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娶我敢嫁》 1、第一回 “军子,你听哥们一句话,这女人就只能上,你就不能跟她较真儿,较真儿你就完了,孔老夫子说的真他妈对,唯小人女人难养也,近则不逊,远则怨,军子,你听见哥们儿说话了吗……” 胡军手里的方向盘转了个方向,拐出二环,撑了撑额头,今天真是无妄之灾,那几年哥几个多快活,想出来乐一乐就乐一乐,这几年,好家伙,就跟中了红色迫击炮一样,叶驰闪婚之后,就是一连串。 左宏,锦城,一个个全都娶了媳妇儿,就剩他胡军一个孤家寡人,弄得他家太后三天两头就把他招回去,一顿唠叨: “你瞧人家叶驰家那大胖小子多喜人,左宏家的闺女也好啊!锦城的媳妇儿稳稳当当的,一看就是个贤妻良母……” 噼里啪啦,嘚啵的他烦不胜烦,好个屁啊!到哪儿都不自在,恨不得把媳妇儿孩子栓裤腰上带着,没点儿爷们样儿,要说就锦城还有点骨气,媳妇儿娶了,先头也没断了外头的玩乐,最近一阵也没怎么出来。 他打电话的时候,胡军正郁闷呢,屁颠屁颠儿就去了,找了俩妞吃饭,吃了饭就去了会馆,刚进包厢坐下,胡军那边出去尿泡尿的功夫,回来封锦城已经干了一瓶子皇家礼炮下去。 胡军愕然的功夫,封锦城又抄起第二瓶对嘴吹起来,胡军这个郁闷,刚吃饭的时候,封锦城就这样,跟八百年没喝过酒一样,一顿饭功夫,他自己就干进去两瓶五粮,弄得胡军连口水都没喝,一晚上就顾着拦他了。 这会儿瞧这意思,忙过去和他抢,他还非不给,较上劲儿了,胡军再抢,他真急了,就差动手了,胡军气的直运气,可也不能真跟自己哥们较真儿不是,眼瞅着封锦城越来越不对劲儿,忙把俩妞儿打发走,回头再瞧锦城,已经喝大了。 胡军架着他向自己车边走,本来还想着哥俩喝high了,就在会馆里泡个温泉睡一宿,这会儿倒好,都泡了汤,他还得客串保姆加司机。 胡军把封锦城塞进车后座里,自己坐在驾驶位上,好在他这晚上连口酒都没喝上,可封锦城还不消停,突然从后面斜斜钻过来,扒拉他,锦城喝高了,可劲儿一点不小,他伸手一扒方向盘,车子打了个斜,差点撞上路边的花池子。 胡军急忙把车停在路边上,封锦城直接跳下车,扶着路边一棵大树哇哇吐了起来,胡军抠出一瓶水,下车。 他们哥儿四个,要说叶驰左宏和他胡军是桃园结义的刘关张,那锦城就当之无愧是那 算无遗策的诸葛孔明,他们仨绑一块,也没封锦城一人的心眼多,当然,哥们之间也不可能斤斤计较算计,就这么个比喻。 从胡军有记忆开始,就没见过封锦城像今天这么狼狈过,啥时候不是风度翩翩,俊美无俦的,谈笑间就能灰飞湮灭,可此时,瞧着就是一最平凡狼狈的男人,你听他嘴里都说的什么,这一晚上,就围着他媳妇儿转悠了。 锦城的媳妇儿,平常哥几个一起聚的时候也带出过来几次,胡军印象中挺大家闺秀的模样,至少比起叶驰家的小丫头和左宏家的母老虎强多了,可这时候咂摸出点滋味了,咬人的狗不叫,这话说的一点儿不假。 胡军拍了拍锦城的后背劝: “锦城,她要离婚,咱就跟她离,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多去了,哥们回头给你介绍俩,条儿顺盘儿靓,拉出去惊艳一片,在炕上伺候的你能入地上天的” 封锦城微微苦笑: “军子,那女人当初上赶着非嫁给我,这会儿拍拍屁股就走,拿我封锦城当个屁,我封锦城在她眼里还不如个屁呢,屁还他妈有味。” 胡军把矿泉水递给他,等他漱了口,架着他坐回车里,胡军上车,拉挡,踩油门,向锦城家的小区开,眼瞅着快到门口了,封锦城突然开口: “军子,我不回家,你把我送郊外别墅去,我在那边住几天。” 胡军一愣: “得,哥们今儿送佛送上西,你就是去取经,我也送你去。” 封锦城哧一声笑了: “就属你贫,军子说句透心的话,哥们的心真疼,本来这辈子我都以为自己没心了,可就这么个女人,就让我知道了疼是什么滋味,军子,爱情这玩意不能碰,碰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胡军呵呵笑了: “这话我听着顺耳,爱情是个什么玩意儿,你看把你们一个个折腾的,不是疯就是傻,放心吧!哥们清醒着呢,这辈子打麻将清缺,绝了这一门。” 好容易把封锦城折腾进他郊外的别墅里,伺候他躺床上,再出来已经快一点了,这一晚上,胡军摇头苦笑,也没别的花花心思了,直接回家睡觉拎静。 从东三环过去,远远见前面排着几辆车,那边是酒吧街,估摸是卡口查酒驾呢,虽说胡军如今也熬成了领导,可更得以身作则,挨着过去吧。 眼瞅着到了近前,就见前面隔着一辆车外面站着一小女 警,眼睛扫过去,真是个小警花,脸盘儿虽没看清,可身段挺窈窕,警服衬衣塞在警裤里,腰间白腰带,腰细屁股大,抬手一个标准的军礼。 就这个军礼引起了胡军的兴趣,内行一看就知道当过兵,站的笔管条直,右手迅速从胸前抬起,右臂与肩同高,前臂、手掌呈一条直线,五指并拢,掌心稍向外翻,标准,绝对赶得上国家领导人检阅的标准。 前面第一辆车查过去,胡军的车往前开了几米,终于看清了这小警花,怎么说呢,五官算平常,可凑到一起,加上一身警服,白色的贝雷帽一扣,齐眉刘海,娃娃脸儿,白嫩嫩透出那么骨子水灵的英姿飒爽。 大约男人心里都有那么点制服情结,就是最平凡的女人穿上制服,也能穿出不一样的味道来,要不,怎么小日本就喜欢搞个什么制服诱惑的小电影呢,因为畅销,有市场。 不过,这小警花不是新分配过来的,就是在队里不受领导待见的,要不哪能三更半夜派她来这儿查酒驾呢,那后面警车上都比她轻松多了。 胡军出神的功夫,前面那辆车查完了,小女警向胡军这边走过来,胡军把车窗落下,小女警刷一个军礼,手落下去,扫了胡军一眼: “酒味够大的,喝了几瓶啊!不知道酒驾的危害啊,验验吧!” 说着,把手里的了测酒器递过来: “含着,使劲儿吹……” 要说这挺平常一句话,可听在胡军耳朵里,就觉得有点a,主要这小警花的声音,有些嗲声嗲气的娃娃腔,正儿八经的话,从她小嘴说出来,都带着骨子说不出的软糯,尤其,她的话容易产生歧义。 不过胡军还是挺配合基层同志的工作,老实的含住,吹了一口,小警花看了眼显示,7不够二十毫克,不禁挑挑眉怀疑看了他一眼: “够内行的,大半夜的,咱别耽误时间,痛快儿的,别偷懒,含着,使劲儿吹” 这小警花就认定他喝酒了,胡军勾了勾嘴角: “我真没喝酒,我发誓。” 西子颇为讽刺的笑了: “你这样的,我们碰见多了,发誓死一户口本的都有,一验血照样儿歇菜。” 要说西子,今儿本来就不痛快,当了五年武警,复员了,烦人拖窍走路子,好容易进了公安局,按说西子对口的是刑警查案子,谁知道直接分到了交通队,分到交通队就交通队吧!人不都说交警福利好。 可一块分进来的刘丽丽进了肇事科,偏她被派出来不是站大纲,就是查酒驾,人领导说了,为了提升咱交警的形象,就得让小警花站大纲,查酒驾,人领导又说了,女孩子毕竟好沟通,容易配合工作。 她西子就是一不受待见的,人领导指哪儿,就得打哪儿,今儿在这儿从十点站到现在都快两点了,遇上了四个酒驾的,算上这个正好凑上一巴掌,偏这位跟她打马虎眼。 西子目光划过他的车,车真不赖,人中肯的说,也挺有范儿,一看就是个年轻有为的成功人士,可惜有点油滑不大气,西子最烦不大气的男人,一点儿不爷们。 西子伸手: “驾驶证?” 胡军回身去拿车里的手包,没在,拉开前面的置物箱,也没有,估摸是落锦城那边了,扭回头,就看见小警花抱着胳膊,歪着头看着他笑: “无证驾驶比酒驾情节更严重,你是先解决你这酒驾问题呢,还是咱们直接说说无证驾驶这事儿” 这丫头说话儿字字都带着刺,胡军真是好久没遇上这么尴尬的事儿了,压了压心里的火,耐心的解释: “我真不是无证驾驶,刚送一喝醉的哥们,落他家里了,我让他给我送过来一趟,再说酒驾,我是滴酒没沾” “滴酒没沾?” 西子扬了扬手里的测酒器,虽然你挺聪明,这上面的酒精含量是7说明了什么?不用我说给你科普了吧“ 胡军被她气乐了,从车里拿出一个口喷: “你喷了这个,对着嘴一吹,也有酒精度,再说国家规定低于20毫克,既构不成醉驾也够不上酒驾” 西子笑了: “挺门清的,那也得让你知道这里的严重性,再说口喷是你说的,是不是事实,现在定性还有点早,请吧,过去验验血,什么都一清二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鉴于大家对落笔成婚的不满,这本提前开吧,希望亲们能满意点。 2、第二回 胡军真不想过去,不是怕验血,毕竟经常下基层,这丫头不认识他,保不齐那边就有认识他的小警员,惊扰起来,影响不好,遂笑眯眯看着眼前的小警花打商量: “我是真忘了,我打电话让朋友把驾驶证送来成不?” 西子一看他那样,就知道要耍滑头,不过还是点点头: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九十五条规定,上道路行驶的机动车未悬挂机动车号牌,未放置检验合格标志、保险标志,或者未随车携带行驶证、驾驶证的,公安机关交通管理部门应当扣留机动车,通知当事人提供相应的牌证、标志或者补办相应手续,并可以依照本法第九十条的规定予以处罚,如果仅仅是没带驾驶证,车留下,你回去拿,或者让朋友送来都成,但是……” 西子在他身上溜了一圈: “你还有酒驾的问题没说清呢?你又坚持不验血,这不得让我怀疑,你故意利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逃脱罪责。” 胡军笑了: “交通安全法背的挺熟,我是不想把这事儿闹大,其实也是为你好,闹大了,对你真没一点好处,得,我再吹一次行了吧!” 说着,抢过她的手里的测酒器,对着嘴,用吃奶力气吹了一口,两边腮鼓鼓的,眼睛盯着西子,活像个青蛙,西子撑不住扑哧笑了一声。 胡军把测酒器递给她: “您看看,连7都没了,其实真没酒味,不信,你闻闻?” 说着,凑近西子张嘴嚯了一口,西子一把推开他: “别跟我这儿瞎贫,离我远点儿” 不过西子还真嗅到了一丝薄荷味,心里不免嘀咕,难道真错怪这家伙了,说真的,西子才分配来没几个月,对流程不能说很熟练,唯一背的滚瓜乱熟的就是交通安全法,花了她整整三天,比高考那阵儿还刻苦。 西子正有些拿不定主意,后边车喇叭响了两声,车窗落下,探出一个脑袋来: “呦!真是军哥,老远瞅着就像你,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了呢……” 说着,把车靠一边上,跳下车,几步走过来,扫了西子一眼,暧昧的凑近胡军低声道: “怎么着,你们交管局查酒驾,都还用的找惊动您局长的大驾了,这小警花儿长的不赖。” 回头冲车上招呼了一声: “妹儿,给哥把烟拿过来,我军哥在 这边呢,我得和我哥好好唠唠。” 这小子胡军真认识,可不算太熟,他爹是从东北军区那边调到这边总政治部没几年,这小子大名王大虎,小名就叫虎子,剃了个有棱有角的平头,和他名字一样虎头虎脑的,和大院里小一伐那帮小子一块儿混。 那几个小子见了他们几个,都哥,哥的,叫的那叫一个亲热,前几天吃饭时,左宏还嘚啵: “在酒吧遇上大院那几个小子打群架,那酒瓶子抡起来,颇有咱哥几个当年的范儿啊,可惜争得那妞儿姿色差了点……” 左宏那丫被娟子压抑的够呛了,逮着机会,可劲儿的忆苦思甜,都没瞧见她们家母老虎已经从洗手间出来,并且站在他身后,抱着胳膊,就这么看着他耍宝。 军子承认,不敢惹那凶娘们儿,因此也没吱声力挺左宏,当天在饭桌上是没怎么着,回家人两口子怎么收拾,就不知道了,反正左宏请了好几天假没上班。 见着这小子,军子倒想起左宏来了,那边宝马小跑的副驾驶门推开,先跨下来一条光洁修长的大腿,人下来,蓦一看,真勾人。 上面套着一个又宽又大的t恤,将嘎嘎遮住屁股沟,下面就是白的晃眼的大腿根儿,脚下面一双黑色漆皮高跟鞋,那细高的跟儿和上面嫩白的大腿,构成了鲜明的视觉效果,活色生香,是个尤物。 就是脸上五颜六色见不着本色儿,脑袋上还顶着个说黄不黄,说绿不绿的鸟窝头,有点可惜了材料。 都是玩出来的,胡军什么不明白,一打眼就知道,刚头不定在哪儿玩车震了,身上还怪这股子隐隐的□味儿。 小妞走过来,大t恤里头完全是空心,俩奶/子随着她的动作一荡一荡的,分外招眼儿,下面t恤的边忽上忽下,要露出点啥,偏又让你啥也看不着,手里拿着盒苏烟,伸手就要给虎子,虎子推了她一下: “咋这不懂事呢?这是我军哥,点上,点上,给我军哥点上……” 小妞扫了眼胡军,眼睛微微一亮,抽出根烟,塞在红的发亮的嘴里,手里的打火机玩了个帅气的花样,点着,吸了一口,递过来: “军哥,抽烟……” 胡军笑了笑,从她手里把烟盒拿过来,自己抽出一根儿点上,小妞有些悻悻然,把手里点着的烟塞给了虎子,扭头回去了。 虎子嘿嘿笑了两声,西子觉得这里简直都成了声色场所了,伸手拍拍胡军的车门子: “怎么着?你们跑这儿叙旧来了,先把我这事了了,你们边上去叙上一宿保,准没人管,不然,抱歉,可得进局子里叙去了” 虎子挑挑眉: “哎呀!这小警花够厉害滴啊,你知道我军哥是谁吗?” 胡军皱皱眉,脸儿一沉: “虎子,这没你什么事,该干嘛干嘛去。” 虎子看胡军这意思,以为他就是想和这小警花逗逗闷子呢,也实在惹不起这位,笑了笑: “得,弟弟先撤了,不在这而耽误哥的好事儿” 说完,掉头就要回去,西子喊了一声: “你后面挨着,这是查酒驾的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当这是你自己家呢?” 虎子扫了眼胡军,吃不准这小女警这么横,是个什么来路,也不敢得罪: “警察同志,我后面挨着行了吧!咱是遵纪守法的五好公民” 真把车倒了回去,在后面挨着,西子指了指旁边,对胡军说: “你靠边,先把你驾驶证拿过来,别妨碍我工作,我没这么多时间和你磨叽。” 胡军被这丫头噎得够呛,上车开到一边,坐在车上拿出手机,才发现手机没电了,从车窗探出头来: “喂!小丫头,把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我的没电了。” 小丫头?西子嘴角抽了两下,真是有些年没人这么称呼她了,除了她那个有点二的老爹,没人再把她当成个小丫头,一个二十七的老女人,好像距离小丫头已经很远了。 西子最烦贫了吧唧的男人,因此,虽然胡军从各方面看都是个异常质优男人,在她眼里依然迅速列进讨嫌那一类男人里头。 要说第一印象有多重要啊!对于他和他媳妇儿这第一次见面,在以后的多年里,胡军一直耿耿于怀着,当然这是后话了。 西子没好气的把自己手机掏出来扔给他,胡军拿着电话又犯了难,这给谁打呢,他手包落在锦城哪儿了,锦城喝那么个烂醉的模样儿,别说让他给他送驾驶证了,就是叫醒他,恐怕都难,还有谁? 左宏?胡军想起了左宏,他家也在郊外,离着锦城那边近便,遂直接按了左宏的手机号,放在耳边,手机响了几声,还没接起来就直接挂断了,胡军看了看腕表两点了,可也没法子,就得麻烦他,又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七八声儿,左宏有点 呒嗤带喘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 “你他妈谁啊?大半夜的,找死啊……” 胡军把手机放的远了点,听他这动静,胡军就知道,指定两口子那边正练着呢,让他搅合了好事。 胡军嘿嘿笑了两声: “左宏,我是军子……” “胡军,你丫有病是吧!大半夜的,你要是闹得慌了,挠你们家墙去,给我打什么电话……” 咚……手机那边传来一声响,接着是左宏闷闷的哎呦一声,好半响才听见左宏的声音: “军子你成心毁我呢是吧,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胡军忙把他这事简要说了说,左宏倒乐了: “你个交管局的副局,让你们下面的小警察查了酒驾,军子有你的,你这基层工作做得挺到位的,都自己上去体验生活了” “别磨叽了,赶紧过来吧,被锦城闹了一晚上,连口正经儿饭都没吃,快扛不住了。” 左宏放下手机,站起来一个饿虎扑羊就扑上床: “媳妇儿,你下次踹我能悠着点不,回头真把你男人踹成东方不败,你没地哭去” 吧唧一口亲在媳妇儿脸上: “你等着我,半小时我就回来……” 刚要起身被他媳妇儿一个翻身压在身下,左宏眼儿都直了,他媳妇儿,身上一个布丝儿都没有,就这么坐在他身上,手探向他身下,快速揉了几下…… “呃……嗯……娟儿,娟儿,你这是要整死你男人……” 随着娟子不断快速起来的频率,左宏的气息越来越粗重,眼瞅着就进飞升极乐世界了,身上一松,她媳妇儿动作利落的抬起身子,闪开: “你赶紧去吧!你哥们不是还等着你呢吗?” 左宏这个难受劲儿,简直上不来下不去的,翻身把媳妇儿按在身下,提枪冲锋,那还顾得上胡军驾驶证那档子事,早扔到脖子后头去了。 3、第三回 胡军跟个傻老婆等捏汉子似的,坐在车里等了得有一小时,连左宏根儿毛都没看见,西子在挡风玻璃上扣了两下,颇有几分嘲讽的望着他: “这位男同志,你的驾驶证呢?就是现做假的都该做完了吧,还是说,你朋友送驾驶证的途中遇上了劫道的了?” 低头看看腕表: “虽然我们公务员是人民的公仆,可仆人也有累的时候,也的吃饭,睡觉,拉屎,尿尿,现在都三点了,你怎么着?跟我回队里,还是继续在这儿等着,要不车扣下,我开回队里,你自己回去拿,拿了驾驶证再上队里交罚款领车,至于你喝酒那事儿,我就不予追究了” 胡军被她气了乐,这丫头嘴皮子利落的,巴巴跟嚼崩豆似的,胡军瞄了眼她的警号,痛快的开门下车,把车钥匙扔给她: “我这车刚买了俩月,磕碰了,你那点工资赔不起?” 西子接过钥匙,坐上车,从车窗探出小脑袋来: “放心,要是磕了碰了,我卖身也还你。” 说完,拧钥匙门,挂档,油门,动作利落熟练,车嗡一声就窜了出去,别说,这小警花开悍马,还真有那么股子不一样的帅气劲儿,胡军这心里都有点痒痒起来。 这妞儿不光嘴皮子利,这行动都透着那么辛辣,不是个容易招惹的角色,尤其怎么说算同一单位的,也太嫩,瞧着不是个能玩的起的丫头,不过逗逗还能找点小乐子。 胡军穿着件短袖站在大街上,这都进了四月了,后半夜还是有点凉嗖嗖,加上胡军肚子里没食,就更有点饥寒交迫的感觉。 查酒驾的岗一撤,大街上连个人都少,别提出租了,好容易远远开过来一辆,也亮着空车的灯,停下来一问,听说他去近郊,都拒载,胡军这个气啊! 等了四辆,到了第五辆,门一开就坐了进去,直接说了地址,瞪着司机,大有你不拉,我就不下去的架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司机,倒是挺有职业操守的,抑或是被胡军难看的脸色吓住了,总之拉他走了。 胡军根本就没去锦城那边,而是直接进了左宏家那片小别墅区,到了门口,把司机打发走,站在左宏家大门口,点了根儿烟叼在嘴上,伸出食指直接就按在边上的门铃上,手指动都不动一下,就在门铃上按着。 左宏折腾美了,又把自己媳妇伺候舒坦了,刚闭上眼,还没一会儿,门铃声就响了起来,都不间断一声的响着,这房子是他死鬼老 丈人家的老房子,结婚的时候,莫家另外在市中心闹中取静的黄金地段,买了个楼中楼当嫁妆送给小两口。 娟子忙得的时候,两人就住市里,左宏倒是喜欢这边,地儿远没人吵,他可受不了见天的一回家就看见莫家的人。 你说正经老丈人都死了,可偏偏莫家那位老爷子,比娟子她亲爸还难伺候,还有三个恋妹情结爆发的娘家舅爷,轮流来他家视察,好容易莫家人不来了,还有她们家小娟儿哪个小搅乎头,弄得左宏想跟媳妇儿行个房事,也弄得跟奸夫淫妇偷情似的。 鉴于以上种种,今年刚过了年,左宏就好说歹说软硬兼施的,把娟子拐到郊外的别墅留守了,小娟儿因为得上幼儿园,就留在了市里,根本用不着她们两口子,莫家没孩子,就小娟儿一根独苗苗,恨不得捧天上去,都抢着接送,索性左宏就把小娟儿送去莫家常驻。 有了小娟儿,也省的那些人跟他抢媳妇儿,这才过了两天身心正常的小日子,除了他媳妇儿太忙,总出差采访之外,左宏对现在的日子挺满意。 今儿要说还真不怨左宏重色轻友,娟子接了个外景采访,一走就走了半个月,大晚上才到家,你琢磨琢磨,左宏能还不得跟个饿狼似的往上扑,半截被胡军打断好事,杀人的心都有,哪儿还记得他驾驶证那点破事儿。 这会儿门铃声一想,左宏一激灵才想起胡军的事儿,一骨碌爬起来,轻轻拍了拍她家被门铃吵醒的娟子: “指定是胡军那小子,你睡你的,我出去看看。” 说着还甜不罗嗦的咗了他媳妇儿一口,被娟子嫌弃的推开: “去去赶紧去,吵死了,明儿把门铃拆了” “成,成,明儿我就拆……” 左宏开开门,胡军才放开手指头,左宏这个气啊: “你跑我家练一指禅来了,有病啊!” 胡军抬脚就踹他,左宏利落的一闪,嘿嘿笑了两声: “得,得,真生气了,哥们不就把你的事儿忘了吗,再说你一交管局副局白当的,底下不都是你的兵,谁敢真把你怎么着啊,不就是个形式吗,你把身份一亮不就得了” 胡军懒得理他,直接推开他登堂入室: “今儿我就走背字,前面碰上发疯的锦城,后面遇上个不知变通的小警察,加上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哥们,今儿晚上,我算齐活了” 胡军跟进了自己家似的,轻车熟 路坐进小厨房的吧台边上,指使左宏: “赶紧的,给我弄得吃的填填肚子,我他妈一晚上水米没打牙,就顾着当知心大哥,听锦城唠叨他媳妇儿,还得拦着他喝酒,弄了俩妞,也没整出啥实事儿,亏死我了” 左宏打量他一遭,不厚道的笑了,真别说,胡军这么狼狈,还是第一回见,唧唧索索跟抢了毛一样,出于心里那点对哥们的愧疚,左宏用冰箱里的鸡汤,给他下了碗银丝面,还特别窝了俩糖心鸡蛋,这可是他家媳妇儿最得意的伙食。 胡军翘着二郎腿,就这么瞅着左宏熟练非常且美滋滋的做着面汤,真有点别扭,以前的左宏什么男人?结婚后完全变了个样儿,确切的说,自打入了娟子的套儿,就成了彻彻底底的妻管严。 别说这面汤做的真有点儿水准,西里呼噜,胡军吃了一海碗下去,还搭上几个微波炉热的葱花儿油盐小花卷,肚子里才有了底,碗一推,刚拿出烟还没点上,就被左宏抢过去,拖拽着他的胳膊,直接拖到了外面的小露台上,才把烟还给他: “在这儿抽。” 胡军嗤一声儿乐了,一屁股坐在一边的藤椅上,鄙视的看着左宏: “宏子,你说你还像个爷们吗?不泡妞还说得过去,毕竟结婚了,又是你自己个稀罕的媳妇儿,这是原则性问题,可不抽烟,不喝酒,我都不知道你活着还有啥乐趣” 左宏给了他个白眼: “我活得美着呢,你少替我操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娟子那性子,我抽一根,她抽一盒,我喝一口,她能干一瓶,得,为了我家娟子,我戒了” 胡军都不稀的说他了,几个哥们数得着就左宏最怂,一见他家娟儿,腿肚子都打颤儿,要是他胡军的媳妇儿,敢这样,收拾不死她。 左宏坐在他对面扫了他两眼,有几分八卦的凑上来问: “怎么着,真有小警察敢查你,不想混了,谁啊,这可是个人物,我得知道知道。” 胡军想起西子,暧昧的笑了笑: “是个小警花,看着像新分配进来大学生,不认识我,性子有点耿直,一板一眼的,明显被队里的领导穿了小鞋,大晚上放到外面站大纲查酒驾。” “女的?” 左宏眼睛一亮: “行啊,真有点艳福,那你这还上我家来干啥,直接抗你窝里头去呗,保证过后对你死心塌地的。” 胡军没 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你当我土匪啊!” 左宏笑了: “叶驰那句话咋说来着,对,说土匪还高抬了你,你丫就是一色狼,就你那风流帐,加起来能围着城墙转三圈” “别造谣啊!你俩儿有资格说我吗,当年……” 胡军话没说完,就被左宏一把捂住嘴: “嘘!别瞎说,我家娟子耳朵灵着呢,被她听着就麻烦了” 胡军扒拉开他的手,没好气的说: “你至于吗,这要是我媳妇儿,关上门,看我不往死里收拾她,收拾的她什么时候服帖了,什么时候算完事。” 左宏切了一下: “得,就咱们军子爷们,我就瞅着,你将来怎么收拾你媳妇儿,看见锦城了没,当初多牛啊,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怎么着,家里红旗一倒,他外面的彩旗也飘不起来了吧!军子你还别嘴硬,当初我没碰上我家娟子的时候,比你还腰杆子硬呢,不说我,叶驰够爷们,够霸道了吧,时萧那么个弱巴巴的丫头,怎么着,不也把个霸王似的叶驰,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得,天儿都快亮了,我也不教育你了,你要想睡觉,一楼客房里挺尸去,我得回去陪我媳妇儿,我不在,她总踢被子……” 说完,不理胡军,自己上楼了,胡军差点没吐出来,就他家娟子哪个悍妇,还踢被子,亏了左宏还跟宝贝似的捧着伺候着。 胡军把手里的烟掐了,直接去一楼客房里,洗了个战斗澡,床上一趟,一觉睡了过去,车也不管了,反正交通队也跑不了。 4、第四回 冯队刚从车上下来,就看见停在楼前大院里的悍马,车真新,虎势,可价也不便宜,不是他们这等公务员能买得起的奢侈品,即便买得起,也一准是高层,背景深,能力强的那些领导们。 不过他倒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上次去市局开会,市局大院里也停着一辆,当时区队的老周悄悄和他说,这是咱副局新换的座骑,他还问来着,哪位副局?老周白了他一眼: “还能谁?胡副局呗,不说他家老爷子如今总参的级别,就胡局那几个一块儿混起来的发小,可真一个比一个牛,一个赛着一个有钱,虽说这权钱如今忌讳放一块儿,可你真不放一块,真就成不了事,得得,不可说,不可说,不过咱们这位胡局也不是混的,真有两下子,正经的政法大学毕业,又当了两年兵,复原进了公安局,说起来还屈才了,凭他家老子那本事,直接进总政也跟玩儿似的,偏人就甘心在这边猫着…… 老冯当时还特意瞄了眼车牌,这时瞧见自己队里面停着一辆,鬼使神差又瞄了一眼车牌,这一瞄可真惊了,这车牌可不就是胡局的车牌吗…… 冯队脑门子开始突突的冒汗,这一大早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局长下基层视察,即使领导下基层视察,也没有搞突然袭击的道理,哪次不是提前通知,弄得简单又隆重的,那胡局这辆车到底怎么来的? 冯队蹭蹭,用比平常快几倍的速度,冲进去直接问值班民警: “小王,院儿里停的悍马怎么回事?“ 小王急忙站起来: “昨个半夜查酒驾,逮着一个忘带驾驶证儿的,扣了车,让他回去拿了再来交罚款领车,可到了这时候也不见影儿,我正琢磨着联系联系车管所和公安局那边,看看这是不是黑车,或是有什么案底” 冯队这个气就别提了,什么黑车?什么案底?这简直是捅了马蜂窝: “谁,谁扣的?” 冯队气的说话都不利落了,这不给他整事儿呢吗?嫌他仕途走的太顺当怎么着。 “西,西子,是西子扣的” 看着冯队那张黑的跟锅底似的脸,小王也磕巴了。 “西子?” 这两个字儿在冯队嘴里转了个,才想起这个西子到底是谁来,复员刚分配过来的傻大兵,一看就知道让人排挤了,武警复原的女大兵,考评成绩都挺好,论说对口的该是公安局。 虽说跟他们交管局属于一个系 统,可有着本质区别,都说交管局的福利好,可也不看看,那无论风霜雨雪都在外面站大纲的交警有多辛苦,一年三百六十天,老百姓越休假,他们是越忙,就这儿,还见天挨骂呢。 要说男的分过来还好办,总归是爷们,怎么都好分派,偏偏分过来俩丫头,不是他势力,他也有难处不是?那刘丽丽上头可垫了话,他能不照顾点儿,安排个内勤,也是勉强才塞进去,一个萝卜一个坑,这西子就没法了。 可这丫头也不知道是天性耿直,还是就这么个性子,干什么事都认真的不行,偏说话也不怎么中听,跟刘丽丽会说话儿小嘴抹了蜜似的不一样,这都一个月了,哪儿岗位不好,让她顶那个岗。 冯队也没法子,这人缘也不是他能干预的,可就没想到,这丫头能给他惹来这么个大祸,冯队盯了那车一眼: “西子人呢?” 小王忙说: “回家睡觉去了,查了一晚上,到凌晨四点多才折腾完。” 这车该怎么处理,冯队是真犯了难,干巴巴送回去,有讨好巴结之嫌,不送回去,等着那位胡局亲自来?这不找不痛快吗。 冯队正在这里左不是右不是的纠结,就见交通队门口停了辆出租,车门一开,从上面下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是市交管局局长办公室的小赵,穿着一身便服,腋下夹了一个手包。 冯队眼睛一亮,忙迎了出去,小赵的眼睛在院儿里的悍马上溜了一圈,笑了,冯队忙要把他让进里面的办公室,小赵却一伸手,从腋下的手包里拿出胡军的驾照,扬了扬: “胡局可特意交代了,得让昨天那位女同志,亲自瞅瞅,这是不是现做的假证儿,省的不好说” 冯队的汗都下来了,只得让小王赶紧给西子打电话。 西子到家的时候,都快五点了,路上捎回来豆浆油饼儿,到了家正好吃完,进去浴室冲了个热水澡,刚躺床上,手机就响了,她本来不想接,可对方那个执着劲儿,她不接都不行。 迷迷糊糊接了电话,才知道,队里顶头大毛直接发话了,让她过去,真是为人莫当差,当差不自在,西子只能套上警服,出了门。 好在她家近,就在交通队不远的小区里头,她一进冯队的办公室,小赵就觉得眼前一亮,这小警花真洒利,浅蓝色衬衣塞在深蓝的警裤子里,小圆脸,波波头,头上白色的贝雷帽一戴,真挺有范儿。 小赵心里就 明白了,虽不至于把他们胡局想成个色狼,可胡局的私生活的确够精彩的,人家玩的起,有本钱,在不违反大原则的前提下,谁管得着,不过,他们胡局可也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平常挺大度的爷们可真较真起来,也是锱铢必较的主儿,这小警花够呛儿。 就瞧一早儿胡局那个脸色就知道,这小警花不定怎么把胡局得罪苦了,西子扫了眼坐在边上的小赵,走到冯队跟前唰敬了个礼。 其实他们交通队,现如今也用不着这样,就是这丫头刚从部队复员回来,一时也改不过来。冯队指了指边上的小赵介绍:“这位是市局的小赵同志,你昨天晚上扣得那辆车,他送驾驶证来了。” 小赵站起来,伸出手,西子礼貌的和他握了握手,小赵把手里的驾驶证递给她,颇有几分戏谑的道: “你看看,这驾驶证儿是不是真的?” 西子这才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嘲讽那男人的话,心里偷偷骂了句无聊,却真接了过去,仔细看了看: “真的,罚款交了吗,交了罚款把车提走就行了。” 小赵嘴角抽了抽乐了,点点头: “交了,交了,这是收据,您看看。” 冯队对西子这丫头的白目程度,已经重新上升了一个高度,想给她是个眼色都不行,这丫头根本就不看他,还真接过收据仔细看了看,又递了回去: “行了,程序走完就回去吧!让他以后注意点,开车记得带驾驶证。” 冯队已经彻底无语,小赵笑眯眯的答应着,还特意谢了谢西子,侧头跟冯队打了个招呼: “事儿办完了,我就回去了,市局里事儿还挺多的。” 冯队急忙起来,亲自送出去,一直送到交通队大门口,还搓着手说: “小赵,西子是部队刚复原刚分过来的,不懂事,不懂事,您回头给美言几句,让胡局多包涵包涵” 小赵忙道: “不,不,胡局说了,我们就需要这样认真的小同志,这样才能把工作干好,落实到实处,这小同志该表扬,该表扬。” 西子从冯队办公室的玻璃窗,清楚看见冯队点头哈腰满脸笑容的,送着那位市局的同志,开着院里的悍马走了,回过头那张脸立马就黑了起来。 西子就是再傻也明白了点儿,估摸昨晚上那男的,不是平常人,难道是个什么领导?冯队一进办公室就指着西子,半天都说不 出话来,这有些事儿需要自己领会,真说出来就不妥当了。 冯队张了半天嘴,最终就说了一句: “你先回家睡觉吧,等上班再说。” 西子脑袋还懵懵着,答应一声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来什么,回过头来问: “冯队,昨天哪个男的是谁啊?也是咱们系统的吗?” 冯队看着她好半天,还是告诉了她: “那辆车是胡副局的,咱们交管局市局的副局……” 西子这一路都在纳闷,她就想不透哪个痞子似的男人,竟然是他们的副局,在她心里,就跟禽兽忽然披了件人的衣裳似的。 西子也知道,自己把他得罪了,如果他记恨小心眼儿,以后他在交管局的日子,肯定不好混,或者说,在自己本来就混的不咋地的基础上,雪上加霜。 西子到了家,把自己仍在床上打了滚,甩甩头,也想开了,去他滴,随便,不行,老娘就另谋出路,大不了给富婆当保镖去,反正也不可能饿死。 本着这个原则,西子照样吃得饱睡得着,混一天算一天,心大的模样,冯队在一边看着,都暗暗佩服。 冯队自己都比她还忐忑,就这么平静的过了七天,转过来的周一,上面直接下了调令,点名调西子,越过区队,直接调进市局。 西子也痛快,收拾收拾,在冯队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目光下,直接去市局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周五之前隔日更,暂时每天早晨8点更新,等日更的时候再挪到晚上18点。 ps:本文纯粹yy之作,和生活的真实情况有较远差距,亲们不要太较真哈哈!!! 5、第五回 胡军小时候有个古怪的爱好,最喜欢看猫捉耗子,那时候他们家奶奶还活着,在院里养了只狸花猫,黑白灰的毛色,浅蓝色剔透的猫眼儿,看着挺温润,叫起来声儿也不高,可真挺厉害。 要是看见耗子,立马全身的毛就竖起来,蹭蹭追过去,一爪子按住,咬一口,还不咬死了,就这么嘴里咬一口,爪子倒一下的戏耍着玩。 看着那耗子装死,然后趁它不注意逃走,他也不在意,可没等耗子逃多远,它就窜过去兴奋的把耗子捉回来,如此几次,直到耗子没力气跑了,也消磨了斗志,最后才慢慢开始享用。 也不是每天都有耗子让狸花猫逮着玩,胡军看的不过瘾啊,怎么办,就自己动手去捉了耗子回来,放在狸花猫跟前。 就为了看这个,那时候叶驰几个都骂他变态,可他乐在其中。 西子就是他眼里的小耗子,不过,他还不至于像那只狸花猫一样,对她怎么着,其实把她调身边来,胡军一开始就想出口气,看着那晚上嚣张嘴坏,不饶人的丫头,在他眼皮子底下,终日忐忑不安的惊慌失措的模样。 这就是胡军最近特想找的乐子,无聊不,所以说叶驰那时候还是很英明滴,胡军这小子心里就是有点变态。可这种变态的乐子,他现在找不着,因为人西子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西子办了入职手续上岗第一天,就站在了胡军面前,她的工作是局长办公室办事员,具体负责局长每天的行程工作,是下基层,还是开会,或者是去下县考察工作等等,总的来说,就是供胡军一人使唤的保姆兼秘书。 西子是不知道,先前究竟有没有这么个办事员,可办公室主任就是这么交代的,带她的也不是个生人,就是那天交通队有过一面之缘的小赵,赵树南,名儿挺新鲜,弄得西子总怀疑他是不是跟哪个专写农村题材,开创文学“山药蛋派”的赵树理有啥牵三挂四的关系,当然这不可能,隔着年代呢。 小赵人挺好的,热情,客气,有礼,可西子总觉得,他目光里有一种看戏的兴奋,就是那种眼看着年度大戏就在自己眼前上演的兴奋。 “西子,明天开始,咱胡副局和区交管局的领导们,开始陆续下基层交通队,检查调研交通管理工作,明天第一站正好是你之前待过的交通队,我就不去了,你跟着去吧,带了你半个月,你自己也锻炼锻炼” 小赵笑眯眯的对西子说。 西子真想翻白眼,什么调研工作,就是 下去说几句场面话,然后把人都聚在会议室,开个座谈会,说是汇报工作,都是报喜不报忧,什么好听说什么,什么进步说什么,局长说一句,底下就玩命的鼓掌,一副看见伟大领袖毛/主/席的目光,无聊之极。 西子真觉得,现如今的工作还不如在交通队站大纲查酒驾呢,别看风吹日晒,可也痛快,所以说有些人不适合安逸,就像西子。 自打调来市局,她就没什么精神过,一开始还打起十万分警惕,跟防着黄鼠狼一样,防着胡军找麻烦,可几天下来,不能说多亲切,胡军对她的态度和对一个平常的小警员,实在没啥区别。 慢慢的,西子就懒得再防备了,反正大不了回家吃自己,西子的座右铭是无欲则刚,我不贪图你点啥,你能拿我怎么着。 因此这两人对上以后,根本就没有小赵一开始想的天雷地火噼里啪啦,竟然是出奇的平和,可以小赵异常灵验的八卦第六感,就觉得这俩人看上去不寻常,至少不该这么平静温吞下去。 西子第二天跟着胡军,重新回到了当初的交通队,一下车就受到了隆重欢迎,搞形式这块,没人比得过机关。 冯队和一干队里的领导,那目光不由自主就落在西子身上,尤其冯队,都恨不得揉揉眼睛,当初都以为这丫头去了一准儿没好事,毕竟她得罪了胡局,如果胡局想放过她的话,一般会当那事没有,不理不睬过去就得了,特意把她调市局去,肯定是为了收拾她,狠狠给他个教训。 每每脑补西子凄惨的样子,冯队心里那点儿,为数不多的愧疚就会冒出头来,都快成了冯队的一块心病,抓挠的他五积六受的。 可冯队做梦都没想到,半个月以后,人家西子一副嫡系的样子,跟着胡局下来视察工作了,瞧那张小嫩脸,不风吹日晒,养了半个月,瓷白瓷白的,跟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瞅着就那么滋润水灵,英姿飒爽笔管条直站在胡局身后,怎么看,怎么都有点衣锦还乡的意思。 胡军扫了眼冯队,又略瞟了眼身边的西子,嘴角勾勒出一个笑意。 “欢迎胡局和各位区交管局的领导们来队里视察工作,欢迎,欢迎……” 一大堆场面话过后,就跟着各位大队长中队长,直接去基层岗位溜达了一圈了,回来在队里食堂吃顿简单的午饭,下午就是座谈会。 西子坐在胡军身后的椅子上,膝盖上放了个小本,手里攥着笔,听下面一个一个的开始絮叨,千篇一律,她都有点 困了。低着头假装记会议要点,其实已经闭着眼打瞌睡去了。 胡军微微侧头,她靠着窗子坐着,旁边地上摆着一盆偌大的绿叶盆栽,伸展着芭蕉扇一样的叶子,生机勃勃的,她的身子几乎隐在绿叶间,看上去异常认真的样子,头都不抬一下,但是胡军很清楚她在打瞌睡,这是她一贯的伎俩儿。 从他的角度,能看见她微微眯起来的眼睛,睫毛很长,偶尔跳动一下,提醒自己不能真睡着了。 如此近距离看,这丫头的皮肤真不赖,几乎能看到皮肤下青色的毛细血管,耳后有一个小红点……他刚要看清楚,区交管局的老方正好讲完话,下面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西子一激灵抬起头来。 西子甩甩头,险些真睡过去,侧头看了看胡军,胡军还是刚才的坐姿,比起其他领导正襟危坐,他的坐姿有些随意慵懒,可更显出一种属于大领导高高在上的威慑力。 工作中的胡军和那天晚上痞子一样的男人,有很大不同,如果抛开先入为主的观念,仅凭后来的印象,西子会认为胡军是个有能力,令人信服的领导,虽然他如此年轻。 当然,这纯碎是瞎掰,这家伙私下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痞子。 从交通队回了市局,西子开始整理会议资料,上传至交管局对外的公共网站,这是西子工作的一部分,现如今就这样,得公开公正的接受老百姓的监督。 弄了很久,毕竟好几年没做如此细致的文字工作了,很有些生疏,好容易弄完了,西子站起来,转了转脑袋,办公室已经没人了,机关大楼里,一过了五点半,几乎就没什么人了。 西子低头看看腕表,已经六点半了,脚一抬,把腿架在办公桌上压了压,觉得浑身骨头都跟生了铁锈一样,皱巴巴的难受。 四下看了看,把警服衬衣袖子上的扣解开,挽起来,脖子上的风纪扣也敞开,利落的把她的办公桌推倒一边,中间就腾出了一块儿足以让她施展的空地儿。 她手指交叉伸展了两下,走到空地中间站定,身体左转,成格斗预备姿势,接着直拳横踢,出拳迅猛连贯,力道姿势都非常标准。 接着抱腿顶摔、勾摆连击一、直拳横踢抱臂背摔侧踹勾拳、拉肘别臂、掀腿压颈侧踹横踢、前蹬弹踢直摆勾击接腿涮摔摆击侧踹,抱腿脆裆绊腿跪裆右格弹踢肘膝连击,十六式擒敌拳一招一式打出来,打爽了,西子收势站好,一抬眼正好看见倚在门边上的胡军。 说着的,胡军真被这丫头惊艳了一把,那一招一式,闪转腾挪,利落标准,有道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胡军也当过兵,很清楚就凭她这几下,没有经年的苦练,根本成不了事。 这阳刚味十足的擒敌拳,让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使出来,真有种说不出的味道,阳刚,阴柔,力与美结合在一起,不惊艳,除非他不正常。 她的帽子早就摘了下来,齐耳短发,被汗水湿透贴在脑后,汗水令她的本就莹润的肌肤,焕发出一种晶莹剔透的光泽,仿佛古玉,透出那么股子令人爱不释手的温润。 胡军也不想把此时的西子跟□联系在一起,可脑子根本不受他控制,不由自主就想着,要是在床上,高/潮过后,浑身汗湿……这丫头该何等祸国殃民…… 胡军的眼睛突突冒着绿光,脑子里从祸国殃民,直接过渡开始纠结,纠结是不是打破自己一贯的原则,把这颗窝边上的嫩草,吞吃入腹。 6、第六回 胡军那点色心刚冒出头,脑子里还在纠结,到底吃不吃这颗馋人的窝边草的时候,直接就被西子小妞那扫过来的小眼神儿,噎了回去,那什么眼神儿啊! 不是胡军心理承受能力实在强,说不准,就真被这丫头打击了,厌烦,甚至深恶痛绝,带着毫不隐藏的不屑,仿佛看一个正在发情的种马,并且,下意识摆出一个防卫的姿势,那姿势,胡军敢打包票,只要他扑上去,一准儿被她揍个烂羊头。 论说胡军也是多年群架干出来,又经了两年军营里的系统归纳,若真动起手来,也不见得就会输给这丫头,可俗话说得好,好男不跟女斗,打赢了一个丫头,也不算啥英雄。 再说,也不值当的,刚头是他昏头了,这会儿被这丫头的眼神儿彻底看醒了,仔细打量打量,比起他过去那些妞儿,这丫头根本不入流,还这么一副凶巴巴母老虎的架势,还有,那个硬邦邦木讷的性子,忒不招人待见。 胡军脑子里还在愤愤不平的想着,对面的小丫头已经利落的把东西归位,戴上帽子拿起包,应付的打了招呼,直接从他身边越过去走了。 胡军心里别提多憋屈了,长这么大,这么不给他面子的,这丫头还是第一个,怎么说,他也是她的领导吧,凡是懂点人情世故的都知道,即便不溜须拍马,也不能跟领导对着干不是,不然,能有你的好,这丫头怎么就不明白呢,也不知道真傻,还是装傻。 手机铃声响了好几声,胡军才扒拉扒拉头发,从裤子口袋掏出手机接了起来: “妈,有事啊!” 胡夫人这辈子从做闺女那时候起,就没碰上过啥糟心事,顺顺当当的结婚生子,老公仕途一路顺风顺水,生了一个儿子,一个闺女,前两年,因为闺女的婚事倒是发了几天愁,后来不也过的挺好。 可就是这个儿子胡军,可真让她着了大急,你说前几年,大院里的几个夫人凑到一块儿,无论打牌还是聊天,一提起那几个混小子来,都是愁眉紧锁的,胡夫人前几年着实没觉得他家胡军能飒到最后。 说起来,叶驰,左宏,还有锦城,那时候谁不比胡军荒唐,胡军跟那三个一比,还算坏蛋里面好那么点儿的,可没过几年,人叶驰忽悠一下闪婚了,弄了个水灵灵的小媳妇儿回家,隔一年就抱上了大胖小子,你瞧叶夫人每次乐得,一口一个我孙子红旗,我孙子红旗的,这不,听说又怀上了。 左宏那边更别提了,娶了个媳妇儿即漂亮能干又门当户对 ,莫家的高门槛,横竖是让左宏小子迈进去了,还有锦城,唉! 胡夫人这心里就跟猫蹬心一样,抓挠着那么难过,一通电话就把胡军给传回了家来,琢磨着这次必须给儿子安排相亲,不去,自己这个当妈的就压着他去,无论如何,今年她得看见媳妇儿进门,明年也弄个大孙子抱抱。 因此胡军脚刚迈进门,他们家太后就直接下了死命令: “明儿下午三点,锦江旁边的星巴克,见了面儿,谈谈,晚上正好请人家旁边吃顿饭,深入了解一下。” “妈,您要是实在没事儿干,报个老年绘画班什么的,学学画画,还能提高提高您的艺术休养,陶冶一下情操,多有层次。不乐意画画,您去公园里练练那什么太极剑形意拳,不指望您成张三丰一样的武林高手,至少能强身健体,这两样都不喜欢,您找您哪几个老朋友搓搓麻也成啊,您成天光盯着我干嘛,你就不嫌烦啊!” 哧一声,胡夫人被他儿子气乐了: “我也烦,可你瞅瞅人叶驰,儿子有了,这闺女眼瞅着也要有了,左宏家的小娟儿那个小机灵鬼儿,稀罕死人,锦城人家也快了吧!就你,到如今还孤家寡人一个,我连媳妇儿的根儿头发都没见过,你想一辈子打光棍成,我的孙子先的给我生出来。” “妈,您这可是老思想了,回头得让我爸好好给您做做思想工作,计划生育,晚婚晚育可是我们国家的基本国策,我怎么说也是个领导干部吧,凡事咱不不当领头羊,也不能太落后了不是。” “你少跟我这儿瞎贫,你这都奔四去了,还不算晚婚晚育啊!计划生育,你也得先生一个再计划啊,甭跟我这儿对付,明儿我过去在边上盯着,你要是敢不去,从今后就别认我这个妈。” 得,胡夫人的狠话都撂了,胡军这次不去也得去,心里一堵,饭都没吃,直接就走了,胡军开着车越想越气,跟着叶驰几个,他吃了几回挂落儿了。 方向盘一打,拐了个弯直接奔叶驰家去了,进了门,正碰上叶驰喂他小媳妇儿吃饭,见他来了,也挺够哥们意思的: “军子来了,坐坐,一块儿吃,一块儿吃……” 话是说的挺好,胡军一瞄那桌子上,湛清碧绿的,就几盘子蔬菜,胡军乐了: “你们家够环保的,连点荤腥儿都没有,就不怕你家红旗营养不良……” 军子话还没说完,就见坐在桌子边上的时萧捂着嘴干呕了两下,人 叶驰眼疾手快,抄起她媳妇儿直接进了洗手间,就听见呕呕了好几声,弄了好半天才又抱出来,叶驰脸上那个心疼的样儿,夹了一筷子拌黄瓜凑到媳妇儿嘴边上: “吃口黄瓜,我拌的,没搁别的调料,就放了点盐,点了点香油,咱妈不说你能吃这个吗?” 那声音软的腻的,看的胡军一阵阵吗影得慌,直起鸡皮疙瘩,站起来就往外走,走到门边上说了句: “叶驰,你家这计划生育得好好搞搞,别一窝一窝的紧着生了。” 叶驰手里的筷子直接扔了出去: “你丫才一窝窝的呢,这是我家小公主,滚你丫的” 胡军嘿嘿一笑跑了。上了车想起叶驰刚才哪模样儿,还打了好几个激灵,有心去找锦城喝两杯,又一琢磨还是算了,锦城如今那样儿,他扛不住。 溜达一圈,随便吃了点就回自己窝里睡大觉去了,第二天是周六,下午他正和左宏在郊外的会馆里打小白球,她家太后的电话就来了: “现在两点半了,你在哪儿呢?” 胡军这才想起来,今儿还有场相亲呢,平常他放鸽子就放鸽子了,今儿太后亲自压阵,他不去,以后就算行了。 胡军把手里的球杆递给左宏: “我有事,得先走了,你自己打吧!” 把左宏气的够呛,和着他把自己叫出来,他倒先跑了: “军子,你他妈太不不厚道了,我自己一人打个屁。” 胡军笑了: “厚道?最起码,我没半夜里让你穿着个半袖儿在大街上等上半宿。” 左宏呵呵笑了两声: “这事儿还打算说几回,你这心眼儿比个娘们儿还小。” 胡军听了这话,目光闪了闪,拍拍左宏的肩膀: “宏子你心眼真大,前儿晚上在锦江吃饭,我可见着你们家娟儿了,和一个男的,啧!啧!那亲热劲儿……” 胡军看着左宏的脸绿的都快黑了,才畅快的笑了两声跑了。这一路高兴的不行,他可没造谣,娟子是跟个男的在哪儿吃饭呢,也的确挺亲热,就是他忘了告诉左宏,那男的是他家舅爷,莫老三,哈哈! 胡军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就连相亲都没那么反感了,手里勾着车钥匙,一进星巴克就看见那边一盆绿油油盆栽旁边,坐的异常隐蔽的胡家老佛爷,那边不远处,靠窗户坐着 一个女的。 侧背着他坐着,万花丛中混过来的,一打眼就能看出子丑寅卯,脸儿不知道啥样儿?至少身材不赖,从胡军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见侧身。 胡军打量女人,习惯从脚下看,先入眼的就是脚,银色漆皮,七寸细高跟,脚背弓着的弧度精致漂亮,露出的脚趾珠圆玉润,没涂花里胡哨的指甲油,指甲挺干净,带着天然的粉色,配上她脚背腻白的肌肤,光凭脚,胡军给打满分。 银色的细带缠绕在纤细的脚腕上,上面毫无瑕疵匀称的小腿,往上,白色的雪纺裙盖住了大腿垂在膝盖边上,再往上,腰挺细,虽然坐着,可从她的细腰揣测,屁股肯定不小,银色的宽腰带上面是斜肩设计,烘托出完美的胸线,再往上…… 弧度优美的锁骨,要说瑕疵也有,肩膀头略有些厚,不过配上她挺直细长的颈项,倒也不难看,胡军忽然就来了点儿兴致,如果这是他的相亲对象,倒是可以消磨点时间,如果脸儿过的去的话。 胡军噙着一个痞痞的笑容,走了过去,女子意识到有人走过来,也回过头来,两人正好脸儿对脸儿,胡军脸上的笑容,就这么原封不动的僵在脸上: “西子,怎么是你?” 7、第七回 西子自然也不能想到,会在这地方碰上胡军,真应了那句话,冤家路窄,你越烦谁,越不想碰上谁儿,一准就能遇上,真邪门了。 西子今儿过来,纯粹是为了应付她家绝对二死人的老爹,她家老爹昨天晚上九点多,才被她从机场接回家的,今天就安排了相亲,雷厉风行的程度,简直可媲美闪电战术。 西子从没觉得,自己二十七岁,是件多么伤天害理,乃至天地不容的事儿,也没碍着谁不是,自己过自己的挺好,她家老爹显然不这么想,以前在部队里,她拖着,她家老爹没辙,这会儿她前脚转业,后脚她家老爹就赶过安排她相亲,急迫程度赶上清仓大甩卖了。 论说西子从小就有点扭脾气,硬板着不来也没什么,可真架不住她老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唠叨,前五百年后五百载的,能从商纣王说到溥仪,当然,她家老爹没这么有文化,就是她一个比喻,实际上她家老爹连大字也不认识几个。 可就是不认识字没文化才可怕,他家老爹骨子里就是一最传统的男人,尤其对于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异常在意。 有这样一个极品老爹,西子实在扛不住,反正她家老爹也不可能见天在这边守着她,老家还有一大摊子事儿呢,西子想着先糊弄过去再说。 可她家老爹别看不识字,可精明程度却不低,如果让他看出自己有糊弄他的苗头,他真能把老家的煤窑儿扔下,就在这人守着她,盯着她出嫁结婚才罢休。 她家老爹从挖煤起家,到现在的土财主,绝不是只靠的运气,除了运气,她老爹也有股子执着劲儿,这点西子觉得,他们父女挺像的,认准了一件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因此,为了能早早把她家老爹糊弄回老家,她好自在的过日子,这次相亲被西子正儿八经隆隆重重的提上了日程,衣服,鞋,全套行头都上了身,坐在在这儿,就为了糊弄对面隔着两个座,监视她相亲的老爹。 刚头那会儿,西子还琢磨,他爹说是个律师,人长的挺斯文,父母早逝,家里就一个妹妹,也早出门子了。 她爹虽然急于把她嫁出去,可这女婿却有些挑剔,标准和别人家老爹也不一样,长相过得去就可,主要人品要好,最好父母双亡,没钱没房子的也不挑,用她老爹的话说,偶们家有,只要老实巴交对我家西子好就成。 摊上这么个二的老爹,西子能不斗智斗勇吗。西子想着等律师来了,她假装和他对了眼,走些日子,把她家老爹 糊弄走了,再一拍两散,现在的男女,谁还缠着谁,她又不是什么绝世大美女,这点自知之明西子还是有的。 心里的算盘打的挺容易,感觉身边有人过来,还以为是律师来了,一回头看见是胡军,西子毫不客气,那小眉头嗖就皱了起来,打击的胡军,都分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心里也嘀咕了一下,难不成他家太后找的相亲对象就是西子,不能吧! 虽说她家太后如今也没什么太深的门第观念,可西子这样的,她家老娘根本就不可能认识,又怎么会介绍他相亲,不过胡军眼睛多毒,目光从上到下溜了西子一圈,心里就猜到了一二,这丫头弄不好也是来相亲的。 刚认识这丫头的时候,他是真走眼了,以为就是个刚分配的小丫头,后来调了档才知道,西子当了五年兵,现在都二十七了,真不像,娃娃脸,齐耳的短发,主要这丫头的皮肤也不知道咋保养的,水嫩水嫩的,平常就没见过她画过妆,哪怕是淡妆都没有过,可依然唇红齿白,显得跟刚毕业的大学生似的。 加上飒爽英姿的精神头,在市局大院里一走,勾的那些年轻夫人小警员,眼珠子也在她身上瞄来瞄去的。 二十七的大姑娘来相亲,倒也说得过去,只不过,这丫头这一打扮还真挺招眼的,可就是她看见自己,那毫不掩饰的厌烦眼神,令胡军心里不痛快到了极致,胡军丫就一混蛋,你不让我痛快了,我能让你痛快了就稀奇了。 胡军嘴角挑了挑,一屁股就坐在西子对面,西子瞪着他,越过他,瞄了眼后面探头探脑的财主老爹,心里那股子火压了压,深深吸了口气,身子略前倾,嘴角还不忘含着一个矜持的笑意,凑近他,咬着牙压低声道: “胡局,咱这不是在单位,您该干嘛干嘛去,我这儿有正事呢” 这丫头还从来没离他这么近过,两人至多就是擦身而过,还有上次在交通队会议室开会那样,算最近了,没有别的女人身上那股子呛鼻子的香水味,她一靠近胡军,就有一股分辨不出是什么的味道,直接钻进胡军的鼻子里,从鼻子迅速钻进身体,尤其她声音压得很低,凑得也很近,她的嘴里的气息呼在胡军耳朵边儿上。 胡军微侧目,正好看见她的耳朵,她的耳朵长的很漂亮,晶莹剔透,耳根下面哪个红点,胡军这次算看了个一清二楚,是一颗朱砂痣。 胡军也不想□,可不知道咋了,一沾上这丫头,他总能往哪方面联想,这一瞅见她耳后这颗朱砂痣,胡军的下半身,几乎立刻 就有了反应,呼吸都有点不稳起来,眼睛突突冒贼光,恨不得立马就抱怀里一亲芳泽。 可惜西子说完了话,就飞快退了回去,皱着眉看着他,冲他使了使眼色,那意思赶紧滚,别耽误我的正事,打击的胡军心里那点旖念,立马跑了一个一干二净。 胡军心里有气,就非跟西子较上真儿了,你越让我走,我还就不走了,西子瞪着他足有一分钟之久,也没见他站起来,别说没站起来,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 西子觉得,胡军这男人真是无聊到了极致,就这么一个痞子,竟然给他混成了领导,还不知道潜规则过多少女同胞呢,就昨天晚上他看自己那眼神,西子心里跟明镜死的,那时候他心里指定想的是乌七八糟的黄色废料。 两人这样对峙着,用眼光交流,可落在别人眼里,却是一副相亲相爱大有可为的局势。说来也凑巧,胡夫人给胡军安排的相亲对象,介绍人听差了时间,说是三点的对方听成了两点。 人家姑娘等了半个小时没见着人,还能不走。西子老爹是山西人,普通话说真的带着浓重山西口音,这边介绍人也是通过七拐八绕关系搭上的,也把三点听成了两点,两边这场乌龙,就成就了胡军和西子这对冤家的见面,不得不说老天还是挺长眼滴。 其实自打西子一进门,胡夫人就从上到下,打量了她无数遍,这丫头真合了她的眼缘,现如今漂亮姑娘好找,可向西子这样精神飒利的也真不多,站姿笔直,显然有点穿不惯高跟鞋,走路有些小心翼翼的别扭,可落在胡夫人眼里,瞧着就那么可爱。 娃娃脸,大眼睛,水嫩白皙的皮肤,怎么看就这么顺眼,端正的坐在那里,腰杆笔直,跟个当兵的似的,想来这姑娘她家老胡见了,一准也喜欢。 胡夫人用一种相看儿媳妇儿的目光,越看西子越满意,恨不得把西子立马就娶回家去才好,那边隔着两个座,西子的土财主老爹,瞄着胡军这个女婿也算满意。 看着有三十了吧,嗯,年纪正合适,这男人大点儿知道疼媳妇儿,有个吵架拌嘴的,也知道让着,长的有点太好了,西子财主老爹的印象里,这男人不能太好看,也不能太有钱了,太好看了,容易招女人,太有钱了,只怕会花天酒地。 不过,西子的财主老爹目光多利,刚才胡军一进来,就看见他底下穿的警裤,想来一定和自家闺女是一个系统的,既然是人民警察,肯定这作风问题要过硬。 财主老爹的思想还停留在他 那个年代,用他的标准,一厢情愿的给闺女挑女婿,身材高大,不胖不瘦,挺壮实…… 总之,看了一圈,财主老爹挺满意,满意了,就得定下来,这是财主老爹一贯的作风,相准了,咱就得出手,尤其看她闺女那意思,两人挺对眼儿。 西子还没把胡军给瞪走,就看见她家老爹忽悠一下站起来,从那边走了过来,西子的眼都直了,就这么直不楞登,看着她家财主老爹走过来,到了胡军面前,自来熟的自我介绍: “偶是妞子的爹,你叫个啥名儿啊?多大了?哪儿工作……” 西子爹跟查户口似的一连串问题,把胡军给问愣了,不过胡军是谁啊,脑子一转,立马就搞清楚了怎么回事,一眼瞥见对面西子一脸气急败坏的表情,心里倒是更乐了。 站起来,毕恭毕敬的回答:“我叫胡军,在市交管局工作……” 嘚啵嘚啵,异常认真的把自己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8、第八回 “胡军?” 西子的财主老爹听完了他一拉溜热情的自我介绍,才反应过来:“你不是孙峰?” 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貌似自家妞儿的相亲女婿是个律师来着,不是警察,搞错了……胡军瞄了眼对面西子那一脸放心踏实的表情,目光闪了闪: “叔叔,我和西子是同事,我们……” 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西子眼睛忽的睁的老大瞪着他,他停在这儿分明会引起不必要的暧昧和误会,急忙解释: “爸,我和他没……” 话没说完,胡夫人就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十分满意慈祥的笑容,直接跟西子的财主老爹打招呼:“您好,我是胡军的母亲……” 胡夫人也是刚接了电话才知道,自己相中的这姑娘根本就不是正主儿,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儿子和这姑娘挺般配,而且,瞧他那意思仿佛也很中意。 给儿子安排相亲,胡夫人都记不清多少回了,就没有一次像这回一样,这么顺遂过,而且儿子是自己生的,别管这两人先头怎么认识的,她笃定自己儿子对这姑娘不一般。 且这姑娘能制住儿子,这头一次见面儿,胡夫人心里就十拿九稳,好容易遇上这么个各方面都如意的姑娘,胡夫人怎么可能放过去,无论如何,也得给野马似的胡军,套上个牢靠的羁头,这儿媳妇儿她是要定了。 打着这个主意,胡夫人也不管合不合适,直接就掺和了进来。急于嫁女的财主老爹碰上想儿媳妇儿盼孙子,几乎快魔怔的胡夫人,一拍即合。 加上旁边还有一个损人不利己,看不得别人痛快的混蛋胡军,简直成了最佳组合。坐在锦江的vip包厢里,西子都没弄明白,怎么事情就发展成这样了。 两位长辈根本不容她辩解,一见如故的,把这次本来最平常的相亲,发展成了颇有几分正式的亲家见面会。 西子就纳闷了,她家老爹不是一向致力于,把她嫁给一个父母双亡的穷小子吗,这些条件貌似胡军一样都不符合,而且,她爹和胡军他妈,根本没理会她和胡军的意思,一厢情愿要把两人配成对。 西子瞄了身边的胡军一眼,正对上他痞子一样瞧过来的目光,西子微微侧过去低声道:“胡局,这事搞大了,咱就真不好收场了,瞧你妈这意思,难不成你真想娶我?” 胡军挑挑眉乐了,也侧头凑到她耳边道:“怎么着?我都不怕娶,你还怕嫁?” 西子输人不输阵,咬着牙笑了笑,就是笑的有些瘆人:“你敢娶,我就敢嫁。” “您瞧,两个孩子明明早处上了,就瞒着咱们当父母的,如今孩子大了,更让人操心” 胡夫人满意的扫了眼对面的胡军和西子,眼睛闪闪发亮,仿佛看到孙子正向着自己招手一样,西子的财主老爹却忽然眼眶一热,掉了两滴老泪出来。 别说胡夫人,西子都吓了一跳,急忙抄起桌上的热方巾过去,给老爹擦眼泪:“爸,您这是干嘛?” 财主老爹哪个舍不得的眼神啊!看的西子心里发酸,眼眶发热: “妞儿,爹是盼着您能找个好人家嫁了,毕竟你娘死得早,把你从这么一点儿大,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到这么大,就没怎么离开过爹身边儿,考大学那会儿,你非得考这边来,爹也依着你,盼着你大学毕业了回老家去,可你又当兵了,当兵就当兵,爹知道,偶家妞子随了偶的性子,掘死个人……” 西子老爹前五百年后五百载的絮叨到了最后,西子趴在她爹膝盖上哭了: “爸您别难过,您说咋样就咋样,妞子都听您的” 得,财主老爹就等闺女这句话呢,闺女是他一手养大的,什么性子就没人比他这个当爹的更知道,尤其财主老爹并不真傻,内里头也是个异常精明的人物,要不,也不能从一个挖煤的成了如今的土财主。 别瞧西子爹大字不认识几个,没啥文化,可是个至情至性的汉子,当年西子不到一岁的时候,西子娘就一病去了,当时就有人劝他,不看着自己,也看着嗷嗷待哺的闺女,找个婆娘娶进来,也像个家。 可西子爹愣是没应,就自己一个大男人带着闺女过,后来发达了,更有不知多少贴上来,有的跟他闺女都差不离大小,可西子爹连看一眼都没有,心思就更别提了,这心里统共就那么大点地方,一半给了死了的西子娘,剩下的一半满满都是亲闺女。 西子爹疼闺女,在西子老家那边真算远近闻名,那可是疼到了心坎子里去,父女的感情自然也比别的父女更亲更近,这会儿,财主老爹这一声泪俱下的,真把西子惊着了。 他爹是挺爱唠叨,可像今天这样,却从来没有过,西子觉得,她爹的每一句话都跟从心窝子里掏出来的一样,那一片拳拳之心,竟让她觉得自己真是非常不孝。 胡夫人倒是也没想到,这位看上去挺粗拉拉的汉子,竟是个如此感性的人物, 不说别的,就听他一番话,胡夫人心里头都酸酸热热的,更别提西子了。 胡军在一边有些傻眼,事情闹到现在这样儿,也真不是他事先能想到的,应该说,胡军就没想到今儿相亲能遇上西子,偏偏他家老娘对西子还中意了,加上西子这个极品老爹,齐活,以后这事怎么发展,怎么收尾,胡军自己都不知道了,可……。 胡军目光落在西子脸上,这丫头现在和平常真是天壤之别,那张水嫩嫩的小脸上,他见到过讽刺,见到过不屑,甚至讥诮,就是没见过现在这样,眼圈红红,梨花带雨,这股子柔弱劲儿,竟让胡军有种把她抱在自己怀里的冲动。 胡军甩甩头,就听见他家太后发话了: “西子爸,您放心,我也有闺女,前两年嫁了,您这种心情我能理解,我保证,一定疼西子就像疼我亲闺女一样,您放心放心……” 西子爸眼圈也是红红的,挂在他那张黢黑有些皱褶的脸上,越发明显,把西子的手交在胡夫人手上: “那我家妞子就交给您了” 简直就跟托孤一样,胡总参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场面,一时有些怔,胡总参接到夫人电话的时候,还在就下个月的军事对抗开动员会,会议一结束,就直接过来这边。 他一进来就把西子的财主老爹吓了一跳,财主老爹还没反应过来,西子已经麻利儿的站起来,立正,抬手,啪一个标准的军礼: “首长好” 她这一出,不禁屋里的人,连胡总参都笑了,胡总参虽说是个不算小的首长,可真不是个很挑剔的长辈,但即便不挑剔,以前胡军鬼混的那些女人,也入不了他的眼,可眼前这个,却实在好。 当兵出身的胡总参,对当兵的自然有一种本能的偏爱,尤其这么个水灵灵的小丫头,别看没穿着军装,可就这最简单的立正敬礼,就能知道,这丫头的军事素养相当好,脊背挺直,目不斜视,站在哪里英姿飒爽,毫不扭捏,这么个儿媳妇儿,胡总参很满意,非常满意。 胡总参人家多大个首长,自然也不会被这样的小场面难住,一抬手,回了个军礼,胡夫人倒扑哧一声笑了: “你们可真新鲜,这以后都是一家人,见面都这样,可不让人笑死了” 西子脸有些红,这才明白,这位少将军衔的首长,就是胡军那痞子男的老爹,是隐约听说过胡军的背景很硬,倒也没想到是这么大的领导,不禁有几分局促起来。 说起来,胡军跟他爸真挺像的,就是他爸比较严肃了一些,不过首长比胡军顺眼得多,西子觉得,首长就得是胡军爸这摸样儿。 一顿饭的战线拉得挺长,从四点多进来,一直吃到晚上时点,胡首长异常温和慈祥的问了西子一些当兵时候的小事儿,除了西子有点拘束,两边相谈甚欢。 从锦江出来,两边已经就差商定胡军和西子的婚期了,简直是一场史上最大的乌龙相亲事件,胡总参让和警卫员和司机送西子父女回去,自己和夫人做上胡军的车回家。 一上车,太后就直接下了命令: “西子这媳妇儿我喜欢,我和她爸也商量妥了,下个月就把你们的事儿办了。” 胡首长也皱着眉说: “你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我不管,娶媳妇儿之前,都给我清理干净了,西子是个好姑娘,我不许你委屈了人家。 9、第九回 西子的财主老爹有点喝高了,刚到家,身子一歪,躺在床上就呼呼大睡起来,西子客气的送了警卫员和司机出去,回来给财主老爹脱了鞋袜,盖上被子,就去换衣服洗澡。 洗了澡出来,盘腿坐在老爹床边的地毯上,就这么瞅着她爹发呆,她爹不容易,她知道,她爹疼她,她更知道,可是这么稀里糊涂就结婚…… 她搁在身边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她扫了一眼,不禁脸色有点难看,站起来,抄起手机走出客房,按了接听键。 胡军也没别的废话,挺直截了当:“我在你家楼下……” 西子一走出楼道,就看见对面花池子边上的胡军,他姿态慵懒的靠坐着,手里还夹着支烟,看上去,总有那么股子玩世不恭的味道。 或许是先入为主的关系,西子对胡军没有丁点儿好感,实际上,她最不喜欢这种痞子样的男人,总觉得不靠谱,可就是这么个不靠谱的男人,和自己阴错阳差的,就走到了现在这种境地。 西子这辈子最没辙的就是她家财主老爹,平常什么事儿,老爹都能依着她,可看到老爹今天这样儿,西子心里别提多难过了,而胡军,她看得出来,她家老爹很喜欢,很中意。 胡军看见她出来,把手里的烟一掐,扔在脚下,西子皱着眉走过来,弯腰伸手把烟头捏起来,扔到一边的垃圾桶里,没好气的提醒: “麻烦您有点公德心,成不?” 胡军哭笑不得,这丫头是看他哪儿哪儿都不顺眼,胡军就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得罪这丫头了,从小到大,女人中不能手无往不利,可有个女人看自己处处都不顺眼,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这丫头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击他的机会。 不过,这丫头是不是有点太不拿他当回事了,就他如今这行动力,即便算不上罗密欧,也勉强和梁山伯的楼台会有点近似吧,她就是不至于雀跃的心花怒放,最起码得打扮打扮自己,再下来见他,可你瞧她现在。 有点旧的军装迷彩裤,拖鞋,上面套了一个迷彩短袖大体恤,刚头在锦江里头,还颇有几分窈窕妩媚的女人样儿,现在整个一个雌雄难辨的假小子,这还罢了,就她看自己那眼神,那态度,不是胡军多想,明明白白就是一千一百个不待见他。 西子没什么好气的扫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花池子边上: “胡局,事到如今,咱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了,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虽然我进市局的日子不长,可 也听说过您老声名远播的绯闻,我不觉得您缺媳妇儿,您要是真着急娶媳妇儿,振臂一呼,能来一连是瞎话,估摸一个班还是绰绰有余的,因此,您今天这一出,恕在下愚昧,实在不能领会领导的精神。” 胡军被她这夹枪带棍的话气乐了,不过细想想,自打他认识她第一天开始,这丫头的一张嘴就没饶过人儿。 事情弄到这种地步,胡军事前也没料到,一开头,他就是想赌口气,这丫头那反感厌恶的眼神,真把他气着了,就是想让这丫头也不痛快一回,可就没想到,他家太后一眼就相中西子,还把他家老爷子直接弄来,搞了一场简单却隆重的亲家见面会,还有西子那个极品老爹…… 要是胡军能实诚点,就会知道,即便他一直不想结婚,可对娶西子,也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反感抵触,相反,还有那么点隐隐约约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当然,这是藏在他心里,恐怕他自己都故意忽略的事实。 胡军挑挑眉: “我可记得,刚才在锦江里,你说我敢娶,你就敢嫁的,怎么?现在怕了,你怕什么?怕我吃了你,还是怕爱上我以后,情难自禁不能自拔?” 西子笑了: “胡局,好歹您也是个领导,咱能别说这么恶心的话行不,晚上这顿饭挺贵的,回头吐出来,可不划算,我没功夫跟您逗闷子,直接点,怎么着吧?” 这丫头就跟个机关枪似的,突突,每个字儿都带着火药味,胡军被她一噎,脸上痞痞的笑都有点挂不住,不过他不生气,和这丫头生气,犯不着,反正他这一路已经琢磨明白了,既然他老爷子太后都看中了西子,西子老爹也迫切嫁女,不如就将计就计,这也算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胡军也不是什么吃亏的主儿,目光上下扫了她几眼: “我这也是未雨绸缪,先试探你一下,就我所知,女人可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嘴上说不喜欢,心里恨不得贴上来,这样的女人我遇的多了,我是怕你爱上我,到时候要死要活非跟我天长地久,我可吃不消” 西子瞥了他一眼: “我可以对毛主席发誓,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您,把您的心好好放肚儿里吧!” 胡军嘴角抽了几下,好半响才开口:“既然你爹和我家二老都属意,不如咱俩先凑乎凑乎,结婚得了” 西子眉头一皱,胡军又接着说: “你千万别自作多情,我可没看上你,就是对相亲 的事烦透了,你不也一样,我就不信,今儿你是心甘情愿去的” 西子白了他一眼: “这个跟咱俩儿结不结婚,好像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咱俩男未婚女未嫁的,要是结了婚,不管是你爹,还是我们家老爷子太后,都踏实了,以后的日子也就消停了。” 西子从上到下扫了他一眼,异常直白的道: “可我一点不想嫁给你。” 胡军心里哪个气啊,忽悠一下灌上来,直接堵在了心口上,上不来下不去那么难过,这丫头就无时无刻不放弃打击他的机会。 胡军深深吸了一口气,有点瓮声瓮气的道: “放心吧!你这样的媳妇儿,我也瞧不上,就是弄个结婚证糊弄过去了事,你真当我乐意娶你啊!” 说真的,西子对胡军的人品真有点儿怀疑,这家伙简直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就那天,看她打套拳流点儿汗,都能想到别的地方去,她那时都怀疑,他脑子里装的不是脑髓而是精/虫。 不过,事情到这种程度,她也知道,这是唯一一条路,再说,她家财主老爹那样,她心里实在过不去了,她爹虽然一直喜欢唠叨她,可像今天这样声泪俱下,也从没有过。 她爹疼她,这二十七年来,他爹心里就她这个女儿,身边连个知冷着热的人也没有,西子不是没想过给老爹找个可心的老伴,可他爹就是不松口,或许她结婚出嫁了,她爹会考虑他自己的生活,毕竟他年纪还不算很大,还有半辈子呢,难道就这么一个人过。 老爹疼她,她也得心疼她爹啊,结婚……西子目光微暗,反正这辈子她都不想再去爱谁了,那么和谁结婚有什么关系?胡军也好,其他人也罢,又有什么区别…… 夜风拂开她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她的眉,她的眉有点粗,不算很秀气,可配上她一双眼睛,看上去却有种别样妩媚的英挺,灯光下,她的眸子有些明灭,里面波光闪闪,很深,却也璀璨,只是仿佛有些悠远。 胡军猜不透她现在想的什么,可她身上别于刚才的犀利尖锐,整个人站在那里,有一种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露露清愁,竟让胡军刹那失神,可惜失神不过几秒,就被这丫头拉回到现实中来。 “那我们约法三章.” “约法三章?什么约法三章?” 胡军有些愕然,西子直直看着他,毫不隐晦,直接清楚: “就婚后事宜约法三章,虽然名义上是夫妻,私下里谁也碍不着谁,你继续玩你的,我不参与,我的事儿,你也别管。” “你的意思是,结婚以后,我找多少女人都没关系,你都不介意。” 胡军的声音有些憋屈,西子却点点头,胡军乐了,几乎从齿缝里逼出一句: “你真大方……” 西子懒得和他再废话: “财产需要提前公证一下,你的我不要,我老爹的你也不能贪” 胡军被这女人气的一佛出世两佛升天,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有人怀疑他贪女人的财,气到极致,胡军的语气反而平缓下来,沉着脸,憋着气,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你大可放心,我胡军就是再穷,你爹那俩煤窑儿还没放在眼里头。” 西子点点头: “那就好,婚礼别铺的太大,简单就好,还有,结婚后我们俩在一个单位貌似也不合适,我想去刑警队,你帮我调过去,我的要求就这么多,如果你都同意,就结婚吧……” 10、第十回 西子跟胡军的相亲乌龙事件是周六,周日也不用上班,西子一个回笼觉还没睡明白,就感觉不对劲儿,毕竟是当了五年兵,即便睡着,也异常警醒,她刷的睁开眼,入目就是胡军那张阴魂不散的痞子脸。 而且,昨天他还在楼下,今天就直接当堂入室了,这进展忒快了点吧!西子飞快坐起来瞪着他: “你怎么进来的?” 胡军来了好一会儿了,他也不想来,是他家太后一大早就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催他,经过昨天,他家二老已经把西子当成正儿八经的儿媳妇儿了。 他进来的时候,西子老爹正围着个围裙,在敞开式的小厨房里做“和子饭”这是山西的一种民俗早餐,简单说就是小米、薯类、蔬菜和各种面制食物饭菜合一的东西,胡军在山西馆子里吃过改良的更高档的叫“流尖菜稀粥”。 他在一边看着西子老爹那做饭的架势就知道,西子这丫头真是她老爹一块心尖上的肉,跟伺候宝贝儿似的,这片小区胡军还真不陌生,是叶驰前年开发的项目,临着水边上,闹中取静,旁边的高层,最顶上四层都是他们哥四个的,不偏不向一人一层,好地段,精装修,价值不用说,最难得是这份哥儿们情意。 最上头还有个四人独享的空中花园,是打算着将来四个哥们儿,媳妇儿孩子一起休闲聊天的地方,也算叶驰给他们哥儿几个额外的分红,所以说,西子防着他贪她爹那两个小煤窑儿,真有点冤枉胡军了,人胡军不差钱。 房子一盖成,胡军就想搬进去,不为别的,就为了能蹭饭,怎么着,哥四个的家都在那边,他一个光棍,下班了去谁家不能凑乎一顿,也省的自己在家里开火,他打算的挺好,可人叶驰提前声明了,没拿证儿的不许住进去,胡军倒是没事儿,就是怕他带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回头搅合了本来干净清净的地儿。 叶驰这话说多损吧!就跟他胡军多不干净一样,也不想想他自己个,以前是啥德行,可叶驰是老大,后面封锦城左宏更是坏种,都投了赞成票,得,三比一,他胡军现如今还在自己的公寓里窝着呢,这会儿结了婚,他第一件事就是搬进去,以偿夙愿。 不过西子这财主老爹真有点实力,也是啊!山西的煤老板财大气粗那是全国知名的,房子不算太大,小三室吧,装修的精致舒服,采光也很好。 西子老爹见胡军傻傻在后面看自己做饭,就挥挥手:“你去里屋叫妞子起来,这都快九点了,再不起,早点又错过去了,对 身体不好” 胡军楞了一下,心里不禁乐了,这差事他挺中意,在未来老丈人的授意指点下,胡军直接步入了西子的香闺,胡军进来的时候,西子还躺在床上呼呼睡得正香,胡军略打量了一遭,和这丫头的人一样,连张梳妆台都没有,就连窗帘和床上用品都是黑白色调,相当简单。 床头柜上有一个水晶相框,胡军伸手拿起来看了看,是一张大合照,一共十个女生,都穿着女武警的军装,勾肩搭背站在一起,后面是一排规整的军营,胡军轻易就找到了西子,她在后一排,手臂扒着前面两个女兵的肩膀,探着头笑着。 她笑的灿烂,随意间挥洒出的青春和激情在阳光下异常夺目,眼里没有讥讽不屑,她笑的很真,很甜,很美……西子一伸手,把他手里的相框夺下来,重新摆在床头。 胡军笑了笑,不以为意,反正这丫头就没给过他好脸色,他都习惯了,抬手指了指外面: “爸让我进来的。” “爸?” 这天儿都热了,西子愣是被胡军这声爸给雷的浑身打了两个激灵,嘴角瞥了瞥: “你够超前的,咱这婚还没结呢,爸都叫上了。” 胡军挑挑眉:“明儿就领证了,早什么?” “什么明儿?”西子愕然,胡军笑看着她:“你的要求我都答应,爸妈的意思是让咱俩抓紧,既然都定了,也没必要再浪费时间,明儿领证,婚礼准备准备,下个月典礼,怎么样高兴吧!明儿你就是我媳妇儿了……” 西子闭了闭眼,也是,自己昨天都答应了,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关系,她一抬手指了指门,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你先出去,我得起床” 胡军呵呵笑了两声,不仅没出去,反而一屁股坐在她床边上,低声道:“我可不能出去,你想想,咱爸也挺精明的,咱俩这事儿,我瞅着他有点怀疑,让我进来叫你,就是一种间接的试探,说不准,现在就在门外头呢,再说,别管真假,咱俩明儿就是夫妻了,没必要搞非礼勿视这一套吧!” 西子瞪着他直运气,不过想想胡军说的真有点道理,她家财主老爹的性子西子最清楚,肯定对她痛快的答应结婚持怀疑态度,说不准,真怀疑她糊弄他,用胡军来试探。 西子也不扭捏,当着胡军的面儿直接掀开被子,胡军眼睛都不眨一下,目光里嗖嗖冒出两道光,可惜大失所望,这丫头忒不像女人了,睡觉还穿着迷彩长裤大背心,简直 全副武装,想瞧见啥养眼的春色,纯属奢望。 西子理都没理他,下地,光着脚直接走过去,刷一下把门打开,他老爹一个踉跄差点栽进来,西子眼疾手快,扶住财主老爹: “爸,您这是干啥呢?” “呃!呵呵……妞子,我是来叫你俩吃早饭,吃早饭……” 一探头,看到胡军坐在他家妞子床上,挺暧昧亲近的样儿,财主老爹肚子里那颗心才算落了地儿,不是他多疑,闺女是他拉扯大的,性子啥样他最清楚,说好听了,是直白硬气,说难听了,就是别扭死倔,虽说他自己瞅着挺好,可心里也知道,他家妞子这性子的确不招人待见,尤其男人,谁不稀罕,温柔娇气的女人。 这也是他一开始想给妞子找个父母双亡的穷小子的最大原因,没有是非的公婆,经济大权又掌握在妞子手里,将来就不怕那小子喜新厌旧,忘恩负义,胡军完全是凑巧撞进来的。 主要西子爹亲眼见着了胡军的爹妈,他也不懂胡军爹到底是个啥级别,可有警卫员跟着,肯定不是个小官儿,可人说话做事都挺明事理,最重要的,西子爹看得出来,胡军家的二老对西子是真心喜欢,别瞧第一次见,那就是投缘了,这以后嫁过去,也定不会为难西子。 再说,胡军的工作也合适,和他家妞子一个系统,也得照顾,而且西子爹瞧着胡军对她家妞子也有那么点儿心思,这男女都这么大了,也别提什么爱不爱了,合适,对眼,就成了,这感情可以婚后慢慢培养,不着急。 可心里也度量着他家妞子鬼心眼子不少,真怕这丫头糊弄他,因此让胡军进去叫她,胡军前脚进去,他后脚就蹑手蹑脚跟过来,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里头的动静,可听来听去也听不大清楚,正着急呢,他家妞子就从里面出来了。 西子是真拿她这个爹没辙,胡军在后面掩着嘴咳嗽了一声,走过来,一伸胳膊,手臂自然的就圈在西子的腰上,微低头,异常温柔的道:“去洗漱吃早饭,吃了饭,我们去看房子” “房子?什么房子?” 西子老爹也直点头:“嗯,房子是得好好挑挑,挑个大点的,将来结了婚就生孩子,现如今不是那些年穷的时候,多生几个,爹替你们养着。” 西子满头黑线:“爸,您想得太多了,这间房子就挺好,您又不经常过来,买那么多房子搁着浪费” “什么浪费?爹就你一个妞子,你妈死得又早,将来养老还不得靠着 ……” 西子瞬间一个头两个大,只要她一不按她老爹的意思,他老爹就开始唠叨,不过这次他老爹还没唠叨开,胡军就开口了: “爸,房子的事儿您老不用管,早就有,也不远,就旁边的小区,您看,从这儿就能看见,那边的高层……” 西子爹一愣,对面房子他当然知道,当初妞子当兵的时候,他就想在这边买套房,一来是自己过来探闺女有地方落脚,二来是妞子也有个退身步,可他家妞子死乞白赖拦着,直到去年,他才偷摸的买了现在这套房,买的时候他原是相中了对面的高层。 虽说就隔着一条马路,可对面的房价愣是高出了一倍还拐弯,这也没什么,反正咱有钱,可他一打听,人售楼小姐说了,对面的高层还没盖好就卖没了,愣是一房难求,这时候听胡军说那边有房,不禁疑惑起来,上下打量胡军几眼: “女婿呀,你可是为老百姓服务的人民警察,贪污受贿的事儿,咱么可不能干啊!” 噗……西子笑喷了。 11、第十一回 第二天是说好去登记的日子,西子一下楼就看见车边的胡军,不得不说,挺养眼的男人,有花心的资本,且他今天穿的非常正式,西装,衬衣,西裤,没系领带,衬衣的扣子敞开了几颗,斜靠着车头,手插在裤兜里,很帅气,头发有点短,但修剪的利落整齐,脸上带着个浅浅得体的笑意,无论从哪儿个角度看,都是个非池中物的男人。 如果去除掉西子心里那点固有的偏见,她必须承认,胡军的确很出色,年纪轻轻得居高位,家世,外表,能力,这个男人几乎找不到什么缺点,可惜花心这点,是西子最深恶痛绝的,何况她非常明白,胡军的花心肯定不止于玩精神这块,这家伙就是一不折不扣随时随地都会发情的种马。 他家财主老爹一向颇负识人之能,怎么这次就瞧上了胡军,真正看走了眼。胡军的目光落在西子身上,目光闪了闪,心底有丝他自己都不能忽略的失望。 他清楚这丫头不看不上自己,虽然他一直不明白为啥,若论起当初的事儿,自己虽然把她调到市局,可真没把她咋滴,不禁没咋滴,还处处若有若无的关照她,可这丫头就是看自己死不顺眼。 嘴上没说,可那眼神,那表现,那态度,尤其今天,今天是啥日子她知道不,不管真假,今儿是两人登记结婚的日子,即便虚的,也是两人头一次,以后便是一拍两散了,再结婚也算二婚,她就不能多少重视一下吗。 这身警服穿她身上,是,也挺好看,可胡军心里就是痛快不起来。西子那眼神也就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就自行拉开后面的车门坐了进去。 胡军运了几口气,回身绕过去,打开后面车门,一点不拐弯直接说:“下来,坐前面” 西子楞了一下,皱皱眉:“我乐意做后头,宽敞,万一要是出个车祸啥的,坐后头安全。” 胡军被这丫头噎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压低嗓门憋着气,来抓她的胳膊,手刚搭上她的胳膊,她另一只手几乎下意识按住,一拉一松,胡军哪会想到这丫头跟他动武,根本一点防备没有,一个踉跄差点栽车外头。 那张俊脸上的笑再也维持不住,刷一下阴了下来盯着她:“你下不下来?” 西子拍拍手:“赶紧的,开车,再磨叽民政局关门了” 胡军嗤一声乐了:“你放心,关门了今儿咱也能把这记登了,现在我还就跟你磨叽上了,坐前面来。” 西子白了他一眼:“你有病吧!坐前面做后头有 什么区别” 胡军咬咬牙:“有区别,要是真出了车祸,我自己死不划算,怎么也的捎上你,做对同命鸳鸯,也算一段佳话” 西子懒得跟他废话,低着头摆弄手机就不理他,行,胡军心话儿说,这才头一天呢,这丫头就跟他犟上了,还别说,胡军就不怕犟的,你就是头撞了墙的牛,我把你俩犄角掰折了,也的拉回来。 胡军定定看了她几秒,拉开驾驶座那边的车门,上车,关门,也不启动,点了根烟,塞在嘴里,慢条斯理的抽了起来。 西子头都没抬的催他:“开车啊!” 胡军不理她,西子那脾气上来,惯着你,不开车正好,推开车门下车了,刚下车,就见她家财主老爹着急着慌的从楼道里跑出来,看见她们还没走,仿佛大大松了口气的模样: “妞子,你这丢三落四的毛病啥时候能改了,户口本忘了” 嘴里说着,扬了扬手里的户口本,胡军下车,眼疾手快的接了过去:“爸,您打个电话下来,我上去拿就行了,还非得亲自跑下来,回头累着您。” 财主老爹呵呵笑了两声,胡军这女婿财主老爹挺心水的,就昨个看房子的时候,简单说了说婚礼的事,就能看出来是个实诚孩子,靠谱,什么礼儿都不挑,说女方这边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可真合了财主老爹的心思。 虽说妞子一个劲儿和他说简单的办,可他就这么一个丫头,她娘又去的早,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说啥他也不能委屈了闺女,这个女婿人实诚,说话也对他的心思,真是一个女婿半个儿,财主老爹如今是越看胡军这女婿越顺眼了,巴不得立马把这个女婿整成板上钉钉的事儿。 想到此,催着两人道:“赶紧,赶紧上车,快去民政局办手续,这都几点了,昨个我翻了翻黄历,今儿可是好日子,估摸登记的人不少,你们赶早去了,也省得排队等着,快点快点,妞子,你大老远做后头干啥,小两口亲亲近近多好,来,来坐前面……” 说着,还把副驾驶这边的车门拉开,西子瞥了前面胡军一眼,胡军嘴角忍不住咧了又咧,眼睛盯着她,直往上挑,那意思是,你别过来啊,你别过来啊,西子握了握拳,还是从车后面下来,坐到副驾驶上。 刚坐上,胡军忽然倾身过来,倒是把西子吓了一跳,却碍于老爹就眼巴巴站在车前头看着,还是没敢妄动,就这么看着胡军贴近她,安全带咔一声扣上,他痞痞的声音,贴在她耳朵边上,飞速说了句: “安全带得扣上,就算你想跟我当一对同命鸳鸯了,咱也的绝处逢生。” 两人这分外亲近的样儿,落在财主老爹眼里,那是又高兴,又有点点酸酸的难过,高兴是闺女终于有了着落,酸酸的是,从今儿起,可就再不是他一个人的妞子了。 看着车子出了小区,才抬抬手抹了抹眼角,财主老爹这个动作,西子从后视镜里看了个满眼,西子心里觉得自己真有点不孝,这么些年了,就没让她爹真正放过心。 车子开到路口,正好红灯,西子扭头道:“我爸挺喜欢你的,以后你在外头啥样我不管,可我爸眼前,记得维持住你现在的好女婿形象。” 胡军微侧头,好半响,等绿灯亮了,踩油门过去,才开口: “为什么你的名字叫西子,是出自,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这句诗吗,挺有味道的?” 他这一问,西子反而丢开了心中那点酸楚,笑了:“我爸不认识几个字,哪会知道什么诗,我小时候的起的名字不是这个,是我爸找算命的起的名字,叫西蕙,笔画复杂,后来我上幼儿园的时候,老师教写字,我总是学不会,回家后非要改名字,我爸拗不过我,问我改什么字,当时正好幼儿园刚学了“子”,我就改成了西子” 胡军乐了:“亏了你学的是子,配上你家的姓寓意还算好,若是别的你怎么办?” 西子白了他一眼:“名字不过是个代号,你的名字,我也没觉的多好” “这可是我叫老爷子起得,足以见得,我我家老爷子有多热爱军人这个职业” 西子有短暂的眩惑,仿佛关系定了以后,她和胡军这痞子之间的氛围,也不大一样了,忽然想起刚才,小脸沉了沉,就不能把这丫往好的地方想,得时刻警惕着。 到了地儿,还真应了西子老爹的话,人真多,排着蜿蜒的长龙,胡军本来还想进去找个熟人,提前办了得了,还没行动,就被西子推到队伍最后:“你在这儿排队,我去外头转转,一会儿到个给我打电话,不许动歪脑筋。” 说完,也不理胡军扭头走了,这丫头别看认识的日子不长,真挺了解他的,倒让胡军打消了走后门的念头。 民政局在区政府大院里,那边挨着车道是个幽静的小花园,里面除了常绿的松柏,还有几桃树,桃花早就落了,细长碧绿的枝叶间,攒着一颗颗不大的桃子,也挺好看。 西子就坐在桃树下 的栅栏椅上,侧头看着那树上一颗颗桃子发呆出神,记忆中,仿佛也是这个季节…… “西……子……” 熟悉的声音,令西子不禁一愣,下意识回过头,并没站起来,但是脊背却挺得很直,他没怎么变,背光而立,一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轮廓和气息,西子再熟悉不过。 从认识到分手整整八年的光阴,这个男人始终在她的生命里占有不可替代的位置,如果早知道结局寥落,当初还会不会开始,西子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到了此时此刻,她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去恨这个男人。 无论男女,屈从于现实的选择,仿佛都无可厚非,正是因为如此,西子没法去恨范里,他不过是选择了屈从,舍弃了她们感情而已,男未婚女未嫁,任何变数都有可能,毕竟她们不是真正的范蠡和西子。 试想想,即便是又如何呢,范蠡不也是甘愿献西子与吴宫,这不得不说,也是对现实的屈从,所以他不恨他,但也不会傻的再爱了。 西子站起来,站的坚定笔直: “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先更新一章,下一章晚上18点更新。 12、十二回 范里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会在这个时候,遇上西子,他永远也不会忘了,第一次见到西子的情景,大学的迎新会上,她身穿五色舞衣,执剑而舞,飒爽英姿,柔媚疏影惊艳全场。 后来范里才知道她叫西子,当时同宿舍的几个室友还说,这简直就是为咱们范里准备的女友,范蠡西子,岂不是千古佳话,后来想想,大概就是她在台上那一刻,他已经爱上了她,当时只道此生不渝,如今再见,竟仿佛沧海桑田几经轮转。 范里目光几乎控制不住落在她身上,她比那时候有些清瘦,一身警服穿在她身上,比军装更合适,尤其她的气韵,有一种沉淀后的明净和淡然,这一点,范里始终自认比不过她。 一度他甚至怀疑过是否真的爱他,如果爱,怎会如此淡然,如此平静,即便他提出分手,依然没见到她丝毫起伏的情绪。 “西……子,你还好吗?” 西子微微皱眉,最反感不过如此,她自认没有藕断丝连的念头,也不想以后再有不必要麻烦,早就一刀两断了不是吗,现在用这种口气问她,有点太虚伪,虚伪的令西子有点怀疑,眼前的人,不是她认识的哪个范里。 而且,西子实在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应付范里,太尴尬,尤其两人当初分手的时候,那么干脆痛快,此时再这样,显得尤其没意思起来。 手机铃声非常适时的响起来,西子接起来:“嗯,我马上过去。” 撂下电话,对范里点点头,越过他,向登记处那边走去,出了小花园,毫不意外看到站在路边的慕青,很美丽的女子,曾经是她们大学里连续三年的校花,家世好,会打扮,长的也漂亮,裙下之臣,不知凡几,可偏偏就青眼范里。 恩怨情仇,现在想来,仿佛一场闹剧,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慕青的胜利,比起慕青,西子没有那份果敢的勇气和不顾一切的手段,就像分手时,范里说的那句话: “西子,我总觉得你不爱我,或者说不够爱我……” 不爱他,她能义无反顾的去当兵,就为了他想当兵,不爱他,她这八年多的时间都在干什么,为了当兵,她甚至和相依为命的老爹都翻了脸,那一刻,她就对这男人彻底失望了,屈从现实和否定她的爱情是两回事,屈从现实的他,为了妹妹情有可原,否认她的爱情,令西子几乎万念俱灰。 经过慕青身边,慕青抬手拽住她的胳膊,几乎狠狠的盯着她宣告:“西子,范里是我的, 你不会忘了吧,实际上,今天我们就是来登记结婚的,所以不要再缠着他。” 西子定定看了她半响,忽然笑了,抬手挥开她的手点头:“那我祝福你们白头偕老,我也很高兴,能成为第一个祝福你们的人,同时,慕青,你的心可以放肚子里了,我也是来结婚的。” 说完。大踏步向前走去,她走的干脆潇洒,根本连头都不回,因此,也看不到在她后面,脸色已经惨白的范里。 登记程序很简单,不过要先照相,在大红龙凤的俗气背景下,胡军胳膊一伸,就把西子圈在臂弯里,冲着镜头咧开嘴笑了。 胡军手里拿着刚出炉的结婚证,看了又看,伸手指了指照片上的西子,不满意的道:“你都没笑,让别人看了还以为是我逼着你结婚的呢,你看看,你这一张小脸素的,跟谁欠了你钱一样。” 西子白了他一眼:“都像你这样,鱼尾纹都出来了,笑的跟个傻小子一样就好了。” 胡军瞪着她:“西子同志,现如今咱俩可是真正的两口子了。” 说着,还扬了扬手里的结婚证:“看见没,受法律保护的……” “说重点。” 西子看都懒得看他,直接打断,胡军哼了一声:“我就是告诉你,你是我媳妇儿,即便我不要求你三从四德,最起码,你尊重你老公一下是应该的吧,还有,说话这么冲的女人,男人可不喜欢。” 西子乐了,忽然凑近他,胡军就感觉脑袋嗡一下,浑身有点发热的感觉,心还有点不争气的扑腾了两下,可惜他还没热明白,就被这丫头的话浇了个透心凉: “你不喜欢我正好,我得念佛磕头拜菩萨,哪天你真喜欢我了,记着千万要忍着,别让我知道,因为我知道了也没用,咱俩这辈子都不可能举案齐眉。” 这女人真他妈不招人待见,胡军心里别提多恨了,可就这么个不招待见,嘴毒心狠的女人,如今是他正儿八经有证儿的媳妇儿,这不得不说人生真奇妙,只要不死,啥事都能遇得着。 一抬头看见对面站着一对男女,直眉瞪眼看着他们,胡军道:“前面那俩儿你认识?那女的可比你漂亮多了。” 男的。胡军有点看不顺眼,即便长的的挺帅,他也直接选择忽视,因为那男的一双眼,直直落在他媳妇儿身上,他又不是瞎子,哪能看不出来。 慕青真有点意外了,西子这么快把自己嫁出去,她倒不意外,她意外的是她身 边的男人,慕青的父亲是驻军部队的师长,胡总参的儿子,她怎会不知道,应该说,大院里的四个少爷级别的人物,几乎没有不认识的。 听说三个都结婚了,只有胡少一个还未婚,慕青哪会想到这位大名鼎鼎的胡少,最终会和西子凑合到一块儿,而且,远远就看见两人之间的互动,亲密,暧昧,还有手里拿着的小红本…… 慕青下意识去看身边的范里,他定定望着前面,脸色异常难看,心里想的什么?她不用猜也知道。 慕青手臂迅速插在他臂弯里,拖着他向前走了两步,站在西子和胡军面前: “西子,你真是来登记的,刚才我还以为你说着玩的呢,胡大哥你好,我爸是幕峰,经常提起你们,我家现在还有你们当兵时的照片呢,” 胡军当兵的时候,慕峰还是个副团,如今升到了正师,也算实至名归了,毕竟年纪也不小了,虽然没见过幕峰的女儿,既然人家提了,胡军就笑着问了句: “幕首长的身体还好吧!以后有时间,我和叶驰几个一定登门拜访老首长……” 说了几句寒暄的场面话,就搂着自己新出炉的媳妇儿,告辞,向那边停车场去了,上了车,胡军笑眯眯看着西子: “刚才那男的,不止是你大学同学这么简单吧!” 西子侧头看着他,一点隐瞒的想法都没有: “是不简单,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怎么着?你还想知道什么?” 胡军眉头皱了皱,几乎咬着牙道: “不想知道了” 拧钥匙,踩油门,车子嗡一声冲了出去。 胡军把西子送回家,直接就去了叶驰公司,反正今天也请假了,索性就彻底松快松快把叶驰直接拽到会馆里头,从中午就开始喝一直喝到了晚上,才憋出一句话: “那丫头真欠揍,那丫头就他妈欠收拾,回头惹急了我,看我怎么收拾她一顿……” 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叶驰愣了一下,哧一声乐了,和着,从中午到现在,胡军这场闷酒的原因就是这个。 胡军这婚闪的,真闪了他们哥三儿一跳,这前儿还口口声声说不想娶媳妇儿,话都没撂地儿,证儿都扯了,这行动力,比他跟是时萧那会儿,还雷厉风行。 那会儿,好歹他还琢磨了琢磨,这胡军根本就是赶鸭子上架,而且就胡军那小媳妇儿,叶驰不禁摇头叹息。 胡军总说娟子是悍妇,说句实话,瞧着胡军那小媳妇儿,也不什么贤良淑德的货,而且,当了五年武警,这身手更不用说了,这要是婚后真打起来,谁收拾谁,还真挺难说。 而且,看胡军如今这怂样,根本就拿他媳妇儿没辙,叶驰可算有经验,这男女之间,谁先动心,谁先完蛋,而且一旦完蛋,这辈子都甭想翻过身来,他们几个的例子在前头摆着呢,胡军这丫不跟上,都不能算兄弟了。 胡军越不痛快,叶驰这心里是越幸灾乐祸,左宏和锦城过来的时候,胡军已经喝的半醉了,人叶驰还有点厚道劲儿,幸灾乐祸都放在心里,左宏可不,拍着胡军不坏好意的道: “军子,哥们可记着你那天的话呢,媳妇儿敢作幺,就关上门收拾不死她,哥们就等着看你怎么收拾你媳妇儿了。” 胡军哼了一声,还七个不行胡八个不在乎的嘴硬: “行,我才没你这么怂,那丫头我现在是让着她,那天真把我惹急了,看我怎么收拾她……” 13、十三回 西子好久都没做过梦了,尤其梦里还有个范里,她不是一个喜欢回头看的女人,既然过去了,就不要回头,回头了,只能是遗憾和后悔,她不想让自己又有丝毫后悔和遗憾的机会,可有时候心不由己。 她的意志力远没有她自己想的那么坚强,她毕竟是个小女子,有情有爱有血有肉的小女子。范里在大学时期是个颇为有名的风云人物,长的帅,成绩好,又聪明,是导师们青睐的学生,女生向往的对象。 西子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学校后面的碧桃园里,也是如今这样的时节,桃花落了,枝桠间镶嵌着一颗颗碧色的小桃子,煞是喜人,虬枝碧绿的桃树下,范里站的笔直,嘴角含着个清浅的笑意,就这么望着她说: “我知道你,迎新会上一曲剑器动四方的西子,我是范里……” 长身玉立,君子如玉,就那么直直映进了西子眼中,一见钟情,西子从来不信,可她后来想过多次,或许就是从这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从她眼里钻进她的心里去了,初时尚浅,渐渐就如一根长长的针一样,扎的越来越深。 直到有天必须拔除的时候,她才觉出疼,疼的痛彻心扉,入骨入髓。范里的确当得起君子二字,即便分手,也从不会去找那些蹩脚的借口和理由,非常清楚明白的跟她说: “西子我们分手吧!我必须和慕青在一起,并不是因为爱她,而是慕青可以救琪琪……” 琪琪是范里的亲妹妹,范里父亲早丧,和母亲妹妹相依为命,清苦之处不用想也知道,琪琪被发现白血病的时候,是在去年,考上大学的例行体检中,花样年华便已面临死亡。 这是一个烧钱的病,西子多次想帮忙,范里都没答应,范里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很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他有男人的血性和骨气。 但是他的骨气可以让他不接受金钱,却对唯一能救活妹妹的机会,不甘也不能放弃,爱情,亲情,他选择了亲情。 西子甚至都没法去怨恨他,琪琪的病拆散了西子和范里,却成就了慕青的苦恋,西子总觉得,或许冥冥中自有注定,从一开始,范里就不是她的,所以慕青的骨髓才能和琪琪配对。 除去这个,范里今后的前途也因为慕青,一片锦绣灿烂,几乎所有人都各得其所,唯有自己,八年相恋的光阴,得来如此寥落的结局,结局寥落还罢了,西子永远不会忘记,分手时范里说的话,他质疑她对他的感情。 这种质疑,令本来 就寥落的结局,更添几分讥诮和讽刺。西子睁开眼,就再也睡不着了,窗纱透进来的光线照在床头柜上,折射出微弱金色的光芒,西子按亮床头灯,是被她回来就随意丢在哪里结婚证。 西子拿过来打开,钢印下的男女既陌生又熟悉,曾经她以为这辈子只会嫁给一个男人,正是因为太过笃定,所以才有这样的变数。 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的震动了起来,西子拿起扫了一眼,又抬头看看床头的闹钟,时针指向两点,分针指向一半,犹豫都没有,直接挂断,关机,不过,很快另一侧的座机就响了起来。 西子扒拉扒拉头发,吸了两口气,接起来:“胡军,你有病啊!大半夜的,打什么电话?你要实在无聊,找你的红颜知己去沟通沟通,好好过过你所剩无几的单身生活……” 这女人一点不稀罕他,胡军一屁股坐在花池子边上,耳边夹着电话,仰着头看着楼上,伸出手指挨个数了数,数到第八层点了点头,他媳妇儿就在里面呢? 他正儿八经有证儿的媳妇儿,可偏偏媳妇儿一点不稀罕他,一点都不稀罕,大晚上的劝老公去找红颜知己沟通的,这女人得多大方啊! 胡军呵呵笑了几声,对着话筒嚷嚷:“媳妇儿,咱俩今儿登记结婚了,我胡军也有媳妇儿了,我今儿不想找红颜知己,我就想我媳妇儿,媳妇儿,你下来,你下来,咱两口子大半夜隔着电话聊天,多伤感情,怎么也的面对面,让我瞅瞅我媳妇儿的小摸样俊不俊……” 显然这厮喝高了,说话都有点不着四六,西子皱着眉,刚要挂断,就听话筒那边胡军说了:“媳妇儿,你要不下来,我可上去了啊,打扰了咱爸睡觉可不是女婿的错,我上去了啊,媳妇儿……” 这厮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赖,西子真想用话筒直接敲晕了胡军了事,他真上来,她家财主老爹就真就别睡了,西子咬着牙从齿缝里蹦出一句:“等着……” 咔,接着手机里就传来嘟嘟的忙音,胡军呵呵笑了起来。 西子一出楼道,就看见靠坐在花池子边上的胡军,显然是没回家,衣服都没换,外套却不知道哪儿去了,上身就穿着那件白衬衣,扣子咧开了几颗,露出里面还算健壮的胸肌,袖口也卷到了手肘处,看上去有些慵懒的性感,倒没看出喝的多高。 胡军抬手冲她招招手:“媳妇儿,你过来,你站那么远干嘛?怎么说,咱们今儿也成了两口子,过来,过来,咱两口子近乎近乎……” 西子真不想搭理他,可也怕他大半夜里这样大喊大叫的,虽说各家的隔音效果都不错,毕竟如今快入夏了,开着窗户睡的也不少,让人家听了多丢脸。 西子走了过来,却没走太近,站在胡军跟前三步外的安全距离,瞪着他:“怎么说你也是警察,还是个领导,大晚上喝多了,跑这边撒酒疯,传出去影响不好。” “影响不好?” 胡军笑眯眯看着她:“你是我媳妇儿,有证儿的……” 说着,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结婚证扬了扬:“我跟我媳妇儿干啥都是合法的,谁管得着,警察也是人,领导也有七情六欲,来,媳妇儿咱先亲个嘴,对了,不行,咱俩这两口子是当假的,别看有证儿,也是假的呜呜呜……” 西子一个大步上去,捂着他的嘴连拖带拉,拖到小花园里头,伸手一推,把他推在一把背静的椅子上,凑近他,低声道:“胡军,你丫真醉假醉,你成心的吧!嗯?你瞎嚷嚷什么……” 西子气急败坏,又怕寂静的深夜里,自己的声音太大,让别人听了去,因此凑得很近,几乎凑到了胡军脸上…… 这丫头呼出的热气喷在胡军脸上,有点痒痒的,说不出是舒服还是难过,凑得近了,胡军甚至能闻见她身上沐浴乳的味道,干净,清爽,却也勾的他心痒难耐。 他眼睛微眯,落在她不停开阖的小嘴上,说句中肯的话,这丫头长的真算挺平常的,可偏偏皮肤出奇的好,白皙,滑腻,当然,白皙是胡军直接就能看到的,至于滑腻,完全是胡军的想象。 路灯的光线有些昏黄,落在她脸上,有些朦胧的光晕,白皙的脸蛋,更显得她的小嘴红润亮泽,仿佛氤氲着一层淡淡的水汽,挺像花瓣上的水珠,看着就那么香气四溢…… 胡军喝了不少酒,白的,红的,中的,西的,混合在一起,刚才还没感觉,这会儿就觉的都团成了火苗子,突突烧上来,烧的他脑袋有点懵,烧的他理智彻底飞离了身体。 鬼使神差色胆包天的手一抬,就圈住西子颈项,脖子微微一伸,大嘴就噙住了眼前馋人的小嘴…… 可惜还没品尝出到底是个啥滋味,胳膊一扭直接背在身后,疼的他顿时清醒过来:“嘶,放手,放手,西子,放手……” 这丫头把他按在椅子上,脸抢着椅子背还不说,膝盖还狠狠顶着他的背,整个拿他当色狼对待了,手劲儿真大,别着他的胳膊生疼生疼的。 西子 冷冷哼一声,放开他,后退站离他三步远:“胡军,少在我跟前装傻充愣,这次念在你初犯,我就手下留情一回,下一次你要是再敢动歪心思,小心你的子孙根,这辈子都支不起来,现在痛快儿的,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儿磨叽,回头我报警,让人把你当色狼歹徒抓进局子里去,你胡局的脸可就彻底丢了。” 撂了话儿,转身大步,头都不回进去了,胡军不禁苦笑,这他妈是个啥女人啊!这狠的,真是应了那句话,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最可气的,这个狠毒的娘们,还是他胡军的媳妇儿,这以后的日子咋过,一弄不好,他就成高力士了。 不过,刚才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的,凑上嘴去了,这么块又臭又硬又苦又涩的铁疙瘩,真亏他胡军下得去嘴,鬼迷心窍,真是鬼迷心窍了…… 14、十四回 当事人的小两口没当回事,两边的长辈可真上心了,俩人这记登了,接茬就忙活别的,一会儿都不耽误,订酒席,请帖,拍婚纱照……房子现成的,可也的置办当用的电器什么的东西,忙的不可开交。 西子婆婆说了,让她们俩下班就回大院里吃饭,吃了饭,再回自己的小家,省的动火动灶的,这份贴心,别说,真合了财主老爹的意。 就他家妞子,财主老爹最是知道,那从小就是自己怀里揣着长起来的,能舍得让这么个宝贝疙瘩干家务。 先前穷的时候,都是财主老爹亲力亲为,后来富了,家里请了帮忙的阿姨,可每每财主老爹得了空,也还亲自下厨,给自己闺女做顿爱心饭啥的,自己闺女,那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丫头。 财主老爹先前私下里还愁呢,这小两口刚结婚,又都是公务员,横是不能一开头,就请个帮佣的阿姨回家,现在小年轻的,不都稀罕过二人世界吗,可两人即便过了二人世界,也没成仙,也得食人间烟火,这民生大计就成了问题。 论说两人都当过兵,这做饭也难不倒,做不好,做熟了总会,可这营养搭配,口味,他家妞子的嘴叼啊!当初她当兵那会儿,财主老爹是一个月就来上一回,给他家妞子改善伙食,就怕部队的大锅饭,饿瘦他家宝贝闺女。 这会儿结婚了,他这个老丈人也不能真跟闺女过去,再说,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呢,还真愁了几天,亲家这一提,自然正对上财主老爹的心思,两边一拍即合,把小两口今后的日子安排的妥妥贴贴。 酒席订在锦江,挺低调,低调的原因,是西子跟胡家二老说了:“我跟胡军是公务员,又都是警察,太过铺张,影响不好,简单隆重多好,不仅体现了勤俭节约的美德,还不让有心人嚼舌根……” 西子小嘴巴巴的,把一向严肃的胡总参说的连连点头,等小两口走了,胡总参还跟老伴感叹:“儿子三十多了,就办了这么一件靠谱的事儿。”可见心里多中意西子。 胡夫人却笑着打趣:“可真是儿媳妇儿才进门,你这当公公的心就偏了,不过,我也是瞧着西子这孩子好,没有时下女娃的毛病,爽朗正直,倒是军队能锻炼人,瞧咱们西子就和别的丫头不一样,站在那儿,坐在那儿,都是样儿,瞧着她,我都觉得婷婷身上都是臭毛病,好在结婚了,也不用我操心。” 胡总参点点头:“当兵也不都跟西子这样,这孩子难得,要是个男孩子,弄不好能在军队干出点成 绩来。” 胡夫人扑哧一声笑了:“你这什么话,西子要是个男孩子,哪还能成了咱家的儿媳妇儿。” 胡家二老这边真满意的不行,那边胡军和西子出了门,一坐上车,胡军就瞅着他媳妇儿笑:“行啊!挺会哄的,长这么大,我都没见我家老爷子有过几次笑摸样,你小嘴巴巴一说,你没见,我家老爷子眼角那皱纹都出来了。” 西子白了他一眼:“难不成你想弄得人尽皆知,依着他们长辈,婚礼说不准整成电视剧,回头怎么收场,尤其咱俩的工作,我不想让单位的人都知道。” 胡军脸色微沉,眉头挑了挑:“怎么着?你是嫌我拿不出手,怕扫了你的面子?” 西子扭头看着他:“胡军,咱别没事阴一句阳一句的成不,有什么话直接说,我没你那么多曲里拐弯的心思。” 胡军方向盘一打,拐上环线,憋着气道: “不管以后咱俩啥样,这毕竟是你人生第一次结婚,你们女的不都在乎这些,希望拥有一个盛大浪漫的婚礼,我是怕你觉得委屈了。” 西子沉默,车厢里有些寂静,到了路口。赶上红灯,胡军停车。侧头看她,这丫头真挺冷的,他爹妈稀罕她大气稳重,他其实也挺稀罕的,可真挺冷,就跟一块儿捂不热的冰一样冷,任你多热情如火也捂不热,仿佛一潭死水,连点波澜都掀不起来。 胡军摇摇头,自己想这些有的没得干嘛,捂不热更好,省的捂热了,化成水溺死他,得不偿失了。这婚结完了,他就算了了父母的心事,以后估摸也不会再烦他了,道理他知道的明明白白,可心里就是有那么点说不出的不爽。 到了西子楼下,胡军停车,西子推开车门下去,刚迈上台阶,胡军那边的车窗落下来,冲着她道:“明儿早晨八点,我来接你,还有,你调动工作那事儿差不多成了,正好结婚前这段,你就歇着吧,算婚假,我批了,结婚后,直接去刑侦十七队报道。” 胡军的声音很平,仿佛没什么起伏,西子回头,好半响,才说了句:“胡军,谢谢你。” 说完,扭身上楼了,胡军却没立时开车走,而是下了车,点了支烟叼在嘴里,靠坐在花池子边上,有意无意抬头看着,直到灯光从八楼的窗子透出来,胡军才把嘴里的烟掐了,扔在地上,走了两步,又回来捡起来,扔进那边垃圾箱里。 西子上楼,洗了澡,拿条大浴巾擦着头发,进了老爹的房间,一进来还真把她吓了一 跳,时间尚早,她老爹自然没睡,平常这个点儿,他老爹都守着电视看老家的秧歌戏,今儿没有,就盘着腿坐在床上,眼前端端正正摆着一个小木头匣子。 匣子有点老旧,里面一个个金元宝码放的整整齐齐,不到两排,金光灿灿的,他家老爹就盯着匣子里的金元宝,在哪儿发呆呢…… “爸,您这是干嘛呢?这些哪来的?” 财主老爹仿佛才回过神来,冲她招招手:“妞子,过来。” 西子把大浴巾丢在一边走过来,坐在床上,拿了一个金元宝垫了垫,压手的沉:“爸,这不是真的吧?” 财主老爹眼睛瞪得老大:“怎么不是真的?十足真金,每个元宝一百克,你五岁那会儿,爹在有了点闲钱,每年你过生日,就给你存下一个,前两年,把你前边五年的也都补上了,我总想着,我家妞子都是大姑娘了,就要嫁人了,这陪嫁,爹也不能委屈了妞子,这一年一年的,到了今年,正好二十七个了元宝,我刚才一个个数着这些元宝,就不禁想起了你娘,你娘要是活着……” 说着,哽咽两下,老泪落了下来,西子哪儿还挺得住,一下就扑进他老爹怀里,呜呜呜哭了起来:“爸,您说这些干嘛?你说这些干嘛?我说我不嫁的,您非逼着我嫁,我不嫁了,不嫁了,就咱们父女过上一辈子……” “胡说!” 财主老爹抱着闺女,轻轻拍着她的脊背: “我的妞子长大了,早晚要嫁人的,二十七都晚了,我和你娘结婚那会儿,才二十出头呢,二十七可不都成老闺女了,再不嫁可耽搁了,爹不能误了你一辈子,胡军这女婿我瞅着挺好,你这个脾气,以后也得软乎着点,这男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俗话说柔能克刚,你看那水多柔和,可滴水却能穿了石头,爹没念过多少书,也不识得几个字,可大事上不糊涂,你这个拗脾气是让爹惯出来了,可胡军不是爹,他不可能总让着你,你一犟起来,他让你一回两回,第三回,就没准让不让你了,不像爹,你和爹一梗脖子,瞒着爹就当了兵,爹不过生两天气,过后还得心疼的过来看你,这夫妻之间,需互敬互爱,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也不小了,有些事,适当的软和些,男人稀罕……” 财主老爹这个苦口婆心啊!可他家闺女还不怎么领情“我干嘛让他稀罕?”西子抹抹眼泪,撅嘴哼了一声嘟囔,娇气的不行。 财主老爹推开她笑了:“多大了,还在爹怀里撒娇,爹也没别的东西,就 还有点钱,半辈子也就你这么个丫头,我听见人说,这边结婚女方都要有压箱子底儿的钱,爹想来想去,别的都不好,就这二十七个金元宝,给你压箱子吧!也算爹的一番心意,你别跟爹犟” 财主老爹盯着他闺女: “你爹不傻,你公公婆婆虽没说什么,可他们那个家庭,那样的光景,爹看得出来,不是寻常人家,爹原先真没想让你嫁进这样的人家去,怕你受委屈,可难得亲家这么好性子,又稀罕你,胡军我瞅着也没啥挑了,这比什么不强。” 财主老爹叹口气继续劝她闺女:“虽说门第上,咱有点高攀了人家,可爹也不能让人瞧不起我的妞子,我的妞子也是爹手心里捧大的宝贝疙瘩,谁也不能轻看了去,这些都听爹的,说起来啊!这些都是身外之物,还得你小两口过得好,爹才真正放了心。” 作者有话要说:匆忙码字,有错字亲们提出来啊!!谢谢了 15、十五回 照相的地儿挺特别,不怎么像照相的工作室,更像一个精致小巧的江南园林,小巧流水,石桥回廊,藕香深处流连忘返,最难得,没到盛夏,这里就开了满池的荷花,简直就是一个最清秀迤逦的水乡梦,委婉动人。 有特色,手笔也真大,即便是在城郊,也不是寻常人能整出来的幺蛾子,而且这里的老板竟也是个熟人,说起来,真是巧的不能再巧,就是那夜西子查酒驾遇上的哪个叫虎子的纨绔子弟。 胡军跟西子一进屋,虎子就迎上来,眼睛在西子身上溜了一圈,不禁愕然:“你,你是那晚上查酒驾的小警花……” 虎子是真没想到,胡军闪婚的事儿,大院里混的谁不知道,也都暗暗纳罕,怎么这忽然就结婚了,提前连个影儿都没有,就在上个月,还在外头碰见过几次,就那几次,军哥身边的妞儿,就没一次重样的,个顶个的漂亮。 最后一次,算起来就是这小警花,没想到就修成正果了,挺有手腕的,不过也太快了点吧,跟坐火箭似的,嗖一下就结婚了。 西子微微冲他点点头,胡军拍拍他的肩膀:“行啊!你这地方整的挺是那么回事,刚才一路进来,我还以为进了拙政园呢。” “嘿嘿!让军哥笑话了,小打小闹,小打小闹,我们几个可比不上哥哥们,没啥本事,大钱赚不来,就想了这么个小创意,弄点儿小钱花花。” “这还小钱,你小子胃口太大了”胡军笑道:“少跟我这儿哭穷,就你这园子,还不是钱堆出来的,我说我们家太后非让我上这儿来照相呢,原来是你小子开的,钱多钱少没事儿,就是得把我媳妇儿拍好看了。” “那是那是,瞧军哥说的” 虎子这个老板对胡军真挺尊重,招呼了造型师过来,引着西子进去化妆挑衣服,这边虎子亲自陪着胡军换衣服化妆,收拾好了,就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等着西子。化妆这种事,女人总比男人慢的多。 “军哥喝茶,喝茶,您尝尝,前几天,人家送我们老爷子的,说是正宗的正山小种,抽烟抽烟……“ 递烟递茶的殷勤备至,军子倒是受之坦然,虎子自己点了根烟夹在手里,挺八卦的凑过来,道:“怎么着,就那一晚上,军哥就陷进去了,您可真赶潮流,这婚闪的忒快了点。” 虎子絮絮叨叨八卦了好几句,就发现胡军根本没搭理他这茬,目光发直的盯着前面,那眼睛里嗖嗖冒亮光。 虎子顺着他的目光 抬头,也不禁惊艳了一下,论说,他们这些花丛里混得,不能说万紫千红,百花争艳也都经过的,啥美女没见过,说不好听了,环肥燕瘦,再千娇百媚的娘儿们,脱了衣裳,上了炕,灯一灭,也是那么会子事儿。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都审美疲劳了,平常街上瞧见个美女露胸露屁股的,都不带瞄一眼的,毕竟也过了眼馋没出息的年纪,可这小警花真就让虎子不折不扣惊艳了。 美女分很多种,眼前这个,属于看上去挺平常,可稍微一打扮就倾国倾城的那种,别说胡军,他都看傻眼了。 西子身上是一件颇有中国元素的礼服,白色如月光的缎子,裹住修长身段,纤腰下散开曳地裙摆,裙摆和前胸都是大朵大朵精绣的牡丹,清雅中蕴含富贵,她从侧面走出来,微微转了个身,身后挖空至臀尖,露出大片雪白的美背和引人遐思的蝴蝶骨,上面弧度优美的肩颈…… 胡军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瞥眼见一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虎子,胡军那脸刷一下就沉了下来,站起来,几步走过去:“这穿的什么?能见人吗?赶紧的,进去换一件,这件难看死了。” 边上的造型师还忙着解释:“这是我们这季新到的款式,这料子叫月华锦,质地轻软,顾名思义,就跟月光一样,平常人还衬不起来,您太太皮肤白,穿在身上浑然一体,下摆前胸是真正手工苏绣的牡丹……” 造型师啪啦啪啦,话没说完就被胡军挥手打断,霸道的道:“什么月光锦,我说不好看,就不好看,换一件。” 西子左右照了照:“挺好看的,怎么不好看了,我瞧着挺好” 胡军一伸手搭在她后背上,没好气的说:“好什么?你穿这样,干脆不如光屁股出来得了。” 西子瞪着他,这混蛋说话真难听,对后面的造型师赌气道:“就这件。” 胡军眉毛都竖起来了:“你非跟我唱反调是不是?你要穿这件,今儿就不照了” “不照拉倒,我还不乐意折腾呢?” 西子一抬手就把头上的假发套拉下来,扭身就要进去换衣裳,虎子不禁傻眼,哪有这两口子这样的,因为件衣裳就能闹翻了,忙过来打圆场: “嫂子,嫂子,我军哥说的挺在理,这件儿是有点露,这腰身也有点肥,我瞅着不大合适,您再进去换一件,换一件……” 一边说着,一边还冲造型师使脸色,造型师会意,连劝带请的跟西子进去了,虎子 拉着胡军回沙发上坐着。 胡军不禁开始迁怒起来,瞪了虎子一眼:“你们这是摄影工作室,还他妈是窑子,你看看那你们整的那是衣裳吗,后面全露着,都快成开裆裤了。” “噗……” 虎子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军哥,弟弟说句实话啊!刚才那件儿嫂子穿着真挺好看的,再说,那算啥啊,上回酒吧里,您身边那妞儿,不是一身的透视装,那灯光一打,真跟光着屁股没两样儿,我也没见您生这么大气。” “废话,你小子找抽是不,那和这儿是一回事吗,这他妈是我媳妇儿,领了证儿,一个户口本上的媳妇儿” 虎子傻眼:“得,得,算弟弟错了,您甭跟我着急” 虎子是挺不理解的,可前面叶驰左宏那例子摆着,倒也不觉得多新鲜,这几个哥哥把媳妇儿都当成了宝贝儿一样。 接着,在胡军干涉下,西子的几套衣裳都裹了个严严实实,别说背了,就是脖子露的都不多,照相的时候,两人还别扭着,胡军脸黒,西子也没啥笑模样儿,好容易照完了,虎子把这两尊佛送出去,累的跟死狗一样,差点没堆乎了。 这两口子怎么瞅着就那么各色呢,不亲亲热热还罢了,两人还跟冤家似的,彼此看不顺眼,你说看不顺眼吧,媳妇儿露一点肉出来,军哥还见不得,真让人猜不透了。 西子跟胡军上了车,一路上都没说话,胡军其实挺后悔的,回忆回忆,貌似自己说的话是不好听了,本来这丫头就习惯跟他憋着劲儿,平常哪一次不是他让着她,这回自己也服一回儿软得了,不然就这模样儿回大院去,一准让太后老爷子瞧出端倪来。 胡军这边做了一路心里建设,眼瞅着快到大院了,方向盘一转,拐进了边上一个胡同里头,原先也是军区的家属院,现如今规划拆迁,住户都搬走了,就显得有些背静。 胡军这一路上都没说话,突然拐进这么个地方来,西子那警觉心,不由自主就冒了出来,胡军一熄火,她就摆出个防备的架势:“你想干嘛?” 那模样儿,胡军要是敢扑上来欲行不轨之事,绝对讨不了什么好去,瞧见她一副应对色狼的架势,胡军哭笑不得。 “媳妇儿,放心吧!我就是想对你干点啥,也不可能选在这地儿,咱俩怎么说也是两口子,这样野合的事儿没必要。” “别跟我耍嘴皮子,没事儿,你把车开这里干嘛?” 胡军瞅着 她笑了,指了指前头的后视镜:“你自己瞅瞅你那张小脸儿,跟。谁欠你八百吊钱一样,就你这把脸回去,咱家太后可不傻,一准瞧出蹊跷,不白费功夫了” 西子还真抬头瞄了一眼,脸色是有点不好看,白了胡军一眼:“不是你说那些难听下流的话,我至于吗?” “得,得,媳妇儿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我下流,我说话难听,以后我改……” 那个卑躬屈膝的样儿,那个委曲求全的态度,西子反而不好意思,再跟他较真了,白了他一眼,自己也不禁扑哧一声笑了。 胡军这才松了口气,还有些疑心生暗鬼的前后望了望,就刚才自己那怂样儿,要是让别人瞧见,他胡军的一世英名可就彻底毁了。 胡军这时候没感觉,就没想明白,这服软的事儿,有了一回就有二回,有了二回,三四五六就不远了,三四五六过后,这辈子他想再想翻身,可就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错字亲们一定提出来啊啊啊啊! 16、十六回 西子财主老爹这边儿人丁不旺,当年西子爷爷奶奶死的那会儿,财主老爹才十岁大,也没个亲戚帮扶着,一个村里的乡亲能帮的忙也有限。 好在隔邻就是西子的姥姥姥爷一家,西子有三个舅舅,她娘行老小,那时候在农村,就靠着种地过活,劳力多了,自然就好过一些,至少不至于吃不饱穿不暖的。 西子的姥姥姥爷人好心善,瞧着财主老爹可怜,就把他领了家来,跟着西子的娘和三个舅舅一块儿养活着,后来大了,还把西子娘嫁给他当媳妇儿,也没嫌弃财主老爹,房无一间,地无一垄的。 也因为这重的恩情,西子娘即便没了,财主老爹依旧奉养二老至最后,养老送终,比西子三个嫡亲的舅舅还孝顺,这在他们老家那块儿是出了名的。 后来发达了,把三个舅舅都带到了煤窑上,知恩图报莫过于此。因此,西子这一结婚,财主老爹这边没什么人,可三个舅舅连带着几个表兄表嫂,都来了b市,也是乌泱泱一大家子娘家人。 西子三个舅舅家生的都是儿子,就三舅有个老闺女,就是西子的小表妹琪琪,正在b市上大学,理所当然做了伴娘,还叫了几个同学过来一起帮忙,把西子本来挺大的房间填的满满当当的。 凑字一起,唧唧喳喳议论着西子身上的婚纱,首饰,头饰,甚至妆容……女孩子吗,对这些都异常感兴趣。曾几何时,西子也如此,但如今虽不过二十七岁,可西子觉得,自己心境已经苍老多了,这样的青春,只在梦里偶尔回忆一下。 跟妆的化妆师,是虎子的摄影工作室友情赞助的,婚纱的款式很简洁,高腰设计,公主袖,蝴蝶结,后背是长缎带,质感垂感无以伦比,穿在西子身上,冲淡了些许英气,凭添了一份属于新嫁娘的娇媚。 这款婚纱是胡军特地从法国直接订购的,可想而知,必然不会露胸,露背,露腿。西子是短发,也不喜欢戴那些假发套,化妆师就直接用香槟玫瑰花扎了一个精巧的花环,戴在西子头上,倒别有一番天然去雕饰的味道,美得清新脱俗。 “来了,来了……” 趴在窗户上往下张望的琪琪,拍着手大叫起来,还不忘嘱咐几个同学:“我跟你们说,我姐可是我们家的宝贝疙瘩,姐夫想顺当的娶回家去,我当小姨子这关,可不能让他轻易过去。” 说着,嘿嘿一笑:“你们懂得,下半学期我的零花钱可就指望这次了,谁让我姐夫运气这么好呢,摊上我这么个小姨子。 ” 哄一声,几个女孩都笑了,连西子都笑了,白了她一眼:“三舅给你的钱少了,看你这财迷的样儿。” 琪琪嘟嘟嘴:“我爸的钱是我爸的,这算我自己赚的,能一样吗?这个钱我自己想怎么花怎么花,省的我爸总叨念我瞎花钱……” 胡军是哥儿四个最末了一个结婚的,因此伴郎只能找别人,虎子挺合适,就找了他来,别看虎子在外头是个混不吝的主儿,可在胡军面前真挺规矩,尤其见识过这两口子闹别扭的劲儿,虎子现如今都心有余悸,那还敢得罪西子这些娘家人。 到了门外头,先塞进去一个大红包,琪琪的同学接过去,一边推着门,一边撑开看了看,好家伙,崭新的人民币一小沓子,扬了扬:“琪琪,你姐夫真大方,要不,咱放你姐夫进来得了” “拿来给我瞅瞅。”小财迷发话了。 红包递在琪琪手里,琪琪抽出钱,把红包一扔,唰唰唰数了起来,那姿势,那眼光,那摸样儿,西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和她家财主老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琪琪这丫头打小儿财迷,要说如今也算挺富了,可琪琪依旧是个钱串子脑袋,那几个同学还好奇的问:“多少?多少?” 琪琪呵呵一笑:“两千,不成,我姐多金贵,这太便宜了,还得要。” 她的话,门外的胡军和虎子几个听得真真的,虎子低声道:“军哥,您这小姨子够难缠的,咱怎么着?” 胡军从他手里抽出几个红包都拆开,归总放在一起,交给他,虎子直接塞了进去,里面一阵惊呼:“琪琪,琪琪,你姐夫是大款啊!真有钱。” 琪琪接过红包,撑开略过了一遍,估摸得有万把块钱,才满意的点点头下令:“开门。” 门开了,琪琪当前一步飞快挡在胡军跟前,扬起一个可爱谄媚的笑容:“姐夫,我是琪琪,你就我这么一个小姨子,知道不?” 小丫头鬼灵精的,挺俏皮,歪着头,眨着眼,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跟西子真有几分像,胡军笑了,把虎子手里剩下的几个红包都塞子她手里,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姐夫知道,小姨子。” 琪琪那嘴咧的都快开花了,这姐夫上道,扭脸儿看见虎子直眉瞪眼看着她,脸上甜美的笑容唰一下就收了起来,从上到下打量虎子几眼,挺称头,就是怎么看,怎么有股子油滑劲儿。 琪琪冲他做了个鬼脸:“你看什么 ?没见过美女啊!” 虎子哧一声乐了,美女?真亏了这丫头敢这么大言不惭,也不瞅瞅她自己个,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跟个没熟的果子一样,看着就又酸又涩,白送给他,他还怕酸倒了牙呢…… 胡军那还管的了这些小事,琪琪一躲开,他的目光和全部注意力,不由自主都投在了他媳妇儿身上。 胡军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西子这丫头平常跟他就没个好脸儿的时候,可就这样的西子,他越来越移不目光,尤其两人领了证的时候,说句实话,他心里当时那一瞬,真有股子此生此世天长地久的错觉。当然也只是一瞬,可渐渐地,这一瞬一瞬的,便时不时冒出来,弄得他有点莫名其妙的小烦躁。 这件婚纱是本着胡军那点儿咱家东西,我还没看,绝不能给别人看的小心思,精挑细选的。说真的,一点儿不露,就连胸前的开领都不算低,根本看不到他家媳妇儿什么真材实料,就是略微露了一小片胸脯。 可胡军瞅着那小片白花花的肉,眸光也有些暗暗不爽,西子见他直直盯着自己,小脸儿也不禁红了红,绯红的小脸,在头上香槟玫瑰的映衬下,美丽非常。她身上平时那股子尖锐被极度弱化,几乎消失不见,美丽,娇羞,这是他胡军的媳妇儿。 胡军走到他家媳妇儿身后,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掏了掏,握着拳出来,平伸至西子面前,手心朝下,翻转过来,忽的张开手,一道晶亮的光芒闪过,一条项链从他手上垂坠落下,项链上的珍珠颗颗莹润,下面垂坠着一个偌大的钻石,璀璨夺目。 琪琪嘴巴忽然张大,那眼睛嗖嗖的冒光,心话说,赚了,赚了,他姐真赚死了,这个姐夫简直就是个钻石矿,这大手笔,低头掂了掂手里厚厚的红包,鬼心眼子里琢磨着,以后得变着法子哄姐夫高兴,他姐夫可比她家扣门儿的老爸大方太多了。 虎子在一边把她那一举一动看的真真的,这丫头那心眼连藏都不藏,盯着军哥,眼睛里明明白白标着两个钱字,嗖嗖冒光,可那小摸样儿,虎子忽然觉得,挺有几分可爱。 西子从镜子里盯着后面的胡军有些怔愣,钻石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华,光华里的男人噙着个浅浅的笑容,貌似十分真诚,真诚的,竟然令西子有短时眩惑。 这男人真的很帅,简单的礼服领结,穿在他身上,都一股子难得的气质,介于贵族和雅痞之间的气质,可他们夫妻是当假的,西子分的很清楚,因此这条项链,他这算怎么回事…… 还没等她拒绝,胡军已经把项链戴在她脖子上,她的颈项修长美好,象牙白的皮肤与珍珠的莹润光泽相辅相成,钻石服帖在胸前,仿佛为她量身而做…… 胡军微弯腰,唇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怎么样?很像真的吧!是淘宝上买的,放心吧!别有啥心里负担。”西子愕然。 西子老家也有哭嫁的习惯,可一般都是出嫁的闺女哭两声儿,娘掉两滴眼泪,意思意思得了,毕竟现在又不跟过去似的,闺女一出嫁再见面就难了,如今这潮流,闺女女婿都跟老丈人丈母娘这头亲。 可西子跟她财主老爹,愣是整成了水淹龙王庙的场面,西子到了财主老爹跟前,这头还没磕下去,财主老爹那老泪已经成串的流下来,西子刚跪下,财主老爹一把就把自己闺女抱在了怀里,那个哭的啊!把胡军这边一干人都吓了一跳。 哪想到胡军这老丈人还有这么一出,可那边新娘子的几个舅舅舅妈的娘家人,也都偷着抹眼泪,就没一个上来劝的。 叶驰,左宏,封锦城三人,先头都在下头等着,一人开着一辆车,预备着给胡军开道,毕竟几个人都结了婚,这样前头的小热闹,就交给小一伐的虎子几个,都黑着后面闹洞房呢? 因此在哪儿养精蓄锐想坏招,可等了半天,眼瞅时候不早了,还没见人下来,三人怕耽误了,遂直接上楼来看究竟。 这一进来,就看见胡军那老丈人跟媳妇儿抱着头痛哭的那叫一个惨,胡军在一边手足无措的,哥三儿都不怎么厚道的笑了,胡军这老丈人瞧着憨,可真挺能搞事儿。 好在胡军前头几个大红包没白给,最后琪琪看不过去,上来拉扯她姑父:“老姑父,老姑父,今儿可是我姐出嫁,回头哭花了妆,多难看,我姐夫挺大方的,您看,光给我红包就给了这么多,我姐以后指定享福,老姑父您就别哭了,别哭了……” 琪琪这丫头的话出来,屋里的人都撑不住笑了起来,西子的三舅妈,点点琪琪的脑袋:“你个小财迷丫头。” 三个舅舅也过来劝开了父女俩,西子这才磕了头起来,眼睛哭得有点红红肿肿,胡军瞅着,心里不知怎的,忽然就觉得好想有把小手,一下一下子攥他的心一样,说不出那滋味多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18点还有一更!! 17、十七回 西子那一步三回头的样儿,看的财主老爹真是泪水涟涟,舍不得,真舍不得这宝贝疙瘩,可再舍不得,闺女大了,也得出门子,不可能在家里养一辈子,这个理儿,财主老爹心里明白。 眼瞅着闺女和女婿到了门边上,财主老爹蹭站起来,几步冲过去,一把握住胡军的手,说的那个恳切: “女婿啊!我这丫头性子倔,要是有个什么不好的地方儿,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多让让她啊!别跟她较真……” “爸……” 西子这声爸叫出来,好容易收住的哭意又哽咽抽搭起来,胡军却颇为郑重的点点头:“爸,您放心,我都让着她,我会对西子好的,她是我媳妇儿,我不疼谁疼……”这几句话说的漂亮实在,财主老爹才算放了心。 乌泱泱的车队都是一水名车,还真不是敬意而为,而是叶驰几个加上虎子那帮人的座驾,就每一个太平常的,都过来凑热闹,前前后后一拉溜,看着真风光。 西子真算风光大嫁,胡军哥四个的婚礼,数得着就胡军这回办的大,叶驰那会儿直接领证了事,锦城哪也是挺低调,算起来,左宏那时候还算铺张了点,可也没搞这大场面。 胡军这娶了个半真半假的媳妇儿,却比谁都热闹,就连坐在车上,身为新郎新娘的胡军和西子,都一种身在其中,心不由己的错觉,或许错觉错觉着,就整成了真事儿,也未可知,所以说这人就不能太铁齿,太铁齿了,早晚遭报应。 远远的刚望见锦江的大门,就开始鞭炮齐鸣,那炮仗闪着光,噼里啪啦放了足有半小时之久,等胡军把西子挽出来,上了饭店台阶还没消停,西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胡军一把按在怀里,死死搂着,她刚想挣扎,耳边就传来胡军的声音:“老实着……” 就听头上啪啪数声,花瓣伴着彩条纷纷落下。叶驰哥几个看到这样都不禁会心的笑了,左宏低声道:“我没看错吧!军子不是说,他这媳妇儿是娶假的吗,我怎么瞧着,他这真心实意呢,他那嘴咧都快耳朵后头去了,他自己怎么就没觉着,心里都乐开花了吧!” 叶驰嗤一声笑了,瞄了眼那边脸色有些晦暗的锦城:“所以说咱们爷们,就不能太嘴咬牙硬了,该软就得软,反正自己媳妇儿,吃点亏也不丢份,是不是锦城。” 锦城牵起嘴角笑了笑,如果重来一回,他也想这样热热闹闹风风光光的娶他媳妇儿进门,可如今…… 封锦城咬咬牙,得先找着那女 人,离婚协议一签,她就没影了,有种就给他好好躲着,这辈子都别露面儿,要是让他找着,她就甭想好过,腿打折,胳膊掰断了,找条链子栓家里,看还给我跑,胆儿肥了。 左宏嘿嘿一阵坏笑:“就是说,胡军那大话我可还记着呢,不过今儿晚上咱哥儿几个先好好帮帮他,他这媳妇儿娶假的,这洞房咱给他弄个实打实,让军子这小子先尝尝甜头,有咱们在,他媳妇儿横是不好意思急吧……” 西子跟胡军并排站在二楼百合厅门口迎客,来的大多数都是穿着军装的,穿警服的也不少。西子远远看见冯队走过来的时候,那嘴张的,差点都阖不上了。 冯队也真没想到,虽说后来瞧那意思,胡局不像是要报私仇的样儿,可俩人这块就成了两口子,也让冯队着实惊了一下子,更惊的是,人胡局还亲自下帖子请了他来,说要谢他这个大媒人。 冯队那真是有点受宠若惊了,胡局谁啊?不说他,就他家老爷子那级别,他一个小小交通队的大队长,就是死乞白赖的钻营,也巴结不上啊! 因此人来了,感到荣幸的同时,也真有那么点儿战战兢兢的,刚才在停车场,就遇上好几个市局的大领导。 胡军倒是挺随和,冯队刚到近前,他就迎上去寒暄,把冯队给整的有点手足无措,送着冯队进去,西子瞪了他一眼,问:“你什么意思?” 胡军挑眉笑了:“媳妇儿,咱俩得有个媒人吧!我思来想去,咱这大媒人,还就得是他,要不是你当初半夜查酒驾,咱哪能看对眼呢,是不?” 西子小声的警告他:“冯队人挺好的,能爬到这个位置更不容易,你别使坏啊?” 胡军嗤一声乐了:“媳妇儿在你心里,我就这坏是不,放心吧!今儿我都请他来了,今后他的前途一准光辉灿烂,只不过,媳妇儿,那边是你的老情人吧!那天没看底细,今儿这一瞧,真挺帅的,原来是卫戎部队的,混的挺好啊,年纪轻轻就混成了中尉,是个副连吧!” 西子根本就没听出来,胡军那话里十分明显的酸味,她的目光落在范里身上,有些微出神。 在民政局那天,他穿着便服,相比之下,真没有今天看上去英挺,他的脊背从来都很直,即使他肩膀上的担子那么重,也从没压弯过,范里比他大一届,先当得兵,穿上军装的他,依然带着骨子儒雅的温润,很出色。 如果不出色,或许慕青也不会苦恋他这么多年,只是时过境迁,他选择了 放弃,她也无怨无悔,此时此刻,他眼中昭然复杂的不舍和怨意,倒显得分外无厘头。 西子跟他的目光一触既分,慕青紧紧咬着唇,脸上那点客气的笑,都快有点挂不住了,他们前面是幕青的父亲,卫戎部队警卫三师的师长幕峰,也是胡军几个当兵时的副团长,算直属首长。 胡军自然不好怠慢,迎上去寒暄,幕峰在部队里混了半辈子,瞧着胡总参,他也不敢托大,勉强自称一声叔叔,笑眯眯的扫了西子一眼道: “早该结婚了,叔叔祝你们小两口百年好合,来,来,这是我家姑娘和女婿,过几天也在这里摆酒,听小青说,那天登记正巧遇上你们,和新娘子还是校友,倒真有缘分,我就带他们一起过来了,以后你们小一辈也好多亲多近……” 那意思挺明显,谁都能理解的了,就是带着女婿过来,和这些军区的高级领导们先混个脸熟儿。胡家娶媳妇儿,凡是b市军区的高层,谁不过来凑这个热闹,幕师长算的精明,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他是当真看重范里这个女婿。 前程似锦,使君有妇,罗敷有夫,西子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本来分手的时候,打着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念头,可这兜兜转转就是绕不开,她嫁给胡军,范里娶了慕青,即便有缘,不知道这算不算孽缘…… 叶驰左宏跟锦城过来,簇拥着幕峰说说笑笑走了进去,慕青范里落在后面,幕青心里的感觉颇有几分复杂。 从小到大,她都是天之骄女,长的漂亮,家世好,成绩棒,走到哪儿,都是男孩子簇拥的对象,唯一不买她账的就是范里。 在范里这男人心里,她很清楚,自己这辈子都比不上西子,她是不服气,可不服气了这些年,现在都有点开始习惯了。 因为爱,所以天之骄女她都可以卑微,可是西子跟范里七年的感情,说分就分了,她甚至看不出,她有丝毫难过,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转业。 自己怎么得到范里的,慕青太清楚,没有爱,范里当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就跟她说:“这辈子,我都不会爱你,我只爱西子,此生不渝。” 范里这些话说给她听,慕青根本无法遏制心里那股子嫉妒,在西子这个样样儿都不起眼的女人面前,她输得一败涂地,骄傲自信都可以无视,只是范里这个男人,她既然握在了手中,就不会再松手。 她爱他,爱了这么多年,在他还不认识西子的时候,她就爱他了。心中的嫉妒无法宣泄,她就偷着 找西子麻烦,知道她转业进了公安局,就麻烦爸爸的老部下,把她弄到交通队去,可西子却遇上了胡军还嫁给了他。 慕青现在难说,心里是喜是忧,在民政局登记处遇上西子和胡军的那天,之后的三天,都找不到范里,不知道他去哪儿了,电话不接,部队没人,家里也没人,三天后出现,他狼狈憔悴的模样,慕青不知道是该可怜他,还是该可怜自己。 执念是心魔,是魔障,西子是范里这辈子的心魔,可范里却不知道,他也是她这辈子的魔障,过不去,丢不开,斩不断的魔障。 而此时,她甚至不用看他,都能感觉到,他望着西子是何种深刻留恋的目光,那种目光是她这辈子可望不可求的。 范里一言不发,只是这么望着西子,几乎贪婪,她很美,就是他梦中无数次的样子,玫瑰花下,她笑颜如花,却再也不属于他。 范里心里曾经哪一点卑鄙的奢望,今天化成了最真实的绝望,绝望把他的心瞬间沙化……她嫁给了别的男人,如此迅速彻底的,绝了他所有念头,他还有什么?除了回忆,他还剩下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18、十八回 有点儿失魂落魄的范里被慕青拖了进去,胡军微侧头凑到西子耳朵边上道:“怎么着?真是老情人啊!你这么凶巴巴个丫头,没想到也真有人要?” “甭找茬,有事儿直接说事儿,我没功夫跟你逗闷子。” 西子突然侧过来扫了他两眼:“你不是吃醋呢吧!” “谁,谁吃醋?为你吃醋,切,你想的美,你也不对着镜子照照,你这样的,大街上一招手,能招来一车。” 胡军这几句话说的飞快,更显得有那么点幼稚的心虚,不过好在西子不在意,也想不理会。 胡军忽然觉得,自己咋就这憋屈的,在这丫头面前,无论嘴头还是身手,就没占过一点儿便宜。 别管怎么说,婚宴是有惊无险的混过去了,到了晚上,新房里就剩下小两口跟叶驰几个,还有虎子那几个小一伐的坏小子,算起来是大院里上下两伐坏小子里的尖儿这回都到齐了,哪有一个好料儿。 叶驰几个知道胡军这媳妇儿是娶假的,可虎子几个不知道啊!那荤段子,一个接着一个,拨糖,点烟,吃苹果……前面这几个使唤出来,西子还勉强应付了过去,可那几个小子觉得不过瘾。 尤其左宏,心里还记着胡军那天半夜跑他家里,撂的那些狠话,这会儿能让胡军这么舒坦过关就怪了,冲虎子使了个眼色,虎子意会,出去不大一会儿,不知从哪儿提溜了半桶冰块进来,嘿嘿一笑:“今儿军哥大喜,怎么着咱们也得来个如鱼得水吧!” 胡军那比这几个也好不了多少,以前整过的新人也不在少数,一看这架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嘴角微不可查抽了几下,心里还真有那么几分期待。 这丫头那张小嘴儿,那天晚上他就碰了一下,还是酩酊大醉的时候,可那香软的滋味儿,到今儿都没忘。 左宏叶驰封锦城哥三儿一看他那样儿,都不禁暗笑,胡军这心思,眼瞅着都快藏不住了,那哈喇子都快三尺长了。 西子瞅着虎子,她就不明白了,这帮纨绔子弟怎么就这么多花样,成天没事干,脑子里竟琢磨这些了吧! 她这眉头刚皱了一下,虎子就嬉皮笑脸的道:“嫂子,今儿可是您跟我军哥大喜的日子,皱眉生气可都不吉利。” 虎子其实也真有点战战兢兢,别人没见识过,他可知道,军哥这媳妇儿可不是多好惹的,那性子上来,跟你憋着劲儿你也没法儿,因此,先拿好话喂着她,局着面子,怎么 着她也不好意思真急。 西子扫了眼冰块,暗暗吸口气,坐在床上,一副壮士扼腕豁出去的劲头,直接问:“怎么如鱼得水?” 虎子嘿嘿一笑:“简单,简单,就是嫂子把冰块含在嘴里,跟我军哥亲个嘴,等到冰化成水不就如鱼得水了。” 西子倒吸了口凉气,前面那几个勉强过去,她也没真吃什么亏,这个什么如鱼得水不让她跟胡军接吻吗,还不是一般的碰一下嘴唇的那种…… 她不禁扫了那边胡军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西子的错觉,她总感觉,胡军那厮的眼里嗖嗖冒着光,贼亮贼亮的。 她不禁瞪着他,那意思是,你哥们兄弟,你来摆平,胡军当然知道,她瞪他的意思,也挺识趣的顺着说了句情:“得了,得了,差不多得了啊!我媳妇儿脸皮薄儿,要不这个节目就拉到吧……” “军哥,您这洞房还没入,就先软了半截了,这哪儿行啊!那些个损招儿,弟弟可都没使出来呢,不过就亲个嘴,军哥不是都到现在这会儿,连嫂子的小嘴儿还没亲过呢吧……” 哄……几个小子大笑起来,胡军那脸色儿有点暗红,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真上火了,伸手抓了个冰块儿塞进嘴里,西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扣住后脑,唇上一阵柔软……呃…… 西子愕然的瞬间,已经被胡军强横的撬开唇齿,冰凉夹杂着丝丝酒气,冲进她的口腔……她下意识抬手去推他,却被胡军眼疾手快抓住,身体一压,直接把西子按在床上,两人滚在床上…… 他非常有先见之明的别住她蠢蠢欲动的两腿,扣住她后脑的手迅速下滑,制住她的另一只胳膊,舌勾住她的舌,搅动,纠缠…… 真甜!凉丝丝的冰块儿渐渐化成水,和着她嘴里淡淡的葡萄酒香,令胡军几乎恨不能就此醉在这一吻里头…… 如果西子认真反抗,也不见得会输给胡军,可她很清楚现在的场合,如果这第一天晚上就上演全武行,他和胡军假结婚的事就算曝光了,他不能让他家财主老爹再为她糟心。 而且,这时候西子突然发现,或许胡军远没他想的那么没用,这个男人的身手肯定不差,反应,速度,以及他伏在自己身上,纠结强壮富有弹性的肌肉,都说明,他不是个酒囊饭袋的男人,这男人或许没有她先前想的那么好惹…… 他的吻跟他的人截然相反,强横,霸道,不容拒绝,长驱直入,根本不会稍作停留,且技巧好的过分,至少青涩的西子 ,很快就有点跟不上趟儿了,勾勾缠缠的唇舌,仿佛黏在一起的丝,粘稠,销魂…… 温度升高,冰块消融,如鱼得水顾名思义……胡军放开西子的时候,嘴角还有留下些许水渍,他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那摸样儿哪像不乐意的样儿,根本就是一只得逞了,吃掉半条鱼的猫。 叶驰撑不住笑了起来,虎子几个小一伐的也算开眼了,那目光望着胡军,都带着崇拜的意味,就刚才军哥那一吻,真是冰火交融啊!他们一个个在边上看着,都觉得有点热血沸腾的,何况身在其中的两人。 西子被胡军拽起来,那一张白嫩的小脸说不上是青是红还是绿,眼睛就这么直直瞪着胡军,一眨不眨的。 封锦城一看这情况不好,忙出来打圆场:“得了,得了,时候不早了,咱不能耽误了军子的正事,撤吧!撤吧!今儿我做东,请你们几个小子会馆里好好乐一乐,走了走了……” 封锦城发话了,虎子几个哪有不应的,没一会儿都散了,新房里就剩下对着眼儿的小两口儿:“胡军,你跟我说实话,刚才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到这会儿,胡军那就只能睁眼说瞎话,明知故问。西子咬咬唇,小脸儿却不由自主红了一下,让她这么直接问出来,她还真有点开不了口。 西子白了他一眼,站起来就向门边走,胡军忙着招呼她一声:“你去哪儿?” 西子站在门口回身瞪着他:“胡局,您要是真觉得春宵寂寞,自己找点娱乐节目不就得了,我瞅着,刚才你挺乐在其中的。” 咣……新房的门甩上,胡军自己都不禁摇头笑了,可不是,难道他还指望着西子这丫头跟他共度春宵不成,不过这丫头的滋味真不赖呢…… 胡军一伸腰,直接倒在床上,砸吧砸吧嘴,这丫头还挺青嫩,刚才他亲她的时候,明显还有点慌张,一看就知道,什么太多技巧和经验,不知咋的,个结论令胡军那嘴角,不住上扬,上扬,翻了个身,搂过个大抱枕抱在怀里,就当媳妇儿了。 西子进了隔壁房间,直接就冲进浴室去刷牙,刷了好遍,漱口水漱了口,还总觉得嘴里不得劲儿,总好像有胡军那混蛋的味道。 子不由自主想起了范里,以前在大学的时候,还有点时间在一起,后来进了部队,见面的时间就更少了,两人的兵营都不在一起,要见面,也得两人都有假外出的时候,匆匆一面又是一周,有时训练任务下来,长达一个月,甚至几个月 不见面都是常事。 范里在她心中永远是个谦谦君子的莫样儿,两人的初吻是在她大学的时候,宿舍楼下轻轻一碰就分开了,她的心当时跳的,仿佛十个人在他心里同时擂鼓一样,至于那个吻到底什么滋味儿却没记住。 后来的范里总是小心翼翼的吻她,仿佛她是易碎的玻璃娃娃,和胡军完全不同,他的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而且,技术上…… 西子啪啪……毫不留情的拍了自己脸蛋几下子:“西子,你胡思乱想些什么,那是个烂男人,是条不知道亲过多少女人的烂舌头,要不,也不可能练出这样的技术,恶心死了。”西子想到这些,忽然觉得分外膈应,挤上牙膏又开始刷牙…… 新婚第一晚,西子睡得不大好,她本来就有择席的毛病,胡军也挺郁闷,他做春梦了,自打青春期过后,他还真没做过春梦,有需要自然有排解的渠道,可自打跟西子认识到结婚,这都快俩月了,他还真挺守身如玉了,不过,昨个晚上自己那个春梦做的啊……胡军忽然觉得,要整成真事儿就好了…… 19、十九回 西子跟胡军其实都没想过,什么新婚蜜月的事儿,毕竟两人这婚就是个糊弄人的形式而已,可财主老爹和胡家太后,比他们小两口还热络积极。 胡家太后听别人说,新婚的小两口换了地方,更容易受孕,说不准,回来就能怀上个蜜月宝宝,她盼了多年的金孙就有着落了,殊不知,俩人根本连实在事儿都没有,哪来的金孙? 财主老爹是觉得,自己宝贝闺女好容易结婚了,不能委屈了,人家别人闺女有的,咱也得有,两边父母目的不同,却殊途同归,催着赶着两人出去度蜜月,本来建议他们去马尔代夫,可西子不乐意,觉得太麻烦。 心说那么个蓝天海岸美女如云的地方儿,身边跟着胡军这么个花花太岁,有啥好的,说不准,胡军那眼珠子回来都半瞎了,被海边的美女闪的。所以说,胡军的形象在咱们西子心里,那可是真不咋好呢。 西子财主老爹信佛,哪个虔诚劲儿就甭提了,在老家特意弄了一个闲屋子,供奉请回来的佛爷,每日三炷香。西子是不咋信的,可趁这个机会出去,替老爹拜拜佛也挺好,至少保佑她老爹身体康健,也算尽了她一点孝心。 于是西子跟胡军说就去承德,胡军一开头真没想到她去拜佛的,以为她想去那边避暑山庄坝上草原上玩,也没反对。 去的地儿挺近,也不用再特意制定啥行程,第二天,开着车直接走了,胡军原想就住避暑山庄里头,也使唤点特权,制造点浪漫啥的,挽回点自己在西子心里的形象。 谁知道刚进了承德市,西子就开始指挥他:“这边拐弯……过桥……左转……沿着河边直接开下去……” 到了地儿,胡军看着牌楼上斗大的几个金字,才知道这丫头要找普宁寺,直接说不就得了,非得把他使唤的跟三孙子似的,不过,这里貌似不是度蜜月的地儿吧,虽说是藏密佛教,估摸也没有一对新婚夫妇会选择来这里度蜜月,更何况住在寺庙边上。 胡军提着两人的行李,跟着西子轻车熟路的进了旁边的快捷酒店。西子直接要了两个房间,其中一张房卡甩给他,拿过自己的行李直接走了,胡军看着手里房卡,呆楞了好一会儿。 胡军就琢磨着,自己这婚结的……这蜜月过的……算怎么回事儿,怎么就摊上西子这么个不知情趣的丫头了,跑这里来听暮鼓晨钟,好在房间虽简单,设施还算齐全,也挺干净,反正跟着西子这丫头就别想享什么福了,只要她不出幺蛾子,让他受罪就念佛吧!胡军 这适应能力也算挺强了。 在浴室洗了澡,胡军围着个大浴巾,一出来就看见坐在他床上的西子,别说,那一瞬,胡军胸腔里的那颗心,没出息的扑腾了好几下。 心里琢磨,难不成这丫头想开了,真打算跟他整成实事儿,如果真这样,他也不反对,就勉为其难半推半就算了,反正这丫头姿色平常,还凶巴巴的,估摸也没什么男人稀罕。 胡军这念头刚一转,忽然觉得,消失了多少年那种热血沸腾的劲头,嗖一下就涌了上来,从大脑直线反射到下面…… 西子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胡军,忽然高高支起了帐篷,不用猜也知道,这混蛋脑子里转的什么东西,西子刷一下站起来,走到门边,手按住门把手,回身道:“我爸来电话了,说晚上过来,我来通知你一下,还有……” 西子的目光直接扫过他的下面,颇有几分嫌恶:“胡军同志,大小也算个国家干部,脑子里即便脏的没法要了,最起码,身体稍微克制一下,影响干部形象。” 门开了又阖上,胡军低头看了看,不禁摇头叹息,长这么大,还就真没被哪个女的,这么嫌弃过,可偏偏他家弟弟不争气,不知道怎么这么没出息,一见着这丫头,就跟吃了春药似的,麻利的立正敬礼。 就算当年十几岁的时候,都没这样冲动过,看起来功能还挺在状态,磨炼这多年,竟然一点萎靡的苗头都没有,依旧斗志昂扬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就想起昨个晚上,把西子那丫头压在身下的时候那滋味…… 呃……胡军都觉得胀的有点生疼,扭回身又进了浴室,至于干啥去了,咱就不一一细表了,总之,再出来他家弟弟已经偃旗息鼓的老实了。 财主老爹到之前,西子就把她的行礼搬到了胡军的房间,虽然知道这丫头不可能让他干点啥儿,可胡军还是跟个十几岁,还没开过荤腥的青少年一样,挺激动。 分外热情的帮西子把行礼归置好,又倒水,又拿拖鞋的,殷勤狗腿的样儿,不得不令西子怀疑他的狼子野心。 西子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斜眼瞥了他一眼,开始安排:“我爸估摸得在这边呆两晚上,这两晚你睡床,我睡地上。” 胡军嘿嘿一笑:“床这么大,有必要吗?放心,我保证不碰你,你也不是什么绝世大美女,至于防我跟防贼似的吗?” 西子颇为讽刺的笑了笑:“把你比贼,都屈了人家贼,贼最起码还是人呢?” 胡 军被她噎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咬着牙道:“你的意思,我就连人都算不上?” “这话我可没说,不过,你的所作所为,跟人的标准的确有点诧异,你不觉得吗?”西子说着,还颇有几分意有所指的,扫了眼他的下面。 胡军那坏心眼上来,唇角忽然扬了扬,露出一个痞痞笑容:“媳妇儿,这你可冤枉我了,这是正常男人的最正常生理反应,你是不是当兵当傻了,连这个都不知道,就是没女的,他也得时常伸伸懒腰,不止伸懒腰,还得疏通疏通,不然,不利于身心健康,知道不?” 西子小嘴再毒,那是胡军有心让着她,要是真把肚子里拿点坏心眼儿都使出来,十个西子也不是对手,尤其这方面,他胡军怕啥,他说的那些黄段子,估摸这丫头听都没听过,嘴头子上要是输给这么个黄毛丫头,他以后也甭混了。 西子的小脸唰就红了,想再说两句,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儿,就这么瞪着他,生闷气。这丫头真生气了,脸儿红红的小模样儿,胡军心里一阵痒痒,可痒痒归痒痒,胡军也知道,得见好就收。 不是这丫头总拿话气他,他也不会跟她耍混,耍无赖,怎么说,这也是他媳妇儿……胡军忽然觉得,有这么个媳妇儿也挺好,至少日子过的不无聊,时不时逗弄一下,挺有生活乐趣,就是这晚上要是再和谐了,就更好了…… 要不干脆,就整成实事儿得了,什么假的真的,反正他家户口本上的媳妇儿,就是西子的大名,那错不了。 这种念头一入了胡军的心,怎么就这么对心思呢?胡军望着西子那眼神,西子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说话都有点打磕巴了:“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怪瘆的慌的?” 胡军目光闪了闪,一屁股坐在西子边上,痞子样儿一手,低声下气的开始哄他媳妇儿:“刚才是我不对,别生气了,我有个战友在这边开了个饭店,挺特色,晚上跟咱爸一起去尝尝……” 胡军这脸属狗的,一会儿一变,可西子怎么就觉得,这厮心里不定想什么坏主意呢,虽说知道他是个色狼,可那眼神儿,这会儿怎么又跟狐狸似的,充满了算计。 她哪知道胡军已经直接改了目的,以前就是为了糊弄胡家二老,如今是真想把西子连皮带骨头吞进肚子里去,用左宏的话说,那哈喇子馋的都三尺长了。 别瞧着胡军平常挺贫,挺痞的,可真要是从他心眼里想干成一件事,那就非干成了不行,直到如今,他非干成的事,没有一 件没成的,所以他既然打定主意盯上西子,西子想跑别说门了,连窗户缝儿都没有。 只是有的磨了,可胡军不怕磨,她是他媳妇儿,就是他嘴边上的肉,他不着急,这事还得循序渐进,讲究个方式方法,这些胡军挺明白。 以前胡军那是逗着西子玩儿,当人生小插曲,现在不一样了,在胡军眼里,西子就是他实打实的媳妇儿,就算还没成事儿,也是。那眼神,那态度,那心思,都变了个样儿。 财主老爹下午到的承德,胡军这个新上任的女婿,伺候的老丈人那叫一个舒坦,一口一个爸不说,晚上本来说要去胡军朋友开的那个饭店尝尝鲜,可财主老爹说,明儿一早得拜佛,不能吃荤腥,胡军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定了市里最好的一家斋菜。 吃完了,还跟个孝子贤孙一样陪着老爷子沿着武烈河散步聊天,老爷子想听啥,他说啥,老爷子不是信佛吗?胡军那嘴里一个个佛经小故事,从步步生莲嘚啵到割肉饲鹰,从释迦摩尼说到宗喀巴,从宗喀巴又联系到仓央嘉措…… 别说没啥文化的财主老爹,就连一边陪着的西子,都有点听傻了,用一种奇怪诡异的目光,不时打量侃侃而谈的胡军,这是那个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的胡军?咋突然这玄幻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有错的地方大家一定挑出来,回头明儿更新的时候我顺便改了嘿嘿!!! 20、二十回 西子被胡军雷的,晚上躺床上都有点睡不着,侧过身子,睁开眼瞅着床下边的胡军,别说,这男人坏归坏,痞归痞,可挺有男人样儿。回来后直接说:地上凉,你睡床,抱了床被子,就躺地下了。 早知道如此,一开始就开大一点的房间了,至少还有个沙发啥的,西子都没感觉,这潜移默化的,她对胡军已经渐渐开始改观了,搁以前,管他去死。 她这么想,就不知道胡军也是这么想的,要是搁在上午那会儿,他做决定之前,这地上睡着的一准是西子,谁让她非跑这破地方来住,可现在胡军心里头,西子就是他媳妇儿,媳妇儿是啥?得疼着,得宠着,得护着,让自己媳妇儿吃苦受罪,不算个老爷们。 胡军和他家几个哥们一样,骨子里都挺大男人主义,当然也格外霸道,疼是疼,宠是宠,你要是敢出幺蛾子,整治起来也毫不手软,西子这媳妇儿真有点扎手就是了,不过他有的是招,你身手再好,在炕上你也施展不出来不是? 胡军这脑子里越想这些,越睡不着,加上这里也不是星级酒店,地上别说地毯了,连地板都没有,就是地砖,硬的不行,隔得他的腰都生疼,一层薄薄的被子根本管不了啥用,真是好些年没受过这样的罪了。 他翻了个身,脸正对上西子,两人眼睛都睁着,谁也没睡着,对看了几秒,西子先开口了,却是句废话:“地上硬不硬?” 胡军哼了一声:“横是没你那床舒服。” 西子瘪瘪嘴:“要不再要一床被子给你扑地上?”“得了吧!这也不是啥星级酒店,服务没这么好。”胡军心里还以为这丫头心软了,要让他上炕了呢,哪知道是加被子。 西子默了一会儿:“你也信佛?”胡军哧一声乐了:“除了我自己,我谁都不信,信什么佛?没用的东西。” 西子愕然:“那你跟我爸说的那些……”胡军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眼巴巴瞅着西子:“媳妇儿我憋得慌……”西子那眉头还没竖起来,胡军接茬说:“你让我抽根烟成不?反正我也睡不着。” 西子暗暗松了口气,白了他一眼默许了,胡军拿出烟盒,点了一根烟塞在嘴里,把烟灰缸搁在地上,也就吸了两口就掐灭了。 “怎么不抽了?”西子还纳闷的问。 胡军把烟盒放桌子上:“解解馋得了,你不喜欢烟味,明儿我出去再抽,我家死了的奶奶以前信佛,那会儿我爷爷得了肝癌,我奶奶为了我爷爷啥法都想了 ,最后就拜佛烧香,还弄了个居士当,这些都是我奶奶活着的时候,听她老人家念叨的,咱爸爱听,我就说给他老人家听。” 过了好半响西子才说了句:“我头一次见我爸这么开心,胡军,谢谢你!” 胡军向后一倒:“媳妇儿你这谢的太虚了,没诚意,要真实在的,床那么大,就让给我一半得了,地上真挺硬的,我保证一定老老实实睡觉。” 要是以前。打死西子都不信胡军这家伙的保证,可现在,忽然就觉得这男人或许没她想的那么坏,细琢磨琢磨,就是第一次见面,他那个油嘴滑舌的痞子样儿,给她的印象太深了,后来在交管局又听了点他的花边,就觉得这人一定是个色狼纨绔,不过,这都好几个月了,没真见着他跟什么女的胡来过。 加上今儿晚上他对财主老爹的孝顺劲儿,西子那心真就没那么硬了,响了几分钟,往那边挪了挪,空出一半地方来。 胡军也就是这么一说,真没指望西子这丫头能让他上炕,因此看到空出一半的床,好半天才回过味了,那嘴咧的,都快到耳朵后面去了。 麻利的翻身上了床,躺在床上,软软呼呼的,枕头上还有他家媳妇儿的味儿,那滋味挺美!翻了个身,她媳妇儿已经扭到另一边,背对他躺着,胡军真有心往那边再凑乎凑乎,可还没动,就听她媳妇儿的警告响起来: “胡军,你要是敢动什么歪心思,别怪我不客气啊!这里可没别人,打你个半残废,我不负责。” 胡军被噎了一下子,这丫头有多狠吧!不过也明白,这不是着急的事,早晚他连本带利得找回来,等到哪一天,看他收拾不死这丫头,现在就跟他掉腰子吧。这时候胡军也没想到,这一天来得真挺快。 很快,胡军就发现上了炕整不了真事,还不如睡地上舒坦呢,连前带后,算起来他得当了好几个月和尚了,身边除了西子,就没第二个女的。明明身边躺着的就是自己媳妇儿,可憋得他那些子子孙孙,都快逆袭从鼻子眼儿出来了。 五积六受啊,五积六受,下面那反应,胡军坚持了半宿,最后还是没坚持住,悄悄下地,钻进浴室里去打手枪,一边打,那脑子里就是他媳妇儿那白皙的小脖子……滑腻的腿儿……呃……这出息的,让叶驰几个知道,这辈子都得笑死他。 胡军一边在洗手池洗手,一边暗暗叹息,洗了手出来,躺在床上还是睡不着,就他媳妇儿浑身那股子香味就跟春/药似的,直劲儿往他鼻子眼儿里 头钻,没一会儿又上了听…… 这一晚上,胡军折腾的,天没亮,他就起了,出去沿着河边跑步,发泄心里那股子欲/火,跑了一圈回来,就看见他家老丈人在河边上,一招一式练太极拳呢。 财主老爹一见胡军也是一愣,心里那股子疑惑就冒了出来,谁没年轻过,刚结了婚的小两口,哪对不是恨不得一天到晚都腻在床上,怎的就他这女婿个别,一大早这才五点多,就起来跑步,新婚燕尔蜜月期,忙活了一晚上,他女婿咋还这有精神头呢? 大老远的,财主老爹就瞅见胡军了,那跑步根本就不是慢跑,跑的那叫一个快,跟发泄似的,财主老爹心里虽疑上了,可也没动声色,跟胡军打了招呼,爷俩一块儿回去了。 回去,他闺女也起了,吃了早饭,赶着去烧第一炷香,信佛的都讲这个,拜了佛,许了愿,晚上这顿饭才算开斋了。 胡军的战友叫常剑,正经的满族子弟,据说什么镶黄旗瓜尔佳的后裔,开的馆子叫御膳房,卖的是宫廷菜,跟这地方,倒是正合上岔口,因此火的不行,不提前预定都没坐。 自然,胡军有这个特权,来了就直接招呼进了顶级包厢里头,常剑后脚匆匆就赶了过来,一进包厢,见着胡军就哈哈一笑: “接着你的电话,我还以为你忽悠我呢,没想到真来了,前几年我这儿开张那会儿,请你们几个来捧场,好家伙,你们几个这顿不满意,嫌东嫌西的,说我们这儿如今风水没清朝那时好了,美女越来越少,不说你们几个公子少爷嘴刁,可着满世界找,那漂亮妞儿能有多少,有一半都进了你们四个的嘴……” 常剑这家伙的毛病,嘴没把门的,再让他胡说下去,自己这刚有点起色的追妻大计,说不准就彻底黄了。 “咳……”胡军尴尬的咳嗽一声急忙拦着他:“常剑,这是我老丈人,这是我媳妇儿西子,爸这常剑,我战友……” “啥……”常剑那表情,就跟看见ufo似的:“你结婚了?我咋不知道?” 胡军呵呵一笑:“没大办,咱们战友我一个都没通知,就家里人吃了顿饭.” 常剑也不是瞎子,刚进来的时候,当然也瞅见了正座上坐着的财主老爹,跟一边的西子,常剑那也算的上见多识广阅人无数,一打眼就看得出来,别看这老的挺有点土,可那浑身上下带着骨子有钱人的味儿,不像个寻常人。 边上的小丫头年纪看着不大,穿的也简单,就一身 白色的短袖运动服,姿色真挺平常,至少跟他见过大的,胡军身边形形色色的女人比起来,这个丫头青嫩的不起眼,可就这么个青嫩不起眼的丫头,竟然就把胡军拿下来,让他甘心情愿结了婚。 说起来,常剑自认挺了解那哥儿四个,家世牛,背景深,能力强,长的帅,当兵那会儿,就是无敌啊!后来更别提了,叶驰,左宏,封锦城,比起胡军来,还算靠点谱的,最起码前后都结婚娶媳妇儿了。 可胡军……前几个月他去b市办事,还是胡军招待的,他一共去了三天,三天里,胡军身边的妞儿就没重过样儿,这才多长日子,就扯了证儿了。 常剑就不得不把目光转向西子,仔细端详了端详,姿色是平常了点,不过皮肤水嫩,瞅着年纪小,青春无敌的,要说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没有胡军一贯稀罕的那种狐媚劲儿,凛然有股子隐隐的英气,挺飒爽。 跟边上他爹坐一块儿,不知道的真不能想到是亲父女,根本不像一套,可胡军那明显有点紧张的表现看来,这媳妇儿不是娶假的,是真正的大房夫人,胡家的长房长媳。 常剑迅速收起戏谑轻忽的表情,正儿八经的叫了声:“大伯,嫂子……” 这声嫂子叫的西子真有点不大习惯,可听在胡军耳朵了,不知道咋的,就那么中听。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明儿v了,虽没三更,但正是开荤嘿嘿!!! 21、二十一回 西子本来对胡军那点好印象,在听了常剑刚才那顿嘚啵,几乎消失贻尽,自己还挺有先见之明的,胡军这家伙就不什么好人,好容易有点的好的脸色,又有点素上来。 胡军恨不得一拳结果了常剑这小子,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趁着常剑出去张罗菜的功夫,直接尾随出去,一提溜常剑的后脖领子,进了旁边一个空着的包房:“你小子成心搞破坏不?瞎说什么?我媳妇儿听了,晚上不让我上坑,你负责啊!” 胡军说的实打实的上炕,可听在常剑耳朵里,就会错了意思,常剑知道刚才自己开头那几句话坏了事,嘿嘿一笑忙赔罪:“怨我,怨我还不成吗,都怨我,放心,我这儿有招儿,保证你晚上能上得了嫂子的炕*” “招儿?什么招儿?我跟你说,你小子那些阴招坏水,不许给我使,里头不是那乱七八糟的女人,是我媳妇儿。” “得,得,我知道,我知道,军哥就放心吧!” 俩人说的话挺一致,那意思根本就南辕北辙。胡军进了包厢,不大会儿,常剑就提了两瓶茅台进来,开了瓶,先给财主老爹倒上,老爹那也个酒里的行家,一打眼看那颜色,看挂杯的粘稠度,那醇厚的酒香,就知道十年以上的陈酿,如今难得了。 胡军刚要给他媳妇儿也倒上,常剑伸手一拦:“我这儿有自酿的宫廷御酒,清廷后宫里的娘娘们喝的,比咱这茅台都稀罕,滋阴美容,嫂子喝正好……” 说话儿,服务员就搬了个拢着炭火的红泥小炉进来,上面放了一个金光灿灿的珐琅壶,不大会儿功夫,一阵阵清淡的酒香就飘了出来,胡军给西子倒了一杯,酒色湛清碧绿,看着那么透亮好看。 西子浅浅抿了一口,没啥酒味,跟饮料似的挺好喝,一杯一杯的……等吃完了饭,那壶酒被她喝了个点滴不剩,却不知道这酒后劲儿大,坐着没觉得咋样,出了饭店,一过风,西子就有点站不住了,晃悠两下,胡军急忙扶她,西子跟没骨头一样,筋软体酥的就栽倒在胡军怀里了。 “这丫头这出息的,至于吗?”财主老爹有那么点酸溜溜的嘟囔了两句,瞧两人这意思,反而放了心,看看手上的表说:“我直接回b市,就不跟你们打搅乱了。” 常剑忙道:“我让司机送您老人家回去。” 西子老爹倒也没拒绝他的好意,反正也不远,西子老爹扬长而去,把他家宝贝闺女直接丢进了狼嘴里。 常剑开着胡军的车,也没回他们 住的那快捷酒店,非要尽尽地主之谊,直接载着小两口去了,他半山的小别墅。 到了门口,把别墅的钥匙丢给了胡军,嘿嘿笑了笑:“我就不进去了,你们两口子就在这住吧,空气好环境佳,度蜜月正好,明儿中午以后我再过来,带着你俩去棒槌山玩玩。” 说完,开车走了,胡军怎么就觉得,常剑那小子话里有话呢,低头看了看他怀里的媳妇儿,不禁点点她的额头:“不能喝还喝这么多……” 胡军前些年来,也住在这里,因此轻车熟路,抱着媳妇儿就进了他以前常住的客房,开了灯,把西子放在大床上,西子哼唧两声,翻了个身,闭着眼,也不知道睡着了,还真醉了,小脸红的跟那三月的桃花一样,不止脸儿,脖子,耳朵……呃…… 胡军那不咋争气的生理反应,又冲上来,遂扔下他媳妇儿,直接去里面浴室冲了个冷水澡,降了温才出来。 胡军这一出来可就有点傻眼了,他家一向保守的小媳妇儿,竟然趁他洗澡这会儿功夫,不知抽什么风,把身上的运动服都脱了,他出来的时候,她还在扯她上面的胸/罩,嗖……胡军就感觉自己鼻孔里一热,急忙用毛巾捂着……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不成自己想媳妇儿都想魔怔了,这产生了幻觉吧!胡军闭上眼又睁开,正好就看见他媳妇儿把胸/罩扯下来,胸前两团白嫩嫩的软、肉,就这么直直进了他的眼…… 他媳妇儿还不满意,三两下就把下面那小裤裤也脱了,光溜溜啊!光溜溜的……他哪个小媳妇儿胡啊…… 胡军飞快冲过去,扯过被子,直接就给他光溜溜的媳妇儿悟了严实,说话都不利落了:“媳……媳妇儿……媳妇儿你这干啥啊……” 不是胡军矫情,主要是以他对他媳妇儿的了解,不可能这么一顿饭的功夫,就想开了,而且那眼神儿怎么看,怎么有点不大对劲儿…… 西子如今真有点迷糊,跟做梦似的,不知道今夕何夕,就觉得热,浑身那股燥热上来,难受的不行,难受的要爆炸了一般,好容易凉快了点,胡军又拿被子给她捂上,她能乐意…… 死命挣扎着,三两下就把身上的被子撩开了,碰触到胡军刚冲了凉水澡的身体,觉得异常舒服,一把就抱住了胡军,闭上眼,连着哼唧了好几声儿…… 那软糯的音儿,钻进胡军耳朵里,那就跟最顶级的催/情药没两样儿,本来胡军忍的就实在辛苦,西子就不行这诱惑之事,胡军那都 快化身为狼了,何况这会儿,这丫头脱了清洁溜溜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 温香软玉……滑腻的触感……胡军脑子里那点儿勉强的理智,忽悠一下就飞了,眼里就剩下他光、溜/溜的小媳妇儿……那眉眼……那艳若桃花的小脸蛋儿……那微微张开,呼着气,不时哼唧着的小嘴儿……那胸……那腰身…… 胡军张开大嘴就噙住了他媳妇儿勾人的小嘴儿,撬开唇,直接深入……里面凉丝丝,香喷喷,带着股子氤氲的酒香,那滋味儿……且这丫头不知道咋了,今儿晚上超级配合,那小舌头勾一下,勾一下,撩拨的胡军浑身那火嗖嗖的着起来…… 挺青嫩个丫头,可真作死呢,胡军那火上来,放开她的小嘴,沿着脖颈……一下一下啃噬……滑过她漂亮的锁/骨……含住顶端嫩红的樱桃……吧唧,吧唧跟个吃奶的孩子似的,贪婪不知羞…… 大手也向下滑……下边已春水潺潺,胡军现在也没心思琢磨,他媳妇儿这反应对不对劲儿,眼里心里就剩下了那档子事,今儿他的办了他媳妇儿,就现在,哪还顾得想后面的事…… 手指一探,他媳妇儿就呜呜哼唧了一声儿,那声音说不出是舒服,还是难过……直到手指碰到了那层薄薄的膜,胡军心里那股子欲火也化成了怜惜…… 忽然,他特想好好看看他媳妇儿,屋里的灯挺亮,胡军身子下滑,撅在床上,两只胳膊劈开他媳妇儿两条柔软的玉/腿,去看中间那处最私密的桃花谷……不知道是不是他情人眼里出西施,怎么看,他媳妇儿这里怎么好看……那森森丛林下,埋着的蚌壳,肥美鲜嫩,有点淡粉的色泽,加上不停从那蚌/壳缝儿里,流出的潺潺春水,瞅着那么可口……胡军鬼使神差,脑袋直接就凑了上去…… 西子也没想到,自己这头一回儿就弄成了这样,前面喝了助兴的药酒,又碰上了胡军这个花丛里混过来的高手,就她那点微末道行,根本抵挡不住…… 胡军那舌就跟条小蛇一样,在丛林秘谷中来回钻,钻的西子嘴里都叫岔了声儿,那都不知道自己在云里,雾里,火里,水里了,就觉得不够,觉着空,可直到胡军真闯进来,那撕裂般的疼,还是把西子的神智,短暂拉回来少许。 可惜不过几秒,又被接踵而来的快/感淹没,那种几乎灭顶的快/感,令西子的理智再也拼凑不起来,化作了漫天的烟火,灿烂了一拨又一拨……她臣服于身体最直接的意愿,随波逐流…… 这丫头真能要了他的命, 那紧/致……粘/稠……蠕/动……那呻/吟……扭动的腰肢,迷蒙的眼睛,桃粉色的肌肤,滑腻腻能腻死人的春水……这就个妖精,能要了他命的妖精…… 胡军就跟一个征战前线奋勇杀敌的将军一样,脑子就剩下了冲锋,而且,这丫头这浑身软的就跟没骨头一样,他怎么摆弄,怎么有……那滋味真正销魂蚀骨…… 不得不说,虽然这次阴差阳错凑了巧,可以后,胡军私下里真没少跟常剑要这种酒,真他妈好使,最重要,这东西没丁点儿害处,还真滋补养身,后来他小媳妇儿让胡军养的,那叫一个水灵,尤其在床/上…… 当然,这事得偷着来,一年里也不见得能使上一两回,怕他小媳妇儿发现了,这福利可就彻底没了…… 22、二十二回 爱不释手!胡军头一回儿,对一个女人产生了爱不释手的感觉,其实,若仔细想想,自打一开始,对这丫头,他就有那么股子稀罕的意思,就这丫头一见着他,就跟看见什么有害生物一样,一脸嫌恶,一身防备,他想近乎近乎,不死也得内伤,真有点儿不敢。 本来还打算着,跟红军长征一样,攀雪山,过草地,折腾个十万八千里,才能把他媳妇儿顺当的抱进怀里,哪想到,这快就达到了目的,可这目的到的有点太快,弄的胡军总没啥真实感。 尤其心里清楚,弄不好,就常剑那小子那酒的问题,不然,凭他媳妇儿的对他的意思,不可能如此顺当的让他吃干抹净。 即便媳妇儿让他里外上下吃了好几个来回,恨不得连骨头缝里都舔了一遍,可还馋儿,那滋味儿跟抽大烟似的上瘾。 他媳妇儿这一身细皮嫩肉……那个白生生……嫩滋滋……香喷喷……开着灯你就找,通身上下连个小痦子都找不着,唯一就耳朵后头有块朱砂痣,可那鲜红的色儿,映衬着他媳妇儿白嫩的耳廓,胡军最喜欢留恋的地方,都不知道亲了多少回了。 关了灯,窗帘扯开,半山的月光从落地窗照进来,落在他媳妇儿身上,真跟整块羊脂白玉扣成的玉人一样,透亮透亮的那么美,要长头发就好了…… 胡军摸了摸他媳妇儿的短发,大嘴忍不住又凑上去嗦嘞她媳妇儿红嫩的小嘴,总之,这一晚上,西子先头深醉全迷糊,后来给胡军折腾的,基本算疲倦的昏睡了过去,有点直觉,也下意识的生理反应。胡军这一晚上又舔又亲,又啃又咬的,就没消停过,即便昏睡着,西子毕竟不个死人。 胡军其实也挺困得,毕竟男人经过这么好几回过来,损耗的精气神儿,可比女人大多了,可就不舍得,心里更知道,等这丫头醒了,还不知道怎么跟他闹呢?下一回也不知道啥时候。 越想这个,胡军越觉得这次得够本了,因此,西子这第一次真没被胡军少折腾。可再怎样折腾,也有天亮的时候。 阳光从半山那边缓缓升起,出于人体一贯的生物钟,咱们西子同志醒了,眼皮刚一跳,胡军立马放开她,麻利的躺在一边,闭上眼装睡,可眼睛却没全闭着,从底下的眼缝儿,打量他媳妇儿的反应,也警惕着。 毕竟以他对他媳妇儿的了解,要真大怒起来,失了理智,没准直接冲他的要害来,他也不能坐以待毙,总得为俩人将来打算,他还想跟他媳妇儿滚床单呢,还得生大胖小子, 一家和乐的过日子呢,总不能这才结婚就整成太监。 可也不能现在就跑,他媳妇儿究竟怎么反应,胡军还真猜不打出来,主要对那药酒的功能,还不了解,单纯的助兴,还有别的作用…… 昨个晚上,几次折腾摆弄,后来他把她媳妇儿摆成跪/趴的姿势,他媳妇儿都特乖的配合了,而且那小嘴哼唧出的音儿……胡军差点没死他媳妇儿身上,总觉着她有感觉的,因为超配合,这不能算迷奸吧! 再说,那药酒可她自己个喝的,他当时还劝来着,怕这酒后劲儿大,可她媳妇儿小手一挥,眼睛一瞪,那意思你少管,所以说,若论起责任,胡军觉得,自己还受害者呢,当然他不处男了,可这事儿,也不能以第一次来论对错不,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 不过,胡军这小子奸诈油滑的,还真歪打正着了。西子眼皮挑了挑睁开,入眼就白花花的房顶,跟房顶上的牛眼灯,浑身不用动,也觉得酸疼酸疼的,跟不自己的身体一样。 她大脑很清楚,这才她最没法办的事,昨个晚上的事,后半截想不起来了,可前半截她真记得一清二楚。 怎么感觉热,怎么脱了衣裳,怎么光溜溜,非抱着胡军不撒手……还有,后来她哪个淫荡劲儿……呃……西子抬手捂住自己的小脸,这以后可咋见人啊! 他媳妇儿没在预料中动武,可那可怜招人疼的摸样儿,真正冲到胡军心窝子里一样,胡军装不下去了,翻了个身,去掰她媳妇儿脸上的小手,可她媳妇儿手劲儿贼大,就不松手,好容易活动了,她媳妇儿一翻身趴在枕头里,头埋在下面,瓮声瓮气的:“你滚一边去,甭理我。” 那个别扭矫情啊,说出的话不中听,可听在胡军耳朵里,真正松了口大气,虽说拿不准他媳妇儿昨晚上到底啥状态,可现在看来,肯定明白她自己先招的他。 胡军如今这个庆幸啊!庆幸他媳妇儿个非观异常清楚的丫头,不随便冤枉好人。念头刚转到这儿,她媳妇儿嗖一下起来,飞快出手,捏住他的胳膊一扭,翻身直接把他按在床上,膝盖还顶着他腰,手掰着他的胳膊向后弯起…… “呃,媳妇儿,媳妇儿,松手,你松手啊!胳膊要折了,要折了……” 两人都赤裸着,这要外人瞧见一准以为两人正爱爱呢,反正如今这爱爱的手段品味,啥样儿的都有,还有抽鞭子,烧蜡油的呢,没准人就好这一口,殊不知,这真刀实枪的格斗啊,就没穿衣裳。 西子 膝盖顶着他的腰,手指掐着他的脖子:“说,昨个晚上那酒不有问题,不你使的坏。” 到了这时候,胡军太明白,那就得打死也不能承认,承认了,这辈子说不准就没下回了,不承认,就没他的事,有了昨晚上一回,以后他磨啊磨的,第二回也不难。再说,昨晚上那事儿真跟他没关系。 想到此,胡军吸着气辩白:“媳妇儿你可人民警察,咱可不兴整冤案,昨个晚上我还一个劲儿劝你少喝来着,你当时咋反应的,还记得不?” 西子小脸一红,手里胡军的胳膊又扭了扭:“哎呦……媳妇儿,胳膊折了,胳膊真折了……” “就算我喝多了,非要怎么样,你就没点原则意志力,你不会推开我啊!你这人民警察国家干部白当了……” 胡军嗤一声乐了,嘶……哎呦……不过这乐还没乐明白,胳膊就一阵钻心的疼:“媳妇儿,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既然你知道你自己喝醉了,还按着我就冤枉好人了吧!” 西子哼了一声松手,一松开,胡军刚要起来,被西子狠狠一脚踹下床:“赶紧的,穿上衣裳,恶心死了……” 胡军哎呦一声,这腰……亏了下面铺着地毯,不然这奋斗了一晚上,立下汗马功劳的腰,可就遭罪了。 胡军颇有几分哀怨的瞥了眼他媳妇儿,他媳妇儿已经披着个床单,下地了,一步一一步缓慢的往浴室那边挪动,那姿势,那模样儿,胡军不禁有点愧疚上来,他媳妇儿怎么说,昨个也第一回,他太不知道节制了。 可一想到昨个晚上,她媳妇儿那可人疼的劲头,胡军呃一下,忙捂着自己下身,吃了一晚上竟然还没吃饱,兄弟克制点儿吧!要不以后就没得吃了。 西子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这一身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到处青红的痕迹,她的皮肤白,又敏感,那时候在部队,每次淤青都得半个月才好,后来摔打惯了,身上更总带着淤青,可自打转业还真没有过了,今天竟然比她第一次在部队里练格斗对打那次还狼狈。 胡军这混蛋,不知道做爱,还咬人呢,她这浑身都没一块好地了,西子泡了热水澡,才觉得血液流转了周身,略好了一些。 她穿上浴袍开门出来,胡军正在浴室门口站的笔直,等着她,令西子怀疑,这混蛋不心虚了。 显然他也刚洗过澡,头发还有点潮湿,垂下来,令他看起来比平常年轻许多,尤其身上也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一打眼过去,年轻帅 气,就眼神有点闪烁,看着不像什么良善之辈。 西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走到那边,坐在床上擦自己的头发,胡军本来想上前儿献献殷勤,被西子犀利的眼神定住。 这丫头真不可爱,跟昨个晚上,简直一天一地,西子擦了两下,把大浴巾甩在一边瞪着他,开始继续算账:“昨个晚上我喝醉了,你可没有,你不会推开我啊!你死人啊!” 这话说的真不中听,胡军忽然发现,跟他媳妇儿就不能来硬的,你越硬,她越硬,就跟娟子似的,突然,胡军就想起他的好哥们左宏来了,那家伙对待他家娟子的战略,貌似他可以拿来一用,根本早忘了,当初对人家左宏哪个不屑的劲儿。 胡军的念头一转,就跟心窍忽然开了一样,颇有几分委屈的道:“媳妇儿,我也想威武不屈,富贵不淫来着,可媳妇儿你的力气身手,我真不成,再说,你昨个抱着我非得……” “住嘴……” 西子脸红的跟五星红旗一样,大喝一声:“不许说,昨晚上那事,算我倒霉,反正你也没吃亏,可那突发事件,没有以后了,知不知道,也不许再提……” 小霸道又别扭的西子落在胡军眼里,忽然觉得,这丫头咋这招人喜欢呢。 23、二十三回 “军子,哥哥跟你说,这女人真不能太宠,太宠媳妇儿,纯碎是给你自己找罪受,这可是金玉良言,你的记着。 叶驰盯着胡军,说的满正经,跟知心大哥一样,今儿他媳妇儿被老丈人留在娘家了,叶驰郁闷的不行,可老丈人发话了,让闺女在家里住几天,叶驰也不能反对,有心跟媳妇儿一块儿住娘家,却被他家小媳妇儿赶了出来,嫌他管的太多,一惊一乍的。 时萧如今是让他宠坏了,还记得当初那会儿,自己一瞪眼,那也是低眉顺眼挺害怕的,如今在小媳妇儿心里,他这个老公排最后一个,勉强落在他家混小子后头,郁闷也没法儿,谁让都是他宠出来的。 因此,这会儿跟胡军俩人坐在楼顶的空中花园里,才忽然想起了这么一句颇有几分感慨的话来,他这句话说出来,胡军嘴里刚喝进去的啤酒,噗一下就喷了出来。 胡军放下酒瓶子,抹抹嘴,笑了个前仰后合:“叶驰,你这话真好意思跟我说啊!就算咱是光着屁股长起来的交情,有时候,这脸皮还是要顾一下的,太厚了也不成样儿,就你在你家时萧面前那熊样儿,这会儿来跟我说这个,你不觉得,是天下最大的笑话吗。” 叶驰却丝毫不以为意,喝了一口酒,嘿嘿一笑:“我是废了,一开头就没压住我家媳妇儿,你还有希望啊!这才刚结婚,谁上谁下,谁硬谁软,还大有可为。” 胡军那腰杆子硬的,真有爷们样儿,胸脯一挺,大话毫不犹豫就甩了出来:“那当然,我们家就我说了算,谁跟你们几个似的没出息,外头耀武扬威跟个霸王一样,回了家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在媳妇儿面前怂的,都恨不得舔媳妇儿的脚巴丫子,我说一,西子敢说二,看我抽不死她。” 低头看看表,站起来:“你自己喝着啊,我先回去了啊!” 叶驰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胡军撂了两句狠话跑了,叶驰把瓶子里剩下的啤酒干了,啪一下墩在桌子上,郁闷的不行,低低哼了一声,自言自语:“我他妈还就不信了,你胡军真这么硬气,还不就便宜便宜嘴儿。” 要说叶驰真挺了解自己哥们的,胡军呢?爷们的话是说了,过后自己都觉得,这张老脸有点烧的慌,暗骂他咋这虚伪呢,就他在西子跟前那样儿,说句实话,比那哥仨真好不多少,说不准还不如呢。 至少人家那是想上就上,想办就办,哪象他,天天憋得五积六受,看得见,吃不着,想伸手就怕,纠结的,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咋就这 么没用呢。 好歹在承德过了一礼拜蜜月期,两人也大小景点都溜达了一遍,白天还好说,到了晚上,他再想近乎,那连门都没有,西子那丫头防他防的,那叫一个彻底。 就两人在坝上住一个小帐篷里,中间都隔着三尺远,就跟他有啥传染病似的,胡军这个郁闷劲儿就甭提了,偏偏开过一次荤腥,这次荤腥又让他深刻的不行,跟他家小媳妇儿比起来,以前那些女人,忽然就显得有些乏味了。 胡军觉得,自己没准是被左宏传染了受虐的毛病,他媳妇儿眼睛一瞪,他还觉得小丫头眼睛圆圆滚滚,水汪汪的,瞅着咋那么好看勾人呢,让他不由自主就想起那天晚上,可想归想,他也真没敢再轻举妄动,怎么也得让他媳妇儿先放松了警惕。 再说,他也不想跟媳妇儿整什么露水姻缘,现如今他是真想跟西子顺顺当当的过日子,至于以后,什么天长地久,他是没想那么远,可就目前来首,他媳妇儿挺对他心思,哪儿哪儿都对。 他们小夫妻前天从承德回来的,昨天送走了他家老丈人,明儿两人也得正式上班了,本来今儿胡军还想个了小节目庆祝一下,可中午在大院里吃了饭,两人开车出来,还没到家呢,他媳妇儿就接了个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小,就算胡军竖起耳朵听,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他媳妇儿更没有解释的意思,直接让他靠边,推开车门扬长而去。 那一瞬间,胡军坐在车里,望着他媳妇儿那潇洒的背影,咋觉得这眼熟呢,这会儿忽然就琢磨明白了,那就是以前的自己啊!从来不忘后看,眼睛就盯着前头,两边都是过路的风景,走马观花过去,没有一个能让他停下,仔细领悟一番的。 等他现在领悟了,才发现,他一点也不想成他家媳妇儿的过路风景,他得当他前面的电线杆子,哪怕撞上她,狠狠的疼一下子,也的让她醒觉到他的存在感,他不是别人,他是她的男人。 虽说胡军从楼上下来了,可出了小区,还真不知道往哪儿去找他媳妇儿,这种迷茫令他异常不爽,他想了想,一个电话就拨了出去。 电话铃响了好半天,西子才接起来:“喂……” 话筒那边有点儿糟乱,听着跟打架似的,声儿挺大:“今儿这事儿想轻易了了,可不成,她说是在马路边买的,就马路买的啊,谁证明?这就一收脏,你们得把她学校的校长老师都找过来,喂喂!你给谁打电话呢,告儿你,甭想找人,找人也没用……” 他媳妇儿是没说啥,从听筒里传来个乱七八糟的女声,听着就不想什么良善之辈,胡军那脸刷就沉下来了,这谁啊?敢这么跟他媳妇儿说话。 脸色阴下来,声音儿不由自主也低了:“在哪儿呢?” 胡军根本就没问什么事,直接就问地点,西子犹豫几秒,还是说了:“十七队……”西子也觉得,这事儿闹得真叫巧了,她这人还没来报道,先上这里来解决事儿来了。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她表妹琪琪那丫头一向财迷,这是从小的毛病,要说零花钱也真不少,可这丫头就是财迷惯了,怎么也改不了。 今儿在路上碰上一卖iphone4s的,簇新的手机,三千就卖,琪琪这丫头遇上这便宜,哪有不占的道理,还算精明,试了试不是山寨,就掏钱买了。谁知道下午跟同学在肯德基吃饭,警察带着失主直接就找了过来,说是脏物贼货,把琪琪直接待到了附近的十七队里面来。 本来呢这事儿也好处理,遇上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直接认倒霉,把手机还给失主,交点罚款就没事了,偏这位失主是个混不吝一泼妇,不知道是看准了琪琪好欺负,还是就天生就胡搅蛮缠,非得让把琪琪的家长老师都叫来,把这事整成收脏。 琪琪那儿经过过这样的事儿,他爸早回老家了,只能打给表姐西子,西子风风火火赶到十七队,那失主一看,又来一小姑娘,更得意了,拿准了这姐俩好欺负,可劲儿的不依不饶起来。 纠缠了一下午,这都快晚上七点了,人警察都烦了,她还没完,偏偏她要是不接受,这案子就结不了,负责这案子的两个小警察,心里早就把天平倾向了西子这对姊妹花。 人吗都有爱美之心,这对姐妹儿都穿着白色运动服,一个长发一个短发,可那水灵劲儿,一看就是一家里出来的,跟这边这位满是风尘味的泼妇一比,谁好谁歹一目了然,可也不能真明着偏向,就让他们两边在楼道里先商量,那意思就是找个机会私了得了。 西子也没想到,能有这么不讲理的人,你说手机给你了,钱也认头罚,你还想怎么着,要是真捅到琪琪学校里去,这事儿可真大了,琪琪才大一,要是真背个处分啥的,以后的人生不就毁了吗,可泼妇这意思,就是自己人生混的黑漆漆了,看见别人白就不爽,逮着机会就得把别人也拉下水,损人不利己。 西子在部队混了这些年,社会上这些事还真不了解,遇上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去应对,就在这儿 耗着,反正就有一个主心骨,不能让琪琪学校知道这事。 胡军进到十七队的时候,就看到他家小媳妇儿坐在楼道的椅子上,旁边的琪琪抽抽搭搭的哭的眼睛都红了,一脸的害怕。 他媳妇儿倒是不怕,可也有那么点慌张无措,就他媳妇儿这点慌张无措,一进了胡军的眼,胡军这心里就不禁揪了好几下,目光也凛冽起来,冷冷扫过对面手里头夹着根烟,浓妆艳抹的女人,看的那女人不由自主激灵了一下。 那泼妇也算市井风尘中混过来的,本来一开始就是看准了这两姐妹好欺负,才这样胡搅,现在忽然来了个男的,而且这男的,她一打眼就知道,不是个寻常人,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心说难不成这次踢到铁板上了,还没对上,心里先怯了三分,这真是那句老话儿,神鬼怕恶人,凶的也怕恶的。 琪琪一见胡军,那就跟见着救星一样,委委屈屈的喊了声姐夫,这声儿姐夫叫的胡军通体舒畅,怎么着?小姨子的事让他上山下海都乐意。 他略问了问琪琪,琪琪把事情原委跟他一说,胡军就明白了,没废话,直接走到那女人面前,冷冷开口:“想要多少钱了事?” 24、二十四回 泼妇从上到下打量胡军一遭,心里定了主意,别管这位谁?反正敲一笔一笔,举起手,伸出处两个指头:“两万,两万块,我就跟小妹妹私了,不然,闹到小妹妹学校里头,她的前程可就毁了。” 西子皱眉看着这女人,泼妇心里虽有点怵胡军,可有这个倚仗也明白,这一笔绝对能敲的上。胡军忽然嘴角一挑,笑了,由刚才的冷肃到现在的戏谑,仿佛变了一个人,浑身那种邪气雅痞的味儿,自然而然就露了出来,非常惑人。那女人被胡军这一笑整的,哪儿见过如此极品的男人,平常接触的都脑满肥肠的暴发户,要不就市井流氓,像胡军这样站在金字塔尖尖上的男人,从来都她的梦,根本就没遇过一回,这一遇上了,不由自主就有点发花痴。, 西子这个气啊!心说胡军这混蛋真不挑食,就这么个庸俗的女人,他也瞧得上,西子下意识重新打量了这女人几眼。 其实年纪不大,三十出头的样子,一脸大浓妆,大波浪长发,紧身黑色闪光超短连身裙,胸前开的很低,略微一低头,就能看见胸前两团大白肉,身段保养的还成,蜂腰肥臀的,就有一股子浓重的风尘味,莫一看,真有点像站在街边上拉客,做皮肉生意的女人。 不过,对于胡军这样用下半身想事儿的男人,这女人没准挺有魅力的,西子那不屑气愤的小眼神,落在胡军眼里又好笑又好气,要搁平常,这么个不入流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他出面,随便找个人,就能把这女人直接办到泥里头去。可这事不能这么办,一个关系到琪琪的以后,再一个这里十七队,西子以后上班的地方,他媳妇儿啥性子,胡军现在知道的一清二楚,那就别扭矫情,加又臭又硬,面子矮,脾气坏,人又耿直。说真的,他媳妇儿这样的人真不适合在机关里头混,要他媳妇儿老实巴交躲在他后头,让他护着,那另说,只要提前打了招呼,西子他胡军的媳妇儿,在哪儿也没人敢给小鞋穿。 可这丫头提前跟他说了,之所以调动工作,就为了不让人知道她跟他的关系,她不想凭借胡家的关系,她就想自己一个人安安稳稳的干自己想干的工作。 这话她不仅跟她说,还直接跟他家子说了,说到子,胡军也不得不说他家媳妇儿,这魅力真挺大,就他家子那个一本正经严肃古板的性子,遇上西子就完全变了个样儿,那说话都带着骨子难得的温和劲儿。 西子说什么什么,胡军都有点怀疑,其实西子他家子的亲闺女吧,西子一提出来调动完工作,不想张扬,他家子那眼里都激 赏啊。 他家子当时说啥来着:“嗯,西子说的对,干工作跟家里有什么关系,只要认真去干,兢兢业业,爸爸永远支持你。” 胡军当时忽然不明白,他爸这些年怎么混成首长的,某些方面,西子跟子真有点相似之处,那种属于军人的耿直。 有这些前面的铺垫,胡军如今这事就不能闹大了,闹大了,西子以后怎么在十七队呆,那还不得跟供养个菩萨似的供着她,要别的女人,没准就坦然受之了,可西子这妮子不那样贪图安逸的女人。 胡军考虑的挺周到,可这口气让他咽下去也没门,在胡军的字典里,吃亏上当这样的词儿,就没有过,这辈子也不可能有,因此,这女人想占便宜,行啊!现在让你占够了,回头咱秋后算账,十倍找回来,你都得念佛了。 这女人那知道胡军笑脸下藏得阴心思,胡军这一笑,她倒放松了警惕,心说看着挺唬人,没准就个纨绔子弟富二代。 这女人习惯性的抛了个媚眼:“你这丫头的姐夫?” 西子显得岁数小,跟琪琪坐一块儿,瞧上去真大不了几岁,刚才琪琪又叫胡军姐夫,因此这女人理所当然就理解成,这俩姐妹上面还有一个大姐,这位称头的男人,就她们的大姐夫。 胡军没心思跟她绕弯,笑了笑痛快的开口:“钱不问题,两万就两万,咱这一回生两回熟,就当交个朋友了,您哪儿高就啊?” 女人真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敲成了,一听这个,忽然就想起自己那洗脚房的生意来了,笑了起来,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胡军:“你这当姐夫的,比你俩小姨上道,得,两万就算了,就给一万得了,以后您有朋友,多光顾我哪儿就都有了” 说着,还特意压低声音道:“有的盘靓条顺的妞儿,比您这小姨还水嫩的丫头……”^ 那嘴脸就跟老鸨子一模一样,胡军还真仔细看了看名片,名片上写着花萃足浴城,名字还挺好听,不过一看这女人就知道,定然个不怎么入流的色/情场所,胡军眼里毒气嗖就冒了一下。 笑着把名片塞进包里,从包里拿出钱包,还真没这多现金,还特意出门取款机提了一万块钱,回来给那女人。那一沓热乎乎的人民币,琪琪看着眼里的泪唰就下来了,这次不害怕了,心疼的,恨恨的道:“你这趁机讹诈,都能买俩4s还拐弯了。” 那女人看着琪琪笑了:“小妹妹知足吧!不你有个这么上道的姐夫,闹到你学校里,你 这辈子的前程,一万可买不回来”“无耻”琪琪骂了一句,西子急忙拉着她:“行了,琪琪,事情了了就得了。”西子没想到这事能这么轻易就解决,主要这女人刚才不吐口要钱,就一门心思要闹大,知道她要钱,早就解决了,还用得着耽搁这么久。 结了案出来,胡军看她媳妇儿跟小姨子俩人一点精神头都没有了,想想也,在这儿地方,从下午耗到晚上,现在都八点了,估计连口水都没喝上,一抬眼,见对面不远就肯德基,索性也不挑了,带着姐俩进去先吃点东西。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胡军抽出两张一百的递给琪琪,琪琪眼睛一弯,拿着就要去那边点餐,胡军叫住她叮嘱:“给你姐点一杯牛奶。” 琪琪答应一声,跑那边去了,胡军侧头看了看西子,开始教育她:“你傻了,有这样的事,怎么不早给我打电话,再说,你也警察啊!背着那泼妇,到后面拿出你的警官证儿,怎么着也的照顾照顾吧,你怎么就傻不拉几在哪儿死扛呢……” 胡军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话,西子这会儿难得都没回嘴,主要西子真累了,口干舌燥那么累,胡军数落她一顿,媳妇儿没吱声,他倒先心疼了,也不舍得再数落她。琪琪端着个大托盘过来,喝了几个可乐,也开始忏悔:“姐,对不住啊!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贪小便宜了。”这话西子真不信,西子白了她一眼,点点她的额头:“你缺钱,跟我说啊!至于吗你,为了个手机弄成这样。”" 琪琪心疼的不行,刚才就她就算了,从前到后,买手机她花了三千,交罚款两千,给那泼妇一万,这一下午的功夫,她就亏了一万五,她肉疼的不行呢,因此表姐数落她,也只能嘟着嘴听着。 胡军见西子教育起她表妹来,还真头头道的,可那小丫头直冲他使眼色,那意思让他帮忙说情。 胡军咳嗽一声,把牛奶揭开盖,送到西子嘴边上:“得了,喝口牛奶,你也别说她了,破财免灾,说不定还好事。” 琪琪可怜巴巴的点头,西子白了她一眼:“早晚为了贪财,你吃个大亏”接过牛奶,喝了几口,又吃了个汉堡就差不多饱了。 出了肯德基,胡军叫了出租,直接去了苹果旗舰店,给琪琪买了个正装行货的4s,把她好好送回宿舍,两口子才回家。进了家门,西子就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去了,把胡军凉在外面,连理都不理他,胡军真一点法儿都没有,看着媳妇儿的门阖上,才拿起手机拨了虎子电话。 “ 虎子,我胡军,城西那头有个花萃足疗城,你知道吗?”那边虎子一听就乐了:“怎么着?军哥,您这刚新婚还没几天就挺不住了,哪可有名的色/情场所,不过不咱军哥去的地儿,您去哪儿跌份儿,弟弟手里有好的,给您介绍几个……” “滚你丫的,别跟我穷贫” 胡军截住他的胡说八道:“哪儿的老板娘叫罗花萃的……”胡军简单扼要,把今儿下午的事说了一遍,那边虎子听了,火都上了房了,真有敢老虎嘴上拔毛的。撂下电话,忽然就想起那个财迷的小丫头来,眼珠转了转,心说,行啊!这可算有事干了。军哥说了,不让那地方一下完蛋,得慢慢来,一刀一刀的割肉,让她一下完了,太便宜那娘们了。 25、二十五回 胡军刚撂下手机没多久,西子就开门出来,显然刚洗过澡,头发还湿漉漉的,上身大t恤,下面宽松迷彩裤,说句实在话,这丫头在家里一点都不性感,甚至还不如她平常穿着警服的时候,至少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的。 不过,这宽松衣服下的身材一点不差,胡军心里股子欲是火不由自主就冒了出来,不禁暗暗叹气,再这么下去,自己会不会真成了变态。 西子走过来坐下,把手里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这里面有一万五,明儿我再去取两千给你……” 西子的话没说完,胡军那满腔的欲是火,嗖一下就成了怒火,这丫头跟他分的这叫一个清白,是认真要跟他生分啊,即使两人现在是夫妻,而且,俗话说得好,一夜夫妻百日恩,这丫头跟他一小时的恩都没有。 胡军脸色沉下来,看上去有些阴鸷,脾气上来,抄起茶几上的银行卡,啪一声就撅了两半,站起来,走到角落丢进垃圾桶里,扭身开门,进了主卧,哐当一声甩上门。 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跟西子说,西子愣了很久,低头略想想,自己跟他分的清楚,难道不对吗,毕竟两人也不是什么真夫妻,说白了,就是搭着火过日子,那一晚上…… 西子想到那晚上,忽然觉得,脸有些莫名其妙的烫热,足以见得,她也是个最正常的女人,也有这方面的冲动,她的记忆不深刻,却也挺难忘。 西子站起来进了自己屋里,仰躺在床上,刚闭上眼,眼前就闪过胡军出现在十七队时的样子,这件事儿不大,可当时她也真被难住了,不知道怎么处理,那时候胡军忽然出现,竟然让她有松口气的感觉,那种心有所依的感觉,很奇妙。 而且通过这件事儿,她对胡军的印象有了点儿改观,他很理智沉稳,让人信服,本来她还以为他会用他副局长的身份施压解决,可他没有,只是私下了结,并没有闹大,不得不说,胡军这样处理,很合西子心意。 实际上,她最看不惯纨绔子弟的嚣张行径,也因为这点固有的偏见,令她对胡军始终没什么好感。 西子却没发现一点一滴的,胡军已经再扭转她的观念,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估摸胡军用不到滴水穿石,早晚也会拿下他小媳妇儿。 墙之隔的胡军,洗了澡,坐在床上还在生闷气,这丫头简直是世界上最难搞的女人,你对她好点儿,她怀疑你居心不良,你给她花点儿钱,她跟你一分一分掰扯个清楚明白,真是他家老丈人那 句话,倔死人,这丫头岂止倔,简直就能气死他,偏胡军发现,自己也挺贱,她越是这样,自己越是稀罕的不行。 第二天是周一,两人也该销假上班了,毕竟才一块过日子,很多地方需要适应,中午晚上能去大院或外面吃,早餐就没必要了. 以前西子自己过的时候,都是楼下油饼豆浆解决,可人胡军不行,穷讲究,西子也不理他,反正起来后,自己下楼出小区随便就能解决,上班更容易,路上的功夫,足够吃早餐了。 可胡军不知道抽什么风,西子还在迷瞪的时候,他就来敲门了,敲了几下,西子不理,开始咚咚砸门,真执着。 西子睁开眼看看表,还不到七点,没好气的下地拉开门,人胡军一身齐整的站在门外冲她笑:“吃早餐,吃完了,我送你过去报道,第一天别迟到了” 西子楞了一下,还真有点不忍拂逆他的好意,也没吭声儿,进去洗脸梳洗,穿戴好,进了餐厅,餐桌上摆的挺齐全,瘦肉粥,小花卷,小笼包,还有几样清淡小菜,色香味俱全。 西子眼睛睁的老大,指了指:“这是你做的?” 胡军过来帮她拉开椅子,倒是挺诚实:“不是,楼上叶驰家阿姨做的……” 西子刚塞进嘴里的小笼包,差点吐出来,几口咽下去:“你把人家的早餐都端来了,人家怎么办?” 胡军喝了口粥:“没事儿,时萧现在正害喜,什么都吃不下,叶驰那个老婆奴,媳妇儿吃不下,他也咽不下去的,小红旗也不在,白浪费了,正好便宜了咱俩儿。” 看西子瞪着他。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胡军夹了个油盐小花卷放在她眼前的碟子里:“吃啊!看着我能饱吗……” 西子是纳闷啊!人家不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可就她观察,胡军那三个最好的哥们儿,实在都是挺好有担当疼媳妇儿的男人。 两人吃了早餐一起下楼,西子也没矫情直接坐上胡军的车,胡军还正想说,这丫头今儿挺懂事,哪想到,出了小区刚上路,西子就开口:“前面地铁站我下车。” 胡军一脚急刹就踩了下去,西子身子前倾,差点撞上,胡军一转方向盘,靠在路边上,倾身过来打开车门,咬着牙道:“你不要自己搭地铁吗,我也别讨嫌送你了,下车。” 西子刚跳下车,车子嗡一下就开走了,这混蛋喜怒无常的,西子懒得理他,上了便道,向前面地铁站走去。 胡 军停在前面的路口,扒拉扒拉头发,还是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瞥他媳妇儿,心说要是真跟这丫头制气,那天非气死他不可。看着他媳妇儿进了地铁站,胡军才拉挡启动,开走了。 对于西子这个空降过来的新人,十七队的大队长刘汉斌是真不知道底细的,就是看了看档案,知道是五年武警出来的兵,要说进他这刑警队都有点屈了材料,各项考评成绩均是优,这样的人才,都能进市局刑侦重案组了,他们这儿说的好听是刑侦大队,平常大多数情况,就是逮个小偷什么的,辖区内,抢劫,绑架,杀人的大案子也不是没有过,可真挺少。 刘汉斌这人耿直,如今四十了也没提上去,就是因为不咋会钻营,你谁来了十七队,都一视同仁,也不会特意去扫听来历背景,正是因为他这位市局有了名儿的大队长,胡军才把媳妇儿搁他手下。 胡军本来想着,他媳妇儿想低调,搁在这儿最合适,要是别的地方,突然空降下来一个,谁不得扫听扫听背景,这一扫听,西子是他胡家的媳妇儿这事儿,哪还藏得住。 胡军是想的挺好,可他千算万算,就没算到,这刘汉斌是有这个好处,可也惜才爱才,善于用才,真有了大案子,真敢把他胡军的媳妇儿往上派啊,等出了事,胡军哪个悔的,肠子都快青了,这是后话了,咱先不提。 西子一进十七队,昨天值班处理琪琪事儿的警察,已经交班走了,西子直接去了队长办公室报道。 刘汉斌是个干实事的人,不讲究那么多虚头吧脑的东西,更不会以貌取人,看重的就是能力,虽说看了档案,可西子这一推门进来,刘汉斌还是觉得,自己本来就挺明亮的办公室,忽悠一下又亮了一下,这丫头洒利,不能说多漂亮吧!可这一身警服穿在她身上,瞅着就那么英姿飒爽,一看就是当兵的出身,站的笔直,抬手一个军礼,真标准。 天生一张娃娃脸,少见的白净,显得刘海下那双眼睛,怎么就那么水汪汪的,跟嵌在白玉上的黑宝石似的,晶亮有神。 即便这丫头的档案上明明白白写着,刘汉斌也不禁开始怀疑,这细皮嫩肉的丫头,能不能扛得住摔打? 刘队想了想,决定还是先问问她自己的意思:“咱们十七队呢?说是刑侦,平常大案子真不多,若是你想干个文职工作,倒也能安排个内勤啥的,主要看你的意思。” 西子一听,小眉头一皱:“报告队长,既然调来刑侦,就不是为了干内勤的,只要不是内勤,我服从领导分 配。” 刘汉斌倒是乐了,这丫头对他心思,爽利,痛快,遂也不在拐弯抹角:“既然如此,我倒是不妨跟你直说,咱们十七队管辖的这一片里,有个大型批发市场,跟几个娱乐场所,现如今就抓两个方面,一个是反扒,一个是嫖是娼,要不,你先在反扒组呆一阵适应适应?” 刘汉斌是琢磨着,西子这刚来,脸儿生,装扮成个便衣,钓鱼也容易,说不准那几个惯犯,这次就能逮住了。 西子没想到,这一来就让她直接顶上这么重要的位置,那小脸兴奋的都有点发红,抬手一个军礼:“保证完成任务。”刘汉斌笑了,让外面的小刘带着她过去反扒组去熟悉情况。 西子这第一天过得挺充实,反扒组一共六个人,俩人一组,就她一个女的,带着她的是组长张海,张海一开始还挺有点不乐意,勉为其难的带着她,去附近批发市场钓鱼,真没把西子当成自己的兵。 所谓钓鱼就是穿着便衣装成路人,吸引小偷上钩,别说,真有不长眼的,西子穿着便衣在批发市场里狂了一圈出来,到了门口就被个小偷盯上了,小偷是个十七八岁,穿的挺潮的小子。 手刚伸进西子的包里,就看西子那叫一个利落,抓住小偷的手一推一拉,肘一侧,就把小偷按在了地上,小偷两只手背过去,手铐咔一下就烤上了,这一溜动作漂亮,比张海这个组长用的都顺溜。 26、二十六回 对这个细皮嫩肉的小丫头,反扒组组长张海真是刮目相看了,就西子这动作,那真跟行云流水一般,可以想见,这丫头不仅不会成为反扒组的累赘,完全可能成为镇组之宝啊! 张海那嘴咧的,心话儿说,还是队长向着咱反扒组,愣是给整来这么个能人。回了队里,把小偷交给下面的人审问录笔录。 张海上下打量西子好几遍,拍拍她的肩膀,好不含蓄的夸奖:“行,身手够利落,你这个徒弟我收了” 挺粗拉拉个汉子,直爽,西子喜欢这样的领导,这个工作她也喜欢,让她当了五年兵的人,天天做办公室里,或者是去查酒驾,说真的,挺憋屈。 说到这里,她就不得不得想起胡军的好处来,有权可不随便乱用,她调来这里,一开头还真怕胡军私下里跟人家打招呼,照顾她,这一看就知道,胡军是真按她说的办了,其实那个男人也没她想的那么差。 西子这念头一转到这儿,手机就响了起来,西子拿出一看,不由自主嘟囔了一句,怎么就这么灵呢……跟组长打了招呼,就走到院里接了起来。 胡军一开始真跟这丫头置了会儿气,可置了没多长时间,还真就有点担心起来,十七队那个刘汉斌,可是满市局里都有名有号的,跟铁面无私的包黑子一样,别说不知道背景的,就真知道西子是胡家媳妇儿,说句实话,也不见得照顾,说不准,还下死力气的操练,你要是受不住,赶紧走人最好! 刘汉斌那句话咋说来着:“我手下不养闲人”说起来,这性子跟他家小媳妇儿,有那么点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又臭又硬的脾气。 他家媳妇儿又是个好强的性子,要是受了啥委屈,指望着她告诉你没门,媳妇儿不领他的情,胡军偏还放不下心,就怕他家媳妇儿真受了啥委屈,就昨天在十七队哪个样儿,让个不入流的泼妇就欺负住了 越想,胡军这心越悬着放不下,忍到快中午,终于打了个电话过去,哪知道,他好心好意的刚问了句:“怎么样?”他媳妇就回了句:“挺好的,你别闲着没事就打电话,我没空跟你唠嗑儿,挂了啊!” 咔,嘟嘟嘟……电话就这么断了,胡军这个气,嗖一下就窜到脑瓜顶上了,转悠一圈,跟扎了个眼儿的皮球一样,哧溜一声又泄了,自己摇摇头忽然乐了,这才是她媳妇儿啊!要是给他好声儿好气儿的,他还真不咋习惯了。 媳妇儿这儿问不出来,咱得想法侧面扫听扫听,拐弯抹角的想了半天, 还真想出个人来,记得虎子有个表弟,今年正好调动到十七队去了,还是走的他的路子,叫啥来着,对,叫周鹏,就他。 胡军拿起桌上的电话给虎子打了过去……放下电话后,胡军都觉得,为了他媳妇儿,他这心都快操碎了,可西子那丫头半点情都不领,不仅不领情,连个好脸儿都不给他,这要是按照佛家的轮回因果之说,上一辈子指不定是他把他媳妇儿掐死的,还是屈死的,要不,这辈子他咋这受气呢,就翻不过身来了。 不说胡军这边憋屈的上不来下不去,再说西子,刚撂了胡军的电话,手机就又响了,她不禁翻翻白眼,就不明白,胡军这班上的,咋就这么清闲,看都没看,接起来就没好气:“你还有什么事?我这儿还上着班呢,没事打什么电话……” 西子这一连串没好气儿的话,还没全顶出来,那边她家财主老爹的声儿就传了过来:“妞子你这跟谁啊?头一天上班不顺心了?领导给你穿小鞋了?要是不行,咱就不干了啊……” 西子仰着头暗暗叹口气:“爸,您操的什么心啊!单位挺好的,领导也好,没人欺负我,没人给我穿小鞋,您就放心吧……” 西子明白,她要是不把话说明白了,她家老爹真能立马买了飞机票飞过来,因此考虑到这严重的后果,她这态度必须十分认真诚恳,得让老爹相信才能消停。 她斩钉截铁的表达了好几遍,财主老爹才算相信,她这刚调动的工作挺好,可那边财主老爹还是有些不满的唠叨了两句:“原来跟女婿一个单位多好,小两口一块上下班,有个照应,你这丫头犟的,非调什么工作不可……” 西子把手机换了一边,跟她财主老爹说话,自然跟胡军不能一样,得听着…… “小西,来一下” 那边张海冲她招招手,西子可算找到了救星,急忙对着话筒喊了几句:“爸,我领导找我有事儿,等下班我跟您打回去啊!” 没等他老爹再说啥,就把手机挂断,走了进去。张海笑眯眯的瞄了她两眼,挺八卦的说:“男朋友啊?” 西子抿着嘴摇摇头:“我爸。” 西子的人事档案还在市局里头,关系胡军那边压着没让转,转过来可不就全露了,因此,虽说人到了,别人一时半会儿还真弄不清西子的底细,加上小脸皮长的嫩,看上去跟个小姑娘似的,张海那许久没动的媒婆心思,真有点活动起来。 多好个姑娘!心里真打定主意想给西 子介绍个对象啥的,俗话说这肥水不流外人田,就在十七队的未婚小青年里寻一个,就是一时半会儿,没想起谁来。 既然动了这个心思,张海就得提前打听清楚了:“小西啊,多大了?有男朋友了吗?” 西子一愣:“二十七……”至于男朋友,以前的吹了不能算,胡军能算男朋友不?不能吧!因此,西子理所当然的摇摇头,毕竟张海没问她结婚了没,因此后面的乌龙闹出来,差点没把胡军气疯了。 真不像!张海真被她这年纪意外了一下,这年纪怎么也算大龄青年了,队里倒是有好几个合适的,得咧!等他慢慢撮合吧!这种事儿也不能急在一时,先说正事。 “小西,你今儿第一天来就给咱们反扒组立了一功,晚上我请客,连吃带唱,也算大家给你接接风了,你是主角,可不能缺席啊。” 同事们挺热情,西子也不能拒绝,下班前先给大院打了个电话,胡夫人也明白,这刚到新单位,得合群,不能各色了,因此叮嘱西子少喝酒,回来时,提前给胡军打个电话,让胡军接她去,别自己回家,大半夜的外头挺乱…… 西子一句都没反驳的应着,撂了电话,胡夫人自己才回过神来,不禁扑哧一声乐了,胡总参刚一进门,就看见老伴乐得挺欢,遂顺口问了一句:“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胡夫人接过他的帽子,又不禁笑了几声: “我是笑我这老糊涂了,西子刚打电话回来说,单位同事给她接风,晚上吃饭唱歌,就不回大院来了,我就叮嘱她,晚上完了事让胡军去接她,怕她一个小姑娘家的,半夜出啥事,说完了,我才想起来,咱西子可是警察呢,不过这孩子真懂事,我叮嘱了,她就听着应着,一句话都没反驳我,有礼貌,好教养,咱那亲家别看人挺粗,这教育孩子方面,有点门道” 胡总参听了,也难得笑了:“你啊!操不够的心,西子这孩子行,配胡军都屈了。” 胡夫人这不爱听了,怎么着也是自己儿子好,白了胡总参一眼:“没有儿子,哪能娶西子这么个儿媳妇儿回来,你别没事总数落他,都奔四十的人了,媳妇儿也娶了,你还跟训你手下兵似的不好看。” 胡总参哼了一声:“只要他不给我整那些花花事,我就不训他,以前就算了,这娶了西子,要是他敢还哪样,我枪毙了他。” 胡夫人哧一声笑了:“你是军阀啊!枪毙了他,你也得坐大牢,得了,别总弄的这么暴力,一家子过 日子呢,总枪毙枪毙的,这不是你那军演,我瞅着,西子能拿得住军子,你还没看出来吗,咱儿子平时看着挺霸道,跟个老虎似的耀武扬威,到了西子面前,那也就是个大猫,乖着呢,你甭瞎操心。” 西子撂下电话,想了想,还是给胡军发了个短信过去,也算打个招呼。胡军那边正琢磨着,等会儿下班提前走会儿,拐个弯去接他媳妇儿去,就在那边地铁站等着她,不得一起回大院吃饭吗…… 想着,不时低头看手腕上的表,就觉得那分针时针的,咋就走的这慢,半天都不动一下,好容易快到了,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两声短信提示音,他拿过来一看,顿时就泄了劲儿。 自己憋堵了好一会儿,忽然就想通了,自己咋就这傻,他媳妇儿有饭局,他也找个乐子去,不就得了,打从结了婚,胡军可好久没出去放松了,反正他家媳妇儿都不在意,他还跟个死守寒窑的王宝钏似的,岂不傻缺到底儿了。 27、二十七回 反扒组一共就六个人,这还得算上刚加入的西子.张海觉得,这事儿得显摆显摆,尤其他还有个做媒的心思,因此铺开的面挺大,把十七队里头的未婚大龄男青年,基本都找了来,整的跟相亲大会似的。 除了西子,就没一个女同志,西子往中间一坐,就成了名符其实,一堆绿叶中的大红花,衬的异常娇艳醒目。 张海发现,西子这姑娘不仅人洒利,性格也大气,没那些娘们事儿,话虽不多,可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也挺随和,就是一点不好,不喝酒,滴酒不沾。 他是不知道,西子在这上面吃过大亏,自打从承德回来之后,就发誓彻底戒酒了,什么酒都不喝,省得发生点酒后乱性的事儿,尤其家里那位是个没任何原则的男人,她就不能给胡军哪怕一点儿可乘之机。 吃的是自助餐,实惠方便,毕竟警察也不是大款,从自助餐出来,直接进了旁边的ktv歌厅,要了个大包房,开唱。 西子觉得,这帮同事挺放得开,别开白天在队里都一本正经,到了歌厅那也算潮的,谁的歌都唱的有模有样,一个个都跟麦霸似的, “来,来,小西跟周鹏唱一个,就唱个情侣对唱的,周鹏小子可是有名的麦霸……” 张海那眼睛嗖嗖冒着光,看了一晚上,就觉得周鹏小子挺合适,今年刚调队里来的,听说有点背景,家庭条件不错,个子高,人也帅,看着稳当,倒不像个纨绔子弟,各项素质也都挺好,年纪也合适,今年二十八,这俩人处上对象,真能算郎才女貌。 张组长就像那个糊涂的乔太守一样,一厢情愿的在哪儿乱点鸳鸯谱,西子倒没什么,唱就唱,真跟周鹏唱了一首。 张海还挺八卦的,把两人让到了一起坐着,周鹏这心里却暗暗叫苦,一个劲儿的往边上挪,那是连靠近西子身边都有点怵。 要不是知根知底儿,就凭西子这样的女孩儿,他说不准真上去追了,漂亮帅气的小姑娘,谁不喜欢,可这一沾上大院那几位爷,再借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是真不敢啊! 周鹏是虎子的表弟,虽说跟大院的几位爷平日不一块玩儿,可那也算隔着一层的嫡系,啥事不明白,就是实在理解不了,这军哥好好的,怎么就舍得把自己心坎上的媳妇儿,扔到十七队来了。 这里可都是大老爷们,说句不好听的话,平常接触的也没啥好人,不是小偷就是妓/女,要不就是打架贩/毒的,真不是个安生地儿,他是为 了往上熬,得干出点业绩来,可西子不一样,都胡家的媳妇儿了,还不想去哪儿去哪儿。 害的他现在坐在这儿上不来下不去,如坐针毡一样难过,扫了眼那边张海,心说这什么眼神啊,非把他往火坑里推,表哥可跟他说了,照顾是照顾,报信是报信,平常理的远点儿,省的让军哥误会,醋坛子一翻上来,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有这样的警告撂在哪儿,周鹏只要不想作死,那就得明哲保身是正经,可架不住张海糊涂,非把他推上来。 西子颇有几分纳闷的扫了周鹏几眼,周鹏是对面扫黄组的,个子高人也帅,中午彼此熟悉的时候还挺热情的,到了晚上一进了饭馆,就开始变样了,盯着自己看的眼神儿,怎么看怎么有点诡异,仿佛束手束脚战战兢兢的。 被张组长发过来开始,就恨不得跟她中间隔着一堵墙才好,避嫌的心思昭然若揭,西子拿起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你有女朋友了?” “啊呃……”周鹏一愣,没想到西子这么问他,下意识摇摇头:“没,没有……” 西子看了看两人之间能再坐一个人的空挡,继续:“还是说,你对我有什么意见?没关系,可以当面提。 “啊?”周鹏急忙摆手:“没,没意见。” 还是有点不对劲儿,西子也没再问下去,毕竟才第一天上班,刨根问底不好。张海坐在那边偷偷打量这两人,周鹏这小子平常看着挺机灵,这时候偏离得八丈远,哪个傻不拉几的样儿,张海都替他着上急了,可着急归着急,他也不能楞往上撮合不是。 明天还得上班,一群人挺自制,玩了一会儿就散了。出来以后,张海偷着冲周鹏使了好几个眼色,嘿嘿一笑道:“小西,让周鹏送你回去啊,顺路,顺路,他也没喝酒,放心,保证安全。” 不由分说,就把西子推进了周鹏的车边上,跟别的同事一哄散了。歌厅们口就剩下周鹏跟西子俩人。 周鹏目光闪了闪,四下看了看,西子真觉得,他和模样儿怎么看,怎么有点儿贼眉鼠眼的意思,周鹏扫见那边不远处胡军的车,才暗暗松了口气,对西子匆忙说了句:“我先走了啊!” 拉开车门,麻利的上车走了,把西子自己甩在马路上,西子一愣,心说,这什么人啊?够二的,不乐意载她就不载呗,至于这样吗。 西子低头看看腕表,快十一点了,想拦辆出租回家,等了半天就没一辆空车,索 性沿着便道一边走,一边等着空车。 她在前面走,胡军就在她身后不远处,缓缓开车跟着她。胡军自己都觉得自己魔怔了,说是晚上出去找乐子,没用找,就有乐子撞了上来,还没进会馆就遇上以前相过好的一妞儿,要是搁以前,说不准直接开房去了。 可今儿晚上就那么邪性,跟那妞儿说了两句话,饭都没吃,心里不知咋了,就有那么股子莫名其妙的负罪感,那负罪感就跟个猫爪子一样,抓挠的他浑身难受。 白等他寻了个借口出来,才算舒坦了,出来了满大街溜达一圈,竟然百无聊赖,随便找个地方吃了点东西,就直接来西子他们聚餐的外头等着了,还得隐藏好了,不能让西子那丫头发现,憋屈的胡军就别提了。 眼睁睁看着那丫头酒足饭饱,跟一帮男同事笑呵呵的出来,进了旁边歌厅,胡军心里这个不平衡啊! 你说自己遇上个女的,说两句话都觉得对不起媳妇儿,怎么他媳妇儿就能跟一帮大老爷们一块有吃有喝又唱又跳的呢,就差勾肩搭背了…… 胡军心里的酸气突突的往上冒,就忘了十七队一共就没几个女的,他家小媳妇儿进去了,那还真是万绿从中一点红。 胡军忽然发现,自己挺缺心眼的,怎么就想起替她媳妇儿隐藏身份了,这帮雄性动物里面,她小媳妇儿年轻漂亮的,还不跟进了狼窝一样,就是没人敢偷,可有人惦记着,胡军也觉得大不痛快。 他抽了半包烟,才看见她媳妇儿跟着一帮老爷们出来,被个明显是领导的男人推到周鹏车前,那帮人一个个全走了,胡军那提溜半晚上的心才算落了地。 周鹏这小子知根知底儿,敢有别的心思,直接灭了他家九族,胡军恨恨的转着念头。果然,周鹏挺懂事,一看见他的车,立马就撤了。 胡军把手里的烟掐了,就等着他媳妇儿给他打电话,然后发挥随叫随到的精神,上前表现表现,可他等了半天,就看着他媳妇儿连个打电话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拦出租,拦不着,人家腿着回去,也不给他打电话。 胡军哼了一声,也跟西子堵上气了,就在后头跟着她,看她能拧到几时,就这样,两口子一前一后,走了得有二十分钟,西子也没打着车,也不给他打电话,这丫头有时候犟的,胡军恨不得过去抽她。 油门一踩,嗡,吱一声,停在西子身边,气哼哼推开副驾驶那边的门:“上车,看什么啊!我也不是歹徒,上车吧!放心,不是我主动 的,我没那么闲的没事儿干,是妈非逼着我来接你,怕你半道上遇上歹徒坏人啥的。” 西子抿抿嘴,她哪个婆婆,是真把她当成了实实在在的儿媳妇对待了,弄得她总觉得心挺虚,两人这婚结的,现在才发现,开头是容易,收场恐怕有点难,现在也只能过一天算一天。 西子上了车,胡军扫了她两眼:“没喝酒吧!” 其实挺平常一句话,西子那小脸儿不知怎么,腾一下就红了,扭过脸儿去,看外面的霓虹灯,瓮声瓮气说了一句:“开车,哪儿这么多废话。” 车窗玻璃映出她有些粉嫩绯红的小脸儿,眉眼盈盈的,咬着嘴唇,有些难得可疑的羞涩劲儿,胡军心里的气,忽悠一下就没了,不禁气没了,还有那么点美滋滋的感觉,没喝酒,就跟有点微醺了似的,他媳妇儿真难得有这样的时候,记忆中,仿佛就那晚上有过…… 唉!真不知道,啥时候能再整出的实在事儿,胡军的心里还没美明白,啪嗒一声,就直接摔地上了,真是山高路远,前途渺茫啊! 人家都是整事容易,结婚难,怎么他这证儿扯了,婚结了,这事儿咋就整不了呢…… 28、二十八回 进了地下车库,胡军刚停好车,西子就推开车门跳下车,头也不回走了,胡军这个气啊!和着,自己连的哥都不如了,至少人家那还给钱,他连声谢谢都捞不着 胡军勾着车钥匙,沉着脸往里边走,刚进了电梯间,胡军的脸就开始阴转晴了,他家媳妇儿心里还是有他的,这不,就在电梯前面手挡着电梯门等着他呢。 胡军翘了翘嘴角,把她媳妇儿身上的包抢了过来:“我帮你拿着,挺重的” “挺重?”西子纳闷的扫了他一眼,她的包是不小,可里面除了必备的几样东西,真没啥,不过他乐意背就背吧! 两人进了电梯,西子站在的笔直,侧头盯着他看,胡军乐了,舔着脸凑过去:“怎么着,媳妇儿,觉得你老公好了吧!温柔体贴模范丈夫的范儿。” 西子目光上移,看他你洋洋得意的样儿没说话,电梯叮一声到了,电梯门开开,西子才说了句:“嗯,包背的挺熟练的,温柔体贴是千锤百炼来的吧!” 说完,直接抄过自己的包,先一步进去了,胡军挠挠头,半天才想明白她媳妇儿话里的意思,不仅没急,反而有点雀跃起来。 几步跟了过去,进了屋,西子还没猫下腰呢,胡军已经蹲□,把媳妇儿的鞋脱了下来,把拖鞋套在脚上,那动作顺溜的,也跟千锤百炼似的。 西子低头看着这个给他换鞋的男人,有片刻恍惚,仿佛有几分熟悉……西子脸色微黯,胡军已经把鞋放进鞋柜里,却还蹲着身体,仰着头看着她:“媳妇儿,你吃醋了是不?只要你乐意,我保证,以后就给你一人背包” 这话说出来,胡军都觉得不像从自己嘴里出来的,可就这么顺溜的说出来了,说出来也没后悔。 西子有些楞,玄关的声控灯灭了,屋里却不算太黑,高层的空间,客厅一周全是落地长窗,采光很好,即便晚上,远处灯火霓虹的光线映进来,依然能看得清这男人的大致轮廓。 中肯的说,他很帅,轮廓分明,头发不长,仰着脸,鼻梁挺而高,眉头舒展,两道眉斜斜上挑,眼睛不大却炯炯有神,而且,认真……从他的眼睛里,西子竟然看到了认真。 “我们这婚是假的,你忘了吗?” 西子的声音清而淡,在暗夜里响起,如果仔细听的话,或许也能听到些许微弱的迟疑。每个女人都有脆弱的时候,西子也不是个爷们,自然一样,记得谁说过,外面越坚强的女人,心里才越发脆弱。这个 时候,这个男人,西子一向坚硬的心,忽然就软了那么一下子。 声控灯随着她说话重新亮了,胡军却站了起来,伸手撑在她身后的墙壁上,身体俯近,从上到下望着她,浓重的男性气息,瞬间就笼罩在西子周围。 “什么假的?我家户口本上写着你的名字,结婚证上明明白白的钢印,还有我们的婚礼,最重要的是,我发现,你当我媳妇儿也挺好的……” 胡军话没说完,手机铃儿就响了起来,胡军根本没理会的意思,还是定定望着西子,西子有短暂的慌乱,可就那么几秒,侧头推开他:“接电话,说不准是你妈,我去洗澡了。” 小丫头撂下几句话,跐溜跑了,胡军也没逼她,这就是个表态问题,一开始他是想跟她假结婚糊弄两边家长,可如今他想来真的了,就得明明白白告诉西子这丫头,他要是不说,估摸这丫头能跟他当一辈子假夫妻,她受得了,他可不成。 他就是一个最俗气的男人,不仅要精神上的,也得要生理和谐,爱情吗,既要爱也要情,所以一样不能缺。说穿了,他胡军就像夜夜抱着自己媳妇儿睡觉,整点儿事儿,说起来这要求不过分吧! 尤其他家媳妇儿这迟钝样儿,不挑明了说没戏,可也明白不能逼狠了,说着的,有今儿这个突破都是胡军的意外之喜了,他家媳妇儿那古板的,跟从民国坟地里刨出来似的。胡军都忘了,他以前对爱情一向嗤之以鼻的 胡军拿出手机看了看,她媳妇儿猜的准啊,真是他家太后,接起来:“妈,这大晚上的,您怎么还没睡?” “这不惦记着你们吗?西子呢?接回来了吗?第一天上班怎么样?你别不知道疼人,你问问,西子这孩子不爱说是非,该问你得问……” 噼里啪啦絮叨了得有十分钟,才撂了电话。胡总参撑起身子,拉拉老板的袖子:“回来了吗?” “嗯,回来了,说西子正洗澡呢,没喝酒。” 胡总参点点头:“西子到哪儿都错不了,得了,睡吧,你这心操得都没边了。” 胡夫人也躺下叹口气:“我这不是愁孙子吗,你说西子这刑侦大队的工作,有没有啥危险啊?” 一侧头见老伴儿都睡着了,胡夫人摇摇头,伸手按熄了床头灯。 胡军这一晚上做的全是梦啊,梦里她媳妇儿在他怀里抱着,温香软玉,怎么就那么美……早晨一醒来,自己都不禁苦笑,这春梦真不知道啥时候能到头。 西子却翻来覆去,一夜没怎么睡,她也不是真傻子,胡军昨个把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她也不可能装没听懂,嫁了胡军,本来是阴差阳错,如果不是老爹逼着,西子这辈子真不想结婚了。 曾经,她爱一个男人爱了那么多年,也想过有朝一日嫁给他,范里也是,那时候两人规划过很多次,没想过什么风光的婚礼,就想两人穿着军装,登记照个像,然后请两家的亲戚朋友随便吃顿饭就完了,简单温馨。 两人都不是那种喜欢张扬的个性,而且过日子的,毕竟是他们俩人,搞那么大的婚礼给谁看,唯一一个希望就是,结婚后两人想去西湖旅游,泛舟西子湖,大概是两人那时候唯一的梦,梦终归是梦,一梦还未到头就醒了,现实中容不得做梦,爱情在现实面前,总是那么不堪一击。 胡军是西子生命中的意外,他以一种强悍的势头,鬼使神差的进入到她的人生中,相识,结婚,却独独没有爱情,男女相悦,仿佛也没那么重要,过日子认真你就输了,可真跟他来真的,西子真有点抵触。 要胡军是个平常的男人,没准西子也不会如此犹豫,可他那光辉灿烂的历史,桃花遍地开的过去,即便没爱情,西子也想要安稳,这种安稳的人生,仿佛跟胡军在一起就不可能,因为不知啥时候就蹦出来点浪头。 还有,最重要一点西子有洁癖,总觉得胡军挺不干净的,一想到这儿,西子忽然发现自己忘了一件大事,她跟胡军那一晚,没有任何避孕措施,并且,她总觉得身上有点不对劲儿,跟以前不一样了,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而且,现在她才想起来,貌似有点晚了,事后避孕的药,也早过了时效,西子一想到这个,心里开始七上八下的忐忑起来,也把胡军跟他说的那些话,一股脑扔到了脖子后面去了。 胡军发现,自己挑明了第二天,他家媳妇儿就跟没这回事一样,而且那脸色总有点焦虑不爽的样儿,弄得他想在找机会再表白表白也没敢,反正也不能着急,话已经说了。 而且西子这脾气开始长了,占不占就不搭理他,他好心好意接送她上下班,被这丫头吼了一顿,说他张扬,让队里的人看见影响多不好,勒令不许他去接,送也别送。 可胡军哪儿舍得媳妇儿去挤地铁,他家媳妇儿身娇肉贵的,退了一步,每天就送到十七队拐弯的胡同里,挺隐蔽,接也跟这儿接。 瞄见个穿警服的过来,胡军就赶紧猫下腰,真是偷偷摸摸,跟搞地下 工作似的,胡军有时候就琢磨,怎么自己就沦落成这样了,亏了左宏那厮没瞧见,要是知道,还不笑话死他。 不过,他家媳妇儿最近真有点跟提前到了更年期似的,虽说同意他接送,可那眼睛盯着他看的时候,胡军总觉得有点瘆的慌。 胡军低头看看表,差不多了,都过了五点半,他家媳妇儿也该出来了,就他家媳妇儿这个热爱工作的劲头,真跟魔怔了一样,早上一准第一个到,晚上最末一个下班,好在刑侦队还算照顾女同志,没给排夜班,不然,她媳妇儿正能夜不归宿。 远远的,胡军就看见她媳妇儿从刑侦队的大门走了出来,别说,这一身警服穿在他媳妇儿身上,真挺惹眼,虽说姿态一点都不妖娆,可胡军就觉得,有那么点制服诱惑的感觉,每次看都有点热血沸腾的。 西子走过来开门上车,胡军才发现,今儿他家小媳妇儿那张小脸儿,尤其不好看,胡军忙抄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盖递过去:“怎么了?工作不顺利?有人给你穿小鞋了……” 西子连接都没接他手里的水,就那么直眉瞪眼的看着他,看了的胡军心里都毛了,才开口:“胡军,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啥不干净的病来着?” 29、二十九回 “啊……” 胡军以为自己这两日上火,耳朵不好听差了呢,她媳妇这说的啥?又问了一遍:“媳妇儿你说啥?” 西子哪个气啊!还有股子说不出的难堪跟羞涩,她是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一天,怀孕是躲过去了,可这一阵她愈发觉得身体不对劲儿了,尤其下面,分泌物开始增多,还有就是这两天严重起来瘙痒症状。 综合来看,西子怀疑自己得了传说中的性/病,可这种病没有必要的途径,怎么会找上她,唯一的,也是肯定的对象就是胡军,而且,以这混蛋以前杂乱的私生活,她觉得,染上什么不干净病的几率尤其大。 胡军脑子里转了几遭,才转明白,他家媳妇儿是怀疑他有性/病来着,西子气,胡军还气呢,不仅气还冤,长到这么大,西子真是头一个怀疑他有这种病的女人,这对他的男性尊严,真是一种深深的侮辱。 也算知道,自己在西子这丫头的心眼里,是个怎样浪荡的男人,不然,他家媳妇儿也不能就怀疑到这上面去,不对,西子这丫头总不会平白无故就怀疑他,肯定是有原因的…… 想到此,胡军忽然倾身,凑到西子耳边小声的问:“怎么了?是你身体不舒服了?” 西子一把推开他,眨眨眼,都有点要哭的意思了:“胡军,你个烂男人,你有病干嘛祸害我啊!” 那小模样,难得委屈娇气,从胡军眼里钻进心里一阵酥酥痒痒的,胡军突然举起右手来,跟入党宣誓似的认真持重:“西子同志,我发誓,我是清白的,我什么病也没有,身体特棒,能再伺候我媳妇儿五六十年不成问题。” “噗嗤……” 西子笑了一声,小脸又沉了沉,是真发愁了,也有点怀疑的斜斜睨着胡军:“你真没病?”胡军拉挡,启动,车子滑了出去:“你不信,咱现在就去检查。” 胡军是琢磨明白了,就他家媳妇儿这个犟性子,没让她看见白纸黑字的,说不准都不带相信他的,也算好事,把自己先摘楞出去,才能集中精神问她媳妇儿的毛病。 以胡军猜想,大约他家媳妇儿是得了什么妇科病,因此,这一竿子就指到了他这里了,如今这妇科病太平常,坐久了,或者说吃的刺激性大了都可能,尤其他家媳妇儿那饮食习惯,嗜辣如命,很可能就过敏什么的。 不过,这算是挺私密的事儿,胡军突然发现,虽说遭了媳妇儿怀疑,可两人之间这种无间的亲密,还真就是不折 不扣的两口子,这么一想,心里还有那么点隐秘不知名的兴奋。 西子咬着嘴唇,上医院的这一路都在想,看意思,胡军挺有把握,根本不是他的事,那是怎么回事,以前过去二十七年,都没有过这样的事,难道是破/处的后遗症,或者胡军真有啥脏病,糊弄她呢…… 西子胡思乱想啊!直到胡军的检查报告递到她手里,各项指标均在健康的范围内,西子才松了口气。 胡军低头看了看他媳妇儿,一屁股坐她媳妇儿身边,凑过去低声问:“现在能跟我说了吧!到底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西子飞快扫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医院走廊里没什么人,夕阳的余光从走廊尽头的长窗照进来,些许落在西子身上,氤氲出朦胧的光晕,浮浮荡荡的。 胡军能看到他家媳妇儿,耳根后渐渐泛起的红晕,由浅至深,晶莹剔透别样诱人,尤其这样的小羞涩,令胡军真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恣意怜爱一番,可真不敢,手都不敢伸,而且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搞清楚他家媳妇儿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身体虽说是她的,可也不能都算她自己的东西,说起来,该算他的所有物,所以,为了以后一辈子的幸福着想,必须得问明白了。 “媳妇儿,讳疾忌医可是大忌,任何小病不治,很可能就成了隐形杀手……” 胡军那口才,唾沫星子都不带蹦一个的,噼里啪啦那话一串串的说出来,有理有据,软硬兼施,连吓唬带哄骗,最终西子真被他忽悠的怕了,磕磕巴巴别别扭扭的开口了。 “就是,就是,有点痒……嗯,痒……” “尿尿的时候疼不疼?” 胡军一看媳妇儿终于跟他说了,急忙顺着问了一句,西子白了他一眼,低下头,好半天才哼唧了一句:“不疼,可有点频繁……” 胡军貌似很认真的想了想:“那咱进去让医生瞧瞧去,检查检查,看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检查?”西子身体明显一僵,胡军倒是乐了,说到底,他家媳妇儿还是怕丑害羞,侧头凑近她耳朵边上说了几句,西子脸红的跟块大红布一样,咬着嘴唇摇摇头,小声嘟囔一句:“不能不检查吗” 胡军嗤一声笑了:“怕什么丑?我给你找个年纪大,有经验的妇科权威主任,女的……” 说着,忽然眼睛一亮,颇有几分希冀的道:“要不,我帮你检查得了,反正我也见……” 胡军这话没说完,被西子那眼睛瞪的,直接住了嘴,心里说,别说见过,他都吃过……说实话,他家媳妇儿哪儿长的真挺好看的,浅粉的色泽,肥嫩嫩的蚌壳,呃…… 这念头刚一转,胡军就觉得自己那全身的血液,嗖一下就冲向裤裆去了,不禁摇头苦笑,这开了一次荤,下次还真不知道是啥时候了,忍啊忍,他都快百忍成钢了唉…… 西子不好意思,胡军其实比他媳妇儿更小气,你想他都没见过两次的地方,能让别人随便摆弄,那滋味挺不爽,更别提男的,没门,好在军总妇产科还算熟,那个妇产科的权威孙主任五十来岁,妇科一把手,人很慈祥,有口碑。 一照面,西子就挺有好感,于是虽然别扭,还是检查了……孙主任翻了翻手上的检验结果,看了看面前明显有几分紧张的小夫妻,一看就是刚结婚的,两人亲密之中还有几分羞涩别扭。 “没事,就是有些过敏性外阴发炎症状?”孙主任的话刚说完,胡军就忙问:“那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很多原因都可能,但是……”孙主任笑了笑看向西子:“你是不是清洗的太勤了?” 西子小脸红着,微微点点头:“一般洗了澡,我会单独再洗一次,总觉得有点不舒服。” 孙主任好笑的扫了胡军一眼:“你们结婚多长时间了”西子扭捏半响:“一个多月。”孙主任笑了:“嗯,有些女孩第一次性行为之后是不习惯的,总觉得不舒服,就清洗过勤,殊不知这样却破坏了本来的酸碱平衡,细菌就更容易滋生,合理清洗就好,我给你开了洗液,记得穿透气性好的内衣,还有,性生活不要过勤……” 西子从医院走出来,上了车脸还是红的,胡军觉得,自己真他妈冤的不行,比窦娥还冤,孙主任看他那眼神,分明就再说,年轻人不知到节制,也不知道疼媳妇儿,可从头到尾,结婚这么长日子,就那一回,就那么一晚上,这黑锅背的……。 两人打电话去大院,说不回去吃饭了,就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家了,到了家,胡军一把拽住西子婆妈的叮嘱: “媳妇儿,在家你就别跟防狼似的防着我了,我是你老公,也不是色狼,你没必要在家睡觉还穿那迷彩裤吧!虽然全棉,可不舒服,透气性也不好,我在这里郑重起誓,只要媳妇儿你不点头,我保证规规矩矩的成不,当然,要是媳妇儿有需要,我也万死不辞的,还有,你可听人大夫说了,也不能洗太勤,明白不?” 西子白了他一眼,抢过他手里的装着药的塑料袋,进屋去了,要是依着胡军,真想进去瞧瞧,给他媳妇儿亲自洗,他都乐意,可惜他媳妇儿不给他这个机会。 总之,这事真算个大乌龙,西子都觉得,这样私密的事跟胡军分享了,说不出那种感觉,是别扭还是啥的,虽说面上是没啥表现,可心里面对胡军总有点不一样了,尤其,这男人真算细心体贴。 第二天下班,她一上车就发现后面有个包装精美的大盒子,还纳闷呢?到了家,胡军直接把盒子塞在她怀里:“给你的”还特别叮嘱一句:“别跟我再提钱,不然我真急了。” 西子撇撇嘴,抱进了自己房间,放在床上打开,才发现是满满一大盒子内衣,国际知名大品牌,质量质地都颇有口碑,但价格也相当贵. 女人,即便西子,对内衣都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喜欢,这牌子的内衣,她以前有过一两件,太烧钱,后来就没怎么买过了。 手里摸着内衣上手绣的花纹,不知怎的,西子心里忽然就有那么点甜丝丝的感觉了,很淡,很浅,但真是甜丝丝的,或许外面那个男人也不太坏,至少没她以前想的那般龌龊。 30、三十回 胡军这小日子过得,虽说还是没整成啥实事儿来,可除了这个,说真的,他心里还算如意,西子这丫头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了,觉得他其实不是个坏人,还是她那点**的小妇科闹得,反正不像以前那样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了。 他对她好,或者买点啥东西,入眼的,也收下了,没跟他像以前那样,分的清楚明白的,这说明,这丫头对他活动了点心思吧!至少不想以前那样,一见他就跟看见蟑螂一样,眉头紧皱了。 当然,胡军绝对不会满足于现状,这距离他想象中的夫妻和美,生活和谐的目标,还差得远,不过,他也不着急了,算是看出来了,对他媳妇儿这样的慢热执拗的丫头,就得鲸吞蚕食,采取逐步侵蚀的策略,一步一步,把她圈进自己怀里来。 可前提是没有人觊觎着,说真的,胡军以前虽对那个突然蹦出来的范里,有那么点小膈应,可真没当回事,也想着,即便两人真有什么,也是过去的事了,如今男婚女嫁,还能怎么着,什么事都落地了,干啥都晚了。 因此虽然心里不爽,可真没当回事儿,主要也觉得,他家媳妇儿那小冷性子,真不像个轰轰烈烈能折腾的主儿,可亲眼瞅见,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事说来也凑巧,大周末的,他想着早点下班,过去接他媳妇儿,也甭回大院吃饭了,弄得小浪漫小气氛,外面吃,没准他媳妇儿一高兴,那心思又往他这边近乎了一点,就是不能一时吃到嘴里头,没准能拉拉小手啥的。 心里想得好,提前半小时就到了,刚熄火,他媳妇儿就给他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晚上有事,不回去吃了,已经给大院打了电话过去,还没等他问底细,直接就撂了电话。 胡军这满腔的热乎气儿,让他媳妇儿一盆冷水就浇灭了,越想越憋屈,心话儿说能有什么事?b市除了她表妹琪琪,就没见她有过别的亲戚朋友,单位应酬啥的,每次都直接跟他说,这次含含糊糊,反倒引得胡军怀疑。 胡军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索性还在这儿等着,究竟要看看他家媳妇儿到底要见啥人。真没想到啊!竟然让他等着了慕家那女婿,好像叫范里的小子,开着辆军用吉普,大喇喇停在十七队大门口,下车后,就站在车前面等着。 他家媳妇儿快六点了才出来,出来二话没说,直接上了吉普车扬长而去,他媳妇儿连扫他这边一眼都没有。 胡军这个气的,肺都快炸了,眼睛瞅着吉普车消失的地方,嗖嗖射毒气,奸夫 淫妇这词儿,忽悠一下就冒上来,和着就他傻,拿着他媳妇儿当个活宝贝一样供着,捧着,哄着,宁可把自己憋得天天打手枪,也没碰她一根汗毛,她可倒好,敢给他红杏出墙。 她要真给他做出这样的事来,那也别怪他翻脸,老爷们别的事都能忍,可就这绿帽子,说啥也不能扣脑袋上,太他妈跌份,太窝囊,而且,那是他媳妇儿,名正言顺,户口页上的媳妇儿,他胡军容不得这个。 胡军这心里越琢磨越阴狠,那戾气上来都有点狰狞,可胡军还真不是个太冲动的混蛋,这虽说瞧见了,也没真抓着啥实事,主要胡军心里对他家媳妇儿还是有一定了解跟信心的,他家媳妇儿真不是整奸情的料儿。 要是真有别的事,她能直接跟他提出来,掖着藏着不是他媳妇儿的风格,胡军拉挡启动,直接追了过去,追出不远就看见前面的吉普车,开的不快,挺稳当的,不紧不慢的样儿。胡军就在后面隔着一段路跟着,到底想看看,这俩人要去哪儿?干啥? 按西子心里的想法,她跟范里这辈子都别见面最好,免得两人都别扭,她一向不信什么恋人不当了,还能当朋友的鬼话,两人曾经那么山盟海誓,亲密的在一起过,分手了,能当朋友都是懵别人骗自己的,那就是心里还存着奢望念想,还有留恋。 西子这点好,咱分了就是分了,别管当时多撕心裂肺,可过后最好别见面,相见不如怀念,怀念不如忘却,这是西子的原则,虽说做到这些很难,但是从一开始到现在,她始终努力尝试着,而且,她觉得自己蛮成功。 跟胡军过日子,安稳充实,说起来也是千篇一律,跟别人家两口子没啥太大区别,胡军虽说出身好,背景佳,接触的日子长了,也真没发现什么太大的毛病,而且,这家伙挺贫,左一个笑话,又一个段子,跟他在一块儿很少冷场,他能把你的空间都填的满满的,让你没工夫想别的,这是胡军的魅力。 西子忽然发现,这家伙以前花花,也真有道理,你说人家要啥有啥,现今流行的高富帅都占了个齐全不说,还舍得花心思哄人,小花样也不断翻新,不说别人,就是冷性子的西子,跟他在一块儿每每都被他牵着走,不由自主就跟着他的节奏或喜或笑。 其实细想想,这家伙挺霸道,有很强的控制欲,习惯性让别人顺着他的意思转,你就是非拧着劲儿,他也有法子让你不知不觉顺溜了,这男人,西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 “西子,你还怨我……” 范里从上车,始终都在不知不觉打量她,两人处了七年,对西子的细微小动作代表的意思,范里太清楚了。此时的西子,根本没把一点心思放在他身上,两人之间过去那种亲密荡然无存,甚至滋长出陌生的藩篱,就如荒野上无人眷顾的荆棘,不知不觉就疯长起来,隔开时间空间的距离,那么遥不可及。 范里发现,自己几乎控制不住心底那种嫉妒不甘,西子过的很好,两人分手到她结婚,从结婚到现在,她始终那么安然生活着,尤其现在,她眉梢眼角看不出丝毫不如意,或者该说,她过的很幸福。 范里没想到她最终嫁给那样的男人,那样显赫的家庭,胡家在军界那是相当有名望的,胡总参也是高高在上的首长,而她丈夫胡军也真算声名狼藉的纨绔子弟,以前范里不知道这些,可娶了幕青之后,身不由己进了这个圈子,才知道西子的丈夫,原来是个这样的男人。 范里着实担心了一阵,同时,心里也存着那点隐约的希冀,如果他诚实,就会承认,他不希望西子过的太好,太幸福,他总想着,或许两人未来还有在一起的希望,毕竟,他们分手也不过是老天捉弄阴差阳错。 他过的很不好,实际上,跟幕青结婚从一开始就是屈从条件的结合,因此,结婚了就完成了任务,洞房都是各自分开过的,何况后来,两人的婚姻就是那张纸罢了,他不爱她,甚至有些怨恨她的。 范里很不理解幕青,以她的条件,裙下之臣多如过江之鲫,怎么就单单青睐他了,就跟入了扣一样,非嫁给他不可,宁愿守着这样有名无实的婚姻过日子,有什么意思。 因此,范里这句话问出来,有些试探的意味,也有几分不敢相信的怯懦。西子扭头扫了他一眼,皱皱眉,摇摇头:“我从来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儿,更谈不上怨你,还有,范里,咱们分手就分手了,你当初的选择很正确,如果换做是我,也会这样,所以,你我之间谈不上怨不怨的。” 范里的心刷一下就凉了,忽然手里的方向盘一打,车子就靠在路边,他侧头看着她,语气颇有些愤懑:“西子,你一点都不爱我,如果爱我,怎么可能这么淡然,如果爱我,怎么可能当初我提出分手,你那么痛快就答应了,如果爱我,这才多长时间,你就可以如此从容的面对我了。” 西子定定看着他,看了许久才道:“那你希望我怎样?希望当初你跟我提出分手的时候,我对你死缠烂打,来满足你那点莫名其妙的大男人心里,还是希望,我每次见到你都 痛不欲生,悔恨难当,或者说,你结婚了,我就得孤老一生,永远在原地等着你,或者更干脆点,当你跟慕青的小三儿……” “不,不,西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西子忽然笑了:“范里,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是什么人吗?当初你提出分手的时候,就该想到现在,我就是这么个女人,我很自私,你对我好,我对你也好,你对我不仁,我也对你不义,恩怨分明,至于爱不爱,我不认为,如今的我们,还有必要有资格谈这个字,开车吧!不是说你妹妹要见我吗……” 31、三十一回 (1) 胡军就在后头跟着,见到前面的车靠在路边上,那心里抓挠的开始胡思乱想,想他媳妇儿跟姓范的小子在车里干啥呢?怎么好好的就不走了,人有时候就这样,猜测什么事儿,都喜欢用自己去衡量换位思考。 胡军琢磨,要搁自己身上,车上坐着个老情人,那突然靠在边上……想到这儿,胡军那脸阴的,恨不得立马下车冲过去瞅瞅,最末了还是忍住了,好在两人不过就停了一小会儿,车子就继续往前开了。 以胡军的经验,这么短的时间,估摸连接吻都完不了事,可一想到他媳妇儿的小嘴儿,让别的男人亲过,胡军就恨不得宰人,当然,这些都是他的猜测。 眼瞅着两人直接开到了血液病康复中心,胡军眼睁睁看着他媳妇儿下车,跟着姓范的小子进了住院部大楼,心还真想不明白,来这儿干啥来了。 范琪的病房在十二楼,说起来,范琪跟西子的表妹琪琪还是一个学校的,只是范琪在入学的时候,发现了白血病,因此休学治病。 西子跟范里的妹妹没见过几次,事实上,从上学到后来当兵,西子都知道,范里有很强的自尊心,说穿了,在西子面前有点自卑,有时候西子挺不理解,在西子眼里,范里始终那么优秀,大学的时候是教授们会用欣赏目光望着的那种学生,当兵了,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也能一级一级熬上来,有能力,也努力,缺少的是机会和运气。 说起来,仿佛自己是他的霉运,而幕青才算是他的贵人,他所有的事情,她几乎都帮不上忙,一点都帮不上,可慕青连他妹妹的骨髓都能捐,可见这也算命里注定的,他俩这辈子就是这么个结果。 是个单间的病房,条件很好,从门外看过去,范琪坐在床上,手里拿了本书正在看,好像是大学的课本。 范里轻道:“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琪琪说就想见见你,跟你说几句话。” 西子略迟疑,推开门走了进去,范里两兄妹长的很像,范里的俊美到了范琪身上,就化成了柔美婉约,范琪是个很美的小姑娘,可惜韶华刚至,便得了恶疾,即便西子豁达,面对范琪,心里也颇有几分复杂,说不上怨,只是有几分别扭尴尬。 以前也不算多亲近,说起来,西子是个有些孤僻的性子,以前上学的时候,朋友不多,当了兵,倒是有几个要好的战友,转业复员以后,也都各自散去,如今天南海北,再见面都不知何时何月了。 以前见范琪的时候她还是高中生,清 纯的有几分羞涩,不很活泼,也不大爱说话,因此跟西子并不热络,因此她要见西子,西子心里是颇有几分讶异的。 西子一进去,范琪就放下书,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戴着大口罩,这个笑容依然非常明显,一双美丽清澈的眸子,露在外面流光溢彩的,看不出丝毫落寞和绝望,反而有种难得的坚强和韧性,从眼底深处流泻而出。 兄妹很像,困苦中活过来,总有种西子分外羡慕的勇气。“西子姐你来了,坐这里,谢谢姐姐还愿意来看我”。范琪的声音清脆悦耳,有些故作的轻松。 西子坐在她床前的椅子上,看着她:“身体怎么样,手术的时候疼不疼?” “不疼”小丫头摇摇头,探头看看外面:“我哥在外面?” 西子点点头,范琪小脸一黯:“我知道我对不住你跟哥,我哥那么喜欢你,却因为我……” 西子拦住她的话:“琪琪,现在咱不说这个了,都过去了,如果我是你哥,也会这么做,所以不用感到抱歉,安心养病要紧” 范琪突然一把抓住西子的手,望着她,大眼睛里氤氲出微微的泪光,闪闪烁烁晶莹剔透:“西子姐姐,我知道我哥一点都不喜欢嫂子,他喜欢的还是你,始终是你,我的病拖累了他,你能不能答应我,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你们俩还有哪怕一点点希望,也请你好好考虑,不要轻易放弃。” 西子怔住,望着眼前的女孩儿好久,微微摇头:“你嫂子很爱你哥,其实被爱比爱幸福的多,而且,我也结婚了……” 西子从病房出来,范里送她下楼,两人一路都没说话,出了住院部,西子站住,扭过头对范里说:“过去的事,咱们就让它彻底过去!我都可以释然,你范里凭什么不行。” 范里上前一步,抓住她臂膀,把她半圈在自己怀里,声音里有清晰的痛楚:“可我释然不了怎么办?西子你能教教我,你是如何做到释然的,我不会,也做不到……” 从胡军的角度看过去,两人就跟抱在一起没什么区别,要是这都能忍,胡军觉得,自己就白瞎了是个爷们。 西子皱着眉推开范里的同时,也看到了胡军的车,看见他推门下车,青黑着一张脸走了过来。胡军那过去也是个混不吝的主儿,能吃这亏?别管你是谁,动我媳妇儿,那咱俩就他妈不共戴天。 上来,废话没有一句,一拳就甩了过去,范里根本没防备,被胡军一拳直接打在脸上,踉跄了一下, 利落的稳住身体,刚直起身,胡军另一拳已经又打了过来,范里下意识挡住,才看清了是胡军。 范里心里那股藏了许久的嫉火涌上来,拳头一握,迎了上去,两人就在医院门前的空地上,扭打在一起。 “胡军,范里,你们住手……” 西子上来想分开两人,可她再有格斗技巧,这时候也用不上,这俩人完全就是两头角斗凶狠的雄性动物,都打红了眼,哪还会讲究技巧章法。 真是那句俗话说的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论说身手,该着范里占便宜,无论胡军承不承认,人家范里还不到三十,加上又是这么多年的职业军人,天天操练,跟他这早就卸甲归田的,不一个级别。 可胡军那也是野路子出来的,范里一时半会儿也占不着便宜,尤其胡军打架跟不要命一样,那狠的,跟遇上杀父仇人似的,逮着机会一脚踹过去,把范里踹了老远,占了上风还不行,追上去一脚抬起,还恨恨要踩下去,西子一把拽住他: “胡军你疯了,穿着这身警服在这里打架什么影响?” “影响?”胡军斜斜睨着她:“我一身警服打架影响不好?你们俩一个军装一个警服,在这儿拉拉扯扯搂搂抱抱影响就好了,你要是喜欢他,还嫁给我干嘛,既然嫁了我,你就是我媳妇儿,想跟他藕断丝连没门,我以前倒是小看你了,你还能脚踩两条船,也不怕淹死你。” 胡军这嘴毒的,西子瞪着他:“你胡说什么,我跟范里就是老同学,我过来看看他妹妹怎么了?” “看他妹妹,用得着抱一块儿看吗,大门口都这样了,在里面还不知道干啥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胡军你,你不可理喻……” 西子一把甩开他,转身就看到迎面过来的慕青,脸色有些白,几步跑过来要扶范里,却被范里一抬手挥开,自己站了起来,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西子脸上烧的通红,瞪了胡军一眼,转身走了。 胡军哼了一声,上前站在范里跟前:“我这个人别的都能过,就是过不了媳妇儿,心眼奇小无比,不管你以前跟西子有什么未了的情啊爱的,从她嫁给我那一天起,就得给我一刀了断了,还想这些有的没得,对你没一点好处,刚结婚,前途也挺好,好好珍惜,别出幺蛾子,跟我对着干,我对媳妇儿能忍,对你可没那耐性,聪明的就给我消停了,不然,咱谁也甭想舒坦。” 拍拍身上警服上的土,转身上车, 教育完情敌,回去得收拾他媳妇儿去,那丫头是被他宠的没边了,真当他胡军一点脾气没有呢……哎呦!这老胳膊老腿儿,被那小子几脚几拳,真有点扛不住。 胡军一进家,就看见他媳妇儿盘着腿儿坐在沙发上,貌似再等着他,胡军手里的插钥匙啪一声扔在茶几上,坐在她对面,看着她。 “现在该说了吧!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一副不依不饶审问嫌疑犯的模样,西子看他这样,忍不住嗤一声乐了:“胡军,你是不是忘了,咱这两口子是当假的,别说我跟范里没干嘛,我们就是干嘛了,你管的着……呜呜……” 西子这话都没说完,就被胡军一个饿虎扑羊,直接扑倒在沙发上,哪个恶狠狠的样儿,比刚才跟范里打架,用的劲儿还大,还利落,直接扑到,迅速抓住她的手腕抬高,唇直接就堵在她那张小嘴上…… 三十二回 西子完全被身上的胡军掣肘了,这男人就跟一头蛮牛一样按着她,一时竟无法反抗,而他的唇仿佛解恨一样,死死堵住她的嘴,舌直接撬开她的唇齿,钻进她嘴里,纠缠,舔/舐,啧啧有声% 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西子发现,自己竟然对这男人有记忆有反应的,他的吻她并不讨厌,不禁不讨厌,反而有一种诡异的期待…… 他亲吻的用力而深入,舌抵住她的喉间,用力压,用力舔,在西子身上迅速燃起一把火,先头的挣扎,逐渐弱了下去,浑身发热发软,跟那夜几乎毫无二致,西子这次却没喝酒,那种激情热潮点燃起来,几乎可以焚毁一切理智。 而且这个男人,细想起来,仿佛也不差,西子心里一松,就跟开闸泄洪一样,胡军平日的点滴好处汇聚成一股洪流,轰一声冲破闸关奔流而下。 她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来,这辈子就跟这个男人过日子也不赖,女人一旦心理上松懈了,**就完全无法自制了。 胡军这一路还想着,无论如何,今儿得把他媳妇儿收拾一顿,他忍她,让她,伺候她,可不是给别人预备的,她是他的,别人觊觎杀无赦,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再说,再忍下去,弄不好他真阳/痿了,打手枪多伤身啊! 这丫头一点不体谅他,吃素吃久了,早晚一天会营养不良的,虽是这么下了决心,可也真没想到能这么顺利,还打着轻伤不下火线的预备呢,根本就没想到,这才三两下媳妇就从了。 眼睛虽说紧紧闭着,可那身子软的,柔若无骨, 动情,动性,这真是意外之喜,胡军哪还有挺着的道理,那还顾得在哪儿,先拿下再说。 衣裳脱的,那叫一个顺溜儿,本来他媳妇儿穿的也不多,就一个单薄的警服衬衣,下面警裤,胡军真急坏了,也憋死了,直接解开她媳妇儿的警裤褪下…… 他媳妇儿呢,不说多配合,可也没跟他真较劲儿,要是真较劲儿,这裤子想趴下来也不容易……裤子扔在地上,胡军就看到他家媳妇儿那白生生的大腿,浑身的血忽悠一下就窜上了天灵盖。 穿着他给她买的内衣,明紫色上面都是蕾丝花朵,颇为立体,尤其配上他家媳妇儿这身玉白的肌肤,那真是鲜亮的**……胡军这鼻血嗖一下就飚了出来…… 房间里是中央空调,西子感觉这大半天,胡军怎么没动静,她两条腿都冷飕飕的,忽然就回过味来,刚睁开眼,要推开胡军,就见胡军鼻子下面两管鼻血,定定望着她下面,西子脸红的,刚要坐起来,就被胡军麻利的脱下最后一点遮挡的布料…… 西子根本来不及推拒,两条光裸的腿,已经被他大力掰开……胡军的大脑袋直接扎了进来……呃……啊……西子浑身不住颤,实在有些堕/落,淫/靡,可有种陌生刺激的快/感,却又说不出的舒服,迅速从身下一点,扩散开去…… 胡军真算身经百战,技巧好的没边,对付西子这么个毫无经验的生涩小妞,那还不手到擒来,玩家出身,真要想干嘛,用不着用强,尤其这是他媳妇儿,胡军那伺候的毫无怨言…… 西子迷迷糊糊哼唧喘着气,那细细微微的声气儿,把空气都点的**辣的……胡军抬起头的时候,她媳妇儿已经迷迷糊糊,不知今夕何夕了,他媳妇儿这时候真美,美得惊心动魄…… 身上的警服衬衣还挂在身上,前面的扣子却已经扯开,里面的胸衣暗扣也被挑开了,一双柔软娇挺的ru,形状美好,腰细而坚实,平坦的小腹上一个漂亮小窝……下面却是一丝/不挂,小裤/裤也被胡军扯下,却只扯下了一条腿,小小蕾丝的布料儿,还挂在另一腿上,两条白嫩/嫩的腿儿,被胡军举着,朝两边张开,中间那郁葱葱水淋淋,汩汩而下的春水,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真是□裸的制服诱惑!比日本小电影刺激多了,他媳妇是真的,那腰儿,那腿儿……胡军根本就来不及脱裤子,直接拉开拉链,挺/进,湿滑,温热……他情不自禁舒服的哼了一声,西子的理智要回归,胡军的重武器就用上了…… 即便前戏这么充足,依然感觉有点丝丝拉拉的疼,皱着眉嘤咛一声,胡军立马就不动了,一条腿站在地上,怕压着他媳妇儿,一边倾身亲了亲他媳妇儿的唇,一叠声问:“还疼吗?哪儿疼……” 西子眼睛没睁开,一排雪白的小贝齿却紧紧咬着嘴唇哼哼,不知道是疼,还是难耐,身子不由自主扭动两下,胡军过了会儿才算明白,媳妇儿这是适应了,想让他动动呢? 他媳妇儿别扭,就这时候依然不痛快,那痛快劲儿都用别人身上了,到了他这儿就剩下矫情了,可矫情的让他更放不下…… 胡军这心里正柔软成了一团棉花,忽然就想起了今儿的事儿,姓范的那小子,心里那股气又窜了上来,是得收拾收拾这丫头,可怎么收拾,打也不舍得打,骂也舍不得骂,在床上收拾最和胡军的意。 想到此,胡军脸色沉了沉,身下忽然加大幅度,大出大进,撞的那叫一个大力,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往里顶……刚才都是餐前小菜,这才是正经上大菜呢…… 这男人简直用了吃奶力气,西子极力压抑的呻/吟声,几乎脱口而出,断断续续,都跟岔了气儿似的,体内那一点,敏/感收缩起来,她觉得或许自己快死了,体力真不济…… 死倒是没死,最终,她是真被胡军折腾晕了,后面胡军再怎么折腾她,她都不知道了,只不过醒来的时候,都有点不知道在哪儿,感觉浑身跟被大卡车碾过去一样,每块骨头每块肉都是疼得…… 忽然身下一阵清凉,却仿佛有个东西不断深入自己最隐秘的身体内作乱,西子嗖的睁开眼,腿下意识夹紧…… “哎呦,媳妇儿,快松开,松开,你老公的脖子快被你夹断了……” 西子这才发现,她浑身一个布丝都没有,胡军这男人也是,两人都是光溜溜的,光溜溜还罢了,她就这么四肢打开的躺在床上,儿胡军这厮,光着身子在她腿间,不知道研究啥呢?扣扣摸摸的……真是说尴尬有多尴尬。 西子飞快扯过薄被遮在自己身上,红着脸瞪着他:“你变态啊!干嘛呢?”胡军把手里的药膏举了举:“给你擦药啊!刚才用的劲儿太大,怕把咱们家小妹子伤着了……” “胡说什么,赶紧穿衣裳” 胡军一愕,哧一声笑了:“穿什么啊?我习惯裸睡,一级睡眠舒服,媳妇儿你以后也试试,再说,这样多方便……” 说着,嬉皮笑脸凑上来,啪叽,啪叽,亲了西子好几口,手 从被子边伸进去,小声道:“媳妇儿,你张张腿儿,我这药还没擦完呢……” 西子白了他一眼,本来有点火辣的地方,真有点凉凉的舒服,不过里面还挺疼,估计是没擦完,可让她听话的张腿儿,她也不好意思,即使两人刚才都那样了,也不好意思。 可胡军根本就是客气的知会她一声罢了,哪管她应不应,手指已经挤了进去,顺着那密林洞穴桃花源,进进出出…… 九曲十八弯啊!胡军觉得,她媳妇儿这儿,跟那山沟沟似的,地形复杂又隐秘,偏偏敏感的不行,他一进去,就把他的手指紧紧裹在里头,还一阵阵的蠕动,仿佛给他的手指做按摩,极品啊!第一次跟他媳妇儿干这事时,他就知道,他媳妇儿这里是极品…… 手指还是缓缓向前,把那药膏推进去:“媳妇儿,以后每次我都给你涂药,这是个老中医配的,听说是宫里流出来的秘方,呃……媳妇儿,你要是受得住,咱再来一回儿成不,你老公憋了这么些日子,就吃一顿垫不了饥……” 说着,嘴已经亲在她媳妇儿嘴上,这次他不跟刚才急色鬼一样了,慢慢的,把以前囤积的技巧,全用了出来,那唇沾一下,舌头伸进去,舔几下,按压,厮磨,按压完了,又勾住里面的小俘虏舔弄一番,真正花样百出。 直把西子亲的,上气不接下气,直推他,胡军才算餍足了,从她唇角滑下,没往下,直接去啃噬她玉白的耳/珠,吞进嘴里,用舌头逗弄一会儿,吐出来,在她耳后鲜红的朱砂痣上,逗留良久,舌忽而钻进她耳洞里进进出出…… 同时,西子腿间的大手,也配合着,频率一致,动作相同……西子觉得,自己就像一张柔软的手工纸,在他手里任意折叠曲张。 西子是个直白实在的性子,这种直白实在不仅在平常,在这时候依然,虽然羞涩,可舒服就是舒服,想要就是想要,原来那点儿小矫情,也早在刚头那番亲热纠缠中,消失贻尽了。 西子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劲头,反正也开斋了,索性就随着胡军摆弄算了,再说这事儿做好了,她忽然觉得,真挺舒服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新晚了,要搬家,收拾东西去了,亲们原谅。 三十三回 姓范小子这一出闹得,胡军反倒捡了大便宜,他家媳妇儿咋想的,他是不清楚,可自己这吃斋的素净日子,算正式结束了吧!以后这日子,老婆炕头的,就差一孩子了。 胡军忽然 有点向往了,这种小日子过起来多滋润,比前面耍单帮强多了,胡军越想越美,这心里一美,折腾了一宿,都没觉着累,一大早起来,就给媳妇儿端早饭去了,一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嘴脸,藏都藏不住。 叶驰一见就乐了:“怎么着?得手了?” 胡军嘿嘿一笑:“啥得手了?说的这难听,我们是两口子,这是正经的周公之礼,和谐生活懂不,我不跟你逗闷子了,我媳妇儿哪儿还饿着呢?”毫不客气,进厨房端了早餐就下楼了。 把早餐摆好了,才进屋去叫西子,先轻轻推了两下,西子哼唧一声,一翻身扭另一边去了,胡军轻笑两声,绕过去,蹲在地上,拢拢她媳妇儿的头发:“媳妇儿,吃了早餐再睡,昨个晚上就没吃,你不饿啊?” 温柔的都跟含着二月春水一样,西子略挑开眼皮,扫了他一眼又闭上,脸一扭扎枕头里去了,可脖颈露在外头,那上面细嫩粉红的色泽,看的胡军心里又骚动了一下,可实在不能再折腾了,再折腾,真把他家媳妇儿能折腾散架了。 西子不是不起,就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之外,浑身酸疼的就跟不是自己身子一样,而且,忽然想起昨晚后半段的事儿……想想,西子都觉得堕落……“啊……胡军你干啥,放开我,你放我下来……” 胡军一看叫不起来,胳膊一伸进被子里,像剥鸡蛋一样,把她媳妇儿从被子里剥离出来,西子不习惯裸睡,昨晚上,最后还是把自己衣服穿上了,她当时是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全程是胡军伺候的。 胡军给她洗澡,胡军给她擦身,胡军帮她吹头发,胡军给她拿的睡衣,当然不会选迷彩裤,实际上,胡军对西子的迷彩裤深恶痛绝到,恨不得烧了了事的程度。 可打开她媳妇儿的衣柜才发现,他家媳妇儿内务是挺标准,真不像个女人,除了警服没几件漂亮衣裳,裙子更别提了,寥寥那么一两条,性感的睡衣更没有了,他媳妇儿阳刚的,就跟个爷们没两样,真白瞎了那么好的身材。 胡军翻了半天,翻了条吊带的t恤出来,另外拿了一件自己的四角裤给她套上,昨个晚上胡军也累很了,真没发现,他家媳妇儿穿上这身儿混搭的睡衣,那真有股子别样的性感,尤其,亲密,两人之间那种如鱼得水的亲密,从她媳妇儿这身上,一眼就能看出来。 白色小吊带,下面是他的花四角裤,颇有几分海滩风情,就他媳妇儿这身细皮嫩肉的,要是穿上比基,那得多馋人…… 西子红着脸被他抱进卫生间,坐在盥洗台前面,胡军一边放水,一边看着她,那眼神不知道想什么呢,嗖嗖冒光,不过他想什么?也不难猜…… 西子手伸进去瓷盆里,突然一撩,哗啦一声,水溅了胡军一头一脸,胡军一激灵,回神,西子不禁抿着嘴咯咯笑了起来,那摸样儿,娇俏的不行。 胡军那馋虫被勾了上来,手一提,就把他家媳妇儿抬到洗手台上坐着,掰开她媳妇儿两条腿,身子挤在中间,扣住西子后脑,脑袋一低,就噙住西子的嘴,辗转,研磨,深入,啧啧有声…… 胡军觉得,他媳妇儿这小嘴真甜,甜的怎么亲都亲不够,亲着嘴儿,底下就不老实了,手下滑,拖住她媳妇儿圆滚滚的屁股,抵住自己下半身,抵的很用力,气息有些粗重不稳起来…… 唇滑落到西子耳际,小声气儿的道:“媳妇儿,要不咱再来一回吧!就当你当兵那会儿出早操了” 西子抬手推开他的脑袋,脸通红,哪个兵种这样出操,真亏这男人想得出来……西子是真想拒绝来着,因为浑身酸疼难过,可就这副酸疼的身子,偏偏异常敏感,尤其对胡军,几乎没什么抵抗力,他一撩拨就动情…… 胡军的手已经伸到下面去了,不禁低低哼笑了一声:“媳妇儿,你这里湿了,咱家小妹妹想见小弟弟了……” 手指刺溜就钻了进去,轻车熟路,跟回自己家似的……上下夹攻,揉搓她媳妇儿,不一会儿两人就出了一身汗,汗腻腻,黏沾沾的…… 身上的衣服早就扔在地上,西子两手撑在后面的手盆上,仰着头或粗或细或轻或重的喘/息着,粉嫩的红唇微微张开,啜着气,跟条快要窒息的鱼一样…… 浑身一层细密的汗,看上去更加腻白鲜活,两/腿大大张开,胡军挤在中间,两手掐着他媳妇儿的腿,撞击,纠缠,厮磨,进出……千篇一律的动作,愣是让两人演绎出不一样的激情出来…… 胡军那嘴也没闲着,一边亲,一边嘬,一边还絮絮叨叨的说点儿下流私密话,可在夫妻之间,却跟一种催/情剂一样管用,尤其西子这样生涩的丫头,听在耳朵里,配合着正干的事儿那真是分外刺激…… 胡军昨个晚上就想玩点花样,给给媳妇儿洗澡的时候,就想弄一会鸳鸯戏水,可被她媳妇儿有气无力的一瞪,就歇了心思,这时候可不正好…… 两人上下还连着,他已经托起他媳妇儿,走了几步,一起迈进浴缸,动作真高难 31、三十一回 (2) 还有冰冷的四壁,跟头顶入目的无影灯,心里还是觉得有点无依无靠的。 毕竟是女人啊!强撑着的坚强,再看见最亲的人那一刻,西子自己都能清晰感觉到,自己心里那座貌似坚固厚重的城墙,轰隆一声就塌了,瞬间就无影无踪,连点砖头瓦块儿都没留下。 胡军眼里□裸写着疼,心疼,那种疼,仿佛感同身受,这一刻的胡军,西子一辈子都没忘记,穿的什么衣服都不记得了,可西子记住了他眼里的心疼,这一刻,西子真觉得,胡军是拿她当媳妇儿了,正儿八经过一辈子疼一辈子的媳妇儿。 胡军眼里根本就看不到其他人了,就剩下她媳妇儿那张惨白惨白的小脸儿,跟可怜兮兮望着他的眼睛,其实可怜兮兮,也就是胡军这样儿理解,旁人看了也就是一般的眼神,胡军是情景带入太过,属于太在乎,因此产生了一面倒的幻觉。 本来胡军想的是,一见面,西子这丫头要是好好的,他就先狠狠数落她一顿,让他担惊受怕,让他吓的心脏差点跳出来,这一路开车,好几次都差点撞上隔离带,可没想到,见了面是这种情况下,心疼都顾不得了,哪儿还记得算账。 几步过去,扶着他媳妇儿的头发,低低的道:“不疼啊!不疼……马上就好了,再忍一会儿,再忍一会儿就好了……”温柔的都不像个大老爷们了。 也巧了,给西子做手术的大夫正是外科权威主任,以往公安局每年的联欢会上见过胡军一次,胡军这一冲进来,一打眼,他就认出来了,毕竟这么年轻的副局不多见,而且除去官职,这男人的确很帅,那种人中之龙的帅。 见过一次,能忘了还真不易,倒是没想到,这个中枪的小警察跟胡局是两口子,真令人意外,意外之余,主治大夫对进来要阻止胡军的小护士微微点点头,小护士才退了出去,退出的一瞬,瞥了眼那个弯着腰,不断呼噜他媳妇儿头发的男人,不禁羡慕起来。 大夫利落的缝合,缝合完毕,看见边上胡局那样儿,露在外面的一双眼,都不禁满含笑意,这种时候,职位地位仿佛都成了浮云,他就是一个最平常的男人,真没想到花名遍天下的胡局,竟然是个爱妻好男人,可见传言离谱不可信。 从手术室推出来,一路到病房,胡军都弯着腰跟着,一步不落跟他媳妇儿说话儿,说的啥?其实也没实在内容,翻来覆去就那几句: “疼不疼,不疼啊!疼吗?媳妇儿,媳妇儿不疼啊……” 一边的 举着输液瓶子的小护士,嘴角都忍不住翘了翘,真是个疼媳妇儿的男人。西子一开始那点孤苦无依的感觉,没来得及砸吧出滋味,就被胡军赶了一干二净,这男人真唠叨,唠叨的耳朵边上,来来去去就听见几个字:“疼不疼,疼不疼……” 不厌其烦,反反复复,自问自答……西子忽然觉得,这男人挺可爱,认识这么久,夫妻都做了几个月,西子竟然觉得胡军可爱了…… 进了病房,两个助手上来要搭着西子换床,胡军一瞪眼,俩助手手伸出又缩了回去,胡军伸手想抱西子,可手碰到那条伤腿,真就有点不敢下手了,是怕他媳妇儿疼。 西子半坐起来:“胡军我不疼,真的,麻药还没过呢,你抱我过去就行” 她说不疼,胡军不信,这丫头是个嘴最硬的,刀扛脖子上,都不见得能哼一声的主儿,最后还是那边的小护士提议,两人平抬着西子的腿,胡军抱着慢慢移挪了过去。 把西子挪到病床上,胡军出了一头汗,汗出的一颗颗的,病房里是中央空调,不可能热,西子伸手抹了抹他额头的汗:“我没事,真的……” 胡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抱着他媳妇儿的脑袋,认认真真的说:“媳妇儿,咱以后能不能别吓我,你家老公不禁吓,再吓几次,说不准就英年早逝了” 西子扯开嘴角,笑了一声:“就知道贫……” 说着话声儿有点小,大约是镇定剂的药量上来,眨了眨眼,眼瞅着就要睡着了,睡之前还不忘扭头跟胡军说了一句:“不许为难别人,尤其我的同事跟领导,不然,跟你没完……” 三十八回 没完才好,胡军心话说,我就怕你跟我有完,胡军顺了顺西子额边的碎发,俯头一个轻吻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端详着西子的睡颜,好久才站起来,扭身出去,他一站起来的功夫,刚才脸上的温柔劲儿,那是一分都不剩了。 胡军一出来,就看见张海跟刘汉斌跟罚站似的站在外面,一左一右跟俩门神一样。刘汉斌这大半天真没少流汗,他哪儿能想到,西子跟胡局有关联呢,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俩人。 说句心里话,人西子多好的姑娘,漂亮,英气,正直,果敢,踏实的干工作,丝毫没有时下女孩儿的浮躁,身上的闪光点儿忒多,可胡局呢?不是他亵渎领导,那真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不是身上这身警服限制着,还不知道玩哪儿去呢。 也莫怪,人生下来就是这个命,能力也不 差,面相又好,女人能不跟马蜂似的往上扑吗,要是他,没准比他还过,男人吗?事业,美人,一辈子就图这两样,可没听见说胡局娶了媳妇儿啊! 再说,以胡家的名望地位,这娶媳妇儿可是件大事,怎么蔫不出溜的就办了?刘汉斌前半截始终怀疑着,后半截,越想这事越觉得自己左了,他看着都好的姑娘,胡局也是男的,肯定也瞅着西子好呗,娶回家去,也不新鲜。 至于没张扬,听说那位胡首长历来低调,只是胡家这一低调,他如今可咋收场,自己都四十多了,再熬也上不去了,可张海才起步,要是胡局迁怒,以后这前程真难说…… 在外面一个劲儿的叮嘱张海,一会儿胡局出来,说什么都听着,咱一副认错良好的态度,胡局就是再发火,也不至于咋的…… 叮嘱好了,就在这儿等着,主意定了,可心里依旧挺忐忑:“胡局……” 两人唰敬了个礼,胡军黑着脸瞥了两人一眼,一个字没说,直接往那边安全楼梯那儿走了,两人互相看了看,不禁摇头苦笑,跟在后面。 胡军等着两人进了安全楼梯,一挥手关上楼梯的大门,开始发难:“刑侦十七队和着就我媳妇儿一人是不?你们这帮大老爷们都是吃干饭的,这么危险的任务,让一女的冲前面去,我都替你们害臊,妇女儿童得照顾,这都不知道啊!” “报告胡局,西子同志的身手在十七队那是头一份的,以前又是武警出身……” 没等刘汉斌解释完,就被胡军打断:“别跟我整这套,刘队,你也别叫我胡局,咱现在不是上下级关系,我就是以一个家属的身份,对我不明白的事儿,质询一下领导,这不为过吧!” “不为过,不为过……” 刘汉斌嘴里说着,心里话儿,你要不是局长,就一家属,敢跟我这么说话,老子早不伺候了。“还有你……”胡军盯着张海:“你们反扒组都是男的,就我媳妇儿一女的,怎么就什么事儿都让个女的上呢?你们都是摆设啊!” 张海这人耿直,比刘汉斌还在以上,虽说心里也愧的慌,可到了现在,也觉得自己的决定没错,当时那种情况,得亏是西子追过去,要是别人,没准那盗窃集团的头子就跑了,那这小半年布线抓捕,可就全落空了。 因此,脊背一挺:“报告胡局,在我眼里,男女没有分别,我看重的是实力,西子同志的实力,在队里都是拔尖的,这样的人才,不能浪费” “不能浪费?”胡军抿紧了嘴唇:“不能浪费,你就让我媳妇儿去送死?要是你媳妇儿,你乐意啊!” 这胡搅蛮缠的劲儿,把张海跟刘汉斌给问的张口结舌,当警察还就不怕硬茬口,可胡军这样儿,站在家属位置上,脑袋上还顶着局长的帽子,真难办,轻重不得。 不过,胡军这通数落,到让刘汉斌找到了胡军的软肋,那就是病房里躺着的西子,如果不是把媳妇儿疼到心炕里,以胡局的为人,真不至于发这么大火,连最基本的场面话都不说了,还有,刚才看他那样儿,一来了直接就闯进了手术室里去,可见西子对他的重要性。 想到此,刘汉斌忙说:“当初西子同志来队里报道的时候,我是考虑她是个女同志,想让她负责个内勤工作的,轻松,没危险,可西子说了,来刑侦大队就不是为了图安逸,主动要求进了反扒组,而且短短时间就干出了亮眼的成绩,我觉得,以西子的能力,进市局重案组最都没问题,在我这儿都大材小用了。” 胡军瞪了他一眼,这老家伙油滑,表面上是夸他家媳妇儿呢,那下面的话就是说,在我这儿还算安全的,要是进了重案组,你就担惊受怕去吧! 胡军当然比这两人还了解他媳妇儿,那丫头就是个不要命的傻丫头,脑子里就一根弦儿,一门心思保家卫国,打击罪犯,就不为他想想,她要是有个好歹,他怎么办?没出事的时候,他能宠着她,这出了事,就不能再由着她了,得想法给她安排在让他放心的地方。 眼前这两人,说真的,虽然让西子光荣负伤,可胡军对这俩人还挺佩服,是个爷们,在他面前,腰板依旧挺得笔直,硬气,怪不得能赏识他媳妇儿,三人身上都一个毛病,又臭又硬。 搁以前,胡军说不准真使唤什么阴损招儿,如今,他就稀罕这样的,最主要,他家媳妇儿这伤虽吓人,认真说,也就算皮肉伤,再说他媳妇儿昏睡前,可是严重警告过他了,胡军不怕别的,就怕他媳妇儿跟他分居,这招如今在他身上百试百灵,谁让他没出息呢,就是离不开媳妇儿,因此这俩人算捡了大便宜。 西子是被疼醒的,麻药退了之后,腿上那疼,真有点噬骨钻心的感觉,她一睁开眼就看见胡军,正瞪着大眼一瞬不瞬盯着她看,手里拿着个干毛巾,给她轻轻按额上的汗,见她醒了,就一叠声问:“是不是疼了嗯?我叫大夫来……” 刚伸手要按床头铃,西子抬手抓住他的手,把他的大手紧紧握住,微微摇摇头:“不太疼,真的… …就有一点……” 胡军真拿他媳妇儿一点法儿都没有,你跟别人硬气,在自己男人面前逞什么英雄,大腿上那么大个血窟窿,又是开刀又是缝合的,不疼才怪,那张小脸儿白的,都没一点儿血色了,额头上突突往外冒汗珠子。 他媳妇儿什么时候?什么样儿?他还能不知道,这手被她抓着,另一只手已经飞快按了铃:“在我面前不许你忍着,你要叫,要难过,要哭,在我面前,都不用藏着掖着,你得时刻记着,你是我媳妇儿,你自己不心疼自己个,我心疼。” 西子忽然觉得。腿上那一阵阵钻心的疼。仿佛轻了些,这男人这算甜言蜜语吗?不能算吧!但实在贴心,就跟从他心窝里掏出来的一样,西子那颗半冷半热的心,唰一下又热了好几度…… 值班大夫来了,开了止痛药,交代好四个小时吃半片,胡军挺絮叨,问了很多,什么这药主要是止疼吗?除了止疼,有没有别的副作用,如果吃了以后还疼怎么办等等…… 西子在床上听着,都觉得这男人忒难伺候,人值班的大夫态度却好,一点没不耐烦,挨着个的解释回答。 等大夫走了,胡军倒了半杯水,自己先喝了一口,试试温度正好,才把床摇上来些,他坐在后面,圈抱着他西子,把水送到她嘴边上,伺候她吃了药。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药吃下去,真不怎么疼了,西子依旧靠在胡军怀里,胡军圈着她的腰,头低下,在她耳边轻轻问:“想吃点啥?你晚上还吃饭呢?” 西子摇摇头:“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点儿,不吃饭你这伤口怎么好得了”西子摇摇头,身子向他怀里缩了缩:“胡军,你别出去,我想你陪着我……” 胡军微怔了一下,继而低低笑了两声,亲了他媳妇儿两口:“舍不得我了,是不?” 西子脸红了,却没反驳,这大约是她媳妇儿的极限了,肯承认不想离开他,肯让他陪着她,这丫头啊!胡军那颗心更软了,为了他媳妇儿,让他现在立马去死都乐意,更何况陪着她。 说实话,他也舍不的离开她,这事而真吓着他了,这是中枪在大腿上,要是那枪再偏偏,他家媳妇儿这条小命儿,弄不好就没了,想起来都后怕。 胡军掏出电话,打给虎子,这大半夜的,就他闲着,电话通了,那边有点吵,胡军把手机拿高了点:“虎子,我是胡军……” “哎呦喂!军哥,这半夜的,您 不在家陪嫂子运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少贫吧你,你现在赶紧去给我买点粥送公安医院来,要鸽子汤煲的粥,快着点……” 胡军撂了电话,一低头,就看见他家媳妇儿定定望着他,眼底深处有着些许迷茫跟疑惑:“怎么了?媳妇儿,不认识你男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六点还有一更,补齐鸟嘿嘿!!! 三十九回 是不大认识了,从在急诊室看见胡军那一刻,西子就觉得不大认识了,他的霸道,她早就知道,他的强横,是她以前最看不惯的,昨天晚上他闯进手术室那一刻的强横霸道,至今仍然记忆犹新,可意义却不一样了。 那样强横霸道的胡军,令西子陌生,虽陌生,却又那么亲那么近,头一次,西子如此真切的意识到,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患难与共的丈夫。 所以说,以西子的迟钝,胡军同志也挺不容易的。不过,还是那句话,只要下了功夫铁树都能开花,何况西子的小心肝儿,捂热乎了也不难。 他家媳妇儿仰着小脸儿望着他,那模样儿疑惑却也温情脉脉,胡军的手轻轻碰碰她的伤腿:“这儿还疼吗?”西子咬着唇摇摇头:“我们组长呢?” 胡军挑挑眉:“你们领导都回去了。”西子眨眨眼:“他们看见你了?”胡军哧一声乐了:“我这么大人,他们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得见,你不是还不让我为难他们吗,怎么?又忘了?” 西子这几个小时过的糊里糊涂的,说过什么话,都有点模糊,就是对闯进手术室的胡军记忆深刻。 胡军一看她那样儿,就知道他媳妇儿琢磨什么呢?叹口气道:“媳妇儿,我是你丈夫,这可是法律都承认的,以前你非让我回避,为了你的工作,我也配合了,支持我媳妇儿工作上面,我都能得一个优秀家属奖了,谁家的媳妇儿上去堵枪眼了,跟黄继光似的,我这当家属的连句牢骚都没有,你们领导都感动了,我这样的丈夫,可着全中国也没第二个,你还想藏着我啊!” 那语气说多委屈有多委屈,西子扑哧一声笑了,笑的有点虚弱:“还贫……” 低头半响又抬起来,不放心的找补:“你没难为我的领导,那以后我的工作,你也要继续支持下去。” “支持,支持……” 胡军嘴里应的比谁都痛快,心里却是九曲十八弯,他不掺和,上面还有他家老爷子太后呢,他媳妇儿他最 知道,别看在他面前腰杆子硬,对长辈,那真是连句嘴都不会顶,就知道服从,尤其对他家老爷子,跟刚参军的新兵蛋子一样,结婚这么多日子了,每回见,都跟觐见首长一样,老爷子说句话跟圣旨没两样儿。 因此,这事儿他家老爷子出马一准成,想要孙子不?要孙子就得先把媳妇儿的安全保证了,西子哪知道胡军这些心思,就觉着胡军突然变得深明大义了,以为多少被自己同化了点儿,殊不知,胡军那都修炼多少年了,玩的最好的,就是阳奉阴违。 如今也算总结出点儿经验了,对他媳妇儿就得糊弄,不过他媳妇儿如今这软趴趴的样儿,真比平常招人疼的多…… 虎子到的时候,在门外就看见了里面的情景,不是高干病房,就是个小单间,透过门上的玻璃,一下就看见了里头的病床,没看见军哥的表情,就那姿势,坐在病床上,从后面搂着媳妇儿,就能看出来,多心疼。 轻手轻脚,跟抱着个活宝贝一样儿,原先虎子对西子也就表面了解,就表面了解,也知道这嫂子不好惹,那一副扭性子,真够受的。 后来因为表弟跟西子一单位,又受了胡军的托付,时不时从表弟哪儿就能知道点儿事儿,才知道,军哥这媳妇儿可不光性子扭,那是真有本事,也能作事儿的主儿。 虎子觉得,这女人还是得温柔听话点好,跟个金丝雀一样,养在家里,闲的时候逗弄逗弄,像西子这样的,没事就往前冲,比老爷们还能,女人都跟西子这样了,他们大老爷们的脸儿往那儿摆,真亏了军哥这么个人,没把媳妇儿扳过来,还让媳妇儿给屡直了。 可此时,从外面见着这样的情景,不知怎的,虎子心里忽然就涌上股子莫名的羡慕来,这心窝子里有个疼着惦着的人,好像也不赖。 抬手轻轻敲了敲门,胡军抬头招招手,虎子推门进来,胡军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指了指边上床头的柜子,小声道:“放这儿吧!” 虎子把保温杯放在床头柜上,回头,就见军哥那小心的样儿,把睡着了的媳妇儿,缓缓缓缓的放在床上,拉上被子盖上半身,小心不碰到伤腿,微微调整了一下媳妇儿的枕头,看了看架子上的吊水,还半瓶呢,站起来冲虎子示意,两人才出去了。 到了楼梯口的吸烟室里头说话儿,大半夜了,这里一人没有,虎子抽出烟递过来,胡军接过,点着吸了一口。 虎子疑惑的问:“怎么没进高干病房?军哥要是不好出面,我来,我 一朋友他爸就这儿的副院。” 胡军摆摆手:“得了吧!这单间都是我媳妇儿不知道的,依着她,就住在六人间里,那是公安局的规定,公费医疗,我媳妇儿就是有点小财迷,依着她吧!不折腾了,现如今,我也不舍得再折腾她,那么个大血窟窿得多疼啊,等再好好,出院我们回家养着,就行了。” 胡军伸手拍拍虎子:“这两天哥这儿有事,你就帮着多跑跑,等这事完了,我给你联系几个大活儿,工程上的” 虎子大嘴一咧:“军哥说这个就外道了,咱谁跟谁啊!您不是我哥吗?” 胡军倒是笑了:“原先真没想到,跟小子这有缘份,洗脚房那事儿办的怎么样?” 虎子嘿嘿一笑:“交给我,您就放心吧!那老板娘真挺刁,可她那地方不给劲儿,黄赌毒都占全了,随便捅一样上去,就够她喝一壶的,如今封了地儿,那钱花的跟流水一样,到处拜菩萨,可惜,就不知道,她早吧真佛给得罪了,拜菩萨不顶用。” 胡军叹口气:“得了,差不离就抬抬手,让她过去吧,不违反乱纪,就让她开下去,经了我媳妇儿这事儿,我才真有点信因果报应了,我总觉着,是不是我以前做的虐,最末了都应在我媳妇儿身上,因为老天爷知道,应在我媳妇儿身上,比应我自己身上都让我疼” “嗤……” 虎子乐了:“军哥,您这是咋了?嫂子就这点小伤,至于您迷信成这样了吗?”“不是迷信,虎子你不知道,你心里要是真搁下一个女人,你就明白了,你恨不得啥都替她扛了,福让她享了,祸你都担了,这才是爷们……” 虎子从医院出来,上车,这一路都琢磨,军哥刚才那样儿,真说不上幸还是不幸,说幸吧!挺纠结,说不幸吧!这么纠结着,却又那么明显的幸福。虎子摇摇头,突然就福灵心至,这难道就是小说电视剧里,见天呼喊着的爱情…… 西子这一宿睡的不死,那疼一阵一阵的,止疼药的药性一过,那疼就是想睡都睡不着,她自己倒好还,就是把胡军疼坏了,一晚上找了多少回大夫,弄得后来,西子都不好意思了,到了快天亮的时候,这疼算缓了点,西子才睡了一大觉。 还没醒透,迷迷糊糊就听见她婆婆低声数落胡军的声音儿:“你们小两口真行啊!这么大事儿,就自己扛了,连我们知会都不知会一声,这是没事儿,要是有事儿,你让我怎么跟西子她爹交代,再说,你一个人哪伺候得了,就是不上班,也得休息吧 !赶紧回去睡一会儿,我再这儿守着,也方便照顾。” 胡军压低了嗓门道:“妈,您别跟这儿添乱了行不,西子什么样儿,您不知道啊,您在这儿守着,她能好意思?回头一动,那伤得多疼,我一个人能行,她是我媳妇儿,我怎么伺候都应该。” 胡夫人倒是轻笑了一声:“现在倒是知道疼媳妇儿了,当初我让你结婚,跟压着你上刑场一样……” “西子醒了……”胡总参皱着眉打断两人。西子睁开眼,就看见床边上坐着的公婆,急忙就想起来,这一动牵动了大腿上的伤口,嘶一声,胡军已经先一步,按住她的身子,急的脸红脖子粗的:“瞎动什么,你这腿不想要了?” 西子眨眨眼:“爸妈来了,我想起来” 胡夫人摸摸她的脸:“起来干嘛?你就跟我们亲闺女一样儿,咱一家人,不讲这些虚礼儿,还疼不疼?想吃点什么?我让阿姨给你煲了鸽子汤,一会儿都喝了,对伤口好……” 余光见胡军一个劲儿的冲她们老两口使眼色,不禁瞪了他一眼,有几分好笑道:“得了,知道了,我们现在就走……” 低头缕缕西子耳边的头发:“妈明天再来,给你炖点乌鸡汤好好补补。” 胡总参也难得露出个笑意:“有什么事就告诉胡军,工作上的事儿,你就别管了,爸帮你处理好。” 西子一愣,急忙表明立场:“爸,我喜欢现在的工作”胡总参略沉吟,郑重点点头,跟胡夫人转身出去了。 胡军从卫生间打了温水过来,发现西子脸通红,有点不对劲儿,急忙摸了摸她的额头,西子头一偏躲开了,挣扎着想起来,胡军眉头一竖:“你想干嘛?” 西子脸更红,低着头,唇抿着,就是不说话,把胡军急的,刚要再问,突然就回过味儿来,低声凑到西子耳头边上:“想去厕所?” 四十回 西子有点害臊,自己都觉得矫情,可就是放不开。胡军牵起嘴角笑了笑,从床下拿了尿盆出来,本来手术后该下尿管的,胡军怕他媳妇儿疼,没让,反正他在呢,也用不着。 知道他家媳妇儿脸皮薄,一手圈着西子的腰,轻轻一提,一手把尿盆从被子下面塞了进去,西子的脖子都红了,可也没招儿,这生理问题不解决,不得憋死。 淅淅沥沥尿完了,胡军把尿盆抽出来,还不忘抽了张纸巾,伸进去,给媳妇儿擦干净,去卫生间倒了尿盆,洗好了,仍旧拿回 31、三十一回 (3) 找?” 锦城摆摆手,眼中阴了一下:“不找,她要是有种,这辈子就别让我找着……” 胡军都激灵了一子,锦城要是狠起来,真不是一般人搪的了的,不过心里倒是舒服了些,最起码,他媳妇儿没跑,就在哪儿好端端呆着,至于爱不爱,早晚得让她爱他。 可胡军就忘了,西子是老实呆着,可架不住有人惦记着,一不留神儿,整出点事儿,也足够胡军掀翻了醋缸的。 四十四回 再遇上范里,西子心里那丝丝波动几乎趋于平缓,真正有一种时过境迁,沧海桑田的感触,胡军对她的好,并非一朝一夕一蹴而就的,那是一种细水长流,就如初春细雨过后,润物细无声。 西子的心是淡静的,经了范里的事,她仿佛看破了世事,爱情不过如此,不能说超脱于世俗,却有一种,风浪过后的疲惫,这种疲惫遇上霸道的胡军,仿佛重获新生了一般,胡军半强迫的把她拉进他的世界里,她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后来的渐渐接受,仿佛也不是一朝一夕。 胡军身上的毛病多,历史更是荒唐无比,是西子以前最不想去接近的类型,纨绔痞气,可渐渐的,西子发现,这些毛病在胡军身上,竟然能变成了亮点,他纨绔却也认真,他痞气却对她很好很好,好到她不由自主也去在意他了。 西子有时候想,或许一开始,她的结果就是胡军,就像财主老爹说的,这是缘分,谁跟谁是两口子,都是该着杠着的,而范里注定是她人生的过客,过客匆匆,可结果只有一个,女人求的就是安定,纨绔的胡军,给了西子一颗安定的心。 以后如何,西子也无法预料,至少现在,她觉出了那种隐约而来的幸福,淡淡的,却甜丝丝的,可范里,总给她一些说不出的苦涩。 她们特训的教练恰好就是范里,范里的各项军事技能,相当出色,以前是没背景,因此也只能那么默默无闻,现如今有了助力,他顺风顺水前程似锦。 两人这样相遇,范里是雀跃,西子却觉得麻烦,胡军那厮就跟心里吊着七八个醋罐子一样,平常在街上,别的男人多瞅她两眼,他都能别扭一下,别说范里了。 、 胡军平常不说,可西子知道,自己跟范里前面这段儿,是胡军心里的一个大疙瘩,这个疙瘩,西子也不知道怎么去解开,西子就觉得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咱都不倒旧账,倒旧账没意思,可胡军那醋意是她不想去招惹的,因此 再遇范里除了平静,西子觉得麻烦。 平常训练的时候,尽量避免跟范里少接触,她想避嫌,可范里不想,西子特训结束的最后一天晚上,部队上搞了一个欢送会,在部队大食堂里,连吃带喝的,吃到一半,西子的手机就响了。 这是一个月来,西子第一次开手机,刚开没五分钟呢,看了眼来电,西子抿了抿唇,拿着手机拐出了大食堂,站在食堂外一侧的大杨树下才接了起来。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话筒里传来胡军声音的那一瞬,西子忽然觉得,自己竟有点想手他了:“在开欢送会……”已是十月金秋,秋风拂过白杨树宽大的叶片,哗啦啦作响,这种声音,曾经是西子分外熟悉的,此时却觉得有点吵。 哗啦啦的声响中,胡军的声音略有些低沉,从话筒那边传来,仿佛还多了一份难言的性感:“明儿我去接你呗!媳妇儿,我想你了……” 胡军这句想你说出来,西子才发现,自己好像也不止一点想他,那种思念埋在心里,就如点滴星火,在这样的夜里瞬间燎原…… “媳妇儿,你想我我吗?” 胡军这句活远没有刚才的肯定,而有几分明显的迟疑,那种莫名的卑微可怜到,西子的心忽悠一下就软了。 西子觉得胡军这么一个强硬的男人,在她面前这样,从她心里都有点过不去,或许,这就是胡军最厉害的手段,却真切捕捉到了西子最柔软的心。 “嗯……”西子好半响才嗯了一声,很轻很轻,不仔细听的话,几乎微不可查,胡军也怔愣了一下,他说这些话都已经成了习惯,不是肉麻,也不是像以前那样,为了哄女人,而是发自于心,自然而然就会对西子说出来。 他说想她,那就是已经想的挖心挖肝了,实际上,这一个月,他干什么都百无聊赖,提不起兴致,除了想媳妇儿就是等待,不过一个月而已,他都快成望夫崖了,偏偏他家媳妇儿临走前三令五申跟他说,不许利用职务之便,搞特殊给她打电话,妨碍她训练。 这一个月,胡军过的比一年都长,每天掰扯着手指头算日子,好容易等到这最后一天,那还坚持的住。 他就是习惯性的问一下西子,也没想他媳妇儿会回应啥的,西子这一嗯,到真让胡军惊了一下,惊过去之后,就觉得脑袋嗡一下,狂喜直接冲到大脑转悠一圈扩散开去,怎么就这么美…… 胡军后来想想,都觉得自己忒没出息了,他媳妇儿就嗯了一 声,瞧把他美得,要是他家媳妇儿,软糯的声儿在他耳边说一句:“我爱你,军子”他还不得升天。 他升不了天,因为他家媳妇儿接着下一句就是:“明儿你不用接我,这里好些同事都认识你,你来了,大家不自在,我自己回去,也不是小孩子,不用接送。” 胡军眉头皱了皱:“媳妇儿要不我辞职算了,跟叶驰去做生意,要不干脆,我就在家负责接送你得了,现在接送我媳妇儿,将来接送咱孩子。” 西子愕然半响,噗嗤一声笑了:“胡说什么,你穿着这身警服挺好的……”“真的?”胡军反问一句:“是不是特帅?这真是我媳妇儿第一回夸我,以后我见天穿警服在跟前晃,媳妇儿,你说这算不算制服诱惑?” 西子脸一红,听胡军那声儿气儿,就知道他脑袋里琢磨什么事儿呢,手机换了一边,扭个身不禁楞了一下。 “西子,我有话跟你说……” 西子急忙捂住话筒,可范里的声儿不小,尤其军营外太安静,他这句话在暗夜里异常清晰,范里的声线很好听,是有种悠扬的清越,极赋辨识度,即便西子条件反射的捂住了话筒,胡军那边也听着了。 胡军脸上的温软喜色顿时消了大半,沉默几秒开口:“我一直没问,你们去哪个部队特训的?”“呃……”西子含糊一声:“明儿回家再说,撂了啊!” 咔,嘟嘟嘟……话筒那边传来忙音,胡军脸刷就黑了,要是西子跟他实话实说,当然,他也免不了会吃点小醋,可跟现在不一样,现在他就觉得,那股子怒火夹带着醋意,一股脑窜上来,说不上多憋屈了。 她媳妇儿怎么着都成,可就不能给他整红杏出墙这一块,那个姓范的小子,怎么就阴魂不散了,胡军是真有点怕,他媳妇儿那性子,要是心里还惦记着姓范的,一来二去,说不准就看他又不顺眼了,好容易刚滋润起来的小日子,胡军可不想再倒回去。 胡军有点咬牙切齿的想了会儿,拿起手机按了几个号码,那边一接起来,他就说:“周叔。我是军子,跟你问件事儿……” 撂下电话,胡军一点没觉得愧疚,他可事前警告过姓范那小子,你非得往上找,不办你,都对不住自己,媳妇儿是他的,别的男人给老子滚远着点儿。 结婚这么长日子了,对于胡军那针鼻大的心眼儿,西子了解的非常透彻,大男人主义,要说也挺好对付的,外面给他点儿面子,反正关上门,他们家她最大,西子也不是 那种非要争先占便宜的性格,可胡军一回家就乐意伺候她。 现在想想,她家老爹当初说的真对,这男人年纪大点儿真就不一样,胡军可比她大不少呢,就是他自己总不乐意承认,死要面子的男人。 想着这些,西子嘴角微微翘了翘,从唇弯荡起的笑意,淡淡的,却丝丝缕缕,落在范里眼里,觉得异常刺目。 这才多久,他们分开到现在,真正算起来,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她这种几乎可以算幸福的笑容,怎么会这么快就出现,范里心里有些不平衡,他的日子过的艰难,跟慕青挂名的夫妻做了才几个月,就觉得身心俱疲。 范里觉得,自己到了如今,几乎一无所有了,没有西子,妹妹也去了,他才二十八,人生就仿佛已经入秋了一般萧瑟,跟西子那么多年的感情,他放不开,撂不下,他是否还有得回她的机会,之前他颇有信心。 他一直认为,他跟西子之间最大的障碍是慕青,胡军再厉害,甚至挥拳相向,他也没放在眼里,他不信短短的几个月,胡军那么个纨绔的花花公子就能爱上西子,西子的好,是需要点滴岁月中一点点发现的,而她的心也是如此。 范里更不相信西子会爱上胡军,他们俩完全是南辕北辙的男女,根本走不到一条道上去,所以,他想或许他还有机会。 可这一个月的特训过来,范里有些犹豫了,几乎天天见面,可除了训练,她甚至连一个温暖的目光都吝与给他,她看着他的目光,跟其他人毫无二致,陌生的令范里心寒,可他不想就此放弃,他不信七年比不上这几个月。 “西子,我跟慕青要离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下午18点。 四十五回 “你知道我跟幕青从一开始就是假的,我根本就不爱她……”暗夜里的灯火落进范里的眼中,有些许晦涩的迷茫。 对于慕青,范里是有些莫名的怨恨,当初她用骨髓要挟自己跟西子分手开始,他们就成了怨侣。 西子微微蹙了蹙眉:“范里,我们早就分手了,你忘了吗?你跟慕青是离是散,都跟我没关系,你们俩的事儿自己解决,怨侣爱侣都是当初你自己的选择。” “当初的选择?”范里涩然苦笑一声:“西子,你终归还是怨我的,当初那种情况,换你是我怎么办?” 西子点点头:“换我是你,也会分手,毕竟干系到亲人的生命,所以,我自始至终也 没说什么,怨你,当初或许有,现在,我只希望你能幸福,真的。” “幸福?”范里突然向前一步,伸手握住西子的肩膀:“失去你那一刻,我还有什么资格幸福,西子我爱你,过去现在,始终未变,你呢?” 范里的声音有些急躁,有些痛苦,也有些恼怒,甚至有些嫉妒:“我不信,才几个月你就爱上了别人,况且,那个男人一点不值得你爱,他以前……” 范里的话没说完,就被西子直接打断,她的声音有些冷:“他是我的丈夫,以前如何我不在乎,同样,爱不爱也是我跟他的事儿,轮不到你过问” 西子的语气不仅冷且相当尖锐,范里认识她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西子也有如此尖锐的一面,站在哪儿就像一个拿起盾牌的战士,扞卫着她身后的男人。 这种嫉妒如潮水排山倒海的迎面扑来,瞬间淹没了范里的理智,范里抬手扣住西子的后脑,俯头一个吻落了下来…… 西子根本没想到,他会如此大胆,反应过来,激烈挣扎,身手上男女悬殊较大,且西子没有胡军哪个不要命的狠劲儿,又被范里占住先机,这一个吻被范里亲了正着…… 范里仿佛疯了一样,贴在西子唇上还不满足,舌撬开她的唇,就要深入……西子急了,张嘴狠狠一咬,嘶一声,范里痛的放开她。 脱开钳制,西子连着后退好几步,退到她觉得安全的距离,才停住,瞪着范里,西子忽然觉得这个男人真正陌生起来,那个记忆中温润如玉的君子,已经彻底消失,这个男人含着怨愤嫉妒,陌生又丑陋。 “对不起西子……”范里的声音传来,散在夜色里有些许懊恼,西子摸摸唇,嘴里有些微铁锈的腥味儿。 西子一点不想跟范里闹成这样,毕竟,他曾是自己一个最美好的梦,西子不想变成噩梦,她转身,刚抬脚,后面范里的声音响起:“我爱你,西子” 西子挺直脊背走了两步停住,却没有回头,只说了一句:“珍重,师兄……”范里的脸色一白,几乎没了血色,她甚至连声再见都不想给他了。回大食堂,西子跟他们特训的领导打了个招呼,行礼一收,出了兵营,连夜回了市里。 胡军心里正别扭,话筒里明明是姓范那小子,他这一扫听才知道,他媳妇儿这次特训的教官就是姓范那小子,真是冤家路窄,这一个月近水楼台的…… 胡军是越想心里越猫蹬心一样,哪还坐得住,在屋里跟撞笼似的,来回 走了不知道多少趟了,打手机他家媳妇儿直接关机,有心打到部队上,又怕他媳妇儿回来跟他冷战,现如今,他不怕别的,就怕那丫头不搭理他。 胡军低头看了看表,这都快九点了,刚才听西子那边有哗啦啦风吹树叶的声响儿,不用说,肯定是在外头接他的电话呢,这黑灯瞎火的,要是姓范那小子有啥妄动…… 胡军那牙咬的咯吱咯吱的响,那意思恨不得嚼了范里的骨头才解恨,胡军胡思乱想,撑到了十点,再也撑不下去了,拿起车钥匙,拿了外套,换鞋,这儿还没出门呢,就听大门咔一声,门从外面开了。 胡军傻了一秒就乐了,能进这个门儿的,除了他,就他家媳妇儿,果然,门儿一开,西子提着个大包,穿着一身沙拉吧唧的迷彩服,直接迈了进来。 胡军手里的外套一扔,直接过去,就把媳妇儿抱了起来,管它什么三七二十一,踢上门,按在门背后,就亲了下去…… 心里浓浓的思念,还有刚才的忐忑跟醋意,倾注在这个小别后重逢的吻里,根本不可能温柔缠绵,胡军恨不得吞了他媳妇儿,舔舐,按压,深至,喉咙,每一寸,每一个角落,都是他的…… 激烈起来,仿佛一头吞噬猎物的兽,搁以前,胡军真没这样过,他是霸道,可在这上面,总会顾及到西子的感受,主要舍不得啊!好容易娶了这么个心尖子上的媳妇儿,胡军真舍不得,可这会儿,他放开了。 心里那点嫉妒啃噬的他浑身不爽,不爽了,就带着这股子狠劲儿,嘴里亲着咬着,手里已经开始撕扯她媳妇儿的衣裳…… 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他都没挨近他媳妇儿的身子,这一见着,哪还顾得上温柔,跟头绿了眼的狼一样,嗷一声就过去了,三两下就把西子扒了光溜溜,按在门上抬腿,直奔主题……呃……嗯…… 两人几乎同时哼了一声,随着这声儿,那疯狂的节奏就跟了上来,顶上,落下,一下连着一下,这一下西子的声儿还没落平,下一记又顶了上来:“想不想我嗯?想不想?说啊……媳妇儿……” 胡军那嘴里还不停嘚啵着,跟着节奏时而散,时而聚,跟他的动作一样,有些狠,入在西子耳朵里,竟然跟催/情剂一样,令她整个身子,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热烘烘迷糊糊的不能自己。 脑袋一懵上来,脚下就有点不跟劲儿,西子几乎站不住,站立的一条腿,呼一下软了,人顺着门往下出溜了一下,被胡军一下提起来,迅速转了一个方向, 西子的身子被胡军也掉了个…… 动作依然毫不停留,快进,快出,那种力道跟喷张炙热的感觉,令西子甚至有些害怕,自己是不是被身后的男人刺穿过去……手下意识撑住前面的鞋柜,塌腰,抬腿,呃…… 要说胡军真该欣慰了,就他家媳妇儿,原来那么个不解风情的雏儿,瞅瞅如今都被他调教成啥样了,那下意识的动作,都比人家训练多少年的有板有眼,啥时候?咋配合舒服,她媳妇如今比谁都清楚,学的真叫快,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 两人折腾了大半天,胡军眼里那火气丝毫未减,甚至有愈演愈烈的态势,玄关的声控灯,忽亮忽灭,反而带给两人一种说不住的刺激,灭了摸着黑,感觉异常清晰,别管是两人嘴里,还是别处出来的声儿,都听的真真儿的,灯一亮,却又呈现出鲜明的视觉效果。 尤其胡军,他家媳妇儿真美,灯光打在身上,在他媳妇儿腻白的肌肤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细腰,翘臀,长腿,天鹅颈……还有那隐约附着与全身的细密汗珠……肌肤白里透出淡淡的粉,勾魂摄魄…… 还有,小嘴里那难耐的声儿,这就是他胡军的媳妇儿,全世界最顶级的美女都给他,他都不换……忽然西子扭过头来望着你,那眼中水润的情儿,湿漉漉的,看的胡军浑身一激灵…… 过后,两人躺在床上,胡军还问:“媳妇儿,你刚才那会儿看我干啥?” 西子脸一红,翻个身背对着他,装糊涂:“哪会儿,我困了……” “就那会儿……”胡军却不放过她,一翻身压在她身上,嘴凑到媳妇儿耳边低低的声儿说:“刚才在玄关,咱们正美的时候,本来想好好收拾你,你那么一看,你老公哧一声,就泄了劲儿……” 说着,伸嘴啃了啃他媳妇儿的小嘴,被他咬的又红又肿的,他舔了两下,西子推了他一把:“一边去,你属狗的啊!舔什么?” 胡军哧一声乐了:“我就是属狗的,我是公狗,你是母狗,咱俩一对儿,你瞅刚才那姿,呜呜……” 胡军话没说完,就被西子捂住了嘴,一翻身,骑在他身上:“你再胡说,我那屋睡去了?” 胡军却嘿嘿一笑,拿开他媳妇儿的小手:“你不美吗,刚才你叫唤的那声儿,呜呜……” “你还说……” 西子连脖子都是红的,就顾得堵他的嘴,都忘了,自己现在浑身连个布丝都没有,胡军是有意不提醒她 ,这样的美景儿,可得多看会儿,她媳妇儿要能总这样,骑他身上一辈子,他都乐意…… 大手一拖她的圆翘,跐溜一下,没费劲儿,船又入港了……抬手握住西子的小细腰,微微抬起,啪叽一声……一起一落出来的那声儿,听在西子耳朵里,觉得忒yin了点,可这感觉……真挺舒服…… 过后,西子忽然发现,明明自己在是上面的,怎么还是有一种被胡军吃干抹净的感觉…… 四十六回 特训过后,西子有一周的休假,一周的假期,基本有一大半时间小两口都在屋里宅着,胡军从没想过自己是个宅男,以前除了晚上睡觉,他在家里真呆不住,晚上睡觉,大多时候也都有人陪着。 以前的公寓之所以不大,也是胡军嫌大了太空,就他一人,弄老大的房子干嘛,不过他这人分的也清楚,外面花天酒地,泡妞儿找情儿,可从没带回家里过,家里就有他一个人的味儿,偶然来串门的几个发小,就没别人了。 他在意这个,家里不想有杂味儿,尤其女人味儿,挺独的一个男人,可西子不一样,打开头遇上她,胡军就没嫌过,该说都是西子嫌弃他,看他那眼神儿,总跟他得了什么脏病一样,上回哪一出,胡军可郁闷良久。 真正自省了一下自己的小前半生,咋就那么荒唐了,他跟他媳妇说:以前要是知道,我一准留着童子身,真不是假话,要是能有后悔药吃,更或者,跟时下的小说一样,穿越重生那么一回儿,胡军一定在他媳妇儿刚上大学那会儿,就赶过去圈自己怀里头来,也弄个养成计划多好。 心里转着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突然就想起了姓范的小子,那天晚上,他被媳妇儿突然回来的惊喜给冲昏了,脑子里想着想着,就忘了问那事了。 这会儿一想起来,胡军就觉得,心里那缸醋哗啦又洒出了大半,酸的五脏六腑都难受,放下手里的报纸站了起来。 整整一层,给了他们功能齐全奢侈独立的空间,书房是有两间的,一大一小,西子本来想要小的那间,反正她也没啥事,上网就是玩玩游戏,要不聊qq,要不四处逛逛论坛啥的,胡军比她忙,人家大小也是个领导,得尊重。 可当初一般进来,胡军就把她那台笔电,直接弄大书房里来了,既然他非得发挥孔融让梨的精神,西子也没必要推拒他的好意,索性心安理得占了大书房。 后来两人从假夫妻进展成真两口子,在家里,基本上她在哪儿屋, 胡军跟到哪儿屋,就是上厕所,一会儿不见,他也得来望两眼,真正一个大黏糊。 渐渐的她的大书房里也都是胡军的东西,他的电脑,他的书,他的茶具,他的酒杯……等等,跟蚂蚁搬家一样,一样一样的挪过来,这里就成了两人共有的空间,小书房反而空了下来。 大书房,有一整扇飘窗,垂着白色纱帘,采光极好,侧面通到顶的大书架,角落里的布艺沙发相当有格调,柔软舒适,以前,西子最喜欢窝在上面拿本杂事或者小说看,后来,她一坐到哪儿,胡军就凑上来腻乎,东摸摸,西亲亲,摸着亲着,就滚在一块儿了。 别说感觉跟别的地儿真不一样,激情中偶尔侧头就能俯瞰窗外的风景,尤其夜里,华灯初上,远处霓虹汇成灯海,窗外五光十色夜色斑斓,窗内却激情四射,攀到高峰的那一刻,西子有时会错觉,自己也落入了窗外斑斓的世界中,飞舞,璀璨…… 情是什么?西子或许不懂,但胡军给予她的欲,却令她有一种挣破束缚,破茧成蝶的感觉,西子有些微出神,因此根本没注意到胡军的动作。 胡军绕到她后面她都没感觉,直到胡军弯腰从身后圈住她的脖颈,她才回神:“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胡军的声音很轻,唇间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脖颈上,有些痒痒的,西子微避开一下,侧过头扫了他两眼:“别瞎闹……”说着,抬手抹了抹脖子,胡军却使坏的吹了口气,用下巴在他脖子上来回蹭。 胡茬扎的西子躲了好几下躲不开,索性回过头直接推开他。胡军才笑出声,一伸手把他媳妇儿从宽大的老板椅上抱起来,他一屁股坐了上去,把西子掉了个,利落的分开媳妇儿的腿儿,让西子跨坐在他大腿上,大手贴着西子的嫩白的脸蛋揉了揉: “我是有事审你,你知道咱们国家的政策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西子挑挑眉拉下他的手:“你怎么去了交管局,你真该干刑侦,让你天天审嫌犯,审够了,省的你回来还审我。” 胡军咧来嘴笑了笑:“媳妇儿,顾左右右而言他,在你男人这儿行不通滴,那天晚上电话里是姓范那小子吧?” 西子目光闪了闪,貌似有几分心虚划过,不过一瞬,也别胡军轻易捕捉到,胡军脸色刷就黑了,目光也利了起来:“他找你干嘛?他是负责你们训练的教导员吧!这好几天了,你怎么都没跟我提……” 胡军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真跟审臭贼一样, 31、三十一回 (4) 不过衬衣前面的扣子散开了几颗,露出他小麦色肌肉喷张的胸线,袖子也挽起到手肘处,皮带甚至都没松开,可两人却紧紧连着…… 汗水从他额头滑落滴在西子身上,西子忍不住颤栗……胡军的五官有点粗扩的俊美,此时此刻,却更有一种天怒人怨的性感,很爷们,很男人。 大约女人都喜欢被征服,不管是在平常,还是在床上,那种纯雄性的荷尔蒙激发出来,只要你是女人没法不着迷,尤其胡军是个这样极品的男人,即便他此时跟平常不同,那目光有些狠,有些阴,有些沉,西子却看到了他眼底的爱恋跟不舍。 这男人嘴上认错认的利落,心里指定憋屈了,西子刚想明白,已经被胡军直直拉高腿儿折起,他整个人站着,她却仍然仰躺在沙发上,身体被他几乎折拉成直角…… 胡军一脚踩在沙发上,从上至下,直直灌入……这种俯冲的姿势,几乎根根见底,西子闷哼了一声,没等她哼第二声,已经被他突然加快的节奏,堵得一声都都出不……那种胀满的感觉,令西子甚至觉得有些微疼,可疼痛过后,却又是一种极致难以言喻的快意…… 临界点就在不远,可眼瞅着就到了,身上的男人就会短暂放开她几秒,接着就会变换另一种姿势继续,从沙发到到地上,从地上到墙上……窗边……这男人没完没了…… 西子被他按趴在墙上,提起腰,端起一条腿的时候,另一条支撑在地上的腿,没出息的软了软,打了个颤,不是胡军从后面提着她的腰,就瘫在地上了……呃……嗯……我不行了……真的……好累…… 西子这句不行了一哼唧出口,就被胡军撞散了,他的动作没停,头却贴着她的脖子,在她耳肉上狠狠咬了一口,西子哼了一声,他湿润的舌在她耳洞中穿梭……就如他此时的动作,嘴里却嘟囔着:“不行了嗯……你不是很行吗?还跟我提不提好离好散了嗯?还提不提……” 他这话明显有几分赌气的成分,在激情中嘟囔出来,有几分滑稽,可西子才算后知后觉的明白,他这么折腾她还是为刚才那事儿,这男人真是出奇的小心眼。 西子死死咬着唇,扭过头来想看他,却被他直接吞了唇舌,那种濒临爆发的感觉也堆积到了极致,西子真有点怕他又放开她,,一感觉他要退,她柔软的腰肢一摆就跟了上去,胡军却放开她的嘴,低低不怀好意的笑了声,这当口,他却突然不动了…… 西子睁开有些迷蒙的眼睛,有些祈求的望着他 ,身体也向后轻轻磨了磨,胡军却死死钳住她的腰,非要问个清楚明白的样儿:“你还没回答我,还跟我离不离散不散?” 另一只大手从她柔软的腰侧下滑,桃花芙蓉谷如今已是一片狼藉,他却在这一片狼藉中精准寻到了珍珠,并不采摘,用手指轻轻摩挲,他的手指粗劣,如打磨一样的速度跟手感,几乎逼疯了西子…… 生理上到了极限,西子的理智早已飞离体外,小嘴微微张开,啜着气,断断续续一个劲儿的说:“不离……不散……不离……不散……”仿佛无意识,又仿佛呢喃,软糯动情…… 这丫头真要乖上来,乖的你想疼死她,他媳妇儿这几句不离不散,胡军才算满意了,重新动起来的节奏,疯狂而的、毫不停滞,西子能清晰觉察到那种逐渐堆积起来的能量,终于到达了临界点,啪一声爆发开来,她觉得脑子里那根弦一紧一松,眼前繁星过后迅速坠入黑暗…… 她晕了,被胡军折腾晕了,再次想来的时候,天还是亮的,睁眼就是卧室白色的纱帘,淡淡的日光从纱帘中透过来,清浅而温暖。 刚眨眨眼,胡军的大脑袋就凑了过来:“媳妇儿你晕了”那语气挺高兴的样儿,仿佛干了一件多了不起的事儿,有点孩子气的幼稚。 西子扬起手臂,遮住脸,也遮住了脸上晕染起的通红,心里却不禁叹了口气,明明是吵架,怎么就吵到床上来了。 胡军一翻身把西子压在身下,扒拉开她的胳膊,手里拿着张照片:“媳妇儿,你睡觉这功夫,我仔细研究了,姓范的那小子是不是强吻你的,你看他这胳膊的角度,还有,媳妇儿你指定不乐意,你看你这表情,虽然黑灯瞎火的,可我看的老清楚了……” 西子拽过照片:“怎么会有照片?谁拍的?你,是因为这照片才……”胡军把照片抢过去,三两下撕了,气哼哼的:“就有见不得咱两口子好,专爱挑事儿的”说的咬牙切齿,西子心里一跳:“军子,我跟范里真过去了,这事儿就是误会,不管谁,咱都揭过去这篇儿行不?” 胡军倒是笑了,低头啪叽嘬了西子一口:“媳妇儿在叫我一声儿军子,这还头一回呢,真好听。” 西子脸一红,推开他:“有病啊!一边去”坐起来侧头,发现胡军仰躺着,手垫在脑袋后面,还在哪儿美着呢,遂推了他一把:“我饿了。” 胡军咧开嘴,一翻身跳下地,伸手就把西子抱起来就往外走:“得嘞!我媳妇儿饿了,咱吃饭去……” 五十一回 无赖加肉搏,胡军这家庭内部矛盾总算是搞定了,可破坏家庭安定团结的外部因素,也不容忽视,尤其姓范的小子,根本没理会他上次的警告,贼心不死不说,还亲了他媳妇儿的小嘴儿,西子是他媳妇儿,他怎么怂,那也是两口子关上门的事儿,外人,他不整治都白瞎了是个爷们。 西子走出十七队大门,就看见那边不远处的慕青,她穿着一件宝石蓝的薄羊绒衫,下面白色低腰阔脚裤,银色高跟鞋,即便如此简单,在她身上也显出一种夺目的美丽。 从大学第一次见到这位师姐,西子就被惊艳过,慕青的美是张扬的,就像阳光肆虐,跟她的爱一样霸道,爱上了就是我的,费尽心思,等待机会,一击即中,这种不顾一切的爱情,西子既羡慕又佩服。 在她身上,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太被动,从范里到胡军,她都是一个被动别扭的女人,但是,她能理智的跟范里掰扯清楚,分个明白,跟胡军没戏。 他们俩就跟两团搅缠在一起的线,越缠越深,越搅越乱,到现在都分不清谁跟谁了,想掰扯开也不可能,其实西子也知道,自己就是矫情,不想真跟胡军掰扯,有点舍不得那个无赖的男人了。 这种不舍令她出尔反尔,说出的话又收了回来,这都不行,那男人非让她赌咒发誓,以后那种分开的话不能再提才罢休,哪个男人啊!是她的劫数吧! 西子本来不相信那些前世今生的因果,可如今,却真觉得有点道理了,估摸前世不是她欠他,就是他欠她,总之,不管谁欠谁,这辈子两人都得搅合在一块儿,扯不断,分不开,对于幕青跟范里,她的感觉也越发淡了。 过去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或许她一时还忘不彻底,可有胡军这个男人在身边,她知道自己早晚会忘的一干二净。因为那个男人几乎填满了她每一天,每一刻,每一时,每一秒,甚至他现在出差了,刚走了才几天,她就有点想他了。如果说,以前面对慕青还有几分介意,现在她却真正坦然了。西子嘴角扬起一个浅淡的笑意,向慕青走了过去。 慕青微微眯了眯眼,对西子的感觉颇为复杂,在大学那会儿,西子跟她是截然两种人,她高高在上,名声在外,西子却默默无闻,是个毫不起眼,平凡沉默的小女生,就跟千千万万的大学的新生一样,慕青从来没注意过她。 真正把目光投向她也是因为范里,范里跟自己一届,她仰慕他,几乎是全校公开的秘密,高 傲如她,甚至表白过,写过情书,可范里没一次回应,他的心就仿佛大海,她投进去的爱慕就如石子激不起一丝波澜,可幕青那时候真没着急,越是这样,她越爱他,这才是她爱上的男人,有内涵,有思想,有原则,有架子。 她铩羽而归可,范里身边也没别的女生,慕青那时候觉得范里早晚会接受她,她自信满满,可当范里的目光,不由自主开始追随西子的时候,慕青才感到了危机,冷淡的像一块石头的范里,也有那样的目光,不能说多炙热,那种丝丝缕缕的喜欢,还是从他好看清明的目光中透了出来,那么明显,那么情不自禁。 慕青顺着他的目光,才注意到了西子,乍一看很平凡,可这么个平凡的女生,却牢牢抓住了范里,至今男婚女嫁了,范里依然执着着,甚至,因为这份执着,付出他最在意的军旅生涯也在所不惜。 可西子呢?她的幸福就仿佛此时她唇边那屡笑意一样,虽浅淡却昭然,范里的痛苦,范里的执着,范里的不舍,这一刻都成了最无聊的坚持。慕青不禁微微苦笑,这大概就是命,西子太幸运,丢了一个范里,还有一个胡军等着她。而她跟范里…… 慕青微微叹口气,西子已站在她身前:“慕师姐,你找我?”慕青点点头,找她也不容易,她大概不知道,她被胡军那男人严严密密的护在怀里,她想找她,都得趁那男人出差的空儿。说起来颇有几分无奈。 “如果不打扰你,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边吃饭边谈。”西子低头看看腕表,五点半:“我先打个电话。”西子拿出手机打去了大院,说晚上跟一个朋友出去吃饭,就不回大院了,交代完了,才坐上慕青的车。 慕青找的地方特别,清净中颇有野趣,是郊外的一家农家院饭庄,两人要了个包厢,粗略点了几个菜,盘腿坐在农家大炕上,侧头能看见窗外一畦畦菜,以及中间低矮的梨树上,挂着一颗颗饱满的梨子。 “这里的农家菜很地道,原料都是自己种的,无公害,很健康,来这里,是因为不想遇上熟人打扰,我要向你道歉,也有事求你帮忙”慕青的语气有几分急切,甚至有些卑微的感觉,令西子真有些不大习惯。 “你特训的那晚上,我也在……”西子一愣,不由自主就想起了那张照片。“照片是我照的,当时出于什么心理,我自己都不记得了,被我母亲无意看到,擅自拿了出去,交给胡局,我为我母亲的行为道歉,事业我也在意,但如果跟范里的前途比,我也可以毫不犹豫舍弃。” 西子愕然看着她,慕青却涩然一笑:“不用这么看着我,我爱范里,爱了这么久,即便他要跟我离婚,我还是爱他,为了他,我可以失去一切,尊严,骄傲,事业,范里什么性格,你应该也清楚,在他落寞的时候,他永远不会来求你,尤其这种落魄还是你丈夫赐予的” “胡军?”西子喃喃道:“他做了什么?”慕青苦笑:“他并没做什么,只是我的工作调动了一下,范里即将转业” “转业?”西子皱皱眉,范里对当兵有一种潜意识的执着,这大约跟他早逝的父亲有些关联,有一种埋藏在心底的军旅情结,这种军旅情结甚至影响了西子,可见他多喜欢当兵,也发誓当一名有作为的职业军人,如今他正在顺风顺水,突然转业对范里来说,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事。 胡军这一招直接就掐住了范里的七寸,这是报复,公报私仇,胡军这一点最让西子生气,当一面,背一面,明明答应她不追究了,背过去就使坏,调人家慕青的工作不说,还逼着范里转业,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慕青送西子回家,到了小区门口西子下车,走了两步回身:“慕师姐,你的确比当初的我更爱师兄,有你这样的妻子是师兄的幸运,我真心祝你们幸福。”“幸福?”幕青望着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西子,怔了好半响,才启动拉挡离开。 西子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的电话铃声,一声接着一声,换了鞋,坐在沙发上才抄起话筒。“媳妇儿,你干啥去了?怎么手机打不通?”西子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看:“没电了”“你还没说干啥去了?妈说你跟个朋友吃饭去了,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胡军这话问的都带着股子酸气,西子抿抿嘴儿:“女的”“女的?我怎么不记得,你有什么女的朋友,是琪琪?”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儿的劲头。 西子懒得搭理他,直截了当问:“什么时候回来?”西子这语气真有点儿硬,可隔着话筒传到那头,进了胡军的耳朵里,不知怎的就软和了:“媳妇儿,你想我了吧!明儿就回去了,晚上就能到家……” 西子点点头:“嗯,我等你。”啪一声。西子利落的撂了电话,胡军愣了一下,立马就要拨回去,可半截又算了,按了几个字发了短信回去,反正明儿就回家,小别胜新婚,到时候再收拾这丫头,唉!这没媳妇儿的日子,他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西子刚充上电,短信提示音就响了两声,是胡军发过来的短信:“媳妇儿,我想你了。”这样的秋夜里,短短 几个字,竟让西子的心烫了一下,虽有点恼他,可她的确也有点想他了,分开了,这种思念仿佛顺理成章就来了。 她突然想到了慕青,跟慕青比,她真算幸运,刚想起慕青,手机就响了起来,她以为是胡军,拿起一看,才发现是范里的手机号。 西子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师兄……”这声师兄仿佛王母娘娘手里的银钗,轻轻一挥,就在他们之间划出一条波涛汹涌的银河,时间顷刻就倒退八年,回到了当初,不,还不如当初,至少当初他还有希望跟机会,如今……他们之间就剩下了这寥落的结局。 “西子,我在你家楼下,你出来一下好不好?我有话跟你说,最后一次,我保证……” 五十二回 西子放下手机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去见范里,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跟范里做一个最后了断,其实从他提出分手那一刻,两人就了断了,只是没想到范里这样想不开。 在爱情上,范里是个失败者,拥有的时候觉得可以放弃,放弃了又撂不开,而自己或许是遇上了胡军,那么个霸道的男人,她不放下都不可能,根本上说,她比范里无情,更或许,真像分手时范里说的那样,她不爱他,至少没有爱到,为了他可以放弃所有原则尊严的程度。 西子走出楼道门,就看见路灯下的范里,笔直的身姿依旧挺拔,五官却隐在灯影里,看不清晰,那种俊美的轮廓却异常容易辨认。 今天没穿军装,白衬衣黑西裤,穿在他身上,有一种别样干净的气息,细细想来,仿佛好多年他都没这样打扮过了,在大学的时候,两人初相识,他就是这样的穿着,简单却深刻,黑与白,更显出他身上那股清癯之气,只是那时候,他的眸光远比今夜璀璨太多,如今仿佛满天星光散去,只剩下寂寞跟寥落。 深秋的风拂过旁边的阔叶梧桐,哗啦啦一阵响动,有些冷飕飕的,西子拢了拢身上的风衣,走了过去。 直到西子站在范里身前,范里还没回过神来,仿佛今夜,他才意识到西子的变化,或许是他早就意识到了,只是固执的选择忽视,她变了,变得更漂亮,白色风衣裹住她纤细身姿,简单的裁剪,却那么恰好的适合她,随着她的走动,腰带随风飘起一个优美的弧度,能看出柔软飘逸的质感。 她的头发长了很多,一贯齐耳的短发,已经快及到肩头,打理的很好,弯起一个自然的弧度垂在哪儿,飒爽中又多了几分淑女,齐眉刘海下,清秀的脸庞有些圆润 ,眸光依旧清亮,眼角眉梢却仿佛带着淡淡的辉光,流转着。 她过的很幸福,即便这种幸福有些刺眼,今夜范里终于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真的爱她,这种幸福的味道,他们相恋的八年里,他都没见过,那个男人缔造了一个全新的西子,却早已不是属于他的西子了。 范里打开车门:“我们找个地方谈。”西子微微蹙眉,目光划过他单薄的白衬衫,点头上车。已是夜里十一点,又是这样萧瑟的深秋,即便繁华路段,街上都不算喧闹,坐在车上西子不由自主又想起了胡军。 以前她习惯自己一个人呆着,她挺享受那种清净,可只要胡军在,这种清净简直就是奢望,他总是跟着她,仿佛无处不在,上班时,他的电话短信隔不了多久就会骚扰一下,见了她,就腻乎在一起,抱着她,搂着她,圈着她,亲她……然后…… 西子脸微红,别的夫妻那方面如何她不清楚,更不好意思打听,可她总觉得,他们俩做的有点多,仿佛两人只要单独在一个空间里,没多久就会搅合在一起,那种灵肉合一的快乐…… 感觉到车子停下,西子才回神,侧头看了看窗外,夜色灯影里是粼粼闪闪的河水:“这是哪儿?”范里定定望着她很久,叹口气:“西子你真的忘了吗?” 西子推开车门,走下车才想起来,这里是他跟范里以前常来约会的地方,带上几听啤酒坐在河边的石头台阶上,喝酒,说话,那时候总觉得时间太快,想说的话太多,对未来,对以后……现在想来,颇有几分幼稚,计划的再多,也赶不上变化,人生仿佛一早就注定好了,她跟范里有缘无份。 范里递给过来一听啤酒,西子默默接过,喝了一口,啤酒划过喉咙带着微微的苦涩。“西子,从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爱上你了,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即便现在,我也以为,这辈子不可能再像爱你这样,爱上别的女人……” 西子微微侧头,他的侧脸轮廓更加鲜明,却也更加落寞,甚至有些绝望,语气平缓淡然,却说着这样类似表白的内容。 西子微微皱了皱眉,范里忽然抬起手,想要抚平她的眉心,西子却下意识闪开,范里手僵在半空继而放下:“我只是不想看到你皱眉的模样罢了,他爱你吗,西子?” 西子愣了半响,胡军爱她吗?这个问题她竟然从未想过,爱吗?在两人激情缠绵的无数个夜里,他好像呢喃过很多次,仿佛无意识,她那时候也没怎么在意,如今范里 问起来,西子却发现,说不在意,却记得如此清晰。 胡军对她很好,好到西子都觉得那男人有点卑微的程度,可,爱?她真不知道,西子轻轻摇摇头,表情却是迷惑的。 见到西子这个表情,范里突然有一种异常畅快的感觉,仿佛憋屈了这么久,突然扬眉吐气了一般,那个霸道的男人,到了西子手里依然吃瘪了,他那么爱她,西子却依然迷迷糊糊的。 范里当然不会多事的点破,毕竟从任何角度上说,胡军都是他的敌人。 车开进小区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两点,这一晚上,范里絮絮叨叨,说的都是过去的事儿,并没有什么逾矩的行为,大多数甚至是自言自语的,西子觉得,自己就仿佛一个听众,再听他人的故事一样,故事中的悲欢离合,那样熟悉,却又如此遥远陌生,陌生的仿佛跟她毫无关联,遥远的,又似发生在久远的上一世。错过是大多数爱情的结局,她跟范里也未能免俗。 西子下车走了两步,又驻足片刻走回来,微仰起头看着范里:“错过了一次就不要再错第二次了,幕青很爱你,比我当初更爱你,所以,握在手里的就及时珍惜吧,不要等错过了再来追悔。”范里有些微怔忪,西子扭身大步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没入黑暗中,范里才回神。 胡军第二天晚上八点多到的家,拿出钥匙又放了回去,抬手按了门铃后,耳朵就贴在门上听动静,他媳妇儿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西子一打开门,就被胡军一个箭步,大力推倒到门边上墙上,根本还没看清胡军的脸,就被他擒住唇舌,纠缠,啃咬,舔舐,狠狠的,毫不温柔,就仿佛一头饿了八百年的野兽,终于送到嘴边一块肉来一样,嗷呜一口,直接就吞了下去…… 西子被他亲的浑身发软,几乎窒息,理智却还有一些,在胡军整张脸几乎扎进她胸口的时候,揪住他后面的领子,拽了拽:“嗯……门……门,关门……” 胡军利落的用脚一勾阖上门,抱着他媳妇儿一转,就把西子按在门上,玄关的灯光落在西子身上,真有些狼狈,上面的大t恤领口几乎被胡军撕开了一半,跟块破布似的挂在西子身上,一半的胸露在外面,蕾丝内衣肩带也掉在一边,罩杯扯下,托住一团柔软挺翘,曝露在清冷空气间的顶端,挺立着,润泽着晶莹水光,仿佛清晨带着露珠的花蕊,诱人采撷…… 家居裤也早垂落脚边,一条腿已经被高高抬起,胡军的大手没入在中间蜜谷中穿梭,揉搓……西子咬着唇细细 喘着气,随着她的喘息,胸前一高一低剧烈起伏着,细如凝脂,白似玉,这一身狼狈落在胡军眼里,能忍得住,除非他不是爷们,再说这是他媳妇儿,小别重逢干啥都应该。 低头又啃了他媳妇儿两口,长指从边缘探入,一指,两指,三指,翻搅,旋转……啧啧的水声传入西子耳里,她脸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来:“媳妇儿,想不想我嗯?你个嘴硬的丫头^让你说了声儿想我,怎么就这么难嗯?想不想……想不想?说不说……” 手指终于寻到那一点开始按压,他按一下,他媳妇哼唧一声,可嘴就跟个蚌壳一样死死咬着,一个字都不说,她越这样,胡军越想让她张嘴儿,手指在里面翻江倒海,唇却凑近她耳后那一滴鲜红的朱砂痣,这是胡军的最爱,也是他媳妇儿的敏感点…… 他的舌在上面一圈一圈的画圈儿,那点鲜红沾染了湿润,更加鲜艳欲滴,有一种极致□的情感…… 西子能感觉到抵在身上那坚硬如铁,抵着她,蹭着她,贴着她的小腹,热热的,跳动的……“想不想我,嗯……”西子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能回答,那种难耐随着他的手指累积起来,她觉得自己快爆炸了…… 哼唧两声主动圈住他的脖子,去寻他的唇,偏偏胡军就躲着,不让她亲,手下却加大动作频率,那种疯狂节奏演绎出来,西子闷哼的声音,越发紧绷,紧到不能再紧的时候,她的小嘴终于张开,仰起头,长长啊了一声…… 身子整个弓起,战栗起来,还未软下去,胡军就冲了进来,在这样敏感的时刻,下死力的攻击,驰聘的速度仿佛八百里急行军…… 战栗的潮水还未退,却又被新的巨浪湮灭,西子都能听见自己的叫声,那么细细却淫/荡,一声接着一声,她想阖上嘴儿,胡军却仿佛知道她的想法一样,两只手指伸进她嘴里,轻轻搅动……有些腥腥的味道…… 西子忽然想起他这手指……来不及细想,已被胡军撞得的几乎要嵌进门里,抬腿儿,提tun,啪啪……滴滴答答……西子也没工夫在想别的,因为那种快意仿佛猛虎出匣势不可挡…… “媳妇儿,想不想你老公,嗯?想不想?我这样……美不美?舒不舒服……”胡军的话随着他的动作倾巢而出,越私密,越下流:“嗯?说啊……嗯……美不美……”“呃……啊……”西子喉咙都干了,叫的有点岔气儿,可就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因为身上的男人,那速度根本容不得她说话. “啊……“西子终于痛快 31、三十一回 (5) 过来……” 胡军撂下电话喃喃了一句:“真是锦城那句话,我胡军这辈子,就让我媳妇儿治了个死死的……”不能在家等着,下楼直接拦了辆出租,去了十七队,坐在十七队值班室里,等着他媳妇儿。 弄得值班的小民警有点战战兢兢,一会儿端茶,一会儿倒水的,副局啊!多大个官儿,今儿跟他一块儿值班了。 西子早把胡军扔脖子后头去了,全神贯注听着旁边的片儿警介绍情况:“这片小区刚建成不到半年,入住率还不到百分之二十,因为距市区有点远,有一半都是外地的出租户,附近有个钢材贸易市场,这里的出租户大都是哪儿的商家,a栋里现在有七十八户,出租的有三十户,都有登记,其中二十九户是钢材市场有摊位的老板,令一户原先也是干钢材的,前两月不干回老家了,就把这房子转租了出去,也登记了,是一个叫柴勇的男人,三十六岁,五大三粗的,东北人……” 说着,翻着手里的登记册,指了指上面的照片:“办了暂住证,就是这个人”刘汉斌让娱乐城的大堂经理过来:“是他吗?”“是是是,他也是上个月才来我们娱乐城的,我们不知道叫啥,就叫勇哥……” 旁边的小片警皱着眉道:“要是他,可有点麻烦,他是退役军人”刘汉斌愣了一下:“什么兵种知道吗?”“不清楚”小片儿警摇摇头。 孙峰过来小声报告:“刘队,那小子就住在二十二楼,你看这片黒中,就那屋亮着灯,说不准就在那儿窗帘后头盯着咱们呢。”刘汉斌点点头:“西子你跟我从电梯先上去看看,其他人守住各个出口。” 西子跟着刘汉斌进了电梯,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不停攀升,刘汉斌说了句:“一会儿,没我的命令不许擅自行动,”刘汉斌的表情颇有几分严肃:“从刚才这小子硬闯逃跑的路线来看,他不是个侦察兵,也参加过这方面的系统训练,而且,我们并不知道他手里有没有枪。” 大概觉得自己的口气过于沉重,刘汉斌突然笑了一声:“你这小丫头,成,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样,有股子拼劲儿,好好干,说不准能成咱市局第一个女刑侦队长,也算我带出来的兵,我也能长长脸……” 电梯打开,外面的声控灯啪一下亮了起来,刘汉斌跟西子动作迅速的闪了出去,刘队那利落的动作,执枪的姿势,躲避的角度,行进的步伐,西子曾经观摩过特种侦察兵的表演,跟现在的刘队几乎一模一样。声控灯熄了,他整个人就像一头夜里跫伏的大猫 ,无声无息却又敏捷非常。 到了这个2225门前,两人都愣了门半开着,刘队上前一脚踹开门大喊:“柴勇,你已经被包围了,出来”里面根本没动静,西子找到开关按亮,空旷的打听没有半个人影,这儿屋那儿屋迅速找了一遍,也没人。就听刘汉斌在厨房那边喊:“西子别找了,这小子跑了。” 这次行动虽没逮到柴勇,却端了他制造神仙水的一个点,也算小有收获,市局缉毒科迅速接手后续活动,十七队算功成身退。 警车进了十七队大院,还没下车就看见跑出来的胡军,明亮的朝阳下,他脸上从紧绷到放松的表情,令西子的心烫了一下,不管两人之间有什么误会,这一刻,仿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来了,就站在哪里等着她。 西子忽然发现,无论什么时候,有个男人心甘情愿的等你,对女人来说,就是一种幸福,一种贴骨入髓的幸福…… 五十七回 看见他媳妇儿全须全影儿的从警车上跳下来,胡军真从心底松了口气,这种提着心不知道媳妇儿在哪儿的感觉,这辈子胡军都不想再有一回了。 眼里那还看得见其他人,迎面刘汉斌的敬礼直接忽略,就奔着他媳妇儿去了,把西子紧紧抱进怀里,微微俯头,在西子耳边小声道:“昨晚上那个女的,我可以解释,不许直接给我定罪,我有证人,我跟锦城在一起,整晚上都是……” 毕竟还是要点脸面,小声的只有两人能听见,语气却却异常急切,西子忽然想笑,心里这么一想,脸上就不由自主带了出来,略推开他一些,仰头看着胡军。 眼底有明显的红丝,眼脸下一圈淡淡的黑圈,好看的浓眉微微上挑,却紧紧皱着,脸上依然带着焦急,眸光却有几分忐忑,这男人真怕她误会呢? 西子不是傻瓜,胡军这个男人,要是真在外面干啥了,也绝不会偷偷摸摸的,也没解释的必要,这男人从来是个霸道到独断专行的男人,痞气却有原则。 西子发现,她跟胡军这日子越长,就会发现他身上越多的闪光点,而且,就想她家财主老爹铁口直断的那样,疼媳妇儿。 西子这样直愣愣的看着他发呆,把胡军看毛了,虽说心不虚,可也拿不准他媳妇儿这反应,他媳妇儿不怎么使小性子,什么事儿,几乎都是直来直去,正因为这样,胡军才更着急害怕,半夜三更,陌生女人拿着他的手机接电话,这事儿说到哪儿,都有点暧昧,更何况,他跟婠婠还有过 去那么一段。 历史不清不楚的前提下,这事儿真挺难解释清楚,锦城毕竟是他哥们,西子不信锦城,也有可能,要是她不信怎么办?难道让酒店服务生来做证…… 胡军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着,根本忘了,他是高高在上的市局领导,他跟媳妇儿周围还站着十七队的民警们呢。 刘汉斌刚头迎面敬礼打招呼的,人胡局连眼风都没给他一个,直接奔媳妇儿去了,这会儿更是抱着媳妇儿那黏糊劲儿,唉!年轻真好,刘汉斌忽然有种自己又老了几岁的感觉,不过朝阳下,这对男女真的很配。 领导也是人,高高在上的胡局在自己个媳妇儿面前,心也是软的,软成了一滩水,刘汉斌悄悄挥挥手,其他民警会意,迅速进了楼里。 胡军根本也没理会其他人的意思,眼里心里就他媳妇儿一人,伸手摸摸西子的脸:“我说的真的,媳妇儿,我发誓……” 这家伙发誓真跟吃白菜一样平常,西子不禁白了他一眼,拉开他的手,转身向外走了两步,顿住回头:“还傻站在哪儿干?回家交代问题,我们家跟国家的政策一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胡军微一怔,咧开嘴乐了,急忙追过去,圈着他媳妇儿的腰,一边向外走,一边说:“不用回家,我现在就跟你说,婠婠是我十年前认识的……”絮絮叨叨解释了一路,事无巨细,真够坦白的。 到家,进了门,胡军给他媳妇儿换了鞋,蹲在那儿,抬着头做总结:“总之,我跟婠婠的事都过去了,我不觉得自己多喜欢她,那时候对她好,大约是一种男人潜意识的保护欲作祟,毕竟那时候她年纪小,又有点可怜” “她漂亮吗名字挺好听的。”西子微微嘟着嘴,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两句话说出来,都酸气万丈。 胡军却乐了,站起来微弯腰把西子整个横抱起来,走进去放在沙发上,伸手捧着西子的小脸:表情认真非常:“媳妇儿你吃醋了,是不是?”声音里有明显的雀跃,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亲了一下,抬起看了她一眼,又在她眼脸上亲了一下,小巧的鼻尖上,脸颊,唇角……挨个亲了一遍。 他的吻很年很柔,仿佛蜻蜓点水,落在西子脸上有些痒痒的,却异常舒服,顺着唇角渐次而下,在她颈中游走啃噬,领口的扣子挑开,一颗,两颗……到了第三颗,胡军没再解下面的,而是在她胸前腻白莹润的肌肤上,种草莓,一颗,两颗…… 大手却缓缓抽出西子的衬衣下摆,探了进去 ……西子就感觉胸前一松,肩头一松,胡军已经把她里面的内衣拿出来丢在了地上,手却仍在里面揉搓按压,跟以前也不一样,很轻,很柔,仿佛sp的手感…… 唇却沿着颈侧上来,碾压她的耳肉,热气扑在耳根处,引得西子不由自主颤栗……胡军的声音却清晰穿过了西子耳膜直达大脑:“如果这是吃醋,我可不可以想成,我媳妇儿也喜欢我了,或者说,爱我了?嗯……”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却也有几分迟疑和期盼,爱?她爱胡军吗,这一刻,西子突然发现自己大概是喜欢他,甚至爱他的,一点一滴的发现,折合成喜欢,这些喜欢堆积起来,仿佛就是爱了。 她会为他吃醋,会为他担心,在他面前,她会完全敞开自己,从心到身,最高兴,最危险,最难过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人也是他,不是她有意想的,而是无意识就会想。 一瞬间,西子仿佛大彻大悟一样,伸手托起他的脸,看着他,她竟然爱上他了,这么快,快的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西子的目光从迷蒙转向清明,黑白分明的眼睛异常澄澈,瞳孔中倒映出胡军的影像,如此清晰,胡军觉得这一刻两人好比任何时候都近,近到仿佛自己在她心里安家落户了一样…… 好半响,西子郑重点点头:“嗯,我想我爱上你了,怎么办?”“什么怎么办?”胡军愣了好一会儿,才反映过来西子说了什么,反射弧真不算短,可反映过来之后,就有一波名为狂喜的滔天巨浪席卷而来,蔓延开去。 从大脑到四肢百骸,周游一圈,就跟突然打通了任督两脉的武林高手一样,通体舒畅。怎么就这么舒坦,那种从脊椎骨后面升起的,麻酥酥感觉,令胡军没头一次没做就已经体会到了一种无以伦比的快/感。 “媳妇儿,再说一遍?”西子说了以后就有点后悔了,对胡军的性格了解颇深,平常两人做的时候,胡军最喜欢胡说八道,尤其喜欢问她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仿佛一种情趣,又好像是他的乐趣。 每次都问的她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回答,她不回答,胡军这厮就会变着花样折腾,这个问题他在那种激情最勃发的时刻,问过她好几次,她当时都没回答,西子不会说谎,即便是那种时刻,依旧死咬坚守着,因为这儿,没少挨收拾。 这时候她吐口说出来,可想而知,以后胡军肯定会没完没了的问,果然,刚反应过来,他就开始了。 西子脸上后悔的表情,令胡军脸色一变, 目光紧紧盯着她警告加威胁:“说了就不许收回,更不许反悔,要是敢反悔,看我怎么收拾你……”霸道的威胁后,紧接着大嘴就落下,擒住她的唇,仿佛想堵上她的嘴一样,有几分幼稚,却也可爱。 西子忽然发现,这时候的胡军挺可爱,张开小嘴反咬了他一口,小舌头主动伸进他嘴里,拖住他厚重的舌纠缠,搅动…… 这真是他家媳妇儿第一回,如此主动的亲他,以前都是他来,这回儿他媳妇儿一主动,那滋味甭提多美了,可惜时候太短,就这么一小会儿,他媳妇儿的小嘴就离开了,胡军还意犹未尽呢?哪会放过她。 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压下,西子气儿还没喘匀,就被他胡军再次虏获,在她嘴里推进,翻搅……胡军心满意足放开西子的时候,西子险些背过气去,靠躺在沙发里,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跟一条搁浅了鱼一样,光顾着喘气,都发现胡军那眼越来越绿,哈喇子都快滴出来了。 西子衬衣的扣子,在两人这番搅合下,已开了大半,却还半遮半掩的挂在她身上,遮住了胸前浑圆两团,因动情而挺立的顶端,从衬衣薄薄的衣料中突出来,颤巍巍,仿佛枝头成熟了,等待采撷的樱桃果。 微仰着头,喘着气,胸脯一起一伏,红唇微微张开,唇肉又红又肿,却湿润亮泽,小脸红红,眼神迷蒙……这丫头这副样子,简直能勾死所有男人。 胡军哪还挺得住,三两下就把西子的裤子扒了,上前一步,把还喘着的媳妇儿高高抱了起来,西子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反应,双腿紧紧勾住他的腰,中心点就这么严丝合缝的贴在了一起……硬热喷张直接顶在她的湿润柔软上…… 胡军抱着她进了主卧,没等到了床边,直接抵在门上,随着最后那点布料被扔到一边,西子闷哼一声,直接被胡军拖入疯狂的节奏里跳跃……暴雨巨浪携带着强大情潮,一股脑袭来,把西子迅速卷入激情中沉浮涤荡……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来了亲戚,带着去塘沽完了一天,抱歉了,今日双更,还有一更哦!! 五十八回 “媳妇儿,全世界的女人就你最好看,我说真的……”胡军抱着媳妇儿,一副心满意足酒足饭饱的模样儿,声音带着激情余韵,有几分沙哑,却也异常性感,这样肉麻的话,从他嘴里吐出来都令人觉得却顺理成章。 而且,这时候说这样的甜言蜜语,仿佛毫无意义,因为西子睡着了,应该说昏睡,一夜没睡,加上体力精神双重消耗, 早已支撑不住,连胡军帮她洗澡,她都不知道,像一个乖巧的娃娃,任胡军搓圆揉扁的,当然,胡军是真疼媳妇儿的,事无巨细,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趁机吃点豆腐啥的,也属于正常范畴。 一身清爽的把媳妇儿抱在怀里,胡军有点激动的睡不着,微撑起一侧胳膊,倾身过来仔细端详他媳妇儿。 晨光熹微,从窗帘的缝隙中穿行而过,落在西子脸上,能看见光线中微微跳动的细细绒毛,眼睛阖着,长长的睫毛在眼脸投下一弯疏淡的阴影,显得她眼窝有点深,鼻梁挺直,嘴唇有些厚,习惯性微嘟着。 睡梦中的西子,有种娇气的小女儿气息,跟清醒时候的她南辕北辙,胡军忽然想起他家宝气的老丈人,对西子那可真是恨不得含在嘴里头宝贝着,身上这点娇气,大约是老丈人的手笔。 此时乖巧的卧在他怀里,像一只慵懒招人怜爱的小猫儿,这是他胡军的媳妇儿,要过一辈子的媳妇儿,一想到这个,胡军就从心眼里往外那么美,刚美上来,床头柜的手机就嗡嗡震动了一下。 胡军拿过来看了看,不禁皱眉,小心的把西子放在床上,下床,把被子拉好,才走出去接电话。 “军哥,我是婠婠……“重逢那点复杂的惊喜过去后,婠婠对胡军来说,就是一个大麻烦,女人有很多种类型,可没有一个女人会无缘无故总找一个男人,尤其这男人还跟自己有一段过去,许多女人喜欢那种旧情人面前可以为所欲为的暧昧状态,可惜他胡军不喜欢,而且异常厌烦。 十年前的婠婠,都是个有些心机的女孩儿,何况十年后?她想干嘛?胡军不清楚,可胡军一点不想跟她再有牵扯,因此语气颇冷,比昨晚上疏离太多:“找我有事?” 那边话筒静默几秒:“军哥,这次回国,我不想回去了,我想见你?”胡军眉头皱的更紧:“婠婠,我媳妇儿心眼挺小,咱们孤男寡女见面不合适,你千万别给我犯错误的机会……” 胡军撂下电话揉揉眉心,他怎么觉得,婠婠这事儿还没完呢?隐约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婠婠放下手机回头:“能不找胡军吗,他现在其实就是交管局的副局,帮不上咱们什么忙” 后面倚着门,站着一个男人,腰间就围了一条大浴巾,肌肉纠结的胸膛上,一条刀疤斜斜从左胸划到右胸,五官平常,身材却有些吓人的健壮,嘴里叼着根烟,吸了口,缓缓吐出来:“怎么?旧情未了?舍不得了,嗯?看来那小子床上活不错,是不是弄得你美到现在 还记着呢?” 语气有些阴沉沉,婠婠不由自主就抖了一下“过来……”婠婠有些战战兢兢走过去,男人噗一声吐掉嘴里的烟,伸手攥住她衬衣的领口,拉近:“好日子没过两天,就忘本了,不是老子把你带回来,这辈子你都回不来,现在还躺黑人胯下当母狗呢?” 嘶啦一声,婠婠身上的衬衣被男人从头撕开,明亮的光线打在她一丝不挂的身上,有一种迷离梦幻的美感,男人啧啧两声:“别说这么看,真挺美的,一点看不出被人玩残过,跟个没开苞的雏儿一样? 手下流的伸下面摸了一把,阴沉沉笑了:“刚跟旧情儿打了电话就湿了,骚娘们,欠干的货,还杵着干嘛……“ 婠婠仿佛已经习惯,对自己裸/露的身体,一点不在意,直接把他腰间的浴巾解开,蹲下,男人哼了一声:“张嘴……” 婠婠一张嘴,男人直接挺身入了进去,一手拽着她的头发,前后滑动,一只手探向她胸前狠狠捏住,婠婠额头的汗渗出来,可嘴被严实的堵着,只能呜呜两声,大约一疼,嘴里的牙齿咯到了男人,男人拽着她的头发推开,扬手就是狠狠两巴掌,婠婠被他打得嘴角冒血沫子,打完了捏开她肿胀的嘴,又闯了进去。 “你他妈再敢咬我,老子让七八个手下一块儿jian死你,让你好好痛快痛快……呃……一次比一次捅的狠,直到婠婠呛咳几声,男人才放开她,微弯腰抬起她的脸,脸颊红肿,嘴角却溢出乳白汁液,强烈的对比,视觉上异常淫/靡。 男人呵呵笑了两声:“你现在这副模样儿,真让男人受不了,你要是不想你老情儿趟咱们的浑水也成,公安局也不就他一个有用,说起来你这旧情儿也就搭点边,背景牛,不如现管的有用,你歇两天,两天后我给你安排,这回儿给我伺候好了,那批货要是进不来,我还把你送回去伺候大老黑。” 婠婠紧紧抱住自己的胳膊,那种地狱般的生活,她宁死也不想再回去,胡军?脑子里忽然划过十年前的胡军,他对她真挺好,把她从一帮流氓手下救出来那晚上,她觉得他真帅,那时候假如她不走,留下来,不盲目的相信她妈的话,或许,现在被胡军呵护在怀里的人就是她。 她甚至清楚记得,十年前他第一次亲她时的感觉,那么鲜明……胡军大概不知道,昨天晚上她一直躲在酒店外面,看着他匆匆出来,跟着他回家,跟着他从家到了公安局刑侦队,看着他一脸笑容抱着那个小女警,她觉得心里一阵阵刻骨的难过。 那个小女警并不漂亮,可干净,阳光下仿佛干净的剔透,而她里外上下都已污秽不堪,连灵魂都卖给了魔鬼,她有什么资格站在胡军身边,可她还是嫉妒,嫉妒死了那个小女警。 胡军这两天挺烦,他调进公安局的第三天,崔局就把他叫进了局长办公室,先说了说今年市局最脑瓜儿疼的境外涉毒案,又说现在公安局人才奇缺的程度,拐了八个弯,绕到了缉毒组,又绕到了十七队,最后语重心长的跟胡军说,要把西子调到市局重案缉毒组来。 胡军一听,蹭就站起来了:“崔局,我跟你可没深仇大恨,你把我媳妇儿往缉毒组推,这不让她送死吗?”“咳咳咳……胡说什么?”“胡说?”胡军两手撑着桌:“哪年缉毒组不是得出一两个因公殉职的烈士,您也知道,调这儿来,就是为了看着我媳妇儿……” 军子话没说完,崔局直接打断他:“老首长已经点头了。”崔局一句话,胡军眉头都立了起来:“那他妈是我媳妇儿,不是老首长媳妇儿,他决定不着。” 崔局乐了,这小子真打算跟他抗到底了,平心而论,缉毒组是危险系数高了一点儿,可正是因为这样,才需要有真本事的警员,打主意打到西子头上,也是崔局迫不得已,这境外涉毒案是今年局里最大的案子,上面副部长都下了死命令,阳历年之前,必须把案子给破了,不然,他这个局长也得下马让贤。 让不让贤的不重要,这口气不能憋屈住,副部长那话说的不客气,话外的意思更让人冒火,就差说:“你们市局都是废物了。” 上面拍他,他只能往下拍,要说手下干实事儿的,真有一个,就是十七队的队长刘汉斌,有本事的都是烈马,不好驾驭,刘汉斌也一样,缰绳不好套,特种侦察兵出身,除了敏锐的洞察力和惊人的好身手,心思缜密,给他足够的权力,什么案子都不是问题。 崔局已经找过刘汉斌了,想让他出任重案缉毒组组长,刘汉斌这回真答应了,答应是答应了,前提是他得带着自己手下两个兵上来,其中一个就是西子,哐啷一个难题就扔给了崔局,那意思就是搞定了胡家,他走马上任。 想到这个,崔局就郁闷,他这局长当得,上下受夹板气,都赶上旧社会那小媳妇儿了,不禁上下受气,还得做胡军的工作,要说胡军别看混,可工作上的事,真交给他,真放心,这小子有能力,就是花花肠子太多,后来娶了媳妇儿倒是跟变了人一样,成了模范丈夫。 现如今整个市局都有名 号了,把媳妇儿看的跟心肝肉一样宝贵,因此,这工作不用想也知道做不通,崔局明白这个,遂拐个弯直接找了老首长,西子的公公,胡总参,厉害轻重一说,老首长就点头了,崔局打的主意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就是没想到这杀手锏这回不管用了,胡军这小子混上来,连他家老爷子都不甩,崔局苦口婆心,大道理小人情讲了足足一个小时,胡军就是眉头倒立着,不点头。 崔局最后暴脾气也上来,直接撂话:“我是局长你是局长?你小子想做决定,得先熬我头上去,再说,西子是你媳妇儿,也是人民警察,国家面前,你那点小情爱给我闪一边去,这事儿西子只要点头,就算定了。” 五十九回 崔局这话撂下来,胡军就明白了,此事非成不可,他家媳妇儿什么性子?没人儿比他更清楚,没事还总惦记着往前冲呢,更何况领导直接拍下来的任务,胡军更明白,这事儿弄不好就是刘汉斌搞的鬼,恨的牙根儿痒痒,可就是没法儿。 回家给他媳妇苦口婆心的做工作:“媳妇儿,我没想娶一个啥女英雄,所以咱差不离得了,在家相夫教子,不也一样能实现自我价值吗?”西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和着,我的自我价值就是相夫教子,你当这是古代呢?用不用我三从四德啊?” 胡军嘿嘿一笑:“不用,不用,咱们家三从四德都是我的活儿,我媳妇儿就当太后老佛爷,等着小的伺候就成……”那狗腿样儿,西子撑不住扑哧一声乐了。 胡军把他媳妇儿抱在自己膝盖上坐着,脸蹭进西子的颈窝,长长叹口气:“媳妇儿,我也不是非得阻止你,可你得替我想想,你现在也不是一个人,除了岳父,还有我,拖家带口的,那个缉毒组多危险你知不知道,尤其是重案组缉毒,接触的是大案,罪犯都是亡命徒,如果你有什么事?你叫你老公怎么办?” 胡军说的有几分无奈,那浓浓的忧虑担心,从他嘴里吐出来,直接进到了西子心里去,西子能如此真切的感觉到。 这时候的胡军,比之平常,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魅力,温柔不止是女人的武器,男人用起来更得心应手。 西子在他膝盖上转了个身子,面对他,撑起他的脸,他的脸上有浓浓散不尽的担忧,眉头皱的,几乎成了一个川字型,眸色在灯光下呈现出琉璃般的剔透,仿佛有几分恐惧隐在其中。 西子的心不禁疼了一下,还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张扬痞气的男人,说 31、三十一回 (6) 里出西施真有些道理。 以前胡军身上的那些缺点,现在想起来都仿佛成了优点,这一点一滴汇聚起来,就是思念,浓浓的思念,她想那个男人了,很想,很想…… 柴勇觉得,西子就像一团谜,潜意识告诉他,这个丫头远没有表面这么简单,可他发现,自己竟然不想去深究…… “叮……”门铃的响声,划破两人之间诡异的静寂,透过落地窗,西子能清楚看见大门外站着的人,一男一女,男的身上有明显戾气,女的很美,是那种一见就会让人记住的美。 六十二回 柴勇低头看看腕表:“你在楼上呆着,我下去。”西子目光闪了闪:“我跟你下去”开玩笑,好容易见到了曙光,西子怎可能还缩在楼上。 西子有一种直觉,外面的男女,估计就是他们绞尽脑汁要找的上线,柴勇盯着她看了一眼,没点头却也没反对,西子暗暗松了口气。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婠婠一进来,迎面就跟西子照了个面,这一照面,婠婠不禁怔了一下,她旁边的男人扫过西子,西子浑身有些冷森森的感觉,柴勇圈住西子的肩膀:“陈哥,这是我媳妇儿,西子,这是陈哥,叫人?” 西子入乡随俗的小声叫了一声陈哥,那个叫陈哥的,目光在西子身上溜了一圈笑道:“上个月,你还光棍儿一条,这才几天,就有媳妇儿了,怎么着,也潮一回,玩闪婚这一块儿了” 柴勇笑了:“我年纪也不小了,正好遇上她,觉得挺合适,怎么也得有个媳妇儿,有个家,才像过日子,我正想跟陈哥说,干完这回,就出国,累了想歇歇。” 陈哥目光闪烁了一下:“有了媳妇儿就是不一样,得,晚上我请客,就去明珠会所,听说哪儿的温泉不错,让你跟弟兄们好好松松筋骨。” 说着,两人就直接去了地下室,西子想着自己怎么也找个借口跟下去,就听身边的女人问她:“你叫西子?” 西子早就发现,自从进了门,这个女的就一直盯着她看,看的她都有点发毛,可西子非常确定,自己不认识她,也没见过。 “嗯,我叫西子,叫我小西吧!”“小西?”婠婠露出一个颇有几分复杂的笑容点点头:“小西以前是做什么的?怎么跟勇哥认识的?” 西子把自己背的滚瓜烂熟那一套,跟她说了一遍,婠婠笑了:“算英雄救美吧!真浪漫,倒让我想起我的初恋来了,还记得,上高中那会儿,下了 晚自习被四个流氓围在胡同里,他就出现了,就他一个就把那四个流氓打的屁滚尿流,把我抱在他怀里的时候,我就想,这辈子就跟着他了,那时候我十六岁,现在想起来真仿佛一场梦……” 西子有几分讶异,两人怎么说也是第一次见,而且也并不是正常的朋友关系,她谈这些真有些不适宜。 婠婠见她望着自己,忽然笑了一声,笑容里有清清淡淡的苦涩,不知道是不是西子眼花了,西子还没想明白其中因由,婠婠的目光已经越过她,落在她身后,站了起来,几步上前勾住那个陈哥的胳膊,有些惧怕跟讨好的小声询问:“谈完了?我们回去吗?” 陈哥皱了皱看着她,有几分嫌恶一样甩开她的手臂,径自向门边走去。两人从进门到出门一共不到半小时时间,西子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时间,只记住了两人的面部特征。 西子找了个借口回屋里,打开电脑,鼓捣了一个多小时,才画的有点相似,传到邮箱里发出去,伸了伸腰站起来,一转身,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柴勇笔直的站在门外盯着她。 西子觉得,自己的腿都动不了了,仿佛僵死在原地一样,不自觉就呈现出一种防备的姿态,柴勇的目光在她身上溜了一圈,落在她背后的电脑显示器上:“又偷菜呢?”柴勇这几个字就跟解了她的穴一样,西子浑身一松,才想起来,自己始终开着开心农场的页面。 柴勇走过来看了看,摸摸她的头,又低头仔细看看她:“电脑还是少玩,有辐射,你的脸色有点不好,走吧,今天我们去外面吃,过了今天,明儿咱们就走了” “走?”西子一愣:“走去哪儿?”“先去云南,从那边去缅甸,再转去东南亚,英美那边咱们中国人也呆不习惯,东南亚还行,到时候你觉得哪儿好,咱们就在那儿定居。” 柴勇的计划很周详,西子却有些着急,可我母亲和弟弟,她的话没说完,柴勇就把一张银行卡塞在她手里:“这里有五百万,你交给你弟弟,你妈的肾源找到后的手术费连你弟弟上学的费用全够了,只是,你得跟我走,等过些年咱们再回来,你换衣服吧!我在外面等你。” 柴勇出去了,西子关上门就开始发短信,几个短信发出去后,心里依旧没底,今天过后,也就是说。今儿晚上是他们大批出货的时间,地下室里那么多成品,今晚上都会出清,以前搬出去的那些。都是小打小闹。这次才是真的,她该怎么办? 西子觉得脑袋里 乱的仿佛一团麻绳一样,没有头绪也缕不顺畅。门外轻轻敲了敲,柴勇的声音传来:“西子,好了吗?”西子急忙嗯了一声:“马上好”迅速套上衣服,拉开门走了出去…… 宝石蓝色的羊绒套裙,白色过膝靴,配上她干净的小脸,有一种异常靓丽的美,头发就散在肩头,发尾翘起一个弧度,脸颊红润和嘴唇水嫩,显得她清纯中又有几分动人的妩媚风情,柴勇惊艳了好半响才开口:“很漂亮……” 西子脸红了红,被柴勇如此露骨的夸奖,有点别扭。西子忽然想起来,貌似胡军没怎么夸过她,一般这样的时候,都直接扑过来,西子暗暗叹口气,希望事情能在今夜结束,她真想他了。 同一时间,市局缉毒组正在紧锣密鼓的排查,即便有西子画的面部特征,依旧跟大海捞针一样难,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能细细找,刘汉斌低头看看腕表,已经九点了,侧头问电脑前的朱萱:“怎么样?有没有线索?” 朱萱点点头:“基本上锁定了最后的三个目标,最快的法子是让西子姐确认,可现在没法联系。” 刘汉斌的目光落在显示屏上,朱萱给他解说:“第一个叫陈华,是浙江台州人,10年前出国打工,目前毫无音讯,第二个是陈山,是哈尔滨人,也是10年前出国,现在仍在国外居留,这两人均无案底,第三个是陈胜,是b市人,吸过毒,曾以贩养吸过几年,后来从戒毒所放出来,97前偷渡去了香港,后在美国居留,最近回了b市……” “把他的资料调出来,马上。”刘汉斌直接点了点陈胜的头像,半个小时,就从陈胜下榻的酒店把影像资料调了过来:“这个女的是谁?” “刘婠,也是b市人,因家庭因素,高三辍学出国,曾因打架斗殴进过派出所,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案底,啊!刘组,这人,这人是不是胡局啊?西子姐的老公?” 刘汉斌还没说话,后面的崔局点头:“这是胡军上大学那会儿吧!就为了这妞儿,把人家脑袋开瓢了,当时我正好是那片的所长,这事儿还是我经手处理的。” 刘汉斌愣了愣,旁边的小王蹭站起来,指着婠婠的照片:“这女的来过咱们市局,十多天前,我在大门外见过她,就站在骑楼拐角,眼睛直直盯着胡局跟西子姐,因为真漂亮,所以我印象深。” 他一句话,刘汉斌跟崔局的脸都变了:“小朱,立即联系西子,让她撤回来”是为了案子,可也真不能搭上西子一条命,卧底被发现,目前来说,没有一 个活着的先例,西子是警察,可也是胡军的心头肉,胡家的儿媳妇儿,这祸要是闯了,还不捅了天。 可一直是单线联系,只能西子联系这边,这会儿再着急也联系不上,这边正急的火上房,崔局的手机响了起来,崔局低头一看,不禁皱紧眉,接了起来,胡军阴沉的质问,从那边传过来:“我媳妇儿呢?我媳妇儿呢?我问你呢?说话……” 虽然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可这话音崔局也明白,一定是胡军那边得了信儿,只能把真实情况告诉他:“为了破获市局的境外涉毒案,安排西子卧底了”“卧底?你他妈直接把我媳妇儿枪毙得了呗!”胡军的声大的穿过话筒,刘汉斌几个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崔局忙给他吃定心丸:“军子,你放心,相信我,西子不会有事……”话没说完,就被胡军直接顶了回来:“我他妈相信你个毛,再相信你,就等着给我媳妇儿收尸了,我他妈辞职,我媳妇儿也不干了,我们两口子,躲开你这一亩三分地儿,省的那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正在高速上,两个小时候进市区,我不管什么案子不案子,我媳妇儿要是掉了一根儿头发,谁都甭想消停……” 嘟嘟嘟……手机传来忙音,崔局放下手机,苦笑了一下,对着刘汉斌却眉头一立:“听见了吗,两个小时内,必须把案子给我破了,不破了案子,这回儿咱俩都吃不了兜着走,案子破了,胡家这个雷我顶了,要是没破,你自己看着办……” 六十三回 说起胡军怎么知道这事儿的,还真凑巧,陈胜在明珠会馆请客,明珠会馆的老板萧山跟虎子几个虽不是一块儿混的,也有联系,隔三差五也互相捧捧场啥的,看着自己老子的面子,小一筏的,关系也都挺过得去。 这天明珠会所请了个有名儿的腕儿过来走穴,知名玉女歌星,萧山就忽然想起来,以前貌似虎子曾经心水过,于是特够哥们意思的,给虎子打了个电话,虎子攒了几个哥们,晚上六点就到了会所。 吃好喝好了,哥几个直接去了会所的夜总会,先坐在大堂看表演,玉女歌星还没瞅见,虎子一打眼就看见坐在正中间靠左手一桌的西子,脑袋嗡就一下,感觉眼前嗖嗖直冒星星,以为这里边灯光昏黑,别是他看差了,揉了揉眼,靠的近点,这一仔细看,可不就是西子。 要说就结婚见过那一面,虎子真不见得认得出来,可后面,他跟西子没少有牵扯,现如今自己家里头那小丫头……这么论起来,自己也得叫西子一声姐,虎子刚想上去 打招呼,突然发现不大对劲儿,西子坐的那一桌就四个人,包括西子在内两男两女,交叉着坐在一块儿,看意思是成双配对的。 西子身边的男人可不是军哥,而是一个小平头,腰杆笔直的男人,昏暗的灯光下,仍可看出挺称头,可再称头,这事儿也不对吧! 虎子自然知道,这一阵胡军出差了,第一个念头就是西子趁着胡军出差红杏出墙,可这事儿别说旁人,他自己都不信,敢给军哥戴绿帽子,可着全中国,估摸也没有一个女人敢,西子是有脾气,可也触不到军哥这底线。 因此虽然眼睁睁看见西子跟柴勇在一块儿,虎子这样的念头一闪就丢开了,如果不是红杏出墙,那这是干嘛?且两人虽说没怎么近乎,可那男的时不时给西子倒杯饮料,加一块水果的,那呵护疼宠的模样儿,跟军哥也差不离了。 虎子正在这纳闷,萧山已经搭着他的肩膀打趣:“怎么着?今儿一来就有入眼的了,看上谁了?哥们给你安排……”说着,顺着他目光看过去,见他盯着的是那桌,急忙把他拉到右边座位上,凑到他耳边小声道: “那桌那妞儿,你可别打主意,不瞒你说,那是市局的,正在这儿卧底办案子呢,你就当没看见得了。” 萧山这一句话倒提醒了虎子,可不是琪琪前几天还说,她姐最近调工作了,就调到市局缉毒组,可卧底?虎子脑门子的汗都出来了,多危险的活儿啊,市局上头的领导们真敢安排啊!怪不得把军哥弄外面去呢,这要是军哥在,谁敢让他媳妇儿干卧底,还不炸了营,这整的一出,可不就是调虎离山吗,玩的真高。 可这卧底也不能真把媳妇儿给卧没了的,瞧那意思,西子跟那男的可不是一般关系,萧山好像也觉得挺有意思,小声跟虎子说: “看见那边那丫头没,长的要说也不算多倾国倾城,可我这儿这么多小姐,那位一眼就打上了,没过两天,就整一块儿去,成媳妇儿了,要说真是那句老话,你多能的英雄,也难过这美人关,今晚上你们算来对了,我这儿除了小玉女,说不准还能欣赏一出现场版的刑侦,当初哥们真想去当兵,可平足,你说我家老爷子当了那么多年兵,我家老娘那也是文工团的,怎么生了我,就是个平足呢……” 萧山絮絮叨叨的话,虎子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就盯着那桌了,心里那个后悔就别提了,你说要是今儿他没来,这人没瞅见还两说,他今儿就在这儿,明明白白看见了西子,还知道了卧底这事儿,要是不知会军哥,过 后…… 虎子这想来想去,还没想明白,就看见那边那桌的人站了起来,不仅站了起来,还向这边走了过来,虎子头皮一阵阵发紧,他可没干过这活儿,尤其坐着的哥几个,军哥结婚那会儿,可都过去凑热闹了,虽说不见得能记得住新娘子,可也没准,要是认出来…… 没等他想妥帖,那边的西子已经看见他了,西子也没想过会遇上熟人,她认识的人本就不多,除了同学就是战友,能来这地方的根本没有,所以遇上虎子,西子心里真有点慌,可慌过去之后,还必须镇定面对,箭在弦上,现在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大约感知了她的慌乱,柴勇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小声安抚:“没事儿,是这儿的老板,就打个招呼……” 西子颇有几分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抿着嘴点点头,两人这一番交流落在婠婠眼里,婠婠在柴勇身上溜了一圈落在西子身上,嘴角微杨露出一个略嘲讽的笑意,这女人的运气真不是一般好。 婠婠从下午琢磨到晚上,她当然认出了这女人就是胡军的媳妇儿,那个小女警,在柴勇这儿见到她的那一瞬,婠婠就知道,陈胜这回到头了。家庭因素跟这些年噩梦一般的经历,婠婠心底那点良善早已磨灭的一干二净,尤其,这女人还是她的情敌。 胡军是她的初恋,是她心底唯一一点希望,一块净土,在最难过的时候,她都会想,如果坚持下去,说不准有一天还能回到他身边,也许再也不能缩在他怀里,但至少还能见到他阳光般的笑容,那样明亮,那样璀璨。 可女人总是贪婪的,见了面,她就想拥有,尤其现在的胡军跟十多年前比起来,更成熟,更有魅力,也更有担当,历经了岁月沉淀,在他身上呈现出一种属于男人的厚重,很迷人。 她嫉妒西子,她拥有这时候的胡军,最完美的胡军,嫉妒啃噬的她五脏六腑疼痛难当,可婠婠还有一丝理智,如果陈胜不倒台,或者这次脱逃,她永远不可能脱身,这或许是她唯一一次,可以摆脱他,摆脱过去的转机,这转机的关键却是她的情敌西子。 婠婠衡量了很久,想起了十年前她跟胡军的情份,心里忽然燃起一丝希望,或许他们的婚姻没有表面上呈现的这般和谐美好,像胡军那样的家庭,一般都是利益关系联姻,哪会有什么爱情,或许自己还有机会,更何况,她从没有想过要名分这件事,只要胡军还要她,她就呆在他身边,当个小三也心甘情愿。 打了这个主意的婠婠,并没有揭穿西子 ,相反还有意无意的帮她掩饰了过去,只是这并不妨碍她对西子的嫉妒,看见柴勇对她无微不至的呵护,婠婠觉得讽刺之余也颇为嫉妒。 “萧老板,这几天没少叨扰贵地,我跟勇子来敬您一杯……”陈胜脸上堆起一个笑容,跟萧山寒暄。萧山忙笑道:“哪里,哪里,陈哥勇哥多多光顾,小弟才能糊口饭吃,该我敬您二位一杯,来,开瓶路易十三,算我敬两位哥哥的……” 眼瞅着这关过了,西子这口气儿还没松,虎子旁边的赵景指着西子说了句:“我怎么瞅着这妞儿有点眼熟呢?哪儿见过似的……” 西子就觉得忽悠一下,浑身的血都冲脑袋上去了,柴勇跟陈胜的目光都放在她身上,虎子呵呵笑了一声,一巴掌拍在赵景身上:“你他妈眼花了吧!谁还不知道你,瞅见个盘靓条顺的妞儿就说眼熟,边上歇着去” 他的话一出口,那几个小子哄一声全乐了,西子这口气才算松了,等西子几个回了座位,赵景还小声嘀咕:“明明就是在那儿见过……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虎子把酒杯塞在他手里:“喝酒喝酒,台上这小明星真不赖,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的……”这一说把赵景的注意力引了过去,引开了赵景,虎子站起来走出去打电话,他琢磨了,这事儿怎么着也得知会军哥,别人不知道,他可最明白,军哥把媳妇儿看的多重,那比他自己个的命还金贵,这要出个好歹的,不坑了军哥一辈子吗,什么大案子,也不能把军哥媳妇儿赔进去不是…… 虎子这一通电话打过去,可算捅了马蜂窝,胡军那个咬牙切齿啊!琢磨着就不大对劲儿,这下县开会布置工作,啥时候轮到副局干了,再说,他也不是负责这块的啊,以前还怀疑这是调虎离山,虎子这电话过来,真做实了,还管你个鸟工作,直接扔下,开车就奔了高速。把他手下的办公窒主任都弄懵了,工作小半辈子了,没遇上过这么个副局领导。 胡军这一路车飚的都快破表了,心脏比迈速表转悠的还快,不是他往坏地方想,就他家媳妇儿那三两三,哪做得了卧底,是,拳脚身手还不赖,可这卧底要的不止是身手,还有经验,即便都有了经验,也百分之百危险,说是刀口舔血也不为过,老爷们干这活儿,轻了脱层皮,重了命就交代了,何况那是他媳妇儿,细品嫩肉娇,贵养在怀里的媳妇儿。 胡军都不敢想,要是他媳妇儿这会儿有个啥万一,他这以后的日子咋过……一想这个,眼前就一阵阵发黑,心里更恨,个死丫头,跟她苦口 婆心说了那么多,合着都没听进去,人家让你卧底就卧底啊!就不想想他,还傻不拉几的配合着人家瞒着他。 胡军开始反省,是不是以前太宠他媳妇儿了,有时候真的硬气点,最起码要有点原则,这回儿看他怎么收拾她,咬着牙这么想,可也怕,再没有收拾媳妇儿的机会了…… 两个小时,足以安排好一切,胡军到会馆就被拦在了外围,布置的警力隐在夜色中,有一种紧张的肃穆,胡军是着急,胡军是混不吝,可到了这时候也明白,他再混,也不能真冲进去把他媳妇儿带出来,布线这么久才逮到的毒枭,比亡命徒还亡命徒,他进去了,不仅救不了西子,没准还会更坏事。 可一见到刘汉斌,心里那股火气真憋不住了,一把揪住了刘汉斌的脖领子:“我媳妇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我了半天,还真没说出什么狠话来,主要人刘汉斌面对他气定神闲的样儿,一点闪避害怕的意思都没有,且异常坚定的看着他说: “西子除了是你媳妇儿,她还是个警察,她的所作所为,对得起她头上顶着的国徽,肩上扛着的警衔,我也是,只要案子破了,你把我怎么着都行” 滚刀肉,胡军突然发现,这刘汉斌就是传说中的滚刀肉,这人什么不怕,因此毫无畏惧,胡军也不禁有些肃然起敬,崔局在后面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心里侥幸的想,闹半天,刘汉斌这块硬石头还有这样的功用,关键时刻真能挡事儿。 “现在里面情况怎样了?”胡军直接问情况,刘汉斌低声道:“小喽啰已经落网,里面四个人,陈胜跟柴勇是这次境外涉毒案的主犯,要交易的货都在别墅那边,已经盯紧了,估计会在午夜进行,咱们就在这儿守株待兔,便可一网生擒。” 胡军点点头:“你说四个人?除了我媳妇儿还有谁?”刘汉斌微微挑挑眉回答:“刘婠”“刘婠?”胡军皱皱眉:“哪个刘婠?”扭头看着崔局,崔局点点头:“刘婠是主犯陈胜的情妇,曾跟踪你到市局,她见过西子……” 崔局话还没说完,胡军就觉得胸腔里那颗心碰一声炸了,拔腿就要往里冲,刘汉斌眼疾手快上去拦他,胡军跟疯了一样,抬手就是一拳:“去你妈的案子,里面是我媳妇儿,不是你媳妇儿,你他妈别拦着我,你再拦我,让你再拦我……”伸脚狠狠就揣在刘汉斌肚子上:“你他妈给我闪开……” 刘汉斌避都没避,硬生生挨了这一脚,反手两下就把胡军给压在身下:“你打得过我,就让你过去,里面哪个 柴勇是退役的特种兵,就你这两下子,进去了还不如你媳妇儿呢?” 刘汉斌这两句话把胡军给点醒了,看他冷静了下来,刘汉斌才放开他,揉揉肚子,心话,这小子真狠,这一下差点把他肠子都踹断了,不过值,最起码胡军没再犯混,可脸儿黑的跟六月里暴雨前的天儿一样。 等到了十二点半,才看到四个人从会馆走出来,脚步挺稳当,看起来一点没喝多,柴勇在门口停了几秒,四周扫了两眼,陈胜敏感的问:“有什么不对吗?” 西子的心呼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侧头有些紧张的盯着柴勇,柴勇忽然笑了摇摇头:“有什么不对,就是觉得今晚过去后,这样的夜色,恐怕要过些年才能见到了……” 西子也看了下四周……“下雪了呢?”婠婠低呼了一声:“好多年没见过b市的雪了……”西子楞了一下,抬头看去,霓虹灯上灰蒙蒙的夜空,有些淡淡的青黑色,微细的雪粒子从空中斜斜落下,穿过霓虹的光晕飘落下来,落在手上即刻就化成了水。 “这是b市今年第一场雪,好兆头!”柴勇脱□上的大衣披在她肩膀上。西子侧头看他,他微低着头,雪粒把他的轮廓染得湿漉漉的,湿漉漉的轮廓越发显出属于军人的刚硬和英挺,西子不禁微微出神…… 远远看去,这两人一个低头,一个仰头,又披衣裳,又对视的,真说不出的暧昧,胡军的脸更沉了,忽然意识到,他媳妇儿这卧底的身份颇耐人寻味。崔局那汗都下来了,心话儿这祖宗在门口这是演的哪出啊,这要是柴勇那厮真一激动,有什么动作,估摸胡军真能疯了,他都能听见胡军咬牙的咯吱声,估摸这事过后,西子那丫头得自求多福了。 好在西子不过一瞬就低下头,向侧面迈了一步,陈胜笑道:“走吧!今儿这批货发出去,老子也回美国度个假。”四人分两辆车,出了会馆停车场,向近郊的别墅去开去。 一点半,两辆集装箱车开进别墅区内开始装车,装好了车,陈胜把一个箱子跟银行卡交给柴勇:“这是你的,箱子里是人民币,卡里是美金,等你歇够了,回来咱们还接着干。” 柴勇接过箱子忽然打开一抖。里面散落开的都是一沓沓粉红色的百元大钞,手里不知何时变出一把枪直接指在陈胜的眉心:“没什么以后了,今晚就是最后时刻。” “你是警察?”陈胜不再怎么信的开口。“不,我不是警察,可这周围都是,是不是西子……”啪一声枪响,柴勇执枪的手一抖,陈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