，偶尔会给几个孙子煮些鸡蛋，但是不会有家中几个女娃的份，牧小山虽然小小年纪，但一向是十分懂事，又跟牧晚歌感情深厚，但凡有点什么好吃的，都会偷偷藏起一点，分给牧晚歌。 “晚歌，你看你弟弟对你多好，你也要多为你弟弟考虑一下，你嫁了人，有了钱，便可以给你弟弟治病了。”一旁的董氏看了牧晚歌一眼，低下头。 牧晚歌此刻见到董氏便觉得有些恼火，一是为她的懦弱，另一个则是为她方才说的话。 她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可是她却还是要逼着她去嫁人。 第2章 贫贱家庭百事哀 “小山。”牧晚歌伸手摸了摸牧小山的头，他小小的身子，撑着大大的头颅，瞧着好像是要掉下去似的，很是可怜，“以后姐姐嫁人了，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知道吗？” “姐姐，你嫁过去，会不会死啊？”牧小山却是反问了牧晚歌一句，道：“我听说沈秀才得了怪病，会传染的。” 想着他大大的眼睛里面便蓄满泪花，他道：“我不要姐姐嫁过去，我不要姐姐死，我不治病了。” 牧晚歌笑了笑，伸手将他眼下的泪揩去，她也只是听村民传过，具体这沈秀才病成什么模样，她倒是一无所知。 “没事的，姐姐不会有事的。”牧晚歌笑了笑，伸手捏捏他的脸，如若她嫁过去，牧家真的会拿钱给她弟弟治病，那她也是值得的。 况且，嫁了人，也算是全了这具身体父母的养育之恩。 “去给姐姐倒杯水来吧。”牧晚歌说了两句话，嗓音渐渐恢复了一些，牧小山乖巧的给她端了一杯水过来，牧晚歌喝了一口，嗓子便舒服了一些。 “小山，我们出去吧，让你姐姐再休息一会儿。”一旁的董氏站起身来，将牧小山带了出去。 等他们走后，牧晚歌又睡下了，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昏黄，她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阵阵寒意袭来。 这会儿应该是秋末了，秋风萧瑟，天还有些冷，牧晚歌连忙回到屋里，拿出一件衣裳披上。 出了门，这低矮的小院子印入她的眼帘，眼前的一切便渐渐的跟脑海中的画面重合了起来。 这牧家是真的穷，家徒四壁，三代同堂，大房牧正德一家跟二房牧正行一家一起挤在这破旧的小院里，再加上一个张氏，足足有十来个人，人多了，矛盾自然就多，家中每天都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大房人丁兴旺，有两子两女，而二房则是只有自己跟牧小山两个孩子，再加上董氏懦弱，大伯母王氏强势，以往每次都是自己姐弟两人吃亏，如今她要出嫁，也不知道牧小山一个人会不会被大房的这群小崽子欺负。 不过沈秀才就是这村子里面的，她嫁的也不算远，日后有时间，随时可以回来看看，若是这些堂兄堂妹们敢欺负自己弟弟，那她必定要让他们好看。 “姐姐，吃饭了。”牧小山从堂屋跑出来，叫她去吃饭。 牧晚歌回过神来，跟着牧小山来到了堂屋。 牧家众人都已经回来了，张氏坐在上首，两旁各坐着牧正德夫妻跟她的爹娘，见到牧晚歌过来，张氏耷拉了一下眼皮，道：“来了，就坐下吧。” 牧家的女娃原本是不能够上桌吃饭的，但是牧晚歌要出嫁了，张氏便给了她特例。 牧晚歌应了一声，方一坐下，张氏就开始在她的耳边叨叨叨，说的都是那些三从四德之类的话，牧晚歌本就头疼，听了越发是头疼。 好容易等她说完，率先动了筷子，众人才敢开吃。 这是牧晚歌在牧家吃的第一顿饭，也是出阁前的最后一顿饭，白米饭配腌菜蒸肉，再加上一碗野菜，比起后世来，这样的饭菜可算是有些寒碜，但是在这穷苦的乡下，算是极好的了。 虽然如此，但明天好歹是她出嫁，按理说，也应该多买几个菜，多煮几个碗的，然而，她在牧家一向是不手重视，这次的婚事也并得到众人的祝福，他们眼中有的只有那聘礼，何曾有她。 牧晚歌今天一天没有吃东西，这会儿饿的厉害，有的吃便觉得不错了，也不管其它，只坐在桌上毫无形象的吃了起来，张氏咳嗽了好几声，她也懒得搭理。 她好歹也值个二两银子，没道理一顿饭都不让她吃饱，万一那病秧秀才真死了，那她还得背负一个克夫的名声，想到这里，她觉得她应该多吃一些，吃个够本才是。 “你这贱丫头，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是吗？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以后去了婆家，可别丢我们牧家的脸面！”张氏咳嗽几声，见牧晚歌依旧我行我素，便将筷子一砸，吼了她一声。 “我没有婆婆，那秀才父母双亡。”牧晚歌按捺住心中的怒气，应了一声，继续吃。 张氏从来都不叫牧晚歌的名字，一般都是叫她贱蹄子，贱丫头，短命鬼，原主听的多了都习惯了，但是牧晚歌乍一听，还是觉得很是刺耳。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奶了？是不是要出嫁了，我就治不住你了是吧？”张氏见牧晚歌这样非常的生气，又朝她吼了一声！ 牧晚歌抬头看她，见她的脸色难看至极，眼里的厌恶几乎都要溢出来了，就连脸上的褶子里都是明晃晃的不满。 牧晚歌不禁是笑了，迎着张氏如针般的目光，兀自夹了一大块肉，大口的嚼着。 原本家中的肉是没人敢吃的，大家都是这顿蒸了下顿再蒸，牧晚歌知道张氏小气，她偏就要吃，她越是呵斥她，她反而就是吧唧吃的越带劲。 还别说，这肉和着酸菜蒸了，软乎乎的，肥而不腻，非常美味。 原主是个傻的，为这个家中做牛做马，辛苦这么多年，吃不饱、穿不暖，临到死了，连顿像样的饭都没吃上。 “嘿，你这丫头反了天了！”张氏又大骂了一声。 牧晚歌还是不为所动，我行我素，这让张氏觉得她失去了作为家长的威严，她起身准备拿放在柜子上的鸡毛掸子打她。 “娘，您别生气，这丫头方才死里逃生，这是噫着了。”董氏见状，连忙站起身来，同张氏讨饶。 “你闭嘴！”张氏将矛头转向了董氏，狠狠的骂了她一顿，言语极其的难听，牧晚歌听到后面实在是听不下去，直接将筷子一砸，道：“你再骂我娘一句，我今天晚上就上吊自杀，让你将死人嫁去！” “你！”张氏颤抖着手指，指向牧晚歌。 “我什么我，你不是想要二两银子嘛，看我的尸体还值不值得二两银子！”牧晚歌说着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你是个死人啊，还不快去看着她！”张氏呵斥了董氏一声，董氏连忙起身追了过去。 第3章 出嫁 牧晚歌这会儿脑子是一团浆糊，心中全是气，明天她就出嫁了，她两世为人头一遭出嫁，可是这家人就这般对待一个即将出阁的女儿？ 信不信她晚上就离家出走？让他们嫁鬼去！ 牧晚歌越想越气，这时候，董氏也跟在她的身后走了进来。 “晚歌，对不起。”她说了一声，便开始哭。 牧晚歌见她哭，头又开始痛了，只说了一句，“你别哭了，行不行？” “晚歌，是娘亲对不起你，是娘亲没用。”董氏走过来拉牧晚歌的手。 牧晚歌最是见不得女人哭哭啼啼的了，况且这女人还是她名义上的娘亲，当下心下一软，道：“我的亲娘啊，你有什么事情，你好好的说行不行？” 董氏这才慢慢的止住了哭泣，道：“你奶她就是这样性格的人，你不要生她的气，好不好？” “我生她的气干嘛？我反正都是要出嫁的人了。”牧晚歌淡定的说道。 “那你也别怨恨娘亲，娘实在是没有法子。”董氏拉着牧晚歌的衣袖，又要哭。 难怪原主这般的软弱，听了别人的几句闲话，就要去跳河，原来都是自家娘给带的啊。 “我不怨你，行了吧？你别哭。” 算我欠你的了，牧晚歌没法子，只能够忍着头疼反过来劝说董氏。 “以后若是那秀才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娘亲不会不管你的，娘亲一定会想法子将你接回来的。”董氏看着牧晚歌，眼神真挚。 牧晚歌看着董氏的双眼，真想回一句：我谢谢您，但这个破家我还真的不想再回来了。 但是这会儿，见到妇人泪水涟涟，狠心的话她终究是说不出口，便只道：“吉人自有天相，一切都是命，您就不要瞎想了，明天我还要早起，我得睡觉了。” 说着她便坐在床边，准备躺下。 “睡吧，娘亲就这里面陪着你。”董氏拉了一条凳子，坐在牧晚歌的旁边。 “好。”牧晚歌点点头，她是一个怕黑的人，虽然不太喜欢董氏，但是她只要不唠叨，在这里陪着她，倒是也无妨。 躺在床里面边睡下，这稻草垫的床硌的她很不舒服，翻个身，床下的稻草便是“咯吱咯吱”的作响，床上的被子又厚又重，也不知道是盖了多少年了，如同铁一般的冷硬。 牧晚歌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了半宿，到了半夜，好不容易才睡着，董氏又将她给推醒了。 “干嘛？”她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扰人睡眠无异于犯罪啊。 “该起床了，你今天出嫁呢，去洗个澡，我请村子里面花媒婆过来，给你净面上妆。”董氏说道。 “啊？你说什么？”牧晚歌朦朦胧胧的，再次睁开眼睛，才终于看清了董氏。 她还期盼着她昨天所经历的一切是一场梦呢，她以为睡着了，再醒来，这噩梦便会结束，谁知道睁开眼，看到的还是董氏。 “晚歌。”董氏又叫了牧晚歌一声，牧晚歌只能够无奈的认命。 如同木偶一般，从床上爬起来，环顾四周，嫁妆，是不存在的，嫁衣，就是一件红色的袄子，丑陋至极。 那所谓的花媒婆跟全福娘子走进来，帮她洗了脸之后，便拿这一根线在她的脸上刮啊刮的，刮得她生疼，她硬生生的忍住了，任由她们摆弄。 反正要嫁的是一个病秧子，又是在这穷山恶水的地方，未来要痛的日子还长着，这点痛也算的了什么？ 只是见这花媒婆拿着一盒劣质的粉将她脸上刷的如同白墙一般，又拿着一盒胭脂将她的脸颊涂的通红，她有些忍不住了，这是新娘妆？这莫不是鬼妆吧？ 她若是顶着这样一脸妆容，万一将那病恹恹的相公给吓死了，那可真是她的罪过了啊。 不过，她还是忍着没有出声，只是对着铜镜细细的看了自己两眼，若不是花媒婆来给她上妆，带了镜子，她还不知道她如今的模样。 虽然这张脸被她们涂的乱七八糟，可是这么细细一看，依稀还能够看出，镜子里面这张脸，是自己年少时的模样。 原来，她来到这里，真的是上天注定么？ 等花媒婆给她盖上盖头出去后，她连忙移到一旁的水架旁，就着方才洗脸的水，将脸上的妆容洗了个干干净净。 这好歹是她头一次嫁人，虽然嫁的迫不得已，但是好歹，也是她头一遭，若真的吓死了那病殃殃的相公，那她这个克夫之名就走不掉了。 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但是外面也没有她想象中的热闹，大概她这段婚姻，在别人看来不过就是冲喜而已，不值得祝福吧。 听说沈秀才体弱，便也没有过来接亲，花轿倒是有一个，村里公用的，平日里就放在祠堂里，哪家娶妇、嫁女，都能用得上。 一切从简，稀稀拉拉的几声鞭炮，花媒婆扶着牧晚歌上了轿子，领着几个抬轿的汉子，往沈家而去，牧晚歌只觉得一路晃晃悠悠，耳边两三声唢呐，不见喜气，反倒是吹得人心中哀愁。 都是一个村的，只不过一个在村头一个在村尾，为了显示路长，花媒婆还特地让人在村中的的小河边转了一圈，然后才抬到了沈家。 跟牧晚歌预想中的差不多，沈家亦是冷冷清清的，沈秀才如今没有房子，一直在她的叔父家寄住，抬轿的人将轿子一放，花媒婆领着她去了西侧的一处厢房，让她在床上坐着，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屋外传来了一些声响，大抵是沈秀才的叔父沈守业在跟那几个轿夫在寒暄吧，过了片刻，轿夫似乎是走了，便连这声音都熄了去，耳边便只有两三孩童吵闹的声音了。 牧晚歌虽然打定了主意，此次出嫁只是为了偿还原主父母的养育之恩，但是见到这般冷冷清清的样子，心中仍旧是生出了几丝烦哀凉与烦闷，她伸手将头上的盖头掀开，本是打算透透气，不曾想见到破旧的窗柩上贴着一张大红的囍字，这囍字，鲜红夺目，极是刺眼。 第4章 你就是沈辙？ 早上大清早就起来了，被他们折腾了一早上，连口早饭都没有吃上，这会儿，早已经是饥肠辘辘，牧晚歌起身，想要找点吃的，可是这小屋子里面，除了一个破旧的衣柜以及侧边一张书桌之外，一切皆无。 她走到书桌边，看到摊在桌子上那一小叠白纸上面都落了灰，心中不禁叹息一声。 想来这人肯定是命不久矣，所以许久都没有习字了吧，不过，既然他病入膏肓，又不能够见人，应该在床上躺着才是，这会儿，怎么不见他人？ 牧晚歌正想着，门突然就被人推开了，吱嘎的一声响，让她的心倏地一跳，牧晚歌连忙回头，见到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走了进来。 “你就是沈辙？”她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是。”来人点点头。 牧晚歌见他脸上蒙着黑色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来，但这眼睛黑亮有神，倒不像是她记忆中书生的模样，也不像是得病了的样子，她不由得问道：“我看你也不像是病入膏肓的样子啊？怎么会娶一个人来冲喜的？” 沈辙闻言微怔，当下弯腰剧烈的咳嗽两声，边咳边道：“我这病时好时坏，咳咳。” 但是牧晚歌瞧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不由得多看了沈辙两眼，目光放在他脸上的面巾上，道：“你为何蒙着面巾？” “我得了怪病，脸上长满红斑，见不了人。”沈辙有气无力的回答。 “是吗？”牧晚歌瞧着沈辙，眉头便也皱了起来，道：“这算什么病？难道你娶一个妻子回来，你脸上的怪病就会好吗？” 沈辙又咳嗽了起来，牧晚歌见他咳起来很是可怕，似乎是要将心肺都给咳了出来，便走过去，伸手打算给他拍拍背，没成想手刚刚伸出去，沈辙的咳嗽便止住了。 “我没事，谢谢。”他话音依旧是虚弱，牧晚歌将停在半空中的手收回，前世摸滚打爬，让她练就了一身看人的本领，这沈辙，可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倒像是……在装病。 察觉到她的目光，沈辙心中一个咯噔，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依旧是佝偻着身子，问道：“怎么了？” “我有些饿了，你有什么吃食给我吗？”牧晚歌却是问道。 沈辙摇摇头，“没有。” 牧晚歌便摸了摸肚子，一脸愁容，沈辙便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出去找找。” 他缓缓的推门走了出去，牧晚歌怕再有人来，便又坐回到床上，用头巾将自己盖上，过一会儿，门又被打开了，牧晚歌透过头巾，见到沈辙走了进来，他走到她面前，从袖笼里面拿出一个馒头来，递给她。 “谢谢。”牧晚歌确实是饿的狠了，接过馒头，低头狠狠的咬了一口，过会儿，她想了想，说道：“是不是，你应该帮我将盖头掀开？” “哦。”这会儿的沈辙看上去终于多了两分傻样，他愣愣的将牧晚歌头上的盖头掀开，其实方才已经见过她了，只是不敢细看她的模样，这会儿，见她坐在床上，琼鼻细巧，皮肤微黑，但一双眼睛却是灿若星辰。 他垂下眼帘，却见她纤细的手上还拿着半个未吃完的馒头，他心头哑然，这姑娘，倒是跟他想象中的那些乡野村姑，有些许不同。 牧晚歌察觉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她不禁是一怔，随即想起自己手上的半个馒头来，便举起馒头问他：“你吃早餐了没有？要不我这半个馒头让给你吃算了？” “不必，你自己吃便好。”沈辙答道。 牧晚歌低头继续啃着手中的馒头，心中却觉得他跟她想象中，大为不同。 虽然是在同一个村里的，但是牧晚歌原先见到他的次数倒是也不多，记忆中他总是身穿长纱，带着生员巾，背着一个大书篓，为人沉默寡言，回家便是读书，鲜于村人交谈，偶尔见过两次，也是见他步履匆匆。 牧晚歌正想着这些事情，忽地见他向前走了两步，她吓了一大跳，移了移身子，却见他只是在她身边的床榻上坐下，后又兀自脱下鞋子，躺在了床榻里面。 “还是上午，你躺床上干嘛？”牧晚歌不明白他的举动。 沈辙喘息了两声，声音虚浮，道：“我是病人，需要休息。” 牧晚歌见状不禁生起两分想要试探他的心思，便道：“是吗，可我方才见你步伐坚定，浑身精气很足，你一点都不像是病人的模样。” 虽然带着面纱，但牧晚歌还是看到沈辙瞳孔一缩。 牧晚歌兀自分析了起来，道：“你前些天在徐州府城考试，回到村里，忽地就得了怪病，你不会是因为乡试未中，为了逃避，而装病吧！” 沈辙的额角跳了跳，他依旧是没有做声，牧晚歌便叹息了一声。 时下书生没人开导，心灵脆弱啊，不过是一件这样的小事，就要用装病来逃避，唉，不过话说，这跟后世那些因为没考上心仪大学而跳楼的学生何其相似。 “沈辙，虽然我跟你现在还不是很熟，但是我们好歹也是名义上的夫妻，我必须得告诉你，人这一生会遇到很多挫折，你这点事情根本就不算事。”牧晚歌安慰了他两句，可是沈辙却是闭上了眼，装作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唉，你不听我的就算了，我虽是一片好心，竭诚帮你，但也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牧晚歌又叹息一声，转头看了沈辙一眼，最后索性也将头上的大红花扯去，扔到床尾的书桌上，也躺床上睡下了。 本来她觉得跟一个陌生男人躺床上会很尴尬，今天坐在花轿里面的时候，她还在忧虑这件事情，但是如今见到沈辙，她却是一点尴尬的感觉都没有，仿佛身边的沈辙不是她未来的丈夫，而只是一个……伙伴。 “你说我们两个好不好笑，还没到新婚夜呢，人就都躺下来，等下你叔父叔母进来看到，还以为我们怎么了呢。”牧晚歌语气略带自嘲。 沈辙依旧装睡，牧晚歌便道，“来，你转过头来，让我看看，你脸上长得什么红斑。” 第5章 拆穿 没人回答她，牧晚歌便越发是想要看过究竟，她伸手冷不防去掰他的脸，他却岿然不动，牧晚歌吃瘪，收回手笑了笑，道：“我就知道你没睡，还防备着我呢，我又不是母老虎，还能吃了你？” “我本该配合你表演，但我不能视而不见。”牧晚歌又自顾自的说了一句，便没了声音。 沈辙却觉得有些不对，他倏地睁开眼，见一张脸离他极尽，他瞳孔蓦地一缩。 “你干嘛？”他刚问了一句，又连忙侧过背去咳嗽。 牧晚歌单手拄着手腕，一边给他拍背，一边说道：“我都知道你是装的了，你还演的这么辛苦干嘛，你越是表演，露出的痕迹便越是多，毕竟，你又不是专业的演员。” 沈辙不由得佩服牧晚歌的聪慧，他在家中十几天，没人发觉，可方才不过是片刻，她便看出来了。 她语气很是笃定，但他还是装傻问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牧晚歌摇摇头，突然笑眯眯的看着他，道：“你是我相公，无论你脸上长斑有多丑，我都不会嫌弃你的。” 沈辙还没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毫无防备的被她一把将脸上的面巾扯了下来，他没想到她的胆子竟然这么大，他对她来说，好歹算是一个陌生男人。 “你看看你，手段真是拙劣，这是红色的颜料点上去吧？你还真的是小孩子，以为在脸上点了点，就能够伪装成红斑啦？” 牧晚歌笑了起来，不顾沈辙那将要吃人的脸色，继续道：“我真是好奇，你家叔父叔母竟然连这也没发现，你说他们对你该有多不上心啊。” 她伸手要去摸沈辙脸上这红斑，却被沈辙伸出的手一把握住了。 “嘶，好痛！” 牧晚歌吃痛的叫了一声，道：“你干嘛？我好歹是你新过门的妻子，你就不能够怜香惜玉一点？” “你还是女人吗？你知不知道夫为妻纲？你方才掰我头，又扯我面巾，已经是极其失礼了。” 沈辙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寒意，但是牧晚歌却是一点都不怕，只道：“我就是失礼了，你能够将我怎么着啊，有本事你休了我啊？二两银子啊，你家二两银子娶回来的冲喜娘子啊，你就这么休了我，你叔父叔母不得哭死去啊！” 见沈辙不说话，牧晚歌便越发是猖狂了，她笑了起来，道：“小书生，忍着吧，我就这脾气，你不知道吧？哈哈，倒霉了吧，二两银子，娶了一个悍妻。” “你老实点，不要碰我，在别人面前不要乱说话，包括我叔父叔母！”沈辙捏着牧晚歌的手腕用上了一点劲，牧晚歌便痛的发出了抽气声，“你放开我！” 沈辙见她面容有些扭曲，冷哼一声，当下松了手。 “没想到你这懦弱书生，竟然这么大力。”牧晚歌甩甩手腕，一个没留神，差点甩到了他的脸上，却被他的手再次握住了。 “你这么大反应干嘛？我又没碰到你。”牧晚歌无奈的说了一声，收回时，又道：“你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反正你别害我就行了，有什么事情，要站在我这一边，知道吗？我们是同一战线的人。” “我跟你没什么关系。”沈辙生硬的说了一句，他用手在床上画了一道线，道：“你睡那边，我睡这边，不许越线。” “不越就不越，我还巴不得呢。”牧晚歌真是没有想到，本来这约法三章不应该是她跟男人来提议么？没想到这个沈辙竟然避她如蛇蝎，还要跟她划清界限，简直是可恶。 若不是看到他大早上的给了她一个馒头，她早就大耳刮子呼过去了。 哦，不对，好像她没有他的力气大，但是他好歹是一个书生，无缘无故应该不会打自己吧？ 不过也说不定啊，他这人心灵脆弱，万一受到刺激，说不定会打老婆的，牧晚歌想着看了沈辙一眼，还别说，他侧颜不见那些斑斑点点，算是有棱有角，还挺好看的。 以后该怎么开导他呢？一个大男人装病可是不好，牧晚歌回过头，睁着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头上破旧的麻帐，心乱如麻。 “笃笃笃！” 正想着，忽地有人过来敲门，牧晚歌一下子被这声音给吵醒了，她连忙推了推身边的沈辙，“外面有人找你呢。” “我是病人，娶你回来是照顾我的，你去开门。”沈辙说了一句，牧晚歌无奈，此刻也不适合跟他理论，只得从床上爬起来，稍稍整理一下仪容，将门推开了来。 外面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穿着一身小襦裙，头上扎着双丫髻，尖细的下巴，若是她脸上的表情能够再和善一点，应是一个挺好看的一个姑娘。 她手上端着一碗药，见到牧晚歌，她脸上隐隐带着一些厌恶，只将手中的这碗药往前一递，冷漠的说道：“这是我大堂哥的药，你喂给他喝。” 说完，连多一句的叮咛都不曾，转身离开了。 这个姑娘她认识，是沈辙的二堂妹，叫做沈荷，牧晚歌年纪大，跟她的交往倒是不多，不过往日里看着她，也没有觉得她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没想到在家，却是如此的性格，好歹她也是她嫂子，还是刚进门，她就算是再不满意，脸上表情也得稍稍伪装一下是不。 端着这汤药，牧晚歌回到了房间，她将门关上，看着躺在床上的沈辙，道：“久病床前无孝子，方才你堂妹那脸可是黑的可怕，喏，这药，你要不要喝？” 她的眼神饶有兴趣，想要看看沈辙会如何处理这碗药，他不承认他是装病，那她倒是想要看看，他如今该怎样收场。 “将药给我。”沈辙从床上坐起来，朝牧晚歌伸出了手。 牧晚歌将药递给沈辙，想看他会如何处置，却不曾想他拿起药便要往嘴中灌，牧晚歌见状，连忙将他手中的药碗夺了下来，压低了声音，道：“你疯了，是药三分毒你不知道吗？” 第6章 开导 抢夺之中，一些汤药洒到了床上，牧晚歌冷瞥了沈辙一眼，将药碗放到桌子上，又从怀里掏出帕子，手忙脚乱的擦着洒在被子上的汤药。 她现在觉得这沈辙已经病的不轻了，为了装病，还真的愿意喝汤药，这样以来，这没病，不也变成有病的人了吗？ “沈辙，你别犯傻，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不就是一场考试而已，下次继续努力不就行了，犯得着这么折磨自己？你好歹是一个秀才，比村里大多数的人都要好。” 牧晚歌见他可怜，安慰了他一句，又伸出右手，握成拳，鼓励道：“振作起来，知道嘛，别瞎折磨自己了。” 沈辙黑眸瞥向牧晚歌，如同深渊一般，深不可测，牧晚歌看着莫名觉得有些发怵，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在想什么，只继续说道：“你放心，你装病的事情，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但是你得向我保证，一天天的好起来，知道吗？明天开始就别喝药了，这药都是钱，你看你叔父叔母一家，对你已经很不满了，你要好起来，别让别人小看。” 沈辙没有说话，但是细心的牧晚歌好像见他扬起了唇角笑了笑，便道：“这就对了嘛，你笑起来真好看，乖乖的啊，一点小挫折，没关系的，你看我，别人还说我被父母卖给了一个病涝鬼呢，我不照样活的好好的嘛。” “咳咳。”沈辙咳了两声，牧晚歌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口中的病涝鬼绝对没有要说你的意思，我只是传达村民们对我的奚落。” “我听说你不是跳河了吗？”沈辙突然问道。 “你听他们瞎说，生命可贵啊，我怎么可能跳河，我那是洗衣服不小心摔下去了，谁知道被他们传成了那个样子。”牧晚歌解释道，但是在沈辙探究目光看来的时候，她却是有些躲闪，脸色有些发红。 斜眼见沈辙的眼光多了一些戏谑，她便又不躲了，坦然迎上了他的眼，反正跳河不是她，她用不着羞赧。 虽然已经戳穿了男人是在装病，可是男人却好像是誓要将装病进行到底了，中午饭间也不起床，牧晚歌闻到小院子里传来的香味馋的要命，她在房间里面都快要憋死了。 “哎，我说你整天就是这样憋在房间里的吗？要不我扶你出去走走？”她同沈辙商量道：“你放心，我不会向任何人揭穿你，但是你老是这样在屋子里面闷着，也不是这么回事吧？” “你回来都快半个月了吧？你就这样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你这样的话，没病也会变成有病的。” 这个身高一米八的大男人，如今在牧晚歌的心中已经成了一个父母双亡、心灵脆弱的小男孩了，她尽量用温和一点的语气，避免刺激了他。 见沈辙不说话，牧晚歌便伸手去推他，却被男人一把握住了，他深邃的眸子带着深究，语气戏谑：“你这女人到底要不要脸皮的？男人的身体是你能够乱动的？” “你是我丈夫，我不能动吗？况且你以为我想碰你啊，我只是怕你出什么事，而且，我思无邪，对你没有什么非凡之想。”牧晚歌挣脱了一下，抽回自己的手，气鼓鼓的解释了几句。 “嫁给你，我肯定是上辈子做了孽！”牧晚歌说了一句，坐在床上生闷气，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细想想，她上辈子好像也没有作孽，可是却重生到了一个这样的地方，饥饿加上贫穷，再加上男人的懦弱，让她心中很不好受。 别人重生，不是帝王家，便是大家族，虽然有一番斗争吧，但好歹是吃穿不愁，可是自己这是到了什么地方？娘家穷，婆家也穷，穷山恶水、家徒四壁，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摊上这样一个懦弱的汉子，她这是倒了大霉了。 想着想着她不禁有些悲从心来，上辈子她是一个孤儿，通过自己的奋斗，好不容易过的像个人样，结果出去旅个游吧，飞机遇上了强气流，挂了。 这辈子，来到这个地方，无依无靠不说，这地方还这么贫瘠，一来就摊上这么一个因为乡试失利就装病逃避的男人，她这辈子还有依靠嘛，她的良人还会出现嘛。 “喂……”在牧晚歌难受的声音，男人的声音从她的耳边出来。 “干嘛。”她抹了一把眼泪，干巴巴的应了一声。 “你别哭，我去给你拿吃的。”他将黑色的面巾围上，利落的下了床。 “谁哭了，我没哭。”牧晚歌说了一句，站起身来，也跟在他的身后出了门。 农家虽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但今天好歹是他娶亲，可是院子里面看着却是有些凄凉，除了一地的碎裂的鞭炮，几张醒目的红纸之外，安静的院子，看不出今天有人成亲。 此刻，沈辙的叔母秦氏正在打扫庭院，“刷刷刷”的声音好像是扫在她的心上一般。 牧晚歌觉得有些尴尬，正想要同她打个招呼，就听到她说道：“哟，侄媳妇你怎么就这样出来了？” “我……”牧晚歌见她的面上虽然是笑着的，可是那笑意未达眼底，话语中，隐隐有着一些责备。 果不其然，就听到这秦氏说道：“晚歌，不是我说你啊，虽然我们是一个村的人，但是现在你是我沈家的儿媳妇，我大哥他们虽然死的早，大侄子现在也有病，但好歹也是一个秀才，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你什么意思？”牧晚歌问道。 “你在家，你爹娘没有教你吗？新媳妇刚进门，哪能够自己扯下盖头到处乱走的？”秦氏放下扫把，讥讽的眼神看向牧晚歌，大意是说她不知礼。 牧晚歌就觉得好笑了，看他们这样子，哪里有将她当做新媳妇看待？倒好意思说自己说没教养。 她如今是牧晚歌，牧晚歌的爹娘便是她的爹娘，说她没关系，忍一忍也就罢了，但是关乎到自己的亲人，牧晚歌便反驳了一句，“规矩我是不懂，但是我没有听过哪家娶媳妇是你们家这样的。” 第7章 轻视 “牧晚歌，你要搞清楚，我们家不是娶来的媳妇，我们家是买来的媳妇！”这时候，路过的沈荷插了一句嘴，站到了她娘亲的身后。 “就是，你一个新媳妇，你还说起我娘亲来了，你爹娘就是这样教你的吗？赶明儿，我让我大堂哥，好好的收拾收拾你！”一个愣头青的少年，不知何时也出现了。 这个少年是沈长青，乃是沈辙的堂弟，平日里看着跟他爹一样，做事挺勤劳，人也老实，牧晚歌以前去干活的时候，偶尔路过，也会跟他打个招呼，却没有想到，原来他在家，竟然是这样的人。 眼下，他们一家子都来欺负自己，自己又无依无靠的，她就是有一张嘴，又能够怼的赢谁？ 可是若是她今天退让了，日后秦氏他们一家，定然会将她当做是柔弱好欺的小受，就好像董氏一样，在牧家，一辈子也只知道干活，没有丁点的话语权。 “说我没有教养，难道这就是你们沈家的教养吗？”牧晚歌冷眼看着秦氏以及她身后的二人，道：“我才初次嫁到你家，你们一家子就这样的欺负我，要不要我去外面找村民们评评理？” “评理就评理，谁怕谁呀，本来你一个新嫁妇，就不应出门！”秦氏冷哼一声，却分明有些色厉内荏。 牧晚歌便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跟你评理，我不活了，反正相公是这样，叔婆又凶恶，小叔子无礼，小姑子蛮横，你们第一天就逼死新嫁妇，我看你儿子怎么娶亲，看你女儿怎么嫁人！” 牧晚歌说着，还真的就要往外跑。 秦氏知道她昨天上午才投河自尽，不过没死成，她是真敢去死的，若是死在牧家，那是牧家逼死的，与她无关，可若是这次死在他们沈家，那不知道的人免不了要说三道四，传来传去，谁知道会被传出什么样子了！ 秦氏为人好面子，虽然事她要做，但是面子她也要，此刻见牧晚歌真的要往外面走，便喝住了她，“站住！” 牧晚歌懒得理她，继续走，正好这会儿，装作一副虚浮无力的模样的沈辙过来了，秦氏便同他诉道：“小辙啊，你管管你这个新媳妇啊，她方才出门，我才说了她两句，她就说要去寻死，婶娘对你，可是没有半分薄待，你不能够让你媳妇害了婶娘啊。” 沈辙听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又看了看牧晚歌，说了句：“回去吧。” 牧晚歌当然不会去死，此刻沈辙给了她一个台阶，她便顺势回来了，又走到沈辙的身边，扶他回房。 回到房间，两人越发的沉默了，过了一会儿，牧晚歌说道：“你方才说要给我那吃食，吃的呢？” 沈辙无奈，又从袖笼里面拿出一个包子来，递给牧晚歌，道：“吃吧。” “有没有别的，为什么又是包子？”牧晚歌看着沈辙，道：“你可以给我打一碗饭过来吗？我都快饿晕了。” “有包子吃就不错了。”沈辙白了牧晚歌一眼，道，“若不是今天是你我成亲，连包子都没有。” “所以啊，你作为一个男人，你就不能够努力赚钱吗？你好歹也是一个书生，你随便写写对联，抄抄书，给人家写写书信什么，都能够赚钱，你天天赖在你婶子家，她能够给你好脸色吗？你刚看到了，因为你，她对我非常不满！” 牧晚歌冷眼看了沈辙一眼，接过他手中的包子，恶狠狠的咬了一口，道：“唉，我如今也真是无用。” “为什么这么说？”沈辙问了一句。 “方才你叔母指责我，可是我却奈何不了她，只能以死相逼，才让她闭嘴。”牧晚歌闭上眼睛，想到以后鸡飞狗跳的生活，便是心如死灰。 这她还是刚嫁过来的第一天，就是再凶恶的婆婆也会收敛几分，可是这秦氏，丝毫不给她脸面，他们成亲，也没有宴请宾客，这说明，他们将她轻视到了极点。 “少年，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振作起来，至少别让人轻视我们好吗？你看看今天家中的冷清，有一分像是成亲的模样吗？这不但是轻视我，同时也是轻视你啊。” 牧晚歌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心中难受至极，她还是个外来户，若她真是原主，那该会是怎样的心如刀割啊。 沈辙抬眸看她一眼，没有说话，牧晚歌便又喋喋不休的跟他说了好多，说到后来，她也不知道她究竟说了一些什么，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反正她后来说累了，便躺床上睡下来。 这床亦是很硬，虽是成亲，却没有半分成亲的模样，牧晚歌和衣睡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睡着的。 当她醒来后，第一件事还是查看自己所处的环境，昏暗的灯光下，当她看到头顶的麻布帐子的时候，又再次的认了命。 如果这是一场梦的话，那未免也太真实了一些，还是认命吧，她悲催小媳妇的命运要开始了。 唉，也不知道是谁定下的规矩，成亲这天没人给新娘子准备吃食，一整天就吃了沈辙给她拿来的两个包子，她现在饿的都有些头晕眼花。 “哎，沈辙。”她侧头看到坐在书桌前的人，不禁是叫了一声，沈辙回过头来，此刻他依旧是蒙着面巾的，唯独一双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却是黑的发亮。 “有没有吃的，给我拿一点来。”牧晚歌说道。 “没有。”沈辙摇摇头，道：“晚上的吃食，他们都吃光了。” “你就不能够跟他们说一声，给我留一点吗？我现在都快饿死了。”牧晚歌说道。 “这又不是我家，我怎么跟他们说。”沈辙语气寡淡。 牧晚歌听了便道：“哎，那我问你，那平日里他们给你吃饱了没有啊？你明知道在叔叔家是寄人篱下，你为什么不自立门户呢？你好歹也是一个七尺男儿，你为什么要……” “你怎么这么多话？”沈辙打断她的话，道：“不是说饿了吗？饿了就睡觉，睡着就不饿了。” 第8章 怕黑 牧晚歌闻言几乎都要抓狂，“靠，你这孩子是靠不住了，我命苦啊！” 说着站起身来，在窄小的屋子里面活动活动筋骨，道：“明天，明天我早早的就起床去做饭，我一定要吃饱，这饥饿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难受，我还在长身体呢。” 沈辙抬眸瞧了她一眼，牧晚歌觉得无聊，走过去看沈辙在干嘛，却见他只是坐在桌子上发呆。 她忍不住说道：“你呀，应该拿起你的手赚钱呀，你看你这白纸上面都落满了灰尘了，你好歹是一个秀才，随便帮人家抄抄书，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沈辙没有理会她，牧晚歌便有种有劲没处使的感觉，这种心灵脆弱的人究竟该怎么沟通啊？她又不是心理医生！ 低头看他那黑魆魆的眼神，再看他这颇为健硕的身姿，万一她等下说的他恼火，他拿砚台砸她怎么办？她还是乖乖的闭嘴吧。 然而坐在床边，又非常无聊，这屋子就这么小，牧晚歌只能够坐下又站起，站起又坐下，折腾了许久，她终究是打开门走了出去。 深秋的夜很冷，她才刚一打开门，这寒风便直往她的身上钻，外面很黑，万籁俱寂，沈家人好像都已经睡着了，她想要找点东西吃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够又关上门，退回到屋子里面来。 “天色不早了，你还不睡啊？”牧晚歌看了沈辙一样，说道。 “你睡你的。”沈辙说道。 “啧啧啧，是不是睡不着？不如我们来玩游戏吧？”牧晚歌提议道。 “没兴趣。”沈辙一口拒绝。 牧晚歌心头无奈，翻了个白眼，却见他整理了一下书桌，趴在书桌上面。 “你干嘛？”牧晚歌见状便问了一句。 “睡觉。”沈辙答道。 “这有床不睡，你要睡书桌？”牧晚歌狐疑，突然想起村民说的：这沈秀才啊，为人高傲，眼光也高，不喜欢山野的村妇，一直想要娶城里的小姐呢。 牧晚歌想到这里，便明白了过来，看他这表现，他娶自己是迫不得已，所以他是嫌弃自己，不愿意跟自己同床共枕？ “我明白了，你是不愿意跟我睡是吧？”牧晚歌见沈辙沉默不语，似是默认，不气反笑，道：“好，很好，那咱们就这样，约法三章，以后谁也别管谁好吧？你也别碰我，我也不碰你，等日后，你去找你的美娇娘，我去找我的大富翁，极好。” 她说完，屋子静的落针可闻，过了许久，他才应了一句，道：“好。” “对，很好，我巴不得呢，谁想嫁给你这种人，当个秀才了不起啊，会吟两句酸诗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姑娘不稀罕，我一点都不稀罕！” 牧晚歌拍拍手，故作洒脱，道：“本来还想着今晚上怎么办呢，这下好了，解决了。” 虽然嘴中这样说着，但是被人嫌弃的滋味，还真的有些不太好受。 这晚上又冷，牧晚歌是个姑娘家，一身没有血气，睡了许久，一身也没有暖和起来，她现在又生气，便越发是睡不着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许久，一直到屋子里面点燃的红烛都已经燃尽，屋子陷入一片黑暗，她不禁是有些害怕起来，忍不住的问道：“喂，沈辙，你睡了没有。” “什么事？”黑暗中传来他低沉的声音，竟莫名的让人觉得安心不少。 “你冷不冷啊？”她问道。 “我不冷。”其实这秋夜尚算是严寒的，纵使他一身血气旺，但还是觉得有些寒凉，不过他勉强可以忍受。 “我怕你冻着，要不然这样，你也睡床上，反正这床也挺大的，我们就像白天那样，谁也不碰谁，好吧？”牧晚歌提议道。 沈辙又不说话了，牧晚歌便道：“我不是关心你，我就是怕你真的病了，到时候村里人说我克夫！” “放心，我死不了。”黑夜中，传来了他的声音。 “我有些怕黑，你睡我旁边，我保证不碰你，我是一个守信用的人，我说到做到，日后你如果要娶别人，我也保证不说二话，乖乖让出我的正妻之位，行不行？”牧晚歌放软了声音。 黑夜给了她许多不好的记忆，导致她一直到现在还特别怕黑，以前每天晚上睡觉，她都会将灯打开，前世城市里面，到了晚上也会有光，不像这地方，一到晚上到处都是黑魆魆的一片，仿若一头怪兽，要将人给吞噬。 昨天因为董氏一直在她的身边，她的脑子又是混混沌沌的，倒是也不觉得怕，可是这会儿她脑子十分的清醒，加上白天又睡饱了觉，便越加是胡思乱想了起来，忽然感觉床榻微微一抖，她恍若了一头小兽，惊了一下。 “是我。”沈辙出声道，他没想到，她白天张牙舞爪的，到了晚上，却好像一只小白兔。 “你怎么都不说话的，吓死我了。”牧晚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你睡里面去。”沈辙说道。 “我不。”牧晚歌摇头，“我要睡外面，外面安全，若是有东西过来，我可以第一时间逃跑。” “你不睡里面，那我还是睡桌子去吧。”沈辙说着起身要走。 “好吧，免得你冷死了，别人来找我麻烦。”牧晚歌闻言，只能够往里面缩了缩，让出一点位置来。 等沈辙躺好后，她在两人中间画了一道线，道：“还跟白天一样，我们不许越线，虽然你血气方刚，我也长得美，但是你可要忍住哦。” 黑暗中，只听见一声嗤笑，男人道：“放心，我对你这干瘪的小丫头可没有非分之想。” “那正好，我也不喜欢你这种弱弱的书生。”牧晚歌也回了一声。 两人虽然躺在一个床铺上，却是同床异梦，牧晚歌到了晚上竟然做起噩梦起来了，她梦到自己深处一片黑暗之中，四际无人，万籁俱寂，忽地有迷雾化成的巨兽涌来，张开大嘴，将她一口吞噬！ 她一下子被吓醒了，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抱着一个人，她连忙放开了他的手，忆起自己昨晚上跟他的约法三章，便不动声色的滚到了床的里边去。 第9章 挑刺 里面的被窝是凉的，她睡了很久，身体还没有发热，过会儿，外面有鸡叫了，牧晚歌响起自己昨晚上说的要起床做早餐，索性便从床上爬了起来。 打开门，她一个哆嗦，人便彻底清醒了过来，这会儿天色仍旧是昏暗的，沈家的堂屋大门紧闭着，沈家的人应该是还没有起床。 这沈家她虽然没有来过，但是大抵应该是跟牧家差不多，没有专门的厨房，灶便打在堂屋里，乡下人家，一般都是这样的格局。 牧晚歌绕过屋子，去了后院的茅房，再回来的时候，堂屋的门便打开了，秦氏见到牧晚歌跟见到鬼一样。 牧晚歌倒是当昨天的事情没发生一样，同她打招呼，道：“婶子好。” “嗯。”秦氏从鼻腔里发出声音，牧晚歌便问道：“有没有脸盆跟脸帕？” “脸盆就在水架上，脸帕你出嫁没有么？”秦氏的话中带着奚笑。 牧晚歌没有说话，她出嫁的时候，除了一个装了自己几套旧衣裳的破包袱之外，其余什么都没有，难怪她嫁过来，秦氏如此瞧不起她，因为她家穷，她也穷，没有嫁妆，一无所有。 她默默的打了水，就着清水用手洗了脸，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前世用惯了洗面奶，这次用这清水，她觉得好像都洗不干净一般，不过她也没有管它了，就用衣袖擦了擦脸，反正是一个村妇，不必讲究。 洗完脸，用清水漱了口，牧晚歌又问道秦氏：“我想给大家做一顿早饭，粮食放在哪里？” “早饭？”秦氏冷笑了起来，道：“现在又不是农忙的时候，我们家是穷人家，可没有吃早饭的理。” “可我昨天没有吃饭，我有些饿了。”牧晚歌说道，她好歹是个新妇，又都这么厚脸皮的向她讨要了，但凡要点脸面的人家，她只是想吃一顿早饭而已，应该会答应的。 谁知道秦氏听了她这话，却是好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言论一样，生意提高了八度，道：“饿？大家都饿啊，可是我们家穷，吃不起三餐饭，你若是想吃也可以，自己拿钱去买粮食！” 牧晚歌无话可说，她要有钱，她早就砸她脸上了。 一大早就吃了一肚子的火，转身回到西厢房，这会儿沈辙已经醒来了，牧晚歌便将手摊开伸在他的面前，沈辙疑惑，问道：“干嘛？” “给我一点钱。”牧晚歌说道。 “我没钱。”沈辙摇头。 “你作为一个男人，你身上一文钱都没有？”牧晚歌眯起眼睛瞅着他，满脸不可置信。 “我所有的钱都用来娶你去了。”沈辙看着牧晚歌，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饿，你好歹是我名义上的相公吧？你去给我弄点吃的来。”牧晚歌同他说道。 昨天已经被她拆穿，沈辙在她面前索性也懒得装了，他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又下得床来，看着牧晚歌说道：“要不这样，你看我值不值钱，如果值钱的话，你将我这一身肉便卖掉吧。” “好啊。”牧晚歌站起身来，叉着腰说道：“那太好了，走吧，咱去集市上，插根草将你卖掉，应该也能够换的七八两银子。” “我只是一个得了病的病秧子，不值钱。”沈辙说道。 “嘁，你还想骗我。”牧晚歌嗤笑了一声，忽然就觉得有些百无聊赖。 她坐在床上整理自己的东西，那样一个破包袱，除了几件衣裳之外，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她还期望着能够从包袱里面翻出什么体己钱，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有些失望，上午她便在沈家的院子里面转了转，熟悉了一下环境，然后帮忙做了一些家务活。 好容易熬到中午，她很积极的要去做中饭，秦氏见她抢着干活，也不阻止她，只是冷笑一声，打开碗柜，舀了一碗糙米给她。 “这种米，可以做饭吗？”牧晚歌见到这米，有些瞠目结舌，这一碗米，也太碎了，而且掺杂着很多谷壳的残渣，在前世，大概是用来喂猪的吧。 见到这碗米，她终于知道，她前天晚上吃的那顿饭是何等的美味了。 “我们家就这么穷，吃的就是这种糙米。”秦氏冷冷的说道。 牧晚歌想到自己如今是寄人篱下，也没有跟秦氏硬抗，只软声道：“糙米就糙米吧，那能不能再多一点啊？” “我们家穷，没有多的！”秦氏声音依旧是很冲。 “那这么一点米，我怎么做啊？”牧晚歌接过这碗米，有些发愁。 “怎么，你在家连饭都不会做么？”秦氏讥讽的看了她一眼，拿出钥匙，将碗柜上面的门锁上了。 防贼啊！ 等到秦氏走后，牧晚歌在她的背后说了一句，然后看着这半碗米发愁，这秦氏，比起张氏来还不过如啊，张氏至少也就是管管钱罢了，米面她还是不管的，做多做少，都是两个儿媳妇的事，可是这秦氏，连家里面的米都要锁在柜子里面。 牧晚歌端着这半碗米，真的是无语望苍天，她真是脑子秀逗了，怎么提议来做饭？这么一点米，大家连粥都喝不饱吧！ 心中有些气，不过她还是找了一个筛子，将这米里面的碎谷壳细细的筛选干净，谁知道在她筛选谷壳的时候，秦氏又走了进来，看到她在筛选谷壳，便斥道：“可真是小姐身子丫鬟命，这点谷壳，还要筛选掉，会吃死你吗？” “我筛选这谷壳又怎么碍你事了？”才不过是一上午，秦氏已经找了她无数次茬了，她已经忍了她好几次，可是她却是不停的挑刺！ “哟，我说你一句，你还不得了了是不是？”秦氏眉毛一横，朝牧晚歌吼了起来，道：“你跟你男人吃我家的、住我家的，我说你两句还说不得了，是不是？” “什么叫做吃你家的，住你家的？”牧晚歌脾气一上来，也是忍不了，她将碗砰的一放，反驳道：“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有些事情，我又不是不知道，沈辙的爹娘死了之后，他的田地全部被你家给占了，那十亩田地，收租子都够我们夫妻吃了，现在就喝你们家一碗糙米粥，你还得挑刺！” 第10章 争吵 “不得了了啊，我作为一个叔母含辛茹苦的将大侄子带大，现在大侄子娶了妻子，就反了天了啊，这婆娘吃我家的、住我家的，竟然还要骑到我的头上来了，大家快来评评理啊！” 秦氏忽地就往地上一坐，哭天抢地的哭诉了起来。 牧晚歌一时之间都有些懵了，她记忆中倒是有关于秦氏的一些印象，记忆中，她为人泼辣，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会撒泼到如此。 她刚刚说了什么了吗？她说的都是真话，怎么只准她骂她，不准她说她，无法反驳了，她便哭天抢地。 这可真是好演技。 秦氏哭闹的声音很大，很快便聚集了一大堆看热闹的人，沈辙跟沈守业以及秦氏的三个子女也都围了过来，牧晚歌见到这情况，说时迟那时快，她“扑通”的一声，也跪了下来。 “吵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沈守业见到这情况，只觉得脑壳痛，连忙问了一句。 “这丫头，才刚嫁过来，就嫌弃我们家穷，我让她做个饭，她挑三拣四的，还埋怨我，没有给她吃好的，方才还想从我这里抢钥匙，要动手打我啊！” 秦氏恶人先告状，将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说的活灵活现，她声音又大，众人闻言，便都看向了牧晚歌，对她指指点点，沈长青更是冲出来要打牧晚歌，却刚好被踉跄着身子的沈辙撞了一下，当着众人的面，摔了一跤。 可即使是如此，他还是骂骂咧咧的：“你竟然敢欺负我娘！” 牧晚歌一愣，她什么时候欺负他娘了？明明是他们一家欺负自己好不好！ 太可恶了，秦氏还在老天拔地的哭诉，牧晚歌当即往自己手上一掐，也哭道：“我不过是看相公体弱，想要将这糙米给筛选一下，好给相公熬碗粥，叔母见到便骂我，我解释了两句，她便躺在地上又哭又拜，方才大家都看到啦，这小叔子小小年纪，目无尊卑，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打我。” “他们一家人，欺负我相公体弱，又欺负我这个新媳妇，各位叔伯给评评理，如若他们颠倒黑白，那我宁愿去死。” 牧晚歌抬起头，双目通红，一副受尽欺凌的小媳妇的模样，她方才说的话有理有据，让人信服。都是一个村的人，也都知根知底，秦氏为人向来泼辣，他们更相信牧晚歌的品行，如今听她这么一解释，众人看向秦氏的眼光便鄙夷起来。 “你这小丫头颠倒黑白，我好心为我大侄子娶妻，谁料娶到一个这样的悍妇，新进门第一天，不但连她一口茶都喝不到，还要挑三拣四……”秦氏边哭边闹，誓要破坏牧晚歌的名声。 “你闭嘴，自家的事情，闹起来像什么样子！”一旁的沈守业虽然是一个庄稼汉，但是也是一个好面子的人，见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他脸上有些挂不住，当即呵斥了秦氏一声。 又对沈荷说道：“小荷，你扶你娘起来。”说着，又对沈辙使了个眼色。 沈辙一边咳嗽，一边颤颤巍巍的弯下腰去扶牧晚歌，扶起她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众人见他这模样，又是叹息连连，道一声，“可惜了。” “大家都散了吧，都是家里面这婆娘不争气，喜欢咋咋呼呼，吵吵闹闹的，让大家看笑话了。”沈守业将来看热闹的人好生的请出家门，然后将门关上了。 秦氏见到村民们走了，却还是不罢休，只看向沈辙，道：“小辙，你是读书人，你来评评理，你这媳妇不过才刚进门，就这般凶悍，若是不好好的管家，日后那还得了！” “我会说她的。”沈辙咳嗽了两声，有气无力的说道。 牧晚歌站在沈辙的身边，偷偷的看了一眼沈守业的脸色，见他脸色青黑的可怕，便没有做声，毕竟他才是这个家的当家人，至于秦氏，这不过才第一天，她已经跟她接下死仇了。 人说婆媳是冤家，她又不是她的儿媳妇，她便对她这般凶悍，简直是可怕。 “都是我的错，我应该跪下来，让叔母打死我的。”牧晚歌抽泣着说了一句。 “晚歌，我们都是一个村的，我知道你的为人，不是那等不知礼的人，今天这事定然是你叔母做的不对，你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沈守业看向牧晚歌，语气缓和。 “我打算给大家做饭，叔母只给了我一碗糙米，我想着将这糙米筛选一下，将谷壳筛选出来，叔母突然就骂我了。”牧晚歌说着看了秦氏一眼，似是被她的眼神吓到，又往后退了一步。 “你这懒婆娘，你自己偷懒从来不筛选，怎么晚歌要筛选一下，你又不高兴了？” 沈守业说了秦氏一句，秦氏一下子就炸了，她转脸看着沈守业，怒斥道：“好你个沈守业啊，我嫁给你多年，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你现在为了这个贱蹄子就要骂我是不是？” 牧晚歌见到秦氏这般凶悍，不由得又往后退了一步，不是说这乡下男人的地位都很高么？怎么这个秦氏竟然敢在沈守业的面前张牙舞爪？ “啪！” 在她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这看起来老老实实的沈守业忽然上前一步，忽然就给了秦氏一巴掌，将她头都打歪了去。 众人都惊呆了，牧晚歌也惊呆了。 原来在这古代，打老婆真的是很正常的，哪怕是沈守业这种老实人。 因而，她不由得抬头看了沈辙一眼，他今日依旧是蒙着那黑色的面巾，却是佝偻着腰，挽着口鼻，做出一副有虚浮的样子。 她觉得她跟他之间得再加一条协议，那就是不能够打人，不然她这小身板，可经不起他打。 不过，如果他敢打她的话，她到时候是会拿刀跟他拼命的。 沈辙感觉牧晚歌的目光，侧过头去，正巧撞上牧晚歌的眼，隐隐约约觉得她眼中好像有些杀气，他心中不禁是哑然失笑，虽然他跟牧晚歌并不熟稔，但是他知道，这小丫头定然又是在胡思乱想了些什么。 第11章 我要跟你谈谈 “你竟然敢打我？”被打的秦氏懵逼了好一刻才醒转过来，当即不甘示弱，伸出手要来挠沈守业。 牧晚歌又退后两步，看着他们两夫妻厮打成一团。 最后沈守业一把将秦氏推到地上，冷喝道：“秦氏，你若是再敢向前，信不信我休了你！” “你敢！”秦氏听到这两个字，虽然反驳了一声，但还是有些色厉内荏。 “你看我敢不敢！”沈守业冷喝一声，斥道：“小辙才娶妻，你便在这里闹妖蛾子，丢不丢人！” “我丢人？”秦氏听到这话，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道：“我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你侄子都已经这么大人了，如今都已经娶媳妇了，还赖在我们家里，你也不想想，我们家大儿也到了该娶媳妇的年龄了，到时候他娶亲，钱从哪里来？住哪里？” “那事情以后再说，日后小辙有了出息，难道还会亏待他的兄弟不成？”沈守业说道。 “他现在自己都病殃殃的，还能够有什么出息，不死在我们家就算好了！”秦氏气急之下，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原来叔父叔母一直都嫌弃我是个病人，既然如此，那我待着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沈辙说着，低下头，一副伤心落魄的模样。 “小辙，你别误会，你婶子她是口不择言，她没有这个意思。”沈守业连忙说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自古以来，就没有娶了妻的侄子还赖在叔叔家中的！”秦氏指着沈辙说道。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沈守业走过去，又给了秦氏一巴掌。 秦氏心道只要能够将这个病殃殃的侄子赶走，她就是挨一顿打也是值得了，便捂着脸，大声说道：“说破天也是这个道理，总之他娶了媳妇，就不应该再住我们家了！” “你！”沈守业伸出手掌欲要打秦氏，一旁的沈长青从一旁冲出来，挡在了秦氏面前，道：“爹，你要打就打我吧，娘亲也是因为担心我的婚事，所以才这样说话，惹得爹生气的！” “唉……”沈守业见到自己的大儿子，颓废的放下了手掌。 “都是我没用，是我养不起这个家！”一个大高汉子，抱着头，蹲到屋门前去了。 牧晚歌看到这一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只是抬头看着沈辙，待沈辙回望过来的时候，她突然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回房间去了。 中午这么一闹，中餐便也没有了，牧晚歌躺在床上，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过，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还是刚刚新婚，这时候跑出去找吃的也不太好。 她只能够木木的看着床上的麻布帐子，透过麻布帐子角落的一个大洞，数屋角的那个蜘蛛网究竟有多少圈。 “一圈、两圈、三圈……二十五圈……多少圈来着？眼睛花了，重新数，一圈，两圈，三圈……” 牧晚歌就这样周而复始的数着这个蜘蛛网，那一圈圈的网数都数不清，仿佛就劈头盖脸的向她笼罩过来，让她一时之间有些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样挣扎，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使力。 “咕噜噜……”良久后，她肚子又饿了，她只能够起床再喝了一大口凉水。 我不会饿死在这里吧？ 牧晚歌的心中直打鼓，这又是叔叔家，还不是她的叔叔家，想想就烦恼，她若是就这般离开的话，那也不妥当，别人肯定会嘲笑自己的爹娘的，沈辙的叔母秦氏这么的厉害，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四处散播谣言不说，说不定还会找牧正德要她的聘礼钱。 她既然已经嫁过来了，就不能这么的自私，不负责任，让他们担上骂名。 可是，若是一直待在沈守业的家中的话，她想想就觉得烦恼，这还是第一天呢，日子就过成这样了，往后还会是怎样的鸡飞狗跳？她几乎都不敢想。 要不，顺着秦氏的想法分家？ 可是，沈辙会答应吗？他这人脆弱，一点小事就装病，日后若是跟着自己，那自己岂不是要承担他一个大男人的吃穿，带着他这样一个巨号的拖油瓶？ 正在牧晚歌烦恼不已的时候，沈辙推门进来了，见到牧晚歌躺在床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他眉头微攒，走了过来，将一碗粥放到了她的手上。 牧晚歌抬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这碗几乎称得上是清可见底的粥，将它一饮而尽。 见她喝了粥，沈辙拿着碗便要走，牧晚歌拉住了他，道：“你等下放了碗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嗯。”沈辙点点头，出门去了。 过会儿，伴随着他的咳嗽声，他又推门进来了，牧晚歌见到他之后，示意他将门关上，然后才从床上坐起来，道：“沈辙，你难道打算一辈子都这样下去吗？” 沈辙没有说话，牧晚歌便道：“我问你，你们家一直都是吃的这样的食物吗？以前也天天是喝的清粥吗？” 沈辙摇摇头，牧晚歌便道：“都是一个村的，我知道你家的家底，不可能穷到这个样子，你家都十几亩上好的水田呢，别人家说穷我相信，你家穷成这个样子，不可能！” 牧晚歌说道：“不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不是我挑拨离间，我觉得你叔叔婶子他们肯定得趁着我们不在吃独食，否则的话，他们白天还要干活，肯定垮了去。” “晚歌！”沈辙叫了牧晚歌一声，声音有些大，牧晚歌便道：“你别说了，我知道我作为一个新媳妇，不应该管这些，可是你看看我，我这是新媳妇该有的待遇吗？我现在还在长身体，我到时候会被饿死的。” 牧晚歌盯着沈辙，道：“但是你叔叔婶婶这样做，我也并没有说很埋怨他们，他们虽然拿了你家的家产，但是也算是抚养了你这么多年，当年在你读书的时候，他们可是一直都有照顾你的，但是这是因为当初你有用，你上进，所以他们对你好！” 第12章 没事，以后会更糟糕的 “可是现在呢，你看你这样子，你一个大男人吃家里面的、用家里的，还不干活，若是我，我也得讨厌你了。”牧晚歌说道。 见沈辙不说话，牧晚歌又放出大杀招，她拉着他的手腕，说道：“你知道你是村子里面唯一的秀才，以前我是很喜欢的，每次见到你都脸红发烫、心跳不已，我看到你如今这模样，我是真的特别的伤心。” 她以前根本就没有怎么见过他，什么脸红心跳也都是她编出来的瞎话，不过为了能够让他重振信心，担起这个家，她也顾不得什么了。 沈辙回过头来，看到牧晚歌的脸，她神色认真，眼睛睁的大大的，他不由得坐过来，也盯着她道：“你说假话了吧？” “啊？”牧晚歌被他这样拆穿，一时有些慌张，连忙说道：“没有啊，我没有说假话。” “没有？”沈辙看着她，道：“你的眼睛里面一点情感都没有，它告诉我，你刚刚说道都是瞎编的。” “我绝对没有瞎编。”牧晚歌方才觉得沈辙是一个书呆子，话虽然说的走心，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怎么走心，却没有想到，一下子就被沈辙看出来了，看来这个书呆子挺敏锐的嘛，不好骗。 牧晚歌想了想，又捂着胸口说道：“哀莫大于心死，我看到你这样，我的心都碎了。” “你以前是不是跟着哪个老班主待过几天啊？”沈辙突然说道。 “什么意思啊？”牧晚歌即问，沈辙便道：“我觉得你挺有演戏天赋的。” “什么演戏天赋，我都走心的。”牧晚歌白了沈辙一眼，道：“你若是将跟我贫嘴的功夫，拿去读书，拿去挣钱，我们在家中的地位也不会变得如此糟糕了。” “没关系。”沈辙摇摇头，牧晚歌便道：“是不是你要奋起了？” “我是说，过几天会更糟糕的。”沈辙一本正经的说道。 牧晚歌看着沈辙，非常的怀疑他是不是后世而来的某个段子手，但是他显然不是，所以她也只能够认真的问道：“你说以后会更糟糕，会糟糕到什么程度。” “你看你现在只是吃不饱穿不暖对不对？现在还没有让你干活。”沈辙看了牧晚歌一眼道：“以后你不但吃不饱穿不暖，还有做不完的活计。” “哎，我是你妻子诶，你一点都不心疼我，还把我日后说的这么惨，好像是在看戏一样。”牧晚歌对于沈辙的态度，感到非常的不满。 “哎，打住，昨天晚上我记得是某人说了，我们约法三章，你不是我的妻子，我也不是你的丈夫，我们只是暂时的搭伙过日子。”沈辙举起手，说道。 牧晚歌闻言有些气急败坏，道：“那行，既然要搭伙过日子，那你就得听我的，你不能够害我啊。” “你说。”沈辙看着牧晚歌，道：“我听你的高见。” “高见称不上，我就是想说，要不然咱们分家吧，我跟你搭伙，可是我又没有跟你叔叔婶婶搭伙，就如你方才所说，我到时候有做不完的活计，我还吃不饱、穿不暖，那我图什么呀？” 牧晚歌哭丧着脸，感觉自己的未来已经一片黑暗。 “那谁叫你已经嫁过来了？我们这里嫁过来的媳妇就是过来当牛做马的。”沈辙的语气中带着一点戏谑。 “我做你**……” 牧晚歌有些生气，拿起床头的一个枕头就朝沈辙扔过去，沈辙伸手去挡，结果这枕头质量太差，一下子就破了，枕头里面的东西落了一地。 “啊！”牧晚歌惊叫了一声，看着洒落了满地的脏东西，茶梗、叶子、谷壳，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组成了这个枕头，现在全部都洒了。 “你这里面都是塞的什么东西啊？”牧晚歌看着满地的狼藉，真的是有些说不出来了。 “就是这些咯。”沈辙吊儿郎当的应了一声，将手上的破布一扔，坐到了一旁的书桌上，道：“你现在将这些清理干净。” “喂，是你弄破的，凭什么我去清理？”牧晚歌瞪着沈辙。 “我是病人啊。”沈辙说着又咳嗽了两声，牧晚歌瞪了他一眼，突然哭了起来，她大声的哭道：“啊，别打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干嘛？”沈辙看向她这样子，已经惊呆了。 牧晚歌朝他吐了吐舌头，继续大声的喊着，过一会儿，有人走到了门外，牧晚歌喊得更大声了，终于门外传了沈守业的声音，他道：“小辙，今天这事情也跟晚歌无关，她也是为了你好。” “小辙，你做的对，女人家的还敢顶嘴，该打！”秦氏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握草！”牧晚歌咬牙切齿，凑近沈辙，道：“你看你婶子，这是什么人哪，我以前跟她也没仇啊，看着我倒霉她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你今天不是跟她结仇了么？”沈辙答了一句，又配合她喊道：“你这样的女人，我不能要，趁早滚回你家去吧!” “这是你的真心话？”牧晚歌低声的问道沈辙。 沈辙看着她的眼睛，点点头，道：“真心的，姑奶奶，你才在我家一天，我家就乱成这样了，我觉得你若是再待在我们家，我们家得完。” “那行，那这是你说的。”牧晚歌狠狠的盯了他一眼，本来两人是演戏，现在假戏真做了，她啪的将门打开，惊呆了站在门口听墙角的秦氏一干人等，然后她跑了出去。 牧晚歌跑出去，众人还没有看明白，不过门打开着，众人倒是看到了屋子里面的狼藉，连枕头都给撕碎了，这是打的有多激烈啊。 “小荷，你帮你堂哥将屋子打扫一下。”沈守业对着沈荷吩咐道。 牧晚歌想要人打扫屋子的愿望算是完成了，可是，她现在跑出了沈家，都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只知道这两天来，积蓄了一肚子的火气，想想就来气，越想越生气！ “小辙，你出来一下。”沈守业又将沈辙叫出来，沈辙从屋子里面出来，又咳嗽了两声，说道：“对不起，叔叔。” 第13章 不如分家吧 虽然秦氏不怎样，巴不得他离开，但是凭心而论，沈守业平日里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 “你这孩子，如今也是大人，做事情要有分寸，你是读书人，传出一个打人的名声这不太好。”沈守业说道。 一旁的秦氏插嘴道：“反正也都这样了，还要什么名声。” “哎，我说你这婆娘。”沈守业见到秦氏处处拆他台，有些不悦，举起手掌又要打她，秦氏的身子缩了一下，畏畏缩缩的没有再说话了。 “婶娘说的对，我反正都这样了。”沈辙咳嗽两声，忽然说道：“反正我也娶亲了，不如分家算了吧，省的我这样的身体，拖累了你们。” 此话一出，一旁的秦氏脸上瞬间露出欣喜的表情来，掩都没有掩饰一下，沈守业也是一怔，半响后，才露出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可是他方才的停顿已经被沈辙看到了眼里，他在心中轻叹一声，其实已经知道了沈守业的选择，他后面说的话，不过就是面子上放不下去。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没有人愿意家中多他这样一个没用的废人，若是真的有人愿意长时间养着他的，那都是圣人。 沈守业听从秦氏的话，为他娶亲，明面上是为了冲喜，其实何尝不是有这个分家的意思。 想要给他娶个媳妇，早点将他打发了出去，他这样一蹶不振的样子，他们已经看腻了，也看厌了。 “叔，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沈辙看向沈守业，说道：“本来我一个侄子一直住在家里面也不太好，我已经长大成人了，你们已经尽到了你们的责任，这就够了。” “小辙。”沈守业闻言眼眶有些发红，他走过来，重重的拍了拍沈辙的肩膀，道：“叔叔果然没有看错你，你还是那个男子汉，你有这份心，我相信你以后一定能够有一番出息的！” “谢谢叔。”沈辙应了一声，道：“那你们看看，我爹娘的以前的东西，减去这么些年，你们对我的抚养费，还有什么是可以给我的。” 沈守业闻言说道，“别的不说了，你爹娘临走的时候，留下的那五亩水田我要还给你，还有那几块旱地，都分给……” “哪还有什么水田旱地的，这些年来，小辙在我们家，在我们家住，每年的学费那么贵，这几亩田地还不给抵消了一个干净！”秦氏在一旁大声的嚷嚷道，沈守业的声音被她的高声盖过去了。 沈辙也懒得同他们争论，只道：“那你们回去商量一下吧。” 沈守业还想要说些什么，见沈辙低着头，一副很疲惫的样子，便只点头道：“好。” 沈辙转头回房，他有些不忍看他们脸上隐隐透露出的欢喜表情。 他们是多么的喜悦啊，即使想要做出一副难堪的样子，可是那喜悦却是盖都盖不住。 秦氏是巴不得他离开的，她就不用说了，沈守业听说他要分家，脸上也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沈长青、沈荷两人尚且年少，还不太懂掩藏自己的心情，看起来都挺高兴的，至于沈长康，他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正在村子里面疯玩，他倒是不知道这事。 在屋子里面坐了一会，沈辙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想，他娶妻了，那他的妻子呢？ 哦，对，方才那丫头好像生气跑了出去。 得咧，以前就听人说过女人要哄，自己去找找她吧。 蒙上他的黑纱，拄起他简陋的拐杖，沈辙微微佝偻着身子，出门去寻找牧晚歌去了。 “沈秀才出来啊，病好些了吗？”有村民见到沈辙，便问道。 “好多了。”沈辙应了一声，然后咳嗽了两声，问道：“有看到我家的晚歌嘛。” “看到了啊，她方才往那边走了，你们小两口没事吧？”村民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上午我们家不是吵架了嘛，后来我说了她两句，可能说重了点，她就跑出来了。”沈辙答道。 “你呀，也真是的，你都病成这样了，人家肯嫁给你已经不错了，晚歌不是一个不听话的姑娘，她或许只是出去走走，等下就回来了也说不定的。”有善良的妇人说道。 “谢谢婶子了，我总得找找她。”沈辙一边说着，一边拄着拐杖，走远了。 牧晚歌这会儿，她是真的没有地方去了，她在村子里面慢悠悠的走着，一步步将这个牧晚歌的故乡用脚步丈量着，此刻这破落的小村庄，跟她记忆中的模样一一重合了起来，可是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村庄，却没有一处是她容身之地。 回娘家，不可能的，她出嫁才没有三天，就回娘家，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更何况，回到娘家，张氏跟王氏见到她肯定会不高兴的，到时候受折磨的还是她娘，而且，她自己也是一个好脸面的人，她是不可能回去的。 那么她还能够去哪里呢？ 想来想去也没有可以去的地方，只能够让步子带着她四处游荡，尽量避开村民，一步一步，她慢慢的走到了河边。 那是她死的地方，亦是她重生的地方，她坐在河边的小石头上，旁边几颗歪脖子的柳树，这会儿已经变得光秃秃的了，只剩下几支干巴巴的柳条在风中飘呀飘的。 她在河边坐的无聊，便从河边捡起几块石头来，在河里面打水漂。 “扑通！”石子落在河里面，溅起几道水花，往日里，她还算是不错的打水漂手艺，这次她扔了好几块，一次也没有飘起来。 她不信，又捡起几块石头往河里面扔去，这次她的运气不错，石头在河里面，飘了好几下，最后才沉到河底。 就好像是自己，扑腾扑腾的瞎折腾，最后还是被沉入河底，只溅起些许无用的浪花。 突然就对打水漂失去了兴趣，她走到河边，就坐在干枯的草地上，看着水花带着时间一同向前流去。 贼老天，你说你带我来干什么！ 我真的不想要再受苦了，你带我来干什么，我只想要好好的生活，我只想要空调、wifi、暖被、下午茶，你带我来干什么！ 第14章 有猫腻 她坐在河边，仿佛丢了魂，她来到这里的第三天，就已经完成了人生大事成亲，还经历了跟婆婆吵架，虽然不是她的婆婆。 总归是，将人折腾的不想活。 男人不行，家底也不行，一贫如洗，一无所有，更重要的是，她还束手无策，活着真的是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不由得探头朝河里面看去，若是她掉进这河里，她死的了吗？会不会能够带她回到现代，又重新坐在舒服的空调屋里？ 她保证，到时候她再也不会嫌弃项目难做，也不会嫌弃楼下的饭菜难吃，她会好好的工作，好好的生活。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就算是她再跳下去，她也不会死，因为她会水。 “咳咳！”突然身后传来两声咳嗽，牧晚歌有些意外，她转过头去，却是看到了沈辙。 “你来做什么？”牧晚歌瞥了沈辙一眼，说道：“你这病秧子，小心到时候吹风又冷死啊。” “你就这么想要咒我死啊？”沈辙白了牧晚歌一眼，在她的身边坐下。 他也不说话，亦是看着这河边的水，看着它滚滚的向东流去。 奇怪的是，有着他在身边，牧晚歌刚刚那颗迷惘的不行的心脏，慢慢的回暖过来了，这会儿，寒风一吹，她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道：“你究竟来干嘛的？你别坐我身边，我觉得渗的慌。” “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沈辙侧头看着牧晚歌说道：“你方才不说跟我说分家嘛，我仔细的想了想，觉得你这个提议很好，所以已经跟我叔叔他们说了，他们也答应分家了。” “啊？”牧晚歌听到沈辙这话后，脸上却是并没有多少喜悦，她只是看着沈辙，说道：“你还真的跟你叔叔他们说分家了。” “嗯。”沈辙点点头，道：“这不是你刚刚对我说的吗？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些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呢？” “我是说要分家，但是我没有说是今天啊。”牧晚歌看了沈辙一眼，道：“我们如果今天分家，那我们今晚上住哪里？” “我也没有说今天分家啊，我只是说他们答应分家了。”沈辙说道。 “那就好。”牧晚歌拍拍胸脯，道：“分家呢，当然是越早越好，不过分家的东西可以弄清楚，我得回家问问我爹娘，当初你爹娘过世的时候，有多少财产，这些都要分给我们才行。” “嗯。”沈辙点点头，道：“你放心，这些我会说的。” “可是，到时候我也不会种田呀。”牧晚歌一说起分家，就想起以后的事情来了，她道：“我不会种田，你呢？” “我也不会。”沈辙摇摇头，说道：“我是读书人，种田这事，是我们读书人做的么？” “那怎么办？”牧晚歌一时之间有些烦恼起来，她仔细的想着，将方才的悲伤全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想了很久，她灵光一闪，说道：“对啊，我们可以佣种给别人啊，然后自己收租子就行了。” “对。”沈辙点点头，心道：那么一点田地，光是收租子，恐怕是无法维持生活。 “到时候光靠收租，我们肯定吃不饱，到时候你去抄书赚钱好不好？我在家中给你做饭。”牧晚歌又说道。 沈辙点点头，这会儿，她心情不好，她说什么，他便依着她了，省的她想不通，等下扑通一声跳到河里，等下自己得下去救她，还得将一身给弄湿。 “那行，那我们回家吧。”牧晚歌将沈辙一切都答应，也不想要在这河边多呆了，无它，冷啊！ 蹲坐了许久，脚都有点麻了，牧晚歌撑着身子站起来，然后才扶起沈辙，接过他手中的拐杖，扶着慢悠悠的往家中走去。 回到了家，秦氏也没有说什么，倒是沈守业见到牧晚歌回来，说了句，“回来了？我知道沈辙这孩子之前打你，是他不对，你就不要生气了，我看你们如今这样互相依靠挺好的。” “对不起，叔叔。”牧晚歌既然跟沈辙讲同了，也要跟他们分家了，自然也用不着跟他们剑拔弩张，她很有礼貌的同沈守业道歉，一家人又恢复到和和气气的模样了。 “好好好，回来了，来吃饭吧，我今天说了你婶子一顿，晚上我们吃白米饭。”沈守业说道。 “这么好啊。”牧晚歌揉揉自己的肚子，她今儿可是饿了一天，听到说有饭吃，她别的都不想了。 沈守业见到她这模样，憨厚的脸上露出了笑来，让牧晚歌觉得他这人还挺好的嘛。 走到屋子里面，饭菜都已经摆好了，果真是白米饭，而且今天桌子上还有了两道菜，一道菜是斩碎了的萝卜叶，一道菜是坛子里面捞出来的酸豆角。 虽然算不上什么好菜，但是牧晚歌饿了两天，她对这菜已经感到很满足了。 “之前我正打算让沈荷两人去找你们呢，谁知道你们就自己回来了，都是一家人，吵过闹过了，还是一家人，不要见怪，来，坐。”沈守业走到主位，同牧晚歌说道。 牧晚歌便坐下来，秦氏也坐下来，却是看了牧晚歌一眼，脸上和和气气的，道：“晚歌啊，今天早上的事情，是婶子不对，婶子也是担心这个家，你不要见怪。” 要说沈守业态度好，牧晚歌还觉得可以理解，可是秦氏对她这么和气，她便觉得有些奇怪了，甚至听到秦氏的话，她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总觉得这一顿饭是鸿门宴，有什么猫腻。 但是她饿呀，人在饿的时候，是不会思考什么的，牧晚歌觉得，天大地大，她吃饱了再说，反正他们若是有什么话要说的，吃不吃他们都要说，若是有什么阴谋，也与这顿饭无关，这饭里面总不可能放老鼠药吧。 这样想着，牧晚歌便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这酸豆角酸溜溜的，虽然没有什么油水，但是味道还不赖，这萝卜菜由于没有放盐，倒是有点苦，不过维生素是人体必须要摄入的，牧晚歌也不是什么吃不了苦的人，便也大口吃了起来。 第15章 憧憬 吃完了一碗饭，沈守业又和气的对她说道：“要不要再去加点饭？” “还有吗？”牧晚歌傻傻的问道。 在沈守业家连煮饭都是定量的人家，牧晚歌不觉得她还可以再添一碗饭，不过沈守业却是看向沈荷，说道：“小荷，去给你嫂子加点饭。” “哦，好。”沈荷站起身来，去给牧晚歌加饭，牧晚歌越发觉得奇怪了，今天他们很不对劲，他们一家人都不对劲。 沈荷这小丫头不是应该对她充满着敌意的嘛？她竟然这么和善，还愿意为她去添饭，更重要的是，没有对她摆脸子，也没有说话刺她，这实在是太不对了。 想到这里，牧晚歌抬头看了沈辙一眼，沈辙微微的摇摇头，黑亮的眼睛仿佛在告诉牧晚歌，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牧晚歌想了想，摇摇头，管它了，她先吃饱饭再说，别的事情，想再多也没有一点用。 吃完饭了，沈荷跟秦氏一起收拾了桌子，沈守业却是坐在桌子上没有离开，牧晚歌知道他肯定有事要说，便也跟沈辙一起坐在桌子边没动。 “小辙，晚歌。”沈守业看了两人一眼，道：“你们两个如今也是夫妻了，以后你们两个要相亲相爱，相互扶持。” “嗯。”沈辙点点头，咳嗽了两声，沈守业便道：“小辙你的病好些了吗？” “好多了。”沈辙摆摆手，说道。 沈守业便乐呵呵的说道：“看来我给你娶这个媳妇是正确的，晚歌果然是有福之人，她一嫁过来，小辙你的病也好的差不多。” “可不是，晚歌这丫头就是有福气。”一旁的秦氏也过来说道：“当初她娘刚生了她，不是没有儿子嘛，给她起名叫晚歌，早生女、晚生哥，这不，第二胎就生了她弟弟。” 呃…… 听到秦氏的话，牧晚歌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怔愣，她说牧家一家子的赤脚贫农，连大字都不认得一个，怎么光是给她起了一个这么好听的名字，原来是这个原因。 晚歌，晚哥，哥儿在这乡下是这男孩的意思，歌，又是哥欠的意思，欠他家一个哥儿。 牧晚歌觉得她一下子就理解了她这名字的含义，果然是博大精深，不知道是请哪个高人给起的，起的这么好，第二胎就生了她弟弟牧小山。 实在是太过分了，这乡下很多的人家都是起的招弟、带娣的，这种一看就知道是为了能够生个儿子而起的，她叫晚歌，她还觉得她的名字好听，没想到如今一下被秦氏道破天机。 晚歌晚哥，去他妈的晚哥！！！ 有些生气，但是还是得笑着原谅他们。 “所以啊，晚歌旺夫，跟小辙两人在一起，日后一定能够过的红红火火的。”秦氏又继续说道。 牧晚歌闻言看了沈辙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听秦氏两人继续说下去。 今天上午她还跟她大吵了一架呢，到了晚上，她对她的态度这么好，让她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感觉。 果然，就听到秦氏继续说道：“小辙，如今你娶了一个这么好的媳妇，叔叔婶婶也就不担心你了，你今天跟你叔说了分家的事情，我仔细的想过了，可以，你既然已经长大了，也是该自立门户了。” “小辙，你觉得怎么样？”秦氏将目光看向沈辙。 沈辙点点头，道：“叨扰叔叔婶婶这么多年，是该离开了。” “那行，你家以前那屋子还在，我明天让你叔去给你们修葺修葺，你们就搬过去吧。”秦氏说道。 “好。”沈辙一口答应了下来。 牧晚歌也没有想太多，她听到要分家只觉得欢喜，虽然要带着沈辙这个大号的拖油瓶吧，不过他好歹也是一个男人，力气也好，日后自己好好的教教他，未必不能够帮助自己。 只要自己好好的开导开导他，让他重新振作起来，日子一定可以过好的，他还是一个秀才呢，这秀才在村中可是不好见，好歹识字，平日里还是挺好沟通的，比起这村中别的后生来，长得也还可以，自己也算是走运了，白捡了一个秀才。 想想，她心中还蛮开心的，因而对秦氏这么好说话的缘由，便也没有多想了。 饭桌上，秦氏跟沈守业也没有说太多，她也没好意思问分家的其它的事宜，只想着可以出去分家另过了就好。 晚上，躺在床上，她还挺开心的，一直跟沈辙说话，言语间也能够听出她的兴奋：“等分家了之后，我们一定要将日子过的好好的，我要在屋前屋后种满鲜花，你喜欢吃白米饭，我天天给你做，我还可以给你做很多很多好吃的。” “嗯，到时候你叔叔婶婶好歹也养育了你一回，其它的土地就当做是回报他们这些年来照顾你的恩情，我们就不要了，那几亩水田咱们要，然后咱们卖掉两亩换点钱拿来买粮食。” 牧晚歌言语之间全是雀跃，她说着看向沈辙，问道：“哎，小辙，我们的水田是多少钱一亩来着？” “一般要八两银子。”小辙答道。 牧晚歌一下子就笑了起来，道：“八两银子呢，我记得你们家的条件一直都不错，以前在村子里面可是独一份的，水田不少于五亩，那咱们卖掉两亩至少还有三亩，到时候卖掉的田地等咱有钱了，再买回来。” “我想想十六两银子可以做什么？”牧晚歌在脑海之中搜寻银钱的概念，好像没什么，因为牧家从来都没有过一两银子，牧晚歌经手的最多的钱，也就是上街卖鸡蛋，得到的几块铜板。 “一斤上好的白米五文钱，一斤白面也是五文钱，一两银子等于一千个铜板，你自己算算。”沈辙见牧晚歌说的高兴，声音动听，忍不住的也参与到她的话题之中来。 “哇好多，一两银子就可以买两百斤米，够咱们吃几个月了。”牧晚歌闻言笑了起来，又道：“不过你们家那屋子我以前去过，因为很久没有人修葺，如今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了，到时候咱们修葺屋子要花不少的钱，然后你婶子不是大方的人，估计什么家具啊、锅碗瓢盆啊都不会分给我们，那我们这些都得自己买。” 第16章 晒太阳去吧 牧晚歌说的高兴，还要拉沈辙一起进来，没听到沈辙应声，她便推推他的胳膊，沈辙只得应了一声：“嗯。” 牧晚歌这才又继续说下去，道：“不过没关系，这些都是一些小钱，你放心，我到时候会努力赚钱的，我可以上街摆摊卖糕点什么的，你在家抄抄书，你若是不想要抄书，那咱有钱了，我养你，你在家好好的读书，以后考个举人，一次考不中，我给钱让你去考二次、三次、十次、百次，直到你白发满头，再也走不动了，咱就不考了。” “你觉得怎么样？”牧晚歌又推了推他。 沈辙又应了一声，“好。” 牧晚歌就笑了起来，又道：“那咱的约法三章还算数吧？我若是日后看到不错的后生了，你可不能够阻止我嫁人啊，但是你放心，我拿你当亲弟弟看待，你若是看到什么美娇娘了，我也一定给你娶来！” “我年纪比你大。”沈辙闻言说道。 牧晚歌便道：“不用在意这些小细节，反正在我的眼中，你还是一个没长大的男孩呢。” 沈辙便笑了两声，心中苦笑连连，还从来都没有人将他当做男孩看待。 “你笑什么。”牧晚歌问了一句，沈辙没有答话，牧晚歌便道：“好，你笑了，随你笑去，我就当你也是开心了。” 接下来牧晚歌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有关日后的事情，越说越高兴，整个人好像都因为即将到来的分家，而变得有生动了起来。 最后她说累了，便也闭上了嘴，她并不是天生自然熟的性子，但是对沈辙却是有种自来熟，她很自然的拿他当做取暖器，挽着他的手腕睡去。 到了第二天起来，她还挺高兴的，虽然没有哼小曲，但是心情也还算是不错，去到院子后面洗漱的时候，碰到秦氏，她难得的也没有说她，还告诉她灶上烧了热水。 牧晚歌觉得这才像是一家人嘛。 洗完脸，她知道没有早餐，便就在这院子里面走动，见到有什么要打扫的，便帮着做一做，到了太阳升起老高的时候，秦氏做了饭，竟然又是白米饭，分量足够。 吃饭的时候，沈守业不在，秦氏说他去修葺他们的旧屋子去了，吃完饭，牧晚歌主动请缨道：“婶子，我去给叔送饭。” “不用你，今天太阳好，你陪着小辙在院子里面晒晒太阳，送饭这事情，我让小荷去就行了。”秦氏说道。 “哦，好。”牧晚歌闻言点点头。 其实她是想着趁着送饭去老屋看一看的，不过秦氏说让沈荷去了，那她便也不求着去了。 沈辙家以前的老屋在村尾了，比较偏僻，而且还在靠近大山的地方，牧晚歌也是以前上山的时候，偶尔瞟过一两眼了，反正很破，屋子外面，茅草丛生，不知道到时候沈守业会帮他们修葺成什么样子，她还蛮期待的呢。 不过就算修葺的不太好也没有关系，到时候有钱了，她自己请人来修葺一番，也不费事。 今天的太阳的确是蛮好的，陪陪沈辙，开导开导他，这件事情好像也是蛮重要的，马上就要分家了，自己到时候要跟他住，一定要保证的心身健康才行，现在要好好的跟他培养培养感情，确保以后，他会比较听自己的话。 嗯，不过如今看来，其实沈辙这人的性格还是蛮好的，自己跟他也相处的来，日后的相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 “小辙，今天太阳这么好，你的心情好吗？”牧晚歌跑到西厢房，一边推门，一边问道。 沈辙正坐在床边，手上好像是在把玩着什么东西，见到牧晚歌进来，他当即将手上一缩，再伸手的时候，便是两手空空了。 “你方才在手上拿着什么东西？”牧晚歌问了一句。 “没有啊，你看错了吧。”沈辙答道。 牧晚歌便也没有在意，只道：“今天的天气这么好，咱们出去晒晒太阳吧。” “我不想出去。”沈辙答道。 牧晚歌便道：“没关系啊，出去走走又没有什么的，你看你，整天将自己弄成一副这样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注意到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太温柔了，牧晚歌又柔声道：“你以前在我心中一直都是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郎呢，振作起来好不好？无论你怎么样，我都不会嫌弃你的，但是我希望你好好的。” 说着，她凑到他的面前来，露出她最美丽灿烂的笑容来，那一口洁白的牙齿好像贝壳一样，整齐的排成一排，挺可爱的，沈辙看到她这模样，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你笑了，说明你开心了。”牧晚歌也笑了起来，她站起身来，拽着沈辙的手，道：“走吧，走吧，你就当是陪我，陪我去外面晒晒太阳，好不好？” 沈辙被她又拉又拽的，这才站起身来，道：“好了，那我们就出去走走吧。” 说着他又去拿他放在屋角的简易拐杖，牧晚歌便道：“你这根拐杖就是一根树桩子，这么大，难看极了，拿在手里也不舒服，反正有我在，我就是你的拐杖，走吧。” 沈辙听到牧晚歌这样说，便没有拿他的拐杖了，两人就这样出了门。 秦氏见到沈辙跟牧晚歌出门，便道：“你们两个打算去哪里啊？” “我们就出去走走。”牧晚歌答道。 秦氏便道：“这样吧，我让长康那小子陪你们出去走走吧，那小子一天也没有什么事情。” “可以啊。”牧晚歌也没有多想，只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长康~”秦氏拉长了声音叫了两声，一个半大的小子就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面钻出来了，牧晚歌见到他一身有些脏兮兮的，脸上也是脏兮兮的一团，便道：“你这是去哪里玩了，弄的一身这么脏？” “我去山上玩了。”沈长康说着将手上拿着的一个黑褐色的果子扔给牧晚歌，道：“我在山上摘的苦珠，给你尝尝。” “什么东西？”牧晚歌看着手上的野果，圆溜溜的，小小的一个，直径约莫一节手指大小，如同后世的小玻璃球一样，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第17章 原来是他们救了她 “苦珠啊，你不知道啊？”沈长康再提示了几句，牧晚歌便想起来了，她道：“这个时候还有苦珠么？” “有啊，有些没掉干净的。”沈长康说了一声，走过来，道：“你们两个想要去哪里转转？我都可以带你们去。” “我们就想要去那老屋看看。”牧晚歌答道。 沈长康便神神叨叨的说道：“那老屋都是杂草，我听说还闹鬼呢，你们赶去啊。” “小孩子，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都敢说。”一旁的秦氏语带歉意的同牧晚歌说道，又呵斥了沈长康一句：“你瞎说什么呢，那里本来就是你堂哥家，以后他们还要住那里的。” “啊？堂哥，你们以后要住那里？你们要是要住那里的话，那我以后就不去找你们玩了。”沈长康说了一句。 “你们别他瞎说，他小孩子不懂事。”秦氏骂了沈长康一句，又对他说道：“你这孩子，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去河边玩吗？你今天带着你堂哥他们去河边水浅的地方转转。” “好啊！”听说能够去河边，沈长康瞬间便便忘记方才说的事情，开心起来了，他走过来拽着沈辙就走，牧晚歌知道沈辙还在装病，便忧怯的道：“哎，长康，你慢点。” 沈辙道：“没关系，我这两天身体已经好多了。” 沈长康闻言，脚步还是放慢了许多，等出了门，他便如同一只出栏的羊儿，又蹦又跳的撒着欢呢，他说道：“以前我娘不让我去河边玩，今天能够去河边玩，真的是太好了。” “河边有什么好玩的？”牧晚歌翻了个白眼，问道。 “抓鱼啊！”沈长康说道：“河里可以抓鱼啊，抓到鱼了，我们晚上就可以喝鱼汤了，甜滋滋的鱼汤，还有鱼肉，太好吃了。” 沈长康说着不禁是咽了一口口水，牧晚歌听到他的话后，也有些意动，便也不想要去老屋的事情了，这会儿，她也只想着跟沈长康去抓鱼，便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快去吧。” 结果她一开心便跟沈长康走的快一些，两人走出了一段距离，她回头看沈辙还在她的身后，她便跑回去，挽着他的胳膊，说道：“你走快点，我们去抓鱼呢，等抓到了，你也可以喝碗鱼汤是不是？” 见到沈辙跟牧晚歌两人都落到了后面，沈长康便叫了一声：“堂哥、堂嫂，你们快点。” “你堂哥病着呢，走不快。”牧晚歌便答了一句。 沈长康便在前面等了他们一会，等到两人追上他之后，他才道：“好吧，那我也跟你们慢慢走吧，我方才不是不想等你们，我就是想要早点去抓鱼。” “你呀，你娘肯定是不让你去抓鱼的吧，河边危险。”牧晚歌答了一句。 “谁都可以跟我说这话，就是你不可以。”沈长康闻言却是说道。 “为什么？”牧晚歌答道。 “因为你自己都掉到河里去了，那天不是我叫人过来救你，你现在已经死了。”沈长康说着翻了个很大的白眼，做了一个一命呜呼的样子出来。 牧晚歌之前只听说是河边洗衣裳的妇人发现了她，却不知道原来她的救命恩人是沈长康这个小恩人哪。 “那我谢谢你了。”牧晚歌说着退开两步，同沈长康弯腰行了个礼，沈长康被牧晚歌这举动有些吓住了，连忙说道：“其实也不全是我的功劳，我那天只是在河边玩耍，是我堂哥发现了你，然后叫我去叫人的。” “那还得谢谢你了。”牧晚歌又转头看着沈辙，问道：“你那天怎么会突然去河边的。” “只是去散散心，谁知道会发现你。”沈辙笑答了一句。 “算了，跟你我就不说谢谢了。”牧晚歌答了一句，心中觉得这事有点玄乎，若是他不救下牧晚歌，那她就不会从她身上醒来，但她有可能会重生到另外一个人身上，而他救下了牧晚歌，自己却是嫁给了他，难道说，这是上天注定？ 不过人定胜天，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定。 牧晚歌侧头又看了一眼，难怪他知道那天她跳河了呢，因为他发现了她，所以他定然知道她并非是洗衣服无意落水的吧，想来，知道自己为了他而跳河，他心中也不好受。 那么，他主动提议说让两人约法三章，有没有可能是为了保护她呢？ 牧晚歌看着沈辙，觉得他让人看不透。 “对不起啊，沈辙，我那天真的是神情恍惚，我没有要去寻死的意思。”牧晚歌认真的同沈辙解释了一句。 沈辙点头，随意的应了一声：“嗯。” “堂嫂，你就放心吧，大恩不言谢，我们两个是不会要求你报恩的。”沈长康在一旁插嘴道。 “还大恩不言谢呢，你这腔调跟谁学的？”牧晚歌见到他这小模样觉得有些好笑，沈长康便道：“听戏里面唱的，怎么样，我像不像大侠？” “很像。”牧晚歌点点头，道：“长康……大侠，请受小女子一拜。” 她朝沈长康做了一个江湖中人的拱手礼，极大的满足了沈长康的虚荣心，沈长康嘻嘻的笑，牧晚歌也笑，她刚刚说叫他长康的时候，一下子就想到后世的长康酱油了。 沈长康年纪小，比起沈长青、沈荷来要更加的单纯一些，他虽然顽皮，却是将沈辙当做真正的哥哥，而且，他还挺有趣的，所以，一路上，牧晚歌跟他竟然也有挺多的话聊。 一边走，一边聊天，三人来到了河边，跟牧晚歌昨天来的那里不同，沈长康一直带着两人往上游走，他道：“那里有处水浅的地方，可以站在石头上，叉鱼。” “可是我们又没有鱼叉。”牧晚歌有些苦恼的说道。 “嘻嘻，到了就有了。”沈长康带着众人往他说的那处地方走去，那里水果然浅一些，而且，还有人在那上面放了几块石头，踩在石头上，隐隐约约的还能够看到有鱼在河里面游来游去的。 第18章 叉鱼 牧晚歌挺兴奋的，踩在石头上，看着河岸上的沈辙，道：“小辙，你要不要过来看一看，这里好多鱼啊。” “哇，那这里平日里肯定有很多的村民过来抓鱼吧。”牧晚歌说道。 “哈哈，他们抓不住。”沈长康说道。 “不会用网吗？”牧晚歌便道：“用网一网，这里的鱼全都一网打尽。” “堂嫂，这几条鱼才值多少钱，一张网那么贵，谁会有这个空闲，为了这几条鱼，专门来织一张网啊。”沈长康便道。 牧晚歌闻言便道：“那等分家之后，我自己买张小小的网，我没事就过来网鱼。” “那嫂子，那你到时候别忘了我啊，这地方，可是我带你来的，别人都不知道这个地方的鱼多，也不知道这地方最好抓鱼。”沈长康说道。 “放心，喝水不忘挖井人，嫂子忘不了你。”牧晚歌伸手拍拍沈长康的肩膀，差点没将沈长康拍到河里去了。 这几块石头并不是很宽敞，不过沈长康只是打了一个趔趄也站稳了，他道：“嫂子，我去拿鱼叉去了，你跟堂哥在这里等我一下，要不然你还是去岸上吧，你又不会游泳。” “哎呀，嫌弃我，放心，我站的稳当着呢，你快去。”牧晚歌说了一句，就见到沈长康如同一直水猴一下子就踩着这几块简单的石头，飘到对岸去了。 牧晚歌想要跟过去，但是她穿着布鞋，感觉这石头还是有些滑，这石头跟石头之间，间隙有比较大，她有些不敢，怕万一落到水里面去就得不偿失了，只能够回到岸上，看对岸的沈长康在草丛里面摸索着什么。 不一会儿，她就看到沈长康从草丛里面摸出了三根竹棍来，这竹棍一头削的尖尖的，想必这就是沈长康说了的鱼叉了。 “长康，这就是鱼叉？”虽然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牧晚歌还是问了一声。 “嗯。”沈长康应了一声，牧晚歌便又下到了河里，接过他手中的一根竹棍，摸到那尖头的位置，感觉还是有些钝，便道：“我们就这样叉鱼？” “嗯。”沈长康又应了一声，牧晚歌抿着嘴，对此保持怀疑，就这样，能够叉到鱼吗？ “小辙，你要不要下来玩玩？”牧晚歌指着手上的简易鱼叉对沈辙说道。 沈辙见到她脸上的笑靥，便点点头，牧晚歌便又从沈长康的手中拿了一根鱼叉，然后走到上面，同沈辙说道：“来，我扶你下来。” 她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沈辙下来，即使知道他是装病的，但是她依旧是将他当做真正的病人看待，到了河中，她将他安排到最大的一块石头上，道：“你呢，就在这里看着就行了，反正我的技术肯定是最……差的，咱们看长康的就行了。” “好。”沈辙点点头，拿着鱼叉看着沈长康叉鱼。 沈长康很是卖力，只是可惜的是，这鱼不会因为他卖力就自动出现在他的鱼叉底下的，他叉了好久，水花四溅，可是一条鱼都没有叉到。 牧晚歌在一旁看着都觉得有些累了，她也试探着往用力往水中叉去，可是她的运气并没有比沈长康好多少，她虽然运用了前世物理课上学到的知识，知道人眼睛看到的鱼跟实际上的鱼出现的位置上不一样，可是知易行难，知道是知道，要叉到鱼，还是有些难度。 在她跟沈长康奋斗了许久，仍旧是一条鱼都没有叉上来的情况下，她真的有些要垂头丧气了，这时候，一直在一旁拿着鱼叉的沈辙趁着两人不注意的时候，猛地往水里一插，等他将鱼叉再拿出来的时候，鱼叉上面赫然已经有一条鱼了。 “喏。”沈辙伸手扯了扯牧晚歌的衣裳，牧晚歌转头，猛然见到他鱼叉上的鱼，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惊讶的说道：“你怎么做到的？” “我就这样，往水中一叉，这鱼就到我的鱼叉上来了。”沈辙答了一句。 这时候，一旁的沈长康也大叫了起来，道：“我叉到鱼了，哈哈哈，我叉到鱼了。” 他很是兴奋，但是牧晚歌转头见到他鱼叉上的小鱼后，却仍旧是不得不打击他一下，道：“你少得意了，我告诉你的，你堂哥他方才就叉了一下，就叉到了一条鱼，而且他叉到的鱼比你的鱼大多了。” 沈长康却并没有受到打击，反而自然的说道：“这很正常啊，堂哥是读书人嘛，做什么都厉害。” “是吗？”牧晚歌看了沈长康一眼，再转头看向沈辙，心道：读书人做什么都厉害吗？读书人难道不应该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吗？可是看这沈辙除了心灵脆弱一点，好像并不是这样，难道这里的读书人都是这样的？ “等下，我去找根绳子来。”沈长康将他手上的鱼叉递给牧晚歌，然后又跑到对岸去了。 牧晚歌心想，难道对岸有他的小宝库？她又将他在对岸的草丛中摸索着什么，好像卯足了劲一般，少顷，他力道松懈下来，却是从草丛中扯了一根长长的藤蔓出来，他提着藤蔓的一头出来，拖着这根藤蔓，他好像一个屠龙战士、拖着一条长龙一般。 他速度很快，咻的就到了牧晚歌前面的那一块石头上，他让牧晚歌将鱼叉递给他，然后用力的将这鱼叉的一扯，这鱼就被他扯出来了，他也不怕脏，就这样熟练的将藤蔓穿过这鱼的嘴，然后从腮边穿出来。 牧晚歌见到他做这些都很熟练，便将沈辙的鱼叉也递给他，他依葫芦画瓢将第二个鱼也给穿到了藤蔓上，然后将这藤蔓围到自己的腰间，藤蔓的叶子也没有去掉，两条鱼就这么挂着，睁着大鱼眼，身上还有血迹，他也不嫌脏，将藤蔓绕了两圈，一副很得意、很高兴的样子。 “我要跟堂哥你换一根鱼叉了。”沈长康说着将自己方才用过的鱼叉递给沈辙，却是拿着沈辙的鱼叉给自己用，他道：“堂哥这根鱼叉上有好运气，我用这根鱼叉，肯定也能够叉到大鱼的。” 第19章 事出反常 “那祝你好运。”沈辙接过鱼竿，依旧是在一旁歇着，而沈长康却是比之前叉的更加的卖力了，过会儿，他又叉到了一条小鱼，他高兴的不得了。 牧晚歌抿着嘴，脸上有些凝重，她有些不服气啊，她在这里叉了这么久，竟然连一条鱼都没有到手，不但比不过沈长康，甚至连病秧子沈辙都比不上，是在惭愧。 想到这里，她心中有些不得劲，也卯足了劲想要抓一条鱼，正好一条鱼向她游来，她盯着这条鱼，脑中已经飞快的转动了起来，她一直都在计算她看到的这鱼的位置，以及实际上这鱼出现的位置，然而，还没有等她算明白，那边沈长康用力往水中一叉，溅起的水花，将这条鱼都吓跑了。 “沈长康，你将我的鱼给吓跑了，你得赔我。”牧晚歌有些不满的说道。 “哈哈哈，嫂子，你自己叉不到鱼，却要怪我将鱼给吓跑了。”沈长康在一旁嘲笑她。 见到牧晚歌好像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他便道：“那行，那我给你一次机会，我现在不动，我看你能不能叉到鱼。” “好，我肯定可以叉到的。”牧晚歌将话放在这里，一旁的沈辙跟沈长康两人便都没有动了，牧晚歌用力的将鱼叉往水下一叉，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下一旁的沈长康笑的更欢了，牧晚歌有些不服气，她一直在计算位置，可是好像不太对啊，计算的总是有偏差，而且她的鱼叉一下去，这鱼便跑了，她一条鱼都没有叉到。 “唉，算了算了，我放弃了。”牧晚歌知道自己是叉不中的了，未免两人看笑话，她索性都放弃了。 “嫂子啊，你不是叉不到鱼，你是方法不对。”沈长康见牧晚歌一条鱼都没有叉到便有些好为人师起来，他道：“你不要想太多，看到它游过来就猛的叉便是。” 沈长康说着还给牧晚歌做示范，他用力的往水里面叉去，当是时，水花四射，牧晚歌见到他那模样觉得挺有趣的，最后也懒得计算了，学着他的样子，用次数、速度跟力气取胜，最后折腾了大半个时辰，竟然也叉中了一条鱼。 “哈哈哈，我也叉中了一条鱼！”得到了鱼儿，牧晚歌非常的开心，道：“总算是我今天也没有百来一场，也算是让我叉中了一条鱼。” “是，你厉害，不过现在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一旁的沈辙说道。 牧晚歌便点点头，道：“是啊，我们该回去了。” 沈长康还没有玩够，有些依依不舍的，不过沈辙跟牧晚歌都说要回去，他也只能点点头，道：“那好吧，我们这就回去吧。” 上了岸，牧晚歌才后知后觉指着自己的鞋子说道：“哎呀，糟糕，我的鞋子湿了，裙子跟裤子也有点湿了。” “我也是。”沈长康吐吐舌头，他可不只是衣裳跟裤子湿了，他整个下半身都是湿的，此刻，他腰间挂着的鱼还在滴滴哒哒的滴着血水。 “怎么办？我们就这样回去的话，你娘肯定会骂人的。”牧晚歌说道，她虽然不怕秦氏，但是也不想要跟秦氏争吵，她不喜欢吵吵闹闹的。 “没事，我娘要骂就让她骂呗，反正我都习惯了，她一般骂两句也就了事了，嫂子你别怕啊。”沈长康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牧晚歌闻言便笑了笑，道：“我倒是不怕，反正我的衣裳都是我自己洗，我担心的是你，晚上若是你娘拿竹条打你一顿，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嫂子放心，我娘才舍不得打我呢，她等多就是骂我一顿，拿着竹条吓吓我罢了。”沈长康却是对秦氏的套路深谙于心。 牧晚歌其实也明白，天家爱长子，百姓疼幺儿，这沈长康是秦氏的小儿子，可是她的宝贝，她才舍不得责备呢。 牧晚歌其实还挺担心她自己的，她的衣裳湿了，她就没有什么衣裳穿了，说实话，她身上这套衣裳是她最好的一套衣裳了，衣服上连一个补丁都没有，外面这件罩衣可是新的，是因为她要成亲了，牧家匆匆的请人做的。 葱绿色的颜色，虽然以她的目光看来，着实是丑的厉害，但是她那包袱里面，比这更丑的衣裳多得是，大部分的衣裳都是补丁叠补丁，穿着灰扑扑的，就跟外面的那些乞丐一样，牧晚歌不是很想要穿。 罢了，想这么多干什么，反正她就算是穿的再差，也没有人会说她，大家都差不多，虽然面对沈辙的时候，会有一点点羞耻感，但是也无所谓了，反正自己就算是穿的像是一个乞丐婆，那也是他这做男人的没有本事。 牧晚歌想着又看了沈辙一眼，然后摇摇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沈辙已经习惯了牧晚歌看着他叹气的举动了，他甚至能够脑补出她脑海里面是在想些什么东西，不过在他看来，她不过还是一个小丫头呢，虽然被这小丫头鄙视是让他有些不太好受，不过他也犯不着为一个小丫头计较。 回到了家中，秦氏果不其然的是骂了沈长康几句，不过也她的确是舍不得责备他，骂了他两句后，也就没有说什么了，只让他快去洗澡，然后说晚上给他们做鱼汤喝。 沈长康闻言开心极了，一溜烟就跑到自己的房间找衣裳去了，而秦氏也没有说牧晚歌跟沈辙什么，只是朝他们点点头，然后去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次几人的战果不错，抓了好几条鱼，秦氏打算留一条鱼用来做汤，剩余的则是打算腌制起来，除了第一天之外，她后来好像变得大方了许多，因为这鱼来之不易，她还让沈荷去村子里面打豆腐的人那里，换了一快豆腐回来。 晚上众人一起吃饭，饭菜比起昨天来是更加的丰盛，鱼汤里面放了豆腐、酸菜，好喝极了，鱼肉也很好吃。 饭吃到差不多的时候，沈守业咳嗽了一声，秦氏便同沈辙说道：“小辙，今天你叔叔忙了一天，将你家以前那老屋都给你们修葺好了。” 第20章 必有妖 “辛苦叔叔了。”沈辙点头说道，反应很是平淡，说了一句，他又继续吃饭。 秦氏半响见沈辙没有回应她的话，便道：“小辙啊，既然你们住的房子，你叔叔已经给你们修葺好了，我想要跟你说说这个分家的事情。” “哦，好。”沈辙听到她这样说，便放下了筷子，一旁的牧晚歌看着，还真的觉得他有些呆头呆脑的样子。 “是这样的，你知道的，叔婶家也不富裕，但自从你来到我们家，可是一点委屈都没有让你受，平日里的活计你叔也没有让人做，就让你好生的读书，你看，这日日又是吃的白米饭，这些都要花不少的钱。” “嗯。”沈辙又应了一声，听秦氏继续说下去。 秦氏便道：“当年你爹娘离去的时候，是留下来几亩田地，但是这些年来，你吃的、用的、还包括你上学读书的钱，用的都是家里面的，我算了一下，这些年来，你吃用所花费的银钱，刚好抵消掉这些田地！” 听到秦氏的话，牧晚歌瞪大了眼睛，当即就要说话，沈辙伸手制止了她，但是牧晚歌还是觉得很不爽，她没有理会沈辙朝她做的动作，只道：“婶子，你这也太黑了吧，小辙读书用的了多少钱？我就算是它几块地的钱，那些地我们都不要了，但是那水田，你至少得给我们吧！” “你不过就是一个新媳妇，这里轮得到你插嘴吗！”今天对牧晚歌还算是和善的秦氏一下子就变了脸，露出了她本来的面目来。 “我！”牧晚歌不太擅长跟人争吵，一时之间有些语噎，但随即她便是反驳道：“媳妇还分新旧吗？我是小辙的媳妇，这日后我们都要过日子的，没田没地我们两个吃土、饿死啊！” 秦氏一听牧晚歌反驳，声音便大了起来：“那是你们两个的事情，没道理我们做叔叔婶婶的还要养你们一辈子吧？说破天也没有这个道理！” “我可没有说让你们养我们，我们只是要拿回自己的东西，这有错吗？”牧晚歌反驳了一句。 一旁的沈荷便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道：“某些人一直都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现在还有脸要来找我们家要钱！” “哎，你这个小姑娘！”牧晚歌听到这话有些不高兴了，她昨天有跟沈辙算过，沈辙在他们叔叔家住的这几年来，绝对没有花太多的钱，他家以前的土地卖的钱包他吃住读书是绰绰有余了。 “好了，你们妇道人家都不要插嘴！”一旁的沈守业呵斥了一声，众人都闭上了嘴，只听见他语重心长的对着沈辙说道：“小辙，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长青年纪也不小了，现在还没有娶媳妇，到时候也要花钱，还有长康，也十岁了，整天在村子里面疯玩，他们兄弟，连个大字都不认得，就会在地里面刨泥巴，你是读书人，有见识，日后就算是去哪里都不会饿着。” “嗯。”沈辙应了一声，又听沈守业继续说下去。 沈守业便道：“你爹娘去世的时候，你年纪也不小了，家里面有些什么东西你也知道，为你爹娘办丧事花了不少钱，这些年来，你读书也花了不少钱，还有平日里衣食住行，这些都要花钱，你家里面这几亩田地一直都是叔叔在种，但其实，若是之前将这些田地换成银钱，也早就花完了。” “是啊，尤其是你这次生病，可是花了不少的钱买药。”秦氏在一旁插话道。 沈守业瞪了她一眼，道：“你闭嘴，小辙生病，这些看病的钱，就是我们这个做叔叔婶婶的为他来出，又有什么关系。” “没事，都算清楚吧。”沈辙这会儿也不咳嗽了，他表现的非常镇定。 沈守业点点头，道：“我跟你婶婶两个人也没有读过什么书，我们就简单的算了一下，你爹娘留下来的那点田地就算抵消掉你这些年来的花销了，毕竟大家都是亲戚，你们搬过去，我跟你婶子再给你们一袋米、一担稻谷，这些粮食也够你们这个冬天吃了，到了明年，你就可以出去找点事情做，让晚歌在家中种点菜，再给你生个娃，这日子就也算是过起来了。” 沈辙还没有说话，一旁的牧晚歌笑了，她看着沈辙，却见沈辙点点头，道了声，“好。” “沈辙，你要是算不清账，我来帮你算一算。”牧晚歌见到沈辙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这个要求，她有些急了，站起身来，道：“就算是怎么算，以前你爹娘留下来那么多的田地，不可能一担子谷，一袋米就把我们打发掉了吧！” “晚歌！”沈辙闻言，却是大声的呵斥了牧晚歌一声，牧晚歌还从来都没有被他吼过，他突然吼她，让她心头震了震，沈辙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好，只放低了语气，道：“叔父他们抚养我不易，用这些东西，抵消掉他们这些年来抚养我的恩情，也好。” 牧晚歌偏过头去，她对他的态度还是耿耿于怀，她说这些是为了谁好，她还不是想要多争取到一些利益，好为两人日后做打算嘛，沈守业给的这些东西，跟让他们净身出户有什么区别？ “随便你吧。”她坐下来，语气淡漠。 “既然这样，那我明天帮你们去安顿一下，沈辙你现在住的那个西屋的东西就让你带走，这样省的你们再买被褥了，还有你的那些笔墨纸砚都可以带走，反正是你二弟、三弟他们也不识字。”沈守业说道，他说起来好像很是大方，牧晚歌却只觉得好笑。 罢了，反正她也没有什么话语权，沈守业要分的东西也不是她的，是沈辙爹娘的，他要不要随便他了，大不了就一起饿死了，反正她相信若是真说饿死谁的话，肯定是他先饿死！ 这个该死的秀才，心地脆弱就算了，还迂腐，这一刻，牧晚歌简直是讨厌死他了。 第21章 你放心我绝不饿着你 田地没有了，后面要给他们的东西，牧晚歌也懒得再听，反正她说的话他也不听，她是新媳妇，也没有话语权，越听她心中越加是堵得慌，索性不听了，起身打算回房去了。 “晚歌。”见到她起身要走，沈守业叫了她一声。 牧晚歌淡漠的说道：“反正我说了也不算，我同不同意也没有什么区别，我再在这里坐着，又有什么意思？” 说着，她也没有理会他们，转身就离开了。 回到西厢房，她点起油灯，坐在这破旧的床上，一下子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床下垫着的是稻草的垫子，之前她明明记得是棕树垫，被子明明之前还算是比较新的，可是这次进来，发现这床被子上面打满了补丁，都分不清颜色了，俯身一闻，还有异味，她伸手拎了拎，这被子重的要命。 也不知道这床旧被子，秦氏究竟是从哪里找出来的，真的是为难她了。 屋子里面的也没有什么东西了，显然秦氏早有预谋，今天故意将两人支出去，然后将他们屋子里面的东西给换了，这样他们就算是到时候要将东西带走，也只能够带这些。 其实一开始他们睡的床单、被褥也不是很好，可是这秦氏是真的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牧晚歌这两辈子见过的最小气的人就是她了，罢罢罢，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还有沈辙陪着她，他一个弱书生都不怕，自己怕什么。 自己让他争取他不争取，还凶自己，到时候让他后悔去，等他们给的一袋米、一担谷子吃完，就让他去吃泥巴、喝西北风吧！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牧晚歌的心中还是好气，蜷缩在破旧的被子上面，她心中还是平缓不过来。 她这是倒个什么霉啊，真的被沈辙说中了，这样的日子还不算是艰难，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躺在冰冷的床上许久，这破旧的被子冰冷如铁，根本就暖和不了，牧晚歌的心跟这被子一样的冰凉，她蜷缩在床上，什么都没想，整颗心都是空空的，只觉得这日子没有一点趣味。 许久许久，屋子里面起了风，屋子里的油灯摇晃了两下，熄灭了，黑漆漆的屋子里，让牧晚歌多了一种绝望的情绪。 她最怕黑了，可是如今心空空的，却觉得这黑暗也不过就是如此，就算是有什么巨兽隐藏在黑暗中，但是在白天，朗朗太平的天下，亦不过就是如此。 “吱嘎……”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有人走了过来，黑暗中，有些微的声音，他坐在了床边来，问道：“你睡着了吗？” 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点磁性，牧晚歌却懒得理他，并没有出声。 “我知道你没睡。”沈辙说了一声，道：“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但是我也有我的考量，我就想着我们都是年轻人，不能够一味的倚靠他人，就算是什么都没有，我相信凭着我们的双手，也一定可以过上好日子的。” “呵。”牧晚歌听到他的话后，笑了一下，笑声极具嘲讽。 “你也配跟我说这些？”牧晚歌从床上爬起来了，道：“你在我心中，就是一个懦弱至极的男人，百无一用是书生，古人诚不我欺！” 她这话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黑暗中，沈辙也苦笑了一声，道：“你说的没错，是我没用，但是今天这事，我也不认为是我做错了，我叔叔婶婶他们就算是再不好，但好歹也的确是养育了我好几年，这些田地就是给他们，又有何妨。” “你到现在还来跟我说这些，你究竟懂不懂人性！”牧晚歌越听却是越愤怒，她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谁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你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真正为你好的人？” “你以为你叔叔婶婶照顾你这几年是他们的善意吗？不，不是，他们只不过是看在你秀才的身份上，你以前是风光无限、潜力无穷的秀才，一旦考上举人，日后极有可能是官老爷，你明白吗？因为这，他们才愿意养育你！” 牧晚歌压低的声音，带着一点恨铁不成钢，又带着一些别的情绪，她仿佛是要将他的幻想用言语的利刃扯碎，“你仔细的想想，自从你病了以后，你叔婶对你的态度如何？得知你一蹶不振后，他们的态度又是如何？你叔叔外表虽然看起来好，那是因为他好面子，不想要担上一个不好的名声，所以才将一切说的冠冕堂皇！” “还有你自己，你真是一个没用的男人，你爹娘死的时候，你都十几岁了，我若是你，我宁愿一个人过，将田地佣种给别人，收租子也足够我生活了，若是读书再有花费，我卖掉几块地也就足矣，而不会像如今这样，一无所有不说，还好像是欠了别人天大的恩情！” 沈辙半响没有说话，牧晚歌愤愤然的情绪渐渐的褪去，吵架就这样，若是有人跟你吵，便容易吵起来，若是另一方默不作声，便无甚趣味。 牧晚歌讨厌沈辙这副不言不语的样子，但是这会儿，她又担心他是不是经受不了这些，便缓和了语气，伸手摸到了他的身子，问道：“喂，你没事吧？” 还是没有听到他说话，牧晚歌便又道：“我方才话是说的重了点，虽然不好听，但是我说的句句都是我的心里话，你爱听听，爱信信，不听不信，要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也没有办法。” 黑暗中传来他的轻笑声，他突然伸手揽住了她，道：“我说你这小丫头，小小的年纪，怎么就这么多的想法。” “我？”这会儿，牧晚歌被他这么一揽，还有些懵，在她正准备推开他的时候，他却是又放开了她，道：“睡吧，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难道你要崛起了？”牧晚歌闻言便道。 “嗯。”沈辙点点头，道：“我好歹是一个……秀才，而且我还有一套独家的抓鱼功夫，你放心，我绝对饿不着你。” 第22章 分家 “好吧，那我就信你一回，只要你从此刻振作起来，那我也就不担心这么多了。”牧晚歌说一句，道：“你不知道，你婶子他们是什么人，今天趁我们出去，将我们房间里面的东西都给换了。” “没事，换了就换了吧，反正这些东西我也不打算要。”沈辙说道。 “有志气。”牧晚歌说了一句，道：“可是你不要就不要吧，那咱们以后睡稻草？” “有我在，你怕什么。”沈辙说了一句，道：“我可以将我借给你抱着，我一身可暖和了，估计你也不会冷了。” “我才不抱你呢。”牧晚歌有些心虚的说了一声，道：“我若是抱了你，那我以后还嫁的出去？” “是吗？那这两晚上，我怎么觉得老是有人搂着我呢？”沈辙戏谑的说道。 “有吗？”牧晚歌可不肯承认，她道：“那肯定是我在梦游，或者是你记错了。” 沈辙没有说话，却是突然往她那边躺了躺，牧晚歌连忙往里面缩了缩，他又躺了过来，牧晚歌退无可退，正欲说话，他却是伸出手搂着她，道：“好了，别倔强，这天晚上冷，我搂着你，你也暖和点，而且你日后若是遇到心仪的男子了，我不会将这事情告诉别人的，我们两，发乎于情、止于礼。” “你这可说错了。”牧晚歌翻了个身，说道：“我们两啊，是相敬如宾，只有礼，没有情。” “对，相敬如宾。”沈辙笑了笑。 牧晚歌见他的心情好像还不错的样子，便问道：“唉，那我问问你，今天你跟你叔叔说分家的事情，最后我们究竟分到了一些什么啊？” “你还是别问了，问了你会失望的。”沈辙说道。 “好吧，那我什么都不想了，之前想的那样好，结果一亩田都没有分到，我现在是什么都不敢想了，就当你叔叔家就只给了我们一袋粮食，别的都没有，不过没关系，我记得你家以前那破屋子还是青砖瓦房呢，比现在住的这泥糊的屋子要强。“ “嗯。”沈辙应了一声，没有说话，他是真的不想要再给她打击了。 牧晚歌以为她是真的什么都没有想了，然而，现实却是比这还要更残酷一些。 昨天晚上沈守业跟沈辙商量好了要分家的事宜，第二天他们就要搬过去了，秦氏一大早就做好了早餐，说要让他们吃饱再上路，牧晚歌听到这话，总觉得有歧义，吃饱再上路？什么路？黄泉路吗？ 不过沈辙没有说什么，牧晚歌便也没有多嘴了，反正她若仅仅是跟沈辙搭伙的话，这些分家事宜是跟她无关的，毕竟她比沈辙更惨，沈辙好歹还有一座破旧屋子，而她什么都没有。 “小辙，吃完饭我就跟你去那屋子，帮你再收拾一下。”沈守业说道，他的语气之中有一些歉意，看起来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样子。 他越是觉得抱歉，牧晚歌的心中便越是慌张，连他都觉得歉意了，那那破屋子有多差？他们究竟有没有修葺好？ “没事，我自己来吧，就不麻烦叔叔了。”沈辙答了一句，吃完饭，放下碗，便回到西屋了。 东西他早已经准备好了，也没有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他已经留下来的那两箱子书，还有几件破旧的衣裳，沈守业要带着孩子们过来帮忙，沈辙便让他们帮忙搬书，至于这些破旧的帐子、被子什么的他一概不要。 牧晚歌见到他不要，自然也不可能多说什么，反正这些东西，她还看不上眼呢，不如净身出户一个干净，免得等自己家发达起来了，他们又过来说三道四的。 “小辙，这被子你们先带过去住嘛。”秦氏假惺惺的说道。 “不必了。”沈辙答了一句，拄着拐杖，带着书箱便往外走，牧晚歌背着包袱，跟在他的身边。 走了约莫十分钟，才来到这荒屋，一见到这荒屋，牧晚歌有些惊呆了，她侧头看了沈辙一眼，然后看向沈守业沈守业，道：“叔叔，这就是你说的修葺好了？” 此刻门前杂草丛生，仅有一条可容人的小道而已，屋子依旧是破败不堪，根本就看不出一点修葺的样子。 “之前卧房那里漏水，我给你们修葺了一下。”沈守业悻悻的答道。 牧晚歌心中自然是愤愤然，这时候，沈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牧晚歌心中纵然是生气，但是人活着一口气，破屋子就破屋子吧，但是，她侧过头来，看着沈守业跟秦氏说道： “叔、婶，人在做，天在看，你们将小辙家的田地据为己有，还让我们住这般破旧的屋子，以后，这门亲戚算是断了，我们不要来往了，你们家再富裕，我们也不稀罕，我们家就是穷死，也不要你们管！” “你这孩子是说的什么话呢，这本来就是你们家的屋子，你们以前住的就是我的屋子，怎么着，你们还想要将我们的屋子据为己有？”秦氏闻言，挺起胸膛，叉着腰，同牧晚歌骂道。 牧晚歌没有理会她，待沈守业将屋子打开，她进屋之后，抬头见到一束光从屋顶洒下来，她侧头看着沈守业，道：“叔叔，这就是你说的将屋顶修葺好了？” 沈守业又是悻悻的，道：“我给你们修葺了里屋，这东边的里屋我都给你们修葺好了。” 牧晚歌没有理会他的话，她在堂屋里面转了一圈，因为常年漏水，这地已经凹凸不平了，上面全是灰尘，屋子里面有一口灶，她走过去一看，好家伙，灶上的锅也不知道给谁掀走了，推门她先是走到了西屋，里面的空空荡荡的，上面的屋顶透着光，破败不堪。 看完了西屋，她才有转身去了沈守业所说好的修葺好的东屋，抬头一看，嗯，屋顶倒是不漏雨了，但是屋子里面也是空空荡荡的，连个床架都没有。 牧晚歌就不信当初沈辙的爹娘死后，会留下这么空荡荡的屋子给他们，她站在东屋的门口，刚张嘴想要说话，屋子里面的灰尘就呛了她一脸，她咳嗽两声，走出来，看着秦氏说道：“婶，这里的家具呢？怎么，小辙的爹娘一死，这里的家具都没有了？我们家的锅呢？” 第23章 恩断义绝 “谁知道被谁拿走了。”秦氏不肯承认是她拿走了这些东西。 “谁知道被谁拿走了？钥匙一直都在你们这里，你们不知道是谁拿走了？”牧晚歌仰起头来，盯着秦氏，道：“就算不是亲戚了，你们这样做，也太过分了吧！” “你们最好将这屋里面的东西还给我们，否则，我们还得出去，去找里长评评理，让村民们过来看看，你们是什么样的人，霸占兄嫂财产不说，还欺负兄嫂留下来的孩子！” “评理就评理，小辙在我们家吃住这么多年，我们拿他一点东西算得了什么？”秦氏大声的嚷嚷道，颇有些色厉内荏的味道。 牧晚歌也懒得跟秦氏这样的妇人多言，只看向沈守业，道：“小叔，你不要忘记了，你当初是谁抚养大的，是小辙的爹娘养大了你，如今你就这般的忘恩负义吗？你自己凭心而论，小辙这些年来，在你们家吃住花了多少钱，小辙爹娘留下来的田地、家产又是多少！” “当年你们家连院子都没有，住的还是祖上分下来的租屋，小辙爹娘去世之后，你们田地也有了，院子也有了，算是村子里面数一数二的人家了，以前小辙是秀才，对你们来说有用，你们还好生的供奉着，现在他病了，可能一蹶不振了，考不上举人了，你们这就这般做派，真是让人作呕！” 牧晚歌看着沈守业，道：“你焉知道，小辙日后还会是现在这样？你焉知道，他不会振作起来，重考举人？倒时候，你们后悔都来不及！” “这……”沈守业看了沈辙一眼，然后看向身旁的秦氏，秦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你看他那样子，如今脸上长满了麻子，就算是日后能够考上秀才，就凭着他这张脸，日后也不一定能有出息！” “呵！”牧晚歌闻言只觉得好笑，天知道，沈辙这一张脸是他自己点上去了，只是他没有想到，会得到如此的后果，果然这世界上，最难以算计的还是人心啊。 沈辙他只是想要装病来逃避而已，却是没有想到，这会将他推到这般境地吧，不过这样也好，看清这些虚伪的人，日后反而更加的好过日子！ 牧晚歌想着伸手握住了沈辙的手，道：“我说的一切都没有错吧，你看，他们就是这样的人，既然这样，你还跟他们客气什么呢？只要你想，我一定会想办法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不用了！”沈辙摇摇头，看向沈守业他们，道：“你们走吧，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再无瓜葛。” “嘁，你一个病秧子，你还以为谁稀罕跟你有瓜葛似的。”秦氏一脸嫌弃的模样。 牧晚歌闻言，向前一步，道：“秦氏，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以为你们这样做，就能够把我们逼上绝路吗？你想多了，我们以后的日子会过很好，只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像一条哈巴狗一样，过来摇尾乞怜！” “至于沈辙家以前的那些东西，只是暂存在你们那里，等日后我自然会过来讨还，只希望你们日后去到了阴曹地府的时候，有脸面对沈辙的爹娘！”牧晚歌冷眼盯着他们。 “本来我们还想要给你们打扫一下屋子，拾掇一下的，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们也犯不着上赶着来舔着你们，我们走！”秦氏闻言朝地上唾了一口，愤愤的转身。 沈守业还有些怔愣，他觉得这事情他是做的有些微不对，沈辙毕竟是他的侄子，他还是做不到就这样断绝，不过秦氏见到他没动，拉了一下他的衣袖，道：“当家的，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你没听人家说了，桥归桥、路归路嘛，人家都看不上我们了，我们还难道还要腆着脸讨好他们？” 沈守业闻言看了沈辙两眼，沈辙眼神漠然，他也不敢多样，只将两箱书本放在屋子外面，便转身离开了。 沈长青跟沈荷是惯常看不上沈辙的，倒是沈长康有些不懂事，见到这场面，他还有些不舍，只问道：“堂哥，堂嫂，是不是以后我们不能够再在一起玩了？” “玩什么玩！人家已经说了，要跟我们恩断义绝！”秦氏斥了一声，抓着沈长康走了。 等他们走了之后，牧晚歌抬头看向沈辙，他依旧拄着他的拐杖，牧晚歌便道：“没人了，你的拐杖可以扔了吧？” 沈辙走过去，将拐杖放在了灶台上，牧晚歌看着这破旧屋子里的一切，道：“他们给的那些破烂你说不要就算了，我要拿回我们的锅具，你也拦着我，现在我们怎么办？” “对不起，让你跟我受苦了。”沈辙说了一句。 牧晚歌便有些惊讶了，道：“你竟然会跟我说这些？” 沈辙朝她笑了笑，道：“你去村子里面借个扫把来，我们先将这屋子打扫一下。” “我不好意思去借的，你去吧。”牧晚歌说道，沈辙看了她一眼，牧晚歌便认命的说道：“好好好，我去借，我再去借把柴刀来，我们将屋子前面的草给割一下，幸好这是冬天，这若是夏天，说不定还会有蛇虫呢，倒时候我们没有被饿死，说不定被毒蛇给咬死，一命呜呼了。” “好了，快去吧，早点借过来，早点将这屋子收拾好也好。”沈辙说了一句。 牧晚歌见他好像挺有章法的样子，心中也是高兴，便叮嘱他在家好好的，然后往村子里面去了。 这村子里面的人她倒都认识，谁家和善她也知道，但是她来到村中之后，便直奔里长家而去。 若是说谁家这些东西最齐全，那定然是里长家了，正好，将这些事情说与里长他们知道，省的到时候这秦氏还来倒打一耙。 里长家是村子里面不错的人家，青砖瓦房，院墙外面用泥糊着，牧晚歌过去的时候，见到院子打开着，便大大方方的进去了。 “里长娘子在家吗？”她一边叫着，一边往前走。 “在。”一个穿着青色布衣的妇人走了出来，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晚歌，你怎么来了。” 第24章 众人的帮助 “婶子你好，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想找您借个扫把跟锄头还有镰刀。”牧晚歌有些局促不安的说道。 “晚歌，你借这些东西用什么用处吗？据我所知，你家应该有这些东西。”里长娘子说的你家指的是沈守业的家中。 “别说这些了，我们已经分家了，我现在跟我相公被人赶出来了，住在以前的老屋里呢。”牧晚歌说道。 “啊？”里长娘子闻言大惊，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们那屋子那么破烂，怎么能够住人啊。” “我家那婶子说了，说相公长大成人也娶妻了，是时候搬出去住了，我相公读书人，脾气倔强又清高，这不，就搬出来了呗。”牧晚歌答道。 “那他们分给了你们什么东西啊？”里长娘子又问。 “别提了，什么都没有。”牧晚歌摆摆手，说道：“他们给了我们一床破被子还有破帐子什么的，我相公脾气傲，索性什么都没要，净身出户了！”牧晚歌言语间净是无奈。 “那以前他爹娘的东西呢？那些土地给你们分了么？”里长娘子关切的问道，她一是真正的关切，其二则是有些八卦。 “什么都没有，那些田地我说好歹也分我们一些，他们说我相公以前在他们家吃住，全给吃没了，我心想，他们天天给我相公吃了什么山珍海味，将这么多的田地都给吃没了，可是我相公这人，念在亲情的份上，不想要跟他们吵，这不，什么都没要！” 牧晚歌看向里长娘子，说道：“不满婶子说，我这心中苦哇，什么都没有，老屋里面，连条凳子都没有，连锅都给她掀走了，我要找她要，相公不让。” “那你们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里长娘子看向牧晚歌，问道。 “不知道。”牧晚歌摇摇头，道：“反正就这样呗，日子总是人过出来的，我想着先将屋子打扫一下，晚上睡地上，然后将屋前屋后的草给锄一下，到时候看看能不能种些什么蔬菜。” “你这孩子，也是命苦。”里长娘子看着牧晚歌，也是叹息一声，道：“走吧，我去帮帮你们。” “这个，太麻烦您了，您将东西借给我，我慢慢来做便是。”牧晚歌说道。 “你这孩子，还跟婶子客气什么，你们家男人又病着，你就是再能干，终究是个女人，只有一双手，做不了那么多。”里长娘子慈祥的看了牧晚歌一眼，叹了口气，从屋子角落拿出锄头，又从墙上取下镰刀，她将这些递给牧晚歌，自己则是拿着大竹扫帚跟小高粱扫帚以及灰斗，一起出了门。 路上，里长娘子同牧晚歌聊天，她问道：“这事情，你娘家知道吗？” “不知道。”牧晚歌摇摇头。 “那你怎么不跟他们说呢？让他们帮帮你们也好。”里长娘子说道。 “不了。”牧晚歌还是摇摇头，道：“你知道我娘家的情况，我爹娘在家说不上话，我大伯母那人厉害着呢，我若是敢回家，她免不了又要说三道四的了。” “也是。”里长娘子点点头，牧晚歌便道：“没关系的，一切慢慢来，总会过好的。” “那你们现在吃什么呢？”里长娘子又问道。 “本来，他们说要给我们一袋米，一担谷子，这不今天我跟他们吵架，说要恩断义绝，所以什么都没给，就带了小辙的一些书以及几套衣裳过来。”牧晚歌答道。 “唉……”里长娘子又是叹息一声，道：“原先看着你那叔人还是挺老是忠厚的，真是看不出来，这种事情他都做的出来。” “人心易变，谁能够看的出来呢。”牧晚歌答了一句，道：“也好，以后我们是死是活也与他们无关，我们若是发达了，他们也靠不上，他们日后怎么样，我们也不管。” “嗯，他们这样对你，你们跟他们断绝关系，这不为过。”里长娘子说了一声，道：“等晚上你叔回来，我得将这事情跟他说说，看他能不能够找下沈守业，找他要写什么来。” “谢谢您的一番好意，不过您可千万别这样做，我相公知道了，还以为是我在煽风点火说些什么，他会不高兴的，我跟我相公也是一样的脾气，饿死冻死不求人！当然，您在外。” “你放心，我知道你说这些话的意思，有时候这亲戚呀，也是说不定的，反正远亲不如近邻嘛，跟婶子别客气，婶子看好你们，也看好小辙，你呀，坚持着，以后他一定会有一番出息的。”里长娘子说道。 “嗯。”牧晚歌点点头。 牧晚歌来的时候，走的是僻静的小路，跟里长娘子回去的时候，里长娘子亲自带着牧晚歌去村子转了一圈，随随便便的就吆喝了五六个妇人，这些妇人们听到了牧晚歌的遭遇，从家里面拿起扫把、镰刀等物，都打算帮助她，还说要他们晚上去她们家中吃饭。 牧晚歌一一谢过他们，直言吃饭就不必了，他们愿意来帮她们清扫屋子，她还是感激，日后也帮她们做一天事，以抵消这次的恩情。 农家帮忙干活，没有什么钱给的，一般都是‘易工还礼’，就是今日我家需要人，你帮我家里来干天活，下次你需要人干活了，我再去帮你家做事。 “嗨，这都是一些小事情，举手之劳而已，还需要什么易工还礼的。”几位妇人挥挥手，倒是十分爽朗的说道：“反正这冬天，我们的事情也不多，闲着也是闲着，帮你做点事情，暖暖身子也不错。” “那谢谢各位了，只是去我家，连口水都没得喝。”牧晚歌抿着嘴说道。 “没事。”妇人们说了一声，道：“你们现在是穷，以后一定会大有出息的。” “为什么？”牧晚歌看向众妇人，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这么看好自己。 妇人们便道：“你看，你相公是秀才，读过书的，秀才赚钱总比我们要容易一些，而且晚歌你这孩子我们都是看着长大的，心灵手巧、勤劳聪慧，你们虽然暂时贫苦一点，但是以后一定能够过好自己的日子的。” 第25章 姐姐真没白疼你 “谢谢各位婶子的鼓励，就冲着婶子们今天帮助我，我一定要努力。”牧晚歌同她们说道。 “这就对了。”妇人们点点头，道：“我们都没有什么给你的，但是以后，但凡是需要什么人做事了，你说一声，我们有空，就来帮你。” “谢谢、谢谢。”牧晚歌除了说这些，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来这里，第一次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温暖，让她知道了，这乡下除了冷漠之外，也有人情。 “到了。”牧晚歌指着前面的那栋老屋对着几个妇人说道。 “这屋子可真的是破旧啊，秦氏他们可真是狠得下心。”有妇人说了一声，牧晚歌跑到前面，道：“我先去跟我相公说了一声，免得他意外。” “去吧。”妇人们应了一声，走到了她的屋子门前，主动帮她割起草来。 都是乡下的妇人，这些活计都是做惯了的，对她们来说，不在话下，割草的，除草的，一会儿，就帮她清理了一条路来。 牧晚歌走进屋子，看到沈辙在屋子里面四处走动着，好像在搜寻什么一般，便问道：“小辙，你在干嘛？” “我看看这屋子有没有什么蛇虫、老鼠洞之内的东西。”沈辙答道。 牧晚歌便道：“蛇虫倒是可能有，老鼠洞不可能有，你看咱家这家徒四壁，四面漏风，老鼠都是不愿意待的。” 沈辙转头看着她，牧晚歌便道：“哎呀，先不说这些了，我方才去里长家借锄头扫把，然后里长娘子在家，她听说我们搬出来了，便要过来帮助我们，然后我们在村子里面转了一圈，一些婶子们也都跟过来了。” 牧晚歌怕沈辙这人好面子，连忙说道：“你别生气，我没有求她们帮忙啊，是你在村中的口碑不错，村民们都愿意帮助你，要不这样，你出去谢谢她们？” “我没生气，谢谢你。”沈辙看了牧晚歌一眼，跟着牧晚歌出了门。 “咳咳。”他站在门槛上咳嗽了两声，有妇人看见了他，便道：“沈秀才啊，你回屋去吧，这里风大，灰尘重，别又给吹病着了。” “没事，我主要是出来感谢各位婶子的。”沈辙同众位妇人说了一声，朝她们鞠躬道：“几位婶子今天愿意过来帮助我，我真的很感谢。” “说这些干什么，都是小事，你日后若是高中了举人，不要忘记我们就行了。”几位妇人说道。 沈辙摆摆手，说道“举人我想我是考不上了，不过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呢，我以后一定会帮助大家的。” “好了，先别说这些谢不谢了，我们还得干活呢，你进屋子休息去吧。”里长娘子说了一句，然后看向牧晚歌，道：“晚歌，将你相公扶进去啊，他吹不得风。” “好的，谢谢各位婶子了。”牧晚歌对着几位妇人说了一声，她是真的很感激她们，若不是她们，她若是单靠自己一人做这些活计的话，又要多费几天功夫了。 “小辙，你呢，就帮我扫扫地，好不好？”牧晚歌将一个扫把放在沈辙的手中，道：“我要出去跟这些婶子们将外面的杂草清理干净。” “去吧。”沈辙看着自己手中的扫把，说了一声，她还真的将他当做是弱不禁风的读书人了，实际上，他还是可以干活的好不好。 他拿着扫把开始打扫屋子，而牧晚歌则是去外面锄地去了，多亏了这些婶子，什么东西都帮她带了，不然的话，她看着满院子的草，只能够束手无策，用手拔了。 “姐姐。”牧晚歌正在干活，老远便听到了声音，她一看，是牧小山往这边跑来。 “小山，你怎么过来了？”牧晚歌看着牧小山，问道。 “我来帮你干活。”牧小山的手上也是拿着一把锄头。 “姐姐真没白疼你。”牧晚歌心生感慨，又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将事情的？”。 “我听村子里面的小伙伴说的。”牧小山答道，他问道：“姐姐，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做的呢？” “要不这样，你就帮我将这些清理好的杂草搂到一边去吧。”牧晚歌吩咐道。 “好的，没问题。”牧小山将比他人还要高上许多的锄头放到一旁，屁颠屁颠的跑去帮牧晚歌搂草去了。 人多力量大，众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干活，时间倒是也过的挺快，等到中午时分，这屋前屋后的草就清理的差不多了。 牧晚歌见到众人都很累，便提议众人歇歇，不过众人歇下来之后，她的心中却是非常的惭愧，因为她连一个杯子都没有，都不能够为好心的婶子们倒一杯水。 “小辙，你屋子打扫的怎样了？”牧晚歌进到屋子里面去看沈辙。 “我打扫的差不多了。”沈辙说道。 牧晚歌便道：“那你在家陪这婶子们聊会天，我上山砍几根竹子来。” “砍竹子做什么？”沈辙问道。 牧晚歌道：“我想用竹子做几个简单的杯子，为婶子们倒杯水也好。” “我去吧。”沈辙说道。 “你？”牧晚歌有些怀疑的看着沈辙，说道：“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等下上山万一遇到了什么危险该怎么办？还是我去吧。” 沈辙却是在她说话的时候已经拿起了柴刀，他道：“相信我，我很快就回来。” “我不放心你。”牧晚歌说了一句，想要找个人陪他一起去，可是除了自己，这里也没有人适合陪他去山上了，牧小山也是一个瘦弱了小孩，想了想，她也只能说道：“那你小心点，别走太远，我记得这不远处就有竹子。” “我没事的，你去陪婶子们吧。”沈辙说了一句。 待沈辙走了之后，几位婶子才问牧晚歌：“沈秀才这是要去哪里呢？” “他要去山上砍几根竹子来。”牧晚歌便答道，“我们家连个容器都没有，总要喝水的，砍竹子，做几个杯子也好。” “没事，你刚才不早说，要杯子，先去我们家拿两个啊。”一个微胖的婶子说道，她叫寒梅，心肠一向是善良。 第26章 运气好？ “谢谢您了。”牧晚歌笑了笑，道：“没事，这竹子用来做杯子、碗啊，挺方便的，它有种天然的竹香，我家相公还挺喜欢的。” 这贫苦的乡下，谁家也没有多余的东西，就方才说话的寒梅婶子家中吧，她家也不富裕，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算了，我们继续干活吧，我记得以前你们家后山好像有口井，我们帮你将它掏出来，这样到时候你打水就方便了。”一位婶子说道，她叫桂花，以前听说跟沈辙的娘亲关系不错，她对沈辙家挺了解的。 “真的吗？我都将这事情给忘记了。”牧晚歌听说家中后面有井，她心中还是挺高兴的，有了井，挑水就不用去村中的公井里面了，也不用去河里洗衣服了。 说着她往后院走去，这后院的杂草已经清理干净了，在一面山壁下面，牧晚歌发现了一口井。 这井由于许久没有人使用了，四周长满了草，井里面也尽是枯枝败叶，几位婶子见到这情况，便过来，帮她将井边的草割掉，又将这根给锄掉，然后又用锄头将这井里面的枯枝败叶给弄出来，由于年久失修，井边原先的石头落到了井里面，幸好几位婶子力气也大，一起帮着将这石头抬了出来，重新砌在这边沿上。 众人花了不少的时间，这井的模样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终于有模有样了。”里长娘子说了一声，众人心中也挺高兴的。 牧晚歌的心中也高兴，这算是她来到这老屋的第一个收获吧，她没有想到，这老屋后面竟然会有井。 “我们帮你再将这井水挖深一点，将里面的泥巴去掉，将这泉眼挖开，以前我记得这水挺大的，够你们一家人用了。”桂花婶子说着，便拿镰刀在泉眼的位置上勾了勾，将里面堵着的烂泥弄开之后，这井水果然就大了起来。 众人见到这水有了，便都凑着着水洗了把手，寒梅婶子交代道：“这井还没有淘洗干净，这几天还不能喝，你们慢慢的多淘洗几次，然后去山上找些藤蔓来，放这井里杀杀虫子，然后才能够喝，知道吗？” “知道了。”牧晚歌点点头，有了井，还得挖一条沟渠，这日后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 “时间也不早了，我去家里面拧两捆稻草来，给你们织一张草甸。”寒梅婶子又说道。 “那真是谢谢了。”稻草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农家还是有的，牧晚歌听到他们要给自己稻草，也不推辞。 “那我去我家里面给你们拿一床被子过来。”里长娘子便说道。 “没事，没事，那怎么好意思。”牧晚歌连忙推辞，她是真的不好意思接受别人的善意，“今天几位婶子过来帮我收拾屋子，已经是帮了我大忙了，我怎么还能够接受你们的馈赠了。” “没事，你在这里等着吧，我们马上就将东西拿过来。”几位婶子说着便离开了，等她们走后，牧晚歌跟牧小山两个人在后院继续清理这井。 “姐姐，我回家给你们拿点吃的过来。”牧小山说道。 “你别去。”牧晚歌叫住了他，道：“咱奶是什么人，姐姐又不是不知道，她哪里会让你拿这些东西给姐姐呢。” “我自然有办法得到。”牧小山答道。 “你是去偷吧？”牧晚歌翻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道：“你姐夫是一个高傲的人，他若是知道你去给姐姐偷粮食，那他宁愿饿死，好了，这样的事情你别做，姐姐饿不死的，等到以后，说不定还能够过上好日子呢。” “姐姐，你看看你家，什么都没有。”牧小山看了牧晚歌一眼，道：“你今晚上住哪里，吃什么啊？” “刚刚寒梅婶子说要给我一捆稻草织草甸，里长娘子还会借我们被子，这样到时候我们就有地方睡了，其它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吧，阳光总在风雨后，黎明前最黑暗，这是我这一辈子最苦的日子了，只要熬过它，我相信以后的每一天，都会是甜的。” 牧晚歌拍拍牧小山的头，说道。 牧小山似懂非懂，不过还是点点头，道：“姐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我不去拿了。” “你乖乖的，有空来姐姐玩，别一天瞎跑，我让你姐夫教你读点书，日后也好有点出息，做点别的。”牧晚歌说道。 牧小山看了牧晚歌一眼，低头说道：“可是村子里面的人说，读书没用，说姐夫读了十几年的书，现在混到这地步，一无所有，连家业都丢了。” “那是他们愚钝，这些都只是暂时的，日后我们会有更好的生活的，而他们不读书，这一辈子都是地里刨食，吃不饱穿不暖的泥腿子。” 牧晚歌神色淡然的，抬头的时候，却见到了沈辙，她一怔，走过去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沈辙答道。 牧小山看了沈辙一眼，连忙躲到了牧晚歌的身后，他方才说了沈辙的坏话，还有些不太敢面对沈辙。 牧晚歌便大方的说道：“方才我弟弟告诉我，说村子里面的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你觉得呢？” “他们说的对。”沈辙答道。 牧晚歌便道：“我觉得不是这样，我相信相公你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我们也会有更好的生活。” “是吗？”沈辙抬头看她。 “是。”牧晚歌点点头，看向他身后，问道：“对了，我让你砍的竹子，你砍回来了没有？” “没有。”沈辙摇摇头。 牧晚歌便叹息一声，道：“我就知道，我说我去吧，你不让我去，结果你花了这么长时间，连根竹子都没有砍到。” “我的错。”沈辙乖乖的同牧晚歌认错，却是竟手从后背拿出来，道：“我没有砍到竹子，不过我抓到了这个。” “啊，野兔子！”牧晚歌看到沈辙手上的野兔，一下子叫了起来，她觉得惊喜极了，“你怎么打到这野兔子的？” “我啊……”沈辙眼睛一转，说道：“我在哪里砍竹子，费了好大劲，刚刚砍了一根竹子，谁知道一只兔子跑过来，它见到我，慌不择路，一下子就撞到那竹尖上面去了。” 第27章 雪中送炭 “啧啧，人家是守株待兔，你这是守竹待兔啊。”牧晚歌看了沈辙一眼，却是伸手接过他手上的竹子，检查了一下兔子身上的伤口，说道：“诶，这兔子还真的是竹子给弄死的，看来我们要否极泰来了。” “你收拾一下兔子呗，晚上我们就吃这个。”沈辙说道。 牧晚歌想起昨天他们在河里面叉鱼的事情，说道：“小辙，我发现你的运气真的是非常好，我今天应该让你去叉鱼的，这样多叉几条，三位婶子也可以分分，否则就这一只兔子，我们怎么分哪？” “四条兔子腿，一位婶子一条，剩下一条给小山带回去。”沈辙说道。 “好吧，切掉腿，这兔子就没啥了。”牧晚歌虽然有些不舍，但是她也是一个不愿意欠人人情的人，便将兔子又交给沈辙，道：“来，你来分。” “你来吧，君子远庖厨，这些事情，你拿手。”沈辙说道。 “呵呵，你还知道君子远庖厨啊？”牧晚歌看了沈辙一眼，冷笑两声，道：“你看看，咱家有厨房吗？就一个灶，连锅都没有，还庖厨，学了两个字，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带着嗔怪，是以沈辙也没有责备她，只是看了她两眼，表情无奈，认命的提着这兔子去这井边收拾了。 “哎，这井刚刚才挖出来的，婶子们说了，这井水不能用。”牧晚歌说道。 “我只是到那石头上，将这兔子分一分。”沈辙说道。 牧晚歌闻言便背过身去，又将牧小山的眼睛蒙上，道：“太血腥了，小山你别看。” “姐姐，我又不怕。”牧小山笑了起来，却是从牧晚歌的手下挣脱开来，反而是跑过去看沈辙分这兔肉。 他应该是嘴馋了，可惜就是让他提着兔肉回家，估计也没有他的份了。 “小辙啊，你还是别分我弟了，让我弟跟咱们一起吃，不然回到家，我弟啥都落不着。”牧晚歌说道。 “晚歌啊，我发现你挺小心眼的。”沈辙闻言抬头同牧晚歌说了一句。 牧晚歌听了心中挺生气的，她真想一脚将他踢下去。 沈辙见到她那生气的模样也不哄她，只是将兔子皮剥下来，然后割了一条兔子腿放到了牧小山的手上，道：“小山，这条兔子腿是姐夫给你的，你想拿回家就拿回家，想要放这里让你姐姐给你做好，那也成。” “那我放这里，让姐姐给我做好。”牧小山便答道。 沈辙便笑了起来，道：“只是可惜啊，我们家连个锅都没有。” “没锅烤着吃呗。”牧晚歌自然而然的答道。 “好，听你的。”沈辙答了一句，继续收拾这兔肉。 等他将这兔肉收拾好，几个婶子也过来了，寒梅婶子给牧晚歌拿了稻草床垫，还有简单的床单，里长娘子给牧晚歌拿了被子，还有一担桶，桂花婶子则是给牧晚歌拿来了一对打火石、火折子以及煤油灯，还有一些锅碗瓢盆等物，虽然不多，但是却足够牧晚歌跟沈辙两人用了。 “婶子，你们怎么拿了这么多的东西过来？”牧晚歌见到这些东西，眼眶都有些发红，虽然这些都算不了什么，但是对于此刻的他们的确是十分的需要，更何况，在农家，能够拿来这些也不容易了。 “你们没有，就先用着呗，东西不多，不要嫌弃。”里长娘子从桶里面拿了一个麻布袋子出来，道：“里面有一些米，你们先吃着，不够了，再来我家借。” “这个给你们。”寒梅身子也从怀里摸出了两个鸡蛋出来，道：“沈秀才身体不好，这两个鸡蛋，给他补补。” “这怎么好意思。” 牧晚歌看着几位普通的大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才领会到秦氏的无耻小量自私自利，还有张氏跟王氏的冷漠自私，以及董氏的懦弱，这会儿，这几位婶子的所作所为，让牧晚歌的心不禁是一暖，好像有一束阳光射进了她的心底。 “都是一些普通的东西，家里面也穷，没有什么更好的东西给你，你不要在意。”里长娘子说道。 牧晚歌摇摇头，想到如今家中的一切，心中只觉得酸楚，她低下头，有一滴泪从眼眶滑落下来。 “谢谢几位婶子了，几位婶子虽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但是我牧晚歌永远都记得你们，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牧晚歌抬起头来，同三人说道。 “小事而已，你这孩子，还说的这么郑重干嘛。”里长娘子向前一步，伸出粗粝的手指将牧晚歌眼角的泪擦掉，道：“傻孩子，快别哭了，这日子会慢慢的过起来的啊。” “要我说啊，你们那婶子实在是不是人。”脾气比较泼辣的桂花婶子，这会儿已经嚷嚷起来了。 牧晚歌摇摇头，脸上的尚有泪痕，脸上已经是露出笑来，道：“没事，她会为她今日的举动后悔的，我们不说她了，方才相公山上去砍竹子，结果运气好的，找到了一只兔子，我也没有什么给几位婶子的，几位婶子一人拿一条兔子腿回去吧。” “别别别，你们自己的日子已经是不好过了，我们怎么还能够拿你的东西呢？”里长娘子连忙说道。 “不，几位婶子一定要拿，如果婶子不拿的话，那这些东西，你们就拿回去吧。”牧晚歌背过身去，说道。 “好吧。”几位婶子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牧小山便从后院出来，将手上的提着的几条兔子腿递给几位婶子，沈辙在这兔子腿上穿了一个洞，用藤蔓给串着，倒是也不会弄脏手。 “给这么多，你们自己够吃吗？”里长娘子说道。 “我们还留着很多呢。”牧晚歌笑笑，又道：“几位婶子，天色不早了，你们该回家做饭啦，否则等叔他们回来了，该骂人了，说实话，我本想要留各位下来吃饭，可是我家如今这情况，实在是没脸留客。” 第28章 论谁当家做主 “我们知道的，不会怪你的。”里长娘子说了一声，看了看屋顶，道：“你们晚上小心，等明天的时候，我让你叔过来，帮你们将这屋子再修葺一下。” “那真的是谢谢婶子了。”牧晚歌见到这糟糕的屋顶也不跟她们客气了，只连连点头，送几位婶子出了门，又问道：“对了，婶子，你们拿这些东西给我们，都给家里面的人说了吧？” “你这孩子，别担心了，这点东西我们还是可以做主的，况且，你叔他们也不是一个小量的人。”里长娘子说道。 “那就好，这些东西，我先用着，我会尽快还给你们的，倒时候我还你们钱也成。”牧晚歌说道。 “你这孩子，又说这种见外的话吧，不过都是一些不怎么值钱的东西，你说这些话，就太生分了。”寒梅婶子说道。 “那行，那我就不说了，几位婶子再见。”牧晚歌朝她们挥挥手，心情变的好了一些。 回到家，她对牧小山说道：“小山，你先回去吧，这兔子腿姐姐帮你做好，明天你再过来吃，否则你回去晚了，爹娘他们会担心的。” “那我就先走了。”牧小山同牧晚歌挥挥手，道：“明天我从家拿两块抹布来，帮姐姐插窗子。” “不用啦，你有这份心，姐姐就已经很是开心了，若是被他们发现了，又得说。”牧晚歌伸手捏捏牧小山脸。 牧小山扁着嘴，说道：“姐姐，说实话，我还真的不想回家了，我宁愿跟姐姐你在一起。” “为什么？”牧晚歌看着牧小山，问道：“跟姐姐在一起，吃不饱、穿不暖的。” “我就是想跟姐姐在一起，我觉得跟姐姐在一起，我很开心。”牧小山答道。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道：“好了，等姐姐将屋子修葺好，将日子过起来了，到时候你天天待姐姐家都可以。” “真的？”牧小山脸上一亮，却是又有些怯生生的看向沈辙，牧晚歌注意到他的眼神，便道：“没事的，没人敢说你，我们家是我做主。” “那行，那我先走了。”牧小山闻言朝牧晚歌笑笑，挥挥手，跑远了。 牧晚歌看着他远处，这才回到屋子，一转头，就看到了沈辙，她翻了白眼，走过来，道：“喂，沈大秀才，会做饭吗？” “会有如何？不会又如何？”沈辙看向牧晚歌。 牧晚歌便道：“不会做饭的话，那以后这个家我做主。” “当家做主什么的，是要看会不会做饭吗？”沈辙看了牧晚歌一眼，道：“自古以来，都是男人当家做主，女人在家做饭。” “我们两个是搭伙过日子，又不是真正的夫妻，哪里还分什么男女？”牧晚歌看了沈辙一眼，道：“我不管，反正你呢，不会做饭，以后就听我的。” “我会做饭。”沈辙却是说道。 “你会做饭？”牧晚歌用怀疑的目光看向沈辙，说道：“你会做饭的话，你今天你做给我看看？” “行啊。”沈辙点点头，目光看向方才里长娘子拿来的桶，说道：“你去挑水。” “我去挑水？”牧晚歌睁着眼，道：“我是女孩诶，你一个这么大高个的男人让我去挑水？” “那你不去挑水的话，以后这个家我说了算。”沈辙说道。 “你说了算？”牧晚歌摇摇头，用怀疑的瞥了沈辙一眼，数落道：“我们今天本来是可以得到很多的东西，五亩田地、床、粮食、柜子，还有阁楼的木板，结果现在一无所有，还成了众人同情的对象了，你当家做主，以后我们还将继续走向堕落！” “这件事情你不要再说了。”沈辙走过去，将桶里面的一些东西拿出来，除了米之外，里面还有一小罐子的盐，还有一些油，他沉默着拿起扁担，准备去挑水。 “你等下！”见到沈辙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要去挑水，牧晚歌从走过来，看着他，道：“你将话说清楚，你不能够就这样的逃避。” “今天这事，我只是想拿这些东西跟他们清算清楚，算清楚之后，以后我们恩断义绝，再无瓜葛，当时你也是这样说的，如果现在你后悔了，觉得我做的不应该，我也无话可说。”沈辙看着牧晚歌，说道。 他的眸子深邃，看着还让人觉得挺寒寒碜的，牧晚歌这会儿也无法继续说下去，她也盯着沈辙看了三秒，道：“今天这事就算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书生意气了，真的，生命要紧，你看你今天再你叔婶面前看起来很傲气的样子，最后，我们还是得接受别人的帮助。” “我知道了，我去挑水了。”沈辙说着，便挑着扁担往外走。 “等下！”牧晚歌又叫了他一声，沈辙的半个脚已经跨出了门外，闻言便又停下脚步，却是连头都没回，只问道：“什么事。” “我去挑水吧。”牧晚歌走过来。 “啊？”沈辙突然觉得有些鼻酸。 “你一个秀才，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你挑什么水呀，况且你现在还病着呢，若是去村中挑水，免不了被别人说三道四的。”牧晚歌说着伸手要来接过他的扁担。 “他们要说就让他们说呗，你是福妻，我娶了你，病就好了，挑个水不再话下。”沈辙答道，也不理会牧晚歌的话，只挑着水桶就走。 牧晚歌见到他离开，笑了笑，心道：这男人也不算是无药可救嘛，至少知道帮她做重活，看来是可以好好培养的。 回到屋子，牧晚歌见到天还没有黑，便去附近捡了一些干柴，打算生火做饭，这桂花婶子借给了她一只圆形的深锅，用来烧水、炖汤、做饭都可以，今天她也懒得做饭了，就想着，放点米，将这兔肉放进去，放点盐，煮个大杂烩算了。 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别的锅碗瓢盆了，就三只碗，她也完不出什么花样来。 在屋子外面捡来了几个土砖来，牧晚歌就在这堂屋里面搭了一个小灶，然后开始生火。 第29章 我跟这打火石不熟 干柴就位了，打火石也拿在手里了，可是这个火她却是怎么都点不燃，她的手都敲痛了，可是这火还没有点燃了。 记忆中，她是知道点火做饭的，可是知易行难，轮到自己上手了，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沈辙还没有到家，就听到石头相磕的声音，他还以为是怎么了呢，结果进到屋子一看，竟然看到牧晚歌拿着两块打火石再那里死磕。 “怎么，你不是会做饭吗？连个火都点不燃。”沈辙挑着水进来，嘲讽了她一句。 “谁说我点不燃？只不过这打火石，我跟它不熟。”牧晚歌说了一声，继续跟这打火石死磕，她运气好了，话刚刚说完，这打火石就擦出了火花，牧晚歌正得意着呢，她给沈辙看，“你瞧，你瞧，我点燃了。” 可是因为跟沈辙说话，让她没有抓住机会，这火花稍纵即逝，她并没有将这柴火点燃。 沈辙笑一声，道：“你瞧你，连个火都不会点吧。” 牧晚歌正欲反驳，就看到沈辙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打火石，凑近柴火，轻轻一磕，这柴火就被他给点燃了。 “哎哟，不错哟，你这远疱厨的君子比我这个近庖厨的小娘子还要厉害。”牧晚歌也没有跟他抬杠，而是为他鼓掌。 “不过就是生个火而已，人人都会的。”沈辙将打火石放在灶头上，牧晚歌便解释道：“可能我天生就不太会生火，我家人多，以前我在家的时候，像生火这种轻松一点的活计，一般都是弟弟妹妹的做的。” “哦。”沈辙点点头，说道：“那你的意思是说，你不会做饭？” “当然会，做饭我肯定是会的，你等着瞧，我给你做一顿好吃的。”牧晚歌刚刚夸下海口，又道：“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今天没有什么食材，又没有工具，我就打算将兔肉炖汤，然后放入米，就这样，应该不会很美味，你觉得怎么样？” “随便你，我不挑食，怎样都没有意见。”沈辙说道。 “那行，那我就去收拾这兔肉了啊。”牧晚歌说着拎着一桶水去了门外，又在几位婶子给他们的带来的东西那里翻了翻，果然翻到了一把菜刀，她还找了一个木墩子，算是一个菜板吧，管不了那么多了，凑合着用吧。 沈辙在这边烧火，时不时的看牧晚歌一眼，不一会儿，他竟然听到她唱起歌谣起来了，这歌谣他从来没有听过，但是还怪好听的。 他其实挺奇怪了，之前还看着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这会儿，倒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搞定。”过了一会，只听她说了一句，就将锅端过来了，锅里面她已经放了水，也放了一把米，她将锅放到简易的灶上，道：“我们今天就先这样了，好不好？今天累了一天，我真的没有什么心情再做什么饭菜了，等明天，我再给你好好做顿饭。” “没事，我都说了我不挑食。”沈辙说道。 牧晚歌便蹲在他的旁边，看着他生火，道：“其实我是一个挺挑食的人，不过这里也没得我挑的，所以我也就有什么吃什么啦。” 沈辙见到她这样笑了笑。 这会儿，天已经微微黑下来了，透骨的风从大门穿过来，又从后门穿过去，吹得人有些冷，沈辙见到她这模样，便起身要去关门，牧晚歌莫名觉得有些害怕，只道：“别关门。” 沈辙停住了手，牧晚歌便道：“关了门，屋子里面黑咕隆咚的，我总觉得有些害怕。 “你还害怕？”沈辙看了牧晚歌一眼，道：“好吧，那我不关门。” 说着他走过来，却是蹲的远了一些，只招呼了牧晚歌，道：“你坐过来一点，这风还是吹得人挺冷的。” “没事，我身子骨好着呢。”牧晚歌说了一句，却也是往火的中心挪移了一些，然后顺手加了两根柴火，这火便亮了一些。 沈辙说道：“我记得你上次是不是说过你怕黑啊？我记得桂花婶子拿了油灯过来，要不要点燃？” “不要，我们就那么一点点的油灯，要节约点，而且你是不是傻？这里不是有火光了么？”牧晚歌看了沈辙一眼，说道。 沈辙点点头,想到两人如今穷苦的情况，便也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门外彻底了黑了，柴火噼里啪啦的发出声音，牧晚歌又同沈辙说道：“你还是去将门关上吧，不关门，万一半夜有什么蛇虫虎豹进我们屋子里面来了，半夜将我们吃掉了，那可怎么办？” “好，我去关门。”沈辙二话没说，又起身去关门了。 关好了门，他走过来坐好，火光依旧是噼里啪啦的作响，他侧头看了牧晚歌一眼，火光下，她的脸很是柔和，看起来漂亮了许多，小巧的琼鼻，尖细的下颚，她在火边打盹，整个人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差点都没有一头摘到火里面去。 幸好沈辙一直看着她的，他眼疾手快的扶着她，牧晚歌这才睁开眼来，揉揉眼睛，说道：“我实在是太困了。” “那要不你去里屋床上休息一会儿？” “里屋？床？”牧晚歌想起那个简陋的地铺，摇了摇头，道：“这个时候，晚上寒气会从地上升起来，很容易感冒的，我看不如这样，你的肩膀借我依靠一下，可好？” “借我肩膀？”沈辙一时有些微愣。 “嗯，借我靠一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牧晚歌看着他，沈辙迟疑了一会，点点头，她便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将头靠了上去，“嗯，这样总算是舒服了一些。” “可是，你不是说男女男女授受不亲吗？”沈辙说道。 “不不不，这个关键时刻，不要讲究这些虚礼，你们是读书人，应该知道柳下惠吧？人家美女坐怀而不乱，我知道我自己长什么样子，又瘦又丑，你肯定不会喜欢的。”牧晚歌很有自知之明的说道。 沈辙侧头看了她一眼，只看到她光洁的额头，火光下，她脸上的线条都变得柔和起来，黑不黑的反而是看不清楚，不过她整个人的确是很瘦小，明明已经十六岁了，可是看起来就，却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第30章 借你肩膀给我靠靠 “对了，沈辙，我跟你说句真心话啊。”牧晚歌的头在他的肩膀上转动了一下。 沈辙感觉她好像是在看自己，竟然觉得脸庞有些微微发热，“什么话，你说吧。” “我想说，呃，我忘记我要说什么了，算了，不说了。”牧晚歌刚刚张嘴，却一下子忘了言辞。 “那就不说了，早点休息吧。”沈辙说道。 “别跟说休息，说起这两个字我就来火。” 牧晚歌一边说话，沈辙甚至听到了她磨牙的声音，他便再次跟她解释道：“你还在为白天的事情生气吗？” “当然。”牧晚歌点头，“你说你这人是不是太傻了？他们都对你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处处为他们着想？为什么不拿回属于你自己的东西，那是你爹娘给你的东西啊！” “你说错了，叔叔曾经也是爹的弟弟，如果我有弟弟，他想要我的东西的话，我肯定会全部都给他的。”沈辙说道。 “全部给他？那我呢？”牧晚歌一听气愤了。 “可惜我没有弟弟。” “那你有没有姐姐妹妹或者哥哥的？”牧晚歌再问。 “都没有。”沈辙摇头。 牧晚歌这才放心了一些，道：“你这样说也有几分道理，但人都有个亲疏远近之分，有了自己的妻儿之后，兄弟便要疏远一些，这是亘古以来的道理，不过你这个榆木脑袋是不会明白的。” 黑暗中传来沈辙自嘲的笑。 牧晚歌便道：“对了，我又要将丑话说在前头啊，以后咱家万一发达了，那可都是我俩奋斗而来的，你不能够越过我，私自处理家中的财产。” “放心。”沈辙说道：“如果我们家发达了，那都是你的功劳，是你旺夫，是你持家有方，家中的一切都由你处置。” 牧晚歌也笑了起来，她的声音好像是一串银铃在叮当的作响，让这个黑夜都变得没有那么孤寂了，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沈辙脸上的线条都柔和了起来。 “你这样一说，我倒是也发现了你的一点优点，其实你还是挺听话的，就是脾气有点倔强，不过算了，以前的事情就既往不咎了，以后的事情要听我的。”牧晚歌说道。 “如果你说的有道理，我会听。”沈辙答道。 “你放心，我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我会跟你讲道理的。”牧晚歌说道：“我跟村子里面的这些妇人都不一样，我不是说她们的坏话，我就是觉得她们懦弱的太过懦弱，强悍的又太过强悍了，我跟他们就不一样。” “你跟她们哪里不一样？”沈辙问道。 “以后你就知道，你会发现我身上是有诸多的优点。”牧晚歌又是一笑，她抬起头来，看着沈辙，道：“小辙，你相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什么？”沈辙问道。 “算了，不说了。”牧晚歌闭上眼睛，掩住了方才那双炙热的眼眸。 她依旧是倒在他的肩膀上小憩，沈辙也不是一个好奇的人，想了想，将脑子里面混乱的思绪彻底给甩去。 “这个小丫头，自己年纪这么小，天天管我叫小辙，可笑。” 他想起她对他的称呼又觉得有些无奈，但是嘴角却是噙起一丝笑意来，他不禁是挪移了一下身子，往她那边靠了靠，本是想要给她一点温暖，可是偏偏牧晚歌却是变本加厉，她好像是一只迷失的小兽，直往他的怀里钻，最后躺在他胸膛的位置不动了。 沈辙只觉得心都要停滞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想着活动一下，又怕惊醒了她，最后见到她几乎都要将他的衣裳扯掉了，这次小心的伸出手，搂上她的后背。 触上她后背的那一瞬间,他的心狂跳不已,甚至他自己都能够听到他的心跳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扑通、扑通”跳的极快，他甚至怕自己的心跳声会惊醒了她，还好她并没有醒来，反而在他的胸膛中，调整了一个最佳的睡姿，然后沉沉的睡去了。 她的确是很瘦小，他宽阔的胸膛装着一个她是刚刚好，他伸手揽着她，嘴角噙出一丝苦笑来。 沈兄啊沈兄，你做鬼了之后，不要来找我，我只是代替你照顾一下你的妻子，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啊。 他抬头向黑暗中看去，却好像看到另外一个人朝他走来，这个人的脸上还带着笑意，可是在他张嘴想要同他解释一些什么的时候，他却是又不见了。 他又低头看向了怀里的人，她嘟囔了一句，好像是在呓语着什么，他还没有听清，她便又不说了。 他摇摇头，阖上了眼。 第二天，阳光升起来，透过屋顶的洞洒了进来，被分割成了无数的星星点点，牧晚歌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了地上，身上盖着一层被子，她将被子掀开，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自己一身都是僵硬的。 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她才突然想起来，昨天这里是点了火了，她连忙将被子给捡起来，这才发现昨天这堆灰烬已经被人收拾妥当了，现在地上很干净。 她心中这才送了口气,将这床厚重的被子用力的抖了抖,然后走到了里屋,将这被子放到了铺在地上的床上。 跪在地上整理叠被子的时候，她突然又觉得有些鼻酸，不仅仅是昨天那几个好心的婶子，更是因为自己的处境，这样的寒酸。 她将被子叠好，放在屋角的时候，眼泪不禁是一点一滴的落了下来，落在藏蓝色的床单上面，将床单的颜色染的更深了一些。 突然，她听到了推门的声音，连忙将眼角一擦，随便整了一下头发，然后走了出去。 却是见到沈辙，他手上拧着几只野兔子，衣服上还隐隐带着血迹，这会儿，这会儿他衣服上却是露水，都已经湿透了。 牧晚歌看着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他却是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刚刚哭过了？” “没有。”牧晚歌摇摇头，可是眼眶却是越发的红了，上面一层水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起来。 第31章 回门礼 array 第32章 为她盘发 “你别想这么多了，这些我都会慢慢的修葺的。”沈辙说道。 牧晚歌这才点点头，是：“不急，先解决基本的温饱吧，我们现在什么吃的都没有，如今吃的都是几位好心的婶子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我们不能够总靠着别人。” “没事的，有我在呢，你忘了，我会套兔子，到时候我套了兔子去镇上卖，也可以换一点钱。”沈辙一边干活，一边说道。 牧晚歌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这个傻子，你不要忘记了，你是一个秀才啊，你就不能够靠着你的智慧赚点钱？” “我的智慧今天上山的时候被兔子给吃了。”沈辙说道。 牧晚歌摇摇头，道：“好了，快将这井给弄好吧。” 沈辙这才低头又认真的干活，他做事还算是不错，细细的将底下的泥沙都清理干净，将周围的杂草都弄干净，然后又去附近砍了几根藤条来，放到了井里，道：“这些藤条是可以防虫的。” “那就好。”牧晚歌点点头，道：“那我们明天再淘洗一次，应该就差不多，对了，我听说生石灰能够杀虫，要不然我们再找别人要一点生石灰？” “你说好就好。”沈辙就泉眼将手洗了洗，道：“好了，我换衣裳去了，我们该去你娘家了，不过我建议你将头发梳一下。” 牧晚歌摸摸自己的头发，果然是乱糟糟的，她跟上沈辙，道：“可是我没有木梳啊，我也没有镜子，我怎么梳头啊。” 沈辙没有应她的话，只是兀自走到了里屋，牧晚歌知道他要换衣服，便坐在砖头上，解自己的头发。　　她这一头头发，昨天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梳的了，反正她也不会盘什么妇人髻，就这样编织成大麻花，然后七扭八扭的用木簪子固定在了头上，早上睡在地上的时候，木簪子没有解去，这会儿，她的木 簪子也不知道在哪里去了，头上那个麻花凝结成了一团，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 她的头发虽然黑，但是却有些干枯，毕竟吃的差，又没有什么高档的洗发水，头发能不干枯嘛，更重要的，好几天没有洗头了，幸好，她的头发不油，不然她会崩溃的。 可是这会儿，解这头乱糟糟的头发，也同样让她崩溃，她反着手，又没有镜子，现在这头发全部都缠绕在一起，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最后越解越乱。 沈辙换了衣裳出来，就见到牧晚歌这气恼的样子，他绕到她的身后，往她脑后一看，之间她头上有些头发虬结在一起，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还笑，都怪你，你说你若是有一面镜子，有一把梳子，我的头发会变成这样？”牧晚歌气急的抱怨道。 “好好好，是我的错，我来帮你解开吧。”沈辙说着蹲在她的身后，细心的帮她解起这头发来。 可是这发丝本来就细，又干枯，缠绕在一起的时候，实在是很难解开，虽然是沈辙在帮她解头发，但是牧晚歌还是非常的生气，道：“算了，我不解了，我直接将头发剪掉算了，懒得梳理。” “你就是脾气太躁了，慢慢来，要沉的住气。”沈辙说道。 牧晚歌还是生气的哼了一声，然后却是任由沈辙在帮她解头发。 他这一解，足足就解了半个时辰，牧晚歌一直都喊着要将头发剪掉，若不是他一直很有耐心的在安慰她，她真的就拿剪刀将头发剪掉了。 许久后，终于将头发给解散了，沈辙又帮她用手指将头发梳理好，牧晚歌还真的想不到，他还真的挺温柔的，不但帮她将头发梳顺了，还给她盘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牧晚歌没有簪子，沈辙就拔掉自己两只的毛笔头，横在她的头上做了簪子。 “大功告成。”完成之后，沈辙很是得意，牧晚歌便道：“你确定，你扎的这头发可以吗？我出去，别人不会笑话我吧？” “我也不知道。”沈辙听到牧晚歌的话后，也没有那么自信，不过他却说了一句，道：“至少我帮你梳理的头发，比昨天的要好上许多。’ “那就好，那我就信你这一回啊。”牧晚歌说着站起身来，从屋子里面换了一套衣裳。 这套衣裳是她第二好的衣裳，衣裳上的补丁不是很多，不过就是肩膀上的地方有两个，但是牧晚歌看着还是有些膈应，她想要重新改一下，可是她连一根针没有。 临要出门了，沈辙收拾了两只兔子打算给带过去，牧晚歌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恰当，她道：“沈辙，我们真的要带兔子过去吗？” “怎么了？”沈辙说道。 “我觉得你又不是猎户，带兔子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牧晚歌说道。 “这个，可是别的我也没有啊。”沈辙说道：“镇上离我们村子很远，这会儿，我们也赶不上去镇上换了。” “我真的不想回门。”牧晚歌便说了一句。 沈辙有些无奈，只道：“好了，那你不想回就不回了。” “唉，算了，我回家看一眼吧，野兔子就野兔子了，爱要要，不要拉倒。”牧晚歌说着却只是用藤条做了绳子，捆了一只兔子让沈辙拧着。 “就带一只？”沈辙问道。 “嗯，你一个秀才，带太多了不好，一只方显得你千辛万苦，以及你的心意。”牧晚歌说道。 “反正是你的娘家，你说怎么样就怎样。”沈辙答道。 牧晚歌便道：“其实我真想让你继续装病算了，这会儿是我没有办法面对家里面的人了，我终于明白了你当初的感受，知道你为何要装病了。” 沈辙笑了笑，他装病的缘由，跟她想象中的却是完全不一样了。 “对了，你既然都不装病，还要戴着这黑色面纱吗？”牧晚歌又问道沈辙，此刻，她见到他脸上的面纱就觉得有些不舒服，她还是喜欢昨天跟他共进晚餐的他，她觉得他不戴面纱，也挺好看的。　　“要啊，万一他们说我，我面红耳赤了，戴上面纱别人也看不出来。”沈辙很快为自己的行为想到了一个绝佳的理由。 第33章 被轻视 牧晚歌便又被他逗乐了，只道：“对，你说的对，你们秀才总要爱面子一下，你蒙脸是对的，我都想要蒙面了，快，你还有没有面纱，给我一块。” “你还是不要了吧，不然别人还以为我将病传给了你。”沈辙说道。 牧晚歌便笑起来，深吸了几口气，道：“好，我不怕，我要坚强。” 于是沈辙就在一旁看着她甩胳膊甩腿，然后扭扭身子，最后面露坚定之色，道：“走吧。” 两人走出门外，才走了几步，牧晚歌又说道：“锁门。” 沈辙道：“我们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应该是没有人来偷我们的东西的。” “那也是我的家，我不想要别人在我们家走来走去，更何况，你今天早上不是打了两只兔子放在里面了吗？”牧晚歌说着将门关上了。　　可是当她要锁门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两人根本就没有锁，昨天那把锈迹斑斑的锁，钥匙都在沈守业那里，最后那锁更是不知道扔哪里去了，说不定他们拿回去了也不一定呢，毕竟这锁也算是铁， 值一些钱的。 以秦氏那抠门的样子，说不定这事情，她真的做的出来。 “玛德，将我们的锁都给拿走了，这破门，还锁什么锁！”牧晚歌生气了，又踢了这门一脚，然后才跟沈辙出来，走过这条小路，从山上出来，牧晚歌开始遇上村子里面的人了。 “晚歌，回娘家啊？”有村民同牧晚歌打招呼。 牧晚歌点点头，，脸上的表情还有些悻悻的，“是啊，是啊。” “喲，你们这是还提着一只兔子啊。”又有好事的婶子问道，“这是你山上套的兔子啊？” “呵呵。”牧晚歌没摇头，也不好意思告诉别人是沈辙干的，毕竟沈辙可是一个读书人，他也是要面子的，若是让村民们知道他上山干这些粗活，肯定会嘲笑他的吧。 “你可真厉害啊。”这大婶说了一句。 “呵呵，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啊。”牧晚歌一边应和着一边往前走，也没有跟她多说。 从家里面到这娘家这条路还是有一些距离的，牧晚歌尽管已经在这路上走的极其的慢了，但娘家那栋老房子，还是很快就出现在她的面前来了。　　这一路上也遇到了不少的村民，他们都热情的跟牧晚歌打招呼，牧晚歌一开始表情还有些悻悻的，到后来便都放开了，自己越是将这当一回事，便越会感觉到众人的嘲笑，越是不在意的话，说不定还 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你越是强大，别人就无法攻击到了你，牧晚歌明白了这一点之后，便越发是自信起来了，遇到村民之后，也敢热情大方同他们打招呼了。 反正都是一个村子里面的，各家各户是什么情况，大家也都知道，她藏藏掖掖的也没有什么意思，反正人总会苦一辈子，不会苦一阵子，她用不着怕别人说。 “到了。”到了牧家的时候，牧晚歌还想要往前走，沈辙在后面提醒了一声，牧晚歌脸上便堆满了笑容，往屋子里面走。 “娘。”她大声的叫了一声，大伯母王氏从屋子里面走出来，道：“你娘上山去砍竹子去了，不在家。” “哦。”牧晚歌听到王氏的解释，总觉得心中有些不舒服，又问道：“那我爹在家么？” “不在，地里面干活去了。”王氏答道，她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的门槛上，看着牧晚歌，脸上带着嘲讽。 “我今天回门，我爹娘都不在家吗？”牧晚歌问道。 “嗯。”王氏应了一声，只看向沈辙，道：“哟，沈秀才来了，这可是贵客，快进屋子里面坐。” 牧晚歌跟在沈辙的身后往屋子里面走去，牧家的老太太张氏倒是在家，见道沈辙之后，也应了一声，然后才看向牧晚歌，鼻子她哼了一声，并不想要理她的样子。 牧晚歌就懵了，她这是做错了什么？她好歹算是回门，这些人一个个对她是什么态度啊，这还是她的亲人吗？她出嫁好歹为他们赚回了二两银子呢，他们就这样的对她？ 牧晚歌只觉得心都有些碎了，只见王氏接过沈辙手中的兔子，说道：“晚歌呀，你奶奶牙口不好，可是喜欢吃软一点肉，你这兔肉她恐怕嚼不烂呀。” 这是在嫌弃牧晚歌没有买肉回来了，在乡下，这野味远远没有被喂养的白白胖胖的肥硕大猪值钱。 在后世，肥肉是不值钱的东西，然而，对这些甚少吃肉的乡下人而言，肥肉可是好东西。 只是可惜的是，牧晚歌是真的没有钱买。 “那我下次过来的时候，再给奶奶买吧，我刚刚分家，没钱。”牧晚歌直言道。 “啧，我说呀，沈秀才的爹娘当初留下那么多亩田地，我听说如今他们也没有分田地给你们，难道他们就没有分点钱给你们？”王氏在一旁，不阴不阳的说道。　　牧晚歌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答，别人都以为沈守业给了沈辙一些银钱，王氏还想要从她这里抠一点钱出来，但事实上，她是真的一分钱都没有啊，她若是有的话，就算他们曾经对她并不是很好，但是 她一斤肉还是不会小气的，绝对会给他们买的。 可是眼下，这情况有些尴尬。 牧晚歌只得好生解释道：“沈守业养了相公好几年，相公说就将那些土地都送给他们了，只是以后一刀两断。” “什么一刀两断？晚歌啊，你就是一个傻的啊，你信不信，就他们家那样的人，等日后沈秀才考上了举人，他们还是得围过来了，你们倒是好，田也不好，地也不要，钱也不要。” 王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晚歌啊，我平日里看你也不算傻啊，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这么的拎不清呢？你们什么都不要以后喝西北风？” “相公他说他会赚钱。”牧晚歌便答了一句。　　王氏嗤笑一声，接嘴说道：“往日里我听人说沈秀才你病了，今日一看，原来不光是人病了，倒是连脑子都病了。” 第34章 娘亲没用 “伯母！”牧晚歌听到王氏骂沈辙，心中有些不高兴，音量也大了一些。 王氏有些生气，便看了沈辙一眼，想要从沈辙的身上再找到什么缺陷好攻击，没想到今天沈辙脸上虽然依旧是蒙着黑衫，但是人看起来倒是也还精神，她便有些不甘心的问了一句：“你病好了？” “好的差不多了。”沈辙应了一声。 王氏便道：“哟，那你娶我侄女还真的是娶对了，你看，你一娶她，病就好了，看来老人家说的冲喜还是有道理的呀。” “是。”沈辙点点头，其实他对这些什么冲喜一说，是一概不信的，对于王氏语气中的嘲讽，他也只当作听不懂。 “晚歌，反正你也不是外人，你就陪人家沈秀才坐一会儿啊，我还有事，就先去忙了。”王氏说道。 “那你去忙吧。”牧晚歌说道。 过一会儿，张氏也道：“我今天有点头疼，想要去床上睡一会儿。” “去吧。”牧晚歌亦是说道。 于是王氏走了，张氏也走了，家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就剩下牧晚歌跟沈辙，两人大眼瞪小眼。 牧晚歌起身去到院子里面，沈辙亦是跟了上去，眼见四周无人，牧晚歌便道：“早知道就不应该浪费这一天的时间，还不如在家里面干活算了。” “别想这么多了。”沈辙便说道。 “我只是觉得慢待了你。”牧晚歌说道：“你说咱们两人怎么就这么的不受重视呢？你在家，多余的，我在我家，也是多余的了。” 她脸上凄婉一笑，抬头看了看天空，秋季的天空很蓝很蓝，也很空，她的眼睛大的能够装下了这整个天空，可是却装不下小小的两行眼泪。 “你别多想了，没关系的。”沈辙安慰了牧晚歌一句。 “没事。”牧晚歌摇摇头，转头擦干眼泪，又努力将眼眶中的眼泪憋回去，只道：“等吃了饭我们就回去。” 说完她又说道：“按照规矩的话，我们是要在我娘家吃饭的。” “嗯。”沈辙应了一声，实际上，他心中也有些愧疚，牧晚歌回娘家，娘家对她的轻慢他都看在眼中，心中也非常的不好受。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小山村里面，几十户人家，就足以看透了人性。 他们因为没有钱，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礼物，所以这些人便对他们这么的慢待，他们若是有钱的话，那他们对他表现肯定就不是这样了吧，说不定会热情无比的。 沈辙的心中也有些不好受，他这会儿又些心疼牧晚歌起来，牧晚歌面上虽然装作不在意，但是看她强颜欢笑的模样，他就觉得好生心疼。 不对，不过是一个乡野的姑娘，他心疼什么？他的心可没有这么的柔软，他一向有着一副铁石心肠，可是偏偏这个小丫头，让他的心一次次变得柔软。　　他侧头看她，她脸上带着笑容，眼眶却微微有些发红，没有人知道，牧晚歌对亲情是多么的期待，她本来觉得她好幸运啊，至少这辈子还能够有家人，可是这会儿，他们的态度，让她如同兜头被淋了 一盆冷水，这样的家人，她还不如没有呢。 想想就生气，想想就觉得难受。 罢罢罢，反正也不是她的家人，反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什么都不想了罢。 也幸好今日牧晚歌他们来的并不早，是以在院子里面干站了一会儿之后，便听到一阵“沙沙沙”的声音，就看到董氏拖着一大捆的竹子回来了，这竹子很沉，她佝偻着身子拖起来也很吃力。 本来对于他们今天还外出去干活，牧晚歌是很难过的，但是这会儿，见到董氏一个人拖着这么沉重的竹子的时候，心又软了下来，还不等她将心中的纠结理清，她的脚步就带着她往前走去了。 董氏抬头，见到牧晚歌跟沈辙站在门口，脸上便露出惊喜的笑来，“晚歌、姑爷，你们来了？” “娘。”牧晚歌走过去，手搭上了绳子，要来帮董氏，董氏便道：“你今天回来是客，去屋子里面坐。” 说着她自己将这竹子拖到了一旁，扔在了小院落里面。 牧晚歌站在一旁，董氏将这竹子收拾好之后，才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不进屋坐？你奶跟你大伯母应该在家，你没有见到她们吗？” “奶奶说她年纪大了要好好休息，就去床上睡觉去了，大伯母说她要干活。”牧晚歌答了一句。 董氏闻言叹息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些许悲哀神情来，让一张愁苦的脸凄楚更甚，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搅着手，道：“你奶跟你大伯母那两人就是这样，你不要见怪。” “没有，我没生气。”牧晚歌摇摇头。 董氏又看向沈辙，道：“这是沈家姑爷吧，都很久没有见到你了，脸上是怎么了吗？” “前段时间生病，留了疤，不好看。”沈辙说道。 董氏便道：“一家人，不需要讲究这些，好看不好看又有什么重要的，人活着，又不看外貌。” “岳母说的是。”沈辙点点头，却并没有将这面纱解下，董氏见状，便愁苦的脸上便露出笑容来，只道：“取下来吧，反正你吃饭也要取下来的。” 沈辙看了牧晚歌一眼，牧晚歌朝他点点头，他心一横，便将这面纱给取下来了。 “姑爷，你脸上这道疤痕是怎么弄的？”董氏看着沈辙脸上的这道疤痕说道。 牧晚歌听到董氏说起疤痕，便侧过头去看，果然见到沈辙的脸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她明明记得他之前她见他的时候，还没有见到他脸上有疤痕的呀，怎么会突然有疤痕呢？ 这让她觉得有些奇怪，她伸手想去摸了一下，却被沈辙拍了下来。 牧晚歌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他脸上这疤痕是真是假，这几天她见他的时候，光线都极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脸上又点着一些红点点，是以，她也不知道他脸上是否真的有一道疤痕了。　　没想到今日却是被董氏发现，这可真是奇怪。 第35章 凭空出现的疤痕 沈辙听到董氏的话后，伸手摸上这道疤痕，道：“这个不大事，我上次去求学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山贼，被他们给弄的。” “啊，幸好你人没事。”董氏听到之后，一副后怕的样子。 沈辙见到他们被他脸上这道疤痕吸引了，而没有再想到其它到了，心中便是轻松了许多。 “姑爷，以前我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俊雅的秀才郎，身着长纱的模样，可是气派，今天再见你，又觉得你与从前有些许不同。”董氏说道。 “有什么不同？”沈辙便问了一句。 董氏便道：“大概是你脸上这道疤痕吧，让人觉得你好像跟以前不同了，看起来倒是魁梧了许多，长成一个大男人了。” “我这次生大病，也算是重活了一次，有所改变也是应该的。”沈辙说道。 “是，我觉得你脸庞好像方正了一些，以前我见过你两回，脸圆一些，肯定是这段时间生病，人瘦了。”董氏笑着说道。 牧晚歌也笑，她以前并没有近距离见过沈辙，倒是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同。　　“你们先坐，我去洗把手。”到了堂屋之后，董氏又重新让两人坐下，跑到后院将手洗干净，然后在堂屋烧火，要给两人烧茶，牧晚歌见到了便道：“娘，不用客气了，我们喝冷水也是一样的，还给你添 麻烦。”　　“没事。”柴火烧水很快，很快水就开了，董氏烧好了热水，用陶瓷缸子给两人泡了茶，想要再从家里面给两人找些什么吃的出来，可是她都做不了主，家里面连一些瓜子花生都没有，她只能够坐着跟 牧晚歌两人干聊。 而且这会儿，沈辙又在牧晚歌身边，董氏即使是有很多的话，想要问牧晚歌，却也是说不出口，但是这会儿又没有人帮她陪客，她心中憋了一肚子的话，此刻，只如同猫挠了一般。 “晚歌，你过得还好吗？”说了很久乱七八糟的东西，董氏才问出这样一句话。 “挺好的。”牧晚歌点点头，道：“娘你不用担心我。”　　“我听说……”董氏几番想要开口，但是又顾忌着沈辙的脸面，便只能够闭上嘴，牧晚歌见状主动说道：“娘，您别担心，如今我跟小辙已经从沈守业的家中搬出来了，家里面的田地也给他们了，以后我 们跟他们就没有什么关系了，不过，您别担心，小辙说他会努力赚钱养我的，虽然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有，但是以后，我们什么都会有。” “你让娘怎么不担心啊。”董氏听到牧晚歌的话，怎么都忍不住，只道：“我昨天听你弟弟说了，你家连一间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屋顶还有洞，这日子，你们该怎么过？” 董氏的带着哭腔，声音说的大了一些，张氏就在里屋说道：“你哭丧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闻言，董氏的脸上非常尴尬，声音也放低了很多，牧晚歌便道：“好了，娘，不说了，再说奶要不高兴了。” 本来今天是打算要在娘家吃饭的，不过见到这个情况，他们两人若是不走的话，想必张氏今天会在床上躺一天，她便站起身来，道：“娘，那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在家吃完饭再走吧。”董氏连忙说道。 “不了，这杯茶就当是饭了。”牧晚歌将陶瓷缸子里面的茶一口饮尽，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董氏也连忙站起身来，牧晚歌回头的时候，看到她眼睛里面已经完全湿了。 “等你爹回来，让你爹看看你再走吧。”董氏说道。 “没事的，反正就嫁在一个村，也不远，随时可以见到爹。”牧晚歌说了一句，回过头，继续往前走去。　　董氏一直将牧晚歌送到了门外，牧晚歌让她回去，她还是不肯回，一直送两人走了很远，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的，道：“晚歌，对不起，是娘亲没用，娘亲在这个家就是泥捏的，没有说话的权利，委 屈了你跟姑爷，真的是对不起啊。”　　“没关系。”牧晚歌笑笑，伸手将董氏眼角的泪擦掉，道：“虽然这些话，让我来说，实在是不太合适，但是女儿还是要说，您呢，以后也改改性子，别老是让人欺负了，我看到别人欺负你，我心疼啊， 我今天真想要闯进她的屋子去大闹一顿，但是我忍住了，我不想看到您为难的日子，以后这个家，我没事就不回来了，您有事，来我家找我。” 牧晚歌说着又要往前走，董氏却是拖着牧晚歌的歌，牧晚歌再次回头，见她的眼泪又落了下来，让她觉得自己的眼睛也有些泛酸了。 但是她不能够哭，她若是一哭，到时候董氏非得哭的更凶，今天好歹是她回门的日子，她不想要闹得太难看，也不想要掉眼泪。　　“女儿呀，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有事就回来说，娘亲虽然不能够帮到你什么，但是……”她这话终究是没有说完，这会儿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好没用，既不能够帮到她什么，也不能够帮她出主意，她一点 用都没有。 “等过几天闲下来了，娘去帮你将屋子收拾一下。”董氏说道。 “不了，家里面都这么多的活计呢，您好好照顾您自己就行了，我跟小辙会自己慢慢的做活的。”牧晚歌说道。 她脑子里面有记忆，知道董氏虽然是个女人，但是做的活计可是不少，年头年尾一直都忙个不停，看她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就苍老成了一个四五十岁的穷苦妇人就知道了。 “娘，我走了，您回屋去吧，省的等下奶又说您。”牧晚歌将她的手拿开，朝她挥挥手，转身走了。 董氏怔愣的看着牧晚歌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些难受，却又无能无力，只能够叹息一声，转身回房间去了。　　过了一会儿，牧晚歌转头，不见叶氏踪影了，这才回头对沈辙说道：“小辙啊，对不起啊，害你陪我跑一趟，却是连一口饭都没有吃上。” 第36章 竹筒饭 “没关系，这又不是你的错，更何况，你不是也没有吃饭嘛。”沈辙说道。 牧晚歌便道：“唉，不说了，还有几个月就过年了，咱们还是一贫如洗，一无所有呢，回家先吃饭，然后再想办法吧。” 沈辙应了一声，朝她笑了笑，心中好像对此事毫无芥蒂的样子，牧晚歌便放宽了许多，她跟他都是一样的人，六亲骨肉无靠。 不过其实，她也没有想着要依靠谁。 因为回家的时候已经是饭点了，所以这一路上倒是没有碰到什么人，倒是不用被别人问东问西的了。 回到家中，牧晚歌开始准备做饭，她今天别出心裁让沈辙砍了两个竹节来，然后她在竹节上面钻了一个洞，用水清洗干净，再放入准备好的米。 “今天给你做一个竹节饭。”牧晚歌笑眯眯的说道。 “是嘛，我倒是没有吃过，很想要尝尝。”沈辙答了一句，牧晚歌便笑了起来，道：“放心，十分美味，错不了。” 将米放进去之后，这竹节上的小洞她用方才让沈辙做好的木塞子塞住，然后放到了水中，道：“为了节约时间，今天咱们的兔子汤跟饭一起做出来，肯定要比昨天吃的大杂烩要好吃一些。” “没事，我不挑食。”沈辙再次说道。 牧晚歌便道：“我挑食啊，不过现在没法子挑，我们现在也没锅，也没有什么调料，我想要给你做好吃的也做不出来，等咱们有了钱，买口小锅，我一定给你做好吃的。” “好，我记着呢。”见到牧晚歌说的这样慎重的样子，沈辙点点头。 牧晚歌将切好的兔肉也放进了锅里面，又翻出了昨天好心大婶拿来的姜，切了一块扔在里面，道：“调料还有些不够，可能味道不是很好，但是至少比以前吃不饱的时候要好多了。” “你说的对。”沈辙点点头，牧晚歌便笑了起来，道：“你看，现在咱们还有肉吃，有饭吃，多好啊，至少咱们自己当家做主，想吃多少就吃多少，饿死撑死都看自己，不会再有人置喙。” “没错。”沈辙再次点头。 牧晚歌便认真的生起火来，昨天沈辙一教她，她很快就掌握了生火的诀窍了。 “看，我将火给点起来了。”将火烧起来之后，她讨巧的跟沈辙说一声，好似要得到他的认可。 沈辙见到她这样也笑起来，道：“要不然我来烧吧，你在旁边歇着就好。” “我来吧，你要是没事就拿着锄头，去井边挖一条小沟渠出来，省的到时候井水满了，四处溢走。”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沈辙说着便起身去挖沟渠去了。 等牧晚歌将饭做好，去叫他的时候，他已经将这沟渠挖好了，并且正在清理屋后的水沟，牧晚歌见到他并不懒，心中也高兴，便走过去，叫他：“吃饭啦。” “等会，我将这沟渠给挖好了再说。”沈辙说道。 “没事，吃完饭再做吧，我们早饭都没吃呢。”牧晚歌说了一声，拿起水盆去井里面打了一盆水，道：“你洗把脸，擦擦手。” “谢谢你。”沈辙就着这水盆洗了手，牧晚歌发现他动作挺大的，有些粗鲁，弄的水盆里面水哗哗作响。 沈辙见到牧晚歌一直看他，便问道：“怎么了？” 牧晚歌便道：“我没有想到你这么的有男子汉气概，我还以为你洗手的时候是文雅细致的呢。” “是吗，可能我生在这乡野之间吧，虽然读过几年书，但是骨子里面仍旧是一个莽汉。”沈辙答道。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道：“我看也是，经过这次的事情你看起来成熟多了，倒是没我想的那般的脆弱。” “那是当然了。”沈辙眉眼中露出笑来，牧晚歌便道：“行了，你将你那面纱解掉吧，我看着怪不习惯了的，还有，你脸上那疤痕怎么回事？” “我贴的。”沈辙说道。　　“干嘛在脸上贴那东西？不敢见人啊？”牧晚歌说了一声，待他将脸上的面纱去掉之后，她将他脸上贴的疤痕扯掉了，她看着这道不知名的材料做成的疤痕，问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真想要看看你那小包袱里面装了什么。”　　沈辙见到她专注于看手上这道疤痕，而不是看他的脸，心中便松了一口气，待牧晚歌抬头看他的时候，他又有些慌张，只将连别到了一边去，可是牧晚歌好像并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只问道：“你在看 什么？” “我方才看到那边跑过去一只兔子。”沈辙说道。 “啊，那可真的是可惜了。”牧晚歌说了一句，道：“不如下午我们再上山打猎去吧？现在我们先吃饭，吃饱了再有力气干活。” “好。”沈辙跟牧晚歌一起来到了灶台前，两人没有桌子，牧晚歌便将食物盛好放在了灶台上，两人也没有椅子，只能够站着吃饭，牧晚歌指着她放在灶台上的竹筒说道：“你帮我切开好不好？” 沈辙二话不说拿起菜刀过来，牧晚歌提醒他小心烫，他却丝毫不惧这竹筒的滚烫，立起它便是将之砍成两半，牧晚歌这一瞥，便注意到了他手上的老茧。 沈辙见到她一直盯着他的手，心中又是一慌，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牧晚歌这个姑娘眼力很好，也很注意这些细节，在她的面前他总是害怕露陷。　　正打算解释一些什么，却见到牧晚歌义愤填膺的说道：“你看吧，你家叔叔背地里肯定让你做了很多的家务事，不然你的手上怎么可能起这么重的茧子啊？所以我说你傻，他们那样的对你，可是你却… …唉，不说了。” 沈辙微怔，见到她脸上满是心疼之色，便道：“无妨，都过去了，更何况，我都说了，以后就不管他们，咱们跟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所以说你傻，若是他是我叔叔，我才不会这样做罢，我要将我家的一切全部都讨还！”牧晚歌又忍不住的说了一句，想起上次她说过这事不会再提的，为怕沈辙不舒服，她便又说了一句，道：“我只是抱怨了一句，并没有翻旧账的意思。” 第37章 上山打猎 “我知道，我没怪你。”沈辙说道。 “我只是想要跟你说，你考不上举人，并不是因为你不够聪明，肯定是他们让你做多了活计，所以才导致你学问不够的，所以你对此事，真的不必介怀。” 听到牧晚歌又说到这里来了，沈辙不禁是有些无奈，自从牧晚歌认为他是那等软弱之辈之后，她一有机会就要安慰一下他，各种为他考试失利而开脱，让他这心中着实不知道是何等感觉。 “好了，好了，不说这事了，吃饭吧。”牧晚歌见到他神色不是很自然，便拿起半边竹筒递到他的面前。 沈辙伸手接过，拿起筷子拔了一口，牧晚歌又问他，“怎么样？这米饭好吃吗？” “好吃。”沈辙点点头，道：“我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米饭了。” “是真的吗？”牧晚歌听他这么说，自己也拿起竹筒吃了一口，做出一副夸张的模样来，道：“真的是太好吃，我觉得我都不用吃菜了，光吃这竹筒饭就可以了。”　　沈辙见到她这夸张的模样有些无奈，牧晚歌便道：“我说的可是真的啊，我们明天开始不吃菜了，若是再打到了兔子，就拿去集市上面去卖了，现在我们用的东西可都是这些婶子们的，总要早早的还给 她们才是。” “你说的有理，我赞同。”沈辙对此也表示认同。 牧晚歌便道：“还有我们现在吃的，也是里长娘子给我们的米，多少斤我也记不得了，总之，这些都是要还的，而且越快还清越好。” “行，我听你的。” “那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努力干活，然后上山打猎，有钱了，先将这些东西给还了，然后再有钱了，请人将屋子修葺一下，这段时间是没有下雨，如果下雨的话我们可就麻烦了。” 牧晚歌说着又笑，道：“咱家好歹也是瓦房，好好的修葺一下，再用石灰跟一些漆料刷一下墙，防止这些虫子什么的，也不错。” “是。”沈辙听牧晚歌说起以后，心中也高兴。 牧晚歌便道：“你这次可别说是了，你跟我说说实话，你觉得我这次说的话，会不会实现？” “肯定会。”沈辙点点头，牧晚歌便笑了起来，前几次她这张嘴可真的是乌鸦嘴，说啥啥不灵，每次现实总比她预料中的还要差上许多，现在他们住的是贫民窟，一无所有，还负债。　　“秀才娘子在家吗？”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牧晚歌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声音，她应了一声，走出门去，只见秋菊婶子站在门口，牧晚歌便朝她笑着点头，道：“秋菊婶子来了呀，真不好意思，这屋子里面 乱的很，都没有办法请您进去坐。” “我就是今天上午去地里面采了一些萝卜菜，一下子采多了，也吃不完，我这就想到你们家了，所以就给你送了一些过来。”秋菊婶子说着将手上的篮子递了过来。 牧晚歌伸手接过，见到篮子里面绿油油的萝卜菜叶，心情一下子喜悦了起来，连忙谢过秋菊婶子。 可是在想要用什么东西装的时候，她有些犯了难，只有些为难的说道：“婶子，真是不好意思，我家连一个装菜的篮子都没有，也没有什么可以让您拿回去的。” “没事儿，你家既然没有篮子，要不这篮子你先拿着用呗，反正我家的篮子也多，这编织一个篮子也不麻烦，上山砍竹子做一个就行了。”秋菊婶子说道。 “那谢谢您了啊，赶明儿我去镇上买一个，到时候就将这个还给你。”牧晚歌答道。 “跟婶子还客气什么呀。”秋菊婶子说了一声，让牧晚歌进屋，自己转身回去了。 牧晚歌拿着这一篮子的萝卜菜回到了屋子，看着沈辙问道：“对了，小辙，你会编织这种竹篮吗？” 本来她只是随便问问，并没有抱有希望，谁知道沈辙却是点点头，道：“我会一点点。” “真的啊？”牧晚歌闻言便笑了起来，道：“那我们今下午山上砍些竹子回家来做些竹篮竹篓呗，到时候用来放东西也好，省的我们家现在乱的不行。” “可以。”沈辙点点头，却是对牧晚歌说道：“但是我得提前跟你说好，到时候你不能够跟别人说，那些东西都是我做的。” “放心啦，你是秀才肯定是不能够做这些事情的，若是到时候别人问起，我就说是我做的，不过你到时候得教教我，好让我也学学。”牧晚歌笑道。 “没问题。” 沈辙应承下来，下午两人便带上柴刀跟镰刀去山上打猎了，这柴刀跟镰刀还是昨天别人借给他们的，牧晚歌商量着早些赚到钱，自己将这些都给买起，好早些将这些工具还给别人。 这乡下谁家也没有多余的铁具，说不定人家就需要了呢，尤其是柴刀跟镰刀，家家户户上山砍柴都是需要的。 两人一边往山上走，牧晚歌一边同沈辙说起这些事情来，沈辙也是一一的点头，牧晚歌见他对此都答应，便觉得跟他相处倒是也不错。 此处虽然穷山恶水，但是换一种心情来看，未尝不是山清水秀，秋风萧瑟，落木萧萧，待树叶落尽，积蓄能量，明年又会穿上新衣裳。 “我们是先去打猎去吧？”牧晚歌走的有些累了，便问道沈辙，道：“我们连弓箭都没有，该怎么打猎？你上午是怎样套的兔子？” “我自有方法。”沈辙说着，走到一旁，见旁边有成人食指粗细的野树苗，便将它砍，又将它的一头削尖，做成了一根长矛。 牧晚歌看着这根长矛，道：“你打算就这样投掷？” 沈辙没有说话，却是又如法炮制的又做了三根，接下来，他将这三根长矛放到牧晚歌的手中，让她帮他拿着，自己却是手执着一根往前走。　　牧晚歌见他神色严肃，也没有再多问，只跟着他往前走去，他走的很慢，脚步踩在枯枝败叶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森林中显得格外的响，牧晚歌这会儿凝神屏气，几乎都能够听到树叶落下的声音了。 第38章 可能我天赋好 他停了下来，听着四周的声音，牧晚歌学着他的样子听了听，却还是什么都听不出来，他又向前走了一步，牧晚歌跟着走了一步，不小心踩到了一截枯枝，发出“咔擦”一声响，沈辙回过头来，她十分内疚 ，接下来的动作又轻许多。　　两人很像是前世那些谍战片里面的追击敌人，沈辙站在这荒原停留了很久，牧晚歌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突然见他扬起右手，手上木矛便投掷了出去，牧晚歌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上的两根木矛就被他 拿了过去，只见他手一动，又是“唰唰”两道的破空声响起。 牧晚歌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见到他往前走去，只见前方约莫十米的位置，两只灰色的兔子死在了那里，他投掷了三根长矛，只有一根长矛落空。 “小辙，你这也太厉害了吧？”牧晚歌看着他，眼冒小星星，崇拜无比。 “还不太熟练。”沈辙说道。 “做人不能够这么傲娇哦。”牧晚歌闻言便抬起眼皮斜看了他一眼，道：“你已经很不错了，你这是以前练过的，还是没有练过的？” “算是没有练过吧。”沈辙答道。 “为什么说算是没有练过？”牧晚歌对于他的话很是不解。 “以前我爹娘是猎人你知道吗？”沈辙走过去，将两个长矛拔出来扔给牧晚歌拿着，自己则是将两只兔子提起来。 牧晚歌点头，道：“我知道了，你这是家传渊源对吧？” “算是吧。”沈辙点点头，道：“可能我真的不适合读书，可能我天生就是猎人。” “可是我怎么听说，你爹就是因为碰到凶狠的熊瞎子，而被拍死的呢？做猎户这行危险，他大概是不想要你做的吧。”牧晚歌将插在地上的那根长矛拔起，声音有些低沉。　　“或许是吧。”沈辙点点头，牧晚歌便又道：“不过你打猎是真的有天赋，所以说啊，这上天为人关上了一道门，势必会为人开一扇窗，比如说你吧，虽然说不能够考上举人日后当状元，但是说不定日后 的武举挺适合你的。” “武举？我倒是没有听说过。”沈辙说道。 牧晚歌便道：“我就是随便说说的啦，我想这既然有文状元，那肯定会有武状元的对不对？就算是现在没有，日后也会有的。” “或许吧。”沈辙笑，这人生际遇是说不定的，谁知道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我们先不说这些了，这两只兔子大概可以卖多少钱？”牧晚歌忍不住的问道。 “这两只比较肥，一只约莫两斤，应该十文钱的样子吧。”沈辙答道。 “为什么这么便宜？”牧晚歌怎么都想不到，一只野兔子才十文钱，那岂不是说一斤兔肉才五文钱？ “这个价已经不错了，还不一定能够卖得掉。”沈辙说道。 “好在你技术好，这若是别人，半天也套不着一只兔子，好容易套着了一只，得咧，才五文钱一斤，真的是。”牧晚歌摇摇头，觉得非常的不划算。　　“你就知足吧，人家一年辛辛苦苦养一头猪，算他养的好，一百斤吧，卖整猪也就五百文，卖肉的话，也就八文钱一斤，还要减去骨头跟一些内脏，这样算起来，我们整只兔子一斤五文钱，已经是很不 错了。”沈辙答道。 牧晚歌觉得她自己的思想还是停留在前世，前世的头猪天天吃饲料，两三百斤都很常见，可是在这个贫瘠的乡下，一只猪从年头养到年尾，能够养到一百斤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那咱们猎杀五十只兔子就相当于养一头猪？”牧晚歌仰头看下沈辙。 沈辙点点头，牧晚歌便道：“那你有没有办法抓到一窝活的兔子？到时候咱们自己养一些兔子好不好？反正咱家还有一间屋子是空着的，用来养兔子正好。” “你呀，别的不想，光想这些歪门邪道，兔子会打洞，到时候全部都给你跑了。”沈辙说道。　　“嘁，山人自有妙计。”牧晚歌微微一笑，道：“我现在突然觉得养兔子真的是太划算了，因为兔子吃草，草到处都有，又不用浪费粮食，到了冬天的时候，我们可以喂它们胡萝卜跟白菜，这些都是便宜 的菜，现在时间还早，我们自己都可以种一些。” 牧晚歌越说越兴奋，最后她看向沈辙，道：“小辙，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啊，现在就看你的了，如果你能够活着抓到一公一母两只兔子的话，那咱们的发财大计就可以实行了哦。” “既然你说的这么信誓旦旦，那我就试试？”沈辙说道。 “行，我相信你。”牧晚歌看向沈辙，道：“兔子这东西繁殖很快，几乎一个月就可以养一窝兔子，是见钱最快的家畜了，我们一定要弄到，不然的话，恐怕这个年会过的有些糟糕。”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尽力而为。”沈辙说道。 “怎么能够尽力而为，你要全力以赴，这个时候，不能够对这些兔子这种可爱的生物产生同情心以及爱心，要记得，它们是我们的食物。”牧晚歌做出一副凶狠的表情，眼中闪出微光来。 她这模样，让沈辙的脸皮抽了抽，好一会才恢复了正常，过会儿，沈辙找了一根藤条将这两只兔子串起来，让牧晚歌提着，而他自己则是拿着这些长矛，四处寻找猎物。 这个时候，天气渐凉，动物们都趁着这段时间出来找食物了，猎物倒是有着不少，它们虽然活泛，但是却抵不过沈辙的长矛，牧晚歌眼见着沈辙左一只山鸡、右一只兔子，整张脸都笑开了花。 “小辙，你实在是太厉害了，回家吧，我提不动了，手都酸了。”她提着猎物跟在他后面苦着一张脸，这可真的是甜蜜的负担啊。 沈辙听到牧晚歌的话后，又看了她一眼，将她手上的猎物拎过来，挂在长矛上，往肩上一挑，下山去了。　　“本来我还想着我们下山的时候，我们可以顺便砍几根竹子的，可是现在打了这么多猎物，相比起来，几根竹子倒是小事了。”牧晚歌的脸上带着喜意，说话也更有活力了。 第39章 你给我做饭吧 “我现在觉得这大山真的是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啊。”她又赞叹了一声。 方才打猎的时候，跟着沈辙不知不觉的走了太远，此刻下山，走了一会倒是有些累了。 不过两人现在也不赶时间了，就是边走边休息，到了天黑的时间终于回到了家中。 “我好累，不想做饭了。”回到家，牧晚歌只觉得腰酸背痛，她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摊在床上，但是问题来了，他们家没床，她只能够往地上的土砖头上一坐，靠着土灶休息着。 反正今天上山穿的是一件稀烂的衣服，就是弄脏了，她也不心疼。 说到脏，牧晚歌才想起她已经许久没有洗过澡了，还是出嫁那天洗过澡了，自此之后，已经足足四天没有沐浴了，而且她还今天还去山上了一趟。 可是她也想要洗澡啊，问题是，一没有锅烧热水，别人借给她家这个煮饭的锅还是太小了，用来烧水不合适，其二就是她根本就没有洗澡的木盆，也没有澡帕。 幸好，明天是集市了。 “明天我一定要去镇上。”牧晚歌说道。 “好。”沈辙自然是答应。 牧晚歌便道：“我要去镇上将这些猎物给卖掉，赚到钱之后，买一个澡盆，两块澡帕，还有洗脸帕、脸盘，锄头、镰刀、柴刀以及一些吃食，你说我们明天卖这些猎物的钱，能够买到这些东西吗？” “不知道，我想应该不能。”沈辙说道。 “那怎么办？那咱先不买锄头跟镰刀，反正柴刀是一定要的，澡盆也是一定要的，我都好几天没有洗澡了。”牧晚歌语气有些哀怨，道：“我现在一身这么脏。” 沈辙没有想到牧晚歌这么的爱干净，这村中的那些妇人们，就这天气，她们七、八天不洗澡也是很正常的，然而她好像并不是这样。 “反正是你脏，我等下晚上就到那井边，用桶往身上淋两桶水搞定。”沈辙答道。 牧晚歌便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买不买？” “买，一定买！”虽然说笑了一句，但他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牧晚歌说买，那当然一定要买了，他也不想要跟一个邋遢的妇人住在一起。 “我还要买一把木梳，我都几天没有好好的梳理一下头发了。”牧晚歌又说道，这村子里面没有镜子的人家很多，估计没有梳子的人家就她一人了吧。 “我到时候给你做一把梳子。”沈辙却是突然说道。 “你别逗我开心好不好？木梳子你哪里会做啊？你不会是舍不得这个钱吧？”牧晚歌说道。 “我说的是真的。”沈辙看了她一眼，道：“木梳子贵，到时候你先买一把篦子，梳子我给你做。” “行啊，你说给我做，那我就不买了，你现在给我做顿饭好不好？”她抬头看他，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来，道：“我走路一身太酸了，现在动不了，你做一下饭，反正也简单。”　　“没问题，我做就我做吧。”沈辙说着出去砍了一个竹节回来，又捡了一些木材做了一个木塞子，然后学着牧晚歌中午的样子，将竹筒洗干净，倒入米跟水，用木塞子塞好，往锅里面一扔，锅里面还有 中午没有吃完的兔肉跟兔汤，他又加了一些水，然后才将它放在简易的灶上，点上了火。 他见到坐在一旁看他做事的牧晚歌，一边生火一边说道：“好在你不是我真正的妻子，不然的话，我这是倒了大霉啊，白天要干活，回家还要做饭。” “你这样说，是觉得你吃了大亏了？”牧晚歌闻言便道。 “也不是说大亏，就是觉得我有那么一点点的吃亏。”沈辙答道。 牧晚歌便道：“不然我给你唱一首歌吧，就抵消了你给我做这顿饭的恩情了。” “就一首歌啊？我好像不太划算。”沈辙沉吟，却是说道：“要不然两首吧。” “贪心不足。”牧晚歌说了一句，还是唱了起来，却是唱的猪之歌：“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 “你这是唱的什么歌，不算。”她一开唱，沈辙就嫌弃了起来，可是她却唱的更加起劲，好歹一开始，还能够听清她究竟是唱的一些什么，最后她含糊不清的，只连词也让人听不清楚。 沈辙只觉得他上了大当，牧晚歌却是狡黠的问他，“怎么样，还要不要我唱第二首。” “唱。”沈辙说道，“我以给你做一顿饭换来的，就算是你唱的再难听，我也得听着，不然就亏了。” “那我唱了啊。”牧晚歌咳嗽了两声，这次却是变得认真了起来，“像我这样优秀的人，本该灿烂过一生，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还在人海里浮沉……” 沈辙一开始听她开唱的时候，只觉得她又要开始自恋了，可是她的曲调之中，却是带了一点的哀伤，让他觉得有些失神，只觉得她歌里面所唱的那个人，跟他自己有两分的相似。 “你这曲调是在哪里听来的？”一曲唱毕，沈辙问道。 “想知道啊？”牧晚歌看向沈辙。 沈辙点头，牧晚歌便道：“想知道的话，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到时候再说，就当时你欠给我的一个愿望，等我以后什么时候想起来了，我再什么时候像你讨要。”牧晚歌狡黠一笑，沈辙便道：“那我又亏了。” “哎，你别老是说亏不亏的好不好，你是男子汉诶，男子汉不要这么小气嘛，你答不答应，你答应我就告诉你了哦。”牧晚歌侧着头看她。 “你说了之后，得再给我唱一遍，如此我才能够答应你。” “那一言为定。”牧晚歌听到沈辙这话，立马应承了下来，道：“我告诉你吧，这歌呢，是我在梦中听来的。” “梦中？你又在编瞎话骗我。”沈辙说道。　　“真的是梦中，这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日后你若是去哪里再听到别人唱这首歌，发现我是偷了谁的歌，那就算是我输，跟你方才约定的那个愿望也可以不算。”牧晚歌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说道。 第40章 圣贤书 “我相信你，你给我再唱一遍吧。”沈辙说道。 牧晚歌便又唱了一遍，沈辙也认认真真的听着，天黑了下来，屋子里面只有微微的光亮，火光在灶里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灶上面的水在咕噜噜的翻滚着，带着锅里面的食物一同沉浮。 唱完了歌，牧晚歌就搬着土砖坐到了沈辙的身边，她倚靠在他身上，烤着火，闻着锅里面食物散发的香味哦，觉得这样的日子应该也算是不错。 米饭夹杂着兔肉的香味，还有竹子的清香，这种味道极大的刺激了牧晚歌的味蕾，牧晚歌几番吸了吸鼻子，问：“你觉得这饭熟了没有？” “应该没熟，再多煮一会儿，不然里面的饭是生的，那可就麻烦了。” “好吧，听你的。”牧晚歌一直盯着这火，盯着这锅，她下午上山了一趟，这会儿是真的饿了。 干坐着等吃的，她也觉得有些无聊，便找了些话来同沈辙说，她道：“小辙啊，你以前一般都做些什么？” “就读书了。”沈辙答道。 “读的什么书啊？”牧晚歌又问。 “圣贤书。”沈辙又答。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道：“那你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你是圣贤吗？” “不是，我非圣贤。”沈辙又答。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道：“我觉得你虽然不是圣贤，但是你也跟一般的圣贤差不多了。” “为什么这样说？”沈辙问了一句，牧晚歌却是嘻嘻的笑了起来，但她就是不说缘由。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饭应该熟了，沈辙将锅从火上拿开，又用筷子将这根竹筒夹出来，牧晚歌一边看他忙活，一边说道：“昨天还欠我弟一只兔子腿呢，可是这小家伙今天没来，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 “下次他若是来了，你再请他来家里吃饭，不就行了。”沈辙这人倒是挺大方的，牧晚歌对此也比较满意，这村子中的男人对比较小气，一般出嫁的女人可是不敢轻易叫娘家人过来吃饭的。 沈辙将竹筒分成两半，用一快旧布包着放到了牧晚歌的手上，牧晚歌伸手接过，然后又看着他，沈辙不解，牧晚歌便道：“筷子啊？” “你自己不会拿？”沈辙可是没有给人递筷子的习惯，但见她坐着不动，还是给她拿了筷子来。 “好人做到底，做事要周到嘛。”牧晚歌接过筷子，美滋滋的吃了起来了。　　这兔肉的汤汁有些渗透到了竹筒的饭里面，就是不用菜，也是这么的美味，牧晚歌吃的挺开心，她也不是一个好高骛远的人，一切慢慢来呗，至少现在的日子没有人说动说西，自己当家做主，想干嘛 干嘛。 当然，现在这个家，也没有什么让她当家做主的地方，无它，这家里面一贫如洗，什么都没有啊。 “你说你以后若是发达了啊，现在这家里面还会让我做主吗？”牧晚歌一边吃饭一边问。 沈辙没想到牧晚歌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了，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更何况，咱们不是约定好了嘛。” “是啊，约定。”牧晚歌听到沈辙的话后，笑了笑，在约定这两个词上，加重了音调。 “好了，吃饭吧。”沈辙见牧晚歌声音低沉，便也不想要再说这些，只专心扒起竹筒里的饭来。　　牧晚歌其实也没有觉得什么可惜的，她只是觉得这几天的相处跟他还相处的挺愉快的，其实他跟她想象中不一样，他并不是那种迂腐的性子，性格也挺好的，她让他做什么，他也会去做，这样一个人 ，实际上，还是挺不错的。 不过，走一步看一步吧，搭伙过日子啊，不用当真。 吃完饭,也不用洗碗,将这竹筒往火里面一扔,等竹筒上面的水分蒸发了之后,过会儿就燃烧起来了,沈辙这次主动的去将锅跟筷子洗干净,又用这锅给她烧了热水。 “没有盆洗澡，你今天一天也累了，用热水冲冲脚也好。”沈辙说道。　　“那我站到哪里冲洗啊？这地方都是泥巴，我一边冲，脚不是也弄脏了吗？”牧晚歌虽然是这样说着，但是等他将水烧好之后，还是站在门外洗了下脚，热水浇到脚上很是舒服，脚底下是泥地，的确如 她说的那般，弄的满脚是泥。 于是她只能够金鸡独立，洗了这只脚，再换一只，也没有擦水的布，就在自己的裤子的上蹭了蹭，也算是洗了。 “要不要给你烧水洗一洗？”牧晚歌问道。 “不用，我等下去井边用冷水洗一洗就好了。”沈辙答道。 “那你不怕冷啊？”牧晚歌再问。 沈辙听了便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那随便你了啊，我休息了。”牧晚歌说着，从屋子里面将那一套稻草垫，床单以及棉被都拿了出来。 “我觉得里面有些阴森森的，还不如睡这火边，暖和点，而且今天晚上还有月亮呢，抬起头就能看。”牧晚歌一边打地铺，一边说道。 月光透过屋顶洒下来，给屋子里面添上了一屋的清辉。　　牧晚歌睡在被子里面，看着沈辙提着桶去了屋外，屋子里面点着火，她也不是很怕，不过这会儿天虽然黑了，可是时候还早，她有些睡不着，便一直看着火光噼里啪啦，然后窝在被窝里面等着沈辙进 来。 外面传来了一阵阵的水声，牧晚歌听着都替他觉得冷，过会儿，沈辙过来了，他没有穿上衣，就走过来，手里拿着衣裳烘烤着。 牧晚歌忍不住的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一身肉还挺精壮的，她正看着，沈辙感觉到了她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牧晚歌不由得觉得面红耳赤，幸好这会儿是晚上，就算是脸红，他应该也看不出来。 所以她故作大方的说道：“沈辙啊，我发现你一身肌肉还挺结实啊，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柔弱书生样。”　　“你不是说了嘛，我在家里偷偷的给我叔做重活，能不结实嘛。”沈辙见到牧晚歌还没有睡着，便将衣服穿到了身上。 第41章 别乱动 “我现在觉得你外形条件挺好的。”牧晚歌说道，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长的其实也不赖，这让她有些微心动。 唯一觉得不太好的就是他这家中也太穷了一点，不过这不是什么问题。 呸呸呸,她怎么犯花痴了呢,一辈子,没有男人也不就这样,有了男人,就会有孩子,到时候油盐酱醋、锅碗瓢盆，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过自己现在的生活好像也是油盐酱醋、柴米油盐，唉，做人难哪。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了？”没有听到牧晚歌说话，沈辙便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在胡思乱想？”牧晚歌说道。 “我就是知道，你那点小心眼还想要瞒过我？” “那你说说我在想什么？”牧晚歌便笑道。 “你是不是被我给迷住了？”沈辙转头朝她轻笑两声。 “呵呵，你想多了。”牧晚歌冷笑了两声，索性转过头去不看他了。 沈辙便道：“恼羞成怒了，喜欢我还不承认。” “我们可是约法三章的，你不能够勾|引我。”牧晚歌便说道。 “啧啧，那要是你自己送上门来，那可怪不了我哦。”沈辙答道。 牧晚歌又笑了一声，不说话了。 不一会儿，沈辙似乎是将身上的衣服都烤干了，他重新将柴火拢了拢，然后也睡到了床上了。 牧晚歌连忙往另一边挪移了一下，给他腾出了一个位置来，但是这个地铺就这么点大，被子也就这么大，她若是再往一边挪移，就该滚到地上去了。 “好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沈辙说着伸手将她捞了过来，牧晚歌低呼一声，有些紧张。 可是他的确是没有对她做什么，可是他一直靠着她，滚烫的身子，让她觉着有些不太舒服，又忍不住的想要接近。 她一身是凉的，一到寒冷的季节，就如同一条死蛇一般，而他正好是血气旺盛，她靠近他，觉得自己一身几乎都要被他融化了。 “小丫头，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如果要做，你也逃不了。”沈辙感觉到了她的忐忑，便说道。 “好，我相信你啊，我现在也不把你当男人，就当是一个暖和的大布娃娃，一只暖融融的大狗。”牧晚歌这样说着，心中便觉得轻松了许多，她便轻松舒服的窝在了他的怀里。 又想起方才在黑暗中看到了他一身精壮的肌肉，她又忍不住的伸手点了点，这一点，让沈辙忍不住的一个战栗，低喝道：“别动。” “我没动。”牧晚歌说着又往他的腰上点了点。 “说了别动。”沈辙再次低哑的呵斥了她一句。 牧晚歌便道：“我只是好奇，没想到你一身肌肉还真的是挺结实的嘛。”她嘻嘻的笑了一声，他越说是说不别动，她便用手上在他身上不停的点。 微凉的指尖点上的他的肌肤，却在他的身上点燃了一团又一团的火焰，沈辙只觉得浑身有无数的蚂蚁在啃噬着，他沙哑着嗓子说道：“你若是再作怪的，等下后果自负啊。” “我就那个，你能将我怎么样？”牧晚歌说着，又伸手在他身上撩了一把，沈辙只觉得下腹火起，但他还是强忍着。 牧晚歌也知道分寸，也没有再撩他了，她乖巧的缩在他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将腿搭在他的身上。 谁料一不小心，腿搭的高了一些，她碰到了一滚烫之物，觉得这处地方好像要格外的烫一些，便又用腿蹭了蹭，这一蹭，让沈辙只觉得全身火起，他一个翻身将牧晚歌压/了身下。 透过月光，牧晚歌见到他眼中闪烁着火焰，她莫名的感到一阵害怕，只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此刻，他紧靠着她的腹部，仿佛有火焰在灼烧着她的肚子上，她害怕不已，只求饶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 沈辙在她喘了一口气，良久才说道：“这次就放过你，下次你若是再敢乱动，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我知道了。”牧晚歌连连认怂，将他的手，从她的脖子下面拿开，也不要他抱了，一个人睡到了最侧边，睡在冰冷的床沿。 沈辙吼了她之后，又觉得有些后悔，他在想，他是不是吓着她了，他觉得他肯定是吓到他了。 想着他便觉得更加的懊悔，他的自制力呢？方才一瞬间，他真的有闪过禽|兽的心思。 他以为她肯定不会再理他了，谁知道到了半夜，她睡着了之后，她又自动的滚到了他的怀里来，让他这心中，莫名就觉得熨帖了许多。 温香软玉满怀，可是他是柳下惠，啥都不能做。 想想他还真是有些佩服自己，这若是让从前的兄弟们知道，肯定会嘲笑自己的吧。　　牧晚歌倒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这会儿，她只睡的极香，到了第二天，天刚微微亮的时候，沈辙就起来了，他细心的帮牧晚歌掖好了被角，柔和的光透过屋顶洒了下来，她露出一个小脑袋，纤长的 睫毛，柔和的面孔，让他觉得这个小黑妞，好像也挺漂亮。 他起身先去村子里面挑了水，因为自己的井里面的水还要再淘洗一遍，多养几天，挑水回来后，他又拿起柴刀去山上去了。 牧晚歌是被院子后面的“咔哒咔哒”的声音给吵醒的，她听到声音还有些害怕，又见到沈辙不在，她匆忙的从床上爬起来，朝声音的传来的地方看去。 打开屋子，却见到是他在砍竹子。 “你在干嘛？”牧晚歌问道。 “你昨天不是说要编织几个篓子吗？我今天便趁着有空，去山上砍了几根竹子回来。”沈辙答道。 “这个慢慢来，你看你一大早出去，将衣服又打湿了，若是到时候你病了，医药费是不是钱？”牧晚歌斥责了他一声，语气中却是带着关切。　　“没事啊，我身体好着呢。”沈辙继续忙活，道：“我早上做了一个简易的架子，以后你洗衣服，就有地方晾了。” 第42章 去集市 牧晚歌往一旁看去，只见旁边的空地上，他用竹棍答了两个架子，上面横放了一根竹子，牧晚歌走过去，用手一蹭，倒是干干净净，用来晾衣裳刚刚好，她不禁夸赞了他一声：“你想的真周到。” 沈辙便道：“很多的事情要早点做了，现在不弄好，等以后下雨我们就麻烦了。” “那就辛苦你了，这次去镇上买点针线，我来绣几块帕子赚点钱。”牧晚歌说道。 “你会绣花？”沈辙看向牧晚歌，在这乡下，会绣花的妇人可不多。 牧晚歌便道：“那当然，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是这十里八香的一枝花，心灵手巧那是出了名的。” “我看你是王婆卖瓜。”沈辙听到牧晚歌这样说，便嘲讽了一句。 牧晚歌也不以为意，道：“我这是真诚，我不谦虚的，我怕我太谦虚了，你不知道我的能耐。” “好，你能耐大，那为夫就等着沾娘子的便宜了。”沈辙一边做事，一边说了一句。 牧晚歌似乎是没有注意到沈辙的称呼，她只当那是玩笑话，并没有放在心上，依旧同他笑道：“你等着瞧好吧，我的能耐一定会亮瞎你的眼。” 沈辙又笑了笑，将手上这根竹子上的枝条去掉之后，他便扔在了地上，道：“天色也不早了，镇上到这村子里面可有不远的路程，你去收拾一下，我们应该出发了。” “那行。”牧晚歌说着便转身回屋，洗脸刷牙之后，她等着沈辙给她梳头发，沈辙又给她盘了一个发型，牧晚歌跑到井边去看了一看，水井里面倒影出她的模样来，她照了一下她的发型，还挺满意的。 “不错，小伙子，手艺不错。”她夸赞了一句，道：“你在家中等我一下，我去村中借一个背篓来。” “快去吧。”沈辙点头，牧晚歌便跑到村子里面去了。 这村里面，各家妇女是什么品性她也大致知道，一些不太熟的人家，她还是免开尊口，最后也是去秋菊婶子家里面借了一只篓子来。 将猎物都放到了这篓子里面，牧晚歌自己背起来，还真的是沉，昨天下午打了五只兔子，两只山鸡，再加上早上剩下的两只，一共是七只兔子，一起都放到背篓里面，还真的是沉的很。 将这猎物拿出去之后，屋子里面便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牧晚歌将后门关好，将前门用一根木枝插在了上锁的地方，口中自言自语道：“好地方啊，民风淳朴，出门都不用锁。” 她这话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并非是不锁，而是他们家穷的厉害，家徒四壁，而且连锁都没有啊。 出了门，两人往外走，沈辙的脸上依旧是围着他的黑纱，牧晚歌有些不解，问道：“你这都没病了，你干嘛还围着黑纱呀？” 沈辙没有说话，牧晚歌也没有多问，他们家去镇上也不用经过村子，直接从一条小路上便出了村，这一路上鲜少遇到村民，倒是免得应付村民们的多问。 出了村子之后，牧晚歌便停下来，将背上的背篓交给了沈辙，道：“你背了吧？” “合着你方才只是面子功夫啊？”沈辙接过背篓，道了一句。 牧晚歌摇摇头，道：“我可不是面子功夫，我都是为了你好呀，你看你装病吧，我若是让别人看到你背着背篓，到时候别人冤枉我，说我虐待于你，那我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沈辙倒是也不以为意，这样一个背篓，他背着一点都不觉得重，反而依旧是健步如飞。 幸好，牧晚歌也不是盖的，以前在家中做惯了活计，倒也是轻轻松松的就跟上了他的步伐。 只是这一路还真的是挺远的，牧晚歌走了大半个时辰，还没有见到镇上的影子，她忍不住的哀嚎了起来，沈辙见到她这模样，不由得摇摇头，说道：“你别哀嚎了，要不然你回去吧，我去就行了。” “你能行吗？你一个秀才，你会卖东西吗？你就算是卖了东西，你会买东西吗？我们现在要省钱，买东西要蒋讲价的，你会吗？”牧晚歌又有些不放心他，只炮语连珠的跟他说了许多。 “那你跟着，你别叫苦了行不行？”沈辙便说道。 “这是我发泄的方式，你还不准我？而且这路上也没人，我想怎么嚎就怎么嚎。”牧晚歌给他对了起来，沈辙只摇摇头，觉得他的耳朵受到了荼毒。 他不打算理会她了，可是她一个人嚎还觉得没劲，还要在他的耳边嚎，还要跟他抱怨，沈辙只觉得耳边多了一只苍蝇，在不停的嗡嗡的。 “你别说话了，行不行？”他无奈的说道。 “不行啊，我要说话。”牧晚歌说了一句，却是闭上了嘴。 又走了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了人家，集市就这样近在眼前了，牧晚歌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神色来，道：“沈辙，现在这里应该没人认识你了，你可以将脸上的面纱解下来吗？”　　这镇上离村子很远，一般的村民也不会来赶集，除了过年过节，其余时候，基本上是自产自销，偶尔需要一些什么东西，村子里面也会有货郎过来，非得是有什么东西要去集市上卖，不然基本上不会 去。 “你不将这面纱取下来，别人还会以为你是蒙面劫匪呢，到时候谁来买咱们的东西啊？”牧晚歌又说了一句，沈辙这才将脸上的面纱解了下来。 牧晚歌便点点头，满意的说道：“这才乖嘛。” 沈辙一脸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牧晚歌挺兴奋的，一路往镇上走去。 这镇子上的这条街果然是熙熙攘攘，今天是赶集的日子，许多乡下人都将自己的东西摆在了这镇上卖，这会儿，镇上倒是热闹。　　“姑娘，要买两个鸡蛋么？”刚刚走进镇子，就有人低声的同牧晚歌推销，牧晚歌低头一看是一个老婆婆，她穿着藏蓝色打了补丁的衣裳，头上包着蓝色的布巾，几根白发从布巾里面伸了出来，在寒风中微微拂动。 第43章 卖野味咯 她干瘦的如同枯树枝的手上拿着两个白色圆润的鸡蛋，微微的向前伸出，牧晚歌看着觉得她有些可怜，她复又想到自己，比她更是可怜，这个老婆婆家既然有鸡蛋，肯定也会有两只老母鸡，有一个窝棚， 而自己家，是一无所有。 更何况，她现在身上一个子都没有，也实在是帮不到这个老婆婆。 “对不起啊，我也是过来卖东西的。”想到这里，牧晚歌柔声同这老婆婆说道。 这老婆婆便又将颤颤巍巍的手缩了回去，牧晚歌看了旁边的沈辙一眼，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去。 她在这条街上转悠着，这街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人，半响也没有找到空位，她有些沮丧，道：“怎么办？我们来晚了。” “没事，再找找看吧，实在不行，我记得上次我经过这镇上的时候，看到有家酒楼，我们可以去酒楼推销一下。”沈辙说道。 牧晚歌点点头，今天早上是她走的慢了些，这会儿，沈辙没有责备她，她自己倒是自责了起来，道：“都怪我不好，路上走的太慢了。” “没事。”沈辙虽然方才在路上的时候，有说她，但是这会儿，倒是没有对她多做责备。 “那里有一个空位。”牧晚歌收拾了心情往前走，终于找到了一个地方，她连忙走过去，将那位置给占下来了。 这两旁也是卖一些吃食的，方才有一个人卖了东西已经走了，牧晚歌两人将东西拿出来，摆满了一整个摊子。 一旁的人卖的是自家做的红薯粉，见到牧晚歌两人将这么的兔子跟山鸡拿了出来，便朝沈辙说道：“呦，兄弟是猎户啊？” 沈辙不欲跟别人多说，便只朝他点了点头，倒是牧晚歌说道：“我们不算是猎户，只是昨天运气好，在山上做了一个陷阱，猎杀了几只兔子，所以想来这镇上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卖掉。” “你们这些兔子倒是不太好看。”旁边这卖红薯粉的中年男人便说道：“你这兔子的脑袋都碎了吧，看起来挺血腥的。” “这都是吃的东西，还讲究这个？”牧晚歌便说了一声。 这中年男人笑了笑，道：“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万一有些大户人家的厨娘出来采购东西，看到你这兔子，说不定不会买。” 牧晚歌听到他这话，便道：“我这刚来卖东西呢，你就跟我说这些丧气话，要不然，别人不买，大叔你给我们买一只？能够跟你一起摆摊也是缘分，只收你十文钱。” “我可买不起。”这大叔摇摇头。 牧晚歌便道：“哎呀，你想想，你买一斤猪肉要八文钱，我这兔子可有两三斤，脑袋可以做麻辣兔头，身子还可以做别的菜。” “可是你这兔子骨头多，哪有买肉划得来。”这大叔便说道。 “那我这兔子有皮呀，你若是会硝皮的话，到时候这兔子皮还可以给小孩子做一双鞋子呢，天气快凉了，用兔子皮做一双鞋子，保暖，小孩子穿了不冻脚，多划算。”牧晚歌便说道。 “你这样说倒是有道理，我村子里面倒是有个会硝皮的，我买一只吧。”没想到，这个大叔不为所动，旁边另外一个大叔倒是开口说话了。 牧晚歌听到了之后，挺高兴的，道：“大叔你肯定是一个疼娃娃的好爹爹，来，你是自己来挑选，还是让我给你挑只大的？” “姑娘你给我挑吧，没关系。”这边的大叔说道。 牧晚歌心中高兴，也不含糊，给他挑选了一只最大的，大叔让牧晚歌将兔子给他放到麻袋里面，爽快的付了钱。 这是她第一笔生意，也是牧晚歌第一次摸到钱，她这心中挺高兴的，连忙谢过这边的这位大叔。　　这位大叔的摊位上卖的是柑橘，他人很好，还送了两只柑橘跟牧晚歌跟沈辙吃，牧晚歌再次谢过大叔，她来这里，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吃过一次水果，这柑橘一向是她最喜欢吃的了，吃完了一个，她还 有些意犹未尽，沈辙嫌橘子酸，又给了她半个，她又吃了，才问这大叔：“大叔，你这柑橘怎么卖的呀？” “我这柑橘便宜，都是家中产的，一文钱一斤。”大叔回答。 “那给我一斤。”牧晚歌便递了一文钱过去。 大叔给她挑选了几个大的，一秤，秤砣高高的翘了起来，最后他又给牧晚歌多加了一个，牧晚歌连忙道：“您太客气了。” “不妨事，反正是家中出的，就想着能卖一些算一些，卖不出去，也没有办法。”大叔说道。 “大叔家这橘子看起来不错呀，怎么会卖不出去呢？”牧晚歌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们这片地方种橘子的人家也多，舍得花钱买橘子的人少，卖橘子的人倒是多，我这一大早就来了，刚好卖出了十斤，跟你买了一只兔子，你又找我买了一斤，我就赚到了这一只兔子加一文钱，也算 是不错了。”这大叔倒是听乐观的。 牧晚歌闻言往街上一看，果然，这一条街上，卖橘子的人贼多贼多了。 “除了买橘子的人多，就是卖红薯粉的人多了。”一旁这卖红薯的大叔说道：“我其实也想要找你买一只兔子，但是我没钱。” “你这红薯粉挺不错的呀，怎么卖的呀？”牧晚歌闻言便问道。 “两文钱一斤。”这大叔说道。 “挺便宜的呀，要不然我拿我家一只兔子跟你换五斤，你觉得怎么样？”牧晚歌便说道，“这兔子肉配红薯粉，再加一些萝卜菜，肯定很美味呀。” “行，跟你换吧，你说的对，总比买一斤肉强。”这大叔说着，便从麻布袋子里面拿出红薯粉来，称了五斤给牧晚歌，牧晚歌照样给他挑选了一只大兔子。 牧晚歌也挺开心，就这么一会儿就卖了两只兔子，说明这生意还是挺不错的嘛。　　然而，接下来，却是无人问津了，牧晚歌便咧开嗓子喊了起来，一旁的沈辙听到她脆生生的声音，觉得有点小尴尬，这镇上是有妇人出来卖东西的，但是叫卖的妇人倒是没有了。 第44章 物以稀为贵 牧晚歌倒是无所谓，若是没有人叫卖，这些人怎么可能知道她有这东西卖呢？而且别人都不叫卖，就她叫卖，这才能够吸引人嘛。　　果然，她脆生生的声音很快就吸引力诸多人的眼光，倒是也有人过来，不过大都是问的人多，买的人少，可即使是这样，她的两只山鸡也很快就卖出去了，这山鸡卖的贵，十五文钱一只也有人卖，这 倒是出乎牧晚歌的预料。 她没有想到这山鸡倒是挺受欢迎的，他们都说这山鸡吃了补血益气，用来煲汤很好，所以一会儿就卖掉了。 倒是兔子这东西有些腥臊，很多人都不太会做，也嫌麻烦，所以买的人不多。 牧晚歌没有称，便跟隔壁买橘子的大叔借了称，她将这兔子挂在这秤勾上，道：“野兔子便宜卖了啊，两三斤的兔子只要十文钱。” 其实她这兔子本来就不止两斤，不过是她之前没有秤，便将它当做两斤卖，别人便也只觉得她这兔子是两斤，如今她将它挂在秤杆上，明明白白给大家看，这些人便觉得占到了便宜。 “错过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两斤半的大兔子，皮毛还可以给小孩子做鞋子，只要十文钱，您去哪里找呀？”牧晚歌对围上前来百姓说道。 “就五只了，卖完回家。”牧晚歌又说道：“就剩五只，你不买，等下别人就买走了啊。” “小孩子吃了兔肉蹦蹦跳跳的，活泼可爱又聪明啊，穿上兔皮鞋，冬天不怕冻。” 她这样说着，便有几个人又掏钱买了，最后只剩下一只，刚好两斤，牧晚歌便八文钱给卖了。 等围观的人都走光后，牧晚歌得意的对着沈辙说道：“怎么样，我厉不厉害？” “你厉害。”对于这一点，沈辙不得不承认牧晚歌的能耐。 甚至就连一旁卖橘子大叔也说道：“丫头，你能不能也帮我卖一卖，等下若是卖完，我给你两文钱。” “说什么钱不钱的，相逢就是有缘，反正这会儿天色也早，我就帮你卖一会儿吧。”牧晚歌收拾了好了东西，帮大叔将橘子挪过来了一些，然后便开始叫卖起来。 “买橘子了，又大又甜的橘子，一斤只要一文钱，每人限量买五斤。”牧晚歌喊道。 “为什么要限量？”这大叔有些不解，扯了扯牧晚歌的衣裳。 牧晚歌便道：“人就是这样，物以稀为贵，你不说限量，他看两下说不定就不买了。” 见到有客人过来，牧晚歌又剥开一个橘子给这位客人尝，道：“味道不错吧？” “你这橘子有点酸哪。”这客人说道。 “不酸，太甜了反而不好吃，这种酸酸甜甜的，女人孩子最是喜欢吃了。”牧晚歌说道。 “真的？”这人有些半信半疑，牧晚歌便道：“这当然是真的了，上次有位贵人遇过我家叔叔家，还特地买了十斤带回去呢。” “是吗？”这人听到牧晚歌这样说的，道：“那就给我买称两斤试试？” “可以啊，您先买两斤试试味，买回家妻儿子女满意了，您再过来买三斤。”牧晚歌笑道。 “怎么只买三斤呢？我多买点不行啊？”这客人问道。 “我们这橘子是限量的，每人只能够买五斤。”牧晚歌说道。 “为什么这样买呢？”这客人有些不明白。 牧晚歌便说道：“您看看我这橘子，个头大，又鲜亮，就是想要多卖几个人，让别人都尝尝，要不然，您买个五斤？反正五斤也才五文钱，也不贵。” “那就给我买五斤吧。”这客人看了看，好像这橘子真的很不错的样子，便买了五斤回去。 人一向是有个从众的心理，越是哪里人多，便喜欢往哪里去买，接下来，牧晚歌都不用叫卖了，就有不少的人围了过来，不一会儿，这大叔这橘子便卖了一个精光。 “谢谢你了。”这大叔见到一担卖完的橘子，心中高兴，本来之前说好要给两文钱给牧晚歌，这下他直接大方的拿了五文钱给牧晚歌。 牧晚歌哪里好意思接这钱，便道：“没事了，大叔，举口之劳而已。” “拿着吧，我看你也不富裕。”大叔说道，牧晚歌顺着大叔的目光看去，看到了自己鞋子，她的鞋子上破了一个洞，露出里面灰色的袜子来。　　这是昨天爬上山的时候，不小心弄到的，可是她也没有什么新鞋子了，所以便也穿到这集市上来了，这会儿被这大叔看到，她一时之间有些羞赧，只道：“您还真的说对了，我家的确是不太富裕，既然 您有心，那我就收下了啊，谢谢您啊。” 牧晚歌接过这大叔递过来的银钱，朝大叔点头道谢，让沈辙背起背篓，去集市上买东西去了。 今天的收获还算是不少，七只兔子得到了五十九文钱加一斤橘子，加五斤红薯粉，两只山鸡卖了三十文钱，再加上大叔给她的五文钱酬劳，今天他们一共赚到了九十四文钱。 有了这钱，牧晚歌先是去卖米的铺子买了十斤大米，三文钱一斤的花去了三十文钱。 然后又去买了一斤盐五文钱，这盐还真的挺贵的，买了两斤油，十文钱一斤的花生油，八文钱一斤的菜籽油，六文钱一斤的茶籽油，牧晚歌毫不犹豫的选了茶籽油。　　这古代的物价跟后世不一样，在后世，这茶籽油价格可是昂贵，可是在这乡下，他们可不知道茶籽油的什么功效，只是觉得花生要精心侍弄，种油菜也需要土地，唯有这茶籽，只要秋天的时候，去山 上捡就可以了，只费点人工，所以价格也比较便宜。 这让牧晚歌觉得自己捡了一个大便宜，但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买了这些东西，她手上的九十四文钱便去了一半，只剩下四十七文钱了。　　牧晚歌觉得这钱真的是太不经用了，还有锅没有买呢，不过锅暂时可以借别人的，牧晚歌便去杂货店买了一些针线，这个倒是不贵，两根针，黑白两团线只花了两文钱。 第45章 懒主意 之前她说要买布绣花，不过这个念头她还是暂且打消了，无它，她这点钱，连一块好点的布都买不起，更别说买各种颜色的丝线了，不过她买了两团粗一点的彩线，一红一蓝的，很大一团，质地很好，两 团只花了十文钱，她打算回家打络子。 至此，她就只剩下了三十文钱了，三十文钱，去买了一个木盆，好说歹说，十文钱买下来了，幸好这个时代的普通的野树不花什么钱，上山去砍就行了，贵的是这个工钱以及箍木盆用的铁箍。 只剩二十文钱去找铁匠买了一把好点的柴刀就是十八文钱，这还是她努力讲价才剩下的这两文钱。 话说这时下的铁器是真的贵，乡下人基本上很少有人买铁器的，都是坏了再拿来铁铺里面修一下，也就是牧晚歌家里面什么都没有，才需要来买了。 出了铁匠铺子，牧晚歌对沈辙说道：“我们只剩下两文钱了？还可以买些什么？” “肉包子两文钱一个，你要不要买一个？”沈辙看向牧晚歌问道。 “两文钱一个？不要不要。”牧晚歌连连摇头，两文钱，她怎么都舍不得。 “回家算了，这两文钱，咱们就存起来。”牧晚歌对这次来街上的成效也还算是满意，唯一不满意的就是，这钱也太不禁花了一点，他们这九十四文钱啥都没买，就没了。 本来说要将这两文钱存起来，结果走到街上，牧晚歌看到一个卖陶罐的，便将这两文钱买了一个陶罐，至此，他们又是两袖空空了。 “唉……”牧晚歌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钱可真他们的太不经花了，一瞬间，又这么没了，可是我们还跟以前一样穷，也没见着有什么改变。” “别这么说，至少我们买了油，也买了米，接下来不用担心挨饿了。”沈辙说道。 “你说的对，那我们回家吧，我还真的有些饿了。”牧晚歌说道，她不是饿了，她是很饿了，她现在只觉得前胸贴后背，肠子跟肚子在打架。 “要不，你先吃个橘子？”沈辙见到牧晚歌这面黄肌瘦的样子，还是有些心疼的，便从背篓里面拿了一个橘子出来。 牧晚歌摇摇头，道：“吃了橘子更饿，我们还是早些回家吧。” “我刚刚让你买个馒头吃，你又舍不得。” “馒头吃了就没有了，这陶罐一直都可以用，而且，我们到时候还可以用来煨汤，多好呀。”牧晚歌说了一句，最后还是忍不住的从沈辙的背篓里面拿出橘子吃了。 吃了好几个，总算是觉得饱了一些，牧晚歌这才问沈辙，“小辙，你饿不饿呀？” “我不饿。”沈辙摇摇头，牧晚歌便剥了一个橘子，将橘瓣放到他的嘴边，做了一个张口的姿势：“啊。” 沈辙有些无奈，左右看了一眼，眼见四处无人，这才张开了嘴，将这橘瓣给吃了下去。 牧晚歌便嘲笑道：“瞧你那样，我给你喂橘子，是你的荣幸，你倒好，像是做贼一样，不知好歹。” “那我谢谢你了，不过不必了，我是普通人，可不敢要您伺候。”沈辙便说道。 “行了，少来挖苦我。”牧晚歌说了一句，突然捂着肚子，道：“啊，我走不动了，我刚刚吃多了橘子，现在肚子好痛啊。” “这橘子难道有毒？”沈辙见到她这模样便问了一句。 牧晚歌抬起头来，一脸很难受的样子，沈辙便有些急了，连忙道：“那我带你去看大夫？” “不要。”牧晚歌摇摇头，道：“我最怕看大夫了，而且我们也没有钱，我现在就想要早点回家。” “那你还走的动吗？”沈辙便问道。 “走不动了。”牧晚歌摇摇头，一脸可怜巴巴的模样，捂着肚子一直喊疼。 沈辙便道：“那要不然，你帮我背这个背篓，我背你回去？” “你背的动我们吗？”牧晚歌有些怀疑，道：“不然你还是自己回去算了，我就躺这路边的草窝里面歇息歇息就好了。” “我背你吧。”沈辙闻言，将背上的背篓取下来，弯下腰。 牧晚歌见状怀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跳到了他的背上来。 “想不到你这瘦巴巴的身子，还挺沉的啊。”沈辙说道。 “骨头重。”牧晚歌说了一声，接过沈辙递给她的背篓，将它背到了自己的背上，沈辙倒还真的是一个君子，为怕她尴尬，只挽起她的大|腿，双手握拳。 牧晚歌趴在沈辙的背上，伸手搂着他的脖子，他走的很快，似乎之前走的速度慢只是为了等她一般。 走了一会儿后，沈辙问道：“肚子还疼吗？” “还是很疼，不过好多了。”牧晚歌答道，她闲着无事，伸手数着他后脑勺出的碎发。 “你在干嘛？”她冰凉的指尖偶尔划过他的脖子，让他觉得有些痒。 “我不告诉你。”牧晚歌笑嘻嘻的说道。 “我看你是不疼了，打算自己下来走对不对？” “不不不，我真的很疼，我刚刚在给你数头发，那我不数了。”牧晚歌说着，两只手都勾着他的脖子，几乎将他给勒死去，沈辙忙道：“你手松一点，你是想要谋杀亲夫是吧？” “嘻嘻。”牧晚歌依旧是笑，却放下了手，道：“我真的想不到，你居然力气还挺大的。” “我力气不大，我现在全靠一口气坚持着，谁知道你这没良心的，还有心情说笑。”沈辙说了一句，牧晚歌便道：“那我不说了，我要积蓄一点能量。”说完还真老实的闭了上了嘴。 快到村子里面了，沈辙怕被别人看见，连忙将牧晚歌放下来，牧晚歌一大早起来，已是睡意昏沉，脚突然触地，她才清醒了过来，问道：“到家了？” “差不多了，再走半刻钟就到村子了。”沈辙答道。　　牧晚歌便点点头，跟在沈辙的后面往家中走去，沈辙见到她步伐还算稳健，便道：“牧晚歌，你之前是骗我的吧？你根本就没有胃疼吧？” 第46章 你担心我？ “啊？有啊，没吃早餐肯定会胃疼的，而且我不但是胃疼，我全身都疼。”牧晚歌可不承认她刚刚就是懒得走，所以想了个懒主意，让他给背了一路。 “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不然你就……” 牧晚歌闻言依旧是笑，沈辙拿她无可奈何，也不知道她方才说肚子疼究竟是真是假。 回到家，牧晚歌见到那被木棍别住的门，说了一句，“呀，我们忘记买门锁了。” “忘了就算了，反正没有什么好偷的。”沈辙答道。 牧晚歌走上前去，将这木棍拿掉，推门走了进去，收拾了一下屋子，道：“我来做饭吧，你休息会。” “你总算是还有点良心。”沈辙说了一句，牧晚歌也不答话，只是一边哼着歌一边忙活着做饭，又吩咐沈辙，道：“你捡块石头将柴刀跟镰刀都磨一下，等下吃完饭，我给里长娘子送去。” “好。”沈辙应了一声，屋子后面原先那磨刀的大石头倒是也在，沈辙拿水将它洗了一下，用来磨刀也挺合适。 中午吃的萝卜菜，蒸米饭，等牧晚歌做好饭的时候，沈辙已经将几把刀都磨的发亮了，吃完饭，牧晚歌将两把刀还给了里长娘子。 下午的时候，沈辙又上山去了，牧晚歌有些担心他，让他多加小心，沈辙揉揉她的脑袋，示意她别担心，然后就上山去了。 等沈辙出去后，牧晚歌就开始做家务，堂屋里面这几天做饭，堆积了很多的灰，她将它清理一下，又将几间屋子打扫了一番，将窗柩擦干净，烧了热水，泡了下午新买来的木盆。 想到晚上终于可以泡个澡了，她的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屋子的角落里面放了沈辙的东西，牧晚歌本想要打开帮他看一下，看是否要洗的衣物，但是想到昨夜他好像将身上穿的外袍自己洗了，便没有再去翻了。 毕竟，两人还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这沈辙看起来秘密也挺多的，自己还是不要翻他的东西为好。 趁着还有些太阳，她将脚上的鞋子以及身上穿的外套给洗了，昨天干活的衣裳也洗了洗，衣裳晾满整整一根竹竿。 正好，将井里面的水也用的差不多了，牧晚歌便将这井再淘洗了一遍，又重新扯来藤条放在井里，这井洗了好几次，已经足够干净了，应该可以喝了，以后不用去村子里面挑水，用水就方便多了。 还有他们一直以来切菜的木墩也不是很干净，牧晚歌重新将它擦洗干净，想着她又觉得应该买把菜刀了，一直用别人家的刀也不好，只是可惜的是，她也没有钱。 将瓦罐洗干净，找来两块砖头，倒扣在砖头中间，让它沥干水分，而自己则是回屋子里面将她的那个包袱拿了出来，她想要将她的那些旧衣服重新缝一下。 刚刚将线拿出来，她又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她忘记买剪刀了…… 一无所有的家庭，连一把剪刀都找不到，牧晚歌有些无奈，暂时放弃了缝补衣裳这个想法，反正她现在也没有买到布条，就算是将衣服拆掉，她不一定有布来重新将它缝合。　　放弃这个想法之后，她决定来打络子，先找来一块干净的布铺在地上，将她的丝线拿出来，扯出约莫半米长的线，用菜刀将它切断，然后她又用这根线作为丈量的标准，又用菜刀切了好多的线出来,之 后才开始打络子。 幸好从前的时候，有段时间流行打络子，那时候网上有攻略，她还学会了几招，不然这会儿，连个糊口的法子都没有。 晚上，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牧晚歌的身边也打好了十来个络子。 按照一个络子一个文钱来说，她今天算是赚了十来文钱，效率还是有些不太高，不过下午做了家务，如果不做家务的话，倒是可以多打几个络子，可是家务每天都要做的，这点逃不掉。 伸了个懒腰，牧晚歌将东西收起来，今天因为不太熟练还浪费了很多时间，如果以后再做的话，应该半个时辰就可以做七八个吧。 不过时下的半个时辰相当于后世的一个时辰，这效率并不是很高，不过能够赚钱就好，只要自己勤劳点，以后未必不能够过上好日子。　　将东西收拾好后，牧晚歌又开始做饭，今天晚上依旧是吃萝卜菜，这萝卜菜有些苦，牧晚歌想了想，决定用这萝卜菜做一个粥算了，她仔细的将这萝卜菜洗干净，用手挤去其中的水分，然后将之放入 锅里面，加入淘洗好的米跟水，往灶上一架，便开始煮了起来。 将这粥煮好后，牧晚歌往里面放入盐，用勺子搅拌了一下，尝了一下，感觉味道还不错，可是这会儿沈辙还没有回来，她不禁是有些担忧了起来。 她将柴抽掉，只留下一点点火星，将这粥已经放在灶上，然后便走了出去，她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便沿着小路去寻他。 一路往上走，她一边叫他的名字，天越发的黑了起来，牧晚歌不禁越发的担心了，前面有条分叉的路，她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走的那一条路，也不敢再往上走，便只能够站在路口等他。 等了好久，直等到天都黑透了，她的耳边才听到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沈辙……”她惊喜了的叫了一声，隐隐约约的看到前方的黑乎乎的人影。 沈辙听到这声音，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呢，他定睛一看，似乎也看到了前方黑乎乎的影子，只不可置信的叫了一声：“晚歌？” “是我。”牧晚歌听到他的声音只觉得心中松了一口气，她顺着人影的地方跑过去，见到他之后，却是责备道：“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沈辙听到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便问道：“你在担心我？” 牧晚歌还是有些生气，只道：“我当然担心你了，不然别人说我克夫啊！”　　“好了，你别生气。”沈辙连忙解释道：“我今天看到了一只麂子，便一路追了过去，追的久了些，便跑的远了些，等回来的时候，天就黑了。” 第47章 小兔子 “那麂子呢？你打到了没有？”牧晚歌闻言问道。 “当然。”沈辙空出一只手来，握着她的手，道：“我知道你是关切我，我以后一定早点回来。” “你知道就好，还不算是没良心，天这么黑，你在山上呆着，多不安全。”牧晚歌说了一声，想要抽回手，可他却将她的手握的紧紧的。 “我怕你摔倒，所以带你下去。”沈辙说道。 “那我拿帮你拿猎物。”牧晚歌便说道。 “不用，我用棍子都串着呢。”沈辙说着，依旧是一手牵着牧晚歌，一手搭在木棍上，稳稳的向前走去。 沈辙说的还真的没错，这路挺滑的，若不是他牵着她，说不定她早就摔下去好几回了。 好容易才回来,牧晚歌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将之前她一直舍不得用的油灯拿出来,用火折子将它点燃,放在灶台上。 当屋子亮起来的时候，她看到沈辙放在屋子里面的猎物，一下子就惊讶了起来，道：“这么多的猎物，你在哪里打来的？” “就在那深山。”沈辙说了一声，又将衣服后面的这个包袱取了下来，牧晚歌好像听到这包袱里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便问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你想要的东西。”沈辙答道。 “是什么东西啊？”牧晚歌还是很好奇，她走过去，将包袱打开，一个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就出现在她的面前，“呀，是小兔子，你哪里得来的？” “山上。”沈辙说道：“你昨天不是说想要养兔子嘛，我今天便追着一只母兔子跑了好远，总算是抓到了这几只小兔子。” “对不起，我刚刚不应该凶你的。”牧晚歌有些内疚的说道，她不知道他是为了这些猎物，而跑了这么远的。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沈辙答道。 “那我们现在将这兔子养哪里啊？我们家也没有篓子，若是就放在屋子里面，说不定它们还真的打洞跑了。”牧晚歌说道。 沈辙摊开手，表示他也没有办法，牧晚歌在屋子里面看了看，目光放到了这口没有锅的大灶上面来，道：“我们找两块石头先将这灶口给堵起来，将这兔子暂时放这里面怎么样？” “可以。”沈辙应了一声，很快就搬来了两个土砖以及一些石头，将这灶口给封住了，牧晚歌也找了一些干草，放到了这灶里面，作为这兔子的窝。 她小心翼翼的将这些兔子放进去，又道：“明日咱们在咱们那西屋挖一个洞，然后用来养兔子，你觉得怎样？”　　“我觉得，在屋子里面挖一个地洞用来养兔子是不是有些不太好？”沈辙并是很赞同牧晚歌的提议，牧晚歌自己也觉得不是很好，可是放外面她又担心这兔子会不会被人给偷去，一时之间，有些进退两 难。 沈辙便道：“我晚上用竹子做一些笼子，我们将这兔子养在笼子里面，平日里看着点，就不用担心它们会打洞了。” “你说的没错，那就这样办。”牧晚歌点点头，道：“暂时将它们放在这灶里面，也不用担心它们会逃跑，你快去洗洗手，我们先吃饭吧。” 牧晚歌说着自己先去洗了手，然后才给沈辙舀了干净的水，又去帮他盛饭，道：“家里面也没有什么吃的了，我便用这萝卜菜做了粥，希望你不要嫌弃。” “怎会，有的吃就行了，我不挑食。”沈辙答道。 这句话他已经说了很多遍，牧晚歌听了只是笑笑，他不挑食，但是她是一个很挑食的人，只是现在没得挑，有白粥吃已经是很不错了。 晚上的时候，牧晚歌将油灯给灭了，两人又将柴火给生了起来，就着这柴火，牧晚歌将碗筷给洗了，而沈辙则是开始收拾上午砍下来的竹子。 牧晚歌见了便说道：“你休息休息吧，这黑灯瞎火的，等下伤到手就不好了。” “没关系。”沈辙却只是朝她笑了笑，道：“今天不将这些收拾好，明天又有别的事情要做。” “没关系，明天再做吧，你这么努力，让我觉得我一个人在偷懒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牧晚歌说了一句，沈辙听到她这样说，敲打了两下，终究是住了手。 牧晚歌见到他停手，笑了笑，将放在外面木盆里面的水倒掉，又重新拿水洗了洗，才道：“今天我又已经将这井洗了一遍，明天早上你就不用去挑水了。” “那好，又省我一件事。”沈辙笑笑，走过来，见到牧晚歌再搬木桶，便问道：“你这是在干嘛？” “我今天将这木盆洗了洗，打算洗个澡，我一身实在是太脏了。”牧晚歌说道。 这木盆还有些重，沈辙将柴刀放到了灶头上，然后帮她搬了过来，牧晚歌又拿着桶，自己去打了一桶水进来，看着这冷水，她还觉得她需要一些勇气。 沈辙见到她提着桶进里屋，便问了一句：“你打算洗冷水？” “嗯。”牧晚歌点点头，沈辙便道：“为什么不烧热水？” 牧晚歌便道：“你不是也天天洗冷水嘛，我学学你，看看洗冷水是什么感觉。” “瞎胡闹，我是男人，本来阳气就足，你是女人，洗冷水对身体不好，还是烧水吧。”沈辙说道。 “可是这锅好多油，洗不干净，我有些嫌麻烦。”牧晚歌便说了实话。　　“我来吧，知道你是犯懒了。”沈辙说了一句，便往锅里面烧了水，他足足用热水帮她将这锅洗了两遍，然后又给她烧了满满一锅的水，因为这锅不是很大，他便烧了两次，牧晚歌没想到他这么细心， 这么会照顾人，心中还挺高兴。 拿着油灯进了里屋，她关好门，开始沐浴。 还是洗热水舒服啊，不过脱掉衣裳之后，她还是觉得一阵战栗，虽然没有沐浴露什么的，但是能够洗个澡，她已经是很满足的了。　　当然，这古代其实没有沐浴露，但是物质并非就是如此的缺乏，这古代有香胰子还有澡豆，沐浴之后，更有护肤的脂膏跟精油，只是可惜的是，牧晚歌一样都买不起，她能够洗个澡已经算是不错了。 第48章 摔倒 若是还在自己家或者是跟沈辙的叔父一家生活在一起，洗澡这个待遇也是不会有的，无它，洗热水要烧柴，浪费柴火，洗澡的水要去井中挑，也是浪费人力。　　所以这村子中的妇人是甚少洗澡的，男人也是一样，尤其是到了冷天，基本上都不洗澡，牧晚歌可是有些受不了这些，不过幸好，她现在分家出来了，沈辙的脾气不错，基本上，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 想起自己以前身在福中不知福，每天都喊苦喊累，不知道自己回家插电就有热水，吃饭有外卖是过得是何等神仙般的日子，如今才知道，能够美美的洗个澡，已经是上天的恩赐。 当然，这只是一个低矮的木盆，还称不上美美的，若是再有钱了，要设立一间浴室，放一个浴盆，那时候，一到冬天，整个人都泡在浴缸里面，浑身都是暖和的热水，才是真正的舒服呢。 难得洗一次澡，牧晚歌洗了很久，她总觉得她一身搓不干净，便一直搓一直搓，直到水都凉了，她才舍得出来。 她穿好衣服，想要将水端出去倒掉，特么的，运气不好，这装满水的盆实在是太重，她一下子撞到了门框，摔了一跤。 “哐当。”坐在门外的沈辙只听见一声响，他连忙朝里面问道：“怎么了？” “呜呜……”牧晚歌只觉得委屈极了，这一跤可是摔的结实，最重要的是，真的很丢脸。 “怎么了？”沈辙听到她的声音有些担心，就过来查看，她关着从里屋到堂屋的门，沈辙拍打了两下，没有反应，他便绕过来，这才看到她坐在东屋门槛上哭。 沈辙见到这模样，先是忍不住的笑了两声，然后才走过来问道：“这是怎么了？” “我刚刚搬着木盆想要出去倒水，这盆太重了，不小心撞到了门槛，摔了一跤，衣服也湿了，我真倒霉。”牧晚歌指着自己的一身，道：“我就这么一套干净的衣服，这下全湿了。”　　“好了，别哭了，不就是衣裳湿了嘛，去火边烤干就行了，下次洗完澡叫我，我来帮你倒水行不行？”沈辙说着将木盆拿起来，敲了敲，道：“幸好，木盆没烂，不然咱们可是买不起了，那你下次想洗澡 只能够跟男人一样用桶了。” “我都摔跤了，你还担心你的木盆！”牧晚歌拍打了他一下，他却是朝她伸出手来。 牧晚歌看了他伸出的手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搭了上去，沈辙将她一把拉了起来，道：“你可真的是小孩子，这么大个人了，摔一跤，还坐门槛上哭。” “你在嘲笑我？”牧晚歌抬头看向沈辙。 沈辙连忙摇头道：“哪敢啊，我绝对没有半分嘲笑你的意思。” 牧晚歌这才破涕为笑道：“我谅你也不敢。” “好了，快去火边烤烤衣裳吧，可别感染了风寒。”沈辙说了一句，牧晚歌看了他一眼，将木盆拿进来，将这道门关上，拿起油灯，从另外一道门出去了。 这会儿她的衣裳湿漉漉的，好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的似的，其它的衣裳下午又都洗了，虽然经过一下午的晾晒，但是并没有干，牧晚歌出去收进来了两件，放在火上烤着。 “我帮你来吧！”沈辙也帮她将衣裳给托着，牧晚歌看了他一眼，心中还觉得有些委屈，这她简直是太倒霉了，身上穿着湿衣裳，是真的很冷。 “你没有伤到哪里吧？”沈辙又关切的问了一句。 “手破了点皮。”牧晚歌答了一句，方才往前扑的时候，蹭到了。 “那还好。”沈辙答了一句，又道：“那你自己忍着点疼啊，家里面没有药。” “家里面有没有药我还不知道吗？”牧晚歌看了他一眼，真的很想要大哭一场，衣服湿了，她连一件换洗的都没有，还要放在火上烤。 沈辙一直没有说话，过会儿，他沉默的将衣裳递给她，道：“快去换上吧，我再帮你将外裳烤一烤。” 牧晚歌拿起里面的衣裳裤子去了里屋换，薄薄的一件衣裳真的很冷，牧晚歌便将被褥都移了出来，道：“先睡觉吧，那衣裳你搭个架子在火边晾着就可以了。” “没事，你先睡吧，我还不困。”沈辙答了一句，依旧是坐在原地未动。 “那我先睡了啊，我真的是没衣裳穿，在外面太冷了。”牧晚歌说了一句，便钻进了被子里面。　　她靠着火边睡，闭上眼睛，火光照在她的脸上，她又抬起头来，看了沈辙一眼，他坐的笔直，微微的低下头，伸出的手上挂着她未干的衣裳，火光中，他坚毅的鼻梁，高挺的下巴，竟然印出一张小帅 的面庞来。 “睡觉吧。”发现她睁着眼睛看他，他朝她笑了笑，说了一句，她也不知道她看到的他的笑容究竟是幻觉还是真的，只是也朝他笑了笑，闭上眼，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她的头边放着叠的整齐的衣裳，她见着了，嘴角微微荡漾出一丝笑意来，走到里屋换好衣裳的时候，她想起一事，又几乎要崩溃了。 昨天说好一定要买篦子的，但她还是忘记了，经过一晚上，她这头发又乱的不成样子了，每天早上整理这头乱糟糟的头发，就要花掉她大量的时间，想想就恼火。　　不过她想起昨天沈辙一直都在她的耳边安抚她，让她有点耐心，她还是耐着性子，静下心来将头发理顺，然后从头顶往下梳理，梳成了一个大大的麻花辫，最后将这麻花辫往头上一绕，用两根毛笔杆 子固定。 麻花辫，晚上睡觉再怎么滚，也不怕会弄乱了，她可真是聪明。　　她再又找到了一块蓝色的帕子往头上一扎，一个正宗的村姑头型就弄出来了，以前她不明白为什么要绑块头巾在头顶，现在她终于明白了，绑了头巾之后，未免干活的时候灰尘落到头发上，这样头发就可以长时间不洗了。 第49章 挑鱼刺 收拾好了自己，牧晚歌又收拾了一下屋子，然后她去看了放在灶膛里面的小兔子，它们一只只的蜷缩在一起，见到她来了，吓的不得了。　　她想着她得去外面寻些什么草来给这兔子吃，但是这会儿大部分的草都枯萎了，倒是红薯叶还蛮好的，只是她自己家没有，她便跟寒梅婶子说了一声，寒梅婶子刚好从地里面割来了一担红薯叶，闻言 便给了牧晚歌一些。　　这红薯叶一般人家都是给猪吃的，只有在春天红薯刚刚长出来的时候，会掐一手嫩的用来做菜吃，因而这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寒梅婶子人也好，牧晚歌向她要一手红薯叶，倒是没有什么心里压力 。 寒梅婶子见到牧晚歌过来，又给了她一把小白菜，牧晚歌谢过她，开心的回去了。　　回家后，沈辙还没有回来，牧晚歌猜想他应该是上山去了，也没有想太多，便拿着这红薯叶喂兔子去了，这小兔子一开始很是害怕她，最后还是没有抵的住食物的诱|惑，一个个都从灶膛里面跑了出来 ，争先恐后的抢着吃。 牧晚歌见到这场景便笑了，过了一会儿，她将红薯叶扔下去，自己将寒梅婶子给她的这一把小白菜洗干净，留了一半打算中午吃，剩下一半则是切碎，放到了碗里，打算早上做个青菜粥。 以前是家里面没有粮食，她没有办法，所以不吃早餐，现在家里面有粮食了，她还是想要做个早餐吃的。 至于生火的技术，如今实操跟记忆中的东西结合了起来，她已经是非常娴熟了，不一会儿就将火给生了起来。 柴火很是旺盛,很快粥就翻滚起来,柴火煮粥就是香,当锅里面出现香味的时候,牧晚歌将青菜倒了进去,又加了一点盐,用勺子搅了搅,换上了小火。 过了一会儿，沈辙回来了，他却不是去打猎去了，而是去打渔去了，他手里面拎着一串鱼，这些鱼被他用藤条串着嘴，一条条身上都有伤痕，已经死透了。 “一二三……八九。”牧晚歌数了一下这串鱼，然后才抬头看向沈辙，道：“你一大早就去打渔去了？” “嗯。”沈辙点点头，道：“我想你肯定是想吃鱼了，所以便去给你打了一些鱼来。”　　“你真的是太好了。”牧晚歌走过去抱了抱了他，然后接过他手上的鱼串，道：“这些鱼几位帮助过我们的婶子一人一条，还剩六条，今天吃一条，我再用盐腌一条明天吃，剩下四条我都将它晒起来，做 成鱼干，你觉得怎么样？” “你做主。”沈辙说了一句，主动去井边洗手去了。 牧晚歌拿了一条鱼出来，清洗干净，剁下鱼头跟鱼尾放在昨天买的瓦罐里，剩下的鱼身，她将皮给剥掉，然后细心的将鱼肉给切了下来，留下了骨架在那里。　　今天她发挥的不错，这鱼片上都没有骨头，牧晚歌对自己的手艺也非常的满意，连忙大声的将沈辙叫了过来，沈辙以为她叫他是发生了什么惊奇的事，结果她只是拿着一碗鱼肉在他面前炫耀，道：“你 尽管挑选，若是找到骨头，算我输。” “嘚瑟。”沈辙见到这样的牧晚歌觉得有些无奈，道：“我还以为你叫我来是有什么大事呢，没想到你就是叫我来挑刺的啊？” “民以食为天。”牧晚歌说了一句，沈辙还当真接过牧晚歌手中的碗，洗了下手，认真的挑选了起来。 “你还真挑啊？”牧晚歌见到沈辙这举动，有些愣了。 “不是你叫我过来挑的么？那我肯定要顺应你的心意啊。”沈辙说了一句，继续挑刺，牧晚歌见到他这样，轻哼了一声，也由的他了，她自己专心的处理起这鱼肠来。 若是以前，这种鱼肠，她是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穷啊，有点吃的不容易，若是就这样扔掉，那她肯定会遭天谴的，只能够认命的处理鱼肠了。 自己找了一根很细的竹子，将这鱼肠里面的脏东西清洗干净，然后用刀将这鱼肠劈开，用盐细细的擦洗，直将它洗的干净透亮了，她才罢手。　　之后她将这鱼肠剁碎，将刀跟菜板洗干净，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沈辙突然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牧晚歌便抬起头来，刚想要问有什么事情，就见到沈辙的手中拿着一根发亮的鱼刺，道：“喏，你不是叫我 挑鱼刺吗？我挑到了一根。” 牧晚歌冷笑一声，道：“那你很棒棒哟。”说着就拿起东西走了。 沈辙有些不解，不是她叫自己挑鱼刺的嘛，她怎么又好像生气了呢？ 虽然不解，但是他还是端着碗进屋子里面去了，牧晚歌将刚刚处理好的鱼肠倒到了粥里面，用勺子搅了搅，沈辙将装了鱼肉的碗拿了过来，道：“这个我挑过了，就那么两根刺，你的刀工果然很棒。” “你这是在夸奖我，还是在嘲讽我？”牧晚歌说了一句，沈辙一脸真诚，道：“我当然是在夸奖你了。” 牧晚歌知道沈辙性格耿直，便也不生气了，只认真的问道：“那你确定你挑干净了吗？” “应该都挑干净了。”沈辙答道。 牧晚歌便将这鱼片倒进了锅里面，道：“那咱们今天吃鱼片粥啊，等下如果有刺没有挑选干净，到时候卡着喉咙了，你别怪我啊。” “我挑选的东西，你放心。”沈辙说了一句，牧晚歌便笑了，多亏了沈辙挑选，不然等下她以为没刺了，吃进去，卡着喉咙了就不太好了。 这鱼肉很容易熟，倒进去，牧晚歌稍稍搅拌了一下，便灭了火，道：“可以吃了，这是我为你做的营养早餐。” “谢谢你。”沈辙说了一声，将方才用过的碗洗干净，然后帮两人盛粥。 刚刚准备吃，牧小山跑了过来，牧晚歌见到他很是高兴，放下碗同他打招呼，道：“小山，你怎么过来了，吃饭了没有？”　　“还没呢，我今天没事，来看看姐姐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情。”牧小山答道。 第50章 你回来啦 “事情等下再说，正好姐姐今天做了超好吃的鱼片粥，我给你盛一碗。”牧晚歌说着看向沈辙，沈辙便将锅中所有的粥都盛了起来，牧小山看到了连忙说道：“姐，我不饿。” “不用跟姐姐客气，你是一个乖孩子。”牧晚歌说着将粥递给了牧小山，牧小山还是接过了。 “尝尝好不好吃。”牧晚歌温和的对牧小山说道，牧小山还是有些羞赧，但还是尝了一口，顿时便觉得是吃到了难得的美味，只连连点头，道：“姐姐，你怎么做的，太美味了。” 农家没有什么好吃的，平常又舍不得吃米饭，大都是杂粮夹杂着来吃，牧晚歌这鱼片粥做的可算是顶好的美味了。 得到了牧小山的认可，牧晚歌也笑了起来，道：“好吃的话，你就都吃完，别剩着。” 其实这一点自然是不消她说，牧小山将粥喝完后，用调羹将碗都刮的干干净净，几乎都不用洗了。 “姐，我本来是来帮你干活的，没想到又吃了你家的粮食。”牧小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小傻瓜，不过就是和一碗粥而已，有什么关系。”牧晚歌摸摸他的脑袋，道：“前两天姐姐说要给你留一只兔子腿的呢，后来你怎么没来啊？” 牧小山低头没有说话，牧晚歌便道：“那你今天来的运气正好，你姐夫在山上猎到了一只麂子呢，正好，中午吃麂子肉。” 说着她又看向沈辙，问道：“小辙，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沈辙点点头。 牧晚歌又问：“那这只麂子，我们留一条腿，其它的都卖掉吧，趁着新鲜。” “行。”沈辙点点头，道：“那我今天就去镇上卖这只麂子吧，正好你跟你弟在家，也有人陪。” “一个人能行吗？”牧晚歌还是有些担心他，沈辙便道：“我去镇上的酒楼卖，这麂子也算是难得，他们应该会需要的，大不了我卖便宜点了。” “那好吧，那你早去早回，我等你吃中饭。”牧晚歌便说道。 沈辙略微颔首，牧晚歌便给他收拾要带去的东西，昨天晚上他得到了不少的猎物，可谓是收获颇丰，正好，借来的背篓还没有还给人家，便正好用着。 牧晚歌听说沈辙要去镇上，原本打算用来晾干的鱼又给他带上了，道：“万有一人要呢，到时候换两文钱也好，反正你叉鱼的技术好，我们下次可以再去。”　　沈辙点头，任由牧晚歌给他收拾，最后背着满满一背篓的猎物走了，等他走后，牧晚歌开始收拾家务，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牧小山自告奋勇的要帮她去洗碗，她便将方才装在的鱼头跟鱼尾的瓦 罐放在小灶上用小火煨着，然后坐在家中打络子。 牧小山帮她洗了碗之后，坐在她身旁看了一会，然后说要去山上帮她砍柴，牧晚歌看到他瘦下的身子拒绝了，只道：“你上山砍柴我可不放心你，要不然你帮我来扯线吧。” 牧小山其实觉得他这样的小男子汉做这种女孩家的活计有些不好，不过他想到自己今天是来帮姐姐干活的，便点点头，道：“好啊。”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让牧小山帮她扯着线，她自己来打络子，这样的速度果然是快了许多。 牧晚歌一便打络子，一边跟牧小山说话，“小弟，你识字吗？” “不识。”牧小山答道。 牧晚歌便道：“那不然，我叫你认字吧。” “姐姐你识字吗？”牧小山说道。 牧晚歌便道：“这几天你姐夫教我认得几个字，等下我教你写你自己的名字吧。” “好啊。”牧小山欣然答应。 牧晚歌再编织了几根络子，便东西收了起来，她找了一根树枝，在后院的的井边，教牧小山写起字来。 牧小山也学的很认真，牧晚歌教他写了自己的名字，他很是高兴，一遍又一遍的用树枝在地上划着。 这井边学写字也方便，湿漉漉的地，用树枝写了，然后沾一点水，又可以将地给抹平了重新写写画画。 牧小山是个聪明的孩子，虽然现在学字有些晚了，但是他对这些还是挺有兴趣的，牧晚歌教他认字，他也学的很认真，这让牧晚歌还挺欣慰的。 一上午的时间过的极快，牧晚歌又得准备中餐了，中餐就吃鱼汤烫青菜以及白米饭，虽然很是简单，但是能够有白米饭吃已经很不错了。 “小山，你回家跟爹娘说一声，然后再过来吃饭吧。”牧晚歌同牧小山说道，她有些怕董氏等人会担忧牧小山。　　牧小山本来觉得再在自己姐姐家吃饭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这软糯香甜的白米饭以及浓郁乳白色的鱼汤对他有着极大的吸引力，他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语，便道，“姐姐，我先回家吃一点饭，等下再 过来了。” 牧晚歌听到牧小山这话不由得笑了，现在牧家还没有分家，牧小山不去牧家吃饭，好像的确是挺浪费的。 “那好吧，反正你在家里面也吃不饱，姐姐多做一点饭，等下你还可以过来。”牧晚歌笑眯眯的说道。 “那行，那姐姐我先回去了啊。” 牧小山同牧晚歌说了一声，便飞快的跑回去了，等他离开不久，沈辙便回来了，牧晚歌见到他回来，连忙迎了过去，开心的说道：“小辙，你回来了？” “嗯。”沈辙将背篓放下，牧晚歌探头朝他的背篓看去，见他在里面放了一些东西，便问道：“你今天去镇上，收获如何？有卖掉吗？” “当然，我今天运气好，正好镇上有大户请人去酒楼吃饭，我便将这背篓里面的东西全部都给卖掉了。”沈辙说道。 “那你运气可真好。”牧晚歌闻言便笑了起来，道：“若是天天如此，日子还算是有些盼头。”　　“嗯，恐怕不会天天如此，我今天下午打算在家里面做篮子篓子，而且等冬天下大雪了，我恐怕也没有办法去山上打猎了。”沈辙说道。 第51章 梅子 “没关系，到时候我可以养你。”牧晚歌随口说了一句，又道：“不过趁着如今这段时间，我们得再努力一点，不然若是等到天寒地冻的时候，我们屋子还没有修葺好，过冬的粮食也没有准备好，那可就是麻 烦了。” “你放心，我会努力的。”沈辙便答道。　　牧晚歌点点头，道：“我不是担心你不努力，我是跟我自己说，光靠你一个人也不行啊，我这段时间也在打络子，等下次上街就可以卖络子了，换了钱之后，我就买针线绣帕子，一定得将我们过冬的需 要的物品给赚回来了。” 现在他们缺的东西可是多了，冬天的衣服什么的一应皆无，牧晚歌身上几乎没有什么好的东西，鞋子也破的很，现在还不冷，等到天冷，肯定会冻人的。 “被你这么一说，我现在觉得时间好紧迫啊，还有几天小雪啊？”牧晚歌问道。 “还有两个月。”沈辙答道。　　时下可不比后世，全球变暖，这里一到小雪就冷了下来，如果他们不在小学之前将屋子修葺好，到时候会有大麻烦的，而且，在这之前，他们也得将被子还给别人，天寒地冻的冷天，谁家也没有多余 的被子。 “不管他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牧晚歌说道，“我们的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冬天也一定可以熬过去的，到了明年，一定会更好的。” “委屈你了。”沈辙从背篓里面将他买的东西拿了出来放到桌子上，牧晚歌见到桌子上放着一个青色的包袱，便问道：“你这是买的什么东西呀？” “你看看。”沈辙同她说道。 牧晚歌便将包袱打开，最上面的是一把篦子，牧晚歌拿着篦子，道：“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要给我买篦子，我昨天自己都忘记了呢。” “我这几天不是一直都在念叨着吗？我若是今天再不给你买，我估摸着你得生气了。”沈辙说道。 “我哪里有那么小气呀。”牧晚歌说了一声，却是继续看包袱里面东西，除了这篦子之外，还有一块用油纸包着的东西，牧晚歌有些好奇，看向沈辙，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沈辙说道。 牧晚歌打开一看，却是一块肥皂，也就是时下的香胰子，她拿起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道：“哇，是我喜欢的桂花香，这个花了多少钱啊？” 沈辙便伸出一只手来张开，牧晚歌便有些心疼了，道：“五文钱这么贵啊，太浪费了，应该用来买其它需要的东西的。” “其它的东西慢慢也会有的，这香胰子你先用着，你之前不是一直喊着用清水洗不干净吗？”沈辙说道。 “好吧，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这么的细心，谢谢你。”虽然只是一些小东西，但是牧晚歌还是觉得很惊喜，尤其是打开另外一个油纸包的时候，牧晚歌发现里面还有几颗秘制的梅子。 “你怎么买这么多的东西？而且都没有买到点子上，这梅子又不顶饿。”牧晚歌念叨着。 沈辙也只是笑笑，又从背篓里面拿出一双鞋子来，放在了牧晚歌面前。 “你给我买的鞋子啊？”牧晚歌之前的鞋子的确是破了，但是修补一下还是能穿的，牧晚歌没有想到沈辙会给她买鞋子。 “你给我买这么多的东西，那钱岂不会都用光了？”牧晚歌有些心疼的说道。 “没关系，钱没有了，我们再赚嘛。”沈辙的态度还是很乐观，他道：“难得去一趟镇上，我就将该买的都买了，锄头，镰刀、小锅、两个小碗，还有你念叨的锁。” 沈辙将一把长锁连同钥匙放在牧晚歌的手上道：“这下你以后出门可以将门锁起来了，再不用拿门撒气了。” 牧晚歌接过锁，将之挂在了大门口，道：“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觉得你真是太贴心，我现在很开心，该奖励你一些什么呢？” 物质远比金钱来的更让人满足一些，尤其是可以先将借来的东西满满的还回去，这让牧晚歌觉得很踏实。 农家的农具都是很贵重的，这些东西一天没有还给别人，牧晚歌便觉得不踏实，就生怕别人过来讨要。 今天沈辙将这些都买回来了，虽然并没有带钱回来，但是在牧晚歌的心中，却比钱更能够让她开心，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拿起桌上的油纸包，拿起一颗梅子往沈辙的嘴中塞去。 “你干嘛？”沈辙并不习惯被人喂食，自然是躲避着，牧晚歌硬是要塞给他，他一边躲一边说道：“买的并不多，你自己吃吧。” “你也吃嘛。”牧晚歌继续往他的嘴边塞。 沈辙便道：“我不爱吃这种东西。” “嘻嘻，那我不管你，反正你不喜欢吃也得吃。”牧晚歌说着硬是将梅子塞进了他的嘴中。 “好酸哪。”沈辙含着梅子说了一句。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问道：“那你觉得好吃吗？” “好吃。”沈辙点点头，牧晚歌脸上的幸福表情让他觉得很开心，他伸手从她的油纸包里面拿起一颗放到了她的嘴中，道：“来，你也尝尝。” “嗯，真的好酸，不过好好吃。”牧晚歌嘴更是往上翘了一些，她将这些东西都收起来，然后开始吃饭。 下午的时候，牧小山又过来了，牧晚歌给他留了鱼汤跟一些米饭，他吃的很开心，然后又说要帮牧晚歌干活，牧晚歌便让他帮忙跑腿，将家里面的这些锅碗以及铁具挨家挨户的还给几位婶子。 而沈辙则是上山砍了一棵小树回来，他打算做一个锄头把，买来的锄头只是头子而已，把手是要自己做的。 牧晚歌没有想到沈辙这么的有能耐的，就连这锄头把都会做，她便帮忙去村子里的木匠家借了做了木工的刨子过来，他自己将这木棍给刨的十分光滑，还用砂纸打磨了一番。　　“你真的太棒了，你怎么连这些都会呀？”沈辙的能耐，让牧晚歌不由自主的为他鼓起掌来，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软弱的书生，如今看来，他倒是有几分大丈夫的模样呢。 第52章 做竹工 “我毕竟是村子里面长大的呀，而且我也不是那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沈辙说了一句。 牧晚歌便道：“这些简单的你会做？但是昨天你说你要做竹工？” 沈辙便道：“我是说过，我以前从书中看到过，你知道有一本书叫做天工开物吗？上面有关于这种做竹工的基本技巧。” “天工开物？”牧晚歌当然知道这本书，这本书就是在后世也非常的出名呢，只是她没有想到，在这个淹没在历史的河流中，没有记载的朝代，竟然还有这本书的流传。 沈辙听出了牧晚歌语气中的讶异，便问道：“难道你也听说过这本书？” 牧晚歌摇摇头，道：“我只是方才听你说起，所以觉得有些神奇，以前就常常听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听说读书人很是厉害，如今看来，还真的是如此呢。” 沈辙便低头笑了起来，他又从旁边拿起柴刀开始做竹工了。 牧晚歌一开始还饶有兴致的看他干活，到了后面则是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沈辙都这么厉害了，她可不能够拉他的后腿，得多打点络子赚钱才行。 这白水镇的集市是每逢二八开集市，牧晚歌便想要趁着下次集市的时候多积攒一点络子去镇上卖。 这几天，牧晚歌除了做家务之外，则是一直的打络子，眼睛盯得都有些要瞎了，而沈辙亦是没有闲着，他既要上山砍柴，又要砍竹子做篓子，还听了牧晚歌的话，用竹子做了好些个竹器来。 竹勺子，这次它们在竹勺子的上面加了一个长长的把手，又将这勺子的边缘用刨子给刨平，甚至还去还借了别人的刻刀，在这竹勺子的身上刻了简单的花纹。　　牧晚歌是真的没有想到沈辙竟然这么的厉害，他的一双手真的是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这些简单的竹子被他做成了各种各样的器具，看起来非常的雅致，尤其是他做的竹杯子，小巧玲珑的，十分 雅致，她非常的喜欢。　　有时候她也会在一旁帮着出主意，她让他给两人做了两个建议的外带水壶，这种外带水壶也是用竹子做的，选一节完好的竹子，在竹筒的一头钻一个小孔，洗干净，然后再做上一个木塞子，她又用绿 色的藤条上做了一个简单的网格状袋子，刚好就将这竹筒放在这里面，便成了一个简易的外带水壶。 这样到时候两人去山上的时候，也可以带一壶水了，而不用等渴到不行的时候，再四处的找水喝，找水喝也要浪费不少的时间的。　　沈辙的手艺是真的好，而且他还很是好学，他之前说他是从天工开物这书上学来的手艺，牧晚歌还有些不太相信，后来他很多东西也忘记做了，他便从他那两箱子书里面将这本书翻找了出来，然后对 照书上面写的方法做了竹椅子、竹凳子以及竹桌子。 至此，牧晚歌两人终于有椅子坐了。 沈辙也做了一个大大的竹笼,牧晚歌找人要了稻草,垫在这竹笼里面专门用来养兔子,虽然这样天天要清理兔笼比较麻烦一点,但是至少不怕兔子逃跑了。 沈辙之前说要给牧晚歌做一把木梳子，她还觉得他是吹嘘的，没想到他真的会做，不但会做，而且还做的很是精致，上面刻了简单的花纹，这些花纹是由她的名字衍生出来的，看得出是用了心思的。 除此之外，他还给她做了两个木簪子，这木簪自的顶端是两把扁平的扇子模样，上面也刻了牧晚歌的名字，牧晚歌非常的喜欢。 至此，她终于不用再那两根毛笔杆子束发了。 沈辙担心牧晚歌不识字，还特地教牧晚歌认她的名字，牧晚歌也装着不知道的样子，认真的学着，让沈辙的心中多了几许满足感。　　一眨眼，便是十来天过去了，这十来天中，沈辙又独自去了一趟集市，卖了些猎物，赚到了一些钱，买了两只木桶，一个木盆，以及油灯等物，至此，除了被子跟床单之外，其余的东西终于可以都还 给这些婶子们了，这让牧晚歌松了一口气。　　一晃眼又是集市，而这次，牧晚歌则是跟他同去，她要将她前段时间攒下来的络子一并去卖了，这十来天她一口气做了两百根络子，将那两团彩线都用完了，如果她这次运气不错的话，她这两百根络 子可以卖上两百来文钱，有了这些钱，可以买上十斤米，其余则是买上|床单跟被子，家里面就这两样东西是别人家的了，牧晚歌很想要快点还回去。 如今天气也越发凉了，虽然她很冷，但是在她看来，先还别人的东西更重要，她冷的话，晚上她可以生上火，然后抱着沈辙取暖，白天的时候，她不停的干活，累了就去跑跑步，这样就不冷了。　　然后等到下趟再来集市的时候，她就可以买些棉花做棉衣了，再下趟集市，再买上一床毯子，沈辙打算要买几块木板来做一铺简单的床，不然两人一直睡地上也不是一个办法，再赚到钱了，还要请人 修葺屋子。 钱永远都不够用，所以两人要分清轻重缓解，一样一样的慢慢来。 来到集市上，沈辙照样是先去酒楼将他打来的猎物给卖掉，如今他已经跟镇上的这家酒楼的掌柜熟悉起来了，一般打到什么猎物都是先去这酒楼问问，酒楼这边不要，他们才去集市上卖。 一般的情况下，沈辙的这点猎物，酒楼还是吃的下的，所以每次，沈辙来这集市，东西很快就脱手了。 牧晚歌倒是觉得有些意外，她一开始还有些担心沈辙的交际能力的呢，如今才发现，他的交际能力完全不用她担心，她倒是应该先担心担心她自己。 她打了那么多的络子，然后她发现，她要一下子将它们给卖掉，倒是没有这么容易。　　而且这街道上买络子的姑娘是真的多，可是买的人却是少，牧晚歌有些沮丧，不过她很快又振作了起来，她相信她的水平，她编织的这些络子可是各种各样的，别的地方没得卖的，款式可是独一份。 第53章 卖络子 找了一个地方，牧晚歌将背篓倒过来，将这些络子都系在背篓的背弓处，这地方是用竹子做的两道拱形，背背篓的时候刚好搭在人的肩膀上，牧晚歌将这络子挂在这上面，是刚刚好。 她这样挂上去，这络子垂下来，下面的流苏牧晚歌足了料，显得非常的好看，这次都不用牧晚歌扯开嗓子叫卖，就有不少的姑娘围了过来。 牧晚歌做的这络子款式也多，除了一些简单的款式是一文钱一根，其余的蝴蝶款、元宝款、金鱼款等等都是两文钱。 问了价钱之后，这些姑娘们有些嫌贵，不过被牧晚歌一番话又给打消了，牧晚歌道：“我这络子可是不多啊，卖完就没有了，而且我这款式新颖，别的地方可是没得卖的。”　　这些姑娘常常来买这些络子，这一条街看过来，总觉得别人的络子总有些干瘪，而牧晚歌做的络子，无论是挂在梳子上、香囊上，还是直接佩戴在腰带上都非常的好看，又见到的牧晚歌这里款式相同 的的确是不多，有些姑娘便也都愿意买，有些则是有些迟疑。 对于这些迟疑的，牧晚歌又说道：“我是四处摆摊的，你们这次能够见到我，下次想要来买，我不一定会过来卖。” 听到牧晚歌这样说，大多的姑娘还是愿意掏钱买，牧晚歌有时候见到她们三三两两结伴而来，又自愿让利，买两个大的，送一个小的，这样一来，买的人便更多了些。　　牧晚歌在一旁收钱，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嘴上更是如同抹了蜜糖一般，夸赞的话跟不要钱的一样往外说，她是一个很真诚的人，不会尬夸，有些人，明明长得丑，她不会说人家长的漂亮，而会说人家 的衣裳漂亮，或者手上拿着的帕子好看，或者耳环而看，或者声音甜美，每个人都能够被她找出夸赞的点来，是以来她这里的买东西的姑娘们也高兴。 牧晚歌也不会往背弓上挂太多的络子，每次都是卖完了再挂上一些，这样看起来好看一点，不会太拥挤，而且你全挂上，给人一种不值钱的感觉，挂一点点，反而是物以稀为贵。　　只是就算是牧晚歌再怎么会说，这镇子上的人就这么多，今日出来想要赶集的姑娘们也就这么多，减去一些出来做生意的，或者是乡下舍不得花钱的村姑，有购买力的姑娘更是不多了，所以即使牧晚 歌这么的卖力，她还是只卖出了百来根，这还包括一些乡下的姑娘拿一个鸡蛋来换她一个络子的原因。 牧晚歌自己并没有养鸡，有人愿意拿这鸡蛋来换，她也是愿意的，这几天在家，她的食谱一直是萝卜菜、小白菜以及兔肉、山鸡肉、鱼肉，若是能够将鸡蛋加入她的食谱，她还是非常愿意的。　　眼见街上的人越来越少，是该收摊的时候了，牧晚歌也打算收摊了，她不是一个贪心的人，这街上东西没有卖完要带回去的人多着呢，很多人还都是重东西，牧晚歌这点络子也不重，况且今天她也卖 出了一百多根，得到了一百来文钱，以及七八个鸡蛋，她也知足了。 正在准备收摊的时候，久未见面的秦氏带着沈荷过来了，这段时间，牧晚歌跟沈辙住在村子比较偏僻的地方，而他们则是住在村子中央，倒是许久没有见面了。 牧晚歌正忙着收摊，也没见到两人过来，只是等两人说话的时候，她才抬起头来，四目相对的时候，秦氏的眼睛有些惊讶，“晚歌？” 牧晚歌看到秦氏也是微愣，随即说道：“哟，是沈家二婶子呀，有什么事情吗？” “晚歌，你这态度可真的是，怎么，你还在生婶子的气哪。”秦氏的态度倒是很好。　　牧晚歌知道她是一个厚脸皮的人，也懒得理她，倒是沈荷，目光一直放在牧晚歌的络子上，各种各样的络子，看起来很是好看，秦氏见到她喜欢，伸手便要拿来牧晚歌挂在背篓背弓处的络子，被牧晚 歌狠狠的用手拍了一下，“干嘛呢？” 秦氏被牧晚歌打了可是生气了，方才那和善的脸一下子就消失不见，道：“哟，如今你的东西，婶子是碰都碰不得了。” 牧晚歌没有搭理她，继续忙着手上的动作，将一个个络子取下来，放进竹篮里面，准备收摊。 这时候，沈荷见到牧晚歌要将她喜欢的络子给收起来了，连忙指着牧晚歌手中的络子说道：“娘，我要这个络子。” “晚歌，你妹妹想要一个络子，你还不给她？”秦氏颐指气使的说道。 牧晚歌听到她这语气，冷笑道：“我凭什么给她？” “这可是你堂妹，让你给一个络子你也舍不得给，你怎么这么小气！”秦氏的语气充满着不屑。 牧晚歌此刻只佩服她的无耻，就算是之前还没有分家的时候，她用这种态度同她讨要东西也不合理，更别说，她跟沈辙已经搬出来了，而且两人是净身出户，她有什么脸面来找两人要东西？ 至于她说的小气，别人怕担着这个名声，她可不怕。 想到这里，她便笑了，道：“哎，我就是小气，婶子若是大方拿钱来买呗，两文钱一个，童叟无欺。” “就是几根线编织的东西，还要两文钱，你怎么不去抢啊！”秦氏可是一个守财奴，她就想要免费的，可是舍不得花钱来买。 牧晚歌闻言便冷笑一声，道：“买不起就别在这里啰嗦！” 说着她将背篓立起来，同身旁的沈辙说道：“走了，小辙。” 沈辙一直背对着秦氏他们的，牧晚歌叫了他，他应了一声，却是没有回头，牧晚歌便拉了他的衣袖，问道：“你干嘛呢？” “小辙，你可得管管你这儿媳妇啊，你妹妹想要一根络子，她还要收钱，你说这天底下，有这个道理吗？”秦氏很不满的说道。　　“亲兄弟明算账，这个道理自然是四海皆知的！”沈辙说了一句，走在牧晚歌的侧边，却是连看都没有看秦氏一眼。 第54章 哎，我就是小气 秦氏有些气愤，她一向是泼辣，见到沈辙两人这就要走，岂愿意就这样放他们两人你离开？当即走过去，拉住牧晚歌的衣裳，道：“你们给我站住，娶了媳妇忘了婶，是不是？” 她的声音很大，嚷嚷的似乎要让整个镇子上的人都听得到，她是什么样的人，村子里面的人都清楚，可这镇上的人却是不知，当即，有人朝牧晚歌两人露出鄙夷的目光过来。　　“婶子，人在做天在看，你们霸占兄嫂田地，还将侄子赶出家门，怎么如今还有脸来说这些，当初你赶我们离开时，就已经说过恩断义绝了，怎么如今脸皮这么厚，这里是镇子上，我不想要跟你吵，你 若是再多说一句，我大不了挨一顿板子，也要去县城告你不仁不义、毒妇心肠！” “你！”秦氏有些被牧晚歌的话给吓住了，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会儿，围观的群众也都反应了过来，自然不会再被她当枪使，当即对着秦氏指指点点来。 秦氏还想要骂些什么，不过沈荷有些嫌她丢脸，只拉着她的胳膊，逃也似的离开了这块地方。 牧晚歌冷哼一声，拍拍手，然后看向沈辙，问道：“小辙，你没事吧？” “我没事。”沈辙摇摇头。 牧晚歌便道：“我感觉你好像挺怕她的，我知道你重情重义，但是这人没脸没皮，不值得你这样，你也用不着怕她，下次她再无耻，直接跟她正面杠！” 沈辙闻言笑了，道：“你多想了，不过我的确是不想要见到她。” “嗯，像你这样的人，她能够做到让你厌恶到都不想要见她的程度，人品也的确是够烂的，不过我也不想要看到他们，实在是影响心情。”牧晚歌说了一句。 沈辙转头看她，牧晚歌便扬起唇角朝他笑了笑，他便问道：“我们现在是回家还是在这街上转一转，买些东西？” “当然是先在这街上逛逛了，我今天还要好多的东西要买呢，而且我还有一些络子没有卖完，我可不能够就这么回去。”牧晚歌答道。 “没关系，卖不完，你下次赶集的时候，再过来卖就行了。”沈辙说道。 牧晚歌却是摇摇头，道：“下次又有下次要卖的东西，我今天先去那些绣铺问问，如果他们也不要的话，那我就只能够回家了。” “行。”沈辙见到她已经想好了对策，便也没有多说了，只跟她一起往街上的绣铺走去。 原主来这镇上许多次，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来这绣铺去逛一逛过,原因无它,她嫌弃自己穿着太过寒酸,牧晚歌也有自知之明,既然不买别人的东西,她也是一个不会去瞎逛的人。 不过今天要跟他们推销自己的络子，那就顾不得什么寒酸不寒酸了，到了绣铺门前，牧晚歌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走进去见到一个三十多岁穿着素净的妇人，牧晚歌便大方的问道：“你好，请问掌柜的在吗？” “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这妇人问道。 “你好。”牧晚歌说着从自己随身提着的小篮子里面将她编织的络子拿出来，道：“不知道掌柜这里买不买这种络子？” 妇人伸手接过这络子，见到这络子编织的也精巧，她抬头看了牧晚歌一眼，见她有些局促的样子，遂柔声问道：“你这络子怎么卖？” “这种两文钱一根，还有这种简单的款式的，一文钱一根。”牧晚歌说着又从自己的篮子里面拿出了一根同心结款式的络子。 这妇人以为牧晚歌是挨家挨户上门推销的，也怜惜她生活的不易，便说道：“那这两种就一样给我拿一根吧。”　　牧晚歌闻言便笑了起来，道：“掌柜您可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想来这铺子里面生意肯定是很不错的吧，不过您可能误会了，我的确是要卖东西给您，但是我不是挨家挨户上门推销的那种，我是想要 跟您做生意。” “跟我做生意？”妇人听到牧晚歌这话，倒是觉得有些好奇了。 牧晚歌便点点头，道：“没错，我就是想要跟您做生意，您觉得我这络子编织的怎么样？” “还挺不错的，编织的挺精巧的，款式也新颖。”妇人答道。 牧晚歌便道：“我这络子花样都是别人不知道的，而且我这络子下面的流苏用料足，您放在店铺里面售卖，这种两文钱的，您卖三文绝对可以卖出去，一文钱的则是可以卖两文，这样您还有的赚头。” “原来你还真的是想要来同我做生意的。”夫人听到牧晚歌的话后，便答了一句。　　牧晚歌便道：“我知道您肯定不太瞧得起我这号人，我这小生意您也看不上，就当是帮帮我，我这种一文钱的络子八文钱卖给您，两文钱卖您三根，这种两文钱一根的，三文钱卖您两根，您觉得怎么样 ？” 妇人没有说话，牧晚歌便自作主张的将这络子挂在她店铺装潢的圆环上，道：“我觉得您这店铺挂上络子这种小玩意能够让您的铺子更好看，东西也更为齐全，您觉得怎么样呢？” 妇人听到牧晚歌这话，便笑了，道：“你倒是一个嘴巧的姑娘，你有多少根这样的络子？”　　“不过八九十根而已，卖给您不过是百来文钱，您可以先试卖一下，看看生意怎么样，下回赶集我还来，若是卖不出去，大不了我再将它买回去，若是卖的出去，我再给您做一些，您觉得怎么样？”牧 晚歌说道。 “你说的很好，不过我毕竟是生意人，万万没有拿钱去买别人东西的道理，你若是愿意的话，将这些络子留下，我给你同样价值的布匹，你觉得如何？”这妇人问道。　　“当然可以。”牧晚歌连连点头，将篮子放到柜台上，道：“掌柜您这里的布匹这么好看，愿意跟我以物易物，我求之不得，不过我给您的是进货价，您是不是也得给我便宜点？” 第55章 是不是该给我一点奖励 “你这小丫头，还挺精的。”这妇人闻言便笑了一声，一边数牧晚歌的络子，一边说道：“你先挑选吧，等下我再跟你说你这东西大概可以换到多少布匹。” “行。”牧晚歌说着便在这店铺里面看了起来，她想着她要绣帕子，便选了一块质地较为轻薄的布，问道：“掌柜，您这种怎么卖的？” “这种布你别看它薄，它的质地是比较好的，还添加了蚕丝，价格也比较的贵。”这绣铺的掌柜见到牧晚歌看中了这种布料，便走过来说了一句。 “我想买些这布料回去绣帕子，买三尺大概要多少钱？”牧晚歌问道。 “我平日里卖的话，买三尺是六十文钱。”这掌柜的答道。 “这么贵！”牧晚歌一下子就有些惊讶了，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这布料竟然这么贵。 这妇人听到牧晚歌的话后，也不生气，只道：“看你自己。” “那买这种棉布可以买多好呢？”牧晚歌又指着一种青蓝色的棉布问道。 “这种棉布的话，五文钱一尺。”妇人答道。 “那给我三尺那样的布，剩余的钱都用来买这种棉布好吗？我们需要买一些棉布用来做被面跟床单。”牧晚歌说道。 妇人听到牧晚歌的话后，看了牧晚歌一眼，道：“本来你这些络子是换不到这么多的，不过你这样说了，我就多给你点吧，我看你也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姑娘，日子过的也挺不容易的。”　　“谢谢掌柜的。”牧晚歌闻言，点头同妇人道谢，妇人量了布匹给牧晚歌，牧晚歌接过将它放到沈辙背后的背篓里面，又问道：“对了，掌柜的，我看您这里，既有绣品，也有布匹，平日里有没有什么碎 布头什么？” “怎么，你想要买？”妇人听到牧晚歌这话，便问了一声。 牧晚歌一愣，她之前想的是这店铺会免费送她，不过闻言她还是点点头，道：“是啊，这些碎布用来纳鞋底还是可以的。” 其实牧晚歌根本就不会纳鞋底，而且她也觉得做的千层底的鞋子太废功夫了，不如直接买别人做好的鞋子。 妇人点点头，道：“我这里平日里的确是有一些碎布头什么的，但是平日里也有一些来买布匹的妇人们要求我送她们一些碎布头，所以我这里所剩的碎布头倒是不多了。” “那可以卖些给我吗？我不要您送，您卖给我就行了。”牧晚歌说道。 以前她听说这些绣铺里面的碎布头都是不要钱的，都是拿出去扔了的，可是如今看来，并不是如此，时下这些人都这么的节约，来买布的人竟然还会让人送一些碎布头，这可真的是太节约了。　　在乡下，也没有一件被扔掉的衣裳，一件衣裳通常是大人穿了小孩穿，小孩穿了便用来做鞋子，就连做的鞋子穿坏了，修修补补的，还能够穿三年，所谓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到最后修 补也没有法子了，勤劳节约的妇人便会将这鞋子泡在水里洗干净，然后将千层底又分解成碎布条，然后又重新纳成千层底，可真是一点都不浪费。 所以，在乡下是没有浪费碎布一说的。 “我这正好有半袋子，你若是要的话，两文钱，我就让你拿去了。”这妇人说着将一个麻袋从柜台下面提了出来。 牧晚歌打开一看，这可真的是碎布了，简直是碎的没影了，原本在她的想象中，可能还会有一些布条什么的，可是她面前，可是连一块长点的布条都是没有的。 “那些宽一点的布条大都被那些客人们挑走了，这些是真的碎布，你若是要的话，就拿走，不要的话就算了。”妇人说道。 “要，要。”牧晚歌想了想，反正才两文钱，总会派上用场的，便花钱买了下来。 一旁的沈辙等她买好了之后，才问道：“你买这种碎布头干嘛？” “我不知道，或许能够有用吧。”牧晚歌将这麻袋交给沈辙，又同这妇人说道：“这麻袋送给我了，行不行？” “这个麻袋也得要两文钱呢。”这妇人便答道。 牧晚歌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双手合十，做出一副祈求的模样来，道：“掌柜，麻袋您就送给我了，好不好？” 妇人神色无奈，道：“好吧，好吧，送给你。” “谢谢。”牧晚歌连忙同她道谢，又在她这里买了一丝线针线等物，还买了手绷，打算回家用来绣帕子。 买了这些，又花了二十文钱，牧晚歌好说歹说，让这妇人给她送了一把剪刀，妇人被她磨得不行了，便也将剪刀送给她了，牧晚歌谢过她，开心的离开了这铺子。 接下来，两人又去买了一床做好的八斤重棉被芯，花了五十文钱，牧晚歌又在这里多买了两斤棉花，五文钱一斤，花了十文钱。 沈辙今天卖猎物的钱便花光了，但是牧晚歌之前卖络子的钱倒是都留了下来，还有约莫一百来文。 牧晚歌很是高兴，道：“看来家里面还是得要两个人赚钱啊，头一次，我们买了这么多的东西，还剩下这么多的钱。” 沈辙便道：“我们还没有买粮食呢，等下买了粮食可能也剩不下什么钱了。” 牧晚歌点点头，道：“那咱就算是买十斤大米，还是能有几十文钱剩下，回家你要给我做一个竹匣子，我要用来装咱家的钱，终于能够存在一点钱，用来修房子了，想想就开心。” “好。”沈辙点点头，见到她一脸开心的模样，觉得她这人是真的很满足，人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可是在他们这里，好像是不存在一般，她每天依旧是很开心的，忙来忙去，乐呵呵的样子。 “嗯，我今天赚到了这么多的钱，你可不可以给我一点奖励啊？”走在路上，牧晚歌又问道。 “你说。”沈辙问道。 “我想要买点蜜饯回去吃，行不行？”牧晚歌说道。　　“可以啊，你要去就买呗。”沈辙点头，同牧晚歌笑笑，牧晚歌便跑进了旁边的店铺，买了半斤蜜枣，花了五文钱。 第56章 蜜枣 这种蜜枣是去了核的，用蜂蜜跟糖腌制而成，价格比肉还要贵了，所以一般的人家哪里舍得买。 就是牧晚歌，买完之后便也开始心疼了，道：“好贵啊，我真的不应该买的，我就是败家娘们，太败家了。” “如果你说这话的时候，不要一边吃，我会更相信你一些。”沈辙说道。 牧晚歌又笑了起来，道：“买了就算了，我不心疼了，你也别说我败家好不好？” 沈辙摇摇头，道：“我从来不觉得你败家。” 相反，在他的眼里，她辛苦了这么久，才舍得买半斤蜜枣犒劳自己，这已经让他觉得很是心疼了。 “要不要再买些布料做衣裳，这天眼见着就要冷下来了。”快要出镇子的手，沈辙才又说了一句。 “你说的对，可是我们如果今天又将钱花光，那屋子就没有办法修葺了。”牧晚歌说道。 “没关系啊，反正不是还有一间屋子是好的嘛，另外一间要漏水就由得他漏水去呗。”沈辙的心态倒是很好。　　“你说的啊。”其实牧晚歌也要买布料做衣裳的意思，听到他这话，当即跟他一拍即合，又返回去找之前那绣铺的掌柜买了布料，然后牧晚歌又买了半斤灯油，她决定她晚上不能够偷懒了，她要多做一 点活计。 买了布料之后，两人又在街上转了一圈，又买了一只铁锅，一直以来，牧晚歌吃炖的食物都吃腻了，她想要吃炒的食物，所以便买了一只锅，不过锅铲可以让沈辙用竹子做，倒是不用买。　　要吃炒的食物了，便又多买了几只碗，又多买了几个罐子，这样倒时候那些油盐酱醋什么的也有罐子装，既然买了罐子了，便又买了一些调料，比如用黄豆熬出来的豆油酱，这种豆油跟后世的老抽是 差不多的，闻起来挺香的，牧晚歌又买了一些干辣椒，又顺便买了一些花椒桂皮八角之类的香料。 最后逛到了一个杂货店，牧晚歌见到有买刷牙子跟牙粉的，毫不犹豫买了这种刷牙子跟牙粉，至此，两人原本打算用来存起来的钱用了个精光。 直到再次两袖空空，牧晚歌才道：“怎么办？我原本打算将钱给存起来的，结果又用光了。” “用光了就算了。”沈辙现在已经知道了她的套路了，她并不是心疼钱，只是跟他报备一声而已。 只要他说这些钱不该用，她就会不高兴，他说没关系，她心情就会比较愉悦。 不过她买的东西都是需要的，一点都没有乱花钱，他也没有什么好说道的，更何况，他男子汉大丈夫，这些他也不想管。 只是两人回家的时候，可是真的大包小包了，沈辙背上的大背篓装的满满，就连牧晚歌的手上都拎满了东西。 拎这么多的东西，还走路回去，可是累死她了，回家的路上有赶着牛车从她身边走过的老农，他大声的问道：“闺女，要不要坐牛车啊？” 牧晚歌摇摇头，其实她也想坐，不过这牛车坐一次要两文钱，所以她还是免了吧。 “啥时候咱们有钱了，咱们不买牛车，直接买马车，你觉得怎么样？”牧晚歌看着沈辙问道。 沈辙点点头，牧晚歌便道：“反正咱家又没有地，要牛也没用，我不想种地，不会，而且脏又累，我估计你也是一样。” 沈辙笑笑，道：“你是姑娘家，在家做点家务就行，我不会让你种地的。” “嗯，那就好。”牧晚歌便笑了起来，但是手上拎着沉重的东西，又让她叹了一口气，沈辙见到了便道：“我说我来拎，你硬是要抢去，现在觉得累了吧？” 牧晚歌转头可怜兮兮的看了他一眼，他伸手硬是将她手上拎着的东西接过去了，道：“没关系的，我做点重活是应该的，你不用多想。”　　“那就麻烦你了啊。”牧晚歌实在是有些不太好意思了，沈辙背上背的都是重东西，她拎的都是棉花瓶瓶罐罐等一些比较轻的东西，可是最后，这些东西都到了沈辙的手中，她就拎着两斤棉花，看起来 很大一袋，其实并不重。　　而且，她走了一会儿，还要停一会歇歇，原主以前虽然没少干活，但是毕竟是营养不|良，身体素质还是没有起来，以前做事全靠坚持，现在没有人压迫着一定要在什么时候赶回家，牧晚歌一路都是走 走停停，来的时候，一个时辰就到了，回的时候足足花了两个时辰。 这一天减去睡觉的时间，才这么几个时辰，在镇上本就花了不少的时间，等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做饭吃了之后，天都快黑了。 天黑了，沈辙也不能够去干活，便继续在家编织这些竹制的小玩意，他现在越发的熟练了，一块薄薄的竹片到了他手里，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能够在他的手中扭来扭去的。 家里面没有放碗的架子，牧晚歌便叫沈辙用竹子做了一个架子，至此，两人的一些调料，平日里没有吃完的菜也有地方放了。　　沈辙在家里面编织竹制品，牧晚歌便在一旁缝了一个被套，这缝制被套倒是容易，一会儿就缝好了，将这被子塞进去之后，牧晚歌将这被套给缝好，然后躺在床上试了试，很高兴的说道：“诶，我发现 睡这个新被子还是挺舒服的，等下次我们去集市上，再买一床被子用来垫床怎么样？” “你说好就好。”沈辙还是这句话，他对家里面这种小事情不感兴趣，也乐意让牧晚歌做这些。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道：“那就这样说定了啊。” 沈辙点头，继续他手上的动作，牧晚歌之前在镇上让他给她编织一个小匣子用来装钱，沈辙给她做了一个尺许长的箱子，牧晚歌便道：“你给我做了一个这么大的箱子，我哪有这么的钱装啊。”　　“以后就有了，现在你可以用来装你的衣服，省的你每天都要将包袱从床上挪来挪去的不方便。”沈辙说道。 第57章 我又不是你的谁 “谢谢你哦。”牧晚歌觉得有个竹箱子是真的很方便，其实这两天沈辙也做了许多的东西了，烤衣服的架子、篓子、筐子的一大堆。 在家没事的时候，他都在做竹工，即使他再小心，手上还是被竹片割的满是伤痕，牧晚歌还有些心疼，便给他做了一副手套，他又嫌弃戴上手套做事不方便，经常是将手套脱掉做的。 这段时间，他做了不少的又苦又累的活计，天天白天要么上山砍柴，要么打猎，整个人看起来都沧桑许多，他若是站出去，任是谁都不会觉得他是一个秀才。 牧晚歌道：“明天你再给我做一个小匣子就别做竹工了，我们抄书吧？” “抄书？”沈辙手上的动作一停。 牧晚歌便点点头道：“对啊，现在家里面的柴火也足够了，这段时间我知道你很累，我觉得你应该劳逸结合，做一天重活，然后抄一天书，就算是休息了，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不怎么样，我不想抄书。”沈辙说道。 “为什么？”牧晚歌不解的问道：“难道你对你以前没有考上举人的事情还心存芥蒂？” “不是的。”沈辙摇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牧晚歌有些不解，道：“我觉得这抄书挺划算的，一晚上写的快的话，就能够抄上一本，一本书就是二十文钱呢，虽然没有你打猎赚钱，但是偶尔抄一抄，就当是静静心，陶冶陶冶情 操也好。” 沈辙没有说话，牧晚歌便道：“那难不成你想要一辈子只是做一个乡野村夫？甚至是猎户，然后让别人来嘲笑你？” “我喜欢这样的生活。”沈辙听到牧晚歌的话后，便答了一句。　　牧晚歌便说道：“你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我真的不希望你的才学磨灭在这乡野之间，磨灭在这样的生活之中，我们如果就这样生活，就算是再努力，也不过就是勉强温饱而已，想要修葺好房子，都不知道要花费多长的时间，家里面更是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我就是想着你如果抄书的话，看书的钱就省下来了，而且一边抄书，一边还能够加深印象，更重要的是还能够练字，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情啊， 你为什么会想到要拒绝呢？” “抄书哪有这么多的好处，古有班超还想着投笔从戎呢？”沈辙说道。　　“你不会也是想要投笔从戎吧？”牧晚歌看了沈辙一眼，道：“我知道我现在说服不了你，但是你要投笔从戎，现在也应该先将这支笔拿起来，然后才能够投笔从戎对不对？人家班超他是真的不屑于，而 你放弃读书，别人会说你是能力不行。” “最重要的是，我喜欢文武双全的人，我觉得你完全有这个潜力。”牧晚歌又多加了一句。 “你喜欢？”沈辙抓住了她话中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喜欢？不可以吗？”牧晚歌说道。 “但我又不是你的谁。”沈辙随声说了一句。　　牧晚歌闻言一怔，很是生气，每天晚上都抱着睡觉呢，虽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她的心中未尝没有对他产生些许依赖跟想法，偶尔两人开玩笑的时候，她也会叫他相公或夫君的，他也会叫她娘子 ，她以为他的心中是认同她的，却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说出一句这样的话来。 “对，你说的很对，没事，那随便你了。”牧晚歌摊手笑了笑，回到了里屋，然而转身的时候，表情却是瞬间变得酸楚起来，有两行哭泪流下。　　她匆忙去抹掉脸上的泪，可是泪却流的更加汹涌了，这让她很是无奈，她不止一次告诫自己，不要动情，真的只是约法三章而已，可是他平日里对她照顾周到，虽然不是很爱说话，也不会说很多甜言 蜜语，但是他为人也并不木讷古板，甚至还挺有趣。　　在这个没有人可以让她依赖的时代，她对他是产生了三分依赖的，甚至，她觉得就这样真正的嫁给他也是很不错的，两人的感情或许能够随着时间的升温，有着夫妻之名，或许哪一天，也会有深厚感 情的呢，甚至哪一天，也会有夫妻之实，甚至她想的更加的长远一些，她会想，她也会有一个宝宝。 虽然这只是她心中的想法而已，但每次抱着他的时候，她心中这种想法便又会多上两分。 所以，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他方才会说出一句这样的话来： 我又不是你的谁！ 就算不是夫妻，也是朋友啊。 在她心中的感情，原来在他的眼中不过只是一句：我又不是你的谁。 越想便越是难受，牧晚歌抹掉眼泪，甩去脑中的情绪，继续干活。 她将别人借给他们的被子退出被套，又将被单拿出来，准备抱到井边去洗干净，无论心情再怎么糟糕，可是活还是要做的。 手上洗着这被子，水声哗啦啦的，可却好像是搅动到了她心中一样，让她觉得非常难受，这会儿她的心空空的，仿佛所有的情绪都要随着这眼泪给流干了。　　这被子她洗了很久，洗的也很干净，一直从昏黄的黄昏洗到天即将黑透，她才将这被子给拧干，挂在了架子上，她打算今天晚上晾晒一晚上，等水滴干了，明天再烤干，重新塞好棉芯，然后还给被人 。 洗完了衣裳，晾好了，牧晚歌的情绪也恢复正常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嘛，他又不是她的谁，她也不是他的谁，算什么，她一个人也是过得极好的，他不肯抄书就算了，她来抄。 以后她还可以女扮男装成为女状元呢，有什么大不了的，好像谁稀罕他一样。 从今日起，不再依赖任何人，一个人抄书、绣花、打络子，赚钱，房子爱修修，不修算了，反正若一日两人和离，她啥都得不到，这房子也不是她的。　　她有钱了，她离开这个村子，去镇上，或者是县城租房子住也是可以的，反正她又不靠种地赚钱，而且她会这么多生存技能，总归是饿不死她的，赚到钱立马离开，到时候冷死饿死也不是她！ 第58章 你在生我气？ 想好的这些之后，她饭都不做了，只从篮子里面将她上午买的布料拿出来，点上油灯，然后细心的裁剪成很多约莫四寸大小的帕子，然后拿出绣花针出来，穿上针，开始给这帕子缝边。 她懒得跟沈辙待在一个屋子里面，所以自己去了里屋，没有火又觉得有些冷，牧晚歌便缩在被子里面，油灯就放在一旁。 她将这些帕子全部都锁好边后，然后才开始绣花，不然这种材料的布料，只要扯掉了其中的一根丝，这帕子就会变得皱巴巴的不好看，而且不封边，也容易坏掉。 可是这封边也不是一个简单的活计，还要讲究好看，牧晚歌做了很久，也不过才缝好了两块而已。 她这会儿只觉得全身拥有许多的力量，本来平常若是觉得累的时候，这个时候，她应该停手不做了，但是这会儿，她只是扭扭脖子，然后又继续做。 沈辙等了很久，也不见她出来做饭，他进屋一看，见到她在认真的绣帕子，便也不叫她了，只是自己做好了饭，然后才进屋叫她来吃。 “我不想吃，你吃吧。”牧晚歌心中还有些不舒坦，便说了一句。 “这不吃啊，不吃的话，那我一个人吃了，又节约了一餐的梁氏。”沈辙说了一句。　　牧晚歌听到这话，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心道：对啊，这钱都是大家一起赚的，她赚的又不少，她干嘛不吃饭，她不吃饭，饿的还不是她自己？而且她少吃一顿饭，又亏了，这样想着，她便起床吃饭去 了。 这顿饭，沈辙还用铁锅炒了一个菜，中午的时候，牧晚歌本来就打算炒菜了，但是她最后懒神经发作，最后还是没做，没想到分家来吃的第一顿炒菜竟然是沈辙炒的。 虽然他是个男人吧，菜炒起来颜色上感觉是一般般，不过牧晚歌买的那些干辣椒跟香料什么的，他也都放了，再加上的盐放的不错，牧晚歌又许久没有吃到炒菜了，竟然觉得味道也不错。 因为食物的原因，到了后来，她几乎都忘记了她还在跟沈辙冷战的事实。 沈辙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惹牧晚歌生气了，吃完饭后，也不等牧晚歌说话，自己就默默的洗了碗。　　牧晚歌见到这样勤奋做事的他突然就觉得有些气不起来了，不过她还是在心中安慰自己，道：“前些天都是我做饭的，今天他做一顿饭，洗一次碗，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自己因为一件这样的小事而感 动，是不是太容易满足了一些呢？” 再一想，这时下愿意做饭洗碗的男人实在是少了，更何况他还是一个秀才，信奉的是君子远疱厨，他愿意做饭洗碗，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可转念又一想，若是他一个人的话，他还不是得乖乖的做饭吗？所以自己感动一个什么劲。 正想着这些，沈辙已经做好家务回来了，见到牧晚歌还坐在火边若有所思的模样，便问了一句，“你在想什么？” 牧晚歌懒得搭理他，他才后知后觉的问了一句，“我感觉你一整个下午都有些不太对劲，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能有什么事情发生？”牧晚歌闻言冷声的说了一句，看来他完全都不知道是他惹自己生气了，也完全不知道他错在哪里，可恶！ “哦，没事发生就算了。”沈辙听到牧晚歌这样话，便也不说话了，只专注着烤火，牧晚歌见到莫名有些恼火，也不理他，只转身回里屋睡觉了。 反正今天买了灯油回来，她也用不着省钱，直接将油灯点起来，床上新的被子有些冷，稻草也有些烙人，牧晚歌还是觉得有些不太舒服，她又站起来，拿出自己的小篮子来，可是给这些帕子收边。 油灯昏暗，她缝好了一块帕子，觉得实在是太费眼了，便又将东西放下了，只又躺在床上休息。 往常这个时候，她一般是将被窝挪在了外面，或者是躺在床上跟他说话，或者是坐在火边烤火，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孤单的睡在床上过的。 可是今天，她孤零零的躺在这里，冰冷的杯子，虽然有稻草垫的阻隔，但是还是感觉有寒气从地上冒出来，她睡着一点都不暖和。　　睡了好久，被窝也没有暖和起来，新买的被子没有晒过太阳，好像有种闷闷的味道，这些东西买来做好了也没有洗，直接套上了，让牧晚歌有些不太习惯，但是她只想要快点将欠别人的东西全部都还 回去，便也讲究不了这么多了。 忙碌了这么久，如今还是这么的糟糕，只是堪堪能够将欠别人的东西还清而已，这让她觉得有些沮丧，最重要的是身上的冰凉不如心中的冷淡半分。 她想着，人不要总想着依赖别人，即使是再恐惧，也应该慢慢克服，黑暗有什么可怕的吗？就算是真的有怪兽将她吃掉又如何？已经是死去一次的人了，不应该害怕这些。　　想到这里，牧晚歌便将油灯吹灭了，顿时屋子里面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这种黑，跟后世的闹市不同，就算是屋子里面不开灯，仍旧有万家灯火，高楼大厦，打开窗就能够看到各色的霓虹灯，今夜无星 无月，吹掉油灯后，屋子里面黑的如同浓黑的墨，伸手不见五指。 牧晚歌不禁又是有些怕了起来，但是她再一想，不就是黑夜嘛，没什么好怕的，她不是小孩子了，早就应该要战胜黑夜。　　这样想着，她心中的恐惧心慢慢的便消退了，她觉得自己徜徉在黑色的海洋之中，在这种漆黑的环境里面，竟然有种特别的感觉，这种孤寂、这种寒冷，侵入人的四肢百骸，黑夜最初带给她恐惧的那 种感觉她反而是不怕了。 一会儿的功夫，她便彻底将从前黑暗中带给她的恐惧忘记了，她闭上眼睛，无所畏惧的样子，过了一会儿，竟然慢慢的睡着了。　　沈辙在外面，他本以为牧晚歌只是进去将被窝挪移过来，没想到她半响不出来，竟然在屋子里面点燃了灯，过会儿，灯都灭了，他想起她好像有些怕黑的样子，想要进去看看，可是偏偏脚却好像生了根一般，让他动不了。 第59章 不过就是搭伙过日子 就算是作为一个普通的朋友，他去看看她也是应该的，可是这会儿，他就是站不起来，只是坐在外面烤火，一会儿，火上的水都开了，咕噜噜的冒着泡，他觉得他应该去叫她起来洗把脸，洗洗脚，这才终 于站了起来。 他走到里屋门口叫了一声：“晚歌？” 屋子里面却是没人理他，他再叫了两声，抬腿走了进去。 他的夜视能力要比牧晚歌好一些，即使在这黑夜之中，他仍旧好是有些微的视物能力，他摸黑进入了房间，进入了她的床边，坐下来，却是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怪哉，往日里她不是都要去外面火边睡的嘛，今日她怎么一个人躲在这角落里面睡着了？ 他摸黑将旁边的灯点燃，发现她蜷缩成一团，这屋子的墙壁也很脏，她又不能够触碰，只能够睡在中间。 这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怜，即使是村子里面最穷的人家，也有一张木板床能够容身的，只有他家，她跟着他睡地板睡了多日，直到今天才睡上了自己的床单跟被子。 他是真的一穷二白，一无所有，而且，他又性格执拗，该有的东西不去争取，这会儿，见到她蜷缩在这里，他莫名的就多了许多的内疚。 一直以来，她从来都没有抱怨过这种环境，她虽然经常哀嚎，但是也真心没有怪罪过他，又一直小心的维护着他的自尊心，经常在村民面前夸赞他，为他挡去一些闲言碎语，这些他都知道。 他伸手触摸上了她的面庞，她其实真的很瘦小，灯光下，她的面庞是那么的稚嫩。 蓦地，他的手一顿，他摸上了她脖子处的被子，才发现此处湿润一片。 他不禁是一窒，方才，方才她是躲在这里哭泣么？ 可是他却因为自己的一点莫名情绪，并没有过来查看，也没有过来安慰她，让她一个人在黑暗中哭泣。 “晚歌，对不起。”他伸手抚上她的面庞，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 牧晚歌感觉他放在她面庞上的手，蓦地醒来，抬头便对上了他有些伤痛的双眼，不禁是一怔，迷糊问道：“天亮了吗？” “没有。”沈辙摇摇头，道：“我只是来叫你洗把脸、洗洗脚，这样睡觉会更暖一些。” “谢谢你来提醒我。”牧晚歌说了一句，敛下眼帘，却是躺在床上未动。“对不起。”他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 “怎么突然说这些？”牧晚歌闻言问道。 “我真的很对不起你，让你嫁给我，而没有跟我过上好日子。”沈辙说道。　　牧晚歌记起他白天说的话，觉得这男人可真是忘性大，声音当即便冷了下来，道：“你之前也说了，你并不是我的谁，我们不过是搭伙过日子而已，我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你也是，所以用不着跟我说 对不起。”　　“你……”沈辙听到她这样做，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听到她冰冷而又满不在乎的语气，心中好像突然就被人用针扎了一下，一抽一抽的痛着，他道：“我以为，我们就算不是夫妻，也应该是朋友， 如今看来，倒是我想错了。” 牧晚歌一听他这话，顿时便恼火了，只冷声道：“可真是可笑，明明是你自己先这样说的，如今倒还好意思倒打一耙。”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沈辙便不解的问道。 “方才下午我让你去抄书，你不是说，你又不是我的谁吗？”牧晚歌便责问道。 沈辙这才恍然大悟，道：“难怪我觉得你今天一天都有些不对劲，原来症结是在这里呢，原来你是生我气了对不对？” “你想多了，鬼才生你气呢，你又不是我的谁，我犯不着为了你而生气！”牧晚歌冷声说了一声，索性翻了个身，睡到里面去了。 “我下午不是存心说这句话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那你让我抄书，我抄不就行了吗？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沈辙温声的哄到。 “你抄不抄书与我一文钱关系都没有，我也不差你抄书赚到的这点钱，我自己照样能够养活我自己，等日后我们散伙，这个家都是你的，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想弄好就弄好，不弄好也就拉倒！”　　牧晚歌说了一句，半响没有听到沈辙回话，只又睁开眼睛，然后翻过身来，却见他盘坐在她的头边，她不禁是一怔，只听见他道：“在我的眼里，这家是我们两个人的，我下午说那话，我以为你还会再 回我的，谁知道你就生气一个人躲着哭去了，真对不起啊，我不知道，原来你也是这么的脆弱。” “是啊，我就脆弱了，怎么了吗？你以为这全天下，就你一个人有颗玻璃心啊！”牧晚歌从被子里面爬起来，坐起来同他对视！ “玻璃心，那是什么心？”他并不知道玻璃这个词。 “你听错了，我说的是琉璃，看起来很宝贵，其实，一碰就碎。”牧晚歌语气还是有些不好。 沈辙却是没有在意她的态度，反而是说道：“哦，我知道了，原来你的心是琉璃做的，华贵无比，需要人细心呵护，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哼！”牧晚歌冷哼一声，但是情绪却好了很多。 沈辙便道：“以后你别一个人生闷气了好不好？有事同我说，你这样生我闷气，我连我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 “你连你自己错了都不知道，你还好意思说？！”牧晚歌闻言朝他吼了一句，他却依旧是一副求原谅的模样，这会儿，她觉得他好像自己从前养的那只大黄狗啊，怎么吼他，他都不走。 她真的是又气又觉得有些好笑，明明方才还难过的要死，可是这会儿，她那点小情绪好像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她甚至忍不住已经将手伸出来，她想要摸摸他的头，却一下子被他发现了她的意图，伸手制止了，“男人的头，不能够随便摸的。”　　“摸了会怎么样？”牧晚歌仰头问道，眼中带着隐隐煞气，今天你的狗头，我摸定了。 第60章 我就是小心眼 “摸了会倒霉。”沈辙说道。 牧晚歌便道：“那你仔细想想你自己今年，倒霉不倒霉？” “我已经够倒霉了。”沈辙便道。 “那让我发财的小手摸一摸，接下来的日子，你会财源滚滚、心想事成。”她说着手上用了一点力，便从他的手中挣脱开来，然后顺势摸上了他的头，得意的笑了起来。 见到她脸上的笑容，他终于松了口气，道：“我的老天，我真的看不习惯你冷着脸的样子，你不生气真的是太好了。” “你知道我不生气了？”牧晚歌看了他一眼，道：“我告诉你，我气大了，我气现在还没消。” “那你气没消我也不管你。”沈辙说着便站起身来，道：“给你准备了热水，出来洗洗，这么大个人了，哭的跟小花猫一样。” “才没有呢。”牧晚歌说着这话的时候，却忍不住将手伸上了自己的脸庞，察觉到脸上并没有什么脏东西，抬头看到沈辙脸上狡黠的笑意，她才知道她上了他的当。　　她从被窝里面爬起来出去的时候，他已经用盆给她准备好了热水，冷暖都刚刚好，可谓是非常周到的了，她洗了脸，坐在小凳子上泡脚的时候看了他一眼，见他将头是调到一边去的，便问道：“你是不 是看过烈女传？” “嗯。”沈辙点头，这种基本的书籍，但凡读过几年书的人都是看过的吧。 “我记得上面是有写一则这样的故事，说是有一个妇人在河边洗脚，结果一双脚被男人看到了，她就硬生生的将自己的双脚给砍了下来。”牧晚歌说的阴森森，沈辙便道：“你突然间说这些干什么？” 牧晚歌没有说话，只是又说道：“我还听说一个故事，就是说有个妇人落到了水里面，然后一个男人拉着她的脚将她救了上来，结果她也将自己的脚给砍断啦。” “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看了你的脚了，所以要自断双腿？”沈辙说了一句。 “不，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偷看我，我就要将你的眼珠子挖下来。”牧晚歌语气越发阴森。 沈辙本来没有打算看的，他还是比较遵守礼法的那种人，但是听到她这样说，他心中便越发是有了几分反叛之意，他回过头来，瞟了她一眼，道：“那我就看了，你是不是要将我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是是是。”牧晚歌说着，右手食指中指成勾，就要同沈辙眼睛勾过来，眼见就要触碰到他的眼珠子了，可是沈辙却是连动都没有动，牧晚歌便很没意思的说道：“你怎么不怕？” “我当然不怕了，我不过就是看了一下你的脚而已，那我天天抱着你睡觉呢，你是不是要将我整个人都给杀了？”沈辙戏谑的说道。 牧晚歌勾起嘴角，没有再同他玩闹，而是低下头来，用脚在水盆里面戏水，别看她脸上被太阳晒的有点黑，但是脚上是常年沾不到太阳的，一根根却是白嫩可人。　　她的脚生的又小巧，虽然并没有缠足，但是却有一种天然的美感，看起来刚好是男人的手掌那么大，让他忍不住喉头一动，低下头忍住的盯着看，心中却是多了一个魔鬼，在叫嚣着，要将它放在手中 把|玩。 “我洗完了，你帮我拿块帕子来好不好？”牧晚歌懒得动，便吩咐了沈辙一句，这会儿，沈辙正是在同她赔礼道歉的时候，她想着她说什么，他应该会听。 果不其然，沈辙站起身来，将帕子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便笑了，结果帕子，擦洗干净，又让沈辙帮她倒水，沈辙怎么都不肯，说这是污|秽之物，牧晚歌一直的拜托他，拉他的衣服，他没法子，只得去倒了，回来后，他同牧晚歌说道：“这事，以后你千万 不能够再叫我做了，若是让别人知道，我多丢人啊。”　　“怎么着啊，我不就是叫你给我倒个洗脚水嘛，有这么丢人嘛，难道你自己洗脚水不用自己倒？还是说你的脚比我脚要干净？”牧晚歌白了他一眼，沈辙无话可说，只道：“女人洗脚水是污|秽的东西，有 损男人运道的。”　　“啧啧啧，既然你这样的迷信，那我一定要好好的跟你掰扯掰扯。”牧晚歌听到沈辙的话后，却是来了神，只说道：“首先，你有运道这个东西吗？我们来分析分析你今天的运势啊，首先你乡试不中，然 后又生了大病，最后又被赶出家门，一无所有。”　　“而我呢？我一嫁给你，你就从一个病入膏肓的病秧子，变得生龙活虎，家里也从一无所有，慢慢变得小有余财，这足以说明，我这人，是福妻，被上天眷顾的女人，你给我倒个洗脚水，是你的荣幸， 你看我有叫别的男人给我倒吗？” “我说不过你，你是福妻好了吧，那我问你，你说的小有余财是哪一出？”沈辙问道。 牧晚歌便在怀里摸了摸，费了好大劲才摸出了一文钱来，道：“我们现在没有欠人钱吧？那这一文钱，是不是算有小有余财？” “反正你怎样说都有理。” “啧啧啧，你这样说话就不对了，你不愿意为我做这些事，以后等我变漂亮了，有的是大把人男人愿意为我做这些。”牧晚歌轻哼一声，对自己有着极大的自信。 沈辙听到她的话，忍不住的笑了，道：“你这丫头，你还知不知道礼法，竟然说这些？嗯？还当着你的夫君说这些？你信不信我让你好看？” “你别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我跟你可没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你的谁。”牧晚歌用嘲讽的语气说了一句。 沈辙便道：“原来你还在生我气啊，我其实之前说这句话的原因就是想要你说一句，我是你的谁，结果你这丫头倔强，自己躲一边哭去了，又不肯承认我是你相公。”　　“哼，你才不是呢。”牧晚歌说道，“反正我这人就是小心眼，你这句话我会记一辈子的。”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我不是母夜叉 “那麻烦了，那我要怎样才让你不记得？”沈辙便问道。 “没可能，永远记得，这根刺扎在了我的心中，就是拔出来，也有一个坑，愈合不了了。”牧晚歌说道。 “那看来我跟你要发生点什么事实，你才不会拿这句话来威胁我了。”沈辙便说道。 牧晚歌朝他翻了个白眼，心中却莫名觉得有些害羞，只道：“我不理你，我睡觉去了。” “你今天不将窝挪出来了？”沈辙便问道。　　“不挪了，麻烦，下次去买几块木板来，驾个床，再买床帐子挂着，买个毯子，那晚上睡觉才是完美啊。”不过老实说，她这皮糙肉厚的人，其实睡这个稻草垫也睡习惯了，每天好像也睡的很香的样子 。 她先去里屋睡了，沈辙自己也泡了脚，将火给灭了，然后才睡进去，晚上她没生气，他照样是抱着她睡觉，可却不由得心猿意马了起来。　　这一晚上他觉得浑身滚烫，几乎都没怎么睡着，一整个晚上都是硬生生的熬过去了，知道天都快亮了，他才睡着，但是偏偏他这人有生物钟，习惯了早起，没过多久，天一亮，他便自动起来，洗脸刷 牙之后，便去山上干活去了。 他要多打点猎物，多赚点钱，别的不说，先得赚钱做一铺架子床，他实在是不忍看到她每天都蜷缩在地上的样子了。　　在他起来后不久，牧晚歌便也起来了，如今的两人恍若又有了更多的目标，比之前更要勤奋起来，牧晚歌起床后洗漱后，用瓦罐熬了一小罐子粥，用木炭小火给煨着，然后便开始绣帕子，一早上的功 夫，她绣了一块帕子，起来活动一下，又去门外看看沈辙去哪里了。 她猜想他去山上了，可是站在后门坎上往一旁的小路上眺望着，并没有见到他回来，她便又往灶里面添了几块木炭，然后又开始绣帕子。 第二块帕子绣完，他终于回来了，她耳朵灵敏，听到声音，连忙跑了出去，果然见到他背着一个大篓子回来。 “你一大早又上山打猎去了？”牧晚歌问道。 “嗯。”沈辙点点头，道：“得趁着还没有下雪，我们要多做准备，不然下雪了，我们只能够待在家里面，什么都做不了。” “不会啊，下雪，我们照样可以在家里面干活啊。”牧晚歌便说道：“我可以在家里面绣帕子，打络子，你可以在家里面抄书，也不耽误工作。” “好吧，那我现在先打猎，我觉得打猎能够赚到更多的钱。”沈辙说了一句，将背篓放下来，里面又是一只肥硕的麂子。　　有人将这麂子肉说成了行走在人间的龙，不过这镇上酒楼卖不起价钱来，不过就是以普通的猪肉价格收，沈辙有些不甘心，便道：“我决定吃完饭再去山上一趟，多打一些猎物，然后明早去县城售卖。 ” “县城离这里很远吧？”牧晚歌问道。 “我走的快，两三个时辰就到了。”沈辙说道。 “两三个时辰？”牧晚歌叹息一声，有些担忧，两三个时辰可不是说着玩的，两三个时辰不就相当于五六个小时了，连他都要走五六个小时，这县城究竟是有多远？这地方究竟是有多偏僻？ “好了，你别担忧，我这还只是说说呢，万一我今天下午没有收获，那我就不去了。”沈辙说了一声。 牧晚歌便给他舀了水，拎干了帕子递过来让他擦了擦，然后又给他倒了一杯水，才道：“先不说这些了，坐下来吃饭吧，我今天早上做的是粥。” “嗯，刚刚进屋就闻到香味了。”沈辙说了一句。 牧晚歌觉得有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为了生活啊，这一来一回的，得走多久啊，去县城的话，一来一回最少不得耽误八个小时？她想想就觉得很远。 “我给你盛一碗。”牧晚歌说着却是将罐子都端来了，最后只给自己盛了一碗，然后将一整个罐子都放在了他面前，道：“你忙活了一大早上肯定是辛苦了，来，这些都给你。” “你吃那么一点够了吗？”沈辙便问道。 “够啦。”牧晚歌朝他笑笑，道：“你多吃点。” 沈辙便也不跟她客气了，他喝完了粥，歇了会，便又准备去山上，临行前他道：“我中午就不回来了，你自己在家注意安全。” “啊，你中午不回家了？那你会不会饿？”牧晚歌关切的说道。 “没事的，我方才吃很饱了，更何况，我饿一下，不会有事。”沈辙答道。 牧晚歌便道：“那早知道我方才就应该做饭的，要不然你等会，我给你煮两个鸡蛋，让你带着吧。” 说着她也不等他回答，便跑回了屋子。 沈辙见到她这样，也只能够跟着回来，牧晚歌昨天去镇上卖络子，有不少的人跟她换鸡蛋，这会儿，她找了三个鸡蛋，放入锅中，倒入水，然后开始烧火煮。 她动作很快，一边生火一边说道：“不急在这一时，煮鸡蛋很快的，你稍等一会儿，我马上给你煮好。” 等火生好后，她又站起身来，给他灌了一瓶水，道：“看，方才急匆匆的，连水都差点忘带了吧，等下你若是要去山上找水，又得浪费时间。” 过会儿牧晚歌打开锅盖，鸡蛋有些浮起来了，应该是熟了，牧晚歌便将它捞起来，放到了沈辙的背篓里，道：“带着路上吃，饿了就早点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好，你在家注意安全。”沈辙说道。　　“你也是啊，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因为没有打到猎物就不敢回来了，我可不是那等凶煞的母夜叉。”牧晚歌特地招呼了一声，沈辙黑亮的眼睛闪烁着笑意，同她挥挥手，道：“放心，我一定尽早回 来。” “那我等你回来吃晚餐啊。”牧晚歌也同他挥挥手，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一旁的小道上，这才返回了屋子。　　今天她也不打算绣花，而是拿出上次买的布料来，打算在家中做两套棉衣。 第62章 送碎布 如今这天眼见着就要一点点的冷下来了，这会儿还不准备好御寒的衣物，等到了冬天真的来临，那就麻烦了，她是怕冷的人，所以得提前准备好冬衣。　　这做衣裳对她来说，还真的是挺复杂的，会绣花，不一定就代表着会做衣裳啊，她都不会量身，也不知道自己跟沈辙该穿多大的码，不过不用担心，她还有以前的旧衣裳，将它拿出来，对比一下就可 以了。 将旧衣服翻出来，冷不防，这些旧衣裳的补丁又落到她的眼帘中来，她看着就觉得很不舒服，想起上次从那绣铺买的那些碎布，她突然脑子里面灵光一闪，连忙从竹箱子里面将那些碎布拿出来。 她将被子摊开，将这些布料都倒了出来，登时，各种各样的布料落了满床，她找出几个小笸箩放在床上，然后根据布料的颜色、料子一一的筛选出来。　　红配红、绿配绿，虽然这些布料真的很碎，大多都是二指宽、寸许长，甚至更窄的都有，当然，偶尔也有几块长点的、宽点的布料，总之是各种各样，形状不一，若是以前，牧晚歌自然也不会多看一 眼，但是对现在的她来，这些都是宝贝，她能够让他们派上用场。　　分拣这些布料就花了很长的时间，最常见的布料颜色还是葛麻的，很多都是本色，也有一些是染了颜色的，当然，最让牧晚歌惊喜的是，里面还有一些丝绸的碎布，虽然不多，但是也足以让她兴奋了 。 那些特别特别碎的布料，她也不扔掉，而是将它们打包起来，别看这些布料特别特别碎，将它跟米浆打在一起，纳鞋底的时候，还能够配上用场。 牧晚歌自己可不是这种费心费力纳千层鞋底的人，她也不太会，不过村子里面的桂花婶子是最会纳鞋底的人了，牧晚歌便将这些布料用篮子装起来，打算送给她。 反正放在家里面也占地方，方才她蹲在这里筛选了小半天，这会儿也觉得有些累了，索性起身，去村子里面走一走，顺便将这些东西给桂花婶子送去。 想了想，又觉得就拿这点布料有些不太好，便又这拿了两个鸡蛋，放在篮子里，这才提着篮子出了门。　　桂花婶子家住在村子里面，算是中央的位置，牧晚歌提着篮子从村子里面过，免不了又要遇见一些村民，这些村民们免不了又要拉着牧晚歌问一番她家中的情况，不过牧晚歌跟他们不熟，只随口答了 两句，然后继续往前走。　　有个妇人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她的男人叫起怀，别人都叫她起怀婶子，她特别的健谈，见到牧晚歌便招手让他过来，牧晚歌过去，她便问道：“你们夫妻住以前那破房子，我们也没有去看过，你们的日 子可还过的去？” 牧晚歌点点头，道：“还好，如今我绣花，相公抄书，偶尔我们还上山打猎，日子也能够过得下去。” “可怜啊，上次我男人说看到你家男人在山上打猎，我还以为他是看花了眼了呢，没想到是真的啊。”起怀婶子又说了一句。 牧晚歌尴尬的笑笑，道：“是啊，没办法的，光靠抄书也赚不了多少钱，只能够卖些体力活了。” “他一个秀才会什么体力活？”起怀婶子说了一句，又道：“可惜我家也穷，帮不到你们什么。” “没关系的，我们的日子还过得去。”牧晚歌说道：“只是到时候要请人修葺房子，您可得让起怀叔可得来帮帮我们。” “那自然是没有问题。”起怀婶子爽快的应了一声，牧晚歌便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啊。” “那你先去忙吧。”这起怀婶子同牧晚歌说了一句，牧晚歌便离开了。 好容易到了桂怀婶子家，她站在门口叫了一声：“桂花婶子在家吗？” “在，是晚歌吧，你别客气，自己进来。”桂花婶子的声音从屋子传来，牧晚歌便走过去，走到堂屋，见到她才砰砰的剁着红薯藤。 “在忙活呀。”牧晚歌说了一声，将篮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伺候猪老爷呢。”桂花婶子答了一句，将切好的红薯藤搂到一旁的大铁锅里，又道：“我听说你好像养了几只兔子需要红薯藤，从我这拿些去呗。” “那我就不客气了。”牧晚歌应了一声，又将一旁的篮子上的布打开，道：“婶子，我上次上街得到了一些碎布，我听说你很会纳鞋底，所以就将这些碎布给你带来了，这些你用的上吗？” “当然用的上了，我攒了好久，都没有攒下纳鞋底的布来，没想到你给我送来了这么多，足够纳好几双鞋底了呢。”桂花婶子见到牧晚歌篮子的碎布，走过去，翻了一下。 牧晚歌便道：“这些布都比较碎，如果你需要大块一点的，我那里还有一些。” “没事，足够了，碎布正好打浆可以用的上。”寒梅婶子答了一句，又道：“你从哪里得来这么多的碎布啊？” “一绣铺老板娘送给我的。”牧晚歌笑着答了一句，寒梅婶子便也没有再问，牧晚歌又从袖子里面将两鸡蛋拿出来，道：“这两个鸡蛋给婶子家的两个娃煮着吃。” 桂花婶子看到牧晚歌拿鸡蛋给她，却是沉下脸来，道：“婶子家自己有鸡呢，你怎么还拿这些过来？” “没事，这个我没花钱，我昨天不是上街去卖络子嘛，有些姑娘家喜欢又拿不出钱来，便拿鸡蛋跟我换的。”牧晚歌说道。 桂花婶子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道：“你呀，好容易得到了两个鸡蛋，自己吃便是，还拿个婶子做什么，你看你这瘦巴样，看着就心疼啊。” “哪有，我最近还胖了呢，而且我自己也留了几个，所以这两个鸡蛋婶子你可千万别推辞，不然我这心里面怪过意不去的。”牧晚歌说道。　　“傻孩子。”桂花婶子说了一声，知道牧晚歌这人一向是好面子，自尊心重，便也不再推辞了，只收了起来。 第63章 我这辈子积了福德 见到桂花婶子收了东西，牧晚歌便也站起身来，道：“婶子，我家里面还有事，便不多留了，下次有空您来我家玩。” “等一下。”桂花婶子见到牧晚歌要走，也给她收拾了一些东西带回去，也不是别的，就是一些小白菜，还有一些萝卜菜之类的东西。 “谢谢婶子。”这些都是农家出产的东西，也不花什么钱，牧晚歌倒是坦然的收下来了。 农家就是这样，讲究一个礼尚往来，她若是空手回去，桂花婶子就该不好意思了。　　提着东西回到了家中，牧晚歌又继续忙活，她将她从前的那些打满了补丁的衣裳全部都拿了出来，然后将碎布剪成各种各样的叶子，或者是花朵，或者是叶子，在以前打补丁的地方别出心裁的用缝上 合适的形状，将以前的补丁的痕迹掩盖起来。 这项工程还挺大的，本来打算做衣裳，结果将以前的破旧衣裳改好之后，便花了她很多的时间了，不过以前的那些旧衣裳被她这么一改，就变了一个模样，一下子变的好看起来。 其实牧晚歌还可以在衣裳上绣花的，不过绣花实在是太费时间了，用在这些破旧衣裳上实在是不值得，所以她便作罢了。 天黑下来之后，她便又开始准备做饭，正好今天桂花婶子又给了她一些青菜，上午沈辙也打了一些猎物，牧晚歌煮好饭之后，又拿了一只兔子用来做菜。 如今买了香料，又有铁锅，做这种肉菜便简单起来了。　　生了火，待油锅烧热之后，将兔肉放在锅中炸一下，然后捞出来，放入生姜、干辣椒、八角桂皮胡椒等香料，炸出香味之后，再将兔肉放里面，倒上一些豆油酱，再倒入一些高粱酒，顿时香味便满溢 出来，再加上盐，将兔子的内脏都倒里面去，用锅盖闷一会，加入几颗小白菜，翻炒一下，再将锅闷起来，将柴火抽掉，就用这灶里面的木炭给闷着，很快就能够闻到锅里面的香味溢了出来。 锅里面菜就仍由小火温着，眼见这天也快黑了，牧晚歌便出门去看沈辙到哪里了，她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就见到他从山上下来了。 夜色昏昏，沈辙已经非常的疲惫，但是见到牧晚歌等在那里，他只觉得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只加快的脚步，走过来说道：“外面风大，你怎么又站在这里等我？” “我已经做好了饭菜，就是想要看看，你什么时候回来，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牧晚歌笑了一声，往家里面走去。 沈辙放下手中的猎物，取下背篓,走到外面洗了手,牧晚歌给他盛了饭,将桌子放在一旁,反正才做了一个菜,也用不着将菜盛出来,她直接就招呼着沈辙过来吃饭了。 “懒得洗碗了，直接就着锅吃，趁热。”牧晚歌嘿嘿的说了一声。 “没事。”沈辙说了一声，拿起桌上的碗，两人都坐在小凳子上，默默的吃着饭，偶尔互相看对方一眼，倒也是岁月静好。 “怎么样，我今天做的饭菜好吃吗？”牧晚歌不喜欢吃饭的时候，气氛太过沉闷。 “好吃。”沈辙点点头，道：“原来你的手艺不是吹嘘的，还真的不错。” “是吧。”牧晚歌得到他的夸赞，越发觉得自己要飞上天了，只道：“我就说我做菜的手艺很好吧，你还不信，现在事实就摆在你的眼前，你说你娶到我，上辈子这是积了多大的德啊。” “呵呵，我上辈子积攒了多少的德我不知道，我想我可能是这辈子积攒了福德。”沈辙说道。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道：“这辈子，你一介书生，哪里有什么积攒福德的机会？” 沈辙没有回答她的话，牧晚歌便又转而问起其它的问题来了，她道：“你今天的收获怎么样？” “你等下自己去看。”沈辙神色轻松。 “那我猜你的收获肯定很不错。”牧晚歌闻言便道：“哎呀，我家的秀才真厉害，比人家专门打猎的还厉害呢，我都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你现在知道，你能够嫁给我，是你上辈子积攒了多少的福德了吧？”沈辙便也说道。 牧晚歌嗤笑一声，道：“你想多了，我是上辈子做了孽，才会在这种地方，跟你一起共餐。” 似乎是方才的话题勾起了她的谈兴，她便道：“你知道我前世是过得什么生活吗？” “什么生活？”沈辙问了一句，听她继续吹嘘。　　“你都不敢想，我饿了说一声，就有人给我送饭，出行说一声，就有人开车来接我，我想要去哪里地方游玩，只要说一声，便有人领着我游玩，不但包吃包住，一路还给我讲解各种景点，我可以看世界 上最受追捧的艺妓表演，还可以坐飞机游历整个世界。” “你知道什么叫做飞机吗？”牧晚歌又问道。 沈辙摇头，牧晚歌便道：“那是一种巨型的铁鸟，它长得跟鸟一样，却是铁架子，它的肚子是空的，人可以坐在里面，然后它铁翅一扇，就飞到天空去啦，而且它在天空飞行的速度比鸟还要快。” “你说的好玄乎啊。”沈辙说道：“你这是晚上做梦想吧？” 牧晚歌便朝他傻笑一笑，道：“是啊，可能那一切真的是我晚上做梦吧。” “好了，吃饭吧，不然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牧晚歌说了之后，果真不在言语，只认真的享受起美味的食物来。 在这里也不是全然没有优点的，至少这里有美味的食物让她享用吧，这种山珍是真的美味，绿色纯天然的食材，吃起来跟后世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当然，牧晚歌也分不清这个食物是真的好吃，还是因为她馋太久了，所以觉得这食物非一般的美味。 牧晚歌一向是一个吃饭不喜欢洗碗的人，这段时间的相处以来，沈辙也知道她这一点，便也不用她说，自己主动去洗碗去了。　　这碗沾了油也不好洗，也没有什么洗洁精之类的东西，所以他们洗碗一般用的就是草木灰。 第64章 为他做早餐 这草木灰虽然看着不起眼，但是用处还是挺多的，而且洗碗也洗的挺干净的，除了洗碗之后，平日里洗衣服很多的妇人也会沾一点草木灰洗，洗了之后再去河边浆洗干净。 牧晚歌可不习惯用草木灰洗衣裳，在这一点上，她可是一个大浪费的人，她觉得这衣服光是用手搓洗不干净，便直接用上次沈辙给她买的香胰子洗衣裳了。 还别说，这香胰子洗衣裳还真的是非常的不错，洗出来的衣裳上还带着有些香味，让人心生愉悦。 只是这样一来，她的一块香胰子很快就见了底，沈辙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便道：“我明天去县城，给你带快香胰子，再买一些皂荚来吧？” “好啊。”牧晚歌连连点头，道：“这衣裳实在是太脏了，我觉得普通的方法是真的洗不干净，有时候顺手就拿起香胰子洗了，结果我的一块香胰子快用完了，我可真的是太浪费了。” “没事。”沈辙说了一句，他发现牧晚歌在这些用的方面上，的确是不含糊的。 他也不愿意委屈了她，只是如今家中的条件有限，不过他还是尽自己的全力去给她更好的生活。　　牧晚歌其实也舍不得用，但她觉着单单用清水洗衣裳，实在是洗不干净，那天顺手用了一下这香胰子，一用觉得效果不错，还有香味，便也没有想太多了，她心道自己只要多打两根络子，这钱就回来 了，在这方面便也用不着委屈自己。 她这人说来也奇怪，如今的日子过得也算是清苦，但她倒是也会苦中作乐，虽然这段时间他们都比较努力，但是，这仍旧是改变不了他们村中第一穷的身份，不过，牧晚歌始终相信，这都是暂时。 因为沈辙明天要去县城，今夜他也没有再做竹工，而是早早的就睡下了，牧晚歌倒是一个人在一旁打了一下络子，然后才挨着他睡下。 虽然昨天两人有了一些误会，不过误会解清之后，两人的关系反而是更近了一步，牧晚歌虽然说不要依赖别人，但是对他，总归是有些依赖的。 两人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又是孤男寡女，互相依靠的，若是不产生情愫，那倒是也怪了。 只是两人却也都是一个别扭的人，却谁也没有说破，只依旧拿着约法三章这事，作为借口，来蒙蔽自己的内心。　　沈辙不确定自己会喜欢上一个乡下村妇，牧晚歌也不觉得她会喜欢上一个乡野村夫，两人每天晚上虽然相拥而眠，但是却发乎情、止于礼，从未逾矩，从这一点来说，沈辙还真的是圣人，自制力超强 。　　牧晚歌对此倒是并未做多想，她对两人之间这种距离还比较的喜欢，这种距离令她感到舒适跟愉悦，至于其它，她也并未做多想，在这一点上，她还有些微迟钝，从前没有经验，如今却也是没人教导 。 不过此刻躺在床上，她脑子里面却是思量起、明日该为他做些什么干粮带去了，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又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她从床上爬了起来的死后，天还没有亮，打开门，寒风吹进来，浓雾尚未散去。 牧晚歌点上灯，昨夜她做了很多的饭，倒是还有剩余，今日她便将这剩饭盛在碗里，洗净手，用力将这剩饭揉捏起来，又从碗柜里面拿出沈辙昨日从麂子身下的肉，切了一小块，剁碎。　　麂子肉一向被此地的人认为是龙肉，非常的鲜美，但是牧晚歌却是从来都没有吃过，沈辙猎杀了好几只，但是都卖了，牧晚歌每次虽然嘴馋，但是又害怕切掉一块肉之后，这麂子会卖不上好价钱，昨 日她将自己的顾虑稍稍跟沈辙提了那么一下，沈辙便切下了一大块大腿肉，让她用来做食物。 这让她挺满意的，这个男人并不小气，至少舍得让她吃。 所以她在不知不觉之中，对他便也好了许多，比如说一大早，想要为他做一些干粮带去路上吃。　　要知道，在这个季节，床对她来说，那简直是有魔力，无论是前世今生，她几乎都是习惯了睡懒觉，像今日这么早起床的情况，那是从来都没有过的，然而这一次，她却是想都没有想的，就从床上爬 了起来，只为了他做一次早餐。 甚至她本以为在这个没有闹钟的地方，她应该是起不来的，没有想到的是，因为心中装着这事情，她竟然这会儿就醒了，而且一下子就起来了，好像这一刻，床对她的魔力失效了一般。 在她为他做早餐的时候，沈辙也终于醒了过来，他听到了堂屋里面的声音，一摸身边没有了人，便从床上爬了起来，推开门一看，竟然是她在做吃食。 这让他就觉得有些奇怪了，这还是那个喜欢赖床的她吗？记忆中，这些日子以来，她可没有一天是起的比他早的。 “晚歌，你在干什么？”他便问了一句。 “我在给你做干粮呢。”牧晚歌答了一句，继续和馅，她将剁碎的肉、昨天剩下的米饭和在一起，又重新用刀剁碎了，然后加入盐跟豆油酱，搅拌起来，用手捏成了一个个可爱的圆子。 “你快去洗漱吧，等你收拾好，就有东西吃了。”牧晚歌捏好圆子后，同他说了一声，便开始生火。 火生热，倒入油，她将圆子放进去，一个个炸至金黄，顿时，满屋子便都是这种香味，光是闻着，便让人胃口大口。　　她将炸好的肉饭团捞出来，放在碗中，收拾灶台后，招呼沈辙先趁热吃两个，沈辙坐下来，此刻，外面仍旧是黑蒙蒙的，唯有屋子里面的这一盏如豆的油灯，在过堂风中摇摇欲坠，将熄未熄中，却又 带给人无限的温暖。 “晚歌。”他突然叫了她一声。 牧晚歌正拄着手，等着他品尝食物后的评价，突然听到他叫她，她当即就是一怔，问道：“怎么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他问道。　　牧晚歌朝他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啊，我今天就是一大早就醒来了，这不，主要还是想着要为你做早餐啦。” 第65章 扮老虎的猫 “谢谢你啊。”沈辙说了一声。 牧晚歌难得听到沈辙这么正儿八经的同她道谢，只抿嘴一笑，羞赧的道：“哎呀，你少废话啦，快吃。” 她的脸上带着笑，眼睛好像会发光一样，这一刻，沈辙觉得自己几乎都要被她的眼神给摄住了，只拿起筷子，夹起食物正准备送到了自己的嘴中，他又听到她的提醒：“小心烫。” 他便小心的吹了吹，这才放入了口中， “怎么样？”她瞧着他咀嚼了两口，吞咽了下去，便急着问道。 “很美味。”他点点头，答道。 “我就知道味道错不了的。”牧晚歌表情很是得意，道：“怎么样，现在知道我是怎样的大厨了吧？” “是，你厨艺高超，我能够得到你的照顾，真的是三生有幸，上辈子做了好事。”沈辙知道她要说什么，便提前将她的台词说了出来。 “浮夸。”牧晚歌说了一句。 沈辙便笑了起来。 “盐味合适吗？”牧晚歌问道。 “合适。”沈辙点点头，牧晚歌又自己尝了一口，眉头登时便是一皱，道：“有些咸了。” “咸了吗？我觉得刚刚好。”沈辙答道。 牧晚歌便又笑了起来，问道：“你是真的重口味，还是顾及我的面子呀？” “那有些咸了，不过小时候吃咸菜吃习惯了，倒是也不觉得，只觉得很美味。”沈辙答道。 “你今天说这话，我倒是爱听。”牧晚歌笑了笑，又吃了一口，沈辙瞧着她吃东西的模样，竟然觉得挺可爱，像一只扮老虎的小猫咪。 吃完了东西，牧晚歌找来一个油纸包，将包裹里面剩下的食物细心的包裹起来，放在一个斜跨的袋子里面，道：“喏，这个给你，水壶我也给你放里面去了。” “你什么时候给我做的袋子？”沈辙见到牧晚歌递过来的蓝色袋子，觉得有些奇怪。 “我昨天给你做的，到时候你出门，有些东西就可以放袋子里面了，方便，而且你平常都背着背篓，所以这种斜跨的袋子比搭在肩膀上的袋子倒是也方便一些。” “谢谢你了。”沈辙接过袋子，看着上面拿一朵黄色的小花，怎么都觉得他一个大男人背这种有着黄色小花的袋子有些奇怪。 牧晚歌见到他注意到这朵黄色的小花，便把它翻了过来，上面是一株用布缝上去的青竹，看起来挺有感觉的。 “双面都有花纹，万一有时候我要背，将它反过来，就又是一个新包了。”牧晚歌熙然一笑。 “你可真聪明。”沈辙夸赞了她一句，将袋子往肩膀上一挂，又背上篓子，然后朝牧晚歌挥挥手，道：“你今天起这么早，再去睡会吧，我可能要到晚上才会回来了。” “唔，那你可一定要早点回来啊。”牧晚歌说道。 “去休息吧。”沈辙柔声答了一句，披着夜色离开了。 等他离开之后，牧晚歌折回到屋子，想睡觉又睡不着，索性点着灯，将昨天未做完的衣裳拿出来慢慢缝着。 她用十字绣的方法给衣裳缝边，速度很慢，但却很结实，缝了好久，衣服才刚刚有了雏形，她又加了棉进去，一圈又一圈的缝制，可是将她累坏了。 不知不觉之中，天都亮了，看着手中尚未完工的衣裳，牧晚歌叹了一口气，这做一件衣裳可真是不容易。 而且她又不是专门做衣裳的人，速度难免又慢了一些，去外面转了一圈散散心之后，她回来又继续做。 劳动的时间过得倒是也快，一眨眼的时间，便是中午了，她自己一个人，也懒得做饭做菜，便只是剁了一点碎肉，用瓦罐煮了半瓦罐的粥，这就算是中餐了。 到了晚上，她这一件衣裳终于做的差不多了，就差衣服边跟袖子边没有缝合了，她自己试穿了一下，自我感觉做的不错。 想到天这么晚了，沈辙还没有回来，她又提着油灯，去村子里面他回来毕竟的小路上等他。　　这晚上有些冷，她有些瑟瑟发抖，不过她又想到这条路上有水沟，如果她不来接他，他黑灯瞎火的万一踩着水沟跌倒了，那岂不是麻烦？所以她还是站在村口的那棵老树下等着，她将灯放在她的脚下 ，冷的时候，就搓搓手，跺跺脚。 前面终于有了脚步声声音，牧晚歌站在原地未动，便听到他迎着寒风的声音传来，“晚歌。” “小辙，你回来啦。”牧晚歌听到他的声音，低头要捡起她放在地上的油灯，然而他的速度却是比她更快，他弯腰的将油灯捡起来，道：“我不是说，不要你在这里等我的吗？” “我……”牧晚歌看了他一眼，道：“我想到这条路上有条水沟，万一你没看路，踩进去了怎么办？你看你如果跌倒了还要看大夫，还要吃药，这个又要花钱，那还不如我花点时间，给你送盏灯呢。” “你呀。”沈辙有些无奈，摇摇头，将油灯放到左手边，右手却是握住了她的手，道：“你手怎么这么凉，也不多穿两件衣裳出来。” “我衣服还没有做好啊，我现在没衣服。”牧晚歌小声的答了一声，沈辙便无话可说了，只用自己的暖和的大手将她冰凉的小手包住，道：“好了，快些回去吧。” 牧晚歌感觉到他手中的温度，抬头看了他一眼，她有些怔愣，微微的挣扎了一笑，他并没有将她的手放开，她便也心安理得的想到，他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要给自己暖暖手而已。 可是心中虽然这样给自己找借口，但是脸颊却是不可避免的滚烫了起来，她低下头，本是想专心看路，可却不由得将将目光放到了两人的步伐上…… “小心水沟！”头上传来沈辙的声音，牧晚歌定神一看，自己差点就踩下去了，她吓的打了趔趄，借助他手上传来的力道，总算是跌跌撞撞的踩到了对岸，没有踩下去。　　“你呀，一直说要我注意水沟，结果自己差点踩下去了，你还一直低着头呢，你说你这路看的。”沈辙说了她一句，本来是嘲讽的话语，可是声音之中，却无意间带上了两分宠溺。 第66章 你哪来的钱 牧晚歌一点都不生气，只抬头朝他笑了笑，道：“没注意看。” “那你看什么去了？”沈辙便问。 “看你去了。”牧晚歌答道。 沈辙便不做声了，牧晚歌便解释了一句，“我就是在想，你怎么能够走的这么快，并没有想其它的。” 她这解释的话语，好像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沈辙听罢，不动声色的放慢了步调。 两人回到家，牧晚歌早就煮好了饭，放在炭火上温着，菜她也切好好了，只是还没有炒，洗了把手，她先是将茶水烧热，给他倒了杯茶之后，然后才开始炒菜。 茶水滚烫，进入腹中，只觉得疲惫尽去，牧晚歌道：“你累了一天了，饿坏了吧，饭锅里面有我中午剩的一点粥，你将它喝了，先填填肚子。”　　沈辙这会儿的确是饥肠辘辘了，听到她的话后，也不跟她客气，只将粥端出来大口的吃着，等他喝完了粥，牧晚歌正好将菜炒好，简单的一个菜，却是色香味俱全，沈辙主动去盛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米 饭，端到两人面前，两人边吃着饭，便聊天，日子简单而又温馨。 “你今日在家做了什么？”沈辙问了一句。　　牧晚歌便答道：“你今天不在家，我今天便在家里面做衣裳，这衣裳可难做了，我忙活了半天，一件都没有做好，不过你别担心，等这件衣裳做好，我也可以勉强称得上是裁缝了，到时候我再给你做衣 裳，你喜欢什么款式的？” “我啊。”沈辙放下筷子，道：“只要你做的，我都很喜欢。” 牧晚歌说的话，他也不敢太当真，他估摸着她也根本就不会做什么款式的衣裳，她到时候做出来的衣裳能穿就已经很不错了，他对她的要求也不高。 “又在敷衍我，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做衣裳？你等着瞧，”牧晚歌抬头看他，道：“等过几天，我绝对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嗯，那我就等着看了。”沈辙笑笑，也不将她的话当真，也不打击她，因为他发现她身上有种韧劲，说不定还真的会让他大吃一惊的了。 牧晚歌冷哼一声，不再同他说话，而是专心吃起饭来，说实在的，今天这一天，早上一大早的吃了两颗丸子，中午喝粥，这会儿她也是饿了。 一边吃饭，她又觉得满足起来，道：“幸好分家出来，不然我想要吃点白米饭，我估计都吃不到，民以食为天，我现在觉得我已经胸无大志，只想要吃饱穿暖就行了。”　　“你一个女人家的，难道还要什么大志向？”沈辙便说了她一句，牧晚歌闻言便道：“哎，我说你这年轻人，你这是什么思想啊，女人家怎么了？那也是人啊，至少我没觉得我比你差，有点志向也很正常 吧。” “好，我错了，我知道你志比天高，这总可以了吧？”沈辙说道。 “你这话有歧义啊，你是不是想要说我志比天高，命比纸薄？”牧晚歌盯着他，大有他回答的不对，她就会用眼神将他吃掉。 “你别多想，我哪敢呀，我现在都得靠着你生活是不是？你看，若是没有你，我这美味的饭菜都吃不到了，我怎么可能诅咒你呢。”沈辙答道。 “哼，算你识相。”牧晚歌对他的回答还算是满意。 吃完饭，沈辙起身将斜挎袋拿过来，递给了牧晚歌，牧晚歌接过，道：“干嘛给我啊。” 沈辙答道：“包里就是我今天全部的收获，给你看看。”　　“我看看啊，就算是卖的银钱不多，我也不会说你的。”牧晚歌感觉这包不重，便提前自顾自的说了一句，然后才将它打开，没想到，伸手一掏，感觉里面有块石头模样的东西，摸出来一看，却是一颗 小小的银锭子。 “这是银子啊？”牧晚歌小声的问了一句，她还真的不知道银子是什么模样，虽然前世买过银饰品，但是她一向也是分不清真假的。 “嗯。”沈辙点点头，牧晚歌便又问道：“那这算是几两银子啊？” “你掂量掂量。”沈辙说道。 “一两？”牧晚歌为了不让自己失望，便从最低的数字说起。 “你再猜。”沈辙说道。 “十两。”牧晚歌眼睛一转，说道。 “你怎么这么没有耐心啊。”沈辙说了她一句，告诉她：“五两。” “你少来骗我了，这银子哪里有五两重啊！”牧晚歌才不信呢。 “你这个傻瓜，你以为你一两银子算的是跟我们平常大米的重量一样啊？”沈辙闻言便笑话了牧晚歌一句。 牧晚歌还真不知道这银子是怎么算的，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那电视主角，吃顿饭就能够从袖袋里面掏出几十两银子，那几十两银子都好几斤重了呢，坠着该有多不舒服？ 还有拿着三百两银子到处跑的人，那三百两银子不是有三十斤啊，那岂不是累坏了？　　“我们的银两使用跟其它的不一样的，我朝规定，一两银子的重度依旧是依照古制，所以‘两’对于银子来说它只是成为了一个代号，并不是真的有这么重，这一两银子真正来说，只约莫是其它东西的两 成重。” “我，我明白了。”牧晚歌点点头，又道：“吓我一大跳，我说以后出门，带那么多银子，还真的重的慌。” “你就别想这么多，我们这么穷，让你觉得带银两很重的日子，估计还没有到来。”沈辙答道。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道：“你从哪里得来这么多钱啊？你昨天也没有卖多少猎物啊。” “你猜。”沈辙又说道。 “又让我猜，能不能痛痛快快的告诉我啊。”牧晚歌嘟着嘴说道。 “你不猜，我就不告诉你。”沈辙便说道。　　“好好好，我猜我猜。”反正没事做，牧晚歌便分析了起来，道：“如果你上街卖给的是普通的酒楼，那人家顶多给你一二两，若是你运气爆棚，碰到了一个心仪你的小姐，那不得了，那你要发达，不过显然，你是没有遇到的，你拿回了五两银子，应该是你运气好卖给了一个大户人家，人家正好需要，一高兴，就给了你五两。” 第67章 他给买的礼物 听了牧晚歌的分析了，沈辙点点头，道：“让你猜对了，我今天运气好，刚刚进城，正好遇到一个上街采买的管事，他家老爷要招待客人，正愁没有新鲜的东西招待呢，结果遇到我了，便将我的两只麂子全 买了去，一共给了五两银子。”　　“那些兔子我则是卖给了酒楼，不过银钱我都花了，就打算拿着这五两银子回来讨你开心呢，结果你好像表现的很平淡。”沈辙说着还颇有些不开心，“还有，在你的眼里我是那种人吗？遇到什么小姐， 就不回来了？” “那说不定啊，本来我们就是搭伙的，你有更好的日子了，怎么可能还记得我啊。”牧晚歌有些闷闷不乐的说道。 沈辙便道：“你呀，就是爱胡思乱想，我就算是要走，我也会跟你说一声的。” “哟，你还真想着要走啊？”牧晚歌斜着眼睛看他。 “没有，我发现我经常被你用话套进去，你知道我嘴笨，你不要再用语言给我下套了好不好？”沈辙真是怕了她了。 “你还嘴笨，我觉得你倒是挺会说的，而且你是秀才诶，你张嘴知乎者也，我怎么可能说的过你啊？”牧晚歌说了一声，看了看沈辙的脸色，却是又笑道：　　“好啦，好啦，不逗你啦，我刚刚都是开玩笑的，你出去一趟，得到了这么的钱，我真的是太开心了，这下，咱们的屋子就可以修葺好了，也可以买一个床架了，我真的不想要再睡地上了，你知道吗， 我每天都好担心会不会有老鼠来咬我鼻子，你说我已经这么难看了，鼻子再让老鼠给咬去，那可怎么办呀。” 说着她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沈辙便也探手过来，摸了摸，道：“哎呀，还真的是，鼻子缺了一块，是不是被老鼠给咬走了？” “你少来。”牧晚歌将他的手拍开，她对自己的鼻子还是挺满意的，觉得自己也就鼻子长的好看了，小巧秀气。 “去，将碗洗了，我看看你今天买了什么好东西。”牧晚歌挥手让沈辙去做家务，自己却是在他的背篓里面扒拉了起来。 牧晚歌现在形成了一种习惯，她喜欢翻他的背篓，去找里面他为这个家庭添置的东西。 她先将他买的东西拿出来，然后开始猜测：“我猜里面一定要皂荚对不对？你昨天晚上说过要买的。” 牧晚歌猜了一种之后，声音蓦地放小，道：“然后你是不是给我买吃的啦？” “有或者没有？我猜没有。”牧晚歌说着便将包裹打开，印入眼帘的便是用牛皮纸包裹的东西，上面用简单的毛笔写了几个大字，桂花糕。 “哎呀，我就知道你给我买吃的了，还是桂花糕诶，这名字我从来都只是听别人说起过，没想到自己能够吃到。”牧晚歌说了一声，迫不及待的打开品尝了一下。 “哇，真香。”她说着往掰下一点，往嘴中塞去，糕点到嘴中很快就化开了，成了沙状，并不柔软，她便摇摇头，道：“徒有其表、徒有其名，并不美味。” 说着又看向沈辙，问道：“这个桂花糕你花了多少钱买的啊？” “十文钱。”沈辙答道，牧晚歌听了便气的跺脚，“好贵好贵，就这么一点，而且并不好吃，十文钱真的有些浪费了。” “可是那怎么办？我已经买了，你若是不喜欢吃的话，那我就只能够扔掉了。”沈辙便说道。 “别，你平常去干活的时候带去吃也好。”牧晚歌答了一句，她是真的并不喜欢这种桂花糕。 接下来牧晚歌又翻到了一些别的东西，更是让她觉得神奇的是，她竟然翻到了一小块铜镜。 “这是你专门给我买的镜子吗？” 牧晚歌拿着这铜镜，打量镜子中的自己，这铜镜磨的很是光滑，透过镜子，她能够清楚的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 “你喜欢吗？”沈辙问道。　　在这乡下，有一块铜镜也是值得炫耀的事情了，因为铜镜不但很贵，而且用一段时间之后，就变得模糊不清了，还要请人来磨，这乡下没有专门磨镜的人，还要拿到城里面去，花上几文钱，人家再给 你打磨光滑。 是以，乡下人家，几乎都没有人家是有镜子的，一般都是去河边的时候，就着河水，照照自己的模样，爱漂亮的姑娘们，便会用盆装满水，然后照自己的样子。 牧晚歌也照过几回，但终究是看的没那么清晰，而且光线不好的时候，还照不出来，更重要的，每次看自己的，都觉得自己有些黑了，所以她也懒得照镜子了。 “你先说多少钱。”蓦然沈辙给她买了一块镜子回来，她透过灯光打量自己的模样，还有些不太习惯。 “你猜。”沈辙还是这句话。 “我不猜，我又不知道多少钱，你快老老实实的跟我说，若是价格便宜的话，那还好，若是价格昂贵，那我可要骂人了。”牧晚歌说道。 “那我不说了。”沈辙便摇头。 “你说不说？”牧晚歌威胁他。 他还是摇头，道：“我要洗碗了，你如果一定要我说的话，那以后的碗你洗？” “好吧，那我不问了。”牧晚歌将镜子收起来，又道：“你买镜子给我，是不是想要我拿镜子照照自己？” “你再这样误解我的意思，我下次就不给你买东西了。”沈辙故作生气的说道。 “哎呀，我错了，我就是想要逗你说说话嘛，不然屋子冷冷清清的，真没劲！”牧晚歌说了一句，将镜子放了下去，又翻看他买的其它的东西。 “你怎么没有买皂荚呀。”她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沈辙便道：“我给你买了无香的胰子，这种比较便宜一点，才三文钱一块，你可以拿来洗衣服。”　　“那谢谢你了，你考虑的可真周到。”牧晚歌将他买来的东西分明别类的放好，镜子收到房间里面去，吃食放在碗柜上，将东西放好之后，桌子上便空了许多。 第68章 要给钱的 她从桌子上剩余的杂物之中翻到了一个小罐子，打开一看，却是一些猪油状的东西，她有些奇怪，问道：“沈辙，你干嘛买这么一点猪油啊？” “这个是猪油膏。”沈辙闻言，不由得失笑。 “猪油膏？拿来干嘛？”牧晚歌不解的问。 “给你擦手的，你平常洗完衣服，做完饭菜之后，抹上一点，可以防止皲裂。”沈辙答道。 “哎呀，我真的没有想到，原来你对这些还挺有讲究的。”牧晚歌说着当即便抹了一点涂在自己的手上，觉得很油，也挺滋润的。 “它既然叫做猪油膏，那肯定是用猪油做的对不对？”牧晚歌将罐子盖好，又问了一句。 “你想多了，它只是看起来像猪油而已，所以叫做猪油膏，用的是杏仁、牛油、花瓣，具体里面有些什么我也不知道，毕竟我又不是做这个的，我若是知道，我做这个都可以发财了。”沈辙说了一句。 牧晚歌抠了一块，一边撩起衣袖往自己的胳膊上也擦了一点，一边问道：“我听你这么一说，那这个肯定很贵了，是不是？” “这么一罐，五十文钱。”沈辙便答道。 “五十文钱！”牧晚歌心疼的不得了，道：“你真的是有点钱就开始变奢侈了，这么贵，我都舍不得买呢。” 埋怨了他一句，她又道：“不过谢谢你了，我还真的挺需要它的。” 这会儿天气干燥，她的手脚早就脱皮了，她撩开衣裳，往里又抹了一点，效果还真的挺不错的。 “可惜不经用啊，我要是全身擦的话，估计它半个月也坚持不到，可是我买了只擦脸，那我的身体是不是有些委屈啊。”牧晚歌长长的叹息一声。　　沈辙便道：“那你就用呗，你看，五十文钱可以用半个月，一个月也就一百文钱，我每次上山打猎，一天至少可以捕获到五只兔子，那就是五十文钱，也就是我两天工钱而已，不多，用吧，用完了我再 给你买。” “你真大方，我谢谢你了。”牧晚歌连连说道。　　在这乡下，一百文钱是很难赚到的，很多去县城里面做工的小伙子，一个月的月银也不过才一百文钱而已了，这还是高价了，一般也就五十文钱的工钱，不过今天被沈辙这么一说，牧晚歌还真的觉得 不贵。 她自己也盘算了起来，一瓶半个月，一个月一百文钱，一天就是花费三文钱，那以后她每天晚睡一会儿，多打三根络子，或者是多绣一块帕子，这钱就出来了。 她这样一想，便也心安理得了起来，道：“那我就这样用了，到时候我用完了，你可别心疼说我败家啊。” “放心，我不是那种人，反正今天得到了意外之财，可以将房子的事情搞定了，让你有地方住，有床睡，其它的，我一点也不担心。”沈辙说道。　　“哎呀，你真好，我真想跑过去，给你一个吻了。”牧晚歌笑着说一句，沈辙脸一红，可是半响没有见她有所动作，转头一看，她依旧是在桌子上看她的东西，心中不由得失笑，亏得他还当真了，没想 到这丫头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晚上两人睡觉，牧晚歌便跟他商量起了明天请人来修葺屋子的事情，她是一个急性子，有了钱了，就想要快点将屋子给弄好，沈辙也自然是答应了。 她同他说了许久，临睡前，却是靠近他，在他的脸上飞快的轻啄了一下，在他还没有回味过来的时候，她却是已经窝在他的臂弯了不动了。 “你方才是不是亲了我啊？”沈辙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嗯，对。”牧晚歌大方的承认，道：“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可是你这也太没有诚意了，我都没有感觉到。”沈辙说道。 “哈哈，那可怪不得我。”牧晚歌可不会再有第二遍了。 “那不行，那你要补偿给我。”沈辙便说道。 “不。”牧晚歌拒绝。 沈辙便道：“那你不亲我，我可要亲你了哦。” “不行，亲我要给钱的。”牧晚歌说道。 “多少？”沈辙便说道。 “十两银子。”牧晚歌说道。 “你这是漫天要价，我买个媳妇才多少钱啊，亲你一口要这么贵，那我不要了。”沈辙气愤的说道。 牧晚歌便道：“你现在不要，以后我的价格会更贵的，到时候你是真的要不起了。” 沈辙想了想，低下头来，牧晚歌不知道他要干嘛，连忙将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臂弯之中，不让他触碰到。 “喂，刚刚不是说好了吗，你现在躲什么？”沈辙的声音有些沙哑。 “啊？说好什么了？”牧晚歌不承认。 “你不是说十两银子吗？”沈辙说道。 “好啊，那你拿钱来啊。”牧晚歌说道。 沈辙伸手，将她的头抬起头来，道：“先欠着。” 说着，便覆了上去。 突如起来的柔软，让牧晚歌都有些无法反应，直到他的灵动探入她的樱唇索/取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亲吻不该是怎样的啊。　　不应该就是蜻蜓点水的吗？为什么还要这样的纠/缠？唔，她想要说话，想要反驳，可是他将她搂的紧紧的，她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气喘/吁/吁，浑身一/软，不知道是该用来的推开他，还是 抱紧。 最后她只如同一只乖巧的奶猫一样趴在他的怀中未动。 许久，他才离开她，这会儿她感觉自己的面颊滚烫，幸好这是黑夜，否则她猜测她的脸肯定是红透了，她回过神来，低声的说道，“你耍赖，哪有这样的。” “那就欠你一百两好了。”沈辙大方的说道。 “你又还不起。”牧晚歌说道。 “是啊，我还不起那怎么呢？那要不然我以身抵债好了。”沈辙说道。 “无赖！”牧晚歌用手锤了一下他的胸口，可是话语之中却带着一点娇嗔，沈辙便大笑了起来，只伸手揽过她，道：“跟我在一起，一辈子，好吗？” “这个我得再考虑一下。”牧晚歌便说道：“外面的诱/惑那么多，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抵得住呢。”　　“那算了吧。”沈辙便说道。 第69章 没诚意 “你看你这人一点诚意都没有，好像这句话只是随口说说，我也只是可有可无的一个人一样。”牧晚歌闻言又觉得有些生气。 “你看我跟你说，你又不愿意，我说那算了，你又生气。”沈辙有些无奈。 “算了，懒得跟你说。”牧晚歌不想要理会他了。 “那好，那我再问你一遍，你愿意做我的妻子，一辈子都跟我在一起吗？”沈辙便又郑重的同她说了一声。 牧晚歌仰起头来，问道：“那你呢？你愿意一辈子跟我在一起吗？而且，我是乡下人，淳朴，信奉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不允许我未来的丈夫娶平妻、纳小妾、养外室。” “你要求可真多，你这是妒妇啊。”沈辙语含笑意，温声打趣道：“我这还没有跟你在一起呢，你就这么多的要求，真是可怕。” “对啊，我就这么可怕，你自己仔细的想想，要不要跟我在一起，想好，想清楚，如果你这会儿应承了我，下次看到别的美人了，敢动心思，我就会打断你的三条腿。” 牧晚歌话说的狠厉。 沈辙不由得觉得下半身一凉，这丫头，还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呢。 “啧啧啧，你看你，做不到吧。”牧晚歌见到他不说话，便又嘲讽了一句。　　不过她也不怪他，不说时下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饶是在一夫一妻制的后世，又有几个男人能够做的到呢？在无人之处，在妻子不在身侧之时，还不是在幻想着其它的花朵，抑或是背地里偷香窃玉， 或者是将离婚当做是家常便饭。 这一点，不单单是男人，女人亦是如此，游走于各个男人之间，张口闭口便是女人有处置自己身体的权利，在黑夜里买醉，在酒醒的时候，说着这就是现实。 现实究竟是什么？现实是他们的现实，每个人的现实都不一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接触到的就是什么现实。 当然，牧晚歌不觉得她们有什么不对，但是她不是一个这样的人。 她也可以张口说着荤段子，但是，在这一点上，从此至终她就是一个比较古板的人，她信奉的一直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希望爱人可以永远不分离。 可是呢，在都市中放纵自己的男男女女，在车马信件传递极快的时间里，爱情来的快，去的也快，她不喜欢这一点，她想要的是一个永远陪伴在她身边的人。 “我当然做的到。”沈辙答了一句，“我并不是管不住自己的人。” “那你愿意吗？”牧晚歌便又问道。 这下沈辙没有答话了，牧晚歌心里有些失望，却只是装的淡定、大气、洒脱，一副很有自知之明的模样，“那我明白了，只是你想要的那个人不是我，对吧？” “好了，不说这些了。”牧晚歌制止了沈辙的回答，她既盼望着答应，又害怕他答应，因为这会儿，她也没有认清自己的内心，所以她也不能够逼着他来认清自己的内心。 “睡觉吧。”她说了一声，便闭上了眼，只将方才的吻抛之脑后。 她怕他们只是被困在浅滩上、涸泽里的两条鱼，只是没有办法，才不得已相濡以沫，等到海水涨上来，它们便会各自游走，徜徉于大海，相忘于江湖。 他们如今的情况像极了这两条鱼，泱泱大海，谁能够知道，他们不会碰到另外一条更适合自己的鱼呢？　　若只是这样，那何苦又要因为短暂的相遇而困顿一生？若是等到潮起之日，便是缘散之时，那又何苦为这段短暂情缘而付诸一世？若是最后两看相厌，那还如不当初相忘于江湖，至少以后想起这段时 光的时候，还能够想到几分美妙来。 如今越是看沈辙，她便越是发现他身上的许多优点来，他这人有责任心、会照顾人，而且还有一股子力气，有韧劲，她觉得他非池中之物，只要熬过这一段日子，未来一定会有诸多的可能。 而自己，说不定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农妇而已，她想要的日子，也不过就是简单的山水田园，轻松闲适，而他呢？是否愿意跟她一直相守山野，恬然自得呢？ 罢罢罢，不想这么多了，未来的世界谁能够说的定呢？还是早些歇着罢。　　虽然说不要乱想，但是她还是乱想了大半夜，脑中的念头纷杂，她第一次因此而失眠，她总也忍不住的想起方才的吻，虽然她就窝在他的怀里，两人距离极尽，近的她甚至能够听到他的心跳声，可是 她却觉得两人的距离很远，远的仿佛隔着天堑鸿沟。 第二天醒来，天已经大亮了，他难得的没有去山上，只是在后院劈着柴火，她起来披着衣裳站在门槛上看他劈柴，老实说，她一点都不相信他是一个秀才。　　别人家的秀才都是不识五谷，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她家这个秀才实在是令人觉得可怕了，这个秀才孔武有力，很重的一把虎头，他拎起来不费吹灰之力之力，劈柴的时候，将柴放在木墩之上，就这么 随手一挥，圆柴就被他劈成了两半。 他弯下腰再将劈成两半的木头捡起来，再这么一劈，木头便变成木柴了，他弯腰将这两块木柴随手这么一扔，这木柴便正好被他扔到了一旁的靠墙的地方。 她探出头去，只见这一面墙的木柴在墙边被码的整整齐齐的，看起来好像是专门有人码好的一般，但实际上，这只是他随手扔出来的。 这样的水平，实在是太可怕了，牧晚歌自认为自己是做不到，而且，让别人看到这些码好的木柴，别人都以为是她劈出来的，还以为她勤劳又能干，其实都是他做的。 “晚歌，你站门口干什么？”沈辙感觉她站在门口上有一会儿了，便拄着斧头，问了一句。 “看你。”牧晚歌老老实实的答了一句，道：“你怎么这里厉害呢？”　　“天生的，你羡慕不来。”沈辙答了一句，又继续劈柴。 第70章 天生神力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即使是村子里面常年干活的壮年男人也做不到像他这一般的轻松，可是方才她看他劈了这么久的柴，依旧是轻轻松松的样子，连气都不喘一口。 “你说这上天咋将这好的一面都生在你身上了呢？天生神力，若是长给我多好？”牧晚歌说了一句。 “你一个女人家，要天生神力干嘛？在我看来，你心灵手巧，也算是老天待你不薄。”沈辙答了一句，又道：“而且你不是常常说你厨艺高超，会这又会你那的，你也该满足了。” “我这都是我自己努力练出来的，你是上天赐予你的神力，这能够一样吗？”牧晚歌不满足的说道。 “是吗？”沈辙看来她一眼，道：“你焉知我不是自己练出来的?” “你一个秀才，你练力气？”牧晚歌斜着眼睛看他。 “当然啊，我跟你说啊，以前在书院读书的时候，遇到一些自以为是、不讲理的书生，我便跟他比拳头。”沈辙说道。 牧晚歌便奚笑道：“哎呀，我明白，你是比你读书厉害的，你就跟人家比拳头，没你厉害的，你就跟人家比学问吧？你果然是狡诈。” 沈辙也不反驳，只是依旧劈着自己的木头，将一把斧头在牧晚歌的面前舞的虎虎生威。 牧晚歌看了他一会，便转头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吃了早饭后，她跟沈辙商议了一下，便去村子里面请人来帮自己修葺屋子，这会儿村民们也没有什么事情，牧晚歌说了给现钱，一天二十文工钱，虽然是吃住自理，但还是很受欢迎，没一会儿，便有 五六个村民们来了。　　村子里面有烧瓦片的人家，也不用去镇上买，听说牧晚歌要修检屋顶，他很乐意将瓦片卖给牧晚歌，还说了用多少买多少，主动给牧晚歌送来了五百片瓦，说了用不完的再让他过来拉回去，也不算她 钱。 有人有材料，要修检屋顶实在是简单的很，一天的时间，便将他们的屋顶给检修好了，以后牧晚歌再也不用害怕下雨天了。　　牧晚歌去镇上换了零钱，顺便去买了一些吃食，晚上一结账，算上人工钱以及瓦片钱、换掉的一些木头钱还有钉子之类的材料费用，不过才花了五百文钱，牧晚歌又送了些吃食给这些村民，得到了他 们的一致夸赞。　　趁热打铁，牧晚歌见到还有钱，索性又请人专门帮自己将屋子粉刷了一下，将屋子墙壁用石灰加一些涂料涂的白白的，又防虫，白墙壁可以反光，这样屋子也不用每天都黑乎乎的了，看起来也舒服很 多。　　刷了墙壁之后，牧晚歌对这地板也不满意，又让人来铺了地砖，她考虑到钱可能会不够，便先铺了自己东屋的卧室，然后又买了木头，让人将东屋的阁楼架起来，省的一抬头就是灰蒙蒙的瓦片，容易 掉灰尘。 弄了阁楼之后，下面便干净许多了，阁楼里面也可以存放一些杂物，虽然他们现在穷，还没有什么杂物，但是她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多的。 架子床也买来了，又买了一床垫被，买了普通的麻布帐子，以后终于可以睡在床上了，挂了帐子之后，床上便干净多了，阁楼上的一些灰尘掉下来，也会被帐子挡住，不会直接掉在床上。 买了架子床之后，索性又买了一张书桌，买了一个橱柜，书桌就放在靠窗户的位置，用来放沈辙的笔墨纸砚，旁边放了他的书箱。 床对面则是放了一个橱柜，可以用来放一些衣裳，以及贵重一点的东西，之前沈辙做的一些竹制的箱笼，便放在床头靠着墙壁的地方，上面就是窗子，也可以放一些杂物。 这间东屋还是挺大的，两头都有窗户，即使放了这么多的东西，中间还可以摆上一张桌子，几条凳子，到了冬天的时候，两头的窗户都蒙上白纸，就可以在这屋子里面烤火，比在堂屋里面好很多。　　事实上，很多的村民家都是这样的格局，一般都是将厨房设在堂屋，平日里吃饭在堂屋，聊天做一些手工活则是在自己的里屋做，若是有一些自己相熟的村民来，也会请他们到自己的里屋来坐坐，别 的客人则是在堂屋招待。 以前牧晚歌的家中什么都没有，别人来了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当然也不会有人来，如今这么一拾掇，总算是有块干净的地方，若是有相熟的婶子来，也可以请她们进屋来坐坐。 屋子亮堂堂，点上火之后，暖暖的，牧晚歌对自己房间感到挺满意的，虽然不是顶好，但是比之前好多了。　　村子里面很少有人家铺地砖的，牧晚歌算是头一份了，铺了地砖，屋子里面扫地也方便，实际上，若不是金钱有限，牧晚歌还想要全部都用木头再铺一层的，这样就更加的干净了，最后在窗户上挂上 帘子，那就跟后世没差了。 不过弄成现在这样，她也已经非常的满足了，这还托了沈辙的福，不然她还得睡地上呢。 房子弄好了，家里面也总算是有了两件像样的家具，牧晚歌一下子便觉得自己走上了小康之路，唯一让人遗憾的就是，她只是铺了一个屋子的地砖，钱便已经所剩无几了。 其实在这这村子里面，五两银子就可以用来盖两间泥胚房子了，当然那屋子不会有这么高，也不是瓦房，只是茅草泥胚房子而已，就跟牧晚歌娘家的房子差不多。　　更别说刷这么好的涂料了，牧晚歌以前没有想到古代的建筑业这么的发达，她以前只知道古代用石灰刷墙，却没有人家这里涂料多种多样，唯一的就是看你有没有钱，有钱的话，还可以将你的房子刷 成金色，防虫防水，冬暖夏凉。 有个词语叫做椒房，这个椒房的椒字指的就是一种涂料，以椒和泥涂墙壁，温暖而芬芳。 当然这个椒泥肯定不是普通的涂料了，价格昂贵，不敢想不敢想，她暂时对如今的生活已经较为满意了。　　晚上睡觉也觉得更香了，第二天起来，对生活也更加的有信心了。 第71章 修葺屋子 只是修葺这屋子，又是铺地砖，又是涂墙的，花费了不少的时间，等真正住进去的时候，又是大半个月住进去了。 反正都是天然的涂料，墙壁干了，牧晚歌便搬进去了，也不用担心什么甲醛的问题，这一点倒是极好。　　房子的事情弄好了，她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下雨了，也不怕下雨下雪了，真是好极了，这段时间她心情极好，在修葺屋子的时间里，她将棉衣也赶制出来，又买了一个炭盆，这段时间天天烧柴，也积蓄 了不少的木炭，想着等冬天来了，围炉看雪，煮茶听风，极好极好。　　钱虽然花完了，但是她这段时间也绣了不少的帕子，正好可以拿到街上去卖，话说她已经有几个赶集的日子去没有去镇上了，不过这次去赶集，那绣铺的老板娘竟然还认识自己，见到牧晚歌进门，牧 晚歌还来不及同她打招呼，她倒是率先的招呼了起来，道：“是你啊，姑娘，你倒是好一段日子没有过来了。” “老板娘，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啊。”牧晚歌说了一句。 “当然。”这老板娘这次见到牧晚歌更是热忱了一些，道：“你上次给我的那些络子卖的不错，我这都断货几天了，别人又做不出来，我就是想要问问你有没有啊？” “我有是有，但是快过年了，我不能够总是跟您以物易物，这样我没钱买粮食。”牧晚歌便说道。 “放心，这次我给你现钱，复杂的三文钱两根，简单的两文钱三根是不是？”老板娘热情的说道。　　“是。”牧晚歌点点头，从手上提的篮子里面将她的络子拿了出来，老板娘一边给她清算银钱，一边说道：“对了，妾身姓柳，你以后别老是叫我老板娘或者掌柜了，不好听，若是看得起我，就叫我一声 柳姐。” “柳姐好。”牧晚歌当即说了一声，不知道这个老板娘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和气了，还主动告诉她自己的姓氏，这可是奇了怪了。 “姑娘你贵姓啊？”老板娘又问道。 “我姓牧。”牧晚歌便答了一声。 老板娘便朝她笑笑，将结算的铜板递给她，道：“我刚数了一下，你这个复杂一点的是六十根，九十文钱，简单点的是六十根，四十文钱，一共是一百三十文钱，你数数？” “不用数了。”这么快就能够将手上的这些络子脱手，牧晚歌已经是非常的满意了，她将这银钱扒拉过来，放进自己的小跨袋里，装了这么多钱，这袋子还有些重，她便将这袋子交给沈辙背着。　　这位柳姓掌柜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牧晚歌的行头，头次牧晚歌来的时候，衣着较为破旧，这次牧晚歌再来的时候，她发现她的穿着好了许多，衣服上没有补丁，头发也挽起了好看的发髻，露出了秀气的 小脸，看着倒是一个有灵气的女子。 “对了，柳姐你这里收不收绣帕。”牧晚歌说着将篮子打开，将一些精美的帕子给拿了出来。 “你这绣工倒是不错，你这是用的什么绣法？”柳掌柜摩挲了一下帕子一角牧晚歌绣上去的梅花，牧晚歌不答，柳掌柜摩挲了一下这布料，突然恍然大悟道：“这是我上次卖给你的那些布料？” “是的。”牧晚歌点点头，道：“这种布料您也知道，价格比较昂贵。” “你这帕子绣的精巧，我这里自然也是买的，别人一块绣帕都是五文钱，你的话，我可以十文钱买一块。”柳掌柜说道。 “柳姐，我这用的可都是上好的料子，我买料子都花了不少的钱，而且还细细的锁了边，绣工我也自认为不赖，十文钱的价格未免太低了一些了吧？”牧晚歌说道。 “那你说多少钱？”柳掌柜便问道。 “十五文钱。”牧晚歌答道。 “十五文钱太贵了，十五文钱的话，一般的人可是舍不得买。”柳掌柜说道。 “那就算了，那我到时候让我相公去县城找找买家，今日我再到您这里买些布料回去。”牧晚歌便不说这卖帕子的事情了。 “哎，你卖给我两块吧，我试试效果。”柳掌柜见到牧晚歌不愿意卖了，她又主动说道，事实上，她还是挺喜欢牧晚歌绣的帕子的，很是雅致，就算是卖不出，用来自用也不错。 “行，要几块？”牧晚歌对柳掌柜这个反应并不感到意外。 “给我五块吧。”柳掌柜说道，她还是有眼光的，这镇上虽然不大，但还是有一些地主士绅的，十五文钱对这些人家的小姐夫人来说，并不贵。 “行。”牧晚歌爽快的从篮子里面拿出五块帕子出来，递给柳掌柜，道：“喏，这个给您。” 柳掌柜收下帕子，道：“你不是要买布料吗？随便挑。” 牧晚歌这次买了一匹蓝色的棉布，然后又买了一块上次那种布料用来做帕子，再买了两卷丝线，刚好将这七十五文钱花光。 临走之时，这柳掌柜又叫住了她，道：“上次那种碎布头你还要吗？” “花钱买的我可就不要了，免费的可以给我。”牧晚歌说道。 这柳掌柜倒也不是一个什么大方的人，闻言便道：“牧姑娘啊，我这做生意的人，可从来都没有免费送的理。” “我也就随口说说，上次买的够用了，这碎布您自己留着，正好别人再来买东西，您可以做个添头。”牧晚歌说了一句，同她挥挥手，拿起东西便走了。 出了铺子，沈辙问她，道：“我看这碎布头对你来说不是作用蛮多的嘛，你怎么这次不要了？” “这个柳掌柜给的碎布头真的是太碎啦，我上次挑选了一上午，也没有挑到几块好的，我想着下次我去县城，县城的铺子肯定有更多的碎布头，比她这里的肯定要好一些。”牧晚歌答道。 “你要去县城？”沈辙说道。　　“嗯。”牧晚歌点点头，道：“我不去县城不行啊，我这帕子绣的这么好，在镇上都卖不出去了，只能够去县城。” 第72章 小菜地 “去县城可是很远很远的，我估计你半路肯定会喊累。”沈辙便说道。 牧晚歌便说道：“那你到时候帮我找一辆马车行不行？再不然你帮我去卖也行。” “到时候看吧，等下次攒到足够的东西了，带你去县城逛逛也好。”沈辙便说道。 “是啊，你得带我去长长见识呀，我天天就在这一个小村庄里面，感觉人都是笨的，什么都不懂。”牧晚歌说道。 “你虽然身在这个小山村，但是我觉得你比村中的妇人见识要多的多。” “你这算是夸我吗？”牧晚歌问道。 “算是吧。”沈辙点头。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挠挠头，道：“对啊，你是读书人，有见识，没事可以多教教我嘛，晚上可以教我认认字呗，省的我是文盲，我告诉你，我可是个很聪明的姑娘，我学习能力很强的。” “是，你各方面都很好，就是太不谦虚了一点。”沈辙说道。　　“啧啧，有时候谦虚过头就是骄傲了，我就是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没法掩饰的，你看我走到村子里面，谁不夸我？”牧晚歌侧头同他说了一声，沈辙给了她一记白眼，他觉得他晚上回去还真的要看看她 的能耐，省的她一天太过傲娇了。 两人在镇上买了一些粮食，还买了两个大罐子，牧晚歌现在开始囤积过冬的粮食，因为买的比较多，这次两人也不走路回去了，而是叫了一辆牛车送两人回去。 平常坐牛车的话，是一人一文钱到两文钱，但是包一辆牛车回去花了十文钱，不过牧晚歌也不心疼，若是不包牛车的话，两人买了这么多的粮食还有物品，回去会累死的。 主要是这趟出来也赚到了不少的银钱，收获不错，如今修葺好了屋子，两人的压力也没有从前那么大了，牧晚歌便也不如从前那般节约。 她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她认为钱就是为了人服务的，只要有钱，她可不会抠抠索索，小里小气的,比如这趟出来,除了留五文钱用来备用之外,她又将钱用了一个精光. 她的钱永远都不够用,家里面永远都缺一些物品,永远都缺一些。 以前是没有办法，她只有一个木盆，便洗碗跟洗菜用的都是同一个木盆，如今有钱了，便分开了来，洗碗一个铁盆、洗菜一个铁盆，也买了专门用来泡脚的木盆，又了买了更多的罐子，更多的碗。 碗柜里面只有两个饭碗、一个菜碗实在是太难看了，她这次多买了几个，日后牧小山他们来了也有碗吃饭。　　以前喝水用的都是竹杯，没有经过打蜡的竹杯终究是容易坏，牧晚歌后来又买了瓷杯，又买了专门用来烧茶的小铁壶，还买了一面大锅，将灶台给修葺好了，在灶台旁边搭了一个小灶，这样做菜便方 便多了，屋子也变得井井有条多了。 她用心的经营着自己的小日子，每天将家里面收拾干净，闲暇的日子便在后院开垦了一块菜园，她打算种点菜用来冬天吃。　　沈辙便说这会儿的菜种不活，到时候一打霜，这菜便会被冻死，但是牧晚歌不信这个邪，她让沈辙砍了竹子在后院给她做了一个小窝棚，她又上山割了一些茅草，将它铺在这窝棚上面，用竹子做了一 道门，做成了一个小而简陋的大棚，她打算种点大棚蔬菜。 只是这时下可没有透明的塑料布，她这大棚蔬菜可是不容易种，每天一到上午，她便爬上自制简陋的人字梯，将这大棚上的茅草给掀开来，让阳光洒进来，到了下午时分又将这茅草给盖上。 沈辙见到她每天都是如此，便道：“你这是何苦来哉，你不累吗？” 牧晚歌道：“我要将我的菜给种出来，累我也要种啊，不然冬天咱们就没有菜吃了，别人家还有酸菜，我们连酸菜都没有，白菜萝卜都要去外面买。” 一开始她还掀开这些大棚，到后来，天气越来越冷，她甚至在这大棚里面点了火，因为她知道植物要成长需要光合作用，光合作用需要光，她不能够给它们足够的日照，便只能够点火试下能不能成。 反正她除了做家务、绣花、打络子也没有别的活计，每天去生生火，看看小菜棚，便算是活动活动了。 也幸好他们家住在村边边，比较靠山的地方，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人来，不然别人看到她搭个棚子在种菜，少不了得骂她神经病了。 沈辙这段时间每次山上打猎之外，还要顺便砍一担柴火回来，他想着到时候万一下大雪，要囤积足够的柴火，现在牧晚歌堂屋上面的阁楼都是柴火了。 牧晚歌有时候还开玩笑的说道：“这要是谁要是使坏给咱们家生把火，那咱可就完蛋了，这么多柴，扑火都扑不灭。” “不会的，咱又没有仇人，谁来点咱家的火？而且他要点火，也要爬到咱家阁楼上去。”每次沈辙总是如此安慰他。 牧晚歌便也是笑笑，道：“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应该没人有这么坏的，不过我自己以后烧火也要格外的小心，我要是不小心将咱家给点燃了，那我会内疚死的。” “不会的，火烧不到那上面去，你不用太担心了，这后面挺宽的，中间这么一片空挡呢，你若是再担心，我去找些土砖将它隔开。”沈辙便说道。 “那你赶紧去，我这人有点杞人忧天，总是爱胡思乱想。”牧晚歌便说了一句。　　她每次抬头做饭，看到头顶的柴火便有些担心，尽管沈辙都是将它码好的，但她还是担心，又担心这木梁是不是有这么大的承重力，会不会砸下来，时不时的念叨几句，沈辙见她如此担心，便让人在 后院专门给做了一个柴房给她堆放柴火，省的她整天胡思乱想。　　正好，新建造的柴房，楼上用来放柴火，底下牧晚歌则是挖了好几个坑，周围用砖头砌了放水，用来养兔子，这样随便兔子怎么打洞了。 第73章 独轮车 这几个月过去，牧晚歌的兔子也长大了，甚至还生了一窝小兔子，小兔子也长大了不少，牧晚歌每天看着这些兔子还挺开心的，找人买了不少的芦苇席子，将这柴房周围给围了一圈，给这兔子挡挡风，生 怕将它们给冻着。 寒风呼啸，冬天终于来了，不过牧晚歌已经做好了过冬的准备了，粮食齐备了，屋子里面米缸面缸都是满的，柴房里面柴火也很多，棉衣也做好了，这个冬天，她是完全不害怕了。　　这几个月，牧晚歌也常常去镇上，不过她绣的帕子在镇上的确是卖不上什么好价钱，也卖不出多少去，每次那柳掌柜要的络子跟帕子都不多，牧晚歌每天都做，渐渐越攒越多，她便想着要去县城一趟 ，将这些东西给卖掉，换点瓜子花生干果攒盒等物准备过年了。 过完年之后，她还得思量着做点别的活计，不然天天做这些手工活，实在是太费眼睛了，而且也赚不到什么大钱。 …… 知道牧晚歌打算去县城，沈辙特地去山上待了两天一夜，他去到了山上，猎杀到了两只麂子，并一只野猪，以及其它的野兔山鸡若干。 野猪若是直接卖给乡下收猪的人，不过才三百文钱左右，牧晚歌觉得这钱太少了，便怂恿着沈辙去县城算了，万一县城有人识货，知道这野猪肉是好东西呢？ 这乡下的人，认为野猪肉肥肉不多，买了划不来,可是城里面的人则是不一样，他们知道山珍跟家养的区别，或许能够这野猪的价值。　　可是野猪加上这些猎物这么重，两人是不可能走路去县城的了，可是村子里面有牛的人家不多，沈辙的二叔沈守业的家里面就有一头牛，牧晚歌当然不会去找他们借了，可是另外一户人家，明天恰巧 丈母娘过大寿，全家一起坐牛车去给丈母娘祝寿，所以，牧晚歌这个牛车是借不到了。 她有些垂头丧气，没有牛车的话，他们走路是去不了县城的，而这猎物又不经放，到时候想必只能够将猎物卖给附近的收猪的人了。 “晚歌。”牧晚歌正往家中走的手，回家的路上碰到了里长娘子，她见牧晚歌垂头丧气的样子，便问道：“晚歌，你怎么了？好像没什么精气神的样子。” 牧晚歌便道：“我们昨天做了个套，猎杀到了一头野猪，我打算去县城卖，可是我们借不到牛车，去不了。” “嗨，就这小事啊，你别着急，也不一定非要牛车的，要不然，我将我家的独轮车借给你们？”里长娘子说道。 “独轮车？”牧晚歌眼睛一亮，脑中就想起独轮车的模样来，里长娘子让她进院子里面来，不一会儿她便推着一辆独轮车出来了。 “喏，这辆车够大了，放你们的猎物应该是足够了，借你。”里长娘子将车放到了牧晚歌的面前。　　牧晚歌伸手推了一下，这独轮车还挺重的，或许是她不知道技巧，不过勉勉强强的还是能推的，而且这独轮车有一个好处，它只有一个轮子，就是再窄的路也能走，倒还是他们路上或许还能够抄近路 ，早点去到县城呢。 “谢谢婶子了。”牧晚歌的脸上露出笑容来。 里长娘子见到她面露笑容，也笑了起来，道：“不用客气了，你若是去到县城了，那县城慕云斋的脂粉，你得给我带一盒回来。” “您放心，我一定给你带回来。”牧晚歌当即点头承诺。　　“好，你等下。”里长娘子说着又转身回到了屋子里面，牧晚歌在门外等她，不一会儿就见到她拿着一个脂粉盒子走了出来，道：“就是这一款，以前的价格是五十文钱，现在我也不知道了，反正到时候 多退少补。” “好的。”牧晚歌接过银钱跟盒子放进怀里，道：“我从来没有去过县城，这个慕云斋具体位置是在哪里？”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我就记得这个店铺，到时候你去县城里面逛一逛，若是能够找到就买，找不到就算了。”里长娘子便说道。 “你放心，我一定会尽量帮你找的，不过若是找不到的话，我可以去别的胭脂铺给你买吗？”牧晚歌又问道。 “当然可以，不过我的钱也有限，其它的店铺不一定会有这么便宜的妝粉卖。”里长娘子实诚的说道。 “那没关系，我尽量给您找。”牧晚歌说了一句，朝里长娘子笑笑，道：“那天色也不早，我就先走了啊。” “去吧。”里长娘子同她说了一声，等她离开后，才转身回到了屋子里面。 牧晚歌自己推着这独轮车回到了家里面，还别说，这独轮车看起来方便，但是人用的力气还是挺大的，也没有那么好控制，牧晚歌将这车推到家里面，已经是出了一身大汗。 沈辙正在屋子后面劈柴，见到牧晚歌推着车回来，连忙放下斧头，去帮忙将将车推了回来。　　“对不起啊，小辙，我没有借到牛车，只借到这一辆独轮车，你看看你会不会使，会的话，咱们就用这独轮车，不会的话，就算了。”牧晚歌挺抱歉的，这车是实木制作的，方才她就推着一辆空车回来 ，也觉得累，到时候这车上再放着猎物，肯定会很重的吧。 “没关系的，你忘记啦，我天生神力，没事的。”沈辙说了一句，牧晚歌便朝他点点头，道：“你不怪我就好，那要不然你试一试？”　　“好。”沈辙见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她，便推着独轮车便在后院这块小地方转了一圈，牧晚歌见到他推起来挺流畅的，便点点头，道：“你真的是厉害，一下子就掌握了技巧，可是我们还有这么多的猎物呢 ，要不然我去将猎物搬过来，你再试一试？” “不用了。”沈辙朝牧晚歌笑笑，拍拍独轮车的木板，道：“喏，过来。” “干嘛？”牧晚歌站在原地未动。　　沈辙便推着车到了她的身边停下，道：“上来。” 第74章 我不是猪 “你当我是猪啊。”牧晚歌扁着嘴说了一句，但是在沈辙的目光下，她还是跳上了车，她跳上去，这车就歪了一下，吓的她赶紧扶住了车沿，又转头朝沈辙说道：“你小心点啊，可别将我摔下来了，我摔坏不 要紧，请大夫还要花钱。”　　“放心。”沈辙说了一句，便推着她在后院转了一圈，因为他们后院挺颠簸的，所以跟到时候的山路应该是差不多的，牧晚歌蹲在车里面，可是吓死了她了，她生怕她就要摔下来了，可是沈辙见到她心 生惧意，反而是越发加快了速度，在院子里面健步如飞。 “你慢点。”牧晚歌连忙说道，这车很是颠簸，她感觉很不舒服。 沈辙却是没有听她的话，只依旧是在院子里面推着她，牧晚歌害怕极了，她几乎想要大声尖叫，可是偏偏这会儿也叫不出来，只回头看沈辙，道：“你若是再不停下，我就跳车了。” 沈辙想要跟她玩玩，便没有停下来，牧晚歌还真的在独轮车上站起来，眼见她一个颠簸就要摔下来，沈辙这才怕了，连忙将车停下。 “我只是想要跟你玩闹一下。”沈辙同牧晚歌解释道。 “你这是在拿我的生命玩闹。”牧晚歌瞪了他一眼，道：“这里这么颠簸，还这么多的小石头，我若是从车上摔下来，那我的花容月貌岂不是毁了？” “花容月貌？”沈辙闻言实在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啧，你笑什么，难道我不是花容月貌吗？”牧晚歌将自己额前的头发撩起来，指着自己同沈辙说道：“你看看我这额头，这么饱满，十足的旺夫美人相，你再看看我这琼鼻，这鹅蛋脸，这水盈盈的杏仁 眼，我不花容月貌吗？” “是是是，你花容月貌，我错了。”沈辙听到她这样说，一脸的无奈，突然伸出手，牧晚歌不知道他是要做何动作，他却是像拎小鸡一样，将她从独轮车上抱了下来。 “站在上面危险，可别破坏了你的花容月貌。”沈辙同她说了一句。 牧晚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你也知道啊，下次不能拿我的安全开玩笑了，不然我会生气的。” “难道你觉得我会摔到你吗？你这么的不信任我？”沈辙同牧晚歌说了一声，道：“难道在你的心目中，我就是这么不靠谱的人？” 他虽然语气平淡，但是牧晚歌却莫名的读到了他心中的三分失落，便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衣裳，道：“对不起啦，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实在是胆子小，我特别的怕死，是我错了。” “你怕死？”沈辙看了她一眼，语带戏谑。 “是啊，我特别的怕死。”牧晚歌连连点头，见到沈辙眼神的时候，她突然想起那天沈长康说的话，他说，是沈辙在河边发现了她，然后让他去喊人救她的？ 可是那次跳河的不是她呀，她也从来都没想过要跳河，所以面对他的眼神，她也只能够闷闷的解释道：“我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跳河，我那次真的是洗衣裳掉下去的。” “你说你是洗鞋子掉下去的，或许会又更多的人相信，毕竟，我当时只在岸边发现了你的鞋子。”沈辙了看了她一眼，说道。　　牧晚歌真的是百般无奈，只道：“哎呀，反正信不信由你，我当时真的没有要寻死，我不知道我怎么就走到河边去了，要不然就是我当时就是脑子坏掉了，或者是有落水鬼找替身的时候找到了我，然后 一定要拉我下水，幸好你经过救下了我，定然是你身上的浩然正气，吓跑了落水鬼。” 她说的神神叨叨的，这时下的人，倒是也相信这些鬼神之说，不过沈辙自然是半句不信的，他只看向牧晚歌，然后奚然一笑。 牧晚歌便嘟起了嘴，朝他做了一个鬼脸，道：“你不信就算了，我不跟你说，我去做饭了。” 说着她便转身走到屋子里面去做饭，沈辙摇摇头，拿起斧头，重新劈柴。 牧晚歌听着外面劈柴的声音，哼着小曲儿做着饭，说实在的，这时下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就是有一个好处，人勤奋呀，看沈辙，虽然最近没有见到他读书，但是在别的方面，他可是极其勤奋的。 每天一大早就山上砍柴，回来吃了饭，然后上山打猎，中午不回家，下午才回来，然后休息一会，开始劈柴，整个人将自己一天的时间安排的满满的，都没有见到他休息。 前两天下雨，他也是在家编制竹子做的小玩意，篮子、篓子、筐子，有用的没用的，他编织了一大堆，似乎是爱上了这行一般。 更搞笑的是，他还用竹子给牧晚歌做了一个小兔子，牧晚歌当时便说了一句，道：“这个竹子若是糊上白纸就更有趣了。”　　时下的纸扎，就是用竹子做上各种小动物，然后糊上白纸，牧晚歌这话的意思是说他在给死人做东西呢，沈辙闻言挺不好意思的，当即就说要将这小兔子给毁了，牧晚歌却是不让，她摆在桌子上面， 寻到几块好点的碎布将它装饰了一下，然后还用碎布跟竹签做了几多玫瑰花，将它插在这兔子的身上，做了一个简单的装饰品。 桌子上面多了一个装饰品，便多了一些生气，屋子里面因为这小小的饰品而变得温馨了许多。 牧晚歌每天在家除了做家务之外，便是绣帕子跟打络子，有时候她做的累了，便收拾一下屋子，用她的买来的碎布做一些小玩意装饰屋子。 偶尔村子里面一些相熟的婶子会过来陪伴一下她，还有村子里面一些年轻的媳妇也会过来看看她，不过牧晚歌以前就是一个内敛的人，也很少在村子里面走动，倒是跟她们不是很熟。　　再加上屋子住的比较偏僻，倒是很少有人过来，一般的情况下，就是她一个人在屋子里面，有时候牧小山会来陪伴一下她，每当这个时候，牧晚歌便会放下手下的活计教他写字，然后给他做一些小点心。 第75章 蒸蛋糕 因为明天就要去县城了，所以吃了晚餐自后，牧晚歌又开始做一些小点心，她打算到时候去镇上用来当干粮。 若是说什么点心好吃的话，牧晚歌首选的就是鸡蛋饼，这东西顶饿，这几天沈辙去山上，牧晚歌也常常是给他做了鸡蛋饼带上的，但是今天牧晚歌想要做一些其它的东西。　　她想了想，打算做蛋糕，实在是上次被沈辙买回来的桂花糕给刺激到了，在她的印象中，香软甜糯的桂花糕啊，曾经在无数的书里面看到它，堪称一代人的回忆，可是为什么，它会这么的沙？咬起来 也太硬，也太甜太腻，根本就不像是她以前吃的蛋糕那样的绵软。 当然，这不是桂花糕不好吃，只能够说是沈辙上次买的那些桂花糕都是比较低档次的，所以，这次牧晚歌打算做蛋糕，她要让沈辙尝一尝，什么才是真正的蛋糕。 正好，家里面还有几个鸡蛋，牧晚歌便将这鸡蛋全部都拿了出来，找了一个汤碗，将这鸡蛋的蛋清打在碗里面，她用了一点小技巧，将蛋黄分离开来，倒在另外一个小碗里。　　准备好鸡蛋之后，她在这鸡蛋清里面洒了一点点盐巴，之后就是打蛋了，这项就是纯力气活，以及耐心活，在后世，那自然是电动打蛋器，轻轻的一按便搞定，可是在这里，可是没有什么打蛋器的， 牧晚歌便只能找到一个人工打蛋器了。 “小辙。”她笑眯眯的将这筷子跟碗端在沈辙的面前。 “什么事？”沈辙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笑眯眯的样子，有些不怀好意。 “帮我搅拌一下。”牧晚歌将碗再往他的面前推了推。 沈辙便将手从烤火的毯子上拿出来，道：“只是搅拌一下？” “不是一下，是要将它搅拌到这鸡蛋变成白色为止。”牧晚歌讪讪的笑道。 “我就知道你这人，若是轻松简单的事情你是决计不会找我的。”沈辙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着，但是还是接过了牧晚歌手上的碗，搅拌着。 他快速的搅拌了两下，然而发现这一双筷子好像是没有速度太慢，只头也不抬的看向牧晚歌，道：“晚歌，你去给再我拿两双筷子过来。” “遵命，沈公子。”牧晚歌俏皮的同沈辙说了一句，跑到堂屋去给他拿筷子去了。 很快她将两双筷子拿了过来，规规矩矩的递到沈辙的面前，沈辙伸手接过，将这两双筷子跟之前的一双筷子放在一起，然后一把握住，手上快速的搅动了起来。 牧晚歌在一旁看他打蛋，下巴几乎都快要掉下来，只目瞪口呆的站在一旁。 沈辙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的几乎跟后世的打蛋器一样了，所以很快，这鸡蛋清液便变得洁白了起来，再过了一会儿，牧晚歌见到这鸡蛋清液慢慢的变白，直到起了絮，才让沈辙停了下来。 沈辙这才停手，看向牧晚歌，道：“这就可以了？” “嗯。”牧晚歌呆滞的点点头，看向沈辙，道：“你这是怎么弄的，怎么速度这么快？” “以前常常写毛笔字，写习惯了，手就快了。”沈辙答道。 “哦。”牧晚歌点点头，抱着她的大碗出去了。 走到外面，她倒了一些面粉在这鸡蛋清里面，又将蛋黄也倒了进去，然后又抱着碗进来，让沈辙重新搅拌了一下。 沈辙很快就帮她搅拌了好了，牧晚歌这才生火开始做蛋糕。 因为没有烤箱，她怕她掌握不好火候，便准备做蒸蛋糕，正好，前段时间，沈辙用竹子做了一个竹撘子，用来蒸蛋糕刚刚好。 在锅子里面倒了半锅水，将火生起来，在竹撘子放了一块特质的麻布，这种麻布是专门用来蒸面包的，平日里也兼有过滤的效果，网孔极其的细密，用来蒸蛋糕刚刚好。　　牧晚歌也没有什么塑形状的东西，可是她觉得就将这调配好的蛋糕料倒在这白布上面，到时候一定会变得非常糟糕的，她在屋子里面找了起来，当看到灶前烧火用来的竹圈圈之后，她当即就是眼睛一 亮。 她之前让沈辙用锯子锯了许多这样的竹圈圈，她觉得这是样很好的装饰品，而且用来做隔热垫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平日里将盛好的饭房子而这竹圈圈上面，很好的将碗底跟桌子隔离了开来。 此刻这种圈圈她还有不少，用来做蛋糕的模型倒是非常的好。 想着她便将桌子上的圈圈收起来，墙上她还用绿色的藤条挂了一串这样的竹圈圈用来做装饰品，此刻她正好全部都收了起来，将它们洗干净，用来做蛋糕模型。 将蛋糕模型放在了竹撘子上，将蛋糕料用勺子舀到里面，压一压，然后盖上锅盖，她开始专注于烧火。　　水很快便开了，沈辙见到牧晚歌一直在外面忙活，按捺不住的从里屋出来他想要看看她究竟是在做什么，见到她坐在灶口前烧火，火光印照着她的脸，他便走了过去，拉了一条凳子坐在她旁边，道：“ 你不是最怕黑了吗？怎么不点灯啊？” “这不是有火光了嘛。”牧晚歌答了一声，道：“更何况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发誓，要克服自己怕黑这个毛病，省的到时候让你来笑话。” “我不会笑话你的。”沈辙说了一句，问道：“你在做什么？” “蛋糕。”牧晚歌答了一句，突然一拍脑袋，道：“哎呀，我又忘记了。” “你忘记什么？”沈辙见到她一惊一乍的样子，便问了一句，牧晚歌便答道：“我刚刚做蛋糕的时候，应该加入一些花瓣的，这样到时候这蛋糕肯定会很好看呀。” “花瓣。”沈辙念叨一声，同她说道：“这时候没有花瓣了。” “哦，对哦。”牧晚歌便道：“那等到明年春天的时候，我一定要摘一些花瓣晒着。” “随你。”沈辙答了一句，问她道：“晚歌，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害怕黑夜呢？”　　“你想要知道啊？”牧晚歌看了沈辙一眼，沈辙点点头，牧晚歌突然朝他一笑，道：“我不告诉你。” 第76章 你为什么怕黑？ “你说说嘛，这样以后我就才可以帮助你，让你不怕黑啊。”沈辙说道。　　“大概是小时候在黑乎乎的屋子里面被人关过？然后那屋子又破又脏，里面全是老鼠，那一整个晚上我就一直都听到老鼠窸窸窣窣的声音，更重要的是……”牧晚歌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她就是说到了这 里，沈辙已经看到她的眸子满是水光了。 他便也没再问，只是坐到她的身边来，伸手揽了一下她的肩膀，道：“昨天晚上我不在家，你一个人睡害怕吗？” “没有。”牧晚歌摇摇头，“我点着灯呢。” “真没有？”沈辙再问。 牧晚歌便答道：“应该有一点点害怕。”　　其实她害怕的源头并非只是因为被关在黑乎乎的屋子里面，更重要的是，因为那时候唯一陪伴她的弟弟死了啊，那天气那么冷，他们没有地方去，只找到了一间破烂的屋子容身，夜晚那么冷，天那么 黑，老鼠一直在她的耳边弄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抱着他的弟弟，感觉他的身子渐渐变得冰冷。　　她总觉得是黑夜中的魔鬼带走了她弟弟的生命，带走了她唯一的伙伴，其实如今想想，这与黑夜又有什么关系呢？无论是黑夜还是白天，都是因为她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弟弟，可是这个怕黑的毛病，终 究是留下来了。 “以后我每天都回家，省的你一个人在家里面害怕。”沈辙便说了一句。 牧晚歌点点头，道：“好。” 其实她心里对他这句话是不相信的，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虽然名义上是夫妻，但是这一颗心却还是处在若即若离的阶段，说不定什么时候，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就会被打破的。 到时候他要离开，她也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人心易变，她从来不会跪求别人留下来，不过这一刻，她相信他说的这句话是真的，她也很感动。 “谢谢你的陪伴。”牧晚歌说了一句，道：“如果有一天，你娶了别人了，我想起你来，肯定还会记得这段日子呢。” “放心，我就算日后要娶妻子，也一定会将你安顿好的。”沈辙说道。 “你会将我安顿的多好？”牧晚歌回头头来看他，道：“你会为我找一个长得又好看，又有钱，又温柔体贴，又专情的男人吗？” “你的要求也太多了吧。”沈辙听到牧晚歌的话，说了一句。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道：“你方才还说要对我负责的，要将我安顿好的，反正我不管，你不给找到一个这样的人，我就赖上你了。” “你赖上我啊？我这人心灵脆弱，很容易就崩溃的，你还是去找别人的好。”沈辙说道。　　“哼。”牧晚歌冷哼一声，沈辙见到她这小模样，却是笑了起来，牧晚歌便道：“我现在将你培养教育的这样好，你看你现在心志也变坚定了，优点也慢慢的显露出来了，有时候看侧脸，也还觉得有点小 帅，想到以后要将你拱手让给别人，我在这心啊，就酸楚不已。”　　“那趁着我现在还属于你的时候，你可要好好的对待我哦。”沈辙学着牧晚歌的语气，说了一句，可是将牧晚歌给逗笑了，牧晚歌便也没有想着两人以后长久的事情了，只道：“你说的对，趁着你还在我 身边，我得让你多干点活，省的以后你走了，想要找个免费的劳力都找不到了。” “现在你终于说实话了，原来我在你心中就是一个免费的劳力呀？”沈辙戚戚的说道。 “那不然呢？”牧晚歌抬头看他，道：“原先我以为你只是一个文弱秀才，万万没有想到，你还有一骨子的力气，既然如此，不好好的利用，真的是可惜了。” 说着她还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胸膛，她觉得他身上的肌肉可真结实，难道有些人天生就体格好？ 她还想要再去点一点，摸一摸，沈辙却是伸手捉住了她的手，牧晚歌皱起眉头，垂下眼角，扁着嘴，同他做出一副难过要哭的样子，沈辙便笑了起来，放开了她的手。 牧晚歌抽回手，继续烧火，问道：“你不在里屋好好的待着，跑到我这灶屋里面来干嘛？” “我担心你怕黑啊，过来陪你。”沈辙答了一句。　　“啧啧，我才不信，你是不是想要吃我做的蛋糕了呀？”牧晚歌软着声音跟哄小孩一样的说了一句，然后又自问自答的说道：“我知道你肯定是想要吃我做的蛋糕了，乖，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姐姐就做给 你吃。” “你是不是对姐姐这个词有什么误解？”沈辙侧头同牧晚歌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比你大了多少？” “不知道啊。”牧晚歌摇摇头，问道：“你比我大了多少？” “我比你大了快十岁，你还以为我是你弟牧小山嘛，每次说话都跟逗小孩似的。”沈辙对此有些无奈，他怎么都找不到做丈夫的那种尊严呢？　　“有吗？你比我大了这么多吗？不过没关系，你是身体年龄大，但是你心理年龄小，你难道不知道吗？女人永远都要比男人成熟。”牧晚歌说了一句，往灶里面添了一把柴，道：“我就永远都要比你成熟 。” “你凭什么这样说？”沈辙反驳道。 “我不凭什么呀，我就随口说说，你觉得有道理就听，你觉得没有道理，就笑一笑就好了，我又没指望要说服你。”牧晚歌答了一句，沈辙便一点法子都没有了。 她这样说，他还有什么法子？他若是再去问她，她又得说他不成熟了，可是明明不成熟的是她好不好，经常在他面前做小儿态，可是偏偏，他觉得她做这种模样的时候，挺可爱。 “你这小丫头，从哪里听到这么多的歪理？”沈辙嘟囔了一句。 “我呀，就从村里面听来的呀。”牧晚歌答了一句，突然又听沈辙说道：“你知道吗，其实有些朝代管妻子叫姐。”　　“呵呵，那还有叫娘的呢。”沈辙头微微朝她那边一瞥，道：“你就是我娘子啊。” 第77章 唱小曲 “又来，我说的是真的呢，我问你，你听过牛郎织女的故事没有？”牧晚歌问了一句，她不确定这个湮灭在历史中的朝代是否有这个故事。 “当然听过了。”沈辙答了一句，道：“你们姑娘家的乞巧节不就是从牛郎织女之中而来的嘛。” “真的听过啊，那我想要给你唱一小曲。”牧晚歌突然就来了兴致。 “什么小曲？”沈辙问道。 牧晚歌从灶口站起来，兴致勃勃的站到了灶边宽敞一点的地方，挽了一个兰花指，唱道：“我这里把沈哥好有一比啊~” 沈辙初次听她开嗓，只觉得心一颤，身一抖，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他一时反应不过来，牧晚歌见到他这样子，便闭上嘴，又悻悻的坐了回来了。 “你怎么不唱了呀？”沈辙问她。 “不唱了！”牧晚歌不悦的说道：“我这个是要一问一答的，你又不理会我，我一个人唱着没趣，还让你看笑话哩。” “我没有看你笑话，我觉得你唱的很好，声音空灵，唱的我方才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沈辙便答道。 “哼。”牧晚歌还是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他，沈辙便道：“你再唱嘛，你再唱的话，我给你和。”难得她叫他一声哥，他怎么都要为她和一下词曲的。 “那行，你要记得给我和啊，我这个是一问一答的。”牧晚歌无聊，听到沈辙愿意给她和，她便在他耳边又唱了起来，“我这里，把沈哥，好有一比啊~” “牧小妹，你把我比作什么人？”沈辙用平淡的语气问道。 “我把你比牛郎，是不差毫分啊~”牧晚歌唱道。 “那我就比他好的多~” 这句话沈辙是用唱出来的，他那磁性的嗓音唱这句话实在是太好笑了，牧晚歌一下子没忍住就笑出了声来，然后又伸手打他，道：“我平素从未见过你这般不要脸皮的人，你还比人家牛郎要好哩。” “我当然比他好啊，你不觉得牛郎很无耻吗？”沈辙问道。 “你说说。”牧晚歌饶有兴致。　　沈辙便道：“他趁人间仙女洗澡的时候，偷别人仙女的衣裳，是不是很无耻？你看我，你每次洗澡，我哪次不是好好的帮你把热水准备好，然后帮你将衣裳烤热，而且，我还站在外面等你，从来都不偷 看的。” “对哦，你可真的是正人君子呢，而且你这样一说，我觉得有点道理。”牧晚歌点点头，侧头看了沈辙一眼。　　“而且，他还无能，不能够反抗王母，他能够娶妻能够上天全靠自己的老牛，到最后就是上了天了，也不能够跟自己所爱的人长相厮守，一年才能够跟自己的妻子见上一面，那还见什么面，当初就不应 该上天，应该看开一点，放她自由。” 两人本来只是无聊开玩笑，但是牧晚歌却觉得沈辙这句话说的极其的认真，她心中也思量开了来，只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若你是牛郎，那你会怎么做呢？”牧晚歌认真的问道。　　“若是我的话，得分两点来看，我若是特别喜欢织女，没有她会死，我就会拼命的反抗王母，努力的提升自己，让王母看到，我是配得上织女的，我若是爱她，但是没有她也不会死，我便放她自由。” 沈辙答道。 牧晚歌便笑了笑，道：“若你是牛郎的话，都没有这个故事了，你方才不是说了嘛，你又不会拿人家衣服，怎么会有这个故事呢。” “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沈辙突然凑近她，在她耳边呼了一口热气。 “你想多了。”牧晚歌哼哼了两声，脸却发烫了起来。 沈辙还欲说些什么，牧晚歌却吸吸鼻子，同他道：“哎呀，我的蛋糕好了。”　　说着她站起身来，将锅盖打开，蛋糕的香味便带着氤氲的水汽从她的面前冒了出来，牧晚歌深吸一口气，一副极其享受的样子，她看了看这些蛋糕，一个带着浅黄色，虽然卖相不怎么好看，但是味道 应该可以的吧。 牧晚歌伸手要将竹撘子给拿出来，她手刚一伸进去，就被这滚烫的竹撘子给烫了，她倏地又将手抽回来，放在嘴边呵气。 “怎么了？”沈辙连忙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仰头看着她。 “没事，就是手烫到了。”牧晚歌听到他焦急的语气，抬起头来，见到他焦急的面庞，不由得心中一怔。　　“你呀，每次做事情都是这样毛毛躁躁的，下次小心点。”沈辙很自然的握住她的手，轻轻的帮她呼了呼，牧晚歌看着他的动作，一时有些发愣，只觉得手指舒服了很多，他呼出的冷气也好像是呼到了 她的心中一般。 幸好这会儿是晚上，他看不清她的脸，否则的话，她想这会儿，她的脸肯定是红透了吧。 “我给你抹点豆油酱。”沈辙放下她的手，将油灯点燃，然后摸到碗柜，拿来一罐豆油来。 “啊，干嘛抹这个，这个黑乎乎的。”牧晚歌嘟着嘴，有些不太想吐。 “这个可以治简单的烫伤的。”沈辙说道。 “我这都是小伤，往日里烫惯了的，不妨事，而且这黑乎乎的豆油酱抹在我的手上，那等我这伤口好了，会不会留疤啊？”牧晚歌又说道。 “放心，反正你皮肤这么黑，留疤别人也看不到，而且抹点黑的豆油酱，以黑治黑，说不定就便白了了。”沈辙说着就用里面的勺子舀了一点点出来，倒在牧晚歌的手指上，用手指帮她轻轻的抹匀。　　他虽然嘴上说话不好听，但是动作还是挺温柔的，牧晚歌只觉得自己的心又不争气的跳了跳，她连忙在心中絮絮叨叨的同自己说了一些：这是普通朋友之间正常的交往，就是普通朋友，若是她被烫伤 了，他给她抹点这个，也不算什么是不是？ 这样说服了自己无数遍，她的心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等沈辙放开她的手，她只觉得她的手都不疼了。　　沈辙将灶里面的木材给抽掉，插在灶口的灰里面让它自由熄灭，然后洗了手，拿起抹布，帮她将锅里面的竹撘子给端了出来，放在竹制的桌子上，看着牧晚歌用来做模型的竹圈圈，同牧晚歌说了一句，道：“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嘛。” 第78章 忘放糖了 “那当然。”牧晚歌答了一句，道：“要不然，你趁热尝尝？” 沈辙便将这模型小心翼翼的拿出来，这蛋糕一个个都圆圆的，看起来倒是挺不错的。 这会儿蛋糕还很烫，沈辙拿起一个，吹了吹，然后往牧晚歌的嘴边凑去，牧晚歌要躲，他便道：“你今天辛苦了，你先吃。” “万一不好吃，那我岂不是以身试毒？”牧晚歌脑袋往后仰着，答了一句。 “这是你做的，怎么可能会不好吃呢？就是不好吃，也达不到毒的那一级别，而且它们这么好看，这么香，肯定会很好吃的。”沈辙说了一句，牧晚歌便凑近这蒸蛋糕，吹吹气，然后咬了一口。 她轻轻的咀嚼了两下，然后艰难的吞咽下去了，沈辙见到她这模样，就问道：“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来，我忘记放糖了，所以这蛋糕，虽然卖相不错，也算是香软，但是淡而无味。”牧晚歌有些自责，自己这段时间怎么老是办错事呢，就连难得做一个蛋糕，都能够做成这样，她真的想要 拿刀子劈了自己。 沈辙听到她这样说，便自己往嘴中咬了一口，咀嚼了两口，道：“没呀，我觉得还是挺好吃的，很香很软，我都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牧晚歌都没有注意到他直接吃了她咬过的食物，只是仰头问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为了安慰我，才这样说的？”　　“当然是真的了，上次给你买的那桂花糕你自己也吃过了，哪里能够比得上你做的糕点呀。”沈辙朝她微笑，当着她的面将手上这个蛋糕吃完了，然后认真的说道，“真的很好吃，如果你细细的咀嚼的话 ，能够嚼出甜味来。” 牧晚歌便再拿了一个蛋糕，自己再咬了一口，还是觉得淡而无味，沈辙便道：“我知道你喜欢吃甜食，要不然，你裹点糖蘸着吃？” “可是我这做的是明天用来做干粮的，我怎么蘸着糖吃？”牧晚歌说道。 “没关系，我给你将糖罐子也带上。”沈辙说了一句，牧晚歌便笑了起来，笑着她又觉得有点酸楚，只伸手往他脸上一划。 “你干嘛？”沈辙往自己的脸上一摸，摸到了黑乎乎的豆油酱。 “嘻嘻嘻。”牧晚歌奸计得逞，得意的笑了起来，方才她用脏手摸到了蒸蛋糕，发现蛋糕黑了之后，她不动声色，只往沈辙的脸上一抹，将他抹成了一个大花脸。 “你太讨厌了，我对你这么好，你还要抹黑我，你抹黑我不要紧，手上的药膏没了，到时候不容易好。”沈辙说了一句。 牧晚歌撇撇嘴，道：“我才不信你，不知道你又是在哪里得知的偏方，这豆油酱跟治烫伤有什么关系？” “虽然是偏方，但别人都是这样做的，说不定能够有效果呢。”沈辙说了一句。 牧晚歌便道：“大晚上的，我要休息了，我不要涂着这黑乎乎的东西，等下睡觉，将我的被子都弄脏了。” “那赶紧洗掉洗掉，反正伤口是在你的手指头上，又不是在我的手指头上。” 说着他从大铁锅边的小锅中舀出热水来，端到水架上，让牧晚歌过来洗。 牧晚歌见到他这样帮到倒腾，她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只磨磨蹭蹭的走到水架旁，道：“我是真的怕弄脏被子，不是不涂，要不然，我明天一大早，我又涂上好不好？” “随你。”沈辙答了一句，牧晚歌偷偷的瞧他的脸色，不像是生气的样子，这才将手给洗了。 沈辙也不嫌弃她，就着她洗手的水要来洗脸，牧晚歌自知理亏，便按住他的手，自己拧干帕子帮他将脸上那几道被她画上去的黑乎乎的印记擦干净。 “好了，我这算是将功补过了啊，你不准再生气了。”牧晚歌说了一句，将帕子往盆里面一扔，又道：“还有，这个被我弄脏的蛋糕交给了你啊，吃掉，不准再留到明天。” “我今晚吃好饱，我吃不下，明天吃行不行？”牧晚歌都进了里屋，沈辙才在外面喊了一句。 “不行，你要将它吃掉，我明天不想要再看到它了。”牧晚歌说了一句，沈辙没有办法，只道：“那我一大早就起来吃掉它，不让你看到行不行？” “那随便你了。”牧晚歌答了一句，已经脱了鞋子准备上床睡觉了。 明天还得早起呢，她今日可得早点休息。 而沈辙却是久久没有进屋，她有些奇怪，却因为白天做了些许活计，有些累，便也渐渐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撩起帐帘进屋坐下，她知是沈辙，也不说话，只将头靠过去，自然而然的抱着他，如抱着一只大狗熊一般的入眠。 如今天越来越冷了，她便最喜欢抱着沈辙入睡，他一身极烫，让人靠着很是舒服。　　第二天醒来，沈辙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牧晚歌只顾着收拾好自己，洗漱的水沈辙都已经帮她准备好了，她穿了新作的棉衣，自己扎了一个发髻用簪子簪着，跑出来她问沈辙她这头发扎的怎么样，沈辙 点点头，说很漂亮。　　今天要去县城里面，牧晚歌也想要穿戴的漂亮一点，便给自己扎了一个比较漂亮的发型，她也不会扎乡下这些妇人的发型，便将自己的头发分成了三份，然后编织成了三个辫子，再将这辫子卷成了玫 瑰花的模样，用簪子固定，又在旁边插了一些自制的小绢花，她照了照镜子，自我感觉不错，如今得到沈辙的认可，她便彻底的放心下来了。　　认认真真扎了头发的她，比平常的确是好看了许多，她撩起了全部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只脸颊两旁垂下两缕发丝，看起来温婉而又秀美，虽然沈辙平日里并不承认她的美貌，但是凭心而论，她不过只是微黑而已，长相并不丑，这样拾掇拾掇就已经是让人心动了，如若再擦上一些妝粉，抹胭脂，点上绛唇，肯定会非常惊艳吧。 第79章 填了糖霜的蛋糕 “怎么样，看你这呆愣的样子，是不是被我的美貌给迷住了呀？”然而她只是文静了一小会儿，很快便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有些自恋的模样。 沈辙依旧是戏谑的说了一句，道：“等会你到了县城，你就会自惭形秽了。” “哎，我好歹是你娘子诶，你为什么老是贬低我而捧别人呢？是不是你心里面极其没有自信，觉得你配不上我呀？”牧晚歌又说道。 沈辙便极其无语的看了她一眼，道：“你想多了，你看我现在能文又能武，去村子里面转一圈，不知道能够吸引多少姑娘呢。” “啧啧啧，可惜某人现在连去村子里面转一圈的勇气都没有啊，又怎么有勇气在我面前说这些呢？”牧晚歌小小的嘲笑他一句。　　如今沈辙虽然已经不围面巾了，也不在脸上点红点了，但是他却是很少去村子里面走动，有时间他宁愿去山上待着，每次去村子里面借些什么东西，都是牧晚歌去，其实牧晚歌对他这种举动是极其的 不解的，她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是说他内向吧，他又并不是，她跟他去镇上卖猎物，见到他跟那些后厨收猎物的伙计们也是侃侃而谈、谈笑风生的，一点都不摆他的秀才架子，别人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一个秀才。 这种表现，牧晚歌只能够用近乡情怯来解释了，很多人就是这样，在不认识的人面前，能够谈笑风生，言谈自若，然而在自己熟悉的人面前，却是哑口无言了。　　牧晚歌也没有一定要逼着他跟村民们相处，她就是害怕他会不会得什么抑郁症，毕竟在村子里面没有什么朋友，有什么心思也无从说道，所以她只能够每天拿自己打趣，偶尔同他说点妄语，找点乐子 。 方才牧晚歌说的这句话，沈辙他又不答话了，牧晚歌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我们就走吧。” “你确定要跟我去？很远的哦。”沈辙再次问她。 “有多远？”牧晚歌问道。 “三四十里山路，你自己想想。”沈辙说了一句，“平日里我们走小路还近一点，今天有猎物只能够走官道，走官道还要绕路，中午我们不一定能够走到县城的。” “没关系，我不怕。”牧晚歌想到这么远的路，其实心里也有些打退堂鼓，原主倒是不怕苦不怕累，耐力极佳，可是她不是啊，不过她想到自己不能够让沈辙嘲笑，便又坚定了起来。 又没有让她天天走，不就是走上一天嘛，有什么做不到的，去就去，她总不能够总是窝在这个小山村里面，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好，而且她还答应了，要给里长娘子买妝粉的呢。 “那好，那我们走吧。”沈辙见到牧晚歌确实是要去，便将门关好，背着篓子，推着独轮车走了出来。 牧晚歌看到他车上满满的猎物，又看着他背上的背篓，便道：“背篓我来背吧。” “没事，这背篓不重。”沈辙答了一句，没有让她动手。 牧晚歌便决定了，她这次路上一定不能够叫苦喊累，她都什么都不用提，沈辙背上有东西，手上他还推着独轮车呢，若是她路上再啰里啰嗦，那实在是也太不像话了。　　可是她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走了约莫五六里路后，她便有些受不了了，只觉得腿酸疼，累的很，再看沈辙，脸上并无疲累之色，依旧是不言不语的样子，她便又坚持了下来，也没喊停，只继续往前 走。　　再走了一会儿，太阳升起来了，她迎着石头，感觉太阳洒在自己的身上，好像金子一般，再回头看沈辙，见他推着独轮车，明明是一个普通的农夫打扮，可是因着他身量高大，又因着阳光的加持，她 竟然觉得他不同凡响，俊逸非凡。　　再过了一会儿，她自己的心里已经有小人再打架了，一个小人叫嚣着要停下来，她说她走不动，再走会死；另外一个小人则是柔声劝慰她，要继续走，否则在路上耽搁太多时间，到了县城还得买东西 ，等下还得走回来，她现在就受不了了，等下回来该怎么办？ 心中两个小人在进行拉锯战，脚步依旧是拖着她向前，她频频的回头看沈辙，终于引起了沈辙的注意，他问她：“你是不是走累了？” “没有，没有，我不累我不累。”牧晚歌摆摆手，语气夸张，沈辙便颔首道：“嗯，不累就好。” 牧晚歌闻言，脸便耷拉了下来，天知道，这会儿她真的是好累呀。 不过没有办法，自己说出的话，怎么也得硬扛着，就如同此刻心中的，苦泪，只能够往心里咽下。 见到她步履蹒跚，沈辙猜想她心中肯定在哭呢，在心中偷乐了一会儿，等她走到前方的大树旁，他才道：“坐下歇歇吧，吃过早餐再继续。”　　“你说歇息的啊，不是我要浪费时间。”牧晚歌转头同他说了一句，见他点头，立马停下来，往树下一坐，早上刚梳了头发那文雅的样子早就消失不见，她现在厌恶她为什么要扎个这样的头发，害她都 不能够将头靠着大树歇会。 沈辙将车推过去，停下来，将背篓放下，从里面将食物拿出来，正是昨天晚上牧晚歌做的蒸蛋糕。 牧晚歌伸手接过，虽然她是觉得她自己忘记放糖了，愧对美食，但是她就算是做的不好，也只是相对而言，在这个缺衣少食的阶段，还是不错的美味的。 然而，当她打开包袱，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的时候，她登时面色就变了，只咬着蒸蛋糕，侧头呆呆的看着沈辙。 “怎么了，你这副模样。”沈辙含笑看了她一眼，牧晚歌连忙将自己口中的蒸蛋糕咽下，然后看着自己手中的半个蒸蛋糕，之间此刻它的心已经空了，里面躺着一些微黄的糖。　　糖在时下是一种金贵的东西，时下的糖提纯的技术并不是很好，白糖非常的昂贵的，大部分的糖都带着一种淡淡的黄色。 第80章 珠宝的珠 “你往这里面放了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牧晚歌惊讶的问道，她方才拿起一个，都没有发现，她也不知道，沈辙是怎样将这糖放到蛋糕的肚子里面去的。　　“你不是喜欢吃甜食嘛，昨晚上你睡觉的时候，我在里面放了一些糖。”昨天晚上，牧晚歌那懊恼的样子，沈辙看在了眼里，他本来想着要给她拎起一碗糖带上，但是又觉得这样不太合适，便给她将这 蒸蛋糕改造了一些。 “你怎么做到的？”牧晚歌又问道，沈辙笑而不语。 牧晚歌便将手中的半个匆匆吃完，又重新拿起一个看了看，终于发现了玄机。 原来他在蒸蛋糕的头部开了一个小孔，然后将里面的蛋糕挖了出来，塞如糖霜，最后再用一些蛋糕末将这个小孔堵住了。 说起来容易，但其实这蒸蛋糕是很容易碎的，而且它是这样的绵软，想要在里面掏个小洞，也没有那么容易，她是不知道沈辙是怎么做的，反正她自己是没有这种能耐。 见她很是好奇，沈辙有些不好意思了，只道，“其实很简单啦。” “简单？我怎么不觉得，你是不是不想要将这秘诀告诉我？”牧晚歌斜着眼睛看他。　　“怎么会。”沈辙说了一句，便认真的说了起来，道：“我先做了一把锋利的竹刀在这蛋糕的顶上开了一个小洞，然后我再用一根竹制的小勺子将里面的蛋糕捣碎，挖出一些来，填入糖，再将蒸蛋糕堵住 ，这是不是很容易？” “嗯，容易。”牧晚歌点点头，道：“但是你为了吃食花这么多的心思，实在是不值得，反正你又不挑食，有甜没甜都能吃，又何必呢。” “你不是喜欢吃甜的吗？”沈辙朝她笑了笑，道：“反正我晚上也没事，做了之后，就当时讨你开心了，方才见到你目瞪口呆的样子，真的是很有趣呢。” “你呀，也就这小伎俩了。”牧晚歌无奈的答了一句，又认真的同他说道：“不过真的很是谢谢你。”　　她自己都懒得为自己的吃食花这么大的功夫呢，她一直都是一个过的比较糙的人，自己一个人，随随便便吃什么，随随便便怎么过，总之什么都是随随便便，一切都不追求太好，只要不太差，能过就 好，她一生也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过了。 可是他呢，这么用心的为她改造这食物，这怎能不让她感动呢，虽然这并不是大事，但因为从来没有人会这么用心的为她做一件小事，所以这件小事还是触动了她的心弦。 她啃着这蒸蛋糕，只觉得其中甜腻的让人发指，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知自己喜欢吃甜食了，她虽然喜欢吃甜食，但也不至于喜欢吃的满口糖，可是，这样一个傻瓜，却让她差点落了泪花。 “怎么了？”见牧晚歌只顾低头吃蛋糕也不跟他说话了，沈辙便问了一句。 牧晚歌摇摇头，将头埋的低低的，小口小口的啃着，细细的咀嚼着，只在这一个小小的蒸蛋糕的身上尝出了人生百味来。 只是这蛋糕就算是再好吃，她吃了两个之后却再也吃不下了，沈辙见她手上的蛋糕吃完了，还一味的让她多吃，牧晚歌摇摇头，不肯伸手去接，沈辙便问道：“你怎么了，吃这么点就不吃啦？” “我吃饱了，等会再吃，你吃吧。”牧晚歌摇摇头，眼角瞥了他一眼，见他低着头在挑选着浙西蒸蛋糕，她赶紧别过头去，将眼角的泪花擦掉。 抬起头来，却是见到他挑选了一个最小的蛋糕递到了她的面前，道：“你方才走了那么远的路，不多吃点东西，等下你肯定会饿坏的，我知道你胃口小，给你挑选了一个最小的，你看看。” 牧晚歌这才抬起头来，朝他笑了笑，道：“我真的吃不下了，要不然咱俩分？” “那也行。”沈辙点头，掰开半个，将糖多的那半递给她，似乎是觉得这样还不够，他还将自己手上那半个蛋糕上面的糖抖到了给她的那半个上。 牧晚歌面上讪笑，心中却是发苦，只伸手接过，三两口塞入嘴中吃下，然后赶紧去背篓里面找水，喝了两口水，才将口中的这种甜腻压下。 “吃饱了吗？”等她歇息了一会，他将东西收拾好，问道。 “饱了。”牧晚歌站起身来，知道两人应该出发了，不能够再待在这里休息了，尽管她是多么的希望，这棵大树就是县城啊。 牧晚歌在前面走着，沈辙推着独轮车很快就赶了上来，在路稍加宽敞的地方，沈辙推着车到了她的身旁，牧晚歌不解，他朝她了然一笑，道：“知道你走不动了，上来吧。” 牧晚歌摇摇头，沈辙便道：“没关系的，我力气大，推一只猪也是推，两只猪也是推。” “你说我是猪啊。”牧晚歌轻斥了他一句，语气却带着两三分笑意，她一点也不生气。 “是啊，你是珠，珠宝的珠，掌上明珠。”沈辙答道。 牧晚歌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即使此刻她觉得她腿上灌满了铅，但是因为他这一句话，她又多了许多的力量。 “好啦，我真的不累。”牧晚歌说道。 “不累也歇息一会吧，还有很远的路呢，在我车上歇会，等下再走。”沈辙示意她看，牧晚歌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了一条木凳子出来，此刻都帮她在车上放好了。 虽然要跟一只死野猪坐在一起，是有那一些尴尬，而且，让别人看到也会觉得很丢脸，可是沈辙如此这般为她考虑，她也顾不上这么多，便让沈辙停下，爬车上坐下来。 她的凳子在车头，沈辙特地给她挪移出了放脚的地方，可是她却不想要背对着他，只反过来坐，将脚就放在死猪身上。 “你干嘛这样做，等下将你的鞋子都弄脏了。”沈辙说道。　　“不怕嘛，”牧晚歌摇摇头，道：“我想要看着你，跟你说说话，省的你一个人无聊。” 第81章 到达县城 “你跟我说话，等下我专心跟你说话去了，万一将车给推到沟里去了，怎么办？”沈辙说道。 “不怕。”牧晚歌知道他为人稳健，这种事情是决计不会发生的，而且她在他的车上，他肯定不会让她摔倒的。 “你对我有这么大的信心？”沈辙说了一句。 牧晚歌笑了笑，盈盈的看着他，尽管她坐在凳子上，将脚放在死猪上，这场景实在是有些不堪入目，但是因为她脸上的笑容，便也多了三分美感来。 “你努力推车，我给你唱歌吧。”牧晚歌说道，“多唱两首歌，才不枉费我名字带歌，命中带歌呀。” “好。”沈辙点头，道：“我洗耳恭听。” 牧晚歌想了想，却是没有唱，只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沈辙看到她脸上的傻笑，也忍不住的笑了。 牧晚歌想起来《纤夫的爱》这首歌，只觉得跟他们现在的情况真的好像，但是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唱这首歌的。 “我笑你好傻，我逗你玩呢，我又不是唱小曲的，我会唱什么歌呀。”牧晚歌说了一句，却是闭上咧嘴。 沈辙便张嘴道：“好你个小骗子。” “嘻嘻。”牧晚歌又笑了起来，她终于唱了起来，却是唱的大花轿，“太阳出来我来爬山坡，爬了山顶我想唱歌，歌声唱歌我妹妹听呀，妹妹听到她笑呵呵。” 沈辙认真的听着，觉得她唱的可真的是不错，声音空灵带着一点小女儿家的娇软，很是动人。 似乎是唱到开心处，她还用手打起拍子来，沈辙听到她的声音只觉得疲累尽去，不知不觉又推着她多行了二里地。 牧晚歌自己倒是有自知之明，也不想要太累着他，便主动从车上下来，又要帮他背背篓，以减轻他的重量，沈辙虽然多番不让，但她执意如此，他便也只能够将背上的背篓给她背了。　　实际上，这背篓里面的确是没有放什么东西，不过就是放了牧晚歌要到县城卖的这些络子跟帕子，以及一些吃食两瓶水而已，不过这背篓本身就大，倒是有些重量，牧晚歌以前是背惯了东西的，倒是 也不觉得重。 接下来，牧晚歌便走在沈辙的身边，她不停的同他说说话，问他县城里面的模样，问他可曾见到过慕云斋，沈辙点点头，牧晚歌便道：“那就好，里长娘子让我给她买妝粉，我还怕找不到地方呢。” “不会的，等下我带你去，到时候给你也买一盒。”沈辙说道。 “我才不要呢，浪费钱，我天生丽质，暂时不需要这些东西。”牧晚歌说道。 她已经是极其的败家了，上次买的那脂膏，给她拿去擦身体去了，每半个月就要败一盒，她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是十分的不舍。 “那到时候再说。”沈辙便道。 牧晚歌点点头，便也不说话了。 这条路实在是太长了，她已经找出了许多该说的话题来聊了，用尽各种方法来激励自己，最后她自己实在是疲倦了，只半句话也不想说，闷闷的闭上了嘴。　　因为就快到县城了，两人谁都没有休息，不过仔细的想想，她好歹还在沈辙的车上休息了一段，可是沈辙是全程都没有休息的，不仅如此，他的耳朵还要经过她的荼毒，这样说来，他的耐力还是非常 不错的。 后来沈辙又多番要她坐到他的车上来，不过她拒绝了，她也并非就是这样自私的人，沈辙已经为她做了良多了，她若是再坐上去，会累死他的. 侧头看去，他的脸上也有了疲惫之意，额角还流下了汗珠，他也不过就是强忍着而已，他都如此了，她怎么还忍心再作践他呢。 她很自然的就从怀里面掏出帕子来，想要为他擦擦脸，沈辙微怔，侧头同她笑了笑。 牧晚歌便问道：“还有多远才到县城啊？” “马上就到了。”沈辙答道。 “真的？”牧晚歌问了一句，她怎么觉得他这个马上已经说了一路了呢？是真的马上到了，还是遥遥无期啊！ “真的。”沈辙答了一句。 牧晚歌有些欲哭无泪，之前他就说快到了，结果走了这么远，还没有到，这次他又说快到了，牧晚歌可是不敢相信他了。 但尽管知道还有很远，她也不敢停下来，因为她怕她只要一停下来，她就会赖在路上不走了，早知道真的有这么累，她就不来了，看来她还是太高估她自己了。 接下来牧晚歌都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样来到县城的了，她只觉得自己的双腿好像是灌了铅一样，又沉又重，但好歹终于是来到县城了。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走进城里，牧晚歌看向沈辙。 沈辙摇摇头，道：“上次我运气好，猎物都让这城里面的大户人家买了，这次我倒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那我们先去摆摊吧，摆摊卖不出去了再说。”牧晚歌说了一句，实际上，她是想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她是真的走不动了。 “好。”沈辙见她一脸疲惫，只推着车往街上走，走到一条街上，见到其中有不少人摆摊，两人便找了一个靠尾的地方，也将车放下来。 隔壁很快有人看了两人一眼，道：“乡下来的？” “嗯。”牧晚歌点头。 这人却是也不答话，牧晚歌只觉得莫名其妙，跟沈辙将东西摆好，然后将简易的凳子拿出来，坐着休息。　　她累得不行，只想要坐着先休息一会儿，然而两人这车上这头大野猪还是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时常有不少的人向前询问，牧晚歌只得一一的答复，她说售价十文，众人倒是想买，只是他俩手头连秤 都没有，这只猪也没有被收拾过，连毛都没拔，那狰狞的模样，吓走了不少想买的百姓们。　　“麻烦了，”牧晚歌看了沈辙一眼，道：“我们本意是来县城售卖，可是我都没有收拾这头猪，这猪也没有被宰杀，这不太好卖呀。” 第82章 卖野猪 就算是这会儿借来刀，却也是不行了，猪肚子里面还有诸多的秽物呢，牧晚歌都忘记自己昨天是在干嘛去了，她竟然将这样重要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她根本就没有想着要来收拾这头猪，若不是周围的百 姓们提醒，他们两个就跟傻瓜一样。 “你怎么不提醒我？”她看向沈辙，道：“这下一头整猪去哪里卖？而且还有这两只麂子也都是整的。” 牧晚歌说着有些欲哭无泪，没有人像他们两个这样卖猪的。 “这个简单，你们卖给那边的屠夫就行了，这野猪平常难以见到，卖个七八文钱还是可以的。”一旁的小摊贩听到两人谈话，便说道。 “可是……”牧晚歌却是有些不甘心啊，她腿都快走断了，如果只是多卖这么点钱，那她就不就是白费功夫？ 然而，沈辙闻言却是朝这摊贩拱拱手，道：“多谢这位小哥了，等下我俩将这野猪卖了，请小哥喝酒。” “客气了。”这摊贩答了一句，牧晚歌扯扯沈辙的衣裳，道：“我们真要将这野猪卖给那边的屠夫？” “嗯。”沈辙点点头，道：“我们就算是收拾好了，也没有这个功夫，而且还费事，等下你不是还要卖帕子跟络子吗？别让这些东西耽误了你的功夫。” 沈辙说了一句，便让牧晚歌在这里等着，自己往屠夫那边而去。 牧晚歌拉住他的衣裳，又道：“我们可以自己往酒楼去卖，或许可以卖一个高价。”　　“不一定的，人家酒楼有专门买肉的路子，而且，酒楼的厨师肯定也懒得收拾这野猪，更重要的是，他们也要不了这么多，这县城就这么大，他们的菜谱都是固定的，就算是临时增加一道以野猪为主的 菜，又会有多少人点呢？如今也快中午的了，酒楼一般是中午吃饭的人多，现在将猪卖给他们也迟了，而在外面大街上卖的话，百姓们晚上亦是可以回家做一道大菜。” 沈辙分析的有理有据，牧晚歌只觉得自惭形秽，当即点点头，道：“你说的对，那你你去办吧。” 沈辙走了两步，又折回头来，同牧晚歌说道：“晚歌，你不必懊恼，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至少你喜欢动脑袋想，比起一般的妇人来，已经是好了几成。”　　“去吧去吧。”牧晚歌朝他挥挥手，心中却是哭笑不得，她在初跟沈辙相处之时，一直都觉得自己才是家中的大脑，可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沈辙对这世情更为了解，而且很多的事情也不像是她想的 这么简单。 或许以前，她也是被一些书中所写带节奏了，书中那样写的，她便觉得那般的简单，殊不知，成功的花儿，世人只看到它的璀璨，当初它的芽儿浸透了血水，拼命生长的时候，又何人看到呢？ 上位者们说起他们成功的故事，总是隐去了其中的苦难，就是偶尔说起，总是一两笔带过，谁又能够感同身受呢？只有自己经历了，才知道，什么是苦，什么是不容易。　　牧晚歌坐在椅子上想着这些的时候，沈辙也跟不远处的屠夫交谈起来了，这会儿，天色已经不早了，屠夫摊位上猪肉早就卖的差不多，他本打算卖完就回家睡觉，但是听到沈辙说要将自己的野猪卖给 他，他不禁又生起了几分心思。　　家猪难找，去城外去收便是，可是野猪肉却是难见，沈辙跟他说起方才有很多人围过来问，并不难卖，这屠夫便点点头，答应来买他的猪肉，因为天色不早，他们错过了中午这一波客人，屠夫怕卖今 日不出去，便只许七文钱一斤，沈辙也答应了下来。　　屠夫见状，便跟周围的摊贩说了一声，让人帮他看着摊子，自己则是跟着沈辙到了他们的摊位上，他检查了一下这独轮车的上的野猪，点点头，又看到了沈辙车上的两只麂子，大笑道：“这麂子可是好 东西，卖吗？” “当然卖，只是这麂子实在是滑溜，难以捕获，所以价格要稍加昂贵一些。”沈辙说道。 “多少钱？”屠夫问。 像那天得到五两银子赏钱的事情肯定是不会再有了，沈辙思量了一下，说出了一个二十文的高价来。 屠夫点点头，又有些害怕卖不出去，想了想便只买了沈辙的这一只野猪并一只麂子，其它的猎物倒是没打算买了。 屠夫让沈辙推着这猎物去他家，好过称处理，沈辙点点头，便跟牧晚歌收了东西，往这屠夫家走去。 这屠夫长得五大三粗的，牧晚歌看着倒还是有些害怕，有些不敢往他家去，不过见沈辙老神俱在，镇定自若，她便也镇定起来，只安安心心的跟在沈辙的身边。　　这屠夫的家就在这不远处的巷弄里面，牧晚歌跟着沈辙推车进去了，屠夫敲了门，倒是有一个妇人过来将门打开了，牧晚歌一见这妇人，顿时惊讶，她没有想到，这五大三粗的屠夫，竟然娶得一个这 般俊俏的娘子。　　只见开门的这妇人身着罗裙，面如秋月，一双眼睛亦是清澈灵动，见到屠夫亦是殷勤备至，让牧晚歌又有些自愧弗如，尤其是沈辙，见到这妇人模样，还同牧晚歌使了个眼色，这让牧晚歌不禁是有些 恼怒，只瞪了他一眼。 让她像这妇人这般伺候沈辙，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少顷两人进到院子，将东西放下，屠夫娘子端来瓜果攒盒，又给几人泡茶，她轻声细语，牧晚歌只觉得连声音都听酥了去。　　众人寒暄了片刻，屠夫叫沈辙一同出去称量重量，牧晚歌则是在这屋子里面同妇人说话，妇人问起牧晚歌从哪里来，牧晚歌又一一的答了，妇人听牧晚歌自爆走了三四十里的山路，不禁心生怜意，叹 息一声，又要请两人吃饭，牧晚歌婉言拒绝了。　　卖了一头猪跟一头麂子，两人再推车往街上走的时候，重量便轻了许多，屠夫得到那头猪，则先不去街上了，只在家中打算将这野猪收拾好了，再带到摊子上去卖。 第83章 卖东西？后面！ 这次这头猪并不重，不过才八十来斤，这屠夫倒是也实诚，自觉得沈辙卖给他的价格比较低，便给了两人四百五十文钱，又加上卖的这头麂子，也有二十斤重，二十文钱一斤，得到了四百文钱，牧晚歌直 道不划算，辛辛苦苦猎杀了一头这么大的野猪，才得到了四百五十文钱，倒是一头麂子，换来了四百文钱。 沈辙见状便道：“你应该知足了，想想我上次去镇上的酒楼，一头这样的麂子，不过才卖了百文钱而已，就当这次我们是赚到了吧。” “唉~”牧晚歌便叹息一声，道：“连累你天天做刽子手，双手沾满血腥，然收获却不抵你的付出，真是苦了你了。” 沈辙闻言却是笑了起来，心道，她若是知道，自己手上早已经沾满了血腥，不知又是何等表情呢，恐怕会吓死她吧。 “好了，不说这些，我们快些去街上吧，这车上还有一些兔子、山鸡呢，虽然比不上那头大野猪，不过好歹也能够换一些小钱。”沈辙说着。 “嗯。”牧晚歌闻言便点点头，道：“那我们快去。” 方才她虽然埋怨这些东西没有卖多少钱，但是这会儿，其实她的心中是高兴的，至少有了钱，她的心里也有了诸多的动力。　　两人又推车走到方才那地方,牧晚歌方才在屠夫家坐了一会儿,喝了两口清茶,倒是觉得疲累消退了不少,只扯着嗓子就在这街上叫卖了起来,她如法炮制,很快就将车上的兔子跟山鸡全部卖完了,这些兔子又收 获了百来文钱。　　接下来就只剩下有一只麂子没有卖完了，这麂子估计一整只也难以卖掉，牧晚歌便打算跟沈辙去此中的酒楼碰碰运气，临走之时，沈辙也履行了自己的诺言，拿了五文钱给这隔壁的小摊贩喝茶，以感 激他方才的指点之恩。 这摊贩本是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沈辙会真的来感激他，连忙说道：“这我不能收，我不过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然而，当沈辙递钱过去给他的时候，他的手却是不由自主的伸了过来，沈辙便将钱放入他的手中，道：“小哥不要嫌弃这钱少。” “不嫌弃，不嫌弃。”这摊贩接了钱，心情也好了一些，只问道：“你们推车是打算要回家？这只麂子是不打算卖了？” “当然不是，我们只是打算去那边的酒楼碰碰运气。”沈辙便答道。 “若是你们信我，我建议你们去附近的刘员外家试试。”这摊贩便又指点两人道：“这刘员外家，金山银山成推，不缺钱，他惯常又是喜欢寻摸这些个吃食，你们去，或许会有收获呢。” “若真是如此，那就谢谢你了。”沈辙同这摊贩道谢，又拿了五文钱给这摊贩，这摊贩便将刘员外家的地址详细跟两人说了。 接下来，两人便往这刘员外的家中而去，一路上牧晚歌的心中也有些没底，她跟沈辙实际上有些不同，她惯常是会用嘴巴说的人，但是若说要真正的上门叨扰别人，她还是有些放不下脸子。　　沈辙倒是不一样，他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并不会像牧晚歌一样有些前怕狼后怕虎，他问了地址之后，就直奔刘员外的家中去了，倒是牧晚歌，在一旁心中有些忐忑，她在一旁不停的问他：“小辙，等 我们去到这刘员外的家中我们该如何的叫门？人家会理会我们吗？” “你担心这些干什么？去了自然就之大了。”沈辙答道。 他没有想到，平日里在家中看起来什么都不怕的人，这会儿倒是有些怯弱了起来，不过对于她的这举动他倒是也能够理解，乡下丫头嘛，没有见过世面倒是应该的。 若是让牧晚歌知道他心中此刻的想法，她肯定会跳起来的，什么叫做乡下丫头没见过世面？她没见过世面？有没有搞错，开什么玩笑，她见过的东西多了去了。　　只是，可能她从小惯常就是一个人，虽然外表看起来大咧咧，但心中始终掩藏着自卑跟怯弱，她最怕的就是要上门打扰别人，在村子里面的时候，因为沈辙不出门，她没有办法，只能够出门，或是借 东西，或是借物，为了生活，只能够将怯弱放在脑后，这会儿来城中，沈辙反而变成大丈夫了，为人处世，让她无可挑剔，反让她多了几许依赖来。 当然，这种依赖，她自己还不自知，便只将自己心中的怯弱跟担忧一一同他说了，诸如：“他等下会不会不给我们钱？会不会辱骂我们？” 沈辙也一一的安慰她，只道：“没什么好怕的，我们只是去卖东西，他若是敢羞辱你，我定然会保护你的。” 牧晚歌闻言便不说话了，她觉得她自己也是杞人忧天，便只道；“那好，我也就是随便说说，我不担心这些。”　　她在做一件事情，一向是将最差的打算在心中盘算了很多次，这样就算是遇到最差的结果，她也能够应对，只是平常她不曾说出来，外表反而是无比的淡定，让人信服，今日却不知道为何，跟沈辙说 这些，大概她觉得他是值得她倾诉的吧。　　刘员外家在城西，两人走了一段时间才到，到了刘员外的家中，并无她想的诸多状况，两人上前敲了门，门房打开门，本是一张笑脸，见到两人穿着打扮之后，瞬间就变得懒洋洋的，两人还不曾说明 来意，这门房就伸手往身后指了指，道：“卖东西的是吧？后边。” 牧晚歌刚想要回应，这见这小厮将门也给关上了，牧晚歌看了沈辙一眼，沈辙倒是神情自若，只道：“这种大户人家，一般采买都是在后门，那我们就往后门而去吧。” “可是……”牧晚歌看了沈辙一眼，沈辙见到她好像意有所指的样子，便道：“有什么话，你直说，我们之间不必如何。”　　“没什么，我只是替你感到不值。”牧晚歌看了沈辙一眼，低声说道：“你好歹也是一个秀才，算是士大夫阶层的人，如今却推着独轮车，跟我这种乡下农妇一起，行走于陋巷之间，跟这些小厮下人们打交道，甚至还要遭受他们的白眼跟轻视，你心里面不会觉得不甘心，或者是有其它的想法？” 第84章 贪污 “你呀，想的可真多。”沈辙闻言转头看了牧晚歌一眼，道：“放心，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小气的人，世间百态，人情冷暖，我如今也算是体验生活了。” “你心里真的没有什么不满？或者是不甘心的情绪？”牧晚歌看着他认真的问了一句。 “没有。”沈辙摇摇头。 牧晚歌便点点头，道：“那看来你心灵也没有我想的那么脆弱嘛，那你之前为什么会想到要装病？我有些不明白。” 沈辙闻言心中苦笑，他装病跟她想的根本就是不一样的原因好吧，不过原因他也不好同她解释的，便只道：“你不是我是福妻吗？可能是你连我的心病一并治愈了吧。” “我又不是大夫。”牧晚歌笑了一声，自然是不信沈辙这个解释，不过沈辙的话，还是让她感到很开心。 她再次看向沈辙，只觉得很是欣慰，她其实为他担心的不得了呢，就怕他受不了别人的白眼，受不得奚落，却没有想到，他倒是坦坦荡荡，这样的人，还真的不失为一个君子啊。　　来到这刘员外家的后院，后门外，已经有不少的人围在那里等候，有带着八角帽的管事出来，他一一看众人呈上来的东西，有些被选中进了院子，自然是欢天喜地，有些没有被选中，只能垂头丧气的 离开了。 牧晚歌跟沈辙也不懂，也没有围上去，只在一旁看了片刻，没有搭话，却没有想到，这管事一抬头就看到他们两个人，只道：“那边两个人，卖的什么东西？” 牧晚歌没有想到这管事是叫他们，依旧站在原地未动。 这管事便又叫了一声，道：“那边两个人，究竟是不是来卖东西的？叫你们呢！” “啊？叫我们？”牧晚歌这才有些后知后觉，她看向管事，确定了他的眼神之后，这才走了过去，道：“管事，您好。” “卖什么的？”这管事也不跟她寒暄，只是直奔主题，牧晚歌连忙招手让沈辙过来，道：“我们卖的是号称为地上龙肉的麂子。” “地上龙肉？”管事的倒是不以为意，只走过去，看上沈辙车上的这只麂子，说道：“这只麂子死了啊。” 牧晚歌听到他这样说，连忙答道：“昨天晚上才猎到的，今天一大早我们就赶到县城里面来了。” “这种死物我们宅子里面可不要。”管事的说了一句。 牧晚歌闻言有些垂头丧气的，却也不肯放弃，只道：“管事的，这麂子可是难寻，您若是担心不好吃，大可不必如此，我敢保证，这麂子绝对不失其味。” 管事的便走过来，又看了看，这才皱起眉头，问道：“多少钱肯卖？” “您看着给就行。”牧晚歌连忙说道。 管事的这才冷哼一声，道：“一两银子卖不卖？” 这个价格比之前卖给屠夫的那一只足足贵了一半，虽然这个管事的语气不怎么样，但是牧晚歌想了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她又是上赶着要卖东西给人家，便点头答道：“卖。” “卖的话，就将这猎物推进来。”管事的说道。 牧晚歌点头，跟沈辙一起推着车，进了院子。 这院子很大，牧晚歌只是看了一眼，就听见这管事说道：“眼睛不要乱看，有些东西，不是你们该肖想的。” 牧晚歌听着觉得有些生气，她不过就是看看而已，又没有做什么，又必要嘛，但是为了钱，她还是忍耐了下来。 按照要求将这猎物放好，过会儿，这管事给了钱，让牧晚歌两人过来签字，牧晚歌认识字，她见到这上面写的银钱竟然是十两银子，登时手一顿。 这管事的便道：“怎么不签字？是不会写字吗？不会写字按个手印也成。” 牧晚歌本来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但是她这会儿她的嘴却比她的心反应更快，她脱口而出道：“管事，你这上面明明写的是十两银子，为什么给我们的才一两银子？” “你瞎说什么呢。”这管事闻言，脸色当即就是一变。 “我没有瞎说，你这上面就是十两银子。”牧晚歌冷声说道，她手里压着这本子。 看来贪腐哪里都有啊，只是她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管事竟然有这样的胆子，别人只是贪一点点钱而已，他竟然足足贪去了九成，实在是太可怕了。 虽然双方已经谈好了价格，钱也给她了，但是她看到这账本之后，她心中还是觉得有些害怕，她觉得以后她若是有钱了，做主母了，底下的人会不会也这样阳奉阴违的对她。 “你卖就卖，不卖就滚蛋！”这管事色厉内荏的说道。 牧晚歌冷声一笑，道：“你是要吓唬我们是吧？” 她虽然胆子小，也不想惹事，但是事来了，她也不怕事，若是这个管事好好说话，她反而是不知道她该怎么做了，这个管事这样凶她，倒是激起了她心中的几分火气。 她道：“管事，你别欺负我是乡下人，我告诉你，我有亲戚在这院子里面当差，今天这事你被我抓到了还不承认，你等着，我将这账本交给刘员外，我看你还有什么资格来做这个采买管事！” “将这账本还我！”管事呵斥了一声，有些色厉内荏的意味。 “不还。”牧晚歌摇头冷笑道：“事到如今，你还这般凶狠的模样，你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管事，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个下人而已，我看你能够嚣张到几时？” “你敢！”这管事自然不会害怕牧晚歌一个年轻妇人，甚至还当即拦着门不让她走，牧晚歌喊了一声，屋子外面的沈辙连忙跑了进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牧晚歌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解释了一遍，这管事的冷哼一声，道：“钱我没有少你们分毫，你快劝劝你的婆娘，让她尽快离去，休得吵吵嚷嚷。” “管事的，这事我妻子却是没有做错。”沈辙说道。　　“哼，我管你们怎样，卖就卖，不卖就走人！”这管事声音依旧很冷。 第85章 讨回 沈辙便伸出手来，牧晚歌将账本递给他，沈辙便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看来是要去刘员外面前说道说道了。” “你一个小小的乡下人，我不信你还认识刘员外。”管事说道。 “那你可以试试。”沈辙答了一句，伸手牵过牧晚歌的手，就往门外走。 牧晚歌白了管事一暗，跟着沈辙外面走。 “站住！”管事叫了一声，沈辙脚步却是没停。 这管事只得走到两人面前来，道：“将东西留下。” 沈辙依旧是没理会他，管事便道：“你以为我们刘府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更何况，你还拿了我们的东西。” 沈辙依旧是不以为意，只回头看了这管事一眼，他的目光很冷，让这管事不由的心中一寒，只服软道：“你想要怎么样？” “这上面写的是多少钱，你就得给我们多少钱。”沈辙答道。 “不可能！”管事的当即面色一变。 “不肯就算了。”沈辙转身就走，这管事不敢将这件事嚷嚷开来，只服软道：“罢罢罢。” 说着就从袖袋里面拿出一锭银子来，沈辙这才将账本扔给他，并折回身来，回来捡起自己的独轮车，推着车走出来门。 “小辙，你真的是太厉害了。”牧晚歌看向沈辙的眼里面闪起了小星星。 她自然不会责备他怎么没有将这事告诉刘员外，他们两个哪里认识这刘员外呀，她也不过就是脑子一抽，才揭穿了这件事，而沈辙更是拿回了两人应得的银钱。 沈辙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说道：“以后我们都不能够来这里卖东西了，我估摸着这管事的心中对我们已经能是有诸多的不满了。” “哪里是诸多不满，我估计他是恨不得吃了我们吧，这银钱本来是他用来中饱私囊的，可是最终却被我们拿到。”牧晚歌走在沈辙的身旁，说了一句，道：“你说这管事，等下会不会派人出来打我们？” “不至于吧。”沈辙说了一句，但是语气也是没有什么底气。 倒是牧晚歌笑道：“我也就是随口说说的，我想应该不会的。” “好了，别想这么多。”沈辙转头同她一笑，以安她的心，熟料他这话刚刚落音，就有一群带着木棍的人冲了出来。 他们身穿缁衣，看打扮倒跟之前那管事一般无二，牧晚歌猜想这或许之前那管事手下的仆役，她连忙转身要往另外一个巷子走去，谁知道那向前前方也涌入了好几个人来。 “小辙，这是冲我们来的？”牧晚歌心中即使已经确定了他们的来意，但是这会儿见到他们，心中仍旧是一跳。 “好像是。”沈辙点点头，伸手将牧晚歌拉到自己的身后来。 这时候，巷子两方跑过来的人离两人已经近了，见到牧晚歌两人，其中一人长棍一指，朝两人甩了个把式，喝道：“你们两个乡下来的小鬼，竟敢得罪我们管事，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 这群人尽皆凶神恶煞，牧晚歌的心中还是有些害怕的，此刻她很是自责，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个小小举动，竟然惹来了这么多的麻烦。 不过…… 她咬了咬牙，不就是打架嘛，前世一个人为了保护自己，她是也曾混迹街头，打的那些小混混哭鬼喊娘的，从此她还得到了暴力女王的称号。 虽然那段岁月离她已经很远很远了，但是，每每想到那些，她不禁还是有些热血沸腾。 可是，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心中又不禁是哭丧了起来，她这小胳膊小腿可不知道禁不禁得起折腾啊。　　不管了，她伸手沈辙的背篓里面拿出他们的水壶来，一个自己拿着，一个递给沈辙，道：“小辙，这个勉强可以当做武器，总比赤手空拳要好一点点，你待会好好保护自己，不要怕，拿出你平常打猎的 定力来就好了，我告诉你，打架的第一要义就是胆，你胆怯了，也就败了，胆在，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嗯。”沈辙捏住自己手中的水壶，这水壶跟人家手中的木棍一比，其实就是鸡蛋跟石头的差别，不过他面上却是老神俱在，并没有什么害怕的神情。 牧晚歌这时候已经站到了他的身侧，两人左边是墙，前后都是人，实在是有些可怕，牧晚歌在心中盘算着，这些恶奴跟以前那些小混混的战斗力，然后她发现这两者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以前的那些小混混根本没有什么力道，也就是混吃等死，面上凶狠而已，而这些恶奴，手上拿着木棍，光是凭着战斗力，她一个都奈何不得。 不过她不会怕的，她若是都怕了，那沈辙说不定会因此而退缩呢。 想到这里，她凑近沈辙的耳边，同他说道：“小辙啊，等下中间那人过来了，你就将咱的背篓套他头上知道嘛。” “不行啊，我们背篓里面还有东西呢。”沈辙说道。 牧晚歌闻言有些着急，咬牙低声道：“这个时候还管什么东西，反正那些东西也不怎么值钱。”　　“可是里面除了方才卖野味的铜板之外，还有你精心绣的帕子啊，若是弄脏了，岂不是白费你的一番心血？”沈辙说了一句，牧晚歌闻言只急的不得了，道：“那些东西算是什么，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啊。” “咳咳，你们两个够了，要商量对策，声音不要这么大！”为首那人说了一声，朝两人一甩木棍，一声令下，“上！” 这些人一拥而上，她刚要冲出去，沈辙却是大力抓着将她一拉，将她扯了回来，接着，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将手中的水壶用力一砸，为首一人挥着木棍，刚好将它砸的四分五裂。　　“啪”的一声，竹制水壶破裂，里面的水四处飞溅，沈辙却是并没有给众人反应的机会，他动作极快，拿起面前的独轮车，在两人的面前划了一个半圆，登时，前面冲上来的这些人，全部都摔倒在地。 第86章 打架 后面有人反应极快，立马冲了上来，拿着棍子狠狠朝沈辙打去，牧晚歌吓得几乎要尖叫，然而沈辙只是夺过牧晚歌手中的竹筒一挡，另外一只竹筒也碎裂开来，水花洒了两人一声，沈辙伸手抓住这人的木 棍，用力一扭，只听见咔擦一声响，这人连忙松开了手。 有了木棍之后，沈辙好像是狼入羊群，也不见他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只是来一个人，都被他收拾一个，动作精准，直到所有的人都被他打倒在地上哀嚎，牧晚歌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看了沈辙一眼，不禁若是弱弱的问了一声，“现在的读书人都这么厉害么？你确定你是文秀才而不是武状元？” “我确定。”沈辙朝她一笑，左眼同她一眨，那姿态帅气的牧晚歌觉得自己几乎都要晕过去了。 天哪，这个人默默的将她的小动作全部学过去了，还反过来对她放电，这可真是…… “对了，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厉害的？莫非你们书院还开了武举课堂？”牧晚歌看了沈辙一眼，沈辙又朝她眨了眨眼睛，却是将目光往地上一扫，喝道：“你们还不快滚，是等着我来赶人么？” 地上这些恶奴被沈辙这番一收拾，哪里还敢多言，一个个爬也似的逃走了，等他们走好，沈辙收拾好了东西，将手上的木棍递给牧晚歌，道：“这根木棍倒是挺不错的，挺光滑，给你了。” 牧晚歌白了他一眼，接过木棍，沈辙依旧是推着独轮车，一副淡定的模样，仿佛刚刚打人的人好像不是他一样。 然而两人刚刚走出这个巷子，麻烦就来了，这独轮车的轮子咔擦一声，突然碎成了两截，方才沈辙用力将这独轮车拎了一圈，这独轮车本就有些年纪了，这会儿它的车轮也该报销了。 牧晚歌有些懊恼，连忙蹲下身子，一看，这车轮是修不好了，她仰头看着沈辙，皱起眉头，道：“怎么办？这独轮车可是里长娘子借给我们的，我们就这样将人家的东西弄烂了。” “没关系，我们给她买辆新的，不过是百来文钱。”沈辙说道。 “那万一人家说对她这辆旧车有感情了呢？”牧晚歌说道。 “你呀，尽皆瞎想，除非她故意找茬还差不多，里长娘子又不是那种人，我们给她买一辆新车，她开心还来不及呢。”沈辙说道。 “那这个车，我们就扔这里，不要了？我觉得其实它再装一个木轮，还是可以用的。”牧晚歌说道。 “呵，你真的当你相公是全能的啦？我又不会修，就算是要修，这里也没有工具，你不可能让我扛着这个车在街上走一圈，去找这修车的人吧？”沈辙说道。 牧晚歌便沮丧的点点头，但还是有些不舍，只道：“出来一趟，将人家的车轱辘都给弄坏了，又浪费百来文钱。” “那总比人家将咱俩的手脚给卸掉好吧？”沈辙同牧晚歌说道。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点头道：“你说的对。” 沈辙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拉起她的手说道：“好了，车坏了，就不要去想它了，正好车坏了，我们行动也方便一些，不然我去哪里都要推着这车，都没法同你好好的逛逛街。” “你说的倒也是。”牧晚歌点点头，从他手中将手抽出，在沈辙以为她不愿同他牵手的时候，却是又挽着他的手腕，道：“我比较喜欢挽着你。” “咱俩会不会靠太近了？”沈辙却是又小声的说道。 “没事，反正这街上也没人认识我们。”牧晚歌仰头同他笑道，她突然就好想挽着他，依靠在他身边，因为他方才的表现实在是太棒了，简直是男子力爆棚，就好像是电视里面的特效一样。 但是，她的心中也头一次对沈辙产生了怀疑，不知道他以前究竟是怎样过来了，他隐藏的可真深呢，村子里面的人都只当他是文弱书生，就从前她也见过他两回了，倒也是不知道他还有这番能耐。 看来他真的是一个胸有沟壑的人呢，能文能武。 牧晚歌越想越对他满意，脸上悄然的爬上了两丝红云，她低下头，嘴角露出一丝娇羞的笑来。 沈辙被她挽着，也觉得有些不太自在，他昂首挺胸的在街上走着，可是心中却如同鼓槌一样，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他都不敢环顾四周，否则他会觉得周围的人全部都好像是在看他一样，而且还都同他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故做正经的许久，他还是将牧晚歌的手腕从他的胳膊肘里面拿去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同牧晚歌说道：“周围好多人都在看着我们呢。” “有吗？”牧晚歌环顾四周，街道上人来人往的，热闹依旧，根本就没有人看他们两人。 “你想多了。”牧晚歌说了一句，却是也再没有挽着他，只是走在他的身边。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沈辙问道。 “先去将里长娘子的妝粉给买下来，然后再去卖我绣的帕子。”牧晚歌说了一句。 沈辙点点头，道：“好，我知道那地方在哪里，我带你去。” “嗯。”牧晚歌笑笑，面露浅笑来，道：“这样正好。” 两人往那慕云斋而去，将里长娘子给的盒子拿出来，很快就买到了，价格倒是跟里长娘子说的一样，刚好五十文钱。 买好了妝粉，牧晚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她最怕的就是将答应别人的事情给忘了，这下东西买到了，她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好了，我们现在去找家绣坊，将我的这些绣帕给卖掉，然后买一辆独轮车，接下来就圆满回家。”牧晚歌安排到。 “行，方才来的路上就有一家铺子，你要不要去看看？”沈辙说道。 “当然要去。”牧晚歌将妝粉放进沈辙背上的背篓里面，又从背篓里面将放着自己绣帕跟络子的小包袱拿了出来。 很快就来到了沈辙说的那间店铺之中，店里面的掌柜亦是一个徐娘半老的妇人，长的很白，身穿罗裙，头上插着银簪，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姑娘，应该是她的女儿。　　“两位客官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见到牧晚歌两人进来，这个年轻的姑娘开口问道。 第87章 美食 “你好，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收不收这种绣帕？”牧晚歌说着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块精致的帕子来。 这年轻的姑娘伸手接过来，她看了两眼，然后看向一旁的妇人，道：“娘，你过来看一下。” 这妇人走了过来，看了牧晚歌绣的帕子，点点头，道：“绣工倒是挺不错的，我们这里收，你这帕子打算卖多少钱？” “您给出个价。”牧晚歌说道。 妇人看到她手中的包袱，点点头，问道：“你有多少块这样的帕子？” 牧晚歌便将包袱拿到了柜台之上，将之打开，道：“您可以看看。” 她这段时间绣了挺多的，有三四十块呢，因为她绣的帕子都是绣四个角，要么就只是在中间绣一朵简单的小花，这样既雅致，也比较容易绣好。 再加上她绣工不错，妇人一一看了，对她的绣品还算是比较满意，只点点头，道：“绣工不错，帕子的质量也还算是可以，给你二十文一块，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牧晚歌想起在镇上只能够卖十五文钱，而在这里卖到了二十文钱，她当然是心中狂喜，求之不得。　　妇人数了数，一共有三十五块帕子，卖得了七百文钱，牧晚歌又将包袱里面的络子卖给她，这络子倒是不贵，跟在镇上卖的价格一样，牧晚歌也做了百来根，以批发价给这妇人，大大小小的换得了一 百来文钱，加起来一共是八百文，本来还有一些零头的，牧晚歌同这掌柜的换了一大袋子的碎布头。　　牧晚歌打开看了一下，这次的碎布头比起上次在镇上买的那些可是好了不少，看起来大块的布料要好上许多，这县城这掌柜看起来是一个蛮大方的人，她知道牧晚歌是乡下来的，要这些碎布头纳鞋底 ，便说下次将这碎布头还给他留着。 虽然这只不过是一句客套话，但是牧晚歌还是认真的同这掌柜的道谢，将这袋碎布头放到沈辙身后的背篓里，便离开了。 卖掉这些帕子了，也算是了却了牧晚歌的一桩心事，接下来，牧晚歌就在这街上四处的看了起来，她东看看、西问问，看到有乞丐乞讨了，还大方的扔给他们两个铜板。 这街道很长，各种东西鳞次栉比，叫卖声络绎不绝，时不时有人手执着幡走过，又有些人挑着担子，摇着铃铛。 走到街道中间位置的时候，那里有许多卖小吃的，牧晚歌几乎是闻香而去，还没有到达那里，便是喉头一动，咽下了一口口水。 两人都还没有吃中饭呢，这会儿，正是饿的时候，牧晚歌拉着沈辙往这街上而去，看着琳琅满目的小吃，她几乎什么都想要尝一尝、品一品。 那边小贩卖的猪手在酱料里面翻滚，香气四溢，浓郁鲜亮的颜色光是看一眼，就让人味蕾大开。 那边卖的煎饺在铁板上被炸的滋滋作响，两面金黄的颜色，看起来便是外酥里嫩，想必咬一口，那饺子的馅料都能够在人的嘴中跳舞吧。　　还有那香喷喷的小糍粑圆子，上面洒上了芝麻，以前牧晚歌就爱吃，不过因为是纯油炸的，她有些怕胖，后来就很少吃了，不过现在她这小胳膊小腿的瘦巴样，可与胖无缘，她完全不用担心发胖，而 可以坐下来大吃一顿。 还没有想好要吃什么，那边烤红薯的香气便蔓延过来了，又香又甜的烤红薯，在这个天气吃一口，定然是暖心暖肺，这个时候的红薯便宜，想必价格也不贵。 还有那窝窝蛤蜊面，热烫大辣酥，以及翻滚的羊杂汤，羊肉粉等等，牧晚歌每一样都想吃，她好想要尝个遍。 “这么多吃的，我们吃什么啊？”她仰头看向沈辙，眼睛亮晶晶的。 沈辙知道见到她这模样，就知道她是嘴馋了，便道：“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可是我都想吃，但是我又吃不了这么多。”牧晚歌说道。 “那咱们就先吃不能带走的，比如那边的汤啊、面啊、粉啊，然后这些什么煎饺、肉饼、油糍粑，你若是想吃，我们就买了带走，用油纸包着，想必也不会坏。” “唉，好多美味啊，我都不知道先从哪里吃起了。”牧晚歌说道。 “你最想要吃什么？”沈辙问道。 “我最想要吃猪手。”牧晚歌答了一句，猪手是她跟原主共同的执念，每年一到过年的时候，乡下人家有杀猪的，一般都会自己留两只猪手，用酱料慢慢的熬着，那香味，隔了老远，都能够闻得到。 “那我们就吃这个。”沈辙答了一句，带着牧晚歌到卖猪手的地方坐下来，点了一份猪手。 “你不吃吗？”牧晚歌问道。 沈辙摇摇头，牧晚歌便嘟着嘴，道：“你也吃嘛，我一个人吃的没味道。” “我不爱吃这些，你吃就好了，你还想要吃什么？我去帮你一并买来。”沈辙说道。 “那我等下吃不完，你要帮我吃一点啊。”牧晚歌便说道。 “好。”沈辙应了一句，朝她笑了笑，起身去买其它的。 牧晚歌只觉得今天的他温柔极了。 一会儿，他就端着一碗羊杂汤放在牧晚歌的面前，牧晚歌正欲同他说话，他又起身离开了，少顷，又端了一碗担担面放在桌子上。 接下来，他不停的出入各种摊位上，牧晚歌的桌子上很快就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吃食，直将整张桌子都快放满了，他才停下来，道：“好了。” “你怎么买这么多吃的？好浪费啊。”牧晚歌嗔怪的说了一句，她嘴上埋怨他浪费，但是她的心中这会儿却是甜滋滋的。 “吃吧。”沈辙朝牧晚歌笑笑，牧晚歌真的觉得心齁甜齁甜的，她朝他微微一笑，低头吃了起来。 先是夹起面条尝了两口，然后往沈辙的面前一推，“交给你了。”　　又喝了两口滚烫的羊杂汤，觉得这羊杂汤真的是太好喝了，尤其是在这个天气，真的是暖心暖胃，牧晚歌砸吧砸吧嘴巴，心中甜滋滋的，看向沈辙，道：“这个也给你。” 第88章 良人 “你就喝这么点就不要了？”沈辙眉头微皱。 “我等下要喝的话，再去你那里舀，反正既然你不嫌弃我，我也就不嫌弃你了。”牧晚歌答了一句，拿起猪手啃了一口，然后递给沈辙，道：“来，给你尝尝。” “我不要。”沈辙将头往后仰。 “吃嘛，吃嘛。”牧晚歌依旧递给他。 “别推过来，让别人看着笑话呢。”沈辙说道。 “你既然怕被别人笑话，那就不要拒绝我，快吃，快吃啦。”牧晚歌再次将食物往他那边递，沈辙没有办法，只能张嘴咬了一口，羞涩的用手挡住脸吃了。 牧晚歌见到他这模样，觉得他好可爱，她知道他害羞，便也不在这方面逼着他了，只自己小口的啃了起来。 这猪手熬煮了许久，熬煮的软软糯糯的，里面都入味了，的确是非常的好吃，只是时下可没有什么手套之类的东西，牧晚歌用筷子夹着觉得不方便，她直接上的手，吃完之后，手上、脸上都是汤汁。 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沈辙见到她这模样简直是要笑喷了，牧晚歌掏出帕子擦，沈辙只道：“不必擦洗，反正你生的黑，跟这酱料的颜色差不多，别人也看不见。” “哼，你少来唬我，若是别人看不见的话，你还笑的这么开心？”牧晚歌怼了沈辙一句，知道他是嘲笑自己，也懒得搭理，只用帕子将脸上手上细细擦干净了，才问他，“怎么样，擦干净了没有？” 沈辙没有说话，只是也从怀里掏出靛蓝色的帕子来，细细的将她脸颊上的一点酱料擦掉，才道：“好了。” “以后不吃这个了。”牧晚歌说道，“难得吃一回，还要被你嘲笑仪态不好。” “我并非是嘲笑你，”沈辙以为牧晚歌生气，连忙解释道：“只是觉得你方才吃东西的样子好可爱，就像咱们家养的那小兔子一样，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可有趣了。” “啧啧啧，我才不信你呢。”牧晚歌说了一句，随手将一整个煎饺扔在自己的嘴中，咀嚼了两下，满嘴食物含糊不清的说道：“我这模样啊，跟可爱的兔子可是沾不上边的。” 她故意将食物嚼的砸吧作响，腮帮子也鼓鼓的，可是为何沈辙却觉得她这样也好可爱呢，他真的想要伸出手，捏捏她的脸颊了。 牧晚歌本以为沈辙会说自己没仪态呢，没想到他只是看着她不说话，牧晚歌便见到他专注的眼神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只匆匆的将食物吞下去了，而后擦擦嘴，说道：“好了，付钱去吧。”　　然后她自己收拾桌上这些没吃完的煎饺以及油团子等物，她将油纸包卷起来包好，等沈辙付了钱回来，将东西放到他的背篓里，接下来沈辙又将两人吃完的一些碗还给各家的摊位，然后才离开了此地 。 “方才买这东西花了多少钱？”路上，牧晚歌问了一句。 “几十文钱。”沈辙答道。 “几十文钱？”牧晚歌再追问。 沈辙便一一的算起来，“猪手十文一份，羊杂汤五文一碗，担担面三文钱，煎饺五文钱，油团子五文钱，驴打滚五文钱，还有烤红薯两文钱，这个你还没吃呢。” “我们就吃这么一点小吃，就花了三十五文钱？”牧晚歌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嗯。”沈辙点点头。 牧晚歌便长吁短叹了起来，“这个太浪费了，真的是太浪费了，都是我不好，嘴这么馋，浪费我们这么多的钱。”　　“没事啊，反正今天高兴，今天我们不是赚了很多钱吗？”沈辙伸手摸摸她的头，牧晚歌一把将之拍开了，不过听到他的话后，她脸上又露出笑容来，道：“你说的对，今天我们赚到了好多钱，这么一点 钱，我倒是不用放在心上了。” “这样就对了嘛，你还有什么想吃的东西？都买，今天我来付账。”沈辙大方的说道。 “你不得了了是不是？显你钱多啊！”牧晚歌说了他一句，又笑道：“不过你今天真的是太棒了，我方才都忘了关心你了，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有。”沈辙摇摇头，道：“我好着呢。” 他如今对牧晚歌变脸的速度已经习以为常了，大概女人都是如此吧，前一刻还骂你，下一刻就开始关心你，前一刻还笑着，下一刻就哭了。 “那就好。”牧晚歌点点头，道：“别受了严重的伤，到时候我们那点钱，还不够医药费。” “我没事的。”沈辙摇摇头，牧晚歌便笑了起来，道：“那我们如今得到了这钱，再买几样家具，然后将院子修葺一下好不好？” “院子还要怎么样修葺？”沈辙便问道。 “也没有什么，我就是想要用石头砌一个大院子出来，等到明年春天，再种上两棵果树，摘上一些花花草草，那才叫做日子呢。”牧晚歌说道。　　“你这主意不错。”沈辙点点头，认同了牧晚歌的想法，牧晚歌便很开心，道：“我觉得有了院子之后，屋子也安全多了，我们就住在山边，没有院子，万一大晚上有什么凶猛的野兽来撞我们家门，那真 的会吓死人的。” “应该不会的吧，若是真的有野兽来的话，那正好，来一个，我收拾一个。”沈辙答道。 牧晚歌本来是想要损她的，却无意间仰头看到他手舞足蹈的样子，便笑了起来，道：“你说的没错，我什么都不用怕了。” “这就对了，以后不要多想了，我们那屋子，够安全的了。”沈辙说道。 “我倒是不觉得屋子安全，我只是觉得有你在，便很安全。”牧晚歌无意间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你真的是这么认为？”沈辙低头看她。 牧晚歌本来不想承认，但最后还是点点头，道：“真的，我现在觉得你就好像一个迷，身上总有诸多的有点等着我去挖掘。” 沈辙只是笑笑，也没有多说什么，言多必失，他今天的表现若是让别人看到，免不了要怀疑了，幸好牧晚歌对从前的他了解并不多。　　“那边有卖酸枣糕的，你喜欢吃吗？”沈辙指着前方的摊位对牧晚歌说道。 第89章 抄书 牧晚歌乖巧的点点头，觉得他好贴心，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注意到她喜欢吃酸酸的东西的。 沈辙便过去，给她买了一斤，花了十文钱，牧晚歌这次也欣然接受了，反正今天赚了钱，她倒是也不觉得心疼。 接下来，两人又买了一些小吃，牧晚歌拉这沈辙走到了书店，沈辙一愣，问道：“你拉我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上次不是说了抄书嘛，得从老板这里那些书回去抄，而且再给你买点笔墨纸砚。”牧晚歌说道。 “你给我买这些干什么？”沈辙再问。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柔声说道：“前段时间刚刚分家，家里面穷的掉渣，兵荒马乱的，如今我们家也没有那么穷了，我觉得你可以重新将书本给捡起来了，这样等到下一个三年，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高中 举人的。” “你对我这么有信心？”沈辙看了她一眼。 “当然。”牧晚歌点点头，道：“不仅仅因为你自己厉害，更是因为你娶的妻子是我啊，你忘记了，我是你的福妻，有我在，你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沈辙微微一笑，他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走仕途，不过如今听她这么一说，他倒是觉得有趣，如今天下太平，武将也不受重视，打打杀杀的日子他也厌倦了，或许，日后考举人，中进士，弄个文官当当 也不错？ 这样想着，沈辙便点点头，道：“好，听你的，不过我到时候若是没有考中，你可不许埋怨我。” “当然不会。”牧晚歌摇摇头，在这书店四处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同他说道：“这人生就是在于一个过程，读书也是一样，只要你努力过了，结局怎么样，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你说的对。”沈辙点点头，道：“好，我听你的，以后抽点时间出来读书。” “这就对了嘛。”牧晚歌见到沈辙终于走出阴霾感到非常的开心，道：“我支持你，无论如何，我都是你坚强的后盾，现在我们来挑几本书回去吧。” 说着牧晚歌走到前方的柜台前，问道胡子灰白的掌柜，道：“请问您这里需要人抄书吗？” “抄书？”这掌柜的打量了牧晚歌一眼，似乎是在怀疑她能不能抄书。 “不是我，是我相公。”牧晚歌便将让开身子，她身后的沈辙便走了走过来，他朝掌柜的微微颔首，这掌柜的抬眼打量了一眼，见他的衣着打扮也不像是读书人，心中倒是多了两分怀疑。 牧晚歌连忙说道：“我相公可是一个秀才，因为家境的缘故，不得不出来找些活计干。” “原来如此。”这掌柜的听说沈辙是秀才，脸色便和缓了许多，只上下打量着沈辙，道：“这样吧，这位相公，你可以写两个字给我看看吗？” 说着他将面前的纸推到了过来，又将笔递到了沈辙的面前。 沈辙有些迟疑，想了想，他伸手将毛笔接过，在一旁的砚台里面蘸了蘸墨水，写下了一个大字，却是写的一个歌字，然后又退回到了这个掌柜的面前。 “这位相公的字写的倒是不错，笔锋很是凌厉。”这掌柜的将本子打量了写在纸上的这个字，只觉得他笔力强劲，他将第一张纸拿起来，果然见到这墨水已经浸透到了第二张纸上面了。 “若是抄书的话，写这么重可是不行。”这掌柜的说了一句。 牧晚歌看了沈辙一眼，见他不答话，连忙说道：“不会的，我相公也可以写很轻的。”说着她用手肘撞了撞沈辙，道：“是不是啊，相公？” “对。”沈辙点点头，又提起毛笔写了一个小小的歌字，这一次，他的笔锋凌厉依旧，但是落在指尖上的字却是刚好是浮在与纸的表面，并没有浸透到纸的背面去。 这掌柜的便点点头，道：“如若是这样的话，那我这里的书可以让你抄写。” 说着他拿出几本书出来，道：“这些书抄写一本二十文钱，纸笔由我出。” 牧晚歌接过这里的书本，翻了翻，然后又将其中的两本推了回去，道：“可以换两本吗？” “怎么？”这掌柜的有些疑惑不解。 牧晚歌便道：“这两本书我家里面有了，我相公想要抄写不同的书。” “哦，我明白了。”掌柜的点点头，又重新拿了几本出来，牧晚歌又筛选出了自己家没有的那些，将其余的递给了这书店的掌柜。 这样几次之后，牧晚歌终于为沈辙挑选出了几本经义，这几本书以牧晚歌的眼光来看，对他以后的考试肯定有大用。 “相公，你就抄这几本书好吗？”牧晚歌将她为沈辙挑选的书给沈辙瞧。 “好。”沈辙点点头，低头看了看，牧晚歌为他挑选的书看起来都很不错，他自然是没有二话的。 牧晚歌便同掌柜的说道：“那我们就抄这几本书，掌柜的，这书我们可以一个月后再给你吗？” “一个月后？”掌柜的眉头一皱。 牧晚歌面露恳求状，道：“我说的是最后期限，我怕万一我相公他抄写不完，那岂不是对您失了信？我们一定会尽快抄好给您的。” “嗯。”掌柜的闻言点点头，道：“那可以的，虽然从前跟你们素未谋面，但是我相信你们。” “谢谢掌柜您的信任。”牧晚歌道了一声谢，又问道：“方才有几本书我家里面是有的，我可以让我相公抄写了给你吗？”　　“当然可以。”掌柜的点点头，牧晚歌便放下了心来，接下来，她又在这书店里面买了一些纸笔，她是怕沈辙偶尔自己要练习写些什么，有了纸笔也方便，之前家中的纸早就所剩不多了，笔的笔尖也有 些开花，所以牧晚歌便又多买了几支。 在这里抄书，掌柜的倒是算好了纸张，笔墨本来是是要自己出了，在牧晚歌的好生恳求下，掌柜的又送了一方墨给两人。　　本来在这掌柜这里抄书是需要交五十文一本书的押金的，不过牧晚歌好说歹说，将沈辙秀才身份这么一渲染，这掌柜的就免去了两人的押金，只登记了沈辙的名姓跟家庭住址。 第90章 路遇同窗 这掌柜不要押金的行为算是对两人的信任，牧晚歌当然是非常高兴的，当然这掌柜愿意相信他们还是看在沈辙秀才名头的面子上，她的口舌倒是其次了。　　别看大兴村的人看起来好像对沈辙不咋样，但当初沈辙考上了秀才在村子里面还是引起了轰动的，只是这两年来，沈辙运气不好，不但没有考上举人，还得了一场重病，众人便对他不如之前那般重视 了，也只是将他当做普通人。　　世人都是这样，你若是跟别人不一样便是异类，沈辙在村子中，跟村中的其它人自然是不一样的，往日里，别人敬他前途无量，倒是对他恭恭敬敬，如今觉得他考不上举人、没有能耐了，便在暗地里 骂他是一无是处的书呆子。 不过沈辙也鲜少与村民来往，他对这些闲言碎语倒是并不在意，可是牧晚歌心中倒是憋着一口气，她不想听到别人说沈辙的不好。 他的好与不好自己都知道呢，就是不好也只能够自己说，容不得别人在她的耳边置喙。 谢过掌柜之后，牧晚歌找掌柜要了一张牛皮纸，将书本以及这些纸都好生的包了起来，然后才放到了沈辙的背篓里面。　　两人同这书店掌柜告辞之后，正准备离开，门外进了两个身材瘦高的学子，见到沈辙之后，两人微愣，沈辙也没有注意到他们二人的脸色，只依旧是往外走，跟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两人叫了一声：“ 沈辙？” 沈辙停下步子，侧眼瞥了两人一眼，见到两人打扮，心里登时一个咯噔，只想着快些走，可牧晚歌却已是拉着他停了下来。 这两人同沈辙拱拱手，又细细的打量了沈辙两眼，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不是沈辙，见沈辙并不说话，才道：“不好意思，许是我们认错人了，实在是兄台跟我们的同窗沈辙长的太像了。” “你们从前是不是在白鹿书院读书啊？”一旁的牧晚歌见两人穿着长纱，便问了一句。 “是。”两人点头，又同牧晚歌拱拱手，倒是一派温文尔雅的读书人模样。 “那就对了，我相公就是沈辙。”牧晚歌同两人答了一句。 这两人便看了沈辙一眼，又看了看牧晚歌，其中一穿着蓝色衣衫的男子说道：“沈兄怎么不说话呀，我们方才还以为我们认错人了呢。” “是啊。”另外一个身穿燕尾青的男子也说道，见到沈辙面无表情，他又开玩笑道：“沈兄，是不是娶了妻了，就不认我们从前的这些同窗了？”　　沈辙还是不说话，他这会儿压根就不敢说话，只期望他们快些离去，他的声音跟从前的沈辙不一样，以前在沈守业家中的时候，他也是极少说话，不过沈守业一家对沈辙一向是疏于关怀，他平日里又 常常在书院，倒是还能够糊弄过去，可是如今这些人都是他的同窗，他怕他一说话，他们必定会怀疑的。 “两位公子真的是不好意思啊，我相公他就是这样的，他这几天病了，嗓子有些不太舒服，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啊。” 牧晚歌见沈辙不说话，怕沈辙是觉得自己没有考上举人，无颜面对从前的同窗，连忙推着他离去。 而他这两位同窗，也以为沈辙是娶了一个乡野村妇，觉得他无颜面对自己两人，所以才沉默不语的。 “可惜了啊。”其中一人长叹了一口气。 “是啊。”另一人亦是长叹一声，说道：“想当初我们都约定好了，要娶一个城里面的美娇娘，没想到他最终还是败给了生活。” “造化弄人啊。” “不过他这娘子看着倒是也挺不错，挺俏的一个村妇，就是面容不够白皙点。” “最可惜的还是我们沈兄啊，从前用来背书的肩背，如今竟然背上这种乡间粗鄙的竹篓，做村民打扮，难怪我方才看到他，还以为是认错人了呢。” “唉，不过我真觉得沈兄变了好多，看着跟以前有些太不一样了，若是说他跟以前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我也是信的。” “我也是。”这个穿着燕尾青长纱的男人答了一句，又道：“不过我听说他这次因为未曾中举，大受打击，还大病了一场，后又被自己的叔叔赶出家门，可谓是凄惨。” “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蓝色衣衫的学子问道。 “我们镇上有人嫁在了他们村，后来一次谈话，无意间听他们说到的。”这燕尾青衫男子答道。 “唉，可怜啊，想必沈兄日后想要中举可就难了。” “这谁知道呢，我们先挑选书本吧。” 沈辙倒是不知道两人之后，他们还就他的问题进行了一次谈话，不过他现在也知道了一点，那就是当见到半生不熟的人的时候，只要保持沉默就行了，自然会有人来为你找理由。 比如说方才，他担心的不得了，本以为这次要露陷，没想到他只是沉默了片刻，这关就这么过了，牧晚歌还一直都在他的耳边说对不起，生怕方才这两个人又引起了他的伤心事。 沈辙对此还觉得有些抱歉，不过他觉得这倒是一个绝佳的理由，有牧晚歌在他身边脑补他的心情，他倒是什么理由都不用想了。 “没关系，我觉得现在的日子也挺好的，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快走吧，再不买好东西回去，回家路上得摸黑了。”沈辙倒也不想要一直都听牧晚歌歉疚的话语，只示意她停下来，提醒她注意时间。 牧晚歌这才后知后觉的加快了步伐，一边又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啊，我可不想要摸黑回家。” “卖独轮车的人在哪里？”牧晚歌问了一句。 “一般这种东西都在城西，我们走去看看。” 沈辙答了一句，牧晚歌就有些欲哭无泪起来，在城西的话，他们还要走好久呢，不过走再远也得走，谁让他们将别人的车弄坏了呢？　　两人匆匆忙忙的走到了城西，城西果然有许多卖车的人，不过人家的车大都是马车，或者是牛拉的板车，独轮车倒是极少。 第91章 宝马豪车 除了这些车之外，还有许多买牲畜的人，牛羊马等等这些，对于农家来说，一头牛就相当于前世的一辆普通国产小轿车车了，牧晚歌一边寻找卖独轮车的，顺便问了一下价格，都要七八两银子，就是小牛 犊子也得要五两银子。 唔，这个牛还挺贵的，乡下人家，若是谁家里面有头牛，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了，就是大兴村里面，拢共也才两头牛而已，就连里长的家里面也没有牛的。 每到耕田的时候，这牛就成了他们谋生的工具，村子里面的人都会来请这两家有牛的人家来帮忙耕田，家里面实在穷的没办法的人，只能够以身当牛了。 在乡下，这牛可是金贵，乡里人对待自己的牛，比对待自己家里面的人还要好，管这牛叫牛大爷，那没办法，人家牛干活多，的确是值得更好的对待。 朝廷还有律法，禁止宰杀耕牛，所以，在这时代，想要大口喝酒可以，想要大块吃牛肉，那不行，被人举报，那是要坐牢的，除非是死牛，才能免除这一刑罚。 牧晚歌家里面倒是没有田地，用不上这牛，她想要买牛也是想要一个代步的工具，看到别人每次去镇上都可以坐牛车去，她眼馋着呢。 不过说起代步工具，牛车又不如马车了，牧晚歌见到前方有卖马的人，前去问了问，好家伙，这马价格更加贵，一般都得二十两银子一匹，就是年幼的小马驹，也便宜不了多少钱。 这还是母马的价格，若是强壮的公马，卖个二三十两银子不成贵的，牧晚歌多问了两句，说了一句这价格好贵，那卖马的人便说了，这都是普通马，好一点的得上百两银子，甚至是上千两。 牧晚歌便不说话，宝马这个词不是白说出来的，这马在这时下，还真的就相当于宝马那一级别的座驾了。 至于更好的马则是迈巴赫、兰博基尼这一款了，再昂贵的马，则是它们的限量版，是进贡给皇家的，有价无市。　　在这牛市马市转了一圈，两人终于在最角落的地方见到卖独轮车的，这卖独轮车的大叔人比较瘦小，有些獐头鼠脑的模样，他本来是拿着烟杆，坐在独轮车上慢悠悠的吸着，见到牧晚歌两人走过来， 立马弹了起来，十分热情的招呼道：“两位客人，来看车？” “来看车。”牧晚歌听到这话真的很想笑，这人给他们的态度倒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什么贵客，是来看什么豪车的，然而，他们不过就是来买一辆最便宜的独轮车而已。 时下，可没有什么橡胶轮胎之类的，各种车马全部用的都是木轮。　　这做木轮可是不容易，所以即使是做一辆普通的平板车也要花不少的功夫，无它，车容易做，车轮难做，要将直溜溜的木头生生的鞣弯，可是没有那么容易，而且还要考虑它纵向受力以及横向手里的 能力，这便极大的考验了木工师傅的能力。 不过也就是不容易罢了，古代能工巧匠众多，这个做还是能够做出来的，只是难一点，价格要贵一点。 而独轮车则是不一样了，独轮车的轮子实际上就是一截木头，将之打磨一下，在中间钻个孔，再安装到这尖头车上便算是好了，算是比较好做。　　这中年男子这里有这不少的独轮车，看起来都是大同小异的，反正牧晚歌是看不出什么区别，倒是沈辙，还认识各种各样的木头，什么野树做的，什么柏树做的，什么樟树做的，又有杉树、松树等等 ，挑挑选选的，跟这卖车的大叔交流了一些术语，牧晚歌根本就听不懂，在一旁只是眼冒星星状的看着沈辙，觉得他懂好多，这若是自己，肯定又要被坑了。 原来这些坐车的人也鬼精的，一些你看不见的地方用野树，在你看的地方则是用柏树或者杉树，牧晚歌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倒是沈辙火眼金睛。 两人顺利的挑选了一辆不错的独轮车，是用杉树跟柏树做的，花了一百二十文钱，沈辙说了，比之前里长家的那辆车的木头还要好一些，用这些车赔给她，她应该不会多说什么了。 选好了木头车之后，两人便回家了，今天来这县城这一趟也算是满载而归，最重要的是收获满满。 回家的路上，牧晚歌对沈辙说道：“出来这一趟，打了一架，得到了半匹马，下次出来再打一架，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换一辆马车了？” “你想太多了，这样的事情可别再做了。”沈辙便说道，他是一个讲道理的人，若非特殊的情况，他是不想要打架的。　　“不过话说回来，小辙，我之前一直都没有问你，我现在想要问问你，小辙，你为什么这么厉害呢？你究竟从哪里学来的这般打架的功夫？”牧晚歌狐疑的问道，她是真的很好奇，他是一个秀才诶，一 个秀才，打架有必要这么厉害吗？　　“并没有从哪里学的啊，只是天生就比常人力气大一点而已，然后就像是你说的一样，打架嘛，靠的就是胆子，我当时也很害怕，但是听到你的话后，我拿出了我平生最大的勇气来，然而不知为何就将 他们给打败了。”沈辙认真的解释道，他说的半真半假的，牧晚歌也就半信半疑的，却也没有再多问了。 只是说道：“好吧，若你一直都有这样的勇气，那就好了，那我真的是要对你顶礼膜拜。” “有你在我的身边一直鼓励我，我相信我肯定一直都会有勇气的。”沈辙说道。 牧晚歌变笑了起来，道：“我发现你们这些书生都挺会哄人的嘛。” “哄人？那你的意思是，我这样的说让你感到开心？”沈辙说道。 牧晚歌只将头偏到一边去，笑而不语了。 接下来，牧晚歌也没有多问什么，因为有一个大问题摆在她的面前。　　那就是这路途太遥远了，今天上午牧晚歌都忘记自己是怎么去到县城的了，来到县城之后，除了吃东西跟卖猎物那会儿歇息了一下，其余一直在走，几乎都没有歇息过。 第92章 回家 现在她觉得超级的累，还没走几里呢，这脚就跟灌了铅一样，她嚷嚷着走不了，要停歇。 沈辙只得半路停了下来，这一停牧晚歌还真的就不想走了，她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看着这天色，道：“真希望我们家就在这里啊，否则这路途遥远的额，我真的是要死在这路上了。” “你瞎说什么呢。”沈辙说了一句。 牧晚歌欲哭无泪，道：“你说我们大兴村究竟是怎样的穷乡僻壤，那种偏僻的地方，他们是怎样躲到那里去的？” “应该是躲避战乱吧，在山里面虽然有诸多的不好，但是在战乱的时候，至少可以免除战乱之苦。”沈辙说道。 牧晚歌便叹了一口气，道：“但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衍变，现在呢，若是真打仗，我们那地方不一定能逃得了，反而是这么的偏僻，要出来买次东西，简直是要人命。” “还有比我们更偏僻的呢。”沈辙便说了一句，道：“上次我去山里打猎，那山上还有人家。” “你不是唬我吧？”牧晚歌便说道。 “我怎么是唬你呢，那山里面真的还有人家，而且离我们村子都还有十几里的路程。”沈辙答道。 “那他们平日里怎么生活啊？天天吃野果？茹毛饮血？”牧晚歌便好奇的问了一句。　　“也不是，那里比较少田地，他们便在山上开垦山地，种些高粱玉米，那地方也没有官府的人去管，不用交什么苛捐杂税的，他们自给自足，平日里也防线织布做衣，我想他们偶尔应该也会出来外面交 流一下，买一些生活用品吧。”沈辙答道。 “好吧。”牧晚歌便点点头，道：“我本以为我们村子里面算是特别特别特别偏僻的地方了，没想到还有更偏僻的地方。”　　牧晚歌听到了沈辙的话，是吓了一大跳，实际上，她还是喜欢住在人多的地方，就好像是以前，她喜欢住在城市里，即使是蜗居在自己家中，但是至少，耳边能够听到人声，而且买东西什么的也方便 许多。 如果她生在那等山里面，她想她就是想要出山，也不容易吧，那地方估计也没有什么王法，或许就像是什么少数民族一样，一切都得族老说了算。 想想就觉得可怕呢，如果是走婚，那更加可怕了。　　牧晚歌几乎都不敢想了，她觉得她运气够差了，不过再又仔细想想，她的运气也还算是不错了，她再也不敢抱怨老天了，就这样，至少这个偏僻的村子里面还有路通往外界，那大山里面，估计很多的 妇人一辈子都没有出过山吧。 她运气还算是不错，捡到一个病殃殃的秀才相公，结果他活了，而且还活的这么好，还这么的厉害，至少在这村子里面，沈辙是她眼中最厉害的人，最好的后生了。 “我们继续走吧。”歇息了一会儿之后，牧晚歌站起身来，她知道她若是再不走的话，两人真的就要在这路上过夜了。 她走的虽然也不慢，不过比起沈辙来，还是要慢上一些，不过沈辙一直都将就着她的步伐，走到了一块比较平坦的路上的时候，沈辙将小凳子拿出来，放在车上，又示意牧晚歌坐上去。　　牧晚歌还怪不好意思的，她觉得她一方面她讲究个男女平等，可是这一路上，却一直都让沈辙推着她，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可是她的腿实在是痛的很，虽然这独轮车不是那么的舒服，但是对她来说， 还是极大的诱惑呢。 “那好，那我坐上去了啊？”她小声的说道：“你推我一程，算是我欠你的，回家后，我给你做好吃的。” “我们之间，不必算的这么清楚。”沈辙说道。　　“那你停一下。”牧晚歌说了一声，让沈辙停下来，让他放下身后的背篓，她将填满他身后背篓的这一袋子的碎布拿了出来，放在了车马上，又道：“我不要凳子，直接用这碎布垫坐，反而会好上许多。 ” “随你。”沈辙说了一句，牧晚歌便将袋碎布扔在车上，又将沈辙身后的背篓放在车上，道：“有一辆空车，你干嘛一直将背篓背着，不累吗？” “我怕放车上，等下一个颠簸，这背篓会掉下去。”沈辙答道。　　“不会的，我给你背着。”牧晚歌说着便便上了独轮车，她就坐在这碎布上，背着背篓，这独轮车是尖头的，背篓正好抵住了车尾而不掉下去，她坐在车上，面对这沈辙，这背篓正好给她当做靠垫，比 起方才来，倒也算是舒服。 沈辙见到她坐好了，便推着车马走了起来，牧晚歌问道：“是不是重了很多啊？” “没有，我上午那么多猎物也给推了，如今就你这点重量，算得了什么。”沈辙说道。 “那你说的，等下你不要喊累。”牧晚歌说了一句，悠然的将手放在车的两旁，靠着背篓半躺着，半眯着眼，倒也觉得舒服。　　然而，走了一段路之后，她便渐渐感觉到颠簸了，这路实在是不好走，即使她坐下垫了碎布，但还是颠的她很不舒服，她本来刚感觉疲惫来了，有些昏昏欲睡，这般一颠簸，她便睡意全无，只觉得累 的很。 “这里实在是太不平坦了，我下来走会吧。”牧晚歌说着让沈辙停下车，自己从车上走了下来，又担心沈辙太累，只问道：“要不要我来推会车？” “没事的。”沈辙摇摇头，尽管这时候，他也是非常的累了，但是他还是能够坚持的，他总不能够让牧晚歌这样一个娇弱的女子来推车的。　　牧晚歌便背着背篓走到了他的身边，她在车上休息了一会，脚步倒没有方才那么累了，此刻见到沈辙一脸疲惫，倒有些心疼，只道“我这跟着你出来，本来说是要来帮你忙的，结果反而成了你的累赘。 ”　　“没有啊，有你在，我这一路至少也不那么孤寂了。”沈辙说道：“我就喜欢看着你在我的面前，看着你的笑脸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听到你的声音在我的耳边绕来绕去。” 第93章 朴素的情话 牧晚歌闻言不禁是脸一红，他在这算是说情话吗？还别说，这情话的杀伤力，是真的很大呢，她从来没有听到这般真挚的言语，也从来没有人对她含情脉脉的说过话，这会脸已经是红透了。 她低下头去，只看着自己的脚尖，道：“天天这样走，鞋子都要烂了。” “烂了就买新的了。”沈辙淡定的说道。 “好想亲手做鞋子，但是我觉得好麻烦。”牧晚歌说了一句，无意间见到沈辙脚上的鞋子，才发现经过这段时间的蹂躏，他脚上的鞋子也是烂的不行了。 她头一次起了这个做鞋子的心思，毕竟买来的千层底鞋子，她觉得并不舒服，好一点的皮质的靴子，又实在是有些贵了。 “那就别做了，你的心意我已经领了。”沈辙答道。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道：“那行，你穿多大码的鞋子？我不会做鞋子，到时候给你做两副鞋垫。” “好，回家再说。”　　这一段路有些陡峭，牧晚歌跟沈辙两人绕过这一座山的时候，太阳都已经快落山了，天色已近黄昏，阳光洒在两人的身上，如同金子一般，再晚一些了，则是有着万丈霞光从山那边洒出来，看起来美 极了。 只是天色越晚，沈辙便越是焦急，这段路比较的平稳，他连忙让牧晚歌坐到他的车上来，他走的很快，推着她几乎像是飞一样。 牧晚歌张开双手，笑言，“以后不用买马了，你就是一匹良驹。” 沈辙只是笑笑，他只是想要快点回家而已。 然而，无论他走多快，太阳还是慢慢的落了下去，天渐渐的黑了下了，而两人离回家的路程还很遥远。 “你害怕吗？”等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沈辙问道。 “不怕。”牧晚歌摇摇头，这事情很是奇怪，有他在她的身边，她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怕。　　今夜有一弯娥眉月挂在天上，淡淡的光，不是很亮，隐隐约约能够看到路如白练，但牧晚歌从前吃的很差，营养不足，夜视能力极其的差，有些雀蒙眼，除非点灯，否则她一到晚上几乎是完全看不清 东西的，也无法前行，可是这种情况，她也没有同沈辙说，只是拽着他的手腕前行。 沈辙一开始还以为她是怕黑，只到发现她走路有些踉踉跄跄，才问道：“你看不清路？” “这天太黑了。”牧晚歌答道：“我夜视能力差，看不清。” 沈辙闻言，眉头微皱，“你怎么不跟我说？去车上，我推着你走。” “不行，我不能够再加重你的负担了。”牧晚歌答道：“反正这段时间，我已经有些习惯了。” “你是这段时间晚上才看不清的？”沈辙问道。 牧晚歌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便不答话，只道：“没事的，我只是有些营养不良，这段时间家中吃的好了，我已经好了很多了。” “不说这些了，我下次去镇上给你买猪肝吃，多吃猪肝你的这病很快就会好的。”沈辙说了一声，停下来，伸手将牧晚歌抱到了他的车上坐下。 “啊！” 他的动作来的有些猝不及防，牧晚歌惊呼了一声，好容易才坐好，她看向沈辙，但是这种微光下，她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只能够感觉到车又被他推动了。 “我不要坐车上。”牧晚歌喊道。 她觉得坐在这车上实在是太可怕了，黑暗中，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车上，而车轮却是自动，想想就让人觉得可怕。 “你别叫了。”沈辙答了一句，道：“乖，闭上眼睛，我一直都在你的身前。” “可是……”牧晚歌听到他的声音，心中便渐渐的安定了下来，只朝他笑了笑，道：“我相信你一定会在我身前的，但是我又害怕，黑暗中你突然消失了，换成了别个人。” “不会的。”沈辙摇摇头，牧晚歌便道：“那你给我讲个故事好不好？让我一直都听到你的声音。” “我不会讲故事。”沈辙答道。 “不会？那你编嘛。”牧晚歌说着，语气带着一点娇嗔。 “我不会编，要不然你给我讲？”沈辙便说道。 “那我讲故事的时候，你要应我。”她有些没安全的说道。 “好。”沈辙点头，他能够明白她的内心，难怪她一直都说怕黑呢，因为黑暗中她看不清东西，也无法行动。 “那我给你讲个什么故事呢？你听过聊斋没有？”牧晚歌问道。 “没有。”沈辙摇摇头，牧晚歌便道：“那我给你说说聊斋里面的故事吧。” “好。”沈辙点头。 牧晚歌便给他将了一个聂小倩的故事，沈辙听得很认真，并应她的要求，时不时的问了两句。 牧晚歌便也觉着讲的有意思，她便又给讲了一个画皮的故事，讲着讲着她便有些昏昏欲睡了，只是夜晚这寒风吹得人瑟瑟发抖，牧晚歌倒是也睡不着觉，只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的。 今天在县城耽误了一些时间，再加上她走路也比沈辙慢很多，所以花费的时间就多了起来，等两人回家家中的时候，几乎已经快半夜了。 一到家，沈辙赶紧摸到油灯点燃，牧晚歌缓缓的睁开眼，眼前终于又出现了世界。 黑暗的感觉真的是太不好受了，她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染上一个这样的病的，简直是可怕，以后她一定要多吃猪肝了。 今日若不是沈辙后面推她回来，估计这一路，按照她的走法，两人得挨到明天天亮了。 回家之后，牧晚歌只想要睡觉，她将东西放下之后，便扑到床上去了，沈辙则是在外面烧水，之后叫她起来洗漱。 牧晚歌已经睡的迷迷糊糊了，她将鞋子都没有脱，只将脚放在外面，沈辙过去轻轻的叫了一下她，她嘟囔一声，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干嘛？” “给你烧了水，去洗洗再睡吧。”沈辙说道。 “不。”牧晚歌摇摇头，突然同他勾勾手指，沈辙低下头，她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借来起来，嘟着嘴道：“我脚好痛，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她刚刚醒来，眼睛有些朦胧，嘟起嘴的样子，竟然给人一种妩媚的感觉来。 第94章 你究竟爱着谁？ “你又偷懒，想要我帮你舀水过来是不是？”沈辙知道她每次说让他帮忙的时候，决计不是什么好事。 牧晚歌点点头，道：“好不好嘛？好不好？就这一次了，我真的是太累了，你帮帮我忙，下次我给你做个软乎暖和的鞋垫。” 这的确是小事，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万万没有为女人端洗脚水的道理，可是沈辙再一想，罢了，只不将她当做女人，只将她当做女孩就好了，只不将她当做是自己的妻子，只将她当做是女儿就好了。 这样想着他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出去帮她端了水过来，牧晚歌这才开心起来，她轻轻的脱掉鞋子，再脱掉袜子，灯光下，那白皙的脚上，俨然已经是多了好几个水泡来。 “妈卖批，我这还没走多远呢，脚都起血泡了。”牧晚歌骂了一声，看向沈辙，道：“你还好吗？你走的比我远。” “没事，我走惯了的。”沈辙答道。 他的确是走惯了的，以前行军的时候，日行最少六十里，连续走上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的时候也是有的。 “努力赚钱买车！”牧晚歌喊了一句口号，将脚泡在盆里。 她是真的太累了，从未一天走过这么远的路，一双脚就好像是灌了铅一样，这会儿，温暖的热水缓解了她的疲惫，她仰躺在床上，几乎又要睡着了。　　沈辙坐在一旁，见到她洗了许久都没有反应，走过去一看，人却是已经睡着了，他有些无奈，可见着她疲惫的面庞，却也不忍心叫醒她，只认命的拿起帕子，帮她将脚擦干，然后将她打横抱起来，放 在床上摆好，再将被子拉过来，让她盖上。 他将屋子收拾了一下，自己也洗漱了一番，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才躺到床上，挨着她睡下。 他刚一躺下，她的手便伸了过来，她很自然的抱着他，将头躺在他的胸膛。 两人靠的这么近，可是两颗心呢？是近还是远？ 牧晚歌不知道，沈辙亦是无法解答。 今天一天两人都很疲惫了，他只伸手揽过她，然后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沈辙依旧是早早的醒来的，不过牧晚歌今日却是睡了个懒觉，沈辙洗漱之后，用炭火煮了粥，见她还没有醒来，他将火给抽去，只用木炭温着。　　回来坐到床边，低头看她的脸颊，因着睡觉而变得微微潮红，牧晚歌似乎是感觉到有人的注视，在睡梦中睁开了眼，她眯着眼，见是沈辙，只道：“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今天我们不做事，休息一天。 ” “嗯。”沈辙应了一声。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又睡里面了一些，道：“往日里，你总是早早的起来，今日允许你偷个懒，来，过来睡会。” 沈辙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不过既然牧晚歌邀请了，他又没事，便也脱了鞋子，躺了上来。 “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不必为生计发愁，可以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个懒觉了。”牧晚歌看了窗外射进来的太阳一眼，然后又侧头看向沈辙，道：“你觉得呢？” “你说的是，但是我觉得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一觉醒来，不用为生计发愁，阳光正好，而自己所爱的人，躺在自己的身边吧。”沈辙也说了一句。 牧晚歌便朦胧着眼睛问道：“你究竟喜欢谁啊？” 两人的关系有点奇怪，但她亦是要面子的人，曾经跟他说了一次，她问他可曾愿意一生一世一双人，他说愿意，可是却没有说是跟她。 当时她便知道了答案，她发誓以后不再问这个问题了，可是今日，她依旧是忍不住，又将这事情提起。 她不信沈辙对她没有情，他对她那么好，从来没有人像他这般对她好过，他给了足够的安全感，可是为什么他就是不肯给她他的心？ 你究竟喜欢谁啊？ 这个问题，牧晚歌一直都埋在心间，每当她觉得自己快活无比的时候，它总是要从她的心中跳出来一下，它总是在提醒她，她不是他藏在心中的那个人。 “我当然是喜欢你的了。”沈辙怔愣了片刻，才答了一句。 “那你究竟爱谁？”牧晚歌又问了一句，他说喜欢她，她很高兴，可是喜欢跟爱有关系。 在这个可以三妻四妾的社会，她又倔强的不肯跟别人共享一个男人。 “我不想放你走了，怎么办？”牧晚歌看着沈辙，说道：“我不想要你日后去娶别的女人。” 她睁着眼睛看他，眼睛已经是雾蒙蒙的一片了。 “怎么一大早的，就说这些。”沈辙的声音平淡。 “你回答我。”牧晚歌看着他，眼神倔强。 “时间还早，好好休息吧，你还小，不要想这些。”沈辙说着便翻身从床上下来。 牧晚歌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道：“反正现在有钱了，到时候将西屋也修葺好吧。” 沈辙坐在床边，沉默了片刻，点点头，说道：“好。” 牧晚歌松开了手，窗外射进来的阳光还是这么的灿烂，可是她却觉得这阳光是这么的刺眼。 她觉得他喜欢她，可是他为什么就是不肯给她一个承诺呢？ 沈辙走到堂屋，坐在竹制的椅子上，他也不知道他在怕什么，但是他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尤其是对她，他是真的不敢妄下承诺。 她不知道，她要他做的承诺，不仅仅是一份简简单单的爱情，对于他来说，还有更深重的东西。 他不知道，他会在这里呆多久，或许明天，或许后天，他就会离去，又或者，这一辈子，他都会在这里，因为这种种不确定，他又怎敢妄自承诺。 可是牧晚歌却是误会了，她的心告诉自己，她感觉到的种种爱意都不是假的，可是他却是迟迟不肯给承诺，即使他们仍旧是名义上的夫妻，可并未有过再夫妻间的亲密举止。 他对她，总是发乎情、止于礼，真的就好像一个大哥哥。　　牧晚歌拉过被子，掩埋住自己的头，她发誓这是她最后一次再同他说这些，是他自己不珍惜自己的，等日后，她遇上了别人，希望他不要后悔！ 第95章 暖床费 两人的关系因为这个早晨，又变得有些疏远了起来，虽然依旧是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但是言谈交流却是变少了许多。 牧晚歌虽然从前经常絮絮叨叨的，但是她并非不会沉默，实际上，她很习惯沉默，只是因为害怕寂寞所以才喋喋不休，其实她沉默的时候，很是吓人。　　至少沈辙是这样认为，他很不习惯这样子，他不习惯他每天回来，没有人等待，只有一碗饭放在锅里，而她已经入眠，他也听不到她到声音，她几乎都不跟他说话，以前老是指挥他做点小事，帮点小 忙，后来她也不叫了。　　洗澡水很重，她端不动，她便将水倒到盆里，先倒掉一些，然后再端出去倒掉，她最是讨厌洗碗，但每次吃饭的时候，她都将自己吃饭的碗筷洗了，就留下他的一份，她将她的东西叠放好，收拾了起 来，好像这个家里面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一样。 这还是一开始的时候，西屋还没有收拾好，两人还睡在一起，却已然是同床异梦，等到西屋铺好地砖之后，牧晚歌买了床，又去镇上买了被褥。 这些她都没有跟他说，趁着他上山去打猎，她就将新的被褥什么的都置办好了，等他回到家里面的时候，他发现她已经将她的东西全部都搬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她也买了新的衣橱，晚上不与他说话，却是在他的桌子上放了一张欠条，上面将这段时间来的花费写的清清楚楚，房子是他的，她便没有算钱，倒是将新买的床、柜子都给他算了进去，还有吃饭的钱 ，甚至连他帮忙做一些小活计，她也算了钱。　　倒一次洗澡水一文，帮她烧水两文，他洗碗、她做饭，抵平，那天去镇上，他推她回来，她还真的将他当做牛马了，给他算了车马费，一趟三十文钱，她算了她一来一回，估计加起来刚好坐了一趟的 车，给他算了三十文钱。 当他看到这些的时候，他简直要被气炸了，他没有想到她算的这样清楚，好像要一分都不欠他的一样，尤其是最后一条晚上睡觉，还给了他每天两文钱的暖床费，真是气死她了。 他打猎回来的晚，见到这张纸条，他气的连饭都吃不下，他拿起这张纸条本想要将它撕掉，可是再一想，又停下来，只往桌子上一砸，拿着纸条要去找她。 可是他推西屋的门，才发现她将门栓从里面关上了，他用手砰砰砰的敲了好几下，屋子里面才传来了她的声音，“谁。” “是我。”沈辙应了一声，心中却仍旧是气愤，气她故意这样问，这家里面，就他们两个人，除了他，又还有谁会来呢？ “有什么事吗？”她的声音很平淡。 沈辙突然之间有些无话可说，她才几天没有同他说话，他不知道她的声音已经淡漠如斯了。 “我就想要问问你，你给我留的欠条是什么意思？”沈辙问了一句。 “字面上的意思。”牧晚歌答了一句，突然又好像想起来什么来似的，道：“对了，还有二两银子的聘礼，你也加上去吧，我一定会尽快还你的。” “牧晚歌，你究竟什么意思？”沈辙问，牧晚歌甚至能够听到他话语中压抑的怒火。 “跟你算清楚啊，你知道我不想要欠别人的东西。”牧晚歌答道。 沈辙还欲说什么，牧晚歌已然是打断了他的话，道：“我累了，要休息了，你如果有什么看不懂的地方，给我留言，我明天起床会看的。” 屋子外面传来了沈辙的脚步声，接着，她听到他重重的砸桌子的声音。 牧晚歌却是也没有搭理，只是拉着被子，睡下了，她的屋子里面油灯摇曳着，她觉得她要努力赚钱了，不然到时候连油灯都买不起。 可是这一晚上，她却几乎都没怎么睡着，床上冷的很，她的心也有些凉，这一晚上她有些辗转难眠，一直听到鸡鸣，她实在是困的不行了，才睡去。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从床上起来，却是先听了一下声音，然后才轻手轻脚的走到了门边，将耳朵贴在门上，确定外面没有任何声音了，她才哗啦一下将门打开。 然而，当她将门打开的时候，她惊了，她没有想到，沈辙竟然一直搬着小凳子坐在她的门口。 乍一见到他，牧晚歌有些慌乱，她都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有些慌张的撩了一下头发，平复了一下情绪，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沈辙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死死的看着牧晚歌一眼。 牧晚歌不敢看他的眼神，只又问道：“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你说有什么事情。”沈辙看了她一眼，突然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身来，他气场很足，牧晚歌吓了一大跳，只往后退了一步，低声道：“你有话好好说。” 沈辙却是没有搭理她，只将昨晚上她写的纸张放在她的面前，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同你清算一下，你若是觉得我有什么写的不对的地方，你就自己更正。”牧晚歌说了一句，就要往外走，可是他却是站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退路。　　“你究竟要干嘛？我都说了，有问题，你就改，改了给我看了，我们双方都同意，就行了，很简单的事情。”牧晚歌说了一句，道：“我不是一个要占你便宜的人，你可以仔细的看看，我应该没有什么遗 漏的。” “没有遗漏吗？真的没有遗漏吗？”沈辙盯着她，那眼神让她有些害怕，也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若你觉得有什么不恰当的地方，你自己添上就行了，我还有事，你先让开行不行？”牧晚歌伸手要来推沈辙。　　沈辙却是纹丝不动，他挡着她的路，就是不让她出去，牧晚歌暗骂了一声，回到房间，打开另外一道通往走廊的门，可是她明明拉开了栓，但是这门却是打不开，她推了好几下，才听到了外面铁锁的声音。 第96章 冷战 “你干嘛将我的房门给关上了？”牧晚歌有些生气的问道。 沈辙却是没有理会她，牧晚歌有些急了，道：“你究竟要干嘛？” “你不是要同我生气，同我冷战吗？那我们今天就试试，谁能够耗的过谁。”沈辙冷冷的说道。 “你怎么是这样的人啊？”牧晚歌欲哭无泪，她还没有见过沈辙这般无赖的样子，她只道：“我从未要与你冷战过。” 沈辙并没有理会她，只就是堵着她的门不让她出去。 俗话说人有三急，牧晚歌用不习惯恭桶，她一大早是必定要去如厕的，可是这家伙却是堵着她的门不让她出去，简直是气死她了。 “你到底让不让开？”牧晚歌见他不讲理，声音便也冷了下来。 他还是没有回答她，似乎是要以沉默跟她杠到底了。 牧晚歌只得再次用力去推他，可他却如同钢铁一样，站着连动都没动，她决定各个击破，用力去推他的手，可是她的手却好像是生在这门框上了一样，推不动…… “你真不让开是不是？”她再次喝问了他一声，没有人回答她。 她气的狠了，只撩开他的衣袖，张嘴就往他的胳膊上咬去。 她用了很大的劲，他脸上有疼痛的表情，却连喊都没有喊一声，她再用力，直到舌尖品尝到了血腥味，才松开嘴。 “你怎么都不叫？”牧晚歌见到他手上的一圈血印，有些心疼。 沈辙依旧是不发一言，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牧晚歌只觉得这样的沈辙真是太可怕了，平日里他看起来也正直，但是偶尔也能够说几句幽默的话来哄她，看起来有些逗比的模样，今日这般不言不语的，着实是吓到她了。 “你到底想要干嘛？”牧晚歌想推推不开，她想要往哪里钻，他又将那处堵的死死的，总之就是要让她无计可施。 牧晚歌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够恳求沈辙，道：“沈兄弟，你究竟想要干嘛？你别这样好不好？” “沈兄弟？”沈辙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他将这张纸放到她的面前，冷眼盯着她，牧晚歌没有办法，拿起纸条同他解释了一两项，可是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再听，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只伸手将这张纸条给撕掉了，这才冷声道：“你现在 满意了吧？你还不让我出去，你是想让我丢脸是不是？” 沈辙这才让开脚步，牧晚歌气冲冲跑出去了。 过会儿她回来，重新拿出纸笔，道：“正好你在，你过来，现在我们可以好好算一算了吧。” “你要怎样算？”沈辙坐下来，一身气势有些骇人。 牧晚歌没有搭理他，只拿笔从第一天两人见面开始算起，连他那天给她拿了一个馒头都要算的清清楚楚，沈辙见到她又开始写这些，只道：“你今天是想要我将你锁家里面锁一天是不是？” “我……”牧晚歌只能够将笔放下，崩溃的看着他，“你究竟要怎样？” “我要像以前一样。”沈辙说道。 “我不要。”牧晚歌摇头，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真是那等不要脸的女子？我告诉你，我也有我的底线，不可能跟一个心里想着别人的人在一起。” “我心里没有想别人。”沈辙连忙解释道。 “我不信！”牧晚歌别过头去，不理他。 沈辙便道：“你要怎么样才会相信我？” “你知道我想要听到什么，你也知道要怎样做，我才会相信你的。”牧晚歌看了他一眼，两人之间本就没有什么过节，也没有什么误会，可他这人实在是太奇怪了。 “你是不是一直都瞧不上我？所以才不肯承诺，你是不是还想着以后中举了，去娶你的美娇娘呢？”牧晚歌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没有！”沈辙答了一句。 “那你为何……”后面半句话牧晚歌咽在了肚子里，她发誓她再也不会就有关的情况问他了。 沈辙仍旧是不答，他只是害怕日后朝不保夕的日子，他只是不想要害了她，可是他也非常不习惯这种日子，他受不了她对他冷言冷语，甚至视而不见的样子。 “我只是不想要你日后伤心。”沈辙说道。 “要我日后伤心？”牧晚歌见他说的越发奇怪，也懒得跟他再说，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请你以后想清楚了，想要跟我说清楚了，再来堵我门？我再也不想要跟你这样尬聊了。” 沈辙不明白尬聊是什么意思，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应该是尴尬聊天的意思，见到她离开重新去了房里，他心中只觉得难过不已，可是他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他实在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牧晚歌在房里面梳妆打扮一番，然后走到堂屋，开始生火做饭。 有一段时间，她心情很好，每天早上都会变着花样做一些好看又好吃的糕点，或者是蒸面包，这几天她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只做一罐子白粥，其它一应皆无。 “我已经做好了粥，放在灶上的罐子里。”沈辙见到她要忙活，便开口说了一句。 牧晚歌见到小灶上的罐子，将它拿下来，给自己舀了一碗，慢慢吃了，将碗洗好，又回到房间里面去了。 “姐姐。”少顷，屋子外面就传来了牧小山的声音，牧晚歌听到他的声音如蒙大赦，匆匆的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背篓走了出去。 “小山。”牧晚歌见到他，朝他笑了笑，伸手摸摸他的头。 “姐姐。”牧小山乖巧的应了一声，因着这天气冷，嘴唇有些苍白的样子。 牧晚歌见他穿的破烂，有些心疼的问道：“怎么家里面都没有给你做新衣裳吗？” 牧小山摇摇头，牧晚歌便道：“那到时候等姐姐赚到钱了，就给你做。” 说着她将背篓拿下来，从里面拿出糕点来，递给牧小山，道：“给你吃。” 牧小山伸手接过，抬头看向牧晚歌，问道：“姐姐你这段时间还好吗？”　　“姐姐当然很好了，我问你，家里面那些人有没有欺负你？”牧晚歌说的是牧小山的堂哥堂姐们，那几个人跟大伯母王氏一样，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第97章 挖山药 “没有。”牧小山摇摇头，道：“倒是大堂哥要娶媳妇了。” “娶呗。”牧晚歌并此事并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她只是问道：“小山，我见你好像依旧是羸弱的样子，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吃药？” 牧小山摇摇头，牧晚歌便问道：“你怎么不吃药呢？” “家里面没钱买药。”牧小山答道。 “钱呢？我出嫁不是有二两银子吗？”牧晚歌问道。 “给大堂哥娶媳妇去了。”牧小山小声的回答。 “该死的。”牧晚歌闻言很是生气，道：“说好的拿来给你治病，他们怎么敢这样做，爹娘都不说的吗？”　　“姐，你别生气，我没事的。”牧小山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道：“咱奶说了，我这病不是一天两天了，反正一时之间也治不好，但是大堂哥年纪大了，不娶媳妇不行，所以就先给他娶媳妇，等有钱了， 再让我治病。” “可恶！”牧晚歌还是很生气，道：“那以后家里面的事情，你就别管了，他们都不管你的死活了，不可能还要你田里地里的为他们拼命。” “最近也没有什么活计，我只是在家里面做点轻松的活。”牧小山答道，又看向牧晚歌，道：“姐姐，你别生气了。” “我怎么能够不生气？我好怕你再一次就这样离我而去。”牧晚歌说着，眼眶已经有些湿润，她伸手摸摸牧小山的头，道：“姐姐一定会努力赚钱的，我会赚钱给你买药，让你健健康康的，长命百岁。” 其实她家里面现在有钱，但那大都是沈辙赚到的，她算了算，她赚的那些钱，这次买的一套被褥，她买的是上好的棉被，再加上每天的吃用，早就用光了，倒是不曾有钱剩下。 想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她总想着该如何赚钱，但实际上，却远不如沈辙啊。 “今天我们去挖山药，回来就在姐姐家吃饭。”牧晚歌说道。 “那姐夫不会说吗？”牧晚歌的家中伙食好，白米饭，总有点肉，牧小山是很想要留姐姐家中吃饭的，可是他又怕沈辙会说，毕竟在这村子里面，从来都没有娘家人来出嫁的女儿家吃饭的道理。 “他敢说！”牧晚歌霸气的说了一句，见到牧小山微愣的样子，又道：“不怕啦，姐姐也会赚钱，又没有吃他的。” “那好。”牧小山的脸上便露出笑来，牧晚歌因为在心中已经跟沈辙划清了界限，此刻越发的随意，只道：“以后你就来姐姐家吃饭，姐姐不差你这点粮食，一定会将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那我也帮姐姐干活，以后就不回家了。”牧小山说道。　　如今牧晚歌不在家，家里面就他一个孩子，剩下几个孩子都是王氏的，大堂姐已经出嫁了，只剩下一个大堂哥，一个二堂姐，还有一个堂弟，这个堂弟比牧小山年纪要小一些，但是身体比他好很多， 体量也比他大，经常欺负他，爹娘在家中又没有话语权，他在家觉得很压抑，很不想要在家中待着。 “行啊，只要爹娘没有意见，你随时来姐姐家都可以，姐姐也不要你干活，姐姐教你读书写字，不求你日后考举人中状元，只希望你日后能够靠自己的笔杆子吃一碗饭，那也就足够了。” 牧小山听到牧晚歌的话后，乖巧的点点头，继续跟牧晚歌往山上爬。 他道：“前些天我在山上挖了一些山药，那边山谷里面还有许多呢。” “好，那我们赶紧去。”牧晚歌说了一句，继续往山上走。 她今天就是跟牧小山约好了去山上挖山药，否则的话，她整天待在家里面也压抑的很，这几天跟沈辙冷战，虽然沈辙心情很抑郁，但她的心情亦是很抑郁的，便想着出去放松放松一下。　　但这地方也没有什么地方是可以玩的，她听到牧小山说起有地方山药很多，便打算同他去山上玩玩，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挖挖山药，或许还能够打到猎物，她要用事实告诉沈辙，离了他，她照样活的 好好的。 可是当她的头脑之中出现这个念头的时候，她又觉得有些奇怪起来，明明一开始是她带着他生活的，怎么什么时候开始，他成了家里面的顶梁柱了？　　而且他这个人，不能够从深考量，越是思量他，便觉得他越是奇怪，他完全不像是一个秀才，说他是猎户出身别人也是信的，可他就是这么奇怪，越跟他相处，就觉得他好像是一个迷一样，他身上有 着独特的魅力，让她感到着迷。　　呸呸呸，她怎么又想起他来了，这天下好男儿无数，她年纪还小，可不一定非得吊死在他这棵树上，她现在是没有地方可去，等到日后她有钱了，见到大的世界，去到了更宽更广的地方，不一定能够 看得上他呢。 一路无话，走了一段时间，牧小山指着前方同牧晚歌说道：“姐姐，就是那里了。” “哪里？”顺着牧小山指的地方看去，牧晚歌看到了前方一块空地里果然有一些弯曲的杆子。 “这里有很多的山药。”牧小山笑道。 “放心。”牧晚歌答了一句，可是脑海里面却出现了用各种山药炖出来的各式各样的汤来，还要山药炒的各种菜，既美味又营养，吃了对身体也好。 牧晚歌快步走到树边就开始挖了起来，这野生山药是弯曲的，跟人工种植的有些不一样，牧小山在一旁要帮她，牧晚歌制止了，只道：“小山，你四处看看还有哪里有山药，叫姐姐来挖便成。” “好。”牧小山点点头，他很快将这一块都转了个遍，毕竟这是野生山药，可不是家养的一排排，一列列，它们都稀稀拉拉的藏在枯萎的草丛之中。 牧晚歌挖完这一处，他又很快带着牧晚歌去到另外一处，收获可真的是让人喜悦，一路挖山药，牧晚歌都忘记了时间，只渐渐的深入了深林之中。　　这山谷里面山药很多，很快她便采了满满一篓子了，她背在背上渐渐有些沉了，牧小山见到她背着好像很吃力的样子，便要来帮她。 第98章 蒟蒻 牧晚歌见他真心想要帮忙，想全了他这一份心，又不想要让他背这么重的背篓，便问牧小山，道：“小山，你帮姐姐找找看，附近哪里有藤条？” 牧晚歌打算编织一个藤篮，托沈辙的福气，这段时间，她也看了不少他做竹篮的技巧，用藤条做个大篮子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那边就有，那种藤条上面的大叶子，我们还可以采了用来做糍粑呢。”牧小山说道。 “那行，那我们就顺便摘几片叶子回去，晚上给你做糍粑。”牧晚歌答了一句，就跟着牧小山往前方走去。 前方果然出现了不少的藤条，这些藤条密密麻麻的缠绕在了树上，牧晚歌身上倒是也带了镰刀，便用力割断了两根藤条，然后用力的扯了下来，同牧小山将上面的叶子给撸干净，她便开始编织藤篮。　　牧小山见到她在一旁编织藤条，觉得挺有趣的，便也要学，牧晚歌只能够编织的慢一些，让牧小山看着，她其实也就是胡乱编织的，不过这编织嘛，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难，先将十二根藤条摆好作为基 底，然而就不住的缠绕就行了，反正她也没有想过，要做成什么好看的样子，只要可以用来装东西就行了。 这并不难，牧小山倒是也学的会，两人花了一些功夫，很快便做成了两个尖头的敞口篮子出来。 这藤篮的模样虽然有些不好看，但是装东西的能力还是杠杠的，牧晚歌将之前作为基底的几根藤条缠绕了起来，打了一个结，这藤篮便彻底成了。 牧小山也学着她的样子做了藤篮，做好之后，又拿给牧晚歌看，牧晚歌点点头，他便将方才采下来的那些圆形大叶子给放到了自己的篮子里面。 “不错的，小山你真是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牧晚歌夸赞了他一句，牧小山便不可避免的脸红了起来。 牧晚歌见到他这模样，笑了笑，也不再多做取笑他，只是继续往前方走去。　　牧小山说的一点都没错，这里的山药真的是好多，这会儿已经是冬天了，在农家除了什么大白菜之外，也没有什么菜，牧晚歌虽然种了一些菜，可是这会儿却还没有种出来，这段时间，她天天吃的都 是同一种食物，虽然一开始觉得很美味，可是天天那样吃，也有点腻了，她想要换一种口味了。 比如这山药，在她的心中就是很不错的食物，吃了好处多多，用来炖汤是再好不过的了。 这山里面还真的是一个宝库啊，牧晚歌除了第一天同沈辙来过之外，之后来过的次数倒是少了，无它，她天天都要在家做家务，抑或是做一些别的事情，去到山上也是成为他的累赘，帮不上他的忙。 但是今天则是不一样了，她跟牧小山在一起，在牧小山的眼中，她是高大的，是他的依赖，这让她感到很满足。 当然，更让她感到满足的还是这山上这些食物了，本来之前牧小山是带她来挖山药的，但是除了山药之外，她竟然意外的发现了葛根，除此之外，她竟然还发现蒟蒻。　　这蒟蒻可是好东西，将它打出蒟蒻粉就可以做出好吃的魔芋了，不过这蒟蒻的处理还是挺麻烦的，这蒟蒻必须用碱水煮透了才能够吃，否则若是没有处理好，就会中毒，所以这乡下一般也没有什么人 吃呢。 牧晚歌见到这蒟蒻，心中高兴，当即就拿出腰间的镰刀，要来刨这蒟蒻。 牧小山见到了之后，连忙说道：“姐姐，这是鬼芋，不能吃的。” “为什么？”牧晚歌问道。 牧小山便道：“吃了这东西，会麻舌头，而且吃多了，还会中毒。” 牧小山说的一点都没错，村子里面一般很少有人吃这些，只有一些人穷的实在是没有办法，才会上山来挖这蒟蒻，但是，这蒟蒻在牧晚歌的眼中，可是好东西，她可以用她做出不一样的美食来。 “放心，这鬼芋只是没有煮熟，才会麻舌头，姐姐会做，到时候做给你吃了，你既不会中毒，也不会麻舌头，说不定，还会好吃的将舌头也给吞下去呢。”牧晚歌笑着说道。 “真的吗？”牧小山半信半疑。 “当然。”牧晚歌点点头，其实这个朝代应该是有人吃蒟蒻的，不过各地的风俗不一样，这地方穷乡僻壤，说不定有人不知道处理这蒟蒻也不一定的。 毕竟，这蒟蒻要用碱水煮上三四个小时才行，这就相当于两个时辰，谁家的主妇有这个时间来煮这些，费时间又费柴火。　　可是在牧晚歌看来，两个时辰就两个时辰，反正家里面的柴也不用她砍，大不了就费点功夫，到时候一边打络子，一边看着点火，也不妨事，更何况，她还可以将它的淀粉提炼出来做魔芋豆腐呢，这 是她看重的。 “你知道这鬼芋是怎么来的吗？”牧晚歌同牧小山说道。 “不知道。”牧小山摇摇头。 牧晚歌便道：“那姐姐跟你讲个故事吧。”　　“相传当年，炎黄大帝跟自己的妻子麻婆娘娘乘着白鹤遍寻能够让人吃的食物，一日，来到了一座山上的小村庄里面，这村庄里面的人因为吃了这蒟蒻，全部都口吐白沫，七零八落的倒在家中，麻婆娘 娘见状一惊，当即叫来土地询问。 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有西方魔鬼来此，洒下了这种植物，这种东西，加入一种秘方，炮制煮熟后食用，既可饱腹清肠，又可美颜解毒，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美食。 只是可惜的是，这秘方掌握在魔鬼的手中，这魔鬼却不肯交出来。” “那怎么办？”牧小山听着来了些许兴趣。 牧晚歌便答道：“后来啊，这麻婆娘娘便在这村庄里面，垒砌了七星灶，砍来栗木材，又将这魔鬼抓来，焚烧了足足七七四十九天，终于将这魔鬼烧成了灰。　　麻婆娘娘用这灶灰泡成碱水，用来煮这鬼芋，果然就不麻舌头，村民吃了之后，也没有任何的异样，麻婆娘娘无私的将这碱水煮魔芋的秘方奉献给了世人，世人便又多了一种食物啦。” 第99章 秘方 “哦，我知道了，姐姐你说的秘方就是这碱水是吧？”牧小山便问道。 “嗯。”牧晚歌点点头，突然又想起来什么来，道：“这个你们应该知道的吧？我怎么记得那年天旱，到了第二年春天家里面就没有粮食了，后来爹娘上山挖了这鬼芋来，娘亲好像有做过给我们吃？” “我不太记得了。”牧小山摇摇头，他那时候年纪小，哪里还能够记得清楚这么多呢。　　“好像那次娘亲也是这样做的，不过她没有煮透，反正我吃了，舌头麻的不行，当时村子里面好多人上山去挖，好多家中毒的，后来大家就都不敢多吃这个东西了。”牧晚歌说着说着，就将这事情完全 想起来了。 原来村民们真的会做啊，只是他们真的不可能花这么多的时间跟柴火在这样的吃食上面。　　想起这些年的冬天，牧晚歌每天都是吃的什么食物啊，炖的白菜，炖的萝卜还算是不错了，要么就直接是从坛子里面夹出来的咸菜，整整一个冬天，都是吃的这样的食物，现在想起来，还让人心中觉 得酸楚。 “姐姐，你要确定你会做？”牧小山再次提醒道。 “当然。”牧晚歌对自己有着极大的信心。 她现在唯一担忧的就是，这里的蒟蒻实在是太多了，她一下子挖不了这么多啊，也带不回去。 看来还是得叫沈辙帮忙，可是不知道那家伙，肯不肯帮她的忙呢，又加上这几天，他们两人的关系有点怪异，这让她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小山。”牧晚歌看向牧小山，道：“明天你让爹帮我来挖这些鬼芋好不好？” “可以啊。”牧小山点点头，看着牧晚歌，扁起嘴，道：“爹娘肯定很乐意上山来帮你的，可是大伯母他们会不会说，我就不知道了。” “我付钱。”牧晚歌便同牧小山说道：“你回家这样跟爹娘说，就说我付钱给他们十文钱一天，问下他们来帮我干天活愿不愿意。” “好。”牧小山闻言点点头，道：“有了钱，家里面其它的人，肯定是没有什么话说的了。” “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早些回去吧。”牧晚歌说道。 今日别看好像没有做什么活计，但是爬山就用不少的时间，后来挖山药也费了不少的时间，这样一耽搁，时间便不早了，再不回去，等下又天黑了。 天黑了，牧晚歌的眼睛看不见，若是不回到家中，她就只能够爬回去了。 “好。”牧小山点点头，同牧晚歌一起往山下走去。 虽然牧晚歌很少来山上，但是这山上就这么两条小路，也不至于会迷路，她只提着篮子，沿着原路回去了。 到了家中，她不禁又有些胆怯了起来，只连话都不说了，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后门，轻轻一推，门便打开了。 这乡下的气氛还算是淳朴，牧晚歌跟沈辙又住在山边，倒是鲜少有村民会过来，所以一般出去干活，牧晚歌两人也懒得关门，只是将门扣着。 此刻，将门推开，她探头进去一看，沈辙并不在堂屋，她便松了一口气，将东西放堂屋一放，往桌子边一坐，道：“小山，来给姐姐倒杯茶。” 牧晚歌都觉得她自己肯定是资产阶级的人，她惯常会指挥人，牧小山也乖，听到牧晚歌的吩咐之后，就跑了过来，乖巧的将桌子扣上的杯子拿起，给牧晚歌倒了一杯茶。 “真乖，你自己随意啊，在姐姐家不用客气。”牧晚歌说了一句，自顾自的喝了一口冷茶，这冷茶入喉，可真是透心凉，让她整个人都仿佛疲惫尽去。 “姐夫去哪里了啊？”牧小山问了一句。 牧晚歌冷哼一声，道：“我怎么知道他去哪里了？他死了都跟我没关系。” “姐姐。”牧小山听到牧晚歌这口吻，无端端觉得有些害怕，道：“姐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跟姐夫吵架了？” “吵架？没有啊。”牧晚歌摇摇头，道：“好了，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就不要多管了，喝茶，姐姐歇会儿给你做饭。” “嗯。”牧小山听到吃的，便点点头。　　牧晚歌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然后开始做饭，牧小山也不休息，而是乖巧的去给她生活，牧晚歌便道：“哎呀，有个弟弟可真好，还知道帮姐姐烧火了，不像某些人，我平日里做饭，他瞧都不会来瞧 一下，好像这做饭就成了我的责任了一样。” 牧小山闻言，抿着嘴问道：“姐姐你说的是姐夫吗？” “我说他？呵……”牧晚歌语气不屑，道：“我没有说他，他很好，不过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她语气是真的不屑一顾，牧小山也不知道自己姐姐姐夫是什么情况，也没有多问，只是专心的帮她烧着火。 今天挖了一些山药回来，牧晚歌便打算用这山药熬汤喝，打开碗柜，牧晚歌发现了一些排骨，牧晚歌看了这骨头两眼，喃喃自语的又自己记了一笔账，“排骨两根，估摸着五文钱，我跟我弟吃三文。” “姐姐，你在干嘛？”牧小山有些不能够理解牧晚歌的举动。 牧晚歌连忙说道：“我没有干嘛，好好的帮姐姐烧火啊。” 然后她自己便用菜刀乒乒乓乓的将这排骨切断，拿着山药跟排骨去井边洗去了。 牧小山见到姐姐出去也不以为意，他依旧是在灶边帮着烧火做饭呢，反正这些伙计，他也会做，牧晚歌倒是也不担心他。 火光照印着牧小山的脸，过会儿，牧小山听到声音，抬起头来，正欲说话，见到是沈辙，登时就吓了一大跳，只喃喃的叫了声：“姐，姐夫……你在家呀。” “小山。”沈辙倒是和善的跟牧小山打了一声招呼，牧小山挺不好意思的，他跟沈辙不说，不过见到他这高大的身子，每次他都有些怕他。 “你姐呢？”沈辙问道。　　“姐姐去井边洗菜去了。”牧小山答了一句，沈辙便出去了，牧小山的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方才沈辙在他的身边，让他觉得好有压力呀。 第100章 不是这样的 牧晚歌一边洗山药，一边哼着歌曲，冷不防身边传来沈辙的声音，“晚歌。”可是将她吓了一跳，她抬起头，看向沈辙，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一直就在家中。”沈辙说道。 “哦。”牧晚歌点点头，心想着，方才她应该没有跟牧小山说他什么坏话吗？ “你有什么事情吗？”牧晚歌问了一句。 “没事。”沈辙摇摇头，牧晚歌便继续洗自己的山药，过会儿，她又听到了沈辙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他道：“你方才哼的什么歌谣？挺好听的。” “呵呵。”牧晚歌干笑了两声，低头继续洗自己的山药，她没有理会他，也没有同说什么，她方才哼的什么歌谣，她自己都忘记了。 “小歌。”沈辙第一次这样叫牧晚歌，让牧晚歌的极其的不习惯，她抬头看到沈辙的脸，咽了口口水，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你是一定要这样对我吗？”沈辙问道。 “我这样对你？”牧晚歌低下头，停下手中的动作，道：“请问我对你有何不周之处？饭每天做了，没少你的，吃也没有短你的，没打你没骂你，你还想要怎样？” “小歌。”沈辙叫她的名字，声音中带着一点伤痛，牧晚歌听到他的声音，心中难过，终是说了一声，道：“你帮我去将家里面的砧板拿来。” “好。”难得她肯叫他做事了，沈辙只觉得如蒙大赦，赶紧就帮她将砧板拿过来了，放下砧板后，他又拿水将它洗干净，才摆到她的面前。　　牧晚歌看到他这样周到的样子，嘴角噙出一丝笑意来，几乎要忘了他们还在冷战的事实了，她抬头看他，他站的笔直，垂着头，见到她看来，他眼睛连忙迎了上去，似乎是在询问，“你还有什么要我做 的吗？” 牧晚歌实在是生不起他的气来，可是又不知道该叫他做什么，只挥挥手，让他离去。 沈辙方才还开心着呢，可是这会儿牧晚歌不让他做事了，他抿紧嘴，脸色又有些变了。 牧晚歌看着这样的他，她是真的不理解他了，只忍不住的问道：“你是对每个女人都这么好吗？” “不是，只对你这样。”沈辙答道。 实不相瞒，从前那些女人他看都不看一眼的，就只偏偏这个丫头，他就见不得她不说话冷着一张脸的样子。 他本以为他可以忍耐住她的沉默，他本以为他可以习惯两人这样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但是最后他还是妥协了。 “晚歌。”他蹲下身子，低头看着她，靠的她极尽，牧晚歌抬起头，差点就碰到了他的额头。 “你干嘛？”牧晚歌嗔怪的说了一声，不动声色的退后半步。 “你那天说的话还作数吗？”沈辙问道。 “什么话？”牧晚歌问道。 沈辙不言，只是转头去到井边，用手捧着一捧水，凑到她的面前。 “你什么意思？”牧晚歌问道。 “我这瓢水，你愿意喝吗？”沈辙问道。 “我……”牧晚歌实在是没有想到他是这个意思，可她头脑还在纠结着，却是张开嘴，下意识的喝了一口。 沈辙的脸上便露出笑容来了，道：“你知道我的意思对不对？你喝了我的水，就说明你愿意了。” “你呢？”牧晚歌拿着菜刀一边切着山药，一边抬头看着沈辙，她问话的时候，正将菜刀举着，看起来有些可怕，“你难道不明白我为什么生气？” “我真的没有别人。”沈辙说道。 “可是你也不愿意爱我。”牧晚歌答道。 “不是这样的。”沈辙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解释起。 牧晚歌便道：“好了，你不要说这些了，去忙你的事吧，我欠你的，我都会还给你的。” 两人之间的聊天又回到这个话题上来，方才还好些的气氛仿佛又回到了远点，沈辙懊恼的叹息了一声，锤了锤自己的脑袋。 牧晚歌见到他这样子，只仰头看他，道：“小辙，你不明白，这世间的事情由来就是如此，有得必有舍，情义不能两全。”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牧晚歌再次说了一句，低头将这山药切成薄片，然后放到水里清洗一边，将它表面滑腻的东西洗去，将砧板洗干净，这才收拾东西进屋去了。 沈辙站在外面，念叨着她说的话： 时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他突然就想到了昨天她写给他的纸条，上面有一手娟秀的小字，而且，很多字，他并不记得他有教过她。 还有那天在县城，她为他挑选要抄写的书本的时候，她说她将他书箱里的书都看了一遍，要挑选他没有的书。 那么问题来了，她怎么知道他书箱里哪些书没有呢？那两个大书箱的书很多就是他都没有看过，而且那么多书，她若是不识字的话，怎可能知道这些？　　沈辙想着突然就大踏步的走到了他的屋子，将书箱拖出来，将里面的书都拿出来，才发现她帮他将这书全部都整理了一下，她将一些经义放在了一起，将一些诗词歌赋放在了一撂，还有一些杂书，一 些话本，她全部都挑选了出来，放在了不同的地方。 他之所以能够确定她有动过这些书，是因为上次的他拿那本《天工开物》的时候，他还记得上面几本书不是这几本。 那么，她其实识字，而且还挺有学问？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弄清这个事实，可是今天早上的时候，她已经将那张纸条给撕掉了。 想着，他立马走到了外面去，牧晚歌正在做菜，沈辙便走了过去，道：“小歌，过来。” 牧晚歌抬眼看了他一眼，“干嘛？” “你不是说要跟我算清楚吗？过来。”沈辙又说道。 “我在做饭，等下再算吧。”牧晚歌说道，对于他这样急切的想要算清楚的样子，她却是又有些不高兴，不想要跟他清算了。　　“好，那吃了饭，我们再算。”沈辙想了想，还是压抑下这份心思，让自己不要这么焦急。 第101章 我有这么不堪？ 牧晚歌很快就做好了菜，饭也熟了，就是那山药排骨汤还要一会儿才好，牧晚歌便叫两人便先吃饭，等下吃完饭再喝一点汤。 饭桌上，她跟沈辙对面而坐，牧小山坐在她的右手边，他只觉得心中有些忐忑，这饭桌上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啊。 幸好，自己的姐姐的手艺不错，做出来的饭菜实在是太美味了，牧晚歌又不停的为他挟菜，他便只顾着吃，也渐渐忘了沈辙给他带来的压力。 牧晚歌也没有给沈辙挟菜，只是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时不时给牧小山夹上一筷子，沈辙只能在一旁看着。 “小山，慢点吃，等下还有汤呢。”牧晚歌又看着狼吞虎咽的牧小山，同他说道。 “嗯。”牧小山嘴里还嚼着米饭，说话的时候，有些含糊不清，主要是姐姐家的饭菜实在是太好吃了，让他根本就停不下来。 牧晚歌见他这样，笑了笑，便也不劝他，只继续吃自己的，视沈辙如透明的一般。 过会儿，牧晚歌将放在小灶上温着的汤拿来了，然后又拿来了两只碗，首先就是给牧小山倒了一碗，其次给自己倒了一碗，最后将罐子往桌子边一放，连看都不看沈辙一眼。 沈辙的心中只觉得难受极了，倒是牧小山十分乖巧的将自己碗中的汤推到了沈辙那边，道：“姐夫，你喝汤。” 沈辙看了牧小山一眼，倒是没有想到，牧小山会将自己面前的汤递给沈辙，他又将汤推回去，道：“你自己喝吧。” “没事，我方才都吃饱了。”牧小山又说了一声，他抬头看向沈辙，眼睛黑亮黑亮的，长的跟牧晚歌太像了，尤其是这双眼睛，让沈辙都无法拒绝。 “小山！”牧晚歌见到牧小山这样，便叫了他一声，语气有些不太好，道：“你自己干嘛不喝？是不爱喝，还是嫌弃。” “不是的，姐姐你不要误会，我是想姐姐家不富裕，是不是碗不够？我先将这碗给姐夫喝，等下我吃了饭，用自己的饭碗再盛点汤就行了。” 他以为是牧晚歌只拿了两只碗过来，是因为牧晚歌家中的碗不够了，却是没有想到，这只是单纯的因为牧晚歌不愿意给沈辙拿碗而已。 “你喝吧，姐姐家里面碗多的是，只是你姐夫不爱喝这个汤，所以，你多喝点。”牧晚歌说道。 “哦。”牧小山不知是假，只答了一句，便也不再跟沈辙推来推去了，而是将汤碗挪移过来，低下头，轻轻的吹吹气，然后唆了一口，抬起头，便是一脸满足的样子。 “姐姐家的生活可真好，如果可以天天吃这么好就好了。”牧小山毕竟是小孩子心性，他由衷的说了一句。 “想吃随时过来。”牧晚歌当即答道。 “住我家也可以。”沈辙在一旁答道。 牧晚歌便瞪了他一眼，她以为他突然开口，是要宣誓他的主权，却没有想到沈辙却是认真的说道：“我是说真的，反正我们家不是有两个房间嘛，我跟你睡，小山可以单独住一间。” 牧晚歌才知道他打着这主意，见这事是自己误会了，语气便也和缓了一些，只道：“我爹娘不会同意的。” “你怎知道你爹娘不会同意呢？”沈辙灼灼的看着她。 牧晚歌将头别到一边去，不想看他的眼神。　　沈辙便道：“我是为小山好，小山身体不好，日后做农活必定比不上别人，你也不想要他永远当一个泥腿子，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田里地里的打交道，而且还吃不饱吧？他跟我们住一起，我早上可以 叫他起来，跟我去山里走走，锻炼一下身体，晚上回家，还可以教他读书写字，小山这孩子看起来挺听话的，好好教导，以后未必不能够有一番出息。” 听到沈辙的这一番话，牧晚歌眯着眼睛看他，她道：“你会这么好心？” “在你心中，我就有那么的不堪？”沈辙也抬眼看向她。 牧晚歌便不说话了，他的确很好，除了一点。 “小山，你愿意住姐姐家吗？”牧晚歌便看向牧小山，征求他的意见。 “当然愿意。”这对牧小山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姐姐姐夫家，也不是之前那样破烂的模样，现在墙壁刷的白白的，还铺了地砖，还吃的这么好，这已经是村子里面数一数二的人家了，他当然想要留下来。 “那你今天回家跟爹娘说说，看他们愿不愿意。”牧晚歌便说道。 其实，对于牧家来说，这是求之不得的事情，牧小山身体差，体质如今就跟村子里面七八岁的男娃差不多，干不了重活，他们还巴不得他出去，不用吃家里面的饭菜呢。 牧晚歌愿意养育他，他们当然会同意。 “姐姐，我若是住你这里，会不会成为你跟姐夫的累赘？”牧小山自己倒是很懂事，他不想要给牧晚歌惹麻烦。 “当然不会，你方才不是听你姐夫说了嘛。”牧晚歌便同牧小山说道。 牧小山便笑了起来，道：“姐姐姐夫的感情可真好，姐夫人可真好，一般的人都不会允许让自己妻弟住到自己家来的。” 沈辙蓦然接到他发的好人卡，并没有说话。 牧小山还是有些怕沈辙，只道：“不过我谢谢姐夫您的一番好意，我还是在家住吧，只要我偶尔来蹭饭，姐夫你不生气就好了。” “他不会生气的。”牧晚歌又在一旁说道，她就见不得自己弟弟这么懂事的样子。 “姐姐。”牧小山转头看了牧晚歌一眼，道：“姐夫虽然人好，但是我也要有分寸，我若是住到这里来，到时候姐夫的堂弟堂妹肯定也会找理由住进来的。” “他们敢！”牧晚歌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听到牧小山说起之后，登时就有些生气。 “这谁能够说的定呢。”牧小山笑了笑，懂事的说道：“姐姐，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面了，我以后一定会报答姐姐的。” “你说这些干什么。”牧晚歌看了牧小山一眼，道：“你这辈子能够陪在姐姐的身边，就是姐姐的幸运，姐姐别无所求，只希望你能够健康长大。”　　她说着，又伸手摸了摸牧小山的头，却是一脸慈爱的样子。 第102章 你只当我是累赘？ 沈辙觉得自己有些不了解她了，但是唯一能够肯定是，她对她弟弟真的很好，他觉得他以后是不是要多多的讨好这个小舅子。 “小山，你喜欢去山上玩吗？”想到这里，沈辙便问了牧小山一句。 “喜欢。”牧小山点点头，又道：“不过山上的野兽多，我娘一般不让我去。” “没事，以后你若是没事的话，早点来家里，姐夫带你去山上打猎。”沈辙说道。 “真的？”说道打猎，牧小山的眼里都冒起了小星星，牧晚歌见到他这模样，只觉得一阵心悸，完了，这小家伙，就这样被沈辙给引诱走了。 “当然是真的。”沈辙点点头，道：“你若是愿意的话，明天就可以过来。” 他虽然依旧是面冷，但是牧小山此刻却是一点都不怕他了，只觉得他这样子，真的是好有男子汉气概。 “姐夫你还会打猎，你不是读书人吗？”牧小山也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你不知道吗？姐夫一向是文武双全的，读书人并不代表着羸弱，同样，武将也不代表着不识字，只有能文能武，才能够真正报效国家，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沈辙又说了一句。 “那我以后也要成为一个有用的人。”牧小山便点点头，又吧啦吧啦的问沈辙道：“姐夫，我们明天什么时辰出发？” “小山，明天我们要去挖鬼芋的，你忘记了吗？”牧晚歌打断了牧小山的话。 “对哦。”牧小山这才想起来，道：“明天我不能去打猎了，我要同姐姐去挖鬼芋。” “挖鬼芋？”沈辙眉头一皱，看向牧晚歌道：“这东西有毒，不炮制好的话，吃了会中毒的。” “嗯，我就是喜欢中毒的感觉，不行吗？”牧晚歌看了沈辙一眼，也不同他解释。 牧小山连忙道：“姐夫你误会了，其实姐姐会炮制的，姐姐还给我讲了这鬼芋的由来呢。” “小山！”牧晚歌声音放大了一些，牧小山便闭上了嘴，牧晚歌放软了声音：“吃完饭就早点回家吧，省的爹娘担心。” “知道了。”牧小山听到姐姐的话，闷闷的应了一声，匆匆的喝完了一碗汤，然后放下碗筷，同两人一躬身，道：“那姐姐、姐夫，我先走了。” “去吧。”牧晚歌柔声的说了一句，起身将他送到了门外。 等他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她才转身回到了屋子里面，她依旧是不看沈辙，只兀自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喝完了碗中的汤，然后将自己跟牧小山的碗筷洗了。 沈辙见到她的行为只觉得心都是凉的，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等女人，就算是吵架，也不用分得这么清楚，他对她怎么样，难道她就真的完全都感觉不出来吗？ “晚歌。”牧晚歌将碗筷收到碗柜的时候，沈辙叫了她一声，他站起身来，道：“跟我来。” 牧晚歌看了他一眼，还是乖乖的跟在了他的身后进了东屋。 “你之前不是说要算清楚吗？”他走到书桌前，将笔墨纸砚给她准备好，道：“你一笔一笔写下来，我们好好算一算，算过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好。”牧晚歌强忍着泪意，走到了书桌前。 沈辙将笔放在她的手中，牧晚歌一个字却是怎么都写不下去，她都记不清了，想着从前的一点一滴，泪水瞬间便涌了上来，糊了眼睛。 停滞了许久后，牧晚歌才将笔一放，说道：“你来写吧。” “你来吧，你记忆好，算的更清楚一些。”沈辙说道。 “不。”牧晚歌摇摇头，道：“你来，有些你忘记的，我就不算了，也算是我占了一个大便宜。” “若我来算的话，自然是我欠你良多，这段时间，多谢你照顾我，谢谢你给我制新衣，还给我做这么美味的食物，给我这么诚挚的关心。”沈辙说道。 “这些就不要说了，你对我也很照顾，扯平。”牧晚歌说了一句，道：“我们今天只论钱，不论感情。” “那你随便写吧。”沈辙从窗台上，将一个竹盒子拿下来，道：“这些就是我们共有的银钱，都给你了。” “你当我乞讨者，还是用感情换钱的人？我不要！”牧晚歌手一甩，说道。 “没想到你倒是富贵不能淫。”沈辙说道。 “不是，不是，我很贪钱，但是这点钱不能够买断我的感情。”牧晚歌答道。 “那你究竟要我怎样做？”沈辙看向牧晚歌，道：“我们就像从前一样，不好吗？” “不好不好不好！”牧晚歌连道了三声，整个人有些癫狂状。 沈辙走过去，抱住了她，“为什么？” “因为人都是有贪欲的，你明白吗？”牧晚歌抬头看向沈辙，道：“我就是那个贪心的人，我无法跟一个不能够给我承诺跟未来的人卿卿我我。” “那之前为什么就可以？”沈辙很不明白，“之前我们不过是只是约法三章的关系，你还能够抱着我睡的香甜。”　　牧晚歌听到他一味的提起这些事，只拿起桌子上的毛笔就同他砸了过去，她站起身来，指着自己说道：“对，这就是我，我可以同一个陌生人聊的开心，却不能够跟自己想要亲近的人肆无忌惮，你不要 再问我为什么了，我不想要辜负我的真命天子，他只是还没有来，但是我有耐心等。” 牧晚歌说完转身就走。 沈辙却是拦住了她，道：“等下，将你今天早上撕掉的纸条再写一遍。” “我不写了，我不识字。”牧晚歌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沈辙却是伸手拦住了她，问道：“你明明识字，你究竟是谁？”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究竟是谁？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牧晚歌仰头看着沈辙，道：“为什么你就好像一个迷一样，我不想要去猜你，也不想要将你翻来覆去的妄加揣测，我只是希望有一日，你能够主动对我坦白，你究竟要做什么，是否我成了你的羁绊跟累赘，所以你才不想要在未来带上我这样一个累赘！” 第103章 我跟他和离了 “不是这样的！”沈辙说了一句，牧晚歌冷笑的瞥了他一眼，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他这才还想要拦住她，可是却再也没有那种勇气。 是的，她说的没错，或许自己的心中就是这样想的是不是？不然，他为何不敢跟她坦白，说到底，还是不够爱吧。 他手握成了拳头，最后又放下，他就算是不爱她，难道她就一定要对他回以冷漠吗？像以前那样子真的不行吗？ 屋子里面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了一个他，沈辙站在屋子里面，想了很久，按理来说，其实这样对他是有利的，这样他日后离开的时候，可以了无牵挂，毫无羁绊，可是，为什么，他会这么的难受？ 牧晚歌回到自己的卧室里面，躺在床上，她亦是想了很多，今天她都这样逼他了，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既然这样那就算了。 真的算了吧。　　她抹了一把眼泪，突然又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冷漠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表现的这样明显，不正代表着对一个人还有期望吗？她说的没有错，两人是应该要像朋友一样相处，就像普通的朋友一样，像从 前自己合租的室友，见面打声招呼。 牧晚歌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想了半晚上，甚至在心中排练了一番，然后才慢慢的睡去了。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又是日上三竿了，她打开门洗漱，见到了自己的爹娘。 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被晒的黑黝黝的皮肤，脸上皱纹交错，旁边的稍加白净的妇人，亦是苍老的模样，两人头一次来牧晚歌的家中，都有些局促，倒是牧小山常来，脸上表情倒是自然。 牧晚歌都忘了今天请了牧正德跟董氏过来帮忙了，自己倒是睡了这么久，她走过去，连忙招呼了一声，“爹，娘，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你的事，我们能不来嘛。”牧正德说了一句，道：“自从你出嫁后，爹娘也没有来你的家中看过，实在对不起你。” “听说你之前屋子很破旧，但是现在这样一修葺，倒是挺不错的，也算是村子里面数一数二的人家了，我还听说你跟他二婶吵架了，是怎么回事？”董氏有些局促的问道。 “这都是多久的事情了，娘您还拿来问？”牧晚歌给董氏两人倒了一杯茶，道：“这屋子是沈辙，跟我没有关系，跟秦氏那更加是没有关系了。” “女儿，你这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呢？”董氏说道。 “就是我跟沈辙已经和离了，我只是暂时借他的屋子住而已。”牧晚歌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说什么？”董氏听到牧晚歌的话，拿杯子的手都有些发抖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牧晚歌说道：“你们听得没错，我们的感情已经破裂，我跟沈辙和离了，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回娘家的，这件事情，暂时也不会让别人知道。” “你这孩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董氏看着牧晚歌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当初你们的日子那么难熬都过来了，怎么这会儿，却偏偏不能够坚持下去了呢？” “娘，你不要问这么多，反正我不会丢你们的脸，我和离了之后，我不会回娘家，这事与你们无关，我只是单纯的将这件事告诉你们，你们就不要多问了。”牧晚歌说道。 “为什么？”董氏这个时代的妇人，哪里能够接受得了这些？在她眼里，和离不过就是比被休听起来好听一点罢了，其实本质上都是一样了，她不能够接受自己这样好的闺女，就这样被休弃了。　　“没有为什么，我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跟沈辙成亲，你们看到了，我们分房而睡，我依旧是清清白白的。”牧晚歌说了一句，道：“这件事情，你们自己心里有个底就行了，不要跟别人说，我以后会过上 好日子的，我会赚到很多的钱，我会变得很厉害。” “晚歌。”董氏还是担心的不得了，可是她嘴笨，一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道：“这事情，可不像是你说的那样轻巧，你一个姑娘家，没有男人，怎么行？”　　“怎么不行！”牧晚歌听到董氏还要多说，有些发火了，只道：“我是你们嫁出去的女儿了，我只是将这件事情跟你们说一下而已，不需要你们来管我，你们愿意帮我上山干活，我给钱，不愿意，现在就 给我回去！” “你这孩子，现在怎么是这样的性子了。”董氏见到牧晚歌朝她发火，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牧晚歌见不得她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不悦的说道：“你干嘛呀？一大早就哭哭啼啼的，我有欺负你吗？你这是做什么姿态？爹，你还不劝劝娘，她若是一进我门就哭，以后就不要来了！” “晚歌，这就是你对爹娘说话的态度吗？”牧正德也觉得自己的女儿好像是一下子就转了态度。 “你不要老是将你们是我爹娘挂在嘴上了行不行？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算是死了，也得出嫁，这点爹娘若是不明白的话，可以去问咱奶，她懂这规矩。” 牧晚歌呛了他们一声，道：“我是叫你们的来干活的，结果你们倒好，跟我这吵起来，还朝我嚷嚷，你以为你是谁啊？牧正德，你这个没用的男人！你都不配做我爹！” “你！”牧正德被自己的闺女骂，气的浑身发抖，只扬起手来，就要来打牧晚歌，却是被董氏一把拦住了，只道：“闺女这是心情不好呢，你就别生她的气了。”　　“娘，你别拦着他，你看他敢碰我一下，我跟他没完。”牧晚歌依旧是这语气，道：“而且，这并不是我心情不好说的气话，是我早就想说的话了，牧正德，你说你有多无能？在家中，自己的妻儿子女被 别人那样欺负，你何曾敢说一句话？还有我出嫁的钱是让小山去买药的，那药呢？可曾给小山吃过一副？”　　牧正德听到牧晚歌说起这些，一下子就哑了声。 第104章 怒斥 牧晚歌冷哼一声，道：“我还真的谢谢你，若不是你们将我嫁出去，我脱离不了牧家的那个泥淖。” “牧晚歌，你今天让我们过来，就是来说这些的吗？”牧正德听到牧晚歌这样说，浑身的火气又上来了。　　“对！”牧晚歌将手一甩，依旧是破罐子破摔，继续指责道：“反正在我的眼里，你就是一个没用的男人，太没用了，你看你现在，敢对我吼，你敢不敢对你大哥吼？敢不敢对奶吼？你敢不敢对村子里面 任何一个别人吼？你看你就是这样的懦弱，就只敢欺负家里面的人，欺负你身边最亲近的人！” “晚歌，你就少说两句！”董氏都不知道两父女怎么没说两句就吵起来。 “还有你啊，娘，你真的是太懦弱了，大伯母欺负你的时候，你就不会反抗吗？咱奶磋磨你的时候，你也不会反抗吗？一味的忍着，别人只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你，知道吗？” “我知道了，娘亲知道了，你别说了，行不行？”董氏看着牧晚歌，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女儿心中是藏了多少的不满与委屈，所以才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不想要我说啊，那我就不说了，我今天跟你们说这事，是还当你们是我爹娘，你们不要去瞎嚷嚷，也不要管我，否则的话……”牧晚歌盯着两人看了两眼，两人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女儿是这样的陌生。 “晚歌，爹娘今天来是帮你干活的，我听小山说，你要山上挖鬼芋，是不是？”董氏这个时候，哪里还敢多言其它，她只盼望着牧晚歌的心情能够平复下来，她这会儿，连哭都不敢哭了。 “是。”牧晚歌点点头，转身回到屋子，拿出银钱来，道：“这是工钱，你们让小山带你们去那地方吧，我得在家做饭，就不去了。” “爹娘来帮你干活，还收什么钱呀。”董氏听牧晚歌话语冰冷，又说了一句。 牧晚歌冷笑了一声，道：“做人要真诚，不要这么的虚伪好吗？我不给钱给你们，你们回家怎样跟咱奶交代？”　　董氏听到牧晚歌这样冰冷的语气，只觉得心中难过，一时之间，眼眶又有点发涩，她骂的一点都没错，自己夫妻两人就是这么的没用，连帮女儿来做一天的活都不敢，还得要收工钱，这事，若是让别 人知道，肯定会骂他们贪财吧，可是，他们还真的没有办法。 “没关系的，晚歌，你也没有办法，我们不拿钱回去了，大不了就是被你奶骂一顿罢了。”董氏说道。 牧晚歌又笑了，道：“奶若是只是骂你们一顿，那倒还算罢了，我怕她会上门指着我的鼻子骂！” 牧晚歌说了一句，又道：“将钱收着，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说话算数，篓子跟锄头在那里，自己去拿。” “晚歌。”董氏又叫了牧晚歌一声，就要去拿锄头跟背篓，牧晚歌这人终究是心软，只问道：“喂，你们两个吃早饭了没有？” “没有，咱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董氏说道。 “吃了早饭再说吧，我家别的没有，吃的管饱。”牧晚歌说了一声，同董氏说道：“粮食在缸里，米面都有，自己看着做。” 董氏坐在椅子上未动，牧晚歌便说道：“该客气的时候不客气，不该客气的时候，让你帮我做个饭，这样扭扭捏捏的。” “我去做吧。”牧小山知道董氏放不开，也不想要见到自己的母亲被牧晚歌这样斥责，只从椅子上滑下来，找了牧晚歌家的锅去做饭去了。 “想吃多少做多少，不用帮我省，别舍不得粮食，沈辙等下回来要吃饭的，他饭量很大，我现在跟他搭伙，不想饿着他。”牧晚歌说了一句，拿起盆，去后院井边洗漱去了。 牧小山听到姐姐的话，还真的是将米缸打开，去做饭去了。 董氏本来听到牧晚歌的话，心中有些不太开心，还站在原地未动，但是见到牧小山去舀米的时候，她又忍不住的去看，见到牧小山都舀了好几碗的米了，她连忙制止道：“小山，够了。” “不够啊，爹娘你们等下山上，得吃饱点。”牧小山答道。 “你还真的不客气啊，给你姐姐省点粮食。”董氏连忙说道。 “姐姐方才说了，不要帮她省粮食，不然她要生气的。”牧小山实诚的说道。 “你信她，你这样舀她的粮食，她才会生气呢。”董氏答道。 “难怪姐姐方才要骂你们，这下我也想要说你们了。”牧小山继续舀了一大碗米放进锅里，道：“在你们眼中，姐姐就是这样小气的人嘛。” “不是，这毕竟是别人家，还有你姐夫呢？”董氏听到牧小山的话后，一怔，连忙解释道。 “别人家，这就是姐姐家，怎么可能是别人家呢？姐姐不是小气的人，姐夫也没有那么小气的。”牧小山没有理会董氏的话，只兀自舀了一大勺米，然后将米缸盖好。　　“你这傻孩子。”董氏见到牧小山舀了这么多的米在锅里面，是担心的不得了，连忙要过去抢，道：“这些米在我们家都够吃三天的，咱家还那么多人呢，我们这一餐，怎么能吃这么多呢？让别人看到了 笑话。” 说着她夺过了牧小山的手里的锅，要将他倒进去的米再重新舀出来，她道：“反正我们咱家都不吃早餐的，今日来了，你姐姐愿意给我们做吃的，是她的一团情义，随便的吃点稀粥也就够了。” 牧小山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摇摇头，道：“你等下就等着被姐姐说吧，下次她都不敢请你来帮忙了。” “定然是你平常在你姐姐家吃的太多，又老是来蹭吃的，所以惹得你姐夫不高兴了，要休了你姐姐呢。”　　董氏揣测道，伸手又从锅里面舀出一碗米，倒进锅里面，刚刚将米缸给盖上，就听到屋子外面传来的声音，少顷，就见到沈辙就走到了屋子里面来，沈辙见到董氏等人，也是略微一愣，他随即便想起了牧晚歌跟牧小山昨天晚上的话，只有礼的同他们一点头，道：“岳父岳母来了。” 第105章 毒妇 见到秦氏拿着锅好像是要做饭的样子，他又问了一句，“晚歌呢？岳父岳母是客人，怎么能够要你们做饭呢。” 秦氏拿着锅，突然沈辙过来，她心中本来就十分的尴尬，不料沈辙却是接过她手中的锅，道：“我来吧，你们去休息，晚歌应该还没起床，等她起来，让她陪你们聊会天。” 说着他伸手揉了揉牧小山的头，又打开米缸，舀了两碗米放进锅里面，然后他好像是在找些什么，没有见到水架上的盆，他便四处看了一眼，只将锅放在一旁，出去洗手去了。 在井边碰到了正在洗漱的牧晚歌，他也是有些一怔，只同她打了个招呼，“晚歌，你起来了。” “嗯。”牧晚歌也是同他点点头，不同于之前的冷漠，她这点头之中，带着无限的疏离。 她还真的是说到做到，说要同他当普通朋友，做一个点头之交，她还真的做到了，点头之间，就好像见到了一个普通的村民一样，随口跟他打了声招呼。 然而，当她洗漱完毕抬头看到他肩膀处，布料被柴火或者是什么刺划烂了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的说了一句，“你衣裳破了，等下脱下来，我帮你缝补一下。” “没事，我自己缝补就好。”沈辙答了一句，道：“我总该自己学会缝补的，省的一直都麻烦你不好。” “你什么意思啊？”牧晚歌听到沈辙这话，心情越发是不好了。 董氏跟牧正德两人在屋子里面听到两人争吵，一时之间又有些胆战心惊，生怕两人的争吵是因为自己，是因为粮食。 “小山，你姐姐姐夫经常吵架的吗？”董氏不禁是问了一旁的牧小山一句啊。 “没有啊，姐夫虽然不太说话，但是人倒是也不坏。”牧小山刚说了一句，就听到沈辙朝牧晚歌大声道：“我这不都是按照你的意思吗？”　　“这是按照我的意思是吧？”牧晚歌听到这话，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朝沈辙勾勾手指，沈辙虽然生气，但是牧晚歌叫他走过去，他还是走近了，谁知道，牧晚歌却是突然站起身来，抬起腿来，将他踢到 了井里，“在水里面好好的冷静冷静，好好的想想，想清楚，这话是不是我的说的，是不是我的意思！” 董氏正想要过去劝架，就见到这一幕，一时之间，她惊呆了，她身旁探出头偷看的牧正德跟牧小山也惊呆了。 如果说，之前董氏还对牧晚歌说他们夫妻的话，感到不满的话，这下她是完全都没有这种想法了。 她没有想到，她以前那个柔柔弱弱的女儿竟然变得这么泼辣，她竟然敢将自己的男人推到井里面。 看来，方才她说自己夫妻两句，乃是句句发自肺腑，没有对他们动手，已经是极其的不错了。 “小山，你姐姐她，这段时间都这么的暴躁吗？”牧正德也有些发颤，只低声的问了牧小山一句。 “没有啊，姐姐看起来挺温柔的啊。”牧小山也有些看不懂了，他眼里的姐姐是很温柔的，至少对他很是温柔，他也很少看到姐姐跟姐夫吵架，没想到，这一吵架，她是直接将人推到了水里面去。 要想想这个时候的天气，这个时候是冬天，这大冬天的，她将姐夫推到了水里面去，她这简直是太过分了。　　三人又呆滞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想起来，一起冲到了井边，牧正德跟牧小山捞人，董氏则是看着牧晚歌，刚想要数落，但是见到她方才的表现，也不敢大声说话，只柔声劝慰道：“晚歌，你怎么能够这 样做呢？” “我怎样做了？”牧晚歌看了董氏一眼，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你怎么能够将姑爷推到水井里面去呢？”董氏又小声的指责了一句。 “没事，等下我有空，这井弄脏了，等下我再淘洗一遍就行了。”牧晚歌答道。 “我不是这意思。”董氏听牧晚歌越说越远了，她说的是人，她竟然扯到了水井，“我是说，姑爷落了水，这……” “没事，水井浅，死不了，正好他衣服脏了，我等下给他洗，不妨事。”牧晚歌又说道。 “这大冬天的落水，我是怕他着凉。”董氏又说道。 牧晚歌便道：“无妨，他身体强壮，病不了，若是病了，我来照顾他便是。” 董氏听到牧晚歌这样说，总觉得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这会儿，沈辙已经从井里面站起来了，牧正德跟牧小山正要拉他出来，就听到牧晚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叫你起来了吗？” “没有。”沈辙答了一句，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的这么怕她，只放开了牧小山跟牧正德两人的手，乖乖的又将蹲到了井里面去了。 “哼。”牧晚歌这才冷哼一声，不过，见到他这样浑身湿漉漉的样子，一米八的大个子蹲在井里，就露出一个头，她又觉得有些好笑，心中也怪心疼的。 “你们在这里看着干什么，没事了做了吗，叫你们是来干活的，你们是在看热闹吗？”牧晚歌朝牧正德跟牧小山两人说了一句，又瞥了董氏一眼，董氏也觉得心中莫名的一凉，只道，“我这就去做饭。” 刚刚走了一步，她又转头看着牧晚歌，道：“让女婿起来啊，这大冬天的，等下别真的泡出毛病来。” “我还希望得病。”沈辙看向牧晚歌说了一句。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牧晚歌蹲下身子，看着沈辙。 “是，我脑子是有病。”沈辙低吼了一句，声音又放低了下来，“我竟然觉得我若是病了，能够换来你的悉心照顾，那也不错。” “你想多了，我看你是没有听过潘金莲的故事，你是没有见过毒妇。”牧晚歌阴森森的说道。 “没听过。”沈辙摇头。　　牧晚歌便道：“话说，从前有一个美貌的妇人叫做潘金莲，有一天，她跟奸夫偷情被自己的男人抓住了，然后他男人就被奸夫给打伤了，躺在床上不能动，再然后，她就买来毒药，骗他男人说是治伤的 药，将她男人毒死了。”　　“你是不是也想要享受一下这样的待遇？”牧晚歌眉目森然。 第106章 心甘情愿 沈辙便道：“若是能够死在你怀里，那我甘愿。” “你少来这一套唬我，我真没想到，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这样的甜言蜜语了。”牧晚歌有些无语，只朝沈辙伸出手去，“上来。” “我不。”沈辙却是将头调到一边去。 牧晚歌啧了一声，道：“你现在是跟小孩子一样了是吧？让你上来就上来！” “不上。”沈辙却是十分的固执。 “你不上来就算了，等下冻死你。”牧晚歌说了一声，拿着木盆回到了屋子，她一回去，董氏便围了过来，道：“女婿呢？” “井里面泡着呢。”牧晚歌答道。　　“你这孩子，这么大冷的天，你怎么能够……将人家推到井里面去呢？”董氏都不知道该怎样说了，牧晚歌这样的行为可谓是惊世骇俗，她竟然敢将自己的男人推到井里面去，这若是让村民们知道了，还 不知道该怎样说呢。 “你还不让他上来，等下真的泡出病来。”董氏又好声好气的说道。 “我让他上来，他自己不肯。”牧晚歌便说道。　　“方才你爹要拉他上来，你又不准人家上来，你看沈辙多好的一个孩子啊，这么听你的话，你却这样的欺负人家，难怪是最近脾气也变坏了，还敢朝我跟你爹吼了，原来是在家中欺负这老实人欺负惯了 是吧？”董氏指责道。 “娘……”牧晚歌皱着眉头，董氏的眼神却是十分的坚定，道：“你还不快去让他上来，不然，以后爹娘真不理你了。” 似乎是知道这个要求对牧晚歌没有什么杀伤力，她又加了一句，道：“以后我就不准你弟弟来你家了。” “哎呀，我真的是服了你们了，真是他自己不肯上来，罢罢罢，我错了，我去求他上来。”牧晚歌说着，甩手又走到后院井边。 “沈辙，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上不上来！”她叉着腰，同沈辙说道。 “不，反正我怎么样，也不会有人管我，是死是活，是苦是累，是喜是忧，都不会有人管我。”沈辙说了一句，牧晚歌心顿时就好像被钝刀子戳了一般，隐隐作痛。 她认真反思了一些这段时间自己的所作所为，朝他伸出手去，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你没错，是我不好，是我固执，我不敢承诺未知的东西。”沈辙答道。 “那好吧，那我不要你的承诺，我们就还像以前一样，好吗？”牧晚歌又说道。 沈辙看了她一眼，嘴唇有些苍白，牧晚歌有些急了，道：“好了，我们先不说这些了，你先出来好不好？你不要在井里面了……”前一句她话中还带着哭音，后一句却是，“……这样耽误我洗井。” “你既然这样说，那我还真的要在这里泡着了。”沈辙听到她这话，是真的生气了。 牧晚歌便又难受了起来，她双手合十，蹲在井边，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说话，我真的是担心你会不会病到。” “然后浪费银钱买药？”沈辙补充了后面一句。 “不是。” “那就是要害你照顾我？”沈辙再次补充。 “也不是。”牧晚歌只朝他伸出手，道：“快上来，我真错了，我真心疼你，我看到你泡在冰冷的井水里面，我就感觉，好像不是你泡着的，而是我自己这颗心泡在井水里面，冷冰冰。” “浮夸！”沈辙听到牧晚歌这话，感到心中一抖，一阵发腻，但却是对她这告白感到无动于衷。 “那你还要怎样？”牧晚歌问道。 “就这样了，我病死算了。”沈辙又说道。 “我觉得你真的是一个小孩子，好了，你出来，去换件衣裳，我以后听你的话，不跟你冷战了行不行？”牧晚歌无奈的说道，她怎么觉得她这是在折磨她自己呢？ 沈辙闻言却是伸出手来，牧晚歌一怔，随即拍了一下，算是做了盟约，然后才将他拉了起来。 他一向暖和的手今天变的好凉，牧晚歌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分了，连忙跑到屋子里面，为他去挑选暖和的衣裳，董氏跟牧正德两人见到他们两人这日子过的如同唱大戏一样，也是有些无奈。 倒是牧小山，已经在一旁淡定的烧火煮饭了。 少顷，沈辙换了衣裳出来，牧晚歌已经在门口等了多时了，见到他出来，便问道：“你觉得身体怎么样啊？要不要喝杯热水暖和一下。” “好啊，热水呢？”沈辙问她。 牧晚歌一张脸就苦了下来，她根本就没有准备热水啊，只道：“那边小灶在做饭，烧火也不方便，要不然，我舀一点做饭的热的米汤水给你喝？” “我去烧水，饭等下再做。”董氏说着就要走到灶口边。 沈辙却是制止了她的动作，道：“岳母，不必呢，我跟小歌开玩笑了，就知道她说话一点诚意都没有。” 他语气带着宠溺，牧晚歌也嘟嘴闭上左眼，只微眯着右眼表示自己的无奈，董氏看到两人这模样是完全不担心了，却也忍不住的问道：“方才歌儿说你们两人和离了，这事是真是假？” “假的，这几天我俩闹矛盾，她生我气呢。”沈辙立马答道。　　“难怪了。”董氏点点头，走到桌子边坐下来，沈辙亦是坐在她的身边，董氏便说道：“小辙啊，你对歌儿太好了，导致她现在脾气可是暴躁了，今天早上还狠狠的骂了我跟他爹一顿，你说这算什么事？ 以后她有什么做不好的地方，你该怎样就怎样，不要对她太过怜惜，省的这丫头越发不知道规矩。” “你是我亲娘吗？”牧晚歌看了董氏一眼，道：“你这到底站在哪边的？难道你不应该说让他对我好点吗？” “你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人家姑爷对你够好的，这村子里面，任何一个妇人敢将自己男人踹到水里面试试，那不抽死你。”董氏斥责道。　　牧晚歌依旧是笑，道：“那如果今天是您将爹推到了水里呢？他会打您吗？” 第107章 只要一点点的爱 牧晚歌说着又看了牧正德一眼，牧正德搓着手，只憨厚的笑，董氏听到牧晚歌的问题，只看了牧正德一眼，脸便微微有些发红，道：“你这丫头，如今是越来越刁钻了，连这样的问题都能够说的出来。” “呵呵呵。”牧晚歌也只是笑。 董氏便笑了起来，道：“你爹对我当然是没有话说的，不然我还能够在牧家待这么久啊？我怕是早就受不了，去投河自尽了。” 是的，这么多年来，董氏每天辛勤的劳作，唯一能够让自己的心中有点欣慰的也就是自己身边这个汉子了，虽然他不会说话，为人也懦弱，但是对她是极好的，至少从来都没有打骂过她。　　这在村子里面是很少见了，这穷乡僻壤的陋习，男人在外劳作，回家一有不顺心的地方，免不了要拿身边的婆娘发泄，即使身边的婆娘跟他一样，也劳作了一天，不仅如此，回来还要伺候他们，可是 也不见得他们有半点感恩的。 即使在心中感激自己的妻子，但是却总也免不了拿自己的妻子撒气，在牧家，即使是强势如同她大伯母王氏的人，也是遭过她大伯的打的，然而，在牧晚歌的记忆中，牧正德的确是没有碰董氏一下。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董氏即使是再苦再累，也能够坚持的理由吧。 人就是这样，即使是有一点点的动力，有一点点的爱，便足以让他们活下去了。　　“晚歌啊，你能够嫁给姑爷，真的是你的运气呢。”董氏见到沈辙对牧晚歌这般宠爱，也是非常的高兴，上次她回门的时候，因为家里面的一些原因，她未曾跟牧晚歌说过一些体己话，今日当做沈辙的 面，她也不藏着掖着，只道： “虽然姑爷现在对你好，但是你也决计不可恃宠而骄，人都是变的，你知道吗？即使是对你再好的人，你若是日日不将别人放在心上，别人又怎么会永远将你放心上呢？” “哎呀……”牧晚歌简直要跳起来了，他哪里对自己好了？虽然他对自己是可以，可是自己对他也不差嘛。 “你们别这样说小歌了，以后的事情谁能够说的定呢。”沈辙在一旁说了一句。 董氏便又道：“你看看，你都这样了，人家姑爷还这样的帮你说话，这读书人就是不一样，懂礼，人也文雅。” 董氏越看沈辙便越是满意。 牧晚歌便道：“哎，这可都是我的功劳，我是福妻，是因为我，他的病才好了的。”　　“你又来邀功了，这什么冲喜啊其实都是无稽之谈，命运自然有上天注定，你还真的以为是你的功劳？”董氏看了牧晚歌一眼，道：“你呀，什么时候为人家姑爷生一个大胖小子，那才真的是你的功劳呢 。” “娘……”牧晚歌听到这话，一张脸就苦了下来。　　董氏见到牧晚歌这样子，突然想起她之前说的她还是清白闺女一类的话，登时心中便有点打鼓，她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可是当做沈辙的面，她也不好问的，便只是朝她笑笑，说了句：“要抓紧。 ” “哎呀，饭应该快熟了，我去准备做菜了。”牧晚歌最怕人说这些了，这古代好可怕啊，迷迷糊糊她嫁了人，现在还要来催婚，可怕可怕。 “我也去帮忙。”董氏说了一句，也起身。　　这冬天也没有什么菜吃的，牧晚歌家里面除了昨天几个相熟的婶子送来的两根萝卜跟一些大白菜的话，其它的就只有山药了，可是这大早上的还要去干活呢，做汤太耗时间了，牧晚歌就打算随便用萝 卜炒一个兔子肉，然后白菜梗炒山鸡，叶子倒是清炒一个青菜。 有董氏的帮忙，她的速度可是快了，两人去井边洗菜，董氏便问她，道：“你今天早上跟我们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什么话呀？”牧晚歌问道。 “就是你还是黄花闺女那句话。”董氏低声说道。 “哎呀，我骗你们的啦，我这不是不想要让你们担心嘛。”牧晚歌便说了一句。 “是骗我们就好，亏的我还当真了呢。”董氏便说道。 “呵呵呵。”牧晚歌干笑两声，低头干活，没有说话了。 众人吃了饭，便往山上而去，牧晚歌本来是不打算去山上的，可是不知道为何，又改变了主意，她决定跟他们一起去山上干活了。 可能是她的心情瞬间变好了吧，便觉得一家人一起山上去干活，也挺有趣的。　　翻过一座山，来到了那山坳里面，在那沟渠旁边，有不少的鬼芋，牧晚歌的家中只有一把锄头，便给了牧正德，沈辙则是拿柴刀翘这些鬼芋，幸好，这些也不难，撬松了之后，牧晚歌等人合力拔出来 便是。 “这里这么多，晚歌你要拔多少啊？”牧正德问道。 “当然是越多越好了。”牧晚歌说道，“我要将这一片拔光，只留下种子。” “你吃得了这么多吗？”董氏便问道。 “我拿来卖啊。”牧晚歌说道。 董氏便道：“这种东西谁会买啊。” “山人自有妙计，你们只管帮我干活就是。”牧晚歌却是不愿意多说，她说多了，董氏等人又得怀疑什么了，她懒得跟他们解释。 更何况，这蒟蒻粉也经收，就算是卖不出去，她也可以加工成各种各样的食物，而且怎么吃，都不怕胖，想想就开心呢。 这山坳里面挺肥沃的，很快就众人就装满了一背篓。 中午吃了一些干粮，众人又开始劳作，不过是大半天的功夫，带过来的两个麻袋也装满了，牧晚歌见天色不早，便提议回去了。 沈辙背着背篓，牧正德的肩膀上也提着一袋子的蒟蒻，最后剩下的一麻袋，董氏要抗在肩上，别看牧晚歌白天骂了董氏两人一顿，但是还是心疼她的，便要去帮忙。　　董氏不让，两母女就谁来被这一麻袋蒟蒻的事情推辞了起来，沈辙见状，二话不说，将这一麻袋蒟蒻背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第108章 我劝你们分家 董氏跟牧正德见到这情况，眼珠子都没掉下来，本来之前让他背着最重的背篓，他们就担心他会不会背不动，却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有余力。 “小辙，你搬的动吗？”尽管知道他天生神力，但是牧晚歌还是有些担心他。 “我没问题的。”沈辙朝她笑笑，她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过他了，也很久没有这般亲切的叫他小辙了，这让沈辙竟然觉得他在冷水里面泡一泡是值得的。 “看不出来啊，姑爷你一个读书人，力气这么大。”董氏在一旁说道。 沈辙淡淡一笑，道：“这算不了什么，毕竟我爹以前在村子里面也是一条好汉，我小时候也是做惯了活计的。” “是啊，以前我就觉得守正人不错，力气也大，当时在村子里面可是数一数二的人家，只是可惜了。”牧正德说起沈辙的爹来，不仅是叹了一口气。 “爹，你说这些事情干嘛？”牧晚歌看了牧正德一眼，说道。 她怕沈辙听到他爹的事情，又想起那些伤心事来。 “都是爹不好。”牧正德便同牧晚歌认错，牧晚歌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站在沈辙的身边，道：“小辙，你若是觉得累了，不要勉强自己，这一袋子，我搬的动的。” “没事，对我来说小意思。”沈辙一只手固定着肩膀上的麻袋，另外还能够空出一只手出来，牵着牧晚歌的手，牧晚歌抬头见他神色轻松，心中便微微放松了一些。 “我发现这姑爷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啊。”董氏说道。 “是啊，咋一看，还以为是两个人呢。”牧正德也说道。 “姑爷变了好多了。”董氏又说道。 “人总是会变的，况且人家是变好了，以前是一个书呆子，现在不仅会文，还会武，多好的事情啊。”牧晚歌便说道。 “是是是。”董氏答了一句，听到牧晚歌这轻快的声音，她也为她感到高兴，只要自己的女儿快乐就好。　　“我们以前跟姑爷也不是很熟悉，姑爷是读书人嘛，也鲜少跟我们这些村民来往，严格说起来，我们正儿八经的接触就这么一次，可是今日这么一接触起来，我发现姑爷你虽然不说话，但是人还是蛮随 和的。”董氏夸赞道。 “那是当然，小辙人很好的。”牧晚歌便说道。 “人家人好，你也不要欺负人家，女儿家，要温柔一点。”董氏便又高阶道。 牧晚歌眨巴了一下眼睛，撒娇的看向沈辙，道：“相公，我有欺负你吗？” “当然没有。”沈辙嘴角微微上翘。 董氏见他们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她怕她再说多了，牧晚歌又得不高兴了。 一行人回到了家中，休息了一会儿之后，牧晚歌开始做饭，牧小山跟董氏都在一旁帮忙，沈辙则是陪着牧正德坐在一旁。　　牧正德很想要跟沈辙说些什么，但是他这人一向是嘴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在一旁偷偷地打量沈辙，见到他这人就这么往桌子边一坐，整个人便如同古钟一般，坐的十分笔直，很有气势的样子 ，牧正德不禁也挺直了腰杆。 “姑爷，你平常都做些什么？”牧正德开始跟沈辙尬聊。 “也没有做些什么，早上出去打柴，上午出去打猎，晚上回来抄书，一般都是这样的。”沈辙答道。 牧正德便点点头，道：“难怪你能够从一无所有，一下子就将家里面收拾成这样，你是一个勤奋的孩子。” “谬赞了。”沈辙微微一笑，给牧正德倒了一杯茶。 牧正德实在是不知道该跟沈辙说些什么才好，索性也不说了，只坐在一旁慢慢的品茶，然后将牧小山召来，让他跟沈辙多多学习。 沈辙想起牧晚歌对牧小山的态度，便道：“要不然让小山住我家？” “那使不得。”牧正德突然听到了沈辙的话，可是吓了一大跳，自古以来就没有这个理，哪有爹娘在世，弟弟就住在姐姐家的呀。 “晚歌挺想要跟他弟住在一起的。”沈辙便说道。 他想着若是牧小山来自己家住了，那他就有理由跟牧晚歌睡一个房间了。 “没关系的，我们两家隔的这么近，只要你不嫌弃，我一定让小山常来。”牧正德说道。 沈辙便也不多说了，只是点点头，牧晚歌走了过来，同牧正德说道：“爹，你以后在家硬气点，别老是让大伯大伯母他们欺负你。” “都是兄弟，什么欺负不欺负的。”牧正德便道。 牧晚歌自己拉了凳子坐下来，道：“都是兄弟，那他们凭什么将我出嫁的聘礼拿去给大堂哥娶媳妇，而不是给小山买药？难道对他们来说，大堂哥娶媳妇这事，比小山的命还重要吗？”　　“小山是从出生就体虚，生死倒是论不上，就是比寻常的孩子要瘦弱一点。”牧正德低声的同牧晚歌解释道，或许是因为牧晚歌一大早就骂了他们一顿的原因，这会儿，他们的对牧晚歌的态度倒是好极 。 “可那是我出嫁的钱，我就是用来给小山治病的，当初你们是怎样说的？如今却是骗我。”牧晚歌摇摇头，一副失望至极的模样。 “晚歌。”牧正德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让我说，树大分枝，爹你还是跟大伯他们分家算了，若是还住在一起，等大堂哥娶了媳妇，你跟娘亲还有小山越发像是外人，他们大房那么多人，我们怎么比得上？” “晚歌，你别说这种话。”牧正德嗫嚅着说道。 牧晚歌摇摇头，道：“这只是我的忠告，听不听的都在你，这么多年了，你跟娘一直都被他们欺负，分家之后，自己做主，岂不是更好。”　　“就像我跟沈辙，我们虽然什么东西都没有分到，堪称是净身出户了，我们如今的日子还不是过起来了吗？我觉得一个家庭最重要的就是齐心,如果不齐心的话，在一个家庭之中，便感觉不到快乐。”牧晚歌说道。 第109章 给你个教训 “你说的对。”牧正德点点头，他心中也有这种考量，但是问题是他太过老实，也太过孝顺，偶尔说起分家，只要老太太张氏，哭诉两声，他便放弃了。 实际上，他们两夫妻，若是分家之后，就能够过上自己的小日子了，别的不说，至少做一些什么事情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虽然做的事情并不会变少，但人却是开心的。 人其实并不怕累身，最怕的还是心累，保持愉悦的心态，即使事情做的再多，也会从中找出乐趣来，而若是整天闷闷不乐，又加上繁重的劳作，整个人很容易就垮了。　　“爹，你说的对，这事情，本来也轮不到我这个出嫁的女儿来说，我也就是跟您提个建议罢了，您若是觉得有道理，您就听听，回家硬起心肠，不要被咱奶给蒙蔽了，将这家给分了，哪怕是分的东西少 一点，但是至少日后家里面还能够自己做主。” “这长大的鸟儿，总是要离窝的，你什么都听咱奶的那怎么成？更何况，分家之后，并不是不孝顺她了，您依旧可以去看望她，给她钱粮，说不定她比现在还要高兴呢。”牧晚歌又说道。 “晚歌，你别说了，让岳父回家再想一下吧。”沈辙在一旁看到牧正德一脸愁苦的样子，便说道。 “好，那爹您回家后好好想想，先吃饭。”她站起身来，将董氏做好的饭菜端过来。 沈辙便道：“晚歌，你不是一直都说自己是大厨吗？岳父岳母难得来一趟，你也不下厨，就在一旁看着，羞不羞。” “我虽然自诩为大厨，但是比起我娘的手艺来，那还是差了一点点，只能够给我娘打打下手啦。”牧晚歌也不生气，说着又去拿碗筷。 都是一家人，也没有什么好讲究的，等董氏将饭菜都炒好了，就一起坐下来吃了，董氏跟牧正德两人平日里在家一般都是吃一些红薯加稀饭什么的，牧晚歌知道他们舍得不吃，便不停的给他们夹菜。 这让董氏跟牧正德两人将上午她骂他们的那一点不愉快都忘了干净，满心眼里只是觉得还是自己的女儿贴心了。 但还是有些担心，又偷摸着去瞧沈辙的脸色，见他一切如常，才敢放开吃了。　　牧晚歌在吃食方面一向都是舍得，在她看来，如今天天干活，若是还吃不好，那日子还有什么奔头？所以她从一分家开始便没有委屈自己，顿顿都是白米饭，当然，从前借她米粮的几位婶子她都是双 倍偿还还加送鸡蛋的，她不是小气的人，人家在她困难的时候雪中送炭，她得知道感恩。 可是对于牧家，对于董氏跟牧正德，她便自认为她没有欠他们什么了，根据这乡里的规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与娘家而言，就只是亲戚了。 况且，牧晚歌以前在家中，就是一个小丫头，就连出嫁也为家中赚得二两银钱。 当然，这一切与牧正德跟董氏两人无关，他们两人虽然也是有三四十岁的人，可是上有兄嫂，又有老娘，他们两夫妻是一点说话的权利都没有，连带自己的孩子也被别人欺负。　　牧晚歌今早尽了自己的脾气骂了他们一顿，也不知道他们这次回去之后，能不能改变一些，不求他们听了之后，一下子便有分家，若是他们日后能够硬气一些，牧晚歌便觉得自己说的话，也算是值得 。 吃完饭，牧正德跟董氏以及牧小山三人便回去了，牧晚歌将从山上弄下来的蒟蒻好好的洗了洗，又顺便将井洗了一下，谁让她早上任性将沈辙踢到井水里面去了呢，这井就要她来洗干净了。 沈辙似乎是想要让她长得记性，让她日后收敛一点脾气，只在一旁看她干活，还乐呵呵的笑，气的牧晚歌差点又想往他身上泼水了，好容易她才忍下来。 因为她若是再泼他的话，他是真的没有衣裳穿了，上午换下的衣裳还没给他洗呢。 趁着现在有空，牧晚歌便叫沈辙去村子里面挑些水来，帮他将衣裳洗了，见他在一旁笑，她便道：“你下次若是再惹我，咱家后院这口井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你好凶哦，我好怕怕。”沈辙看着牧晚歌笑了笑，牧晚歌看到他这模样，也是一脸的无奈，只伸手打了他一下，沈辙一把抓住她的手，她就笑了。 “下次我知道了，你若是再生气，我就自己乖乖的跑这井里面泡着。”沈辙说道。 “你傻呀，若那人心里面没有你，你再怎么作践自己，她都不会将你放在心上的。”牧晚歌说道。 “那你呢？”沈辙看着牧晚歌，问道：“我作践我自己，你会将我放在心上吗？” “我只是怕你死，怕你病了要买药，费钱。”牧晚歌摇摇头，说了一句。 “我知道你这句话言不由衷，给你机会重新说一遍。”沈辙说道。 “不。”牧晚歌摇头。 沈辙脸色突然一下子沉了下来，只面无表情的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重新说一遍！” 牧晚歌冷哼一声，将头别到一边不理会他，可他突然拿起一旁的桶，将里面的水朝着她兜头泼下。 “你干嘛！”刺骨的寒冷，牧晚歌简直觉得自己是要疯了。 “给你长个教训，省的你下次言不由衷！”沈辙淡定的答道。 “啊！”牧晚歌瞪了他一眼，又朝他吼了一声，“啊！！！你这个混蛋，哪有你这样的。” “我以为你喜欢玩水，反正你上午让我泡了水，我下午泼了你，咱俩抵平了。”沈辙还是一副那样欠揍的模样。 牧晚歌真的是气的要死，她只道：“你这样的人，活该得不到自己喜欢的姑娘，你这样的人，是怎么可能娶到媳妇的？”　　“花钱娶来的。”沈辙依旧是很淡定，牧晚歌看向他的眼中几乎要喷火了，他平日里看起来对自己怎样好，怎么这会儿，竟舍得拿凉水泼自己了，这是冬天，大冬天啊！ 第110章 我们感情破裂了！ 啊啊啊！！！ 这个男人究竟是怎样的脑回路？牧晚歌实在是理解不了，她还以为他对她有情呢，但是他这一泼，让她方才对他的幻想全部都烟消云散。　　“沈辙，我跟你说，我们两个完蛋了，我从今天起，要跟你一刀两断，我们两个完了！到此结束，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明天就上街去买锅，以后我做的饭你别吃，咱们完了，我跟 你结束了。” 牧晚歌湿淋淋的摊着手，怒斥沈辙，沈辙倒是好，看到她这模样，在一旁大笑了起来，还道：“牧晚歌，你这样子看起来，真的好像是一只生气的母鸡哦。”　　“你丫才母鸡！”牧晚歌拿起手边的棒槌就朝他扔去，沈辙一把就结束了，牧晚歌手一甩，道：“你这衣裳，你自己洗，我以后不给你洗衣裳了，我们两个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爱情破裂，友情破裂， 亲情破裂，关系破裂了，我的热情，被你这一桶水全给浇灭了！” 沈辙依旧在一旁笑着，他的笑让牧晚歌越发的生气，牧晚歌又捞起手边的木桶扔他。 “你一点都不关心我！我说关系破裂，你丫笑的那么开心！”牧晚歌真的是要被他气死了。 沈辙依旧是笑着，道：“没事啊，关系破裂了正好，趁现在，一刀两断，咱俩完了，好极了。” “你是不是有病，那你白天对我那样好，你是要弄的哪一处？”牧晚歌本来以为自己是了解他的，但是现在她是完全不了解他了。 “我白天啊，我就是想要将你的心挽回来，然后再将它摔烂，这样好报上午你将我扔到井水里面的仇恨！”沈辙凶巴巴的说道。 “啊啊啊！！！” 牧晚歌奔溃了，她张大嘴哭了起来，这种事情，她一辈子都没有遇上过啊，这样的奇葩怎么就能够出现在她的身边呢，她现在都忘记冷，她一身都在发抖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冷的。 “你哭也没用，你哭我也不会心疼你的！”沈辙说着，还真的转身走到屋子里面去了。 牧晚歌在屋子外面哭了一段时间，见他是真的无动于衷，她便也不哭了，只将他骂了千百遍之后，然后回屋去换衣裳，刚走到堂屋里面，就见到沈辙拿着木炭在屋子里面划线。 “你在干什么？”牧晚歌连哭都忘记了，只愣愣的看着他这动作。　　“划线！”沈辙答了一句，还用手认真的丈量着，道：“我们感情破裂了，以后你住你的西屋，我住我的东屋，堂屋一人一半，东边是我的，西边是你的，切记，你不要超过这根线，不要来到我的地盘。 ” “啊……” 牧晚歌又懵逼了，三八线，这不是上辈子九十年代小学生最流行的东西吗？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身上，难道他被某个后世穿越而来的小学生附身了？ 在她还没有理解他的行为的时候，他又将家中的碗柜搬到了中央来，也在碗柜的中央画了一根线，道：“以后左边是你的，右边是我的，切记切记啊。” “你究竟要干嘛？”牧晚歌心里面真的是好气好气。 “跟你划清界限。”沈辙看了她一眼，认真的说道。 接下来，他又将桌子搬到这根线上，在桌子上画了一根线，将这桌子分成了两半，就连杯子也是严格的按照楚河汉界的。 还有以前她用来装饰桌子的小兔子，他也竖着摆在桌子上，正好，将这只兔子分成两半。 弄好了之后，他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拍拍手道：“好了，以后就这样了。” “沈辙，你是不是有病？”倒是牧晚歌，气的不行。 “不，我没病，我只是按照你的要求去做。”沈辙看了她一眼，理直气壮。　　牧晚歌冷的打了喷嚏，转身回房间换衣裳去了，她从他的表现就知道了，这下他们的关系是真的破裂了，她就算是病死，他肯定也不会心疼了，他还拿水泼她，将她泼成了落汤鸡，然后自己在一旁笑 。 牧晚歌一想到方才发生的事情，她就想哭，又有些想笑，最后还是趴在被子上哭了一场，才眼圈红红的又出来，道：“好，你要分清楚是吧，那行，那这灶怎么办？灶可是在你那一边，你不许我用？” “我现在就给你搭个小灶。”沈辙说着就走到外面去，捡来了土砖和石头，很快就帮她将小灶搭好了，又道：“以后这小铁锅给你，煮饭的鼎锅也给你，我就要这面大铁锅就行了。” “好”牧晚歌心里气的发抖，面上只是点头。 “对了，外面的木柴你随便用，我没有那么小气。”沈辙又说道。 “哼！”牧晚歌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我以后做饭不用木材，我用木炭，无烟又方便。” “那随便你了。”沈辙说了一句，站起身来，道：“那以后我们就以这个为界限，我去将外面的水井，院子，晾衣杆，柴房，给分一下。”　　牧晚歌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她实在是看不懂沈辙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有他这样的人嘛，简直是气死他了，这也就是在这个时代了，他还能够勉强娶到一个妻子，这若是放在后世，他会打一辈子 、光棍的！ 将自己一身泼湿就算了，一句安慰话都没有，现在还要跟自己划清界限，这简直就是神操作啊。 牧晚歌发誓，这个仇她不找回来还不行，总有一天，她会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她会在他深爱她的时候，再狠狠的捅他一刀子。　　牧晚歌磨着牙齿，走到外面看他怎么样去分这口水井，水井这地方，用木炭画自然是不行的，之间他找来一根竹竿，架在这水井上，连带水井下面他前不久搬来的一块用来洗衣裳的台子都被他分成了 两半。　　晾衣杆上，他也画了一道线，还特地将他晾在上面的衣裳，撩过来了，似乎是觉得这样还不够，他将这晾衣杆又挪移了一个位置，将它对准后门，以后门门页间的缝隙为线，将之分成了两半。 第111章 分界线 柴房，他亦是分成了两半，接下来，他看了柴房底下的兔子窝一眼，道：“这些兔子是你养的，就都给你了。” 牧晚歌瞪着他的眼睛差点没喷出火来，他又看着上面的柴火，道：“柴火你随便拿，只是不要越线，这上面的柴火若是滚到了你那边去了，就算你的。” 牧晚歌越发生气了，依旧是死死的瞪着他，沈辙却是很自然的就开始自己下一步动作，牧晚歌冷笑着，看他还有什么可分的。 却是见他从屋子里面，将这段时间，家中还剩的钱拿出来，往桌子上一倒，像小孩子一样，道：“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这钱都是我们一起赚来的，你一半我一半。” 说着他将一半的钱推到了属于牧晚歌的那边桌子上，似乎是觉得这样还不够，他又兴冲冲的从屋子里面拿来砚台跟毛笔，用毛笔在自己这边写了一个大大的沈字，又在牧晚歌那边写了一个牧字。　　桌子上、碗柜上，都被他写了，他又拿木炭在地上也写了自己的字，然后又在屋里屋外转悠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可分的了，这才看着牧晚歌，道：“小歌儿，本大爷已经划分了属于我们的楚河汉界， 你看看还有什么没分好的地方，若是你没有问题了，那我们就这样定了，你不许越界。” “沈辙，你踏马是不是有病！”牧晚歌拿起桌子上那个他做的竹兔子就往他的身上砸去，“你今年是三岁还是五岁，你当我跟你是小孩子过家家啊？你多大的人了？” “我这不是跟你算清楚嘛。”沈辙手里拿着竹兔子，同牧晚歌说道。　　“算清楚，我算你踏马的清楚，那你是不是要将你的心割开成两半，分一半给我啊。”牧晚歌说着从碗柜上拿来菜刀，往沈辙那边一递，道：“你丫今天将你的心剖出来，分一半给我，我就认同你今天所 做的一切，否则的话，全部都不作数！” 沈辙还没有见过牧晚歌拿着菜刀的样子，往他这边指来的时候，还挺有气势的，沈辙往后退了一步，牧晚歌便将刀子往桌子上狠狠一砸，这刀子便立在了桌子之上，入木三分。 “来啊，将你的心分一半给我啊！”牧晚歌瞪着眼睛，朝沈辙吼道，她的声音几乎能够杀死人。 沈辙也硬气了起来，只道：“这不是你前几天想要做的吗？我如今只是分你的更清楚。” “行啊，那就分清楚啊，将你的心挖出来分我一半啊，要不然你将我的心挖出来，分一半给你？”　　牧晚歌瞪了沈辙三秒，沈辙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嘴角上勾，冷笑一声，道：“不敢了是吧，连颗心都不敢挖，你踏马分什么分，我就不听你的，我就要踩你的线，我就拿你的东西，我就要坐过去， 你奈何我啊？” “你过线我就拿水泼你。”沈辙憋半响说了一句。　　“拿水泼我，行啊，来，随便你怎么泼，反正我就只剩这一套衣裳了，你泼湿了，我病了，你自己看着办。”牧晚歌仰起头，眼神倔强，她上前一步，走到沈辙那边，沈辙见她上前，只退后一步，牧晚 歌再向前一步，直到不动声色之间，两人退无可退。　　牧晚歌才伸出手来，抵住墙壁，道：“我说沈辙，你说你书读的不怎样，这套书生意气倒是学了个十成十，你用水泼我，半句道歉都没有，你还如此作态，你这些年读的书是不是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你如此小肚鸡肠，还是不是男人？” “对，我不是，我的书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你去找别的男人啊！”沈辙说道。 “你以为我找不到是不是？我只是告诉你，你踏马别后悔，你以为你了不起啊，我稀罕你？我若不是看你长的还可以，我早就走了，本姑娘花容月貌、心灵手巧，我稀罕你，滚蛋吧你！”　　牧晚歌说了一句，锋利的眼神划过沈辙的眼神，最终伸手往墙上狠狠的砸了一拳，又退后了两步，通红的眼睛突然又笑了起来，她朝他挥挥手，道：“好的，沈先生，好的，沈秀才，我们两个感情破裂 了，拜拜，你划的这线今天生效，君子约定，谁踏马也不要过界，拜拜！拜拜！”　　她退后两步，一脚踩到了她方才扔掉的这个竹兔子，差点没摔了一跤，好在她平衡力还算是强，晃悠了两下又站稳了，低头，见到是这个竹兔子，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当天他做竹兔子的情况来，当时的 言笑晏晏的场景仿佛还在眼前，她只觉得视线便模糊了，当即转身，用脚狠狠的在这竹兔子上踩了一脚，然后一脚将它踢开，潇洒的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之中。 抬手将眼睛上的泪水一擦，她从头上拔下他给她做的木簪子，将之折碎成了两半，往后一扔，道：“你给我做的木簪子，还你。” 说完，她便回房间里面去了，接下来，她又成房间里面出来，手里面却是拿着一个竹制的小匣子，她将匣子里面的东西一样样的扔过来…… “你踏马给我买的蜜枣，还给你！”她伸手一扔，这一牛皮纸包着的蜜枣，便撒了满地。 即使前两天跟他生气，她也没舍得扔他给她买的东西，可是今天，她实在是气的痕了。 “你踏马给我买的脂膏，还给你！”她将一个小罐子扔过来，沈辙没有接住，这罐子便落在了地上，碎成了两半。 “还有这木梳，你给我做的，还给你。”她的语气已经不像是之前那般愤恨了，而是变得平淡，有些无力，她用力想要将这木梳折成两半，可是这木梳实在是太硬了，不好折，她便拿菜刀砍…… “砰砰砰！”　　菜刀刀刀砍在这木梳子上，将它砍出了一道又一道的痕迹，连带着他当时在梳子上给她刻的名字也被这菜刀砍的模糊不清了起来，牧晚歌的眼睛早就是朦胧一片了，她的泪水不知不觉的滑落下来，打在这木梳子上，晕染成一片。 第112章 还给你 她又伸手擦了一把眼泪，心中只觉得难受的很，这梳子梳齿都给她砍的断了好多根，可是她手上的动作却是没停，直到她使了大力，将这梳子砍成了两半，她才放下菜刀，抹了一把眼泪，将这梳子扔到了 沈辙的身上，然后气冲冲的回房间了。 他以为他是谁，还楚河汉界，她就非得巴着他？不可能，从今天起，他们没关系了，感情破裂了，她再也不要跟他说话了，也绝对不会垮过他的地盘一步。 牧晚歌坐在床上，有些气，突然又站起来，他打猎这么厉害，能够赚到很多钱，自己不能够比他差，自己一定要比他强！ 想着，她便找出针线开始绣花，可能是由于心情不好的原因，绣花针连续刺到手，不仅如此，手上的绣帕也被她绣的一团糟糕，她将帕子连同针往地上一扔，又趴到床上哭了起来。　　然后又伸手砸床板，心中将沈辙骂了千百遍，她上辈子大概是忙着工作，忙着赚钱的原因，从来都没有谈过男朋友，来到这里可好，没三天就嫁了人，她以为他会是她的依靠，可踏马的他就是这样对 待她的！ 可恶，太可恶了！　　她很作吗？从始至终她也没有很作啊，是他不肯对她承诺，她才跟他冷战了那么一小会，就上午不是已经说好了不冷战了吗？就方才在井边，她只不过是稍稍耍了一下小脾气，他就要跟她划分界限， 还说上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自己。 想到这一点，牧晚歌就又忍不住趴在床上哭了起来，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这个沈辙，太该死了，该死！该死！！！ 哭完之后，天都黑了，她点燃了油灯，看到自己换下来的湿衣服，又生气了起来，自己将他踢井里，他的衣裳还是自己帮他洗的，如今，自己的衣裳被他弄湿了，却是要自己洗，生气！ 呼~　　长吁了一口气，哭的久了，眼泪干了，她的心情便也渐渐的平息了，她捡起自己扔在地上的湿衣裳，打算摸黑的去外面洗一洗，她一手拧着油灯，一手拿着衣裳，刚走到外面，就踩到沈辙放在外面做 分界线的竹竿，她脚一滑，虽然站稳了，可是油灯却是落在地上，熄灭了。 也就是这时候，她惊讶的发现，她的眼睛竟然能够看得见了。 原先她一直都是有一点雀蒙眼也就是夜盲症的，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她没有想到，她的雀蒙眼竟然好了。 今天晚上有些雾蒙蒙的，一轮淡淡的残月挂在天上，洒下浅浅的光芒，牧晚歌许久都没有看到夜晚了，这会儿，虽是淡淡的光，但她也觉得很是高兴了。 拎着衣裳走到了井边，她往石板上一扔，然后又转身折回去，拿桶、拿木盆，这会儿，井里面也有水了，她趁着夜色将衣裳洗了，然后挂在竹竿上面。 抬头看了天上的星星一眼，她突然想起来，这星光极有可能是来自多年前的呢，她现在看这星星一眼，未来会不会有人在星光中见到她的眼神呢？　　听说只要一样的东西的速度超过光，就能够回到过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应该是真的吧，否则的话，她怎么回到过去了呢？或许，每个人死了之后，都会以另外一种方式活着吧，又或者，人死 了之后，就是彻底的死了。 转身回到屋子，她小心翼翼的贴着她的半扇门将门给关了，虽然他没有看见，但是她可是一个很讲信誉的人，说不越界就不越界，只希望他也能够履行诺言。 回到房间，她摸到床边，躺到床上睡觉。 油灯方才也倒掉了，今天晚上她也没有办法点灯了。 幸好，如今她已经没有这么惧怕黑暗了，更何况，心中的冰凉跟淡漠，比起黑暗来，更胜一筹。 反正都是一无所有的人呢，大不了就是这一条命，所以对于她来说，黑暗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拉起被子，将自己盖上，却是翻来覆去的有些睡不着了，没了油灯，她也没法子做其它的事情，只能够在床上翻滚着，翻滚着，最后又想着从前一些快乐的、难过的记忆，泪湿了枕巾。 第二天，太阳从窗口洒进来，牧晚歌迷迷糊糊的感觉天亮了，吓得一下子就从床上爬起来，她今天还要去镇上买一些生活用具呢，谁知道等她洗漱完毕，回屋的时候，就看到沈辙从外面走进来。 “喏，这是给你买的东西。”沈辙将一些生活用具摆放在桌子上，道：“菜刀、砧板，这些我们不方便共用，还有米跟面，糖、油盐酱醋等，我都给你买了一份，省的我们拿来拿去，这样不好。” “你说的很对，多少钱，我给你。”牧晚歌说道。 昨天沈辙倒是分给她不少钱，所以她暂时不缺钱。 “这些不用分。”沈辙说了一句。 “不，一定要分！”牧晚歌却是倔强的说道。 “那你给五十文。”沈辙便说道。 牧晚歌便回房间拿了五十文钱给他。 然而，她开始做早饭，早餐很简单，她打算给自己熬粥，熬的软软的粥，这样一罐子粥，她可以吃一整天，而省的她做饭了。 “叩叩叩~” 清脆的打火石声音又响了起来，牧晚歌开始生火做饭了，沈辙也是不甘示弱，他用自己大锅煮粥，还切了碎肉进去。 牧晚歌看了他一眼，有些不甘示弱，煮好粥之后，就回到村子里面去了，她找村子里面的李大婶用米粉换了一小团老面来。 这李大婶是专门做馒头卖的，每次赶紧都会做满满的一车馒头，跟她男人一起推到集市上去卖。 时下没有什么发酵粉，一般做面包的人用的都是老面，每次做了馒头之后留一块，下次要用的时候再和到新面里面去，这样的面包做出来才松软。 这些人倒是也聪明，虽然不知道什么是酵母，也没有发酵粉，但却用留老面的方式，巧妙的保留了酵母的活性，掺和到新面之后，使的新面团具有了发酵的可能。　　牧晚歌要来这一团老酵母发了面，她打算晚上要做各种各样的小糕点，气死他。 第113章 看到这条线没有？ 这一天倒是相安无事，牧晚歌在家打络子、绣帕子，沈辙则是在房间里面说书，中午吃饭的时候，两人都躲避着彼此，倒是没有撞上。 到了晚上，牧晚歌开始做馒头，她将这馒头捏成了各种各样的形状，有小鸭子的、小狗的、大象的，还有小花朵等等，这一团团面团到了她的手中，就仿佛有了活性一般，一个个憨态可掬。 沈辙出来，正好看到她做了满满一竹搭子的面团，各种各样的，可是好看了，他也没有说什么，只依旧是煮自己的粥。　　老实说，他虽然勉强也算的上是会做饭，但是自己一个人却是懒得做饭，不过看到牧晚歌做这么多好看的面团，尤其是她烧大火，等水开的时候，这锅里面便露出阵阵香味来，沈辙便觉得自己煮的粥 有些食不下咽了。 隔日，沈辙上山去打猎，到了晚间的时候，他便将一只鸡穿在木棍上，一边洒酒，一边烤，烤的喷香。 牧晚歌冷笑，知道他是故意在自己面前这般作态，只转身回到房间里面去了。 话说她饭量小，昨天晚上做的面食一直吃到了今天，这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了。 不过，他的行为都是小孩子行为，自己懒得跟他计较，自己过的惨就惨吧，让他来炫耀好了，看他能够得意到几时。 但其实沈辙真心没有这种想法，他只是一个人懒得做饭而已，正好有山鸡，便烤一只用来下酒了。 牧晚歌在房间里面绣花，心情便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今天她请人将这些蒟蒻都给捣碎了，捣碎之后，她借了别人的两只大缸将这蒟蒻泡在水里，她打算明天还要请几位婶子过来帮她过滤掉这些淀粉出来。 这些其实她都不是很会做，但是没有办法，她得学着做，得自己动手，才能够得到美味的食物，不过有时候想想，自己做出来的食物，吃起来，还是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呢。 第二天，她请来几位婶子像打豆腐一样，将这些魔芋淀粉都过滤了出来，至于这些魔芋渣这些婶子们则是都回家去了，牧晚歌教她们用加入碱水，到时候可以给猪吃。 接下来，就是将这些魔芋淀粉水沉淀了，让它们自由的沉淀个七八天，底下就会形成魔芋粉，牧晚歌将这装了魔芋淀粉水的两口大缸用盖子盖起来，置于一旁便不管了。 接下来的几天，倒是相安无事，牧晚歌依旧是忙着绣花、打络子，对于沈辙没有做些什么，她也是处于置之不理的态度。 这天，牧小山又来牧晚歌的家中玩，他刚一进门，牧晚歌便叫住了他，道：“小心点。” “怎么了？”牧小山有些不明白。 “走这边来。”牧晚歌从自己的房间里面出来，将牧小山拉到了自己这一边。 其实那天这这几位婶子来的时候，便对牧晚歌家的摆设感到奇怪了，不过那时候让牧晚歌给糊弄过去了，这几位婶子是两人共同的朋友，牧晚歌便让她们随便坐，这倒是没有关系。 而牧小山是她的弟弟，她要严格要求，不让牧小山走沈辙那边。 “看到这条线没有？”牧晚歌指着地上的一条白线给牧小山看。 牧小山低下头，才发现这地上放着一根长长的白线，他不解的问道：“姐姐，这是为什么啊？你们为什么要放一根线在这里？”　　“这是我跟沈辙两人的楚河汉界，我们两个人约定了，互不侵犯对方的领土。”牧晚歌说道，原先是画了黑线，不过黑线太丑，两人便弄了这根隐形的线，这样别人来自己的家中，只要不是仔细看，倒 是也看不出来，就只是觉得摆设陈列怪了一点而已。 “啊？”牧小山根本就听不懂，也看不懂，他道：“都是一家人，为什么要搞这么多的门道？” “我跟沈辙不是一家人，跟你才是一家人。”牧晚歌说了一声。 牧小山扁起嘴，不太能够理解，只道：“姐，前两天还好好的呢，这你们这几天，又闹矛盾了？” “前两天你看着好好的，那都是表面功夫，实际上，我跟他根本就没有感情。”牧晚歌说了一句，道：“好了，不说了，坐吧，小心，别越线。” 牧小山这才在桌子上坐下来，他看到这桌子上也有一条黑黑的细线，不过被牧晚歌贴心的画成了一朵花。 “小山，你来了。”这个时候，沈辙从外面回来。 “姐夫。”牧小山叫了一声。 “你瞎叫什么呢？”牧晚歌敲了牧小山的脑袋一下，道：“他不是你姐夫了，你明白吗？” “哦。”牧小山还是不能够理解，明明前两天还可以是姐夫的，怎么这两天就不是姐夫了。 牧晚歌看了他一眼，看他这委屈的样子，又伸手揉揉他的头，道：“姐姐方才用大了力，打痛你了吧？” “没事。”牧小山摇摇头，牧晚歌便从碗柜里面拿出吃食来，道：“来，这是姐姐做的小馒头，你尝尝。” “哇，姐姐，你做的好好看。”牧小山见到牧晚歌做的馒头，这一个个憨态可掬的样子，不由得夸赞了一声。 “好看吧，好看你就多吃点，吃完姐姐教你认字，咱以后也考一个秀才，省的一些人整天嘚瑟，自以为是。”牧晚歌说道。 “呃……”牧小山可不敢点头，他在心坎里就没有想过要考秀才，毕竟别人五六岁就读书了，他年纪都这么大了，可不一定能够考上秀才的。 “做人要对自己有信心，你知道在古时有一个叫苏老泉的人嘛？他二十三岁才开始读书，最后却考上了进士，不仅如此，他的两个孩子也被他教育的很好，都考上了进士，入朝为官。” 牧晚歌便鼓励道。 牧小山这才点点头，问道：“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牧晚歌点点头，道：“读书这事儿不在早晚，而在于对自己有没有信心，只要用来心，又掌握了方法，你很快就可以将落下的功课补上来的。”　　“好。”牧小山点头，道：“我现在也不求其它，就想要每个字都认得。” 第114章 贵的东西才会用心对待 “那姐姐来教你啊。”牧晚歌说了一句，便带着牧小山去内室了，只是内室的光芒没有外面的亮，她怕费眼睛，过会儿，还是带着牧小山来到堂屋。 反正堂屋还有她一半的地盘呢，她就要去外面读书。 “小山，你姐姐以前识字吗？”沈辙突然问道。 “不识啊。”牧小山答道。 “那现在怎么识字了呢？”沈辙又问道，他这话不单单是在问牧小山，其实也是在问牧晚歌。 “不是姐夫你教的吗？”牧小山便道。 “我可没有这么厉害，教不到你姐。”沈辙答道，他看向牧晚歌，越发觉得她身上都是迷。　　“沈辙，你以为这天下人就你识字？我告诉你，本姑娘是天才，以前隔壁村有夫子，我天天都去那边打猪草，慢慢的，我就识字了。”牧晚歌看着沈辙冷笑一声，道：“若是这世上有女学，我早就是女状 元了。” “大言不惭！”沈辙说了一句，在她的对面坐下，道：“你别以为识得几个字就能够如何，这时间，识字的女子多了去了，也就是这贫瘠的乡下，没什么人识字罢了。” “识字的女子不一定会种田，本姑娘，又识字，又会种田，这就是我的厉害之处。”牧晚歌嘴角轻勾，道：“而且，我不但识字，我还能够教人。” 说着她又继续教牧小山识字，一边又道：“小山，你可得给姐姐加油啊，姐姐现在孑然一身，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也就期盼你长大后，能够做我的小山，与我相偎相依了。” 她这话虽然是说给沈辙听的，带着一点刻意的成分，可是听来，仍旧是让人觉得心中酸楚。 本是一句刻意的话，可是说到后面，她自己也觉得酸楚起来，本以为日子有个盼头了，本以为两人可以相偎相依，可是到最后，还是只剩下了她一人。 可是那又如何，她也不是那等只会悲哀的人，一个人，照样能活，反正她还年轻呢，趁着现在，好好的提升自己，才是王道。　　只是她本以为乡下人淳朴，单纯，可是如今看来并不是如此，找男人，不一定要限于乡下的，世家贵子、王孙贵族也都可以嘛，只要人好，都是她的盘中餐，正好，沈辙已经不是她的菜了，她要趁着 这段时间好好的提升自己，将自己变成一个精致女人。 想着，她一边让牧小山自己写字，一边却是在纸上列起自己的计划来。 早上鸡鸣一遍起床，沿着山上跑一圈，锻炼身体，一定要将体质锻炼上去，否则日后自己一个妇人出门，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鸡鸣两遍回来，做早餐，然后开始收拾自己，自己长相不差，但是皮肤有些黑，要多用点美白的产品，嗯，用鸡蛋做面膜是种不错的选择。 另外，要给自己做一个帷貌，还要给自己做一张面纱，每天出门的时候，都要记得带上帷貌，少晒太阳，才能够变白。　　之后，坐要坐直，要多喝花茶，使自己体带馨香，再去河里捡一块小石头来，用线将它绑住，每天做完针线活之后，都要晃动它，眼睛盯着它，听说这样眼珠跟随它转动，就会使人的眼睛变得顾盼生 辉。 哼，她一定要变成前凸后翘、肤白貌美、眼如秋水的美少女，再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到时候后悔死他去。 他以为他是谁？一个穷秀才，不过就是有点力气而已，了不起啊，姐到时候美死她。 “姐，你想什么呢？”牧小山见到有些发呆的牧晚歌，便伸手推了推她。 “我没想啥。”牧晚歌摇摇头，伸手将自己写的东西遮了一下，然后看向牧小山，问道：“小山，你写的怎么样了？” 牧小山便将他写的字给牧晚歌看，牧晚歌便笑了起来，道：“明天又是赶集的日子了，就快要过年了，姐姐带你去镇上玩。” “好啊。”牧小山欣然答应，又道：“但是我得回家问问爹娘。” “你说是我说的，爹娘一定会答应的。”牧晚歌说了一句，牧小山便点点头，道：“好的，姐。”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让他继续写字，自己站起身来，转身将自己写的这张纸条贴到了她的床边。 上面有她的严格的作息时间，她虽然人懒，但是有时候她努力起来，也是让人感到害怕的。 还有不到一个多月就是新年了，但是，她这计划，她不会等到明年，她从今天开始，她就不会再与他置气，她就要好好的生活，好好的改变自己，将自己的生活过得精致，过得让人羡煞。　　快过年了，牧晚歌也不打算去卖这魔芋了，只想着等到天晴时候，将这魔芋粉铲出来晒干就成，反正这魔芋粉只要晒干也不会坏，等到明年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她再来卖魔芋，也不失为一个好计 策。 这次去集市，牧晚歌带上牧小山一起，往日里她总是要喊苦喊累喊个不休，然而今天她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一口气就走到了镇上。 然后买了足够她用的木炭，打了两斤桐油，买了足够的粮食，还买了一些布料跟棉花，她说了，要给牧小山做衣裳的，除此之外，她又带着牧小山去了卖文房四宝的店铺，买了一些笔墨纸砚。 “请问有没有红纸卖呀？”牧晚歌买了一沓子白纸之后，又问道。 “没有。”这掌柜的摇摇头，牧晚歌便问道：“那请问哪里会有红纸卖呢？” “那些红白喜事店应该有卖吧。”掌柜的答道。 牧晚歌便谢过这掌柜，又领着牧小山往红白喜事店而去。 “姐姐。”牧小山捧着手里面这一沓子白纸，道：“方才那店铺里面明明有便宜的纸张，你为什么给我买这么贵的呀？” “因为贵的纸张，你才知道它得来不易，才会格外用心的写字啊。”牧晚歌答了一句。 牧小山便点点头，道：“姐姐，我一定会努力写字的。” “那就好。”牧晚歌拍拍他的脑袋，继续往前走。 “姐，我们买红纸要干嘛呀？”牧小山又问道。　　“写对联呀。”牧晚歌答道。 第115章 买红纸 “对联？”牧小山眉头一皱，道：“姐姐你会写对联？历来我们都是请书院的先生帮忙写的呢。” 牧晚歌笑了笑，道：“我会不会写，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姐姐你可真厉害呢，我若是有姐姐这一半的聪明就好了。”牧小山便答道。 “那你要努力读书哦，你努力读书的话，以后定然能够比姐姐更加的从聪明的。”牧晚歌便答道。 牧小山点点头，道：“原先我以为我这么晚才读书，肯定是没有机会了，不过看到姐姐你就偷偷听夫子教书，都能够变得这么厉害，我觉得我也一定可以做到的。” “这是当然的，我们家小山可是聪明了呢。”牧晚歌朝他笑了笑，道：“姐姐努力赚钱，你这两年先跟着姐姐学习一年，认识一些基本的字词，明年姐姐便送你去学堂。” “好。”牧小山闻言，点了点头，他现在觉得信心好足啊。 “上天给了你羸弱的身子，一定会给你一个聪明的脑子的。”牧晚歌鼓励了他一句，道：“我觉得你这个年纪读书有一个好处。” “什么好处？”牧小山不解的问道。 “那就是你懂事你了呀，你知道你读书是为了你自己的，你就会更加有心的，读书有三到，心到、眼到、手到，缺一不可，眼睛看着，心中想着，手中比划着，这样才是读书嘛。” “姐姐你说的太对了。”牧小山点点头。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道：“小山，加油哦，姐姐永远相信你。” “谢谢姐姐。”牧小山也转头同她笑了笑，回头，他便指着前方的一家铺子，道：“姐，你看那里，我找到了红白喜事的店铺了。” “小山你视力可真好。”牧晚歌朝他伸出大拇指来。 牧小山又有些羞涩笑了，他就这么一点优点，当不起自己姐姐的夸赞，而且他觉得姐姐比以前更好了，如今他但凡做出什么好的事情，都能够得到你牧晚歌的夸赞，让他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以前在家的时候，家里面的人经常骂他，说他这不行，那不行的，他极少听到夸赞，如今跟牧晚歌在一起，牧晚歌倒是常常夸赞他，让他觉得有信心多了。 “如果小山你走路能够不低着头，而是一直这样昂首挺胸的就好了。”牧晚歌又说道。 牧小山听到她这话后，不知不觉的就将胸膛挺起来了。 在农家出生的孩子，总是有一点怯弱，牧小山更是比旁人要更加的怯弱一些，不过牧晚歌一直都教育他，倒是让他改变了不少。 小孩子，听多了批评跟谩骂，偶尔夸赞他一下，会让他成长的很快的，更何况，牧小山本来就是一个乖孩子。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这家红白喜事店，牧晚歌走了进去，这店铺里面摆着一些纸扎，花圈，灯笼、白幡以及花圈，甚至还有一些寿材，看着倒是让人觉得而有些发憷。 牧小山有些害怕，牧晚歌捏捏他的手，她四处没有见到店主，便出声问了一句：“你好，请问这里有人吗？” “有什么事？”店主从一堆纸扎之中抬起头来，他干瘦长条的脸，犹如马面一般，让牧晚歌两人吓了一大跳。 “你好，我想要买一点红纸。”牧晚歌同店主说道，店主看了牧晚歌一眼，从一堆纸扎之中站起身来，道：“有，你要多少？” 他个子极高，站起来的时候，又是瘦高瘦高的，整个人脸色有些蜡黄，又是在这种店铺里面，牧晚歌定了定神，才道：“可以将那红纸给我看看吗？” 瘦高店主撇撇嘴，有些不耐烦的搬来梯子，从阁楼之中拿了一叠红纸，给牧晚歌看。 牧晚歌展开一看，这一张红纸极大，四方的纸，约莫有一米多长，若是用裁成对联的话，应该可以写好几副。 她当即便道：“这个红纸怎么卖的呀，先给我拿十张，便宜的话，我下次再过来买。” “这种红纸两文钱一张，十张一共是二十文钱。”店主答道。 “行。”牧晚歌当即付了银钱，这店主便从阁楼上拿了十张大红纸给她了。 牧晚歌将这红纸在这店铺里面检查了一下，然后叠好放进背篓里面，只牵着牧小山的手，飞快的离开了。　　实在是这店铺之中的气氛有些不太好，本就低矮的店铺，这些纸扎跟棺材以及白幡花圈等等，看着让人觉得阴森森的，这店主身材有瘦高，牧晚歌一见到他便觉得好似见到阴曹地府的马面，都不敢跟 他讲价了。 “姐姐。”牧小山感觉到牧晚歌的手指有些冰凉，便叫了她一声。　　“哦，我没事。”牧晚歌低头朝牧小山笑了笑，她发现她如今还是有些怕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由得又暗地里掐了自己一下，这些都是假的，怕什么呀，更何况，她自身上发生的事情，是最应该让人 感觉到害怕的了。 “佳期，没有什么东西要买的话，那我们就回去了。”牧晚歌同牧小山说道。 “嗯，好。”牧小山乖巧的点点头，转头朝她一笑，牧晚歌拍拍她的脑袋，往回走去。 肩膀上的东西还挺重的，牧晚歌以前出来东西都是沈辙背的，倒也算是许久都没有做过重活了，但是从今以后，这些重活都需要她自己做了，她便要更坚强一些。 从前有人在身旁，倒是也可以喊苦喊累，如今就牧小山在她的身旁，她倒是一副硬气坚定的模样。　　回家的路上，有一辆马车从她的身边呼啸而过，牧晚歌实在是累的不行，见到这马车不由得有些羡煞，她现在多么也想要买一辆马车啊，有钱了，再请一个人专门的人来赶马，这样也免去了她劳碌奔 波之苦。 就好像是从前的时候，她天天都想要买车买房，到最后，还是一无所获，魔都的房价高的只能够让她仰望。 如今也是一样，穷人要变富裕，真的是太难太难了，她所谋的也不过就是粗茶淡饭、小富即安而已。　　若是不想其它，保持好心情，用心的劳作，倒是也不错，不就是背着东西走路嘛，就当是赏风景好了。 第116章 碍眼 只是时下已经是冬天了，寒风呼啸的，走到路上，实在是没有什么好风景赏的。 而且，走到了快半路，牧晚歌才想起来一件事情来，那就是她买的木炭忘记拿了，这不禁让她有些欲哭无泪。 她之前将这木炭放在卖木炭的人家里面，说着等下回去的时候再拿来，她打算跟着村子里面的牛车回去的，谁知道回来的时候，没有遇到牛车，倒是让她将这件事情给忘了。 正在她懊恼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阵声音，“秀才娘子，秀才娘子。” 牧晚歌回头，见到是村子里面赶牛的李大叔，只立住脚步，这李大叔赶着牛走向前来，立定，牛“哞哞”的叫了两声，李大叔便指着车里面的木炭说道：“这木炭是你买的吧。” “是。”牧晚歌见到牛车里面自己的木炭，当即点点头，道：“我正懊恼着我怎么将这件事情给忘了，没想到这木炭您倒是帮我送来了。” “嗨，这买木炭的人是我家亲戚，我走他家门口过，他跟我说了，我听他的描述感觉像是你，这不就帮你将木炭稍过来了。”李大叔憨厚的说道。 牧晚歌朝他一笑，道：“真是谢谢你了。” “你坐车不？”李大叔又看向牧晚歌，问了一句。 “坐坐坐！”牧晚歌连连点头，道：“我今儿个是忘记跟您说了，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等您，所以我这一路走过来，腿都快断两截了。。” “啧啧，谁不知道秀才娘子你能干。”李大叔一边说着，一边接过牧晚歌背上的东西，道：“这么沉的东西，你一个妇人家也背啊。” 牧晚歌朝他笑笑，没有说话。 这李大叔便道：“你也真是的，也不要太拼命了，你这看着还是一个小丫头呢。” “哪有。”牧晚歌笑笑，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这车上的人便挤开了一些，李大叔问道：“丫头，坐好了没有？” “坐好了。”牧晚歌应了一声，这李大叔便又是一甩牛车，往村子里面去了。 这牛车可真是不舒服，不过比起牧晚歌走路来，还是要轻松许多，同行的车上还有一些妇人，有些是大兴村的，有些则是别的村的，听说牧晚歌是秀才娘子，都一个个凑过来跟她说话。 牧晚歌都一一应答了，面上笑嘻嘻的，心中却烦的很，去他妈的秀才娘子，一想到沈辙，她便觉得满肚子的气。 “我之前听说沈秀才病的很严重，现在身体怎么样了啊？”有妇人问道。 “好着呢，没事，谢谢关心了。”牧晚歌答道。 “那之前听说你还跳河自杀了呢，你这日子可真是苦哇。”又有妇人说道。 “没有的事，我是洗衣裳不小心滑到河里去了。”牧晚歌答道。 诸如此类的问题，牧晚歌回答的多了，都有些厌烦了。 可是这些妇人却是十分的不知趣，一直都在她的耳边喋喋不休，让她觉得烦躁的很。 幸好，半途中又有几个妇人下车了，牧晚歌耳边的苍蝇总算是少了一些，接下来，她闭上眼睛，这样，这些妇人便也不好来打扰她了。 人少了一些，这牛车便也快了一些，好不容易来到了村子里面，牧晚歌背着背篓，挑着箩筐，来到了屋子里面。 进了屋子，沈辙正在吃饭，见到牧晚歌背着这么多的东西，他顿时就是一怔，想也不想的便过来要帮她的忙。 “哎哎哎，越界了，越界了啊。”牧晚歌看着他的手，提醒了一句，沈辙连忙将手缩回去，牧晚歌将东西放下，这才斜眼看着沈辙，说道：“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里面，你没有越界吧？” “没有。”沈辙摇摇头。 “这还差不多。”牧晚歌答了一句，然后走到凳子上桌下，拿起自己的杯子倒了一杯茶，咕咚灌了下去，又对牧小山说道：“小山，帮姐姐一个忙好不好？” “什么忙？”牧小山问道。 “帮姐姐捶捶背、捏捏肩膀好不好？姐姐肩膀好痛啊。”牧晚歌一副痛苦的样子。 牧小山便乖巧的走过来，给牧晚歌捶背捏肩。 沈辙便别开了眼去，他知道牧晚歌惯常会撒娇求人帮忙干活。 以前是他，现在轮到是牧小山了，可是他见到牧小山给她捶背捏肩，为什么会觉得特别碍眼呢？ 搞什么吗，牧小山都这么大个人了，帮她捏肩，她不会觉得尴尬吗？这符合体统吗？ 不，这一点都不合体统，简直是太不守礼法了。 他忍不住的开口叫道：“小山。” “姐夫。”牧小山依旧是乖巧的叫沈辙姐夫。 “男女授受不亲，小山，你这么大的人，还帮你姐捏肩捶背的，这样不好，你是小男子汉了，这些事情，你不应该做。”沈辙同他说道。 “我说沈辙，我弟帮我捏个肩膀又怎么了？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他还是小孩子呢。更何况，就是男女授受不亲，那又怎么了？关你什么事？”牧晚歌冷声道。 “你是我妻子，我就要管你！”沈辙答道。 “我是你妻子？我怎么不觉得我是你妻子呢？”牧晚歌冷笑一声，转头同牧小山说道：“以后这个人说的话，你就不要理他，这根线你也看到了，他弄的，我跟他从此以后，就没有任何的关系。” “姐……”牧小山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况，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牧晚歌看了他一眼，道：“你继续你的，你帮姐捶背，哪里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除非你不愿意。” “当然愿意。”牧小山连忙摇摇头，又继续帮牧晚歌锤起背来，牧晚歌自己倒是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沈辙只觉得这一幕碍眼的很，起身就往里屋去了。 牧晚歌心中生气，见到他走了，才道：“好了，小山，谢谢你，姐姐给你做一顿好吃的，犒劳你。” “不用啦，姐姐你今天给我买了这么多的东西，我已经很高兴了，我现在还不饿。”牧小山连忙说道。 “怎么会不饿呢？”牧晚歌看了他一眼，道：“不饿也吃点。”　　说着她便又忙着做饭，今天去集市上买了两根骨头，她将火升起来之后，便开始熬骨头汤，等水开后，换做小瓦罐，放炭炉上煨着，然后又开始做饭。 第117章 写对联 这天气，怪冷的，尤其是今天她回来之后，这狂风呼呼的刮，让人感觉到阵阵寒冷，想必过几天会下雪也不一定呢。 只是可怜了她种的那些菜了，她虽然给盖了棚子，但是这几天天气实在是寒冷，便也懒得翻开给它透光了，这没有光，植物便没有办法进行光合作用，这些东西也长的很慢。 哎，本来还想要在冬天吃上绿色蔬菜的，可是如今看来，她的想法是要落空了。　　甩甩脑袋，不想那些地里面种着的蔬菜了，反正她也就是种着玩，毕竟她自己也不是专业的农民，只是用想要试一试而已，但是显然，这次尝试是失败的，现在她也不求能够吃到绿色蔬菜，只希望这 大冬天的，这些菜不冻死就好了。 一边想着，一边继续忙活手中的事，在饭熟的时候，灶台上煨着的骨头汤也快要好了，她拿起两条手巾便想要伸手去抬瓦罐。 在一旁帮她烧火的牧小山看到连忙站起身来，道：“瓦罐此时是最烫的了，还是我来吧。” “小山，你不怕烫呀。”牧晚歌笑道。 “我是男子汉，我不怕。”牧小山摇摇头，一脸赤忱，牧晚歌便笑了起来，见到他小小年纪却如此像一个男子汉，而且还对她这么好，心中还是非常高兴的。 她将手巾递给他，也没有和他争着去拿瓦罐，只是叮嘱道：“喏，给你手巾，小心点，不要把汤撒在身上。” “放心吧，姐姐。”牧小山接过毛巾去抬瓦罐，小心翼翼的将之放在木桌上，然后又继续去烧火。 “饭应该好了，将它端下来。”牧晚歌说了一句，走过去，换上铁锅，开始炒菜，两个人吃的也简单，不过就两个小菜而已，但还是忙碌了好一会儿才坐定下来准备吃饭。 “来，吃吧。”牧晚歌亲自给牧小山盛了饭菜，递给他，她满意的看着眼前由自己亲手做出来的饭菜，心中颇有成就感。 能够跟家人一起，吃一顿热腾腾的饭菜，真是让人再开心不过了。 牧小山点点头，随即又像想起什么一样望了望沈澈房间，犹犹豫豫的说道:“姐姐，姐夫他……” 牧晚歌知道了他想要问什么，但是就是心里还对沈澈憋着一股气，语气毫不在乎的回应道：“还有什么姐夫呀，姐姐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跟他没关系了。” “好吧。”牧小山抿了抿嘴，不说话了。 吃完饭，牧晚歌将红纸摊在地上，将它折成长条，拿出剪刀来，准备裁剪，沈辙也从房间里面走出来，拿着一些竹条，在认真的编织一些什么东西。 牧小山看了牧晚歌一眼，又看看沈辙，抿着嘴，没有说话，只专心看着牧晚歌的动作。 “你帮姐姐拿着纸。”牧晚歌说了一句，牧小山连忙蹲下来把着红纸，省得到时候裁剪的时候，红纸一皱，可能就会裁歪。 牧晚歌手里拿着一把大剪刀，心里稍微估计一下，需要裁成什么样子，大概要从哪里下手，一张红纸可是这么贵呢，她手不敢有一点发抖，目不转睛地一直盯着红纸。 不过其实这裁纸也就几剪刀的事情，与牧小山相互配合，很快就裁好了几张大红纸，足够写十来副对联了。 “喂，沈辙，桌子借我使用一下。”牧晚歌在屋子里面转了一圈，最后将目光放在了沈辙身上。 这写对联这事可不能够马虎，里屋光线暗，而且在里面书桌上面写着实是有些不太方便，对联铺不开，唯有这堂屋的饭桌还算是勉强可以用。 只是，他俩这桌子是一人一半，不能够越界的。 沈辙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拿来抹布，将属于自己的半边桌子擦干净，最后用手将桌子推到了牧晚歌那边去。 “谢谢你啊。”牧晚歌别扭的说了一声，将桌子拉了过来，将一副红纸摊在上面，牧小山见状，乖巧的给他拿来了笔墨。 将裁出来的红纸好好地摆在了一块，牧小山就在一旁非常乖巧地磨墨，牧晚歌手里捏着毛笔，想到自己以前看过的不少对联，下了第一笔。 沈辙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瞥向牧晚歌，上次知道她识字，他已经非常的惊讶了，难不成她还会写对联？ 识字跟写字有差距，写字又跟写文有差距。 看牧晚歌这提笔的姿势，倒是有几分派头。 牧晚歌知道沈辙在偷看，抬眸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然后提笔写下了上联，她动作很快，没有一丝停顿，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沈辙忍不住凑了看她这对联的内容，牧晚歌也由的他看，只是将这半副对联放在一旁，然后拿起一张红纸摊开抚平，写起了下联。 “年年顺景财源广，岁岁平安福寿多。”沈辙看着，嘴里念了出来，这副对联简单通俗，虽然并没有什么华丽辞藻，但是也算是平仄相对，很是工整。 “喂喂喂，小心你的头。”牧晚歌抬头看了沈辙一眼，提醒了他一句，道：“你越界了沈辙，虽然你借给了我半张桌子，但是这不代表着你就能够越界知道吗？要是没什么事情别凑过来。” 呃…… 沈辙便将头缩了回去，但还是站着没有离开，在自己的楚河里继续观望牧晚歌的动作。 其实他现在有些想要给自己一巴掌了，他那天是脑子进水还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想到这一招？拒绝人也不是一个这样的拒绝法吧，而且…… 罢了，太冲动了，只希望她一个人会好好的生活，然后，找到一个更适合自己的人。 可是如今看着她，这样认真写字的样子，拿着毛笔，素手一挥，竟然好像有种大气，他越看便越是不舍，想要别开眼去，却又忍不住的偷偷的看着。 她写了好多好多副对联，一一摆在了空余的地上，她面上带着笑容，他猜测她肯定是在盘算着这些对联到时候可以赚到多少钱。　　沈辙坐在一旁，又重新拿起了竹片做起一些小玩意来，可是他却忍不住的看向她，貌似分开的这段时间，她却好像在他心中住的更深了呢。 第118章 是不是因为我？ 他都不敢看她，可是盯着竹片，竹片上面却出现了她的脸，她说话的声音犹在耳侧，他忍不住的别过头去，见到她正温柔的同牧小山说话。 她侧脸十分的柔和，温柔似水的模样，让他的心都酥软了半截。 似乎是感应到他的目光，牧晚歌抬起头来，恰巧跟他的目光对上，柔情似水的对视中，她突然瞪了他一眼，那模样，让他不禁是有些哑然。 牧晚歌懒得再看他，回过头对牧小山说道：“小山，这些对联差不多得干了，我们收起来，等下次集市，就可以拿去卖了。” “好。”牧小山乖巧的点点头，帮着牧晚歌一起收对联。 牧晚歌将这对联小心的收好，放到了自己的里屋，这一下午就在写对联去了悄然而逝了，这会儿夜幕降临，牧晚歌将中午的饭菜热了一下，与牧小山吃了，然后送牧小山回家。 两家隔的并不远，她说是送牧小山，其实也不过就是将他送到门外而已，她给牧小山写了一些字，让牧小山回去写写，牧小山说他这几天有事，不会再过来了，他们约好下次集市再见。 牧小山自己也知道，牧晚歌大都是做的一些针线活，他也帮不上忙，所以也不想要脸皮厚的常常的在自己姐姐家蹭饭，毕竟就算是自己姐姐愿意，但是村民们的流言蜚语就足以将人淹没。 他是一个乖巧的孩子，不想要让牧晚歌被别人说，所以才跟牧晚歌说这几天他几天有事，另外一个，他下意识的觉得，姐姐跟姐夫如今冷漠的关系都是他造成的。 以前他们还不会分的这么清明了，可是如今他们这冷漠的样子，让他的心中也觉得有些难过。 他跟牧晚歌挥挥手，然后独自离开，可是等牧晚歌折返回屋子后，他又偷偷的溜了过来，却是趁牧晚歌去后院的时候，去屋子里面找到了沈辙。 “姐夫。”他探出头来，小声的叫道。 沈辙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见到牧小山，他一愣，牧小山同他招招手，他便走了出去，问道：“小山，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嘘。”牧小山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往前走了几步，沈辙只能够跟着他走了几步，远离了自家屋子，才再次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姐夫。”牧小山先是同他行了一个礼，然后才难以启齿的道：“姐夫，打扰你了，对不起。” “有什么事就直说，不要这样吞吞吐吐的。”沈辙说道，他知道牧小山是一个羞涩的小男孩，平日里胆子也比较小，他来找他，想必是费尽了勇气吧。 “姐夫，是这样的，我想要问问你……”牧小山鼓起勇气，抬头看向沈辙，道：“你跟姐姐最近闹矛盾，还将家中的一切都分得这么清楚，是不是因为我？” “你这孩子，别乱想，与你无关。”沈辙答了一句，半响他没有听到有人答话，低下头，才发现牧小山已经是眼含泪水，眼圈通红了。 “怎么了？”沈辙看到他这模样，有些慌张，忙道：“有什么事情你别哭呀。” 牧小山闻言，抿紧了唇，抬起袖子擦了一把眼泪，可怜巴巴的道：“姐夫，你若是不想要常常过来，我就不来了，你不要生姐姐的气好不好？你跟姐姐和好行不行？”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让沈辙闻言有些愣住了，他正欲答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爆喝，“沈辙，你干嘛呢！” 沈辙回头，只见牧晚歌从他身后走了过来，指着他骂道：“你欺负我弟是不是？” “没有。”却是牧小山答了一句。 他一边答，眼泪落得却是更加汹涌了。 “怎么了？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跟姐姐说，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牧晚歌恶狠狠的说道。 “没有人欺负我。”牧小山摇摇头，道：“姐姐，是我自己，是我自己忍不住。” 他说着又抹了一把眼泪，牧晚歌便走了过去，从怀里掏出帕子来，将他眼角的泪尽数擦干，道：“有什么事情就跟姐姐说，不要憋在心里。” “没有。”牧小山摇摇头，道：“我只是想要知道，是不是我影响到了姐姐姐夫？明明上次来，我觉得姐姐姐夫的感情还是很好的，可是这段时间，都不太一样了。”　　“你这孩子。”牧晚歌没有想到牧小山的心里面竟然装作这件事，她一直以为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更何况，以她跟沈辙这样的情况，更是与旁人无关了，却是没有想到，一切的事情，都被牧小山看在 了眼里，放在了心里。 “姐姐，姐夫，你们不要再这样冷战了好不好？”牧小山抬头看向他们二人。 牧晚歌有些惊讶，问道：“你知道什么叫做冷战？”　　牧小山没有说话，只是用他澄澈的眼睛看向她，牧晚歌便是心中一软，只伸手将他揽在怀里，道：“傻孩子，姐姐的事情与你无关，也与旁人无关，你就不要瞎想了，如今在姐姐的心中，只有你是最重 要的。” “姐……”牧小山拉长了哭音叫了她一声。 牧晚歌便放开他，拍拍他的头，道：“快回去吧，晚些爹娘该担心了，没事就过来玩。” “嗯。”牧小山点点头，离去的时候，却还是频频的转头，不住的看向沈辙跟牧晚歌，牧晚歌便伸出手同他挥挥，他这才小跑着离开了。 回到了屋子里面，她也没有跟沈辙说什么，只是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去了。 让他去小家子气吧，让他去分吧，等以后自己攒下了钱，就搬离这里，让他一个人守着他的半间屋子，自己不管了。 这一晚上，牧晚歌掌了灯，都在努力的绣花，一连绣了好几块帕子，等到停下手来的时候，都能够听到鸡叫了。 她这才躺床上睡下。　　谁知道，等醒来的时候，整个人却是迷迷糊糊的，她感觉整个人很是不好，一摸自己的额头，滚烫的要命，她才知道自己病了。 第119章 病了 定然是昨天晚上感染了风寒吧，毕竟这大冬天的，晚上也是怪冷的，她这屋子的窗子也没有糊，她一直坐在床边绣花，吹了一晚上冷风，不病才怪。 只是当时憋着一股子的气，倒是也不觉得冷，这会儿病倒在床上，才知道后悔起来。 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她难受的要命，去来一趟茅房，她又回到床上睡下。 沈辙今天一大早出去打猎了，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牧晚歌脸色苍白，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样子。 他想要问她一声，可转念一想，两人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他便也没有再问了。 可是终究有些放心不下，他做饭的时候，也没有见到她从房间里面出来。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他往她那边看了一眼，见到灶没有燃烧过的痕迹，他也不管什么越线不越线了，走过去，打开她的锅，见到里面空空如也。 他觉得有些奇怪，联想她之前的脸色，心中不禁是多了几分忧虑，坐到灶边做饭的时候，总也心神不宁的，总想要去看看她。 如果不是很喜欢她，就不要去招惹她，毕竟若是日后自己走了，她该怎么办？ 可是心中另外又有一个小人在说道：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当下都不能够好好的待她，又谈什么日后？ 就像两条小鱼儿，在涸泽的时候，都不能够相濡以沫，那等到日后回归大海，岂不是更是冷情？ 不想这么多了，他高声叫了一声：“晚歌。” 没有人回答他，他也不管自己弄出的什么界限，跑到了牧晚歌那边，他走过去推门，可是门却是被她关着的。 “晚歌。”他又叫了一声。 牧晚歌还是没有回答他，他担心极了，找了一块小竹片，从门缝隙里面伸进去，找到了门闩的位置，往旁边慢慢的挪动着。 好一会儿，听到一声轻响，门闩终于被他撬开了。 他走了进去，见到牧晚歌躺在床上，面色潮红。 “晚歌。”他连忙走过去，一摸她的额头，炙热的温度烫的他手心作痛，他连忙缩回手，走到外面打来水，拧干了湿帕子放到了她的额头上。 牧晚歌觉得自己的额头几乎都要炸开了，感觉到有人在她的身旁，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到是沈辙，又合了眼睛，只道：“你怎么来了。” “你别说话了，我去给你请大夫。”沈辙说道。 “不用。”牧晚歌有气无力的答道：“我这病喝药没用，熬一熬就好了。” “我去请大夫。”沈辙说着转身就走。 “你不要走嘛。”牧晚歌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沈辙一怔，牧晚歌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却是说道：“我不要看大夫，看大夫没有用。” “你这样的话，病怎么会好呢？”沈辙很好脾气的跟她说道。 “我病好不好无所谓，死了就死了，反正也没有人会在乎我。”牧晚歌随口答了一句。 沈辙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是一酸，道：“你不要说这种话好不好？别人不在乎你，我在乎你。” “你，你不是早就跟我没有关系了吗？”牧晚歌淡淡的答了一句，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没有，你是我妻子，怎么可能跟我没关系呢。”沈辙坐到她的床边，帮她又将额头上的帕子换了下来，道：“前些天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我是脑子坏掉了，才会这样对你。” 牧晚歌这会儿实在是没有力气跟他说这些，只又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她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很是难受，他此刻的表情，她已然看不清楚，她只是嫌热嫌闷，将手从被窝里面伸了出来。 “将手放进去，你这样很容易生病的。”沈辙说道。 牧晚歌没理会他，她觉得这样舒服。 沈辙无奈，只能够帮她将手放进去，然后在她的床边坐了一会儿，才道：“你这样不行，我还是去给你请大夫吧。” “我没钱。”牧晚歌便说了一句。 “我有钱。”沈辙说了一句，帮她将被角掖好，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等他走后，牧晚歌整个人混混沌沌的，渐渐的也睡着了，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沈辙已经带着大夫在他床边了。 这大夫就是村子里面的土医，并不是专门给人看病的，只是村子里面的人，平日里有个什么头痛脑热的都会找他，他平日里靠着上山采药赚点钱，也算是医者仁心。 见到牧晚歌醒来，大夫朝她笑了笑，道：“你醒了？感觉有没有好一点？” “我好多了，劳烦您过来一趟了。”牧晚歌说道。　　“没事，都是一个村子里面的，说这些话干什么。”老大夫撸了一把下巴的山羊胡须，说道：“你这症状就是晚上着凉了，不是什么大问题，平日里要多多注意身体，今天还早，我待会上山去给你采两副 草药，你拿来煮水喝了，就好了。” “谢谢大夫了。”牧晚歌同老大夫道谢。 老大夫朝她笑了笑，让沈辙好好的照顾他，然后就离开了。 等老大夫走后，屋子里面就只剩下了牧晚歌跟沈辙两人了，牧晚歌觉得有些尴尬，沈辙倒是不觉得，依旧是坐在牧晚歌的床边嘘寒问暖。 牧晚歌看到他的动作，说道：“你不是说要跟我断绝关系的吗，怎么这会儿又到我屋子里面来了？” “我说过吗？”沈辙对之前的一切都不承认了。 牧晚歌冷哼一声，斜着眼睛看他，沈辙对她的白眼视而不见，牧晚歌只得收回眼神，说道：“你真的没有必要因为同情我而来照顾我，不要误了你自己的大事。” “如今照顾你就是我的头等大事。”沈辙答道。 牧晚歌闻言又将抬起眼皮看着他，她清澈的眸子里面有着太多的情绪，让沈辙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只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　　“我只是求你，不要对我这样忽冷忽热的好不好？”许是因为生病的人格外的脆弱，牧晚歌这句话一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 第120章 我不是你养的小狗 她这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遇到这样纠结的事情，她本来就是一个傻傻的不懂爱情的人，上辈子也只是忙着工作，为了生活奔波，并不懂这爱情的酸甜苦辣，这辈子倒算是勉强品尝过了，可是他的忽冷忽热 ，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也是有尊严的人，我不是你的小狗，你对我好点，招招手，我就得巴拉巴拉的过去，你不想要我了，就一脚将我踢开，然后跟我划清界限。”牧晚歌说道，带着哭腔。 她一哭，沈辙倒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良久他才笨拙的伸出手揩去她眼角的泪，道：“我只是不想要日后伤害到你。” “你老是说这句，我不想要日后伤害到你，可是你想过没有，你现在就伤害到我了。”牧晚歌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沈辙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对不起。”他能够给她的就是这一句话。 牧晚歌冷哼一声，道：“你日后究竟要去干嘛？你为什么总是会担心我们的以后？难道你日后考上举人中了进士，当了官，就要抛弃你的结发之妻了吗？” “不会。”沈辙说道。 “既然不会，你为什么老是要这样对我。”牧晚歌嗓子有些沙哑，听起来让人觉得声嘶力竭。 “对不起。”沈辙再次说道。 牧晚歌摇摇头，闭上眼，道：“你知道的，我想要听到的不是这一句，况且，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能够换来没关系的。” 沈辙坐在她的床边没有动，牧晚歌想要听到的话，他还是没有说出来，牧晚歌闭上眼，细碎的眼泪如同碎裂的珠子一般从眼角滑落下来。 头还是昏昏沉沉，牧晚歌在极度伤心中又碎了下去，醒来的时候，沈辙还守在她的身边，他虽然有时候的行为让人难以理解，但是不违心的说，他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人，会干活，也算是会照顾人。 这样一个人，由不得人不动心吧，可惜呀，他的心中却藏着万千的心事，谁都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我真想要去你的心里看看，看你究竟想的是什么，难道你的秘密，比我还要深吗？”牧晚歌伸手轻抚上他的头颅，心中却如此想到。 “你醒了？”她的手在他的头上停留不久，沈辙就抬起头，他看了牧晚歌一眼，很自然的帮她将手放到被子里面去，然后柔声问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好些了吗？” “我好多了。”牧晚歌答道。 “方才大夫将草药拿来了，我已经帮你熬好了，我去帮你端来。”沈辙说着站起身来。 牧晚歌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转身离去。 少顷，他又端着一碗药进来，牧晚歌虽然觉得自己的鼻子不是很舒服，可还是闻到了这浓重的草腥味。 她知道这大夫是村子里面的土医，此刻，她看着这一碗腥黑色的药汁，还真的有些怀疑，不太想喝呢。 沈辙端着汤药到他的面前，将汤药放在一旁，然后将她扶起来，将汤药递给她。 牧晚歌接过汤药，觉得这股腥臭味却是愈发的浓郁了，她将药往旁边一举，干呕了一下。 沈辙看到她这模样，忙问道：“怎了吗？” “没事。”牧晚歌答了一句，将汤药放在自己的面前，还没有开始喝，整张脸就皱成了一团。 “看你这样子，怕苦啊？”沈辙笑了一句。 牧晚歌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汤药艰难的往自己的嘴中喝去，刚入到口中，闻到这味道，她便又是一阵反胃，将这汤药吐了出来，沈辙连忙掏出帕子，帮她擦拭干净嘴角。 “我实在是喝不下。”牧晚歌抬头看向沈辙。 “别急，慢慢喝。”沈辙说道。 牧晚歌一张脸便苦了起来，沈辙见状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是小孩子心性是不是？要不然这样，我跟你一起喝吧。” 他说着就端过牧晚歌手中的碗，朝她微微一笑，道：“我还记得你上次跟我说过，一起吃甜的东西，这甜就会加倍，那么我想，一起喝苦的东西，这苦定然会减半吧。” 说着，他便舀起一勺汤药，放到了自己的嘴中，土医采来的药都是没有经过炮制的，很腥很苦，可是沈辙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喝了药之后，还朝牧晚歌笑笑，你瞧：“其实没有那么苦。” 他又舀起一勺汤药放到牧晚歌的嘴边，牧晚歌怔怔的看着他，张嘴将这药给喝了下去，可能是因为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让她觉得这药还真的没有那么苦了。 “真乖。”沈辙见牧晚歌喝了药，朝她笑笑，又舀起一勺药自己喝了，然后才又喂她。 如此几次之后，牧晚歌才后知后觉的说道：“是药三分毒，你没病，是不能够喝药的。” “没事，我身体好，这就是山间普通的草药，我喝了也死不了。”沈辙说道。 牧晚歌白了他一眼，伸手拿过他手中的草药，往口中一饮而尽。 “哟，女侠呀，原来你刚刚说这药很苦，是故意做出来的是不是？”沈辙看着牧晚歌说道。 牧晚歌摇摇头，说道：“我只是不想要再看到你这傻样了。” 她抬手抹了一把嘴，将碗往旁边一放，道：“好了，现在药也喝了，我的病马上就好了，等我病好了，你是不是又要不理我了？” “不会，我理你，以后我都理你，如果我有不好的地方，你尽管就打我骂我便是。”沈辙连忙说道。 “我才不敢打你呢，你说力气这么大，我哪里敢打你啊。”牧晚歌说了一句，语气有些嗔怪。 沈辙便伸手摸摸她的头，道：“好了，你别这样，我知道错了，等你好了，尽管你怎么处置我。” “你说真的？”牧晚歌语气有些雀跃，又带着三分狡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当然是真的了。”沈辙点点头。 可是牧晚歌对他的话又有些不敢相信了，只道：“可你惯常会说谎骗我，你是秀才，理由也常常能够编出一大堆来，我不太敢相信你说的话。” “那你不信我，我也没有办法。”沈辙说道。　　牧晚歌便道：“你看你这人，一点诚意都没有。” 第121章 糊窗子 “你现在病着，我不跟你说这些，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沈辙说道。 牧晚歌摇摇头，道：“我什么都不想吃。” “那就好好睡一会儿。”沈辙说着扶她躺下，然后将碗拿开出去。　　过一会儿他又进来，一直到牧晚歌出来，他才出去，出去之后，却是第一时间，将家中划的那些线给擦掉，将一切的东西归回原样，等到牧晚歌再次醒来的时候，出了屋子，发现堂屋又恢复了从前的 模样，她有些吃惊。 “你什么时候弄的？”她问道沈辙。 “什么时候弄的？这些东西一直就是这样啊。”沈辙答道，对于他从前所做的一切，他是万万不肯承认的。 “你少来这一套了，你以为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说了算？我告诉你，我不同意。”牧晚歌说道。 “是我的错，可是你打算永远都不原谅我吗？”沈辙便说道。 “嗯，那也不是，看你的表现了。”牧晚歌俏皮的说了一句，心中有些小高兴。 若是别人她才不会原谅他呢，但谁让这人是沈辙呢？他心灵脆弱，连装病这事都做的出来，能做出划线这种幼稚的事情来便也不足为奇了。 只是…… “唉……” 牧晚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原本以为他已经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呢，没想到原来还是一个小孩子。 沈辙看牧晚歌那一脸无奈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了，但是他也拿她没有办法，这次的确是自己的错，他如今想想，觉得当时他的脑袋肯定是坏掉吧。 “晚歌，你好好去房间里面休息吧。”沈辙又要扶着她往里屋走。 “哎，我想要坐屋子外面透口气。”牧晚歌便说道。 “好好好，那你透气，我不管你，等下病情加重了，可别埋怨这药苦啊。”沈辙说道。 见牧晚歌没有理会他，他又从屋子里面拿出两张大白纸来，牧晚歌有些不解，沈辙便道：“你那屋子的窗户也不糊上，每天晚上冷风过堂的吹，不病就怪了。” “谢谢你啊。”牧晚歌别扭的说了一句. 她都忘记这时代还有白纸这种糊墙的利器了，她在这之前，都没有想过要糊住她的窗子，她想着若是糊上了的话，虽然挡住了风，可是屋子里面就会变的很闷了。 而且因为这房子本来就靠山，光线不是很强烈，如今糊掉了窗子，到时候想必是更加的黑暗了。 不过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还是温暖更重要吧。 沈辙拿着不知何时熬好的米浆跟白纸走了出去，很快就帮她将窗子糊好了，等他走进屋，牧晚歌再次同他道谢，沈辙将东西放下，说了一句，“你现在对我这么的生疏？一点小事又何必对我谢谢。” “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吧。”牧晚歌说道。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想要吃什么？我去给你做。”沈辙又说道。 牧晚歌摇摇头，道：“我现在什么都吃不下。” “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总该吃一点的。” “那我想吃蛋糕了，你能够给我做吗？”牧晚歌侧头看向沈辙。 “好，你教我，我给你做。”沈辙点头答道。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道：“上次让你帮过我忙的，你忘记了吗？” 沈辙摇摇头，道：“有点印象，是需要用鸡蛋吧？” “嗯，除了鸡蛋之外，还需奶。”牧晚歌又说道。 “奶？我去哪里给你找奶啊？”沈辙说着，上下打量了牧晚歌一眼，牧晚歌捂着胸，面带惊恐的说道：“你别看我！” “村子里面倒是有两个刚刚生了孩子的妇人，可是我一个大男人，家里面又没有孩子，你不可能让我像别人去讨要吧？”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要人奶，牛奶跟羊奶都可以啊，村子里面不是有放羊的人么？这会儿应该有生了羊宝宝的，你就说是大夫说的，给我治病需要羊奶做药引。”牧晚歌给他支招。 沈辙闻言腾的就站起身来就往外面走，牧晚歌看到他之后，连忙起身问道：“你去哪里呀？” “我去给你找羊奶。”沈辙答道。 牧晚歌知道他是一个行动派，闻言便叮嘱了一句：“那你快去快回啊。” “好，你一个人在家小心点。”沈辙说了一声，便往外面走去。 等他离开之后，牧晚歌一个人在屋子里面坐着等他，闲着有些无聊，她又偷偷的溜进他的屋子里面去，好一段时间没有理会他了，牧晚歌还真的想要看看这段时间他在做什么呢。　　她走到他的书桌面前，看到他抄的书，一张张笔力强劲、字迹如刀，突然又想起什么来，目光放到了一旁的书箱上，她将书箱打开，翻了几本书出来，这几本书上有他曾经做的注解，她翻出来一看， 跟他如今抄书的笔记一点都不一样，好像是判若两人。 上次在书店见他写字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奇怪了，他写的那些字，跟他曾经在书上的注解一点都不一样，这让她觉得非常的奇怪，难不成一个人的笔迹还能够改变不成？ 想到这里，牧晚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莫非沈辙他也是穿越重生的？　　她非常的好奇，细细的回想他以前的动作，越看便越觉得是如此，首先他一个书生怎么可能这么大的力气？而且还会做这么多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他好像有些躲避村民的意思，是不是怕自己反常的 举动引起村民的怀疑？ 越想便越觉得是这样，亏她以前一直都没有反应过来，怪不得他能够想到在屋子里面划线这样的事情，这不就是后世的三八线嘛。 还有他一直都拒绝自己，是不是怕他到时候会突然的消失，然后留下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后悔？ 牧晚歌越想便越是觉得是这个原因，她觉得她应该跟他坦白，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只是他一个人是这么的特别的，让他知道，自己跟他是同类人。　　不过再转念一想，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测，万一他不是呢？那自己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岂不是会吓到了他？嗯，还是先试探试探。 第122章 反常即为妖 牧晚歌想着，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反常即为妖，她也要小心谨慎才行，万一被人当做是妖怪，被村民架起柴火给烧死了，那她岂不是白白送命。　　牧晚歌越想越怕，自己这段时间的举动其实已经很是反常了，最为反常的就是，在沈辙面前大大方方的秀自己的一手书法，认字尚且能够忽悠过去，可是练字可没有那么简单，自己毕竟不是神童，怎 么可能仅凭借着几次偷听，就能够偷听出一手这么好的字来呢？ 幸好上次也忽悠过去了，那会儿沈辙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异常的表情，这让牧晚歌放心了一些。 她又觉得她肯定是胡思乱想所以想多了，揉揉脑袋，才发现，自己已经捧着沈辙的书很久了。 忽然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牧晚歌慌里慌张的将书放好，然后走了出来，进门的却不是沈辙，而是桂花婶子。 “婶子，你怎么来了？”牧晚歌见到桂花婶子，一时之间有些讶异。 “我方才在村子里面碰到秀才，他说你病了，所以我特地过来看看。”桂花婶子说道，今日她穿着一件蓝色的袄子，手里面挎着一个小篮子，跟牧晚歌说话的时候，她已经将篮子放到了桌子上。 “你们家这样的摆设就对了嘛，前几次过来，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桂花婶子说道。 牧晚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是嘛，前段时间我跟沈辙闹矛盾，倒是让您看笑话了，来，您请坐。” 牧晚歌一扬手，请桂花身子坐下来，然后给她倒上茶水，道：“谢谢您过来看我。”　　“说什么谢，反正大冬天的我也无聊。”桂花婶子说着又将放在桌子上的篮子往牧晚歌那边推了推，道：“听说你病了，可是我家里面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你带了两个鸡蛋来，自己老母鸡下的鸡蛋，你 别嫌弃。” “怎么会呢，你能够来看我，我已经是非常的高兴了。”牧晚歌朝桂花婶子笑笑，道：“我现在身子有些不太舒服，也没有办法好好招待你，若是有怠慢的地方，您别生气啊。” “你这孩子，现在说话跟秀才一样了，文绉绉的。”桂花婶子说道。 “是吗？”牧晚歌有些悻悻的，道：“大概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你看，就是像方才这样。”桂花婶子闻言又说了一句。 牧晚歌便只是笑笑，不说话了。 她怕她说起粗话来会吓到人，所以还是入乡随俗的说的文绉绉一点吧，至少文绉绉一点，还可以将原因推到沈辙身上。 “对了，我跟你说一件事情啊。”桂花婶子突然又神神叨叨的说道。 “什么事情？”牧晚歌问道。 “你知道吗，隔壁村的王寡妇的女儿疯了。”桂花婶子低声说道。 牧晚歌皱起眉头，“王寡妇？” 她有些记不清了。 “王寡妇你不知道吗？”桂花婶子嗔怪的看了她一眼，道：“去年的时候，咱们去山上采蕨，不是还碰到她了吗？那时候你还夸她的女儿长得好看呢。” 牧晚歌听到这话，努力的在脑海之中回想，终于有了一丁点的印象，印象中，王寡妇是有一个女儿，约莫四五岁的年纪，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怎么会突然疯掉呢？”牧晚歌不解的问道。 “听说是中了邪。”王寡妇说道。 “中邪？”牧晚歌眉头皱的更加深了，时下迷信，这里也有中邪这样的说法，她不是很明白，便又问道：“那既然中邪了，该怎么办呢？” “现在她被关在家里面，到时候应该会请神婆吧。”桂花婶子说了一句，便也没有多说了，牧晚歌觉得头有些疼，见桂花婶子没说，便也没有再追问了，两人又说起一些别的东西来。 桂花婶子问道：“对了，你上次鼓捣的那些鬼芋粉怎么样了？” “哦，那些东西，我还放在缸里面没管它们呢，看这天气，这段时间是不会晴了，我等过几天身体好了，将这些鬼芋粉用火烤干。” “这鬼芋不是好东西，你可别乱吃啊。”桂花婶子提醒了一句。 “放心，我有分寸的，我要这鬼芋，不是想着这段时间家中花钱的地方挺多的，我怕到了明年开春，一时赚不到钱了，没有吃的，挖点鬼芋回来，以防万一。”牧晚歌解释道。 桂花婶子便点点头，又面带愁容的说道：“也是啊，今年这个时候还没有下雪，明年开春恐怕要推辞一段时间了，说不定明年会还会落春雪呢，倒时候恐怕得有好长一段青黄不接的时间了。” “这个时候没下雪也不奇怪吧？”牧晚歌便说道。 在前世的时候，这个时候南方下雪的地方还少。 “往年十一月就下雪了，今年这都十二月了，还没下雪，明年肯定得下雪。”桂花婶子煞有其事的说道。　　牧晚歌也不懂这些，便也只是陪着她点点头，方才多想了一些事情，又跟桂花婶子聊了一会儿，这会儿，她又觉得有些头晕了，桂花婶子见到她这模样，便也没有跟她多说了，只道：“我看你脸色不是 很好，要不要回房间休息一下？” “我没事。”牧晚歌摇摇头，起身道：“我去给你调碗红糖水。” 在农家，请人家喝一碗红糖水，便算是客套人家了，客人也算是贵客了。　　“不用了，你若是这样客套，我可就走了。”桂花婶子说着便要起身，牧晚歌只能够做罢，重新坐下来，道：“婶子，你跟我还客气什么？你若是怕麻烦了我，那红糖放在柜子里面，水桶里面有，你自己 去调。” “我又不是小孩子。”桂花婶子依旧坐在凳子未动，道：“我只是怕你病了，一个人无聊，特地过来陪陪你，若你太过客气，下次我都不敢来了。”　　“罢罢罢，那我不说了。”牧晚歌只得摇摇头，心想着，等下次她做出什么好吃的来了，一定要送桂花婶子一些。 第123章 揭露身份？ 正想着呢，沈辙端着一个竹筒过来了，刚同桂花婶子打了一声招呼，桂花婶子便站起身来，道：“晚歌，既然秀才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啊。” “再多坐一会呗。”牧晚歌站起身来。 桂花婶子拒绝了牧晚歌的挽留出了门，牧晚歌将她送到了门口，她朝牧晚歌摆摆手，道：“外面冷，回去吧，都是村里人，不用送。” “那您慢走啊，等下次我病好了，再去找您。”牧晚歌便说道。 桂花婶子点点头，牧晚歌一直等她的身影消失不见后，才转身回到了屋子里面，刚进屋，沈辙便将手中的竹筒递到了她的面前，道：“你要的羊奶。” “啧啧啧，不错哟，从哪里得来的？”牧晚歌凑近看了一眼，洁白的羊奶泛着光，只是闻着有些的腥臊味。 “就去村子里面的杨家买的。”沈辙说道。 “买的？多少钱？”牧晚歌便问了一句。 “五文钱。”沈辙说道。 “这么贵，抢劫啊。”牧晚歌有些心疼银子了。 “既然是你想要的，贵点也没有关系，现在你说，该怎么做？”沈辙说道。 “首先将这羊奶煮沸，加一点杏仁去去腥味。”牧晚歌说道。 沈辙照做，接下来，牧晚歌又按照制作蛋糕的法子，将他指挥的团团转，打发奶油，加牛奶鸡蛋黄一起搅拌打发，最后还得控制温度，放锅里面烤制。 尤其是放在锅里面烤的时候，可是没有这么简单，为了控制温度，沈辙都不敢加火，直接用的是木炭，烧了许久的火，才见着这蛋糕慢慢的鼓胀了起来。　　牧晚歌不满足上次吃的那些小蛋糕，这次她直接用鼎锅做了一个大蛋糕，蛋糕的汁液布满了整个锅底，当然这次她这次可没忘记放糖，她想到时候做出来一定会非常的美味吧，烤制蛋糕的时候，她一 直都很期待呢。 让沈辙要来的羊奶只用了半杯，剩下半杯，牧晚歌便自己喝了，喝了几口似乎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又看向沈辙，问道：“你要不要尝尝？味道还不错，新鲜的。” “我不要，你喝吧。”沈辙继续为她烧火。 牧晚歌便将杯子里面的羊奶一口饮尽，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了嘴唇，沈辙刚好抬头，见到她这动作，只觉得心中有些痒，他连忙伸手挠挠头，掩饰自己的失态。 幸好，牧晚歌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失态，她只是问他，“你以前吃过蛋糕吗？” “吃过啊，你上次不是给我做过吗？”沈辙答道。 “不是这一种，是那种很大很大的，上面还有奶油的那一种。”牧晚歌说道。 “没有。”沈辙摇摇头。 “那你知道汽车跟飞机吗？”牧晚歌又问道，她仔细的观察沈辙的脸色，并没有见到他脸上有什么惊讶的表情，他脸上有的只是讶异：“什么汽车跟飞机啊？我都没有听说过。” “那你知道电脑跟手机吗？”牧晚歌不甘心的再问。 沈辙还是摇摇头，牧晚歌便死心了，可是她转念又一想，自己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有没有可能他是从更早的时候穿越过来的呢？ 所以她又大胆的问道：“你不是这里人对不对？” 这一次，她发现沈辙的眼睛里面出现了裂痕，他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道：“你瞎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是这里人。” “我看过你的书本，你从前的字迹跟现在的完全不一样，这你怎么解释？”牧晚歌又放大招。 沈辙又是一怔，良久才道：“你看过什么书本啊？那书本上的字都是别人的写的，这些书都是我以低价买的别人看过的书籍，上面有些什么笔迹不一样，也是正常的。” 牧晚歌还欲再说，沈辙却是看向她，道：“你就不要胡思乱想，若是你说我不是这里人，我不是沈辙，那我是谁？” 这话倒是让牧晚歌无话可说，她心想着他既然是换了灵魂，那他肯定是跟以前一模一样的了。 “好吧，算是我多想了。”牧晚歌嘴上说了一句，但是心中却仍旧是对他抱有怀疑，方才他眼睛里面的那一丝震惊，她可是没有错过的。 她觉得他肯定是那种思维缜密的人，这样的人，想要戳穿他比较困难。 沈辙的心中也暗暗的叫苦，这个女孩比他想象中要聪明太多太多了，他不知道他还能够隐瞒她多久。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当初他做的这个决定太过草率，现在他说出他的身份，也太过惊世骇俗了吧。 可是…… 他忍不住又抬头看向牧晚歌，恰逢牧晚歌的目光看着他，她的目光是这样的镇定，镇定的让他都觉得可怕。 “你真的想要知道真相吗？”沈辙终于开口道。 牧晚歌闻言心不禁狠狠的跳动了几下，真的，他要说出他的身份了吗？她现在还真的很好奇，他的真实身份呢，他会是哪个朝代的人呢？是来自于历史上不存在的时代，还是来自于史书之中了。 牧晚歌不禁是想开了，她坐直了身子，有些激动的等着沈辙的答话。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这里人。”沈辙说了一句。 牧晚歌点头，等他继续往下说下去，沈辙看了看她，道：“其实我是一个猎户，那天沈辙赶考回来，遇到山贼，我恰好经过，帮他赶跑了山贼，可即使是如此，他还是受了很重的伤。” 当沈辙这样说的时候，牧晚歌觉得有些懵，这跟她想象中的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我终究没能救下他，他说他不甘心就这样赴死，见我跟他有八九分相似，身量也等高，便让我冒充他，我恰巧无处可去，便答应了他的要求。”沈辙答道。 牧晚歌看着他，眼睛有些发愣，这些互换身份的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会出现在她的身边，她根本就不信。　　“我不信，若你是猎户的话，你如何认得字？”牧晚歌反问道。 第124章 做蛋糕 沈辙便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牧晚歌说道：“所以啊，我方才是编出了一些瞎话来骗你的，你还真的相信！” “互换身份这样的蹩脚的借口，难不成你还真的相信啊？”沈辙又笑了起来，伸手点了牧晚歌的额头一下，道：“傻丫头，我看你最近是不是发烧将脑子烧坏了？” “你才将脑子烧坏了呢！”牧晚歌气愤的说道。 方才她还真的有两分相信了，没想到这个死沈辙竟然是骗她的，她作势要来打沈辙，沈辙连忙伸手去挡，道：“不要不要，我们还要做这个蛋糕呢，等下烧焦了就不好了。” “哼。”牧晚歌这才冷哼了一声，道：“这会儿我也不是很想吃蛋糕了，坏掉就坏掉，反正打你一顿要紧。”说着，便是一顿乱拳锤到沈辙身上。 当然，她的力度也就相当于拿小拳拳锤你胸口的力道了，沈辙很是配合她，做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来，嘴中不住的求饶，逗的牧晚歌哈哈大笑。 “沈辙，你下次不能够再这样骗我了。”牧晚歌说道。 “好。”沈辙点点头，可是眼中，却闪过了一丝落寞，在无人察觉的眼角，悄然染上了两抹伤痛之色。 “如果你这次再骗我的话，那我以后都不理你。”牧晚歌又说道。 “好。”沈辙还是点头。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道：“那我相信你，你确定你就是沈辙，也没有什么秘密了对不对？” 沈辙没有说话，牧晚歌便道：“那你没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啊，以后你不准再做一些奇怪的举动，也不准再骗我，嗯，你以后要关心我，爱护我。” “好，你是我养的小狗狗，我肯定会对你好的。”沈辙说道。 “你……”牧晚歌举起手又要打他，沈辙便说道：“不是你自己说的，你是我养的一头可爱的小狗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我是说我不是！”牧晚歌反驳。 “那就是我听错了，好好好，你不是就不是。”沈辙倒是飞快的息事宁人。 牧晚歌又是冷哼一声，刚想要开口，就闻到了锅里面蛋糕的香气，她都懒得跟他争吵了，只满脸期待之色，等着鼎锅里面的蛋糕出炉。 “接下来，那个火要再放小一点，不然就烧焦了。”牧晚歌说道。 沈辙只能够再减去几块木炭，嘴中却是念叨道：“我说晚歌，你一个乡野丫头，嘴巴怎么这么刁？这样难搞的吃食，你也能够想的出来？” “那是当然，我就是美食界的天才啊，不过是因为生在乡野之间，限制了我的天赋，否则的话，我这会儿都成为御厨了。”牧晚歌仰头说道。 “御厨。”沈辙笑了起来，道：“你的梦想是成为御厨吗？” “当然不是。”牧晚歌摇摇头，道：“御厨就算是再好，说到底还是皇家的丫鬟，我说御厨，只是想要证明我做食物的能力。” “你凭借着这一个蛋糕，说不定还真的能够成为御厨呢，至少我是没有见过这一种。”沈辙说道。 “你这做蛋糕的想法不错，如若再用手皇家的烹调手段，定然会受宫里那些娘娘公主们的喜欢的。”沈辙又说道。 “你说这些干什么？我做这蛋糕，只是因为想要跟你分享而已，可不是一定要做给那些什么富贵人吃的。”　　牧晚歌笑了笑，又道：“不过如果你日后做官了，若是希望我用我的美食大法去笼络人，我也一定会使用浑身解数，帮你上魅主子，下贿奴才的，我一定要用的能力才学，为你在官场，打出一片康庄大 道。” “你呀，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了一些这样的事情，”沈辙见到这样的她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他无奈的笑了起来，道：“我要做官的话，还早着呢。” “我从戏文上看到的，而且你别小看我这个乡下野丫头哦，我不比别人差的，毕竟我胸有沟壑，腹有乾坤，你能够娶到我，肯定是上辈子造了福气。”牧晚歌又说道。　　沈辙侧头看向她，他知道她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在外人面前谦虚的不得了，但是在自己面前，却完全不知道谦虚是什么东西，他本想按照惯例损她两句，可是侧头看向她的时候，他又说不出来了，只 伸手在她的脸上抹了一下。 “你干嘛？”牧晚歌赶紧用手擦了擦自己的脸，手指上一道黑色的痕迹，让她的脸也黑了下来，道：“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方才手才摸了竹炭，又来作弄我。” “这样好看，像一只小花猫。”沈辙侧头看着，索性在她的脸颊两旁再又划了几道，牧晚歌的脸此刻就如同被他划上的木炭一样黑，可是沈辙却好像是浑然不知牧晚歌的怒气，依旧只是面带浅笑。 “我看你现在是疯了，敢来捉弄我了，不怕我打你？”牧晚歌面露凶光。 沈辙却是摇摇头，他觉得他可能有点受虐倾向了，他爱极了她张牙舞爪的样子，他不喜欢她闷闷不乐，不理会他的模样。 “晚歌。”他叫了她的名字一声，牧晚歌侧过过头来，道：“又怎么了。” “没事，就是突然很想要叫你的名字。”沈辙说道。 牧晚歌难得的没有说他，反而道：“那你再叫我一声。” “晚歌。”他依言轻唤，醇厚的声音好像馥郁的美酒，让人的心都醉了去。 这一夜，偎依在火边的两人，就是涸泽中的两条鱼，相濡以沫，相依相守。 “蛋糕应该好了。”木炭慢慢的燃烧成灰，沈辙没有再加炭，而是等着火慢慢的熄灭下来。 “还要等一会呢，这会儿这么烫，也吃不了。”牧晚歌说着站起身来，洗净了手，却是又让沈辙去做了一些竹片来，然后将竹片洗净。 这会儿天气冷，这蛋糕冷却的倒是也快，牧晚歌事先在锅底倒了油，用竹片在这蛋糕跟鼎锅的周围一刮，这蛋糕便松动了。　　她找来一张牛皮纸，将它铺在了桌子上，让沈辙将锅倒过来，这蛋糕便刚好落在了这牛皮纸上，一个大大的圆。 第125章 这样的女人非常可爱 牧晚歌拿来这事先打发的奶油，将它涂抹在蛋糕上，用这竹片刮均匀了，只是做裱花却又成了一件麻烦的事儿来，没有那种专门的裱花枪，软软的奶油，一触即塌，谁也做不好。 “我想要用这种奶油，在上面做一些花，你能够有办法？”牧晚歌看向沈辙问道。 沈辙摇摇头，道：“你要雕刻木头可以，这东西可是不成。” “好吧。”牧晚歌一脸无奈，敲敲自己的脑袋，道：“我有办法了。” 她找来鸡蛋壳，将鸡蛋壳洗干净，装上奶油，将它装点在蛋糕上，然后又找到了一些绿色的叶子，将它们装饰在蛋糕上，瞬间这蛋糕倒是也像是那么一回事了。 “好看吗？”牧晚歌看向沈辙问道。 “好看。”沈辙点点头，牧晚歌方展颜一笑，就听到沈辙说道：“只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在蛋糕上放上这种树叶跟鸡蛋壳，这能吃吗？” “不能，只是好看。”牧晚歌只得同他解释道。 沈辙便道：“女人，就是讲究面子功夫。” 牧晚歌白了沈辙一眼，道：“没错，我就是讲究面子功夫，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觉得讲究面子功夫的女人非常……”牧晚歌等着他的下一句，却听到他说道：“非常可爱。”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道：“这还差不多。” “好了，你吃蛋糕，我去给你熬药。”沈辙说着又站起身来要走，牧晚歌便看向他，苦着一张脸说道：“你还要去给我熬药？” “嗯。”沈辙应了一声，将蛋糕上被牧晚歌用来妆点的一根草拿了起来，道：“这个，就是的你的药材之一。” “不要啊。”牧晚歌对上午喝的那苦药还铭记于心，她拉住沈辙，道：“我病真的好了，我不用喝药了。” “哪那么容易好啊，多喝两碗，有病治病，没病治强身健体。”沈辙说道。 牧晚歌苦着一张脸，却也只能够乖乖的听话，自己守在一个大蛋糕面前，然后看着他去帮忙熬药。 本来觉得自己很想吃蛋糕的，可是当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将这蛋糕做出来之后，她又觉得胃口全无，只抬头看向沈辙。 “怎么了？”她频频看向他好几次后，沈辙才发现了她的眼神。 “我吃不下，给你吃吧，正好给你做晚餐。”牧晚歌说道。 “你先吃吧，吃剩下的给我。”沈辙答道，他一点都不嫌弃牧晚歌。　　于是乎牧晚歌坐在凳子上一边看沈辙烧火熬药，一边吃着蛋糕，这蛋糕很大，也很香软，或许是自己做出来的吧，她自我感觉良好，只是可惜的是，她是真的没有什么胃口，吃了一些奶油之后，就再 也吃不下去了，只站起身子，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勺的蛋糕，走到沈辙的身边，朝他喂去。 沈辙想要躲避，但是牧晚歌岂又能够放过他，她将勺子往他的嘴边蹭，这蛋糕上的奶油白白的，他也不想要蹭到自己的身上，便只能够妥协的张大嘴。 “好了，我要专心的给你熬药了。”沈辙吃了两口之后，朝牧晚歌摆摆手。 牧晚歌便道：“我这才是公平呢，你给我熬药，我喂你吃蛋糕，你想想，你多幸福啊。” “是，很幸福。”沈辙点点头，默认了牧晚歌说的话，这一刻，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很幸福，这样简单的生活，没有什么烦恼，不就是他想要追寻的小幸福吗？ 尤其是她傻笑的样子，露出嘴边的两颗小虎牙，一双眼睛恍若星辰，虽然只是一个乡下女子，但是她看起来是这么的特别。 沈辙一直都蹲在小灶前烧火熬药，渐渐的屋子里面便多了一股药材的腥味，天也渐渐的黑了下来，牧晚歌搬来小凳子坐在沈辙的身边，看着咕噜噜的瓷罐子，等待着汤药熬煮好。 少顷，汤药好了，沈辙将汤药倒出来，放在桌子上凉了一会儿，然后看向牧晚歌，牧晚歌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将这汤药一饮而尽了。 喝完药，她在桌子旁坐了一会儿，只觉得疲倦阵阵袭来，跟沈辙说了两句，便回房间里面休息去了，少顷，沈辙给她端了炭盆进来，屋子里面便多了许多的温暖。 只是，这一晚上，他也没有陪她一起入眠，他在床边等她睡着之后，便离开了。 第二天起床来，她觉得身子爽利了一些，只是终究没有好完全，这两天，沈辙将她看的严，不准她再去外面吹风了，牧晚歌便也只能够在屋子里面绣绣帕子。 不过为了陪她，他也没有上山打猎，只是在家中抄抄书。 上次的书他已经拿去县城还给了那个书店的老板呢，这次他又拿了好几本书过来抄写，牧晚歌有时候坐在床上，见到他正襟危坐的样子，觉得他真的好有范，有时候看着，也不禁会俏脸一红。　　这几天的时间过的倒是飞快，两人之间也是相安无事，一眨眼，又到了赶集的日子了，牧晚歌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上次赶集的时候，她跟牧小山说好的，要一起去镇上卖对联，这不，天才蒙蒙亮， 牧小山就过来找她了。 牧晚歌这几天懒散惯了，听到外面敲门的声音，她才匆匆的起来，待牧小山进屋之后，自己赶紧洗漱，连早餐都顾不上吃，便要忙着要去镇上。 毕竟，他们这小村庄离镇子可是有这么远呢，若是去晚了的话，镇上估计都没有位置了。 匆匆忙忙的收拾好东西，牧晚歌背着背篓就要出门，刚刚走出门外，就听到屋子里面传来的响动声，牧晚歌想了想，还是问了沈辙一句，道：“小辙，你要跟我一起去镇上卖对联吗？” 沈辙没有回答，牧晚歌便道：“算了，你在家里面忙你的事情，这卖对联不是什么大事，而且你一个秀才亲自上街去摆摊，未免有损你的身份，我跟小山去就行了。” 说着，便拉着牧小山的手快步的往前走去。　　等到走远后，沈辙才从屋子里面出来，见到两人离开的背影，他叹息了一声，她都不给他机会回答，又怎知他不愿意去呢？他连打猎这样的事情都做了，又岂会不愿意跟她去卖对联？ 第126章 卖对联 只是前些天的事情，终究是对她造成了伤害，虽然这段时间，两人的关系看起来又好了一些，但是牧晚歌晚上依旧是睡在自己的西屋，两人分居而眠，关系终究隔了一层。 若是以前的话，她要去做什么事情，肯定巴不得拉着他一起去了，可是如今…… 唉，不说也罢，都是自己的错。 希望她此行能够顺利吧。　　沈辙回到屋子里面，自己给自己做了早餐，可是一边吃，他这心中却是越发的不得劲，总觉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又想起这个时候接近年关了，这集市上鱼龙混杂的，也没有以前太平，他这样想着， 心中便越发不放心起来，只将筷子一放，站起身来，打算去镇上看看她，若是到时候她买了什么东西回来，他也好帮她背。 她一向最是懒惰的了，也不喜欢背东西，若是知道自己过来接她，想必会非常的开心吧。 沈辙想到她见到他的表情，嘴角便自然的噙出一丝笑意来，他从家中拿了一些银钱，打算在镇上若是有发现什么好看的东西，也好给她买下。 关好了门，他大踏步的往镇上走去。 却说牧晚歌跟牧小山两人，尽管一大早就出发了，但来到了镇上的时候，镇上已经非常的热闹了。 牧晚歌叹了一口气，心道，这年头想要谋个生计可真是不容易，看到这街上已经摆好的摊位，她极度怀疑，这些人是不是一大早就过来将位置给占好了。 牧晚歌跟牧小山两人在这一条街上转悠着，她迫切的想要找到一个好位置，但是这街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接近年关，无论是卖东西的人，还是买东西的人都是那么的多。 也是牧晚歌运气好，没走多远，就发现了一处不错的位置，她连忙走过去，放下背篓将这位置给占据了下来。 这会儿街上仍旧是有不少的推着车的人在街上找摊位，牧晚歌也就是占了一个东西不多，轻便的好处。 她从背篓里面拿出一块宽大的布铺在地上，然后又从背篓里拿出对联来，一副副的放在这布上面。 鲜红的纸，黑色的字，瞬间便吸引了不少人，许多的人见到卖对联的是一个女子，倒又是越发的好奇了。 这时下卖对联的人倒是少，尤其是女子出来卖对联的，当然，当然若仅仅是如此，还不足以让他们好奇，他们好奇的是牧晚歌又从篓子里面拿出了一些笔墨纸砚，看着架势，倒像是要现写对联。　　时下的女子大都不识字，一个乡下的姑娘说要现写对联，这就让人感到惊诧了，因为这个噱头，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牧晚歌见到这场景，嘴角噙出一丝笑意来，她不怕众人都围过来，就怕没人过来 。 她看了看围在摊位旁的人群，清了清嗓子，“各位兄弟姐妹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吉祥的对联，先到先得。” 她喊了一遍，又扯扯牧小山，牧小山抬头看了牧晚歌一眼，终究是克服了心中的羞怯与恐惧，按照牧晚歌在路上跟他说的那一般，也脆生生的叫卖了起来。 牧晚歌的声音甜美，牧小山的声音则是脆生生的，两姐弟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又加上卖的是对联，围观的群众便越来越多了。 但遗憾的是，依旧没有人开口询问，看的人多，买的人则是一个都没有。 “这位先生要买一副对联吗？”牧晚歌决定举动出击，她站起身来，看向围在前方的围观群众，挨个问道。 许多不买的人，被她这么一问，一个个便都退下去了，有些真心想要买的人，则是问道：“你这对联怎么卖？” “这种大副的，一副十文，小的五文，还送您两章小纸条，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听着倒是挺不错的，给我来一副小的吧。”一个穿着长纱中年大叔说道，牧晚歌指着摊位上的这些对联，道：“您要哪一副？若是您不识字的话，也可以让我帮您挑选一副寓意好又适合您的对联。” “我认字，只是我有一个要求，这对联必须你现写。”这中年男人说道。 “没问题。”牧晚歌点点头，又看向这中年大叔说道：“只是要我现写的话，需要贵个一文钱。”　　“没问题。”中年男人一口答应了下来，牧晚歌便看了牧小山一眼，牧小山从背篓里面拿出竹筒来，往砚台里面倒了水，然后开始磨墨，而牧晚歌则是找出事先裁好的红纸，往地上一铺，盘腿坐在地上 ，手一挥，摆出了一个写字的架势来。 “看这架势倒是不错。”周围的人对着牧晚歌指指点点，中年男人也暗自点头，牧晚歌抬头看向他，道：“请问您想要何种寓意的对联？” “随便你写吧。”中年男人说道，他本来也就是对牧晚歌感到好奇，想要试探一下她，所以倒是也不拘牧晚歌写些什么东西。 牧晚歌闻言点点头，沉思了一会，便挥笔写了起来，有识字的人见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字迹娟秀却不乏刚劲，暗自点头。 就是一些不太懂的人，见到她写字的动作，也觉得赏心悦目，有人忍不住的念出了声来：“悠悠乾坤共老，昭昭日月争光。” 牧晚歌没有管周围的人怎么想，她写好横批之后，便停下了笔，只看向面前的中年男子，问道：“这对联可行？” “字迹工整娟秀，隐隐还有种大家风范，在这乡下，算是很不错了。”中年男人夸赞道。 “谢谢。”得到这中年男子的夸赞，牧晚歌道了句谢，将这对联拿起来，吹干了纸上的墨，卷起来，递给这中年大叔，中年大叔接过对联，递了钱过来，牧晚歌接了铜板，这第一笔生意便算是做成了。 “也给我来一副呗。”有了第一个买的人，接下来买的人便多了一些。　　只是大部分人都要求现写，他们仿佛当这现写对联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一样，这让牧晚歌倒是想起来前世在街边遇到的那些用名字作画的艺人了，当时那些人也让她觉得很是佩服，如今，她则是成了这些人眼中的艺人了。 第127章 藏头联 牧晚歌写的每一副对联都不一样，又是现写，每次写完之后，她都会再念一遍，然后妥善的交给前来买对联的人，再说上两句吉利话，她这服务态度，吸引了更多的人，她手都写酸了，可是指名让她写对 联的人，却是不减反增。 牧小山都去那家红白喜事铺子新买了不少的红纸来，又当场将它裁剪好，到最后，牧晚歌只是负责写，收钱什么的都是由牧小山来完成，姐弟俩互相配合，虽然有些累，但却觉得痛并快乐着。 每次听到铜板的声音，牧晚歌便觉得开心，她觉得这卖对联比抄书要划算多了，就这么一会儿，她已经写了约莫十来副对联了，应该有七八十个铜板了，而抄书的话，那么厚一本书，才五十文钱。 不过话说回来，抄书也是一种学习，相当于别人提供纸笔让你练字、学习，而你还能够顺便赚一点钱。 这写对联就不一样了，则写对联，靠的就是脑子啊。 “这位姑娘，你既然能够写对联，那你会写藏头联吗？”这个时候，头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牧晚歌抬头起来，见到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男人，他身着青衣，面带浅笑，面容清秀，他看起来对这些对联挺感兴趣。 “只要有足够的钱，藏头也未尝不可。”牧晚歌看了他一眼，答道。 “那给我写一副以白勋开头的对联如何？”书生面带笑容的看向牧晚歌。 难得有人给牧晚歌提要求，牧晚歌的心中便也多了几分争强好胜的心思来，便面带浅笑的答道：“当然可以，只是这价格……” 牧晚歌没有说话，这书生便从袖笼里面掏出一两银子来，在牧晚歌的面前晃了一晃，牧晚歌点点头，谁也不会跟银钱作对，便问道：“这对联，你想要什么寓意的？” “你随便写。”白勋答道。 牧晚歌略一沉思，便将笔往砚台里面一甩，毛笔笔尖蘸满了墨水，看起来饱满欲滴的模样，牧小山将红纸铺在她的面前，她大笔一挥，便写下了白勋两个字。 白勋在心中暗暗点头，这姑娘倒是挺聪明的，先写白勋二字，又可以多出一些时间来思考了。 他正待她接下来会写些什么，她却刷刷的已经动了，“白纸黑字写青史，勋章正气永流传。” “好！”围观群众也有认字的人，见到牧晚歌写的这些东西，不禁是道了一声好。 短短的时间之内，她能够写出这样一副对联来已经是极其的不容易，更何况，这对联还写的这么大气，让人看着便觉得心中充满了豪气。 “不错，姑娘果然是好才学。”白勋接过牧晚歌递过来的对联，将银子递过去。 牧晚歌伸手接过，脸上的笑容便更大了，道：“欢迎下次再来。” “当然。”白勋点头一笑，得了对联之后，却是没走，依旧是在一旁看牧晚歌写对联。　　牧晚歌写了许久，四周围过来的人渐渐的散去了，集市也快散去，牧晚歌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放下毛笔，想要从地上坐起来，谁知道因为盘腿太久，她这腿一时之间有些发麻，猛然用力站起，不但没 有站起来，还差点摔了一跤。 幸好，一直在她摊位钱围观的白勋伸手扶住了她，牧晚歌站稳了身子，只觉得腿麻的要命，她在原地跺了跺脚，感觉舒服多了，这才站起身来，看着白勋说道：“谢谢你。” “没事。”白勋朝牧晚歌笑笑，又道：“我看姑娘年岁不大，却要出来摆摊谋生计，实属不易。” “谋生计都是不容易的。”牧晚歌一边同他说这话，又一边甩甩腿，她还是觉得有些腿麻，可是甩两下又觉得当着别人面这样做有些不太好，便又扬起唇，同白勋笑笑。 白勋觉得她这率真模样很是讨人喜欢，也同她笑笑，道：“姑娘你这么小年纪不但写的一首好字，还会写对联，想必出身不凡。” “你见过出身不凡的人出来摆摊吗？”牧晚歌闻言便笑了一声。 “也是。”白勋挠挠头，道：“我只是觉得你跟别人不一样，身上一定有故事。” 牧晚歌见这白勋不走，反而同她搭讪起来，心中也觉得有趣，便笑道：“我有故事，你有酒吗？” “前方就是酒楼，如若姑娘愿意，可以跟小生倾诉。”白勋微微欠身，表情认真。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她来到这里还没有好好的喝过一次酒呢，只是这具身体能不能喝酒她还不知道呢。 “如果你能够请我喝酒的话，我倒是愿意。”牧晚歌想了想便答道。　　这段时间的确也挺压抑的，一直忙于生计，奔波劳碌，感情问题也是一团乱麻，她不知道沈辙这家伙究竟是想要什么，也不知道他内心是怎样想的，更加不知道，他此前同她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 是假。 若是有人陪她喝喝酒，听她聊聊天，倒也算是不错，况且她已经很久没有喝过酒了，前世偶尔还会自斟自饮一杯，如今连吃饭都成问题的时候，她当然不会想到喝酒。 “当然愿意。”白勋见牧晚歌答应，心中开心不已。 “那谢谢你，带上我弟，我们一同喝酒去。”牧晚歌说着便同牧小山一起收拾东西，心情的烦闷，让她也忘记了什么礼法，况且，在路上遇到一个投缘的人，去酒楼喝杯酒也是很正常的嘛。 白勋主动帮牧晚歌背起背篓，他身量高大，即使是背起背篓，也丝毫不掩盖他的清雅气质，到了酒楼门前，牧晚歌忍不住的问道：“你怎么会想到请我来喝酒？” “为了听你讲故事啊。”白勋微微一笑，道：“姑娘不必有什么忧虑，在下对姑娘绝无半分非分之想，况且，令弟也在这里呢。” “也是。”牧晚歌点点头，拉着牧小山，跨步走进酒楼。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小二过来，语速极快的报出了单子，白勋听他报完之后，才道：“随便上几个你们这里的招牌菜吧。”　　然而又看向牧晚歌，道：“你要吃什么？” 第128章 白勋 “今天你做东，你点就行。”牧晚歌回道。 白勋点点头，却是又看向牧小山，问道：“小弟弟，你要吃什么？” “随便。”牧小山跟着姐姐来蹭吃蹭喝，他已经觉得很不好意思了，哪里还敢再点单子。 “没关系，喜欢什么就点。”白勋为人挺大方的，难得请人吃饭，就要让客人吃的开心才行。 牧小山还是摇摇头，白勋便道：“小孩子应该喜欢吃鸡腿，除了招牌菜之外，再给我上一盘烧鸡，然后上一个汤。” “是，客官。”小二应了一声，跟三人泡了茶之后，就退下去了，等小二走后，白勋才看向牧晚歌，有礼的说道：“在下白勋，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我姓牧，这是我弟弟牧小山。”牧晚歌答道。 “原来是牧姑娘，还有小山兄弟。”白勋举起茶杯同两人示意。 牧晚歌跟牧小山也举起杯子来，三人一同喝了一口茶。 这白勋自爆自己是这镇上白员外的儿子，在县城里面读书，如今快过年了，书院也关门了，他便从县城返乡回来，今日无聊在镇上闲逛，不曾想遇到了牧晚歌这等有趣的女子。　　牧晚歌心道，这古代的才子还真的是风流啊，看到自己一个妹子，便想着要向前勾搭一二，不过这也是她心中腹诽了，这白勋长的还是不错的，若是换成一个长的丑一点的，自己是决计不会答应跟他 来喝酒的。 两人聊了一会天，牧晚歌只说自己是乡野人家的女子，这白勋笑笑，却是有些不太相信，只道：“乡野人间的女子都跟姑娘一样有灵气么？” “当然不是，因为我相公是秀才。”牧晚歌便答道。 “你嫁人了？”白勋看向牧晚歌，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嗯。”牧晚歌点点头，她为人也还算是坦荡，虽然她跟沈辙并没有夫妻之实，但是嫁过人了，就是嫁过人了。　　“无妨，若是嫁人了的话，恐怕在下就不能够叫你姑娘了，而应该管你叫嫂子。”这白勋虽然有些失望，但很快还是恢复了正常，牧晚歌看他这样子，就觉得他这人还算是坦荡，对他的印象也算是好了 一些。 又一想，以前沈辙不是也在县城读书嘛，他或许还认识沈辙呢，便同他说道：“白公子，你说你以前在县城读书，不知道可认识沈辙其人？” “沈辙？”白勋一听，倒是有了一些兴趣，他道：“以前我有一个同窗密友叫沈辙，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你说的那个沈辙。” 牧晚歌闻言便笑了起来，道：“真的吗？我是大兴村的，如果你说的那个沈辙也是大兴村的话，那肯定就是我认识的那个沈辙了。”　　白勋见到牧晚歌这兴奋的样子，脸上却没有什么兴奋的表情，只道：“是吗？只是可惜的是，我认识的那个沈辙，我跟他在赶考的途中，遇到了山贼，仓皇之间，我们分两路而逃，我侥幸逃脱，不知道 他是凶是吉。” “啊？”牧晚歌想想，她没有听沈辙说起这事啊，也不敢肯定白勋跟自己说的是同一人了，只道：“你们既然是同窗，那后来没有去打听他吗？” “我后来发生了这事，我就游学去了，才刚回到家中，尚来不及打听这事。”白勋说起这事的时候，眉目间还有一些忧怯。　　“放心，他肯定没事的。”牧晚歌见他伤心的模样，便安慰了他一句，又道：“等有机会我将我认识的沈辙介绍给你认识，他也是一个秀才，不过今年没考上举人，他一时之间有些心灰意冷，看起来好像 是要熄了考取功名的心思一样。” “你认识的沈辙多大了？”白勋便问道。 “二十三四吧。”牧晚歌答了一句，她实在不知道沈辙的年龄，虽然以前有交换过红绿书纸，不过她一个姑娘家的，也没好意思看，况且，那时候原主对这份亲事也不在意，便越发懒得看了。 “才二十三四而已，算什么事？”白勋听到牧晚歌的话，摇摇头，道：“我跟你说，我们考试的时候，多的是三四十岁的人，就连一些头发灰白的老者，也过来赶考呢。” “是吗？”牧晚歌听到他这话有些惊讶，以前她倒是有听说有这样的人，却没有想到原来是真的呀。 “那他们就算是考上了举人又能够怎么样呢？难不成还能够去做官不成？”牧晚歌看了白勋一眼，道：“他们年纪这么大了，估计都老眼昏花了，就是做官，应该也做不了几年，又何必费这个力气。” “姑娘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人家的追求跟我们这些人不一样，他们求的不过就是一个名而已，求日后别人见到他们的时候，能够拱拱手，对他们说一句举人老爷。” 牧晚歌闻言，便点点头，道：“你说的倒也是，考上举人身份地位确实不一样了，所以啊，我想要你跟我家的小辙交朋友，这样你就可以劝说他好好的学习了。”　　牧晚歌有些担心沈辙，从这几个月的时间来看，她发现沈辙几乎都没有什么朋友，也不跟村子里面的人来往，这让她有点担心他，如果他能够有一个朋友，那日后，有什么烦心的事情，他便也能够跟 别人商量了。 “有机会见到他的话，我也希望能够跟他做朋友。”白勋淡淡一笑。　　少顷，店小二将食物端上来了，牧晚歌便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当然，这席间免不了要喝点酒，牧晚歌先给自己倒了一点点，她本以为自己的酒量可能很差的，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一杯就下肚，她竟然 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是米酒，甜的。”白勋见她诧异的模样，便同她说了一句。 “原来如此，白公子可真是考虑周到。”牧晚歌答了一句，又拿着酒壶看向牧小山，道：“小山，你要喝点酒吗？” “好啊。”牧小山雀雀欲试，喝酒是大人才有的权利，他一向也是好奇着呢。　　牧晚歌便给他倒了一点，然后拿起自己的酒杯同他轻轻的碰杯，牧小山拿起酒杯，小口的尝了一口，砸了砸嘴，点点头，一副很满足的模样。 第129章 帮忙 牧晚歌见到他这模样便笑了起来，道：“你这小孩，你会喝酒吗？瞧这小模样做的。” 牧小山被牧晚歌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只低头吃菜，牧晚歌知道牧小山胆子小，在外人面前老是害羞，便给了他夹了两筷子菜。 说实在的，这一顿饭，是她来到这里之后，吃过最好的一顿饭了，桌子上菜很多，做菜的师傅手艺也很好，菜很美味。 她早上忙着出来卖对联，连早饭都没有来得及吃，赶了一早上的路，这会早就饿了，便也顾不得白勋在场，只拿起筷子大快朵颐了起来，时不时再喝上两口酒，只觉得这样的日子真的是好极了。 不用担心生活，不用担心是否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眼中只有眼前的食物，她大口大口的挥吃着，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没有下过馆子，别人随随便便用一顿饭就把她邀约了过来，想想还真的有些羞耻呢。 不过，这年头，脸皮厚才能够吃八方，她也管不了这么多，大不了以后有钱了，再还他这顿饭便是。 吃完了饭，她擦擦嘴，抬起头来，白勋一直看着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牧晚歌觉得怪不好意思的，道：“方才只顾着吃，倒是让你看笑话了。” “无妨，我想嫂子想必是一大早就赶路，辛辛苦苦才赶来的吧。”白勋说道。　　“是啊。”牧晚歌大方的应了，又同白勋说道：“所以这顿饭我肯定是要白吃你的了，我身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故事，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会认字都是我相公教我的，我相公就是沈辙，你应该猜的到。 ” 牧晚歌嘴角微微一勾，拉着牧小山站起身来，道：“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我们就先走了。” “去吧，相逢既是有缘，下次若是遇到什么事情，尽管跟我说。”白勋说道。 “白吃了你一顿饭，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还好意思再麻烦你呢。”牧晚歌便同他微微欠身。 白勋摇摇头，召来小二付了银钱，道：“也不是帮你什么大事，就是想着，若是下次你再来街上卖对联的话，可以来我家店铺门口，我别的帮不上忙，至少可以让人给你提供凳子跟桌子。” “真的吗？”牧晚歌闻言心中一喜，今天盘腿坐在地上可是累死她了。 “当然是真的。”白勋点点头，道：“不若我现在带你去看看，也好让伙计认识认识你，下次你来，直接找伙计便可。” “行，那谢谢白公子了。”牧晚歌见这白勋诚心诚意的想要帮她，便也不忸怩了，反正饭都吃了人家的了，借铺子门前一块小地方，反而不是什么大事了。 白勋见牧晚歌答应，便领着她往店铺走，少顷就来到了他说的这店铺门前，牧晚歌一看，正是以前她去过的那家卖文房四宝的店铺，她不禁说道：“没想到，白公子家中也做这营生呢。” “毕竟我家中我在读书嘛，父亲想着便给我开了一家这样的店铺，不为别的，只想着到时候若是有什么好的笔墨，可以率先让我用上。”白勋答道。 牧晚歌听到他这话，暗地里撇了撇嘴，又见他一脸真诚的模样，丝毫不带半点炫耀的样子，只得在心中叹息一声，心道：若是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够如此那就好了。 白勋倒是不知道牧晚歌所想，只是带着牧晚歌走进了店铺，又跟铺子里的伙计跟掌柜说了此事，让牧晚歌下次来，给她准备好桌子椅子，好让她写对联卖。 牧晚歌同店铺里的人行了一个礼，算是认识一下，今天集市已经散了，她也不能够享受到这待遇，不过下次来的话，她就不用费这么大的劲了，想想，她还是挺开心的。 当然，这一切还是多亏了白勋，看来人会两手手艺还真的挺不错的，就这样吸引了一个好心人。 跟白勋告辞之后，正准备离开，牧晚歌一转头，就看到沈辙，她有些讶异，连忙叫道：“沈辙，你怎么来了？” 她连跑过去，跑到沈辙的身边，道：“你既然也要来集市，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好了，不说这个，我带你认识一个人。” 牧晚歌说着便将拉着沈辙走到白勋的面前，道：“这就是我相公沈辙。”又同沈辙说道：“这位是白勋白公子，他也在县城的书院读书，说不定还是你的同窗呢，你们认识一下。” 沈辙看了白勋一眼，朝他点点头，就算是见过面了，倒是白勋，他的表情先是惊讶，随即也同沈辙点点头，道：“沈兄，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以前可是你的同窗好友。” 沈辙又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沉默不语，牧晚歌便同白勋说道：“白公子，你莫要在意，自从我相公乡试失败后，他见到以前的同窗便都是这一番模样了。”　　“是吗？”白勋上下的打量了沈辙一眼，道：“可惜，我的同窗沈辙，运气不好，在路上遇上了山贼，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兄台虽然跟我的同窗长的极像，但还是又些微不同的，我的同窗，不会有你这样 的眼神。” “那可能不是同一个人吧。”牧晚歌听到白勋的话后，连忙答了一句。 “可是我认识的沈辙，家中父母双亡，跟着叔叔生活，不知道阁下又是不是的？”白勋盯着沈辙说道。 其实那天的事情他清清楚楚，他清楚的看到沈辙被山贼给追上了，却没有想到，又有一个沈辙出现在他的面前。 “好了，白公子，你就别说笑了，你说的人不就是我相公嘛，我相公他今年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死去了，所以性情大变，若是有什么跟以前不同的地方，那也是应该的。”牧晚歌连忙给沈辙打圆场。 “是吗？”白勋叹息一声，道：“那看来兄台真的不是我的同窗了。” 他说了一声之后，朝两人行礼，然后自顾自的离去了。 等他离开后，牧晚歌才看向沈辙，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要来赶集了？”　　“你方才一路跟他聊的很开心嘛。”沈辙却是顾左右而言它。 第130章 吃醋 “唔，你是不是吃醋了？”牧晚歌看到沈辙这模样，嘻嘻笑了起来。 “我吃醋？”沈辙斜睨了牧晚歌一眼，都懒得看她了。 “我觉得这个白勋是真的挺不错的，家里面有钱，还是个秀才。”牧晚歌便又说道。 沈辙闻言停住了脚步，道：“你若是觉得他好的话，你跟着他便是，反正我们又没有夫妻之实。”说着他便大踏步的往前走去。 牧晚歌听到沈辙这话，瘪瘪嘴，连忙快步的追上了他，道：“你还说你没有吃醋？你方才若不是吃醋的话，那你就是为了来气我的咯？”　　“是你在气我，你不是卖对联吗？怎么会认识这个白勋？还说是我的同窗，我可没有他这样的同窗。”沈辙脚步并未停，他语气淡漠的说道：“你若是要跟着他的话，我绝不阻拦，甚至放鞭炮欢送你离开 。”　　“沈辙，你非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吗？你非要这么的挤兑我吗？”牧晚歌听到沈辙这话，心中有些不高兴了，她道：“我不过就是跟他去吃了一顿饭而已，我跟你这几个月来，你有好好的请我吃过一顿 饭吗？” “是，我没有请你吃过饭，既然如此，那你就去跟着能够请你吃饭的人吧！”沈辙说着，甩袖就离开了。　　牧晚歌站在原地，气的一跺脚，又追了上去，道：“沈辙，我跟你说，你别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你是谁啊，我牧晚歌就非得跟着你？我告诉你，我不用跟着任何人，我跟过来，只是想要告诉你 ，你这个人可真的是莫名其妙，你这变脸怎么比翻书都要快？前儿个，还说想要跟我在一起，喜欢我，到下一刻，又要赶我走，你可真是了不起哦！”　　牧晚歌的声音有些大，吸引了一些看热闹的，沈辙见到有人驻足围观，也懒得同牧晚歌争辩，只迈步又往前走去，牧晚歌跟上去，伸手拽着他的衣袖，道：“你走什么？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意 思啊？” “是你是什么意思！”沈辙说道：“你背着我，跟别的男人私会，你是什么意思？” “我这叫跟别的男人私会吗？你当我弟弟是摆设啊！”牧晚歌气的一跺脚，说道：“我弟弟还在这里，我只是跟着我弟弟去蹭饭而已，感情你不能够请我吃饭，我还不能够让别人请我吃饭了？” “是啊，你能啊，你能的话，以后就不要再跟着我！”沈辙又说道。 “呵，你以为你是谁？你说什么我就得听？我告诉你，我就跟着你，你奈何我啊！”牧晚歌气哄哄的跟上了沈辙。 也多亏她有着一双天足，若是像城里的那些小姐一样裹着脚的话，这会儿想要跟上沈辙，可是没有那么容易。 牧晚歌一直跟了很远，一直到出了镇子，沈辙的脾气才下去一些，他伸出手，突然就拽住了牧晚歌，在牧晚歌瞪向他的时候，伸手取下了她肩膀上的背篓，背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后又继续往前走。 牧晚歌见到他这举动又觉得有些奇怪了，心想这男人可还真的是傲娇的很，她看向身旁的牧小山，暗地里朝他做了一个鬼脸，牧小山便笑了起来，朝牧晚歌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他方才见到自己姐夫生气了，还害怕的不得了呢，却是没有想到，这会儿，两人又和好如初了，看来自己姐姐还真的是有一招啊。 “喂，沈辙，你究竟来集市干嘛？你不是专程过来接我的吧？”牧晚歌笑嘻嘻的说道。 “你少嬉皮笑脸的，别以为我没有来镇上，你就可以跟镇上的那些小白脸打情骂俏。”沈辙冷哼道。 “是吗？我爱跟谁打情骂俏是我的自由，你管的着嘛。”牧晚歌依旧是笑嘻嘻的，她就是想要看看沈辙的反应。 谁知道，他却是又抿着嘴不说话了，牧晚歌觉得他可真的是没趣极了，只又逗他道：“你老实说，你方才是不是吃醋了？” “是。”沈辙终于吝啬的答了句。 “啧啧，原来你真的吃醋了呀，下次我记住了，男人都是这样口是心非的。”牧晚歌嘴角勾起一丝笑来，对他方才的举动便也不在意了。 “你再提这事我就要打你了。”沈辙说道。 牧晚歌道：“我就要说，我不但要说，我还要将这事记下来，写在我的札记里面，纪念你第一次为我吃醋。” 话刚落音，头上就传来了一记爆栗，沈辙伸手打在她的头上，牧晚歌摸摸头，道：“你还真的打我啊？” 沈辙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牧晚歌转头撇撇嘴，恰巧见到牧小山在一旁偷笑，便伸手打在了牧小山头上，道：“再笑还打你。” “姐……”牧小山被牧晚歌敲了一下，摸摸头，只觉得委屈极了。 牧晚歌却是拉起牧小山的手，另一只手又拉着沈辙，道：“真希望，我们能够永远都这样。” 回到了家，牧晚歌刚刚准备做饭，突然桂花婶子就匆匆的跑了进来，牧晚歌还来不及说话，桂花婶子就急急的拉着她的胳膊，道：“隔壁的王寡妇的女儿就要被人用火烧了呢，我们快去看看吧。” “啊？”牧晚歌有些不解，道：“这年头难道还可以滥用私行？” “什么滥用私刑，我听张神婆说她的身上有鬼附身，必须在午时三刻，用火烧才行。”桂花婶子答了一句，道：“现在就快午时三刻了，我们快去吧。” “不是，桂花婶子，你怎么也想要凑这热闹啊，这烧死人，是什么好事请？”牧晚歌就有些不理解了。 “什么烧死人，是烧鬼。”桂花婶子嗔怪的看了牧晚歌一眼，道：“我可是特地过来找你的呢，你去不去，不去我可就去了啊。” “好吧，我去。”牧晚歌收拾了一下东西，同沈辙说了一声，道：“沈辙，你自己做一下饭，我跟着桂花婶子出去看看。”　　毕竟桂花婶子好心的过来叫她，她若是不出去看看，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反正也不远，就去走一遭呗，正好也看看，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鬼，或者说是有人在这里装神弄鬼。 第131章 乡间迷信 桂花婶子听到牧晚歌答应，心中还是很高兴的，一路上同牧晚歌说起这张神婆来，道：“这张神婆可是厉害了，我们村子里面的万茜嫂子没有生出儿子，前年去找了这张神婆，去年可不就是生了一个大胖小 子。” 她说着又暧昧的看了牧晚歌一眼，道：“晚歌，你嫁过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吧，你们两个得抓紧啊。” 牧晚歌闻言面带羞涩的说道：“唉，我也想啊，可是相公他说他要考取功名，现在还不想要孩子。”　　“是吗？”桂花婶子狐疑的看了牧晚歌一眼，又道：“既然是如此，那你也得好好的劝说他一下才行，这老话说的好，成家立业，自古以来都是先成家再立业的，这男人啊，有了家之后，才会更加的奋进 。” “是这样嘛，那我回去将你这话跟沈辙说说。”牧晚歌答道。 “你平日里劝劝他也好，我看你们家沈秀才平日里都不跟村民们来往，村民们可是在背地里说他清高的很呢。”桂花婶子说道。 牧晚歌闻言幽幽的叹息一声，不说话了。 桂花婶子见到她这模样，转而说起其它的事情来，道：“我跟你说，这张神婆虽然厉害，但是也惹不得啊，这人可是睚眦必报的。” “她怎么个睚眦必报法？难不成她会给人用邪法不成？”牧晚歌便问道。 “她也不是说给人用邪法，她就是跟人说你被鬼附身了，然后去再去你家抓鬼，保管将你家搞的是乌七八糟的。”桂花婶子说起这事，脸上出现一抹厌恶来。 牧晚歌便猜测，道：“那有没有可能，这王寡妇的女儿根本就没有撞鬼，而是被这张神婆冤枉的，是这王寡妇无意间得罪了张神婆，所以张神婆才这样做的。” “这个我倒是不好说。”桂花婶子缄口不言。 牧晚歌便问道：“这王寡妇平日里性格怎么样？”　　“那可也是不好惹。”桂花婶子看了牧晚歌一眼，道：“王寡妇这个人，是连男人都不敢惹的，她丈夫没有去世的时候还好，自从丈夫去世之后，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整个人就完全变了，以前他夫家的那 些人还要敢她们母女俩离开，要霸占她们母女的财产呢，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牧晚歌问道。 “他们都被打出来了。”桂花婶子说道，“这王寡妇厉害呀，她拿着刀，守在门口，差点没将她婆婆的手指头给砍下来，自此之后，她婆家的那些人，也不敢来惹她了。” “厉害了。”牧晚歌点点头，道：“这年头就是这样，老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是啊，平日里这王寡妇也惹不得，你若是得罪了她呀，她要带着女儿守在你的家门口，将你祖宗十八代骂上一个遍。”桂花婶子又说道。 “这么厉害？”对于这一点，牧晚歌可是自愧不如了。 “可不是。”桂花婶子看了牧晚歌一眼，道：“我跟你说啊，这王寡妇这人可是厉害的不得了，你没事也少惹她，等下我们就看着，少说话就成。” “好。”牧晚歌点点头，却又是看了桂花婶子一眼，心道：“你知道这王寡妇难惹，还要来看这个热闹。” 这乡下实在是太缺乏娱乐了，一点小事，就要闹的尽人皆知，若是事情稍稍大点，就连外村人都跑去看热闹。　　尽管牧晚歌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但是来到目的地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惊讶，此刻刘家村祠堂前的空地上已经挤满了人群，一眼看过去，黑压压的，牧晚歌刚走近，就已经听到了孩子的嚎啕的大哭 的声音，仿若间，还有大人说话的声音，吵吵嚷嚷的，说了些什么，她完全听不清楚。 桂花婶子这人也算是厉害，她拽着牧晚歌，用力往里面挤，挤了好一会，终于带着牧晚歌挤到前排。　　面前的场景已经出现在了牧晚歌的面前，前方已经架起了柴火，上面有一只大瓮，一个身穿道袍，竖着头发的道姑模样的人正装神弄鬼的在这大瓮前呢喃一些什么，时不时又洒下一些糯米、烟灰之类 的东西放在这大瓮里面。 柴火已经烧起来了，牧晚歌看着就觉得烫人，旁边一个小姑娘哭的声嘶力竭，眼睛都红肿了，两个穿着短打的汉子，走过来，拽着小丫头，就要往大瓮里面放。 小姑娘旁边的王寡妇目眦俱裂，她紧紧的护着自己的女儿，道：“我看谁敢碰她！” 几个大汉的动作却是没有停，王寡妇护着自己的女儿，恶狠狠的喊道：“谁要是敢碰她，等日后，我王春花会一一上门讨教的，你们到时候小心你们自己的孩子！” “王春花，放手！”一个中年男子喊道，这人牧晚歌隐隐约约倒是有些印象，他应该是小刘村的里长。 “放手？如果今天是你女儿要被扔进这大瓮里面，你会放手吗？这瓮这么烫，你们是要我眼睁睁的看着我女儿去送死吗？”王寡妇目光冰冷，寒意不断的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如同一把把冰刀子一样。 可是她无亲无故，就算是再厉害，也不过就是一个孤家寡人而已，又如何能够奈何这些有力的汉子，很快，女儿就从她的身边被拉走了！　　“啊！”王寡妇嚎叫一声，伸手要去抓自己的女儿，可是两个男人出现在她的身边，紧紧的按住了她，她不住的挣扎着，可是饶是她平日里表现的再凶悍，再厉害，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她 怎么可能奈何得聊这些彪形汉子呢？ 此刻她就如同一只失去了幼崽的野兽一样，整个人都癫狂了起来，她不住的哭泣着，朝着人群的方向喊着，“我求你们帮帮忙好不好？我女儿只是病了，她没有被鬼附身！”　　众人都没有动，王春花又看了一眼人群的方向，骂道：“李氏，刘正，这可是你们的亲孙女啊，就算是你们看不上我，可是你们用得着请张神婆来祸害我的女儿吗？这可是你们的亲孙女！” 第132章 张神婆 众人闻言将目光放到了人群中间的那一对男女身上，不动声色的远离了一下他们，牧晚歌也将目光放到了他们的身上，只见这一男一女身材皆是干瘦，头发都有些灰白，可是从他们板正的脸上，可是看不 出半点愧疚之色的。 “婶子，这两个人真的是孩子的亲身爷奶？”牧晚歌小声的问道一旁的桂花婶子。 桂花婶子点点头，牧晚歌便道：“这张神婆正是他们请来的吗？他们怎么这么狠心，这事情都做得出来？” 桂花婶子闻言倒是叹息一声，道：“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在乡下，这养闺女是浪费粮食的事情呢，很多人家一生了闺女，婆婆就将她抱着扔掉山洞里面去了。” “真的假的？”牧晚歌从前只是从书上看到，她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些会是真的事情，更加不敢相信，这事情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当然是真的了。”桂花婶子见到牧晚歌一脸不信，便道：“所以啊，你得谢谢你奶，你奶就算是再不好，至少没有将你给扔掉。” 牧晚歌便斜睨了桂花婶子一眼，道：“那是因为我是家里面的大孩，若是小妹，那可说不定了，而且我爹娘又没有生很多的孩子，更何况，他们能够眼睁睁的看着我被扔掉？这可是杀人！” “这话你还别这样说，你奶若是真的想要扔掉你，趁着你爹去干活，你娘睡着了，将你的一卷，往篮子里面一放，然后往山上去，找个地方一扔，不就完了。”桂花婶子答道。 牧晚歌便摇摇头，看向桂花婶子，道：“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感情你做过这样的事情？” “可不敢乱说，我不是做过，而是我在山上捡到过一个孩子，就是我家的小女儿，你知道吧？”桂花婶子答道。　　“啊？你说小冬儿是捡的？”牧晚歌倒是不知道这一茬，小冬儿是桂花婶子的小女儿，七八岁的模样，平日里看起来总是有些怯生生的，见人总是躲在桂花婶子的身后，不过为人倒是勤快，看着是个乖 巧听话的好姑娘。 “可不是，那年冬天，我上山砍柴，谁知道发现了她，我当时将她抱回去，我婆婆可是将我好一顿骂。”桂花婶子说起这事来，还摇摇头。 不过如今，桂花婶子的婆婆早就去世了，如今家中的一切都是由桂花婶子自己做主，倒是没有人来说桂花婶子了，不过想必，桂花婶子婆婆在世的那几年，桂花婶子跟这小冬儿没少受委屈吧。 耳旁哭泣声更甚，牧晚歌一怔，赶紧抬头，这才发现，就她方才跟这桂花婶子说话这一会儿功夫，两个大汉已经将这小姑娘扛起来了，就要将她往这大瓮中放。 牧晚歌看了看四周，众人都是一副看热闹的神情，身旁的桂花婶子虽然面露不忍之色，倒是却也没有什么行动。 耳旁王寡妇的哭嚎声几乎要将天都给划开了，然而在这时代，她没有什么救星，牧晚歌看着这一幕幕，只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可是周围的人都没有行动，而她若是站出来的话，免不了会引火烧身。 她一向不是那种喜欢出风头的人，为人也亦是冷漠，前世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她都是避开的，就算是偶尔看到了她也不会去管，当然那个世界热心肠的人，她不管，自然会有爱心人士会去管的。 可是这里，众人淡漠如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牧晚歌的心尚且还在挣扎之中，然而她的行动却被她的心要快上一百倍…… “住手！” 她大叫了一声。 桂花婶子吓的连忙拉了拉她的衣袖，道：“晚歌，你是不是疯了。” 牧晚歌没有说话，只是站了出来，走到这两个汉子的面前，道：“住手。” “你是谁，你说住手就住手？别听她的，继续，你要知道，她身上的鬼不除，日后就是你们村子里的大祸害。”张神婆说道。 “慢着！”眼见这两个村民又要动作，牧晚歌连忙大喊了一声，上下看了张神婆一眼，冷笑道：“张神婆是吧，我问你，你是哪里来的神婆，你师承何处，你莫不是装神弄鬼，想要害人性命吧？” “哼，小丫头，你不要忘了，当初你落水差点死掉，你家人还请了我来问命的！”张神婆冷冷的说道，她显然是认出了牧晚歌。 牧晚歌倒是不知道还有这关节，心中只觉得暗暗叫苦，但是她也临危不惧，不就是编瞎话吧，她就不信，这张神婆能够编赢她，想着，她便道：“原来是你啊，我说是谁，当初一直都在吸我气血！” 牧晚歌冷冷的说道：“我那次并非是落水，而是听说我未来的相公病了，便去求河神帮忙，可没有想到，在我接收河神的传授之时，竟然有人上前抢夺，导致河神对我的传授，只到一半就终止！”　　“你胡说什么！”张神婆冷冷的说道：“小丫头胡说八道，我不跟你扯。”说着又看向这两个汉子，道：“你们还不快行动，现在这小丫头体内的恶鬼被我制住了，若还不将这鬼处置，等到午时三刻一过， 这鬼定然又会出来祸乱人间！”　　“鬼有人好怕的，只要人有一身正气，还怕鬼的侵扰？”牧晚歌冷冷一笑道：“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鬼不过就是枉死之人的魂魄，做人的时候，尚且枉死，做鬼的时候，又能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来呢？” 牧晚歌说着看向这张神婆，道：“倒是神婆你，手上可是沾染了不少的人命了！” “人命，我可都是杀的鬼，虽然鬼的容器因此而死，可是我救下的是更多的人。”张神婆冷冷的说道。　　“张神婆，我方才问你，你师承何处，你怎生还没有回答我？我怀疑所谓的鬼都是你放的，每当没有人来找你抓鬼的时候，你就会放鬼过来欺负村民，然后再故意来收鬼，以此收取村民的供奉，是也不是？！”牧晚歌冷冷的说道。 第133章 我得河神造化 方才张神婆的话已经激起了她心中的愤懑，从她的话中，牧晚歌可以知道，她的手上是真的沾染了人命，而且还不止一条，这样的人任由她活着，不知道日后还会祸害多少人。 “你血口喷人！”张神婆有些怕了。 “张神婆，你说，你故意放鬼害了多少人，你又收了多少银钱！”牧晚歌继续逼迫。 张神婆一时哑口无言。 她其实原先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妇人而已，后来她丈夫死了，成了寡妇，机缘巧合之下，帮助村民做了几件事情，被愚昧的村民们所信任，渐渐的声名越传越广，名头也越来越大。 为了银钱，她不得不瞎编乱造，很多时候，往往不用她多说什么，信奉她的村民，自然会为她圆谎，信她的话为神旨，这让她胆子渐渐的大了一些。　　后来她因为抓鬼，害死了一个小女孩，当时她害怕极了，她胡编乱造一些话，说这小女孩早就死了，不过就是被鬼魂占据了身体，谁知道，那小女孩的父母亲人不但不责怪，反而还感谢她，这让她的 胆子大了许多。　　自此之后，但凡叫她去抓鬼，死人的情况总是多了许多，就算是不死，那人也会半残，每每遇到这种情况，她随便的捏造几句，这些村民便都相信了，这让她的胆子越来越大，也不再担心自己会害了 人性命了。 因为这，其实她的口才比起这些村民来，也好不了多少，她会的术语也不是很厉害，论这些，她完全说不过牧晚歌，一时之间，只能够木在原地，不知道说何话反驳。 牧晚歌趁热打铁的说道：“大家想一想，但凡被她抓的鬼，那被鬼上身的人有多少是活命的？又有多少被她将鬼抓了之后，依旧是完好如初的？” 牧晚歌对这张神婆不是很了解，她也就是猜测被她这样一个假的神婆看过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此刻，场中有人窃窃私语，而张神婆则是面色一变，牧晚歌便有了更多的底气。　　“张神婆，人在做，天在看，你故意放鬼害人，然后再收被你祸害的人家的钱财，还要害死人家的女儿，这样的事情，你也做的出来！”牧晚歌指着张神婆怒斥道：“你这样的，才是最该死的人，你若是 一日不除，我们这一块，就永远不会太平！” “张神婆，我要杀了你！”王寡妇听到牧晚歌一番话后，下意识的便相信了牧晚歌所说的，她双手一抓，挣脱了两个听愣了的汉子的束缚，便要来抓张神婆的脸。 张神婆连忙躲开，又大声的同众人说道：“这个女人，她被落水鬼附身了，当初我想要抓它，谁知道它竟然藏的深，这个时候，竟然出来要来谋害我的性命！” 村民这时候又有些迟疑了，周围的人都窃窃私语了起来，有人大声道：“是啊，这个牧氏，跟以前未出嫁的时候，性格可是大不相同了，上次竟敢还敢打我！” 牧晚歌听到这声音，转头一看，没想到竟然是秦氏，她心中一怔，是万万没有想到，秦氏竟然想要她死！ 今天若是她被判定为是鬼，她还有好下场？她竟然这样做，牧晚歌将这仇给记下来了。 又听到底下人说道：“是啊，我记得以前牧氏可是不识字的，今天我上街赶集，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她竟然在写对联，一个从来不识字的妇人，竟然会写对联，可是吓死我了。” 又一个人说道，这个人牧晚歌可是不太熟悉，但是隐隐约约记得，这个人跟牧晚歌的家中可是有些不太和善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即使是愚昧的乡下，也不会缺少争斗。　　不过，自己可不是这样就容易认输的人，她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我说过，这些都是河神教我的，是河神赐予了我这种天赋，若说这也是有鬼附身的话，那你叫这刘夏儿写一副对联出来，若是她也能 够写出来，那我今天就认栽！” 这刘夏儿就是王寡妇的女人，她自然是不会写字的，如今听到牧晚歌的话后，她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小声的道：“我不会。”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或许她会，故意装作不会也是正常的。”这张神婆又说道。 “张神婆，你少来这一套，我告诉你，鬼是怕太阳的，我就算是站在太阳底下晒也没事，倒是你啊，整天蝇营狗苟，你的屋子黑暗无比，里面不知道被你养了多少鬼呢！”牧晚歌又说道。 这话一出，又有些村民的怀疑了起来，一个妇人回忆了一下，道：“还真的是啊，这张神婆的屋子黑暗无比。” “是吧，那是因为她养鬼需要！”牧晚歌冷声说道。　　张神婆听到牧晚歌这话有些急了，道：“你还不是一样，你们家住在那山上，更是阴气重之地，方便你的修养，平日里你隐藏在牧氏的身体里面，也不怕太阳晒，到了晚上，你则是吸你沈秀才的阳气， 这样你才能够越发壮大，如今竟然是强大到连我都奈何你不得。”　　“呵，我说张神婆，你少来恼羞成怒说这些了！”牧晚歌侧头盯着她，道：“我相公曾经去参加过乡试，在那里沾染了孔夫子庙堂之上的浩然正气，这种正气，那种鬼怪敢附身？我是得到了河神的眷顾， 你却说我是被鬼附身，你将河神比作鬼，就不怕河神发怒吗！”　　牧晚歌声音很大，掷地有声如同金石玉击一般打在众人的心头，众人听到她这话，都隐隐有些害怕，毕竟水才是众人的生命，他们对水一向是畏惧，春季怕洪灾，到了夏季，又担心水源枯竭，没有水 源耕种田地，牧晚歌将河神搬出来，倒是唬住了不少的村民！ “张神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说你是神，你说我是鬼，那我请你问答，你师承何处？”牧晚歌再次喝问。　　张神婆哪里答的出来，底气也少了许多，最后只讷讷的说道：“我是黄大仙的传人，方才我请黄大仙上身的模样，大家也都看到了！” 第134章 不如你去问问河神 “呵，黄大仙，黄大仙说句好听的叫做大仙，说住不好听的，不过就是一只破坏百姓田地，偷鸡摸狗的黄鼠狼而已，在我看来，不过鼠辈尔，我见到一只打死一只！”牧晚歌冷声说道。　　此话一处，众人哗然，村民们对黄大仙还是信的，平日里看到有偷鸡的黄鼠狼也都不敢打死，传闻这黄鼠狼的性格睚眦必报，小量无比，他们可是不敢惹，不过说实话，他们的确是怕黄鼠狼作祟偷鸡 作祟，倒是不是真正的尊崇它的。 在这乡下，流传了不少有关黄大仙的故事，大都是它睚眦必报的故事，众人都怕这种，所以对黄鼠狼便也畏惧起来，甚至逐渐给它立牌位，尊称为仙。 胡黄白柳灰，是民间五仙之一，他们都是村民因为畏惧而尊崇的仙，渐渐的，有什么事情，村民们也都来求这些所谓的大仙。　　所以方才牧晚歌说要打死这黄大仙，村民们当即就怕了，牧晚歌却是浑然不惧，只道：“这话就是我说的，有本事，你让你的黄大仙去找河神的麻烦，若是它们敢去找河神的麻烦还能够活着回来，我牧 晚歌当即跪地，向你这个装神弄鬼的张神婆跪拜！” 张神婆讷讷无言，牧晚歌又说道：“不如这样，张神婆，你神通广大，你亲自去河里面同河神问问，问问河神，看我是不是得到了河神的造化？若是我是假的，那我宁愿被村民们烧死！”　　听到牧晚歌这样说，众人都点点头，觉得有道理，这小刘村的里长想了想，点点头，道：“对，我看牧氏说的有道理，既然你们各执一词，不如神婆你去河里面问问河神，若是你回来了，我们日后都听 你的。” 牧晚歌一副自信心极大的样子，也着实唬住了众人，张神婆可是不敢，只道：“你要我去问问河神，你自己怎么不去问黄大仙？” “我都说了，我见到黄大仙，我直接打死，我牧晚歌乃得到河神造化的人，我会怕黄大仙？倒是你，你若是不怕我们的河神，就去问问！”牧晚歌冷声的说道。　　“我不去！”张神婆冷冷的说道，突然又拿出一旁案几上的桃木剑，在蜡烛上一燃，喃喃念了两声，往牧晚歌的方向一指，然后这剑上便露出了血来，她将这桃木剑一扔，道：“桃木剑有灵，这恶鬼太过 强大，老身先走一步了。” 众人见到这桃木剑上的血迹，还真的有些害怕，牧晚歌倒是走过去，将这桃木剑捡起来，用力一甩，这桃木剑上流出的血便更多了一些，牧晚歌将这剑拿着给众人看，道： “大家可以看看，这就是所谓的鲜血，这剑上面有一个孔，张神婆率先将血液倒在里面，然后用蜡烛封住，方才她将剑在蜡烛上燃烧了一下，蜡烛融化，鲜血流出，她以此冤枉我是鬼。” 牧晚歌将这剑给小刘村的里长，里长一看，这上面还真的有一个孔，他顿时明了，只握紧拳头，愤愤的说道：“果然如此，这张神婆果真是奸贼，害了不少的人。” “还不快抓住她！”牧晚歌当即伸手一指，这样的人，让她活着，便是害人。 里长听到牧晚歌的话，当即同众人说道：“快抓住她！” 村民们赶紧去抓张神婆，不一会儿，张神婆就被抓过来，此刻她面露惧色，哪里还有之前那嚣张模样？只道：“你们大胆，我可是黄大仙的传人！” 牧晚歌走向前去，冷声说道：“张神婆，你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只要你今天亲自去问问河神，若是河神原谅你，我想村民们也会原谅你的！” 张神婆有些怕了，她抬起头，眼中满是怨毒之色，她知道牧晚歌这话是什么意思，所谓的问河神，就是要将她沉河，她去问了河神，哪里还能够回得来。 当即她只说道：“你让我去问河神，你自己可敢去找河神？” “有何不敢！”牧晚歌掷地有声，道：“你以为我是你，如此蝇营狗苟，你这样的人，上天自会有惩罚！” “要不然，牧姑娘，你去问问河神，该如何处置这张神婆？”这小刘村的里长说道。 牧晚歌白了这里长一眼，心道，这该死的里长，这不是要自己死吗，他还真的会说话。　　不过她也能够理解，毕竟这张神婆众人信任她由来已久，而自己不过只是凭着口舌之利而已，能够得到一个这样的结果，她已经是非常的满意了，更何况，也是她太过夸口了，自己装的逼，无论如何 也要继续装下去啊。 “好，张神婆，你现在说出你的罪，还有机会得到河神的宽恕，若是等我将此事告诉河神，你便是罪无可赦!”牧晚歌冷冷的说道。　　“哼，等你去见了河神再说！”张神婆的心中也有一点小九九，她不信牧晚歌见了河神，还真的能够回来，等她一死，到时候自己就说，她方才说的话都是假的，她其实是落水鬼，如今这鬼被河神收去 了，她便也死了。 想到这里，她嘴角露出一丝怨毒的笑来。 牧晚歌却是浑然不惧，因为她会游泳啊，只是这大冬天，这零下的温度，这冰冷的水，她想想还真的有些害怕呢。 不过转头看到刘夏儿这张无辜的小脸，上面还带着惊惧，她便觉得自己浑身又充满了勇气了。 没什么好怕的，牧晚歌加油！　　牧晚歌在心中暗暗为自己打气，转头朝刘里长点头，里长便同众人一同压着张神婆来到了河边，找了一处风水的地地方，牧晚歌也装模作样的焚香祷告一番，又道：“这个时候，河神估计还在休息，我 怕打扰了他，等下我一浮出水面，定然是惹恼了河神，大家可得快些拉我上来才是。” 牧晚歌说了一句，然后又脱了外面的棉衣，道：“这些人间的棉衣沾染了太多的烟火气，河神不会喜欢的。” 实际上，她是怕棉衣沾了水，等下浮不上来了，那可真是太衰了。　　只是她当众脱衣裳的举动，还真的是吓坏了众人，大家都心道，这女人，可真的是太豪放了，可是牧晚歌没有想到这些，她身上还穿了衣裳呢。 第135章 该如何处置她 脱的只剩下中衣之后，牧晚歌嘴中又喃喃自语的念叨了一些什么人，然后一头扎进了河水里面。 众人所在的这处河水是比较丰茂的，牧晚歌一扎进去，登时便是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这河水真的是太冷了，前几天她才刚刚大病了一场，这会儿她身子骨还是很虚弱，只赶紧沉到了河底去。 过了一会儿，她又连忙浮到水面上来，同众人说道：“河神大人正在休息额，不过这件事情他已经知晓了。” 说着她便往岸边游，桂花婶子以及旁边看热闹的几个婶子连忙伸出手来，将她拉到了岸上来。 湿淋淋的衣裳，被这寒风一吹，牧晚歌不禁是打了一个寒颤，心想着自己这次可真的是牛皮吹大了，这踏马的可真的是冷死她了啊。 不过戏要做全套，想到这里，她依旧是忍忍着寒冷，怒斥着张神婆，道：“张神婆，你装神弄鬼的事情，河神都已经知晓，你以此谋害多条人命，还不认罪，是想要死后下地狱吗？！”　　“河神恕罪，我也不想的！”见到牧晚歌真的从河底走了一圈，此刻，牧晚歌声音沙哑，口中带着寒意，气势十足，看着还真的挺唬人，时下的人都相信死后的孽报，这张神婆也不例外，听到牧晚歌这 么一说，连连将她做的那些事情给说了出来。 听完她说的话，听完她说的是怎样害人的，众人都激愤了，尤其是王寡妇，伸手就要来打张神婆，道：“张神婆，你好狠的心，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害我？” “这个与我无关，是你婆婆说你女儿病了，特地求我来抓鬼的！”张神婆连忙说道。　　王寡妇狠狠的抓了张神婆几道之后，又奔向自己的公公婆婆，道：“李氏，刘正，你们两公婆可真的是好狠的心，夏儿可是你们的亲孙女，你们竟然这样的冤枉她，甚至想要害死她，你们是不是以为害 死我的女儿，我就能够任由你们磋磨了？我告诉你，你们死了这条心！”　　说着，王寡妇又抱着自己的女儿来到里长面前，道：“里长，你可要给我们孤儿寡女的做主，我相公虽然死了，但是我这孩子可是他们老刘家的孩子，日后我还有给这孩子招婿的，无论如何也不会将我 相公留给我们母女的东西让别人给占了去，我在这里发誓，我永远都不会改嫁，但谁若是再想要打我们母女的主意，可别怪我王春花对你们不客气！”　　“放心，你放心。”里长连忙安抚道，方才说要烧了这刘夏儿的人，可是有他的一个，不过他也是被这张神婆给蒙蔽了，想到这里，他狠狠的瞪向张神婆，这个张神婆蒙骗了他，害他丢了一个这样的大 脸。　　然而他的眼神张神婆却没有接收到，这会儿，这张神婆已经被一群妇人包围了，这些妇人或许是从前找过她的，或许是受到她的迫害的，此刻，她们都伸出手来，向她讨债，这张神婆此刻只低着头如 同丧家之犬一般，这些妇人们挠她的脸，对她拳打脚踢，等里长让人将这些女人们拉开的时候，这张神婆一张脸已经被抠的不成样子了。 牧晚歌见到张神婆这满是疤痕的脸，也不禁是眉头一跳，她赶紧拿上自己的衣裳，就要往家里面走，这事情已经与她无关了，人她也救下来了，若是她还不走的话，她肯定会冷死在这里的。　　“牧氏。”这时候，里长突然叫道牧晚歌，牧晚歌回头，朝这里长露出一个尴尬的笑来，里长连忙恭敬的说道：“是这样的，牧仙姑，我们想要问问您，这河神可说了，这张神婆该如何处置？是要将她沉 河，还是怎么地？”　　“啊？”牧晚歌对于沉河这种滥用私刑的事情还是有些害怕的，当即便说道：“依我看,河神大人是不会愿意这种人来玷污他的，我觉得还是将她交给官府处置的好，只有官府那种地方，才能够压的住她的 怨气，省的她日后变成恶鬼。” “牧仙姑说的有礼。”这里长说着便点点头，同牧晚歌说道：“既然这样，你们将她关到祠堂里面，等明天，我们就将她扭送到官府。”　　牧晚歌听到里长这样说，也放心了一些，只道：“既然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我虽然得到了一点河神的教诲，但我终究还是一个普通人，河神是瞧不上我的，我估计我下次若是再敢去叨扰河神，河 神肯定会责备我了。”　　“这也是极有可能的，毕竟河神那么大的神，不过牧氏你有这造化，也是非常不易了。”里长点点头，对牧晚歌又高看一些，寻常人有这造化，估计巴不得说出来讨要好处了，可是这个牧氏反而却并不 愿意沾河神的好处，是个可靠的人。 牧晚歌朝里长笑笑，道：“我方才去找河神，河神给我释放了一个冰之术作为惩罚，我现在若是在这这里待着的话，我估计我肯定会冷死的。” “那你先去我家，我让我婆娘拿一些衣裳给你穿。”刘家村的里长当即说道。 牧晚歌朝他一笑，道：“那怎么好意思了，反正我家离这里也不远，我先回去了。”　　“那怎么行，跑这一路，你肯定会感冒的，好了，就去我家吧。”里长说着，转头看向他的妻子，道：“兰芝，你快去带她去我们家换件衣裳，今日多亏了秀才娘子揭穿了这张神婆的阴谋，否则的话，我 们还要被蒙在鼓里呢。” “是。”兰芝娘子连忙过来带牧晚歌去换衣裳。 牧晚歌便也不退却了，说实话，她现在是真的冷的要命，她觉得在这寒风中站一会儿，她肯定会倒下的。 去了这刘里长的家中，里长娘子给拿出衣裳给她换，自己则是又煮了红糖姜茶给牧晚歌喝了，牧晚歌顿时便觉得浑身舒服了许多，只同兰芝娘子说道：“真是谢谢娘子了。”　　“小事而已。”这兰芝看了牧晚歌一眼，牧晚歌便道：“我方才匆匆忙忙被人拉过来，连饭都没有做好呢，这会儿，我该回去了。” 第136章 噩梦 “那就不留你了，我送送你。”兰芝听到牧晚歌的话，送她出了门，等走了石板路上的时候，牧晚歌同她摆摆手，说道：“好了，谢谢娘子了，不用送了，我过几天将你的衣裳洗了，就还你。” “没事。”兰芝同牧晚歌笑笑，牧晚歌亦是同她颔首，然后便离开了。　　回到家中之后，饭菜都已经做好了，不过牧晚歌在镇上的时候早就已经吃过了，这会儿倒也是没有什么胃口，只是坐下来，盛了一点点饭，陪着沈辙一起吃了几口，然后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跟沈辙说了 。 沈辙听到了之后，道：“我发现你还真的是会瞎编啊，你要想想，若是今天你说的这番话没有被他们听进去，那死的可就是你了。” “我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的危险，我的本意就是救下那个小丫头。”牧晚歌看沈辙一眼，说道。 “你可真是善良。”沈辙便说了一句。 “我可不是善良，我一点都不善良，我只是不忍心见到一个小姑娘在我面前惨死，而我无动于衷。”牧晚歌便说道。 沈辙看了她一眼，继续吃饭。 吃完饭后，沈辙便看向牧晚歌，说道：“你是喜欢跟我在一起，过这种清贫的生活呢，还是想要过那种富贵的日子？” “当然是过富贵的日子了。”牧晚歌想都没有想，便道：“这世界上，有谁喜欢贫困吗？反正我不喜欢，我就喜欢有钱的生活，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呼奴唤婢，想想就美好啊。” 沈辙听到牧晚歌的话后，苦笑一声，牧晚歌见他这模样，便道：“你别做这表情，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你放心，你好好读你的书，赚钱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沈辙仍旧是笑，牧晚歌便道：“我说的是真的，你只要平常偶尔帮帮我就行了，以后我不打扰你了，你读你的书吧，早点考上举人，比什么都强。” “纵然是考上举人，又有什么好？”沈辙便说道。 “也没有什么别的好处，至少你的社会地位提高了，别人只会羡慕你，人活着，都是要面子的嘛。”　　牧晚歌答道，她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小老百姓，之前对这些，也是没怎么放在心上，可是今天听到白勋的话，她突然就好想要让沈辙考上举人，若是他日后考上举人，衣锦还乡的话，那场景，她想想就 觉得好激动呢。 毕竟，他们都是一个俗人，活在世上，谁不是为名为利为财呢？至少牧晚歌觉得自己是一个俗人。 “可惜，我估计我是考不上了。”沈辙淡淡的说道。 牧晚歌便道：“你才二十来岁，怎么就考不上了嘛，人家五六十岁都还在考呢，当然，我不是让你学他们，我只是觉得你可以的，你行的，要不然你努力三年，在试一次？” “我若是说以后都不参加科举，你会讨厌我吗？”沈辙说道。　　“你究竟是怎么了吗？你参不参加科举，其实是对你自己好，我只是沾沾你的光罢了，你若是真心不想要参加科举，难道我还会逼着你不成？那不然你就学你老爹当猎户吧，反正你打猎也挺厉害的，只 是日后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死了的话，那你可别连累我啊。” 牧晚歌说的危险，是指遇上大型野兽，甚至是狼群，毕竟，这是有前车之鉴的。 “放心。”沈辙随口答了一句，他还不信，这世间的这些小野兽能够伤害到他。　　“好吧，反正你的未来是你自己的事，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自己开心就行了，我呢，也要做我自己的喜欢的事情，只要我叫你的时候，你稍稍给我帮一下忙就行了。”牧晚歌说了一句，坐到了 灶口，准备烧点热水洗洗澡。 方才在冷水之中泡了那么久，又吹了那么久的寒风，这会儿不洗个澡，她还真怕她是会生病。 上次那种不知名的苦药她是真的再也不想要喝了，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洗个热水澡吧，顺便将兰芝娘子借给她的衣裳洗干净，烤干了还给人家。 时间过的倒是也快，随便忙了一些事情，天色便又不早了。　　今天这一天牧晚歌着实是有些累了，便早早的睡下了，到了晚上又开始做噩梦，却是梦到了那张神婆，梦到她满脸疮痍的走到她的梦中的来掐她，这可怕的场景直将她吓醒了，睁开眼，入目处一片黑 暗，牧晚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躺在床上，闭上眼，可是面前总是会出现张神婆的模样，她满面狰狞的要她拿命来的样子，让她心生畏惧。　　牧晚歌不知道这张神婆明日被移交给官府之后，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但是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她害了那么多的人命，即使是砍头，也是不值得同情的，自己跟刘里长说了不要将她沉河，已经算是 自己的仁至义尽了。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会做这样的噩梦？毕竟若不是因为她，这张神婆还会活的好好的，她不是执法者，亦不是审判者，可是手上却是沾染了这种鲜血。　　白天的一幕幕在她的面前回放，她想想便觉得有些可怕，也真正意识到了，权势地位的重要性，她无权无势，别人都不相信她，幸好她好歹还算是个秀才娘子，口才也还算是可以，不然今天死的说不 定就是她了。 有些睡不着了，牧晚歌从床上坐起来，穿上衣服，摸到火折子将油灯点燃，然后拿出丝线出来打络子。 油灯的光明明灭灭的，带着一点浓黑的烟，凑近一闻有些刺鼻，可是在这寒冷的冬夜里，这油灯却是她唯一的温暖了。 反正也没有什么娱乐的活动，除了干活也没有什么可做的，牧晚歌只能够一根一根络子的编织着，不知不觉，便听到了鸡鸣。　　到了早上，更加的寒冷，牧晚歌爬起来重新点燃了炭盆，端放到床边，她将脚放在火盆的架子上，拿毯子放膝盖上盖着，然后仰躺在床上，然后再将被子折过来盖在自己的身上，就这样半躺着，反而觉得极其的温暖。 第137章 登门道谢 沈辙一大早便起来了，这大冬天的，他光着膀子在屋子外面练了一会拳，然后再回到家中做了简单的白粥，去屋子里面叫牧晚歌吃饭的时候，见到她的腿放在床下，还以为她已经醒了呢。 “晚歌？”他有些迟疑的走过去，才发现她是仰躺在床上睡觉，这种睡姿的人，他还从来都没有见过。 牧晚歌听到声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到是沈辙，又挣扎将眼睛闭上了，沈辙便问道：“你有这么冷吗？” 牧晚歌点点头，道：“冷啊。” “冷的话，以后晚上允许你跟我睡。”沈辙便说道。 牧晚歌又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将眼皮又耷拉上了，沈辙便朝她伸出手，道：“给我两文钱。” “干嘛？”牧晚歌不解的问道：“你不是有钱吗？难道你的钱这么快就花光了，你是不是上次趁我不在，自己去县城嫖妓去了！” “什么嫖妓，这是你一个姑娘家可以说出来的话吗！”沈辙听到牧晚歌这话，有些生气的说道。 “你看你这表情，一看就是恼羞成怒了，哎呀。”牧晚歌便指着沈辙说道。 “什么恼羞成怒，两文钱你给不给？”沈辙也不想跟牧晚歌多做废话。 牧晚歌便指了指自己书桌上，说道：“打开左边第一个抽屉，里面有一个小匣子，我所有的钱都放在里面了。” 沈辙便依言去将抽屉打开，果然看到了一个小匣子，他将匣子拿出来，看了两眼，道：“没想到你竟然攒了这么多的私房钱。” 说着他将牧晚歌今天才得到那一两银子拿了起来，在牧晚歌的面前晃了晃，道：“这一块银子归我了！” “喂，你不是说只要两文钱的嘛。”牧晚歌有些生气的说道。 “两文钱一晚上的暖床费呀，这一两银子，足够我为你暖一年的了。”沈辙答道。 “呃……”牧晚歌竟然没有想到沈辙找她要钱竟然是这缘故，这让她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是顾忌自己的面子，所以才用这种方法的？ 貌似自己上次给他每天晚上算两文钱的暖床费，应该是伤了他的面子了，没想到这会儿，他竟然舍得自爆其短，主动找他要钱，只为了给她暖床？ “你是真的想要给我暖床，还是想要占我便宜？”牧晚歌小声的说了一句。 “你想多了，就你那干瘪的身材，你觉得我会对你有意思吗？”沈辙瘪瘪嘴说道。 “嗯，你能够这样说，那我就放心了。”牧晚歌笑了笑，拍拍自己的床板，道：“不是说给我暖床么，现在就上来。” “好了，我来是叫你吃饭的。”沈辙说道。 牧晚歌闻言，便道：“昨天晚上我一晚都没有睡好，睁开眼就见到张神婆找我索命啊，这会我正困着呢。” “那张神婆就是罪有应得，你没有必要将心思放在这种人的身上。”沈辙安慰牧晚歌道：“你做的没有错，没必要有心理压力。” “唉，我也知道我自己没有错，可是这张神婆不知道啊，她不觉得是她自己的错，就想着来找我索命，我有什么办法？”牧晚歌摊摊手，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沈辙仔细的看她的脸，才发现她眼皮底下的一片乌青，想来她昨晚上应该没有睡好，他便安慰道：“没事的，以后有我在，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近你身的。”　　他想起来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应该是十三四岁吧，他将刀子捅到敌人身体里面的时候，手还是颤抖着的，那是你死我活的战场，甚至都没有什么对错可言，生命就是那样的残酷，战场上，每一个将 士都是棋子，都得为了自己的生命而厮杀着。 若是说被冤魂讨命的话，那他这辈子，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可是你又不会永远在我的身边。”牧晚歌便说道。 “我发现你还蛮依赖人的，你放心，我就算是离开，我也会为你找一个好归宿的。”沈辙想了想便说道。 牧晚歌笑了笑，也没有再说话了。　　每次只要一跟他说起这话题，每次她都得不到好答案，她从一开始的希望到现在都绝望了，从这几次自己跟他闹矛盾来看，他是真的已经铁了心，所以她也看开了，短暂就短暂吧，以后她再也不说这 个话题了，就像从前一样，能过多久就过多久，未来的事情也不想了。 “叩叩扣！” 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牧晚歌一下子便竖起了耳朵，只听到了门外有一个陌生的妇人声音传来，“请问秀才娘子在家吗？” “在。”牧晚歌连忙应道，匆匆忙忙的想要起来，却并没有直起腰杆，最后还是借助沈辙的手力才爬起来。 随便用手勾了一下头发，牧晚歌穿好鞋子，便出去了。　　门外站着的是王寡妇跟她的女儿刘夏儿，见到牧晚歌，王寡妇是千恩万谢，牧晚歌请她进屋，她将东西一放，就要同牧晚歌磕头，这架势，可是将牧晚歌给吓到了，牧晚歌连忙伸手，道：“你们这是干 嘛？快起来呀。”　　“秀才娘子，你就让我们娘俩给你磕一个头吧，你救了我们娘俩的命啊。”王寡妇说着又要磕头，牧晚歌连忙将身子偏到一旁，道：“嫂子，你年纪都比我大呢，我怎么能够接受你的磕头呢，那我成什么 人了，如果你是为昨天的事情而感激我的话，那大可不必，碰到那样的事情，但凡任何一个有识之士，都会那样做的。” “呵呵。”王寡妇听到牧晚歌的话却是笑了起来，道：“可惜最终那样做的人，也就秀才娘子你而已，所以这头我必须给你磕，若是我女儿出了什么事，那我也活不了了。” 牧晚歌听到王寡妇这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昨天桂花婶子跟她说这王寡妇是一个十分凶悍的人，可是如今看来，她分明是一个温柔似水的母亲啊。　　“好了，嫂子，你给我磕头就没必要了，若是你一定要坚持，就让夏儿给我磕个头吧，我看这丫头挺可爱的，日后必有一番造化。”牧晚歌说着伸手扶王寡妇起来。 第138章 磕头致谢 “那真是承你吉言了。”王寡妇站起身来，看向刘夏儿，道：“夏儿，快给秀才娘子磕头，秀才娘子救了你的命呢。” 这刘夏儿还真的是乖巧，只恭恭敬敬的给牧晚歌磕了三个头。 牧晚歌便又看向王寡妇，道：“对了，婶子，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问问你，这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张神婆会突然冤枉她被鬼上身了呢？”　　“也是我不好，前几天这孩子不是病了嘛，行为有些反常，怎么都不好，一开始村子里面的人说她是丢了魂，我便去给她叫了魂，可是她还是没好，后来不知道我公公婆婆是怎么知道的，便说要去请张 神婆，我见孩子那模样，便答应了下来，谁知道，这张神婆竟然连同那两个狠心的要我女儿的性命呢！”王寡妇说着还是又怕又气，眼睛又流出了泪水来。 “唉……”牧晚歌闻言便叹了一口气，这叫魂之事，自古以来就有之，在这乡下，这种事情更是多了，因为愚昧，便给了这些所谓的神婆钻了空子。 不过牧晚歌也没有责备王寡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就是她自己到了无路可走的时候，说不定也会如此做呢。 “来，坐吧。”牧晚歌请王寡妇跟刘夏儿两人坐下来，又起身打开碗柜，拿出糕点摆在桌子上，道：“嫂子你可真是早，我这还刚起床呢。” “那我不是不是打扰你了？”王寡妇连忙说道。 “说不上打扰，是我自己懒惰。”牧晚歌说了一句，见刘夏儿小眼神怯生生的，整个人一脸畏惧的模样，便拿糕点放到她的手中，道：“来，给你吃。” 刘夏儿这才接过糕点，小口小口的啃了起来，牧晚歌便问道：“夏儿现在这病好了吧？” “病倒是好了，只是这孩子胆子本来就小，经过这一事，她胆子更加的小了，你看，见到恩人都不说话。”王寡妇嗔怪的说道，眼神怜爱的从刘夏儿的头上扫过。 “小孩子，多出去走走，胆子就大了。”牧晚歌说着伸手摸摸刘夏儿的脸，道：“我倒是觉得夏儿好看的很呢，经过这一次劫难，你以后一定会有一番大出息的。” “真的吗？”夏儿终于抬起头来，看向牧晚歌，眼中有一些希冀。 “当然。”牧晚歌点带头耨。 王寡妇便道：“秀才娘子啊，很感激你救了我的女儿，我想要让我女儿认你做个干娘，不知道可不可以呢？” “啊？”牧晚歌听到这话，倒是有些迟疑，她这具身体才十五六岁的呢，这刘夏儿都六七岁了，认她做干娘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况且，牧晚歌也不喜欢随便当别人的干娘，她虽然不信这张神婆，但并不代表她就不信这一套了，她其实也是有些迷信的人，总觉得当了别人的干娘之后，平白的受到了别人的尊敬与跪拜，就要承担 相应的责任。 所以，她想了想还是拒绝道：“我年纪比夏儿也大不了多少，做她的干娘有些不太好。” “可是……”王寡妇见到牧晚歌不愿意，眼睛闪过一丝失望，夏儿眼中的光彩亦是暗淡了，王寡妇说道：“我听别人说了，这孩子要认一个干娘才会平安长大。”　　“你看你，又信这一套了是不是？人是要有敬畏之心，但是也不能够一味的相信这些，孩子平不平安长大是要看你对她的照顾与关怀的，跟认一个干娘有什么关系呢？”牧晚歌同王寡妇说了一句，王寡 妇点点头，但是失望之色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正好这会儿沈辙从里屋走出来，牧晚歌便逮着他，说道：“不如让我们家秀才给夏儿起个大名吧，我家秀才也是逢凶化吉的有福之人，让他起个名字，准没错。” 听到牧晚歌这么说，王寡妇连连点头，一扫方才的颓唐之色，只渴求道：“对，秀才相公，还请你帮忙起个名字。”　　这小姑娘刘夏儿，其实是没有名字的，只不过是因为是在春天生的，所以便小名便叫做夏儿了，这乡下很多的姑娘都是没有名字的，大都是随便叫做了丫头，夏儿，冬儿，草儿，然后就是以各种花命 名，或者是什么娘，有些是到了快出嫁的时候，才请人来起了一个名字。 这刘夏儿是小名叫做刘夏儿，大名倒是没有起，乡下的父母认为女孩子反正是要嫁到别人家去的，所以对女孩子的名字便也敷衍了许多，很少有女孩子能够以族中字辈为名的。 可是沈辙却偏偏是反其道而行，他问道：“你们村，夏儿的字辈是什么？” “长字辈。”王寡妇答道。 “既然是长字辈，不如就叫刘长夏吧。”沈辙说道。 牧晚歌听了便道：“长夏，听着倒像是一个男孩子家的名字。” “这有什么关系，我看王嫂子也是将夏儿当做男孩子的养的，说不定日后长夏还会为了王嫂子光耀门楣呢。”沈辙说道。 “那王嫂子你觉得呢？”牧晚歌便看向王寡妇。 王寡妇点点头，道：“挺好的。” 牧晚歌见到王寡妇并不是特别开心的模样，便道：“这夏天一向是炙热奔放的，像夏天一样，就会有无限的奔放，无限的生命力，不过我觉得可以娶它的谐音字叫霞，长霞，霞光万丈，璀璨绚丽。” “霞？长霞？”王寡妇听到牧晚歌说的这名字，倒是连连点头，道：“这个好，这个好，就叫长霞了。” “夏儿，你以后有名字了，就叫刘长霞。”王寡妇低头看着夏儿，伸手捏捏她的小脸，夏儿的脸上也出现一抹浅笑来，露出脸颊上的两个小酒窝，可是可爱极了。　　牧晚歌亦是笑笑，其实她觉得夏儿这个名字就很好听，自己跟沈辙一起给她起的名字刘长霞听起来倒是没有夏儿这种韵味，不过刘长霞这名字倒是多了一种大女人的感觉，否则夏儿夏儿的叫做，总是 觉得有一种小娇娘的感觉。　　这小姑娘需要的就是胆气，叫长霞也挺好的。 第139章 起个大名 “真是谢谢秀才相公跟娘子了。”王寡妇看起来对这个名字是非常的满意，连连冲两人点头，又将手边的篮子往牧晚歌那边推了推，道：“家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就是拿了几个鸡蛋过来，还请你们不要嫌弃 。” “不用啦。”牧晚歌连忙说道。 “不行，这是我的一番心意，你一定要收下。”王寡妇很是执着。 牧晚歌有些无奈，只得将这东西给收了下来，她看向王寡妇，问道：“你们两人吃早餐了没有？” 两人摇摇头，道：“我们等下回去就直接做中餐了。” “在这里吃个早餐再走吧。”牧晚歌同两人说道：“我相公刚刚做好了早餐。” “不用了，我若是还在你家吃饭，那我成什么人了。”王寡妇说着就拉着自己女儿的手，站起身来，准备出门。 牧晚歌连忙叫住了她，又道：“这么多的鸡蛋，我也吃不完，不如我们来做糕点吧，我做好糕点，也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说着她便看向沈辙，沈辙只能够认命的去打蛋，纯属用筷子打蛋可是没有那么的简单，幸好他早就知道牧晚歌日后肯定会还再叫他的，所以早就用竹子做好了一个打蛋器，这样每次打蛋的时候便快了 许多。 王寡妇也从来都没有看到有人这样做吃食的，也有些好奇，便一直坐在一旁看着，牧晚歌告了一声罪，先去洗漱了，然后才坐到桌子前来，陪着王寡妇两人说说话。 往日里，村民们都说这王寡妇是何等的凶厉，可是今日牧晚歌看来，她实际上是一个很有礼的人，想来以前都是被生活所逼迫，所以才不得不那样做吧。 “你知道，我上次去河底见了河神，河神说了，每当有人获得新生的时候，就要吃一个蛋糕。”牧晚歌这样同王寡妇说道。 “为什么？”王寡妇有些不解。 牧晚歌便道：“因为破蛋重生嘛，所以要吃蛋糕。” “原来如此，真的很有道理，只是可惜的是，我不太会做。”王寡妇有些自责的说道。 “方才你都看到做蛋糕的过程了吧，以后孩子生日了，你也可以这样给她做。”牧晚歌说道。 “嗯。”王寡妇点点头。 牧晚歌笑笑，去帮沈辙烧火，王寡妇见到了便说道：“你跟秀才相公的感情可真好，以前我男人在世的时候，这灶头灶尾的活，他是半点都不会做的。” 牧晚歌便笑笑，道：“我家秀才人很好。” “是啊。”王寡妇点点头，牧晚歌觉得有人夸赞沈辙，比夸赞她自己还要开心。 烧了一会儿火，蛋糕的香味便出来，一回生二回熟，如今做蛋糕对牧晚歌来说只是时间问题了。 在她烤制蛋糕的时候，沈辙将奶油也打好了，这些蛋糕加上奶油，正好将王寡妇带来的那些鸡蛋全部都用掉。 王寡妇的家境不好，她一个人抚养女儿不易，能够攒下这么一篮子的鸡蛋，想必是攒了许久吧，牧晚歌不好收她的，所以才想了一个这样折中的办法，正好将这鸡蛋给用掉，也算是给这夏儿祈福了。　　蛋糕很快就做好了，牧晚歌依旧是拿了东西装饰了一下，又从屋子里面翻出了一根红色的蜡烛来，点燃插在蛋糕上面，同刘夏儿说道：“夏儿，你在心中许个愿望，然后将蜡烛吹灭，到时候你的愿望就 会实现了。” “真的吗？”这种说法刘夏儿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所以心中倒是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牧晚歌伸手揉揉她的头，道：“快许个愿望吧，在心中默念，不要说出来了。”　　刘夏儿便闭上眼，依言在心中默念了几句，然后将蜡烛吹灭了，牧晚歌见她吹灭蜡烛，伸手鼓起掌来，然后将蜡烛拿开，让沈辙拿来刀子，切了一块放在碗里，递给刘夏儿，接下来，又切了一块递给 王寡妇。 “夏儿，你要记住，从今天起，你就叫长霞了。”王寡妇看着手中的蛋糕，摸摸她的头。 “嗯。”刘夏儿点点头，道：“我记住了，我叫长霞。” “秀才娘子对你的恩情，你要一辈子都记得，知道吗？虽然你不是她的干女儿，但是以后要对她要如同对待娘亲一般来侍奉。”王寡妇又说道。 刘夏儿又点点头，倒是牧晚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何德何能啊，凭什么让别人像伺候的娘亲一样伺候她呀。 不过这些话都是一些口头上的话，牧晚歌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点头笑笑，然后开始吃蛋糕。　　嗯，她这做蛋糕手艺还是非常不错的，这蛋糕十分美味，让她觉得非常的满意，再看刘夏儿已经将整张小脸都埋到碗里面来了，就连王寡妇也是有些忍不住，各自用调羹将碗刮的干干净净，道：“这蛋 糕还怪好吃的。” “是吧，不是我夸口，我做的这蛋糕可不比县城里面卖的那些糕点差。”牧晚歌说道。 “那是，秀才娘子可真的是心灵手巧。”王寡妇连连说道。 牧晚歌闻言笑笑，吃完蛋糕，王寡妇跟刘夏儿两人就告辞离开了，现在刘夏儿已经是叫做刘长霞了，希望她能够健康的成长吧。 等两人走后，牧晚歌收拾了一番桌子，然后拿出纸张来，开始画年画。 “你在干嘛？”沈辙看着她认真的坐在桌子面前，便问道。 牧晚歌见到沈辙，便分了一叠纸张给他，道：“你今天别去打猎了，我们在家中画年画你觉得怎样？” “年画？”沈辙有些好奇。 “嗯。”牧晚歌点点头，道：“这大过年的，这些年画、对联都是很受欢迎的东西，我们要趁着这时候多赚一点钱才，你去山上打猎那么累，在家画画年画就当时休息一天了。” “可是我不会画。”沈辙有些艰难的说道。 牧晚歌便白了他一眼，道：“你好歹是一个秀才，你连年画都不会画？” “真不会，我在学堂天天都读圣贤书，哪有时间来画什么年画。”沈辙便道。　　“那你会画画吗？”牧晚歌又问道。 第140章 画年画 “这个倒是会一点。”沈辙答道。 牧晚歌便道：“那好吧，那我先画一副，然后你照着我的画。” 牧晚歌说着便拿起笔开始画起画来，自从自己跟别人说了，自己是得到了河神的传授之后，她如今做什么事情都不用担心被别人拆穿了，有些什么事情，直接将之推到河神身上便去。 自从昨天一事之后，她再也不用被别人当做是妖怪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看来往水中跳那一下还是极好的。 “你怎么这么厉害？”沈辙忍不住的问向了牧晚歌。 “你还不知道吗？我可是河神点化过的人。”牧晚歌朝沈辙眨眨眼，满目的俏皮。 “河神点化？”沈辙有些懵了，他好像记得方才牧晚歌昨天跟她说起事情经过的时候，有说到河神，他还当他开玩笑呢。 “是啊，河神，我上次不是落到水里面去了吗？然后我就得到了河神的点化，我告诉你，我现在已经不是普通人了。”牧晚歌煞有其事的说道。 “呃……” “你知道昨天那刘家村的里长叫我什么吗？”牧晚歌又问道。 “叫你什么？”沈辙问道。 “他叫我牧仙姑。”牧晚歌说着就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显然是极为得意的。 沈辙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伸手一点她，道：“就你这模样，还能够被叫做仙姑，这可真的是。” “怎么了？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这个仙姑？”牧晚歌白了沈辙一眼，道：“我跟你说，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牧仙姑，这个是错不了的。” “嗯，我觉得你应该是牧仙女，而不是牧仙姑。”沈辙笑了笑，也从笔架上拿起一支毛笔，道：“不是说画年画嘛，你画，我跟着你画。” “你拿了我的笔，那我等下涂色用什么笔？”牧晚歌嘟起嘴，说道：“你快自己回屋子里面拿。” “小气。”沈辙只得转身回到自己的里屋，然后将自己的笔架拿了出来。 这张桌子本来就不大，放了这么多的东西，都没法下手了。 牧晚歌便又说道：“哎呀，不行啊，你还是回你房间去吧，放了这么多多的东西，等下我的纸张都铺不开了。” “是你自己叫我过来同你一起画的，现在又想要让我走，这样吧，我去别人家再借一张桌子来。”沈辙说着，还真的出了门。 等他出去后，牧晚歌继续画，她先花了一个大大的娃娃头，然后画了一条大鱼，再慢慢的将娃娃的头发画好，在鱼的身上加上鱼鳞，慢慢的，这年画便初露端倪了。 实际上，牧晚歌画年画也是想要休息一下，每天都做一样的事情让她觉得很累也很烦，所以她便换着做，画会儿年画，然后又做会儿别的，再画会儿年画，这样交替着做事，就当做是休息了。 等沈辙借来桌子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在给年画涂颜色了。 沈辙见到她认真的模样，也没有打扰，只是将桌子并排放好，然后又点燃炭盆放在牧晚歌的桌子底下，这才洗净了手，过来画年画。 沾了一点墨水，沈辙看着牧晚歌，问道：“晚歌，你这年画费了这么大劲，你打算卖多少一张啊？” “五文钱一张吧，贵的话，他们也舍不得买。”牧晚歌便答道。 “你费这么大劲才五文钱，你不会觉得不划算吗？”沈辙便说道。 “你这人，做什么都想到钱，俗气。”牧晚歌抬头白了沈辙一眼，道：“我跟你说，我画的这年画，上面承载了我的祝福，我带给别人的好运远远比五文钱更重要。” “啧，那我可看不出来，原来你是这样一个高尚的人。”沈辙便说道。 牧晚歌哼了一声，道：“看不出来，这说明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也没有将我放在心上，否则的话，你怎么会看不出来我这高尚的品格呢。” 牧晚歌一边跟他调笑两句，一边继续画颜色，之前在集市上的时候，她就买了这种彩色的颜料，虽然她画画的技艺并不是很高超，但是画这种萌萌哒的年画对她来说还是不成问题的。 画好一张之后，她抬头去看沈辙，才发现沈辙已经开始画画了，牧晚歌便问道：“你在干什么？” “我在画度寒图。”沈辙答道。 “度寒图？”牧晚歌对这个倒是没有听说过。 “就是我画一株梅花，上面画上若干朵梅花，我不涂颜色，卖给别人之后，让他们每天给一朵梅花涂上颜色，等这一幅画完成了，这寒冬便也算是过去了。”沈辙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那我们也画一副寒图给自己挂上吧。”牧晚歌便道：“你算算还有多久过年，我们在之上画一些元宝，中间画一个大大的聚宝盆，等聚宝盆的颜色涂满了，就是过年了。” “你这想法不错，如你所愿，我先将这寒梅图画好。”沈辙说着又开始画了起来。　　牧晚歌画完了一张年画想要休息一会儿，便过来看沈辙画画，沈辙虽然之前说他只会画一点点，但是这会儿过来一看，她觉得他画的画还是蛮好的，瞧这这梅花枝干干瘦嶙峋的，看起来十分有风骨， 下面的山石也画的栩栩如生，至少比她的画技不知道要强到哪里去了。 她也就能够画一下这种卡通一般的年画，其它的画的倒是不怎么成。 她在一旁看的认真，一边又夸赞道：“沈辙，你还说你不太会画画呢，这技术比我不知道好了多少了。” “这就算好了？”沈辙倒是对自己的画技感到不以为意，只道：“一般般啦，这画技在秀才堆里面，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打击我的信心，我方才还觉得自己画的很不错呢，没想到这你画的这么好。”牧晚歌叹息一声，沈辙便道：“自古以来都是这个理，越是厉害的人就越低调，我们乡下不是也有一句这样的话么，越是半 桶水，便越是荡漾的厉害。”　　“沈辙，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要找死是吧？”牧晚歌听到这话，顿时就气愤了起来，她伸手要来打他，沈辙连忙躲避，结果笔下一滑，在纸上带出了一条长长的痕迹。 第141章 我答应你一件事 “啊，怎么办？”牧晚歌看到这痕迹立马就有些慌了，她看了沈辙一眼，只如同一个犯错的小孩，一下子就老实下来了。 “对不起啊。”她同他认错，这样好的一幅画，就被她毁了，她不应该在在这个时候，同他打闹的，破坏别人的劳动成果，这事情是不可原谅的。 见到沈辙没有说话，脸色又有些难看，牧晚歌连忙愧疚的说道：“你别生气了，要不然这样，我答应你的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事？”沈辙这才说了一句，牧晚歌偷偷看他的脸色还是很沉，便道：“任何事，随便你提，只要不是带有侮辱性的。” “当真？”沈辙又看了她一眼。 “当真。”牧晚歌点点头，她是真心非常的内疚。 “那好吧，那我就不生你的气，不过我暂时没有什么事要你去做的，我先记着，以后再用，可以吧？”沈辙说着又拿出了另外一张纸，道：“来，白纸黑字我先写上了，你过来画个押。” “画押我可不干，万一你到时候在上面添补一些别的东西呢？”牧晚歌说道。 “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就算了。”沈辙便说道。　　“算了，相信你一次吧。”牧晚歌听到沈辙这样说，便也是豁出去，只抬头看向沈辙，道：“你可千万不要欺骗我啊，我现在可是将我的身家性命都交付于你了，你要是在这纸上添补什么东西，那我岂不 是完蛋了？”　　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她也是防君子不妨小人，她在这纸上别的地方都画满了叉叉，甚至只要还不够，她将这纸上空白的地方全都用毛笔涂上了，就留下了中间那一行字，以及刚刚足够自己签字化验按 手印的地方。 “你嘴上说相信我，背地里却高这么多的妖蛾子。”沈辙有些不太开心的说道。 牧晚歌笑嘻嘻的回道：“彼此彼此，你不是也要求用笔写下来吗？你若是再多说，那我可就收回了我方才说的话了。” “行吧，那你画押吧。”沈辙听到牧晚歌这样说，便也不再多说，只等她签字画押之后，才将这纸条留下来，又将之拿到房间里面去晾干，这才关好门走了出来。 “瞧你那样子，我答应你的事情肯定会做到的。”牧晚歌说道。 “我信不过你。”沈辙还是这一句话，牧晚歌便撇撇嘴，也不多说话了，只是低头看向沈辙的这幅画，道：“现在怎么办？你这幅画还能够补救吗？”　　“当然可以。”沈辙说着又拿起毛笔飞快的动了起来，却是在一旁也画上了同样的山石跟梅花，然后牧晚歌弄脏的地方画上了一枝伸手出来的梅花，远远一看，这两支梅花差一点就触及在一起，好像一 堆遥遥相望的情人。 “好啊，你耍赖，你明明可以挽救，却故意骗走了我的一个要求。”牧晚歌气鼓鼓的说道。 “我是能够补救，可是你毁坏了我的画，这一点总是没有错的吧。”沈辙便说道。 “嗯，你说的也是，反正我也签字画押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牧晚歌便也不想这事了，只专心欣赏起这副画来，道：“这画你这么一添补，我觉得比从前更好看了呢。” “是吗？”沈辙笑笑，道：“既然如此，那不如就送给你好了，也不让你白白的答应我一件事。” “送给我啊？”牧晚歌还真的挺喜欢这画的，闻言脸上也露出笑容来，道：“如果你真心想要送给我的话，那这画我们还得装裱一下，然后挂在我房间。” “没必要吧，就这样一副画，你喜欢随便留着就行了。”沈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他自认自己的画技不算是登峰造极，但却没有想到，牧晚歌竟然会这么的喜欢。　　“那不行，这是你送给我的第一样东西呢，我当然得好好收着了。”牧晚歌说着就将这画给收了起来，沈辙想起被她折断的簪子、砍断的梳子，便说道：“那你一定要记住你现在这种开心的感觉，你下次 若是生气了，可不能够将这画胡乱撕扯了去。” “放心。”牧晚歌点点头，道：“我会尽量克制我自己的，只要你不来惹我。” “你都是受过河神点化的人了，我算什么，我哪里敢来欺负你呀。”沈辙的脸上挂着三分笑意。 牧晚歌闻言却是生起气来，道：“你故意挤兑我是不是？” “不敢不敢。”沈辙连忙认错。 牧晚歌这才轻哼一声，将这画小心翼翼的收到了自己房间的书桌上，然后才出来继续画画。 一开始是牧晚歌自己单独画年画，到后来倒是成了她跟沈辙两人合作了，由沈辙画好，然后她在来涂颜色了，两人合作起来速度快了许多，而且这画的质量要更好上一筹。 好好的年画，倒是成了沈辙的个人秀场了，他之前虽然自谦说不太会画画，但其实技艺却是高超着呢，各种各样憨态可掬的娃娃，锦鲤，还有威严的门神都出现在他的笔下，一个个栩栩如生的。 牧晚歌一边涂颜色，一边给他提意见的，沈辙画了一条锦鲤，牧晚歌拿过来，在空白的地方涂上粉色，嘴中念念有词，道：“转画这条锦鲤，来年你将会有好运。” “还有这说法？”沈辙听到她的话答了一句，转头见到她嘴角噙着笑意，拿起笔杆认真勾画的模样，不由得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再凑过去一看，他不由的失笑，道：“哪里有粉色的鲤鱼啊。” “怎么没有啊？粉色的鲤鱼就在我的心中啊。”牧晚歌一边继续涂色，一边说道：“你要知道，这可不是一条普通的鲤鱼，这是一条携带好运的鲤鱼。 ”　　“是。”沈辙点头，从笔架上拿下一支干净的毛笔来，先是放在水中润了一下毛笔，然后将毛笔伸到了装了粉色的颜料里面，牧晚歌以为他是要来跟自己一起涂色，倒是也没有在意，谁知道他涂沾上颜色之后，却是突然往她的脸上一涂。 第142章 画脸 湿润的触感从脸上划过，牧晚歌抬起头，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等看到他手中的毛笔，在伸手一抹自己的脸，她的脸色瞬间就炸了。 “沈辙，你干嘛？”她质问道。 “我想要给你点点胭脂。”沈辙低声说道。 牧晚歌闻言重重的向上呼了一口气，真的是有些无奈，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你用颜料涂我，是很难洗掉的。” 牧晚歌说着就放下笔，一边找水洗脸，一边同沈辙说道：“沈辙，等下我脸上的颜料若是洗不掉，你等着瞧。” “哎，别。”就在牧晚歌舀了水要洗脸的时候，沈辙伸手拉住了她，道：“反正都已经脏了，不如让我再给你画画怎么样？” “呵，你还想要得寸进尺了。”牧晚歌气道。　　“过来。”沈辙却是走到桌子前坐好，他一脸笃定的样子，左眼还朝牧晚歌一眨，牧晚歌承认，他方才这动作还真的是电到她了，只让她乖乖的走了过去，道：“好吧，就让你画一下，你等下若是没有画 好，我跟你没完。” “放心，我方才的画技你看到了，我给你画，绝对给你画成一个绝世大美人。”沈辙说着便拿起毛笔在颜料碟里面沾沾，然后在牧晚歌的脸上画了起来。　　牧晚歌也老老实实的坐着，尽管这毛笔尖点到她的脸上让她觉得很不舒服，不过或许是因为沈辙的原因，她渐渐的也将这种不舒服的感觉给忘掉了，眼前就只有沈辙这个人，以及他认认真真在她脸上 勾画的样子。 尽管他手中拿的是毛笔，但是此刻，在牧晚歌的眼中，他手中就好像是拿着眉笔一样，仿佛他不是在她的脸上作画，而是在认真的给她画眉。 不知不觉，周围所有的东西都在她的眼前消失了，她的眼睛里面就只有他的模样。 “好了。”正在她看的认真的时候，沈辙也停下了笔，牧晚歌连忙回过神来，看了沈辙一眼，道：“画好了？” “嗯。”沈辙点点头，牧晚歌便伸手道：“那你拿镜子给我看看。” “要什么镜子，我就是你的镜子。”沈辙答道。 牧晚歌眯起眼睛看他了一眼，从他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戏谑的神情，她自己回到房间去照镜子，很快，屋子里面就传来她暴怒的声音，“沈辙，你完蛋了，你竟然敢这样的作弄我！” 此刻，镜子里面那张脸已经被沈辙画的不成样子了，沈辙说好的要给他画的漂漂亮亮的，结果他给她画成了猪头。 偏偏这个猪头还奇怪的很，它有着猪的鼻子，猫的胡须，额头上还有着一个王字，简直是丑爆了！ 牧晚歌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剪刀就冲了出来，她指着沈辙，说道：“你说好的，要将我画的漂亮的呢，我这么相信你，你就是给我画成一个这样的鬼样子？” “咳咳。”沈辙看到牧晚歌脸上，自己的杰作，强忍着笑意，说道：“我觉得真的很好看啊。” “好看你个大头鬼，你过来！”她拿着剪刀，一脸的怒气。 “有话好好说，不要冲动。”沈辙这会儿倒是做出一副柔弱的模样来了。　　“你少来这一套。”牧晚歌冲到了桌子边，沈辙慌忙躲避，牧晚歌伸手去抓他，两人则是围绕着这张桌子跑了起来，过了一段时间，牧晚歌已经是气喘吁吁了，只撑着桌子不住的喘气，道：“沈辙，你完 了，你今天若是不过来让我打一顿出气，晚上我趁你睡着了，我狠狠的报复你。” 牧晚歌挥舞着手上明晃晃的剪刀，泛着丝丝寒光。 沈辙依旧是伸出双手，示意她冷静下来，道：“有话好好说。” 牧晚歌这会儿气喘吁吁的，她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又继续去追沈辙，可是沈辙的体力比她要好上许多，她无论怎样都抓不到他，几番下来，倒是将她自己累的够呛。 在她快累瘫的时候，沈辙眼中却含着笑意。 “沈辙，我不追你了。”牧晚歌在桌子边坐下来，道：“除非你现在乖乖的过来让我也在你脸上画一画，否则的话，我今天是不会放过你的。”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算是怕了你了……”沈辙说着，还是乖乖的走了牧晚歌的面前。 牧晚歌这才笑了起来，沈辙看着她脸上的笑，本能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当即就要起身逃跑，牧晚歌却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站起身来，将他按在了椅子上，道：“秀才相公，你就乖乖的吧。” 说着她朝他微微一笑，却是回到房间里面，将自己唯一的一盒妝粉拿了出来，上次跟沈辙闹矛盾，为了展示自己女人的魅力，她特地花高价买来的妝粉，一擦就白。 “你要干嘛？”沈辙看到她手中的盒子，心中越发的不安了，牧晚歌却是朝他挑了挑眉头，阴森一笑，道：“你骗我，我可不骗你，我要将你画成一个绝世大美人啊。” “不要啊！”沈辙捏着嗓子低声尖叫。 “不要？迟了。”牧晚歌说着，屈起腿压在他的大腿上，这会儿的她没有想过她的这个动作是有多么的暧昧，她眼中就只有沈辙这个人，就想着待会将他画成大美人后的模样。 倒是沈辙，看到她的动作，心中不禁是一动，两人此刻靠的极尽，近的她几乎都能够听到她的心跳声，她呼出的气打在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丝湿意。 这会儿，牧晚歌脸上带着得逞的笑意，已经在他的脸上涂抹了起来，沈辙专注的看着她的动作，只觉得时间在此刻停滞。　　她的脸就在他的上方，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她尖细的下颚，还有微嘟的唇，她似乎是发现他在看她，只伸出手指将他的下巴挑了起来，这动作有一些挑逗，若是别人敢对他做这个动作，他定然会将 她千刀万剐的，但是这人是她，他也只得像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陪她玩到底。　　“乖乖，我要开始画了哦，不要动。”牧晚歌说着，还真的拿着毛笔在他的脸上画了起来，她先拿的是那只沾了粉色颜料的毛笔，她并不是将颜料当做胭脂，而是在他的脸颊处，画了一排爱心图案，一直画到了眼角。 第143章 绝色美人 她说过要将他画成一个大美人，她便要说到做到，所以她是真的很认真的在给他画。 一排粉色的爱心画上去，他整个人终于有了三分女人的模样了，化妆最重要的是什么呢？当然是眼睛了嘛，她又多沾了一些粉色的颜料，然后同沈辙说道：“将眼睛闭上。”　　沈辙依言闭上了眼，她便在他的眼睛处画了起来，由内向外，从深到浅的晕染，眼角处还画了一颗小爱心，算是粉色的眼影了，然后再拿起沾了黑色颜料的毛笔，给他画了长长的眼线，并且在眼角出 略微的上挑了一下，这样看起来会更加的妩媚的。 “你在干嘛？”沈辙察觉到了牧晚歌的动作，心中不好的预感更甚了。 “别动！”牧晚歌跟呵斥小孩一样的说了沈辙一句，然后继续画。　　画好了眼影眼线之后，又拿起毛笔在他的睫毛出涂抹着，他的睫毛很是纤长，只是有些纤细，用颜料这么一涂，一根根睫毛便粗了许多，看起来也浓密了许多，就好像两把小扇子一样，看起来还挺好 看的。 “嗯……”牧晚歌细细的看了沈辙一眼，对自己的杰作感到非常的满意。 “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沈辙说道。 “不行！”牧晚歌拍了他一下，道：“还没干呢，等下再说。” 说完后，她自己倒是又重新拿起了一支毛笔，沾了些红色的颜料在他的嘴唇上涂抹了起来。 “牧晚歌，你在干什么？嘴上不能够乱涂抹的啊，这我不能忍的！”沈辙制止道。 “嗯，你说过任我涂抹的，你放心，我绝对会将你画的漂漂亮亮的。”牧晚歌说了一句，脸上带着明晃晃的笑意，话语中，笑意更是满溢了出来，显然，她对自己的杰作是非常满意的。 甚至，她一边画，一边在想，等下沈辙看到了她的杰作之后，会是什么表情呢？想想还真的是开心呢。 不过牧晚歌可是一个有道德的人，她在他的眼睛轻轻的吹了吹，将这颜料吹干之后，才道：“好了，沈辙，你可以睁开眼了。” 沈辙睁开眼之后，下意识的就要去照镜子，牧晚歌却是又按住了他，道：“还没完呢，我只是说你可以睁眼了，可没有说让你走啊。” “还没完？”沈辙一张脸彻底的苦了下来，道：“还没完啊！” “当然，嘻嘻，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你答应给我画的，可不能够反悔啊。”牧晚歌撅着嘴起嘴，又眼巴巴的看着他。 “好了，你少来这一套，你眼中的戏谑都要溢出来了，你就是做出哭的样子也掩饰不了你内心的窃喜。”沈辙说道。 “哪有啊。”牧晚歌决定要掩饰到底，她伸手示意沈辙往上看，沈辙没太明白过来，牧晚歌便道：“我让你往上看。” “哦。”沈辙应了一声，道：“那你直说嘛，你伸出手往上抬算是什么意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逗狗玩呢。” “有你这么作践狗的吗？”牧晚歌说了一句。 沈辙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等牧晚歌开始为他画下眼线的时候，他才道：“你方才说的是不要作践狗？感情是在你的心中我连狗都不如？” “哎呀，你别瞎想这些有的没的啦，你在我的心中怎么可能连狗都不如呢？你分明是比狗差的多嘛。”牧晚歌说了一句，又继续给他画。 沈辙虽然知道她这话玩笑的成分居多，但是心中还是有一些难过，只道：“牧晚歌，我给你三息，你赶快收回刚才你说的那句话，否则我要生气了。” “好好好，你别闹，我收回。”牧晚歌正在化妆的关键时期，倒是也不想要跟沈辙多说什么，沈辙说收回就收回了咯，反正左右不过就是一句话而已，如今在她面前的，还是他这张脸事情更为重要。　　嗯，在沈辙的配合之下，总算是将他这张脸画好了，牧晚歌吹干他脸上的颜料，左右看了两眼，对自己的杰作非常的满意，只站起身来，拍拍手，道：“棒呆了，牧晚歌你果然是梁国最厉害的上妆娘子 啊。”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沈辙说了一句，不过话说回来，牧晚歌这么一说，让他对她在他脸上究竟是画的什么东西，还真的多了三分好奇。 之前在他想来，她可能会在他的脸上画野猪、画老虎、画狗头，可是后来她开始画的时候，他凭感觉又觉得不对，所以他现在是真的很想要知道，她给他画了一些什么的。　　“我知道你不信我，自己去照镜子吧。”牧晚歌将腿从他的大腿处拿下来，算是还他自由，待他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她却是又将腿撘了上去，站在他旁边眼巴巴的看着他道：“方才为了让你不乱动，我 屈膝压了你好久，现在我的腿都麻了，你是不是得帮我捏捏呀。” “你想多了，我堂堂一个男子汉过来帮你捏腿！”沈辙白了她一眼，牧晚歌低头，伸手摇晃了他一下，撒娇道：“好嘛，你帮我捏一捏嘛，我将你画的这么好看，你就当是感激感激我啦。” 见沈辙好像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她又“啊”的叫了起来，道：“哎呀，我腿好疼啊，好难受啊。” “行了，别装了，我给你按就是了。”沈辙拿牧晚歌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够乖乖的给她按腿。 他力道轻重适宜，牧晚歌舒服的差点没叫起来，她索性拉了一条凳子过来坐下，待他按摩完一条腿之后，又换了一条，沈辙便道：“你这腿，方才可是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吧？”　　“什么叫做没有起到作用，我方才一直金鸡独立，难道你没有看到吗？”牧晚歌委屈巴巴的说道，“我这百来斤的躯体，全靠这十来斤的小腿给承受着，你说它得多累，你不能够厚此薄彼，帮我按按嘛。 ” “我信你的邪，上你的当。”沈辙看了牧晚歌一眼，还是乖乖的帮她按摩了起来。 过会儿，两条腿他都按过了，牧晚歌才满意的放下了腿，道：“好了，现在你可以去看看我的杰作了。”　　沈辙起身，正准备离开，突然门口传来了声音，有人问道：“请问这里是沈秀才的家中吗？” 第144章 来客 “谁呀。”牧晚歌便问了一句，她听这声音好像是很陌生的样子，倒不像是村中的人。 走出去一看，门外站着两个她不认识的人，看他们的穿着都是做劲装打扮，也不像是沈辙的同窗，她有些惊讶，语带防备的问道：“你们是谁？找谁呀？” “我们找沈秀才。”两人异口同声的答道，同时也在偷偷的打量牧晚歌。 这个妇人看穿着倒是也正常，只是脸上这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让人有些看不懂了，这妇人莫非是得了什么疯病？还是什么臆想症？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太明白。 “你们是他的什么人，找他做什么？”牧晚歌又问道。 她可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让别人忽悠了去，这两人的打扮又不是他的同窗，更加不可能是他的亲戚了。 “请问你是？”其中一个个高一点的拱手同牧晚歌问了一句。 牧晚歌便道：“我是他的妻子，你们找他有什么事情可以先跟我说说，另外，你们究竟是谁？” “我们是他的朋友。”其中一人答道。　　“你们是他的朋友？我怎么觉得不像？也从来都没有听他提起过。”牧晚歌怀疑的说了一句，若不是这两人的态度还算是不错的话，她早就懒得同这两人多说了，还说是沈辙的朋友，沈辙怎么可能会有 他们这种打扮的朋友，况且自己也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起过。 这两人闻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又问道：“沈秀才在家吗？” 牧晚歌越发觉得两人来历不正常了，她道：“一般来访的人从来都是自爆名姓的，可是你们两位却一直都是支支吾吾的，这样，我怎么敢让你们进我的家门呢？” 李钰跟张如冰两人闻言对视一眼，心中暗暗叫苦，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小娘子还挺难缠的，正准备朝屋子里面探一探，沈辙却是已经听到外面的声音走出来了。　　两人一见沈辙顿时就木在原地，他们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沈辙竟然有如此妖艳的一面，对，就是妖艳，瞧着飞扬的眼角，这嫣红的唇，还有脸上这一排小爱心，抿着嘴唇的时候，自然有一股子的冰冷 之气，就好像一个冰山美人。 “将……”他们一时之间的是懵逼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了，只伸手指着沈辙。 “将什么将，你们究竟是谁啊！”沈辙斥道，看着他们的眼神，他心中本能的觉得不对劲，只侧头看着牧晚歌，压抑着怒气道：“你究竟在我脸上画了什么。” 牧晚歌一脸无辜的眼神，道：“我，我就在你脸上画了一些……” 说着她伸手指着这李钰跟张如冰两人，道：“你问他们了，我将你画的可好看了，哪里像你啊，将我画的四不像。” 她说话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脸上也有东西，当即惊呼一声，跑到屋子里面去擦洗去了。 只留下沈辙面对这两人，沈辙带着他们走远了一些，这李钰见四顾无人，才敢同沈辙说道：“沈将军，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我现在是沈秀才！”沈辙咳嗽一声，说道。 “好吧，沈秀才，我想要问问您，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啊？”李钰说道。 “回家？不回，我在这里挺好的！”沈辙答道。 “老夫人她很想您。”李钰又说道，沈辙便低下头来，他也有很多年没有回家去看看。　　其实他原名沈浩，李钰跟张如冰两个人是他的随从兼兄弟，从小跟着他一块儿长大，后来被沈家家族挑选着又一起去了边关，这一待就待了十年，上次回家的途中，他救下了那个跟他有八九分相似的 秀才，后来这个秀才死了，他答应了秀才的要求，答应伪装成这个秀才，代替他继续活着。 他们都能够明白他的意思，这大家族的事情都是说不好的，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多一层身份，也算是多了一条命，所以当时他决定冒充沈秀才的时候，他们也是支持的。 他们原以为他可能只是在乡间待一段时间，然后就会找个理由离开，反正他是秀才嘛，找个离开的理由实在是太容易了，只要说他去外面求学不就行了？　　更何况这个沈秀才无父无母，也没有什么牵绊，这也是当时他们的支持他冒充沈辙的原因之一，有个别的自由身份实在是好多了，而且这个身份还是一个秀才，虽然不算很高，但是也不算低，好歹也 是刚刚进入了士大夫的阶层，日后若是需要用这个身份打听事情的时候，也方便许多。　　沈浩当时想的是，他若是有了这个身份，日后若是烦了家族，直接就用这个身份行走江湖，过另外一种日子，简直是好极，这些年来，他在边关自由惯了，也受不得家族的束缚，沈家是世家大族，祖 上出过无数的将军、学子，在京城都不容小觑，这样一个家族，实在是太多尔虞我诈了。　　沈浩原先想走的也是仕途，当时他也曾拼命的读书，可是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因为被别人排挤陷害，才不得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就前往边关，那些人当时想必是想要他死在边关吧，可是没有想到，他 却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战事中活了下来，不仅如此，他还当上了将军。　　这次回沈家，是因为老夫人的召唤，况且这几年边关战事停歇，他也没有理由再在边关多留，只得回来，谁知道在途中遇到了这事，他想到了即将到来的暴风雨跟压抑，决定在乡下小留一会，将这身 份给稳定下来，然后再回去。 谁知道这一留就这么久。　　“将军，不，我还是叫您公子吧，您不是说过段时间就回去么？这都快过年了，您还在这里。”一旁的张如冰忍不住的说道，沈浩变成沈辙的事情只有他们知道，他们也是他最信任的人，他们一直在郡 城等他，可见到他久久不归，便有些按捺不住了。　　“我……”沈辙不知道该如何的解释，他难道说，他是为了牧晚歌而停留的，因为他不想要她一个人在这里，所以才一次一次的延长了日期。 第145章 他的身份 一开始他打算跟她闹翻，然后再装作负气离开的模样，可是他终究是没有付诸行动，甚至他们冷战了多次，但他总是差在最后一步。　　他其实知道她是怎样的人，他知道要哄她很容易，只要说几句她爱听的话就可以了，可是他偏生就是不说，他想着趁着这个机会走了算了，可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他没有离开，他还想 着跟她重归于好。 他不想要再见面的时候，她将他当做仇人，他舍不得放下她，也舍不得放下这个家，他就想着，他就算是要走，也要将她妥善的安置好，他不忍心让她一个人，不忍心让她一个人等待。 她是一个外面坚强大方，其实内心脆弱无比的姑娘，一个连黑夜都畏惧的姑娘，他怎么忍心让她一次又一次的等待他呢？ “公子啊，你不是舍不得方才那个姑娘了吧？”李钰见到沈辙久久的沉默，也忍不住的说了一句。 “我……”沈辙长叹了一口气，道：“我现在是沈辙，她是我的妻子，我不能够就这样放下她。” “你既然舍不得她，那将她带回家族不就可以了？”张如冰便说道。　　“不行！”沈辙对于有这个主意并不满意，他道：“我沈辙这个身份的人跟事不能够跟沈家有半点联系，不然以后一定会露陷的，而且，家族是什么样的情况，尔虞我诈，危机四伏，你让她一个乡下小丫 头，怎么自处？” “可是……”张如冰看了沈辙一眼，说道：“既然公子你不赞成我们的主意，那你的心中想必有主意了吧？” “我是有个主意。”沈辙说了一句，想到了上次见到的白勋，心中不禁是有了一种别的想法。 “那您就尽快的处理好，我们必须要再过年前赶回去，没有时间了。”李钰说道。 “不行，我想要同她过一个年。”沈辙说道。 “你疯了！”张如冰闻言失口说道：“我的公子啊，您不会是出去这几年，忘了您在家族的地位了吧，您若是过年后再会，到时候沈家还有您的位置吗？” “沈家有没有我的位置我不需要，我如今除了是沈家的子弟，我还是战场上的将军，我在战场上的功勋是我自己用鲜血换过来的，是实打实的战功，这些，谁都没有办法抹杀！”沈辙说道。　　“可是……”张如冰还想要说些什么，李钰拉住了他，道：“算了，如今公子的确是将军，再不是从前那个在家族内谨小慎微的孩子了，将军当年就能够毅然决定去参军，我想如今公子心中也自然有所定 计吧。” “只是，您过了年，可一定要回来，从这里赶到京城，至少也得十天半个月，您若是等到上元节后才回，那可真的是黄花菜都凉了。”李钰又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沈辙点点头，这会儿，他的心中却是一团乱麻。 当初李钰跟张如冰赞同沈辙冒充这个身份，就是因为这个身份的主人了无牵挂，而他可以多一条身份，多一条路，可如今，他却是娶了一个妻子，还对她暗生情愫。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摇头叹息一声。 “喂，你们几个在那里说什么呢？”这个时候，牧晚歌已经洗干净脸走了出来了，她左右不见沈辙，走远了一些，才发现三人在小路边说些什么。 牧晚歌说着走了过来，三人见到了牧晚歌，皆是缄口不言了，牧晚歌走过去，看向沈辙，道：“相公，你认识他们啊？” “啊，认识。”沈辙答了一句，道：“以前赶考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他们几个，当时我们还说好要一起去喝酒呢，后来没有去成，谁知道他们竟然找上了门来。” “那都怪你啊，谁叫你不守信用，竟然惹得别人上门来了。” 牧晚歌闻言便笑了起来，听到沈辙说起他们这渊源，她的态度也好了许多，同两人一抱拳，说道：“方才真的是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们真的是他的朋友，你们又不说名姓，让我有些怀疑。”　　两人面面相觑，同沈辙使了一个眼色，询问他是否要说出真名，却又听到牧晚歌说道：“不过方才我相公这么一解释，我就知道原因了，你们行走江湖的，仇家太多，若是随处留名的话，反而对我们不 利，所以我都能够理解的。” “姑娘理解就好，在下姓李。”李钰当即一抱拳说道。 “在下姓张。”张如冰也同牧晚歌一抱拳。 牧晚歌便也同他们行了一个礼，道：“我姓牧，牧牛牧羊的牧。” “哦，原来是牧姑娘。”李钰便又同牧晚歌略微一点头，道：“方才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哪有，是我请你们恕罪才是呢。”牧晚歌朝他们一笑，说道：“我方才是真的不知道你是相公的朋友，否则的话，早就扫榻相迎了。” “好了，我们不要在寒风中说话了，快进屋坐吧。”说着便同两人一招手，然后自己走在前面带路。 李钰跟张如冰两人落后两步，盯着牧晚歌的背影，小声的同沈辙说道：“原来嫂子还挺落落大方的嘛，怪不得你舍不得她了。” “是啊，她倒是跟一般的乡野村妇不同，为人爽朗，颇有些豪气，连我都要喜欢她了。”张如冰说道。 “咳咳。”沈辙轻咳了一声。　　牧晚歌率先回到屋子，赶紧将桌子上的纸张什么的收拾好，一边收拾，一边同进来的两人说道：“我们方才在画画呢，然后我童心大起，就将我相公画成这个样子了，怎么样，我这技术好不好？他像不 像是绝色美人？” “像，像极了。”李钰答了一句，再看了沈辙的脸一眼，方才绷紧了一路忍着的笑终于忍不住的从口中蹦了出来。 “哈哈哈……”不仅是他，张如冰也是同样的忍不住，哎呀，他也有这时候，他们终于能够找到他的糗事，日后可以拿出来，好好的笑话一下他了。　　“你们干嘛笑啊？是笑话我相公，还是觉得我这画技好，才忍不住的赞叹的啊。”牧晚歌一本正经的说道，表情有些不太高兴。 第146章 感受到我的热情了吗？ “咳咳。”李钰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道：“我们当然是觉得牧姑娘你画的极好，这是赞叹的笑。” “嗯嗯。”张如冰在一旁表示赞同。 可是他们在一旁忍的却是脸都红了，牧晚歌见到他们这模样才点点头，道：“你们如此行径，才称的上是君子嘛，如果是因此而笑话我相公的话，那那我可要怀疑一下你们的人品了。” “我们当然不可能笑话他。”两人连忙说道。 “这还差不多。”牧晚歌点点头，道：“如此，我才算是没有看错你们，我相公也有眼光，挑了你们两个如此高尚的人做朋友。” “嗯嗯。”两人又应了一声，可是还是好想笑怎么办？若是这个擦粉抹脂的人不是沈辙，他们或许还能够忍住，可是见到他从前那样一个铁骨铮铮的人，被画成了这般模样，他们真的好想笑啊。 尤其是想想他顶着这样一张脸上战场冲锋陷阵的样子，想必不用多费劲，就能够将敌人笑死吧。 不过为了不让牧晚歌不高兴，两人还是死死的忍着笑。 “哈哈哈……” 最后两人却还是听到了一阵大笑声，互相捂着嘴对视一眼后，才发现原来是牧晚歌大笑了起来。 “牧姑娘，你笑什么？”两人不解的看向牧晚歌。 牧晚歌指着沈辙说道：“难道你们不觉得很好笑吗？” “啊？”两人看了牧晚歌一眼，又看了看沈辙，道：“是很好笑，但是你不是说，若是嘲笑的话，那是卑劣的笑吗？” “是啊，所以我不是嘲笑他，而是感激他，感激我相公愿意为我画成这个样子，以此来博我一笑，我真的是太开心了。”牧晚歌说完，又大笑了起来。 李钰跟张如冰两人这才也跟着大笑，可是他们笑了一阵之后，才发现这事情一点都不好笑。 “你这两个朋友是傻瓜。”牧晚歌在沈辙的耳边小声的说道：“你看他们敢笑话你，自己如今也好像两只猴子一样傻笑。” “是。”沈辙点点头，没有想到牧晚歌故意如此说，如此做，原来是为了帮他报仇啊。 “好了，快去洗洗吧。”在外人面前，牧晚歌觉得自己应该给足沈辙面子，这样才是为妻之道嘛。 所以当沈辙走到水架旁去的时候，她娇柔的赶了过去，说道：“相公，要不要奴家来帮你洗脸呀？” 她这一声奴家，沈辙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实在是不像是她的作风啊，而止住笑的李钰张如冰两人更是惊讶了，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点点头，心道：“原来自家公子喜欢这样的调调啊。” “相公。”牧晚歌又拉长了声音叫了一声，沈辙浑身一颤，这才回过神来，道：“谢谢你了，娘子，我自己来就行了，若是你没事，去烧壶茶吧。” “好的，相公，没问题。”牧晚歌捏着嗓子，小步走到了灶前，然后开始生活烧水。 等水烧热了之后，她准备泡茶的时候，往碗柜一看，然后才发现，哦，家中没茶了。 她想了想，切了一些姜末，然后放了一些红糖，泡好之后，给李钰两人倒上，道：“两位客人远道而来，喝杯姜茶暖暖身子。” “牧姑娘真的是考虑周到啊。”两人点点头，伸手拿起杯子，吹了吹之后，才喝了一口，然后才刚刚喝一口，这种怪味，让他们的脸都皱了起来。 “怎么，可是不好喝吗？”牧晚歌睁着眼睛，担忧的问道。 “没有，没有。”两人将这茶艰难的咽下，咧着嘴，露出笑来。 牧晚歌便笑来起来，也轻抿了一口茶水，才道：“哎呀，你们远道而来是贵客，我们这里的规矩，贵客上门，是要用红糖茶水招待的，我特地放了很多糖哦，两位想必感受到我的热情了吧。” 牧晚歌挑挑眉，又是一脸真挚的表情，两人连忙点头，道：“感受到了，牧姑娘真的是好客啊。” “那是必须的，相公难得有朋友上门，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们的，多喝点，不嫌弃的话，就快将杯子里面的喝完呀。”牧晚歌同两人说道。 “好的好的。”两人咧着嘴笑，可整张脸的表情看起来却是似笑非笑的模样，只让人觉得滑稽极了，牧晚歌倒是一本正经，看着他们将茶水全部都喝下，才道：“你们可真是我相公的好朋友呢。” “那是当然的。”两人点点头，说道。 “来，这个甜甜的红糖姜茶是驱寒的，你们远道而来，理应再来一杯。”牧晚歌说着又给他们倒了一杯。　　两人这下是连假笑都做不出来了，一张脸是苦成了苦瓜，若仅仅是甜就算了，红糖本来就带着一种怪味，再加上这么甜，还这么辣，这怪味红糖姜茶入口，两人只觉得口中反胃，胃里面蹿火，是难受 极了。 “你们怎么不喝啊？不是说好喝吗？”牧晚歌见到两人的表情，又问了一句。 “方才喝一杯，已经足够了。”李钰连忙说道：“这一杯，我们就不喝了。”　　“那怎么办呢，我都倒了，不喝的话就是浪费了，我们家也不算是很富裕，给你们泡茶的这些红糖我得绣两块帕子才能够将钱赚回来呢。”牧晚歌幽幽的说了一句，道：“当然，给两位贵客喝，我是一点 都不心疼的，毕竟你们是相公的朋友，可若是倒掉的话，我是真的有些难受的。” “两位，我娘子这么热情，喝了吧。”沈辙同两人说道。　　“嗯。”两人闻言只得又苦着脸喝下，以前两人觉得喝药苦啊，但却不知道喝糖水也苦啊，这里面，这妇人究竟是放了多少红糖跟姜啊，这味道，他们这一辈子也不想要尝第二次了，想必，他们日后对 红糖姜茶都会有阴影了吧。　　“唉，沈秀才，你怎么不喝啊？你娘子这么一番心意。”两人喝完之后，见到沈辙杯子里面的未动，便说了一句，他们尝过的这茶的滋味，他们一定要让沈辙也尝一尝。 第147章 可谓是很热情了 “我相公他不太爱喝甜的。”牧晚歌放下壶说了一句，道：“两位贵客先喝吧，他只是陪客而已。” 牧晚歌说着将沈辙杯子里面的倒到了李钰的杯子里面，又将自己的倒到张如冰的杯子里面，然后说道：“我知道你们江湖中人不拘小节，肯定也不会在意我们是否有陪客了。” “呵呵，呵呵。”两人看着杯子里面的再一杯红糖姜茶，只觉得已经反胃了。 “可以不喝了吗？”两人苦着脸，看着牧晚歌，道：“我们两人实在是已经喝够了。” “就这一杯了，喝了吧，反正都是水，消化的快。”牧晚歌劝说了一句，两人苦着脸，将这杯又给喝了。 喝完之后，牧晚歌又摇晃了一下手中的茶壶，两人连忙将杯口给捂住，道：“嫂子的热情，我们已经感受到了，谢谢嫂子了，我们不喝了。” “你们两个可真是为人着想的君子呢，知道我这壶里面已经没有了，就率先去说不要了，我知道，你们肯定还想喝对不对？没关系的，我可以再去煮。”牧晚歌看着两人说道。 “不用了，真的够了。”两人连忙说道。 这种难喝的东西，他们是真的再也不想要喝了。 “真的不要了？”牧晚歌再问了一句。 “不要了，不要了。”两人连忙摆摆手。 牧晚歌这才收了壶，心中却是冷笑一声，心道：“小样，跟我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人，竟然一直这般无礼的叫我牧姑娘，是瞧不起本姑娘是不是？我看你们还不是乖乖的将嫂子叫了出来！” 将壶一放，牧晚歌又道：“你们是来找相公喝酒的是不是，我现在就去村子里面买酒，等下你们可要让着我相公点，不要将他灌醉了哦。” 牧晚歌说着便从家里找了一个壶，出去打酒。 这村子里面小，其实并没有什么地方打酒的地方，不过平日里村民都会酿造一些高粱酒，牧晚歌知道谁家有，拿钱去买一点，他们开心还来不及呢。 桂花婶子家是离她家最近了，她便拎着壶，带着钱往桂花婶子家走去，刚刚出门，想到了桂花婶子家的冬儿，她又折回来，从碗柜里面拿了一些糕点。 倒是沈辙三人见到她去而复返又吓了一大跳，三人正准备说一些事情呢，结果她又折回来了。 “怎么了？看你们这样子，怕我啊？我又不是老虎。”牧晚歌说了一次，拎着糕点出去了。 这次沈辙倒是有些不放心，起身走到门口，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才又折返回来。 “好了，她暂时离开了，有什么事情，你们说吧。”沈辙说道。 “我，我现在就想要问问你，你们平日里招待客人，都是用这么甜，这样难喝的红糖姜茶吗？”三杯能够甜死人的红糖姜茶下肚，现在他们觉得连打嗝都是这味道了，这感觉非常的不美好。 “平日里待客当然是普通的红糖水啊，只有贵客才能够用到我们的红糖姜茶的。”沈辙说了一句，煞有其事的说道：“晚歌用这么甜的茶招待你，说明你们在她的心目中真的是贵客啊。” “真的吗？”两人有些怀疑。 “当然。”沈辙点点头，道：“你们没看到我们家连酒都没有吗？可是你们一说是来找我喝酒的，她立马就去买酒了，对你们多重视啊，你们待会可得好好表现才行。” “好吧。”两人点点头，算是勉强的信了他这个解释。 李钰又道：“不过这牧姑娘为人热情，对公子你还真的是非常好啊，在公子面前就变成了一只小绵羊，唯你之命是从，知道你不吃甜的，又想法子给你台阶下。” “是啊。”张如冰也点点头。 沈辙苦笑一声，也笑笑，她可不是什么小绵羊，平日里也向来不会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若是她对自己言听计从，还会将自己画成那鬼样，惹得他们来笑话？ “不过公子啊，像这种言听计从，温柔的姑娘，我们沈家多的是，您真的没有必要对她费太多的心思的。”李钰又说道。 若是牧晚歌此刻听到了他的话，保不定会跳起来了，她就知道，他们两个人对她的态度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好，甚至隐隐还对她带着一点点的轻视。 她这人别的不行，但是为人敏感，别人对她态度的好歹，她很轻易就能够分辨的出来。 虽然方才两人对她的态度还算是不错，但是她本能的却觉得他们两人其实对她跟沈辙的态度是非常不一样的。 对她很是寻常，但是对沈辙的态度，却带着一种隐隐的尊敬。 她明明是沈辙的妻子，他们却是一直叫她牧姑娘，就算是江湖中人，但是她跟他们又不熟，按照道理，这一句嫂子却是少不了的，但是他们却是不愿意叫她，最后还得逼的她出绝招。 “晚歌，你来了。”牧晚歌想着自己的事，不知不觉已经走了桂花婶子的家门前，桂花婶子门口收拾柴火，一看到牧晚歌立马便招呼了起来。 “婶子。”牧晚歌连忙同她招呼了一声，道：“听说你家做了高粱酒，我来打点。” “你要打酒？”桂花婶子看了牧晚歌一眼，道：“我家的高粱酒可是烈的很，他爹打算找村子里面的大夫买点药材泡着呢。”　　“没关系啦，我家相公在上次的赶考路上遇到了两个朋友，他们这次来我家了，我就想要买些酒招待他们，我看他们好像是走南闯北的人，最爱喝的就是烈酒了，所以您这酒，越烈越好。”牧晚歌说道 。 “原来是这样。”桂花婶子点点头，道：“既然这样，那算是赶上了，头道酒你要不要？”　　“头道酒？”牧晚歌看着桂花婶子，在脑中回想了一下，这所谓头道酒，就是酿酒的时候，新出的第一道，那酒精度浓的都能够点火，所以农家也会留下一些，不用来喝，就是用来当油灯点着，算是省 的油钱。　　“可以啊。”牧晚歌听了连连点头，道：“越烈越好，给我打一斤。” 第148章 打酒 牧晚歌说着将壶递过去，桂花婶子接过壶，道：“你说的啊，一斤，不过他们虽然是走南闯北的汉子，你也要劝他们悠着点啊，这酒真的很烈的，烧喉咙，就是他们受的了，你家秀才也受不了的。” “没事，您再找东西给我打一盅淡酒，给我家秀才用来陪客。”牧晚歌又说道。 “好。”桂花婶子点点头，进里屋去打酒了去了。 牧晚歌站在堂屋里面，见到一旁的冬儿怯生生的站在那里，便朝她招招手，等她过来后，将自己包过来的糕点递到她的手里，道：“嫂子专门给你带的，看看喜不喜欢吃。”　　冬儿看了牧晚歌一眼，牧晚歌朝她微微一笑，她才怯生生的将这牛皮纸打开，看着纸上的糕点，又看了牧晚歌一眼，见牧晚歌依旧是和善，她才小心翼翼的拿起来尝了一个，登时有些皲裂的小脸上就 露出开心的笑来，道：“谢谢嫂子。” “好了，留着吃吧，别被你的那些哥哥知道了，到时候可就没你的份了。”牧晚歌说道。 冬儿却是摇摇头，道：“好东西就是要跟哥哥他们一起分享的。” “呀，你真乖。”牧晚歌听到冬儿的话，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对比起来，她自己倒是非常自私的人了。 只是这样的冬儿却是让她更加的喜欢了，她突然之间，也好想有一个孩子哦。　　平日里家中就只有她跟沈辙两个人，还真的有些无聊呢，沈辙这人又不太爱说话，也就自己去逗他，他才能够说两句了，牧小山年纪又大了，这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牧正德跟董氏跟他说了一些什么， 他过来的也少了，有时候觉得有一个小孩子，在自己的身后跑前跑后的，还真的挺有趣的。 这让她不由得想起来夏儿那个丫头，只是可惜的是，王寡妇说让她给她做干女儿的时候，她给拒绝了，就算是不拒绝，人家王寡妇一个人也需要人陪，她不可能夺人家女儿的。　　“好了。”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桂花婶子已经拎着酒壶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她递给她一个罐子，道：“这是你的罐子，里面装的是烈酒。”然后又将另外一把壶递给牧晚歌，道：“这是给你打的淡酒， 你不要搞混了啊。” “放心。”牧晚歌打开这壶，闻了闻，淡淡的酒味，她索性对着壶喝了一口，然后满意的说道：“好酒，桂花婶子你的酿酒术可真的是厉害了。” “哪有。”得到牧晚歌的夸赞，桂花婶子的心中是非常高兴的，又道：“没想到你也是一个嗜酒之人。” “没有啊，我就是尝尝。”牧晚歌说道。 乡下人家，没有人不会喝酒的，之前牧晚歌还担心这具身体不会喝酒呢，没想到上次跟白勋一喝酒，便解锁了她这具身体的新姿势，那就是酒量好。 乡下人家，家家户户都会酿高粱酒跟米酒，米酒自然是香甜，但只能够过年的时候喝，但是平常只能够偷吃点酒糟。 这高粱则不是什么贵重的粮食了，但在农家，酿完酒之后的高粱也舍不得扔掉，便将之晒干，冬天出去干活的时候，便抓一把塞嘴里，吃了之后，酒劲上来，浑身暖和。 这酿过酒的高粱上面也是沾了酒精的，这样日积月累的，酒量便也高了起来，至少牧晚歌喝个两三杯酒是完全不怕的，就连牧小山这样体质虚弱的小孩儿，都不怕酒呢。 “别谦虚，下次你叔泡了药酒，我给你们送上一壶。”桂花婶子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提前在这里跟您说一句谢谢。”牧晚歌说了一句，从怀里拿出银钱来，道：“来，给你钱。” “哎呀，这两斤酒，还给什么钱。”桂花婶子，连忙推拒道。 “怎么能不给钱呢，我们家现在也不是从前那光景了，我跟秀才都能够赚钱，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 牧晚歌说了一句，桂花婶子这才不好意思的将钱收下来了，又说牧晚歌给多了，要还两文钱给她，牧晚歌没有办法，跟她扯来扯去的，好容易她才收下。 这乡下人就是客套，没事总要谦虚谦虚，桂花婶子收了牧晚歌的钱，又觉得不好意思，说要从后院的菜园子给她砍两颗白菜带上，牧晚歌想着白菜在乡下不算什么，便也答应了。 桂花婶子去后院砍白菜，冬儿跟在她身后一起去，还要拿糕点喂她，桂花身子心中可是乐开了花，嘴上却又故意斥责，道：“这糕点是秀才娘子给你的吧，你怎么能够随便要人家的东西呢。” “婶子，不过就是几块糕点而已，你别吓着了冬儿，下次都不敢收我的东西了。”牧晚歌说了一句。 桂花婶子便摇摇头，道：“你呀，就是客气，对这几个孩子都这么好。” 牧晚歌笑笑，道：“我这是羡慕婶子呢，有几个这么乖巧可爱的孩子，尤其是冬儿，可是好看又听话。” “你也想要啊？”桂花婶子看到牧晚歌这模样，问了一句，牧晚歌连连点头，桂花婶子却是打趣道：“想要孩子，自己生去。” “好呀，婶子你也变坏了。”牧晚歌便故作娇羞的笑笑，桂花婶子见她这模样，爽朗的大笑着去后院砍白菜去了。 少顷，她便抱了两颗大白菜过来，她将之用篮子装好，递给牧晚歌，道：“这白菜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我家多着呢，需要了，就自己过来，去我家后院砍去。” “嗯，谢谢婶子。”牧晚歌将酒小心的放到篮子里面，然后提着篮子往家里去了。 等她回去的时候，沈辙他们已经谈好了事情，见到牧晚歌过来，沈辙连忙迎上去，接过她手中的篮子。 一旁的李钰跟张如冰诧异的看着两人，他们没有想到自家公子竟然这样紧张这个女儿，这个这样在乎别人的人是自家公子吗？ “小心将酒洒掉了。”牧晚歌见到篮子里面张着酒的罐子倾泻了一下，忙是说道。　　说完，她突然又想到了李钰跟张如冰在场，又同他眨眨眼，放软了声音，道：“谢谢相公帮忙，相公，里面有酒，我先拿出来啊。” 第149章 你们对女性可真友好 “好。”沈辙应了一声，牧晚歌便先将一灌酒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再将壶提到了碗柜上。 “我方才听相公说，两位贵客平日里走南闯北的，那酒量想必是很好吧？”牧晚歌问道。 “一般般。”李钰说道。 “我也是听我相公说你们这种江湖人士，就是喜欢大口酒，大块吃肉，我家虽然没有大块肉给你们吃，不过我方才在村子里面打了酒，不知道够不够你们喝啊。”牧晚歌温柔的说道。 “够了够了。”两人看着这一罐子的白酒，连忙说道，这白酒放到了他们的面前，他们甚至已经闻到了这酒的味道了。 “这会儿天也不早了，我先去给你们做点下酒菜。”牧晚歌说着便去忙活去了。 沈辙很想要去帮她，但是看到李钰跟张如冰两人坐在旁边，又有些不好动的，牧晚歌见到他频频望向自己，便道：“好了，相公，你陪他们喝酒吧，厨房里面的事，我能行。” 其实这段时间做饭，一直都是两人配合着一起来的，虽然他以前很厌烦这些柴米油盐之类的小事，可是跟她一起干活的时候，他却觉得别有感觉，也渐渐习惯了灶头灶尾的忙活了。　　以前行军途中，偶尔跟大部队走散，也是需要他们自己生火做饭的，还记得，他有一次被敌人困到了山里，后来硬是靠自己打猎做饭维持生计，这也锻炼了他的厨房功夫，至少，他自认为他比牧晚歌 要厉害，因为牧晚歌第一次煮饭的时候，连烧火也不会，但他会。 所以这会儿，他有些坐立难安，他很想要去帮她烧火，所以看了李钰跟张如冰两人一眼又一眼。 李钰两人有些不明白，便问道：“沈兄弟，怎么了？” “唉，你们既然都是江湖中人，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女人去做我们这么多人吃的饭菜呢？”沈辙说了一句。 “啊？”李钰十分的不明白，这些厨房里的活计不是一直都是女人做的吗？而且做四个人吃饭的菜很多吗？　　“啊什么啊？江湖中人不拘小节，还不快去帮忙。”沈辙说了一句，见牧晚歌拿着东西出去，便朝李钰两人使了个眼色，李钰两人压根就不明白，他们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去帮忙，直到沈辙忍不住拿起桌 子上的茶杯敲了两人的脑袋，两人才连忙说道：“哦，对对对，我们江湖中人，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女人去做饭呢，还是我们来吧。” “啊？”牧晚歌进屋子拿东西，恰好听到两人说话，她惊讶极了，不可置信的说道：“哇，两位兄弟，原来你们对女性朋友们这么友好啊，你们江湖中人真的是太好了。”　　“来，正好，帮我杀一只兔子，然后将肉给切了。”牧晚歌听到两人这样说，料定两人以前肯定是做惯了这种活计的，便毫不犹豫的吩咐道：“兔子就在柴房底下，这位李兄弟帮忙去抓吧，还有张兄弟， 你去井边将白菜洗了。” 见到牧晚歌指使他们这么自然，李钰跟张如冰两人都有些面面相觑，直到沈辙对他们使了一个眼色，他们才连忙说道：“好好好，我们这就去。” 两人说着就出门去了，李钰去了柴房里，他上前一步就要去里面找兔子窝，谁知道一个不小心一脚踩了一个空，打了一个趔趄，好不容易才站稳，低头一看，原来所谓的兔子窝就在他的脚下。 “我的小兔子们，原来你们藏在这里啊。”李钰摇摇头，却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些兔子给抓上来。 这兔子窝里面真的好脏，除了兔子吃的一些藤条，还有一些兔子的排泄物，他好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吧，可是如今却被牧晚歌安排来做这事，心中可是不好受了。 而另一边，这张如冰的情况也并不比他好很多，他一片片的将这白菜掰下来洗，到了切的时候，他却是有点懵了，只拿着刀，将这白菜乱切了一通。　　牧晚歌倒是不知道外面两人的情况，她听到两人的话，满心满意以为两人是出自什么部落，那里都是男人做饭呢，此刻，她一边和面，一边对正在沈辙说道：“你瞧瞧你的这两位朋友，人家是怎么说话 的？说，做饭这事，就不应该让女人来，听听，他们那地方的男人，一定是好男人吧。” “嗯。”沈辙点点头，她虽然说的是他们，但是在沈辙看来，她说的却是自己。 不过他倒是不知道，这样一句话能够给她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不过让他们两个折腾一下也好，知道做吃食的不易，以后才会更加的爱惜食物。 “唉，你说这两个人来的也正是时候，平常你上山打猎的时候，他们不来，今日家里面没有什么吃食，他们倒是跑过来了，要不然这样，你赶紧去河里面抓两条鱼来？”牧晚歌又同沈辙说道。 “没必要，他们又不是什么贵客。”沈辙便说道，“有大白菜跟兔肉给他们吃已经不错。” “可是他们至少是你的朋友啊。”牧晚歌便说道：“我还从来都没有见到有人来找你呢，难得有你的朋友来找你。” 她说着又笑了笑，说实在的，有朋友过来找沈辙，牧晚歌是打心眼里面为沈辙感到高兴。　　他平素不与村们交往，她一直都很为他感到担心，难得来两个朋友，即使这两个朋友对她并不是那么的满意，但是她还是愿意尽心尽力的招待他们，顶多就是使点小诡计捉弄一下他们，若说她对他们 有坏心，那是决计没有的。　　沈辙听到牧晚歌这样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心中不禁是有些感动，便道：“没事啦，他们也不是什么穷人，那什么鱼呀肉呀的，他们早就吃腻了，你就给他们做个白菜兔子肉炖红薯粉，他们说不定吃的 可高兴了。” “真的吗？”牧晚歌说道。 “当然是真的。”沈辙答道。　　“那你到时候可要跟你的朋友说一声，让他们原谅我的招待不周才是啊。”牧晚歌还是觉得这样有些不太好。 第150章 招待不周了 “你已经是招待的非常周到了。”沈辙给了牧晚歌一个宽慰眼神，说道：“这乡野缺衣少食，他们都能够明白的，况且，你不是已经打来了好酒招待他们了吗？” “对哦。”牧晚歌想起自己的买来的酒，嘴角便露出笑来，道：“我买的这酒，保管让他们之一生难忘。” “你这酒有什么特别之处？”沈辙便问道。 “这酒是桂花婶子酿造的，桂花婶子你知道的，酿酒最是厉害了，而且听说她酿出来的酒还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味呢。”牧晚歌说道。 “真的吗？”沈辙有些不信。　　牧晚歌便又笑了起来，道：“桂花婶子会酿酒是真的，酿的酒有桂花香味是我瞎编的，我只是觉得桂花婶子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一个美人，说不定那时候，别人管她叫桂花西施呢，年轻的时候，她当垆卖 酒，卖的酒里面，客人总觉得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你呀，脑子可真会想。”沈辙便摇摇头，说道。 “哎呀，我是少女嘛，你知道的，少女最是爱幻想了。”牧晚歌笑笑，道：“我去看看那两个人做的怎么样了，那白菜我得先拿半颗用醋腌着，等下再煮肯定会很美味的。” 说着，她便洗干净手，往外面走去。 走到外面，看到了李钰跟张如冰两人都站在井边，牧晚歌有些不解，走过去之后，她的脸登时就黑了，她张着嘴，指着李钰跟张如冰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嫂子，对不起啊。”张如冰同牧晚歌道歉。 “你们两个，我叫你们给我洗菜，可不是叫你们给我洗井的啊。”牧晚歌黑着脸说道。 如今她这井几乎都不能用了，里面全是兔子血，看着脏兮兮的，牧晚歌真的是有些醉了，她这口可怜的井啊，就今年她住进来之后，就已经淘洗了无数遍了。 “对不起啊，我在杀这兔子的时候，兔子挣扎了一下，掉井里面去了。”李钰解释道。 “我方才听你们的话以为你们都很厉害呢，感情你们就是嘴上功夫，来蒙我的是不是？”牧晚歌说了一句，摇摇头，道：“罢罢罢，我去叫沈辙出来洗井吧。” 牧晚歌说了一句，用盆舀出水将这李钰剁的乱七八糟的兔子肉洗干净，然后端着盆回去了。 张如冰连忙跟上去，将自己剁好的那一盆白菜交给牧晚歌。 牧晚歌看着摇摇头，道：“我被你们两个给骗了。” 两人都有些垂头丧气的，沈辙走过来问什么事，牧晚歌摇摇头，道：“没事，就是你那朋友将我们的水井弄脏了，没事，你跟他们一起洗洗井吧，反正这井也该洗了。”　　“辛苦了，我这就去。”沈辙说着便招呼李钰跟张如冰两人出去，见到这水井旁边全部都是血已经井里面也被他们沾染的血，摇头道：“你们两个，不行非要逞强，将我家搞的一团糟糕，日后挑水的活计 ，你们包了啊。” “放心，没问题。”李钰连忙说道，造成这个样子，他们也不是故意的，他们以为这事情很简单，谁知道，简单的事情也并不简单。 而另一边，牧晚歌已经在为他们准备晚餐，她想着多了他们应该吃不完，便用醋腌制了一半的白菜，剩下一半则是留着，到时候若是菜不够，还可以像吃火锅那样添加进去。 又从屋子里面拿出红薯粉放在小锅里面煮着，又拿出自己在集市上买的干辣椒来，放到腌制的白菜里面。 过会儿，红薯粉煮开来，她便将它们夹出来，换了一个鼎锅，将之淘米煮上饭，另外则是打算用那口大铁锅做菜。 上次跟沈辙闹矛盾，导致他们家里面这些锅碗瓢盆的倒是不缺。 正准备重新生火的时候，沈辙过来，见到牧晚歌在生火，连忙过去帮忙，牧晚歌看到他过来，忙问道：“沈辙，我不是让你去洗井吗？你怎么又跑过来了。” “没关系，我让他们在洗井呢。”沈辙说道。 “你让他们洗井？我可真的是有点不放心。”牧晚歌依旧蹲在灶口。 “放心，等下我亲自去检查，他们若是不洗干净，我便让他们再洗一遍，而且我还说了，以后挑水的活计给他们包了。”沈辙说道。 “啊？”听沈辙这样一说，牧晚歌却是越发的不明白了，只道：“还挑水的活计都让他们包了呢，人家顶多睡一晚上，明天就走了，日后这挑水的活计还不是落到你的头上？” 牧晚歌说着朝沈辙笑了笑，道：“这里还是我来吧，你去看着他们，更何况，毕竟人家是客人，我无礼就算了，你怎能也如此的无礼。” “无妨，我跟这两人挺熟的，我知道他们的性格，他们不会怪罪的。”沈辙说道。 “你跟他们挺熟的？你之前不是说只是在路上认识他们吗？”牧晚歌问道。 她就是一个这样敏锐的人，总是能够从他的话中抓住漏洞，有时候他真的希望她不要这么的聪明，他希望她能够笨一点。 “是在路上认识的，但是也跟他们挺聊的来，算是一见如故吧，不然他们也不会因为我的一句话，来跟我喝酒是不是。”沈辙说道。 牧晚歌便点点头，道：“你说的倒是也对，我看那两人看起来倒是也正派，不过你也不能够冷落别人才是，就算是让他们帮忙干活，你也应该去一旁看着。” “是他们让我来帮你的忙的。”沈辙便说道：“他们觉得方才弄脏了我们的井，十分过意不去，所以让我过来帮你。” “既然是这样，那好吧，这个烧柴童子的事情就暂时交给你了。”牧晚歌说着便让开位置，让沈辙过来烧火。　　热锅洗净，加热，放油，将八角桂皮生姜干辣椒等等香料放进去，然后再倒入兔子肉，将它们炸的两面金黄，那香味便也出来了，这时候，加入盐，将腌好的酸白菜放进去，加大火，酸白菜煮熟之后，再将粉条倒进去，再加入各种调料，这道菜便也做的差不多。 第151章 烈酒 外面那两人也淘洗好了井走了进来，牧晚歌先用海碗盛出了一碗菜，剩下的菜则是用盆盛出来，端上桌，道：“你们来的不巧，家里面没什么吃食了，明日我再去集市上买，今日就用这一盆玉兔呈祥招待你 们吧。” “好一个玉兔呈祥，看起来就十分的美味。”李钰连忙说道。 张如冰也在一旁讪笑，实际上，这一盘菜的卖相还真的不是很好，就跟军营里面的大锅菜一样，不过他也违心的夸赞了一句。 当然他们也不挑剔，在沈辙动了筷子之后，他们便也吃了起来，尝到了第一筷子菜后，他们脸上的神色便变了，只点头道：“这菜虽然卖相看起来不怎样，但是味道还真的很不错啊。” “那是当然了，我娘子做的菜能有错吗？”沈辙轻慢的瞥了他们一眼，又对在收拾东西的牧晚歌说道：“晚歌，你也过来吃吧。” “啊？我可以上桌吗？”牧晚歌知道他们这里的规矩，若是家里面来了客人，女人是不能够上桌的，虽然她不讲究这个劳什子的规矩，但是她也不想要让沈辙的朋友认为她不讲规矩。 “当然可以。”沈辙说道，开玩笑，她在一旁看着，他怎么可能吃的下去啊。 “看来你这两位江湖兄弟应该是不讲究这些虚礼。”牧晚歌收拾了一下东西，洗了手，便也拿了碗筷坐了过来，四人刚好了围拢了桌子，热气腾腾的菜，众人围在一起，倒是有一种家的感觉。　　“我们这也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了，很高兴两位能够来我们家中做客。”牧晚歌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吃，并没有动筷子，而是说了一句后，将从桂花婶子家买来的烈酒给他们倒上，道：“今儿这烈酒你 们管够。” “好。”李钰见到这一杯白酒，心中的豪气也上来了，今日这菜不错，有肉怎可无酒，为了展示自己江湖中人的豪气，当即，将这一杯酒一饮而尽。 然而，酒刚刚入喉，他的喉咙就瞬间就好像冒起了火，整个喉咙也烧了起来，他张着嘴，只觉得这火一股子的往外蹿，张如冰跟沈辙看到他这模样，顿时就有些惊了，道：“这酒有这么烈吗？” 牧晚歌将另外一壶酒拿来，给沈辙倒了一杯，道：“李钰兄弟这么豪气，本来我是不让你喝酒的，不过今天这日子特殊，你作为主人，理应同他喝上一杯。” 沈辙其实是喝酒之人，并且他的酒量也不差，等牧晚歌帮他将酒倒满后，跟张如冰一碰杯，也将这酒一饮而尽了。 张如冰看着沈辙这豪气的样子，心道平日里沈辙的酒量跟他差不多，便也没有想这么多，也只一股脑的将这酒往嘴里灌，然而，当这酒一入喉咙，他的脸色也变了。 只是为了不让沈辙跟李钰两人笑话，他也将这酒喝完了，喝完之后，他张着嘴，整张脸红的瞬间就如同煮熟的大虾，只也大口的喘气，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钰见到他这模样，笑了起来，只要不是他一个人倒霉就好，不过，三人的酒量相仿，这沈辙如何能够置身事外？ 李钰缓过来之后，连忙吃了几块酸白菜压下了喉咙里面的这股子酒气，才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道：“你们这农家的酒可真烈啊，但是我没有想到，沈公子的酒量竟然这么好。”　　“那是因为他喝的酒跟你们不一样啊。”牧晚歌在一旁大大方方的回应了两人的疑问，道：“你们是江湖人士，走南闯北的，农家的水酒肯定是瞧不上了，所以我特地给你们打了头道的烈酒来，这酒十分 烈，我们乡下很多人家都留着这头道烈酒用来点火呢。” “点火？”张如冰也缓和了下来，他应了一句，脸上有些惊惧之色，道：“难怪，我觉得我的喉咙几乎都要被烧掉了。” “一般般啦，不知道两位走南闯北，觉得我们这农家的烈酒如何？”牧晚歌拿着酒坛挑眉看向两人。 “很烈,是好酒。”两人连忙说道。　　牧晚歌便笑道，“看两位先生的样子，就知道两位先生特别喜欢我这烈酒了。”她说着又抱着这坛子给两人倒上了一杯，道：“快点喝完，喝完我再去给你们打一坛子酒来，正好我要去给我这位婶子家送 菜，你们快点喝完，我就顺路了。” “不用了，不用再打了，这些酒完全够了。”两人连忙摆摆手。 方才他们又说了违心话了，这酒虽然烈，但是算不上好酒。　　真正的好酒是醇厚浓郁的，虽然烈，但是却不烧喉咙，倒上一杯好酒，缓缓的倒入喉咙，就能够感觉一种醇厚在人的嘴中炸裂开来，最后让人沉醉在这种香醇的里面，这种香醇的酒能够让人连同记忆 一起沉醉在里面，然后酝酿出新的故事。 可是这种农家烧酒，就只有一个字，那就烧，烧喉咙，烧心，烧胃！ “没事，虽然我们家境贫寒，但是这种烧酒也不贵，既然你们是专程来喝酒的，我肯定是要让你们喝个够，让你们永生难忘。”牧晚歌认真的说道。 “不用了，我们已经难忘了。”李钰两人连忙说道。 “你们是不是嫌弃我这酒了？”牧晚歌听到两人的话后，眼睛一弯，眉毛一垂，便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好像因为他们的嫌弃，而让她有多伤心一样。 “没有，真的没有，是这酒太烈，我们喝这么多够了。”两人答道。 “你们不喜欢我给你们打的烈酒？”牧晚歌看了两人一眼，又说道，她的眼睛这会儿已经泛起了水花，盯着你看的时候，只让人觉得心中一软。 “没有，我们很喜欢，只是我们的酒量也就这样，一坛酒足够了。”李钰说道。 “真的足够了？”牧晚歌再次问道，眼中带着一些怀疑，道：“你们不会是为了帮我们夫妻省钱吧？”　　“没有，是真的够了，我们初次上门，也不想要喝醉。”两人说道。 第152章 我喝的是水 牧晚歌便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这个无妨，喝醉就喝醉嘛，酒逢知己千杯少，除非你们不将我家相公当做朋友，否则的话，喝千杯都嫌少呢，我还是再去给你们打一坛子酒来吧。” 李钰听到牧晚歌的话后，当即扇了自己一巴掌，他为什么要跟她说，他们是来找沈辙喝酒的。 “怎么这模样？你们这一坛子酒真的够了？”牧晚歌说道。 “真的够了。”两人连忙点头。　　牧晚歌其实也没有打算再给他们去打酒，她只是故意的逗逗他们而已，看他们这模样，就知道他们的酒量也不过是一般般了，她若是再给他们打酒，他们说不定都会醉死去，这时代有没有什么医院， 等下他们真的酒精中毒了，那她可是罪过罪过了。 所以，她也没有勉强了，只同两人笑笑，道：“那既然如此，你们慢慢吃，慢慢喝，我先出去一下。” 她站起身来，去将留出来的一碗菜给桂花婶子家送去。 乡下就是这样了，一般没有什么好菜，所以但凡做了什么好菜了就会跟朋友们分享，牧晚歌这次做的菜蛮多，所以便给桂花婶子家送一碗过去，也算是还了她给她大白菜的情。 乡下就是这样，你来我往的走动，这感情便深了起来，远亲不如近邻，也是这个理。 送了菜过去的时候，桂花婶子很是感动，她家里面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牧晚歌拿回去的了，想到牧晚歌家中有客人，便又给牧晚歌打了一壶烈酒，说到时候就是没有喝完，用来当蜡烛点火也不错。 牧晚歌知道乡下人家讲究个礼尚往来，她若是不收下，桂花婶子该不自在了呢，便也将东西接了下来。 回来的时候，几人还在喝酒，牧晚歌放下篮子，走过去坐下，第一时间便是看酒罐子，果然见这酒罐已经空了，牧晚歌便道：“呀，两位客人的酒量可真好，这么快这酒就已经见底了啊。” “是啊，哈哈。”两人打了个哈哈，牧晚歌便看向沈辙，道：“相公，他们的酒量这么好，你怎么不跟我说呢？这下没酒招待他们了，该怎么办呢？” 牧晚歌做出一副很难过的样子来，抽泣道：“作为一个当家主妇，你的朋友第一次上门，我连酒都不让别人喝够，到时候传出去，别人一定会说我小气的。” “没关系，我这里还有这种淡酒呢。”沈辙连忙将牧晚歌给他留下的装了淡酒的酒壶提了起来，打算给二人倒酒。 牧晚歌却是制止了他的动作，道：“相公啊，这一坛子烈酒，人家都转瞬就喝完了，你给他们喝这种水酒不是相当于在侮辱人家吗？” “没事，没事的。”沈辙一边说着，一边给李钰倒酒，他怕晚了，牧晚歌又有什么主意要来折磨他的这两个兄弟了。　　“都说了不要给他们倒这种淡酒了。”牧晚歌抢过酒壶，又沉思了一会，突然一拍脑袋笑了起来，道：“哎呀，差点忘了，方才我去给桂花婶子家送菜，桂花婶子又给了我一壶酒呢，正好用来招待两位贵 客。” 牧晚歌说着起身到碗柜旁，这这一壶酒拿了出来。 两人看到了牧晚歌这手里的酒一眼，对视一眼，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早知道他们就不将这酒全部倒掉了，留一点，然后就掺点水也好啊！　　“来，好酒来了。”牧晚歌同他们一扬眉，李钰正打算说他杯子里面有酒了呢，就将牧晚歌顺手拿起他的杯子，将他杯中的淡酒一饮而尽，道：“这淡酒就跟水一样，这样的酒怎么能够用来招待客人了， 还是换上这烈酒吧。” 说着她将他们两人的酒杯给他们倒满，然后又给自己以及沈辙倒了一杯淡酒，道：“来，我小女子不胜酒力，就用这种淡酒陪你们喝一杯吧。” 说着跟他们碰了一下杯。 两人的脸色这会儿已经比苦瓜还要苦了，她还是弱女子，方才那一杯淡酒下肚，她说是喝水，那架势就已经吓到两人了。 那淡酒虽然淡，但是它也是货真价实的烧酒这是没有错的。　　可是如今牧晚歌都要来陪他们喝酒了，他们这杯不喝的话，也实在是太无礼了，只能够艰难的端起酒杯，忍着这股酒味往肚子里面灌，他们一边喝一边偷偷的看着牧晚歌，谁知道牧晚歌早就将这酒喝 完了，只一直拿眼睛盯着他们呢。 两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够哭丧着脸将这酒喝下去。 “啧……”牧晚歌砸吧了一下嘴，问道：“你们两人是不是觉得这酒不好喝啊？” “没有，好喝。”两人连连点头。 “好喝的话，喝完酒之后，要这样砸吧一下嘴。”牧晚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尽后，她“啧”了一声，算是给他们做示范了。 喝完后，她给两人倒上酒，然后看着他们，两人只得将这酒给喝下，然后学着牧晚歌的样子，砸吧了一下嘴。 “不对，应该这样。”牧晚歌又给他们示范了一下。 两人又苦着脸喝了一杯，这杯喝下，两人连坐都有些坐不稳，整个人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只被牧晚歌诱导着，喝下了一杯又一杯。 最后一点酒下肚，两人喝完，“啪”的一下，倒在地上。 “酒量太差了。”牧晚歌指着两人对沈辙说道：“还说来喝酒呢，吓得我都不知道我们家有没有足够的钱给他们买酒喝，不过如今看来，他们的酒量也不过如此嘛。” “晚歌。”沈辙看了牧晚歌一眼，眼睛并无笑意。 牧晚歌便老老实实的坐下来，低头吃饭。 “你方才喝了好多的酒。”沈辙脸色一沉，盯着她说道。 “我这不是酒，我这是水。”牧晚歌同沈辙说了一句，看着沈辙说道：“我给你喝的才是酒啊。”　　“呃……”沈辙说了一句，突然也觉得有些酒劲上头了，虽然他喝的是淡酒，但是这淡酒他也喝了小几杯，加起来，也不是不容小觑的。 第153章 套话 “走吧，我扶着你去休息。”牧晚歌说着将沈辙搀扶起来，扶他去房间里面休息，等他在床上睡好之后，她又烧了水，给他擦了脸，才道：“你先睡一会儿，我去收拾一下残局。” “晚歌。”沈辙却是拉住了她的手腕，说道：“不要走。” 牧晚歌微怔，只用力将她一把拽过来，她一下子就倒在了他的床上，面前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在她的眼前放大再放大。　　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他已经仰头碰到了她的唇，他的口中呼出的酒味以及湿润的气息打到了她的嘴中，只让她觉得有些心猿意马，整个人也有一些僵硬，半响后，才回过神来，伸手推开他， 道：“你醉了。” “我没醉。”沈辙说了一句，突然伸出手，用他铁笔般的手，将她紧紧的禁锢在怀里，声音恍若呢喃，道：“晚歌，我爱你。” “真的？”牧晚歌声音有些轻。　　“真的。”沈辙答了一句，他迷蒙的眼瞳中，这会儿是这样的认真，平日里掩藏的深不见底的情绪，这会儿全部都浮于表面，牧晚歌承认，这会儿，他的眼神，是真的将她吸引住了，她觉得自己整个人 都沉溺在他的眸子中无法自拔，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他又覆了上来，细细品尝着她的柔软，她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被他的气息给包围了，正在沉迷此间的时候，外面却是传来了那两人的声音，“酒，我要喝酒。”　　牧晚歌登时就清醒了过来，她用力的推开了沈辙，沈辙正沉溺于这美好的一瞬无法自拔，突然被她这么一推，他的意识也回来了一些，见到牧晚歌的脸，想起即将到来的离别，他一下子就没了力气， 只放开了。　　牧晚歌看了他一眼，将他的手放入被子里面，然后起身走了出去，外面两人还在嚷嚷着要酒，牧晚歌见两人醉着着实可怜，心下一软，给他们煮了姜汤，一碗姜汤灌下去，两人总算是也清醒了一些， 也不是之前那副瘫倒在地死样子了。 “我问你们，沈辙是你们的什么人？你们怎么认识他的？”牧晚歌柔声的问道。 “你是谁？”两人迷迷糊糊的问道。 “我是沈辙。”牧晚歌说道。 “你没死啊？”两人听到牧晚歌这样说，面前仿佛就出现了沈辙的那张脸。 “我没死啊。”牧晚歌答道。 “你没死。”两人喃喃自语，却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牧晚歌见状有些急了，想了想，又换了一种方式，问道：“我们是怎么相遇的，你们还记得吗？” “记得啊，你被山贼追杀，是我们赶来救了你。”李钰答道。 “你们是谁？”牧晚歌又问。 “我们是天秀军的人，我是李钰。”李钰又答道。 什么天秀军乱七八糟的。 牧晚歌在心里嘟囔了一声，以前看别人套话是很容易嘛，她这套话出来实在是太难了。 想了想，她又问道：“你们天秀军有多少人？” “十万人马。”李钰说道。 牧晚歌听到他的话，还是觉得他没有说到点子上，说的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突然想到了那天白勋说的话，登时好像福至心灵一样，又问道：“沈辙是怎么死的？” “流血过多，自己没撑住，死了。”一旁的张如冰补充道。 “那现在的沈辙是谁。”牧晚歌又问道，这会儿，她已经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扑通扑通跳的极快。 “是……是……”李钰的舌头打着结，说话也有些嘟囔的不太清楚，牧晚歌心中急了，但却也只能够等着他交代。 “晚歌。”就在李钰要说出答案的时候，沈辙突然从里屋推门出来，牧晚歌看到沈辙之后，当即一慌，连忙站起身来，故作冷静的说道：“你怎么醒了？” “我起床如厕。”沈辙答了一句，又问道牧晚歌，道：“你在干嘛？” “我刚刚想要将这两人拖到床上去。”牧晚歌说道：“可是他们实在是太沉了。” “他们两个喝的这样醉醺醺的，别将你的床弄脏了，就将他们扔在这地上算了。”沈辙说了一句，帮着牧晚歌收拾了一下残局，将桌子什么的擦干净，然后他便走了出去。 过会儿，他再进来，却是从牧晚歌的房间里面拿了一床被子出来，道：“有床被子给他们盖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样对待你的朋友不好吧？”牧晚歌低头看了两人一眼，两人缩在地上，就露出毛茸茸的脑袋，好像两条大狗。 “没事，他们习惯了。”沈辙说了一句，看向牧晚歌，道：“恐怕今天晚上要委屈你睡我房间了。” “反正我暖床费都给你了。”牧晚歌故作轻松的说了一句，但实际上，她的心中是有些忐忑的，她想着他喝有些喝醉酒了，不会对她做什么吧？ 然而，这一切她好像有些想多了，两人收拾好后，躺在床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都没有跟她多说两句话，然后就睡着了。 牧晚歌叹了一口气，亏她还胡思乱想了那么多，她伸出手来，渐渐向他靠近，说来，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跟他一起睡过了。 由于喝了一点酒，他一身烫的如同火炉，身上温暖有些灼人，但她还是紧紧的将他抱紧，在他的唇上轻轻的落下一个吻，然后在偎依在他的怀抱里，睡的无比安稳。 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一觉醒来，感觉骤冷，牧晚歌连忙将沈辙抱紧。 沈辙醒来，感觉自己腰间的手，不禁有些失笑，他低声唤了句，“晚歌，你醒了吗？” “醒了。”牧晚歌应了一句，却是将被子用脚卷的紧了些，道：“这天气，真的好冷，外面是不是下雪了？” “不知道。”沈辙摇摇头，牧晚歌便道：“那你起床看看，顺便去看看你的那两位朋友，还是让人家睡床上吧，否则真的冻病了。”　　“行吧。”沈辙应了一声，从床上起来，李钰跟张如冰却是早就被冻醒了，见到沈辙过来，李钰抱怨的说道：“我的沈秀才，你这样对待你的朋友不好吧？” 第154章 有的睡就不错了 “有的睡就行了，还挑剔。”沈辙说了一声，却是将牧晚歌的屋子指给他们看，道：“好了，明天你们就睡那里吧。” “还算是有点良心。”李钰说了一声，将地上的被子拿起来，抖了抖，知道那是牧晚歌的卧室，却也不好意思进去，只将被子递给沈辙，沈辙白了他一眼，抱过被子，进屋去了。 将被子在床上摊好，他又整理了一下牧晚歌的东西，将牧晚歌的一些衣服、笸箩等物拿到自己的房间里，确定这床上没有什么牧晚歌要用的东西，这才让两人进来。 “以后你们就睡这里吧。”沈辙说道。 “看这屋子这架势，原来你跟嫂子一直都是分房睡的啊。”李钰见到这屋子里面的装饰，说道。 张如冰闻言，倒是紧紧的捂住了嘴，道：“那我们的到来，岂不是给了你们机会？” “是啊，所以你们赶紧给我离开，不要在这里耽误我们的二人世界了。”沈辙轻斥了一声。 “不走，我们若是一走，你说不定到时候又得反悔了。”李钰说道。 “我是那种人吗？”沈辙看了李钰一眼。 张如冰便道：“那既然这样，我们就早点离开了？” “算了吧，你们在这里住几天，我有事情要你们做。”沈辙又说道。 “什么事情？”张如冰又问道。 “好事。”沈辙嘴角轻轻的向上勾了下，张如冰跟李钰两人见着了，却是异口同声的道：“公子啊，你这个笑容跟那个牧姑娘的笑简直是一模一样，看着便让人觉得可怕。” “是吗？”沈辙又扫视两人一眼。 “我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张如冰便说道。 “我也是。”李钰也答道。 “好了，休息好了吧，跟我上山。”沈辙说道。 “上山？”李钰两人都是一脸黑线。 “靠山吃山你们不知道么？带你们去山上打猎，不然你们还想要在我家吃白食啊。”沈辙很自然的同两人说了一句。 李钰闻言则是捂着肚子说道：“就算是要上山也不是现在吧？总得等我们吃完饭再说。” “是啊。”张如冰在一旁附和。 沈辙想想也是，便道：“那就先跟我上山砍一些柴火回来，打猎的事情，等会再说。” “行吧。”两人只得同意。 沈辙便回道房间，跟牧晚歌说一声，牧晚歌让他早点回来，他应了一声，便跟着李钰跟张如冰两人去了山上。 等他们走了不久后，牧晚歌也从床上爬了起来，这天实在是太冷了，虽然没有下雪，但是却比下雪天要更加的冷，等沈辙走了之后，她这被窝就彻底的凉了下来，她实在是待不住了，只得起床。 起床梳洗了一番，然后给几人准备早餐，昨日剩下的白菜用醋腌制起来昨日和好的面团揉成各种憨态可掬的小动物，然后往锅里面一蒸，很快这面团就煮熟了。 出门瞧了一下，还是没有见到沈辙几人回来，牧晚歌又有些无聊，她又将碗筷都摆好了，然后给他们烧了热茶，放在炉子上温着，做好了这一切之后，她便开始了无趣的等待。　　冬季还是有些冷，她点燃了炭盆，手里面捧着一本书，坐在火炉边一边看着，一边打盹，过了一会儿，她听到屋子里面传来的动静，连忙放下书本走了过去，一看，却是见到到沈辙三人一人背着一捆 柴走了过来。 “大清早的，你们辛苦了。”牧晚歌跑过去说了一句，沈辙嘴轻轻轻扬起，将背上的柴随意的扔在院子里，牧晚歌便道：“家中已经有这么多的柴火了，你们还去砍这些，实在是有些浪费了。”　　“这不是柴，这是木棍，我们是想要给你搭建一个篱笆。”沈辙便同牧晚歌解释道：“正好，我这两位朋友都有一股子力气，他们恐怕要在我们家住上一段时日，如果不好好利用的话，那实在是浪费了。 ” “这样啊。”牧晚歌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点点头，道：“我早就想要搭建一个篱笆了，有你这两位朋友的帮忙，那真的是太好了。” 说着她走进了屋子里面，从锅里面舀出热水来，先是洗了帕子递给沈辙，然后才招呼李钰两人道：“两位兄弟，也过来洗洗吧。”　　“谢谢了。”李钰两人过来洗漱，牧晚歌便将锅里面的蒸好的馒头拿了出来，在一个盆里面摆好，然后给他们倒上热茶，道：“一大早就出去忙活，真是辛苦你们了，我给你们准备好了早餐，你们尝一尝 。” “谢谢。”三人走到了桌子边来，牧晚歌先是拿起一个递给沈辙，然后又拿了两个递给李钰跟张如冰两人，最后才自己拿了一个，小口的咬了一下，道：“刚蒸出来的，快趁热吃，等下凉了。” “好。”李钰两人便拿起馒头吃了起来。 沈辙看这牧晚歌，说道：“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我还以为我回家的时候你定然还在呼呼大睡呢，没想到你都给我们准备好了早餐了。”　　李钰两人听到沈辙同牧晚歌说话时候的温柔，不禁是心中一惊，他们从来都没有见到沈辙这般和善的时候，也没有见到过他这般温柔的时候，昨天刚来的时候，他们就觉得沈辙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今 日一看，这愈发是印证了他们的猜测，看来这个牧姑娘让他们的公子变了很多呢。 尤其是沈辙跟牧晚歌说话的时候，有一股子特别的感觉，好像是宠溺，又好像是迁就，总之，他们旁人是无法理解的。 就好像一只老虎，变成了一只大猫咪一样。 从前的沈浩跟现在的沈辙就是这样的差别。 他所有的气势都没有了，他现在真的就好像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乡野村夫，因为读了一点书，身上又带上了一点书卷气。 这让李钰两人有些不明白，这究竟是他伪装出来的技能，还是他在这里已经变成了如此。　　但是不得不说，这样的公子让他们也觉得极为舒服，他们有时候都不太喜欢那样一个将军，因为他是将军的时候，实在是缺乏了太多的烟火气了，不像是如今，浑身的烟火气，看起来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第155章 上山打猎去 “怎么了？”沈辙似乎感觉道了李钰跟张如冰两人在看自己，便问了一句。 “没事，是这馒头蒸的太好吃了，让人赞叹。”李钰说道。 “是啊，一个个憨态可掬，嫂子真的好手艺啊。”张如冰也夸赞道。 “你们两个……”沈辙摇摇头，道：“就算是夸赞，但是拍马屁的痕迹能不能不要这么的明显？” “嘿嘿。”两人讪笑了一声，然后继续吃着。 吃完了饭，沈辙提议去打猎，牧晚歌也很久没有去山上了，便跟着他一同一去山上，正好上午做的馒头还剩了一点，可以带着用来做中餐，省的中午的时候，众人再四处找吃的了。 这天气挺冷的，但是牧晚歌却是兴致勃勃，她已经很久没有跟着沈辙来山上打猎了，此刻很是兴奋，一张小脸因为走路而变得红扑扑的。 这会儿很多的动物不知道是准备冬眠了还是怎么着，倒是没有见到什么猎物，众人只得又往深处走了一些。 沈辙照样是做了许多的木矛，发给了李钰跟张如冰两人，他还顺手给了一根给牧晚歌练手，因为这一路都没有看到猎物，牧晚歌的渐渐的便没有那么的兴奋，只百无聊赖的投掷着木矛。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别人打猎是春猎跟秋猎了，就我们傻傻的出来冬猎，能够找到猎物才怪咧，人家猎物都已经开始冬眠了。” “还是有很猎物是不冬眠的。”沈辙说道。 “野猪？野兔？可是这些都不是我喜欢的。”牧晚歌便说道。 到了这大冬天的，这山里面真的是连一只鸟都看不到，偶尔看到了两三只，也是几只小麻雀，就算是打下来，也没有二两肉。 “抓两只山鸡便好，也不算是白来一趟。”沈辙便说道。 “好吧，不过人家山鸡也聪明着呢，说不定早就储藏好了粮食，在自己的窝里面藏着呢。”牧晚歌说道。 “放心，我今天就算是将这座山给翻过来，我也会想办法给你抓几只山鸡来的。”沈辙便说道。　　牧晚歌本想应承下来，跟沈辙赌一把，但想到他的两个朋友在身旁，又不想失了他的面子，便道：“没必要啦，我们难得来一次山上，就当是玩耍就行了，不必有这么大压力，就算是没有打到猎物，看 看风景也好。” “嗯,看风景。”一旁的李钰接了一句话，看着这颇有些光秃秃的山岭，脸上带着尴尬的笑。 牧晚歌看了四周一眼，道：“可能是缺点雪，若是下雪的话，这山林一片苍茫，巍巍峨峨的就好看了。” “嗯，可能吧。”沈辙答道，又继续往前走。 越往山里面走就越冷，虽然没有下雪，但是地上却有冰，寒风扑面而来，只让人连呼吸都冻住了，沈辙见到牧晚歌体力不支，有些气喘吁吁的样子，便拉着她的手，带着她一同往前走。 他的手很暖，突然伸过来拉住了她，这让牧晚歌觉得有些尴尬，毕竟这里还有李钰跟张如冰两个人呢，她不由自主的就低下了头来，微微的挣扎了一下，可是他却是将她的手拽的更紧了。 她又偷偷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便也微微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做出了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 两人身后的李钰跟张如冰两人对视了一眼，只觉得后面的这一段路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当众手牵手，这对他们两个尚未娶妻的人来说，看在眼里可是觉得有些不太好受。 看来自家公子还真的是非常喜欢这个姑娘呢，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对她这么好。 看公子这一路，目光一直都放在她的身上，见到她有些体力不支了，又赶紧拉着她的手，给她助力，又说话逗她开心，还要为她抓山鸡。 这些年来，他何曾对人这么好过？可是在这还不到两天的时间里，两人就已经认识到一个完全不同的他了。 原来他还有这般体贴，这般温柔的时刻。　　可是再看这个女子也并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甚至她离美也有一段距离，可能因为粗布荆钗的打扮，又加上她面庞有些微黑，所以只是耐看而已，若不是她笑起来的时候，那一双闪烁着灵气的盈 盈杏眼，想必是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吧。 更何况，她还只是一个乡下小丫头而已，她以后不能够给他提供任何的帮助，只会拖他的后腿，甚至在世家大族里面，这样的丫头就是做小妾也是不够格的，顶多做一个烧火丫头。 可是方才跟她说话，偏生又让人觉得她很特别，跟别人的乡下姑娘很是不同。 特别，大概就是他们两个人能够想到的唯一能够形容牧晚歌的词了吧，她算不上美，也算不上温柔，有些个古灵精怪，又有分寸，不是特别的磋磨人，但是他们偏偏就是觉得她很特别。 她的特别之处在于，她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即使是她先是逼着他们喝了那甜腻的让人发指的红糖姜茶，后面又灌了他们一罐子的酒，但是他们对她就是讨厌不起来，甚至还觉得她有些吸引人。　　两人的目光不自觉的放到了牧晚歌的身上，想要细细的瞧瞧她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他们真的看不出来，只偶尔听到她的两三声笑语，如同银铃声传来，才恍然大悟，哦，定然是她如同百灵鸟一 般的声音，打动了人。 有些人凭借着声音就能够让你讨厌不起来，而牧晚歌就是这样一个人，她的声音很好听，听着便让人心生欢喜。 “嫂子，你的声音这么好听，你唱小曲的话肯定很好听吧。”一路沉静，李钰就忍不住的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真的吗？我的声音很好听吗？”牧晚歌闻言转过头来。 她转头这一瞬间，倒是很有韵味，半张侧脸因为逆着光，竟然有种动人心魄的美，李钰一怔，好半响才回过神来，道：“是啊，嫂子的声音真的是太好听了。” “哎呀，还是李兄弟你会说真心话，你不知道，沈辙他从来就不夸我的。”牧晚歌说道。　　李钰便笑了起来，道：“沈公子可能是身在山中不见山。” 第156章 没能发现我的美 牧晚歌便笑道：“我觉得也是，他肯定因为天天在我的身边待着，所以发现不了我的美，还是你有眼光。” “我只是说出了一句实话。”李钰说了一声，又道：“既然嫂子的声音这么好听，嫂子你可不能够就这样浪费了天赋，不如唱首歌来听听如何？”　　“我不会唱歌。”牧晚歌便说道，她哪里好意思啊，更何况，是别人的男人叫她唱，除非他叫她唱，那还有可能，她想着抬头看了沈辙一眼，突然又想起昨天晚上李钰没有说完的话，心中有了几分疑惑 ，她很想要问问他，你究竟是什么人。　　沈辙低下头来，恰巧触碰到牧晚歌的眼神，她的眼神里面藏着很多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最让人容易发现的便是那眼角的两分泪意，沈辙以为是她不愿意唱歌，便呵斥道李钰道：“你们两个有点分寸 ，晚歌是我妻，不是戏子！” 他的语气虽然很淡，但是却让人听出两份不悦来，李钰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只悻悻的闭上了嘴。 他虽然没有别人的意思，但是他怎么忘了，她有他护着，若她真的是他的妻子，她也算是他的半个主子了，他这样做，的确是很无礼。 “没关系嘛，大家都是朋友，两位先生又是江湖中人，不讲究这些虚礼。”牧晚歌见到气氛有些不太好，便说话缓和了一下气氛，又问沈辙，“山林空寂，你想要我给你唱首歌吗？” “你会唱什么？”沈辙低头问了一句，他突然想起那天她坐在灶火边哼唱的小曲，听着还怪好听的，只是没有听完。 “我会唱歌很多，但是我只有一颗心，想要唱给你听。”牧晚歌说道。 沈辙没有想到她突然又说这些，这话，还真的、还真的让他有些脸红呢。 “我跟你开玩笑呢。”牧晚歌见到沈辙这模样，一下子又哈哈大笑了起来，这让沈辙真的不知道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了。 “我给你们唱一首歌吧，我从别处听来的，可能你们都没有听过，是好是歹你们不要笑话我啊。”牧晚歌说道。 “嫂子能够唱歌给我们听，我们三生有幸，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笑话。”张如冰在一旁说道。 李钰也附和道：“是啊，嫂子你的声音这么好听，就算是吟唱也很好听了。”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她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呢，不过反正这一路也没有看到猎物，光是走路的确是无聊，这一路平坦，唱首歌解解乏也好。 “有些爱像断线纸鸢，结局悲余手中线， 有些爱像是一个圈，冤冤相报不了解……” 才唱了两句，张如冰跟李钰几乎都要跪下了，沈辙也是一怔，这样好听的歌谣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他觉得这歌曲并不比他从前在家中听过的那些名伶唱的差。 “只盼归田卸甲，还能捧回你沏的茶……” 唱完最后一句，沈辙几乎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他震惊的看了牧晚歌一眼，下意识觉得这首歌就是写给他自己的，实在是跟他的遭遇太像了。 “只盼归田卸甲，还能捧回你沏的茶。”沈辙喃喃的念叨了一句，道：“这歌你从哪里听来的，我怎么从来都没听到过，怪好听的。” “好听就好。”牧晚歌应了一句，道：“能够得到你一句夸赞，我这心里还怪高兴的。” “你如此优秀，不需要夸赞，亦是耀眼。”沈辙便说道。 牧晚歌又啧啧称奇了起来，道：“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说这种话，你说，你是不是将我的鸡汤全部都学过去了。” “什么鸡汤？”沈辙有些不太明白。 “心灵鸡汤。”牧晚歌便答道。 “心灵鸡汤？这个词语倒是贴近。”沈辙笑了笑，突然就将手中的木矛掷了出去，牧晚歌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前方山鸡的惊叫声。 她定神一看，只见沈辙投掷出去的木矛之下，有一只山鸡扑棱着翅膀，正在做无用的挣扎。 “唔，沈辙啊，你真的是太厉害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么？”牧晚歌对沈辙的反应能力还是十分佩服的，明明前一刻他还在跟自己说话呢，没想到下一刻他却是已经掷中山鸡了。 这样的反应能力是需要积年累月的锻炼才能够有的，就是是专业的猎户都不一定能够达到，更何况，是他这个秀才。 想到这里，她的眸子又暗淡了几分。 她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太少了，她被困在一个弹丸之地，身边是认不清身份的人。 “公子你可真厉害，能力一点也不比以前差呢。”李钰见到沈辙这么快就捕获到了一直山鸡，也说了一句。 但是他的话刚刚说完，便下意识的闭上了嘴，而去偷瞧牧晚歌的眼色，就怕她听出了什么，然而奇怪的是，牧晚歌是半句话都没有问，脸上也是一如常。 她不如常她又能够怎么办呢？她不想要撕扯掉真相，她怕她撕开真相之后，他会离她越来越往。 她从来不知道她会爱上一个人，还爱的这么深沉，她宁愿接受他就这样骗她，继续在他的身边做一个毫不知情的木头人，对他的一切，都不再过问。 “没想到，你一个秀才打猎竟然也这么的厉害啊。”半响后，张如冰才补充了这样一句话。 他这话却怎么都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牧晚歌在心中苦笑，嘴上却是说道：“那当然啦，我相公可是厉害了，若他只是普通的秀才，那你们也看不上他，不会跟他做朋友对不对。” “是啊，是啊。”张如冰连忙点点头，道：“上次在路上就觉得他不同寻常。” 牧晚歌听到他们话，觉得他们圆慌的话实在是太过蹩脚，只忍不住的问了一句，道：“请问我相公那天在路上是如何让你们觉得不同寻常的呢？” 李钰跟张如冰两人闻言卡壳了。　　他们在路上没有商量过啊，一下子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还是沈辙在一旁解围道：“其实那次我也没有做什么事情，可能是他们觉得我一个人走路，有些不同寻常吧。” 第157章 圆谎 “对对对。”两人连连点头。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也不再往下问了，她怕他一问，这两个人就会再次卡壳，露出破绽来，被欺骗着反而要帮欺骗者圆谎，这事实在是让人有些难堪。　　接下来四人也没有多说什么了，而是认真的寻找起猎物来，这一块地方已经是山的深处了，倒是有不少猎物活动的踪迹，沈辙提议四人分散来，他带着牧晚歌，而李钰则是跟张如冰一组，大家各自在 这山林里面搜寻，当然，也不要离太远，保持看得见听得到就行了。 对于这个建议，几人并没有什么异议，便按照沈辙说了来做了，牧晚歌反正是跟着沈辙打酱油的，她的战斗力很渣，山鸡是抓不到了，只能够看沈辙的功夫。 沈辙也着实是厉害，但凡从他眼前跑过的猎物一个也跑不了，虽然牧晚歌如今对这些野兔子不感兴趣，但是沈辙还是猎杀到了一只野兔。 过会人，他又猎杀了一只山鸡，便准备收手了，只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两只山鸡加一只野兔也够吃了，我们回去吧。” “好。”牧晚歌自然无甚异议，她跟着走了这么久，是又冷又饿，带过来的馒头冷冰冰的，她也懒得吃，此刻，她也想要回家了。 沈辙便喊了一声，招呼了李钰跟张如冰两人，这两人的收获倒是比较差，或许还没有习惯这种山林狩猎的方式，两人空着手走过来，见到沈辙手中的猎物之后，是非常的不好意思。 沈辙倒是很自然将手中的猎物递给李钰拿着，然后一马当先的往山下走去。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回程的路上，天上又渐渐的下起了小雪，这雪落到地上，给地上铺上了一层素白，地面却是更加的滑了。 牧晚歌暗暗叫苦，她这几天一直等着雪好堆雪人呢，可是她并不想要这个时候下雪，她感觉得这气温又低了好几度，踩在地上冷的很，而且一不小心，还有可能滑倒。 这若是在三人面前滑倒，那可就好看了，她也是一个要面子的人。 沈辙似乎是背后长了眼睛，看到她脸上的神色，便走的慢了些，直到牧晚歌走过来，才牵着她的手，领着她往山下走去。 有了他的手力做支撑，牧晚歌走路的速度便快了许多，也不怕摔跤了，又好几次滑到，都是打了个趔趄，又被他用力的抓住了。 一路上，雪越下越大了，鹅毛大雪铺天盖地的如同柳絮一般飘落了下来，众人也没有带伞，落下的雪花直往人的脖子里面钻。 牧晚歌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执子之手、直到白头这句话来，她抬头看了看沈辙，他的头上已经落满了雪花，是白花花的一片了，想必自己的头上比起他来也是不遑多让。 只是这种场景其实一点都不浪漫，首先天气冷，其次不打伞，雪花会落到脖子里面去，雪花融化，那酸爽。再然后，等下回家还得洗头，不然等下雪花融成水之后，会很冷很冷的，容易感冒。 沈辙拉着她走的很快很快，他时不时还伸手将她头上的雪花拂去，他的动作很是自然，但是牧晚歌每次感觉到他的手越过她头顶的时候，总感觉有些鼻酸。 “沈辙。”快到家的时候，她忍不住的叫了他一句。 沈辙侧过头来，“怎么了？” “没怎么。”牧晚歌摇摇头，看了他一眼，抱怨道：“往日里让它下雪它不下，偏偏这个时候下雪。” “你不是一直等着下雪吗？” “我没有等下雪啊，只是看着天不下雪，我挺担忧的。”牧晚歌说道。 “担忧什么？”沈辙又问。 “瑞雪兆丰年啊。”牧晚歌说了一句，又道：“更何况，我不是还种着蔬菜嘛，我要等大雪来检验它们会不会死。” “你还惦记着你的那些蔬菜呢。”沈辙想着她的那些蔬菜就笑了起来，她所谓的大棚蔬菜，到今天还没有见到她拿出来吃过。 “你别笑，我那些蔬菜只是长的慢，等到了明年青黄不接的时候正好可以吃。”牧晚歌说了一句，心中却是想道：明年我种的蔬菜，你还吃的到吗？ “快些走，到家了。”沈辙却是顾左右而言它，他放开她的手，快步走过去开门去了。 众人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进了屋子，牧晚歌见到众人都是满身寒气的模样，有些担心众人会因此着凉，便道：“几位要不要喝点酒，暖暖身子？” “不用了，不用了。”李钰听到牧晚歌这话，想起昨天晚上喝的酒，只觉得脑袋一疼，只道：“谢谢嫂子，只是我们昨天喝了酒，这会儿还觉得有些浓醉未消呢。” “是啊，不然我们不可能去山上一趟，连一只猎物都没有猎杀到。”张如冰也说道。 牧晚歌听到他们的话，便笑了起来，道：“既然不喝酒，那我就给你们煮一些驱寒的姜茶。” “不用不用。”两人想起昨天喝的红糖姜茶，又是连连摆手。 牧晚歌见到他们这模样，不禁有些促狭一笑，道：“我给你们两人少放一些红糖。” “那行吧，我们不要太多，半杯就好。”李钰又补充了一句。 牧晚歌笑了笑，生了火，切了一些姜末，然后舀了一点点红糖放在锅里面一起煮着。 其实她也不怎么喜欢喝红糖水的，不过红糖姜茶的确驱寒，她上次病怕了，相对于生病，她还是宁愿喝碗姜茶了。 茶水很快就煮好了，牧晚歌将茶水端给众人，然后又将生火剩余的木炭用盆装好，又加了一些木炭，蹲到了桌子底下来。 坐在火炉旁，众人总算是觉得身子暖和了许多。 “晚上两位贵客想要吃什么？”在炉火旁坐了一会儿，牧晚歌便问道。 “随便。”两人答道。 “那不如我们吃烤肉吧。”牧晚歌便说道。 “烤肉？”李钰两人不禁想起从前行军途中，在山野中抓来山鸡，围着篝火烤制的情形了，想着还真的有些期待。　　“正好有两只鸡一只兔子，我们可以拿只兔子放在柴火上烤，鸡则是用稻草包着放在灶膛里面，再另外一只，则是先将它炒熟，然后放入一些配菜，倒入高浓度的酒，用火一点，锅里的便烧起来了，立马端上桌，在火还燃着的时候，一边吃着，慢慢的火便也灭了。” 第158章 盘问 牧晚歌说着，还真的有些嘴馋啊。 “这种吃法，我们两个倒是没有吃过。”李钰两人便说道。 “既然没有吃过，那就行动吧。”牧晚歌说道：“借着大雪，吃着热腾腾的烤肉，想必是非常有韵味呢。” 牧晚歌说着自己也不禁有些馋了，平常就跟沈辙两个人在家，想做一些什么食物也懒得麻烦，再一个吃不完，今日来了两位客人，则是不一样了，大家一起围在篝火旁，肯定会非常的有趣吧。 “那我们就一起行动吧，将这些鸡跟兔子都给处理一下，将里面的内脏掏出来，皮毛处理干净。”牧晚歌说道。 众人便行动了起来。 “这只鸡只要去内脏就行了，不用去毛。”牧晚歌又说道。 “好的。”三人点头，按照她说的去做，而牧晚歌自己则是准备一些材料，用来配着炒鸡，还有一些东西，则是要塞到那灶膛鸡的肚子里面去的。 只是家里面平日里也没有买什么，牧晚歌倒是有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最后她想了想，也就是从家里面找出了一些红枣出来、大葱、姜片、以及一些香料等等。 灶膛鸡不用拔毛，是最好处理的，牧晚歌在鸡肚子里面抹上盐以及一些别的调料，再将红枣、大葱、姜片这些东统统塞入鸡的肚子里面，再加上各种香料，一起塞到了鸡的肚子里面。　　昨天还剩了一些烈酒，她将这烈酒全部都灌入了鸡的肚子里面，再然后让沈辙制作了许多的小竹签，她用这些小竹签，将这鸡的肚子缝了起来，再用润湿的稻草将这鸡包的紧紧的，扔在小灶里面备用 。　　另外一只兔子，他们也已经收拾好了，沈辙找了一根干净的棍子穿过了这兔子，看起来倒像是那么回事，但是牧晚歌瞧着却是摇摇头，道：“这兔子看起来挺大，但是剥皮去内脏之后，都没有多少肉了 ，这样烤起来，我觉得有些不过瘾。” “这么多，你还怕不够你吃？”沈辙便好笑的说了一句。 牧晚歌便道，“我不是怕不够我吃的，我是怕不够你们吃呀。” 沈辙闻言笑笑，“放心，够了的。” “不是，我是觉得就为了这么一点兔子肉，架一篝火有些不值得了。”牧晚歌说道。 “那无妨啊，你不是还养着兔子吗？再烧一只如何？”沈辙便说道。 牧晚歌听到沈辙这样说，才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来，道：“其实我是想要你再去村里面的河里叉两条鱼来，这样烤着才更有味道呢。” “你有这想法直说就行了，还这么的拐弯抹角的。”沈辙有些无奈。 牧晚歌便道：“我不是怕你不肯去嘛，所以才想了一个主意。” “那你觉得你这样说，我这样就会去？”沈辙不由得失笑。 “那你愿不愿意去嘛？”牧晚歌侧头看着他，眼睛眨了眨，便有一两个小星星从她的眼睛里面冒了出来，好像一个泡泡一样，又从他的眼里钻到了心里。 “好吧，你既然这样的兴致勃勃，那我肯定是不能够扫了你的兴的。”沈辙说了一声，又招呼李钰两人一起去叉鱼。 牧晚歌见状便说道：“哪有干活还叫上朋友的呢？” 沈辙便道：“那好吧，我去去就回。” “去吧。”牧晚歌朝他挥挥手，沈辙便带上斗笠，拿起方才从山上带回来的两根木矛出去了。 看着他远处，牧晚歌才折回来，继续在屋子里面忙活着。 倒是李钰跟张如冰两人，一时之间有些不自在了，两人坐着屋子里面面面相觑，只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牧晚歌收拾好了食物之后，擦干净手，走过来，给两人添了一杯茶，盈盈问道：“两位贵客从哪里来呀？” 两人对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牧晚歌便道：“两位客人好不坦荡，你们从何而来，这个回答很是艰难吗？” “不是，只是我们整天走南闯北的，也没有一个固定的地点，故此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嫂子的回话。”李钰答道。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道：“我听两位也是外地口音，一口官话倒是说的极好，两位老家是哪里的？” “我们是京都的。”李钰看了张如冰一眼，答道。 “京都啊？我都没有去过呢，京都肯定很繁华吧。”牧晚歌答了一句，又问道：“两位先生平日里走南闯北的，做些什么营生呢？” “这个……”这个李钰倒真的不知道该怎样编下去了。 “两位不要误会，我就是想着两位先生走的地方多，或许日后我还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呢。”牧晚歌便说道。 “嫂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说。”张如冰连忙说道，他真的怕牧晚歌若是再问话的话，两人是真的答不上来。 “暂时没有，以后或许会有。”牧晚歌说了一句，又道：“如果以后我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我该怎么联系两位先生呢？” “这……”两人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与牧晚歌联系的。　　“两位先生方才还说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可是却连联系的方式都不肯说，这样就算是日后我需要两位先生的帮助了，我又怎样才能够找到两位呢？”牧晚歌故作嗔怒的说道，“两位先生若是不肯帮助的， 就不必说这些，我照样会好好招待你们。” 牧晚歌扭过头去，看起来有些生气的样子。 “不是！”李钰跟张如冰两人见到牧晚歌这模样，连忙摇摇头，道：“不是嫂子你想的那样，实在是我们两人自己也居无定所，四处漂泊，否则的话，我们也不会找上门来对不对？” “两位先生找的理由实在是太过绝佳，我都没有办法反驳了。”牧晚歌冷冷一笑，起身进里屋去了。 过会儿，沈辙拎着几条鱼回来，见到李钰跟张如冰两人坐在桌子旁，唯独不见牧晚歌，便道：“怎么就你们两人在这里？她呢？”　　李钰将头一抬，指向了房间的方向，沈辙有些不明白，张如冰便道：“方才嫂子问了我们一些问题，我们回答不上来，这不生气了，跑到房间里面去了。” 第159章 美食 “我去问问她。”沈辙说了一声，放下鱼，洗了手，进屋子里面去找牧晚歌。　　“晚歌。”沈辙进去的时候，牧晚歌正坐在床上绣帕子，沈辙见到她柔美的侧脸，心中一动，走过去，在她的旁边站了一会，见她在帕子上绣了一朵并蒂莲，沈辙叹息一声，道：“晚歌，方才你问两位先 生什么？” “这两位一看就是心术不正之人，我就问了他们来自何方，做什么的，他们竟然不肯回答，我看他们肯定是在外的逃犯，只有逃犯才不敢说自己的地方跟自己的营生。” 牧晚歌抬起头来，面带惊恐的看着沈辙，道：“小辙，你让他们走好不好？” “怎么了？”沈辙看着牧晚歌一脸惊恐的样子，连忙安慰道：“你别担心，他们绝对是正人君子。” “那他们为什么不敢说自己的来历跟营生？”牧晚歌反驳了一句，又看向沈辙，道：“我觉得他们此次来，就是来者不善，你让他们走好不好？”　　“让他们走当然可以，只是他们现在无处可去，况且，我留着他们，其实很简单，我就是看他们力气还不错，我想让他们帮我们将篱笆搭起来。”沈辙柔声哄道：“你前些天，不是一直都说要将篱笆搭起 来吗？我一个人毕竟力气有限，有他们在，我们在年前就可以将篱笆搭起来了。” “篱笆不急，我们以后可以慢慢的搭建！”牧晚歌看着沈辙，眼睛里面已经泛起了水花。 她一点也不担心篱笆的事情，也不担心这两个人的事情，她最担心的事情是，这两个人是来带他走的。 她想要将他们赶走，又不想要打开潘多拉魔盒。 “好了，如果你真的不喜欢他们的话，那我就让他们明天离开吧。”沈辙想了想，又说道。 牧晚歌低下头来，泪水滴在了手上的帕子上。 “怎么哭了？”沈辙柔声问道。 “如果他们走了，你会跟着一起走吗？”牧晚歌问道。 沈辙心中一怔，随即答道：“不会。” “那你以后会不辞而别吗？”牧晚歌又问道。 “不会。”沈辙摇摇头，心道：我就算是离开，也会给你留一封书信的。 “那我就放心了，留着他们吧，让他们帮我们干活也好。”牧晚歌便又俏皮的说道。 “那行，等咱家的篱笆搭起来，我立马叫他们走。”沈辙说了一句，将牧晚歌手上的手绷拿开，道：“好了，不要生气了，天色不早了，我可还等着你去做饭呢。” “那我去了。”牧晚歌站起身来，又走出了屋子，见到了李钰跟梁如冰两人的时候，她冷哼了一声，两人便觉得身上莫名的一颤。 她生火开始准备烤兔子，沈辙则是处理他刚刚叉来的几条鱼，他处理鱼的速度倒是很快，将鱼鳞一刮，刀一翻，很快几条鱼都被他开膛破肚。 牧晚歌一向是懒得处理这些内脏，但是这些动物的内脏她也舍不得丢掉，打算等下拿起桂花婶子家，送给她，就算自己不吃的话，煮熟给家畜吃，也算是不浪费粮食了。 正好要再去桂花婶子家买点酒，牧晚歌便正好用碗装着这些内脏，顺便拿给她，只拿这些又有些不像样，她想了想，又拿了一条鱼带上了。 “小辙，我去桂花婶子家打点酒，这里你能够搞定吗？”牧晚歌有些担心的说了一句。 “放心，没问题。”沈辙朝她挥挥手，“快去吧，这里烟熏火燎的，有我们就行。”　　牧晚歌便放下醒来，拿着这些东西桂花婶子家，这段时间，她可没少叨扰桂花婶子，有时候想要做点什么吃食，家里面总有缺的，她便只能够去桂花身子家借，虽然每次都拿了东西去，但是她这心里 还怪不好意思的，不过也因为常走动的缘故，桂花婶子对她倒是极好，两家关系也亲近了许多。 在桂花婶子家打了酒，跟她寒暄了两句之后，她便回来了，还没有到家，就闻到了一股香气，回到家中一看，见到沈辙跟李钰张如冰三人，正围在灶火边烤鱼烤兔子。 她不禁有些失笑，连忙放下篮子，将里面换来的酒拿过去，道：“来，再倒点烈酒。” 沈辙将手上的棍子递给李钰，接过牧晚歌递过来的酒，往上面一淋，顿时这香味便更甚了。 “你们放盐了没有？”牧晚歌又问道了。 “放了。”沈辙答道。 “那就好。”牧晚歌点点头，深深的吸了一下鼻子，道：“好香的感觉，好想吃。” “很快就好，这鱼很容易熟。”沈辙便说道。 “嗯，我等着。”牧晚歌吸了吸鼻子，道：“难得吃一餐轻松饭，这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啊。” “没问题。”沈辙点点头，继续烤着，牧晚歌则是将桌子收拾好，又拿出了一个铁盆出来，打算用来装等下烤好的食物。 这食物果然熟的很快，很快，沈辙便递过来了一条鱼，热乎乎的鱼，撕开上面有些烧焦的皮，便露出里面雪白的鱼肉来，小心翼翼的用筷子挑一块肉出来吃，十分的鲜香美味。 “好好吃啊！”牧晚歌微闭着眼，一脸享受的表情。 “好吃你就多吃点。”沈辙见到她这满足的模样，笑了。 牧晚歌便用筷子挑了一筷子鱼肉放到了他的嘴中，沈辙尝了一下，点点头，道：“不错，果然很是美味。” “我说很好吃吧。”牧晚歌点点头，道：“想不到你们三人的手艺还真不错，以后做饭的活计就交给你们了。” “没问题。”沈辙答了一句，后面一句话却是，“只要你不怕我们将这厨房给点了，你就尽管让我们去做。” “反正你们若是点了我的厨房，我就拿你是问。”牧晚歌恶狠狠的说道。 “让我们做饭，我们会连盐都忘记放的。”李钰在一旁说道，他还生怕真的让他来做饭。　　“我会在一旁监督你们的。”牧晚歌说道：“你们既然要暂时借住在我家，就要听我的话！” 第160章 灶膛鸡 “对，要听她的话。”沈辙看了两人一眼，说道。 “是。”两人只能点头。 牧晚歌听到两人的话，突然就笑了起来，道：“你知道吗，我曾经听过一句话，很有意思。” “什么话？”沈辙便问道。 “满口对对对，必定身居高位，连声是是是，必时常谄媚。”牧晚歌说道。 “啊？有这种说法吗？”沈辙有些惊讶了。 “当然。”牧晚歌点点头，看向沈辙，道：“你看，他们又不是你的手下，为什么要对你点头称是呢？你看我平常说话，都是说‘好的’。” “我们从来都没有听过这种说法，这不过就是一种习惯罢了。”沈辙不以为意的说道。 “你觉得这只是一种习惯？”牧晚歌看向沈辙。 沈辙便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只道：“或许你说的有道理吧，但是这也不是必定的，他们两位是我们的客人，你这样说，他们会不高兴的。” “我管他们高不高兴，他们含糊其辞让我不高兴，我还没有找他们算账呢。”牧晚歌说道。 “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还请嫂子不要问了。”李钰连忙说道。 牧晚歌嘴角微勾，道：“行了，我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你们说不提就不提了吧。” “这样就好，我们快些吃吧，等下凉了。”沈辙便说道。 几人便又享用起这美食来，牧晚歌也不想要在这些开心的时候，提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灶台旁边的烈酒，问道：“要不要来两杯？” “不要。”李钰跟张如冰两人连连摇头。 “喝一点嘛。”牧晚歌说道，两人还有些心有余悸，但当沈辙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两人还是点了点头。 牧晚歌便拿起杯子来，给众人都倒了一点点，道：“这美酒虽好，可不要贪杯哟，昨天两位贵客是对自己的酒量太有自信了，所以才跟牛饮一样的喝酒，结果醉了吧，今天少喝一点。” 说着她率先拿起杯子，轻轻的抿了一点点，顿时便吐着舌头道：“哇，这酒真的好烈，不过酒劲也够大，这大雪天喝一点酒，再配上这美味的烤肉，三五好友，想来神仙般的日子也不过如此吧。” “若无烦杂事，便是小神仙。”沈辙拿起酒杯，轻轻的同牧晚歌碰了一下，道：“我倒是不知道，你还会喝酒。” “我不太会，但是今天大家都开心嘛，所以我一定要舍命陪你们了。”牧晚歌说了一句，又喝了一小口。 这酒的确是很烈，往喉咙里面灌的时候，牧晚歌只觉得割的她的喉咙生疼，她侧头看了沈辙一眼，脸上还是带着笑的。 “少喝点，别喝太多，等下醉了。”沈辙便说道。 “放心，我还有一个菜没有做好呢，我怎么可能舍得醉呢。”牧晚歌说了一句，然后又喝了一小口。 沈辙摇摇头，只得也陪着她继续喝。 幸好他的酒量也算是不错，所以才没有醉倒下去。 众人边吃边喝，渐渐的这只兔子跟烤鱼便都吃光了，牧晚歌让众人稍作休息，又将剩下的一只鸡，加入一些配菜，做成了柴火鸡。 她将鸡肉盛上桌，然后倒入酒，用火一点，这鸡肉上面还真的窜起了火苗来，可是将众人吓了一跳。 用火灼烧一下，可以烧掉鸡皮里面多余的油脂，这样做出来的食物，会更加的美味。 其实这也就是牧晚歌的设想而已，究竟有没有好吃她是不知道，只是这个噱头不错，看起来挺不一样的。 她放足了香料，一大盆鸡肉，味道很好，众人都吃的很开怀，等这盘鸡肉吃完，众人也都吃饱了，但是还有最后一道菜。 牧晚歌将灶膛里面的那只烧鸡给扒了出来，将之放在了桌子上，这时候，外面的稻草早就已经烧光了，鸡毛也是黑乎乎的一团，烧掉了不少，整只鸡，卖相看起来十分的难看。 牧晚歌找到了鸡的肚子，用筷子将上面那些黑乎乎的那层鸡毛一扯，这鸡毛跟鸡皮一起便被撕扯下去了，顿时香气四溢。 放在灰烬里面焖熟的鸡肉果然是不同凡响，鸡肉里面都已经入了味，比起方才的烤兔烤鱼跟烧鸡来，这灶膛鸡是更加的美味，让本已经吃饱的众人，又是蓓蕾大开。 “好吃吗？”牧晚歌问道众人。 “好吃。”三人吃着这灶膛鸡，表现的都已经跟傻子一样，只觉得这是世间美味，天下少有。 “其实这灶膛鸡，也叫着叫花鸡。”牧晚歌便跟他们说道。 “哦，还有这种说法？”李钰捧场的问道。　　“是啊，传说中是有一个乞丐，有一天偷了一只鸡，可是他是乞丐，又没有锅碗瓢盆，他便想要将这鸡肉给烤熟。刚收拾好内脏，拔毛准备烤的时候，主人找过来了，慌乱之下，他连忙将这鸡埋于面前 的灰烬之中，后来又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乞丐，他都没法子将这鸡肉给扒出来。　　等这些乞丐们都离开了之后，他总算有时间将这鸡扒出来，可是鸡已经被烧成黑乎乎的一团不成样子了，乞丐看着这被烧成黑乎乎的鸡肉十分心疼，却又舍不得扔掉，他将外面的黑灰一扯，登时便是 一阵香味传来，没想到里面的鸡肉还是完好的，他本以为这只鸡就这样浪费了，谁知道竟然是十分的美味，比寻常的做法还要美味几分。　　后来这方法不知道怎么流传了出去，人们将这叫花鸡加以改良，在鸡肚子里面放上一些食物，渐渐做成了这种灶膛鸡，在夏天的时候，还会在鸡外面包上荷叶，做成荷叶鸡，反正同一种食物，不同的 做法，味道也是千差万别，我们大梁还有诸多美味的食物等着我们去品尝啊。” “没想到嫂子懂这么多的东西。”张如冰在一旁若有所思。　　牧晚歌摇摇头，同他们说道：“我哪里懂这些，这些都是我听别人说的，所以我就想，以后我若是有钱了，也四处去转转，尝尝各地的美食，感受一下不同地方的风景，不同地方的风土人情，多好啊。” 第161章 信物 “听起来是挺不错的。”李钰说道。 “是吧，所以我就特别的羡慕你们这种走南闯北的人呀，可是呢，我让你们跟我说一下你们的据点，你们又不肯说，你们说一说，以后我说不定还有机会去找你们呢。”牧晚歌便说道。 “不是我们不肯说，实在是我们所在的地方离这里太远了。”李钰说了一句，看了沈辙一眼，才道：“我之前也跟嫂子你说过了，我们老家在京城，离这里可是远，就是快马加鞭，也得大半个月呢。” “不就是京城嘛，那又怎样，说不定我们日后也会有机会去的。”牧晚歌倒是不觉得京城是什么圣地。 “那好啊，如果你能够来到京城的话，就去京城的李家庄找我。”李钰料想牧晚歌也没有机会去京城，索性大大方方的跟她说了。 “李家庄？”牧晚歌听罢，轻笑一声，道：“京城那么大，姓李的人那么多，我到时候怎么去找啊？你有没有什么信物啊？” 李钰没想到牧晚歌说的这么真，当即又看了沈辙一眼，见到沈辙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他从腰间解下了一枚玉佩，说道：“这块玉佩是我一直带在身边的，作为信物的话，应该是够了。” “嗯，这还差不多。”牧晚歌点点头，收了玉佩，道：“那我到时候若是去了京城，没处落脚，我就拿着这玉佩去找你啊。” “没问题啊。”李钰点点头。 牧晚歌便又转眸看向张如冰，道：“张兄弟呢？在京城哪里？是不是张家庄啊？有没有什么信物？” “呃……”张如冰闻言倒是一时语窒，他们虽然是从小陪同这着沈家的公子哥一起长大的，但也不是普通的孩子，普通的孩子的话，哪里有机会被选上给这种大家子弟做玩伴呢。 他们虽然家境比不上沈家，但好歹也是官宦人家，虽然不如沈家显赫，但好歹也是清清白白。 “若是嫂子以后真的有机会去京城的话，那就去城北的张家找我吧。”张如冰说着，也乖乖的解下腰间的玉佩递了过来，道：“这是信物。” 牧晚歌接过这玉佩便笑了起来，这会儿天色已经昏黄，沈辙方才已经起身掌了灯，牧晚歌将这玉佩放在灯下一照，道：“这玉佩的成色倒是极好的，下次没钱了，还可以用来当钱花。” 说着，她笑眯眯的将这玉佩收到了怀里，又道：“看两位随便就能够拿出成色这样好的玉佩，看来家境不错，我运气好，也算是抱到了大腿。” “啊？”李钰跟张如冰两人还不能够习惯牧晚歌说的话。 ‘抱大腿’在这时代还是带些贬义的词，可是从她的嘴中说出来却是怎么的自然，竟然有点清新脱俗？ 沈辙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牧晚歌了，也习惯了她时不时的说些让人觉得误会的话，但是他知道她虽然口中这样说着，心中却是坦坦荡荡，没有半点龌蹉心思的。 她是一个积极向上的姑娘，可能是因为心中坦荡的缘故，所以才什么都敢说吧。 “啊什么啊呀，难道你们方才说的都是假的吗？我的意思是说我以后要去投奔你们啊，到时候你们可也得好好的招待我才行。”牧晚歌笑着看向两人，心中还真的有些想着日后去京城的情景呢。 想着她脸上露出笑来，道：“京城，我还从来都没有去过呢，想必京城里面定然是车如流水马如龙，重檐庑顶、鳞次栉比的盛景吧。” “可能是吧。”李钰听到牧晚歌这样一说，也点点头，道：“我们也有十来年没有回京城了，想必京城还跟以前一样，是冠盖满京华吧。” “你们都这么久没有回家了啊？”牧晚歌又成功的抓住了两人话里面的关键点。 “是啊。”李钰点点头，倒是承认了下来，道：“这些年，我们一直都走南闯北的，那时候一心想着出人头地，谁知道没有混出一个名堂出来，还是得灰溜溜的回去。” 张如冰闻言看了李钰一眼，心道：“没想到这李钰这厮，如今也成了一个演技派了，这说的跟真的一样。”　　“那你们去过什么地方呀？”牧晚歌闻言却是又兴致勃勃的问了起来，道：“我从小就待在这小山村还从来都没有去过外面呢，我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我们县城了，偶尔村子里面走过一个走南闯北的生意 人，我都围着他问个不停，现在你们来了，可得好好跟我说一说外面的世界。” 两人听到牧晚歌这问话，又有些语噎了，他们这些年，一直都在边疆待着，哪里有走过什么地方呀。 想到这里，李钰便说道：“其实外面的世界跟小山村也差不多，我们这一路走来，看到的也都是差不多的。” “是吗？我是乡下的，你可别欺负我没读书啊。”牧晚歌便说道。 李钰便又咳嗽了一声，说道：“可能我们也是常常帮着运点货物，真正的城池呢也很少去，所以也不是很清楚。” “啧啧啧。”牧晚歌看着两人，摇摇头，道：“哎呀，我还以为你们是走南闯北的江湖人，身上肯定有很多的故事呢，没想到，你们倒好像那些做苦力的脚夫一样。” “呃，我们就是脚夫。”李钰索性说道。 “你又骗我了吧，你们这般打扮是脚夫？我看你们是不是在从事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啊？所以问你们什么都不回答。”牧晚歌轻哼了一声。 “嫂子不要生气，实在是我们嘴笨。”李钰只得又同牧晚歌道歉。 这会儿，他们才知道沈辙的艰难来，看来这个乡野小娘子，并不好骗呀，反而是问题多多，这若是换做他们，没两天就得露陷。 而且，他们看着牧晚歌，怎么总感觉她眼中有一抹精光呢？就好像狐狸看着兔子一样，总让人觉得心中忐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好了，你们不肯说就算了，我也不逼你们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嘛。”牧晚歌说了一句，突然又微屈着两个手指朝李钰两人一指，道：“不过你们两个人，麻烦以后编瞎话之前打下草稿行不行？每次轻而易举的就被我拆穿，你说多没有成就感！” 第162章 堆雪人 两人闻言抿着嘴，又是面面相觑，以往哪怕是在战场上都可以无往不利的两人，为什么在她的面前就好像变成了一只小绵羊了呢？好像什么都逃不过她的法眼一般。 或许是因为心虚吧。 两人私心里想到。 “不说这么多了，天色也不早了，大家都早点休息吧。”牧晚歌说了一句，伸了个懒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去了。 桌子上只剩下了沈辙陪伴着他们，牧晚歌则是在屋子里面继续绣自己的花。　　她一直对古典文化感兴趣，前世她拜了一个师傅，学到了一首绣花的手艺，闲着无事的时候，她总喜欢拿上手绷绣上一些，但是那时候是为了放松心情，顺便消磨消磨时间，如今却是为了生计，这感 觉是不一样的。 不过这次她绣的这块帕子却舍不得卖掉，在她看来，她这技术起码也是大师级的，每次十文二十文的就卖掉了，她好亏哟。 如今家里面也不像从前一般贫困，日子也勉强过的去，牧晚歌便心生了惰性，这几天绣花，她大都是为了打发时间，这古代的娱乐实在是太少了。　　沈辙也不知道在外面跟着李钰两人在聊一些什么，牧晚歌坐在屋子里面绣花，每次总忍不住想要出去看看，或者是出去偷听，不过她都忍耐了下来，慢慢的，她将心思全部都放到了手中的帕子上，等 一块帕子绣完，沈辙也推门进来了。 “怎么还不休息？”见到牧晚歌还在绣花，沈辙便走过来问了一声。 牧晚歌摇摇头，道：“我这天天睡懒觉赖床的人，这会儿倒是有些睡不着了。” “睡吧，我帮你温了热水，你去洗洗。”沈辙便将她手上的东西接过来，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牧晚歌听话的跑出去了，洗漱完毕之后，再跑到屋子里面，沈辙半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卷，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牧晚歌走过去，爬上床，靠在他的身边问道：“喂，你在看些什么呀？” “看书啊。”沈辙答道。 “我还不知道你在看书？”牧晚歌白了沈辙一眼，道：“你在看什么书啊？” “圣贤书。”沈辙又答。 牧晚歌翻了一个白眼，道：“明天太阳会不会打西边出来？你居然决定看书了？” “我若是再不好好看书的话，那日后你都比我厉害了。”沈辙便说道。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将头凑过去，道：“我看看我认不认得。” 她看了两眼，发现沈辙还真的是在看一本名家写的散文集，不过她自然不能够说她什么字都认得，便故意说道：“我有些不太认识，不然你念一遍给我听好不好？” “我念给你听？”沈辙瞧了她一眼。 牧晚歌便道：“我们是夫妻嘛，要共同进步的对不对，你念一遍给我听，我会很用心记住的。” “好吧。”沈辙想了想，便念了起来，这书上写的就是一些游记，以及这位大家最后发表的一些感悟，不过用词比较的精确华丽，念出来，很有气势。 沈辙的声音其实非常的好听，尤其是认真的样子，真的是迷人极了，等他念完一篇，放下书本，牧晚歌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醉了，她几乎都有些呆了，忍不住凑向前去，亲了他一下。 突然被她这么一吻，沈辙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的心变得酥麻了起来，脸上也不由自主的爬上了两丝红云，一瞬间就红透了耳根。 牧晚歌倒是没有发现他的状况，她只是往被子里面一缩，躺下去了，“我睡觉了，你要看书的话，就慢慢看。” 沈辙应了一声，独自在寒夜中凌乱。 第二天，雪已经停了，昨夜下了好大的雪，牧晚歌出了门，放眼望去，一片雪白，她的心情很好，在雪地上跑了一圈，道：“可以来堆雪人了。” “你还真的是小孩子。”沈辙见到她开心雀跃的样子，便说了一句。 “是啊，我本来就是小孩子呀。”牧晚歌承认，然后她便在雪地上玩了起来。　　她在地上拿起一团雪捏成了一个小雪球，再慢慢的将这小雪球在地上滚成了一个大雪球，然后又滚了小雪球，将这小雪球放到这大雪球的身子上，便成了一个简易的雪人了，然后在用雪做上眼睛鼻子 ，再找来两根柴火作为手，看起来倒还是有模有样。 “嗯，不错。”堆完之后，牧晚歌很是满意，回头打算叫沈辙出来看，却见沈辙也在一旁推起雪人来了。 她站在他旁边看了两眼，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便轻哼了一些，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这下大雪了，虽然看是好看，但是要做的事情还是蛮多的，比如她的小菜棚吧，之前还没有看到，现在一瞥，她的小菜棚子被这雪都压的垮了半边，她辛辛苦苦种的大棚蔬菜啊，还没有吃到嘴，怎么 能够就让它们这样被雪给压垮呢？ 她连忙将雪花清理干净，拿木头支撑着，又用稻草以及一些茅草重新将这大棚盖上，知易行难，很多事情并不像话本里写的那样简单。 处理好简易的大棚，她然后又去柴房看了看，柴房底下的兔子见到她来，缩在一团，有些怯怯的，牧晚歌有些担心这些兔子会冻死，又重新抱来稻草扔在里面，将四周的席子又围的紧了些。　　柴房里面，她也不敢生炭盆，就只能够靠这些兔子们自求多福了，她倒是生了一个炭盆，放到了她的简易大棚里面，她的这些蔬菜她都种了这么久了，眼见再过个一两个月就可以吃了，可不能够让它 们在这时候冻死掉。 做完这些，牧晚歌拿盆去井边洗漱了一番，然后回来做早餐，昨晚上吃了一顿大餐，今天就是间简单单的白粥，里面放了一些白菜，再放一点盐，就算是早餐。　　李钰跟张如冰两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牧晚歌出门想去问一下沈辙，没想到，却率先见到沈辙堆的雪人了。 第163章 我愿做你的倾听者 沈辙堆的雪人实在是太好看了，一比一真人复制，此刻它的下半身还没有雕刻好，但是整个头颅已经出来了，沈辙正在给她雕刻雕刻纤长的脖子，所以牧晚歌得以欣赏到这雪人精致的五官。 她头上挽着堕马髻，光滑的脸单，螓首琼鼻，小巧的嘴唇，看起来很是渺远灵秀，就好像是这白雪仙子一样，牧晚歌见沈辙正在认真的雕刻着，便守在一旁看着了。 因为这雪不是冰，所以雕刻的时候，并不好处理，经常有没有捏紧的雪，从雪人的伸手落下来，所以沈辙不得不再重新雕刻。 牧晚歌见到他试了好几次，还没有将雪人的身上的线条雕刻好，不由得提醒道，“沈辙，你下午的时候再来雕刻吧，先让这雪冻一会。” “无妨。”沈辙摇摇头，用力将这雪人的手捏紧，他想要为这雪人雕刻飘逸的衣袖，可是却怎么都做不好。 牧晚歌见到他如此执着，有些无奈，便也不管他了，只问道：“你的那两位朋友去哪里了？我怎么没有见到他们？” “他们走了。”沈辙答道。 “啊？”牧晚歌闻言不禁问道：“怎么突然就走了呢？可是我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 沈辙这才停下手，回过头，道：“你之前不是希望他们离开吗？” “可是这下着大雪，也不方便赶路啊？况且，你不是说，让他们帮我们搭篱笆的吗？”牧晚歌便问道。 “不用了，我来吧。”沈辙便道：“反正这会儿山上的猎物都过冬去了，我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将篱笆搭好，这样以后，你看到这篱笆就会想到我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牧晚歌闻言便看了沈辙。 沈辙自知食言，连忙解释道：“我是说，万一我出去求学，不在家的时候，你看到这篱笆就会想起我。” “你什么时候出去求学？”牧晚歌抬头看了沈辙一眼。 “明年吧。”沈辙答道。 牧晚歌点点头，道：“好，只要你不要在求学的路上就一去不见踪影了，那你要去哪里求学都好。” 沈辙便侧头过头来，黑魆魆的眸子认真的看着她，轻淡的声音重若千金：“不会的。” “我相信你，你是一个一言九鼎的大丈夫。”牧晚歌说了一句，脸上复又堆起笑容来，“好了，天气冷，进来吃饭吧，我熬了很多粥，如果他们不在的话，估计我们中午也得喝粥了。” “无妨，我不挑食。”沈辙说道。 牧晚歌便淡淡一笑，率先进屋，将碗筷摆好。 她之前还以为李钰两个人会在家里面住很久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走了，不过他们离去的原因，她也没有多问，反正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来，索性懒得废那个脑子了。 吃罢饭，牧晚歌坐在火炉旁继续绣帕子，而沈辙则是拿着书本看着，也算是消磨一下时间。 牧晚歌见他看书，突然就问道：“你会下围棋吗？” “会。”沈辙点点头。 牧晚歌便道：“那下次去集市，我们买一盘棋回来吧。” “好。”沈辙再次点头。 两人一人看书，一人绣花，虽是互不打扰，但也温馨。　　时间过的很快，吃过中饭，到了下午，沈辙出门将他未完成的雪人雕刻完，牧晚歌过了一会儿出门一看，只见这雪人长裙轻裾、衣袂飘飘，在他的手下已经变成了天上飞来的仙子，而自己堆的雪人则 好像是一只傻狗一般，在一旁咧着嘴笑。 “这太不公平了！”牧晚歌大叫道。 “怎么个不公平法？”沈辙听到她的声音，转过脸来朝他笑。 “你怎么这里的厉害呢？”牧晚歌看了沈辙一眼，苦着一张脸说道。 “哈哈哈。”听到牧晚歌的话后，沈辙却是大笑了起来，道：“我怎么厉害了？” “你真的好厉害。”牧晚歌感觉自己都要冒出小星星了，她看着沈辙，说道：“沈辙，我现在真的好佩服你啊，你好像什么都会，你怎么这么优秀呢？” 沈辙闻言笑了起来，道：“我哪里什么都会，你只看到如今的我，当初我在苦海之中煎熬打滚的模样，你却没有看到呢。” 牧晚歌听到这话，不禁是想到了前世一位文豪的话来，便道：“是啊，成功的花儿，人们只看到它的绽放，可是当初它的芽儿浸透了血水，却没有人知晓。” 说完，她却是朝他伸出手，沈辙不明所以，但还是伸出了手来，牧晚歌便同他对上了一掌，道：“所以说呢，你还任重道远。” “知道。”沈辙点点头，笑了起来。 牧晚歌便也笑，只对着沈辙说道：“你说你吧，画的那么好，没想到连雕刻都这么厉害呢。”　　“雕刻是一个静心的活，就跟画画是一样的，我以前有什么烦心事，我就喜欢雕刻，拿着一把小刻刀，一块木头，慢慢的雕刻着，一刀一刀，心便慢慢的静了下来。”沈辙说着，眼睛里面也多了几分别 样情绪。　　他从小就学习琴棋书画，那时候他在家族之中被誉为小天才，学什么都快，学什么都好，可是最终还不是被人所害，因为那些人，才逼的他不得不远走边关，他还真的想要知道，如果他们看到他还活 的好好，活的恣意潇洒，不知道又是一副怎样的模样呢。 想到这里，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是狠厉的之色，这一抹凌厉恰巧被牧晚歌给捕捉了到了，牧晚歌不禁是一怔，他的眼中，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 不过，他身上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连他的身份都是迷雾重重的，所以，她还是不要管这些了吧。 只要他还在她的身边，他还叫沈辙，那便好了。 “小辙，以后你如果有什么烦心事的话可以跟我说，我虽然帮不到你，但是我可以做一个很好的倾听者。”牧晚歌闻言便说道。 沈辙低头看了她一眼，她抬头看他的样子，竟然有些好看，他伸出手来，轻抚过她的脸，粗糙的手掌划过她面庞的时候，带来些微刺痛感。 “嗯，你这么笨，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你这么聪明，这么敏感，我是决计不会跟你说的。 第164章 若是早知道 “你……” 在这样的温柔的时刻，她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温柔的话来，谁知道他竟然嫌她笨，真的是气死她了！ 看着她一张气鼓鼓的小脸，沈辙真的觉得好好笑，最后他忍不住的伸出手去，在她的鼓起的嘴唇上轻捏了一下。 牧晚歌一把将他的手拍开了，道：“你这人真的是，让人弄不明白，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你若是以前我若是知道你会是我的丈夫的话，我一定会好好的教教你。” “你好好教教我？”沈辙闻言，不禁有些失笑。 “是啊，我会教你怎么样成为一个男子汉，我会告诉你，男人要有担当，我还会告诉你，男人不能够让自己喜欢的姑娘流泪。”牧晚歌十分认真的说道。 沈辙听到牧晚歌的话，便道：“你以后若是生了孩子，倒是可以跟孩子说这些。” “哼。”牧晚歌冷哼一声，小声说道：“你又不跟我生孩子。” “啊，你说什么？”沈辙并没有听清楚，牧晚歌连忙说道：“我是说，如果你以前知道，我以后会成为你的妻子的话，你会怎样对我？” 沈辙闻言爽朗的笑了起来，道：“我若是知道你以后会是我的妻子，我以前就会将三从四德在你的耳边好好的念叨念叨。” “真没人性。”牧晚歌白了沈辙一眼，道：“你的意思是，我对你还不够好？不够三从四德？” 沈辙闻言倒是没得话说了，若是仔细说起来，牧晚歌还是做的极好的。 “哼哼。”牧晚歌冷笑两声，道：“如果我以后生了女儿，你倒是可以跟她好好说道说道。”　　本是一句玩笑话，可是沈辙的脸却不禁是红了起来，牧晚歌适时的向前两步，他不禁是退后两步，后面就是他堆的雪人，牧晚歌再凑近，沈辙再退后一步，他身后辛辛苦苦才堆好的雪人，就被他给压 垮了。 牧晚歌见状冷笑一声，道：“我就不信了，还能够讨出我的手掌心。” 沈辙闻言只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一溜烟的就窜进屋子里面去了，留下牧晚歌站在雪地里笑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可是她就是觉得这事情真的很好笑，她真的很怀疑他是不是那方便有问题，不是说男人都比较的冲动吗？还是她太过没魅力了？ 她看了自己一眼，穿着蓝色衣裳，的确有些臃肿，而且长得也不是很好看，唉，提不起他的兴趣，也是应该的。 只是，让她更觉得恼火的时候，她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这样的人，这个人不是她，绝对不是她，她才不是一个见色眼开的人呢。　　他有哪一点吸引她的？她现在都没有想明白，可是她看到他就忍不住的想要去靠近，看到他，就忍不住的想要去关心，她真的很不想要失去他，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爱的滋味，就好像是在啃噬一颗还 没有成熟的青苹果，尝到了甜，又尝到了酸，再细细咀嚼，好像还有一点苦涩。 ……　　这几天天气冷，牧晚歌跟沈辙两人便窝在家中画年画，偶尔，牧晚歌会让沈辙读一些文人写的文章给她听，明明都是一篇再简单不过的文章，但是每次由他读出来，总是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好像要格 外的铿锵有力一些。 这里是南方，雪来的也快，化的也快，等屋子里面的雪化了之后，沈辙便又开始忙碌起来，他每天一大早就去山上砍那种又直又坚硬的灌木小树，然后一整天都在搭建院子。 他也不请人，就自己闷头的干活，将树桩打的又深又密集，然后再用竹条将打好的树桩绞合起来，这样做成的篱笆，比用土砖砌成的还要牢固一些。 牧晚歌每次看他忙活，总是无比的好奇，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才能够如此的厉害呢？ 不但识字，而且这些杂事也做的这样好，他真的是一个谜团，吸引着她，让她不住的想要去挖掘，看他的身上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但殊不知，牧晚歌在沈辙的眼中，也是一个谜团，在沈辙看来，这样一个乡下姑娘，却不似普通的乡下姑娘一样，她说话总是幽默有趣，也识字，好像还懂点诗词歌赋，做饭也挺好吃，前两天捉弄他 两个兄弟的时候，更是让他看到她俏皮而狡黠的一面。 她虽然长的不是绝顶的美色，但凭心而论，也算是小家碧玉，她昂首挺胸，满面笑容的样子，真的很吸引人。 只是，这样一个好的姑娘，自己还是不要去祸害人家了吧，他走的路，必定是一路荆棘了，他希望她的脸上永远都带着这样的美好的笑容，他希望她能够永远都开开心心的。 显然，在这个小山村，她就过的挺好的，天真无邪。　　一眨眼，又快到赶集的日子，每次到赶集的日子，牧晚歌自然是不会错过这样赚钱的机会的，她头天让沈辙写了诸多的春联，反正这春联写一样也可以，牧晚歌脑子里面记着一些春联，对沈辙来说， 几幅春联更是不再话下。 沈辙的字写的非常的有气势，笔走龙蛇的，牧晚歌非常喜欢他写字的样子，她觉得他写字的时候，手里面就好像是拿着剑一样，剑指千军万马！ “你这才是春联嘛。”沈辙写字的时候，牧晚歌就不班门弄斧了，在牧晚歌看来，自己的字是写的真不好，软趴趴的没有力量，沈辙写字的时候，那才叫做写字。 她在一旁帮沈辙磨墨，然后将沈辙写的春联拿去屋子的空地上晾干，沈辙写的时候，她就在一旁看着，见到他写的认真，她忍不住的伸手去拨了一下他的笔头，结果却发现他的笔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他写字是真的苍劲有力，若是有人用这样的力气动自己的手，她估计她写的字肯定不知歪到哪里去了了。 “你方才是不是动了我的手？”写完一副对联，沈辙停手，侧头问了牧晚歌一句。 “有吗？没有啊。”牧晚歌摇摇头，拒不承认了。　　沈辙便轻笑一声，一副已经了然的模样。 第165章 孩子气 “好了，写你的对联吧，明天我们还得去集市呢，有没有银钱过年，就靠这些对联了。”牧晚歌说道。 “咱家不是还有余钱吗？”沈辙便说道。 “有钱要全部都用光吗？到时候万一还下雪呢？万一明年开春粮价上涨呢？到时候一斗银换不到一斗米，咱们这点钱，哪里够花呀。”牧晚歌便说道。 “诶，我说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沈辙听到牧晚歌说起这些，不禁是有些奇怪，道：“我们这大兴村，好像还没有什么大灾大难过吧？” “怎么没有啊？我们大兴村，虽然没有大灾大难的，但是旱灾涝灾一直都是不断的，我当然得未雨绸缪了。”牧晚歌说道。 “未雨绸缪，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个词？”沈辙见到牧晚歌竟然说了成语，又问了一句。 “哎，我说你一个男人，你这么的唠叨干什么？我怎么知道我从哪里听来的，说不定是什么时候听你们这些酸秀才说的也不一定呢。”牧晚歌辩驳了两句，道：“你快点给我干活，别啰里啰嗦的了。” “好，遵命。”沈辙说两句，便又开始写对联了，一直写了几十副对联才便挺手。 牧晚歌将那些已经晾干的对联一副副的收起来，道：“你这春联上带着杀气，绝对的辟邪斩妖。” 沈辙坐在桌子上喝茶休息，听到牧晚歌的话，便放下了杯子，道：“你还知道什么叫杀气？”　　“我又不是傻瓜，你看你写的这字，有棱有角的，就好像是一把刀剑的刀锋剑尖一样，你说是不是有杀气？”牧晚歌答了一句，道：“将你这春联贴在门口，保管是万邪不敢侵犯，你这字迹上还带了浩然 正气，来了恶鬼邪灵，统统杀杀杀！” 牧晚歌说话的时候，不自觉的用了一些语气，沈辙听罢便笑了起来，道：“你这吹嘘的让我都脸红了，你现在是在演习吗？等到了明天，去到市集中，好去忽悠那些客人？”　　“这位秀才，请你端正好你的态度，注意你的用词，什么叫做忽悠？我说的都是真话，是我的真心话。”牧晚歌说道：“本来这种春联，一开始就是桃符，桃符不就是辟邪的吗？后来被人们寄予了美好的 寓意，嗯，所以辟邪是最重要的，只要新的一年没有邪灵作祟，那这一年到头，肯定是喜乐安康的。” 沈辙听到牧晚歌的解释，笑了两声，觉得她的解释倒是有点道理。 “就知道笑，你赞不赞同我的话？”牧晚歌问道。 “暂不赞同。”沈辙答道。 牧晚歌自然是听懂了他的意思，朝他挥舞起了小拳头，示威一样的朝他举起了举，沈辙便又是笑了起来。 他觉得这样日子可真的是有趣，不用讲究什么礼法，每天都过的很有烟火气。 想到这里，他的心头也不禁是生起了两分促狭之意，见到牧晚歌又背过身在欣赏他的对联，他轻轻的将桌子上一个废纸团捏在手中，叫了句，“晚歌。” 牧晚歌转过头来，他朝她一笑，然后将手中的废纸团朝她砸过去…… “正中额头，我这眼力真的是太好了。”对于自己的眼力，沈辙觉得很是满意。 “沈辙！！！” 牧晚歌大叫了一声，整个人如同一只恼怒的母兽一般，整个人都要炸毛了。 “我在这儿，来，打我啊。”沈辙说了一句，依旧是风轻云淡的坐在桌子上。　　牧晚歌扑到桌子旁要打他，他却是腾的一下站起身来，躲开了，牧晚歌扑了个空，见他在不远处，又伸手去抓他，可是他身子灵活，又躲开了，牧晚歌越来越气，她就不信她抓不着他，可是两人你追 我赶了许久，最后牧晚歌都气喘吁吁了，那人还是离她有三寸距离。 “沈辙，你完蛋了！”追赶了好一会儿之后，她坐在桌子旁喘气。 “别生气，我刚就是跟你开个玩笑，生活太过无聊，总要找点乐趣嘛。”沈辙一脸欠揍的模样。 “你说你究竟是什么人啊！”牧晚歌真的好生气哦。 她这一辈子怎么会遇到一个这样的人啊。 你说以前看小说吧，有霸道邪魅的王爷式男主，霸道溺宠；有铁血冷酷的将军式男主，冷漠深情；有温文尔雅的儒生式男主，关怀备至；有痞子式的男主，嬉笑怒骂中透着真情。 可是，她遇到的这一个人，感觉就是这些人的集合体啊。 有时候看他不太爱说话，浑身透着丝丝煞气的样子，便会把他幻想成一个霸道型的男人，她还记得那天在巷子门口，他为了她打架的模样，她觉得他真的好男人，那一瞬间，她真的是迷住了。 回到家，她老是用言语哄他去帮她干活，他总是乖乖的去做，这个时候，牧晚歌会觉得他是那种忠犬型的男人，非常的适合居家。 可是这会儿，他又有些像个小孩子了，竟然拿纸丢她，上次也是，还在家里面划线，说明他的身上还是带着一点孩子气。 三者合一，这样一个人，却是让她更加的着迷，他比霸道的人多了两分讲理，比冷酷的人，多了两分烟火气，他平素表现出来的是严肃认真，但带着一点孩子气，非常的可爱。 尤其是他还有一条毒舌，有时候一本正经说着幽默的话，虽然经常将她气的吐血三升，可是为什么她会这么的喜欢呢？ 她甚至觉得他这些都只会为她一人而表现，而在外面，在村民们的面前，他总是微微的低着头，是一副不善言辞的小秀才模样。 “沈辙啊，你过来，我原谅你了。”牧晚歌喝了一口茶，朝沈辙招招手。 “我又没有做错什么，要你来原谅？”沈辙说了一句，微微的向前来一步。 “你没有做错，你怕什么呢？过来，过来。”牧晚歌朝他一抬下巴，微微的挑眉。 “我觉得你让我过去，有什么阴谋。”沈辙便说道。　　“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一顿打，反正你皮糙肉厚的，我也打不痛你。”牧晚歌说道。 第166章 集市摆摊 沈辙想想也是，便一步步的走了过来，牧晚歌脸上带着笑，看着他一步步的走进，她心中也有种促狭的想法，她突然想要拧他的耳朵。 但是她忍住了，她觉得那样真的会很像泼妇，她每次看到有男人被捏耳朵总是会觉得很尴尬，所以，这种她拧着他的耳朵，让他跪下来唱征服的场面，还是在心中想一想就好了吧。 沈辙走近了，牧晚歌朝他招招手，让他到自己的身旁坐下来，沈辙也真的坐下来，牧晚歌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突然伸出双手，却是捏了捏他的脸。 这个动作比任何一个都更要具有侮辱性，沈辙觉得自己完全受不了这种侮辱，他一拍拍开她的手，心中一阵恶寒。 牧晚歌笑了笑说了一句，道：“宝宝是一个大孩子，你用纸团扔我的事呢，我就不计较了。” “宝宝？”沈辙觉得他要疯掉了。 “对，你就是我的宝贝啊。”牧晚歌朝沈辙笑了笑，道：“所以，你对我做出这样惨无人道的事情，我也原谅你了。” “惨无人道？” “对啊，你拿纸团扔一个美少女，你说算不算是惨无人道？”牧晚歌说了一声，放开了他，道：“好了，不跟你说，刚刚逗你玩，害我事情还没有做完，我继续忙去了，你呢，闲着无聊，就看看书。” 沈辙真的好想要翻白眼，不过他忍住了，作为一个男子汉，他还是要维持他的几分体面。 于是他便坐在桌子上，乐呵呵的看牧晚歌忙活，知道她将满屋子的对联都收好了，他才起身。 两人开始合作做饭，他已经习惯了去灶前为她烧火了，反正他也没事，不想要看到她蹲在灶口被烟熏火燎的样子，让她在灶台上忙活，做一个娇俏的厨娘也很不错了。 吃罢饭，两人洗漱睡下。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两人便起床，收拾了一下后，就前往集市。 一路上，两人走的挺快的，但到集市上的天还是大亮了，许多摊位上已经被人占满了，但是这次不用担心了，托白勋的福气，牧晚歌这次可以去他们的书店门口摆摊了。 她直奔那书店而去，到了书店门口，正打算怎样说呢，谁知道这小二见到她，率先招呼道：“牧姑娘来了。” “小二哥，早上好啊。”牧晚歌打了一个招呼，脸上还挂着有些羞涩的笑容，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这事。 谁知道这小二直接就从屋子里面搬出了一张椅子出来，一边摆放，还一边说道：“之前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所以没有准备，还请牧姑娘你不要怪罪啊。” “没关系，没关系。”牧晚歌连连说道，连忙去接店小二手中的椅子。 “我来就行了。”店小二说道：“牧姑娘，你们一路赶路过来，先进店歇歇，喝杯热茶。” “不用了，谢谢。”牧晚歌还真的不太习惯别人的热情，也不好进店的，只站在门口看这店小二忙活。 店小二搬了两张折叠桌子出来，将之摊开，就成了两张大桌子，他将凳子放好，然后又摆上笔墨纸砚，甚至连裁剪红纸都为两人准备好了。 “这怎么好意思？我们自己带了笔墨。”牧晚歌便说道。 “哎呀，我们这里都是卖这种文房四宝的了，姑娘还带什么笔墨？我们少爷夸赞姑娘有才，让我们好生照看姑娘呢。”店小二有礼说道。 “我们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妇而已，你少爷可能是觉得我这种识字的村妇不多，一时之间，动了恻隐之心，但是我却不能够因为别人的好心，而这般的理直气壮。” 牧晚歌说着，将自己带来的笔墨拿了出来，又对店小二说道：“小二哥，谢谢你们帮我们裁红纸了，这些红纸花了多少钱？到时候我们一起还给你。” “不用了，牧姑娘这样说话，就实在是太见外了，我们家少爷若是知道了的话，肯定会不高兴的。”店小二说道。 牧晚歌听到店小二的话，便也没有再坚持了，只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叨扰了。” 她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等下定然要在这书店里面多买了一些笔墨回去才行，如此也不算是占别人的便宜了。 两人将东西摆好，将对联拿出来，不一会儿便有人过来问了，牧晚歌怕沈辙拉不下脸，只让他在一旁写，自己则是在一旁招呼客人。 离年关越来越近了，人也越来越多，等摊位上一些写好的对联卖完之后，牧晚歌便又将现写的名头打了出来，众人就喜欢看一个热闹，现写还是非常的受人欢迎的。 今日牧小山没有来，牧晚歌便负责收钱等事宜了，沈辙负责写，他的速度很快，字也是写的极好的，不一会儿，便吸引了众人的围观。 毕竟这年代，士农工商，很少有读书人出来写对联的，市面上的一些对联，大都是一些读书人偷摸着写好了，让人出来卖的。 牧晚歌又说沈辙是一位秀才，前来买的人便更加的多了，大家围着沈辙啧啧称奇，都来看他写字，很多人围着都不肯走了。 牧晚歌见到这情况又有些担心了，她怕沈辙不喜欢别人围着他，她本来只是以秀才作为噱头，谁知道会来这么多的人。 “大家买完对联的退一退，让别人的客人进来好吗？”牧晚歌吆喝了一嗓子，伸手将围过来的人推搡开，又偷摸着去看沈辙的脸色。　　幸好，他脸上是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好像并没有被这些人所以影响，牧晚歌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就怕他生气了，等下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来，然而他并没有，只将面前的人当做是不存在一般 ，继续写自己的对联。 “大家都退一退，不要围太近了，围近了，挡了我家秀才的光了。”牧晚歌便又喊道。 众人便又退了退，牧晚歌这才满意了一些，站在一旁看沈辙写字，她可不想要沈辙被别人影响到了。 “娘，前面围了一群的人，是什么事情？我们去看看吧。”　　今日沈荷跟秦氏恰巧也在赶集，碰到这事情之后，不由得想要过来看看热闹。 第167章 嫉妒 “你这丫头，就是喜欢往热闹的地方钻。”秦氏还没有同意，就见沈荷已经往前面去了，她叹息一声，只得跟上去。 “这，这不是牧晚歌那死丫头？”秦氏刚刚探出头，就见到牧晚歌正巧笑倩兮的同别人说了一些什么，她一下子眼珠子都瞪大了。　　虽然在同一个村子里面，但是两家也隔的挺远的，牧晚歌平日里也很少到村子里面走动，秦氏更是怕牧晚歌赖上他们，就连去山上，都不走牧晚歌后面的那条路，前些天倒是在小刘村碰到她，不过那 天她言辞激烈，可没有这般温和柔美的模样，如今咋一见到她这般模样，她的眼珠子几乎都要掉落下来。 “这真的是牧晚歌！”沈荷直呼其名，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在她的眼中，牧晚歌就是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懦弱丫头，可是这会儿，她见她，却觉得她全身好像都放着光。　　“那是堂哥？”沈荷见到牧晚歌之后，又低头看向了写对联的沈辙，道：“以前堂哥在我们家的时候，让他出来写对联，他还嫌丢人，每年只给自己家写几幅对联，没想到他如今倒是不要脸来街边写对联 了。” “肯定是有个不要脸的婆娘，所以跟着不要脸了呗。”秦氏答了一句。　　她们两母女都是一样的，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当初听村子里面的人他们的日子过好了，她就不相信，如今见牧晚歌穿着一身崭新的衣裳，衣服上连一个补丁都没有，头上还插着簪子，看起来，竟然有 些漂亮，她们更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了！ 难不成，他们的日子真的过起来了？ 秦氏的脑中闪过这厮想法，心中却是极其的不甘心！ 两人虽然心中不甘心，但是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够在心中憋出内伤。 “娘。”沈荷叫了一声，道：“你看那牧晚歌，一个妇道人家，出来抛头露面，这样多不好，她还是秀才娘子呢，破坏风俗。”　　“是啊，你以后可别学她。”秦氏故意大声的同沈荷说了一声，引的众人来看，牧晚歌隐隐约约也听到了声音，她一抬头，就看到秦氏带着沈荷，当即冷哼一声，却是完全没有理会他们，低头依旧是笑 脸盈盈同众人说话。 “小辙啊，不是婶子说你啊，你一个秀才出来写对联真的是败坏风俗啊。”秦氏见到牧晚歌这模样，心中颇为不满，硬是要向前来秀一下存在感。 “怎么不好了？”沈辙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颇为凌厉。 秦氏被沈辙这眼神一看，心中竟然是一顿，但还是叉起了腰给自己壮了其实，又定了定神，说道：“当然不好了，你是一个读书人，身份高贵，你竟然来抛头露面的来写对联，做些商人才做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商人下贱了？我可从来都没有这样认为，众生皆平等，婶子手里面提着的东西，不也是从商人哪里买来的么？”沈辙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秦氏顿时哑口无言，这里这么多的商贩，她可不敢 说，她若是说了一句，到时候她来镇上有钱都买不到东西了。 “从前我看婶子你也来镇上卖鸡蛋等物，别人的可从来都没有嫌弃你，怎么你今日拿着钱，就要看不起别人了吗？”沈辙又说了一句。 秦氏这样泼辣的人竟然都红了脸。 她无法反驳，只用手指着沈辙，说道：“好你个沈辙，你不要忘记你是吃谁家的米长大的，你如今竟然敢这样对我说话。” 她是真的很愤怒，以前沈辙从来都不敢辩驳，可是如今，他竟然敢这样对她说话，而且还这般的无礼。 “这位婶子，我不认识你，在你们将我父母留下来的东西霸占的时候，我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将那些东西用来了断这些年的所有的恩情，记住了，是所有！”沈辙说道。 上次秦氏见沈辙，他还没有这么硬气，他们不分他们东西，他也没有多说半句话，看起来软趴趴的，没想到这个时候，倒是这么的硬气了。 “识相的，就快点离开，你这疯婆子，我相公跟你们又不熟。”牧晚歌在一旁补充道。 “你！”秦氏指着牧晚歌，她没有想到她竟然敢骂她疯婆子，她一时之间非常的生气，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当即就要来掀他们的摊子！ 但是在她做出了这个掀摊子的动作，牧晚歌的摊子却是纹丝不动，她低头一看，原来是沈辙用手压在这桌子上。 他看起来动作风轻云淡的，但是她用力去掀，却怎么都掀不动。 她不禁是有些恼怒，盯着沈辙看了两眼，突然指着沈辙说道：“你是妖怪！” “你才是妖怪呢，你这老妖婆！”牧晚歌便指着秦氏骂了两句，道：“你霸占兄嫂财产，如今还想要来找我们麻烦，识相的就快点滚开，否则的话，别怪我相公对你们不客气！” “就是，就是，这女人好生的霸道！”周围的人都对着秦氏指指点点。　　秦氏即使是再蛮狠，但是这么多的人，这么多张口，她可是辩驳不了，一时之间，只指着牧晚歌说道：“牧氏，你如今竟然变得如此牙尖嘴利，上次我就听人说，你是被落水鬼附身了，没想到，果然是 如此。” “呵呵。”牧晚歌听到秦氏的话，却是大笑了起来，道：“秦氏，是不是那张神婆的下场震慑不到你，所以你现在也想要用这种妖邪之术来害人哪！” 牧晚歌声音极冷，秦氏听了这话，不禁是想到了张神婆，那天她也是在现场，想到这里，她竟然有些害怕，再也不敢多言。 “识相的就快点离开，别挡着我们做生意。”牧晚歌冷冷的说了一句。 秦氏便闭口不言了，周围的人也催促她赶紧离开，她瞪了牧晚歌一眼，正准备离开，突然又细细的看了沈辙两眼，大声道：“你根本就不是沈辙！” “呵，你以为我相公还会是从前那个沈辙，任由你欺辱吗！”牧晚歌当即反驳道。　　“他不是我的侄儿沈辙！” 第168章 他当然不是 “不是你的侄儿沈辙？”牧晚歌听到这话，越发是冷笑，道：“他当然不是你的侄儿了，我早就说过了，我们已经跟你恩断义绝！” “牧晚歌，我不知道他是你从哪里拐来的野男人，但是他绝对不是我的侄儿，这一点，村子里面的人可以作证！”秦氏冷冷的说道。 “当然，这一点，我早就跟里长他们说过，以后我们跟你没有半点关系，我们的名字在族谱上都是分开写的！”牧晚歌又反驳道。 “哼，他根本不是大兴村的沈辙，他就不知道是你从哪里来带过来的野男人！”秦氏越说越笃定。　　她以前也没有发现，可是今天，她却是越看就觉得越发是不像，沈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是不会有这个力气的，可是他却是完全不同，尤其是他这双眼睛，沈辙根本就没有这样的眼神，两人实在是 太不像了。　　“你说不是就不是啊，哈，我看你这妇人真的是疯了，你有能耐，你去外面拐一个这样好的男人回来？”牧晚歌冷冷的说了一声，拿起面前的砚台，说道：“你快些给我离去，不然的话，我要拿墨汁泼你 们了。” 众人听到牧晚歌的头句话都笑了起来，只觉得面前这个小娘子好生泼辣，越看越可爱，而见到她拿起砚台的时候，众人生怕殃及池鱼，都不由自主的离秦氏远了些。 “你走不走，我数到三，你不要自讨没趣！”牧晚歌看着秦氏。 秦氏不信她真的敢泼，又一向是泼辣，岂能够被她吓跑，只道：“牧晚歌，这地又不是你家的，我就站在这里，你能够拿我如何？” “你看我能拿你如何！”牧晚歌也懒得跟她再说，直接将手中的墨汁泼了上去，登时秦氏就被他泼了一脸的墨水。 “你敢！”秦氏伸手一抹，见到满手的黑，整个人都惊呆了，当即就扑向前来，要跟牧晚歌拼命，牧晚歌挽起袖子，她现在可不怕她。 却是没有想到，在她还没有向前来的时候，沈辙已经伦起了凳子，她几乎没有见到他的动作，就见秦氏一个踉跄扑倒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牧晚歌看着都替她觉得疼，她心知是沈辙打了她，但是面上却是说道：“哎呀，我说秦氏呀，我家相公好心拿凳子给你坐，你怎么想要来撞桌子呢？” 秦氏抬起头来，满脸的墨水不说，她往手中一唾，满口的血水中，带着一颗牙！ 一旁的沈荷一见，当即就大哭了起来。 “牧氏，我跟你拼了，你竟然让这个野男人打我！” 秦氏又要上前，却是听到一旁的沈辙说话道：“婶子，请你坐不坐，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他的声音很冷，一点都不像是沈辙，秦氏越发是确定了他心中的猜测，此刻，她好像是福至心灵了一般，一下子就开了窍，只看着沈辙说道：“你根本就不是我侄儿，我的侄儿不可能是你，你就是一个 冒牌的！”　　以前在家的时候，他的种种表现，他说他病了，脸上有红点，就算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也围着黑色的面纱，说是会吓着他们，他时不时的咳嗽，就是说话的时候，声音也不怎么清晰，她以前 从未怀疑过其它，只当他是真的病了，恨不得他死了才好，也没有想这么多，可是这会儿，当怀疑的种子在心头种下之后，她一下子就全都想明白了！ “我明白了，我全部都明白了，沈辙，好一个沈辙，哼！”秦氏说着，就带着沈荷愤然离去。 牧晚歌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倒是有些担心，她不是担心别的，而是担心沈辙的身份。 她已经很确定以及肯定，沈辙肯定是一个冒牌货的，这秦氏虽然泼辣，可也不是一个笨人，说不定她真的发现了不同。 她突然也恍然大悟起来，原来每次沈辙见到秦氏等人的时候，都是背对着他们，或者是测过脸去的，他几乎不以正面对着他们，甚至也鲜少跟村子里面的村民们来往，是以真正的看着他的人并不多。　　以前他在村中跟村民们并不熟悉，只匆匆来匆匆去，村民们跟他也不是很熟，所以上次就连自己的爹娘都没有看出来，可是秦氏则是不一样了，以前沈辙毕竟是住在他们的家中，她能够发现不同，也 是正常的。 “怎么办？”她转头看向沈辙。 “什么怎么办？”沈辙倒是不解的看向她。 牧晚歌一时之间又语噎了，他以为她不知道他是假的，所以这个时候，还在跟她装傻充愣，而她也想要将错就错，不想要让别人知道他是假的，所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所以，她只能够说道：“方才秦氏自己磕到了牙齿，我想她一定会将这事情怪罪到我们身上来的。” “随便她怎样了，我也不怕她。”沈辙说道。 “可是。”牧晚歌有些犹豫，最后她咬了咬牙，道：“既然你胸有沟壑，早有应对之策，那我也就放心了。” “嗯，放心。”沈辙朝她笑了笑，面上尽是风轻云淡之色。　　牧晚歌便也笑了起来，她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他被拆穿了，反正他去哪里，自己就去哪里，她对这个小村庄，也并没有什么留恋的，唯一牵挂的也就是牧小山了，到时候自己想个法子将他带走便是， 实在不行，自己也可以常常回来看他的。 想到这里，她面上便也露出了一抹风轻云淡的笑来，无所谓了。 “不管了，我们收拾一下摊子。”说着她找便开始动手收拾起来了，已经快中午了，之前写好的对联都卖出去了，这会儿经过秦氏这么一闹，摊位前面也没有什么人了。 牧晚歌也懒得再摆摊，索性同沈辙商量道：“不然今天我们就到这里，回去算了？” “好。”沈辙自然是同意。 牧晚歌便对摊位前仅剩的一些看热闹的人说道：“还有谁要买对联的吗？没有的话我们可就收摊回家了。” 虽然经历了秦氏的风波，但她脸上堆满了笑，声音依旧是很甜。　　剩下的一些人基本都是方才来看热闹的人，这会儿听到她的话后，摇摇头，都离开了，牧晚歌便也叹息一声，收拾起桌子来。 第169章 可否赏脸喝一杯 “沈兄，牧姑娘。”正在她收摊的时候，白勋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他同两人拱拱手，行了个礼。 牧晚歌亦是同他行了个礼，道：“谢谢白公子，借这块地方给我们了。” “小事而已。”白勋说道。 牧晚歌便朝他笑笑，然后只顾着收拾东西。 白勋没有理会正在收拾东西的牧晚歌，却是将目光看向沈辙，道：“沈兄，我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白公子，我们夫妇要回家了。”牧晚歌不想要白勋跟沈辙单独相处，上次白勋就说了，沈辙是他的同窗。 “牧姑娘不必担心，我只是找沈兄说两句而已，毕竟我们同窗多年，许久未见了，很想跟他叙叙旧。”白勋说道。 “不了，我相公自从上次生病之后，脑袋就受了一点伤，以前的事情他都忘的差不多了。”牧晚歌说道：“所以平日里他也变得沉默寡言，都很少找熟人去聊天，实在是对不起啊。” “原来是这样啊。”听到牧晚歌的解释之后，白勋深深的看了牧晚歌一眼，最后还是将目光落在沈辙身上。 方才的风波他也在暗处，秦氏说的话他都听到了，他对这个沈辙也是很好奇呢。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又落到了牧晚歌还没有收拾的半副对联上，这副对联是方才有人说要买，结果秦氏一来，人家直接就走了，所以沈辙便也只写了一半，算是废纸了。 他伸手要来拿这张纸，牧晚歌却是比他率先一步将这张纸收了起来，然后抬头朝白勋笑笑。 “可以将这张纸给我看看吗？”白勋说道。 “不可以。”牧晚歌讪笑一声，道：“相公老是说他自己的字不好看，所以很少在熟人面前写字的，你是他的同窗，你拿了他的东西，他会不高兴的。” 牧晚歌都说的这样的直白了，白勋肯定也不能够再讨要了，他只是探究的看向牧晚歌，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个沈辙又问题，还是假的不知道，或者，他也有问题。　　这样一个小镇，没有什么很大的秘密可言，他虽然没有刻意去打听，但是这消息却也是流传开来了，说是大兴村有一个女子，跳河而不死，反而是得到河神的一番造化，能言善辩了起来，不仅如此， 从以前的文盲，变得会写字了。 这事情被传的神乎其神的，但是子不语怪力乱神，他白勋是半个字都不相信的。 所以，对于面前这两人，他越发是觉得好奇了起来。　　一开始他只是好奇牧晚歌，他只是觉得乡野之间，有一个会写对联的女子，这很是让人惊讶，所以才多照看她几分，可是如今，他发现这个女子还是他同窗的妻子，身上还有一个这样的故事，他便越 发是觉得好奇了。 牧晚歌知道白勋或许是起了什么怀疑，便道：“白公子，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先走了啊，今天实在是谢谢你了。” “无妨，都是小事而已。”白勋很快是收起了自己思量的神色，脸上露出笑来，道：“正好，今天趁着沈兄也在场，不如我们一起去喝一杯如何？” “不了，我相公他不喜欢跟人喝酒。”牧晚歌又说道。　　白勋发现他无论要说什么，牧晚歌总是有理由将他给堵回来，当即便脸色一沉，道：“牧姑娘，怎生突然之间跟我这般客套，莫非是小生有什么得罪姑娘的地方，不然怎生小生说要请沈兄去喝酒，姑娘 却也是代为拒绝呢？”　　“真的是对不起啊。”牧晚歌听到白勋的话，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她只向前一步，低声同白勋说道：“真的是我相公喝不了酒，他一喝酒，整个人就都变成话痨了，你们都是秀才，你们应该知道，你们 秀才变成话痨之后会有多可怕吧？满口的之乎者也，我听着都觉得头疼啊。” “呵，是嘛。”对于牧晚歌这套说辞，白勋是半个字也不信。 牧晚歌也不管他信不信，只是火速的收好了好了东西，拉着沈辙就要走。 “麻烦白公子了啊，我们夫妻还有事，就先走了，东西麻烦小二哥收拾一下，我下次来请他喝茶。”牧晚歌说了一声，很快就拉着沈辙跑的没影了。 白勋望着他们走远的背影，心中越发是觉有些不对劲，越发是想要弄明白了。 牧晚歌拉着沈辙走远后，才同沈辙说道：“你如果不喜欢这个白勋的话，那下次我们就不再他家的店铺门口摆摊了。”　　“没关系。”沈辙说了一句，若是因为他的缘故，要害她蹲在冷冽寒风中，那他觉得就是跟白勋坦白也无妨，大不了他就是失去一个掩藏的身份而已，更何况，若是经过了白勋的检验，他这个身份才会 更加的真实。 “没事，下次我们不来他的店铺了。”牧晚歌还是坚持的说道。 他越是看的开，她便越发是想要帮他掩藏，她不想要他发生任何的变故。 “沈兄！”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白勋却是又追了上来。 两人只得停住脚步，转过头，见白勋站在马车的车沿上，同两人打招呼，牧晚歌便也同他行了一个礼，问道：“请问白公子，还有什么事情吗？” “这大冷天的，我送你们一程吧。”白勋说道。 “不必了，我们夫妻二人，不想要耽误白公子太多的事情。”牧晚歌便说道。 “一点都不耽误。”白勋说道：“我跟沈兄是多年的好友，尽管如今沈兄有许多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但是我想我们的朋友情谊是永远都不会变的，我带了好酒，想去沈兄家喝一口，不知道可否？” 牧晚歌当然不愿意了，若是让他们两人距离近的话，那他很容易就被拆穿的，正欲要开口，谁知道沈辙却是一口答应了下来，道：“当然可以。” 牧晚歌当然听出他压低了声音，但是白勋竟然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是跳下马车，请两人上车，然后才走了上来。　　“去大兴村。”他对赶马的车夫说道。 第170章 寒舍一坐 车夫一甩马鞭，这马便拉着车跑的飞快，坐马车的感觉跟坐牛车就是不一样，这马车里面垫了软软的垫子，倒是也不觉得颠簸，更重要是，马车速度快呀，行驶在官道上，很快就来到了大兴村。 “我们家住在山脚下，这马车恐怕是驶不上去了。”牧晚歌说了一句。 “无妨。”白勋点头，便让车夫就在村子路旁的小道上停下来。 他让车夫在这里等，自己则是拧着一早就买好的几坛酒以及一个食盒跟在牧晚歌的两人身后。 很快就到了牧晚歌的家中了，白勋看了一下这周围的环境赞叹道：“明月清风瑶池境，悠然自在读书天。” “白公子可真的会说话，我们这若是能够被称为瑶池境，那不知道白公子所住的地方，又是何等的神仙境地了。”牧晚歌打开门，一边请白勋坐下，一边说道。 “我说的可都是真的。”白勋看了牧晚歌一眼，说道：“我是真的很羡慕沈兄啊，住在这样一个地方，虽然不大，但是清静，没有人打扰，是真的快活。” “若是这样的话，那不如我们跟你换？”牧晚歌闻言便说道。 “没问题啊。”本是一句玩笑话，谁知道白勋一口答应了下来，道：“只要沈兄愿意将这块地方跟我换，要我在镇上给二位买宅子，还是县城里面买一处宅子都没有问题。” “只是玩笑话而已。”牧晚歌知道白勋不差钱，便道：“这处地方乃是相公的祖宅，我们是不会卖的。” “不过若是白公子真的喜欢的话，可以在此地居住一二。”沈辙说道。 “啊？”牧晚歌在一旁讶异出声，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沈辙会开口说话，而且还会开口邀请白勋住下。 他不应该恨不得他离开才是吗？为什么反而会邀请他住下来呢？ “沈兄所言可当真？”白勋闻言也是些微的诧异。 “自然当真，只要白兄不嫌弃此处简陋便好。”沈辙说道。 “当然不嫌弃，有这样一处清净地居住，愚弟真的是求之不得。”白勋连忙说道。 “那就住下来吧。”沈辙淡淡的说道。 牧晚歌听着两人的聊天，几乎都要插不下话了，怎么，这古人都是这样的么，邀人居住就是一件这样简单的事情，这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呢？ 她跟别人去喝个酒就觉得很不好意思了，可是看他们两人，好像都是这样的率性洒脱。 “那我今天就不走了，我待会去跟我家的家仆说一声，能够有幸来沈兄的家中做客，可真的是三生有幸。”白勋说道。 沈辙淡淡一笑。 白勋便将自己提来的食盒交给牧晚歌，道：“还得麻烦牧姑娘将食物去加热一下。”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让你自备食物，我们已经很过意不去了。”牧晚歌便说道。 “以前我跟沈兄都是这样的。”白勋说道。 “是吗？那我得替我相公好好的谢谢你了。”牧晚歌便说了一句。 白勋则是朝牧晚歌笑了笑。 这会儿天色也不早了，也该到吃中饭的时候，牧晚歌生火做饭，然后将白勋带来的菜给加热了一下。 他带过来的三个菜，分别是有烧鸡、炒肝，爆肚，看起来色香俱全，这种菜，就算是再加热也不会有损伤它的味道，加热一下反而会更加的好吃一点。 牧晚歌将这些菜加热之后，自己又清炒了一个白菜，端上桌后，便站在一旁给两人倒酒。 白勋见到之后，便请牧晚歌坐下，牧晚歌也不忸怩，只依言坐下来。 牧晚歌会喝一点酒，三人便一起畅饮，这白勋带过来的酒，比比起桂花婶子家的酒来，可是要好上不少的，入口十分的香醇，酒精度也是不浓不淡的刚刚好，就连牧晚歌也忍不住的贪杯多喝了两杯。 “谢谢白兄带过来的好酒了。”沈辙对白勋说道。 “小事而已。”白勋朝沈辙笑笑，道：“沈兄能够赏脸陪我喝酒，白勋荣幸之至。” “你们读书人就是扭扭捏捏的，谢来谢去的太没劲，来，我敬二位一杯。”牧晚歌便说道。 “好。”三人一同举杯。 沈辙见到牧晚歌已经喝了不少的酒了，便道：“晚歌，你酒量不好，还是少喝两杯吧，去吃点饭。” “行。”牧晚歌点点头，反正今日她又不是主角，至于她的酒量如何，这一点，也实在是没有必要再跟沈辙说道了。 “牧晚歌便一个人坐在一旁吃饭，还别说，这菜还真的挺下饭的，她吃完了饭后，便在一旁给两人倒酒，见沈辙看起来挺开心的，她便也觉得开心。 她开始还非常的担心两人，可是后面来看，两人之间并无什么不妥的地方，好像两人是真正的兄弟一般，已经是热乎乎的老友了。 两人正在喝酒的时候，却是有不速之客找上了门来，这不速之客不说是别人，却正是这秦氏了。 “就是他们！”屋子外面传来了秦氏的声音，牧晚歌起身一看，就见到秦氏带着一群人，正浩浩荡荡的往自家而来，他们的后面，还跟着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　　这秦氏方才在集市上，被沈辙打掉两颗大牙，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了，在集市的时候她离开了，回来之后，却是回娘家叫上了一堆的人，之前牧晚歌还觉得好奇，她怎么没有找上门来了呢，还以为她消 停了，却是没有想到，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们呢。 “这个丫头，我怀疑她是妖邪！”秦氏见到牧晚歌便指着牧晚歌大声道。 她身后的那些娘家人们，见到牧晚歌一个个满脸怒容，牧晚歌自然是奈何不了他们的，他们的声音这么大，自己的声音也盖不过他们，她索性退回到了屋子里面去，让沈辙出面处理。 见到她进屋，秦氏越发的得意洋洋，带着人就上了门。　　进了屋子一看，却是见到沈辙正在跟一个白面小生喝酒，好像并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的样子，众人不禁是有些面面相觑。 第171章 麻烦上门 秦氏的嘴中还在说些什么污言秽语，沈辙却是懒得理会她，他只是等她说够之后，才将杯子往桌子上一放，站起身来，看向秦氏，道：“你如此行径，沈守业可知道？” “他那窝囊废，婆娘被打了，都不敢上门，要他何用！”秦氏一怒之下，口出狂言。 “好一个窝囊废！”听到秦氏的话，沈辙淡淡一笑，道：“若我是沈守业，此等恶妻，必休之。”　　“你……”秦氏看着沈辙，见到他一脸风轻云淡的模样，自己带了这么多的人上门，他的眼中却是没有半点畏惧，甚至看着她的时候，还让她有一点发憷，只让她觉得口中失去门牙的地方又隐隐的痛了起 来。 她身后的娘家兄弟本就是来为她撑腰的，此刻来势汹汹，闻言，一个个都面露怒色，火冒三丈！ “妹妹，你理他做什么，直接打他一顿就行了，你看他那眼神，以前沈辙那小子，怎么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秦氏身后一个彪形汉子，应该是她的哥哥嚷嚷道。 有了自家兄弟的助阵，秦氏的胆子又大了几分。 “秦氏，你要知道，这里是我们大兴村，不是你们小秦村！”牧晚歌还来不及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凌厉的呵斥声！ “里长？”秦氏听到声音之后，回头一看，只见大兴村的里长沈长峰往这边而来。　　众人不由自主的让开了一条道路，沈长峰走到了沈辙跟牧晚歌的身前，指着秦氏的鼻子骂道：“秦氏，你带着人来我们村子里面闹事，还欺负我们村子里面唯一的秀才，这已经不是你跟沈秀才之间的事 情了，而是他们跟我们村子之间的事情！” “里长，你听我解释。”对于里长沈长峰，秦氏还是十分畏惧的，毕竟他是里长，在村子里面，有个什么事情都要经过他的手，乡下人，没有见过什么官员，这里长，就是他们眼中最大的官员了。　　“你有什么解释？”沈长峰冷冷的看着秦氏，说道：“沈秀才一忍再忍，父母留给的财产已经全部让你们夫妇霸占，你如此得寸进尺，实在是可恶至极，你是欺负沈秀才没有亲人了吗？我告诉你，我们就 是他的亲人！” 听到沈长峰的一番话，牧晚歌当即竟然觉得鼻头一酸，有种泪崩的感觉。 “里长，你听我说，他根本就不是我的侄儿，他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冒牌货！”秦氏指着沈辙说道。 “秦氏！”听到秦氏的话之后，里长大声的呵斥了她一声，语气十分的严厉，秦氏听着只觉得浑身一颤，刚想要再反驳，可是看到里长那严肃的脸，她终究只是张张嘴，听里长继续说下去。 “你就打消了这份心思吧，以前沈秀才爹娘留下来的东西，已经过户给你们了，就算了，如今沈秀才家中有家业，是秀才跟晚歌一起努力攒下来的，你若是再眼皮浅的，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沈长峰的声音掷地有声，看来是要将沈辙维护到底了，而是秦氏咬着牙，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现在只觉得她有口难言，她说的是真话，为什么却会被里长误会成这样呢？ “里长，他真的是冒牌的，他根本就不是我的侄儿！”秦氏冷声说道。 “秦氏，既然他不是你的侄儿，就请你不要来打扰人家了，让他们好好的过日子好吗？”沈长峰十分无奈的对秦氏说道。　　秦氏比沈长峰更加的无奈，她抬起眼朝四周看去，可是四周的村民却是下意识的离她远了一下，秦氏这会儿只觉得烦躁极了，以前她没理的事，她都能够找出三分理来，可是今日，她明明有理，却是 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沈守业！”就在她孤立无援的时候，沈守业终于听到消息往这边赶来了，见到沈守业之后，秦氏就好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她大叫了一声，将沈守业扯到她的面前来，道：“你仔细的看看面前这个人， 他究竟是不是你侄儿？”　　沈守业看了沈辙一眼，秦氏在他的身边焦急的等他开口，没成想，沈守业却是一巴掌就拍在了秦氏的脸上，道：“秦氏，你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快让你家的这些亲戚回去，不然的话，你就跟他们一起 回去！” “你说什么？”秦氏满脸的不可置信，她没有想到，她得到的竟然是一个这样的答案，连她的丈夫都不相信自己。 “他真的是假的。”秦氏喃喃自语的说道。 “管他是真是假，反正与你无关，你不要再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沈守业面上凶恶，眼睛瞪的如同铜铃。 秦氏听到沈守业的话，几乎要疯了，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相信她呢？她心中非常的愤恨，向前一步，指着沈辙给大家看，“你们仔细瞧瞧，这还是你们记忆中的那个沈辙吗？” “这人生了一次大病，有点变化是正常的嘛。”桂花婶子听到了秦氏的话后，说道。 “是啊，更何况，人家被你们那样的逼迫，难道还得像从前一样任由你欺凌？”寒梅婶子也跟着说道。　　其它的村民们也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话语中，全然是对秦氏的不信任，他们认为秦氏说沈辙是假冒的就是为了要霸占沈辙如今拥有的家业，再加上平日里秦氏泼辣，导致村民们对她很是不满 。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沈辙平日里跟村民的来往极少，以前极少，如今还是极少，村民们对他只是有一个印象，他具体面貌变化了一些，别人倒是认不出来。 众人的逼迫，让秦氏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为什么她说真话就是没有人相信呢，她还不信了，他一个假冒的人还能够堂而皇之在这里不成！ “他不是真的，不行你们让他说说他以前做过的事情，他绝对说不出来！”秦氏脑中一转，终于想到了一个很好的主意。　　“我相公坦坦荡荡，有什么说不出来的。”牧晚歌在一旁冷冷的补充了一句，道：“倒是你，我让你说你前天下午，你在那草垛边跟人做什么，你敢说出来吗？” 第172章 前天下午你在干嘛？ “什么前天下午？”秦氏听到牧晚歌的话，一时之间倒是想不起来。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众人看向她的目光已经是完全不对了，众人不禁是从牧晚歌的话语中，推断出一个精彩纷呈的故事来，而沈守业一张脸已经是铁青了！ “你给我滚！”他重重的扇了秦氏一巴掌。　　这一巴掌，沈守业可是用上了十足的劲，任何一个男人，被人戴绿帽子，而且还被这么多的人知晓，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吧，尤其是沈守业，平日里看着是一个老实人，但越是这样的老实人往往有时 候爆发起来，就越发是可怕。 “我没有！”秦氏回想了起来，她好死不死的那天一个人偷偷的去拔别人家的地里面萝卜去了，所以这个时候，连个证人都没有，她又不敢将这事情说出来，一时之间，只觉得憋屈死了。 “我没有！”她的辩解显得是这样的苍白无力。 在这乡下，空穴来风的事情多了去了，冬日里闲着无事的村民最爱的便是八卦，牧晚歌只不过是说一句话，就会引起别人的无限遐想了，想必这会儿秦氏她是自顾不暇了。 明明她是来揭穿沈辙是假的，可是如今这火，却是烧到了她自己的身上，她面对众人所指，却支支吾吾，一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你若是说你没有，你也得找一个理由出来啊。”当即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妇人在一旁说道。 “是啊，是啊。”随着时间的过去，围观的村民们越来越多，似乎都要赶过来看这场大戏。　　牧正德跟董氏以及牧小山也赶了过来，见到这场面，两人担心极了，比较瘦小的牧小山率先穿过人群，来到了牧晚歌的身边，见到牧晚歌站在屋子里面，他连忙跑过去，仰头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 “我没事。”牧晚歌摇摇头，伸手摸摸牧小山的脑袋。　　“你个秦氏，你又要搞什么事出来，我女儿已经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董氏看着秦氏以及她身后的娘家人，当即就炸了，骂道：“我老实了一辈子，我女儿女婿如今已经跟你们分家，也断绝关系了， 以前的一切她都不要了，为什么你们还要这样的贪心不足呢！” “娘，你过来。”这会儿，是秦氏的事情了，牧晚歌可不想要董氏去掺和这些，等下又让秦氏给翻了身，转移话题了。 不过她本来是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可是如今看秦氏这副模样，难道是真的？　　“晚歌，你没事吧？”董氏急急忙忙的赶过来，走到了牧晚歌的身前，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才道：“幸好你没事，我刚刚听别人说，这个老娼妇带着娘家人过来找你麻烦，吓得我赶紧就拉着你爹过来了。 ” “还有你伯伯他们也过来了，你不要怕！”牧正德上前一步说道。 “握草！”牧晚歌透过人群，竟然见到了她的奶奶张氏，伯父伯母一家人，以及其它的那些堂伯堂叔堂叔等等诸人，反正牧晚歌是连自己都没有想到，她的这些亲戚七七八八的有这么多人！ 他们的手里都拿着锄头等物，这架势是要打架？ “爹，娘，这是怎么回事？”牧晚歌有些不太明白。 明明张氏一干人等不是不待见自己嘛，上次自己跟沈辙回家，连口水都没得喝，一家人谁也不见了影子，这次怎么竟然会来帮着她了？ “你个没用的，被人这样欺负，不知道来家里面叫人！”张氏拄着拐杖走向了前来，她的声音还是这样的中气十足，看着就是一个不好惹的老太太。 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让牧晚歌讷讷的应了两声，道：“不是什么大事，也不好去叨扰你们的。” 实际上，牧晚歌根本就是没有想到牧家这一家人好不好，她对他们已经失望透顶了，她一直都秉承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句话，有什么事情都自己扛，回家找人这事，她连想都没有想过。 “等下我再来说你这个没用的死丫头！”张氏瞪了牧晚歌一眼，然后走到秦氏的面前，将拐杖往她的面前一顿，道： “秦氏，我看你可真的是法力无边啊，竟然敢叫外村人来欺负我们家姑娘姑爷，你不要忘了，虽然我们家姑爷没有亲戚了，但是我们牧家还在呢，可是容不得你叫人来撒野！” 张氏往秦氏的面前唾了一口，朝秦氏骂道。　　秦氏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这会儿，她带来的那些兄弟们也焉巴了，就算是她的兄弟们再多，但是毕竟多不过本村牧家的人，牧家在大兴村也算是大姓了，跟沈家一样，听说百年前，两家的祖宗是结 拜的好兄弟，所以这村子里面的人以姓牧的为多，后来陆陆续续又搬来的其它姓的人，才渐渐形成了大兴村如今的这个局面。 “好了，老太太，您消消气。”这时候，牧家的气势上来了，这沈长峰又出来拉架了。　　“我消消气，我孙女被这娼妇欺负到门口来，你让我消消气？”张氏看着沈长峰，道：“里长，你是看着我家孙女长大的，为人一向是老实，就算是最近有了些奇遇，但她还是那个老实的姑娘，你看，这 秦氏带着这么多的人上门，她几乎都吓傻了。” 牧晚歌闻言，眼珠子转了转，终于确定，张氏嘴中那个吓傻了的人是自己。 “好了，这事情就算是过去了，刚刚这架也没有打起来，老太太你就别生气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沈长峰说道。 他虽然要偏帮自己村子的人，也不怕事，但是如今明明是可以说和的事情，他还是不希望打起来。 毕竟乡民们说淳朴也淳朴，说野蛮也野蛮，野蛮的时候，也让人可怕，若是今天牧家的人真的打了秦家的人，那下次牧家的这些人走小秦村过的人时候，可就要小心点了。　　这些人，打闷棍什么的都是做得出来的，乡下，也没有这么多的律法。 第173章 要算了也可以 “这件事情要算了可以，但是不能够就这样算了，若是就这样算了，那不是说，以后我孙女家，谁想来就来？”张氏这人气势还是挺足的，上下两片嘴皮子一翻，口水便喷了秦氏一脸。 秦氏遇上了张氏，一句话都不敢说，要知道，张氏可是村子里面的老牌泼妇，不然她一个孀居的妇人要养活两个儿子可是不容易。 在这乡野村子里面，平日里看起来其乐融融，一片安谧，但其实在这安谧之下，各种大小的冲突也是不断的。　　在这村子里面，也隐隐藏着强者法则，比的就是谁狠，做什么都要靠抢，尤其是夏天种田的放水的时候，最容易产生冲突了，张氏一向是一个不要命的人，别人想起她以前的事，还隐隐对她有些畏惧 ，不敢惹她。 董氏在牧晚歌的耳边说起张氏以前的事情，牧晚歌睁大了眼睛，她发现她自己在张氏的面前，还真的就是一个小渣渣啊，听了董氏的话，她已经十分佩服自己上次敢跟张氏对上了。 “老太太，你消消气。”沈长峰还是这句话，又看了沈守业一眼，道：“守业，你说说话，要说这事情也是你的错，连自己的婆娘也管不好，自己子侄的一点小摩擦，还让她去外村找人来。” 沈守业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张氏一眼，张氏鼻孔朝天的哼了一声，并不看他。 沈守业这会儿只觉得自己难受极了，这个妇人背叛了他，可是若是说就这样将她休弃了吧，她毕竟又是三个孩子的娘亲，而且，休了她，他以后要再娶到媳妇也难。 可是不将她休了吧，她当着众人的面，给他戴了一顶这样大的绿帽子，他想起来，就觉得怒意蒸腾。 “当家的，你一定要帮我说句话呀，我真的没有背叛你。”秦氏见到沈守业这态度，登时有些急了。 “你让我给你说句话，你就将你前天下午去做什么事情了当做众人的面说出来。”沈守业说道。 “哟，没想到我骂你是个娼妇，你还真的是啊。”张氏听到沈守业的话，嘲讽道。 秦氏一张脸登时就变得煞白，周围的人都朝着她指指点点，明明这事情她没有做过。 可是，她怎样解释，他们都不相信，就连她身后的那些兄弟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之下，都有些相信。 “我对天发誓，如果我做过什么对不起守业的事情，我就不得好死！”秦氏举起手来发誓。 她面前的张氏却是又一口唾到了秦氏的身上，道：“若是发誓有用的话，那还要官差律法做什么？像有些人，坏事做绝，根本就不怕天打雷劈！” 听到张氏的话，牧晚歌倒是要对她刮目相看了，她刚刚都想要为她鼓掌了，这一番话，说的简直是太好了。 往日里怎么看张氏，怎么都觉得她很可恶，可是今天再看她，为什么会觉得她有些可爱？ 肯定是战线不同的原因吧，往日里自己跟她不是同一战线的，怎样看她都觉得不顺眼，今天跟她是同一战线的人了，被她怼的换成了秦氏，她便觉得张氏可爱了起来。 “秦氏，老太太说的对，若是发誓就有用的话，那要律法做什么？你若是心中没鬼的话，就告诉我，你前天下午究竟去做什么去了！”沈守业冷冷的说道。 “好，我说！”秦氏实在是被逼的没有办法，偷东西就偷东西吧，总比被人按上了一个娼妇的名头要好一些。 想到这里，她咬紧牙关，说道：“那天下午，我从秋芬的地里面扒了一些萝卜回来，你们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秋芬的地里面看看。” “好你个秦氏啊，我说我家地里面的萝卜是被谁给拔了，原来是被你这个烂鞋给拔了！”秋芬也在人群之中，听到秦氏的话后，当即就要冲上来打她。 农家虽然萝卜白菜不值钱，但那也是吃食，没有这个关系，一般还不会给你，更何况，这是偷！ “今年上半年，我们家少了花生，说不定也是她偷的。”人群中当即就有人指指点点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我家也少了东西。” 自从秦氏承认之后，人群中丢东西的人便多了起来。 秦氏是有口难言，沈守业恨恨的瞪了她一眼，道：“我们沈家一向是宁愿穷死，也不去偷别人的东西，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 秦氏抿着嘴，半句话也不敢说，她今天是倒了大霉了，往日里所有的精气神消失不见，在众人的指责之下，她就好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只半句都说不出来了。 “秋芬嫂子，真的是对不起，家门不幸，娶了一个这样的婆娘的，你去地里面数数大约丢了多少萝卜，到时候直接去我家地面拔就是。”沈守业倒还算得上是一个敢于承担的责任的人。　　听到他的话，秋芬也不好穷追猛打，不过她也不会这样善罢甘休，便道：“几根萝卜而已，不算什么事，只是她这样做，实在是丢了我们村子里面的脸，她还是几个孩子的娘呢，这若是将孩子教坏了可 怎么办？”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娶妻不贤祸三代啊，你们老沈家我是知道的，一向是忠厚老实的人家，这偷东西的习性，可千万不能够沾上啊。” “秋芬婶子说的对。”沈守业被秋芬婶子说了一句，又将目光看向秦氏，那眼睛里面几乎能够飞出刀子来。 秦氏哪里还敢说别的，只低下头去。 张氏在一旁又是重重的顿了一下拐杖，道：“你是偷人还是偷东西呢，我管不着，我就是想要问问，你叫了这么多的人，想要打的我的孙女，孙女婿，你说要怎么办吧？” “我们不是没打嘛！”秦氏反驳道，气势却不如张氏。 “你是没打吗？”张氏看了秦氏一眼，道：“你只是没有打着，你若是真的让这些人打了他们，你以为你的这些兄弟们还能够站在这里？”　　瞧瞧这气势，牧晚歌是自愧不如，她还有些不能够适应这样彪悍的民风，平日里看起来都是和和气气的，没想到一眼不合，就是农具相向。 第174章 奶奶威武 “好了，我不跟你多说，看在守业的面子上，我也不与你计较，你让你的兄弟，自己扇自己一巴掌，然后过来跟我的孙女婿他们道歉，这件事情就算了。”张氏说道。 “不可能！”秦氏的身后，一个青年鼓着铜铃大的眼睛，反驳道。 “不可能？”张氏轻哼了一声，一抬手，家族的那些青年便离秦氏带来的这些人更近了一些。 “今天你们若是想要完好的出去，自己乖乖的扇自己一巴掌，再跟我孙女、孙女婿他们道歉就算了，否则的话！”张氏手中的木拐杖一顿，看着有点像一个什么老太君。 “他将我姑姑的牙都打掉了，凭什么还要我们道歉！”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反驳道。 “凭什么？”张氏指了指自己的儿子，道：“就凭他们！” 这个青年见到牧晚歌大伯虎视眈眈的眼神之后，顿时就不敢说话。 牧晚歌本以为今日自己要使出浑身解数才能够脱身，却是没有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也成了有后盾的人，这种感觉还真的是有些奇怪。 哎，这张氏不是她敌对的人了嘛，怎么会站在她这一边呢？ 看来这张氏这老太太的心是真的偏呀，不过也是非常的护犊子，虽然帮亲不帮理，但是这一刻，她喜欢！ 以前在家的时候呢，她一向是偏帮大伯母一家，欺负自己家，可是面对秦氏的时候，她却又将牧晚歌两人划分到她的家人里面去了。 这样一个老大大，还是有些可爱之处的，至少这一刻，她是被她感动到了，这么些年，从来都没有人为她做过主，可是这一刻，有一个人却是站在她的面前，为她冲锋陷阵，为她阻挡千军万马。 即使这个人，是一个满头华发的老太太，但这一刻，有她在前面，她就什么话都不用说了。 “奶奶。”她忍不住的叫了一声，这一声，她叫的心甘情愿，叫的真心实意。 无论以后她会怎样，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将心歪到太平洋，但是这一刻的感动，她这一辈子都忘记不了。 牧晚歌喊的那声奶奶，张氏仿若没有听到一般，只是用她浑浊而锐利的眸子盯着秦家众人！ 此刻，空气中的气氛依然是凝滞的，沉重的空气仿佛都能够掐出水来，但不同的是，受煎熬的并不是牧晚歌两人，而是她面前的秦家众人。 这会儿，牧晚歌又觉得秦家众人看起来有些可怜了，唉，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子，她都没有怎么出力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氏拄着拐杖，微闭着眼，牧晚歌怕她站久了会不舒服，便走向前，请她到凳子上坐下来。 张氏赞许的看了牧晚歌一眼，接过牧晚歌端上来的热茶，小酌了一口，然后继续坐在桌子旁打盹，牧晚歌便烧好了热茶，请里长以及牧正德等人坐下来，又给族里面的那些族兄们倒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氏身后年龄较长的一个男人站出来，走到张氏面前，自扇了一巴掌，同张氏说了一声：“对不起。” 张氏这才睁开了眼睛，看了他一眼，又斜瞥了一眼，这男人只得走到牧晚歌跟沈辙的面前，再次扇了自己一下，道：“对不起。” “这件事情过去了就算了，不过你们下次若是再向前来惹事，别怪我不客气！”沈辙冷声道。 他这样说话的时候，还蛮有气势的，牧晚歌便觉得，他跟张氏是真正有气势的人，自己其实骨子里面就是一个弱者，所有的气势全都是伪装的。 有了这个人带头，接下来，秦家众人都一一向前来跟牧晚歌两人道了歉，最后就剩下了那个倔强的青年。 “怎么，你还是不服气？”张氏同这个青年说了一声。 “你们有本事以后就不要来我们秦家村，不然要让你好看！”这个青年口出狂言。 张氏便道：“你让我们好看，我们现在就要让你好看！”　　说着，她便要让自家家族的的青年来打这个小伙子，这个小伙子倒是倔强的很，不过秦家其它的人连忙按住了他，用言语逼迫他同牧晚歌等人道了歉，但牧晚歌看得出来，这个青年好像很不愿意的样 子。 可是她终究是一个心软之人，也不想要这件事情再这样僵持下去了，便也就此作罢了，张氏见到所有的秦家人都道过歉了，这才让家族的众人允许他们离开。 虽然这些家族众人不是她请来的，但是她还是觉得挺不好意思，便打算请他们吃晚饭，但是家族众人却都拒绝了，言道，自己家族人，不能够被外人欺负，然后就一一散去了。 最后屋子里面就剩下牧晚歌以及张氏等比较亲密的人，除此之外，里长也在，牧晚歌便要请里长吃饭，里长摇摇头，又叮嘱了她几句，道：“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不要怕，跟我说便是。” “谢谢里长。”牧晚歌脸上露出感激的笑来，这一次，是真心实意的笑容。 这村子里面有些人看起来可恶的很，但是有时候也是可爱的很呢。 “牧晚歌，你说你这个死丫头，还有没有用？居然被别人这样欺负，简直就是丢我们牧家的脸！”等里长走了之后，张氏开始来骂牧晚歌了。 牧晚歌连连点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道：“是的，奶奶，我没用，我知道错了！” “行了，你少来，我看你的脸色，你好像很不服输。”张氏一副鄙夷的神色。 “没有，没有，我现在对您的崇敬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以后您就是我的偶像，我没事要同您多多学习。”牧晚歌连忙说道。 张氏还是轻哼一声，牧晚歌便道：“我去给大家做饭。” 张氏便没有说什么了，牧晚歌看了沈辙一眼，道：“我去给大家做饭了，你陪陪奶奶他们。”　　“去吧。”当着众人的面，沈辙还是要点面子的，便只是坐在桌子上陪客，他首先是对白勋说道：“白兄，今天时候不对，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喝酒吧。” 第175章 要不您住我家 白勋也目睹了事情的经过，只不过他一直都站在后面当木头人而已，此刻他的心中对这些乡民们也有了一些别样的看法，看来，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真的是一点都没有错，以后自己家派人来收租子的时 候，一定要小心说话，可别惹恼了这些百姓。 见到牧晚歌家中有事，他也不欲多留，只也朝沈辙拱拱手，道：“既然沈兄家中有事，那我过几天再来叨扰。” 沈辙起身送白勋到了门口，然后再折了回来，张氏见沈辙是一个秀才，对他的态度还是比较和善的，只问道：“孙女婿，这是你的同窗？” “嗯。”沈辙点点头，又和善的道：“您叫我小辙就可以。” “上次你跟我孙女回门，我倒是没有好好的看你，这一晃这么多天不见，你这看着倒是一表人才。”张氏慢条斯理的说道。 “您也是，身子骨可还硬朗？”沈辙问道。 “我这把老骨头，你刚刚也看到了。”张氏答了一句，道：“赶走这些刁民，还是不成问题的。” “您可真威武。”沈辙说道。 “哼，这些人就是怕恶的，你是个读书人，他们可不就欺负你了？”张氏看了沈辙一眼，道：“你不要怕，有什么事就来找我们。” “是。”沈辙轻咳一声，认真的答道。 张氏跟沈辙平素交往也不多，两人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沈辙也不知道说什么，便只给众人倒上茶，然后又道：“几位先喝茶，我去看看晚歌的菜准备的怎么样了。” “有什么好看的？她不就在那里么？”张氏轻哼了一声，这边待客的堂屋跟厨房是在一起，众人转头就能够看到牧晚歌在忙活。 “姑爷这是心疼晚歌了。”王氏便在一旁说了一句，董氏连忙起身，道：“这丫头一向是毛手毛脚的，我去帮帮他。”　　沈辙又轻咳了一声，成亲那天他在装病，以冲喜的名义娶她，家中连酒都没有办，简简陋陋的，后来回门，她家中的人轻视他们，也没有好生招待，今日牧晚歌家的亲人都在，沈辙突然之间觉得压力 好大。 “往日里不曾细看，今日看这姑爷也是相貌堂堂的好男儿。”王氏一向是泼辣，盯着沈辙看了两眼，夸赞道。 沈辙笑笑，并没有多言，他坐在桌子旁，如同一口钟一样，只知道为众人续茶，别的时候，只是问一句答一句。 众人便问起今天这事情是怎么发生了，沈辙原原本本的答了，众人听到秦氏说沈辙是假的的时候，又认认真真的盯着沈辙看了两眼，一说他的确是有了变化，一说看不出来。 毕竟，往日里沈辙常常在外求学，就连牧家众人也都跟他不熟，就是往日里还有点印象，也被如今他的模样给洗去了，众人下意识就觉得，如今这个人，就是沈辙。　　董氏在帮牧晚歌做饭，牧晚歌听到众人谈论沈辙的相貌，她连忙走过来，说道：“你们就别瞎猜了，我相公是真是假我还不清楚？他绝对不可能是假的，只是前些天生了一场大病，有些东西不太记得了 。” “原来是这样。”众人点点头，也没有往别的的地方去想，毕竟，生病又经历大变，有些变化也是应该的，更何况，他就是沈辙，大家以前都见过他的。 很快，牧家众人也没有再讨论这个话题了，只说秦氏无耻等等，张氏传授道：“这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们就是太善良了，对于她这种无耻的人，不必善良。” “是。”牧晚歌闻言当即应承了下来，又说道：“咱奶说的有理，以后无论是谁，只要敢欺负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说着，她又看了张氏一眼，张氏见到她的眼神，本能的觉得有些不舒服，斥道：“你这丫头，我怎么觉得你是再说我呢？” “我只是表明态度！”牧晚歌说道：“奶奶若是问心无愧，没有欺负我们，那又何必心虚呢？” “你这丫头，我刚刚还帮你，你就这样对待我？”张氏闻言十分的生气。 “哎呀，奶，您别生气，我就随口一说，奶奶您这么好，以后行事自然会一碗水端平，对不对？”牧晚歌说道。 “我知道了，你这丫头哪里是被人欺负的主？你这是变着法子想要为你爹娘说话吧？”张氏说道。 “没有，没有。”牧晚歌连连摇头，道：“我就是觉得奶奶您操心的太多了，又没有享过几天福，平日里老是老天拔地的伺候这些儿女们，要不然这几天，您住我家玩几天？” 张氏听到牧晚歌的话本来是挺生气的，平日里她总是念叨着老天拔地的伺候着这些儿女，牧晚歌这样说话，不是为了讽刺她吗？可是她说让她住她家，又让她觉得有些奇怪了。 “你不怕我住你家，打扰你的生活，对你指手画脚？”张氏眯着眼睛说道。 “不怕。”牧晚歌摇摇头，说道：“我们没有长辈，您来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她让张氏住她家，是想要曲线救国，好好的改变一下张氏，不让张氏插手牧正德跟自己大伯之间的事情，然后再慢慢的劝说她同一分家。　　毕竟树大分枝，尤其是在这农家，一大家子住在一起，矛盾总是多了，张氏这人还挺有掌控欲的，但是这种掌控欲或许是因为害怕，害怕孩子们会跟自己的丈夫一样离她而去，或者是她这一生劳碌不 安，所以才变的强悍。 以前她对张氏可能有所误会，从今天这件事情上来看，张氏这老太太其实挺可爱的嘛，所以，牧晚歌决定，她要拿出她从前对付最难搞的客户的精力，来好好的对付张氏。 她要让张氏知道操心的艰难，放弃自己的操纵欲，然后同意两个儿子分家，这样，她以后也不用操心这么多，劳心费神，家里面，大伯他们跟自己爹娘肯定也高兴。　　人就是这样，有亲疏远近，都喜欢过自己的小日子，虽然牧晚歌站在自己爹娘这一边，觉得自己爹娘没有人权，苦累，但是她大伯他们也不见得就想跟他们家住在一起。 第176章 要你来管 所以，还是分家好，分家了，家里面就可以有多种思想，可以做更多的事情，而且张氏操心了一辈子，也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只是，以张氏这强硬的性子，自己能够搞定她吗？这还是个问题。 想着，牧晚歌有些期待张氏住到自己家来的情景了，若是将她当做一个老小孩一般对待，想必会非常的有趣吧。 这种脾气古怪的老太太，她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只是以前她懒得去管这些，又先入为主的给张氏扣了一顶不和善的帽子，如今她对张氏的态度转变，她倒是想要好好的会会她了。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张氏发现了牧晚歌的脸色，见她一脸的狐狸样子，就知道她准没有安好心。　　不过话说回来，以前这个丫头怯弱的很，看着就让人觉得不舒服，自从上次落水之后，整个人倒是变得有些不同了起来，那眼睛瞧着你的时候，里面流转的光华，带着灵气，让人看着还觉得蛮舒服， 有些气不起来。 这可真是奇怪了，她竟然会觉得这个丫头好看？ 张氏也觉得有些生气，她平日里最瞧不上的就是牧晚歌了，跟她的那个娘一样，软弱，没用！ “奶，那就这样说定了啊，从今天开始，你就住我家，你这辛苦了一辈子，也让我们这些做孙子辈的来伺候伺候您哪！”牧晚歌说道。 “我不要，我这老人讨人嫌，我才不要住你家！”张氏断然拒绝，她总觉得牧晚歌没安好心，而且，她是个古怪的老太太，她只喜欢住在自己家。 “奶，你看，这村子里面，没有一个老太太能够被自己孙女婿接去家住的，您来我家住，多有面子啊！”牧晚歌说道。　　张氏闻言，浑浊的眼睛转了转，牧晚歌这话说的倒是也有些道理，她一生强硬，是个好面子的人，牧晚歌连自己爹娘都不接，却接她过来住，这不是看重她嘛，她想着便应了下来，道：“那行，我今晚 就在你家住住看，不过我先说好，你到时候可别嫌弃我烦，我心情不好，我会骂人的！” “没问题啊。”牧晚歌应道：“我们这些晚辈若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您该骂就骂，不用给我留面子。” 张氏这才冷哼一声，又道：“你这丫头倒是一团大兴头，人家孙女婿还没有说话呢。” “相公是一个孝顺的人，他肯定会答应的，对不对？”牧晚歌看向沈辙。 沈辙便点点头，道：“是，您能够留下来，晚歌开心，我也是求之不得。” 张氏听到这话，心中越发的熨帖了，那常年拉长的冷脸上，好像横向拉开了一下，她方才是笑了？ 让张氏笑，可是比天还难，即使是平日里最受她宠爱的孙子，也不见得能够得到她的笑脸，由此可见，要哄好她这个老太太，是多么的不容易。 牧晚歌想着接她过来住几天，就是不能够改变她，至少也可以报答她这次帮助她的恩情了。 “小山，这两天，你也来姐姐玩，这样平日里也好多照顾奶奶。”牧晚歌又说道。 “好。”牧小山点点头，他虽然有些怕张氏，但是他更信任自己的姐姐。 “爹，娘，那就这样说定了啊，这几天让小山早点过来，我让秀才多教他一些字，也省的日后是个文盲。”牧晚歌说道。 “那当然可以啊。”牧正德搓搓手说道。 上次，牧晚歌出嫁的时候，家人对她那么的冷漠，他还以为她会记仇，没想到，她依旧对家人这么好，就知道她是一个好丫头。 殊不知，牧晚歌上次的事情的确是记仇了，但是她这人，就是这样，别人对她好一点点，她又将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暂时忘记了，毕竟都是亲人，她真的很渴望亲情的温暖。 或许下一次，他们伤害了她，她又念叨着老死不相往来，但若是他们再做一件让她比较感动的事情，她便又将那些不开心的事情给忘记了。 她觉得她骨子里面可能真的有些犬性，对自己爱的人，就是恨不起来，对沈辙也是，有时候恨他恨的要死，可是最终还是爱他爱的要死。 她这人，谁若是对她好，她会加倍偿还，只恨不得将自己有的东西全部都给对方，谁若是对她不好，她也记在心里，再也不会去贴别人的冷脸。 “晚歌这丫头就是不记仇。”大伯母王氏说道。 “那可没有，我可记仇了呢，上次回门的事情，我现在还记得，一想起来，我这心还痛着。”牧晚歌说道。 王氏的表情便有些悻悻的了，只道：“上次你回门，家里面是忙，你若是这时候回门，保管整个家的人都围着你转。” “呵呵。”牧晚歌干巴巴的笑了一声，也没有多提这件事情了,只问道：“上次说要给大堂哥娶媳妇,娶了没有啊?” “还没有呢，人家嫌弃我们家穷，说礼金还要差一点。”王氏说起这事，心中也有些酸楚，道：“这一年年的，从年头忙到了年尾，家中总是攒不下钱来，连给孩子娶媳妇都不能够。” 说着她掏出帕子抹了抹泪，又对牧晚歌说道：“上次，娶媳妇的钱不够，你奶索性又将钱拿出来给小山买药了，这样，你大堂哥娶媳妇的钱，永远都会不够。” 这也是王氏的症结所在，她总是觉得家里面的银钱，全被贴补到了牧小山身上，全部都给牧小山买药去了，导致自己的孩子没钱，娶不到媳妇。 “这样吧，以后小山的药钱我负责了。”牧晚歌说道。 她实在是不忍心，看到亲人因为一点小钱而反目，贫贱夫妻百事哀，以前她是没有办法，现在她能够赚到一点钱了，为什么不帮助他们呢？况且，小山也是自己的弟弟。 “哪有要你一个出嫁的女儿来帮娘家的，这若是让别人看到了，简直是笑话！”张氏便在一旁冷声道。　　“我不是帮娘家，我只是想要照顾小山罢了。”牧晚歌说了一声，道：“好了，就这样说定了，你们若是不高兴的话，以后多帮忙我干活就行了。” 第177章 撒娇 “你家没田没地的，有什么事情要做。”张氏便道。 “我家的事情多着呢，比如我家后院，我想要搭一个篱笆，可是就我家秀才一人干活，进度也比较缓慢，而且，他本不是干活的料子，却为了家里面，天天做这些粗活，我看着心疼呢。”牧晚歌说道。 “既然这样，这几天，你伯伯他们都没事，就让他们过来帮你，保管一天就帮你做好！”张氏当即说道。 她在家中说一不二，王氏等人也不敢反驳她的话，当即就应了下来。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其实很多的事情，还是缺乏沟通，好好说，掌握方法，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多好呀，这不，自己就说了几句好话，张氏就让人来帮她干活了。 看来，讨好张氏，真的是一个正确的做法。 见到众人聊的挺好的，牧晚歌便又起身去帮忙做饭去了，一会儿，饭菜便上桌了，吃了饭后，众人先离开了，张氏则是留了下来，就在牧晚歌的家中做。 这是她多年来，第一次住别人家，她怪不习惯的，但是她一个老太太又没有什么娱乐的活动，吃完饭，牧晚歌烧水给她洗漱之后，她早早的就睡下来。　　往日，每个冬日的夜晚，她都是这样凄凄凉凉一个人睡的，老人家晚上有时候睡不着，但是她孀居多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到了白天，又有诸多的活计要做，有诸多劳心劳力的事情，这让她的脾 气变得越发古怪。 今日，牧晚歌见她去睡之后，收拾好了屋子，又跑到了她的房间来。 “奶奶，您睡着了吗？”黑暗中，牧晚歌叫了一声，张氏很快就醒了过来，“没睡，干嘛？” 她的声音冷冰冰的，牧晚歌也没在意，见她没睡，便点燃油灯，道：“我担心您晚上睡不着，过来给你讲故事。” 张氏并没有感激牧晚歌，只是冷巴巴的说道：“大晚上的讲什么故事，快去睡觉吧，别让人家秀才等急了！” 牧晚歌听到张氏这话，怎么觉得她这话有歧义呢？不过她也只是稍微的红了一下脸，便道：“不会啦，秀才他在给您生火，很快就过来了，我就是叫他过来给您讲故事，他读书人，懂的故事多。” “人家读书人，你就让他好好读书便是，你天天让他干活，小心他日后厌烦了你，到时候你有的哭去。”张氏又冷哼道。　　果然，从她的话语中，就没有说一句好听的话的时候，不过牧晚歌也不在意，只是朝她笑笑，道：“就算他以后厌烦我，至少他这一刻还没有厌烦我，至少我以后回想起这段日子，还能够笑着，就足够 了。” “不听老人言！”张氏闻言，闭上眼睛，懒得理她。 牧晚歌却是也没走，只是帮她将被子掖好，过会儿，她又忍不住的睁开眼睛，见到牧晚歌还坐在她的床边，便道：“你这丫头，要你走不走的，待在这里干什么？” “陪您啊。”牧晚歌说道：“您别倔强，我我知道您其实很需要人陪，反正我晚上也没有什么事情做，等您睡着了，我再走。” “你别坐在我床前，我渗的慌。”张氏又说道。　　“没关系，等下秀才过来给您讲故事了，您就不渗了。”牧晚歌完全没有被她的语气吓到，她已经装备好了全部武器，她听张氏的话要反过来，将张氏的冰冷当做是暖，将她的呵斥当做是关心，这样便 觉得好受多了。 牧晚歌说完，沈辙便端着炭盆过来，将炭盆放在张氏的床前，牧晚歌又将一个汤婆子塞进张氏的被子里面，道：“拿汤婆子给您暖暖脚，这样就不冷啦。” “你这丫头，还算是周到。”张氏冷哼一声，在沈辙的面前，她一向会给牧晚歌几分面子。 牧晚歌便看向沈辙，嘴中甜腻的说道：“相公，麻烦你给我奶讲个故事呗。” “我不会讲故事啊。”沈辙便说道。 “那便读书。”牧晚歌便说道：“我奶听到你念书给她听，肯定会非常的高兴的。” “真的吗？”沈辙表示有些怀疑。 “当然。”牧晚歌代替张氏应道。 沈辙是孙女婿，张氏也不好说什么的，便也没有说话，牧晚歌让沈辙念书，沈辙果真回房间里面拿来了书来。　　他已经多年没有拿起书本来，曾经他说他一辈子都不会再拿这种所谓的圣贤书，然而为了牧晚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破了例，如今再拿起这些经义，他的心中也别有感慨，对于往日里的恨，也淡漠 了一些。　　他翻开书本，牧晚歌指出他昨日念的地方，他便接着念了起来，他念书的时候，声音很有磁性，牧晚歌听得津津有味，但是对于张氏来说，实在是一个折磨，她一句也听不懂，只觉得有无数只王八， 在她的耳边念叨着，让她的耳朵嗡嗡的。 过了许久许久，沈辙念完一篇，她终于忍不住了，只开口道：“够了，别念了，我有些困了，要睡了。” “没事嘛，我上次问过大夫了，他说老人家在睡前听听故事，对身体好。”牧晚歌说道。 “你这丫头，肯定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是不是？”张氏冷哼一声，道：“你们这是讲故事？你们这就是念经！” “哎呀，我们年轻人不会嘛，奶奶您见多识广，要不然您讲给我们听？”牧晚歌便说道。 “哼。”张氏又哼了一声。 牧晚歌便撒娇道：“哎呀，奶奶，讲给我们听嘛。”　　永远都不要小看一个十五六岁的大姑娘撒娇的能力，至少张氏还有些抵挡不住，从前家里面的这些孙子孙女们都怕她，哪里敢对她撒娇，牧晚歌从前也没有，可是如今却是一反常态，这让张氏不知道 该如何应对。 有沈辙在一旁，她也不好凶她的，更何况，这丫头不知道为何，脸皮变得这样厚，凶她，她也没有反应，简直是气人！　　“沈辙，你跟奶奶说说，让奶奶跟我们讲故事嘛。”牧晚歌同沈辙说道,她眨巴眨巴眼睛，沈辙便没了法子，只能够看向张氏，道：“要不，奶奶，您给讲个故事来听听？” 第178章 魔音绕耳 沈辙毕竟跟张氏隔了一层，沈辙叫她讲故事她没有道理不答应，只是有些个意外，也有些不好意思，她想着便道：“我一个老太婆，我哪里会讲什么故事啊。” “这乡间流传的那些志怪故事，你可以说说嘛。”牧晚歌便道。 每个乡下，都会流传一些玄之又玄的故事，什么狐狸，古怪，黄大仙，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每个乡下老婆婆，总能够说出两个。 “既然这一个，那我就给你们讲一个吧，只是讲的不好听，你们也不要笑话。”张氏说道，她的神色难得的有些微羞赧。 “当然不会，我们开心还还不及呢。”牧晚歌摇摇头，说道。 “那就说了啊。”张氏撑着手要从被窝里面爬起来，牧晚歌连忙扶起了她，又给她披上了衣裳，笑眯眯的说道：“讲吧。” 张氏便讲起故事来，她讲的是这民间的精怪故事，是比较老生常谈的狐狸精报恩的故事，虽然在牧晚歌看来，有些老生常谈，但是张氏用俚语讲起来，还是蛮有意思。 牧晚歌听完之后，为张氏鼓掌，道：“奶奶，原来您还有这水平，您以前怎么不早说啊？” 张氏有些不好意思了，道：“都是乡下的俚语故事，算什么呀。”　　“哪有，乡下的俚语故事奶奶您也能够讲的这样好，您真是厉害呢，我都觉得您能够去当说书先生了。”牧晚歌笑了笑，说道：“等我以后有钱了，我就给您买间茶楼，专门让您去说书，您觉得怎么样？ ” “你别惹人笑话，我一个妇道人家，我怎么可能去说书啊。”张氏便说道，她不知道的是，她说这话的时候，古板的脸完全都划开了，看起来竟然难得的有些慈祥。 “当然可以，妇道人家怎么了？我觉得奶奶您厉害着呢。”牧晚歌笑道。 “不行不行，我年纪大了，我官话说的不好，让人笑话。”张氏说道。 “谁敢笑话您啊，您拿着拐杖往那一顿，保管个个都怕不敢吭声呢。”牧晚歌说道。 “我就是知道你这丫头没安好心，就是想要过来挤兑我。”张氏又面带不悦了。 牧晚歌便哄道：“奶奶，我哪里是挤兑您啊，我是夸您有风采呢，若是您不愿意的话，那要不然这样，我让秀才将您讲的故事都写下来，我们写成一本书，给您出书怎么样？” “我这些故事还能够出书？”张氏听到出书，浑浊的眼睛都变得清明了起来，出书立传，这在她看来，是那些士大夫阶层的人才能够做的事情，她一个小老太婆，还出书？ “当然可以，有钱了，什么不可以啊。”牧晚歌说了一句，道：“等我们有钱了，我们自己开个印刷坊，将您这书印刷成好多分，卖到整个大梁去。” “你就别拿这些好话来忽悠我这个老太婆了，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些的。”张氏虽然觉得牧晚歌是说话哄她开心，但是语气在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变得柔软了许多。 “我怎么是忽悠您呢？我说的都是认真的。”牧晚歌想了想，道：“我之前不是见过河神了嘛，河神说人活在世界上，最重要的便是敢想，只要敢想，才敢做！” “晚歌，你真的见到河神了？”张氏浑浊的眼睛，盯着牧晚歌，让牧晚歌心中不禁是有些发憷，但是牧晚歌却依旧是面带笑容的回答道：“当然是真的了，若是假的话，我如今怎么会便得如此开朗？” “可是……”张氏还想要说些什么，她虽然也信这些，但其实心中也抱有怀疑，是信也不信。 这天下若真的有神，为什么苍生还是这样的艰难？这天下若是真的有神，为什么坏人还没有伏法？　　牧晚歌帮张氏将被子围拢了一些，道：“没什么可是的了，我的确见到了河神，只是这些天神平日里也不怎么管人间的事，河神说了，自己的事要靠人自己，不能够想着神，他也没有帮助我许多，只是 我从河神府邸出来，念头就通达了许多。” 牧晚歌这样说，张氏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又觉得有些道理，她只看向牧晚歌，道：“或许这也是你的一番造化吧，我看你这丫头比起以往来，的确是要伶俐了许多。” “奶奶，这也都是您教导的好。”牧晚歌说道。 “我哪里有教导你，我以前可没少打你，我还担心你是不是记挂在心上，要折磨我这个老太婆呢。”张氏说道。 “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牧晚歌笑着说了一句，但是想到往日里，那呈加在肉体上跟精神上的痛苦，还是让她不禁是一阵鼻酸。 挨打，在农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反而大家都是习以为常，不就是挨打嘛，哪个小孩子没有挨过打呢？只是，一代一代人都这样下来，温情终究就少了一些。 “你觉得委屈了？”张氏见到牧晚歌神情，便说道。 牧晚歌摇摇头，道：“我不是委屈，我只是心疼奶奶，您以前在外面做那么多的活计，回来还要照管我们这群孩子，我们不听话，惹您不开心了，挨打也是应该的。” 农家，不会什么语重心长的教导，每天做完了活回来，累的半死，也没有这个功夫来教导，所以，但凡见到小孩子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便是一顿打。 “是奶奶的错。”牧晚歌这一番认错，竟然让一向强硬的张氏同她道歉了。 这是牧晚歌万万没有想到的，她只是想着慢慢的改变她，让她不要将不讲理、蛮狠泼辣作为自己的铠甲。　　“你说的对啊，以前日子过的太辛苦，天天干活，可是总也吃不好，这么多年以来，每天每天都是这样，回来眼中也看不到开心的事情，孩子们吵吵闹闹的，我耳根子只想要得个清净，有时候被吵闹的 头疼，一气之下，便什么都顾不上了。　　你说你弟他们身子娇弱，我也不能打，你家的那些堂弟们，然后是要侍奉双亲，甚至是侍奉我的，我肯定要娇着对待一些，也就只能够在你们这些出嫁的女儿身上打两下了。” 第179章 道歉 张氏说着，从怀里掏出藏蓝色的小帕子来，擦了一下眼睛，说道：“我想着，等你们出嫁了，就能够过上好日子了，若是运气不好，过不上好日子，那小时候的这番苦难，也让你们足够承受，以后苦难的生 活。” “你看村子里面，很多那些上吊的妇人，大都是从前在娘家过的好，没被人打过，没被人骂过，等嫁到婆家来，各种不如意，所以一时之间，承受不住，便一死了之。” “奶奶不求你们过上什么好日子，只想要告诉你们，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只要有希望，就好好的活着，不要做傻事。”　　张氏难得的跟牧晚歌说了许多，她承认了她的不对，也说出了她的用心良苦，毕竟都是自己的孩子，谁又舍得下手打他们呢？毕竟，在当初，她们也曾经是一个个花一样柔软的女子，只是生活，让人 不得不背负铠甲，硬起心肠。 “好了，过去的事情我们就不要提了，我们都不怪你。”牧晚歌说道。 她相信，就是从前的那个她听到她的这番话，也肯定不会怪张氏的，她知她的记忆，懂她的所想,毕竟，她是那样的善良。 可是，想到她因为被家人逼着嫁人而自尽，她这心中便觉得堵的慌，她没有如张氏的愿，变得坚强起来，她是这样的脆弱，是这样不堪一击。　　她的死，要怪到谁的身上呢？怪张氏，逼着她去嫁人？怪沈辙，装病，害她吓到了？还是怪她自己，太过脆弱。又或者是，她也不想死，只是那一刻，觉得失去了希望，或者是，她从未反抗过什么， 所以那一刻，她想要以她的死来同这个世界对抗。 可惜，这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往事已矣，当时她究竟是死了，还是唤醒了自己前世的记忆，召唤了自己，这谁又能够说的定呢？这世间总是有这样玄之又玄的事情，让人参不透，看不明朗。 但是牧晚歌也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好好的珍惜现在，过去的事情就让她过去吧，带着痛苦，人就会越来越痛苦，扔掉过往的痛苦，怀揣着爱，就会越来越幸福吧。 “早点休息吧。”牧晚歌温柔的帮张氏取掉披在身上的外套，道：“明日我再来陪您，到时候您还要记得给我讲故事哦，我会让小辙将您讲的故事都写下来。” “别麻烦了，我老太婆的故事不值钱。”张氏连忙说道。 牧晚歌摇摇头，道：“这些我们明天再说，现在天色不早了，您好好的休息吧。” 说着，便给张氏掖好被角，吹熄了油灯，出去了。 张氏一个人躺在床上，心中却第一次尝到了甜。 这些年来，有谁管过她这个古怪的老太婆，在这些儿女们的眼中，或许都巴不得她去死吧，也就只有晚歌这丫头，不记仇，还愿意对她这么好。 这样说起来，明天，自己得给她说一个什么故事呢？自己得好好的想想。 张氏想啊想，想啊想的，终于想到一个不错的故事，她在心中回想了一遍，最后怀揣着故事，美美的睡去了。 第二天起床，牧晚歌做了早餐，又去村子里面借人家老面，发了馒头，打算等下牧家众人来的时候，可以用来做茶点。　　像这样冷的大冬天，农家基本上是不吃早餐的，毕竟不是农忙，不吃早餐，还可以省一些粮食，张氏也已经习惯了早上不吃东西，突然牧晚歌叫她起床吃饭，又准备热水给她洗漱，等她收拾好后，将 热腾腾的粥端到她的面前，她还真觉得有些感动。 她越是感动，心中便越是愧疚，自己从前对这个孙女可算不上好，不过这个孙女却对她这样好，这可真是以德报怨。 其实在牧晚歌看来，亲人之间，哪里有什么以德报怨这一说呢？亲人永远都是亲人，即使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但是也要相互体谅，相互成全。 尤其是她这样的人，得到了一点点的温暖，就想要拼命的去抓住，恨得时候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爱的时候，又只恨不得要将自己的心都掏出来。 本来她对牧家的人已经是完全不抱有希望了，但是昨天他们的举动，却让她还想要再去争取一下，争取一下亲情的温暖。　　很多的时候，身在其中的人，往往不知道珍惜，只觉得离开了家人的陪伴，自己同样的可以过得更好，总是嘲笑父母的愚昧，不懂他们的心思，可是身在局外的人，却羡慕着他们有人唠叨，有人关怀 ，有人心疼。 亲人之间，永远都没有隔夜仇，骨肉血脉都连在了一起，父母创造了你，给了我们生命，有什么隔阂不能够用爱与包容的理解宽恕的呢？ 若是有极大的恶，那便罢了，若只是一些生活的小摩擦，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不如宽恕了罢。 有时候，爱比恨要难，相爱就必须要低头，可是学会低头真的很难，人们总是高傲的扬起头颅，似乎先低头好像就会先输了一样，其实不然，低头，并不代表着是妥协，而是一种方法。 就像此刻，牧晚歌一低头，张氏的心便软了一般，她不过是小小的举动，不过是给她摆好筷子，盛好早饭，她就感动的不得了了，整端饭都是垂着头吃的。 牧晚歌给她夹上早上新作的酸白菜，道：“不知道奶奶您喜不喜欢，您知道的，我的手艺一向是不如您，若是不好吃，您也不嫌弃。” 张氏尝了一小筷子，依旧没有抬头，只道：“你的手艺其实已经很不错了，家里面的这几个孩子，属你最为优秀。”　　“是吗，奶奶您这夸赞我可是不敢当。”牧晚歌笑了起来，她没有想到，这张氏竟然如此的好哄，以前十几年来，都没有听到她夸赞自己，今天自己不过就是给她夹一筷子菜，她就这样夸奖自己了，这 可真的是难得呀。　　“这粥您觉得怎么样？”牧晚歌又问道。 第180章 帮忙 “好喝，很久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粥了。”张氏便说道：“就是早上又没有干活，随便吃点什么就行了，喝这么浓稠的粥浪费粮食。”　　“奶奶您难得的来我家，我都恨不得将家里面最好的东西都翻出来招待您呢。”牧晚歌笑着说道：“这粥是鱼片粥，相公一大早就去河里面叉了鱼，我将鱼刺挑了出来，鱼肉剁碎，放到了这粥里面，用瓦 罐煨着，软软的，料想您会喜欢。” “我很喜欢，你们费心了。”张氏说道。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很多时候，你做了事情，你不说，别人不知道，牧晚歌是一定要说出来，跟张氏邀功的。 这不，张氏吃了早饭，竟然主动要来给牧晚歌洗碗，这可是难得的事情，平日里在家中，她可是从来都不会洗碗的，就是家中媳妇孙女辈收拾碗筷收拾慢了一些，她都要骂人的。 今天，竟然要来帮牧晚歌洗碗，牧晚歌是真的觉得她是不是也换了一个人。 她来就是要来改变张氏的，就是想让她帮忙，也总得推搡一下，客套客套，张氏也吃她这一套，推搡了两下之后，还是将洗碗的活计给包了。 牧晚歌暗地里跟沈辙做了一个v的手势，转脸同他笑的跟狐狸一样，再回头看张氏的时候，却是又甜腻腻的说道：“奶奶，您小心点啊，别将衣裳弄湿了，我说这洗碗的活计我来吧，您又不让。” “我连洗个碗都不会了吗？”张氏故意沉下脸来，凶巴巴的说道，牧晚歌却是一点都不怕，只道：“我知道，那您洗吧，您可真的是一个老小孩。”　　在张氏洗完碗，帮忙收拾灶台的时候，牧正德以及大伯母一家过来了，见到张氏在做家务，王氏跟董氏两人见到张氏在做家务，一时之间是惊呆了，董氏连忙跑上去，道：“娘，这些活计怎么能够让您 来做呢？” “是啊，晚歌这也太不听话了。”王氏也嗔怪的说了一句，两个媳妇就是怕牧晚歌没有伺候周到，怕张氏生气发火。　　“怎么，你们以为我真的是老没用了？连个洗碗的活计都做不好了？”张氏却是沉下脸来，呵斥了两个媳妇一句，道：“你们有这功夫在这里看我，还不快去外面干活？晚歌不是让你们过来搭篱笆的吗？ 是让你们过来吃闲饭，聊天的？！” 说着又抬起头来，沉脸看向牧正德两兄弟，牧正德连忙就说道：“行，我们这就去。” 两人赶紧去了后院，牧晚歌跟张氏说了一声，也连忙跟了过去，教他们怎么做。 人多就是力量大，两个堂兄堂弟上山砍树，牧正德跟牧正行两兄弟则是帮忙打桩子，搭建篱笆，牧晚歌跟沈辙本来是想要去一起做的，张氏却是拉住了他们，不让他们去干活。 她道：“你一个姑娘家，哪里能够做这种重活？秀才更是读书人，这种活计交给他们就好。” 她说这话的时候，大伯母王氏恰巧进屋喝水，闻言正是气的跳脚，也不知道这牧晚歌是给张氏使了什么迷魂汤，以前她的女儿回娘家的时候，吃完饭坐着歇会，张氏足足骂了一天。 现在大家都是来给牧晚歌干活的，可是偏偏他们两个主人家倒是都在这里休息，反而将他们当牛做马的使唤，想想真是有些不太开心的，可是她又拿张氏没有办法，只能够认命的帮忙。 “大伯母，真是辛苦你了啊。”牧晚歌在一旁发现了王氏的脸色，笑眯眯的说了一句。 “不辛苦，不辛苦。”王氏连忙说道，她哪里敢说一句辛苦啊，现在牧晚歌有张氏撑腰呢，她可不敢多言。 “奶奶，您会打络子吗？”牧晚歌就跟张氏在一旁坐着也觉得无聊，便问了一句。 “不会。”张氏摇摇头。 牧晚歌便道：“那我来跟您打络子玩好不好？您帮我扯着线，这络子我编织好之后，是可以去卖钱的，到时候有了钱，给您买甜甜的蜜饯。” “我又不是小孩子，若是真的能够赚到钱，你得到钱，自己攒着也就好了。”张氏说道。 “没事，我到时候给您买，尤其是那种蜜枣，又软又甜，去核的，不粘牙，您一定会喜欢吃的。”牧晚歌说了一句，便转身回屋子里面拿了丝线。 有些络子是需要人帮忙扯着的，往日里，牧晚歌总是将一条系在桌子腿上面，然后开始打，现在有张氏在一旁，正好请她帮忙，顺便可以跟她说说话。 张氏也愿意帮忙做这个，一边帮忙扯线，一边跟牧晚歌说道：“以前觉得你这丫头笨手笨脚的，如今看来，你这络子打的不错，你这线是在哪里买的？” “在铺子里面买的。”牧晚歌便说道。 “多少钱？”张氏又问道。 “就十文钱。”牧晚歌便将价格跟张氏说了。 “十文钱就这么一卷？”张氏听到牧晚歌的话后，惊讶了。 “嗯。”牧晚歌点点头，道：“铺子里的都要这么贵，而且这种是线里面混入了丝绸，看起来有光泽，是比较好一点的。” “丝绸又怎么了？”张氏摇摇头，道：“我刚还夸你呢，结果你这丫头就傻了，买这么一团线就去了十文钱，你这还有钱赚吗？” “还能够赚到一点。”牧晚歌谦虚的答道。 她做的花样时兴，不但在镇上受人喜欢，在县城，更是受人喜欢，卖的很好。 “下次我来教你纺线吧，明年春天，你自己养点蚕，去山上找点荨麻，没事的时候，你自己纺线，也省的去买了。”张氏说道。 “我纺线？”牧晚歌指着自己，眼睛都睁大了。 她听到张氏说纺线，脑海里面便出现了那纺线的纺织机来，一个老奶奶，坐在纺织机旁，摇着手柄，“嘎吱嘎吱”的纺着线。　　“我教你，你绝对可以学会的，这纺线不难。”张氏说着又道：“刚说起这事来，我才想起我都好几年没有纺线了，也不知道我那纺织锤还找不找的到。” 第181章 纺线？ 牧晚歌的脑海里面隐隐出现了一个古旧的纺织锤来，她似乎想起了一些。 “哎，奶奶，既然您会纺线，那我娘跟大伯母他们肯定也会纺线了？我刚刚听您这么一说，我觉得我们明年可以多养一点蚕，等蚕长大吐丝了，再拿这蚕丝纺成线，也能够赚不少钱呢。”牧晚歌说道。 “哪有这个时间，他们都要干农活呢。”张氏便说道。 这大兴村，养蚕的人家少，也就一些孩童每年养点蚕玩了，大家都只知道老实本分的干农活，没有人往这边去想过。　　“两不耽误嘛，这养蚕又不麻烦，做几个竹撘子便可以了，就是弟弟他们也可以帮忙的，然后这蚕的排泄物还可以养鸡养鱼呢。”牧晚歌又说道：“到时候家里面再挖口池塘，养点鱼，平日里不说卖钱， 也可以打打牙祭。” “你说的倒好像有点道理。”张氏心中也有些意动，牧晚歌便趁热打铁的说道：“肯定可以啦，反正就算是失败了，也没有什么损失，大不了就是费点功夫，若是养成了，不就可以多点收入了吗？” “听起来好像是不错，可是这村子里面没有人专门养蚕。”张氏又说道。 人，总是有一种从众的心里，就是大家做什么，我也跟着做，牧晚歌能够理解，但是在她看来，总是要有人做第一个的嘛。 所以她劝解张氏道：“村子里面没有人养，我们养才能够赚到钱嘛，若是别人都养蚕了，到时候丝线满大街都是了，我们哪里还能够赚到钱？不说别的，就是村子里面的桑树都要不够了。” “你说的没错。”张氏点点头，道：“不愧是经过河神点化过的人，如今我看你倒真是挺伶俐，我记住了，等到时候再跟你爹你大伯他们商量一下，明年再看吧。” “好。”牧晚歌点点头，虽然还是旧年，不过人就是要有个奔头，她如今日子还过的去，总要给家里面想个赚钱的法子才行。 一般的，怕张氏不听，这纺线张氏正好也会，说服她的可能性会比较大。 “那你要学纺线吗？”张氏又问道。 牧晚歌便摇摇头，张氏便轻哼一声，道：“我就知道，你这孩子，还是懒，不想学纺线，反倒劝说家里面的人来养蚕。” “奶，我这不是给你们找一条赚钱的路子嘛，大伯母老是担心堂哥的亲事，这好好的养几年蚕，纺纺线，到时候就能够积攒余钱给当堂哥娶媳妇了。”牧晚歌说道。 “大伯母，您说是不是？”牧晚歌知道王氏立在一旁听着，便转头看向她。 王氏点点头，心中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倒是张氏，见到王氏站立在一旁，便又骂道：“杵在一旁做什么？还不快去帮忙干活？” “我马上去。”张氏的话，王氏也不敢不听，只匆匆的就出去干活去了。 牧晚歌见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初次见王氏，她也觉得她泼辣的很呢，可是在张氏面前，她也不过就是一条虫。 王氏出去后，屋子里面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沈辙在里屋教牧小山写字，牧晚歌便跟张氏在一起打络子，顺便说说话。 她以前只觉得张氏古板，如今却觉得，张氏优点其实很多，她在常人看来，的确是一个非常古怪的老太太，但是要哄她好像也很简单，只要说几句软化，稍稍不要脸皮一些，便足够将她哄好了。　　忙活了一会儿，牧晚歌给大家蒸了馒头，张氏便给她烧火，她自从家里面有了两个媳妇之后，几乎都不干这些活计了，但是如今却愿意帮牧晚歌做这些，或许是因为她觉得牧晚歌真的得到了河神造化 ，又或许是牧晚歌真心待她，让她愿意为她做事。 吃罢茶食，众人又出去忙活了，人多力量就是大，中午牧晚歌出去一看，后院一个偌大的篱笆墙都围的差不多了。 因为之前沈辙起的头就是做的很结实篱笆墙，如今牧正德等人也是按照沈辙那样的做法，将这篱笆墙弄的结结实实的。 牧晚歌已经在幻想明年她这院子的情况了，到时候开春，她去山上，挖来金银花，采来喇叭藤，再种上蔷薇，等到开花的时候，院子肯定会非常的漂亮吧，想想就觉得开心呢。 虽然只是一个乡下的小房子，但是，她见到这屋子由破破烂烂的变成如今这模样，见到这屋子变得越来越好，她心中便也觉得无比的幸福。 有自己的亲人、朋友，爱人在身边，这样的日子，就已经足够美好了，她哪里还敢有能够更多的渴求呢，惟愿他们永远都与自己相伴。　　时间过的非常快，一眨眼，天便黑了，后院的篱笆墙已经做好了，前院，牧晚歌也打算围一下，这样到了明年，她就可以在院子里面种满鲜花，摘上果树，再养上一些鸡鸭，这样的农家生活，虽然简 单，但是想想也十分的美好呢。 只是这会儿天已经黑了，恐怕前院这块恐怕得等到明天再来做了，牧晚歌做好饭食招待好众人之后，他们便都离开了，只留下张氏，依旧是在牧晚歌家中住。 牧晚歌今夜依旧来陪伴张氏说话，不仅如此，她还履行的昨日的诺言，叫了沈辙过来，记录张氏讲的故事。 张氏虽然不识字，但是讲完之后，见到那白纸黑字，心中还是觉得非常的开心，毕竟每个人都想要得到别人的中重视。 陪了张氏一会儿，见到天色的确不早了，牧晚歌便让张氏早点睡下，自己也回房去睡去了。 第二天，牧家众人又帮她将前院的篱笆也搭好了，她总算是有独门独院了。 别看这不过就是篱笆墙，但是这篱笆墙并不比砖墙要差，这篱笆墙约莫五尺来高，上面又是尖尖的，想要翻墙过来都不容易，因为桩子搭的很深，所以也十分的牢固。 牧晚歌是非常喜欢这个篱笆墙的，一下午都在这个篱笆墙便转了，她东看看西看看，见这篱笆墙没有什么不牢固的地方，她都恨不得春天快点到来，让她可以大干一场。 只是可惜，春天，还有许久才能够到来，离过年，都还有七八天，不过幸好身边还有人陪伴，日子过的倒是还算快。　　偶尔她打打络子，偶尔跟张氏、沈辙说说话，就是什么都不做，就倦坐火炉旁打盹，一天也过的极快。 第182章 年画 很快又快到赶集的日子了，最后一个赶集的日子，牧晚歌自然是不想浪费，她依旧是打算去写对联，这次她打算就摆个摊算了，不想再去白勋家的店铺前了，怕万一遇到他，他又东问西问。 她将这想法给沈辙说了，沈辙自然是没有二话，两人这次跟村子里面有牛车的李大叔说了，言道要租下他的牛车，李大叔欣然应允。　　第二天一大早，牧晚歌便起床准备好了干粮，又将笔墨纸砚等物准备好，还带了一张折叠的桌子，以及两条小凳子，反正这次有牛车，也不会觉得难带，跟张氏说好，让她帮忙看家，两人便准备去叫 李大叔一同去了。 李大叔也不是懒人，他知道牧晚歌等人是要去镇上卖对联，也是早早的起了床，牧晚歌还打算去叫他呢，谁知道她才走了几步，却看到李大叔赶着牛，“哞哞哞”的往这边而来。 两人见面也不多说，李大叔停下牛车，帮忙去搬东西，其实也没有多少，三人一趟就将一些要带的东西都给带上了。　　三人一道出发，路上说着话，大清早的可真是冷呀，呼出的气几乎都要结成冰，牛车也比较颠簸，沈辙伸出一只手揽着她，另外一只手则是将她的手握住，虽然还是很冷，冷风透过她头上的风巾，脖 子上的布巾，直往身上钻，但是牧晚歌的心却是暖融融的，好像感觉不到冷一般。 李大叔坐在板车前面，他在农闲的时候，也经常用牛车去拉客，倒是也颇为健谈，一路上跟牧晚歌两人说这话，将一些走南闯北听到的小故事，时间倒是也过的极快。 天慢慢的亮了起来，尽管天空还是灰蒙蒙的，但是到了集市的时候，已经是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了。 不过牧晚歌两人来的倒是也不算晚，街上还有许多的空地，牧晚歌便找了一处，支了摊子，将东西摆了出来，等他们收拾好之后，这街上便彻底的热闹了起来。 李大叔见两人东西都支好了，便跟两人说了等会再哪里相见，然后拉着牛车走了，牧晚歌让沈辙在这里写对联，自己则是跑到店铺里面买了一大叠的红纸过来。 刚拿着红纸过来，却是见到沈辙跟一个男子在说些什么，她以为是来生意了，兴高采烈的跑过去，没想到，遇到的人却是白勋。 “白公子？你怎么也在这里？”牧晚歌十分的意外，她都觉得，白勋是不是故意在这大街上等他们了，不然怎么没有在他店铺门前卖对联，却也能够碰到他。 “我是见到你们今天怎么没有来我的店铺前摆摊，所以特地找来的。”没有想到，这白勋竟然如此的坦诚回答。 “老是去麻烦你，我们觉得很过意不去，所以这次就自己摆摊算了。”牧晚歌说道。 白勋闻言却是说道：“我跟沈辙是同窗，不过就是在我家门前支个摊子而已，这一点都不麻烦，除非你们没有将我当做朋友。” “下次吧，这次我们都已经搭好摊位了。”沈辙便说道。 “没关系，你们这一点东西，我随便叫几个家丁来，就搬走了。”白勋说着拍拍手，很快家丁就过来搬他们的东西了。 牧晚歌见状有些目瞪口呆，等这两个家丁搬了东西之后，牧晚歌才回过神来，说道：“白公子，你这样做可是有些不妥当，我跟我相公都是自尊心很重的人，你这样的话，实在是伤我们的自尊心了。” “牧姑娘此言差矣，在我看来，恰恰两位都是不拘小节之人，这一点小事，两位是决计不会放在心上的。”说着他大笑一声，往前而去。 牧晚歌看了沈辙一眼，两人都有些面面相觑，不知道这白勋究竟是一个什么想法，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她其实真的很想要问问白勋，他究竟知道些什么，可是她自己都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自然是不好去问白勋的了，便只看了沈辙一眼，问道：“方才白勋跟你说什么了？” “我们还什么都没说，你就来了。”沈辙答道。 牧晚歌便又道：“你不是一直都很烦这白勋很啰嗦吗？怎么今天却是又答应了去他的铺子钱摆摊？” “不想要冷到了你。”沈辙在她被冻得微微发红的鼻子上轻弹了一下，然后拉起她的手，藏在自己的衣袖里。 “我知道你们两个在说我的坏话对不对？”走在前方的白勋回过头来，却正好见到牧晚歌跟沈辙两人这亲昵的模样，当即又悻悻的回过了头去。 难怪他会拜托自己照顾她呢，难怪他有诸多的不舍，想来，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姑娘的吧。 不过也是，这样一个充满灵气、活泼跳脱的姑娘，任是谁都会喜欢的吧。 “没有啊。”牧晚歌连忙离沈辙远了一些，道：“我们在说白公子可真是仗义呢。” “是吗。”白勋应了一句，也不拆穿两人，只笑呵呵的往前走了。 到了他的书店门前，摊子都已经摆好了，伙计还在桌子底下放了炭盆，上面盖上烤火的毯子，看着可是温暖了。 “两位就在这里写吧，我觉得挺好的玩，这次也算我一个。”白勋说着也坐了下来。 牧晚歌笑笑，既然他主动请缨，她也没必要扭捏，也就随着他了，她照例是将昨天晚上写好的对联拿出来摆好，然后在一旁裁纸。 越到了过年，买对联的人便越是多，牧晚歌这次带来的除了对联还有之前画的一些年画以及度寒图等等。 她这两样东西一拿出来，别人还没有买，倒是白勋先看上了，道：“这度寒图卖给吧。” “白公子若是要的话，赠送与你便可。”牧晚歌说道，上次白勋还请她吃了一顿饭呢，一副度寒图送就送了。 “那怎么行，多少钱，我给。”白勋说道。 “你若是非得要给钱，那我们就不卖给你。”牧晚歌便说道，实际上，她还真的不舍得将沈辙辛辛苦苦画的度寒图跟年画送给别人呢。　　若是有钱的话，她肯定要将他画的这些东西好生收起来才行。 第183章 多管闲事 这样想着，她突然就不太想卖了，迟疑了一下，她索性将摊位上摆的年画跟度寒图又收了起来。 白勋还在想着自己该怎么说话，才能够让牧晚歌愿意收他的金钱呢，谁知道牧晚歌直接就将这些东西都给收起来了。 他当即说道：“牧姑娘，你这是？” “不卖了，都不卖了。”牧晚歌笑笑，道：“方才你的话提醒了我，我相公这么辛辛苦苦画的画，就这样卖掉太可惜了。” “那送我一副呗。”这个时候，白勋宁愿又开始主动向牧晚歌索要了。 牧晚歌却是傲娇的摇摇头，道：“不给，白公子若是想要的话，这大街上多的是，我相公的画，我以后都要收起来。” 白勋没有办法，只得感叹自己错过了好机会。 沈辙在一旁听的直想笑，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将镇尺一抚，认认真真的写起对联来。　　牧晚歌脆生生的吆喝了两声，过会儿，便有人围了过来了，这次没有秦氏的捣乱，一切都很顺利，生意很好，尤其是白勋跟沈辙两人，坐在那里写字的时候，也算是风姿如玉了，他们两个吸引了不少 的人来。 许多的人都点名要他们写对联，因而两人几乎是没有停歇的时候，一直写了大半上午，手腕都几乎写软了。 好容易人才少了写，牧晚歌伸出手在嘴边哈了一口气，这一上午她一直伸手收钱递东西的，也没有闲着，一双手伸出来，也红的如同萝卜头。 “歇会，准备收摊了。”她说了句，坐过来，将手伸到了桌子底下，烤烤火。 沈辙在桌子底下握住了她的手，见她的手寒凉如冰，亦是十分心疼，只紧紧的将她的握着，道：“以后再也不来卖对联了。” “没关系，我是冷并快乐着。”牧晚歌笑了起来，道：“一直在收钱，根本就不觉得冷，只觉得开心，若是没有一点生意，那我才是真的冷呢。” “反正以后不让你出来做这些事情了，没钱的话，我会赚，不想累着你。”沈辙说道。 牧晚歌便啧啧了两声，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无论真假，有你这句关切的话，我就非常的感动了。” “浮夸。”沈辙看着她摇摇头，她可不像是一脸感动的模样。 但牧晚歌是真的很感动，尽管她不太相信他说的话，尽管她心中已经有了不太好的预感，但是不要让未知的事情破坏这一刻的甜蜜心情。 正在她想着自己心事的时候，街上突然传来了吵闹的的声音，很快就聚集了一些人，牧晚歌本不想要看这个热闹，但是她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哭声，眉头不禁是一皱。 “前方发生了事情？”白勋察觉到了她面色的变化，便召来在看热闹的家丁问了一句。 “是一个男人在打他的婆娘呢。”家丁走过来答道。 牧晚歌便的眉头就皱的更深了，沈辙知道牧晚歌一向是对这些事情比较敏感，便道：“要不然我们去看看？” 白勋本欲提醒两人不要多管闲事，这种事情很是常见，可是见牧晚歌已经起身挤进了人群，他便也不说话了，只跟着两人前去打探情况。 刚刚挤进人群，就看到一个满脸愤怒的男人拿这汗巾子在拼命的抽打地上的女人，女人在地上打滚，一旁还有一个小孩在怯生生的看着，周围的百姓们伸出手指指点点，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情形。 “别打了！”牧晚歌最是看不得这些，便大声制止道。 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道：“这是我们自己的家事，轮不到你来管！” “我让你别打了！”牧晚歌再次说了一句，男人手却是没有停，还呵斥道：“这事情与你无关，你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她叫你不要打，你没有听见吗？”沈辙见到这男人跟没有听到一样，便走向前去，一把握住了男人的手腕。 男人转头瞪着沈辙，沈辙手上便用了劲，男人吃痛之下，脸上的表情便有些狰狞了起来，一旁的孩子见到这一幕，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做错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要打她？”牧晚歌问道，虽然这乡下打女人很常见，但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看到了，还是觉得很碍眼。 “她做错了什么？你自己问她！”男人冷哼一声，这时候，地上的女人呜呜的叫了起来，从地上爬起来，竟是要向前来打沈辙，沈辙抓住了女人的手腕，用力一推，将她推开了。 可她却不管不顾，状若疯狂的要来踢打沈辙，却被男人一把抱住了，他看着沈辙两人说道：“你们看到了吧，她就是一个疯子，若是不好好教管的话，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情来。” 牧晚歌见这女人头发蓬乱，身上那打满补丁的衣裳，也是很不整洁，嘴中更是呜呜的叫着，便也相信了男人的话，她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真的是一个疯子。 这个年代也没有什么疯人院什么的，对于疯子，她倒还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只道：“就算是疯子，但好歹是你的妻子，你也不能够这样的对待她啊。” “你说的倒是轻巧，你只看到了我打她的时候，却没有看到她惹事的时候。”男人说道。 “可是，她即使是一个疯子，却还知道维护你，你却如此对待她，岂不是连一个疯子都不如？”牧晚歌反驳道，男人便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牧晚歌见到他不再打他的妻子，也没有多说话，只是看到一旁的孩子大哭不止，便从旁边的摊位上买来了一个糖葫芦，然后走过去，递给了这个孩子。 孩子怯生生的，抬头看了牧晚歌一眼，却不敢伸手去接，牧晚歌将之塞到了他的手中，然后拉着沈辙走了。 她也不知道看到这种事情该做什么，对于这种男人她肯定是强烈谴责的，但是谴责过后，人家毕竟还有人家的生活，面对一个这样的疯女人，他又能够如何呢？ 人世间有太多的苦难，也有太多旁人难以参透的心酸。　　所以，她还是不要去管闲事了吧，转身正打算离开，却又见到一个小偷趁机在偷围观的一个妇人的钱包，她见状想也不想出声的提醒了这妇人，“有小偷！” 第184章 真不放心你 妇人回过头，护住了自己的钱包狠狠的瞪了这小偷一眼，这小偷没有偷到东西，却是将这怨气发泄到了牧晚歌的身上，拿着刀子就要往她刺来，牧晚歌正欲躲，一旁的沈辙却是发现了小偷的动作，将牧晚 歌拽开，重重的给了这小偷一脚。 这小偷倒地，见自己不是沈辙的对手，也不敢多留，从地上爬起来后，挤出人群，飞快离开了。 沈辙摇头，黑眸看向牧晚歌，道：“你没事吧。” “没事。”牧晚歌摇摇头。 沈辙却是盯着她，深沉的看了几秒，才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一个这样爱多管闲事的人呢？你最近可真是让人省心不下。” “我这不是看到你在我的身边吗？若是你不在的话，我铁定是不敢的。”牧晚歌便说道。 “以后别这样了，我看到那匪徒拿着刀向你刺来的时候，我的心几乎都要停滞了。”沈辙语气平淡，但是眼眸中的担心却让人不可忽视。 牧晚歌笑笑，道：“以后我不会了，本来我也不想要管这些事情，谁知道，这嘴就是不受控制，看到了这样的事情，就没有办法不去制止。” “我在的时候，你可以如此，等我不在了，你可千万别这样了，保护自己更加的重要。”沈辙说道。 牧晚歌点点头，仰头看他，道：“你刚刚说你不在，那你要去哪里？” “我去……求学啊。”沈辙看了牧晚歌一眼，道：“你不是让我好好的读书吗？我到时候肯定是要去县城、郡城甚至是更远的地方去求学，到时候你一个人在家，可一定要注意安全。” “你如果去求学的话，我可以跟着你吗？”牧晚歌抬眼看他。 沈辙见到她盈盈的双眸，好像还沾着雪花，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正在这时，白勋突然站在两人身后出声问道：“两位，没什么事情吗？” “没事。”沈辙摇摇头，走回到了店铺门口。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两人也没有心情再摆摊了，便收了摊子，跟白勋说了一声，然后一起去买年货。 这是今年最后一次集市了，牧晚歌也将方才的事情甩在了脑后，她打算大采购一场，好好的过一个年。 “这次，要将以前舍不得买的小吃一次性买个够！”牧晚歌摇晃着手中的钱袋子说道。 沈辙看到她脸上高兴的笑，嘴角也勾起笑来。　　虽然这样说着，但她其实也没有买别的东西，只不过是买些蜜饯、枣、糖块、瓜子花生等物，再买了一些肉类等食物，又买了一些五色的彩纸，用来剪窗花，除此之外，还买了一些新衣裳，趁着过年 还有几天，可以做两套新衣裳出来。 当然，过年了，免不了要买些烟花爆竹之类的东西了，又买了一些米面等食物，家里面什么都可以没有，没有吃的可是不行。 买了这么些东西，才花了一两银子都不到，两人的手上都提满了东西，背后的背篓里面也装满了，可谓是满载而归。　　来到跟李大叔约定的地方，李大叔正坐在那小铺子门前跟人闲聊，见到牧晚歌两人，连忙走过去，接过两人手中的东西放到了车上，牧晚歌跟沈辙上了牛车，李大叔跟闲聊的人说了一声，然后赶着牛 车离开了此地。 “你们小两口买了这么多的东西，肯定可以过个好年了。”路上，李大叔同两人寒暄。 牧晚歌也只是笑笑，道：“不过就是一些寻常之物罢了，我想李大叔你家肯定早就准备好了。” 农家办过年的东西，一般是早早便开始准备了，早早的就从家里面搜罗一些东西去镇上看能不能卖掉换点钱，然后再买一些需要的年货回来。　　其实牧晚歌也是这种心理，这次赶集花的钱，就是这几次她卖对联赚到的钱，之前攒下的钱，她倒是没有花，只攒了下来，以备不时之需，明年开春，她得重新找个什么事情做，到时候需要花钱的地 方还多着呢。 大冷天的，说句话也费劲，李大叔跟两人聊了两句，便也只顾着赶车，不多说了，沈辙帮牧晚歌将头上的头巾包的严实了一些，亦是沉默不言。 牧晚自己也扯了扯脸上的面巾跟头纱，她觉得这个时候的她肯定也是一个村姑模样吧，肯定不太好看。 侧头看了沈辙一眼，她敛下眉头，正欲靠在他的肩膀上小憩，却是无意间看到前方相依相偎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不就是方才在集市上的那一对男女吗？此刻，他们的身旁还跟着那个小男孩，牛车哒哒哒的很快就赶上了两人，牧晚歌叫了李大叔一声，牛车便在两人的身上停了下来。 男人侧头看了一眼，回过头去，不过他显然也是认出了牧晚歌跟沈辙两人。 “喂~”牧晚歌却是叫住了他。 “有什么事情吗？”男人停住脚步问道，女人怯生生的躲在她的身后 牧晚歌便道：“我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你方才这样打她了，可为什么她却还是这样的依赖你呢？” 男人摇摇头，叹息一声，道：“我方才在集市上打她，也实在是迫不得已。” “你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牧晚歌冷哼一声，对于这种打女人的渣男，无论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都是不能够原谅的。 “方才我这傻婆娘，在摊位上偷了别人的东西给这孩子吃，被人家摊主给发现了，人家摊主要我们赔，我们又没有多余的钱，我就只能够打她一顿了。”男人话语之中有些心酸。 牧晚歌没有想到，这男人打这个疯女人竟然是这个理由，他并非是瞧不起她，也不是因为她犯了错而她，只是因为他不打她，没法向人家摊主交代。 这让她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只从身上拿出几文钱来，道：“之前在镇上是我没有弄清楚，这些钱，给你们买点治创伤的药也好。”　　“不用了，谢谢。”男人摇摇头，此刻，他没有打人时候的那种暴怒凶悍，有的只是愁苦与心酸。 第185章 我不是那种人 “你收着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们，只希望你们一家人能够幸福的在一起，越来越好。”牧晚歌说了一句，将钱塞到男人的手中，然后让李大叔赶着牛车离开了。 男人看着手上的钱，有些发愣，继而眼中涌出一丝丝的心酸来，他蹲在地上大哭，哭声中是无限的酸楚。 牧晚歌回过头，看到男人蹲在地上，女人在一旁焦急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场景，心中亦是酸楚起来。 有时候，爱就是这样，即使是一个痴傻的女人，她的心中亦是藏满了深情，只是苦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还在想方才那事？”沈辙见牧晚歌满脸惆怅，便问了一句。 牧晚歌点点头，复又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不知道是想到那疯女人，还是想到了自己。 “小辙，如果你明年要去求学，带上我一起去，可以吗？我保证很听话，我不会多管闲事，不该多说的事情，我也一句话不说。”牧晚歌看向沈辙。 面对这样一双澄澈如冰的眼睛，沈辙甚至觉得她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只是看破不说破而已。 可是，他也不敢去问，甚至都不敢回答。 倒是前方赶马的李大叔，听了两人的话后，说道：“晚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秀才要去求学，带上你可是不方便，男儿志在四方嘛，你将家中照管好，就比什么都强。” 牧晚歌笑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是啊，我倒是不怕别的，就是怕他在外面见多了花花世界，就不要我了，到时候他若是回来的时候，带回一个新人，那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哈哈，你既然害怕，那可得抓紧啊，抓紧生个娃，比什么都强。”李大叔说道：“有了娃，就算是以后秀才飞黄腾达了，你也永远是正室，到时候他就算是娶十个八个小妾，那还不得都来给你敬茶？” “啧啧，李大叔，我听您这么一说，您这若是飞黄腾达了，是不是还想要多给我找几个李嫂子呀？”牧晚歌便打趣道。 李大叔见到牧晚歌说起他，也不生气，只乐呵呵的说道：“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哪里还有什么飞黄腾达的机会。” 牧晚歌便道：“看来男人都是这样，有点钱，就想要娶小的，由来只见新人笑，有谁见得旧人哭啊，你说你们男人有钱有势可以找小妾，女人有钱有势可不可以样姘头呢？” “晚歌，这话你也敢说？还当着沈秀才的面。”李大叔摇摇头，说道：“这女人果然都是一样的，嫁了人就变得泼辣起来了，什么都不管不顾。” “我这也就是跟你聊聊天，跟别人我哪里敢说这些？那她们指不定将我传成什么样子？你这走南闯北的见多识广，我就是想要问问你，你觉得我说的这话有没有道理？”牧晚歌再次说道。 “听起来好像是这样的，但是自古以来可都是以男人为尊，女人若是找姘头的话，肯定会被骂的，这就好像天上的星星一样的，由来都只是众星捧月，你可曾见过众月捧星？” “李大叔您不愧是走南闯北的人，这话说的一套一套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牧晚歌说了一句，又道：“其实我觉得这男女之间，女的不要找姘头，一心一意，男人也不要找小妾，两人一生一世，也是不错的。” “那也就我们穷人是这样了，人家富贵人家可不是这样的，我们这穷人家就是想要找小妾，也没钱啊。”李大叔说了一句。 牧晚歌闻言，便闭嘴不再说了。 她的观点跟这李大叔完全不一样，再跟他多说，黯然神伤的肯定是她自己。 这会儿她的心情突然就有些不好了，她抬头看向沈辙，生怕沈辙跟这李大叔也是一样的想法。 这地方的男人都是一样的，他们受过的都是一样的教育，他们都是这样的三观，她又能够怎么办？才能够让他对她念念不忘，只爱她一个人呢？ 甚至，她想要留下来也是那么的不容易，甚至没可能。 转头看了沈辙一眼，她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面打转。 沈辙不明白，她为什么方才还跟这李大叔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又哭了，但是她眼中的泪花，让他看着，心中也是一疼，只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说道：“我不是他说的那种人。” “是啊，可是你就是再好，也不是属于我的人。”牧晚歌看着沈辙，低声道：“是不是我现在就是一个小偷，我偷偷的用着不属于我的幸福，偷偷的抢占着不属于我的人？” “没有，你别瞎想。”沈辙看到这样的牧晚歌，只觉得担心极了，他伸手将她搂入怀中，她便低低苦出了声来。 她的声音压抑，里面好像掩藏着极大的痛苦，沈辙猜想聪慧如她肯定是知道了一些什么，可是，他还是缄口不言，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李大叔听到车上的两人半响没有声音，回过头来一看，见两人正搂抱在一起，他连忙又将头缩回去，只满脸通红，心道：现在的这些年轻人，也太大胆了一些，在车上就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啊！ 可是，他也就是在心中吐槽一下罢了，这读书人风流，自古皆知。 牧晚歌见到已经快到村子了，也怕被人看到，连忙推开了沈辙，她低着头，抹了一把眼泪，抬头瞥向沈辙的时候，双目泛红。 就这么一眼，她便移开了眼，可沈辙却觉得她这双眸子印到了他的心里，她这双眼睛仿佛一直都在心中凝视着他，让他无法逃开。 回到家，付了李大叔车钱，两人归置了东西，牧晚歌将买来的肉抹上盐，炮制了一下。 这时下也没有冰箱，她这块肉，得一直吃到过年了，算算得吃好多天呢，幸好这天气冷，抹上盐倒是也不会坏掉，所以便也不想那么多了。　　今天有张氏在帮牧晚歌看家，意外的是，她竟然连饭菜都做好了，所以牧晚歌两人回来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可以吃饭了。 第186章 带着烟火气 牧晚歌真的想要抱着张氏亲一口，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张氏竟然会帮他们做饭，这可真的是太意外了，在她的心中，张氏可不会做这些。 “你们尝尝，我这很多年没做饭了，随便弄的。”张氏拿起筷子，同两人说道，话语中听着像是不在意，但实际上，却是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牧晚歌拿起筷子便道：“奶奶您都是老江湖了，做的饭菜肯定好吃，看这色泽就知道了。”说着她便夹了一块子萝卜尝了一口。 萝卜本来是最好做的菜了，只要将它炖熟，加入一点盐巴跟辣椒便可以很美味了，但是这张氏做出来的萝卜，竟然有股烧焦的味道，不仅如此，还非常的咸。 “这么样？”张氏见到牧晚歌尝了菜，又问了一句，怕牧晚歌说不好吃，她又道：“我这也十几年没有做过饭了，今天头一次做，不知道做的怎样。” “做的很好呢，萝卜炖的很熟，带着烟火气，谢谢奶奶给我们做饭。”牧晚歌将嘴中的萝卜咽下去，笑着答道。 “真的吗？”张氏说着，自己也吃了一口，顿时脸上的皱纹便更深了一些，“烧焦了。” 这若是以前，若是她的那些媳妇们做菜烧焦了的话，她早就拍桌子大骂了，可是这菜是她自己做出来的。 “烧焦一点点而已，反正我没有觉得有什么影响。”牧晚歌自然的说道。 “而且有些太咸了。”张氏又说道。 “咸的确是有些咸了，但肯定是奶奶您故意放这么多的盐对不对？您知道我家没有菜，所以多放点盐，好下饭。”牧晚歌依旧是笑眯眯的，吃的也很开心，仿佛张氏做的真的是什么佳肴不成。 张氏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来，她真的太久没有下厨了，今天做饭的时候，还有点手忙脚乱，差点将饭都烧焦了。 可是牧晚歌一句抱怨都没有，这让张氏的脸上也沾上了几许笑容，她知道她做的不好吃，可是她自己说可以，若是别人说她的话，她可就不高兴了。 牧晚歌这态度，让她的心感到非常的熨帖。 吃罢饭，张氏便闹着要回去了，毕竟也快过年了，她还得在家中掌控大局，牧晚歌知道家中还有一些事，便也不留她，只说晚上送她回去，让他在这里多玩一会儿。 下午张氏便在一旁烤火，牧晚歌让沈辙写了几幅对联，等下给张氏带回去，贴上也喜庆。 除此之外，她又从买来的肉上面割了一大块下来，一起给张氏带回去，算是辞年的礼物了。　　待到时间差不多了，张氏也有些坐不住了，牧晚歌便跑到礼物，拿了两副鞋垫出来，道：“奶奶，你这才在这里住今天啊，都没有好好的玩，我本来打算给您做双鞋，可是时间上也有些来不及，所以我 给您做了两双鞋垫，希望您能够喜欢。” 她说着将这鞋垫塞到了张氏的手中，张氏摸着这柔软的鞋垫，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老泪纵横。 “这鞋垫你什么时候做的？我怎么没有见你做过？”张氏问道。 “我晚上等您睡着之后做的，这鞋垫做的不好，您可别嫌弃，而且时间有限，我也就是给您做了，您可千万别让我爹娘知道了，让他们知道的话，该埋怨我没有给他们做了。”　　张氏一听牧晚歌说连爹娘的都没有给做，就给她做了，心里别提多高兴，这鞋垫上面是一层软软的兔毛，底下是棉布，中间缝入了棉花，用针线缝着，看着牢固，摸起来软软的，暖暖的，一看就是花 了心思的。 “你费心了。”张氏说了一句，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收到这么有心意的礼物了，虽然只是一双鞋垫，但是在她心中，却不亚于一双鞋子。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牧晚歌答了一句，扶张氏起来，拎着篮子跟沈辙一起送她回家去了。 这次来牧家跟上次可是大为不同，这次来牧家，王氏等人的态度也变的和善了很多，张氏那更是对牧晚歌好了，还让王氏将家中的年货瓜子花生等物摆一些出来给牧晚歌吃。 这可算是农家招待客人的最佳待遇了，牧晚歌以前几乎都不敢想，除此之外，张氏还说要留两人吃饭，不过牧晚歌拒绝了，她也不想打扰他们，更何况，她还是觉得在家中吃饭自在。 在娘家坐了一会儿，牧晚歌便跟沈辙一起回去了，时间过得也快，回到家中，坐一会儿，吃了晚饭，天便又黑了。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牧晚歌还想要给自己做一套新衣裳出来呢，所以尽管是晚上了，她倒是也没有闲着，量体裁布，然后开始做衣。 这古代做件衣裳可真的是不容易啊，没有缝纫机的年代，一针一针密密缝，缝了大半晚上，连个衣袖都没有缝好，她有些困了，便将这衣裳丢到一旁，爬床上睡下了。 明明之前拿着针线觉得好困好困，然而睡到被窝里，靠着沈辙的时候，她又觉得有些睡不着了，他暖融融的身子，让她有些心猿意马，脑海里面竟然情不自禁的出现了之前那李大叔说的话来。 “只要生了孩子，无论怎样，你都是正室！” 这句话在她的脑海里面回响着，让她的心砰砰直跳，久久都不能够平静。 两人躺在一起这么些日子，她知道他其实忍的很辛苦，她想只要她说一句，他肯定就会不顾一切。 但是，两人都缄口不言，他也一直做着君子，做着柳下惠。 而且，她觉得，她牧晚歌，怎么都不可能沦落到要靠孩子来拴住一个人的地步，李大叔的那些话，在她看来，甚至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她有的是人喜欢，即使她如今只是一个乡下丫头，但是她也不信，她会沦落到这地步。 可是，旁边传来炙热的温度，又让她忍不住的伸出了手，她伸出了手去，抚上了他的胸膛。 牧晚歌将手放在他的心脏处，感觉他强有力的心跳，只觉得内心无比的温暖,非常的有安全感。　　第一次，有一个男人，让她这么的奋不顾身，她愿意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的给他，即使他要离开，这一刻，她也觉得无怨无悔。 第187章 值千金 “沈辙。”她忍不住的再次呼唤他的名字。 “怎么了？”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你爱我吗？”还是这句老生常谈的话，沈辙却认真的回答了一个字，“爱。” “那让我们真正的在一起好吗？”牧晚歌说道。 “即使……”沈辙的话没有说完，他不是不爱她，他是不敢爱她，他不想辜负自己的喜欢的女人。 “即使我要等你很久，我也愿意等待，即使你出去不愿意带我，也没有关系。”牧晚歌答了一句，心中却想到，山不过来，我就过去，你不愿意带我，我可以偷偷的跟着你。 “只要你心中是真的有我，只要你答应我不三妻四妾。”牧晚歌又说道，这一点，已经是她最低的底线了。 “当然没有问题。”沈辙答了一句，伸手揽过她，道：“我的心里只有你。” “永远？” “永远。” 牧晚歌便合上眼帘。 这一/夜，自然是被翻红浪，青丝摇晃，他似癫狂风僧，她似月下柳娘，耳边呢喃软语，枕上山盟海誓，风月无边，盛过万千光景，潋滟湖水，恰似一室春/光。 两人所有的爱都倾泻了出来，心中所有的忧虑，所有的不安，在久久的缠/绵中，全部都消散。 ……　　第二日，天刚微明，牧晚歌醒来，迷蒙的睁开眼，抬起头，便碰到了男人的下巴，她脸上露出一丝笑来，侧着头看他，即使这会儿，全身都酸软，但是她心中却如同裹了蜜糖一般，有无限的幸福，无 限的甜。 沈辙睁开眼，印入眼帘的便是牧晚歌的这双眼睛，这样的柔情似水，让他不禁是喉头一动，低下头去，轻吻了她的额头，“怎么这么早就醒了，闭眼再睡会？” “好。”牧晚歌嘴上答应着，眼睛却还是如一弯月柔柔的看着他，脸上带着一些羞赧，却也没有多余的情绪，两人其实已经很熟稔了，只是今日，要比往日来的更加亲密。 沈辙此刻心中也有满怀的柔情，见她这盈盈双眼，剪水双瞳，姣好的脸上，那一抹羞怯恰似一抹胭脂，清纯中带一点妩媚，却恰是男人致命的毒药。 他低下头，眉峰中藏着一抹坚毅，眼中却也藏着点点水光，他轻吻她的潋滟，好似要将自己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柔情蜜意都度于她，让她知道，自己的满怀心绪。 他又忍不住与她交颈缠/绵，身下尘根又开始躁动不安，只想要寻一处桃源蜜地，安歇罢休。　　牧晚歌初承云/雨，昨夜已经是极累，已经忍耐了许久的沈辙，却是忍不住多要了她两回，虽然如此，但昨夜已经有所克制，这会儿，那如驴似虎的行货子，却又是昂首了起来，露出了狰狞的头颅，仿 若不战斗三百场，不精疲力竭不罢休。 牧晚歌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眼中仿佛要有火焰喷出来，仿佛要将她吞噬殆尽，她眼神躲避了一下，却依旧无处可逃。 即使平日里她有千种计谋，万种理由，但是此刻，却依旧敌不过他的纠/缠，在他的侵略下，只再次丢盔弃甲，化作了一汪碧水，任君取夺。　　或许她本来就是一个输者，即使从前他总是淡淡如松，从未展现过他的侵略性，但她依旧是一败涂地，如今更是不说了，早上一翻大战，她输的很惨，躺在床上，起不来床，早饭都是他端过来的，到 了中午，想起自己还未缝制好的衣裳，才有了一点劲头。　　别人家这个时候，已经走亲访友的开始辞年了，牧晚歌跟沈辙两人没有什么亲戚，昨天送张氏离开的时候，已经去娘家辞过年了，沈辙这边如今跟沈守业已经犹如仇人，自然也没有什么要去辞年的可 能。 大冬天，也不想做别的，两人便只窝在被窝里，牧晚歌做衣裳，沈辙看书。 沈辙的记忆力很好，他要么不看书，真正看书的时候，却也认真，偶尔也会背诵一些经义，每每只是读诵个两三遍，那些经义就被他记下来了，他这种能力让牧晚歌惊为天人。 牧晚歌忍不住问他，“你为何这么厉害？” 沈辙便放下书本认真答道：“其实万事万物都有方法，这些经义也是人写出来的，将他写的这些，跟生活中的事情对应起来，便也不难了。” 牧晚歌点点头，她非常认同他的这种方法。 她见到他这么认真读书的样子，有时候还会真的以为他是一个秀才，以为他到时候会去县城求学，会背起行囊去赶考。 真作假时真亦假，假作真时假亦真，所有的真真假假都被牧晚歌抛之脑后，她现在只想要将衣裳做出来，然后好好的过一个年。 几天相安无事，牧晚歌终于将衣裳赶制出来了，她给自己做的是一件小袄子，给沈辙做的是一件长纱，给他穿上，大小刚刚好。 “新年，要穿上新衣裳，才是一个年。”牧晚歌看着穿上新装的沈辙，道：“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那你想要什么礼物？”沈辙转头问道。 “我不想要别的礼物，我只想要你。”牧晚歌说道。 沈辙登时便无话可说，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情话，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这颗毫不加掩饰的炙热的心。 他只伸手将她揽过来，将她拥抱在怀里，用力的拥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 “我觉得你这几天满怀心事，与以往好像有些不同。”牧晚歌伸手抚上他的眉，他的眉头一直都微微的皱着，即使再想怎么装作无事的样子，但又岂能够逃过牧晚歌的眼睛。 “没有。”沈辙摇摇头，强有力的臂膀揽着她的后背，道：“我只是怕以后不能够给你好日子。” “我想要的日子我可以自己去得到，你只需要好好的爱我就行了。”牧晚歌仰头又说道。 沈辙几乎都不敢看她的眼睛，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的深情，他只低下头来，狠狠的吻住她唇，满腔的情绪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只能够用狂风骤雨的爱来回应。　　天气虽然很冷，但是两颗心却是热的，如此，这个冬天就算是再冷，但也还算是好过。 第188章 过年了 一眨眼，便是大年三十了，牧晚歌难得的早早起来，将家里面上上下下都打扫了一遍，然后又按照这里的习俗祭拜了灶神跟财神，因为沈辙是读书人，所以她还拜祭了一下文曲星，之后则是开始炸圆子。 圆圆的圆子，里面是芝麻糖的馅心，外面再裹上一层芝麻，闻起来香，吃起来甜，这寓意着新的一年，要如同这圆子一样，甜甜蜜蜜，滚一滚又是一年。　　做好了圆子，吃了饭，牧晚歌又开始剪窗花，过年是大事，尽管家中只得他们两人，她也尽量将它过得更有仪式感一些，剪了一大叠的窗花，同沈辙一起，将家中里里外外的都贴了，再在门槛上贴上 大红的对联，挂上两只大红的灯笼，这个年，便也有那么一些味道了。 这灯笼是沈辙自己的做的，用的竹篾，扎成的灯笼，外面再糊上红纸，里面放上蜡烛，等晚上点上，蜡烛透过灯笼晕染出意思红彤彤的光晕来，便也觉得甜蜜温暖。 两个人的大年夜，上没有老人，下没有小孩，即使牧晚歌再怎么逗趣，说故事，想要制造出一些热闹的气氛来，但依旧是有些冷清，所幸，还有两人相伴，总好过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晚上，两人相依相偎的靠在火炉边守夜，牧晚歌拿了一些小米酒来，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就着瓜子花生喝了一点。 牧晚歌的心中还是很高兴的，喝着喝着，牧晚歌不禁是有些感伤，只道：“谢谢你陪我过年，很多年来没有人陪我过过年了。” “此话怎讲？你以前不是有家人陪伴你吗？”沈辙便说道。 “那不一样。”牧晚歌摇摇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是自己过的年。 每年看到万家灯火，等待着归人，想象着别人一家的温馨，电视节目上播放着一家团圆的其乐融融，桌子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她总是忍不住有些感伤。 今年，终于有人陪伴她过年了，真好，而且这人还是自己的爱人，这真心让她感到幸福。 “我要许下我的第一个新年愿望。”牧晚歌双手交错，放在胸前对着燃烧了大半截的蜡烛说道：“我希望每年过年，你都可以陪在我的身边。” “神说，你的愿望实现了。”沈辙见到她这模样，当即说道。 “神是不可以撒谎的。”牧晚歌便说道。 “不撒谎，你的愿望会实现。”沈辙认真的说道。 “那真好。”牧晚歌脸上便露出笑来，这样的她，纯粹的好像一个孩童。 “长夜漫漫，我们来下围棋吧。”牧晚歌起身将上次从集市上买的围棋拿了过来。 她其实下围棋并不是很厉害，不过这时代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娱乐的事情了，她便只能够将围棋拿出来玩玩了，若说是玩什么游戏消磨时间的话，围棋称第二，别的娱乐活动不敢称第一。 只是牧晚歌下围棋的水平是真的很菜，她以前也就是会个规则，连数目都数不清楚，段位估摸着也就是个十八段，跟沈辙的水平可是差的远。 围墙，讲究的是一个掌控全局的能力，牧晚歌可真的是大菜鸟，沈辙跟她下棋，完全就好像是博士生跟小学生的差别，好在这围棋目数多，牧晚歌即使是再差，输的再惨，也总能够挺过半个时辰。　　几把下来，她的水平也提高了许多，围棋规则并不难，难得是用心，围棋之道，千变万化，玩了几局，渐渐的，牧晚歌在他手下能够挺过的时间便长了一些，但也仅仅是如此而已，想要赢，她还是很 难。 若是别人是这技术，沈辙早就不想要跟他下了，毕竟下棋嘛，要跟自己势均力敌的人玩起来才有趣，否则的话，便好像是大人吊打小孩子一样，没有一点吸引力。 可是偏偏面前这人是牧晚歌，沈辙还是耐心的陪她玩耍，她绞尽脑汁的模样，让他觉得很有趣，两人黑子白子都换了好几遍，即使沈辙有刻意让着，但牧晚歌还是输的很惨。　　牧晚歌不服气，她骨子里面也有一些傲气，虽然她水平不行，但是盘盘输，让她也觉得很没面子，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要在她的面前输的这样惨，眼见蜡烛都燃烧殆尽要换新的了，她在心中暗暗的憋 了一口气，她可一定要赢他一把才行。 换了一根新的蜡烛，牧晚歌调整了策略，她决定不像之前那样步步紧逼，而是要示敌以弱，然后再趁着敌人没有防备的时候胜一次。 之前的时候，她每次都大张旗鼓的围他的棋，反而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他将她的棋子尽数吃下，这次她换了一种主意，自己落子后并不围他的棋子，而是占据四方，自己慢慢玩。　　沈辙见她不围他的棋子，反而是迎头赶了上来，牧晚歌四处躲避，不知不觉之中，整个棋盘黑子白字融合到一块，不仔细看，都有些分辨不出来了，棋盘上能够落子的地方越来越少，眼睛牧晚歌就要 输了，可是她却是微微一笑，将白纸落到了一处，瞬间，沈辙的棋子死了一大片。 “你什么时候围过来的？”沈辙没有想到牧晚歌竟然能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杀了他这么多的棋子。 “我不告诉你。”牧晚歌微微一笑，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棋走错，满盘皆输，哎呀，我也算是赢了一把了。” “你的进步很快，竟然能够胜过我。”沈辙对此还是非常的意外。 “胜过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吗？你并非是那种不可战胜的。”牧晚歌说了一句，沈辙便摇摇头，道：“你说的对，不过夜深了，该睡觉了。” “稍等，我们还得迎财神呢。”牧晚歌同沈辙说了一句，道：“你想必是不知道吧？乡下的习俗，先将财神迎进门，明年才会有财有福。”　　她说着，沈辙的表情又一瞬间的怔愣，她方才的话说的是这样的自然，而他明明是跟她一个村的，有此可见，她对他的身份，的确是一清二楚。 第189章 摊牌 “你都知道了？”他再也隐藏不了了，在这个聪明的女子面前，他隐藏不了半分。 “我知道什么了？我让你迎财神呢。”牧晚歌说道，她还没有发现自己话语中的漏洞。 “你知道我不是沈辙对不对？”沈辙看向牧晚歌，深邃的眸子，仿若黎明前的黑夜。 “你怎么可能不是沈辙呢？你在我的心中就是沈辙。”牧晚歌说道，她还欲要装作不知道。 “晚歌。”沈辙大声叫住了她，牧晚歌被他这么一喝，眼睛当即就红了，“怎么了？” “我不管你知不知道，不过，你现在给我听好了，我不是沈辙。”趁着这个机会，一直以来，所有的犹豫徘徊，思前想后，沈辙全部都不管不顾了，他就想要将真相告诉她。 “你怎么可能不是沈辙呢？”牧晚歌喃喃自语，耳边响起了鞭炮声声，那是村民们在迎接财神了，这说明新的一年到了。 她抬头看向沈辙，沈辙的眸子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她便知道，这是两人该摊牌的时候。 她深吸了一口气，望向一旁摇曳的蜡烛：　　“我不管你究竟是谁，你是沈辙也好，是辙沈也好，总之，我知道，你是我的相公，这就足够了，无论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哪怕你是一直在外的逃犯，我也认了，因为在我的眼中，你就是我相公，仅此 而已。” 沈辙闻言，十分感动，他伸手握住牧晚歌的手，道：“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就算你是坏人，可那又怎么样？我只要知道你对我很好就够了。”牧晚歌答道。 “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沈辙眼神坚定。 牧晚歌却是笑了起来，道：“我不是傻子，你不用跟我说这些，你直接告诉我，你什么时候离开？” “我……”沈辙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牧晚歌竟然如此的聪慧。 “我知道，你本来年前就应该离开了对不对？”牧晚歌凄楚的面容上噙起一丝落寞的笑来，道：“我知道，上次来的那两位先生，其实就是来叫你回去的。” “你早就知道了？”沈辙看向她。　　牧晚歌不回答，只道：“其实这些我都无所谓，你是什么身份，我一点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会不会陪在我的身边，你会陪在我身边的对吗？就算是你要去做什么事情，你可以带上我吗？我可以帮 助你的。” 沈辙闻言摇摇头，“不行，我要去的地方环境复杂，我不放心你。” “你带我离开吧，我保证不会给你添乱。”牧晚歌再次恳求道。 沈辙还是摇摇头，可是见到牧晚歌通红的双眼，他又有一些不忍心，只道：“大过年的，我们不说这些别离的话。” 牧晚歌没有理会他，只又问道：“你告诉我，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好吗？” “我……”沈辙此刻好像失了语一般，他看向牧晚歌，答道：“我以前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你这里，只是一个叫沈辙的秀才。” “那你要我将这些事情当做不知道吗？”牧晚歌语气淡笑一声，道：“以前的沈辙去了哪里呢？”　　“他死了，在路上遇到了山贼，虽然我救下了他，但是他依旧是死了，他一心想要出人头地，见我有跟他有几分相似，便让我冒充他，代替他光宗耀祖，代替他继续的活下去，我想他这个身份以后对我 或许会有一点作用，我以后或许能够用得上，所以便答应了他。” 沈辙看了牧晚歌一眼，说道：“所以我以前才围着面纱，不敢以真面目见人，却是没有想到，他原来跟村民的来往真的不深，我跟他即使有诸多差别，但村民们依旧难以辨认。” “是啊，所以后来秦氏说你是假的，竟然无人相信，想来也是悲哀。”牧晚歌说起上次秦氏那事，仍旧是忍不住唏嘘。 “以前分家的时候，我什么都不要，想必让你失望了吧？”沈辙又看向牧晚歌，说道：“我毕竟不是沈辙，他们对沈辙有养育之恩，用一些东西，跟他们这样了断，反而对我有利。” “我猜你处处都考虑到了，唯一没有考虑到的事情，就是娶了我吧。” 沈辙闻言苦笑，的确，牧晚歌是出现在他的计划之外的，他本想着他孤家寡人一个，行事方便，谁知道，半路会杀出一个牧晚歌。 “我本想着将你妥善安放，可是谁知道在后来的相处之中，我越来越不舍，对不起，是我自私了。”沈辙认真的说道。 “何来自私一说，是我缠着你，不然你本早就可以跟我分道扬镳。”牧晚歌亦是苦笑，“其实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很庆幸，我抓住了你。” 说到这里，她也不知道她的心中是什么滋味，若是是以前，她是绝对不会强求的，可是如今的她却是不一样了，她是真的很舍不得他离开她身边。　　“好了，别多想了，依旧叫我沈辙就好，我永远都是你的沈辙，是你的相公。”沈辙坐过来，摸摸牧晚歌的头，说道：“你以后一个人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让奶奶跟小山过来陪你，有什么困难去找白 勋，他也会照顾你的。” “怎么又扯到了他的头上，我还一直以为他不知道你的身份。”牧晚歌说道：“我以为你会对你的身份保持保密，却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你宁愿跟他说，也不愿意跟我说。”　　沈辙听出了牧晚歌话中的不开心，连忙说道：“晚歌，你知道的，我其实一直在犹豫，就在刚刚，我还想着是不是要继续的隐瞒下去，我想要以求学的名义离开你，然后有空了再回来，可是我没有想到 ，你这样的聪慧，在你的目光中，我一丝一毫都隐瞒不了，我根本就隐瞒不下去，我只想要将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你。”　　“既然这样，那你就将你的一切都告诉我啊，你将你的一切告诉我好不好？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身份？”牧晚歌便顺着他的话问道。 第190章 你只需记得 “对不起，晚歌，我只想要你永远保持着这份纯真，所以我不能够告诉你，很多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往往会更加的开心。”沈辙说道。 牧晚歌听罢沉默了片刻，便又听到沈辙说道：“不过你放心，我有空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京城离这个小村庄有多远？”牧晚歌便仰头问道沈辙。 沈辙又是苦笑，他知道牧晚歌是猜出了他这次是要回京城了。 “我可以给你时间去处理事情，但是我给你的时间不多，如果你在立秋的时候，还没有回来的话，我就去京城找你。”牧晚歌便说道。 “啊？”沈辙连忙说道：“京城路途遥远，你一个妇道人家，不要做傻事，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 “你这也不说，那也不说，你让我如何信任你？”牧晚歌同沈辙伸出手来，道：“你的信物呢？” “什么信物？”沈辙一时之间有些懵。 “人家上次来的那两个人都给了我信物，你的信物呢？”　　牧晚歌转头看向沈辙，道：“我不想要跟你说太多的废话，给我信物，立秋时候不到家，我就去京城找你，上次那姓李的先生说了，他说他的家只要去京城一打听就能够知道，到时候我就去找他，让他 告诉我你家在哪里。” 沈辙听到牧晚歌的话，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他只是感叹，牧晚歌怎么这样的聪明？此刻见到她的眼睛，他丝毫不怀疑，她到时候是真的会去找他的。 他想着伸手将脖子上的绳索扯了出来，上面刮着一颗雕刻好的野兽的牙齿，看起来有些狰狞。 “这个，给你戴着，辟邪。”沈辙说着，将这根绳子挂到了牧晚歌的脖子上，牧晚歌伸手握着这牙齿，问沈辙：“这是？”　　“这是狼牙。”沈辙说道：“其实我以前是一个驻守边关的将军，我本来也是想要走仕途做官的，可是后来，被家族的人陷害，惹怒了我的父亲，他甚至不准我再进书房，我很生气，一怒之下去了边疆， 我外公是边疆的一位将军，他将我放到了最底层，我从火头军做起，一路做到了一个小将军。” “火头军啊。”牧晚歌便笑了起来，道：“难怪你还会做饭菜呢，而且好像什么都会做的样子。”　　“是啊，我们这种小兵什么都得做的，将军说什么，就得做什么，军令如山，做小兵的时候又一向是做一些跑腿的活，日子过的比现在要难，所以，这些区区小事，又怎么可能难得到我。”沈辙说着很 是得意。　　“那你还是一个宜室宜家的男子了。”牧晚歌笑了笑，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道：“不过你这性格真的是很奇怪啊，别的将军都是生人勿进，一身杀气，你倒是随和，虽然有时候也让人感到害怕，但是你 的性格中，却还带着一点孩子气，人说兵痞兵痞，我想说的就是你了，你是一个复杂的人，也是一个纯真的人。” “你现在还觉得我孩子气吗？”沈辙便说道。 牧晚歌摇摇头，道：“不了，我现在看你，我觉得你越来越能够给我安全了，你说你走了，我以后一个人该怎么办？” 她说着抚上自己的肚子，道：“说不定我这肚子里面还怀了你的小宝宝，那我到时候带着孩子，我会崩溃的。” 她本来就是一句玩笑话，可是沈辙听到她这话却是当了真，他伸手抚上她的肚子，一脸不舍的说道：“我可真是混蛋，你有了身孕，我却不能够在你的身边。” “你还是一个怕黑的姑娘，如果我走了，你以后还是叫你奶奶过来陪你，反正她老人家也没事，有她老人家陪在你的身边，晚上你们两个人聊聊天，讲讲故事，这样也好。”沈辙说道。 “我现在已经不怕黑了。”牧晚歌仰起头，看向沈辙，道：“你的爱治愈了我的懦弱。”　　她以前怕黑，本来就是因为牧小山，现在牧小山好好的在她的面前，她又重新有了自己所爱的人，想必可以战胜黑暗了吧，在以后没有他的日子里，尽管会比较难熬一点，但是想到他，心中想必也会 有无限的勇气了吧。 “不怕就好。”沈辙伸手揽着她，道：“如果你有了孩子的话，那我们该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呢？” “我逗你玩呢，我年纪还小，哪有那么容易怀上孩子啊。”牧晚歌摇摇头，说道，“别想那么多，你给我早点回来就好。” “如果你真的有了孩子，而我又恰巧没有回来，那你就先别急着给孩子取名，等我回来，我们再一起商量着给孩子取名，好吗？”沈辙说道。 “当然可以。”牧晚歌点点头，道：“如果我真的怀了孩子，如果是男孩的话，我会给他起个小名叫团团，如果是女孩，她的小名就叫盼盼。” “行。”沈辙知道她的心思，笑了笑。 牧晚歌便又道：“不过你如果太久没回的话，说不定这孩子就要改别的姓了，我不敢保证，我在这其中，不会碰到更好的人。” “那不行。”沈辙掰过她的脑袋，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道：“孩子只能够姓沈，你也只能够姓沈。” “不过我现在很担忧啊，你以后去了京城，那么多好看的女子，你还会记得我吗？”牧晚歌有些担心起这点来了。 “别的女子在我眼中皆是过眼烟云，只有你在我心中是最美。”沈辙说道。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道：“你就知道说瞎话骗我。” “我说的是真话。”沈辙认真的说道，此刻灯光摇曳，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好看，牧晚歌姣好的面容，盈盈的双眼，早已经印入了他的心中，让他再也看不见其它了。 “好吧，那我就相信你说的是真话，反正是你说的，如果你以后敢娶别人，我追到京城，定然不会你们！”牧晚歌说了一句狠话。 “放心。”沈辙是真的是没辙了。　　“反正你要抵抗住你家族的压力，不要让他们给你联姻，也要小心那些不请自来的女子，还要少去秦淮楚馆这种地方。”牧晚歌又叮嘱道。 第191章 我永远是你相公 “知道，知道，反正别的姑娘，我都不多看她一眼，你知道我的克制力的，我面对一个天仙似的你都可以忍这么久，别人就更加不用说了。” 沈辙这话说的牧晚歌心花怒放，虽然她不是天仙，但是这话，却仍旧是让她忍不住的脸红。 “我会努力做一个天仙的，你若是对我不忠，我保证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晚歌。”两人正说着趣呢，沈辙突然又放低了声音，他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牧晚歌有些忐忑，她也跟着低声问道：“怎么了？” “我觉得你虽然是一个乡下丫头，但是你也跟别的乡下姑娘不一样，你告诉你，你有什么秘密吗？”沈辙说道。 “我？”牧晚歌伸手指了指自己，道：“我的秘密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什么了？” “我的秘密就是我见过河神啊，我被河神点化过，念头通达。”牧晚歌说道。 “你这些话，我不信。”沈辙一看就是那种不语怪力乱神之人。 “你为什么不信呢？人家皇帝都祭天，都相信神的存在，为什么你不相信？”牧晚歌看向沈辙，要知道，这可是封建社会，封建社会不信神不信邪，那信什么啊。 “好了，我信。”沈辙便又点头，他不是信神，他只是信她。 “这就对了嘛。”牧晚歌知道他还是不信，不过还是不想要跟他解释太多，她连她被河神点化过都不信，别的那就更加了，这种荒诞离奇的经历，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信。 “不早了，我们休息吧。”又是下棋，又说了这么久的话，夜已经很深了，这会儿，村民们都已经将财神迎进门了，牧晚歌两人这才开始准备烧新的茶水，准备鞭炮迎财神。 “我们今年迎财神这么晚，不知道明年会不会发大财呢。”牧晚歌说道。 “肯定可以的。”沈辙说了一句，两人一起做了一番祷告，然后收拾了东西，便准备睡去了。 本来晚上睡的很晚，第二天牧晚歌本以为她要睡很久才能够起来的，谁知道，一大早，村子里面便是鞭炮声声，她就是想要睡懒觉都没有法子。 只得早早的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之后，将一些瓜果花生用一个攒盒装着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准备了米酒等，让沈辙过来，一起放了鞭炮，纳了福气，互相道一声新年快乐。 喝了酒，放下杯子，牧晚歌本来打算去做早餐了，没想到沈辙却是给了她惊喜，他从怀里拿出了两根木簪子来，道：“上次你生气，将簪子给折断，这次给你做了新的。” “你什么时候做的？”牧晚歌十分的意外，她好像都没有看到沈辙给她做簪子啊。 “上次你将那簪子这段，其实我就开始做了，不过一直都没有时间给你。”沈辙低声说道，“上次的事情，还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是我太过以为然。” “没事，都过去了。”牧晚歌伸手接过簪子，这簪子虽然是木作的，但是却比金银来的更加的精美，它外表打磨的十分光滑，比上次那一根还要好，看起来是费了很打的心思。 “这根簪子，我会妥善的保存的，无论再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会将它好好保存。”牧晚歌说着又将簪子递给沈辙。 沈辙接过簪子，给她插到了头上，“很美。” “你也是，很帅气。”牧晚歌说着，掂着脚尖，轻吻了他一下。 她亲了就跑，大年初一，等下说不定还会来客人，沈辙也不能够对她做什么，只摸着嘴，暗道一声调皮。 两人随便吃了一些早餐，果然过不了一会儿，便有一些孩子们来沈辙的家中拜年了，这些孩子来拜年，也是个喜庆事，一是给主人家送福，二也是好向主人家讨要一些瓜子花生之类的零嘴。 牧晚歌好好的招待他们，知道他们的心思，她也不吝啬，大把大把的零嘴抓给他们，每人还给了糖块。 这糖可是金贵的东西，一般的小孩子去别人家拜年，那家人顶多就给一些自家产的花生瓜子、雪豆之类的就不错了，很少有给糖块的，所以得到了糖块的孩子们都很高兴。 过会儿，这波孩子离开，再过来的孩子们却是更多了，或许是他们在路上互相交换了收获，知道了谁最大方谁小气，所以一股脑的都赶来牧晚歌的家中过年了。 牧晚歌暗道幸好她买的糖块够多，不然都不够分了。 好容易一轮拜年过去，牧晚歌才后知后觉的问沈辙，“小辙，我们是不是也要去给别人拜年啊？以前村子里面的一些男人都要去给村子里面的一些老人拜年的。” “我们应该不用吧，我们家中就你我，若是出去了的话，也没有人招待客人。”沈辙说了一句。 牧晚歌想想也是，便道：“那我们明后天再说吧，明天是回娘家的日子，去我爹娘家拜了年之后，顺便去里长以及相熟的婶子家走一走。” 沈辙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到时候会跟他们说我去求学，还得拜托他们多多照顾你呢。” “嗯。”牧晚歌点点头，每次说起他去求学这个字眼，她总是觉得有些伤心难受。 “那你什么时候去求学啊？”她忍不住的问道。 “就这两天了。”沈辙答道：“我必须一路快马加鞭，争取在元宵节赶到京城。” “那怎么可能赶得到？”牧晚歌虽然再不懂，但是也知道，从京城到这个偏僻的小村庄真的好远好远。 “没关系。”沈辙摇摇头，道：“陪你回了娘家我再走，我一路日夜兼程，快马加鞭，或许是可以走到的。” 牧晚歌咬了咬唇，她既希望他不要离去，又不想要误了事。 “我一想到你马上就要离开了，我都不想要回娘家了，我现在只想要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牧晚歌说道。　　“乖，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不要多想，时间过很快的，你就当我是去求学去了，一眨眼，我就会回来了。”沈辙说道。 第192章 回娘家 “好吧。”牧晚歌只能乖巧的点点头，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现在的心情非常的复杂，她甚至有种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的感觉，仿佛打开了这个盒子，沈辙就要从她的身边飞走了。 “不要多想。”沈辙轻吻了她，见到这会儿时候也不早了，估计不会有人再过来拜年了，便打算生火做饭。 谁知道，这时候，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牧晚歌看着门口，只见门口出现了一颗怯生生的脑袋，却是沈长康。 “长康？”虽然跟秦氏沈守业他们有间隙，但那毕竟是大人之间的事情，即使跟他们不在是亲人，但是沈长康毕竟是一个孩子，更何况，当初他还算是救了自己。 “嫂子。”他叫了一声，牧晚歌便笑了起来，她道：“既然过来了，便来坐坐吧。” “不用了，我娘不让我来这儿。”沈长康低声的说了一句，再抬头的时候，却是朝牧晚歌跟沈辙作揖拱手“祝堂兄堂嫂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说完，也不等牧晚歌两人说话，就飞一般的离开了。 牧晚歌见到他离开的背影，摇摇头，转头看向沈辙，嗔怪道：“这孩子，唉。” “不管他。”沈辙说了一句，又伸手摸了摸牧晚歌的头，道：“要不晚歌，你到时候还是住到你娘家去吧，你一个人住在这院子里，我真的很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牧晚歌仰起头，道：“我一个人，也会生活的好好的，我会在院子里面种满鲜花，养上家畜家禽，我会将这个院子装点的美美的，等待着你的归来。” 沈辙闻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道：“我一定会很快回来的，你在家也不要累着了，上次那李钰他们不是给了你两块玉佩吧，你拿去县城当掉，应该足够你生活了。” “好，如果我以后没钱了，我就将它们给当了。”牧晚歌顺着他的话说道。　　沈辙便又揉揉她的头，两人一同去做饭，吃罢饭，下午也没有什么人过来了，两人便坐在炉火旁，屋子里面很安静，偶尔还可以听得到炉中的木炭噼里啪啦的声音，牧晚歌见这沈辙说道：“小辙，真的 很感谢你能够陪我过一个年，能够给我这么多的温暖，我真的很谢谢你。”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是我感激你才是，感激你给我这样纯粹的爱。”沈辙说道。 牧晚歌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不再说话了，她很享受这种静谧的时光，尽管两人什么话都不说，但就靠在一起，心心相印，便也觉得十分的幸福。　　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这样的短暂，一眨眼，天又黑了下来，外面传来喧闹的声音，牧晚歌出门站到路边，见到村子里面灯火阵阵，锣鼓喧天，她一下子喜悦的叫了起来，指着村子中央传来的灯光， 对沈辙说道：“看，是我们村子里面的人在舞龙灯呢。” 沈辙低头，见到牧晚歌兴奋的不行，便拉着她的手，道：“那我们去村子里面看看吧。” “好啊。”牧晚歌欣然应允，沈辙转身提了灯笼出来，两人一同往村子中央走去。 在村子中央的祠堂外面，大兴村的人正在舞龙灯，两条长长的火龙在人们的手中变幻着模样，围着中间一颗大火球追逐着，周围的小孩子拍着掌，大人们亦是十分的兴奋，叫好声阵阵。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就是看的一个心情，这大兴村舞龙舞狮的盛景比起京城来要差远了，沈家每年过年的时候，也会专门请来舞龙舞狮的队伍来家中热闹热闹，那龙比这里的龙要更加的华美 ，狮子也是美轮美奂的，可是人们脸上的笑容，却不如这里的纯真。 “有机会，我带你去看更好看的龙灯。”沈辙便跟牧晚歌说道。 “真的吗？”牧晚歌脸上的笑容便更深了一下。 “当然是真的，我知道很多地方的庙会都非常的热闹，我有空带你去，到时候你一定会喜欢的。” “好啊，那我等着。”牧晚歌一边说着，一边依旧是拍着掌，仿佛已经被这精彩的表演感动到不行了，但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会儿，她已经是用欢笑盖过眼泪了。　　再好看的龙灯，在后世都变得好不稀奇，不过，在现实中看龙灯跟在电视上看还是不一样，看龙灯最主要的还是一个气氛，这村民们围绕在一起，真诚的欢呼鼓舞，带来的气氛跟以前透过冰冷的电视 观看，是截然不同。 不过牧晚歌毕竟不是这些很少见过热闹的村民，她看了一会儿，便也腻了，耳边喧闹声依旧，她只悄然的退去人群。 沈辙跟着出来，见牧晚歌神色倦怠，便问道：“怎么不多看会儿？” “不看了。”牧晚歌摇摇头，道：“天色不早了，昨夜又没有休息好，我们还是回家去吧。” “行。”既然是牧晚歌说要回家，沈辙也没有多说二话，只牵着她的手，往家里面去了。 第二天，又是回娘家的日子，因为娘家就在这村子里面，没有几步脚，牧晚歌倒是也不着急，睡到自然醒，又赖床了一会儿，才懒懒的起来，准备要带回娘家的东西。 也没有什么要准备的，不过就是抓了自己养的两只野兔，切了一块肉，两斤白糖而已，这礼物在乡下，就算是不错了。 吃罢早餐，牧晚歌还在五里面坐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跟沈辙说了一声，往娘家走去。 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王氏早早的就回娘家了，倒是董氏，因为等着女儿，所以今年便没有回娘家去，张氏那更加不说了，她的爹娘已逝，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娘家了。 知道牧晚歌要回来，董氏早早的就站在门口翘首以盼了，牧晚歌跟沈辙踏着寒风而来，远远的就见到等着门槛上的董氏，她连忙快走了几步，向前握住董氏的手，道：“娘，您怎么站在这里？”　　“我看你跟姑爷来了没有。”董氏便说道。 第193章 知会 牧晚歌挽着她的手腕，道：“您看您手都凉成这样了，都在一个村里，我不是什么见不着面的贵客，没有必要等。” “没事，反正我今天也没事，你大伯他们一家人都去他们岳父家了，今天就我跟你爹还有你奶他们在家。”董氏这意思是，今日家中，只有自己一家人，好说话。 牧晚歌便笑了笑，跟董氏一起进了屋子。　　张氏端坐在上方，牧晚歌进去之后，先是给她拜了年，然后才正式的坐到桌子上，牧正德放了鞭炮，给两人纳了福，牧晚歌双手作揖，说了祝福的话语，恭恭敬敬的同他们拜了年，然后意外的是，张 氏竟然给拿了两个小红封过来。　　是用红纸包裹着的几文铜钱，她分别给了沈辙跟牧晚歌一人一个，虽然说过年给新人压岁钱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牧晚歌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没有收到压岁钱，这会儿，整个人都是十分意外的，她没 有想到，张氏竟然会给压岁钱给她。 见到她有些发愣，董氏便在一旁说道：“这是你奶的一番心意，你们两个别嫌少。” “怎么会，能够得到奶奶的祝福，我们开心还来不及呢。”牧晚歌说着，便将红封放到了自己的怀里。 “来，到桌子这边坐。”董氏招呼着两人坐下，两人便也依言过去坐了，董氏自己则是去厨房里面做饭去了，上次牧晚歌两人过来没有吃到饭，这次怎么着也要让两人吃到一餐热饭的。 “娘，随便做做就行了，不用麻烦。”牧晚歌便叮嘱道。 “放心，这些你奶都有交代的。”董氏回答。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又同张氏说道：“奶，要不然，过了年之后，您再去我家住住？” “那怎么成。”张氏摇摇头，虽然有牧晚歌这丫头陪着说话，但是她也不想要天天都待在牧晚歌的家中，让村民们知道了笑话，还以为她是一个老虔婆，硬是要霸住在孙女、孙女婿家呢。 “奶，过几天，我相公就要去外面求学了，到时候我家中就我一个人。”牧晚歌本来只是要知会家里人一声的，本来是普普通通的话语，可是说道这话的时候，她眼眶依旧忍不住的一阵泛酸。 “怎么了？”张氏闻言，便看向沈辙，有些不太明白。 “我上次名落孙山了，想了想，还是学问不够，这次是跟同窗约好了，打算去府城求学。”沈辙说道。　　“府城那么远的地方。”张氏听到沈辙的话，整个人的脸便更加的愁苦了，一旁的牧正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们这些样的人，平日里去的最远的地方，也不过就是县城了，甚至平日里无事，连县 城都很少去，倒是荒山野岭要去的多一些。 “男儿志在四方嘛，他去我也是支持他的。”牧晚歌忍着眼泪，大方的说道。 “你是一个好孩子。”张氏看了牧晚歌一眼，叹息一声，点头道：“孙女婿去求学，是正事。” 这么多年的孀居生涯，她其实特别能够理解牧晚歌，她很是担心，等沈辙走了之后，她该怎么办。 她当年尚且还有一双儿女相伴，可是牧晚歌呢？牧晚歌什么都没有，就只有她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而已。 “等孙女婿走了之后，你就来家里面住吧。”张氏开口说道。 “不必了。”牧晚歌摇摇头，道：“我倒是想要奶奶去陪我，不知道奶奶您是否愿意呢？”　　“我……”张氏迟疑了一下，一直以来，牧家这个低矮的小院子，就是她的窝，让她挪窝可是很难的，可是见到牧晚歌期盼的眼神，她还是点点头，道：“好，我到时候过去陪你，只要你不嫌弃我这个老 太婆管的多。” “怎么会嫌弃呢。”牧晚歌嘴角扬了起来，道：“有您给我传授一些经验，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那孙女婿什么时候走？”张氏又问道。 牧晚歌便看向沈辙，沈辙停顿了三秒，才说道：“等下吃完饭就走。” “怎么这么早？”这一点，就连牧晚歌也是没有想过的。 “之前跟你说了。”沈辙看向牧晚歌，他若是再不出发的话，就算是怎样日夜兼程，想必也是到不了目的地的。 “好吧。”牧晚歌忍住眼泪，尽量让自己不要阻碍了他的事情。 “这……”牧正德听到这话，在一旁迟疑的说了一句，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今天走，也实在是太赶了吧？”他说道。 “是有点赶，我同窗他们年前就去了，总得在初六初七的时候到府城，去给夫子拜年，如此才能够表现去对夫子的尊敬。”沈辙故意曲解了牧正德的意思，牧正德便无言以对了。 “好了，趁着相公还在，大家就说些开心的事情吧。”牧晚歌见到众人尽皆是沉默，便说道。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牧正德还是关切的问了一句。 “没几样东西，都收拾好了。”沈辙说了一句。 牧正德便点点头，屋里有些沉默，这大过年的，就说这离别的事情，总归是有些不太好的。 等到董氏提了热茶过来给众人续杯的时候，见到众人这般脸色，忍不住的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孙女婿说今日就要去府城求学了。”张氏抬起眼皮子，答了董氏一句。 “啊？今天！”董氏的反应是众人之中最大的，她看了牧晚歌跟沈辙两人一眼，道：“怎么会这么赶呢？” “府城离这里远着呢，初六初七就好到夫子那里，时间已经是很赶了。”张氏语气有些冲。 董氏便不敢多问了，只看向牧晚歌，说道：“既然秀才要去求学，那你给他准备好了干粮没有呢？” “没有。”牧晚歌摇摇头，她知道他会很快走，但是她想的可能是明天，可能是后天，她没有想到是今天。　　“你跟娘亲过来，娘教你做一些干粮，给姑爷带去。”董氏同牧晚歌说了一句，牧晚歌便站起身来，跟董氏去了灶台边。 第194章 离别 大过年的，家里面的准备还是比较充足的，什么米面的都有，董氏从坛子里面舀出面粉来，揉成团，然后摊薄、摊薄，她要教牧晚歌烙饼。 牧晚歌也在一旁有样学样，只是她揉面的时候，眼泪却是颗颗落进了面前的面盆里，烙饼的时候，眼泪也落在了饼上，这个饼，到时候他吃起来，肯定是咸的，是苦的吧。 “到时候我回家舀来面粉还给家里。”偷抹了一把泪，牧晚歌一边烙面饼，一边说道。 “不过就是两勺面粉，还用的着你舀过来了？我们家还没有穷到这地步。”张氏听到了便在一旁说道。　　“谢谢奶。”牧晚歌应了一声，蹲在灶台边烧火，以前在家里面都是沈辙烧火，又加上今天有些心不在焉，一时之间，她将这整个屋子，都烧的烟熏火燎的，凑在灶台旁的她更是咳嗽不止，熏的眼泪都 出来了。 “董氏，你做什么，烙个饼，还要我家孙女去给你烧火？我家孙女今天过来拜年是贵客，是给你烧火的吗？”张时间转头呵斥了董氏了一句。 董氏便不说话了，只让牧晚歌起身去休息，她来烧火。 “没关系的，奶，是我自己要烧火的，是我技术不佳。”牧晚歌说道。 张氏闻言也没有多说，只是淡淡的说道：“过来坐吧。” 牧晚歌便擦了擦手，然后走了过来，张氏招她来自己身边坐下，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牧晚歌便说道：“实在是有些受不了烟熏。” “受不了烟熏，那就别往火边凑。”张氏说道，其实牧晚歌的心思，她都懂，不过看破不说破，看穿不说穿罢了。 牧晚歌低头坐下，喝了一口茶水，听着张氏、牧正德两人同沈辙说说话，一上午便也过去了。 中午董氏弄了一大桌子的菜，这顿饭正是的牧晚歌记忆中，牧家最丰盛的一顿饭了，味道也很好，只是她却是有些食不知味，但即使是如此，她还是面带笑容的吃了小半碗饭，夸赞董氏的手艺好。 饭毕，众人又说了一会话，牧晚歌两人提着在娘家烙好的饼，同牧家人告辞离开。 回到自己家门口，已经有两个不速之客在那里等了。 “新年好，沈兄弟，嫂子。”这两人却是李钰跟张如冰。 “新年好。”牧晚歌淡淡的应了一声，打开篱笆门，请两人进来。 两人进了屋子，牧晚歌烧了茶水与二人说了，那一串象征着欢迎的鞭炮，她却是怎么都点不起来，她一点都不欢迎他们，因为她知道他们是来带他走的。 该说的，她同沈辙早就同她说了，他想说的也早就告诉她了，不想要说的，她就算是再怎么追问，他肯定也不会说，所以，在最后的离别时刻，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辙也不知道该同她说什么，两人的关系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在这个时候离开她的确是有些残忍了，可是他又有不得不走的理由。 “对不起，晚歌，你在家好好的照顾自己。”最后沈辙从李钰的手中，接过一个钱袋子，放到她的手中，道：“这里有些钱，以后自己想吃什么就去买，不要舍不得钱，也别太辛苦。” “我知道的。”牧晚歌捏紧了钱袋子，抬头看着沈辙，久久不语。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哪堪，新春佳节，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一片茫茫雪，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万种风情，更与和人说？ “你就要走了，是吧。”牧晚歌抬起头来，努力让自己的笑容变得更加的灿烂一些。 “嗯。”沈辙点点头。 牧晚歌便跑到了房间，从床底下来拿出一个笸箩来，里面装着一个包袱，她将包袱提出来，在他的面前打开，却是一双靴子。 “很久之前就给你做了，做的不好，你别嫌弃。”牧晚歌将鞋子捧到他的面前，道：“我本想着在这上面绣上花，可是这朵花还没有绣完，终究是有些来不及了。” “我……”沈辙看上其中一只鞋子，那旁边暗金色的花还没有绣好，只留下孤零零的藤条。 “拿着吧，虽然还没有绣完，不过两边不一样，也挺有个性的，而且不细看也看不出来。”牧晚歌将鞋子塞到他的手中，道：“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这么好。” 沈辙拿着鞋子，单手楼她入怀，片刻后，将她放开，也不再迟疑，只将手上的东西交给李钰拿着，然后拿起一直放在屋子角落的一根拐杖，却是将她递给了牧晚歌。 “这拐杖？”牧晚歌早就觉得这根拐杖有些奇怪，太过粗大了。 “里面放着我的剑，是我的外祖父在我出生的时候给我的，我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带着它，今天我将它放在你这里。”沈辙说道。 牧晚歌接过这拐杖，道：“我会将它好好的收藏着的，一直收藏到你回来，再将它交给你。” “好。”沈辙脸上满是温柔，他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的面庞，随即转身就走。 牧晚歌捧着着拐杖，跟着他走到了门口，见到他的背影，离她越来越远，见到他出了门，翻身上马，而她手中，也就仅仅剩着着一把所谓的剑了。 等他走后，她在门口呆立了许久，一直站到腿麻了，浑身的血液都有些冻僵了，才折回屋子，在地上跳了起来。 好容易才活血，她又对她手中的这把剑好奇了起来，她仔细瞧着，总算是发现了不对劲，这木头做好有一条细微的缝隙，好像是有人从里面打了內栓。　　她再看这底下，终于在这底下的这一圈发现了一道痕迹，她握着底部用力的想要将它打开，可是却没有这种力气，最后她想了想，又在周围检查了一下，这才又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机关，有一个地方微 微的凸起来的，她用力的将那个地方按了进去，再用力一拧，终于将这底部给打开了。　　她见到了里面的空隙，见到了那泛着寒光的剑尖，她拿着这拐杖摇晃了两下，可是这剑并没有落下来，她想了想，又将顶部给打开了，然后用力的往上一推，将这木头给推开了。 第195章 宝兵 这样，这把泛着寒光的剑便彻底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小心翼翼的将它拿了出来，从自己的头上挑出两根头发来放到这剑刃上，不过稍稍的用力，这头发竟然就断了。 果然是宝兵，传说中的吹毛断发。　　这剑很薄很薄，这拐杖就是它的剑匣，果然是十分的巧妙，牧晚歌欣赏了一会儿，又将剑放进去，将它重新的组装好，然后将这拐杖放到了自己的床边，她可做不到沈辙这样的淡然，将这样贵重的东 西就这样随便的丢在屋角，若是让别人无意间拿去了，那还不哭死去。 …… 沈辙走后，牧晚歌一下子就有些百无聊赖了起来，想到她种的那些蔬菜还不能吃，一颗颗还是焉巴巴，在他离开之前，都没有证明自己，她心中还是有些失望的。 在他离开之前，她还没有变得更好，还是留给他一副懒懒又邋遢的模样，她有太多需要改变的地方了，不过他虽然离开了，但这段时间，她也用不着悲戚，倒是可以趁机好好的提升一下自己。 可虽然说着不要悲戚，但是到了晚上的时候，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冷冰冰的床上，她仍旧是忍不住的落泪。 第二天，天还是蒙蒙亮，她便醒了过来，不是她想要起这么早，只是这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到了早上，她浑身冰凉，根本就睡不着。 若是以前，自然是有沈辙可以依赖，他一身滚烫，就是她最好的暖炉，可是如今他走了，她也不想要再赖到床上。 女人嘛，有人宠的时候，就是一个孩子，没有人疼的时候，就是一个汉子，牧晚歌这个时候，就变成一个汉子。 一个人的时候，她需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想要照顾好自己，便需要一副好的体魄，以前列好的久违的计划，她便拿出来实行了，穿好衣裳，冒起寒风，她在她自己的院子里面跑步。　　若是去山上跑，还担心有野兽，在自己的院子里面跑步，又不怕被人看见，一圈两圈，跑着跑着，便渐渐什么的伤心难过都忘记了，一圈两圈，跑着跑着，便渐渐也将心上的那个人抛之脑后，一圈两 圈，慢慢的身子也开始暖和起来。 往日里，她不曾发觉，跑步竟然有这般大好处。 一圈、两圈，她也没有数，就这样气喘吁吁，毫不停歇的跑着，直到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姐姐。”第一声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幻觉，直到后面的几声呼唤，她才确定是牧小山来找她拜年了，便走过去，打开了门。 “姐姐。”牧小山站在她的门前，见到她满头大汗的样子，十分不解的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没事。”牧晚歌摇摇头，道：“小山，你来了，快进来。” “姐姐。”小山走进了屋子，牧晚歌让牧小山在上席坐下，然后放了鞭炮，她是晚辈，也没有什么亲朋好友来给她拜年，想必唯一来给她拜年的，也就只有她这个弟弟了。 给牧晚歌拜完年之后，闲聊的时候，牧小山小声牧晚歌说道：“昨天我去外婆家了，回来后听娘亲说了，姐夫他是离开了吗？” “是，他去外面求学去了。”牧晚歌答道。 牧小山闻言便看向牧晚歌，他有些担心牧晚歌，只道：“姐姐，你别伤心，我以后有空会常常来陪你的。” “好。”牧晚歌点点头，伸手摸摸牧小山的头，“我不伤心，男儿志在四方嘛，而且，还有我的小山陪伴我。” “嗯。”牧小山重重的点头，看向牧晚歌露出一个羞涩的笑来，牧晚歌便道：“你今年看起来好像长大了一些。” “真的吗？”牧小山最高兴的事情，就是听到别人说他长大了，毕竟，他太过瘦小了，远逊于同年人。 “当然，一切都会好起来，小山你会越来越强壮的。”牧晚歌同牧小山说道：“以后自己多多锻炼身体，知道嘛。” “好。”牧小山点点头，牧晚歌便笑了，又道：“虽然你姐夫暂时离开了，但是我还在，有空来找我，我教你念书写字。” “嗯。”牧小山又点头，他可真是一个乖巧的男孩子，村子里面的孩子在他这个年纪大都皮的很，可是他却是这样的懂事，有时候村子里面的人见到牧小山了，还会笑称他是一个女娃。 但是牧晚歌可不这样认为，他只是一个乖巧懂事罢了，又受身体的影响，其实他内心还是渴望去玩耍的，只是村子里面的同龄人玩不到一块，不同龄的人在一起玩又有些没意思。 渐渐的，他出去玩的时候便少了，偶尔出去，也是去山上摘一些野果子，别看他年纪小，看起来也乖巧安静，但是一到山上，他便释放了他的天性，他爬树的时候，活像一只野猴子，特别厉害。 “对了，姐姐，这个时候该有冬桃了，等过段时间，我带你去山上摘。”牧小山又说道。 “好啊。”牧晚歌点点头，反正她一个孤家寡人，也没有人管她，去山上摘野果子，倒也不失为一件有趣的事情。 牧小山便笑了起来，道：“以前姐姐你天天都有做不完的活计，叫你出去玩，你总是拒绝，如今我总算是有一个伴了。” 牧晚歌听到牧小山这话，没由来的生出两分心疼来，只道：“以后姐姐会陪你玩，一直陪到你都不需要我陪伴了。”　　牧小山点点头，正欲说话，门外却是又传来了吱嘎推门的声音，牧晚歌便从里屋出来，却见隔壁村的王寡妇王春花带着自己的女儿刘长霞过来了，她的女儿见到牧晚歌还有一些怯生生的，王寡妇便教 自己的女儿说道：“快同秀才娘子拜年。” “新年好，祝你万事如意，心想事成。”刘长霞便怯生生的同牧晚歌说道。　　“快进屋坐。”牧晚歌便请王春花跟小丫头到桌子上桌下，王春花又将手中的篮子递给牧晚歌，牧晚歌便道：“来就来，干嘛还带东西呢。” 第196章 拜年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家中的一些鸡蛋而已。”王春花说道。 “好吧。”这大过年，也不能够将人家的礼物拒绝，好歹是一片心意，牧晚歌便也收下了，想着等下给他们多装点东西就也就好了。 放了鞭炮，给王春花两母女倒上酒，又让牧小山也坐在椅子上帮忙陪客，然后走到了里屋，用红纸包了五文钱递给了刘长霞：“这是姨给你的红封，祝你身体健康，快乐长大。” 刘长霞还有些怯生生的，她估摸着也是很少收到红封的，想要去收，但是又有些担忧，便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娘亲王春花，王春花便推拒道：“秀才娘子，别这么客气，你自己赚钱也不容易。” “收着吧，这是我的一片心意，不能够拒绝的。”牧晚歌说道，王春花便微微点头，她的女儿这才将东西收了下来。 “这孩子可真的是招人稀罕啊。”牧晚歌见到了便说道，这姑娘太懂事了。 “这丫头吧，虽然傻乎乎的，但是平日里听话懂事，可是帮了我不少的忙。”王春花并没有一味的谦虚，而是夸赞了自己的女儿一句。 将杯中半杯淡酒喝完，众人便换到里屋的小桌子上聊天，王春花跟牧晚歌说了上次那件事的后续处理，她说她已经带着她的女儿上了族谱，并且跟村中的里长说了会守贞洁。　　牧晚歌听到之后，叹息一声，其实王春花还年轻的着呢，她虽然常年被人王寡妇王寡妇的叫着，但是她其实也不过就是二十来岁的年龄罢了，在后世还是一个妙龄的女子呢，只是这困苦的生活将她磋 磨的如同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一般，一双粗糙的手上满是老茧，到了冬天，又满是皲裂的痕迹，看着有些个触目惊心。 二十多岁的人，就开始守寡，想想还真的是有些难过，如今她有女儿的陪伴还算是好，等日后女儿长大了，她又该如何呢？想必这又是下一个张氏吧。　　如今附近的村民都不知道王春花的名字，平日里也就只叫她王寡妇，说起她的时候，总是三分鄙夷再加上两分同情，牧晚歌每每想起，也觉得挺心酸的，她如今为了保护女儿，性格已经变得非常泼辣 ，牧晚歌仿佛见到了张氏的诞生，不知日后，还会不会也有一个人会来暖她的心呢？ “对了，沈秀才去哪里了？怎么没有见到他？”正在牧晚歌想着这些的时候，王春花却是有些疑惑的问了起来。 “他去府城求学去了。”牧晚歌说道。 “啊？去府城了？怎么这么早。”听到牧晚歌的话，王春花非常的不解，道：“别人一边都是初六初七才出门，他这才初三，也太早了吧。”　　“他说要早点去，这样才能够体现出他对夫子的尊重。”牧晚歌笑着打了一句，脸上也隐隐的有着一些不舍，王春花见到牧晚歌这模样，便又安慰道：“男人嘛，总是要出去闯的，有这份心的男人，总比 那些混吃懒做的人要好，到时候再过三年，若是考上举人，你以后可不就是举人老爷的夫人了。” “你说的对。”牧晚歌依旧是笑笑，王春花便又安慰了她几句，牧晚歌便说道：“其实我都能够明白，他离开也都是为了这个家，但是我还是止不住的想念他。” “好了，妹子，别难受了。”王春花伸手拍拍牧晚歌的手，安慰道。 牧晚歌想想人家王春花都孤寡了五六年了，自己才这么一晚上，就这样一副悲悲戚戚的样子，未免太过惹人笑话。她收拾了脸上的情绪，站起身来，道：“王姐姐，你在这里坐着，我去给你们做饭。”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坐会就走。”王春花连忙说道，她这次过来，纯粹是过来给牧晚歌拜年的，她可不觉得，她跟牧晚歌的关系，足以让她留在人家这里吃饭了。　　“没事，不过就是一餐饭而已，如今我就一个人在家，你们陪我吃吃饭，也好过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牧晚歌如此说道，王春花便也不坚持了，不过她也站起身来，却是同自己的女儿说了一声，“长霞， 你在这里跟哥哥玩，娘亲去帮姨做饭。” “王姐姐，你这是什么称呼，你让她管我弟叫哥，却让她管我叫姨？”牧晚歌闻言笑道。 “对对对，那是舅舅。”王春花也反应了过来。 “不过就是称呼而已，不过小外甥女真好看。”牧小山在一旁说道。 牧晚歌便叮嘱道：“那你要照顾好小外甥女哦，我去给你们做饭。” “知道啦，姐姐你去吧。”牧小山朝牧晚歌两人挥挥手，牧晚歌也一向是放心他的，闻言便将去了堂屋做饭去了。 有王春花帮忙，做一顿饭不过就是小意思而已，反正人也不多，牧晚歌两人很快就将饭菜做好了，进屋去叫两人出来吃饭，却见到牧小山跟刘长霞聊的正开心呢。 “你们再说什么？”牧晚歌便问了一句。 “我在教长霞写她的名字呢。”牧小山抬头说道。 “真乖。”牧晚歌夸了他一句，道：“好了，出来吃饭了。” “来了。”牧小山站起身来，招呼刘长霞出去吃饭。 饭间，四人还算是融洽，饭毕，刘长霞跟王春花两人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倒是牧小山在牧晚歌这里，一直陪着牧晚歌。 牧晚歌教牧小山下围棋，这小子学围棋学的倒是也快，不过牧晚歌还是觉得围棋太费时间了，而且她技术不算好，也不会数目，所以也找不到下围棋的诸多乐趣，两人下着下着就没劲了。 牧晚歌想了想，便教牧小山学五子棋，这五子棋非常简单，是牧晚歌的强项，很快，牧晚歌便将这牧小山打的丢盔弃甲，无处可逃了。 玩了两把，牧小山也开始上手了，两人有来有往的，倒是也有趣，不知不觉天都黑了下来，牧晚歌赶紧做了饭，让牧小山吃了，然后才让他回去。　　等他走后，她关好院子门，又关好了房门，再用木头将门支了起来，以防别人从外面将门撬开，做好这些之后，她便也准备安歇了。 第197章 改变 长夜漫漫也甚是无聊，她只点着蜡烛绣花，等到蜡烛燃烧殆尽，她着实疲倦的很了，才睡下。　　第二天早上，又早早的起来，今日也再没有人来找她拜年，她便连院子们都没有开，只在院子里面一圈又一圈的跑着，跑了约莫大半个时辰，然后又开始练习瑜伽，她要让自己变得更加的优秀，首先 便是要有强健的体魄，以及恬淡的心灵。　　做运动真的是最好的派遣寂寞的方式，这一天，牧晚歌便是跑步，做瑜伽，闲着没事又学着沈辙的样子，拿着尖尖的木棍投掷，只是可惜的是，她的水平有限，臂力有限，投掷了大半天也没投掷一个 什么名堂来，不过她也仅仅是消磨时间罢了，倒是也没奢望要练成一个名堂来。 之后这几天，她的日子皆是这样过的，偶尔牧小山会过来陪陪她，两人便一起下五子棋，牧晚歌也会教牧小山一些字，让他回去学习。　　再过一段时间，天气渐渐的暖和了起来，街市上又热闹了起来，春节还没有过完，但是村民们已经开始干活了，牧晚歌倒是无甚事实，上次沈辙离开的时候给了她一个钱袋子，里面可是有不少钱，再 加上以前他们共同攒下的七八两银子，估摸着有个几十两银子吧。　　几十两银子，放在大户人家自然是不算什么，但是在这乡下，就过她现在这样的生活，也足够她在几年之内衣食无忧，不说想要什么买什么，至少买些什么普通的棉布做衣裳是随便买，想吃肉也可以 随便的买肉，一些香胰子、脂膏也不用嫌贵，都可以买。 这些钱吧，说起来也是衣食无忧，但是想要过再好的日子却也没有了，牧晚歌倒是不贪图富贵，她靠着这钱也够生活，可是这样的话，她的生活便没有了意义，所以，她还是决定拿这钱找点事情做。　　去年的时候，做了许多的蒟蒻粉，还没有拿出来泡魔芋呢，现在青黄不接的时候也来了，正是她卖魔芋的好时机，不过她一个妇人，若是天天背着这些东西实在是有些不妥当，牧晚歌便想着用沈辙给 她的这些钱，买一辆马车，以后要去哪里就方便。　　牧晚歌越想便越是觉得自己的主意越是不错，她虽然可以拿着这钱去开一间小铺子，但是她一个人在镇上开一间小铺子又有什么用呢？去县城买铺子又不够，况且，她还是非常舍不得她现在的这个小 窝的，她还要趁着这春天将它装饰的美美的呢。 所以买车马便成了最好的主意，有了车马，才能够走更远的地方，这古代，也讲究一个有房有车嘛，牧晚歌如今对自家的房子还感到非常的满意，她缺的也就是一辆马车了。 沈辙是这钱本来是想要给牧晚歌生活，让她免于奔波劳碌之苦，他是万万想不到她会拿着钱来买车马的，毕竟平日里看牧晚歌也不是什么勤快人。 牧晚歌现在只觉得自己每天都精力旺盛，好像都没有地方发泄，因为她不想要自己沉溺在悲戚的思念之中，以泪洗面，便只有让自己忙活起来了。　　更何况，她心中也非常的不甘，从沈辙的谈吐中，她也能够听出来他非富即贵，因为她没用，所以他不能够带她回去，她想他肯定是担忧她跟他去了之后会被人欺负，甚至是被人陷害，所以才会让她 好生的再乡下待着吧。　　这还是最好的想象了，若是她再用一点私心，或许沈辙就是怕她拉他的后腿，所以才不愿意带她前往的，所以她现在要趁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提升自己，要做一些事情出来，告诉他，她不是那等只 会吃闲饭的女人。 自己好歹也是见过河神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认输呢？　　又过了几日，天气更加暖和一些了，牧晚歌便去娘家找到牧正德，让他陪自己去买马车，牧正德咋一听到牧晚歌说这事，可是非常的讶异，这村子里面，能够有一头牛就是了不起的事情了，牧晚歌竟 然能够买得起马车。 牧晚歌便道：“我家又没有田地，买牛车没用，我就是想着我到时候要常常去镇上卖点零碎的东西，买辆马车恰巧合适，这马车也是相公让我买的，这样他到时候回家来，也可以骑马了。” “不是，你哪里来的钱？”牧正德便又问道。 “是上次相公的朋友来了，他们说好像是相公的字画被县城的一个大人物给看中了，所以给了我们一些银钱，我们现在应该是不怎么缺银钱的了。”牧晚歌便又说道。 “好吧，既然你已经打定了主意，拿去买辆马车也好。”毕竟是已经嫁出去的女儿，他也不好过多干涉的，否则若是他的话，肯定会让牧晚歌买田买地了。 这买了田地就算是自己不种，佣种给别人种也是极好的，可是看牧晚歌这模样，分明已经是打定了主意要买马车，他便也不多言了。 倒是一旁的王氏，听到牧晚歌这话之后，实在是忍不住的说道：“晚歌，你有了这钱，买马车干嘛？你买地啊，买地就算是你自己不种，你让我们来耕种，保管帮你将地伺弄的好好。” 牧晚歌摇摇头，道：“等以后赚到钱了，再买地吧，在我看来，交通是最重要的。”　　王氏一听有些急了，她听说买一匹马就得二十来辆银子了，再加上一辆好点的车也要好几两，这不是二十多两银子嘛，用来买中等的地都可以买好几亩了，到时候牧晚歌肯定不种，佣种给自己家人种 ，自家亲戚，家中给她个三成，够她吃的米粮就够了，她家相公是秀才又不用交税，这田佣种下来，不比种别人家的田地要划算的多？　　可是见这牧晚歌却是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她不禁有些恼怒的说道：“晚歌，你这丫头你怎么这么不会想呢？你买了马，天天还要喂，我听说这马可是金贵的畜生，人家大户人家，还要专门给马冲洗，你看你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方便不是，买了田地，多好。” 第198章 一年之计在于春 “大伯母，我谢谢你的建议，但是我已经决定好了。”任王氏长篇大论，但牧晚歌心中已经有所定计，她就要买马车。 买田，一时之间想要由钱生钱太难，除非她日后再有闲钱才她才会考虑买田地做地主，如今，就这么一点银钱，她还是暂不考虑的。 “既然你这丫头油盐不进，那我也就不多了。”王氏有些悻悻的说道。 张氏闻言在一旁说道：“这是晚歌他们的钱，晚歌要买什么，就让她去买，更何况，人家秀才日后能够赚到更多的钱，买地以后买也不迟，我赞同她买车。” “谢谢奶奶。”牧晚歌听到张氏的话还是很开心的，虽然她已经有所定计，但是听到别人的反驳，心中难免会有些不开心，如今有张氏支持她，她这心中便好受多了。 跟牧正德商量好了之后，他们便一起前往县城，这次去县城，牧晚歌便顺便将以前积攒的一些络子、帕子等打算拿去县城去卖掉，毕竟县城收的价格要高上许多。　　知道牧正德要去县城，张氏也从家里面翻出一袋黄豆来，让他背到县城去卖掉，牧晚歌见这黄豆挺重的，便劝说道：“奶奶，这黄豆下次我买了马车之后，再去县城卖吧，今天我跟爹去买马车，走路去 ，背着这么重的东西，会很耽误的时间的。” “好吧。”听到牧晚歌这话，张氏便也没有强求了，只点点头，又让王氏将这黄豆给收了进去。 牧晚歌怕张氏不高兴，便道：“奶，等我买了马车以后，就可以带您去县城玩了，您应该有十几年没有去过县城了吧？我跟您说县城有许多的好吃的，我到时候带您去吃。” “你有心了，不过我一个小老婆，还能够去哪里。”张氏仍旧是没有将牧晚歌说的话当做一回事。 牧晚歌也不管张氏的回答是怎样的，只道：“奶，那就这样说定了，等我买好了马车，就带您去县城玩，顺便到时候您住我家去。” “行吧。”张氏见牧晚歌这样的有诚意，脸上神色舒缓了许多。 牧晚歌笑笑，见时候不早了，也不耽误，便跟张氏等人告别，然后跟牧正德出发去县城。 去县城这一路可是非常的不好走，若是以前，沈辙在，牧晚歌少不得又要撒娇找理由，让沈辙背会她，可是今日，陪伴在她身边的是牧正德，她自然不会做出这样的行径来。　　她一路上，也不喊累，只一直都跟在牧正德的身边，这段时间，天天早上跑步，让她的脚力也好上不少，走上了一段山路，倒是也不累，到了平坦的官道上，牧晚歌还跟牧正德说了一声，跑了一段， 然后在前方等牧正德。 等牧正德走到前方分叉口的时候，牧晚歌已经歇息够了，牧正德见到牧晚歌这样，倒是对自己这个女儿刮目相看，道：“晚歌，想不到，你脚力不错啊，走这么远，你不累吗？” 牧晚歌摇摇头，道：“我一点都不累，爹，您累吗？”　　“我也不累。”牧正德平日里做惯了活计的人，就是以前上山挖竹笋什么的都走好远的山路呢，所以这点路程对牧正德来说，也算不上远，不过，往日里他走了这么远，总是要歇歇脚了，可是今天见到 自己的女儿都不歇息，他想要歇息的这个念头便也打消了下来。 “爹，如果您累了，可一定要说说啊，我反正已经在路上歇息了好久了。”牧晚歌俏皮的说道。 她方才一直跑了好远好远，在等待牧正德赶过来的这段时间，已经歇息够了。 “放心，你都可以的，难得爹的脚力会比你差不成。”牧正德说了一句，依旧是往前走去，牧晚歌便跟在他的身边，同他说说话。　　牧正德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他一向是沉默寡言，往日里，牧晚歌跟他单独相处的时候倒是不多，就是偶尔单独相处了，两父女也没有几句话说的，往往都是各忙各的，今天走在一起，倒是有不少的 话，可以聊聊。 牧晚歌知道牧正德不善言辞，便找话题跟他说，她问道：“爹，您今年有什么打算没有？” “还能够有什么打算，每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就干活呗。”牧正德说道。 “爹，您怎么能够这样的消极呢，什么叫做就这样干活呗，您看您每年这样的干活，家里面也没有什么起色，我觉得您到了每年春天的时候，都应该想一想该怎么做。” 牧晚歌看向牧正德，说道：“俗话说的好呀，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您在春天不想好，这一年到头来，便又是瞎忙活。” “你说的没错。”牧正德转过头来，看了牧晚歌一眼，道：“闺女啊，你现在脑子活泛了，你跟爹说说，爹应该怎么做呢？” “嗯，比如说，咱家那几块地吧，年年都是种一些相同的农作物，也赚不到多少钱，爹您有没有想过，要种一点别的？”牧晚歌提议道。 “还能够种些什么别的呢？”牧正德看着牧晚歌，盘算道：“田里面是铁定要种稻谷的，地里面好一点的地就种花生，种黄豆，差一点的地就种高粱种红薯，再种一点番薯。”　　牧晚歌想想好像也是，农家人每年都是种些这东西，这些东西稻谷最为金贵，是用来饱肚子的，花生跟黄豆留一些吃，其它的一些则是用来卖钱，高粱一般是用来烤酒，玉米一般是用来磨玉米面，番 薯是最多的，这个青黄不接的时候，吃的基本上就是地窖里面的番薯了。 牧晚歌不是专门搞这些的，所以她也不是很懂，不过她想到前世的那些扶贫政策，推广的那些农作物，脑子一下子就活泛了起来，她道：“我想，爹，您可以种一点百合。” “百合？”牧正德倒是听过。　　“对，百合。”牧晚歌点点头，道：“您可以跟奶奶说，让今年少种一块黄豆，用来种点百合，这百合可是药，很多大户人家也会卖百合用来做汤，这百合的价格还挺高的，所以我觉得这个可行。” 第199章 提议 “你奶那人你还不知道？”牧正德看了牧晚歌一眼，道：“我可说不动她，更何况，这百合都没有人种过。” “我还是那句话，没有人种，您种才能够赚钱啊，若是人人都种，到时候都烂大街了，那时候哪里还能够赚到钱啊？”　　牧晚歌看了牧正德一眼，又道：“除了百合之外，我们还可以种一点芝麻，这城市里面的小姐最是稀罕这种芝麻了，就是芝麻不好卖，我们到时候可以将芝麻磨成粉，做成芝麻糊去镇上卖，也可以赚到 不少钱。” “你这样一说，我倒是觉得好像可行。”牧正德便说道。 “那您可以试试。”牧晚歌便说道：“反正只是试一试而已，拿一两块地试一试，就是失败了也没有关系，更何况，有女儿在，总不会让你们饿着。”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听了你的话，现在就恨不得按照你说的去做了。” 听牧正德这样说，牧晚歌心中也欢喜，正欲说话，却是又听到他说道：“只是可惜的是，这些你奶可能不会允许的，还有你大伯他们，毕竟，我们还没有分家。” “没事，有我在，我会劝说奶奶让你们分家的。”牧晚歌便说道。 “晚歌，你别看你奶这段时间对你挺好，但是让她答应分家，还是有点难度。”牧正德便说道。 “那是你们方法没有用对。”牧晚歌笑了笑，道：“其实在我看来，让奶分家很简单。” “你有什么良策？”不知道为何，牧正德现在对自己这个女儿是非常的信服。　　牧晚歌笑了笑，一脸山人自有妙计的模样，牧正德便离牧晚歌更近了一些，牧晚歌便说道：“其实我们可以这样做，我们也不一定要分家，就跟奶说，让您跟大伯分开干活一年，看看大家的收获如何。 ” “这个就叫做试分家，让你们先尝试分家一年，看是分家好呢，还是不分家好，若是分家之后，你们两人都做的很好，到时候奶奶没有必要反对你们。” 牧晚歌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道：“当然，这个前提是，你们也要将奶奶照顾好，老人家，怕孤独，要伺候她更周到一些，不要嘴上说得好听，心中却不赖烦。” “我们对你奶自然是恭恭敬敬的，毕竟你奶当年将我们抚养大不容易。”牧正德便说道：“只是你奶的脾气你也知道，如今也就只有你能够降得住她了，我们平日里说些什么，她都不听的。” “是嘛，那到时候我去给你们说，咱奶一定会同意的。”牧晚歌说了一句，又道：“只是这件事情，你们也得跟大伯他们说一下，征求他们的同意。” “你放心，你大伯他们自然是求之不得，你大伯母这些年一直都觉得咱家是累赘，都恨不得要分家了。”牧正德便说道。 “既然两家都想要分家，为何分不成家呢？你跟咱大伯都是勤快人，日日辛劳的干活，可为何家中就是富裕不起来呢？这说明方法出了问题。”　　牧晚歌自问自答，牧正德在一旁连连点头，牧晚歌见牧正德愿意听她的，心中也是高兴，看来，她这个爹，虽然没有什么大能力，但是至少愿意听从孩子们的意见，有了这个优点，在时下，就已经是 一个极好的父亲了。 “好了，那这件事情我们先就这样说，回家之后，您找个机会跟娘亲，还有大伯他们都说一下，若是都同意的话，我就去帮你们跟奶说，让你们先试分家一年。”牧晚歌说道。 “可是就试分家一年，那一年后，还不就这样吗？”牧正德说道。　　“爹，我刚就跟您说过，若是这一年大家都过得好，那奶奶还会那么的固执吗？毕竟她是你们的娘亲，肯定是希望你们好的，更何况，你们已经分家了，难道她会强迫你们再合拢不成？”牧晚歌又宽慰 道。 牧正德这才放心了下来，牧晚歌又道：“您到时候只要听我的，努力的干活就行了，然后娘亲她们在家中再养一点蚕，纺一些丝线卖，到时候日子肯定会过起来的。” 或许是牧晚歌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自信，牧正德便也受她的情绪所影响，他也觉得牧晚歌说的有道理，他觉得到时候家里面的日子定然是能够过起来的。 “是我多想了，还是我闺女脑袋灵光。”牧正德便说道。 牧晚歌笑了笑，道：“那是当然了，您也不看看我是谁的闺女呢。” 牧正德闻言，憨厚老实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憨笑来。　　两父女一边走路，一边聊天，时间倒是过的也快，不知不觉的就到县城里面来了，牧晚歌去年还来过县城，对这县城倒也是轻车熟路，倒是牧正德，已经好多年没有来过县城了，他望着这县城，不禁 是有几分感慨。 “我都好多年没有来过县城了，记忆中还是五年前，你弟弟病重，我带着他来这县城看大夫来过一次了。”牧正德有些感慨的说道：“可这县城竟然好像完全没有变样子一般。” 牧正德说着走进县城的街道，看着热闹的人群，两旁的商铺，又说道：“好像也有些变化了，我记得以前入城处这家店铺好像不是卖茶的。” “这么多年了，有点变化也是正常的。”牧晚歌答了一句，同牧正德说道：“爹，我们先去将这我做的这些女红给卖掉，然后再过来逛逛好吗？” “当然当然，你卖东西要紧。”牧正德说了一声，牧晚歌便带着他往上次那绣铺而去。 牧晚歌已经许久没有来那绣铺了，绣铺的老板娘早就将她忘了，直到她将她编织的络子以及帕子拿出来，老板娘才想起她来，道：“我等你好久了，你是那个那个……” “我姓牧。”牧晚歌便答道。 “哦，对，牧姑娘，你编织的这些络子时兴，问的姑娘可多了呢。”绣铺的老板娘说道。 牧晚歌便笑了笑，道：“是吗，那我就放心了。”　　“你之前不是说月许你还会再来的吗？怎么许久都不来了呢？”绣铺的老板娘又问道。 第200章 贫穷 “家中有点事情，来不成，不过以后就好了，买了车马，可以常来这县城走走。”牧晚歌答道。 绣铺老板娘便点点头，道：“还是之前的那个价行吧？你不是喜欢那些个碎布头吗？我将我这里的碎布头全部都送给你。” “可以。”牧晚歌点点头，将篮子的里的络子全部都给了这绣铺的老板娘，因为积攒了挺多的，大大小小的一共卖了两百来文钱，绣铺老板娘也遵守诺言，将碎布拿出来，给了牧晚歌。 牧晚歌将这碎布放在了牧正德背着的篓子里，又拿出她绣的帕子来，“老板娘，这帕子价格可以再高一点吗？” 她将这绣帕摆到了老板娘的面前，以前绣一块帕子才十五文钱，如今她的心理价位起码是二十文钱。 “你这帕子绣的是挺不错的，但是这料子只是一般般，用的线也是一般般，想要卖上高价，想必是有些难。”这绣铺的老板娘说道。 “二十文钱。”牧晚歌说了一句。 老板娘本来还想要再说两句，但看了看牧晚歌的脸色，便答应了下来，道：“好，二十文便二十，我用这么高的价格买下，卖出去可基本上是没有赚头了，不过我也是希望能够跟牧姑娘你交个朋友。” “自然是没有问题。”牧晚歌将帕子交于这绣铺的老板娘，又得了两百文钱。 牧正德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他没想到，牧晚歌这出来这一趟，都得了快半两银子了，他们以前辛辛苦苦的干活，感情还比不过她绣几块帕子呀，不过她这绣花的技术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闺女，你什么时候会绣花的呀？”出了这店铺，牧正德忍不住的问道。 “我……”牧晚歌看了牧正德一眼，卖了个关子，道：“我不告诉你。” “你这孩子。”牧正德摇摇头，道：“不过会绣花了就好，你这丫头，以前瞧着是个软弱的，如今竟然如此的厉害，要强又聪明。” “哪有。”牧晚歌可不肯承认，她只是带着牧正德在这街上逛起来，道：“爹，你想要吃什么？” “我们随便买两个馒头吃就行了，等下还得给你去买马车呢，万一这钱不够，可怎么办？”牧正德说道：“要不然，我们还是先去买马车？” “买马买车这事情先不急，得先填饱肚子再说，我上次吃的那家的羊杂粉非常的不错，要不然我们去吃羊杂粉？”牧晚歌提议道。　　“不用了，羊杂粉一定很贵吧，那边有买包子的，随便买两个包子就行了，我记得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吃包子的吗？有一年，爹带着你去街上，你硬是拽着爹的衣袖，就是眼巴巴的看着那卖包子的小摊贩 ，不让爹走。”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我怎么全部都不记得了。”牧晚歌咯咯的笑了起来，又问道：“那最后你给我买了包子没有啊？” “没有。”牧正德叹息一声，摇摇头，道：“那时候家里面穷，哪有余钱给你买包子，当时你哭着要，我还举起巴掌吓了你，晚歌，你可千万别怪我。” 牧正德说起这事的时候，声音都低沉了下来，几乎都要哭了。 贫穷，贫穷有多可怕？在贫穷面前，一个父亲，都不能够给哭闹的孩子买上一个孩子想要的包子。 “没事，爹，这些都过去了，以前的我或许怪过你，但是现在的我不怪你。”牧晚歌安慰了牧正德一句，又说道，“不过爹，从那之后，您难道就没有想过要努力的赚钱吗？”　　“我那个时候，真的恨不得给自己两拳。”牧正德说着眼眶都要发红了，“我连你想要的一个包子都不能够买给你，后来我也想过要努力的赚钱，我拼命的干活，可是这钱总是不经花，辛辛苦苦的干活， 不过也就刚好够温饱而已，好容易攒下一点钱，偶尔小山生病，也都花了。” “这些年来，虽然你大伯母对你娘以及你们的态度不好，不过说真的，的确是咱家拖了后腿，她有怨气也是应该的。”牧正德说道：“以前的很多事，你们这些小孩子都不知道。” “放心，爹，我都知道的，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我们会迎来好生活的，我会帮助你们的，只要你们听我的，我的智慧，加上你们的勤劳肯干，我们家会越来越好的。” “爹相信你。”牧正德重重的点点头。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道：“爹，那我们不说这些了，我们去买羊杂粉吃吧。” “好。”牧正德跟上了牧晚歌的步伐。　　两人直往卖羊杂粉的地方而去，牧晚歌要了两碗羊杂粉，怕牧正德吃不饱，她又从对面的摊子买了一份猪蹄放到了牧正德面前，牧正德看着牧晚歌买来的猪蹄，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小声的 说她费钱。 牧晚歌却说，钱就是拿来花的。 这是在外面街道边，牧正德也不好说牧晚歌浪费，便只将猪蹄递到了她的面前，说，“这刚刚过了年，爹吃肉都吃腻了，你吃吧。” “我不吃，我都不爱吃这些，好肥，我若是吃多了这种肥腻的东西，会变胖的，我若是长胖了，等秀才回来就不喜欢我了。”牧晚歌说道。 牧正德听到她这小女儿的话语，摇摇头，道：“你既然不喜欢吃，偏生还要买。” “我就是买给爹你吃的。”牧晚歌说道。 对于牧正德说的，过年吃腻了肉之类的话，牧晚歌是半句话也不信的，时下猪肉还是一个金贵的东西，又不比后世可以随便吃，这牧家过年也就只是买一块肉，放在咸菜里面从年头蒸到出节而已。 牧家那么多的人呢，即使有点好吃的，大人也舍不得吃，总是要留给小孩子吃，所以牧正德，又怎可能吃肉吃腻呢？他能够吃到一块肉就不错了。 今年牧晚歌去辞年的时候，本来是提了一块肉过去的，可是估摸着后来去别人辞年，这肉又用掉了。　　农家就是这样的，一块肉，一斤糖，总是在各家亲戚之间换来换去的，说不定到了最后，转了几转，这东西，还是得到原先主人家的手里。 第201章 会越来越好的 这些牧晚歌都知道，所以牧晚歌如今过得日子，在村子里面其实是极其的奢侈了的，她顿顿白米饭，想要吃肉随时就可以去买，村子里面的人不知道有多么的羡慕她呢。 以前那些说沈辙没用的人，知道沈辙卖字画可以赚很多的钱，对沈辙又是夸赞不已了。 其实，沈辙哪里是卖字画赚的钱？那只不过是牧晚歌对外的说法而已，他们之前赚来的钱，完全是靠沈辙去打猎，还有她做些女红贴补家用。 不过以前的时候，她每次听到有人夸赞沈辙，总是比夸赞她自己还要开心的。 如今沈辙离开了，不过牧晚歌还是会好好的帮他维护好名声的。 “爹，您方才说您吃肉都吃腻了，以后我会让你们真的吃肉都吃腻的。”吃完饭后，两人走在街道上，牧晚歌同牧正德说道。　　“是吗？”牧正德的脸上带着笑容，却依旧是跟看小孩子一样的看着牧晚歌，小孩子嘛，总是有很多的奇思妙想，他以前小时候的时候，也是这样对着张氏发誓的，他对张氏说，他要让张氏过上好日子 ，可是到最后，他们家的家境并没有好转。 等到长大之后，娶妻生子，才知道生活格外的不易，这日复一日的、年复一年的，生活好像总是这样，毫无起色，慢慢的，曾经稚嫩的语言，便变成梦幻泡影，渐渐的，再也不记得了。 “爹，我说的可是真的，我会带领你们致富的，你们这么勤快，没有道理生活的这么艰难。”牧晚歌说道。 “行，爹爹信你。”牧正德听到牧晚歌的话后，想起去年那半年来，牧晚歌的家中从一无所有的光景，变成现在可以买得起车马，他的心中又感觉多了两丝希望来。 “您想啊，以后我有了马车，卖东西什么的，就都可以卖到县城来，县城里面收的东西，好像要比我们镇上卖的的东西贵一些，这样我们又能够多赚一点钱。”牧晚歌说道。 “是这个理。”牧正德点点头，道：“以前我们村子里面也经常会有过来收东西的人。” “是吧，他们收东西还不是就是卖到县城里面来，若是我们有了马车，到时候不说收东西去卖，就是自己拿到县城里面来卖，总是要卖的贵一些。”牧晚歌便说道。 “对，所以爹是非常赞成你买马车的，你大伯母不让你买马车，让你买田，其实也有一些自己的私心，不过爹想你这样的聪慧，肯定也是明白的。”牧正德说道。 “无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更何况，她也并非完全是私心，可能也是觉得我一个姑娘家买一辆马车，也不会驾驭吧。”牧晚歌说道。 “你能够这样想就好了。”牧正德点点头，却是说道：“如果你不会赶马，到时候跟爹说，爹随时都可以帮你赶马。” 牧晚歌闻言便笑了起来，道：“爹，这可是你说的哟，那我到时候缺个马夫的话，就找你了。” “完全没有问题。”牧正德说道。 牧晚歌的眼中却是出现一抹狡黠来，只道：“爹，话说回来，你会赶马吗？” “不会可以学嘛。”牧正德便说道。 “也是。”牧晚歌点点头，道：“爹你应该要学会，以后你若是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将我这马车借给你，不过现在，我应该去买马车了，不然等下就太晚了。” “行，走。”牧正德招呼一声，自己大踏步的往前走去。 卖车马的地方是在西街，这一点，牧正德倒是知道，所以也不用牧晚歌带路，自己便轻车熟路的往前走去。 牧晚歌见到牧正德走在前面，便问道：“爹您知道在哪里吗？” “当然知道。”牧正德点点头，道：“我还不相信，县城卖车马的地方也变了，以前听说村子里面那老李的牛车，还有姑爷家的那个叔叔的牛不都是在西市买的吗？” “哦，原来如此。”牧晚歌点点头，心中却是想到，看来，男人果然抵挡不了车马的诱惑呀，无论是那个时代的男人皆是如此。 牧正德说要给自己赶马，说不定是他自己想要赶马也不一定呢，不过他这点小心思，牧晚歌就当没有看透了。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西市，牧晚歌小声的问道牧正德，道：“爹，您会，看马吗？” “会一点点。”牧正德说道。 “那就好。”牧晚歌点点头。　　两人便不看那边的牛羊，直奔卖马的地方而去，这卖马的人一开始见两人穿着普通，本没有将两人放在心上，这马可是金贵的东西，这两人穿着普普通通，一看就是普通的乡下农民，乡下农民，来买 牛的话还有可能，买马的话，可能性到是少了许多。 “爹。”牧晚歌叫了牧正德一声，她根本就不会看这些马匹。　　牧正德便朝的方向牧晚歌微微颔首，看起来倒也像是那么一回事，牧晚歌便低笑两声，快步朝牧正德走进，牧正德便低声同她说道：“这买马跟买牛都是一样的，主要就是看它健壮不健壮了，你看，这 马，皮毛油亮，蹄子发亮，四肢健壮，一看就是一匹好马。” 听着牧正德煞有其事的话，牧晚歌也点点头，道：“的确是这个理。” “是吧，而且皮毛油亮这些可以作假，蹄子也可以抛光，洗干净，可是这马不仅仅是如此，它的响声洪亮，绝对是一匹健壮的马。”牧正德又说道。 牧晚歌又点点头，道：“爹，那按照您的意思，我们就买这匹马算了？” “不急，再看看，我们再比较比较。”牧正德说道。 牧晚歌便点点头，跟着他在这马场里面转来转去。 “你小心点，这有些马野着呢，说不定会踢你。”牧正德又说道。 “我会小心的。”牧晚歌便说道。 牧正德便点点头，道：“那就好，不然你去外面，爹看好了马，叫你。” “没事，我跟在爹的身后，多学学也好。”牧晚歌答道。　　或许是他们两父女的对话吸引了这卖马的人的注意，这卖马的人终于走了过来，含笑对招呼到两人，“哟，客官，买马呀？” 第202章 母马最适合姑娘 “是啊。”牧正德应了一声，此刻他底气十足。 这卖马的人见到他底气十足的样子，心中也高兴，只道：“买马来我这里就对了，我这里的马是一顶一的好马，你看中那匹了？” “你给我们说道说道，建议建议。”牧正德便说道。 “您是买着用来干嘛的？大概是想要什么价位的马匹呢？”这卖马的人便问道。 牧正德便看向牧晚歌，牧晚歌便道：“偶尔可以拉点货，偶尔自己骑，价位的二十两银子的左右吧。” “是姑娘你要买马？”这卖马的汉子便将目光放到了牧晚歌的身上，他见牧晚歌柔柔弱弱的有些不太相信。 牧晚歌却是大大方方的迎视他的目光，道：“对，就是我要买马。” “如果是姑娘你要买马的话，我建议你还是买一匹母马。”这卖马的汉子说道：“母马的性格要温顺一些，若是公马的话，你姑娘家的体力不够，未免太难以驾驭了。” “可是母马的话耐力如何呢？力量又是如何？我有时候想要让马拉一些东西。”牧晚歌又说道。 “耐力都是差不多的，但说实话，母马的力气要比公马小一点点，拉车的话，母马也能拉，就是不知道，你是要买哪种马车了？”卖马的人又说道。 “你这里也卖马车吗？”牧晚歌便问道。 “当然。”这汉子点点头，道：“你先跟我说说，你平常买马车一般是用来做什么，这样我好给你推荐一些。” “如果你是要拉客的话，自然就得豪华一些，要买那种有盖的马车，但是你们知道，这种有盖的马车，光是车都很沉了，这种适合公马拉，母马的话不太适合，若是普通的马车平板车，母马足够了。”　　“平板车。”牧晚歌便瞥了瞥嘴，这卖马的汉子见她这模样便解释道：“这平板车虽然是不好看，但是作用多着呢，你若是平常就是想要用马车拉点货物，或者平日里拉着马车来县城做点小生意，这平板 车就足够了。”　　这汉子说着领着牧晚歌两人到了他卖车的地方，他将这些车的款式一一指给牧晚歌两人看，其中有一款，跟平板车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四周都围了起来，这汉子主要是将这一款推荐给两人，道：“这 一款，我觉得平常做点生意的人足够了。” 牧正德见到这辆车也挺喜欢的，他同牧晚歌说道：“闺女，以前我见到镇上有人就是这种车，挺好的，轻便，装了东西后，也不容易落下来。” “是吧，我看老兄就是内行人。”这汉子连忙说道。 牧正德连忙摆摆手，道：“内行称不上，我就是陪我家闺女来买。” “哦，老兄陪闺女出来买，那你家的女婿呢？”这汉子又问道。 “我家女婿是秀才呢，他去府城求学去了。”牧正德现在说起沈辙那是一万个满意，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来。　　这汉子见到牧正德这脸色，知道牧正德的心情，便也顺着牧正德的话语说，道：“那你家女婿是个能干的人，以后说不定能够成为举人老爷也是不一定的，你们先买一匹母马，等到时候举人老爷回来， 到时候再来我这里买其它的宝马。” 牧晚歌在一旁听到这汉子的话，心中莫名的有些想笑，这汉子发现牧晚歌脸上的笑容，只道：“这位姑娘，你觉得呢？” “我要看了马才确定。”牧晚歌说道。 这汉子便点点头，又道，“这马车，你觉得怎样？” 说实话，这马车牧晚歌是有些看不上眼的，这连个遮阳的都没有，叫什么马车嘛，太简陋了，她想的最差的马车也是青花小顶的轿子。 可是她也知道，这种马车是最适合她现在的情况下，便也点点头。　　牧正德并没有见到牧晚歌脸上不情愿的模样，他自己拉着这车走了两下，又仔细的看来这车的材质，才道：“闺女，这车可以的，平日里就是不用马，自己也拉的动，以后爹给你在这马车上加一个顶盖 ，这样就可以遮太阳了，平日里你想要去哪里玩，爹拉着你。” “好。”牧晚歌点头，听到牧正德说的加一个顶盖，她对这辆简陋的车便有了更多的想法，这加上顶盖，里面再配上柔软的凳子，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敞篷车嘛，这比那青花小顶的马车要好多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这量车肯定会便宜很多，而且轻便。 见到牧晚歌跟牧正德两人意见一致，这卖马的汉子便在旁说道：“那我带两位去看马？” “好。”牧晚歌点点头，这汉子便也领着牧晚歌到这马市里面来，却是在这马市转了一圈，道：“这里大都是公马，很多马在我的马场里面，没有拉出来，你们跟我去家中看看，可以吗？” “你家离这里远吗？”牧晚歌便问道。 “不远，就在这附近。”这汉子说道，牧晚歌看了牧正德一眼，牧正德便点点头，道：“那好吧，去看看也好。” 反正他都在这里卖马了，料想也不是什么坏人，牧晚歌虽然心存防备，但是有牧正德在这里，她倒是也不怕，便也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卖马的汉子见到两人答应，便跟附近买牛的人说了一声，然后领着两人往家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同牧晚歌说道：“我的家中有两匹小马特别适合姑娘你，一匹是白色的，一匹是枣红色的，都是性 格温顺的母马。” “看看再说。”牧晚歌说道。 “是这个理。”这卖马的汉子点点头，领着两人去看马。 这一路走来，果然不是很远，很快就到了汉子的家中了，牧晚歌两人还是在门口，便隐隐闻到了腥臭味，听到了马的嘶吼声，看来，这的确是这一处马场。 卖马的汉子敲了敲门，又吆喝了两声，他的婆娘便在屋子里面应了一声，只听见一阵趿拉的声音，很快，院子门就被打开了。　　“相公，你回来了。”这个妇人约莫三十来岁，头上还顶着一根草，想来刚刚应该是在喂马吧。 第203章 买下 “这两位贵客要来看马，你先去泡茶，我带他们去看看。”这汉子便说道。 “是。”这妇人说了一声，朝牧晚歌两人点点头，便退下去了，牧晚歌则是跟着这汉子去他后院的马场。 这马场里面剩下的马已经不多，只有几匹母马以及一些小马驹在栅栏里面跳来跳去，见到这卖马的汉子过来，这些小马驹依旧是吼吼的叫着，仿若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很是讨人喜欢。 不过说实话，时下，这牛马的待遇要被猪羊好上许多，根据朝廷律法，耕牛不可宰杀，这马更是朝廷的战争资源，无缘无故更加不能够宰杀了，基本上，整个大梁的人都是不吃马肉的。 有人说马肉很腥，有人说马肉很臊，所以不能吃，但实际上吃过马肉的人很少很少，不敢吃啊，很多的马即使是死后，也会掩埋掉，而不会当做食物。　　至于牛肉百姓们则是舍不得吃，耕牛是百姓们的耕种资源，那是比人还要重要的畜生，无缘无故的宰杀耕牛，可是要坐牢的，所以这牛马是牛大爷、马大爷，它们虽然是牲畜，但是因为他们的作用， 却是没有人敢宰杀它们，虽然要辛勤的劳作，但是一般的人也会静心的伺候它们，它们无忧无路，倒也是正常之时。 毕竟，不用担心死亡，也不用担心没有吃的。 “好了，姑娘就是这匹枣红色的母马了。”这买马的人领着牧晚歌两人过来看。 “这马看起来也挺高大的。”牧晚歌便说道。 “是啊，不过它今年才一岁，最是听话乖巧了，这马通人性，你好好训练它，到时候会是你的好伙伴好帮手的。”卖马的汉子说道。 牧晚歌走过去，伸出手，这马朝她打了个响鼻，偏着头看她，过会儿又低下头来，好像有些羞怯的样子，牧晚歌便笑了起来，道：“这匹马还真的通人性呢。” “是吧。”这卖马的汉子见到牧晚歌喜欢，心中也高兴，他朝牧晚歌笑笑，道：“那匹白色母马要去看看么？就在那边。” 牧晚歌便顺着这卖马的汉子的手指过去，果然见到这匹白色的母马，它比方才那匹枣红色马要高大一些，见到牧晚歌等人的目光的时候，嘶吼了一声，扬了扬前蹄，高傲的像个小公主。 牧晚歌便走过去，这匹白色马并不是纯白，其中夹杂了一些点点灰毛，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的完美。 “这匹马的毛有些杂了。”牧晚歌便说道。 “那我们这的白马都是这样的，若是要那种纯白的话，那价格最少得百来两呢。”卖马的汉子说道。 “那这匹马多少钱？”牧晚歌便说道。 “这匹马二十来两。”卖马的人答道。 “二十来两。”牧晚歌点头沉思，又看向那匹枣红色的小马，道：“那那匹马呢？多少钱？” “那匹的话，要便宜一个一两银子。”这人答道。 “两者可有什么区别？”牧晚歌又问。 “区别不大，其实我觉得那批枣红色的小马还要温顺一些，不过这白马要比枣红色的小马受欢迎一些，所以价格也要贵一些。”卖马的人看起来倒是非常的真诚。　　牧晚歌便又去看那匹枣红色的小马，小马依旧是一副羞怯的样子，说是小马，但是这马几乎跟牧晚歌一样高了，牧晚歌盯着它的眼睛看，想要在它的眼睛里面发现自己的影子，这马好像是发现了牧晚 歌的意图，羞怯的躲开了。 “这马多少钱？”牧晚歌比较中意这匹马了。 “姑娘若是诚心想要，我也不抬价，二十两。”卖马的人说道。 “先生若是这么实诚，我也不讲价，二十两，加上方才看上的那辆马车。”牧晚歌说道。 卖马的人脸上便露出焦急的神色来，似乎是这个价格卖不得，他的脸上表情变幻，仿佛是思量了许多一般，最终还是叹息一声，无奈的说道：“行行行，卖给你吧，我也看姑娘你是一个诚心的人。” “行，不过我不会骑马，你得教我才行。”牧晚歌便说道。 “这个小事，我让我婆娘过来教你，你们都是女人，好交流一些。”这汉子说道。 牧晚歌点点头，这汉子便道：“这个不急，先去喝杯茶吧。” “行。”牧晚歌应和，跟牧正德一起进了他的厅堂。 这买一匹马可不是什么小生意，这就跟在后世买小车是一样的，很多的人也是一回两回的看，却不买，像牧晚歌两人这般看了就拍板要买的人，倒是很少很少了。 所以这汉子见牧晚歌两人爽快，倒是也欢喜，又让自己的婆娘端了瓜子花生过来，请两人过来坐下喝杯茶，寒暄了一会，然后才让自己的婆娘去将马牵过来，教牧晚歌骑马。 以前牧晚歌在电视上的时候，都是看到马上装上了上好的马鞍，但是在这里，这马鞍就是几块毯子做成的座位，这妇人也不知道是怎样弄的，将这座位固定在了马的背上，看起来倒是像模像样。 妇人搬来一条凳子让牧晚歌站上去，牧晚歌也依言站了上去，接着她便教牧晚歌踩着马镫上马。 “上去吧。”她本来还打算伸手过来扶牧晚歌，没想到牧晚歌的速度这么快，倒是瞬间就自己爬上马背上去了。 “姑娘你胆子挺大的，你以前骑过吗？”这妇人问道。 “没有。”牧晚歌摇摇头。 但其实她撒谎了，严格说起来，她也算是骑过马的吧，不过那是在马场里面，穿上专门的马具，然后骑上马溜达两圈，跟这模样可是不一样的。 “那姑娘你小心点啊，不过这骑马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只要拉紧缰绳就行了。”这妇人说道。 牧晚歌便点点头，妇人便在一旁的赶马，陪在牧晚歌的身边，让牧晚歌握住缰绳绕着这院子走了一圈。 就绕着这院子转了一圈，牧晚歌的手心就出了汗，接下来妇人又让牧晚歌赶着马小跑一圈，然后就算是暂时学会了。　　接下来，这汉子又教牧正德赶马，两个菜鸟总算是懂得了一点皮毛。 第204章 赶马回家 “基本上的要点就是这样，这赶马其实不难，也没有什么诀窍，最主要的便是一点，多练。”卖马的汉子说道。 “是，多练。”牧正德点点头，搓搓手，这会儿，他的心中其实有些小激动，以前就羡慕别人家有牛的人，现在他居然能够赶马，这可是让他高兴了。 虽然这马不是他的，但是是他闺女家的，这以后他要用马，还怕闺女不借？ 牧晚歌见这学的差不多，也练的差不多了，便也不多言，只从肩上斜挎的袋子上掏出银钱来递给这大叔，“您收好。” “多谢惠顾。”这大叔收了银子，在手心里面掂量掂量，然后又观察了一些成色，这才喜笑颜开的将钱收下了，又道：“以后这马若是有什么毛病了，或者是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 “对了，这马吃什么？”牧晚歌问道：“就是吃普通的草料吗？” “嗯，草料也吃，豆子也吃，若是想要这马长的好，给它吃点黑豆子，这样它的毛就会越来越亮的。”汉子说道。 “谢谢了。”牧晚歌点点头，谢过这汉子，这汉子又跟这牧晚歌两人一起出去，依旧是回到了之前那马市，他将牧晚歌两人要的那车拉了过来，教两人怎么套上，然后又教两人怎么解开。 两人各自上手学了两遍，然后才告辞离开。 回程的路上，牧正德也不敢坐在车沿上赶马，而是牵着马走了一路，等离开了这街市，四顾茫茫，他也不担心会撞到谁，这才敢坐在马车上，拿着鞭子，赶着马往前走。 他也不敢赶很快，就慢慢的让这马走着，过会儿，他觉得熟练一些了，便叫在一旁走着的牧晚歌来马车里面坐下，牧晚歌依言坐了上去，她躺在马车里面仰望这天空，顿时觉得疲惫尽去。 “有辆马车多好啊，省的走路了。”牧晚歌说道。 上午走了一路，下午又逛了一路，这会儿，她的确是累得很了，能够坐上这马车，她已经非常的高兴了，也顾不上这马车的颠簸。 “是啊。”牧正德点点头，他也很是开心。　　两人便慢悠悠的在这官道上晃悠着，本来走官道就比走小路要远上很多，加上牧正德这个赶马的菜鸟，将马赶的非常慢，是以两人回家的时候，天还是暗了下来，不过得亏了后来牧正德熟悉了一些， 将马赶的快了许多，不然的话，两人到现在肯定还在路上晃悠。　　这马车一赶到村子里面来，当时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村民们见到牧正德竟然赶了一辆马车回来，都上前询问，一些孩子，则是跟在这马车的后面，奔跑着，一些孩子还想要去扯这马的尾巴，被牧晚 歌发现后，喝止了。 这群熊孩子，扯人家马尾巴，人家马也会痛啊，更重要的是，等下若是踢到他们哪里了，还得来找她，那她可真的是比窦娥还要冤屈了。 “正德啊，你这是从哪里搞来的马车啊？”都是一个村的，有几斤几两大家都知道，至少牧家是不可能买得起马车的。 “这是我闺女家的马车。”牧正德便答道：“是我女婿给人写的字画被县城的达官贵人看上了，贵人给了他二十两银子，他将钱给了晚歌，晚歌便买了这马车。” “啧啧，二十两银子啊。”顿时，便有羡煞的话语传来，当然这声音究竟是羡煞还是嫉妒，或者是酸话，这就不得而知了。 “是啊，有这二十两银子买什么不好？买几亩良田，佣种出去就是钱，买这马车多费事，反正你家晚歌一人在家，平日里也用不着。”又有人说道。 “这是我闺女的钱，我让她买田地，她说她就要买马车。”牧正德说了一句。 周围的人便没得声音了，的确，这是人家的钱，人家想要买什么就买什么，他们也管不着。　　当然，也少不了有人说牧晚歌不会买东西，败家等等，不过对于这些话，牧晚歌当然是一笑置之了，她实在不知道，她买辆马车，怎么就成了败家了，难道真的要听他们的，买成良田才行？村子里面 有田的人家甚多，但是这么多年来，他们也不过就是能够勉强温饱而已，所以，买一两亩田又有什么用？ 自己买了这马车，到时候可以走更远的地方，赚更多的钱，到时候想必他们就只有羡煞的份了。 同村民们聊了两句，牧正德便赶着马去了牧晚歌的家中，牧晚歌从马车上下来，方才倒是觉得不累，这会儿，只觉得一身被颠簸的几乎都要散架了。 不过，天降大任于斯人也，这点痛苦算不了什么，牧晚歌也没有多抱怨什么，下了马车，洗了手之后，就开始做饭。 “别做了，一个人麻烦，去家里面吃吧。”牧正德将马车卸下来，见到牧晚歌在生火做饭，连忙说道。 “不麻烦，在这里吃吧，劳烦爹爹今天陪我去买马了。”牧晚歌说道。 “你这孩子，自己家人，这么客套做什么。”牧正德摇摇头，牧晚歌便笑道：“我可不是客套，现在家里面要做的事情多着呢，你今天费了一条功夫，到时候大伯母她又该在背后说你了。” “这倒是不会。”牧正德连忙摆摆手，说道：“你大伯母那人你还不知道？虽然小事上有些拎不清，但是同你去买马车是大事，她今天若是敢说半句，除非她以后都不想坐你的车了。” “也是。”牧晚歌点点头，便笑了起来。 她买辆马车也有一个原因就是赶集方便，她家这又没田，又没地的，免不了要买粮食，若是每次都靠自己背的话，也太累了，买辆马车，以后就方便了。 “爹，今天晚上我们吃面条啊。”牧晚歌同牧正德说了一句。 “可以。”牧正德点点头，有的面条吃已经很不错了。　　牧晚歌其实不怎么喜欢吃面条，她每次面条吃多了，都觉得有些头晕，不过晚上再做饭实在是太麻烦了，她做面条，等下少吃一点就行了，就当做是减肥了。 第205章 心若世界 前段时间，跟沈辙在一起生活，她不知不觉的就胖了起来，原先尖尖的下巴都不见了，趁着这段时间，要瘦回来才行。 煮好了面条，牧晚歌又煎了三个鸡蛋，她一个，牧正德两个，煎好蛋后，然后倒入一些水，放入盐，简单的汤便做好了，往早就煮好的面条里面一浇，方便快捷。 “来，爹，尝尝我的手艺。”牧晚歌将一大碗面条端到了牧正德的面前，自己则是拿着一个小碗。 “闺女，你给我这么多，自己怎么吃这么一点点呢？”牧正德连忙要从自己的碗中，将面条夹给牧晚歌，牧晚歌连忙用手将自己的碗给盖住，道：“够了，爹，我吃这么些够了。” “难怪你这么瘦。”牧正德说了一句。 牧晚歌便道：“爹，我还瘦啊，我以前在家才瘦呢，这段时间已经胖了不少了。” 本来是随口的一句话，但是牧晚歌说完后，便亦是到了自己的不对，她下意识的捂住嘴，道：“爹，对不起啊，是我说错了。” “没有，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以前你在家中吃了很多苦，出嫁以后，你的气色的确是好了许多。”牧正德便说道。 “嗨，不说这些了。”牧晚歌拿起筷子开始吃面，牧正德便也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吃到了最后，他发现他的碗里还窝着一个蛋，便有些不解的看向牧晚歌，“这是？” “我不太喜欢吃蛋，上次王春花过来，给我家里拎了一些蛋，我吃不完，就给爹你吃了，怕你不想要，所以就放在碗底下了。”牧晚歌笑道。 “你这孩子，为了对爹好，真的是煞费苦心。”牧正德说道。　　“不过就是一个蛋而已，这就算是对您好啦？”牧晚歌摇摇头，牧正德便也不多说，只继续将剩余的面吃掉，将蛋吃掉，甚至就连汤汁都倒到了碗里，全部都吃的干干净净之后，他才放下碗，抹了一把 嘴，道：“明天我过来给你搭一个马棚，正好上次还剩了一些木头。” “不会误了家中的事情吧？”牧晚歌有些担忧的说道。 “不会。”牧正德摇摇头，道：“你忘记啦？你之前不是还说，要跟你奶说，让我们两家分火？” “对，那我倒是不用担心大伯母他们会说了。”牧晚歌笑笑，道：“您回家跟奶说一声，我今天就不过去了，明天让她过来看个稀罕。” “那感情好。”牧正德点点头，道：“若是我们让你奶过来看一个稀罕，你奶肯定会骂人，但是是你说的，你奶肯定会高兴。”　　牧晚歌听到牧正德这话，不由得一笑，只觉得自己爹爹也变幽默了，接下来，又听到牧正德问道：“闺女，你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咋让你奶对你这么稀罕呢？以前的时候，我记得你奶还处处看你不顺眼 。”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这人心诚。”牧晚歌笑笑，说道。 “可能是吧。”牧正德点点头，道：“其实你奶这人也不容易，过去的事情，你不要怪她。” “知道啦，爹，这话您已经说了好几遍了，我怎么觉得您也变得唠叨了起来了呢？”牧晚歌说道。 牧正德闻言苦笑，也不说话了，只站起身来要回家去，却是有些放心不下牧晚歌，又邀请道：“晚歌，要不然你还是回家去住算了，你这一个人，我总有些放心不下。” “没关系的，不会有什么事情。”牧晚歌便说道。 “好吧，那你一个注意安全，门一定要关好，用柱子撞住，知道吗？”牧正德叮嘱道。 “知道啦，我自己的安全，我还不重视啊。”牧晚歌说了一句，牧正德见到她也不是那种不老成的孩子，便转身离去了。 牧晚歌一直送他到了门口，等他离开后，才关上篱笆门，然后又点上灯，将屋子里面所有的门都关好，然后用柱子撞好。　　别说她说的这样信誓旦旦，好像一点都不怕的样子，实际上，她怕的怂，这里虽然不是什么荒山野岭吧，但是也不是什么村民集中居住的地方，以前跟沈辙在一起的时候，只觉得清静自在，如今沈辙 离开了，她一个人住着，还真的有些怕。 所以她每天每夜，都是将自己折腾的疲惫无比，这样，才能够睡去。 今日在外面折腾了一天，倒是累的很，烧了个水，随便的将自己的一身擦了下，牧晚歌便躺在床上睡去了，第二天一大早，又是自然醒来，然后她又开始跑步，锻炼。　　这一段时间来，她应星辰过来一个这样的习惯，但是奇怪的是，当形成了习惯之后，这一切便也变得没有那么难了，她竟然也不觉得累，就这样一天天的坚持着，感觉自己的体态越来越轻盈，体魄越 来越强壮。 冬日里养来的瞟慢慢的消失，变为了自己的能量，想想还是挺开心的。 一开始，牧晚歌只是跑个两三圈就气喘吁吁了，如今她可以沿着这个院子跑上个五六圈气不喘，牧晚歌有时候私心里还会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到时候做了坏事，别的不会，跑得快便安全了。 所以，牧晚歌觉得能跑非常的重要，能跑是她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因为她发现自从她来到这个地方之后，不知道是被原主所影响，还是她自己心中的善良被激发，她发现她越来越爱管闲事了。 以后看到那些不平之事，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够忍得住不出手，万一自己忍不住，那这跑就变得极其重要了起来。 人若是想要帮助别人，先要学会保护自己，牧晚歌虽然最近善心大发，但也不是那种无脑的善，有时候无脑的善，其实是一种恶。　　人心中必须要有善良，但是也必须要有一双识破恶的眼睛，牧晚歌以前十分的冷漠，自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了这个世界，自以为这个世界很是冷漠，然而，来到了这里，她倒是更多的发现了这个世界的 美一些。　　或许，你的心中是怎样的，你看这个世界便是怎样的吧。 第206章 小花鸭 牧晚歌一个人在院子里面跑了大半个时辰，歇下来烧水做饭的时候，她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她心知肯定是牧正德等人过来了，便连忙跑过去将篱笆打开了，果然，门外站着牧正德董氏等人，当然还有张 氏，以及大伯父一家，也就是牧家的人都来了。 “快请进。”牧晚歌虽然意外，但这也是意料之中，她买了马这是大事，众人过来看一下热闹也没有什么稀奇。　　“奶，您来了。”让众人先进门，牧晚歌尤其是过去搀扶张氏，大伯母王氏在一旁看到了撇撇嘴，暗道牧晚歌是一个马屁精，难怪她能够在短短几天之类就翻了身，得到了张氏的欢心，看来这也是不无 理由的。 “你看晚歌这丫头，多会做事啊，我家这个傻丫头，可真的是。”王氏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王氏的大女儿已经出嫁了，小女儿年纪倒是比牧晚歌还要小一些，她跟牧晚歌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平日里倒是很少会来牧晚歌的家中。 “哪有，堂妹也很好。”牧晚歌说了一句，然后扶着张氏进屋子坐下，给她倒上茶，又问道众人：“大家都吃饭了吗？” “晚歌，你这话问的可真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基本上都不吃早饭的。”王氏又不阴不阳的说道。 “没关系，没吃的话，来我家吃，我给大家做。”牧晚歌大方的说道，这让王氏倒不知道是怎么回答了。 一旁的张氏听了眼睛一眯，说道：“你个好吃鬼，倒是越来越都不知道规矩了，人家小孩子都知道当有人问吃饭了没有的时候，要回答吃过了，你倒是好。” “娘，您别生气，我这不是跟晚歌开给玩笑嘛，我就是想要试试她的心，看看她舍不舍得。”王氏说道。 “晚歌的心还需要试吗？她是怎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张氏冷哼一声，牧晚歌笑笑，已经去和面做吃的了。 她现在觉得她整个人好像都充满了佛性了，看着一家人吵吵嘴，她只觉得温暖，觉得有趣，她一点都不在乎王氏的小嘲讽。 “晚歌，你别做了。”张氏骂完王氏，转身同牧晚歌说了一句。　　“好，我不做，我不做给他们吃，就做给您吃，您吃不完，我才给他们吃。”牧晚歌答了一句，手上依旧是和着面，这会儿做馒头却是来不及发了，做其他的又麻烦，牧晚歌便打算做几碗面疙瘩来招待 大家，她相信他们是不会嫌弃的，家里面的人想必已经是吃了很多顿红薯了，料想他们对大米、白面是来者不拒。　　想着，牧晚歌和面的时候，又打了两个鸡蛋进去，再加入一点盐，将面和的差不多之后，她开始烧火，张氏见到之后，便看向一旁杵着的牧小花，道：“你没有看到你堂姐在忙活吗？帮她烧火也不会吗 ？” “是。”牧小花平白无故的挨了张氏一顿骂，心中别提多委屈了，却还是乖乖的过来给牧晚歌烧火。 牧晚歌见到她扁着嘴的模样，也不生气，她不过就是这小女孩的心思，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她将锅洗干净，然后同牧小花说道：“小花呀，将火烧大一点，我现在要烧水了。” “好。”牧小花应了一声，依旧是有些不高兴，方才牧晚歌说话，叫她小花呀，她听在耳里，只觉得有些像小花鸭，听着怪怪的，不过有张氏在这里，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是一边烧火，一边偷偷的打量这牧晚歌，前两次，牧家众人来牧晚歌家中的时候，她都没有来，她一直觉得自己跟牧晚歌是有仇的，家中自从姐姐出嫁后，家中就她们两个女孩，她们两个女孩也常 常挨打挨骂，但是奇怪的是，两人并没有同仇敌忾，反而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牧小花每次挨骂总觉得是笨拙老实的牧晚歌连累了她，因为张氏这人骂人的时候，也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将家中相关的人都骂到，管这件事与你是否有关系，打人也是一样的。 以前家中固定挨打挨骂的两个姑娘就是她们了，男孩子除非犯下大错，才会挨打，女孩子则是稍稍犯错，就要挨打挨骂，尤其是，还不能够为自己辩解，若是谁辩解的话，要挨的骂反而要更多一些。 有时候牧晚歌挨骂，牧小花也会被连坐，她总是会委屈的说上一句，这又不是我的错。 这个时候，张氏往往就会大骂道：“不是你的错，难道是我的错？你们是姐妹，她做错了，你就不能够提醒一下她？她没做你就不能够帮帮她？就知道推卸责任！”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又或许是因为一些吃的，倒是牧小花觉得自己跟牧晚歌有仇，有时候王氏也无意间引导了一些负面的言论，这导致以前牧晚歌在家中，跟牧小花的关系很不好。 不仅如此，牧小山跟牧小花的关系以及堂哥堂弟的关系也不好，他们总觉得是牧小山害他们吃不饱穿不暖一样。 牧晚歌刚刚嫁出去的时候，还担心牧小山会受欺负，不过如今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一些都已经慢慢的好了起来。 倒是牧小花，她还停留在从前出不来，所以上次，她才没有来牧晚歌的家中。　　这次是听说牧晚歌家竟然买了马，她实在是坐不住了，才跑来看看，否则的话，日后村里的姑娘若是问起，她堂姐买了马，你可曾坐过？她都无法回答，这种日后可以炫耀的心情，战胜了此刻心中的 别扭，她因此来到了牧晚歌的家中。　　却是没有想到牧晚歌的家中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她想象中的还是那破烂墙壁呢，就是听说他们因为家已经变了，她还是不信，她觉得那就是面子功夫，当然，更多的可能是，她没有见过，所以 她不知道该从何去想。 今天，她终于见到了牧晚歌的家，也见到了久违的牧晚歌。 此刻，她站在灶台边，嘴边哼着不知名的音乐，手里拿着四根筷子，将一团面往筷子上一放，然后就这么一滚，这面团便变成了一个好看的海螺，滚进了沸水里面去了。　　而牧晚歌再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个羞怯的小村姑，而是变成了一个美貌有气质的年轻妇人。 第207章 搭建马棚 牧小花叹息一声，只不禁是有些自惭形秽了起来，曾几何时，这个堂姐还是跟她一样瘦巴巴的模样，可是如今她再看她的这个堂姐，竟然有一种她跟从前完全不同的感觉，虽然人还是这个人，可是却总觉 得她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尤其是她不能够忍受她看她的那种目光，她看她的时候，让她觉得她好像是在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般，这种感觉让她非常的不满，可是她又拿她没有半点办法。 以前的时候，她跟她吵两句，朝她使眼色，她的脸上会有些黯然，可是方才，她不知道朝她甩了多少的眼刀子了，可是她却依旧是一脸笑盈盈的，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一般。 唉…… 就在小花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过去的时候，牧晚歌的声音又从头顶传来过来，“小花，可以将火烧小一点了。” “哦。”牧小花闷闷的应了一声，却还是不得不按照她的去做。 过会儿，牧晚歌这简单的早餐终于做好了，端上桌后，众人见到这碗中的小海螺止不住的赞叹，王氏嘴皮一翻，说道：“晚歌，你什么时候有了一个这样好的手艺？这小面团做的可是好看。” “好看吗？尝尝好不好吃。”牧晚歌便说道。 “姐姐做的肯定好吃。”牧小山在一旁说道。 “好吃，就都吃光，别剩下。”牧晚歌同众人说了一句，自己也端起一小碗吃了起来。　　吃完早饭后，众人便赶着去看后院那马，牧小山忙着帮牧晚歌扯草喂马，其它的两个堂哥堂弟也是围着这马转来转去的，牧小花本来就是来看马的，到了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自己跟牧晚歌有间隙， 也兴冲冲的上前去看，偶尔这马打了一个响鼻，她便吓的跑了好远。 或许是见到牧晚歌的家中开了门，不知何时，竟然涌进了一群小孩子，这些孩子们都是赶过来看热闹的，牧晚歌见到这情况，心中颇为无语，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农家，有匹马这可是稀罕事，这附近几个村，除了地主家，也没见几个人有马的，这些小孩子们都赶过来想要看一个稀奇。 “哎，你们离远一些，小心这马可是会踢人的。”牧晚歌便叮嘱了两声，她怕这马会伤害到这群孩子，这新买来的马，跟她还不是很熟。 牧正德见到这情况也有些担心，便将这些孩子们喝退，等这些孩子们离开之后，牧晚歌索性将院子门给关了起来，然后一家人开始搭建马棚。　　牧晚歌的后院大倒是很大，她这后院就是山，上次搭建篱笆的时候，她已经将这一块地方都给圈起来了，这次搭建篱笆，就在屋子的侧边位置，这地方位置较偏僻，被屋子挡住了，进进出出的也方便 。　　将地方选好之后，众人便开始忙活了起来，这盖马棚也用不着青瓦，直接用树皮便可以用来盖了，只是牧晚歌的家中，并没有多少的材料，牧正德便回家了一趟，拿来了树皮，又扛来了一些木头，人 多力量大，不过是一天的功夫，这简单的马棚就盖好了。 牧晚歌见着这马棚心里美滋滋的，只是总觉得是缺少了一点什么，直到张氏发话，让牧正行去将家里面多余的猪槽给拿了一个过来。　　这猪槽四四方方的，是石头做的，里面很是平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样弄出来，想来是费了不少的功夫，牧家有两个这样的猪槽，不过如今养的猪少了，有一个便多余了起来，用来做马槽倒是刚 刚好。 “这个多少钱，我花钱买下。”牧晚歌也不想要占家里面的便宜，便如此说道。 “不过就是一个猪槽，放那里空着也是空着，你说这话，可是见外了。”张氏沉下脸说道。 牧晚歌见状，便道：“那好吧，那就当做是我借的，如果你们什么时候要了，可以随时拿过去。” “家中连人都养不活，从年头到年尾，养的那两头猪总是瘦巴巴的。”张氏说道。 牧晚歌知道她的意思，她是说，家里面再也没有多余的粮食跟力气来养更多的猪了，所以也不会再用到这个猪槽。 不过牧晚歌却是想起了，她还说过要劝说张氏分家的，到时候分家的话，这两个猪槽不是刚好一家一个吗？ 不过这话，牧晚歌倒是也没有说出口，如今不是时候，更何况，一个猪槽，也的确没有那么重要，自己倒也用不着这般思前想后，若是他们到时候需要的话，还回去便罢了。 想到这里，牧晚歌便也没有多言。 倒是王氏在一旁嚷嚷道：“你这里还得挖一个粪坑才行，这马很容易积攒下粪便来。” 牧晚歌听到这话，一张脸就苦了下来，买的时候没有想这么多，只想着到时候只需要给马喂食就行了，却是没有想到，还要这样的来伺候这个马老爷。 “我家不种田，不用粪便。”牧晚歌便说道，她不想要将院子里面弄的臭臭的，想着到时候就算是挖来粪坑，也一定要在周围栽满花草才行。 “你不用，家里面需要啊。”王氏说道：“家里面还有几亩田地，每年的肥料都不够了。” “那就这样，你以后让小石过来帮他堂姐清理这马棚。”张氏开口同王氏说道。 牧小石就是牧晚歌的堂弟，今年十三岁了，比牧小山要大个半岁，长的也是干瘦干瘦，不过却是跟牧晚歌差不多高了。 王氏闻言，表情跟吃了一只苍蝇一样，她本来也是为家里面考虑，谁知道又被张氏点名，要她儿子给牧晚歌干活，这让她可是有点不满意。 “怎么了？我让小石给她堂姐清理马棚可是有什么不对？”张氏注意到了王氏的脸色，斜睨了她一眼，道：“小石这么大的人了，一天总在村子里面疯玩，干点活怎么了？你不乐意了是吧？” “没有，娘亲。”王氏连忙解释道。　　张氏便道：“本来这马粪晚歌也是不要的，这肥料难得，村子里面不知道多少人上赶着想要呢，帮他堂姐清理一下马棚又怎么了？若是他不愿意，以后每天早上就让他提着粪箕去路上捡粪。” 第208章 说客 “娘，我没说不让小石过来。”王氏只得低声的同张氏认错。 张氏这才冷哼一声，不说话了，一旁的牧小石更是缩着脖子不敢出声，张氏便看向牧小石，说道：“小石，奶奶的话，你听到了没有？以后每天早上，你就来帮你堂姐清理这马棚。” “知道了。”牧小石点点头，牧晚歌站在一旁，偷偷的瞟了牧小石一眼，按道理说，这让别人帮她干活，她应该拒绝的，但是她真的不太想弄，所以，就辛苦他了。 “小石，那就辛苦你了啊，你好好的帮堂姐伺候这马大爷，以后堂姐教你骑马，带你去镇上玩，给你买弹弓。”牧晚歌说道。 “好。”听到牧晚歌这话，牧小石连忙点点头，脸上放出光来，王氏侧头见到自家儿子这一脸兴高采烈的模样，在心中叹息一声，这个傻小子，被人家的一点小恩小惠就收买了。 “那就这样说了，老大、老二，明天早上你们过来帮晚歌将这粪坑挖好，小石你也过来帮忙打扫。”最后张氏发了话，安排了一些其它的事情，接下来众人休息了一会，吃了饭，便也回去了。 第二天,牧正行跟牧正德两人过来,帮她将这马棚剩下的活计做完,牧小石又过来帮牧晚歌清理了马棚,喂饱了马,为了奖励他,牧晚歌让他在马上骑了一会儿,他便开心的不得了。 接下来，牧晚歌自己也骑着马在院子里面跑了一会儿，不过这简陋的马鞍是昨天她让那卖马的人送给她的，她见到上面有些脏了，便打算自己做个垫子，作为马鞍。 准备好一些棉花以及碎布，牧晚歌便行动了起来，花了小半天的功夫，她终于给自己缝制了一个简单的马鞍，想着这马跟她不熟，下午她又一个人跑到了马棚里面跟这马互动了一会。 仿佛一个孩童得到了一个大玩具一般，这几天，她在家中，除了做点女工，其余的时间，就是跑步、锻炼然后骑马，练了好几天，终于敢骑着这马走的飞快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她的院子里面骑着马跑跑，今天，她想要骑着马去马路上练习一番，谁知道一出去，就又得到众孩童的围观，她骑着马跑，这些孩子们便跟在她的后面，一路飞奔。 索性她童心大发，又分别抱着这些孩童们骑马玩了一会儿，让这些孩子们可是高兴了，最后她在路上来回的转了几次，感觉自己的技术差不多了，便也驾驭着马回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春雨淅沥沥的就落下来了，万物开始复苏，草木发了新芽，农人们已经捯饬好了田，准备育稻谷了，这日，王氏跟董氏一同上门来了，牧晚歌见到她们，觉得有些奇怪，请她们进了屋 子，奉上茶水之后，听她们说起缘由来，她才想起那天自己跟牧正德说的话来。 原来，她们是为了分家一事来找她的，打算找她去当说客。 “大伯母，你们是跟我爹娘他们都商量好了是吧？”牧晚歌如此说道。 “对。”王氏点点头，道：“晚歌，只要你真的有办法，就算是分了家了，我依旧让小石过来帮你清理马棚。” 牧晚歌闻言便笑了起来，道：“放心，大伯母，有我出马，你们要分家是肯定的，奶一定会听我的。” “那就好。”王氏点点头，又道：“这眼见着就要种农作物了，你得赶紧跟你奶说说，不然等种了东西，这家就不好分了。” “既然如此，那宜早不宜迟，我现在就去跟奶说说。”牧晚歌便说道。 “你要不要再准备准备？”王氏说道：“你奶对你还算是蛮好，若是你惹恼了她，她连你的话都不听了，那我们以后就真的没有法子了。” “放心吧，我出马必定手到擒来，奶奶一定会听我的，顺便我这次来就叫奶奶来我家住。”牧晚歌笑道：“你们还真当奶喜欢给你们操心啊。” 两人都沉默不言了，平常张氏还真的是操心，什么都要管一管，两个媳妇在她的手下就跟两个孩子一样，被她呼来喝去的。 “走吧。”牧晚歌站起身来，王氏两人见到她信心百倍的样子，心中也放心了一些，便跟着她一起往牧家走去。 牧晚歌走到了屋子外面，却是发现屋子里面的气氛有些不对，张氏坐在桌子上首，脸色吓人，坐在她左右手的牧正德跟牧正行两人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着脑袋。 “奶奶，我过来看您了。”牧晚歌在门口停滞了一会儿，整了整身上的衣裳，露出笑容，在门口喊道。 张氏听到声音抬眼看了站在门外的牧晚歌一眼，却是也没有说话，倒是等王氏跟董氏两人进来之后，她轻哼了一声。 “怎么了，奶奶您这是？”牧晚歌走进屋子，同张氏说道。 张氏还是不说话，牧晚歌便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了，是不是伯伯跟爹爹惹奶奶您不开心了？” “她们两个是找你来当说客了是吧？”张氏抬起眼皮子看了牧晚歌一眼，说道。 “什么说客呀？”牧晚歌抬眼看了张氏一眼，又瞥了眼她旁边的王氏跟董氏两人，见董氏微微低头，这才明白了过来，感情他们今天已经跟张氏说了这些啊，那她们方才还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演技极佳，连董氏这种老实人也变的滑溜了，竟然不跟她说。　　不过，虽然心中有些不高兴，但是事已至此，张氏还是要哄的，她柔声说道：“我是来找您帮忙的，我这段时间打算在我的后院开垦一小块菜地来，可是我又不太会种菜，便想来问问奶奶您该怎么做。 ”　　牧晚歌走到张氏身后，给她捶背，又给她捏肩，张氏耸了耸肩膀，表示出自己的不耐跟不习惯，可是牧晚歌却好像是没有发现一般，依旧是帮她按着，一边又说道：“奶，您过年的时候，不是说过要来我家住吗？这都快过去一个月了，您怎么还不来我家呢？我都等您好久了，所以今天亲自过来接您，您可得给我一个面子。” 第209章 树大分枝 张氏的面色缓和了一些，牧晚歌这才看向牧正德两人，问道：“奶奶，这是怎么回事，爹跟伯伯一向是孝顺，怎么会做惹您不高兴的事情呢？” “哼，他们两个孝顺！”张氏冷哼一声，道：“他们就恨不得我这个老不死的早点死掉算了，我还在世，他们竟然说要分家，可是气死我了！” “分家呀。”牧晚歌眼睛一转，说道：“他们分家怎么惹您不高兴了？您看外面这大树，树大分枝，可是无论它分再多的枝丫，那还不是一棵树嘛。” 牧晚歌说了一声，道：“如果大伯跟我爹真的要分家的话，那他们就好像是我们门前这大树的两个大枝丫，而您哪，就是这树干，有您这树干在，这枝丫又能够如何？” “您看这大树吧，若是一直不分枝丫，它们就吸收不到阳光了，这分枝了之后，一个向阳，一个向北，各自的繁茂程度不一样，可最后，总归是要比一棵干巴巴的树干要繁茂了的。”牧晚歌又说道。 “你还说你不是说客？”张氏听懂了牧晚歌的意思。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道：“我可不是说客，我是一直都站在奶奶您这边的，我是觉得我们这做孙子辈的都这么大了，还处处都让您操心，这可真的是不孝，若是分家的话，您今天去这个儿子家住，明天去那个儿子家主，不想理他们就来我家住，再让他们交上米粮，平日里还可以攒下一个小金库呢，您这天天为他们操心的，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您的好，总以为您这一碗水没有端平，偏心了这个，或者又偏 心了那个，我是为您感到不值。”　　牧晚歌这话算是触碰到张氏的心中去了，张氏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晚歌，你说的对，这些年来，我吃的也没有比他们更好，可是这两个不孝子就是不知道感恩啊，私底下总是为了一点小事而斤斤计 较，他们可都是亲兄弟，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们都是一家人啊。”　　“是一家人，可是人有亲疏远近之分，以前没有娶妻生子的时候，自然是亲密无间，如今有了妻子，免不了要有一个自己的小家，既然这样，奶您何防就让他们去建造他们的小家？您让他们试分家一年 ，让他们知道，没有您的管理，他们就是一盘散沙！” 牧晚歌故意如此说道，张氏心中却是门清，但是有牧晚歌给的这个台阶，她的心中也舒服了一些。 “奶，您觉得让他们试分家一年怎么样？若是他们没有发展的话，过得比以前差了，那咱们就又聚在一起。”牧晚歌便说道。 “行了行了，晚歌，你不用再说，分家吧。”张氏艰难的说出这句话来。 王氏跟董氏听了心中狂喜，她们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一天真的会到来。 “娘，您放心，无论怎样，我们一定会好好的孝顺您的。”王氏当即说道，董氏也在一旁说道。　　张氏却是轻哼一声，整个人浑身的气势都倾泻了下来，她说道：“我知道，你们早就恨不得我分家了，我这人好强，总想着可以再多看着你们一点，如今想来，我竟然是错了，你们早就盼望着呢，我若 是不分家的话，我估计你们的盼望着我这个老婆子早点去死了。” “没有，我们没有。”众人连忙说道。 张氏却是一脸不信，只道：“行了，不说了，分吧分吧。” 之前她说的话，本来就是想要试试这两个儿子的心，可从他们的表情之中，她瞧到了喜悦，他们是真的很想要分家的，既然这样，那自己还是成全他们吧。　　“家里面也没有什么要分的，这三间正房还是我的，你们各自住的厢房就分给你们，后院的菜地一人一半，家里面的田地也是，你们两兄弟看着分，分好了跟我说一些。”张氏说道，她整个人十分的疲 惫，都不想要多主持此事。 “我这个老太婆呢，就活一天算一天吧，我现在自己还能动，你们兄弟就每月给我一担的口粮，或者每月给我一百文钱，等我不能动了，我就去你们两家，一家吃一个月。”张氏又说道。 “一担口粮？”王氏惊呼一声，很快又悻悻的闭上了嘴，一担口粮实在是有些多了。 “嫌多是吧？”张氏抬头看了王氏一眼。 王氏不敢说话，这一担的确是有些多了，以前他们这一大家子人，日子过得紧巴巴，一个月估计也就吃个一担粮呢。 “嫌多就说。”张氏之前也是说了气话，两个儿子的家中是怎样的家境她还是清楚的，便说道：“这样吧，你们每月给我五十文钱，十斤大米，这总不多了吧？” “不多不多。”王氏没有想到，张氏竟然愿意减少，她想着日后自己多养一些鸡鸭，五十文钱，拼命也要给张氏凑出来。 “那就这样说定了，你们的事我也懒的插手了，自己分吧。”张氏说了一声，站起身来，牧晚歌连忙扶着她。 她这会儿见到两个儿子分家，心中总觉得有些十分难受，索性也不再看，只道：“那我暂时住晚歌家里面去了，你们这些人的事，我懒得掺和了！” 为了眼不见为净，她说着就要走了，牧晚歌搀扶着她，也实在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样的决绝。 “奶，都是我不好。”她这会儿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这时下不比后世，后世儿子分家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时下只要老人还在，一般的人都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的，这样住的好处便是显得家里面人多，人多力量大，弊端也显而易见，一大家子吵吵闹闹 的，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能够吵个天翻地覆，真正和气的妯娌倒是少了许多。　　但即使如此，村子里面还是鲜少有父母健在而分家而住的，很多的老人对这点还是有些不能够接受，即使有，也是很少很少，都有迫不得已的原因，一般兄弟分家，都是在老人死了之后的。 第210章 给您看样宝贝 张氏本来就是一个孤寡的老人，让她答应更是难上加难，牧晚歌估计她今天也就是一时气话，说不定哪天缓过来，又不想要分家了。 所以，自己得让她见到这分家的好处才行，不能够让她再反悔。 所以张氏说要去她家住，她便立即扶着她往自己家去了，或许张氏方才只是想要找个理由出去透透气，但是牧晚歌就是这么的积极，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到了自己家，牧晚歌安慰了张氏一会儿，又故意给她说了一些兄弟之间居住在一块，因为一点小事而大打出手，甚至是死人的事情，将张氏唬的一愣一愣的。 讲了好多这样的事情之后，张氏终于不耐烦了，挥了挥手，说道：“你这个丫头，行了，我知道你还在劝我，你不用劝了，我都知道。” “没有，我没有劝说您，我就是跟你说说这些事情。”牧晚歌说道。 张氏有些苦笑不得，虽然她都清楚，但是被牧晚歌这么一说，她还是觉得浑身都瘆得慌。 “奶奶，爹跟大伯他们分家，您真的不去主持啊？”牧晚歌说道。 “我懒得管他们，这两个不孝子，养育了他们这么久的时间，他们说分家就要分家。”张氏说着声音都有些变了。 牧晚歌闻言是真的没有法子了，她知道这张氏的心中还是有个梗，索性也不说这事，只道：“那奶奶啊，我们不说这些了，我们去看马吧，我带您骑马怎么样？” “不骑！”张氏生硬的拒绝道。 牧晚歌的脸被她呼啦啦的就扇了回来，不过她依旧不气馁，又神秘兮兮的说道：“奶，那我带您去看看我的宝贝。” “什么宝贝？”这宝贝两字倒是吸引了张氏的注意力。 “你来。”牧晚歌朝张氏招招手，道：“我跟你说，我这宝贝我没有给任何人看过，就给您看。” 张氏越发好奇了，牧晚歌便带着她去后院，带到了她种的那些大棚蔬菜面前，她将围栏打开，那些蔬菜便出现在张氏的面前。 “你瞧见没有？这是我去年冬天种的蔬菜，我可是伺候了它们很久，大冬天它们长的很慢，我种的也不多，所以啊，我特地叫您过来，就是想叫您过来吃这青菜的。”牧晚歌说道。 “就这青菜？你这神神秘秘的，我以为什么珍宝呢。”张氏摇摇头。 牧晚歌便道：“那可不是，这个时候都快青黄不接了，等过段时间，大家冬天储存的白菜萝卜都吃完，谁家还有菜？我这青菜可是稀罕着呢。” 张氏想想，好像也是这个理，便道：“你这样一说，倒也是，你这丫头，脑子的确是活泛，我就没有见着别人，竟想到一个在冬天种菜的主意。”　　“是吧，这可是我今年的生财大计。”牧晚歌看向张氏，说道：“您想想，这冬天的蔬菜可是稀罕，我今年早点种，将棚子搭大一点，到时候就可以拿去卖了，普通百姓也就罢了，那些县城里面的大户人 家，不都想吃个新鲜？到时候我这蔬菜可不就是招人稀罕。” “你说的没错，难怪你一定要买一辆马车。”张氏又说道。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的，道：“我买马车不单单是这原因，我买马车是因为，我到时候想要带着奶奶您到处去走走啊。” 牧晚歌随口说出来的话，竟然差点让张氏红了眼眶，她停顿了片刻，才道：“你呀，就是贴心，我一个老太婆，都半截入土了，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那到时候让我带您去转转，整天待在家里面，不好。”牧晚歌说了一句，又将这棚子上的小门盖上了，她叮嘱张氏道：“奶奶，我这种菜的主意可就跟您说过，您不要告诉别人了。” “放心放心，我又不傻。”张氏连忙点头，牧晚歌便笑了起来，道：“那这就是我们的小秘密了，等我赚到大钱，就给您买好多好吃的，买很多的新衣服。” “给你自己好生的打扮打扮就可以了。”张氏便说道：“我这一个老太婆，以前对你也不是很好，可当不起你对我这样好。” “你是我的长辈，怎么当不起呢。”牧晚歌说了一句，又扶张氏进屋坐下。 有了方才这一出，张氏倒是也不难过了，只同牧晚歌说起其它的来，牧晚歌拿出丝线出来，张氏便帮她扯线，她一边扯线一边看，过会儿，自己便也能够编织了。 “奶奶，您可真的是心灵手巧，才看这么几遍，就会了啊。”牧晚歌有些惊讶的说道。 “这个不难。”张氏说道：“我小时候还会编织蚂蚱呢。” “您会编织蚂蚱？”牧晚歌对这些个小玩意可是非常好奇的。 张氏点点头，牧晚歌便道：“那您给我编一只好不好？我去给您找几根稻草来。” 说着便兴匆匆的起身去拿稻草，在她看来，这编织蚂蚱可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好手艺啊，这是一定要学到手的。 从灶台后面拿出一把稻草来，牧晚歌将之放在桌子上，兴匆匆的看着张氏，道：“奶奶，您看看，这稻草可以编织吗？”　　“可以。”张氏点点头，拿起一根稻草将外面的一些枯败的叶子去掉，撸平整，牧晚歌有样学样，张氏做的很慢，似乎是在回想着这蚂蚱该怎么做，又似乎是在等牧晚歌，所以牧晚歌跟着她，倒是也做 出了一只四不像的蚂蚱来。 “奶奶，您做的这蚂蚱可真好看，栩栩如生的，您以前没少做这些个东西吧？”牧晚歌便说道。 “以前我们一群大姑娘，天天在外面干活，闲着没事，便做个蚂蚱玩玩。”张氏说道。 牧晚歌闻言便笑了一声，道：“没想到奶奶您还有这样的过去呢。”　　时间是一个残忍的东西，它会慢慢的将一些东西在你的记忆中冲淡再冲淡，它会让人忘却到很多的东西，有时候，回想过去的时候，想到的全部都是心酸，有时候想起过去的时候，想到又全部都是甜 。　　生活总是有多面，往往我们在经历的时候，总是忘掉了其中的快乐，再回想的时候，那些快乐反而要更加的逼真一些。 第211章 春雨润如酥 “你看我做的一点都不好看。”牧晚歌将自己手中的蚂蚱递到了张氏的面前，张氏接过来一看，顿时便笑道：“你这一步做错了。” 说着她将它解开，重新调整了一下，这蚂蚱便变得好看多了，牧晚歌将这两根草做的蚂蚱放到自己挂在墙壁上用来做装饰的竹圈圈上，这两只蚂蚱探头探脑的，放在上面倒是别有生趣。 接下来，张氏打络子，牧晚歌则是又编织了好几只蚂蚱，她道：“等秀才回来呀，我就可以做这个蚂蚱给他看了，想必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吧。” “不过是几个这样的小玩意，也就你当做是金子银子一样，还巴巴的要给他看。”张氏便笑了一句。 牧晚歌也不在意，继续练习着，她其实很羡慕这种编织很厉害的人，可能她自己还是有一点孩子气吧，亦或许是到了这具十六岁的身体里，整个人也就变成了十六七岁的少女了。　　这几天牧晚歌陪着张氏，白天两人收拾一下菜园子，牧晚歌很多的时候，不太记得这些蔬菜的时令，张氏便教她，她又回了一趟家，拿了自己收藏的辣椒籽，洒在地上，说等天气好一点，这辣椒籽就 会发芽，等它出苗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再移栽。 对于这些农事，牧晚歌也是一知半解，隐隐约约的好像知道一些，但是又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来做这些，有张氏帮着她，便好多了。 这段时间，张氏的变化很大，整个人脸上的笑容多了，板着脸的日子倒是少了许多，两人相依相伴，倒是快乐。 牧家的家也分完了，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好分了，就两兄弟，分的也算是均匀，牧正行跟牧正德两兄弟过来跟张氏说了一声，张氏淡淡的应了一声，便也不管了。 只是本应该到了交银钱跟口粮的时候，两家却是交不出，张氏冷哼一声，终究是没有那么心狠的逼迫他们，只让他们欠着。 反正，她现在在牧晚歌这里住着也舒心，倒是不愁吃穿。　　这日子，一层春雨一层春雨的下，似乎要将整个地都给浸润透，之前还不见根的小草，眨眼间就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虽然牧晚歌买了马，偶尔会放任这马在院子里面吃草，但是很多的地方的草她还 是要来拔一拔。　　趁着天气好的时候，她也会上山去挖一些花花草草来种上，张氏在家无聊，也会跟她一起去，反正就好像是玩一样，山上空气清新，这会儿的树叶又是嫩绿嫩绿的，非常的养眼，看着就让人心身舒畅 ，上山来走走也好。　　更何况，张氏也是老江湖了，哪里有什么花花草草的，她也都知道，两人一起，在山上挖来金银花种在篱笆两旁，挖来美人蕉，挖来木芙蓉，屋前屋后的种在院子里面，慢慢的这院子便越发的充满生 机起来。　　赶集的时候，两人又去街上，牧晚歌买来一群小鸡，围了个篱笆，养在院子的一角，上次的树皮还剩了一点，她便自己的搭了一个小棚子，又用砖头跟竹条在底下垫高，作为小鸡休息的地方，在靠里 面的位置垒了几个鸡窝，这样就算是下雨，她也不用去赶鸡了。 沈辙不在，她什么活计都做，劈竹子也完全不在话下，自己慢慢的做这些活计，倒是也不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家会越来越好了，她只觉得浑身都有无限的动力。 养鸡种菜，当然她还没有忘记种上树苗，去集市的时候，顺便就用马车买了十几颗树苗来，反正她这后院大的很，不种上一些果树实在是浪费了。 后院就种上两颗桃树，前院种上一棵梨树，侧边种上两棵李树，又在马棚旁边搭了一个葡萄架子，种了两颗葡萄树。 虽然这果树种上了，要好几年才能够开花结果，不过不用急，慢慢来，牧晚歌这一个月来，都沉溺于种花、种树、种菜之中不可自拔。　　等这些活计做的差不多，百姓们的农作物也都下地了，牧正德听了牧晚歌的话，除了种了水稻之外，其它的一块小田地用来种了茭白跟荸荠，而另外两块土，一块种了花生黄豆，一块种了向日葵，另 外一块则是种了芝麻，也种了一些百合。 他种这些东西的时候，村子里面很多的人笑话他，说饭都吃不饱了，还来种这些没用的东西，听了这些闲言碎语，其实他的心中也不是很坚定了，不过最终，他还是决定相信牧晚歌。 他觉得牧晚歌说得对，村子里面的人一年除了耕种自己的那几块地，还要从地主家佣种不少的地过来种，一年到头来，都没个歇息的时候，整天地面刨食，可到最后，这日子不还是过的紧巴巴的吗？ 当然，让他对牧晚歌充满信心的缘故，也不仅仅是因为三言两语而已，最主要的是，牧晚歌如今过的日子，以及她前不久的一次行为，让他选择了绝对相信她。　　牧家今年分家了，两兄弟各自都分到了自己的田地，因为张氏要求了兄弟两家每个月要给二十斤米，五十文钱，所以兄弟两人都去地主家佣种了一些田地过来，可是这农家，耕种的时候，也就那几天 了，而且都是在同一时候，这就导致了牧正德的家中，要插秧的时候，没有人过来帮忙。 可是牧正德的家中，也就牧正德跟董氏两个劳力了，牧小山虽然也能够帮到一些忙，但是帮不到大忙，家中的田地加上佣种来的地，一共有五亩田，都是需要插秧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又请不到人，牧正德急的嘴上起泡，这秧苗都挤在秧田里面，若是不趁早插到田地里面的话，耽误了耕种的时候，会影响收成的。 在牧正德急的冒火的时候，牧晚歌站了出来，她教了他们一种方法，那就是抛秧法，将秧苗高高的扔起，接助这力量让秧苗自由的落到田地上。　　这种方法，可是闻所未闻，这农家的田地田地，尤其是水稻，谁不是精心伺弄的？这秧苗更是重中之重，可是牧晚歌却是这样抛秧，当时村民看到了，都说牧晚歌造害秧苗呢，又说牧正德也是一个傻的，任由自己家的这个神婆女儿瞎胡闹。 第212章 小神婆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上次牧晚歌整治了张神婆，宣称自己见过河神之后，村民们便给她起了一个外号，竟然叫她小神婆！ 第一次听到有人在背后这样叫她的时候，她可是气的吐血三升，但是到后来习惯了，倒是觉得有一个这样的名头也挺好的。 小神婆，以后她做出一些什么有违常理的事情，便也不怕别人说道了，反正她是小神婆，做出一些与村民们不同的事情，也很是正常。　　当时为了说服牧正德牧晚歌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她又将河神搬了出来，又说出了问题都算在自己的身上，牧正德反正这秧苗也插不完，便一咬牙一跺脚的也信了牧晚歌的话，采用了牧晚歌所说的抛 秧法。 这抛秧法比老老实实的躬着腰插秧可是要快上不上，一天的功夫，牧正德家的秧苗就插好了。　　村民们都等着看热闹，看笑话，可谁知道，过了几天，众人再来看，竟然发现牧正德家的秧苗长的最好，别人家的秧苗还没有分蘖，可是他家的秧苗已经分蘖了，而且长得是绿油油的，看起来十分的 喜人。 因为这件事，牧正德对牧晚歌是越发的信任了，有时候有点什么事情，都要问问牧晚歌的意见。 也因为这件事情，牧晚歌在村子里面小神婆的外号便更加的响亮，这让牧晚歌有些哭笑不得。 以前她在村子里面的外号是秀才娘子，如今她的外号变成了小神婆，不过小神婆就小神婆，牧晚歌如今对这个外号怡然自得，有时候骑着马，出去转一转，也不用害怕别人说道。 种完了农作物，百姓们家里面的粮食也都空了，这时候，大家便开始上山去寻找吃的，春笋、野蕨菜、蘑菇等等。 牧晚歌虽然不缺粮食，但也去了两三次山上，一次是跟牧小山上去摘冬桃，一次是去采蘑菇，一次却是去挖春笋。 反正这山上的笋都是无主之物，挖点回来，将之煮熟晒干，等到了没菜吃的时候，将之拿出来，用水泡着，切上一点肉，一起炒着，便是一道好菜。　　不过，在众人都往山上跑的时候，牧晚歌却是又停歇了下来，无它，她的蔬菜已经种了出来了，莴笋、空心菜，豆角等等，长的正好，本来她还担心闷了一个冬天，这些菜会发育不良，但是没有想到 ，当春天到来的时候，它们一下子就疯长了起来，牧晚歌天天都可以吃到新鲜的蔬菜。 除此自己吃之外，她还送了一些给一些相熟的人家，比如里长家、寒梅婶子以及桂花婶子等人都得到了她新种的蔬菜。 当然自己娘家跟大伯母家她自然也是忘不了的，众人得到了她送的蔬菜之后，更加是啧啧称奇，她这小神婆的名头几乎都要坐实了。 这会儿正是春天，别人的菜还是刚刚发芽，她的菜已经可以吃了，这怎能不让人感到意外呢？ 倒是牧晚歌自己，对这并不满足，去年是她第一次种植，没有经验，错误的估计了蔬菜成长的时间，还是种植的有些晚了，导致这个时候才吃到，本来是种的冬天吃的，结果冬天都过完了。 不过这会儿吃也不完，见到别人吃能够吃咸菜、啃番薯，她各种蔬菜白米饭，心里面还是非常的自豪的。 当然若是只在这个小村庄里面跟这些村民比较，那她也不过就是如此，她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做她的魔芋。 蒟蒻又名鬼芋、魔芋，去年冬天她将它们晒成粉之后，并没有做来吃，这会儿，倒是可以做出来尝尝了。 这个也简单，烧热水，往锅里面倒入这种蒟蒻粉，不停的搅拌再搅拌，慢慢的，它们便凝结成了黑褐色的固体，等它们冷却之后，这魔芋便也做好了。 第一次尝试，便做的十分不错，切成薄片，用辣椒炒了，端上桌，就连张氏也说好吃。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薯粉做的红薯冻，吃了之后才发现不是，便问牧晚歌，“晚歌，你这是什么东西做的？” “是鬼芋粉。”牧晚歌便答道。 “啊？”张氏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样好吃的东西，竟然是由那样麻人的东西做的，便道：“晚歌，那东西吃多了可是会中毒的。” “这个您放心，我既然敢给您吃，那肯定不会害您是不，这个东西我管它叫魔芋，吃了它之后，可以排毒健胃，保管您越吃越年轻。”　　若是以前，张氏听到牧晚歌说她给这东西给自己吃，她定然会不高兴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对牧晚歌已经是百分百的信任，牧晚歌说什么，她便也信什么，只是道：“你怎么会想到，这样处理这鬼 芋的？” “我……是在秀才的书里面看到的。”牧晚歌找了一个理由。 “书里面还有这些？”张氏惊讶了。 “当然，俗话说的好啊，这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里面什么都有的呢。”牧晚歌说道：“秀才有一本书叫做天工开物，上面写了好多好多有用的东西。” “真的？”张氏先是一喜，随即又说道：“可惜我们家，也没人识字。”　　“我识字啊，这段时间秀才教了我不少的字，那本书上写的东西我都在慢慢学。”牧晚歌说着又笑道：“如今村子里面的人都管我叫小神婆，其实我哪里是什么神婆啊，我不过就是认得几个字，从秀才的 书上学到了这么多的东西而已。” “那他们自己怎么不学？”张氏不解的问道。 “唉，人家想着读书当官，飞黄腾达，这种重活累活，他们哪里想去做啊，即使书中有这个黄金屋，他们也不想要呀。”牧晚歌轻笑道。 “可惜了我们这些不识字的，想要轻松点，也只能够靠祖上传来的一些法子。”张氏叹息道。 “所以还是得读点书，不求考功名，就算是认得几个字，有什么好法子，也好写在书上流传下去。”牧晚歌便说道。　　“你说的对。”张氏点点头。 第213章 假扮 这段时间院子里面的事情也完成的差不多了，牧晚歌便准备等到赶集的日子，正式去街上卖魔芋。 一想起这件事情来，她还有些紧张，虽然她也不是第一次去摆摊了，可是这样正儿八经的搭一个摊子做生意，她倒是还是头一遭。 尤其是，她是去卖魔芋啊，这种东西，别人都没有吃过，她若是告诉他们说这些都是魔芋做的，保不齐众人担心有毒，又都不敢吃了。 所以她这心中还是忐忑的很。 不过虽然忐忑，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这魔芋她是一定要去卖的，就算是不为赚钱，至少让大家多一种菜也好，毕竟，她这魔芋又没毒，只是众人对它有误解。　　她跟张氏说了这件事情，张氏虽然赞成她这种做法，但是她还是给她泼了一盆凉水，“晚歌，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像奶奶这样开明的，你若是不告诉别人这是什么东西，别人肯定会问，你若 是说了，到时候他们肯定都不敢吃了。” “您说的是。”牧晚歌点点头，虽然在她的心中张氏并不算是一个很开明的人，但是毕竟，张氏这样的人，在这个时代是代表人物，多的是比她还要古板的人。 “那我该怎么做呢？”还有几天就是集市了，牧晚歌想要将她到时候会遇到的问题在脑子里面都过一遍，这样，到时候遇到什么问题了，她才不会束手无策。 “奶奶，要不然这样，您现在来假扮一下顾客好不好？就是说，假如您遇到了像我这样的卖魔芋的人，您会怎样做？”牧晚歌说道。 “好，那我们现在来演练一下吧。”张氏点点头，随即便进入了角色，她低着头看着桌子上的东西，然后抬头看向牧晚歌，问道：“闺女，你这卖的灰蒙蒙的一团，你这是什么东西啊？” “我……”这第一关，牧晚歌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只能够老实的答道：“这是魔芋。” “魔芋？”张氏大惊失色的说道：“那是有毒的东西，你这奸商，你这是想要害死人啊，你怎么能够做这种东西呢！” 说着她便别过头去。 “哎，大婶，大婶您听我解释。”牧晚歌伸手说道。 可是张氏已经迈着步子离开了。 “啊，奶奶，照您这样一说，我这魔芋光是说了个名字就失败了？”牧晚歌有些颓唐的说道。 “还有其它的可能。”张氏便说道。 “那咱们再来实验一遍啊。”牧晚歌便说道。 两人进入状态，牧晚歌拿着一个空碗装作是有魔芋的样子，口中念叨着，“魔芋，卖魔芋咧。”　　“魔芋啊，怎么会是这样子的呢？”张氏走过来，奇怪的问道，她面上露出挑剔之色来，好像真的是在看面前这团不存在的魔芋一般，牧晚歌便答道：“这是魔芋粉做成的魔芋，排毒健胃，做菜也非常的 好吃。” “魔芋粉做成的？这个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这东西能吃吗？我听说魔芋可是有毒的，你这小姑娘不会是故意要害死人吧。”张氏答道。 “没有，我这魔芋是经过处理的，是没毒的，要不然您尝尝？”牧晚歌说着，用手夹起面前这并不存在的魔芋往张氏的嘴边递去。 “味道好像还不错。”张氏张嘴，好像吃下了牧晚歌的魔芋，然后点头说道。 “嗯，好吃吧，我在家也经常吃的。”牧晚歌说道。 “那你这个怎么卖？”张氏抬起下巴问道。 “两文钱一斤。”牧晚歌答道。 “你个奸商，魔芋这样有毒的东西，我愿意买就不错，你竟然还要卖两文钱。”说着张氏又要走。 “奶。”牧晚歌伸手拉住了张氏的衣襟，张氏回过头来，牧晚歌便双手合十，恳求的同她说道：“这位奶奶，您买一块吧？” “价格太贵了，若是一文钱的话，我还可以买一斤尝尝。”张氏便说道。 “一文钱？一文钱这也太低了吧？我从山上挖上来，辛苦的磨成粉，然后做成魔芋，您居然只愿意花一文钱来买？”牧晚歌瞪大眼睛说道。 “这东西山上就有，是不花钱的，你只不过是费点功夫罢了，给你一文钱已经不错了，你卖不卖，不卖我可就走了。”张氏说着甩开牧晚歌的手。 牧晚歌闻言吸了吸鼻子，差点没哭出来，可是说实话，她也承认张氏说的有道理，这种山上长的东西，在乡下人的眼中，就好像不用花钱一般。　　若是别人，这个一文钱，肯定是愿意去赚的了，可是牧晚歌却有些不太愿意，毕竟，她打一根络子也有一文钱，绣一块帕子如今也有二十文钱，她辛辛苦苦卖这魔芋，这可是独一份诶，一文钱的话， 难道不会太便宜了吗？ “奶，我这东西这么好吃，真的就只值一文钱吗？”牧晚歌看向张氏，再次问道。 “嗯，若是让别人知道是魔芋做的，一文钱的价格都是高的了。”张氏又插了一刀。 “那我不告诉别人这是魔芋做的行不行？我给它起个别的名字。”牧晚歌想了想，道：“我管她叫魔仙子行不行？” “魔仙子？”张氏点点头，道：“这个名字倒是不错，可若是别人一定要问你这是什么东西呢？你怎么回答？” “我就说这是山珍。”牧晚歌答道。 “嗯，那随便你了。”张氏点点头，沉默了片刻，然后又补充了一句，道：“可是你若是不告诉别人你这是魔芋做的，万一让别人知道了，说不定会来找你的麻烦。” “凭什么来找我的麻烦，我这又没毒没害的。”牧晚歌不解的说道。　　“你说的倒是轻巧，我们这些穷苦的小百姓们，一文钱都恨不得当着两文钱花，我们若是有钱的话，买个什么东西不好，为什么要来买你的这个魔芋？我们若是早知道是魔芋的话，还会买吗？”张氏轻 哼一声，说道。　　牧晚歌顿时便泄了气，张氏说的没错，她要为它改名的原因，就是不想要别人知道这是魔芋，但这说来说去，还是带有欺骗性，不坦荡。 第214章 没人买 “你若是真的这样做的话，到时候让你退钱还算是好的了，若是他们要找你的麻烦，甚至将你告上官府，说你将有毒的魔芋当做是食物卖，那你又该如何。”张氏又这样。 “哎呀，我的奶奶，我求求您别再说了，您这样一说，我都怕死了。”牧晚歌便说道。 “行了，你少来这一套，我看你这丫头的胆子倒是大的很。”张氏看了牧晚歌一眼，说道：“只是我觉得人要诚信，不如你就告诉他们这是魔芋，爱买的就买，不买也不强求。” “您说的对。”牧晚歌点点头，道：“我不多想了，还是等到集市摆摊的时候再看看情况吧。” “也行。”张氏点点头。 牧晚歌便提前做好了魔芋，用水泡着，等到了集市这天，再拿到镇上去卖。 这次她有了马车，搬东西什么的，倒是方便，她便带了桌子凳子，还自己炒了一些魔芋，又削了一些竹签子洗干净，到时候可以给顾客们试试味道。 张氏有些放心不下她，便说要跟她一起去镇上，牧晚歌倒是不太好意思麻烦张氏，便道：“奶奶，您还是在家里面待着吧，我一个人去镇上没有问题的。” “你虽然已经成家了，但是说到底还是一个小姑娘呢。”张氏便说道，“还是让奶奶陪你一起去吧，你如今也有马车了，也不用我走路。” 牧晚歌抬起头来，见到张氏一脸真心的关切，便点点头，道：“那好吧，那就麻烦奶奶了。”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张氏嗔怪的说了一句，牧晚歌便笑了，她将东西放到马车上，又扶着张氏到马车上来，将马拉到院外后，她关上院子门，然后才跳上马车，往镇上而去。　　如今牧晚歌对镇上已经是轻车熟路了，这次她有马车，来到镇上的时候时候还早着呢，便自己找了一处地方，将马车挺好，然后将东西拿下来，摆好桌子跟魔芋，又将竹签子整整齐齐摆放在碟子里， 然后坐在桌子后面等候，张氏就坐在她的身边。　　牧晚歌来的挺早的，不过等东西摆好之后，其它的小摊贩们也陆陆续续的过来摆摊了，过了一会儿，来来往往的百姓们就多了起来，各个小摊子上都围满了人，就连牧晚歌的摊位上也陆陆续续有人过 来询问。 “你这是卖的什么呀？”有人好奇的问道，这种灰仆仆的一团，有些像是米豆腐，又有些不像。 “这是魔芋豆腐。”牧晚歌便答道。 “魔芋豆腐？”旁边有人出声，显然对牧晚歌的这个魔芋豆腐是非常的好奇。 “那是用什么做的？”有人问道。 “你傻呀，魔芋豆腐，当然是用魔芋做的了。”旁边有人答道。 “那可不一定。”这人却是不服输。 “不一定？”答话的人笑了起来，看向牧晚歌，问道：“摊主，你说说，这东西是不是用魔芋做的？ “是。”牧晚歌点点头，终究还是不愿意骗人。 “听到了吧，人家摊主都亲口承认这是用魔芋做的，某些人却还是傻傻的不信。”答话的这人趾高气昂的离开了，方才问话的这人，也有些不甘的离去。 旁边有人看着牧晚歌指指点点，道：“这魔芋谁都知道吃多了是会中毒的，这姑娘竟然拿来卖。” 牧晚歌听到之后，心中是有些生气的，这些个愚民，什么都不懂，就知道瞎说，耽误她的生意。 “晚歌。”一旁的张氏似乎是发现了牧晚歌的不对，只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道：“晚歌，你不用着急，该买的人自然会买的。” “我知道。”牧晚歌点点头，朝张氏露出笑来，但是怎么办，她心中就是不高兴嘛，这些人搞什么名堂，他卖魔芋不可以吗？简直是让人生气！　　接下来，来问的人很多很多，可是买的人却是极少，事情的发展比之前跟在家里面同张氏演练的差不多，许多的人听到这是魔芋，就走了，连尝都不尝，有些人不但不买，还要骂牧晚歌两句，说牧晚 歌是想钱想疯了，这种吃死人的东西也卖。 牧晚歌就郁闷了，这自古以来，有人吃魔芋吃死嘛，她怎么没有听说过？她听说过的最严重的案例，也不过就是舌麻肚痛，口吐白沫而已。 有时候气的很了，真的想要跟那人对骂两句，幸好有张氏一直在安慰她。 也有一些人，知道是魔芋之后，但是见到牧晚歌炒的好像不错，又尝了两块，最后嫌弃价格太高的走了。 牧晚歌其实也没有卖特别的贵，也就是比张氏说的一文钱贵上一文钱，卖两文钱而已。 不过说实话，因为这魔芋豆腐里面含水分蛮多的，她卖两文钱还是能够赚一些钱的，但是问题是，没人理她，过了大半个时辰，还是问的人多，买的人少。 哦，不应该说是买的人少，而是应该说，买的人几乎是没有！　　牧晚歌都有些沮丧了，这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见到牧晚歌卖的东西，几乎都要来问一问，牧晚歌也一一的答了，但是说实话，若是她答了，别人买，她会很有兴致，她答了，别人不买，她会越来越 沮丧，连带着心情也不好了起来。 这次，又来了一个妇人，这妇人看着穿戴倒是不错，虽然不是穿金戴银吧，但是身上的衣裳也是整整齐齐，没有半个补丁，头上还插着一根金簪子，看着倒像是一个不差钱的主。 “你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个妇人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把瓜子，一边磕着，一边问道。 “这是魔芋豆腐。”牧晚歌淡淡的答道，她觉得她答了这一上午，口都干了，更重要的是，她今天还忘记带水了。　　“魔芋？”这妇人念叨了一句，见到牧晚歌有做好的拿来试味的，便拿起竹签子自顾自的吃了一块，感觉一股辣味从口里面炸开，口感又是软软的，这妇人不禁是又拿起竹签子吃了第二块，然后第三块、第四块…… 第215章 还要不要脸了？ “夫人，您这买不买啊？”牧晚歌见到这妇人光顾着吃，心中有些不高兴了。 “你这不是放在这里让人尝的吗？我吃两块怎么了。”这个妇人听到牧晚歌的话，一叉腰，说道。 “你这是吃两块吗？你这是要将我盘子里面的吃光。”牧晚歌便说道。 妇人一时之间有些脸色涨红，只道：“你这什么魔芋豆腐的，我又不是买不起，只是这魔芋不是有毒，我不多尝两块，怎么知道会不会被毒死？” “若是我这魔芋豆腐有毒的话，我敢拿出来卖吗？”牧晚歌看了这妇人一眼，道：“你若是想买就买，不想买，赶紧给我走。” “走？”这妇人冷哼一声，却是不依不挠的说道：“我告诉你，我今天吃了你这魔芋豆腐，搞不好会中毒，我就要站在你这里。” “你还要不要脸了？”牧晚歌冷声说道。 “你卖这种有毒的东西，我站在这里等又怎么了？万一等下我中毒了，也好找你。”妇人说道。 “你少来这一套，你若是吃我这魔芋豆腐中毒的话，我任由你处置。”牧晚歌便道。 妇人本来就是一个吃白食的主，听到牧晚歌这话，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要站在你这里。” 牧晚歌还要说些什么，这妇人却是突然伸手掐住脖子，做出一个呕吐的动作来，然后身子一旋，便倒在了地上。 “死人了，死人了！”四周当即有人说道。 牧晚歌这摊子上卖的东西本来就挺吸引人的，再加上方才跟这妇人闹的小矛盾，也吸引了不少人，此刻妇人这一倒，周围的人这么一说，看热闹的人就越发的多了。 “这个姑娘卖这种有毒的魔芋，这个妇人吃了好几片，然后就死了。”周围的有人绘声绘色的同后来的人知道。 众人便将牧晚歌放到了牧晚歌的身上，牧晚歌睁大眼睛，这还是她第一次体验到这种有口难言的滋味。 话说，这个妇人什么时候又死了？她明明就是装死好不好？ 想到这里，牧晚歌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了起来，就要走到前面去揭穿这个妇人。 这时候，张氏却是拉住了她，她缓缓的走到桌子前面，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使人死而复生。” “什么？”众人哗然。 “大家请看。”张氏说着，伸手去拔这妇人头上的簪子，她还是刚刚去动，这妇人就伸手去制止了。　　“大家看，像这种贪财的人，人死了，还惦记着自己的财产。”张氏冷冷的说了一声，这妇人虽然知道自己露陷了，但却还是厚脸皮的继续装下去，牧晚歌见状便冷冷的说道：“有些人可真是不要脸，方 才大家可都是看到了，你想讹我，没门。” 妇人并没有说话，张氏便道：“孩子，你不要急，这妇人既然是吃了我们的魔芋豆腐而死的，我就一定要救活她。” 说着她掰开妇人的嘴，却是呸了一声，往她的嘴中吐了一口浓痰。　　说实话的，这个动作，牧晚歌在一旁看着都觉得恶心，若是她的话，她顶多故意踩她几脚，或者是掐她一下。她万万没有想到，张氏竟然想出了一个这样恶心的法子，难怪以前在村子里面是无人敢惹 呢，这是她的话，她也不敢惹。 “呕！”张氏这浓痰一吐进去，妇人还以为是什么东西，直到听到周围的人说是一口浓痰，她一下子便呕吐了起来，吐出来之后，她还是觉得很恶心，只伸手要去抠自己的喉咙。 “你们瞧，她这不是又活过来了嘛。”张氏脸上带着渗人的笑。 周围看热闹的人可不觉得好笑，看向张氏的目光都隐隐的有些变了，毕竟，张氏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她竟然，竟然敢这样做，这一看就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估计看了这一幕的人，是不敢再来找牧晚歌两人的麻烦了。 可是这个妇人却不甘心自己就这样白白的被张氏这样羞辱，因为这，她估计她这三天都吃不下饭了。 她想都不想的，便伸手要来挠张氏，牧晚歌看到了，连忙走上前去，正准备帮忙，却见张氏身形轻便，宝刀未老，她一下子便捏住了这妇人的手腕，反倒是还挠了这妇人一下。 “你这娘们，我老太婆好心救了你的命，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知悔改。”张氏冷冷的说道，看着就让人觉得可怕。 “我呸，你个老虔婆，竟然敢往我口中吐痰，你死定了！”妇人说着又要往张氏扑来。 张氏毕竟是年纪老了，可不是这妇人的对手，牧晚歌正打算冲上前去帮忙，却见张氏同牧晚歌打了一个手势，在妇人扑上她的时候，她直直的倒了下去。 “打伤人了。”牧晚歌连忙也大声喊道。 “哼，老娘也有治伤的法子。”这妇人见到张氏倒下去，当即说道。 她以为张氏是装的，牧晚歌却是走向前去，道：“好你老虔婆，你先是贪小便宜吃我摊子上的东西，被我制止后，又装死陷害与我，现在还要打伤了我奶奶，我现在就要拉你去告官。” 牧晚歌说话的时候，张氏也醒转了过来，她捂着自己的头，哎哟哎哟的叫做，又捂着自己的腰，喊着疼。 牧晚歌要扶她站起来，她便一直喊疼，一副受伤很重的样子，她甚至蹲在地上，根本就起不来。 “你将我奶奶打成这样，你说怎么办吧！”牧晚歌不依不挠的看着这妇人。 这妇人便没了法子，跟她之前装死不一样，这老太婆是治伤，这治伤自己有不能够掐她，又不能够往她的口中吐痰，甚至自己什么都不能够做。 “你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就欺负我们这平民老百姓，这还有没有理了，还有没有天良了。”牧晚歌哭喊道。 不就是演戏嘛，她还没有怕过谁，更何况，张氏这一招简直是太厉害了，这妇人瞬间就哑了火。　　此刻，周围的百姓全部都朝她指指点点的，她就是再蛮横，也抵不过千夫所指。 第216章 被迫道歉 “你，你这老太婆根本就是装的！”妇人气急的指着张氏说道。 “你刚才伸手打我奶奶，大家都看到了，你不要走，跟我去见官！”牧晚歌威吓道。 这妇人顿时便是一缩，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气焰。 “怎么回事？”正在两人僵持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过来，牧晚歌转过头去一看，却是见到了白勋。　　牧晚歌有些疑惑，但很快是将心中的疑惑压下，只当做不认识他的样子，到：“这位公子你来的正好，你看着是读书人，你过来评评理，这位妇人欺负我年少，打伤了我奶奶，你说按照我朝律法，这种 欺负弱小，恣意妄为，在闹事行凶伤人的人，该怎么惩罚？” “一般大商人是三年牢狱之灾，不过若是情节恶劣，可能会判个十年八年的人吧。”白勋便说道。 妇人一听这话，便有些慌了，偏生牧晚歌又道：“她打伤了人，就这样被罚坐牢，也未免太过便宜她了吧。” 白勋便又说道：“有时候在坐牢之前，县令大人会罚打人者二十大板，情节严重者，五十大板。” 妇人听罢已经彻底面无人色，她此刻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只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道：“老夫人，是我不对，你不要抓我去见官，你伤到了哪里，我承担你的医药费便是。” “我老婆子就想要一个公道。”张氏语气虚浮，却透着一丝坚定。　　“是我不对，我给你们钱，我给你们钱就是了，你们不要抓我去见官。”妇人有些怕了，只从腰间解下自己的荷包，从里面拿出钱给张氏，张氏不接，她又给牧晚歌，牧晚歌也不接，她便将荷包翻过来 ，将钱全部都倒出来，递到了张氏的身边，道：　　“我就这些了，你们收着吧，这事，是我的错，可是你们要我坐牢也没用啊，你们若是让我坐牢的话，我家男人肯定会休了我的，他休了我，我就没有钱，到时候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这又是何必呢。 ” 张氏听到她这话，才冷哼一声，道：“你现在知道说这些话了，当初你欺负我们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到呢？” “对不起，是我的错。”妇人连忙磕头。 “知道错了就好。”张氏等着妇人磕了几个响头后，才接了银子，同牧晚歌说道：“晚歌，扶我起来。” “是。”牧晚歌伸手将张氏扶起来，张氏依旧是扶着腰，哎哟哎哟的直叫唤，牧晚歌便说道：“奶奶，您伤的这么重，要不要去看看大夫啊？” “算了吧，这点钱，也不知道够不够看大夫，等你卖完这魔芋豆腐再说。”张氏便说道。 “哎。”牧晚歌应了一声，暗赞张氏不愧是老江湖，做戏也做了全套。　　妇人见到张氏收了钱，又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周围仍旧是有不少的百姓在同她指指点点的，她也不敢久留，只低着头，钻出人群，迈着小脚，如同蹩脚的鸭子一般，飞 快的跑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等到没人的时候，白勋才过来问道。 牧晚歌便将来龙去脉给白勋讲了一遍，白勋听罢倒是没有不在乎放在的那个妇人，他只是将目光放到了牧晚歌摊位上的魔芋豆腐上，道：“你这个什么魔芋豆腐真的能吃吗？” “当然可以吃了。”牧晚歌点点头，道：“若是不能吃的话，那我还卖它干嘛。” “也是。”白勋点点头，也不多问，只道：“既然这样的话，那给我拿五斤。” “你买这么多干嘛？”牧晚歌便问道，她这魔芋豆腐虽然卖不出去，但是白勋若是因为可怜她才买的话，她宁愿不卖。 “我家人多啊。”白勋自然的答道：“这个季节，家里面只是吃一些干菜，以及鱼肉而已，这魔芋豆腐倒是从来都没有吃过，既然这是一道新菜，那我一定要跟家人分享分享了。” “你说的倒是有道理。”牧晚歌点点头，又从碟子里拿出竹签子递给白勋道：“我知道你是一番好心好意，不过我这魔芋豆腐味道还可以，要不然你尝尝？” “那我就尝一块？”白勋说着拿起竹签子，叉起一块放到了自己的嘴中。 咀嚼了两下之后，他的脸上露出笑来，只朝牧晚歌伸出大拇指，道：“这魔芋豆腐真的是很不错呢，在我的眼中，这比肉还要好吃了。” “白公子说笑了，不过就是山野之中的素菜，哪里能够比得上肉，定然是白公子你们天天大鱼大肉的吃腻了。”牧晚歌便答道。 对于这一点，白勋倒是没有反驳，他是在外面行走过的人，自然知道寻常百姓过得艰难，何不食糜肉，这句话，倒是不会从他的嘴中问出。　　“或许是吧，所以你这魔芋豆腐应该卖给那些稍稍有钱一点的人，你在这大街上卖，这些寻常老百姓，买的人肯定是少了，有这两文钱，我再加一点，就可以买一斤粮食了，而且粮食是实实的能够填饱 肚子，而你这魔芋豆腐，看起来应该全是水。” 被白勋这么一分析，牧晚歌都觉得自己几乎要成为奸商了，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事实就是这样的，若是她在穷困之时，也宁愿买一斤粮食，不会拿钱买这不切实际的魔芋豆腐。 “要不然我给你介绍几户人家？你挨家挨户的去问问？”白勋见到牧晚歌愁眉不展的样子，便说道。 “不用了。”牧晚歌点点头，道：“白公子你愿意帮助我，我已经是非常的意外了，不过人人都说这魔芋有毒，你为何又是不怕？” “因为我相信牧姑娘你。”白勋便说道。 牧晚歌笑了笑，道：“谢谢你信任我，不过我还是得跟你解释一下，我这魔芋经过处理了，是绝对没有毒的。”　　“你不用对我解释太多，我了解你的为人，你绝对不会将有毒的东西拿出来卖，那不是害自己嘛。”白勋便说道。 第217章 知足常乐 牧晚歌点点头，又看着白勋说道：“白公子，你这一下子就要五斤魔芋，我用什么东西给你呢？” 这魔芋用牛皮纸包着可是不好，可是牧晚歌也没有碗，也没有篮子。 “不如你送到我家里面去？”白勋脱口而出道。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道：“白公子，你也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你这十文钱的生意，我还送货上门？” “我不是这意思。”白勋讪笑了起来。 牧晚歌便也笑了起来，道：“好了，白公子你不要生气，我方才只是跟你开一个玩笑而已，反正我这生意也不怎么样，不然我就给你送过去吧。” 听到牧晚歌这样说，白勋也点点头，道：“方才我也是玩笑话，我让我伙计拿给盆来就装着就行了。” 白勋说着同他身边跟着的仆从说了一句，仆从很快就跑开了，等待的过程之中，白勋同牧晚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又问道：“你这魔芋豆腐是怎样做成的，我以前都没有听说过？” 牧晚歌听罢便挑眉说道：“我这魔芋豆腐乃是我独家的秘方，哪里能够告诉你啊。” 闻言，白勋自然又是讪笑，他其实并非是想要知道她的配方，他只是想要找话题同她聊聊天而已，并没有其它的意思。 “沈兄离开的时候，托我照顾姑娘，可是这段时间，我都没有帮上你什么忙，你若是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一定要来找我。”想了想，白勋又说道。 “嗯，我若是有需要帮助的，一定会去麻烦你的。”牧晚歌口头上答道。 实际上，她亦是坚强之辈，没有什么事情，她还真的不会去麻烦他。 “那就好，有事情一定要来找我。”白勋又说了一句。 牧晚歌再次点点头，白勋便不说话了。　　许久未见面，他觉得他跟她之前好像都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了，犹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两人还能够侃侃而谈，可是如今，她却是多了一些妇人的羞怯，两人之间多了一些莫名的隔阂，即使他拼命的 找话题，但好像还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牧晚歌这会儿的确是不想要再跟这白勋有什么牵扯，所以才保持着距离，况且，若是两人聊的很愉快的话，保不齐张氏又要有什么想法了。 因为牧晚歌的这种态度，导致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不过像白勋这种人，虽然是沉默，但是脸上却也没有什么尴尬之意，他依旧是面带笑容，风姿如玉。 不过两人这种状态也没有维持很久，很快，他的仆从就拿着盆过来了，牧晚歌用秤称了五斤魔芋豆腐给他，收了他十文钱，白勋同她点点头，就此别过。　　或许是有白勋带了一个好头，接下来买这魔芋豆腐的人倒是也多了一些，虽然这魔芋不是什么稀罕物，但是长住在城里面的人也不一定就都知道这些的，再加上白勋买了，他们便也拿着钱，切个一两 斤，算是买个稀罕。　　这样等到了集市散去，牧晚歌倒是也将自己做的魔芋豆腐卖完了，不过坐了一上午，钱也不是很多，她不过才做了二十来斤，一共才得到了五十来文钱，这五十文钱，去集市上买了米面以及一些零嘴 ，又给花没了。 “看来，卖这魔芋豆腐想要赚大钱是不可能的了。”回家的路上，牧晚歌赶着车马，悠悠的说道。　　她本来只是随口的一句抱怨，不曾想却被张氏听到了嘴中，张氏同她说道：“你这孩子，饭要一口口的吃，路要一步步的走，在我看来，你这生意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你这是无本的买卖，就这样，一上 午的功夫就赚了五十文钱，你还不满足？” “奶，我哪里是无本的买卖？我辛苦从山上弄回来的，然后又辛苦的制作，而且，我这东西，别的地方还没得卖，就这么便宜，卖的还不好，你说我心里能好受嘛。”牧晚歌反驳了一句。 “若是我年轻的时候，能够赚到你这么多的钱，我不知道该有多么的开心了。”张氏便说道。 “好吧，可能我是有一点好高骛远了，但是我可是见过河神的人，是有仙缘的人，我若是混的不好，这不是让人笑话嘛。”牧晚歌一边赶马，一边答了一句。 “你还让人笑话？你如今让人羡慕还来不及呢。”张氏便说道，“我们这村子，算你过的最好了，别人在种田种地，你在种花种草，这日子还算是不好？” “也是。”听到张氏的话后，牧晚歌便点点头，这样说起来，她的日子倒真的算是过的非常不错的了。 “做人不能够贪心太多，就这样，日子过的下去就可以了。”张氏又劝诫道：“人要知足常乐。” “您说的没错。”牧晚歌点点头，道：“知足常乐，我以后不这样了，我以后都顺其自然，不骄不躁。” “这就对了。”张氏应了一声，牧晚歌转头看了一眼，道：“奶奶，您坐好扶稳，我现在要加快速度了。” “好，我坐好了。”张氏应了一声，牧晚歌便一挥马鞭，赶着马走的飞快。 很快，两人便回到了家中，牧晚歌去喂马，张氏主动的去做饭，如今这家中的家务活几乎都被张氏给承包了，牧晚歌倒是乐得个清闲。 不过她也没有闲着，只四处去院子里面转了一圈，给花草浇浇水什么的。　　吃完饭，牧晚歌回了娘家一趟，张氏也跟着她一起回去转了转，这段时间，张氏一直都住在牧晚歌的家中，都没有管两个儿子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的日子过的怎么样了，如今还真的很有些好奇 ，也有些担心。　　回到了娘家，牧正德跟牧正行两兄弟都不在家，各自去田地里面干活去了，牧小山趴在屋子门口，拿着木炭写字，走廊的地上已经被他用木炭画满了，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他才抬起头，见到牧晚歌， 眼睛便是一亮，“姐姐，你来了？”　　“嗯。”牧晚歌应了一声，道：“还有奶奶。” 第218章 养蚕 这时候，牧小山才看到了牧晚歌后面的张氏，牧小山对张氏还是有些微畏惧的，见到张氏，只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奶奶，你回来了。” “嗯。”张氏应了一声，一回到这处老宅，她慈祥的模样便不见了，脸上自然而然的就换上了那样一副古板威严的模样来。 “小山，爹娘都不在家吗？”牧晚歌问了一句，牧小山便答道：“爹娘都去地里面干活去了。” “你吃饭了没有？”牧晚歌又问道。 “吃了。”牧小山点点头，从地上站起身来，将手在衣裳上擦了擦，然后往正屋跑去，牧晚歌跟张氏跟在他的身后，见他推开门，给二人倒水。 “奶奶，您喝杯茶。”他乖巧的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张氏。 张氏的脸上也没有什么笑颜，只是点点头，倒是牧晚歌，伸手摸摸他的头，又将手上的包袱递给他，道：“给你们这几个孩子买了一些零嘴，分给你堂姐堂哥他们吃一些吧。” “谢谢姐姐。”他接过包袱，脸上带着羞怯的笑容。 “他们人都去哪里了？家中就只有你一个人在吗？”牧晚歌又问道。 “堂姐跟堂哥他们都去采桑叶了。”牧小山便答道。 “采桑叶？家中现在养蚕了吗？”牧晚歌有些兴奋的问道。 “嗯嗯。”牧小山点点头，道：“年前姐姐你不是说让爹娘养蚕嘛，爹娘想着反正这养蚕也不占地方，不怎么费工夫，就养了。” “那不错，反正若是能成，就当是多一份收入也好。”牧晚歌笑眯眯的说道。 “对。”牧小山又是点点头。 牧晚歌将手中的茶水喝完，兴奋的要去看蚕，牧小山便带着她去了她从前的卧室，如今她那房间已经用来养蚕去了。　　只见屋子里面摆了好几个木架子，上面放了一些竹匾，刚打开门，牧晚歌便听到了沙沙沙的声音，那是蚕在吃桑叶，她走近，见到一条条小蚕在碧绿的桑叶上扭动着腰肢，这蚕应该是养了不久，并不 肥硕。 “真可爱呢。”牧晚歌兴奋的说道，这蚕挺好看的，她心中见着也颇为欢喜。 “是很可爱，就是每天打扫这蚕舍还挺费时间的。”牧小山在一旁说道：“之前的时候，还觉得不费事，可是养多了，每天洗桑叶，擦桑叶，清理这些竹匾，可是麻烦了。” “现在这活计是不是教给你了？”牧晚歌从牧小山的话语中听到了一丝丝抱怨。 牧小山便点点头，道：“是啊，如今这事情是教给我了，不过我也就是负责洗洗桑叶，打扫竹匾的事情，爹娘回来也会做的。” “那就好。”牧晚歌点点头，又问道：“大伯母他们也养蚕吗？” “养。”牧小山点点头，道：“他们就跟我们一起，将蚕都养在这里了，每天堂姐堂哥他们负责出去采桑叶，其它的事情，就是我们做的。” “原来是这样啊。”牧晚歌点点头，道：“那你们就好好做吧，等着蚕吐丝了，到时候就能够剿丝卖钱了。” “嗯。”牧小山听罢乖巧的点点头，牧晚歌便又说道：“对了，这开春了，爹娘没有让你去学堂读书？” 听到这话，牧小山的脸又垮了下来，道：“我今年还要照顾这些蚕呢，而且家里面也没有钱让我去读书。” “那我去跟爹娘说，让你去读书，学费我来出，这养蚕的事情，你放学回来再做也不迟嘛，而且小花他们不是也可以做嘛，这也没有多少蚕，要不了这么多的人来照顾。”牧晚歌便说道。 她还是倾向于让牧小山去读书的，毕竟，这人不识字可是不行，读书能够开眼界，能够让人有机会看到更高更远的世界。 “谢谢姐姐。”牧小山点点头。 一旁的张氏听到两姐弟的谈话，便说道：“这小山年纪这么大了，这时候去读书想必是有些晚了吧？我看别人专门要走仕途读书的孩子，五六岁就送去开蒙了。”　　“没关系嘛，只要想读书，什么时候也不会晚，那些读书读的早的，不一定就能够中状元，读书读的晚的，只要努力用功，日后未必不能有一番出息。”牧晚歌这话既是回答张氏，也是对牧小山的鼓励 。 果然，牧小山听到牧晚歌的一番话后，眼睛亮了起来，他重重的点点头，道：“姐姐你说的对，我到时候一定会努力读书的。” “这就对了嘛，除了好好读书之外，以后还得好好的锻炼身体，早上出去跑跑步什么的，让爹给你做两个石锤，你没事举一举，练练臂力，这样身体慢慢的就会好起来的。”牧晚歌又说道。 这段时间，她坚持运动，感觉到了运动的重要性，她自己觉得她的身体好了不少，就连张氏，跟着她做做操，跑跑步的，看起来，也硬朗了许多。 虽然说，农家人天天干活，但是干活并不相当于是锻炼，干活的时候，往往会造成过劳，上了年纪之后，便会腰酸背痛，张氏就是这样，她一到下雨天，膝盖骨就会隐隐作痛。 运动只要注意一下，并不会对身体造成损害，牧小山从小身体就不好，牧晚歌觉得让他多多的运动，或许会慢慢的好起来，有朝一日，他或许也会成为一个强壮的人呢。 牧小山自己也是愿意的，听到牧晚歌的话后，只乖巧的点点头，道：“那我到时候让爹给我做两个小石锤，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 “这有什么肯不肯的，爹也是希望你身体的好的，他肯定会愿意的。”牧晚歌打了包票。 两姐弟聊了一会，她又考较了一下牧小山的功课，她让牧小山将这段时间学到的字默写了一遍，然后又重新教给了他一些新的字。 牧小山看起来很是高兴，他是一个乖巧的孩子，牧晚歌教他什么他都会认真的学习，这段时间，牧晚歌交给他的字，他每一个都还记得，并且写的还算是不错。　　“怎么方才看到你用木炭在地上写字，上次姐姐给你买的纸张用完了吗？”牧晚歌想起这事来，又关切的问了一句。 第219章 采蘑菇 “没有，只是那纸张那么贵，我有些舍不得用，所以我就在地上写熟练了，然后再去纸上写。”牧小山答道。 “嗯，你这样挺不错的，不过你用木炭画，容易将地弄脏，这木炭画上去之后，擦掉也太麻烦了，其实你若是觉得在纸上写字浪费纸张的话，你可以在树叶上写字。” 牧晚歌想了想，说道：“我们这儿漫山遍野的，到处都是树叶，你在树叶上写字挺好的，节约纸张，说不定还能够练出一首好字来，总比你在地上用木炭写字要好很多。” “这真是好主意。”牧小山闻言眼睛一亮，道：“明天我就山上摘树叶，山上那种叶子藤的叶子可是大张了，我每天早上砍两支藤条回来，写完字之后，藤条还可以给爹娘用来捆东西。” “嗯，一举两得，写完字之后，将这叶子洗干净，还可以用来做糍粑呢。”牧晚歌又说道。 牧小山便笑了起来，露出了两颗小虎牙，道：“爹娘可不会轻易的给我做糍粑。” “那我给你做。”牧晚歌便答道：“明天我们就上山去砍一些叶子藤来，然后再去采些香椿叶来，到时候可以用来熬一锅香椿粥，用这香椿粥配糍粑，吃起来，定然是香香甜甜的。” 被牧晚歌这么一描述，牧小山便有些馋了起来，他不由自主的咽下了一口口水。　　牧晚歌见到他这情况，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小孩子就是这样，听到什么好吃的就馋了起来，不过她也是一样的，靠山吃山嘛，这香椿叶她也是小时候才吃过了，如今想起来，还真的是有些迫不及 待呢。 因着牧正德夫妇都没有在家，牧晚歌便也没有在家中久留，只帮着娘家打扫了一下院子，收拾了一些家中，帮着做了一些家务活，然后就跟张氏又一起回去了。 回到家倒是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将院子打扫一下，将院子里面的一些杂草拔的干干净净，然后天色便也不早了，吃完饭洗漱一番，做点女红睡一觉，便又是新的一天了。 第二天起来，她做好了早餐，不一会儿，牧小山跟牧小石两兄弟就过来了，昨天说好的，要跟牧小山一起去山上，至于牧小石则是过来帮她打扫马棚的。 牧家又不吃早饭，牧晚歌每次做早饭的时候，便都会多做一点，这样，牧小石过来的时候，也可以一起吃顿饭。 因为这原因，牧小石心甘情愿来帮牧晚歌干活，半大的小子正是能吃的时候，家中的粮食有限，这个时候吃的又是红薯加一些野菜、咸菜疙瘩的。 红薯一般都是旧年放在地窖里的，等到了新的一年青黄不接的时候，红薯已经隐隐带有了一些腐味，吃起来让人作呕，但是不吃的话，又饿的慌，每每众人都只能够含泪咽下。 牧小石晚上有时候睡的晚饿了，还期盼着新的一天快点过来，新的一天来到的话，他就可以帮牧晚歌干活了，就可以顺便过来吃一顿饭了。 牧晚歌在吃的这一方面从来都不小气，每天早上要么是吃馒头，要么便是白米粥，虽然这对她自己来说，不是什么美味，但是对于牧小石来说，却已经是极好的生活了。　　不过也因为多了牧小石这个孩子，又多了张氏，有时候牧晚歌还会让牧小山过来吃饭，这样一来，她觉得她家的粮食去的极快，当然，她还能够勉强承受的住，靠着绣花跟打络子，也就只能够维持这 样的生活，不过她还承诺要给牧小山读书，到时候买书、笔墨纸砚这些都需要花钱，万一家人又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需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所以她还是得想一个赚钱的法子才行，可是眼下除了卖魔芋之外，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目前是养了一些兔子，养了一些鸡，可是这些小动物们长大也是需要时间的，不可能一蹴而就。 不过也不用担心了，反正她相信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在这时代还是饿不死的，还是先想着眼前的事，好好的生活。 比如说，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跟牧小山去山上摘香椿叶，然后摘一些叶子藤回家来做糍粑。 这一次去山上，除了牧晚歌跟牧小山之外，张氏也同去，她想要去山上采点野蕨菜回来吃，这个时候，漫山遍野的都是野蕨菜，采来之后，煮熟晒干，到了冬天，还可以用来做一道开胃菜。 张氏要去山上，牧晚歌自然是赞成的，一起去山上走走，就当时游玩一样的。 后山这块地方，牧晚歌几乎是轻车熟路了，以前跟沈辙就常常来山上，后来去山上四处寻找花花草草移栽到自己的院子里，更是将这山几乎都给走到了。 所以，如今哪里有叶子藤，哪里有香椿树她是清清楚楚，只是她本想带着众人直奔目的地而去，但路上却被一地的野蘑菇阻挡了脚步。　　“蘑菇！”当她第一次看到树下的蘑菇的时候，她满脸都是欣喜，然而张氏却是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她道：“这蘑菇可是有毒的，不能够乱吃，前年的时候，隔壁村有个人就是因为误食了野蘑菇而被毒死 的，听说当时他肚子痛了三天三夜。” “这么可怕？”牧小山本来也都这蘑菇挺有兴趣，但是听到张氏的话后，他就不敢向前了，只怯生生的缩回了手。 “你们放心啦，我虽然不认得全部的毒蘑菇，但是我知道哪些蘑菇没毒，我们只要摘没毒的蘑菇就行了。”牧晚歌说着往树下走去。 这蘑菇可是好吃了，无论是用来做汤，还是炒菜都是杠杠的，说起蘑菇，就想到了蘑菇炖鸡，那鲜香浓郁的汤，可真是美味啊。 而且，前世的时候，那种蘑菇还都是大棚里面摘出来，这山上纯天然的蘑菇恐怕又比那滋味要好上不少吧。　　牧晚歌一边向前去摘蘑菇，脑中却又是出现一个赚钱大计来，这时下，很多人害怕蘑菇有毒，所以轻易都不敢来采蘑菇，导致这蘑菇到处都是，可是自己认得啊，若是能够采这蘑菇卖掉，想必也能够赚不少钱吧。 第220章 采蘑菇（二） “晚歌，你真的认得蘑菇吗？”张氏见到牧晚歌蹲在树下采蘑菇，可还是一脸担忧的日子。 “当然认得，这蘑菇嘛，越是鲜艳的就越是有毒，这种好看的，我都不采，我就采这种不起眼的，就采我自己认得的，保证没毒。”牧晚歌说道。 张氏还欲再问，牧晚歌便道：“这蘑菇好像也是以前河神跟我说过，不过我记不清楚了，就记得一些。” 牧晚歌搬出了河神，张氏便没得话说了，她也不知道这牧晚歌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不过见她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就姑且信她一回吧。 “姐姐，我来帮你。”见到牧晚歌开始采蘑菇，牧小山也雀雀欲试了起来。 牧晚歌便将没毒的几种蘑菇告诉他，牧小山一一记住了，拿着牧晚歌给他的几种蘑菇，一一对照着采。 “这山上可真的是一个宝山呀，一段时间没有来山上，这山上就多了这么多的东西。”牧晚歌一边采蘑菇，一边开心的说道。 “那可不是，你以为靠山吃山这句话是白说的。”张氏说了一句，也不去凑牧晚歌两姐弟采蘑菇的热闹，而是自己钻入了一旁的树林里。 牧晚歌采了一会儿的蘑菇，抬起头来，才发现张氏已经不见了踪影，她站起身来，走了几步，才发现张氏已经走到树林那边去了。 “奶，你去哪里啊？”牧晚歌见到张氏还在往那边走，连忙叫了她两声，张氏回过头来，同牧晚歌说道：“你们在这里摘蘑菇，我先去那边择一些毛笋。” “什么毛笋？”牧晚歌有些不太明白，可是张氏已经离她很远了，她便只能够折回来，继续采蘑菇。 一旁的牧小山听到了她的话，便同她解释道：“姐姐，你忘了吗？这毛笋就是长长的小竹笋，只要小指大小，用来炒菜可甜了，而且还很脆。” “哦，我想起来了。”牧晚歌便点点头，道：“这种竹笋用醋泡成酸笋也是很好吃的，真希望奶奶多择点过来，我还真的有些馋了。” “我也馋了。”牧小山便说道。　　牧晚歌听到牧小山这样说，却是新生促狭之意，他越是说嘴馋，她还偏生要跟他描绘一下这种的美食，“这酸笋用来炒五花肉最是好吃了，将五花肉炸的两面黄，洒上花椒跟干辣椒，再将这切成段的酸 笋倒进去，顿时香气四溢，特别下饭。” “姐姐，你可千万别再说了，你这样一说，我觉得我又饿了。”牧小山捂着自己的肚子，有些无奈的说道。 牧晚歌见到他这样却是笑了起来，只道：“无妨，我们这蘑菇也是很好吃的，蘑菇炒肉，蘑菇炖鸡，哪怕就是用辣椒干炒，我也觉得特别的好吃。” “我也觉得，只要是姐姐你炒的菜都很好吃。”牧小山便答道。 “那你中午别回去，就在姐姐家吃饭。”牧晚歌顺势说道。 “不行啊，娘亲说让我少来姐姐家吃饭，姐姐你生活也不容易，还要养着我。”牧小山低声说道。　　“没关系啦，你不是也帮我干活了吗？”牧晚歌伸手摸摸他的头，将手上的泥土跟枯叶全都带到了他的头上，牧小山皱着脸却也不敢说什么，只是等牧晚歌的作怪的手离开之后，自己将头上的灰尘拍下 来。 “回家洗个头，再洗个澡，男孩子要爱干净知道吗？”牧晚歌见状便说道。 “知道了。”牧小山点点头，又道：“我也想要常常洗澡，可是娘亲说这天气还不怎么热，不用洗这么勤快，她说挑水麻烦，然后还费柴火。” “那你以后努力啊，你自己去挑水，自己来山上砍柴。”牧晚歌便说道。 实际上，她是真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她的柴火沈辙在离开之前就给她砍好了，柴房里面堆满了柴火，就连堂屋的阁楼上面，也堆了半阁楼的柴火，她的柴火，估计她今年这一年都用不完。　　不过其他的人可不是这样的了，这年代，大家都靠砍柴为生，山脚下的一些柴火早就被人们搂了个干净，若是要砍柴的话，须得去更高的山上去，所以比较费事，一般的人家，也嫌这生火麻烦，每次 做饭，直接就将一天的饭菜都做出来了，更别提洗澡这费柴的事情了，大半个月洗一次澡的人比比皆是。　　牧晚歌是一个爱干净的，因为她爱干净，所以她也会要求她身边的人爱干净，比如说张氏，现在受她的影响，也是几天就洗一个澡，而且每天晚上都洗脸洗脚，方才牧晚歌觉得牧小山的头有些脏了， 所以才故意将泥土全部都糊在他的头上，这样他就不洗也得洗了。　　这也就是牧小山了，他平日里一向是听她的话，没有什么脾气，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这若是别人说不定都得生气，不过牧晚歌也就是看在牧小山现在年纪还小，脾气也好，所以才敢这样逗他，日后等 到他长大了，想必两姐弟就不能够再如此亲密无间了。 “晚歌，你过来一下。”两姐弟正说着话呢，就听到了张氏再那边的叫她了，牧晚歌只得背起背篓同牧小山一起去找张氏。 “怎么了，奶奶？”远远看到了张氏的人影，牧晚歌便问了起来，张氏转头见到牧晚歌，连忙朝牧晚歌招招手，道：“晚歌，你快过来，这里好多毛笋，我们快将它择回去。” 牧晚歌听到张氏的话，便跑了过去，果然见到这个山坳里面发了一大片的毛笋，便道：“奶，我们一家人也吃不了多少，择一点就算了吧。”　　“怎么能就算了呢？”张氏却是一脸嗔怪的说道：“这是我们运气好，这一丛毛竹没有被人发现，若是被人发现哪里还能够轮得到我们？就是一下子吃不完，我们也可以煮熟晒干嘛，实在不行，拿去卖或 者是送人都可以，你这孩子，有吃的还怕吃不完？”　　张氏说着便指着地上她择的那一堆小竹笋，道：“这些你先背回去，我跟小山在这里继续摘，你等下拿回去了再过来。” 第221章 毛笋 “好吧。”牧晚歌见张氏兴致勃勃，满脸是收获的兴奋，也不好泼她冷水，扰她兴致，只认命的收起地上这一堆竹笋，放到自己的背篓里去了。 “快去快回，你的蘑菇放在这里，也没有人采你的，这毛笋若是不择的话，等别人发现了，可是没你的份了。”张氏又说道。 “好的。”牧晚歌点点头，背起背篓，伸手拉起牧小山，正欲要跟他一同下山，却又被张氏给叫住了，“等下，让小山在这里帮我择毛笋。” “哦。”牧晚歌只得应了一声，独自背着竹篓走了。 这若是以前，沈辙在的时候，这些事情哪里轮得到她来做，没想到，他一走，自己倒是成了家里面的主要劳力，沦为背背篓运货的人了。 认命的背起背篓下山，回到家中，将背篓里面的东西给倒出来，然后又上山去了，本来今天是跟牧小山出来砍叶子藤以及摘香椿树叶的，结果，一上午的功夫，就择这毛笋去了。　　等张氏将这一块的毛笋择完，天色也不早了，众人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吃完饭后，已经很晚了，再上山的时候，牧晚歌便留张氏在家了，自己跟着牧小山两人，摘了香椿树叶以及叶子藤， 然后回家了。 晚餐终于如愿以偿的吃了香椿叶熬得粥，还吃到了用叶子藤包的糍粑，香香甜甜的香椿叶粥，软软糯糯的糍粑，十分美味，也算是不浪费这一天的辛勤劳作了。 晚上吃完饭，牧小山便回家去了，牧晚歌跟张氏两人则是将这些毛笋的箬衣给剥了下来，然后一些用来泡酸笋，一些则是煮熟，然后放在竹撘子上，用火将之烤干，这样一来，可以收藏很长的时间。 这些活计看起来简单，但是却也浪费了两人不少的时间，等忙完了这些已经是深夜了，到了第二天，牧晚歌又上山去采蘑菇，张氏则是跟着牧晚歌去山上采蕨。 张氏的速度很快，虽然如今有吃有穿，但是她的骨子里面还是害怕会缺少食物，所以只拼命的采蕨，一上午的功夫便采了足足一背篓的蕨菜。 中午牧晚歌让她回去，她也不回去，只说怕这些蕨菜等下被别人给采光了，她要再这里抢占先机，而让牧晚歌给她送饭过来。 牧晚歌一点办法也没有，怎么劝说她，她都不听，她便只能够背着背篓回去了，中午做了饭，用食盒装着，提到山上给张氏送过去的时候，张氏又采了一小堆的蕨菜了。 “奶奶，这种蕨菜太多了，我们根本就吃不完，而且这野蕨菜有些苦味，我也不是很喜欢吃。”牧晚歌委婉的说道。 “你个傻孩子，现在吃不完，晒干之后，可以以后再吃，而且你不是有马车吗？到时候可以拖到县城去，或许县城有酒楼会收这个蕨菜，到时候卖掉了的话，这可都是钱。”张氏便说道。 牧晚歌一听，觉得十分有道理，便点点头，道：“那好吧，那我明天就去县城里面试一试。”　　实际上，牧晚歌还从未单独一个人去过县城，更何况是去酒楼里面推销这些野菜，她想想还是有点胆怯，可是，张氏这一天采的野蕨菜实在是太多了，两人根本就吃不完，若是煮熟晒干的未免太麻烦 了，牧晚歌今年秋天还会种大棚蔬菜，到时候应该也不会缺菜吃，所以第二天，牧晚歌还是打算赶着马车去县城，看看有没有酒楼收这蕨菜。 若是真的有酒楼收的话，也算是多了一份收入，毕竟，她不可能永远靠绣花赚钱，总的找些路子，做些别的事情才是。　　有了马车，去县城就不算远了，这次牧晚歌带上了年纪稍长一些的牧小石，一是他自己想去县城见识见识，强烈要求牧晚歌带他前去，二来，他有一股子的力气，等下若是有酒楼的人需要这些野菜， 还可以帮她搬搬货什么的。 来了县城几次，牧晚歌自然是轻车熟路，到了县城，她直奔县城最大的酒楼而去，这次来县城，她索性就带上了她所有可以用来卖的东西。 自己养的野兔子、酸笋、魔芋豆腐、还有蘑菇，再加上蕨菜等等。 在酒楼的门口停下来，牧晚歌定了定神，跟牧小石说了一声，然后跳下马车，往酒楼里面走去，刚到门口，热情的小二便是迎了上来，热情的招呼着牧晚歌，道：“客官，吃饭还是住店？” “都不是。”牧晚歌应了一声，同这小二说道：“我有一些山珍想要卖给你们酒楼，请问你们这里谁主事啊？” 这小二听道牧晚歌这话，脸上的笑容变的寡淡了些，但还是答道：“是我们掌柜。” “可否见一下掌柜？”牧晚歌便说道。　　“当然可以。”许是见到牧晚歌态度好，这小二倒是也没有看轻她，只同牧晚歌在此稍等，便折身去叫这酒楼的掌柜去了，牧晚歌站在门边，隐约还能够听到小二的声音从屋子里面传来，“掌柜，有人找 。” “谁呀？”掌柜应了一声，停下手中拨动算盘的动作，这会儿他正焦头烂额呢，最近城里面又多开了两家酒楼，自家的生意都快被他们给抢光了，听到有人这会儿找他，他还有些不赖烦的。 “是一个姑娘，她说她有一些山珍想要卖给我们酒楼。”小二便答道。 “山珍？”听到这小二的话，掌柜的眼睛一下子便亮了起来，他连忙从柜台后面走出来，道：“那位姑娘在哪里？快带我去。” 小二连忙在前面带路，掌柜快速的跟上了他，当他见到了站在门边的牧晚歌之后，快步的走向前来，都不用店小二介绍，便问道：“你就是要卖山珍给我的姑娘？” “是。”牧晚歌点点头，这掌柜上下打量了牧晚歌一眼，觉得她不太像是那种常在山里面走的人，便道：“都是些什么东西，可否让我看看？”　　“当然可以。”牧晚歌点点头，赶紧带着这掌柜来到了自己的马车旁，她指着自己马车里面的东西如数家珍的将这些东西介绍给掌柜，道：“就是这些，有野兔、蕨菜、蘑菇……” 第222章 做菜 牧晚歌的话还没有说完，掌柜的脸便黑了下来，道：“就这些东西，也敢称为山珍？除了这野兔之外，我们这酒楼里面，一样都不需要。” “等下，掌柜的，您不再多看看么？你们酒楼大都是做一些大鱼大肉的，或许做些这样的野菜，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牧晚歌说着抬头看了一下这掌柜的脸色，道：“或许这些你有些看不上，但是我这里，还有一道菜，是其他地方都没有的。” “什么菜？”掌柜的听到牧晚歌这样说，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也多了两分好奇。 “魔仙子。”牧晚歌指着自己放在盆里面的一块魔芋豆腐，说道：“我现在跟你说再多，你也不会相信我，可否借你们的厨房一用？我将这些菜式都炒了让你们尝尝，然后您再做决定？” 掌柜闻言，觉得牧晚歌说的倒是有那么两分道理，便点点头，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尝试一番，不过我话说在前头，若是不好吃的话，这些食材费，我也是不会付钱的。” “这个是自然。”牧晚歌连忙点点头。 能够答应让她试做，她已经是非常的高兴了，答应让她试做，才会有机会买她的东西。 “那你们跟我来吧。”掌柜说着朝小二使了一个眼色，小二便带着牧晚歌两人，绕过前门，往侯后门而去，毕竟厨房在后头。 等牧晚歌来到了后院的厨房，掌柜的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见到牧晚歌，他朝她点点头，又同一旁的厨子跟烧火的伙计说了一声，让厨子让出一个灶来，给牧晚歌操作。 牧晚歌朝厨子点头打了一个招呼，掌柜的又在一旁说道：“我这里的东西，你随便取用就是。” “好。”牧晚歌点点头，往灶台上看去，灶台上面摆着一些食材，有葱蒜等物，还有一些香料，以及干辣椒等等，不过这个时候，这里倒是没有生辣椒。　　牧晚歌便选取了一些干辣椒切成段，然后又将魔芋豆腐切成块，选了一些八角胡椒等香料，将火烧热，放油，然后将干辣椒以及香料放入，爆香后，再倒入魔芋豆腐，很快，香味便溢了出来，这掌柜 在一旁看着，觉得这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不过就是普通的家常炒法而已。 牧晚歌也不在意这掌柜的看法，她屋子将这魔芋豆腐炒好，然后在上面撒了一把葱花，最后看向掌柜。 “拿筷子来。”掌柜的同一旁的厨师说了一声，厨师便递上了筷子。　　实际上，方才牧晚歌在做菜的时候，他们也非常的好奇，想要看看牧晚歌这究竟是做的什么东西，怎么他们都没有见过，此刻，见到掌柜的假期一块魔芋放到了嘴中，众人都仰头看着掌柜的脸色，可 是又看不出一个什么名堂来。 一些心急的厨师忍不住的问道：“掌柜的，这是什么东西，味道究竟怎么样啊？” 掌柜的倒是没有说话，只是将筷子递给这厨师，道：“你们自己尝尝。” 这厨师便尝了一块，等咽下之后，他点点头，道：“这东西的味道还不错啊。” “我也尝尝。”一旁的早有厨师在这里等着了，见这位厨师吃完，便抢过他手中的筷子夹起魔芋豆腐尝了一口，吃完后，点评道：“不错啊，味道感觉都跟肥肉差不多，但是却肥而不腻。” 众人听到这厨师的评价，哪里还按捺的住，本来这就是一样众人都没有见过的食材，这会儿得到了掌柜的许可，只一人一块的见这一盘子菜吃的精光。 “众位，觉得怎么样？”牧晚歌等众人吃完，才问了一句。 “不错。”众人皆是点点头。 牧晚歌又看向掌柜，这掌柜只往外走去，牧晚歌便也跟着他走了出去，等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掌柜的才问道：“你这魔仙子究竟是用什么做成的？作价几何？” “我这魔仙子只需要两文钱一斤，是用魔芋做的。”牧晚歌便答道。 “什么？”掌柜的听到了牧晚歌的话，脸色微变，道：“这魔芋吃多了，可是会中毒的。” “放心，这个魔仙子经过我的处理，已经是没毒了。”牧晚歌说了一句，又将之前讲给牧小山的神话故事说了一遍，道：“这魔芋其实经过碱水的处理，是不会有毒的。” “这样的秘方，你怎么舍得告诉我？”倒是掌柜的听到牧晚歌的话后，一时之间有些不可置信。 “因为我要卖东西给掌柜的呀。”牧晚歌笑了笑，道：“况且，我从都没有想过要靠卖这魔芋发家致富，反而，我想要跟掌柜的长期做生意，所以才跟掌柜的坦诚相待。”　　“长期做生意？”掌柜的看了牧晚歌一眼，道：“你这所谓的魔仙子我倒是可以收，你其他的东西我倒是也可以收一点，还有那些兔子我也可以收，但是那野蕨菜我这里的确是要不了多少，那东西，没什 么人喜欢吃。” 牧晚歌闻言却是笑了笑，道：“掌柜的，我这才做了一道菜呢，不如我将所有的菜都做完了，您再说？” “也行。”掌柜的点点头，牧晚歌接下来便又做了几道菜。　　因着时间有限，牧晚歌只做了几个简单的，一个是蘑菇乳鸽汤，另外几个却是用蕨菜做的重头戏，有凉拌蕨菜，素炒蕨菜，蕨菜炒腊肉，香辣蕨菜，香酥炸蕨菜，还别出心裁的用凉粉卷心做了一个摆 盘的菜，看起来是又好吃又美味，众人见到这各种用蕨菜做出的美食，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 “我从未想过，这蕨菜还能够这样做。”一个厨师说道。 这各种各样的蕨菜，光是看盘，便让他们惊叹了，不消说，这些蕨菜定然是美味无比吧。 牧晚歌知道蕨菜苦，她便将蕨菜从中间撕开成长条，然后用水煮了，去除这种苦涩的味道，只留有它的清香味。 凉拌的又辣又酸，清炒的清香解腻，跟凉粉一起做的摆盘好看又好吃，油炸的裹上了面粉，更是清香无比，虽然是简单的野菜，但是这样一做，竟然是道道美味。　　掌柜的越是品尝，脸上的笑意便是越浓，一直以来，他们这酒楼就都是这些普通的菜式，什么板栗鸡、羊肉，小炒肉、豆腐、粉条等等，如今突然增添了好几道新菜，还这么的美味，想必能够吸引不少的人吧。 第223章 成交 “还有这兔肉，姑娘怎么不做？难道是因为不给钱，而舍不得？”尝完了别的菜，再喝了一口蘑菇乳鸽汤，掌柜的只觉得满足极了。 “掌柜您说笑了，我这么多做菜的方子都在你们的眼前演示了一遍，这足以说明我的不藏私了，我不做兔子，是因为我相信贵酒楼有关吃兔子的菜式，没有九道也有八道。”牧晚歌答道。 “这倒是。”掌柜的点点头，他这里有关于做兔肉的菜倒真的是有不少。　　“好了，现在我的手艺都已经展示出来了，不知道掌柜的觉得我这菜如何？”牧晚歌含笑的看向掌柜，此刻她的脸上满是自信，说实在，今天她可是开发出了她的潜能，这样细致的做菜，她在家都懒得 弄得。 “可以。”掌柜的点点头，看向周围的这些厨师，道：“这些菜式，你们都学会了吗？” “学了个七七八八了。”厨师们点点头，牧晚歌做的这些菜并不难，要学会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你这些菜我都买了，我一共给你十两银子，包括买这些菜谱的钱，对了，姑娘贵姓，家在何处？若是这些菜卖的好的话，我来找你，若是不好的话，就是我想要跟你长期合作也是不能够的了。”掌柜 的说道。 “我姓牧，你叫我小牧就可以，我家就在白水镇兴河村，您若是到时候要找我的话，直接来村子里面，说找小神婆，大家都知道的。”牧晚歌笑道。 “原来是牧姑娘。”掌柜的点点头，又同牧晚歌说道：“我姓荆，名楚祥。” “荆掌柜好。”牧晚歌同荆掌柜点点头，又到：“我今天这一路走来，发现这街上又开了两个酒楼，若是您需要菜方子的话，来找我买，我这里菜方子还多着呢。” 这话可是说到了这掌柜的心坎里面，不过他今日已经有了足够的多收获了，便也不想其他，只道：“有需要的话，我一定找你。” “那行，那我去将我车上的货卸给你。”牧晚歌便说道。 “我让人去吧，你一个姑娘家的，不方便。”荆楚祥说着便叫了一个烧火的活计去帮牧晚歌搬东西，今天牧晚歌这车上的东西实际上也不怎么值钱，相比较起来，比较值钱的反而是她的这些菜方子了。　　荆楚祥这人还挺不错的，牧晚歌这笔生意跟他做了的挺愉快，收了钱之后，她又跟着荆楚祥多说了两句，道：“荆掌柜，我这魔仙子跟蕨菜都是去油的东西，这些有钱人吃够了大鱼大肉来一盘解解油腻 倒是很不错，所以，我觉得荆掌柜您到时候若是要推销这两道菜的话，可以以此作为卖点。” “我知道了，谢谢牧姑娘提醒。”荆楚祥同牧晚歌点点头，牧晚歌亦是同他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离开了。”　　“牧姑娘好走。”荆楚祥同牧晚歌说了一声，便转身去了前院，他毕竟是一家大酒楼的掌柜，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今天若不是他正为新菜肴的事情焦躁，想必他还没空理会牧晚歌，当然牧晚歌的这几 道菜的确是不错，也因为这几道菜的原因，他才能够告知牧晚歌自己的名讳，对她以礼相待。　　至于牧晚歌一个女子出来做生意，在他的眼里反而是不稀奇了，他作为一方酒楼的掌柜，迎客四方，这事情在他的的眼中并不离奇，这时代多得是出来补贴家用的妇人，他讶异的是牧晚歌的谈吐，落 落大方，不卑不亢，让他觉得这人跟平常的妇人有些不同。 当然，能够出来做生意的妇人，也大都是能说会道的，他比较惊疑的牧晚歌的身份，什么小神婆？指的事她吗？还是她家里面有个神婆？ 荆楚祥有些不太明白，不过也没有多想这么多了。　　牧晚歌自然也不知道这荆楚祥是怎样想的，她现在已经沉溺于赚到了十两银子的快乐之中了，她这次出来，本来也就是碰碰运气，没有想到这些东西能够真的卖出去的，更重要的，她的那几道菜方子 竟然也被卖出去了。 这几道菜本来也不难做，所谓的菜方子也是她自己瞎琢磨的，这也多亏了前世的时候，在网上多看了几道菜谱，她就根据那各种菜谱结合了一下，没想到味道竟然还不错，也算是她的幸运了。　　出了这酒楼，牧晚歌心情挺好，一旁的牧小石也是视她为天神，他今天虽然一直都是在外面看着铺子，但是屋子里面发生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他没有想到，他那个原先有些懦弱的堂姐，竟然变的如 此的厉害。　　他出生农家，何曾见过这么多的银钱，家里面爹娘的藏钱的陶罐就放在床下，有时候他想要去里面偷个一两文钱买块糖，但是见到那里面零星的两个铜板，他都有些下不了手，却是没有想到，自家这 个堂姐竟然如此的厉害，轻轻松松的就赚到了这么多的钱。 这让牧小石看向牧晚歌的眼睛都有些崇拜了。 乡下人的思想也简单，谁能够赚银子，谁能干，就崇拜谁，如今在牧小石的眼中，这牧晚歌可不是第一能干的人？ 赚到了钱，牧晚歌也不小气，只对牧小石说道：“小石，今天谢谢你陪姐姐出来，我还要去绣铺里面卖绣品，等卖完绣品，我们就在这街上逛一逛，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我可以酌情的给你买。” “真的？”闻言，牧小石的眼睛亮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牧晚歌笑了笑，道：“走吧，现在我要去绣铺了。” 说着便赶着马车去了上次那家绣铺，那柳掌柜见到了牧晚歌过来，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她道：“你上次还说隔三差五就会来县城呢，我可是有快一个月没有看到你了。” “掌柜你知道的，我是乡下人，这会儿正是农忙的时候，家里面忙，实在是脱不了身。”牧晚歌答道。　　实际上，她虽然是乡下人，但她今年可没有去干农活，这个把月的时间，她也就侍弄她院子里面的那些花花草草而已，每日去山上寻花问草的还真的需要不少的时间，还有一些容易生长的药材，牧晚 歌若是见到了也会挖来，栽在自家的院子里面。　　当然，这些她没必要跟这柳掌柜解释这么多，便只说在家中做农活。 第224章 要爱惜好自己的双手 可是这柳掌柜听到她这话，到时候有些急了，只道：“姑娘，你绣花绣的这样好，靠绣花也可以做活了，可别再去做这种粗活，将手给弄粗糙了，很多的好料子，手粗糙了，摸上去，可是容易勾丝的。”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爱惜我自己的双手的，我每天干完活，都有涂脂膏呢，就是怕自己的手粗糙了，皲裂了。”牧晚歌笑着答道。 “那就好。”柳掌柜点点头，眼睛看着牧晚歌，牧晚歌便很识趣的将自己这段时间积攒的绣帕以及络子拿出来。 “怎么才做了这么一点？”柳掌柜见到牧晚歌拿出来的东西，觉得她拿来的太少了。 “已经很多啦。”牧晚歌便说道：“我这天天干活，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绣花。” 更重要的是，她也不想要天天绣花，那样多无趣啊，她还是喜欢自由自在的忙活一些别的事情，比如说莳花弄草的。 以前绣花是为了生活，没有办法只能够绣花，现在她已经没有那么缺钱了，所以也不如之前那般的努力绣花，就是每天无聊的时候，才会绣一些帕子。 “我数数，给你结算。”柳掌柜听到牧晚歌这样说，也没有办法，毕竟牧晚歌又不是她的佣人，她顶多也就是催促她一下，也不可能要求她的。　　更何况，别的绣娘想要卖东西给她这绣铺，都是上赶着，她倒好，反倒是要她来催促，不过她这绣花的确是精致，尤其是这种绣法竟然没有见过，因而很受这县城里面的夫人小姐们的欢迎，上次都有 好几个夫人来问了呢。 “一共是二十块绣帕，姑娘你这也太懒了，这绣帕上面就这么一点花纹，你以前半个月都可以绣这么多，现在这一个月才绣了这么多。”柳掌柜数着数着又忍不住的说了牧晚歌一句。　　牧晚歌也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只道：“这绣帕子赚不到什么钱，我现在也就是为了打发时间而已，否则的话，我都不绣了。”她以前跟着那老太太学这技术，就是为了打发时间，可从来都没有想过， 如今竟然要靠这个赚钱。 “那可别，你绣的这么好，不绣真的是浪费你这一手好绣工。”柳掌柜看了牧晚歌一眼，道：“其实绣花还是很赚钱的，只是你用的这绣线跟料子都不是很好，因而卖不起什么高价。” “嗯？”牧晚歌感觉这柳掌柜好像是话中有话，便抬眼看了这柳掌柜一眼。　　“是这样的，我这里有些上好的丝线，是由府城里面专门的工匠大师剿成的，非常的光滑细腻，我这里还有一块绸布，乃是采自蜀中的云纱，价格不菲，你若是能够在这上面绣花的花，到时候绣好之后 ，我可以给你这个数。” 这柳掌柜说着伸出五根手指来。 “五百两？”牧晚歌脱口而出道。 “牧姑娘你是在说笑吧。”柳掌柜听到牧晚歌这话，脸色耷拉了下来，带着一些嗔怪。 “那五十两？”牧晚歌便又问道。 柳掌柜摇摇头，知道自己这价格是诱惑不了牧晚歌了，只得坦诚的说道：“五两银子。” “我的柳掌柜，你说这云纱来自蜀中，这绣线又是府城里面的大工匠剿的，然后这帕子就值这么一点钱？”牧晚歌白了柳掌柜一眼，道：“我好歹也算是您看中的高级绣娘，您就给五两银子？” 听到牧晚歌的话，柳掌柜也是没法子了，只道：“牧姑娘，你平常绣着一块帕子才二十文钱，我这一下子可以给你五两银子，这可是之前的几百倍，你还不满足？” “我不是不满足，我就是觉得这个，柳掌柜您方才说的太好了，搞的我一下子想的多了些。”牧晚歌嘻嘻的笑道。 柳掌柜跟牧晚歌合作了很多次，见到牧晚歌这模样也不生气，只道：“我这绣铺开着，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够赚到五两银子，我也是看到你的绣工好，才敢冒险进些这样的丝线跟料子来。” “柳掌柜您就别谦虚了，瞧您这话说的，您这铺子位置好，里面卖的货物也好，自然是日进斗金，至于您说的那料子我不一定驾驭，毕竟我最近做多了农活，手有些粗糙。”牧晚歌答道。　　“多擦点脂膏就好了，小心点应该不碍事的。”柳掌柜说着让牧晚歌在这里稍等，然后走进了里屋，拿了一块络子以及几卷丝线出来，她将之放在柜台上，同牧晚歌说道：“你瞧瞧，这质地，可比之前你 买的那些要好多了。” “我之前买的那些也不赖嘛。”牧晚歌便说道。　　“是不赖，不过比起这些来，还是要差许多的。”柳掌柜捂着嘴笑了笑，道：“这些如果你要的话，我便宜卖给你，只要一两银子，等你到时候绣好了帕子，再来卖给我，若是绣的好的话，我五两银子收 。” “那若是绣的不好呢？”牧晚歌随口问道。 “怎么会绣不好呢？我相信你的手艺。”柳掌柜说道。 牧晚歌看了看这丝线，见到它的确是崭新的，上面也的确是没有什么灰尘，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倒是这柳掌柜，见到她一脸沉思的模样，生怕她是不愿意，连忙说道：“若是你现在没有这么多钱的话，可以先拿今天的钱抵着，今天这些东西我给你算五百文钱，剩下的五百文钱，你下次来的时候， 再从绣帕里面抵扣如何？”　　“这个倒是也可以，不过掌柜的，你花如此大价钱收这绣帕，想必是有人需要吧？”牧晚歌又似笑非笑的看了这柳掌柜的一眼，否则的话，这价钱，她如何舍得给？若是没有卖出去的话，那她不是砸手 里了嘛。 “哎呀，你这丫头，真的是鬼精灵，我这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柳掌柜听到牧晚歌这话，便道：“的确是县城里面一位小姐，见你这绣工特别，想要你再绣两块帕子，她好拿来送人呢。” “那这料子，还要收我钱？”牧晚歌便看这块丝绸跟这些丝线说道。　　被牧晚歌这样一说，这柳掌柜有些不好意思了，只道：“我这不是怕你不来嘛，收这点钱，也算是定金了。” 第225章 家贫，得节约 “从来都只有雇主付定金，怎么倒我这里却是反了过来，若是柳掌柜不相信我的话，那这单子我不接也罢。”牧晚歌说了一声，拿起自己放在柜台上的篮子，便要走。 柳掌柜连忙叫住了牧晚歌，道：“哎呀，牧姑娘，你既然这样说了，我能不信任你？这东西你拿走，但是我有个要求，就是五天之内，给我绣两块帕子出来，一定要精致。” “这块料子，绣两块帕子倒是绰绰有余，不过我有个疑问，这雇主拿着这帕子是要送给谁？需要绣些什么图案？”牧晚歌又问道。　　“没什么要求，你看着绣就行了，只要不绣那些不吉利的图案，应该是没有问题，这大户人家的人，你也是知道的，或许就是拿着两块帕子当做是自己绣的。”柳掌柜答了一句，然后麻利的拿出一块布 ，将这块所谓的云纱以及这些丝线包了起来，然后又数了五百文钱给牧晚歌。 “五天后，我要见到东西。”柳掌柜说道。 “没问题，见不到东西的话，你来我家找我便是。”牧晚歌笑答了一句，接过东西，却是挑眉又问了一句，“柳掌柜，这一块绸布只要绣好两块帕子就够了是不是？剩下的料子是不是就是我的了？” “你接下这单生意，两块帕子就是十两银子，你难道还差这些？”柳掌柜说道。 “家贫，什么东西都要节约着点。”牧晚歌嘻嘻笑了一句，道：“那就这样说定了，这东西我先拿走了，这几天我会努力的。” 之前绣二十文钱一块的帕子，她是真的没有什么动力，现在绣五两银子一块的帕子，她顿时满怀热情，都恨不得现在就回去绣花了。 出了这绣铺，牧晚歌满脸笑容，就连等在外面的牧小石都看出了她的好心情，便问道：“姐姐又有什么好事吗？” “差不多。”牧晚歌摇摇手里面的钱袋子，道：“方才卖这些绣帕得到了五百文钱，现在我们去大采购吧。” “去哪里？”牧小石便问道。　　“随便，反正这会儿时间还早，慢慢溜达便是，看到有什么好东西便买。”牧晚歌答了一句，心中却思量着自己要买的东西，无非是买点吃食，然后再给牧小山买些笔墨纸砚的，这天气渐渐的暖和了， 还要买些布料才是。 想着她又转头问道牧小石，“小石，你有什么要买的没有？” “我不知道。”牧小石便说道。　　“那这样吧，等下看到喜欢的，你就说。”牧晚歌说了一句，然后在前面慢悠悠的走着，至于牧小石则是牵着马跟在后面，他天天帮牧晚歌打扫马棚，还帮着马洗澡，所以这马对他倒是亲近，乖乖的被 他牵着。 牧晚歌看着街道两旁有卖弹弓的，便问道牧小石，“这弹弓你想要吗？” “我自己做了弹弓。”牧小石便答道。 “那你想要买什么？”牧晚歌沉思了起来，嘴中喃喃的问道：“男孩子一般除了玩弹弓之外，还玩什么？” 她见到村子里面的男孩子一般就是拿着弹弓玩，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便是去山上打鸟，若是运气好打中了一两只，也可以捡起来，算是打打牙祭什么的。 对于他们这种行为，若是在后世，当然要被一些环保人士诟病了，但是在时下，可没有人说他们，牧晚歌跟沈辙两人之前不知道伤害了多少小动物，对于食物，她自然是不会仁慈的。 “姐姐，你若是真的想要给我买东西的话，可以给我买一把弓箭吗？”牧小石小声的同牧晚歌说道。 他脸上带着一些希冀，又因为羞赧而显得有些怯生生，似乎是怕牧晚歌不肯，他又道：“姐姐，这钱就当时你借给我的也行，等我到时候赚到钱了，我还给你。” 牧晚歌听到他这话，也不以为意，只道：“你买弓箭，是为了做什么呢？” “我也想要去山上打猎。”牧小石便说道。 牧晚歌便看着他那小身板，道：“你去山上打猎？山上可是有猛兽的，你不怕？”　　“不怕。”牧小石摇摇头，道：“你别看我瘦小，我力气可是大着呢，而且我眼力也好，村子里面，数我打弹弓最厉害了，若是我有弓箭的话，我一定会好好的练箭的，等我练成了之后，我就可以山上打 猎了，山上打猎的话，我就可以赚到很多的钱，也可以天天吃肉了。”　　“哈哈。”牧晚歌听到他这番话，不由得笑了起来，却是点点头，道：“好，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去买，不过我给你买弓箭，只是想要给你练着玩，拿来防身也好，可不是让你山上打猎的，你若是 山上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候伯父伯母他们来怨我，那我可是冤枉的很。” “放心，山上我熟的很，我去山上打猎，绝对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就是出了什么事情，也是我自己的命，怨不到姐姐的头上。”牧小石连忙说道。 牧晚歌嘴角弯了弯，道：“那我事先跟你说好，你到时候如果要去山上打猎的话，你可一定得跟你爹娘说，得到他们的允许才能上山。” “我当然会跟他们说了。”牧小石连忙说道，此刻，他的眼中满是牧晚歌答应他的欣喜。 牧晚歌闻言便也不多说，只道：“那好吧，那我们现在就去找找，这卖弓箭的地方究竟在哪里。” “好的。”牧小石开心的牵着马，走在牧晚歌的身后。 这县城牧晚歌倒是来过好几回，但是或许是从前没有关注这些，眼下她竟然找不到那兵器铺子的位置，在街上问了好几个人，总算有人给她指名了位置。 两人直朝那人指的地方而去，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家兵器铺子，将马停在门口，牧晚歌走进了里面，牧小石因为要看马，有些走不开，只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这位姑娘，请问要买些什么？”这兵器铺子的生意看起来不怎么样，就连里面的小二都有些懒洋洋的，牧晚歌都进来许久了，店小二才看了牧晚歌一眼，走过来问道。　　在他的眼中，牧晚歌这样的姑娘应该不会是来买兵器的人，不过是因为她站在铺子久了，他才过来碰碰运气。 第226章 买弓箭 “你这里的弓箭都怎么卖？”牧晚歌侧头问道。 “姑娘你看中了哪一款？”这店小二见牧晚歌有心要买的样子，态度便也热情了一些。 “这里的弓箭我都挺喜欢的，但是我对这并不懂，就是想要买把弓箭给我弟。”牧晚歌说着便往门口看了一眼，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店小二也发现了站在门口的牧小石。　　他见牧小石年纪不大，便说道：“这弓箭也有轻重之分，除此之外，因为制作材料的不同，拉开它需要的力道也不同，若是姑娘要买弓箭的话，最好买适合自己臂力的，否则的话连拉开都费力，更别提 射箭了。”　　“你说的有道理。”牧晚歌点点头，将目光放到了这墙上的这些弓箭上，她随便拿了一把看起来比较小巧的弓箭，用力一拉，谁知轻而易举的就拉开了，倒是枉费了她摆的这架势，不过因为这，她才明 白了这店小二所说的意思。 若是买的弓太轻了的话，不适合自己的臂力，也起不到锻炼的效果，另外便是射箭的箭程不远，力道不够。 “这种弓箭，一般都是给城里面的那些小姐们买着玩的，所以比较轻。”店小二便说道。 “那你推荐一种适合我的？” “姑娘你的臂力是多少？”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不过估摸着我提个五六十斤的东西不费力。”牧晚歌答道。 “既然这样，那我推荐姑娘你买这把。”店小二拿起墙上一把不大不小的弓箭，递给牧晚歌，牧晚歌拉开试了试，有些费力，不过也能够拉开。 “这把弓多少钱？”牧晚歌看着这弓箭，心中颇为喜欢。 “一百文钱，还送您十根箭矢加箭筒。”店小二说着将一旁的箭筒跟箭矢拿了过来。 牧晚歌掂量了箭筒一下，又看了看这箭矢，这箭矢直而光滑，箭尖用铁皮包着，看起来倒是不错的样子。 “那好，若是买两把的话，可以再便宜一些吗？”牧晚歌便问道。 “这个……”店小二的脸上面露为难之色，道：“这个恐怕不能，不过您若是真心想要的话，我可以跟掌柜的请示一下，再多送您十根箭矢。” “嗯，还是让我弟先试试吧，他的力气可是比我大。”牧晚歌说着手中拿着弓朝牧小石走去，店小二手里面又拿着两把稍重点以及稍轻的弓跟在牧晚歌的身后。 牧晚歌将手里的弓递给牧小石，道：“小石，这把弓箭你试试怎么样？”　　牧小石还没有试，光是见着这弓箭的模样便是两眼发光，这比他从前自制的弓箭要好多了，他自制的弓箭就是将一块竹片折弯，两旁拴上麻绳而已，这样的弓射程太短，只能够玩玩而已，哪里比得上 他手上的这把弓，一看这样子，便是威风凛凛。 双手拉开这弓箭，牧小石眼前好似已经出现了他自己叱咤山林的场景了。 见到牧小石这模样，牧晚歌嘴角噙上了一丝笑意，伸手接过店小二递过来的另外一把弓，道：“你再试试这把？” 牧小石拉了这把弓，也是连连点头，道：“这把也不错。” “还有这把。”牧晚歌又把店小二手中拿着的这把稍重点的拿给牧小石，牧小石伸手接过之后，拉了拉，想对于其它的两把弓箭，这把弓他拉的要稍稍吃力一点。 “怎么样？喜欢哪把？”牧晚歌看向牧小石，问道。 “我要这把。”牧小石选了稍重的这一把，牧晚歌便是问道：“怎么，你也了解弓箭不成？还知道选一把重的。” “略微知道一点点。”牧小石答了一句，道：“我现在虽然力气大，但是多拉几次，我肯定就能够适应这把弓箭了，而且越是需要大力拉开的弓箭，便越是有力，而且射程也会越远。” 牧晚歌便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但是除了弓箭之外，也要看你的手力。” “当然。”牧小石点点头，手里拿着这弓箭都舍不得撒手。 牧晚歌便同牧小石说道：“那你仔细的检查者弓有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这次就买这把弓了。” “好。”牧小石拿着弓检查了起来，与其说是检查，倒不如说他是欣赏，见到他这一脸啧啧称奇的模样，牧晚歌只觉得有些好笑。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付账。”牧晚歌听牧小石说了一声，便跟着这店小二又进去了。 走到店内，店小二才同牧晚歌说道：“姑娘，这两把弓箭不一样，价钱也是不同的。” “那方才那把弓箭多少钱？”牧晚歌便问。 “一百二十文。”店小二答道。 “两把两百文钱，好吗？”牧晚歌同这小二讨价还价。 店小二自然又是跟她讨价还价了一番，最后牧晚歌还是以两百文钱拿了下来，不过之前说的多送的那十根箭矢却是没有了，不过也没有关系，每人有十根也足够了。 牧晚歌背着自己的弓箭，出门将手里面多余的一个箭筒扔给了牧小石，牧小石结果箭筒，看着牧晚歌背上的弓箭，道：“姐姐，你这弓箭是给谁买的？小山吗？”　　“啊？我是给我自己的买的。”牧晚歌听了这话，才想起来自己都将牧小山给忘记了，男孩子应该都是喜欢弓箭的，君子六艺中其一便是射箭，所以，她也应该给牧小山买把弓箭，想必他肯定会很开心 的吧。 “你这倒是提醒我了。”牧晚歌说着便又折回到店里面，考虑到牧小山的力气没多大，她便将方才牧小石试过的那把较轻的弓箭买了过来，这把较轻的弓箭被牧晚歌以八十文的价钱买了下来。 买了弓箭之后，牧晚歌又去了书店买了一些笔墨纸砚，去蜜饯铺子里面买了一些干果蜜饯等零嘴，然后又去去布店买了一些布匹。 这县城的布匹比镇上要便宜一些，牧晚歌倒是觉得自己捡了一个大便宜，便多买了些，想着到时候也可以给自家的亲人都做一身。 买好了东西之后，自然免不了在县城大吃一顿，对于这县城里面的小吃，牧晚歌还是念念不忘的，在她看来，这些小吃味道是真的好，跟大酒楼的食物比起来也不差，雅俗共赏，各有千秋。　　她反而更加喜欢这小吃摊子上的东西，一是因为便宜，二是因为她嗜辣，这摊位上的东西大都是有些重口的，比较合她的口味，喝一碗胡辣汤，就足以让她感到温暖。 第227章 别乱花钱 吃饱喝足，两人便往家里面赶去。 等到了家中的时候，天色正好是已经昏黄，踏着一地的碎金，回家的路上，倒是也别有一番风景。　　到了家中，卸下马车，将马牵到马棚里，又喂了一把豆子，牧小石这才离开，牧晚歌便让他将自己买的一些零食带回家去分给众人，至于她给牧小山买的东西，她想要亲手交给他，便没有让牧小石带 去了，只是让他回去跟牧小山说一声，让他明天来他这里一躺。 等牧小石走后，牧晚歌兀自收拾着自己买回来的东西，又拿出了一罐蜜枣递给张氏，张氏接过这东西，便道：“你这孩子，怎么又买这么多的东西？乱花这个钱。” “钱赚了就是拿来花的嘛，更何况我今天的运气不错。”牧晚歌笑着说了一句，又道：“除此之外，我还买了一些布料，到时候给家里面的人都做一套衣裳。” “这布料这么贵，你也真舍得花钱。”张氏剪刀牧晚歌的确是买了足够的布料，便又说了她一句，农家人，十年二十年都很难得买一件衣服，大都是破了补破了补的，哪里舍得花钱买布料？ 偶尔衣服实在是破的不成样子了，便山上去找荨麻，然后自己纺丝做一匹麻布，用麻布来做衣裳，买布料的人倒是极少极少。　　记忆中，牧家原先也是做过麻布的，那苦楚，牧晚歌现在还记得，荨麻，防线，织布，花费的时间不少，但做出来的麻布却是最便宜的，穿在身上也有些烙人，不过尽管是这样，若是能够穿上一套赞 新的麻布做得衣裳，也足以让小孩在同龄人面前炫耀了。 而且这麻布也并非全无优点，它虽然穿上去不是那么的舒服，有些烙人，但是至少结实又耐脏。 “奶奶，你知道我这钱是哪里来的吗？”牧晚歌想到了今天卖的那些蕨菜，便含笑的看着张氏。 张氏见她回来的时候，马车上已经没有了蕨菜，便试探着的说道：“莫非，你是将那蕨全部都卖掉了？” “嗯。”牧晚歌点点头，道：“我跟酒楼的掌柜说好了，若是这野蕨菜卖的出去的话，以后他再来买，可就是一文钱两斤。” “一文钱两斤？那我一天都可以采上几十斤蕨菜，那我一天不是可以赚上十来文钱？”听到牧晚歌的话，张氏高兴的说道。 “嗯。”牧晚歌点点头，又道：“不过这事您暂且不要跟别人说，我估计那酒楼收不了多少，若是需要的多的话，到时候我们再请别人。” “怎么可能跟别人说，奶奶又不是傻子，这赚钱的事情，我谁都不说。”张氏开心的答道。 牧晚歌便也笑了起来，道：“我就知道，奶奶您最鸡贼了。” “什么叫做鸡贼，你这孩子真不会说话。”张氏嗔怪的看了牧晚歌一眼，道：“若是需要的多的话，我也是叫你娘跟你伯母他们去，怎么会轻易的告诉别人。” “不过这事情还说不定呢，我今天给了他好大一袋子，他说三天后，再过来，到时候如果他来了的话，就说明这蕨菜卖的出去，若是他不来的话，我们可就别多想了。”牧晚歌说道。 “知道，知道。”张氏点点头，又道：“不过我明天还是得去山上一趟，万一倒时候酒楼那边需要的话，我们要随时给上货。” 见到张氏这搬积极的样子，牧晚歌笑了，到：“那万一人家不要呢？” “不要的话，那我们就晒干，自己吃。”张氏说道：“食物的话，还怕浪费？” “也是。”牧晚歌点点头，道：“可是我明天有事，不能够陪您去，要不然，明天让小山陪您去？” “你还真的当我是老不死了的？我腿脚利索着呢，不需要人陪。”张氏便说道：“你们有事，各自忙着自己的就行，这山上我熟悉得很。” 牧晚歌闻言摇摇头，却是从身边的钱袋子里面拿出了几十文钱来，倒入张氏的手中，道：“奶，这些钱是卖蕨菜的钱，您收着。” “不要，我在这里吃穿不愁的，这点钱，你还给我干嘛呀，自己攒着呗。”张氏说道。 “您就拿着吧，万一村子里面有什么货郎挑个什么零嘴来卖，您有什么想吃的，您就自己买。”牧晚歌说道。 “你还真的当我是小孩子了？”张氏闻言摇摇头，想了想，还是收下了牧晚歌递给她的钱。　　这段时间，其实张氏人还真的是变了很多，整个人看起来慈祥极了，跟以前完全就是变了一个人，偶尔出门，村子里面有相熟的妇人看到她，也会笑着说她越来越年轻了，不过张氏如今不用操心儿女 ，有吃有穿的，气色好了许多，再加上她一张脸如今也不似从前那般绷着，如今看起来是真的要年轻许多。 “我这真的是不好意思了。”张氏说道：“到我这个年纪，还要收你的钱，这若是让别人知道了，肯定是笑话死了我了。” “哪有呢，这本来就是您自己赚的钱。”牧晚歌笑了笑，又跟她说起别的事情来，说起她今天去县城的见闻，张氏也认真的听着，眼中对县城有些向往。 “下次有空的话，我带您也去县城。”牧晚歌便说道。 “我这老太婆，都一把骨头了。”张氏还是这句话。 牧晚歌闻言笑笑，她心中知道，张氏这是口是心非呢。 两人聊了一会天之后，便一起去做饭，吃完饭之后，牧晚歌洗干净了手，抹上了脂膏，开始拿出今天那柳掌柜给她的料子，准备绣花，而张氏则是在一旁打络子。 现在牧晚歌将打络子的方法也告诉她了，张氏没事就打打络子，虽然她动作缓慢，但是做的倒是也不错。 翌日。 牧小山来到了牧晚歌的家中，牧晚歌便将昨天买来的弓箭以及一些笔墨纸张等交给他，牧小山开心极了，他最开心的是，牧晚歌也给他买了一把弓箭。　　昨天牧小石回去的时候，背着弓箭可是嘚瑟了，他见了心中还有些不开心，没想道姐姐却是早就给自己买了，这让他感到很是欣喜。 第228章 酒楼来人 “怎么样，喜欢吗?”牧晚歌看着牧小山，脸上带着盈盈笑。 “喜欢。”牧小山点点头，道：“我还以为姐姐不会给我买弓箭呢。” “我当然不会忘记你啊，”牧晚歌笑了笑，道：“买把弓，你没事的时候，就可以射箭玩了，说不定日后还能够成为神箭手呢，到时候你就是文武双全。” 牧小山闻言也没有说话，只羞涩的露出笑来，但是牧晚歌知道，他的心中，定然也是有过这种幻想的吧。 “今天你陪奶奶去山上采蕨，你帮我采蘑菇就行，记住我之前说的，鲜艳夺目的蘑菇不要。”牧晚歌提醒道。 “知道啦。”牧小山点点头。 吃罢早餐，他兴冲冲的便提着篮子往外面跑，牧晚歌见到后，叫住了他，道：“这次是去采蘑菇，不是去玩的，弓箭先放姐姐这里，也没有关系。” “哦。”牧小山又折了回来，将挂在身上的弓箭取下来，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才往外面走去。 不过似乎是没了弓箭，他也没有那么大的兴致了，走路的速度都慢了些。 “奶，您去山上的话，可千万要小心啊。”牧晚歌看着张氏背着篓子出门，便说了一句。 “放心。”张氏应了一声，看起来身子骨倒是也硬朗。 “不要采太多了，中午记得回来吃饭。”牧晚歌又说了一声，然后看向牧小山，说道：“你提醒奶奶，中午一定要记得回来吃饭。” 她还真的有些怕张氏会忘记吃饭，只要想到有钱赚，她估计她呆在山上一天不下来也可以吧。　　牧晚歌觉得自己可是没有她的这种动力，或许是她受到的磨难还不够多吧，一来到这地方，虽然运气不是很好，但是有时候想起来，运气也算是不错，遇上了沈辙，两人过上了简单而又清贫的日子， 有什么重活他都做了，她倒是轻松。 一别这么多天，她还真的有些想他了。 牧晚歌逃避想念的方法便是拼命的干活，等到张氏两人走后，她关好院子门在屋子里面跑了几圈，锻炼了一会儿，可是喘着气的时候，眼前却也不禁是出现了他的影子来。 他朝她笑，道：“你就算是再拼命跑，你也打不过我，所以还是乖乖的，做我的小娇妻吧。” 她登时就想要跳了起来，但是却是低头羞赧的说道：“我才不呢。” 可是实际上，等她这口气平复下来的时候，她眼前并没有他的影子，方才那只是她的幻觉罢了。 回家喝了一口水，擦了把脸，她开始拿出帕子出来绣，答应别人的事情要做到，五天之内，绣出两块帕子，还是有些艰难的。 毕竟，之前她绣的那些帕子都是小方巾，而这帕子按照那柳掌柜的要求，却是比那小方巾大上四倍还不止，所以需要的时间也是更多的。 而且毕竟人家花了这么多的钱，当然不能够只是像从前一样，绣上那么一点花纹的，至少要在四个角都绣出图案来，然后四周也要绣上简单的花纹，还有中间，也要绣上花。 想想，这工程量还是蛮大的，这让牧晚歌不得不争分夺秒，节约时间。 一上午眨眼间就过去了，中午牧晚歌做了饭，张氏两人也回来了，张氏背着慢慢一筐子的蕨菜，牧晚歌走过去看了看，又掂量了一下，这一筐子蕨菜可是沉的很。 “奶，我都说了，您不必采这么多，或许人家酒楼都不要这么多呢。”牧晚歌便说道。 “不要这么多，我们可以留着自己吃嘛。”张氏还是那句话，有备无患。 牧晚歌摇摇头，她觉得她昨天的时候就不应该跟张氏说这么多，让她今天这么拼命的干活。 “这些够了，这蕨菜并不是很好吃，酒楼应该也要不了多少。”牧晚歌只能够如此说道。 张氏听到这话，才点点头，下午的时候，便在家休息，也没有再山上了。 两个人，一个绣花，一个打络子，倒是静谧的很。 谁知道，到了第三天的时候，这荆掌柜便派了酒楼的伙计过来，说牧晚歌上次送到酒楼的蕨菜卖的不错，还要几十斤。　　牧晚歌有些奇怪，按理说这蕨菜不应该这么收欢迎啊？伙计便跟牧晚歌解释了一句，道：“最近这两天，荆掌柜主推这蕨菜，又说这蕨菜养生补气，每次来了客人，都让我们问他们要不要来一盘蕨菜， 这不，那些蕨菜都卖光了，这几天，这酒楼的生意都因此而红火了起来。” “是吗？”牧晚歌倒是没有想到她做得那些蕨菜还真的有这么多的人喜欢，心中便更是欣喜。 伙计又说道：“除了那蕨菜之外，那什么魔仙子也是卖的非常不错的，还有蘑菇，都可以卖点给我们。” “魔仙子卖的很好？”牧晚歌看了这伙计一眼，道：“你们有跟客人说，魔仙子是什么做得吗？” “没有。”伙计摇摇头，道：“这些东西没必要跟客人说，不过若是有客人问的话，我们还是会告知的。” “那就好。”牧晚歌便点点头，她可不想要用欺骗的方式来得到利益，虽然总免不了要一点噱头，但是至少若是有人问起，不能够欺骗隐瞒。 “我没有料到你们今天就会来，我以为你们明天才会来呢，所以我今天还没有来得及做那魔仙子，不过别的蕨菜跟蘑菇，我这里倒是还有一些。” “啊？”店小二听罢便道：“这魔仙子如今可是我们的主打菜，很多人点呢，上次你卖给我们的那些，其实前天就就卖完了，只是我想要赶趟一起来而已。” “好吧，那你若是有时间的话，就稍等一会，我现在就可以做。”牧晚歌便说道。 “那行，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不过姑娘你可得快一点啊。”伙计表情有些无奈，早知道，他昨天下午就应该过来，这下他过来还得等，也不知道回去还能不能够赶上中午这一餐。　　牧晚歌这会儿却是已经拿出魔芋粉出来准备做魔芋了，这魔芋粉做魔芋豆腐也是简单的很，只要用水加热这魔芋粉，再加入一点石膏，将之和成糊状，等着冷却下来之后，便会凝结成膏状，这便是魔 芋豆腐啦。　　若是再用东西压缩一下去掉水粉，会更凝实一些，再加入辣椒，便可以做成更加美味的小吃。 第229章 反常 因为伙计赶着要走，这魔芋豆腐还来不及冷却，牧晚歌看到他一脸焦急的样子，便只连盆都端给了他，称重的时候，也是连盆一起算进去了，想到到时候可能还会有一些水分溺出来，牧晚歌便在这重量上 再减了两斤。 这魔芋一共是十斤，再加上蕨菜，足足一百斤，两斤多蘑菇，再加两只兔子，一共是卖了一百文钱。 这在常人的眼中已经很多了，但是牧晚歌仍旧是有些不满足，只觉得这样赚不到大钱，还不如她绣花呢。 不过再仔细一想，虽然赚不到大钱，不过也可以用来糊口，她绣花这种高价钱的好事，不一定是天天都有的，多一种收入也好。 等这伙计走后，张氏可是将牧晚歌好一顿说，道：“我说多准备点吧，你还不信我，现在相信我了吧？” “是是是，奶奶您真的是慧眼如炬。”牧晚歌说着又将手中的钱分了一半给张氏，道：“这些给奶奶您做零花钱。” “怎么又给我？”张氏有些不好意思接。 “本来就是您辛苦去山上采蕨菜赚来的。”牧晚歌笑笑，将钱塞到了张氏的手中，又摇了摇自己手中的钱袋子，道：“明天去镇上，买东西的钱有着落了。” “明天我也去镇上。”张氏便说道。 牧晚歌笑着应下，她去镇上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就是去买些米粮而已，反正她现在有马车去买这些东西倒是也方便。 张氏则是有很久没有来镇上了，她来镇上四处逛逛，最近自己的手上有了多余的钱，便也一团兴头的买了一些零嘴回去，分给了家中的众小孩。　　以往家中的孩子若是偷一个鸡蛋，她都能够骂上个大半天，现在竟然主动会给家中的孩子买零嘴，这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就连王氏跟董氏都觉得十分的不正常，心中总觉得这是张氏要找事，所以 先来给他们一颗甜枣。 这样做事，才是符合张氏的风格嘛，否则的话，张氏怎么会无缘无故给孩子买吃的？想了很久，两妯娌也没有想出一个名堂来，她们都不知道她们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张氏。　　这段时间来，张氏没有跟两家住在一起，压抑在牧家上空的强权阴霾终于散去，两家人都觉得很是畅快，虽然要做的活计并没有变少，但是做什么事情都能够自己做主，便觉得开心，即使是辛苦，也 觉得日子过的十分有盼头。 可是这张氏，突然之间对他们这么好，还给孩子们买零嘴，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王氏跟董氏两妯娌白天想了半天没有想通，晚上便一家人做在一起，思量了起来。 “弟妹，你想出什么名堂来了没有？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老太太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王氏问道董氏。 董氏摇摇头，道：“大嫂你这样机灵的人都不知道，我更加不知道了。” 张氏不会想到，她以前给两个媳妇的强压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她就给孩子们买一些零嘴，就能够让孩子想这么多。 “小花，你说你奶下午过来的时候，脸色怎么样？”王氏想了想，问了当时在家的牧小花。　　“看不出来，反正就那样，跟平时没有什么区别，她是板着脸将包袱拿过来，说将里面的东西让我们几个孩子分分，当时可是吓死我了，没想道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些糕点和糖果。”有关这一点，牧小 花也是同样的想不明白。 张氏这人有点重男轻女，一般的情况下就是给零嘴也会给家中的几个男孩，何尝会将这些东西给她？所以，今下午她的举动实在是让人有些意外。 “我明白了，怕不是她在晚歌的家中住的不如意了，想要回家来住住？”王氏脑中灵光一闪，说道。 “怎么可能！”董氏当即摇摇头，道：“晚歌那人你还不知道，他奶这段时间，在她哪里住的可是开心了呢。”　　“那再开心能够比得上自己家中？毕竟她奶这几十年来，都是在这宅子里面住着，突然住到别人的家中，虽然一开始觉得新奇，可是久而久之，肯定也是不愿意的，而我们这些儿子们又迟迟不去接她， 我看她的心中肯定是不得劲。”王氏分析道。 被她这样一说，董氏也觉得有几分可能，道：“你说的倒是也没错，毕竟一直住在孙女家中也不合适，那我们要去接她回来？” “当然。”王氏点点头，道：“我们好不容易才分家，而且当初说的还是试分家，若是我们不好好的伺候她，到时候她不愿意了，又要管家了，那我们可怎么办？”　　她今年佣种了好几亩的田地，今年的雨水丰茂，看田里面的禾苗长势非常的不错，今年定然会大丰收，而弟妹家才那么几亩田，还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着就不能够成大器，到时候若是卖不出 去，说不定连吃饭都困难呢，自己可是不愿意跟他们再合到一起。 “当初说好的是让我们两家一人侍奉她一段时间，大嫂还是我们先？”董氏试探着说道。 “我们一人侍奉一个月吧，这次先我们先来。”王氏在这一点上倒是也没有什么说的，毕竟他们家是老大，理应这样做，不过她话锋一转，却又是说道：“不过，弟妹你该交的粮食还是要交的。”　　听到这话，董氏的脸上便露出了愁苦之色来，家中已经没有什么粮食了，这段时间，他们自己吃饭都困难，又时候还要靠着女儿接济，怎么有粮食交给张氏呢？这几个月说好上交的口粮，两家一直都 是欠着的，不过是因为张氏住在牧晚歌的家中，所以也未曾在意。　　“大嫂也知道我家的情况……”董氏才说了半句，王氏便插话道：“弟妹，你家的情况我知道，但是我家也不富裕，如果要接老人家回来，必须得好好的侍奉她才是，别的不说，白米饭要供应上，让她跟 着我们天天吃红薯野菜，那可是不成。” “这倒也是。”董氏点点头，王氏便道：“不然你去晚歌的家中借点粮食，反正她家有钱。” “这……”董氏其实是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同牧晚歌开口的，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从前这女儿在家中也没有享一天的福，如今出嫁了，反而要三番五次的麻烦女儿，她怎好意思。 “弟妹，你就别犹豫了，就这样说定了，明天一大早，我们就一起去晚歌的家中将老人家接回来，省的她到时候多想。”王氏一锤定音。　　董氏想了想，也点头答应了。 第230章 张氏离开 张氏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个小举动竟然给他们带来了这么大的误会，她纯粹是因为日子过的好了些，这段时间，牧晚歌对她极好，让她心中产生了一些愧疚感，觉得自己从前对几个孙子孙女实在是不 好，所以才想着补偿一二而已，没想到，两个媳妇倒是想差了。 翌日。 牧晚歌刚跑完步，正拿着弓准备练箭，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晚歌。” 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牧晚歌放下弓，跑出去将门打开，就见到王氏跟董氏两人站在了门外。 “娘，大伯母，你们怎么进来了？”牧晚歌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们过来看看你奶，她起床了吗？”董氏问道。 “起了。”牧晚歌点点头，侧着身子让她们进来，关上院门，跟在她们的身后，往屋子里面走去。 “娘。”一进门，董氏跟王氏便齐声的跟张氏问好。 张氏正在慢条斯理的喝一碗粥，见到她们两人进来，便问道：“你们两个一大早过来干什么？地里面的活做完了？” “这不是挂念着娘嘛。”王氏腆着脸说道。 “挂念我？是恨不得我早点死吧。”张氏冷声说道。 王氏闻言，跟董氏交换了一个眼色，心道：坏了，张氏这肯定是生气了。 幸好，她们昨天明白了张氏的意思，赶过来接她，否则的话，日后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闹呢，想到这里，王氏也不再犹豫，只柔声的同张氏说道：“娘，我们这次过来，是来接您回去住的。” “接我回去住？我在这里住的好好的，回去干什么。”张氏冷哼一声，低下头，呼噜噜的喝着粥。　　张氏一向是爱说反话，她这样说，证明她就是生气了，想到这里，王氏更加真诚的说道：“娘，我们是真心想要接您回去住，这家里面没有您不行啊，况且您也在晚歌这里住了这么久了，村子里面谁说 起晚歌，不得说一声孝顺呢，可是您这天天住在这里，也有些不妥当，这让别人觉得，您的两个儿子不孝顺呢。” “您是知道的，正行跟他二叔最是孝顺了，那是惟您之命是从啊，这段时间忙，他们也没有空来看您，可是这心里面，一直都记挂着您呢。” 王氏说的真心意切，张氏想着也的确是有些意动，她本来没有想要回去的，可是这会儿，却是动了些微的心思。 “娘，您就回去吧。”董氏也在一旁说道：“您回去，儿媳们一定会好好的侍奉您的。”　　牧晚歌看着两人这般殷勤的请张氏回家，也是觉得十分的奇怪，往日里，她们不最是害怕张氏了嘛，甚至还恨不得张氏一直都住在自己这里别回去了，怎么今日，竟然是这样的热切，这真心实意的样 子，这说话的架势，都能够抵得上她了。 “你们两个平日里不是很怕我这个老太婆的吗？”张氏心中也有自知之明，这会儿恰巧问出了牧晚歌心中的疑惑。 “娘，我们那哪里是怕您啊，我们那是……”王氏停顿了片刻，终于想到了这个词：“我们那是敬畏。” “对，我们是敬畏您，是尊敬您。”董氏也在一旁附和。 张氏闻言又冷哼两声。　　董氏低着头，恳求道：“您别生气，我们这段时间的确是太忙，所以没有过来看望您，但是我们一直都很关心您，所以您就跟我们回去吧，回去住一段时间，若是不合符您的心意的话，您到时候在过来 晚歌这里住。” “这样倒是也行。”张氏也心动了，毕竟，牧晚歌是她的孙女，她一直住在她这里也的确是不好。 而且她在这里也住的够久了，还真的很想回自己家了，毕竟，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晚歌，你觉得怎么样？”张氏便将目光看向牧晚歌。 牧晚歌想了想，说道：“这事还看奶奶您，我自然是希望您留下来陪伴我的。”　　这段时间，跟张氏在一起，两人也是相辅相成的，她慢慢的改变张氏的脾气，但张氏也在慢慢的影响着她，有时候她有一些不懂的地方也会去问张氏，白天两人一起干活，晚上两人一起说说故事，聊 聊天的，她还真的有些舍不得。 “我还是得回去看看，等过段时间，我再过来。”张氏想了想，说道。 牧晚歌尊重张氏的意见，点点头，道：“既然奶奶您已经决定好了，那我就不多做挽留了，虽然我还是希望奶奶您能够一直都在我的身边。” “傻孩子。”张氏慈祥的看了牧晚歌一眼，起身回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过了一会儿，牧晚歌见到张氏从房间里面收拾了一个包袱出来，蓦然只觉得不舍起来，忍不住的说道：“奶，我给您的衣裳还没有做好呢。” “没事，你这一个人事情也挺多的，我老婆子有衣裳穿，就不用做了。”张氏说道。 “那怎么行，要不然我将布料给您吧。”牧晚歌说着，转身就从里屋捧场一匹布来，递到了董氏的手中，道：“这布料是我买给奶奶做衣裳，麻烦娘亲帮忙做做。” “好。”董氏接过这布料，点点头，王氏接过张氏手中的包袱，两人一左一右的扶着张氏离开了。 等到张氏离开，这院子里面就只剩下了牧晚歌一人，她的心中不禁是有些惆怅，只望着空荡荡的院子门，低低叹息一声。 伫立良久，她关好门，走进了屋子，望着桌子上张氏刚刚吃完饭的空碗，又叹息一声，心中不禁是有些悲凉，是否她的命中，就该注定孤独？ 上辈子孤独，这辈子吧，好不容易嫁个丈夫，如今丈夫也不知道去哪里去了，这么久了，连一封信件都没有，仿佛往日里的恩爱，全部都化作梦幻泡影。　　若是前世，好歹还有各种通讯软件，可以聊天，可以看看他的身影，听听他的声音，可是在这里，却是什么都没有，她听不到他的声音，看不见他的身影，甚至连他的消息都听不到，他从此音讯全无 ，就好像是彻底的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一样。　　这种感觉可真的是太可怕了，她不知道话本中写的那些三年、五年、十年等待丈夫归来的妇人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但是这会儿，张氏一走，她一个人站在院子里面，突然就觉得有些生无可恋，度日如 年。　　以前还有事情做，可以拾掇院子，可是这会儿，院子的花花草草也都长出来了，整个院子郁郁葱葱、生机勃勃，唯独她，形单影只，茕茕孑立。 第231章 遇贼人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我本可以习惯黑暗，如果我不曾拥有过陪伴，我本可以一直习惯孤独。　　一上午，牧晚歌都有些郁郁不振的，只拿着弓箭，有一下没一下的射着，她自己在院子里用稻草做了一个简易的靶子挂在篱笆上，自己用墨在中间点了一个圆心，至于寻常靶子周围的那些圆环，倒是 不需要了，反正她又不是跟谁比赛，只要不中圆心，一切都是浮云。 牧晚歌站的地方离靶子很近，所以每一次倒是基本上都能够射到靶子上，每次十根箭射完，她又重新捡起来，再射十次。 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射着箭，半天的功夫也就过去了，一个人也懒得弄什么吃的，便吃了早上剩下来的一点粥，然后再房间里面绣帕子。 因为有些精神恍惚，她一不小心，刺到到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液滴在了这绣帕上面。　　对于绣花来说，这可是大忌，尤其是这样的料子，又不能够轻易的去洗，若是因为这滴血，就要废了这整块帕子，她是有些不甘心的，这帕子她都已经快绣好了，若是再重新绣的话，时间上，肯定也 来不及，毕竟明天，她就要去县城交这两块帕子了。　　想了想，牧晚歌在绣帕上绣了一些杜鹃花，那滴血恰巧就在杜鹃花之上，用绣线给盖着，隐隐约约可以看得到一些，又好像什么都看不到，却恰好使这花朵看起来更加的逼真，她又在那上面绣了一只 鸟，取之为杜鹃啼血。 这样一绣花，一眨眼的功夫，时间就过去了。 过了许久，等着帕子绣的差不多了，牧晚歌才抬起头来，扭动了一下酸涩的脖子，又用手捶了捶，见到天色已晚，屋子里面隐约有些黑了，这才放下手绷，走出了屋子。 夜色降临，牧晚歌站在走廊上吹了一会凉风，见到今天院子的门还没有关，便要走过去关门，刚刚走到门口，却见一个人走到了她的院子门前。 牧晚歌也懒得管，依旧要将门关紧，却是听到这男人说道：“这位娘子，请问可以给一碗水吗？” 牧晚歌闻言，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眼看了这男人一眼，见这男人长着一张方正的脸，脸上有须，凌乱的头发用布巾包着，手上提着一些猎物，看起来倒是刚刚从山上回来的猎户。 不等牧晚歌询问，这猎户却是主动的说了起来，道：“我就是隔壁村的猎户，原先跟这家主人也是朋友，怎么，此间主人换人了吗？” 听到这话，牧晚歌心想这人应该是认识沈辙的爹，便摇摇头，道：“没换人，我去给你打水。”　　说着便让这男人在这里稍等，自己则是进到屋子里面去给这男人舀了一杯子水，刚端着水出来，却见到这男人已经站到了她的院子里面，正在看些什么，她眉头一皱，方才她可没有让这个男人进屋， 不过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水递给了这男人。 “谢谢。”男人看起来倒是挺有礼貌，接过水，咕噜噜的一饮而尽，擦了一把嘴，才将这水杯递给牧晚歌，又问道：“娘子你是一个人在家？” “不是。”牧晚歌答了一句，道：“既然你已经饮了水，就早些回去吧。” 男人听到牧晚歌下了逐客令，也没有多说，只转身便离去了，等他离开后，牧晚歌将院门关紧，然后进了屋子。 点燃蜡烛，她给自己做了一顿简易的早餐，然后将下午绣的帕子还未完成的收尾工作做完。　　做完这些，她将两块帕子拿出来，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了，又剪下了剩余的一块绸布，做了一个建议的布袋子，将这帕子折好装在里面，便准备睡觉了，毕竟明天还得早起去县城交 货。 虽然她今天心情不好，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完的，毕竟已经答应了柳掌柜，五天之内要交货的，可不能失信于她。 将这布袋妥善的收起来，牧晚歌躺在了床上，开始睡觉。 这一晚上，不知怎的，总有些难眠，在床上滚来滚去，好容易才睡去。 刚睡着没多久，她又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给吵醒，醒来的时候，蜡烛早就燃烧殆尽，她凝气秉神，再听，这声音好像又没有了。 “莫不是是老鼠？”她这样想着，便也没有管它，不过好容易才睡着的觉，却是被这老鼠给搅乱了。 叹息一声，牧晚歌打算起床再点根蜡烛，虽然这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黑暗，但是偶尔没有光，她还是有些睡不着。　　趿拉着鞋子下床，正要去柜子里面翻蜡烛，可是门外这窸窸窣窣的声音却是响的更大了，黑暗中，好像是有人在撬门栓的样子，牧晚歌心登时就砰砰直跳了起来，她翻找的速度也快了些，刚刚握住蜡 烛，用火折子点燃，便听到“咔哒”一声响。 应是门闩开了的声音，她一手握紧了蜡烛，一手却是握住放在床头的木棍，然后看着门口的动静。 本来她这院子有门，堂屋也有门，所以一般里屋的门她是不关的，谁知道这会儿，竟然有一个头从门口伸了进来。 牧晚歌浑身的汗毛都束了起来，大半夜的，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你是谁？”牧晚歌强装镇定的喝了一声，这会儿，是人是鬼她都还没有分清。 待到这人向前再走了几步，牧晚歌才看清楚了他的模样，原来这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上午向她讨要水喝的这个人。 “你这大半夜的来我家做什么？你快些离去，否则我要喊人了！”牧晚歌冷冷的说道。 “你喊呀。”这人却是露出一抹有些狰狞的笑来，“你这方圆几十米之内都没有人，我看你就是喊破嗓子，又有谁来救你。”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牧晚歌冷声说道，更加握紧了手中的这根棍子，她的身形跟这男子还是有很大的差距，更重要的是，她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说不害怕，那绝对是假的。 第232章 打退 “我想要做什么？你难道猜不到吗？”男人淫笑了一声，道：“我之前问小娘子是否一个人在家，小娘子还口是心非，结果我回村子里面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小娘子的相公不在身边哪。” 男人说着朝她走近，道：“长夜漫漫，小娘子你一个人岂不空虚寂寞？不如让我来陪陪你？反正你那小秀才相公，想必也……” “你快点给我滚蛋！”牧晚歌听到耳边的这些污言秽语，只觉得十分的恶心，拿着棍子就朝他打过去。 男人身形一侧，避开了她的攻击，牧晚歌继续挥舞着手中的木棍，男人却是用大力，一下握住了她手中的这根棍子。 这男人的力气的确是很大，牧晚歌捏着木棍大力一抽，竟然完全奈何他不得，反而是被他握住了木棍。 “你放手。”牧晚歌拿起棍子，转身一扭，终于将这木棍拿到了自己的手中。 “没想到，你还有几分力气。”男人阴测测的说道。 “我劝你早些离开，否则的话，你别怪我不客气。”牧晚歌冷声说道。 “你想要对我怎样个不客气法？”男人看不出半点畏惧，反而朝她逼近了几步，牧晚歌退后两步，抵到了桌子上面。 男人冷笑了起来，道：“我看你往哪里逃。” 牧晚歌咬着唇，也没有多想，只顺手拿起桌子上的蜡烛，去烧这男人的脸，火光荡漾，男人躲避了一下，闭上了眼，牧晚歌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水壶，用力的往男人的头上砸去。 “砰砰砰。”这水壶砸在男人的头上，发出响亮的声音，牧晚歌这会儿什么都没有想，她用出了自己生平最大的力气，最快的手速。 蜡烛的灯已经熄灭了，今夜无月，屋子里面很黑。 牧晚歌感觉男人在挣扎挥舞，牧晚歌都不敢停手，可是“啪”的一声，厚重的茶壶被砸碎了，她的手也一把被人握住。 “你这个小贱人，大爷好生的过来陪你，结果你到时候如此的不知道感恩，还如此的打大爷，今天大爷一定要将你办了，让你知道好看！”男人恶狠狠的说道，牧晚歌能够感觉到自己手心出了汗。　　越是恐惧，她却反而越是淡定了起来，单手在身后的桌子上摸索着，终于摸到了一个尖利的东西，是一把剪刀，她想都不想的，挥起剪刀就往男人的下身刺去，只听见一声惨叫，男人放开了他，兀自 哀嚎。 “你快些给我滚，否则姑奶奶还会再给你几下。”牧晚歌拿着剪刀，继续朝男人扎去。 被扎中了命根子，男人第一想的是去看大夫，哪里还敢久留，只一跳一跳的跑了出去。 牧晚歌也不敢再追，她只是握着剪刀，靠着桌子，保持着防备的姿势，良久，直到一阵寒风从窗户吹进来，她打了一个寒颤，才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方才的那些事情，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一场不愿意再回想的噩梦。 她从来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且还是发生在她的身上，这让她深深的意识到，在这个社会，一个独居女子的不安全。 更何况，方才她还是在她的家中，往常的时候，这个村子还算是安全，村子里面的人都是相熟的人，就算很多的人都没有说过话，但是一个村的，也大都认识。 这个男人他说他是隔壁村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这件事情，牧晚歌是不敢再想了。 她蹲下身子，在地上摸索着，很快就摸到了蜡烛，她想要快速的将它捡起来点燃，但因为有些着急了，手从碎了瓷片上划过，尖利的碎瓷片，割破了她的手指，流下了几滴血。　　但当然，这点小伤牧晚歌也没有放在眼里，她后悔的是，她这段时间偷懒，没有用木头将门撞住，一开始她每天都会用木头将门抵门，可是到后面，觉得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懈怠了下来，结果今天， 这事情给她当头棒喝。 站起身来，她又去摸到火折子，好容易将蜡烛点燃，摇曳的烛光，照耀在房间里面，一地的碎片。 她踩着这些碎瓷片出去，关好了院门，这才拿起扫把来，将这些碎瓷片打扫干净了。 幸好她今天的睡眠浅，否则就这样让贼人摸进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可是虽然这一关过了，但是接下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坐在床上，看着蜡烛慢慢的变短。 是去找里长呢？还是怎么办？还是就将这件事情当做没有发生过？　　若是去找里长的话，到时候整个村子的人肯定都知道了，村子里面的人听风就是雨的，上次她就说了秦氏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尽管最后秦氏已经拿自己另外的丑事解释过了，但还是被村民们谣传的几 个月不敢出门。 如今她若是去找里长说的话，到时候村子里面肯定会有诸多的风言风语的，说不定，还会说她被人怎么样了，尽管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可是就这样当做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的话，她实在是有些不甘心，而且男人说了是隔壁村的猎户，像他那样有些力气，又品行不端的人，若是得不到惩罚，不知道还要害多少人呢。 心中有许多的乱七八糟的想法再交织着，蜡烛已经燃烧了一半，她突然想到了张氏，打算去找她问问意见，别的不说，至少要将这件事情跟他们通通气，省的他们从谣传中知道这件事情，心中不安。 想着，牧晚歌站起身来，拿着一个灯罩，将蜡烛放在里面，提着它出了门，到院门的了，她在地上摸了一块石头握着，才敢打开院子门。 一路上，她都有些忐忑，生怕又有什么坏人就躲在这路上，一路上她提着灯笼，隐约能够看到地上暗红色的血迹，想来那贼人受的伤应该还不轻，她心中仍旧有些个害怕，脚步也不由得快了一些。　　好容易到了牧家门口，这会儿，牧家的人睡的正香，她大力的怕打院门，可是却没有人应，她又大声的叫了几声，才终于听到了院子里面传来的声音。 第233章 我的丑事？ 她继续敲门，终于有声音响起，“谁呀。” “是我，晚歌。”牧晚歌连忙应了一声。　　“晚歌，你怎么过来了。”董氏一边应着，随手披了一件衣裳，便趿拉着鞋子过来开了门，见到牧晚歌站在门外，脸色苍白的样子，不禁是担忧的问道：“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 “进去说。”牧晚歌这会儿见到董氏，心倒是安定了一些，她越过董氏，兀自走进了院子。 方才牧晚歌拍了这么久的院门，这会儿，牧家众人倒是都醒了过来，张氏也醒了过来，她打开正房大门，牧晚歌跟董氏两人走到了堂屋里面。 “晚歌，你怎么来了？”张氏见到牧晚歌，亦是觉得十分的奇怪。 牧晚歌没有答话，她坐到桌子旁，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喝了，才淡定的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倒是张氏跟董氏两人一脸受惊的模样，张氏年纪大些，倒是还好点，董氏听到牧晚歌的话，上下打量了着牧晚歌，害怕的不得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可怎么办呀？”她有些手足无措，又盘问牧晚歌，道：“你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牧晚歌方才说这事情的时候，一脸淡定，描述起来，也不过就是三言两语，实在是让她感觉到一些不真实。　　“我怎么可能拿这事情来骗你们呢？”牧晚歌听到董氏的话，无奈的摇摇头，道：“我是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里长，让里长将这坏人绳之以法，不过在这之前，我想要告诉你们，免得你们到时候突然听到 这事，担忧焦急。” “告诉里长？”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王氏，听到这话，登时跳了起来，道：“这样的丑事怎么还能够宣扬呢？” “大伯母你觉得这是丑事？”牧晚歌听到这话，心突然之间，就好想被人用沾了柠檬汁的针狠狠的扎了一下，酸疼难忍。 她抬头，眸子里面一片冰冷，道：“就算是丑事，丑的也是那贼人，与我何干！” “你说的倒是轻巧，到时候人家会说，这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你丈夫既然不在家，平日里就该乖乖的在家，不要像男人一样到处跑。”王氏说道。　　“大伯母，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这样说。”牧晚歌叹息一声，十分心痛的说道：“我以为你们是我的亲人，应该都会支持我的，我是怎样的人，难道你们平日里还不清楚吗？看来我今天来找你们商 量这事，是真的错了。”　　说着她便站起身来要走，张氏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这会儿她杵在一旁沉思，董氏更是手足无措，只向前拉住牧晚歌的手，道：“晚歌，这天黑地暗的，你要去哪里啊，你坐下来，我们好好的 商量。” “娘，是不是您也觉得我将这件事情告诉里长，是给家里面丢了脸？可是明明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错，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牧晚歌停住脚步，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一个乖孩子，可是我们这不也是担心你吗？你知道这村子里面的妇人最是喜欢嚼舌根了，我们怕她们乱说，到时候会对你造成伤害。”董氏说道。　　“我知道流言蜚语有千斤重，但是我一定可以克服忍受的，人生在世，会有太多的流言蜚语，若是一味的在意别人的眼光，在意别人的说话，那永远都得不到自在。”牧晚歌一副浑然不惧的样子，但是 转瞬却是又说道：“我若是实在是在撑不下去了，我大不了去别的地方，可难道做错事的坏人，就这样任由他逍遥法外吗？” “好了，晚歌，你要去说的话，也可以，但是你千万别说那强人想对你做什么，你只说那人想要偷你家的马，被你赶跑了。”张氏一锤定音。 牧晚歌听到张氏的话点点头，之前她也是太过慌乱，竟然没有想到可以这样说，这会儿被张氏这样一提醒，她到时候觉得这样说会更好，便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我陪你一起去。”张氏又说了一句，道：“你若是一个人在家，免不了被人说三道四的，你就说我是跟你在一起的，反正我一直住在你那，今天突然回来，知道的人也不多。”　　“可是奶奶，”牧晚歌有些担心，只道：“就算我是这样说了，但风言风语还是免不了的，我不想要让您也跟着我听，更何况，还是有人见到您回家的，我越是掩藏，反而别人就越是乱猜测，我越是坦荡 ，别人就越是不敢说什么，反正谁到时候乱说话，最好不要让我听到，否则的话，我不会客气的。” 牧晚歌说了一句，便要往外走，张氏跟董氏也连忙跟在了她的身后，董氏又拉了一把有些木讷的牧正德，牧正德这才跟牧晚歌一同前去。 路上，董氏三人问牧晚歌那贼人长的什么模样，牧晚歌也细细答了，她猜测说那人是一个猎户，结合牧晚歌描述的样貌，牧正德马上就推断了出来，道：“莫非是小陈村的城陈猎户。”　　“那个姓陈的，平日里看着就不是一个好的，听说以前坏了好几个姑娘的名头，晚歌你惹上了他，恐怕……”董氏有些忧心忡忡的，只道：“除了他之外，他的那个婆娘也不好惹，听说以前那几个姑娘的 家人要来找陈猎户的麻烦，反而被他那泼妇婆娘给骂了出来。” “我不怕，这样的恶人，总该好好的收拾他！”牧晚歌说道。 但其实，她也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心中还是一点怯弱的，不过是不想要让董氏等人担心，便装的越发坚强。 人就是这样的，你越是装作坚强，装着装着便变成真的。 “他那个婆娘又是什么来头？”牧晚歌问了一句。　　“她婆娘也姓陈，以前是他们那里杀猪的女儿，长得五大三粗的，平日里跟你说话的时候，口水都能够喷出三尺远。”董氏答道。 第234章 恶人上门 牧晚歌听到董氏的话，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不由得有些想笑，但随即她又想到，自己告发了这陈猎户，到时候可能会受到这陈氏的报复也说不定的，所以她可要早早的做好准备才是。 “对了，不是同一个村子，同一个姓的人不能够嫁吗？”牧晚歌有些不解的说道。 “所以说那陈猎户不是一个好的，他们两人在没有成亲的时候，就私相授受，当时这陈屠夫提着刀子几乎都要讲这陈猎户给砍了，可是最后陈氏求情，陈屠夫还是将女儿嫁与这陈猎户了。”董氏答道。 “我看他们就是癞蛤蟆对王八，天生一对。”张氏在一旁答道。 说着话，里长的屋子已经出现了在了众人的面前，牧晚歌便没有多说了，只向前去，叩了叩门。 本来之前牧晚歌在家中就耽误了一些时间了，又在牧家耽误一段时间，这会儿，都能够听到鸡叫了，天边隐隐约约有些光亮，里长家的人睡眠倒是轻，很快便有人过来开了门。 打开门，牧晚歌见到了一脸略微有些惊讶的里长娘子，她看着牧晚歌几人，不解的问道：“几位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她不明白，牧晚歌等人怎么一大早就来自己家了。 “村子里面出现了撬门的小偷，而且还是外村人，所以我特地过来跟里长说一声。”牧晚歌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张氏便向前说道：“里长娘子，本来这个时候，我们是不应该过来打扰的，实在是这事情太过可怕，你知道我家孙女婿去外面读书去了，就我孙女一个人在家，今天半夜突然有贼人翻进了院墙，过来偷 家里面的马，可是将她吓坏了。” “啊？”里长娘子听到这话，也是有些吃惊，只看向牧晚歌，问道：“晚歌，那你没事吧？” “我没事。”牧晚歌摇摇头，脸上有些后怕的表情。 “我们先进来说。”里长娘子连忙说道。 众人进了屋子，里长这会儿也醒了，正披着衣裳出来问，“是谁呀？” “是牧正德一家过来了。”里长娘子快步向前同里长解释了一句，又跑进了屋子，点燃了油灯。 里长转头看到了牧晚歌一家人，连忙将披在身上的衣裳穿好，站在门口等牧晚歌一家进来。 里长娘子倒是一个麻利的女人，这会儿，已经开始生火烧茶了，张氏见到了之后，连忙说道：“里长娘子，不必麻烦了，本来我们这个时候来叨扰，已经是十分过意不去了。” “没关系，这时候夜露重，喝杯茶，暖暖身子也好。”里长娘子说着依旧是在烧水。 张氏闻言口称多谢，又夸里长娘子心肠好。 闲聊了几句，里长询问起他们的来意，张氏便将这事情说了，又说了这人是谁。　　里长听了之后，勃然大怒，道：“这个陈猎户，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现在竟然败坏到我们村子里面来了，实在是无法原谅，你放心，晚歌，我一定会为你做主，明日，我便带着村里面的人去找他算账 ！” 说着又看向牧晚歌，安慰了两句，道：“你不要怕，除此之外，你还有没有其他的损失？你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牧晚歌摇摇头，将这事情隐藏了下来，只道：“我听到声音，便拿了棍子跟刀出去，然后将他打跑了。” “那就好。”里长点点头，道：“这个陈猎户不是个什么好人，我们村子的人一向是不与他来往的，不过他有时候上山打猎，会经过我们村子。” “原来是这样。”牧晚歌便将下午自己碰到这陈猎户的经过跟里长说了，里长便了然的道：“我说他怎么会找上你，定然是白天看到了，所以起了歹心。” “可能是吧，毕竟我的事情，别人一打听就能够知道。”牧晚歌答道。 里长便又看向牧正德，说道：“你们也真是，女儿一个人在家，也不知道找个人去陪陪她，这一个人在家，实在是不安全，也惹人说道。” 这段时间，牧晚歌经常赶马出去，又是有人来她家的，让别人看到，已经是在说闲话了。 人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这牧晚歌虽然不是寡妇，但是这也跟寡妇没差了，丈夫不在家，又是一个年轻新婚妇人，行为举止又有些微异于常人，让别人看到了，难免会说道两句。 “以后晚上我带着她两个弟弟去陪她。”董氏便说道。 “这样就对了。”里长点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他也不好多说的，只提个自己的建议，便也罢了。 这时候，里长娘子烧好水，给众人泡了茶，众人喝了茶，又说了事，便也准备起身告辞了。 里长也承诺，等上午就回带着人去找那陈猎户，让他给牧晚歌一个公道。 牧晚歌听到里长这样说，便问道：“我之前就听说这陈猎户不是什么好人，可以将他扭送到官府吗？” “毕竟他没有给你造成什么损失，那马他也没有偷走，无凭无据的，官府也不会管这些。”里长便说道：“你放心，我带人去他的村子，定然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的。” “那我就将这事拜托给您了。”牧晚歌便应了一句，然后跟着牧正德等人离开了。　　这地方偏僻，平日里，小偷小摸、打架斗殴的事情也不少，官府也管不过来，也从来都没有人想过去报官，不过时下人还是比较好面子的，被按上了一个小偷的名头，就是永远钉在了耻辱柱上，在村 子里面都抬不起头来，所以有些人尽管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明面上，倒是也不敢太过放肆。 牧晚歌知道各个地方都有各自不同的法则，将这事情交给了里长，她便以为不会有什么事了，放心的回到了家中。 昨晚上几乎是一宿没睡，她还真是有些困了，这会儿尽管已经天亮，但是她还是想要去床上补个眠。　　然而，才在床上睡下不久，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声音，好像有人用力在摇她的院门，并且有许多的污言秽语，如同喷粪，让她不得好眠。 第235章 狠 她的心中登时便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一开始她还觉得这是幻觉，可是当这声音越演越烈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的确是有一个妇人在骂她，污言秽语极其的难听，其中还夹杂着她的名字。 牧晚歌腾的从床上坐起，仔细的听了一会儿，才明白了来人是谁。 “牧晚歌，你这个小娼妇，你赶紧给我滚出来，你这个娼妇半夜跟我丈夫私会，还将我丈夫伤成了这样，你个千人骑万人踩的娼妇！” 我草你妈拉个戈壁！！！ 自己不去找他们的麻烦，这人还有脸来到她的门前，她心中登时就火起，她平日里看着好欺负吗？还是说她如今受原主性格的影响，看起来好像是一个泥人了？可以任人揉捏了？ 牧晚歌从床上爬起来，穿起衣裳，二话不说便拿起挂在家里面的柴刀，打开门走了出去。 “是哪个泼妇在我的门前喷粪！” 牧晚歌走向前去，脸上带着煞气，她觉得或许这段时间的她过得太安逸了，没有了拼劲，所以，才会让人一次又一次的欺负到她的门上。 “你个小娼妇，你终于出来了。”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出现在牧晚歌面前的是一个身形壮硕的妇人，她的脸上带着刻薄像，一身的肥肉，看着就不是一个好像与的人。 “方才是你骂我？”牧晚歌问了一句。 这妇人见到牧晚歌，便伸手就要过来撕牧晚歌的脸，嘴中还在说着污言秽语，“我说是谁迷住了我男人，原来是你这个娼妇，你以为你凭着有三分颜色就敢做下这样的丑事？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脸。” 牧晚歌二话不说，见到她的手伸过来，拿起手中的柴刀，就向她砍过去，这妇人躲闪不及，手还真的被牧晚歌砍了一刀，登时就流出了鲜血来。 “杀人啦，杀人啦！”妇人哀嚎道，嗓音如同杀猪。 牧晚歌也不说二话，而是拿着刀再同她砍去，这一刀，吓得妇人草容失色，慌忙躲避之下，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牧晚歌拿着刀再次往下砍去，妇人吓得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登时，众人闻到了一阵恶臭味，这妇人竟然被牧晚歌吓得大小便失禁。 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但是却没有人向前拉架，只是在一旁指指点点的看热闹，见到这陈氏此刻的怂样，周围的人爆发出了嘲笑声。 牧晚歌的刀在陈氏的头顶停了下来，离陈氏的脑袋只有不足半寸的距离，方才牧晚歌是真的想要一刀砍死她的，但是最终，她的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　　“陈氏，你自己家的这头贱狗是什么性格你会不知道吗？他昨夜来偷我家的马，被我制止，并用刀赶跑，我今日正想要去报官，没想到你竟然还敢送上门来，这样正好，将你们这一对贼人抓住，也好为 民除害。”牧晚歌冷冷的说道。　　“你们不要听她乱说，昨天是她叫我来她家与她私会的，她自己说她相公不在家，谁知道等我来了之后，她嫌弃我给的钱少了，又反悔，我当然不干，这个毒妇便用剪刀刺伤了我。”躺在门板上的陈猎 户哀嚎道。 牧晚歌听到声音之后，冷冽的眸子朝这陈猎户看去，方才她倒是还没有看到这陈猎户，此刻见到这陈猎户躺在担架上，一副凄惨的样子，在牧晚歌看来的时候，他的目光之中却是出现了一抹怨毒。　　昨夜牧晚歌刺伤了他的命根子，他连夜去找了大夫，可是大夫说了，他的命根子已经伤了，就是治好，想必日后也会大不如从前，甚至连子嗣都成问题，想到这一点，他就恨牧晚歌入骨，他的名声反 正就是这样，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毁掉她！ 而毁掉一个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毁掉她的名声，当她没了名声之后，丈夫会休弃她，家人会嫌弃她，村人更是会唾弃她，到时候她无路可走，如同一条丧家之犬，就是自己报仇的时候了！ 牧晚歌知道这陈猎户的计划，反正他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出现了这种事情，女人受到的伤害会远大于男人，即使是别人明明知道这不是真的，但是也会向前来踩一脚。　　就好像此刻，明明这些人都知道这陈猎户是什么人，明明这些人都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可是在陈猎户说出这话的事情，还是有无数怀疑的目光投向于她，更是有无数的人对她指指点点，仿佛要将她 打入地狱一般。 仿佛指点她，她们的品行就能够变得多高尚一般。 牧晚歌早有准备，世事本来就是凉薄如纸，对于村民的表现她倒是很淡定，心中那翻腾的怒海也已经变得风平浪静了起来，她只是向前一脚将坐在地上的陈氏踹开开，冷笑着朝陈猎户走过来。 躺在木板上的陈猎户见到她这表情，心中没由来的一慌，他正想要从木板上爬起来，可是牧晚歌却是已经走过去，一脚踩到了他的身下。 “啊~” 凄厉的声音响起，陈猎户只觉得他在受这一辈子最大的酷刑，这一刻，他仿佛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疼痛让他使不出一点的力气，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牧晚歌拿着柴刀将刀子往他的身下狠狠的一跺。 鲜血顿时就涌了出来，流在了门板上，隐约还带着一点黄色，血腥味跟尿骚味混合着，冲击着人们的心灵。 周围指指点点的人再也没有了，这会儿，拿着柴刀的牧晚歌就好像是一个恶魔，就好想是一个魔鬼，让人无端端的感到害怕。 “现在，大家应该相信，我没有叫你来了。”牧晚歌冷冷的说道。 周围寂静无声，倒是陈氏，转过脸来，见到自家男人身下的鲜血，当即大叫一声，晕了过去，而这陈猎户早已经是晕死了过去。 “谁将他抬过来的，再将他抬回去吧。”牧晚歌看向抬担架的那两个人。　　这两个人看到牧晚歌看过来的眸子，哪里还敢再多说二话，只站在原地不敢动，也不敢多说话。 第236章 如何善后 说实话，以前别人觉得隔壁小刘村的王寡妇凶狠，可是这会儿看到了牧晚歌，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凶狠。 王寡妇的凶狠只是在表面，就在她那一张利嘴，而牧晚歌的狠则是在骨子里，外表柔柔弱弱，而骨子里面则是藏着一头猛兽。 这样看来，王寡妇的凶狠，根本就不及牧晚歌半分啊。 “晚歌，你没事吧。”牧家的人得到消息之后，匆匆的赶来，见到拿着柴刀的牧晚歌之后，心中登时便是一跳。 “我没事。”牧晚歌拨开了她手臂上的手，指着地上的两人说道：“是他们有事。” “你将他们怎么了？”董氏见到地上的血迹，以及牧晚歌刀上的血迹，心中大骇，有些吓坏了。 里长跟在牧家人的后面，见到此情此景之后，额角也不禁是一跳，这本来是一件可以息事宁人的小事，可是如今见着情况，好像也不是一件小事了。 “晚歌，你……”见到这情况，里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是他污言秽语冤枉与我，我宁愿坐牢，也要让这种人得到惩罚，否则的话，这世界上还有何公道可言？”牧晚歌语气很淡很淡。 这一刻，里长觉得她好像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你杀了他？”里长小声的问道。 牧晚歌摇摇头，淡定的答道：“杀这样一个人脏了我的手，我只是将他那根会惹祸事的东西砍掉了而已。”　　这样淡定的语气的语气，这镇定自若的模样，让里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若是是自己村子里面出了这样的败类，他作为里长，联系族中的长老，就是对这男人处以私刑也不会有什么，但是现在问 题是，这陈猎户是隔壁村的，就算是按照族规，他们也没有权利处置他们。 这陈猎户就算是再差，再无耻，那也是小陈村的人，牧晚歌如此做法，这小陈村的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尤其是陈猎户的家人跟陈屠夫，这两家人都是小陈村一等一的凶悍人，他们定然会报复。 “晚歌，你怎么敢这样做？”里长看向牧晚歌，见到牧晚歌这一脸淡定的样子，有些恨不得不成钢，这两村之间，打架斗殴是常事，可是牧晚歌这样的做法，倒是闻所闻为，连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你可知道，你惹大祸了？”里长又说道。 “随便吧。”牧晚歌的表情依旧是很淡。 “你说现在这事情该如何收场？”里长又说道。 “让他们滚蛋，就是最好的收场。”牧晚歌镇定自若的说了一句。 “你说的倒是轻巧。”里长脸上的表情复杂至极，都无法用言词来形容。 “我是说真的，若是再不让他们滚去看大夫，这陈猎户就死定了。”牧晚歌低头看着地上越淌越多的血迹，说道。 里长这才反应过来，当即朝那两个已经呆了的陈家村人说道：“你们还不抬着他去看大夫，是想要让他死吗？”　　两个人这才后知后觉的抬着担架要走，这时候陈氏也悄然的睁开了眼睛，见到众人都看着她，她放出了一句狠话，“牧晚歌，你等着瞧，你闯大祸了，等着瞧吧！”然后便灰溜溜的扭着肥胖的身子离开 了。 等到他们走过，牧晚歌走进了屋子里面，众人跟着去瞧，却见牧晚歌拎了一桶水出来，将外面的鲜血跟一些肮脏的东西冲掉。 牧家众人已经是急的冒火了，可是牧晚歌却是淡定至极的模样，还淡定的问他们：“你们吃饭了没有？要不要在我家吃饭？” 没有人理会她，牧晚歌便自顾自的说道：“既然没有的话，那我就只做我自己的饭菜了。” 接下来，她果真在那里烧火，一副准备做饭的样子。 “你这孩子，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呢？”董氏是急的不得了。 “我担心又能够怎么样？不担心又能够怎么样？反正该来的还是得来。”牧晚歌说了一句。 其实这会儿，若是众人细心点的话，就会发现她浑身其实在微微的颤抖。 现在，她不需要他们的指责，也不需要他们这般状似关切却无用的话语，她现在最需要的仅仅是一个拥抱而已。 然而，没有人去拥抱她。 董氏反而是叫刚过来准备帮牧晚歌打扫马棚的牧小石跑回家去叫张氏过来。 张氏来的时候，牧晚歌正拿着刚做好的粥淡定的喝着，一勺又一勺的喝着，而众人就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她如此淡定的模样。 “晚歌。”张氏走了过来，众人连忙让开了作为，让张氏坐到了牧晚歌的对面。 “你也是过来指责我的，对吧？”牧晚歌淡淡的说道。 “不是。”张氏摇摇头，道：“我只是心疼你。” 牧晚歌拿着勺子的手便是一颤，很快，一只粗糙的手覆了上来，牧晚歌抬起头，对上张氏浑浊的眸子。　　“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经听说过了，你做的没错，只要这样才能够维护你的名声，否则的话，无论你怎样解释，日后别人总会将这事情拿出来说的。”张氏叹息了一声，道：“我们女人哪，即使什么事情 都没有做过，可是却还是要背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牧晚歌闻言便轻轻的咧了咧嘴角，苦笑了一声。 她当时并没有想到名声，名声对她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这不过就是一个小村庄而已，就算是流言蜚语再汹涌，她大不了就是离开这里。 可是，张氏并不能够理解她。 两人之前除了这些年岁之外，毕竟还隔了一个时代，隔了不同的人文背景，她怎么可能完全理解她呢。 “到时候陈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张氏叹息一声，突然说道：“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让人去将秀才找回来吧，这事情他应该在场。” 牧晚歌闻言嘴角的笑却是更加苦了，她去哪里找他？　　她根本就不知道他究竟在哪里，只是隐隐约约猜到他应该是在京城，除此之外，她一无所知。 第237章 淡定 “晚歌，你说句话呀。”见到牧晚歌沉默，站在张氏身后董氏焦急的催促道。 “秀才到底是在哪里读书？”坐在一旁的里长也问道。 “不知道。”牧晚歌摇摇头。 里长便道：“那我让人去打听打听，他之前说是去了郡城对吧？” 牧晚歌没有说话，里长也叹息一声，又继续说道：“郡城很大，就连我都没有去过，不过我想，郡城里的书院应该不会很多，到时候我们一打听就知道了，他可曾说过，他去了哪个书院？” 听到里长的发问，牧晚歌依旧只是动了动唇角，“没说。” “你这个妻子当的，你连秀才去了哪里都不知道？”里长听到牧晚歌的话，是真的没辙了。 “我真不知道。”牧晚歌摇摇头，道：“反正顺其自然吧，你们也不用太担心了。” 说着她站起身来，收拾好了自己吃饭的碗筷，然后又拿起扔在地上的柴刀，淡定的将上面的血迹擦干净，放入简单的刀鞘中，将之盘在腰间。 然后收拾了东西，一副准备要出门的样子。 张氏等人见到她这模样，便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去县城。”牧晚歌说道。 “去县城干嘛？”众人又追问。 “上次去县城接下了一个绣活，今日去将这活给交了。”牧晚歌答了一句，又问道：“你们是要继续在我家坐着，还是要怎么样？若是要继续在我家呆着的话，那我就不锁门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陈家人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还出去？”董氏见到牧晚歌的举动，觉得自己越发是不理解她了。 倒是里长说道：“她要出去便让她出去吧，出去避避也好，毕竟是一个妇道人家，门不用关，这里我们先守着。” “那中午就在我家吃饭，我会尽量早点回来的，米粮都放在缸里，自取便是。”牧晚歌说着，便走了出去。　　过会儿，她骑着马出来，周围许多围观的群众见到她骑着马出来，不由自主的让开一条路来，等她离开后，许多人不由得对她指指点点，牧晚歌回头扫了他们一眼，女人们见到她看过来的目光都低下 来了，男人们则是觉得胯下一凉，各自都不敢再多说了。 一直等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这些人指责的声音才少了一些。 牧晚歌骑着马走在路上，心情无法言喻，只觉得一切的事情干那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到了石板铺就的官道上，她一赶马在路上飞奔起来，用了她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 一路上，风从她的耳边呼呼的吹过，她心中只觉得空空荡荡，不知道人活着的目的与追求，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的灵魂都随风飘荡了起来，并没有在她的身上。 等到了县城，她的速度慢了下来，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她的心情慢慢的平复了下来，灵魂也再度的回到了自己的躯壳之中。　　她深呼一口气，骑着马在街上走过，周围的小摊贩很少有看到骑马的女人，偶尔向她投来两眼好奇的目光，不过也仅仅就是如此而已了，大部分的人，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又把头低下，继续忙活着自 己的事情。 街道上叫卖声络绎不绝，空气中还飘荡着食物的香味，牧晚歌从这尘世中飘荡而过，不由得有些失了神，等再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在那绣铺门前停了下来。 “牧姑娘！”店铺里面的柳掌柜一见到她便叫了起来，牧晚歌转头看到她大大的笑脸，整个人的灵魂便回了一半，她下了马，牵着马走过来，同柳掌柜打招呼，“柳掌柜。”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柳掌柜走了出来，甩着手帕子，笑道。 “怎么会。”牧晚歌将自己身上的包袱解了下来，递给柳掌柜，说道：“上次跟掌柜说好的帕子，我已经绣好了。” 柳掌柜接过包袱，将之打开，便见到了那个同色的布袋，解开布袋子后，她从中掏出了这两块帕子来。 这两块帕子质地轻盈，一拿出来，便舒展了开来，柳掌柜将之甩了甩，看着上面的绣花纹样啧啧称奇。 “牧姑娘这绣花的技艺是越来越好了。”柳掌柜乐呵呵的说道。 牧晚歌淡淡一笑，待这柳掌柜将这两块绣帕全部看过之后，她才道：“柳掌柜，觉得如何？” “你绣的这两块帕子好是好，不过我还是得给雇主看了之后才能够付钱给你，否则万一她不要的话，那我岂不是将这帕子砸在了自己的手中？”柳掌柜脸上浮现了一抹为难的神情来。 牧晚歌闻言嘴角浮现出一丝了然的笑来，道：“柳掌柜，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一个很坦荡的人，何故也做这种小家子气的事情？” 当初是她谈好了价钱让她绣的，如今却说要等雇主那边的反馈，她一个乡下人，可没有时间跟她多扯。 不过柳掌柜倒是也挺有自知之明，见到牧晚歌的眼色以及她脸上的不悦，便又想着多解释几句，“你知道的，不是我小家子气，实在是我这是小本生意。” “柳掌柜，我跟你合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做生意最重要就是诚信，我不想要再跟你说第二遍。”她将手握到了柴刀的刀把上，脸上有些戾气浮出来。　　柳掌柜见到她这模样，可是不敢惹她了，只道：“牧姑娘说的是，既然牧姑娘你都这样说了，那为了我们长久的合作，我便先将这钱垫着，不过我先说好，若是雇主不满意的话，到时候你可得再给我重 新绣两块。”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你将帕子还给我。”牧晚歌冷声说道。 她今天心情糟糕，对这些钱反而不是那么的重视了，说不定回去等下还得跟那陈家人干架，现在她可没有时间，跟这柳掌柜叽叽歪歪。　　“哎呀，牧姑娘，你今天这脾气可是不如以往，我不就是多说了两句嘛，你说的对，为了诚信，我垫着就垫着吧，我相信牧姑娘的手艺，就算是亏了，我也认了。”她连忙改口，回到了铺子里面，拿了五两银子来，递给了牧晚歌。 第238章 不想欠恩情 牧晚歌也不太认识银钱，她拿着这一锭小银子在手上把玩了一圈，又看了这柳掌柜两眼，晾她也不敢捣鬼，便将这银钱放进了自己的怀里，跟柳掌柜说了句，“柳掌柜，那我先走了。” “慢走。”柳掌柜说了一句，直看到牧晚歌将放在柴刀上的手放下，翻身上马离开后，才放心下来。 一摸额头，她才发现她的额角出了汗，方才牧晚歌站在她的面前让她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刚才她有一种感觉，仿佛自己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绣娘，而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大魔头。 不过也是奇了怪了，这个牧姑娘今天怎么这么反常，整个人怪怪的，说话也怪，做事也怪，表情也怪，那模样，就好想是给恶鬼上身了似的。　　不过她这绣帕绣的的确是不错，况且雇主也早就将钱给她了，她方才那样说不过是想要想方设法克扣掉一些银钱而已，可谁知道这姑娘今天突然表现的这么可怕，让她有些生畏，便也将这个念头给压 了下来。 牧晚歌可不知道柳掌柜是怎样想的，这会儿她揣着怀里面的五两银子，有些犹豫，如今她的手中也有了一些银钱，她若是想要上京去找沈辙也不是不可以，况且，今天发生了这事，实在是让人心烦。 只是最后她还是骑着马往家中走去，毕竟麻烦都是因为她而起，若是她就这样的逃避的话，到时候那陈家人肯定会抓住牧家不放的。 更何况，这陈家人不过就是一些乡野小民而已，若是连他们这些刁民她都奈何不了，那她又有何用呢？就算是离开这里，谁知道路上不会遇到更多的麻烦？与其如此，还不如坦然面对。　　这样想着，牧晚歌的心便安定了一些，她一甩马鞭，马儿扬起马蹄跑的飞快，她相信她自己，无论未来等着自己的是什么，她都能够坚定的走下去，她相信，陈家这事，不过就是她人生中的一个小波 折，连风浪都算不上。 骑马的速度比赶马的速度快了将近一半，还是在中午的时候，牧晚歌的便回到了家中。 等她回家的时候，上午看热闹的人已经离去了，她的屋子里面安静无比，她骑马走进院子，见到里长等人也走了，就见到牧家人在她的家中。 “晚歌，你终于回来了。”董氏一见到牧晚歌回来，便迎了上去，上下打量了牧晚歌两眼，见到她完好无缺的样子，才问道：“你吃饭了没有？” “没有。”牧晚歌摇摇头，问道：“方才我走了之后，那陈家人过来找麻烦了没有？”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想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奶奶已经让人去叫族中的青年后生了。”董氏说着又走到灶前，道：“我们才刚刚吃了饭，现在还剩了一些，我去给你热一热。”　　牧晚歌也没有多说，董氏便过去给她热饭，屋子里面沉默了一会，过会儿董氏将饭菜端了上来，牧晚歌也的确是饿了，虽然有些没胃口，但是想着等下还要面对一场风波，她还是拿起筷子大吃了起来 。 牧晚歌正拿着筷子大口吃饭，屋子外面又传来了声音，牧晚歌拿着筷子的手便是一顿，牧正德出去查看情况，却是牧家这一脉最为德高望重的七叔公带着一些姓牧的村民们走了过来。 见到这叔公，牧晚歌站起身来，朝他点点头，七叔公摇摇头，道：“晚歌，我发现你最近也太能惹事了一些，先是那秦氏，如今又来了一个陈氏，唉……” “让族公费心了。”牧晚歌说了一句，道：“很感谢大家能够过来，不过这事情是我的私事，就不用麻烦大家了。” 牧晚歌自认为自己并没有帮助到他们什么，更何况，上次已经承了他们一次情，这次又这样，欠的情分多了，她该如何还呢？ “你以为我们想来？你一个妇人，不好好在家里面呆着，还学着男人骑马往外面跑，你这不是自己招蜂引蝶，自己找来的麻烦吗？”一个牧晚歌并不认识的族叔指责道，语气不屑又很不耐烦。 “我怎样是我的事，我没有求你过来！”　　牧晚歌听到这族叔的话后，脸上笑容瞬无，只站起身来，道：“虽然我爹娘因为担心我而去请了大家前来，但是这事我并不知情，我也承担不起大家的恩情，所以，那些不愿意来的，可以离去了，不用 看在族公的面子上，也不用讲究什么血脉根源，我不会怪你们，我家人也不会因此而对他们心生嫌隙。” “你以为我们想来？”这会儿虽然不是农忙的时候，但是毕竟众人还是很忙的，听到牧晚歌的话后，当即便有两三人要离去。 “赶紧走，我小家破落院，承担不起你这尊大佛。”牧晚歌怼了方才说的人一句。 “晚歌，你就少说一句吧。”见到她这模样，董氏有些焦急生气。 “娘。”牧晚歌叫了董氏一声，道：“我只是一个出嫁的女儿，真的当不起大家的恩情，你真的没有必要为了我而去恳求大家，你就让他们走吧。” “晚歌。”董氏听到牧晚歌这样说，也有些生气，只道：“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的倔强，都是一个姓的，难道大家还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你被外姓人欺负不成？” “娘，说是一个姓的，但是其实大家都知道，我跟他们没有关系，往常的时候，大家还不是该怎样就怎样？我实在不忍心看到爹娘你为了我，以后四处去帮别人做事还恩情。” 牧晚歌说了一句，又看向叔公带来的人，说道：“大家能够来，我感到很高兴，我的确也想要请人壮壮胆气，不过不是以族人的名义，今天愿意留下来帮我的每人二十文钱，不愿意的，可以离开了。” “晚歌，我们帮你，不是为了钱。”七叔公的语气马上就缓和了许多。 “是啊，是啊。”众人也连连说道。　　“我是说真的，我感谢大家能够过来，不过若是大家都是看在我奶我爹娘的面子上而留下来，那就不必了，我不想要因为我的事情，而一次一次的消耗大家的恩情。” 第239章 打起来了 牧晚歌说完走进了房间，将自己最近攒下的铜板拿了出来，道：“现在，我真心诚意的请大家帮忙，我也不要大家给我做什么，就给我撑个场子，二十文钱，若是等下打起来了，但凡有受了伤了，药费我全 包了。” 众人本来过来还有一些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如今牧晚歌拿了钱出来，大家心中有些心动，不过还是拉不下脸，只是木在原地，既没有离开，也没有上前。　　“既然晚歌都这样说了，那大家就将钱收着吧，你们也知道，晚歌这孩子自从嫁人之后，惹麻烦的能力特别强，说不定下次还会有需要的大家的时候，大家虽然重情义，但是一次次这样麻烦大家，我们 也特别不好意思。”张氏见状，走到桌前说道。 “既然这样，那愿意留下来的，便过来领取银钱吧。”最后七叔公叹息一声，走向前来。 听到七叔公都开口了，众人便也不在顾忌这什么面子了，一个个走向前来，七叔公便帮着牧晚歌一起将钱分给众人。 给了钱之后，牧晚歌心中也觉得轻松了许多，她最怕的就是欠了人情债，很多的时候，她宁愿用钱来解决问题。 众人拿了钱，倒是也没有人再说什么了，只等着那陈家的人过来找麻烦。 乡下的人，无论背地里还会不会再捅刀子，但是这面上的讨场子的事还是要做的，众人才刚坐下没多久，刚喝了一口茶水，门外就传来了喧闹的声音…… “是他们来了。”七叔公说了一句，牧晚歌便拿上自己的柴刀，率先走到外面去，果然，就见到一个老太婆带着一堆人往牧晚歌的家中而来。 这架势还挺足的，这老太婆面相凶恶，眼神如同毒蛇，面无二两肉，比起从前的张氏来，看起来还要狠上几分。 “你就是牧晚歌？”她走向前来，手中拿的那根棍子往地上一顿，那架势，让人不敢小觑。 “我就是。”牧晚歌走向前来，也不畏惧她。 “好，够胆！”老太婆说了一声，道：“你心肠如此恶毒，竟然敢坏了我儿的命根子，今日，我必定要拿你这娼妇抵命！” “你儿为人猥琐龌龊，我所做的事情，不过就是替天行道，还这十里八村一片清明！”牧晚歌冷声答道。 “牙尖嘴利，我不跟你多说，给我打！”这老妇人手一挥，后面的人直接就拿着农具前来，牧晚歌这边的人也都拿着斧头等农具，那架势，还真是可怕。 “你们明明知道这陈猎户是什么人，一定要淌这一趟浑水吗？”牧晚歌冷冷的说道。 “哼！我儿再怎么差，他也是姓陈，更何况，他可从来都没有对乡亲们下过手。”老妇人大声说道。　　“喝，没有对自家乡亲们下手？谁知道私底下他又是怎样胁迫那些留守在村子里面的妇人？平日里村子里面，最为狠毒的的便是你们了，我倒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还能够请来这么多的人！”牧晚歌冷冷 的说道：“我劝大家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像陈猎户那样的人，最好是有一个死一个!” “毒妇，这个时候，竟然还敢咒骂我儿！”老妇人气骂一声，拿着棍子就要朝牧晚歌打来，只是可惜的事，双方农具相接，一时之家，倒也是难分难舍。 “陈老太，我支持你，以前就知道这小娼妇不是一个好人！”这时候，远远看热闹的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声不和谐的声音。 牧晚歌转头一看，便见到秦氏在人群中幸灾乐祸，见到牧晚歌看来的眼色，她得意的一笑，眼中有些怨毒之色，仿佛在说：“呵，你也会有今天！” “秦氏，像你这样的人还有脸说话？”牧晚歌还没有说话，人群中，倒是有别的妇人替牧晚歌开口了，她道：“今年我家又种了一些白菜，不知道到时候还会不会又被人偷。”　　听到这话，秦氏满脸羞恼，她原先在村中的名声也就是泼辣一点了，可是自从上次来找了牧晚歌的麻烦之后，她在村中的名声便是越发不好了，除了那些莫须有的流言蜚语之外，众人还防备着她，怕 她会偷他们的东西，甚至每家每户只要一丢失了东西，都会冤枉是她偷的，可是气死她了。　　这就算了，每次别人都会明里暗里去问沈守业，沈守业知道了之后，自然免不了给秦氏一顿打，以前的沈守业为人老实，成亲这十几年来，打她的时候极少，可是这几个月，他只要一在外面听到什么 风言风语，回家来就回收拾她一顿。 以前她只要被打了，还会往娘家去，可是上次娘家来帮她，因为她的不硬气，让娘家的人受了辱，如今她是连娘家都不敢回了。　　而这一切，都是牧晚歌害的，她每次一挨打，对牧晚歌的恨便是更多了一层，可是平日里她也不敢对牧晚歌做什么，又得到了沈守业的告诫，今日听说牧晚歌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丑事，她可是高兴坏了 。 “秦氏，你给我小心点！”牧晚歌在抵抗陈家人的时候，还有余力的看了秦氏一眼，道：“若是你觉得现在的下场还不够惨的话，你就尽管过来挑衅我。” 秦氏听到这话之后，冷哼一声，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周围妇人对她的指指点点，让她瞬间就哑了声音。 这些打架的人当中，因为都是请来帮忙的，所以大家也很有默契的就是做做样子，真正受伤的人几乎没有，毕竟，大家心中有数，那种愣头青倒是极少极少。 牧晚歌一开始见到众人这搬激烈的样子，还十分的担心，准备叫人去拿竹竿来，结果后来，才发现众人虽然打的热火朝天，但其实都是再划水。 这种打架，比的就是谁人多，你若是人少，众人自然会下狠力气，你若是人多，势均力敌，大家也没有必要为了别人而受伤。　　更何况，就是相邻村的，平日里尽管会有一些小摩擦，但是也曾互相通婚过，有些还是亲家好友，更加不可能下死劲了。 第240章 阴毒 牧晚歌发现这情况之后，是既好气，又好笑，她在不担心自己这边的人受伤之后，倒是担心起她院子外面的那些野花野草来，此刻，这么多人拥打成一块，外面那块地，早已经是不成样子了。 陈老太似乎也看出了问题的所在，知道自己今天是讨不了好了，便冷声道：“好你个娼妇，没想到你帮手还挺多，你等着我明天就去报官，你就等着蹲大牢吧。”　　“报官？我等着你去报官！”牧晚歌冷冷的说道：“我为了自保力战贼人，这样的事情，就算是这知县大人也会赞扬我，至于你那儿子，入室抢劫，穷凶极恶，说不定要在牢里面住上一段时间了，牢狱阴 冷，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熬得过去。” 牧晚歌一番话，让这陈老太有些害怕，若非必要，她还是不想要请官府的人前来的，她虽然在乡野之中蛮狠，但是面对官府的人也发憷。 更何况，自己的儿子是什么人她清楚，今天她儿子对她说的那番话，极有可能就是假的，可是要她就这样放过眼前的这个妇人，她如何甘心？ “明明是你勾引我儿子，还刺伤了她，你这种毒妇，就应该骑木驴、浸猪笼！”老妇人大声的骂道。　　“在我被浸猪笼之前，你的儿子也得下地狱！”牧晚歌冷冷的说道：“我相公是秀才，你儿子是个什么东西？有本事你就去报官，我巴不得，看知县大人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我还就告诉你了，就算你不 去报官，我也得去报官！”　　“你等着瞧。”陈老太的脑子转了转，她一下子就朝牧晚歌扑了上去，想要去打牧晚歌，牧晚歌早就防备着她的动作，等她向前来的时候，她身影一闪，便躲避开来，这陈老太挥舞着爪牙，重重的摔在 地上，几根指甲都被折断。 “陈老太，你是知道你儿子做错了事，想要跪在我的面前忏悔吗？不过你不用同我忏悔，而是应该向那些被你儿子伤害的人忏悔！”牧晚歌冷声说道。 “要我跪你，你这娼妇受的住吗？”陈老太站起来，怒骂道。 “当然受不住，你跪我，让我都感到恶心。”牧晚歌说了一句。 周围有陈氏族人见到陈老太摔倒在牧晚歌的面前，面上倒是有些过不去，一个个放下手中的农具，问道：“老太太，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这娼妇，伤了我儿，竟然还如此的得意，你们帮我狠狠的打她，若是能够打死她，我卖掉两亩田，给大家作佣金！”陈老太大声的说道。 牧晚歌倒是没有想到陈老太还敢来这招，她也大声的喊道：“大家想清楚，打死我，以命换命，万一我相公日后考上举人，你们今天所有参与的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你那短命鬼丈夫还想要考上举人，你做梦吧你！”陈老太从地上爬起来，指着牧晚歌骂道，又拿着棍子要朝牧晚歌打来。　　牧晚歌的力气到底是要比她大一些，她一脚踩在这木棍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陈老太，说道：“我相公现在还年轻，日后还有无限的可能，而你儿子这一辈，可就断子绝孙了，大家想清楚，为了一个断 子绝孙的恶人，得罪我值不值得。” 这陈猎户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孩子，如今他更是再也没有自己孩子的可能了，也因为这件事情，陈老太如今是恨惨了牧晚歌，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 牧晚歌方才的话更是说到了她的痛脚，她拿着木棍用力一挣扎，牧晚歌却是提前将脚放开了，害她又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你等着瞧！”这般几次，陈老太知道自己是奈何不了牧晚歌了，但是她心中的怨毒却并没有因此而放下，她只是想要用一个更好的方法，彻底毁掉牧晚歌。 “除非你以后永远躲在这大兴村，否则的话，我一定要让你好看！”陈老太的声音阴冷的如同毒蛇。 今天来找牧晚歌，自己反而是吃了这样大的亏，这让她如何甘愿，不过，眼见着今天也奈何不了牧晚歌了，她果断的带着人退去。 等陈氏一群人走去，周围那些看热闹的村民才敢走过来，看着牧晚歌说道：“晚歌，你可要小心了，这陈氏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报复你的。” “你以后尽量少出门，就算是出门的话，尽量跟大家一起。”又有妇人提醒道。 “我知道了。”牧晚歌应了一声，眉宇之间，却是又迸发出一丝英气来，道：“我还不相信了，正压不了邪。” “等秀才回来了，不过你还是写封信给秀才，省的他到时候回乡的时候，被人打闷棍。”又有人提醒道。 “我会注意的。”牧晚歌点点头，沈辙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不过她现在还真的担心担心自己。　　不过幸好，她这段时间都有锻炼身体，也有好好的练箭，以后的话，还要更加的努力锻炼了，虽然她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将陈氏一干人等放在眼里，但是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她心中还是有些担忧的 ，看来日后要更加的训练才行了。 “晚歌，你还是回家睡吧。”等看热闹的人走后，董氏同牧晚歌说道。 “我怕连累你们。”牧晚歌说了一声，道：“这次我算是将这姓陈的一家得罪狠了，这陈家人一向不是好相处的，我都怕她欺负爹娘你们。”　　“唉……”董氏听到牧晚歌的话，叹息一声，道：“我反正还好，一向是在村中劳作，极少出门，家中住的房子也是在村中央，有个什么事情一叫别人就能够听到，可是你这孩子住的这样偏，若是发生了 什么事情，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可怎么办呀？” 董氏说着又开始抹眼泪。 “晚歌，你娘说的对，这段时间，还是先回家住吧，反正家中也不缺你的地，你平常就跟奶奶睡。”张氏也说道。　　牧晚歌想了想，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241章 再想毒计 生命诚可贵，如今不是她逞英雄的时候，她住牧家，的确是安全一些，这次会惹上这个姓陈的，就是因为她家住的地方太偏了，不然他也不敢。 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牧晚歌开始收拾东西，说实在的，这个院子独门独院的又安静，她还是十分喜欢的，尤其是她花了这么多的时间来装饰这个院子，可是最终，却不得不暂且退去。 “晚歌，不要舍不得了。”董氏等人帮她将鸡鸭什么的都捉进了笼子里，放到了马车上，见到牧晚歌这一脸依依不舍的样子，便说了一句。 牧晚歌摇摇头，董氏便道：“等日后秀才回来了，你们再住进来便是，只是现在，这地方是万万不能够住的了，谁知道这陈家人又会想出一个什么阴毒的法子来。” “嗯，我知道的。”牧晚歌点点头，再次看了自己的院子一眼，转身离开。 牧正德帮她赶着马车出了院子，牧晚歌自己背着包袱，关门的时候，她虽然是十分不舍，但最后还是落了锁。 最好，最好他们不要再来惹她，否则的话，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回到了牧家，将其他的东西安置好，可是看着那一笼一笼的兔子，董氏却是发了愁，这兔子爱打洞，牧家可没有像牧晚歌那样，专门挖地洞给兔子住。 “要在院子里面搭一个马棚，还得挖一些地洞用来养兔子才是。”牧正德喃喃自语的说道。 “让爹娘费心了。”牧晚歌应了一声，她对这些暂时有些没兴趣。 董氏跟牧正德闻言面面相觑，知道自己两人这会儿不应该说这些，便闭上了嘴，只坐下来，同她喝喝茶。 却说陈老太回到了家中之后，那陈猎户躺在床上，见到自己的娘亲回来，脸上露出了一抹狰狞之色来，他问道：“娘，怎么样，那贱妇受到了惩罚了没有？” “儿子，你别担心。”陈老太见到自己儿子这副模样，是心如刀割，原先那充满着血气的脸，此刻一片苍白，看着就让她心疼。 “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猎户的语气狠了起来，脸上也因为这抹狠毒而变得更加的狰狞。　　“我的意思是，我今天带着人去，结果那娼妇早有准备，所以……”陈老太的话还没有说完，陈猎户的脸上便因为极度狰狞而有些变形起来，陈老太见到他这模样，连忙给他递上了一碗水，可是他却是伸 手将这水一把打翻在地，道：“你不是说了要帮我报仇的吗？啊！” “你是不是看到我是一个这样的废人样，所以也不想要管我了？” “儿啊，你别这样，娘亲一定会帮你报仇的。”陈老太冷冷的说了两句，道：“今晚上，我就让人上她家去。” “娘，这个主意好，一定要将那毒妇给我狠狠的折磨折磨！”陈猎户恶毒的说道，“这样一个毒妇，娘你对她可千万不能够太仁慈了。” “你放心，我等下就去找几个男人，将她给……”陈老太说着，脸上也是出现了一抹怨毒之色，她竟然这样对自己的儿子，这样一个人，她一定要将她毁了，等她被抛弃之后，看她还有什么可嚣张的。　　“还有陈氏那个贱人！”陈猎户说着，脸上怨毒之色甚重，“这个贱人，口口声声说爱我，到头来，却是跟婊子一样无情，我一出事，她就听她爹的，收拾东西走了，她也不看看，她那肥猪样，就是离开 ，她以为她又能够嫁给什么好人！” “放心，儿子，这两个贱人，娘亲一个也不会放过。”陈老太冷冷的说道。 “娘，儿子可就全靠你了，我要这两个贱妇不得好死。”陈猎户想到自己如今的模样，便恨不得立马啖其肉！ “儿子，你放心，娘亲就算是卖田卖地倾家荡产，也一定要为你报仇。”说着她便站起身来，道：“我先去给你熬药，你乖乖的喝了，然后我去找人。” “吃什么药，吃了我也是一个废人，你快去给我找人。”陈猎户说着便伸出手掌同陈老太打来，陈老太也不闪不避，结结实实的挨了他这一巴掌之后，又听到了陈猎户吃痛的哀嚎声。 原来他因为用力打陈老太的时候，扯到了身下的疼痛的地方，陈老太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痛，只担心的看着陈猎户，担忧的问道：“我儿，你没事吧？” “你快去给我找人对付这两个贱妇，我就没事了，否则我永远不得安生。”陈猎户朝陈老太大吼一声，陈老太便忙不迭的外出找人去了。 这小陈村虽然叫做小陈村，但实际上也不小，经过这么多年祖祖辈辈的发展，这里早已经形成了一个大村落，人多了，什什么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村子里面自然也有一些闲汉流氓之类的人。 平日里谁是什么样的人，村子里面的人都知道，陈老太自然也不列外，只是平日里，就算是凶狠如她，也懒得跟这些流氓痞子打交道，但是今天，她却是避人耳目，偷偷的来到了他们的家中。　　“哟，您可是稀客呀，来找我们干什么，怎么不在家好好的陪你的儿子。”敲开第一家房门，里面的人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见到陈老太后，一副吊儿郎当的腔调，听说了今天的事情后，还免不了嘲笑陈 老太两句。 陈老太心中自然是不高兴，但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她死死的忍着。 “晚上来我家，自然有一桩好事给你们。”陈老太冷冷的说道。 “啧啧。”这些流氓痞子也不是傻子，对于陈老太来找他们这事，他们其实能够猜的出一个七七八八。 “来不来随便你，反正村子里面这样的人多的是。”陈老太说了一声，离开这这户人家，又去了下一家。 下一家发生的对话也是大同小异，接下来，陈老太将村子里面，将一些不太踏实的人家的门敲了一个遍。 晚上，村子里面这些闲汉痞子，尽聚在陈老太的家中。 陈老太也不藏着掖着，她哑着嗓子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要你们今晚上去那沈秀才的家中，破坏那小娼妇的清白！”　　即使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听到陈老太那话语中的怨毒，仍旧是觉得身上一冷。 第242章 立下字据 “这种缺德的事情可是做不得啊。”有人出声道，“这可不是小事情，而且那个女人又凶悍，就连你儿子也没有在她的手上讨到好，我们这些人又能够如何？” “是啊，是啊。”众人连连点头。 “哼，你们少来这套，你以为你们又是什么好人？”陈老太冷哼一声，阴冷的眸子扫过众人，道：“你们若是愿意去的话，我给你们每人二十文钱。” “我说老太太，您这也太看轻我们了吧，二十文钱，就想要我们替你卖命？”一个长相干瘦，尖嘴猴腮的人出声说道，他叫陈友根，平日里经常在外面厮混，懂得的弯弯绕绕倒是比其他的人要多一些。 “怎么，你们还嫌少？这二十文钱，可不是少数了，而且我也没让你们杀人放火，反而是让你们占到了一个大便宜，那娼妇虽然人不怎样，但是长相还是可以的。”陈老太说道。 “她长的是美是丑，与我们这单生意无关，你若是真心想要报复的话，这点钱可是太没有诚意了。”这人又说道。 “对，起码五十文钱。”有人接口道。 听到这话，陈友根当即打了这人一下，这人这才反应过来，正欲改口，可是陈老太却是当即就点头答应下来，道：“五十文就五十文。” 方才这人已经说了五十文钱，其它人自然也不好意思再开口，只得点点头，答应下来。 “既然大家都应允了，那这事情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我等着你们的消息。”陈老太说了一声。 “放心，不过就是毁掉一个妇人，我们这么多人，保管让你得到一个满意的效果，只是……”又是这陈友根看向了陈老太，道：“这个钱是不是得先付清？” “从来都是先做事再给钱。”陈老太说道。 “那我们等下若是做了这事，你不承认了怎么办？”陈友根摊开手说道。 “对啊，对啊。”众人都连声应和，看向陈老太就是不肯离开。 陈老太见到这些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只得转身进了里屋，抱了一个盒子过来，给每人发了二十文钱，道：“这是定金。” “给一点定金也行，不过你得先立个字据，万一你反悔。”陈友根脑子一转，说道。 “我老太婆可不识字。”陈老太说道。 “无妨，你那儿子不是识字吗？让他写。”陈友根说道。 “我儿子他都受伤了。”陈老太说道。　　“那我们可不管，你要么将钱付清，那么久立个字据。”陈友根说了一声，陈老太一时之间有些进退两难，她一向心疼自己的儿子，这会儿陈猎户还躺在床上，让他来写字，她怕会扯到他伤口，可是让 她将钱先付清，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这些人可不是什么讲道义的好人，她若是将钱全部付清了，估计到时候他们都不办事了，也说不定的。 正在陈老太迟疑的时候，里屋传来了声音：“拿过来让我来写。” “儿啊，你受了伤，大夫说了，不能够乱动的。”陈老太有些担忧的说道。 “我手又没有受伤，拿过来。”陈猎户在里屋吼道，对于牧晚歌，他是恨之入骨，巴不得她倒大霉。 “好吧。”陈老太见到自己儿子这样，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够点点头，又走到了里屋去。 过会儿，陈老太出来，手里面拿了一张写好的字，陈友根接过，看了两眼，他以前倒是也认得几个字，此刻，这张纸条上写的字倒是也能够看懂。 “写清楚前因后果，写清楚为什么欠了我们的钱。”陈友根将这纸张细细看了，见到上面并没有写原因，便又说道。 “这些不重要，只要写了欠你们的钱，不就得了。”陈老太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那话可不是这样说的。”陈友根将纸张放到了桌子上，道：“只要你们写清楚，我们拿到了钱，这纸张照样会还给你们，若是不写清楚的话，你们到时候若是耍赖不还，我们也拿你们没办法不是，说不 定到时候还被人说我们欺负残疾人。” “是啊，是啊。”众人闻言点点头，皆是大笑了起来。 陈老太面有怒色，躺在里屋的陈猎户亦是满脸狰狞，但想了想，他还是握紧了拳头，道：“我写，我写，但是你们一定得给我好好报复那贱妇，否则的话，反正我也都这样了，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放心，我们可是有道义的人。”陈友根说了一句，众人连连点头。 陈老太听到自己儿子发话，便将这纸张又拿了回去，过会儿她再拿了纸张出来，陈友根看过的确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又让陈老太跟陈猎户签字画押，两母子恨不得报仇，都在上面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陈友根见他们签字画押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将上面的墨汁吹干，折好放进了怀里。 “兄弟们，开工了。”他说了一句，众人齐声应和，然后一起往外面走去。 “你们几个，低调点。”陈老太见到他们这模样，不由得说道。 “你这死老太婆管这么多干什么？只要帮你们完成了任务不就行了？” “就是，就是。”这群痞子齐声应和，陈老太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屋子里面的陈猎户已经开口叫她了，她只能闭上嘴，回到家中看看望自己的儿子。 这群痞子大大方方的走出了陈老太的院子，还吹了一声口哨，惹的还未睡觉的村民们出来查看，见到是他们，村民们便又缩回头去。 一群痞子聚在一起，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坏主意呢，他们可不会去凑这个热闹。 小陈村离大兴村本来就不远，很快，这一行人便进了村子。 到了村子，他们的脚步终于放轻了下来，蹑手蹑脚的越过村子，来到了牧晚歌的家门前。 “门锁了。”有人眼尖的看到屋子外面的挂着的锁。 “管它门有没有锁，进屋看看再说。”陈友根说道。　　其中两个人便双手握紧，让另外一个较轻的人踩着他们的手掌，翻墙进了屋子。 第243章 一场空 “怎么样？”过了一会儿，围墙外面的人喊道。 “没人啊。”进了屋子里面的人，转了一圈，说道。 “没人的话，那我们岂不是白来一趟？”这人闻言呸了一声。 “白来就白来了，反正定金都已经到手了。”这些人对这事倒是不以为意。 “也是。”众人嘻嘻的都笑了起来，他们可不是什么讲道义的好人，以前的时候，都是他们主动做坏事，可没有人请他们做坏事。 “那我们现在就这样回去？”有人还是觉得这样有些不太好。 “不然怎么样？”另外有人说了一声，也不理会他们，只大大方方的往回走。 陈友根见到这些人这样子，冷笑一声，他们虽为恶人，可完全没有道义，白拿个二十文钱，就高兴成这样了，真是小家子气。 可是这会儿，他猜测牧晚歌肯定在牧家，牧家的话人又多，又在村中间，他也不敢去，想了想，便也只能够往回走。 回到村子之后，其他的人都觉得走一趟白得了二十文钱，都笑嘻嘻的回家去了，而他则是来到了陈老太的家中。 “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陈老太见到他的时候，心中觉得有些奇怪，只低声道：“你们这么快就将事情给办妥当了？” “事情没成，那小娘们没有在家中。”陈友根淡淡的说道。 “事情没成？你们就回来了！”陈老太听到他的话，心中十分的生气，陈友根自己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道：“不然我们还能够怎样办？” “你们事情既然没有办成，那就退钱。”陈老太气愤的说道。 “退钱？你说笑话吧，这是定金，定金怎么可能退的。”陈友根闻言嗤笑了一声，道：“陈老太，做人太过小家子气，以后谁还愿意为你办事？” “那我付的钱，难道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它打水漂？”陈老太冷哼一声。 “我来不是要来跟你说这些，我是想要问你，这事情你就打算这样算了，还是继续报复？”陈友根问道。 “当然不能够就这样放过这个贱人！”陈老太语气怨毒的极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想必得换一种方法了。”陈友根看着陈老太，说道：“这牧晚歌也不是傻子，她知道你肯定会来报复，这段时间想必会有防备，你要么就忍过这段时间，要么就换一种方法。” “你让我忍？这不可能！”陈老太语气尽是恨意，道：“我现在就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 “那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你虽然不能够毁了她的清白，但是趁着这段时间，她不在家，你可以烧了她的房子啊。”陈友根淡淡的说道。 陈老太陈友根的话后，倒是眉心一跳，房子是人安身立命的根本，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烧了房子，她就没有地方住了，到时候她还能够一辈子住在娘家不成？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等她被娘家赶出来，你们不就又有机会了吗？”陈友根循循善诱的说道。 “也行，那你现在就去烧她的房子。”陈老太当即说道。 “诶，你不要着急嘛。”听到陈老太的话，陈友根笑了笑，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更何况，这个价格问题我们还没有谈妥。” “不是早就给了你钱了吗？” “诶，这一码归一码，毁她清白的事情，我们有空会去做的，现在你让我去放火，这可是另一码。”陈友根说道。 “你想要多少钱！”陈老太有些个怒气，觉得这陈友根贪得无厌。 “也没有要多少。”陈友根伸出一根手指头出来，陈老太更是愤怒，道：“要一串钱？” “一两银子。”陈友根说道。 “你想的美。”陈老太气的当即就要将门关上。 “哎哎哎，慢着。”陈友根却是将手支在门上，阻止了她的动作，陈老太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不过就是去放火，这事情，我老太婆自己也能做。” “可这主意，可是我给你出的，我给你出了主意，你现在想要过河拆桥？”陈友根这会儿却是不干了，只道：“你可别忘了，你们可还有字据在我这里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陈老太面色一变。 陈友根便从怀里面将纸张拿出来，道：“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上面还有你们的手印，你若是不答应我，我就将这纸张，交给官府来处理。” “哼，你别拿这来吓我，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的，你敢将这纸条交给官府？别忘记了，这事情的参与者是你们！”陈老太说道。　　“那我不管，反正纸条在我这，我到时候可以说，我迷途知返，反正这事情也没有做成。”陈友根将纸条用手指拿着，往陈老太的面前一晃，道：“一两银子，这纸条我就给你，就当是我将这消息卖给你 的酬劳。” “不干，大不了你拉着我老太婆去见官便是！”陈老太对此浑然不惧，她一个老太婆，她有什么好怕的。 “你是不怕，但是你就不想想你儿子？上面可有他的笔迹，他现在可还受着伤，到时候官府的人过来拉他走一趟，万一扯到伤口，那可讨不了好。”陈友根又威胁了一句。 陈老太听到这话，是又气又恨，她本来是找来一群狼去对付牧晚歌，谁知道，竟然是引狼入室。 “我最多给你三十文钱！”陈老太说道。 陈友根不说话，陈老太一咬牙又加了二十文钱，陈友根还是没说话。 最后陈老太将这银钱加到了一百文，陈友根知道陈老太这人虽然心疼儿子，但也是小气的很，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只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在得到银钱之后，便将这纸条扔给了陈老太。 陈老太拿到这纸条，气的浑身发抖，请这些人一趟，辛辛苦苦，结果一点事情都没办，反而损失了她这么多的钱！ 回到屋子里面，她越想越是气不过，见到屋子里面的油灯，她瞳孔骤然缩了起来，正好前两天赶集买了一些桐油，如今倒是能够派上用场了。　　既然这些人都不可靠，那她便自己亲自去！ 第244章 恶人下场 “娘，事情办好了吗？”陈老太一进屋子，陈猎户就问了起来。 “儿子放心，这个仇，娘给你报了。”陈老太胸有成足的说道。 “那就好。”陈猎户以为之前讨论的计策已经成功，此刻他一脸的欣慰，嘴中又骂了两声，陈老太说道：“儿啊，你好好休息，只要你养好身体，到时候你会看到那个贱妇在你的面前摇尾乞怜的。” “我等着她被所有人厌弃！” 陈猎户又骂了一句，陈老太附和着骂了两句，又守在他的身边待了一会儿，等他睡着之后，她才站起身来，提着灯油，报着一捆稻草，怀揣着打火石出去了。 这会儿，天空中倒是挂着一弯浅月，虽然不是很亮，但是也迷迷蒙蒙的可以看清楚路，陈老太脚步轻快，沿着小路很快就来到了大兴村。 只是来到牧晚歌门前的时候，她可是犯了难，牧晚歌家砌了篱笆院子，之前那几个人小流氓倒是还可以翻过去，她一个老太婆可怎么办呢？ 就这样将稻草扔进去想必也扔的不远，万一到时候只是烧了她家的院子，那可是划不来。 可是这篱笆墙看起来很是坚固，她可是奈何不得，想了想，她只能够先将稻草扔进去，然后在附近找来石头，看能不能将她这锁敲掉，反正她这附近也没有什么人，应该不至于会被人听见。 更何况，陈老太这会儿也没有想这么多，她只要满脑子的仇恨，就想着将牧晚歌的家烧的精光。 拿来石头正欲要将锁敲掉，才刚敲了一下，这锁就开了，原来这锁竟然没有锁紧，真是天助我也。 陈老太嘴角噙出一丝冷笑来，抱着稻草就绕到了牧晚歌的屋子后面，摸到了她家的柴房。 她小心的打开柴房门，借着月光一看，好家伙，这柴房里面竟然是满屋子的柴火，这一屋子的柴火若是烧了起来，谁也止不住啊。 她心中一喜，上前两步，正打算将手中的稻草放的离这柴火近些，谁知道，才刚上前，她便掉进了一个坑里。 “哎哟！”她叫出了声来，猝不及防之下，突然踩到了这个深坑，一下子将她摔的七荤八素。 她的鼻子跟这坑底来了一个亲密接触，这个坑是牧晚歌以前用来养兔子，因为时间紧急，里面还有许多兔子的排泄物没有清理，此刻，她的身上包括脸上都是这个臭烘烘的脏东西。 不过这会儿，陈老太可没有想这些，她只是心疼她带来的桐油，因为这么一摔，这桐油全部都撒了出来。 她骂了两句，用手抹了一把脸，打算爬出这坑底。 谁知道，她才刚刚站起来，便又倒了下去，原来她这一下，脚摔断了。 “这可怎么办？”陈老太心急如焚，在坑底休息了一会，忍着痛，爬出了坑底。　　这坑并不深，她用手拖着腿出来，虽然脚上的疼痛让她呲牙利嘴，但她还是忍着疼痛，将稻草放好，从怀里拿出打火石，擦燃火花，眼见着这这稻草被点燃了起来，她的脸露出了怨毒的笑来，只要能 够将她家烧个一干二净，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然而，她还来不及得意，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让她的笑意凝固在了嘴角，紧接着一盆水泼过来，将这稻草上的火光扑灭了。 “陈老太，看来白天给你们的教训还是不够。”牧晚歌冰冷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 陈老太转过头来，一脸怨毒的盯着她，“你，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过来？” “我怎么知道？要过来做坏事，就要有被人发现的觉悟。”牧晚歌让开身子，从她身后走出了一干人，除了大兴村的里长之外，还有小陈村的里长。　　“樊氏，你如此恶毒，自己儿子犯了错事，不知悔改，反而想着报复，先是派人来毁人家姑娘家清白，未得逞之后，竟然又想着来烧人家屋子，实在是罪大恶极，我们这小陈村，是万万容不下你这等心 肠恶毒的人！”小陈村的里长上前怒斥道。 也因为这，牧晚歌才知道这陈老太原来是叫樊氏。 “你们怎么知道的！”陈老太这会儿不是奇怪别的，只是奇怪，为什么他们会知道她会过来。　　这个时候，小陈村的陈友根走向了前来，道：“陈老太，对不起了，我陈友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在村人的眼中，就是一个小青皮，但我平日里也就是做一些偷鸡摸狗的小事，像毁人清白、烧人房子这 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还是做不出来的。” “陈友根，你！”陈老太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陈友根举报了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陈友根大义凌然的说道：“你这样恶毒人想出来的恶毒主意，但凡是个人，都会举报的！” “我给了你钱的，你这样做，你不得好死！”陈老太怒骂道。 陈友根根本就不以为意，她怕是忘了，当初自己年少的时候，跟母亲相依为命，她心肠恶毒，常常过来欺负自己家，欺负自己母亲，她以为现在，自己会帮她？真是可笑！ 她不过就是给了一百文钱，他将这个消息转手卖给了牧晚歌，得到了一两银子，再加上小时候的仇恨，将陈老太出卖，便是应该的事情了。 陈老太万万想不到，她以前的行为竟然会给自己造成这样的后果，她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大兴村的里长叫人来将她拉下去。 与此同时，小陈村的里长也转身回去了自己的村中，他连夜请年长的一些族老们开会，村民们一致决定，将陈老太母子二人驱逐出去。 陈老太前些年虽然死了丈夫，但是，家中也算是有几亩薄田，陈老太被驱逐之后，她家的田地倒是也能够卖上一些钱，够村中里长以及几位族老们买点酒喝了。　　当陈猎户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他就被人拉了出来，他见到是村子里的人，他惊恐极了，当即怒骂不止，但是没人听他的话，抬着他就往外走。 第245章 被驱逐 “你们想要干嘛？”陈猎户有些慌了，可是往日里对他还算和气的村民，根本就不理他的，抬着他只往板车一放，他慌乱极了，过会儿，他的老母亲也被人抬了上来，两人一边扒车一边骂，可是这些人好像 没有听他的一样，只推着车往前走。　　等快出村子的时候，他们越发是担心了，陈老太尖叫着，怒骂不止，这时候，站在村口的里长从阴暗处走了出来，说道：“我劝你们还是不要闹了，你娘刚刚放火烧人家的屋子，被人当场拿下，这是要 坐大牢的，现在两条路，一是你们母子去蹲牢房，二是，小陈村附近这十里八乡，你们从此不得再踏入！” “娘，这是怎么回事？”陈猎户听到这话之后，有些不明所以。 陈老太不知道怎样跟自己儿子解释，小陈村的里长也没空听这些话，他只硬邦邦的道：“你们快些做决定，是我让人拖你们去县城，还是自己乖乖的滚出去。” “我不走，我不走！”陈老太大声的叫着，状若癫狂，那模样吓傻了众人。 “不走的话，那你们就等着去大牢里面待着吧！”里长冷冷的说了一声，道：“给你们活路你们不走，不用管他们了，若是他们明天还在村子里面的话，明天就通知大兴村的人，让他们去报官！” “是，里长。”众人应了一声，便也不管这陈老太两人了，只扔下板车回去了。 “你们不得好死！”陈老太在他们后面大骂着，一个脾气暴的人，当即冲回去要打她，以前他们在村子里面凶悍，但是如今他们这个样子，别人可是不会再怕他们了。 “算了，长生，就他们这样的废人，你跟他们计较干什么！”另外一个村民拉住了他。 “我呸！”这人虽然被拉住了，但还是转身唾了一口痰在他们两母子的身上。 “你！”虽然陈老太以前最喜欢用这恶心的一招对付别人，但是如今轮到了她自己，她还是觉得恶心不已，只拖着腿，要去打这个人。 “你别闹了！”陈猎户大声的呵斥了一声，陈老太被他这么一喊，这才停止了闹腾。 “要怪就怪牧晚歌那个娼妇，就算是我如今变成这模样了，我也不会放过她的，今天她诸加到我们母子身上的耻辱，来日我一定要百倍奉还！”陈猎户的语气冷的如同埋藏在深海里的冰。 “可是，你怎么去讨还？”陈老太虽然也想要报仇，但是这次她的计划失败了，自己还变成了这个样子，她已经彻底没有了章法。 “我知道了，我知道我如今成了一个阉人，可是那又怎么样？阉人未必就不能够有一番出息！”陈猎户握紧了拳头。 此刻，他身上的痛楚，不如他心中的痛楚半分，他不去思量着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只想着报仇、报仇。 “娘，你将家中的细软拿出来，我们今晚就离开这里。”陈猎户说道。 “可是我们去哪里？”陈老太不知道该怎么办。 “去京城！”陈猎户咬着牙说了三个字。 陈老太这辈子连县城都没有去过几次，更别说去京城，然而，此刻听到儿子的话语，她也只能够应承下来，拖着摔伤的腿，忍着痛，回家收拾东西去了。 第二天，小陈村的村民们起来，惊讶的发现，陈猎户两母子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而他们家中的细软也被人带走。 小陈村的里长听到村民告知他的话，亲自去看了，果然不见了陈老太母子的踪影，有人沿着小路上去查看，发现了车轮深深压过的痕迹，他们果然是离开村子里。 “他们应该是离开村子了。”有村民说道。 “离开了就好。”小陈村的里长点点头，道：“也省的让我难做。” “对，樊氏他们若是被送到官府，我们村子里面也脸上无光，让别人说起来，还说我们村子里面有坐牢的人，这样让他们出去自生自灭，也省的破坏我们村子的名声。”有族老说道。 “可是他们残的残，去外面该怎么生活呢？”又有村民迟疑的说道。 “那是他们的事，他们是去偷也好，去抢也好，去乞讨也好，从此也跟我们小陈村无关了。”族老说道。 “对，这样两个人，你们同情他们干什么。”又有人说道。 众人议论纷纷的，你一言我一语的，看够了热闹，便也散去了。 …… 牧晚歌昨天晚上太累了，一直没有睡着，到了几乎凌晨的时候才睡着，上午的时候，她整个人尚在睡梦之中，就被一阵声音吵醒。 “晚歌，快起来，快起来。”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在叫她，牧晚歌睁开眼，见到董氏坐在她的床边。 “怎么了？娘亲？”牧晚歌艰难的睁开眼，看了董氏一眼，又要睡下。 “娘亲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董氏的脸上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道：“方才里长娘子来过了，她说小陈村那两个人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牧晚歌腾地从床上坐起来，道：“我还打算今日去报官呢，他们倒是有自知之明，不过他们一个腿受了伤，一个第三条腿受了伤，应该走的不远。” “这谁知道呢。”董氏说了一句，道：“反正他们走了一夜了，官府的人肯定不会为了你这点小事去找他们的，更何况，只要他们离开了，不来打扰你的生活就行了，其他的，你管它这么多。” “你放心，我晾他们日后也不会再敢来找你麻烦了！”董氏又说道：“我估计他们连这十里八乡都不敢来了。”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就是觉得他们两个心肠这么恶毒，放他们走了，日后恐怕又是祸患。”牧晚歌叹息一声，说道。 她昨天本来是要去报官的，后来看到小陈村的里长将陈老太拉了下去，便也没管这么多了，没想到今日却是得知他们离开了。　　“反正就算是祸害也不是祸害你，更何况，我听说是小陈村的里长驱逐了他们，并且将他们一家子的名字从族谱上面划去了！小陈村的里长可真是公正啊。”董氏又喃喃的说道。 第246章 流言蜚语 “驱逐？”牧晚歌不是很明白这一个小村子的里长有什么权利，竟然还能够驱逐村民。 “嗯，被所有村人厌弃，且做了错事的人就会被驱逐。”董氏说道：“不过一般来说，只要不是罪大恶极的人，就算是暂时被驱逐，也不会连族谱都被划掉，这惩罚可是重了。” “这算是什么惩罚？只是从族谱上将名字划掉，不痛不痒的。”牧晚歌不太能够明白董氏他们的这种心情，更加没有他们这种对族谱族群的崇敬。 “你这孩子，你以后就明白了，人若是被族中驱逐，没有族群，就如同随风飘荡的落叶，没有根的浮萍。”董氏说道。 “娘这话说的好。”牧晚歌听了若有所思。 董氏点点头，道：“好了，你安心的睡吧，我刚刚也是听到这个消息太开心了，所以就想要第一时间来告诉你，省的你以后还提心吊胆的。” “谢谢娘。”牧晚歌点点头，道：“那这事情消弭了，我以后也可以回去住了。”　　“你还回去啊？”董氏听到牧晚歌的话，连忙制止道：“以后秀才没回来，你暂时住这里，反正如今也分家了，你弟弟也没有娶媳妇，你住这里，保管没人说你，娘亲跟你爹他们还巴不得你住在这里呢。 ” “可是……”牧晚歌还是有些舍不得自己家。 “没什么好可是的，这个教训你还嫌不够？无论如何，娘亲也是不放心你再一个人住了。”董氏说道。 牧晚歌想想也是，这件事情，她想来也是有些心有余悸。 “那好吧。”牧晚歌点点头，道：“我暂时就在家中住，这段时间，恐怕又要麻烦爹娘了。” “说什么麻烦，你们这些儿女都是爹娘的心肝。”董氏说了一句，帮牧晚歌掖好被子然后出去了。 等董氏出去之后，牧晚歌却是有些睡不着了，只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最后实在是睡不着了，才从床上爬起来。 她睡的床是张氏的，不过张氏睡眠浅，早早的就起来了，牧晚歌起来之后，同张氏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开始锻炼身体。 这次的事情给了她一个很大的教训，她觉得她一个人在这时下，还是有些危险的，没有人保护自己的时候，就得自己保护自己。 接下来的时间，倒是也没有什么烦恼，每隔几天，去县城一次，送些魔芋以及蕨菜，现在采蕨菜这事就交给了王氏跟董氏两人，她们知道蕨菜能卖钱，还巴不得呢。 牧晚歌偶尔倒是也会去山上采一些蘑菇，平常的时候，就在家呆着，这乡下毕竟是有些人多口杂的，每次碰到一些村民们，见到她了，总免不了要指指点点的说她两句。　　即使上次她已经将那事情处理好了，但是这世上总是有这样一种人，看到别人倒霉，他就巴不得，好像别人倒霉了，他能够得到什么一样，还有一种人，就是喜欢踩别人，抓住一个别人莫须有的痛点 ，狠狠的踩，好像踩低别人，自己就能够变得更加高尚一些。 殊不知，这种人其实才是最可耻的。　　村中关于牧晚歌的流言蜚语很多，不过别人到底是不敢当面对她说，她上次的凶厉还是吓到了他们，可是他们却总是在王氏跟董氏两人面前说，尤其是跟董氏说，让她看好自己的女儿，每次都在董氏 的耳边说些诸如‘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等等之类的话。 董氏是一个心肠软的人，她哪里受的了这样的流言蜚语，牧晚歌对此事倒是不太清楚，只是某天看到董氏在偷偷的抹眼泪，她才有所察觉。 “娘，发生什么事情了？”她走过去，董氏躲在灶台后面，见到牧晚歌过来，慌忙擦干眼泪，抬起头来，摇摇头，“没事。” “没事的话，您哭什么？”牧晚歌问道。 “没有，我没哭，是这烟火太过熏人。”董氏连忙解释道。 “娘，如果有人欺负您了，您可一定要跟我说，我现在见不得您受半点委屈。”牧晚歌说道。 说实话，上次不管不顾的收拾了陈猎户之后，她现在觉得而一切都是这样的快活，不必再顾忌这顾忌那的，这乡下许多的人，说是凶悍蛮横无理，其实也都是一些欺软怕硬的主。 “哪里是有人欺负你娘？我看是有人说你的坏话，你娘伤心吧。”王氏走进来说道。 现在两妯娌虽然分家了，但是用的还是同一个灶台，住在一个院子里，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了，感情反而比以前还要亲近许多。 “说我的坏话？”牧晚歌一愣，问道：“我有什么坏话好让他们说的？” “说你做事不检点呗，一个新妇，趁着男人不在家，天天骑着马出去，也不知道是去干嘛了，说不定就是去找野男人去了。”王氏可没有董氏这般顾忌，只巴拉巴拉的将她听到的话，都说出来了。 “谁说的？”牧晚歌闻言，眸子一冷，看向王氏。 “这……”见到牧晚歌的眸子，王氏竟然觉得有些渗人，她定了定神，才道：“我怎么知道，这说你坏话的，这么多人。” “谁说的最凶？”牧晚歌又问道。 “这个你问你娘呗，你问问她方才碰到了谁，自然就知道了。”王氏答道。 牧晚歌便将目光转到了董氏的身上，董氏连忙说道：“算了，晚歌，让他们说去，娘亲知道你是什么人就行了。” “不。”牧晚歌摇摇头，道：“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还没有用，我得让他们知道，我是什么人！” 牧晚歌说着话的时候，带着两分煞气，有些骇人，董氏本来不想说的，可是见到牧晚歌看向她的眼神，下意识低声说了出来，“我方才碰到了村子里面的鸟嘴婶。” “那个鸟嘴婶是要有人收拾一下她了，否则她唯恐天下不乱，什么没有的事情经过她那嘴巴哒哒哒的一说，倒成了真的了。”　　牧晚歌虽然不在乎什么流言蜚语，但是她也不想要关于她的流言蜚语满天飞，就算是别人都知道这是假的，但是久而久之，假的便也变成真的了。 第247章 恫吓长舌妇 这村子的鸟嘴婶就是一个这样特殊的存在，她人倒也不是特别的坏，但是一张嘴太过厉害，最爱传这些流言蜚语、八卦新闻，好的她不传，她偏偏传坏的，就是别人做了一件好事，在她的嘴中一说，也变 成了坏的。　　比如说，谁家媳妇生了女儿，她就要说，这人前世作恶，恐怕是生不出儿子，若是别人再生了儿子，她又可以活灵活现的说，别人是在药铺里面求了什么丹方，这种丹方是要损阴德的，等下若是别人 家人万一有个什么倒霉的事，她就说这是损坏了阴德的后果。 这种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偏偏这村子里面的人，虽然大部分都讨厌她，但是喜欢听这些个八卦、奇闻轶事的人也不少。 她不但在本村说，有时候本村的妇人们见不得她这番做派，她还去别的村子里面说，反正她脸皮贼厚，什么八卦经过她的嘴中说说，就完全变了一番模样。 往日里她倒是也有说牧晚歌的坏话，不过牧晚歌没有管它，她一向觉得只要自己心志坚定，不被这些流言蜚语所影响就行了，但是她忘了，她还有家人，她的家人，可不一定有她这般心志坚定。 更何况，她就算是不在乎这些事情事情，但是有时候，也要让这些长舌妇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 董氏一愣神的功夫，就见到牧晚歌拿起柴刀就往外面跑，她有些惊呆了，只问道：“晚歌，你去哪里啊？” “我去找那鸟嘴婶算账。”牧晚歌说道。 “她不过就是这么一嘴说，你就算是去找她又有什么用？”董氏走过去，说道：“人家会说，人家就是说这玩的，倒是显得我们小家子气了。” “娘，你就是太好面子，像她这种人都不要面子了，您还给她脸干什么，小气就小气，不在乎！”牧晚歌说着便挣开了董氏的手，往外面去了。 董氏要跑过去阻止，被王氏拦下了，“我看晚歌这孩子，最近行事还挺有章法的，她应该是吃不了亏的。” “可是……”董氏还是有些担心，王氏便说道：“如果你实在是担心的话，那我去看看。” 说着她也不等董氏说话，也追着跑过去了。 董氏见到这两人，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走到灶台前，突然想起了说什么，只出门喊道：“你们也吃了饭再出去啊！” 可是两人早就跑的没影了。 王氏想着要出来看看，主要还是要来看看热闹，最近她觉得牧晚歌浑身上下好像都是一个迷，而且她也看着鸟嘴婶不过眼了，想要看下牧晚歌是怎样收拾她的。 牧晚歌来到了鸟嘴婶的家中，鸟嘴婶家的门是关着的，牧晚歌直接拿着柴刀砍她家的门，鸟嘴婶正在屋子里面做饭，听到了“叩叩叩”的声音，一边赶紧起身过来开门，嘴中一边说道：“谁呀。” 她打开门，一把柴刀当即就朝她飞过来，差点砍到了她的脖子，可是将她吓了一大跳。 好容易回过神来，见到面前的人是牧晚歌，她不禁是怒喝了一声，“你干嘛？！” “干你！”牧晚歌说了一句，拿着柴刀朝她砍过来。 “你疯了？”鸟嘴婶慌忙躲闪，牧晚歌追了上去。 “啊！”她尖叫了起来，“杀人了，杀人了！” 牧晚歌没有理会她，只是追过去，一把揪着她的头发，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清楚，你这会儿在这里喊冤，你不觉得丢人吗？” “我做什么了我？”鸟嘴婶平日里一向是快嘴惯了，整天都如同鸟一样叽叽喳喳的，她自然不会管自己说的话对别人造成了什么伤害，此刻，牧晚歌突然找上了门来，她完全不知道为什么。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牧晚歌说了一句，将柴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你究竟想要干嘛？”鸟嘴婶子害怕极了，牧晚歌前段时间可是一下子将惹她那男人的命根子都给砍掉了，结果自己还一点事情都没有，她此刻，是真的相信，牧晚歌会杀了她的。 “出了什么事？”这时候，一个男人走了出来，是鸟嘴婶的男人沈铁石。 “当家的，快救我。”鸟嘴婶子见到了自己的男人过来，当即喊道。 他的男人见到自己的婆娘被人擒住，当然是心急如焚，也不管其他，当即就要冲上来。 “慢着。”牧晚歌将柴刀往鸟嘴婶子的脖子上一凑，道：“你向前一步，我就对她不客气。” “你别冲动。”沈铁石连忙说道。 “我不冲动，我一点都不冲动。”牧晚歌说了一句，“大家都知道，我这人一向是讲道理的人，你家婆娘不惹我，我也不至于找上门来，你且让她将她做的错事说清楚，到时候你说不定还会感激我呢。” “你究竟做什么事情了？”听到牧晚歌的话后，沈铁石问道鸟嘴婶子。 “对啊，我做什么事了？”鸟嘴婶子也是懵逼的，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啊，这些事情，她也不知道是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鸟嘴婶子，我现在还称你一声婶子，你若是不将事情说清楚，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牧晚歌冷冷的说道。 感觉到脖子上寒意阵阵，鸟嘴婶子有些慌了，但是她的确是没有做什么坏事啊，她哭丧着脸，颤抖着声音说道：“大侄女，你别冲动，杀人可是要犯法的，你究竟是听说了什么，你说清楚好不好？” “我听人说，你见到我骑马出去跟别的男人厮混？”牧晚歌看着鸟嘴婶子，说道：“你这是在哪里看到的？你给我说清楚来。” “我，我瞎说的。”鸟嘴婶子说道。　　“瞎说的？我可不认为你说瞎说的，你说的这样活灵活现，可是比真的还真的，你知道的，那陈猎户乱说话，最后是什么下场！所以，鸟嘴婶，你要么把那奸夫给我找出来，让我杀了他出气，要么，我 就杀了你！”牧晚歌目光一寒。　　“我哪里能够找到奸夫啊，我真的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你这天天骑马出去的，一个妇人家，也不好不是不？”鸟嘴婶说道。 第248章 恫吓长舌妇（二） “鸟嘴婶，你看到我骑马出去，就知道我在跟男人厮混了？那我上次还看到你一个人去山上呢，你是不是跟谁在幽会？”牧晚歌看着鸟嘴婶，说道：“既然鸟嘴婶你整天东家长李家短的倒是闲的慌，不若我拔 掉你的舌头算了，看你以后还能够说出什么名堂来。”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何至于如此？”鸟嘴婶有些怕了。 “随口一说？我可是听人说，语言就是一门咒语，说不定你练就了这种巫术，故意要来坏我家的风水也说不定的。”　　牧晚歌说了一句，又看向周围的村民，道：“大家都想想吧，每次被鸟嘴婶说过的人家，是不是就会变得很不顺利？轻则家人生病，庄稼减产，重则死人！我看着鸟嘴婶也是一个隐藏的神婆，她一张巧 嘴，故意说人家坏话，其实就是再掠夺我们的好运气！” 众人听到了牧晚歌的话，再看向鸟嘴婶的时候，那眼神隐约就有些不对起来。 仔细想想，但凡被鸟嘴婶说过的人家，好像最后的运势的确不怎样，这样说起来，莫非鸟嘴婶真的会一些巫术不成？ “你瞎说！”见到众人的眼神，鸟嘴婶有些怕了。 “我瞎说还是你瞎说？”牧晚歌盯着鸟嘴婶，道：“你终日只知道在村子里面搬弄是非，村子里面有你这样的人，可真是不得安宁。” “晚歌，你别冲动！”得知消息的里长也赶了过来，牧晚歌这才将刀放下，却是往地上狠狠一插，道：“今天有里长说话，我就放过你，以后我但凡别人有人说我什么的，你给我小心点。” “这别人说你什么，关我什么事啊。”鸟嘴婶哭丧着脸，“你这也太霸道了。” “你知道我的为人，我不想再说第二遍。”牧晚歌说着，拿着刀就走。 周围看热闹的人，渐渐让开了一条道路，牧晚歌冷眼扫过这些人，道：“平日里村子里有个什么事情了，你们推三阻四的说没时间，这看热闹倒是时间充足。” 众人都讷讷无言，不敢跟她对视，牧晚歌冷笑一声，提着刀走了。 跟在她身后看热闹的王氏咽了一口口水，也跟在她的身后往家走去，等离开了人群，她才快走几步，跟到了牧晚歌的身边，道：“晚歌，你现在怎么这里厉害了？” “人善被人欺，这个道理大伯母应该最是明白的。”牧晚歌说道。 以前的时候，家中就数王氏最泼辣，但是王氏也仅仅就是嘴上泼辣而已，比起牧晚歌的表现来还是要差一些。 一言不合，拿刀去别人的家中的事情，王氏还是有些做不出而来的，不过这个世界最怕的就是恶人，尤其是这种法治混乱的山村。　　因着牧晚歌这一次去找鸟嘴婶的麻烦，这村子里面倒是没人敢说她什么流言蜚语了，许多人见到她了有时候甚至都躲着，但是牧晚歌并不在意，她反而觉得她现在十分的悠闲，只自顾自的做自己想做 的事情。 时间过的很快，一眨眼，夏季便已经到来了，这个时候蕨菜也没有了，山上的蘑菇也没有了，牧晚歌冬天收藏的魔芋粉也卖完了，在这个炎热的夏季，她倒是有些闲下来了。　　这段时间，天气越来越炎热，牧晚歌有些怀念起前世那些各式各样的冷饮了，若是在这炎热的天气，闲躺在大树下的时候，能够抱着一个冰淇淋桶挖着吃，凉风习习，知了声阵阵，那真的是太完美了 。　　牧晚歌去县城转了几圈，运气好，碰到了县城里面的大户人家开冰窖卖冰，倒是买了一块回来，不过等她赶着马回到家中的时候，这冰已经化的差不多了，可饶是这样，家中的小孩子，还一一传递着 这块冰，看了一个稀罕。 这让牧晚歌萌生了一种做冰的念头来。 做冰的方法并不复杂，可以用硝石制作，硝石溶解在水中的时候，会吸收大量的热量，形成冰，而且硝石这东西县城里面就有的卖，并不是什么稀罕的物品。 牧晚歌说做就做，她腾的从树下坐起，然后去院子里面牵马，就要往县城而去。 如今县城这条路，对她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她骑马的技术也是非常的好，所以她去县城家人倒是没有什么担心的，只是觉着有些奇怪，“晚歌，你又要去县城做什么？” “买些东西回来。”牧晚歌语中带着笑意，显得心情很好的样子。 自从入夏之后，她一直有些低落，难得见到她这般神采飞扬的样子了，董氏见状也不说她什么，只道：“你又有什么主意了？”知道牧晚歌也不会回答她，她又叮嘱道：“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牧晚歌说着便骑马而去，这段时间，众人对于她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村民们不敢说什么闲话，家人更是不拘着她，她十分的自由，想干嘛就干嘛。 去了县城，她将县城里面一些杂货铺的硝石一扫而空，回来之后，就开始神神叨叨制作这个冰了。　　她先是准备了一个大木盆，倒入刚刚从井中打回来的凉水，大盆里面放入了一个小碗，里面装上一碗干净的凉水，然后再这大盆之中加入硝石，这硝石一入水，很快水面上就飘出了白色的雾气来，牧 晚歌继续慢慢加入芒硝，这盆中的水便渐渐的凝结了起来。 这让牧晚歌很是兴奋，她还担心水的温度太高，而凝结不了冰呢，却是没有想到，第一次试验，她的运气就这么的好，竟然真的凝结成冰了。 她脸上露出笑来，继续加入硝石，直到这硝石再也不能够融入水了，这才罢手，这个时候，水盆中的水也基本上结成冰了，水碗中的水虽然并没有结冰，但是看着也很凉了。 牧晚歌将水碗拿起，冰凉的感觉舒服极了，她喝了一小口水，然后端出来给大家看。　　只是这会儿，大家都在忙活，倒是也没有人注意她的动作，牧晚歌倒是也不在意，只端着水碗跑到了院子里面，走到了正在择花生的张氏面前，眉目含笑的看着她，道：“奶，你快来看。” 第249章 制冰 “什么好东西？”张氏抬头，见到牧晚歌这模样，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来。 牧晚歌便将碗放到了她的手中，张氏一碰这冰凉的碗，当即就将手缩了回来，她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冰？” “冰水啊。”牧晚歌一脸笑眯眯。 张氏便一脸了然的说道：“怎么着，你刚刚去县城，又去买冰了？” “没有，这冰是我自己做出来。”牧晚歌说了一句，张氏自然是不信，只道：“你自己做出来的？” “嗯。”牧晚歌点点头，道：“奶奶您不相信啊？” 张氏没有说话，但是她的脸上已经是不相信的表情，牧晚歌也没有多说，只示意她喝一口水降降燥热，然后又端着空碗回去了。 她今天去县城的时候，顺便买了一个大西瓜，这个时候，倒是可以将这西瓜放到冷水里面冰着，到时候，等西瓜冰好，他们肯定就会相信了。　　牧晚歌将盆拖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藏在床底下，等到黄昏时分，劳作的人都回来了，牧小山也从学堂里面回来了，大家一起吃了饭，坐在院子里面打着蒲扇纳凉的时候，她才从床下将她的西瓜拿出 来。 这时候，西瓜冻的刚刚好，冰冰凉凉的，切开，连里面也是冰冰的，牧晚歌将之切成小块，端到了众人的面前。 “西瓜！”牧小山见到这西瓜，很是开心。 虽然这时代西瓜已经推广开来，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但是毕竟是要花钱的买的东西，对孩子们来说，还是很稀罕的。 “拿着。”牧晚歌首先将西瓜递到了他的手中，他接过之后，感觉凉飕飕的，眼睛又瞪大了，“好冰，姐姐你怎么弄得？是放水中冰过了吗？”　　“你猜。”牧晚歌说了一句，又将西瓜发给了其他的人，众人吃到了西瓜，都啧啧称奇，都道这样冰的西瓜不可能是用井水泡出来的，牧晚歌也不藏着掖着，只大方的说道：“我以前在秀才的书上看到了 一种制冰之法，今日试了一下，果然可行。” “怎么，这冰，也能够制作吗？”众人一脸的讶异，牧晚歌的话，实在是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在他们看来，这冰雪都是老天爷的杰作，从来都没有想过，冰还可以人工制造。 “当然。”牧晚歌点点头，道：“我下午的时候就跟奶奶说过，只是她不信。” “我之前还以为她是在县城买了一块冰呢，不过话说，晚歌，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会制冰？”张氏问道，这件事情，她还是有些不信，她还是觉得这冰西瓜是下午牧晚歌用买来的冰冻的。 “你还不信我啊？”牧晚歌听到张氏这话，摇摇头，说道：“这事情我没有必要骗你们，事实上，我打算到时候去县城里面开个铺子，专门卖这些冰做的冷饮，到时候还需要大家的帮助呢。” “你要去县城里面开铺子？”众人更加是惊讶了。 “嗯。”牧晚歌点点头，道：“在乡下想要赚钱终究是有些难，我如今手中也攒下了一点小钱，去县城租个铺子，装修一下，一定可以赚到不少的钱的。” “可是……”张氏等人还有些迟疑，家里面从来都没有出过做生意的人，牧晚歌突然说要去做生意，众人都有些微胆怯。 “没事的，万事开头难。”牧晚歌看出了众人的顾虑，道：“我卖的这冰，别的地方也没得卖，生意肯定不差，到时候让小石跟小花去给我当店员，若是生意好了，娘亲跟大伯母你们也去。” “就你们这些老弱妇孺的那怎么成？肯定得要你爹去。”张氏便说道。 牧晚歌点点头，道：“那也行，具体的事情，过几天我们再商榷一下，毕竟这段时间也是农忙，我也不想要耽误家中的农事。”　　“农事的事情算什么？我们村子里面多的是田地不多的闲汉，到时候请他们来帮忙就行了，这卖冰就要趁着天气热的时候，否则等农忙过去，你哪里还能够有钱赚，照我看来，这事情越快越好。”王氏 说了一句，她方才一听到牧晚歌说起卖冰，心思就活泛开了。 “大伯母说的很对。”牧晚歌看了王氏一眼，点点头。 “那我们现在就商量商量呗。”王氏听了牧晚歌的话，顿时来了兴致。 牧晚歌啃了一口西瓜，道：“现在？我们还是吃了西瓜再说吧。” “不急在这一时。”张氏也说道，她知道王氏的心思，只道：“晚歌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她若是发了，肯定不会忘记了你们的，前段时间，不是一直都将采蕨的生意交给了你们做嘛。” “是，先吃瓜吧，这事我不急，我不是为晚歌着急嘛。”王氏的表情有些悻悻的，她方才的确是有些着急了。 “不过大伯母您这话说的倒是也没错，的确要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的看看，不若我明天就县城找找铺子。”牧晚歌说道。 “你们两人也真的是绝了，这听风就是雨的。”董氏在一旁摇摇头。 王氏却是说道：“那必须要这样做，夏季不长，若是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先摆摊，怎么着也要趁着这炎热的天气，赚一笔钱。” “看不出来，大伯母还是挺有生意头脑的。”牧晚歌便说道。 “哪有，哪有。”王氏摇摇头，又有些眼馋的说道：“我就是有这个头脑，可我没这个手艺，我不会制冰啊。” 牧晚歌笑了笑，也没有说要将这手艺交给她，王氏也不好说话的，毕竟，制冰这样的手艺，轻易肯定是不会交给别人的，若是她的话，她肯定也是藏着掖着，甚至还传男不传女。 “等以后，我可以将这法子交给大伯母，反正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只是在我们的生意还没有做起来之前，大伯母您不要随处乱说就行了。”牧晚歌啃完了西瓜，将皮一扔，说道。　　“啊？”王氏听到这话，只感觉一下子被什么砸中了，她连忙说道：“我当然不说，这样的秘技，我谁都不说，就是我亲娘问我，我也绝对不说。” 第250章 制冰（二） 牧晚歌笑了笑，道：“那等我开始做生意了，我就将这法子告诉你们。” 牧晚歌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将这制冰的法子藏着掖着，就是让所有人知道也没有关系，反正就是她不说，日后人们用硝石多了，自然而然也会知道的，只是眼下她需要用这个赚钱，所以才藏着些。　　前世的时候，她曾听闻，在古时，也有当街制冰的妇人，推一个小摊子，卖一些凉滋滋、甜滋滋的冰水，可是同样一种材料，做法多种多样，别人用水做冰水，她可以用来做冰淇淋，水果沙拉，冰花 茶等等，只要她到时候一直改良她铺子里的食物，形成连自己的品牌，到时候就是告诉天下人自己的制冰之法，又能够如何呢？　　这里暂时没有这种制冰的方法，不过大户人家也有冰窖，虽然冰窖打开之后，就要尽快的将冰给用掉，但很多大户人家都有多个冰窖，一整个夏天，不仅有各种各样的冰食，比如冰镇莲子汤等等，还 可以在屋子里面摆上冰盆，倒是也不热。 这种奢侈的做法，牧晚歌就凭硝石制冰，肯定是不敢如此了，不过用硝石制冰，做出各种各样的小吃来，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吃完西瓜，王氏又殷勤的坐到了牧晚歌的身边，拿着蒲扇给牧晚歌扇风，并帮牧晚歌赶蚊子。 牧晚歌最是容易招蚊子了，她也很厌恶这些蚊子，每次被蚊子咬到，身上就会起一个大包，可是这乡下，蚊子特别的多，即使是每天都用艾叶熏过了，但是蚊子还是无处不在。　　牧晚歌便自己做了一个驱蚊的香包，戴上香包之后，倒是要好上一些了，但有时候，仍旧是有几只不长眼的蚊子，要追着她咬，王氏之前看到牧晚歌这模样，还在暗地里说她娇气，如今却是殷勤的为 她打起扇子来了。 “晚歌，你这一身皮肉嫩，被蚊子咬了可是得受罪了。”这话她说的很是真诚，不像之前，带着嘲讽的意味。 “没事的，我做了香包，蚊子不怎么咬我。”牧晚歌说道。 “这香包是好，可是不顶用，明日，我再去山上给你割一捆艾叶来，在这家中四处都放上一些，蚊子肯定会少很多的。”王氏说道。 之前牧晚歌熏这艾叶，王氏嫌弃这味道熏人，这会儿倒是主动起来。 对于王氏的态度，牧晚歌只是淡淡一笑，也没有说什么，这些都是一些小事，她也懒得跟她计较，这会儿，她这么殷勤的对待她，她也淡定的受着。 “你明天要去县城里面看铺子吗？”过了一会儿，王氏又问道。 她实在是有些忍不住，如果是她的话，她这会儿都恨不得要飞到了县城去找好铺子，然后开始做生意了。 “去看下铺子也可以，不过眼下除了看铺子之外，我们要开这铺子，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做。”牧晚歌说道。 “还有什么事情？”王氏拍拍自己的胸脯，道：“但凡有什么需要大伯母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好。”牧晚歌点点头，道：“想要快点开铺子的话，肯定是需要伯母一家的帮助的。” 牧晚歌见到王氏这么着急的样子，笑了笑，索性将自己的脑海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首先是要去县城租下一间铺子，然后准备桌椅板凳，再要从山上砍来竹子，做成小竹碗，用来装各种冰制的食物，这竹兜做出的碗就是让客人们拿去了也不心疼，这样客人就可以拿到家中去了。　　还要准备一些好看的瓷器跟勺子，这样到时候若是他们在店铺里面吃的话，就用这种好看的碗盛放着，再然后，便是在家中做各种各样的冰饮了，打铁还得功夫硬，想要开铺子，首先这食物要做的好 吃。　　如今牧晚歌也就只是设想而已，总得将她做的冰饮教给他们才是，原先她是想要留一天，自己在家中研究各种各样的冰饮，可是这会儿听王氏这么一说，他们可以先找到铺子，然后一边装潢铺子，一 边在家中研究这种小吃。　　王氏也很乐意让牧小石跟牧小花去给牧晚歌帮忙，牧小石自然也是乐意的，就是牧小花，有些不情不愿，明明她比牧晚歌小了没多少，可是现在，她在她的面前，就好像是一个孩子一样，这让她非常 的不满。 她在家，平日里还要忍受王氏的责骂呢，可是牧晚歌在家却是连饭都不用做，这让她气极了，如今，还要她去给牧晚歌当小丫头。 她看着自己亲娘那一脸高兴的样子，心里面气急了，面上却也不敢说什么，只也点头答应了下来。 牧晚歌却是看出了牧小花的不情不愿，虽然她当她还是一个孩子，不过她也不想强迫她，若是强迫她，倒时候她故意报复自己，将自己的生意给弄砸了怎么办？ “小花，你若是不愿意的话，没关系，我跟小石两个人在铺子里面忙活应该也够了。”牧晚歌便说道。 “晚歌，瞧你说的，这孩子怎么可能会不答应呢，能够跟你去县城见见世面，她不知道得也多开心呢。”牧小花还没有答话，倒是王氏赶紧说开了。 “大伯母，我知道你是一团好意，可是我这是去开铺子，不是去玩的，到时候小花若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难免要说她两句，若是她受不住跑了，或者是怎么样的，那我可怎么办？” “不会的，小花这孩子你还不知道吗？一向是乖巧极了，我让她跟着你，她保管听你的话，不听话，你随便打骂便是。”王氏连连说道。 她是真的很想要自己的一双儿女去学到牧晚歌的这个手艺，这制冰，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事情，若是自己的孩子学会了，日后出嫁了，也能够多一项手艺，肯定饿不着。　　自己家的孩子先帮牧晚歌做几年事，哪怕是不要工钱也没有关系，等几年过后，再出来单干，想必牧晚歌也不会说什么的。 第251章 体己话 “小花，你不愿意就说出来，否则的话，你知道我的性格的。”牧晚歌看了牧小花一眼，说道：“你知道给这村子里面给人当学徒是怎样的，那师傅说一句话，徒弟都不能够反驳的，师傅说什么，就是什么。 ”　　“对，那可不是这样，以后你跟着堂姐干，那你堂姐就是你的师傅，你可不能够再像以前一样，跟你堂姐唱对台戏了，你堂姐说什么，你就去做什么，乖乖的，你堂姐这人也忠直，只要你好好帮她干， 她还会亏待你不成？”王氏也说了牧小花一句。 “娘……”牧小花听到王氏的话，有些不太情愿的说道：“我又不是她的小丫头，我凭什么这样对她。” “你这孩子，娘亲跟你说的话都白说了对不对？”在这个父母对孩子有着绝对支配权利的时代，王氏一听牧小花的话顿时就炸了，道：“你这个死丫头，你现在翅膀长硬了，连娘亲的话也不听了。” 说着她就反过来拿起自己手上的蒲扇，重重的打了牧小花一下，打了一下还不过瘾，还要去打第二下。 牧晚歌见状连忙拦住了王氏，道：“大伯母，她不愿意就算了，我跟牧小石两个人应该足够了，这生意还指不定怎么样呢，若是生意好的话，到时候我再让我娘跟我一起就行了。” “这丫头就是死脑筋。”王氏还是有些生气，她觉得自己是为她好，可是她却不领情。 “好了，也不早了，大家都早点去休息吧。”牧晚歌在外面乘够了凉，便也站起身来，回屋子里面去休息去了，明天早上，她还得早点起来，去县城寻摸一下铺子。　　大家说了一会话，也都散去了，等众人都散去后，王氏才拽着牧小花，远远的走到院子门边，道：“你这个死丫头，你为什么这么的傻呢？娘亲让你跟着你堂姐，还不是为了你好？你看你堂姐多有能耐 ，你跟着她，日后学会怎样开铺子，到时候自己开个铺子，不比在地面刨食强？” “她有什么能耐，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村子里面的人是怎么说她的？她不但不检点，还野蛮！”牧小花语带不屑。　　“可是那些人谁还敢当着她的面说？要我说，有时候野蛮一点是对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有时候人这心，就得狠。”王氏说着看了牧小花一眼，道：“更何况，你堂姐对别人狠，对你总是不错的 吧？上次去县城，不也给你带了两朵绢花来吗？” “谁稀罕她的绢花，她不是说了嘛，那是人家绣铺的老板娘送给她的，她不要了，才拿来给我，她这是打发乞丐呢，若不是娘亲你非逼我拿着，我才不要。”牧小花仰头说道。 “你这孩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呢？那人家的东西，人家给你，说明惦记着你，不然人家干吗不去打赏给乞丐呢？人家给乞丐，还能够得到乞丐的一声好，给你，倒显得是她的不对了。” 王氏说着说着，语气便有些怒意，只道：“做人要讲道理，要记着别人的好，我看你这孩子，如今有些长歪了，我今天不找你谈话，竟然不知道你心中竟然有着如此可怕的额念头。” “娘。”听到王氏这话，牧小花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道：“我只是不想要处处不如她。”　　“那你就努力啊，谁的好日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我平日里让你去做事，你推三阻四的，要你去跟她学手艺，你也不干，那你这一辈，不就一直都是这样吗？”王氏说了牧小花几句重话，见到牧小花 掉了金豆子，又有些心疼了，只伸手给她擦掉了眼泪，好生好气的说道： “你去她的铺子里面做事，只要好好的做事，她难不成还会真的磋磨你不成？若是她故意找事，你也别说什么，等回来了跟娘说，娘亲给你做主。” “好。”牧小花其实只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这个坎，这会儿被王氏这么一说，也乖巧的点点头。 两母女说完了体己话，正准备离开，这会儿，门却突然被人叩响了，王氏两人吓了一跳，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声音，“晚歌在这里吗？” 听这声音倒是很熟悉，好像是沈辙的，王氏有些尴尬，她本想着这会儿没人，便拉着自己的女儿来这里训话，谁知道沈辙竟然回来了，也不知道自己的说话，被他听了多少去。 定了定神，她挥手示意牧小花先离开，然后才打开门，一脸笑意的说道：“姑爷怎么突然回来了？” “早就应该回来的。”沈辙牵着马进了院子，对于方才两母女的谈话，并没有提及半分，王氏便也不问他有没有听见自己两人的谈话，只是笑眯眯的说道：“姑爷回来了，晚歌一定很高兴。” “嗯。”沈辙应了一声，却没有说什么，他这会儿，都有些不好面对她的了，方才听了王氏跟牧小花的对话，他猜想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面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她也不会跑回娘家住。 “走，我们屋里坐。”王氏热情的同他说了一声，一边快步往前走，一边开心的大喊道：“晚歌，快出来，你瞧瞧谁来了？” “谁来了？”牧晚歌声音有些恹恹的，她才刚躺到床上呢。 “是秀才回来了，你肯定开心吧。”王氏说着已经将沈辙引到了正屋，并麻利的点燃油灯，给他倒了茶，道：“一路辛苦了吧。” “还好。”沈辙说了一句，借着昏暗的烛光打量了一下屋子。 这会儿，董氏、张氏等人都被王氏的声音给吵醒了，因为听到沈辙回来了这个消息，大家都披着衣裳往正屋而来。 牧晚歌躺在里屋，清楚的听到了沈辙的声音，只是这会儿她又有些别扭，只觉得自己凭什么要像迎接天神下凡一样的去迎接他？所以她坐在床上，是出去也不是，躺下也不是。　　正在她别扭的时候，董氏却是走了进来，牧晚歌连忙躺下装作一副睡着的样子，董氏推了推她，道：“晚歌，你怎么还在屋子里面呢？” 第252章 回来了 “怎么了吗？”牧晚歌揉揉眼，装作才起来的样子，董氏便说道：“姑爷回来了，你还不快出去看看他。” “谁回来了？”牧晚歌装作没听清楚的样子。 “沈秀才回来了。”董氏便又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声，道：“你这孩子，快起来，人家连夜赶回来，不就是想要早点看到你吗？结果你倒好，还躺在这里睡觉。” 说着便将牧晚歌拽起来，将牧晚歌搭在被子上的衣裳拿起，披在她的身上，将她拽了出来，然后又用手拨弄了一下她的头发，这才将她半推半就得推了出来。 牧晚歌一出门，就猝不及防撞进了沈辙的眼眸里，她本来是想要去寻找沈辙坐在哪里的，谁知道正好跟他的眼眸对上，这让她突然有种莫名的羞赧情绪来，只匆匆的低下头，走了过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被董氏推着坐到他的身边。 “就刚刚。”沈辙答道。 “走路回来的？”牧晚歌又问。 “骑马回来的。”沈辙答道。 两人就这样进行着有些尴尬的对话，家里面的人都起来了，众人也都围坐在桌子旁，听两人的对话，牧晚歌只觉得有些尴尬，便道：“那你应该累了吧，要不要洗个澡，休息一下？” “还好。”沈辙点点头，董氏却是立马走到了灶台边，道：“我去给你烧水，你这一路想必是累了，洗个澡，早点休息。” “我来吧。”牧晚歌哪里好意思让董氏忙活，便也走到了灶台前。 董氏见到牧晚歌过来了，便也不推辞，只让她坐在灶口前烧火，自己则是从缸中舀来水，倒在锅中，将锅盖盖上，然后走到桌子前坐下，听众人说话。 张氏等人已经拉着沈辙问了起来，一问他在哪里求学，学的怎么样了，沈辙都一一的答了，他说他一开始在郡城求学，后来则是四处去游学了。 张氏便问他走了那些个地方，沈辙也一一的答了，又打开自己的包袱，将里面的一些物什一一分发给众人，道：“这是我给大家带的礼物。” 沈辙给张氏的，是一个绣工材质皆是上等的抹额，张氏拿到之后，笑的合不拢嘴，只道：“你自己在外花钱的地方多，怎么还给我老婆子买这个，浪费钱。” “没事，我在书院帮人抄书，赚了一些钱。”沈辙说到。　　董氏跟王氏两人也攥紧了自己手中的这根银簪子，董氏倒是还好，毕竟是自己女婿的东西，沈辙给她带礼物，也是应该的，可是王氏就不一样了，她毕竟是牧晚歌的大伯母，还是隔了一些的，她没有 想到，沈辙还会给她带礼物。 本来想推辞的，可是沈辙说人人都有，不是什么值钱的小玩意，她便也收下了，这会儿，她最想要去做的事情，就是会房间咬一咬，鉴定一下，这根簪子是真的银簪，还是镀银的。 沈辙倒是没有在乎这么多，一根银簪而已，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他送给他们这些礼物，也都是结合实际条件而已。　　给牧正德以及牧正行两人送的，则是一个小巧的银挖勺，本来送珠串或是拿着手上把玩的珠子也是可以的，不过想到他们天天都要干活，他便觉得还是这种小巧而又用得上的东西好一些，细巧，不占 地方。 他带了好多根回来，家里面其他的人，便每人发了一根，也算是他的一番心意。 众人得到了礼物，各个欢喜，聊了一会之后，沈辙问起了这段时间，他走了之后，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张氏等人也将这事情跟他说了，沈辙听了自然是义愤填膺，他没想到，他走后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的心中又有些后悔，若是牧晚歌真的被人玷污了，那他真的是不能够原谅自己。 可是一想到这段时间，她生活在流言蜚语之中，他便十分的难受。　　这时候，张氏又说道：“秀才，你现在回来了，我有些事情还是得告诉你，我们晚歌绝对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为人也是老实本分的，就是村子里面的长舌妇太多，老实胡说八道，她有一天气不 过了，拿着刀要去砍人，这些长舌妇才收敛了一些，不过因为这，村子里面的人私下说她凶悍呢。” “其实我们家晚歌还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好姑娘。”张氏说道。 “那是当然。”王氏也在一旁点点头。　　众人都怕沈辙到时候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会不高兴，便率先将村子中那些风言风语说给沈辙听了，沈辙听了十分的生气，只道：“这些人简直是太过分了，他们说我没有关系，竟然说晚歌，不说晚歌 拿刀去砍人，我都想要拿刀去砍人了。”　　众人听到沈辙这态度，便齐声笑了起来，张氏道：“你这样一说，我们倒也放心了，他们要说，就让他们说去，这些人就是嫉妒，所以才会说这些，不过他们如今也收敛了许多，至少不敢让我们再听见 了。” “那就好。”沈辙点点头，道：“对这些长舌妇，就应该如此。” 张氏点点头，抬头看了沈辙一眼，又点点头，只觉得是越看越满意。 “好了，水好了。”牧晚歌在灶台后面，听到屋子众人的说话，整张脸都是红的，幸好，屋子昏暗，火光印衬在她的脸上，倒是也看不出来。 “对对对，时候也不早了，早点洗漱去睡吧。”张氏说了一声，众人便也起身各回各屋。 牧晚歌突然想起一事来，只问道：“你包袱里面有衣裳吗？我回娘家，没有带你的衣裳。” “没事，我带了。”沈辙应了一声，牧晚歌便灭了火，帮他将水准备好。 沈辙觉得自己这次回来，牧晚歌对她的态度好像是变好了，以前可没有见过她帮他准备洗澡水的，不过她为他做这种普通的小事，倒是让他感觉到了一丝烟火气，满是家的感觉。　　“你先去休息吧。”他走过去，自己拧着水去了屋后，牧晚歌感觉到他的靠近，莫名的就觉得双颊滚烫，只点点头，然后回屋子里面去。 第253章 回来了（二） 这牧家有三间正房，一间用做了堂屋跟灶屋，一间是张氏的，一间则是空着，平日里来客了给客人住，牧晚歌这段时间便睡在了这间客房里面。　　躺在床上，她感觉耳边总是能够听到他在屋后洗澡弄出来的哗哗水声，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她拍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了一些，但当他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她 的心又不争气的狂跳了起来。 他关好门，落了栓，走到窗前，在她的身边躺下来，牧晚歌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更加快了，几乎都要跳出胸腔一般。 沈辙却是突然拉过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腔上，原来这会儿，他的心亦是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感觉到他的强有力的心跳，她倒是慢慢的平静下来了，只问道：“你怎么突然之间就回来了？” “什么叫突然之间？我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你也不想我？”沈辙有些嗔怪的说道。　　这段时间，他在京都，无时无刻不惦记着她，幸好家中那边的事情处理的也还算是顺利，只是整天在那种尔虞我诈的气氛之中，让他很是不喜，他不喜欢那种整天整夜一颗心都是吊着的环境，他不喜 欢那一张张笑脸下，都是算计着的心。 他还是喜欢像这样一样，在这宁静的小山村里，万籁俱寂，只听得见鸟叫虫鸣，还有她的呼吸声，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他一颗心才放了下来，一颗心才安定了下来，好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故乡一般。 他在这里，跟在京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生存状态，他喜欢现在自己。　　“我当然很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可是我想你你也不知道，你这一走，就杳无音讯，连一封信都吝啬给我。”牧晚歌想着，还是有些难受，“你不来看我就算了，让你给我写一封信，就这么的难吗？ ” “对不起，我不是不给你写信，只是我……”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一回到家中，他就变成了那个精于算计的人了，他不想要让别人知道她的存在，他不给他写信，是怕别人知道他在这里的身份。　　可是这会，听到她的控诉，他又有些后悔起来了，他为什么不敢呢？他不敢是源于他的无能，源于他对自己的实力的不自信，以前的时候，他没有这个身份还不是好好的吗？因为想要多一重保障，所 以他才变得如此。 现在听到她的控诉，又想起方才张氏等人对他说的话，他一下子就坚定了起来，只道：“行，以后我去哪里我都带着你。” “真的？”牧晚歌听到他这的话，心中一喜。　　“当然是真的，只要你愿意。”他伸出手来，将她重重的揽在了怀里，道：“这段时间，我在京都，也很担心你，我方才听到岳母他们说的话，我简直是要气炸了，想到他们敢欺负你，我就恨不得现在出 去，将他们全部都给砍了。” “我只要知道你惦记我就行了，别人爱说什么，就随便他们说去。”牧晚歌说道。 “我就是听不得他们说你的不好，你的好，我心中清楚。”沈辙说道。 牧晚歌闻言心中一甜，却是娇羞的说道：“我哪里有什么好的，我一点都不好。” “你很好，是我不好。”沈辙话语之中有几分愧疚。 “只要你一直都陪在我的身边，你就很好，如果你再像这次这样，离开以后杳无音信的话，就不好。”牧晚歌想了想，认真的答道。 “这段时间，其实我在心中是有将你骂了千百回的，我常常在早上的时候骂你，可是到了黄昏的时候，却又想你想的要命；我在早上的时候，说不要再等你了，可是在黄昏的时候，又盼望着你归来。”　　牧晚歌小声的倾诉，在沈辙听来，也是又酸又涩的，他只伸手将她搂的更紧，道：“我又何尝不想你？明明你长的并非倾国倾城，可是我这一颗心却偏偏为你而沦陷，你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模样，已 经深深印进了我的心里，我觉得我心已经被你全部填满了，别的人，一个都装不下。” 这话虽然可能只是一句甜言蜜语，可是牧晚歌却是为此而沦陷，等了这么久，能够等来他一句同样在乎的话，那便也是值得的。 或许这就是爱情？让人想哭又想笑，心酸又欣喜。 两人互诉衷肠，最后所有的情绪在绵长的纠缠中水乳交融，不需要说太多，她觉得这一刻，她懂他的心，他亦是能够读懂她的情。 鱼水之欢后，已经是深夜，牧晚歌窝在沈辙的怀中沉沉睡去，怀揣着甜蜜的心情，怀揣着对未来的向往。 第二天，太阳悄悄的从山那边爬了上来，牧晚歌也从睁开了眼，阳光透过窗户，在屋子里面留下一束长长的光。 牧晚歌伸出手来，在沈辙的脸上比划着，她半躺在床上，托着腮，就这样看着他，渐渐的，眼角便浮现一丝笑容来。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他，沈辙睁开眼睛，恰好落尽牧晚歌这满怀柔情的目光中，他瞬间便觉得整颗心都被填满了，只伸出手指，轻抚过她的脸：“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赖床了 ，像只小懒猫一样，早上永远都醒不来。” “那是以前。”牧晚歌说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现在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疲懒的女子了，我现在勤劳着呢。”　　沈辙看着她穿好衣服，将自己收拾齐整，然后出了房门，过会儿，他也起来了，出了房门看，才发现她在跑步，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的身影从自己的晃过又晃过，然后又看着她停下来，站在屋子前的 空地上，对着太阳，做一些奇怪的姿势，虽然这姿势他没有见过，但是看着还是挺柔美的。 他在一旁看着，也不出声，只是嘴角渐渐的噙出一丝笑意来。 牧晚歌练了一会儿瑜伽，转过头，见到沈辙在一旁笑，便走过来，道：“你在嘲笑我？”　　“没有。”沈辙连忙摇头否认。 第254章 我脑袋装的都是智慧 “没有？我刚刚分明就看到了。”牧晚歌走过去，嘟着嘴故作生气的看着他。 “真的没有。”沈辙再次摇头否认。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看到你笑了，你还想要狡辩。” “好吧，我是笑了，不过我不是嘲笑你，我只是觉得你方才做的动作很美。”沈辙只得答道。　　“好啊，我发现小半年不见，你现在也变得油嘴滑舌起来了。”牧晚歌说了一句，脸上却是带上了些许笑容，就在沈辙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时候，牧晚歌却是说道：“既然你方才嘲笑我，我也得好好的惩 罚一下你才行，要不然这样，你教我功夫？” “我不会什么功夫。”沈辙说道。 牧晚歌不满的啧了一声，道：“你跟我还来这套，明明就会的，就是不想教我对不对？” “不是啊。”沈辙闻言有些无奈，只小声的说道：“你看看这地方。” 牧晚歌这才想起自己是在娘家，便道：“那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回去，反正我们家我也常常有去打扫的，等下回去，将被子搬出去晒一晒，就可以了。” 她是一个行动派，跟沈辙说了之后，便去找张氏，跟张氏说了自己要回家，张氏虽然不舍，但也同意了，吃罢早餐之后，牧晚歌就收拾了东西离开了。 虽然家中常常都有打扫的，但是两人回到家中居住，免不了还要打扫一下卫生，这样一来一去的，一上午的时间也就过去了。 两人打扫了一上午的屋子，到了休息的时候，牧晚歌如法炮制的做了冰水出来端给沈辙喝，沈辙见到喝了牧晚歌的冰水，亦是觉得十分惊奇，只满脸疑惑的说道：“井里面的水应该没有这么凉啊。” “这是我自己制作的冰水。”牧晚歌笑着答了一句，道：“如果你今天不来的话，我今天是要去县城的，我打算开一家铺子卖冰水，你觉得怎么样？” “如果仅仅是冰水的话，我不是很赞同，因为这水虽然冰，但是放置一段时间，也就热了。”沈辙说道。 牧晚歌便将昨天跟牧家众人说的话，又跟沈辙说了一遍，至于她如何学会制冰的，她只是将它说成了自己的偶尔发现。 沈辙听了之后，转头深深的看了牧晚歌一眼，道：“我有时候真的很想要知道，你这脑袋瓜子里面究竟藏着什么东西，你竟然连这方法都能够想的到。”　　“我的脑袋里面藏着的都是智慧。”牧晚歌毫不谦虚的说道：“我现在是困囿于这小山村，见到的东西有限，所以能够做的事情也有限，等我去了更广阔的世界了，我一定可以做更多的事情，我不会成为 你的累赘，我可以帮到你的。” “你做这些事情，就是想要帮到我？”沈辙说道。 “不是。”牧晚歌摇摇头，道：“我只是想要跟你站在同一高度，不想要成为攀附你的菟丝花。” “没有，你一直以来就是跟我站在同一高度的，你不用有什么别样的想法。”沈辙一直以来都很惊奇于牧晚歌的想法，自古以来，女人依附男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她却不愿意。　　“哎呀，不说这些了，今天耽误了一天功夫，明天我们一早去县城里面找个铺子吧，然后收拾一下，就可以开店铺了。”牧晚歌将话题又拉了回来，只道：“我前段时间，一直都想要趁你不在家的时候， 做出一番大事业，好等你回来的时候对我刮目相看，可是结果，我还是这样。” “没有，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已经令我刮目相看了。”沈辙说道。 他一回到家，看着院子里面的这些花花草草便觉得欣喜，大朵大朵的月季花正盛开着，还有长春花开小径两旁，进门处那一丛美人蕉开的正艳，院子里面欣欣向荣的小树，这无一不让他感到惊喜。 虽然这些花并不名贵，但是，想到这里的每一株都是她亲自种植的，都凝注了她的心血，她的爱，他便觉得这些花都美丽极了，处在这样一个小院子里面，也让人觉得温馨极了。 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简简单单，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屋两人三餐四季。 沈辙回来，牧晚歌心中有了更多的激情，她拉着他一起去镇上重新采购了食物，美美的给他做了一顿饭菜，然后下午的时候拉着他去山上，砍来了许多的竹子，又让他将这竹子据称一段一段的竹兜。 她将这竹兜洗干净，做成竹碗竹杯，然后便开始鼓捣起她的冰饮来。 糖水放入碗中，将之制成冰之后，她将之倒入铁盆中，捣碎，做成沙冰，倒入竹杯中，再将水果摆放在上面，就做成了好吃又好看的水果冰了。 鸡蛋加少许糖，搅拌成糕点状，然后再上面加入一些瓜子仁、果干，放入大盆中，制成冰，这东西便被她叫做了冰淇淋，更别说各种各样的冰茶，一整个下午，沈辙都在品尝这些东西之中。 当然除了他之外，牧家的人也都参与了进来，大家对于牧晚歌制作的食物都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就连一向是不服输的牧小花，也不得不低下了自己的头颅，道一声好。 有了这些冰做的食物，众人对牧晚歌开铺子这事情便更加的有信心了。 第二天一大早，牧晚歌便跟沈辙一起去到县城，打算去租赁一间铺子来做生意。　　牧晚歌尽管来了这县城很多次，但是若是说要去找一间铺子，还真的是不容易，牧晚歌也不想要在这县城里面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乱转，便去到之前有过合作酒楼福满楼里面，打算找掌柜荆楚祥的问 问。 前段时间，因为牧晚歌给他提供了不少的菜方子，让他酒楼的生意大好，使得他对牧晚歌的印象还不错，见到牧晚歌的来访，他还是非常的热情的。 “牧姑娘今日过来，有什么事情吗？”他满脸堆笑。　　“是这样的，今日我想要找荆掌柜帮我一个忙。”牧晚歌说着便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第255章 买铺子 荆楚祥的听到了牧晚歌的话，便道：“牧姑娘你若是要买铺子的话，我倒是知道这一条街上有几家想要卖铺子的，不过我还是建议姑娘你去找一个掮客，毕竟掮客手里面的资源多，虽然到时候要花一点中人 费，但是节约时间，不过姑娘若是不着急的话，就当我没说了。” “我当然着急，荆掌柜的建议正是我需要的，不过荆掌柜您好人做到底，给我推荐一个信得过的掮客可好？”　　“如果牧姑娘你信得过我的话，这会儿我这酒楼恰巧就有一个掮客，你可以跟他去谈谈。”掌柜的说着伸手，指向他右手边靠窗边一张桌子上坐着的一个掮客，说道：“他姓方，经常在我这酒楼谈生意， 为人忠厚，我觉得他挺不错的。” “那真是多谢掌柜的推荐了。”牧晚歌点头同荆楚祥道谢，然后同沈辙一起往这方姓掮客所在的地方而去。 感觉到有人往自己这边而来，方以正抬起头来，见到牧晚歌跟沈辙跟沈辙站在自己身旁，便问道：“请问两位有事吗？” “我方才听荆掌柜的说你是一位掮客，我想要找一个铺子，能够坐下来跟你谈谈吗？”牧晚歌便说道。 “当然可以。”听说牧晚歌两人是来谈生意的，方以正脸上的笑容也明显了许多，自爆了名姓之后，伸手请两人坐下，又给两人倒上茶。 举杯轻啜了一口茶后，方以正才问道：“不知道两位贵客是想要找怎样的铺子？这铺子要多大？” 牧晚歌略一迟疑，看向了沈辙，沈辙便道：“约莫丈许宽吧，两层小楼。” “丈许宽？”牧晚歌闻言又有些迟疑，她在脑海之中换算了起来，一丈就是十米，十米的话，这铺子应该算是很宽了吧。 “是租还是买？”方以正又问道。 “租！” “买。” 不同的话语，从两人的嘴中说了出来，牧晚歌看向沈辙，道：“我们家哪里有钱买这么大的铺子啊，租一个还差不多。” “我有啊。”沈辙淡淡的说道。 牧晚歌便没有说话了，他的来历身份她都清楚，可是，既然他不缺钱，他又何必依着她开什么小铺子呢？ 这些话，她藏在心中并没有说出来，她只是在一旁默不作声，让沈辙作为主导，同这方以正聊了起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聊的，两人就是简单的说了一下需求，方以正也是一个行动派，很快便带两人去街上看起铺子来。　　他先带两人去的是比较热闹的一条街，牧晚歌一见这幢两层的小楼就挺喜欢的，这铺子原本是一个小酒楼，里面的东西倒是一应俱全，就是价格有些贵，要两百两银子，牧晚歌不知道沈辙究竟有多少 钱，便也没有多说话，只跟着又去了别的地方瞧瞧。　　最后瞧了好几个地方，后面的牧晚歌没有一个满意的，方以正见看了这么多的铺子，两人都不开口，猜想是这价格有些贵了，便道：“我这还有稍小一点的铺子，要不然带你们去看看？其实你们如果做 什么小生意的话，铺子就是小一点，也没有关系的。” “我也觉得，我们生意刚刚开始，应该先买一个小铺子。”牧晚歌说道。 “我倒是觉得之前看的铺子都有些太小了。”沈辙却是说道。 “你有多少钱？”牧晚歌懒得再猜，直接了当的看向沈辙。 沈辙便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交到牧晚歌的手中，牧晚歌看到他拿出这么多的钱来，脸色却是一变，道：“既然你有这么多的钱，那我们还瞎折腾什么啊，直接几个小铺子，收租子不就得了？” 因为沈辙一下子拿出来很多的钱来，让牧晚歌觉得一下子就失去了赚钱的乐趣了，以前的时候，她也喜欢天上掉馅饼，幻想着自己买彩票的时候能够中个五百万，但是现在，她喜欢一点一点的奋斗。 尤其是自己奋斗了大半年，辛辛苦苦的才攒下了十几两，结果这家伙，一下子就拿出了这么多的钱来，这让她觉得很没有意思，很是失望。 “这些钱是借以前的朋友的。”沈辙看出了牧晚歌的脸色，便说道：“我一文钱都没有的，所以我们还是得努力赚钱，拿这些做本钱，等赚到了钱了，再还给那些朋友。” “真的是借的？”牧晚歌眉头微皱，眼中却是多了一些活气。 “当然，不然我在这儿也就是一个穷书生而已，我哪里来的钱。”沈辙便答道。 牧晚歌看了一旁的方以正一眼，将沈辙拉远，道：“这钱究竟是你自己的还是你借的？你家不是很富有吗？这点钱还要借？” 沈辙听了之后，有些哭笑不得，只道：“那些钱是我家的，又不是我的，事实上，我以前的俸禄不高，也没有攒下什么银钱来。” “也是。”牧晚歌想着点点头，虽然失去了天上的馅饼，不过却是又恢复了斗志，只问道：“你朋友可说了什么时候还？” “三……五年之内吧？”沈辙说道。 他是能拖一段时间，就拖一段时间吧，反正这钱到时候也不用还。 “三五年之内，那完全没有问题。”牧晚歌听到沈辙这话，高兴了起来，只道：“有了这钱做本钱，我们三五年之内，一定可以赚大钱的，到时候还得好好的感谢一下你那朋友。” 资金的原始积累，最是不容易了，到了后期，牧晚歌完全相信自己的能力，她的脑子里面有那么多商业模式，还怕赚不到钱？　　沈辙便将这钱交给了牧晚歌，牧晚歌数了数，一百两银子一张的银票，一共是有一十张，沈辙又乖乖的将自己身上一些碎银子也交了上来，牧晚歌又还给了他，只认真的问道：“我们现在的外债，就是 这一千两银子对吧？其他你路上花的钱，应该是你自己的吧？” “嗯，就这些。”见到牧晚歌认真的模样，沈辙忍住了笑。　　牧晚歌便点点头，两人又重新走到了方以正的身旁，跟方以正说要再去看看方才第一次看的那间铺子。 第256章 买铺子（二） 方以正自然是大喜，方才第一次看的那间铺子也是最贵的一栋，看着两人的模样，分明就是要买了，他卖一间最贵的出去，他能够收到的佣金也就越多。　　之前牧晚歌觉得太贵，这小楼都没有好生去看，这次三人又重新去看了一遍，越看牧晚歌便越是觉得惊喜，这栋小楼还挺新的，窗柩上雕着精美的花纹，飞翘的屋檐也做的很好，就连里面的挂着的八 角灯笼也非常的有韵味，牧晚歌是越看越喜欢。 尤其是这铺子后面还带着一个小院子，小院子里面也有几间小房子，倒是可以拿来住，之前，她觉得二百两银子有些贵了，现在她觉得这二百两银子简直是花的太值。　　细细看过，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牧晚歌就拍板将这铺子买了下来，方以正带着他们跟着铺子的主人签订了合约，又交付了房契，牧晚歌付了银钱，托付方以正明天去衙门里面备案，这铺子便是她 牧晚歌的了。 想想就开心，这算是她第一次在这县城里面买铺子了，最重要的是，她终于开一间小铺子，卖她喜欢的东西了。　　以前的时候，她便想要实现财富自由，那时候她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开一家书咖了，简约的环境，舒适的气氛，里面摆放上一些书，简简单单的，如今，她好像不费吹灰之力，就买上了一间铺子， 这怎地不让她感到开心呢？ 只是开心归开心，不过接下来，她就是背负了二百两银子的外债了的人了，不过对于这外债，她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只是在回家的路上，同沈辙简单的说了两句而已。 虽然只是稍稍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压力，但沈辙却是担忧了起来，他有些担心这外债给牧晚歌造成太大的负担，不过见牧晚歌那模样，倒是不像是有负担的样子。　　在回城的路上，牧晚歌还特地叮嘱沈辙，道：“小辙，到时候如果我爹娘问起的话，你就说我们是租了一间铺子，可千万别说是我们买的，尤其是不能够说是我们欠债买的，否则的话，爹娘等下又要担 心了。” 这两百两银子，在后世无异于是背负了二十万两银子的巨款，对于这个贫穷的家庭来说，两百两银子可是一个天文数字，为了不让他们担心，牧晚歌才特意叮嘱沈辙不要说这么多。 沈辙自然也是明白牧晚歌的担忧的，只点头道：“放心，我自有分寸的。” “那就好。”牧晚歌点点头，道：“有了这一千两银子，我们就可以做很多的事情了，不过一切还是得慢慢来，如果我们这铺子开的可以的话，到时候我们就再开一间铺子。” 见她一脸兴奋的样子，沈辙只面含宠溺，笑着点头。　　回到家中，免不了要去跟牧家的人说这些事情，这去县城开铺子对于牧家来说可是大事情，这村子里面有个去县城当伙计的人都是一间了不得的事情了，去县城开铺子，便意味着能够得到更多的机会 与金钱。　　众人围绕着这铺子讨论了起来，铺子要卖些什么东西，牧晚歌前天晚上就跟他们说了，众人便问牧晚歌这铺子的模样，牧晚歌也跟他们一一说了起来，听到牧晚歌的描述，众人都恨不得马上就飞到了 县城去看看了。 说着说着，免不了要说到钱的方面来，这一点上，还是王氏敏锐，当然她也没有想过牧晚歌有钱能够买下这铺子，只是问道：“大侄女，你租这铺子，花了多少钱？” “不多，也就五百文钱一个月而已。”事先牧晚歌早就有想到他们会问到这问题，自然早就准备好了答案。　　在她看来，五百文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价格，然而王氏等人听罢，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董氏十分担忧的说道：“五百文钱？这也太多了吧？这每天要卖多少东西才能够将这五百文钱赚回来啊，万一若是 生意不行，那岂不是要倒亏五十。” “呸呸呸，晚歌这生意倒是自然会是生意红火的，你呀，就不要担心这么多了。”王氏说道。 “是啊，有压力才有动力嘛，我相信自己。”牧晚歌也说道。 董氏便也点点头，收起了自己的担忧，不说话了。 说着说着，众人就沉默了起来，王氏迟疑了许久，终于又说道：“对了，晚歌，到时候你这生意，还让你堂弟堂妹过去帮你吧？” 之前牧晚歌只是口头上说说，那时候沈辙还没有回来，这会儿，王氏倒是有些担忧了起来，只道：“秀才虽然回来了，但是我觉得他还是好好学习的好，日后中了举人，那比做这小生意要强多了。”　　“那是当然的。”牧晚歌点点头，道：“大伯母你就放心吧，我这人说话，向来是一言九鼎，只是小石跟小花那边，你还得跟他们说说，别到时候做错了什么事，我这个做堂姐的说了两句，心中又有怨怼 了。” “你放心，这两个孩子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我昨天已经跟他们说了，让他们到时候听你的话，若是他们胡来，又不服管教，你只管告诉我。”王氏连忙说道。 “那就好。”牧晚歌点点头，看了站在王氏身后的牧小花一眼，牧小花低下了头，倒是没有说什么。　　牧小石可没有牧小花的那心情，他一向是很愿意跟着牧晚歌的，牧晚歌让他去帮忙做事，他开心还来不及了，在牧晚歌向他看来的时候，他便举起手同牧晚歌说道：“堂姐，你放心，到时候你让我做什 么，我就做什么。” 末了，脸上还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满是能够去县城的欣喜。 “我这活到时候可是辛苦的。”牧晚歌说道。 “放心，堂姐，我不怕苦。”牧小石说道。 牧晚歌便同他笑了笑，牧小石这孩子一直在给她照顾马匹，他是怎样的人，她一直也是知道的。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说定了，我是亲兄弟明算账，到时候去给我干活，先是一百文钱一个月，吃住我包着，若是生意好，我倒时候，会看情况加工钱。”牧晚歌又说道。 第257章 装潢 “没事，都是亲人，说什么工钱，就是让这两个孩子免费去给你做，也没有关系，只要你管饭就行了。”王氏嘴上说道，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藏都藏不住，她一开始的确是做好了没有工钱的准备了的。　　牧晚歌闻言也只是笑笑，并没有多说一些什么，对于王氏的心思，她岂能够不明白？不过她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对于亲人她也不藏私，因为她一直都觉得，无论是做生意还是做别的，若是想要成就 一番大事，就不要藏私，藏私的人，格局也永远都是那么大了。 就拿这做生意来说吧，只要你能够给到别人想要的东西，那他们为什么不来给你做事呢？ 就好像牧小石跟牧小花一样，牧晚歌一点都不担心他们会不会学去了她的方法，她如今反而担心的是他们学不会，在她的眼中，他们学去了她的方法，日后她开分店的时候才能够有人帮手。 当然，饭要一口口的吃，路要一步步的走，如今她的店铺一切还是刚刚开始，说其它的未免有些太早了，所以，暂时牧晚歌还是没有想太多，她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将这铺子的事情做好。 虽然已经买好了铺子，但是这并不就意味这铺子已经开业了，事实上，买了铺子之后，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 牧晚歌打算将这铺子重新装潢一下，铺子的原先格局她也不改变，只是打算增添了一些的卷帘，屏风，以及绿植，并且她还打算在楼上设立雅间，以区分楼下的大厅。　　在这时下，女人出门有些不太方便，一般的茶楼酒肆，总是男人多，女人反而是极少，牧晚歌到时候要做的这些甜点跟冰淇淋之类的东西，势必会更受女人跟小孩的欢迎一些，若是设立雅间的话，想 必到时候也能够吸引一些大家闺秀前来。　　想好了这些之后，第二天，牧晚歌便来到了县城，依旧是找了那掮客方以正，昨天的时候，她已经拜托方以正帮忙将这店铺去官府备案，今日这方以正已经帮她办妥了，牧晚歌看着方以正办事牢靠， 索性便又让他帮忙找一些人来重新装潢一些这店铺。　　方以正虽然主要是做有关房屋铺子租赁买卖这一方面的事情，但是除此之外，他也兼职做买卖人口，以及给人介绍工作之类的事情，称得上是这县城的百事通，牧晚歌跟他说了自己的要求之后，他略 一思量便有了人选。　　牧晚歌是一个急性子，也不想要太过耽误时间，毕竟时间不等人，等这夏天过去了，她的生意势必要受些影响，所以她还是想要早点将这铺子装潢好，于是也不耽误时间，只道：“既然如此，那麻烦方 先生现在就去找他们过来谈下可好？我就在这里等你。” 方以正闻言有些迟疑，“牧姑娘，你是让我现在就去问吗？” “怎么，有问题吗？”牧晚歌说道。 “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没有想到，牧姑娘原来是一个急性子。”方以正笑道。 “是有点，我赶着开门做生意呢，自然是要越快越好了，只是要麻烦方先生，帮忙去跑一趟。”牧晚歌便道。 “那我现在就去。”方以正说着便站起身来，出去给牧晚歌找土木工了。　　牧晚歌独自在这茶馆里面一边喝茶一边等待，少顷，就见到了方以正带着一个面庞黝黑的中年男人进来，方以正率先走到了她的面前来，道：“这位姓张，他平日里在家中带徒弟做家具，以前也帮人装 潢过店铺。” “张师傅好。”牧晚歌站起身来，朝这中年男人略微点头示意。 这中年男人也朝牧晚歌点头，显然是没有想到，方以正跟他说的会是一个女人，见到牧晚歌的时候，他脸上的惊讶还没来得及收起。 方以正见状也同这中年男人介绍牧晚歌，道：“这位是沈掌柜。” “沈掌柜好，小人张炔。”中年男人自我介绍道，面容有些拘谨。　　“张师傅，请坐。”牧晚歌伸手请张炔坐下，张炔还是有些拘谨，牧晚歌倒是一派淡然，只同他说起自己的想法来，等说到自己擅长的方面，张炔的拘谨渐去，也侃侃而谈了起来，言谈之间，牧晚歌对 他颇为满意，很快，两人便达成了一致，牧晚歌带着张炔去看了自己的店铺。　　实地看了之后，张炔又再次询问了牧晚歌的要求，两人又有关这装潢事务具体交流了一下，最后，牧晚歌花五两银子，将自己这店铺的装潢包给了这张炔，由张炔带着徒弟们过来做事，两人约定五天 之内的完工。　　说实在的，五天的时间有些赶，不过张炔拍着胸脯说了，他到时候一定会按照牧晚歌的要求做好的，牧晚歌见他信誓旦旦的模样，言谈之中也比较的恳切，便也相信了他，当即就同他签订了合同，又 给了二两银子的定金，这店铺的装潢问题，便不用她操心了。 给了一些茶钱谢过方以正，牧晚歌又在县城里面买了一些吃食，然后便驱马回来了。 今日她本来想要跟沈辙一同前来，但是后来想着这件事情她一个人也能办，让沈辙跟着前来，反而是浪费了一个人力，便让沈辙上山去砍竹子去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张氏知道牧晚歌这段时间忙，便又住到牧晚歌这边来了，她帮着牧晚歌两人做饭，牧晚歌回到家，她将饭菜端上了来，与她吃了，到也还算是温馨。　　沈辙则是在后院锯这竹子，竹屑刷刷刷的纷飞着，在沈辙的身旁，已经有不少竹兜了，只是大部分的竹兜切口处还有些粗糙，没有打磨好，而牧小石跟牧小花两人则就坐在不远处，拿着这竹兜用砂纸 打磨齐整。 见到牧晚歌过来，牧小石连忙同她打了个招呼，叫了声堂姐，牧小花抬头看了她一眼，也低低的叫了她一声：“堂姐。” 牧晚歌同他们点点头，说了一句“辛苦了”，然后便看向沈辙，问道：“今天一天你们都在处理这些竹兜吗？”　　“可不是。”沈辙停下手中的锯子，说道：“你今天去县城，事情还顺利吗？” 第258章 心生嫉妒 “挺顺利的，装潢的人已经找好了，若是一切顺利的话，五天后，我们就可以开业。”牧晚歌说道。 “那挺好，辛苦你了。”沈辙放下手中的锯子，朝牧晚歌走来。 牧晚歌从怀中掏出帕子，要给他擦汗，他却是伸手突然搂住了她，牧晚歌毫无防备，略受惊吓，连忙挣扎了一下，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沈辙不明所以，见牧晚歌挣扎，却是抱的更紧了。　　牧晚歌朝他使了个眼色，将目光看向他的身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过来，牧小石跟牧小花两人还在这里呢，他连忙放开牧晚歌，转头看向牧小石跟牧小花两人，两人连忙低下头来，可耳观鼻、鼻 观心。 牧晚歌面色微红，气氛有些有种莫名的尴尬，她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走向前去，看牧小石跟牧小花两人打磨过的竹兜。 用锯子锯的竹兜切面很不平整，恐会伤到人，这样打磨一下，顿时光滑了很多，牧晚歌拿了几个，去井边洗干净，然后拿到里屋，给众人做了冰饮。 今天她恰好去县城买了水果回来，满满的水果沙冰再洒上一些葡萄干、花生米等蜜饯，就用他们做好的竹兜盛好，然后叫沈辙过来过来品尝。 在这夏天，炎热逼人的午后，能够吃一碗这样的沙冰，只让人心中烦忧尽去，从心底到面上都觉得清凉了起来。 就连牧小花，虽然面上不以为意，不像牧小石那样，将开心的情绪挂在脸上，但实际上，却也是欣喜，这会儿，她尝着沙冰，都有些想要端着碗去给村子里面的那些小姐妹们炫耀一下了。 可是抬头看到牧晚歌的时候，她这开心的情绪却又要落下几分了，这会儿，她还真的有些嫉妒牧晚歌了，她有这样的才能，还能够有个这样好的夫君。 方才沈辙去拥抱牧晚歌的时候，她也看到了，虽然在心中暗骂他们不要脸，但是实际上，她是羡慕的，她羡慕他们这样亲昵的感情，不由得有些幻想自己的未来的夫君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越看沈辙便越是觉得喜欢，以前见到他觉得他一身的书生意气，村子里面的人又常常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所以那会儿，她对沈辙是不怎么能够看上眼的，可是如今，她改变了对沈辙 的想法。　　他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不仅学问好，就连论起力道来，比起村子里面的男人也是丝毫不差的，今天上午，她见到他扛着一大捆的竹子回来，不费吹飞之力，后来又一直都在锯木头，好像不知疲倦一 般。 尤其是，他长的好看，她今天坐在凳子上，偷偷抬头看他的时候，刚好能够看到他的侧脸，有棱有角的都不像是一个书生，眉宇间器宇轩昂，村子里面的后生没有一个能够比的上的。　　这让牧小花又想起前段时间，自家娘亲跟她说的一门亲事来，她想到那天她随着娘亲，在镇上茶馆瞥过的那个男人，一开始还觉得心中荡漾，可是这会儿跟沈辙比起来，她又觉得他没有沈辙高，没有 沈辙好看，还不识字，各方面都比不上沈辙。 她牧小花在别的方面已经弱于牧晚歌很多了，如今能够让她追上牧晚歌的方法就只有一项，无非就是嫁一个好男人而已。　　本来她是不想要来牧晚歌的地方做事的，她不想要在牧晚歌之下，可是后来她改变了看法，她想要改变自己的未来，不再嫁给村子里面的泥腿子，就只能怪嫁给城里面的大户，可是她一个乡下丫头， 根本就没有机会遇到县城里面的大户，谁又会来给她做媒呢？ 她自问自己长的也不差，只是缺少了那么一点机会，去县城，或许能够找到机会，而且也能够学到更多的东西，更重要的是，还能够赚到钱，好好的打扮打扮一下，她肯定比牧晚歌要好看多了。　　以前的牧晚歌是那么的老土，可是如今，她穿着崭新的衣裳，梳着好看的头发，看起来温婉又大气，尤其是，她的肤色比以前白的很多，肯定是有了钱之后，买了粉来擦，若是她日后将脸擦白，再穿 上新衣裳，绝对要比她好看的多。 她又觉得牧晚歌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原本是嫁给了一个就要死的病秧子，没想到，到最后竟然还能够让她翻身。 心中想着，那种嫉妒不甘的情绪，就不自觉的显露到了面上来，牧晚歌见到牧小花搅拌着手中的勺子没有动作，问了她了一句，“小花，你怎么了？” “啊，没事。”牧小花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牧晚歌一眼，又连忙将头低了下去，生怕被牧晚歌发现了她的小心思。 “没事就好，这水果沙冰，你觉得怎么样？”牧晚歌便又问道。 “很好吃。”牧小花答道。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道：“连你都觉得好吃的话，那我这沙冰肯定是错不了了的。” “我不过就是一个乡下丫头，吃一块普通的糖果就能够让我开心半天了，我说好，别人不一定会觉得好。”牧小花答道。 “你不必妄自菲薄。”牧晚歌笑了笑，倒是没有想到牧小花会这么认真的解释，只打趣道：“其实我的意思是，你以前老是跟我唱对台戏，如今连你都挑不到这水果沙冰的缺点，那肯定是不错的。”　　牧小花听罢，脸都黑了下来，她当时就想要跟牧晚歌呛起来，可是想到王氏的称呼，又想起旁边还坐着沈辙，她便忍耐了下来，只低声道：“堂姐你说笑了，我从前年纪小，不懂事，堂姐你莫非还记着 不成？” “哪有，我开个玩笑罢了。”牧晚歌摆摆手，道：“我最喜欢的就是一家人和和气气的了，赶明儿，我将制作这水果沙冰的方法告诉你，另外，我们还得为这些食物想些好听的名字才行。”　　说着她又将目光看向沈辙，道：“相公，这起名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要雅致，还要通俗易懂。” 第259章 夏凉欢 “世间安得双全法，”沈辙摇摇头，道：“你这要求有些太高了，若是说要雅俗共赏的话，我觉得就叫水果沙冰，这名字就很不错了。” “没诚意。”牧晚歌白了沈辙一眼，道：“罢罢罢，名字的事情我晚上再想想，你们还是继续去做竹杯吧。” “行。”沈辙听到牧晚歌这样说，三两口将竹兜里面的剩余的沙冰吃完，然后跑后院去干活去了。 他一走，牧小石很快也紧随其后，牧小花虽然吃的慢些，可是她也不想要跟牧晚歌单独待在一块，便也飞快的将杯中扒拉完，跟着去后院干活。 等他们走后，牧晚歌耸耸肩，将这些东西都收拾了一下，然后拿出纸笔来开始写计划，想一些新的名字。 有些名字实在是太过现代化了，所以她的想一些新的名字来才行，另外她也在想到时候自己的店铺开业了该怎么办，是不是要先写一些纸条宣传一下什么的，否则的话，酒香也怕巷子深。 她也没有什么开店的经验，晚上跟沈辙商量了一下，两人一起给这些食物想了一些新的名字，牧晚歌觉得到时候还是得先宣传一下，光靠口碑发酵的话，还是有些太慢了，她心中也有些没底。 沈辙听到牧晚歌的话后，便提议道：“以前我记得京城但凡有什么喜事，都会请人来舞龙舞狮，以做庆祝。” 牧晚歌听到沈辙的话后，顿觉有理，只同他商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到时候也请人过来舞龙舞狮？” “嗯。”沈辙点点头，道：“人都喜欢看热闹，你请人舞龙舞狮，肯定可以吸引不少人。” “你这个主意不错，其实我是打算，这几天你写一些纸条，到时候我拿去县城的福满楼，我让荆掌柜帮忙宣传一下。”牧晚歌说道。 “人家荆掌柜开酒楼的，你让他去宣传，不是耽误人家的生意嘛。”沈辙便说道。 “他是开酒楼的，我这冰饮小吃店，相当于是茶楼，跟他的性质不一样，更何况，到时候我也可以给他宣传呀，这不是双赢的事情嘛。”牧晚歌便说道。 “那你到时候试试看吧。”沈辙闻言，便也不多说了。 牧晚歌点头，两人沉默了片刻，沈辙又问道：“店铺的名字，你想好了吗？也是时候让人做块牌匾，再来一块幡，否则你想要五天后开业，还是有点难。”　　“做这些倒是简单，牌匾的话，我明天就去找人，幡的话我买一块布，你在上面写字就好了。”牧晚歌说道：“就是我还没有相好该叫什么名字，这会儿，别人又不知道冰饮，我该叫什么名字才醒目呢？ ” “怎么不知道冰饮？”沈辙闻言便道：“大户人家每年夏天都会开冰窖的，你说的冰饮人家当然有了，只是没有你这么多的想法，这么多种类而已。” “也是。”牧晚歌点点头，沈辙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即使是在后世，在冰箱走进千家万户的年代，还是有人用古法，在冬日藏冰呢。 毕竟，当需要大规模的冰块的时候，还是藏冰简单一点，牧晚歌觉得她若是想要将生意做大的话，到时候肯定也是需要几个冰窖的，否则光用硝石制冰的话，实在是太过麻烦了，而且，也有些浪费。 抛去这些不谈，牧晚歌认真的想起名字来，想了许久，也没有想过名堂出来，这是她的第一家店，她又比较慎重，可能越是这样，便越是纠结吧。 “最是夏日好去处，你觉得怎么样？”牧晚歌好容易才想到一个名字，刚刚跟沈辙说了，可是还不待沈辙说话，她自己又给否定了，只摇摇头，道：“不好，这名字太长了，而且别人听的云里雾里。” “叫夏凉欢你觉得怎样？”牧晚歌脑子一转，自以为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名字。 “有点像一个人名。”沈辙实事求是的说道。 “人名就人名，人名怎么了？这样才有范嘛，真正的要像那种福满楼、聚福楼、德聚楼这样我觉得实在是有些太普通了。”牧晚歌说道。 “那行，你觉得怎样就怎样。”沈辙只得如此说道。 牧晚歌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她决定，她这冰饮店到时候就叫夏凉欢，夏天凉快欢乐，多好的事情啊。 接下来的几天，她便跟沈辙一起写了一些宣传的单子，勾勒了几个简易的美食图，然后又将自己的手艺教给了牧小花跟牧小石两人，这事情不难，他们倒是也很快的学会了。 不过虽然手艺学好了，但是牧晚歌还是得敲打他们几句，她叮嘱他们一定不能够偷工减料，一定要爱干净，要注意卫生，牧小石跟牧小花两人听了也连连点头。 牧晚歌打算到时候制作的事情让他们来负责，而自己则是负责在外面迎宾，至于沈辙则是编外人员，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离开这里，牧晚歌也不敢给他分配具体的事物，只让他到时候帮忙跑堂。 暂时也就这么一些人，牧晚歌也不知道到时候生意会怎样，若是到时候生意好的话，再请几个人便可。 写好了宣传的纸条之后，她又去县城，首先便是去看自己的铺子，装潢的怎么样了，虽然没有大改，但是当她走到店铺里面的时候，里面还是满地狼藉，到处都是木屑。 牧晚歌进去的时候，里面有一些人在干活，这些人见到她进来了，有些好奇，都转脸看着她，这些人她都不认识，不过想来是张炔请来的人吧，便朝他们点点头，问道：“请问张炔师傅在哪里呢？” “师傅在里面做事呢，我去叫他。”一个机灵的小伙子，放下手中的东西便进去叫人去了，很快，张炔便匆匆的从里面匆匆的走了过来。　　“东家来了。”张炔朝牧晚歌点点头，道：“现在还在装潢，可能还需要两天，你放心，我已经叫我这些伙计们努力了，保证不会误了你的事。” 第260章 同意 “嗯。”牧晚歌点点头，跟着张炔往里面走去，她要的小隔门都装的差不多了，还有一些没有装好的，伙计们正在努力的做。 牧晚歌仔细的看了看这小隔门，见这隔门设计还蛮精巧的，便又点点头，夸赞了一句，“做的不错，没想到你们的速度这么快，匆匆的时间之内，这门框还能够做的这样好。” “东家过奖了。”听到牧晚歌这样说，张炔也放心了一些，只解释道：“实不相瞒，这些门框之类的都是由小部件拼凑而成，空闲的时候，我们就会在家做这些小部件，所以我们才敢这样应承东家的。” “原来是这样。”牧晚歌点点头，走到了一个正在拼门框的伙计那里，果然见到他正在拼凑一个门框。 牧晚歌看着有些惊叹了起来，只见这做工的伙计连钉子都没有用，就是用木榫，以及之前留好的间隙拼凑起来，虽然没有钉子，但是非常的牢固，这让牧晚歌不由得对古代的木工手艺啧啧称奇。 “张师傅你的手艺可真好。”对于这样的技巧，牧晚歌毫不掩饰自己的赞叹，道：“下次我若是有需要的话，一定还找你。” “那就谢谢东家了。”张炔黝黑的面上露出了一丝憨厚的笑来。 牧晚歌也笑笑，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便打算离开了，这张炔手艺这样好，她对他是越发放心了，只留下几十文钱给他们做茶钱，便往福满楼而去。　　到了福满楼，牧晚歌将自己设计的传单拿了出来，恳求荆楚祥帮忙将宣传自己店铺的纸张分发给前来吃饭的食客，荆楚祥一开始有些犹豫，怕牧晚歌会抢去他酒楼的生意，牧晚歌便跟他说明了厉害， 道：“荆掌柜放心，我绝对不会抢去你的生意的，我这夏凉欢相当于是茶楼，卖的是一些小玩意，而您做的是酒楼吃饭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抢您的生意呢？”　　“相反，我这店铺离您这铺子也不远，到时候有人来我的店铺里面喝茶，若是到了午时想要吃饭，我也可以同他介绍您的福满楼，或者直接让小二跑一趟，去您的店铺里面买饭食，反之，您的食客若是 想要吃一些新奇的茶点，您亦是可以让伙计来我们家买，您放心，但凡您介绍食客前来，我都给您一成的利润。”牧晚歌说道。 荆楚祥想了想，倒觉得牧晚歌这个主意可行，便点点头，道：“既然牧姑娘你都这样说了，那好吧，我会帮着发一下这……传单的，只是你说的话，不要忘记了。” “当然，我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我跟荆掌柜合作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想着跟荆掌柜双赢了，若是荆掌柜愿意的话，赶明儿我再教您一道菜如何？”牧晚歌笑吟吟的说道。　　“牧姑娘原来还有藏私？”前段时间，荆楚祥也时不时找牧晚歌买一两道普通的新菜，以维护自己的食客，在他看来，牧晚歌一个乡下人，能够想出这么多的菜肴已经是很不错了，却是没有想到，她竟 然还有其他的新菜。 “这会儿正是吃茄子的时候，我教您一个黄金甲吧。”牧晚歌想了想，说道。 荆楚祥对牧晚歌着道黄金甲也很有兴趣，索性便让牧晚歌去厨房，现在就做出看看，牧晚歌也不犹豫，跟着荆楚祥便去到后厨做菜去了。　　这道黄金甲，并不是什么大菜，用最简单的茄子做成，将茄子切成两段，用刀劈成条状，茄子的底部却不扯断，用筷子稍稍的摆弄一下，这茄条散落下来，便成了一朵朵好看的菊花，再放油锅用油炸 成两面金黄，淋上碎肉、盐巴、豆瓣酱等做成的酱料，这道菜便是做好了。 荆楚祥在一旁看的啧啧称奇，这道菜一点都不难，跟他们平日里做的差不多，但是牧晚歌不说，他们却是怎么都想不出来，茄子还能够做的这样好看。 “牧姑娘果然是心灵手巧，老夫佩服。”看了牧晚歌烹饪的过程，荆楚祥不得不服气。 “只是平日里多想了一些而已。”牧晚歌说道，“这道菜我就免费教给荆掌柜了，祝荆掌柜生意越来越兴隆。” “呈牧姑娘吉言了。”荆楚祥点点头，投桃报李的说道：“若是牧姑娘的村子里面有种茄子的，只要卖相好看，可以卖到我这酒楼来。”　　“那就谢谢荆掌柜了。”牧晚歌同荆楚祥点点头，这段时间以来，牧晚歌为村子里面还是做了不少贡献的，农家的种的那些蔬菜，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人买，牧晚歌跟着荆楚祥交好，经常会到村子里面收 蔬菜以及一些瓜果，倒是给村民们带了一些收入，所以如今牧晚歌在村子里面的人缘倒也算是不错。 荆楚祥又道：“牧姑娘放心，方才姑娘说的那事，的确是双赢的事情，我先应承下来了。” “荆掌柜您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牧晚歌笑着说道，又将手中的一叠传单放倒了他的面前，道：“这些就麻烦荆掌柜了。” “没问题。”荆楚祥爽快的接过这些纸张，道：“到时候我会帮你甄别一下的，一些不识字的人就不给他了，你这写这些也不容易。” “如此甚好。”牧晚歌点点头，又道：“反正荆掌柜您看着办，若是一些不识字的家丁过来买吃食，您也可以给他们一张的。” “明白。”荆楚祥点点头，牧晚歌又同他说了两句，然后便离开了。 接下来，她又去了裁缝铺子，之前的时候，她跟他们定做了一些帘子，是时候去看看了。　　裁缝很热情的接待了她了，将帘子给她看了，牧晚歌见这帘子着实是没有什么问题，便跟这裁缝说，让他到时候做好了，直接去店铺里面挂上便行，裁缝连连应和，她便又找这裁缝定制了一块幡，又 问他去哪里定制牌匾。 裁缝指了地方，牧晚歌便往裁缝指的地方而去，到了一个巷子，果然见到了一些专门刻这牌匾的人，可在这牌匾上的字体还是能够选择的。　　牧晚歌选了一种自己喜欢的字体，跟这定制牌匾的人约好了时间，确定该办完的事情都办完了，便上街买了一些吃食，然后回家去了。 第261章 开业 几天的时间眨眼而逝，很快，牧晚歌的店铺便装潢好了，牧晚歌也对牧小花跟牧小石两人进行了培训，甚至还请铁匠跟木匠合伙做了一个简易的脚踏打蛋器，这样以后将蛋打发就简单多了。 这脚踏的打蛋器，根据滑轮的原理，只要脚一踩踏板，滑轮便会带动这打蛋器转动，虽然比不上电动的，但是比起用手来，还是轻松多了。 之前说好了五天后就可以开业，最后牧晚歌拾掇店铺，还是又多花了两天的功夫，眼下已经是开业前夕，牧晚歌跟沈辙以及牧小花牧小石两人早就在店铺里面候着了。 后院这个小院子牧晚歌也将它拾掇了出来，正好可以给几人休息。 第二天，天还没亮，牧晚歌便醒来了。 昨天晚上，已经将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了，今日醒来一大早，牧晚歌便开始制冰了，各种冰饮冰茶也都准备了一些，除此之外，她还做了各式各样的小蛋糕。 时下的糕点有些硬，牧晚歌用鸡蛋打发加入桂花等各种花瓣，然后将之用蒸笼蒸熟，便做成了各种各样不同口味的糕点，又软又香甜。 她又一向是一个手巧的人，她将这糕点捏成各种各样好看的形状，发面的时候，辅以各种各样不同的果汁，将这蛋糕做成不一样的颜色，是既好看又好吃。　　当然，她做得再好，还是得看客人的，这会儿，牧晚歌还是有些忐忑，她将这些蒸好的蛋糕摆出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已经亮了，渐渐的也有了一些叫卖的声音，牧晚歌的糕点摆出来，倒是也有 人过来看。 这糕点的价格跟牧晚歌早就在家跟沈辙等人商量好了，定价是五十文钱一斤，说实话，有点小贵了，但是对自己这店铺的定位便是中高端。 她这糕点做的好看，倒是也有过来问的人，但是大部分的人都被牧晚歌这价格吓跑了，真正买的人倒是很少。 牧晚歌也不着急，这会儿人还不算多，张氏找人给她算的吉时也不是这个点，等会太阳大了，才是她这冰饮店开业的好时机。 太阳徐徐的升起，牧晚歌百无聊赖守着店铺，而牧小花跟牧小石两人则是在后院等候差遣，毕竟牧晚歌这制冰的手艺如今还是头一份，自然要注意保密性，便让他们在后院的厨房做事。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了喧嚣声，牧晚歌抬起头来，定神一看，有人舞龙舞狮的往这边而来，牧晚歌有些惊讶，看向了一旁的沈辙，道：“小辙，这舞龙舞狮队是你请的吗？” 之前沈辙曾经提议过，但是牧晚歌并没有找到合适的舞龙舞狮队，便也懒得去请了，没想到，这会儿，到时候来了舞龙舞狮的队伍。 “不是我。”沈辙摇摇头，牧晚歌便有些疑惑了起来，若不是沈辙的话，那是谁呢？ 就在她疑惑不解的时候，舞狮的人却是已经到了她的面前，她略受惊吓，往后退了两步，却见着舞狮的人将头上的头套取下，原来竟然是村中的里长沈长峰。 “里长，怎么是您啊？”牧晚歌可是惊讶极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里长会过来。 “怎么不能够是我？”沈长峰看着牧晚歌，说道：“你们两个，开铺子这样的大事，也不跟叔叔说一声？” “这不是怕麻烦您嘛。”牧晚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里长便道：“这有什么麻烦的，我们这村子里面，还没有来城里面开铺子的，你平日里又为村子里面做了诸多的贡献，这半年来帮着收这些蔬菜野菜的，也算是让乡亲们多了一些收入，我昨天跟他们一 说，他们都说要来祝贺你。” “可是我们又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便想了一个这样的主意，也算是热闹热闹，乐呵乐呵。”沈长峰又说道。 “那真的是太感谢了。”牧晚歌连忙伸手，道：“叔伯们快请进，正好，我做了一些吃食，让你们先尝尝。” “等下，我们再给你耍两个把式。”里长说着却是又将头套戴上了，然后又在牧晚歌的店铺门前舞动了起来。 牧正德是跟里长他们一起来的，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封鞭炮，噼里啪啦的放了起来，登时，气氛便热闹了起来。 “奶，爹娘，大伯大伯母，还有小山，你们辛苦了，快进屋坐。”牧晚歌看到了牧正德等人，连忙请他们进去坐，又让沈辙招呼他们。 沈辙哪里是做这些的人，不过牧晚歌指使的这样的熟稔，他也没有说二话，便领着牧正德等人往楼上的雅座而去。　　这还是众人第一次来牧晚歌的店铺，一开始只觉得是镇上那种普通的铺子，没想到这地方竟是出人意料的美轮美奂别出心裁，众人连连点头，张氏更是说道：“我都觉得我来这种地方，是不是会将这地 方给弄脏了。” “不会，您不要多想。”一旁招待他们的沈辙干巴巴的说了一句，领着他们到雅间坐下，然后又去给他们泡茶。　　冰块已经是准备了不少的，茶水也是一早泡好的，将冰块加入茶水里面，很快这茶水便变得凉了，张氏等人早就品尝过牧晚歌做的这些冰饮，倒是不稀奇，只同沈辙道：“我们都是自家人，这里不用你 招呼，你快去帮着晚歌招呼一些别人的客人吧。” 董氏又吩咐牧小山，道：“小山你也去。” “是。”牧小山早就有些坐不住了，这段时间，他天天都在学堂里面读书，只下午放学的时候才能够来到牧晚歌的家中，听他们说说这些事情，他早就稀罕的打紧呢。 如今总算是能够下去帮忙，他开心还来不及，只跟兔子一样就往下面窜。 “这孩子，本来也是一个野的，这段时间天天关在学堂，我还以为变文静了呢，结果还是这样。”董氏见到牧小山的背影，无奈的说了一句。　　沈辙朝她笑笑，道：“那奶奶，岳父岳母，大伯大伯母，你们自便，我下去看看，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第262章 生意红火 “放心去吧。”董氏朝他笑了笑，沈辙朝他们点头，这才不疾不徐的了离开。 “看看人家这气度。”王氏看着沈辙转身的背影，道：“这读过书的人果真是不一样啊。” 以前的时候，她还嫌弃沈辙一身书生气，走路太慢，如今却是换了一种说法了，不过话说回来，以前她嫌弃的也不是如今的这个沈辙。 沈辙下楼去的时候，牧晚歌已经是招呼不过来了，有不少的人听说了这种冰饮，都要过来品尝一番，牧晚歌这里的卖的冰饮虽然有些贵，但是也有便宜的。 她别出心裁的用铁皮做了一些模具模型，然后放入各种甜甜的水，插入竹签子，冻紧后做成冰棍，这样一根冰棍只要五文钱。 还有用竹兜做好的可以带走的沙冰，价格稍稍贵点，六文钱，可是上面有花生米，还有好吃的蜜饯。 一些人见到这些东西新奇，虽然贵一点，但还是舍得花钱给自己的孩子带上一碗，牧晚歌有些庆幸自己之前幸好早有先见之明，用竹兜做成了这种可以外带的竹碗，既好看，又实用。 来店铺里面的人也有，只是这些人比之在外面买的人要少上许多，他们的脸上或多或少的带着一点倨傲的情绪，打量这间闻所未闻的铺子。 无论是谁来，牧晚歌都是满脸笑容，在她的眼中，只有顾客，没有三六九等的人，穷人也好，富人也罢，都是她的顾客。 只是她原先未曾料到这种场面，一时之间也没有准备这么多的吃食，就连跑堂的也就只有她的一人，着实是有些忙不过来了。　　幸好沈辙跟牧小山下来了，两人总算是缓解了她的一番压力，只是牧小山还好，为人还算是机灵，可是沈辙，完全就是一个笨嘴笨舌的，他根本就不会招待客人，甚至他都不知道该怎样对别人笑，牧 晚歌见到这情况，便让他去后院厨房帮忙做吃食了。 忙了好一阵子，好容易空闲一些，村子里面前来向她祝贺舞龙舞狮队也停歇了下来，牧晚歌连忙请他们进去坐，可是他们却是摇摇头。 牧晚歌有些不解，只道：“大老远来一趟，都进铺子喝杯茶。” “不了，你怎么忙，我们在这里也就是给你添乱。”沈长峰说道。 “这算什么，都是村子里面的熟人。”牧晚歌便叫来沈辙，让他招待村子里面来的这些人。 说实在的，牧晚歌今日这店铺生意大好，完全是她始料未及的，到最后董氏等人全部都下来帮忙了，才总算是将客人都招待周到，可是楼上剩余的地方便是不多了。　　牧晚歌这铺子装潢的雅致，绿色的竹帘，墙壁上斜插着几支小花，看着便让人心生欢喜，而且每个雅间的摆设都有些许不同，因为在空地摆了一些花木，客人们也说话的声音也很低，因而倒是显得安 静。 沈辙带着他们找了好久，才找了一个空着的雅间，村子里面来的人有点多，有些坐不下，可是沈辙又不能够将客人赶出去，一时之间也是进退两难。 还是里长通情达理，众位汉子也都说无所谓，都愿意就这样站着，说跟以前吃流水席一样就行，沈辙便每人给了他们一个大红封，又去叫牧小山他们奉上了冰凉的茶水。 众位汉子果然就跟里长说的那样，每人喝上一杯，然后放下杯子就走，牧晚歌见到他们下来，有些过意不去，只道：“几位叔伯稍后，在这里吃了饭再走。” 说罢又让沈辙带他们去荆掌柜的福满楼。　　说实话，他们的行为让牧晚歌还是觉得有些感动的，牧晚歌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来为她祝贺，这些人虽然受了她的恩惠，但是在她看来，那不过是一些小恩小惠而已，要么就是她去他们家收了蔬菜 ，要么就是她去镇上或县城顺路载了他们一程。 说实话，有了一辆马车之后，自己做事是方便多了，但是村子里面找上门来帮忙的也多了，今天有人帮忙让牧晚歌带他们去县城去看病，明天有人找牧晚歌带他们去看望自己娘家的老母亲。　　当然，一般别人真有急事，牧晚歌都会答应的，这些都是别人的急事，对她来说只不过是辛苦一趟，跑一趟的事，她以后或许也会遇到，但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她从没有将之放在心上，却是没有 想到，他们都还记着呢。 “不用了，我们都带了干粮呢。”里长说道。 “那怎么行，好容易来一趟县城，我应该好好的招待你们。”牧晚歌说着，道：“饭菜我都已经让人点了，你们若是不去的话，等下又浪费了。” 听到牧晚歌都这样说了，里长等人没有办法，只能够跟着沈辙前往福满楼。 等他们走后，牧晚歌叹息一声，看他们的穿着，今日应该是特地打扮过的，或许是穿了自己最好的一套衣裳，这样的情谊她怎么能够不记在心上呢？ 继续扬起笑脸招待客人，临近中午，客人倒是渐渐的少了许多，就在牧晚歌决定上午打烊中场休息的时候，又见到一个妇人，提着一个篮子紧赶慢赶的来到了牧晚歌的店铺门前。 她远远的在牧晚歌的店铺门前转悠着，似乎是在找什么人，牧晚歌心生奇怪，再定神一看，这不是王春花跟她的女儿嘛。 “王婶子，夏儿。”牧晚歌叫了她们一声，王春花才回过神来，看着牧晚歌，道：“秀才娘子，原来你在这里啊，我刚找了你很久。” 王春花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将手中挽着的篮子递了过来，道：“你的店铺开业，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的东西，这一篮子鸡蛋，是自家鸡下的，还请你万万要收下。” “这……”牧晚歌看着自家手中的这一篮子鸡蛋，一时之间有些唏嘘，这一篮子鸡蛋，也不知道她攒了有多久呢，她本意是不想要麻烦别人，却是没有想到，最后还是麻烦他们。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店铺开业？”牧晚歌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第263章 恭贺 “我听别人说的。”王春花说道：“不祥之人，不请自来，还请你不要怪罪。” “怎么这样说呢，快进来坐。”牧晚歌伸手请王春花进来，王春花却是不进来，只摆手道：“我就不进去了，你带着我女儿去里面玩玩吧，我在外面等你们。” “你这是为何？”牧晚歌越发不解了，王春花便道：“我这样一个人，会破坏你店铺的运势的。” “瞎说，这有什么影响不影响的，来者都是客。”牧晚歌倒是没有想到王春花跟刘夏儿会过来，看着小家伙红扑扑的小脸蛋，想来是走了不少的路了。 “进去吧。”牧晚歌亲自请王春花进去，王春花推辞不得，这才走了进来。 一进来，免不了又要被牧晚歌这店铺的装潢所惊讶，这样雅致的店铺她平日里都是不敢去的，见到这里面的各种装潢，她看着她自己身上的衣裳，都觉得会有些玷污了它。　　“进来坐吧。”牧晚歌请她到楼上找了一个卡座请他们坐下，又让人端来茶水以及糕点，这各种各样好看的糕点，王春花看着都有些舍不得吃了，就看向牧晚歌，问道：“秀才娘子，这些糕点都是你自己 的做的吗？” “是啊。”牧晚歌点点头，王春花便道：“往日里就知道你心灵手巧，不曾想过，你竟然手巧到了这地步。” “你若再夸我，我都脸红了。”牧晚歌说了一句，又伸手捏了捏刘夏儿的小脸，道：“喜欢吃的话就多吃点。” 虽然她这样说了，但是刘夏儿还是有点不敢拿着糕点，牧晚歌只能够拿起一个放到她的手中，道：“吃吧。” 她捧着点心，看了看对面自己的娘亲，这才小心翼翼的啃噬了起来，如同一只小老鼠一般，啃噬之时，又偷偷的抬头打量了牧晚歌一眼，那小眼神，让牧晚歌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化了。 牧晚歌陪着她们坐了一会，又站起身来，道：“你们在这里坐着，我还有事，先下去了。” “去吧去吧。”王春花三两口将杯中剩下的凉茶喝完，也站起身来，跟在牧晚歌的身后就要下去。 “你们在这里坐着，没关系啊。”牧晚歌转头同两人说道。 “没事，我们就是来看一看，休息够了，也该回去了。”王春花连忙说道。 “那怎么行啊。”牧晚歌见到她们这样子，道：“你们辛辛苦苦走路过来，这么快就回去，实在是太辛苦了。” 说着，又道：“再坐会吧，我娘亲他们都在，等下我们一起吃饭。” “不用了，我们方才在路上都吃过了。”王春花说着，拽着自己的女儿，匆匆的离去。 牧晚歌本来想要追，但是这时候，铺子里面又来了几个客人，她只能够先招呼客人，眼睁睁的让王春花跟她女儿离去了。　　牧晚歌的心中其实挺过意不去的，她们两母女说不定是从乡下走路到县城来的，这会儿，连饭都没有吃，又匆匆的回去了，可是她这会儿分身乏术，叶氏等人也都在后院帮忙，沈辙更是请村子里面的 那些人去福满楼吃饭了，只能够等她下次回家，再补偿他们了。　　今天的生意挺不错的，中午的时候，众人抽空吃了饭，到了下午，人却是更加多了，就连福满楼的荆楚祥也过来道贺，见到牧晚歌，他同她拱拱手，道：“牧姑娘，听闻你这店铺生意兴隆，真是恭喜了 。” “同喜，多亏了荆掌柜您的帮衬。”牧晚歌也同荆楚祥拱拱手，然后请他进去坐。 荆楚祥一见牧晚歌这装潢，亦是眼前一亮，道：“你这店铺装潢的不错，看起来很是雅致，比这县城一般的茶楼还要更为雅致一些，难怪生意这么好。” 牧晚歌同荆楚祥笑笑，道：“多亏了荆掌柜帮我们发的传单，否则的话，今日的生意肯定达不到如此状况，我得好好的谢谢荆掌柜。”　　荆楚祥虽然对牧晚歌这茶楼的生意如此之好，有些微吃味，但是毕竟两人卖的不是同一种东西，也不是什么竞争关系，一些不该说的话，他倒是没有说，只道：“牧姑娘有如此的才能，若是平日里能够 给我的酒楼指点一二，那就好了。” “哪有，我这是头次做生意，荆掌柜已经是此中的老江湖了，是我应该向荆掌柜多多的请教才是。”牧晚歌连忙说道。 “哪有哪有。”荆掌柜连连摆手，道：“我在此中摸滚打爬多年，可是还不及牧晚歌的天赋重要，牧晚歌头次开店，生意就能够如此红火，实在是让人羡煞。” “都是老朋友了，我们就不要在彼此恭维了，还是请坐下，品尝我们这里的好茶吧。”牧晚歌朝荆楚祥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态，荆楚祥这才坐下，牧晚歌便问道：“不知道荆掌柜要喝什么茶？” 说着又将一张单子放到了荆楚祥的面前，让荆楚祥自己挑选。 荆楚祥看了看这单子，见到这单子上面都是一些比较雅致的名字，便道：“你这名字起的这么好听，都是一些什么茶呀？” “这个，凭您的感觉挑选。”牧晚歌笑盈盈的说道，她这里的茶本来就跟别的茶不一样，名字自然也是特别的。 “那就给我来一壶声声慢吧。”荆楚祥看了看便说道。 “好的，请您稍等。”牧晚歌说着便叫了叫了跑堂的牧小山一声，让他上一壶声声慢，然后又将端了其他的各式小糕点过来。 见到这些小糕点，荆楚祥亦是眼睛一亮，道：“牧姑娘，你平日里绝对藏私了，你这糕点都做的这么好看，肯定还有许多的好菜式，没有跟我说对不对？”　　牧晚歌闻言笑而不语，荆楚祥见牧晚歌这模样，也不好再追问，只拿起糕点品尝了起来，过会儿，牧小山上了一壶茶过来，给荆楚祥倒了一杯，里面金黄的菊花花瓣在瓷白的杯子里面沉沉浮浮，原来这声声慢竟然就是菊花茶。 第264章 声声慢 “好一个声声慢。”荆楚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入口处冰凉清爽，带着菊花的清香跟蜂蜜的甘甜，沁人心脾，让他不禁是闭上了眼，细细品味了起来，良久后，才睁开眼，又重复了一遍：“好一个声声慢。” “我终于知道这茶楼为什么要叫夏凉欢了。”荆楚祥看向牧晚歌，说道，“夏日能够在这样的地方，品上一壶好茶，的确让人心生欢喜。” “这只是其一，下次您带着孩子过来，我给您拿更好的东西吃。”牧晚歌便说道。 “还有更好的东西？”荆楚祥不禁眼睛一亮，眸子看向牧晚歌。 “当然。”牧晚歌点点头，又让牧小山上了一小杯冰淇淋。 “这个又是什么名字？”荆楚祥看着这冰淇淋，问道。 “这个叫做白雪凤凰。”牧晚歌答道。 “白雪凤凰？这个又有什么说道？”荆楚祥有些好奇。 “首先它这模样，是不是很像是白雪，另外它是用鸡蛋做的，鸡是神鸟凤凰的后代，所以我管它叫白雪凤凰。”牧晚歌答道。 “妙极妙极。”荆楚祥连连拍手，道：“我今天来到你的茶楼，才知道，我的那些菜单子，全部都要换一个名称了。” “哪有，”牧晚歌微微一笑，道：“荆掌柜酒楼的那些菜名都是通俗易懂，挺好的。” 荆楚祥也笑了起来，他低头挖了一勺白雪凤凰，当即点点头，又是赞不绝口起来，“入口即化，牧姑娘真的是好手艺，这样好吃的东西等下给我带两份，我带回家给我妻儿尝尝。” “没问题。”牧晚歌点点头，这时候，牧小山却是凑到了牧晚歌的耳边，低声说道：“姐姐，我们之前准备的鸡蛋已经不多了。” “没事，等下我们再去镇上买一些。”牧晚歌当即说道。 “嗯。”牧小山闻言便又跑下楼去了，接下来，董氏跟王氏自告奋勇的说要给牧晚歌去街上买鸡蛋，牧晚歌有些担心她们不识路，荆楚祥让牧晚歌先去他那里拿。　　“那怎么好意思呢，等下荆掌柜酒楼需要的话，又没有那么多了。”牧晚歌拒绝了荆楚祥的提议，同沈辙说道：“相公，不然你带着大伯母跟娘亲她们去街上转一转，她们来这县城，还没有好好的转一转 呢。” “行。”沈辙满口答应。 倒是董氏闻言摇摇头，道：“不用了，等下你这茶楼生意忙，姑爷走了，你又忙不过来，我们去，你放心，你大伯母这人记路可厉害了，不知道走的，我们问人，你不用担心。” “那好吧，那你们注意安全。”牧晚歌听到董氏这样说，觉得让她们自己出去转一转也好，便也没有坚持自己的想法了，只从怀里拿出银钱，让董氏跟王氏出去买鸡蛋，又叮嘱道：“一定要买新鲜的。” “放心，这点我们还是知道的。”王氏答道。 牧晚歌朝她们笑笑，目送着她们离开了。 荆楚祥坐会儿，品尝了牧晚歌店铺里面的一些茶点，以及各种冰饮，便也离开了，接下来，牧晚歌去后院厨房里面转了一圈，慰问了一下牧小石跟牧小花两人，在他们怨念的眼光中，离开了。 今日两人着实是累了，没有想到生意竟然会这样好，这所有的东西又是现做，打蛋调冰做出花来，着实是让人手酸，幸好到最后，牧正德等人也过来帮忙了，否则的话，光靠他们两人还是不行。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董氏跟王氏两人将鸡蛋买回来了，下午时分在街上闲逛的人又多了，牧晚歌等人又开始忙活起来了。　　好容易到了晚上打烊，天色已经黑透了，众人都很累，也懒得做饭，直接去荆楚祥的福满楼吃饭，也没有回家住，就住在后院的小阁楼里，这小阁楼牧晚歌之前收拾过了，众人挤一挤，勉强也能够住 的下。　　吃完饭，牧晚歌有些担心起明日来，若是明日的生意还是如此的话，那光靠她跟沈辙以及牧小石牧小花四人还是不够，可是牧家的人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帮她，毕竟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会 儿又快到农忙了，她也不可能一直拖着他们的。　　牧晚歌拿出银钱盘点，一箱子的铜板，哗啦倒出来，倒在桌子上，那声音好听极了，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喜色来，王氏等人有些不太明白牧晚歌的做法，牧晚歌笑嘻嘻的说道：“今日虽然过完了，但是 还得麻烦大家帮我数下钱。” “晚歌，你这是赤裸裸的炫富啊，我们帮你数钱，有幸苦费吗？”王氏随口说道。 “当然有了。”牧晚歌笑笑，道：“今天大家的确是辛苦了，人人有份。” 人都是有嫉妒心理的，即使是亲人也不例外，可是这钱的确是有点多，而且都是铜板，若是光靠牧晚歌一个个的数的话，不知道要数到什么时候了，她宁愿拿点辛苦费出来，麻烦一下大家了。 众人帮忙用绳子，每数到一百文钱便串成一串，这样串下来，竟然有好几十串，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碎银子，这让牧晚歌心中大喜，觉得这生意可行。 “这么多的钱，这一天就有十几两银子？”等钱数出来之后，王氏的眼睛都睁大了，牧正行见到她这模样，便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道：“瞧你这德行，你羞不羞？” “不羞。”王氏翻了个白眼，道：“我大侄女有本事，我开心不行啊？” “是啊，以前我们辛辛苦苦的务农，在家累死累活的也赚不到几个子，没有想到，开个店铺，一天就能够赚这么多钱。”董氏看着，也在一旁感叹。 “这还不是我们晚歌头脑好？”王氏在一旁说道，“我听说别人开铺子也有亏损的呢。” “是啊，就这一天，这铺子一个月的租金就回来了，之前大伯母叫赶紧你开铺子，这主意没错吧？”王氏自觉自己是出了大力的，便也来牧晚歌的面前邀功。　　“当然，谢谢大伯母了。”牧晚歌说着递过一串钱过去，道：“今日多亏了大伯母来帮我的忙了。” 第265章 供货商 “哎呀，我也没有帮到你们什么忙。”见到牧晚歌递过来的这钱，王氏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接了。 “您就收下吧，这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给大家都发一串，让大家也一起沾沾喜气，剩下的银钱，我打算明日去牙婆那里买两个小丫头来当帮忙。”牧晚歌一边说着，一边给每人都发了一串钱。 众人接过银钱，尤其是牧小山牧小石跟牧小花这三个孩子，他们还从来都没有拿过如此多的零花钱，原先说是给他们的工钱是每月一百文钱，可是眼下，他们就这般轻易的得到一百文钱了。 “小石，你年纪还小，这钱你暂时花不到，娘亲来帮你收着。”牧小石才刚刚收到银钱，王氏的手便伸了过来。 “不行，娘亲，这是我第一份零花钱，而且我年纪也不小了，我想要自己攒着。”牧小石说道。 “你这孩子，你拿了钱，到时候大手大脚的全花了，娘亲给你攒着，到时候给你娶媳妇。”王氏哄道。 “不给。”牧小石拿到钱才不肯给王氏了，只道：“为什么，姐姐的钱不用给你？” “你姐姐她就快嫁人了，以后她赚的钱，就给她自己攒个嫁妆也好，你不一样，你年纪还小。”王氏语重心长的说道：“娘亲怕你拿着，乱花。” “我还有很多想要买的东西呢。”牧小石可怜兮兮的说道，王氏便道：“等到时候你大堂姐给你工钱了，娘亲你不收你的了。” “好吧。”牧小石终究是拗不过自己的娘亲，乖乖的将钱递了过去。 “大伯母，其实小石也不小了，自己管钱也挺好的。”牧晚歌在一旁看着，给牧小石说了一句。 “这家里面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给他他都胡乱花了，反正他在你这里做事，吃住都不花钱。”王氏说了一句，将牧小石给她的钱，收到了怀里。 牧晚歌便也没说什么了，她本意是想要大家开心开心，如今看来，却没有达到这个效果，不过反正钱她是已经给出去了，该怎么样处置，也是他们的事情。 “好了，天色不早了，大家都早点休息吧，明天肯定还会很忙的。”牧晚歌将眼睛看向牧小石跟牧小花，道：“尤其是小花跟小石，你们今天辛苦了，厨房里面烧了热水，你们泡一下手腕。” “没事，不辛苦。”牧小石摇摇头，道：“以前在家干农活的时候，哪样不比这辛苦？” 牧晚歌想想也是，便也没有多说了，只叮嘱他们好好休息，然后自己便也回房间休息去了。 等到了第二天，一大早牧晚歌便从床上爬起来，她洗漱过后，打算牵着马去街上采购东西，谁知道才刚刚将后门打开，门外就已经有几个人在她的门口等了。　　“咦？几位是？”天色还是蒙蒙亮，牧晚歌见到几个人站在她的后院门口，实在是有些受惊吓，难不成他们是来买东西的，可是这也太早了吧，牧晚歌定神一看，这些人有男有女，看着也不太像是来买 东西的。 “掌柜的，需不需要茶叶？”他们并没有回答牧晚歌的话，而是一见到牧晚歌便同牧晚歌推销了起来。 “什么茶叶？”牧晚歌有些好奇，她这店铺才刚刚开业呢，这就有人来她的店铺门口推销了？ “有乌龙茶、铁观音，还有菊花茶、茉莉花茶。”一个机灵的小伙子回答道。 牧晚歌更加的好奇了，只问道：“你们怎么想到来我的店铺推销的？” “我们昨天见贵铺子的生意不错，料想是需要这些的，就是暂时不需要也没有关系，下次来买也行嘛，我们家的茶叶都是一等一的好。”小伙子倒是机灵。 “是啊，是啊，老妇人是卖鸡蛋的，掌柜的需要鸡蛋吗？”又有一个妇人问道。 “你连我需要鸡蛋也知道？”这下牧晚歌更加的好奇了。 “我见昨天贵店铺扔出来的垃圾里面有大量的垃圾壳，料想贵铺肯定是需要鸡蛋的。”老妇人说着扬起自己手中的篮子。　　“还有我，还有我。”她的话音刚落，外面便有不少的妇人往前挤着答话的声音，牧晚歌再细细一看，原来在这巷子里面还蹲着不少的人，他们或是挑着担子，或是背着篓子，里面都放了不少的东西， 想来应该是过来推销的。 可是，这也太可怕了吧，这古代的人，做生意还挺精明的嘛，她这店铺还刚刚开业呢，他们就趋之若鹜，牧晚歌自己是佩服不已，看来，她之前能够在县城里面推销出她的东西，还真的是全靠运气。 “我要的鸡蛋都是新鲜的，那种放久了可是不行。”牧晚歌想了想，说道。 有人送上门要卖给她，也省的她再去街上走一遭了，去街上走一遭的话，等下牵着马，挤挤攘攘的鸡蛋也容易坏掉。 “放心，我家的鸡蛋都是好鸡蛋，我家就在城郊，养了好几十只鸡，这鸡蛋都是这两天攒下来的。”老妇人当即答道。 其他的妇人说的话，也跟这老妇人差不多。 “那行，那你们先进来吧，在门口站在也不好，我叫我奶出来，看下你们这鸡蛋怎样行不？若是不好的话，那抱歉，我不收。”牧晚歌说道。 “放心，我的鸡蛋都是一等一的。”各个都是这样打包票。 牧晚歌让卖鸡蛋的几个妇人进来，接下来，又有卖面粉的、卖菜的、卖水果的，叫叫嚷嚷的让牧晚歌看一看，牧晚歌只得让他们不要急，一个个的慢慢来。 让其他的人在门外等候，只接待了几个卖鸡蛋的妇人，牧晚歌瞬间便觉得耳根子清静了许多，之前的这些人吵吵嚷嚷的，好像有几百只鸭子，在她的耳边叽叽咕咕一样，让她听着心烦。 让这几个妇人进来之后，牧晚歌正准备去楼上叫张氏等人，就见到沈辙从楼下下来，见到这些妇人，他眉头微皱，问道：“她们是？” “她们是过来卖鸡蛋的，我想要让奶奶她们过来看看，她们这鸡蛋新鲜不新鲜，如果新鲜又便宜的话，我们就买了。”牧晚歌说道。　　昨天她一开始用的鸡蛋都是她在村子里面收了带过来的，当然，她自己喂养的鸡也下了不少蛋，但是这些还远远不够。 第266章 商议买下人 “奶奶她们昨天辛苦了，想必这时候，还在休息呢。”沈辙便说道。 “那好吧。”牧晚歌点头，正准备跟这些妇人们说一声，让她们等会儿，或者是先去别的地方推销，谁知道这些妇人们却是异口同声的说道：“不要紧，我们等会没关系的。” “那真是抱歉了，你们这鸡蛋怎么卖？”牧晚歌想了想，问道。 “本来市面上的鸡蛋都是一文钱一个，掌柜的若是要的多话，我八个铜板，可以卖给掌柜的十个。”有妇人答道。 “我也是。”众妇人都抢着答话，俨然是买方市场。 “好吧。”牧晚歌没有法子，只得点点头，道：“那就按照这个价格吧，等下等我奶她们看过之后，就给你们钱。” 听到牧晚歌这样说，这几个妇人喜不自禁，牧晚歌见状又敲打了一句，道：“若是你们这鸡蛋攒了很久，就不用拿过来，耽误彼此的时间了。” “放心，我们这鸡蛋都是新鲜的，都可以孵出小鸡来呢。”有妇人答道。 牧晚歌听她们说的这样信誓旦旦，便也没有多说什么了，只等待着张氏她们前来，自己则是又将卖面粉以及蔬菜的那些人叫了进来，买了一些面粉蔬菜，又选新鲜的水果买了些，再买了一些茶。　　这些人果然是童叟无欺，他们的东西还真的是挺不错的，水果蔬菜都很新鲜，看起来就是从树上刚刚摘下来的，面粉也磨的很细，这让牧晚歌对此倒是颇为满意，没有想到，不出门，就将自己需要的 原料几乎都买齐备了。 过会儿，张氏跟董氏等人听到楼下的声音也起床了，牧晚歌便让她们帮忙鉴别鸡蛋，三人每五个选了一个摇晃了一下，确定了这些鸡蛋都是新鲜的。　　牧晚歌点点头，买下了这些鸡蛋，妇人们又问明天牧晚歌还需不需要，牧晚歌说只要是新鲜的，可以送过来看看，妇人们连连点头，脸上满是找到大主顾的欣喜表情，谢过牧晚歌之后，一个个心满意 足的离开了。　　买这些东西，也耽误了一早上的功夫，再做一些准备工作，吃罢早餐，等到开业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门外已经有了不少排队的人，牧晚歌一看，大都是一些做家丁丫鬟打扮的人，想来是昨 天有人听到了自己这家铺子，所以派来了自家的仆人，前来购买这些食物。 对于这些人，牧晚歌也很是热情，将自己店铺的东西一一的同他们推荐，这些人都是主子买东西，也都是一些不差钱的主，牧晚歌根据他们主子的情况，给他们推荐合适的糕点或者冰饮。 因为担心冰饮带回去会变热，她又特地在里面加多了冰块，嘱咐这些人要快点回去，否则的话，会化掉。 太阳越升越高，可是这排队的人却丝毫是没有减少，牧晚歌一开始脸上是欣喜，最后也渐渐的变得麻木，就连脸上的笑，也觉得有些僵硬了。 她虽然只是在柜台前招呼的，可是端来摆去，收钱找钱的，也觉得手酸了，更别说在后院帮忙的人，以及跑趟的沈辙跟牧小山。 牧小山昨天特地请假过来恭贺牧晚歌店铺开业，今日本来应该去读书了的，可是牧晚歌这里实在是太忙，他根本就走不开。　　沈家其他的人也是一样，牧晚歌这店铺的火爆出乎了众人的意料，甚至出乎了牧晚歌自己的意料，她本来觉得她这店铺的东西卖的有些贵，应该没有什么人买，结果却是没有想到，买的人竟然这么多 。 一直忙到中午，日头实在是晒人了，人才少了些，牧晚歌接待了最后几个排队的人，对于最后前来的人，只能够说一声抱歉了。 将店铺门关了，将暂时打样的牌子挂上去，众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一整个上午不停歇，众人连做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又去福满楼叫了饭菜。 反正今天生意不错，犒劳犒劳自己也好。 吃饭的时候，王氏感叹的说道：“晚歌，你这里生意这么好，就这么几个人不行啊。” “是啊，我今天本来打算去牙婆那里买两个人来的，结果生意太好，都没有机会出去了。”牧晚歌答道。　　“你也用不着买人，买来的人谁知道怎么样呢？你是这样，我给你介绍几个人这么样？我娘家有些侄子侄女都是一等一的勤快人，又听话，我让他们来你这帮忙。”王氏腆着脸说道：“要不然，大伯母来 给你帮忙也成，反正田地里面也没有什么出产。”　　家里面如今还养着一些蚕，所以留下了王氏的大儿子牧小春在家中守着，牧小春已经到了要成亲的年纪了，王氏今年一直在给他物色对象呢，可是因为家中的条件不行，给不起聘礼，只得又耽误了一 年。 “家里面的事情还需要人帮衬，晚歌需要人，她自己自然会想办法，用得着你来说？”一旁的牧正行瓮声瓮气的说道。 他怕牧晚歌不愿意，因为碍于情面而被王氏逼着妥协。 “我就是随口一说。”王氏的表情有些悻悻的，说实在的，看到牧晚歌的生意这么红火，她的心中说是完全没有想法，那的确是不可能的。 不过她也没有想别的，就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请人的话，还不如请自家的侄儿侄女们帮帮忙，还可以学一门手艺。 “晚歌，你要是要请人的话，你外婆家也是有人的的。”这个时候，一向是不怎么参与的董氏也说话了。 “外婆家？”牧晚歌有些惊讶，这段时间以后，她就没有听董氏说起娘家人，记忆中，好像是董氏娘家人也不怎么瞧得起她这个女儿一样，所以董氏并不常回娘家。 “还是算了吧，你的生意让他们帮忙不好，说不定到时候又徒生什么波折来。”没有理会牧晚歌的质问，董氏却是自己先放弃了。　　“那行，那咱们先吃饭吧，吃完饭后，我去牙婆那里看看。”牧晚歌说道。 第267章 限时 “直接叫一下方以正吧，让他找牙婆给我们领几个姑娘过来看看就行了。”沈辙在一旁说道，“你这一天忙成这样了，再去跑实在是太累了。” “还可以叫牙婆带着人上门的吗？”牧晚歌对这些倒不是很清楚，沈辙点点头，道：“当然是这样，很多大户人家，都是让牙婆上门的，能够将手中的下人卖出去，他们开心还来不及呢。” “那好吧，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下午我们还得忙呢。”牧晚歌说道。　　她这东西可能是新出来的吧，大家都想要来尝一个新鲜，所以生意尤其的好，牧小花跟牧小石两人的脸上隐隐有了疲惫之色，这一上午，他们也是一直都在干活，都没有闲着，牧小山也一直在帮忙端 盘子。　　下午牧晚歌都有些不敢贸贸然开门了，直到一切都准备好了，众人也休息的差不多了，牧晚歌才将门打开，她一打开门，门外已经有了一些个焦躁不安的人了，见到牧晚歌这个正主，他们嘴中便抱怨 了起来。 其中一个尖利的女声，声音特别大，“你这老板，怎么做生意的呀，这才开业第二天呢，就将客人晾在门外了，你这还想不想干了呀？！”　　牧晚歌朝这个女人看去，只见她身着桃红色的裙子，头上梳着双丫髻，分明是丫鬟打扮，此刻，她尖细的脸上满是不悦，额头上也有着细密的汗珠，她应该是为自己小姐过来买食物的，因为等了太久 ，所以心中不甘。 本来这种人，牧晚歌是不愿意跟她一般见识的，只越过她，打算同其他的客人解释两声，毕竟做生意嘛，和气生财。　　可是这个时候，沈辙却是突然在她的后面说话了，“我们怎样做生意好轮不到你这个做丫头的插嘴，各位对不住，以后我们铺子，每天上午巳时初刻开门，午时初刻关门；下午申时初刻开门，酉时初刻 关门！” “相公，你胡说什么呢？”听到沈辙这样说，牧晚歌一时有些呆了，他这样说，那每天岂不是只开两个时辰？两个时辰的话，那还怎么做生意？ “就这样，两个时辰足矣，我不想要太过累着你。”沈辙答道。 牧晚歌一脸的无奈，这才做生意的第二天呢，她还准备摩拳擦掌大干一场，结果沈辙倒是好，走过来，就要将她的营业时间砍掉一多半。 “嘁，不过是一家小茶楼，有什么了不起的。”果然，听到沈辙的话后，外面的人一片唏嘘之色，很多的人，都挥手离开了。 “不是……”牧晚歌很想要解释两句，但是又有些顾忌沈辙的面前，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了，她才生气的一跺脚，回屋子里去了。 她辛辛苦苦的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他凭什么一两句话就要将她的付出给抹平。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要让别人喜欢你很难很难，可是要让别人讨厌你却是很简单，谁听到他们这样趾高气昂的话能受得了，这不是自己断了自家的财路嘛。 “哎，你别生气嘛。”见到牧晚歌这样，沈辙一脸无奈之色，只能够追了上去。 牧晚歌还是懒的理会他，沈辙想想这个时候，她在气头上，跟她解释太多的话，也无用，又见到门口还是有几位客人，便推着牧小山上前卖东西，而他自己则是当起跑堂来。 别看方才沈辙的话气跑了一些人，但仍旧是有不少的人过来买东西，况且，见到是牧小山这个半大的孩子再卖东西，有些前来买东西的妇人还挺心疼的，免不了要多买一些。 牧小山这半年来，算是沉下性子来，读了半年书，他的身上带着一点书卷味，看着让人挺舒服的，过了一会儿，生意又恢复了正常，竟然好似完全没有受影响一般。 牧晚歌虽然有些微生气，但到了后来，还是主动的收拾起桌子来。　　这两天来店里面坐的人也不多，大都是外带的，不过收拾起桌子的时候，牧晚歌才又想起一事来，自己家准备的竹碗竹杯有些不够了，之前本来以为是足够了的，却是没有想到，生意完全出乎他们的 意料，等到真正开了铺子，他们还是有些手忙脚乱。 “怎么办？小辙，我们得赶紧请人。”等沈辙端着托盘来到牧晚歌身边的时候，牧晚歌直起身子同他问道。 沈辙却是没有搭理她，只直接无视她，端着托盘走到了外面同牧小山一起招呼客人。 “这家伙。”牧晚歌没有想到，沈辙竟然生她的气了，还故意如此做派来气她，这可真是。 不过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冷静，她倒是也不生气了，见到牧小山一个人有些招呼不过来，她便也向前去招呼客人，有她的加入，牧小山登时松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他看了牧晚歌一眼，牧晚歌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心中便安定了下来，然后继续卖东西。 两个人招呼客人的速度着实是快起来了，可就是为难了沈辙，一个人得跑这么多趟。　　至于记下食物的事情反而是变得简单了，牧晚歌之前便考虑到了人多的情况，只用写单子的方法点食物，每种食物对应一个阿拉伯数字，她早就将这种数字告诉了众人，这样，点东西的时候，客人说 什么，而他们则只要写一个简单的数字就可以，速度倒是快。　　不过牧晚歌两人虽然接单子的速度快，但是沈辙却丝毫是没有拖两人后腿，在两人跟厨房之间他依旧是显得游刃有余，反而是为难了厨房里面的牧小石跟牧小花两人，两人见到沈辙这般风风火火的递 上了单子，也不由得加快了速度起来，一个时辰过后，铺子门准时关闭，两人的手都酸了。 “怎么了？店家，你们这是？”后面来的人没有听到沈辙的话，倒是不知道这铺子这般大牌，过期不候。　　“是这样的，因为顾客太多，我们忙不过来，为了不影响食物的口味，我们决定，以后每天上午巳时初刻开门，午时初刻关门；下午申时初刻开门，酉时初刻关门，剩余的时间，我们会用来准备食料，以做出更加美味的食物来。”牧晚歌说道。 第268章 限时（二） “原来是这样，可是这开业的时间也太短了吧，我们这辛辛苦苦排了队，还没有买到啊。”有客人说道，不过因为牧晚歌说的语气和缓了许多，所以这些客人倒是也没有生气，只是细微抱怨。 “今天是我们没有说清楚，对不起大家了，剩下的人不要再排队了，接下来排队的几位我们再招待一下。”牧晚歌又说道。 “好。”正在排队的人开心极了，欢欢喜喜的买好了东西。 准备过来排队的人听到牧晚歌的话，倒是也没有强求，毕竟是买东西，他们有钱，难道还怕买不到不成？ 好容易排到最后一个人，牧晚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一直写单子，递东西，忙活了这么久，她这会儿，觉得手都有些酸了。 虽然有些舍不得钱，但是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妥协，听沈辙的，时间一到，就关门。 含笑送走了最后一个人，牧晚歌正准备关门，这时候，一个带着一点焦急的声音却是再她的耳边响了起来，“等一下。”　　牧晚歌抬起头，见到的人却是方才那个穿着桃红色衣裳的尖脸姑娘，这姑娘跑到牧晚歌店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了，她说完这句话，先是喘了两口气，然后才抬起头来，道：“给我一杯你们这里 的白雪藏龙，还有那个什么百花齐放也给我拿一份。” “不好意思哦，我们已经打烊了。”牧晚歌朝着姑娘露出了一个笑来。 “你！”这个姑娘听到牧晚歌这话之后，简直是气急了，她好不容易才跑过来，结果，她居然说她的店铺关门了。 “你知道我们小姐是谁吗？”这姑娘一听，只伸出手来，指着牧晚歌，欲要拿着鸡毛当令箭。　　“我不管你们家小姐是谁，我只知道，这是你的错误，你方才来的最早，若是早早的来排队，这会儿，你们家小姐已经吃上了我们的食物了，可你却偏偏愚蠢的要跑回去问。”牧晚歌说完这句，便关了 店铺门。　　这丫鬟，明明是听自己主子出来买东西的，买东西就买东西呗，自己又没有加价，只不过是改变了一下时间而已，至少没影响她的利益，可她就好像是是炸毛的猫一般，生气的不行，气冲冲的跑回去 找自家小姐，难道是想要让自家小姐来对付自己吗？ 因为一件这样的小事，她便要让她的主子对自己产生嫌隙，可虽然如此，但至少也要先将东西买到手，然后再徐徐图之吧，直接空着手回去找自家小姐，那不是找骂嘛。 愚蠢的丫头，等下自己来挑选丫头，自己可不要这种愚蠢的丫头。 心中想着，牧晚歌一转身，就见到沈辙站在她身前，牧晚歌像没事人一样，看了沈辙一眼，沈辙便摸摸鼻子，道：“你不生气了？” “我当然生气了。”牧晚歌答道。　　“其实我方才是不想要让你太累了，你若是这样无休止的一直忙，只顾着店里面的话，那你哪还有时间来顾及我啊？”沈辙说道：“我不是不让你干活，我是希望你能够慢慢的干活，像从前一样，做事的 时候，还能够抬头看我一眼，而不是像今天上午一样，带着假笑，招呼着客人，连看我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假笑？”听到沈辙这个用词，牧晚歌不禁是有些怔愣？ “你难道不觉得你自己是在假笑吗？”沈辙便说道：“你知道吗，我看到你这样我都心疼你，其实我们现在真的没有必要这么拼命赚钱的。” “没有啊，生意好我开心嘛。”牧晚歌说道：“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是该抽出一些时间来做其他的了，否则的话，都没有时间，看我家亲爱的相公了。” “我还以为你已经将我抛到九霄云外了呢。”沈辙幽幽的说道，语气微微带着些幽怨：“这段时间以来，你都没有好好的陪我，每天就是各种忙，到了晚上，摊在床上好像一条死鱼，怎样都不醒。” “有吗？”牧晚歌听着莫名有些心虚起来，不过这段时间，她晚上的确是睡的比较熟。 “我一开始以为铺子开了，你就会好转，结果还是这样，铺子开了，你反而是更加的忙了，所以不得已，我只能够出此下策，否则的话，还不知道你会怎样呢。”沈辙说道。 “好好好，你做的对，是我错了，你做的对。”牧晚歌只得同沈辙认错。 这事情，沈辙做的太对了，每天开业的时间不长，她才能够留出时间来，再做别的事情，否则的话，天天将时间浪费在这铺子里面去了，她哪里还有时间来做别的事情？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去将方以正叫过来，让他帮忙去找两个牙婆，买些丫鬟伙计吧。”牧晚歌说道。 “唉，刚本来还说今天早点关铺子，好让你早点休息呢，结果你又要叫牙婆。”沈辙摇摇头，满脸无奈。 “要不然这样，我们不急了，我们现在去找方以正，然后去找牙婆，我们慢悠悠的过去，就跟逛街玩耍一样，你觉得怎样？”牧晚歌只得如此说道。 “这不还是在做事吗？”沈辙本想要这样说，可是牧晚歌看向他的时候，他只得又点点头，只要不天天守着店铺就好，做事就做事吧。 于是沈辙就这样被牧晚歌以逛街玩耍的名义拉着去找了方以正，两人见到方以正，说明了来意，方以正很乐意带着两人去到了附近有口皆碑的一个牙婆那里。 路上，他同两人介绍道：“这个牙婆姓石，很多人都自愿卖身给她，做了几十年的牙婆了，为人还算是不错。” 牧晚歌自然不会对买卖人口有什么特殊想法，这只是这封建社会的一个常态而已，就好像在后世，所谓的职业介绍所，就跟这牙婆这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短期，一个是终身。 其实牙婆这里的丫鬟小厮，除了买卖的人口之外，也有长工短工，即使是卖儿卖女的人家，只要攒够了银钱，亦是可以赎身的，说起来，倒也还算是人性化，并没有那么可怖。　　牧晚歌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已经几乎融入了这里，对这些东西，倒是没有什么反感，相反，她觉得这样买来的下人更为可信，毕竟，自己捏着他们的卖身契，管理起来，较为省心。 第269章 石牙婆 穿过几个小巷子，很快就来到了这石牙婆的家中，方以正伸手敲了敲门，很快就传来了脚步声，一个小丫头打开门，探头探脑的伸出了头来。 方以正显然跟这个丫头很熟，笑眯眯的看了这小丫头一眼，这小丫头的脸上便也露出笑来，立马将门完全打开，走到了方以正的面前来，招呼道：“方先生，你来找石婆婆吗？” “是的，请问石婆婆在吗？”方以正依旧是笑眯眯的问道。 “在的，几位请跟我来。”小丫头朝沈辙跟牧晚歌两人点点头，然后在前方带路。　　牧晚歌打量着四周，这小院子并不大，不过就是一个二进的小院子而已，前院就是待客的地方，走过一条小径，便来到待客的厅堂了，还没有进门，小丫头便扯开了嗓子喊道：“石婆婆，方先生带着两 个贵客来了。” 显然，这样的事情，方以正做了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显然是这里的常客。 “快请他们进来。”伴随着苍老的声音，一个满头银发的妇人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她穿着藏青色的上衣，驼色的裙子，站在门口，面带微笑，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老妇人，若不是方以正说起，任是谁，也想不到她是一个牙婆。 “石婆，近来可好？”方以正走过去同石牙婆打了一个招呼，石牙婆点点头，道：“托方先生的福，一切还好。” “那就好。”方以正朝石牙婆点头，又伸手同她介绍牧晚歌两人，道：“这位是沈先生，这位是牧姑娘，他们打算找牙婆你买两个机灵点的小丫头使唤。” “那你带他们过来找我，可就是找对了，我这里新来了几个丫头，乖巧听话，又能干活。”石牙婆说道。 “丫头怎么样，你说了不算，还是得两位客人说了算。”方以正笑着说了一句，并不偏帮石牙婆，石牙婆点头称是，又道：“两位贵客进屋喝杯茶，我这就让丫头们过来。” 三人进了屋子，方才开门这小丫头奉上茶水，石牙婆接过茶水，又吩咐这小丫头去后院带人来让牧晚歌两人挑选。 “小翠这丫头还是很听话的。”方以正见了便道：“为人又机灵，长的又好看，还是婆婆你教的好呀。” “是吗？”石牙婆闻言脸上露出笑来，道：“我这里的丫头都是这样，一个个都乖巧的很。” 方以正亦是笑笑，道：“我自然是知道婆婆这里的丫鬟很好的，不过牧姑娘会不会喜欢，我可不敢确定。” “无妨，买卖不成仁义在，若是这次牧姑娘没有看中的人选，下次也可以过来嘛，不用因为方先生的面子，而一定要在今日挑中。”这石牙婆倒是很会说话，并不趁机激人，反而是给足了客人台阶。 牧晚歌听了心中倒是挺舒坦的，她觉得就是这次她没有看中的丫鬟，下次，她还是愿意跟这石牙婆合作的。 “婆婆做这一行多久了？”牧晚歌看了石牙婆一眼，问道。 “我自从死了丈夫之后，便一直做的是这买卖，已经有好几十年了吧。”石牙婆淡淡的说道。 牧晚歌倒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是一个孀居的妇人。 “对不起了，说到了您的伤心事。”牧晚歌有些内疚的说道。 “没关系，反正他已经死了多年了，我也早已经不难过了。”石牙婆淡淡的说道。牧晚歌便笑了起来，又同她点头致歉，然后也不再说话了。 不一会儿，小翠走了进来，她在石牙婆的耳边耳语了两声，石牙婆便看向牧晚歌跟沈辙两人，问道：“人已经带来了，可要让她们进来？” “让她们进来吧。”牧晚歌当即答道。 她本来就是来看丫鬟，不让她们进来，难道她看着石牙婆大眼瞪小眼？ “进来。”石牙婆说了一声，不一会儿，便有七八个小丫头走了进来，她们低垂着头，很自觉的排成一排，以供牧晚歌两人挑选。 “丫鬟都在这里吗？”牧晚歌看了石牙婆一眼，问道。 “暂时都在这里了，不过你若是不满意这些，我还可以给你介绍别的。”石牙婆又说道。 牧晚歌也不说话，只进去挑选起丫头来，见到这些丫头年纪都比较小，她又问道：“看她们这样子，应该还不足十六岁吧，怎么这就出来卖身为奴了？” “是，她们的年龄都在十二岁以下。”这话却是石牙婆所说。 如果她没有骗牧晚歌的话，这些人都是一些幼女，别人家的姑娘还在自家爹娘的怀抱里面撒娇，但是她们却要早早的给人做丫鬟，开始干活了。　　牧晚歌心中微凉，走向前去，问她们的名字，来历，以及为什么要卖身之类的话，得到了回答五花八门，大都是姥姥不疼、爷爷不爱的那些人，不过牧晚歌虽然心疼她们，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一定要帮 助她们。 “这些丫鬟还有年纪大一点的吗？”牧晚歌又问道，这些丫头们的年纪那么小，她还真的有些手不出口。 “当然有。”石牙婆点点头，又道：“不过年纪大了，就没这么容易使唤了，大户人家，最喜欢买的就是这些小丫头了，买回家去，好生的调教一下，日后未必不能够帮你们大忙。” “嗯。”牧晚歌又点点头，道：“可是我家开了一个铺子，我是想要买两个丫鬟回家帮忙干活的。” “牧姑娘果然不同凡响，竟然会想到买丫鬟去铺子里面做事。”石牙婆闻言也不知道是哭是笑，只是依照本能，夸赞了牧晚歌两句，其他的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历来人家开铺子做生意，都是请人干活，可是他们，竟然要专门买人干活，这可真是。 “那好，那我将年纪较大的那两个姑娘叫进来。”石牙婆说道。 “只有两个吗？”牧晚歌又问道。 这小丫头可有七八个呢，这年纪较大一点的只有两个？　　“嗯，只有两个。”石牙婆确定了牧晚歌心中所想，又道：“姑娘不必疑惑，年纪大的姑娘，可以嫁人了，相对于卖身，自然还是嫁人稳妥。” 第270章 买下人 牧晚歌明白这石牙婆的意思，时下姑娘出嫁，可以得到一些聘礼，若是需要钱的话，这姑娘出嫁，便可以换到钱，没有必要再给别人为奴为婢了。 而这些小丫头呢，要出嫁的话，还需要几年，家中养她们这几年，也需要不少的粮食跟时间，所以很多穷苦的人家，这个时候，就会选择卖儿卖女。 “那这两个姑娘，为什么要选择卖身呢？”牧晚歌又问道。　　“自然是有难言之隐，她们两个都是出嫁过的，因为运气不好，一个还没有出嫁相公就死了，此后倒是也能够嫁出去，可却没有那么值钱了；另外一个出嫁不久，就死了男人，她回到娘家，受尽白眼， 想着还不如自卖自身，去大户人家干活算了。”石牙婆倒是毫无隐瞒。 “那让她们过来看看吧。”牧晚歌说道。 石牙婆便让一旁的小翠丫头去将她们两个叫上来，牧晚歌稍等了一会，就看到两个身穿布衣、打扮相似的女人，低眉顺首的走了进来。 “见过婆婆。”这两个女人行了一个礼，牧晚歌看她们身上穿着虽然破旧，但倒也是整洁。 “这位是牧姑娘，她想要买两个人去她的铺子里面干活，不知道你们可愿意？”石牙婆问了两人一句。 “当然愿意。”两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石牙婆便看向牧晚歌，示意牧晚歌问话。 牧晚歌看向两人，道：“抬起头来，我看看。” 两人依言抬起头来，牧晚歌见到其中一个女人面如月盘，一副温柔似水的模样，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好相与的，心中已经有几分喜欢，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李佩兰。”这女人柔柔的答了一句。 “你为什么会……”牧晚歌问了一句。　　“家里面穷，我又不太吉利，还没有出嫁，未婚夫便死了，后来又说了几份亲事，可不知道为何，都被退了婚，后来娘亲又病了，我想着我这一生，也没有为家中做出什么贡献，反而一直都要爹娘为我 操心，我没什么本领，也赚不到什么钱，唯有自己这个人，或许还能够值几两银子。”李佩兰淡淡的答道。 “原来是这样。”牧晚歌点点头，又道：“我倒是需要一个人去铺子里面干活，不过我那铺子里面的事情，实在是辛苦，你怕苦吗？” “我不怕苦，”李佩兰摇摇头，道：“我在家中也是做惯了活计的。” 说着似乎是怕牧晚歌不要她，又伸出手来，“您瞧。” 牧晚歌看着她的手，不禁是一怔，看着李佩兰一张脸倒是白白净净，可是没有想到的事，她年纪轻轻的，这一双手，却十分粗糙，上面满是茧子，跟她的脸十分的不搭。 “你要多少钱？”牧晚歌问道。 “这个全看石婆婆。”李佩兰答道。 牧晚歌便看向石牙婆，石牙婆道：“佩兰人长的好看，心地也好，手脚又勤快，姑娘若是真心想要，就八两银子。” “行。”牧晚歌点点头，倒是也没有跟着石牙婆讨价还价，主要是她觉得，当着李佩兰的面讨价还价的话，也让她太没自尊了些。 至于另外一个女人，牧晚歌倒不是很喜欢，尖尖的脸,看起来有些狐媚的样子，看她的面相，牧晚歌就觉得有些不喜，所以她便也没有多问了。　　不过这女人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有些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她虽然嫁过人了，但是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有自信的，并不想要去一个小铺子里面，做一个帮忙的厨娘，就这样在灶台之间消磨自己 的一生。　　买了这个李佩兰之后，牧晚歌又挑选了一个小丫头，这丫头今年九岁，她没有名字，就叫丫头，看着倒也是一个老实的，牧晚歌买人，首先是要看面相，面相讨喜，她看着喜欢，然后才问她别的东西 。 这丫头的价格也是八两银子，反正就这两天，牧晚歌就赚了这么多的钱，所以她倒是也不心疼，给了钱之后，就领着李佩兰跟这个丫头回家去了。 牧晚歌在路上给这个丫头起了一个名字，她想到自己的店铺叫夏凉欢，便给这个丫头起名就欢颜，希望她能够开开心心的做事，快快乐乐的生活。 得到了名字，丫头十分的喜欢，道：“我们村的女孩子大多是没有名字的，没有想到，我如今竟然有名字了。” “一个名字就让你开心成这样了啊，那以后你会更加开心的。”牧晚歌便说道。 这欢颜来自一个叫燕子窝的穷困的小山村，在欢颜的描述之中，这个山村的样子就跟一个燕子窝一样，四周都是山，中间是一个盆地，因此而得名。 这村庄是比牧晚歌他们所在的大兴村更为贫困的山村，欢颜的家里面穷，爹娘生了好几个孩子，实在是养不起他们了，这才将她给卖了人贩子，换得几个钱，用来贴补家用。 后来人贩子又转手将她卖给了石牙婆，石牙婆再将她卖给了牧晚歌，这丫头小小年纪，也算是颠沛流离了。 牧晚歌听到欢颜的遭遇，对她还挺心疼的，她觉得跟欢颜她们比起来，自己的运气倒是极好的了。 来到了自己的铺子门前，丫头见到这这样好看的铺子，这样的大气，竟然有些不敢进来，她觉得自己一身有些寒酸了。 牧晚歌便同她说道：“这是我的铺子，以后你就在这里做事了，小花，这个丫头叫欢颜，我专门请了她过来帮你忙的，你带她去安顿一下，不要欺负人家哦。” “是。”小花点点头，有些好奇的看了欢颜一眼，欢颜则是低着头，不说话。 小花便带着她去了后院的小阁楼，她也不知道将她安顿在哪里，便将自己昨日睡的房间指给她，道：“这是我的房间，你暂时就住在这里吧。”　　欢颜点点头，小花见状有些不太高兴，道：“真不知道姐姐怎么将你买了回来，你这个丫头，连句谢谢都不会说吗？” 第271章 买下人（二） “谢谢。”欢颜这才低低的说了一句，小花冷哼一声，道：“这还差不多，行了，去厨房烧水洗漱一下，你有换洗的衣裳吗？” “没有。”欢颜摇摇头，她就身上这一套衣裳，家里面将她卖掉的时候，没有给她准备任何换洗的衣服，毕竟衣料珍贵，即使是一件穿旧的衣裳，她离开了之后，也可以给弟弟妹妹穿呢。 “那怎么办？”小花捂着鼻子，一副有些看不起欢颜的样子，道：“那你在这门口等下，我去问问姐姐，你暂时别去厨房，我等下将厨房里的食物收拾干净了，你再进去。” “是。”欢颜点点头，小花便跑过去找牧晚歌了。 牧晚歌正在跟李佩兰交代一些什么，对李佩兰她还是比较看重的，便亲自跟她说一些事情。 “有什么事吗？”见到牧小花突然跑进来，牧晚歌便问了一句。 “是欢颜，她没有换洗的衣裳。”牧小花说道：“我看她身上的衣裳好像穿了很久了，一身都有异味了，便想要叫她去洗一下，可是……” “哦，小事而已，我看欢颜的身量跟你差不多，要不然这样，你先将你的衣裳借给她穿，等下我们再去街上买两套衣裳回来，反正今天铺子也打烊了。”牧晚歌便说道。 “我的衣裳她哪里穿得啊。”小花嘟囔着嘴，她都十四五岁了，欢颜才多大？ 不过想到她等下将衣裳借给欢颜，她就可以跟着牧晚歌去买新衣服，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抱怨了一句之后，还是去给欢颜找衣裳去了。 等她走后，牧晚歌依旧是跟李佩兰说自己铺子的事情，她打算到时候让李佩兰跟她一起招呼客人，想要李佩兰快一点上手，便一直跟李佩兰说着自己的单子，还跟她传达自己的暗号。　　所谓的暗号，不过就是单子上的食物所对应的阿拉伯数字而已，在后世，阿拉伯数字人人都会，可是在这古代，却是一项新的事物，不过这阿拉伯数字也好学，李佩兰也是心灵之人，不一会儿就学会 了。 牧晚歌跟她说了一会儿，这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来，怎么不见了王氏他们呢？难道他们回去了？ 牧晚歌想着，便叫了一声，“小花，你娘亲他们都去哪里了？” “我娘跟婶婶去街上闲逛去了，奶奶也去了，爹跟二叔还有小山都回去了。”小花没有说话，门外，牧小石倒是跑了进来。 “你这家伙去哪里了？”牧晚歌见到牧小石，又问了他一句，道：“方才你就让你姐一个人在铺子里面，你也放心？” “我就去外面转了转，我来这县城都好几天了，可我还从来没有出去转过呢。”牧小石有些委屈的说道。 “好吧，辛苦你了，现在我跟你姐夫回来了，你要出去的话，就出去。”牧晚歌说道。 “到时候再说，反正现在每天打烊都早。”牧小石笑着说了一句，好奇的目光放在了李佩兰身上。 “这是我们新请来帮忙的姐姐，她叫李佩兰。”牧晚歌同牧小石介绍道。 “是我们买来的丫鬟，还是？”牧小石便问了一句，牧晚歌要去买丫鬟他是知道的，可是她突然又说是请来的人，他倒是有些迷糊了。　　“你管这多呢，反正有人帮你们忙就行了。”牧晚歌却是不愿意说，她怕她说了之后，牧小石他们就产生了什么优越感，而对人家不尊敬，在她看来，虽然是买来的下人，但是人家照样是有独立人格的 ，她就将她们当做是来帮忙的普通佣人就好。 被牧晚歌说了一句，牧小石的表情有些悻悻的，牧晚歌便又道：“以后要对人家有礼貌，可不能够自以为自己是主家，而做出什么不好的样子来。” “姐，你还不放心我嘛。”牧小石说了一句，跑楼上去玩去了。 牧晚歌摇摇头，同李佩兰介绍道：“方才这个是我堂弟，在这铺子里面帮我忙呢，他虽然有些皮，但是为人还好。” “嗯，小东家看着就是一个乖巧的孩子。”李佩兰答道。 牧晚歌同她笑笑，道：“等我娘她们回来，我给你介绍一下，然后我们就出去，买两套衣裳，再给你们买一些生活必须品。” “不用麻烦了。”李佩兰连忙说道。 牧晚歌便说道，“你不用有什么心理压力，我这里的活计辛苦着呢，因为我这现在缺人，晚上吃完饭，我便教你做一些东西，然后明天，你就得正式开始干活了。” “全凭东家做主。”李佩兰点点头，低眉顺眼，很听话的样子。 牧晚歌便也微微点头，正好这会儿小花带着欢颜过来了，牧晚歌便让小花带着李佩兰去安顿，小花有些不太情愿，但还是将李佩兰带到了她住的房间。　　牧晚歌又同欢颜多说了两句，这欢颜穿着牧小花的衣裳的确有些大了，不过洗了个澡后，她看起来干净了一些，露出了尖细的小脸来，头发扎成了双丫髻，看着倒是一个乖巧的姑娘，模样也挺好看， 牧晚歌对此非常满意。 沈辙在一旁听到牧晚歌说话，也没插嘴，这里的事情一般都是牧晚歌在处理，他一向是不发表意见，只跟一个老太爷一样，坐在一旁喝茶，吃糕点。　　过了一会儿，董氏等人回来了，牧晚歌便又将欢颜以及李佩兰两人介绍给董氏等人，董氏听到之后，倒是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点点头，倒是王氏，又嚷嚷开来，道：“我就知道，晚歌是一个有福气的人 ，瞧瞧，这才多久，不但开了铺子，连丫头都使唤上了。” “哪有，我买这丫头都是为了用来干活的。”牧晚歌摇摇头，不过对她来说，使唤丫头只是时间问题。 等她的铺子彻底开好了，赚到钱了，她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再买两个丫头回来使唤使唤。　　不过这一切还是得慢慢来，沈辙给她的银票她还是没有考虑要用它，她打算，过两天铺子赚到钱了，再去买两个人来，现在的铺子的人手还是不够。 第272章 买衣裳 “大伯母，娘亲，这两天，还是得麻烦你们一下，等过几天，有钱了，我再去请人。”牧晚歌想了想，同董氏两人说道。 “跟娘亲还这么客气做什么。”董氏闻言摇摇头，她留在这里没走，就是来帮牧晚歌的。 “是啊，大伯母也随便你差遣。”王氏说道。 她这都舍不得离开了呢，虽然辛苦，但是她了解牧晚歌的为人，只要牧晚歌有钱给她，做多久，她都觉得没有关系。 “好，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奶奶，这两天，也得麻烦您，别的不要您做，您负责我们的饭菜就行了。”牧晚歌又看向张氏。 “好。”张氏亦是点点头，她也乐意帮牧晚歌做事情。 “那我们先出去一趟，买些东西，牛皮纸有点不够了，还得给佩兰、欢颜两人买些生活用具。”牧晚歌说着，又将李佩兰、欢颜两人介绍给了张氏三人。　　张氏三人见这李佩兰两人模样生的好，又是一副乖巧听话任人差遣的模样，心中便也喜欢，董氏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张氏则是敲打了一下她们，说了一些诸如好好干活，日后牧晚歌不会亏待她们之类 的话。 说过之后，牧晚歌便亲自上街去给她们买东西，正好这两天店铺里面还有挺多缺少的东西，她顺便去买来。 董氏听她说要出去，便同她说道，“今天天色已经不早了，明天再去吧。” “明天又有明天的事情，反正这夏天天黑的晚，娘亲你们不用担心，若是太晚的话，我们就看看夜景也好。”牧晚歌笑呵呵的说道。 董氏听到牧晚歌这样说，便也没有多说什么了，只道：“那你们早些回来，等着你们吃晚饭呢。” “好的，娘亲。”牧晚歌依旧是乐呵呵的。　　牧小石跟牧小花这会儿没有事情了，便也想要跟牧晚歌一起上街，牧晚歌便也将他们带上了，至于李佩兰跟欢颜两人，则是留在铺子里面熟悉熟悉环境，再一个，王氏是一个泼辣人，她们留在铺子里 面，王氏肯定会说她们的。 虽然对她们的面相很是喜欢，但毕竟是两个陌生人，还不知道她们的本性，让王氏她们敲打一下她们也好。 牧晚歌带着牧小花跟牧小石两人到了街上，两个人都非常的激动，牧小花这还是第一次来县城逛街，她觉得这县城真的是太繁华了，鳞次栉比的店铺，比起镇上来要热闹的多。 牧小石虽然跟着牧晚歌来过多次县城，但以前来的，都是因为牧晚歌要做生意才来的，这样正儿八经的来逛街，倒还是第一次，因而也算是比较激动，眼睛看着店铺，目不暇接。 牧晚歌先是买了自家店铺需要的东西，然后才带着他们在街上闲逛，又给两人买了一些县城特有的小吃吃着，被牧小花嫌弃还不如自己做的食物。 牧晚歌听到摇头笑了笑，道：“每一种食物都有其特别之处，你若是天天吃我们家的东西，保不定也会吃腻了。” “才不会呢，我们家的食物永远都不会吃腻。”牧小石答道。 现在他的口味也被养刁了，以前外面的食物，他是多么的喜欢啊，炉火烧、锅贴、胡辣汤等等，现在，他就想要吃自己做的糕点，冰淇淋等等。 牧晚歌想着，若是到时候她再将卤味做出来的话，那时候他们定然会更加的欢喜吧，想到那美味的鸭脖、鸭架、鸭掌等等，还真的有点嘴馋呢。 想到好吃的卤味，她的脑海之中，就又有了新的点子了。 正好沈辙还借了一些钱，没有用，牧晚歌想要在城郊买一块地，建造一个农庄，专门用来养鸡养鸭，倒时候用来做卤味是刚刚好。 不过眼下自己的铺子还刚刚起步，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这个开庄子的时候，倒是要暂且放在后面了。 真希望自己有好几双手，可以同时做不同的事情。　　目前，她太缺人了，能够帮她的人，也就牧家这些人了，可是他们以前只是普通的农民，很多的事情都不会做，有钱了，还是得多买一些下人，好好的培养培养他们才行，否则的话，连上街采买都要 自己，这也未免太衰了一些。 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牧晚歌又带着两人去逛成衣店。 夏天已经到了，也是时候买两套新衣裳了，这两天，牧小花跟牧小石两人帮自己干活也的确是辛苦了，给他们买两套衣裳也是应当的，还有两个丫鬟，都没有衣裳穿，也该给她们买两套衣裳了。 当然，也不能够忘记张氏三人，牧晚歌也打算给她们每人买了两套衣裳，原来是买了布料，打算自己做的，但是后来是事情越来越多，估计以后也没有时间给她们做衣裳了。 若是这次自己给两个丫鬟都买了衣裳，而没有给张氏三人买的话，指不定她们会有什么意见呢。　　给家里面的女眷买了，男人自然也不能够忘记了，该给牧小山买两套长衫了，自己的爹爹牧正德已经很多年没有穿过新衣裳了，是时候给他买一套了，给爹爹买了，索性给大伯也买一套，还有家里面 的大堂哥牧小春，虽然没有帮她什么忙，但是他照看家里面也算是有功劳。 给他们这些人买了，也该给沈辙买两套，还有自己，也该换新装了，这样算起来，要买的衣裳还真的不少。 牧晚歌掂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钱袋子，这两天赚的银钱，买了两个丫鬟之后，要买这么多的衣裳，还真的是有些不够呢。 不过不要紧，自己跟掌柜的说清楚，倒时候过两天再给他银钱，想必也没有什么关系。 “衣见倾心，这名字不错。”走到一家成衣铺门口，牧晚歌抬头见到这个匾额，点点头，同牧小花两人说道：“我们就去这成衣铺看看怎么样？” “好啊。”牧小花两人欣然应允，三人便朝这成衣铺走去。　　一走进这铺子，掌柜的就热情的迎了上来，“几位客官，里面请。” 第273章 设计店服 牧晚歌同她微微点头，然后走进了铺子，她随便看了两眼，这店铺里面挂着一些衣裳，但是挂着有些杂乱，她倒是也看不出怎么样，用手翻了一下便没有了兴致，倒是牧小花，嘴中哇哇的叫着，一副很喜 欢的模样。 牧晚歌看着她的样子，摇摇头，道：“喜欢什么，就说，都买。” “我自己有钱。”牧小花听到牧晚歌这么大方，反而是有些别扭。 “那行，那你就用你自己的钱买吧。”牧晚歌听到她的话后，只顺着她的话说道。 “你……”牧小花闻言便不高兴了，她方才只是随口说说，这个该死的牧晚歌还真的当真了？她这也太小气了吧。 “怎么了？”看着牧小花这模样，牧晚歌笑了笑，也不再逗她了，只道：“放心啦，你看中了，我会给你付钱的。” “是啊，姐姐，堂姐才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呢，看将你吓的。”一旁的牧小石嘲笑了牧小花一句，自己也看起衣裳了来。 牧晚歌倒觉得这些衣裳就这样挂着，让她没有看的欲望，她兀自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休息了起来。 这个掌柜也算是一个妙人，她没有去招待正在看衣裳的牧小花，反而是走到了牧晚歌的身边来，道：“来，姑娘这边请。” 她请牧晚歌在一旁的桌子旁坐下，然后再奉上茶水，招待的倒是周到。 牧晚歌见到她这样，也觉得好奇，只问道：“你怎么不去给他们介绍介绍，反而是来招待我？” “他们就算是再喜欢我这衣裳，最后还不是得姑娘付钱嘛。”掌柜的倒是大方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她这样的大方坦荡，让牧晚歌倒是觉得有趣，牧晚歌笑笑，道：“掌柜的倒是一个妙人儿，我喜欢。” 说着，她端起茶水，朝掌柜的举杯，掌柜的亦是举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才道：“茶水寡淡，姑娘不要嫌弃。” “怎么会，我今天逛了这么多的铺子，数掌柜你服务态度最好，我决定了，就到你这里买衣裳了。”说着，牧晚歌便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一听牧晚歌要买这么多的衣裳，这掌柜的瞬间大喜，她对牧晚歌说道：“不知道姑娘要什么款式的，是我拿过来给你看，还是你去那边挑选？” “你拿来给我看吧，拿笔墨来，我给你写个尺码。”牧晚歌说道。　　掌柜的点点头，很快就来了笔墨纸砚，牧晚歌思量着家中人的身量，给掌柜的写了尺码，掌柜的一看这尺码，倒是有些为难，她道：“不好意思啊，姑娘，我这里有些尺码，没货了，等几天，可以吗？ ” “等几天？”牧晚歌有些迟疑，只问道：“是哪些衣裳的尺码不够了？” 她打算明天让沈辙回家一趟，正好到时候让他将给牧正德他们买的衣裳带回去，若是等几天的话，他们又得晚几天才能够穿到衣裳。 “男人们的衣裳倒是有，就是姑娘家的衣裳有些不够了。”这个掌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现在正是换季的时候，这段时间买衣裳的姑娘家多，我前些天做的成衣恰好都卖出去了。” “哦，那好吧，那正好定制几套衣裳也不错。”牧晚歌听到是女人家的衣裳不够了，心中却一下子有了想法，只道：“我可以自己设计衣裳让你们来做嘛？” “当然可以。”掌柜的点点头。 牧晚歌便道：“那行，那我现在画画，你到时候给我做几套。”　　说着，她便在纸上画了起来，她画的是简单的草图，速度倒是快，画好之后，她将这衣裳指给掌柜的看，道：“这衣裳因为是拿来干活穿的，所以要窄袖，裙子也不要太长，底下是窄袖的裤子，再给我 来双配套的靴子，对了，颜色的话，用翠竹色跟白色搭着，女款的再加上一点点的粉，男款的用蓝底。” 绿色的话看起来更加的清凉一些，白色就好像冰淇淋的颜色一样，至于粉色则是她的一颗少女心了，蓝色像是大海一般的眼色，也好看。　　“在这后面，给我绣上夏凉欢三个大字，要绣的艺术一点，前方也要绣上这三个字。”牧晚歌说着，又在纸上画了起来，她要给自己的铺子设计一个标志，她担心这成衣铺的掌柜不知道什么艺术字，索 性自己设计一个了。 画好之后，再给这掌柜，掌柜的看了两眼，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后又对牧晚歌说道：“阁下莫非就是这两天大火的夏凉欢的掌柜？” 牧晚歌笑道：“掌柜的怎么看出来？” “你方才提到了夏凉欢，还要在衣裳上绣这几个字，我就猜到了。”掌柜的回答。 “掌柜的，你可真有眼光。”牧晚歌便说道。 “这算什么，我们做生意的，若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的话，那才叫没眼光呢。”掌柜的笑着说道，又同牧晚歌介绍道：“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掌柜的该怎么称呼呢？我姓云。” “原来是云掌柜。”牧晚歌同这掌柜的点点头，道：“我姓牧，牧是牧牛牧羊的牧。” “牧掌柜。”云掌柜的同牧晚歌拱拱手，两人因为都是女人，所以看起来倒是有些惺惺相惜的样子，这个云掌柜还是很佩服牧晚歌的。 “我之前见到牧姑娘的店铺叫做夏凉欢，我还以为姑娘姓夏呢，名字就叫凉欢。”云掌柜笑着说道。 “是吗？我这个店铺的名称是有些像人名，比不得云掌柜的店铺，衣见倾心，一看，就知道是卖衣裳的。”牧晚歌说道。 “我们两人这样说话，好像是在互相吹捧一样。”云掌柜悠悠的说道。 牧晚歌闻言便又笑了起来，道：“既然这样，那多余的话，我便也不说了，我这衣裳就拜托给云掌柜，我等着看衣裳的成品，其他有的衣裳，云掌柜先给我拿两套，我先拿回家给我的家人穿。”　　“好的，牧掌柜。”云掌柜笑了笑，给牧晚歌去拿衣裳去了。 第274章 理想 过了一会儿，云掌柜抱了几套的衣裳放到了牧晚歌的面前，介绍道：“这几套衣裳都是棉布的，穿起来舒服，而且按照你的要求，都是短款的，窄袖，做事方便，不碍事。” “好，尺寸都是对的吧？”牧晚歌拿着衣裳看了看，问道。 “放心。”云掌柜点点头，道：“我们都是在这街上开铺子的，我难道还会骗你不成？不合适的话，尽管拿过来换就是，平常若是哪里破了，需要缝补，尽管拿着衣裳过来找我。” “好。”牧晚歌点点头，买了这几套衣裳，然后又看了几款别的，最后除了牧小花等人的几套衣裳没有，其他的人的衣裳，倒是让她凑齐了。 “掌柜的，这个买衣裳的钱，我过几天一起给你可以吗？”买好了衣裳之后，牧晚歌又同云掌柜的说道。 “没问题。”云掌柜倒是爽快，连定金都没有找牧晚歌要，只道：“过个七天吧，你就可以来拿衣裳了，这所有的衣裳，加起来是五两银子。” “好。”牧晚歌点点头。　　其实她买的这些衣裳都不是很贵，若是说贵的话，最贵的就是沈辙的衣裳了，他两件衣裳，抵得上这里所有的衣裳加起来的总和，牧晚歌自己的衣裳也是普通的棉布襦裙，可是给沈辙买衣裳，她却是 舍得钱。 “小花，小石，你们的衣裳，过了几天我们再来拿，可以吗？”牧晚歌怕牧小花两人误会，又同他们商量了一下。 “当然可以。”牧小石点点头，道：“堂姐亲自给我们设计的衣裳，肯定很好看的。” 这段时间跟牧小石他们在一起，牧晚歌会常常说到设计这个词，是以牧小石等人倒是见怪不怪。 “到时候你们不要嫌弃就好。”牧晚歌说道。 “我们怎么会嫌弃呢。”牧小石摇摇头，说道：“堂姐给我们买衣裳，我们开心还来不及呢。” “哈哈，我发现小石你的嘴是越来越甜了，到时候让你来前台帮忙，多学点东西。”牧晚歌便说道。 “好啊。”牧小石欣然应允，牧晚歌便笑了起来，她是真的很想要培养她的这个堂弟，毕竟反正培养谁都是培养，肥水不流外人甜，干嘛不好好教自己这个堂弟。 不过在离开之前，她还没忘记同这云掌柜多说几句，道：“云掌柜，请恕我多嘴，我觉得你这里的衣裳挂的还是有些杂乱了，不太好挑选的。” “愿闻其详。”云掌柜一听到牧晚歌的话后，倒是也没有生气，反而是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来。 “你看，你这里的衣裳，都这样挂在一处，虽然好看，可是这样挂起来，却好像是一推乱麻一样，就是好看的衣裳，也变得不好看了。”牧晚歌说道。 “那不知道牧掌柜可有什么方法？”这云掌柜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牧晚歌店铺的生意如此的兴隆，如今在她的眼中，牧晚歌就是那等生意上的天才。　　“我建议你，可以拿几件好看的衣裳挂在墙上，”牧晚歌说道：“这样别人一进来，就可以看到你挂在墙上的衣裳了，最重要的是，你要用夹子或者别针将这衣裳腰部肥大的部分缝起来，然后用针将裙摆 摊开固定，这样客人才能够看得清楚。” 牧晚歌说着，还拿着一件衣裳做了示范，云掌柜抚掌大叹，道：“真是好主意，我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呢？牧掌柜可真是天才。” “我不是什么天才，是云掌柜你当局者迷。”牧晚歌笑着说道。 “牧掌柜今天算是帮了我大忙了，我这也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给牧掌柜的，眼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请牧掌柜吃顿饭吧？”云掌柜说道。 “不用了，你若是真的想要报答我，这几天努力做衣裳，让我早点拿到衣裳，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牧晚歌说道。 她只是觉得跟这云掌柜比较投缘，所以才提点她的，并没有想到要到这云掌柜手中拿什么报酬，这县城的女掌柜不多，云掌柜一个妇人，经营着一家这么大的成衣铺，也实在是不容易。 提点了云掌柜之后，牧晚歌便也带着牧小石两人回去了。 回家的路上，牧晚歌同牧小石闲聊，她问牧小石，道：“小石，你未来打算怎么办？你是想要一辈子做个农民，还是在姐姐的铺子里面做一个小二，或者是有更远大的理想？” “什么是理想？”牧小石有些迷糊的问道，他还从来都没有想过理想这个词。　　“就是想象中自己的未来的样子，比如说，你的理想是成为一个大掌柜，有良田千倾，美舍白间，呼奴唤婢，你掌管着几家大铺子，你手下管着许多的小伙计，谁见到你了都会恭敬的招呼你一声牧掌柜 。”牧晚歌描述道。　　牧小石听到牧晚歌的描述，第一次想到了未来这个词，第一次知道了理想这个词，说实话，牧晚歌说的，他从前连想都不敢想，他从前唯一想的便是，能够有好几十亩地，还有村子里面最漂亮的女人 做老婆，可从来不敢像牧晚歌一样想的这么远大。 “我如果成了大掌柜的话，那我以后可以娶好几个媳妇吗？”牧小石弱弱的说了一句。 “哎，你这家伙，你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呢？”牧晚歌听到牧小石的话后，有些哭笑不得，道：“你现在才几岁啊，你怎么会想这些的。” “可以吗？”牧小石再问道。 “当然可以。”牧晚歌点点头，道：“只要你有钱，又有强壮的体魄，你想要有多少个女人都可以。” “嘿嘿嘿。”牧小石便嘿嘿的笑了起来，道：“这样的话，那以后我娘亲也不用担心我娶妻的问题了。” “那是当然，她到时候只会担心你身边的女人太多，将宅子搅的不安宁呢。”牧晚歌说道。 “会吗？”牧小石又仰头问道。 “当然会，女人多了并不代表好，我还是觉得你以后娶一个妻子就足够了，娶一个你喜欢的妻子，能够帮你照顾家庭的，能够孝顺你爹娘的。”牧晚歌便说道。　　“当然。”牧小石点点头，然后低下头，又偷偷的笑了起来。 第275章 适应 牧晚歌见到他这模样有些没辙，她觉得这个样子的牧小石真的是好傻好傻，就像个小傻子一样，不知道等他长大之后，想法会不会改变呢，虽然这个年代，三妻四妾的确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牧晚歌还是 希望自己身边的人都是专情的人，一夫一妻就足以了。　　一边说着话，一边走着，三人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铺子里面，等回到铺子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本来三人出来的时候，天色就已经不早了，不过在外面看看夜景，倒是也不错，反正这小小的 县城，也么有什么宵禁一说。 “你们几个，让你们早点回来，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呢？”牧晚歌三人一到家，迎接他们的便是董氏的指责。 “娘亲，您别生气嘛。”牧晚歌有些理亏，只道：“我们这是给你们挑选衣裳去了，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 牧晚歌说着，便将手上的包袱递了过去，董氏伸手接过，拿人手软，牧晚歌这样一说，她还真的不好说她的了，只嗔怪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少来这一招，我是那种会被你两件衣裳收买的人吗？” “不是。”牧晚歌摇摇头，道：“但是我知道娘亲您人好，肯定不忍心再说我们的了。” “行了，吃饭吧，我等你们一会倒是没有关系，奶奶也在等你们呢。”董氏说道。 “好啦，是我的错，我应该让你们的先吃的。”牧晚歌说着，便走到桌子上准备吃饭。　　一旁的李佩兰跟欢颜怯生生的站在一旁，牧晚歌看了她们一眼，本来她是想要叫她们一起吃的，可是这会儿，张氏跟王氏她们都在这里呢，怕她们不高兴，她便也没有说了，只道：“佩兰，欢颜，你们 也去吃饭吧，厨房还有饭菜吗？” “留着呢。”李佩兰答道。 “那自己去吃吧，我们这里不用人伺候。”牧晚歌说道。　　“没事的，我们不饿，等东家吃了再说吧，万一东家你们这边还要人伺候呢。”李佩兰柔柔的说道，她倒是很容易进入自己如今的身份，反正以前她在家中的时候，也一直是这样在桌子旁边伺候照顾自 己的亲人。 “那好吧。”牧晚歌便也不强求了。 倒是一旁的王氏听到牧晚歌的话，说道：“晚歌，你知道吗，今天这一桌子饭菜，都是你新买的这两个丫头做的，你可得尝尝她们的手艺。” 牧晚歌看了王氏一眼，她可真会使唤人，若是牧晚歌自己的话，她都不好意思让人家第一天来就干活。 王氏接收到牧晚歌的目光，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反而挑眉看了牧晚歌一眼，眉眼间有些得意。 牧晚歌倒也没有必要为了这事情说她，她只是朝她笑笑，然后拿起筷子来，道：“既然这样，那我可得好好尝尝她们的手艺来，奶奶，娘亲，大伯母，你们也吃。” “好。”众人一起拿了筷子，等张氏先夹了菜之后，众人才开始动筷子。 有时候牧晚歌想到这一幕还觉得挺好笑的，还记得刚来的时候，她还因为吃饭的时候，同张氏大吵了一架呢，却是没有想到，如今她竟然能够这么和谐的跟张氏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 “奶奶，您多吃点。”牧晚歌给张氏夹了一筷子肉。 “好，你也多吃点，这段时间这么辛苦，你都饿瘦了。”张氏也给牧晚歌夹了一筷子菜。 “嗯，佩兰，你做的菜可真的不错。”牧晚歌吃了一筷子菜之后，夸赞了李佩兰一句。 一旁的李佩兰听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微微一笑，道：“也有欢颜的功劳呢，这丫头手脚也勤快，火候掌握的不错。” “行了，你们的好处我都知道了，以后做饭就由你们负责了。”牧晚歌笑着说道。 本来说是让张氏帮忙做饭的，不过这李佩兰手艺不错，比起张是来，还是要好上一些的，既然这样的话，那她也没有必要再麻烦张氏了。 吃罢饭，牧晚歌想到明天还要早起开铺子，便让众人早早的去休息去了，而她自己则是写了一个大大的告示，贴在了铺子外。 昨天的时候，只是口头上跟一些客人们说了开业时间，还是有许多的人不知道，如今贴在外面，若是有来的早的，看到这告示自然就会明白了，就算是不识字，问问别人，也能够知道原委。 到了第二天，牧晚歌依旧是一大早起床，开门买了一些食材之后，便开始准备开业了，虽然说起来，每天上午都只是开一个时辰，但实际上，在这之前，需要做的准备工作，可是一点都不少。 等到将食材什么的都准备好了，也到了开业的时辰了，一将门打开，门外便排起了长队，虽然说了只是开一个时辰，但是到最后，牧晚歌还是将排队的人都接待了，才关了铺子。 上午忙完，众人也累瘫了，李佩兰跟欢颜两人亦是如此，她们两个还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一家铺子的生意竟然能够红火到如此地步，牧晚歌店铺的生意，刷新了她们的眼球。　　不过她们如今在自己的铺子里面干活了，牧晚歌倒是也没有亏待她们，她亲自做了好吃的冰淇淋给她们品尝，两人一吃，总算是明白了这里的生意为什么这么的红火了，这样好吃的食物，入口即化， 甜而不腻，简直是神仙才能够吃到的东西吧。 再看这名字，白雪凤凰，多好听，多大气，生意好是应该的。 中午忙完之后，吃完饭，牧晚歌便打发沈辙回去了，这次让沈辙回去，是给他布置了任务的，首先便是让他多准备一些竹碗竹杯，然后牧晚歌又让他准备一些藤篮。　　做这竹碗竹杯，以及藤篮都不难，牧晚歌让他跟村民们说说，让他们帮忙做这事，也算是给他们带来一项赚钱的法子，至于他自己就没有必要亲自做这事了，他若是还来做这事的话，实在是有些浪费人才。 第276章 请人做包装 沈辙走后，牧晚歌继续经营这铺子，反正平常沈辙就是当一个跑堂的而已，他离开了之后，这铺子里面的生意倒是也不耽误。 沈辙回到村子里面，则是忙着做牧晚歌交代下来的事情，这些事情，他有些不太擅长，不过他也善于找人，他将这件事情跟里长说了，里长非常的高兴，当即就跟村子里面的人说了这件事情。　　村子里面的人听了很高兴，毕竟在农家，赚钱的机会很少，做这些竹碗竹杯实在是再容易不过了，只要将竹子锯成合适的大小就行，而在大兴村别的没有，竹子倒是极多，只要去山上砍就行，也不费 事，村人都很乐意来帮忙。　　这样一个竹碗，沈辙的定价是一文钱三个，而竹杯则是一文钱五个，因为怕大家都只做一种，沈辙规定，过来交货的话，必须是三个竹碗搭配五个竹杯，这样他收货也方便，而且店铺里面需要的竹碗 竹杯大概也是这个比例。 对于他的这个要求，众人倒是没有什么异议，只是觉得这活计简单了些，从里长那里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们还都踊跃的过来沈辙这里，询问是真是假。 除了这竹兜之外，藤篮也是需要的，有些外带的人，有了这藤篮就方便了，将东西放藤篮里面，提着走，方便极了。 需要的藤篮也不大，一文钱两个，巧手妇人，一天可以编织上百个，能够赚几十文钱呢。 虽然马上就是农忙，但是村子里面还是有很多的闲汉的，有些人田地不多，便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多赚一些钱，就是田地多的人，也是白天去地里面，晚上回来做这些。　　沈辙在村里面呆了一天，就圆满的完成了牧晚歌交代下来的任务，接下来，沈辙将这个收货的事情交给了李大叔，交给他也不是因为沈辙跟他的关系有多好，仅仅是因为他有牛车，可以让他来送货， 除此之外，他这人做事也还算是靠谱，只要能够办事，沈辙也不在乎让他多赚一点钱。 办好了事情之后，沈辙又去县城看望牧晚歌去了，这两天他不在，想到牧晚歌在县城，他心中就十分的担忧，毕竟牧晚歌她们全部都是一些女眷，这由不得他不担心。　　这两天，牧晚歌又赚到了一些银钱，她已经打算再买两个下人过来了，这次她打算买两个小厮，只不过是因为沈辙不在，她买来小厮之后，一群女人跟着小厮住在一块，牧晚歌总觉得有些不太好，便 只得暂时将这事情作罢，等沈辙来了再说。 沈辙来了之后，牧晚歌便跟他商量着，打算在这县城里面买一栋宅子，只是这钱在牧晚歌的眼中，本来就是借朋友的，按理说应该用来做生意钱生钱，用来买房子的，她总觉得有些不太好。 可是她的铺子如今需要很多的人，而铺子后面那个小房子总归是有些不太够住，她便想要买个小宅子用来自己住，铺子后面自带的那个小院子，以后就用来给下人们住。 只是这几天，看着也赚了一些钱，可是她赚的钱也全部都花掉了，若是还要买房子的话，那沈辙借他朋友的这些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还清了。 “小辙，你上次跟我说，你借你朋友这钱，要什么时候还清？”牧晚歌心中总觉得有些不踏实，便又问了一句。 “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三五年吧。”沈辙答道。 “三五年？”牧晚歌同沈辙商量道：“那我们拿这钱买一栋房子，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可以啊。”沈辙对此并无半点异议，这钱本来就是用来给牧晚歌花的，可是看到她如今一副舍不得花钱的样子，他有些怀疑当初他的决定了。 “那行，那我们这就叫方以正过来，麻烦他帮我们找一个宅子，就在我们铺子不远处的，这样我们做事情也方便。”牧晚歌说道。 “好，你说行就行，无论宅子买在哪里，只要有你在，对我来说，都是好宅子。”沈辙答道。 “小辙，你现在的嘴怎么这么甜了？”牧晚歌听到沈辙的话后，十分惊讶的说道。 “我这不是嘴甜，我这是说的真话。”沈辙又重复了一便，“我无所谓住在哪里，只要你在，在哪里都好。” 牧晚歌便站起身来，伸手拥抱了沈辙，道：“我也是，我希望你永远在我的身边。” 沈辙伸手回报了牧晚歌，淡淡的答道：“会的。”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 接下来，她伸手唤来欢颜，让她去找方以正来，如今她好歹买了两个丫头了，跑腿的事情，也不用她自己做的。 方以正跟她也熟悉了起来，知道她是一个大主顾，一叫便过来了，牧晚歌便跟他说了自己要买房子的事情，又跟他说了要求，方以正欣然答应，说手上虽然没有合适的房源，但是会帮她好好的看看。 牧晚歌叮嘱他越快越快，方以正点头，说会找其他的掮客打听一下，尽量为她找到房子。 他们掮客圈子，虽然有竞争，但也不是仇人，很多时候，也是资源共通的。 方以正说了会给牧晚歌找房子，第二天，便跑过来说给她找了宅子，牧晚歌听了很高兴，赶紧跟他去看宅子去了。 这两天她跟沈辙一直都跟众人挤在铺子里面这小宅子里，实在是有诸多不方便，毕竟，家里面都是女眷，就沈辙一个男人，她都替他觉得尴尬，她想要快点买好宅子，然后搬进新家。 “牧掌柜，这宅子就在您这铺子后面，您平日里来铺子方便的很。”方以正一边带着牧晚歌往宅子而去，一边说道。 “位置是其一，主要还是环境，以及这宅子本身要好。”牧晚歌说道。 “你放心，你之前跟我说的条件，我可是都记着的呢。”方以正说道。 “那就好。”牧晚歌点点头，也不多说，只跟着方以正往这宅子而去。　　方以正带着牧晚歌拐了个弯，然后到巷子的尽头停了下来，面前的屋子门口倒是不大，青石板做的门槛，普通的门木，看起来，倒是有些年头了。 第277章 买宅子 “是这里吗？”牧晚歌见到方以正掏出钥匙，便问道。 方以正点点头，牧晚歌便道：“这宅子的门槛这么高，我平常拉车进来的不是很方便啊。” “这宅子还有后门呢。”方以正一边说着，一边将门打开，他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您先进去看看，喜不喜欢的再另说，这个不行，我再给您找一个。” “好吧。”牧晚歌点点头，跟着这方以正走进了宅子。　　这宅子的确是不大，说起面积来，其实还比不上牧晚歌在乡下那栋房子，这院子有些小了，不过也算是五脏俱全，一进门，有正屋三间，两旁还有厢房两间，前院有一口井，后面有马棚跟茅房，这屋 子称不上宅子，只不过是一个小院子，不过总得来说，还算是可以。 “这院子多少钱？”牧晚歌问了一句。 “一百两银子。”方以正看了牧晚歌一眼，道：“不过我估计好好的跟房主讲讲价，还能够再便宜点，估计八十两银子，也差不多能够拿下来了吧。” “嗯。”牧晚歌点点头，道：“我还是再看看其他的院子吧，我这头一次买房子，想要买个大一点的。” “大一点啊，你大概要几进的院子？”方以正问道。 “最少两进吧。”牧晚歌答了一句，又问道：“两进的院子，一般来说大概多少钱？” “两百两银子左右吧。”方以正答道，牧晚歌便点点头，脸上并没有别的什么表情，好像这两百两银子，在她的眼中算不了什么一样。 方以正见到牧晚歌这模样，便上上下下看了她一眼，道：“说实话，我之前还担心牧掌柜你会没钱呢，不过如今看牧掌柜模样，可不像是没钱的样子，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听到方以正这话，牧晚歌笑了起来，道：“方先生，你竟然担心我这些，这说明你是真的将我当朋友了，实不相瞒，我是找人借了一些钱，所以你到时候可得帮我好好的讲讲价。” “放心，牧掌柜是一个爽快人，我自然也不会让牧掌柜吃亏的，我还指望着跟牧掌柜长期合作呢。”方以正说道：“以前是我有些小看牧掌柜了，如今一看，牧掌柜你是干大事的人。” “我哪里是什么干大事的人哪，我就是开了一家小茶楼，那都是小打小闹。”牧晚歌便说道。 “牧掌柜那茶楼的生意如今不知道让县城里面多少人羡慕，若那还是小打小闹的话，那不知道什么才是大生意了。”方以正小小的捧了牧晚歌一句。　　实际上，他也是因为牧晚歌这铺子，对牧晚歌的态度才如此之好的，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牧晚歌一个女人，竟然这般的厉害，开的这铺子，卖的这东西这么受人欢迎，再从这两次同牧晚歌的交往来看 ，他敢打包票，牧晚歌以后定然还会有一番出息的，跟她打好关系，下次她肯定还会有生意找他。 “好了，我们先不说这些了，还是先去看看宅子吧，若是那宅子合适的，我过两天要买一块地，还得请方先生再帮忙找找看。”牧晚歌说道。　　“买地？”方以正一听这话，便来了精神，他带着牧晚歌一边走，一边问道：“不知道牧姑娘你是要买怎么样的地？是水田还是？”一般的人都喜欢买水田，水田产稻谷，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粮食总 是受人欢迎的。 “非也，我要买的就是普通的土地，不用太好，能够种点花生黄豆、高粱玉米的那种地就行了，山地也行，我打算建造一个庄子，用来养些鸡鸭。”牧晚歌说道。 “哟，这个主意不错。”方以正点点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这几天，我帮你寻摸寻摸。” “嗯。”牧晚歌点点头，道：“你可要记得哦，这事情我虽然不急，但也是越快越好。” “放心，如今牧掌柜你可是我的头号大客户，牧掌柜你的话，我当做是圣旨。”方以正笑着说道。 “可不敢乱说，这若是让人听到了，可是砍头的事情啊。”牧晚歌便说道。 “对对对，是我说错话了，方才那话，你就当我没说。”方以正连忙捂上了嘴，这年代，皇权至上，可是不敢乱说话。 两人边说便走，方以正问道：“牧掌柜要养鸡鸭，可是又有什么主意了？” “当然。”对方以正，牧晚歌也不藏私，直接就跟他说起自己的想法来，道：“实不相瞒，我打算养鸡鸭，然后开一个专门卖烤鸡烤鸭的小吃店。” “还开小吃店？”听到牧晚歌这话，方以正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道：“牧掌柜的生意头脑众人皆知，乃是商业中的天才，不知道牧掌柜可不可以带我发财啊？” “啊？”听到方以正这话，牧晚歌有些讶异，方以正刚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此刻见牧晚歌这态度，连忙说道：“我就开个玩笑，牧掌柜不要当真哈。”　　“不是，我不是这意思，若是方先生愿意帮我的忙，我是求之不得。”牧晚歌笑道：“实不相瞒，我现在脑中有很多的想法，但是我这身边也没有什么人帮忙，一时之间也办不成事，若是方先生你是真心 想要跟我合作，我真的是求之不得。” “牧掌柜你是说真的？”方以正方才说的不过只是一句玩笑话，不过眼下见到牧晚歌这认真的模样，他的心中还真的起了两分心思了。 他做了十几年的掮客，整天跑动跑西的，也没有做出一个什么名堂来，可是若是让他做别的，他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如今牧晚歌既然这样说了，这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当然是真的，我像是说笑的人吗？”牧晚歌侧头看了方以正一眼。　　方以正心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不知道为何，他觉得牧晚歌是有两把刷子的人，或许就是因为她这铺子吧，他本能的觉得，跟着牧晚歌干，肯定不会错的。 第278章 跟你干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方以正当即举起手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应下了，从此以后，牧掌柜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愿意为牧掌柜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瞧方先生您这说的，就算你愿意跟我干，那以后我们也是朋友，哪里来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牧晚歌笑了笑，说道。 “反正我这人笨，牧掌柜您发财愿意带着我，我当然是要为您赴汤蹈火了，以后您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方以正说道。　　牧晚歌听到方以正的话后，无奈的摇摇头，道：“以前我觉得你们这些做掮客的人，一定是很精明的，可是今日见到方先生，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掮客都是这样嘛，方先生您就不是这样，我这还什么 都没有说呢，我既没有许诺您未来，也没有许诺您多少工钱，您就这样傻乎乎的愿意跟着我干了？” “当然，我别的不会，看人还是不错的，我若是跟着牧掌柜干，您肯定不会亏待我的，我相信您，肯定会给我一个合适的安排，一个合适的工钱，一个光明的未来。”方以正说道。 牧晚歌侧头看去，这个时候，她才发现方以正这张脸一下子变得有些憨厚起来。 “您说的没错，我不是那等磋磨人的人，您既然愿意相信我，那我敢保证，三年之后，一定让你家财万贯。”牧晚歌说道。 “家财万贯，那不是一万两银子？”方以正当即说道，“一万两银子也太多了一些，我不求一万两，只求赚到三百两就足矣了。”　　“方才我说的家财万贯是有些夸张了，但是三百两也实在是太少了一些，我们的目光是三千两。”牧晚歌也没有想到，方以正竟然这样的认真，便说道：“三年之后，我一定要让你赚到三千两银子，当然 前提是，你要拿出属于你的价值，若是偷懒耍滑，或者是背地里做什么小动作，那可不行。” “放心，我既然已经答应了跟你干，那日后便唯牧掌柜之命是从，我别的不行，平日里跟人打打交道，找什么房子、铺子、地皮，这些事情就交给我了。”方以正当即说道。 “好。”牧晚歌点点头，又问道：“对了，方先生现在这般信誓旦旦的说要跟着我，不知道家里面的嫂子可会愿意？” “呃……”听牧晚歌这么一说，方以正倒是挠挠头，停顿了一下，又正色的对牧晚歌说道：“牧掌柜放心，外面的事情，都是我说了算，我家那口子，不会管这些的。”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牧晚歌点点头，道：“眼下我们还是去看宅子吧。” “是是是，就快到了。”方以正指着前方那条街说道：“这宅子就在街上，还蛮大的，价格是三百两银子。” “三百两？”牧晚歌眨巴眨巴眼睛，道：“这宅子跟刚刚你带我看的那宅子，可是要贵多了。”　　“那是，这宅子面积也不一样，地理位置也要好上许多。”方以正说道：“方才我本来要带您去那二进的，不过我想了想，以后我们都是要做大事的人，到时候您还得换房子，不如一步到位，索性买个大 点的宅子。” “您可真的看得起我，就不怕我没钱买？”牧晚歌笑着说道。 “若是牧掌柜没钱的话，我这里还可以给牧掌柜支助一点点。”方以正说道。 牧晚歌听到这话又讶异了起来，道：“我倒是没有想到，方先生您这做掮客的，竟然还愿意借钱给我？” “我这可不是以掮客的名义，我这是以朋友的名义借钱给您。”方以正便说道：“从这一刻开始，我便是您的伙伴了，这房子也算是我为您找的，您连中人费都没有必要给我。” “那怎么行。”牧晚歌听到这话，连忙摇摇头，道：“我们这合同还没有签呢，我们既然要合作，那得签一个文书，然后才算是生效，口说可无凭啊。” “瞧您这话说的，没必要，我信任您。”方以正说道。 “信任归信任，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牧晚歌便说道：“您是掮客，这一点您明白，就是您信任我，我还担心，明天一觉醒来，你就改变主意了呢，还不如签个文书，让你我放心。” “是是是。”听到牧晚歌这样说，方以正也点点头，道：“一切全凭掌柜的做主，那等下看完房子，我们就去签这个文书。”　　方以正此刻的心中跟牧晚歌是一样的着急，他以他这么多年的眼光来看，他已经看好了牧晚歌这个人，牧晚歌则是太缺人了，她觉得方以正这人，办事能力还是非常不错的，对这县城也熟悉，她也迫 切想要跟他合作，两人之间，是一拍即合。 于是乎，牧晚歌连房子都不想要看了，只道：“不然我们现在就去签文书？” “看了房子再说，这房子就在前面了，钥匙我也有。”方以正指着前面一幢朱红色大门的屋子，说道：“这房东也挺信任我的，我说要给他卖房子，他直接将钥匙都给我了。” “那说明方先生为人靠谱，值得信任。”牧晚歌点头说道。 方以正笑了笑，也不谦虚，只道：“或许是吧。”　　两人走到房子前，方以正掏出钥匙打开门，领着牧晚歌四处看了，牧晚歌点点头，这房子比起先前看的那一栋，可是好多了，别的不说，环境就好了许多，之前那屋子，是在巷子的尽头，是在弄堂里 面，而这宅子，直接就是临街。　　朱红色的大门，看起来就气派，外面的街道也宽敞，里面的院子也更是宽敞，三进的院子，别说沈辙跟牧晚歌两个人住，就是牧家那两房人也完全能够住的下去，更何况，这宅子靠着墙壁的地方还有 倒座房，以后就是买了下人了，下人也有地方住。　　后面是厨房，前面有待客的花厅跟书房，中间是卧房，宽敞又明亮，厢房、耳房都有，就是不算耳室跟倒座房，加起来也足足有十几间房子，后院有水井，前院有影壁，草坪，中间有花园，平日里沈辙要在前院练箭什么的，也方便。 第279章 快点来帮我忙 “这宅子三百两是吧？”牧晚歌看了这宅子，心中挺满意的。 “嗯。”方以正点点头。 “那行。”牧晚歌点点头，道：“好，那我就买这院子了，这院子没有什么问题吧？” 这院子里面的房间走廊什么的都是雕梁画壁的，看着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也大气，可是牧晚歌怕这屋子，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患，不然她觉得这样好的宅子，卖三百两银子，都有些太便宜了。 “牧掌柜放心，这房子我之前就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您买了这屋子，随便打扫一下就能住了，这屋子的家具什么的都有，房东也不会搬走的，要卖就包括这所有。”方以正说道。 “那就好。”牧晚歌点点头，心中对这宅子已经是非常的满意，她也不愿意耽误时间，只道：“既然这样的话，那麻烦你去叫下房东，我就买这宅子了。” “没问题，我们约在哪里见面？”方以正问道。 “就我家那茶楼呗，这会儿我那铺子也关门了，随时可以过来。”牧晚歌说道。 “啧啧，真是羡慕牧掌柜啊，如此的任性，这么好的生意，舍得关门。”方以正的语气中带着三分的可惜，又带着两分的戏谑。 “行了，方先生你就不要嘲笑我了，我这还不是因为没人嘛，实在是忙不过来，只能想一个这样的法子。”牧晚歌说道。 “原来是这样。”方以正点点头。 牧晚歌便道：“所以啊，你的尽快来给我帮忙。” 说着她又上下看了方以正一眼，方以正看到牧晚歌眯起眼睛，这眼神，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便道：“牧掌柜您为何这样看着我？总让人觉得有些怪怪的。” “嘿嘿，我这样看着你，是希望你早日加入到贼窝来，最好再给我带一群能干的小兄弟来，我现在是极度的缺人。”牧晚歌说道。 “放心，我别的没有，你需要各种人才，我肯定会想法设防的为你找来。”方以正说道。 “那就好。”牧晚歌点点头，嘴角露出笑来。 接下来，两人分开，牧晚歌去自己的店铺，而方以正则是去找房子的主人。 到了自家的铺子，果然，铺子已经歇业了，不过铺子虽然歇业了，却并不代表着众人就闲下来了，擦桌子，收拾厨房，还是有不少的事情要做的。 若是说闲一点的人，那就是沈辙了，他此刻倒是拿着一杯冰茶，慢悠悠的品尝着，见到牧晚歌回来，他抬起头来，看着牧晚歌问道：“怎么样？事情还顺利吗？” “还好。”牧晚歌点点头，道：“我看中的是一栋三进的宅子，各方面都很不错，你要去看看嘛？” “不用了，你说可以，那就可以。”沈辙说道。 今天他本来是要跟着牧晚歌一起去看宅子的，不过铺子里面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李大叔又送了一些东西过来，他实在是有些走不开，所以只能够让牧晚歌一个人前去。 “本来只是打算买一个小宅子的，可是后来看中的这个宅子，挺不错的，只是价格贵了点。”牧晚歌又说道。 说到钱的时候，她有些不太好意思，生怕沈辙说她败家，就连生意都低了下来，“这栋宅子，花了三百两银子。” “三百两？”沈辙依旧是笑着的，对于他来说，三百两并不贵。 “钱放在你那里，你想要怎么用就怎么用，不过就是三百两银子，不必做如此姿态，我相信我们以后会赚回来的。”沈辙安慰道。 “对。”牧晚歌点点头。　　如今她这铺子的生意越来越好了，每天排队的人无数，虽然开业的时间少，可是买的人多，如今因为提前准备了，所以也不用人跑堂，牧晚歌将东西全部都摆到了自己唾手可拿的地方，一到开门的时 候，就跟李佩兰、董氏她们一起卖东西，总共是有四个人招待客人，这样速度也快了许多，每天能够卖挺多东西。 这几天营业的钱算下来，每天能够有个二十两的样子，减去成本，每天还能够赚个十两银子，这样一个月下来，就能够有三百两银子。 当然，牧晚歌知道等到了冷天，或许她这生意就不会有这么好的，不过照这势头来看，应该也不会太差，三百两银子，她还是给的起的。 这样一算账，再加上沈辙这么一说，她便也不觉得她败家了，只点点头，道：“没错，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心疼钱了，对了，等下那房子的主人会来这里跟我们谈买卖的事情，到时候你出头啊。” “你去就行了。”沈辙便说道。 “哎呀，我是女子嘛，你是家中的一家之主，你出头，省的别人说你。”牧晚歌说道。 “没关系，我不是这种在乎虚名的人。”沈辙说道。 但其实，他不是不在乎虚名，而是他不需要用这种小事情来证明自己。 “好吧，那你到时候可不能够说我什么啊。”牧晚歌想了想又说道：“你可不能够因为我在做这些什么，就说我越权，又说我像个男人婆，整天在外面跑，说我只在乎外面不在乎你。” “你呀，这脑袋里面在想些什么东西呢，我又不是这种人。”沈辙无奈的摇摇头，道：“我还不知道你呀，你既然喜欢做这些事情，你就去做呗。”　　“打住，我可不是喜欢做这种事情，我只是为了我们这个家，我想要我们的日子过的再好一点，我想要赚到很多的钱，这样到时候你就是被你那个大家族扫地出门了，你还有一个不错的归宿，而且我们 有了钱了，也就不用看别人的眼光了。”牧晚歌同沈辙笑笑，道：“我想要告诉你，以后我们靠着自己，也能够跟你那个家族平起平坐。” “嗯。”沈辙也笑笑，但其实，他知道这一切是不可能的。 那些大家族看的并不仅仅是银钱，事实上，那些钱多的人，在他们的眼中，就是那种暴发户而已，不过这种事情，他没有必要跟牧晚歌说，看到她如今这么有干劲的样子，他这心里挺高兴的。　　不管怎么说，有钱总比没钱好吧，这年头银钱还是挺重要的。 第280章 卖身契 两人聊了一会天，方以正就带着那宅子的主人过来了，这次的生意十分的顺利，两人很快就签订了合同，牧晚歌拿了钱，跟房东换了房契，明日再让方以正帮忙去官府备案一下就行了。　　请掮客就是有一个好处，掮客会主动帮你去官府备案，其实很多人买房买地了之后，都不去官府备案，只是牧晚歌觉得去官府备案，会更加牢靠一些，所以她的产业，每次都是有去官府备案，虽然要 多花一些钱，可是这样的话，会让她更加的安心一些。 搞定了这房子的事情之后，牧晚歌送走这宅子原本的房主，然后又看向了方以正，方以正看到牧晚歌脸上的笑容之后，只觉得心中一抖，看向牧晚歌，声音带颤，“牧掌柜，您可别这样看着我啊。” “没什么事。”牧晚歌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笑容来，道：“其实我是想要说，正好，我们将我们的劳动合同给签了。” “劳动合同？”方以正有些发懵。 “嗯，就是劳动合同，签了这个合同，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牧晚歌笑嘻嘻的说道。 “好吧。”方以正点点头，倒是顺水推舟。 方才正好跟之前那房主签了合同，如今笔墨纸砚俱在，牧晚歌在心中早就写了这些东西，如今不过就是将他心中的想法写在了纸上而已，并没有什么难度。 牧晚歌将自己写好的东西给方以正看，方以正连连点头，道：“我就知道牧掌柜是一个实在人，给我的待遇果然不错。”　　牧晚歌笑了起来，道：“我这待遇你可不能够只看面上，等以后我们的生意做大了，方先生你能够拿到的钱也会越来越多的。”牧晚歌给方以正的是年薪百两，再加上一成的分红，当然这一成的分红是 以后的生意分红，可不包括她如今这小茶楼。 “反正牧掌柜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尽管吩咐我便是，为这百来斤的身躯就卖给牧掌柜你了。”方以正说道。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道：“那你掮客的事情，是不是要找一个人接手？” “这个简单，我将我手上的资源转给我家亲戚就行了。”方以正说道。 “你还有亲戚也是做这个？”牧晚歌倒是有些意外。 “是啊，我们家族的人几乎都是做这个。”方以正随口答道。 牧晚歌了然的点点头，语气带着戏谑，道：“我明白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是吧。” “也别这样说。”听到牧晚歌的话，方以正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只摆摆手，说道：“不过都是亲戚，他们若是有个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也不可能视而不见的。”　　“也是。”牧晚歌点点头，在这时代，家族亲戚的联系比后世要紧密的多，若是一个人有了出息，不带自己的家人的话，未免会被人说道，更何况，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帮自己的家人，有时候也 是帮自己。 不说别人，就说牧晚歌她自己，如今不也是用着自己的亲戚朋友的嘛，她现在只恨自己的亲戚不够多，没有这么多的人来帮她的忙呢。　　这时代，一个家族的人，在一起生活着，即使性格各异，但三观也都是差不多，好竹生歹笋的情况极少，若是有那等走歪门邪道、心思不正的人，大不了将他剔除就行了，大部分的亲戚虽然有点小心 思，但还是可靠的。　　别的不说了，就说这方以正当掮客吧，他的亲人们若大都是掮客，这样资源共享起来就方便了，有什么需要的，若是自己手上没有这种资源，问问别人也好，这样，无形之间，手上资源的范围便扩大 了许多。　　当然，亲戚之间也会有竞争，不过竞争一般都是有关客户的竞争，在这一点上，就要各凭本事了，即使是偶尔也有些红脸的事情，不过大家也一般会克制，说争个你死我活的事情倒是没有，一般过一 个年，互相走走，沟通沟通，那些隔阂便也消除了。　　“你家族中人也是掮客，那真的是太好了，以后在这县城，我们就好办事了。”牧晚歌笑嘻嘻的说道，她还担心，以后方以正不做掮客了，她要买田买地什么的没有那么方便呢，如今看来，这一点她完 全不用担心了。 “反正我还是那句话，有什么找人找事方面的，你尽管找我便是。”方以正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 “好。”牧晚歌点点头，道：“有人不用，那我岂不是傻子，那么第一个任务就来了，明天开始，你就给我去郊外寻摸一块地，我之前也跟你说了，我打算建造一个庄子，圈养一些鸡鸭什么的。” “没问题。”方以正点点头，兴致倒是很高，只恭敬的问道：“东家你还有什么吩咐？” “还有就是给我找五六个合适的小伙子，让他们过来帮忙，我这铺子里面的事情太多了，如今天天将我拖在这铺子里，都做不了别的的事情。”牧晚歌又说道。 “没问题，这人是买还是请长工？”方以正问道。 “买吧，我这铺子对我挺重要的，等倒时候我们的庄子建起来了，若是银钱不够，倒是可以请一些长工来帮忙养鸡。”牧晚歌说道。 “好，那我这就去办。”方以正倒也是行动派。 “去吧，我这就不拦你了。”牧晚歌朝他挥挥手，她需要的就是方以正这一份行动力，简直是棒棒哒。 等到方以正离开之后，牧晚歌松了一口气，又看了沈辙一眼。 “你看我干什么？”沈辙也被她看的有些发毛了。 “我看你长的好看呀。”牧晚歌笑眯眯的说了一句，沈辙沉下眼角瞥了她一眼，她才正色道：“好吧，其实我是想要带你去看看我刚买下的宅子。”　　“买都买了，有什么好看？”沈辙倒是淡定，只道：“等哪天，你买的小伙子来了，可以帮忙干活了，然后我们再一起去将这宅子打扫下，买些东西，入住就行了。” 第281章 打扫房屋 “你说的倒是轻巧。”牧晚歌有些无奈的看了沈辙一眼，道：“方才那房主倒是说我们买上被褥就能够住，难道你还真的相信啊？” “我当然相信了。”沈辙点头说道：“难道不是吗？” “别人的宅子，总得打扫干净，点上艾叶消消毒，然后买上熏香，熏一熏才行。”牧晚歌说道。 “随你。”沈辙便不多说了。 “那我们今天吃了晚饭，就去打扫一下？反正晚上的时间闲着也是闲着，叫上娘亲他们一起去，先打扫几个房间出来住着再说。”牧晚歌说道。 “随便你吧。”沈辙虽然觉得有些太急了，但是见牧晚歌这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他也不好打搅她的兴致。 于是等吃了晚饭之后，牧晚歌便叫上铺子里面所有人去给她打扫新的宅子，这大晚上的去打扫宅院，众人都是闻所未闻，可是见牧晚歌坚持，便也跟着去了。 这宅子离这铺子倒是不远，不过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众人每人提了一个灯笼，可还是看不清这宅子的全部模样，不过只是按照牧晚歌的要求，每人打扫了一个房间而已。 刚刚打扫完的屋子也不能够住人，到了第二天，牧晚歌一拍手掌，突然想到她还可以请人打扫，这时下，她只要给钱，想必愿意给她打扫庭院的人多的是。 更何况，她现在也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了，现在有县城的百事通方以正给她帮忙，她还何苦这么辛苦？　　叫来方以正，将这事情跟方以正一说，方以正拍着胸脯说这事情包在他的身上，当天便叫了帮她将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不仅如此，还给她修整庭院，清理了水井，甚至连生活用品都给她买好了，可 谓是一条龙服务。　　下午众人再去宅院里面看的时候，这宅院已经充满了烟火气了，方以正这人办事极其的靠谱，就连房间都给他们收拾好了，厨房里面也生起了烟火，烧了热水，将碗筷都用热水烫了，可以说，这次他 们若是想要住的话，是真的可以入住了。　　昨夜，董氏等人看这宅院也不是很清晰，今天董氏等人再来看这宅院，一个个都惊呆了，以前在街上见到这种不错的庭院，她们也只是啧啧称奇一番，还从来都没有进去过，如今却是没有想到，牧晚 歌竟然买了这样好的院子。 “晚歌，你哪里来的钱？”董氏有些怀疑的看向牧晚歌，牧晚歌跟她说铺子都是租的呢，她怎么可能有钱买这庭院？　　之前她说她在县城买了屋子，她们还以为只是一个小庭院，就是昨夜过来了，但终究看的不是很清楚，又加上院子里面有一些宅院，屋子里面落了一些灰，看的更是不清晰了，可是今日再来看，一切 就不一样了。 阳光下，这院子显的很亮，经过修整的庭院，看起来华美了许多，精致的窗柩，飞翘的屋檐，看起来这院子就不便宜。 “哟，还是三进。”王氏看了之后，也啧啧称奇。 “这个钱你们就别管这么多了，我找人借的。”牧晚歌挠挠头，有些后悔自己昨日跟他们说这些了，她应该说这院子是她租的才是，可偏偏说了是买的。 “你干嘛找人借钱买房子？”董氏有些不能够理解，只道：“我们住之前那屋子不是很好吗？那铺子后院，挤一挤也能够住。” “我这不是不想委屈你们嘛。”牧晚歌答了一句，道：“反正这银钱借也借了，人家三五年不要我还，有压力才有动力嘛，我或许过两个月，就能够将这房子的钱给还了。” “这房子多少钱？”张氏在一旁问了一句。 牧晚歌哪里敢跟她们说三百两？只呵呵的笑了一声，道：“八十两。” “八十两这么便宜？”王氏有些不敢相信，她不是以前在乡里面的那个妇人了，这段时间在县城卖东西，让她也长了不少的见识。 “是真的。”牧晚歌点点头，道：“真的就是这个价格了。” “我还以为县城的房子都很贵呢，没想道竟然这么的便宜。”董氏说了一句，她还真的相信了。 王氏看向牧晚歌，心中总是有些怀疑，她觉得这县城的房子不可能这样的房子，尤其是这样的大宅子，即使是在乡下自己盖，也不可能这么的便宜呢。 “晚歌，大伯母是没有钱，我若是有钱的话，我到时候也来买一栋这样的房子。”想了想，王氏说道。 “没关系啊，大伯母你若是想要住大房子的话，一起来住就行了，反正我这屋子大得很，以后你们来的话，直接住西厢房便是。”牧晚歌大方的说道。 “你这可是新房子，你舍得的让大伯母住？”王氏倒是有些不相信，若是她买了新房子的话，她可是舍不得给别人住的。 虽然自己是牧晚歌的大伯母，可是牧晚歌已经嫁人了不说，更何况，如今自己已经跟二房分家了，于情于理，自己都没有住牧晚歌房子的资格。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牧晚歌却是笑了笑，说道：“大伯母想要住的话，随时都可以，我之所以买了一个大房子，就是想着有时候爹娘还有大伯大伯母你们有时候要过来，这样也不会没有地方住。” “晚歌你这孩子可真有孝心。”王氏见牧晚歌说的认真，便也点点头。 牧晚歌便笑了笑，道：“大伯母你可别这样说，我这也是有私心的，我这不是想着，这样大伯母你们以后帮我忙就方便了嘛。” “这你放心，只要你需要大伯母，大伯母绝对没有二话，大伯母放这家里面的田地都可以不管，我还就跟你干了。”王氏当即表态道。 “那可别这样说，家里面那些东西还是挺值钱的。”牧晚歌便说道：“我就不说家里面的那些地了，比如说家中养的那些蚕，应该都吐丝结茧了，这个时候，可是要好好照顾的时候。” “哎呀，那些蚕早就结茧了，如今都已经产了蚕卵了，晚歌你这一看，就是没有养过蚕的人，连什么时候都不知道。”王氏说了牧晚歌一句。　　牧晚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些事情她倒的确不是很了解。 第282章 考虑周到 “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我现在正想要问你这事情该怎么办呢，我们养了这么多的蚕，可是也没个收蚕丝的人。”王氏说道：“当初你可是说好的啊，这事情包在你身上。” “放心，这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牧晚歌点点头，道：“不就是蚕丝嘛，当初奶奶不是说她会剿丝吗？这蚕丝你们就卖给我，我到时候请几个人来剿丝便是。” “卖给你，你现在还忙的过来吗？”王氏听到牧晚歌这样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牧晚歌如今有多忙，她也是知道的，若是让牧晚歌还来帮忙做这些事情，她倒是觉得她自己有些过分了。 “没关系，我觉得你们养蚕这是好事，以后我还打算扩大规模呢，今年先收这一些蚕丝，剿点丝，看看市场也算是不错。”牧晚歌说道。　　她现在已经决定走农桑蚕的路子了，这次买了庄子，在庄子里面种一些桑树，养上鸡，养上蚕，挖上鱼塘，蚕的排泄物可以用来养鸡，鸡的排泄物又可以用来养鱼，塘里面种上莲藕，塘泥还可以用来 肥桑树，这简直是一举多得的事情。 既然已经成了一个农民，就要好好的做自己的农民的事情嘛，不说别的，带动带动一下乡亲们致富也不错。　　若是这次，她的蚕丝卖的好，到时候大家都知道养蚕可以致富，说不定都会来养蚕，大家都养蚕，她收的蚕丝也多，便可以扩大规模，这样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够开一家织布厂呢，有了织布厂，又可以 卖布、再请上绣娘绣花，然后销往全国，甚至是卖往外邦，这不是财源滚滚嘛。 虽然这一切，暂时只是牧晚歌脑海中的蓝图而已，但是在牧晚歌的心中，只要努力，这一切，一定可以成为现实的，虽然要花费很长的时间，虽然会很艰辛，但是她相信她能够做到。 “既然晚歌你都这样说了，那大伯母也就不跟你客气了，反正今年养这蚕是属于我们两家的，你娘他们也有份的。”王氏又说道。 她的言外之意牧晚歌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是说，牧晚歌做这些可不完全是为了她，也是为了自己的娘家。 牧晚歌并没有要居功的意思，听到王氏的话后，只点点头，道：“我知道的，大伯母，这事情我都说了不是为了帮你，这是双赢的事情。”　　“好了，看房子呢，又说这些事情干嘛。”张氏在一旁说了一句，王氏便闭上嘴，不再说话了，张氏又看向牧晚歌，道：“晚歌，你放心，你到时候收了蚕丝，奶奶来给你剿丝，我年轻的时候常做这事情 ，手艺应该还在。” “那是自然的。”牧晚歌点点头，道：“反正这蚕丝也不多，说实话，我也不太会弄，那到时候这事情就麻烦奶奶了。”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都是一家人，奶奶如今在你这里吃，在你这里住，享受了这样的清福，帮你做些事情也是应该的。”张氏说道。 如今的她，比起以往任何时候来，都要慈祥，牧晚歌将她如今跟以前一比，简直觉得她完全变了一个人。 “这方以正办事挺靠谱的。”牧晚歌不想要在这事情上多说，便转移了话题。 “是啊，这掮客不错，给你介绍了房子，还帮忙打扫的这么干净。”张氏也夸赞道。　　牧晚歌点点头，并没有跟她多做解释，只是带着她们在这宅子里面转了一圈，然后说道：“好了，明天我们就正式搬到这里来，现在大家都去选一个房间，看看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等下去街上买了。 ” “明天就搬进来？”董氏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了一句，她的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这样好的宅子，她竟然可以住进来？ “当然。”牧晚歌点点头，道：“这段时间，我们一直都在那铺子里面挤着也不好，这两天，我还要请一些伙计来，到时候那铺子可能慢慢的就交给这些伙计们了，我们再去住，实在是不妥当。” “他二婶，你就不要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我看姑爷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你就放心的住呗，反正我是不客气了，我在这里帮忙的话，我就要住着大宅子。”王氏在一旁说道。 听了王氏的话，董氏心中觉得舒服了不少，但还是有些担心，只将眼睛看向沈辙。 沈辙点点头，道：“岳母，您完全没有必要有什么想法，这宅子，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好。”董氏听到沈辙发话，才点点头，又低声道：“我可真是好福气，没想到到了这个岁数了，还能够沾上女儿女婿的光，住上这样好的宅子。” “娘，您说这些话干什么。”牧晚歌听到董氏这样说，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董氏总是这样，想的太多。 “好，不说了，不说了，我去选自己的房间去。”董氏朝牧晚歌笑了笑，往前走去。 牧晚歌跟在她们的身边，陪着她们选房间，董氏等人都是明事理的人，尽管牧晚歌说了要让她们随便的选择自己的房间，但是董氏等人都只是选了厢房而已。 就连张氏也是选的厢房，牧晚歌好说歹说，才让她选了一间正房。　　反正这有三间正房呢，她自己也住不了这么多，给张氏一间刚刚好，牧晚歌还想要董氏也选一间正房，但是董氏死活不愿意，牧晚歌想了想，也只能够作罢，反正这屋子厢房也挺不错的，采光也好， 让他们住厢房，倒是也不委屈。 选好了房间，牧晚歌又打算领着众人去采购，可是他们都摇摇头，言道屋子里面的东西都已经是齐备的。 牧晚歌方才选了自己要住的正房，以为只是正屋东西齐备而已，却是没有想到方以正准备的这样的齐备，想的这样周到，各个房间需要的东西，都不缺。　　既然他们都说了不缺东西了，牧晚歌便也不强求了，带着众人在这院子里面转了转，便又回去了。 第283章 买地 翌日，铺子照常营业，方以正果然给牧晚歌找了五个小伙子过来，牧晚歌看他们的年龄有大有小，最大的也不过才十六岁，最小的只有十二岁，跟牧晚歌的弟弟差不多大，这若是放在后世，这相当于是雇 佣童工了，可是在这里，却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牧晚歌随口问了这五个小伙子几句，看他们倒是也挺老实的，便点头买下了他们，卖身契什么的让方以正去办妥就行了，如今她只需要点头。 因为这铺子的事情挺多的，王氏跟董氏两人也不可能天天在铺子里面帮忙，牧小花跟牧小石两人年纪也不大，这段时间已经算是高强度的劳作了，他们也有些疲惫了。　　就不说他们，牧晚歌自己也感觉有些累了，这五个小伙子的到来，正好可以让他们轻松一下，花了两天的时间，让这几个小伙子熟悉了一下铺子的环境，接下来，牧晚歌根据他们的秉性，给他们安排 了一下工作。 机灵点的就让他们在铺子里面招呼客人，不怎么机灵的，就让他们在后厨帮忙，或者做些洒扫之类的活计。　　有了他们的帮忙，这铺子里面的事情便轻松了许多，方以正又给牧晚歌找来了一个有经验的掌柜的过来帮衬着，新来的掌柜姓张，看着倒是一个稳重的，牧晚歌经过几天的观察，见他为人处事方面也 还算是不收，便渐渐的将重心转移到了别处。 又过了几天，他们彻底熟悉了，这铺子牧晚歌便也放手让他们去做，而她自己则是忙着别的事情来。　　董氏跟王氏两人也回去了，牧晚歌又给牧小石、牧小花兄妹放了假，给他们发了一些银钱，让他们去县城好好的玩耍一番，他们来县城这么久了，每次去逛，也只能够等铺子打烊之后，逛起来，总是 没那么过瘾。 这段时间，牧晚歌这铺子的生意是真正的红火的不行，眼馋她这铺子的人也有，牧晚歌只叮嘱这铺子的掌柜，让他平日里多加小心。 沈辙对生意这一套并不是很感兴趣，这段时间以来，铺子里面没有那么忙了，他便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了，有时候牧晚歌也不知道他究竟去哪里了。　　一开始，牧晚歌还会问一问，到了后来，她也懒得问了，反正他晚上还回来睡觉就行了，他本身就是一个秘密很多的人，她再怎么问，他也不见得会说，不如就让他守着自己的秘密吧，只要她知道， 他的心还在她这里就行了，别的，也没有那么重要。　　两人似乎是已经达成了这种协议，平日里两人各忙个忙的，不过到了晚上，两人都会按时回家，偶尔两人得到了空闲，沈辙也会陪着牧晚歌在街上逛一逛，不过这大热天，牧晚歌也没有什么闲逛的兴 头，只黄昏时候，会出去在河边走一走。 更多空闲的时间，她也是喜欢坐在自己铺子的阁楼上，看着街道上的人来来往往，每当这个时候，沈辙就会坐在她的身边，陪她一同饮一杯凉茶，牧晚歌觉得这样就足够了。　　前些天，方以正一直都在给她找空地，她也跟着在大太阳底下跑来跑去的去看地，这个时候，正是收获的季节，卖田卖地的人倒是也多，大多的人，都是趁着收了粮食之后，将地卖了，只是卖地卖田 的人虽然多，但是要找到自己需要的地也是难。 毕竟牧晚歌需要的地面积宽，一般很少有人大面积的卖地的，大部分人要卖地，也是因为缺钱，卖个一两亩的。　　方以正对于这个情况，也表示有些遗憾，也有些无能为力，这县城就这么大，要想要一下子买大面积的地，可是没有那么容易，若是有足够的钱的话，倒是直接可以找那些地主买，只是问着别人买地 的话，这价格可比别人主动卖要贵上许多。 很多的时候，没有足够的价钱，一般的人，可是懒得折腾，牧晚歌又不想要加价，所以这事情就一直耽搁了下来，每天要卖地的人也有，只是总也不合适，为了这事情，牧晚歌跑了好几天。　　后来，方以正给她出了一个主意，让她不用等那种大面积的地了，只要有合适的地，哪怕是小面积也买下来，然后再找别人去换地，这样或许能够凑齐一块大面积地，牧晚歌想了想，觉得只能够这个 主意了。 正在牧晚歌打算就这样办的时候，方以正过来了，这次他又给她带来了一个好主意，他说朝廷有一块小山要卖，若是有合适的银钱的话，可以买下来，用这座小山用来做庄子，倒是非常不错的。 牧晚歌心中正有此意，没有想到方以正竟然跟她想的一样，她当即便答应了下来，只是如今的问题是，要买这块小山坡的话，这银钱还真的成问题。　　她现在手中还剩五百两银子，也不知道够不够，这段时间这茶楼赚的银钱，买人什么的都花去了，这五百两银子，本来还打算留出二百两用来再买别的铺子的，如今看来，只能够将买其他铺子的事情 暂且放到一边去了。 “我现在只有五百两银子，你觉得我这银钱够了吗？”牧晚歌有些担忧的问方以正。 “按理说是差不多的，不过这是衙门要卖的，若是有别人一起竞争的话，倒时候价格肯定还会再贵点，我觉得，多准备点，更妥当一些。”方以正说道。　　“可问题是，我现在没有那么多的钱。”牧晚歌有些无奈的说道：“这段时间，买宅子、买人什么的也花去了不少的钱，接下来铺子里面的赚的钱，我们还得用来买一些其他的东西，拾掇新买的这土地， 所以……” 牧晚歌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她要表达的意思，方以正也是明白的，“我知道东家你的难处，不然这样，这件事情我再问问，若是有人要买的话，我们争取跟他谈谈，让他让让看成不成。” “也行，那这件事情就麻烦你了。”　　牧晚歌看向方以正，从牧晚歌的眸子里面，方以正感到了莫大的压力，不过也只能够应着头皮上了，毕竟牧晚歌是这样的信任他，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够让她失望才是。 第284章 剿丝 方以正走后，牧晚歌心中便一直都惦记着这件事情，若是能够买下这座山的话，牧晚歌的心中还是非常有成就感的。 虽然这是座小山，严格来说，只是一个小丘陵，但牧晚歌这一年来，也没有什么产业，若是能够买下这座山，日后就算是铺子垮了，至少靠山吃山，种些什么东西，也不至于饿着肚子。 等方以正离开之后，牧晚歌才想起来，她方才光顾着高兴了，都没有跟方以正打听这要卖的山在何处，面积是怎样的，这样让自己先去看看也好。 不过不要紧，反正方以正走不了，到时候他过来的时候，让他带自己去看看便可，或许他也是才知道这个消息，还不知道这消息的真假如何呢，自己也不能够太急了。 眼下除了这买地的事情，牧晚歌也有别的事情要做，她前些天买了娘家的那些蚕丝，如今还没有处理呢。 实际上，她当时虽然说的很好，但是这些蚕丝对于她来说，还真的是没有什么用，她想的倒是很好，但当真正的这些蚕丝买来的时候，堆在她的家中，她连处理的方法都不知道。 张氏如今倒还是住在她这里，不过她也帮不上忙，她虽然说她会剿丝，不过她会剿的只是那麻绳，这细小的蚕丝，用手一勾就端了，更别说剿丝了。　　因为这，张氏也非常的自责，她几番尝试，浪费了好几个蚕茧，牧晚歌没有说她什么，她自己倒是觉得非常的过意不去，可是见到牧晚歌一直没有空处理这些蚕丝，她心中自责更甚，总想着要帮帮牧 晚歌，这段时间，便一直都在家中，寻找剿丝的方法。 黄昏时候，铺子打烊，牧晚歌跟沈辙等人回家吃饭，推开门，又见到张氏手中拿着纺锤，低着头，在鼓捣一些什么。 牧晚歌走过去，见到地上是一些碎掉的蚕丝，她不禁是摇摇头，道：“奶奶，您不用管这些了，过段时间，我请个专门剿丝的人来就行了。” 张氏叹息一声，抬起头来，道：“当初若不是我说会剿丝，你也不会让你娘她们去养蚕，更加不会买下这些蚕茧了，我知道你最近经济紧张，可是我却连最基本的忙都帮不到你。” 就前不久，她还信誓旦旦的说这事情，就包在她的身上了，可是如今却是无能无力，这让她心中越发是愧疚了。 “哪有啊，奶奶您已经帮了我不少忙了，有您在家，每次我们回家，都觉得有个归宿感，更何况，我让您过来是来享福的，可不是要您来帮忙干活的。”牧晚歌笑着安慰了张氏一句。 张氏却是摇摇头，道：“我听说这蚕丝不能够久放，久放的话，这丝就会发黄，你放心，晚歌，奶奶自己虽然不能够为你剿丝了，但我一定会找到这个能够剿丝的人的。” “没事，您歇着就行了，这找人的事情，我到时候会让方以正去办的。”牧晚歌便说道。 “什么事情都让方先生去办，你也不怕累着人家，人家只是一个掮客，做什么事情都是要收钱的。”张氏便说道。　　“没事，张先生如今跟我合伙做生意呢，我让他帮点这小忙，他一定不会拒绝。”牧晚歌同张氏说了一句，道：“您就不用操心这些了，您只要自己开开心心的，保重好身体，不生病，就比什么都强了。 ” “唉……”听到牧晚歌的话，张氏点点头，但是心中还是有些自责，只道：“若是我年轻的时候，剿这丝完全是没有问题的，现在人老了，手变粗糙了，稍微不注意，丝在手上一刮，就断了。” “好啦，本来您这个年纪就是应该休息的时候，平日里您想要帮忙做点事情，我也就当您是消磨一下时间，玩玩而已，您有帮我的这份心思，我就已经非常的高兴了。”牧晚歌拉着张氏的手，安慰道。　　张氏的手的确是很粗糙，尽管这两年，因为有了儿子媳妇，她干活的次数不如以前多了，可是活还是得做，今年她常常来牧晚歌这里，倒也算是经过了半年的修养，可是这半年的休息，根本就不足以 让她手上的茧子消失。 她手上这些茧子，经过长年累月的干活，已经是根深蒂固，即使再怎么休息，它好像永远在那里，消不掉一样。 “好生休息着吧，这事情我会找别人来做的，现在，我们该去吃饭了，我肚子都饿了。”牧晚歌拍拍自己的肚皮，说道。 见到她这个动作，张氏不由得呵斥了起来，道：“都多大的人了，好这样的没有规矩，做这样的动作，不雅观。”　　虽然是呵斥，但是如今在牧晚歌听来，却是带有嗔怪的意味，她一点都不在意，反而是呵呵的笑了起来，道：“是啊，所以我呀，还需要奶奶您的教导跟指正，否则去了外面，跟人家说，我是牧家教出 来的女儿，这不是给您丢脸嘛。” “其实你这孩子，已经很好了。”张氏听到牧晚歌这样说，由衷的说了一句。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欢颜，你去厨房帮帮佩兰姐，我们准备吃饭了。”牧晚歌吩咐道。 她身后的小丫头欢颜便跑到厨房去了。 李佩兰做饭的手艺好，所以每次牧晚歌都让她提前回来给大家做饭，至于张氏，她对她没有什么要求，也没有分配活计给她，不过张氏自己倒是会找事做。 她每天帮忙打扫一下院子，然后闲暇的时候，将牧晚歌后院那块小花园锄成了一块小菜地，打算等到天气凉爽的时候，给她种上菜。 这两天，牧晚歌从娘家将这些蚕丝拿回来了，她则是想方设法的帮牧晚歌剿丝，偶尔还上街去看看，想要找那些卖丝的人家问问，这东西给该怎么处理。 人家倒是也愿意告诉她，只是她的手的确是太粗糙了，即使是她再怎么小心，到最后，这蚕丝总是会断掉，剥丝抽茧，不是一件容易的活计。　　牧晚歌见到张氏这样，觉得她都有些魔怔了，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尽快去找个剿丝的娘子来，帮忙将这丝给剿了，最好再让她直接将它织成布，省的张氏一天老是自责。 第285章 城外小山 对于方以正来说，不过是找一个剿丝娘子而已，算不了什么大事，以他的人脉，很快就讲这剿丝娘子找来了，这剿丝娘子名叫慈姑，年纪约莫二十来岁，看着倒是一个温婉的妇人。 牧晚歌对于方以正找来的人是十分信任的，直接就将这蚕丝交给了她，就让她在家中剿丝，包吃包住。 平日里都是张氏一个人在家，如今多了一个剿丝娘子在家中，陪着张氏也好，更何况，张氏对剿丝也挺有兴趣的，两个人在家中也算是有话聊。 这蚕丝究竟能不能剿出来，牧晚歌已经无所谓了，她也不在乎这慈姑将这蚕丝剿的怎么样，只要能够安抚好张氏便好，找了一个人算是了了她的一桩心事，她更大的精力，还是放在那庄子上。 将这事情放下之后，牧晚歌便同方以正去看衙门里准备卖的这座小山。 之前那消息只是衙门里面放出来的风，还不确切，但如今，这消息却是已经定了，县城里面各大中人、掮客都已经知道了这消息。　　所以，如今来看这小山的人也不是牧晚歌一个人，这一路往郊外走的时候，牧晚歌倒也是碰到了不少的马车，因为在县城里面开着这铺子，倒是也有不少的士绅地主认识牧晚歌，一路上，牧晚歌也会 同他们打个招呼。 更多的人，却是认识方以正，毕竟方以正也是这县城里面的掮客，认识他的人还是不少的，听说方以正如今在给牧晚歌做事情，许多的人都有些不相信。 而方以正则是趁机同这些人说，让他们到时候在拍卖的时候，手下留情。 可是这些人都是老狐狸，哪里会这样轻易的松口？不过就只是打了一个哈哈，便驱马离开了。 对于这种情况，方以正有些无奈，倒是牧晚歌，对此很是淡然，她只道：“我们先去看看这小山再说吧，他们都是生意人，应该不至于跟我恶意抬价。” “那倒不至于。”方以正应了一句，驱车带着牧晚歌继续往前走。　　这小山就在郊外，地理位置倒是很好，两人走了没多远就到了，然而跟众人想象中的不同，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座小荒山，荒凉的有些可怕，也不是很大，远远看去就是一个小鼓包，称不上是山， 近看，也不过就是约莫方圆五百米的样子。　　若是放在后世，这的确是很大的面积了，但是这样一座山放在古代，却算不了什么，牧晚歌下了马车，走近看了两眼，这山上满是荆棘，就连树木都是极少，就只有几棵歪脖子树孤零零的立在山上， 其他的都是一些茅草、荆棘，以及一些灌木。 这样的模样，一些地主老财当然是看不上眼，当即就走了，更多的人倒是派仆人上去考察了一番，可最后仆人也都是摇摇头，从山上走了下来。 “东家，这山的确是不太好，看着不是很肥沃，而且没有什么树木，下大雨的话，说不定还容易滑坡。”方以正看了一会儿后，同牧晚歌说道。　　“我倒是觉得很好啊，如果别人都不喜欢的话，那这山我就可以便宜拿下了。”牧晚歌嘴角微微一笑，道：“这山又不是不长树木，只是平日里没有人来打理而已，我们买下来了后，好好的打理，肯定可 以的。” 方以正点点头，道：“东家你有一句话说对了，没有人抢的话，就不用担心有人抬价了，不过要说低价那倒是不可能，朝廷的东西，都是有着底价的，只能够高，不能够低。” “那我们可以去贿赂贿赂这负责卖山的官差吗？”牧晚歌当即问道。 “东家，您这想什么呢，这官差哪里是这么好贿赂的，更何况，为了这点银钱不值得。”方以正说道。 见到方以正这样一本正经的同她说这些，牧晚歌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只道：“我同你开玩笑呢，你还真的相信了啊，我们还是脚踏实地的做事吧，只要没有人跟我抢，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那也不一定，说不定有人跟东家你一样的想法，所以我们还是要做好失败的准备。”方以正又说道。 牧晚歌闻言有些无奈，却只得点点头，道：“放心，若是没有买到这小山的话，我们大不了就买些散地，到时候跟别人换就行了，或者我们不限于这县城附近，我们可以在远一点的地方找地皮嘛。” “东家你这样一说，我就不担心了。”方以正闻言便点点头。 “虽然这样，但是能够拿下这小山的话，我们还是要尽量拿下，这小山虽然方圆面积不是很大，不过山上的面积却是会大很多。”牧晚歌笑眯眯的说道。 “嗯。”方以正点点头，道：“好，那我去准备准备，东家你也准备准备。” “我没有什么要准备的，反正就这五百两银子，够不够都是这样了。”牧晚歌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就是她用来买地的资金，接下来铺子里面赚到的钱，还要用作备用资金，用来做别的呢。　　方以正听到牧晚歌这样说，也没有再多说，反正他连‘卖身契’都签了，只能够跟着牧晚歌干了，若是不能够买下这小山，大不了去远一点的地方，买别的地方，只要他多多用心，一定可以寻摸到合适的 地方的。 看好了这小山两人回到了铺子，这铺子还是一切如常，就是有些什么小矛盾的，张掌柜也足够帮牧晚歌解决了，牧晚歌转了一圈之后，就回家去了。 回家见到慈姑跟张氏两人正友好的再聊些什么，慈姑在一旁剿着蚕丝，张氏便在一旁剿着麻绳，两人倒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奶奶，您这哪里来的麻绳啊？”见到张氏手中的绳子，牧晚歌问了一句。　　“这是我前两天在山上找来的。”张氏得意的说道：“我这闲着没事，去城里的那块小山上寻了一些荨麻，前两天用水泡了一下，今天正好可以用来剿丝了，虽然不能够做什么精细的活了，但是这麻绳，家里面总是需要的，我闲着没事，做些绳子出来也好。” 第286章 拍卖会 “那有劳您了，您可不要累着了。”牧晚歌关切的说道。 “做一些这样的事情就能够累着我了？”张氏无奈的摇摇头，道：“我现在好着呢，每天还能够跟慈姑聊聊天，不知道多开心。” “您开心就好。”牧晚歌听到张氏这样说，点点头，也不说这些，只问了一句，“小辙回来了吗？” “没有呢，我一直就在堂屋坐着，若是姑爷回来，我一定可以看见的。”张氏说道。 “哦。”牧晚歌点点头，反正沈辙不回来，她也是习惯了。 “你有什么事情找他吗？”张氏问了一句。 “没有。”牧晚歌摇摇头，道：“我就是随便问问，他可能去县城找他的好友去了吧，没事。” “没事就好。”张氏点点头，又低头摇着自己手上的纺锤。 接下来的几天，牧晚歌也没有别的事情，就单单是惦记着自己买山的事情了，好容易熬过这几天，这山朝廷正式拍卖了，县城里面的地主老财得到消息的都过去了。 牧晚歌早就看好了这小山，自然是也想要将它收归囊中，便也带着方以正一同前往县衙。 这县衙大院，牧晚歌还是头一次来，但是跟她想象中有些不一样，以前一说起官府，她想到的便是那森严的大狱，以及刑堂，这次来才知道，这县衙大院，也有很多的屋子，是用来做别的事情的。 比如说，有些官差专门负责收赋税，事实上，比起这县城里面发生的大小案件来，对当官的来说，这县衙里面的赋税显然是要更重要一些的。 赋税关乎这一个县的命脉，若是赋税收不上，这县令跟上级述职的时候，免不了要吃瘪，而一个县城若是不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案件，平日里那些小案件，对官府的人来说，完全是不痛不痒的。　　事实上，就常安县这个县城，还真的是如同其名字一样，常年安宁，虽然说小矛盾不断吧，但是说上升到死人的大案件，牧晚歌来了这么久了，倒是还没有听说过，这说明，这个县的治理还是极其的 不错了。 跟着官府的杂役，走到了一个大厅里面，里面已经摆了几张凳子，有几个做员外打扮的人坐在了前方，牧晚歌兀自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方以正坐在她的旁边。 牧晚歌一开始以为对这座小山看上眼的人不多，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等人到齐后，这个小厅倒是也坐了七七八八的人，约莫的数了数，也有好几十个。 这让她的心中不禁是有些紧张了起来，她本来想着看上那座小山的人不多，或许还可以让她捡个漏，可是如今看来，她想要捡漏的主意是完全泡汤了。 低低的叹息一声，牧晚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耳观鼻鼻观心，等待着拍卖会的开始。 等了一会儿，一个师爷打扮的人走了过来，他简明扼要的说了几句之后，便开始拍卖这座小山了。 朝廷的拍卖，牧晚歌这还是第一次参与，看着跟普通的拍卖会倒是也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朝廷这招也的确是厉害，用拍卖会的方式，使利益最大化，即是朝廷的拍卖会，也没有人敢捣鬼。 这座小山的底价是三百两，牧晚歌拍着胸脯，自己带了五百两的银子，这三百两银子的小山，自己或许还有机会拿下，结果才不一会儿，这小山的价格便飙到了五百两银子以上。 “东家，您还要叫价吗？若是您还要叫价的话，我这里倒是还有一些银钱。”方以正从怀里拿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出来，道：“这是我多年来的积蓄，东家若是需要，尽管拿去应应急。” 牧晚歌见到伸到她面前的银票，不禁是一怔，只看着方以正，道：“方先生，你这是？” “资助东家的。”方以正朝牧晚歌笑了笑。 “我还从来没有见到有……”对方以正，牧晚歌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若是说他是一个下人的话，她绝对这对方以正是一种侮辱。 “你这不就是见到了吗？”方以正将钱往牧晚歌的怀中一塞，道：“我既然已经认定了东家，那帮助东家也是应该的，毕竟东家你赚到的钱多了，日后我才能够赚到更多的钱嘛。” “你就这么的相信我？”牧晚歌再次看向方以正。 “当然。”方以正点点头，道：“我觉得东家你非凡人。”　　牧晚歌闻言便笑了起来，本来她一个人，她时不时的就想要打退堂鼓，觉得简简单单的做点生意就行了，可是如今多了方以正，让她的心中多了几许压力，就是为了方以正，她也不能够轻言放弃才是 。 “对了，你说的没错，我非凡人，我一定会做出一番出息来的。”牧晚歌说道：“就是不说大贵，至少要大富。” “这就对了，快报价吧，刚刚这人出到了五百五十两，已经要叫第二遍了，您再不出价，可就晚了。”方以正说道。 “好。”牧晚歌点头，举起自己手中的号码牌，叫道：“六百两。” 牧晚歌刚刚出价，就感觉有一道阴冷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紧接着，她又听到了方才那人的出价声，“六百五十两！” “六百五十两。”牧晚歌喃喃自语，这是她因为本钱不够，第一次尝试到了失败的滋味。 “东家，你还要叫么？若是还需要的话，我还可以找别人再借点银钱。”方以正在她的耳边说道。 “不用了。”牧晚歌摇摇头，道：“这五十两银子，我并非是拿不出来，只是这钱已经在我的意料之外了，我还需要钱做别的事情。” “既然东家都这样说了，那就算了，东家你也不用难过，我到时候再给东家，寻摸一块好地便是。”方以正在一旁安慰道。　　“没事。”牧晚歌摇摇头，将钱又还给了方以正，心中反而是感觉到了一阵轻松，这小山买不到就买不到吧，反正就是买到了，她也还要费不少的功夫，买不到，更好，到时候花三百两买几十亩地建造一个小庄子，还能够再剩二百两买个铺子，再赚钱。 第287章 得手 “我们走吧。”在两人聊天的时候，方才那人已经将这块地收归囊中了，这拍卖会也算是结束了。 路上，牧晚歌也没有再说这件事情，回到家后，看了两眼张掌柜送来的账本跟银钱，心情这才好了一点。 这段时间，她放在茶铺里面的精力少了一些，可是没有她，这铺子经营状况倒是良好，而且比起之前，还有上升的趋势，这让牧晚歌感到很是欣慰。 只是想起今天自己的遭遇，牧晚歌还是有些叹气，她已经许久没有尝到失败的滋味了，没想到，今天现实倒是给她好好的上了一课。 晚上，沈辙回来，见到牧晚歌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对，便问了她两句，牧晚歌将这事同他倾诉了一下。 “你真的很想要得到这块地吗？”听到牧晚歌的话后，沈辙问道。　　“当然。”牧晚歌点点头，道：“我早就看中了这座小山了，而且我去这座小山上看看，发现这山虽然不大，但是山上却是有水源，山顶还有一个小湖泊，到时候我可以将这山给好好整饬一下，种上果树 ，再散养上一些鸡鸭，山顶的湖泊再挖深一些，养上鱼，种上莲藕，多好的事，最重要的是，这山又不大，我本来能够买得起的。” “好啦，你就不要多想了，既然已经被别人买去了，你再想再多，也没有用。”沈辙说道。 “你说的没错。”牧晚歌点点头，道：“我也就是跟你发发牢骚而已，毕竟，是我自己资金不够，没买上这座山，也怪不得别人。” 还不等沈辙答话，牧晚歌却是又自说自话的道：“没事，以后我会买得起更宽广的土地，更大的山。” “这不就得了，所以你啊，就别多想了，一切都会变得更加美好的。”沈辙说道。 “嗯。”牧晚歌点点头，在他的怀抱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的睡去。 其实，她的生意，沈辙一向是不怎么管，这些事情，她跟他说再多也没有用，不过跟他倾诉了之后，她心中好受了许多。 本来她也就是同他发发牢骚，却是没有想到，第二天晚上，沈辙回来的时候，就将一张地契放到了牧晚歌的面前。 “这是什么？”牧晚歌手中拿着这张地契，一时之间，还有些懵。 “你不是说想要那座小山嘛。”沈辙淡淡的答道。 “可是你怎么得来的？”牧晚歌有些意外。 “这个买山的人是我朋友，我跟他说了两句，他便将这地契给我了。”沈辙答道。 “呵，你当我是傻瓜啊，哪能够这么的轻易，我才不信呢。”牧晚歌仰头说道。 “你看我说我这样得来的，你又不信，反正你就不用管了，这山如今是你的了，明日，你就可以叫人去折腾你这小山了。”沈辙说道。 “是啊，其实我要买这山的原因之一，也是因为这山没有名字，别人都叫他小山，我觉得小山嘛，跟我弟弟的名字一样，所以我就更加想要将它买下来了。”牧晚歌说道。 “我倒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原因。”沈辙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道：“那到时候你看到路上的那些车辙了，会不会想起我？” “不会。”牧晚歌摇摇头，道：“以后你不是一直都会在我的身边吗？我只会指着那些车辙笑话你。” “没人性。”沈辙白了牧晚歌一眼。　　“你才没人性呢。”牧晚歌可不承认，两人拌了几句嘴，牧晚歌又问沈辙，道：“对了，小辙，我一直都没有问你，你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呢？辙，是最容易被忽略的东西了，虽然暂时车压过去有痕迹， 但是隔不了多久，又会被抚平。” “你不是都说了吗？或许这就是我这名字的意义吧。”沈辙答了一句。 “我刚说什么了？这只是我的猜测，你不是你家大富大贵嘛，给你起一个这样的名字，也实在是太忽略你了。”牧晚歌说道。 “好了，别说我的名字了，这都是父母给我起的，或许，他们就是不想要太过骄傲，所以才告诉我，我是一个随时就会被抹掉的辙吧。”沈辙答道。 牧晚歌听到沈辙的话后，心中倒是对他多了两分怜惜，只伸手轻抚了一下他的脸，道：“在我的眼中，你才不是会随时就会抹去的辙呢，你是我心中最闪亮的存在。” 沈辙闻言苦笑了一声，默不作声了。 牧晚歌想必是忘了，他不是这里的沈辙，他只是冒充这人的身份，可是再想想，貌似是他自己将自己完全代入到沈辙这个名字里面去了，他方才自然的谈起这个名字，仿佛他就是真正的沈辙一样。 “怎么了？”牧晚歌说着说着见沈辙就沉默了下来，便问了一句。 “没事。”沈辙摇摇头。 牧晚歌便弯起唇角，朝他笑了笑，挥了挥手上的地契，道：“谢谢你啊。” “夫妻之间，说谢字实在是太见外了。”沈辙说道。 “好，那我以后尽量不说。”牧晚歌便答道。　　实际上，她也不想要跟他说谢，只是她总是觉得自己虽然跟他是夫妻吧，但是跟他的关系还远远没有达到那一步，她有时候觉得离他很近，有时候又觉得离他很远，两人之间，总觉得还不够亲密无间 ，好似有些隔阂。 “你今天为我做的，我真的很感动。”牧晚歌捏着这地契，再次说道。 沈辙坐到了牧晚歌的身边，道：“只要是能够让你开心，我都愿意去做，我喜欢看到你的笑容。” “我爱你。”牧晚歌由衷的说道。 “我也爱你。”回应她的是同样的话语。 即是两情相悦、心心相印，自然免不了唇齿相接，耳鬓厮磨，这一夜，炎热的夏季好似变成了春天，屋子里面，春意浓浓。 翌日，牧晚歌醒来，沈辙已经不知道去向了，她叹息一声，最近沈辙真的是越来越神秘了，这县城就这么大，她真心不知道他每天在忙些神秘。　　本来心中还有些许怨言，可是当她起床出去之后，却是没有想到，沈辙竟然只是在外面拿着石锁健身而已。 第288章 隔阂 “哟，沈公子，你今天竟然没有出去？”看到沈辙，牧晚歌非常的意外，她走过去招呼了一声。 “什么沈公子的。”见到牧晚歌走过来，沈辙放下手中的石锁，老实说，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这样的称呼自己呢，这让他还有些怪不习惯的。 “今天没事吗？”牧晚歌跳过去，走到他面前，问了一句。 “没事。”沈辙摇摇头，道：“要不然，今天陪你去街上走走？” “可是我今天有事啊，你昨天不是给了我那张纸条嘛，我今天就要去那山上看看，顺便跟方以正商议一下，请人来拾掇这小山了。”牧晚歌说道。 “这么着急？”沈辙眉头微皱。 “反正这大热天的，我也不想要去外面走，我们现在已经负债累累了，我不努力怎么行啊。”听到沈辙的话，牧晚歌笑了笑，道：“要不然，你等下就跟我一同去那小山上，就当做是夏游了？” “好吧。”虽然对她这个主意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沈辙还是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吃完早饭后，两人便往这小山走去，本来牧晚歌只是想要再来看看这座小山，然后仔细的做一个规划的，本来她想着去到山上或许会有一些野兔子、山鸡的，两人还可以一边打猎，一边干活，结果她 因为能力有限，沈辙在她的身边完全就成了她的测量师了，她拿着纸笔写写画画，沈辙在一旁，估摸着为她测量距离，就是山鸡野兔的从脚边跑过去，两人也抓不到。 更何况，这山不算大，也没有那么多的野物，两人沿着这山饶了一圈，从小路上，到了山顶那小湖泊处休息了一会儿，时候便已经不早了。 “这山顶还蛮凉快的，我都舍不得将这样好的一个庄子，就只用来养这些家禽了。”牧晚歌说道，她方才跟沈辙转了一圈，眼下看着自己手中的草图，突然就有种想要将它变成世外桃源的冲动了。 “若是改造成一个真正的庄园，夏季来这里乘凉，该多好。”牧晚歌满脸希冀的说道。 “你若是喜欢，那改成庄园便是，我也觉得这地方挺不错。”沈辙说道。 “不行，我买下这座小山是用来赚钱的，不能够改变我的初衷，现在大业未成，我又怎么能够贪图享乐呢。”牧晚歌又说道。 “你呀，还什么大业未成，来，你告诉我，你有什么大业？”沈辙看着她笑道。 牧晚歌被他这么一说，倒是有些羞赧了，只道：“你就不要嘲笑我了嘛，我这也就是小打小闹，我知道你看不上眼，可是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我自己的努力吧，虽然还是很没出息的要依靠你。” “你是我的妻子，你依靠我难道有什么不妥吗？”沈辙听了之后，有些不太高兴。 “没有，我只是不想要拖你的后腿。”牧晚歌认真的说道：“本来我的出身，就已经是拖了你的后腿了。”　　“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听到牧晚歌的话后，沈辙很是不高兴的说道：“你知道的，那什么出身，我根本就不在乎，为在乎的只是你，只是你给我留存的这一块净土，如果有朝一日，你变的跟她们一样 ，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　　听到沈辙这样说，牧晚歌的脸色一下子变的悲凉了起来，她笑了笑，道：“你是不是只是想要一个一直在家等待着你的妻子？无论何时，无论你去了哪里，她都会在家中等你，你想要走的时候，她不会 拖你的后腿，你回来的时候，她朝你温婉的笑。” “我……”沈辙闻言，一时语噎，沉默了少顷，才道：“我没有，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你没有，但是你的心是这样告诉我的，其实你需要的也是一个这样的妻子。”牧晚歌弯起嘴角，露出笑来，道：“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这样无休止的等待。” “我做的一切，我都告诉了你，可是你呢，你在做什么？我不知道；你接下来要去到哪里，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离开，我亦是不知道。”牧晚歌摇摇头，脸上的笑容也带着悲戚。 沈辙没有想到，他竟然给了她一种这样的感觉，他这才知道，其实这段时间，她很没有安全感，可是，他也不知道他该怎样做，只能够伸手将她搂过去，看着她笑道：“对不起，是我错了。” “你错了？你没有错，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我知道很多的东西我知道之后，其实对我不好，但是你知道吗，沈辙，尽管很多的东西对我不好，但是我也有了解的权利。”牧晚歌说道。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不是来看着山的吗？现在山看完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沈辙转移了话题，道：“你下午不是还要跟方以正商量一些什么事情吗？” 牧晚歌闻言嘴角的笑又变的悲怆了起来，只道：“我就知道，我不应该跟你谈论这些的。” “好了。”沈辙大声的打断了牧晚歌的话，道：“明天我要出去几天。” “几天？是多久？”牧晚歌抬眼问道，眸子中带着嘲讽。 “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保证，我很快就回来。”沈辙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牧晚歌的声音一下子就低了下来。 沈辙见到她情绪低落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沉默的走在她的身旁，下山的时候，牧晚歌的身子打了一个趔趄，沈辙伸出手来，想要牵住她，可是她却是扶着旁边的一棵小树，站稳了身子。 沈辙有些尴尬的将手缩了回来，牧晚歌也只当做是没有看到一般，只继续低头走自己的路。　　好容易来到了山脚下，她兀自钻进马车里面，沈辙在前方赶马，一直到回家，两人还是保持沉默，吃饭的时候，就连张氏也发现了两人的不对劲来，只关切的问道：“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这出去的时 候，脸色还喜意融融的呢，你们这是吵架了？”　　“没有。”牧晚歌摇摇头，伸手给张氏的碗中夹了一筷子菜，道：“让奶奶你费心了。” 第289章 喝闷酒 “没事就好，不过你们这小两口的呀，偶尔吵吵架，也不算是大事，谁还没个争吵，但有事要说出来，别放心中。”张氏叮嘱了一句。 “知道啦。”牧晚歌点点头，脸上依旧是带着笑，却连看都没有看沈辙一眼。 吃完饭，牧晚歌便在她的屋子根据草图画这庄子的设计图，以及在纸上写自己的设想，看到这张草图，她的心中还是有些来气，极度的自尊心想要让她拿起这张纸撕掉，可最后她还是又放下了。 这算是自己陪了他半天的酬劳，自己若是撕掉的话，实在是太傻了一些，更何况，这只是草图而已，真正的面积，到时候恐怕还得请工匠去测量。 不过这些事情以后再说了，有了这张草图，她可以做的事情就多了。 沈辙好容易得到休息，可是推门进来，见牧晚歌在屋子里面写写画画，根本就不理会他的样子，他不禁是叹息了一声，兀自走到榻上坐下，可是牧晚歌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他不禁又是叹息一声，双手背在脑后，在榻上躺了下来，牧晚歌还是没有转头，他便瞥了牧晚歌两眼，正准备出声，可是却见牧晚歌拿着纸笔出去了。 “唉……”他长长的叹息一声，可是心中也有自己的自尊，便也没有再去追寻，只是心中愁苦，他以为她能够完全理解他的，可是没想到，她的心中却始终是有一个结。 躺在榻上，合上眼，本来想要休息，可是不知怎的，整个人的脑袋却是如同浆糊一般，他根本就睡不着，最后睁开眼睛，望了天花板一会，索性起来，走出去了。　　在县城漫无目的走着，走着走着，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荆掌柜的门前，这县城最好的酒楼，那非这荆掌柜的福满楼莫属了，因为牧晚歌的关系，沈辙跟这里的掌柜荆楚祥也算是熟悉，他走到门口，踌 躇了一下，正准备离开，可是荆楚祥却是已经看到他了。 “沈公子，既然都走到门口了，怎么不进来坐坐呢？”荆楚祥抬头同他说道。 “我……”沈辙抬眼看了荆楚祥一眼，荆楚祥见到他好像有满怀心事的样子，便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跟牧掌柜吵架了？” “你怎么知道？”沈辙惊异于荆楚祥的洞察力。 “看你这无精打采的样子，就知道了。”荆楚祥笑着说了一句，道：“进来坐坐吧，喝杯小酒，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是吗？”沈辙从没有借酒消愁的习惯。 “当然，我这里有新上的万古消愁酒，喝一杯，什么愁绪都去了。”荆楚祥同沈辙说道。 “荆掌柜的酒什么时候也取这样的花哨的名字了？”沈辙听到荆楚祥的话后，倒觉得有些意外，以前荆楚祥这里的菜名，都是通俗易懂的，现在还来个什么万古消愁酒，这可是让他意外了。 “你说呢？自然是因为牧掌柜的关系了。”荆楚祥笑笑，说道：“如今这县城里面稍微有点档次的酒楼、茶楼，都跟着牧掌柜学着，改成这些文雅的名字呢，我这个大老粗，也只好附庸风雅一回了。” 沈辙闻言笑着摇摇头，道：“没想到内人为了吸人耳目取的名字，倒是在这县城里面掀起了一股热潮。” “那是，你是不知道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知道你们那的制冰的法子呀，还要那什么白雪凤凰，那可是太出名，很多的人都想要搞到方子，你们平日里可得注意保密啊。”荆楚祥告诫了沈辙一句。 “我知道的，内人在这一方面，也比较注意，铺子里面帮忙的人要么是亲戚，要么是买来的下人。”沈辙说道。 “亲戚也不一定全是靠谱的，有时候往往是最亲近的人捅你刀子。”荆楚祥状若无意说了一句，领着沈辙往楼上走。 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荆楚祥叫小二送来酒菜，亲自给沈辙斟上一杯，道：“今天没事，倒是可以陪你喝两杯。” “怎么，荆掌柜也有什么烦心事吗？”见到荆楚祥好像也面有愁绪的样子，沈辙便问了一句。 “是有那么一些烦心事。”荆楚祥叹息一声，道：“自古慈母多败儿，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最近迷上了赌，屡教不改，天天就知道找我要钱。” 沈辙听到荆楚祥这样说，只道：“赌博这事，可是沾染不得，十赌九输，这些赌场，私底下都会暗箱操作的。” “我也这样跟我儿子说，可是他就是不听啊，我真怕他会惹上什么大麻烦。”荆楚祥语气带着忧虑。 “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我看荆掌柜你这样明事理，令郎肯定也不会差的，他或许只是玩玩，总有一天也会明白的。”沈辙便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荆楚祥点点头，拿起酒杯同沈辙碰杯，道：“好了，我们不说这些烦心事了，咱们还从来没有好好喝过酒呢，来，干一杯。” 说着，荆楚祥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沈辙见到荆楚祥这样，也举起酒杯，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好！”见到沈辙这样，荆楚祥道了声好，又同沈辙说道：“我以前老是觉得你们读书人，唧唧歪歪的，却没有想到，沈公子倒是满身豪气，跟我见过的那些读书人不一样，难怪牧掌柜会喜欢公子你呢。 ” “啊？”听到荆楚祥这话，沈辙倒是觉得有些不能够理解了，他扭头道：“荆掌柜这话说的可是有歧义啊，这说的，好像是我不如我妻子一样。”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吧，牧掌柜天天在外面跑，虽然我们说我们大梁民风开放，但若是放到别的男人身上，尤其是放到那些读书人身上，他们心中肯定会不高兴，可是沈公子却不是 这样，沈公子的眼光跟超于常人。”荆楚祥说道。　　听到荆楚祥的话，沈辙无奈的摇摇头，道：“非也非也，并不是这样，事实上，我也不喜欢她天天在外面跑，但是她自己喜欢，我也想要关着她，让她成为我的金丝雀，可是她自己不愿意。” 第290章 劝导 “哈哈哈。”荆楚祥并不知道沈辙的身份，听到沈辙这话，荆楚祥倒是大笑了起来，道：“沈公子这话倒是说的有趣，沈公子天天在外面结交朋友，跟读书人开开茶话会什么的，总要有人赚钱养家，就算是沈 公子想要牧掌柜成为金丝雀，想必沈公子也做不到吧？” 闻言，沈辙苦笑一声，但心中总归是有些不太高兴，只道：“荆掌柜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做不到？” “不好意思，我这话或许让沈公子不高兴了，但是我说的没错，牧掌柜这铺子开起来，可一直都是靠她自己在跑进跑出的，沈公子恐怕没有帮到什么忙吧？”荆楚祥说道。 沈辙闻言勾起唇角笑了笑，索性承认了下来，道：“荆掌柜你说的没错，这都是她自己的事业，我的确是没有帮上忙。”　　“沈公子别怪我说话不好听，我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劝沈公子好好的读书，早日考上举人比什么都强，到时候牧掌柜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至于如今的那些小争吵，都不算什么事，就算是 偶尔牧掌柜强势了一点，沈公子你也没有必要放在心上，自己的女人嘛，总要让着点，更何况，牧掌柜虽然常常在外面跑，但我可以作证，牧掌柜可从来都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沈公子的事情。” 荆楚祥自以为了解沈辙跟牧晚歌闹矛盾的原因，在这里开导沈辙。 沈辙点点头，道：“这些我都知道，我从来都没有怪过她。” “那是她对沈公子有所不满吗？”荆楚祥又说道。 “也不是，她对我读书一直是非常支持的。”沈辙答道。 荆楚祥便道：“既然这样，那就没有什么大事，夫妻嘛，床头打架床位和，平日里争吵两句，不算是，沈公子你也不用多想了。” “是。”沈辙点点头，但是眉宇间的愁绪并没有散去。 荆楚祥见到他这模样，便也没有多做劝导了。　　牧晚歌的生意是怎么做起来的，他是很清楚的，一开始的时候，牧晚歌一直都是给他的酒楼提供一些食材，以及卖一些方子赚钱，他以前就觉得她一个女人家的做这些很不容易，没想到后来她摇身一 变，自己开了一家铺子，还这么红火，这样一个人，让他佩服，他也不忍心让沈辙误会她，便过来开导开导沈辙。 可是见沈辙这模样，好像并非是为了这事，若不是为了这事的话，那他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毕竟，他跟沈辙非亲非故的，也不便多说，更何况，自己这里，也有一屁股的麻烦事呢。 “既然这样，那沈公子你自己慢慢喝，我还有事，先下去了，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沈公子你尽管叫我便是。”荆楚祥面带歉意的说道。 沈辙点点头，示意荆楚祥不必客气，荆楚祥亦是点头同他致歉，便起身要往楼下走。 刚刚走到楼梯口，楼下却是响起了一阵喧闹的声音，荆楚祥心中一惊，下楼的速度便快了一些。 “荆掌柜。”楼下人的声音传了上来。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谁？”荆楚祥经营这酒楼这么多年，能够将这酒楼经营的这么好，也不是花架子，这些年来，要上门找麻烦的也好。 “我们是谁？”为首的人却是笑了笑，道：“你问你儿子吧。” 说着他朝后一抬手，后面便有两个人压着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少年走了上来。 “林儿。”见到自己儿子这模样，荆楚祥只觉得心疼极了，但他此刻还得保持他的气势，便依旧站直了身子问道：“你们是谁？缘何绑架我的儿子？” “绑架？”为首的人大笑了起来，道：“我这可不是绑架，你儿子欠我们五百两银子，你说怎么办吧？” “五百两！”荆楚祥听到这话后，眼前一黑，缓了一会儿才眼前才又出现了光明，他冷哼一声，道：“你说欠了五百两就五百两，你有什么凭证？” “要凭证？”为首的人冷笑一声，将一张欠条拿了出来，往荆楚祥面前一晃，道：“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你儿子，欠我们五百两白银，上面可有你儿子的签字画押，做不了假！” “林儿，这是真的吗？”荆楚祥心中怒意攻心，但还是保有理智，没有跟这些人纠缠，只是向自己儿子求证。 “爹！”听到自己爹爹的质问，荆林有些急了，只哭丧着脸，叫了一声。 “你别叫我，我问你这是不是真的！”荆楚祥声音急促，瞪着眼睛。 “你看你儿子这模样不就知道吗？”这人冷哼一声，道：“白纸黑字都在这里，难不成你们还想要赖账不成？识相的乖乖将银钱拿出来，否则的话……” “否则你们要怎样？这债务我不承认！”荆楚祥冷哼道。　　“不承认？”为首这人却是阴森森的笑了，道：“那好，你不承认，我们就每天割他一根手指，手指割完了割耳朵，而且我告诉你，这债务可是有利息的，今天你还债只需要五百两，明天可就不是这个钱 了。” “你们，你们简直就是流氓！”面对自己的儿子，面对自己的骨血至亲，即使是见官了风浪的荆楚祥，也有些不淡定了。 “哎，我们可不是流氓，你们不还债的人才是流氓！”这人冷冷的说了一句，看向荆楚祥，却是一挥手，朝自己身后的人说道：“给我砸！” “你们想要干嘛？”荆楚祥见到这些人这样的无耻，怒意更甚。 “先收点利息，让你知道，我们三爷，可不是好欺负的，敢赖账！”为首这人冷冷的说了一声，接过自己手下递过来的棍子，就要砸下第一棒。　　棍子狠狠的往桌子上砸去，然而，意料中，杯碟碎裂的声音却没有出现，他抬眼一看，他挥出的棒子却被人徒手给接住了，这人名不见经传，身穿长纱，看着是一个书生打扮，没想到竟然能够接住他挥出去的木棍。 第291章 出手相助 沈辙接住这木棍，冷冷的看了这人一眼，手上一用力，这木棍便被他捏的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这人一看，只见这木棍上竟然出现了裂痕，然而这还不算完，沈辙手上再一用力，这棍子的末端，被他捏 的地方，竟然碎裂了开来。 “你是谁？”这人见到沈辙这样大力，有些慌了。 “我只是一个喝酒的客人。”沈辙收回手，淡淡的说道。 “沈公子。”见到沈辙帮他解了围，荆楚祥一下子回过神来，他先是向沈辙投向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大吼了一声，“伙计们，操家伙！”　　这会儿不是饭店，客人倒是不多，然而店里面的伙计跟后厨的厨师、小工什么的加起来，倒是有不少人，听到荆楚祥的话，他们各自拿着自己手上的东西，或是菜刀、或是烧火棍、或是凳子都赶了过 来，站在荆楚祥的身后，怒视着前方的这一群人。 这群人跟这荆楚祥这边的人加起来人数倒是差不多，然而荆楚祥这边却还有一个怪胎沈辙，见到被沈辙捏碎的棍子，让他们一下子没有了抵抗的勇气。 “好，今天我们就先撤，但是你儿子还在我们的手中，你可别想要抵赖！”这人说着，便要压着荆楚祥的孩子离开。 “放下我儿子！”见到他们要走，荆楚祥有些急了，无论如何，自己的孩子，也不能够落入他们手中。 “休想！”这人说着，又压着荆楚祥的儿子要走。 “放开他！”这个时候，沈辙出声说了一句。 听到沈辙的声音，这些人莫名的有些怕了，为首的人转过头来，见到沈辙那布满了杀气的眼神，只冷哼一声，也不敢说别的，只乖乖的将荆林给放了。　　“荆掌柜，我们放了你儿子可以，但是你可不要忘了，我们手中可有你的借条，就是说破天，也是你们没理，而且你的店就在这里，你们就是想跑也跑不掉。”这人见来硬的不行，便也不说硬话了，但 他脸上带着笑的样子，却更为骇人。 等着人离开之后，荆楚祥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转头看向沈辙，说道：“沈兄弟，方才真的是谢谢你了。” “没事。”沈辙摇摇头，道：“不过就是举手之劳而已，接下来，荆掌柜欲要如何？” “我也不知道。”荆楚祥摇摇头，又朝沈辙拱拱手，说道：“不过今天已经麻烦沈公子良多了，接下来的事情，我问问这个败家子再来处理吧。” “嗯。”沈辙点点头，道：“荆掌柜若是有需要的话，也可以过来找我，我若是能够帮上忙的话，一定帮。” “好。”荆楚祥点点头，却也没有要去请沈辙帮忙的心思，毕竟，沈辙今天帮忙拦下了这些人，让他的店免受损失，他这已经是是感激他了。 话说回来，沈辙他一个书生，力气这么大，还真的是让人意外啊，难怪牧掌柜会喜欢他，原来这位是文武双全的主啊。 “那我先走了，这是酒钱。”沈辙说着，将一锭银子放到了荆楚祥的柜台，然后便要转身离开了。 荆楚祥一看这银子，这可不行啊，连忙拉住了沈辙，应是将这钱塞到了沈辙的手中，道：“沈公子今天帮了我大忙，我请沈公子喝酒也是应该的，怎么还能够收沈公子的钱呢。” “别这样说，帮忙是帮忙，酒钱还是要给的，我若是不给钱的话，我回家的话，我娘子会说我的。”沈辙说道。 “不行，这我不能收。”荆楚祥还是坚持道。 沈辙听到荆楚祥这样说，便也不坚持了，只将银钱收了回来。 可他没走两步，就又被荆楚祥叫住了，“沈公子。” “怎么了？”沈辙再次回过头来。 “是这样的，你应该跟牧掌柜说说，小心你们家的那个亲戚。”荆楚祥说道。 “哪个？”沈辙不太明白。 “那个再后厨里面帮忙的姑娘，我上次见到她跟凤鸣轩的掌柜在我这里喝酒呢。”荆楚祥说道。 “怎么了？这又什么不对吗？”沈辙听到荆楚祥这话，眉头一皱，心中稍微一转，便明白了过来，又问道：“凤鸣轩？我们这县城也没有一家叫凤鸣轩的茶楼啊？”　　“这凤鸣轩以前在我们县城还是挺出名的，不过后来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这凤鸣轩的掌柜我也是认识的，我总觉得，那姑娘找跟着凤鸣轩的掌柜喝茶有些不太妥当，可能会……”荆楚祥也没有证据，说 的有些支支吾吾的。 不过他的意思沈辙也明白，他点点头，道：“好，谢谢荆掌柜了，这事情我回去会跟内人说的。” “去吧。”荆楚祥听到沈辙的这话，朝沈辙点点头，沈辙这才转身离开。 等到沈辙离开之后，荆楚祥伸手便是给了自己儿子一巴掌：“你这个败家子，你说你在外面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被自己的父亲责备之后，荆林一时之家有些懵了，他捂着自己的脸，一时之间涕泪俱下，啪的一下就在自己父亲面前跪了下来，道：“爹，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　　“你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钱总是你欠的吧？”荆楚祥听到荆林的话，心中是更加的愤怒，他又高高的抬起手掌，荆林吓的躲避了一下，荆楚祥突然之间便没有了心思，他摇摇头，道：“这钱你是赌博 欠的吧！” 荆楚祥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淡，整个人却好像是一下子就老了十岁。 “爹。”见到荆楚祥这模样，荆林一时之间也有些慌了，他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嘴中喃喃道：“爹，是我不对，我错了，你打我吧。”　　荆楚祥摇摇头，道：“我打你又有什么用呢？你这债都欠下了，咱家的情况你知道，原本倒是有些积蓄，可差不多都被你赌光了，如今要还债，只能够了卖酒楼了，这酒楼本来是留给你的，也是我后半辈子的归宿，如今……罢罢罢。” 第292章 酸梅汤 “爹！”荆林听荆楚祥说他要卖房子，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可是无论他再怎样的后悔，也没有用了，他这债务已经欠下了。　　虽然之前，荆楚祥说的斩钉截铁，说不帮他还赌债，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他总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去死，更何况，他就算是想不还，三爷的人可是没有那么好打发的 。 今天多亏了沈辙，可是虽然暂时赶走了三爷的那些人，但那债务却依旧是存在的。 叹息一声，荆楚祥转头看了自己这酒楼一眼，满心满眼的悲凉，这酒楼是他这一辈子的心血，可是如今，因为自己这个败家子儿子，却是要这样化为乌有了。 …… 牧晚歌这会儿正在跟方以正谈事情，方以正听说牧晚歌竟然将那小山拿了下来，心中是十分的讶异，问道：“东家，你是用什么方法，将那酒楼拿下来的？” “这个你就不用多问了。”牧晚歌摇摇头，实际上，这小山是沈辙给她拿下来的，他是用的什么方法，她也不知道。 “你尽快找几个工匠，将这小山修葺一下，这是图纸，按照这上面我的要求来修葺就行。”牧晚歌将自己手中早就准备好的一些文件递给了方以正，又道：“你看看，这上面写的东西，可有什么问题？” 方以正接过这些东西，匆匆的看了一遍，连连点头，道：“东家看来早就想好了吧，我觉得这设想很是精妙，就是花大价钱建造这个围墙，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呢？这建造围墙可是需要不少钱的。” “安全最重要嘛。”牧晚歌说了一句，道：“这庄子就在郊外，而且以后我们也没有这么多的人来巡视，若是半夜让什么贼人摸了进来，在我们庄子搞破坏，那岂不是更加的麻烦？还是围起来靠谱。” “好吧。”方以正点点头，道：“东家你的考量倒是也有道理，那我回家后，就将这大概需要的花费算出来，交给东家你过目。” “这些事情你拿意见就好，只要不超过一百两，就不用跟我说，另外，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请一个账房先生了？”牧晚歌又说道。 “我看行，以后我们的产业肯定会越来越多的，到时候修建这庄子，肯定有不少的账目需要及，请一个账房先生，挺好的。”方以正对此也颇为赞同。 牧晚歌听到他这样说，便点点头，道：“既然这样，那这事你做主了，帮我请一个靠谱能干的账房先生来就好，工钱的话，你来开，以后你就是我的大掌柜了。” “好，谢东家厚爱。”方以正朝牧晚歌拱拱手。 两人又谈了一些别的事情，谈完之后，方以正就告辞离开了，牧晚歌则依旧是待在自己的店铺里面。 时间过的倒是也快，这会儿，这店铺也快打烊了，牧晚歌看着外面排队的客人们，脸上露出笑来，她觉得她该推出两种新的食物了。 正好，这小山的事情也解决了，牧晚歌的心情还算是上佳，她决定不去想沈辙的事情，去厨房做两种甜品，放松放松也好。 走到厨房，牧晚歌发现牧小花竟然在厨房忙活，这让她感到有些奇怪，难不成牧小花转性了？ 牧小花虽然之前在厨房干活，但是由于这段时间牧晚歌请了人过来帮忙，牧小花便已经许久没有来厨房帮忙了。 不过，她能够来厨房做事，这是好事，说明她变勤劳了嘛，想着，她还是很自然的跟牧小花打了一个招呼，道：“小花，你怎么来厨房帮忙啦？” “我就是来厨房里看看。”牧小花见到牧晚歌突然进来，神色十分的慌张。 “怎么了？你来厨房这是好事，干嘛吓成这个样子。”牧晚歌不解的说了一句，她看了看牧小花手中拿着的碗，说道：“难不成你是来厨房偷吃的？” “呃……”牧小花听到牧晚歌这样说，低下来头去。 “好啦，不过就是吃点东西而已，这没有什么的，只是要注意卫生，不能够将自己吃过的东西，再拿去卖知道吗？”牧晚歌叮嘱道。 “知道了。”牧小花连忙说道。 “嗯，那就好。”牧晚歌点点头，往案几走去。 站在那里专心做食物的两个年轻小伙子见到牧晚歌走了过来，连忙躬身同她打了个招呼，“掌柜的。” “不用客气，你们好好的做你们的吃食，就比什么都强。”牧晚歌同他们说道。 “是。”两人连连点头，又专心手上的活计来。 牧晚歌走过去再想自己该做什么吃食，想了想，她一下子就想到了烧仙草来，还有酸梅汤，或许别人会喜欢的吧。 这时下虽然也有酸梅汤，但是味道总是有点不对，牧晚歌所做的酸梅汤，乃是根据最正宗的配方，用乌梅、洛神花、山楂，桑葚、甘草、陈皮、薄荷、桂花以及冰糖按照合适的比例调配而成。　　洛神花的眼色正宗，一遇热水，便会淅出鲜红色，桂花增香，其他的各种香料，则是增色增味，各有各的功效，这样数种材料泡出来的酸梅汤，酸酸甜甜的味道刚刚好，待它冷却之后，再冰镇一下， 在这炎炎夏季，来一杯，解渴又开胃，实乃夏季的佳饮。　　至于烧仙草，则是简单了，用土茯苓淀粉调制就可以了，吃烧仙草的好处也很多，烧仙草有清凉降火，美容养颜的功效，在炎热夏季，一碗冰冰凉凉的烧仙草，就足以将人五脏六腑的闷热之气，都清 除的一干二净。 只是牧晚歌一时之间也没有弄到土茯苓的淀粉，所以这个倒是可以延后，不过制作酸梅汤的东西，厨房里面倒是都有。 牧晚歌这会儿想做就做，她找来一杆小称，在厨房里面找她需要的食材，称量了起来。 “堂姐，你在做什么？”见到牧晚歌的动作，牧小花凑了过来。　　“我在做酸梅汤。”对于牧小花，牧晚歌也没有什么防备，在她的心中，牧小花就是那种有点傲娇的小丫头，虽然有些自己的小脾气吧，但也不是什么坏人。 第293章 与你相处的时光 “酸梅汤啊，这名字倒是没有听过。”牧小花说了一句，然后在一旁看牧晚歌的动作。 “小花啊，你先去忙你的去吧，我这酸梅汤还在调配配方之中呢，等做好了，我到时候会教给你的。”牧晚歌说道。 “哦，好。”牧小花点点头，悻悻的离开了。　　牧晚歌则是继续调配她的配方，以前她倒是也做过，不过那个时候，都是网上买好的调料包，谁有空这样称啊，她倒是知道配方，可是不知道哪样的比例是最好喝的，若是她是做了自己喝，大可以随 便估摸着随便放食材，可是她毕竟是拿来卖的，这倒是要好好的称量一下了。 接下来，直到铺子打烊，牧晚歌一直都泡在厨房里面，一边称量，一边计，又泡好了一些，让店里面的伙计们品尝，选出最好喝的那一杯。 酸味、甜味，这些都要刚刚好，太甜了则太腻，太酸了也不行，一碗小小的酸梅汤，也藏着很多的学问。 不过虽然如此，但是也不是很难，牧晚歌试了几次，便找到令众人都称赞的口味了，她将这配方记下来，随手交给了后厨里面的一个小伙计。 “东家，你这样珍贵的配方，就这样给我了？”拿到配方的伙计见到牧晚歌扔给他的配方，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不然要怎样？”听到这伙计的话后，牧晚歌倒是有些不明白了，她道：“你们是我的人，我这铺子也是要交给你们打理的，我不将这配方给你们，难不成还得我亲自动手？” “不是，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就是觉得吧，东家你太信任我们了，你就不怕我们将您这配方泄露出去？”这伙计说道。　　“你们都是我买的人，卖身契都在我这里呢，你们敢泄露我的配方，就不怕我找你们麻烦？更何况，你们泄露我的配方，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在我看来，人的品德是最重要的，一旦你们泄露我的配方， 就丢失了诚信，也丢失了忠诚！”牧晚歌如此说道。 “东家你说的对。”听到牧晚歌的话后，两人的心中有些惭愧，只道：“东家如此信任我们，我们必将不辜负东家你的信任。” 牧晚歌点点头，又鼓励了两人一句，道：“好好干，我对你们，是很放心的，等到日后我的生意做大了，到时候开分店了，或许还会派你们去当掌柜呢，所以你们如今要多学点东西，知道吗？” “是。”两人听到牧晚歌的话后，连连点头，牧晚歌说的话，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有吸引了。 “好了，你们好好干活吧，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我先走了。”牧晚歌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这不出来不知道，一出来倒是吓了一大跳，这会儿，外面天都有些黑了，天边出现了大朵大朵的彩霞，十分的炫目。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有人从牧晚歌的身边走过，说的声音恰好被牧晚歌听到。 牧晚歌淡淡一笑，她倒是觉得，每天都有每天的风景。 大踏步的回到家中，家中的饭菜都已经摆上桌了，沈辙坐在桌子上，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同牧晚歌打招呼，“晚歌，你回来了，快过来坐。” 牧晚歌没有理会沈辙，只走过去，挨着张氏坐下来了。 “你还生我气哪？”饭桌上，当着张氏的面，沈辙对此事并未隐瞒。 “我没有。”牧晚歌一挑眉，道：“我只是今天不想要跟你说话。” “好吧，你今天不跟我说话，明天我可就有事去做别的去了。”沈辙说道。 “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与我无关。”牧晚歌说的冷淡。 沈辙捂着自己的胸口，做中箭状，“心碎。” “戏精。”牧晚歌说了一句，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张氏见到两人的互动，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些小年轻啊，就是不让人省心。 吃完饭，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到了房间，牧晚歌的心中还有些别扭，刚到房间门口，她回过头看了沈辙一眼，正欲让沈辙先进去，谁知道沈辙突然伸出手，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你干嘛？”突然就被袭击，牧晚歌吓的大叫，手脚也不由自主的挣扎着。 沈辙将牧晚歌抱起来，也不管她的想法，只将她往床上一扔，二话不说，脱下她鞋子，用他的铁臂将她按在床上。 “沈辙，你疯了。”沈辙还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压迫过她呢，虽然他偶尔会有些贫嘴，但还从来都没有这样的举动。 “对，我是疯了，自从你跟我闹矛盾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疯了。”沈辙看了牧晚歌一眼，也脱下鞋子上了床，却是翻身坐在了牧晚歌的身上。　　被他这样一压，牧晚歌只觉得她晚上吃的饭都要吐出来了，沈辙的虽然身形看着削瘦，但实际上却是壮硕，重量也远非她能够承受的，她一时之间，心中充满怒气，只伸手朝沈辙打去，“你到底要干嘛 ？” “我要你。”沈辙说了一句。 牧晚歌听到他的话后，简直是要惊呆了，这话是沈辙说出来的？她怎么觉得好奇怪呢？在她的心中，沈辙才不是一个这样的人呢，他更加不会说如此赤裸的话语。 “沈辙，你是不是疯了，还是，你被别人附体了？”牧晚歌被沈辙压的喘不过气来，可还是涨红了脸，呵斥了一句。 “我是不是被人附体了，你不知道吗？你因为一点小事就要跟我闹矛盾，浪费我们珍贵的相处时间，我想我不好好的惩罚你，你是不知道过错了。”沈辙冷冷的说道，眼中隐隐泛起了火焰。 “我看你是不是被什么霸道总裁附体了吧。”牧晚歌只觉得这个沈辙是假的，沈辙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还会这样的强迫她？ 然而，不等她多想，沈辙却是伏下了身来，用一个炙热的吻堵住了她所有的疑惑。　　“唔……”牧晚歌瞪大了眼睛，只感觉这人的俊脸在她的面前放大再放大，她炙热的吻只让她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她伸手怕打着他的胸膛，好容易，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她。 第294章 桃花源记 这一夜，沈辙第一次没有遵循牧晚歌的意愿，他狠狠的要了她，似乎是要给她一个教训，她怎样喊疼都没有用，直到最后，她哭泣了起来，沈辙也没能够放过她，等她哭的几乎都泪干了，沈辙这才停下自 己的动作。 他一停下，牧晚歌便转过了身去，不再理会他了。 沈辙却是将手从她的身后伸了过来，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道：“对不起，晚歌，我知道我今天有些过分了。” 牧晚歌没有说话，她已经决定不理会这个违背妇女意愿的渣男了。 “好吧，你不理我就算了，我承认这事我错了，我不该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你，可是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毕竟，我平日里连骂都舍不得骂你一句。”沈辙又说道。 “你这还叫舍不得骂我？你不要再在我的面前，卖你的深情人设了，恶心。”牧晚歌狠狠的骂了他一句。 “还疼吗？”沈辙没有理会牧晚歌对他的谩骂，却是深情的问了她一句。 “你说疼不疼！”牧晚歌恨恨的说了一句，沈辙便将手伸入她的xx，轻柔的抚摸了起来，因为这，牧晚歌感觉自己又要炸了，她极力的挣扎着，可是却连沈辙的怀抱都挣不开。 “你下次若是再敢不理我，再敢跟我闹矛盾，我还用这招对付你。”最后，沈辙说道。 “你这个死渣男！”牧晚歌继续骂他。 沈辙就当没有听到一般，只将她搂的更紧，仿佛要将她捏碎，揉进自己的骨子里。 他这样炙热的情绪，也有些感染了牧晚歌，牧晚歌心中的怒意渐渐的消去，身下的疼痛也慢慢的缓解了过来，她看了沈辙一眼，道：“你以后不可如此了，我不理你，是因为你伤了我的心。”　　“我何曾伤了你的心？”沈辙听了牧晚歌的话，只觉得自己比窦娥还要冤，他道：“你就凭着你自己的臆想，就要将我打入十八层地狱吗？我根本就不是那样想的，我不告诉你，只是不想要你再思量太多 ，你如今忙活着你自己的生意，已经是很累了，我怎能够再加重你的负担？更何况，那些事情，我都会解决的，你给我一些时间。” 牧晚歌靠在他的怀里，想了想，自己的确也是有错的，她之前的确是太过武断了，或许是她自己太没有自信心了吧。　　以前还没有那么爱他，倒是觉得无所谓，就是失去了，养一段时间伤，倒是也能够坦然接受，可是如今，她却是越发觉得，她不能够失去他了，她已经将他当做了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自己要携手走 过一辈子的那个人。 “对不起。”她想了想，低低的同沈辙道歉。 “是我的错，是我没能够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沈辙也同低声的牧晚歌道歉，又温柔的问道：“还疼吗？” “不疼了。”牧晚歌摇摇头，她又不是那种初经人事的少女，虽然他之前折腾的厉害了一些，但其实她缓缓也就好了，她哭泣的原因，只不过是觉得自己心中委屈而已。 “不疼了？那我们再来一次？”没想到沈辙却是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这可是把牧晚歌气的够呛，她只伸出手，一把朝他打了过去，骂道：“你今天是精虫上脑了吧。” “我这是想着我明天就要走了，接下来的几天，你都不会在我的身边了，所以今天晚上我都要补回来了。”说着，他又一个翻身，压到了牧晚歌的身上。 “你下来。”牧晚歌挣扎了两下，沈辙见她确实不愿意，也只能够从她的身上下来，却终究是心有不甘，只手上用力，让牧晚歌趴在了他的身上。 “好了，我下来了。”沈辙说道。 “你放开我。”这样一个姿势，让牧晚歌觉得更加的脸红了。 “别动。”沈辙说了一句，道：“我只是想要抱抱你而已。” 牧晚歌听到沈辙这样说，脸烫的更加厉害了，是自己想歪了。 “不过如果你要的话，我很乐意为你效劳。”牧晚歌才刚刚反省自己，沈辙第二句话又从嘴中蹦了出来。 “死不正经，亏我我刚还以为你是正人君子呢。”牧晚歌恼羞成怒的说道。 她发现这个男人，白天里，倒是一本正经的模样，但是到了晚上就变的骚气了起来，什么不要脸的话也说的出口，不知道这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还是只有他是假正经。 不过她以前也曾经听过别人这样说过，想来，是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子的吧，不过这种落差放在沈辙的身上，牧晚歌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表里不一的家伙。”牧晚歌想着不甘心，又骂了他一句。　　“我这怎么是表里不一呢？我这恰巧是表里如一。”沈辙握住牧晚歌的手，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道：“这会儿，我心中想的全是你，我只想要跟你隔的更近，即使这会儿你就在我的身边，但我觉得，这 还不够。” “你……”本来是带着一点不正经的话，可是被沈辙这样说出来，却让人无法辩驳。　　牧晚歌咬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良久，感觉在自己腰间作怪的那双手了，那炙热的温度让她实在是无法忽略，她想要逃离，可是他却是死死的禁锢着她，让她无法离开，只能够任由他再次为 所欲为。　　幸好，这一次，他极尽的温柔，似乎是想要补偿她一番，这一次，牧晚歌也渐渐的体会到了愉悦的感觉来，之前心中的不忿，不悦在这水乳交融的时刻，全部都烟消云散，她对他已经是完全生气不起 来了。 “我突然想起了一篇文章了。”沈辙动着动着突然停了下来。 “什么文章。”他的炙热仍旧是在她的体内，不过他动作的停止，让牧晚歌得到了片刻的休息。 “桃花源记。”沈辙一本正经的答道。 “桃花源记？”牧晚歌实在是有些不明白。 “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第295章 凤鸣轩 沈辙说着说着就背起陶渊明的桃花源记来了，牧晚歌初时十分的不明白，可是后来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当明白过来之后，她的脸色腾的就又红了起来。 “哪有你这样的，好好的一篇文章，就被你这样的毁掉了，你这个小色胚。”牧晚歌气的直拿手捶打沈辙。 “是你想多了。”沈辙说着，却是翻了个身，将牧晚歌压在身下，狠狠的运动了起来。 牧晚歌想要骂沈辙两句，可是真的想不到理由，人家好好的背文章呢，她自己想入非非，这不是承认她自己是老司机嘛。 幸好，沈辙不知道老司机是什么意思，她也就当自己不理解这几句的意思，自己没有想歪好了。 这一通折腾，又是耽误了不少的时间，闹了许久，好容易两人都累了，沈辙终于停了下来，却仍旧是舍不得退去，只一定要牧晚歌趴在他的身上，也不嫌热，硬是要牧晚歌就这样伸手抱着他。　　牧晚歌骨子里面还是有些粘人的，虽然有些怕热，但还是顺从的抱住了他，两人相顾无言，屋子里面安静的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过会儿，牧晚歌问道：“对了，你明天离开了，这次要多久才会回来？ ” “短则五六天，长则半个月，你自己在家中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沈辙叮嘱道。 “放心，我能够照顾好我自己的，倒是你自己的，在外面可千万要小心。”牧晚歌关切的说道。 “我会的。”沈辙在她的嘴唇轻轻一吻，温柔的说道：“睡吧。” 虽然舍不得就此睡去，但最终牧晚歌还是没能够挡住这浓浓的睡意，闭上眼睛睡着了。 等到了第二天醒来，身边已经空了，她跑出去，并没有在院子里面发现沈辙的身影，她便知道，他这次是真正的出去了。 为什么，他总是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做呢。 牧晚歌在心中腹诽一声，可是再想想，自己也不是这样嘛，唯一后悔的是，这次沈辙回来，她一直东奔西跑的，都没有好好的陪陪他，反而一直让他做这做那的。 等到这会儿，沈辙离开了，她就算是后悔，也是没有用的了，只能够趁着这段时间，将自己的事情尽快忙完，这样等他回来，就能够陪伴他了。 反正最多才半个月，半个月过的很快的。 这样想着，牧晚歌便也不悲悲戚戚了，他去做自己的事情也好，省的他在这县城，自己没能够陪伴他，心中反而是歉疚。　　回到屋子里面洗漱，吃了早餐之后，牧晚歌便打算去茶楼里面转一圈，反正城外庄子的事情也交给方以正处理了，她暂时也没有什么要过目的，到时候再让方以正帮忙找一个铺子，开一家卖卤味的小 吃店，简直是完美。 出门的时候，碰到了牧小花，牧小花见到牧晚歌眼神闪避了一下，牧晚歌觉得有些奇怪，只同她打了个招呼，道：“小花，你也这个时候出门啊？” “是啊。”牧小花点点头，道：“对不起啊，姐姐，我今天起来有些晚了。” “晚点就晚点，不过以后可得早点哦。”牧晚歌淡淡的说道，“你弟弟牧小石可是早就出发了，虽然如今我们请了下人，但是你是里面的老师傅了，我的铺子还是需要你撑场子的。”　　虽然牧小花去的有点晚，但是牧晚歌并没有同她说什么重话，以前她跟牧小花有点小嫌隙，不知道为什么，牧小花好像总对她有点意见的样子，虽然她也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最近，牧小花对她的态度 好了许多，她还是不愿意破坏这种想出模式的。 “好的，姐姐，那我先去了啊。”牧小花说着撒开脚丫子便跑。 “这孩子。”牧晚歌见到牧小花这模样摇摇头，不过也能够理解，牧小花跑远后，她依旧慢悠悠的走在这街上。 这早上不热，阳光隔着树荫，漏在人的身上，还蛮舒服的，牧晚歌想着她这铺子开了这么久了，是时候给店里面的伙计买些东西，给他们一个惊喜了。 可是买些什么呢？牧晚歌还真的没有拿好主意。 按理说，给钱是最好的了，可是牧晚歌又觉得给钱实在是太没诚意了一些，所以还是决定给他们挑选一个小礼物。 既然不知道买什么，她便打算去隔壁的街上逛逛，转了一个弯，走过一条小巷子穿到另外一条街上，这街上有蛮多卖小商品的，牧晚歌走着走着，突然就有了主意，给他们买几把扇子，还挺好的。 男的买折扇，女的就买团扇，他们一定会喜欢的。 想着牧晚歌便快步往这街上卖扇子的铺子走去，认认真真的选了几把扇子，牧晚歌试了试，这折扇是锦布的质地，竹片为骨，上面有题字，刷的一下打开，还挺拉风的。 至于这团扇也不错，同样是锦布的质地，上面精致的绣了一些花纹，木制的扇骨，尾巴钻了孔，挂上了精致的络子，价格还不便宜呢。 牧晚歌对这几把扇子挺喜欢的，只算了家里连同铺子里的人数，再加上她自己，买了十来把扇子，花了两百文钱。 若是以前，花这么多的钱，来买几把扇子，她肯定是舍不得的，但是最近，她的生意都挺顺利的，铺子生意好，小山也买了，手上还有这么多的余钱，所以她便也变大方了。 抱着扇子走在路上，牧晚歌心中也挺高兴的，这样精致的扇子，像小花他们肯定是舍不得买的，自己买给他们，他们一定会高兴的吧。 走到半路，突然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紧接着又是锣鼓声传来，牧晚歌抬头见前方街道烟雾弥漫，猜想肯定是又有铺子开业了吧。 她往前走去，到这铺子门口停了下来，抬头一看，这铺子的名字倒是雅致。 “凤鸣轩。”　　她喃喃的念出了声来，这名字可比自己的铺子可是要好听多了，心中会心一笑，这掌柜的肯定也是妙人吧。 第296章 背叛 “来，各位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来，好吃的雪仙子，味道超过夏凉欢的白雪凤凰，价格还便宜，白天全天供应，快来瞧一瞧了。”　　一阵叫卖声在牧晚歌的耳边响起，牧晚歌从中隐约听到了她自己店铺的名字，她不禁是觉得不对劲起来，她往人群里面挤去，想要一探究竟，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炸响起来：“大家不要 挤，慢慢来，味道绝对错不了，我以前可是夏凉欢的厨师呢。” “这位姑娘的确是，我以前在夏凉欢见过她。”有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牧晚歌挤开人群，见到那在站在铺子门口忙活的姑娘，带着一脸热情的笑意，正在招待客人。 一瞬间，牧晚歌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狠狠的插了一刀，好疼好疼，她什么话都忘记说了，就只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忙里忙外的姑娘。　　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又似乎是牧晚歌的眼神太过炙热，许久这姑娘终于抬起了头，见到牧晚歌的那一刹那，她手上拿着的东西差点没掉到地上，她定了定神，这才拿稳了手中的东西，然后自然的 同牧晚歌打了声招呼，道：“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听到牧小花的话，牧晚歌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她看着牧小花，道：“我方才还以为我认错了人，这人只是跟你声音相似，长相相似，穿的衣服相似而已，可是，这人为何也叫我姐姐？” “堂姐，这事情我本来想要跟你说的，可是早上你走的匆忙，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牧小花同牧晚歌解释了一句。　　“你不知道如何该跟我说？我问你，你这个时候，本来是应该在铺子里面忙活的，你为什么来到了这里？还有，这所谓的雪仙子，是你做的吧？”牧晚歌冷冷的说道：“你自己偷偷的告诉别人做就算了， 你还过来当跑堂的，你这是要狠狠的打我脸啊！” “姐姐，我……”对于这，小花的确是无法解释。 牧晚歌捂着自己的心脏，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痛极了，小花这哪里是在打她的脸啊，这分明是在诛她的心啊。 她想过店铺里面的小二可能会不听话，但是对于牧小花等人，她从来都未曾怀疑过，牧小花虽然平日里有点小性子，但是她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做。 即使她偷方子卖给别人，她也能够理解，可是，此刻，她却是彻彻底底的背叛了她，没有跟她说半句，直接就来到了这所谓的凤鸣轩，做的还是这小二的活。 “小花，为什么？”牧晚歌站在原地，只觉得四周冰冷，如果连血脉亲人都不能依靠的话，还还能够依靠谁呢？ 还是说，她一开始就错了？所谓的血脉亲情根本就是一个笑话，这世界本来就是要靠利益维护的？ “哟，这位是牧掌柜吧。”就在牧晚歌质问小花的时候，旁边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他头上插着一根金簪子，穿着绛红色的衣服，人略微有些发福，挺着一个大肚腩，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喜庆，面对牧晚歌，他脸上不曾有半点愧疚之色，反而带着一种得逞后的洋洋得意，“牧掌柜啊，这 自古以来，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你堂妹又不是你的下人，她想要去哪里，是她的事情，牧掌柜想必是管不着吧。”　　牧晚歌连这人的话都没有听，只依旧是盯着牧小花，牧小花在牧晚歌这样的眼神下，只觉得头皮发麻，她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倒是她旁边这员外郎，看了小花一眼，道：“小花，你暂且去厨房里面忙 活吧。” “是，福掌柜。”牧小花如蒙大赦，飞也似的跑到厨房里面去了。 她这会儿心中只觉得乱滔滔的，虽然她觉得她选择对她有利的事情没有错，但是被牧晚歌用那样的眼神盯着，她还是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福掌柜是吧，你可真是厉害，这一手墙角挖的好，不但将我的方子偷去了，连带着将我的人也挖走了，厉害厉害。”牧晚歌看着这个中年男人，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来，看着让人有些瘆得慌。　　可福掌柜显然是做惯了这种事情，被牧晚歌这样一说，他心中并无半点不适，脸上依旧是乐呵呵，“小花姑娘是自愿来我这里的，我对她可没有半分胁迫啊，或许是平日里牧掌柜对手下人太苛刻了也说 不定呢，所以连你的至亲堂妹都想要逃离你。” “你说的对，希望你的生意可以长久红红火火的经营下去。”牧晚歌说了一句，大踏步的离开了此地。 在她的身后，一把精致的，上面绣着大朵的牡丹花的团扇掉在了地上，被她一脚踩过去了。　　来到了自己的铺子，牧晚歌仰头看了一眼自己店铺的招牌，这才走了进去，店铺里面，李佩兰跟欢颜以及其他的一些伙计们正在忙活，见到牧晚歌走进来，众人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躬身跟牧晚歌打 招呼。 “都过来吧，我今天上街，给你们买了一些扇子，都来选一把自己喜欢的。”牧晚歌找了个地方坐下，将怀中抱着的扇子往桌子上一铺，各色各样精致的扇子，顿时便迷了众人的眼。 “这扇子可真好看。”欢颜年纪小，第一个就叫了起来，其他的人也巴巴的看着牧晚歌桌前的扇子。 “都过来挑选吧，叫上厨房里的人。”牧晚歌又说了一句。 众人闻言，却没有一个人动。 牧晚歌这铺子里的人也不是傻瓜，往日里牧晚歌可不是今天这神态，她往日里来铺子，就算是再疲惫，也不会有这样的表情，她脸上一向是带着笑，让人看着就愉悦，就觉得亲切。 可是今天，众人却觉得她身上好像散发着一阵阵的寒意，让人不敢靠近。 “东家，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李佩兰走过来，问了牧晚歌一句。　　牧晚歌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李佩兰见她扫来的目光，连忙闭上了嘴，咬着唇，一副自己做错了事的模样，道：“东家对不住起，是佩兰逾矩了。” 第297章 我没有背叛你 牧晚歌并没有责备她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挑扇子吧。”　　李佩兰大着胆子走过去，在桌子上仅有的几把团扇中看了一眼，她本来只想要随便挑选一把，可是拿起来一看，这扇面上有一把竟然是绣了几朵小兰花，再看那扇面，淡淡的白布，很是雅致，是她喜 欢的。 “东家费心了。”李佩兰拿起这把扇子，朝牧晚歌一行礼。 “小事而已，佩兰，你中午拿两把扇子扇子回家给我奶跟慈姑，我就先走了。”牧晚歌说着从桌子上拿起一把折扇，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东家。”等到牧晚歌要离开的时候，站在柜台边的张掌柜叫住了她。 “什么事？”牧晚歌转过脸来，一张脸显得冷漠无比。 “东家，今天小花小姐没有来铺子，请问她是有什么事情吗？”张掌柜毕竟是帮牧晚歌看着这铺子的，有谁没有来，他还是要过问的。 “她以后不会再来了。”牧晚歌淡淡的答了一句。 “怎么回事？”张掌柜问了一句。 牧晚歌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幅度来，“隔壁街道新开了一家茶楼，叫凤鸣轩的，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众人都摇摇头。 牧晚歌看向刚厨房走出来的牧小石，问道：“小石，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牧小石是被人叫出来挑选扇子的，他根本就不知道牧晚歌问的什么问题。 “街头新开了一家茶楼，东家问你知道不知道。”张掌柜将牧晚歌的话复述了一遍。 “我……”牧小石听到张掌柜的话，一时之间有些慌乱，他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去，又抬起头，张张嘴，却是见到牧晚歌一直都盯着他，她这样的眼神，让他觉得有些瘆得慌。 “姐姐的心好痛啊，姐姐这么信任你们，可是你们呢。”牧晚歌这话一说，一瞬间眼眶都红了。 众人从来都没有见过牧晚歌红了眼眶的模样，那眼泪好似已经要从眼睛里喷薄出来，可却依旧是坚强的挂在眼眶中，要落未落。 “姐姐，我没有背叛你。”听到牧晚歌的话后，牧小石一下子有些慌了，他连忙说道：“姐姐，我从来就没有背叛你，当初那福掌柜有找过我，可是被我给拒绝了。” “后来他又找上了你姐姐，这事情，你是知道的吧。”牧晚歌说道。 “我知道，可是我……可是我劝过她了啊，姐姐她当时也没有表态。”牧小石听到牧晚歌的话后，解释道。　　当时他见到牧小花跟那福掌柜见面，他的确是有劝告过牧小花的，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说若是没有牧晚歌，他们两兄妹不会有今天，他们两兄妹连饭都吃不饱呢，别说可以来县城见世面了，当 时牧小花淡淡的说她心中有数。 他当时想着要将此事告诉牧晚歌，可是又想着小花是他的姐姐，他应该给她一次机会，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的速度竟然那么快，她终究是，终究是背叛了他们。 “小石，从今天开始，你也不用来我的铺子帮忙了。”牧晚歌淡淡的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为什么？”牧小石听到牧晚歌的话，一下子有些慌了，他道：“姐姐，你不要这样对我，我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　　牧晚歌淡淡一笑，道：“你们这些亲戚我是怕了，我还是买几个下人来靠谱，若是下人们不听话，我该打该骂甚至是打死也不用负半点责任，可是你们这些亲戚就不一样了，想走就走，跟我连个契约也 没有。” “姐姐，我可以跟你签契约的。”牧小石连忙说道：“你要相信我。” 牧晚歌没有多做解释，只道：“反正你现在在我这里也学到了一个本事，找个地方，开个铺子完全不成问题，或者，你也可以将我的配方什么的告诉别人，这样也可以获得不少银钱呢。” 牧晚歌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直是带着淡淡的嘲讽，又带着一些哀怨，这是一种伤透了心的人自暴自弃的该有的表情，一脸的生无可恋，看着让人心疼。 可是她说的话，还是伤透了牧小石的心，他瞪着眼，一脸气鼓鼓的，道：“这种不义之财，我是不会要的，姐姐，我跟了你这么久，我以为，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他说到后面，声音带上了哭腔，接下来，他将身上的衣裳一扯，袍子往地上一扔，就这样穿着白色的内衬衣跑了出去。 见到牧小石跑出去，牧晚歌还怔怔的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铺子里面的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毕竟，他们的店铺，如今生意能够这么好，是什么原因大家都清楚，不就是因为这制冰的方法独一无二，这里的糕点小吃饮品也独一无二么？若是让人知道了，他们 这里的东西，就没有什么吸引力了。 众人虽然对牧小花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怒，可方才牧晚歌对牧小石说的话，众人又觉得有些过了，牧小石不过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而已，虽然看起来成熟，但他终究只是一个孩子。 更何况，牧小花是牧小花，跟他无关吧。 只是，这是东家的家务事，众人还不敢插嘴。 “你们继续干活吧。”牧晚歌没有理会众人的眼神，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然后就离开了铺子。 众人见到牧晚歌离开的身影，依旧是不敢动，直过了许久，众人才议论了起来，“以前就觉得小花姐脾气不好，还以为她只是真性情，却没想到，她竟然这样背叛掌柜的。” “是啊，被自己的亲堂妹背叛，掌柜的心中肯定是非常的不好受吧。”李佩兰悠悠的叹息一声。 “是啊，若是说她卖方子就算了，她竟然整个人都离开了，这可是不能忍。”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　　“好了，这事东家的事情，你们就不要议论了，都去干活吧，等会我们铺子就开业了，现在在这里八卦，等下忙都忙不赢。”张掌柜说道。 第298章 利益为上 “是。”众人听到张掌柜的话，都连忙各自去忙活各自的事情去了。 等到他们都去忙之后，张掌柜也来到了自己的柜台后面，一边拨动着算盘算账，一边叹着气。 牧晚歌出了这铺子，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能够拿牧小花怎样？打她一顿？还是让人去凤鸣轩找麻烦？或者无视他们，坐看他们能有什么好下场？ 就算是她整垮了凤鸣轩，但是她的方子方法都已经泄露出去了，就算是没了凤鸣轩，还有鸟鸣轩、凤鸣楼，凤鸣阁，到时候她难道还能够一直找他们的麻烦不成？ 与其将精力放到这些无限的争斗上面，还不如好好的经营她的生意，她早就想过她的法子可能会传出去，可是那又怎样，就拿后世来说，那么多的雪糕店、小吃店，但是做大的，始终只有那几个。 只是，这一天来的有些早了些，或者说，牧小花这一刀捅的有些太狠了，让她有些恍惚，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 本来还想着去找方以正谈事情的，可是如今她这模样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她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张氏见到她回来，十分的意外，只问道：“晚歌，你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 “铺子里面不是很忙，我就回来了。”牧晚歌答了一句。 张氏又不是笨人，自然看出了牧晚歌的不对劲，便道：“晚歌，你今天有些不对劲，你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牧晚歌摇摇头。 张氏便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舍不得姑爷啊？” 沈辙走了的事情，张氏是知道的，所以她怀疑，是沈辙走了，所以才让牧晚歌这么的难过，甚至神情恍惚，做什么都没有激情，了无生趣。 “不是。”牧晚歌摇摇头，道：“奶奶，您就别乱猜了，我有点累了，想要去休息一会儿。” 说着，她便绕开张氏，去了自己的房间里面。 她一回到房间里面，倒头便睡到了床上，将头趴在被子上，什么都不愿意去想。 就这样，放空自己，渐渐的，她竟然也睡了过去了，一直到中午时分，李佩兰过来敲门叫她吃饭，她才醒了过来。 本来依照她的这个心情，她是连饭都不想去吃的，可是后来一想，她凭什么不吃饭啊，她不吃饭害的是她自己，那不是让别人得意吗？ 这不过就是她人生的一个小挫折而已，也是她太过自信，太过信任别人，所以才酿成的灾祸，更重要的是，她没有去关注这些，所以，事情来了，她还一无所知。　　以后她的生意肯定会越做越大的，如果她一直都是这种心态的话，那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她一定要好好的调整自己，越是别人背叛她，她自己便要变得更加的厉害，就算是他们获得了她的方子又如何 ？她的花样是无穷无尽的，她知道的小吃还多着呢，知道的好吃的甜点更是无数，她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此事而伤神。　　也没有必要因为此事而悲戚，不过就是一个堂妹，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亲妹为了自己的利益也可能会背叛呢，更何况是堂妹，人生，本来就是一场孤独的旅行，这世界上，除了利益之外，本来可 信任的人就不多。 得之，是她的幸运，失之，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出了房间，来到饭桌上，张氏显然是已经从李佩兰的口中听到了这件事情，见到了牧晚歌从房间里面出来，她连忙站起身来，目光迎着牧晚歌在桌子前坐下，才道：“晚歌，你不要伤心，小花的事情， 奶奶一定会为你做主。” “你怎样为我做主？”牧晚歌问道。 “奶奶今天就去那凤鸣轩，将小花那贱蹄子带回来，然后狠狠的骂那凤鸣轩的掌柜一顿。”张氏说道。　　牧晚歌摇摇头，道：“奶奶，不必了吧，就算你今天带回了小花，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她背叛了我，始终就是背叛了我，就算是你骂了凤鸣轩的掌柜，那又能怎么样呢？我的方子，终究是已经流传出 去了。”　　“晚歌，是奶奶对不起你，是奶奶没有教导好她，没有教导好我的孙女，从小，我就教你们，不要坑蒙拐骗，我们虽然人穷志不穷，不要做违背良心的事情，可是没有想到，这种事情还是发生了。”张 氏十分内疚的说道。 “奶奶，这事情与你无关。”牧晚歌虽然迁怒了牧小石，但是这事情跟张氏没有一点关系的。 “不，是我的错，我作为一个家的当家人，竟然让家里面出了这种人，我真的是管家不力。”张氏说道。　　“奶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知道你也不想的，更何况，儿女您管了，孙女什么的，你又能够怎么管呢？”牧晚歌摇摇头，道：“罢罢罢，这事情，我们谁都不要提了，牧小花，她爱怎样就怎么样吧， 她若是觉得在凤鸣轩能够有更好的发展，那我这个做堂姐的，也只能够祝福她。” 张氏抬头看了牧晚歌一眼，牧晚歌这时候神色已经恢复了淡然，但是她知道，牧晚歌嘴上虽然说出这些话，但心中肯定是十分不好受吧。 牧晚歌见到张氏张了张嘴唇，还想要说些什么，连忙拿起了筷子，说了句：“好了，吃饭吧。” 张氏见状，也只能够合上了唇，不再说话了。 牧晚歌低头扒着饭，这一顿饭她吃的漫长，好容易吃完，正打算回房间休息会，结果方以正又有事情要找她商量，牧晚歌只能够整理好心情同方以正谈事情。 方才她才说了，不要被这些烦心事影响到她的心情，影响到她的大事，所以，尽管心中再难受，但还是正事为上。 跟方以正谈完事情之后，方以正无意间说起一事来，他道：“东家，你知道不？县城的荆掌柜家中最近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牧晚歌问了一句，前些天，她还见过荆楚祥，那个时候他还是好好的呢，也没有见他出什么事情啊。 第299章 寻找 “他儿子沉迷赌博，听说把整个家都败空了，还欠了纹银五百两，如今，荆掌柜正打算卖铺子呢。”方以正说道。　　“啊？”听到方以正这消息，牧晚歌一时之间有些呆了，比起她被牧小花背叛，荆楚祥的遭遇显然要更让人同情一些，谁能够想到，他人到中年，竟然被自己的儿子狠狠的捅了一刀，大半生的家业啊， 就这样没了。 “这事情是真的吗？”牧晚歌不禁又问了一句，虽说人生无常，但这事，她还是不太愿意相信。 “是真的，荆楚祥昨天找到了我家亲戚，说要我家亲戚帮忙卖酒楼呢。”方以正说道。 “可是，荆掌柜赖以为生的就是这酒楼了，没有这酒楼，他去哪里？”听到方以正的话后，牧晚歌不禁是觉得有些悲哀。 “这谁知道呢。”方以正叹息一声，又看向牧晚歌，道：“东家，你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了，年轻的时候，谁还没有被人捅过刀子呢，你就不要难过了。” “呵，真的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我的事情，你这么快就知道了？”牧晚歌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看了方以正一眼。 “我今天来找你，先是去了夏凉欢，张掌柜说您不在，我才来家中找您的。”方以正说道。 “我知道了，肯定是张掌柜那个大嘴巴将我的事情告诉你了吧。”牧晚歌说了一句。 “也不全是，大家七嘴八舌的就将这事情告诉我了，反正这事情也算不上是什么秘密吧，主要是，他们劝我，今天不要来找您谈事情。”方以正说道。 “哦？他们都让你今天不要来找我谈事情了，那你还来？”牧晚歌瞥了方以正一眼。　　方以正笑了笑，道：“因为他们都不了解东家您，只有我知道东家您现在最需要的其实是工作，只有做事情，才能够消除您心中的创伤，您越是闲着，就越是会胡思乱想，越是忙着，就越不会将之当做 是一回事了。” “你倒是了解我。”牧晚歌脸上染上了笑意，对牧小花背叛她的事情，也不再多想了。 “还有些时间，不如我们去看看荆掌柜吧。”牧晚歌说道。 “快到饭点了，我觉得这个时候去有些不妥，要不然我们还是明天约过时间去吧。”方以正却是说道。　　“也是，这会儿，我估计荆掌柜都焦头烂额呢，我们去了也帮不上忙。”牧晚歌点点头，回过神来，她也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妥，这会儿荆楚祥遭难了，她过去，好像是看人家的笑话一般，还是过两 天再去吧。　　跟方以正闲聊一会儿，心情的确是好了许多，等方以正走了之后，牧晚歌这才想起来，上午因为小花的事情迁怒了小石，后来牧小石从她的店铺出来，她也没有去管，这会儿她才想起来，这牧小石一 整天都没有回家了。 牧小花跟牧小石两兄妹是她从村子里面带出来的，虽然小花背叛了她，但是她却是要对她负责，找到他们兄妹，将他们送回到家中，交到王氏跟牧正行的手上，接下来，他们要如何，她便也不管了。 这样想好了之后，牧晚歌便准备出门去寻找牧小石，出门的时候被张氏看到了，张氏不由得问道：“晚歌，这时候也不早了，你这是去哪里啊？” “我去找找小石，上午因为小花的事情，我说了他两句，然后他就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了。”牧晚歌说道。 “啊？”听到牧晚歌的话，张氏有些急了，道：“这孩子，他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牧晚歌摇摇头，道：“中午他也没有回来吃饭，当时我心情不好，也没有想这么多。” “哎呀，我还以为中午他在铺子里面吃呢，那我们赶紧去找找看。”张氏说着，便放下手中的东西，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就要跟着去寻找牧小石。 相对于牧小花，牧小石乃是她的孙子，她心中还是非常看重他的，听到牧小石不见了，这会儿，她心中已经是急的不行了。 “奶奶，您别着急，这县城您也不熟悉，我会去找他的。”牧晚歌说道。 “可是这天都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去哪里找他啊。”张氏急的都要哭出来了。 “我让铺子里面的人一起去。”牧晚歌便说道。 张氏这才点点头，想起自己的确是对县城不熟悉，便也没有强求了，只握着牧晚歌的手，道：“晚歌，你可一定要将你弟弟给找到啊。” “我会的。”牧晚歌点点头，道：“奶奶您一定要在家中好好的待着，别到时候我将堂弟找到了，而您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知道的。”张氏点点头，道：“你放心，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牧晚歌见到张氏这紧张的模样，心中有了一丝淡淡的嘲讽，无论怎样，无论她做的再多，想必在张氏的心中，她依旧是比不上她的孙子吧。 甩甩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牧晚歌出了院子，去街上寻找牧小石去了，她才走了没几步，慈姑便也跟着走了出来，牧晚歌看了她一眼，问道：“慈姑，你出来是……” “是老太太让我出来的。”慈姑连忙应了一声，道：“我对这县城熟悉，或许能够帮上忙。” “好，辛苦你了。”牧晚歌也点点头，却是大踏步的往自己的铺子走去。　　到了铺子里面，铺子正好打烊，张掌柜等人见到牧晚歌过来，心中有些紧张，他们还以为牧晚歌是来问生意情况的，不等牧晚歌说话，张掌柜就主动上来，同牧晚歌说道：“东家，今天我们的生意差了 很多。” “意料之中的事情，不用多说。”牧晚歌答道。 见到牧晚歌这样淡定的表情，张掌柜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只道：“可是，东家……”　　“你们一切照常就行了。”牧晚歌伸手打断了张掌柜的话，道：“无论如何，我们依旧要保证我们食物的新鲜，今天没有卖掉的食物，全部倒掉，不要过夜。” 第300章 寻找（二） “可是东家。”听到牧晚歌的话，张掌柜觉得有些心疼，想来今天是有剩的食物了。　　往常做的食物全部都卖光了，还不够，众人还没有体会过，这种剩食物的感觉，牧晚歌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倒掉有些浪费了，便道：“若是你们觉得浪费了的话，可以自己吃掉，但万万不能够低价卖给 别人。” “知道了。”虽然不明白牧晚歌的想法，但是牧晚歌的话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命令，他们可不敢违抗。 “我今天过来找你们，是想要你们帮我一个忙。”牧晚歌同众人说道：“你知道的，上午牧小石跑了，今天一天都没有回家，我很担心他，所以叫你们都帮忙找找。” “是。”众人应了一声，牧晚歌便点点头，道：“无论找不找的到，一个时辰之后，在这里集合，我们两人为一组，各自负责一条街。” “是。”众人点点头，牧晚歌等他们自己分好组之后，便率先去寻找了，众人也连忙跟着出发。 这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要找一个人还是没有那么容易，这年头也没有监控，全靠一张嘴问，牧晚歌问了很多人，终于隐隐得到了一条信心，牧小石想必是出城去了。 听到牧小石出城去了，牧晚歌更加的担心了，从县城到家中，可是有好几十里路，他凭着一双脚出城去了？ 若是真的出城去了，那还好，怕就怕，他根本就没有出城，而是被人带走了。　　一个时辰之后，牧晚歌回到了铺子，问了一下其他的人，其他的人都摇摇头，表示没有线索，牧晚歌在心中分析了一番，道：“好吧，既然你们没有线索，那就算了，我刚路上问了人，他可能回家去了 也不一定的。” “极有可能，其实小石哥平日里还是挺好的，虽然是东家你的亲戚，但是他平日里一点架子都没有。”有小伙计说道。 “是啊，这孩子性子不错，让他做什么，他也去做。”张掌柜也帮着说牧小石的好话。　　牧晚歌点点头，道：“他的秉性如何，我自然是知道，你们放心，就算是找到了他，我也不会将他怎么样的，我只是将他还给他们的父母而已，至于他接下来还愿不愿意来我的铺子里面干活，全看他自 己。” “嗯。”众人点点头，也不再说话了。 “好了，今天辛苦大家了，还没有吃饭吧，要不然去我家吃饭？”牧晚歌说道。 “这……”众位小伙计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平常他们的饭菜是李佩兰做好之后，用食盒提过来，但是说去牧晚歌家中吃饭的，他们还从来都没有去过。　　“不用扭捏，去吧，我们家也没有什么人。”牧晚歌说了一句，道：“正好这段时间生意不好，以后欢颜你就做我的贴身小丫头，不用来这铺子了，佩兰你还是专门负责饭食，店铺里面的事情偶尔帮帮忙 就行。” “知道了。”两人异口同声的点点头。 “少了几个人，你们几个忙的过来吗？”牧晚歌又问道。 “忙的过来。”众人连忙点点头。 “只是，掌柜的……”这个时候，张掌柜又提出了异议。 牧晚歌看向张掌柜，道：“怎么了？” “也没有什么，就是这铺子里面以后也没个姑娘了，是不是不太好？”张掌柜说道。 “没事，我到时候再买两个人来就行了。”牧晚歌随口说道。 靠着这间铺子，现在牧晚歌在县城也算是小有名气了，至少一些掮客、牙婆都是认识她的，她说要买几个丫头，这些牙婆想必很乐意带着丫鬟上门。 跟这些伙计们说好之后，牧晚歌便打算离开了，欢颜这小丫头还怯生生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自处，还是张掌柜提醒了她一声，道：“欢颜，你还不跟着东家去？” “哦，好。”欢颜连连点头，跟在了牧晚歌的身后。 牧晚歌停住了脚步，看了她一眼，道：“怎么样，你愿意跟着我，还是在这铺子里面干活？” “我当然是愿意跟着东家你了。”欢颜连忙答道。 “为什么？”牧晚歌问道。 “因为跟着东家，可以学到更多的东西。”欢颜答道。 “跟着我，可要机灵一点，这些我平常也没有教你，以后慢慢学吧。”牧晚歌说道。 “放心，东家，端茶倒水这些事情，以前石牙婆都要教我们的。”欢颜答了一句，她看向牧晚歌的时候，眼睛仿佛若有光。 牧晚歌看到她这样便笑了起来，道：“快去收拾东西吧，佩兰你也去收拾东西，以后你们两个都住我家吧，这里就给这些小伙子们住。” “是。”李佩兰点点头，跟欢颜一起去收拾东西。　　牧晚歌站在铺子里面等待了一会，很快，李佩兰跟欢颜两人便收拾了东西出来了，她们两人的东西也不多，不过就是一个小包袱而已，里面装着她们的衣裳，以及一些洗漱用品，在这里住，牧晚歌都 会给她们准备好被褥，接下来，她们空出来的房间，还会有人来，所以这些都不用带走。 带着她们两个走了之后，牧晚歌又转头对张掌柜说道：“关好铺子，等下来我家找我，我家，张掌柜你知道在哪里的。” “是。”牧晚歌盛情难却，张掌柜等人也只能够点头。 回到家之后，张氏朝牧晚歌的身后看去，并没有看到牧小石的身影，她便问道：“晚歌，小石没有跟着你回来吗？” “他回乡下去了。”牧晚歌面不改色的答道。 “回乡下去了？”听到牧晚歌的话后，张氏喃喃自语，道：“回乡下了也好，回乡下了也好。” “这两位奶奶都认识，以后她们就住我们家了，她们两个大姑娘一直在铺子里面，跟那群小伙子住在一起不太好。”牧晚歌说道。 “这是你家，你做主就好。”张氏便道。 “我跟奶奶您说一声，平日里，欢颜这丫头就跟着我，佩兰就帮忙做做饭，偶尔去铺子里面帮帮忙。”牧晚歌又同张氏说道。　　“嗯。”张氏又点头。 第301章 找牧小花 牧晚歌便道：“奶奶，你带着她们两人安顿一下，安顿好了，就去做饭，我今天请了铺子里面的伙计来吃饭，得多做点，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 “这会天也黑了，你要去哪里？”听到牧晚歌的话后，张氏有些焦急。 “去找牧小花，这会儿她还没有回家。”牧晚歌说的很淡，就好像牧小花不曾背叛她一样。 “你……她都这样对你了，你还管她？”张氏有些替牧晚歌不值。 “我只是将她找回家，然后明天亲自送她回去。”牧晚歌答道：“省的到时候她出了什么事情，大伯母找上我。” “去吧。”张氏闻言，也没有多说。 牧晚歌便一个人跑出去了，她家住的地方在这县城比较中央的位置，离那凤鸣轩也不远，此刻跑过去，也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 不过虽然如此，等她跑过去的时候，这凤鸣轩还是打烊关门了。 牧晚歌伸出手，将凤鸣轩的大门敲的砰砰作响。 凤鸣轩的伙计们这会儿倒是没睡，不过他们这会儿想必都在后院，牧晚歌敲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屋子里面传来了声音，“我们打烊了。” 牧晚歌没有理会他，继续敲，这才有人骂骂咧咧的过来开门，“都说了打烊了，敲什么敲。” 凤鸣轩这家铺子的大门并没有经过改造，打开铺子，就得将门板放下来，有一点麻烦，这些伙计们白天累了一天，这会儿，可是懒得动。 可是牧晚歌一直敲门，他们没有办法，只能够搬开了一扇子门，见到是一个美丽的姑娘，他们的态度倒是好了些，再一看，他们又觉得有些眼熟，可就是记不起是在哪里见过了。 “请问这位姑娘，你有什么事吗？”开门的伙计叫道。 “我找牧小花。”牧晚歌直接了当的说道。 “小花？那可是我们的老板之一啊，请问您找她做什么？”伙计问道。 “我是她堂姐，我叫她回家。”牧晚歌淡淡的答道。 “堂姐？”伙计听到牧晚歌的话后，终于想起了牧晚歌是谁，他指着牧晚歌，惊讶的说道：“你就是夏凉欢的牧掌柜。” “不用管我是谁，叫牧小花出来见我。”牧晚歌说着便扔了一块银子给这伙计。　　拿到这银子，这伙计喜笑颜开，这凤鸣轩的福掌柜才给他一个月一百文钱，但是牧晚歌这一给就是一两银子，相当于他十个月的工钱了，他可不是高兴，连忙说道：“牧小花她不在这铺子住，她去福掌 柜的家中了。” “去福掌柜的家中了？”牧晚歌听到这话，眉头深深的蹙了起来，牧小花一个十五岁的大姑娘了，就快要嫁人了，这会儿去人家福掌柜的家中？这成何体统？　　不是说她这人在古代待久了，变得古板守旧，而是这牧小花是她带出来，她得对她负责，这古代人的思维跟现代人的思维不一样，牧小花去到福掌柜的家中，搞不好那个大肚腩的福掌柜会误会些什么 呢。 到时候若是他强迫牧小花跟他发生什么关系，到时候王氏指不定还得埋怨她。 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够让这种事情发生。 “你知道福掌柜的家在哪里吗？”牧晚歌又从怀里摸出了一块碎银子来。 这伙计见到这一块碎银子两眼放光，可是他还是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那请问还有别人知道吗？”牧晚歌再问。 “我们都是福掌柜新招的伙计，暂时倒是不知道他家在哪里，这铺子里面有一个伙计是福掌柜的侄儿，不过他可能不会说。”这伙计说道。 “他侄儿是谁？你帮我叫他出来。”牧晚歌说道。 这伙计摇摇头，道：“这我可不能，他侄儿等下见到我跟牧掌柜你在一起，还以为我背叛了福掌柜，那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要不然您明天再来，我将这福掌柜的家指给你看？” “不用了。”牧晚歌摇摇头，转身就走。 她想到了方以正，这县城里面的大商户几乎都跟他有过接触，就是跟他没有接触，跟他圈子里面的人定然是有接触的，去找这个福掌柜的侄子，还不如去找方以正问问。　　拦下一辆马车，牧晚歌去了方以正的家中，方以正这会儿刚刚吃完饭坐在院子里面小憩呢，突然听到敲门声，他可是有些意外，他身边的妻子周氏过去开了门，见到牧晚歌，有些讶异的问道：“姑娘， 请问你找谁？” 牧晚歌还没来得及说话，方以正已经走过来了，见到牧晚歌之后，有些惊讶，他可是没有想到牧晚歌会在这时候来，不过她既然来了，想必是有急事吧。 因而他也不废话，直接站起身来，朝牧晚歌走过去，道：“东家，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你过来找我，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可知道凤鸣轩的福掌柜家住在哪里？”牧晚歌直截了当的问道。 “这个你算是问对人了，当初福掌柜家那院子还是我找的呢，不过你找福掌柜，有什么事吗？”方以正又问道。 “牧小花你认识的，她晚上不回家，我去凤鸣轩找她，听到伙计说，她竟然去福掌柜家住了，你说这算什么事？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还不得我负责？”牧晚歌答道，语气带着一些焦急跟愤怒。 “东家，您这可真是，她都背叛您了，您还管她这么多做什么？”方以正说道。 “我也不想要管她，但是一码归一码，她背叛我的事情，我日后自然会在别的地方找回来，可是她毕竟是我带出来的，我要将她带回去。”牧晚歌说道。 方以正摇摇头，道：“既然这样，那我带您去找她。” 说着，便同正端着茶走过来的周氏说道：“婆娘，你在家呆着，我跟牧掌柜出去找个人。” “怎么这就要走？”周氏听到方以正的话后，神情有些担忧。 方以正便同她解释道：“没什么大事，很快就回来，你在家好好的，叫两个孩子早点睡觉。”　　“知道了。”周氏柔顺的点点头，又抬头看向方以正，眼中满含关切，道：“那你们路上小心。” 第302章 福掌柜 牧晚歌同她点头示意，然后同方以正一同走了出去，方以正这婆娘她还是第一次见，虽然方才心中焦急，她也没有细瞧她的模样，但看着倒是一个贤惠的。 不过这会儿，牧晚歌也没有心情同方以正来夸赞他的妻子，她现在满心满眼的就是想要去这到这福掌柜的家中，因而一路上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坐在马车上，看着窗外的夜景。 方以正在给这马夫指路，这福掌柜的家中显然也是在这县城的中心地带，两人坐马车，花费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就来到了福掌柜的家门前。　　“东家，到了。”方以正同牧晚歌说了一句，率先跳下了车，牧晚歌看了方以正一眼，也跳下了车，方以正走向前去，叩了叩门环，门房打开门，探出了脑袋来，见到是方以正，他也不认识，只问道：“ 两位，请问你们找谁？” “找你们老爷。”方以正说了一句。 “找我们老爷的，请问两位贵姓？”这门房问道。 “我姓方，你跟你们家老爷报我的名字，他会知道的。”方以正说了了一句，这门房应了声，见方以正如此的自信，如此的有派头，便同方以正躬身道：“方老爷是吧，小的这就去通报我家老爷。” “快点。”后面的牧晚歌说了一句，若不是方以正如此礼貌的话，她几乎都要来硬的，直接闯进去了。 “是。”有了牧晚歌的催促，这门房速度更快了一些，很快就在两人的面前消失了，牧晚歌两人等了一会儿，就见到这门房又走了过来，朝两人行了一个礼，道：“我们家老爷让两位过去呢。” 说着又是关了门，走在前面给两人引路。 两人被这门房引到了厅堂，厅堂里面并没有人，倒是有一个小丫头奉上了茶水，牧晚歌这会儿心情不好，可是没有喝茶水的心情，只冷冷的坐在座椅上，质问道：“你们老爷呢？” “这个，我们老爷稍后就来。”门房答了一句，怎么都觉得牧晚歌两人有些来者不善。 “谁呀，这么急着要见老夫。”随着一声浑厚的男声响起，那大着肚腩的福掌柜走了过来。 “哟，原来是牧掌柜啊，还有方先生。”福掌柜同两人拱拱手，道：“方才听门房说，有位方老爷来访，我还在想究竟是谁呢，却是么有想到，原来是方先生啊。” “福老爷，好久不见了。”方以正同福掌柜拱拱手。 “好久不见。”福掌柜也同方以正拱拱手，然后到主位坐下，端起茶杯，朝两人举了一下。 牧晚歌却是没有拿起她身边的杯子，这个人，挖了她的人、抢了她的方子，分明就是跟她有仇了，她若是还要饮他的茶，未免也太怂了一些。 牧晚歌不喝他的茶，方以正自然也是未动，福掌柜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见到两人都没有端起杯子，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只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怎么，两位不喝我的茶，是看不起我这个人了。” “福老爷，我今天来，不是来喝你的茶的，我也没有兴趣喝你的茶，我是来找你要人的。”牧晚歌冷冷的说道。 “要人？”福掌柜笑了起来，道：“我这里可没有姑娘你要的人。” “你叫牧小花出来。”牧晚歌冷冷的说道。 她这颐指气使的态度让福掌柜一怔，也让他心中十分的不舒服，但福掌柜毕竟是老谋深算，他把玩着自己大拇指上的扳指，道：“牧掌柜，你当我是的奴才呢？你让我帮你去叫人，我就帮你去叫人？” “叫不叫？”牧晚歌冷眼看向福掌柜。 福掌柜坐在原地悠然的喝着茶，不理会牧晚歌。 “牧小花，你给我出来。”牧晚歌索性也不理会福掌柜，只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毫无疑问，她的声音是没有回应的，牧晚歌便继续叫：“牧小花，牧小花，你给我出来！” 一连叫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回应，福掌柜见到牧小花没有出来，也放心了一些，只道：“牧掌柜，小花她可不在我这里，你若是要找人的话，我劝你还是去别地吧。” “是吗？”牧晚歌勾起嘴唇，道：“福掌柜这一手墙角可是挖的好，不但偷我的方子，连我的人都偷走了，福掌柜你这可真的是在狠狠打我脸啊，也不知道，我跟福掌柜有什么仇怨。”　　“呵呵，方子这事，可是牧姑娘自愿给我的，挖人这事更是无从说起，我给了牧姑娘一年一百两银子的工钱，还有两成的红利，牧姑娘可是自愿来的，不然，牧掌柜是不是要想想自己，对待自己的亲人 太过苛刻与小气了呢？”福掌柜嘲讽道。 牧晚歌笑了笑，“我只是低估了人性而已，而你将人性的弱点挖到了极致，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我什么下场我不知道了，但是我希望牧掌柜的生意还能够一如既往的红火，毕竟牧掌柜你有我的东西我也有，而牧掌柜的铺子限时开放，我的铺子可是从早到晚开着的。”福掌柜说道。 牧晚歌冷笑，福掌柜又说道：“我今天跟你说这些，明儿个你不会就去改铺子的时间了吧？哈哈哈。” “你放心，我的铺子营业时间不会变，价钱也不会变。”牧晚歌知道福掌柜的套路，无非是用低价跟时长来吸引顾客。　　不过，她倒是想要看看，福掌柜究竟有多么的厉害，抑或是牧小花有多么的厉害，她还就不信了，就这么短短一段时间，牧小花就已经将她所有的东西都学会了，她就算学了她的吃食，她不信，她连 她请人定制拼接的机械打蛋器她也学会了。 这机械打蛋器虽然看着简单，但其中螺丝、齿轮也算多，若是不拆开的话，可是没有那么轻易的学会，牧晚歌就不信牧小花将她的机械也学去了，若是她将这也学去了，那可就可怕了。　　若是她没有学去，那就凭借着人手工打蛋，所花费的时间、工钱，可是不可估量的，就算是这凤鸣轩的伙计第一天忙过来了，可是她就不信了，他们接下来能够天天进行如此高强度的打蛋工作。 第303章 狡辩 所以，牧晚歌对自己的铺子还是有信心的，虽然这一段时间她铺子的生意会受到影响，不过这样正好，就当是给铺子里面的这些小伙计放放假了。 这段时间，大家都很忙，休息休息也好。 “牧掌柜果然是女中豪杰啊。”听到牧晚歌的话，福掌柜拍了拍手掌，脸上依旧带着笑，可是那笑意却只是浮于眼角。 “比不上您，只靠着私底下蝇营狗苟，自己的东西一点都没有。”牧晚歌毫不犹豫的反击道。 她这话可是打到了福掌柜的逆鳞上，福掌柜的确是自己没有什么真本事，已经开一家茶楼也倒闭了，这次他重开，就是想要靠着牧晚歌这手艺重新崛起，可是牧晚歌的话，让他很不高兴。 他决定明天要请舞龙舞狮的队伍去街上走两圈，尤其是要走到牧晚歌的铺子门前抢客。　　牧晚歌倒是没有管着福掌柜的心中是怎么想的，她只是再次朝后院方向叫了一声，道：“牧小花，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听着，我今天来，不是来找你的麻烦，不是来骂你，我只是想要带你回去，毕竟你 是我带出来的，我要对你的安全负责，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住在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男人家中，这样合适么？你自己想想。” “年过半百？什么叫做年过半百？老夫今年才四十多岁而已。”福掌柜听了牧晚歌的话后，说道。 “那就是半截入土！”牧晚歌又骂道，她这话可是将福掌柜气的够呛，可是福掌柜又没法反驳，只能够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再次给牧晚歌记上了一笔。　　“牧小花，你给我出来，你要背叛我也好，要跟着别人也好，至少你出来，说清楚，这样躲避算什么事！”牧晚歌再次说了一声，还是没有人反应，牧晚歌便道：“若是你不出来的话，我明天直接回乡下 将伯父伯母找过来，领他们到凤鸣轩看看你，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说着，牧晚歌也懒得再劝说了，反正她已经来过了，已经劝说了，怎样选择是她的事情了，她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了。 “走吧。”牧晚歌站起身来，对身边的方以正说道。 “不找了？”方以正有些不确定，方才牧晚歌来他家找他的时候，表情是多么的急切。 “人家自己对自己的名声都不在乎，我又何必在乎？反正她如今也不是我铺子的人了，再也祸害不到我头上去。”牧晚歌说着，便迈着步子要走。 刚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牧晚歌回过头来，见到牧小花正站在她的身后，牧晚歌扫到她眼睛，发现她的眼中带着浓重的妒忌。 “凭什么？”牧小花一出声便是歇斯底里，“凭什么你总是要比我优秀？凭什么你总是要压我一头？”　　“凭什么？当然是凭着我的努力了！”牧晚歌转过身来，同样看着牧小花的眼睛，说道：“当我挑灯夜读的时候你在哪里？当我思考、学习、研究，甚至被人当做神婆的时候你在哪里？当我为我的铺子跑 进跑出，当我费心费力研究方子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你既然没有付出这些努力，你有什么资格来嫉妒我？我们是一家人，是同一个根，我并不比你聪明，我有今天，靠的全都是我自己。” “你是靠你自己？我看你分明就是运气好，嫁了一个好男人！”牧小花又大声的反驳道。　　“我嫁了一个好男人，那当初他生着病，形容可怖、命不久矣的时候你在哪里？当他远去求学，徒留我一个人的时候，我记得你还同情过我的，我付出了多少努力，就拥有有多大的能力，就配拥有多好 的人！”牧晚歌再次说道。 “可是我也努力过的。”牧小花说道。 “你努力？”牧晚歌再次将她为自己找的借口扯碎，道：“你那连勤劳都称不上，只是被人压迫着被动的干活，你每天都做着同样的事情，你的脑子都没有动过，这样的你，怎么可能进步？” 牧小花无话可说，只又指着牧晚歌说道：“是，你努力，你厉害，可是你未免对我们也太苛刻了吧，我帮你赚了这么多的钱，你就只给我每个月一百文，还希望我对你感恩戴德、做牛做马吗！”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给你一百文钱，这也是当初我们说好的，我记得那时候你还挺高兴的，没想到，转瞬间就有了这样大的胃口，况且，你的工钱虽然是一百文，但是我平日里，对你可是不薄吧， 我记得我们做生意的第一天，我就给了你一百文，平日里，你要上街，我也没少给你拿钱，我跟你去街上，你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你身上穿的、吃的、住的，哪一样不是我的？”　　“我就知道，牧晚歌，你就是这样的伪善，这个时候你来说这些，你给我的这些东西，人家福掌柜一样可以给我，人家的工钱可要比你高的多，你给我买的这些东西，给我的这些小恩小惠，就指望着我 为你卖命一辈子吗？”牧小花反驳道。　　牧晚歌笑了，道：“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知道福掌柜给了你一百两银子一年的工钱，还有两成红利，但是你想过没有，你能够拿到这一些，是因为你出卖了我，你卖了我给你的方子，卖了我对你的 信任，还卖了你自己的人品、道德，你拿这么多的东西换取了这么一点钱，你有什么好骄傲的？”　　“我能够给你的，是更大的机会，你知道我现在生意刚起步，各方面都需要钱，但是以后，等我的生意做大了，难道我会忘了你吗？”牧晚歌又说道：“其实我打算好好的培养你，等到时候你出嫁了，就 送一个铺子给你做嫁妆的。”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一向是喜欢画大饼。”牧小花不屑的说道。　　但是方才牧晚歌的一番话，还是击中了她的心，这会儿，她的确是有些后悔，但是她却不能够就这样退缩，让牧晚歌看她的笑话。 第304章 以心换心 “我喜欢画大饼？在你的心中，我是一个画大饼的人吗？我曾经说过我要来县城开铺子，如今我开了铺子，也买了房子，我的生意未来也会蒸蒸日上，遍布整个郡城、府城，甚至是全国，而你呢，我等着你 后悔的那一天！”牧晚歌眼神犀利。 “哼……我等着瞧！”牧小花还是不肯认输。 牧晚歌便也不再说了，她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更何况，这个人是要一条道走到黑了，更何况，她就算是叫醒了她了，又能如何，若是她痛哭流涕的在她的面前请求原谅，难道她就会原谅她吗？ 她不知道。 不如就这样，就这样保持着敌对的关系，挺好的，这样日后，她也不必有太多的顾忌，她只要记住这一刻，自己心中的感受，就对了。 “我不跟你说这么多，随便你心中怎么想，但是今天，你必须跟我走。”牧晚歌说道。 “若是我说不呢？”牧小花自然是不肯乖乖听从牧晚歌的话。 “你可以说不，但是我之前说的话，你想必也听到，你若是希望你的爹娘过来接你，你就这样做吧。”牧晚歌说道。 “你凭什么这样做？”牧小花听到牧晚歌的话，还是有些害怕的。 “你既然都敢这样做了，我让你爹娘过来看看他们的好女儿，又有何不可？”牧晚歌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牧小花跺跺脚，转头看福掌柜一眼，还是跟了上去。 出了福掌柜的家中，牧小花冷冷的看了牧晚歌一眼，道：“我告诉你，牧晚歌，我不会再回你的铺子里面去了，你就算是耍再多的花招、使再多的手段也没有用。” “你以为我那铺子还会要你吗？”牧晚歌冷笑了一声，道：“你以为这世界上，非的是缺你不可吗？” “你……”牧小花被牧晚歌这样一说，气的梗在心中。　　一路上，方以正都没敢说话，但是他对牧小花这种行为还是感到很不耻，更重要的，也是为牧小花感到可惜，在方以正的眼中，牧晚歌绝对不是那种自私的人，更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相反，她绝 对是那种知道感恩的人，若是牧小花一直跟着牧晚歌的人，他敢打包票，她以后绝对前途不可限量。 只是可惜的是，她却是自毁前程。　　这个福掌柜，别人不知道，但是他方以正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以前他也开过一家叫做凤鸣轩的茶楼，可惜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了，这次，他虽然用卑鄙的手段得到了牧晚歌的配方，但是又能够走多 远呢？这一点，谁都不知道。 送牧晚歌两人回到了家中，方以正便跟牧晚歌告辞回去了，牧晚歌一进屋，见到满屋子的人，齐刷刷的眼睛看着她，她一拍额头，这才想起，她今天耽搁的时间太长了。 “你们都吃过了没有啊？”牧晚歌问了一句，眼睛看向桌子上各种被罩起来的碗，道：“为什么不先吃呢？等我干嘛？” “也没有等多久。”众人说道。 “好了，我知道你们肯定等很久了，是我的错。”牧晚歌倒是坦荡的认错，又对李佩兰说道：“佩兰，麻烦你将这饭菜去厨房里面热一热吧。” “我马上去。”李佩兰说着就过来端碗碟，欢颜以及铺子里面的伙计也赶紧去帮忙。 毕竟，大家都看到了跟着牧晚歌身后的牧小花，知道接下来，她们姐妹之间肯定还会有一场战斗，他们作为局外人，可是不想要看这个热闹，以免被卷了进去。 “小花，你胆子可真是大啊。”等人走了之后，张氏发起飙来。 “奶奶，我……”牧小花刚想要为自己辩驳，就被张氏一声大喝给喝住了，“你给我跪下！” 张氏的威势犹在，牧小花也不敢反驳，只乖乖的跪了下来。 “不要跪在这里，丢人现眼，自己去角落跪去！”张氏又说道。　　牧小花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有些炸了，她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在县城也算是见了世面，可不像从前一样好掌控了，听到张氏的话，便梗着脖子反驳道：“我有什么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自古 以来就是如此！”　　“你还敢顶嘴！”张氏听到牧小花这话，只觉得浑身怒火蒸腾，她四处寻找可以打人的东西，最后在屋子的案几上看到了一把鸡毛掸子，当即走过去，将这鸡毛掸子拿了过来，倒着握住，扬手就狠狠的 抽在了牧小花的身上，“你还敢顶嘴了你！” 一边说着，她一边打，牧小花疼的直抽气，可是倔强的她，嘴上却是不求饶，只道：“奶，你凭什么这样做，你凭什么打我，在你的眼中，是不是只有牧晚歌是你的孙女，我就不是你的孙女了？” “你！”听到牧小花的话，张氏越发的生气，可她这话，终究诛了她的心，她拿着鸡毛掸子，站在那里，突然觉得一阵恍惚，竟然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牧晚歌一直冷眼旁观着，见到张氏这样，她有些担心，正准备过来扶她，可是张氏却伸手拦住了她，道：“晚歌，这事与你无关，我今天要跟着丫头好好的说道说道。”　　“小花，你觉得我对你没有你堂姐好，可是你对我，又有你堂姐对我好吗？你堂姐虽然已经嫁人了，可仍旧是将我接到了她的家中，好吃好喝的供着我，给我买新衣服，还给我钱花，可是你呢，你又为 我做过什么？”　　“我……”牧小花正要反驳，张氏再次制止了她的话，道：“我知道，你要说，你是没有这个经济实力，这我倒是能够理解，可是你想想，你真的有将我放在心上吗？你连帮我捶一次背都不曾，你甚至从 来都没有主动的来陪我说说话。”　　牧小花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会，她又再次反驳道：“可是奶奶，您也没有说过，要让我过来陪您说话，要让我过来给您捶背啊？您凭良心说，您平日里叫我做的哪件事，我又没有做？” 第305章 知晓 “要我叫你做，你才做，那这一切又有什么意思？”张氏冷冷的说了一句，道：“所以啊，这就是你跟你堂姐的差别，你堂姐是主动，而你，做什么事情都要我来叫。” “我知道，你们就是看不起我，你以为她就是对您好吗？说不定，她就只是在利用您而已。”牧小花说道。 “我一个老太婆，有什么让她利用的地方？”张氏冷笑道：“如果对我好也算是利用的话，那我宁愿被她利用，至少她还带了真心，可是你们呢？” 牧小花咬了咬唇，她眼睛通红，可她依旧是侧着头，一副倔强的样子。 “好了，滚那边角落里跪去，别打扰我们吃饭。”张氏冷声说了一句。 牧小花翘着嘴唇，却还是乖乖的去角落里面跪去了。 过会儿，李佩兰等人将热好的饭菜端了过来，牧晚歌拿起筷子，让众人吃饭，虽然牧晚歌一直装作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但是这一顿饭，众人吃的是百感交集。 张氏罚牧小花跪了大半夜，一直到了夜深，才允许她去睡，又怕她再次溜走，又让李佩兰、欢颜，以及慈姑三人轮流看着她。　　牧晚歌吃了饭就去睡去了，今天这一天，也将她折腾的够呛，她实在是没有精力再来估顾及别的事情了，更加没有精力再来想牧小花会不会溜走，在她看来，牧小花既然跟着她乖乖的回来了，就不会 再离开了，张氏这纯属是多此一举。　　第二天一大早，牧晚歌就起来，她今天得早点将牧小花送回去，送到王氏跟牧正行的手中，她现在连看牧小花一眼都觉得厌恶，只恨不得她远离自己才好，这次送她回去后，该怎样做，就是王氏等人 的事情了，反正不管怎样，若是她再在县城里面遇到牧小花，那她们就是仇人。 张氏今天也起的很早，她怕牧晚歌搞不定这件事情，牧正德跟董氏又一向是老实人，便打算回去给他们撑场子，做个公道。 牧晚歌也没有拒绝，她觉得张氏回去也好，张氏也算是此事的一个见证人，她是长辈，说话有分量。　　出发的时候，牧小花的眼睛还是红的，看牧晚歌的时候，眼睛里面还带着愤恨，牧晚歌根本就不在乎，反正在她的眼中，背叛过她的人，不可能再是她的亲人，她不当场将她踹下马车就好了，还用这 种眼神看着她，简直是在挑战她的脾性，幸好她这段时间，脾气好了不少，不然她不确定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一路快马加鞭，很快就来到了大兴村，牧晚歌直奔牧家而去，到了牧家，牧正行等人正好都在，除了他们之外，牧小石也缩在脑袋在屋子里面。 “小石，你可真的是能耐了啊，我让人找了你一天，你知道不？”牧晚歌一见到缩着头的牧小石，浑身不由得火气。 “姐姐，你消消气。”经过一晚上的冷静，这会儿牧小石似乎也是觉得自己做错了，对牧晚歌心有愧疚。 “晚歌，我们知道你回来是为了什么，小石都将这事跟我们说了，这事情，的确是小花对不起你。”王氏走了过来，面带歉疚的同牧晚歌说道。 牧晚歌冷笑了一下，道：“大伯母，这句歉疚我可是承担不起，这小花我现在也给你们带回来了，接下来，你们要如何，与我无关。” “晚歌。”王氏看向牧晚歌，脸上歉疚的表情更甚，可惜牧晚歌却没有理会她，王氏便走到牧小花面前，牧小花抬头叫了一声，“娘……” 她这话语还刚刚说出口，王氏却是高高的扬起手…… “啪！” 重重的一声响，牧小花直接被打倒在地。 她捂着脸，满脸不可置信，虽然平日里王氏也骂过她、打过她，但是像这样重重给她一巴掌，可还是第一次，她已经被打蒙了。 “晚歌，你放心，伯父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牧正行走了过来，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牧小花一眼，只看向牧晚歌，如此说道。 “希望你们的处理不会让我失望。”牧晚歌说道。 “来，你们这么快就赶回来，想必已经累了吧，来，喝口茶。”王氏走过去，给众人倒了茶水。 牧晚歌却是没有接，只摇摇头，道：“大伯母的茶我可是不敢喝，这小花，大伯母打算该如何处置呢？” “这丫头，竟然偷你的方子，还去帮别人做事，实在是太不该了，我会好好说她，并让她跟你赔礼道歉的。”王氏说道。 “赔礼道歉？”牧晚歌冷冷一笑，道：“大伯母，你知道我这次的损失是多少吗？” “我知道，这些我们会想办法赔偿的，可毕竟我们是一家人。”王氏说道。　　“不要跟我说一家人这个字眼，我早就出嫁了，跟你们可不是一家人。”牧晚歌说了一句，道：“有一事，你们想必还不知道，昨夜牧小花可是去了那年过四十的福掌柜家中，还打算在他们家中留宿，我 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拉出来，可人家还埋怨我呢。” “晚歌，这事多亏了你，你从小就聪明，我们这个丫头，她就是笨啊，就是脑子不灵光，所以才会做出一些糊涂事来。”王氏咬牙切齿，一副气急的样子，可是她的话语却句句都是在为牧小花开脱。 “小花她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本来就到了出嫁的年纪，我看还是给她寻摸一个后生嫁了算了，省的她一天东想西想的，做出这些丢人现眼的事情来！”牧正行在一旁冷着脸说道。 “当家的，这当下哪里有什么好后生啊，更何况，我们小花虽然犯了错事，但也是初犯，晚歌这孩子一向是一个善良大度的好孩子，她一定会原谅小花的对不对？”王氏说道。　　“大伯母，我可不是什么善良大度的好孩子，行了，这事情你们商量着如何处理吧，我也懒得掺和，我累了，回屋歇会。”说着，牧晚歌便出了厅堂，走到了牧正德等人那边的房子里面去了。 第306章 商议 董氏收拾了一下床铺，关了门，同牧晚歌说道：“晚歌，这小花真的背叛了你？偷了你的方子？” “这还有假？现在县城里面已经有人在制冰，跟我卖一样的东西了。”牧晚歌淡淡的答道。 “这小花，还亏的是亲戚呢，你对她这么好，可她却是断人财路，实在是该死！”一向是软弱和顺的董氏也是十分愤怒了。 “那有什么办法，这年头，亲戚也信不过啊，只有利益才是信得过的。”牧晚歌说道。 “你也别这样说。”董氏看着牧晚歌，总觉得她的状态有些不对，便道：“你也不能够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别人不信也就罢了，可是，你连爹娘也不信了吗？” “呵呵。”牧晚歌笑了两声，这话，她还真的没有办法接。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想必是累了吧？什么都别想，好好的睡一觉。”董氏帮牧晚歌铺好床，说道。 牧晚歌点点头，脱了鞋子，爬上床。 董氏又给她调了一碗糖水端了过来，道：“来，喝了吧，解解渴。” 牧晚歌伸手接过，饮了一口，这就是普通的糖水，里面加了醋，酸酸甜甜的，在农家，可是来了贵客，才舍得调糖给他喝一碗，这水也没有经过冰镇，不过应该是刚刚从井里面打不久，倒是冰凉的。 “这事你打算怎么办？”等牧晚歌喝完糖水，董氏将她手中的碗接了过来，又忍不住说了一句。 “娘亲，你觉得应该怎么办？”牧晚歌看着董氏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董氏摇摇头，又想了想，才说道：“娘亲没你脑子灵活，也没你有文化，但在我看来，若是你大伯他们真的将小花拘在乡下，并且将她嫁人，那他们还值得交往，若是他们让小 花再去到县城助纣为虐，那这门亲戚我们以后就得少走。” “谁说我娘亲没文化的？这不还知道助纣为虐吗？”牧晚歌笑了笑，董氏便嗔怪的看了她一眼，道：“都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说笑？” “这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再怎么急都没用。”牧晚歌摇摇头，说道：“昨天的时候，我倒是心如刀绞，但是这会儿，这伤口也差不多愈合了。” “你从小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又不记仇。”董氏说道。 牧晚歌淡淡一笑，她可不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更加不是一个不记仇的人。 “好了，睡吧。”见到牧晚歌笑而不语，董氏也不说话了，只哄着牧晚歌睡下，然后帮她盖上被子。 这样轻柔的动作，温柔而又慈祥，牧晚歌只觉得心好像被一双水草般柔软的手轻抚过似的，她微闭上眼，缓缓睡去。 “这孩子，想必平日里忙活也是辛苦了吧。”董氏坐在一旁，拿起铺上，为牧晚歌轻轻的扇子。 扇了一会，眼见牧晚歌呼吸平稳，应该是睡着了，她这才起身，轻轻的推开门，来到了屋子外，准备做饭。 因为分家了，所以董氏他们这段时间又在走廊下打了一个灶，也免去了一直跟大房共用一个灶的麻烦，此刻已是中午，她该生火做饭了。　　今日牧晚歌回来，自然得多办几个菜，她先是将饭煮好，然后走到后院鸡栏里抓来一只鸡杀了，又抓了一只鸭，还有一只兔子，除此之外，又让牧正德去村中卖豆腐的人家换得了几块豆腐来，配上几 道夏季时令的蔬菜，足足的做了好几个碗。 做完饭后，她先是去正屋请张氏来吃饭，张氏许久没有回家，按理说是要在大房吃饭的，不过张氏因为牧小花这事情，对大房也有些不满意，因而董氏一来叫她吃饭，她就答应了。 有张氏在，董氏索性将饭菜端到了正屋来吃，正屋面积大，她那两个厢房，本就低矮，面积又小，摆张桌子，再坐这么多的人，实在是憋闷的慌。 正房堂屋，将后门打开，空气流通起来，偶尔一阵山风吹来，倒也是能够感觉到一丝凉爽。 “娘，您先吃着，我去叫一下晚歌。”给张氏摆好筷子，盛好饭，董氏又去叫牧晚歌吃饭。 这段时间，牧晚歌还真挺累的，回到乡下，倒是睡了一个安生觉，虽然被董氏叫醒，但也不觉得烦闷，她已经是睡够了。 伸了个懒腰，她从床上爬起来，去外面舀水洗了把脸，然后去吃饭。 “来……”牧晚歌一进来，董氏便将一碗盛好的饭放到了她的面前。 “我自己来就行了。”牧晚歌接过饭菜说道。 “吃吧，娘亲的手艺不如你的厨师，你也别嫌弃。”董氏说道。 “怎么会，无论外面的饭菜怎么好吃，可总是惦记着娘亲做的饭菜。” 牧晚歌这话说的董氏心中熨帖，又伸手给牧晚歌夹了一块鸡肉，道：“来，尝尝这鸡肉。” 说着又给张氏夹了一块，然后是牧正德，一家人谁都没有落下。 “嗯，不错，都入味了，娘亲您的手艺真的是越来越好了。”牧晚歌说道。　　“你呀，就别夸我了，以前是没有这个条件做这些荤菜，所以自然做不好，如今咱家也不差这些了，时常宰鸡宰鸭的打打的牙祭，多做几次，手艺就上来了。”董氏说了一句，又道：“晚歌，这鸡还是你 以前放到娘亲这里来养的呢，你不要怪娘亲没经过你的允许，就杀了你的鸡啊。” “怎么会，我现在又不在家，更何况，这些鸡鸭一直都是娘亲你在喂养，我以前也说过的，你们要吃就随便吃。”牧晚歌说道。 “平日里我们倒是也没有吃，就今天这不你跟你奶回来了嘛，我自己的养的那些鸡不知道为何，瘦的很，就你养的鸡，一只只肥着呢。”董氏说道。 “那是因为娘亲对我的鸡好一些，它们平日里没少造害娘的粮食吧？”牧晚歌说道。 “哪有，我平日里就随便喂了一些糠，还有高粱玉米粒什么的，偶尔才会喂养一些谷子。”董氏说道。　　牧晚歌便向董氏伸出大拇指，道：“娘，你可真是大方，如今都舍得用谷子来喂鸡了。” 第307章 强势 “我这不是想着，你为家中做出了这么多的贡献，我没什么为你做的，就想着将你的鸡鸭都养的肥肥的，等你回来，可以吃个新鲜的。”董氏说道。 牧晚歌闻言一怔，少顷，夹起一块鸡肉，道：“那我可得多吃点。” “你们都要多吃，这夏天，菜又不能放，吃不完就浪费了。”董氏说着又给牧晚歌等人夹了一轮菜。 众人正吃着饭呢，王氏也端了一盘鱼过来，道：“这盘鱼给你们吃。” “不要。”张氏冷着脸拒绝道，她现在生着气呢。 王氏伸手来要在桌子上移一个空处来，好将她的鱼放进去，被张氏喝住了，“快拿走。” “娘……”王氏听到张氏的话后，十分的无奈，东厢房的牧正行听到了这边正屋的声音也走过来查看，道：“这又是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反正我就是不要你们的菜。”张氏哼道。 牧正行便说道：“这事情都是孩子犯的错，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您不能够因为她，而迁怒我们啊。” “养不教父之过，好好的孩子被你们教成了这种无情无义的畜生，你们难道不该骂？”张氏喝道。 “娘，都是儿的错，儿会改的，以后一定好好的教孩子，严厉的对待他们，娘，您尝尝这鱼，是我方才叫小春跟小石两兄弟去捕来的，好不容易才抓到的鱼，新鲜着呢。”牧正行态度恭敬。 “即是你们辛苦得来的，那你们便自己吃罢，我跟着晚歌在外面，什么东西没吃过，不差这一条鱼。”张氏说道。 本来张氏没有在他们家吃饭，就已经是狠狠的打了他们的脸，这下张氏连他们的鱼都不要，牧正行感觉心中很难过，这次，张氏是真的生他们的气了。　　董氏见到牧正行跟王氏两夫妻低着头木在这里，如此难堪的模样，让她的心又软了起来，只劝说张氏，道：“娘，孩子是孩子，大人是大人，正好，我今天没有煮鱼，您瞧瞧，这鱼还真的挺不错的呢。 ” “哼，我差他一条鱼了吗？”张氏冷哼道。 “我知道您不差，但毕竟是他大伯的一番心意嘛，您就尝尝？”说着她挪移了一下桌子上的菜，接过王氏手中的鱼，放到了桌子中央。　　王氏的心情彼时是复杂的，以前的时候，董氏经常惹的张氏不高兴，每每到那个时候，总是她去解围，然后董氏向她投来感激的眼神，可是没有想到，如今风水轮流转，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需要 董氏来解围了？　　因为牧晚歌的缘故，如今张氏看董氏倒也觉得顺眼了几分，此刻董氏将鱼摆在了桌子上，她还是要给董氏几分面子的，可是一到这乡下，她仿佛就回到了主场，曾经那刁蛮农村老太太的做派又出来， 她先是对着董氏哼道：“这家里面现在轮得到你做主了？我这两个月没回家，你们是不是都反了天了？” “没有，媳妇没有这个意思。”董氏连忙解释。 “没有就好。”张氏冷哼一声，又看向王氏，道：“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等着我请你吃饭哪！” 王氏被张氏这么一喝，愣愣的走了。 等她走后，张氏这才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牧晚歌已经有些不太习惯这样的张氏，她诧异的看着张氏，感觉她好像变了一个人，又觉得好像这才是原本的她。 想来人都是有多面性的吧，在不同的地方，面对不同的人，就会显露出不同的状态，但是相比较而言，牧晚歌还是喜欢在县城的那个张氏，那个慈祥的张氏。 “怎么了？”见到牧晚歌这样的愣愣的看着她，张氏话语下意识的又慈祥了起来。 “没事。”牧晚歌摇摇头，朝张氏说道：“吃饭。” 许久没有来这乡下了，吃完饭后，牧晚歌又在这乡下四处走走，逛了逛，又回自己的家中看了看，家里面倒是一切都好，院子看着也是干净的，显然，董氏等人平常应该有过来帮她打扫吧。 只是她的院子许久没有人住，这会儿倒是显得有些荒凉，牧晚歌四处看了看，见到院子里面她种的那些花花草草，长势良好，她便也锁好门离开了。　　难得回乡下一趟，一些相熟的人家她还是得去坐坐的，比如说桂花婶子啊，寒梅婶子啊，还有里长的家中，只是来的匆忙，她也没有给他们准备礼物，不过董氏倒是考虑周到，拿了家里面有的鸡蛋、 糖等物，让她拎过去给这些人家。　　先是去了桂花婶子的家中，毕竟桂花婶子以前给她的帮助最多，跟桂花婶子闲聊了两句，牧晚歌又说要去寒梅婶子家拜访，桂花婶子想着自己也很久没有找寒梅聊天了，便跟着牧晚歌一起去寒梅的家 中。　　见到牧晚歌过来，寒梅婶子十分的热情，牧晚歌在寒梅婶子的家中喝了一杯茶，聊了几句，便准备离开了，寒梅婶子不让，硬是让牧晚歌在她家吃饭，牧晚歌只得说她还要去拜访里长，如此，寒梅婶 子才放她离开。　　这村子是她的大本营，自己爹娘还在这里呢，来到村子里了，不拜访里长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去里长家的这一路上，又不少村民同她打招呼，不管是熟悉的，还是不熟的，甚至以前很少说话的那些 妇人，都同她打招呼。　　牧晚歌倒是也能够理解，她如今在村中收这些藤篮跟竹碗竹杯呢，也算是让大家赚了一些小钱，今年村民们收的那些花生黄豆等等，牧晚歌也都帮他们买去了，虽然是以市价买的，但省的他们来回在 集市上奔波，还要被人压价，甚至有些成色差的还卖不出去。 对牧晚歌来说，这虽然是举手之劳，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却是大恩了，至少，如今在众人的心目中，牧晚歌可是一等一的能耐人，他们可不敢轻易得罪，打个招呼，是应有之事。　　牧晚歌倒是也没有鼻孔朝天，但凡有人同她打招呼，她也一一的应和着，不过这样一来，这短短的一段路程，倒是耽误了不少的时间，等到了里长家的时候，不用她敲门，里长娘子都已经将门打开了。 第308章 拜访 “婶子，你怎么在门口啊，是不是知道我要来？”牧晚歌见到里长娘子站在门口，便跟她开了一个玩笑。 里长娘子一挑眉，说道：“是啊，早就有人报信说你要来我家，已经在路上了，我这早早的将门打开了，结果你倒是来的这么慢。” “是我的不对，我给婶子赔罪了。”牧晚歌说道就要同里长娘子作揖。 “好了，跟你开玩笑呢。”里长娘子走过去，亲昵的挽着牧晚歌的手往屋子里面走。 牧晚歌看着里长娘子挽着她的手，有些怔愣，以前的时候，里长娘子虽然对她也亲，但是像这样的亲昵，那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不过牧晚歌也就是稍微一愣，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到了堂屋，里长已经坐在那里了，牧晚歌跟里长打了一个招呼，里长伸手请牧晚歌坐下，里长娘子这才放开牧晚歌的手，道：“快坐下吧，我去给你们泡茶。” “谢谢婶子了。”牧晚歌说了一句，整理了一下裙摆，坐了下来。 “晚歌你如今真的是越来越漂亮了。”　　牧晚歌没有想到的是，等她坐下来之后，里长第一句话竟然是夸她变好看了，这让她不禁是有些失笑，道：“人靠衣装嘛，以前在乡下不会打扮，这不，现在去了城里，学会了打扮，看起来就好看了。 ” “你这孩子倒是实诚。”里长听到牧晚歌长长的解释，也是有些失笑。 一般的妇人，遇到长辈夸她好看，难道不是面带娇羞的说一句“哪有”吗？就偏生她，认真的解释这么多。　　“人家晚歌本来就是一个实诚的孩子，就你不正经，跟侄女这样说话，若不是晚歌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保不齐还以为你有什么非分之想呢。”里长娘子端着茶走了过来，听到里长跟牧晚歌的对话之后 ，在一旁说了一句。 一边说的同时，她也将茶水沏好，各自端到了两人面前，道：“尝尝，虽然比不上那城里的好茶，但这些茶，都是谷雨前摘的，婶子亲手摘的，亲手炒的。” “婶子真是费心了，城里的茶不也是从乡下买去的嘛，我看婶子这茶水，好着哩。”牧晚歌说了一句，端起茶喝了一口，点点头，道：“好茶，看这茶都是用细小的毛尖泡的，婶子费了不少心吧？” “你还不知道你婶子，她对人一向是区分对待，往日里那些村民们来找我，都是用的粗茶，那些士绅地主过来找我，用的就是精细一点的茶了，不过像这样细的雨前毛尖，她可很少拿出来。” 听到里长的话，牧晚歌笑了，道：“我可是一介平民，婶子对我真的是厚待了。” “那可没有，你虽然是平民，但是你跟婶子关系好，婶子就稀罕你，所以才将这茶拿来给你喝。”里长娘子说道。 里长在一旁说道：“你婶子就是这样，她做人不行，对人对事总是区分对待，不像我，一向是一视同仁。” “哪有，婶子才不是这样的人呢，我看婶子倒是直爽之辈，敢爱敢恨，喜欢的就喜欢，不喜欢的就讨厌，这样的人，爽直。”牧晚歌说道。 “哦，你这意思是说我不爽直了？”里长听到牧晚歌的话后，便有些不开心了。 “长峰叔莫要生气，长峰叔是里长，自然得一视同仁了，不过我们这些小妇人，就没有必要如此了。”牧晚歌笑着说道。 她这一番话说下来，里长跟里长娘子两个人都开心，接下来，里长又问了牧晚歌一些生意上的事情，问她生意上，可有什么麻烦，牧晚歌摇摇头，示意自己一切都好。 聊着聊着，有人敲门，里长娘子一抬头，原是寒梅婶子跟桂花婶子过来了，她连忙请两人坐下，又去泡茶，刚坐下，结果又有不少的村民们过来，不一会儿，里长的屋子里面就坐满了人。 乡下，窜门是常有的事情，里长的家中更是常常都有客人来访，牧晚歌见到里长这里人多了，便起身道：“里长叔叔，既然你有事，那我今天就先走了，下次再来拜访您。” “没事，再坐一会儿。”里长挽留道。 “是啊。”里长娘子也在一旁挽留，道：“都是村民，想必是找你叔说些杂事，没有什么好回避的。” “这……”牧晚歌有些迟疑，又听到那些村民们，说道：“你就坐下吧，我们这次来，也不是要来找里长，就是听说你过来了，来看看你。” “看看我？”牧晚歌倒是有些意外了。 “是啊，晚歌你不是在外面赚了大钱了吗？我们就是想要听你说说县城里面的事情。”有个大嗓门的妇人说道。 “县城其实也就这样。”牧晚歌便说道。 “谁说的哩，在你眼里县城就是这样，可是在我们这些没有去过县城的人来说，县城可是好着呢。”又是这大嗓门的妇人说道。 牧晚歌哭笑一声，道：“那你们想要听我说什么？” “我们就想要听听……”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这里，却是都停了下来，实际上，他们也不知道想要听牧晚歌说些什么。　　还是寒梅婶子说道：“嗨，晚歌，我就直说了，我就是想要问问，这县城里面有没有人要短工的，我想要给我家男人找一份短工做做，现在农忙都已经过去了，家里也没有什么事，你的那些事情我们这 些女人们在家中就可以做完了，这男人们在家中闲着，若是能够去外面赚些钱，也好。”　　“是啊，今年多亏了晚歌，让我们编制藤篮，做些竹兜的，我们才能够赚到一些钱，平日里上街也敢买斤肉打打牙祭了，可是晚歌你要的这些东西毕竟不多，现在每家每户也就收个十套，我们一下子就 做完了，现在农忙过去，我们也都闲下来，这不是琢磨着想要多赚点钱，好过年。”那个大嗓门的妇人这会儿声音也低了下来，神情有些扭捏。　　“晚歌，你怎么看？”里长听到众人的话后，便问牧晚歌，道：“若是有看到需要的人，帮帮他们也好，若是麻烦，就算了。” 第309章 村民的请求 跟牧晚歌说完之后，里长又看向众人，道：“人家晚歌做生意也不容易，帮你们是情分，不帮你们是本分，更何况，你们大部分人平日里对晚歌也没有什么帮助，她跟你们也没有什么情分的。”　　里长说的这样不留情，众人也都讷讷的点头称是，道：“是这样，我们也就是问问。”虽然众人嘴上这样说着，但是牧晚歌发现还是有无数双眼睛是盯着她的，牧晚歌有些无奈，只道：“我会帮大家留意 的，只是县城里面需要短工的人少，他们一般要的是长工，而且对那些长工还极其的苛刻，一般做事至少要一年，中途还不准回来。” “这么可怕？”众人听到之后，互相交头接耳了起来。 一人说道：“这个事情我倒是知道，我家有个亲戚就是这样的，天天都在城里，逢年过节都很少回来，每次回来一趟，他婆娘都嘚瑟着呢，不过能够赚到钱，几年不回也没有什么的。” “是啊，能够赚到钱，这些我们都不怕。”这些村民中，有一部分附和，一部分人却是没有说话。 “让我想想。”牧晚歌说了一句，做沉思状，众人便都噤声了起来，少顷，牧晚歌伸出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道：“上次我倒是听说有一个庄子需要人手，就是不知道还需不需要了。” “什么庄子？”众人一听有戏，都巴巴的看着牧晚歌。 “是县城外的一座小山，期间主人打算将之改成一个庄子，需要人去建围墙、修路、挖池塘，都是一些苦力活，我不知道你们做不做的来。”牧晚歌说道。 “当然可以。”妇人们都拍着胸脯说道：“我们家汉子能干着呢，一百斤的粮食挑着都能飞。” “是啊，我们天天田里地里的忙活，还怕做不来这活？”汉子们也如此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明天去县城了帮你们问问，若是可以，你们就过来，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那些偷懒耍滑的人不要来，来了不干活，不光丢我的脸，人家主人家也不是个傻的，到时候克扣工钱了，可 不要说我。”牧晚歌说道。 “嗯。”众人连连点头，心中只觉得这事有戏。 “好了，那今天先这样，明日来两个人，跟我一起去县城，我去问问那家的负责人，若是可以的话，你们后天就都过来。”牧晚歌说道。 “好！”众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那你们商量着派谁过来吧，成与不成，都看你们表现，我也就是给你们介绍介绍。”牧晚歌说道。 “放心，我们到时候一定好好表现，我回家就去叮嘱我男人。”有人说道。 牧晚歌笑了笑，见到这群妇人，心中的阴霾倒是散去了两分，虽然吧，她现在还是一个普通人，但在她们的眼中，也算是一个小能人了。 虽然吧，牧小花嫌弃她的给的工钱低，认为她对她不好，但是吧，这里还有这么多的人，不问工钱，就求她介绍一份工作呢。 人心不足蛇吞象，不知道感恩的人，她又何须因为她而坏了心情。 “行了，那大家就自己商量，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牧晚歌同众人说了一句，又专门同里长、里长娘子打了一个招呼，道：“叔、婶，那我就先走了。” “去吧，你这现在是大忙人，我们也就不耽误你的事情了。”里长说道。 “什么大忙人。”牧晚歌摇摇头，站起身来，道：“我这一天就是瞎忙而已，走了。” 说着，她便迈步走了出去，里长娘子一直送她到门外，然后才进屋，牧晚歌则是回到了自己家中。 本来她是打算今天回县城去的，不过因为许久没有回家了，又因为想要见到牧小山，所以她才决定留下来，在家中住一晚再走。 这乡下的夜晚还是挺静谧，满天繁星，一闪一闪的，好看极了。　　牧晚歌这才发现，她这段时间忙的很，都没有时间欣赏这么好看的星空的，因为空气好，天空纯净，一到晚上，星星便格外的明亮，整个天空在星星的照耀下，带着一点深邃的蓝，在星星的闪烁下， 若即若离，若远若近，神秘极了，也好看极了。 牧晚歌心情好，自己亲手给众人做了一碗冰淇淋，董氏等人怕泄露牧晚歌的方子，自己在家中就算是热着，也从来不做的，就是怕别人知晓了，却是没有想到，竟然被牧小花这丫头给泄露了出去。　　晚上众人虽然说是看着夕阳吧，但最主要的，还是要就牧小花的事情，讨论出一个章程来，牧小花这事情做的实在是太不地道，可毕竟是亲戚，牧晚歌这会儿冷静下来，还是决定等王氏跟牧正行给她 的交代。 “晚歌。”众人坐在院子里面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王氏先开口了。　　牧晚歌便将眼睛看向王氏，虽然是夜晚，但借着月亮的光，王氏还是觉得牧晚歌的眼光有些骇人，她只道：“晚歌，你看这事，你堂妹她也是不懂事，不然你就放过她这一次，她去给那掌柜的干活，到 时候她一年的工钱都给你。” “呵呵。”牧晚歌冷笑一声，道：“一年的工钱都给我？大伯母，我虽然缺钱，但我那方子可是能够持续生钱的，我若是想要一百两银子，我自己不会将方子卖出去？” “怎么，牧晚歌，你别给脸不要脸，给你一百两银子，算是学费了，你还嫌少？”听到牧晚歌这话，王氏还没有开口，倒是牧小花，又炸开了。 “牧小花，我懒的跟你这种人说话，我劝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牧晚歌冷冷的说道，又看向牧正行，道：“大伯，你们家现在是伯娘跟小花主事吗？” 牧正行听到牧晚歌的话后，挺直了腰杆，道：“当然不是。” “那大伯打算怎样做？”牧晚歌同牧正行问道。　　“我……”牧正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他上午说的信誓旦旦，但是下午牧晚歌不在家，他们肯定是经过商量了，商量出来的章程肯定不是上午所说的这样的。 第310章 所谓交代 “不说话，你们是想要变卦了对吧？”牧晚歌冷冷的说道。　　“牧晚歌，你安的什么心？你不就是想要将我嫁个一个泥腿子吗？我嫁给泥腿子你就开心了？我告诉你，我牧小花不欠你什么，这些方子方法都是你主动告诉我的，你当初可没有给我签什么文书契约， 说不能够将之交给别人，至于我，我不是你的奴隶，我想要去哪里都可以，你可管不着。” 牧小花先是以鄙陋的揣测来诛牧晚歌的心，其次竟然也用上了契约一词来为自己开脱。　　听到牧小花的话，牧晚歌简直要被气笑了，她道：“小花，我往日里不知道，你原来竟如此会说，我是没有跟你签契约，那是因为我信任你，我以为我们的血脉亲情就是一种契约了，没想到，在你那里 ，所谓的血脉亲情，还不如一张纸！”　　“以前奶奶就常说，我们是一家人，即使我出嫁了，我娘也跟你们分家了，我还这样认为的，因为我们曾经是一家人，虽然有着各自的私心，但是我们曾经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为了吃饱肚子而努力， 我们也曾经亲密无间过，我始终记着这些，但如今，你却是亲手将它给砍断了。” 牧晚歌说着扬起了唇，表情似笑又似哭，她道：“既然如此，那就随便你们吧，以后你们的事情，我再也不会管了。” “你以为谁稀罕你管？”听到牧晚歌的话后，牧小花继续嘴硬道。 这会儿，牧晚歌的心中除了疲惫就是厌恶了，她也懒得再说，只起身回屋子里面睡去了。 张氏看到牧晚歌走，又看了看还坐在院子里面的众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她平日里虽然强势，可这事，她依旧不知道该如何做。 难不成，她真的要逼着牧小花去嫁人不成？可是今天下午，牧晚歌不在家的时候，大房可是跟她说了，小花的工钱一年有一百两呢，一百两对张氏来说可是巨款，她实在是下不定这个决心。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有两个儿子，如今二儿子家靠着女儿日子只会越来越好，可是大儿子家，却是一言难尽，大郎还没有娶媳妇，若是将牧小花匆匆嫁掉的话，大房可就少了一份收入来源了。 她知道牧小花这事情做的不对，心中也气恨，可是牧小花如今都已经将那方子告诉别人了，她若是不去的话，就是白白的损失了一百两以及两成的红利，念及此，张氏怎么都下不定了决心来。　　牧晚歌已经走了很久，她还是怔怔的坐在院子里面，她脑中念头纷杂，纠缠在一起，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手中拿着蒲扇却忘了挥舞，几只蚊子挥舞着翅膀在她的脸上飞上飞下，最后有一只停 在她的脖颈处，狠狠的咬了一口。 酥痒的感觉让她清醒了过来，她回过神，却发现二房一家都已经走了，就只剩下她跟大房一家还坐在原地。 俗话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其实并非完全是这样，在乡下，长子的身上承担的责任总是要更重一些，承担的奉养责任也要更重，张氏骨子里，还是要对牧正行更看重一些的。 这段时间，牧晚歌对她很好，她虽然看起来是有些偏帮二房了，可是当发生了真正的利益纠葛的时候，她还是下意识的就站在了自己大儿子这一边。 牧晚歌回家这一趟，只觉得疲惫，又少了一些可以信任的亲人，不过人生就是这样，总是在不断的舍去与寻找的过程之中，她断了这些，自然又会得到那些。 夜已经很深了，众人都已经入睡了，牧晚歌终究是睡不着，半夜，她看了看身旁睡相安稳的董氏，蹑手蹑脚的从床上爬起来，悄悄的推开门，走出了屋子。 夜露深重，凉风习习，站在走廊上，一阵凉风吹来，牧晚歌竟然不自觉的浑身一抖，这时候，一双手拿着一件衣裳披在了她的身上。 牧晚歌回过头来，见到董氏就站在她的身后，她朝她笑了笑，道：“娘亲，你怎么起来了？是我打扰你了吗？” “没有。”董氏摇摇头，道：“我看你今天心中肯定是不好受吧，毕竟，你对你奶那么好，但是这一次……”这一次，她没有站在她这一边。 “没有。”牧晚歌亦是摇摇头，道：“这样也好，省的我日后有太多的牵挂。” “晚歌，娘亲真的很心疼你。”董氏伸手拍了拍牧晚歌的肩膀，“你做了太多的事情，太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以至于大家都下意识的忘记了，你原本也是一个弱女子。” “娘……”牧晚歌叫了一声，然后摇摇头。 “姐姐。”伴随吱嘎开门的声音，牧小山的声音在牧晚歌的耳边响起。 “小山。”牧晚歌叫了他一声，朝他笑了笑，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是姐姐吵醒你了吗？” “没有。”牧小山摇摇头，道：“刚好醒来，听到姐姐跟娘亲说话的声音便起来了。” 牧晚歌便伸手摸摸他的脑袋，道：“小山的身体好多了吧，就这两个月不见，感觉你好像长高了不少呢。” “多亏了姐姐给我买的药，吃了身体好多了，如今我每天也有跑步、练箭，我感觉我身体强壮了不少呢。”牧小山说道。 “好，继续努力，姐姐希望你成为一个文武双全的能人。”牧晚歌说道。 牧小山点头，道：“我一定会努力的。” 牧晚歌便又伸手摸摸他的头，问道：“最近学习情况怎么样？姐姐不在家，你没有偷懒吧？” “没有，这孩子，读书可用功了呢，每天放学回家，还要读会书、练会字。”董氏在一旁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我就知道，我们家小山是最棒的。”牧晚歌又勾唇温柔的笑了笑，道：“姐姐这次回的匆忙，也没有给你带什么礼物，下次你沐休时来县城，姐姐带你好好玩玩。” “嗯。”牧小山重重的点头，隔了一会儿，又是抬头看向牧晚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牧晚歌见状便问了一句。 第311章 我会永远站在姐姐这边 “姐姐。”牧小山看向牧晚歌，说道：“姐姐，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如果是姐姐跟爹娘发生矛盾了呢？”牧晚歌问了一句。 “那我也站在姐姐这一边。”牧小山当即答道。 当他这话说完，他头上就挨了一个栗子，“你这孩子，当娘不存在？” “嘿嘿，娘亲你也永远都会站在姐姐这一边的对不对？”牧小山说道。 牧晚歌便笑了。 …… 第二天一大早，牧晚歌就要回县城了，临走之前，董氏将水跟干粮递给她，让她路上吃。 这次回去，张氏就不跟她一起了，牧晚歌也没有去叫她，她不是那种给人打了左脸，还要伸出右脸去给人打的人，张氏不去更好，她现在跟张氏也产生了嫌隙，这嫌隙一时半会想必是好不了了。 以前能够和好，是因为牧晚歌渐渐的发现了张氏身上的优点，她一直都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想着她的苦衷。 然而这一次，牧晚歌彻底的明白了，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对错，也没有什么苦衷不苦衷的，无非就是立场不同而已。 既然立场不同，那就说明，两人不是站在一起的人，而是站在对立的人，即是站在对立的人，再说什么深切的感情，那就可笑了。 当然，这次牧晚歌也不是一个人去县城，与她同行的还有两个村民，这两个村民分别是寒梅婶子的男人牧超跟桂花婶子的男人牧金成。 或许这些村民是觉得，这两家跟牧晚歌的关系好一些，派他们前去，行动会更加的方便一些，或许牧晚歌也会帮他们说更多的好话。 这两个人都是熟人，事实上，牧晚歌跟他们也的确好说话一些，两人都是忠厚老实之人，知道要进城去，还特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牧晚歌跟他们打了一个招呼，将马车拉出来，两人上马车坐好，牧晚歌便赶着马车往城里而去。 一边赶马，她又叹了口气，觉得她现在好歹也是一个堂堂大掌柜了吧，竟然还要自己赶马，看来以后去县城了，还要找一个马夫来才行。　　当然，平日里牧晚歌若是出门了，也很少自己赶马，城里面四处都是马车跟轿子，花点钱就行，近一点的走路，远一点的，若是跟方以正走在一起，也都是方以正他们赶马，也就是回乡下了，她每次 都要充当马夫。 牧超跟牧金成两人坐在她的马车上，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两个大男人，还要牧晚歌一个女娃娃来赶马，实在让两人有些不过意不去，可是两人又不会赶马，便也只能够如坐针毡的坐着。 虽然牧晚歌跟他们两人还算是比较熟，但是两人都是那种不善言辞的人，这一点，跟他们妻子可是不一样，所以一路上，三人也很少交谈，只沉默着往城中而去。 一路上，牧晚歌依旧是快马加鞭的，昨天一天没回，也不知道县城里面怎么样了，她担心她的铺子，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平日里在县城里，虽然她也没有天天去铺子里面看着，但总觉得安心一些，若是有个什么事情了，铺子里面的人也能够找到她，这段时间又是多事之秋，希望他们能够沉得住气才好。　　好容易回到县城，牧晚歌直接将他们拉到自己的家，请两人来厅堂坐下，对两人说道：“这是我家，你们先休息会，随意就好。”又对在家的李佩兰说道：“佩兰，这两位是我乡下的两位叔伯，你帮着好 好招待一下。” “是。”李佩兰点点头，牧晚歌便又同牧超、牧金成两人说道：“两位叔伯暂且在这里歇歇，我还有点事情要办，晚点再给两位引荐那位方掌柜。” “侄女你有事先忙，我们两个的事不着急。”牧超两人连忙说道。 牧晚歌同两人点点头，带上她的小丫头欢颜，出了门往铺子里面赶去。 “掌柜的，你来了。”到了铺子里面，张掌柜苦着一张脸，看向牧晚歌。 “怎么了？”牧晚歌见到她这样，便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是不是昨天生意不好？” 张掌柜点点头，道：“生意不好就算了，昨天我们开门的时候，还有很多的路过人，骂我们是黑店。” “不用管他们，买卖都是你请我愿的事情，你们安心做事便是，这两天生意不好，你们正好也可以好好的休息，准备的食物不要太多了。”牧晚歌说道。 “是。”张掌柜点点头，又看向牧晚歌，眼神闪烁了一下，问道：“冒昧的问一句，东家，那小花小姐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以后她跟我不是仇人，也是陌路人。”牧晚歌说道。 “啊？”张掌柜听到牧晚歌这样说，再看看牧晚歌那漠然的眼神，识相的闭上了嘴，道：“知道了，东家。” “那她还会来县城吗？”张掌柜又问道。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人家哪里舍得那凤鸣轩开的工钱，或许会来吧。”牧晚歌说道。 “可是夫人，那您就眼睁睁的看着她拿着您的方子帮别人来抢我们的生意？这口气您咽的下去？”欢颜在一旁说道。 “眼看她高楼起，眼看她宴宾客，眼看她楼塌了。”牧晚歌淡淡的说了一句，欢颜摇摇头，道：“夫人，您这说的云里雾里的，我不太明白。” “以后你慢慢会明白的，你等着看就行了，另外别叫我夫人，将我叫老了。”牧晚歌说道。 “那我叫您什么？”欢颜便问道。 “叫我东家或者掌柜的都可以。”牧晚歌说道。 “是，夫人。”欢颜应了一句，很快又吐吐舌头。 牧晚歌在这铺子里面转了一圈，见铺子里面的伙计们都有些无精打采的，便道：“你们呀，平日里生意好，又嫌弃太累，如今生意不怎么样了，又垂头丧气的，我看你们，可真是……”　　“东家，谁不希望生意好啊，虽然我们是拿的月银，可是我们也为东家感到忧虑啊。”有伙计说道。 第312章 忐忑 “没什么好忧虑的，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拿出你们最好的精神状态来，这段时间空闲的时间想必很多，你们没事给我研究研究吃食也挺好的。”牧晚歌说道。 “是！”伙计们连连点头。 牧晚歌便又道：“研究新的吃食出来的人，或者有创新的人，经我检验，可以得到十文钱到十两银子不等的奖励。” “哇！”众伙计沸腾了。 “你们先不要太高兴。”牧晚歌见到这群小伙子这样子，有些哭笑不得，“你们若是做一些小小的改变，就只能够得到十文钱，若是折腾出了新的食物，就能够得到十两银子，反正我看的是创新。” “是。”众人点头，一下子又有了动力。 牧晚歌便又道：“对了，等过段时间，我们生意恢复了，再拿出铺子的一成红利，给你们分成，原先的薪资看你们的表现再涨。” “是！”众人听到牧晚歌这样说，心中更是高兴，一瞬间便多了一种感觉，只觉得自己是此间店铺的主人。 张掌柜在一旁看着，嘴角浮出了笑意来，他是算账的，铺子能赚到多少钱，他是知道的，不过他来到这铺子，牧晚歌本身就给了他一成红利，这也是他费心费力为铺子操心的原因。 不过以后这些伙计们也能够得到更多的银钱了，他还是为他们感到高兴的，牧晚歌买的这几个小伙子，都挺不错的，一个个听话，也勤劳。 “欢颜，你跑一趟，去将方先生给我叫过来。”牧晚歌同一旁的小丫头欢颜说道。 “是，东家。”欢颜应了一声，撒开脚丫子跑出去了。 牧晚歌见她跑远，兀自往楼上走去，过会儿，小伙计送来了茶，张掌柜又拿来了这两天的账本，给牧晚歌看。　　牧晚歌看的时候，他便立在一旁，心中还有些忐忑，毕竟相对于前几天，这两天的生意可是差了一半有余，这一半的人，还是看在铺子里面新上的烧仙草跟酸梅汤来的，那白雪凤凰，几乎都没有人点 了。 “东家……”虽然之前牧晚歌让他们不用在意，可是这会儿，见到牧晚歌这样盯着账本的样子，这张掌柜的心中，还是紧张。 “没事。”牧晚歌摇摇头，道：“这不怪你，你做的很好，这两天准备的食材也不多，没有浪费多余的食材，这很好。” 见到牧晚歌没有骂他，反而还夸赞了他，张掌柜拱拱手，却也不敢承这夸赞。 “好了，你先去忙吧，我一个人坐一会儿。”牧晚歌将账本还给张掌柜，说道。 “诶，好的。”张掌柜接过账本，转身往楼下走去。 牧晚歌一个坐在楼上，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的，淡淡的饮一杯茶，倒也觉得挺悠闲的，她在等待的过程中也有些无聊，见这阁楼的木板光洁，索性在上面练起瑜伽来。 刚练了一会儿，底下便传来欢颜跟方以正说话的声音，很快，牧晚歌便听到了楼梯上的脚步声，可是她练的动作还没有到时间，便只能够这样架着。 “东家，你这是在做什么？”见到牧晚歌盘着腿，双手背在后面合十，方以正还以为牧晚歌要出家了呢。 “我前些天学到了一套修身养性的把式，今天闲着无聊，拉出来练练。”牧晚歌说道。 “哦。”方以正点点头，想着牧晚歌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骗的人，便站在一旁，等她将这套把式耍完。 “你先坐，我很快就好。”牧晚歌请方以正坐下，机灵的欢颜很快给方以正沏了茶。 “东家，你终于听我的话，舍得带一个小丫头了？”方以正接过欢颜的茶水，说道。　　牧晚歌依旧坐在地上未动，“我这好歹也是堂堂大掌柜吧，跑腿的事情每次都要自己去，太累，有个小丫头帮我分担，挺好，对了，你没事再去给我找个马夫，顺便联系一下牙婆，我要再买几个小丫头 。” “放心，包在我身上了，看到牧掌柜你恢复斗志的模样，我就放心了。”方以正说道。 牧晚歌笑笑，收回双手，从地上站起身来，拍拍自己的衣服上的灰尘，道：“我这次叫你来，是想要问问你，我那庄子你修葺的怎么样了？还缺人吗？” “庄子还好，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我请了有十来个工匠在干活，东家问我缺不缺人，可是有人要安排进来？”方以正一下子就明白了牧晚歌问这话的关节。 “也不是说安排进来，你不要误会。”牧晚歌说了一句，道：“就是我这次回家，村子里面，有些人让我给找找县城里面有没有合适的短工，我这想着我们的庄子可能需要人，就说帮他们看看。” 方以正闻言点点头，道：“是我词不达意，我明白东家的意思，我们那庄子需要人干活的地方的确多，可我就是怕人多了，不好管理，万一有那些偷懒耍滑的人，我也看不过来。” “你一个大掌柜，还要你天天盯着？”牧晚歌说了一句，道：“你在里面提拔一个头头，时不时去看一看，或者索性给他们定好目标，完成多少，有多少工钱，这样晾他们也不会偷懒了。” “东家这个主意倒是绝佳，那我就按照东家说的办。”方以正点点头，又问道：“不知道东家你有多少人要安排进来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从乡下带了两个人来，到时候有什么事情就你跟他们谈，不用顾忌我的面子，也别告诉他们，这庄子是我的，反正一切由你出面，就只将我当做一个中人就行了。”牧晚歌说 道。 “明白了。”方以正点点头，他自然是明白牧晚歌的思量的。 “那两个人现在还在我家呢，要不然，我让人将他们叫过来？”牧晚歌说道。 “好。”方以正点点头。 牧晚歌便看向一旁的欢颜，道：“欢颜，去我家，将上午来的那两位叫过来了，记住了，不要乱说话。”　　“知道了，东家，我又不是一个傻的。”欢颜应了一句，又蹭蹭蹭的下楼。 第313章 介绍 她初跟着牧晚歌，还不习惯站在牧晚歌的身边无所事事，牧晚歌指使她去干活，她反而更开心。 因为不想要让牧晚歌两人久等，一路上，跑的很快，回到宅子里面，便是问李佩兰牧超两人在哪里，进屋见到牧超两人之后，也不解释，只朝他们招招手，道：“快跟我走。” 牧超两人方才进屋的时候也见过欢颜，知道她是牧晚歌身边的小丫头，此刻见欢颜这一脸急切的模样，只问道：“这位小姑娘，是不是我们的事情有消息了？” “你们什么事情我怎么知道。”欢颜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道：“只是我们东家现在在跟方先生谈话，好像是为两位要个活计呢。” “那肯定就是有消息了。”牧超说道。 “我刚刚在一旁听着，东家也不敢确定，只是让你们去跟方先生谈谈，所以，我们得快点去，可别让人家久等。”欢颜说着，又往前面跑去。 “好的，好的。”两人连忙应了一声，跟着欢颜，快步的往前走去。 来到铺子里，欢颜朝阁楼上走去，道：“他们就在楼上，我先去通报一声，等下叫你们了，你们再上来。” “应该如此。”两人点点头，欢颜便走上去，同牧晚歌两人行礼道：“东家，方先生，人已经在楼下了，可要叫他们上来？” “叫他们上来吧。”牧晚歌点点头，没想到欢颜竟然还会来这一套，不过她很满意。 欢颜得到了牧晚歌的应允，下了楼，站在楼梯的中央，朝两人招招手，道：“快上来吧。” 两人这才走上去，牧晚歌朝他们招招手，邀他们过来坐下，两人看了方以正一眼，同他拱拱手，这才坐了下来。 欢颜给两人倒了茶水，牧晚歌便道：“两位叔伯，这位就是方先生，那庄子的事情就是他负责的，你们有什么事情就问他。” 说完又对方以正说道：“方先生，这就是我本家的两位叔伯，为人最是忠厚老实，做事也勤快，您瞧瞧？” “嗯。”方以正点点头，牧晚歌同他交换了一个眼色，道：“那这里的事情，你们谈，我去楼下坐着。” “牧掌柜不用如此。”方以正便道。 “没关系，我还有事呢，刚刚让伙计给我约了牙婆，我顺便买几个人来也好。”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拦你了。”方以正说道。 牧晚歌朝他笑笑，带着欢颜下去了，坐在铺子的角落里等了一会儿，便有牙婆带着人过来了，这牙婆还是牧晚歌相熟的那个石牙婆，以前欢颜跟李佩兰就是在她的手中买的。 见到石牙婆，欢颜还有些微的害怕，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给石牙婆倒了茶，石牙婆看到欢颜，笑眯眯的问牧晚歌，道：“这丫头用着不错吧？” “还行。”牧晚歌点头。 石牙婆便道：“看着比以前更加的机灵了，看来还是牧掌柜会调教人。” “哪有。”牧晚歌说了一句，也不同石牙婆多说欢颜的事情，欢颜倒完茶水后，便立在牧晚歌的身旁，手中搅着衣角，还是有些忐忑的模样。 “我们说正事吧，人都带来了吗？”牧晚歌问石牙婆。 “带来了，都在门口候着呢，也不知道你具体要什么样的，带了一些小伙子来，还有一些小丫头，年纪嘛，各种年龄段的都有。”石牙婆说道。 牧晚歌便点点头，道：“我们去后院详谈，张掌柜，你让人带着他们去后院，顺眼的我就都买下了。” “是。”张掌柜点点头，朝一个伙计使了个眼色，这伙计便出去，带着这些人绕着去后院的院子里。 “铺子里面毕竟是要做生意的，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的人不好。”牧晚歌头同石牙婆说了一句，站起身来，领着石牙婆往后院走去。 “老身明白。”石牙婆点点头，跟着牧晚歌去了后院。 到后院的厅堂的坐下，欢颜再次奉上了茶水，石牙婆朝外面说了一句，“姑娘们，少年们，都进来吧。”很快从外面鱼贯而入许多男男女女。 “你们谁能够吃苦？”牧晚歌直接朝他们问道。　　“都是卖去做下人的，难道还能够做少爷公子哥不成？”石牙婆闻言说了一句，道：“我这里的丫头小子都是干活的，不想干活的，偷懒耍滑的，到了主人家的手中，还不随便整治？这人都有懒根，再高 高在上的人，只要沦落了，她还是能够挽起袖子干活的。” “婆婆说的倒是有道理，但是我这人也不太会整治人，所以我还是喜欢那些一开始就勤劳的人。”牧晚歌说道。 “这你可就错了。”石牙婆说道：“很多的人，在家中做惯了粗活，卖来的时候，却是想着找那些大户人家，做点轻松的活计呢。” “也是。”牧晚歌点点头，道：“那我就随便选了，都过来让我看看吧，一个一个来，都自我介绍一下。”　　“还不快按照牧掌柜说的做？都排好队，站直了，你看你们这样子，简直是丢我的脸。”石牙婆说了一声，道：“我告诉你们，牧掌柜可是良善人，错过这个村，可没有这家店了，你们若是不听话，我直 接将你们卖到窑子里面去。” 这些人被石牙婆这般一威胁，哪里还敢妄动，一个个乖乖的站直了，站好了，然后有序的站在牧晚歌的面前做自我介绍。　　牧晚歌其实并没有认真听他们的名姓，那些都是虚的，她主要是听听他们的声音，看看他们的模样，眼斜口歪者，不要；眼神飘忽者，不要；尖嘴猴腮者，不要；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林林总总，她的 心中自然有自己的一番判决，虽然这种判决也不是很准确，但首先要她看着顺眼才行。　　最后经过这种方法，牧晚歌又挑选了两个丫头，两个少年来，现在她的新庄子还没有建好，铺子里面的生意还淡着，暂时加四个人，先学习着，也差不多，等到时候，庄子建好了，新的小吃店也开了，再买几个人便是了。 第314章 愁云惨淡 牧晚歌买这几个人，主要还是想让他们学着做卤味，夏季已经过去了，如今虽然还炎热着，但等秋老虎一过，慢慢的，便是一层秋雨一层凉了，这个时候，她的小吃店，又可以开起来了，这也是牧晚歌不 怎么担心这茶楼生意的缘故。 等夏天过了，茶楼到时候就主要以卖各色的茶点为主，全天开业，到时候生意虽然不会大爆，但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买好了人，牧晚歌将这个四个人暂时都交给张掌柜，道：“张掌柜，你现在别说我没有给你姑娘了啊，好好教他们啊，这四个人，到时候我开新铺子的时候，可能会带走的。” “东家你准备要开新铺子了？”张掌柜便问道。　　“嗯。”牧晚歌点点头，道：“不过你放心，这夏凉欢是我的心血，我不会看着它就这样黄了的，人要经得起挫折，一家铺子也要遭受挫折，才能够发展的更好，以后我这夏凉欢还会开分店呢，到时候就 让你去当大掌柜。” “呵呵，好。”听到牧晚歌的话，张掌柜这才放心了一些，连忙点头称是。 这边牧晚歌买好了人，上面方以正跟牧超、牧金成两个人也谈好了，三人下楼，牧晚歌问方以正，道：“怎么样，我给你介绍的这两个人还行么？” “这两个人是没有问题，不过他们说，他们还有一些同伴，我让他们明天带着同伴过来看一看。”方以正说道。 牧晚歌便点点头，道：“那就好了，麻烦方先生了。” “小事而已，既然是牧掌柜介绍的人，我怎么也要给两分面子的。”方以正说道。 “他们都是我村子里的叔伯，这农忙过去，想要来城里找点活计，赚点钱，方先生肯给他们事情做，算是帮了我大忙，我请你吃饭？”牧晚歌说道。 “吃饭就不必了，我这也是帮别人做事，东家信的过我，才将这些事情交给我。”方以正说道。　　牧晚歌便笑道：“那是，你放心，我的这些叔伯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了，您明天自己看，有不合适的，不要便是，到时候他们若是做的不好，该扣工钱，该不要的，您不要看我的面子，自己的事情要紧 。” 方以正点点头，跟牧晚歌告辞离开了。 等她离开之后，牧晚歌又看向牧超跟牧金成两人，道：“怎么样，刚刚这人没有为难你们吧？” “没有。”牧超摇摇头，道：“这位方先生还是挺好的，我们说了还有同伴，他也应着，不过具体怎么样还得看明天。”　　“不说这些了，先去我家吃饭，下午你们回去，将这事情跟村民们说一说，话别说的太满，村子里面的人是什么秉性你们也知道，那些品行不好的，偷懒耍滑的，你们就不要带过来了，免得给人家方先 生添麻烦。”牧晚歌说道。 “我们知道的。”牧超点头。 “那行，到时候我再去方先生那边，给你们美言两句，争取让你们当个小头目。”牧晚歌说道。 “那怎么好意思，不用麻烦了，能够找着事情，我们已经很高兴了。”牧超说道。 “哎呀，我这也不敢保证，不过凡事总要试一试、争取一下嘛，能不能成，主要还是看你们的能力。”牧晚歌说道。 “嗯。”牧超点点头，心中也有些发热。　　这会儿已经是大中午了，回到家中，李佩兰已经做好了饭菜，牧晚歌觉得家里面有个厨娘还是蛮好的，如今张氏不来了，牧晚歌便索性让李佩兰就负责这家中的饭菜，平日里就在家中看家也好，以后 都不用去铺子里面了。　　不过吃饭的时候，牧晚歌倒是又想起慈姑了来，家里面的蚕丝本来就不多，这么一段时间，那些蚕丝想必都已经剿的差不多了，这些天来，牧晚歌也没有去看看，不知道情况如何，她打算下午去问问 。　　下午，牧晚歌在街上买了一些糕点，给牧超跟牧金成带回去，两人连连推辞，只说自己两人麻烦牧晚歌，应该给牧晚歌提东西才是，牧晚歌有些无奈，只说这买好了，自己又不吃，放在这里也是浪费 ，又说他们难得来一趟，带些回去，给小孩子吃也好。 两人听到牧晚歌这样说，又实在是无法推辞，只能够将东西收下了。 牧晚歌想了想又去书店买了一些笔墨纸砚让他们带给牧小山。 买好了东西，两人也要回去了，牧晚歌说要给他们叫一辆马车送他们回去，两人硬是不让，说请马车浪费钱，自己两人走路回去就行了。　　牧晚歌见他们执意不肯，又想着依照他们的性格，若是自己给他们请了马车，他们到时候肯定会想方设法将这钱又还回来的，既然如此，还不如就算了，反正他们是做事的人，这路程虽远，倒是也走 的，自己以前也走过呢。 牧晚歌本想送他们到城外的，可他们一直让牧晚歌回去，说自己会走，不用她送，在他们执意下，牧晚歌只能够打道回府。 回家的途中，牧晚歌念头一转，又想起荆楚祥来，也不知道他的事情究竟怎么样了，方才她出来买东西，这会儿离荆楚祥的酒楼倒也不是很远，索性买了一个点心盒子，拐了弯，去了荆楚祥的铺子。　　荆楚祥的铺子倒是开着，不过牧晚歌过去的时候，荆楚祥在柜台后面，却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牧晚歌走进来了，荆楚祥还没有看到，倒是一旁的伙计发现了牧晚歌，朝她打了个招呼，“牧掌柜，你 来了。” 被伙计这么一叫，荆楚祥这才抬起头来，强撑着笑意，道：“牧掌柜，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牧晚歌将点心盒子放到了荆楚祥的柜台上，道：“我前两天听说了荆掌柜的事情，知道荆掌柜肯定是忙乱的很，便也没来看您，今天得空了，我想要问问您，事情解决了吗？”　　“唉……”荆楚祥摇摇头，从柜台后面出来，领着牧晚歌到靠窗的一张桌子坐下，给牧晚歌倒了茶水，才道：“既然牧掌柜你已经知道这事了，我便也不跟你多说了，这两天，我一直忙着跟人谈生意，想要为我这酒楼找一个好买家，可是……” 第315章 借钱 荆掌柜说到这里，又是不住的叹气，牧晚歌便问道：“怎么了？可是没找到好买家？” “牧掌柜算是猜对了，的确是没有找到什么好买家的，真心想要买的人少，大部分都是听说我家出事了，就拼命的想要压价格，这样的人，我如何能够放心将铺子交给他呢。” 牧晚歌注意到荆掌柜说的是交给，而不是卖给，这说明荆掌柜对这酒楼的确也很大的感情。 她不禁也是叹息一声，道：“荆掌柜，看来你的确是很舍不得卖掉这酒楼啊。”　　“我怎么舍得呢，我十一二岁的时候，就在这酒楼当差了，一开始是当的小二，后来做到了掌柜，再后来老东家走了，我东拼西凑借来钱，买了这酒楼，到如今，已经有三十年了，这酒楼就是我的心血 ，我如何割舍的下。”荆楚祥说着又叹了一口气。 牧晚歌听到之后，也不禁是有些心酸，可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荆掌柜，只叹息一声，问道：“荆掌柜，你儿子究竟欠了别人多少钱？” 她跟荆楚祥交往也有一段时间了，虽然并不是很长，但是她却很信任荆楚祥，此刻，见到荆楚祥这模样，心中不禁是升起了几分想要帮他的意思。 “欠了足足五百两银子，对方给了三天的期限，若是今天晚上还不将这钱还过去，这五百两，到了明天就是六百两了。”荆楚祥说道。 “这不是高利贷嘛！”牧晚歌有些气愤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那些放赌债的人，哪里有什么好人！”荆楚祥说道。 牧晚歌想了想，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她道：“我这里还有五百两银子，是别人借给我相公的，我本来想要用来再买一个铺子开一个小吃店，不过荆掌柜如今遭了难，我就先把这钱借给荆掌柜吧。”　　“啊？”荆楚祥闻言震惊了，他抬头看向牧晚歌，满眼的不可置信，“我跟牧掌柜非亲非故的，牧掌柜竟然愿意在这个时候帮助我，实不相瞒，我为了这事，找了不少人借钱，可是他们找各种各样的理由 拒绝了。” 牧晚歌笑了笑，道：“我不是他们，我相信牧掌柜你的人品，你是一个讲诚信的人，是一个有品德的人。” “我没有想到，我在牧掌柜的眼中，评价竟然如此的高。”荆楚祥说道。 “你从来不以次充好，对我们这些供应商，也没有颐指气使，抠抠索索，所以我相信荆掌柜。”牧晚歌笑道：“荆掌柜你等我一下，我这就回家拿钱。” “牧掌柜。”见到牧晚歌起身就走，荆楚祥叫了她一声，直到现在，他还不相信这是真的。 “怎么了？”牧晚歌回过头来。 “谢谢你。” “不用说这么多，我们是朋友。”牧晚歌说着，便出了门。 荆楚祥坐在原地了，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叫伙计拿来笔墨纸砚，又吩咐伙计去请方以正过来。　　牧晚歌快步的回到家中，她知道这事情十万火急，若是过了明天，荆楚祥就得付六百里两银子了，到时候就是她都拿不出来，所以，她得快点将钱准备好，拿给荆楚祥，否则再晚些，怕发生什么意外 。　　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将自己装钱的匣子取了出来，将里面的银票取走，匣子里面便只剩下零零碎碎的一些银两了，这段时间茶楼里面赚的钱，牧晚歌都拿去买人了，又给了方以正一些钱，让他去办庄 子的事情，所以，所剩的银钱也不多了。 这会儿，茶楼的生意又差了许多，没了这五百两银子，牧晚歌以后做事，底气势必要少上许多，而且，她也开不成小吃店了。 不过她想着，到时候若是小吃铺开不成，直接在茶楼再增添一个类别便是，将茶楼拿来卖卤味，也没有什么关系的，反正这卖卤味，又不占地方。　　这钱拿来给别人救急，是顶好的事情，牧晚歌这会儿也没有想其它，她不是圣母，就单纯是相信荆楚祥，看他顺眼，想要帮助他而已，她觉得两人有缘，这次帮助了他，以荆楚祥的性格，到时候，她 有什么事情，他肯定也会帮忙的。　　拿好银票，放在怀里，牧晚歌一路跑到了荆楚祥的酒楼，一进门，见到荆楚祥，她总算是放心了，走过去，将银票从怀里拿出来，交给荆楚祥，道：“来，拿着，我这一路，可是担心死了，又怕掉，又 怕被人偷。” 荆楚祥愣愣的接过银钱，道：“牧掌柜，你就这样将银钱给我了？” “嗯？不然还要怎样？难道借钱还有什么仪式不成？需要焚香祷告、祭拜佛神？”牧晚歌睁着眼，不解的说道。 荆楚祥便笑了，道：“牧掌柜你又说这些玩笑话了，我是说，牧掌柜连借条都没有看到，就这般将钱借给我？” 牧晚歌闻言便道：“其实要借条又有什么用？若是想还的人，自然会还，若是不想还，有借条照样赖账，我相信荆掌柜。” “荆某愧对牧掌柜的信任。”荆楚祥捏着银票，说道：“感谢这次牧掌柜伸手援助，荆某牢记在心。” “好了，不要再说这些有的没有的了。”牧晚歌笑了笑，道：“快拿钱去还债吧，等下晚了，万一又出其他的篓子，还是趁早的好。” “等一等。”荆掌柜说了一句。 牧晚歌便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荆掌柜笑而不语，牧晚歌便也坐在原地等着，过会儿，一个熟悉的人走了过来，牧晚歌抬头一看，竟然是方以正，她有些奇怪的问道：“方先生怎么来了？” “东家。”方以正见到牧晚歌也有些意外，只拱手同牧晚歌行了一个礼，道：“是荆掌柜派人去叫我来的，不知荆掌柜找我何事？”　　“方先生，坐下再说。”荆楚祥伸手请方以正坐下，又给方以正泡了一壶茶，待方以正喝了一口，放下杯子，他才说道：“今天请方先生来，其实是想要请方先生做一个见证，我打算将我这铺子卖给牧掌柜。” 第316章 交托铺子 “啊？”牧晚歌听到这话，指了指自己，有些不可置信，方以正看看荆楚祥，又看看牧晚歌，亦是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荆掌柜，我已经没有多余的钱来买您的铺子了。”牧晚歌说道。 荆楚祥说道：“原谅我强买强卖一回，我这酒楼，面积够大，后面带着的小院子也够大的，这些牧姑娘你都知道，在加上这些桌椅板凳什么的，五百两银子是足够的。” “这个……”牧晚歌之前从未想过要买荆楚祥的酒楼，荆楚祥的酒楼是县城最大最好的酒楼，地段也好，五百两银子买下这铺子，当然值了，只是牧晚歌不想要趁人之危。 “荆掌柜，我不能够这样做，我若是就这样买下您的铺子，那我跟那些乘人之危压您价的人又有什么区别。”牧晚歌说道。　　“牧掌柜你不要这样说，我是自愿的。”荆楚祥说道：“这些年来，我经营这家铺子，也实在是累了，若是我这次借了你的钱，还了债，我儿子势必不会将这当一回事，还会再赌，索性将这铺子卖了，断 了他的念想，也断了我的念想。” “荆掌柜，你……”牧晚歌听到这话，倒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她看向荆楚祥的眼睛，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留念，对于这铺子，他想必也是十分不舍的吧。 “荆掌柜，其实你真的没有必要如此，我不想夺人所爱。”牧晚歌说道。　　“这不是夺人所爱，我真心希望牧晚歌你能够买下我这铺子，牧掌柜你是经商的天才，脑子里面总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我相信牧掌柜你肯定还有许多的菜方子吧，这福满楼在你的手里，一定可以发 扬光大的。”荆楚祥恳切的说道。 “那好吧。”牧晚歌点点头，道：“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今天荆掌柜你自愿将铺子卖给我，日后你若是凑足了钱，想要买回去了，我可是不卖的。” “当然，我既然将这铺子卖给牧掌柜了，这铺子久是牧掌柜的，我不是那等不知好歹的人，这一点，牧掌柜你完全可以放心。”荆楚祥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就答应你，买下这铺子。”牧晚歌郑重的说道。 荆楚祥便将一早就写好的文书以及房契了拿了出来，牧晚歌接过这文书一看，上面已经有荆楚祥的签名了。 荆掌柜叫来店小二拿来红泥，当着牧晚歌跟方以正的面按下了手印，然后将这文书递给牧晚歌，道：“麻烦牧掌柜也签个名吧。” 牧晚歌接过这文书，按上了自己的手印，又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荆楚祥又看向方以正，道：“今天请方先生来，就是做个见证，麻烦方先生也签个名吧。” 方以正点头，亦是签名按上手印。 “来，您好生的收着。”荆楚祥将墨迹吹干，郑重的将这文书递给牧晚歌，牧晚歌亦是郑重的接过，这不单单只是一张文书，其中更是荆楚祥的心血。 “我压力好大，好怕自己辜负荆掌柜的信任。”牧晚歌接过文书，说道。 “我相信牧掌柜，一如牧掌柜相信我。”荆楚祥说道。 牧晚歌便笑了。 她将这文书折好，放进了自己的怀中，有文书加房契，这酒楼从今天起，便是她牧晚歌的了。 “牧掌柜，还有一事，我希望你能够答应。”荆楚祥又说道。 “什么事情？”牧晚歌问道。 “我店铺里面的这些伙计，都是勤劳的小伙子，我希望你能够留下他们，给他们一个饭碗。”荆楚祥恳求道。 对于荆楚祥这个要求，牧晚歌倒是有些迟疑，留下伙计，这样，这酒楼里面的人还荆楚祥的，实在是不利于她的管理。 尽管，荆楚祥言辞很是恳切，但是牧晚歌还是没有点头答应，只道：“荆掌柜，不是我不答应，只是您知道的，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做生意，也是同样的道理，我怕我的管理，他们会不习惯。”　　“嗯，我明白的，是我孟浪了，不过还有我后厨的几个厨师，手艺都不错，我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赶他们走，反正到时候你经营酒楼也需要厨师的对不对？这酒楼的厨师你也都认识。”荆楚祥 说道。 牧晚歌便点点头，道：“这个我会考虑的。” “谢谢牧掌柜了。”荆楚祥点点头，走到柜台前，将钥匙交给牧晚歌，道：“从明天起，我就不来这酒楼了。” 牧晚歌接过钥匙，酒楼里面的店小二见到荆楚祥这动作，隐隐已经有了预感，果然，不一会儿，荆楚祥就关了酒楼的两扇门页，将他们聚集起来，对他们说道：“从今以后，这酒楼就是牧掌柜的了。” 说着，荆楚祥朝大家深深的一鞠躬，道：“这些年来，多谢大家对福满楼的付出，是我对不起大家。” 众人闻言都心有戚戚焉，几个年长一点的伙计听到这事情后，竟然红了眼眶，大家都知道，荆楚祥是因为何事才要卖酒楼的。　　荆楚祥话说完，便走到了一边，牧晚歌上来，看了众人一眼，众人也抬头看向牧晚歌，牧晚歌常常来这酒楼，对于她，众人也算是熟悉的，只是，如今再看到牧晚歌，感觉终究是有点不同的，这年头 ，找事做不容易，众人此刻除了为荆楚祥惋惜之外，更多的是感到忐忑。 他们是去是留，如今可都是掌握在牧晚歌的手中。 牧晚歌一一扫过众人，这半年来，她常常来这店铺，这些伙计们，她虽然叫不出名字，但竟然都眼熟了，若是说要将他们赶走，她这心里还真的有些不好受，也有些做不出来来。　　深吸一口气，牧晚歌看向众人，道：“如今这酒楼荆掌柜卖给我了，我打算，还用来做酒楼，只是我这酒楼跟以前的模式可能会有点不同，工钱也会有所改变，大家愿意留下来的就留下来，不愿意留下来的，现在可以离开了。” 第317章 何去何从 众人都没有动，牧晚歌也耐心的等待他们的决定，大家自然是都愿意留下来的，可是牧晚歌说到会改变工钱，让他们觉得有些忐忑。 “你们跟着牧掌柜，牧掌柜不会亏待你们的。”荆楚祥见到众人议论纷纷，便说了一句。 听到荆楚祥的话，众人这才纷纷应承道：“我们愿意跟着牧掌柜。”　　事实上，虽然牧晚歌说要改变工钱，但是他们很多人还是愿意跟着牧晚歌的，只是荆楚祥就在一旁看着，他毕竟是他们的老东家，他们就这样跟着牧晚歌的话，总觉得心中有愧，仿佛是背叛了荆楚祥 一样。　　“其实我私心里是不愿意留下大家的，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可是荆掌柜一直为你们求情，希望我留下你们，我作为荆掌柜的朋友，当然是如他所愿。”牧晚歌说到这里，顿了顿，才又继续说道：“希望 大家不要辜负荆掌柜以及我对大家的信任，愿意来我这里的人，明日跟我重新签订一个合约。” “还要签合约？”众人听到这话，又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他们跟着荆楚祥，可是不用签什么合约的。 “怎么，不愿意？”牧晚歌一挑眉。 众人便连连点头，道：“愿意，愿意。” “可是我们不认字的，该怎么办啊？”有人提出了异议。　　“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吗？”牧晚歌冷声说道：“好了，我不想跟你们说太多，我回家拟定一下条款，上面会写明工钱，以及时间，在我这里做事，必须要做满三年，三年之后，若是还想要再做，得重 新签约，三年之中，有人想要离开的，必须要跟我说，得到我的允许才可以离开，否则的话，赔偿违约金，五十两银子。” “啊？还要赔偿五十两银子。”众人就光听见牧晚歌这个可怕的合约去了，其他的倒是都没有注意。 “那是在你们不遵守规定的情况下。”牧晚歌说了一句，道：“若是你们不守规矩，我有权利赶你们走。” “是。”众人点点头，虽然心中有些不太满意，但是毕竟如今他们是走是留，命运都握在牧晚歌的手中。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荆掌柜，我就不打扰你了，你今天跟他们结算一下工钱，明天我再过来。”牧晚歌说道。 “嗯，牧掌柜慢走。”荆楚祥朝牧晚歌点头，等牧晚歌跟方行正两人离开之后，他才又看着站在屋子里面的众伙计，话还未说出口，却是又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荆掌柜。”众人见到荆楚祥这样子，也不禁是为他感到难过，荆掌柜多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事情。　　“好了，大家不要如此作态，以后跟着牧掌柜，好好做事，牧掌柜这人，一向是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们放心跟她签订合约就行了。”荆楚祥同众伙计说道：“她要你们签订合约，其实也不是坏事，从另一 方面来说，只要你们守规矩，至少三年之内不用担心出路，你们也要理解牧掌柜，毕竟前两天，她才被自己的堂妹背叛，连人带方子都被人挖了去。” “啊！”众人听到这话之后，倒是十分的讶异，道：“难怪了，我昨天上街，好像听人说这街上开了一家铺子，卖的东西跟牧掌柜差不多呢。” “所以说啊，你们要理解牧掌柜，牧掌柜人真的是很不错的，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将铺子交给她了。”荆楚祥又说道。 “可是荆掌柜，我们舍不得你。”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有什么舍不得，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没有管好我自己的儿子，就该遭此劫难，这还得多亏了牧掌柜帮了我的大忙，否则的话，我现在还发愁着呢。” 众人叹息连连，又跟着荆楚祥感叹了一阵。 接下来的半天，这酒楼便也不做生意了，荆楚祥让伙计们在外面挂上打烊的木牌，彻底关上了酒楼的门，然后在酒楼里面转悠着，对这酒楼的一桌一椅，都十分的不舍，这一切，都是他的心血。 “明天牧掌柜就要接手这铺子了，你们今天将这铺子好好的打扫一遍。”荆楚祥说道。 众人便按照荆楚祥所说，认真的打扫起铺子来，毕竟以后就要在新东家的手下做事了，众人还是希望在新东家的手下留一个好印象的。 荆楚祥走到柜台后面，收拾自己的东西，他一一将自己的算盘、笔墨纸砚等收起来，还有这些年厚厚的几叠账本，他全部都放在这柜子里面，此刻拿出来，倒是沉的很。 “掌柜的，我帮你来搬。”几个伙计看到这一幕，觉得十分心酸，连忙过来要来帮荆楚祥的忙。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了，你们打扫卫生仔细点，墙角桌角都擦干净点。”荆楚祥叮嘱了一声，然后搬着一叠账本走了。 这账本很多，他来回了好几趟，才将他的东西全部搬空，之后，他又拿着帕子将这柜台细细的擦拭，这柜台，他常年坐在这里，柜面都被他磨的发光发亮了，他是真心不舍。 “掌柜的，要不然您跟牧掌柜说说，让她留下您？”店伙计王小六走过来，同荆楚祥说道：“反正您也没有地方去，不如还在这里当掌柜？” “你们不懂。”荆楚祥摇摇头，说道：“牧掌柜肯留下你们，已经是她的仁义了，我怎么还能够奢望更多。” “好吧。”王小六闻言有些无奈，道：“我们就是舍不得荆掌柜您。”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以后你们好好干活，听牧掌柜的话。”荆楚祥再次叮嘱了一声，又四处查看这伙计们打扫的卫生情况。 厨房灶台是否干净，楼内桌子是否整洁，地面上是否有污垢，这些都是他检验的内容，确定这卫生都搞干净之后，荆楚祥又从柜台里面的拿出钱匣子来，召来众伙计，给他们发了工钱。 收到自己的工钱，本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但是众伙计的脸上并无开心之意。 “工钱都发给大家了，应该没有错漏吧？”荆楚祥问道。 “没有。”众人齐声应道。　　“以后我们有缘再见。”荆楚祥朝众人说了一句，众人齐齐躬身同他行礼，目送他离开铺子。 第318章 签订契约 第二天，牧晚歌如期而至，在她身边，站着的是方以正。 她的身后，欢颜的手中，捧着一叠写满了字的纸张，牧晚歌走进酒楼里，众伙计早就在那里等待了，见到牧晚歌走进来，众人都低下了头，齐声同牧晚歌两人问好，“牧掌柜好、方先生好。” “你们好。”牧晚歌亦是同他们打招呼了，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欢颜将手中的纸张放到她身边的桌子上，然后给她倒了茶。 “怎么样，各位考虑的怎么样了？”牧晚歌问道。 “我们愿意跟着牧掌柜。”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那就上来，将这契约签了。”牧晚歌说道。 众人按顺序上来，一一按下了手印，签了自家名字，其实他们之中有人的确不太认识字，就连上面写些什么，他们也不知道，但是这会儿，为了自己糊口的生计，他们也只能够选择相信牧晚歌了。 “昨天还有人说不识字的，今天倒是签上了名，是不是连夜讨教了别人？”牧晚歌见大家都签了这契约，便说了一句玩笑话。 这其中还真的有几个人是这样做的，闻言便点点头，道：“东家说的没错，小的就不识字，昨晚特地问了别人。” “以后有空了，要好好学习，多认得几个字。”牧晚歌说了一句，将这契约交给方以正，道：“方先生，你给他们念念。”　　“是。”方以正接过牧晚歌写的这契约，给众人念了一遍，众人听到这契约的内容之后，交头接耳议论了起来，有不懂的地方，倒是也有人大着胆子提出了异议，牧晚歌也一一的解释了，这契约上面写 的苛刻，不过他们若是守规矩的话，倒是也没有什么。 尤其是他们担心的工钱问题，他们一开始还以为会少，结果没想到，牧晚歌保持他们的工钱不变，还拿出酒楼的一成红利出来，作为他们的奖金，这让他们可是感到高兴了。 虽然不知道，这酒楼的红利有多少，但就算每人只分到一文钱，也算是意外之财，足够让众人感到开心了。 “这酒楼的采买是怎样的？这方面以前是谁负责的？”牧晚歌问了一句。 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道：“小的张富贵，是后厨的管事，以前采买都是我包办的，不过采买的价格，是荆掌柜定的，银钱，也都是荆掌柜给的。” “明白了。”牧晚歌点点头，道：“以后你依旧负责采买，我们这酒楼的食材，一定要保证新鲜。” “这个请牧掌柜放心，这食材都是当天送过来的。”张富贵说道。 “谁是厨师，站出来一下。”牧晚歌又说道。 四个胖胖的厨师便站了出来，牧晚歌倒是认识他们，见他们一脸忐忑的样子，便道：“好了，都是熟人，不必紧张，我只是叮嘱你们一番，平日里做菜，用心点，一定要注意卫生。”　　接下来，牧晚歌又一一的见了后厨的帮工，跑趟的小二，这酒楼大，人多，各种各样的伙计们加起来，足足有二十来人，牧晚歌见这这些人，大都挺眼熟的，只一一叮嘱了他们一番，也没有说什么严 厉的话。 只见到他们衣着不一，问了一句：“你们这衣裳，是自己买的吗？” “是。”听到牧晚歌问起他们的衣裳，他们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今天下午会有人来给你们量身，我会统一给你们定制服装。”牧晚歌说道。 “是。”众人点头，对于这，他们是知道的，牧晚歌的茶楼就是穿着统一的服装。 “这两天暂且停止营业，我会重新想一些新的方子出来，你们几个厨师学一学，其他的人依旧是各司其职。”牧晚歌又说道。 “是。”四位厨师齐声点头应和。　　牧晚歌便点点头，又去了后院查看，后院除了厨房之外，还有一栋小楼，是伙计们住的地方，牧晚歌见这院子收拾的齐整，暗自点头，然后又往这小楼走去，众伙计见到牧晚歌往他们的住处走去，不 禁是有些紧张了起来。 店小二王小六站出来，道：“东家，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平日里就是我们住宿的地方。” “住宿的地方，是我的地方不？”牧晚歌冷声说了一句。 “当然是。”王小六点头道。 牧晚歌便轻哼一声，道：“我的地方我还不能看了？” 王小六低头，道：“平日里我们这些大老粗也不太爱干净，我们就是怕污了东家的脸。”　　牧晚歌进了小楼，见厅堂有些灰蒙蒙的，王小六连忙过去将厅堂里的窗子打开了，牧晚歌伸手在这厅堂的桌子上一抹，手指上瞬间沾上了一层黑灰，众人脸上不禁一黑，牧晚歌转过脸，斥责道：“知道 自己不爱干净，还不将卫生打扫好？”　　说着牧晚歌又去这些伙计们的住宿的房间看了看，打开的第一个房间，里面约莫放着六个铺盖，这栋小楼为两层，共有六个房间，按理说，他们这些人，四个人一个房间也足够了，可是他们这屋里的 摆设，让她有些不能够理解。　　这些铺盖有些折叠了，有些没有折叠，就这样随意的扔在了床上，地上看起来灰尘很重，桌子上有一些水杯，窗户关着，闷得慌，牧晚歌一进屋，便闻到了一股骚臭味，让她不禁是捂着了鼻子，皱起 了秀眉。 王小六连忙走过去，将窗户打开，又同牧晚歌说道：“东家，我说了，这些人不爱干净。”　　牧晚歌从屋子里面退出来，眉头皱的更加深了，却没有放弃，而是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看过去，发现有两个房间，只摆放了两个床铺，床是木床，还挂了帐子，看着倒是挺不错，而有一个房间，则是 一水的地上大通铺，牧晚歌数了数，足足放了十个铺盖。 “你们这房间是怎么分配的？”看完出来，牧晚歌便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她觉得现在这房间的分配情况非常的不合理，一些人可以两个人睡一个房间，而一些人则是睡着大通铺，最重要的事，这些房间的卫生情况都非常的糟糕，让牧晚歌感到非常的不满意。 第319章 食为天 没有人回答牧晚歌的话，牧晚歌便看向王小六，道：“小六，你说说。”　　王小六看了几个厨师一眼，才道：“我们这里的厨师最为重要，平日里也辛苦，他们需要好好睡眠，所以他们是两人一个房间，那两个六人间是我们的，大通铺则是底下做帮工那些人的，还剩了一个房 间，给掌柜留着呢。” “明白了。”牧晚歌点点头，道：“这样分配，按理说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但问题是，你们将这卫生弄的太糟糕了，给你们半个时辰，给我将这栋小楼打扫干净！” “是！”众人连连点头，开始忙碌起来，而牧晚歌则是摇摇头，跟方以正出去了。 “方先生，这酒楼现在也没个掌柜，你这段时间尽快给我找一个掌柜来，掌柜还未到位的这段时间，就得麻烦你暂时费点心了。”牧晚歌说道。 “找掌柜的事情可以包在我身上，不过当掌柜我可是不行。”方以正说道。 牧晚歌便道：“嗯，那这样吧，我自己先来，反正庄子那里有你操心，我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东家在这里坐镇是再好不过了。”方以正说了一句，牧晚歌便点点头，看了这铺子一眼，道：“这就楼以前叫福满楼，不过我来了，得改个名字才行。” “该叫什么名字？”方以正问道。 “百味阁。”牧晚歌说道。 “这个名字已经有了。”方以正说道：“县城有家小餐馆的名字就叫百味阁。” “哦，这个我倒是没有注意。”牧晚歌还挺喜欢百味阁这个名字的，不过既然被别人取了，她只能够换一个，“天香居，你觉得怎么样？” “国色天香，名字倒是好名字，就是让人想到那种风月之地。”方以正又说道。 “这起名还真的是不容易。”牧晚歌说了一句，不待方以正点头，她又道：“叫食为天怎么样？” “食为天？民以食为天？”方以正问了一句，见牧晚歌点头，便赞道：“这个名字非常不错。” “得到方先生点头我就放心，那这名字就叫食为天了。”牧晚歌点点头，道：“我让人给我绣个幡，刻个牌匾。” “牌匾我送你。”方以正说道：“也该我为东家做些事了。” “好。”这古代有送牌匾的风俗，牧晚歌便也没有拒绝，只道：“我这酒楼有你一成。” “那我可担当不起，我可什么都没有干。”方以正说道。 “这些都是我们之前说好的，你跑进跑出的，帮了我很多忙，庄子那边，想必你已经贴了钱了吧？”牧晚歌问道。 “那不叫贴钱，庄子也有我的一份不是。”方以正说道。 “记好账，等我有钱了还你，没道理还要你贴钱的。”牧晚歌说道。 “那怎么行，我这空手套白狼，就得到了牧掌柜你这样多的东西，那庄子我出五十两银子，这酒楼我也出五十两，如此，我才好得这一成，否则这一成我可是不要。”方以正说道。 “你呀。”牧晚歌摇摇头，见方以正一副固执的样子，便道：“那好吧，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那一百两银子，你紧着庄子贴补就行，我这酒楼里什么都有，花钱的地方应该不多。” “是。”方以正点点头，道：“对了，酒楼这边的事情等下还得麻烦东家你处理一下，昨天跟牧超他们约好了时间，等下他们应该会来找我。” “好。”牧晚歌点点头，两人闲聊了一会，牧晚歌又起身去看看这些伙计们的卫生情况搞的怎么样了。 人多力量大，牧晚歌再去的时候，这小楼的卫生状况便好多了。 “东家，您等会再来，这里现在灰尘大。”王小六见到牧晚歌过来，便说了一句。 “嗯，你们快点，洒点水。”牧晚歌说了一声，又退了出去，她这会儿，已经在勾勒着她脑海中的菜方子了。　　说实在，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菜了，这酒楼原本的菜色已经是够多的了，几个厨师的手艺也非常的不错，倒是也没有什么增添的，若是说要增添的话，牧晚歌只想要增添一个烤鸭，等到了冬天，再增 加一个类别，火锅。 楼下再留出一个角落出来，用来卖卤味，然后再开一道门，所以这酒楼还要请师傅来装潢一些，再隔一个小房间出来行。 另外自己再将自己茶楼里面的一些茶点搬过来卖，这会儿天气还是很热，吃饭的时候，若是能够配上一壶冰凉的酸梅汤，那就好了，吃完饭，再来几块冰镇的水果，极好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自己还得赶快买两块好地，开垦出来用来搭建大棚，做大棚蔬菜，到时候冬天卖夏家时兴的蔬菜，这县城还有哪家铺子能够与她争锋？　　经过去年的尝试，牧晚歌对种这绿色蔬菜也算是有了一点经验了，因为阳光不足的原因，冬季的蔬菜生长会比较慢，她以前是搭建的小棚，时常进进出出，棚内温度不高，若是搭建大棚的话，好好的 围着，温度问题倒是不用她担心，她需要担心的反而是阳光的问题。 牧晚歌这样一想，自己要做的事情又多了，到时候还得请几个信得过的农夫过来，省的自己瞎折腾。 想着，牧晚歌不禁又失了神，一旁的方以正见到她这模样，伸手敲了敲桌子，道：“东家，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们的生意。”牧晚歌说道：“我方才脑中又有了新的想法，有空你去城外选几块好地买下来。” “好地？东家你又想要当地主了？”方以正笑道。 “当什么地主啊，我是想要买两块地，用来种菜。”牧晚歌看向方以正，说道：“大棚蔬菜，你听过没有？” “没有。”方以正摇摇头。 “没听过吧，去买五亩好地，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春菜秋种。”牧晚歌说道。 “春菜秋种？那能够种的活吗？”方以正说道。　　“所以才需要大棚啊，用大棚来保持温度。”牧晚歌说了一句，道：“好了，这些到时候再说，你去帮我将地买来，然后再找几个信的过的老农，帮我来耕种这块几块菜地。” 第320章 个人卫生要讲究 “对了，五亩地的钱我暂时没有，你先垫着。”牧晚歌又同方以正说了一句。 “嗯。”方以正点点头，牧晚歌便叮嘱道：“到时候你记得记好账，我先去后院看看那些伙计们的卫生打扫的怎么样了。” “那我现在去给你买地，还是怎样？”方以正说道。 “这买地也不急在一时，你就在这里歇着呗，我让欢颜先回去，等下我村子的那些人来了，再让她过来通知我们。”牧晚歌说着便吩咐了欢颜一声。 欢颜早就在一旁闲的无聊了，听到牧晚歌的吩咐，很快就跑出去了。 方以正见到欢颜的背影，道：“我看着丫头倒是有趣，每天好像有无限的精力一样，你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做事又积极。” “是啊，小孩子就是好使唤，难怪这些大家族的人也都喜欢买小丫头呢。”牧晚歌说道。 方以正闻言点点头，跟牧晚歌一起去后院看这些伙计的洒扫情况，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倒是窗明几净了，屋子里面也再没有了那种难闻的味道，牧晚歌看着点点头，道： “不错，总算是没有让我失望，以后每天住处的卫生都要搞干净，住所干净了，自己住着也更开心对不对，另外衣服要勤洗，也要勤洗澡，自身整洁干净了，招待客人也才能够更好。” “是！”众人又是齐声应和，声音洪亮。 牧晚歌笑了笑，道：“以后这宿舍重新分配一下，四个厨师住在一块，这样平日里也好讨教一下厨艺什么的。” “是。”几个厨师点了点头。 “跑堂店小二住的房间，每间六人，可能会有空余的床铺，到时候我可能会再请一些人过来，你们不要用来摆放杂物了。”牧晚歌又安排道。 “是。”几个店小二也点点头。 牧晚歌便又道：“刚刚空出来的一个房间，匀给住大通铺的那些人，以后每个房间最多住八人，但是我会尽全力给你们最好的住宿条件，我给的这些住宿条件，也需要你们来好好的维护。” “是。”众人又是点头。　　牧晚歌便道：“我说的这些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这两天给大家放个假，大家都回家一趟，顺便将你们这些床单、被褥、衣服、木盆什么的都带回去，这些我这几天会采购一些，统一发给你们，每个人 都有份。”　　“等从家里面回来之后，每天都要穿工服，从内到外，被子每天都要叠，屋子每天都要洒扫，轮流打扫，这些你们自己安排，到时候由王小二负责监督，这种热天，每天必须洗澡，最低三天洗一次头， 等再冷点，两天洗一次澡，三天洗一次头，等到了冬天，亦是如此。” “啊？东家，你这条件未免太苛刻了吧？”众人有些反抗之意，他们还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一家店，连底下伙计的私人洗澡洗头的事情都要管的呢。　　“一点都不苛刻，我们是做食物的，自己都不干净，我怎么能够相信你做的食物是干净的？”牧晚歌看了说话的那人一眼，道：“这些事情，我会让人监督，暂定的监督人员是王小六，到时候等新掌柜来 了，他也会负责监督，还有我跟方掌柜，私人卫生，若是有一项没有做到者，罚银两文，住所卫生，若是有人没有做到者，整个住所的人，每人罚银两文。” “东家，你这……”众人议论的声音越发的大了。 “做不到的人，现在就可以离开了。”牧晚歌说道：“能够做到的人，跟我来，我仔细给你们讲讲，我的卫生标准，我有空就会来突袭，被我发现没有做好的人，罚五文，检查者检查不力，罚十文。” 说这话的时候，牧晚歌看了王小六一眼，王小六瞬间便觉得有些压力山大。 “现在大家自己分一下宿舍。”牧晚歌说道。　　一般来说，厨房里面的厨师地位是很高的，其他的那些杂役，比如烧火的、洗菜的，他们都没有放在眼里，所以他们四个人就占了两个床位，可是如今牧晚歌就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得不搬他们的东 西。 “东家，床铺有些不够。”有个胖胖的厨师说道。 “你们东西不用搬，先将各宿舍名单分好，贴在外面门上，我会给这房间编号，从一号到六号，下午放假的时候，你们将各自的东西都带走，其他的东西，我都会提供的。”牧晚歌说道。 “是吗？”众人表示有些怀疑，可还从来都没有铺子是提供铺盖的。 牧晚歌便道：“对，我也不跟你们多说，王小六，你等下跟着我去我的夏凉欢看一看，那里如今使用的便是我说的标准，看完回来，你告诉他们。” “是。”王小六点点头，心中有些窃喜，今天东家就只叫了他名字，他这是入了东家青眼了吗？ 平日里他跟牧晚歌接触最多，人也机灵，牧晚歌跟其他的人没那么熟悉，当然使唤他的次数多了，不过他若是表现好，倒是可以提拔他，让他做个领班。 “我的话，大家都听清楚了吧？你们那些东西都带走，日常需要的东西我会统一配。”牧晚歌说道。 “知道了。”众人点头，牧晚歌又道：“明天放假，你们下午等王小六回来跟你们说清楚之后，就可以回去了，后天下午再过来。” “是。”众人再次点头，牧晚歌想了想又道：“对了，想在这里继续干的，还得等裁缝过来量身之后才能走，其他具体的工作安排，等你们过来了再说，这几天，酒楼暂时不开门。” “是。”众人又道了声，牧晚歌点点头，便带着王小六离开了，方以正也跟一同离开，到了街上，牧晚歌估摸着大兴村的那些人应该也来了，便让方以正先行去她家，而她则是领着王小六到夏凉欢。　　夏凉欢这会儿还是稀稀拉拉的有一些客人，再不复之前的火爆局面，牧晚歌也不生气，其实比起别的茶楼来说，她的茶楼生意已经是很好了，只是经过从前那样的盛景，如今这模样，实在是让人觉得唏嘘。 第321章 帮助 事成 “张掌柜，你派个人跟他说说我们夏凉欢宿舍的卫生标准。”牧晚歌进来，直接同张掌柜说了一声，见张掌柜一脸懵逼的表情，她又解释道：“他叫王小六，是我们家酒楼的人。” “是。”张掌柜点点头，随手招了一个伙计，让他领着王小六去后院住所看了。 牧晚歌则是坐在铺子里面休息，张掌柜亲自给她上了茶，道：“听说牧掌柜将以前荆掌柜的那家酒楼拿下来了？” “嗯。”牧晚歌点点头，道：“那酒楼现在是我们的了，我管它叫食为天，过几天就会开业。” “东家速度真快。”张掌柜说了一句，牧晚歌朝他笑笑，道：“我也没有想到要买荆掌柜这酒楼，是他主动要卖给我的，说来，我心中还觉得有些愧疚。” “东家不用多想，这人哪，都各自有命。”张掌柜说道。 “我信命，也不信命。”牧晚歌说道。 张掌柜点点头，道：“东家说的没错，这人生下来，的确是有个命，但是通过自己的毅力，总会一点点的改变这个命运走向。”　　“对。”牧晚歌点点头，道：“你们现在虽然只是在我的铺子里面当一个小伙计，谁知道你们未来能不能有一番作为呢？都好好干，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多读点书，认点字，你们张掌柜厉害着呢，没事向 他多多讨教，等以后你们长大了，我开分店了，就让你们去做掌柜。” 后面的话，牧晚歌是对店里面的伙计们说道。 伙计们点点头，毕竟是十一二岁的少年，听了牧晚歌的一番话，脸上都多多少少有些热忱。 “好了，不跟你们多说了，大家都加油吧，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牧晚歌说了一句，就先行离开了。 等王小六学了一套卫生标准出来，牧晚歌已经离开了，他不解的看向张掌柜，张掌柜瞥了他一眼，道：“怎么，不识路？还要东家送你回去？”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意思。”王小六连忙赔罪，然后同张掌柜拱拱手，自己回到了酒楼。 却说牧晚歌回到自己的家中，牧超等人果然已经来了，牧晚歌进来，见到他们黑压压的一群人做满了她的大厅。 “秀才娘子来了。”牧晚歌一进门，有眼尖的人便发现了她，除了一些相熟的村民叫她名讳，更多的村民还是喜欢这样叫她。 “你们谈的怎么样了？”牧晚歌问了他们一句，然后看向方以正。 “谈的差不多了，包吃包住，每天十文钱。”牧超抢着回答道。 牧晚歌便点点头，道：“那挺不错的。”又同方以正拱拱手，道：“这事多亏了方掌柜了。” “多亏我干什么呀，我还得感谢牧掌柜给我介绍这些人呢。”方以正说道。 “我就怕给你添麻烦。”牧晚歌说了一句，又同众人说道：“方掌柜良善，你们去了也得好好干活才行，若是因为偷懒耍滑而被扣了工钱，我可是不管的。” “晚歌，你放心便是。”牧超拍着胸脯同牧晚歌保证，道：“我们保证不给你丢脸。” “我相信你们，有一才有二，这次的事情，你们若是做的好，瞎猜我才敢给你们介绍新的事做。”牧晚歌说道。　　“你放心。”牧金成也点点头，牧晚歌又看向方以正，方以正便道：“我手下人多，暂时让他们两人做个小头目，平日里帮着管一下这些人，每天我都给他们任务，完成了，才有工钱拿，而牧超跟牧金成 两人则是监督。” “是该如此，不过你布置的任务也要适量，不要太重，也不要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他们最轻松的，就一视同仁便好。”牧晚歌又说道。 “牧掌柜放心。”方以正点头，道：“时间也不早了，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人，我得领着他们去庄子里面再多搭建几个工棚，否则的话，今晚他们要没地方住了。” “吃了饭再去。”牧晚歌朝他们说道：“今天这顿饭我请，附近有个小饭馆，味道还不错。” “不用了，不用了。”牧超等人连忙摆摆手，道：“我们自己带了干粮，帮忙烧点水就行了。” “那怎么成，你们第一次来我这里，我若是连一顿饭都不招待你们，这实在是说不过去，若是让我相公知道，那还不得骂我？”牧晚歌说了一句，坚持要请他们去下馆子。 众人见牧晚歌如此坚持，便也跟着她去吃饭，这饭馆就在牧晚歌家附近不远处，价格也不是很贵，牧晚歌等人进来，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坐了三张桌子。 “客官们，要吃些什么？”小二走过来，朝离他最近的一张桌子的人问去。 没有人回答他，牧晚歌朝小二招招手，道：“这里。” 小二连忙走了过来，牧晚歌朝他笑了笑，道：“每桌来两斤驴肉、一只鸡、一只鸭，一碗红烧肉、其他再来几个小菜就行。” “好。”小二写了单子，便去准备菜肴了，倒是牧超等人有些不好意思道：“晚歌，随便来几个小菜就行，只要有米饭，没有菜我们也能够吃饱，不用这么客气。” “没事。”牧晚歌笑笑。 牧超便道：“这次回去，我们可是听说了，你的生意受到了打击，如今没有原先那么赚钱了，这县城花钱的地方多，你何苦为我们浪费这么多的钱，随便吃吃就行了。” “这事你们也知道了？”牧晚歌眉头微皱。 “嗯。”一旁的牧金成点点头，道：“今天牧小花还是跟我们一起来的呢，她现在可嘚瑟了，说是换了一个店铺，一年能够有一百两银子，红利还在外。” “呵……”牧晚歌呵呵了一声。 “这就算了，她这一路上，还说了秀才娘子你的坏话，说你黑心，一直拘着她，明明她有更好的发财机会，你却不让她去。”另外一张桌子上，有村民说道。　　“她也不想想，她学的东西都是牧掌柜教的，她能够拿到这个钱，都是因为出卖了牧掌柜，她为了这一百两银子，害牧掌柜遭受了巨大的损失。”方以正听到这些话后，义愤填膺的说道。 第322章 招待 “我们知道牧掌柜不是这种人，以前在村子里面，牧掌柜这人就直爽。”村子里面有人，开始学方以正对牧晚歌的称呼。 “是啊。”众人连连点头，至少如今他们这份工作是牧晚歌找的，他们可不是站在牧晚歌这一边么。 “随便她怎么说，反正我都无所谓。”牧晚歌摇摇头，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是这个理，那等小人，没有必要跟她多说。”牧金成说道。 众人都点头附和，牧晚歌便道：“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喝杯茶，说点开心的事情。” 虽然他们大都是不善言谈之辈，但也有能说的，乡下趣事少，但总有一些趣事，大家凑在一起，也有话题聊。 只是因为方以正也坐在这里，倒是让他们有些紧张，也不敢胡乱说话，只有一搭没一搭的互相说着今年的收成。 “对了，你们喝酒吗？”牧晚歌又问道。 “没事，我们不喝酒。”众人连忙摇头。 牧晚歌便叫店小二，“小二，每桌再来一壶酒。” “好咧。”店小二拉长了声音，一边给众人上菜。 坐在牧晚歌这桌的除了方以正、牧超、牧金成之外，其余大都也是跟牧晚歌相熟之人，或者是跟牧晚歌比较亲近的牧家本家，但这对牧晚歌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看着大家大口吃她点的食物的样子，还是觉得很开心呢。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再次回到了牧晚歌的家中，这次他们过来，是做好干活的打算的，所以一个个都自己拎了被褥以及一些日用品过来，倒是不用牧晚歌操心了，牧晚歌叮嘱他们有事的话找方以正， 或者找自己，然后方以正就将众人都带走了。 送走了他们，牧晚歌要做的事情便又少了一桩，她想起自己答应给酒楼的伙计们做衣裳的，便让欢颜去衣见倾心将云掌柜找过来。 上次合作了一次，后来牧晚歌店铺伙计的衣裳也全部都是在她那里定制的，牧晚歌跟这云掌柜倒是混熟了，平日里若是需要定制衣裳了，便找她。　　这衣见倾心，欢颜虽然不知道怎么走，不过既然是牧晚歌要她办的事情，她也没有拒绝，只问了牧晚歌该怎么走，然后便朝街上跑去，路上一下子忘记了路，又找人问了一下路，终于来到了衣见倾心 。 欢颜不认识这个云掌柜，这个云掌柜倒是对欢颜却是有些印象，上次她来牧晚歌的店铺给牧晚歌新买的伙计定制衣裳的时候，可是见过欢颜的，只是她也不知道欢颜的名字。 “这位小姑娘好生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云掌柜看到欢颜之后，问了一句。 “我们掌柜的让我来找你。”欢颜没有却是答非所问。 “你们掌柜的是谁？”云掌柜便问道。 “夏凉欢，您知道吧？”欢颜说道：“我们掌柜以前在您这里做过衣裳的。” “哦，我知道了，原来是牧掌柜啊。”云掌柜笑了笑，道：“那行，我收拾一下，这就跟你过去。” “带上尺子，掌柜的要给你给人量身，她新买了一个铺子，要定制好多的衣裳呢。”欢颜同她说道。 “谢谢你的提醒了。”云掌柜说道。 其实就是没有欢颜的提醒她也会这样做的，不过欢颜既然提醒她了，那就是她的一番好意，她应该要感激的。 “牧掌柜的身边，什么时候有了你这样一个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路上云掌柜问道欢颜。 “我叫欢颜。”欢颜答了一句，又快步的往前走去，她走路的速度很快，脚下带风，几乎是小跑着了。 云掌柜在她的身后快步的追赶着，她忍不住的叫道：“欢颜，你慢一点。” 欢颜这才停下脚步，又道：“我不想要让我东家多等，她平日里对我这么好，我却是什么都帮不上她的忙，若是帮她跑腿还这么慢的话，那可是不行。” “好吧。”听到欢颜的话，云掌柜也只能够加快了脚步。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茶楼，牧晚歌倒是没有想到她们来的这么快，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朝云掌柜笑笑，道：“云掌柜，好久不见。” 待云掌柜走近，她看到了云掌柜额头上的汗珠，不禁又是说了一句，道：“这大热天的让云掌柜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了。” “欢颜，去给云掌柜泡一杯茶来。”牧晚歌吩咐道。 “是。”欢颜点点头，跑到了后院，拿了一壶冰凉的茶，给两人倒上了之后，牧晚歌尝了一口，是她最喜欢的茉莉花茶。 “云掌柜尝一尝我这里的茶，茉莉花加蜂蜜泡的。”牧晚歌同云掌柜介绍道。 “好，久闻牧掌柜这茶楼的大名，只是听说价格有些昂贵，不是我等平民该来的地方。”云掌柜说道。 “瞎说什么话，我这茶楼开门迎客，自然是四方客都是欢迎的，更何况，以云掌柜的身价，还怕点不起我这里的一壶茶？”牧晚歌打趣道。 “这样一壶茶多少钱？”云掌柜便问道。 “五十文钱，不算贵吧？”牧晚歌说道。 “不算贵，这冰凉的茶，五十文钱，我倒是也买得起，看来我以后要常常来牧掌柜这里饮茶了。”云掌柜说道。 “当然欢迎你，你来的话，给你打给对折。”牧晚歌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云掌柜同牧晚歌笑了笑。 两人都是女人，本来也都是被对方所吸引，因而说话什么的倒是也随便，聊了几句之后，牧晚歌便直入正题，云掌柜也不多言，只起身跟着欢颜去酒楼给那些伙计们量身。 等她们离开之后，牧晚歌则是拿来笔墨纸砚，设计起食为天的服装来，这食为天的服装倒是跟着茶楼有些许不同。 牧晚歌打算款式设计的都是斜襟长袍，后面前面都绣上食为天三个大字，然后在胸口处还要绣上各自的职位，跑堂，厨师，打杂等等都要标志好。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服装颜色也各不相同，厨师的话，自然是要穿白的衣裳，打杂的穿灰衣，至于跑趟的店小二，则是灰白兼半，牧晚歌觉得这样设计挺好的。 第323章 讲究 在云掌柜量好尺寸过来的时候，牧晚歌刚刚将这设计图画好，她将这设计图交付给云掌柜，又跟她商量了价格。　　然后她又要订购统一的杯子，本来打算用白色布料做被子的，但是深思过后，她还是觉得自己不要为难这些伙计们了，便换了灰色布料，衣裳跟被子统一用的都是棉布，不是很贵，云掌柜给牧晚歌打 了减了一个零头，一共是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牧晚歌还是拿的出来的，这几天，这茶楼的生意虽然没有以前好了，但是每天也有五六两银子的收入，算是能够解决牧晚歌的燃眉之急。　　将钱给了云掌柜，牧晚歌跟云掌柜说了，后天早上就要货，云掌柜脸上有为难之色，牧晚歌见状便道：“我知道时间太紧，你又是诚信之人，这事着实让你为难，我觉得你可以将这衣裳请你相熟的裁缝帮忙做一做，这会儿是夏天，他们的生意应该不会太好，应该会答应的，我这酒楼马上就要开业，我那些伙计马上就要穿上身，两个月后，我还需要一批秋装，等这些衣裳做好，你就可以慢慢的做了。”牧 晚歌设身处地的为云掌柜着想。 “好吧，两天就两天。”云掌柜点点头，又道：“这县城里面，我也就见着牧掌柜你了，对自己的伙计这么好，竟然还给他们定制衣裳。” “我喜欢他们穿着统一的衣裳，齐整的样子。”牧晚歌说道：“我就见不得那些脏乱差。” “明白了，牧掌柜是给讲究人。”云掌柜便笑道。 “好了，云掌柜，你就不要拿我取笑了。”牧晚歌笑笑，道：“我就是一个操心的命，我的那些伙计一个个都怨声载道着呢。” “我们才没有呢。”谁知道牧晚歌这话说话，旁边一个小伙计的话就打了她的脸。 “瞧瞧……”云掌柜捂着嘴笑了起来。　　小伙计说道：“一开始我们可能觉得有些烦，但是久而久之，我们觉得这样也挺好的，穿着齐整，住所干净，看着就跟别人不同，让人心生愉悦，而且，我们不用担心穿衣吃饭的问题，也不用担心住宿 的问题，赚的钱，一分一毫都能够攒下来。” 前面几句话，以前是牧晚歌说给他们听的，没想到，这小伙计倒是还记得，此刻他一板一眼的说出这些话，让牧晚歌感到很是欣慰。 “你们理解我就好了，反正我这套卫生标准还会继续使用下去的。”牧晚歌说道。 “我们当然理解东家了，我们很高兴能够遇到这样好的东家。”小伙计又说道。　　其实他们一开始被卖过来，很是担忧自己的命运，担心自己会被人打，被人骂，会没有人权，但是后来发现，并不是这样，只要他们做好了自己分内的活计，没有人打他们，没有人骂他们，他们可以 开开心心，自由自在的活着，还能够有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只是偶尔有时候还能够想起自己是被卖了的奴才，平常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想不起来，只觉得在这里干活很是开心，有时候烦闷了，去隔壁铺子跟里面的伙计聊聊天，听听他们的抱怨，享受享受他们 羡慕的目光，便又开心了。 “瞧瞧你这里的伙计，我觉得我的成衣店也该增添几个人了。”云掌柜说道。 “当然，云掌柜如今生意红火，自己一个人哪里能够忙得过来。”牧晚歌说道。 “我可不是一个人。”云掌柜却是说道：“我平日里接了活，都是拿回家与我娘亲姐妹们一起做的。” “原来是这样。”牧晚歌点点头，道：“一家子齐上阵，很不错。”　　“牧掌柜你就莫要笑话我们了。”云掌柜摇摇头，又道，“牧晚歌，可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吗？没有的话，我可就先走了，牧掌柜交给我这么重的任务，我得快点回去搬救兵，否则的话，可是完不成任 务。” “去吧。”牧晚歌说了一句，见到云掌柜起身，她便也站起身来，一直送云掌柜到门口。 等云掌柜融入大街上的人流之后，牧晚歌才朝欢颜招招手，说道：“欢颜，我们也走吧。” “去哪儿？”欢颜问道。 “去街上走走，顺便给酒楼的那些伙计们买些东西。”牧晚歌说道。 “好啊。”欢颜欣然应允，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去街上走走了。 牧晚歌见到她这一脸欣喜的模样也笑了起来，看着年轻就是好啊，去街上逛一圈都能够感到如此的欣喜，而她现在已经对这逛街没有什么兴趣了。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人要不停的往前看了，因为再美的风景，看久了也就腻了，只有看过更多的风景，才能够再次安于寂寞，安于岁月静好。 就好像她第一次来县城的时候，觉得这县城真好啊，各种各样新奇的东西让她目不暇接，可是如今在县城待了还不足三个月呢，对这县城的东西，她便已经失去基本的趣味了。 不过她对这县城不敢兴趣，欢颜倒是很开心，在牧晚歌的身边蹦蹦跳跳的，雀跃之情溢于言表，以前她刚来时，看着倒是沉默寡言，如今却是活泼多了。 见牧晚歌只顾着往前走，她还问道：“东家，我们先去买什么？” “随便，看到什么就买什么。”牧晚歌说道。 其实除了欢颜他们的东西是牧晚歌亲自准备的话，其他的这些事情都是方以正去办的，不过是因为方以正这段时间很忙，正好她也想要上街走走了，便顺带着将这些买了算了。 “先买床，再买一些柜子给他们装东西，然后买木盆、刷牙子、牙粉、香胰子、帕子等等。”牧晚歌说了一大堆出来。 “还给他们买香胰子跟刷牙子？”听到牧晚歌这话之后，欢颜眼睛都瞪大了，道：“这些可是贵了呢。” “没事，我希望看到漂漂亮亮、齐齐整整的伙计，可不想要见到他们一说话，就露出一口大黄牙，还有难闻的口气。”牧晚歌说道。　　“也是。”欢颜点点头，道：“东家你说的没错，幸好欢颜的牙齿是白的，否则的话，东家你当初都不会挑我了吧。” 第324章 口舌之利 “极有可能。”牧晚歌点点头，道：“你牙齿还挺白的，你以前在家刷牙吗？” “我有时候会用杨柳枝刷牙，大部分的时候，就是用手指抠抠，或者用帕子。”欢颜答道。 “不过我们那的水好，村子里面的人，牙齿大都是白的。”欢颜又说道。 牧晚歌便笑了。 其实在这古代，大黄牙的人其实并不是很多，除了那些特别不爱干净的人，一般的人牙齿都是白的。 因为在乡下，那些贫穷的百姓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他们一般吃的都是那些少糖的食物，也不会惹上一些牙病，再加上是用的山泉水，随便注意清洁一下，牙齿便是白的。 而在城里，有钱的人都会用牙粉跟刷牙子刷牙，穷苦一点的人也会用帕子沾上一点盐清洁，所以有牙黄口臭的人极少的。 只有一些懒人会如此，比如那些人多中年的妇人，身材走样，自暴自弃，平日里吃了东西也懒刷牙，每次说长道短倒是有她们了，这样的妇人牙齿能白才怪。 另外有一些闲汉，没娶媳妇，平日里也没人管，很不注重卫生，便也会牙黄口臭。 牧晚歌是不喜欢跟有口臭的人说话的，她也不喜欢身上有异味的人，别人她管不着，但是她店里面的这些伙计，她可是要好生的管着他们。 毕竟，她这两个店铺都是做吃食的人，伙计们注重仪表，爱干净了，别人才会相信你这里的食物也是很干净的。 更何况，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见着一群衣着整洁，精气神十足的伙计，总比看到那些耷拉着脑袋，衣衫不整的伙计要好。 统一的仪表，热情的笑容，昂首挺胸、充足的精神，毫无疑问，这些能够让人感到愉悦。 牧晚歌先要从味道上打败她的竞争对手，然后要从礼仪上打败她的竞争对手，还有从服务上打败她的竞争对手。 她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这也是她对她店伙计们要求极高的原因。 “东家。”正走着路呢，牧小花突然拉了牧晚歌的衣袖，牧晚歌抬头一看，原来她们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凤鸣轩来了。 “哟，牧掌柜，怎么又过来了。”福掌柜正在门口招待客人，见到牧晚歌之后，他便朝牧晚歌看来。 “怎么，这条街是你的，我不能够过来？”牧晚歌冷冷的说了一声。 “当然可以，牧掌柜想要过来，什么时候都可以。”福掌柜说道：“我还以为你是来看你堂妹的呢。”　　他这是故意将刀子往牧晚歌的心上扎，就连一旁的欢颜都觉得他这话说的不对了，只瞪着眼睛，气鼓鼓的看着他，可是福掌柜见到欢颜这个表情，却是笑了起来，道：“这个小丫头倒是有意思，这样看 着我，会变漂亮吗？” “福掌柜，你现在好像很得意？”牧晚歌淡淡的说道。 “不是得意，我只是跟牧掌柜你打个招呼而已，毕竟你们女人，就应该回家相夫教子就好，像牧掌柜这般出来抛头露面的可是不多。”福掌柜又说道。 “我相夫教子什么的，用不着你来管，还有，牧小花的事情与我无关，再一个，你就算是拿到了我方子，也做不长久的。”牧晚歌说道。 “哼，牧掌柜这是在诅咒我？”福掌柜冷哼道。 “夏天就要过去了，这生意做不长也是正常的，不过我们还会创新，想出别的方子来的。”一旁的牧小花倒是说了一句。 “这位姑娘说的倒是很有道理，如果你不是拿了我的方子去讨好别人，我还真的要认为你是一个上进的好姑娘了。”牧晚歌朝她勾起嘴角一笑，然后便带着欢颜离开了。　　“牧晚歌！”牧晚歌要离开，牧小花却有些不太高兴了，只道：“你到现在还在这里自以为是？我可是听人说了，你的茶楼的现在生意一落千丈、门口罗雀，再没有人去排队了，而我们凤鸣轩却是每时每 刻都有人。” “啧啧啧，这位姑娘你可真是厉害极了，现在竟然也会说几个成语了，看来福掌柜的确是教了你不少。”牧晚歌转头笑了笑，又继续往前走。　　她能够忍得了，可是一旁的欢颜却是忍不了，她现在被牧小花气的不行，只转过头来说道：“小花，你想必不知道吧，我们掌柜的现在又买了一个酒楼，而且是县城最大的酒楼，福满楼，我们掌柜的根 本就看不上你们这小打小闹的。” “我不信，那福满楼分明就是荆掌柜的，我们福掌柜还去找过他，可是他不肯卖，我不信她牧晚歌能够买得到。”牧小花不相信这一点。 “哦，那真的是可惜了，我们东家人好，可是荆掌柜主动要将这酒楼卖给我们东家的呢。”欢颜又说了一句，道：“对了，我跟你说这些，你们不会又想要去盗我们东家的菜方子吧？” “欢颜。”牧晚歌停住脚步叫了欢颜一声。 “来了。”欢颜立马跑过去。 牧晚歌伸手敲了她的额头一下，道：“你这小丫头啊，逞这个口舌之利有什么用？” “那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个样子嘛。”欢颜吐吐舌头，说道。 “下次不可如此了。”牧晚歌说了一句。 “知道啦。”欢颜虽然答应道。 牧晚歌见她脸上并无悔改之意，又伸出手敲了敲她的额头。 欢颜捂着额头，嗔怪的说了一声，牧晚歌却是笑了起来，主仆二人笑着走远。 接下来，牧晚歌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一路上，买东买西的买了不少，今日上街采买也很顺利，需要的东西大致都买了，又请了工匠，去酒楼里面看，给他们定制简单的床铺跟柜子。 这床也不需要太好，用架子架两块木板就行了，男人住的地方，也不需要纱帐，简简单单的，倒是也挺不错的。 柜子也是一样，最简单的格子柜便好，用来放他们一些珍贵的东西，牧晚歌还特地让工匠们做上锁，虽然是这样，但格子柜毕竟是好做，几块木头拼接就行了，一两天的功夫差不多。　　牧晚歌加了一些工钱，这些工匠们便拍着胸脯说会帮她做出来。 第325章 签下慈姑 各种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这些事情便用不着牧晚歌操心了，忙活了一天，回到家里，吃到李佩兰专门为她做的晚餐，也觉得挺幸福。　　只是吃饭的时候，桌子上只有她一个人，这未免让她有些唏嘘，她几番叫李佩兰跟欢颜两人坐下来陪她一起吃饭，但是这两人却是守规矩的很，牧晚歌便也没有强迫她们了，自己独自吃了饭，然后又 将慈姑叫了过来。　　慈姑见到牧晚歌叫她，心中有些忐忑，还不待牧晚歌说话，便主动说道：“东家，那丝我前天便剿好了，只是这两天一直见不到东家你的人影，所以没有跟你说，在这里混了东家两天饭，倒时候从工钱 里面扣就好。” “慈姑，你来我家也有一段时间了吧？”牧晚歌却是跟她说起别的来。 慈姑点点头，道：“也没多久，不足半月。” “你还想要在我家干吗？”牧晚歌便问道。 “我当然想了。”慈姑听到牧晚歌的话后，连连点头，道：“就是东家不给工钱给我，只要给我一个人容身之地，我都愿意。” “怎么可能不给工钱给你，你可是一个能人，会剿丝，又会织布。”牧晚歌笑了笑，道：“我明年还打算多买点蚕丝请人来剿丝织布呢，你是此中翘楚，我当然要留下你了。” “东家你现在就可以买一些蚕丝过来，我慢慢给您剿丝。”慈姑便说道。 牧晚歌点点头，道：“好，以后我的衣裳，就靠你了。” “没问题。”慈姑点点头，道：“我除了会剿丝、会织布之外，做衣裳、绣花也是会一点的。” “你这么厉害？”听到慈姑的话，牧晚歌倒是有些惊讶，只道：“那我留下你，可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我很喜欢这里。”慈姑连忙说道。 “我想要留下你，主要也是想着你可以留下来，跟佩兰做个伴，不然平日里她一个人在这宅子里面，怪无聊的。”牧晚歌说道。 “东家可真是贴心，还想着佩兰姐姐呢。”欢颜在一旁听到牧晚歌说话，便低声同李佩兰说道。 李佩兰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慈姑的确是个人才，但是这段时间，她要忙活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剿丝织布的事情，在她的心中倒是淡了许多。 但是淡归淡，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想了想，她说道：“慈姑，你若是真的愿意给我做事的话，我们就签订一个契约，你觉得怎样？” 有了牧小花的事情，如今牧晚歌做什么，都喜欢用前世的合同来，口说无凭，签订合同才能够保证双方的利益。 虽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牧小花一样，也不是所有人都像福掌柜一样，喜欢偷别人东西，但是签了合同之后，牧晚歌觉得更加的安心。 “什么契约？”慈姑问道。 “劳动契约。”牧晚歌说道：“签订了这个契约之后，你五年之内都得给我干活，我给你一定工钱，若是五年之后，你还愿意继续给我干活，我们再重新签订一个契约。” “当然可以。”慈姑倒是也听说过这种契约，不过一般的人都懒得麻烦，这年头找事不容易，无缘无故的，哪个人舍得离开了呢。 “欢颜，去给我将笔墨纸砚拿来。”牧晚歌便吩咐了欢颜一声，欢颜点头，去书房将笔墨纸砚给牧晚歌拿了过来。 牧晚歌将笔墨纸砚展开，在上面写了一些条款，大致跟酒楼那些伙计们签的差不多，只不过是上面没有写工钱罢了。 当然，这种契约大都是对她有利的，对劳动者反而有诸多的约束，她不是圣人，自然也不会写诸多的东西约束自己，只写了一两条对劳动者有利的事情，就足够他们感恩戴德了。 慈姑心中也明白这些，牧晚歌将这条约给慈姑看了，慈姑并无异议，爽快的将这契约给签了。 牧晚歌收了这契约，才道：“这段时间，你自己去街上买点丝来纺线罢，需要钱了，去找佩兰支取。” “是。”慈姑点点头。 牧晚歌便说道：“你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我若是不在，跟佩兰说也可以，她会告诉我的。” “是。”慈姑再次点头。 牧晚歌又看向李佩兰，道：“佩兰，你是跟我最长久的人，我很信任，以后这家暂时给你管着，我到时候放一些银钱放你那，你平日里记个账，有什么事情你就跟我说。” “是。”李佩兰点点头。 牧晚歌便道：“我家也不大，倒是也没有什么要管的地方，不过以后等我有钱了，或许还会请来更多的丫头、伙计等等，到时候你要忙的事情可就多了，所以你还是得学会算账。” “以前在家的时候，倒是认得几个字，不过算账我可就不太会了，我有空去铺子里面跟张掌柜学学。”李佩兰便说道。 “好。”牧晚歌点点头，道：“这家里面有你们帮我管着，我就放心了，有空看看谁家有刚生的狗崽子，抱两条过来看院子也好，否则以后这家中就你们两个人在家，我还真的有些不放心。” “劳东家牵挂了，”李佩兰应和道：“这条街挺太平的。” “我觉得抱两条小狗过来养也挺好的，小狗好可爱。”一旁的欢颜却是说道，她挺喜欢狗这种小生物的。 “反正这事你们自己看着办，除此之外，平日里你们自己也要多多锻炼身体。”牧晚歌又说道。 “是。”李佩兰点点头，她来这里住这几天，自然是知道，牧晚歌每天几乎都会早起跑步，或者是举石锁，或是练箭的。 其实她有些不明白，牧晚歌一个女流之辈，何苦要这样折磨自己？平日里她整天忙里忙外的就已经够辛苦的了。　　牧晚歌一开始也就是觉得自己身子太弱了一些，因为大兴村的那群泼妇太强悍了，为了跟她们干架，她必须要让自己变的强壮一些，而当锻炼久了之后，便渐渐从中找到了一些乐趣来。 第326章 买花 早上跑跑步、锻炼锻炼，一整天都能够拥有充沛的精神，而且锻炼之后，脑中念头更为通达，想事情也更清晰一些，当然最重要的是，有一个好身体，不容易生病，她可是不想要吃那些苦药了。 “好了，我就也不啰嗦了，这夏天人就是容易乏，虽然什么都没有做，但却是困的很，我准备洗漱休息了，你们若是无事，也早点的休息吧。”牧晚歌说了一句，站起身来，去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第二天，牧晚歌依旧是为了新酒楼的事情而忙活着，她请了工匠，过来在酒楼的一侧开一扇门，做一个隔断出来，这样不影响酒楼正常的生意，小吃店的事情也解决了，也算是一举两得。 一边监督工匠干活，一边她却是买来香料，开始教新买的那两个伙计做卤味。 这事情看着容易，做起来难，大夏天的，厨房里面热的很，做卤味要的时间也长，一直呆在厨房里面，热气如同潮水阵阵涌来，几乎要将人逼退。 不过牧晚歌可不负责烧火的活计，她将调料调配好之后，便将事情交给两个小伙计，自己则是坐在后门乘凉去了。 只是一直坐着也甚是无聊，这酒楼如今还在搞装修，乒乒乓乓的声音只让人烦闷的打紧，她只想要这两个小伙计快点学会她的手艺，好让她好好的去休息。 等了一个时辰，这卤味才做出来，牧晚歌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只鸭掌，感觉味道还挺不错的，她便问两个小伙计：“这卤味，你们学会了吗？”　　两个小伙计连连摇头，他们是男娃，若是说做些什么打杂的事情，他们倒是还会，可是做这些食物，他们天赋可是不过，虽然方才牧晚歌在做的时候，他们一直都在看着，可若是说学会了，他们倒是 不敢应承。 “那你们就在这里练习着，食材我已经准备好了，每次将这料包放里面去，然后熬煮一个时辰就好了。”牧晚歌说道。　　她知道要这两个小伙计一下子学会这卤味的做法也没那么容易，索性便自己将这卤味的料包调配好，煮的时候，只要放锅里就行了，这样一来，便简单了许多，至于做这料包的方法，再观察他们几天 ，然后慢慢的交给他们便是，反正也不难。 各种的事情大体都处理好了，但是还有一些杂事要她去办，忙来忙去，一天的时间又匆匆而逝。 第二天，来安装床的，柜子的，送衣服床单的，络绎不绝，牧晚歌一直都呆在酒楼里面，好容易将几个房间收拾好，已经是下午了。 虽然牧晚歌这些东西都要的急，但是这些店铺都将牧晚歌要的东西赶制了出来，而且并无质量问题，这让牧晚歌非常的满意。 等他们走后，牧晚歌看着这干净整洁的房间，只觉得心情都好了许多，就连一旁的欢颜也鼓起掌来，道：“好棒啊，我都想要一间这样的房间了。” “你那房间不好吗？”牧晚歌便侧头说了一句。 欢颜便道：“我那房间当然好了，但我就是觉得，这房间有种特别的感觉。” “你若是喜欢，以后可以来这里住几天，我这栋小楼里面还特地空了一个房间呢。”牧晚歌说道。 “如果东家你过来住的话，我便也过来住。”欢颜便说道。 牧晚歌笑了笑，站在房间里面，往里面再次扫了几眼，又觉得这房间似乎缺少了一些什么，她侧头看向欢颜，道：“欢颜，你有没有觉得这房间还缺少了一些东西啊？” “缺少了什么东西？”欢颜有些不解，道：“我觉得这房间已经很完美了，若是在我小时候能够住上这样的整洁的房间，我做梦都会笑醒的。” “你现在也是小时候啊。”牧晚歌听到欢颜的话，不由得笑了，她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道：“我觉得这里面缺少了一点鲜活气，若是再放一盆鲜花，那就更加的完美了。” “鲜花？”听到牧晚歌的话，欢颜眼睛也亮了起来，道：“我也觉得，那靠窗的桌子上，可以放一盆鲜花。” “走，趁着他们还没有来，我们去买鲜花去。”牧晚歌说着便一马当先的往前走去，欢颜连忙跟上她的步子。　　虽然牧晚歌做的都是一些小事，但是这种小事让牧晚歌还觉得挺高兴的，她其实很喜欢收拾家的感觉，虽然这次是给伙计们收拾宿舍，但是想到他们踏入这宿舍之后，那欢喜的模样，她便觉得满满的 都是成就感。 县城里面也有专门培养各种花的园丁，也有专门卖花的鲜花铺子，牧晚歌在街上走的时候，常常看到它，只是以往都是在门口瞅瞅，从来没有进去过，这次要买花，她便这奔这花店而去。 来到花店，这花店里面一盆盆的鲜花，开的正艳，牧晚歌给，这些伙计们挑选了夜来香。 夜来香，白色花朵、淡淡的幽香，还有驱蚊的功效，摆放在卧房里面最是合适不过了。 因为这花铺里面夜来香的数目不够多，卖花的人便让花农将她带到了西城的花圃中。 来到花圃，牧晚歌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这片花圃很大，各色各样的花朵，姹紫嫣红，争奇斗艳，让牧晚歌不由得生起了再多买几盆的心思。　　嗯，这给酒楼里面的伙计们订购了之后，不给茶楼的伙计订购实在是说不过去，便又给花农说了，让他们送几盆去夏凉欢，再一想啊，夏凉欢里面都种了鲜花了，自己的卧室怎么能够不摆几盆呢，索 性又多买了几盆。 反正时下的鲜花也便宜，贵的反而是花盆了，牧晚歌买好了花，又在花农的推荐下买了几个雅致的花盆。 买好了花，要走的时候，牧晚歌又在这花圃里面发现绿萝，她便问道花农，道：“这绿萝怎么卖？” “这绿萝啊，便宜，一文钱一大株，姑娘买了这么多的花，若是喜欢，我送一盆给你。”花农说道。　　“那感情好。”牧晚歌点点头，对于这花农的馈赠，欣然接受。 第327章 贿赂？讨好？ 她看到这绿萝，脑子里面突然有了新的想法，这绿萝好养，就用水养着也行，她可以用竹兜灌了水，将这绿萝养到里面去，然后在竹兜上钻孔，用线将这竹兜挂起来，这样拾掇一下，这酒楼里面岂不是满 是绿意了？ 而且这绿萝也不贵，一文钱一大株呢。 牧晚歌看了看这花农，说道：“这绿萝先养您这，等过两天，我再过来一起拿，到时候我再多买些，或许还会需要别的花的。” “可以可以。”花农连连点头。 牧晚歌又道：“我买的花快点给我送到啊。” “放心。”花农说着，又跟牧晚歌核对了一下地址，牧晚歌确定地址没有错误，便带着欢颜回去了。 花店的人速度很快，过会儿，这夜来香就送过来了，牧晚歌指使他们搬到楼上，也算是了却了一件事。 等这花摆放好后，房间算是彻底收拾妥当了，牧晚歌关了门，一边喝着凉茶，一边啃着新做出来的卤味，一边等待着伙计们前来。 “东家！”最先来的人王小六，见到牧晚歌，他脸上的笑非常的灿烂。 牧晚歌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哟，看着倒是跟以前不同了。” “没什么不同，就是回去洗了个头。”王小六说道。 “哈哈哈。”牧晚歌听到他的话后，忍不住的笑了起来，道：“难怪了，难怪我说你这小伙子看起来精神多了，不错不错，吃饭了没有？” “还没有。”王小六诚恳的摇摇头，牧晚歌便道：“没吃饭，自己去外面吃去，还等着我给你做？” “不是，我还以为东家晚上管饭呢。”王小六说道。 以前他跟牧晚歌的接触最多，有时候也经常会跟牧晚歌说两句玩笑话，这会其他的人没有来，他的胆子倒是也大了一些。 “管饭？你想多了。”牧晚歌摇摇头，道：“我现在忙的很，那有空来给你做饭？” “不是，等下我们王师傅那些厨师不是要过来吗？我想着等他们来了之后，给我们做一顿饭，也算是检验了他们的手艺不是。”王小六说道。 “他们的手艺那还用手？我以前在福满楼吃饭的次数还少？”牧晚歌看了王小六一眼，道：“等会儿，等会儿如果来的人多了，我就给钱给你们去买菜。” “行嘞。”王小六应了一声，又道：“那东家，我是不是可以回我的住所了？” “急什么，你这一路奔波的，好好歇歇吧。”牧晚歌说道。 她可不想要让王小六先进去，这样倒时候让他破坏了宿舍的环境，那还有什么惊喜可言？ “好吧。”王小六只能够放下包袱，坐到了离牧晚歌稍远的一张桌子上。 抬眼，见到牧晚歌朝他的包袱看来，他又道：“东家，我这次大部分的东西都丢家里面去了，我这包袱里面就带了一些必要的小东西而已。” “没事，你们有点私人物品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又不是说什么都不让你们带。”牧晚歌说道。 “嗯。”王小六点点头，却是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个陶罐来，然后忸怩的递到了牧晚歌面前，牧晚歌看到这陶罐，一怔，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是蜂蜜。”王小六说道：“我家弟弟前两天上山得到的，我娘让我那些来给东家你尝尝。” “不用啦，你这好容易才得到的东西，给我干什么。”牧晚歌可不好意思收。 “反正都已经带过来了，东家你这就收下吧。”王小六将陶罐又是往牧晚歌面前一递。 牧晚歌便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在贿赂我？” “我这不是贿赂您，我这是讨好您，您是这里的东家，这铺子的事情都归您管，怎么能够叫贿赂呢。”王小六说道。 牧晚歌笑了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将这收下了，赶明儿，我用来做些冰饮，分给你们吃。” 说着牧晚歌接过这个陶罐，又顺手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小六，你家离这里多远？”牧晚歌问道。 “挺远的，走路要半天功夫。”王小六说道。 “那你很久都没有回去了吧。”牧晚歌便说道。 “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去了。”王小六点点头，应和道：“没有办法的事情，以前在铺子的时候，实在是太忙了，逢年过节的时候，都是生意最好的时候，除了过年，都没有办法回家。” “那你以前想家吗？”牧晚歌又问道。 “不想。”王小六摇摇头，道：“我在这里干活挺好的，有吃有穿，还能够拿钱回家，若是回家的话，不但少赚了钱，还要吃家中的饭。” 听到王小六这话，牧晚歌叹息一声，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在我这铺子好好干。” “嗯。”王小六点点头，道：“我一定会努力干活的，不会让东家失望的。” 牧晚歌点点头，跟王小六闲坐了一会儿，见其他的人还没有，终究是没忍住，“好了，你先去你的宿舍看看吧。” “是。”王小六点点头，提着自己的东西往宿舍去了。 “不要破坏宿舍的环境。”牧晚歌又说了一句。 王小六再次点点头，同牧晚歌一躬身，往后院走去。 牧晚歌坐在原地，幻想着他见到自己宿舍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来，一旁的欢颜见到牧晚歌这模样，笑了笑，道：“东家，您看起来很开心？” “是挺开心的。”牧晚歌点点头，道：“我想到你们开心的样子，我就觉得很开心。” “您跟别的东家肯定不同。”欢颜便说道。 “怎么个不同法？”牧晚歌笑了笑，道：“你以前又没有跟过别的东家，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欢颜说道，“别的东家才不会对伙计们这么好。” 牧晚歌便扬唇笑了起来，道：“我对你们好，是希望你们也给我同样的回报，你们若是心情好了，干活卖力了，我不是能够赚到更多的钱嘛。”　　“那欢颜现在一天都只是吃饭，没有干活。”欢颜闻言，倒是觉得有些内疚。 第328章 新的宿舍 “你怎么没有干活啊？你这一整天陪着我，这不比什么都累？”牧晚歌笑道：“难不成你不想要陪着我？” “没有，我就是觉得我整天都闲着，有愧于东家对我的信任，要不然，东家，你吩咐我做些什么事情吧？”欢颜说道。 “你一个小丫头，我吩咐你做什么事情啊？你跟着我，多学一点东西，以后有的是事情让你做。”牧晚歌说道。 欢颜便点点头，道：“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学习的，总有一天，我会帮上东家你大忙。” “好了，别想这些。”牧晚歌伸手在她的额头上轻敲了一下，欢颜便闭上了嘴，但是她心中却依旧是在琢磨着这些。 有时候，小孩子的心要纯良的多，欢颜虽然是一个小丫头，可在牧晚歌这里感受到了温暖，便一直都想着要为牧晚歌做些什么。 牧晚歌倒是也能够明白欢颜的想法，她其实也跟欢颜差不多的人，受了人一点恩惠，就恨不得百倍奉还，若是还不了，总觉得心中有所亏欠。 “东家。”就在牧晚歌继续喝茶的人，酒楼里面其他的伙计也陆陆续续的过来了，牧晚歌见到他们，跟他们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便让他们去宿舍安顿。 众人来到宿舍之后，见到这宿舍简直是惊呆的，这样干净的宿舍，这样整齐的床铺，灰色的床单铺在原木色的床板上，整齐的被子叠的如同豆腐块，上面再放一个枕头，一水的颜色，好看极了。 看看这床铺，再看看他们以前自己的床铺，这些人只觉得他们以前住的地方连猪窝都不如。 除此之外，床尾的位置还放着两套衣裳，两双鞋子，他们这会儿看着床上的衣物，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都有些不敢去拿，再看看枕头上放着一张纸，上面好像写了他们的名字。 “都找到自己的床铺，床底下我给你买准备了一些东西。”牧晚歌见人都来的差不多了，便也跟着来到了宿舍之中。 众人听到牧晚歌的话，伸手往床底下一摸，摸出了一个木盆来，众人往这木盆一看，见里面装着一个陶瓷缸子，陶瓷缸子里面放了刷牙子、牙粉，除此之外，木盆里面还放了帕子，以及香胰子。 “看看还有什么缺的。”牧晚歌同众人说道。 众人摇摇头，牧晚歌准备的这么周到，他们是在是想不出来，他们还有什么缺的了。 “没有缺的了就好。”牧晚歌点点头，道：“那以后大家就按照如今的模样，来保持宿舍的卫生，木盆用完了之后，放到床底下，不穿的衣服叠起来放到床头，或者是放到自己的柜子里。”　　牧晚歌说着指了指屋子里面的格子柜，道：“这格子柜，是我特意让人给你们做的，上面配了钥匙，你们可以用来放你们的私人物品，一些比较贵重的东西，可以放这柜子里面，再贵重的东西，可以交 给掌柜的保管。” “是！”众人齐声点头，牧晚歌为他们考虑的这么周到，他们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我非常相信你们的人品，我希望那些有偷鸡摸狗习惯的人不会出现在我们的队伍之中，我相信我们队伍里面都是诚信、宽厚、忠诚的人。”牧晚歌又说道。 没人说话，牧晚歌便大声道：“诚信、宽厚、忠诚、干净，你们能够做到吗？”　　“能！”所有人一同应和，牧晚歌便点点头，道：“好了，今天大家都不错，来的都非常早，说明大家都这份工作很看重，我很欣慰，既然大家都来了，那晚饭就麻烦几位厨师一起做一下，也让我见识一 下你们的手艺，采买的人来我这领钱，下午去采购晚上的食材。” “是。”厨师齐声应和，张富贵走了出来，跟着牧晚歌去支取银钱。　　牧晚歌见到伙计们精气神都很不错的样子，也非常的开心，她点点头，转身的时候，又叮嘱道：“我们这楼下要隔出一个小铺子用来卖小吃，所以这酒楼要开业还要几天，正好这几天我给大家好好的培 训培训，明天，大家开始穿我我们酒楼的工服。” “是！”众人又齐声应和，虽然牧晚歌今天说了他们很多没有听过听过的台词，不过听着还像是那么回事。 “好了，就这样，大家先散了，今天也辛苦了，洗个澡，先休息一会。”牧晚歌说道。 这下午若依照他们的原来的习性，可是不会洗澡的，但是见到这崭新的床单，他们还真的有些怕弄脏了，便各自散去准备去洗漱。　　牧晚歌想起来一事，又停住脚步，说道：“你们这么多的人，过几天工匠将前面铺子的事情改造完成了，我让他们在厨房在后面再给你们搭一个烧水房，这样白天炒菜做饭的时候，顺便可以将洗澡的热 水也温出来了。” “谢谢东家。”众人听到牧晚歌的话，又停住脚步，聚集了过来。　　很多的东家，怕浪费柴，根本就不允许伙计们用热水，就是再冷的冬天，他们也只能怪洗冷水澡，更别说专门给他们搭建烧水房了，牧晚歌这个举动，又赢得了伙计们的心，他们原本还惦记着荆楚祥 ，可是牧晚歌又为他们改造宿舍，又是为他们搭建烧水房的，让他们十分的感动。 虽然他们的觉得牧晚歌的规矩多了一些，但是这一刻，他们下意识就觉得，这样活着才是像是一个人，这一刻，他们的心中再没有了任何的抱怨。 “大家还有什么需要的，就提出来，趁着我现在还有点精力，等我们的铺子开业了，我可就没有精力来管你们的衣食住行了啊。”牧晚歌再次说道。 “已经很好了，东家。”众人连忙说道。　　“那就好，以后生活这方面的事情暂时由王小六来管。”牧晚歌看向王小六，道：“小六，你以后给我好好的监督他们，每个月要记得提醒我或者是未来的掌柜，给你们采购新的生活用品，对了，我在这里再提醒一句，这次你们的衣服床单都做的匆忙，接下来，我会让人再给你们定制一套被褥，以后，你们的床单、被子，最少要一月一洗，若是被我发现有谁的被子脏了的话，扣工钱！” 第329章 你别插手 “东家，您对我们这么好，不会是故意找由头来扣我们工钱的吧。”有大胆的伙计跟牧晚歌开玩笑。 “是啊，你们既然知道，就依照我的要求好好干活，否则的话，我相信，有很多的人愿意来我这里，被我扣工钱的。”牧晚歌说道。 这伙计便不说话了，的确是如此，外面的伙计们，若是知道他们这里的人条件这么好，肯定会趋之若鹜，别的就不说了，就说来这干活，吃饭住宿都解决了。 这年头，有的是人吃不饱饭的人，能够吃到一口饱饭，他们便很满足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酒楼也有我们酒楼的规矩，这规矩我这两天都写在了纸上，贴在宿舍入口处了，不认字的问问别人，别到时候犯了规矩，找理由说自己不识字。另外，你们每个宿舍都选一 个寝室长出来，平日里寝室长负责安排大家做值日，监督大家按照我的卫生标准执行，寝室长的名单尽快给到王小六。”牧晚歌说道。 “是。”众人又点头，牧晚歌说的一切对他们来说可是新奇的很。　　“行了，我今天就说这么多，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我会在明天给大家培训的时候说的，另外，我希望，我给大家说的一切，大家不要传出去，我跟你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机密，明白了吗？”牧晚歌又叮 嘱道，这次，她的眼神有些严厉。 “明白了。”众人齐声应和。 牧晚歌见到他们众人这模样，这才转身离开了这里。 见到牧晚歌离开，众人松了一口气，又见到张富贵还站在原地，王小六连忙提醒道：“张富贵，东家让你去领钱买菜呢，还不快跟上。” “哦。”张富贵这才后知后觉的跟了上去，其实要找牧晚歌拿钱买菜，他还怪不好意思的。 但如今这酒楼暂时也没有掌柜，所以这一切的事情都只能够牧晚歌亲力亲为了。 晚上，牧晚歌领着欢颜，在这酒楼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这酒楼的厨师做出来的饭菜，味道跟以前没差，甚至还要更好吃一些，这让牧晚歌觉得非常满意。 酒足饭饱之后，牧晚歌回到家中，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沈辙竟然回来了，见到沈辙坐在桌上的模样，她开心的不得了，只连忙走过去，伸手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道：“沈辙，你回来了。” “怎么，我回来你不开心？”沈辙便说道。 “怎么会，你回来我高兴来不及呢。”牧晚歌说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半个月才能够回来呢。” “我说的是长则半个月，短则三五天。”沈辙说道：“为了见你，我可是快马加鞭的赶回来的，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刚在酒楼里面跟伙计们一起吃的饭。”牧晚歌说道：“我不知道你回来，不然我就回来陪你吃饭了。” “不过没关系，我现在也可以陪你吃饭。”牧晚歌说着，便将桌子上盖着的菜碗拿开，又亲自给沈辙盛了饭，道：“来，吃吧。” 她虽然吃饱了，但是在一旁给沈辙布菜还是不错，这是沈辙第一次享受到这样的待遇，他只觉得有些吃不消，便道：“晚歌，你还是坐下来吧，你给我布菜，我总觉得我有些承受不起。” “你怎么承受不起了？”牧晚歌看了沈辙一眼，道：“你是我相公，你承受不起，谁承受的起？” “不是，你还是坐下来吧，若是实在是吃不下的话陪我喝点汤可好？”沈辙说道。 “不要，我就是想要给你布菜。”牧晚歌却是说道。 “你这丫头。”沈辙有些无奈，道：“可是我的碗中已经有足够多的菜了，你再夹我都要吃不完了。” “哦，原来是我的热情让你吃不消了。”牧晚歌便捂着嘴笑了，然后坐在他的身旁，道：“我是怕你在外面饿着，所以才想着让你多吃点。” 不过她有点羡慕沈辙的就是，他好像怎么吃都不会胖，腰身总是这么的精瘦，不像她，稍稍放纵一下，肚子上便全是小肉肉了。 不过奇怪的是，这段时间，她仿佛是感染了沈辙体质，虽然吃的多，倒是也没怎么胖。　　同沈辙一起吃完了饭，两人洗漱之后，躺在床上，一开始的事情当然是高强度的运动一番，负距离的接近，以浓郁的爱来互诉衷情，等运动完之后，沈辙才搂着牧晚歌，道：“我听说，我离开的这几天 ，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也不算多吧，无非就是那几件。”牧晚歌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一同沈辙说了，沈辙听了之后，搂着牧晚歌的手紧了紧了，道：“你辛苦了，这段时间，你心中肯定不好受吧？” 牧晚歌却是摇摇头，道：“我还好，牧小花背叛我的时候，我就前两天有点难受，奶奶不帮我的时候，我也就当天有点不开心，后来就好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没有什么对错。” “你说的这样的淡定？她们这样对待你，你还为她们开脱？”沈辙说道。 “我可不是为他们开脱，我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说而已，她们背叛了我，我自然是一辈子都记得，不过如今，她们与我，也不过就是陌生人罢了。”牧晚歌说道。　　“可是你能够咽下这一口气？你奶奶那边就算了，凤鸣轩那边，要不要帮你去……”沈辙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牧晚歌打断了，“沈辙，你是大人物，不应该来帮我做这些小事，你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现在每天忙着别的事情，也没有功夫理会他们，我就等着看他们高楼塌吧。” “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就不插手了，否则的话，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沈辙说道。　　“我知道你能力，我也知道你在乎我，可是我对她们的感情其实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深，若是你哪天背叛我的话，我想我肯定的难受的快要死掉吧。”牧晚歌又说道。 第330章 食为天 “我怎么可能背叛你呢。”沈辙说道。 “就算是你不背叛我，但是你一个冷漠的眼神，就足以将我伤的很深了。”牧晚歌又说道。 “我怎么舍得用冷漠的眼神对待你。”沈辙又说道：“我以后尽量注意自己的言行，见到你的时候，尽量热切。”　　他说着，还真的转过了头来，眸子灼灼的望着她，月光下，他的眸子亮极了，牧晚歌也睁开眼，看着他，看着看着，脸色便舒展了开来，如同一朵娇羞的话，脸上也渐渐的爬上了几缕红晕，不过这几 缕红晕倒是无人察觉。 沈辙伸手搂着他，只觉得心中一软，身下却是有什么东西又鼓胀了起来，满腔的热情又要喷薄而出。 许久未归，这一晚上，自然是小别胜新婚，良久浓如蜜。 …… 第二天，牧晚歌难得的睡了个懒觉，起来后，又跟沈辙腻歪了一会，然后起床锻炼了一会儿，这才吃了早饭，往酒楼而去。 昨天说好的，她要去为他们的培训，她可不能够食言，不过因为有沈辙在家的缘故，她这个培训上午就结束了，剩余的东西，打算明天再来给他们培训一下，反正有时间，也不着急。 下午的时间，她留出来陪沈辙了，今天他难得有空，她可不要又像之前一样，整天忙碌，都没有好好的陪伴他。 两人在家也没有做别的，就是腻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拿出棋盘来下了一会儿棋，时间过得很快，其实两人什么都没有做，在一起，便很开心了。 第二天上午，牧晚歌照样是去酒楼里面给里面的伙计培训，伙计们见到她，只觉得她跟往常有些不同，有伙计打趣道：“牧掌柜，看你这满面春风的样子，最近有什么好事啊？” “哪有有什么好事？”牧晚歌白了说话的人一眼，竟然带着一些小女儿的娇羞，众人见到她这模样，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 往日里，牧晚歌可是没有这个样子的，她跟他们在一起，一向是爽朗大方，从来没有小女儿作态，如今这般一娇嗔，众人才突然发现，原来东家也有这一面啊，咦，原来东家生的这么好看啊。 牧晚歌并没有管他们怎么想，只是一抬头，见他们一个个都直愣愣的看着她的时候，她有些羞了，喝道：“你们反了天是吧，若我是一个女客人，见到你们这样，下次还会来酒楼吃饭吗？” “是。”众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低下头去。 牧晚歌这才冷哼一声，继续跟他们说。　　这次，她要给他们说的是一些礼仪、规矩，虽然以前这些伙计们的礼仪也算是不错，不过她来了，这酒楼的礼仪要换一番才是，要与众不同，才会出彩，这县城里面，她的竞争对手太多，他们可都在 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呢。 上午培训完之后，下午牧晚歌让酒楼里面的伙计自己相互演练，而她自己则是回家去陪沈辙去了。 这次陪沈辙也不光是陪他玩，而是两人一起做一些事情，牧晚歌上午的时候，就跟他们说好了，下午要跟他一起做一些手工。　　所谓的手工，便是她用竹筒自制的简易花盆，竹筒牧晚歌这两天已经准备好了，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做，下午的时候，两人一起去到了上次买花的花圃里面，买了不少绿萝回来，接下来，沈辙钻孔，牧 晚歌则是将这些绿萝给修剪了一下。 将这些绿萝跟竹筒都拉到了铺子里面，牧晚歌同伙计们一起将这竹筒用绳子挂在了墙上，然后倒入水，放入一株株的绿萝，这样屋子里面瞬间便多了诸多鲜活气。 “以后记得给这绿萝浇水，知道吗，平日里你们没事，拿帕子将这绿萝的叶子擦干净。”将绿萝挂完之后，牧晚歌又同伙计们说道。 “是。”伙计们点点头，牧晚歌便同沈辙一起回去了。 等他们走后，伙计们便在背后议论牧晚歌来，道：“难怪说这两天东家有些不对劲呢，原来是相公回来了，怪不得整个人都变了。” 众人连连点头，又在背后说了一通，见他们越说越过分了，王小六便站出来说道：“别在背后嚼舌根，东家的事情，不要妄加议论。”　　当着众人的面，牧晚歌的确表现出了对王小六的诸多信任，也给了王小六许多的权利，所以此刻王小六出声制止他们，倒是也没有人敢说什么，谁不知道，东家以前就跟王小六最熟悉，如今王小六可 是牧晚歌面前的红人，惹不起。 不过他们自己也理亏，背后说人家，这事情可是不对，便也闭上嘴，乖乖的练习了起来。　　牧晚歌让所有的伙计背熟菜方子，按照她的惯例，她自然是给这些菜方子，取了一些别的名字，当然那些通俗易懂的家常菜，她还是没有改变的，其他的新菜，她都换了一通名字，她已经叫了工匠雕 刻菜单的铭牌，她在柜台后面打了架子，到时候有什么菜，就将这菜的铺子放到这架子里面，供客人们点菜。 这样一连过了几天，店铺的事情都收拾齐整了，众人也都熟悉了牧晚歌的规矩，牧晚歌想着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了，便准备正式开业了，找了一个黄道吉日，铺子便正式开张了。　　这酒楼以前在县城也算是小有名气，如今关了门，很多人可都等着呢，甚至这几天都有相熟的食客来问这酒楼什么时候开门，因而牧晚歌也不用再多做宣传，只晚间在门上贴了告示，第二天，拜了财 神、灶神，便正式开张了。　　虽然酒楼的原班人马基本上没有变，但是主人却是变了，牧晚歌放了鞭炮，请了舞龙舞狮的队伍在铺子门口乐呵了一阵，在县城混了小半年，跟牧晚歌相熟的人也有不少，一些有生意往来的人都过来 同牧晚歌道喜，一些不熟的诸如供应食材的商人们，也都送了礼物过来。　　方以正的牌匾在昨天就被送了过来，不过这会儿，用红布遮着的，到了中午时分，正式开门迎客的时候，红布被扯了下来，食为天三个大字闪闪发光，比起福满楼来显得更加的霸气。 第331章 百感交集 荆楚祥站在人群中，眼见着这闪亮的牌匾，心中百感交集。 “荆掌柜，进来坐坐。”牧晚歌眼尖的发现了人群中的荆掌柜，便邀请他进来。 荆楚祥其实今天并不想要过来的，眼见着自己多年的心血突然成了别人的，这对他来说，未免有些残忍，可是他听说了牧晚歌的酒楼今天开业，他就是忍不住，就是忍不住想要过来看看。 本来想要看一眼就走，可是没成想，他见到这酒楼的牌匾就舍不得离开了，他就知道，牧晚歌总是有诸多的奇思妙想，就连酒楼的名字，起的也比他要高明许多。 “不了，我就不进去看了，我相信牧掌柜，这酒楼在牧掌柜的手中，一定能够发扬光大的。”荆楚祥说道。 “进来看看嘛。”牧晚歌热切的邀请道：“毕竟这是你从前的心血，你就不想要看看，它如今变得怎么样了？” 荆楚祥的确是想要进去的，可又是有些拉不下脸，见到牧晚歌这样邀请，他便也不做多想，只迈步走了进去。 今天的食客还蛮多的，站在门口迎宾的伙计带着帽子，穿着一水的灰白的衣裳，胸前绣着食为天几个小字，只有有人进来，便是躬身行礼，口中大声道：“欢迎光临食为天。”招呼的非常周到。 见到荆楚祥跟牧晚歌的时候，在门口迎宾的两个伙计倒是有些怔愣，不过他们这怔愣也没有持续多久，很快脸上便恢复了笑容，朝着荆楚祥说道：“欢迎光临食为天。”　　伙计们的声音很大，传到荆楚祥的耳中，荆楚祥又是一阵唏嘘，心中即是难受，又有一种别的情绪，他抬头看去，一水儿穿着灰白衣裳，衣着整齐的伙计们在忙碌着，他们衣裳后面绣着食为天几个大 字，这几个大字很有意境，只是这些字，晃乱了他的眼，让他眼眶有些酸涩，他连忙闭上眼睛，缓解了片刻。 “牧掌柜的确是经商的天才，这里比我以前要好的多了。”荆楚祥说道。 牧晚歌笑了笑，道：“这还得多亏了荆掌柜给我留的这些人才啊，否则的话，我哪里能够这么容易的将这酒楼开起来呢，如果我这酒楼能够开好的话，那也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我哪里是什么巨人，我就是一个失败者。”荆楚祥说道。 “荆掌柜你千万别这样说。”牧晚歌说道：“这次的事情，也不是你的错，是你的儿子坑害了你。” “养不教、父之过，这说到底，还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好好教育好我的儿子。”荆楚祥说道。 牧晚歌叹息一声，领着荆楚祥到一个空位上坐下来，给荆楚祥倒了一杯茶，道：“你儿子现在还赌吗？” “倒是不赌了，可是看起来他还是没长个教训，如今整天在家中无所事事，也不出去找个事情做。”荆楚祥说着叹息一声，对于自己这个儿子，他是真心无奈。 “荆掌柜你就别想这么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呀，就是以前为你儿子考虑的太多了，所以才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牧晚歌说道。 荆楚祥点点头，道：“牧掌柜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我年轻的时候吃了太多的苦，就想着让儿子轻松一些，不要走我的老路，谁知道，将他养成了一个这样的混蛋。”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喝茶。”听到荆楚祥这样说，牧晚歌连忙转移了一个话题。 荆楚祥这才将茶杯端起，刚尝了一口，便觉得不对劲，只闭上眼睛，品了一会儿，才道：“你换了茶？” “对，我派了两个夏凉欢的伙计到这里来，这样若是有客人们点夏凉欢的东西就直接可以在酒楼里面点到了，这天气热，换一壶冰凉的茶，客人们想必也喜欢。”牧晚歌说道。 “是啊，还是牧掌柜脑子好。”荆楚祥便说道。 牧晚歌笑笑，她哪里是脑子好，她只是恰巧会这种方法而已，若是荆楚祥掌握了她制冰的方法的话，肯定也会将这茶楼里面换成冰凉的茶水的。 “荆掌柜，我这几天忙，也没有来得及问你，你这以后有什么打算？”牧晚歌问道。 荆楚祥挥挥手，道：“我能够有什么打算？再去县城找份事情做呗，好歹以前也做过一家大酒楼的掌柜，再去找份事情，想必也不是太难。” “这是自然。”牧晚歌点点头，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这些事情，未免是有些不太合适，便闭上嘴，没有再多说了。 她抬头看了看荆楚祥，荆楚祥这会儿抬眼在打量着酒楼的一切，这酒楼的一切牧晚歌几乎没有变，无非就是在墙壁上增添了几盆绿萝，在楼上又设置了一些雅座，又做了一些窗帘为隔断而已。 “荆掌柜这酒楼，五百两银子卖给我实在是太亏了，等我有钱了，我到时候再补给荆掌柜两百两。”牧晚歌说道。　　这几天她也仔细想过了，又跟方以正讨论了，这酒楼这么大，面积比其她的夏凉欢来，要大的多，原先楼上便是有不少的雅间了，这些雅间，随便拉两个出来，便是她夏凉欢一层楼的面积，再加上里 面的桌椅板凳，全部都是红木家具，五百两银子，实在是太少了。 按照市价，这酒楼起码值六七百两银子。 牧晚歌也不想要占荆楚祥的便宜，虽然这酒楼是荆楚祥主动要卖给她的，但是她心中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之前是不知道这价格还好，后来跟方以正聊天，旁敲侧击下，让方以正说出了这酒楼的市值，她便不好意思再占荆楚祥的便宜了。 “牧掌柜，你千万别这样，这酒楼是我主动要卖给你的，之前价格就已经谈好了，我若是这个时候，还拿牧掌柜的钱，那我成什么人了。”荆楚祥连连摆手。　　“好好好，那这事我们以后再说，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来找我。”牧晚歌知道这个节骨眼上，荆楚祥是不可能要她的钱的，更何况，她现在也没有多余的钱，便只能够将这事搁到日后再说。 第332章 无限唏嘘 “嗯，你今天忙，我就不打扰了。”荆楚祥见到牧晚歌这里宾客如云，便站起身来，同牧晚歌拱拱手，就要离开。 “吃了饭再走。”牧晚歌挽留道：“以前来你的酒楼，都是你请我吃饭的，今天你来我的酒楼，我请你吃。” “不用了。”荆楚祥摆摆手，道：“有空下次再来。” 牧晚歌见荆楚祥执意要走，便也不挽留，只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这里有份小吃人，让你带回去。” 说着便召来小二，让他打包了一份卤味给荆楚祥带走。 “这是什么东西？”荆楚祥问道。 “卤味，就是一些鸭脖、鸭架子、鸭掌等东西。”牧晚歌答道。 “哦。”荆楚祥点点头，倒是也没有将这当一回事，这些都是没肉的东西，想必也不值得几个钱。 牧晚歌可是不知道荆楚祥的想法，她一直将他送到了门口，然后才折回来招待宾客。　　这次的新酒楼开业，牧晚歌也没有跟村子里面的人说，因为匆忙，甚至连董氏跟牧正德两人也不知道，所以这次，大兴村倒是没有来人恭贺牧晚歌，这铺子里面的客人大都是牧晚歌生意往来上的一些 朋友，以及慕名而来的一些人。　　这酒楼已经好久天没有开业了，听说换了主人，诸多的人都想要一探究竟，一走进店铺，但见这店铺的装潢跟以前也差不多了，里面唯独增添了一些小装饰，楼上增添了一些珠帘，看起来倒是雅致了 许多。 一开始食客们还担心这店铺的味道会变差，等见到这店铺里面的店小二都跟以前没差之后，便放心了下来，点了几个菜，果然都是以前的味道。 倒是也有一些人点牧晚歌挂上的新菜式，那各式各样好听的名字，有些让人不知所云，店小二也介绍不清楚，只将手中厚重的菜单翻开了过来，这菜单上面画了精细的图案，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不错，不错。”食客们连连点头，见到这图案，他们的心中便有谱多了，有些好事者又问店小二这菜名由何而来，店小二也一一解释了一番，众人抚掌大叹，觉得很有道理。 因为是刚开业，牧晚歌也为大家准备了优惠，打出的旗号是这三天之内，前来吃饭的食客，一律打八折，这种优惠倒是吸引了不少食客前来。 众人都想要来尝一个新鲜，一时之间，铺子里面的伙计倒是有些忙不过来了。　　不过不要紧，牧晚歌紧急抽调了夏凉欢的伙计们前来，反正夏凉欢的生意最近淡了许多，况且，这个时候也到打烊的时间了，来食为天帮忙倒是刚刚好，只是要辛苦这些伙计们了，不过他们倒是毫无 怨言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依然灿烂。 好容易将今天中午忙碌了过去，牧晚歌去厨房看了一下食材，基本上都卖光了，准备的卤味更是一扫而空。 今天为了推广她的卤味，牧晚歌每桌都送了一小叠，众人食髓知味，很多人便又多点了一些，因而，那卤味早早的就卖完了，果然，无论是古人还是今人，都抵挡不住这种辣麻香绝味的诱惑。 中午这一餐虽然过去，但是接下来的晚上这一餐，依旧是一场硬仗，一般晚上出来吃饭的人还挺多的，很多的人边吃饭边谈事，在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后，出来吃顿好的，打打牙祭。 忙了一上午，伙计们都有些疲惫了，牧晚歌便让其中一半的人去宿舍休息一个时辰，另外一半的人则是在这里继续留守着，等到晚上客人稍少的时候再去休息，这样轮流休息，便也不会那么累。 而牧晚歌自己，则是坐在柜台后面算钱账，今天中午，她收钱、找钱、迎客，脸都笑僵了，手更是软了，不过看到柜台里面满满的钱币，她脸上的笑容便怎么都下不去。 这酒楼赚钱还是比茶楼要多的多，以前夏凉欢第一天开业的时候，也没有赚到这么多的钱，这酒楼一天，就赚到了它的三倍，当然，这也是因为这茶楼还兼卖一些冰凉的茶水跟糕点的缘故。 荆楚祥不在，牧晚歌也不知道他以前能够赚多少钱，但是牧晚歌自己却是知道，若是不算食材、人力成品，她这酒楼，一个月回本完全没有问题。　　就今天中午，她就赚到了五十两银子，就算是减去一半的成本，那也有二十五两银子，当然，这里也有许多是因为有朋友捧场的原因，还有一些是有一些富贵人家多给了钱，这种好事以后不一定天天 有，但是减去这些之外，若是以后天天都有如此好生意的话，一整天下来，纯利润二十两银子还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以前开夏凉欢的时候，每天都大都是铜板，偶尔也只能够收到一些散碎的银子，而开着大酒楼了，档次一下子便提高了许多，给银子的人多了，甚至还有人来出大额的银票来，牧晚歌当时还找不开， 只让伙计们跑腿去了钱庄换来银两。 所以说，这大酒楼跟小茶楼还是完全不同的，她真的想不通，以前荆楚祥坐拥这么大酒楼，开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连五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呢？　　牧晚歌不知道的是，荆楚祥的家中有一个败家子的儿子荆林，荆楚祥两夫妻只有荆林这一个孩子，对荆林可谓是十分的宠爱，他要什么，只要家中买的起，荆楚祥的夫人总是没有二话，就拿钱给孩子 买。　　小时候，家里面条件不咋地，荆林花的钱倒是少，等家里面的酒楼做起来了之后，荆林便开始大手大脚了起来，荆楚祥送他在县城的私塾里面读书，他今天看上了一只狼毫笔、明天又要买什么洛阳纸 ，后天附庸风雅的，买人家一幅画。　　再长大一点了，学着别人去开茶话会，各种学子三三两两的，吟诗作对，好不快活，这也就算了，所谓的书生，大都又是风流的人，等他成年了，又开始呼朋唤友，成群结队的去青楼里面喝花酒。 第333章 败家子 叫上两个姑娘作陪，推杯换盏的，一群学子，可真是少年风流，荆林又是一个好面子的，每次去，大都是他付钱，荆楚祥就算是再会赚钱，也抵挡不住，他有一个无底洞儿子。 偶尔他想要说自己的儿子两句了，荆林又会列举出古代有名的文人、圣贤来反驳，言道，自古男儿，谁不结交三朋四友？谁不狎妓喝花酒？　　往往这时候，荆楚祥的夫人也总会帮荆林说话，既然夫人都说话了，荆楚祥也只能怪作罢，更何况，荆楚祥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酒楼里面，每天酒楼的事情都忙的他焦头烂额了，哪有又有更多的时间 来管荆林的事情呢？ 这样长久以来，好好的儿子渐渐的就走偏了，除了喝花酒之外，又迷上了赌博，十赌九输，沾上赌这个字，还能够有什么好下场，渐渐的，家中唯一的一点积蓄，也被他输了个精光。 家底输光了，那些赌庄的人又看上了荆楚祥的这个酒楼，又想法设法的诱惑荆林，让他借钱去赌，借钱赌博对输赢都没有感觉，这样一来，一天的功夫竟然就输了五百两。 牧晚歌只知道是荆楚祥的儿子上了别人的当，输光了家底，倒是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诸多缘由，不过荆楚祥的事情也足以给她一个警钟了，以后她若是生了孩子，无论如何，对他的教育最为重要。 所以现在，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赚钱，等有了足够的家底，实现了财富自由，就再也不用为这些琐碎的事情费心了，到那个时候，她就可以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教孩子了。 想到孩子，她不禁是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肚子，说来也奇怪了，这么长的时间，她竟然没有怀上了孩子，难道是她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她并不想要这么快就要孩子，但是这孩子不来，她又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这时下也没有一个婚检技术，她还真的担心呢，不过再想想，或许是自己年纪还小，难以受孕的原因，等过几年还没有孩子，再着急也不迟。 现如今，她也还没有做好要孩子的准备，所以她还是不要想这些事情来，还是多多担心担心她酒楼的生意吧。 生意好是好事，但是她又有些担心起食材的问题来，看来自己的农庄还是得尽快弄起来，这样以后，猪羊鸡鸭包括蔬菜全部都是出自自己的农庄，就不用担心食材不够，或者是不新鲜的问题了。 “东家，晚上要不要再去采购一些食材？”正在牧晚歌想着这些的时候，后厨负责采买的张富贵走了过来。 “买一些吧。”牧晚歌说道：“不过也不用买太多了，你估摸着买就好了。” “是。”张富贵点点头，道：“我多买一些耐放的蔬菜，然后再买一些肉。” “好。”牧晚歌点点头，道：“这些你熟悉，你看着办，不用事事都来问我。” 说完，牧晚歌便从柜台下面的钱柜里拿出一些碎银子来，放到一旁的搭袋里面，递给张富贵，道：“这些钱你先拿着，等下买什么你看着就行，记得记好账。” “哎。”张富贵点点头，应了一声，拿着搭袋出去采买去了。 牧晚歌算完了账，趴在柜台上休息了一会儿，这一休息便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人在敲她的柜面，她抬起头来，见到面前的站着的两个人人她并不认识。 “请问您找谁啊？”她一时睡糊涂了，都忘记了她还在开着酒楼的事实。 “我们进来吃饭。”这人说道。 “欢迎光临。”听到这人的话，牧晚歌打了一个激灵，抬起头来，朝里面喊道：“小二，出来招待客人了。” “来了。”很快就有店小二走了过来。 方才他们还在收拾座椅，倒是没有见到有客人进来，更何况，这个时候也不是饭点，他们倒是也没有想这么多，此刻引着客人坐下之后，他们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要点些什么？”店小二将菜单子放到了他们的面前。 一开始这人眉头微皱，但是当店小二将菜单翻开之后，他们的脸色便缓和了许多，原来是他们并不识字，也不好点单的，不过眼下有了这图案，他们自己点单便方便多了。 “这图案都是谁画的呀，画的好逼真，你们这里的食物跟着图案一样吗？”这位食客问了一句。 “当然，就是有差别，但也不大。”店小二答道。 “那就好，给我这、这、这都来一道。”食客点了几道菜，然后将这菜单子还给了店小二，小二接过单子，又端来了茶水，放到两人的面前，道：“来，辛苦了吧，您先稍等片刻，喝杯茶水再说。” “这茶水倒是不错，酸酸甜甜的，好喝。”食客喝了一口，点点头，道：“这是什么茶？我们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这个叫酸梅汤，夏天喝这个，最是下火清心了。”店小二答了一句。 食客便道：“可是我们并没有点这个什么酸梅汤啊。” “这是您点满一定价格的菜，就免费送您喝的。”店小二笑着答道，两位食客点点头，显然是对这酸梅汤非常的满意。　　过了一会儿饭菜端了上来，色香味俱全的菜，让人食欲大开，两位食客不禁也是馋虫大动，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而店小二这会儿，也不想碍事，只同他们说一声，“有事您们叫我，便又去忙活自己的事 情去了。”　　刚刚将店内卫生打扫干净，便又有客人过来了，接下来，陆陆续续的也来了不少的食客，牧晚歌看到这情况，心中既是高兴，又有些担忧，这会儿还没有到饭点呢，就来了这么多的客人，等下到饭点 了，这里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看来荆楚祥这地方真的是宝地啊，牧晚歌非常的开心，直觉得自己是捡了一个大便宜，又一想，她能够捡到这个大便宜，都是因为平日里诚实诚信，所以才能够得到荆楚祥的另眼相待，将酒楼交托给她。 第334章 味道变了 所以她这酒楼她一定好好的做，不光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荆楚祥，她不能够辜负荆楚祥的信任。 一连几天，牧晚歌都守在这铺子里面，铺子里面的生意依旧是如此的红火，到了晚上的时候，牧晚歌甚至不得不叫伙计们在走廊上面也摆上几桌。 造成生意这样火爆的原因，主要还是她这里的菜好吃，她每次选用的食材都是最好最新鲜的，这样做出来的食物，自然是更加的鲜美。　　最重要的是，牧晚歌新上的招牌菜烤鸭跟卤味吸引了不少的人，这道菜，几乎每个食客都会点一道，至于这卤味更是不用说了，来买的人络绎不绝，随着时间的过去，她的这卤味的口碑越来越好，许 多的人就是不来吃饭，也会来买这卤味，渐渐的买卤味的食客又开始排起了长队。　　这卤味牧晚歌可是没有限时售卖，都是卖完了就不卖了，然而每天来买的人还是有这么多，牧小花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不禁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她本来想着，她做的举动是正确的，她以为她这样做， 可以让牧晚歌一蹶不振，以衬托她自己的先见之明，谁知道，牧晚歌的生意竟然又已经起来了。 而且，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买酒楼？这一点让牧小花百思不得其解，上次听说是荆楚祥上赶着要将酒楼卖给她，她的心中十分的不平衡，她怎么就没有遇着这样的好事情？　　若仅仅是牧晚歌的生意好，那便也罢了，偏偏，她这凤鸣轩的生意经过前面一段时间的火爆之后，渐渐的差了下去，食客们说，这雪仙子的味道不如牧晚歌的白雪凤凰，牧小花一开始有些不解，她明 明用的是同样的配方，但是牧晚歌的白雪凤凰却是好吃一些呢？　　这天，牧小花在做生意的时候，又来了两个妇人，其中一个个子稍矮的妇人见到凤鸣轩这铺子，便向前走了一步，同身边的同伴道：“这家店听说还不错，走这么久，也有些累了，我请姐姐吃个雪仙子 可好？”　　“不要到这里买，这里的东西不正宗，要吃真正的白雪凤凰，还得去夏凉欢买，当然，去食为天也行，食为天是牧掌柜开的新铺子，里面也有白雪凤凰卖，而且你若是点了食为天的菜，再买这白雪凤凰 可以打八折。”个稍高的妇人说道。 “随便点些什么都可以吗？”个稍矮的妇人。　　“当然，尤其是食为天新出的卤味，简直太好吃了，每次我吃完他们家的卤味，再来一碗白雪凤凰，或者是一碗落英缤纷，当然，酸梅汤也行，那感觉，真的是太棒了。”个稍高的妇人说着，露出一脸 痴迷的模样，几乎就要流口水了。 “这么好啊？那下次我男人去食为天吃饭的时候，我让他给我带一杯过来。”个稍矮的妇人连忙说道。 “嗯，在这里买，实在是浪费钱，我上次买了一杯，一点都不好吃，吃了两口就扔掉了。”个稍高说道。 “那我们走吧！”个稍矮的妇人听到后，当即就挽着她的同伴要走。 又是食为天，又是夏凉欢，又是牧掌柜！ 牧小花现在对这九个字过敏，她就听不得有关牧晚歌的事情，听到她的事情她就烦躁。 今天一天，她耳朵里面关于食为天、牧晚歌的事情已经听的够多了，此刻，牧晚歌的夏凉欢又抢了她的生意，她有些不高兴了起来，只对这两个妇人说道：“站住！” 这两个妇人继续往前走，牧小花有些怒了，只道：“我叫你们站住，你们没有听到吗？” 两个妇人这才反应过来，听到牧小花的话后，她们也有些气愤，只道：“我们好好的在这路上走，你是谁啊？你个小丫头，凭什么让我们站住，我们就站住？” “你们刚刚说我们的白雪仙子不好吃，我们的白雪仙子哪里不好吃了？”牧小花冷声问道。 “哪哪都不好吃。”个稍高的妇人答道。 “哼，你们这分明就是污蔑，以前那夏凉欢的白雪凤凰就是我做的。”牧小花说道：“同一个人、同样的方子做出来的东西难道还会有差别不成？” “那谁知道呢？或许是有些人出卖了自己的姐姐，所以食神不保佑了呗。”个稍高的妇人冷哼了一声。 牧小花听到这话之后，当即就怔住了，“你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我知道了，是牧晚歌故意散播这些流言的对不对？”　　“呵呵，牧掌柜还用的着来故意散播这些流言，分明就是你自己做错了事情。”个稍高的妇人说道：“我们也是做生意的，若不是你背叛了牧掌柜，牧掌柜会将这方子告诉你，然后让你给一个与她无关的 人，来成为她的竞争对手？你未免将所有的人当傻子了吧。” “还有这回事？”个稍矮的妇人对这些事情倒不是很清楚。 “当然，我上次找他们夏凉欢的伙计们打听过来，的确是这样，这小丫头还是牧掌柜的堂妹呢，听说是为了利益，偷了方子，出卖了牧掌柜。”个稍高的妇人说道。 “啊？这样的人，我当初就不应该来这里吃东西。”个稍矮的妇人说道：“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我这不是想着这里的东西便宜么？便也没管这么多，谁知道，这家店的东西越做越难吃。”个稍高的妇人说了句，鄙夷的看了牧小花一眼，走了。 牧小花见到这两个妇人离开，气的要死，她没有想到，她在县城做的这些事情竟然会被别人知道，此刻想想，她的心便不禁是有些发抖。 但，更重要的是，她这雪仙子真的不如牧晚歌的白雪凤凰吗？还是说，她真的是遭受到了报应，食神不站在她这一边了？ 她不信，她叫店小二给她送了一份过来，等店小二给她送来之后，她呸的一口就吐掉了，这是她的雪仙子？怎么会这么甜？的确是比牧晚歌的白雪凤凰差远了。　　她气冲冲的去了厨房，点着伙计们骂了一顿，“你们是猪啊，都跟你们说了很多遍了，糖要加适量的，不能够加太多，这么甜，你们做出来，有人吃吗？” 第335章 手肿了 伙计们没有说话，但是心中却是很不高兴，不过这年头找工作不容易，他们都是出来做工的，被人骂也只能够死死的忍着，更何况，他们心中有愧，他们为了打发这鸡蛋，用了太多的糖，导致这鸡蛋太甜 了，不好吃，不过他们也没有办法，这打蛋，实在是太累了。　　福掌柜的侄子福子规早就看牧小花不顺眼了，此刻见到牧小花这样子，他的脾气一下子就如同火药桶一般，也被点燃了，他撩开身旁一个伙计的衣服袖子，说道：“牧小花，你嘚瑟什么，你凭什么骂我 们，你看看我们的双手，你凭什么骂我们？” 牧小花一看，只见这伙计的双手手腕都肿了起来，福子规冷眼看了牧小花一眼，道：“你在前头接待客人，每天只知道催催催，你可知道我们后面的人有多么的辛苦？要不然我跟你换换，你来做？” “我！”牧小花一听这话就炸了，“我可是这里的东家之一，你竟然敢这样说我？”　　“就是你，带来了一个这样的方子，才害了我们这群伙计。”福子规说道：“我叔叔是给了你两成的红利，但这茶楼，你有份吗？你还是这里的东家之一，你就自以为吧，我告诉你，你让我们干活可以， 你若是还找理由骂我们，我们可是不干了！” “不干了，就给我滚！”牧小花骂道。 “滚？”福子规冷冷的说道：“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们滚？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我会跟我叔叔说的，我就不信了，我叔叔还能够容忍一个女人，爬到他的头上作威作福。” “我什么时候爬到福掌柜的头上作威作福了？福掌柜这几天不在，他让我代替他好好的看着铺子，怎么，他不在，你们就如此肆意的折腾是吧？” “什么叫我们肆意的折腾？分明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福子规冷冷的说道。　　众伙计早就看牧小花不顺眼了，不过就是提供了一个方子，凭什么对他们颐指气使的，听说她这方子还是偷自己的堂姐的，这种背信弃义之人，真的是让人作呕，此刻，见到福子规带头骂牧小花，他 们便也在一旁低声的说了起来，道：“是啊，不过是偷了一个方子，还嘚瑟起来了，我若是偷了别人的方子，早就羞愧死了，哪里还敢像她一样沾沾自喜？” “我就不会偷别人的方子！”又有伙计说道：“就好像我现在知道了福掌柜的方子，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是啊、是啊。”其他伙计们都点点头，又顺带着表忠心，“我们才不会偷东家的方子呢。” “我刚才也是做个比喻。”最先说话的那个伙计连忙说道。　　牧小花听到众人的话后，几乎都要被气哭了，以前她在牧晚歌的铺子里，手艺最为娴熟，又是牧晚歌的亲戚，铺子里面哪个小伙计见到她了，不乖乖的说一句小花小姐？可来到这里之后，这些人表面 上对她还算是恭敬，没想到背地里竟然是这样看她的。 “我懒得跟你们说这么多，乖乖的给我将东西做好，若是还有这种情况，我会如实的对福掌柜说的。”牧小花说道。 众伙计听到牧小花的话后，有些怕了，这时候，福子规站出来，道：“我也会如实的对我叔父说的。” “我牧小花问心无愧，随便你说什么。”牧小花说道。 “问心无愧，你首先是磋磨我们这些伙计，其次是，你根本就没有将全部的方子交出来，你骗了我叔叔！”福子规说道。 “谁说的！”牧小花尖叫了起来，听到这话，她想起来牧晚歌那里的两台打蛋器，莫名的有些心虚。　　“谁说的？是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以前那夏凉欢生意这么火爆，可他们的伙计才几个人？就算是他们限时开门，可他们开门的时间加起来也有两个时辰了，而且这两个时辰，他们所有的伙计都出来卖东西，说明这些材料他们一早就已经备好了，他们那边那些乳臭未干的小子每天都可以打这么多的鸡蛋，做这么的雪仙子出来，而我们这里都是成年人，人还这么多，可每天打的手腕都肿了起来，这不应 该！” 福子规越是分析，便越是笃定了自己的猜想，“夏凉欢肯定还有别的东西，你知道，但是却没有交出来的！” “我没有！”被福子规这么一逼视，牧小花只觉得心中更加的慌张了，她出声反驳，声音又大了好几个分贝，道：“我没有，我知道的方子，我都交过来了。” “我不信。”福子规说了一句，正打算说其他的，福掌柜的声音便从后面传了过来，道：“你们这些人吵什么呢，铺子外面都能够听到了！” 牧小花回过头来，只见福掌柜满脸的不悦，连忙擦了一下眼泪，低下头，同福掌柜行礼，叫了声：“福掌柜。” “怎么了这是？吵成这个样子。”福掌柜见到牧小花泪眼朦胧的样子，语气也放轻了一些。 “叔叔，我不做了。”福子规将身上的衣服一扯，道：“叔叔你另请高明了吧。” 这凤鸣轩跟牧晚歌学习，这店铺里面的人穿的也是统一的服装。 “这是怎么回事？”福掌柜便问道。 福子规用眼神示意了身边的伙计们一眼，伙计们便将袖子撩了起来，福掌柜一看，只见伙计们的手腕都肿了起来。　　“牧小花她表面上投诚掌柜你，但是实际上有所藏私，她根本就没有将打蛋的方法完整的告诉我们，否则的话，为什么我们伙计的手腕肿成这样，而夏凉欢的伙计们手腕没有一点事？”福子规冷冷的说 道：“要知道，夏凉欢的那群伙计都是一群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他们难道有我们力气大？连我们都累成了这样，他们不可能完全没有一点事的。”　　牧小花闻言气的发抖，但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正欲要组织台词反驳，这时候，福掌柜的眼神看了过来，“小花，你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336章 你有所隐瞒？ “福掌柜，我，我不知道啊，许是那群孩子力气大。”牧小花说道。 “那群孩子力气大？”福子规听到这话之后笑了起来，同福掌柜说道：“叔叔，我听说小花姐一开始也是在厨房忙活的，她的力气肯定不小，要不然，以后让她来负责打蛋这活计？” 听到福子规的话后，牧小花连忙拒绝，之前牧晚歌没有设计打蛋器出来的时候，她也是有打过蛋的，那个辛苦她现在还记得，此刻只不管不顾的大声道：“我不要！” “你以前在夏凉欢打蛋打的好好的，为什么现在就不愿意了？”福子规看向牧小花。 福掌柜也冷声道：“小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真的有所隐瞒？” “我没有。”牧小花连连摇头，眼泪流的更加汹涌了，“我没有。”　　此刻，周围都是逼迫她的目光，她连一个帮手都没有，她只感觉自己要被他们逼到了绝了，这些伙计们肿胀的手腕在她的面前闪烁着，她道：“伙计们手腕肿了，可以用冰敷，晚上用热水泡泡，会好的 。” “你的意思是，夏凉欢的那群小伙计，是因为用冰敷了，用热水泡了，所以才没有事的对吧？”福子规又说道。 牧小花连忙点头。 福子规便道：“你撒谎，我们每天也有敷，也有泡，可这肿胀就是一天比一天严重，若是再不想出办法来，他们这手腕想必是要废了。” “是啊，小花姐，请饶了我们吧。”这时候，一个伙计得到了福子规的眼神示意，如此说了起来，有人带头，众人都齐声说道：“小花姐，饶了我们吧。” “小花姐，你还是将方法交出来吧。”福子规说道。　　小花被他们逼迫的几乎要崩溃了，福掌柜一开始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然而听到众人七嘴八舌的话，在看看众伙计的手伤，福掌柜渐渐的明白了起来，只看向牧小花，道：“小花，你若是真的有什么隐 瞒的话，我们那契约想必就要不作数了。” “我……”小花听到福掌柜说契约要不作数，她一下子就慌了，她当时被福掌柜哄骗，签下了这个契约，所谓的银钱、红利，她可是一分都没有看到呢，若是这个时候不作数，她找谁说理去？ “打蛋器，牧晚歌她自己做了打蛋器！”一咬牙，牧小花闭上眼睛不管不顾的说道。　　“你果然有所隐瞒。”福子规说了一声，脸上是胜利者的笑容，其实有关牧小花有藏私的事情，他也是瞎编的，毕竟牧小花这么蠢的人，被他叔父一哄，便乖乖的将什么说出来了，按理说，是不可能藏 私了，却是没有想到，牧小花还真的有东西没有讲。 “小花，你为什么不说？”福掌柜听到牧小花的话后，也是一脸失望之色。 “我不知道。”牧小花摇摇头，说道：“我从来就没有听过这个什么打蛋器，这打蛋器就是牧晚歌鼓捣出来，别人谁都不知道。” “是吗？”福掌柜看向牧小花，道：“连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牧小花摇摇头，道：“这打蛋器是牧晚歌自己做的，精巧无比，只要用脚一踩踏板，这打蛋头便会自动旋转好几圈，这样一来，他们打蛋根本就不累。” “原来是这样。”福掌柜点点头，再次说道：“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样做这个打蛋器，我以为用手打也可以的。”牧小花抽泣着说道。 “你这是害了我们，也害了我叔父。”一旁的福子规便说道。 “事已至此，又能够怎么办呢？”福掌柜叹息一声，道：“或许我骨子里面就不适合做生意吧。” “怎么会，叔父你以前可是经商的天才，这次你明明就是被这牧小花所骗了。”福子规说道。 牧小花听到福子规的话也是一脸懵逼，她也不是一个什么泥捏的人，脾气还是有的，她大声的反驳道：“什么叫做被我骗了，当初可是福掌柜率先来找我的。”　　“就算是我叔父先来找你，但是你没有这个金刚钻别揽这个瓷器活啊，你根本就没有学会牧晚歌的所有的东西，当时我叔父来找你，你为什么骗我叔父说你什么都会？你知道夏凉欢的一切？”福子规又 说道。 牧小花哑口无言，她不知道，明明是他们先来挖她的，怎么到了如今，她却是成了一个罪人？ 她是牙尖嘴利，那也是面对自己家人的时候，面对外人的时候，她的底气一下子就弱了三分，此刻，在福子规的强词夺理下，只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了，子规，这事情也不全是小花的错。”就在牧小花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福掌柜总算会开口说话了。 “叔父，您这也太仁慈了吧，牧小花她这样欺骗你，你还要为她说话？”福子规故作不解的说道。 “唉，毕竟是我将小花找来的，我应该相信她，小花，这什么打蛋器，你是真的不会做？”福掌柜问道。 “不会。”牧小花点点头。 福掌柜便道：“可是现在怎么办呢？我们的伙计承担不起这样的打蛋工作，我总不可能辞掉他们再换一批伙计吧？” “您可以这样，”牧小花听到福掌柜的话后，眼睛一亮，道：“您不用辞退他们，只要专门请些短工来打蛋就行了，每天换不一样的短工，这样他们虽然手腕累，但也只是一天，应该不至于红肿才是。” “哼！”一旁福子规听到牧小花这办法后，冷哼了一声。 福掌柜却是摇摇头，道：“小花啊，你还是太天真了，若是我请人来打蛋，那不是将我的方法告诉了别人了吗？” 牧小花听到福掌柜的话后，咬紧了嘴唇，道：“那怎么办？” “解铃还须系铃人。”福掌柜说道。　　牧小花一听这话，连忙摇头，道：“福掌柜你是让我再去夏凉欢，不不不，牧晚歌她不会再信任我了。” 第337章 这个叫打击垄断 “你想想办法，用点苦肉计。”福掌柜说道。牧小花还是摇头，道：“现在她不可能再会相信我了，牧晚歌我了解，她并非像你们想的那般善良，她这人其实很是伪善，我惹了她一次，她肯定记住我一辈子了，更何况，这打蛋器太过精妙，我就算是混 了进去，我也搞不懂，我也学不会。” “那……”福掌柜想了想，道：“那要不然这样，你晚上，去……” “你是让我去……偷？”牧小花小声的说出了这句话。 福掌柜点点头，道：“这种事情怎么能够叫做偷呢？这叫打击垄断，她牧晚歌就知道垄断这种手艺，这对其他的商人来说极其的不公平。” 福子规闻言看了自己的叔父一眼，心道，难怪娘亲让自己跟自己的叔叔好好学学呢，果然，自己的叔叔够无耻，这县城里面需要打蛋器的商人除了夏凉欢之外，不就只有他一家嘛。牧小花看向福掌柜的眼睛，心道自己若是不去将这打蛋器偷来，这福掌柜肯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了，自己还有一百两银子在他那里呢，可是爹娘、奶奶从小就告诉自己，不能够偷别人的东西，以前拿牧晚 歌的方子，还能够说是牧晚歌主动教给她的，可是她如今娶偷牧晚歌的打蛋器，又该用什么理由呢？ 正在牧小花迟疑的时候，福掌柜又道：“小花，你对牧晚歌的铺子熟悉，这件事情非你不可，你放心，这件事情你办好了，你的那一百两银子的工钱，我可以提前给你。” 听到这一百两银子，牧小花咽了口口水，道：“福掌柜，这打蛋器很重，我就算是溜进去了，也搬不动。” “搬不动没关系，我叫个伙计跟你一起。”福掌柜说道。 牧小花想了想那打蛋器的重量，点点头，道：“两个人的话，倒是也足够了。” “那行，你就这样说定了。”福掌柜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向伙计们，道：“谁愿意跟小花一起去拿打蛋器的？” 这次，这些伙计们都退了一步，包括福子规在内，偷偷摸摸的事情他们可是不愿意干的。 “没有人吗？”福掌柜有些失望，正打算来强的，谁知道一个伙计站了出来，大声道：“我愿意。”“不错不错，你叫什么名字？”福掌柜面上笑容很深，好像对这个伙计十分的满意，然而他心中却想着，等他偷了打蛋器回来，就将他辞退，这种偷鸡摸狗的伙计可千万不能够要，今日他会去偷牧晚歌的打 蛋器，以后，也会来自己铺子里偷东西。 “我叫张晓贵。”伙计咧着一口大白牙说道。 “张晓贵是吧，很好。”福掌柜点点头，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晚上你跟牧小花一起去夏凉欢拿打蛋器。” “好，保证完成任务。”张晓贵大声的说道，福掌柜见到他如此积极，满意的笑了。 “大家再坚持一天，等到我们的打蛋器来了，大家就不用这么的辛苦了。”福掌柜说道。 “是！”众人听到福掌柜的话后，都齐声称是，虽然他们对福掌柜的这种行为感到非常的不耻，但是为了自己的饭碗，他们必须要如此。“都去忙吧，小花，你先休息会，别多想了，我不怪你。”福掌柜说着，掏出一块帕子来，递给牧小花，道：“我这几天去外面办事，见到这块帕子挺好看的，上面的花朵娇艳的好像你，我当即就将它买下来 了。” 听到福掌柜的话后，小花的脸蹭的就红了起来，她接过帕子，小跑着出去了，福掌柜跟在她的身后，大踏步的往外走去。 身后的伙计们小声的骂了起来，原来她不光是偷自己堂姐的方子，还会爬床啊，倒是福子规，冷哼一声，这个傻女人，不过就是一块帕子，能够值多少钱，也亏的她，当个珍宝一样，傻。 “小花。”在凤鸣轩的楼上，无人的地方，福掌柜搂着牧小花，将嘴放在她的脖子上，舔舐着。 小花哼哼唧唧的叫着，脸上红的如同晚霞一般。 这次来到这县城之后，依旧是住在福掌柜那里，不过福掌柜家中有妻子，还有诸多虎视眈眈的小妾，她倒是没有跟福掌柜发生一些什么。 本来她心比天高，也是不愿意跟福掌柜发生一些什么的，可是自从今天被这福子规以及这些伙计们逼迫了一次之后，她对于福掌柜的态度，便渐渐有些变了，她享受着福掌柜对她的温柔，对她的好。 若是能够跟福掌柜在一起，那她就是这凤鸣轩的老板娘，福掌柜家中那糟糠之妻哪里能够比的上她，到时候将她赶出去，那大宅子的女主人，可就是自己的了。 至于那群小妾，哼，她也会想办法一个个的弄出去。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算计的笑来，不过福掌柜并没有看到，他此刻正沉浸于这具年轻的身体而不可自拔。他的大手搓揉在她的身体上，牧小花从未经受过如此对待，羞耻之余，倒是也涌现一丝快感来，此刻的她，衣衫半褪，媚眼如丝，福掌柜解开自己的腰带，正欲要进行关键的一步，这时候，低下突然有人 叫他，“福掌柜，有人找。” “谁呀！“福掌柜非常的不满，简直是坏他的好事，不过，他看着一脸媚态的牧小花，心道：“不急，反正她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宝贝儿，我下去一趟，你在这里等我啊。”福掌柜低声同牧小花说了一句，牧小花这才回过神来，想到之前同村里妇人偶尔闲聊得知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男人这东西，就是先吊着他，若是一下子让 他得到你的身体，他就没兴趣了。” 所以，她整理了自己的一番衣裳，说道：“福掌柜，您先去忙吧，小花是好人家的姑娘，还请福掌柜，您不要如此。”这小丫头，还跟自己玩这个？福掌柜在牧小花的雪白高耸上捏了一把，正欲要强行，可底下伙计催促的声音又起，福掌柜只得整理了衣裳往楼下去了。 第338章 偷 牧小花也穿好衣裳，过了一会儿，也跟着下楼去了。 今天她好歹算是保全了自身，不过她自己倒是有些微失望，牧晚歌靠着沈辙才得到的钱，发起的家，她定然是嫁个比她更好的男人才行，到时候看她还嚣张什么。 不过，暂时比这重要的事情是要搞到牧晚歌的打蛋器，牧小花一想到这事她就觉得头疼，这事情，她也没有做过啊。　　只是，这件事情却是她一定要成功的事情，若是她不成功的话，只要这件事情她做成功了的话，不说能够马上拿到那一百两银子，就说福掌柜也会对她另眼相待，更何况,这牧晚歌，分明就是一个伪君 子，她对自己也没有这么好，不然的话，这打蛋器，她为何不教自己做？若是她教自己做打蛋器的话，自己这会儿哪里还能够被别人这样逼迫。 既然她不仁，那就别怪她不义了。 晚间，夜深人静之际，然而，凤鸣轩的铺子里面却是亮着灯，福掌柜同福子规以及张晓贵、牧小花赫然坐在列。 四人此刻正在商量着，如何偷去牧晚歌茶楼里面的打蛋器。 “小花，你对那夏凉欢很熟悉，你应该知道那打蛋器摆放的位置吧？”福掌柜看向牧小花，问道。 “以前我倒是知道，不知道现在他们有没有换地方。”牧小花说道。 “之前听你说，这打蛋器很沉，一般来说他们应该不会换地方。”福掌柜说道。 “嗯。”牧小花点点头，又道：“可是他们晚上肯定都关着门的，到时候我怎么进去你呢？” “让我这侄儿翻墙进去，倒时候给你们将门打开。”福掌柜说道。 福子规有些害怕，他连忙说道：“叔父，我去的人去的太多，容易打草惊蛇，不如就让张晓贵先翻墙进去，将门打开之后，小花去铺子里面找打蛋器，找到打蛋器之后，然后再叫张晓贵进去搬。” 福掌柜闻言，看了福子规一眼，他就知道他这个侄儿胆子小，一点冒险的事情都不肯帮他做，因而心中有些不太高兴，但毕竟是自己的侄子，便也点点头，道：“你说的倒是也有道理。”　　牧小花听到这话后，有些不太高兴了，心道这冒险的事情都是自己做，而他却只要负责动动嘴皮，哪有这样的道理？便娇声道：“福掌柜，我力气小，那打蛋器又重，我怕到时候抬出去的时候，磕着碰 着就不好了，不如还是叫上子规，等我找到地方之后，我就叫他们进来抬，我则是放哨，这样更为安全。” “嗯，小花你说的倒是也很有道理。”福掌柜也点点头。 牧小花便得意的看了福子规一眼。　　“叔叔……”福子规还想要说什么，福掌柜则是有些不太高兴了，只挥挥手，道：“好了，那就这样，你们三人就一起，张晓贵你爬进去开门，小花，你负责找打蛋器的位置，子规你最后跟阿贵一起抬这 打蛋器。” “是。”三人听到福掌柜这样说都点点头，张晓贵全程没有一点意见，只是一脸兴奋的样子。 福子规心中有些不太高兴，抬头看到张晓贵一脸兴奋的样子，道：“张晓贵，你好像很高兴？” “我当然高兴了。”谁料张晓贵却是大方的应承下来，道：“有了这打蛋器，我们就不用用手打蛋了，真开心。” “嗯。”听到张晓贵的回答，福掌柜点点头，福子规则是一脸看傻子的表情，他究竟知不知道他们是去做什么，他们是去偷东西，这被人发现了，拉到官府去，可是要坐牢的啊。 “行了，再等半个时辰，你们就出发吧。”福掌柜说道。 “嗯。”众人点点头，坐在铺子里面等待着。 离要出发的时间越近，牧小花便越是紧张，虽然之前就跟自己打过气了，但是这会儿，她的手脚还是有些发抖。　　“小花。”福掌柜突然叫了牧小花一声，牧小花回过神来，就听到福掌柜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道：“小花，你这次去，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自己，你要想想，这些东西都是你们牧家的，那么你去拿 一台来，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对！”被福掌柜这么一洗脑，牧小花又觉得心中坚定了许多，她心道：“这本来就是我们姓牧的，反正她有两台，我拿一台来，也不过分了。”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福掌柜站起身来，看向众人，道：“时间到了。” 众人便都站起身来，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往外面走，福掌柜看到众人的状态，点点头，道：“我在这里准备好酒，等待三位的归来。” “放心，掌柜的。”张晓贵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 福掌柜笑了笑，他不知道他召来的伙计里面竟然还有一个这样的二愣子，嗯，这种二愣子关键时候倒是用的上。 三人蹑手蹑脚的打开了店铺门，然后蹑手蹑脚的往街上走去，他们怀里都揣着火折子，但是却没人敢点燃，只借着月光，走在这安静寂寥的大街上，银白的月光下，三人的影子被拉的好长好长。 福子规一路上不停的咽口水，他这会儿只觉得紧张极了，可是再看他的同伴，张晓贵浑然不惧，就连牧小花也是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他若是做悲戚的状态，那也未免是太丢人了。 “哎，张晓贵，你怎么不怕？是不是以前经常做这事啊？”福子规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小声的同身边的张晓贵说道。 “怎么可能，我从来都不做亏心事。”张晓贵说道。 “是吗？”福子规冷哼一声，心道：“若是你从来不做亏心事，那你这会儿是在干什么？你去别人店铺里面偷东西，难道不叫做亏心事？” 可是这张晓贵这会儿是为自己的叔父做事，这话他也不好说的，更何况，他现在去做的事跟他同样的事情。　　他更加佩服的就是牧小花这个女人了，这个女人去偷自家堂姐的东西，脸上还带着一脸的煞气，好像是自己堂姐欠了她的东西一样，看来这两位都是大佬，惹不起、惹不起。 第339章 被抓 自己早知道就不应该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这下被牧小花这个女人拉下了水，若是途中出了什么问题，那可就糟糕了。 越离夏凉欢越近，众人走的速度便越慢，福子规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扑通扑通的跳出来了。 “你们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福子规问道张晓贵跟牧小花两人。 “什么特别的感觉！”牧小花冷冷的说道。 “就是我感觉这趟出来，有些不妙。”福子规说道：“我的心跳的很快，我觉得这趟肯定会有什么危险。” “胆小鬼。”牧小花骂了一句，福子规这会儿的确是胆小，但是被牧小花这般一呛，他倒是打蛇随棍上，只道：“对啊，我就是胆小，要不然这样，到时候你跟张晓贵抬那打蛋器，我在外面等你们？” “哼，你若是想临阵脱逃的话，那我现在就去告诉福掌柜。”牧小花说道。 “我就随便说说，你不是说我胆小吗？既然我胆小，我就给你机会表现。”福子规说道。 “好了，别说话。”张晓贵在一旁听到两人的吵闹，将手指放在嘴唇上，轻轻的嘘了一声，众人便安静了下来，都沉默不言了。 夏凉欢就在前面，众人一步一步的走近，又绕着围墙走到了后门，在后门围墙处，张晓贵二话不说，从墙上翻了过去，然后将门打开了。 “你怎么这么快？”牧小花跟福子规两人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拖拖拉拉的能办成什么事？快进去吧，我在这里为你们放哨。”张晓贵说了一声，将后门一关。 “干嘛关门？”牧小花有些不解。 “不要被别人发现嘛，你们放心，我就在门口守着，等下你们过来，我将这门给你们打开就是了。”张晓贵说道。 听到张晓贵这么一说，牧小花这才定了定神，往前走了两步。 福子规跟在牧小花的身边，刚走了两步，他便有些胆怯了，他折回来，说道：“我来守门吧。” “好。”张晓贵张口就答应，可是他还没有走几步，福子规又走了过来，道：“还是你去守门吧。” 放在他一个人站在门边，总感觉外面有人走过，心跳的快极了，他觉得他还是跟牧小花在一起吧，至少身边还有个人。 张晓贵见到走过来的福子规，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勾起了嘲讽的唇角，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照样点头答应，又走到了门边了。 牧小花跟福子规两人一步步的慢慢的往前面走去，偶尔踩到一片落在地下的落叶，发出的声音都让两人害怕不已，两人越往厨房走去，便越是觉得不对劲，这里，太安静了。 “这些人都睡着了吗？”牧小花小声的说了一句。 “我怎么知道，应该是睡着了，这正是我们的好时间。”福子规说了一句，继续往前走去。 “等下，这厨房门关着的，我们进不去啊。”月光下，牧小花看到了关着的厨房门。 “叫张晓贵过来，这家伙做这个拿手。”福子规说道。 “好。”牧小花点点头，正打算转头朝张晓贵招招手，可是这时候，她才发现门边根本就没有张晓贵的身影了。 “张晓贵去哪里了？我没有见到他啊。”牧小花说了一声，拉了拉福子规的衣袖，示意福子规回头看。 福子规回过头去，也没有看到张晓贵的人影，他当即大怒，低声喝道：“这龟孙子，这躲哪里去了？” “他不会是跑了吧？”牧小花狐疑的说了一句。 福子规正欲答话，突然，一个麻袋就兜头罩了下来，牧小花见到这情况，捂着嘴正要大叫，然而迎接她的是同样的待遇。 “给我打！”周围骤然大亮，一个熟悉的女声从牧小花的头顶传来，牧小花听到这声音，心中当即一慌，牧晚歌怎么会在这里？然而，她来还不及发出声音，棒棍声就朝她劈头盖脸的砸来。 “不要打，不要打。”两棍子下去，福子规猪一般的嚎叫了起来。 可以并没有任何理会他们，他们还是被棍子继续打着，过了一会儿，他们便是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而此事，棒棍也停了下来。 两人以为这就结束了，然而这并没有结束，牧晚歌让人将他们吊起来，连同麻袋一起，呆在屋梁上。 两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被束缚在麻袋里面，只觉得难受极了，可是，他们就是将嗓子喊破，也没有人过来救他们，更何况，两人也不敢喊。 “牧小花，张晓贵，你们在吗？”感觉身边的脚步声散去，四周又恢复了安静，福子规开始小声的呼唤他的同伴。 “在。”旁边传来声若蚊吟的声音，是牧小花的声音。 “娘的，肯定是张晓贵这狗日的出卖了我们。”福子规听到牧小花的声音冷冷的说道。 “我也在。”张晓贵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张晓贵，我还以为你不在呢。”福子规听到张晓贵的声音，有些尴尬。 “嗯，我在，但是我在外面，此刻正看着你们被捆着，吊在这里。”张晓贵说道。 “那你还不快将我们放下来？我就知道，你之前是逃开了对不对？”福子规听到张晓贵的话，瞬间觉得充满了逃生的希望，虽然挨了一顿打，但只要能够逃出去，一切都无所谓啊。 然而，张晓贵听到福子规的话后却只是摸了摸鼻头，道：“恐怕不能。” “为什么？”福子规低声的斥道：“你要造反吗？” “什么叫我要造反？”张晓贵笑了起来，道：“你是官还是皇帝，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张晓贵，我以前对你也不算差吧。”福子规低声的恳请道。 “福子规，你是个傻的吗？”牧小花有气无力的说道：“分明是张晓贵这厮出卖了我们。” “嗯，你们还算是有点眼光。”张晓贵嘿嘿的笑来起来，道：“你知道我堂哥叫什么名字吗？”　　“什么名字？”福子规问道。 第340章 报官 “张富贵，他是食为天的采买，也是我的堂哥，我将这事告诉了我堂哥，我堂弟又告诉了牧掌柜，牧掌柜当即给了我十两银子，有了这十两银子，我自己就可以租一个铺子，开一个小铺子，卖一点茶水，赚 点钱糊口。”张晓贵语气十分的淡定。 “我说你之前为什么答的这么爽快，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是不是？”福子规这个时候，总算是明白了过来。 “对，福少爷你真的是太聪明了。”张晓贵笑了两声，然后大踏步的走远了。　　他来到这里，就是故意来气他们两人的，谁叫这福子规经常将他的活计给自己做，他做的手腕都给肿了，至于这牧小花更是该死，仗着自己跟福掌柜有点关系，时不时的过来骂自己等人一顿，她以为 她是谁？见到他们如今这模样，他觉得畅快极了。　　牧小花跟福子规当即咒骂了起来，然而他们咒骂也没有用，根本就没有人来理会他们，最后他们咒骂了大半夜的，也累了，便也渐渐的沉沉睡去，第二天，等他们有意识的时候，他们只感觉他们自己 被人装进了车里面，车子摇摇晃晃的，他们也跟着一晃一晃的，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喂，你们要将我送到哪里去！”牧小花率先醒来，感受她被人装进车里之后，她只觉得害怕极了，只以为牧晚歌要将她卖掉。 福子规也清醒了过来，见到这场景，亦是叫喊了起来。 “闭嘴！”他们的头上传来了一阵冷冰冰的声音，紧接着，有鞭子甩到了他们的身上。 “既然他们醒了，那就放他们下来，让他们自己走。”这个陌生的男声说道。　　车果然停了下来，接下来，他们头上的麻布袋被打开了，他们连忙挣扎了出来，然而，当他们探出头之后，他们看到的东西，并不是他们预料之中的那样，他们竟然是身处闹市之中，周围有很多的人 看着他们，而他们身边，竟然站在一个官差。 “这事怎么回事？”福子规问道。 “你们半夜闯入别人家中偷东西，被主人家当即抓住，主人已经报官了。”官差冷冷的说道。 “牧晚歌，你竟然敢报官！”牧小花听到这话之后，一下子有些急了，她还是姑娘家，还没有嫁人呢，若是在牢里面关上几年，那还得了。 “这个姑娘，偷人家东西，竟然还敢这样说。”有人在一旁指指点点。 “娘，这人长的好丑哦。”有一个小男孩说道。 “丑，你才丑呢。”牧小花可不能够接受别人说她丑，听到这个丑字，她仿佛就被人拨动了逆鳞，然而，众人见到她这模样，却都是笑了起来，说她丑八怪的更加多了。　　她伸手捂上自己的脸，碰到自己伤口的时候，她吃痛的抽了抽嘴角，她再看向福子规，见福子规一整张脸几乎被人打成了猪头，她终于明白了过来，为什么周围的人骂她丑八怪了，她这样子，肯定跟 福子规差不多吧。 “牧晚歌，你这个毒妇。”牧小花嘴上咒骂道。 “你先是偷我们东家的方子，现在偷我们东家的东西，被当场抓住，眼下你竟然还好意思来咒骂我们东家，你这姑娘，究竟要不要脸的？”跟在一旁的张掌柜指责道。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牧小花指着张掌柜骂道：“有本事，你让牧晚歌来见我，抓自己的堂妹入监牢，她觉得很畅快是吧？”　　“我们东家可没有你这样的小偷妹妹。”张掌柜说了一声，也懒得跟着牧小花多说了，这样一个人，他看来只觉得恶心，以前怎么不知道，她是这样一个人呢？看来跟着凤鸣轩的福掌柜，连人都变坏了 。 “小偷，打小偷。”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往他两的身上扔了一片烂菜叶，接下来，往他们身上扔烂菜叶的人便多了起来。　　若是牧晚歌在，肯定要怀疑他们扔的烂菜叶是哪里来的了，怎么就跟以前电视上演的情节一样，不过此处恰好是一个菜市场，有烂菜叶倒是也不稀奇，稀奇的是，为什么人们总是喜欢拿烂菜叶扔这些 犯人呢？难道烂菜叶不委屈吗？ 人群中，张晓贵扔了一把菜叶后，悄然离去，深藏功与名。 呵呵，宁惹君子，不要惹小人，今天他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他远远的见牧小花跟福子规被一堆烂菜叶包围，脸上露出了笑来。 “大家请勿轻举妄动。”一旁的官差也差点被这烂菜叶招呼到，只不得不出声制止，众人这才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牧小花哭丧着脸，她这一辈子都没有过这种待遇，她都想要死了。 “还不快走？想要大家再扔你们一路吗？”官差冷冷的说道。 牧小花跟福子规两人这才木讷的往前走了起来。 到了官府，那肃穆庄严的气氛之下，官差们拄着木棍，口中喊着威武，齐声的“威武”二字聚集了一股气流，镇人心神，真是威武极了，县令惊堂木一拍，还没有问话，福子规便主动将事情给招认了。 一旁的牧小花气的差点没咬碎自己一口银牙，她本来还想要狡辩两句，哪知道这福子规竟然这么的胆小，问题是，平日里在店铺里面，倒是也看不出来，他是一个这样担心的货色啊，真是气死她。 福子规招供之后，牧小花没有办法，也只得招供了，县太爷一听还有主谋，赶紧让人将福掌柜带来过来，福掌柜被带来之后，当即口喊冤枉，说他从来就没有指使这两个人去过，反正就是死不承认。　　县令打算给福掌柜上刑，福掌柜连忙求饶，又道：“大人明鉴，我家有家财千两，我真的没有必要派人去别人那里偷东西啊，想要什么东西，我买不就行了嘛，定然是这两个伙计自己起了歹心故意冤枉 与我。” 县太爷一听，倒是觉得有点道理，便暂时将三人收押，然后派人去调查。　　在此期间，福掌柜的夫人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当即从家中拿了数百银两，多方贿赂之下，将福掌柜捞了出来。 第341章 愚蠢的女人 牧小花知道之后，便想法设法的想要见福掌柜一面，为此，不惜拿自己头上的银簪去买通官差，官差得到银簪子，便是通知了福掌柜，说可以安排他们见一面，福掌柜倒是也如她愿去见她了。　　牧小花见到福掌柜之后，犹如见到了恩人，便是将让福掌柜也将她捞出来，她说用她那一百两，想必足够将她捞出来了，谁知道福掌柜却是从怀里面将契约拿出来，当着她的面撕掉了，他道：“现在契 约已经不存在了。” “福掌柜，你怎么能够这样？”牧小花见到福掌柜的做法之后，是心如死灰。 “我怎么不能够这样，你不要忘了，是你先背叛我的，你害我损失了这么多。”福掌柜冷冷的说道，对于这个蠢女人，他是恨透了，如果不是为了来告诉她，她是多么的愚蠢，他根本就懒得过来。 “这与我无关，是福子规先说的。”牧小花为自己辩解。　　“那你为何不咬死了不是？要知道，你可是牧晚歌的堂妹，牧晚歌虽然抓住了，你大可以说，你是愧对牧晚歌，晚上回来看望她的，但是你没有这样说，反而跟子规一起，咬死了我，害我损失了这么多 的银钱。”福掌柜冷哼一声，唾了她一口，道：“你放心，你这偷盗罪，等多就是坐三年牢罢了，问题不大。” “问题不大，你自己为什么不坐？”牧小花擦掉脸上的唾沫，怒骂道。 “我没有罪，是你自己拎不清！”福掌柜冷哼一声，转脸离开了。 牧小花心如死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她是多么的愚蠢，她竟然会因为一纸所谓的契约就去相信别人，到最后，落得个如此下场。 这偷盗罪在古代，的确可大可小，牧晚歌这铺子也没有让他们得逞，也没有丢失什么财物，按道理说，实际上罪行是不大的。 但是，此刻这县衙缺人啊，偷盗罪，最低可判三年劳役，这县衙里面正缺人使唤呢，牧小花跟福子规两人便撞到枪口上。 福掌柜被判无罪，但是牧小花跟福子规可是被人当场抓住，县令判了他们三年劳役，就在这县衙里面服刑。 这接下来的事情，牧晚歌也没有再管这么多了，她现在没有这么多的事情来管这些，她每天的事情也忙不赢了。 这段时间，酒楼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夏凉欢的生意也慢慢的好了起来，福掌柜的口碑一落千丈，店铺里面的伙计渐渐的辞行离开，但奇怪的事，县城里面摆摊卖冰的人倒是慢慢的多了起来。　　这些人卖的冰便宜，大都是一点冰水兑一点糖，买的人倒是也多，不过牧晚歌并没有跟他们计较，她跟他们的客源不同，她的东西大都是卖给那些中产阶级，这些人消费高，她的东西也卖的贵些，而 这些人的东西则是卖给那些贫民，让他们尝个新鲜罢了。 这制冰的法子迟早会流传出去的，牧晚歌早有准备，因而她听人说起的时候，面上只是一派淡然，根本就无所谓。　　这天气也渐渐的凉了下来，方以正给她买了五亩地，现在正在搭棚子呢，城外农庄的事情也渐渐弄的差不多了，这会儿已经开始在山上搭建鸡窝了，方以正已经请好了看庄园的人，这农庄马上就可以 投入使用了。 看着这些东西从无到有，牧晚歌的心中还是挺开心的，只是她赚的这钱，好像永远都不够花一样，刚刚才攒下一些钱，又用掉了。　　这几天天气转凉，牧晚歌跟沈辙一起去城外游玩，说是游玩，但其实，却是在自己的农庄里面转悠去了，以前那满目疮痍的山，现在已经变了模样，到处都是棚子支起来，也有住处，还有一些简单的 亭子，小溪流。 山上留下了一些灌木，那茅草却是尽数被烧掉了，地面上留下了草木烧焦的痕迹，又有人再挖坑，摘种新的果树。 山上的那个小湖泊被人挖的更深了，周围用栏杆围了起来，旁边一个凉亭，石桌石椅尚未摆好，牧晚歌的面前仿佛已经出现了满池的荷花，凉风一吹，荷香阵阵的样子。 她突然觉得，就住在这农庄里面，其实也很不错的呢。 想着便又跟方以正说了，让他再加几个工程，在这农庄的中间，加几间屋子，做几个小套院。 方以正点头称是，对此没有什么意见，下山的时候，牧晚歌看到牧超等一群人，牧超等人也看到了牧晚歌，只问道：“牧掌柜，你今天怎么来了？” “我来找方先生。”牧晚歌答了一句，道：“跟他有些生意上的往来。” “原来是这样。”牧超点点头，牧晚歌便也问候了他们几句，道：“大叔，你们在这里做的还习惯吗？” “挺好的。”牧超说道，众人也都点点头。 牧晚歌便又笑道：“你们没有被扣工钱吧？” “没有，方先生每天都会来检查我们的劳作情况，我们都是合格的，没有被扣过工钱，方先生，等这些事情做完，就将工钱一起发给我们。”牧金成说道。 “嗯，你们若是急需用钱就去找方先生支取，现在方先生不给你们发工钱，一是懒得天天结算，二是现在把钱给了你们，不安全。”牧晚歌说道。 “我们知道，有你在，我们放心着呢。”牧金成便说道。 “反正放心便是，方先生的为人我清楚，工钱一分都不会少，若是少了，你们到时候尽管来找我。”牧晚歌弯起了唇，朝他们笑了笑，道：“我相信叔伯们都会好好干活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去吧。”众人齐声说道。 牧晚歌便跟沈辙离开了，等出了庄子，牧晚歌看了看天，道：“果然，这时间就是过的快，跟你来庄子里面转一圈，这天都快黑了。” “那我们回去吧。”沈辙说道。　　“嗯。”牧晚歌点点头，两人一起上了马车，现在牧晚歌又买了一个下人当车夫，这下人叫王进，以后再要用马车，她就可以叫王进帮忙赶车了。 第342章 我想去参加乡试 “晚歌，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说一下。”马车行到了路上，沈辙突然跟牧晚歌说道。 “什么事情？”牧晚歌说道。 “我打算去参加乡试。”沈辙说道。 “什么？”牧晚歌听到沈辙的话，只觉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他刚才说，他要去参加乡试？ “我要去参加乡试。”沈辙又说道。 牧晚歌确定了自己这边没有听错，她只看向沈辙，道：“你要去参加乡试，你是认真的吗？” “真的不能再真了。”沈辙说道。 “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要去参加乡试？”牧晚歌问道。　　“反正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更何况，我这么的有才华，不去参加乡试实在是可惜了，我既然承担了沈辙的名声，就要完成他的心愿，他曾经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中举，所以，我想要替他完成。”沈辙 说道。 “你少自恋了，你一个武夫，还这么有才华？”牧晚歌对此表示怀疑。 “瞧不起我是不是？”沈辙说道。 “对。”牧晚歌点点头，道：“你都这么多年没有拿起书本，你以为中举是这么好中的？” “能否中举跟读多少书无关，不是有话说了吗？读万里书不如行万里路，我走了这么多的地方，得到的东西远远比那些只知道从书中获取的读书人来的要多得多。”沈辙答道。 听到沈辙这话，牧晚歌确定沈辙是认真的了。 “既然你确定了的话，那我就不拦你了。”牧晚歌点点头，道：“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沈辙问道。 “我想要跟你一起去。”牧晚歌说道。 “你去干什么？”沈辙说道：“你在这县城不是还有这么多的生意嘛，你割舍的下？” “我的生意再多，也比不上你啊。”牧晚歌说道：“我想要好好的陪伴在你的身边，趁着年轻，趁着我还漂亮的时候。” “你怎么突然又说这些话了？”沈辙听到牧晚歌的话后，有些无奈，只道：“在我的心中，你永远美丽着。” “你又说这些好听的话来骗我了。”牧晚歌说道。 “没有，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沈辙说着，将牧晚歌的手拿过来，放到了他的心间，牧晚歌感受到他的心跳，扑通扑通的，只觉得心中也安定了起来。 “反正我不管了，我就是要跟你去府城，我还从来都没有去过府城，一直在县城这弹丸之地，开了两个铺子便觉得沾沾自喜，让我去府城见见世面也好。”牧晚歌便说道。 “既然你这样说，那好吧。”沈辙点点头，道：“那我就带上你，只是我怕我带上你之后，都没有办法认真的读书了。” “说的你平常就有认真读书一样，你方才不是说了吗，读万贯书不如行万里路，既然这样，那你读不读书，对你来说应该都没有什么影响才是。”牧晚歌便说道。 “那可不是这样说的，到时候在写文章的时候，还是要引经据典一番的，这样才能够体现我学问深，再加上我自己的感悟，到时候定能够虏获到考官的心。”沈辙说道。 牧晚歌笑笑，道：“你呀，你就这样自以为吧，倒时候若是不成，可是打自己的脸。” “你不相信为夫？”沈辙便说道。 “我当然相信你，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帮助你的，去到府城之后，我不但要照顾好你的日常饮食，我再给你将前些年的考卷都找到，再联系这几年发生的大事情，想必，这考试就好了。” 沈辙笑着点点头，牧晚歌便也笑了。 一直等回到家中，牧晚歌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到了吃饭的时候，她再次回想沈辙说的话，又觉得他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可是她却是想不起她说的话，到底是哪里不对。 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她终于想了起来，这乡试，不是三年一试吗？今年应该还没有乡试吧，而沈辙说他要去参加乡试，这不是在骗自己？ 想到这里，她心中难受，忍不住的伸出手指，狠狠的掐了身边的是沈辙一下。 “你掐我干什么？”突然被牧晚歌这么一袭击，即使是沈辙，也不禁是吃痛了一下。 “你又骗我了。”牧晚歌说道。 “我骗你什么了？”沈辙说道。 “你下午说你过几天要去参加乡试，但是我听人说，这乡试乃是三年一次，这次哪里会有什么乡试啊！”牧晚歌冷冷的说道。 “我……”听到牧晚歌这话，沈辙一时语噎，牧晚歌见沈辙不说话，便更加难过了，道：“你要离开你跟我说便是，你为什么要找个这样的理由来骗我？” “我没有骗你，你不知道，今年北方大旱，所以皇上开了恩科。”沈辙说道。 “北方大旱，你说的是真的吗？”牧晚歌问道。 “当然是真的。”沈辙点点头，道：“这消息我也是不久之前才得到的，北方天旱这事，想必不久就会传到南方来，虽然这里偏僻，但你到时候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 “好吧，既然是天旱开恩科，那我便也相信你了。”牧晚歌点点头，道：“反正到时我要跟你一起去府城的，到时候若你是骗我的，再来找你算账也不迟。” “这次我真的没有骗你。”沈辙说道，“我也没有想到今年竟然会开恩科，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好机会，若是我考上了举人，你便成了举人娘子，这样你日后做什么事情更方便一些。” “那你难道不怕别人说你？说你堂堂一个举人，夫人竟然出来做生意？”牧晚歌说道。 “这有什么关系。”沈辙摇摇头，道：“在我的眼中，只要你开心就行了，其他的根本就不重要。” 牧晚歌听到沈辙的话后，心情瞬间云销雨霁，又道：“既然是北方天旱，那么我怀疑这次乡试的试题跟治理这水有一定关系。”　　“嗯，没有想到，你的政治触觉倒是挺敏感的嘛。”沈辙说道，其实他心中也是这样想的。 第343章 买粮 “那如果让你来，你会怎么办呢？”牧晚歌便问道。　　沈辙摇摇头，道：“若是我的话，我觉得首先要在城中多打井，以解决人畜用水的问题，然后要多修建水库储水，更要组织百姓们自主的修建水渠，这样到了干旱的季节，便可以开放水库，灌溉农作物 了” “嗯，你说的倒是有道理。”牧晚歌点点头，道：“但是你想到的这些，别人也能够想的到。” “的确是这样，没有什么新意。”沈辙点点头，又道：“那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呢？”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写南水北调。”牧晚歌说道。 “南水北调？”听到牧晚歌的话后，沈辙一时之间有些惊呆了，他能够想到的也不过就是修建水库、沟渠、打井而已，而牧晚歌竟然能够想到南水北调，不简单、不简单。 他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牧晚歌见他坐起来，以为有什么事情，便也从床上坐起来，牧晚歌见到他这模样，有些担忧的问道：“怎么突然坐起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发生大事了。”沈辙点点头，说道：“我真的没有想到，我家娘子竟然有这样大的胸襟，这样大的格局，为夫自愧不如。” “我……”牧晚歌听到沈辙的话后，心中才是觉得惭愧呢，她哪里有什么胸襟，哪里有什么格局，她不过就是想到前世的南水北调而已，也算是窃取别人的想法。 “南水北调，晚歌，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些？”沈辙问道。　　“这还用想吗？”牧晚歌看了沈辙一眼，道：“我们南方一到春天常常发生涝灾，而北方却是经常发生水灾，南水北调，不是刚好可以使两地的水资源达到平衡吗？如果南水北调再配上水库、沟渠，那水 灾涝灾问题便可以解决了。” “如果这次的考题真的是这个，我觉得我已经可以拿会元了。”沈辙说道。　　“那可不一定，除了想法之外，具体实施起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知道这天下的地貌吗？南水北调不仅仅是一句话的问题，这途中该怎样实施？会经过多少的农田？多少的山地，多少的峡谷？ 这些你想过没有？其中诸多艰难险阻，真的没有这么容易达成。”牧晚歌说道。　　“这些我知道，不过我还是觉得你这个想法很不错。”沈辙依旧是赞叹道：“从来就没有人想过这些，就是因为这些人怕困难，这南水北调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慢慢来，将这河道分为多段，一段一段的 来，整个大梁百姓上下一心，我就不信，这南水北调工程或做不成。” “如果真的要做的话，你先告诉我。”牧晚歌便说道：“我好在这附近买地，然后开铺子。”　　“我现在发现你真的是天才。”沈辙听到牧晚歌的话后，又是点头，道：“南水北调，河道通了之后，交通势必要通达了许多，到时候走水路的商人多了，在一些区域，势必会形成交易码头，这地方，用 来开铺子、客栈、酒楼还真的是非常不错的。” “可惜这事情还只是你的一个念头而已。”牧晚歌便说道：“这做不了数。” “我自然是知道这做不了数，不过总有一天或许会变为现实的呢？如果等我乡试的时候，考题是这个东西，我一定要写上去，到时候娘子你可不要说，为夫拿了本该属于你的东西。”沈辙说道。　　“当然不会，你好就是我好。”对于这一点，牧晚歌还是拎的清的，她道：“你好好的做你的举人，当你的官，我好好的做我的生意就行了，你在官途上给我打通路，我在财路上给你支持，咱们夫妻强强 联手，势必要拿下这大梁首富之位。” “想不到你野心这么强。”沈辙说道。 “哎呀，人没有野心怎么成呢，更何况，人生是需要机遇的，我遇见了你，嫁给你了，这便是上天给我的机遇，我当然要抓紧了。”牧晚歌说道。 沈辙笑笑，道：“我也是。” “好了，早点休息吧。”牧晚歌看了沈辙一眼，重新躺下来，沈辙也趟了下来，少顷，屋子里面便陷入了安静。 第二天，牧晚歌找到了方以正，让他去打听两件事情，一是北方大旱的事情，一是几年是否有开恩科，方以正的速度很快，很快就帮牧晚歌打听到了，他带来消息，这两件事情属实。 牧晚歌听到之后，点点头，心中有些紧张了起来，只又吩咐道：“方先生，在那农庄里面再增添一个工程，挖个隐秘的小山洞出来。” “挖小山洞，用来干什么啊？”方以正问道。　　“当然是用来储存粮食了。”牧晚歌直言不讳的说道：“北方大旱，明年粮食肯定会涨价啊，既然粮食会涨价，我们又是开酒楼的，可不得多储藏一些么？你知道我这人胆子小，放在别的地方总觉得不安 全，放到我们的山洞里面，粮食保存时间长，不容易腐坏，我也觉得安心的很。” “我明白了，这个山洞我一定会修建的隐秘的。”方以正说道。 牧晚歌点点头，又转头看向方以正，道：“方先生，你可是我最信任的伙伴。” “放心，东家，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我会挑选最信任的人来完成这项工程。”方以正说道。 “尽快。”牧晚歌说了一声，又道：“最近我将酒楼赚到的钱都给你，你能够给我买多少粮食，就买多少粮食。” “东家，你就看准了这粮食会涨价？”方以正可是有些忐忑，将所有的银钱都拿来买粮食，对做生意的人来说，未免有些不太合适吧？ “管它涨不涨价，我又没有地，只能够说是手上有粮，心中不慌了，更何况，只要保存的好，这粮食又不会坏掉。”牧晚歌说道。 “这倒也是。”方以正点点头，道：“既然东家你都这样吩咐了，那我便尽全力去做。” “很好。”牧晚歌点点头，她需要的就是方以正这样的执行力，看中的也就是他这样的执行力。　　“我有预感，东家这个决定肯定是没有错的。”方以正小小的拍了下马屁，然后才离开。 第344章 去府城 牧晚歌看着方以正离开的背影，笑了笑，这古代本来就缺衣少食，就算是没有什么涝灾、旱灾的事情发生，到了年初、青黄不接的时候，粮食总会涨价，更何况，如今有了这时候，那粮食就必然会涨价了 。 她是真的觉得没有粮食不安全，如今跟着她的伙计们越来越多，她也算是养着这么多的人，可不忍心看着他们忍饥挨饿。 多买点粮食，若是到了来年，粮食没有涨价，也没有关系，到时候她酒楼也能够消耗的掉，若是一家酒楼消耗不掉，到时候多开几家酒楼就行了。 反正现在她这大棚蔬菜都已经开始架起来了，到了冬天，她这酒楼的生意势必还要往上涨一涨。　　去各个铺子里面转了转，如今夏凉欢的生意比以前淡了一些，但也算是回归了正常，牧晚歌便也不用限时营业了，而是彻底开放了铺子，从早上到晚上一直都营业着，以前大家大都是排队买东西，买 了就打包带走，倒是不知道，原来夏凉欢这茶楼里面装饰的也这么有情调啊。 每天，总有不少的姑娘小姐们来夏凉欢这里坐坐，偶尔也会有一些文人来，点一壶青梅酒，品一壶花果茶。　　以前人多的时候，他们没有这个功夫排队，只听说夏凉欢这里的茶水如何如何，如今没有人排队了，再来喝这茶，倒是觉得这茶果真不错，很有韵味，尤其是这里的花茶、水果茶，非常的不错，谁能 够想到，就连水果也可以做茶呢？ 这店铺环境也算是挺清雅的，偶尔跟三朋四友来聚聚，点一壶茶，几叠点心，倒也不失为一个恬静的午后。 夏凉欢的一切走上了正规，虽然不如之前热天的时候火爆，但是在这季节还能够保持这样的客流，也算是很不错了。 食为天的生意更是完全不用她操心，每天食为天都是门庭若市，牧晚歌最近新招了一个账房，如今正跟着她给食为天算账，想必过几天他就可以彻底熟悉这食为天了，牧晚歌便可以跟沈辙去府城了。　　至于这食为天的掌柜，牧晚歌倒是没有找到合适，方以正也一直都在帮她寻摸着，牧晚歌打算，她离开的时候，就让这账房先生搭配王小六帮她一起管着这酒楼，反正还有方以正倒是也出不了很大的 岔子。 牧晚歌这几天一边在管理酒楼，一边则是在盘算着去府城要带的东西，她还从来都没有去过府城呢，这会儿，想到要去府城，倒是有些像个第一次出远门的小姑娘一样了。　　她这人就喜欢做有准备的事情，她本来想要问问别人府城是什么样子的，可她身边，却没有人到过府城，就连沈辙对府城也不是很熟悉，他每次来府城，都只是往客栈一住，然后匆匆来、匆匆的离去 。 所以，牧晚歌最后能够做的最好的准备便也只是多多带钱了。　　这次去府城，她准备了一百两银子，这一百两银子，差不多是这食为天四、五天的纯利润，牧晚歌觉得这食为天还是很赚钱，只是之前她说好要给荆楚祥两百两银子，可是这钱怎么也没有攒够，最近 买了不少粮食，她又要出远门，如今这事情只能够等她回来再说了。 除了带钱之外，她带上了她的小丫头欢颜，还有车夫王进，再加上沈辙，主仆四人，一路上也算是有人照应了。 方以正听说牧晚歌要出远门，纷纷过来恭贺，又是叮嘱牧晚歌在路上一定要小心，说这路上可能会有打家劫舍的强人，要牧晚歌千万小心。 牧晚歌这点倒是不怕，有沈辙在她的身边，她还怕什么强人？更何况，她自己现在也不是弱鸡了，这次出行，她打算带上她的弓箭，想了想，又回家了一趟，打算将牧小山给捎上了。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她难得出一趟远门，带牧小山去见识见识一下也好。 牧小山所读的私塾在隔壁村，牧正德夫妇也觉得让孩子去见识见识挺好，便提了礼物，前去私塾，为牧小山同夫子告了假，老夫子也觉得让他去见识见识也好，便也欣然应允。 牧小山听说要去府城，自然是高兴不已，他连县城去的次数都不多，更别说离家数百里之遥的府城了，等去了府城，再回来的时候，便有话同同窗们聊了。　　这次牧晚歌事多，可没有在家中休息了，她才在家这么一会儿，来找她的村民们便甚多，大都是来问他们的亲人们的，牧晚歌一一答了，但是架不住这些人不是一起来，她连续重复了好多遍，终究是 有些烦闷了，等牧正德夫妻领着牧小山回来的时候，她便让王进将马车赶过来，准备回城了。 上了马车，赶马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王氏走了出来，牧晚歌见了她，理都没有理，王氏嗫嚅了一下，终究是开口问道：“晚歌，小花好久没有消息传回来了，她在县城过的怎么样？” “我怎么知道？她的事情与我无关。”牧晚歌冷冷的说道。 “晚歌，你就告诉我吧，我上次去了现城一趟，发现那家叫做凤鸣轩的茶楼已经不开了，小花也不见了踪影。”王氏说着，眼眶有些发红，道：“你一直在县城，你想必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吧？” “我凭什么告诉你？我只能够告诉你，牧小花没有死。”牧晚歌说了一句，便让王进赶马离开。 她若是跟王氏说牧小花在监牢，到时候她的麻烦又多了，她懒得与他们多做纠缠，索性等到日后，牧小花自己跟他们说道。　　“晚歌。”王氏快步跑了过来，她拦在了牧晚歌的马车面前，王进赶紧一拉缰绳，停下了马车，王氏方才见马蹄向她冲来，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此刻，她定了定神，道：“晚歌，千错万错，都是伯母的 错，你告诉伯母，小花究竟去哪里了？”　　“这是你们自己选的路，你们难道不清楚吗？”牧晚歌看了王氏一眼，道：“我跟你们可是没有什么关系了，她也不是我带到县城去的，你有事别问我。” 第345章 出发 “晚歌，你就跟大伯母说说好不好？就当是体谅体谅大伯母这做娘的这一番心吧。”王氏说道。　　牧晚歌听到这话之后，便笑了起来，道：“大伯母，你让我体谅您这做娘的一番心，那谁来体谅我？我早就说过了，这事情与我无关，你的女儿当初就算是背叛了我，但我也是好好的将她带回来，交到 了你们的手上，这会儿出了事情，难不成你们又想要赖上我不成？”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要向你打听打听。”王氏说道。 “要打听，你找别人打听去，我还忙着呢。”牧晚歌淡淡的说了一句，见王氏还站在路口，她便又说了一句，道：“大伯母，您让开，别挡了路。” 王氏失神落魄的站到了一旁去，王进这才又挥起马鞭往前跑，马车才刚刚驶动，就听到王氏在后面叫道：“牧晚歌，你当真要如此的绝情？” 牧晚歌听到这话淡淡的笑了笑，绝情又如何？是他们先背叛她的，他们难道以为她真是傻子，还会一次两次的站在原地，任由他们伤害吗？自从牧小花的事情之后，他们就已经走远了。 牧晚歌曾经听过一句话，所谓的父母子女一场，就是父母看着子女的背影渐渐的走远，父母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所谓的亲戚。 那些背叛过她的人，早就已经从她的生命中远去，再次见面不是仇人已经是极好的了，凭什么还奢望她会帮助她呢？　　牧晚歌很快将将王氏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只是转头看着坐在她身旁的牧小山的时候，她心中倒是莫名有些忐忑了起来，只道：“小山，你觉得姐姐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过无情了，你会因此而不喜欢 姐姐吗？” “不会。”牧小山摇摇头，道：“这事又不是姐姐的错，况且姐姐你也没有欠他们什么，帮他们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你说的没错，我不能够太善良了。”牧晚歌点点头，又伸手摸摸牧小山的脑袋，道：“不过小山你以后倒是要热心点。” “为什么？”牧小山有些不解。 牧晚歌便道：“因为我现在是商人啊，商人重利，只有重利，才能够赚到更多的钱，而小山你以后走的仕途，走仕途的人，必须要有一颗赤诚的心，才能够为百姓做事。” “姐姐，你的话我有些听不懂。”牧小山便道。 “以后你就懂了。”牧晚歌说道。 牧小山点点头，牧晚歌朝他笑了笑，然后闭上眼小憩，王进不愧是专门的马夫，赶马的速度很快，也很平稳，牧晚歌还真的在马车上就睡了过去，等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马车就已经进城了。 这次回家就是为了去接牧小山的，回的匆忙，等接到牧小山之后，在县城休息了一晚上，第二日，众人便一起出发了。 一路上，牧晚歌还挺兴奋的，她在这地方待了这么久，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这县城了，也不知道别的地方是什么样子，此刻，她撩开帘子，将头趴在窗口上，欣赏着外面的风景。 车轮骨碌碌的转动，凉风习习，配上一些朝阳，满满的都是岁月静好的场景。 “姐姐，你在看什么呢？”见到牧晚歌将头趴在窗子上，牧小山也将头给探了过来，他跟牧晚歌一样，也从来没有去过远地方，此刻，心中亦是兴奋至极。 “我在看这外面的风景啊。”牧晚歌让开一个小位置，好让牧小山的头能够挤过来，两个人一同将眼睛看向外面，牧晚歌指着外面的野花野草同牧小山介绍。 “姐姐，这些是什么花？”牧小山指着外面不知名的野花问道。 这野花带点紫色，小小的，在野草中，毫不显眼，但是却又点缀了外面的草地。 “我不认识，不然你问问你姐夫？”虽然在自己弟弟面前不认识这种野花野草，有些小丢脸，但牧晚歌还是坦荡的回答了。 “姐夫，这是什么草？”牧小山便转过头来，示意沈辙过来看。 牧晚歌让开身子，让牧小山指给沈辙看，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沈辙的声音，“这是月见草。” “你怎么连这都知道？”牧晚歌是真的有些佩服沈辙了，若是知道一些什么名贵的花种那不稀奇，可是连路边的小草都知道，这就厉害了。 “熟读万卷书，自然就知道了。”沈辙答道。 牧晚歌便看向牧小山，道：“小山，听到你姐夫说的话没有？要好好的学习，熟读万卷书，以后姐姐有不会的还要来问你呢。” “嗯。”牧小山点点头，又道：“可惜我的书不多，就那么几本，我就算是翻来覆去的读，也就能够学到这么一些东西啊。” “你姐夫有很多书，到时候我将我家的钥匙，你以后自己去拿就行了。”牧晚歌指的是那乡下，沈辙的那两箱子书。 “好，谢谢姐姐。”牧小山这会儿正是对读书感兴趣的时候，听到牧晚歌的话后，脸上笑容很是灿烂。 “等你读完了，明年你就来县城，到时候就在县城读书，平日里可以拿书跟同窗换着阅读，另外将字练好，以后去书店抄书，既可以得到钱，也能够读到书了。”牧晚歌说道。 “嗯。”牧小山重重的点头，道：“我一定会好好读书，好好练字的。” “姐姐相信你。”牧晚歌伸手摸摸他的脑袋，这种积极向上的人，让她看到就觉得喜欢，她不禁是有些自恋起来，自己弟弟怎么这么优秀呢？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牧晚歌又看向一直一眼不发的欢颜来，道：“欢颜，你现在年纪还小，要多学些东西，以后你有空也得读读书，多认识几个也好。” 欢颜乍然听到牧晚歌同她说话，一时紧张，竟脱口而出道：“可是人家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无德之人了？”牧晚歌便沉下脸道。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欢颜连连摆手。 “那你是什么意思？”牧晚歌看向她。　　“我……”欢颜平日里跟别人说话，口才倒是还行，可是一遇上牧晚歌，便有些结舌了，此刻，见到牧晚歌这沉脸的模样，她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第346章 何谓女子无才 牧晚歌见到她这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好了，你别哭，我跟你开玩笑呢，瞧你这小嘴翘的。” “你真的是开玩笑的？”欢颜看向牧晚歌。 牧晚歌点点头，道：“当然，我就是逗逗你呢，不过你这思想可是要不得，什么叫做女子无才便是德？” 欢颜闻言，低下了头，道：“我知道错了。” “不，我的意思是，你要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女子无才便是德，并不是说女子无才，而是说，女子有才，但是不要卖弄，而是从骨子里面散发着这种修养，这就叫做‘德’。”牧晚歌解释道。 欢颜闻言眼睛一亮，道：“我以前经常听人说这句话，总觉得有些奇怪，如今听东家这么一解释，我便明白了。” 沈辙在一旁也向牧晚歌投来诧异的眼神，牧晚歌说的这话在他看来，正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正解，只是在后人的解读之中，被误解了而已，这句话，更成了那些无才之女的借口。 “晚歌，你可真的是聪明，一些大家小姐都想不到这句话的深意，没想到你却是知道。”沈辙说道。 牧晚歌笑笑，看向沈辙，道：“你也认为我这句话是正确的？” “当然。”沈辙点点头。　　牧晚歌便笑了，又跟他探讨起其他的东西来，她这段时间忙着生意，倒是很少跟沈辙说这些，如今听跟他说这些，才知道，他的骨子里面原来是一个君子，各种名言警句信手拈来，佛家谶语、道家真 言，仿佛就没有他不会的东西。 牧晚歌感觉这次跟他这么一讨论，好像发现了一个新的沈辙一般，仿若往日里，在她身边的那个沈辙根本就是一个假的。　　牧小石在一旁亦是受益良多，他在一旁听到自家姐姐姐夫的辩论，虽然很多的东西他只是似懂非懂，但他也觉得精彩极了，对读书更是产生更多的兴趣，以后他也有像自己的姐姐姐夫一样，做一个有 才有德的人。 牧晚歌跟沈辙讨论了一路，到最后说道口干舌燥了才停了下来，这一路，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她在说，沈辙听着，偶尔说上一两句话，就令她茅塞顿开，只觉得他恍若天人。 “相公，本来我对这次你去乡试抱有的希望不是很大，但是今天听了你这一番话后，我莫名的多了许多的信心，我觉得这次，相公你去乡试肯定妥了，这次你肯定能够高中的。　　“希望如此吧。”沈辙倒是没有对自己盲目自信，在牧晚歌看来，他博学广知，但在他自己看来，他说的这些东西，只不过是读书人必知的而已，还记得他少年的时候，他那些学堂的同窗，也不比他差 几分。 这些年来，他在外面见多了人跟事，对以前那些老话的感悟倒是更深刻一些，但是也仅仅如此了，他虽然之前在牧晚歌面前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但是究竟能不能考上，他自己也是没有什么把握的。　　不过比起那些憋着一口气，势要用这乡试来改变自己命运的人来说，沈辙无疑又是幸运了一些，他来参加这乡试虽然有着自己的考量，但若是这次不中，他还有别的路可以走，他想要中举，只是为了 让牧晚歌的路走的顺利一点而已。 不过这种信念感，其实并不比别人更低，有时候，人往往不是怕辜负了自己，而是怕辜负了别人。 “我们离府城还有多远？”讨论了一路，牧晚歌也累了，这一路，风景也是差不多的，看久了，也就没有什么好看的了，牧晚歌开始腻了起来。 “依照我们这速度，还要走好几天吧。”沈辙说道。 “好几天？”牧晚歌听到沈辙的话，整张脸都有些垮了下来，她道：“我现在就想要找个地方歇歇了，你跟我说，还要好几天？” “你若是累了，我们就停下来，吃点干粮再走。”沈辙说道。 “那歇歇吧。”牧晚歌说了一句，又朝前头的王进说了一声，王进在路边停了下来，牧晚歌等人下了马车。　　“可是累死我了。”牧晚歌伸了一个懒腰，她出发前虽然已经准备了很多，马车里面也垫了软垫，就连车壁都做了垫子，虽然外面不显，但车内可谓是十分舒服了，但是架不住这一路的晃悠，一大上午 过去，牧晚歌觉得她浑身腰酸背痛。 这古代出行就是不方便，不过就是去个府城而已嘛，这府城就相当于是前世的省会城市了，在前世，从县城到省会城市，坐一个高铁，几个小时也够了，近一点的，可能就一个小时。　　牧晚歌看了地图，她所在的常安县隶属安阳郡，离徐州府之间只隔了一个郡，其实并不远，这在后世，也就一个小时的功夫，可是他们确实要花上好几天功夫。这他们离府城还算是近的了，有更远的 ，隔了几个郡的，来赶考一次，要花更长的时间内。 这日后自己的生意该怎么做啊？　　牧晚歌想到这一点，不禁便是有些头痛，若是按照后世，要开连锁店，实在是容易的后，可是在这古代，交通也不发达，两个隔的近的郡城之间，也需要一天的功夫，这若是远一点的，就更加不好说 了。 不过自己暂时还没有走到那一步，暂且不做他想，如今先想着，该怎么样到达徐州再说。 来的时候，牧晚歌是兴致勃勃的，但是这会儿，她便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整个人都奄奄的了。 中途只是小憩了一下，众人吃了干粮喝了水，让马儿自由的吃了一会儿草，然后便又开始赶路了。 等到达安阳郡的时候，城门差点都要关了，幸好沈辙来了一次，后期让王进快马加鞭，总算赶在关门前赶到了。　　这安阳郡不比常安县，常安县那种小地方，虽然有什么宵禁、关城门什么的，但其实平时也没有什么人管，就是在夜晚，城门也时常敞开着，除非发生大事，官府的人才会重视起来，认认真真的关城 门、开城门。　　可是这安阳郡不一样，这里来往的商客多，鱼龙混杂，进城的时候，官府的人都会检查一番。 第347章 进城 这会儿天快黑了，出城的人比进城的人多，是以牧晚歌等人倒是也不用排队，王进拉着马车向前，将四人的路引恭敬的递过去，官差的人拿着路引，又看了四人一眼，便放行了。 顺利的进了城，牧晚歌很是好奇的打量着四周，这座城的确要比常安县更有的历史感一些，光从这城内的建筑就可以看出来的，别的不说，就说这古朴的城墙，就足以证明它的历史。 可惜这会儿，天快黑了，街上许多的小摊贩都已经收拾了东西赶着回家了，就连两旁街道的店铺也是纷纷打烊，只有一两家的铺子还开着门掌着灯。 “我们先去找个住的地方吧。”牧晚歌同沈辙说道。 沈辙闻言道：“我上次来这郡城，发现有一间客栈挺不错的，今天就在那里住吧。” “好。”牧晚歌点点头，伸手拉了牧小山一把，然后跟在沈辙的身边去找客栈。　　来到客栈，倒是没有什么意外，为了安全起见，五人开了三间房，牧晚歌跟欢颜睡一间，沈辙则是带着牧小山，至于王进，给他单独要了一间中等房，王进还有些不好意思，他说他自己以往住店，都 是睡的大通铺的。 牧晚歌只是笑笑，她自己跟沈辙叫的都是上房，给王进一间中等房，她觉得刚刚好，睡的好，第二天出发才能够精神充沛。 让店家帮忙喂马，牧晚歌等人上楼洗漱了一番，然后又下楼吃饭，这店家是吃饭跟住店一起的，便在他这里吃了。 牧晚歌点了一盘驴肉，一个汤，几个青菜，这菜的味道虽然不如自己的食为天，但是味道还不错，对于这种客栈来说，已经是很不错了。　　吃完了饭，按照牧晚歌原本的想法，肯定是要去外面逛一逛的，但是这会儿，都快宵禁了，外面漆黑一片，也没有什么好逛的，再加上她坐了一天的马车，这会儿有些腰酸背痛的，便也只能够乖乖的 去客栈休息。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以来，牧晚歌渐渐的也习惯这古代的作息，早早的睡觉，早早的起床，根据日头的变化来安排自己的工作，明天要赶时间出城，牧晚歌估计她也没有时间睡懒觉，所以让小二送来热 水，洗个澡就睡下了。 欢颜就睡在她的旁边，她第一次跟牧晚歌睡，她都有些不敢动，只紧紧的绷着身子，牧晚歌倒是没有这种感觉，她盖着薄薄的被子，感觉半夜有些冷了，还将欢颜搂过来。 骤然被牧晚歌这样一搂，欢颜的身子有些僵硬，不过渐渐的，也就舒展了开来，睡在牧晚歌的怀中，她只觉得睡在自己的娘亲的怀里一样，只觉得特别温暖。　　甚至于，到了第二天，牧晚歌醒了，她还没有醒，等牧晚歌洗漱完毕，坐在梳妆台上梳妆的时候，她才悠悠的醒来，一摸身边没有了人，她腾的从床上坐起来，赶紧下床，见到牧晚歌坐在梳妆台边， 她有些紧张，只低头道：“东家，对不起啊，我起晚了。” “没事，我今天看到你睡的正香，便没叫你。”牧晚歌说了一句，欢颜便是主动走过来，拿过牧晚歌手中的梳子，来给她梳头。 这小丫头的手艺虽然是一般般，但动作却是轻柔，牧晚歌被她梳的非常的舒服，便道：“欢颜，等以后回去了，我送你去梳头娘子那里学学梳妆。” “好啊，等学会了，我就可以给东家你梳很多很多好看的发型了。”欢颜说道。 牧晚歌点点头，道：“嗯，也不光是为我梳头，你以后出嫁了，也算是多了一门手艺，到时候去给人家梳头，也能够赚到一些钱。” “我才不担心这个呢。”欢颜听到牧晚歌说到她以后嫁人的事情，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牧晚歌看到她这模样，也笑了起来，这小丫头实在是太惹人喜欢了。 “东家，我也不会梳什么头发，就给您梳个辫子可好？”欢颜说道。 “好啊。”牧晚歌点点头，倒是想要看看，这欢颜梳的辫子有何不同之处。　　得到牧晚歌的允许，欢颜便仔细的给牧晚歌梳起头发来，她动作轻柔，牧晚歌闭上眼睛，只觉得甚是享受，过了一会儿，听到欢颜说梳好了，牧晚歌才睁开眼睛，往铜镜里面一看，原来欢颜给她梳的 是一个蜈蚣辫。　　“还挺好的。”牧晚歌对着镜子细细的照了照，这蜈蚣辫她是从额头开始扎起的，这样刚好露出牧晚歌光洁的额头，额前垂下几缕碎发，更有一种特殊的美感，额角的那两缕碎发，更是修饰了她的脸型 ，让她的脸型看起来更小了。 牧晚歌对这个发型非常的满意，只同欢颜竖起大拇指来，道：“不错，梳的太好看了。” “真的好看吗？我还怕东家你会不喜欢呢。”欢颜说道。 “你给我梳的这么好看，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呢？”牧晚歌说了一声，道：“这个发型虽然很是普通，但是在欢颜你的手中，简直是变了模样呢，我现在愈发坚定要送你去学梳头的心思了。” 欢颜听到牧晚歌的夸赞便羞涩的笑了起来。 “好了，快去洗漱吧，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牧晚歌说着站起身来，却是推开门，一蹦一跳的去找沈辙去了。 “叩叩叩！” 她伸手敲门，门开了，站在她面前的人却是牧小山。 “小山，你姐夫呢？”牧晚歌问道。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沈辙听到牧晚歌的声音，从牧小山的后面探出头来。 牧晚歌挤进了屋子，朝他笑了笑，道：“我们不是要赶早出发嘛，况且昨天晚上也睡的早。” “嗯，你稍等一下，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就出发。”沈辙说着，收拾了一番桌上的东西，背上包袱，然后拉着牧晚歌往楼下走。 “我们先去吃饭。”他说道。 “哎，你就没有发现我今天有什么不同吗？”到了楼下，牧晚歌终于忍不住的说道。　　“嗯，你今天脸色好像不如昨天，许是昨天坐马车累着了。”沈辙看了牧晚歌两眼，认真的答道。 第348章 来到府城 “你就没有发现别的吗？”牧晚歌在沈辙的面前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摆弄了一下自己的蜈蚣辫。 听到牧晚歌的追问，再见牧晚歌的动作，沈辙还是有些木讷的摇摇头，道：“没什么改变啊，哦，你今天换了新的衣裳，这衣裳还挺好看的。” “我这衣裳哪里是新的，都穿了好几次了。”牧晚歌知道沈辙是不知道了，也懒得再追问他，只解释谜底般的说道：“你看我今天，我换了一个发型。 “换发型？我倒是没有看出来，感觉你平日梳的发式里也跟这差不多。”沈辙说道。 “我今天梳的这个头发是欢颜给我扎的蜈蚣辫，怎么样，好看吧？”这会儿，牧晚歌的欣喜感已经下降了好几倍，不过她还是尽量保持着笑容。 “好看。”沈辙点点头，道：“就是太素了点。” “素吗？”牧晚歌感觉自己这发式相当于现在这些妇人来说，也的确是素了一点，不过头上不戴头面，不插花，不垫义髻，整个头都轻了好多。 “素也好看。”沈辙伸手在她的头上摸了一下，拉着她的手到一旁的桌子上坐下，朝一旁的小二喊道：“来两碗粥、两笼小笼包。” 又同一旁的牧小山说道：“小山，你想要吃什么，自己点。” “我也要同样的。”牧小山连忙说道。 沈辙便又加了一份，欢颜跟王进两人也点了早点在一旁吃着，吃完后，众人上了马车，又开始赶路。 一路上足足走了三天，终于来到府城。 来到府城的第一件事，牧晚歌就是找了一家好点的客栈，美美的睡了一觉。　　这一路颠簸，实在是让她的骨头都要散架了，有些路甚至马车都没有办法过去，还得下马，去推车，有时候没有找到吃饭的地方，只能够吃干粮，这一路旅途，虽然出乎牧晚歌的意料，不过能够跟自 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算是苦点累点，也没事。　　反正她擅长苦中作乐，虽然这一路所见风景，也不过就是山山水水而已，没什么特别的，甚至跟大兴村那小山村也没差多少，不过能够跟沈辙、牧小山两个她最在乎的人在一起，她便觉得这一路的风 景都变的生动了起来。 不过虽然心中兴奋，但身体上的疲惫却是免不了了，美美的睡了一觉之后，牧晚歌才又生龙活虎起来，到了第二天，她便带着欢颜等人在这街上逛了起来。　　这府城的繁华度远非县城可比，就是安阳郡也是远远不及的，别的不说，光是这街道，就比县城要宽敞了许多，有些街道，两旁有摊贩摆着东西卖，剩余的位置，并排行过两辆宽敞的马车也完全没有 问题。 石板的街道，不时有车马驶过，也有两人、四人抬着的轿子匆匆走过，更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坐在丝幔飞舞的轿子上，引的众人侧目。 整个府城都很热闹，川流不息的人流，让牧晚歌仿佛穿梭了前年，又立足于现代的大都市了。 若是她的茶楼开在这里，那生意该有多火爆？看这些来往百姓的穿着，就知道，这里的人要富庶许多。 到这里来支一个卖卤味的小摊子也不错，看前方那条小吃街，好像来吃东西的人蛮多的，有穿着布衣的普通百姓，也有穿着锦衣过来体验市井生活的富家子弟。 牧晚歌也是一个小吃货，闻着香味便跑过去，欢颜连忙跟在她的身后，生怕跟丢了她了。 这里的小吃比起县城来，种类是更加的丰富，这一条街一眼望不到头，各种各样的小吃，散发着的各种香味直往牧晚歌的鼻子里面钻。 “可惜了小山跟相公没有过来，不然他们就可以陪我好好的尝一尝这些小吃了。”牧晚歌说道。 “东家想要买什么？我去给你买。”欢颜便说道。 “不买，看一看就行了，我一个人吃一种也没有味道，这小吃，就是得买上一大堆，然后大家一起分享，多吃几种，才好。”牧晚歌说道，她虽然喜欢吃，但是不喜欢一个人吃。 “嗯。”欢颜点点头，站在牧晚歌的身后咽了一口口水，相对于牧晚歌来说，这些小吃显然对年纪尚小的她极有吸引力。 牧晚歌背后好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只道：“这样吧，我们逛一圈，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先尝一尝，这样下次就可以叫上他们过来一起吃了，反正我们在这府城也要待挺长一段时间的。” “好！”欢颜忙不迭的点头，牧晚歌便笑了笑，往这些小吃店一排排的看下去。 对于欢颜这种小女孩来说，她喜欢吃甜食，比如糖油粑粑、糖粥藕什么的，就是她的最爱了，而牧晚歌则是喜欢吃一些偏辛辣的食物，比如什么油炸干、牛肉汤等等。　　不过这府城地方大，南北的食物都有，牧晚歌这次也不拘泥什么辛辣重口的，跟欢颜一起买了糖粥藕、酒酿圆子、枣泥酥饼、麻油素干丝等等吃了个饱，本打算就此离开，但是逛一逛，又忍不住的买 了薄皮包饺、五香豆、五香蛋、无色小狗、鸭油素烧饼、什锦菜包、藕粉圆子、烘山芋、麻油奶糖等等打包。 这些用牛皮纸包着就可以带着，牧晚歌为了这些东西，还买了一个小篮子，她想要带回去跟沈辙他们一起分享，也不枉自己出来逛了一圈。　　当然，女孩子出来逛街，除了买这些之外，总忍不住的逛一下成衣店跟首饰店，这时下的首饰都是纯手工制作，本来就精致，牧晚歌一向是喜欢，只是县城的首饰铺款式少，看来看去就是那几个款， 但是这府城就不同了，牧晚歌走进一家银楼，里面各式各样的首饰差点没晃花她的眼。 牧晚歌一进去，便有招呼客人的店娘走了过来，热情的招呼牧晚歌，“姑娘想要买些什么？”　　“我随便看看。”牧晚歌答了一句，在这铺子里面四处看了一下，这铺子的柜台都是用红木制作，外面展示了多款首饰，每个柜台前面都有伙计看着，也不怕这首饰被偷，铺子门开的宽敞，屋子也很高大，里面倒是敞亮，光线充足，这饰品便越发显得熠熠生辉。 第349章 买买买 牧晚歌在这首饰店挑选了起来，原先她在县城的时候，每天忙着生意，这次来府城，一是为了沈辙的乡试，另外她也算是给自己放了一个假，让自己出来玩一玩，买些漂亮衣裳，否则的话，天天忙着赚钱 ，人生也没有什么意思。 在这首饰店里面转了一圈，牧晚歌买了两个镯子，又买了两根玉簪，她如今好歹也是一个生意人，头上的东西就是她的脸面，戴点贵重的首饰，出门去，那些商贩招呼的都要热情许多。　　这挑挑选选的过去了不少的时间，牧晚歌给自己挑选了东西，又给沈辙买了一根腰带，这腰带是用锦缎做的，上面的刺绣非常的精致，牧晚歌看着十分的喜欢，毫不犹豫的就买了下来，她想着牧小山 年纪也不小了，明年或许让他来县城里面读书，再穿着从前那样朴素实在是有些不妥当。 虽然牧小山自己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免不了倒时候县城的同窗们会互相的攀比，给他买一套县城的新衣裳是应该的。 想着她便又带着欢颜去附近的成衣店里面逛逛，比起县城里面的成衣店来，这府城的成衣店可是要大的多，里面的衣裳款式也多，牧晚歌看的眼睛都花了。 欢颜见到她一直都在女装区挑选，便捂着嘴笑了起来，道：“东家你还说是说给少爷买衣裳呢，原来是自己想要来买衣裳啊。” “你这个死丫头，我不能够买衣裳吗？”牧晚歌无奈的看着欢颜一眼，道：“我就是喜欢买衣裳，怎么着了嘛。” “东家你想买当然可以。”欢颜笑着说道：“只是原先大家还说东家你这天天忙着赚钱，也不知道打扮打扮自己，如今总算是开窍了。” “啧啧，我发现你这丫头现在是越来越贫嘴了啊，以前那个欢颜去哪里呢？”牧晚歌说了一句，欢颜便接话道：“我知道，东家你分明喜欢现在的我呢，不然的话，也不会叫我欢颜了。” 听到欢颜的话，牧晚歌无奈的一笑，她的确是不太喜欢沉闷的姑娘，尤其是那种一副苦大仇深的人，她每天做事很累，就想着周围的人能够笑一笑，有个笑脸，也能够舒缓一下自己的心情。 “是，你现在就很好。”牧晚歌伸手摸了摸欢颜的头，道：“你虽然是我的丫鬟，但是你若是表现的好，我可以将你当做我的妹妹一般看待。” “我哪里敢做东家你的妹妹呀。”欢颜连忙摇头道。 牧晚歌便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好了，你也挑选一套合适的衣裳吧，这些天来，你还一直穿着我们夏凉欢的衣裳，也实在是太不妥当了。” “哪里不妥当了？我觉得这衣裳可好看了。”欢颜说道。 “是好看，但是这里的衣裳更加的漂亮，去挑吧，你知道我难得大方一回的。”牧晚歌说道。 欢颜便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她身上如今已经很难找到曾经的影子了，那个沉默寡言的她，如今变成了一个活泼的小姑娘，这种青春活泼气，是牧晚歌喜欢的样子。 “欢颜，你真好看。”牧晚歌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 “东家才好看呢。”欢颜答道。　　牧晚歌又笑笑，然后跟她一起去挑选衣裳，说实在的，她以前在县城，身上穿的这衣裳还真的有些土气了，如今来到这府城，见到这各式各样时兴的衣裳，一时之间，这颗爱美的心蠢蠢欲动，一下便 买了好几套。 不仅她买了好几套，还给沈辙跟牧小山两人各买了几套，反正他们穿多大的衣裳她也都知道，想着他们穿上这漂亮衣裳的样子，她嘴角便露出笑来。 “东家，你这是要么不买东西，这一买就跟疯了一样。”欢颜手中提着大包小包，说道。 “女人可不就是这样吗？我以前是天天忙着做事情，没有时间出来好好的买一次，现在有时间了，终于可以释放本性了。”牧晚歌说了一句，从欢颜的手中接过了小吃以及两个包袱。 欢颜瞬间便觉得手中轻松了许多，又看向牧晚歌，说道：“东家，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嗯。”牧晚歌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包袱，又看了看欢颜手上的，点点头。　　欢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心道，这东家释放了本性之后，还真的是可怕，以前她还以为她跟别的女人不同，她不喜欢打扮呢，看来这女人都差不多啊，那自己也喜欢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就不算出格 了。 牧晚歌不喜欢坐轿子，两人便叫了一辆马车回客栈。　　到了客栈，牧晚歌先是去到了牧小山跟沈辙的房间，想要看看他们回来了没有，今天沈辙跟她说此处桐庐书院的山长在书院里面举办赏花会，广邀各处学子，沈辙便也带着牧小山去见见世面，也因此 ，牧晚歌才跟欢颜两人去逛街的，否则的话，她定然是要拉上沈辙跟牧小山一起。 “小山。”到了他们的房门前，牧晚歌伸手敲了敲门，屋子里面很快传来了声音，“姐。” 牧小山过来打开了门，请牧晚歌过来坐下，才刚跟他说了两句，牧晚歌见到他一副支支吾吾得到样子，总觉得他有些奇怪，便问道：“小山，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姐夫去哪里了？” “姐夫他……”牧小山才说了一句话，便低下了头。 牧晚歌刚想要再问，就见到牧小山将手伸了过来，牧晚歌低头一看，只见他的手上拿着一封信件。 她将这信件拿起来，见到上面写了她的名字，便将这信件撕开了，只见这上面写的字并不多，大概是匆沈辙在忙之间写下的吧。 上面的意思是说，他现在有事，就先走了，让牧晚歌在这里玩几天就先回去，以后他会回去的，若是他很久未归，她就是想要再嫁人，也没有关系，他不会怪她。　　看到这些文字的时候，这些文字一下子便化作了无数的小刀朝牧晚歌飞过来，在她的心脏上，划了一道一道的小口子，让她鲜血淋漓，浑身冰凉。 第350章 变故 “姐姐，上面写了什么？”过了许久，牧小山才敢小声的问道。 “没什么。”牧晚歌捏着信纸，转过头来，朝牧小山笑了笑，道：“你姐夫他有事，先去别处了，他让我们自己在这府城玩耍。” “可是……”牧小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好哄骗的孩子了，听到牧晚歌的话后，心中只觉得有万般疑问，只问道：“姐姐，姐夫不是要来此处参加乡试的吗？他去哪里了？乡试不参加了吗？” “他投笔从戎去了。”牧晚歌答了一句。 “可是他不是文人吗？”牧小山不是很理解。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文人兴邦，武人安邦，所以姐姐一直都教导你既要好好学习，也不要忽略自己的身体，就是这个意思。”牧晚歌又答道。　　牧小山点点头，只觉得牧晚歌的回答好像并没有解释他的问题，可是这会儿，姐夫离开了，姐姐肯定很难过，他也不好多问的，只走上前去，轻轻的拥抱住了牧晚歌，道：“姐姐，没关系，还有我在呢 ，就是姐夫不能够中举，以后我也会努力中举当上大官的。” 牧晚歌伸手摸摸他的头，将手上的包袱递给他，道：“这次姐姐上街，买了一些小吃，还给你买了两套衣裳。” 牧小山伸手接过包袱，抬起头来，又看了牧晚歌一眼，他虽然没有看过沈辙写给牧晚歌的信件，但是对于之前沈辙离开的情况却是比牧晚歌要清楚一些。 当时他们正打算去桐庐书院，才刚到走到书院门口呢，突然就跳出了两个身穿劲装的男子，拦住了他们，当时他还吓了一跳，后来沈辙让他在马车里面好好的待着，自己就下去了。 他跟那两个男子究竟是说了什么话，他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上了马车后，脸色很沉，从马车里拿出笔墨写下一封信，交给他，让他先回去，自己就离开了。 牧小山也不是小孩子了，他总觉得沈辙的离开不是这么简答的事情，可是他们总是当自己是小孩子什么不愿意跟自己说，姐夫不说，姐姐也不说。 但是，他分明能够感觉得出来，姐姐不开心了，她将东西递给自己就转身离开了，那背影萧瑟至极，让人不忍再看。 牧晚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欢颜也感觉到了牧晚歌的不对劲，也保持沉默了下来，在屋子里面呆愣了好一会儿，她才问道：“东家，这些包袱放哪里？” 里面都是牧晚歌给自己买的衣裳什么的，这会儿她哪里还有打扮的兴致，只淡淡的道：“你随便找个地方放着吧，这种事不用问我。” “哦，好。”欢颜其实也只是想要找些话来跟牧晚歌说，她见不得牧晚歌这种样子，在她的眼中，牧晚歌一直都是那么的积极向上，突然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她还真觉得有些难受。 走过去，给牧晚歌倒上一杯热茶，她捧着茶递到了牧晚歌的面前，牧晚歌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只挥挥手，摇摇头。 “喝吧，喝杯热茶，您心中就会舒服一些了。”欢颜说道。 牧晚歌见到她这模样，只得将茶水接过来，轻轻的抿了一口，然后放到了桌子上，欢颜见到她这模样，有些难受，可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站到了牧晚歌的身后，想要轻轻的给她捶捶背。 可是还没有捶两下，牧晚歌就摆摆手，道：“你自己出去玩会儿吧，不用管我，我躺床上休息会。” “好。”欢颜应了一句，走过去帮牧晚歌将床铺好，牧晚歌过去躺下，欢颜却是坐到了鞋踏上。 牧晚歌见欢颜还没有离开，便再次说道：“这里不用你伺候。” “东家，你放心，我不会弄出声响来的。”欢颜却是说道。 牧晚歌听到她这话，摇摇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只背过身，侧躺着，眼睛却有两行清泪缓缓的滑了下来。　　这会儿，牧晚歌只觉得心中特别的难受，本来这次出来就是想要出来玩的，她也是想要心无杂念的趁机好好的陪伴他一段时间，她还想着他考试需要一段时间，在这里租个房子先住下来了，到时候她 日日别的也不做，就在家给他做饭。　　可是如今想来，这一切简单的事情竟然也是她的虚妄，还记得出发前的那天晚上，她跟他的高谈阔论，说起北方大旱，说起治理旱灾的这些事情，她还以为他是真心想要来参加乡试的呢，没想到，这 竟然也是一场骗局。　　什么去参加山长的邀请，原来不过是为了摆脱她吧，若是她在场，难道她会拖着他不让他走吗？不会的，她不是一个这样的人，她亦是有着自己的尊严，可是他这样欺骗她，这样不告而别，实在是伤 透了她的心。 他还让她去出嫁，她真的是气死了，仿佛多日来的恩爱都成了笑话一场，他竟然叫她去出嫁，一想到这，牧晚歌心中就难受极了。 他以为离开他，她就嫁不出了吗？等着瞧，她不是让他再嫁嘛，等到时候他回来，见到她身边站了别人，想必他就会很开心了。 牧晚歌在心中与自己赌气，可是过了很久，她又在心中苦笑了起来，她就算是再气，又有谁知道呢？想了想，她的心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她的人生不应该跟一个男人绑在一起，走就走吧，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走了之后，她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简直是好极了！　　可是再一想，她又悲戚了下来，一直以来，她也不算是顶顶的努力，总想着无论如何，自己的背后还有一个他，有他在，她不至于冷着饿着，总还想着，自己能够与他相伴一生，以后的日子也算是相 互有个照应，余生也不会太过冷静。 她还记得他答应了她，随便去哪里都会带上她的，没想到，不过转眼间，他便食言了，果然，男人说的话，都是不可信的么？亏她傻兮兮的信以为真了。　　不过没有关系，他能去的地方，以后自己也一定能去，她会用实力告诉他，他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大不了，他所谓的危险，不过就是对自己的一种逃避。 第351章 糯米鸡的前世今生 一整个下午，牧晚歌都躺在床上，哪里都不想去，欢颜便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到了晚间的时候，牧小山过来敲门了，牧晚歌就算是心情再糟糕，但是面对自己的弟弟，心总是要柔软一些的。 尤其是沈辙一走，牧小山又成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怎么都做不到将他拒之门外，让他担心的，便让欢颜过去开门让牧小山进来了。　　牧小山的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各种各样的食物，他知道牧晚歌的心情不好，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将这托盘往牧晚歌桌子上一放，道：“我知道，姐姐你这几天长途奔波，肯定是有些倦了，这 些食物是姐姐上午你买来的小吃，我将它们加热了一下，起来，我们一起吃可好？” 牧晚歌看着桌子上的食物，她已经忘记了她上午究竟买了一些什么吃的来的，此刻见到桌子上被牧小山满满的放了一桌子，心中竟然多了几丝暖意。 可惜，也就是几丝而已，她这会儿，看着满桌子的点心，还是没有一点胃口。 “姐姐吃不下，你吃吧，我看着你吃就好了。”牧晚歌说道。 “姐姐，你跟我一起吃吧，多少吃一点。”牧小山说着拿起了一个糯米鸡放到了牧晚歌的面前，道：“姐姐，你还记得吗？以前你还跟我说过这糯米鸡的故事呢。” “什么故事？”对于这，牧晚歌已经忘记了。　　“从前有一个姑娘，她擅长做糯米鸡，便在桥下搭了一个小摊子，专门卖糯米鸡，有一个书生，特别喜欢买糯米鸡，每天都过来买，一来二去的，这姑娘便也喜欢上书生了，后来姑娘嫁给了这位书生， 然后两人一起糯米鸡。” 听完牧小山讲的这枯燥乏味的故事，牧晚歌翻了一个白眼，道：“小山，你确定这故事是我说的？而不是你编的？” “呃……” 见到自己说的故事这么轻易的就被牧晚歌给拆穿了，牧小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但他仍旧强自挽就道：“是吗，姐姐你没有跟我说过这故事吗？那这故事我是听谁说的呢？” 他挠着头，做出一副深思的模样来，但是牧晚歌却是一眼就拆穿了他，只摇摇头，道：“小山，你就别装了，这故事分明就是你编的，不错，如今你也会编故事了。” 牧小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知道姐姐你不开心了，我就是想要给姐姐你讲个故事，让姐姐你开心一下，没想到，我说的太差了。” “没有，你说的很好。”牧晚歌笑了笑，道：“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听故事了呢，你现在还喜欢听故事吗？” “喜欢。”牧小山点点头。 牧晚歌便笑道：“既然是喜欢，那我明天去府城给你搜罗一些话本子过来。” “花钱买那东西太浪费了，姐姐你以前给我说的故事就很好。”牧小山说着抬起头来，黑亮的眼睛就这么盯着牧晚歌。 牧晚歌笑了笑，她今天实在是没有讲故事的心情，便道：“下次吧，下次有空我给你讲。” “好。”牧小山点点头，眼睛闪烁着光芒，他开心的不是牧晚歌要给他讲故事，他开心的是，牧晚歌终于笑了，见到她的笑容，他觉得实在是太好了，他就见不得自己姐姐一脸悲戚的样子。 “来，姐姐，你尝尝这糯米鸡？”他又拿起一个糯米鸡，将外面的叶子剥开，将糯米鸡放倒了牧晚歌的嘴边。 牧晚歌见到自己的弟弟，便张嘴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怎么样？”牧小山又问道。 糯米鸡很黏，咀嚼的时候，十分的香甜了，有些咸咸的味道，还带着一些草木的味道。 “很好吃。”牧晚歌说了一句，牧小山便又将这糯米鸡凑的近了些，道：“里面还有真正的肉呢，姐姐你再吃一口。”　　牧晚歌便再咬了一口，本来没有胃口的他，竟然在牧小山的连骗带哄下也吃下了半个糯米鸡，以及一小碗粥，还有其他的若干小吃，当她发觉自己竟然吃了这么多东西的时候，诧异的回头看了牧小山 一眼，牧小山笑的一脸奸诈。 “小山，你真的是长大了，你现在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牧晚歌便说道。 他的行为可真是一个男子汉的行为，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那个小不点，如今也会这样的照顾人了，这可是她始料未及的。 “当然，以后姐夫不在，我照顾你。”牧小山拍拍胸脯，说道。 “可是你要上学。”牧晚歌笑着说道。 牧小山便道：“我上学是为了考取功名，日后才能够更好的照顾姐姐，所以，这书我得去读，不过姐姐，我以后一定会尽量抽时间来看你的。” “我有一个你这么好的弟弟，我觉得我一定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牧晚歌说道，她上辈子没有照顾好她的弟弟，没想到这辈子还得到她弟弟这搬好的对待。 “是我能够有一个你这样的好的姐姐，一定是上辈子积了德。”牧小山也说道。　　“好了，我们两个就不要这么互相吹捧了，你方才光顾着哄我，自己都没吃呢。”牧晚歌这人伤心快，但是被人稍稍一哄，这心便也软了下来，沈辙这事情，她很快就没想了，有他更好，没有他，自己 也能活。 “来，你自己快吃点。”牧晚歌将桌子上的蟹黄包递到了牧小山的嘴边，道：“这蟹黄包县城里面没有卖的，你肯定没有吃过。”　　牧小山张嘴咬了一口，浓郁的蟹黄脂膏从面包里面流了出来，牧小山连忙轻嗦了一口，将这脂膏吸到了嘴中，才接过牧晚歌手中的蟹黄包，说道：“我们村边的小河里面也有螃蟹，不过我们一般只是吃 它的腿。”　　牧晚歌嘴角又轻轻的扬了起来，村子前那条河里面也的确是有螃蟹，不过那些螃蟹只有有小孩拳头大，就算是大的了，有些甚至不过只是拇指粗细，像这般大的螃蟹，那可是没有，以前他们这群小孩子抓到螃蟹了，也不管是生是熟，直接就掰下螃蟹的腿，往嘴中塞。 第352章 我们的心靠的很近 “这两种有些不太一样，你觉得是这种好吃还是那种好吃？”牧晚歌便问道。 “都好吃。”牧小山说道。 相比于这种做好的蟹黄包来说，自己亲手钓到的螃蟹然后再烹调起来，也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嗯。”牧晚歌也是点点头，道：“这次府城玩耍了之后，我跟你回家一趟，我们去钓螃蟹，你觉得怎么样？”　　“螃蟹哪里需要回家钓，我今天下午在楼下可是听别人说了，这府城旁边就有一个湖泊叫做平湖，附近的农民在里面养了不少的螃蟹，听说这几天，他们在捞螃蟹呢，我们这几天可以去这平湖玩耍。” 牧小山说道。 “没想到你如今的消息倒是比我灵通。”牧晚歌说了一句，点点头，道：“好，难得来府城一趟，我们便去这平湖玩耍一番，正好买些螃蟹回来，做大餐。”　　“好。”牧小山将手中的蟹黄包一口塞进嘴中，今天他发现这牧晚歌的心情不太好，下午便一直都在想法子逗她开心，他听人说，像牧晚歌这种情况，需要多出去走走，可是对这府城，他又不太熟悉， 于是他便同客栈的掌柜打听了一下。 这客栈的掌柜便跟他说了，这平湖要开湖卖螃蟹的事情，到时候想买的话可以叫下人去抓，抓了之后，按斤称就行。　　这平湖的螃蟹很大个，在整个梁国都享有盛名，就是价格贵了一点，因为这年代不流行什么农家乐，一些富家小姐公子哥这个时候一般都是来平湖泛舟游玩，抓螃蟹的事情，他们可都是交给下人去做 的，省的弄脏了自己的衣裳跟鞋子，就是再有兴致的人，远远看着，也就了不得了。 想必，想要去湖边亲自抓螃蟹的也就只有牧晚歌跟牧小山二人吧，当然，他们也称不上富贵，但是这大螃蟹还是吃的起的。 想到要抓螃蟹，牧晚歌的心情还真的好了一些，只是过会儿，等牧小山走后，她又有些神情恹恹了下来。　　白日里下午在床上躺了一天，晚上照样是睡不着，熬到了半宿，好容易睡下去了，到了第二天醒来，洗漱之后，牧晚歌照样是让欢颜给她扎了一个蜈蚣辫，这蜈蚣辫她没有盘上去，而就是让它这样垂 直的落下来，穿一身素净的衣裳，加上一双麂皮靴，打扮的十分素净。 出了门，牧小山见到牧晚歌这打扮，也是眼前一亮，道：“姐姐，你这打扮好像是一个未出嫁的姑娘。” “以后我就用这种心态来对待自己，毕竟是跟你这个少年出去玩，得伪装成少女。”牧晚歌说了一句，伸手搂了搂牧小山的肩膀。 牧小山一下子就脸红了起来，在这个时代，即使是姐弟之间，在长大之后，做如此亲密的行动，也是有失礼法的。 不过牧小山也没有挣扎，只是仍由牧晚歌作为。 牧晚歌倒是也心中有数，不想做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行为了，只是搂了他这一下，就放开了， “走吧。”同牧小山笑了笑，牧晚歌跟牧小山拉开了一些距离，没有想到，牧小山又靠了过来，道：“我现在年纪还小，还能够跟姐姐你挨的近一些，以后走太近，想必别人就要说道了。” “你是我弟，就算是我们走太近也不会有人说道。”牧晚歌说了一句，却是又拍拍自己的胸膛，道：“我们的心靠的很近。” 牧小山便笑了起来，牧晚歌眼睛一转，又有些促狭起来，道：“弟弟，我给你在脸上画一画吧。” “我不要。”见到牧晚歌这笑容，牧小山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画一下嘛，我好想要一个妹妹，可是没有。”牧晚歌一副很失望的样子。 牧小山便道：“你可以将欢颜当作你的妹妹。” “她是，但是我还想要你。”牧晚歌说了一句，又看向牧小山，道：“就这一次，让我留一下一份宝贵的记忆也好，到时候我带上纸笔，我去给你画像怎么样？” “还要为我画像，那我更加不要了。”牧小山头摇的更厉害，开玩笑，他若是让牧晚歌给他画了，那他不得被她嘲笑一辈子啊，万一让别人看到了，那他这一世英名，就全毁了。 “哎呀，你别多想，我就是想要给你画的好看一些，没别的。”牧晚歌又说道。 但是牧小山可不会信她的，谁不知道，她是想要给他画成女人，他才不要呢。 “小山。”牧晚歌见到牧小山不愿意，便扁起了嘴，牧小山一见到她这模样，便有些没辙了，只道：“好吧，好吧，我画还不成嘛。” “这还差不多。”牧晚歌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来，拉着牧小山去了自己的房间。 将牧小山按在了梳妆台前，牧晚歌嘿嘿嘿的笑了起来，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奸诈了，她将他头上梳好的发髻解开，他一头头发就披散了下来。　　“不错，青发如瀑，美极了。”牧晚歌说了一句，牧小山一张脸便红到了耳根，只见牧晚歌拿起一把梳子，将牧小山的头发梳理顺，这动作，让她又有些伤感了起来，她喜欢给人梳头发，也喜欢别人给 她梳头发，她曾无数次给沈辙梳理头发了。 也还曾记得，当初她也给他化了一个女妆，他化完女妆的样子，也是好看极了。 不过自己弟弟肯定能过比过他的吧，牧晚歌想着又继续给他梳理头发来。 “那个，欢颜，头发交给你了，给他扎一个跟我同样的发型。”牧晚歌说道。 “扎一个跟您同样的发型？”欢颜在一旁怯怯的问道，她有些觉得自己听错了，“这可是女孩子才能够扎的发型，给少爷扎会不会有些？” “我今天要跟他做一回姐妹。”牧晚歌便说道。 欢颜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便站在牧小山的身后，给他扎起头发来。　　而牧晚歌这会儿已经在牧小山的脸上捣鼓了起来，他眉毛有些杂乱，而且太粗，英气太重，给他修理掉一些，虽然不至于修理的太细，但修理掉一些杂乱的，再稍稍的修的精细一些，虽依旧是粗眉，却显得英气外露，极其好看。 第353章 只要姐姐能够开心 牧小山这会儿是完全将自己交给了牧晚歌了，虽然牧晚歌在他的脸上动刀子了，但是他一想，若是能够让自己的姐姐开心，刮一些眉毛算不了什么的。 实际上，在这时下，眉毛代表着人的气运，是不能够轻易去动的，若是别人动一动，牧小山绝对要不答应，但是谁叫这人是他的姐姐呢？　　昨天他看了二十四孝，有人为了自己的娘亲寒冬腊月去卧冰取鲤，有人为了不让自己的娘亲挨饿，将身上的肉割下来给自己的娘亲充饥，虽然牧晚歌并不是他的娘亲，但是长姐如母，在他的眼中，也 跟她的姐姐没差了。 所以，姐姐要在他的脸上画一画，要动一动他的眉毛，又有什么关系呢？ 牧小山这样一想，心中便什么隔阂都没有了，只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让牧晚歌画他的脸。 牧晚歌正拿来妝粉，在他的脸上涂抹着，蓦然见到他坐的老老实实，而且十分的配合，她不禁有些奇怪，问道：“小山，你好像很坦然的接受？” “当然，既然是姐姐让的，如果能够让姐姐开心的话，那么在我的脸上画一画又有什么关系呢？”牧小山清脆的声音在牧晚歌的耳边响起，他的声音之中听不出来半点不愿意来，有的只是坦诚。 他看向牧晚歌，道：“画吧，姐姐。”眼神之中并无半点不愿，那清澈的眼神纯粹极了，就好像只要她开心了，他便也满足了。 牧晚歌一下子就觉得自己有些混账了，自己弟弟这么好，可是她却将自己的快乐诸加在他的痛苦之上，以让他变得另类为乐。 她本意是想想要娱乐娱乐一番，若牧小山越是不愿意，越是挣扎，她便越是开心，然后在他半推半就之间，给他化一个女妆。 可是他现在这模样，并无推拒，反而有种欢喜，这种欢喜不是他自己喜欢，而是只要她欢喜，他便也欢喜，她一下子就怔住了。　　她以前觉得沈辙爱她，沈辙可以随便她做什么，随便容忍她无理取闹的小性子，有时候晚上闲着没事，她也常常将他画成一个大花脸，他一点都不生气，虽然偶尔会在床底之间惩罚她一下，但最终， 他所谓的爱，就是可以随时抛下她离开。 如今看来，最爱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弟弟。　　他这么的乖巧，这么的听话，从第一次见面，便将自己节约下来的一点鸡蛋白给自己吃，后来又努力读书，也是为了自己，才想要去考取功名的，现在他又随便自己折腾，尽管他并不喜欢，但是他半 分抱怨都没有。　　牧晚歌上妆的手一下子就停了下来，她怎么能够这样做呢，她一直以为她是在为他好，谁知道，这种事情会在他的心中留下多少的创伤呢？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他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扮成女孩的 样子。 自古以来，一向是女人喜欢女扮男装，但是男人却对女装讳莫如深，既然如此，自己还是还他男子汉的尊严，不要折腾他了罢。 “姐姐，你怎么不画了？”见到牧晚歌突然停手，牧小山便问了一句。 “画，我要将我弟弟画成全天下最好看的少年。”牧晚歌说了一句，又拿起妝粉抹了起来。 脸抹白，细腻的妝粉遮盖了脸上的些微瑕疵，眉瞄的又长又黑，如同剑峰一般凌厉，充满了少年的英气，唇上点上一抹淡淡的蔻丹，虽然扎着蜈蚣辫，但是怎么看，还是一个美貌的少年。　　“好看极了。”牧晚歌说了一句，又走到了牧小山的身后，将牧小山的头发解开，重新给他梳顺，然后将他的头发给半扎了起来，用一根蓝色的布条扎住了，整理完毕，牧晚歌满意的点点头，问道：“小 山，姐姐昨天给你买的那几套衣裳呢？” “啊？”牧小山看了牧晚歌一眼，道：“那是新衣服，我们今天是去平湖捉螃蟹，我怕将它弄脏了。” “怕什么，如今姐姐又不是没钱，酒楼开着，茶楼开着，你一套衣裳的钱还买不起？快去，回房间换那套蓝色的衣裳的，还有鞋子，这布鞋穿着不好看，要穿我昨天给你买的那双小靴子。” “好吧。”听到牧晚歌的话，牧小山点点头，去自己房间换鞋子去了。　　牧晚歌收拾了一下自己，给自己稍稍抹了点粉，然后也出门去了，到了牧小山的房门前，牧小山刚好打开门，牧晚歌一看，着实被惊艳住了，身穿浅蓝色的锦衣，头上半扎着头发，脸如冠玉，眉如剑 眼如星，唇红齿白，着实是翩翩美少年。 一旁的欢颜也不禁是捂住了嘴，道：“少爷真的是太好看了。” “我家弟弟真是帅气。”牧晚歌对此表示十分满意，嘴角露出一丝笑来，她的弟弟真的是太好看了，亏她还想着将他画成女孩，真的是罪过罪过。 “姐姐，我一开始以为你要给我化女妆呢，没想到姐姐你将我捯饬的这么好看。”牧小山有些羞赧的说道，这一刻，他的羞涩的透露的才是真正的高兴，而不是那种为了她一切皆好的欢喜。 “你误会我了。”牧晚歌说了一句，道：“我家弟弟这么好看，虽然化女妆也是一样的好看，但是弟弟就是弟弟啊，没有妹妹，咱叫咱娘再生一个便是，反正咱娘也还年轻着。” “被姐姐这么一说，我也想要一个妹妹了。”牧小山说道。 牧晚歌便笑了笑，妹妹是不可能有妹妹了，她娘亲董氏以前生牧小山的时候，就亏损了身子，所以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再生一个孩子，如今她已经快四十了，哪那么容易生孩子呢。 算了，这些事情是董氏跟牧正德该要考虑的事情，自己给他们考虑这么多干什么？ “小山你想要妹妹的话，还不如你以后长大了，自己娶个娘子，生一个娃娃。”牧晚歌笑着说道。　　“也是，我看姐姐这年岁，该生娃了，到时候给我生一个小外甥女，我一定好好疼爱她。”牧小山却是说道。 第354章 小山安排的行程 牧晚歌摇摇头，她要生娃早就生了，这会儿男人都跑了，生娃的话，这不是坑害她吗。 不过牧晚歌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便出了客栈，坐上了一早就在等候的王进的马车了。 不得不说，有个车夫还是极好的，去哪里也方便。 “姐姐，我昨天打听到了，这附近有一家小店非常的好吃，我们先去吃个早点。”牧小山说道。 “好。”牧晚歌点点头，道：“反正今天的行程是由你全程安排。” “姐姐放心，我一定会都安排好的。”牧小山说道，昨天他跟牧晚歌说了去平湖游玩之后，牧晚歌拿了十两银子给他，今日一切的行程便都是他负责了。　　他晚上连夜跟客栈的伙计、掌柜打听了哪里的早餐好吃、哪里的中餐好吃、哪里的晚餐好吃，又跟王进一起去问这些地方的路线该怎么走，虽然他是跟王进一起问的路，但是他怕王进到时候记错了， 问了路之后，他又以客栈为坐标画了简单的地图，在哪里拐弯，往左往右，然后又该怎么走，他写的清清楚楚。 为了能够同牧晚歌出去玩一次，为了能够让牧晚歌有一个好的体验，他也真的是拼了，将一切行程的安排的很好。 在他的安排下，牧晚歌吃了便宜又好吃的早点，然后还带了一叠简单的糕点、蜜饯在路上吃，牧小山还给她准备了青梅酒，道：“姐姐，这些酒不呛口，听说挺好喝的。” “你还买了酒？”牧晚歌倒很是惊讶，牧小山笑笑，道：“万一到时候平湖风景不错，我们可以租借一艘小船，在湖面上泛舟，到时候看着碧水蓝天，喝上一杯浅酒，肯定不错。” “错是不错。”牧晚歌点点头，只觉得牧小山说的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有些乖乖，从自己口中说出来还差不多。 便抬头看向牧小山，道：“你怎么会想到这些的？” “姐姐你不是常常在我耳边说吗？”牧小山说了一句。 牧晚歌一脸懵？她常常在他的耳边说？她有说过这些吗？她完全都忘记了。　　“难道我平日里无意间说的话，你都记下来了？”牧晚歌有些讶异，她有时候是经常会想着以后出去玩要怎么样怎么样的，但其实她刚刚说完，转瞬就忘记了自己说了什么，没有想到，牧小山竟然记得 。 “嗯。”牧小山点点头，道：“我记得姐姐你挺喜欢泛舟湖上的，所以便同姐姐来湖上玩，反正到时候看吧，若是不能够泛舟湖上，我们抓螃蟹也是很不错的，你还记得小时候吗？”　　牧小山打开了话匣子就收不住了，他一直在跟牧晚歌说小时候的事情，说他跟她一起在河边翻螃蟹的事情，一到了这个季节，村子门前的那条小河中的水就变浅了，这个时候，可以扎起衣袖，挽起裤 腿下河去抓螃蟹了。 那个时候，牧小山年纪小，身体又虚弱，每次一下水准得病，董氏跟牧正德夫妇是禁止他下河玩耍的，牧晚歌那时候便将牧小山背在身上，然后在他的指挥下，下河抓螃蟹。 他说翻哪块石头，她就翻哪块石头，这样，就跟他自己亲手抓螃蟹一样了。 “说起来，这么些年，我还没有亲手抓过螃蟹呢。”牧小山有些失落的说道，他的身体一直都很虚弱，也就今年，吃了很多的补品、补药，身体强壮了一些，也一下子就窜了高个。 “现在可以抓了。”牧晚歌便笑道：“这次，让你去抓螃蟹，让你下水。” “嗯。”牧小山重重的点头，道：“这次我总算是能够跟姐姐一起，而不是躲在姐姐的身后，趴在姐姐的背上了。” 牧晚歌笑了笑，伸手想要拍牧小山的头，但是见到他今天这么好看，就不忍心将他的发型弄乱了，只又缩回了手来。 “东家，少爷，到了。”这时候，前面赶马的王进说了一声，牧晚歌便撩开车帘子往外看，一阵潮湿的味道铺面而来，果然，已经是到湖边了。 “我们的马车就在这里停下吧，再往前都是泥泞了。”牧晚歌说了一句。 王进一拉缰绳，停住了马车。　　欢颜先行下了马车，伸出手扶着牧晚歌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牧小山则是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牧晚歌一下车便打量起这四周的环境来，这平湖，可真的是极美，清澈的湖水带着一点蓝，倒映这天上的蓝 天白云，特别的唯美。 牧晚歌下马车的这路边已经停了一溜儿的小车，看这些马车都挺不错的，应该是那些来游湖泛舟的富家公子小姐的车。 “东家，这里好美啊。”欢颜不由得赞叹了一声。 “是啊。”牧晚歌点点头，在后世，可是很难找到这么蓝的天，这么碧绿的湖水了。 “我觉得我都要醉了。”欢颜说道。 牧晚歌笑了笑，往前走去。 牧小山跟欢颜连忙跟了上来，牧晚歌看了守在马车旁边的王进一眼，说道：“王进，也跟过来一起看看吧，我们这一路游玩还不知道要花费多长的时间呢。”　　“好。”牧晚歌发话了，他才从马车上跳下来，欢颜听到牧晚歌的话后，却是一溜烟的回到了马车里面，将马车里面带的一些点心跟酒水以及一些别的东西用一个小包袱包着提了下来，王进见到欢颜手 中的包袱，主动过去提起来了。 牧晚歌没有管这些，只是兀自向湖边走去，牧小山跟在她的身边。　　前方有一个用木头砌成的码头，码头前面挺了一溜的小船，这里看起来不像是卖螃蟹的地方，不过这一方的风景也是极美的，湖边的水草随风摇曳着，还有一些水鸟在里面活动着，见到人过来了，扑 棱着翅膀飞上的天空，过会儿见到无事，又扑棱扑棱几下飞回来了。　　从湖边到码头，有一条长长的木桥，牧晚歌一行人上这木桥，这木桥便“咯吱咯吱”微微作响，有种特别的意味。 第355章 万般皆下品 走到木桥尽头，便仿若是置身水中央了，木桥一旁搭建了一个亭台，有几个人在里面坐着。 牧晚歌看到这亭台听宽敞，便便带着牧小山走了过去。 见到牧晚歌一行人过来，这几个人抬眼看了他们一眼，瞬间便被牧晚歌身边的牧小山给吸引住了，有个身着青色衣裳的青年不由自主的叹息道：“好一个美少年。” 这夸赞牧小山自然也是听到了，他一下子就红了脸，只低垂着头，走进了这亭台。 “李墨，人家少年好看关你什么事？你还是快点对诗罢。” 这位被称作李墨的少年被同伴这么一说，便也不看牧小山了，只同他们对起诗来。 牧晚歌以前还从未见人对诗，此刻听到他们你一句来，我一句往的，倒觉得有些趣味，又觉得这时下的文人可真是好啊，整天好像闲着没事做一样。 不过牧晚歌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在亭台周围的座位上坐下了，牧小山自然是坐到了牧晚歌的身边，牧晚歌转头看着湖水中的风景，牧小山也探出头来。　　可是他心中还是有些不自在，就连一旁的欢颜都明显的感觉到周围有几个人在窃窃私语，那一群人显然都是认识的，此刻见到牧晚歌这几个陌生人进来，心中好奇，牧小山感觉有许多的陌生的目光落 在他的身上，让他好生的不自在。 他便同一旁的牧晚歌找话：“姐姐，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这些水波纹。”牧晚歌答道。 牧小山边顺着她的眼神看去，阳光下，此刻水平的湖面被风这么一吹，一圈圈的荡漾开来，还泛着的金光，就如同金浪一般朝他们涌来，别有一番生趣。 正看的有趣，这时候，一个声音却是在他的耳边响起：“这位小兄弟，在下李墨，桐庐书院的学子，请问小兄弟在哪里求学？” 牧小山回过神来，只见方才那个叫李墨的读书人走了过来。　　这李墨身材修长，身上一股子的书卷味，让牧小山有些惊叹，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却听到旁边一个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大哥，你问他作甚？你瞧他，虽然穿的尚可，可是那眉宇间的怯弱却是怎么都 掩盖不了的，我看他们不过说不定就是乡下来的土地主的儿子。” 这女子的声音娇媚，带着嘲笑，周围的几个人闻言都捂着嘴笑了起来。　　牧晚歌听到有人诋毁牧小山，心中一怒，当即朝那女子瞪去，见这女子身穿一身荷粉色的衣裳，一张鹅蛋脸倒是生的好看，可惜就是嘴太毒了眼，那一双向上吊着的眼睛，看着就是一个不好相与的主 。 可是牧晚歌可不管她是什么人，只要敢伤害自己弟弟都不是什么好人，牧晚歌正打算开口回骂过去，却见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了拉，牧晚歌转过头，见到牧小山朝她摇摇头。 “算了吧，姐姐。”牧小山低声说道，这趟行程是他规划的，他不想因为这些小事而影响到牧晚歌的心情。 牧晚歌听到牧小山的话后，眉头一皱，但还是大踏步的走出了亭台。 然而，才刚刚踏步准备出去，就见这李墨快步追到了两人的面前来，道：“两位，请留步。” 牧晚歌冷眼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这李墨倒是主动同两人稽首道：“方才舍妹不懂事，口不择言，还请两位恕罪。” “不过就是小事而已，没有关系。”牧小山表现的很有君子风范。 李墨便笑了起来，道：“小兄弟不生气就好了，我看小兄弟谈吐不凡，应该也是读书人，要不然过来一起玩？” “谢谢兄台的邀请，不过不用了。”牧小山拒绝道，他是来陪他姐姐散心的，可没有空同他们玩耍。 “我看两位带着家丁来此，应该也是过来玩耍的吧，这平湖的风景独好，一向是受人欢迎，府城许多人在风和日丽的时候，都会来这里玩，我等也常常来此举办诗会。”李墨说道。 “我们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我们只是来买螃蟹的。”牧晚歌在一旁冷冰冰的说道。　　“哦。”李墨点点头，显然是有些吃惊，不过他脸上很快又恢复了常色，“八月脂膏肥，如今虽然还没有到八月，但是这会儿螃蟹也还算是不错，若是你们在这里再住上几个月，等到了八月，我保管你们 能够吃到最美味的螃蟹。” “我们只是来抓螃蟹玩，并不爱吃螃蟹。”牧晚歌又说道。 “两位可真的是好爱好。”这李墨笑了笑，道：“在下也派了书童在那边抓螃蟹，面对如此美景，在下倒是不想辜负这等好时光。” “抓螃蟹是浪费好时光吗？在我看来，抓螃蟹，也别有一番生趣。”牧晚歌便说道。 “大哥，你跟他们多说什么嘛，他们跟我们根本就不是同一类人。”这时，一旁的粉衣女子又在一旁插话道。 “你们是什么类型的人？”牧晚歌闻言，冷声问道：“是皇亲贵戚，还是王孙贵族？” 粉衣女子闻言，哼了两声，不说话了，牧晚歌也冷哼一声，道：“看来，你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再怎么样也比你好。”粉衣女子轻哼道：“我哥哥是这府城有名的才子。” 在这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时代，粉衣女子有个作为才子的哥哥，她是值得骄傲的。　　“我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自信，就觉得自己要比我好，你哥哥是府城有名的才子有怎么样？那又不是你，更何况，我可没有从未听过你哥哥的大名。”牧晚歌听到女子的话，简直有些被气笑了，她是真 的不知道，这女子哪里来的自信。 粉衣少女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气呼呼的哼了一声，牧晚歌懒得同他说话，只带着牧小山离开了这亭台。 “大哥，你看他们，竟然瞧不起你。”粉衣少女见到牧晚歌两人离开，又同李墨撒起娇来。　　这李墨听到牧晚歌说根本就没有听过他名讳的话语，心中也是有些不太高兴，只又跟出来道：“两位请留步。” 第356章 斗诗 “你还有什么事？”牧晚歌这会儿正烦着呢，自然是不想要被人打扰。 “这个，我看这小兄弟也是读书人，不如来参加我们的诗会如何？”李墨邀请道。 这李墨邀请的是牧小山，牧晚歌倒是不好为他做主的，只低头看了他一眼，问道：“小山，你要去比试一番吗？” “不要。”牧小山摇摇头，他现在的水平，定然是比不过方才这些人的，虽然这李墨看起来一脸真挚，但是方才这粉衣女子实在是给了牧小山一些不好的印象，他怕他若是去的话，被别人奚落。 “嘁，怕了吧。”这个时候，粉衣女子又在一旁挑衅。 牧小山抿着嘴不说话，一旁的欢颜闻言倒是气的牙根痒痒，道：“我家少爷会怕你们？” “那有本事就来呀。”粉衣女子此刻有些得意，挑衅的看了牧晚歌一眼，牧小山年纪这么小，他肯定比不上自己大哥。 “我们少爷年纪那么小，读的书肯定不如你们多了。”欢颜在一旁嚷嚷道。 “只不过就是比试而已。”粉衣女子一旁，多的是献殷勤的人。 “那便试一试吧。”牧小山见到众人如此挑衅，若是不答应的话，未免惹人笑话，另一个自己姐姐也会不高兴，或许还会觉得自己不够男子汉。 “那我们就以这湖为诗如何？”李墨倒是一脸和煦的笑意。 牧小山还没有答话，李墨便在一旁说道：“既然是小生出的题，那小生便先抛砖引玉了。” “遥望平湖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　　这两句诗看似普通，但却运用了比拟的手法，非常形象的描绘了这平湖的风景，牧晚歌听到这李墨的诗句后，心道，这人的妹妹水平如何先不说，这人自己的学问倒是不弱，若这是他方才作的，那想 必牧小山要输了。 果然，牧小山听到这题之后，在一旁沉思着，可是他却怎么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诗句来，甚至连想都想不出了，自己想的那些，跟李墨吟诵的一比，就连打油诗都称不上。 这会儿，李墨身边聚集的这些才子都纷纷吟诵了起来，虽然比不上李墨，但是也还尚可，就连粉衣女子也吟诵了两句诗歌，然后挑衅的看向牧晚歌。 “小兄弟，怎么样，答不出来了吗？答不出来的话，就乖乖认输了，哥哥姐姐们，不会嘲笑你的。”粉衣女子一脸得意，虽然说不会嘲笑牧小山，但是那一脸的嘲讽，却是明晃晃的。 就在牧小山觉得十分羞愧的时候，牧晚歌走到了他的身边，她拍拍他的肩膀，张口便吟诵了一句：“烟波不动影沉沉，碧色全无翠色深。” “这句是我代替我弟弟作的。”牧晚歌说了一句，抬头看着前往驶过来的一艘小船，又吟诵道：“舟如空里泛，人似镜中行。” “这句是我为我自己写的。” 她这几句诗歌着实是惊艳，众人之无话可说，哑口无言，粉衣女子虽然学问不是很深，但好歹也是读过几年书的，也具有一定的鉴赏能力，牧晚歌念的这几句诗分明就要比她作的强。 她不可置信的打量着牧晚歌，道：“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这么厉害，你分明就是就是抄的。” “是啊，我就是抄的，那又怎样，你们不都是才子么？有本事将这诗歌的前后两句补起来啊，若是连我抄写的诗歌你们都没有听说过，不正说明了你们才疏学浅么？”牧晚歌打击道。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莫名其妙，自己都没有惹他们，她莫名其妙的就对自己产生敌意，对自己产生敌意就算了，还要将牧小山卷进来，这算是什么事？还有她身边那群追谁者，看来自己不打击他们一番 ，他们是不知道人外有人了，天外有天。 “请恕再下浅薄，不知道姑娘原来如此有才。”李墨站起身来，再次同牧晚歌行了一个礼。 “在下只是一个普通人，倒是你们是才子，有本事，你们这群才子就来吊打我啊。”牧晚歌突然想到小说里面，那种以诗歌吊打别人的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兴奋了起来。 枉她唐诗宋词的背了无数首，可是来到这里之后，一次都没有派上用场呢，这次，用来打击打击这群才子一下也是非常不错的。 “吊打你？我们为什么要吊打你？”倒是李墨，听到牧晚歌的话后，十分的不解。 “我的意思是，我的确是乡下来的，你们不是才子吗？你们不是以诗会友吗？所以你们这群才子尽情的用诗歌来让我折服吧。”牧晚歌说道。 众人非常不解，方才还是一脸没兴趣的牧晚歌，此刻竟然一副这样兴奋的表情。 不过听到牧晚歌这样狂妄的语气，众人的心中都是非常的不满意，都想着要让牧晚歌好看。 这时候，又有人陆陆续续的来到了这码头边，听到这边发生的事情之后，不禁是升起了几分兴趣来。 牧晚歌冷笑一声，指着所有的才子，说道：“我看你们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全是垃圾。” 这些才子听到牧晚歌的话后，顿时就愤怒了，道：“你凭什么这样说我们？” “凭我一个农家女的才华。”牧晚歌冷冷的说了一声，道：“有本事，你们就来跟我比试啊。” “怎么比试？”李墨本来对牧晚歌姐弟有些好感，方才还因为自己妹妹对牧晚歌姐弟的无礼，心生愧疚，但是此刻，被牧晚歌这么一奚落，也是心生不悦。 牧晚歌笑了笑，道：“既然你们都是才子，那我们就斗诗了，随便指一样东西，吟诵出诗歌来，谁速度快，作的好便为胜，你们觉得怎么样？” “大家都是读书人，作的好不好，谁说了算？”又有人提出了疑问，快还可以看出来，但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好可是难以看出来。　　“到时候你们自然就知道了。”牧晚歌笑了笑，道：“我做的诗，你们谁都比不上，我会让你们心甘情愿，说我作的诗最好，除非你们全都瞎了眼。” 第357章 吊打 “大言不惭，你是疯了吧！”当即有人出言骂道。 “你们不信，拭目以待吧。”牧晚歌浑身散发出强大的自信来，道：“出题吧！”　　“你先出。”这本来是一场牧晚歌挑战在场所有学子的战斗，但是这会儿，这场战斗，被李墨接了下来，他李墨乃是这桐庐书院最优秀的学生，这府城但凡读书人，谁没有听过他的名头，他也喜欢广交 好友，可是眼前这个姑娘，委实有些太过分了。 “还是让你们来出题吧。”牧晚歌一副自信到了极致的模样，“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参与出题，以防止作弊。” “好。”李墨应承了下来，一些人为了在这种地方出风头，都会事先背一些诗歌，牧晚歌的这个举动，倒是让他们断绝了这个心思，除非他们这里所有人，将所有应景的诗歌都准备了一篇。 至于抄袭别人的就别说了，在场这么多的学子，若是让人发现，实在是太过丢人。　　“我先来出题。”方才对牧晚歌很有敌意的那个少女率先出声，牧晚歌不屑的扫了她一眼，李墨本来觉得让她出题有些不太好，毕竟她是自己的妹妹，可是他正准备说话的时候，牧晚歌已经点头答应了 下来。 “就以我为题，你们两人做一首诗来形容一下我啊。”粉衣少女眼睛里面带着一点小狡黠，她兄长了解她，为她作诗肯定输不了。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她话刚刚落音的嘶吼，牧晚歌已经开始念诗了：“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在她吟诵完的时候，李墨等一干才子根本就还没有反应过来，粉衣少女也是目瞪口呆，李墨深深的看了牧晚歌一眼，他觉得这诗歌他已经没有作的必要了，在场的其他才子也是同样的想法。 “你是早就作好了一首诗歌了吧，否则的话，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出题的这姑娘嚷嚷道：“而且你这是作的什么诗歌？前一句还好，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前一句自然是夸赞她好看，可是后一句，分明就是硬添上去。 “没有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说你长的这么好看，可惜品行跟容貌对不上，你家爹娘想到这一点，便为你感到遗憾，涕泪俱下。” “你！”听到牧晚歌的话后，这个姑娘简直是气死了。 “下一个。”牧晚歌却是没有理会她，直接让人出新的题目。 “我来。”这次是一个书生开口了，不过他可是没敢让牧晚歌为自己作诗，只道：“以不远处的那座小山作首诗吧。” “灵山多秀色，空水共氤氲。”短短数秒，又是一首非常应景的诗，在场的众人亦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接下来，众人又是一一出了不少的题目，都被牧晚歌一一化解，这个时候，众人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吊打了，可是遗憾的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跟牧晚歌比较，他们反应能力跟不上牧晚歌，常常是， 刚刚思量一番准备开口，就被牧晚歌抢先了。 许多人认为她就是抄袭的，牧晚歌还是那句话，让他们找出原句来，末了还要打击他们一句，“你们在场这么多的人，我吟诵了这么多首诗，你们都找不出原句来，不是垃圾是什么？！” 众人哑口无言，方才那粉衣女子，朝着牧晚歌大声道：“你不过就是会作几句诗，有什么了不起的？” “没什么了不起啊。”牧晚歌大方的承认，道：“只是我是一个农家女，家里面以种田为生，有些人读了大半辈子的书，却还比不上我这个农家女，不得不说，这真是遗憾了。”　　粉衣女子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兄长拉住了，她抬头看了李墨一眼，一下子就委屈的流出泪来，被打击的体无完肤的学子们，也不敢再说二话，只愣愣的看着牧晚歌坐上码头上的一条小船， 游湖泛舟去了。 “小姐，你方才可真棒。”欢颜看着牧晚歌的眼睛里，全部都是小星星。 “是啊，姐姐，你怎么这么厉害？”牧小山也是一样的表情。 “承让承让。”牧晚歌拱拱手，道：“方才只是看他们不过眼，眼下我们好好的游湖泛舟吧。” “嗯。”牧小山抿嘴笑了起来，方才被人欺辱的情景，也完全消失不见了，如今他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对牧晚歌的崇拜。 牧晚歌也笑了起来，方才见到那些人这样欺负牧小山，她便觉得气愤，如今出了一口气，心中果然舒服多了。 船上的艄公给他们划着船，脸上也是带着笑容的，牧晚歌见到这艄公，便道：“艄公，你会唱湖歌吗？” 这时下，娱乐的活动少，不过这些劳动人们也有自己娱乐的方式，樵夫会唱有山歌，泛舟的艄公会唱湖歌便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倒是会唱两首。”艄公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下巴处花白的胡子。 “那就唱唱？”牧晚歌说道。 “那唱一首我们这里著名的歌谣吧，只是你们别嫌弃我们老人家嗓子粗哑。”老艄公说道。 “不嫌弃，不嫌弃。”牧晚歌连忙说道，牧小山跟欢颜也是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老艄公便唱了起来，前面他唱的什么，牧晚歌也没有听清，只觉得这种调子别有一番趣味，但是当老艄公吼出：“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这两句词后，牧晚歌便有些讶异了。 没想到粗犷的老艄公唱的竟然是这么细腻的词，只是她听着有些出戏，连尴尬症都差点要犯了 “好。”等他唱完之后，牧晚歌毫不犹豫的为这老艄公鼓掌。 这老艄公风吹日晒的脸上竟然肉眼可见的有些红了起来，牧晚歌便笑道：“这里的歌谣，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老艄公笑了笑，道：“也不过就是如此，当不得客人的赞赏。” “老人家你唱的好。”牧晚歌点头夸赞道。　　老艄公摇摇头，不再说话，而是继续摇起船桨来，船缓缓的前进，牧晚歌眼尖的看到了前方的一艘画舫，便问老艄公道：“这是什么地方？” 第358章 画舫 “这是一处酒楼，专门卖着这平湖里的鱼虾蟹，可是十分美味。”老艄公说着，脸上露出羡煞的目光来，道：“只是这处酒楼的消费可是昂贵，我们寻常人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哦，这是为何？是因为银钱的原因吗？”牧晚歌便问道。 “非也非也。”老艄公摇摇头，道：“要来这所酒楼，除了有钱之外，还需要有一定的学问才行。” “什么学问？”牧晚歌又问。 “这家主人脾性特殊，非得是要别人对得上他一个对子，才能够请人进来。”老艄公说道。 “哦，对对子，我倒是有兴趣。”牧晚歌笑了笑，道：“既然这样，那麻烦艄公您往这酒楼而去，我倒是要看看，这酒楼有何特殊之处。”　　“姑娘可不要小看了这对子，这段时间，每天都有不少的文人来这酒楼，就想要对出这一副对子，可是能够进入这酒楼的人，却是少之又少，许多的文人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艄公听到牧晚歌的 话，便提醒了一句。 “您放心便是，我家小姐厉害着呢，方才在那湖边，吊打了一堆的文人墨客。”欢颜摇头晃脑的说道，这会儿，她倒是将牧晚歌所说的吊打一词学了过来，她觉得用在这里，非常的贴切。 “欢颜，你别瞎说，我那只是运气好而已，以后不要再说了。”牧晚歌说道。 她那本来就是窃取的别人的，算不得她自己的学问，她自己哪里有这么厉害？ “我想要去这画舫，也没有想过一定能够去这酒楼，成为他们的座上客，只是想着，能够去见识一番，也不错。”牧晚歌谦逊的说道。　　老艄公听到牧晚歌这话，点了点头，道：“老朽曾运送过无数前来泛舟的人，几乎所有的人都对这画舫有兴趣，其中也有许多文人放下大话，说一定要进这画舫，可是他们连门口的一副对联都对不出来 ，呆愣了半响，最后面红耳赤，羞恼而回。　　当然，也有一些真正有学问的人，进入了这画舫之中，但凡进入这画舫的人，无一不夸赞这画舫，说这里面食精脍细，味道鲜美，听他们的描述，老朽就想要进去品尝一番了，只是可惜，莫说那门口 的对联，就是对上了，还得花不少钱才能够尝上，估计老朽划一辈子船，也够不上里面的一餐饭钱。” “那得要多少钱？”牧晚歌听到这老艄公的话后，也没有之前那般硬气了。 “这个老朽倒是不知，不过老朽也曾运送过一些穿戴一般的读书人，他们上来画舫之后亦是神清气爽的下船，想来这画舫上另有玄机吧，只是老朽不知道罢了。”老艄公答道。 牧晚歌便点点头，道：“反正已经决定要去了，想再多也无用，若是里面食物昂贵，大不了我们转一圈再出来。” 老艄公点点头，继续划船。 小船缓缓的向着这画舫靠近，在见到这画舫的真面目的时候，牧晚歌等人赞叹了起来。 之前只是远远的看着，觉得这画舫挺大，此刻，在这画舫底下的时候，众人才发现这画舫是真的大，这老艄公的小船在这画舫面前，就跟一个玩具一样的。 老艄公满意的看着牧晚歌三人赞叹的目光，虽然他跟这画舫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每次见到这些外地游客惊奇的看着这画舫的模样，他就觉得自豪，只觉得这画舫就是这平湖的一个脸面了。 他天天看着这画舫，倒是觉得毫不稀奇，至于自己能够拥有一个这样大画舫的事情，他是想都不敢想。 “几位客人，请上船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们。”老艄公将船朝这画舫驶过去，将船绳系在这画舫周围，将船停了下来。 牧晚歌先上了船，众人也陆陆续续的等着上船，才走了没几步，就被一个身穿青衣的伙计拦了下来，“几位客官是外地来的吧？想必不知道我们这画舫的规矩。” “我听说是要对一副对子，才能够上你们这船。”牧晚歌说道。 “没错。”这伙计点点头。 牧晚歌便道：“那是什么对联？还请出题。” 伙计见到牧晚歌满怀自信的模样，便从一旁端着碟子的伙计的手中拿出一张小纸条来，他将这纸条递给牧晚歌，道：“客人请看。” 牧晚歌往纸上一瞥，她脸上不禁是露出了一丝微笑来，只将这纸条递给一旁的牧小山，牧小山接过这纸条，看到上面的对联，念了出来：“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 “怎么样？小山，这对联你可对的上？”牧晚歌一脸笑意盈盈。 牧小山一张脸有些涨红了起来，他一时之间倒是有些想不出来，旁边两个青衣伙计便道：“几位，我们这对联可是有时间限制的，若是一盏茶的时间你们还对不上的话，对不起，那就请下船吧。” “小山，你试着对一下，对不上也没有关系。”牧晚歌依旧是一脸的笑意盈盈，事实上，这一副对联并不算难，应该称得上是简单了。　　“啧啧，对不上就不要强求了，还是请一边去吧。”牧晚歌正在跟牧小山说话呢，后面又有几个人走了上来，这几个人正是之前在湖面上，跟牧晚歌几人有嫌隙的人，被牧晚歌用诗词打败之后，没想到 ，他们也上了船。 “怎么，还嫌弃脸不够疼？”牧晚歌依旧是带着一脸笑意。 “哼，你别以为你能够做几首诗，就有多厉害，谁知道那诗歌是你从哪里抄来的呢。”粉衣女子嚷嚷道，“若是对不上，赶紧一边去，我们慕容师兄可是对对子的高手。” 牧晚歌听到粉衣女子的话，向他们看去，这才发现，人群之中有一个陌生人，这人身穿白底蓝花的锦服，手拿一把玉骨折扇，看起来倒是气宇轩昂。　　“我有了。”而就在粉衣女子的话说话的时候，一直被这对联难住的牧小山脑中竟然一下子茅塞顿开，只对道：“魑魅魍魉四小鬼，鬼鬼犯边。” 第359章 客上天然居 “你们！”听到牧小山的对联，粉衣少女一下子就急了，他们这边刚好四个人，这个该死的小子，这不是就是在说他们嘛。 牧晚歌连看都没有看着粉衣女子一眼，只一脸笑意盈盈的看向面前的小厮，道：“这位小哥，不知这对联可如你们的意呢？” “当然。”他们也是有学问之人，不然也不会守在这第一关了，这是一副拆字对联，而牧小山拆的极好，对仗也十分公正。 “请。”伙计伸出手来，旁边的伙计便请他们进去了。 进了这画舫里面，便觉得香风阵阵，原来这画舫里面更是别有洞天。 里面装饰十分的雅致，船也十分的平稳，行走在船上，就跟行走在外面的平地上一样，一点也不觉得摇晃，更何况，这船上还四处垫着从波斯进口的毛毯，踩上去十分的柔软舒服。 牧晚歌环顾四周，暗暗的点头，这时候突然有一股香味窜过来，牧晚歌吸了吸鼻子，光闻着这香味，便让她味蕾大开了。 “几位客官，里面请。”这时候，一个侍女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她请牧晚歌四人到一张空余的桌子上坐下，然后同牧晚歌介绍起来，道：“不知几位客官，想要吃点什么呢？” “有什么吃的？”牧晚歌便问道。 侍女便将手中用锦缎包装的本子摊开在牧晚歌的面前，只见这上面被人用娟秀的字写了单子，上面还对每一道菜做了简单介绍，跟牧晚歌食为天的单子，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了。 “看着倒是不错的。”牧晚歌说了一句，随便看了起来，但是这一看，她便沉迷了进去，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光是看着这介绍，就知道这食物有多么的美味了，所有的食材都是从这湖中现取的，比如这其中一道八味鱼，其中的做法便是让牧晚歌惊叹。 牧晚歌原先觉得自己的食为天能够凭借着一只烤鸭、一口火锅，几种卤味而席卷天下，但是看到这道八味鱼之后，她才知道，是她太年轻了，她实在是太小看这古人的智慧了。　　且说这八味鱼要如何制作？先说这原材料便是复杂，这画舫的主人在这平湖中有数块养殖基地，喂养的鱼类鱼食各不相同，从这八处不同的养殖基地之中，挑选八条同等大小的鱼，由八位厨师，同时 处理这八条鱼，小心翼翼的去掉鱼皮，取用这鱼鳍部位最为鲜嫩的鱼片，然后用不同的调味料腌制，再然后用精细的刀工处理不这些鱼片，将之还原成一条鱼，然后将鱼皮挑上来，用火蒸熟。 蒸熟之后，这八味鱼从外表看，看不出任何的差别，任何人看了，只觉得这是一条整鱼，然而，将鱼皮挑开之后，才知道这八味鱼原来另有乾坤。　　“这天然居果然是食精脍细。”牧晚歌点点头，方才她进来的时候，有注意看这画舫的名字，就叫天然居，一切食材都是取自天然，可是味道却也是恍若只有天上有，这般看来，果然是对得起这称呼， 这种烹调方法，牧晚歌想都不敢想。　　这般想来，她的食为天，也是符合名字的，民以食为天，她的食为天刚刚好是普通的酒楼定位，面向普通的老百姓，嗯，虽然价格贵了那么一点点，算得上是县城最好的酒楼，但是跟这天然居比起来 ，那真的是仙子跟平民的差别。 这样的烹调手法，需要极好的刀工，还需要八味厨师的默契配合，所以牧晚歌猜想这鱼的价格肯定不会便宜，因而她还是得先问价，若是她有这个能力的话，就算是价格贵一点，也一定要尝一尝。 “这道鱼怎么卖？”牧晚歌便问了这侍女一句。 “您是看中这道菜了吗？”侍女笑意盈盈。 “嗯。”牧晚歌点头，这侍女便道：“这道菜烹制极其的不易，客官若是要品尝的话，需要一百两银子。” “呃……”牧晚歌就没有说话了，她觉得她在这里，还是点一壶白开水比较好。 这侍女似乎是看出了牧晚歌的境地，只笑意盈盈的说道：“我这儿有一副对联，若是姑娘对上了的话，今天姑娘点的所有菜，都可以免单。” “真的吗？”牧晚歌有些欣喜，但是想一想，她又熄了火，这里一条菜就这么贵了，想要吃到他们免单的菜，这对联想必是没有那么简单，牧晚歌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太难的对联，她也对不上。 不过还是可以试一试的，想到这里，牧晚歌便微笑的看向着侍女，“小女子倒是想要试一试。” 侍女也面露微笑，随身取出一个小竹筒来，她从里面掏出一张小纸条，将之展开放到了牧晚歌的面前，道：“还请姑娘对出下联。” 牧晚歌接过纸条，一时之间有些愣了，她有些疑问，道：“这上面写的对联也不难啊？” “可是对出来的人，没有一个人符合我们主人的心意。”这侍女说道。 “是什么对联？”一旁的牧小山已经有些好奇起来了。 牧晚歌便将对联展开给他看，只见这对联写的是巧妙的回联，“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 “哇，这对联好生的巧妙。”牧小山当即说道。 牧晚歌也点点头，道：“这对联虽然是巧妙，但却并不是很难，你们这对联一直都是这个吗？” “也不是，进门的对联每天都不一样，而这一副对联，是我们主人三个月前拿来的，倒是也有不少的人对出来，可是都不符合我们主人的心意。”侍女便答道。 “那我若是对出来，也不符合你们主人的心意，那该怎么办？”牧晚歌便问道。　　“嘁，答不出来就答不出来，扯这么多干什么。”这时候，门外又有人说话了，牧晚歌都不用回头了，光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方才那身穿粉荷色衣裳的少女，只是牧晚歌就不知道，这少女为何一直都跟自己过不去。 第360章 人过大佛寺 过不去就算了，自己之前的打脸难道她还觉得不够疼么？硬是要一次又一次凑上来？　　“我们东家可比你们要厉害多了，方才在码头上，有些人输的脸话都说不出来呢，没想到这会儿倒是又猖狂起来了。”牧晚歌身边的欢颜说了一句，又看向牧小山说道：“少爷啊，这种人也能够进来，是 不是您方才那对联念的太大声了，被他们听到了，所以他们才能够进来？” “你胡说八道！”牧小山还没有说话，这粉衣少女有些按捺不住了，只跳出来说道：“是你们先将我们要对的对子对了，才害我们想了那么久。” “呵呵。”欢颜不屑的笑了笑。 这迎着粉衣少女一群人前来的侍女，便在一旁解释道：“我们这里的对联就是这样的，若是客人多的话，有时候一天换几副新的，有时候好几天才换一副，以前客人对过的对联，都不能够再作数的。” 粉衣少女只是跟牧晚歌过不去，对这画舫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当然，就是有意见她也不敢说什么，敢在这里开画舫的人，谁上面没有几分关系呢？这粉衣少女在这里，可是不敢放肆。 “他们方才点的什么鱼？竟然要对对联，那他们的鱼给我也来一条。”这粉衣少女骄纵的说道。 “方才这位姑娘点的那道菜一百两银子，您若是想要吃的话，要么用一百两银子买，或者也得对得上这对子才行。”船上侍女便说道。　　“我身边的这几位可都是才子，我们当然得对对子了。”粉衣少女一脸不甘示弱，她指着她身边坐着的这位气宇轩昂的公子哥说道：“我身边的这位慕容公子才高八斗，乃是我们徐州大才子，你想必是不 知道吧？” 她最后一句话声音说的很大，似乎是要对牧晚歌说的。 牧晚歌这会儿，那争强好胜的心已经淡了下来，也不想再跟着粉衣少女比较，她只召来身边侍女拿来笔墨，然后写了几个字，吹干后，也卷成小卷，塞在小竹筒里，递给这侍女。 侍女接过这小竹筒离开了，而这粉衣女子则是一脸诧异的看向牧晚歌，她没有想到牧晚歌的速度竟然这么快，此刻她刚刚将这竹筒打开，也看到了这竹筒上面的纸条。　　虽然这纸条上面写的对联看起来很简单，但实际上，却是又没有那么简单，她一时之间倒是也想不出来，只将纸条递给了身边那位慕容公子，这位慕容公子看了，亦是微微皱眉，李墨看了慕容公子皱 起的眉头，便也探头看过去。 看了这对联，他便也在心中沉思着，这对联的确是太简单了，不过就是回文联而已，可是要一时之间要想一副合适的，却是也没有那么容易。 而牧晚歌那边却已经递了纸条过去，李墨下意识的往那边看了一眼，正好见到牧晚歌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 “你别太得意，不过就是一副对联而已，我们很快也对的出来，你们只是先来而已。”粉衣女子当即不甘示弱的说道。 “我并没有说你们对不上。”牧晚歌回了一句，耐心的等待着侍女的回话。 这会儿，牧小山再看牧晚歌，眼睛里面已经全是牧晚歌，经过今天之后，牧晚歌在他心目中，形象又拔高了一大截，在他的心目中，自家姐姐真的是太厉害了，什么都会。 做菜好吃，还会做生意，这也就算了，竟然还会作诗，连对对子都这么厉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有她这么厉害呢？　　牧晚歌是不知道牧小山的心中的想法，若是知道之后，她保管得脸红，她算的上什么呀，她也就是靠着脑中的记忆耍了一点小聪明，与这些人比试了一番罢了，实际上，论起琴棋书画来，她一个都比 不上。 这古代的才子才女多着呢，牧晚歌可是不敢小看他们，至于做菜的手艺她也是丝毫不敢小看，光看这一道八味鱼，她便觉得十分稀奇，这还是在徐州府，那不知道别的州府又有什么样的美食呢？ 夏虫不可以语冰，她以前还真的是坐井观天了啊。 至于这八味鱼是否有描述中的那般美味，牧晚歌是丝毫不怀疑，这一点，从画舫的装饰就可以看出来，这般雅致的装饰，她不信里面的食物会很糟糕。 “这位姑娘，我家主人请您过去一趟。”就在牧晚歌为这画舫主人的美食而叹服的时候，方才那侍女又过来了，她却是让牧晚歌跟着她去见这画舫的主人。 牧晚歌觉得有些奇怪，只指了指自己，道：“你们画舫的主人叫我过去？” “嗯。”侍女点点头，牧晚歌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站起身来，随着这侍女去见这画舫的主人。 走过一条长廊，在环佩叮当的声音中，侍女撩开了一层珠帘，迎着牧晚歌来到了一间雅室。　　雅室的那头站了一个人，他身穿剪裁精良的月白色长袍，光看着这打扮，便知此人的不凡，牧晚歌一开始猜想此间的主人或许是一个退休的宫廷厨师，应该是有点微胖的，但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般 身姿修长如玉的一个男人，只是不知道长的怎么样，反正光看这背影，是已经杀到牧晚歌了。　　嗯，说男人还为时过早，当牧晚歌坐下来之后，这个‘男人’转过身来，牧晚歌见到这‘男人’转过身来，她画着粗长的眉毛，眉宇间极具英气，挺直的鼻梁下面是一张轻抿的红唇，她瓷白的脸蛋上找不出 一丝瑕疵，赫然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大美人。 “是你对出了这副对联？”这人向牧晚歌走进，牧晚歌见到这位美人，只觉得自己都要弯了，天哪，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人。 “是。”她咽下一口口水，淡定的答了一句。　　牧晚歌的动作自然被这兰夕若看在眼中，她微微一笑，打量了牧晚歌一眼，在她的眼中，这是一个极为清纯的姑娘，穿着普通的白色布衣，头上扎着普通的发式，连一根簪子都没有带，不过姣好的面庞，倒是能够让人心生好感。 第361章 兰夕若 况且她那灵动的眼睛十分清澈，仿若有光，就她这双眼睛，就足以让兰夕若走过来，跟她说两句话了。 “你是哪里人？这大佛寺在什么地方？”兰夕若走过来，便开始发问。 “在下牧晚歌，徐州安阳郡人氏，这大佛寺就在这徐州府桐庐郡，我这次来府城恰巧路过这个寺庙。”牧晚歌答道。 原来她接的对联竟然是：“人过大佛寺，寺佛大过人。” 牧晚歌也是刚好从这大佛寺经过，所以方才见到天然居的这副对联之后，脑中一下子就显然出了这副对联，所以她才能够轻易的对上，却不知道，这个兰夕若竟然找她打听这大佛寺的位置。 “原来他竟然在大佛寺。”兰夕若喃喃自语，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的，让牧晚歌看不分明，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大美人突然之间，就变了一番模样。 “可以冒昧的问一句，发生什么事情了么？”牧晚歌问了一句。　　这样一个大美人在她的面前，露出这副表情，任是谁都要多问一句的，更何况，她还是这天然居的主人，若是自己能够跟她打好关系，那么等会儿，是不是能够多吃几道好菜了？方才她看着菜单子， 可是有许多都是她喜欢吃的呢。 “这事说来话长，你们不懂的。”兰夕若回过神来，道：“还得麻烦姑娘将这大佛寺的具体位置告诉我一下。” “这个……”牧晚歌迟疑了一下，说道：“我这人有点路痴，怎么描述路我不太擅长，不然我将我弟弟叫过来吧，这个他擅长。” “如此，多谢了。”兰夕若说着，让侍女去请牧小山，又让另外的侍女去准备笔墨。 牧小山进来，蓦然见到一个这样气质容貌绝佳的美人也是吓了一大跳，他一个乡下小伙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姑娘。 “这位是这天然居的主人。”牧晚歌见到牧小山进来，同牧小山介绍了一句，又同这兰夕若介绍道：“这是我弟弟牧小山。” 兰夕若显然没有什么要认识牧小山的心情，只是冲牧小山淡淡的一点头，牧晚歌便同牧小山说道：“小山，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经过的那大佛寺该怎么走吗？” “记得。”牧小山点点头。 牧晚歌便问道：“那你能够描绘出路线吗？” “可以。”牧小山再次点头，随后拿起笔，在纸上画了起来，他的地图画的非常详细，哪里有分叉路口也写了，然后用浅浅的笔墨在通往大佛寺的路上做了记号。　　牧晚歌见到牧小山画的这地图脸上露出笑来，这不出来，牧晚歌还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弟弟身上竟然也有这样的天赋，他在记路上真的是让牧晚歌佩服，牧晚歌对于她来时走过的路都忘记了，更别说 路上有什么分叉口了，但是牧小山却记得清清楚楚。 牧晚歌想了想，又同牧小山说道：“小山，你确定没有画错吧？我们之前可是一直都坐在马车里面的，你怎么能够认得这路呢？” “应该没错，我看了王叔的地图。”牧小山便道：“这些岔路口，他的地图上都有写的。” “呃……”牧晚歌一时语噎了，她都忘记了，他们有来这郡城的地图了。 不过其实地图她看的最多，牧小山大都是她拿着的时候，从旁瞥了两眼，没想到，他就瞥这么两眼，竟然记住了，这般一说，这小家伙还是有天赋。 见到牧小山画好了地图，兰夕若走过来，将他面前的地图一把拿起来，细细的看了两眼，然后递给了一旁的侍女道：“吩咐人准备一下，今天就去大佛寺。” “哎……”牧晚歌见到这兰夕若竟然是准备东西要走的样子，一时之间有些担心起自己的鱼来了。 “你放心，厨师们依旧在船上。”兰夕若朝牧晚歌说了一句，然后对身边的侍女吩咐道：“这位姑娘想要吃什么，让厨房给做就行了。” “确定给我免单吗？”牧晚歌又多问了一句，若是这美人走了之后，厨房不给她免单了，那她以这天然居的消费，她估计她随便吃吃，都得好几百两银子，到时候莫不要被人扣在这里。 “当然。”兰夕若答了一句，大踏步的从牧晚歌的身边走过了。 而牧晚歌吃饭的地方也从那画舫大厅换成了这旁边的雅室。 氤氲阵阵，各种各样取自这湖中的美食端了上来，牧晚歌简直不要太惬意，尤其是那八味鱼，跟单子上描述的一点也不差，甚至还有更美味一些。 它通体无骨，八鱼八味，肉质鲜嫩，牧晚歌这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鱼，这美味几乎要在她的口中炸开了。 再看牧小山也是跟她一样的表情。　　至于欢颜两人，毕竟是下人，牧晚歌本来想要给他们留点，但是一时之间没有忍住，姐弟俩将这八味鱼吃了一个干净，想要再叫厨房做吧，又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顿饭是免费的，总不能够因为免费 ，便让两个仆人也享受这样的高规格吧。　　不过牧晚歌也不算是太过分，最后还是给他们两人留了些，看着他们吃这些普通菜色，也几乎要将舌头吃进去了，牧晚歌便道：“看来，读书真的有好处啊，你们两个现在每天做的事情也不是很多，空 闲的时候可以多读读书嘛，日后或许可以自己来这里吃饭。” “呃……”王进跟欢颜两人对视一眼，他们两个下人，今天听牧晚歌作诗对对子，都感觉像是听天书一般，让他们两个自己来对对子的话，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了。 “姐姐，我以后也要像你一样。”倒是牧小山，作为一个读书人，他对牧晚歌已经是极其的崇拜。 “你年纪还小，应该是要比我更加的厉害才是。”牧晚歌摸摸他的小脑袋，说道：“你的聪慧，姐姐是赶不上的。”　　“哪有，姐姐才是一鸣惊人呢。”牧小山说道。 第362章 回程 他平日里从来都没有想过，牧晚歌竟然还有这样的才华，他觉得牧晚歌能认字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牧晚歌也想到了这一点，便道：“好吧，我偷偷的告诉你，我这东西都不是我自己的，是冥冥之中，有神在指导我，其实我哪里会啊。” 对于这个借口，牧晚歌用了无数次，每次都是十分的好用，只是这一次，牧小山已经没有从前那么相信，他道：“若是人人都有神来指导的话，那努力还有用吗？”　　“当然不是人人都有神来指导了，姐姐不一样嘛，姐是上天眷顾的人。”牧晚歌说了一声，道：“你们这些普通人呢，就只能够靠自己的努力了，平日里多注意观察四周，将这世界上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 都看到心里去，这样要作诗、对对子的时候，自然就有无数的思绪可以涌上心头，自然就有诗文可以信手拈来。” “原来是这样。”牧小山点点头，道：“难怪佛家有言一花一世界，看来这道理，用在什么方面都合适。” “当然。”牧晚歌点点头，道：“好了，不说这些，我们也酒足饭饱了，该离开了，那艄公还在外面等我们呢。” “嗯，我们还没来得及去买螃蟹呢。”牧小山也说道。 “那我们歇息够了就走吧。”牧晚歌站起身来，往外面走去。 走到外面刚好又看到粉衣女子一行人，只是遗憾的是，他们的桌子上只是普通菜色，可没有那八味鱼，想来是没有对出那对子，而这鱼的价格又太高，他们只能放弃吧。 “啧啧。”牧晚歌对打击粉衣少女的事情没有兴趣，倒是一旁的欢颜，经过他们身边的啧了两声，惹的粉衣女子黑了脸。 “姐姐，看你的脸色好像不错。”再次泛舟湖上之后，牧小山笑嘻嘻的说道。 这会儿，牧晚歌站在船头，衣袂飘飘，额角的碎发也随风微微的飘动着，她看起来心情非常好，今天天气也好，明媚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她整个人也是相当的明媚。 上午还有一点强颜欢笑的意思，这会儿，则是完全没有了，仿佛那些失落只是他们的错觉。 “姐姐，你常常说美食有治愈人心的力量，看来这话一点都没有错。”不待牧晚歌回话，牧小山又说道。 牧晚歌笑了笑，一旁的欢颜便道：“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做梳头娘子好了，我还是去学做菜吧。” “小人也是这样认为的，小人觉得自己也不要赶马了，也去学做菜算了。”王进也在一旁说道。 牧晚歌不由的大笑了起来，道：“你们呀，你们就是想要去学厨师，又能够学出别人的手艺来么？若是学不出来，那岂不是浪费食材？” “而且我听说要学厨师的话，必须得从最基本的学起，若是你们真的想要学厨师的话，我那食为天的烧火丫头跟打杂伙夫必将有你们两人的位置。” “那还是算了吧，我还是跟着东家好了，若是东家有事没事的，多找两家这样的酒楼，随便留那么一丢丢的剩菜剩饭给我吃，我就已经满足了。”欢颜连忙说道。 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以前在夏凉欢的时候，她觉得那里的食物就已经够美味的了，现在看来，这天底下的美味可多着呢。 “小人还是继续给东家赶马吧。”王进也如此说道。 “看，你们两个就是毅力不够，人家学厨师的人，能够做出这样好的饭菜，背后付出了多少的努力，你们是不知道的。”牧晚歌说道。 “是啊，做什么都不容易。”一旁的艄公也插嘴道。 他现在看向牧晚歌四人的目光也隐隐有些不同的，能够进天然居的，要么是大人物，要么就是真正有才学的人，显然，牧晚歌四人在其次，有学问的人，总是要受人尊敬一些的。 得知牧晚歌几人是打算来买螃蟹的，老艄公给牧晚歌几人介绍了一处顶好买螃蟹的地方，说这地方的螃蟹又大又肥，十分的美味，其他水口都比不上。 牧晚歌听到老艄公的话后，便让老艄公将船往哪个地方划去。 湖水悠悠，蓝天白云的，风景极好，一路上，牧晚歌又用水草吹起简单的曲子来，老艄公也扯开嗓子唱起歌谣来，欢颜等人虽是不会，但也在一旁高声做和，一群人心情舒畅，气氛极好。 来到了老艄公说的这处水口，已经有不少的人在买螃蟹了，老艄公是这本地人，他亲自帮着牧晚歌挑选又帮着牧晚歌砍价，等买完之后，牧晚歌得到了一脸盆用麻绳绑着腿的大螃蟹。 回程之后，她付了船费，又送了两只大螃蟹给这老艄公。　　老艄公见到牧晚歌送的这螃蟹，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来，他虽然天天在这湖中划船，常常送客人去买螃蟹，但是自己去买螃蟹的时候几乎是没有，自己吃到这大螃蟹的时候也是极少，眼下得到了牧晚 歌送的两只大螃蟹，他也是心中欢喜，言道下次牧晚歌等人再来，再坐他的船，他带他们去别处风景极美的地方游玩，船费还优惠。 牧晚歌点点头，言道下次一定再过来。 毕竟，有着天然居在这里，她还真的想要多来几次呢。 来的时候，众人的心情一般般，回程的时候，大家的心情看起来都是极好的，牧小山更是吹起了小口哨，他不挺的问牧晚歌，“姐姐，你今天开心嘛？” “开心。”牧晚歌点点头。 牧小山的脸上便露出开心的神色来，今天这行程都是他安排的，他安排的行程能够让牧晚歌开心，这一点让他感到很自豪。 “那姐姐你想要在这府城多留几天，还是提前回去？”牧小山又问道。　　“当然是多留几天了。”牧晚歌对牧小山问这问题，感到一丝奇怪，她道：“我们来这里，就花了足足三天的功夫，回去又得三天，若是只玩耍个一两天那岂不是亏大了？更何况，那天然居的饭菜，我还想要多吃两回呢。” 第363章 重镇旗鼓 “那就好。”牧小山嘻嘻的笑了起来，他也不想走，但是又担心牧晚歌因为沈辙的事情，打算提前回去。 “好了，小山，你就别想了，这一趟姐姐绝对不会让你白来的，这府城除了好多好吃的、好玩的之外，还有许多出名的书院，这些姐姐都是打算带你去转一转的。”牧晚歌说道。 “好呀。”对于牧晚歌这个提议，牧小山欣然应允，他也想要去这些书院瞧一瞧。　　对于牧小山的心思，牧晚歌岂能够不明白？只是这一趟，她不能够白来，虽然男人走了，但是男人又不是她的唯一，她好容易来一趟，总该将这府城的弄清楚吧，一些基本的街道、势力等等，她还想 要到时候来府城开酒楼呢。　　虽然这天然居的饭菜很好吃，但是这并没有打击到她，她的食为天跟天然居比起来，也算是各有千秋了，当然，她还要谢谢天然居，也正是这天然居才激发了她的斗志，让她知道了，原来这世间的美 食还有这么多种烹饪方法，原来这天底下，还有这么多种美食。　　只是这美食的价格可是都不便宜，所以想要吃到天底下的美食，还得努力赚钱才行，以后，没有他，她也不用整天想着快点将事情忙完好来陪伴他了，这样，她就可以将时间都抽出来，来做她想做的 事情了。 想到这些，她还真的有些热血沸腾呢。 女人，就算是没有男人又如何？照样可以做出一番事业来，等着瞧吧。 牧晚歌斗志昂扬，只是回到客栈之后，她胸中的热血又瞬间消退了，妈卖批，比起事业来，比起美食来，她还是更想要他陪在她的身边啊！ 不过，牧晚歌将自己的这种想法归结于习惯，她只是习惯了这段日子以来，他陪在她的身边了，以前没有人陪伴的时候，还不是就这样过？还是别想这些情情爱爱的了，先做好眼前的事吧。 游玩了一天，众人也有些累了，回到客栈之后，便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天，牧晚歌照样是带着欢颜在街上四处晃悠，不过这次，跟着她四处晃悠的，还多了牧小山跟王进两人，有了他们两人，吃小吃也可以多点几分了，买东西也不怕没人提了，穿大街走小巷也不怕 脚疼了，王进赶着马车呢，在人多的地方，他们便下马牵着走，人少的地方，便坐上马车。 不得不说，这府城真的是极大，众人东穿西穿的，城南城北的都走了一圈，等回到客栈，天都黑了。 当然，今天这一天，他们主要是以游玩为主，所以花费了这么多的功夫便也不足为奇了。 就今天转这这一圈，牧小山就绘制了一张地图出来，牧晚歌原先便计划是要在这府城租一栋小院子，供他们居住，在她的思虑中，沈辙乡试需要不短的时间。 可是沈辙离后了，那她租房子的事情，便也暂时搁浅了下来，不过这会儿，她又打算在这府城之中租一个小院子了。　　之前在她的设想中，她是要先将这铺子开到郡城，等在郡城有了跟脚之后，才会往府城发展，可是眼下，她见到了府城的繁华，便想要率先将铺子开到府城来，等赚到更多的钱后，然后才以府城为据 点，往其他的地方铺开。 她觉得其实这样也挺不错的，反正在哪里，她都没有根基，去哪里开始都是开始，不如来这府城算了。 这样想着，第二天的时候，她便找了一个掮客，让他帮忙找一处小院子。　　这府城繁华，掮客也是多不胜数，许多客栈便有跟掮客们合作，客栈老板介绍客人给掮客，掮客也会拿出一定的钱给客栈，牧晚歌在这客栈住了一段时间，觉得这客栈老板人还算是实在，便让他介绍 的掮客递自己去找院子。 不过就是找个院子暂住而已，她也没有那么挑剔，看了两三个院子，找了一个在书院附近，各方面设施都还不错的小院子，牧晚歌便拍板租了下来。 这府城里面因为来来往往的外地人众多，需要租房的人便更加多了，因而在这府城租房倒是方便，长租的有，短租的也有，只是短租的要贵一些而已。 牧晚歌打算短租半年再做打算，便跟房主签订的短租了半年的合同，一个月租金一百文钱，牧晚歌觉得比住店便宜多了。 只是这处院子真的是不大，里面也就三间正房一间厢房而已，不过这院子在巷弄的末尾，后院有个小马鹏，马车进出也方面，牧晚歌便拍板租下了它。 租好房子之后，她同众人一起打扫一番，又买上了被褥来换上。 这院子之前应该还有人住，倒是没有什么霉味，换上被子，就能够居住，其他的桌椅、锅炉等这里都有，倒是方便。 租了院子之后，牧晚歌在这府城也算是暂时的安顿下来了。　　县城的生意都稳定下来了，又有老成的方以正等人负责，牧晚歌倒是不用担心，她在县城也算是混了小半年，有不少的熟人，方以正也是县城的地头蛇，遇到什么麻烦了，他完全可以解决，自己在不 在都无所谓。 在这府城，牧晚歌倒是没有任何跟脚，更重要的是，她带出来的钱也不多，也做不成什么大事，若是想要开铺子的话，还是得从县城调一些伙计来才行。 不过这府城牧晚歌自己都还没有混熟了，也不可能贸贸然的就开铺子，她打算这段时间还是在府城里面好好的逛一逛，先熟悉了这座城市再说。 于是这几天，她闲着没事，便带着牧小山等人四处游玩，府城一些好玩的地方被他们去了个遍，一些有名的书院，牧晚歌也都前去拜访了。　　以前在县城的时候，牧晚歌处处藏拙，连一点才华都不敢表露，生怕被别人发现一些什么，但是在府城，她完全没有这种担心，府城这么大，谁能够知道她的底细呢？ 第364章 重振旗鼓（二） 她靠着熟读的唐诗宋词，赢得了诸多书院的山长的青眼，许多的山长们都以为牧晚歌是书香门第，但见她是女子，便热切的邀请牧小山去他们的书院读书。 毕竟，有这样的姐姐，弟弟虽然年纪小点，但总不至于太差了的，尤其是他们听牧小山的谈吐倒是也不错，有理有据的，是个好孩子。 带着牧小山拜访了附近的书院之后，牧晚歌便暂时将牧小山放在了府城的一个书院让他学习，而自己则是忙着在府城开铺子的事情来。 要开铺子，首先便是要找地盘，牧晚歌如今手上产业也不多，不过就是夏凉欢这个茶楼以及食为天这个酒楼而已。 如今已经是秋天了，茶楼估计要凉了，牧晚歌便打算先租下一栋小楼来开酒楼。 正好到时候她的大棚蔬菜也有了，开酒楼这事应该能够赚到钱了，她的酒楼反正是面相普通的有钱人，雅俗共赏，也不会弄的像天然居那般食精脍细，要进他的酒楼还有要求。 牧晚歌觉得开天然居那姑娘肯定是不缺钱的，别的就不说了，上次她不是在她那里白吃白喝了一顿嘛，不过或许别人遇到别的大富豪，一顿饭豪掷千金也是说不定了。　　不过说到这天然居，牧晚歌还真的有些流口水呢，她有些想念天然居的八味鱼了，上次去天然居，她为了避免浪费点的菜也不多，还有许许多多一听介绍就让人流口水的菜式她还没有尝呢，还得找个 机会去再吃一顿才行。 隔日不如撞日，牧晚歌打算就明天。　　吃饱喝足，她就正式开始忙着她的事情了，以后想必来这天然居的机会也不会太多，也不知道，这天然居的规矩还是不是那样，她还能不能够靠着一副对联而免单呢？若是不能的话，她身上带的这五 十两银子，够买碗茶嘛。 不过，即使是这样，牧晚歌还是想要去一次，一是为了美食，二是为了美人，上次这位天然居的店主向她打听了大佛寺的位置之后，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也不知道这次前去还能不能够再次碰到她。 翌日，风和日丽，天蓝水碧。　　牧晚歌一行人乘坐马车来到来到了湖边，到了码头上，恰好又遇到了之前的那个艄公，艄公对牧晚歌一行人还是眼熟的，见到她们过来，脸上的笑容非常的热情，连忙将船划了过来，邀请一行人上船 。 “艄公。”牧晚歌笑这同这老艄公打了个招呼，这老艄公便问道：“你们这次还是去买螃蟹？我知道一处地方又开捞了，那处的螃蟹比你们上次买的还要大。” “不是。”牧晚歌摇摇头，道：“我们这次来不是买螃蟹，而是去那画舫。” “还去那画舫吃饭哪？”老艄公便问道。 牧晚歌点点头，老艄公便道：“现在那画舫不对对子了。” “啊？”牧晚歌听到老艄公这般一说，便问道：“那改以什么形式了？” “听说是看运气，每天只接待九桌客人。”这老艄公说道。 “这天然居的主人可真的是奇怪啊，有钱偏偏不赚。”欢颜便在一旁说道。 “或许人家是饥饿营销。”牧晚歌说道。 “什么是饥饿营销？”欢颜便问道。 “就是像他们这样，有客人却不接待，每天定时定量，这样反而让人更想要去一探究竟。”牧晚歌答道。 欢颜便笑了起来，道：“我明白了，我们铺子以前就是饥饿营销对不对？” 牧晚歌闻言，老脸一红，她之前的铺子可不是饥饿营销，仅仅是担心他们忙不过来而已，不过严格说起来，也有些这方面的倾向了。 她没有答话，欢颜便也没有再问了，只道：“我看这画舫里面装饰的真的好像天堂一样，价格肯定很贵吧，就算是他们不弄这什么饥饿营销，想必一天也去不了这么多客人吧。”　　牧晚歌点点头，这里位置又有些个偏僻，若不是这会儿府城乡试多了许多的学子，想必这里还不一定有那么多的人来，不过这也说不定的，很多有钱的夫人小姐，大把的空余时间，说不定就喜欢来这 湖面上泛舟呢，更何况，就连一个小小的县城都隐藏着那么多的有钱人，所以这府城里面，有钱人是不缺的。 牧晚歌现在担心的是，她手上的钱够不够入门费，上次进去，除了知道那道招牌菜八味鱼需要一百两银子，别的菜她也没有问价，也不知道是什么价位的。 五十两银子，在府城别的酒楼，她都能够挺起腰杆进去了，但是面对这天然居，她还真的有些胆怯。 但她再胆怯，这小船还是在画舫前缓缓的停了下来，牧晚歌上了画舫，很快有人迎了上来，却不是请他们进去，而是牧晚歌等人说道：“不好意思，今天我们接待的客人已经满了，客官请下次再来。” “啊？这么快？”牧晚歌看了看天色，嘀咕道：“这会儿时间还早啊。” 这伙计便微微的笑了笑，示意牧晚歌往那边甲板上看去。 只见在画舫的那一边，有不少的伙计在那里上上下下，一些伙计甚至挑着一些担子，等下，他们那下面放的是炭火，上面放的事锅灶？ “我们这天然居食物鲜美，许多的富贵人家，都是请小厮来这里买回家去吃的，这样的客人，也算是一桌。”伙计耐心的同牧晚歌解释道。 牧晚歌点头应和着，表情有些悻悻的，原来人家有钱人根本就没有必要亲自过来吃啊，只要派伙计买回家去就行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行为还真的豪啊，看来，是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一旁的欢颜是脸红了，她想要收回她方才说的话，人家这里根本就不担心没有客人啊，那边还有一些伙计在排队呢。　　“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酒香不怕巷子深了。”牧晚歌赞叹了一句，什么时候，自己的酒楼也能够如此的受人欢迎呢？ 第365章 再临天然居 她原本觉得她酒楼的生意不错，可是跟这天然居比起来，这格调就差太远了，人家这格调，啧啧。 “对了，我不吃饭，我就来你们这画舫坐坐可以吗？我跟你们主人认识。”牧晚歌又同这伙计说道。　　伙计们的脸上便出现了一丝犹疑来，说实在的，牧晚歌说认识他们的主人，他们还真的有些不信，可是虽然不信，但是他们也不好出声赶客，只有礼的问道：“请恕小人眼拙，不知道客人姓甚名谁？我 去请示一下我们主人。” 牧晚歌听到这伙计的话后，有些迟疑，上次见到那天然居的主人之后，这天然居的主人也没有跟她多说什么，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记得自己。 管它记不记得呢，牧晚歌报出了自家的姓名，“在下牧晚歌，这是我弟弟牧小山。” 也不知道这府城姓牧的多不多，若是不多的话，自家姐弟说不定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是不一定的。　　伙计听到牧晚歌的话后，转身便去禀报了，牧晚歌在这船边等待着，不过她也不着急，记得就记得，不记得就算了，若是去不了这画舫的话，今天在这湖中泛舟一番，等下买两只螃蟹，在湖边野炊也 是极其不错的。 这样想着，牧晚歌便越发的坦荡起来了。 “这位小姐，我们主人请您进去。”似乎是得到了自家主人的邀请，这小伙计同牧晚歌说话的时候，变的有礼了起来。 “谢谢。”牧晚歌倒是没想到这天然居的主人竟然真的愿意让他们上来，心中还是非常的开心的，只跟着这伙计一同进入船内。 进了船中，依旧是侍女过来接待，牧晚歌上次进来也没来得及细看，这次细看之下，才发现这里面装潢的奢华，这里的所有装饰看着不显，实际上用料非常的珍贵，可以看出此中主人的不凡。 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了，这天然居能够开在这种地方，而且价格还这么的昂贵，无数贵人向前求着来买食物，没点后盾，还真的做不到。 “这边请。”这船舱里面很大，有诸多的房间，牧晚歌跟着侍女来到一个雅间后，竟然看到了这天然居的主人已经坐在桌前等他们了。 “请坐。”兰夕若轻启朱唇，见到牧晚歌有些惊讶的样子，她满意的露出一丝笑来。 “没想到能够再次见到你。”牧晚歌坐下来后，说了一句。 “你来这儿，难道不是来见我的吗？”兰夕若说了一句玩笑话。 牧晚歌也笑了笑，道：“的确。” 若是没有兰夕若的应允，她也进不来。 “上次匆匆忙忙，没来及做自我介绍，我叫兰夕若。” 兰夕若身边的贴身侍女听到兰夕若竟然主动将自己的姓名告诉别人，脸上闪过一丝讶异。 “原来是兰姑娘，我真的特别佩服你。”牧晚歌毫不掩饰自己的对兰夕若的惊叹。 “佩服我什么？”兰夕若听到牧晚歌的话后，却是淡淡一笑。 “我佩服您能够搜罗到如此多的高级厨师。”牧晚歌说道。 兰夕若便笑了起来，她以为牧晚歌会说她能够开得起这酒楼，却没有想到，牧晚歌竟然是夸赞她的厨师。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今天，就让厨师给你做一道新菜。”兰夕若笑着说道。 “真的？”牧晚歌一听，瞬间便觉得口中在有口水分泌出来了。 兰夕若见到牧晚歌这副样子，笑了，当即同身边的侍女说了一声，过会儿，便有厨师端来了一道菜，只是这道菜用铁钟一样的盖子盖着，牧晚歌倒是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　　接下来，又陆陆续续的有侍女端来其他的菜色，牧晚歌看着便有些流口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天然居的每一道菜都是经过精心的烹调，光是看这卖相，便能够让人口水直流，味道更是不用说了， 这古代食材本身就非常的新鲜，烹调也不用加太多的调味剂，就用天然的食材，配以天然的香料，便是十足的美味。 “吃这道菜之前，要先喝口汤。”在牧晚歌盯着被铁盅罩着的菜看的时候，兰夕若却是给牧晚歌亲自舀了一碗汤。 “那我就不客气啦。”接过兰夕若递过来的汤，牧晚歌拿起勺子喝了一口，鲜香馥郁的味道在口中化口，若不是顾及着兰夕若在这里，她肯定会拿起碗咕噜噜一口饮尽的。 “怎么样？”见到牧晚歌这表情，兰夕若表示非常的满意。 “这是什么汤？”牧晚歌问了一句，“简直是太好喝了。” “珍珠翡翠白玉汤。”兰夕若答了一句。 “珍珠翡翠白玉汤？那是用什么做的？我怎么听这名字觉得这好像是宫廷中才能够有的菜肴？”牧晚歌说道。 “你也知道这是宫廷菜肴？”兰夕若听到牧晚歌的话后，倒是觉得有些个惊讶了。 “我随便猜的。”牧晚歌有些不好意思了，实在是这道菜在后世大名鼎鼎，但是她也只是听过这个名字，却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食材。 她想让兰夕若给她解惑，可惜兰夕若也是笑而不语。　　这汤端上来，里面的食材显然是已经过滤掉了，汤碗里面能够看到的不过就是一碗白水而已，牧晚歌猜想这白玉应该指的是白菜，她隐约好像尝出了白菜的味道，但是这珍珠翡翠，她倒是不知道是什 么东西。 “这道汤是用鱼眼睛、海带跟白菜辅以鱼骨熬成的高汤做成的。”兰夕若跟牧晚歌说了一句。 牧晚歌一听鱼眼睛，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她其实最讨厌吃的就是鱼眼睛，不是别的，就是觉得恶心，可是这一碗汤，她在跟兰夕若说话的时候，已经喝掉了大半了。 “怎么了？”兰夕若见到牧晚歌的表情有些古怪，便问了一句。 “没事。”牧晚歌摇摇头，她心中庆幸这汤将底料都去掉了，不然她见到那一只只的鱼眼睛，整个人都会不好的。　　“好了，现在来尝这道新菜吧。”兰夕若说了一句，她身边的侍女便走向前，将这铁盖子拿开了，一阵氤氲之气便从这盘中冒了出来，看起来很有感觉。 第366章 巫山云雨 “这道菜又是什么名字？”牧晚歌问道。 “巫山云雨。”兰夕若说了之后，这侍女又将这铁钟倾斜着放到了这道菜上面，这铁盅上面的水雾便凝结成水珠落了下来，果然很得其名。 想那荆掌柜等人觉得自己的取菜名有些文绉绉的，真应该让他们来这天然居见识一番，这才知道，什么叫做文绉绉。 底下的食材牧晚歌有些看不起来，不过摆成了小山的形状，还真的有那么两丝意味在，上面绿油油两片青叶的，看着像是巫山上的绿叶，看着非常不错。 哦，方才盖这这菜肴的铁钟她说错了，应该是银钟才是，铁钟这东西，对这天然居来说，实在是有些太低档了。 “这菜又是什么用什么食材做的？”牧晚歌问道。 “你先吃。”兰夕若说了一句。 牧晚歌便拿起筷子夹起一筷子略微有些灰黑的食材尝了一下，这食材究竟是什么，她完全尝不出来，但是味道十分的鲜美这是毋庸置疑的，牧晚歌确定，她这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吃过这种食材。 “这究竟是什么食材？怪好吃的，但是尝不出来是什么。”她真的是非常的好奇，又怕这里面又放了什么诸如鱼眼睛之类的东西。 “你别担心。”兰夕若也拿起筷子，优雅的夹起了一筷子菜，放到了嘴中咀嚼了起来。 等吃完之后，她接过侍女递过来的帕子擦拭了一些嘴，才说道：“这巫山云雨用的是青蛙肚包裹着碎切碎的鳜鱼肉，再辅以河豚汤做成。” 兰夕若说的倒是简单，但是牧晚歌听完之中，却是连筷子都有些拿不稳了，且不说别的，就说这道菜的主菜儿青蛙肚就不容易得到。　　一只青蛙才多大？而青蛙的胃便是小之又小了，牧晚歌记得，以前她也用诱饵吊过青蛙，那时候那些青蛙的内脏，她从来就扯丢了，因而她根本就没有想过，青蛙还有胃，若是要用这种所谓的青蛙肚 来做菜的话，那这一盘菜需要多少只青蛙？ 牧晚歌别的不知道，就知道这一盘菜的价格肯定非常的昂贵吧。 她不由得再次看了兰夕若一眼，她不会让她付钱吧？若是让她付钱的话，她是真的要怂。 “放心，不让你给钱。”兰夕若似乎是看出牧晚歌心中的想法，当即说了一句。 牧晚歌拍拍胸口，道：“那就好，若是让我付钱的话，我估计你们这里下一道新菜就是个缺一了。” 听到牧晚歌的话后，兰夕若捂着嘴笑了起来，倒是一旁的牧小山天真的问道：“姐姐，什么是个缺一？” “你猜？”牧晚歌看了他一眼。 牧小山想了想，还是没有想出来，牧晚歌也没有同他解释，只是吃这菜肴的时候，筷子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 “你知道我这道菜为什么要叫云山云雨吗？”兰夕若见牧晚歌停下了筷子，便又问道。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牧晚歌脑海之中一下子变蹦出了这句诗歌。 “你听过这诗？”兰夕若倒是有些讶异起来了。 “听过。”牧晚歌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个朝代跟后世所写的历史不符合，有些历史人物曾经出现过，有些历史人物又没有，未免露馅，她也不敢乱说话。 “这是他前两天跟我说的话，我以为是他专门写的，没想到，你竟然也知道了。”兰夕若说道这里，情绪又有些低落了下来。 “我……”牧晚歌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难道她要说，她误打误撞的，将那人的诗说了出来。 “他曾经跟你说过同样的话吗?”兰夕若看向牧晚歌，说道。 牧晚歌摇摇头，她根本就不知道兰夕若说的他指的是谁。 “你既然去过大佛寺，那你见过他吗？上次那对联，是不是他给你的？”兰夕若又说道，她看着牧晚歌，表情中有些小心翼翼，好像是期待。 “这个，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但我应该没有见过。”牧晚歌答道，“我们当时就是路过，顺带去转了一圈，我什么东西都没有看到。 “我还以为那对子是他给你的。”听到牧晚歌的话后，兰夕若有些失望。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方便跟我说说吗？”牧晚歌见到兰夕若这模样，便开口问了一句。 兰夕若摇摇头，却是不肯说。 牧晚歌见到她这模样，心中是越发的好奇了，上次来的时候，就觉得这兰夕若心中肯定有故事，没想到果真是如此。　　“兰姐姐，虽然我跟你不是很熟悉，但是我看见你便觉得特别亲切，你有心事的话，我可以作为你的倾听者，一人计短，三人计长，就算是我们帮不到你，但你说出来的话，也可以的轻松一些。”牧晚 歌真诚的说道。 听到牧晚歌的话后，兰夕若倒是迟疑了一下，最终她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也不算是什么，不过就是一场追逐的游戏而已。”　　说道这里，兰夕若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讲述了起来，原来她本来是京城人，因为爱上了一个男子，一路追踪到了这里，听说这男人喜欢风花雪月，喜欢吃美食，她还特地将这家天然居买了下来， 就是期望着有一天他能够来到她这里。　　后来他真的来了，可是见到这里的主人是她之后，便瞬间变了脸，连饭都不吃，当即就要离开，她心中失望，却不肯放弃，只拉着他要他给自己一个说法，可是他却是唰唰唰的写出了这样一副这样的 对联给他，然后便大踏步的离开。 但是这副对联，她想了很久，都没有将它给对出来，就是按照格式生硬的将这对联套了出来，她也觉得不对，总觉得自己没有解出这对联的深意。　　后来她就想了一个这样的方法，以对联来接迎客，希望能够找到一些才子帮她对这对联，她这样做有好几个月了，直到不久前，牧晚歌过来对这对子，才让她茅塞大开，原来这对联暗藏了他所在的地方。 第367章 莫不能道 那天她急匆匆的离开，其实就是去那大佛寺了，她也如愿以偿的找到了他，然而他却是没有跟她回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见到牧晚歌听完这故事之后，无语无言，兰夕若便自嘲的说了一句。 “没有，人总得为了自己的所爱痴狂一回的。”牧晚歌抬头答道。 “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兰夕若倒是从来都没有听过这种说法，连眼神都亮了两分。 “当然。”牧晚歌点点头，说道：“古人曾言，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用在爱情上，也是一样的道理，趁着还年轻，有喜欢的人就去追，这样一点都没有错。” “人常说，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你说的有道理。”兰夕若点点头，说道：“很多的人都说我傻，没想到，你这番说法倒是新颖。” 兰夕若说到这里，一下子变得洒脱了起来，只伸出手来，拍拍手，一旁远远伺候的侍女便走了过来，问道：“主子，您有什么吩咐？” “你去将我珍藏的那一坛酒给拿过来。”兰夕若说道：“我今天要跟这位牧姑娘痛饮一回。” “主子。”这侍女有些不愿，她显然是担心兰夕若的身体，不想要让她喝太多的酒。 “快去！”兰夕若眉头一瞪，这侍女便过去拿酒去了。 过会儿，这侍女将酒拿过来，白玉般的酒瓶非常的精致，牧晚歌本来不是什么好酒之人，但是见到这瓶子都有些想要一品其中的佳酿了。 “这酒是我去年采来梅花酿制的梅花酒，蒸酒的水用的就是梅花花叶上的雪水，味道还算是不错。”兰夕若说着打开这瓶盖，登时一股香味便从瓶口窜了出来，就连一旁的牧小山又吸了吸鼻子。 牧晚歌发现了牧小山的小动作，便侧头笑着同他说道：“小山，你是不是也嘴馋了？” “嗯。”牧小山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牧晚歌又笑，道：“瞧你那傻样，等下我让兰姐姐也匀给你一杯。” “谢谢姐姐。”牧小山连忙说了一声。 牧晚歌便道：“你谢我干什么，还不谢谢兰姐姐，若不是她，连我也喝不到这么好喝的酒。” 就在牧晚歌说话的时候，兰夕若已经身处纤纤素手亲自给二人倒上了酒，牧小山连忙又躬身同兰夕若道谢。 兰夕若便道：“真希望我也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弟弟。” “兰姐姐没有弟弟吗？”牧晚歌便说道。 “我有倒是有一个，就是太顽劣了一些，哪里像你们姐弟这般，亲密无间。”兰夕若说道。 牧晚歌便笑了起来，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总是好一些的。” “我跟他也是一起长大，可惜我们的关系如今却是走入了胡死同里。”兰夕若说起这事来，还有些失落。 “你不用难过，人生本来就是一个渐行渐远的过程，只要从前有好好的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日子，那便够了。”牧晚歌说道。 “是啊，可惜过去的时光已经不再有，所以我羡慕你，现在还年轻，还能够珍惜这种无忧无虑的好时光。”兰夕若又说道。 牧晚歌闻言便笑了，道：“应该是我羡慕你才对，我整日都为了生计而奔波，哪里有什么无忧无虑的好时光呢？这次来你这，也实在是嘴馋了，才腆着脸来这里，看能不能混到免费的午餐。” 牧晚歌的自嘲将兰夕若给逗笑了，她笑道：“你可别这样说，以你这样的才学，去哪里都可以吃得上饭吧。” “可是我只想要吃你这里的食物。”牧晚歌索性得寸进尺。 兰夕若便道：“好，你尽管来，我这天然居永远为你而开放着。” “可是我又没有足够的钱，而且你这里吃饭还要限量。”牧晚歌说道这里，就觉得有些悲伤，只道：“要不然我帮你出谋划策，去帮你追求你心爱的男子，然后你以后准许我来你这里蹭饭？” “你有什么办法？”兰夕若听到牧晚歌的话后，有些好奇。 “我要去看看才知道有什么办法，而且我对你们之间发生的故事还不清楚呢，若是你真的想要我帮你的话，不如将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跟我说一说？”牧晚歌又说道。 这会儿她还真的很好奇呢，究竟是什么样的男子，才能够让兰夕若这般美貌多才又多金的女子如此倾心？　　“其实他长的并不是很好看，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故事，纯属是我先看上他，我对他一见倾心，再见沦陷，他并不喜欢我。”兰夕若说道这里，脸上有些失落，但是随即她的脸上又露出一抹红晕来，道 ： “我们第一次相见，是在一次宴会上，我隔着帘幕听到他的声音，他是这么的博学多才，在宴会上侃侃而谈，那自信的模样，登时就成为了宴会的焦点。”　　牧晚歌光是听描述就就够想象那画面了，光是凭着声音就让她着迷的男人，想必声音肯定是很有磁性了，而且，他能够在宴会上侃侃而谈，这说明他的确是有才华，再一个，他对兰夕若这般的女子都 能够不为所动，他肯定是一个君子。 “他是一个君子，而且很有才华。”牧晚歌当即将自己的对这神秘男子的评价说给兰夕若听。 兰夕若点点头，道：“的确是如此，有时候我自己都有些想不明白，明明我哪哪都不差，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 “那你上次去找他，同他问清楚了没有？”牧晚歌便问道。 “我问了，他只说让我不要再来找他。”兰夕若说道这里，眼眶都有些发红，显然，那次相约，两人不欢而散。 牧晚歌也叹息了起来，看来这世间的爱情，从来都没有一帆风顺的吧，或许这世间的男男女女都有着自己的苦衷跟不顺吧，外人看起来无忧无虑、光鲜亮丽，其实内心的苦楚又有谁能够知道呢。　　“要不然我们再去一次？”牧晚歌想了想，这段时间自己也没事，不如去看看这神秘男子也好，看看那男子究竟长哪般模样，竟然会拒绝兰夕若这样美丽的姑娘。 第368章 也许我能说服他 “也许我能够说服他。”牧晚歌脸上十分自信，又看向兰夕若，说道：“不过兰姐姐啊，你确定他不是有妇之夫，你也未曾嫁人吧？” “当然。”兰夕若点点头，道：“我虽然厚着脸皮去追求他，但并非是那种不知廉耻的人。”　　“那就好。”牧晚歌点点头，道：“我相信他肯定有苦衷的，否则的话他完全没有理由拒绝你，有什么苦衷我们就要问清楚，比如说他在守孝不能成亲哪、比如说他有心怡的姑娘哪，又比如说，他家里面 给他订了娃娃亲，诸如此种理由，我们都不能够勉强。” “嗯。”兰夕若点点头，道：“若他既没有心怡的姑娘，也没有娃娃亲，家里还不需要他守孝，那我是不是？” 牧晚歌见到兰夕若这模样忍不住的笑了，她还真的没有想到，这兰夕若这么的急切，外表看起来像是一个冰山大美人，但其实内心却是住着一个火热的姑娘。 “这些以后再论，我们现在就去找他问个清楚吧，他还在大佛寺吗？”牧晚歌问道。 “这个我还不是很清楚。”兰夕若答道。 见到牧晚歌眉头微皱，她赶紧又说道：“不过我有派人去看着他的，我招人过来问问就知道。” 说着她便问身边的侍女，可有那男人的消息，侍女说看守的人早上传信来说他并无异样，兰夕若便松了一口气，道：“他应该还在大佛寺。” “那我们这就走吧。”牧晚歌是一个行动派，说着就站起身来，兰夕若看到她这模样，也连忙跟上了。 之前带着牧晚歌前来的艄公还在那里，牧晚歌拒绝了兰夕若的好意，依旧是坐上这艄公的船，悠哉悠哉的往岸边而去。 到了岸上，兰夕若邀请牧晚歌坐上自己的奢华马车，这个牧晚歌倒是没有拒绝，她的马车虽然舒服，但是比起兰夕若的马车来还是差得远。 更何况，跟兰夕若坐在一块，她也能够更方便的问她一些事情。 路上，牧晚歌跟兰夕若坐在一辆马车，牧小山则是一个人坐自己的马车上，牧晚歌本来打算让他回去，但是想想，还是带上了他，就当是带他去玩也好。 一开始牧晚歌兴匆匆要去这大佛寺，但是她忘记了这路途竟然是这么的遥远，一行人从中午出发，一直到了深夜，才来到了这大佛寺，幸好一路上，跟兰夕若说说话，倒是也不觉得寂寞。 兰夕若这人其实特别的有趣，也很有文采，比起牧晚歌这种假文采来的，她是真的很有涵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两人在路上聊了一路，竟然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路上，兰夕若也将这男人的名字告诉了牧晚歌，原来这男子的名字叫做顾长卿，名字倒是非常的好听，因着他这好听的名字，让牧晚歌对他的形象越发的期待了起来。 晚上一行人就安顿在这大佛寺之中，安顿之后，兰夕若便召来在此看着顾长卿的童子问话，得知顾长卿并没有离开之后，兰夕若恨不得马上就去找他了，还是牧晚歌拉住了她，才让她按捺下来。 “今天晚上实在是太晚了，这个时候，他肯定已经休息了，有什么话也说不清楚，不如等到明日，明日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找他。”牧晚歌说道。 “嗯。”兰夕若点点头，道：“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方才是我有些失态了，有时候我想，我一个姑娘家，这样做的确是很不妥当，我都不知道我这样倒贴还有什么意思。”　　“感情的事情怎么能够说成是倒贴呢？男人有追求女人的权利，女人亦是有追求男人的权利。”牧晚歌同兰夕若说了一句，兰夕若点点头，心中这才好受一些，道：“这些话我都不敢跟别人说，以前在京 城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笑话我，没想到到了这里，倒是遇上了你这么一个知己。” 牧晚歌闻言便笑了起来，又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那些人跟你都不是一路人，你又何必在意？而且他们说那种话，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追求的勇气。” “你的很对！”听到牧晚歌的话后，兰夕若彻底变得开心了起来，心中的芥蒂尽去，她握起拳头，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道：“对，我一定要努力，要坚持。” “不过，我还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多说。”牧晚歌看到兰夕若这模样，又说了一句。 “什么话，你尽管说。”兰夕若说道。 现在她对牧晚歌的话可谓是言听计从，她没有想到，在这种小地方，竟然有牧晚歌这样豁达的女人。　　“就是女人虽然有追求自己的幸福的权利，但是也要给自己设定一个底线，比如，我给自己一年的时间，或者是两年的时间，或者是给他一次拒绝的机会，三次拒绝的机会，而不能够一次又一次无底线 的去坚持。”牧晚歌又说道。　　兰夕若听罢方才还高涨着的情绪又低落下来，她道：“你说的很对，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我曾经一次次的跟自己说，这次他拒绝了，这次他逃避了，我绝对不要再去追寻了，但是实际上，我还是一次 又一次的对自己食言，将自己的底线放的低之又低。”　　听到兰夕若的话，牧晚歌不禁是有些心疼起来，她最是心疼这种傻傻的妹子了，这样的人放在后世，亦是让人心疼，跟别说放在对女人束缚要求这么高的古代了，她去追求这个男子，想来没少被别人 说吧。 “兰姐姐，我想冒昧的问一句，你这样做，你爹娘可曾？”　　“当然，他们对此非常的生气，可是他们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那么疼爱我的他们，只能够忍者，让我去追求。”兰夕若想到自己的爹娘，眼眶便是有些发红，她道：“我爹娘孩子很多，但是他们最疼爱的只有我，但是我让他们失望了，我是不孝的女人，我给他们丢脸了，我没能够维持住他们的体面，让我们家族成了京城的笑话。” 第369章 最后一次 “如果你得到了这个顾长卿，你就会成为这京城中的佳话，所有的女人都会羡慕你，羡慕敢爱敢恨。”牧晚歌又说道。 兰夕若这次却只是苦笑了一下，道：“不，我决定了，这次他若是不爱我，那我也不要爱他了，我放弃了，你说的对，人要有底线。” “好，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支持你。”牧晚歌点点头，道：“明天，我陪你最后一次，我陪你去问清楚。” “好。”兰夕若点点头。 牧晚歌亦是同她点头，然后嘱咐她好好的休息，便离开了此地。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欢颜一边铺床同牧晚歌说道：“我之前那这看这兰小姐，觉得她好可怕，可是今天再看她，倒是觉得她平易近人。” “是啊。”牧晚歌点点头。 一开始她一看这兰夕若就是冰山美人、御姐风范，没想到今天接触一下，才知道这是一只二哈，一只小绵羊。 “睡觉吧。”牧晚歌说道。 欢颜下意识的便要往地上躺，牧晚歌拉起了她，道：“地上凉，这寺庙严寒，你跟我一起睡吧。” “可是……”今天欢颜见了兰夕若跟她的侍女们相处，她身上的尊卑意识便更加的强大了一些，只觉得自己往日里对牧晚歌实在是太过失礼了。 “没什么可是，你若是好好表现的话，我会将你当做我的妹妹。”牧晚歌答道。 欢颜便道：“东家你一点都不会笼络人心，你应该说，你一直把我当做妹妹看待才是。” “那不成，我不想要骗你，我喜欢乖巧可爱懂事听话的姑娘，你有朝一日若是变了，我就不当你是我的妹妹了。”牧晚歌答道。 欢颜便笑了起来，道：“东家放心，我乖巧可爱我倒是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但是懂事听话我绝对能做到的。” “乖。”牧晚歌听到她的话后，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头，觉得她这个样子，真的是可爱极了。 欢颜便乖乖的坐到了床边，脱下外套，睡到了床沿，牧晚歌便往里面睡了一些，给欢颜让出一个位置来。 欢颜往牧晚歌那边睡了一些，她坐直身子要去吹灯，牧晚歌却是叫住了她，道：“不用吹，等下蜡烛燃完，它自然就会灭的。” “好吧。”欢颜虽然觉得有些浪费了，但是也没多说什么，只乖乖的躺下来，睡在牧晚歌的身边。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子洒了进来，一声悠扬的钟声从山顶荡漾过来，传到了牧晚歌的耳膜，这一声悠长的钟声，仿佛一下子就荡漾在牧晚歌的心中一样，一下子让她心中的尘杂尽去，整个人都变 的空灵了起来。 她从床上起来，走到窗户边推开窗子，外面的阳光好极了，照着窗外白色的山茶花上，让这些山茶花儿看起来仿佛都在笑，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清晨的一切都是这么的美好。 牧晚歌穿戴好，出了门，她在屋子里面找了一个盆外出洗漱，终于在这山寺里面找到了一口井，这会儿寺庙中的和尚都在做早课，院子里面倒是安静的很。 她到井边打了水，用手掬着水洗了脸，又简单的漱了口，倒了水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就看到一个穿着青衫的男子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手中亦是拿了一个木盆，牧晚歌见到他身形如玉，头上用身子扎着简单的发髻，满身的书卷味，突然福至心灵一般，不由自主的开口问道：“你是顾长卿？” 这男子听到牧晚歌叫出这名字之后，脸上闪过一丝古怪之色，随即又躬身答道：“不知姑娘是？” “我是谁不重要。”牧晚歌上下打量了这顾长卿一眼，发现他其实并不丑，甚至以她的目光看来，还是蛮好看的，不过这并不能够代表着什么，伤女孩子心的人，都是混蛋！ 想到这里，牧晚歌走过去，问他道：“我听说你才高八斗，自视甚高，常常伤人家姑娘的心？” “姑娘这话说的有趣。”顾长卿听到牧晚歌的话后，淡淡一笑，一脸不愿意跟牧晚歌多说的样子。 牧晚歌也觉得他挺有趣的，自己这样呢说他，他竟然也没有黑脸，这算是非常难得了。 于是她便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问道：“不知道顾公子可认识一个叫兰夕若的姑娘？” “兰夕若。”听到这个名字，顾长卿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当即就要逃开。 “哎，你跑什么。”牧晚歌走到了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道：“人家兰姑娘从京城追你到徐州，再两番来这大佛寺找你，莫非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心动？” “她，又来大佛寺了？”听到牧晚歌的话后，顾长卿问了一句，脸上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嗯。”牧晚歌也没有隐瞒他，只点点头，道：“她这次来，就是想要同你说清楚的，就算是你要拒绝她，那也得有一个正当理由对不对？” “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想必大家都是明白的，她又何必执着。”顾长卿微微的侧着身子，似乎是要躲避牧晚歌一样。　　牧晚歌也微微的移动了一下脚步，道：“我这次来，是想要问你，你是不是已经有心上人了？或者是你家里面为你定亲了？若是这样的话，那我会赞叹你是一个君子，否则的话，那你便是一个玩弄的姑 娘的小人！” “我没有心上人，也没有定亲的姑娘，但是难道这样，我就一定要跟兰姑娘在一起吗？”顾长卿觉得牧晚歌说的是强盗逻辑。 “当然不是。”牧晚歌摇摇头，道：“只是我觉得做人要有担当，你若是真的不喜欢她，你就应该跟她明明白白的说清楚，否则的话，你这样一直逃避，岂不是让人家姑娘更加的伤心？” “我……”顾长卿沉默了一会，道：“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我们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牧晚歌便问道：“我今天见你，也算是一表人才，而兰姑娘天真烂漫，美若天仙，配你是绰绰有余。” 第370章 真假难辨 “是我配不上她。”顾长卿说到这里，声音有些低沉。 牧晚歌便又道：“为什么这样说？”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我跟你说再多也没用，你不了解顾长卿，也不了解兰夕若。”顾长卿说道。　　“可是我了解这世间的感情。”牧晚歌说道：“在我看来，你对兰姑娘也并非是完全无情，否则的话，你干嘛要留那样一副对联，让她来作对呢？在我看来，她既然对上了，你就应该跟她在一起，可是她 分明追你到这大佛寺来了，你却仍旧是拒绝，你这行为，也实在是太无耻了一些。” “我没有想到她真的能够对出来，而且，我听说那对子也不是她对的。”顾长卿又说道。 “那对子是我对的。”牧晚歌便答道：“前不久，我去徐州，正好经过这大佛寺，后来恰巧遇上你这对子，我便想到这对联。” “原来如此。”顾长卿点点头，道：“竟然是你对出来的，看不出来，你这小丫头还挺有才。” “我们现在不说这个问题，你现在敢直视我的眼睛，跟我说一句，你真的完全不喜欢兰夕若吗？”牧晚歌盯着顾长卿问道。 面对牧晚歌的眼神，顾长卿微微的躲避了一下，她的眼睛太过黑亮，让他无法撒谎。 “这样一个美貌可人的姑娘，没有人会不爱她。”良久后，顾长卿说了一句。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又有一次一次的让她伤心难过呢？”牧晚歌又问道，话题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你知道她的身份吗？”顾长卿苦笑一声，道：“她是京城的郡主，而我只是一介布衣，是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穷书生。”　　“郡主又如何？她是郡主那只是因为她的先天条件好，因为她的爹娘、她的祖上努力，而你是穷书生，但那又怎样？人不能够抱怨父母，现在乡试在即，你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举人，日后考上 状元，琼林宴上，意气风发，到那个时候，你要娶一个郡主，也不算是过分了。”牧晚歌说道。 听到牧晚歌的话后，顾长卿心中也生了起了些微豪气来，但他显然是一个现实派的人，心中只不过澎湃了半响，便又冷却了下来，道：“你以为举人是这么好中的，状元是这么好考的？”　　“这当然很难，所以你才要更加的努力，而不是抱怨于自己与她的门第之差。”牧晚歌说了一句，道：“很多时候，人常常打着成全、打着为你好的名义来伤害别人，他自以为这是为她好，殊不知，这只 是一种逃避，一种没担当。” 说到这里的时候，牧晚歌又想起了沈辙来，沈辙就是这样的人，总是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这样是为她好，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最想要的却只不过是跟他在一起而已。 “好了，我言尽于此，过会儿，兰姐姐应该会来找你，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来找你，你好好想想，到时候自己跟她说清楚吧。”牧晚歌说完，便拿起盆走了。 “等等。”见到牧晚歌要走，顾长卿叫住了她，牧晚歌站定，顾长卿大步走过来，走到她的面前，道：“我不是你口中那个只会逃避的人。” “希望如此。”牧晚歌说了一句，头也不回的走了。 别人的爱情她也不好参与太多，她也不知道人到后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她只是想要劝诫他们各自看清自己的内心。 想到这里，她回到房间之后，放下木盆，又去找兰夕若。 虽然兰夕若看似好像为了顾长卿不顾一切，但是谁知道她是真的喜欢他，还是仅仅为了自己内心的执念呢？ 若仅仅是为了内心的执念，那实在是没有必要如此。 想来顾长卿不肯跟兰夕若在一起，也是因为如此吧，他或许也是看不清兰夕若的内心，不知道她仅仅是出自于自己郡主的尊严，一定要将他得到手，还是真的想要跟他在一起。 牧晚歌这样想着的时候，她已经走了兰夕若的房间门前，她伸手扣了扣门，问道：“兰姐姐，你起了吗？” “是晚歌吗？快进来。”兰夕若听到牧晚歌的话后，连忙叫侍女打开了门。 “兰姐姐。”牧晚歌走到了兰夕若的房间里，兰夕若还是刚刚起身，此刻正被侍女们伺候着梳头呢，见到她进来，挥手示意她坐下，问道：“你今儿个怎么起的这么早？” “我每天都起的挺早，其实兰姐姐你也起的不晚，只是每天梳妆打扮，花了不少的时间。”牧晚歌说道。 听到牧晚歌的话后，兰夕若不禁是笑了笑，道：“哪个姑娘家梳妆打扮的不需要大半个时辰呢？” “可能只有我了吧。”牧晚歌便答道。 兰夕若又笑，道：“反正我这平日里也没事，早上起来，让丫鬟给梳梳妆，打发一下时间，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有时候也觉得舒服。” “那倒是。”牧晚歌也点点头，道：“有人说女为悦己者容，我觉得女人梳妆打扮，亦是为了愉悦自己。” “是这个理。”兰夕若点点头，道：“姑娘家，好好的打扮一下，也算是自己的体面。” 牧晚歌也点点头，见到这样的兰夕若，她觉得她是真心的爱慕着那顾长卿，不过她踌躇了一下，还是多问了一句，“兰姐姐，如果这次你还是失望，你会怎么样？” “我昨天不是已经说了么？放弃啊。”说道这个话题的时候，兰夕若脸上的笑容就没了。 “那你会难过吗？”牧晚歌问道。 “你说呢？”兰夕若转眸看向牧晚歌，道：“长痛不如短痛，就算是难受想必也就是那一会了吧，或许是我入相了，或许我根本就没有那么爱他，或许我所谓的爱，只是我自己心中的执念而已。”　　“你怎么会突然这样想？”听到兰夕若这么说，牧晚歌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本来想要劝她看清自己的内心，可她却先说了出来。 第371章 认错了人 “今天早上，长钟响起，我突然觉得我的心得到了涤荡，我重新审视了一番自己，然后有些看不清自己。”兰夕若说道。 “那便遵循自己的本心吧，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牧晚歌便答了一句。 她突然觉得她根本就没有资格插手别人的事情，若是说兰夕若执迷不悟，那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她连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又有什么资格来看别人的热闹呢？ “兰姐姐，等下你去跟他对峙，要我与你同去吗？”她问了一句。 “一起去吧，我现在一个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勇气。”兰夕若说道。 “好。”牧晚歌便点点头。 丫鬟终于帮兰夕若梳理完毕了，今天兰夕若扎的是一个流云髻，发间上斜插着一支玉簪，看着朴素无华的样子，却又带着一般玉质的气质。　　她脸上只是淡淡的施了一层粉，看起来，有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牧晚歌不由自主的又多看了她两眼，有时候她真的希望自己是一个男子，这样面对这样的美人的时候，她便也可以不仅仅 只是言语抚慰，而可以搂到怀里来安慰一番了。 “看我做什么？”牧晚歌炙热的目光，自然是瞒不住兰夕若的眼睛。 “看你长的好看。”牧晚歌也大大方方的答了一句，道：“兰姐姐以前在京城，定然是追求者众吧？” “谁知道那些追求我的人，看中的是我的哪一点呢？”兰夕若笑笑，牧晚歌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便从她的笑容之中看出了一种凄楚的意味来。 “甭管他们看中的是你的哪一点，只要他们能够对你好一辈子，那便足够了。”牧晚歌安抚道。 “你说的很对。”兰夕若点点头，道：“无论他们怎么样，至少是在拼命的讨我欢心，而不像我现在这样，拼命的讨别人欢心，还没有一个好的结果，说起来，我这人还真的是犯贱。” 牧晚歌心道若是自己的话，她定然要找一个对她好的人，可惜她已经嫁人了，也失去了说这种话的权利。 “趁着年轻追求自己的所爱这很好。”牧晚歌又老生常谈的说了一句，“就算是最后千疮百孔，也能够笑着捡起自己的骄傲全身而退。” 兰夕若也笑，道：“你说的话跟旁人不同，很有意思。” 牧晚歌也笑，“大抵是我是乡野出身的吧，而且我已经嫁过人了，所以看的东西，总是要比你们躲一些的。” “你已经嫁人了？”兰夕若听到牧晚歌的话后，倒是一脸惊讶，道：“那你为何不梳妇人发式？” “我不想要处处标榜我已经嫁做他人妇了，反正如今也只剩我一人行走这世间，我想要怎么梳就怎么梳。” “节哀。”听到牧晚歌的话后，兰夕若下意识的认为牧晚歌的丈夫已经死了。 “嗯。”牧晚歌应了一声，也没有再多做解释，反正他跟死了差不多。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就在兰夕若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这个时候，门外却是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侍女们出去打开门，原来是这寺庙中的小沙弥送了早饭过来。 “阿弥陀佛，施主请慢用。”小沙弥将饭送进来，打了一声佛号，放下东西就走了。 兰夕若邀请牧晚歌一起坐下来吃早饭，牧晚歌没有拒绝，同兰夕若一起用了半碗粥，一块馒头。 这馒头有些硬，兰夕若尝了一口就放下了，她的侍女拿了精致的糕点过来，然后又有侍女问是否要去给她熬煮一些粥，被兰夕若拒绝了。 牧晚歌倒是觉得这里的粥意外的好吃，有种淡淡的清香。 在这山寺之中，有的吃就不错，哪里有那么多的讲究，况且粮食得来不易，牧晚歌倒是对这食物还算是满意。 吃完饭后，牧晚歌便跟着兰夕若一起去找那顾长卿，牧晚歌自认为自己方才已经见过顾长卿了，心中倒很是坦然，可是等跟着兰夕若找到顾长卿的时候，她才发现她找错了人。　　反正那个穿着青衫的男子，正站在顾长卿的身后，一脸促狭的看着她，而真正的顾长卿身着一件普通的灰色衣裳，脸上一脸漠然，他果真如同兰夕若所说，长相普通，若光是看脸，就是扔在人堆里面 ，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可是偏偏，他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特别的吸引人一样，越看便越是吸引人，好像他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什么吸人的气味一样。　　“夕若，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但是我真的配不上你。”这顾长卿说的话，倒是跟早上牧晚歌遇到的这个青衫男子说的话差不多，再看青衫男子也站在顾长卿的身后，牧晚歌猜测他跟 他是至交好友，所以他才会如此的了解他，才会模仿顾长卿，用那种语气跟自己说话。 想到这里，牧晚歌不禁又是狠狠的瞪了这青衫男子一眼，这人实在是太顽皮了，竟然模仿顾长卿来骗自己，枉费自己巴拉巴拉的跟他说了这么多，原来都是他演的戏。 被牧晚歌这么一瞪，这青衫男子倒依旧是坦然，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一般，还是一脸笑嘻嘻的。 “笑你个大头鬼。”牧晚歌越发生气了，这人真的是气死她了。 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还能够笑的这么开心，他究竟还有没有良心啊？ 因为一直对这青衫男子甩眼刀子了，倒是牧晚歌根本也就没有听清兰夕若跟顾长卿说了什么，最后，她听到了兰夕若说道：“长卿，难道你真的不喜欢我？你敢直视着自我的眼睛说出这句话吗？”　　这样的场景，好像上午的时候，自己跟着青衫男子也说过了，原来女人说的话，都是相似的呀，想到这里，她不禁又看了对面这青衫男子一样，这青衫男子还是一脸笑意，牧晚歌不禁是有些脸红，只回过神来，将精力放到兰夕若跟顾长卿两人身上。 第372章 顾长卿 顾长卿果然也如同青衫男子表现的那般，根本就不敢直视兰夕若的眼睛，他微微的侧过头，道：“我承认，我曾经对你动过心，被你这样一个优秀的姑娘追求，我没道理不动心。” “只是我配不上你。”顾长卿又说道。 牧晚歌在一旁听着，却觉得尴尬症都要犯了，这正是早上这青衫男子所说的话吗？或许是这青衫男子太了解顾长卿了，顾长卿此刻再说这些话，就好想是刻意经过了排练一番。 “没有什么配不配的上的，感情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兰夕若说道：“我说你配得上就配的上。”　　“对，顾兄，兰姑娘虽然说出身好一点，但那是先天的，那是她父辈、祖辈的努力，你出身虽然差一点，但是却不能够抱怨父母，父母给了你生命，你已经该感恩了，你现在能做的便是越发的努力，靠 着自己的努力，也达到一定的高度，达到能够配得上兰姑娘的高度，如此，才是一个男子汉应该做的！” 青衫男子向前两步，拍拍顾长卿的肩膀，说道：“顾兄，你才高八斗，我相信你未来未必不能够做出一番成就来，但是如果此刻，你拒绝了兰姑娘，那将会是你以后一辈子的遗憾。” 青衫男子说这话的时候，却是一直看着牧晚歌的，他说的话，前半句是牧晚歌早上对他说的，后半句却是他自己加上去的了。　　兰夕若没有想到这青衫男子竟然会帮自己说话，一时之间，不过她的一双美眸从没有离开过顾长卿，她不相信顾长卿对她没有情，但若是有情，他为何要因为所谓的门第之差，就这般轻易的放弃自己 ？ “顾兄，你不是最喜欢对对子了吗？若是你不能够下定决心，不然就出个题给她？若是她对上了的话，你就答应她？”这青衫男子又在一旁的出主意。 牧晚歌看了兰夕若一眼，兰夕若这会儿听到青衫男子的话，就好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连连点头，道：“对，随便你给我出什么题，我一定能够对上的。” 顾长卿或许是知道兰夕若身边有那么的谋士，或许是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好的对子，便道：“不如这样，你给我出一副对子吧，只要你能够难到我，我就答应你。” “我怎么可能想出难倒你的对子呢？”兰夕若听到顾长卿的话后，连连摇头，在她的心目中，顾长卿才思敏捷，是不可能被难倒的存在。 “我给你半天的时间，你可以回去仔细想想，对了，这对子不能够超过十个字。”顾长卿又说道。 “十个字的对联，你怎么样都能够对得出来的。”兰夕若摇摇头，道：“你还是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她有些心如死灰，对面的青衫男子却是劝她，道：“我们顾公子可是一心想要出家的人，他现在已经给了你机会了，为了你，甘愿不出家，甘愿再入这浑浊的官场，为你去拼搏，如此，你难道就这般轻 易的放弃，不再去试一试嘛？”　　兰夕若听到青衫男子的话后，方才那打算放弃的心又开始动摇了起来，牧晚歌在一瓶轻轻的拉了拉她的袖子，道：“对啊，兰姐姐，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就不信，他就这么有才华，没人能够难倒他 。”　　“曾经有数十个才子给他出各种题目，让他对对子、对诗，他连想都不用想，就答出来了，现在我才半天的时间，我怎么可能想出什么好对子。”兰夕若到了这个时候，神色有些颓了，她觉得这是不可 能完成的题目，她是真的打算放弃了。 “原来兰姑娘所谓的爱我，也不过就是如此啊。”顾长卿听到兰夕若的话后，倒是悠悠的说了一句。 “我爱不爱你，你难道感受不出来吗？你等着，我一定可以想出一副难倒你的对子来的。”兰夕若虽然心中没底，但还是放下了狠话。 顾长卿其实已经动容了，他想着，只要她出的对联，还算是难，他就装作对不出来。 可是兰夕若这会儿是真的入相了，她就觉得顾长卿是在故意为难她，她心中已经有些失望透顶了，若不是为了给自己长久以来的坚持一个交代，她肯定转身就走了。 “顾公子，这对子可以由别人代出吗？”牧晚歌突然同顾长卿说了一句。 “就算可以由人代出又能够如何，只有半天的功夫，我不可能找到对对子的高手。”兰夕若在一旁失望透顶。 “可以，只要是她找来的人，都可以。”顾长卿答道。 牧晚歌抬头看向顾长卿，她不信，顾长卿真的如此厉害，她手中有一副千古奇联，她相信他一定对不出来。 “那我来代替兰姐姐出一副对联吧，若是你能够对得出来，我一定劝说兰姐姐，从此不再来纠缠你，若是你对不出来，那从此以后，你就答应兰姐姐的要求，从此唯她之命是从如何？” “好。”顾长卿一口答应了下来。 他虽然不信牧晚歌能够出什么难道他的对子出来，但是他就想着，不管牧晚歌出什么对子，他肯定装作不知道，对不出来。 一旁的青衫男子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牧晚歌，他本能的觉得牧晚歌这对子不简单。 兰夕若这会儿反而是坦然了，她风轻云淡的说道：“晚歌，不必费心了，我已经看透了，一个不爱我的人，就算是我费尽了力气，也没有用的。”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我方才跟顾公子约定好了，若是他对不出来，从此就要惟兰姐姐之命是从，到那个时候，兰姐姐你若是心中不忿，好好的折磨他一番也不错，让他尝尝你受过的苦。”牧晚歌说 道。 一旁的兰夕若摇摇头，道：“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我不会那样做的。” “唉。”牧晚歌叹息一声，只觉得这女人太傻了。　　青衫男子缩了缩脖子，突然觉得一冷，女人都这么的狠么？ 第373章 请出题 顾长卿一派淡然，他已经做好了认输的准备了，“这位姑娘，请出题吧。” “我这题目很简单，只有七个字。”牧晚歌笑了笑，出题道：“画上荷花和尚画。” 一听到这题目，顾长卿的眉头就微皱了起来，没想到，这女子出的对联还真的不简单，竟然是一首回文联。 不过这回文联他倒是对的多了，因而也不稀奇，脑中略微想了一下，他便脱口而出道：“书临汉贴翰林书。”　　等这对子说话之后，他当即就想要抽自己一嘴巴，明明说好了要放水的，他怎么又忍不住了，他定定的看向兰夕若，想要说自己能不能收回自己说的话，而这会儿兰夕若已经是彻底心灰意冷了，她扯 起苍白的嘴角，笑了笑，道：“你瞧吧，他就是这么的有才华，这回文联，他根本连想都不用想的。” “不，他没有对出来。”牧晚歌却是掷地有声的说道。 虽然顾长卿的反应的确很快，快到她都佩服的地步，但是这对子可不是这样简单的，在众人的目光中，她清了清嗓子，念道：“画上荷，花和尚画；书临汉，贴翰林书？” 她这样一读，众人便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副对联不仅仅是简单的回文联而已，它有两种不同的读法，当它变成牧晚歌读的这一种的时候，这对联，顾长卿便对错了。 一开始听到牧晚歌说他错了话，顾长卿还有些不相信，他对自己有百分百的信心，然而，当牧晚歌这样一读的时候，他不禁是懊恼了起来，他竟然没有看出来，这对联还有另外一层奥妙。 一旁的青衫男子听到牧晚歌的话后，不禁是在脑海之中搜寻了起来，若是按照牧晚歌的读法，这对联还能对的上吗？ 想了片刻，他放弃了，他根本就想不出来。 除了他之外，顾长卿也是第一时间在自己的脑海里面解密这副对联，但是遗憾的是，一时之间他也对不上来。 兰夕若听到牧晚歌念出第二种读法之后，便一直盯着顾长卿，看到顾长卿一直都是一脸沉思之状后，她的脸色渐渐回过血来，她仿佛闻到了希望的味道，她觉得，这一局，她或许要赢了。 果然，过了一会儿，顾长卿颓废的低下头，道：“我输了。” “你可以回家再想想。”牧晚歌说道：“我们大方，给你一天一夜的功夫，明早答不出来，再算你输。”　　“晚歌。”兰夕若看向牧晚歌，她怕夜长梦多，可是牧晚歌却是朝她淡定一笑，她的淡定跟自信，让兰夕若也安定了下来，她也大方的说道：“明天早上，你若是再对不出来，就算是我赢了，到时候你可 得跟我走。” “好。”顾长卿没有多说话，只是转身就走了。 青衫男子也跟在顾长卿的身后，临走的时候，他却是回过头来，朝牧晚歌扬起了唇，道：“想不到，小丫头，你倒是有两把刷子。” “你才臭小子呢。”牧晚歌朝这青衫男子哼了一声。 敢叫她小丫头？她最讨厌这个称呼了好不好？虽然她看着年纪不大，但是她都已经为人妇了好不好，气死她了，她好歹是掌握着两个铺子的大东家，竟然被人称作小丫头。 “回了。”等到顾长卿的背影消失不见之后，兰夕若心情很好的拽了一把牧晚歌的袖子。 牧晚歌跟着兰夕若离开，兰夕若为怕这对联被顾长卿再对出来，还特地揽着牧晚歌去拜佛，到了那佛堂，兰夕若才明白了，什么叫做，寺佛大过人。 这大佛寺的佛像约莫丈许高，真的超级大，人站在他的下面，十分的渺小，抬头看着这佛像，这佛像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站在这佛像下面，不由自主的就变得庄严肃穆了起来。 这时下的人，对佛本来就有种敬畏的心理，兰夕若也是信佛之人，她恭恭敬敬的对着这佛像叩了三个头，然后又上了香，还大方的给这寺庙捐赠了一千两银子。 一旁记录功德的和善本来就慈眉善目，听到兰夕若要给这寺庙捐赠一千两银子之后，整个人就变成了弥罗佛，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牧晚歌到这个时候，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有钱人，她辛辛苦苦赚点钱，现在还背负着债务呢，而兰夕若，大手一挥，就是一千两银子洒出去了。 人跟人还真的是不能比，她也只能够安慰自己，先天的条件自己比不了，只能够靠自己后面努力了。 拜了佛像，牧晚歌便陪着兰夕若在这寺庙里面转了转，兰夕若心中还是有些没底，只拉着牧晚歌问道：“晚歌，你真的有信心吗？” “当然。”牧晚歌点点头，道：“如果他真的能够对出来的话，那我以后想尽别的办法，也一定要帮你将他得到手。” “不要了。”兰夕若摇摇头，道：“我方才在路上也一直都在想着对联，莫说你那第二种读法，就是你第一种读法我都想不出合适的解法来，若是他真的解出来了，那也只能够证明我配不上他的才华。” “其实两个人在一起，不一定只看才华的。”牧晚歌说道。 “我知道。”兰夕若道：“可若是这么难的对子他都能够对出来，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好了，我们回去吧，今天也耽误了你不少的时间了，谢谢你陪我。”兰夕若说道。 牧晚歌点点头，同兰夕若一起回到了客房。 到了自己的房间，她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又去找牧小山，今天跟着兰夕若耽误了一上午的时间，还没有去看牧小山呢。 牧小山早就起来了，牧晚歌便拉着他去这寺庙逛逛，这寺庙也不知道在这里有多久了，院子里面树木参天，郁郁葱葱的。 这寺庙虽然和尚不多，但着实是很大，尤其是这寺庙的后山，那里环境清幽，着实是一个读书、散心的好去处。　　牧晚歌同牧小山刚刚去到后山，就在那里发现了一只兔子，她真想要将自己的弓给带来，在这佛门圣地杀生一番。 第374章 你是奸细吧？ 不过这种想法她也就是在心中想想罢了，她的箭术有限，如今她也不是那种见到兔子就想到麻辣兔肉的人了。 “这里环境不错。”牧小山对这清幽的后山，也挺满意的。 “是吧，可惜我们明天就走了，不然倒是也可以在这大佛寺住下来，让你在这种清净自在的地放好好的读一读书。”牧晚歌说道。 “我随便在哪里都能够读书的。”牧小山便答道。 牧晚歌应了一声，牧小山心地纯粹，学习的问题从来都不用她操心，无论跟着她走到哪里，他只要想读书了，拿起书就能够看。 “嘿，小丫头。”牧晚歌正同牧小山说话呢，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她的头顶响起。 牧晚歌抬头一看，竟然是今天遇到的那个青衫书生，此刻，他正坐在一棵大树上，低头看着牧晚歌。 “你怎么爬到树上去了？”牧晚歌也不计较他叫自己小丫头的事情了，就是觉得他一个书生坐在树上，实在是有些怪异。 “树上风景好啊。”青衫书生答道。 “我看是你有点毛病。”牧晚歌说道。 “你才有毛病呢。”青衫书生说道：“站的高看得远，坐这树上的滋味，你们这些女人想必不知道。” “嘁，爬个树而已，有什么稀奇的。”牧晚歌便说道，她作为一个农家女，爬树这事情，可是难不倒她，不说她，就是说牧小山，也是一个爬树的高手。 青衫书生也不跟牧晚歌多说，只从树上跳下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折扇，只在牧晚歌面前“唰”的一打开，问道：“小丫头，你上午出的那对联，可有下联？” “你是顾长卿派过来的奸细？”牧晚歌听到青衫书生的话后，睨了他一眼，一脸防备的样子。 “不是。”青衫书生摇摇头，道：“我是真的很好奇，这下联是什么。” “我看你不是好奇，你只是对不出来吧。”牧晚歌毫不犹豫的拆穿道。 “好吧，就算是我对不出来，行了吧，你这小丫头，可真的是。”青衫书生一副拿牧晚歌没办法的样子，道：“你说说，这对联可有下联？”　　“下联有没有我是不知道，反正我只有上联。”牧晚歌抿嘴一笑，道：“这下联当然是要留给你们这些大才子啦，尤其是你的那个朋友，不是号称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么？我倒是要看看，他能不能对出我 这下联。” “估计是不能。”青衫书生合拢扇子，说道。 牧晚歌看向青衫书生手上的扇子，道：“你们这种书生出行，都是需要一把扇子的么？” “那些书生出行我是不知道，反正我不是书生。”青衫书生说着同牧晚歌做了一番自我介绍，道：“在下顾长林，不知道姑娘姓甚名谁？” “我不告诉你。”牧晚歌说了一句，又问道：“你既然叫顾长林，那你是顾长卿的弟弟么？” “你怎么说我是他的弟弟呢？我明明是他的兄长。”顾长林说了一声，道：“不过是族兄。” “族弟还差不多。”牧晚歌说了一声，却是说道：“你之前叫他顾兄，你别以为我没有听到，我看你这名字也是假的吧。” “哦，我方才说错了，我姓沈，叫沈长林。”这青衫男子一拍脑袋，又改了口。　　“一个连自我介绍都要欺骗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牧晚歌说了一声，拉着牧小山，一边走，一便说道：“弟弟啊，以后咱们远离这种人，若是真不想说，就不要说自己的名字，若是只能够用化名 ，那也应该说的真诚点，想个靠谱点的，别让人拆穿才是。” “嗯。”牧小山乖巧的点点头，留下青衫男子一口老血咽在喉咙，他只是想要逗逗牧晚歌而已，谁知道牧晚歌这么不经逗，竟然直接走了，无趣无趣啊。 却说牧晚歌回到了寺庙，却也是有些无聊，索性便听这寺庙里面的和尚念起经来，她虽然平素不怎么信这些，但是多听听，以后回村子了，装神婆忽悠人的时候，也能够有话说。　　其实，这所谓的信佛，不过就是给自己找一个心理安慰而已，牧晚歌尽管知道这一点，但是这一次，她来听这佛经，还是听到了不一样的感受，只觉得自己的心真的安定了一下，不知不觉，竟然就听 了一下午。 等到和尚们的午课做完，她也就默默的离开了。　　趁着天还美黑，她又闲着无聊的去佛前摇了一炷香，这柱香上写的谶语倒是模棱两可，不过牧晚歌抽到的是一支上上签，看到这上上签，她不禁是笑了，她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吉事可言？连男人都跑了 哩。 嗯，不过再一想，或许是在生意能够有所收获，若是这样的话，那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抱着这样的心态，牧晚歌心情也还算是平稳，吃了这山寺中的简单晚餐，再美美的睡上一觉，第二天，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来的时候，她便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 其实这次来的匆忙，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她连身上换洗的衣裳都没有带，不然的话，她也想要在这寺庙中多住几天，这种安静清幽，远离世事的生活，有时候感受一下，还是挺好的。 不过她如今还有诸多的事情要忙，倒是也没有这个时间，这时间如流水，一眨眼便流逝了，如今对于牧晚歌来说，这时间更是金钱，她一分钟也不想要浪费。 起床洗漱之后，她本来想去找兰夕若会合，谁知道兰夕若一大早就去找顾长卿去了，她便也只能够先跟王进会合，坐在马车里面，等待着兰夕若两人出来。　　这一等待，她还真的等了许久，等到太阳升的老高了，兰夕若才跟顾长卿两人还是没有出来，倒是兰夕若的侍女过来了，“牧姑娘，我们小姐说了，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你若是有事的话，就先行离开 吧。”　　“那我就先走了。”牧晚歌有些奇怪，这兰夕若连留都不挽留自己一下，就直接让自己离开？ 第375章 君子藏而不露 再过一会儿，却是见昨天那青衫男子也背着包袱，骑着马出来了，见到牧晚歌，他朝牧晚歌扬唇一笑，牧晚歌连忙将轿帘放下了。 马车徐徐前行，过了一会儿，她听到身旁的马蹄声，有些按捺不住，撩开帘子，看向青衫男子问道：“喂，你怎么也离开了？” “啧啧，人家郎情妾意，我在那里做什么？”青衫男子说了一声，又道：“我不叫喂，我真的叫沈长林。” “谁知道呢。”牧晚歌说了一句，青衫男子便认真的道：“之前跟你说谎，是我的不对，不过我真的是叫沈长林，也是真心想要跟你交一个朋友。” 牧晚歌这才眯起眼睛看向他，道：“你说的是真的？你怎么会想到跟我交朋友？” “我觉得你挺有才华的，人也有趣。”沈长林这话倒是说的认真。 “呵呵。” 牧晚歌看向沈长林，道：“沈长林，我这人对待朋友是很慎重的，你若是再欺骗我的话，我可不会再信你第二次。” “放心，我欺骗你有什么用？反正你身上也没有什么是我图谋的。”沈长林说道。 “这倒也是。”牧晚歌点点头。 沈长林便朝她和煦一笑，问道：“还没有请教姑娘你呢，姑娘芳名？” “我叫牧晚歌，不过我不是姑娘，我已经嫁人了。”牧晚歌说道。　　沈长林笑了笑，道：“你不用跟我强调你已经嫁人的事实，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爱慕我的姑娘无数，我对你没有兴趣。”其实他压根就不相信牧晚歌已经嫁过人了，看她这模样，分明是一个二八年 岁的姑娘。 “那就好。”牧晚歌点点头，沈长林又问道：“你的那位小弟弟呢？他叫什么名字？” “我叫牧小山。”牧小山听道沈长林的声音，自己回答了一声，然后从窗口探头出来，扒着窗子问沈长林，道：“沈兄，你也是去府城参加乡试的吗？” “沈兄？”对于牧小山这个称呼，沈长林觉得有些怪异，他有些讶异的看着牧小山，道：“牧贤弟莫非也是去府城参加乡试的？” 他看牧小山这才多大的年纪？不过他姐姐这么有才，或许他也深藏不露着呢。 “不是，我是去那里提前感受一下气氛。”牧小山应道。 “哦，你是秀才吗？”沈长林又问道。 “不是，我今年才开始读书的哩。”牧小山答了一句。 “你为何读书读这么晚，是不是你小时候顽劣，不爱读书？”沈长林不由得猜测道。 “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想顽劣也顽劣不起来，我之所以这么晚读书是因为家里条件不好，多亏了姐姐努力赚钱，才能够供我去读书。”牧小山答道。 “原来是这样，那你姐姐可真是厉害呀。”沈长林点点头。 说起牧晚歌，牧小山便有诸多话要说了，他点点头，道：“我姐姐可厉害了呢，以前我们家什么都没有，姐姐出嫁后，通过自己的努力，渐渐的开了铺子，如今我们家的条件也慢慢的好起来了。” “小山。”牧晚歌不想要牧小山对外人多说自己的事，便叫了他一声，牧小山这才闭嘴。　　沈长林听到牧小山说起牧晚歌的事情，一时之间来了兴致，可是偏偏牧小山这会儿又不说了，他不禁是有些心急，找话说道：“那你姐姐怎么这里厉害呀？你们家是不是书香门第？然后姐姐从小就开始 读书？” “当然不是，我们家只是普通的贫农，姐姐之所以这么厉害，是因为嫁给了姐夫，我姐夫是一个秀才，家里面有两箱子藏书，姐姐敏而好学，不出一年便能写会算了。”牧小山又说道。 牧晚歌在一旁听的瞥了瞥嘴，虽然她平日经常以沈辙做借口吧，但是她会认字，可不是沈辙的功劳，沈辙算什么呀，他在家的时间也没多久，还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可没怎么教他。 “那你姐姐可真的是厉害啊，一年的时间，不仅能写会算，还变得这么有才华。”沈长林语气有些怀疑。　　牧晚歌怕牧小山再说下去，自己就要露陷，正欲要制止牧小山，却又听到牧小山说道：“姐姐曾经跟我说过，她以前的时候，常常趁着打猪草的功夫去书院听夫子讲课，可能就是那时候，姐姐的学问就 很高深了吧。” “啧啧啧，那你姐姐可是天下奇女子呢，这么小就能够想到去读书了，很多男孩子也想不到。”沈长林说道。 “这有什么稀奇的，在我们那里，读书可是要花钱的，要花钱的东西当然是好东西了，而且村民们都很敬畏读书人，我姐姐从小就懂事。”牧小山说道。　　“小山，你闭嘴吧，你若是再说的话，姐姐这点老底都要被你倒光了。”牧晚歌说了一句，道：“更何况，人家长林兄还什么都没有说，你就这样吧啦吧啦的说一大堆，这也太无礼了吧？我们做人呢，要 学会倾听，而不是只顾着自己诉说。” “我知道了。”牧小山闷闷的应了一声，缩回了小脑袋，牧晚歌摸了摸他的脑袋，她不喜欢将自己的底细全部都倒给别人，尤其是她还对那人一无所知。 “以后在外不要多说了。”牧晚歌淡淡的说了牧小山一句。 “知道了。”牧小山应了一声，道：“我这不是方才没有忍住嘛。” “君子藏而不露，回去好好的读书，你看别人都已经考举人呢，你现在连个童生都不是，你说姐姐要将你培养出来，还得花多长时间啊。”牧晚歌不由得说了一句。 但是她刚刚说完，她就有些后悔了，尤其是看到牧小山耷拉下来的小脸之后，她就更加的后悔了，自己不应该将自己的希望放到牧小山身上，也不该让他承受这么大的压力。　　所以，她连忙又改口道：“方才我只是抱怨两句，你不要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不要顾及这么多，姐姐想培养你，也仅仅是想要你变的更加优秀而已，在姐姐的心目中，你开心最重要。” 第376章 我只是个普通的农女 牧小山点点头，道：“我知道的，我会努力好好的读书的。”　　接下来的路上，他也没有跟牧晚歌说话，而是兀自拿出了一本书看着，他这模样，看的牧晚歌有些心酸，她越发的后悔了，自己方才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她不是一向厌恶那些将自己的希望寄托于孩子 身上的家长吗？怎么有时候不知不觉的，也会像他们一样，压迫孩子去学习呢。 更何况，牧小山还不是她的孩子，他只是她的弟弟而已，就她这样，那她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了，那还得了。 她在心中暗暗的告诫自己，以后要少说这种话，牧小山这孩子虽然很听话，但是他越是听话，她便越发是心疼。 任何时候，想做成什么事，都要靠自己，而不是想要将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让他们来帮自己的完成自己从前没有完成的目光，自己从前没有实现的愿望。　　牧晚歌想到这一点，又在自己的心中思量了起来，前世她有什么事情让她感到遗憾的呢？好容易再有从来一次的机会，如果又在尘世之中迷失了自己，那未免也太不划算了一些，也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这次重生的机会。　　走到半路，牧晚歌想了想，突然就让王进调转了马头，往回赶了，现在府城的落脚点她也找到了，对府城也算是熟悉，若是想要办成一番事，她一个人也是不成的，与其等租好铺子之后，再折回去找 人，不如现在就回去。 “东家，您确定要回去？”王进见牧晚歌突然改变了注意，便多问了一句。 “嗯。”牧晚歌点点头，道：“反正到时候我们也是要回去的，不如现在就回去吧，趁着铺子的生意还好，我先将一些事情跟铺子里的人交代一番，然后再多带些人来这府城。” “既然东家已经思量好了，那小的也就不多说了。”王进说着，便调转马头，往县城赶去。　　沈长林本来一直都是跟在牧晚歌的马车旁边的，他本打算跟牧晚歌一路同行，见到牧晚歌突然调转马头，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连忙也调转马头，赶到牧晚歌的马车旁问道：“牧姑娘，你这怎 么突然又往回走了呢？” “我们决定要回家了。”牧晚歌撩起车帘同沈长林说了一句，道：“不好意思，沈兄，这一路，恐怕不能够再与你同行了。” “你家在哪里啊？”沈长林便问了一句。 “安阳郡常安县。”牧晚歌答道。 “这安阳郡我还从来都没有去过呢，反正我这一路也是没事，不如我也去那里玩耍一番。”沈长林便说道。 “沈兄不是要去参加乡试吧？离乡试也没几天了，我看沈兄还是快些去府城吧。”牧晚歌说道。 “谁说我要去参加乡试？”沈长林摸了摸自己的鼻头，说道：“我去年就已经考上了举人了，我之所以想要去府城，只是想要去结识一下今年的才俊，并不需要考试。” “原来是这样，你竟然是举人？”这时下，举人的地位还是很高的，都可以做官了，牧晚歌一个小平民，可是惹不起。 “当然。”沈长林听到牧晚歌的话后，有些小骄傲，当然，他也有这个资本骄傲，举人，可是没这么容易考的，想当初那范进好容易才考上举人，最后竟然疯了。 “怪不得，那你倒是不用着急，等到八月放榜，再去府城也可以。”牧晚歌说道。 “并不。”沈长林却是摇摇头，道：“我现在已经有了结识的人了。” “你千万不要说，你想要结识的人是我。”牧晚歌便说道。 “姑娘果然是聪明，一猜就中。”沈长林却是笑了起来，道：“的确，我想要结识的人，正是牧姑娘，毕竟，能够人在对联这方面难倒我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是吗？”牧晚歌冷笑了一声，道：“那你既然连我出的对子都对不出来，你还有什么脸面跟着我？” “因为对不出来，所以才要跟着你好好学习啊。”沈长林倒是也不生气，他虽然贵为举人，但是却一点架子都没有。 “跟着我好好学习？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而已。”牧晚歌答道。 “在我看来，你可一点都不普通。”沈长林笑了笑，道：“对了，你说你嫁了人，那你相公呢？” “死了。”牧晚歌答了一句。 听到牧晚歌的话，一旁的牧小山拉了拉牧晚歌的袖子，仰头看向牧晚歌，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姐夫没有死，她却要说他死了呢？ 不过看自己姐姐这样子，她应该是还在生姐夫的气，所以才会这样说的吧。 唉，姐夫也真是的，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呢？也不跟姐姐好好说说，想到接下来的日子，姐姐都要一个人过，他还挺替姐姐叫屈的。 不过，虽然他替牧晚歌叫屈，不过他可是一个诚实的孩子，因而听到牧晚歌的话后，他便出声解释道：“我姐夫他没死，他只是突然离开了。” “突然离开了？”沈长林听到牧小山的话后，道：“那不比死了更让人难受嘛，死了的话，牧姑娘还可以二嫁，没死的话，这不是让她嫁人都嫁不成嘛，难怪牧姑娘的怨气这么大。” “你少胡说八道了。”牧晚歌听到沈长林的话后，怒气一下子涌了出来，她道：“你说话这么没品，嘴这么贱，我真的怀疑你究竟是不是举人。” “这个你就别管了，反正我是不是举人也都与你无关，你我虽然算的上是半个朋友，但也是萍水相逢，我还没有做好，让你抱大腿、占便宜的打算。”沈长林说道。　　这人说话实在是贱，牧晚歌真的怀疑他的性格是怎样养成的了，就是在后世，这样说话的人怕也是少吧，若是真有这样说话的人，怕不是早就被人给打死了，可偏偏这个沈长林，贱兮兮的，还自以为是，偏偏还碰到自己这种挺有修养的人，不愿与他计较。 第377章 麻油鸡 牧晚歌闭嘴不说话，但并不代表，她就能够逃脱沈长林的魔音了，这会儿，沈长林开始喋喋不休了起来，牧晚歌这才发现，他竟然是一个话痨，偏偏牧小山闲这一路路途寂寞，倒是愿意跟沈长林答话，最 后牧晚歌索性跟牧小山换了位置，自己坐在里面，装作听不见。 但是，她虽然装作听不见，但是那声音还是往她的耳中钻，似乎是沈长林说了什么有趣的话，不仅牧小山跟着笑，就连欢颜也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这可是将牧晚歌气的够呛。 感情是，她这身边，这一个个都已经反叛了，这沈长林明明就非常的唠叨，怎么这两小只都这么的喜欢他呢？ 牧晚歌侧耳听了一下，才发现沈长林在讲他这些年来，游历大梁的时候，经历的一些趣事。 他这人不说话的时候，看着倒是挺正经的，说话的时候，虽然贱，但是说起一些趣事的时候，却越发是惹人发笑。 最后，牧晚歌听了两句，也捂着嘴，差点笑出了声来。 幸好，她坐在轿子里面，沈长林也没有看到她在笑，不然他肯定要嘲笑她了。 不过因为这，也坚定了牧晚歌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想法。　　上辈子她整天忙着工作，想要出去旅行吧，也是有心无力，出去的地方不多，更多的时候，她是拿着手机在网上刷攻略，看到这里，觉得美，看到那里，觉得好美，再看另外一个地方，恨不得马上插 翅就飞过去，然而，最终她还是被困在她的小斗室里。 来到这里呢，也总是被一些事情所困扰着，整天忙忙碌碌的，也不得安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的实现财务自由，将一切的事情都放下，然后乘着舒适的马车，优哉游哉的游历天下。 只是这一点，她暂时还是不要想了，她现在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实在是不是旅行的好时候。 这一路回程，牧晚歌倒是也不赶时间，到了安阳郡，好好的休息了一番，又花了一天的时间，在安阳郡好好的逛了一番。 牧晚歌在街上逛的时候，沈长林便也自己出去了，牧晚歌以为他是离开了，谁知道等到晚上她休息的时候，他也回到了客栈。 他这人一张脸长的还算是可以，一些不是很熟的人看他，倒是也觉得他风流倜傥，再加上他的才华尚可，晚上回客栈的时候，牧晚歌看到他身后跟着不少的人。 男男女女都有，口中称呼他为沈兄，将他围在中央，其实也有不少的学子面带谄媚，看的牧晚歌暗暗皱眉，只从他身边越过，径直下楼吃饭去了。 沈长林看到牧晚歌过来，脸上便带上了喜色，只挤开人群，走到牧晚歌面前，兀自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众人看到牧晚歌满面寒霜，也不敢再过来了，沈长林朝着众人拱拱手，道：“各位，家人管的严，我们下次有机会再聚。” 众才子听到沈长林这话，便道：“沈兄，大丈夫岂能够被内室束缚？” 一些姑娘家们听到沈长林这话，只觉得心都碎了，她们下意识的就觉得牧晚歌是沈长林的夫人，然后黯然的离去。 沈长林又是将众人好一打发，总算是将他们打发走了，然后他才看向牧晚歌，道：“牧姑娘，方才对不住了。” “呵呵。”牧晚歌扯起嘴角笑了一声，那笑让沈长林无端觉得有些悻悻的，只道：“我可是没有乱说什么，我只是说家人管的严，可没有说你们是我的家人。” 见到牧晚歌等人还是对他一脸冷漠，他脸上便换上了一副肉疼之色，道：“要不然这样，我请你们去这郡城最好的酒楼吃饭？就当做是赔礼道歉了。” “一顿饭就想要了消了？你方才故意让别人误会我们的关系，破坏我的清白名声，其心可诛。”牧晚歌说了一句。 “没那么严重吧？我觉得牧姑娘你不是那种不拘小节的人。”沈长林说了一句。 牧晚歌便冷声道：“我不拘小节，所以你就可以随意的跟我攀关系，往我的身上泼脏水了？”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听牧晚歌这么一说，沈长林也觉得自己着实是有些过分了。 正想要还说些什么，谁知道牧晚歌又轻咳了两声，昂头看着他，问道：“最好的酒楼，有天然居那么好么？” “这个，天然居肯定是比不上的啦，不过也不差，那里有一种麻油鸡，味道十分的鲜美。”沈长林说道。 “麻油鸡？”牧晚歌倒是没有听说过，只问道：“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最大的特别之处，就是这种鸡没有毛。”沈长林便说道。 “没有毛？”牧晚歌有些不解，只问道：“这种鸡没有毛是天生没有毛，还是怎么回事？” “并非天生没有毛。”沈长林说了一句，道：“我听这酒楼的负责人说，这种鸡是长大之后，将它放在瓮里面，然后倒入麻油，每天人工喂食，渐渐的，它一身毛就自然的脱落了。” “残忍。”牧晚歌冷声说了一句， “这有什么残忍的？比这残忍的事情还多多了。”沈长林对此倒是习以为常，只道：“这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残忍的社会，一些妇人之仁，留着也没有什么用。” “呵呵，不好意思，我就是妇人。”牧晚歌说了一句，道：“我觉得要死就死，你们这些人啊，做个菜，还要把食物凌迟。” “打住啊，这与我无关。”沈长林说了一句，道：“我又不是厨师。”　　“你不是厨师你就想要甩锅了？人家厨师还不是为了做给你们这些口味刁钻的人吃？”牧晚歌给了沈长林一个白眼，沈长林便道：“这个麻油鸡真的算不了什么，而且我是真心觉得好吃，才想着要推荐给 你的，你若是这么说的话，那还是算了吧。”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牧晚歌点点头，道：“的确，比起什么的红烧铁板鹅掌，生吃猴脑，这麻油鸡的确是算不了什么。” 第378章 为食不择手段 “什么红烧铁板鹅掌，什么生吃猴脑啊。”这一种，就连沈长林也没有听说过。 一旁的牧小山也抬起头，一脸好学的样子。 牧晚歌见到他们这样，便道：“看你们这一脸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那我就随便跟你们说说好了。”　　“首先是生吃猴脑，这种我不用说，你们也能够想象的到了，牵来一只猴子，让猴子蹲在特制的桌子底下，刚好露出一个头，然后将露出的头发上的脑袋上的毛发给切点，再拿来锤子，将猴脑敲掉，然 后倒入滚烫的葱油，这猴脑就算是成了。” 牧晚歌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吃的时候，这猴子还没死，一直在吱吱的叫着，直到后面，连叫都叫不出来了，所以这道菜，也叫吱吱。” “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些？”沈长林听到牧晚歌的话后，也是有些愕然，只道：“有些地方的确是有这种吃法，但我是从来不去的。” “呵呵。”牧晚歌又朝沈长林呵了一声，才又跟众人说道：“还想要听这个铁板鹅掌吗？” “说说？”沈长林说道。　　牧晚歌便道：“其实这个铁板鹅掌倒是简单的很，就是找一块铁掌，上面洒一些秕谷，将鹅赶到铁板上，下面烧着火，慢慢的这铁板越来越烫，这鹅被烫的在铁板上直跳脚，等到这鹅掌被烤红，这时候 厨师再眼疾手快的将这鹅掌给砍下，因为这鹅生前一直都在铁板上跳舞，所以鹅掌一直都是活血的，他们说，这样做出来的鹅掌，会更加的鲜美，这道菜也叫做火上舞。” “好可怕。”牧小山在一旁瞠目结舌。 “好了，不说了，反正这样烹饪的食材，以你们这种社会阶级也是吃不到这种食物的，我现在也就是说给你们听听，让你们见识一下，万一以后有人请你们吃这个，你们可要记得拒绝。” 牧晚歌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嗯，还是算了吧，我们不要做这个梦了，还是请我们的沈大才子请我们吃饭吧。” 牧晚歌仰头看向沈长林，一脸笑意盈盈，道：“本来觉得这麻油鸡残忍的，不过这会儿听你说说，倒是觉得没有什么了。” “行，答应带你们去吃的，本少难道还会反悔不成？”沈长林折扇一挥，道：“走。” “本来今天就打算在这客栈里面随便凑合的，结果有人要带我去吃好吃的，那我就不客气了。”牧晚歌招呼众人站起来，转头道：“走，今天吃大户。” 沈长林手拿折扇往前走，走过一条街，便到了沈长林所说的这家店了，这家店的店面看起来倒是不大，但是走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另有乾坤。 这里面的装饰处处精致，来往的宾客穿着无一不华贵，就连小二穿着也是十分的整洁，看着让人心生愉悦。　　牧晚歌一行人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等小二上了茶水之后，牧晚歌一喝这茶水，顿时觉得心身舒畅，只不由自主的问道：“沈兄啊，我看你的穿着倒也不像是什么特别有钱的人，这地方的东西应该不便宜 ，你请我们吃的起吗？”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天然居你应该去过吧？就天然居那地方，我也敢去，其他的地方又算得了什么？”沈长林说了一句。　　牧晚歌便道：“天然居那地方，虽然价格贵，但是人家兰姐姐不缺钱，或许见到你才华还算不错，就免了你的饭菜前钱了，再一个，你以前去是不是跟顾先生一起去的？顾先生跟兰姐姐关系不一般，她 就是收钱，也收的少。” “你瞧不起我是不是？我是中午的时候，朋友请我来了这地方，我好心好意要请你们过来吃，结果你倒是好，说三道四的。” 沈长林说了一句，往腰间一摸，似乎是要将他的荷包拿出来在牧晚歌的面前炫耀一番，谁知道他才刚刚准备去拿荷包，脸色便有些变了，原来，他的荷包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离开了他。 见到他这面色，牧晚歌一挑眉，道：“来，让我看看你的巨款，也好安心吃这顿饭哪，不然等下饭食一上来，你让我来付钱，我可是没有这个资本。” “瞧你那小气的样子，我是这种人吗？”沈长林说了一句，道：“你放心，虽然我的荷包掉了，但是我还有玉佩呢，我这玉佩可是值的不少钱。” 说着，他又往腰间一摸，结果，他的玉佩也不在他的身上了。 “玉佩呢？”牧晚歌瞧着他的脸色，问了他一句，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玉佩也掉了。”沈长林有些悻悻的说道。 “呵呵，你不是故意骗我来这里，好让我请你吃饭吧？”牧晚歌眯着眼睛看他。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沈长林大怒，拍案而起，道：“没有了这些，我还有宝马，我那马也能够值不少银子，你以为我一顿饭钱也会付不起？”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的话，那我就放心了。”牧晚歌点点头，道：“昔人有言，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今日你既然这般豪气，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说着，她便叫小二上前来点菜，沈长林道：“到时候饭前你先垫着，等回到客栈，我将那马给卖了，还你钱。” “口说无凭。”牧晚歌说道：“等回到客栈，你若是当做这事情没有发生过，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抠抠索索的。”听到牧晚歌的话，沈长林是真心无奈，只道：“我堂堂举人，难道还会不要面子不成？” “你说你堂堂举人，但是这名号都是你自己说出来的，谁又知道呢？”牧晚歌说了一声，道：“不过我对人一向是没有什么防备心，姑且就信你一回吧。”　　“你这还叫没有防备心？”沈长林撇撇嘴，道：“你防备心重着呢，你是我见过的防备心最重的女人了。” 第379章 欠条 “呵呵。”牧晚歌又朝他冷笑一声，她觉得自从认识沈长林之后，她说呵呵的次数都多了起来。 店小二过来点了菜，牧晚歌倒是也没有多点，就是点了一道这里的特色菜无毛麻油鸡，另外还有几道招牌菜而已。 不得不说，这家店的菜的确是非常美味，出来这一趟，牧晚歌觉得她吃到的美食都多了起来，以前天天在县城，吃碗胡辣汤也觉得好像吃到了人家绝味。 看来，人还是要经常出去走走，才能够提升自己的眼界，出来这一趟，她对她两间铺子的发展，又有了更好的想法。　　时下这些人，都讲究一个身份，虽然自己设立了雅座，也设立包厢，但是对于这些人来说，或许还远远不够，等自己有钱了，得在酒楼上再加一层才行，这样有身份的人，通过不同的楼梯上第三层， 想必是极好的。 言归正传，这麻油鸡还真的是美味，一碗麻油鸡，几乎半碗都被她给吃完了，谁让她筷子用的好，速度快。 牧小山吃东西斯斯文文的，沈长林就不用讲了，他在吃东西的仪态上，那是无可挑剔，当然，他就是想跟牧晚歌抢食，也不一定能够抢的赢，牧晚歌使筷子是一把好手。 吃完了饭，牧晚歌结了账，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没想到这地方的食物倒也不算是很贵，至少经过了天然居那昂贵价格的轰炸之后，这一顿二十两银子的饭食，对她来说，算的上是便宜了。 更何况，反正这顿饭也不是她付钱，等下会有人付钱的，想到这里，她便更加是不用着急了。 等出了饭店，夜幕已经降临，刚刚回到客栈，牧晚歌便伸手朝沈长林要钱，沈长林一脸的无奈，走到了院子中央，道：“喏，那是我的马，今后是你的了。” “哪匹马是你的？”牧晚歌在院子里面转了一圈，看着沈长林说道。 沈长林一拍脑袋，才道：“完了，我今天骑马出去，忘记将马骑回来了。”　　“喂，你是铁了心想要赖我饭钱是不是？”牧晚歌听到沈长林的话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她不禁是想到了后世的那些老师们，但凡有学生忘带作业本了，他们就会说：你作业忘记带了，你脑袋怎么 记得带来了？ 这会儿，牧晚歌也很想要说这句话，但是转过头，她却是对牧小山说道：“嗯，这次的经历告诉了我，想占便宜的人，生活可能会让她吃亏。” 说着，她便转身上楼去了。 她这人，做什么事情，都喜欢做最坏的打算，所以她当时没有找沈长林要欠条，其实也是做好了他不给钱的准备了的，毕竟她这边吃饭的人还多一些，她付钱，也没有什么的。 只是这会儿，她的确是有些穷，二十两银子足够她做很多事情了，不过奇怪的是，她的内心竟然没有任何波动，反而十分的坦然，只蹭蹭蹭的就上楼睡觉去了。 沈长林一个人留在楼下，他本来以为以牧晚歌的习性，肯定会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他一顿，嘲讽他一通，或者是立马找来纸笔，让他写欠条，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什么都没有做，就这样上去了。 过了许久，他还在楼下等待着，等待着她下来找他算账，他甚至连怎样应对她的台词他都相好了，但是遗憾的是，她并没有来。 他在楼下喝了一壶茶之后，上了楼，回到自己房间之后，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又在房间里面亲自写了一张二十两银子的欠条，给牧晚歌送去了。　　他沈长林才不是一个骗子呢，相反，他的家境并不差，他甚至从来就没有过缺钱的滋味，这次来到这里，也算是他倒了霉，这钱包跟玉佩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摸去了，就连马都忘记骑回来了，不过 他这人心性豁达，倒是也没有太过在意。　　伸手敲了敲牧晚歌的房门，欢颜问了一声，得知是沈长林之后，才将门打开，见到是沈长林在门外，欢颜对他的态度可不怎么好，只叉着腰嘲讽道：“哟，原来是沈举人呀，怎么了，来找我们东家有什 么事情吗？” “你将这个给你们东家。”沈长林说着，从身后拿出欠条来。 欢颜接过欠条，她不识字，只跑去叫牧晚歌，道：“东家，东家，那沈举人又来了，还给你拿了一张欠条，您快看看，这欠条是真是假？” 牧晚歌刚刚躺到床上准备入睡，听到欢颜的话后，便伸手将这欠条拿了起来，问道：“怎么回事？” 欢颜又复述了一遍，牧晚歌下了床，披上衣服走了两步，便见到了站在门口的沈长林，她抬头看了沈长林一眼，道：“哟，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会写欠条给我？” “怎么了？我说过要请你们吃饭的，我欠你的，我自然会还。”沈长林说了一句，同时面上有些羞恼。 牧晚歌却是笑了笑了，道：“沈先生，你莫要如此，你今日这番主动，让我实在是欣慰。”　　“看看，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先走了。”牧晚歌因为方才在睡觉，一头头发也没有收拾，此刻，就这样披散着一头青丝在脑后，映衬着光洁的小脸，这小模样，竟然让他觉得有些心猿意马，只恨不 得马上就离开了。 “等下。”就在沈长林准备离开的时候，牧晚歌指着这欠条说道：“这欠条上面你没有写还款日期啊？你若是没有写还款日期，难道等到你七老八十了才来还我的钱嘛？” “算你狠，拿纸笔来，我加上便是。”沈长林说了一句，牧晚歌却是道：“你要加，你自己回房加去，我这里可没有你的纸笔。” 实际上，牧晚歌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接沈长林的欠条，她只是想以这种方式，而让沈长林离开。　　谁知道沈长林这家伙亦是倔强之人，不一会儿，他便将这欠条写好送了过来，牧晚歌伸手接过这欠条，看了两眼之后，又道：“你这上面写的是一年之内必定还清，可是没有写你这一年之内，没有还清又该如何啊？若是你一年之内没有还清，那我又该如何惩罚你呢？” 第380章 我没钱付房费 “我若是一年之内没有还清，那我大不了给你做三年长工，这总可以了吧？”沈长林说道。 “嗯，我看你这人口齿伶俐，能写会算的，我的铺子倒是缺一个账房先生，到时候若是还不清我的钱，给我做账房先生也不错。”牧晚歌一脸笑眯眯说道。 “好。”沈长林一口答应，然后又拿起欠条回房间补充了几句话，再又气冲冲的拿了过来。 牧晚歌这次拿起欠条一看，只见这欠条上，所有的条条框框这沈长林都写的非常清楚，清楚到她再也找不到错处，便只能够将它收下来，道：“那行吧，这欠条我就收下了。” 沈长林见到牧晚歌那笑容，只觉得见到狐狸的笑容一般，转身就离开了，方才的那一点心猿意马，在数次的奔跑之中，也早就烟消云散。 牧晚歌等他离开之后，将手中的欠条往欢颜的手中一塞，道：“欢颜，这欠条你帮我收下来。” “东家。”欢颜接过这欠条，脸上有些不可置信，道：“东家，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竟然让我保管，这可是二十两银子呢。” “无妨，我相信你。”牧晚歌说了一声，道：“好好的收着吧。” “谢谢东家,你放心，东家，这欠条，我一定会好好的收着的。”欢颜说了一句，将这欠条妥善的折好，放到了自己的怀里。 牧晚歌见到欢颜这模样，摇头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明天还得早起回去呢，牧晚歌便也早早的睡下了。 到了第二天，她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然而她刚一打开房门，就见到沈长林站在她的门口，她有些奇怪，问道：“你站在我门口做什么？” “我的荷包掉了，现在房钱付不了。”沈长林说道。 “你不是有很多朋友吗？”牧晚歌便说道：“昨天的时候，我还看到有不少的人同你称兄道弟的，你这个时候来跟我说你没钱了？” “连你都不肯借钱给我，那些朋友们更是不可信的了。”沈长林说道。 “你这话倒是说的奇怪，我跟你又不熟。”牧晚歌便说道。 “你不用急着撇亲我们的关系，你觉得你跟我不熟，但是我跟你熟悉啊。”沈长林说道。　　“你还要不要脸？”牧晚歌便说道：“我们哪里熟了？我除了知道你叫沈长林之外，对你一无所知，你家住哪里，常住地是何处，我都不知道，说起来，你昨天给我写的这张欠条，我还觉得有些不靠谱呢 ，本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你若是走了，我也不可能为了二十两银子去找你。” “你要这么说，那我也没有办法，但是我真的没有骗你。”沈长林说道：“我是举人，如假包换的举人，家住在京城，乃是京城人士。”　　“哟，家住在京城你很了不起啊，你一个京城人士，跑到徐州这地方来干什么？我觉得你这人就没有一句真话，当然，你不用同我解释什么，你是哪里来的，我一点都不感兴趣，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也 无所谓，我们之间，就是债主与欠债者的关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喂，牧姑娘，你不要说的这么绝情嘛，前两天在马车上，你不是还说，我们是朋友的吗？”沈长林说道。 “我可没有这么说过，貌似是你先想跟我做朋友的，我还不够了解你呢。”牧晚歌说了一句，大踏步走了。 过了一会儿，牧小山从房间里面出来，见到沈长林颓废的站在门口，便问道：“沈兄，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事。”沈长林朝牧小山笑笑，这种事情，他还没有必要拿出来跟牧小山说道。　　“没事就好。”牧小山点点头，又问道：“那沈兄，你还跟我一起走么？再走一天，就到我们县城了，到时候我邀请你来家做客，我爹娘都是好客之人，只要你不嫌弃，见到你去了，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 “好，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去。”这会儿，沈长林还在为自己的房钱发愁呢，牧晚歌这个见死不救的女人，难不成他还真的要去找他昨天才结识的那群朋友不成？　　他这人虽然外表看起来是有些混不吝的，但其实他这人也是很好面子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见到牧晚歌的时候，他身上不由自主的就带上了一些痞气，他就想着逗她一逗，而平常，他不是这个样 子的人。 算了，还是趁着客栈掌柜没有找他要钱的时候，赶紧溜出去吧，带着纸笔去外面给人家写写信，给大姑娘小伙子画画像，或许也能够赚到一些钱。 这样想着，沈长林又坦荡了起来，而牧晚歌这会儿已经结算了房钱，准备离开了，不知道为何，就在出门的时候，她突然又善心大发，只折回去，上了楼，拿了十两银子给沈长林。　　“这些银子带出来，我本来是想要找机会用来开铺子的，结果倒好，全部都花在路上了。”牧晚歌说了一句，又自言自语的道：“不过也没有关系，虽然花了钱，但是也收获了挺多的东西，这钱你先拿着 ，这两天住店、吃饭的钱应该是足够了的。” 说着牧晚歌转身就要走，沈长林看着手中的银子还有些发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连忙大叫了一声：“等下！” 牧晚歌回过神来，看向沈长林，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等下。”沈长林又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就往自己的房间里面跑。 牧晚歌见到他这模样，不禁是有些扶额，想要就此离去吧，又害怕他还真的有什么事情要找自己，只能够留在原地焦急的等待着。　　她也没有等多久，片刻后，就见到沈长林背着一个包袱走了出来，见到牧晚歌的时候，他朝牧晚歌一笑，道：“反正我钱也没有了，这段时间也没有地方去，方才牧小山邀请我去他家玩呢，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到时候我跟你们一路，还能够省一些车马费。” 第381章 回城 “等下，我的马车可是坐不下这么多的人。”牧晚歌说道。　　“没事的，我不重。”沈长林说了一句，便越过牧晚歌，先行下了楼，到了柜台前，同掌柜结算好了金钱，然后走到牧小山的身边，道：“贤弟，我想好了，我决定去你家住两天，就是不知道你欢不欢迎 了。” “当然欢迎了。”牧小山忙不迭的点头道：“这些年来，我从来都没有邀请过朋友去我家做客，我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沈兄你愿意去我家做客，我真的是太开心了。” 见到牧小山笑的这么开心，牧晚歌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斜瞥了沈长林一眼，她觉得这家伙心机真的是深沉，竟然会想到拿自己的弟弟做挡箭牌，偏偏她还吃这一套。 不过也没有什么大关系，等让他在乡下待上个了三五天，他还不乖乖的求饶？ 想到这里，牧晚歌不禁是冷笑了起来，这些个书生呀，以为乡下是好玩的，等让他们体验一下，就知道了。 眼下，牧小山已经答应了同沈长林一道回去，牧晚歌也不好说什么，只让他一起上了马车，一同往县城去。 这一路，虽然王进已经快马加鞭了，但是到了县城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不过没关系，反正县城也没有什么宵禁可言，今天也没有关城门，虽然回的晚，但是他们还能够优哉游哉的看着夜景。 伴着一路繁星，披星戴月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牧晚歌已经快累瘫了。 李佩兰过来开的门，见到是牧晚歌之后，她连忙请牧晚歌进来，给她泡了茶之后，又让慈姑去烧火做饭，顺便烧水给牧晚歌去去乏。 吃了饭之后，李佩兰忍不住问道：“东家，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您不是说要去月余的吗？” “想家了，就早点回来了。”听到李佩兰说起这个话题，许久没有过的伤感，又淡淡的绕上了牧晚歌的心头。 “也是。”李佩兰应了一声，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只是继续道：“那姑爷还是在府城准备乡试吗？” “嗯。”牧晚歌点点头，道：“他可能乡试之后，就直接在府城求学了，这两年恐怕都不会回来。” “啊？哪有这样的道理啊。”听到牧晚歌的话后，李佩兰有些担心，说道：“那可真的是苦了东家你了，到时候又得自己一个人。” “没事。”牧晚歌摇摇头，道：“这种丧偶式婚姻，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说着，她长吁了一口浊气，道：“好了，不说这些了，这位沈先生，是小山的朋友，你给去给他收拾一个房间吧。” 虽然在路上，跟沈长林贫嘴，对沈长林各种嫌弃，但是牧晚歌并不是一个将客人往外赶的人，无论如何，她还是会好生的招待沈长林的。 在自己家中，跟住店的感觉还是完全不一样，牧晚歌只觉得连呼吸都顺畅了起来，甚至尤其白天太累，晚上她竟然也没有失眠，很快就睡去了。 到了第二天起来，牧晚歌照样是跑步、提石锁，练箭等如此这般的锻炼自己，在外面做这些不方便，回来了，做一做，只觉得各种舒爽。 沈长林起床来，本来打算四处转一转，无意间看到在举石锁的牧晚歌，当即吓了一大跳，只不可置信的同前方的人打了一个招呼，道：“前方可是牧姑娘？” “怎么了？”牧晚歌放下石锁，同往这边而来的沈长林打了一个招呼，道：“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吧？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不要介意。” “咦，没想到你竟然会同我说出这种话。”沈长林闻言看了牧晚歌一眼，满眼都是怀疑，牧晚歌这几天都对他各种嫌弃，这会儿，倒是担心他起来了？ “你别误会，我问你这些，只是出于主人家的基本礼仪。”牧晚歌知道沈长林在想什么，同他说了一声后，接过一旁欢颜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汗，回房去了。 早上吃了早饭之后，牧晚歌又去几个铺子里面看了看，又让人请了方以正前来，一起开一个小会。　　这段时间，牧晚歌没有回来，方以正可是忙的不行，庄子、蔬菜的事情，全部都要他来定夺处理，还有两个铺子，偶尔也会有一些杂事，他每天都像一个陀螺一样，忙的团团转，有时候虽然是一些小 事，但是他唯恐出了什么问题，都要亲自前去查看，这样一来，事情便更加的多了。 如今见到牧晚歌回来，他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将他这里的总账给牧晚歌交上去之后，夏凉欢的张掌柜跟食为天的账房也分别将账本交了上去。 牧晚歌翻开账本看了看，方以正那边大部分的银钱都是支出的，这也很正常，庄子的建设，以及那大棚蔬菜的搭建，这些都是要花钱的。 至于的这两个铺子倒是都在盈利，而且盈利还不少，只是夏凉欢的盈利慢慢有下降的趋势，大抵是现在天气冷了，前来吃冰的人少了，夏凉欢本来赚钱的大头就是卖冰。 没有人买冰之后，之前的那种火爆的场面就不存在了，虽然如今夏凉欢推出的那些小糕点非常的受人欢迎，但那也仅仅就是比普通的店铺要好一些，称不上是暴利。 再加上平日里卖一些茶水什么的，这生意倒也还算是不错。 食为天的发展很好，每天的利润都很可观，听方以正说，如今食为天每天都有人排队买卤味，生意火爆的不行。 牧晚歌也感到非常的满意，虽然她只是在食为天开了一个小角落卖卤味，但是生意能够这么好，她也是非常的高兴的。 方以正告诉她，他又买了两个小伙计，让他们去食为天帮忙，不然食为天那两个做卤味的小伙子可是忙不过来。　　牧晚歌闻言点点头，道：“多买人这没有问题，我们的铺子以后还会越来越多，我们的生意还会越来越大，人手只会越来越少，只是有一点，那些偷鸡摸狗品行不端的人，我们万万不能要，虽然是买人，但是也要擦亮看清楚，省的出了事情，又是一桩麻烦。” 第382章 密文 “你放心，我醒的。”方以正点点头。 牧晚歌自然是相信他的，方以正做了这么多年的掮客，那看人的眼光不用说，自然是一等一的，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她还是忍不住的提醒他一下。 这段时间我不在，但是大家也将这铺子照管的很好，我真是谢谢大家了，接下来，我我打算将这铺子开到府城，不知道各位是怎样的想法。 “开到府城，这当然是好事啊。”众人连忙说道。 能够去府城这地方开铺子，甭管生意如何，这说出去就有面子，若是能够去府城走一遭，这以后说出去，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 “嗯，张掌柜，最近我们铺子有培养出什么不错的小伙子过来吗？”这开铺子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行的，牧晚歌看向张掌柜问道。 被牧晚歌这么一问，张掌柜的脸上出了汗，讷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短短一段时间，他能够将这铺子维持好就算是不错了，哪里有想到那么多。　　见到他这副模样，牧晚歌便也没有多说什么了，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这铺子里面应该没有什么出色的小伙子，她便也不逼他，只道：“那我到时候去到府城了，先开酒楼，酒楼里面人多，应该能够调出 人手来。” “好的，东家。”张掌柜恭声答道。　　牧晚歌便道：“张掌柜，以后给我好好的培养人才，一些该教的东西，不要舍不得教给他们，反正铺子里面都是咱们自家的伙计，瞧着还算机灵的，忠心的，大力培养便是，等你手下的人多了，再开分 店，分店多了，你就是大掌柜。” “是，是，是。”张掌柜连连点头。 牧晚歌便又看向方以正，道：“方先生，那庄子跟大棚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大棚的事情已经弄好了，庄子里也弄的差不多了。”方以正答道。 “嗯，以后庄子里面划分不同的区域，将鸡给我圈养起来，这个天气种树不错，去城郊果农那里买些果树来种上。”牧晚歌又吩咐道。 “好。”方以正点头答应。 牧晚歌便道：“尽快做好，我在这县城不会呆太久，到时候就要去府城，我去府城又有诸多的事务，到时候还有诸多地方，要你帮忙的。” “这个，我会尽力让工匠完成的。”听到牧晚歌的话后，方以正点点头，又说道：“只是我走了之后，这县城酒楼恐怕还得请一个掌柜。” 县城的食为天现在是牧晚歌赚钱的大头，可得慎之又慎。 “嗯，这段时间，你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牧晚歌便问道。 方以正摇摇头，牧晚歌也叹息一声，道：“到时候我们府城也需要人，这倒是难了。” “府城地方大，人才多，到时候我肯定可以给东家你找到人的，至于这县城。”方以正说了一句，又有些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我们是合作的伙伴，你无须遮遮掩掩。”牧晚歌说道。 方以正听到牧晚歌的话后，这才直说道：“其实这县城里面的掌柜我倒是有一个合适的掌柜，就是怕掌柜你不答应。” “谁？”牧晚歌问道。 “荆楚祥。”方以正答道。 “他？”说实在的，牧晚歌倒是从来都没有将荆楚祥纳入自己的候选人之中，无它，在她的眼中，若是让荆楚祥来做自己的掌柜，那也太让他难看了一些，毕竟，他曾经是食为天的主人。 天天在自己曾经的酒楼里面做事，而那酒楼又不归他所有，牧晚歌想着都替荆楚祥觉得心塞。 “荆楚祥这人我还是很熟悉的，以前跟我也有不少的生意来往，他是个老实忠厚的人，做酒楼又有这么多年了，他做掌柜，最为合适了。”方以正说道。 牧晚歌点点头，道：“荆楚祥若是愿意给我来当掌柜，那当然是可以，只是你也知道，他曾经就是我这茶楼的主人，你让他来这茶楼干活，他这心里，能甘愿吗？” “实不相瞒，如今荆楚祥的情况可是有些糟糕。”方以正叹了一口气，道：“你可是不知道，前两天，我看到他，竟然在路边摆摊。” “摆摊？他卖的什么呢？”牧晚歌听到荆楚祥在摆摊，一时之间，也有些唏嘘。 “卖面条呢。”方以正答道。 “那他生意怎样？”牧晚歌又问道。　　“生意一般。”方以正答道：“毕竟他做了多年的掌柜，这些年来，家里面的情况也还算是过的去，他也算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人了，虽然他决心从头再来，但是他的妻子跟儿子，哪里是受的了这种苦的人 ，上次我去他的摊子上吃了一碗面，他让他的儿子给我端来，结果面差点都洒我身上了，最后荆楚祥又过来，手忙脚乱的擦桌子，同我道歉。” “唉……”听到方以正的话后，牧晚歌叹了一口气，道：“那你去叹叹荆楚祥的口风，看他可愿意给我干活，万一人家做久了东家，自由惯了，宁愿做个小摊贩也不愿意来给我干活呢。”　　“那不可能的，只要东家你愿意，他肯定也愿意的。”方以正听到牧晚歌这话后，面有喜色，道：“在我们食为天做掌柜，他好歹还算是风风光，若是再去摆摊，碰到以前的熟人了，可真是一张老脸丢光 。”　　“如果他愿意的话，等过段时间跟我一起去府城，到时候我府城的那家酒楼让他来做掌柜，我这两天去酒楼里面看看，看能不能提拔两个机灵的伙计做代理掌柜，若是他们在代理的期间，表现的不错， 就让他们做掌柜。”牧晚歌说道。 “那真是好极。”方以正听到牧晚歌的话后，更是赞叹不已，只道：“很少有东家愿意提拔自己店铺里面的伙计的，若是东家你早将这个消息说出来，那群伙计们定然跟打了鸡血一样的干活呢。”　　“嗯，我的铺子就是这样，优胜劣汰，以后但凡有那种偷懒耍滑的人，直接给我赶出去，我的铺子里面不需要那些不上进的人。”牧晚歌说了一句，道：“我决定了，这些伙计们就是我的班底，以后好好的培养他们，但凡有什么新店开业，就让他们去做伙计，只要他们有能力，我这里有的是机会。” 第383章 密文（二） “嗯。”方以正点点头，道：“我相信东家你，以后我们的生意会越做越大的。” “当然。”牧晚歌微微一笑，道：“不仅仅是徐州城，以后说不定全国都会出现我们的酒楼，都会有我们的茶楼呢。” 方以正便笑了起来，道：“有志者、事竟成，东家你有这份心，定然是能够做到的。”　　“我也相信我自己。”牧晚歌说了一句，道：“好了，那今天就先这样了，大家都去忙吧，张掌柜可要努力了啊，不单单是店铺的生意，还有伙计们的积极性也得抓起来，这夏凉欢是我开的第一家铺子， 我对它的期望很重，对你，我也是十分看重的。” “是。”张掌柜躬身点头。　　牧晚歌又看向食为天的账房许文英，道：“许先生，其实我早就有心想要让你做食为天的掌柜，但无奈，你这人不喜欢这种与人打交道的事情，反而是喜欢算账，但是没关系，喜欢算账，就往这一方向 去努力钻研，随着我的铺子越来越多，到时候账目也会越来越多的，我还真的需要一位总账房先生，你可愿意跟我长久的干下去？” 许文英听到牧晚歌的话后，连连点头，道：“当然愿意。” 牧晚歌这样一个女子，虽然看起来平凡，但是能够让方以正这样一个识人无数的掮客十分赞赏的女人，必定是不简单的。 他是方以正找来的人，方以正曾经同他说过，牧晚歌有多么的不凡，他向来是不信的，但是今天，他倒是信了。 更何况，他也没有地方可以去，牧晚歌这边给的工钱又高，不跟着她，又跟着谁呢？ “若是你愿意的话，我这里有一套更为简便的方法可以交给你。”牧晚歌看着许文英，说道：“我将这套方法交给你，以后我们的铺子记账，就用这种数字。” 听到牧晚歌要教许文英一种方法，张掌柜跟方以正两人正要走，牧晚歌想了想，又叫住了他们，道：“两位都是我值得信赖的人，一起过来听听吧。”　　说着，她便招呼两人坐下来，让人送来纸笔，写下一连串的阿拉伯数字，道：“这种数字，我管它叫做阿拉伯数字，它的笔画比起我们如今用的文字来说，更为简单，用来记账是刚刚好，以后我们平日 里算账可以用这种阿拉伯数字，其他重要的地方，用我们的文字跟阿拉伯数字两种，醒的被人修改。” 牧晚歌尽管说了这么多，但是三人哪里知道什么叫着阿拉伯数字？但是牧晚歌说的意思，他们倒是懂了一些，只抬头看着牧晚歌，等着牧晚歌的讲究。 “你们听过阿拉伯没有？”牧晚歌想了想，又说道。 “没有。”三人齐齐摇头。 牧晚歌便给这种数字改了一个名字，道：“那这种数字，我们便将它们叫做牧歌密文，以后我们的生意若是做大了，我们的集团就叫做牧歌。” 牧晚歌对于这个名字感到非常的满意，虽然这阿拉伯数字不是她首创的，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拿自己的名字中的两个字来作为的命名啊，想想，这样一种密文的流传能够跟自己有关，她还挺高兴。　　接下来，牧晚歌又将这种阿拉伯数字的写法跟三人详细说了，三人顿时惊为天人，这种数位的牧歌密文比起他们如今所写的文字来，实在是要简便太多了，原先他们上了几位的数字就要写一连串，有 了这种牧歌密文之后，只需要寥寥几笔，就能够写出来了。 “东家，高，实在是高，这样一种文字，您是怎么想出来的？”许文英伸手朝牧晚歌伸了一个大大的拇指，他对她实在是太佩服了，就凭借着这一种晚歌密文，就不敢让人小瞧了她去。 “这种文字也不是我首创的，是我这次去府城，无意间遇到一个异族人，是这异族人跟我说的。”牧晚歌可不敢将这种功劳往自己的身上揽，是自己想的就是自己想的，不是的，还是要解释一番的。 但是她这解释却是没有人相信，这三个人好好隐隐约约都见过牧晚歌使用过这种密文，只是当时他们不知道牧晚歌是在做什么，他们也没有多问。 直到今天，牧晚歌将这种密文的使用方法告诉他们了，他们才知道，原来这种文字，竟然是一种更为简便的记账方法。 用这种密文记账，不仅便于书写，也是一目了然。 “东家，你真的是太聪明了。”过了一会儿，三人彻底的理解了这文字，又忍不住的赞叹了起来。　　“好了，我被你们夸的脸都红了，我都说了不是我想出来的，我也只是拾人牙慧而已。”牧晚歌见他们不信，便也没有多加解释了，实际上，这种文字虽然叫做阿拉伯文字，但究竟是不是阿拉伯人创造 的，她也不知道，就算是，她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阿拉伯人，就算有，她也找不出来，就算找出来了，他们现在也不一定发明了这种文字。 反正不管如何，现在她能够使用就行了，也不用管这种文字的来历了，“那以后我们的账本就用这种密文来记账，这样我看起来也方便一些。” “好。”三人异口同声的应和，牧晚歌便离开了。　　等她离开之后，三人依旧在她的身后研究这种密文的写法，虽然只有短短十个数字，但是有时候他们写着写着还总是忍不住写差，或是写上本国的文字来，或者是两种杂合在一起，一直练了好久，才 总算是将这种密文融会贯通。 “太神奇了啊。”自顾自的练习了许久之后，许文英长叹了一声，他是专门的账房先生，对这种文字的理解要更加的透彻一些，越是练习，他便越是佩服，只忍不住的再次赞叹。 “我介绍你来牧东家这里做事，没有错吧？”见到许文英这模样，方以正在一旁说了一声。　　“没错，没错，我得好好的感谢你。”如今的许文英已经完全被牧晚歌给折服了。 第384章 惹生气了 牧晚歌可是没有管他们怎么想，她现在还有别的任务呢，今天她去了城郊的大棚蔬菜基地，还有城郊的庄子，尤其是城郊的大棚蔬菜，今年冬天，她能不能发财致富，就完全看它们了。 十亩地，一溜儿搭上了棚子，看着可真是壮观，若是能够有钱的话，她还真的想要再买几亩地。 她发现买地真的有瘾啊，早知道，她在外面的时候，应该再节约一些的，节约五两银子，就是一亩好地了，想想，她这次出去，花掉了十亩地的钱，她这心啊，就疼的要命。　　心疼起来，她也不想要忙活别的，只想要回家去找沈长林算账，这家伙还欠她三十两银子呢，想到这三十两银子是六亩地，想到这六亩地是无数的金钱，她便一刻都不能够在这里呆了，只让王进赶着 马车回家。 在回家的途中，牧晚歌想着她的铺子哪里可以用的上沈长林，好让他来帮自己做点事，抵点账，否则的话，她这儿可是不养闲人的。　　一路颠簸，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家中，正好遇到沈长林也不知道从哪里鬼混回来，不过今天，他的身后可是没有跟着那么多的莺莺燕燕，也没有那么多的人管他叫沈兄，牧晚歌可是不喜欢他带着一群人 来自己的家门口，看来，他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 “哟，牧姑娘回来了？”见到牧晚歌，沈长林朝她拱拱手，牧晚歌看来他一眼，道：“今天你的那些小迷弟们不见了？” “呵呵，我哪里有什么迷弟呀，我唯一的迷弟也就是你弟弟牧小山了。”沈长林笑呵呵的说了一句。 牧晚歌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见到他这笑容，她就想要将他赶出去。 “瞧你那模样，我又不是什么坏人。”见到牧晚歌这一脸不欢迎他的样子，沈长林笑了起来，他朝牧晚歌走进两步，道：“你肯定不知道，我在这县城发现了什么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牧晚歌斜着眼睛问了一句。　　“啧啧，一看你就是大忙人，整天只想着赚钱，哪里会注意到这些美食啊。”沈长林知道牧晚歌喜欢美食，故意这样说，牧晚歌自认自己对这县城还是非常熟悉的，因而也不吃沈长林这一套，听到沈长 林这么说话，索性转身就要走。 “喂。”见到牧晚歌这样，沈长林在她身后叫了一声，说道：“你这女人，你说说你吧。” 见牧晚歌停住了脚步，他大踏步的走到牧晚歌面前，将折扇一展，道：“我告诉你吧，这县城有家酒楼叫做食为天，你知道不？” 牧晚歌还没有说话，倒是她身后的欢颜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你笑什么？”见到欢颜这样笑，沈长林看了她一眼，道：“你可别小瞧这食为天，看着装潢不咋地，也不像是什么高端大气的地方，里面的食物也平常的很，不过那里的有种叫做卤味的东西还是蛮好吃 的。”　　沈长林本来是想要夸赞这食为天的，谁知道他欲扬先抑的手法并没有用成功，因为他才说了一句，欢颜便气急败坏的叫了起来，道：“谁说食为天的装潢不咋地？谁说它不高端大气，谁说它里面的食物 平常？这食为天可是我们县城最好的酒楼了，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这就是你们县城最好的酒楼了？你们自己拍着良心说说，那天然居跟客盈门你们都去过吧，那天然居的装潢食物我就不用说了，就是客盈门，那里的麻油鸡等各种招牌菜你们不是吃过么？难道这食为 天能够赶得上？” “那食为天还有烤鸭呢，你怎么不说说？你一个穷书生，还说食为天不好，你又吃过食为天的几道菜？”欢颜听到沈长林说食为天的不好，心中便有些不舒服，只朝沈长林怼了起来。 “你这小丫头，你这是怎么了？我刚刚不过就是说了几句食为天而已，我没有说你吧？你用的着这么挤兑我吗？”被欢颜这么以挤兑，沈长林有些不开心了。 “我挤兑你？分明是你挤兑我们。”欢颜气鼓鼓的说道：“你说你，当着这酒楼主人的面，这样说酒楼的不好，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东家的想法，我看你就是一条白眼狼，怎样喂都喂不熟的。” 听到欢颜的话后，沈长林这才反应过来，只看向欢颜，不可置信的问了一句：“哎，这酒楼是你开的？” “嗯。”牧晚歌淡淡的应了一声，虽然她知道她的酒楼比不上天然居也比不上麻油鸡，但是被沈长林用这么鄙夷的语气一说，她心中也有些不太高兴。　　“好了，你别生气，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我不知道这酒楼是你的，其实这酒楼在你们这小县城也已经非常不错，里面的桌椅板凳用料虽然不好，但是做工也还算是精致。”沈长林改口说道：“还有那烤 鸭我没有吃过，不过想来非常不错，至少你们那卤味非常的不错嘛，我看门口排队的都有不少人。” “我的酒楼怎么样我自己知道，我不需要你来点评。”牧晚歌说道。　　“好吧。”沈长林有些失落，看着牧晚歌两主仆在他的面前走远，他又有些失落的冲牧晚歌喊道：“你要不要这么小气啊，我不知道那是你的酒楼嘛，谁能够想到，你一个女人家，竟然如此的厉害，一个 人照管起这么好的酒楼。” 更何况，我本来是想要夸赞这酒楼嘛，谁知道被你身边这小丫头抢了先。 只是，这话高傲的他却是藏在心中，没有说出来。 牧晚歌这会儿心中有些愠怒，懒得理他，他这苍白的解释，在牧晚歌听来，太假。　　见到牧晚歌不理会他，沈长林有些失神落魄的离开了，回到房间想了一会儿，他心中越发是自责了，牧晚歌的心情，他完全能够理解，就好像他一样，如果他画了一副得意的作品，却被人这般当面肆意攻击的话，心中也会非常不好受的吧。 第385章 不要道德绑架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牧晚歌的脸色依旧不很好看，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来，她依旧跟着牧小山谈笑风生，只是关于沈长林递过来的话题，她一句也没有接。 沈长林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嘴有些太贱了，明明面对别人的时候，他也是彬彬有礼的一个君子，怎么就在见到牧晚歌的时候，自己就变的这么贱了呢？他对此还真的有些不能够理解。 “小山，你这段时间跟着姐姐出去，耽误了不少的课程，应该去学堂上学了。”牧晚歌突然同牧小山说道。 “好。”牧小山一怔，但还是点了点头。 平常的时候，就是他想要去学堂读书，牧晚歌也一向是对他多加挽留的，怎么今天，好像有些巴不得他离开的样子。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若是说牧晚歌想要他离开，他是决计不信的，自己姐姐对他好，他全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那么，出问题的人，便只能够是自己身边的沈兄了，在路上的时候，自己姐姐好像就有些不太喜欢沈兄。 果然，他很快就听到牧晚歌说道：“你不是要带沈兄去我们家玩嘛，你家沈兄对这城里的风光恐怕早就看腻了，你这次回去，带他好好的体验体验一下我们农家的生活。” 体验生活这四个字牧晚歌加重了音调，也不知道牧小山有没有听出来，不过牧小山这么这么聪明，肯定是知道她的意思的。 “姐姐，你是说到时候让沈兄做做农活？”果然，牧小山这个直孩子，直接就问了出来。 牧晚歌也大方的应了下来，道：“对，你家沈兄一看就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呢，你到时候可得好好的教教他。” “什么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我才不是这样的人。”沈长林又下意识的反驳了一句，等他反驳过后他才想起，这会儿，他还是一个罪人呢，牧晚歌还在生他的气，他这会儿居然又没有忍住。 不过牧晚歌也没有回他的话，只依旧看着牧小山说道：“你沈兄是举人，到时候可是要当官的，当官的人，势必要体验体验民间疾苦，到时候为了你沈兄好，你可不要将那些重活累活自己干了。”　　“好。”牧小山点点头，这会儿，他哪里不明白牧晚歌的意思，牧晚歌分别是说要他多安排一点活计跟沈长林做，这样说起来，沈长林肯定是得罪自家姐姐了，既然得罪了自家姐姐，那倒时候让他帮着 干活赔罪，也不算什么。 “对了，这事情，你还得跟咱爹娘说说，省的咱爹娘不知道这些关节，不让他干活。”牧晚歌又补充了一句，以牧家爹娘的勤奋程度，他们才不舍得让客人干活呢。 “好。”牧小山再次应承，沈长林在一旁苦着脸，但是也不敢多说什么。 牧晚歌冷眼看着沈长林，这会儿，她将对沈辙的怨气也都撒到沈长林的身上去了，只觉得他们这姓沈的，就没有一个好鸟。 “好了，姐姐，你消消气，我到时候会让沈兄多干活的。”没想到，到了最后，牧晚歌以为这个明白事理的弟弟，又同牧晚歌将话撇开了说。 牧晚歌听到牧小山这话，看了的沈长林一眼，又看了牧小山一眼，没有说话，她才不承认她在生气了，她犯不着跟沈长林这种嘴贱的人生气。 “你们两姐弟当着我的面就敢磋磨我，你们这样说，我都不敢去给你们干活了。”沈长林说道。 “我们可没有磋磨你，我们只是打算带你体验生活而已。”牧晚歌连头都没有抬，道：“若是你不愿意的话，也可以，将我的三十两银子还给我。” “什么三十两银子，不是二十两嘛。”沈长林说道。　　“嗯？昨天早上我借你的十两银子，你想不认账？”牧晚歌看了沈长林一眼，沈长林有些悻悻的，道：“我还以为你是送给我的，结果你居然找我要钱，你作为一个商人，难道你就不知道将眼光放长远一 些，你若是不提这三十两银子，将它们当做是送我的，到时候你得到了我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举人的好感，你知道你未来可以得到多少好处吗？” “况且你一个姑娘家的，不要老是将这些钱啊钱的挂在口上，就是真正市侩的商人也没有你这样对不对？”　　沈长林语重心长的说教，却只能够换来牧晚歌的一声冷哼，她道：“你不是早就说你将我当做朋友了吗？这样，我们朋友之间，就明算账了，难道我还需要耍这些小手段来获取你的好感吗？若是带着这 样的目的，那人与人之间的想出，未免也太悲哀了一些。”　　“我跟你一切明算账，你以后也不用带着我这三十两银子债务的难堪，也不用因此而绞尽脑汁的想着报答我，咱们一切两清，若是你未来想要帮助我，那也是你对我的情谊，没有任何的道德绑架在里面 ，难道你觉得这样不更好吗？”牧晚歌说道。　　沈长林本来只是想要逗一逗牧晚歌，但是听到牧晚歌这样一番话后，他一时之间语噎了，他没有想到，牧晚歌的思想境界竟然已经达到了这样的高度，她就是知道他的身份，她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 贪恋他的一点点好处，只是凭着自己的本心做事，这样的人，比其他下意识想到的算计来说，是更加的真诚。 他终于明白他对她的好感是从哪里来的了，大概是她无意之间流露出的这样一丝真诚与单纯吧。 人与人之间，或许就应该这样，有些人不要求回报，但是有些人却是要求回报的，不求回报的人不一定是假情假意，但是要求回报的人，得到的却是更加的坦坦荡荡。　　沈长林也不想要欠别人的情义，这是他第一次想要欠人的情义，可惜被人华丽丽拒绝了，还给他好好的说教了一番，可明明是让人讨厌的说教，偏偏还真的让他好生的思量了起来。 第386章 访顾 牧晚歌说完，本来以为等待她的肯定是沈长林的反驳，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沈长林竟然半句话都没有说，她见到沈长林没有多说话，下意识觉得自己说的太过了，或者是说，她的歪理，让他感觉到极度 的不适？ 只是她倒是也不觉得自己错了，便低头扒了两口饭，然后叮嘱了牧小山两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牧晚歌便让王进送牧小山回乡下，沈长林倒是也没有反驳，跟着牧小山回到了乡下，实际上，牧晚歌并不认为牧小山在乡下的时候，会给沈长林难看，因为她知道，牧小山根本就不是 一个那样的人，他不是一个会磋磨人的孩子，别看他这里应和的好好的，到时候到了乡下，指不定得对沈长林多么照顾呢。 不过牧小山这这样做，牧晚歌也不在意，她本来也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况且，沈长林跟她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她心中其实还是将他当做朋友的，否则的话，压根就不会让他去乡下自己娘家的。　　她之前之所以那么说，也不过就是逞口舌之利，让沈长林紧张一番而已，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磋磨沈长林的，不过以沈长林的习性，即使牧小山只是带他在乡下住两天，想必他也是不习惯的 吧。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牧晚歌已经断定了，沈长林肯定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至少他的出身跟自己的出身不一样，农家出身的寒门学子跟那些望门学子是完全不一样的，以沈长林的眼界来看，他必定是出 身望门无疑。　　不过这些跟牧晚歌无关，可能是因为他姓沈的原因，牧晚歌并没有打算与他有什么瓜葛，但是却又下意识的将他当做朋友，就是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她对沈长林没有什么好脸色，经常怼他，也幸好， 沈长林这人并没有什么架子，虽然最贱，但是却从来都没有将牧晚歌的话放在心里过。 若是换一个人的话，有时候牧晚歌话说的难听，又不加掩饰，他们听还不知道该怎么跳脚了，可是沈长林没有，沈长林每次都是笑嘻嘻的，因为他这个性格，让牧晚歌其实对他还是挺欣赏的。 只是她也认为，他这人还是得改一改性子，这种个性，嘴这么贱，这时下很多人都会受不了的，有时候牧晚歌甚至都会怀疑，他这样一个人，究竟是怎样活下来。 对于这一点，牧晚歌非常的怀疑，她很是不明白这一点。 眼下沈长林跟着牧小山去乡下了，沈长林的事情她便不用管了，时间就是金钱，收拾了一下自己之后，牧晚歌便准备出门去找荆楚祥。 找荆楚祥不是为了别的，便是请他去府城给她的分店当掌柜了。 虽然这分店还没有开起来，但是牧晚歌就是有这么强大的自信她相信有志者事竟成，这酒楼，她很快就会开起来的，反而是人才难得。 昔日，有刘备三顾茅庐，她亲自去请荆楚祥，也能够体现她对荆楚祥的看重，这古代的人，受儒家的影响，别的都不要，就是要面子。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虽然他们一开始可能会端着面子，但是当你打动他们之后，他们却会比谁还尊敬你，比谁还要忠心与你，诸葛亮就是一个很好的列子，牧晚歌认为，荆楚祥也将会 是一个同样的例子。　　本来昨天的时候，方以正说这件事情可以教给他，但是她却是让方以正先去找荆楚祥聊天，然后无意间说出，昨天他跟自己说了他的现状，然后她如何如何的关心他等等，主要是为了表现出，自己对 他的情谊，以及自己如何的看重他，这样的话，荆楚祥的心中会感受到自己的对他的看重，从而日后更加死心塌地的为她做事。 所以说，之前她对沈长林说的那一番大道理根本就是假的，她什么时候有那么高尚了，若是能够在不知不觉之中，让人感激她的话，她还巴不得呢。 她只是不想要对他这样而已，若是换一个人的话，比如换成兰夕若，她肯定是巴不得的，这次去府城，她的心中其实也有着她的盘算，她在府城的后盾，就是兰夕若。　　她也算是帮了兰夕若一个大忙了，早点去府城，兰夕若应该也不至于对顾长卿变心，她若是依旧挨着顾长卿的话，那她肯定会感激自己的，到时候她将她要开铺子的事情跟她一说，她就不信，她不会 帮她。 以她的身份，只要她小小的在那些人的面前提她两句，日后她开的铺子没有人来捣乱，那她这生意就成了。 她开铺子别的都不怕，她对自己有信心，但是她唯一怕的就是府城人多眼杂，很多人会因为她抢了他们的生意而排挤她，一些流氓痞子，也会因此而找上门来。 若是有一个后盾，尽管是莫须有的，但只要让人认为她能量大，那就足够了。 牧晚歌不需要别的，她只需要一张虎皮，好让她扯起来做大旗。 今天王进赶马去送牧小山两人了，牧晚歌也没有马车，不过她住的地方，离荆楚祥摆摊的地方倒是也不远，她便带着欢颜，装作是去逛街，然后无意间走到荆楚祥的摊位附近，无意间发现了荆楚祥。 “啊，你这是荆掌柜。”牧晚歌带着欢颜，装作走路走累了的样子，要来吃一碗面条，没想到点单的话刚刚说出口，却发现做面的人是自己的故人。　　“是牧掌柜啊。”见到牧晚歌，荆楚祥也有些意外，但是随即，他又朝牧晚歌点点头，做出一副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故作坦荡的说道：“我还从来都没有给牧掌柜做过面条呢，今天牧掌柜可得尝一尝我 的手艺。”　　“嗯，荆掌柜，你怎么在这里摆摊呢？”牧晚歌看向荆楚祥，道：“昨天方掌柜跟我说您现在在做面条生意，我还以为你是开一家小馆子呢，哪知道您竟然是在摆摊。” 第387章 自古慈母多败儿 牧晚歌说着，好像是替荆楚祥的现状感到不值一样，整个人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荆楚祥听到牧晚歌的话，见到牧晚歌这模样，也不禁是悲从心来，想当初，牧晚歌赶着马车给他送货的时候，他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在县城也算是有头有脸，多少人见到他了，不得拱拱手叫他一声荆 掌柜。 可是如今，这情况却是反了过来，如今牧晚歌是食为天的掌柜，听说她经营的店铺生意十分的火爆，对比起来，他如今却是沦落到来摆摊卖小面了。 虽然一些熟人见到他的时候，还会拱手叫他一声荆掌柜，不过他一些人是带着嘲讽，一些人虽然是真诚，但是在他听起来，却依旧是这么的刺耳。 这就算了，让多年前陪自己一起吃苦过来的妻子，如今又要重新吃一次苦，他心中又怎能够不心酸呢？　　从小他爹就告诉他，年轻的时候，吃苦那不叫苦，年老的时候吃苦才叫苦呢，他如今这年岁，正是中年，说不上老，却也没有了年轻时候的斗志，但是到了这个尴尬的年龄，半生的奋斗变成一场空， 还要在这里卖小面，这种心酸实在是不足以同外人道也。 更让他不习惯的是，熟人对他的怜悯，他荆楚祥是一个尊严的人，他不喜欢这种怜悯的目光，他宁愿别人能够平和的对待他，就像是从前一样。 可是这是永远不可能的，别人永远都不会平和的看待他，即使别人想要装作不知道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可是那强装的样子，却也让他感到不自在。 今天牧晚歌过来，可是在他的心头又插了一把刀子，他知道牧晚歌是一片好心，昨天就听方以正说了，说牧晚歌知道他的现状之后非常的担心他，却是没有想到，今天就能够在街上相遇。　　“荆掌柜，若是你不嫌弃的话，你来我的铺子做事如何？”牧晚歌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道：“实不相瞒，昨天方先生同我说起你的时候，我就觉得十分过意不去，今天见到你如今的现状，我心中更是后 悔，我以为我之前托人给您的一百两银子，也足以让你重新开一个小饭馆，以待东山再起，却是没有想到，您却在路边摆摊。” “等下,你什么时候给了我一百两银子了？”荆楚祥听到牧晚歌的话后，却是带着些微惊讶，他根本就没有收到这所谓的银钱啊。　　“我前段时间去府城之后，让铺子的张掌柜让人给你的，莫非你没有收到不成？”牧晚歌听到这话之后，面容有些讶异，难不成她那铺子的伙计还敢私吞她的金银不成？这，不太可能怕，恐怕问题还是 出在荆楚祥这里。 果然，荆楚祥转脸就看向了自己的夫人以及他的儿子荆林，道：“你们两个，可有收到牧掌柜派人送来的银两？”　　荆楚祥的夫人摇摇头，荆林的脸色倒是有些慌张，荆楚祥一看荆林这脸色就明白过来了，道：“你这小子，人家牧掌柜跟我们明码实价的买卖，钱货两清，没欠我们什么，她让人送来的钱，你怎么能够 收呢？” 说着便朝荆林摊开手，道：“拿出来。” “爹，我拿什么出来啊。”荆林这会儿表情更加的慌张了，荆楚祥一看他这表情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只道：“钱呢？不会你又拿去赌了吧？” “爹，我没有。”荆林听到荆楚祥这话后，连忙摇头反驳。 “那钱呢？”荆楚祥喝问道。 “他爹，你不要这么大声的对孩子说话，孩子已经知道错了，他不会再赌了，你好好问问，这钱他放到哪里去了。”荆楚祥的夫人在一旁柔声劝到。 “自古慈母多败儿啊！”荆楚祥叹了一口气，一跺脚，看向牧晚歌，说道：“看来今天这钱这败家子是拿不出来了，我真的是感到惭愧啊。”　　“没关系的，这有什么惭愧的，这钱本来就是我给你们的，用了就用了。”牧晚歌宽慰了荆楚祥一句，道：“我之前以低价买了您这酒楼，我心中十分过意不去，所以才托人送来了银钱，您拿来做什么都 可以，就是什么都不做，一百两银子，在这小县城，也足以过好好的生活了，衣食无忧了。” “唉唉……”荆楚祥连连叹气，又看向荆林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想要再骂你什么了，我就想要问问，那银钱，你究竟拿去做什么了？”　　“我……”荆林支支吾吾的说道：“当然牧掌柜派人过来的时候，你跟娘亲恰好不在，我本来是想要等您回家就给您的，可是后来，我下午忍不住在街上转了一圈，看到有人在卖一副名画，我见这画不错 ，好像是吴道子的真迹，当即便买了下来。” 听到荆林这话，荆楚祥简直是要被气笑了，他看着荆林说道：“那后来呢？这画是赝品吧？” “嗯。”荆林忐忑的点点头，道：“我回家后，带着这画去找同窗鉴定，结果他们说是赝品。” “你所谓的找同窗鉴定，是去找同窗炫耀吧！”对于自己这个儿子，荆楚祥倒是了解的十分透彻。 听到自己父亲这么说，荆林也非常的后悔，他道：“当时那个卖画的人，自称是书香门第，只是家中遭了大难，不得已才将祖传的一幅画拿出来卖，他出价两百两，我还价成一百两。” “当时你还以为你占了天大的便宜是不是？美滋滋的回到家后，当即就要拿着画去找同窗炫耀，谁知道被同窗识破，这就是一副赝品！”荆楚祥一口就将荆林没有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难怪那天我回家，看到你一脸喜色，拿着匣子就往外走，原来是去炫耀这画去了。”荆楚祥声音很是冷淡，对自己这个儿子，他早已是失望透顶，然而，这个时候，荆林却还是在他的身上洒了一把盐 。　　“从小到大，我不知道为你擦了多少的屁股，以前你就经常做这样的蠢事，那时候我开着酒楼，还有点小钱，可是如今，我老了，再也扛不起了，我看你这个儿子，我也是靠不上了，我们父子缘分还是到此为止吧。” 第388章 打醒 荆楚祥语气很淡，但是那种心灰意冷，却是连站在三尺之外的牧晚歌也能够感受的到，她见到这一幕，开始有些后悔起来，这不是她的本意，她提起这银钱的原因，只是想要来问问，为什么会这样？明明 她已经给了他们银钱了。 却是没有想到，这一问，又牵扯出了一个败家子来。 “荆掌柜，您千万不要说这种话，今天都是我的不是，我不应该提起这一茬的。”牧晚歌真心实意的同荆楚祥道歉。 “牧掌柜，这一切都与你无关。”　　荆楚祥摇摇头，说道：“是我的错，是我一直以来，纵容她的母亲溺爱这个败家子，才酿成了今天的苦果，我本来以为我带着他摆摊卖小面，能够让他知道赚钱的艰难，能够让他知道生活的不易，爹娘的不易，可是这些天来，他在这面摊上，就如同一尊佛一般，什么都不干不说，还要他娘亲伺候他，偶尔我让他帮忙做点事，也是帮倒忙，最后还要我来收拾，所以，我养了这样一个废物儿子，你说还有 什么用？我没有这个儿子，以后摆摊还足以维持自己跟内子的生活，我若是还养着这个败家子，说不定以后流落街头去乞讨也是未可知的。” 听到荆楚祥的话，牧晚歌看了荆林一眼，荆林此刻羞愧的低下了头去，看不出他是什么心情，不过牧晚歌的心情可不好受，这若是她的儿子，她早就两巴掌呼上去了。 “啪！” 然而，这会儿，这荆林虽然不是她的儿子，但是她的行动却比想法转的更快一些，她想也不想的，便向前一步，狠狠的甩了他一个巴掌。 荆楚祥夫妇都惊呆了，荆林更是一脸懵逼，牧晚歌也是有些怔愣，这又不是她的孩子，这是别人的家事，她插什么手？可是她这样想着，却是又扬起手扇了荆林一巴掌！ “你凭什么打我？！”被牧晚歌再次扇了一巴掌，荆林的怒气一下子涌了上来。 “我凭什么打你？你这种不孝顺父母的人，天地可弃，人人可打，我又如何打不得！”牧晚歌对着他冷喝一声，荆林被她这么一喝，梗着脖子，竟然无法反驳。　　“你说你好歹也是一个读书人，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你的书是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吗？！”牧晚歌又向前一步质问了他一句，荆林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牧晚歌扬起了手掌，荆林下 意识的就要闪避。 这一巴掌终究是没有扇下来，因为荆楚祥的夫人刘氏叫住了牧晚歌，“牧掌柜，你凭什么打我的儿子？” 她的语气带着怒气，更是带着心疼，自己的儿子，自己都舍不得扇一巴掌，自己都舍不得碰一下，竟然被别人当着自己的面给打了，她岂能不心疼？ “我凭什么打你的儿子？你还觉得他是你的儿子吗？”牧晚歌转过头来，却是将矛头对准了刘氏。 “他当然是我的儿子，这还有假？”刘氏当即说道。　　“好，你既然当他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不好生教他？你不教他孝顺父母，不教他明辨是非，不教他礼义廉耻，反教他吃喝嫖赌，反教他异想天开，反教他自大妄为、不可一世，你将他教成了一个废物 ，你说你还是他的亲娘？你这分明是将他当做后儿来坑害啊。” 牧晚歌一通说法，当即让刘氏闭上了嘴，刘氏想要辩解，可是张张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睁着眼睛，流出两行热泪来。　　“你这会儿流泪又有什么用？荆掌柜一年到头在外面忙活，让你教养孩子，让你料理家务，可是你将孩子教养成什么样子了？你将家务又料理成什么样子了？你这样一个女人，就是一个祸害，也就是荆 掌柜仁慈，放在别人的家中，早就被休了！”牧晚歌冷冷的说道。 有些人不说一些重话，她就不知道悔改，此刻，牧晚歌这一番话说出来，刘氏哭的更加厉害了，捂脸跑到桌子边，趴下大哭了起来。 因为是闹市，周围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刘氏这人虽然软弱，但是也好面子，她觉得被一个小辈当街这样骂，还被人这样指指点点，实在是羞怯极了，也丢脸极了。 更为重要的是，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反驳牧晚歌的话，只知道靠哭来逃避。　　“哭哭哭，荆夫人，你就知道哭，哭能够解决问题吗？每次你儿子惹下什么祸事，你就开始哭，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解决问题，这样硬生生的，将一个大家都哭散了，将家产都哭尽了，你到现在你还有脸 哭？你还不敢正视你自己身上的问题？还想着逃避？”牧晚歌又是一通责骂，刘氏听到是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只抽泣了起来。 “好了，牧掌柜，这是我的家事！”见到自己的儿子被打，自己的妻子被牧晚歌骂哭，荆楚祥的脸色十分难看，只冷声出言。　　“荆掌柜，还有你，你以为你就能够置身事外？养不教、父之过，你当初不好好的教养儿子，只忙着生意，而将孩子交托于自己的夫人，让她一个人来承担这些，这会儿，却是说出要断绝父子关系之类 的话，你难道就不会觉得脸红吗？”牧晚歌大声呵斥道。 荆楚祥好歹从前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被牧晚歌当着众多围观人的面这么一通骂，哪里还能够抬得起头来？偏偏这会儿，无数的围观群众，都拍掌替牧晚歌叫起好来。　　“荆掌柜，我知道你嫌弃我多管闲事，嫌我多说，但是我当你是我的朋友，才会跟你说这么多，别人家，就是家破人亡也好，妻离子散也好，我会去多说一句话吗？我如今还记得，年初的时候，我同你相处的情景，那时候你是那样的意气风发，如今却是变成了这副场景，我不是说摆摊不好，同样是摆摊，别的摊主，整天脸上都挂着笑，可是你们，却是愁云惨淡，来一个客人了，也要努力说服自己，才能够放低身段，你们这样，又如何能够摆得好摊子呢？” 第389章 羞愧 荆楚祥被牧晚歌这么一说，表情羞愧了起来，牧晚歌说的没有错，若不是看到他是她朋友的份上，她没有必要说这些，况且，她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他错了，大错特错，他总以为他在外面赚钱就够了，却 忽略了最重要的，孩子的教养问题，最终把孩子养歪了，却又来埋怨。 这会儿，他们一家人都在深思，若是说有错的话，大家都有错，若是说没错的话，大家若是将责任往互相身上一推，又好像都没错。　　“我原本以为我尽心尽力的照顾孩子，将家里面打理的井井有条，我觉得的我没有错。”沉默着，荆楚祥的夫人刘氏昂起头说了一句，又崩溃的大哭了起来，“我以为我是对的，可是最终，是我将这个家 害的一无所有，家不成家，我没有教养好孩子，没有让他走上正道，我也没有照顾好我的相公，见到他这么大年岁，还要上街来摆摊，我每次都愧疚不已。”　　“娘子，你千万别这样说，这事也是我的错，我不一应该将家庭都扔给你的，你这些年虽然没有来外面干活，但是你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井然有序，你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是我说愧疚才对，是我 不够努力，没能够在接下来，给你更好的生活。”荆楚祥走到了刘氏的身边拍着刘氏的肩膀，刘氏转山趴到了他的怀里，双手抱着了他，依旧低声的哭泣着。 荆林看到自家爹娘都互相说着错，自己反而一下子就有些懵了，牧晚歌凌厉的眼光看向荆林，荆林一下子就跪了起来。 那“扑通”的声音在石板地上是相当的响，荆林跪着爬到荆楚祥跟刘氏的面前，双手放在刘氏的膝盖上，抬头看向刘氏，道：“娘亲，我错了。” “你错在哪里了？”这会儿，刘氏越发的生气起来了。 这么多年来，她这个儿子，用这一招已经蒙蔽她太多次了，丈夫整日整日的不在家，儿子可是她的心头肉，可是她这个儿子，却是走上了歪路。 “娘，我自大、我狂妄、我不孝、我懒惰、我一无是处！”荆林左右扇起自己的巴掌来，一掌掌拍的极响，仿佛拍在了刘氏的心头，让刘氏的心中的火气，又渐渐的消了下去。　　荆林又移动了一步，爬到了荆楚祥的面前，他拉着荆楚祥的衣角，看着荆楚林说道：“爹，是我对不起您，我没用，我这么大个人了，还害的您落到如此境地，这些天，看着你跟母亲额角顿生的白发，我心中非常的悔恨，所以当我当初才拿那钱买下了那一幅画，我不就是想着，到时候我将这画转手一卖，就可以换的更多的钱嘛，到时候爹爹您的酒楼就又可以开起来了，我没有想到，那人竟然是骗我的 。” 荆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荆楚祥也是眼圈微红，他仰起头去，作为家中的顶梁柱，他不能落泪。 “东家，好感动啊。”欢颜看到这一幕，眼圈都有些发红，周围的人见到这一幕，无不是伤心感伤。 所谓见者伤心，闻者落泪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大抵是，这种情况出现在了太多人的身上吧，大家总是能够从荆楚祥一家人的身上，看到自己的缺陷，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开始深思了起来。 “好了，你们别哭了，也不要在这里演着父慈子孝的戏码，接下来，是该好好的想一想，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办？”牧晚歌问道。 荆楚祥夫妇将目光放倒了牧晚歌身上。 牧晚歌说道：“俗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们现在看到你们的儿子痛苦流泪，说着后悔，你们又怎么知道，下一次，他不会再犯了，下一次，他不会再做傻事了呢？” 荆楚祥夫妇顿时语噎，现状并不可怕，他们摆个摊子好好的经营，也饿不死，可怕的是，他们家的这个孩子，难道就这样废了吗？ “牧掌柜，我求求你帮帮我。”刘氏突然就跑过去，握住了牧晚歌的双手，道：“你帮帮我，看在一个母亲的份上帮帮我好不好？” “娘子，你缠着人家牧掌柜干什么，牧掌柜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荆楚祥说道。 “牧掌柜，我给你做牛做马也好，我知道你肯定有方法的，你帮我，你帮我救救我儿子好不好？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刘氏说道。 “救救你儿子？他没病没灾的，哪里需要人救？更何况，我也不是大夫。”牧晚歌哑然问道。　　“牧掌柜，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这个儿子被我养废了，虽然读了几年书，但是一点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走在外面，总是被人骗，可是他好歹读了几年书，还认得几个字，好好教的话，他 肯定会有用的，我真的不想要他一辈子就这么下去，我现在还在世，还能够看着他，等我死了呢，难道让我看他一辈子？” 刘氏似乎也是想开了，她看着牧晚歌，说道：“牧掌柜，你将我儿领走吧，你肯定有方法，可以好好的教导我的孩儿的。” “荆夫人。”牧晚歌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将荆林这个拖油瓶带着自己身边的，可是，这会儿见到刘氏这般恳求她，她不禁是有些动摇了起来。 “楚祥，你跟牧掌柜关系好，你求求牧掌柜好不好，为了儿子的未来，你求一求牧掌柜。”刘氏同荆楚祥大声的说道。 荆楚祥也没有说话，只是同牧晚歌弯下腰来，深深的鞠了一躬。 他都这样了，牧晚歌又能够做什么呢？在心中叹息一声，她道：“其实我今天见到荆掌柜，就想着要帮帮荆掌柜你的，可是，你让我教养孩子，还是一个这么大的孩子，我真的不会啊。” 荆林的年龄比牧晚歌还要大上一两岁，她用带孩子这个词，也实在是迫不得已，这荆林分明就是一个巨婴嘛。　　“求求牧掌柜了。”荆楚祥又同牧晚歌鞠了一躬。 第390章 请求帮助 牧晚歌便道：“那我试试吧，你让他跟我签三年长工合同，这三年我就带他在身边，看看他能不能有什么悔改。” “多谢牧掌柜了。”虽然要自己儿子跟她签三年合同，但是荆楚祥还是答应了下来。 “欢颜，去拿纸笔来。”牧晚歌吩咐了一声。 “纸笔？”欢颜一怔，她这去哪里拿纸笔？ 不过她也没有多问，转身就去不远处的铺子跑去，过了一会儿，这笔墨就被她拿过来了，而这会儿，荆楚祥给牧晚歌做的一碗面条，牧晚歌刚好吃完。 “荆掌柜，其实你这面条做的还是挺好吃的。”牧晚歌说道。 “哪里哪里。”荆楚祥摇摇头，这话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啊。 “小姐，纸笔拿来了。”欢颜将崭新纸笔放到了牧晚歌的面前，然后自己找来水开始磨墨。 牧晚歌亲自写了一张合同，给荆楚祥看了，荆楚祥看了之后，签上了自己的名，然后又递给荆林，荆林本能的不愿意，但是此刻这种情况下，他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只能够按上了手印。 “儿子。”手印一按，荆林这三年就成了牧晚歌的人了，刘氏自然是万分不舍。　　牧晚歌将这纸条吹了吹，等纸条吹干之后，她将之放到了自己的怀里，说道：“虽然这三年长工合同已经签了，但是有你们夫妻在这里，我以后要是对他做些什么事情，他肯定会时不时的回家哭诉一番 ，到时候你们若是不舍之下，说不定还会来找我说情，到时候弄的我可就是里外不是人了。” “不会的，我们完全相信牧掌柜。”刘氏说道。　　牧晚歌笑了笑，道：“现在你们是相信我，到了以后呢？若是荆林以后多次找你们哭诉，说不定到时候你们真的信以为真，还以我虐待他呢，我建议你们还是离开县城的为好，这样倒时候他就是想要找 你们哭诉，那也没有人找。” “这个主意是不错，可是让我们离开县城？”荆楚祥听到这话之后，有些迟疑。 刘氏更是摇摇头，说道：“那怎么行啊，我自己的儿子，我都没有办法见到，更何况，离开县城之后，我们又去哪里呢？”　　“你们随便找给地方，眼不见为净就行了，你们舍不得儿子，我在合适的时候，肯定会让你们儿子回去看你们的，可是你们忍心让你们的儿子一直都这样下去吗？”牧晚歌说了一句，道：“你们若是舍不 得话，那这合同我现在就撕掉，方才我们的说的话，也都当做没有说过。” “牧掌柜。”刘氏的声音有些恳求。 “你们暂时离开县城，离开你们儿子，我才能够好好的教管你们的儿子，若是你们一定要待在县城的话，那这事情还是作罢吧。”牧晚歌说道。　　“好，牧掌柜，我答应你。”荆楚祥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同刘氏说道：“让孩子跟着牧掌柜挺好的，我们两个大不了就回乡下，乡下还有房子，到时候索性将这县城的宅子给卖了，换些钱，到乡下将 老宅修葺好，再买上几亩地，请上两个仆人，日子过得未必会很差了。” “相公。”听到荆楚祥的话，刘氏虽然不舍，但还是点点头，却是道：“房子不能卖，有这房子在，等儿子变好之后，我们还能够留着这房子，给他娶媳妇呢。” “这个你们就不用担心了，等你们儿子变好了，到时候还用得着担心这些？倒时候他自然就能够赚钱了。”牧晚歌说道。 “对，牧掌柜说的对。”荆楚祥又是点点头，刘氏听到自己丈夫的话，也只能够点点头，道：“那好吧。” “什么好吧，就该如此。”荆楚祥说道，“以前方先生就常常是牧掌柜跟一般的女子不一样，牧掌柜是一个胸有沟壑的人，如今看来，果真是如此，将孩子交给你，我完全放心。” “谢谢荆掌柜的信任。”牧晚歌点点头，道：“我也只是尽力而为，到时候若是改变不了，荆掌柜你可也别怪了我去。” “当然不怪。”荆楚祥当即说道。 牧晚歌点点头，看着荆楚祥嘴角却是向上勾了起来，又拿起纸笔唰唰写了一张文书，却是将之递到了荆楚祥面前，道：“这张合同你看看？”　　荆楚祥接过合同一看，上面写的竟然是牧晚歌将要聘请他作为她府城分店的掌柜，而且每年二十两银子的工钱，还有一成分成，这让他是又惊又喜，只看向牧晚歌，道：“牧掌柜，我都这个样子了，你 还愿意帮助我？”　　“我这哪里是帮助你啊，我这分明就是我帮助我自己，荆掌柜你是有才之人，在这面摊之中，实在是浪费自己的才华，只有府城那么大的天地，才能够让荆掌柜施展你的才华，我知道你在县城里面，肯 定觉得处处不自在，这府城是一个好地方，机遇很多，我将在那里也开一家分店，就是不知道荆掌柜愿不愿意过来帮我了？” 牧晚歌真诚的看向荆楚祥，荆楚祥哪里还会想着拒绝呢，当即点点头，拿起桌子上的纸笔就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并且在上面签字画押了。 牧晚歌看到他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面露喜色，道：“好，欢迎荆楚祥加入我们牧歌商号来。” “牧歌商号？”荆楚祥有些疑问，这种商号可不是能够随便说的，至少也要有不少的产业，才敢组成一个商号。　　“对，我的生意肯定会越做越大的，先将这商号想出来，以后你就是我们集团的一员了，等以后我的生意做起来，肯定少不了你好处。”牧晚歌笑眯眯的说道，她这话说完，她觉得她好像有点像是给人 洗脑的传销组织。 “我当然是相信牧掌柜，从此以后，我为牧掌柜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荆楚祥说道。　　“赴汤蹈火就不必了。”牧晚歌笑着摇摇头，说道：“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危险的事情，但是开疆扩土还真的需要荆掌柜你。” 第391章 离开这里吧 “接下来，我们找个地方商谈一些细节吧。”牧晚歌笑着说道。 “好。”荆楚祥点点头，牧晚歌便帮着他一起将铺子收拾好，然后离开了此地。 众人一起回到了荆楚祥的家中，牧晚歌跟他商量了一下自己的府城铺子的事情，她的铺子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了，她跟荆楚祥说，到时候就让他带着银钱去府城开酒楼。 荆楚祥听到牧晚歌突然将这样大的担子扔在自己的头上，也是一脸的懵，只道：“牧掌柜，你是认真的吗？这酒楼就这样交给我了？”　　“嗯。”牧晚歌点点头，说道：“我是完全相信你的，我在府城已经租好了为期半年的小房子，到时候你就带着你夫人先去，房子里面什么东西都有，你们过去就能住，我限你在半个月之内将这铺子租好 ，装潢好，到时候我会陆陆续续给你派遣伙计前去的，一些伙计，你就在府城买便是。” “半个月之内，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荆楚祥还是有些不信。 “怎么了？”牧晚歌却是笑了笑，道：“你觉得半个月之类，时间是短了还是长了？还是你觉得这样的事情你不能够做到？或者是说，你已经没有了斗志？” “不是。”荆楚祥摇摇头，说道：“我对我自己还是有信心的，只是我没有想到，东家你竟然这样的信任我。” 合同一签，荆楚祥也开始慢慢改口叫牧晚歌东家了。　　“如果连你我都不信任的话，那我又能够去信任谁呢？”牧晚歌笑着说了一句，道：“好了，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明天你来我这里领钱，接下来，你收拾一下，就早点去吧，时光不等人，光阴似飞箭。 ” “是。”荆楚祥点点头，说实在的，有了这段卖小面的时光，想到能够重新再干一场，他浑身都是动力。 牧晚歌见到他这一副动力满满的模样，也是非常的满意，同他说了两句之后，便离开了，当然，离开前，她将荆林也给带走了。 荆林还十分的不舍，想到以后就要去给别人干活，又想到自己从前的在家中被父母庇佑在羽翼下的场景，他只觉得悲从心来。 这个牧掌柜，自己还跟她不怎么熟悉的时候，她就敢扇自己两巴掌，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呢。 荆林不听的同刘氏打眼色，嘴中说道：“娘亲，我舍不得您，你们马上就要离开了，这最后的几天，我真想要跟你们在一起，我想要给你们承欢膝下，想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你可别说什么承欢膝下了，你在你爹娘的身边，气死他们还差不多。”牧晚歌鄙夷的说了荆林一句，又同荆楚祥夫妇说道：“我建议你们是从现在开始，就让我将他带走，否则的话，他会找机会一次又 一次的拖延，更何况，我们合同生效的日子就是今天，严格来说，他的去处也是由我做主，当然，如果你们一定要坚持的话，我也随便你们。” “带走吧，这孩子心中的小九九，我明白的很。”荆楚祥挥手说道。 “娘。”荆林听到荆楚祥的话后，只觉得属于他的世界末日就要来了，他一个大少爷，就要去给别人做长工了，他想想都有些接受不了。 天堂地狱，只在一念之间，他觉得他马上就要开始过地狱般的生活了。 事实上，他想的也没有错，牧晚歌是打算好好的磨练磨练他，可没有想过，让他好过。 “你们放心，等以后府城的就楼梯开起来，我会带他去府城看你们的。”牧晚歌还是同荆楚祥夫妻说了一句。 两人点点头，刘氏依依不舍的同荆林挥挥手，心中十分的难过，她疼爱了十几年的儿子啊，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如今却要亲自交到别人的手中，去给别人磋磨，她这心中又岂能够好受的了？ 刘氏的这种心情，荆楚祥完全能够明白，他伸出手去，轻轻的拍打着刘氏的肩膀，算是抚慰了。 却说牧晚歌将荆林带走之后，一路上也没有同荆林说话，她甚至都没有带他去自己的屋子，就直接带着荆林来到了食为天。 食为天从前的伙计们还人的荆林，见到荆林过来，心中十分的讶异，但是众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 对于这些伙计们，荆林也仅仅是眼熟罢了，若是要说叫出名字，他是一个也叫不出来，只是被他们这样的目光看着，他心中很不是滋味，只举起袖子来挡自己的脸。 “你挡什么挡？”牧晚歌见到他的行为之后，嗤笑一声，道：“没有必要挡脸了，你的模样，大家都记得，也都看到了。” 荆林被牧晚歌这么一说，只羞的面红耳赤，是放下袖子也不是，举起袖子也不是。 “将袖子放下吧。”牧晚歌说了一句，他才将袖子放下来。　　这会儿，酒楼里面的人不是很多，牧晚歌叫来闲着的众人，简单的同他们介绍了一下荆林，道：“这位是荆林，想必我也不用多解释神，你们应该大都认识他，他是从前荆掌柜的儿子，可是家道中落， 今日，荆掌柜将他交给了我，让我好好的教管，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教管他，便想着让他经历一番他父亲从前经历过的东西，便将他扔到我们食为天来了，从此，他就是我们食为天的一员了。” 众人眼光齐刷刷的看向荆林，荆林被这些人的目光一盯，只觉得有些头皮发麻，血气都有些上涌了。　　“虽然是你们老东家的儿子，但是你们对他们也不能够太过照顾，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从前犯了很多错误，如今是来改正的，大家可不能够再将他当成从前那个少东家一样供着了，如今他跟你们一样 ，只是这食为天普通的伙计。”　　“是！”众人齐声称是，这个荆林他们一向是瞧不上的，说照顾他？那是不存在的，不欺负他就算好了。 第392章 做伙计 牧晚歌自然是知道他们的心思，所以她才觉得这里是最好的锻炼的荆林的地方，其他的地方都不合适。 “王小六！”牧晚歌叫了王小六一声。 “东家，您有什么吩咐？”王小六应了一声，牧晚歌便道：“这荆林就交给你了，你们都是老熟人了，好好的照顾他，先将他扔到厨房去打杂，等锻炼一段时间之后，再让他做伙计，明白吗？” “明白。”王小六点点头。 牧晚歌便道：“他这孩子有点笨手笨脚的，我要看到他的进步，你们能教的就教，该说就说，可不能够藏着掖着。” “是！”王小六再次点头，“东家放心。” “你办事我一向是放心的，好好干，我让你们晚上认点字，最近你们习字的情况怎么样了？”牧晚歌又问道。 “还好，还好。”王小六连连点头。　　牧晚歌便道：“王小六啊，你为人机灵，只要识字了，待人接物也都过得去，我马上就提拔你做这食为天的掌柜，可是你若是一直都是维持现状的话，那可就不一定，你要知道，长河后浪推前浪，前浪 死在沙滩上。” “明白。”王小六听到牧晚歌这样一说，顿时凛然，身子也站的更直了。 “来个人带他去安顿一下。”牧晚歌又吩咐了一声，王小六看向队伍末尾的人一眼，这人便主动向前来，带荆林去安顿了。 “难得来一趟，正好去检查一番你们的卫生。”牧晚歌刚刚吩咐完，脸上便露出狡黠的笑来。 众人听到牧晚歌的话后，登时哀嚎一片，看到他们这模样，牧晚歌便笑了起来，道：“我就知道，我又要赚一笔小钱了。” 说着便往后院走去，王小六自然是跟在她的后面。　　这段时间，众人知道牧晚歌不在家，对于牧晚歌从前说的宿舍卫生问题，自然也是懈怠了下来，不过他们对于个人卫生问题，倒是形成了习惯，不用人说，就是这个铺被子、扫宿舍，收拾东西，这些 活计懒得做。 牧晚歌突然说要检查宿舍，众人可是慌了，这次这个钱是一定要被扣的了。 果然，牧晚歌去宿舍转了一圈之后，再回来，整张脸都是阴沉的，她看着众人说道：“我给你一个温馨的家，可是你们硬是要将我的房子变成猪窝，你说你们，让我说什么好？” “东家您消消气。”王小六连忙说道：“我们再也不敢了，下次不管您再不再，一定将宿舍打扫干净。” “呵呵，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们？尤其是你王小六，我这么信任你，结果你倒是好，根本就没有起到一个监督的责任。”牧晚歌十分的生气，她觉得是王小六跟下面的人打成了一片，一起来欺瞒自己。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王小六以后好办事一些，但是坏处也有，若是长此以往，那自己的生意还怎么做？自己的铺子还是自己的吗？所以这顿敲打是必不可少的。 “王小六，你自己说说，你对得起我的信任吗？”牧晚歌看向王小六。 “东家，我错了。”王小六乖乖的认错，牧晚歌冷哼一声，道：“银钱乖乖的交上来，欢颜去收钱。” 本来说的是扣工钱，但是扣想必还刺激不到他们的心中，这样直接要他们掏钱，他们记忆想必会更加的深刻一些，尤其是王小六，他交的可是众人的双倍，这会儿，心疼的不行。 “好了，以后若是再敢趁我不在，阳奉阴违，惩罚翻倍，王小六，你若是还想要做这个领班的话，可别再这样欺瞒与我了。”牧晚歌斜睨了王小六一眼。 被牧晚歌这么一看，王小六连忙低下头来，心中很不是滋味。 牧晚歌说完，也不想要再看到他们，挥手便让他们各自忙活去了，接下来，她又在酒楼四处细细的巡视了一番，又看了一番伙计们的接人待物，一直等到酒楼打烊，她才回去。 其实她这铺子的伙计做的事情还算是不错，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在这里，所以才用心了些，她觉得她明日，还得来个突袭，吓一吓这些伙计们。 至于今天收到的钱，牧晚歌也没有动，而是交给了许账房，让他将这钱收着，日后若是凑多了，大家可以一起出去玩，弄个野炊什么的，也有钱可以支取。 不过这一点，牧晚歌可是没有同这些伙计们说，她若是说了，他们或许就不当一回事了。　　这几天，牧晚歌都在县城里面，而荆楚祥则是带着自己的夫人前往府城去了，荆林着大少爷，在这酒楼里面，一开始，做的是最差最难的烧火活计，肯定是处处不如意的，他根本就不会烧火，火时大 时小，拉风箱要么无力，要么用力过猛，将自己的头发都卷烧了。　　厨房众人是又急又气，只觉得荆林是来帮倒忙，最后，火也不让他烧了，让他洗菜，可是他连洗菜也慢，他洗的倒是干净，一片一片的洗，只是速度太慢，厨房里打杂的伙计说他就好像是绣娘绣花一 样，耽误时间。 可是在荆林看来，他却是委屈极了，他一整天都在洗菜，甚至之前烧火，连头发都烧了，将自己弄的灰头土脸，却连一句安慰都没有。 他不禁是抱怨这些人的无情，亏他们从前还是他父亲的手下呢，如今却是如此的对待他。 他不知道的是，若不是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以他这种做事的能力，早就被赶走了，哪里还有时间让他在这里慢悠悠的洗菜？这时下，想要谋求一份工作的人，多的很。 几位厨师虽然呵斥他，对他很凶，可是他们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他们是大厨，这厨房就是他们的天地，荆林在他们的厨房里面这样捣乱，他们只是不痛不痒的骂他几句，已经是很不错了。　　好容易一天熬完，他躺在床上独自悲戚，却被人粗暴的拉起来，说让他去洗澡洗头发，他心道，他洗脸洗头发他们也要管？再一看，他们一个个都洗的干干净净的，还说他若是不洗，就不准他在这里睡觉。 第393章 扣工钱 他委屈极了，可是见他们这一脸的样子，也不敢不去洗澡，只是由于他最后才去的，冷水都用完了，他觉得他这一辈子的委屈在这一天都给受完，在澡堂里面，淋着冷水，哭泣了起来。 等哭完，还得装作没事的样子回到房间睡觉，房间里面有人晚上打鼾，他根本就睡不着，翻来覆去滚了半夜，因为太累，他还是睡着了。　　第二天，等到众人都梳洗完毕，他才起床，匆匆梳洗一番去厨房干活，结果厨房的负责人说他衣冠不整，要扣他的工钱，这边刚刚给他扣了两文钱，那边王小六又找过来了，说他没有铺被子，又扣两 文。　　扣就扣吧，反正他也没有工钱，可是过分的是，他们竟然还让他现在就拿钱出来，他一分钱都没有，被两个人男人围着，只觉得委屈极了，以前学习的那些礼义廉耻倒是涌了上来，可是那些知乎者也 ，根本就帮不上他。 最后王小六说他可以帮他先垫着，但是他必须要给他干活，他的条件就是给他洗半个月的衣裳，他还是答应了。 他从小就没有洗过衣裳，可是如今，却是什么都做了。　　过了好几天，他才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才知道晚上酒楼打烊之后，早早的拿着自己的盆去澡堂洗澡，在伙计们帮助下，他终于学会了叠被子，每天早上起床，将自己收拾齐整，洗漱之后，将自己的东 西摆放好。 以前的事情，这些事情都是他娘亲帮着做的，他用完的东西，每次随手一放，家里面自然会有仆人来帮忙。 可是现在不同了，现在他是别人的长工，他若是随手将东西一放，到时候找不到了，又得让他交钱，而他没有钱交，只能够向这些伙计们借。 这些伙计们抠抠索索的，向他们借钱，总是要他干活，帮忙洗衣服或者是打水。 他从来都没有洗过衣裳，第一天洗衣裳，就被伙计们嘲笑了，然后伙计们说，若是衣服没洗干净，东家看见了是要扣工钱的，又教他重新搓洗一遍。 他在心里面将牧晚歌骂了无数次，也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不就是一个小破酒楼嘛，这么多的规矩，动不动就扣钱，而且这天气还要天天洗澡，天天欢喜衣裳，烦死人了。 可是他也不敢抱怨出声，这里所有的伙计们对此都习以为常，甚至还说牧晚歌的好，他只能够将所有的苦果咽下，这样的这样折腾了几回，他终于学会了洗衣裳。 也知道，就算是他的手起了水泡，就算是他的手磨破了皮，也没有人会来帮他，他该干的活计还是得干。 在厨房，他要一会儿要洗菜，一会儿要切菜，等下又有人让他去洗碗，当然，也有烧火。 那天他被火烧了一下之后，对火就有些微的阴影了，可是在几个厨师的吼叫下，在同伴们的鄙夷的声音中，他终究是将这烧火学会了。 厨房负责的人还说他做事不灵活，让他就暂时烧火算了。　　烧了五六天的火，牧晚歌终于过来了，一过来，便是询问他的现状，王小六说他一切良好，又让他过来，这次，他一见到牧晚歌，什么脏话都说不出了，只恨不得抱着牧晚歌的大腿，道：“牧掌柜，我 求求你，你跟我爹说说，将我领回家吧，我一定乖乖的。” “你还想要找你爹？”牧晚歌听到荆林的话后，笑了起来，道：“你爹早就去府城了，这会儿，我府城的铺子都快开张了，你竟然还想着去找你爹？”　　“牧掌柜，你让他们给我安排一个轻松点的活计吧，你瞧瞧的我手。”荆林将自己的双手展示给牧晚歌看，牧晚歌看到上面的水泡，点点头，道：“不错，终于有一点男人的样子，你瞧瞧你以前的双手， 白白净净的，像个女人样。” “东家。”荆林知道自己是靠不上牧晚歌，也不想着离开了，只道：“东家，你借我一点钱吧？” “你要钱作甚？”牧晚歌听到荆林这样说，倒是有些疑问了，她这酒楼包吃包穿包住，就连洗漱用品都包了，按理说，根本就没有花钱的地方啊。　　“我这段时间很多的规矩没有做到，被扣了不少钱，我又没有钱扣，只能够借他们的，但是借他们的钱是有条件的，他们要我帮忙洗衣服才肯借给我，东家，你借个几十文钱给我吧，我也不算借，就当 是我下个月的工钱。”荆林说道。 “几十文钱，你可真是厉害，你这段时间被扣了多少钱？”牧晚歌问道。 “不多，也就二十来文钱。”荆林答道。　　“也就二十来文钱？”牧晚歌笑了笑，道：“你可能不知道，在这县城里面有很多的酒楼，做事都是没有工钱的，只要给一口饭吃，就算是很好的待遇了，有些个店铺一个月有个二十文钱的工钱，那便是 良心了，可是你刚刚跟我说，你才来这么久，就被扣了这么多钱？” “那还不是你规矩严苛。”荆林辩解道。 “我规矩严苛？那别人怎么没有被扣钱？”牧晚歌看了他一眼，道：“这次我可以帮你将钱还了，但是你下次若是还不守规矩的话，那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荆林暗地里撇了撇嘴，心中腹诽牧晚歌已经非常不讲情面了。　　牧晚歌却似乎是了解他心中的想法了，只道：“你以为我就只有食为天这一处产业？你想必是不知道，我在城郊还有一个庄子，那庄子还需要不少的人去砌石头，若是不喜欢在酒楼做事的话，那我便让 你去庄子里面做事吧，还有你别跟我说工钱的事情，我们签的合约上，可没有说工钱的事情，这钱，我想给你就给你，不给你你还是得乖乖给我做事。”　　听到牧晚歌的话，荆林敢怒不敢言，他能够如何呢，现在爹娘都没有在这里，他若是离开了这里的话，可是真的连饭都吃不上了。 第394章 变化 这女人心地可真是狠毒，一定要将自己的爹娘支开，可惜，自己的爹娘上了她的大当，竟然真的离开了，这会儿自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够被她磋磨着。 牧晚歌从腰间解下荷包，扯开往里面一看，才发现她身上如今都找不出铜板了，她便找到许账房，先在他那里拿了三十个铜板，将之给了荆林。 “给你，先将欠别人的钱给还了吧。”牧晚歌同荆林说了一句。　　虽然她看出了荆林对她不满，但是她也不在意，如今到了她这个地步，对这些也的确是不用在意了，这荆林在她看来，不过就是一个闹别扭的小孩而已，只要他不闹出什么大问题来，他心中怎么想， 都随他去。　　“好了，荆林，回去做事吧。”牧晚歌挥挥手，让他离开，却是召来王小六，让他好生的看着荆林，有了牧小花事件之后，她还真的有些怕了，万一这荆林真的做出什么背叛她的事情来，那到时候又是 一出麻烦事，所以还是看紧他比较好。 “一些保密的事情，先不要让他插手，这小子以前爱赌博，人又有些傻，我怕他被人骗，到时候做出什么一些不利于我们酒楼的事情来。”牧晚歌叮嘱道。 “放心，东家，我如今就是让他在厨房里面打杂呢。”王小六说道。 “嗯。”牧晚歌点点头，道：“让他先打杂个一两个月，觉得合适了，就让他来迎客，也要让他学会什么叫做低头。” “明白。”王小六点点头。 “好好干。”牧晚歌拍拍他的肩膀，就离开了。 这几天，她回了乡下一趟，今天才回来，一回来，她便马不停蹄的来她的铺子看荆林了，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她还真的怕这荆林惹出什么麻烦来的。 如今这荆林在她的心目中，就是一个惹祸精，她也不知道她当时是脑抽了，还是怎么地，竟然会答应照管他。 不过这会儿说这些也晚了，她将荆林照管好，荆楚祥才能够更加的踏踏实实的为她做事，否则的话，这荆林日后惹下什么麻烦来，影响到了荆楚祥，也是影响到了她的生意。 这次回乡下，她从乡下带来了一袋子的茭白，新鲜的茭白，是牧正德田地里面种出来的，现在自己这酒楼试卖一段时间，若是可以，这样牧正德种的这些茭白，便不用担心销路了。 另外一方面，这城郊的庄子也修建的差不多了，如今方以正已经再做扫尾工作了，人也请好了，她打算开始圈养鸡鸭了，她这铺子生意好，每天都需要不少的鸡鸭，每次从外面买不太划算。 大棚蔬菜的也弄的差不多了，已经请了人来照管这大棚蔬菜，其中大部分的人都是牧晚歌买的。 牧晚歌打算过几天，便让方以正带着钱，去府城城郊买地搭建大棚，种蔬菜，好为府城里面的食为天做准备。 当然，做这些，需要不少钱，这钱，牧晚歌从何处得来的？她的两个铺子生意虽然不错，但是这也花钱，那也花钱，钱根本就不够花，牧晚歌的钱都是借的。　　她发现有了一点钱财产业之后，想要借钱给她的人不要太多，这县城里面有的是地主老财，这些地主老财，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家里面钱财倒是多，只是他们平日里舍不得用，或者说，一直 呆着这县城这一块，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花钱的地方。 让他们去开阔疆土吧，这些地主老财已经没有了斗志，这些人便开始放贷，不是很熟的人放高利贷，熟一点的人，按照正规的月贷、年贷来。 牧晚歌这种新生代的商人，如今借着食为天，在县城里面也算是风生水起，光是看在这酒楼的份上，她一说要借钱，便又不少的人上赶着借钱给她。 她在筛选甄别之后，又同方以正商量了一番，找一个还算是靠谱的地主老财借了一千两银子，约定明年这个时候还，利息的话，一年是百分之二十。 这利息不可谓不高，这还是牧晚歌跟着地主老财谈判的结果，若不是牧晚歌如今也算是有点身份，别人找他借的话，起码是百分之三十。 所以，牧晚歌如今看着也算是有点钱，但其实，她就是一个穷鬼，负债累累。 但是因为有负债，她反而更加的有动力了。 这段时间回去，村里的那些乡亲们都感激她，感激她给他们找了这么好的事情，让他们赚到了一个过年钱。 牧晚歌听到这些人的话后，突然就想要给乡亲们做一些事了，她想到自己的养蚕织布计划，便让乡亲们种桑树，养蚕。 去年的时候，牧正德一家卖蚕丝也算是赚到了一些钱，这事情村子里面的人都知道，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这蚕丝他们卖给牧晚歌了，现在那用蚕丝纺好的丝线还放在牧晚歌的家中呢。 当然，牧晚歌同他们承诺，他们到时候得到的蚕茧，她最低按照一百文钱一斤收购，听到这话，村民们便沸腾了起来。这村子里面的桑树不多，他们便去别的地方移栽，想着明年好养蚕。 别看牧晚歌收的这蚕茧的价格看起来挺贵的，但是实际上，一只蚕茧有多重？想必要数百个蚕茧才能够有一斤。 不过这养蚕不耽误正规的劳作，就跟养鸡一样，还不用吃粮食，他们当然愿意了。 牧晚歌也是想着，若是能够给村民们找一些赚钱的方法，多一点收入，也不至于让他们常年饿肚子。　　去乡下她说这事，也是一时兴起，她更重要的还是去看望牧正德跟董氏两人，这次回去，两人看起来要年轻了许多，大抵是因为生活过的好多了吧，因为牧晚歌的缘故，他们夫妻俩在这村子里面的身 份也是水涨船高，平日里走在路上，同他们打招呼的人也多了。　　偶尔村子里面的人有个什么大小事，还会想着请他们去喝酒，或者是请牧正德去主持。 第395章 府城食为天 以前那些嫉妒牧晚歌的小人，如今都变成了巴结她的人了，以前觉得她一个女人家在外面抛头露面不好的人，如今也不敢多说什么了，因为他们都知道，牧晚歌现在发大财了，甚至去过府城，在府城开起 了大酒楼。 但实际上，这些事情哪里有呢，牧晚歌回家的时候，她府城的酒楼想必还没有开起来，可是却被这些村民传的神乎其神的。 当然，她也不会去解释什么，她没有必要去跟这些人说，她欠了多少外债，这些都没有必要，她没有必要跟他们这些人说这些，只要让这些人觉得她资金雄厚，钱途无量就够了。 这样他们才会更加的有安全感，更加的愿意信任她。 包括在家中也是如此，牧正德跟董氏两人如今算是挺直了腰杆，以前抠抠索索的，现在总算是大方了起来，日日也舍得吃肉了。 当然，这次她回去，大伯娘王氏，免不了又要拉着她问牧小花的情况，这次，她依旧是没有理会她，她倒是去看了张氏一回，给张氏拎了一些礼品。 另外便是将牧小山接去县城里面读书，县城的教学质量毕竟是要好一些，在这乡下，学不到什么东西，牧小山的基础已经够了。 但其实，让牧晚歌下定决心让牧小山去县城读书的人还是沈长林，他说大户人家，都是请夫子上门来家教书，很少有去学堂学的。　　牧晚歌倒是也知道这些，很多的人，在学堂学了一个启蒙之后，便会请来夫子在家教，但是她暂时没有这个精力去给牧小山当夫子，让牧小山在县城学一段时间也好，谁知道，沈长林却是自告奋勇的 说，自己可以给牧小山当一段时间的夫子。　　对于沈长林，牧晚歌还是不怀疑他的才华的，但却是有些怀疑他的人品，担心他让牧小山学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但是，当她纠结的时候，沈长林却是变得一本正经了起来，他让牧晚歌随意的考较他 ，又是是真的很喜欢牧小山。 牧晚歌便答应了下来，反正只是教他一段时间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到时候若是沈长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她到时候在将他换掉便是。　　于是她认认真真的考较了沈长林一番，对于牧晚歌出的任何诗文、对子，以及一些圣贤名著，沈长林都是对答如流，这个时候，牧晚歌才有些个相信，沈长林的确是没有说瞎话，他可能真的是一个举 人了。　　所以这次回县城的时候，她便将沈长林跟牧小山也带了回来，除了他们之外，还有隔壁村的王春花跟她的女儿刘长霞，王春花跟刘长霞两母女在小刘村的日子也不好过，又没有什么熟悉，牧晚歌想着 自己的庄子需要人照看，她们两母女帮着养鸡养鸭还是没有问题的，便让她们跟着一起来到县城，再加上村子里面一些愿意来的妇人，约莫也有十数人。 她早就让方以正在庄子里面的盖了房子，她们来了之后，住的地方也有，吃的话就自己做，倒是也方便。　　庄子虽然还没有完全完成，但也弄得差不多了，就是一些地方的小径还没有弄好，一些地方的果树还没有栽上，养鸡养鸭还是没有问题的，请这些妇人们来养鸡养鸭，一是方便了自己，二是也可以让 她们赚点零用钱。 当然，她没有说，这庄子是她的，她依旧是打的方以正的名义，反正这庄子这段时间以来，也一直都是方以正打理。 都是村子里面的人，若是知道是她的庄子，她们若是做出一些什么不好的事情来，自己不好说的，别人的就不一样了，别人的庄子，她们也不好偷懒耍滑的。 当然，请的这些妇人，都是村子里面勤劳的妇人，也算是知根知底，牧晚歌这样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等这县城庄子、大棚蔬菜的事情彻底处理好之后，牧晚歌就催着方以正去府城，这次，她给了他五百两银子，又让他带走了不少县城里面的伙计去，让他们去帮荆楚祥开酒楼。 至于方以正需不需要帮手，牧晚歌就没有多想了，他以前本来就是做的掮客这一行，牧晚歌对他有信心，她相信他能够完美出色的完成任务的。 方以正一走，又带走了这么多的人，铺子里面又需要大量的伙计了，牧晚歌便暂时留在县城里面照顾这县城的生意，又从各大牙婆这里买了不少的人过来培养。 等这些人培养的差不多了，又是一个月过去了，牧晚歌接到了荆楚祥写来的信件，他说酒楼已经开起来了，让她过来看看。 于是牧晚歌找了一个时间，便又往府城而去。 实际上，她很是讨厌出行的，主要是这坐马车实在是太累了，中途还有诸多不便之处，但是为了自己的生意，她还是跑一趟。　　这次，牧小山跟沈长林也想要跟着同去，牧晚歌想着带上他们也好，沈长林是自由的，他想要去府城自己管不着，至于牧小山，平日里也是被拘在家中读书，自己去外面带上他挺好的，就当是带着他 出去散散心了。　　这次来府城，中秋节刚刚过去，府城里面，四处都热闹的很，乡试刚刚过去，此刻乡试的结果也出来了，没考上的，黯然归去，考上的，呼朋唤友，四处拉关系，拜访各大名士，跟同年们一起喝酒玩 耍，实在是快哉。 因为这群举人们的原因，府城里面的食为天刚开业便是十分的火爆。　　这食为天放在县城是一等一的酒楼，但是放在这府城，也不过就是中上，但是这种中上的酒楼，档次也不算差，价格也还可以，比贵的要便宜一些，比那些低档的又有贵一些，再加上里面的环境不错 ，又有诸多特色美食，倒是吸引了不少举人前来。 荆楚祥如今是信心满满，自从牧晚歌给了他这个机会之后，他是斗志昂扬，如今见到这生意红火，他更加是高兴。　　虽然这酒楼不是他的，但是这就落是他一手开起来的，他也有分红，他又是这里的掌柜，这酒楼他只当做是自己的。 第396章 阶级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更何况，这酒楼比起的县城的酒楼来，是更加的大，装饰也更加的豪华，让他更加的有成就感。 在府城，也再没有人会过来问他的现状，也没有人会用那种同情的、或者是怜悯的目光看着他，他厌恶那种怜悯的目光，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他反而更加的如鱼得水一些。 牧晚歌到了这府城，见了这食为天的生意，又听荆楚祥汇报了一番，荆楚祥将账本拿给她看，买酒楼、买伙计，以及装潢，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消费，一共是花了她八百来两银子。 这钱还算是少了的了，毕竟这府城这样的地段比起县城来，当然要更加的贵，更何况，这酒楼也要更加的大一些，所以花的这些钱，完全能够理解。 反正牧晚歌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买酒楼的这钱，她当然拿不出来，也是借的。 也因为这，牧晚歌才知道了，什么叫做钱生钱，前世的那些大佬们，谁不欠钱呢？能够借到钱，就是真本事。 当然，牧晚歌实际上还是不想要借钱的，她也是没有办法，她想要快速的发展自己的酒楼，快速的发展自己的生意，只能够这样做，她只能够将她这酒楼快速的铺开，才能够快速的赚到钱。 借这一千多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她还有冬天的大棚蔬菜没有出呢，如今天气渐凉，来吃东西的人就已经很多了，等到了冬天，来吃东西的人肯定还会更加多的。 可惜她的身边没有什么能人，否则的话，她定然还要去郡城再开一家店。 当这个想法在牧晚歌的脑海之中浮现之后，就怎么都挥之不去了，她想着等这府城的生意稳定了一些之后，自己便在这里守着摊子，让方以正再去郡城开拓疆土。 反正牧晚歌也没有什么能人可用，只能够死命的使唤方以正了，方以正这段时间，他都觉得自己的能耐越来越强了，果然，人是要被逼的，压力越大，能耐越大。 以前那些觉得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如今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问题了。 买田、买地，跟着府城的地头蛇们纠缠、谈判，这些事情他样样拿手，对比之下，牧晚歌只觉得自己比方以正差远了，她唯一做的好就是将方以正收拢到了自己的麾下。 如今，牧晚歌越发是喜欢这种开铺子、开酒楼的感觉，这种手下能人越来越多，产业越来越多，大家都管她叫东家的场面，她特别的喜欢。 来到府城，首先牧晚歌还是关注自己的生意，确定了这酒楼里面有荆楚行就没有问题，牧晚歌便去天然居找兰夕若了。 这是她第三次来天然居了，这次她来天然居，天然居却是关门了，当然，作为兰夕若的朋友，她还是上了这天然居的船舫。 兰夕若已经从大佛寺回来了，陪着她一起回来的，还有顾长卿，两人如今看起来感情非常好，牧晚歌也很是为兰夕若感到高兴，她最喜欢看到这些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了。 兰夕若告诉她，她已经在府城逗留太久了，如今中秋节也过了，她是时候回去了，她极力邀请牧晚歌同她一起去京城。 牧晚歌听到她的话后，却是摇摇头，道：“京城我是一定要去的，不过不是现在。” “好吧。”听到牧晚歌这样说，兰夕若便也不挽留了，只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大忙人，我很高兴能够认识你，等你来景晨过来，可一定要来找我哦。” 说着，便从自己的身上取下一枚玉佩来，将之递给牧晚歌，道：“拿着这玉佩，到端王府找我，只要我那时候没有出嫁，拿着这玉佩，你必定能够找得到我。” “若是找不到你，我是不是要去顾公子的家中寻找啊？”牧晚歌笑了笑，说道。 顾长卿听到牧晚歌的话后，也是一笑，道：“对，我家倒是不如端王府好找，你直接问人说户部侍郎家怎么走，到时候应该会有人知道的。” “等下，你不是穷书生，你是户部侍郎家的公子？”牧晚歌听到顾长卿的话后，便问了一句。 “嗯。”顾长卿点点头。 牧晚歌叹息一声，道：“阶级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牧晚歌一开始以为，顾长卿口口声声说的配不上兰夕若，是因为他只是一个穷书生，或者家境普通的平民，却是没有想到，他们家竟然也是官宦人家，虽然这互户部侍郎家跟端王府是没有办法比，但 是也不是那么的差吧？竟然能够让端王府的人极力反对。 不过想想，牧晚歌倒是也能够明白，低门娶妇，高门嫁女，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所以，户部侍郎家的确是配不上郡主的。 “我开始还以为顾公子只是一个普通的书生呢。”牧晚歌自嘲的说了一句，道：“感情是，只有我是彻彻底底的农门出身啊，能够认识两位，真的是我的荣幸。” “能够认识你，也是我的荣幸。”兰夕若说了一句，道：“因为你，我才知道，原来农门也有活的这般恣意，又有才华的女子。” “呵呵。”牧晚歌有些哭笑不得，她活的恣意吗？她并不觉得。 “对了，这些天都没有见着牧晚歌，我也没有来得及问，那对联你可有下联？”顾长卿问道。 “没有。”牧晚歌摇摇头，道：“哪里有什么下联呢，这对联乃是我无意间从一本古书上发现的一个残联。” “原来是这样。”顾长卿点点头，道：“我输的心服口服。”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对联虽然输了，但是你赢得了一个大美人，实际上来说，你还是赢了。”牧晚歌笑着说了一句，又看向身边的沈长林，道：“沈兄，既然顾公子都出声不凡，那你肯定也不是普通 人吧？” “我，我真的是普通人。”沈长林说道。 “京城沈家的人，算是什么普通人。”顾长卿在一旁说道。　　“京城沈家？”牧晚歌听到这个名头之后，不由得一怔，貌似沈辙，好像也是沈家的人。 第397章 将它交给你管理 想到沈辙，她嘴角不禁又是噙起一丝淡淡的嘲讽来，直到今天，她还不知道沈辙的真名，可是他们，也是所谓的恩爱夫妻一场啊。 “怎么，牧姑娘听过沈家这个名头？”沈长林见到牧晚歌如此反应，便问了一句。 “听说过。”牧晚歌点点头，问道：“沈家可有一位少年将军？” “少年将军？”沈长林听到牧晚歌的问话，脑中一下子就浮现出自己堂哥的影像来，他应该称得上是少年将军了吧，可是因为年少时候的而一些龌蹉，自己跟他一直有嫌隙。 此刻，听到牧晚歌问起，他有些不太想要同牧晚歌说，便答道，“这个，我倒是不太清楚，你可知道他的名讳？日后我上京了，还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这个就不必了，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沈辙的事情，牧晚歌下意识的不想要告诉别人，便打了个哈哈，将这件事情给略过去了。 “没想到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一个人，也值得牧姑娘这般惦记。”沈长林说了一句，他自然是知道，牧晚歌嘴中说的这个人，并非只是简简单单萍水相逢而已。 牧晚歌没有回到他的话，兰夕若便说道：“好了，难得再见一次面，以后要再见，便是要去京城了，今日我请大家吃饭。”　　“好啊。”听到兰夕若这话，牧晚歌欣然应允，答道：“兰姐姐，你走了倒是还好，我日日看着你给我的玉佩，倒是能够一解思念之苦，可是你走了之后，你的天然居也没有了，到时候我去哪里吃饭呢？ ” “这个无妨，你若是喜欢吃，天然居我便留下来给你。”兰夕若直接说道。 突然被这么一份大礼砸中，牧晚歌的头都是晕的，她抬头看先兰夕若，道：“兰姐姐，你方才是说要将这天然居留给我？”　　“嗯。”兰夕若点点头，说道：“这天然居我当初也是为了顾郎才开的，实际上，这上面的一切都有专人打理，平日里我什么都不用管，我送给你，你偶尔来看看账本就行了，别的，下面的人，自然会打 理好。” “这样一份大礼，我受之有愧，不然这天然居还是你的，我代你管理，平日里来吃饭，让我免费就行了。”牧晚歌笑嘻嘻的说道。 这天然居食精脍细的，光是一顿饭都得花费数百两银子，这天然居本身的价值，可谓是不可估量了，更何况，就算是这天然居上什么都没有，光是一艘这么大的画舫，就值不少钱了。 牧晚歌见这画舫上面的木头木质坚硬，隐隐还散发着木香，想必都是非常珍贵的，这画舫在这府城可以说是最华贵的了，这样一份礼物，牧晚歌不能要。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就不强求了。”兰夕若说了一声，拍拍手，让这船上的人都过来，道：“大家都来认认人，以后这位牧姑娘就是管束你们的大掌柜，见到牧姑娘就要像见到我一样，知道吗？” “是。”众人点头。 兰夕若便道：“我方才想起这艘画舫承载了我太多的情感，所以想想，还是舍不得舍去，就让它留在这里吧，以后我不在，你长期管理就行，船上所有的收入，也归你所有。”　　“那怎么好意思？”牧晚歌听到兰夕若的话后，依旧是拒绝，这天然居一天的营业额是多少，她不知道，不过肯定不会少，这天然居上的一切都用不着她插手，她却能平白无故的得到这里的红利，她受 之有愧。 “好了，咱们姐妹之间，不需要说这么多。”兰夕若摆摆手，并不想要在这一方面上，同牧晚歌多说。 牧晚歌便也没有多言了，众人入席，开始吃这顿离别的午餐。　　今日，兰夕若让人将所有的招牌菜都上了上来，八味鱼、巫山云雨、珍珠翡翠白玉汤，各种各样的美食，让牧晚歌味蕾大开，几乎连离别的伤感也淡去了，只知道吃吃吃，众人觥筹交错，喝的是上好 的桂花酒，淡淡的，又带着一点甜，牧晚歌一杯接一杯，最后吃的肚皮溜圆，趴在了桌子上。 “牧姑娘？”见到牧晚歌突然就趴在了桌子上，她身旁的沈长林吓了一大跳，牧小山将牧晚歌扶起来，见牧晚歌脸色潮红，便问道：“姐姐，这是病了吗？” “没有，她这是喝醉了呢。”兰夕若笑着答了一句，道：“我这桂花酒虽好，但是酒劲大，可是不能够贪杯的。” 牧小山看了看牧晚歌身旁，喝空了的瓶子，又拿起自己手边的酒杯，喝了一口，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你这孩子，小小年纪的，懂什么酒不醉人人自醉？”沈长林看到牧小山这模样，便说了他一句。 “哈哈，我当然是知道了。”牧小山点点头，道：“我姐姐以前的酒量，说出来都要吓死你们，这一瓶小小的桂花酒算什么？” 以前那种粗粝的高粱酒，对于牧晚歌来说，就跟喝水一样，这种甜而香醇的桂花酒，对牧晚歌来说，实在是算不了什么的。 “反正，我们现在就看到了一个醉了的牧姑娘。”沈长林说了一句，并不相信牧小山说的，牧晚歌酒量很好之类的话。 “你们不信就算了，既然姐姐醉了，那我们也该回去了。”牧小山说道。 “别呀。”兰夕若拦住了牧小山，说道：“我这画舫里面，休息的地方也有，就让你姐姐在我这里休息吧，等到晚上她醒来，我们再继续。” “啊？”牧小山闻言也不知道是该反驳还是该如何，他只觉得留在兰夕若这里不太好，便道：“我姐姐肯定也想要回家去的，不然明日，我们再来？” “明天来也成。”兰夕若点点头，道：“反正后日，我们就要离开了。”　　“行，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实在是失礼了，明日我一定架着我姐姐，过来同你们赔罪。”牧小山站起身来，同两人一躬身，便要扶着牧晚歌。 第398章 醉酒 坐在牧晚歌手边的沈长林也起身帮忙，“兰姑娘、顾兄，我送牧姑娘先回去，明日，再架着她来同你们道歉。” “好了，别贫嘴，快去吧。”兰夕若说了一句。 沈长林便跟牧小山一左一右的架着牧晚歌离开了，兰夕若见到三人离开的背影，同身边的顾长卿说道：“顾郎，我怎么觉得这沈兄对牧姑娘好像不一般呢？” “你不用担心，他这人的性子就是这样，只要是姑娘，他对谁都很好的。”顾长卿说道。 兰夕若便垂眉道：“那我就放心了，牧姑娘可是跟我说过，她是有夫之妇的。” “这一点我跟沈兄也是知道的，相信沈兄应该不会对牧姑娘有什么非分之想，他应该纯属就是欣赏牧姑娘而已。”顾长卿说道。 “嗯。”兰夕若点点头，转头又看向顾长卿，脸上含情脉脉，一脸娇羞。 她本以为她强自追求来的人，会对她冷漠，却是没有想到，这段时间以来，顾长卿对她十分的宠溺，让她犹如泡在了蜜罐里面一般，两人每天弹琴放歌，吟诗作对，好不快活。 若不是为了父母，这会儿，她还真的乐不思蜀，不想要回去了。 只是可惜，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回家还是要去说服自己的父母亲的。 “顾郎，你放心，我这次回家，一定会好好跟我爹娘说的，他们最是疼我，肯定会愿意将我嫁给你的。”兰夕若看着顾长卿说道。 “无妨。”顾长卿却是摇摇头，道：“只要他们不将你嫁给别人，我可以等，等回到京城，我就努力读书，明年去参加会试，若是能够中进士，在殿试的时候，我一定要中状元！” 顾长卿说的斩钉截铁，兰夕若便点点头，说道：“顾郎，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为了你，我也会努力。”顾长卿说道。 兰夕若突然又问道：“之前沈兄说你本来是想要出家当和尚了，他说的事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有你这样一个美娇娘在等着我，我怎么舍得去当和尚呢？我只是想着在寺庙之中，好好的读一会儿书，沉淀沉淀自己。”顾长卿说道。 “原来是这样。”兰夕若点点头，再次问道：“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 “当然，你这样一个姑娘，没有人会不喜欢吧，我当然也不例外，只是我身份卑微，配不上你。”顾长卿答道。 “我不准你再说这种话。”兰夕若伸出手指，堵住了顾长卿的嘴，顾长卿却是将她的手指拿开，俯身亲了过去，这一个吻，甜甜蜜蜜的，两人又都是俊男美女，这让一旁伺候的丫鬟们，都红了脸去。 而另一边，被沈长林等人的搀扶着的牧晚歌，却不是这种情况。 牧晚歌平日里很少喝醉酒，如今一喝醉，那姿态还是有些吓人，先是不说话，如同一条死狗一样，仍由两人搀扶着，等到了小船上，船一划动，牧晚歌便趴在船边，大吐特吐。 牧小山见到这种情况之后，讷讷的说了一句，“看来姐姐是真的喝醉了。” “不然呢？你还以为她是装的？”沈长林在一旁说了一句。 实际上，牧小山到现在都怀疑牧晚歌是不是装的，她酒量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喝醉酒呢？这微醺的桂花酒，难道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 可是见到姐姐如今趴在船上，吐的这么难受的样子，他又怀疑了起来，看来，以后还是得劝姐姐少喝一点酒才是。 牧晚歌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喝醉，她一直以为这具身体是属于千杯不醉的体质，以前捉弄沈辙的两个朋友的时候，她可以将烧喉咙的烈酒当水喝，可是如今，还没有喝两口，就醉醺醺的了。 吐完这些，她身体总算是舒服了许多，结果旁边递来的帕子，她擦了擦嘴，转过脸来，同两人说道：“真是丢脸啊，我真的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喝醉。” “一个女人家喝醉酒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这没有什么好丢脸的，下次少喝点就行了。”沈长林说道。 实际上，别的姑娘喝醉了酒，要么大喊大叫，神志不清，可是牧晚歌喝醉了酒，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她也不乱说话，就是浑身无力，沉的很。 比如说，牧小山要扶她坐到椅子上，她都坐不稳，身子东倒西歪的，没两下，便从椅子上摔了下来，最后索性就坐在甲板上，毫无形象的岔开着腿。 不过就算是岔开着腿，她也有裙子遮挡着，倒是也不难看，只是她面色潮红，微微看着船外的风景，一言不发，双目微红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撩人。 这会儿，已经有些冷了，风吹来，牧晚歌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她索性在这船板上躺下来，就这样蜷缩着，蜷缩在这小小的船板上，好像一只可怜的小奶狗。 沈长林将自己身上的衣裳解了下来，盖在牧晚歌的身上，牧小山也跟他做了同样的动作，沈长林看向牧小山说道：“小山，将你身上的衣裳收回去吧，你年纪小，等下着凉了就不好了。” “我没事的。”牧小山摇摇头，两人争先恐后的将衣裳盖在她的身上。 牧晚歌却是将扭了扭身子，道：“我这风吹着，正舒服呢，你们都将衣裳……拿回去。” 她手一挥，噘着嘴，含糊着说话的样子，真的是好看极了，牧小山有些无奈的将自己的衣裳穿了回去，又看向沈长林，说道：“沈兄，快将衣裳穿上吧，姐姐不喜欢。” “你这孩字，如今我已经是你的夫子了，你竟然还叫我沈兄？”沈长林做出一副长者的尊严来。 “亦师亦友。”牧小山答道，他走到了沈长林的面前，挡住了沈长林看牧晚歌的视线，这会儿沈长林可劲的瞅着牧晚歌，让牧小山感觉到有些不舒服。　　牧小山虽然年纪尚小，可却也隐约感到了沈长林怼牧晚歌的觊觎。 第399章 孤独 都是男人，沈长林也不是什么君子，这会儿，牧晚歌就这样躺在船板上，他有点心猿意马，也是正常的。 牧小山却不喜欢这样的人，更加不喜欢别人用这样的目光看自己的姐姐，即使这人是他一开始感官还算是不错的沈长林也不行。 他状若无意的挡在牧晚歌的面前，又状若无意的说道：“哎呀，也不知道我姐夫什么时候回来，怪想他的。” “你姐夫是谁？”这么些天来，牧晚歌的身边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男人，以至于他还真的认为，牧晚歌是没有丈夫的人了。 “我姐夫他文武双全，他虽然是一个书生，但是他力气大，也能够干活，以前他在家的时候，他还教我一些防身的武术呢。”牧小山对沈辙极尽的推崇。 “这么厉害啊。”听到牧小山说自己姐姐能文又能武，沈长林微怔，但是也不在意，若是说一些拳脚功夫，他也是会一点的。 “你姐夫叫什么名字？我真的想要去认识一番这个能人。”他状若无意的说道。 “我姐夫啊，他叫沈辙。”牧小山丝毫没有意识到沈长林的企图，毫无心机的就将沈辙的名字说了出来。 “沈辙？”沈长林咀嚼着这个名字，说道：“这位沈兄，倒是跟我一个姓。” “这有什么稀奇的，我们村子里面姓沈的人可多了呢，你不是也跟我们村的一个村民同姓嘛。”牧小山说道。 沈长林点点头，想起上次自己见过的那个同姓的人，他不禁是讪笑一声。 “我只是没想到你姐夫也姓沈，你方才说他能文能武，那他可有功名？”沈长林又问道。 “当然有了。”牧小山点点头，道：“我姐夫可是秀才，今年准备来府城参加乡试的，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他没能够参加成，不然的话，他早就是举人了。” “那他因为什么原因没能够参加这么重要的乡试呢？还有，他人究竟是去哪里了？”沈长林继续追问到。 牧小山在脑海之中思索着，对于这个问题，他也回答不上来，他正准备同沈长林说那天的事情，可是身后却有一个人抓住了他的衣襟，他回过头来，见到牧晚歌微昂着头，朝他摇摇了头。 他便闭上了嘴，道：“我姐姐现在不想要说我姐夫这个人。” “那你姐姐现在还这么年轻，她怎么办？”沈长林猜想着中间必定有故事，他不由得为牧晚歌感到担忧了起来。 “什么怎么办？我姐姐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牧小山对此并不在意，他挥挥手，说道：“我姐姐现在好着呢。” “你觉得你姐姐现在很好？”沈长林看了牧小山一眼。 “当然，她现在每天吃饱穿暖，还有自己的事情做，这难道还不算好？”牧小山看向沈长林。 沈长林摇摇头，道：“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肤浅的人。”　　“究竟是谁肤浅？”听到沈长林淡淡的嘲讽，牧小山不禁也是有些怒意，道：“看来我之前带你去我们乡下的老家，你并没有改变什么，对于我们小老百姓来说，难道还有什么比吃饱穿暖更加重要的吗？ ” 沈长林听到牧小山的话后，一是之间竟然是哑然无话，是啊，看到那些吃不饱穿不暖，衣衫褴褛的人们，他们能够吃饱穿暖，还有了两家酒楼，几间铺子，这已经是十分了不得的事情了。　　而这一切，都是靠着这个躺在地上的女人，在不到一年的时光里，用自己的双手挣出来的，若是换做同样境遇的他，他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到，或许，是不能够的吧，就这段时间，他的荷包掉了，他连 一点钱都没有赚到，吃穿都是靠着牧晚歌。 想到这里，他不禁是有一些羞愧了起来，　　但是，他又抬头看向牧小山，道：“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现在你们吃穿问题已经解决了，难道你们就没有更深层次的需求吧？除了吃喝之外，人最需要的是陪伴，有时候，甚至，你看着你姐姐每天 这么匆匆忙忙的忙碌，你焉知道，你姐姐不怕孤独？”　　“孤独？”牧小山听到这个词，内心不禁是有些惶恐了起来，沈长林说的没错，人都是怕孤独的，就好想那些年，他因为疾病，而被人排斥的日子，那个时候，他朋友极少，也不能够跟村子里面的人一 起下水，一起疯玩，最爱的事情，竟然是自己跑到山上，爬在树上，逗逗树上的小松鼠。　　如今他的身边多了不少的同窗好友，许多的同龄人也喜欢跟他一起玩耍了，而他也错过了那个喜欢玩耍的时候了，他以书为伴，甚至已经爱上了独处的时刻，但是想到那段，他只能够跟姐姐相伴的日 子，他还是从内心感到了一丝惶恐。 “我会陪着姐姐的。”牧小山不由得说道。 “你？”沈长林看了牧小山一眼，说道：“你这个傻孩子，你知道你姐姐需要的不是你的陪伴。” “怎么可能，姐姐最是喜欢我陪着她了。”牧小山说道。　　“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这种亲人的陪伴跟爱人的陪伴是不一样的，你以后也会长大，也会有喜欢的姑娘，也会嫁人生子，到了那个时候，你又有多少的时间，来陪伴你的姐姐呢？”沈长林说 道。 “到了那个时候，我姐夫会回来的。”牧小山答道。　　“所以，这一切，还是不需要沈兄你操心了，沈兄你若是一定要操心我姐姐的情况，还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沈兄你一个人，也是孤独的吧？我认识不少未婚的姑娘，倒是可以介绍给沈兄你认识认识。 ”牧小山说道。 “你还调侃起我来了？”沈辙看了牧小山一眼，说道：“你知道的，我身边的姑娘多的很，我是真的关心你们姐弟，没有别的非分之想，你不要太过尖锐了。”　　“我当然明白。”牧小山点点头，这会儿，两人的情绪都已经渐渐的平复了下来，沈长林也没有了那种心猿意马的心思，因为牧小山说的对，他的姐夫会回来的，到时候他又该如何自处呢？ 第400章 肩膀借你靠靠 不对，自己怎么突然就想到了这些了？自己只是方才一时意动而已，对她一直以来，可是没有什么非分之想的。 能够说是喝醉酒的女人最是撩人，所以才害他多了一些什么想法，这会儿他在心中碎碎念，给自己洗脑，说他对牧晚歌从来都没有男女之情。 可是这样想着，他的眼睛却总是想要透过牧小山去看牧晚歌。 他将这种行为说成是自己的心猿意马，最后索性转过身去，走到了船头艄公的位置，离牧晚歌姐弟远远的。 站到船头的位置，风大了一些，被风这么一吹，他轻松了不少，方才的一些杂念也随风而去，然而，那倩影，却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 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了她不成？这是不可能的吧？唉，还是算了吧，别多想，就这样，顺其自然，简简单单，快快乐乐的，其实也很不错。 沈长林在船头并没有吹太久的凉风，很快，便到了岸边，沈长林要扶牧晚歌下船，牧晚歌却是甩开了他的手，拒绝了他的好意，自己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　　坐上了马车，回程的路上，又是好一通颠簸，牧晚歌喝了一些酒本来就头疼，这么一晃悠，头更是疼的厉害，牧小山在一旁看着很是心疼，可又有些无能为力，只盼望着，早点回到家，好给她煮碗姜 汤。 可是这会儿，这一路，好像变的长了起来，牧晚歌很想要找个地方休息，很想要依靠谁，然而左边是牧小山，右边是沈长林，没有一个人是她可以依靠的人。 她想靠在牧小山的身上，可是他的身子又未免太过孱弱了一些，她想要靠在沈长林的身上，可是沈长林跟她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她若是靠在他的身上，那还了得。　　一旁的沈长林看到牧晚歌的这情况，不由自主的就伸出了手来，将她的头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道：“牧姑娘，我只是看你难受，借给你靠靠而已，你千万不要误会什么，也不要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对你没有兴趣，将我当一块木头就行了。” 见到沈长林这急于撇清的样子，牧晚歌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的。” “那就好，那就好。”沈长林连连点头，道：“我这人，长的太过风流倜傥，我就怕有些女人见我长的好看，就想要以身相许。” “你想多了。”被沈长林这么一说，牧晚歌一点不自在的感觉都没有了，她靠在沈长林的肩膀上，久了之后，竟然体会到一种靠在沈辙肩膀上同样的感觉来了。 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搂住了沈长林。 沈长林感觉到了缠在腰间的手，是一刻都不敢动，一旁的牧小山倒是看得怒目圆睁，沈长林只能够同牧小山说道：“小山，你知道柳下惠的故事吗？”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也知道，你不是柳下惠。”牧小山冷冷的说道。 “唉，你看，我可没有对你姐做什么，是她靠着我的，我这吃亏了才是。”沈长林说道。 “无妨，反正今日，你在我的心目中，就是一块木头，若是下次，你再敢对我姐姐这样，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牧小山说道。 沈长林在心中苦笑，听到牧小山的话后，又觉得有些好笑，只道：“牧贤弟啊，你打算对我怎样个不客气法？” “哼，这个我肯定不能够告诉你。”牧小山一扭头，说道：“不过十大酷刑，你肯定听说过吧？” “不好意思，本公子一向是正派人，可从未听说过什么十大酷刑。”沈长林说道。 “你就装吧！”牧小山冷哼一声，道：“我现在不想跟你多说，省的将我姐姐吵醒，等日后，你若是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来，我会亲自告诉你，什么叫做十大酷刑。”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凶凶的，然而配上这张稚嫩的脸，却是一点威慑之力都没有，沈长林看着只想要笑。 接下来，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了，因为牧晚歌已经趴在沈长林的身上睡着了。 车厢的气氛有些奇怪，安静下来之后的车厢，能够听到外面车轮咕噜噜转动的声音，能够听到前方马儿哒哒跑动的声音，甚至还能够听到车轮碾在枯枝败叶之上的声音。　　车厢里面安静极了，沈长林不禁低下头，看了一眼怀中牧晚歌的睡颜，她的脸色还是有些红，皮肤看起来吹弹可破，让人看着就觉得欢喜，她的长眉微微的蹙着，沈长林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他 见不得她蹙起眉头的样子。 在睡梦中也皱眉，你究竟是有多少的难以言说的心事？ 平日里一个女人跑进跑出，忙里往外的，等回到家，却是连一个说话的知心人都没有，这一点，又怎能不让人心疼呢。　　嗅着她身上的香味，跟淡淡的酒香味，沈长林又觉得自己有些醉了，这会儿，他只觉得这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人，他忍不住的低下头去，想要亲吻一下她的乌发，然而，他才刚刚低下了一些，就听 到一声咳嗽，他连忙抬起头，咳嗦一声，又开始故作正经了起来。 牧小山一直都盯着他，他感觉到他那针一般的目光，连看都不敢看他了，接下来，他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正襟危坐，好容易才回到了牧晚歌居住的府邸之中。 将牧晚歌搀扶到卧室里，伺候着她在床上躺下之后，牧小山给牧晚歌盖上被子，等出了内室，牧小山又瞥了沈长林一眼，沈长林被他这一眼瞥的，只觉得全身发慌。 等出了牧晚歌的我是，牧小山才看着沈长林，说道：“沈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面打着什么主意，你方才想要对我姐姐做什么呢？” “这个，我真的没有想做什么，那都是男人正常的举动而已。”沈长林解释道。　　“男人正常的举动。”牧小山盯着沈长林，道：“呵呵了，你当我是傻子啊。” 第401章 情不知所起 “真的，小山，你要相信我。”沈长林继续解释，道：“等你长大之后你就明白了，倒时候若是有个美人趴在你的身上，你若是能够像我这般忍耐，我就服你。” “沈兄啊，你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反正你以后对我姐姐尊重点，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吧？”牧小山又看着沈长林。 “知道，知道，你放心，我不会再这样了。”沈长林说道。　　“哼哼。”牧小山看了沈长林一眼，又小大人似的，语重心长的说道：“沈兄，你别以为我说这些话是在害你，其实我是真的为你好，你跟我姐姐这样，你是没有好结果的，我姐姐虽然不拘小节，但是她 对我姐夫的感情是真的，他们的感情很深，她以后一定会去找我姐夫的。” 牧小山说的斩钉截铁，沈长林便道：“你跟我说这些，你倒是跟我说说，你姐夫他究竟是谁啊？他为什么会离开你姐姐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想必我姐姐也是不清楚吧，不过日后这些，我们都会弄清楚的。”牧小山看了沈长林一眼，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希望沈兄日后也能够找到自己心爱的姑娘。” “当然。”沈长林点点头，转身的时候，他的嘴角却是浮现一丝淡淡的苦笑来。 他自然是知道这些的，可是有些东西，真的不是说你能够控制的，比如说爱情，他都不知道这究竟是哪里来的。 他自问他是一个风流的公子，他游戏花丛这么多年，还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爱上一个人，更加没有想到过，他会爱上一个有家室的女人。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之。 这句话，到了今天，他是这真的信了。 或许，从他因为好奇跟着她回到常安县的那一刻起，他就错了吧，或许当他决定给牧小山当夫子的时候，他就沦陷了吧。 只是现在脱身还来得及吗？他是多么希望，能够在这段时间里，在拥有她的人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拥有她一段时间。 即使没有跟她发生任何事情，只要看着她，他便也觉得开心了。 是走还是留？ 他走到了院子中的树下，抬头看着院中的大树，树叶被风这么一吹，扑棱棱的扇着翅膀，跟别的树叶一碰，哗啦啦的，最后有些树叶被同伴撞击的落了下来，好似一只失去了生命的枯叶蝶。 人生就如同这树叶一样啊，看着日子很长，但其实也不过是存活匆匆数年的时光而已，那么他有何必想这么多呢？人生得意须尽欢，就这样吧，只要能够看着她开心，他便也觉得满足了。 他愿意这样，像一个捡到宝物的人，趁着原主还没有找上门来的时候，将这珍宝放在手心，虔诚的看着，小心的守护。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沈长林只觉得屋子里面闷的慌，他打开了房间的窗户，拿着书一页一页的翻着，这书上也不知道是写些什么东西，看着只让人觉得乏味的很。　　沈长林放下书本，奇怪的是，这书上的内容却是变了，竟然出现了她的样子来，那一双闪亮的眼睛，顾盼之间，眼波流转，仿佛会说话一番，他低头，细细的看着书本，伸手想要去触碰她的脸，可是 在他伸手过去的时候，她的脸却突然如同泡泡一般碎了，这书上出现的，依旧是苍蝇一般的黑字。 他有些烦闷，去床上躺了一会，却有些睡不着，他不由自主的出了门，来到了她的房间门前，她的房门打开着，牧小山坐在外室的茶桌上，拿着一本书看着。 他慌忙就抛开了，否则让牧小山看到，等下肯定又要乱说一些什么。　　他却是没有跑远，而是饶了一圈，绕到了她的屋子后面，绕到了她的窗外，他知道，她的床榻就在这里，他知道她就躺在这塌边，他将儿贴近窗子，想要听一听他的呼吸，然而，他却是什么都没有听 到。　　他心中有万千的想法，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会儿，他只觉得心中好像被猫在挠一般，不做些什么，他的心就平稳不下来，可是他又不敢去推她的窗子，想了想，他快速的跑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 拿了自己的玉萧出来，然后坐在她的窗外的花丛中，吹起萧来。 他吹箫的技艺很好，一曲凤求凰，被他吹的如泣如诉、缠绵哀婉，屋子里面的牧小山听到了，因为这萧声实在是太好听，他也放下书本，倾听了起来。 牧晚歌被这萧声闹的，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听到这如泣如诉的萧声，她心中不禁是一动，从床上坐起来，用耳朵去寻觅这萧声的来处。　　感觉这萧声就是从自己的屋子后面传来，她打开了床榻边的窗户，往外一看，就见到了沈长林坐在花丛中，拿着一把玉箫兀自吹着，他身穿月白色的袍子，衣服上点缀着一些墨色的花纹，头发松松的 挽就，修长的手指握着翠绿的箫，仿佛与周围的花草树木融为了一体，看着非常唯美。 一曲吹毕，他放下手中的长箫，转头朝牧晚歌看来过来，牧晚歌回望过去，正好同他的目光相遇，他眼中的情意，被她看的清清楚楚。 她心中一动，然后关上了窗子。 虽然她不是一个保守的人，但是她是一个有夫之妇，她而已不想要对这种人生情，害了别人的一生。 看来以后，要跟他保持距离了，牧晚歌在心中苦笑。 不过平常跟他相处的时间也不多，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可是，从这日之后，沈长林便日日来牧晚歌的房间附近吹箫，有时候他坐在后花园中，有时候他就坐在她门口的大树上，这箫声无孔不入，她怎样都能够听到。 他吹的很好听，她也没有必要制止，总不能够说让他不要吹了吧？这样到时候显得她有鬼。　　或许那天，她看错了也不一定的，他是这样风流倜傥的公子哥，还是京城沈家的人，说不定是跟他来自一个家族的人，她有时候想要远离他，有时候又想要靠近他，打听打听一下京城沈家的消息。 第402章 女子酒楼 日子还是这样波澜不惊的过去，兰夕若两人走了，牧晚歌接管了兰夕若的画舫，她索性将自己的住所搬到了兰夕若的画舫上面去，在兰夕若的画舫上，每天都可以吃到各色各样的美食，她不知道有多开心 呢。　　更重要的，在这画舫上，可以远离诸多的烦恼，当然有时候也会有些烦恼，这画舫虽然很大，但是当风吹过来的时候，也会微微的晃动着，有时候这微微晃动的画舫，总会让人感觉到一丝飘零的感觉 ，在画舫上，虽然自在，但是却少了一些家的感觉。 住了一段时间之后，这天然居的美食在她的眼中便也不稀奇了，她又搬回了自己的住所去，搬回去之后，又免不了要朝夕看到沈长林了。　　牧晚歌每天早上都起的很早，她会在院子里面锻炼，沈长林便也起的很早，他也跟她一起锻炼，这一次，她没有再他的眼中发现任何的情意了，他又跟从前一样，整天在外面玩耍，呼朋唤友的好不快 活。 有时候也会有一些莺莺燕燕的围在牧晚歌的院子周围，牧晚歌便去告诫沈长林，让他检点一些，不要影响到了牧小山学习。　　沈长林点头称是，后来便再也没有人来牧晚歌的府宅周围了，牧晚歌也觉得清静了许多，这段时间，沈长林也没有再她的耳边吹箫了，两人又回到了从前，说话恣意，做事恣意，该怼怼该毒舌的时候 就毒舌，倒是轻松快活。　　天气越来越冷，牧晚歌在城郊的大棚已经搭建了起来，这会儿，里面已经种上了蔬菜，不过这会儿，想要去郡城再买地搭建大棚已经是难以实现了，想要在这冬天想要吃到新鲜蔬菜的可能性也比较少 ，所以牧晚歌便也不折腾了，只要将这府城打理好就行了，若是再搞一处，自己手上的人没有那么多，出了什么事情，也懒的去奔波。 若是真的想要赚钱，到时候在这府城再开一家分店便是，反正这府城这么大。 牧晚歌这样想着，便又开始琢磨着新的地方了，虽然这些留再府城的书生们大都离开了，但是牧晚歌酒楼的生意却并没有变差，依旧每天都是高朋满座的。　　这段时间，也赚到了一些钱，尤其是天然居那边，每天都有人送钱来给她，当初兰夕若说了，她这天然居所有的收入都可以给她，所以这天然居除了挂名在兰夕若的名头下之外，已经相当于是牧晚歌 的了。 县城里面的达官贵人自然是知道兰夕若的身份，又知道牧晚歌跟兰夕若走的很近，所以牧晚歌这食为天开在这里，倒是也没有人来找茬，反而有不少的达官贵人也选择在她这里吃饭。 尽管食为天宾客如云，天然居依旧限量限时，但是统计食为天一个月的收入，跟天然居的一个月的收入之后，这天然居的纯利润居然是食为天的数倍。 这不禁是让牧晚歌暗自摇头，果然，有钱有势的人要累极起财富来，也更为的简单啊，有了权势之后，没人敢找你的麻烦，自然是和气生财。 有了权势之后，自然有多方的能人来投诚，妥善的利用他们，这又能够赚到更多的钱。 而穷人做事情，低阶级的人做事情，自然是难上加难。 所以，穷人更穷，富人更富。 这年头，档次就是钱啊，她这食为天的档次没有天然居高，就算是辛辛苦苦，兢兢业业的经营着，也比不上天然居。 不过因为这天然居，她很快又可以在府城开起第二家食为天。 想做就做，反正她的债务要到明年才还，今年这钱留着也无用，牧晚歌便又开始在这府城之后寻摸着第二个酒楼来。 这第二个酒楼，依旧是由荆楚祥负责，有一就有二，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之后，如今再来做事，便简单的多了。 找铺子也不用发愁，他将消息一发出去，便有不少的掮客找上了门来，上赶着要带他去看。 很快，牧晚歌便敲定了一处不错的地方，敲敲打打装潢了一番之后，这酒楼便开业了。 牧晚歌在这新酒楼这里，将她的这个火锅推了出来，这天气越来越冷，她这火锅一出来，大收欢迎，宾客如云，就连食为天一店的人都要求这酒楼也做这火锅。　　牧晚歌自然是满足他们的要求，这火锅制作简单、省事，只要将汤底熬好，将配料调配好，将菜洗干净就行了，吃火锅，虽然赚的钱少了那么一些，但是却给她省了不少的人手，否则一时之间，她倒 是也找不到这么多的厨师。　　不过虽然二店如今主打的是火锅，不过厨师牧晚歌倒是也有在请，如今只要有钱，做事情便是简单，很快，牧晚歌便找了几个不错的厨师，厨艺比起县城那几个厨师还要好，当然，工钱也要多上许多 。 对于如今的牧晚歌来说，工钱贵一些，也算不了什么，只要手艺好，人品好，贵点无所谓的。 虽然她的食为天赶不上天然居，但是跟府城同等的铺子比起来，她的食为天却是火的不行，别的东家都要考虑这生意好坏的问题，她完全不用考虑。 她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推出更多的新奇的菜式，赚更多的钱。 其实古今都是一样，若是说谁的钱最好赚，那还是女人的钱最好赚，但是牧晚歌一不会做衣裳，二不会做胭脂水粉、护肤品。 更何况，这古代的胭脂水粉都是纯天然，又细又好，各种档次都有，她就是做，也不一定能够做的赢别人。 她唯一能够做的，也就是在吃的方面下点心思了。　　这时下以瘦为美，引的这些姑娘们吃的都很少，不敢大吃，其实姑娘家，吃货还是有不少的，可是她们怕胖啊，另外就是时下对于女子的束缚还是很多的，一些大家闺秀跟男人在一起吃饭，也不是很 好。　　虽然自己的酒楼里面有包厢，但是牧晚歌觉得还是有许多束缚，想了想，她索性开了一家女子酒楼。 第403章 仙女阁 时下出门吃饭的女子很少，一些穷人吃不起，大户人家也没有必要在外面吃，姑娘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说实在的，牧晚歌对她这个女子酒楼其实也没有什么信心。 所以这女子酒楼，她也不打算开很大，就开个两层楼，每一桌都用纱橱隔开，这样隐蔽性强，里面所有的伙计都用女子，牧晚歌将这酒楼的名字叫做：“仙女阁。”　　不过她的想法虽然很好，可是这仙女阁的生意究竟会如何，她也不知道，反正就当是自己玩完了，牧晚歌也不在意这生意的好坏，在府城找了一个女人，名叫于三娘的，听说以前在什么大官家当丫鬟 ，后来年纪大了，就被许配出来嫁了人。 牧晚歌见她谈吐有礼，进退有据，能文善算，便将这酒楼交给了她，让她来当这个仙女阁的掌柜。 这府城比县城的消息流传起来可是要快的多，牧晚歌在府城最繁华的地段开了一家专门的女子酒楼，这个消息经过她两家店铺的食客这么一传播，很快府城里面一些有头有脸的妇人便都知道了。 对于这女子酒楼，众人都很是好奇，一些男子也想要凑进去看热闹，只是牧晚歌规定了，只能够女子才能够入内，男子恕不接待，这些男人也只能够望洋兴叹。 这仙女阁里面，从掌柜到厨师都是女人，没有男人的存在，对于这些男人们来说，可是如同见了的腥的猫一般，这样一来，那些姑娘们哪里还敢过来？ 牧晚歌见这样不是办法，便请了两个膘肥体壮的守卫守在门口，这些男人们，都不准他们靠近，这样一来，这里便清静多了。 然而最先来这里的客人，却是一群乐妓，她们平日里弹琴跳舞的，总要逢迎客人，而逢迎的客人大都是男人，对于男人，她们实在是心生厌倦。　　有时候来外面吃饭，那些个饭馆酒楼里面的人，见到她们这一群女子过来，总是不停的看她们，让人好不自在，有时候甚至还会有一些登徒子过来调戏，让人好上烦恼，几次之后，她们就是出来玩耍 ，也只是坐在轿子里面看一看，都不敢到外面来吃饭。 然而，如今却是得知，这府城里面有人开了一家女子酒楼，名唤仙女阁，里面只能够女人进入，这让她们一下子好奇了起来，非常想要去看看。 进入这仙女阁之后，果然，里面清一色的都是女子，装饰也非常的精致，四处都是粉色的帘幔，带着一些小女儿家的气息，里面的点着的熏香，香味也非常的好闻，让人神清气爽。 到雅座坐好之后，仙侍拿来了单子，这单子上面有桂花酒、梅花酒、小米酒等一些适合女子喝的水酒，还有各种各样精致的糕点，以及一些茶跟菜品等等。 虽然价格比普通的酒楼要贵上许多，但是上菜之后，众人发现，这些东西的味道竟然非常的不错，尤其是这其中的一道叫凤凰软糕的糕点，松松软软的实在是太美味了。　　这些乐妓们见到这地方，简直是乐不思蜀了，她们第一次能够在这种地方随意的谈话，毫无形象的大口吃东西，而没有人来打扰她们，也没有人来说她们，甚至她们可以喝上一壶青梅酒，几个姐妹还 能够一起简单的玩牌。 听说楼顶还有特别隔音的雅间，她们甚至可以在里面弹琴跳舞唱小曲，不为取悦别人，只为愉悦自己。 当然，那些事情就没有必要在这酒楼里面做了，能够有个专门的地方吃吃东西，歇歇脚，就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价格贵？她们根本就不在乎。　　这些乐妓们，倒是也不缺钱，平日里讨好了自己的客人们，有的是打赏，而这些钱若是不用掉的话，她们也留不住，过一段时间，那些妈妈，总会想办法将她们的首饰银钱给掏去，与其全部上交给的 妈妈，还不如让她们全部都给花掉。 这仙女阁除了可以吃东西之外，她们还可以叫仙侍们出去买东西跑腿，当然，她们自己都有丫鬟倒是也用不上这些仙侍们，不过一些不方便买的东西，倒是可以叫这仙女阁的仙侍们去。 在这仙女阁，这些姑娘们，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放松的秘密基地，这让她们欣喜，让她们开心，让她们雀跃。 经过一开始这几个姑娘回去这么一宣传，接下来，这仙女阁的生意平白无故的就好了起来，每天进出这仙女阁都是各种漂亮的姑娘。 牧晚歌脑袋一开，突然想到了无限的商机，前世的高档娱乐会所啊，她必须得开起来啊。　　赶紧派人将这铺子后面的几个小院子花高价买下来，然后牧晚歌将这些铺子全部都给拆掉了，做成了一个大院子，然后在这些小院子里面建了不少的单独的小屋子，在木屋里面摆上贵妃榻，再摆上大 浴缸，然后又转遍了府城，找到了一家做发油的人，让他们做一些按摩的精油出来。 他们以前做过发油，道时也懂这些精油的做法，家里面压榨机也要，牧晚歌的要求，他们自然也能够做到。 牧晚歌又找到了做脂膏的作坊，定制了一批上好的脂膏，以及一些胭脂水粉等等。 这些做脂膏的作坊都不是特别大，平日里也是做一些普通的小玩意，但是他们手艺还是有，只是卖不出去，所以便只能够做一些低档次的。 牧晚歌要高档的，要细腻的粉，上等的脂膏，最好的精油，他们倒是也能够做的出来，得到这些之后，牧晚歌又自制了香薰灯。 这香薰灯也简单，在下面点上小蜡烛，上面是凹状的器具，里面倒入水，再滴一些精油，便可以了。　　暂时牧晚歌只得到了香橙精油跟柠檬精油，至于其他的花瓣精油，因为这会儿，鲜花大都凋谢了，倒是没有多少了，不过那专门做发油的作坊说了，到时候会给她提纯一些发油，好给她做成精油，牧晚歌也答应。 第404章 暖阁 这会儿，天气已经很冷了，牧晚歌将这个藏于仙女阁后面的美容馆推出来，前来的女子倒是也有不少。 牧晚歌在这些小房间里面点上火盆，将里面烧的暖融融的，进门处挂上厚重的帘子，倒是一点都不冷。 尤其是她又在在屋子里面组建了不少的炕，这冬天趴在这炕上可是一种享受。 在北方，炕很是常见，南方却是很少有人盘炕的，牧晚歌以前去过北方，就觉得睡在温暖的炕上特别的舒服，如今自己盘在屋子里面盘上炕，用来给这些美人们享受刚刚好。 当然，她不喜欢在自己的家中盘炕，她还是喜欢木床，不过在这种美容小屋子里面盘上炕倒是刚刚好。 首先，她给这些美人们沐浴需要热水，烧热水的时候，刚好便将这炕烧热了，也不用另外费柴，也不会浪费资源。 自从这美容馆开张以来，生意还不错，很多的人每次来，舒舒服服的泡上一个药浴，然后趴在暖和的炕上做按摩，饿的时候，这里也有饭，还有美味的茶点，就是窝在这里一天，也可以。 很多的人来到这个地方，就觉得是一种享受，鼻端清香袅袅，屋子里面熏上自己喜欢的香，倦卧在暖和的炕上，什么也不用思量，得到片刻的休闲。　　这一种方式，还从来没有人买卖过，这府城里面很多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们虽然很少出门，也没有什么生计烦恼，但是平日里忙于家务倒是也累，一些主母的家中，若是家里面有些不省心的小妾，还 得跟她斗上一斗。 一些小妾为了争宠，也得斗，斗来斗去，争来争去的，可不就是心累么？到这仙女阁吃点好吃的，泡个药浴、按个摩，什么事都不用想，整个人都轻松自在了起来。　　牧晚歌生意多，但是她最喜欢的也是来这仙女阁，有时候她就捧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话本，坐在榻上看着，有时候，她什么都不做，就坐在炕上，感觉身下的热气一阵阵的涌来，只觉得连心都暖了 去。 偶尔牧晚歌回到家中，同牧小山说起她这暖阁的好，牧小山还很想来牧晚歌这暖阁看看，只是可惜的是，牧晚歌这仙女阁不让男人进来，就连那两个守门的人，也都是搓着手，大冷天的站在外面。 虽然牧小山是牧晚歌的弟弟，但是他并没有特权，这仙女阁，牧晚歌不让他进来，就是不让他进来，到时候平日里她有空了，带他去食为天二店吃吃火锅。 时间过的非常快，牧晚歌想着这会儿农家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了，还将自己的爹娘也接了过来，牧正德跟董氏夫妇来到这府城，就好像是进了大观园一般。 牧晚歌头天花时间带着两人四处逛了逛，后面就让欢颜领着两人四处玩耍了，两人听说这县城两个大酒楼都是牧晚歌的产业之后，眼珠子差点都要掉出来来。 牧晚歌让欢颜领着两夫妻去这酒楼吃饭，两夫妻却是不肯去，他们觉得这酒楼生意这么好，他们若是去的话，又占了位置，不如自己在家中吃了。 见他们执意如此，牧晚歌也没有办法，反正这火锅在哪里都能够吃，便在家中做了火锅，牧正德夫妇也连连点头，直说等回到乡下之后，自己也要这样吃。 牧晚歌笑了笑，也不在意，又打包了的食为天的饭菜过来，两人直呼好吃，牧晚歌心道这是自己没有带他们到天然居去。若是他们去了天然居，吃了天然居的饭菜，肯定会连舌头都吞进去的吧。 这几天天气不是很好，阴雨霏霏的，牧晚歌便也没有带他们去，等到天气好了，牧晚歌才带他们去了天然居，将天然居的招牌菜都点给了两人吃了一遍。 两夫妻这一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饭菜，都没有享受过这么好的待遇，直说这一辈子，能够这样快活一遭，就是死也甘愿了。 牧晚歌自然不愿意他们说这样的话，只说这算不了什么，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两夫妻在这里玩了几天，便有些闲不下去了，硬是要牧晚歌给他们指派一些活计，牧晚歌便让牧正德去酒楼里面帮忙，又让董氏来这仙女阁帮忙。　　董氏手粗糙，来这仙女阁，其他的活计她都帮不上忙，但是烧火还是可以，她便负责烧火的活计，说是让她来烧火，其实牧晚歌也是让她来享受一番，她一向是有老寒腿，身体也虚，一到冬天，便是 跟牧晚歌一样，手冷脚冷的。　　在这炕上体验了一番，董氏直不想离开了，牧晚歌本来让她沐浴洗澡，然后让人给她按摩，可是董氏有些害羞，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宽衣解带，即使是在牧晚歌面前，她也非常的不习惯，牧晚歌便也不 强求了。 只让她自己洗了澡，然后趴在炕上，又叫仙侍们去给她按摩，按摩了一回之后，第二回，董氏便变得主动了，无它，这种按摩实在是太舒服了，董氏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竟然能够上这么好的生活。 虽然有些乐不思蜀，但是她还惦记着给牧晚歌干活，也只有平日里闲暇的时间，才到这屋子里面来。 当然，这点烧火的小活计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轻松了，若是整天让她闲着的话，她反而是非常的不习惯了，她极力要求，牧晚歌多让她做一些事，否则的话，她在这里呆着都不自在。 牧晚歌见到她这样，心中哭笑不得，别人是懒得干活，可是她，是根本就闲不下来，每次她一闲下来，就觉得心中有愧疚感，大概是因为牧晚歌天天忙活着各种事情的原因吧。　　事实上，牧晚歌倒是也不觉得自己很累，每天她要做的事情也不多，账本已经普及了她的密文，现在她看账本唰唰唰的，非常快，每天看看账本，四处走走，若是冷天，索性就呆在这仙女阁，懒得出 来。 牧晚歌觉得她现在简直是太幸福了，火锅很好吃，赚钱很有趣，躺在炕上很舒服，根本就不需要男人，也不需要他。　　然而，偏偏，总有一些事情，会找到她的头上来。 第405章 熟人 这天，天气不错，牧晚歌想着去食为天转转，看看那边的情况，其实这食为天被荆楚祥打理的很好，根本就不用牧晚歌操心什么，不过牧晚歌此刻就好像是一个喜欢巡视自己的地盘的皇帝一般，想要四处 转转。 毕竟，这暖阁虽然好，但是天天去也腻了，至于天然居么，这时候湖边风大的很，就是平日里去那里吃饭的人也少了，只有一些大户人家，还让仆人去买饭。 若那里真的是牧晚歌的产业，牧晚歌得急死去，她肯定得想着各种方法来拯救这家生意惨淡的酒楼，可是那里终究是兰夕若的产业，包括那上面的人都是兰夕若的人。 牧晚歌不想要动天然居，也不想要改变什么，兰夕若肯定是想要在这里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若是有一天来，她见到这天然居还保持着原样，她肯定会非常高兴的吧。 牧晚歌偶尔去天然居，只是想要去看看，天然居的伙计们有没有变心，厨师们有没有懈怠，平常的事情，她倒是也没有管。 这天冷，她便懒得去了，整日都呆在府城里面，若是想吃天然居的食物了，让人送来便是，倒是简单的很。 今天，牧晚歌巡视完了几家铺子之后，正打算离开，然而她刚刚迈出门口，便见到一个身穿劲装的男子站在她的面前。 “你是谁？”牧晚歌看了看这男子，只觉得有些眼熟。 “嫂子，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男子说了一句，牧晚歌摇头，道：“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嫂子，我知道你生大哥的气，但是，大哥现在生命垂危，他很想你。”男子说道。 “关我什么事，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别认错了人。”牧晚歌冷冷的说道。 这会儿，沈长林恰巧从这里走过来，见到牧晚歌被人拦住了，便走过去，朝这男子呵斥道：“你是谁？” “你又是谁？”男子也朝沈长林叱问了一声，然后上下打量了沈长林一眼，道：“见你倒是有些眼熟，你是沈家的人吧？你怎么来到了这里？” 见到沈长林来到这里，男子突然有些紧张了起来，他担心是沈家的人知道了沈辙另外的一个隐藏身份了。 “我怎么来到这里，关你什么事？你是谁，怎么又知道我是沈家的人？”沈长林用防备的目光看了这男子一样。 男子不说话，突然转身就走。 牧晚歌见到男子走远，步子下意识的一动，但见到沈长林在她的身边，只也下意识的忍耐的下来。 沈长林看向牧晚歌，问道：“方才那个人是谁？他怎么会找到你？” “我不知道，他可能是认错人了吧。”牧晚歌说了一句，又问道：“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就是来看看你。”沈长林说道。 他今天过来，本来是想要来同牧晚歌辞行的，但是此刻见到牧晚歌，离别的话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我有什么好看的。”牧晚歌说了一句，道：“晚间吃饭的时候，不是时常可以看到吗？” “看不够。”沈长林说了一句。 牧晚歌目光便冷了下来，道：“你在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可就要生气了。” “你别生气，我就开个玩笑而已。”沈长林听到牧晚歌这样说，连忙恢复了正色，说道：“我就要离开了。” “离开？去哪里？”牧晚歌问道。 “你知道的。”沈长林抿着嘴说道。 “京城？”牧晚歌一挑眉，结合方才那男子说的话，道：“你是京城沈家的人？” “嗯。”沈长林点点头，道：“你知道京城沈家？” “不知道，但是已经听过这个名头好几次了，肯定是非常的出名吧。”牧晚歌说道。 沈长林点点头，同牧晚歌说了起来，道：“沈家的确是很大，是京城几百年的大世家了，出个帝师、贵妃、侯爵、大学士，至于一些普通的官员，更是数不胜数。” “原来是这样。”牧晚歌点点头。　　这一点她也完全能够理解，出生在这样家庭中的人，从小受到的教育就不一样，教养严格，基因也好，再加上家族的培养，考上举人、进士几率很大，等进了官场，官场里面又有人提携，就连皇上恐 怕也会对他们多看两眼。 这样一来，家族便会越来越兴旺，而家族里面也是代有人才出。 这就是寒门跟望门的区别啊，寒门还好，至少还有个门第，他们普通的农门呢？若是没有什么机遇，只能够代代为农。 “我在家族之中，算是叛逆的人了。”沈长林说道：“我很不听话，不想要当官，我就喜欢自由，喜欢声乐，喜欢游山玩水。” “呵。”牧晚歌轻哼一声，道：“但是你游山玩水的钱财，爱好声乐的钱财都是家族给了，你是家族培养出来的人，但是你却不愿意为家族而付出。” “没想到连你都这样说。”沈长林淡淡一笑，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我不是出生在这种大家族里，尔虞我诈的，实在是太累了。” “你以为小家族就没有争斗了吗？你以为普通的农家就没有尔虞我诈了吗？你太天真了，我告诉你，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牧晚歌冷笑道：“不同的是，你们就算是尔虞我诈，至少能够吃饱穿暖，你们尔虞我诈，为的是大利益，而贫苦的地方，很多的时候的争斗往往只是为了一块馒头，半斤米，甚至是一尺地，到了夏天， 甚至会为了放水的事情而争个你死我活，打个头破血流。” 听到牧晚歌的话后，沈长林不再说话了，他只觉得无论他说什么，牧晚歌都有话来反驳，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他一点都不明白牧晚歌，牧晚歌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种人。　　牧晚歌见到他这样子，笑着摇摇头，道：“知足吧，你现在过的真的很好，很好了，你不知道，这世界上，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有比你家族更淋漓的鲜血，有人看不起病、吃不起饭，更别说读书了，他们其实都不是笨人，只是没有机会而已。” 第406章 你对我有没有情 沈长林听到牧晚歌这一番话后，沉默了，牧晚歌见到他这沉默的样子，又笑了起来，道：“怎么着，听着是不是很有触动？那我告诉你，这一切你都不用那么在意，你生来就是如此的富裕，你没有必要为别人的穷苦买单，别人的穷苦，是因为他们的祖辈不努力，你的富贵，是因为你祖辈的经营，人都是利己主义，没有拯救天下苍生的想法，就不要想太多，在不违背自己底线的情况下，多考虑考虑自己一些 ，这样一点都没有错。” 沈长林越发的费解起来了，在今天，在这离别的时候，他才发现他一点都不了解牧晚歌，他甚至都不明白，她是要同他说什么，是要他心怀天下苍生呢？还是要他自私一点呢？ 到最后，他也没有想明白，牧晚歌却是同他挥挥手，说道：“好了，要回家就快些回去吧，快过年了，早些回家过个好年。” “你不怪我？”沈长林听到牧晚歌的话后，有些奇怪的问道。 “怪你什么？”牧晚歌说道。 “我之前答应给牧小山当一段时间的夫子，可是我只做了这么长久的时间，也没有帮到他什么，就这样离开了。”沈长林说道。 “无妨，反正你说的也只是一段时间而已，一段时间本来就是有长有短的。”牧晚歌答道。 自从沈辙时常说离开就离开之后，对于离别，牧晚歌早已经是习以为常，对于别人的离开，伤感的情绪更是很快就能够恢复过来了。 “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的豁达。”沈长林说道。 牧晚歌呵呵了一声，道：“对了，你还欠我三十两银子呢，还打算还吗？” “我将我的玉箫给你，算是抵了这三十两银子。”沈长林说道。 “我知道这箫值钱，那我再给你一百两银子，算是给你的盘缠了。”牧晚歌答道。 “你一定要跟我分得这么清楚吗？你对我就没有丝毫的情意？”沈长林实在是忍不住了，这句话，他早就想要质问牧晚歌，到了这离别的时候，他不得不问出口。　　牧晚歌没有说话，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交到他的手中，又拿下自己挂在腰间的荷包解开，将里面的一些散碎银子也倒在了沈长林的手中，道：“将银票去钱庄换成小数额的，然后买匹 马，路上就用这些散碎的银子，用完了再换，去兵器店买把长枪防身，以防路上遇到强人。” 听到牧晚歌这一番话，沈长林只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若是说她对他没有情，她为何又这般殷切的嘱托他？若是说她对他有情，她为何又不肯吐露半个字。 “谢谢牧掌柜。”沈长林接过牧晚歌递过来的银票，取下腰间的长箫，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牧晚歌其实想要问他一句，是今天走，还是明天走，需不需回家中收拾东西。 但是最终，这些话，她一句也没有说出口。 她只是慢慢的挪动自己的步子，在这大街上漫无目的的逛着，最后走到了自己的暖阁前，在温暖的炕上躺下来。 其实沈长林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只是，不是她的良人，这段时间的相处，若是说完全对他没有一点情意，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女人，很多的时候，感情都是来自于感动，谁对她好，无条件的好，慢慢，她也就被感动了。 或者是崇拜，崇拜那些优秀的人，无条件的崇拜，便也被强大的男人征服了。 牧晚歌自认为她不是一个深爱的人，她只是厌恶大家族的生活，她只是有自知之明，她这样的身份，去大家族，恐怕给人家当小妾都不够吧。　　她是这样自嘲的时候，沈长林已经回到了家中了，沈长林回自己的房间收拾好东西，又在厅堂里面等了许久，他还以为牧晚歌会回来看他，送送他，谁知道，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回来，他非常的失望， 本欲直接就这样提起包袱就走，但是最后，他还是走到了她的仙女阁面前。 他知道她就在仙女阁里面，只是他也进不去。 便让人进去通报一下，牧晚歌倒是出来了，见到沈长林背着包袱之后，她眼神一暗，但很快便微微一笑，道：“你今天就走啊。” “嗯。”沈长林点点头，他其实也不太想今天走，但是牧晚歌一点挽留他的意思都没有，他便也只能够离开了。 “那祝你一路顺风。”牧晚歌同他挥挥手。 他点点头，牧晚歌便又问道：“你同小山说过了没有？” “说过了。”沈长林答道。 “那就好。”牧晚歌点点头，客套而又生疏的说道：“明年若是来徐州来，还来我们家玩。” “好。”沈长林颔首，朝牧晚歌挥挥手，然后转身离开了。 转身的这一刹那，沈长林觉得他可能再也不会来徐州了，这大梁有这么多的城池，他为什么非得要徐州呢？他不来。 他不来，他可能就永远都见不到她了。 没有关系，见不到她就见不到她，反正她也没有多想念他。 可是转身离开的刹那，他的眼眶却是有些发红了，他是真的舍不得她，可是她是有妇之夫了，可是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人。 他按照她的嘱咐，去钱庄里面换了钱，又去买了马，然后又买了一把长枪防身，一个骑马人出了城，赶着马在路上奔跑。 徐州在他的身后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他有些不舍，就当是认识了她这样一个有趣的人吧，很是庆幸。 沈长林这样对自己说道，他本身也是一个豁达的人，一路的奔跑之中，他大笑了起来，其实他早就应该离开的，而不是等到家人来信了，他才离开。 不过，他也不后悔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很庆幸，很庆幸能够认识她，很庆幸能够跟她在一起生活，真的很庆幸，很庆幸能够遇到她。　　她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这一辈子，他是一个幸运的人儿，那么便利用他的幸运，回去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吧。 第407章 心烦意乱 牧晚歌抱着毯子缩在暖阁里的炕上，不由得想起来今天见到的那个男人来，那个男人，她说是不认识，其实在看他的第一眼，她便认出了他，那不是去年的时候，来自己家中的张如冰嘛。 当时因为生气，她暂时不想理会他，谁知道到了后来，沈长林又走了过来，完全打乱了她的机会。 她也没有想要一直不理他的，只是想要稍稍的拿乔一下，谁知道，他竟然就这样离开了，真的是气死她了，现在，她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本来说过，不想要再找他了，可是一当听到他的消息，她这颗心便躁动起来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若是自己就这样不理会他，未免也太绝情了一点，可是若是自己的就这样又巴巴的跑去找他，那她又将自己置于何处。 她不想要这样做，她又不是他养的小狗，她才不要这样子。 可是，一个人坐在这里，却是什么都做不了，脑子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什么都做不了了。 他会不会再来找自己？ 这会儿，牧晚歌的脑子里面都是这个字眼，若是他不来找自己，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自己要不要去找那个张如冰问清楚呢？ 一股子乱七八糟的念头，在她的脑海里面窜来窜去，这种焦急、焦躁的心情，她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烦躁的很，索性放下毯子，走出暖阁。 这外面是真的冷，寒风一吹，牧晚歌不禁是缩起了脖子，再过一会儿，她也习惯这瑟瑟凉风，被这风一吹，她整个人，也清醒了许多。 想这么多干嘛呢？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张如冰不来，那就算了，若是他来，到时候再问清楚便是。 无论是要继续跟他在一起，还是从此分道扬镳，她都应该找他问清楚的。 至于他现在怎么样，那就不是自己要关心的事情了。 牧晚歌这样想着之后，心便安定了一些，但也仅仅是安定了一些而已。 “晚歌，你怎么在外面吹凉风呢？”就在这个时候，董氏从后面走过来，见到牧晚歌站在走廊上。 “屋子里面太闷了，我出来走走。”牧晚歌答道。 “我知道了，你是想姑爷了吧。”董氏见到牧晚歌这模样，便说道。 牧晚歌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到这一点，天地良心，她才没有想他呢。 “娘，您别瞎说。”牧晚歌说道。 “我还不知道你？”董氏摇摇头，朝牧晚歌走近，站在她身边，抬头看着外面，说道：“你说这姑爷也真是的，不是说就在府城求学吗？这大冷天的也不回来看看你。” “没事，他学业要紧，这会儿，已经跟着夫子去外面游学去了。”牧晚歌随口答道。 她现在编瞎话骗自己爹娘的本事是越来越高超了，连想都不用想，张口便来。 “哦，我还以为他在府城呢。”董氏应道。 牧晚歌微微一笑，道：“这次乡试没有考中，对他的打击很大，让他四处转转，多点领悟也好。”　　“不过就是第二次没有考中而已，况且，这才隔了一年，学问还不到家，也是正常的事情。”董氏宽慰道：“等姑爷回来，你可得好好的同他说说，别让他有太大的心理压力，若是像去年那样大病不起， 那可就麻烦了。” “是啊。”牧晚歌点点头，道：“娘亲，这天气冷，您先去屋子里面坐坐。” “不冷。”董氏摇摇头，道：“以前这大冷天，我还得去河边洗衣服呢，刚刚坐在火炉边烧火，热得我都快出汗了，所以我才出来透透气。” 牧晚歌点头笑笑，道：“是啊，以前的日子已经离我们远去了，娘亲你有没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你说什么？”董氏不太清楚这个词。 “恍若隔世，意思就是好像隔了一辈子。”牧晚歌解释道。　　“那是，我都觉得去年的事情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董氏乐呵呵的，道：“现在这日子过得太好了，所以啊，你常常说的，要多走点路，多去不同的地方看看，这话是大有道理的，我现在都觉得自己学到 不少的东西。” “那娘亲你很棒哟。”牧晚歌便说道。 董氏有些羞赧起来，却是道：“那肯定啊，娘亲不棒，也生不出你这样一个乖巧懂事又能干的女儿出来，现在村子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我呢，谁说女子不如男呢。” “是啊。”牧晚歌点点头。 董氏便道：“以前在咱们村，姑娘家的地位低，现在但凡有人生了姑娘，他们就会说，若是像老牧家的女儿那般能干，那这个女儿养的便也不亏。” “是嘛。”听到董氏的话后，牧晚歌笑了起来，道：“那娘亲您听到这些话，心中是什么感觉？” “还有什么感觉？当然是开心啊。”董氏笑呵呵的说道：“然后跟别人说哪里哪里，我家姑娘也就是一般般。” 牧晚歌听到董氏的话后，心情莫名就好了起来，她忍不住的也笑了起来。 董氏见到她笑了，便伸手拉着她的手，道：“你看你，手都这么冰了，走吧，我们去烤火。” “嗯。”牧晚歌点点头，任由董氏牵着走到了屋子里。 屋子里，两母女说着话，董氏道：“过几天，我就不去烧火了，我帮你们做衣裳。” “做衣赏啊？好久都没有穿到娘亲您做的衣裳了。”牧晚歌答道。 “以前家里面穷，连一块布都买不起，更别说做衣裳了，娘亲我也是许久没有做衣裳，这手艺都生疏，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做出好看的衣裳来。”董氏说道。 “无妨，只要是娘亲你做的，我都喜欢。”牧晚歌便笑了起来，道：“不如这样，我们现在就去外面逛街买布料如何？”　　“好啊。”董氏听到牧晚歌的话后，欣然应允，两母女收拾了东西，牧晚歌让人将欢颜叫来，母女二人加女婢一起坐上马车，往街上而去。 第408章 夜访 这段时间，牧晚歌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天天呆在暖阁里面，有时候欢颜在她身边伺候了一会之后，就自己跑出去玩了，牧晚歌也不拘着她，不过她也算是有分寸，每次都不会跑远，就在这暖阁周围找这仙 女阁的仙侍们聊聊天而已。 难得能够跟牧晚歌一起去外面玩耍，欢颜也是非常开心的，三人虽说是来买布匹的，但是来到这街上之后，还是将这街上的铺子好好的逛了逛。 比如说一些卖首饰的银楼，以及卖胭脂水粉的胭脂铺，还有卖着一些胭脂水粉的小绣楼等等。 但是牧晚歌大部分也都是看看，没有花钱买，她现在也不太爱打扮，平日里总是梳理一个简单的发型，这让欢颜十分的抱怨，说自己这段时间学了这么多的好看的发型，可是都不能够给牧晚歌扎。 牧晚歌便笑，让她去给那些仙侍们扎头发，她这仙女阁别的没有，女人倒是多得很，有的是头发让她练习。 可是欢颜不干哪，她当初学这扎头发就是为了牧晚歌，是牧晚歌让她去学梳头的，结果她这梳头的手艺学的差不多了，可是牧晚歌却是不让她练习。 她也没有法子，只能够在这些仙侍们的头上练习了，练习好了之后，再给这仙女阁的女客人们梳头，欢颜这姑娘手巧，梳的头发不错，这仙女阁的女客人们倒是也喜欢她帮忙梳头。　　至于牧晚歌自己，如今越发是喜欢自由了，她每天几乎都是做中性打扮，一身改良直缀，头发半挽在头顶，头上带着一个颇为华贵的繁复的花冠，每天画着长眉，涂着红色的唇，看着倒是一个女人， 却有种男人的潇洒与霸气，又有种与平常女子不一样的风情。　　她这发型跟的服装是她自己根据男装设计的，她自我感觉良好，见过她的人也觉得这服装不错，尤其是仙女阁的客人们，见到她这装扮，只觉得眼前一亮，争相效仿，而她的女客人们都不是寻常人， 一时之间，她这打扮，竟然在府城引起了一阵小潮流。 这倒是牧晚歌没有想到的，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一来，她每天这副打扮，便显得没那么特别的。　　这次来街上逛，发现就连这街上的成衣店，也有她身上这样的直缀了，这样的直缀比起男装来，在腰间多了一根腰带，女子束上之后，能够现出窈窕的腰身，又能够在腰带上做一些点缀，显出女儿家 的情趣来。 “你不是喜欢穿这样的衣裳嘛，等娘亲买了布，娘亲来给你做。”董氏说道。 牧晚歌点点头，道：“好。” 三人逛了一会儿之后，便去了绸缎庄，买了一些半稠半棉的棉绸布。 这时下，朝廷有规矩，普通的人不能够穿绸缎跟锦缎，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些商人们特地为这些有钱人设计了这种棉绸布，用棉线跟丝线混在一起纺出来的布。 其实这种棉绸布实际上也跟绸缎差不多了，有些货色差一点的，就添加个百分之十，百分之二十，而有些丝绸的分量达到了百分之九十衣裳。 这种布有着丝绸的丝滑跟光泽，又有着棉花的特性，牧晚歌挺喜欢的，不过这种布的价格也并不比真正的丝绸布便宜，当然，以牧晚歌如今的身家，两匹棉绸布她还是买的起的。 买了布，牧晚歌又去相熟的成衣店跟伙计们订一批过冬的衣裳，然后就回去了。 回家之后，董氏便忙着量布做衣，牧晚歌便在一旁看着她做衣裳，董氏见到她这一旁看着，便说道：“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吧，一起来做吧。” “不了。”牧晚歌摇摇头，道：“我的事情还多着呢。” 她以前是没有办法，不得已才自己量布做衣，现在她可是没有这个做衣裳的闲情逸致了。 “你就不想要给姑爷做一件衣裳吗？”董氏低头一边量布，一边说道。 牧晚歌摇摇头，“不想。” 她现在哪里还有什么男人啊，又去给谁做呢。　　“你这丫头，你说你天天忙着赚钱吧，现在有一番出息了，娘亲也不说你什么，可是你为人妻的本分还是要做到的，姑爷虽然人好，你在外面跑，他也不说你什么，但是你也得将心比心，对他好一点， 他在外面这么长时间了，等他回来，穿到你给他做的衣裳，我想他肯定会非常开心的。”董氏说道。 “呵呵。”牧晚歌笑了一声，心道：我对他好，谁来对我好呢？ 董氏见到牧晚歌这模样，也不说话了，只道：“你这丫头啊，主意大，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我也不多说了。” “娘，做衣吧。”牧晚歌说道。 “行。”董氏摇摇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牧晚歌看她做了一会儿衣裳之后，就出去了，她也无心工作，索性带着欢颜去厨房里面做饭去了。 她已经许久没有下厨了，但是这手艺倒是还在，做出来的饭菜也不难吃。 晚上等牧正德回来，众人一起吃了晚饭，牧晚歌便兀自回房休息了。 屋子里面灯光如豆，她躺在床上，看着床上的帐子，怎么都睡不着。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叩叩”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敲她的门，她低声喝问一声，“谁。” “是我，嫂子。”外面传来了张如冰的声音。 “进来吧。”这一次，牧晚歌没有再装作不认识他了。 屋子外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过了一会儿，牧晚歌才看到张如冰从窗子里面爬了进来，见到牧晚歌之后，他低下头，同牧晚歌拱手行了一个礼，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夫人。” “有什么事。”牧晚歌起身坐到桌子边，语气冰冷。 “是大哥的事情。”张如冰说道。 “当初，是你们带他走的吧？”牧晚歌抬头看向张如冰，说道。 “是。”张如冰点头。　　“那会儿，他给我留了一封信，说他这一去，也不知道要多少年月，让我自己安排，我就是出嫁呢，他也不怪我。”牧晚歌意味深长的说了句。 第409章 有事相求 “这个……”张如冰只觉得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但是我想，这肯定不是大哥的本意。” “大哥这人内敛，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喜欢一个女人。”张如冰说了一句。 牧晚歌还是语气发冷，道：“呵呵，如果将自己的妻子抛下，这就是你们男人喜欢女人的态度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张如冰一听到牧晚歌这话，心中只觉得完了，牧晚歌这话听起来，怨气就很重。 “大哥他也是迫不得已的。”张如冰说道。 “他是迫不得已？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他不告诉我，他的名字？”牧晚歌冷冷的看向张如冰，道：“我想要找人打听他的去路，我想要去找他，可是我发现，我根本就不知道他的真名。” “嫂子，您不用拘泥与这些，您只需要知道，他跟您在一起的时候，是您的丈夫沈辙就行了，至于其他的时候，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张如冰答道。　　牧晚歌听到他这话，不由得笑了起来，道：“你这话倒是说的轻巧，若是让你这样说，日后你娶了妻子，你不知道你妻子的来历，甚至不知道你妻子离开时的去处，不知道她离开你的时候是什么名字， 做了些什么，你只知道，她在你身边的时候是你妻子。” 听到牧晚歌的比如，张如冰只觉得全身一颤，是啊，若是他有一个这样的神秘的妻子，他肯定也会担忧的。 可是。 “你应该相信大哥才是，他就算是离开你，他也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的，这年头，男人在外面建功立业，女人守在家里是很正常的事情。”张如冰。 “既然这样，那你就不用跟我多说了。”牧晚歌冷冷的说道。 就连他身边的人都是这样一种想法，那她又能够奢求什么呢？ “大嫂。”见到牧晚歌一副就要赶人的样子，张如冰一些就有些慌了，他不由得扇了自己一掌，方才自己是跟她说了一些什么啊。 他跟李钰商量着让他过来，正是因为他这人沉默寡言，可谁知道，他见到牧晚歌之后，竟然也忍不住的多起嘴来。 张如冰不在跟牧晚歌辩解，而是恳求的说道：“嫂子，我这次来，是有事相求的。” “有事相求？我一个女子，能够帮到你们什么事情。”牧晚歌冷冷的说道。 “大哥带兵在烨阳城的时候，被贼寇围困，若是还没有粮食的话，不出十日，我们就得粮绝而亡。”张如冰说道。　　牧晚歌听到这里，心中一怔，那抹担忧如同浓重的墨在她的心中化开来，但她面上依旧是一副戏谑的表情，道：“张兄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带兵打仗的事情我虽然不懂，但也知道，他是为朝廷打仗， 自然会有朝廷派发军粮的。” “朝廷有奸臣，将军已经写了书信前去，可是他们确实故意拖延，等兵粮到的时候，估计黄花菜都凉了。”张如冰说道。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牧晚歌冷冷的说道：“我又没有兵粮给你们。”　　“我想让大嫂帮忙筹集兵粮，这烨阳城离徐州并不远，押运军粮的话，三天就会到。”张如冰说了一句，又道：“况且，若是烨阳城一破，首当其冲的便是徐州城，那些贼寇们是不会放弃攻入徐州的机会 的。” “那你们不要想着死守住烨阳啊，你们不是带兵打仗吗？你们主动出城，杀他个片甲不留岂不是更好？”牧晚歌说道。 “嫂子，你别这样说，这打仗岂是儿戏？敌方的人数是我们的两倍还多，我们出去，定然是一个死字。”张如冰说道。 “那你们就如同缩头乌龟一样被别人打？”牧晚歌语气带着嘲讽，张如冰十分的不悦，只站起身来就走，“我没有想到嫂子你居然是一个这样的女人。” “我是怎样的女人！”听到张如冰的话后，牧晚歌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拦住了他，道：“昔日，霸王项羽，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我说的难道有错吗？” “很多的事情不是像戏文中说的这般。”张如冰面无表情。 “我知道，但是我也知道，你不是他派来的吧，你是主动过来的对不对？”牧晚歌问道。 “是。”张如冰点点头，说道：“若是你不肯帮我的话，我再去找别人，我就不信了，这整个徐州，就没有一个有识之士。” 牧晚歌站在原地没有说话，说实在的，她也不知道张如冰说的话是真是假。 “你知道北方今年大旱，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发酵，北方的旱情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南方，现在的粮食可是难得，现在的粮价，一般人也承担不起。” “我知道嫂子你能够承担的起。”张如冰淡淡的答道。 “呵呵。”牧晚歌看了张如冰一眼，这人，想必是将她的底都给摸清了吧。 “那你应该知道，我现在负债有多少。”牧晚歌说道。 “以你的能力，你还能够借到更多的钱。”张如冰又说道。 “是啊，等我借到钱，全部给你们换成军粮，然后呢？我的钱，我怎么来还！”牧晚歌大声的说道。 张如冰示意牧晚歌稍安勿躁，他道：“其实大哥一直都有派人关注你，你没有发现，你的做什么事情特别顺利的吗？从来都没有人来找你的麻烦。” “是吗？你们有派人监视我？”牧晚歌一下子颓唐了下来。 “不是监视，只是跟州府的官员打一些招呼，让他们照顾你一番而已。”张如冰说道。 牧晚歌便不说话了，说起来，她的生意的确是十分的顺利，她觉得是因为兰夕若的原因，难道竟然是因为沈辙的原因吗？ “他不是不能够暴露身份的吗？他会为了我而去跟那些官员们打招呼？”牧晚歌冷冷的说道。　　“他不能够，我们能够。”张如冰答道：“让人照顾一下你，这并不是什么大事，还不需要大哥出面。” 第410章 好，我答应了 牧晚歌将头偏到一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她不是不愿意帮助他，她只是还想要同他多说几句，从他那里挖一个他当初离开的理由出来。 然而，她突然明白，感情的事情，她问别人，又有什么用呢？就算是张如冰要告诉她，那所谓的理由，肯定也不过就是他为了国家，他必须去打仗这样的烂理由。 这个理由，她想都能够想得到。 那她想要的理由呢？不存在的。 所以，她还是不要固执了，就这样帮他一回吧，无论是真是假，只要自己去做了，也算不错。 “我可以给你们军粮。”就在张如冰准备离开的时候，牧晚歌开口道：“我可以给你们军粮。” “你有什么条件？”张如冰问道。 “我没有什么条件。”牧晚歌答道。 “真的没有？” “如果跟着你一同前往也算是条件的话，那我有。”牧晚歌淡淡的说道。 “你要跟我一起押运军粮？”听到牧晚歌的话后，张如冰不禁是一怔。 “怎么了？不可以吗？”牧晚歌目光微冷。 “嫂子，你是不知道这一路的艰难，押运军粮，没有嫂子你想的那么容易。”张如冰说道。 “我知道，可是我要去，我只是想去见见他，将话同他说清楚，没道理，我借了这么多粮食出去，连见你们的将军一眼都不可以吧？！”牧晚歌固执的说道。 “那随便你吧。”听到牧晚歌这样说，张如冰倒是不好反驳的了。 “你需要多少粮食？”牧晚歌问道。 “我们需要的粮食不是很多，为了解决这个燃眉之急，只需要千担而已。”张如冰说道。 “千担够了吗？”牧晚歌看了张如冰一眼，道：“若仅仅是需要千担的话，只要找城里面的老百姓们凑凑，想必也够了。” “嫂子你有所不知，这烨阳城外如今尽是敌军，根本就没有人敢来卖粮食，贸易不通，这城里老百姓的粮食也是吃一天少一天，他们哪里敢借粮啊，现在一些米庄、面庄都已经关门了。”张如冰答道。 “原来是这样，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可以去你们烨阳城卖粮食吗？这会儿烨阳缺粮食，我若是去卖粮的话，肯定可以赚到不少的钱。”牧晚歌说道。 “我的嫂子诶……”张如冰没有想到牧晚歌到这会儿竟然还想着的卖粮赚钱，他不禁是摇摇头，说道：“这外面这么多的敌军，你怎么去卖粮？” “那我这军粮可以运送的到，我的粮食为什么运送不到？”牧晚歌眉头微皱，理所当然的说道。　　对于这个问题，张如冰倒是一时间有些语噎了，过会儿，他才道：“这军粮要运送过去，也是没有这么容易的，到时候我们还要好好的探讨一番，想个法子出来，然后里应外合，才能够将这粮食运进去 。” “这不就得了，到时候我要卖粮食，也用这种方法就行了。”牧晚歌说道。　　“你是卖粮食，你难道也要动用我们的军队？”张如冰看了牧晚歌一眼，心中的话没有说出来，其实他想要说的是，你不过只是一个商人，虽然跟我们将军有点关系，但是你也只是他另外一个身份的妻 子，他这个身份跟你只是一个陌生人。 可是这话，他不能够说出来，他对牧晚歌还不是很熟悉，上次见面，觉得她有些狡黠，如同一只小狐狸，这次再来，发现她身上有一种商人的特质，眼中就想着利益。 但是，她这人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可是，比起牧晚歌来，他当然更在乎自己军中的兄弟了，若是说让自己军中的兄弟，想办法来给牧晚歌运送军粮，那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他又不是将军，他说的话也不算。 牧晚歌明白了张如冰的意思，她笑了笑，道：“我这次借你们的军粮，就算是救了你们的命了，难道说，我这么大的恩情，让你们帮一下忙，你们也不愿意吗？更何况，这一次，我也愿意亲自前往。” 张如冰没有想到，牧晚歌没有将沈辙搬出来，只是说着自己这次的贡献，这样一来，张如冰倒是不好说什么的了，只道：“这样的话，到时候得听听上面的人怎么说。” “那行，既然这样，那这次，我就先送一百担粮食给你们吧，一百担粮食，想必也能够解你们燃眉之急了。”牧晚歌说了一句。　　本来说好的一千担，变成了一百担，张如冰的嘴角有些苦涩起来，其实一担米也不过就是一百斤左右，按照以往的市价，连一两银子都不需要，即使今年因为北方天旱的原因，米价已经涨了，但是一 百担米，也不足一百两银子。 而牧晚歌如今管理的天然居的一道菜就是上百两银子。 这天然居虽然不属于牧晚歌，但是这几个月来，却是给牧晚歌创在了不少的收入，其实牧晚歌在不显山不露水之中，将欠的债连本带利还清，都还能够有剩余了。 只是这还没有到还债的日子，她不想要提前还而已，还想着，趁着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看能不能够用手中的钱再赚一笔。 于是她用这笔钱在徐州城西偏僻的地方，又买了一个庄子，然后也打算弄一个生态农场，这会儿，正让方以正在负责这件事情呢。 鉴于这古代各种灾难频出，牧晚歌又如法炮制的在城西的庄子里面挖了一个地洞，用来藏粮食，以及作为躲避灾难的所在。　　这会儿粮食便已经开始涨价了，牧晚歌趁着手中有余钱的时候，让方以正大量的收购粮食，否则的话，到了明年开春，估计粮食会涨的这样快，她现在这府城有两个这么大的酒楼呢，到时候需要的粮 食肯定是不少的。 所以，她已经囤积了不少的粮食了，区区一千担粮食，她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拿出来，只是她不想要就这么拿出来。　　就这样轻易的拿出来，别人不会重视，她先答应他们一百担，借着这机会去探探也好。 第411章 再次对爹娘撒谎 “先借一百担？”听到牧晚歌这话后，张如冰的眉头微皱了一下。 牧晚歌便道：“我囤积的粮食也不多，若是在路上发生什么事情的话，到时候再来筹集，又是一件麻烦事，我们先送一百担，先去探探也好，若是顺利的话，我再将其他的送来。” “那至少也得两百担。”张如冰说道，一百担粮食，也就够军中吃个两三天天而已，这样的话，到时候又过来借粮食，也耽误工夫。 “好。”牧晚歌一口答应，道：“明日，我就去筹集粮食。” “何须明日，这事越早越好，我今天已经耽误了一天功夫了。”张如冰说道。 “无妨，我这里开着酒楼呢，暂时酒楼里面应该有一些粮食，明日我跟酒楼掌柜说一下，到时候直接装车便是。”牧晚歌说道。 “好。”张如冰点点头。 牧晚歌坐在椅子上，见到他还不告辞，便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张如冰摇摇头，又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 “有什么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说清楚的比较好，以免误会。”牧晚歌说道。 张如冰听到牧晚歌这样说，便不再犹豫了，只道：“我就是想要问问，今天白天的那个公子，嫂子是怎么认识的？” “路上认识的。”牧晚歌知道这张如冰说的事沈长林，便道：“他是我弟弟的夫子，不过他今天已经告辞回京城去了。” “他也是京城的人？”张如冰问了一句。 “嗯，他是京城沈家的人，不知道你可曾听说过京城沈家。”牧晚歌抬头看向张如冰。 张如冰苦笑一声，心道，自己大哥不就是京城沈家的人嘛，今天这个年轻的男子，也不知道来这府城是来做什么，他应该不至于知道自己大哥的另外一重身份吧？他来这里，是巧合，还是宁有图谋？ 看他今天上午对牧晚歌的眼神，可是有些不一般，不过幸好他看牧晚歌倒是对他没有什么非凡之想。 这样想着，他便也没有说什么了，只道：“我就是担心嫂子，所以才多问了两句，嫂子还请不要嫌我啰嗦。” “怎么会。”牧晚歌摇摇头，说道：“你关心我，我很感动，那我们明天再见。” “嗯，明天一早，我在府外等嫂子你。”张如冰说道。 牧晚歌点点头，又同他商量了一番，张如冰便离开了。 牧晚歌也开始歇息。 然而，她这晚上却越发是睡不着了，想着自己马上就要出发，奔上别的旅程，她又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忐忑是因为这一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期待可能是因为可以见到他了。 所以，自己还是喜欢他的对吗？ 当然，自己怎么可能不喜欢他，怎么可能不想要见到他呢，毕竟，是自己的丈夫啊。 又是辗转难眠的一晚上。　　第二天，牧晚歌一大早就起来了，她自己换好衣裳，梳好发髻，然后将挂在墙上的弓箭也带上了，她有些庆幸，这段时间，虽然事情多，但是她从未疏忽锻炼，所以不但自己的身体还算是不错，就连 箭术也蛮有准头的了，这让她对这一路，又多了一些信心。 让人将自己的马准备好，牧晚歌便去找董氏跟牧正德。 这要出远门了，自然是要跟他们两夫妻说一声的，不过牧晚歌可不敢说自己是去烨阳城，只是说自己要去外面做生意。　　尽管这样说了，但董氏还是十分的担心，只道：“我看你两个酒楼生意都挺好的啊，为什么还要出去呢？”在董氏看来，小富即安的生活就已经够了，牧晚歌如今在府城拥有几家这样大的店铺，已经是 非常不错了。 牧晚歌以前也是这样觉得，但是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当到了一个地步之后，你就会不自觉的被人推着往前走，到了她这地步，就是她想要停下来，她也停不下来了。　　她若是一停下来，她那些虎视眈眈的竞争对手，就会扑上来，将她撕成碎片，到时候她对不起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方以正这些跟着她的人，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够对不起他，她早就说过的，要许他 一个更好的未来，要让他过上更好的日子，要让他成为执掌一方的大掌柜。 她现在还没有做到，她又怎么能够停下？她至少要成长到，真正没有人敢动她的地步。　　如今她的一切，都是因为有沈辙在暗中帮忙，是因为有沈辙在暗中照看她，可是有朝一日，若是沈辙不再照看她了呢？她真正的凭借自己的力量，能够在这个世界立足吗？她凭借自己的力量，能够在 官府的倾扎下，在同行的排挤下，立足吗？ 她不知道，所以她只能够向前。 这次去烨阳城，或许还真的能够找到机会呢，不是说，战争中，最是容易赚钱的嘛。 “想什么呢？”董氏见到牧晚歌不说话，便问了一句。 “你呀，就别管这么多了，我们家女儿是有大本事的人，她想的跟你这种小妇人不一样。”牧正德在一旁说道。 “好，不说就不说，我这也不是为了女儿好嘛。”听到牧正德的话后，董氏觉得有些委屈。 “好了，娘亲，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牧晚歌回过神来，同董氏两人微微一笑，道：“娘亲你想必是不知道，北方大旱的事情吧？” “听说过了。”董氏说道。 这北方大旱的事情，如今只要稍稍关注民生的人便都知道了，一些妇人们去买米粮，抱怨米粮涨价的时候，便能够听到这个消息。 “因为北方大旱，导致粮食涨价，这府城的粮食更是贵的很，我那酒楼生意又好，若是我不去外面买一点便宜点的米粮，我这酒楼损失可就大了。”牧晚歌说道。　　“啊？这样啊。”董氏自然不知道这生意场上的事情，听到牧晚歌的话后，连忙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快去吧，娘亲就不拦着你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第412章 租马买车 “嗯。”牧晚歌点点头。 她有些庆幸，庆幸董氏不是很懂，否则的话，问她为什么不派下面的人去，那她又得重新找理由。 “那爹娘，时间紧迫，我刚刚听我下面的人说有个小县城，有一批粮食要卖，我得赶紧去，否则的话，被别人捷足先登了，那可就麻烦了。”牧晚歌说道。 “这也太急了一些。”董氏还是有些不舍。 “娘亲，您不用担心，这一路安全着呢，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牧晚歌说道：“我就买个粮食，应该七八天就回来了。” “要七八天这么久啊？”董氏听到牧晚歌的话，却是越发的担心了。 “娘亲，七八天而已，一眨眼就过去了，您别担心了啊。”牧晚歌说道。 董氏叹息一声，也只能够点点头，看着牧晚歌远去。 牧晚歌牵着马去了府外，就见到张如冰站的如同一杆长枪一样，见到牧晚歌过来，他眼睛一亮。 “你等很久了？”牧晚歌看着他问了一句。 “也不是很久，半个时辰而已。”张如冰说道。 “来了这么久，为什么不敲门？”牧晚歌又问道。 “我怕打扰你。”张如冰说道：“昨天你不是说，你还得跟你爹娘辞行吗？” “也是。”牧晚歌点点头，道：“你真是一个好孩子。” 张如冰嘴角抽了抽，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主动走过去给牧晚歌牵马，牧晚歌倒是也由着他，将马缰递给他之后，一个人慢悠悠的走在后面。 见到牧晚歌这模样，张如冰反而是着急了起来，只时不时的拿眼睛看牧晚歌两眼，催促牧晚歌快点。 牧晚歌自然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知道他心中的焦急，她也加快了步伐。 见到牧晚歌加快了步伐，张如冰那股子焦急的目光，总算是没有停留到了牧晚歌的身上了。 “我们得先去找车队。”快到食为天的时候，牧晚歌看向张如冰，道：“这些押运粮食的车队，你有准备妥当吗？” “没有。”张如冰摇摇头。 牧晚歌便道：“那你来借什么粮食？” “这府城不是有车队吗？”张如冰说道：“麻烦嫂子帮帮，好人做到底。” “不是好人做到底的问题，不是你说，这一路非常的危险吗？想必到时候我给的押运费比我的粮价都要贵了，你应该提前将押运的人准备好的。”牧晚歌说一句。 粮食的问题，她不用愁，但是请人押运的问题她还真的是有些愁人，要知道，她的伙计们都只是一些普通人，她总不能够让他们去帮忙押运粮食吧，到时候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也赔不起啊。 “不然这样吧，我去找找这府城的巡抚大人，找他借一队府兵，请他们来押运粮食如何？”张如冰便说道。 “好。”牧晚歌点点头，道：“你去找人吧，粮食我会帮你准备好。” 张如冰怕牧晚歌等下又拿车马说事，连忙说道：“车马也要麻烦嫂子准备一下。” “这个倒是简单。”牧晚歌点点头，道：“包在我身上了。” “那我们食为天一店见。”牧晚歌说了一句，便朝张如冰挥挥手，两人兵分两路，各自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粮食问题，牧晚歌很好解决，来到食为天之后，她让荆楚祥帮忙去租一些车马，租个十来天的，这会儿买马的人，马场的马空着也是浪费，得知有人的来买，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肯定会愿意的，这 倒是不用她担心。　　马车也是一样，马场里面就有空着的马车，况且两百担粮食，需要个二十来匹马，二十来辆车就差不多，这倒是方便，牧晚歌直接花钱将这些马车买下来就行了，租个马车也要那么贵，买下来还更好 一些，反正以后自己也是用得上的。 车马很快就准备好了，牧晚歌将要从这里抽调两百担粮食的问题同荆楚祥说了，荆楚祥说这食为天的库房刚好差不多有这么多的粮食，只是将这粮食调走之后，他们就又得买了。 牧晚歌点点头，道：“买，这会儿的粮价还是便宜的，过会儿会更加贵的。” 对于府城的这些米商的套路，牧晚歌还是深谙的，这些米商过会儿想必就会将粮食囤积起来，不再售卖，等到了明年开春，青黄不接的时候，再以高价售出，以此来发天灾钱。 对于这种情况，牧晚歌也不想要多说什么，反正她只要保证自己不被他们套路就行了，她不求发这个天灾的钱，但是她也不想要她的食为天到时候因为买不到米而被迫涨价。 她可不想要到时候来买他们这个天价米，反正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这个时候不买粮，就算是到了明年，也是买的今年的老粮，便也不必担心陈年旧米的问题了。 更何况，她现在这城西庄子的那个地窖，用来保存粮食还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食为天放一些，庄子里面放一些，保证一直到明年六月份新粮出来的粮食都不缺了，她才能够放心的。　　牧晚歌的想法，荆楚祥也是明白的，只是他听方以正说了，牧晚歌如今欠了一些钱，所以想要给她节省一些粮食，毕竟她欠的钱都是有利息的，若是粮食涨价没有超过她借钱的利息，那买粮便是有些 划不来。 不过听到牧晚歌这样说，他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道：“你放心，东家，我这就派人去买。” “嗯，尽量将我们的仓库给填满。”牧晚歌说道：“反正这粮食，一时之间也不会坏，放心买便是。” “我知道的。”荆楚祥点点头，又多问了一句，“只是买这么多的粮食，又要花不少钱，东家你的钱够吗？” “我的钱够不够不是得看你嘛。”牧晚歌看了荆楚祥，荆楚祥连忙会意的将账本拿了过来，道：“最近我们的酒楼这半个月的盈利是一千两银子，可以说是相当不错了。”　　“你也不看看，我的大棚蔬菜都上场了，这一千两银子的利润，我倒是还觉得有些少了。”牧晚歌说道。 第413章 启程 “东家不用担心，现在可吃的菜毕竟还少，等过会儿，出的菜多了，收入肯定会大幅度增加的。”荆楚祥说道。 “嗯，既然这样，那你就更不用担心我的资金问题了。”牧晚歌笑了笑，道：“只是要辛苦你一点，帮我将这店铺打理好。” “我不辛苦，我现在每天不知道多充实呢。”荆楚祥说道。 “充实就好。”牧晚歌笑笑，道：“好了，我不多说了，你快去帮我借马吧。” “那我去了。”荆楚祥说了一声，打发了一个伙计去了，牧晚歌刚刚翻开账本看了两眼，就见到他又过来了。 牧晚歌便将账本递给他，道：“等马借来，我可能就要去别的地方了，好久没有同荆掌柜喝喝茶了，来陪我喝杯茶吧。” “我的荣幸。”荆楚祥说着便坐了下来。 牧晚歌便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两人一边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喝了好几杯茶后，荆楚祥才问道：“对了，东家，你这次是要将这批粮食运送到县城吗？” “怎么可能。”牧晚歌摇摇头，道：“县城如今的粮食想必比这府城还要便宜些，更何况，我在县城也不缺粮食。” “也是。”荆楚祥点点头，想要问牧晚歌将这批粮食运送到哪里，但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妥当，东家的事情，他岂能够做主？ 见到他这样，牧晚歌便道：“知道你好奇我这批粮食的去向，我将这消息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尤其是我爹娘。” “嗯，我肯定不说。”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听到牧晚歌愿意告诉他粮食的去向，荆楚祥连忙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消息来。 “其实我这批粮食是用来捐赠出去的。”牧晚歌说道：“我打算将这批粮食捐赠给烨阳城的一位将军，他们打仗需要军粮。” “哦，原来是这样，真是想不到，东家你竟然还有这份心。”荆楚祥便说道。 “咱们现在的生意越做越大，肯定是要跟官家大好关系不是。”牧晚歌嘿嘿的说道。 荆楚祥便点点头，道：“是这个理。” “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我跟我爹娘说我是要去外面买粮食，省的他们担心，到时候他们若是万一问起了你，你也这样说，知道吗？”牧晚歌同荆楚祥事先通气。 “东家你放心。”荆楚祥信誓旦旦的点点头，表示绝不乱说话。 对于荆楚祥，牧晚歌还是信任的，将杯中的茶一口饮尽后，她站起身来，“荆掌柜你有事情先去忙吧，我四处转转。” 这会儿她要等着张如冰去找人，等下面的人去买车马，倒是也需要不少的时间，在这里空等倒是有些无聊，索性打算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她能够帮忙的地方。 她已经许久没有来厨房了，见到她来厨房，这厨房的人吓了一大跳，一时之间是担心不已，生怕自己哪点没有做好，而让牧晚歌给抓住了。　　牧晚歌本来是过来帮忙的，但是见到这些伙计们这样一副害怕的模样，她反而是真的起了一些检查的心思，便走过去，四处检查了他们的闲置的锅碗瓢盆有没有洗干净，灶台擦干净了没有，又检查了 地面，再看了看洗好的菜有没有问题。 确认了这些他们都做的不错之后，她才问道：“这厨房的管事是谁？” 乍一听到牧晚歌这样说，众人都是有些紧张的，一个微胖的男人弱弱的将手举起来，道：“我。”　　牧晚歌看向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便是一颤，生怕是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谁料牧晚歌却是说道：“我方才检查了一下，这厨房挺干净的，你的功劳很大，大家也都辛苦了，等下去荆掌柜那里支一 百文钱，五十文钱给你，剩余的钱，你看着分给大家，或者给大家买些东西都可以。” “是！”听到牧晚歌的话，这微胖管事大喜，他本来见到牧晚歌一张脸不分喜怒的样子，还以为牧晚歌是生气了呢，没想到，她却是要奖赏他们，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好好干。”牧晚歌同他们说了一声，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她又索性检查了他们的宿舍，以及其他的一些小细节，这些地方都是有人扣钱的，众人有喜有悲，不过这也是怪他们平日里没有将牧晚歌说的话放在心上，自己没有将事情做好，倒是怪不得 别人。 等这一圈检查好，牧晚歌又歇了一会儿，她让人买的那些马车便送到了，过会儿，马场的人便将马也送过来了，牧晚歌让人将粮食装车，然后等着张如冰带人过来。 张如冰的速度倒是有些慢，想必是还在同衙门里面交涉吧，一直过了许久，等吃完中饭，他才面色冷峻的带着人过来。 一见到牧晚歌，他便是冷声问道：“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见到他这模样，牧晚歌不禁是有些肃然，她觉得带着府兵的张如冰跟往常很不一样。 但是这很不一样也不能够代表他就能够对她发号施令了，牧晚歌上了马之后，才对张如冰说道：“张兄弟，方才你对我说话的语气，可是令我非常的不舒服。” “嫂子请勿见怪。”张如冰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 牧晚歌见他这样，也不好多说什么，只道：“这是第一次，我也就不怪你了，只是你要知道我这人的脾性，我虽然跟你同行，虽然周围也都是你的人，但是我并不是你的奴隶。” 这次出行，除了牧晚歌新找的一个用来当马夫的小伙子之外，其余的人都是张如冰的人。 牧晚歌之所以不让王进当马夫，一是因为王进跟着她太久了，跟牧正德夫妇也很熟悉，她怕他看到了些什么，到时候回去乱说些什么。 另外便是新找一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这一路也更加的安全些。 至于丫鬟她就不带了，万一等下路上发生什么事情，带上欢颜的话，她还不吓死去。　　她还是自己前去吧，天气好的时候骑马，觉得累了，就躺马车里面休息休息。 第414章 见 出了城门，一行人往外面驶去，这一路有二十来辆马车，算得上是一支商队了，牧晚歌还是第一次跟着商队前行，心中虽然不至于紧张，但总归是有些小尴尬，毕竟途中都是男人。 最让人难堪的就是，这一路连什么大城池都没有，倒是经过一些小村落，有些会来事的村民，在路边搭建了客栈跟小酒馆，也算是让众人一路有个歇脚的地方。 然而，行了一天之后，快到烨阳这一片果真是如同的张如冰所言，那些小酒馆什么的都已经倒闭了，路上连个店都没有。 想来是因为战乱的原因，百姓们都离开了。 牧晚歌倒是带了干粮，不至于挨饿，只是这大冷天，干粮就着冷水的感觉实在是有些不好，走了两三天，她只觉得一路颠簸的很。 可是这一路，谁也没有将心思放到了颠簸跟疲惫上，快到烨阳的时候，大家防备的是敌军。 敌军就在城外驻扎，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粮食运进去，也是一个麻烦事，若是让敌军发现了他们是运送粮食过来的话，那他们可就凶多吉少了。　　幸好敌军也不至于将整个烨阳城给包围起来，众人从偏僻的路走，远远的就将车马给抛下了，直接用手抗，每人扛着一袋粮食，小心翼翼的接近城门，等到了的城外的时候，张如冰出示手牌，守门的 人顺利的让他们进去了。　　不过，这只不过是一趟而已，当然接下来的几趟倒是用不着这些徐州的府兵提心吊胆了，张如冰直接带了一支烨阳城的精锐出来，将这粮食顺利的运了进去，当然顺利进城的除了粮食之外，还有牧晚 歌。　　之前这些府兵背着一些粮食进入的时候，牧晚歌便一直都在远处等候着，她将车马一直都是放在最戒备的状态，自己也骑在马上，若是一旦发现不对，可是准备直接跑的，幸好，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 ，众人顺利的进了烨阳城。 这烨阳牧晚歌还是第一次进来，比起徐州那些懒洋洋的城门守卫来，牧晚歌一进城，就感觉到了一种紧张的意外，城墙上，士兵站立的很直，如同一杆杆长枪一般，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肃杀之气。 城墙之外，也有不少的士兵在来来回回，大都是运送的箭矢的，当然，还有不少的百姓，也在参与箭矢的制作之中，抵抗敌军，几乎是全城戒严的事情。　　牧晚歌一路跟在张如冰的身后，路上遇到的士兵们蓦然见到张如冰的身后跟着一个女子，都有些好奇，在这种情况下，也免不了同牧晚歌投来好奇的目光，一些跟张如冰相熟的人更是朝他促狭的笑了 起来。 牧晚歌倒是耳观鼻、鼻观心的，她来这里究竟是干嘛的，她自己心中有数，既不会多言，也不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来。 她只是跟在张如冰的身后往前走，穿过长长的甬道，走过长长的阶梯，然后来到城墙之上，走过长长的城墙，走到城楼前面的时候，牧晚歌突然没由来的觉得心中一慌，她知道，他可能就在里面了。 果然，张如冰在城楼前面站立了，守在城楼前面的人见到是张如冰过来了，躬身同他打了一个招呼，然后转身去通报去了。 过会儿，这士兵又出来了，躬身请张如冰进去，张如冰看了牧晚歌一眼，道：“姑娘先在这里等候。” 牧晚歌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翻了一个白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姑娘就姑娘吧，反正他们这些人哪。 等待的期间有些着急，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谈了一些什么，牧晚歌等的不耐烦了，突然就有种想要离开的冲动了，因为她见到他之后，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自处，更加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她正打算转身离开，这时候，门突然开了，方才请张如冰那小兵走了出来，好奇的看了牧晚歌一眼，道：“将军请你进去。” 牧晚歌站在原地，脚上仿佛是生了根，这小兵便再次提醒了一句，道：“将军请您进去呢。” 牧晚歌这才回过神来，一步步的走进了屋子里面去。 屋子里面比起外面来，显的有些昏暗，然而，他身前有一束光透过天窗洒下来，让她想要忽视他都忽视不了。　　他今天穿着一身银白色的甲胄，发丝用一个银色雕虎冠束在头顶，上面用同色簪子固定着，他紧抿着薄唇，满目肃然，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威严，仿佛站在他的面前，就能够感 到一种压迫感扑面而来。　　牧晚歌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朝他走进的，朝他走近后，她看到了这张自己在无数个夜里思念的脸，突然就笑了，笑容有些嘲讽，她从来就没有了解过他，他在她的面前，是那么的平易近人，甚至有时候 像只傻傻的二哈一样，可是原来，原来他真的是一匹西伯利亚狼啊。 张如冰见到两人这般模样，带着屋子里面的一些小兵退下去了，并且贴心的为他们掩上了门，牧晚歌看着沈辙静默不语，最终，还是沈辙开口道：“你怎么过来了？” “原来你离我也不是很远。”牧晚歌说了一句。 “这里很危险。”沈辙说道。 “那我还不是来了。”牧晚歌答道。 沈辙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寻常人，他只要说两句，他们便自己知道该如何自处了，可是面对她，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最终，两人之间，好像也只剩下了静默而已。 牧晚歌叹息一声，道：“既然你不想看到我，那我就走了。” 说着，她却是直勾勾的卡看着他，并不舍得转身，见沈辙良久没有反应，她才苦笑一声，转身朝门边走去。　　然而，当她的双手触碰到门闩，正要将这门拉开的时候，一双有力的臂膀却是从她的身后伸了过来，紧接着，她只觉得身子一个旋转，便靠向了一个铁壁似的胸膛，在她还来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一个吻，便是如同铺天盖地的一般，将她淹没了。 第415章 我只是想看看你 他从未如此的狂野过，即使那次他生她的气，也没有这样，用这么大的气力，狠狠的吻她，仿佛要将她吞到骨子里面去。　　她初时觉得自己有些踹不过起来了，然而再过一会儿，她却是又从中尝到了甜蜜的味道，她爱死了这种感觉，爱死了这种被他重重的拥抱在怀里，大力亲吻的感觉，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够感觉到他 的存在，才能够感觉到他的心跳，才能够感觉到他的爱。 一吻还未结束，他将她径直抱到了的案几前面来，他手一挥，案几上的东西便是尽数被他扫落在地，然后他将她放在了这案几之上，俯身再次亲吻了过来。　　牧晚歌想了很多种两人相处的场面，也想了很多的句场面话，她设想过他们见面之后，他会说些什么，然后她该回些什么，然而，她万万想不到，竟然是这种结果，他们之间，竟然是这么的简单的粗 暴。 她整个人被他按在案几上，好像一条挣扎的鱼，而外面，可能有守城的士兵，可能有一些别的人，甚至可能，他们熟人，张如冰还在外面。 他不会是要在这里，将她？　　牧晚歌的心中紧张起来，这一紧张，方才的沉沦尽去，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挣扎的更加离开，沈辙用一只腿，将她挣扎的腿给按住，然后一只手将她的双手禁锢住，另外一只手，却是在她的身上做 起来妖来，头也低了下去，在她的身上四处点火。 “你要做什么？”她抬起头来，小嘴微微的嘟着，实在是太过吸引人。 “就是想要好好的看看你。”沈辙停了下来，认真的同她说道。 “是吗？”牧晚歌听到沈辙的话，莫名觉得有些脸红，方才自己的都想了一些什么啊。 “当然，不然你以为呢？”沈辙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其实，方才，方才自己真的差点就想要在这里要了她，但是想到外面的人，想到等会儿还有事情，这会儿时间也不够，他还是忍耐了下来，忍耐下来之后，他索性想要逗一逗她。 “你要看我，你干嘛这样压着我？”牧晚歌质问道。 “我怕你生气乱跑，怕你不想要让我看到你。”沈辙说道。 “我不想要你看到我，我还跑到这里来干嘛？”牧晚歌反问了一句。 沈辙突然就有些愧疚起来，只道：“你这傻姑娘，张如冰没有跟你说吗？这里在打仗呢，你过来，你是不怕死了吗？” “我当然怕了。”牧晚歌说道：“可是我想到这里有你，我就想要来看看，我知道我错过这次机会，以后恐怕再也找不到你了。” “怎么会。”沈辙摇摇头，说道：“等我将这些事情忙完，我就会去看你的。” “可那个时候，我或许已经嫁人了。”牧晚歌便说道。 “你要嫁给谁？”沈辙说了一句，声音之中带了一丝醋意，压着牧晚歌的手也用上了一些力。 “疼。”牧晚歌说了一句，沈辙便将自己的手松了松，道：“以后不要说这种话来气我了。” “明明是你气我，你怎么说我气你？”牧晚歌听到沈辙这不讲理的话后，有些气了起来。 “反正你现在在我的手上，就得听我的，就是你气我。”沈辙说道，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牧晚歌仰头看着他，只觉得他比起以前来，要更加的吸引自己了，经过方才那一番折腾，她想要对他说的话，想要对他说的东西，她竟然全部都忘了一个干净。 就连心中的火气也在不知不觉的消弭了，之前的忐忑不安，什么乱七八糟的心理活动都没有了，这会儿，她的心中所有的情绪都没有了，空空的一片，然后又被他填的满满的。　　她这个时候，才明白了所谓的爱情，才明白了所谓的爱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原来就是这种感觉啊，上一刻生气的要死，想了无数种理由，然而下一刻，却又爱他爱的要死，连生他的气都生不起来 。 “对不起。”他却是在她耳边说道。 牧晚歌摇摇头，道：“算了，不想将我们两个有限的见面时间，一直在说这些道歉的话上。” 牧晚歌越是这样说，沈辙便越发是愧疚了，这个傻姑娘哟，连生他气都舍不得，他心中听了，又岂不是酸楚呢？ “不想用来说道歉话的话，我们就去做些别的。”他伸手将她抱起来，抱到了后屋去，后屋里面有一张简陋的塌，那是他这几天居住的地方。 这段时间，他一直为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劳心劳力的，平日里也没有去城主府居住，就一直住在这城墙之上，生怕万一敌人攻城了，他不能第一时间出现。　　他没有想到今天牧晚歌会来，然而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前，什么战争，什么百姓他都顾不上了，他的眼中就只有她，他手上的长枪早已饱饮了鲜血，现在他身上的另外一杆枪，也想要去它该去的地方攻 掠城池。 牧晚歌可不知道沈辙的心中是怎么想的，这会儿，她什么杂念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想，只是被他引导着，一步一步。 许久后的第一次见面，她便跟他结合在了一起，缠绵在了一起。 等到完事之后，她才回过神来，她这是怎么了？她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做这种事情？她不是应该大吼大叫，甚至是大闹的吗？ 可是，为什么，最后她却是躺在他的身下，躺在他的怀里，声若魔音？ 想到方才自己的表现，她不禁是有一些脸红起来。 这具身体的确是太久没有经过滋润了，她看到他，不由自主的就被他引导起来了。 “没有我的日子，你是怎么过的？”牧晚歌不由得问道沈辙。　　她的脑海之中这会儿出现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画面，传说中这古代的人，好男风，这军营里面多的是男子，别的不说，就方才在他屋子里面伺候的小兵，一个个看起来都眉清目秀的，他们不会是发生过什么吧？ 第416章 我能帮助你 “打仗呗，剩余的日子想你。”沈辙答道。 “我不信。”牧晚歌嘟起了嘴，道：“你大白天的也能够跟我发生这事，你平日里能够忍得住？” “你这脑袋瓜子是想了些什么东西？说这些事情羞不羞？”沈辙无奈的悄悄她的脑袋。 “不羞不羞。”牧晚歌摇摇头，道：“做都做了，说说还有什么羞的？” 沈辙听到她这话之后，道：“娘子说这事，定然是埋怨为夫我不够尽心了，不然我们再来一次？” “哎呀，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牧晚歌说道。 “你是让我发誓吗？还是不相信我？”沈辙说道。 “好吧，好吧，我相信你。”牧晚歌连大声质问他的勇气都没有，但是这个时候，她的头脑又清醒了许多，只突然收起了脸，认真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是说了，我以前叫什么名字不重要吗？”沈辙说道。 “你不肯说？”牧晚歌有些失望。 沈辙便道：“我以前叫沈浩，也是这军中的名字，我就叫沈浩。”　　“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你这个名字，为什么不肯让我见到你这一重身份，是不是你自己以为你在这世界上有多重身份？可以用不同的身份做不同的事情，不同的身份面对不同的人，娶不同的妻子，生 不同的孩子？是也不是？” 牧晚歌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就觉得遍体身寒，他过年的时候，也有回去过的，那个时候的他去哪里了？又做了什么呢？ 他是不是回家娶亲了？或者是回家陪陪另外一个妻子，然后离别的时候告诉她，“我有事，你在家乖乖等我，若是等不了，嫁人也好？” 想到自己可能是跟另外一个女人共享的他，她冷的发颤。 沈辙连忙伸手将她紧紧的搂住，道：“你想什么呢？你在瞎想些什么呢？在我的心中只有你，我只爱你啊。” “那另外一个人呢？你另外一个妻子呢？”牧晚歌抬头问道。 “没有另外一个妻子，只有你，我另外一重身份，没有娶妻。”沈辙说道。 “可是那我呢？那你现在用的是另外一重身份，跟我成亲的也是另外一重身份，那我该怎么办？”牧晚歌心中凉了又凉，这会儿想到这些，她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 他沈辙的身份，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穷秀才，而另外一重身份呢？却是威武的大将军，声名赫赫，甚至背后还有一个大家族，权势浩大。 “你是京城沈家的人吗？”牧晚歌突然问道。 “是。”沈辙点点头，又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京城沈家这个词的？” “我认识一个沈家的子弟，我跟他问你，他说，他不认识你。”牧晚歌说道，“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就算是遇到你们沈家的人，我也找不到你。” “你别难过，此事了，我再也不回沈家了，我就陪着你。”沈辙说道。　　“你说的是真的吗？”牧晚歌抬起头来，看着沈辙问道，沈辙点点头，她便笑了，其实这会儿，她的理智还没有完全失去，她才不相信呢，她一点不相信，沈辙会放弃整个沈家，会放弃他长大的沈家， 会放弃他的家人。 “那你的爹娘呢？”她还是想要给自己一个希望，当他说的是真话。 “我爹娘，我爹娘到时候再说吧。”沈辙苦笑了一笑，道：“反正他们有那么多的孩子，可能我走了，他们也不会那么的伤悲。” “怎么可能，每个孩子在爹娘的眼中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一个都很重要。”对于沈辙说的这一点，牧晚歌倒不是很认同。 “可能吧。”沈辙点点头，道：“但是总有不一样的，比如说我家，跟你家就不一样，兄弟们尔虞我诈，一点感情，也渐渐的淡了。” “这个我倒是听你说起过，但是如今这战场，乃是真正的刀枪棍棒，用的就是阳谋，那些阴谋诡计，应该使不到这里来吧？”牧晚歌说道。 “使不到这里来，又怎么会麻烦你来给我送粮呢？”沈辙苦笑一声。 牧晚歌便伸手握住他的手，说道：“你放心，我会帮助你的。” “我知道，谢谢你给我提供的粮食。”沈辙对于牧晚歌提供的后方援助，还是非常感激的。 “我不是说军粮这些，我是说带兵打仗，我也能够帮助到你。”牧晚歌说道。 “是吗？”对于这一点，沈辙到不是很相信。 “你不信我？”见到沈辙这模样，牧晚歌就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战争不是游戏。”沈辙说道，“我别的都可以让你尝试，但唯独这一项，不可以。” “我不跟你说这么多，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当然，前提是你要配合我，如果我做到了，你就跟我在一起，永远。”牧晚歌说道。 “当然。”沈辙点头。 牧晚歌便道：“我也不要你跟家人永远断绝往来，以后我们甚至可以时不时的看望他们，但是我希望你通过假死的方法摆脱沈家，跟我在一起，只做沈辙，不做沈浩。” 沈辙听到牧晚歌的话后，手一顿，他看向牧晚歌，牧晚歌的眸子里面全是坚定。 “你让我假死？”沈辙看向牧晚歌。 “嗯，你不是说你家里面都是尔虞我诈吗？你跟我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尔虞我诈，至少不会有来自亲人给你捅的刀子。”牧晚歌说道。　　在沈辙说要脱离京城沈家的时候，这个想法就在牧晚歌的脑海里面挥之不去了，她真的不想要沈辙时不时的再离开她身边了，若是这样的话，那她岂不是相当于只拥有半个丈夫？她是一个贪心的女人 ，她想要全心全意的拥有他。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没有必要以身犯险，只要这次胜利了，我就假死，我不需要你做什么。”沈辙说道。 牧晚歌却是摇摇头，道：“你放心，我不是以身犯险，我只是想给你们做一些新的武器出来而已。”　　牧晚歌说着便从床上站起来，整理了一番自己身上的衣服后，同沈辙说道：“你可以带我去看看你们的兵器吗？” 第417章 你可知道 “当然可以。”沈辙点点头，牧晚歌便跟着沈辙往兵器库而去。 大梁士兵的武器，近战大部分都是长枪，远战便是弓箭，除此之外，守城的时候，还有一些钉满了铁钉的沉重木锤，以及石块等等。 牧晚歌觉得这种长枪并不是很好，骑/兵、步/兵都用这一种长枪，效率实在是太低。　　牧晚歌想到前世里，那种半月wan刀，那种wan刀十分锋利，最适合骑/兵了，骑在马上，冲杀过去，在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刀便可以划开敌人的du子，等出来的时候，人已经骑着马去杀另 外一个人去了。 总之这把刀就是专为sharen设计，杀人如屠狗一般，非常锋利，因为这把兵器，前世那个min族才能够无往不利。　　反正是战争，牧晚歌倒是没有什么仁义的想法，反正用长枪也是打仗，用刀也是打仗，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一点倒是没有什么好说的，若是她能够请工匠锻造这么一批长刀，这样，沈辙的 人便可以骑着马，突围了。 这样一批拿着长刀的士兵，作为前锋军，非常的好。 至于那长枪，若是在耍的好的手中，自然是非常棒，但是在用的不好的人的手中，未免太过笨重，而且也不够锋利。 牧晚歌想到前世的矮奴了，他们在枪上绑上刀，牧晚歌觉得这样改良的刀更为锋利。　　不过她倒是没有想过锻造这样的长枪，一下子改变兵器，士兵们要熟悉还需要一段时间，而且这长枪这么多年来，士兵们都是使用的这一种，肯定有它的好处，牧晚歌就不去更改了，她就算是更改了 这种长枪，一时之间，也打不过人家。 她自信自己能够帮到沈辙的，是因为她想到了前世的弩箭。 有一种重弩，可以万箭齐发，准头力道都不错，有了这重弩，不会射箭的人也会射箭了。 沈辙如今带着的士兵并不多，会射箭的就更加少了，很多人的力道并不大，也并不是什么神射手，纯属是用这箭的密集度将敌人逼退而已，至于准头，不存在的。 牧晚歌设计的这种重弩，力道更大，射程更远，准头也十分可观，有了这种重弩，便可以节省不少的士兵，去做别的事情了。 而且，这重弩由于威力足、伤害也更加的大，前世到了明后期的时候，这重弩就被制作出来，在那个没有手枪炸药的年代，这重弩可大杀器。 这时代，好像还没有重弩这一说，牧晚歌花点时间，应该可以请工匠做出来。 不过还是得确定一下，别让自己白费功夫，看完了兵器库之后，牧晚歌看向沈辙，道：“沈将军，我问你，你知道可有弩箭？” “弓箭倒是有，弩箭制作复杂，倒是极少。”沈辙答道。 “听你这样说，那你这里，肯定是没有重弩的了？”牧晚歌听到沈辙的话后，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如果这里真的没有重弩的话，那这岂不是说明着，她大有可为？　　“我知道一种复杂兵器的做法，这种兵器叫做重弩，它跟弩箭一样，不同的是，它比弩箭大上十倍，里面可以填放的箭矢却是多了百倍，只需要在它的箭槽里面放入弓箭，一暗机关，它就会万箭齐发， 而且准头极佳，破坏性极强。”牧晚歌说道。 “真的有这样的兵器？”沈辙听到牧晚歌的话后，皱起了眉头，目光很是严肃。 “当然。”牧晚歌点点头，道：“这重弩可以根据需要做不同大小的，有大有小，射程有远有近，最适合攻城跟守城了。” “你刚说你知道这个重弩的做法？”沈辙看向牧晚歌，严肃的眼神之中，又多了一抹探究。 “是！”为了帮助他，牧晚歌也不在乎会不会暴露自己了，反正随便他怎么想，他也想不到自己换了灵魂。 “那我现在就去找工匠，你需要什么东西，也尽管跟我说。”听到牧晚歌这样说，沈辙便也不再迟疑了。 “好。”牧晚歌点点头，道：“这重弩最需要的依旧是还是弓箭，你们尽量多做一点弓箭，另外打扫战场的时候，尽量将射出去的弓箭收回来。” “嗯，我们一直都是这样做的。”沈辙点点头，这一年，自然是无须牧晚歌来提醒。 牧晚歌便也点点头，道：“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多说了，作为这重弩需要的东西，我会画出来，写在纸上。” “好。”沈辙再次颔首。 牧晚歌便道：“接下来，你是不是应该带我四处转一转呢？” “这四周都是这样，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转的。”沈辙环顾四周，除了士兵还是士兵，有忙忙碌碌的，有拿着钱警戒四周的。 见到沈辙过来，他们无一例外的不躬身同他行礼。 “好吧。”听到沈辙这样说，牧晚歌便也不强求了，只道：“那我这辛苦来一趟，你总得给我安排一个住宿吧？” “这城中这么多的客栈，你随便找一个。”沈辙说道。 听到他这话，牧晚歌气的要死，道：“我好容易来找你，你就这么对我？既然你这样说，那我这重弩，我也不做了。” “做不做随你。”沈辙说了一句，并不理会她的生气。 这一次，牧晚歌是真的升起来，她道：“那我将我送来的粮草都收回。” “嗯，粮草我吃都吃了，收不回了。” “你……”牧晚歌发现，沈辙在这军营中才这么短短一段时间，倒好像是学到了不少的荤话。 “好了，不逗你。”见到牧晚歌这副气急败坏的小模样，沈辙大笑了起来，道：“你是我的妻子，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呢，城主府的空房间多着呢，我这就让人去给你安排。” “可是你又不是城主。”牧晚歌说道。 “嗯，鉴于我是这座城池最大的长官，所以城主府暂时由我接手了。”沈辙说道。　　“哼。”牧晚歌轻哼一声，沈辙拍拍手，叫来他附近的一个小兵，道：“送夫人去城主府。” 第418章 夫人？ “夫人？”这小兵听到沈辙的话后，还有些发愣，看了看牧晚歌、又有些不太确定。 牧晚歌气的要死，只道：“就是本夫人啦，你这小兵，呆头呆脑的。” “是，夫人。”小兵听到牧晚歌这么一说，又见沈辙没有反驳，便同牧晚歌告了声罪，然后躬身带着牧晚歌往城主府走去。　　对于牧晚歌，这小兵倒是也没有认为她是沈辙的妇人，是想着，她可能是某个大人物，被人称作是夫人而已，所以也没有打算将她往沈辙的院子带，还是牧晚歌觉得不对劲，问他：“这院子是你们将军 的院子吗？” “不是。”小兵摇头。 牧晚歌便道：“我是你们将军夫人，你让我一个人睡一个院子？” “啊？您是将军夫人？”小兵看着牧晚歌，有些不可置信，牧晚歌看起来不太像是将军夫人啊，而且，他们也从来都没有听过，他们的将军有妻室啊。 “不相信啊？”牧晚歌眉头一挑，眼睛一瞪。 “不是不是，我这就带您去。”听到牧晚歌这样说，这小兵没有法子，便带着牧晚歌往沈辙住的院子而去。 反正这院子里面房间也多，小兵将沈辙的卧房跟书房指给牧晚歌看，又道：“这两个房间非常的重要，平日里将军都不让别人进来的。”　　他的意思是让牧晚歌除这两个房间外，其他的房间随便挑选一个，谁知道牧晚歌却径直往沈辙的卧房而去，她推开门，小兵吓了一跳，周围守卫的侍从丫鬟们见到平日里伺候沈辙的小兵在此，倒是也 不敢拦。 “我今天就在这里休息了。”牧晚歌大咧咧的坐到了主位上。 “可是夫人，将军只说将您送到城主府，没有说要将您送到他的房间啊。”小兵说道。 “你管这么多？”牧晚歌睁着眼，小兵便不敢说话了，只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了。 牧晚歌想了想，还是从主位上坐起来，然后出了他的卧室，道：“还有别的院子没？给我安排一个。” “有有有。”听到牧晚歌这话，小兵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牧晚歌便道：“我方才逗你玩呢，瞧你吓的，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跟你们将军熟的很，这次我还千辛万苦，给你们送来了军粮呢。” “那您是我们的将军夫人吗？”小兵忍不住的问道，他见牧晚歌的发式，感觉牧晚歌不太像。 “你说呢？”牧晚歌却是不答。 实际上，她也不知道啊，现在沈辙还是沈浩，娶她的是沈辙又不是沈浩，而做将军的人是沈浩，虽然沈浩跟沈辙是一个人，但是她是沈辙的妻子，所以她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将军夫人啊。 不过为了不给沈辙惹麻烦，为了不破坏自己的后面的计划，她还是不要乱说的好，安安心心的找一个院子住着，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找了一个雅致的院子住了下来，这屋子里面倒是也有丫鬟仆役，牧晚歌让丫鬟给她准备水，好好的洗漱一番，然后在躺在床上睡觉。 这一路也实在是累了，方才见到沈辙，又折腾了一番，不过沈辙也不嫌弃她一身脏，她这一路风尘仆仆的，方才洗澡，脱下衣服后，她都能够从她身上搓出脏污的汗泥来，她自己都有些嫌弃自己了。 这会儿，洗了个澡，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她感觉身边有人过来，她睁开了眼睛，见到屋子里面灯影重重，一个背影高大的男子，坐在不远处，他背脊挺直，似乎是在写些什么。 “沈辙？”她出声叫了一声。 “你醒了？”这声音温柔，又带有一点男子汉特有的刚强。 “嗯。”牧晚歌点点头，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我应该在哪里？”沈辙转过头来，牧晚歌见他直勾勾的目光看来，竟莫名觉得有些羞赧。 “饿不饿？”他起身走过来，坐到了她的床边。 “不饿。”牧晚歌摇摇头。 “你不饿的话，那我可是饿了。”沈辙说了一句。 牧晚歌正想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便见他的俊脸又在她的面前放大。 “这男人，都不知道疲惫的么？”牧晚歌在心中暗自思量，这会儿，她才知道，方才在那城楼之中，他是真心克制自己了，那对于他来说，真的只是开胃小菜而已啊。 这会儿，她已经完全没有了感觉，可是他还是不知疲倦，如同打桩精一般，似乎不将她给揉碎，他就不罢休一般。 她只能够被动的承受着，过了许久，他才停了下来。 “满足了吗？”她问道。 “还没，不过怕伤了你，我还是暂且忍耐吧。” 听到沈辙的答话，牧晚歌脸都黑了，只道：“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是这样厚脸皮的人？” “你不信？那要不要再来试一试？”沈辙闻言说道。 牧晚歌羞愧的要死，但却也无可奈何，只道：“行，你厉害，我不说话了。” “我说的是真的，我们都这么久没有见面了，若是这会儿没有战事，今日我们不大战八百会合，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沈辙说的一脸认真，牧晚歌只觉得拿这话题来说，有些脸红，便道：“好了，别说这些了。” 见到她这脸红的模样，沈辙只觉得可爱，便越发想要逗一逗她了，他又故意各种调戏她，最后牧晚歌索性豁出去，骑在他身上，来了个反调戏。 “你若是再逗我的话，你信不信，我就……”牧晚歌伸出手去，做剪刀状。 “你太狠毒了，你这是谋杀亲夫啊。”沈辙喊道。 “哼哼，怕了吧。”牧晚歌拍拍手，低头趴在他身上，却是舍不得下来了。 沈辙伸手抱着她，也是舍不得放手。 若是能够如此这般的长久，没有烦恼，那该多好啊。　　可是等待着他做的事情，还有一大堆，敌军就在城外，他每时每刻都得保持着警惕，就连爱她，都不敢太用力。 第419章 跟你在一起 “饿了吗？”过了一会之后，他问道。 “不饿。”牧晚歌还是摇摇头，可是他已经分明听到了她肚子咕咕响的声音了。 “我叫人去摆饭。”沈辙说道。 “好。”牧晚歌点头。 这一路，她的确是没有吃好，也没有睡好，可是她仍然高兴，能够见到他，就足以让她庆幸不已了，她更加庆幸的是，他还爱着她。　　吃饭的时候，她难得的小女儿一回，要求坐到了他的膝盖上，还撒娇要他喂，沈辙以前可从来都没有这样伺候过她，但是这次她这样要求了，他倒是也愿意，反正这左右也没有人，倒是也不会影响他 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 牧晚歌张开嘴，吃他喂过来的食物的时候，心中只觉得高兴极了，这种被人宠在怀里的感觉可真好啊，她都有些沉溺了，这一沉溺，不知不觉便多吃了一些饭。 直到饭桌上的饭菜都被扫的差不多了，沈辙问她：“你可还需要一些饭？” 牧晚歌这才回过神来，她捂着自己的肚子，道：“啊，我今天吃太多了，好胀。” 她被他这么一喂饭，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一开始只觉得肚子胀了起来，到后来，肚子则是疼痛了起来，于是沈辙半夜又让人给她请了大夫，扎了针，熬了药喝了，这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看来，我这人天生就受不得别人宠爱。”等到大夫走后，牧晚歌半躺在的床上，半开玩笑的对沈辙说道。 “你别这样说，都是我的不对，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沈辙有些内疚的说道。 他刚刚只顾着给她喂饭了，也没有顾及到她能不能吃得下这么多，只觉得能够吃下饭就是好事，谁知道，竟然能够让她撑到胃疼。 因为这，他对牧晚歌又更加愧疚了起来，她是有多么想要人对她好啊，即使已经撑了也舍不得说一声，自己吃饱了。 “你这个傻女人啊。”沈辙放开书，将目光移到了牧晚歌的脸上。 “我怎么傻了？”牧晚歌问道。 “就是傻。”沈辙说道。 “那我知道了，就是你这个坏人，看我傻，就知道欺负我。”牧晚歌嘟着嘴说道。 “好啦，我跟你赔礼道歉。”沈辙连忙说道：“以前我对你有诸多不好的地方，以后我都会补给你的。” “你的话可当真？”牧晚歌听到沈辙这么说，便问道。 “当真。”沈辙点头。 牧晚歌便笑了。 沈辙走过来，将温热的手搭在她的肚子上，轻轻的揉着，若是说小孩子碰到好吃的食物，不知饥饱，那还情有可原，可是她是大人啊，竟然也将自己吃成这个样子。 就是以前贫穷的时候，她也是有节制的，这会儿，他才确定了过来，她的确不是一个有节制的女人，她以前所谓的有节制，不过是因为那并非是她最渴望的东西。 她最渴望的东西，大抵是别人的疼爱吧，这个人，或许是他。 “舒服吗？”给她揉了一会儿之后，沈辙问道。 “舒服。”牧晚歌点点头。 沈辙便继续给她揉着，牧晚歌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道：“你来我这里，有人知道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的人是指？”沈辙便问。 “我是说你的那些士兵。”牧晚歌说着又解释了一番，道：“毕竟，我又不是你的妻子，你这样进出我的房间，让别人看到了不好。” 沈辙听到牧晚歌的话后，笑了起来，道：“这有什么的，我是将军，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更何况是我自己妻子的房间，我如何来不得？” 说到这里，他还问道：“你为何不去我的院中居住？” “我怕影响到你，毕竟，你在这里是沈浩，不是我的沈辙。”牧晚歌低声说道。 “你呀。”沈辙伸手将她的脸掰过来，道：“你到现在还要纠结于这个吗？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无论我是沈浩还是沈辙，无论我是什么身份，我都是你的丈夫。” “即使让这军中的人知道也没有关系吗？”牧晚歌抬头问道：“甚至，即使让沈家的人知道，也没有关系吗？” “当然没有关系。”沈辙摇摇头，道：“我方才也想了一下，我假死什么的，对你来说未免有些太不公平，我不需要这么做，我沈浩要娶谁，是我自己的事情，别人凭什么阻止我！” 牧晚歌听到沈辙这样说，只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又高大了一分，她看着他，瞬间便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可是若是你的家人看不上我，那该怎么办？若是他们一定要逼着你娶别人，那又该怎么办？”牧晚歌问道。 “若是真的这样的话，那我就带着你离开。”沈辙说道：“反正我还有另外一重地方，我们那小山村也偏僻，我们去那里，不会有人找得到我们。”　　“嗯。”听到沈辙这话，牧晚歌的心中便有了个底，她道：“以前你常常逃避这些，让我真的觉得好心痛，今天你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我真是太开心了，你终于不顾及我的身份，不会觉得我配不上你了。 ” “傻丫头，以前我常常逃避这些，只是怕带上你，我的家人会给你难堪，会给予你伤害，但是现在我不怕了，我的女人，谁敢动，无论别人怎么说，只要我们自己坚定，就什么都不怕了！”沈辙说道。 “嗯！”牧晚歌重重点头，听到沈辙这一番话后，她只觉得甜如蜜。 她将沈辙放在她肚子上的手拿开，从床上坐起来，就要下床，沈辙见状，忙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就是想要帮帮你。”牧晚歌说道：“我想要尽快将那重弩画出来，让工匠尽快的制作，好让你们早些打胜仗，早些班师回朝。” “不用这么急，明天再画也不迟。”沈辙说道。　　“这个没有那么简单，虽然我之前说的信心十足，但实际上，还要经过测试才行，我也不知道我能否完整的做出来，还要好好的回想一番。”牧晚歌说道：“反正你也没睡，我们两人一起做事，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第420章 什么都是乐趣 “都快我平常太少陪你，让你跟我在一起，连做事都算是一种乐趣了。”沈辙说道。“本来就是这样，跟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很快乐。”牧晚歌答道。 她这不经意的话，又让沈辙心中一动，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　　接下来，牧晚歌便开始在纸上画这种重弩，这种重弩她以前去博物馆的时候倒是见过，也曾经好生的观摩过，她以前物理学的也不错，但是若是要从看过、研究过，到画图自己动手做，这其中还是有 一点难度的。 不过这会儿，牧晚歌倒是斗志十足，大抵是她觉得，若是她画成功，就等于这种重弩制作成功，进而相当于打胜仗，相当于沈辙可以跟她一直在一起。 这样想想之后，她当然斗志昂扬了，一直画了一个晚上，都不觉得累。 各种齿轮、尺寸，都经过她精心的设计，又是测量，又是绘图的，她以前的毕业设计都没有搞的这么细致，不过为了沈辙，她真的是将自己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本来肚子里面只有那么一点干货，她这次可以说是倒出来个百分之两百。 今天晚上还算是幸运，敌军也没有来攻城，沈辙前半夜在研究对敌之策，后半夜看牧晚歌，然后看着看着便睡着了。 牧晚歌将这图纸画完，转身一看沈辙已经趴在了案几上，她嘴角噙出了一丝笑，找了摊子，悉心的盖在了他身上，然后将图纸放在他的神枪，自己却是躺床上睡去了。 过了一会儿，沈辙醒来，揉了揉带有血丝的眼，一扫便看到了放在案几上的图纸，他拿过来粗略一看，登时整个人就被吸进去了，再一细看，顿时惊为天人。 这幅图纸画的实在是太巧妙了，巧妙的他已经找不到词语来形容，说它是出自工匠大师的手都有人信，可谁能够想到，它竟然是出自自己的妻子呢？ 沈辙觉得自己简直是太荣幸了，他何德何能，竟然娶到一个这般厉害的妻子。 一开始他还对牧晚歌这图纸没有什么信心，但是这会儿看到她画的图纸之后，他对这所谓的重弩便是信心十足了。 这图纸这么的精妙，打造出来的重弩该是何等的完美呢？ 他拿着图纸，有些喜不自禁，走到牧晚歌的床前，在她额头上重重一吻，然后也不顾不上自己的疲惫，便拿着这图纸去找工匠去了。 作为这城中最大的长官，城中如今所有人的未来几乎都在他的手上，他说要做什么东西，众人岂有不应之礼？ 很快，来自城主府的手令，便将城中所有的铁匠、木匠都给集合了起来。 所有的铁匠、木匠都放弃了原本的工作，统一来打造这重弩。　　当然，这些铁匠、木匠们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沈辙交给他们图纸的时候，都是单独的，为怕这图纸泄露出去，他重新招人拓印了许多份不一样的图纸，隐去了其中大部分，只分为各种零件让这 些工匠制作，这样，谁都无法不知道，谁做的是什么东西。 等这些零件打好，到了最后一步组装的时候，沈辙也是找了自己的心腹，一起来组装。 他们可不是专门的匠人，组装这些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然而，当这重弩被组装好，众人试验了一番之后，各个都是目瞪口呆。 普通的神射手百步穿杨就算是了不起了，而这重弩，只要随随便便的用手一扣机关，便是数百支箭齐齐飞出去，每支箭的射程都超过两百步，实在是神器啊。 得知城主府有这样一架重弩，众人都为过来看，并对此啧啧称奇。 沈辙也让工匠再次赶制了一批零件，做了一排重弩，摆在了城墙之上。 这重弩做好不久后，敌军又来攻城，沈辙正好拿着重弩小试牛刀，不出半个小时，便让敌军退去，而己军毫发无伤。 见到这场面，众人不禁是发出了一阵欢呼声，沈辙在军中的呼声也更高了，消息传到城中，老百姓们心中也高兴，只觉得连日来笼罩在城上方的乌云，都渐渐的散去了。 “俗话说，趁他病，要他命，我们不如趁机杀过去，将军您觉得如何？”李钰见到这场面，同沈辙出谋划策道。 “是啊，将军，我等有些等不及了。”李钰这话一出，很快就有不少的小将附和了。 这些天来，他们被敌军打的简直是没脾气，如今能够有个机会，让他们一雪前耻，他们可是等不及了，想到接下来，打的敌军屁滚尿流的情况，众人脸上便露出了笑来。 “不急。”沈辙却是耐得住性子。 “为何？”众人十分不解，这会儿众人打了胜仗，士气正高，俗话说，一鼓作气势如虎，再而衰、三而竭，他们这会儿不乘胜追击的话，下次恐怕就没有这种好机会了。 “你以为我不想啊，但是问题是，我们的箭不够啊。”沈辙说着也作捶胸顿足的模样。 众人听到这话，皆是叹息一声，道：“这重弩虽好，可惜却是需要箭着实也太多了一些。” “不过能够胜利，这点弓箭又算什么。”众人皆是如此说道。 “这段时间大家督促工匠多做一点箭矢，等过几天，我们争取一招制敌，一次就将敌人打败，直让他们不敢再来犯。”沈辙给众人鼓气道。 “好！”众人点头，这次大胜之后，想必敌人也要修整几天，晾他们应该也不敢再来犯，沈辙等人总算是能够得到片刻的休息。 牧晚歌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也是非常的高兴，能够帮到沈辙，她真是太开心了，当沈辙得胜归来的时候，她忍不住跑过去，给了他一个拥抱。　　现在这军中的人都知道牧晚歌是沈辙的妻子了，而且还有人得到小道消息说这重弩是牧晚歌的设计，众人隐隐对牧晚歌也尊重了一些，又听说了牧晚歌给他们送来了军粮，众人对牧晚歌便更是喜欢了 。　　只觉得牧晚歌跟沈辙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第421章 退敌 众人的想法，牧晚歌倒是不知道，只是每次出门，都能够得到众人尊敬的目光，这让她感到很舒服，偶尔别人同她行礼，她也会给他们报以微笑，这段时间，倒是过的颇为快乐。 本来预计七八天就回去的，但是有沈辙在这里，牧晚歌也舍不得走了，不过她早早的就让随行的小伙计回去报信了，倒是也不用担心牧正德跟董氏两人会担心。 自从她的重弩投入战场使用，大获全胜之后，这军营里面的气氛便不如从前紧张了，除了一些守卫的士兵之外，大家都争先恐后的想来成为这重弩的操作手。 除此之外，大家这段时间，便都忙于制作箭矢，等着即将到来的那一日。 而这重弩，牧晚歌也为之匹配了相应的车，这样到时候他们攻击的时候，就简单了。　　有超级重弩，适合于大战，需要数十人才能够推动这辆车，有中型重弩，只需要三五人操作，还有小型的，只需要两人操作，追击敌人的时候可用，还有小型之弩，匹配于独轮车之上，追击敌人的时 候，即使这道路再窄，也能够推过去。 这些弓弩一张张的被制作出来，等到箭矢足够之后，沈辙便带着众将士出城，开始去跟敌军来一场决战了。　　敌军将领听闻沈辙带兵前来，初时有些不屑一顾，这段时间的战斗，他们可没有胜几场，然而，当听人报告说，沈辙带了不少那样的重弩之后，他便有些紧张了起来，上次就是这种奇怪的东西，才将 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段时间他痛定思痛，让探子多番打听，才知道了这种东西叫做重弩，威力巨大。 “他们有多少重弩？”敌军将领面容沉重。 “不知道，密密麻麻的，起码有数百。”这探子报道。 “这么多？”敌将的脸色更加的沉重了，之前不过是城墙上的区区数十重弩，便将他们打的落荒而逃，如今这里有数百重弩，他们该如何应对呢。 “报……” 这个时候，又是一声长啸，另外一探子跑了过来，在将领面前跪下，道：“他们已经来了，离我们不足三里。” “好个梁军，手中有几把重弩，就当我们是泥捏的，来人，备马，本将军倒是想要会会他们。”敌将穿好铠甲，外面的马已经准备好了，众士兵也已经蓄势待发。　　见到自己的士兵斗志昂扬，敌将满意的点点头，道：“很好，好好的去会一会他们，让他们知道，我们大越国将士的厉害，他平日里躲在乌龟壳里，我们还奈何不了他们，但是这次哦，他们胆敢来犯， 我们就将他们一网打尽！” “越国必胜、越过必胜！” 众士兵高举着手中的长枪，高喊的口号响彻白云。 听这耳边这震天的口号，敌将的心中也升起一股豪气来，举起长枪，就要带着人冲锋，然而，他才刚刚扬起马蹄，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穿云箭，就钉在了他的额头。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人依旧是做出冲锋的样子，那箭矢便钉的更加深了，众人惊呼，他睁大了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张张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就从马背上倒下。 那匹马，尚且不知道主人已经离世，还在兀自向前奔跑着。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石火光之间，众人见到满天密密麻麻的箭雨朝他们射来，一时之间，只大喝一声，“跑啊！” 便纷纷往营帐里面躲去，然而，即使是前往营帐，也没有什么作用，这箭矢的威力极大，就连厚重的帐篷都被它们穿破。 这些人还没有出师，便铩羽而归，一时之间，这里在箭矢的作用下，变成了地狱。 “啊！救命啊！” 哭嚎声一片，这仿佛成了单方面的虐杀，敌兵们想了各种办法躲避，但仿佛都不起做效，半刻钟之后，箭雨收，这里，几乎流血漂橹，地上，已经被染成了一片暗红色。 无数幸存的敌兵在哀嚎着，他们大都受了伤，有些人，则是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战争，就是这样的残酷！ 牧晚歌并没有过来，若是她见到这场面，她肯定会心怀愧疚，睡不着觉的。 这地狱般的场景，实在是震慑人的心灵，然而对于沈辙等人来说，他们的手中早已经能沾满了鲜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战争的法则，就是如此的简单。 一片箭雨过后，沈辙带着人冲杀敌营，敌兵们见到沈辙带兵而来，如受惊鸟兽而散，都恨不得自己多生两条腿。 那所谓的人数优势，在这批箭雨之中，已经变成了劣势，幸存者，百不存一，他们早已经被吓破胆，哪里还敢再战。 牧晚歌站在城墙之上，焦急的等待着战果，虽然她没有到达现场，但是隐隐约约天边传来的响声，还是让她忧心不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胜利的号角从天边传来，这乐章很明显是梁国的，牧晚歌的心中总算是送了一口气，她脸上带着笑，等着沈辙等人的凯旋归来。 又过了许久，这群带血的将士才由远及近而来，牧晚歌远远的见到了人，便再也忍不住的飞奔下城楼，穿越城墙，往沈辙奔去。 沈辙一身是血，见到牧晚歌跑来，他大手捞起她坐在马背上，问道：“你怎么跑过来了，这么多马，万一我没有拉住你，马儿又没有停下来，你被撞伤了怎么办？” “这个假设不存在的。”牧晚歌摇摇头，手却在沈辙的身上乱摸着，沈辙感觉到她胡乱的小手，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你没有受伤吧？”牧晚歌问了一句。 沈辙这才知道牧晚歌是在摸他身上有没有伤口，便摇摇头，道：“你放心，我没事，身上也没有伤口，好着呢。” “等下我给你检查检查。”牧晚歌便说道。 单凭沈辙口这么一说，牧晚歌才不敢放心呢。　　“好，晚上随便你检查。”沈辙在牧晚歌的耳边低声说道。 第422章 大获全胜 今天大获全胜，沈辙的心中也十分的高兴，这会儿，也有心思来逗弄牧晚歌了，牧晚歌听到他的话后，想要伸手掐他，却发现他全身都戴着甲胄，根本就没处下手的，最后也只能够将手放在他的脸颊上轻 轻的捏了一下，“调皮。” 幸好沈辙坐在前面，倒是也没人注意到他的动作，否则的话，众人看到这一幕，肯定要跌破眼皮了，没有想到，在他们面前如此有威严的将军，竟然会让一个女人捏他的脸？ 不过众人在后面，见到他们两人坐在马背上低声说话的模样，心中还是生气了一股子的羡煞来，有妻儿的开始思念自己的妻儿来了，没有妻儿的，也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这次得胜，可谓是打的敌人落花流水，就连败逃的敌人也被他们或围剿或俘虏了一个干净，这一站，烨阳城上笼罩的阴云就全部都散开了，百姓们暂时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来攻城了。 这一天，军民同乐，这一天，沈辙也给军中的将士们放了假，因而窑子里、青楼中，四处都坐满了人，各处妈妈们感叹她们的生意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一批又一批的来人。 而楼中的姑娘们则是揉揉自己的腰，这些人太过简单粗暴了，初时还觉得快活，可是这般换了几批人，她们便感觉到疲累跟疼痛了。 可是妈妈的话不能够不听，进来的客人也不能够不接。 一晚上过去，众姑娘们都累瘫了，当然，她们的银钱也赚到了不少。 牧晚歌也是同样的累瘫了。 身上这个男人太过高兴，高兴的之余说要好好感谢她，感谢她的方式便是折腾了她好几回。 牧晚歌宁愿不要他的感谢，可是他除了想要将她拆吞进腹中，也不知道什么别的感谢方式，就只有将她的搂的紧之又紧，一次次的离她近之又近。 既然这烨阳的敌人已经打败了，沈辙自然也不可能在这里待太久了，在烨阳修整了两天之后，他又一鼓作气的去了其他两个城池，最后直捣越国，越国被吓的闻风丧胆，最后不得不朝梁国求饶。 梁皇大喜，没有想到一直困扰着梁国几十年的越患问题，就被沈辙这个年轻人给解决了，这沈辙竟然这般有本事，哈哈哈，好！ 他当即将沈辙封了平越候，而这时候，已经是第二年春天了。 牧晚歌倒是不知道这些，在烨阳城之后，她便回去了，回去之后，她继续忙于自己的生意，经营自己的酒楼，直到皇家护卫来到了徐州，她还有些不知所措。 当来自朝廷的大内侍卫将圣旨在牧晚歌面前摊开的时候，她还是懵逼的，迷迷糊糊之中，听完了圣旨，只知道皇上封她为巧郡主，并且将她赐婚给沈辙。 关于赐婚这一点，牧晚歌肯定是明白的，这肯定是沈辙在皇上面前说了一些什么吧，不然皇上不可能给她赐婚的，迄今为止，她都没有见过皇上呢。 众人听到这圣旨都有些云里雾里，这牧晚歌不是已经嫁人了吗？为什么会再被赐婚？然后那平越候是什么人？ 在一堆人不解的目光之中，牧晚歌接下了圣旨。　　等这些大内侍卫们离开了之后，众人都叽叽喳喳的将牧晚歌围了起来，董氏一脸不解的问道：“晚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认识那什么平越候的呢？你可是已经嫁人的人了，虽然皇上封你为郡 主，你要嫁的也是那平越候，但是你要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可得跟皇上说清楚，这平越候，你可不能够嫁。” “娘，我都没有见过皇上，我怎么跟他说清楚啊。”牧晚歌说道。 “那我不管，总之你不能够嫁！”董氏气呼呼的说道。 “娘。”牧晚歌叫了董氏一声，董氏侧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将脸转去，道：“我往常都十分信任你，就算是你整天在外面跑，我也真的相信你是忙于生意，没有想到，你竟然……” 听到董氏这话，牧晚歌有些哭笑不得，哪里还敢再逗董氏，只连忙说道：“好啦好啦，娘亲您别这样，女儿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其实这平越候就是沈辙啊。” “啊？”众人听到这话，都惊呼了起来： “平越候就是沈辙，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牧晚歌看向众人，说道：“其实一直以来，我骗大家说相公去求学去了，其实相公是去参军去了。” “啊？”董氏听到牧晚歌的话后，担心不已，道：“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跟娘亲说！”　　“那我说了，你们不是担心吗？”牧晚歌同董氏说道：“相公自幼熟读兵书，能文能武，但是一直都怀才不遇，就连乡试也是三番两次的失利，我便劝他索性换一条路走，他思衬了几天，告诉我，他要走 武将的路子，他要去参军，我自然是无条件支持他的，但是怕家人担心，这才一直没有跟大家说。” “你这孩子。”听到牧晚歌这一番话后，众人都明白了过来，直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东家，那你以后就是侯夫人了。”欢颜在牧晚歌的身边说道。 “是啊，姐姐，你以后可真是荣耀加身了。”牧小山也替牧晚歌感到高兴。 “那我现在也是郡主了啊，而且还是还封号的巧郡主。”牧晚歌颇为得意的说道。 “你这郡主，还不是人家沈辙同皇上求来的。”董氏当即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牧晚歌想要辩解什么，但张了张嘴后，还是没有说话，她这封号虽然是沈辙同皇上求来的，但是也有她自己的一番能耐在里面啊，若不是她制作的弩箭，沈辙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东奔西战呢，哪 里能够这么快的胜利。　　“没想到，姑爷还真的有这个天赋啊，别人参军几十年，回来的时候一无所有，只有我们家姑爷，才短短一年，就成了侯爷。”牧正德在一旁喃喃的说道。 第423章 封为郡主 “是啊，也不知道他的叔父叔母会不会气死去！”董氏在一旁说道，语气中竟然也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这谁知道。”牧正德说道。 董氏笑了起来，道：“早在我们家晚歌有出息的时候，秦氏就酸的不行了，这下晚歌成了郡主，她的侄子成了侯爷，她还不知道会酸成什么样呢。” “酸？”牧晚歌听到董氏的话后，道：“以她的性子，怕是会直接找上门来。” 说着她想起一事来，只道：“娘亲，我被封为郡主这事情您也不要告诉别人了，还要沈辙被封为平越候这事您更是不要跟别人说。” “为什么？”董氏非常不解。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到时候七七八八的人都找上门来，我还不得烦死去，我宁愿不要在他们面前摆这个架子了。”牧晚歌说道。 “也是。”董氏点点头，虽然她很想要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的女儿一番，但是听到牧晚歌这番话后，她还是打消了这份心思。 “这还就算了，还有以前那些村民，跟我们的关系也还算是可以，若是我以后身份高了，他们看你们肯定也得带着不一样的目光，高处不胜寒，我觉得我们就这样挺好的。”牧晚歌又说道。 “是这个理。”董氏再次点头，又看向牧晚歌，道：“你真是娘亲的乖女儿，贤淑聪慧，不骄不躁，也不爱炫耀。” “那肯定，我随娘亲您嘛。”牧晚歌说道。　　董氏便又笑了笑，虽然他们一家人如今在府城过的可谓是非常不错了，出入都有仆役相随，但是每次回乡下，他们都会下意识穿的朴素些，入乡随俗嘛，没有必要在乡亲们的面前炫耀什么，踏踏实实 做事就行。 “但是你被封为郡主，这是大喜事，我们还是得给你办个宴会才行。”董氏却又说道。 “那是当然，府城这些人想必都知道了吧，到时候肯定会有人过来的。”牧晚歌的话刚刚落音，门外迎客的小厮便跑过来了，他口中喘着粗气，见到牧晚歌，便是连话都说不清了。 “东家，外面来了一群人。”他撑着腿，指着门外的方向。 “来了一群人？”牧晚歌听这小厮这含糊不清的话，追问道：“怎么回事？难道有人来砸场子？”　　就在牧晚歌这样想的时候，那些人却已经过来了，牧晚歌听到门外的声音便带着众人前去查看，只见是这府城的士绅贵族，还有一些官员，甚至连知府大人都来了，他们都随身带着礼物，是来恭喜牧 晚歌被封为郡主的。 牧晚歌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大官，众人更是眼睛都看值了，牧晚歌被封为郡主，他们本来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这会儿，见到从前难得一见的那些人全部都来了，他们不禁是多了两分感触。 嘿嘿嘿，宰相门前四品官，他们以后可是郡主的仆人了。 牧晚歌见到这么多的人，一开始也是有些怔愣，但是随即就恢复了清明，只连忙让丫鬟们去斟茶，自己则是亲自领着他们去前厅就坐。 幸好去年生意不错，让她买了大宅子，今年又将债给还了，不然作为一个欠债还住着小院子的郡主，她还真的有些羞赧。 现在，坐在大院子里面，听着众官员的恭维，她的心中也不禁是有些飘飘然起来，果然，身份高了之后，一切都不同了。 然而，先是各个官员，最后是士绅，最后就连这县城里面的小商贩也听到了风声，牧晚歌不禁是有些烦了起来，她虽然喜欢别人对她的尊敬，并不喜欢别人来打扰的她的生活啊。 一连过了好几天，这府中才平息了下来，董氏跟牧正德两人亲身经历这场面，董氏不由得感叹道：“这还是在郡城，没我们的熟人，这若是在乡下那还得了？这事情万万不能够跟别人说了。” “可是，那她奶也不说？”牧正德倒是想起张氏来。 “不说。”董氏摇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这她奶上次因为小花的事情这样对晚歌，亏晚歌对她这么好，这次的事情跟她说什么。” “可是这晚歌这孩子过段时间还得出嫁呢。”牧正德说道。 “反正又不是嫁给别人，她本来就是沈辙的妻子，这次也不过就是走个过场而已，有我们做父母的就行。”董氏说道。 “嗯。”牧正德听到董氏这样说，也觉得有道理，点点头，又道：“娘子，我发现你现在挺有主意的了。” “那是，跟着我女儿这么久，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受气包？”董氏傲娇的说了一句，牧正德连忙摇摇头，道：“娘子恕罪，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啊，也得变一下，可别再像以前那样老实巴结了，你现在是郡主的爹，你得拿出架势来，若是在外面有人请你喝酒，请你办事，你可千万别应承了，别上了别人的当。”董氏又叮嘱道。 “你放心，我是这种四六不分的人嘛。”牧正德连忙说道。　　“那可不一定，我听说现在有些人可是厉害了，专门用小姑娘来诱惑人，编造一个可怜的身份，到时候你还不可怜人家小姑娘，然后……”董氏说着一边去砍牧正德的脸，见牧正德没有什么反应，她便有 些生气起来，只道：“果然，果然别人说的没有错，男人都是骗子。” “娘子，你这些都是在哪里听来的，你还不知道我啊，救我这模样，谁会来诱惑我，还小姑娘呢，想必连老妇人也不会有一个。”牧正德调侃道。 “你虽然长的一般，能力一般，但是别人诱惑你那是诱惑你吗？那是看在我们女儿的面子上，我不管，你以后看到什么小姑娘、小伙子，大媳妇的，你给我绕道走。”董氏说道。 “好好好。”牧正德连连点头，道：“你放心，我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等过段时间，我直接就回乡下去，到时候谁来找我。”　　“嗯，这个主意不错。”董氏听到牧正德这话，点点头，道：“我们的确是有许久没有回乡下来了，还怪想念的。” 第424章 鸠占鹊巢 “不然叫晚歌一起回去？等到以后，她去京城，还不知道又要多久才会回乡下呢。”董氏说道。 “嗯，那你去问问她。”牧正德说道。　　晚间吃饭的时候，董氏便跟牧晚歌说了她自己的想法，牧晚歌听到之后，点点头，道：“娘亲你们这主意不错，去年过年我们也是在外面过的，你们这样一说，我还真的想要回去了呢，也不知道我那茅 屋，有人打扫没有。” “我们都出来了，那谁还来给你打扫呢？你难道还指望你奶不成？”董氏说了一句，又觉得自己说这话有些不太好，连忙又快速遮掩过去：“现在估计是杂草丛生了。” “嗯，无妨，我现在手下这么多人呢，到时候多带几个小伙子回去，让他们帮我将屋子打扫干净。”牧晚歌说道。 “郡主啊，这也就是您了，若是别人，只要跟下面的人一说，有的是人来帮您打扫。”欢颜在一旁说道。 “你这丫头，我可是怕了这些人，这点小事，我还是自己做的好。”牧晚歌说了一句，又道：“以后在家，一定记得叫我东家知道吗？” “知道了，面对不同的人，用不同的称呼。”欢颜摇头晃脑的说道。 “你这丫头，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放肆了。”牧晚歌嘴上这样说着，但是并没有惩罚她的意思，脸上反而还带着浅浅笑。 “我这丫头，可是惹郡主喜欢呢。”欢颜说了一句“我去给郡主您收拾东西。”然后就跑远了。 牧晚歌见到她这样摇摇头，也拿她没有办法，谁让这丫头越长越机灵，越长越可爱呢，既然是机灵又可爱，那自己便原谅她好了。　　既然是商量好了要回家，牧晚歌便也不再迟疑了，今年八月份，中秋节的后一天，八月十六，就是她跟沈辙新的婚礼了，而此去京城路途遥远，她还得加上嫁妆，这路上慢悠悠的走，起码得耽误一两 个月，所以，她得早点回去。　　去乡下住一段时间也好，正好摆脱这些烦人的人，在这府城，整天的事情太多了，这个夫人上门，那个夫人上门，每天手上的帖子都收不完，你若是若是置之不理吧，她毕竟又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郡 主而已，可若是每个都回帖吧，她又累的很，更别说每个帖子的宴会都去参加了。　　这几天她也参加了一些宴会，累得很，她也不太喜欢这种场合，也不是说尔虞我诈，反正她作为郡主，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身份能够高过她去，到时候没有人敢打她的主意，但是她这天天参加宴会，脸 上挂着笑也累得慌。 去乡下休息一段时间，正好清静清静。 去乡下这一路，牧晚歌自然是一切从简，不过她作为郡主，如今可以有郡主规格的轿子跟马车了，换上郡主规矩的轿子跟马车，这一路上果然是舒服多了，感觉平平稳稳的，一点都不颠簸。 虽然她并不愿意惊扰乡民，但是沿途经过两个郡城的时候，还是有人接待她的，若不是她自己拒绝了，这两位大人还打算一路派人护送她回去的。 一路相安无事，终于来到了大兴村，牧晚歌下了马车，拒绝了董氏让她去自己家休息的提议，牧晚歌便直奔自己家而去。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她跟沈辙的小家了，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们两人亲手经营的，比任何地方都要好。 以前她一个人回来，她自然是会回娘家休息，不过她这里现在带着这么多的人呢，搞卫生什么的，也不过就是分分钟而已。 董氏见牧晚歌不愿意回娘家，便道：“既然你执意要回自己家，那这样，娘亲陪你一块去，多个人，多分力，先将你家搞干净再说。” “那行，等下我这弄好，我再派人跟您回去帮忙。”牧晚歌说了一声。 她家以前住的比较高，一匹马拉着一辆简陋的小马车倒是还能够上去，不过她这并驾齐驱的高大马匹。这么豪华的车子，可是上不去，所以她索性将车马就停在下面，自己带着仆人们徒步上去。 来到自家门口的时候，牧晚歌觉得有些不对劲，首先是她院子的钥匙，若是无人照看的话，风吹日晒的，早就锈蚀了，可这钥匙却是显得有些新。 另外这门上也没有什么灰尘，看着挺干净的，院子门前也是，有人进出的痕迹。 “这莫非是有人在帮你打扫这屋子不成？”董氏见状便说道，她有些怀疑是张氏。 “不可能。”牧晚歌摇摇头，看向周围的村民。　　他们进村的时候，已经惊扰了不少的村民，这会儿，有些村民跟在她的后面一起过来了，牧晚歌看他们脸上这表情，分明带些看好戏的意思，这可不是有人在帮她打扫的表情，这分明是有人在鸠占鹊 巢啊。 牧晚歌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这村子里面谁敢鸠占鹊巢她的东西，她想也想得到，除了张氏跟王氏这与她有点亲的人之外，便是那沈辙的叔父叔母了。 “晚歌，你可回来了！”这会儿，寒梅婶子从人群中挤了过来，看到牧晚歌便道：“你这院子，是被那秦氏给占了！” “果然是她！”牧晚歌的心中登时就生起了一股无名火。 她一台手，她身后便有仆役将这门给砸开了，牧晚歌一扫院子里面的情况，门口那株美人蕉还在，这会儿开的正艳丽，她种的那些果树也还在，她心中稍微放下了一些。 见到院子里面，他们晾晒的衣服，她又是使了一个眼神，马上就有人过来，将这院子晾晒的衣裳给收起，连竹竿一起，直接扔出去了。　　接下来，又有人砸开了正屋的门，牧晚歌看向哪里，这些人就收起哪里的东西扔掉，众村民都在院子门口，见到不停的有人拿着东西扔出来，脸上那副看好戏的表情便更深了一些，显然是没有想到，牧晚歌如今做事竟然这么的霸气了。 第425章 统统扔掉 “我就说吧，这牧氏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呢。”有妇人们说道。 “那是，这秦氏以为人家一年没有回家，她就可以将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这些好了。”众妇人们捂着嘴，偷偷的笑。 门外的东西扔的东西越来越多，先是衣服、被子，最后就连桌子、椅子、床架也都被扔了出来。 牧晚歌越想越气，这些人睡了她的床，用来她的柜子，她嫌脏，索性全部都扔了出来，还有那些锅碗瓢盆什么的她都扔了。 更让她生气的是，以前她在这后院种了不少的花花草草，如今这院子后面的花草全部都被人拔了，种了菜。 这菜可能是施了农家肥，整个后院被弄的臭气熏天，牧晚歌都快要气死了。 她身后的随从们见到这种情况，倒是会来事，有些人已经驾着马出去，帮她去买花花草草了，而一些小丫头，这不挺的往空气中洒着香料，屋子里面更是熏上了香。 “东家，您先外面等等，奴婢们打扫一下屋子。”仆人们说道。 “嗯。”牧晚歌应了一声。 这会儿来看热闹的村民越来越多了，有附近的人见牧晚歌将这屋子里面原本所有的家具都扔了出来，此刻一家人站在了院子里面，便搬来了自家的院子给牧晚歌等人坐。 牧晚歌这才得以坐下。　　“这秦氏做的也太不对了。”桂花婶子等人也都赶了过来，牧晚歌虽然这一年来都没有回村，但是可也是帮到了村民们不少忙，她的铺子一直都在收藤篮等东西，偶尔村子里面有人去县城，也一个地方 落脚了，甚至偶然找个工作，她铺子里面的掌柜也会帮忙。 “我之前回家的看到这情况，说过她了，可是她不听，还跟我大吵了一家呢。”桂花婶子有些内疚的说道，她在县城牧晚歌的庄子里面做事，也是偶尔放假了才回来一趟。 “这些与你无关。”牧晚歌摆摆手，道：“不说这些了，大好的心情，不想被这些破坏掉，反正弄脏了，再重新打扫一下就行了。” 她看向屋子，屋子里面，众人正在热火朝天的打扫，扫把、木桶，都是他们出钱同村民们买的，抹布他们则使用的上好的棉布直接撕扯成一块块，自己做的。 又有仆人询问村民们这些家具哪里有卖，他们好去卖，有来事的村民意识到这是一个赚钱的好时机，连忙带着仆人们去买家具去了。　　这会儿，里长也过来了，见到牧晚歌坐在院子里面，一言不发的样子，心中也有些愧疚，牧晚歌为村子里面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可是他们却连她的屋子都没有守住，想到这里，他连忙向前赔罪，道：“ 晚歌，都是叔的错，这秦氏太过霸道，她跟你家沈辙毕竟还有一点亲，她说要帮你们照看屋子，叔也没有办法。” “什么叫没有办法，我看里长你是怕麻烦吧。”牧晚歌看向里长，语气有些冷。 里长心中也有些生气了，他没有想到，她竟然敢这么同他说话，她不过就是一个商人，虽然混的好一点了，可那又怎样？自己好言好语同她说话，可是她却是如此不知趣。 “里长叔叔，我平日里对您可是不薄，可是我这一年没回家，你却连我的房子都让别人霸占了去，您这根本没有将我放在心上啊，亏我还想着为乡亲们多做一些事情呢。”牧晚歌声音越发是冷了。 “这……”里长听到牧晚歌这样话，是有苦难言，有点火气也熄灭了。 “晚歌，你别生你叔的气，都怪那秦氏，一张嘴太过厉害，你叔帮你说话，这秦氏竟然说你跟你叔有……总之，她说的太难听了，你叔还有我们实在是不敢管。”里长娘子连忙上来解释道。 “我也没有怪你们。”牧晚歌听到里长娘子的话，说了一句，道：“那秦氏怎么样我是懒的理她，反正她若是再看来我这院子，我就打断她的腿，再抓她去见官！” 里长跟里长娘子听到牧晚歌的话后，面面相觑，他们没有想到，牧晚歌这次回来，好像霸气了许多，莫非是？ “哎，对了，举人老爷为何没有回来？”里长娘子试探的说了一句，他们见牧晚歌的这架势，猜想沈辙可能是成为举人当官了。 “还举人老爷，如今我家女婿可是侯……官老爷了。”董氏在一旁忍不住的说了一句。 “啊，原来是这样，那晚歌你总算是熬出头了。”里长娘子点头，一脸果然如此的模样，既然沈辙当官了，那他们一个小小的里长，肯定是算不了什么了。 董氏正想要告诉他们，她的女婿是侯爷，她的女儿是郡主，但是想起牧晚歌的叮嘱，只能怪忍耐了下来。 “既然这样的话，那秦氏那恶妇就算不了什么！”里长说道。 “你是不知道，那恶妇的侄儿如今在县衙里面当了一个什么官差吧，所以他们才敢如此的嚣张呢。”里长娘子说道。 “呵，不过是一个小官差而已，算什么东西。”牧晚歌说了一声，道：“你们可知道她那侄儿叫什么名字？” “叫秦耀祖。”里长当即答道。 “好。”牧晚歌点点头，同身后的人说道：“秦耀祖，记住了吧，回头跟县令说一些。” “是。”随从点头。 众人见到牧晚歌如今这么大的威风，一时之间都有些被摄住了，虽然如今在牧晚歌的眼中县令大人不过只是一个小角色而已，但是在他们这些平民百姓的眼中，县令大人可就是他们的天。 “欢颜，这么多客人，将我从府城带来的糕点给大家尝尝。”见到众人都坐在这里说话，也没个吃的，牧晚歌便吩咐道。 “是。”欢颜点头，同身后的人吩咐了一句，又同牧晚歌说道：“夫人，这茶水还要一会儿才好。”　　“无妨。”牧晚歌摇摇头，接过手下人递过来的匣子，将匣子打开，从里面拿出糕点分给众人。 第426章 自食其果 在场的有一些妇人，见到这等精致的糕点，都舍不得吃，当着牧晚歌的面用小小的咬了一口，附和着说一声好吃，然后就偷偷的将这糕点藏到袖子里面去了，她们想要带回家去给自家的小孩吃呢。 对于她们这些小动作，牧晚歌倒是无意间瞥到了，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暗暗将这几个妇人记下，打算等她们离开的时候，再送她们一些糕点。 虽然对于秦氏的所作所为她有些生气，不过如今这些小事情，就从她心上过一下，便过去了，她不会再将精力放在这些上。 甚至于，当秦氏一家人回家，发现自己的东西都被扔在外面，朝着里面的人大喊大叫时，牧晚歌连话都没有说一声，只是让仆从出去处理了。 当然，里长也出去了，里长告诉秦氏，如今沈辙已经当上了官，他们是别想要再攀附了，牧晚歌也不是任由他们好欺负的人。 听说沈辙当了官，秦氏更加来神了，大喊大叫道：“他是我侄儿，你们竟然敢这样对待我？牧晚歌你给我出来，你对我的所作所为，我的侄儿知道吗？” “哼，你还想要我们夫人出来？我告诉你，对于你这种人，我们夫人都懒得理。”最后牧晚歌被她吵烦了，便叫欢颜出来处理。 欢颜朝她喝了一句，直接让人重重扇了她几个巴掌，将她打蒙之后，她才道：“劝你们速速离开，再在这里瞎闹，可别怪我们夫人对你们不客气！” 秦氏见周围都是牧晚歌的人也不敢造次，只灰溜溜搂起地上自己的衣裳走了。 她还打算第二天去娘亲叫人来治理牧晚歌，谁知道等她第二天回娘家的时候，娘亲的人却是直接大骂了她一顿，说她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害侄儿辛辛苦苦买的官位没了。 当然，他们所谓的官位就是这个小官差的位置了。 秦氏有些懵了，娘家的人便说道：“上次你便惹了麻烦了，我们让你安分守己，没想到这次你还去惹她，你是嫌这麻烦还不够吗？我们家从此以后，再没有你这个女儿！” 秦氏哭着回到了家，到家之后，沈守业见到秦氏回来，也是扇了她一巴掌，道：“我当初说不要住他们那屋子，你偏偏见钱眼开，现在惹到大麻烦了吧。” “什么大麻烦？我当初说住他们屋子，你不是也答应的？”秦氏辩解道。 “我也答应的？”沈守业又是一个大巴掌扇去，道：“若不是你这婆娘，天天在我的耳边说东说西的我会答应？” “你现在这样打我，还不是因为你想要攀附你那侄儿了！”秦氏捂着脸说道。　　“你还敢顶嘴？”听到秦氏的话，沈守业越发的生气了，狠狠的踹了秦氏几脚，说道：“我是为了攀附我侄儿吗？你知不知道，今天那知县大人都来拜访牧晚歌了，那排场，你是不知道，连知县大人都礼 遇她，你敢对她不敬，你这不是在为我惹来灾祸吗？” 秦氏听到沈守业的话后，睁大了眼睛，道：“知县大人来拜访她？难道我侄儿的职位是她让人给你弄没的？”　　秦氏这才反应过来，沈守业却已经是重重的踢了她一脚，道：“你现在明白了吧，就是你这个女人，自从娶你过门之后，我沈家就没有发生什么好事，你不但害了你的娘家，你还将我给害了，我今天就 要休了你！”　　这是沈守业第二次说要休弃她，秦氏真的是有些怕极了，这两年来，沈守业对她的态度可不如前些年的好，她也不敢再蛮横，只连忙拖住沈守业的腿，道：“相公，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以 后再也不敢了，我去给那牧晚歌赔礼道歉，总行了吧。” “哼，你还想着给人家赔礼道歉，也不想想，人家是不是肯见你！”沈守业冷声道。 今天他就带着两个孩子去见牧晚歌，谁知道在门外等了半小时，两牧晚歌的人都没有见着，就被她身边的那些仆人们给挡回来了。 “她若是不见我，我就跪在她门前。”秦氏说道。 “行了吧，人家都不想要看到你，你就别去给人家添堵了！”沈守业说了一句。 但是鉴于秦氏态度较好，又有两个孩子在旁边求情，他最终还是没有休了秦氏，又给了她最后一次机会，让他好自为之。　　秦氏心中苦涩，她回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怪自己的贪念太甚，想起以前她嫁个沈守业的时候，能言善辩，心灵手巧的，也算是一个好姑娘，怎么现在，她成了人人嫌弃的存在了呢？就连身边这个 老实巴交的男人也变了心。 不仅如此，刚刚还为她求情的一双儿女，转眼便将她当做陌生人，根本就不愿意跟她站在一块，只用冷漠来对抗她。 这会儿，她终于明白了，她最先要讨好的不是牧晚歌，她不是要请求牧晚歌的原谅，而是要请求她丈夫的原谅，请求她孩子的原谅。 知道沈长康这孩子心肠较为柔软一下，她便先去同沈长康挖心掏肝的说话，至于其他两个孩子，她也放弃了。 大儿刚娶了媳妇，现在心眼全偏媳妇这边去了，之所以她会去占牧晚歌的房子，就是因为大儿娶了媳妇，没有多余房子住的原因，如今她再住回来，儿子儿媳妇，都讨厌死她了。 女儿反正就要出嫁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说再多，也没有用。 只有小儿子，好好的说一说，教一教，未来或许还有一个依靠。 沈长康这孩子的确还算是不错，在秦氏同他道歉，说自己鬼迷心窍，说自己不会再这样眼皮子浅之后，便也渐渐原谅了她，毕竟，每天看着她做这么多的活计，还被家人们排挤，他也是挺心酸的。 不过之前住牧晚歌房子的人也有他一个，他打算带着秦氏再次去找牧晚歌道歉。　　秦氏欣然应允，牧晚歌听说是沈长康来了，倒是也答应见他了。 第427章 我可以选择不原谅 她还记得，当初沈辙说的，是他发现了他，然后让长康去叫河边洗衣裳的妇人将她拉了过来，尽管他只是听沈辙的称呼，但是这也算是一份恩情，见他一面，听听他怎么说也好。 这些年，自从跟沈家二叔闹翻之后，牧晚歌基本上跟他们没有来往，这其中也包括沈长康。 但是对于沈长康的感官，牧晚歌还是不错的，这孩子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面，但是为人倒也还是不错，没有完全偏了。 只是不知道现在，他又是如何了。 底下丫鬟带着沈长康进来，一年多不见，沈长康的模样倒是未变，不过个头倒是窜了许多，看着也有一个小大人的模样了。 沈长康看了牧晚歌一眼，同她的目光一对视，地下图，却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反倒是牧晚歌，笑意盈盈的同他问道：“长康，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嫂子，我是来同你道歉的。”沈长康说道。 “同我道歉？”牧晚歌眉头一皱，道：“你又没有招惹我，有什么好同我道歉的？” “之前占你这房子的人，有我一个。”沈长康低头说道。 “哦。”牧晚歌点点头，却是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孩子，这些事情你做不了主。” “嫂子，你不怪我？”听到牧晚歌这样大度，沈长康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怪你也没有用啊，反正这屋子我已经打扫过了，以前的事情，就算是过去了。”牧晚歌说道。 “可是……”沈长康见牧晚歌这模样，只觉得牧晚歌还没有释然，便又说道：“以前我娘亲做了许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来同你道歉。” “不要说这些。”牧晚歌却是制止了他，道：“我不接受你代替她道歉，也不接受她自己来道歉。”　　牧晚歌让人请沈长康坐下，道：“长康，你年纪还小，可能你不知道，这世界上，做错了事情，不是一句道歉就可以解决的，不是所有的事情，你说句对不起，都能够换来没有关系，我可以接受你们的 道歉，也可以选择不原谅。”　　沈长康张张嘴，好似要说些什么似的，牧晚歌制止了他的话，说道：“很多的时候，做错了事情的人，就应该背负着后悔、忐忑、甚至是难安一直的走下去，佛家常说宽恕，但我们都不是佛，我们只是 普通的人。”　　“当然，我可以选择原谅你，毕竟你是只是一个从犯，只是犯了心志不坚定的这一点点小错，但是我要告诉你，人生路上，诱惑太多，有底线，能坚持的人才能够得到别人的尊敬，一直坦荡的走下去！ ”　　牧晚歌的一番话让沈长康木在了原地，他仿佛觉得自己的脑袋被谁敲击了一下一般，有许多的尘杂被激荡了开来，这些道理从来都没有人对他说过，但是这一刻，他觉得这些道理是这样的正确，这样 的发人深省。 “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沈长康恍恍惚惚的说道。 “你年纪还小，就是全然不明白，也没有什么的，我只是希望你记住我今天的这一番话，等到日后你长大了，或许能够有所理解。”牧晚歌说道。 “是，我会记住的。”沈长康点头道。 他站起身来，同牧晚歌告辞，道：“嫂子，谢谢你愿意见我，耽误你这么多的时间，对不起。” 说着他欲要离开，牧晚歌看了身边的欢颜一眼，欢颜便拿出了一个荷包来，交给沈长康，沈长康看着欢颜手中的荷包，“嫂子你……” “一点小心意，收下吧。”牧晚歌脸上依旧带着笑。 “不，我不能够要。”沈长康摆摆手。 “长者赐，不可辞，收下吧，或许以后你会用得上。”牧晚歌说道。 听到牧晚歌这话，沈长康才将它拿了起来，牧晚歌又叮嘱道：“不要让别人知道了。” 她有预感，若是沈长康跟他家里面的人三观不合的话，他迟早是无法忍受，他会想着离开的，有了银钱之后，他心中也能够多点底气。 “嫂子，谢谢你，你的恩情，我永远都会记得的。”沈长康说道。 “我们只是互不相欠而已。”牧晚歌却是说道。 沈长康听到牧晚歌的话，心中莫名一酸，但是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朝牧晚歌行了一个礼之后，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这样的身份，牧晚歌那样的身份，注定了，他们两个以后不会有什么见面的机会，不如就这样吧，自己虽然穷苦，但是也不会想着要她什么，只要大家都过的好就行了。 出了牧晚歌的院子，在外面焦急等待的秦氏连忙走了过来，问道：“怎么样了？” 沈长康走了几步，远离了牧晚歌的院子，才说道：“娘亲，嫂子说了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能够换来没关系，不是所有的愧疚都能够换来大度的原谅，有些人就应该背负着愧疚、难安永远的走下去。” “这个牧氏，真是小肚鸡肠，我以前也没有对她做什么啊，不每次都是我吃亏嘛。”秦氏说着说着，倒是有些委屈起来了。 沈长康本来还想要同秦氏多说两句，但是见到秦氏这模样，他也不忍再说，更何况，她的念头已经根深蒂固，自己也说服不了，便也不欲多说了。 “长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竟然这样看着娘？”秦氏对于沈长康这一脸无奈的表情，却是有些受不了。 “娘，我跟你的想法不一样。”沈长康说道：“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我觉得您还是适合跟着大哥他们。”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可是我的亲儿子，我们怎么可能不一样呢？”秦氏听到沈长康的话后，一下子有些急了。 “娘……”沈长康叫了一声，秦氏便安静了下来，她道：“是不是，连你都开始嫌弃我了？连你都不想要我了？”　　“娘，您怎么会这么想？”听到秦氏的话后，沈长康摇摇头，道：“娘，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 第428章 被抢 “你只是觉得什么？”秦氏不可置信的看着沈长康，说道：“长康，你可是娘亲的亲儿子，你不能够这样对娘亲，你知道的，你哥哥嫂嫂你爹现在对我都有意见，若是你还不站在我的身边的，我……” 沈长康见到秦氏这模样，摇摇头，道：“我不是不管你，我只是打算去外面的世界闯一闯。” “去外面的世界闯一闯？”秦氏听到沈安康的话后，有些急了，忙道：“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好的，我们在这村子里面，都是熟人，难道不比那什么都不知道的外面好？” “娘，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外面吗？”沈长康还是问了她一句。　　“长康，我们不要去外面好不好？”别看秦氏平日里窝里横的厉害，但是一到外面，她可就焉巴了，她虽然这段时间因为沈守业收说休了她的原因，夹着尾巴做人，但过一段时间，等这风声过去，她照 样可以翘起尾巴做人。 可是若是去到外面，她可是没有这个胆量了。 “娘，我不想要在呆在这小村庄了。”沈长康说道。 “是不是牧晚歌那女人跟你说了些什么？”秦氏听到沈长康的话后，大怒，“我都已经打算同她道歉了，她还想要怎么样，她为什么还想要将我唯一的儿子都给夺去。” “娘，您在胡说些什么呢？嫂子她没有这个意思。”沈长康说道：“我也不是她教唆，我只是自己想要去外面闯荡一番，难道娘亲您这都不允许吗？是不是您一定要折断我的翅膀，打断我的腿？” “你这孩子，你怎么这么说呢？”秦氏听到沈长康这么说，语气软了下来。 沈长康摇摇头，说道：“娘啊，怪不得嫂子不肯原谅您，原来你根本就没有悔改过。”说着他便不理会秦氏，大踏步的往前走。 秦氏连忙追了上去，道：“长康，你要信我，你要信娘啊，娘亲真的悔过了，我真的悔过了，我知道错了。” “呵……”沈长康笑了起来，道：“您看您这模样，您有一点悔过的意思吗？没有的，您根本就没有真心悔过，您只是想要得到别人原谅，然后好从她那里获取利益而已。” “我没有，儿子，我没有。”秦氏连忙反驳，这会儿，她有些后悔，后悔方才说了那样的话，让他的儿子都不信任她了。 “好了，娘，我不想再听了，反正嫂子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你也别想要在她那里得到丝毫的好处。”沈长康走着走着便停了下来。 秦氏一看四周，他们两母子走着走着，竟然已经走出了村庄了。 “儿子，你走到这里来干什么？”秦氏问道。 “我要离开这里。”沈长康斩钉截铁的说道。 “儿子，不要。”秦氏拉住沈长康的衣袖。 沈长康甩开她的手，却是从怀里面拿出牧晚歌给的荷包来，打开一看，里面有两锭小银子，沈长康将其中一锭银子拿出来放到了秦氏的手中，道：“这个给你，可以了吧？” “你哪里来的钱？”秦氏问了一声，接过银子，眼睛却还看着沈长康手上另外的一锭。　　“不要问这么多，贪心不足蛇吞象。”沈长康这会儿觉得自己是看透了自己娘亲的性子，心中只觉得疲惫，但是好歹是他的娘，他又不可能不理，便道：“娘，你有了钱，想必他们不会在轻视你了，你的 能耐我知道，有了这钱，你自然有法子让哥嫂孝顺你的，甚至你还能够让爹像从前一样对你。” “长康。”秦氏攥紧了银子，这会儿，她才发现，原来这个儿子，才是真正对她好的。 “我会回来看你的。”沈长康又说道：“你在家中好好照顾自己。”　　“你也是。”秦氏见拦不住沈长康，便也不拦了，只朝他挥挥手，嘴中却是忍不住的劝说道：“有空常回来看看，你一个小孩子，带着这么多钱在身上，也不安全，不如你在家算了，娘亲到时候用这钱给 你娶个媳妇，岂不是更好？” “好了，娘，别再说这些了，回去吧。”沈长康朝秦氏挥挥手，大踏步的离开了。 秦氏攥着钱，看着沈长康离开的背影，也往镇上回去。 这一锭银子，她得换从散碎的银钱，然后拿回家好好的藏起来，现在她有了钱，看那些人还敢小看她，若是他们欺负她，她也不怕，到时候她吃肉，让他们喝凉水去。　　秦氏这样想着，攥着银钱来到了镇上，她看镇上人多，眼睛往四周瞟着，一副防备至极的模样，谁知道，她越是这样，反而越是容易被人给盯上，没走几步，她便被几个地痞流氓拉到了巷子里面，抢 走了银钱。 她跑过去追她的钱财，反而被他们打了一顿，她大哭，想要再去找沈长康，可是沈长康走的是县城的方向，她哪里还找的到？ 她大哭了起来，衣衫褴褛的回到了家中，沈守业见到她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的模样，下意识的以为她被人给强了，拿起竹子就抽了她一顿。 她听到沈守业嘴中骂骂咧咧的，还说她不干净，要休了她，她只得说出了实情，说她的钱被人给抢了，沈守业一听，却是打的更加厉害了，直骂她败家娘们，扔下竹条，拿起了棍子捶了她一顿。 沈守业打累了之后，秦氏也摊在地上鼻青脸肿的不能动了。 她觉得她今天真倒霉，不但钱没了，还挨了一顿打，早知道就当着什么都没有发生了，但是这会儿，为时已晚。 她躺在地上，都没有人来照料她，她只得自己挣扎着爬起来，给自己上了药。　　却说沈长康，走了大半天，终于来到了县城里面，他之前跟秦氏在一起的时候，虽然说得一脸坚决，但是这会儿来到县城里面，他也是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不过，他倒是认识几个字，见到县城某家店铺上，贴了有招人的告示，他也没有看完，看了几个字后，便进去询问了。 第429章 各人归宿 听说别人招伙计，他问了一些事情之后，便在县城安顿了下来。 他觉得这这是他新的开始，虽然在人家铺子里面做事累点，但是他从前做惯了事，这些事情，他倒是也能够接受，反而觉得这一家人知书达理，让他颇为喜欢。　　牧晚歌是沈长康离开的第二天，才知道她离开了大兴村，秦氏被打的消息的，她对此倒是也没有什么想法，秦氏被打，她并没有什么快意，反正，秦氏如今早已经不是她的对手了，她没有精力来管这 些。 她现在都在忙着她的嫁妆，虽然她已经嫁过一次了，但是该有的还是要有，不能够被人们小瞧了去。 正好这会儿她自己的纺织坊建立起来了，她到时候要带去的棉布、丝绸等等倒是不用担心了，就用自己制作的，简单而又大气。 村子里面养蚕的人家也有很多，牧晚歌纺织坊的人都有过来说，这些小事，如今已经用不着牧晚歌出面了。 她自己每天除了看账本、准备嫁妆之外，便是莳花弄草，消磨一下时间。 因为她的缘故，小花也从县衙被放了回来，毕竟村子里面人不知道牧晚歌的身份，县衙的人还是知道的，他们哪里敢将牧晚歌的堂妹关押起来？ 至于这县衙的店铺是牧晚歌的产业，当初是牧晚歌让人报的官，因为时间久远，他们倒是已经忘了。　　牧小花回到了村子里面，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她不在像从前那样别人稍稍说她一句就跳脚，而是变得温柔了起来，甚至是有些懦弱，老是低着头，不说话，别人同她说话，她也嗯嗯的应着，不敢反 抗。 这是在县衙当罪奴的原因，她在县衙，可是受了太多的苦，那些官差们对于她们这些犯人可是没有将她当人看，甚至于，她在县衙，还被一个官差给强了。 被一个官差给强了之后，接下来又有几个官差霸占了她的身子，她当时都想到了死，但是最后她忍耐了下来。 因为他们占了她的身子之后，对她倒是也好了一些，一些重活，也会叫别的犯人给做，可惜，她从前是一个黄花大闺女，还有着嫁入高门的梦想，如今却是都成了梦幻泡影，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　　她的脸上本来是刺了字的，但是放走她的时候，县衙的人怕得罪牧晚歌，便将牧小花的脸上的字给洗去了，但因为字迹可以洗去，但是痕迹还在，所以县衙的人又另外在牧小花的脸上雕刻了一朵花， 这样一朵花雕刻起来，倒是给牧小花增添了几分妩媚。 但是，有了这朵花，虽然没有破坏她的脸，却是给人一种不是良人的感觉，甚至她进村的时候，村民的指指点点都让她感到害怕。 王氏见到牧小花倒是大哭了起来，这一年多来，她拼命的找这个女儿，都找不到，她甚至以为她已经死了，可是没有想到，这会儿她竟然回来了，脸上还雕刻上了花。 她下意识的就认为女儿是去那种地方了，甚至村民们也这样说，可是问她，她也不答，王氏经过多番盘问，她也没有说出她的去路，问她是不是黄花大闺女，她却是摇摇头，大哭了起来。　　她在失踪的这一年之中，村子里面没人能够知道，王氏也问不出来，牧小花也不敢说，她不敢说是因为她已经失去清白了，她不想要再背负一个小偷的名声，至于报复牧晚歌，这个想法，她现在连想 都不敢想。 因为县衙里面的人告诉她，是因为牧晚歌当了郡主，所以他们才放她出来的，否则的话，她还得在里面关一两年。 牧晚歌当了郡主了，可是她呢，只是一个卑微的奴隶，这样的身份只差，让她连报复牧晚歌的心思都没有了。 经过一年的磋磨，她如今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女了，她再没有了从前那种勇气。 后来，在家人的安排之下，她匆匆的嫁给了一个三十多岁死了妻子的鳏夫，少女时代，所有的梦，都变成泡影渐渐的散去。 当她在新家操劳的时候，她想起她最体面的一段日子，竟然是在牧晚歌的铺子里面当伙计的时候，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叫她小花姐，大家言笑晏晏，其乐融融。 而现在呢，她面对的只是这个三十多岁，沉默寡言的男人，举目望去，看到的都是这方破败的小院，她觉得她的人生也不过就是这样了。 而牧晚歌呢，她依旧是忙活着她自己的事情，如今时候不早了，牧晚歌收拾了一下，也准备启程去京城了。 京城，对于她来说，又是一个新的起点吧。 一行人，拜别了村子里面的村民，又重新回到了徐州，董氏跟牧正德两人也跟过来了。 他们在徐州联系好了车队跟镖局，然后沈辙也带着人过来了。 牧晚歌独自上京，他终究是有些不放心，索性便抽时间过来陪陪她，她一直幻想着两人可以来一场旅行，这一路上，便当作是旅行吧。 反正离婚期还早，也不赶时间。 董氏跟牧正德两人见到来迎亲的的确是沈辙，他们也放下了心来，虽然他们不怀疑牧晚歌骗他们，但是没有见到真人之前，心中终究是有些忐忑。 自己唯一的姐姐出嫁，牧小山当然也跟着前往，他是一个孩子，倒是没有什么给牧晚歌做嫁妆的，便自己努力，在今年考了一个秀才的功名，算是给姐姐的嫁妆了。 他要告诉姐姐，他会一直努力，越来越努力的，他不会让她失望。 牧晚歌也很是欣慰，这一路，亲人们都陪伴在她的身边，她只觉得幸福极了。 有时候，途中有什么美景了，沈辙还会带着队伍绕路，为的就是让牧晚歌能够看到更好的风景，牧晚歌也很是感激他，沈辙如今可是一个大忙人，能够抽时间陪她出来，她就已经非常感动了。　　其实这世间的风景在她如今看来，好像也都差不多，只要能够跟家人们在一起，对于她来说，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第430章 来到京城 一路虽然走的很慢，但是在中秋节之前，牧晚歌等人还是来到京城。 来到京城之后，沈辙去了沈家宅院，而牧晚歌则是来到了属于她的郡主府。 是的，这郡主府就是赐封她为郡主之时，皇上赐下来的，虽然她在此之前从来都没有来过。 这郡主府，将会是她出嫁的地方。 这里面，各种宫女、丫鬟、小厮都是齐备的，各种东西也都有，牧晚歌直接住进去就可以了。 这郡主府里面非常大，比她以前买的那宅院还要大上许多倍，不想要她打理，前院有华木，后面有花园，还有一个小湖泊，假山嶙峋，风景非常不多。 院子也很多，牧晚歌住的当然是主院。 虽然她不想要跟家人们分开，但是，来到京城了，做事情自然是要讲究一些规矩，所以，董氏跟牧正德住一个院子，牧小山一人住一个院子，他们还是分开了。 当然，都在一个大宅子里面也不远，牧小山自己对此倒是颇为满意，他有了一个独立的宅院，平日里就算是如何大声的读书，也不用担心会打扰到别人。 习惯了之后，牧晚歌也觉得这样挺好的，平日里一家人也可以到花园里面坐坐。 当然，牧晚歌来到京城之后，作为一个没有任何依靠的郡主，倒是接到了不少人的拜帖，很多人都想要看看这位郡主长什么模样。 听人说，她是发明了一种弓弩，所以才受到皇上的嘉奖的，一些人认为牧晚歌肯定是长相丑陋，毫无规矩礼仪可言。 大家都知道，牧晚歌不过是一个乡下女子，很多人都认为，沈辙娶了牧晚歌，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当然沈辙是鲜花，牧晚歌是是牛粪。 这些话，倒是也一些传到了牧晚歌的耳朵里面，牧晚歌倒是也不在意，这些人都没有见过自己，就能够给自己编造这么多种名头了，想想，还真是觉得有些可笑的。 倒是欢颜，听到这些话后，总是气的跳脚，说要给牧晚歌梳理一个好看的发型，好让他们瞧瞧，究竟谁才是丑女。 牧晚歌听到她这些话后，也不以为意，可是她却是当了真，整天闲着没事，便给牧晚歌搭配衣服，编制发型，还学着京中的妆容给牧晚歌上妆，整天都闲不下来。 偶尔也会有京中一些命妇递帖子过来拜见牧晚歌，但是牧晚歌跟她们不收，这些帖子她一律都是回绝了的。 偶尔沈辙也会过来，牧晚歌有些担心沈辙的家人，沈辙则是告诉牧晚歌，他有自己的宅子，以后就算是牧晚歌出嫁，也不用跟沈家的人住在一起，这让牧晚歌倒是颇为满意。 来了京城十来天了，这沈家的人，牧晚歌倒是一个也没有见过。 牧晚歌偶尔倒是也会在这京城转转，感受一下京城的繁荣富庶，家里面也专门给牧小山请了教书先生，牧小山倒是闹着想要去找沈长林。　　虽然沈长林教他并不久，但是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很有才学的人，上次沈长林说了，他也是住在京城，让牧晚歌等人来京城就去找他，不过牧晚歌想到他是沈家的人，倒是有些尴尬，一次都没有去过 。 这十来天，她一直都在熟悉京城的环境之中，就连兰夕若也没有去找过。 想想还是有点唏嘘，还记得曾经，她跟兰夕若身份悬殊，没想到一眨眼，她如今也是郡主了。 还是有些想念兰夕若的，不知道她嫁人了没有，是否跟顾长卿终成眷属了呢？ 正想着兰夕若的时候，兰夕若就派人送了帖子过来了。 别人的帖子，牧晚歌自然是全部回绝的，但当然，兰夕若可不是别人，她的帖子一送来，牧晚歌马上便写了回帖。 第二天，牧晚歌就见到了兰夕若。 许久没有见到兰夕若，兰夕若倒是跟从前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身上穿的衣裳华贵了些，看着有些天家气派，而不像是牧晚歌，终究是草根出声，穿的寡淡，站在兰夕若面前，倒是有些失色。 不过兰夕若一见到牧晚歌之后，倒是拉着牧晚歌的手大呼，“许久不见，晚歌妹妹，你变漂亮了。” “许久不见，姐姐你倒是风姿不变。”牧晚歌说道。 兰夕若朝她笑了笑，牧晚歌便挽着她的手，亲昵的往花厅走，路上，兰夕若嗔怪的同牧晚歌说道：“我的妹妹啊，你可是瞒的我好苦啊，你还说你嫁人了呢，结果转眼间，又同平越候连上了姻缘。” “机缘巧合而已。”关于从前的种种，关于沈辙的这个身份，牧晚歌是在是没有办法同兰夕若解释，也解释不清，索性便没有将这桩事告诉任何人。 兰夕若等人只将沈辙当平越候沈浩看待，而董氏等人，则是将沈浩当着从前的沈辙看待。 牧晚歌告诉董氏等人，沈辙如今改了一个名字，董氏等人也是深信不疑。 毕竟这两天，他们也有见过沈辙，确定了他就是他们的姑爷。 不过毕竟要出嫁了，之后沈辙倒是极少过来了，他看来也是为了嫁娶之事而忙活着，牧晚歌也在赶制自己的嫁衣。 第一次出嫁的时候，匆匆忙忙，连一套嫁衣都没有，只穿了一件红色的衣裳就算是嫁衣了，可是这一次，光是嫁妆就准备了不少，还有凤冠霞帔，可远非从前能够比拟。 对于这场婚礼，牧晚歌也是挺期待的。 哪个姑娘家，不期待能够有一场盛大的婚礼呢？牧晚歌想起自己即将到来的婚礼，脸上都是带着笑的。 兰夕若见到牧晚歌，对她也挺羡慕的，她看到她那一张春水般的脸，也是忍不住的为她感到高兴。 “瞧你那模样，这幸福的样子都快要溺出来了，我也就不追求你欺骗我的事情了。”兰夕若说道。　　牧晚歌请兰夕若到花厅坐下，亲自给她奉上了茶水，道：“谢谢姐姐你原谅我，其实我当初没有骗你，只是这其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同你解释，对了，你跟顾公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第431章 歌百年好合 “还能够怎样，今年会试，顾郎只是考上了普通的进士而已。”兰夕若叹息一声。 “那怎么办？”牧晚歌连忙追问。 “那也没有办法呗，毕竟我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就算是他只是一个普通进士，但也只能够将我给嫁了。”兰夕若说道这里，笑了起来，原来她方才是逗牧晚歌的。 “那你的婚期在什么时候？”牧晚歌问道。 “今年年底。”兰夕若说道。 牧晚歌笑着点头，道：“看着你们都这么幸福，我就放心了，其实状元不状元的都不重要，你看我们历朝历代的官员，又有几个是状元的呢？” “你说的倒事没错。”兰夕若点点头，道：“我对顾郎有信心。” “这就对了，好好的准备你的嫁妆，做你的新娘子去吧。”牧晚歌说道。 “这话应该我对你说才是，你可是比我还先出嫁。”兰夕若说道。 “这倒也是。”牧晚歌点点头，可是她跟沈辙早就是有了夫妻之实的，原本也是夫妻，所以对于这次成亲，她心中倒也不是很激动。 “马上就要当新娘子了，现在你的心情如何？”兰夕若问道。 “很平静。”牧晚歌答道。 “我不信。”兰夕若做出一副不相信的模样来，牧晚歌笑而不语，反正她不信，她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接下来，两人又交流了一会成亲需要的知会的事情，兰夕若在这方面倒是比牧晚歌要懂的多，各种规矩，说的头头是道的。 牧晚歌倒是顺其自然。 时间也过的非常快，中秋节过去，就是她成亲的日子了，她的嫁妆零零碎碎的倒是也有几十抬，虽然比不上别人，但是也不算是寒酸了。 作为的郡主跟平越候，前来参加婚礼的人可就多了，就连皇上也来了，这对于两人来说，可是天大的面子。 牧晚歌头上盖着的是珠帘，被沈辙拉着进入大堂的时候，珠帘晃动间，所有人都看清楚了她的模样。 原先别人说她是丑女，是丑八怪的人，如今一个个都闭上嘴。 今天的牧晚歌，经过装扮，美的夺人心魄，这是她最美丽的一天，也是她最幸福的一天。　　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就连皇上都看呆了，原先他想着牧晚歌不过就是一个农家女，肯定也美不到哪里去，没想到如今一见，瓷白的面孔，晶亮的眼眸，在沈辙的牵引下，她不疾不徐，走起 路来，那通身的气度，竟然有一种步步生莲的模样。 众人都议论纷纷了起来，原先将牧晚歌说的有多丑，这会儿他们就有多么的吃惊。 “我就说嘛，平越候不会看上一个丑女的。”有人在低下小声的议论道。 “是啊，没想到巧郡主竟然长的这么美，不说手巧，就说着面孔，也称得上一个巧字。” 屋子里面太过喜庆，鞭炮声，喇叭声，对于这些议论，牧晚歌倒是没有听见多少，就是听见了，她也不会太过在意的。 相由心生，人的相貌，一部分是由本来的面孔决定，一部分，却是由人的心决定。 善良的心，让人看起来也和善，丑陋的人，即使再怎么伪装，那眼睛闪动的刹那，都会透露出丑陋来。 至于通身的气度，则是可以由后天培养的，性格落落大方，举止不卑不吭，自信自强，这人看起来，便有了非凡的气度，让人想要亲近。 牧晚歌就是属于后者，毕竟她知道她的能耐，她有自己的依仗，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是自信的，她也是自强自尊自爱的，这样的她，看起来，便有了气度，让人喜爱。 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牧晚歌走到了皇上的面前，本来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如今却是多了一拜，一拜天地，二拜君王，三拜高堂，然后才是夫妻对拜。 司仪念着繁复的祝福词，牧晚歌听着心中欢喜，却又有些记不住。 她用心拼命的记，也只记得最后两句： 鸣凤锵锵，卜其昌于五世， 华桃灼灼，歌好合于百年。 这一天，牧晚歌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作为郡主，她也不用去新房里面守着，而是跟着沈辙一起给宾客敬酒，在这些宾客之中，牧晚歌遇到了一个熟人，这个熟人便是沈长林。 她跟沈辙去给沈长林敬酒的时候，沈长林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她跟他说他已经嫁人了，就连家人们都一起确认她嫁了人，可是实际上，她却是刚刚才嫁给了他的堂哥。 为了不跟他产生瓜葛，不让他对她产生什么非分之想，她用得着下这么大的手笔，让所有人来为她圆谎吗？ 他眼神复杂，可是牧晚歌却是笑意盈盈，她周身满溢着幸福，看着让人心碎。 “这是我堂弟。”沈辙同牧晚歌介绍。 牧晚歌点头，同沈长林敬了一杯酒。 她并没有对他过多的解释什么，只是朝他微微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她将是他的堂嫂了，想到这一点，沈长林的心中便是苦涩无比，他一杯又一杯的喝酒，直到宾客们散去，家里面一些堂兄堂弟以及一些京城的公子哥，促狭的说要去闹洞房。 他迷迷糊糊的就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众人来到了新房门口，偷偷的躲在远处，打算等沈辙进去了，然后再给他们来一个惊吓。 而这一切，牧晚歌一无所知，她依旧沉醉在自己的幸福里。 坐在新房里面的时候，她的脑海里面满脑子都是她与他的过往，她想起当初她第一次嫁给沈辙的场景来，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病秧子呢，可是这会儿，却是一个身长如玉、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她开始有些羡慕她自己了。 老天对她真的是太好了，没想到她这样一个普通人，老天竟然舍得赐予她这样好的一个丈夫。 果真，这世间所有的美好的东西，都是要靠自己去追逐的么？　　在爱情里面，不要拉不下架子，也不需要什么矜持，更不需要太强的自尊心，自己的丈夫，没有必要因为一点委屈就抛下。 第432章 三生三世、今生今世 很多的时候，只要你再坚持一下，再不要脸一下，或许那份感情就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有些人说，强求来的感情不甜，但往往很多时候，你站在原地矜持的一步都不动，甚至稍稍受到伤害就往后退，这样，又怎么可能得到爱情呢？ 如果你不是公主，爱情往往不会如同的亲情一般轻而易举的就来到你的身边，他也不会像亲人一样，一直的迁就你，毫无所求的宠溺你。 往往只有两人的付出，才能够成就一番美好的爱情，牧晚歌不相信一见钟情，她更相信日久生情。 相处的久了，那人便在你的心底下落下了根，慢慢的，变成了自己生命中不可缺的一部分。 “叩叩。”就在牧晚歌想着自己的爱情观的时候，门被轻轻的叩响了，牧晚歌连忙整理了一下子自己的衣襟，正襟危坐的在床上坐好。 然后沈辙穿着大红的袍子，推门走了进来。 牧晚歌抬头看着他，脸上露出笑来。 “忘了跟你说，今天的你真的是好看极了。”等沈辙走进，牧晚歌同他说道。 “你也是。”沈辙走到她身边坐下，倒了两杯酒。 这便是两人喝交杯酒的时候了。 刚刚互相将手挽起来要喝，门突然被人撞开了，一群人闯了起来，沈辙往门外一看，眉头微皱了一下。 众人连忙落荒而逃，他们忘了，面前的人不是京城的那些二世祖，而是从尸山血海中杀过来的平越王，他们可是不敢造次。 沈长林也在其后，他走的稍微慢些，走之前，还为他们两拉上门。 方才他们两喝交杯酒的样子，真的是让他感到心碎，不过，他也真心的祝福她，祝她幸福。 等他们走后，沈辙直接便让人远远的守着，方圆三十米之内不允许有其他的人，伺候的人也不需要，否则的话，再来人打搅他的洞房花烛夜，他会生气的。 红烛灯影，被翻红浪，这一晚上，自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第二天，窗外鸟儿喳喳叫，天微微亮，太阳还没有起床。 牧晚歌在沈辙的怀里面醒来，她侧头看着沈辙的脸，思绪一下子就穿回到了后世。 她终于想起来了，她终于想起了沈辙是谁。　　原来沈辙，就是她前世的爱人啊，她就是跟他吵架闹分手之后，才会想着出去旅游散心的，结果后来，却是遇到了飞机失事，等来到这里之后，她的记忆里，已经完 全忘记了这个人，她彻底丢失了这一段记忆。 难怪，她每次看沈辙总会有种莫名的好感，好像前世里见过，原来她前世真的见过他啊。 原来她说她作为一个成年人，为什么记忆里面，没有一点关于爱情的记忆，整个人好像从未经历过人事一番，原来，是因为她将他所有的一切都给忘掉了。 如今再想想，她肯定是深爱他的吧，所以才毅然的将有关他的记忆给封锁起来，因为一想起他，她就会心痛。 那时的她肯定是很后悔的吧，只是她太固执了，固执的不肯认错，固执的不肯去挽回，固执己见，直到最后他在她的身边走远，她才后悔莫及。 是她逼走了他，才害的他死去的。 前世的时候，沈辙是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他家里面很有钱，而她不过是一个毫无背景的灰姑娘。 一直以来她就因为自己是孤儿的事情耿耿于怀，一直以为自己的配不上沈辙。　　可是这样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却偏偏被命运绑在了一起，不知道了为什么，他们相爱了，而他们相爱的时候，他是公司的太子爷，坐着总经理的职位，是公司所有女 生幻想的对象，可她却不过是他公司的一个小职员而已。 靠着自己的努力，辛辛苦苦才拿到了offer，没想到一进到这家公司，便遇到了自己的宿敌。　　她越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却便是越作，无数次拿他的身世来说事，嘲讽他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大少不懂她们地下室女孩儿的辛苦，但其实，他又何曾有说过她半 句话，他从来都没有嫌弃过她的出身，也从来都没有在意这些。 一直以来，在意这些的是她。 是她，总觉得全公司的人都在嘲笑她，嘲笑她不自量力，嘲笑她攀权富贵，嘲笑她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竟然泡上了公司的太子爷，泡上了他们的总经理。 她用了什么手段呢？她也不知道。 大概就是在他辛苦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时候，给他盖一条毯子？在他累的时候，给他泡一杯咖啡？ 或者是在他小时候被人欺负的时候，她跑过去如同女战神一般打跑了那些欺负他的男孩子？ 他说她一进公司他就认出了她，她却告诉他，当初的事情她已经记不清了。　　其实她记得清清楚楚，她从小就有心计，他小时候就长的好看，穿的又整齐，她帮忙打跑了那些欺负他的小孩儿，然后找他讨要了一整个学期的零花钱，他所有的零 食都进了她的嘴。 她将这些零花钱攒下来，作为自己第二个学期的生活费。 在那个时候，她就没有在孤儿院生活了，她凭着这些小心机度过了艰难的小学，等大一点，她就可以去干活赚钱了。 在学校外面，她捡垃圾，在学校里面，她帮别人写作业，她一个人可以模仿数十种不同的笔迹，那些孩子们都愿意给她钱。 幸好，她的学费一直以来是减免的，所以，她才能够用这种方法度过艰难的从前，上完了艰难的小学、初中、高中。 后来她读了大学，有了工作，外面看起来也光鲜了，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可是他知道。 他想要保护她，他想要说起两人共同的过去，本是想要与她多点回忆，可是她却是讨厌他，讨厌他提起那些让她难堪的过去。　　于是她一次一次的拿过去的说事，一次又一次的拿他的身世说事，嘲笑他，即使他告诉她，他家一开始也不怎样，是凭借着父母的努力才能够有今天的，她便冷笑着说他是在嘲讽她没有父母。 第433章 三生三世、今生今世(二)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面对她一日日的敏感，如同神经病一般的神经质。 在别人面前的时候，她像一只温顺的猫咪，然而当面对他的时候，她便炸了毛，好像一条受伤了的疯狗。 他当然是心疼她的，但是她天天这样闹，谁都会受不了，更何况，他还是一个总经理，公司上万人，谁敢这样同他说话？唯有她。 有时候他稍稍流露出一丝不耐烦，她便记下来，然后受伤很深很深。 还记得那一次，他想要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她咬了他一口。 最后，他吻住了她唇…… 许久，她才安静了下来，然后睁着眼睛流泪。 他慢慢的温柔了下来，然后吻着她的眼睛，说对不起。 她跟他说分手。 第二天，他发生车祸，不治身亡。 人生就是这样的狗血，她哭了很久，辞去了工作。 最后在这座城市，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这次买了机票去旅行。 在她正常的时候，在他们两个还相爱的前期，他曾搂着她说要带她去旅行，带她去浪漫之都巴黎看看，然后在埃菲尔铁塔下的樱花树下亲吻。 埃菲尔铁塔下有没有樱花，她不知道，所以她想要看看。　　她还记得当时她告诉他铁塔下没有樱花树，他说，若是那铁塔下没有樱花，他就在那里买下一片地，然后种满樱花，他为她种了没有呢？那里究竟有没有樱花树呢？ 她都不知道。 因为她没有见到樱花，也没有见到铁塔，更没有去到巴黎，她还在途中，就遇上了十年难得一遇的强气流。 飞机失事的几率那么小，但是被她遇到了。 她那时候其实挺庆幸的，死的一刻她都在庆幸。 庆幸终于能够跟他在一起了。 她知道自己是一个懦夫，她没有勇气去殉情。 若是能够这样去陪他，那也不错。 没想到，醒来后，她还真的见到了他，可惜，关于他的一切，她却是都忘了。 忘了前世，他们曾经是那么的相爱，忘了前世，他们曾经是那样的痛彻心扉，忘了前世，他们爱的那样压抑，又是那样的欲生欲死。 她很庆幸，她是以这种方式遇到了他，否则的话，她那骨子里面的自尊，不知道会不会又跑出来闹一次。 她很庆幸，这辈子，终于能够跟他在一起了。 这一次，她希望是一辈子。 她暗暗的发誓，无论如何，都不会在与他分开了。 “看什么呢？”就在牧晚歌想着这些的时候，沈辙也睁开了眼。 见到牧晚歌怔怔的看着他，眼角还挂着泪的时候，他有些吓坏了，“想什么呢，眼泪都出来了。” 他温柔的给她逝去眼角的泪，她在他的耳边轻轻的念了起来，“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与君绝！” “怎么突然唱起这歌谣来了？”沈辙听到牧晚歌突然念起这古老的歌谣，心中不禁是一怔。 “就是突然想到了。”牧晚歌说道。 沈辙摸了摸牧晚歌的头发，牧晚歌便转头同他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上辈子就在一起？” “没可能吧。”沈辙说道。 “为什么？”牧晚歌听到沈辙的话后，有些不高兴。　　沈辙却是将她楼的更紧，只道：“这辈子能够拥有你，就是我的幸运了，我怎么还敢奢求下辈子呢？上辈子若是拥有你，上天都会嫉妒我们的，肯定不会让我们这辈子 再在一起。” “若是我们上辈子只在一起没多久呢？”牧晚歌说道。 “那我宁愿不要认识你。”沈辙答道。 “若是拥有你，只能够拥有一会，那我宁愿从来都没有拥有你过。” 这样深情的话，从沈辙的嘴中说出来，牧晚歌的眼睛的一下子又湿润了，这辈子，可能真的是老天爷补给她的吧。 幸好，幸好，她抓住了这个机会。 如果你爱上一个人，一定一定不要放手哦。 身世不是问题，贫富差距也不是问题，问问自己的内心，你爱他吗？你想要跟他在一起一辈子吗？如果是的话，那就勇敢点，主动出击吧。 在爱情里面，不需要太多的矜持，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好了，早点起来吧，我们今天还要去给爹娘他们敬茶呢。” 就在牧晚歌沉溺于这种气氛，感动于这种爱，无法自拔的时候，沈辙却是提醒了她。 她突然就想起一事来，她摸出了床上垫着的帕子。 “这东西，等下嬷嬷需要的。”牧晚歌扬着手中洁白的帕子说道。 “别担心。”沈辙说了一句，起身从桌子上取来一把水果刀来，将之递给牧晚歌，道：“来，取走我的心头血吧，这是我对你的爱。” “你瞎说什么呢？”牧晚歌见到沈辙这样郑重其事的动作，又配上他这话，一时之间，都不知道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了。 “有人说，女人只要得到了男人的心头血，就可以跟他在一起三生三世。”沈辙说道。 “可是我跟你严格算起来，这已经算是第三世了啊。”牧晚歌说道。 “哪三世？”沈辙问道。 “前世，你是沈辙这一世，还有你是沈浩这一世。”牧晚歌说道。 沈辙便双手扶住了牧晚歌的肩膀，道：“你说沈辙跟沈浩算是两世我可以认同，但是前世又是什么？你这么笃定我们前世一定在一起？” “这个男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牧晚歌看着沈辙的说道。 沈辙便伸手在牧晚歌的鼻子上轻轻的刮了一下，道：“小调皮。”　　“好了，我逗你呢，你不是说拥有这样好的一个我，只一辈子就满足了吗？”牧晚歌看着沈辙说道，“我也是一样的，这样好的一个你，我完完整整的拥有一辈子就满足 了，下辈子，我真的不敢再奢求。” “但是我贪心了，怎么办？”沈辙却是看着牧晚歌说道。 “先过好这辈子再说吧，万一上天见到我们两个真心相爱，高兴之下，会再给我们一辈子呢？”牧晚歌说道。 “也是，我希望与你生生世世，永不分离。”沈辙认真的许下愿望。　　牧晚歌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她的愿望又何尝不是与他一样。 第434章 番外 牧晚歌便拿着刀，要来割自己的手指，沈辙却是夺了过来，在自己的手臂上割了一道口子，抹脏了这帕子，他道：“你割手指，母亲看到了会怀疑的。” “嗯，还是你考虑周到。”牧晚歌笑了笑。 沈辙将帕子递给牧晚歌，牧晚歌放到了桌子上。　　过了一会儿，有人过来敲门，牧晚歌说了一声进来，便有丫鬟们走了进来，给牧晚歌梳妆，一个嬷嬷走过来，拿着了牧晚歌放在桌子上的帕子看了两眼，满意的点点 头拿走了。 牧晚歌梳妆打扮之后，才跟着沈辙一起去沈家大宅敬茶。 沈家大宅的人太多了，牧晚歌进去的时候，满屋子都坐满了人，坐在主位的便是沈辙的爹娘了。 牧晚歌敬茶的时候，虽然沈辙的爹娘冷着脸，不过也没有说什么，还是给了改口费，屋子里面的人也都拿了见面礼。 别管心中是怎么样的，但大家的脸上都是笑着的。 中午一大家子吃了饭，对于他们打机锋的话，牧晚歌只当做听不懂，脸上一直带着笑。 回去的时候，沈辙有些歉疚，看着牧晚歌说道：“对不起，今天委屈你了。” “不委屈。”牧晚歌摇摇头，说道：“看着她们那一个个的表演，其实也挺有趣的，尤其是我装作听不懂，看她们那一脸被噎着了的表情，可是有趣极了。” “我就知道，你个小调皮，别人在你的手上可是讨不了好去。”沈辙牵起牧晚歌的手，说道：“我就担心她们欺负你。” “不怕不怕，只要她们不打我，随便她们怎样，我装傻就行了。”牧晚歌说道。 “委屈你了，以后这宅子，我们少来便是。”沈辙说道。 “嗯。”牧晚歌点点头，看着沈辙，又笑了。 沈辙伸出手指点她的头，说她傻，然后却是又凑过来，跟她轻轻浅浅、细细密密的吻着。 一直到了府里，他才停了下来。 两人下了马车，就牵着手在院子里面转悠着，周围的丫鬟们见了，在他们背后小声说着话，眼中流露出羡慕的光。　　她们说的话，牧晚歌倒是没有看见，不过她们眼中羡煞的光，她倒是见着了，她嘴角勾起笑容，她觉得她是值得她们羡慕的，若是谁有他们这么幸福的话，她也会羡 慕他们的。 ……　　四个月后，是兰夕若跟顾长卿的婚礼，这个时候，天气已经很冷了，本来这个时候，牧晚歌不应该出门的，因为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这会儿正是该养胎的时候，不 过兰夕若不是外人，是她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是她在这里，唯一的好闺蜜。 她就嫁在京城，以后就是为人妇了，也能够跟她一起玩耍，一起聊天，一起说着养孩子的一些小事情。 因为两人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在京城的这段时间里面，感情反而是更加的好了。　　兰夕若的婚礼也很是奢华，顾长卿一家对兰夕若没有半点的慢待，毕竟兰夕若这个郡主可是实打实的，跟她这种野鸡郡主可是不一样，她家中有权有势，愿意嫁到他 们家来，是他们的荣幸。 牧晚歌作为贵宾坐在贵宾席上，身边的沈辙小心翼翼防备着四周，就连丫鬟端上来的茶水，他都要尝一口后才递给牧晚歌。 周围的人，见到他这模样，纷纷咋舌。 本来按照规矩，男女是分席而坐的，可是沈辙担心牧晚歌，偏生是要跟她凑到一块。 因为他身份贵重，顾家的人也不敢慢待，便专门为他们两人准备了单独的席位，未免别人打扰。 但饶是如此，周围人的目光，还是不停的往这边瞟。　　女人羡慕，男人则是说酸话，说沈辙没出息，竟然对一个妇人这样，最后就连牧晚歌都有些面红耳赤了，但是沈辙却是说了，疼爱自己的娘子，怕什么？他们有本事 也疼自己的娘子去啊，他才不怕别人的目光，也不怕别人多言，反正他们不敢大声说出来。 他这话说的有些大，就连准备开始仪式的兰夕若跟顾长卿也听到了。 仪式过后，兰夕若偷偷的拉着顾长卿的手，指了指牧晚歌跟沈辙，顾长卿点点头。 他定然也会好好的疼爱自己的娘子的。 …… 牧晚歌生产了，疼的死去活来。 她在产房里面疼的大叫，他在外面握紧了拳头，将手指掐进了肉里面。 最后听得她撕心裂肺的哭喊，他再也忍不住了，只往产房里面冲。 接生的嬷嬷拦住了他，道：“侯爷，你不能够进来。” “为什么，我凭什么不能够进来！”沈辙在产房外面大吼。 “男人进来看女人生产会倒霉的。”嬷嬷说道。 “胡说八道，我的孩子出生，乃是祥瑞之兆，会有瑞气降临。” 沈辙说了一句，便进了产房。 见到牧晚歌，他心疼的不行，握紧了她的手。 奇怪的是，当他握紧了牧晚歌的时候，牧晚歌好像一下子有了力量，她很快的就将孩子生下来了，是一个男娃。 正当她打算松一口气的时候，产婆却告诉她还有一个，她只觉得自己都要累死了，嘴中含了参片，又有沈辙为她鼓气，才勉强生了第二个。 沈辙说，他不会让她再生孩子了，省的她还要再痛一次。 这一对麟儿，就是上天送给他们最好的礼物。 儿女双全，身边是自己的最爱的女人，他满足了。 …… 三年后，孩子们也能够牙牙学语了，牧小山这小子不错，不但在前一年考上了举人，这一年春闱，他又中了进士，还在殿试上，成为了探花郎。 不足十八的探花郎，顿时成为了京城中的一段佳话。 就连董氏跟牧正德也没有想到这些，他们得知这事后，当即磕头跪谢祖宗，感激上苍呢。 牧晚歌也很满足，这一世，她父母尚在，弟弟也有出息，儿女双全，还有疼爱她的相公，虽然偶尔也会有些小烦恼，但比起这些来，又算的了什么呢？　　知足常乐，她只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