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别得瑟》 暗恋无果,反遭穿越 “去吧去吧,快点上车,一路好好玩啊!”等不及苏敏敏捣鼓一下自己的行李,室友一把将她推进了检票处,似乎比她还要着急。 “知道了,你别催啊,不是时间还没到嘛!”苏敏敏大手一挥,也没在乎室友的“积极”。踏上火车的那一刻,她米有看见室友眼中复杂的神色。 十一假期已过,即使是这样的景区,这样天气有爱的日子,游人还是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所幸不是太拥挤,苏敏敏眼神一个劲儿穿梭在各色风景里,也不时观望着周围各色卖民族饰品的小商小贩。 设计奇异的服饰手链,无一不让苏敏敏的眼睛直眨直眨。口袋里手机很是时候的唱起了歌,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一个失神,差点撞倒在陌生人身上,看也没看直接不停点这头,“对不起对不起!” 当耐不住心底那份点点期待隐隐好奇的躁动之后,苏敏敏还是拿出手机按键,逐字逐句把那些方方正正的汉子看完,暗恋了四年的男孩喜欢上了自己的朋友,这么狗血小言的情节,想不到会有一日发生在她身上。 脑海里不断闪过的,是男孩每一个优雅举止,每一个浅浅笑容,以及室友次在她面前提及他时的甜蜜与幸福,那一对堪称是璧人的脸,就那样如电视屏幕一样在眼前浮动着,原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无动于衷,却不想会记得这么清楚。 现在忽然想起室友车站催赶样的架势,原来是早有预谋将自己赶走呢! 李白流传千年的诗作对象——庐山瀑布,已经完全占据了她的视线。青碧的溪水沿着石壁直冲而下,溅起一圈圈水珠雾气,在阳光里幻化出一轮轮七彩光晕。耳边呼呼而过的是不断沸腾的人声和水声,轻轻柔柔含着水雾的微风在她的脸上吹过,目光所及之处,经由光线奇妙的折射,皆是梦幻的明亮翠色,仿似另一个世界。 “使众生旋转知见,心境不灭,情自是难绝。翩然雪海,不如归去,不如归去……。”羽毛般脆弱轻柔的声音,从未知的方向传来,然后无限扩大,一遍遍在苏敏敏灵魂旁流连,似乎要入侵到她的血液里。 最后一丝光明消失之前,苏敏敏的视线中仿佛有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对着笑容欢乐地呵呵着,电光火石之间,后脑有怒气奔腾,多么熟悉的一张老脸啊,她怎么就这样着道了呢?! ***** 累,累,累,还是非常滴累…… 苏敏敏嘴里念叨着,狠狠揉了揉了太阳穴,想让自己好受一点,不过像她那种揉法,在旁人看来,不晕也会被她自己给揉晕了。 还没等苏敏敏完全清醒,就听到一个清脆且急切的声音喊到:“哎呀呀,笨丫头终于醒了!” 激动就激动吧,为嘛还带这样骂人的! 经典小正太 就算是在没有力气的人,欲想发怒的时候,骂人的力气还是有的。 “吵什么吵呀?”苏敏敏对这个声音的分贝率真的相当之不满,即使如她这样的乖宝宝,也终于想要发飙了。 还没等她回神,下一刻,她就被人团团抱住。 苏敏敏紧皱眉头,面部肌肉极度扭曲着,双手也在空中胡乱挥舞着,断断续续的说道:“咳咳……你要勅死我了。” 那人闻言,敢紧松了手,然后神情凄楚的看着眼前的苏敏敏,声色哀婉道:“环儿姐姐,我知道让你嫁给那个王爷你受委屈了,可再怎么样,你也不能一刀结果了自己啊?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会连累哥哥们一起陪你去地府见阎王吗?” 这是哪跟哪呀?说话怎么一个比一个带刺啊!苏敏敏有些迷糊,甩甩头,然后定睛看清眼前的人。 哇哦,三个字迅速浮现在她懵懂的脑海里,小正太! 乌黑的细细长发自头顶倾泻而下,没有规律又极有纹路地沿着肩膀散落在红色锦袍上。斜斜的刘海在卷翘的睫毛上一下下摩挲着,粉嫩嫩的脸颊圆嘟嘟红扑扑的,那双宛如深海黑色珍珠的纯澈眼睛,紧紧锁定着横躺在床头一脸无辜的苏敏敏,流露出点点细碎委屈和闪闪类似于泪光的东西(原谅苏敏敏这么形容吧,因为她总有直觉告诉自己,此刻正趴在她胸口的小屁孩,绝对不该是这个样子)。 “环儿,再怎么样你也不该想不开,一头扎进湖里不要娘亲啊!”不等苏敏敏消化身上小正太的“激动”,那边又有一个灰常激烈的声音扑来,揪住了她的左手悲痛欲绝。 胸口有股气还找不到出口溜出,现在又要面对着这些分不清状况的场面,着实让苏敏敏有点懵了。 两颗小眼珠上上下下转悠了一下,一秒的呼吸停滞之后,是她差点破口而出的惊呼。雕花纸质窗户,檀木梳妆台,身着轻纱薄裙的女子,如此古色古香的气息,难不成庐山上还有这样的酒店? 再一瞄,然后闭眼,心底默默回忆起昏迷之前花白老头的脸,越想越是诡异啊! “环儿姐姐,你倒是先说句话啊!”这是继续趴在她身上压着她呼吸的小正太的声音。 “是啊环儿,你这样子会吓着娘的。”这是抓着她手不放的美貌妇人的哭泣声。 说什么,让她说什么,她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好让她想想自己是不是做梦还没清醒,活生生被那对背叛她暗通款曲的“狗男女”气着了? “姨娘,你说环儿姐姐是不是被水冲晕了脑袋,变得比以前还有傻了?”还是小正太的声音,这一句,让苏敏敏的一口气没接上来,咳咳咳了起来,呛着自己了。 哪来的死小孩,怎么如此滴不招人疼呢! 笨女又成傻女了?! 就这样,苏敏敏有了她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所谓一语惊人大抵如此吧。 她清楚地听见自己用哑哑的声音,不大不小地吼出,“小屁孩,你说谁傻呢!”说话的同时,还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硬是抽出了自己的右手,往压着她的小正太额头上点了点。 “环儿姐姐……” “环儿……” 多么委屈的调调啊,苏敏敏刚刚苏醒的脑袋,又开始打结了。 在场的人显然没有明白苏敏敏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只是定定的站着,表情古怪的看着她。 而刚刚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断这头的美艳女人停止了哭泣,有些担忧的看着她:“环儿,你是不是还有哪不舒服呀?要不再请御医给你看一下。” 众人没有说话,但眼神中也皆是肯定。 苏敏敏郁闷,自己只不过是想捍卫一下自己的基本权利,至于找御医吗? 不对,御医?苏敏敏猛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继而再仔细的打量起眼前的场景。她想她应该还不算是一般穿越小说里那些笨笨装痴的女主吧,她现在已经不会再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庐山上有如此古色古香的酒店或是医院了! 有了清晰地意识是好滴,可是人生如戏嘛,某些情节还是得做足的! 然后,苏敏敏听见自己用战战兢兢的口吻小小问着:“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众人一听,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美艳女人眼中的担忧更甚,“环儿,这是你的家,丞相府啊,难道你连这都不知道吗?” “姨娘,环儿姐姐现在真的是又笨又傻了!”小正太越来越委屈,那水滴滴的眼睛里盛满了“怜惜”。 苏敏敏呆愣半晌,旋即发出了一声悲痛欲绝的声音:“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 众人先是一惊,接着只是用一种近乎同情的眼神看向那个哀嚎的人,以为她还是接受不了要嫁给一个瘫痪在座椅上的王爷的事实,在悲愤伤心,所以除了怜悯,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可他们哪知道,苏敏敏根本在乎的就不是这个。 这场景,这心情,怎杯具两个字了得呀。 苏敏敏百无聊赖的依着雕花红木栏杆,看着不远的小池塘里鱼儿在欢快的游动,而她却一点也没被这欢快所打动,只是一个劲的叹气。 醒来后看着那站立了一屋子的丫鬟侍女,还有那几只哭的比什么都要伤心地大人小孩,还以为自己会是一个什么千金小姐的,哪里知道……现实,永远要比幻想来的残酷。 以前是云府里人人得以嘲弄的笨女,现在倒好,又多了一个称呼了,傻女。又笨又傻,似乎就真的跟她即将要嫁的什么病西施王爷凑成一家了。 “哟,才几天啊,环儿妹妹又可以站在这里看鱼儿嬉戏了?”一声极具讽刺挑衅意味的话,很煞风景地传来。 苏敏敏本来就郁闷,脑袋一撇,便瞄见了更煞风景地女人。 身边那些人(上) 苏敏敏的概念里,能将一袭大红色穿出气质的女子,必定是不凡的人。 可惜眼前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真真切切糟蹋了她身上那妖艳的红色罗裙。虽然这个女人长得并不丑,严格来说也是美女一枚。不过刚刚那句挑衅味十足的话,也让苏敏敏对她的印象极具不好了。 “听下人们说,你那次落水把脑袋又砸坏了。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所以想必也不会知道我是谁了吧?” 苏敏敏无辜眨了眨眼,隐忍着肚子里的怒火,表面笑得很是有爱。 “也没办法,谁让我那个好弟弟打赌输了呢。本来还想把他姐姐我嫁给那个襄王,据说他因为长久承受压抑。性格古怪就不用说了,还有那双要永远靠座椅过一生的身子,就只好委屈环儿妹妹了。”浓艳的厚实嘴唇一动一动张开着,女人轻蔑看了眼苏敏敏,“那次没死成,可不要再犯傻了,我可不想嫁给那个疯子!” 苏敏敏眼睛一瞪一瞪,看着大红女人来了又走,走了就别回来了。嘴角抽了抽,还真是……很欠揍啊! 这不是明摆着歧视残疾人嘛! 如果她知道,有一天她会被她同情的那个“残疾人”欺负到无边无际,她想她也会跟着歧视残障人士了。 “小姐,那个就是大小姐云涟。”一直等到红衣傲气女身影不见,不远处的小丫鬟才跑了过来,在苏敏敏耳边嘀咕了一句。 从那天醒过来已经过了有些日子了,苏敏敏也基本了解了这里的情况。 她现在这个身体的名字叫做云环,是当朝丞相云秉天的三女儿,听说,还是当今天下第一笨蛋女呢。 可就在一个月前,也不知道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也就是她刚刚醒来时见到的那个小正太,不知道在皇太后面前打了一个什么赌,最后输了。赌注就是,云家必须将一个女儿嫁给皇家的襄王。 倒不是襄王长得对不起人民大众,而是那个襄王实在是没有哪家小姐千金愿意下嫁。 原因很简单,差不多就是云涟说的那样了。 云环的母亲本就是云府里的小妾,没权没地位。大小姐云涟不嫁,就只有三小姐云环了。可那云环虽然是众人眼中的笨蛋女,却在听到那个消息之后,不知道怎么了就一头扎进了湖里。死了一个笨女不要紧,可是半月后如果没有云家女儿上花轿,那可就是欺君大罪满门抄斩的大事了。 还以为自己有多么受宠呢,弄了半天原来是怕她死了,没人去顶轿门呢! 笨蛋傻女配瘫子古怪王爷,这下可真的算是完美了。 苏敏敏不无叹气着,想这云环混也真是够可怜的,笨也就是了,偏偏还遇上这么一家人。 半个月是吧,都说世事难料。她就不信凭她苏敏敏的智商,还逃掉这个杯具的小坎坷?! 斜着眼睛看着自己那个衣裳粗制的丫鬟,她这个主子都如此没地位了,她这个侍女估计也别提了。 估计是被自家小姐盯得头皮发毛了,小丫鬟不自觉步子往后挪了挪,“小……小姐?” 身边那些人(中) 苏敏敏心里头有点凉凉的,这丫鬟一看就是个胆小怕事的,她想她是不敢把什么指望放在小丫头身上了。 “那啥,你叫什么名字啊?”盯了人家这么久,苏敏敏到头来就不咸不淡蹦出这么一句,似在情理之中,却又着实让人及其别扭,某只丫鬟冷汗冒了一层又一层。 “奴婢小花。” “扑哧~” 不知道是不是整个府里的人都怕他们那个笨蛋三小姐云环再来一个什么自杀举动,几乎所有人在见到苏敏敏时都低着头,然后战战兢兢迈着小步急速离开。谁都不会将这些视之为尊重,简直就是赤、裸裸变相的冷暴力忽略。 每天好吃好喝地送到她的面前,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穿不断的绫罗绸缎,随手一指便可以把一个人招之则来挥之则去。苏敏敏的心情一下子也就开朗了起来,颐指气使呼来喝去做个高高在上的恶人,这种感觉还真是爽啊。 “小姐,您的荔枝和桂花糕。”软软弱弱的小丫鬟小花缩着脖子,将一盘新鲜的荔枝和一小碟精致的糕点恭恭敬敬放在了苏敏敏的手边。 舒舒服服还躺在长椅上小憩的苏敏敏眼睛惺忪睁开,她已经彻底认同自己与一头猪已经没生命区别了,“小花,你说这些天是不是我长这么大以来,过得最舒坦的一段时间啊?”想想她那个卑躬屈膝唯唯诺诺的“娘”,还有她这个原来的身体顶着笨女的头号,能长大估计本身就是个奇迹了。 “小姐……”小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一下子更加局促不安了,略显苍白的嘴唇死死咬着,眼底似有泪珠在闪动。 “唉,你不说我也猜到。”苏敏敏在椅背上动了动腰肢,她是苏敏敏,就算要让自己承认并且认可接受从此以后她是云府三小姐云环,但也不再是那个笨蛋任人欺负的云环了,“你也来坐下,我们一起好好过这为数不多的好日子,好东西一起吃,好衣服一起穿!” “小姐……”小花这下就直接哭了出来,“你不要这样……或许……我的意思是说,或许你不用嫁给那个瘫子王爷的!” 苏敏敏翻了翻白眼,“小花,说王爷是瘫子,不怕脑袋不保?” 一本正经“威吓”的语调,一下子让小花泪如滂沱,“哇”的一下没完了。 “环儿姐姐又欺负小花儿了!”正当苏敏敏的手指刚刚触碰到那可冰滑柔嫩的荔枝时,院外一声戏谑传来,紧接着便是一个长相极其讨喜的小正太的脸,迅速在苏敏敏眼中放大再放大。 如果这又是初见,苏敏敏想她还是会被那张脸给迷惑,毕竟自称颜控的她,实在是没法拒绝这么只超级有爱的小正太!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想起一些画面,苏敏敏就只感觉胸口涨的生疼。 “嘻嘻,环儿姐姐还是这么喜欢呆呆看着清儿啊!”小正太已然直接以光的速度,在苏敏敏还来不及反抗时,一把将她重新扑倒在椅子上,双手撑着椅背,将苏敏敏紧紧压在身下,嘴唇几乎贴着她的眼睛,轻轻擦过她的睫毛说着:“清儿好看吗?” 身边那些人(下) 如果此小正太不是一口一个“环儿姐姐”甜甜叫着,苏敏敏想她时真的会因为花痴,而反过来将他给扑倒的! “起来!”一声怒吼,苏敏敏挺了挺被压着的肚子,还以为她好欺负吗?没事就来压她,地主还得给佃户休息喘息时间呢。 “不要嘛~~”绝对的撒娇声。 白眼直翻,苏敏敏感觉自己头顶都有股热腾腾的火气在冒了,朝小花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先退下。 一旁的小花还在不断抽噎着,可当云清踏进院子趴到在苏敏敏身上时,喉咙像是被什么一下子卡住了,鼻孔里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整个脸都吓白了。现在见自家小姐这样一使眼色,本来还想说什么,抽了抽也只好转身走了下去。 “臭小子,你要是再不自个儿给我站起来,那就只好我帮你了!” 听得出来苏敏敏时真的怒了,云清吸了吸鼻子悻悻然翻了个身,将她往椅子一边挤了挤,硬是把自己那小身板给塞了进去。本来就被苏敏敏折腾了半天的软椅,这下子负担就更重了,摇摇欲坠中。 告诉自己先别生气,苏敏敏如果没有得间隙性失忆症的话,小花告知她的信息中,云环的“死”跟他可是分不开的。 没有理会身边之人压抑的愤怒,云清已经懒懒侧了个身,伸手就往盘子里拿起一颗颗荔枝王嘴里丢进,然后将籽以一个及其优美的抛物线从牙齿间吐了出去。 “说吧,找我干嘛?”我是云环,我是云环,我是傻女,我是笨女,所以不能把自己太过暴露。苏敏敏心底一遍遍催眠着自己,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云环了,不再是那个一直卑微暗恋着别人的苏敏敏。 苏敏敏在那个世界消失了,现在活着的是云环,一个大大咧咧笨笨傻傻的云环! “环儿姐姐醒来,不仅变傻了,连脾气都变大了。”云清咂了咂舌,小小的嘴巴嘟嘟着成了弯弯的月牙,对着他的姐姐,也就是云环似乎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啪!一个响亮的大掌拍向了云清的脑门,云环手下绝对不留情,直接重重把云清的脸打歪到另一边,“说谁傻呢?说谁脾气大呢?!” “环儿姐姐,你还变凶了~~~”云清撅着的嘴巴,翘的更高了。 “你还好意思说?”云环屁股一拱,差点将云清挤到地上去,“也不想想是谁让我没事去投湖的?你说你跟人家打赌,还敢拿我当赌注!以后别叫我姐姐!” 本来云清也没啥真正的委屈,当听到那句“以后别叫我姐姐”后,红扑扑的俊脸竟然瞬间苍白,看着云环的眼神也变得极其变化莫测,深沉难定,完全不该是有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小孩子该有的神色。 云环见到这样的云清,心一下子也跟着沉了沉,她也没有真要责怪的意思,毕竟正主已然不在,“那个,我说着玩的,你别当真啊。” “你以为我想叫你姐姐?”很久之后云清才慢悠悠说出了一句,变得不再是云环眼中该是怎样的那个小正太了。 传说中的夫君(上) 明明还是那双极其清澈明亮的眼眸,可偏偏此时让云环没来有一阵心慌。她不懂一个看似只有十几岁的孩子,竟然转瞬间会有如此变幻莫测的神色。即使她知道,那个第一眼醒来趴在她身上耍赖的小正太,也不会是他的本来面目。 可能是云环逐渐沉思审判的样子,让云清意识到了什么。深不见底的眼底倏的一下,又还是那个天真无邪喜欢粘人的孩子,双手顺势抱住云环的腰肢,脑袋在她胸前蹭了两下,“环儿姐姐,我说着玩的,你不要生气啊!” 既然有人想要隐藏自己,她这个世外之人自然没有揭穿的道理,云环也懒得计较,爪子一挥,“别再压着我,都快没气儿了!” 一下子噎了两块桂花糕,差点没把自己给噎死,喉结处连续滚动了一会儿,云环一把揪住云清的一小撮头毛,“逼着“他仰视着自己,装作恶狠狠地问道:“说,现在准备把我怎么办?” “嘻嘻,应该说环儿姐姐把我怎么办才是!”云清又露出他那两颗亮晶晶的虎牙,一脸无邪地嬉笑着。 “再敢跟我耍嘴皮子试试!”云环有点头疼,脚趾头都在告诉着自己眼前这只无比可爱的小正太,根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可她还真拿他没辙。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你现在不就是好吃好睡养着自己,做个漂亮的新娘子嘛!” “滚!”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没过多久就将那盘荔枝和糕点吃完。拍了拍手中的碎屑,云环很不客气一脚将云清踢下了椅子,“想嫁人?清儿,要不你去嫁给那个襄王吧!” 这下轮到云清一脸黑乎乎了,被人以极其不雅的姿势踹到在地也就算了,偏偏居然还说什么,让他嫁人?!男子汉小丈夫,他的自尊啊。 像是看透了云清在想什么,云环在他动了动嘴唇之前,又抢白了一句,“怎么,不好意思了?”将最后一块桂花糕彻底噎下肚子里,云环微微挑动了眉毛,“那可是你跟别人打赌输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让家里女眷抗呢?” 云清嘴角无奈抽了抽,此刻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瘫坐在地上,双手撑在后面,“你该不会以为襄王有龙阳之好吧?” “那也得他有恋童癖才行!”云环倾下身子,手支住下颌无意摩擦了两下,两只眼睛骨溜溜瞅着云清很是诡异,“清儿~” “额?” “其实,你长得还真是漂亮啊!” “……” 热闹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小商小贩四处吼着嗓子大声吆喝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之中,还是有两个人隐约间透露着不寻常。 一个眉目含笑,一个灰头土脸;一个哼着小曲相当惬意,一个不断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嘀嘀咕咕着。 “喂,快点!要不然太阳落山了,我们可真就得爬墙偷窥了!”云环终于舍得回头,对着身后的人翻了个白眼。 “环儿姐姐,我饿了。”嘟嘟着红唇,云清显得越加委屈。 “再跟我装!” “要不我明天……” “不、行!”云环额剜眼,直接将某只小孩瞪了回去。 传说中的夫君(中) 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在云府,云环的地位有多低,而她身边那个神气的小屁孩,简直就更加衬托了她的身份渺小。 想着刚刚低着头温顺服从的样子,云环打心底里鄙视了万恶的尊卑制度。她当然理解女子不可随便离开深宅的原因,但并代表她会接受。 “环儿姐姐~~~~”眼看着“危机”逼近,云清身上所有的汗毛都跟着炸开,是人都会脑袋急速运转,并在想着该怎么趁机应付敷衍一下的。 可惜云环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好忽悠的傻女了,一个响亮的青枣毫不以外敲在云清软软闪亮的脑门上,“清儿弟弟,若你还想为自己所犯的错误做点什么,尽管继续给我撒娇下去!” “我不是已经在为你做了嘛!”云清咂了咂舌,下午的阳光还真够激烈,直刺得人眼睛发酸,“我们这样偷偷爬墙出来,回去一定会被人有的说了。” “那不是还有你这位云府四少爷顶着!”三岔路口人来人往车马碌碌,云环停住脚步,上下挑了挑眉,用眼神警告者某个小孩动作快点,突然嘴角一勾,脑筋一转,“说吧,为什么不敢带我去见见那个传说中的襄王啊?” “哪里是我不敢,是见不到好不好!”云清双手一伸,摊开着对云环耸了耸肩,表情非常无奈,“反正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大大方方见了,何必急在一时呢。” “云~清~”云环现在真的很有股冲动,她想看看云清着小鬼头还有多少种面目,是她所不知道的,牙齿咬着牙齿样子狰狞,“你再给我说下看看?” 下巴挪了挪,指了一个方向,云清头都没动,仰着脖子就超过云环,迈着步子一步步走了下去。 所谓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别说那个襄王的传言如此之多,就已经让云环心底泛着嘀咕了。就冲着云清这小屁孩一惊一乍的模样,就足以让云环铁了心要一探究竟了。 不知从哪里飘过来的一阵凉风,扫了扫云环的脸颊,带着势不可挡的阴凉气息又戛然而止。 云环吃力地缩着脖子,对着眼前这座高高的城墙发愣。她的脑海里来回回荡着四个字,庭院深深。 可是,那似乎又是形容闺中女子的,不应该是一个大男人啊。 “怎么样啊,环儿姐姐还想进去走走吗?”云清靠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上,双手环臂一脸“就知道你会这样”的表情,对着云环浅浅说着,只是那字里行间全是讽刺之意。 “看,为什么不看!”云环也是真的被刺激了,她刚刚来来回回在这个宅院外走了一圈,空间概念不甚好的她,也相当肯定这个空大的宅邸,很大很大。 那种大,可不是形容奢华的,而是另外一种,叫做荒凉。 四周只有一个入口,不等云环准备上去嚷嚷着叫门,云清的声音已经恰好来到:“如果还想留着命用眼睛去瞅瞅,就别去动那扇门。” 传说中的夫君(下) 不明白这里也算不上是京城郊区,似乎刚刚还在喧哗的闹市里穿梭,来不及转神,眼前如天外突降陨石般多了一座孤零零的宅院,百年仓木直入云霄,大片大片的阴影下,不时有阵阵阴凉的风一扫而过。 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会在如此熙攘的尘世间,营造出了这样一方天地?那略显古老的高高城墙,似有将人隔绝于外的坚定不移。 云环斜仰着脸,微眯起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迷惑。 即使知道云清一个劲儿唠叨着,希望自己可以轻言说出放弃。可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云环似乎在跟脑袋里某跟神经斗争着,骨子里的反叛,大抵就是如此。 使唤云清买了些小吃的,简单填饱了肚子。看着西方的日落一点点下沉,橙红的霞光铺满半个天际,映照着人的脸也有软软的温暖。云环站直了身,用眉梢斜视了一下旁边的云清,“咱们进去吧。” 本该红光扑扑的云清,脸上的鄙夷脸掩饰都省了,敢情这个女人今天爬墙是爬上瘾了! “我这么弱小,你忍心踩着我往上爬?”就是多余的一问,云清青筋暴动,忍不住还是装了一下可怜。 “你认为我在这里等到太阳下去月亮上来,就是为了跟你耍嘴皮子?”云清懒得多说一句,眼看着夜色降临,此时不爬,更待何时!一把揪住云清的小胳膊小腿,靠着墙壁使劲一案,左脚想也没想,直接在他的肩膀上一踩,“啊!!!” 随着云清的一声尖叫,更为惨重的一脚随之踏上了他的肩膀,“再叫,我就直接踩你的头了!”小小威胁了一下,云环哼了一声,双腿接力一番,蹭上了墙头,留下满脸阴沉委屈的云清倒地吐白沫。 两只眼睛四处瞄了瞄,纵横交错的林间小道,偶尔一两张石桌上有几只顽皮的小鸟逗留一会儿,极目望去,云环最后一次坚定了她的直觉。 果然,够荒凉啊! “喂,你再蹲在那里不动,被人看见了可就完了!”地上的云清忍不住提醒了一下,墙头突然多了这么个庞然大物,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一些事实嘛。 “哎呀我说你……。”云环心中一怒,身体猛的扭转对着下面的云清还想说什么,脚下一个扑空,整个人一下子往墙内栽了下去,“不带这样啊!”哪里会有什么翱翔的乘风快感,云环已经感觉到了骨头碎裂头晕眼花体内沸腾的麻木疼痛了。 眼前还在昏昏沉沉,嘴唇蠕动了两下,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云环以蛤蟆匍匐的姿势身体朝下,毫无美感极尽猥琐之意。鼻孔里钻进了一堆灰尘,呛得直想流泪。“呵呵,”尝试挣扎了一下无果,耳边却已然有声音传来,低沉惬意懒懒随性,“还以为是只小野猫爬墙作怪呢,原来却是只小乞丐啊。” 半夜归来惊魂时 原来是只小乞丐啊。 多么荡气回肠的话吖。云环的心,此刻就如那在她鼻孔里无限欢乐飞舞着的尘埃,灰灰的,再灰灰的。只是却怎么也欢乐不起来,有的只是后知后觉的火焰熊熊,瞬间又被那无情的凉水彻底熄灭。 这么磁性悦耳的男低音,为何偏偏要被糟蹋呢,难道都不能说句怜香惜玉的言辞吗?云环双手撑了撑地,以期抬起脑袋看到底是谁在奚落她。哪知还得不到她瞄见正主,脖子处突然一阵刺痛,然后眼前就真的一黑,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起来。 意识逐渐消失的短暂时刻,她似乎听见另外一道阴沉的男人说着:“终于有人敢藐视你了,连你家的墙都爬的这么顺利!”语气间皆是轻蔑,云环不知道他时在嘲笑她呢,还是在鄙视他人? 背上痒痒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个不停,云环左拍一下,没拍中。后背本能来了一个翻转,却不想几根肋骨爆发出脆响,数十枚尖锐的石子齐齐扎进了她的肉里。嘴里的牙齿猛的打颤,再大的头晕此刻也早已灰飞烟灭。 四周漆黑一片,云环置身在这陌生的地方。脑袋里一团浆糊。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那精致轮椅脚下的一段淡蓝色布料,似乎再难以有其他。 云清也不知去了哪里,看着一身脏兮兮的自己,不用多猜云环也明白三分,估计是被人给一掌打晕了直接丢出来的! 当一条大黄狗伸着红色的大舌头,在距离她不过两步远的地方,直愣愣盯着她时,云环很有冲动,她真的真的很想把狗嘴里的那根骨头给抢下来,然后拿它去砸圆圆的的狗脑袋!当然结果就是她顺手将在她背上扰她“清梦”的小强给五马分尸了。 别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只因为她的愤怒啊,如滔滔江水,没地儿发泄。 当全身邋遢的云环踩着月光,气喘吁吁终于赶回到云府后院,徘徊在小门外的小花也总算可以舒口气了。 “小姐,你去哪儿了啊?”小花猫着腰,将已经分不出是谁的云环搀扶着进了府。 “云清呢?他回来了没?”云环牙齿都在碎碎磨刀,越想越觉得诡异。 “小少爷……他很早就回来了。”小花眼睛都不看直视云环,低着头手上的力微重,急欲把云环往后院拉去。 眼看着自己那偏僻的小院近在咫尺,云环刚想脱开小花的拉扯,耳边却是激烈的惊吼声凛冽传来。 “我不要喝!我不要喝!都给我拿走,滚,全都给我滚!”人工溪流的对岸,烛光隐约的屋子里,似是映射出女子长发披散的身影,凄凉的叫喊声,让云环停下脚步,视线不由自主被引起了过去。 “小姐,我们快些走吧。”小花语速更是急切,也不管其他,直接拽着云环抬脚走人。 云环停滞的脚并未有要走的迹象,对岸的屋子里,依然是女人的呼喊声,“我求求你们,放我出去吧……我不要呆在这里……我不要……” 看着昏黄阴影下三个人影的撕扯,云环眯着眼睛,有丝疑惑,“小花,那里面住着的是谁?” 出嫁日,无限惊悚进行时(上) 如果自己挑动一下自己的神经,这几天的记忆倒还没那个模糊。云环睡着了虽然会是雷打不动,不过深更半夜一些怪异的声响,还是让她有了一丝心底难耐。 “小姐?”小花也开始变得不安起来,整个人仿佛都在颤抖着。 透过窗户纸上透射的人影,其中有两个人在左右捆绑,将还在躁动嚷嚷着的女人固定在了桌旁。一个人端起圆碗,在同伙的帮助下,对着神志几近崩溃的女人强行灌下了什么。 “小花,那个女人是谁?”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云环像是还能听得清女人凄凉的呜咽声,那般哀怨无助。 “她……她就是府里的二小姐,名唤云漪。” 简陋的房间里,除了必备的家私,就只有清冷的空气了。澡盆的上方漂浮着奶白色的雾气,云环赤身裸/体懒懒靠在盆沿上,任由温暖气流侵入毛孔,将温度一点点输入到她的体内。 耳畔依旧还有那阵阵空洞的撕心裂肺声,盘问了小花半天也没有得到她想知道的答案。云环把自己全部浸泡在水中,云漪的面容竟然奇迹般似有浮现,当然她不确定隐约中那个女子的脸,是否真的是云漪。 不知道是真的被忽视的彻底,还是云清在其中做了点什么。关于那一夜晚归,除了小花,似乎没有一个人知道。日子悄然而逝,传说中襄王的大婚也跟着与日逼近。 这几天云环的心情也跟着浮躁起来,原本打算着接那天一探虚实,却不想落得一个被扔在大街上的命运。最气愤的是,自那以后云清也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多日没有见到他。还有她那软弱备受欺凌的娘,也天天来跟她唠叨着提醒那。 事情的发展,远不是人可以简单预料掐算的。就在所谓婚礼前一天,消失了的云清,搭搭着笑脸出现在了云环的眼前。 “嘻嘻,环儿姐姐有没有想我啊?”在云清的身体向前一蹦跶,双手即将楼上云环的脖子时,云环微微一瞥,轻而易举让云清扑了个空。 “滚,离我远点!”本来就烦躁的很,哪里还有时间陪小屁孩胡闹。云环一直都在逃与不逃,怎么逃之间纠结着,一想起那荒凉的宅院,她就浑身起冷疙瘩。 “啧啧,没想到环儿姐姐提前成为闺中怨妇了啊!”云清语不惊人死不休,继续添了这么一句。 “云清,你信不信我再跳一次湖?”云环凉凉一句,成功让云清噎住了。 第二天很快就来到,没有大红喜字,没有热闹沸腾的场面。当那一袭普通再也不能普通的新娘嫁衣穿在她身上时,云环终于才有了意识,原来她真的要嫁人了。松开小花的手,故意忽视掉她脸上的泪,云环摘下腕间的一只白玉镯子,放在了小花的手里,即使没有多少情谊,她还是能感受的到小花对她的爱护的,“好好照顾自己。” “小姐……”推脱间又欲想把镯子还给云环的意思。 外面的催促声又来到,云环无力扯了扯嘴角,“我走了,乖啊。” 那层薄薄的喜帕根本遮掩不住外面的世界,云环站在府外的台阶上,看着那副阵势,明明是很喜庆很严肃的场面,她突然有想爆笑的欲、望、 真的,是太惊悚了! 出嫁日,无限惊悚进行时(中) 即使那个她尚且素未谋面的夫君是个四肢不全的人,但也总还不至于真的给她一个如此有力的下马威吧。 瞧瞧她现在两只眼睛看见了什么!一个孤零零的破烂轿子,自个老态龙钟的轿夫,外加一只巨型哈巴狗蹲坐在轿门前,一边摆弄着尾巴,一边仰着长长地狗脖子,瞪着着众人。 如此迎亲的架势,只怕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里里外外的人仿佛都在等着一场好戏上演。可惜云环也就只有短暂的诧异,之后想也没想就将喜婆的手拉开,众目睽睽下昂首挺胸踏出一条直线,弯下身子钻进了轿子里。 “啊……唔唔唔……”帷幔落下的刹那,云环无论如何想不曾预料,里面居然会有人。 “不想外人听到的话,就继续大声嚷嚷!”看着云环双目睁得巨大直愣愣瞪着他,像是在控诉着什么,就只好厉声威胁了一句。 “唔唔唔……”真的连心肺都快被气炸了,云环摇晃着脑袋,在嘴唇终于稍微可以移动的时候,隔着喜帕一张口直接咬住了他掌心的肉。 “啊!”随着突袭的人忍痛的惊呼,云环嘴巴脱离桎梏的瞬间,也很不客气地回赠了一句,“你也嚷嚷啊,外面的人可真就听到了!” “闭嘴!”云清跟着怒了,他越来越怀疑现在这个身穿红色嫁衣的女子,到底还是不是以前那个拥有着世间最纯真笑容的人。 不错,此刻猫着腰弓着背头顶冒烟的人,就是云清。 云环甩都不甩,伸手就把那个碍眼的喜帕扯下。花轿已然行走在路上,里面虽然是坐了两个人,但因为他们身形都偏小,体重加起来也属正常,倒也没让人起疑。 “现在准备怎么办?”云环当然没有忘记她“强行”逼迫云清答应的条件,她想着是真的不能接受就这么被当做一个赌注送人。祸起源于谁,自然也丢给谁去处理。云清自是不愿意,可当她半真半假说着“再跳一次湖”时,云清出乎意料的安静了,近乎于冷漠的安静。看着云环的眼神也越来越深沉,他说他会想办法看有没有可能挽回些什么,只是不知道他具体怎样实施,“难不成你还看着我被嫁到那个襄王?” “我现在也不清楚沈皓之究竟想做什么。”云清半靠在了坐垫上,扶手摸了摸额头,似是有些疲累,“居然折腾出这么一直迎亲队伍,他还真能想的出!” 云环其实还想反驳一句,就这还迎亲队伍呢,跟门口拖车捡垃圾的一样,出来还不忘牵着条狗呢! “看你这样那样子,倒跟那个襄王很熟啊!”沈皓之既是传说中的襄王,云环也是昨天才从云清口中得知的。微眯着眼睛斜视了云清好久,像是猜到了什么,语气也跟着阴阳怪调起来,“别跟我说,你跟沈皓之还有什么阴谋?” “你……”云清睁开眼欲想说什么,轿子却忽然一阵上下颠簸,跟着就是外面传来的兵器打斗声,云清转身抱住了身体前倾差点栽倒的云环,“他们来的还真是快啊?” 出嫁日,无限惊悚进行时(下) 似乎又不再是那个跟她耍嘴皮子逗乐的云清了,云环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他。 明明还是那张清纯童真的脸蛋,但那双本该是镶嵌着黑墨玉珠的眼底,沉沉似是乌云压顶。浓眉微微上翘,紧绷着侧脸,此时竟恍惚间有了一丝男人的刚硬。 “环儿姐姐绝对外面那四个轿夫能应付多久啊?”还在云环全身心沉静于那个不一样的云清身上时,被注视的对象又转眼间变成了嬉笑的面目,仿佛那短短的阴沉杀意不过是云环的错觉。 别管云环现在开始好奇云清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如今只想问一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那四个老爷爷还能反抗?”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她还没有老眼昏花到那四个轿夫的年纪。 “呵呵,环儿姐姐难道米有听说过,真正的高手,都是分辨不出真实身份的吗?”云清双臂使了使力,将摇摇欲坠的云环往怀里抱了抱。 也没感觉出此刻两人之间的动作有什么不同,云环本能地瞥了下嘴,“估计我是皇家最寒酸的……啊!!!!不是吧!”不等云环鄙视完,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破烂的花轿被两根长剑左右夹击,然后合力向上猛的迸发,木质打造的轿子顷刻间粉身碎骨。 浓浓的灰尘之中,云环被人紧紧揽在胸前,自轿子里以优美的抛物线腾空飞出,脚尖翩翩然落地,并且还来段华尔兹360°华丽舞步。心惊了惊后总算稍许安定,云环将脑袋从云清胸膛里挖出,眼角搜了搜四周,哇哦,不得了,果然是四个年老轿夫在对阵数十个服饰怪异看起来像是塞外番邦之人。 云清浓密的长睫下凤目眯起,一丝阴霾转瞬即逝,“先把她安全送入府里,不要出任何闪失!还有告诉你们的主人,抓个人来陪我唱戏去!”云环的目光还在被精彩的打斗场面吸引住,耳边却是云清沉着的命令。眼睛一转,呵,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身后竟然多了两面便装男子,看样子云清是对他们发号施令,看起来又不像是云清的手下。 “王妃,请。”两人已经站在了云环密切奶奶弓腰示意,不卑不亢谈不上恭敬,倒也很有范式。 “我不是王妃!” “别乱称呼!” 几乎同时,云环和云清暴动。云环没想到云清居然跟她有一样的反应,不由扭头瞪了他一眼,眉毛挑动了一下,意思再说,你抗议什么,一切还不是你惹出来的! “他不是你们的王妃,叫她云小姐就好。”云清也没看云环怒视的眼神,直接对两名便衣人说道。 场中的打斗似有升温的趋势,云环也没做他想,既然要被送走,那就走好了,她没有想做女英雄的想法。走在两个便衣人士的面前,一边还不时回头看了看,不是她真的依依不舍,而是她骨子里有点蠢蠢欲动,这个小正太,怎么看怎么就不简单呢。 这一回眸还真是不得了,云环眼珠都差点瞪了出来! 那场血染的风景 云环不顾此刻的局势有多异常,就那样保持着半转身的姿态,眼睛上下眼皮睁到最大,以期保证她没有出现幻觉之类的。 只见不知从哪里突然又冒出一顶设施豪华的花轿,气势恢宏坐落在了云清的脚下。朝正在混乱中战斗着的四个轿夫使了眼色,云清右手敛起锦袍低头钻了进去。 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云环立即伸出双手看了又看,那大红轻薄的喜帕早已不在她的手中。当白色帷幔落下的刹那,云环确定最后一丝缝隙合上的同时,本该在她头上的轻纱喜帕,已然盖在了云清的头上。空气里流动着的微风,带着丝帕的一角缠绕着云清乌黑的发尾,一点一点消失在了云环的视线里。 豪华轿子被抬起的那一刻,云环感觉自己的喉结出有什么在激烈涌动渴望喷发而出。直觉告诉她,有什么环节被人可以更改了。因为谁,究竟是为什么…… 云清,云清,最后看自己的那一眼,缱绻中流露着太多复杂的情绪。云环的脑袋一阵疼痛,却只有一大片空白,什么也不想不起。 “王妃,我们快走吧。”两名便衣人士非常尽职,即使话里话外尽显尊重,只是他们的动作却并非如此。不等云环反应过来,两个人默契十足地把抓住云环的胳膊肘,逃过众多双眼睛急速将她带离是非之地。 意料之中的那座混杂在闹市中的慌乱宅邸。云环脚踩在光线忽明忽暗的卵石小道上,身后的两个押她过来的人早已不知去向。一个人置身在这样一种空旷未知的环境里,耳边总有隐隐约约不明的声音流窜着,云环呆站了很久,任由光怪陆离的影子洒落在她身上。 “啊……” 一声空余远凄厉的尖叫声,让云环短暂抽离的灵魂又走了回来。定了定神,闭着眼睛在辨认着还在持续着的呼喊声。 “救命啊……”当有一句稍加清晰地女人的声音传到云环耳朵里时,云环果断踏出了一步,应该就是东南方吧。 步子极有规律地向前迈着,每走一步都感觉沉重十分。只因那一声声尖叫声,让云环的心跟着往下堕落。她几乎可以有百种想象,想象着到底是怎样的一副画面,会产生如此让人几乎疯狂的声音。 所有高低不同的尖叫,都在诠释着一种意思,生不如死! 灰色的砖瓦逐渐显示在眼前,那些如钝刀般刀刀凌迟的尖叫声也跟着渐渐熄灭。云环愣愣站在了古老的槐树下,右手紧紧捂住了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响声。 牙齿在嘴里直打着哆嗦,身体也跟着不由自主颤抖了起来。她感觉自己一下子被扔进了万丈地狱里,在经受着最为残酷的精神摧残。 一张张辨不清面容的脸上,抽搐着神经还在突突跳着,那被放大的眼瞳里,狰狞惊恐。撕碎的衣裳成一块块布料挂在勉强称之为人的身上,刀刀血痕间还有红色血液点点往外流着。 再遇,已是注定(上) 整整九个人,九张早已分不清是男是女的血肉模糊的脸,云环捂住嘴的手都在不断无力颤抖着。心跳极为不规律,她轻轻闭上了眼睛,有些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也许只是一场巧合,碰巧而已,与她何干? “姑娘……”就在云环急欲想要逃离此地时,裙角被人拉住,女人吃力仰起脸,血红的眼底带着希冀的光亮,看着云环动了动嘴唇,“求求你救我的相公吧……求求你了……” 说着不等云环反应过来,女人已然倒地,杂乱的头发四处披散着。身后那条暗红色的血路清晰映入眼帘。云环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看见了她,又凭着何种毅力爬到了她的脚下,去求她救别人? 她想她还没有那么伟大,此刻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逃!远远逃离这个令人浑身发寒地地方。 猛力从女人手里拽开裙摆,云环转身就向相反的方向跑去,任由耳畔越来越狂乱的风横扫她的眉眼。 “嘭!”忘了看前方,云环尚未跑离多远,身体就撞在了一个未名物体上,重力前倾,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上。剧烈紧张失控的心跳猛的一下骤然停止。稳了稳四肢,当云环抬起头看向那个撞她的“东西”时,眼瞳汹涌暗流千变万化,手放在心脏的位置,心口一阵抽动,眼前一黑,身体也跟着缓缓倒下。 也许是被那一场酷似于地狱的场面吓住,也许是逃跑的速度太快,导致头脑供血不足失了心力。总之,云环就那样如秋风落叶般倒在了冰凉的地面上。早已不是很清晰的意识里,那一张绝世的容颜,带着特有的魔力在她的心上刻下独特的印记。 睁开眼时房外天色已濒临灰暗,云环捏了捏被子的一角,牙齿无意咬了咬唇。横躺着的视线落在了高高的房梁雕柱上,幸好她没有第二次晕了然后发现被丢在了大街上。 “醒来就自己起来吧。”眼珠不知打了多少圈,云环还想继续打着圈圈时,身旁却多了一道男声,低沉稳重略带薄凉。 头稍许瞥了瞥,一些记忆超速回旋。云环不认为她会失忆或是出现幻觉,“你怎么在这里?” 轮椅上的男人显然没有想到床/上的女子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质问自己,浓眉微蹙,却也米有其他不悦之意,一切只是平常安宁,“那我应该在哪里?” “我管你在哪里,总之别在我眼皮底下就好!”云环一屁股从床头坐了起来,对着男人严阵以待。 “扑哧!”门外另一道笑声打断了轮椅上男子的话,然后一双长腿映入眼帘,“看来不止有人敢藐视你家城墙,连你也一起藐视了啊!”很熟悉的声音,云环扭头越过障碍一瞪,在于那溢满笑容的鹰眼里读出的却是讽刺之意时,某一些属于记忆的细胞还是复活了。明明长得一副奸诈养,偏偏还笑得如此之谄媚,“那不知道如果想藐视你,又该怎么做呢?” 再遇,已是注定(中) 云环的两颗眼珠骨溜溜在两人身上不断徘徊着,越看越感觉无比怪异。 由远及近,就说此刻正一派闲散手撑在轮椅上的灰衣男子,眼睛已然合上,长长的睫毛微卷,在眼睑下透射了浅浅的阴影。垂落下的柔软发丝滑在耳畔,鼻梁高挺,薄唇轻抿,清凉的神色里潺潺流动着一抹柔和,偏偏整体组合在一起又有种距离人千里之外的疏远之感。 再有便是那环臂斜靠在门框上的男人,身材颀长,五官清冷傲视。锐利的鹰眼仿佛潜藏着世间最深沉的仇恨,浑身散发着冷冷的寒意。无语的是,唇角勾起的弧度,又奇迹般给他平添了一抹晴朗的气息。 一个外在温柔内又似有冰凉,一个外表疏离又喜欢多了一点热度。两个如此矛盾的人,却又让人不觉得怪异不和谐,反而潜意识里认为应该就是这样。 “想藐视我很简单,”靠在门上的男人挑眉轻笑,“只要不怕死和我来一场单挑。” “单挑什么?”云环毫无意外地接着问道。 “若是闲,就去把院子里的柴给劈了。”仿佛两个局外人的交流打扰了他的休息,轮椅上的男子朱唇轻启,如深秋清晨凉意的寒露,柔柔的气势已然经由毛孔渗入人的体内,“醒了就起来,这里没有你睡的地方。” 门上的男人脸色黑了黑,却一个字也没有多说。只有云环僵了僵身体,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鼻子里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吸气的鼻孔陡然放大,“你说什么,没有我睡得地方?那我刚刚睡得这个叫什么?猪笼?” “你要认为自己是猪,我没有意见。”浓眉又多了一丝纠结,轮椅上的男子似乎越加显得厌恶疲倦,脚底熟练地转动轮椅,风姿万千欲想离去。 “沈皓之,你别欺人太甚啊!”不是没有被人鄙视过,但云环还从未被人如此忽视外加不加掩饰的轻蔑,双手将腿上的被子一掀,鞋子也没穿,直接下了床两步一跨,挡住了他的去路,“不就睡了你家的床吗?有又没有把你睡了,你至于表现的这么不耐?” 话音很重,重到什么程度呢? 空间虽小却布置简单的房间,云环的声音一圈圈蔓延着,直至延伸到屋外,惊吓了枝头两只正欲回鸟窝亲热麻雀,蒲扇了两下翅膀,成双成对飞走了。 所以说,冲动是魔鬼。看着轮椅上渐渐阴沉的的容颜,云环的心也跟着下坠了。 “要不……你继续不耐吧?”云环不自觉后退了一步,眨巴着眼睛有点尴尬。 “原来你认识我啊。”眸中复杂情绪迅速划过,沈皓之微眯着的双眼冷意乍现,说出的话亦是讽刺十足,“装了这么久,也就这点功夫?” “谁让你……”云环噎了噎口水,伸手摸了摸鼻子,她总不能说他的标志太独一无二了吧,“长得如此特别。” 再遇,已是注定(下) 云环发誓,她真的是在赞美,或是说羡慕,亦甚至是嫉妒。 嫉妒一个男人,长得比她还好看,皮肤比她好,眼睛比她大,就连那举手投足间威威慑人的气场都比她大。 可惜,她的言语违背了她的本意,她胆怯闪躲的眼神将她彻底抹黑了。话刚落音,云环又缩了缩脖子,她后悔了,眼睛在不小心正对着轮椅上那双腿时,被腿的主人逮了个正着,这下子跳湖都洗不清了。 “你别乱想,我没鄙视残疾人的意思!”与其注定要被骂,不如抢着解释下,云环双手交叉,对着那清冷的男子无力甩了两下,“我是说你长得好看,特别的好看!” 牙齿咬到了嘴里的肉,云环所有的神经凛然一颤,就差咬死自己了,偏偏身后另一个不省油的灯火上浇油乱中添乱接上一句,“似乎,你还是第一个说他长得好看的啊,而且还是特别的好看!” 灰色的衣角一点点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云环就那么赤/裸着双脚呆站在那里。转角的刹那,她几乎想上前拥抱住飘荡在空气中的淡淡檀香气息,或许是自己的某一种冲动,或许是她心中一个角落不小心被触动。她不明白,那样一张温柔到足以让任何人心生爱慕的容颜上,会有那么多的隐忍和落寞? 直到府里唯一一个可以称之为下人的管家老伯,迈着利落的步子端着饭菜送了进来,对着云环一个劲儿笑得欢快时,撑靠在窗外吹着凉风的某个人扎着无辜的眼睛,才深刻意识到时辰不早了。 “娘娘,该用膳了。”慈祥的声音,长满了可爱皱纹的的老人,弓着腰在提醒了第五遍后,终于看清了他未来女主人真容。 “阿嚏!”云环扬起脸,也很不客气地送了一个华丽的“见面礼”。凉风吹久了,果然是会感冒的。搂了搂衣服,云环早管家老伯别扭紧张的目光里,挺着胸走到桌前,手在碰到筷子时,突然又想起什么,“有没有人来找我?” 管家伯伯动了动胡子,很是疑惑。 脑袋里全是问号,云环三言两语也温不清楚,无奈转开毛头,“这座宅院这么大,为什么你说只有你一人在打理?”这个襄王到底干什么的,混的有这么差吗? “主子自来不喜人多,府里只有老奴和厉公子贴身侍候。” “那现在你也准备来侍候我?”云环脸黑了,心凉了,被人叫“娘娘”,已经够有被雷劈的错觉了,“你不觉得我就是一个多余的?”多余吧多余吧,反正她什么也没做,跟那个沈皓之什么也没有。 “娘娘多虑了,如今你既是王妃,自当也是老奴的主子。”“我跟你家王爷连堂都没拜,算哪门子王妃啊!”云环被扯晕了,转换概念也不带这样。 “王妃,老奴知错了。”管家老伯一低头,绝对标准的认错架势,沟通已然是个鸿沟。 “你……”云环“啪”一下扔下筷子,“我要见沈皓之,他就那样走了,算什么男人!” 强势侵入(上) 咋呼了半天,原来这个明明像是客房的房间,硬是被人扭曲了定义,说这是新人婚房。 云环纠结了衣角半天,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寒碜她的了。下午那场会面,瞎子都能明白过来,那个沈皓之跟她一样,不仅对这滑稽的婚姻厌恶,严格说来也不是厌恶,应该用漠视更为恰当,而且应该也没有进宫行礼。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比两位新人都不在场的婚礼,更加让人惊讶的了。 念起与云清分开时的那一眼,云环的心又开始隐隐不安。她不能再骗自己,因为没有人会拿这样的事开玩笑。可她还是接受不了,假扮新郎他还可以,难不成她还可以假装新娘? 悬浮在半空中的心,很快因为看到了一个人而终于落下。 穿过宽敞深幽的庭院,畅通无阻火势熊熊,云环一脚踹开了门,故意忽视屋内三个人六双眼齐齐投放来的注目礼,其实也就那么一瞬而已,三人已然恢复如初。 抱着双臂,手抚摸着下巴就那么斜斜站在了门外,不进去也不走,看着三个混蛋各自摆弄着优雅疏懒的姿势对着笑得很是妩媚,一点也没有内疚之色,反而更加有一种高高在上准备看戏的架势。人比人气煞人,气场云环脸上一阵黑一阵红,刚刚踹开门时的怒气冲天竟然奇迹般少了一大半,“这里……还真是热闹啊,呵呵,呵呵!” “外面风大,环儿姐姐还是进来坐坐吧。”放个台阶给云环下的是云清,他不意外云环会由此举动,但看着她的神色之中又多了一抹复杂之色,相比起以前那个相伴于他的女子,这个“云环”很明显,他是越来越看不透她了。 “清儿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来看我呢?”云环轻轻在心底松了口气,她几乎都不敢看房间里的另外两个男人,下午那诡异的接触还在她记忆里翻滚着。挺了挺腰安然走了进去顺手将门关上,坐在了云清的左边,仿佛在自己地盘上一样从容拎起灰褐色茶壶捻起一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压压心神,同时将对面的人自动忽视了。 “刚拜完堂,宫中那么多人要应付,哪有那么容易脱身!”放下手中还冒着热气的瓷杯,云清状似无意说着最为普通的理由,却是给了云环一个超级震撼。 好吧,她有这样的假设,可当被人如此直言证实时,又是另一种无奈了,端着茶杯的手空中抖了抖,溅出了几滴水,在桌子上闪烁着圆形的晶亮,“你真假扮我去拜堂了?那跟你拜的那个人是谁?”她可没有忘记,“核心”人物之一的沈皓之,似乎也在这里懒懒呆着呢。 “你还敢说!”云清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逼视着云环的丹凤眼也有了丝威胁。 当暖帐中爆发出一阵强忍的憋笑时,云清的脸一黑到底。 强势侵入(中) 云环也不甘示弱跟云清互瞪了一眼,又不是她逼着他去跟男人拜堂的,现在和她生哪门子气! 只是让云环意外的,原来房间里不是三个人,而是四个人! 当她颤抖着将尚未喝上一口茶的杯子放好在桌上回头看向笑声来源时,暖帐已经被勾起,里面走出了一个身穿白色亵衣乌黑长发披肩唇红齿白的男人,或许也可以叫男生。胸口衣领敞开,露出娇嫩不失坚硬的胸膛。在目光触及到他墨黑的眼眸时,心脏处不小心震了震,柔软的睫毛之下那双若隐若现的眼底,似有潺潺溪水流过,不似海一眼的幽深暗涌,多了一丝世间亲和的缱绻。 “看够了没?”云环还沉溺在美色中,身旁的云清开始相当不悦了,他怎么就没发现被所有人轻视为傻女的女人还有对着男人失神的时候。 “没有看够,你想怎么样啊!”云环一把将腰上多出的爪子拍走,桌子下的脚也不忘给踩上另一个人给自己讨回点安慰,“我们什么时候走?”先别说这里够空荡,就是白天那一幕血腥的画面,也坚定了她离开的决心。 “皇叔,你的王妃怎么可以当着你的面,要跟别的男人走呢?”说话的是从暖帐里走出来的小妖孽,水灵灵的眼珠柔柔的都可以滴出水来,看着他身体软软一靠,直接就往沈皓之的身上靠去。当距离沈皓之只有一毫米的距离时,却被突然多出来的一只手给拎了回去。小妖孽委屈了,“皇叔~” “剑南,你把皇上护送回宫。”沈皓之眉宇间有难掩的倦色,声音依然如平常清冷低沉,“一个月之内,不许他进非圆阁!” “皇叔!” 娇滴滴的小美男已经被人乖乖夹在了腋窝下,再也不能动弹,只有那双小嘴还在不知道嘀咕着什么。 云环吸气吸气在吸气,世界可真是够精彩的。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娇弱惹人怜爱的男孩,居然还是皇帝! “喂,女人你看什么看!”被人夹走的皇帝男孩消失之前,盯着云环暴怒了,“别在外宣传我的身份,丢你的脸不要紧,可不能毁了我一世英名啊!” 云环精神错乱了,哪家的混蛋娃蹭上了皇位为祸终生呢! “不许再看!”云清怒了,他长得也好看啊,怎么就不见她这么痴痴地看过自己呢,一把把云环的脸掰了过来正对着他,“人都走远了,还没看够呢!” “看够了,我们回家吧。”都是一个个小屁孩,云环都不知道原来这个时代的孩子如此早熟,一个比一个古怪难缠。 “谁说你可以走了?”云清刚要乐呵呵地牵着云环离开,却没来由被一句话生生止住了脚步,沈皓之转动了下座椅,背对着他们凉凉一句,“云环如今已经是我的人,谁都没有资格带走她!” 强势侵入(下) 如果偏要说让自己所有的目光和注意放在一个人身上,才叫真正面对的话,那么云环也直到此时才静静地看清了这个叫沈皓之的男人。 要说两人认识,又似乎有点牵强。毕竟他们两个并未有任何介绍,只是凭着直觉就认定了彼此。不得不说,这一点上还真有点默契。 “什么叫我是你的人?”云环嘴角硬是扯出了一丝笑容,轻蔑冷然,“沈皓之,这个笑话可真冷啊!” “别忘了,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云家三小姐今日大婚,于他们的襄王喜结连理。”虽然淡淡语气中耐着性子给了解释,但云环还是听出了话中的敷衍,和比她更甚的排斥默然。 “那你今天去行礼了吗?还是你看见我这个新娘在皇宫行拜了?”云环的声音往上拔了拔,气呼呼的脸因为怒气上涌而红彤彤的,“你这里到处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傻子才会住这里呢!” “哦,是吗?”像是很意外云环会说出这些话,沈皓之又将轮椅转了过来,也是第一次正视了他这个名义上的王妃。不算出众的容颜,小巧的鼻子和嘴巴歪歪翘着,显示了主人骨子里的小倔强。那一袭红光嫁衣也早已因为睡觉褶皱邋遢,梨涡状眼睛如纯色翡翠,清亮的眸字在宣誓着她的不满,那毫不掩饰的坦诚和张扬,还是让沈皓之轻轻惊讶了一下,记忆中那一抹熟悉如静静海潮般,微微在心海里掀起了一番波澜。脸上却什么也不曾表露,“据说云家三小姐,可是众人默认的傻女吧” “……。” 云清三步一回头前前后后望着云环就是不肯离去,也知道整个局势里他的过失不可磨灭。可现在想要力挽狂澜,也得需要时间的配合。 “走吧,不要再看了。”云环耸拉着脑袋,本来还想对云清发点火的,可如今看着小正太眼底那默默“内疚”,她又什么也不敢说了。要知道,云清小模样一委屈,她还真有下不了手,感觉自己就是只狼外婆,专门欺负小红帽一样,“我没事的,放心啦。”到底有没有事,她自己都茫茫然了,一想起白天看到的画面,她就感觉背脊发凉。 云清咬着唇似乎还想说什么,云环也急了,脸上绽放出的笑比牡丹还艳丽,嗓门一吼,“好走不送!” 前面笑着送走了一只,身后那一只还对着她的背影悠悠浅笑着呢。 “沈皓之,我们认识一下吧。”云环双手一摊,强压住心底的剧烈颤抖和不安,继续保持着她明媚的八颗牙微笑,“我叫云环,以后会是朋友,记得互相帮助啊。” “我们是朋友吗?”沈皓之眼皮跳了跳,他承认浪费了这么久看着那对兄妹演完一段离别戏,好奇云环接下来的表现,哪知,果然不按理出手,“我刚刚没有说清楚?你既已是我的人,自当就是我的所有物!” 这叫什么,sm?(上) 阶级歧视,严重无耻的男女歧视! 云环只觉得自己血液冲晕了脑袋,才会跟他说要做朋友,做他个大头鬼的朋友啊! “我是你的所有物?”三步并作两步走,云环火辣辣走到沈皓之跟前,居高临下俯视认得感觉就是不错,谁让她在这方面比此男有优势呢,“王爷大人,话可不能乱说哦~” 云环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意,身体慢慢前倾,然后双手忽然搭在了他的手背上,头一低脸一下子就紧贴着沈皓之的眉眼鼻子,女上男下姿势甚是暧昧。 沈皓之没想到云环会有此举动,两对眼睛的睫毛相互触碰眨动着,彼此的眼底是对方的身影,呼吸短暂停止之后,思维已经做出了决定,反手握住云环的手,一手迅速拖住她的腰肢,在云环一声惊呼中将她反向一转,拉坐到了自己的腿上,嘴唇几乎贴在了她的发丝耳垂边,气息萦绕,“没想到,环儿这么主动啊!” 胳膊肘猛的戳在了身后的人胸膛上,云环挣扎了两下无果,果然就算是身体有缺陷的男人,力量上也总比女子强势,“沈皓之,别逼我动手哦!” “哎呦,环儿害羞了?”像是发现了新鲜好玩的东西,沈皓之的兴致也被挑起了,右手指腹在她绯红略显燥热的脸颊上轻轻摩擦着,小拇指若有似无撩起她的一根发丝在指间拨弄,“刚刚不是很大胆吗?” 狠狠一脚踩在了某人的脚上,手也使力将沈皓之的爪子挥开,沈皓之一时诧异,竟然忘了困住目标猎物。云环甩身逃开了沈皓之的桎梏,回头怒视着他,可惜在他的脸上却找不到一丝尴尬或是歉意。这么一看,云环就更加认定了一件事,只要是男人,哪怕还是个残障男人,也一样兽/性旺盛,“我还有更大胆的,要不要试试啊?”云环轻佻着双眉,媚眼如丝,妩媚灵动。 明明脸上还残留晕红的痕迹,偏偏硬是做出这样满不在乎的模样,着实让沈皓之心下一笑,他倒要看看这个女子还能撑到什么时候,怀中温软香玉不过莞尔一刻,来去匆匆还是让他有丝失落,“哦,那环儿请继续。” 云环啊云环,你要撑住啊。手里拿着剪刀,正一刀刀剪着她随意从长榻上拿来的白色锦袍,不说也知道那是谁的,丝滑柔软的布料,就那样在云环手下变成一段段布条。 “怎么,环儿是要亲自侍候为夫我就寝?”当沈皓之被云环“逼着”上了床之后,他才似有了认知,腰间丝缎被无情扯开,衣裳一件件剥落,感觉着身上那双略带紧张的柔软小手故作大方的上下摩挲着,仿佛有无数小毛虫在逗弄着每一寸肌肤,一股燥热自全身集中向某一处喷涌着,“那我可拭目以待了!” ***** 初来小说网,还请大家多多拍砖留爪吖~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