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的钻石婚约》 001他听到了一出分手大戏 丽生珠宝,国内最大、最知名的珠宝品牌。 童若水站在“丽生大厦”进门处的柱子后面,看着步履匆匆的丽生员工。当看到男友出现,她走了出去:“林成!” 林成惊了一下,没想到她会在这里,脸上露出一抹心虚。他拉着童若水往旁边走:“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怎么找你?”童若水幽幽地望着他,“我们多久没见面了,你电话也不接……” “跟你说了我最近忙!”林成见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拉着她走向对面的咖啡厅。进了咖啡厅,他直接走向没人的角落。 “请问二位需要什么?”侍者问。 林成说:“清水就可以了。” 童若水神色疲惫,没回答,侍者只好端来两杯清水。 童若水说:“我妈妈的手术时间已经定下来了,现在还差两万块钱……” 林成一听,马上说:“你不会叫我借给你吧?若水,你知道的,我现在没钱。” “是吗?”童若水失望地看着他,苦涩地笑了笑。 她早该想到的。他最近的态度,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他们交往三年,先前一直很好。林成嘴甜,总能哄得她开开心心。可是半年前,她妈妈被检查出肺癌,短时间内花光了所有积蓄。 三个月前,她第一次向林成借钱,林成大方地借了她五千块。第二次,他开始哭穷,但还是借了两千。第三次,只给了五百……后来就再也借不到了,连人也开始玩消失——总是在出差,不出差就加班。那时候还能打通电话,可是从一个月前开始,他连电话都不接了。 “若水。”林成握住她的手,轻声哄道,“我最近真的太忙了,今年会升一个组长,我正在努力,所以没什么时间陪你,这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啊!这样吧,我今天下班了就去看阿姨——” “你上次也这么说。”若水抽回手,“可你下班之后就加班,我在医院等到十点钟,你也没来。” “我那是……” “你不用解释了。”童若水说,“林成,我今天来,不是找你借钱的!” “那是……”林成心里有些忐忑。 “我们分手吧。”童若水说,“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没在身边,我觉得你没什么用,我还不如自己扛!” “你——”林成有些恼怒,“都跟你说了我是工作忙——” “忙到三个月没时间去看我妈?我妈没癌症的时候,你每个星期到我家去蹭好几顿饭!” “我……”林成脸色涨红,“分就分!那你把钱还给我!” “呵——”童若水气笑了,转身从包里拿出一沓粉红的人民币,“七千五,你数数!” 她今天来找他,就是和他分手的!她之前一直被他哄得团团乱转,但通过这次变故,已经看清他了!他一直避不见面,又不提分手,估计是想等妈妈死后、不用付出什么了,再用甜言蜜语把她哄回来吧? 她现在要告诉他,哄不回来了,她没那么傻! 虽然很舍不得,但她已经看清他是什么样的人,不可能坑自己。 林成拿过钱,没有数。交往三年,童若水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有数,不可能在这上面耍什么花招。他拿着钱,冷漠地看着她:“以前交往花掉的那些呢?” “你说什么?”童若水惊讶地望着他。 他从公事包里拿出一个有些旧的本子:“我都记下来了,咱们算一算吧。” “呵……”童若水气得浑身直抖。 这时,在他们背后的位置,一个男人差点被咖啡呛了。 顾有榛昨晚睡得晚,早晨来这里用餐,不小心趴桌子上眯过去了,咖啡店的沙发背又有些高,所以林成和童若水过来的时候没看到他。 林成和童若水说了几句话之后,他就被吵醒了,可他不能出去! 因为他和林成是同事,同一时间进公司、同一个部门,还在同一组,一直是竞争关系。林成说的那个组长位置,他也在争取,所以最近和林成很不对盘。如果他出去,仇恨值肯定会瞬间破表。 所以他只好继续窝在沙发上,等他们离开。但没想到,让他听到了一出分手大戏。 002怎么有这样不要脸的人? 童若水翻开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地记着林成和她交往后的每笔开支。连两年前她陪他来丽生应聘,路上买了一瓶水喝,他都算了五毛进去! 童若水浑身发抖,无比失望地望着他:“算?那我们就好好算算……” “……” “我们说好了约会轮流买单,结果你每次都带我去便宜的地方,最贵的是麦当劳,花几十块钱,带着电脑在那里看在线电影,一混就是几个小时!轮到我买单的时候,我说去麦当劳,你嫌上次去过了,要去吃西餐,吃完西餐再去看电影,一花就是几百块!看完电影出来,建议我买几斤水果回家补充营养,然后钱我付,水果你拿走一半……林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贱呢?” 童若水说着就哭起来:“不……我早发现了,我觉得这样不好,可我不知道怎么跟你提。我想你是我男朋友,我对你好点没什么,你现在事业刚刚起步,那么辛苦,我应该体贴你。我多花点无所谓,反正我现在的收入比你高……” 童若水的收入,比林成高得不是一点半点,是整整一倍的收入。其实他们的工资差不多,但童若水兼职画插画,一副画可以卖两千到一万不等。这份兼职,她大学就开始做了,毕业时已经有点存款。 毕业半年后,林成哄着她买车,说有车上班方便。她买了,存款没了,车却基本上是林成在开!每次她刚加满油,林成就来借车,用完直接开回来,也不说什么。开始她以为林成加油了,开着车带好友出去玩,半路熄火了!多几次之后,她就知道林成是故意占她便宜! 那时候她已经心生不满,所以今天分手,她没有多少不舍。 “你生日的时候,你叫我送你几千块的西装。我生日的时候,你送我一条两百块的裙子……”童若水越说越火大,“算啊!我们慢慢算!对了,我以前天天给你送便当,两荤一素有汤有果盘,十块钱一份算你便宜的!” 咖啡店没人,林成也不怕被人看笑话。听了童若水的话,他完全不脸红,反而很正经地说:“我知道,你也为我花了不少,所以你也把那些列出来,我们算清楚。谁花得多,就补给谁。” 童若水身子一晃,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世界上怎么有这样不要脸的人? “林成!”童若水抓起杯子扔了过去,“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我真是瞎了眼!我还没问你要青春损失费呢!” 林成擦了擦脸上的水:“你要什么青春损失费?交往三年,你给过我什么?多亲一会儿你都不干,你哪里损失了?我看你根本就不爱我!” “你——”童若水没想到他拿这个来说。 是不是男人都拿肉ti来衡量爱? 她不爱他,会为他做~爱心便当?为他花那么多钱?因为母亲一直叫她爱惜自己,她才坚持要把第一次留到新婚之夜,这也成了她的错了? 童若水哭得不能自已。林成拿回本子,不敢继续算,抓起公文包离开了咖啡厅。 女侍者走过来,看了童若水一眼,没打扰她哭泣,而是转到旁边那桌:“先生,你没事吧?” 003坏的不去,好的不来 “没事。”顾有榛擦着头上的水。刚刚童若水扔的那个杯子,从林成头上撞开后,又飞到了他头上。 “没有受伤吧?”女侍者见他长相帅气,忍不住多关心两句。 “没有。”顾有榛站起来,转身看到沙发上哭泣的童若水,有一丝心疼。 他和童若水不熟,但不妨碍他知道她。同事聚会,他从来没去过,所以童若水不认识他。 但他认识她。 她是林成炫耀的资本,长得好、脾气好,温柔、贤惠、能干,让一群单身汉艳羡不已。 以前,只要林成不出差,她就给林成送爱心便当,在早晨上班的时候。 他估计她是自己去上班的路上,顺便过来一趟。他远远地看到过几次,总觉得“阳光般温暖”、“仙女”这样的词适合用在她身上。 有一次他去茶水间,碰到林成吃饭,瞟了一眼饭盒——米饭颗粒饱满、莹白圆润,像珍珠一样;青菜、青椒玉米、糖醋排骨整齐地排在里面,还有一个保温瓶装了汤;另外一个小圆盒里一圈圈摆着切好的水果。 很多水果切开后很容易氧化,但不知道童若水怎么处理的,居然全部新鲜得像刚切的一样。 有一阵,他特别羡慕,总在想,如果他有童若水这样的女朋友,一定不要她这么辛苦!至少他会自己去她家取便当,然后送她上班。 后来,他遇到了现在的女朋友,一开始没打算交往,但有一天她带了一份自制的水果沙拉给他,他顿时就沦陷了。虽然交往后她再也没带过…… …… 童若水发现有人,急忙擦了擦泪。怎么会有人?那她刚刚和林成的对话,都被人听到了? 顾有榛决定直接走开,免得她尴尬。 哪知道女侍者却对童若水说:“你刚刚扔的杯子打到了这位先生。” 顾有榛只好停下来。 童若水满脸抱歉地看着他:“对不起……” “没关系。”顾有榛淡淡地看她一眼,心中不忍,忍不住多嘴道,“坏的不去,好的不来。” 林成不值得她这样,但愿她哭过之后,能够放下这一切。 童若水低着头,没说话,拿着包准备离开。 女侍者尴尬地说:“小姐,你还没买单。” 童若水一愣,神情有些麻木。 顾有榛伸出手:“我来。” “谢、谢谢……”童若水迟钝地说,抽了抽鼻子,难过地掉眼泪。林成,他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她想再说点什么,但实在没那个力气,捂着嘴离开了。 顾有榛把钱给女侍者,女侍者说:“等我找你零钱。” 他点点头,走到窗前,看到童若水失魂落魄的身影出现在马路上,慢慢没入疾行的人群。 接过女侍者递来的零钱,他正准备离开,突然看到丽生大厦门前,一个熟悉的人从一辆价值数百万的跑车上下来。 那个人,是他的女朋友、丽生珠宝的设计师——甄宝蓝。 而那辆车,属于丽生珠宝的设计总监、同时也是丽生珠宝的太子爷——郦锦程。 顾有榛的心情很平静,拿起手机,拨通了甄宝蓝的电话。他看到甄宝蓝从包里拿手机,那个包好像是最新款的lv,她自己应该没钱买。 甄宝蓝的动作顿了一下,接起电话:“有榛?” “宝蓝,转身,我在对面的咖啡厅。” 甄宝蓝一惊,火速转身,看到顾有榛高大的身影,手机滑落在地。 004这条项链是郦家的 童若水走进病房,床上的童玉看过来:“东西拿来了吗?” “拿来了。”童若水打开手上的袋子,拿出一个有把手的小盒子。 盒子外观古朴,像上了年头的珠宝盒。而且上面有把锁,让童若水怀疑里面有什么宝物。 这个东西她以前没见过,今天下班时,童玉突然打电话给她,叫她到家里的某个角落去找。 她突然很害怕,感觉妈妈是要交代遗言。 “妈,你放宽心,我问过医生了,这个手术的成功率很大,有个人十几年前做了手术,现在还活着。” 那也只是唯一的一个。童玉知道她在安慰自己,忍不住一笑:“到了我这个岁数,要是做完手术还能活十多年,跟正常人都差不多了。” 童若水觉得十多年还太少,但不知道怎么把话接下去,感觉怎么接都不对。 童玉这时问:“我的钥匙呢?” 童若水急忙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童玉指着一把小的说:“这把。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吧。” 童若水依言打开箱子,里面只有一个大大的首饰盒,看起来很贵重的样子。她把盒子递到童玉面前,童玉伸出一只手打开,里面是一条漂亮的项链。 项链的链子很漂亮,仔细看,是由许多造型漂亮的花朵连起来的,全身银白色,不知道是纯银的还是铂金的。坠子是一颗纯黑色的宝石,有大拇指那么大,虽然纯黑,却反射出明亮的光泽。 童若水眼睛一亮,太漂亮了!为什么她想到传说中的黑钻?可她们家怎么可能有黑钻?这么大一颗黑钻,不值几千万,也要值几百万吧? 她看着童玉,童玉说:“这条项链是郦家的。” “郦家?”童若水一愣,“哪个郦家?” “还有哪个郦家?”童玉咳嗽一声,“很多年前,我和丽生珠宝的董事长有过一面之缘,这条项链是他不小心掉的。我当时起了贪念,看到却没告诉他,而是捡起来据为己有。这些年来,我心里一直很自责,经常睡不着。现在就快要死了……” “妈你不要这样说!”童若水叫道,“你会有事的!” “你听妈妈说完……”童玉伸手摸着她的脸,“好孩子,帮妈妈一个忙,把项链还给郦董事长……可能就是因为我当初贪心,老天爷才惩罚我得了这个病,所以还是把它物归原主吧。” …… 童若水走出医院,手中握着那条黑钻项链。 童玉叫她把东西物归原主,可是童玉马上要做手术,手术费她已经凑齐了,但后续的治疗费用完全没有着落! 如果把这条项链卖掉…… 她摇摇头。不能欺骗妈妈,而且如果老天爷真会惩罚人,她那样做了,妈妈的病情恐怕会更加严重。她现在完全不敢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可是把项链还给郦董事长,郦董事长说她是小偷、报警怎么办? 童若水纠结了很久,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丽生大厦门口。 怎么就走到了这里?是她心里想把东西还给郦董事长,还是……习惯了…… 习惯了来找林成,习惯了这条路线,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 005出卖自己这种事,我们不能干 童若水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走进大厦,没有工作证,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 “丽生珠宝”顾名思义,是珠宝公司,大厦里有太多值钱的东西,所以安保措施比任何一栋写字楼都严。 童若水说:“我想找你们的董事长郦铭扬。” 丽生董事长,传奇性的人物,已经七十多岁高龄,a市首富,热衷慈善,德高望重……童若水经常看到他的新闻报道,所以知道他的名字。 保安睨了她一眼:“你有预约吗?” 童若水听了,慢慢地退出大厅。 对啊,那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见到?她简直太天真了! 童若水拿出项链看了一眼,又回头看了一眼保安。如果她说自己有条项链要给郦铭扬,保安也会说她拿的假货吧? 不如直接去郦家,大不了就在门口等到郦铭扬出现!丽生大厦这边,说不定郦铭扬根本不会来。他那么大岁数了,早就应该退休了,要来也不可能天天来。但人总要回家吧?所以去郦家才是正确的选择! 童若水想到这里,往前一走,突然听到人叫她:“若水!” 她背影一僵,听出是林成的声音,克制不住地发抖。镇定了几秒,她转过头,林成面色扭曲地走过来,压低声音问:“你来干什么?想让我没脸吗?” 童若水愣了一下。他以为她要干什么?在这里和他大吵大闹,然后把他那些极品事迹公之于众吗? 抱歉,她没那个时间! “你想多了,我只是路过。”童若水冷漠地说。 林成一愣,突然笑了,露出得意的神色:“若水,你是放不下我吧?想和我复合?” “你真的想太多了。”童若水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林成抓住她:“若水——” 童若水回头:“放开!不然我就把你的极品事情告诉大家!” 林成吓得马上放开了她。 她对他更加不齿,第一千次、一万次告诉自己曾经瞎了眼! 童若水走了几分钟,平复了一下心情,给最好的朋友岳萌打电话:“萌萌,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岳萌很仗义地问。 “你知道郦家的地址吗?” 岳萌是娱记,俗称“狗仔队”,最近几个月负责郦家太子爷郦锦程的新闻,一直在跟踪郦锦程。郦锦程到哪里,她就到哪里,所以她可能知道郦家的地址。 “知道是知道,可你去那地方干什么?”岳萌疑惑地问,“你该不会去找郦锦程献身吧?若水我跟你说,郦锦程不是好东西,你要是差钱,我们再想办法!但出卖自己这种事,我们不能干!” “你别乱想,是我妈叫我去办事,找的也不是他,是他爷爷。” “他爷爷?”岳萌一惊,愣了几秒,紧张兮兮地问,“哎,若水,你该不会是郦家流落在外的公主吧?” 006平时像狗一样追着我,今天怎么躲起来了? 若水黑线:“快停止你的脑洞!告诉我郦家在哪儿。” “你要找郦铭扬,就得去郦家祖宅了,那里我只跟去过一次,郦锦程平常都住他的私人别墅……” “我不关心郦锦程,你把郦家祖宅的地址给我吧。” “那里难找,我来接你,带你去!” “不用了,你那么忙——” “少废话!我到医院门口了,暂时就不进去看阿姨了,你赶紧出来!”岳萌霸道地说。 若水感动不已:“我不在医院。”她看了一眼路边的建筑,说了一个地标位置。 没一会儿,岳萌开着一辆几万块的奇瑞小轿车过来了。 这车是若水的,被林成哄着买的那辆。本来童玉生病后,若水想卖掉,但本来就不贵的车,二手甩卖就更便宜了。 岳萌觉得不值,说她正打算买车,卖谁不如卖她,但她非要原价买。 若水当然不卖,坑谁不能坑闺蜜,叫她要买就按市场价来。 两个人僵持许久,后来岳萌说:“反正我天天跟踪郦锦程,有车方便点。这样,车我先拿去开,钱就当我借你的!等你什么时候把钱还完了,我再把车还你!如果到时候开坏了,我就不赔了,当是利息!” 若水知道她一片好心,就答应了。反正等有钱了,她一定会还给她。 …… “啊——”岳萌突然急刹车。 若水见前方有道大门、门口站着警卫,以为到郦家了,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岳萌扭头看着她,心虚地说:“我忘了,这里保安严,进不去。” 若水一愣,看向大门口那些警卫,再看门后——很远的地方才有房子,而且不止一幢。她明白过来,这是别墅区,要去郦家还得先过小区大门这道关卡。 可是这里住的人非富即贵,警卫肯定不会轻易放她们进去。 若水想了想,说:“都到这里了,我还是去试试,你在这里等我。” 岳萌怎么可能放心,跟了下去 这时,一辆跑车从后面疾驰而来。岳萌突然往若水身后一跳,躲了起来! 若水疑惑,她平时天不怕地不怕,怎么突然这么胆小?还没反应过来,跑车突然在她们面前急刹车! 紧接着,一个帅气的男人从车上下来。男人五官突出、神情冷峻,穿一件黑衬衫,给人很大的压迫感,感觉不是很好相处。 “郦少!”门口的警卫突然行礼。 男人走过来,扫了一眼岳萌:“岳小姐平时像狗一样追着我不放,今天怎么躲起来了?” 岳萌跳出去:“你才是狗!” 若水明白了,这个人就是郦家的太子爷郦锦程、岳萌的摇钱树——只要拍他一条绯闻,就可以加奖金! 郦锦程眼睛眯了眯,危险地落在岳萌身上,岳萌有点怕,缩了回去。她当然不敢得罪他,不然他一句话,就可以让她丢了工作。 岳萌想想就委屈,不拍他没工资、拍了他没工作,这活真是没法儿干了! 007父亲出国了,你可以交给我 郦锦程转身要走,若水突然叫道:“郦先生请稍等!我有事想见郦铭扬老先生,不知道能不能……” 郦锦程看向她,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他刚才的注意力在岳萌身上,没仔细看她,没想到脸长得不错,气质更是和他以前见的女人完全不同。怎么说呢……有种安心的感觉,这女人是居家型的,不知道在床上怎么样? 若水被他打量得不自在,岳萌默默地挡在她身前,狠狠瞪向郦锦程:“郦少,这是我好姐们,你要是敢打她主意,我明天就把你脸部清晰、衣冠不整的车震照放到网上!” 郦锦程冷冽地瞪着她。 若水拉拉她,小声说:“我没事,我必须得进去。” 岳萌一愣,想起她是来办事的,要是得罪了郦锦程,恐怕没法儿进去了。她马上对郦锦程堆起笑脸:“郦少,你看要不这样,你让我姐妹进去,她真的是有要事找你爷爷!我以后绝不在稿子里乱写你,都写你好话!” 郦锦程诡异一笑:“好,上车吧。” 若水没反应过来,这就行了? 岳萌拉起她:“快!” 正要上她们自己的车,郦锦程说:“坐我的车吧。” 岳萌愣了一下,兴奋地拉着若水过去,小声说:“这车六百多万,坐一下不枉此生了!” 若水小声反问:“你就这点追求?” 岳萌泄气地说:“我倒是想买,买不起啊……” 郦锦程噗嗤一笑,两人一窘,不敢再说了。 汽车很快到了郦家别墅,别墅门口装了摄像头,警卫室看到是郦锦程的车,就把门开开了。 但郦锦程把车停了下来,对若水说:“你自己进去吧,我想和岳小姐聊聊隐私权。” 若水愣了一下,看着岳萌。岳萌朝她摆手:“我没事,你快去快回。” 若水点头。岳萌和郦锦程打交道几个月了,以前都没事,今天更不会有事。 若水进了别墅,朝着最大的那栋房子走去——那里肯定是住人的! 走到房子前,一个佣人模样的妇人站在门口。若水走过去:“你好——” 佣人放下一双拖鞋,若水顿了一下,马上换过来,跟着她走进客厅。 客厅里坐着三个女人——两个中年妇女,保养得宜,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一个年轻女人,跟童若水差不多的年纪。 三人打量着若水,特别是左边穿香奈儿套装的中年女人。 “锦程呢?”女人皱起眉,不满地看着若水。 若水说:“郦先生在门口。”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这女人是郦锦程的母亲——田文芳。 郦锦程性格乖戾,样样都好,就是不肯按田文芳的意思去和富家千金相亲。为了和田文芳作对,他天天换女人、放làng形骸,成了上流社会著名的花花公子。所以田文芳听到警卫说有个女人从郦锦程车上下来、还进来了,就以为郦锦程又想了什么招来对付她! 若水不卑不亢地回答:“你好,我来找郦铭扬老先生,有件东西要交给他。” 田文芳拧起眉:“什么东西?父亲出国了,你可以交给我。” 出国了?若水想起郦锦程那个诡异的笑,看样子他知道,故意放她进来的? 008镇店之宝?诺言? 若水不知道怎么办,难道要把项链交给田文芳?那条项链那么贵重,万一田文芳私藏起来,不给郦铭扬怎么办? “既然郦老先生不在,我先走了,下次再来。”若水说。 “站住!”田文芳低喝一声,“你以为郦家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若水停下来。其实她不想走,今天走了,以后有没有机会见到郦家人都不一定。见不到郦家人,还怎么还项链? “恕我冒昧问一句,您和郦老先生是什么关系?”若水谦虚谨慎,“这件东西很重要,母亲嘱咐我一定要交给郦董事长。如果你是郦董事长的家人,我想交给你也可以。” 田文芳气愤地看着她,这女人居然不知道自己是谁!要她自我介绍,不是降低格调吗? 这时,对面的年轻女人说:“小姐想知道别人是谁,得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我姓童。” “我姨妈是丽生珠宝的总裁夫人。”年轻女人淡淡一笑,不但说出了田文芳的身份,还说出了自己和田文芳的关系。 丽生现任总裁是郦铭扬的儿子郦坚,总裁夫人就是郦铭扬的儿媳。若水觉得还行,对田文芳说:“郦太太你好,那这件东西就交给你,请你务必转交给郦董事长。” 田文芳哼了一声。 范琳走到她身边,搂着她肩膀撒娇:“姨妈,你就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啦~” 若水一听,有点不快,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她拿出装着项链的盒子,递过去。 范琳接过,帮田文芳打开:“姨妈,你看……嘶——” 范琳倒吸一口气,猛地瞪向若水——她怎么会有这条项链? 范琳是丽生珠宝的高级设计师,在公司看过这条项链的仿制品和照片,简直一模一样!这是丽生对外宣传的镇定之宝,价值不可估量!所有人都以为这条项链的真身被郦铭扬藏在某个安全的地方,却没想到,会从这样一个平凡的女人手里拿出来! 范琳下一个反应就是——假的!绝对是假的! 田文芳也震惊住了。等等!她刚刚说她姓什么?童……如果她没记错,当年那个女人也姓童吧? 这条项链,跟老爷子当年拿出来的那条一模一样!她只看过一次,却深深记住了它的模样!丽生珠宝成立以来,郦家每一任夫人都会戴上这条项链,就她没戴过!她每每看到家里那些老相片、那几个已故的女性长辈戴着项链,心中就愤愤不平! 她看着童若水,激动地问:“这是哪里来的?” 若水看她的反应,以为她是以前见过,二十多年后重逢才这么激动。 “我母亲交给我的。”想到童玉的所作所为,若水满脸抱歉。 田文芳瞪大了眼,声音发抖:“你……你母亲?她跟你说了什么?”难道想叫郦家履行当年的诺言? 田文芳看了一眼若水,怒从心起:想得美!锦程绝不可能娶她,她算个什么东西?! 009你收下这五十万,郦家和童家就两清了 若水歉意地说:“母亲当年捡到这条项链,本来想还给郦董事长。但她去追郦董事长时,郦董事长已经上车了。她后来去郦家的公司找过,但是进不去……” 若水想到自己今天的遭遇,马上给童玉编了一个“不得其门而入”的理由。她不想别人对童玉留下不好的印象,更何况童玉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田文芳一愣,刚刚的震惊和愤怒顿时凝固了。她愣了一下,疑惑地问:“你说什么?这条项链是你母亲捡的?” 若水以为她怀疑自己撒谎,急道:“请相信我母亲,她实在是没办法,后来遇到了一些麻烦事,才没办法及时还给你们。” 田文芳心里狂喜不已。看样子那个女人很明白自己的身份,居然用这个理由叫女儿把项链还回来!她就说当年老头子是失心疯,才会做出那个决定! “那就麻烦你了。”田文芳放下项链。 范琳愣愣地说:“姨、姨妈?这条项链是真的?” 田文芳轻轻颔首。童这个姓氏错不了,当年那个女人未婚生女、抱着孩子来a市找负心汉,女儿跟她自己姓的可能性很大。 田文芸问:“姐、琳琳,你们在说什么?什么项链?” 范琳看着她:“世纪之星。” 田文芸也倒抽一口气,然后看着若水。世、世纪之星?那她是…… 天啦!当年那件事,姐姐跟她抱怨过。所以姐姐才在锦程成年后迫不及待地给他相亲,就是想阻止那个约定。但现在看来,对方先毁约了? 田文芳平复了心情,笑盈盈地看着若水,觉得她无比顺眼:“郦家找这条项链已经很久了,谢谢你把它送回来。”说完叫佣人过来,低声说了两句。 佣人上楼,拿了一个本子和一支笔下来。 田文芳翻开本子,在上面写了点东西,然后把纸撕下来,递给若水:“这是五十万支票,是你的报酬。” 若水一愣,急忙说:“这个我不要!项链本来就是郦家的东西,物归原主是应该的。” “就当是保管费了。”田文芳笑道,扭头小声在范琳耳边说了什么。 范琳面露疑惑,低头打开了手机。 田文芳又对若水说:“你收下这五十万,郦家和童家就两清了。项链已经是郦家的,和你们童家没任何关系了。” 若水愣愣地问:“你就不怕项链是假的吗?” 田文芳一愣,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她马上笑起来:“我看童小姐的气质,肯定不是那种人。而且东西我会送去鉴定,如果是假的,以郦家的人脉,童小姐跑不远。” 若水点头,这倒是事实。想起童玉的病,她伸手接过支票:“正好我急用钱,支票我就收下了。项链已经还给你们了,请务必转交给郦董事长。” 田文芳点头,对佣人说:“周姐,送童小姐出去。” 010骗子…… 若水离开后,田文芸不解地问:“姐,你干嘛花这个冤枉钱?项链还没鉴定呢,而且这条项链本来就是郦家的!” 田文芳心情舒畅:“没事,我最近手气好,那五十万是我打牌赢来的,又不亏什么。重要的是锦程的事终于解决了,他以后不去相亲我也不用逼她了!” “可是老爷子……” “刚刚和她的话我叫琳琳录下来了,以后老爷子发现,这就是证据,怪不到我身上。” 范琳疑惑:“这关表哥什么事?妈、姨妈,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田文芳一笑:“告诉你也无妨……” …… 岳萌送若水回医院,顺便去看童玉。她刚刚问若水去办什么事,若水支支吾吾地不肯回答,她也就不问了。 若水不是不把她当朋友,只是这件事关乎童玉的名誉,她不想任何人认为妈妈不好,就不想说。 岳萌走后,若水才提起项链的事:“我已经把项链还给郦家了。” 童玉一听,激动地问:“他收了?!”若水反应这么平静,事情肯定没按预期的走! 若水点头,省去途中那些波折,直接说:“东西已经还给丽生珠宝的董事长了,他非常感谢,一点都不怪你。他说这条项链对他很重要,还给了我五十万当报酬……” “你说什么……”童玉气急攻心,呼吸不过来。 不兑现承诺就算了,居然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拿回了项链,。当年是他非要把项链送给她的,又不是她求来的!她只想在临死前给若水找个依靠而已,怎么这么难? “妈,你怎么了?”若水紧张地问。 “骗子……”童玉痛苦地**,不停地喘气,猝然晕了过去! “妈——”若水大叫一声,马上通知医生。 医生检查后,和护士忙碌起来:“马上进行手术,家属准备签字!” …… 童玉的手术很成功,但是医生说:“初步估计能活半年到一年。病人有什么心愿,尽量满足她,让她心情好点,说不定会有奇迹。” 若水点点头,走出办公室,捂住嘴哭了起来。 半年到一年,老天爷为什么这么残忍? 若水深吸几口气,擦干眼泪,走进病房。 童玉醒着。 “妈……” 童玉抬头,刚想说什么,看到她的脸色一顿:“你哭了?” “没有。”若水低着头,在床边坐下。 童玉知道是因为自己。在手术中活过来的人很多,但手术几天后就死亡的人也很多。能活上半年已经是幸运,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童玉轻轻一叹,本来想叫她把那五十万还给郦家,但看到她这样子,突然不忍心。自己这个病花了不少钱,家里那些积蓄远远不够,也不知道欠了多少债。还了这五十万,不是把若水往绝境逼吗? 童玉突然想起一事:“若水,你和林成怎么样了?” 若水一愣,闪躲着她的眼神:“没事啊,他最近忙。” “他忙了几个月了。”童玉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告诉妈妈吧,妈没事,妈不想你一个人扛。” 若水一听,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妈……他不要我了……” “若水——”童玉心疼地抱着她。 若水哭了一会儿,突然回过神来,怕影响她的心情,擦干眼泪笑道:“不过我和他分手那天,因祸得福,认识了……呃,现在的新男朋友。” 011又见面了 童玉一愣,还没消化掉她失恋的信息,有点懵:“新男朋友?这么快?” 若水点点头,做出娇羞的样子:“他很照顾我,一直想来看你,可是我怕吓着你,没让他来。” “你这傻孩子!”童玉责备地说,“为什么不要他来?妈妈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的终生大事!你不知道妈妈做手术前多怕活不过来,一直盼着你和林成结婚,结果……” “妈……” 童玉怕提起林成让她伤心,忙问:“新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对你好吗?你可别骗妈妈,妈妈还能活几天啊?你怎么不带他来看我?” “我……我……”若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是怕童玉太担心,才撒了个小谎,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童玉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没事。”若水急忙说,“他要来看你的,是我不要他来。这么快换男朋友,我怕你接受不了。” “我现在接受了。”童玉说,“妈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你结婚生子,有对象就带来跟妈看看,妈可没多少日子了!” “妈你别这样说,你会看到的!” “那你带来给我看啊!”童玉觉得她在骗自己,恐怕根本没什么新男朋友,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 若水犹豫了一下:“他这几天很忙,我看国庆吧,国庆放假,肯定有时间!” …… 国庆长假第三天。 茶馆里,若水捧着杯子,看着对面微胖的男人——她今天的第八位相亲对象。 刚骗童玉的时候,她是想找个人演戏,可后来童玉说想看到她结婚生孩子,这就行不通了。 男朋友可以是假的、结婚可以是假的,但生孩子不行。妈妈有抱孙的愿望,当然要尽量满足她。 妈妈的时间不多了,不知道哪一天就会离开她,她要让妈妈走得没有遗憾。 “我妈妈刚做了肺癌手术,还要持续治疗。我不会用你的钱,但我的钱要全部用在妈妈身上。”若水像之前几十次相亲一样,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对面的男人一愣,嘴角抽了抽,不满地说:“你趁火打劫吧?”说完站起来走了。 若水叹口气,就知道自己要求太高。这个男人算有绅士风度了,前天还有个人泼了她一杯茶呢。 她端起茶喝了一口,看了一眼表,叫来服务生:“麻烦把那杯茶收拾一下。” 为了节约时间,她把所有相亲对象都约在一个地方。她就坐在这里不动,等下一位相亲对象到来。 突然,前方有人坐下。 若水差点被水呛到,下一位不是还有半个小时吗?她抬起头,一愣——这个男人有点面熟,在哪里见过? “又见面了。”顾有榛微微颔首,温文尔雅地说。 ———— 终于又把男主放出来了,以后他就不走了!求大家收藏一个哟(星星眼)~男主很深情哒~ 012我觉得你不错,你觉得我怎么样? 若水一惊,突然想起和林成分手那天,脸色涨红。 顾有榛要了一杯青茶,抬眸,见她低着头,便放肆地打量起来。 以前她是别人的女朋友,他不敢看她,连想,都只敢想一句“找一个像她这样的女朋友”。 她分手时,他还有女朋友,只能叹一句无缘。如果甄宝蓝没背叛他,他肯定不会和甄宝蓝分手,那童若水只能压在他心底最深处,不敢细想一丝一毫。 可是她和林成分手了,甄宝蓝又背叛了他,一切仿佛是上天注定,他心中某些想法全部喷涌而出! 他承认,他为她心动。她是他心中的女神,他想得到她、爱她,和她在一起。 这种想法一旦形成,就止也止不住! 这一刻,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看她,像沙漠中的旅人看到绿洲那样雀跃和**。 若水抬起头,他急忙错开眼,淡定又从容地端起茶喝了一口。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紧张。 若水想到自己那天的窘态,尴尬地说:“那天谢谢你帮我付账,我还给你。”说着就要拿钱。 顾有榛急忙说:“我是来相亲的!” “啊?”若水一惊,瞪大眸子看着他,“你?相亲?” 怎么可能?他的容貌和气质都属上乘,娱乐圈的明星也不外如此。这样优秀的男人,需要相亲? 顾有榛一笑:“你都可以来相亲,我为什么不可以?” 若水一窒,低落地说:“我是有特殊原因。” “我也有。” “呃……是吗?”若水突然对他有点心动——不是对他本人,而是这样一个相亲对象。 这几天相了不少人,大多数都是歪瓜裂枣,像他这样的人还是唯一一个。把他带到妈妈面前,妈妈一定开心,但要相成功了才行。 若水轻轻呼了口气,挺直背:“既然这样,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童若水,今年24岁,在一家游戏公司做美术设计……” “顾有榛,27岁,目前事业正处于上升期,估计接下来没时间谈恋爱,所以决定直接相亲、解决终生大事。” “呃……”若水眨眨眼,这个理由……一听就不是凡人的思维,绝非池中之物! 顾有榛深深地看着她:“我觉得你不错,你觉得我怎么样?” 若水脸一红:“说实话,顾先生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最优秀的……” 顾有榛嘴角翘了翘,心情极好。 “可是我来相亲,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所以对于相亲对象也有一些特别的要求。如果顾先生觉得不合理,可以直接离开。” “你说。”顾有榛垂眸,看着茶杯里的茶叶。他既然来了,就不会走。他要是走了,她下一秒就可能嫁给别人。 若水深吸一口气:“是这样的,我妈妈刚做了肺癌手术,还要持续治疗。我不会用你的钱,但我的钱要全部用在我妈妈身上。我妈妈只有一两年的寿命了,你不用担心她成为永久的负担……” 若水说完,紧张地看着他。 他看过来,轻轻点了下头。 若水惴惴不安,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忐忑地问:“顾先生,你……” “我觉得很合理。” 013马上结婚,越快越好 若水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愣了一下,松了口气,忍不住露出一点笑容。 顾有榛看着她的笑,心尖一阵发烫,急忙端起茶喝了一口,压制那激动的心情。 若水笑容一顿,又紧张起来:“我妈妈时间不多了,她希望看到我结婚生子,所以我希望马上结婚,越快越好。” 顾有榛身形一僵。 若水心中一沉,估计这次相亲又泡汤了。她有点不甘心,低下头说出最后一条要求:“半年之内怀孕……能在妈妈临死前生下宝宝最好。” 就这样了。 他是第一个让她有机会说完要求的人,之前的人听说她要把钱花在妈妈身上,都走了。 顾有榛猛地闭气,双手在桌上握成拳,然后缓缓呼吸。 若水没听到回应,抬起头。 他已经控制好情绪,眼沉如水,温润地看着她:“马上?今天吗?可以。” 若水瞬间惊愕,他答应了?! “你、你的要求呢?”她不可置信地问。 “我?我没有要求。”顾有榛定定地看着她,“你的,很好。” 非常好! 马上结婚,等于马上把她绑在身边,谁都抢不走;半年之内生小孩,意味着夫妻生活有保障。 很好,真的很好,他今天应该去买彩票! …… 走出茶馆,顾有榛问:“我们现在去民政局?” 若水惊讶地望着他:“会不会太快了?” “你不是说‘马上结婚、越快越好’?” “……”她是那样说,但也不用这么快吧?若水心里有点不踏实:“我想先告诉妈妈一声。” 顾有榛恍然大悟地点头:“我应该先去看望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若水突然一惊,“有件事还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 “让妈妈觉得我们已经认识一段时间了!” “嗯?” 去医院的路上,若水把事情和盘托出。反正她和林成的分手的事他已经听到了,剩下的不需要保留什么。 顾有榛没有异议,下车就牵住她的手。 若水一惊,差点跳起来:“你干什么?” 顾有榛满脸无辜:“我们不是认识三个月、准备谈婚论嫁了?这样才不会让你妈妈怀疑吧?” 若水尴尬地点头:“你想得真周到。” 顾有榛嘴唇一翘,露出得逞的笑容。 两个人牵着手往病房走,若水由一开始的紧张、不适应,慢慢变得平静。 她原定的相亲时间只有三天。原本想,如果今天再找不到,明天就雇个人演戏,先把妈妈骗过去再说!没想到,在最后时刻碰到了他,而他愿意陪自己演全套。 他给人的感觉很奇怪,但只要能让妈妈放心,这些不重要。 走到病房门口,若水使了点劲,握紧顾有榛的手。顾有榛反握着她,也使了劲,就像在说:我不会走。 若水望着他。 他满目柔和:“开门吧。” 014她做的饭好吃 若水推开门,拉着他走进房间。 童玉抬起头,正好看到他们交握的手,顿时眼睛一亮。她猛地看向顾有榛,见顾有榛一表人才,更加惊喜了:“若水,这是……” 若水松开顾有榛,脸色绯红:“他叫顾有榛,我们现在在交往。” “伯母你好。”顾有榛看着童玉,突然有点局促,想抽自己一顿——他忘了买礼物! 童玉打量他片刻,越看越满意:“好,好好……坐吧,我叫你小顾成吗?” 若水嗔道:“还是叫有榛吧,叫小顾跟叫外人一样。”顾有榛这种气质的人,一看就和“小顾”这种称呼不搭! 童玉和若水虽然是母女,但平常相处也像朋友,有时候说话嘴没个把门的,一时没忍不住就说:“不是外人是什么,难道是内人吗?” 说完,两个人都呆住了。童玉尴尬不已,伸手就在若水头上拍了一下。 若水更加尴尬,拿了两个梨跑出门:“我去洗水果!” 童玉看着顾有榛,轻咳一声。 顾有榛马上问:“伯母哪里不舒服?”童玉得的是肺癌,咳嗽是最明显的症状。 童玉一愣,更加尴尬了,但不好意思再咳,只好说:“没事。你坐吧,我们聊聊天。” 顾有榛反应过来,也有点尴尬。他不露痕迹地坐下来,等着童玉发问。 童玉笑眯眯地开始查户口:“小顾……有榛啊,你今年多大啦?在哪里上班?工作还顺利吗?” “27岁。” “27呀,若水24,刚刚好。” 顾有榛笑着点头:“我也这样觉得。我现在的工作还不错,年收入十五万左右,奖金多的时候还会多点。” 童玉没想到他一来就报了收入,倒有点不好意思:“若水工资不高,平时做点兼职,一年下来也有十来万。你们要是在一起,应该没什么生活压力。” 顾有榛皱眉:“兼职太辛苦了。”莫名地,心有点疼。 童玉见他表情认真,更加满意:“那以后你劝劝她。” “一定的。”他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吃苦。 若水回来时,在门外听到顾有榛说:“我很喜欢若水,希望伯母能同意我们结婚。” 若水停住脚步,脸有点红。明知道顾有榛说的是谎话,只是为了让妈妈同意他们结婚,她的心跳还是乱了几拍。 童玉问:“你喜欢若水什么?” 顾有榛顿了片刻:“她做的饭好吃。” 若水哭笑不得,他都没吃过她做的饭,就不怕谎言被揭穿?害怕他露出马脚,她赶紧推门进去:“妈,你们在聊什么?” 顾有榛:“我跟伯母说我们想近期结婚,在征求她同意。” 若水见童玉的脸色有点变了,心里七上八下,小声责备他:“你急什么啊?” 顾有榛淡淡一笑:“不是怕你被人抢走吗?” 没想到他看似正派,却能把甜言蜜语信手拈来。若水禁不住一愣,低头削水果。 015童玉的一块心病——你是不是有了? 顾有榛伸手:“我来吧,你别割伤手。” 若水呐呐地把梨和刀交给他,不禁疑惑,他怎么能演得这么自然? 一时间,三人都没说话。顾有榛把两个梨削完,切成块放在盘子里,对若水说:“我去洗个手,你喂伯母吃。” “好。”若水望着他,怕他这一走,就不会回来。她刚刚应该答应他,直接去民政局,有了法律保障就不用怕了。 顾有榛似乎看穿她的心思,拿牙签叉了一块梨送到她嘴边:“等我回来。” 若水呆呆地张嘴:“嗯。” 顾有榛出去后,童玉问:“你们真要结婚?” 若水点头:“我觉得他挺好的……” “好是好,可你们才认识三个月。” “三个月又怎样?我和林成认识五年、交往三年,结果呢?时间说明不了什么。” 童玉突然看着她:“你是不是有了?” “有什么?”若水疑惑,接着脸一红,“妈你说什么呀!” “你要不是有了,干嘛急着结婚?” “我……我害怕有还不行吗?”若水别扭地说。 “你——”童玉瞪大眼,叫她抬头看着自己,“你和他——你们……你们发生了?” 若水咬唇,低下头,算是默认了。 “我怎么教你的!”童玉气急败坏,“你怎么不爱惜自己?!他不要你了怎么办?万一你怀孕了,他娶了别人怎么办?你一个人养孩子吗?你怎么这么傻?” “我们有做措施的。”若水小声咕哝。她想结婚,只能骗骗童玉了,要是这样还反对,明天就说怀上了! 童玉气得不行:“我的话你都当耳边风吗?” “妈,你别生气,他真的对我很好,不会抛弃我的。” “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妈——” 顾有榛突然推门进来,两人急忙噤声。 若水看着他,有点心虚,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这样坏他名声,他会生气吧? 顾有榛不动声色:“时间有点晚了,要回去给伯母做晚饭吗?” “嗯,我这就回去。”若水站起来,一面却担忧地看着童玉。 顾有榛说:“我留下来陪伯母。” “别——”若水拉着他,万一妈妈给他难堪怎么办?他什么都没做,不应该遭受这些。 他垂眸,看着她拉住自己的手,眼色暖了暖:“那我和你一起回去,一会儿再一起过来。” “这……”若水望着他,“会不会耽搁你的时间?” 他伸手在她额头一弹:“以前我想来,你不让我来,现在伯母都见过我了,你还不让我好好表现?那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娶你回家?” 若水脸一红,低下了头,却偷偷地瞟着童玉。 童玉见他们一副秀恩爱的样子,生不起气来:“都去吧,我要好好想想。” 她刚刚仔细观察了顾有榛,不论谈吐还是举止,都比林成好很多。甚至对若水的关心和喜爱也比林成多。林成提到若水时,不会像他那样笑,克制中带着喜悦,双眼生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多喜欢若水。 所以她没说不同意他们结婚,只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当然会担心、舍不得,忍不住就想问清楚。谁知道,他们已经发生关系了! 这是童玉的一块心病,就怕男人吃到嘴里之后不珍惜! 万一若水吃了亏,可怎么办? 016他会让她慢慢爱上自己 顾有榛把若水送到童家小区门口,若水停下来:“顾先生,我到了。” 虽说要结婚,但他们今天才认识,她没那么大胆子让他去家里。 顾有榛眼神闪了闪,明白她的顾虑,却不提这茬:“叫我名字吧,这样太生分了,万一在你母亲面前露出马脚……” 若水一愣,不自在地喊:“有……有榛。” “嗯。”顾有榛喉咙滚动了两下,拿出手机,“那我一会儿来接你,交换一下手机号码吧。” 若水微窘,都要结婚了,还没对方的联系方式…… 她报了手机号码,放在包里的手机马上响起来。 顾有榛垂着眸,声线低沉:“童话的童,上善若水的若水?” “是……”若水拿出手机,存他的名字,顾有榛……哪几个字呢? 顾有榛突然把身份证递过来,若水一看,忍不住就笑了声。怎么有这样的人啊? 她抬起头,只见他一笑:“一会儿打电话给我。” “我自己过去就好。” “你还想不想结婚了?”他问。 若水哑然,要让妈妈相信她找到了良人,必须演好每一个细节。她无奈地点头:“那麻烦你了。” …… 若水做好饭,给顾有榛打电话,有点儿不习惯。 慢慢习惯吧,指不定就是过一辈子的人。她从没想过,自己的婚姻大事会这样草率。她曾经和林成计划过,哪年买房、哪年结婚、哪年要小孩…… 兴致勃勃考虑过房子要怎样装修、孩子要取什么名字,却没想到……真到了那一天,已经不是他了。 若水深吸一口气,提着保温饭盒出门。走到小区门口,顾有榛已经到了。 他轻轻一笑,伸手拦了辆车。 若水奇怪地问:“你刚刚在哪里?怎么到这么快?”她打完电话就下来了,还以为会等几分钟呢。 “唔……不远。” 不远?再不远也不可能这么快吧?若水脑中突然冒出一个猜测,讶异地看着他:“你没回去?一直在这里等?” 顾有榛一愣。 若水望着他,心中掀起波澜。林成都没这样等过她,早知道就叫他上楼了。 “没有,上车吧。”顾有榛坚定地否认了。 他的确没回去,如果他承认了,她肯定会感动。但他们刚刚认识,他不想用感动来束缚她。感动不是感情,他会让她慢慢爱上自己。 …… 童玉一边吃饭,一边打量顾有榛。 顾有榛话不多,甚至有些沉默,但若水有动静的时候,他的眼神总会追随过去。不论若水做什么,只要可以搭把手,他就自然而然地帮忙,就像做过无数回。 若水反而不习惯,每次都愣住。还好她反应快,不和他客气、把事情交给他,才没让童玉看出来。 童玉见他们“相亲相爱、合作愉快”,沉思片刻,突然说:“既然想尽快结婚,明天就去把证领了吧,酒席可以以后补。” 017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 若水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妈,你答应了?” 顾有榛脸上也露出惊喜的表情。 童玉沉着脸:“记得把证拿来给我看!”她倒要看看这个男人有没有胆!是骗她闺女,还是真心相待。 “好,妈!”若水惊喜不已。结了婚就完成了第一步,第二步是让妈妈抱上外孙! 顾有榛也开心:“妈,谢谢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对若水很好。” 若水一愣,震惊地看着他。他……他怎么能把“妈”叫得这么顺口? 童玉神色复杂:“希望你说到做到。” 若水是她的心肝宝贝,马上就要交给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男人!看着是比林成好,但终究不了解,她哪能放心? 她本来想问他父母同不同意,一下子也没了心情。算了,既然明天领证,那就领了证再说,也不急于这一时了。 顾有榛送若水回家时,抑不住心中的激动和喜悦。 他脸上没表现出来,若水也没往这上面想,只是觉得他的气质温暖了很多。 走到小区门口,顾有榛停下来,满眼柔情与喜悦:“明早我来接你,你……你记得带好证件。” 他本来想说“你穿漂亮点”,但两个人没经历过谈恋爱,他怕她不自在,只好改口。 若水紧张地点头:“路上小心。”说完跑进小区,觉得脸有点烫。 她居然就要结婚了!和一个认识一天的男人! 若水想着林成,觉得人生无常,悲从中来。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坐了一阵觉得饿得不行,突然想起:她没请顾有榛吃晚饭! 也不知道他先前吃过没有。如果他没有一直在楼下等她的话,应该是去吃晚饭了吧? …… 清晨,若水看着镜中的自己,决定好好打扮一下。 顾有榛虽然没提这个要求,但她的脸和身材还拿得出手,没别的可以报答他,至少做到赏心悦目、让他有面子吧? 若水换上连衣裙,微卷的长发抹了点啫喱定型,画了淡妆,对着镜中一笑:“加油!你怎样,婚姻就怎样,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 虽然是相亲结婚,但她要有诚意。如果她和顾有榛都这样想,他们的日子一定不会太差。 若水深吸一口气,换上高跟鞋出门。 走出小区,看到立在路边的顾有榛。 他身材颀长,往路边一站,就吸引过往人的目光,更何况他今天的打扮和昨天不同——昨天穿的是休闲装,看起来很随意;今天却穿了一套西装,看起来很正式。 若水见他这么正式,脸忍不住泛红。难道他也对这段婚姻很重视? 呃……不能这样说。没感情的婚姻,说什么重视?应该是态度端正!她想好好和他过,他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这就够了。若水心中激动,至少开始是好的。 018他费了多大的劲? 顾有榛发现人靠近,回头,一眼看出她精心打扮过,眸光闪了闪,心情好极:“走吧。” 若水点头,看着他垂在身侧的手掌,紧张地伸出手…… 碰到他时,他微微一震,然后抓紧了她。接下来,他却不敢看她,将她握紧,伸手拦下出租车。 上车后他也没放开她,一直到走进民政局,两人仍然牵在一起。 两人都有点紧张,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怎么这么冷清? 回过神来,发现周围没人。 两人面面相觑,找到值班室,顾有榛态度谦和:“请问在哪里办结婚证?” 里面的人瞟了他们一眼:“放假,办证8号再来。” 顾有榛:“…………”shit! 走出民政局,若水和顾有榛脸上都有抹尴尬,也不知道谁先动,松开了一直牵着的手。 刚刚的某一刻,若水有点怯场,想退缩,此刻却又失望又担心。她怕夜长梦多,万一几天之后,这个男人不想结了,她怎么向妈妈交代? 她看着顾有榛:“我们过几天再来?” “嗯。”顾有榛绷着脸,喜怒不显。他伸手去拉她,也不管她怎么想,牵着她就拦了出租车:“去医院看妈。” 若水一噎,他怎么叫得这么顺溜?她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什么。 路上,顾有榛没说话。他气得不行,怕过几天有变故、娶不到她! 他费了多大的劲? 他和甄宝蓝的感情虽然不深,但亲眼看到自己绿光罩顶,也郁闷了两天。后来想起童若水,弄明白自己的心意,就迫不及待地想来追她,又担心太急切会适得其反——她那时刚和林成分手,恐怕不会那么快开始下一段感情。 后来又想——她母亲在生病,正是困难的时候,他不雪中送炭,等以后锦上添花又怎配说爱她? 他真的想以男朋友的身份呆在她身边,关心她、陪着她、帮她分担。哪怕她走出困境之后马上甩了他,他也愿意! 然后他就疯了,像偷窥狂一样跟踪她,偷偷摸摸地想怎么和她认识、交往……却发现她在相亲。 相亲就相他好了!可是他找遍a市所有的婚介所,也没找到她的资料,根本不知道怎么和她相。后来听说网上有相亲网,猜她多半在网上相的。但网上更难找,他懒得去弄那些,直接去了茶馆。 他在暗处观察,见她每天相好几个,明显是急着结婚。他更急,每次看到人出现,他就提起一口气,如临大敌;见到人走了,他就松一口气…… 他摸清了那些相亲对象到来的时间,在其中一位离开后,马上出去把下一位截胡,让她相亲的历史终结在他身上! 好不容易童玉点了头,什么都准备好了,现在告诉他——民政局不上班! 顾有榛觉得,自己的头可以冒烟了。 若水觉得车里太安静,打破沉默:“顾先……呃,有、有榛,你怎么了?” 019狭路相逢 顾有榛回神,对她一笑:“没事,我在想一会儿怎么跟妈交代。” 若水不习惯他这样叫童玉,不自在地扭开头:“直说呗,又不是我们的错。” 顾有榛看着她,嗯了一声。 若水感觉到他的目光,浑身别扭,脸自然而然地红了。但他仍然看着她,她想说点什么,包里的手机响了。 顾有榛移开眼,没事人一样。若水松口气,接起电话。 电话是岳萌打来的。岳萌上周去纽约出差,应该是回国了。 “若水,我把你车撞坏了。”岳萌声音愧疚。 若水一惊,忙问:“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没受伤,你车受伤了。” 若水松口气:“你没事就好!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得了地址,她看向顾有榛,还没开口,顾有榛就说:“我陪你去。” 若水点头,直接叫司机改道。到事发现场,还没下车就看见两辆私家车、一辆警车、两辆警用摩托停在路边。 顾有榛眯了眯眼,见若水要付车钱,忙按住她:“你先过去,我来。” “那麻烦你了。”反正要结婚,若水也不和他客气,先去看岳萌。跑近了才发现,车祸另一方是郦锦程,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穿波西米亚长裙的长发美女。 若水瞟了一眼就去看岳萌,确定她没受伤才放心。转过身,见自己的车凹了一块,车灯也坏了,郦锦程那辆则是刮花了一大块。 若水差点心肌梗塞——郦锦程的车是保时捷,一辆抵她五十辆! 她小声问岳萌:“不是你的责任吧?” 岳萌僵笑:“你觉得呢?他是想玩死我,几百万的跑车不在乎。” 若水咬唇,看样子郦锦程是故意的了。岳萌天天跟踪他,搅得他不得安宁,他要报复一点都不奇怪,就是不知道刮花的那一块要多少钱。 “你是车主?”交警问若水,“这件事你们这方负全责,赔付……” “我都说了是他撞上来的!”岳萌说。 郦锦程皮笑肉不笑,浑身罩满危险气息:“你的车前灯坏了,我倒着开把你撞坏吗?” “你追着我跑了几条街,你——” “行了!赶紧叫保险公司,该干嘛干嘛!”交警打断岳萌。郦家是a市首富,全国都排得上号,他们根本不敢得罪,就算岳萌撞坏的是车屁股,也是郦少说了算。 “这条路应该有监控吧。”顾有榛的声音突然传来。 若水抬头,见他步履从容地走来,莫名有了安全感。他走到她身边,突然脱下外套,披在了她肩上。 若水一僵。 他说:“风有点大。都入秋了,下次记得穿厚点。” 岳萌瞪大眼——这货是谁?若水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一枚大帅哥,举止还这么亲密! 郦锦程皱眉,眯起了眼——是他。 020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郦铭扬 那名长发美女也抬起了头,满目震惊,还有点受伤和不甘的表情。 若水正好面对她,一眼就看到了她的反应。她刚刚一直柔柔弱弱地站在郦锦程背后,并不说话,突然这样……难不成和顾有榛认识? 若水先前以为她是某个明星,现在仔细一看,很面生,淡妆素雅、气质出尘,不像娱乐圈的人。 甄宝蓝发现她打量自己,连忙低下头,调整面部表情。饶是这样,她仍然偷偷看顾有榛。他……他有了新女友?怎么会这么快,难不成他早就和人开始了? 甄宝蓝咬唇,盯着顾有榛,一脸怨怼。 顾有榛垂着眸,下颚绷紧。呵……这个女人……她凭什么这样看自己,就好像他对不起她似的。 气氛呈现诡异地沉默,岳萌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对交警说:“看监控吧。” 交警看着郦锦程,小心试探:“郦少,你看……” 郦锦程的目光落在顾有榛脸上,呵笑一声:“监控就监控吧。” 这时,一辆商务车在旁边停下来,后座的车窗摇下,露出一位老人严肃的脸。 郦锦程双手插兜,一直随意地靠在汽车上。突然之间,他站得笔直,手从兜里拿出来垂在身侧:“爷爷。” 其他人一惊——郦铭扬?! 这些人不包括顾有榛,他只是皱了下眉,淡淡地扫了眼。 “在这里干什么?”郦铭扬不悦地问,“我一回来就看到你闹事,你什么时候能省点心?今天有家宴,你却只知道**!” 郦锦程垂着眸,一声不吭。 郦铭扬瞟了眼甄宝蓝,甄宝蓝顿时噤若寒蝉。接着,他又不着痕迹地瞟向顾有榛。 顾有榛淡然地瞟向别处。 郦铭扬垂眸,掩住眼中的落寞,疲惫地对司机说:“走吧。”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若水和岳萌差点反应不过来。这老头真是一点也不给孙子面子,居然当街骂人! 岳萌看着郦锦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涌上同情。 甄宝蓝拉着郦锦程的袖子,忐忑地说:“锦程,董事长他……” 郦锦程抽回手,径直上了车:“我要回去参加家宴,你自己打车吧。”然后看着岳萌,冷冷一笑,“今天饶过你,车不用赔了。” 岳萌像炮仗一样炸了:“你不让我赔,我还要你赔呢!” “哦?”郦锦程的眉挑起,有点狂狷的味道,“那你把账单寄给我,我的地址你应该十分清楚,就不用我说了吧?” 话音一落,汽车已经飙了出去。 甄宝蓝瞪大眼,没想到他真的在大马路上丢下自己。她扭过头,看着顾有榛。 顾有榛低头问若水:“要去4s店?我陪你。” “我……”甄宝蓝望着他,想说点什么,但他完全不看她,就好像不认识她。她有点受伤,捏紧了手里的包。 岳萌蹦过去:“你好,我是a市娱乐周刊的记者,能不能采访一下你,关于郦少的爱好啊、个性啊、能力啊……” “神经病!”甄宝蓝嫌恶地瞪她一眼,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岳萌说:“我才没有神经病,我这是职业病!” 021帮我圆个谎 从4s店出来,岳萌说:“修车的钱我付。” “你不是说了算利息吗?”若水不同意。 “阿姨刚做了手术,你就别和我争了。这又不是机器故障,是人为撞坏的,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若水还想说,走在前面的顾有榛已经拦下出租车,回头道:“上车。” “别说了别说了,看阿姨去!”岳萌赶紧推着若水上车。 她俩坐后面,顾有榛坐在副驾驶。岳萌用手肘捅了捅若水,揶揄地问:“哎,怎么回事?介绍一下呗~” 若水掐了她一把,小声说:“下车再说。” 顾有榛望向窗外,嘴角一抹笑容。 若水看了眼时间:“11点多了,买菜做饭来不及了,我们直接在外面吃吧?” “妈怎么办?”顾有榛回头问。 若水渐渐习惯了他的称呼,淡定地说:“给她打包一份。我们吃完十二点左右,时间差不多。” “吃什么?”岳萌问。 “你们说了算。”顾有榛说。 若水说吃粤菜,岳萌点头同意,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顾有榛说“妈”,谁的妈? 她猛地掐住若水手腕:“妈?” 若水:“……” “你给我好好解释!”岳萌低吼。 顾有榛想:反射弧好长。 …… 粤菜馆小包间,若水点了几道菜,问顾有榛和岳萌:“你们要加吗?” 岳萌有点暴躁,用指甲划拉着桌子:“不加了,赶紧上菜,上完菜好说事!” 若水把菜单交给服务员,端起茶喝了一口:“我和林成分手了。” 岳萌瞪着她,半天喘了口气,喝口茶压惊:“那这位是?” 若水说了童玉的情况和自己的打算,恳求道:“要是我妈向你打听,你帮我圆个谎。” 岳萌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的事没道理岳萌不知道。前几天岳萌不在,童玉没机会问,今天肯定跑不掉了。 岳萌继续瞪她:“你告诉我就是为了利用我?你……你让我缓缓!你个熊孩子,玩什么闪婚?” 岳萌连喝了五杯茶,直到茶壶空了才作罢。她想了想,盯着顾有榛:“我说你……你身家清白不?” 不等顾有榛回答,她又对若水说:“你和林成分了,我一点都不担心。那样的男人配不上你,要是结婚了,有你受的!你们以前在一起,我不好说什么,现在我可以吐槽他三天三夜不带重样的!但你要是离开那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还直接领证了,以后可没人救得了你!” 若水感动地点头。她知道岳萌对她好,童玉生病后,她欠岳萌的钱加起来有五六万了。岳萌跟她和林成一样,都是两年前毕业。两年时间,刚进社会的新人,能存多少钱? 岳萌花钱大手大脚,有两万就差不多了。所以她向岳萌借过两万后,就不好意思再开口。后来要卖车,岳萌是从家里拿了几万块钱给她。这之后,她才向林成借钱的。但林成那个她原本想过一辈子的男人,比不上岳萌一根手指头。 岳萌是真的关心她,不只在金钱上支助她,还怕她过得不好。 022三点保证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若水也很无奈,“我都跟妈说了,总不能再变卦吧?而且妈剩下的日子不多,幸运的话可能三五年。我要是慢慢谈恋爱,万一还没谈出结果,她就……” 若水说到这里,一阵哽咽。 顾有榛靠近她,伸手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慰。他一直没说话,却用实际行动表示自己值得。 岳萌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若水擦了擦眼泪:“所以我能做多少就做多少,至少让妈妈安心。” “可你们昨天才认识?”岳萌叹口气,脑子全乱了。 顾有榛是不错,气质、谈吐都比林成好。她一个小记者,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的眼光还行。顾有榛给人的感觉内外兼修,肯定有些本事,至少不会让若水吃苦,也不会像林成那样斤斤计较。 岳萌抬起头,问他:“你在哪里上班?” 顾有榛看着她,面无表情,但脑中的想法千回百转,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如果他一开始就说自己在丽生上班,若水恐怕不会同意和他结婚。所以昨天和若水相亲,自我介绍时他直接跳过了工作单位;童玉问他的时候,他也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个问题。 等领了结婚证,他就不怕了。可现在还没领,他仍然不敢说。 就在这时,服务员端着第一道菜进来了。三人自然暂停说话,顾有榛松了口气。 菜上齐后,顾有榛为了避免回答刚刚的问题,主动开口:“和若水结婚,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有三点我做得到。” “哪三点?”岳萌忙问。 若水也很好奇。 顾有榛声音笃定:“第一,我养得起她,一个窝、三顿饭肯定有,还会努力让她穿名牌、戴珠宝、住别墅。第二,我不会**,不会为了事业在外面逢场作戏,也不会有谈心的红颜知己。第三,我不会家暴。以上三点要是做不到,若水随时可以提出离婚。” 若水呆呆地看着他,心中震荡,反应不过来。 岳萌一拍桌子,大喝一声:“好!这个写进婚前协议!” “婚前协议?”若水回神,夹了一个龙虾放进她碗里,“快吃吧,这些以后再说。” “还以后?你们过两天就领证了!” “那就吃完饭再说。”若水觉得自己没资格向顾有榛提什么婚前协议。他要是有什么要求,倒是可以向她提,她会尽量满足。 饭后,三人去了医院。 童玉听说没结成婚,暗暗松了口气,她到底舍不得若水。吃完饭,她果然旁敲侧击地问岳萌:“她们交往这么久了,你也不告诉我一声。” “若水怕影响你心情。这不是有我把关吗?亏不了!” 岳萌睁眼说瞎话的技能练到满级,没说几句,就让童玉觉得顾有榛真是个好女婿、这段婚姻一定是佳缘! 若水见了,自然开心。 顾有榛也开心了,对童玉说:“妈你放心,8号一上班,我就和若水领证。” 023不能让若水走她的老路 “我倒想留留若水了。”童玉开玩笑地说,“你这么喜欢若水,不介意多等两年吧?” 顾有榛:“……”玩我呢? 若水急得跺脚:“妈——” 童玉瞪她:“你急什么?矜持懂不懂?” “我……”若水的脸腾地红了,她哪里不矜持了?还不是想早点让她抱上外孙! 顾有榛轻笑一声,若水不满地推他一下,用眼神询问:有什么好笑的? 他握住她的手,还是笑个不住。 若水一呆,他牵她干嘛?妈和岳萌都在呢。啊,不对,没人在也不能牵啊,他们又不熟! 若水想抽回来,顾有榛却不放,仍然笑容愉悦地握住她。这样一来,她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脸更红了。 童玉一看,还以为他们感情很好,忍不住就翘起了嘴角。 岳萌疑惑了。这玩的哪出?不是昨天才认识吗?昨天才认识就这样秀恩爱,想过她单身的感受吗?! 接下来几天,若水和顾有榛都在医院陪童玉。 童玉问顾有榛:“你父母在哪里?还有几天才领证,我想趁这个时间和他们见个面。” “我妈她们在国外,大概年底回来。” 若水和童玉都是一愣。国外,还年底回来,那就不是旅游了,普通人住国外的可不多见。 “他们在国外做什么?”若水问。 “我妹妹在国外读书,我妈去照顾她。” 若水担忧:“他们不会反对吧?” “当然不会。”顾有榛伸手撩了一下她肩上的头发,“他们早盼着我结婚了,高兴还来不及呢。” 若水看了一眼他的动作,脸微红:“那他们回来的时候,我们要好好准备……” 童玉垂眸,在想要不要等双方家长见了面再让他们结婚,现在这样太急了。 若水起身倒水。她今天来例假,腰有点酸痛,忍不住用手揉了揉。 顾有榛突然靠过去,轻声问:“你不舒服?”说着用手去碰她的腰。 若水一惊,脸红地退开。 顾有榛往病床那边扫了一眼,她会意过来,停住了动作。他伸手揽着她的腰,轻轻捏了两下,在她耳边道:“多休息。” 若水脸色绯红,感觉腰上那只手太烫人。 童玉没听见他们说话,却看到了他们亲密的姿势,忍不住眉心一跳,这是…… 她扫了一眼若水脚下,若水今天穿的平底鞋。她心中一惊,难道是有了? 童玉甩甩头,不可能。她回想若水刚刚揉腰的动作、顾有榛关怀的姿态,恐怕是昨晚运动过度了吧? 童玉不知道该什么表情,想了想还是让他们赶紧结婚,万一怀上了也有保障。她可不能让若水走她的老路! …… 10月8日下午,若水和顾有榛分别请了一个小时假,赶去民政局结婚。 若水先到,站在门口等,心里不可避免地担忧:他会不会不来了? 幸好这份担忧没维持多久,十多分钟后,他来了。 看到她时,他愣了一下。 她穿了一条珠白色的连衣裙,裙摆很短,尚未过膝,显得人高挑苗条、气质优雅;连衣裙外是一件红色小外套,衬得脸蛋白皙红润;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显出一丝妩媚…… 顾有榛远远地看到她,只有一个想法:今晚是新婚之夜,这么漂亮的衣服都得脱掉! 024你如果这样想,我们这婚结得没意义 “咳!” 顾有榛左手半握成拳,挡在嘴边咳了一下。他甩掉那些旖旎的想法,快步走过去:“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刚到。”若水温柔地说,“我猜你应该快到了,就没有打。” “冷吗?”他看了一眼她的腿。 她不自在地一退,拿包挡在膝前:“不冷,我穿了袜子!我们进去吧?” “嗯。” 办证的速度很快,总共不到二十分钟。缴费的时候,若水非要给钱,被顾有榛黑着脸挡回去了。 若水还想坚持,感觉他周遭的气息冷了几分,顿时就不敢了。 走出民政局,顾有榛闷不吭声,若水胆怯地问:“你生气啦?我是觉得,这都是为了我妈,我来给钱比较好。” 顾有榛猛地看着她:“若水,你如果这样想,我们这婚结得没意义。” “什、什么意思?”若水忐忑地问。 顾有榛捏着结婚证,本来很高兴的事,被她弄得有点郁闷。 他看着前方,慢慢吐出一口气,缓解心中的郁闷:“我们才认识多久?我没那么伟大,为了你妈妈牺牲我的婚姻。我是认真想结婚,想有个老婆、有个家,希望你也认真对待。” 若水呐呐地点头:“对、对不起,我还不习惯。” 顾有榛叹口气,伸手扶着她的肩:“那就慢慢习惯。我们结婚了,夫妻是一体的,应该互相扶持。你不能把我当陌生人,更不能觉得亏欠了我,连办结婚证的钱都要抢着出。” “对不起……”若水小声说,像做错事的孩子。 顾有榛拍拍她的背:“不用说对不起。今天我们结婚,高兴点。” 若水听了,抬起头对他一笑。 他勾唇一笑:“走吧,我送你回公司。” 上出租车后,若水摩挲着手中的结婚证,心中感慨万千。 顾有榛靠过去,把她搂在胸前。她僵了僵,却没有挣开——他们结婚了,是夫妻,要习惯。 他感觉到她的僵硬,也没有放开,心里的想法跟她差不多——他们是夫妻,更亲密的事都要做,这种接触只是寻常。 他把另一本结婚证放进她手里,拿出相机。 若水疑惑地问:“做什么?” “让我妈看看。”说完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男人骨节分明的五指握着女人细白柔嫩的皓腕,女人秀气的手指握着两本结婚证。 他把照片给她看,问:“怎么样?” “挺好。”若水很自然地说出这两个字,忍不住一笑。 顾有榛放开她,开始发短信。她暗暗地松了口气,看向自己的肩膀,感觉那里有热气冒出。 顾有榛翻着通讯录,选了家人和好友的名字,当两个“郦”字开头的名字滑过眼前,他愣了愣——要不要告诉他们?唔,今天心情好,发发慈悲吧! 选定,发送! 位于世界不同地点的几人,手机同时响起——“你收到了来自顾有榛的短信”。 真难得,他居然会给我发短信! 大家或激动或不解地打开,内容是照片一张、文字两枚:已结。 02五千万别告诉他,总裁突然抽风是因为那条短信 顾有榛走进办公室,发现同事像上了发条一样办事速度飞快,整体气氛紧张而忙碌! 刚刚不是这样的!他离开时大家还很悠闲,有人在看小说、有人在淘宝,还有人挨在一起插科打诨! 现在呢?走路的在飞奔、敲键盘的同时接电话、接电话的同时看文件! 出什么事了? 顾有榛快步走向自己座位,半路遇到林成。林成讥讽地问:“哟~你这是去哪里了?刚刚经理找你都找不到人!” “出去了一趟,发生什么事了?”顾有榛忽略掉他找茬的语气,好声好气地问。 林成最讨厌他这样,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无论怎么攻击他,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林成恨恨咬牙,不回答他,转身对另一个同事杨杰说:“我去b市出差,先走了。” 杨杰愣了一下,点头。 林成看向顾有榛,哼了一声,得意地离开了办公室。 “b市……”顾有榛恍然大悟。 丽生在b市的销售额最多最重,被派遣到b市出差的人,自然也是部门最重视的人。之前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去b市,林成一直在争取,但每次都被打回来。这次得了这个机会,难怪会这么得意。 杨杰说:“你别放在心上。总裁刚刚下了命令,三天内所有专柜和店面的产品五折销售!这是急差,刚刚经理找不到你,我以为会派周哥去,没想到派他去了,难怪他……” 顾有榛一愣:“五折?”这是想破产吗? 杨杰见他不关心出差的事,也就不说了:“不知道总裁受了什么刺激。刚刚经理说了,今天加班到十二点,宵夜他请!” 加班到十二点?顾有榛想骂人,他新婚之夜,和他过不去是吧? 总裁的命令? 呵…… 顾有榛险些气笑了!千万别告诉他,总裁突然抽风是因为那条短信! 顾有榛揉揉额,突然体会到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早知道就不发慈悲了! 经理的声音传来:“顾有榛,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顾有榛马上过去。 经理说:“你准备准备,去美国分公司一趟。” 去国外出差的人,资历没有低于五年的。但顾有榛进公司只有两年,这是对他空前的重视,另一方面也是他能力的证明。 顾有榛表情凌乱。领导这么重视,他当然想好好表现,可他今天结婚啊! “经理,我有点抱歉。”他从西装内侧口袋里掏出结婚证,“我今天结婚。” 经理瞪大眼,直觉他在骗人,拿过结婚证一看,还真是顾有榛的照片和名字。他刚想看女方是谁,顾有榛已经把结婚证抽回去了。 “呃……”经理摆摆手,凌乱地说,“那你别去了!你你你……你怎么突然结婚了?没听说你请假啊!” “暂时不请。” 经理松口气:“那就好,这几天可不能批你假。对了,一会儿下班你直接走吧,结婚就不用加班了。” “多谢经理!”顾有榛一笑,也松了口气。 “去吧去吧……”经理摆摆手,觉得头痛。片刻后,桌上的电话响起,他拿起话筒,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忽地挺直了背:“总裁!” 026他和范琳谈过恋爱 “销售点的跟进,安排好了吗?”郦坚问。 “都安排好了。”经理说。 “把名单给我看看。” 经理愣了一下,马上回答:“是!”然后在电脑上把名单发了过去。 总裁办公室里,郦坚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带着蓝牙耳机。五十出头的人,并不显老,看起来像四十岁,成熟的面容有着独属于中年男人的帅气。 看完名单,他问:“我记得业务部有个叫顾有榛的?” “是……”经理忐忑地问,“总裁怎么知道他?” “他业绩不错。”郦坚随口说,“他怎么不在名单里?” “呃……我原本要派他去b市,但他今天结婚,就没让他去了。” 郦坚垂了垂眸,叫人看不清神色:“结婚?” “是。”经理紧张地说,“我刚刚通知了业务部加班,但顾有榛结婚,就叫他不用加了。总裁你看……” “挺好。人性化的管理,才能留住人才。” 郦坚松了口气。他刚刚才想起自己的命令会造成员工加班,要是让顾有榛的新婚之夜泡汤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恨他。 挂了电话,他疲惫地揉着额,低低地喊道:“璨璨……” …… 下午五点,顾有榛在同事惊异的目光中,利落地打卡下班。 经理从办公室出来,看着他的背影沉思。总裁那个电话,像是特意打听他的,难道他有什么背景? 杨杰问:“经理,有榛怎么下班了?” “他有事。”经理平静地回了办公室。 众人面面相觑。 一个同事笑道:“人家一进公司就能和范小姐谈恋爱,每次有重要工作都交给他,搞不好有什么关系,不加班也不奇怪。” 杨杰皱眉:“他和范琳就谈了三个月,都分手两年了,有什么好说的?好好加班吧!” “哎,少了个人,的确要抓紧,不然十二点回不了家咯~”先前那个同事阴阳怪气地说。 …… 丽生珠宝设计部。 设计部不需要加班,但五点钟了,所有人还坐在会议室里。他们无法平静,特别是即将推出新作的设计师! 作品的销售情况,关系到他们的身价和前途。突如其来的降价活动,让他们措手不及。 五折销售,不是八折、九折,未来一整年的销量都会受到影响。 比如一个男人,原本打算明年结婚、过年的时候去买戒指,那时候他多半会选择刚刚上市的新产品。但现在突然有五折优惠,他会毫不犹豫地去买一颗,那明年的新品就少了一颗销量。 范琳脸色铁青,即将推出的新品,主打的是她的设计!可以预见,那些产品的销量将多么惨不忍睹! 她抬起头,问郦锦程:“元旦的新品发布要不要取消?” 郦锦程摇着身下的椅子,看起来并不着急:“元旦上新是丽生的传统,这批产品关系到春节和**节,不可能取消。” 范琳着急地说:“那只上春节产品,把**节的改到七夕。” 甄宝蓝皱眉,七夕是她的设计。 027他真好,什么都为她着想 情.人节的销量比七夕好十倍!但因为甄宝蓝是初级设计师,范琳是高级设计师、又是郦家亲戚,给产品排期时,甄宝蓝就理所当然地给范琳让道了。 现在,情.人节的销量势必会受到影响,范琳又想改到七夕? 甄宝蓝心中不快,凭什么每次都欺负她、牺牲她的利益? 她看向郦锦程,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都不说话。 甄宝蓝和郦锦程在一起,大家都知道了。现在郦锦程是她的靠山,范琳却是皇亲国戚,她们俩争起来,可有得瞧了。 郦锦程扣着桌子,像在思索。 甄宝蓝咬了咬唇,楚楚可怜地望着他:“总监……” 郦锦程看着她:“你和范琳对调一下。” “总监!”甄宝蓝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站起身:“散会!” 甄宝蓝追出去:“锦程!锦程……”追进郦锦程办公室,她伤心地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是为了公司的利益。范琳的作品比你的有市场,不能毁了。”郦锦程声音冷漠。 “所以你就毁了我?”甄宝蓝大声尖叫,“郦锦程,你混蛋!” 郦锦程皱起眉,不悦地看着她:“我希望你公私分明。”说完拿起西装,往外走。 “锦程……”甄宝蓝知道他生气了,急忙拉住他,“我错了,你别生气,换就换吧,我不在乎。我们去吃饭好不好?你昨天不是说去吃那家寿司?” 郦锦程推开她:“你自己去吃吧,我有事。” 打开门,范琳站在外面。他点头打了个招呼,直接走了。 甄宝蓝擦了擦眼泪,控制住激动的情绪。 范琳厌恶地看着她:“也不看清自己是什么身份,他以前那么多女人,你以为你会是最后一个吗?愚蠢!” …… 若水走出写字楼,见顾有榛站在路边打电话,身材颀长,气度天成,吸引着过往人的视线。 她走过去,隔了几米远喊:“有榛。” 顾有榛回头,暖暖一笑,眉梢带了喜意,对电话里说:“她来了,拜拜。”顿了一下,用拒绝的口气说,“你那边几点了?还不去睡?”说完挂了电话。 他在和人说自己?若水试探地问:“是谁啊?” “我妹,问我结婚的事。” 若水紧张起来:“她怎么说?” 他知道她担心他家人反对,笑道:“她想和你聊天,但她那边晚上三点,我让她改天来。” 若水松口气:“我们现在去吃饭?” “先去看妈吧,她肯定等着看结婚证。” 若水点头,心中滑过暖流,觉得他真好,什么都为她着想。 走进病房,见岳萌来了,正陪着童玉吃晚饭。 若水见桌上有几个袋子,上面印着“龙味”的标志,饭盒上也一样。她不赞同地说:“你怎么买‘龙味’啊,那么贵。” “龙味”是一家连锁快餐店,跟麦当劳、肯德基的性质一样。餐厅在美国创立,卖的却是中餐,据说老板是中国人。这家店在一定程度上宣传了中国文化,开到国内时,就得到了政府的大力支持。 “哪里贵了?跟饭店里炒菜差不多。”岳萌一边吃一边说,“再说又没要钱。” “有人请客?”若水一笑,好奇地问,“有‘情’况?” “什么情况?我现在忙工作,没时间谈‘情’!是餐厅免费,我路过那里看见,就领了一份,据说明天也白吃。” -------------- 这几章是不是有点慢?大家不要走开,精彩后续,马上回来!%&gt_<% 028没有你,龙味早就破产了 “你撒谎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若水哭笑不得,“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怎么可能免费?而且龙味刚进中国时都没有免费,今天无缘无故干嘛要这样做?” “你不信啊?”岳萌就知道她不信,放下碗筷,从包里拿出小票,“无图无真相!自己看!” 若水一看,是龙味的收银条,上面有“特别优惠”的标志,每一样菜品后都写着“0元”,合计金额也是“0”! “这是怎么回事?”若水惊问。 顾有榛突然伸手,拿走了收银条。 若水望着他,他垂着眸,几不可闻地叹口气:“估计老板有钱烧的。” “呃……” “你们要不要吃?”岳萌问,“不过好像不够了。” “我们一会儿出去吃。”顾有榛放下收银条,对若水说,“我出去打个电话。” “哦……”若水望着他,突然说,“那个——” “嗯?” “证。”若水小声说。 顾有榛一笑,把自己那本给她,然后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岳萌立即在旁边怪叫,若水羞红了领。 顾有榛拍了拍她,对童玉说:“妈,我出去一下。” “去吧。”童玉微笑道。 顾有榛走出病房,一边走一边拨号。 “嗨?”电话里传来一个愉悦的男声,“我在开会。” “因为免费?” “对!” “你疯了吗?想破产?”这群人都是疯的!丽生五折,龙味免费……等等,还有一家千万别闹幺蛾子! “你结婚,当然要庆祝。”那边理所当然地说。 “……我真该谢谢你啊!”顾有榛咬牙切齿地说,“免费一天多少损失?你别忘了我有龙味的股份,年终我要少多少分红?你到底是为我庆祝,还是侵犯我的利益?” “其实我想送你股份的,又怕你不要,只好选择‘普天同庆’。”那边笑了笑,突然郑重其事地说,“有榛,恭喜。” “……谢谢。”顾有榛无奈地叹气。 “放心,就免费一天,说不定会上商业头条,就当花钱打广告了。当初要是没有你,龙味早就破产了,为你浪费钱是值得的。” 顾有榛无奈地说:“行行行,你是总裁,你说了算,我代我老婆说一声谢谢。” “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嫂子?我很好奇,什么样的女人会让你愿意结婚?” “想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的女人。” “啧啧,好高的评价。有时间我们见个面,带上她。” “我没时间,想见自己滚过来。” “是是是,你是大爷……对了,你什么时候离开丽生?” 顾有榛沉默片刻,抬头望着虚空:“再过一两年吧,刚结婚,我想多点时间陪老婆。” “你现在的工作能挣几个钱?你有时间陪她,也要有能力养她——” “所以你要好好赚钱!”顾有榛打断他,“你多赚点,我的分红多点,就不用担心了。” “……”shit!他差点忘了,龙味一年的分成就够顾有榛坐吃山空了! 029新婚之夜,你们俩好好过吧 顾有榛回到病房,见童玉捧着结婚证在流泪。若水和岳萌站在床边,都在劝她。 他走到若水身后:“妈怎么了?” 童玉擦擦泪:“没事,若水结婚了,我高兴。” 岳萌打抱不平地说:“阿姨是心疼若水,怕你对她不好!” 若水尴尬地扯了她一下,抱歉地看着顾有榛。 顾有榛一笑,扶着她肩膀对童玉说:“妈你放心,老婆就是娶来疼的,我不会亏待若水。” 岳萌哟呵一声:“你嘴还挺甜啊?跟林成——” 若水赶忙掐了她一把。 她一惊,改口道:“话谁不会说啊?你要做得到才行!” 童玉跟着说:“现在谁嫁女儿不是要车要房的?若水就这样跟了你,什么保障都没有,我怕你觉得这个老婆娶得太容易了,就不重视她——” “妈~”若水拉着她的手,“你说这些干什么?这不是结得急吗?他没出聘礼,我也没出嫁妆啊!” “你——”童玉气不打一处来,“你现在就向着他了?” “我哪有?”若水脸一红,瞟了顾有榛一眼。 顾有榛郑重地说:“妈放心,该给若水的保障,我一分都不会少。等买了房,肯定是写我和若水两个人的名字!” “那些再说吧,我也不是问你要房,就希望你把若水放在心上。” 童玉怕自己活不久了,有很多话想要交代,又怕说出来让若水伤心,只好打住。她叹口气,把他们往外推:“你们还没吃饭吧?别管我了,快去吃饭!” 两人犹豫,她再三催促,只好答应了。 若水给她掖了掖被子:“那我们先去吃饭,一会儿再过来。” “还过来干什么?”童玉嗔道,“新婚之夜,你们俩好好过吧。” 岳萌噗嗤一声:“就是~你们放心吧,有我呢,我再陪阿姨一会儿。” 若水脸红如血,低着头往外走。 “等等!”岳萌突然拎出一串钥匙,“车我取回来了,停在外面呢。” 若水接过,看到她揶揄的笑容,慌慌张张推着顾有榛出了病房。 走出医院,顾有榛伸手:“我来开。” 若水把钥匙给他,上车后,他利落地发动汽车、帅气地打着方向盘。 若水偷瞧他一眼,想到晚上的新婚之夜,浑身不自在。汽车行驶了一会儿,她扭捏地说:“有榛……” “嗯?” 她两颊发热、一颗心跳得飞快:“今、今晚……” “……”顾有榛目视前方,面色平静,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却渐渐收紧,暴露了内心的紧张。 “今晚我有些不方便。”若水小声说。 她声音太小了,他没听清。他飞快地扫了她一眼,认真看着前方:“你……大声点。” 若水咬咬牙,加大音量,仍然很小,不过这次倒是让他听清了:“我……那个来了。所以那件事,今天不能……” 030他怎么亲得这么自然?都不需要练习吗? 顾有榛心里咯噔一下,百味陈杂,表情却很平静。他轻咳一声,体贴地说:“那正好,我们先彼此熟悉一下。” 若水一愣,彼此熟悉一下是什么意思? “今晚就……咳,想必你也不习惯。我们先熟悉几天,适应彼此的存在,这样比较水到渠成。” 若水低下头,脸红到脖子后。什么水到渠成?讨论这种问题,好羞人! 看到她脸红,顾有榛心情愉悦。要是今晚就饿狼扑羊,恐怕看不到她这样,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汽车停在a市一家著名的西餐厅外。 若水愣了愣,这家餐厅很贵的,他不会带她去那里吧?不过西餐厅周围还有几家店,价格适中,应该是去那些地方吧? 下车后,顾有榛直直往西餐厅走去,若水拉住他衣袖:“这家店很贵的。” 顾有榛一笑,带着宠溺的味道:“我已经定好位置了。” “啊?” “走吧。”顾有榛牵着她,像带一个小朋友。 若水见反对不了,只能接受,还好她今天的打扮不失礼,适合来西餐厅这样优雅的地方。 点完菜,若水小声问:“你什么时候定的?多浪费呀,随便吃吃就好了。” “中午。”顾有榛微笑道,“以后节省点,今天结婚,不能太寒酸。” 若水脸一红,心里有点感动。 侍者推着餐车过来,拿出一瓶价值数万元的拉菲。若水顿时瞪大眼,看着顾有榛:“这也太……” “没事,值得。”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为了她,一掷千金又何妨?如今不过是一瓶几万块钱的酒。 若水被他这一看,莫名胆怯,不敢再说什么。 这顿饭吃得很舒服。 顾有榛太温柔,西餐厅的气氛太浪漫,不知道是这一切太有迷惑性,还是因为喝了酒、人醉了,若水昏昏沉沉地想:这个老公还不错,真是捡到宝了…… 离开餐厅,上了车,若水刚坐好,顾有榛就靠过来给她系安全带。她一个激灵,整个人都精神了。 两个人靠得那么近,能够闻到彼此身上的酒香。若水的脸渐渐热起来,她想大概是酒喝多了。 顾有榛扣好安全带退开,看到她酡红的脸,犹豫了一下,凑过去轻轻一吻。 若水浑身一僵。 他退开一点,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直接去我家?” 若水一震,脸红道:“不、不是说了我不行吗?” 顾有榛低低一笑:“我们结婚了,不是应该住在一起吗?又不是为了那件事。” 若水脸红了个彻底,窘迫不已:“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我们还比较陌生。但已经结婚了,总要慢慢习惯。今天是新婚之夜,总不能分开吧?不是好兆头。” 若水觉得有理。新婚之夜自然要住在一起,不是去她家,就是去他家。他又不是入赘,肯定不能去她家,那就只剩他家了…… “那我回去收拾几件衣服。” 顾有榛点头,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退回去发动汽车。 若水愣了半晌,侧身面向窗外,感觉整个人都要熟透了! 他怎么亲得这么自然?都不需要练习吗? ……大概他以前有女朋友,经常亲吧。不知道为什么,若水想到这点,心里有点不舒服。 031结婚了怎么能没有戒指? “啊!”车身突然一晃,闭着眼打瞌睡的若水睁开眼,见窗外一排车,是在路边停车位的位置。 顾有榛靠过来,急切地问:“吓到了?” 若水摇头:“怎么了?” “有个疯子抢停车位,差点撞上。”顾有榛脸一沉,下车去。 若水跟下去,抢到停车位的人也下车了,居然是熟人——郦锦程。 “是你们啊?”郦锦程声音抱歉,“我以为是那个记者。” 若水:“……”记者就可以欺负吗?岳萌那个技术可不一定躲得过,搞不好又会撞上。她相信上次撞车是他故意的了! “新女朋友?”郦锦程问顾有榛。 若水一愣,他们认识? 顾有榛抿着唇,没吭声。 郦锦程也没指望他回答。他会知道顾有榛,是因为范琳。范琳是她表妹,又是他的直系下属,她的前男友他自然有所了解。 郦锦程撇撇嘴,转身进了前面的商铺。若水一看,是丽生珠宝店。 顾有榛打开车门,对若水说:“上车。” 若水感觉哪里不对,却想不起来。她问:“你认识郦少爷?” “不熟。”顾有榛似乎有点不快,顿了一下问,“你也认识?” “岳萌天天追着他挖新闻,我自然知道。” 顾有榛一听,忍不住笑了笑。 车开了一会儿,在路边停下。若水这才想起不对劲的地方,不是说去她家收拾东西吗,他怎么把车停下了? “你有事吗?”她问。 “嗯。”顾有榛神秘一笑,给她解开安全带,趁势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若水脸一红,转身下车。这么巧,外面也是一家丽生珠宝店。顾有榛拉着她就往珠宝店走,她急问:“你干什么?” “结婚了怎么能没有戒指?”他将她握紧了一点,怕她逃走似的,一使劲将她拖了进去! 若水微微一惊,来不及多想,已经置身在珠宝店流光溢彩的环境里。 “欢迎光临,请问二位需要什么?”导购员热情地问。 “钻戒。”顾有榛声音干脆。 若水扯着他的手,微微使劲。 他回头。 “这个就算了吧?”若水小声说。 顾有榛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再出声时语气危险:“结婚了不带戒指,你想让人误会你还单身?” 若水急忙摇头,被他这种语气弄得有点害怕:“我是觉得钻戒太贵了,买个便宜的吧。” 顾有榛一笑,捏捏她的鼻子:“不用替我省钱。你没看到外面的告示吗?今天五折,买了不亏。” 说话间,导购已经拿出一对钻戒:“你们好,看看这对怎么样?可以先试试大小。” 顾有榛拉过若水的手,给她戴上:“好像有点大。” 导购马上换了一对。 顾有榛又给若水戴上:“合适吗?” 若水点头,看到标价是三万多,小声说:“钻戒太危险了,万一钻石掉了多可惜啊?我们选没有钻的吧?” 顾有榛噗嗤一笑,对导购说:“我太太担心钻石会掉。” 导购微笑道:“太太您放心,钻石不会掉的。如果掉了,可以拿到我们公司鉴定,只要不是人为,会免费给你补上!” 若水觉得丢脸死了,埋怨地看了一眼顾有榛。顾有榛取下戒指,对导购说:“多拿几种款式给我。” 03二百里挑一 若水轻扯他衣袖,他低下头,见她一脸求饶,不容分说地说:“这件事听我的!” “可是……”若水纠结地说,“这些钱可以买很多东西了,以后生孩子——” “我会赚,你放心。钱是赚来的,不是省来的。”顾有榛安抚地说。 若水撅起嘴,样子可怜又可爱。 顾有榛喉咙一紧,眸色暗了暗,心霎时柔软起来:“我去年炒股赚了点钱,你放心。” 若水一听,猛地看着他:“你炒股?那个……不安全。” 顾有榛乐不可支:“我懂了,你喜欢低风险是吧?放心,我现在不炒了。当时有个朋友在交易所,有内部消息,确定会赚才买的。现在他没在那里了,我工作又忙、没时间研究,不会炒了。” 若水松了口气。 顾有榛拍拍她的头:“你一定是个好老婆。” 若水脸一红,转身背对着他。 导购拿着新的戒指过来,他拉起她的手,继续给她试,最后选了一颗钻石挺大的:“怎么样?” 若水一看价格,199……仔细数了一下,5个9!差一块就20万! “不不不……我们换一颗吧!第一次那颗就很好!” “你是选不到最好的,干脆选个最差的?”顾有榛问,抬头问导购,“你们这里有‘百里挑一’吗?” 导购一愣,结结巴巴地说:“有……有……只有仿制样品,我们市只有丽生大厦才有‘百里挑一’的正品。” 丽生大厦虽然是丽生珠宝的办公大楼,但也有店铺销售珠宝。那里的珠宝自然是最多最全的,一些特别珍贵的款式,别的店不敢放,在哪里也找得到。 “拿样品给我试试效果。” 导购拿了一对戒指来,若水倒抽一口气,差点晕过去。 那对戒指,男戒上只有一颗独立的钻石,比这对20万的还大!女戒上却是一堆碎钻围着一颗大钻,形成一朵花的样式。 “这对戒指叫做‘百里挑一’,是丽生珠宝现任总监郦锦程的代表作。女戒采用99颗碎钻和一颗1.1克拉的钻石镶嵌而成,暗寓长长久久和百年好合。而男戒是一颗独立的钻石,两颗戒指凑成一对,又有百里挑一的意思,表示男士对恋人的重视!这对戒指全球限量发售101对,原价是1000001元!” 一百万……零一元! 若水的心脏要停了,她看着顾有榛:“你不会买这个吧?不……你的钱应该不够吧?” 顾有榛拿女戒给她戴上,满意地点头:“好看……钱不够可以找朋友借。” “不不不……”若水赶紧取下来,“太贵了,我们还是买对银戒指吧!” “你就这么不值钱?”顾有榛不高兴了,“你自己都不珍惜自己,还指望别人珍惜你吗?你在你前男友面前是不是也这样,才让他觉得你毫无价值!” 若水身子一震,惊愕地看着他,泪水渐渐盈满眼眶。 033新婚夫妻闹别扭 他凭什么这样说她?他以为她是谁?他们熟吗? 她好想骂人!可是……他们不熟,她没底气。 她更想说:离婚!可是一想到童玉,她就硬气不起来。真离了,怎么向童玉交代? “这是我花钱,百里挑一的寓意很好,长长久久、百年好合更好。”顾有榛重重地说,“别人巴不得男人买贵的,你——” “呜……”若水捂住嘴,哭了起来。 导购尴尬不已,低着头慢慢收戒指。 顾有榛深吸一口气,将若水揽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背:“别哭了……” “呜呜……”若水靠在他肩上,小声啜泣。 “我懂你的想法,可就像妈说的,我什么都没付出就娶到了你,总要为你做点什么……” “我是为我们以后着想啊……”若水委屈地说,“只要戴上了,不管是什么做的,不都是一个意思吗?” 顾有榛轻叹一声,有点愤怒地心疼。林成以前到底对她多差?让她产生了这种想法! “这是我的心意。我给你买的东西太便宜,别人会觉得我不重视你,你不想让你妈担心吧?” “我……” “买这对吧。”顾有榛拿起那对199999的戒指,“百里挑一是拿来吓你的,我本来就想买这对,哪知道把你弄哭了。我的错,原谅我好不好?” 若水一愣,呆呆地看着他,他跟她道歉? 导购在旁边帮腔:“这位太太,你就原谅你老公吧,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男人!男人为你买礼物的价值,代表你在他心中的份量!更何况这是婚戒,越贵代表他越重视这段婚姻!先生挑中的这对戒指,原价是199999,今天是99999,冥冥之中预示着你们的婚姻会长长久久!” “你太会说话了……”若水擦擦眼泪,看了她一眼,“我买这对还不行吗?” 顾有榛一笑,一边拿纸巾,一边对导购说:“你看她,多不情愿似的。” 若水在他肩上捶了一下,接过他递来的纸巾。 导购笑靥如花:“先生请这边刷卡买单。” …… 虽然买了戒指,也戴上了,但刚刚闹得不越快,不可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上车后,两人都没说话,气氛有点压抑。 若水被骂了一顿,不可能笑脸相迎,甚至连主动开口都做不到。她不觉得自己错,但他那么凶,她要是涎着脸凑上去,就太没骨气了! 顾有榛心里过意不去,有点后悔。他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指望一句话点醒她,让她以后坦然接受他的好、别老想着拒绝,结果话太重了。早知道就忍忍,改天再说,刚结婚就闹成这样,非他所愿。 是他太急了,没想过她的感受。 到若水家楼下,汽车停下。 若水紧张地动了动,望着窗外,没下车。 顾有榛熄了火,没有动。就这样僵持片刻,他缓缓地看着她:“你上去收拾东西吧,我就不上去了,在这里等你。” 若水回头,带着惊讶和不解,还有一点受伤。 他是什么意思?不陪她上去、不帮她提一下东西?虽然几件衣服不重,她自己完全可以,但他是她丈夫,怎么可以不管她? 不!他之前不是这样的,他那么周到、那么体贴,只因为他们刚刚吵了架,他就变了…… 若水心里愈加委屈,觉得这个男人根本不像表面那么温柔!她觉得自己上了贼船,结婚第一天他就这样对自己,以后不知道多过分! 顾有榛扯了扯嘴角,注视着她的眼,认真地说:“我在这等你。” 肯定的声音,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若水一愣,望进他眼里,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他……他这是…… 他以为她不愿意跟他回家了吗?所以让她一个人去收拾东西,如果她不愿意,就不下来,让这新婚之夜泡汤,然后明天再去一趟民政局,结束这短暂的婚姻。 034看你哭一次就够了 想到这点,若水的嗓子堵得厉害。她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推开车门,慢慢下车,把门关上。整个过程,她都看着他,他也看着她。她有点无所适从,慌乱地转身,大步走开。 回到家,她第一件事是冲到窗前,看着停在楼下的汽车。 车没走,意味着他也没走。 若水深吸一口气,转身开始收拾衣物。每收拾一件,就走到窗口看一眼,每次都怕看不到那辆车了。 不……车是她的,他可能留下车,自己走了! 若水跌坐在床上,心下茫然。 怎么办?是她的问题吗?刚结婚就搞成这样! 她拧着手指,不经意摸到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低头一看——他已经花了这么多钱买戒指,要是就这样走了,不是很亏? 若水眼睛一亮,飞速地收拾好东西,往楼下跑去。 当汽车映入眼帘,她的脚步忍不住加快。这时,车门突然打开,顾有榛跳下来,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她微微一顿,感觉他的步履有些急切。眨眼间,他已经走到她面前。 他气息有些粗重,什么都没说,直接拿过她手里的包,另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背往汽车走去。 她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突然有个想法——他是在乎她的!他们才认识几天,她不知道这种在乎从哪里来,但就是有这种感觉。 或许他是责任心重,换一个人当他老婆,他也会这样。但现今,她是他老婆,他在乎的人是她。 若水觉得这种感觉还不赖,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这辈子就是他了。 上车后,顾有榛给她系安全带。他的手仍然有点抖,扣好后,他小心翼翼地说:“别生气了。” 若水看向他,发现他的目光很亮,心中莫名一跳,不敢与他对视:“谁生气了?不是你在生气吗?” “可是你哭了。” 若水一窒。她也不想哭啊?还不是他!她不满地哼了一声:“谁叫你那么凶?” “以后不敢了。”他急忙说,“看你哭一次就够了。” 若水脸一红,蠕动嘴唇:“开车……” 顾有榛一笑,高兴得不行,双目在灯光下锃锃发亮。 他很开心、很开心…… 他叫她独自上去,就是给她机会不理自己。等了半个钟头,他已经做好了她不会下来的准备,但她没让他失望。 她这样好,值得他倾心相待。 很久之后,当他们提起这件事,顾有榛说:“我当时想,你要是下来了,我这辈子一定要对你很好很好……” 若水不满地问:“那我要是不下来呢?” “你不下来我有什么办法?只能在车上睡**,等你第二天看到了感动呗~” …… 顾有榛住的电梯公寓。 若水想到马上要进ru他的家,忍不住紧张,同时又有小小的期待。走出电梯,转个弯就是他的住处,他拿出钥匙,脚步突然一顿。 若水看过去——一个女人蹲在门口。 女人抬起头,激动地站起身:“有榛——”看到若水,她一愣,用质问的口气问,“她是谁?” 035人生没有回头路,我已经结婚了 若水一眼便认出了她,她的气质太特别了!岳萌和郦锦程撞车那天,她站在郦锦程背后。若水当时便猜她和顾有榛认识,没想到是真的。 顾有榛蹙起眉,抿着唇将门打开。 “有榛……”甄宝蓝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他没看她,一手开了客厅里的灯,一手把旅行袋给若水:“你先进去。” 若水看了一眼甄宝蓝,马上钻进屋中。顾有榛将门轻轻一带,挡住了外面的情况。但他并没有锁上,于是留了一条缝隙。 若水站在门口想换鞋,却发现这里压根没有女士拖鞋,她自己又忘了带。正在为难,听到甄宝蓝的声音:“她是谁?” “你现在以什么身份问我?”顾有榛声音冷冽。 若水被冻得打了个颤。他之前对她那么温柔,她完全没想到他有这一面。看样子,这个男人需要她慢慢去了解。 “前女友行不行?!”甄宝蓝愤怒地问,“我们才分手几天?你就带她登堂入室!你们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 若水一惊,来不及想拖鞋的事,打着赤脚飞快地往里屋走,她可不像听到他们的对话! 门外,顾有榛冷冷地看着甄宝蓝:“宝蓝,别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甄宝蓝声音激动。 顾有榛仍然淡淡地:“我不是你,绝不会脚踏两只船。如果你不信我的人品,我没什么好说的。” 甄宝蓝一窒,面露心虚:“那她、她是谁?是你妹妹吗?” 甄宝蓝一喜,突然伸手去拉他,被他避开了。 她一怔,慢慢地垂下手,无措地说:“有榛,我错了好不好?我是鬼迷了心窍,才会那么对你!我根本不喜欢郦锦程,只是……只是我爸爸欠了赌债,我没有办法——” “宝蓝。”顾有榛打断她,“人生没有回头路,我已经结婚了。” 甄宝蓝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你、你说什么?” 顾有榛往房里看了一眼:“她不是我妹妹,是我刚刚结婚的妻子。” “啊——”甄宝蓝尖叫,“你还说你没有脚踏两只船!你要是没有,怎么可能这么快结婚?” “我国庆节去相亲认识的。”顾有榛沉下声音,面露不悦。 甄宝蓝有点害怕,结结巴巴地问:“为、为什么突然结婚?” “谈恋爱太浪费感情了,认真呵护大半年,结果便宜了别人,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定下来。” 甄宝蓝捂着嘴,靠在墙上哭起来:“对不起……有榛,对不起!我爱你呀——” “不要说你爱我!”顾有榛沉下声音,语带愤怒,“你一开始就没真心和我在一起。” 甄宝蓝一愣,有点被说中心思的狼狈:“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中有数。刚开始交往的时候,你说我和范琳交往过,害怕范琳知道了会欺负你,叫我不要公开。其实你根本是把我当备胎,一边享受我这个男朋友对你的好,一边以单身的姿态挑更好的。” “我没有!”甄宝蓝恼羞成怒地大吼。 036肯定是她想多了 “宝蓝!我不傻!”顾有榛面色严肃,“我对你好,不代表我傻。我之所以对你好,是因为你是我女朋友。现在,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甄宝蓝身子一晃,泫然欲泣地望着他,见他真的没有丝毫动心,顿时觉得无地自容,转身就跑。 顾有榛面无表情,转身进屋。若水不在客厅,他见卧室的灯亮着,快步走过去—— 若水坐在飘窗上,在用手机玩游戏,耳朵里插着耳机。眼角余光瞥到人进来,她抬起头,取下耳机:“你、回来了?” 顾有榛点头,看到近在眼前的床、触手可及的她,有点心猿意马——虽然做不了,但不妨碍他去想…… 他轻咳一声,掩饰住窘态:“很晚了,洗漱一下休息吧。” 若水一听“休息”,尴尬地站起来,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 顾有榛突然看向她的脚:“你——” 若水低头,脚趾紧张地乱动:“我忘了带拖鞋……” “坐回去!”顾有榛盯着她动来动去的脚趾头,一阵热血上涌。 若水感觉脚趾头上有火在烧,咻地跳到飘窗上坐着,就怕晚一秒他会做出什么来。 不过她这个动作有点可爱,顾有榛的眸色更加暗了暗,一本正经地说:“你先坐那里,我去给你买。” “啊?这么晚了,会不会太麻烦?” “小区里有超市,很快。牙刷带了吗?” “……没。”若水弱弱地说,觉得自己好没用。她以前不是这样丢三落四的,肯定是因为她很少在外面留宿! 顾有榛见她做错事的样子,没来由一阵心软,笑了笑就出门了。 若水一阵脸红,抬手使劲搓了搓,然后打量起他的房间来。刚刚他在外面聊天,她不想偷听他的隐私,只好缩在角落里打游戏,都忘记了观察。 他的房间很简洁,衣柜和床都是黑白色系,床单被套也一样,整体风格时尚简约。 若水撅了撅嘴,这样的房间看着舒服,但一点温馨的气氛都没有,人住在里面会压抑吧? 几分钟后,顾有榛回来了。 他给她买了一双粉红色的凉拖鞋,若水穿上,惊讶地说:“刚合适。” “嗯,出门时看了一眼你的鞋。” “……”好聪明! “还给你买了一双棉拖鞋,在鞋柜里。天气这么冷了,平时就穿棉鞋,洗澡再穿凉鞋。”顾有榛说完,顿了一下,“你要洗澡吗?” 若水呆住,直觉他居心**。但他声音这么正经,应该是她想多了吧?而且她都说了她今天不行……肯定是她想多了! 顾有榛轻咳一声,打开衣柜,整理出一半空间:“这边给你放衣服,你自己整理吧,我去书房处理点事。对了,牙刷我放在洗漱台上了,水龙头左边是热水、右边是冷水,柜子里有新毛巾……” 037别紧张 顾有榛交代完,离开了房间。 若水松口气,先把行李简单整理了一下,然后拿着睡衣去卫生间。 出门时,她偷偷摸摸地,怕他看见;洗漱时也怕他出现,匆匆忙忙地;洗澡时更加紧张,一直注意着门,怕他破门而入…… 一切搞定后,她走出浴室,看到四周温暖的灯光,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她暗叹,自己果然想多了…… 她走到书房门口,没有刻意压低声音。顾有榛听到脚步声回头,微微一愣。 她穿着一身保守的睡衣,但刚刚结束沐浴,整个人像洒了一层气水,温润朦胧,显出一丝媚态。 “我洗好了。”若水小声说,尴尬又紧张,“我、我先去睡了。” “嗯。”顾有榛喉咙动了动,感觉呼吸困难。 若水得到他的回答,松了一口气,刷地一下消失在门口。 顾有榛一眨眼,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他合上书,马上跟过去。 若水刚要上.床,看到他来,很不自在。 他面色从容:“我拿衣服。” “哦……你睡哪边?” “外边吧。” “好。”若水快步走到里面,坐到床上,低头给自己的手机充电。 顾有榛拿着睡衣出门,若水松了口气,马上钻进被窝里。 她紧张得不行,明知道不会发生那件事,但还是紧张。 很快,顾有榛回来了。她一惊,怎么这么快?她还没睡着! 她闭紧眼,一点都不敢乱动,心里还在想:怎么会这么快?他刚刚去买鞋就很快了,这次好像更快。 顾有榛窸窸窣窣地摸索了一会儿,出去了。若水松口气…… 紧接着,隔壁传来关灯、关电脑的声音,然后……他他他……他进来了! 关门了! 上.床了! 关灯了! 躺……躺下了! 若水揪紧被子,睫毛不停颤抖。 他就在她身边,挨得那么近,两个人身上的睡衣摩擦在一起。她闻到他身上沐浴液的味道,有一股湿润的气息。这么短的时间,他真的有洗澡? “若水。” “啊?”若水一惊,发出声音。 顾有榛淡定地说:“别紧张。” “……我没紧张。” “那就好。”顾有榛翻身靠近她,她呼吸一窒。他握住她一只手,轻轻地按了按,安抚道,“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若水咬了咬唇,轻轻嗯了一声。她还是紧张,浑身肌肉紧绷,她以为她会睡不着,但不知什么时候,整个人慢慢放松下来、失去了知觉…… 顾有榛感觉她呼吸均匀,将她抱进怀里,埋头在她颈间嗅了一下,整个人满足又蠢蠢欲动。 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默默喜欢了很久的老婆,他会不期待新婚之夜吗?当然期待!期待她在自己身下的样子,期待与她合二为一,期待她成为自己的…… 而且这个老婆算是骗来的,他还有一大堆事没告诉她,不早点睡了、把生米煮成熟饭,他不放心! 可是今天不行。就算她那个没来,恐怕也不行。对她来说,他是才认识几天的陌生人,她对他不熟悉,今晚就做恐怕没有多少羞涩,更多的是紧张和恐惧。 为了将来的幸福生活,稍缓几天、培养一下感情,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们慢慢来。”黑暗里传来一声沙哑的声音,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038婚姻生活这就开始了? 清晨,闹铃响起。 若水刚要去拿手机,身上突然压过重物,她一个激灵——有人! 睁开眼,发现顾有榛近在眼前、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她有点反应不过来,好片刻才想起他们结婚了,在一张床上醒来很正常。 顾有榛关了闹钟,退开时见她醒了,又靠过去,几乎整个人压在她身上:“早安。” “早……”若水不敢看他,双手推着他。 他本想来个早安吻,犹豫了一下,选择退开。 若水慌忙爬起来,见身上的睡衣没有乱,松了口气。 顾有榛慢吞吞地下床,打开门往外走,“你早饭吃什么?” “呃,随意。”若水脑子还有点懵,继续坐了片刻,等彻底清醒了才出去。 顾有榛在厨房切菜,她走到门口,他回头问:“你吃面吗?” “……吃。”他这是要做早饭? “那我煮面,你去洗漱吧。” “好……”若水退出去,不确定地想:婚姻生活这就开始了? 洗漱完毕,她又走到厨房门口,本来想去帮忙,但又不好意思面对他,干脆回房换衣服。 她上班穿职业套装,盘起头发、化个淡妆,气质已经大变样。走出房间,顾有榛正好端着面从厨房过来,看到她一愣。 他眸光闪了闪,走到餐桌边:“过来吃。” “哦……”若水局促地走过去。 她穿着白衬衣、黑外套,不像别人那么干练、冷冽,反而显得脸蛋精致小巧、气质文静,甚至有着淡淡的书卷气;下装是一条包裙,显出臀bu的曲线和一双细长的小腿,莹白的小腿肚看得人心痒难捱。 顾有榛垂下眸,没想到她穿职业套装这么好看,简直像是制.服.诱.惑!唔,这个老婆真是个宝,不知道她的亲戚什么时候走…… 若水低着头,小口小口吃面。顾有榛觉得太安静,问:“你上班穿职业套装?” 若水点头,看了他一眼,他还穿着睡衣。之前他穿西装、休闲外套,要么像职场精英,要么像演艺明星,现在却十分居家。 若水垂下眸,对他的外形十分满意。她自己也长得不差,那他们生的宝宝肯定很漂亮! “你昨天不是穿的职业套装。”顾有榛说。 “咳……咳咳!”若水突然呛住,满面通红。 顾有榛一愣,把纸巾递过去,没说话。 若水擦了擦嘴,发现他等着自己回答,更加尴尬:“昨天不是……结婚吗?” 顾有榛嘴角一扬,戏谑地问:“哦,结婚就要穿好看点?” 若水脸红道:“上班穿的衣服太暗了,不喜气。” “嗯。”顾有榛满意点头,就当她是为了他! 若水脸更红了,气呼呼地低下头,决定不再理他! 顾有榛也没再招惹他,只是微扬的嘴角、微眯的眼神出卖了他的好心情。 吃完饭,若水主动要求洗碗,他答应了:“那我去换衣服。” 然后两个人一起去上班,若水换鞋时,顾有榛盯着她的小腿,眼色暗了暗。 若水感觉到他的视线,抬头一看,心中一跳,赶紧跑出门。 顾有榛一笑,跟上去。她站在电梯门口,他拎起车钥匙问:“你开还是我开?” “你开吧。”若水感觉两条腿不自在,他刚刚肯定在想不好的事!她捏着包带,轻咬下唇:今天就该完了,该不会就在今晚吧? 039女神结婚了 汽车即将到达若水公司,顾有榛问:“停哪里?” “停哪里?”若水愣愣地反问,片刻后明白,他是要把车停在她这边,难怪出门的时候问她谁开。想起林成总用她的车,她心里百味陈杂:“你开去公司吧,下班了可以顺便过来接我。” “我今天要加班。”顾有榛神色抱歉。 “呃……”若水顿了一下,“那你也开去,万一加班到很晚,自己开车方便点。” 顾有榛点头,停下车,靠过去给她解安全带。她脸红:“我自己来就好了!” 他也太周到了,上车时帮她系,下车时还帮他取—— “呃——”若水突然一愣,顾有榛把她吻住了。 她浑身僵住,顾有榛试探性地伸出舌,她一惊,一把推开他,逃也似的钻下了车。 顾有榛不无遗憾,回味地舔了舔唇。 …… 若水所在的公司叫“银河游戏”,专注各种游戏开发。每天上午十点、下午两点,都有二十分钟休息时间,每到这时,很多人就聚在茶水间聊天。 若水过去时,在路上碰到策划部的苗艳。 若水在美术部,但在整个公司里,却和苗艳最好。苗艳和她打了个招呼,边走边问:“你今天带便当了吗?” “啊,忘了!”若水说,“中午一起吃吧?” “巧了!”苗艳高兴地说,“我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你真的没带。龙味今天免费,我一早就订了份大的,我们俩吃正合适!” “什么?龙味真的免费,我还以为他们骗我!”背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二人回头一看,是程序部的同事。 “女神嫁人了,龙味却免费,总算有点安慰!”男同事拿着手机,开开心心地往茶水间跑。很快,传力他的爆吼:“艹!居然定完了!” 苗艳说:“还好我聪明,一早就定了!” 若水感激地说:“多亏你,我也有口福。” 走进茶水间,发现今天的人特别多,程序部那群宅男都来了,一个个萎靡不振。 另一边的女员工却异常活泼—— “奇怪了,龙味今天好像只有我们市送外卖。刚刚问b市、c市、s市的朋友,他们都说不送,要吃只能去店里。” “还有更奇怪的呢,马上快递从昨天下午开始免费寄东西,好像有三天时间!是不是金融危机来了呀,不是免费就是打折,丽生珠宝五折你们知道吗?” “知道!我妈去买了几个金镯子,说当投资!” 苗艳对若水说:“这个世界玄幻了……” 若水点头:“是挺玄幻的,一会儿去淘宝,叫卖家用马上快递!”刚刚结婚肯定要添东西,晚上和顾有榛商量商量。 “你们爽了!”程序部那群宅男不满了,“为什么好事都是你们女人的!我们就这么惨,女神嫁人了——” 苗艳问:“哪个女神?” “月亮女神啊!除了我妈和苍老师,我这辈子唯一放在眼里的女人啊——” 月亮女神?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女神,连女人见了都动心!她是国际知名的小提琴家,貌若天仙、气质优雅,拿过许多国际大奖,为国争了不少光,已经是国家名片。她结婚了,难怪宅男们要哭泣。 “什么时候结的?”若水问。 “昨天下午!”宅男们愤怒地说,“微博上哀鸿遍野,你们居然不知道!” 苗艳耸肩:“昨天晚上一直看小说,没时间上微博。” 若水也说:“我昨天有事,下班后就没上网了。” “给你们看看。”马上有人递来一个大屏手机,上面是演奏会现场的视频。 台上是一整个交响乐团,月亮女神顾明月走到台前,对指挥说了什么,指挥点了点头,顾明月开心地转身,又告诉了前排的乐手。乐手们一个传一个,台上出现了半分钟的波动,然后—— 全场寂静! 顾明月利落地架好小提琴,指挥一个动作,她动了,动作潇洒优雅、赏心悦目。紧接着,所有人都动了,熟悉的《婚礼进行曲》响起,台下观众面面相觑。 当最后一个调子降下,顾明月举起琴弓,满脸兴奋:“亲爱的,新婚快乐!” 若水心中一震,就好像自己的婚姻受到了祝福。 突然,有人指着她的手:“戒指?!若水你结婚了!” 040妈,他居然凶我 所有人都看过来,若水急忙将手藏住。但已经来不及了,苗艳和另外一个女同事抓住了她,把她手掰了出来! “嘶——”众人倒抽一口气。 男人们险些抱头痛哭:“公司里的女神也结婚了!!!” 女人们说:“好大……” “妈呀,这得多少钱?” “我知道,对戒好像是二十万。” “若水你老公对你真好!” “呃,这是假的。”若水急忙说,“淘宝买的,999,说是纯银和水晶。不过淘宝假货多,搞不好连银都不是!” “怎么和丽生有一款一样啊?”某女同事撇撇嘴,嫌恶地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真的呢!买不起就买不起嘛,干嘛用山寨充面子?” 若水脸一僵,其他人也觉得尴尬。 有人打圆场:“假的怎么了,若水形象好,假的也像真的!” 气氛更尴尬了,那群宅男先站起来:“回去上班了,刚刚那个程序有个bug,我得好好调一下。” “客服那边需要人,我去换她们来休息。”客服部的小女生也跑了。 “我们走吧。”苗艳拉起若水。 若水端起茶,跟着她出门,理都不理剩下的人。 走出茶水室,苗艳兴冲冲地问:“戒指是假的,结婚呢?” 若水一笑:“放心好了,婚礼的时候肯定先给你发帖子。收礼金这种事,怎么能忘了你?” “让我当伴娘,一切都好说!” 若水愣了一下,点头:“行~你和岳萌一起!” 若水一进公司就认识了苗艳,带她和岳萌、林成吃过饭,所以几人都认识。苗艳知道她和岳萌是高中同学,感情非同一般,也不和岳萌争,揶揄道:“想不到啊,林成终于开窍了~” 若水尴尬地说:“不是林成,我和林成分手了。” “啊?”苗艳一呆,有些尴尬。 “不过现在这位对我很好,比林成好多了。” 苗艳松口气,没那么尴尬了:“那就好,对你好就行。” …… 若水下班后直接去医院,顺路给童玉买了点吃的。走进病房,又见到岳萌,她一笑:“萌萌你什么时候来的?” 童玉说:“她来了两个小时了,一直陪着我。” 若水满眼感激,正要说话,岳萌抢着问:“怎么了阿姨,你嫌弃我啊?” “我是觉得你比若水有用,在这里陪我这么久。” 若水嘟起嘴,一脸撒娇。 岳萌说:“若水要上班,我时间自由,自然多陪陪你。” “知道啦,你们都是好孩子!”童玉高兴地说。 若水一笑,把吃的拿出来,手一伸,被岳萌看到了戒指。 “哟哟哟~”岳萌叫道,“真的假的?钻戒?” 童玉也看过来。 若水不好意思地说了买戒指的事,委屈地向童玉撒娇:“妈,他居然凶我~” 041晚上能做运动,就更美好了! 童玉翻了个白眼:“对你好,你就知足吧。” 岳萌咬牙切齿:“阿姨你别理她,她这是秀恩爱!” “我哪有?!”若水叫道。 “你就有!” “妈……” “这么大人了,别撒娇。”童玉说。 若水只好闭上嘴,伸手戳了一下戒指:都怪他! 岳萌神秘兮兮地问:“昨晚怎么样?” 若水脸一红,伸手挠她咯吱窝:“你又开我玩笑!” “我哪有开玩笑?”岳萌一边躲一边说,“我这是关心你!” 童玉以为若水和顾有榛早就发生过关系了,倒不关心这事,而是问:“昨晚住哪里的?” “……他家。”若水迟疑地说。 “搬过去了?”童玉心情复杂。这样简单地把若水嫁掉,她心里过意不去,但一想到出院回家就看不到若水的东西,又好像生命中失去了什么。 “就带了几件衣服,剩下的等你出院再说。”若水也不想在她住院期间从家里消失,那样肯定会影响她的心情。 童玉松口气:“等我干什么?你和他结婚,你们就是一个家了。你记着我,我当然开心,但你要把他放在首位。” “他怎么能越过你去?”若水皱眉,“你是我妈,永远第一!” 童玉一笑,心里没那么失落了。 过了一会儿,若水见他面露疲惫,说:“有榛今天加班,我先回去给他做饭,吃完饭再来看你。” 岳萌笑道:“刚刚还说阿姨第一,现在就要回去给老公做饭了!” 若水脸一红,没和她争辩。顾有榛对她好,她当然要投桃报李,别的做不了,至少让他感觉家的温馨。 岳萌跟若水一起离开,若水问她:“要不要去有榛那边吃饭?顺便让你认认路。” “认路机会多的是,你们新婚燕尔我就不打搅了,我还得去酒吧蹲点呢~” …… 顾有榛打开门,见客厅里亮着灯,知道若水在。换鞋时,见鞋架上多了一双白色高跟鞋,看样子她回过娘家。 唔,娘家这个词真美好,以后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家。 “你回来了?”若水听到声音,从书房过来,“我用了一下书房。” “嗯。” “你吃晚饭了吗?” 顾有榛对上她亮晶晶的双眼,一阵心悸:“没有。” 若水一喜:“我做了饭,马上去端!”说完往厨房跑。 顾有榛勾唇一笑,取下领带,切身感受到已婚与未婚的不同。 已婚有老婆,晚上有人抱、回家有人等,还有热腾腾的饭菜吃……啧啧,日子怎么能这么美好?等晚上能做运动,就更美好了! 顾有榛雀跃不已,开心得想唱歌。 若水来回跑了两趟,端出了好几道菜。她拉开椅子:“快来坐……哦不,你先洗手!” 顾有榛噗嗤一笑:“你当我是小孩子——”他突然一顿,盯着她的脚。 042我们应该互相了解 若水低头一看,自己脚上穿的凉拖鞋。想到他昨晚的话,她急忙解释:“那个……我回来的时候拿了东西,就想放了东西再换,结果忘记了。”说着,脚趾紧张地乱动。 顾有榛板着脸往卫生间走:“现在去换!” 若水咻咻跑到鞋柜前,小声咕哝:“干嘛这么凶……” 坐下后,顾有榛拿出车钥匙:“给。” 若水一愣,接过来:“车以后恐怕不能开了,我得给岳萌。”说完解释了一下原因。 顾有榛听完,马上拿出钱包,嗖嗖嗖抽出三张卡:“工资卡、银行卡、信用卡……信用卡算了,你不喜欢有风险的东西,估计不会用。密码是我妈和我妹妹的生日,一会儿写给你,网银盾在抽屉里……” “我不要!”若水急道,“我钱够用!” 顾有榛不解地看着她:“这是家用,再说男人的卡不是该给老婆保管吗?” 若水愣了一下,那声“老婆”让她不自在:“那你要花钱怎么办?” “我还有一张银行卡和两张信用卡——”顾有榛顿了下,笑着问,“要不你一起保管?” 若水急忙摇头:“不了,就这样吧,男人身上没钱怎么行?对了,我可不可以借你点钱还给岳萌?” “夫妻之间说什么借?你有什么帐都还了吧,卡里钱应该够。” 若水点头,犹豫了一下又问:“那你一会儿有时间吗?” “有。怎么了?” “哦,我想给妈妈送点鱼汤过去。” 顾有榛勾唇:“我陪你。” …… 从医院回来,顾有榛走进书房,发现桌上多了一块数位板和一台白色的苹果笔记本电脑。他那台小黑被挤到角落,看起来相当可怜。 他忍不住一笑,这真像一个家了。 若水跑进来:“你要用吗?我收拾一下!” “不用,我给你写密码。”顾有榛拿起便签纸,一边写一边问,“你之前说你在游戏公司做美术?” “嗯。” “回家还加班?”顾有榛看了一眼数位板。 “没。”若水尴尬地说,“我在公司做ui,不画图,这个是兼职。” 顾有榛微愣,伸手揉了一下她头发:“别那么辛苦。” 若水脸一红:“不辛苦,虽然是兼职,但也是我的兴趣。我到公司应聘时想做原画,但那边不招人,才做的ui。” “嗯,有机会转吧。” “你呢?”若水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他一愣,把写好的便条纸给她:“我什么?” “我还不知道你的工作……”若水捏着纸尴尬地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我们应该互相了解。” 顾有榛自然不敢告诉她自己在丽生上班,沉默了片刻,双眼扫过她身体:“今晚可以了解了?” 043明天就可以了 若水的脸顿时爆红,恼怒地瞪着他:“我……我……你不说算了!” 若水愤怒地跑出去,进了卧室,害怕他追上来,担心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动静。她平静下来,没有真生气,但忍不住有些窘。 男人都这样吗?张嘴不离那件事…… 若水趁他不在,悄悄去洗漱。她本想悄悄地回房、悄悄地睡着,但这么小的套间,浴室里水声一响,他就听见了。等她回房,他已经坐在床上。 若水纠结地看着他。 他站起来,她猛地一缩,有些防备。 他退了一步,柔声说:“你不用紧张,我说了要熟悉一段时间,刚刚是开玩笑的。” 若水更加纠结了,瞪了他一眼,低着头走到床边。 顾有榛怕她退缩,万一她想用几个月时间来熟悉怎么办?他故作大方地说:“反正有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很多机会可以怀孕。” 若水一惊,猛地抬头:“那个……也不用很久,我我我……明天就可以了!” 她原本想多拖几天,但一提到孩子,觉得还是尽快比较好!怀孕这回事并非百发百中,谁知道他们运气好不好?明天不是排卵期,正好熟悉一下步骤,熟能生巧嘛…… 顾有榛的眼,猛地窜起一股火苗。他慢慢走近她,她直觉要逃,他突然伸手勾住她的腰,把她拉进怀里。 “啊!”若水低叫一声,“你——唔……” 顾有榛吻住了她,趁她不备,探出了舌。 若水低吟一声,想要推开他。他双手制住她,不让她逃。若水挣扎了半分钟,身子渐渐发软。她迷迷糊糊地想,大骗子,肯定要被他趁机吃掉了…… 就在这时,他放开了她。 若水靠在他身前,不停地喘气,好几秒才回过神来。她猛地退开,差点摔倒。顾有榛伸手扶住她,她脸上滚烫,尴尬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使劲推了他一下。 他放开她,嗓音微哑:“小心。” 若水听到他带磁性的声音,心中一跳,脸更加烫了。 他顿了顿,转身走出房间。 若水身子晃了晃,差点跌在地上。她慢慢爬上.床,钻进被窝,拿被子蒙住自己,混乱地想:还不错…… 她以前很排斥和林成接吻,总觉得唇舌交缠很恶心。但她知道情侣之间肯定要亲热,所以每次都忍住。 但没想到,她居然完全不排斥顾有榛的吻,甚至觉得酥麻、甜蜜、脑充血! 她一定是中邪了! 若水抱住头,在被窝里弯成虾子。 突然,头上的被子被扒开。她一惊,抬头看到顾有榛。 顾有榛脸色微红,可能是因为浴室里水蒸气的原因。刚刚那个吻让他也尴尬,他眼神闪烁:“你不闷吗?” 若水不自在,翻身背对着他,没理他。 顾有榛关了灯躺下,直接靠过去,将她抱在胸前。 若水惊喘一声。 他在她头顶一吻:“晚安。” 044我有人养了,还是我请你吧 清晨,若水醒来时,发现顾有榛不在床上。他不在倒少了尴尬,但她心中莫名有点失落。 这才第二天,难道就习惯他了? 起床后发现他不在家里,她心里有点不安,洗漱完毕、换了衣服,才想起该给他打个电话。 拿起手机,外面传来关门声,她马上跑出去,看到他松了一口气:“你去哪里了?” “楼下健身房。”顾有榛走进屋中,放了一袋小笼包在桌上,“抱歉忘了告诉你。早上起来看你在睡,就没吵醒你。” “没事。你是每天都去吗?” “也不是每天。”顾有榛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你坐一下,我出去时熬了粥,我去端。” “我来吧——” “你衣服都换好了,别弄脏了。” “呃……”若水尴尬一笑,跟过去,“以后你去晨练,我就在家里做早餐吧。” 顾有榛温柔地看着她:“不用。早餐我可以买,你多睡一会儿。” 若水张张嘴,没和他争,心想:到时候我自己起来做,你能奈我何? 顾有榛一眼看出她的心思,眉一挑:你起得来再说~ 若水到公司后,登陆自己的网银,把欠岳萌的钱转给了她。 这笔钱是她卡里的,是田文芳那张支票用剩下的,还有几十万。 她虽然跟顾有榛借钱,但一开始就没打算用他的。可她又不敢不用,所以决定晚上回家从他那里转一万到自己卡上,算是对他有个交代。 她卡里这笔钱不能告诉岳萌和顾有榛,倒不是见外,而是事情不好解释,所以之前不敢还岳萌的钱。现在发现顾有榛和郦锦程是情敌,她也不敢告诉顾有榛。 那天顾有榛和甄宝蓝的话她就听到两句,只知道甄宝蓝是他的前女友。但甄宝蓝却出现在郦锦程身边,搞不好是被郦锦程抢过去的。难怪他和郦锦程认识,难怪买戒指时碰到了郦锦程就要换一家! 转完账,岳萌的电话紧跟着打了过来:“你哪来的钱?” “呃……他的。” 岳萌愣了一下,忧心地问:“没问题吗?你们刚结婚,他会不会不高兴?我这里没关系的,你可以晚点还!” “没事啦,他昨晚把工资卡、银行卡都给我了,是他叫我还的。” 岳萌松了口气,开起玩笑来:“你这老公不错啊,人好还有钱,还舍得为你花!买戒指用了十万,现在一出手又是几万,眼都不眨一下,那他的存款至少是百万级的,你捡到宝了呀~” “这……”若水没想过这个问题,估计顾有榛是有点家底。 “老娘有钱了,中午请你吃饭!”岳萌爽利地说。 若水说:“我有人养了,还是我请你吧。” “哟呵,你丫又秀恩爱!” “我哪有?”若水觉得冤枉,“我是想谢谢你好不好?” 岳萌一噎:“那还是你请吧,就当利息了!” 中午在“龙味”吃饭,可惜今天不免费了。 岳萌见面就说:“有人养了很拽哈,就知道刺激单身狗!夫妻生活和谐吗?” 若水又羞又窘,夫妻生活还没开始呢。她想了想,郁闷地说:“我觉得他脾气不好,有点怕他。” 岳萌一愣:“你们不会刚结婚就吵架吧?” “那倒没有,就是昨天我回家忘了换棉拖鞋,结果他回来就……” 若水说了当时的情况,还没说完,岳萌就掐着她要拼命:“童若水!你为什么要刺激我?你这是秀恩爱啊!” “我没有……咳咳……”若水七手八脚地推开她。 岳萌气得拍桌:“你就有!你就是刺激我,说我没人疼、没人爱!” “你不明白!”若水急着辩解,越抹越黑,“他当时一个眼神就把我吓住了,我觉得他——” “你不要和我说了,我不听!”岳萌捂住耳朵,“有老公了不起啊?你老公疼你了不起啊?!” “……”算了,她还是不说了。 045进行最后一步 晚上洗完澡,若水浑身紧张。 她昨天为什么要说今天可以?她明明还没准备好! 回到房间,听到隔壁书房传来顾有榛说话的声音,他在打电话。 若水躺在床上,不停地深呼吸,过了一阵平静下来,人居然迷糊了。朦胧中听到脚步声,她一惊,睁开眼发现房里的灯灭了,一道人影轻轻地出了房间、带上门。 十来分钟后,人回来了,身上散发着湿润的沐浴露香气。 若水紧张地翻了个身,顾有榛动作一顿,知道她还没睡着,躺下后将她抱进怀里。 若水微微僵硬了一下,但比前两天好多了。她心情已经平静不少,做好了心理准备。 顾有榛扳过她身子,翻身压在她身上,低头吻住她。 若水闭上眼,心砰砰直跳。 他温柔地吮着她的唇,舌头缓缓探入,勾着她的舌嬉戏。若水笨拙地回应,他似乎很满意,动作更加热烈。 不知道吻了多久,他终于放开她,两个人都不停地喘气,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他额头抵着她的,不停地在她鼻尖和唇上啄吻。 若水惴惴不安,要开始了吗?下一步就是…… 他翻身躺下,双手覆在她腰上,在她耳朵上亲了一下:“老婆……晚安。” “咦?”若水一愣,他不做了。 顾有榛听到她惊疑的声音,忍不住一笑:“怎么,你很失望吗?” 若水一窒,生气地在他腰上掐了一下。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低声说:“我想要你,不过……等你先习惯我的吻吧。” 习惯他的吻?什么意思? 接下来几天,若水知道了。 他早晨起床吻她两分钟,送她去上班再吻她两分钟,晚上睡觉就吻得更久了,甚至手还到处乱摸!吻完嘴不算,还吻到了脖子! 今天,他吻到了胸口。若水惊喘一声,蜷起脚趾,有些难耐。 她期待赶紧走完这些程序,进行最后一步,然后开始造人!造人才是她的首要任务! 今天到胸了,大概明后天就会进行最后一步吧? “啊……” 突然,顾有榛在她胸前咬了一下。她睁开眼,不解地看着他。 他爬上来,全身重量压着她:“想什么?” 若水脸一红:“没、没什么……” 顾有榛眯了眯眼,居然在这种时候开小差,看样子已经习惯他的触碰了。他诡异地笑了一下,再次吻住她。 若水吓了一跳,抱住他,慢慢回吻。果然熟能生巧,她已经会回应他了…… 他的吻渐渐下移,若水仰起脖子。他一边吻,一边将她睡衣脱下。 若水身上一凉,不安地扭动起来。他安慰道:“别怕,跟着我。” 跟、跟着他干什么?若水突然害怕,感觉有不可预知的事情将要发生。 “别紧张。”他低声说,嗓音带着蛊惑。 若水嗯了一声,突然间害羞起来,一下子钻进他怀里。他一笑,将她抱住,轻轻吻着她的脸颊,极其耐心和温柔…… 若水跟着他的节奏,紧张和害怕渐渐消失,期待增多,甚至觉得甜蜜…… 046抱歉,那辆车前几天是我在开 若水醒来,觉得浑身酸疼。昨晚开始一切都好,后来渐入佳境,但最后……只剩下疼! 她动了一下,身边的人立即坐起来:“醒了?” 若水看过去,正对上他赤.裸的胸膛,脸色俏红。发现自己没穿衣服,她拿被子裹住自己。 顾有榛穿上睡衣,靠近她低声问:“还疼吗?” 若水脸更红了,头埋在枕头里没脸见人。 顾有榛无奈:“害什么羞?要是不舒服,跟公司请个假——” “我不要请假!”若水抬起头,别扭地说,“我没事……你、你出去,我要穿衣服。” 顾有榛顿了一下,她人都是他的了,看她穿衣服还不可以吗?不过刚开始,她肯定害羞,这种话要是说出来,她肯定生气。 “那我去做早饭。”他在她脸上吻了一下,神清气爽地离开.房间。 …… 星期五,顾有榛一进办公室就听到人问:“今晚我们去哪里放松放松?” 此言一出,立即得到大多数人附和。明天不上班,今天可以放开来玩,一来放松压力,二来拉近感情、搞好关系。他们经常这样做。 不过顾有榛向来不参加,在他看来,和这些人拉近关系是浪费时间!他还不如回家写点企管计划,拿出去还可以卖钱! 林成说:“去皇图吧!” 大家说:“皇图太贵了吧?” 皇图娱乐城是a市最高档的娱/乐/会/所,消费自然也高。他们只是普通的上班族,要是没人请客,根本不敢去。 林成一笑,大方地说:“我请!” “哟~”大家热情地围上去,拍着他的肩问,“林成你行啊,这么舍得?最近发财了?” 林成有些不好意思:“发什么财啊,这不是为了大家开心?正好我女朋友来了,介绍她跟大家认识认识。” 其实他是想笼络一下大家,争取把那个组长的职位弄到手! 大家听了他的话却愣了一下,有人问:“你和童若水真的分了?” “早就分了!不分怎么找新女朋友?”林成说得很大声,免得让人以为他脚踏两只船。要是传到领导耳朵里,可是作风问题,肯定会留下坏印象。 大家不疑有他,林成已经有大半年没带过便当来上班了,估计那时候就分了吧。 杨杰突然说:“可是我上周还看到她的车来这边。” 林成一愣:“你会不会认错了?” 杨杰一笑:“你以前不是经常开吗,怎么会认错?车牌号我都有印象了。” 林成脸色僵了一下。干嘛说他经常开?好像他吃童若水的软饭似的!他讪讪一笑,带着得意:“估计对我余情未了吧。你们不知道,分手的时候她哭着求我不要分!” 顾有榛眉一挑,冷冷地勾了一下唇,很想说:抱歉,那辆车前几天是我在开!目前她很认真地适应顾太太的生活,天天晚上陪我做运动,根本没时间想你! 林成看到他的冷笑,心里很不舒服,大声问:“有榛,你也去吧?” 顾有榛从不参加大家的聚会,除非是公司的安排。不知什么时候起,就有人说他很穷,不去聚会是为了省钱。再加上他一进公司就和范琳谈恋爱,明显是为了吃软饭、抱大腿,更加证明了他穷! 林成想,今天是他请客,去的还是皇图这种上档次的地方,就不信这个穷鬼不动心!等到了皇图,他要想办法让这个穷鬼丢丢面子! 047带嫂子跟大家认识认识 顾有榛神色未动,淡定地说:“抱歉,晚上没时间。” “不给我面子是不是?”林成开玩笑地问,心里却很不悦。顾有榛太讨厌了,永远一副目空一切、淡漠名利的样子,也不知道做给谁看! 林成说了这话,居然没人附和他! 顾有榛虽然不和大家吃饭喝酒,但除了林成一直和他对着干,其他人都不与他为敌。因为他一出现,就有一种碾压人的气势,胆大的觉得危险,胆小的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这样的人就像根本不该存在于他们的世界,谁会去得罪他? 杨杰以前和林成走得近,最近越发觉得林成不可交。林成为人圆滑,喜欢背地里阴人,还是顾有榛这样光明磊落的人结交起来放心。他走过来打圆场,帮着顾有榛说话:“林成你就别为难有榛了,有榛刚结婚,肯定有很多事忙,哪像我们这么闲?” 顾有榛一笑,这话听得舒服,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婚戒。 这颗戒指,几乎是一戴上就被大家发现了。就算大家觉得他穷,也不妨碍他成为女人追逐的对象,谁叫他长得帅呢?全公司除了设计部的总监郦锦程,找不到他这么帅的!他能力又强,就算家庭条件不好,照样前途不可限量。 这样的他,怎么没声没响地结婚了呢? 大家想不通,更好奇他老婆是怎样的女人。 “你真的结婚了?都没听说你有女朋友,不会骗人吧?”大家早就想问了,顺着杆子就往上爬。 “这种事当然不会骗人,我是相亲结的婚,没谈过恋爱。” 众人:“…………”大神请收下我的膝盖!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相亲结婚?” “女方家庭怎么样?” “你条件这么好,怎么想不通去相亲呢?早知道我给你介绍啊,相亲能相到什么好的?” 顾有榛听得囧囧有神。大家好像忘了他已经结婚了,就算女方不好,也是他老婆了。当着他的面说他老婆不好,真的没问题吗? “结婚了怎么没请大家喝喜酒呢?”林成问,不会是没钱吧? “现在没时间,以后会请的。”顾有榛淡淡地说。 “既然这样,不如今天带嫂子跟大家认识认识。反正是我请客,你也带嫂子出来见识见识嘛!” 顾有榛想了想,点头表示同意:“那我问问她。是下班就去吗?” “七点!”下班就去怎么可能?要他管饭吗?! 顾有榛拿着电话出去了。 林成得意地笑了一声,对大家说:“我还以为谁瞎了眼会嫁给这个穷鬼,原来是相亲结婚!” 大家一愣,不好接话。虽然有人想跟林成一起吐槽,但顾有榛就在外面,他们不敢。 一个女同事郁闷地说:“他就算不富裕,也不差啊,怎么会去相亲?”早说你要结婚,来相我啊相我啊~多么好的一支潜力股就被人买走了! 林成不怀好意地说:“估计有什么隐疾吧。” 大家:“……” 林成看顾有榛不顺眼,不管大家怎么想,就想着抹黑人家:“肯定是!不然范大小姐怎么会甩了他?呵呵,他的老婆一定其丑无比,搞不好比他还穷!他的婚戒居然是二十万那款,就算上周搞活动的时候买也要十万,估计这两年的工资都花光了吧?看样子不但取了个丑女人,还取了个贪得无厌的丑女人!不过好不容易娶到老婆,也只能忍了,不然没得娶呢!啧啧,真好奇他将来的日子有多精彩……” 杨杰咳了咳:“经理快来了,都回座位吧。” 林成气愤地看他一眼:“我就说他了怎么着?!” 顾有榛拿着电话回来了,林成顿时不说话。 杨杰:“……”有本事你继续说啊!怂货! 顾有榛一看大家的脸色就知道又有人说他坏话了,他对林成一笑:“我老婆答应了。” 048他在叫谁…………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有榛吧? 下班后,顾有榛走出丽生大厦,接到了若水的电话:“公司临时要开会,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班,可能赶不上你公司的聚会了。” “没关系。”顾有榛说,“我去医院看妈,陪她吃晚饭,会跟她说的。你要是过了六点半才下班,就直接去皇图,我在门口等你。” 若水心里一暖,忍不住说:“谢谢。”其实她就是担心童玉,聚会倒在其次。 “夫妻之间说什么谢谢?” “可是……真的很谢谢你啊。”若水无辜地说。 顾有榛能想象她那个小眼神,忍不住身上一热,脑子里出现一些乱七八糟的绮思。 第一次发生关系后,他让她歇了几天,昨天晚上才又碰了她一回,但她仍然有点不适。不知今晚能不能继续?继续的话,她应该适应得差不多了,不至于有不舒服的感觉,这样就可以多做几次…… 他忍不住说:“要谢的话,用实际行动来表达。” “什么实际行动?” “晚上你会知道的。” 若水一愣,脸红道:“我不和你说了!” “对,不说,做就——” “嘟……嘟……”若水挂了电话。 顾有榛无奈失笑,觉得调.戏老婆的感觉还不错。 …… 顾有榛到皇图门口,正好碰到杨杰和另一个同事郑凯。两人见他独自一人,忍不住问:“你老婆呢?” “她加班,一会儿过来。” 正在这时,一辆白色宝马在面前停下,三人下意识地看过去—— 车窗摇下,林成坐在里面,副驾驶那边坐了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在补妆,看穿戴就是女神级别! 林成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向他们打招呼,笑容特别灿烂:“嗨~你们到了呀?先在大堂等我一下,我停好车就来!” 杨杰和郑凯瞠目结舌,车开走了还没反应过来。林成怎么开得起这么好的车?新女朋友好像也很上档次……这是走狗屎运了吧? 顾有榛没什么表情,淡淡地说:“我们进去吧。” “哦……”二人回过神来,一时半会儿难以组织起语言,沉默着走进皇图大厅。 大厅里,有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正在握手,像大人物会晤似的,一看就很有来头。 一名服务生走过来,小声对他们说:“三位这边请。”说着带他们避过那群人,显然是不想得罪对方。 “哈哈哈……”那群人中一个大嗓门的中年男人笑道,“好说好说……等公司上市,一切都好说!我们先去楼上,坐下来慢慢谈!” 顾有榛看过去,微微挑眉——上市? 郑凯突然说:“那个……那个是谁来着?我前天在电视上看到。” 杨杰说:“马上快递的董事长兼总裁。” “对对对……”郑凯马上说,“上周他们弄了几天免费,这几天火爆得不行!” 他太激动了,没控制住音量,杨杰忙说:“你小声点!” 但那群人已经听见了,纷纷看过来,见是三个毛头小子,面露不悦。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马上快递总裁却面上一喜,大步冲了过来:“有榛——” 杨杰和郑凯震惊:他在叫谁…………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有榛吧? 顾大成抓住顾有榛,激动地问:“有榛,你怎么在这里?这是你同事?我知道了,你们来玩是不是?哈哈哈……好好好,随便玩,全部算我账上!” “顾……顾总?”杨杰想起这个人的姓名,结结巴巴地喊出一声,突然发现:居然和顾有榛同姓!他们又认识,那顾有榛是—— “爸。”顾有榛淡定地喊。 杨杰和郑凯石化了。 049夸自己就算了,还夸自己全家! “爸。”顾有榛淡定地喊。 杨杰和郑凯石化了。 顾大成身边那群人走过来,正好听到顾有榛的喊声,奉承的话不经大脑就说了出来:“顾总,这是你家公子?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顾少一表人才啊,看这气势,连我都自愧不如!”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说。 “我家那个混账要是有他一半好,我就放心了!” 一群人根本不了解顾有榛的性格为人,但还是把他夸得天花乱坠。 “呵呵呵……”顾大成高兴得不行,“我儿子,那是当然的!孩子他妈是大美人,他遗传他妈,气质比我好。不过这气势就是遗传的我啦,虎父无犬子嘛哈哈……” 顾有榛额角跳了跳,很想伸手压一压。有这样夸自己的吗?夸自己就算了,还夸自己全家! “张总、李总、陈先生……你们叫我有榛就好。”顾有榛挨着把人喊了一遍,顺便做了自我介绍,声音不疾不徐,淡定得一点都不像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大家心中惊诧不已,如果刚刚是为了奉承顾大成而夸他,现在就是真心佩服了。光这份谈吐,他们的儿子就比不上。更何况他们从未见过他,他们之中有些人并不出名,就算他听顾大成提起过,能做到准确无误地认出人、对上号,肯定是对他们本人甚至他们背后的产业都有所了解。 再来,他叫人的顺序是按着身份、地位来的,一群人听了,没有不满的。特别是第三那个陈先生,顾大成要聘他当总裁,这个顺序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顾大成以前开公司有点乱来,自己身兼董事长、总裁数职,虽然赚钱,但公司内部却一团乱。现在他想融资上市,打算聘请这个陈先生当执行总裁。陈先生之前一直在国外,虽然有些建树,但在国内丝毫不出名,顾有榛怎么会知道他? 大家心里一阵嘀咕,都不敢小瞧了顾有榛。特别是陈先生,感觉到了一股莫大的压力和危机感——顾大成有这样的儿子,还需要聘外面的人来当总裁?就算人年轻、没经验,学两年总没问题吧? 众人的思绪都只在片刻之间。 顾大成听到顾有榛叫人,已经高兴得手舞足蹈,直接叫来服务生:“这是我儿子!他有这里贵宾卡的,你们好好招待!对了,今天的账全部记我头上,随便他们玩——” “爸!”顾有榛叫住他,“不用了,今天是同事请客,我不能抢人风头,你和朋友去玩吧。” 众人听了,心中暗暗点头:不骄不躁、处事有分寸、不拿身份炫耀……富二代当中能做到这样的人非常少。 顾大成失望,有点像要不到糖的小孩:“那好吧,你玩得开心点。” 他郁闷地抬脚,刚要走,突然叫道:“哎——我儿媳妇呢?” -------- 其实有榛是腹黑,你们发现了吗?求收藏哟~ 050老婆娶回家是拿来疼的,你不疼她,她可以不要你 顾有榛眉毛抽了抽:“她没来。”决不能让他知道若水要过来,不然他肯定不依不挠地留在这里等! “刚结婚怎么不在家陪她?!你要出来玩,可以带着她呀!”顾大成气急败坏地教训道,“老婆娶回家是拿来疼的,你不疼她,她可以不要你!现在的女人可厉害了,根本不靠男人——” “我知道!我知道!”顾有榛急忙说,生怕他一拐弯就说:你妈就是这样…… 家丑不可外扬啊!还要不要脸? “明天不上班是吧?我明天去看你们。”顾大成不满地说,“结婚这么久了,想去看你还得预约,我还是不是你爸?” “是是是……你永远是!” 顾大成一听,立刻开心了,领着他的大部队走了。但他的大部队都有点回不过神来,愣愣地问:“你儿子结婚了?” “是吖~”顾大成尾巴翘得天高,“我明年就要抱孙子咯~” 大家郁闷得不行:刚刚发现一个好女婿的苗子,瞬间就没了!顾大成,你根本是来炫耀的,还要不要人活? 这边,杨杰和郑凯呆若木鸡。刚刚看到林成开宝马他们就组织不起语言了,现在脑子里的弦直接断了—— 他们身边居然潜伏着一个富二代…… 但他们一直以为这个富二代很穷!!! 林成带着女朋友走了进来,他女朋友一边走,一边拿着最新款的iphone手机在玩。 林成搂着她大摇大摆地走过来,神采飞扬地问:“怎么就你们三个人?其他人还没到?” 杨杰和郑凯还在发呆,顾有榛说:“没看见,估计还在路上。” 林成看着他,忽然质问道:“你一个人?你老婆呢?” “她加班,一会儿来。” 林成松口气,他还想看穷鬼和丑女献丑呢。他点点头:“那好吧。佳佳,我们走——对了,这是我女朋友李佳佳。” 李佳佳抬头,神色有些不悦。她虽然低着头,却一直注意周围的动静。她一个大美女走进来,这三个男人居然一眼都没看过她,简直太不给面子! 她心里有点火,扫眼一瞪—— 杨杰和郑凯已经回过神来,一眼看过去,只觉得她眼神凌厉,长相打扮没细看,但感觉很不错!二人对林成笑道:“女朋友不错啊~” 林成得意地笑了笑,对李佳佳说:“他们是我同事——杨杰、郑凯、顾有榛。” 李佳佳扯了扯嘴角,态度很随意:“你们好。” 她拿着手机,像是抽空跟人打招呼,说起来有些不礼貌。但美女在哪里都有特权,杨杰和郑凯笑了笑,丝毫不在意,甚至满眼惊艳。 李佳佳人很高,穿着高跟鞋跟林成不相上下,打扮时尚,化了很精致的妆,看起来就像电视里的模特儿。 杨杰和郑凯都见过若水,若水是天然大美女,不化妆也好看,李佳佳要是卸了妆肯定没法比!但李佳佳胜就胜在化了妆,乍一看非常耀眼,让人恨不得把眼睛黏在她身上! 李佳佳心里得意,眼角扫向顾有榛。顾有榛身姿挺拔,明明看着她的方向跟她打招呼,眼神却没有落在她身上。 她微微一愣,默默地收起手机。 她心里看不上林成,自然轻视他的同事,所以才一边玩手机一边打招呼。但一看到顾有榛,她就觉得这个人非比寻常,忍不住就态度端正起来了。 051男人只会看脸,女人还会看眼 其余同事很快到了,有的带了男女朋友,总共有十多个人,很是热闹。 点酒水时,大家没敢点贵的。都是同事,太狠了得罪人。 李佳佳嫌弃地说:“你们就喝啤酒和果汁?那有什么意思?我来!” 说完,熟门熟路地点了红酒和香槟,虽然不是最贵的,但比起啤酒、果汁来就翻了倍。 林成的脸色僵了一下,却没有反对,反而拉着她的手夸赞:“还是你懂。” 有人担忧地问:“会不会太破费了?” 李佳佳说:“没关系,我有会员卡,可以打折。” “真的?”大家眼睛一亮。打折最多省下一个零头,但能拿到皇图的会员卡,绝对是有钱的证明! 李佳佳从包里掏出一个皮甲,打开皮甲,上面插了一溜的卡。她抽出其中一张晃了晃,粉紫色的指甲在灯下闪闪发光。 杨杰说:“是普通级的?” 李佳佳听了,脸色一僵,面露不悦。 皇图的会员卡分等级。普通级的只要有钱就能办,贵宾级得讲身份地位,普通人弄不到。但会员卡可以转送,比如顾有榛的贵宾卡就是顾大成强行塞给他的。能拿到卡,就算自己没钱没势,也认识有钱有势的朋友。 林成不满地看着杨杰:“普通的不行吗?你们有吗?” 杨杰讪讪一笑:“我不是那个意思……” 郑凯心想:普通的了不起啊?我们有榛有贵宾卡! 和杨杰知道了同一个秘密,感觉就是在同一条船上了。他立即帮杨杰解围:“林成,我刚刚看你开的宝马?” 大家倒抽一口冷气:“林成你开宝马?” 林成不好意思地说:“是佳佳的。” 众人看向李佳佳的目光立即不一样了:“是哪一款啊?” 李佳佳说了一个型号,谦虚道:“那款是最便宜的。” “最便宜也要三十多万呢!”大家说。 林成道:“佳佳家里条件不错,车是她爸爸给她买的。” “哦……”大家恍然大悟。 李佳佳看起来非常年轻,自己肯定买不起。但直接问太唐突,难免让人误会什么,还好林成主动解释了。 “难怪佳佳拿的包是lv的。”女人天生对衣服鞋包比较敏感,一口气指出李佳佳身上衣服、鞋子、包包全是名牌,粗略估计要好几万。而且李佳佳那堆卡里面,有好几家高级会所的会员卡。 有这样一个白富美在身边,大家都很殷勤。李佳佳也很活泼,三两句话就控制了全场的气氛,带着大家划拳拼酒。 林成也不介意,一直在旁边献殷勤。 顾有榛坐在角落里,端着酒慢慢地喝着,两个女人在他背后小声聊天—— “我怎么觉得不对劲……” “男人只会看脸,女人还会看眼!” 李佳佳这样的女人,一看就不正常。有钱人家里出来的女孩儿,怎么会看上林成?她身上没有千金小姐的气质,反倒有点风尘味。林成不知道是当了备胎,还是接盘手。 顾有榛伸了个懒腰,两个女人一惊,马上闭了嘴。 李佳佳赢了大家,高兴得哈哈大笑。她突然看向顾有榛,问林成:“你那个同事怎么回事?怎么不来和大家喝酒?” 052你们交往多长时间了? 林成嗤了一声:“他结婚了,有妻管严呗~” “这么年轻怎么结婚了呀?”李佳佳刚刚就想问了。 “他相亲结的婚。” “相……亲?”李佳佳满眼不可置信。 她看男人的眼光很毒辣,有钱没钱一眼看穿。顾有榛的穿着很普通,但他刚刚喝酒的动作很多有钱人都做不出来,那是非常懂得品酒的人才会有的安静自如。而他浑然天成的气势只有一个人比得上,那个人家财万贯、势力庞大! 顾有榛必然不简单,但这样一个不简单的人居然早早结婚了,还是以相亲的方式?! 李佳佳很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天真地笑道:“你刚刚好像说他老婆要来?怎么还不来呀?他长这么帅,老婆一定很漂亮~” 林成心中闷笑:你只看到他帅,却不知道他穷,还可能有隐疾…… 他佯装不满,捏着李佳佳下巴:“有你男朋友帅?” 李佳佳扭开脖子,翻了个白眼,嬉笑道:“我男朋友当然最帅啦~”说完在他脸上啵了一下! 顾有榛突然问:“林成,你们交往多长时间了?” “呃……”林成不好回答。大家都知道他和童若水交往了好几年,还在读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 李佳佳说:“我和林成在一起一年多啦~” “噗……咳——”好几个人都呛住了。 他们这群人中,以前只有顾有榛不参加聚会,其他人谁不知道谁啊?出来玩经常带着另一半,一年前林成绝对还在和童若水交往! 大家看林成的眼神马上不一样了。别的就不说了,他居然脚踏两只船! 童若水不好吗?绝对比李佳佳好一百倍!他们好多男人私下都说,能找到一个像童若水那样的老婆就好了:长得漂亮,心灵手巧,温柔贤惠,平淡知足…… 换句话说!童若水那么漂亮,有任性胡来、予取予求的权利,但人家没有那样做,这样的女人哪里去找? 男人找老婆的时候,太漂亮了不敢要,害怕戴绿帽!但童若水特别本分,根本不担心她乱来,所以林成以前老拿她炫耀。 这么好的女人,林成不珍惜就算了,居然在和人家交往的时候脚踏两只船!大家觉得童若水和他分了也好,分分钟找更好的!哎,不对——童若水电话多少,既然单身了,我可以去追她啊~ 没女朋友的都动心了,其中包括杨杰,摸出手机就翻号码。可惜童若水太安分了,和他们认识近两年,居然没交换过电话号码! 林成见大家神色各异,知道自己干的坏事暴露了,咳了咳说:“我们中间分开过……” “就是。”李佳佳甜蜜地说,“分开了好几个月呢,没想到你还那么爱我~” 林成尴尬不已,对着她直笑:“那是当然,你这么好……” 顾有榛突然站起来:“我老婆快到了,我去门口接她。”说完快步走出了包间。 林成马上岔开话题:“我就说妻管严呗,居然跑出去接。” 李佳佳不满地看他一眼,这个人是猪脑子吗?他的同事里面,只有顾有榛是有前途的,他怎么不和人打好关系,反而为敌? 053我一定对你好,将别人辜负你的都补起来…… 顾有榛站在皇图娱乐城门口,伸手揉了揉眉心,心有一点疼。她知不知道,林成那么早就背叛过她? 她一定不知道。那时候,她还每天给林成送便当。 如此不值…… 顾有榛心情沉重,摊开手看着手上的婚戒,暗暗发誓:我一定对你好,将别人辜负你的都补起来…… 电话突然响起,他深吸一口气,接起来:“老婆~” 若水顿了顿,还不习惯他这样的称呼:“我快到了。” “嗯,我在门口等你。”顾有榛走下台阶,站在车道外。 片刻后,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在不远处停下。车窗摇下,若水伸出头:“有榛——” 顾有榛快步走过去,把她从车上扶下来:“冷吗?” “不冷。”他的体贴和关怀,她觉得甜蜜,但又有点羞涩。 “我们进去吧。”顾有榛握着她的手。 若水突然嘴一扁,甩开了他。 他一愣:“怎么了?” 若水瞪他一眼,扭开头:“哼~” 顾有榛想了想,好像没哪里得罪她。真要有,就是下班时那个电话了。他一笑,低头在她耳边问:“生气了?我就想让你做顿晚饭报答我,很为难吗?” “啊?”若水惊讶地看着他。他是叫她做晚饭?她还以为…… 她仔细一想,挂电话的时候好像是听到他说了一个“做”字,她还以为是做那件事呢,原来是冤枉他了。 她脸一红,愧疚地问:“你还没吃晚饭吗?” 顾有榛听到他的关心,心中甜蜜:“吃了,你呢?” “还没吃。” “那进去吃点点心。” “嗯。晚上回去给你做宵夜吧?” “好~”顾有榛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若水脸又红了。虽然已经发生了关系,但她还不习惯他这样亲密的动作。 推开包厢门,听到很热闹的声音。 若水低着头,心情紧张。结婚这么多天了,这是他第一次带她见人,虽然只是同事,但她还是怕自己表现得不好。 “来了来了~”郑凯活跃地说,“好像是大美女呢~呃……” 空气瞬间安静,静得可怕。若水疑惑地抬头,看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蓦地一惊,差点摔倒。 顾有榛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小心。” 若水猛地跳开,就好像他是什么瘟疫。 顾有榛动作一僵,眼底有些受伤:“你怎么了?”难道她还爱着林成?所以才这么大反应? “我……”若水大脑已经当机,林成和他的同事怎么会在这里? 除了顾有榛和李佳佳,其他人全部瞪大了眼、张大了嘴:顾有榛的老婆是童若水?!!!这关系可真够混乱的…… 林成目眦欲裂,最是激动。 怎么会是童若水?他早上还说顾有榛的老婆丑穷挫,事实马上就扇了他一巴掌! 换别的女人,就算长得漂亮,也可以说她性格不好。但童若水不行!周围的同事都见过她、和她接触过,知道她很优秀!更重要的是,她是他的前女友,这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他觉得他的脸都丢尽了!都是这两个人!都是他们!他们怎么会搅合在一起?是故意来报复他吗? 林成从座位上窜起来,愤怒地质问:“童若水,你怎么在这里?!” 054她被顾有榛骗了! 若水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顾有榛上前一步,揽住她的肩,一副占有和保护的姿态:“她是我太太。怎么,你们认识?” 若水嘴巴动了动,抬头望着他,不可思议地问:“你的同事……是他们?” 如果是,她以前怎么没见过他?她参加过好几次林成和同事的聚会,那边的郑凯、杨杰,她全部叫得出名字!怎么会没有顾有榛?如果她早知道顾有榛和林成是同事,她…… 她怎么办?不和他结婚吗? 若水也不知道如果那样,她会怎么选择。但现在,已经没有如果了。 她觉得受到了莫大打击,好像有哪里不对,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顾有榛!”林成冷笑一声,眼里恨意迸发,“你真能干啊,搞我女朋友!” 若水眉头一皱,不悦地说:“谁是你女朋友?我们早就分手了!” “你——”林成恼羞成怒,指着她,“童若水,你好哇你!我们才分手几天,你就和他结婚了?你们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吧?!” 顾有榛脸色一沉,凌厉地问:“你不是说你和若水分手很久了吗?和李小姐都交往几个月了,怎么现在又变成了几天?我和若水国庆节的时候才相亲认识,应该不存在她脚踏两只船的问题。” “我——”林成一窒,突然想起他刚刚问自己和李佳佳交往了多长时间。他是故意的,一定是!就为了此刻堵他的嘴!顾有榛,他好深的城府! 林成不敢骂若水了,反而有点心虚。他突然想起李佳佳还被蒙在鼓里,马上扭头,李佳佳一耳光挥过来:“混账!你居然敢让我当小三!” 骂完,她端起红酒朝他脸上泼去,然后提起她的名牌包包冲出包间。 “佳佳——”林成大叫一声,想要追出去,却看到了前方的顾有榛和若水。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液,怒不可遏地朝顾有榛扑去。顾有榛把若水护在怀里,侧身闪过。其他人反应过来,纷纷冲上去把他拉住:“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他妈的——”林场大骂,“他肯定早就对若水图谋不轨了!” 若水看着他,突然觉得好笑。他有什么资格管她的事?他们都分手了,他那天的嘴脸她还记得清清楚楚,他们现在连朋友都不是!不管谁对她图谋不轨,都不归他管! “此前我并不知道若水是你的女朋友。”顾有榛平静地说。 其他人劝道:“对啊林成,有榛以前又不参加我们的聚会,他根本没见过若水。” 若水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她被顾有榛骗了!她推开顾有榛,转身跑出了包间。 顾有榛一愣,叫道:“若水——” 他要追上去,林成发疯一样甩开大家,一拳挥向他。他向后一躲,抬起脚就朝林成肚子踹去。 林成的身体飞向身后,砰地一声摔在桌子上,把桌上的红酒香槟全部砸坏了。 林成一边肉痛,一边心痛,他妈的这些都是钱!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顾有榛根本不屑和他动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快步走出包厢。 他一下子跌在酒瓶上,对上众人的视线,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丑。 055顾有榛,我有什么值得你骗的? “萌萌——”若水拨通岳萌的电话,难受地说,“顾有榛他……” “他又欺负你啦?”岳萌很自然地接过话头。 “他是个骗子!”若水气怒地说,“大骗子!” 岳萌顿了一下,突然有不好的预感:“我觉得你又要秀恩爱了……” “这次是真的!” “你有前科,我不会相信你了!你们是夫妻,床头打架床位和,不闹到离婚你千万别找我!不说了,郦锦程出现,我要开工了!”岳萌说完挂了电话。 若水听到忙音,停下脚步,转身一屁股坐在路边的花坛上,难过地哭起来。都怪她“狼来了”叫了太多次,等狼真的来了,岳萌反而不信了。 “呜……”若水将头埋在臂弯里,呜咽起来。 岳萌说不闹到离婚别找她,可她难受归难受,并没有离婚的念头。 这才结婚几天?就算两个人是相亲结婚、没什么感情,闪结了马上闪离也太不负责任了! 若水哭了一会儿,抬起头,望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走走停停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想了一会儿,心里一怒:她干嘛要考虑这件事?又不是她的错!顾有榛骗了她,不应该他来赔礼道歉吗?她等着就是了,干嘛要想这种费脑子的事?她还没吃饭呢! 若水深吸一口气,低头在包里翻纸巾,想擦擦眼泪。可是翻了半天,一点影子都没有。突然,眼前凭空出现一张纸巾,她抬起头,正对上顾有榛紧张的双眼。 若水气愤地扭开头,不理他。 他顿了下,收回手,靠着她坐下,再次把纸巾递给她。 她往旁边挪了一尺,直接用手擦。 顾有榛捏着纸巾,偷偷地靠近半尺:“生气?” 若水气不打一处来,扭头着他:“我当然生气!” “……”顾有榛抿紧唇,拿起纸巾想给她擦泪。 她一把挥开,纸巾飘进了风里。 若水一怔,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但他骗了她是事实,她干嘛要内疚?她扭开头,继续抹泪。 顾有榛把纸巾捡起来,扔进垃圾桶,走到她身边:“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若水回头,愤怒地问,“你当我是笨蛋吗?就算你以前不知道我和林成的关系,但我和林成分手那天你都撞见了,还会不知道吗?但你一直没说,我问你在哪里上班,你也没告诉我!不是故意隐瞒,是什么?” 顾有榛沉默。 若水伤心地说:“我就是一个笨蛋!林成背着我找小三,我嫁了人才知道;现在结婚了、房都圆了,结果你一直在骗我……” 圆房…… 顾有榛木着脸想:要是结婚就能圆房,我就不用骗你了。 “顾有榛,我有什么值得你骗的?” 顾有榛微微皱了眉,抬头看着她。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在灯光下像一串流动的钻石。他顿时吓住了,手足无措地说:“你别哭——” “不用你管……”若水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顾有榛无奈地说:“好吧,我骗了你,是故意的。”说完停下来,张了张嘴,烦躁地揉着额。 若水不满:“原因呢?你就不能解释一下吗?顾有榛,有句话我还给你:如果你是这个态度,我们这婚结得没意义!” 056但至少,我娶到你了 顾有榛突然侧身,一把抓住了她手。 她吓了一跳,想要抽回去。他死死地抓住她,直视她的双眼,语带恳求:“你让我想想……” 若水被他的眼神吓住,就像有一股魔力将她的思维定住,让她反应不过来。 顾有榛紧紧抓住她,就像怕她逃跑似的。他低头,将额头抵在她手上。 若水浑身一震。他怎么了?这个动作……看起来有些脆弱。 “你等我组织一下语言……”他闷闷地说。 若水回神,心里感觉怪怪的,冷声问:“要想好说辞来骗我?” 顾有榛突然在她手上掐了一下,抬起头,眼里有一丝怒气。 若水痛得叫了一声,不满地看着他。她想抽回手,但他仍然抓住他。 “顾有榛……” 顾有榛垂下眸,看着她白皙的手腕,上面有一道浅浅的印子。他小心地抚着,就好像制造这个印子的人不是他:“如果说,一切谎言都是因为我喜欢你,你会怎么想?” 若水呆了一下,接着笑出声,难过地问:“我真的那么好骗吗?” 顾有榛狠狠地闭上眼,耳朵里只有四周喧闹的声音。他手动了动,缓缓地松开她,可到底是舍不得,将要分离的那一刻又狠狠地握了回去。 他深吸一口气:“我很早就知道你,虽然以前不和他们去玩,但听他们提过你。我也见过你,不过那时你心里只有林成,自然不会注意到我。你很好,我悄悄地想,找女朋友就要找你这样的。” 若水心跳骤停,然后砰砰砰乱跳起来。他他……他什么意思?难道是暗恋? 若水表情扭曲,不知道该什么反应。该高兴吗?会不会太虚荣? “不过也只能想想罢了,甚至都不能想这么清楚,只是有那种感觉,然后压住,连在脑海里都不能结成清晰的语言。你已经有对象了,感觉我想太多,就是一种亵渎,让自己变成了第三者,而你……” 顾有榛顿了一下。 “总之,那时候你是我连想都不敢想的人。直到你和林成分手,对了,那时候我还有女朋友……” 若水瞪大眼,慌张地想要抽回手。 顾有榛忙抓紧她,将她抱进怀里:“别急别急,没你想的那种事,听我说,你绝对没破坏任何人!” 若水停下来,不停地喘气,重重地推了推他。 他慢慢退开,仍然握住她的手,把那天看到甄宝蓝的事娓娓道来,然后说到想去追她、看到她相亲、冒充相亲对象…… “你——”若水震惊地瞪大双眼,“你怎么能这样?” “我不想后悔。”他看着她,“我未婚、你未嫁,我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你嫁别人?我知道这样骗你是我不对,你有一天知道了,肯定会生气……但至少,我娶到你了。” 若水心中一震,呆愣地望着他,不知道是因为感动,还是别的什么,眼眶渐渐地湿润起来。 057你哭成这样,我顾不得了…… 他就这么想娶她吗?看他说了这么多,简直是费尽心机! “如果你知道我和林成是同事,恐怕会回避这种尴尬的关系,所以我不敢告诉你,甚至结婚了都不敢说。我想至少……至少等我们发生关系。”他狠狠地握着她,“这样你就跑不掉了。” 若水气呼呼地说:“结婚了可以离婚的!我……我才不是那种封建的人,就、就算那个什么了,你不好,我也不会将就的!” “可如果没那个什么,就算我好,你也可能不要我。” “……”不要说得这么可怜好不好?什么叫她不要他? “反正人是我的了,你不要我,我也有理由缠着你。” “…………”顾先生你不要脸! “今天答应参加这个聚会,其实是不想瞒你了。” “……”因为已经是他的人了? 若水突然觉得他好可怕:“你的心机太深了!连这个都要算计,所以现在……现在也是你算计好的?这些话你都演练过无数遍吧?我刚刚、刚刚居然感动了……” 若水四肢发抖,觉得自己好不争气,想离开他,离得远远地! 顾有榛紧张起来:“我知道你会生气,但我没想好应对的办法。这些话我本来不想说的,至少不是现在说!两个人在一起,先动心的那个人总是吃亏。其实吃亏无所谓,只要能得到回应就好了。可是……我已经这么喜欢你了,你还把我当陌生人。” 若水冷笑,她不会再感动了,这个大骗子! 顾有榛心里刺痛:“我也有自己的骄傲,我怕我掏出一颗心,你却不要。我可以处于下风,但我不想被你践踏。可你哭成这样,我顾不得了……” 不想见她哭,只能这样掏心掏肺地说出来。 若水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你想怎样?让我原谅你的欺骗?” 顾有榛张张嘴,好片刻才说:“我当然想。”他这么喜欢她,当然想她不怪罪。 若水看着他,满面泪痕,却在笑,笑得难过:“我要是不原谅,是不是就践踏你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顾有榛急喊一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若水……” 若水转身就走。 顾有榛飞快地把她扯回来,狠狠抱进怀里。 “放开我!”若水叫道,在他怀里拳打脚踢。 顾有榛死也不肯松手,甚至越抱越紧。 “顾有榛!” “若水……”顾有榛脸埋在她颈间,闷闷地说,“你要是生气,别生太久好不好?” 若水一顿,又挣扎起来:“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 “放开我!” 顾有榛怎么可能放她?唯恐一放,老婆就没了,于是像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若水挣扎了半天,没力气了,气得大吼一声:“我饿了!” 顾有榛一愣,放开她,怔怔地盯了片刻,牵起她就走。 若水边走边擦泪,走到一家餐厅外,顾有榛要带她进去。她站住不肯走,顾有榛回头,露出一丝软弱:“吃饱了再生气好不好?” 若水一窒,突然想哭,被他气的!他简直是犯规!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感觉继续生气,就是她不知好歹、在欺负他! “顾有榛……你好过分!好讨厌!” 顾有榛心一塞,却强打起精神:“先吃饭,都九点了,你还没吃晚饭……” “我要回家!”若水心烦意乱地说。 顾有榛马上说:“好,回家,我给你做。” 058她怎么能这么好?好到让他心疼 顾有榛一路上都攥着若水的手,像怕她跑掉似的。回到家,若水忍无可忍地甩开他,他终于不再坚持。 关上门,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沉默着走进厨房。片刻后,他端了一杯水出来,若水已经坐在了沙发上。 他把水放在她面前:“洗个脸,把眼睛敷一下。” “不要你管!”若水烦躁地说。 顾有榛心一塞,有些受伤地去了厨房。他找出食材,开始做饭,菜切到一半,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一颗心顿时吊起来。 女人有一项天赋技能:一生气就离家出走! 她该不会…… 顾有榛浑身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办。该说的他都说了,她要是那样做,他要么随她,要么强硬地把人留下。哪样他都不想!他下颚紧绷,木讷地切着菜,周身缠绕着一种压抑的气息。 若水进了卫生间,接着热水器响了。他一震,抬头看着热水器里燃烧的火焰。 她在洗澡。 他忍不住一笑,整颗心都放松下来。垂下头,看到砧板上有一小滩血迹,他举起自己的左手,连什么把手指切到了都不知道。 他一叹,太喜欢一个人好像不是好事。可是这么费尽心机娶来的老婆,不但要喜欢,还得好好喜欢,不然怎么赢取芳心? …… 吃饭时,顾有榛给若水夹菜,若水固执地扔回去。顾有榛一顿,只好不夹了。 两个人默默地吃着饭,结束后,顾有榛收拾碗筷,准备去洗碗。若水突然抢过去,顾有榛一愣,小声说:“我来就好了,你去睡觉吧。” 若水推开他,抱着碗走进厨房,他只好把剩下的菜放进冰箱里。放好后,他去她那边帮忙,手刚碰到水,就被她一巴掌打了回来。 顾有榛一愣,心里多少有些受伤。不过这事是他做得不对,无论她怎样伤他,都是他活该…… 若水顿了一下,十分烦躁。她不应该动手,可她不想和他说话!他要误会就误会好了,她无所谓! 她继续洗碗,动作很重,像是和自己过不去。 顾有榛愣了片刻,突然抬起自己的左手——食指上贴着一张创可贴。她是不是看见了,所以抢了洗碗的工作,不想让他的伤口沾水? 若水发现他的动作,动作一僵。 顾有榛知道他猜对了,一颗心顿时又疼又软。她怎么能这么好?好到让他心疼。 “若水!”他突然抱住她,只想将她狠狠揉进怀里。 “放开!”若水尖叫一声,激动得不行。 他急忙松手,紧张地说:“好!我不碰你,你别生气。” “滚!”若水激动地道。她不想被他看穿!洗个碗并不代表什么,她没有原谅他,他想要怎样?! 顾有榛不明白她的心思。既然关心他,为什么还要生气?他不敢继续在这里,怕她会更加生气,只能默默地退出去。 若水烦闷不已。她为什么要手贱?伤口碰了水又不会死,她干嘛要管他?!她猛地把手中的碗扔进水槽,撞得里面的碗一阵叮铃啷当。 顾有榛停下来。 她转过身:“我去睡了!” “嗯。”顾有榛艰难地应了一声,回去洗碗。 059她要是这么容易心软,以后不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顾有榛走进客厅,若水正好抱着一床被子从卧室走出来,直接走向沙发。 他一愣,这是要他睡客厅? 他阿q地想:她这么快get了夫妻吵架常用技能,侧面反映她内心深处是把他当老公的,他应该高兴才对。 可是若水走到沙发前,将被子往沙发上一甩,自己躺上去盖上了。 顾有榛:“……”她根本没get对技能,换言之,没意识到他们是夫妻! 他走过去,若水翻身背对着他。他一把扯开被子,将她打横抱起。 若水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他抱着她往卧室走,若水以为他要用强,急得乱动:“顾有榛!你放我下来!” 顾有榛低吼一声:“闭嘴!” 若水一窒,呆愣地望着他,满是委屈。他又吼她……明明是他的错?他凭什么吼她?! 顾有榛把她放在床上,伸手抚着她的脸。她一惊,想要躲开——她今天绝对不会让他碰自己! 顾有榛的脸压下来,她惊慌地躲开:“走开——” 顾有榛强硬地扳过她的头,在她额头吻了一下,然后走出房间。 若水一呆,望着他的背影。 他走到门口停下来,背对着她说:“晚安。”然后关上门。 若水呆了半晌,在床上躺下来。他是……自己去睡沙发了? 若水这样一想,心就软了下来。他虽然骗自己,但这些日子对她好得没话说,如果他的话是真的,骗她也是因为太喜欢她…… 啊啊啊—— 她不能这样想!这是在找原谅他的理由啊!她这么没脾气吗?也太好骗了! 若水恨自己不争气,哪有那么容易感动呢?这些都是甜言蜜语。以前林成就爱哄她,把她哄得团团转,结果呢?吝啬就算了,居然背着她和别人交往! 顾有榛的段数比林成还高,她要是这么容易心软,以后不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若水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最后也不知道是要生气久一点,还是原谅他。 呜……居然只有“生气久一点”和“原谅他”这两个选项,她已经被他吃定了吗? …… 顾有榛抓着若水肩膀,使劲摇晃:“你听我解释!” 若水摇头大吼:“我不听我不听——” 顾有榛一不做二不休,捧着她脸就吻下去,直吻得她气喘吁吁。下一秒,两个人倒在床上,他捧着她胸前的绵软亲吻,她难耐地在他身下扭动,正当他要进ru她时,一阵铃声传来。若水一惊,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做梦。 她愣了一会儿,铃声还在响,是门铃。 她坐起来,抓了抓头发,想着刚刚的梦,心里囧得不行。她都梦到些什么啊?开头那个对话,一定是电视剧看多了吧?后面那个是春.梦吗? 060结婚可不是儿戏 若水又羞又窘,裹着被子在床上打滚。滚了半圈,感觉床上有东西。爬起来一看,是昨天抱到客厅的被子。 顾有榛已经起床了? 听到门铃还在响,她一惊:他该不会是晨练的时候忘记带钥匙了吧? 若水下床,急切地想去开门。走了几步,她心里一个声音说:你就是傻,他肯定是故意的! 若水慢下脚步,另一个声音又响起:总不能把他关在外面吧?你们是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差不多就得了,吵久了反而伤感情…… 若水暴躁不已:到底要怎么样嘛?! 铃声突然没了,她一愣,该不会把他气跑了吧?唔……就算要生气,也先把人放进来再说。 若水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两个男人,一个是顾有榛,另一个她不认识,但看起来不年轻了。 顾有榛穿着家居服,正拿拖鞋给那个男人换,一副迎客进门的姿态。很明显,他一直在家,按门铃的是那个陌生男人。 若水呆愣当场,顾有榛看过来,满是歉意:“吵醒你了?” 顾大成呵呵一笑:“还在睡觉啊,快去睡快去睡,不用管我。” 若水惊讶地看着他,他是谁啊?她求救地望向顾有榛。 顾有榛说:“这是我爸,你先进去。” 若水倒抽一口气——爸?第一次见长辈,她居然……穿着睡衣? 若水低叫一声,转身砰地甩上门。 顾有榛对顾大成说:“爸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看看她。” 顾大成紧张地说:“去吧去吧,刚刚肯定吓到她了,你跟她好好说说,别让她对我印象不好啊!” 顾有榛点头,心情沉重。 她昨天的气还没消,再被她知道他爸是马上快递的董事长,不是气得更厉害?这些都还是小事,还有郦家、妈和妹妹……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他骗了她这么多,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了,她又怎么可能原谅他? 顾有榛觉得自己在作大死,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开了门。 若水坐在床上,看到他紧张地站起来。 他走过去,她急切地抓住他衣袖:“你怎么没告诉我你爸要来?我什么都没准备!” 顾有榛顿了顿:“昨晚打算告诉你的……” 若水一愣,猛地放开他,脸色冷下来。 他是什么意思?怪她昨晚生气,让他没机会告诉她?正常人都会生气好不好? 若水越想越委屈,可离婚的话又说不出来。如果没结婚就好了,可以直接分手不往来。现在呢?虽然他骗了她,但她冒然提出结婚也是很不负责任的做法。 夫妻之间,有任何事都应该尝试着去解决。再说了,结婚可不是儿戏,不是一纸婚书、睡过觉的问题,还得向周围的人交代…… 若水越想越气!都怪他,好好的结个婚也弄出这么多事来,害她这么烦恼。 061他这个爸就是一个土匪 气氛有点僵。 顾有榛按着额头,完全想不到哄她的办法。 他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但他有一种直觉——她不会提出离婚。她是那种做事深思熟虑的人,不会这样冲动。如果她想过离婚,就不会这样生气了。说到底,她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也可以说在撒娇、使小性子。 顾有榛其实挺喜欢她这样使小性子。使了小性子,就不会使大性子——和他离婚。不过……要是被她知道他还有很多事瞒着她,那就不一定了。 顾有榛深吸一口气,决定那些先不管,把现在哄好再说!哄好了继续培养感情,最好把孩子搞出来,到时候她想分,肯定舍不得! 顾有榛觉得自己很无耻,但为了抓住这个老婆,他只能无耻了。 他想说点什么,又怕说得不对让她更不高兴。在他郁闷时,她转过身先开口了:“我要换衣服。” “哦……那我出去。”顾有榛伸手,捏了一下她掌心。 她飞快地甩开,脸上的气愤更明显。 顾有榛心中一堵,默默地退出去。 若水气得捶了一下被子,接着收拾好心情,开始换衣服。客人来了,她还是先打起精神接待吧。至于顾有榛的问题,等送走了客人再慢慢算!总不能让他爸知道他们在吵架吧? …… 顾有榛在客厅里陪顾大成,顾大成啰啰嗦嗦地问:“她叫什么?哪儿人啊?父母在干什么?我说你结婚前怎么不让双方家长见个面呢,搞得我现在还不不知道亲家姓甚名谁,路上遇到打起来了怎么办?” 顾有榛一头黑线,哪那么容易打起来?他这个爸就是一个土匪!他毫不留情地说:“怕你们添乱。” 顾大成顿时瞪大眼,气呼呼地说:“我要告诉你妈!” 顾有榛再次黑线:“随便你。”这人跟小孩似的,说不赢了就是“我要跟你妈妈说”! 他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若水发来的短信:你进来一下。 顾有榛顿时热血沸腾,感觉自己有用武之地了。他对顾大成说:“我进去一下。若水爸爸不在了,只有妈妈,你一会儿别乱说话。” 顾大成看着他背影,郁闷不已:真是有了媳妇儿就忘了爹! …… 顾有榛走进房间,若水已经换好衣服了。他疑惑地问:“怎么了?” 若水看他的眼神还有些怨气,别扭地问:“爸在客厅吗?我怎么出去呀?我还没洗脸……” 顾有榛觉得就这样出去完全可以,他爸又不会说什么。不过她不自在,他就去解决吧。他拍拍她的肩,温柔中带着讨好:“等我一下。” 转身出门,他叫顾大成去书房,顾大成十分听话地去了。十分钟后,若水洗漱完毕,顾有榛才叫他出来。 他毫无怨言,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客厅,准备给儿媳妇一个好印象!结果客厅里没人,他一惊:“我儿媳妇呢?” 顾有榛额角抽了抽,指着沙发:“坐下!” 顾大成乖乖坐下。 顾有榛去厨房,片刻后和若水一起出来。 若水用托盘端着几杯茶,尴尬地走到顾大成面前,局促地叫道:“爸……喝茶。” 叫完,她心里有些迷茫。这个称呼已经好多年没叫过了,有些生疏。曾经她叫“爸”的那个男人,甚至有些记不清了。那个人……还记得她和妈妈吗? 062来,给你的见面礼! 顾大成激动地接过茶喝了一口,高兴地说:“好好好……我终于喝到媳妇茶了!还站着干什么,快坐啊!” 若水坐下来,有些紧张。 顾有榛坐在她和顾大成中间,想给她一点安全感。刚坐稳,顾大成就推他:“你边上去,让我和媳妇儿说说话。” 这样不能说吗?顾有榛愤愤不平,又不敢当着若水的面顶撞他,只好和若水换了位置。 若水更加紧张。 顾大成却乐呵呵地问:“你叫若水是吧?” “是。”若水点头。 顾大成转身提起一个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塞进她手里:“来,给你的见面礼!” 若水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枚白色的玉镯。仔细一看,颜色不是纯粹的白色,而是带着淡淡的紫色,有一种温润内敛、低调华贵的感觉。 顾大成献宝地说:“这是紫罗兰翡翠。前几天我去一个玉石拍卖会,特意拍来给你的。本来还拍了一套帝王绿,那个更好,但我觉得年轻人还是戴这种素净点的比较好!帝王绿颜色漂亮,但要点年纪才衬得起来,送给你妈正好。” 若水手一抖,差点把镯子摔了。 顾有榛一把托住她的手,才没让镯子变成碎片。他郁闷不已,什么叫猪队友?他爸就是!出手就是几十万的紫罗兰翡翠,还给童玉更贵的帝王绿。若水又不傻,能不问吗?恐怕又要说他故意瞒她…… 若水恍了一下神,忙把镯子还给顾大成:“爸,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不收就是不给我面子!”顾大成无赖地说。 若水一窒,干脆看着顾有榛。 顾有榛说:“爸给你的,你就收下吧。” “对嘛对嘛……”顾大成见儿子站在自己这边,高兴得不行。 若水狠狠地瞪了一眼顾有榛,顾有榛心虚地看着她。她把镯子放好,对顾大成说:“那就谢谢爸了。” “见面礼应该的,你要谢我,早点让我当爷爷就好了!” 若水脸一红。 顾大成再次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一本册子:“来来来……你们看看,这是我给你们选的房子。” 若水惊愕地瞪大眼,房子? 她扭头看着顾有榛。顾有榛一身冷汗,把册子抢过来:“房子我自己会买,爸你就别操心了。” 顾大成生气地说:“你买?你什么时候买得起?明年生孩子了怎么办,让老婆孩子挤在这个小窝里吗??这是我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目的是让你们没有压力地过日子,不领情是不是?我还是不是你爸?!” “是是是……”顾有榛急忙说,“不过挺晚了,若水还没吃早饭,我们先去吃饭吧。” 若水突然抓住册子,笑靥如花地看着他:“现在去找吃的,我还得挨饿,老公你去厨房给我拿块面包吧,我记得冰箱里还有一块~” 063我总不能一见面就告诉你我家里有多少钱吧? 顾有榛瞪着她,没来由背上一阵寒气。这是她第一次叫他“老公”,他怎么觉得……笑里藏刀呢? 若水狠狠地抽出册子,瞪着他。 他胆战心惊地咽了咽口水,站起身:“那你先看着……” 若水狠狠咬牙,翻开册子。看了一会儿里面的图片,她疑惑地抬起头:“这是别墅?” “对啊~”顾大成得意地说,“这是我一个朋友开发的,绝对好,位置布局都叫风水大师看过,住着舒心!这是其中一套,我拿来给你看个样子,下午我们亲自过去看,挑一套你满意的。” 若水低着头,没说话。 顾有榛端着面包过来,小心翼翼地喊:“若水……” 顾大成觉得气氛有点不对,闭上嘴。 若水合上册子:“我不吃了,直接去吃午饭吧。我回房拿东西。”说完回房。 顾有榛僵站在屋中央,顾大成忧心地问:“你们……” “我去换衣服。”顾有榛放下面包,走进房间,拉住若水。 若水狠狠地甩开她,怒问:“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我不是故意的。”顾有榛小声说,“我总不能一见面就告诉你我家里有多少钱吧?” “可我家里的情况我都告诉你了!” 顾有榛一窒,底气弱了三分:“我怕你不喜欢。你又不是那种拜金的女孩子,我要是说我家里很多钱,你反而可能拒绝我。我想娶你,所以我要避免一切娶不到你的可能!” 若水看着他,差点被他说服!她对自己恼恨不已,再相信他的鬼话,她就是大笨蛋! 走出房间,顾大成眼巴巴地望着她。她尴尬一笑,快步走过去:“有榛换件衣服就好……”说完把桌上的面包端回厨房,然后她就躲在里面不出来了。 过了两分钟,顾有榛在外面喊:“若水——” 若水走出去,顾有榛把她的包给她。她没看他的脸,接过来,对顾大成尴尬一笑。 顾大成也笑了,有点僵硬,不像刚刚那么愉快。这两口子有问题,他会看不出来吗?他儿子好像被欺负了!哼,这个女人! 他指着桌上的镯子:“你不戴吗?” 若水一愣:“我……我怕摔碎了,改天再戴。” “走吧。”顾有榛淡淡地说。 顾大成悻悻地收回手,穿上自己的鞋出了门。 若水换鞋时,顾有榛伸出手扶着她。她僵了一下,想起自己最初的想法,不让顾大成发现他们在吵架,于是就搭着他了。 下楼后,发现顾大成开了车来,若水愣了一秒就不奇怪了。出手就是翡翠和别墅,怎么会开不起车? 她看了一眼车的标识,完全不认识。上车后,她拿手机一搜——捷豹xj,三百万。 若水深吸一口气,不知道怎么装笑脸了。她到底嫁了一个怎样的男人? 虽然这些是顾大成的,不是顾有榛的,可他们是父子,就算顾有榛不啃老,也不能撇清关系啊! 若水想了一路,猜测顾大成可能是丽生珠宝的高层,这也解释得通顾有榛为什么会在丽生上班了。对了,她还不知道他在丽生珠宝的职位,呃……和林成是同事,应该和林成同级吧? 顾大成带他们去了一家会员制的私家菜馆,一进门经理就热情地迎上来:“顾总,哎呀,好久不见~这两位是……” “我儿子和儿媳。”顾大成闷闷地说。本来见媳妇是好事,结果这媳妇好像不给面子,收了他那么贵重的礼物都没个笑影,他招谁惹谁了? 064惯的你,居然给我儿子甩脸子看! 经理感觉到他不高兴,不敢继续寒暄,转身对顾有榛和若水说:“原来是顾少和顾少夫人,欢迎光临!” 经理把他们带到包间,张罗着他们点了菜才出去。 包厢里只剩下三人,顾有榛给若水斟茶,轻声说:“这是a市最好的中餐会所,爸带我来过一次。” 若水现在倒没和他生气,很平静地问:“爸爸是做什么的?” 顾有榛顿了一下:“爸爸开了一家快递公司。” “快递公司?”若水一愣,完全没想到的行业。不对!他不是丽生珠宝的员工,有自己的公司?! “嗯……马上快递。”顾有榛看着她,“我们结婚那天,爸为了庆祝,办了免费的活动。” 顾大成听到这里,重重地哼了一声:“你们别不知好歹!”其实他是想警告若水别不知好歹,但儿子对她这么呵护,他要是敢针对,儿子肯定和他生气! 顾大成觉得自己好悲惨,净被儿子欺负! 顾有榛安抚地拍了一下他肩膀,又看着若水。 若水一脸惊愕。马上快递?免费是因为她……和顾有榛结婚?! 她张了张嘴,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干脆不说了。 上菜后,顾有榛给她夹菜,动作自然,没有刻意讨好的意思,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对她的重视。因为他给人的感觉,绝不可能给任何人夹菜! 若水捧着碗,慌张地看了一下顾大成。 顾大成瞪着顾有榛的手,一脸阴沉。这熊孩子在干什么?这样宠女人,她会翻天的知不知道? 若水用筷子挡住顾有榛夹菜的动作。 顾有榛看着她,满眼祈求。 顾大成的脸更沉了。妈的!老子的儿子对你这么好,你还不领情? 若水看着碗里精致的菜肴,没什么胃口。她突然放下筷子:“我去下洗手间……” 站起来时,顾大成突然桌子一拍:“你干什么?!” 若水吓了一跳,受惊地看着他。 他挽起袖子,一副要拼命的架势:“惯的你,居然给我儿子甩脸子看!” “我……没有……”若水眼泪都吓出来了。 顾有榛刷地站起来,把她搂在怀里,皱眉问顾大成:“爸,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干嘛要对她这么好?你看她什么态度?第一次见公婆就拉着个脸,我——” 若水推开顾有榛,哭着跑了出去。 顾有榛急得捶了一下桌子,对顾大成说:“这老婆是我骗来的,你能不能不添乱!”说完追了出去。 顾大成望着门口,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还不是心疼你……”不对呀!你小子这么帅,还有这么有钱的爹,娶老婆还需要骗? 顾大成觉得这个儿子太没用了,接着又担心起来:不会害得儿子被抛弃吧?那儿子妈不是要跟他拼命? 顾大成浑身一抖,一定要帮帮儿子! …… 065不想和他当父子了! 顾有榛没追上若水,打电话她又不接,没办法,只能回家。发现她根本没回去过,他便去医院守株待兔——她不可能不管童玉! 他没敢去病房,免得童玉问起,就守在住院部楼下。没等多久,若水来了。他马上站起来,若水脚步一停,转身就走。 他冲过去抓住她,急切地说:“你别走,我走!” 若水一愣,回头看着他。他也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慢慢放开,往前走。 若水也动了,气呼呼地与他擦身而过。他心里突然有气——不就是骗了她吗,又不是罪大恶极,她为什么要生这么大的气?! 他转身,突然把她扯回来。 若水一惊:“你干什——唔……” 顾有榛吻住她,强硬地撬开她的牙关。若水睁大眼,双手抵在他胸口上使劲往外推。他扣住她后脑勺,把她狠狠地抱住,凶狠地掠夺她口中的甜蜜! 若水费力挣扎,但他抱得太紧、吻得太狠,她力不从心,只能让他为所欲为。 好几分钟后,他才放开她,不停地喘气。她脚一软,差点摔倒。他急忙抱住她,将她紧紧箍在怀里。 若水虽然没主动回应他,但长久缺氧,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恢复过来,想要推开他。 他猛地将她抱紧。 若水哑声低吼:“放!” “我错了……”顾有榛低声下气地说,在她耳朵上轻轻一吻,“原谅我好不好?” 若水沉默片刻,轻轻地推了他两下。 他慢慢放开她,双眼渴求地望着她。 若水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转身往住院部走。顾有榛顿了一下,跟上去,见她没有撵自己,激动地追上她。 走到病房门口,若水突然停下,转身按住他胸口,把他往后一推。 很明显,她不要他进去。 顾有榛难受地后退两步,靠在墙上。 若水深吸一口气,收拾好心情,带着轻松的笑意进门:“妈~” 童玉笑着问:“有榛呢?” “他今天有事。” 童玉突然看着她的脸,她疑惑地问:“怎么了?” 童玉欣慰一笑,叹道:“你们这些小年轻呀……” 若水愣了几秒,突然想起那个吻,猛地捂住了嘴。刚刚顾有榛吻得那么凶,该不会肿么了吧? 她满面通红,转身跑出病房:“我去找医生问问你的情况!” …… 顾大成一早就跟顾有榛打电话:“昨天的事是我不对,我没弄清楚状况,若水她没生我气吧?” 顾有榛叹气:“她没生你的气,在生我的气。” “啊?那怎么办?” “没事,我会搞定。” “哦……你当然要搞定,不搞定老婆就没了。” “…………”不想和他当父子了!顾有榛气愤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顾大成又给他打电话:“你和若水怎么样了?和好了没?和好了跟我吃饭呀,我也要向她道歉。” “……我还在努力。” “你怎么这么没用啊?你不知道把她按在墙上吻吗?网上都这样说!你是男人,稍微强势点嘛!床头打架床尾和,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床啊,你不知道在床上——” 066儿子啊,爸爸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嘟……嘟……”顾有榛挂了电话,真的不想和他当父子了! 他会不知道床头打架床尾和吗?问题若水铁了心要和他冷战,直接命令他睡沙发! 他估计连续睡一周就差不多了。可是结婚后恩爱的次数才两回,蜜月期还没过就睡一周沙发,心里怎么想怎么憋屈! 罢了,等睡沙发的命令解除,他一定要补回来! …… 中午,若水和苗艳去吃饭,走到前台,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顾大成。 若水惊愕地停下脚步,苗艳疑惑地问:“怎么了,你认识?” 若水点头,尴尬地喊:“爸。” 虽然在和顾有榛冷战,但婚姻是事实,这个爸自然不能怠慢,该喊还是要喊。 顾大成笑着说:“我来找你吃饭,顺便和你聊聊。” 若水一听,浑身紧绷。前两天不欢而散是她不对,顾大成自始至终没做错过什么。她可以和顾有榛闹别扭,但没资格和顾大成闹,说严重点,她有点不尊重老人了。 这两天她一直为此耿耿于怀,但顾有榛却不知道她的想法,还在为骗了她的事道歉。她一边生他的气,一边自寻烦恼,整个人越来越烦躁,干脆和他冷战起来。 现在看到顾大成,她整颗心都纠结起来——顾大成该不会给她支票,叫她离开顾有榛吧? 若水抱歉地和苗艳道别,跟顾大成一起走出写字楼。 顾大成说:“我车在那边,你想吃什么?” 若水恭恭敬敬地说:“我下午还要上班,就在这附近吃吧?” “行!”顾大成满口答应,“我对这附近不了解,你选个地方吧。” 若水想了想,带他去不远处的购物商场。那里有一家养生餐馆,装修雅致,口味清淡,若水只去过一次,因为里面的菜比普通的工作餐贵了不少,而且上菜慢,不适合她这种上班族。但顾大成上了年纪,吃这个倒合适。 顾大成找她的目的不是吃饭,随意点了两个菜就是。 若水补了两个,然后等着上菜。 顾大成趁机开口:“你是不是在和有榛吵架?” “呃……”若水一愣,有些心虚。两口子关起门吵是一回事,但被父母知道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那天凶了点,你别放在心上。” “没有。”若水急忙说。 “我也是心疼有榛,见你们那样,就以为你欺负他了。后来想想,你们是夫妻,就算有什么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岂容外人插手?” 若水觉得他说得好有道理,一时无言以对,顿了顿才说:“爸爸不是外人。” 顾大成一笑:“虽然不是外人,但你们关起门来是两口子,我要是多嘴,就是多管闲事。” 若水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顾大成继续说:“我今天来呢,就是帮有榛求个情……” “啊?”若水惊讶地看着他。 他一叹:“我和他妈妈离婚早,他从小没有完整的家庭,现在好不容易结婚了,自然希望有个家。你要是和他生气,他得多难受啊?单亲家庭的孩子没有安全感,搞不好他现在心都慌了,以为你不要他、要抛弃他……” 顾大成说着都要哭了,呜呜……他家有榛真的好可怜!这个媳妇儿一定要帮他骗住了——啊呸,怎么能叫骗呢?这叫用真情打动! 若水呆住,心说我没有不要他、没有抛弃他,你说得好戏剧化。不过她倒是完全没想到顾有榛是单亲家庭,难怪他那么怕自己生气、怕她提前知道他的身份会不嫁给他……他一定很想有个家吧? 顾大成抹了一下眼角:“他要是哪里做得不好,你别和他置气。真有什么原则性的错误,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我看得出来,他很疼你的。婚姻就是两个人一起努力嘛,我当初没努力,就把他妈搞丢了。他现在这么努力,自然是不想弄丢你。但他努力了,你要回应啊,不然就不是他弄丢你,而是你弄丢他了。” 若水愣愣地点头,没想到看起来有些粗枝大叶的他,居然能说出这番道理来。 顾大成马上问:“那你是原谅他了?” “呃……” 顾大成觉得自己这话有些画蛇添足了,一拍大腿:“这个我不管了,你们的事,自己解决!等你们俩和好了,我再去看你妈!” 儿子啊,爸爸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 离开时途径商场一楼,顾大成发现这 067:郦坚,若水不会是你女儿吧? 接待甄宝蓝的导购听到“小偷”二字,马上低头检查柜子上的珠宝。别处的导购也靠过来,紧张地问:“小偷在哪里?”要是丢了东西,她们都有责任,赔是小事,搞不好还会丢了工作! “我看到她拿了一只耳环。”甄宝蓝微扬下巴,看向若水,目光带着怨恨级。 若水脸一沉:“我是路过的!” 她心中冒起怒火,肯定是因为顾有榛!如果甄宝蓝不是他前女友,怎么会找她的茬?简直是蓝颜祸水! 顾大成顿时炸了:“说什么呢?我顾家的人会拿郦家的东西?!” 导购抬起头,不善地说:“少了一只耳环。” 其他人一听,全部看向若水,义愤填膺! 顾大成跳起来:“你们什么意思?诬蔑我儿媳妇偷东西?我告诉你们,我们就算偷也不会偷郦家的东西,什么玩意儿!若水,我们走!” “站住!”店长叫道,“如果不是你们偷的,你们心虚什么?” “谁心虚了?吨” “不心虚就让我搜身!” “凭什么让你搜?你们是警察吗?”顾大成说着,顿时一乐,挺起腰像个老流氓一样,“搜搜搜……来搜啊!你一个年轻姑娘都不怕,我大老爷们怕什么?” 若水惊呆……他、他怎么这样? 导购都是一群年轻女孩儿,顿时被他那个动作吓住,羞红了脸:“报报报……报警!快报警!” 店长指着顾大成和若水:“你们给我站住,不许走,警察来了你们要配合调查!” “不用等警察!”若水一怒,把自己的包扔在柜台上,“我还要上班,没那个时间陪你们耗!我身上没兜,东西都装在里面,要搜就赶紧搜!” 顾大成急忙说:“你别急,别急,急坏了身子我怎么抱孙子?” 若水额角一抽,无语地看着他。 他扭头看向导购,没看到若水的眼神:“叫你们搜,听见了吗?” 几名导购面面相觑,被他们的气势吓住,一时不敢动作。 店长站出来:“搜就搜,要是搜出赃物来,你们别不承认!”说完就要碰若水的包。 顾大成叫道:“搜啊搜啊,看我不砍断你的手!” 店长想起他刚刚流氓的动作,一点都不怀疑他话的真实性,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把手缩了回去。 若水对顾大成说:“爸,我没事,让她们搜吧,也好洗清我的嫌疑。” 一直没吭声的甄宝蓝笑道:“也对,这都是为了洗清你的嫌疑。” 若水突然看着她:“这位小姐,你说你看到我偷的?可以具体描述一下吗?” 甄宝蓝眉毛一皱:“我为什么要给你描述?” “因为我被你冤枉了。” 甄宝蓝一窒,不悦地说:“我没冤枉你!” 店长讨好地问:“甄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大成突然指着她们:“好哇,原来你们认识!我看分明是她偷的,你们认识她就不管了,反倒来诬蔑我儿媳妇!” 店长看着他,沉着脸说:“甄小姐是我们丽生珠宝的设计师,今天陪郦总监过来办事。郦总监有事要忙,甄小姐就在这里挑东西等他。她可是总监的女朋友,总不可能偷自己家的东西吧?” “哟~原来是皇亲国戚!”顾大成冷笑一声,看甄宝蓝更不顺眼了,“郦锦程那个龟儿子的女朋友而已,又没嫁过去,丽生珠宝的东西怎么就成她自己家的了?我看她的嫌疑最大!” 甄宝蓝脸色一沉,对那句“没嫁过去”十分不满。她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要嫁进郦家有些困难,但她就算没嫁给郦锦程,也是郦锦程的女朋友,当着她的面说这种话,分明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若水突然一笑:“听闻郦公子红颜知己甚多,我看这位小姐恐怕不是郦公子的女朋友,只是一名普通的女伴?” 甄宝蓝感觉心口被插了一刀,愤怒地看着她:“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有胡说八道。郦少的花边新闻从来没停过,好像也没对外公布过有正式的女朋友,我觉得我的话有理有据。反倒是你——”若水冷冷地看着她,“说我偷东西无凭无据,胡说八道的是你吧?” 甄宝蓝瞪着她,想不到她这么伶牙俐齿。有榛疯了吗,怎么会看上她? 她其实不认识若水,那天在顾有榛家门口只打了个照面,根本没什么印象,要是路上遇到还不一定认得出来。但刚刚若水和顾大成提到顾有榛的名字,她一联想,就想了起来,不然也不会临时起意找对方的麻烦! 结果没想到,这个麻烦似乎不好找。 这时,背后传来郦锦程的声音:“围在这里干什么?不做生意了?” 甄宝蓝回头,表情瞬间变得楚楚可怜:“锦程……” “谁欺负我的宝贝儿了?”郦锦程走过来,把她搂进怀里,看 到若水时一愣:怎么又见到她了?她是小记者的闺蜜、顾有榛的女朋友,说起来和他也是关系匪浅。这叫缘分吗? 店长说:“总监,有人偷东西。” 若水沉声说:“我说了我没偷!” 甄宝蓝急着向郦锦程告状:“我看见她放进包里的!” 郦锦程挑了下眉,目光在若水身上流连:“怎么看都不像小偷啊……” 甄宝蓝脸色一变。郦锦程该不会看上人家了吧?那她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锦程……”甄宝蓝抱着他的手臂撒娇,“我真的看见了~” 若水冷笑一声,好整以暇地说:“原来甄小姐看到了?那好,我先记下了。” 甄宝蓝一愣,觉得哪里不对。 若水看着导购:“我说你们的效率可以高一点吗?我赶着回去上班,包已经交给你们了,要搜就快点。” 店长看着郦锦程:“总监,你看……” “要搜包?”郦锦程拧起眉,脸色露出不悦。搜包是极不尊重客人的行为,要是搜出来了还好,没搜出来,丽生珠宝的口碑就要受到影响! “我们想报警的,但这位小姐她……甄小姐都看见了,想必也不会冤枉她!”店长怕他生气,马上搬出甄宝蓝。 甄宝蓝说:“是她自己要我们搜的。” “你们商量好了吗?”若水凉凉地问。 顾大成一边帮腔:“别想拖延时间!” 导购没有动作,等着郦锦程的指示。 郦锦程放开甄宝蓝,甄宝蓝心里一慌,立即靠上去。他没在意,拿起若水的包:“是这个?我来搜吧。” 若水蹙眉,不想陌生男人碰自己的东西。但这是搜包,太在意反而像个神经病。她烦躁地说:“快一点!” “你可真急~”郦锦程带笑的桃花眼在她身上一瞟,话中有话地说。 若水莫名脸一红。 顾大成暴躁起来,一脚朝郦锦程踹去:“你他妈在看谁呢?她也是你可以看的?!” 郦锦程急忙躲开,叫道:“怎么回事?保安呢?快叫保安来!” 若水拉住顾大成:“爸!你别激动,让他搜了,我们好走!” “他他他……”顾大成指着郦锦程,不知道怎么说,“哎!这种东西就是家里人没教好啊,也不知道他爸怎么教他的!” 郦锦程冷笑一声:“我爸没教过我,老人家对这个答案可还满意?” 顾大成一愣,想起什么来,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忍,反而不说话了。 郦锦程从若水包里掏出一件东西——手机! 他拎着手机看了一圈,突然想要她的电话号码。他按亮屏幕,在上面滑动了一下,不出意外地需要密码解锁! 想通过拨他的号获取她电话号码这一途宣告失败! 他闲散地靠在柜台上,把手机在手心里转了两圈:“你怎么称呼来着?要不要给我个电话,下次岳萌半夜追我被我告进局子里,我可以通知你去保她。” 甄宝蓝一愣,他们早就认识?岳萌又是谁?她心中顿时满满的危机感,紧张地看着郦锦程。 顾大成又要踢人,若水伸手拦住,瞪了郦锦程一眼:“快点!” 郦锦程失望地耸耸肩,放下手机去掏其他东西。掏出一个粉盒,他说:“这是什么牌子,都没听过。杂牌子用了对脸不好,我送你一个迪奥吧,不喜欢迪奥的话,香奈儿也行……” “我擦!你小子是不是欠揍!”顾大成避开若水,绕到另一个方向去踹他。这次成功了,郦锦程笔直的西装裤上留下一个脚印。 若水跑过去劝他:“爸,你别急啊。” “我能不急吗?他调戏你!我是男人,他有几个花花肠子我会看不出来?” 若水脸红:“我会告诉有榛的。” 顾大成瞪着他:“你好意思开口?这样你都脸红,到了他面前你更说不出来了!我看还是我来吧!”说着就去拿手机。 若水忙说:“别别别……他在上班呢,别打扰他,下班了再说!” 顾大成觉得有道理,把手机放了回去。 郦锦程看了顾大成一眼,没说什么,继续从若水的包里掏东西。每拿一样,他都评头论足一番。 若水气得不行,怎么有这么婆妈的男人? 郦锦程又出来掏出来一样东西,举到眼前一看,顿时一愣。身后的导购倒抽一口气,连甄宝蓝都满脸尴尬,因为那是一块卫生棉! 若水的脸更是红得彻底,冲上去抢走了卫生棉。 “唔……”郦锦程低头闷笑,“这个我不懂,不能发表意见。” “你——”若水瞪着他,心里大骂变态。 “这个臭流氓!”顾大成还想踹人,但若水不让他踹,只能在原地跳脚。 突然,郦锦程动作一顿 ,似乎摸到了什么。 大家紧张起来,全部屏气凝神地看着他。来了,该来的来了! 他慢慢地抽出手,手里什么都没有。他把柜台上的东西一件一件装回去,慢悠悠地说:“搜完了,没有你们说的东西,大概是误会。” 甄宝蓝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怎么可能,他……他这是包庇! 顾大成怒道:“闹了半天,你跟我说是误会?那耽搁了我们的时间、给我媳妇儿造成的精神伤害怎么算?” 郦锦程讶异地看他一眼,他居然知道精神伤害,似乎不是普通的中年人啊。仔细一看,似乎真的不太普通,气质虽然有点无赖,像混社会的,但身上的衣服却挺上档次,估计有点本事。 “赔偿!”郦锦程说,“这是我们不对,自然要给你们赔礼道歉。你们看是在报纸上登道歉信,还是送你们几件首饰?或者两样都要?” 顾大成一愣,这……这退路选得蛮好,他竟然找不到话反击。 若水疑惑地看着郦锦程。甄宝蓝那么大声地喊捉贼,肯定是放了东西在她包里,他也应该摸到了,但为什么不拿出来呢?他这样做,站在他的角度是帮她,可她根本不需要啊!她就等着把赃物搜出来,好将甄宝蓝一军呢! 她伸手去拿包:“我自己来!”说完大力地扯过来,想趁机把包扔在地上,让里面的赃物露出来。 就在这时,甄宝蓝一个趔趄,撞在了郦锦程身上。郦锦程伸手去扶她,松了包。包里的东西稀里哗啦落在地上,若水一愣之下拎紧袋子,将包倒提着,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 “啊——”店长惊叫一声,指着地上,“耳环!” 甄宝蓝盯着耳环,嘴角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抬头看着若水。 若水正好看向她,脸色也有一个得逞的笑容。 甄宝蓝一愣,觉得哪里不对,顿时心慌起来。 郦锦程脸色阴沉,让甄宝蓝站好:“你在干什么?” 甄宝蓝瑟缩了一下,可怜兮兮地说:“站久了,脚疼,就晃了一下。” 郦锦程盯着她的高跟鞋:“所以以后不用给你买lv了?” 甄宝蓝脸色一白,不敢吭声。 若水笑着说:“她脚上那双好像是普拉达。” “那普拉达也不用买了!”郦锦程说。 甄宝蓝恶狠狠地瞪向若水,弯身捡起耳环,交给身后的导购:“你们看是这个吗?” 导购愣愣地接过,看了一眼,没敢说话。她们算看出来了,郦锦程刚刚是故意帮着童若水,要是坏了郦少的好事,有她们好受的! 若水佯装惊讶:“刚刚郦少不是没搜到吗?” “肯定是你藏在夹层里,他没摸到!”甄宝蓝马上说,转过头小心翼翼地抱着郦锦程的手臂撒娇,“你说是吧,锦程~” 郦锦程浑身溢满怒气,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顾大成看着耳环傻眼了,小声问若水:“怎么回事?” “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若水平静地说,“爸,我一直和你在一起,怎么有时间来偷东西?” 甄宝蓝急道:“你路过这里时拿的!” 若水凉凉地看着她:“我要有那个手法跟速度,早就成了世纪大盗了。” “对啊!”顾大成看着甄宝蓝,“你说的那是神偷!” 甄宝蓝一愣,结巴道:“那、那东西怎么会在你包里?” “问得好。”若水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抬头抬了周围一眼,“商场里摄像头蛮多的,我们看看监控吧!” 甄宝蓝倒吸一口气,失手往郦锦程手臂上狠狠一掐—— “嘶——”郦锦程吃痛,低头看着她。 她猛地收回手,惊慌地望着他,反应过来时心虚地扭开头。 郦锦程顿时明白怎么回事,愣了一下看向若水。若水表情愉悦,有一点点激动,很明显等这一刻等很久了。看样子,她一开始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并且找到了应对方法。 郦锦程心里别扭,觉得自己看上的女人就是一头猪,这都什么脑子?但对面这个女人却亮眼得不行! 顾大成也反应过来了,他别的没想到,但他相信自己儿媳妇绝对没偷东西!他撩起衣袖说:“对对对,看监控!我要叫律师,告你们诽谤!” 甄宝蓝急得不行,抬头看着郦锦程,结结巴巴地说:“她……她真的拿了,我看见的。” 若水冷笑,不见棺材不掉泪! “是是是……你看见了!”顾大成说,“可我们不能听你片面之词啊,所以我们要证据嘛,看监控最直观了,你说对不对?” 若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看她要怎么办。 郦锦程手握成拳,挡在嘴边轻咳一声:“我看这样吧。东西找到了,我们丽生也不追究了。这对耳环就送给这位小姐,当结个善缘。”</p 顾大成不同意:“凭什么?我要看监控!” 若水想了想,皱起眉。其实郦锦程的处理方式不错,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没必要闹上公堂,继续闹下去,只会给顾大成惹麻烦。因为她是普通人,没能力和丽生珠宝对抗,真闹起来,依赖的只能是有社会地位的顾大成。 但她不能为了争一口气,让顾大成的公司惹上麻烦吧?丽生珠宝百多年历史,快递这个行业才几十年,顾家怎么和郦家对抗? 虽然她心里不舒服,但还是喊住了顾大成,小声说:“算了吧,有榛还在他们公司上班。” 顾大成一愣,非但没歇气,反而更加愤怒了。他看着郦锦程:“不让我们看监控是吧?好!叫你爸来!” 郦锦程微微皱眉。 顾大成拿出手机,抖着手拨通电话:“郦坚!你养的好儿子,居然诬蔑我儿媳妇偷东西!你今天要不给我个公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郦锦程震惊了,所有人都震惊了:他认识郦坚?! 其他人不知道他是马上快递的总裁,震惊不奇怪,但若水知道也十分惊讶!马上快递是大公司,他身为董事长兼总裁,认识另一个公司的总裁不奇怪,有对方的电话也不奇怪,奇怪的是和对方说话的口气,好像很熟稔的样子,而且是有仇的那种熟稔! 若水想起顾大成之前对丽生珠宝的态度,提起来就嗤之以鼻、恨不得抹黑再抹黑,似乎真的有仇。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在哪里?!”顾大成大吼一声,挂了电话,对郦锦程吼道,“你爸说马上过来!” 郦锦程还处在惊讶当中,飞快地回想家里的交际,但怎么都没想起这样一个人。他现在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姓名!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郦坚!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顾大成,接起电话:“爸……” 不知道郦坚说了什么,他讶异地看了顾大成一眼,然后报了这里的地址。 甄宝蓝摇摇欲坠:“锦程……”郦坚要过来,会不会知道她做的事,她怎么办? 郦锦程没理她,而是看着顾大成,礼貌地说:“刚刚多有得罪,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顾大成扭开头,没好气地说:“顾大成!” 郦锦程愣了一下,瞪大眼:“你是……马上快递的顾总?” 甄宝蓝睁大眼。马上快递?马上快递最近那么火,她自然也听说了。虽然不知道马上快递比起丽生珠宝的资产如何,但人家好歹是一个公司,公司的老总是她得罪得起的吗? 她看向若水,怎么都没想到和她在一起的人会是一个公司的老总,如果知道,她肯定不会和她过不去的!等等!顾……他姓顾!有榛……有榛也姓顾啊…… 郦锦程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刚刚顾大成张口闭口儿媳妇,那…… “顾有榛是你儿子?” “当然是我儿子!”顾大成激动地吼道。 甄宝蓝身子一晃,满脸悔恨。有榛他……他…… 郦锦程一脸血。他姨妈——也就是范琳的母亲田文芸——嫁了一个凤凰男,这些年多有怨言,所以当范琳和顾有榛交往时,她极力反对。她希望范琳嫁富二代、贵公子,没背景的男人再好也不要,要是知道顾有榛家里开公司、是个富二代,这个富二代还异常优秀,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他突然觉得顾有榛有病,自己家里有公司还隐瞒身份去别人家当小职员! 导购把若水掉在地上的包和东西捡起来,等了一会儿,闲散的郦锦程突然站直身子,看着前方。 若水看过去,一个气势凛然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男人的长相和郦锦程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郦坚。 郦坚冷着一张脸,西装笔挺,长相却相当不错,若非脸上的细纹和成熟的气质,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一个年轻的大帅哥。 他急匆匆走过来,对顾大成点了一下头。 顾大成哼了一声,扭开头。 顾大成的长相也相当不错,想必年轻时也是帅哥一枚,但气质就和郦坚大相径庭了。如果说郦坚是贵族,浑身充满贵气,那他就是地痞无赖,身上有一股匪气! 不过两个人站在一起,气势却不相上下。顾大成单独看,看不出是成功人士,这样一对比,说他不是成功人士都没人信了。 郦坚看着若水:“这……就是你儿媳妇?” 顾大成得意地扬起下巴,对若水说:“叫一声爸给他听听!” 郦坚的额角狠狠地抽了两下。 若水惊愕地看着顾大成,不明所以。他催促:“快叫!” 若水只好叫了一声:“爸……”搞什么呀! 顾大成心情舒爽,看着郦坚,得意洋洋地说:“听见了吧?” 郦坚狠狠地沉住气,转身问郦锦程:“怎么回事?” 郦锦程简单地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郦坚听完,扫了一眼甄宝蓝,淡淡地说:“叫保安把监控送过来。” 甄宝蓝顿时动弹不得。 “你们先坐。”郦坚对若水和顾大成说。 若水正好站累了,没有推迟地坐下。 顾大成说:“你还要上班,会不会迟到了?” 若水摇头:“不碍事,我跟主管说一声就好了。” 郦坚突然说:“要是公司怪罪,你打电话给我,我帮你解释。” 郦锦程惊讶地看着他,他怎么对人家这么好?总不会跟自己一样,对人家有想法吧?可他爸这些年规矩得很,不说外面没绯闻,在家和他妈也感情淡薄,几乎不怎么同房,他一度怀疑他性冷感! 真不知自己这么花天酒地是遗传的谁!郦锦程陷入沉思…… 顾大成的大嗓门顷刻之间打断了他的沉思:“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是我的儿媳妇,又不是你的儿媳妇!若水,要是你主管怪罪,你给我打电话,我帮你解释!哼~不是只有你郦坚才有面子,我顾大成也有!” 郦坚淡淡地扫他一眼,不慌不忙地说:“若水在银河游戏上班,银河游戏是胥家的产业。胥家也是百年企业,历史悠久,现任当家胥靖谦性格怪异,谁都不放在眼里。不过郦家和胥家结过亲,我们两家是亲戚,他会给我几分面子。” 顾大成想了想,又想了想,不知道如何反击,只能气呼呼地看着他:“你……他妈的……” 郦坚露出胜利的笑容,拿出一张私人名片给若水:“这是我名片,有问题给我打电话。” 若水呆呆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呃……” “还知道我在银河游戏上班。”他可是丽生珠宝的总裁,怎么会知道自己这个小人物? 顾大成露出开心的笑容,看着郦坚:你解释啊解释啊~你倒是解释啊~哈哈哈解释不出来了吧~ 郦坚脑子转了八百圈,真就不知道怎么解释? 郦锦程复杂地看着他。是啊,他怎么知道人家的名字,还知道人家在哪里上班、对人家这么好…… 从小到大,郦坚从来不关心他,也不关心妹妹。有时候,他甚至在郦坚眼里看到厌恶。他以前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小时候还努力过——努力去考第一名,什么奖都往家里搬,想得到他的关注。可是没有用,他还是冷淡,后来累了,干脆就不管了。 郦坚对谁都这样,对爷爷很冷漠、和妈分房睡、不管他和妹妹,似乎天性冷淡。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父亲是一个冷漠的人,但没想到,他会突然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关心…… 他突然凝重地说:“爸……你别告诉我这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是私生女就完全说得通了! 郦坚木呆呆地扭头,冷冷地看着他。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问若水:“上次你去找我爷爷干什么?” 郦坚一愣,也问若水:“你找家父?” 顾大成炸毛:“你找那个老头子干什么?” “呃……”若水傻眼,你们干嘛这么大反应?“我、我那是受母亲所托,帮她还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郦坚突然一震,“你姓童!你……你母亲是童玉?” 若水瞪大眼:“你认识我母亲?” “我擦!”顾大成跳起来,指着郦坚,“不会真是你女儿吧?” 若水要是郦坚的女儿,那她怎么能和有榛结婚? 郦坚翻个白眼:“我就一个女儿,没别的!” 顾大成立即松口气:“好险好险……还好还好……” 若水疑惑地问:“你们在说什么啊?” 郦锦程跟着说:“我也想问这句话,不过问的对象还包括你。” 若水:“……” 郦坚问:“你妈还了什么东西给我父亲?” 若水不想提这件事,皱着眉说:“我给你太太了,你回去问她吧!监控拿来了吗?我得走了!” 甄宝蓝呼吸一窒,狠狠捏紧拳头:她怎么不把这件事忘了?还记得这件事! 保安抱来一台笔记本电脑,当场给他们放监控录像。 画面上,甄宝蓝在挑选珠宝,若水和顾大成边走边聊,出现在镜头里。当他们走近时,甄宝蓝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等他们在她背后经过,她转身拉住若水的包,往拉链的缝隙处塞了一件东西。 接着就是喊捉贼了。 大家看向甄宝蓝,甄宝蓝脸色惨白,后退一步。 郦坚脸色一沉:“你是丽生的员工?” 甄宝蓝惊恐地看着他。 他用的疑问句,却带着笃定的口味。他对儿子虽然不怎么关心,但儿子身边有些什么人还是心中有数。他淡淡地说:“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不……”甄宝蓝震惊,求救地望着郦锦程,“锦程……” 郦 锦程还盯着监控,没理她。 郦坚又看着店里的导购,一群人顿时脸色发白。 “你们扣半个月工资。”郦坚轻描淡写,转身对若水说,“给你添麻烦了。你给我留个电话,你说的事我要回去问一下我太太,问完后可能联系你。” “这……” “有问题联系我好了。”顾大成说,“我会帮你转告。” 郦坚凉凉地看着他:“这是郦家和童家的事,与顾家无关。” “若水嫁给我儿子了,怎么和顾家无关?” “呵呵……是吗?”郦坚笑得人毛骨悚然,“真要我说?” 顾大成一愣,转身对若水说:“事情解决了,我们走!” “好。”若水拿起自己的东西,快步离开了这个地方,对于郦坚想要他电话的事,她选择性遗忘了。 郦坚闭了闭眼,有些疲惫。正要走,郦锦程突然喊:“爸……” 郦坚回头,看了一眼甄宝蓝说:“就算是随便玩玩,也找点素质高的。” 郦锦程脸上有些挂不住,板着脸问:“丽生好像没顾总这号合作对象,还有童——” “以后见到顾总绕道走!”郦坚打断他。 他一顿:“为什么?” 郦坚难得对他吐露心事:“因为你爸和他斗了二十年,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突然觉得爸好可怜。 郦坚看着顾大成的背影,恨恨地骂道:“臭流氓!” 郦锦程内心震惊,他爸居然骂人?有记忆以来,郦坚虽然冷冷地不苟言笑,但从来没骂过谁,怎么对顾大成这么大反应? …… 顾有榛回到家,发现若水在厨房做饭。他慢吞吞地走进去,看到她背影时,明显感觉她今天的气息没那么冷。 难道已经不生气了? 他试探地走过去,见她在剥煮好的鹌鹑蛋,伸手去接蛋壳。 若水顿了一下,把蛋壳放进他手里,他一笑,转身扔进垃圾桶,然后靠她近一点。 若水用眼角余光瞪了他一眼!这人就是得寸进尺,亏她之前以为他是好人,其实他就是腹黑,她完全被骗了! “今天中午,爸去找我了。”她平静地说。 顾有榛一愣:“他跟你说什么了?” “说他和妈离婚早,你是单亲家庭、渴望家的温暖,叫我别和你生气……” “…………” 若水扭头,对他一笑:“爸很关心你。” “嗯。”顾有榛郑重地点头,“他对我很好。不过他出身不好,听我妈说,他以前是街边的混混,差点去混黑道。他现在有些地方还改不了,如果有让你不认同的地方,你别放在心上。” “没有啊!”若水笑道,“我觉得爸挺好的。” “那就好……”顾有榛感激地说,“爸对我好,所以我也要对他好。我们是父亲了,我当然也希望你对他好。” 如果是之前,他说了前面那段话,是绝对不会补充现在这段的。但最近的冷战让他明白,有时候还是多说两句好,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情,事后揭开真相,她也不会那么愤怒。 若水听了他的话,疑惑不已。父子之间,谁对谁好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就好像不是亲生的…… 若水猛地一惊,该不会被她猜中了吧?她一直觉得顾大成某些言行很奇怪,但完全说不上来,现在这么一想,发现顾大成好像一直在强调有榛是他儿子,并且还要取得别人的赞同,生怕有人不同意! 068:我不是那种为了前女友伤害老婆的人 她愣愣地看着顾有榛,顾有榛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若水急忙说,不自然地笑道,“原来爸出生那么草根啊?难怪今天……” 想起顾大成叫那群导购搜他身时的动作,她之前觉得有点为老不修,现在听顾有榛说了这些就完全能理解了,也理解了顾大成身上那种匪气,还有他张口闭口“他妈的”…… 若水忍不住一笑,一点都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第一次见顾大成时,顾大成给人的感觉很高大上,很明显他是有两把刷子的,也只有逼急了才会露出真面目吧? 特别是今天,顾大成一直是为了自己,她心中满满都是感动。 顾有榛说得对,爸对他们好,他们也要对爸好!就算顾家有什么曲折离奇的故事,也改变不了顾大成对他们好的事实吨。 顾有榛见她表情有异,小心翼翼地搂着她肩膀:“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若水回神,感觉自己眼眶有点热。她低下头,一边做食物,一边说:“中午和爸吃了饭后,碰到了甄宝蓝……” 顾有榛一震。 若水侧头,看着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忐忑地问:“你和她……分干净了吧?” 顾有榛顿了一下,问:“发生了什么事?” “她诬蔑我偷东西。”若水提起当时的事,变得非常平静。反正她也不是好人,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甄宝蓝。只不过后来郦坚登场,让结果变得有点严重——甄宝蓝丢了工作。 顾有榛却异常愤怒:“她怎么这样对你?后来呢?” “后来郦锦程来了。”若水说到郦锦程提出解决方法。 顾有榛愣愣地问:“然后?你们选了哪样?” “后面比较精彩,这件事已经变得不重要了,甄宝蓝也不重要了,所以我们先解决甄宝蓝吧。”她看着他。 “呃……”顾有榛顿了一下,叹口气,“虽然分手了,但我不想提前任不好。而且都是前任了,我干嘛提她?” 若水一笑,点点头:“嗯。看样子我要是和你分了,肯定不用担心你事后诽谤我~” 顾有榛眼睛一眯,突然握住她的腰,危险地问:“你说什么?” 若水耸肩:“就事论事啊~” 顾有榛皮笑肉不笑:“你以为我最近得罪了你,就不敢教训你了是吧?” “……”若水眼珠子一转,好像是有点…… 顾有榛突然捧住她的脸,对准她的唇吻下去。 若水一震,缓缓地闭上眼,在他撬开自己的唇时,舌头轻轻地动了一下。 他明白了她的鼓励,也明白这是她原谅自己的讯号,顿时将她抱得更紧、吻得更密。 若水攀着他的肩,不太熟练地回应着他,全身的重心都靠在了流理台上。 顾大成说得对,婚姻就是两个人一起努力。他努力了,她不回应,就可能弄丢他。 他们之间还谈不上什么爱,但领了一纸婚书,总要对对方负责。 生了这么久的气,她也不知道怎么拉下脸,或许这个吻就让一切都好了…… 顾有榛吻得很强势,怕她一不乐意会推开自己,干脆狂风骤雨地进攻,让她不能有一丝一毫地退缩和逃避。 他的经验不多,胜在真心喜欢她、一举一动都想给她留下好印象。所以哪怕强势,也极尽温柔。她渐渐陶醉在他的吻里,已经不用刻意去回应,就会自然地跟上他的动作。 几分钟后,他放开她,却只是松开她的唇让她呼吸,人并未退开,反而靠得更紧了一点。 若水气喘吁吁地靠在他肩头,大脑有点缺氧。他低下头,细碎地在她脖子上啄吻。她觉得有点痒,不自然地动了动,想推开他,却发现一个坚硬的东西抵着自己。 那是…… 她赫然一惊,抬起头,一下子望进他的眼里——只见他眼神深邃,有着赤.裸的情.欲。 若水吓得一僵,不自在地说:“我要做饭了……” 顾有榛扣住她的手,压紧她,在她耳朵上轻轻一咬:“让我靠一会儿。” “……”若水讶然,靠一会儿?她还以为他吃了她呢!可他那里还硬着,靠一会儿会够吗? 答案是——不够! 靠了一会儿,顾有榛贴得更紧了,还用下巴磨蹭她的脸。若水难耐地动了动,身上不舒服极了,有种被他带着走的感觉。 天!她肯定又被他腹黑了一把,他绝对是故意的! 若水抬头,想说他,他却趁机抬起她下巴,又吻了过来。 “唔……”若水挣扎。 顾有榛的手拨开她身上的薄毛衣,灼热的手指熨烫在她腰上。她身子一颤,嘴微张,让他的舌头滑进了自己嘴里。 等这个吻结束,两人变得衣衫不整。若水又羞又躁,万没想到和他在厨房里吻成这样! <p有榛却在这时吻着她的脸,低哑地喊道:“若水……” 若水不自在地说:“你干嘛?走开!” “给我吗?”他看着她,双眼沉得要溢出什么来。 若水脑子轰地一声:“你……你说什么……” “你知道的。”他吻着她,像是故意把人引向罪恶。 若水身子颤抖:“你别……这、这是厨房!” 顾有榛一听,呼吸更加粗重。厨房……厨房才更让人期待!他猛地举起她的身子,像是请求,又像是宣告:“若水,我要你!” 若水闭紧眼,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已经被他撩拨成这样,要她说no,似乎有点违心,但yes她没胆子说啊! 不反对就是赞成!顾有榛看穿她的矜持,不说什么,托着她的臀一举进入! 若水浑身一震,狠狠掐住他肩上的肉,不满地看着他——他怎么敢?怎么敢在这里?这是厨房! “对不起……”顾有榛喘息,“我忍不住了……” “不要在这里……”若水羞耻地说,整个脸埋在他颈间,不敢抬起头来。 顾有榛顿了顿,沙哑地说:“好!”然后抱着她,就这样离开厨房。 “啊——”若水尖叫,“顾有榛……你混蛋!” 顾有榛极力克制自己,还是没忍住发出一点愉悦的笑声。 若水终于明白,的确是被他黑了……这个混蛋! …… 当两个人肌肤相贴、不着寸缕地躺在床上,还继续生之前的气,就显得矫情了。 顾有榛笑得像偷腥成功的猫,把若水紧搂在身前,手指轻轻摩挲着她肩膀,不时地在她脸上吻一下。 若水不生之前的气,但生现在的气,拨开他的手:“别碰我!” “我错了。”顾有榛在她脸上吻一下。 若水一顿,声音没那么硬气了:“走开!” “下次不敢了。”顾有榛趴在她身上。 若水又顿了一下,比刚刚停顿的时间长一点,声音也软下来,甚至带着点撒娇:“你好讨厌。” “我改。”顾有榛认真说,伸手摸着她细白的脸。 若水恨恨地推他一把,别扭地说:“人家说正事呢,都打算不生你气了,你这样很无耻!” “嗯。”顾有榛顺着她,“可是我不是故意的,谁叫你前几天让我睡沙发,我们才结婚,你让我一个人……” 若水脸红,低吼一声:“你走开啦!你好重!” 顾有榛顿了一下:“哦。”然后慢吞吞地爬起来,靠在床头,将她揽进怀里。 若水僵了一下,觉得这个姿势不错,很有安全感,又带着甜蜜,干脆就靠在他怀里了。 两个人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若水抬起头:“我饭还没做呢,打算去看妈的!” “唔……”顾有榛看了一眼表,“7点,我们歇会儿去,看完她回来在路上吃东西。你饿吗?饿了我去拿点东西给你吃。” 童玉的病需要少食多餐,医院每天都会提供好几顿病号餐,所以他们不用刻意去送晚饭。若水送饭,都是想尽孝心。 若水愣了一下:“不饿。”然后靠回去。 顾有榛突然有种感觉,她其实是饿的,但是不想离开自己,就说不饿。他心里一甜,低头在她脖子上吻了一下。 若水脸红,害羞地问:“你干吗呀?不准乱来了。” “没有。”顾有榛坐好,恢复之前的姿势。再想乱来,也得等晚上啊。虽然现在天已经黑了,但毕竟不是就寝时间。 若水靠在他胸口不说话。不想说,觉得就这样挺好。这样一想,前几天生气好像是损失,不然早就可以这样靠着他了……想着,她就忍不住露出笑容。 她以为这样顾有榛看不见,但顾有榛低头,还是能看到一点。 他咽了咽口水,又想要她了。他赶紧做了个深呼吸,压住那点躁动,小声问:“要不要洗澡?” 若水拧起眉:“你不会想一起洗吧?” “……”他真没想!他只是想和她聊一聊甄宝蓝,但觉得时机不对,于是改口了。不过她这样以为的话,他不介意调戏一下她:“不好吗?节约用水。” 若水抓起枕头,狠狠按在他脸上,然后拿被子裹住自己,就这样跳下床。 顾有榛叫道:“哎!你把被子带走了我怎么办?你看我,我身上什么都没有!” 若水走出房间,砰地关上门:“谁要看你啊?讨厌!” “……”用都用过了,这样说真让人伤心。 …… 去医院的路上,顾有榛的手机响起。他手握方向盘,看了一眼裤兜,没动。 若水坐在旁边,疑惑地看着他:“你手机在响。” “开车不能接电话。” “……”若 水郁闷地问,“这样很好玩是吧?” “怎么又生气了?” “因为你故意让我动手。”若水没好气地从他身上把手机拿出来,一看是顾大成,急忙说,“是爸!” 顾有榛点头。她接通电话,放到他耳边,他盯着马路,嗯了一声:“她刚刚跟我说了,我们在聊……好的,拜拜。” 若水一听,望着他:“挂了吗?” “挂了。” 若水拿回手机,放在前面,迟疑片刻问:“爸跟你说今天的事?” “你跟我说了,我就没让他说了。” “可我还没说完。” “那继续?” “……”若水撇了撇嘴,“要不是你发疯,早就说完了。” 顾有榛一笑:“我要是不发疯,今晚还得睡沙发!” 若水禁不住也笑了,残余的气也消了:“今晚还没到呢,你就知道我不让你睡了?” “还让我睡啊?”顾有榛苦着脸,“换个惩罚行不?要不分期付款?比如我出差那天,我在旅馆睡沙发吧。” 若水一愣:“你要出差?”说完觉得自己有点明知故问,他和林成是同事,同一个部门,林成以前就是经常出差的,他不出差才奇怪。 顾有榛没提这茬,平静地说:“嗯,月底出两天。” 若水点头,一时没说话。 片刻后,顾有榛说:“我和宝蓝交往了半年。” 若水一愣,看他一眼,有点不自在,但又很想知道他接下来说什么。谁会不在意现任的前任?何况刚刚和现任恩爱了一番,心里的占有欲更强了…… 若水这样一想,挺唾弃自己的,觉得自己好俗。不过她本来就是俗人,俗怎么了? “你和林成分手那天,我也和她分了。我看到她从郦锦程车上下来,居然没怎么意外,或许早就有所察觉吧。” 若水一愣,很想问一个问题:他们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这样问会不会太斤斤计较?她忍了忍,没问。 “我真的不想提她,不想说她坏话,可能是不想承认自己眼光太差吧。” “……”若水觉得,这是最大的坏话了!居然否认自己的眼光,那不是否认看上的那个人么?她忍不住给甄宝蓝点蜡。 “我可能做错了一件事,在和她分手之后,没有为她伤心欲绝、痴情等待,马上娶了一个比她漂亮、比她贤惠、比她善良……哪里都比她好的老婆!” 若水噗嗤一笑:“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不会怪你了吗?”把她和前女友对比,还夸成一朵花,他不是故意的才怪! “还怪啊?这些都是发自肺腑!”顾有榛大方地承认了。 “太浮夸,甜言蜜语!” “可我看你的表情好像很喜欢。” 若水又笑了,乐不可支地说:“没办法,我就是这么肤浅~” 她突然发现,两个人这样相处,似乎很愉快。或许这才是彼此熟悉之后的相处方式?如果是这样的话,以后的日子应该很甜蜜。 “反正她想要的东西,我给不了她,但郦锦程给得了。如果她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我。相信我,我可以处理好,我不是那种为了前女友伤害老婆的人!” 若水点头,突然问:“看样子她不知道你爸爸是谁?” “她没见过!”顾有榛直接说。 “为什么?你们交往了半年……”而且顾大成就在a市,一起吃个饭不是很方便吗? “我没带她见过,大概是感觉不到位。” “唔……”若水低头,嘴角微翘,这话听在心里好舒服,“不过她现在已经知道了,应该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顾有榛瞄她一眼,意有所指:“放心,她送上门来,我顶得住!” “…………”她不是那个意思!!! 聊到这里,医院到了。顾有榛停好车,两人一起去病房。 童玉再住一阵就可以出院了,若水见她精神气不错,觉得有些事告诉她,她应该也承受得住。 “妈,今天因为一点事,我碰到了丽生珠宝的总裁郦坚。他问起那条项链的事,听起来好像认识你。” 童玉一愣,下意识地看了顾有榛一眼。 顾有榛愕然地问:“你们和郦坚认识?” “呃……”若水突然想起没告诉过他,急忙道,“这个回去跟你说。” 童玉问:“他怎么说?” “他现在倒没说什么。我就是好奇,你怎么和郦坚认识啊?” “谁说我认识她?”童玉矢口否认。 若水想了想,点头说:“那倒也是。是郦坚提起你的名字,不是你……” 童玉看着她,伸手戳了一下她额头:“鬼灵精!放心好了,他反正不是你爸,没你担心的狗血事!”< 顾有榛心口一窒:尼玛!别吓我! 若水无语:“我又不是孤儿,当然知道他不是我爸。” 顾有榛暗暗地松了口气。最好不是,不然他要和郦坚拼命!他娶个老婆容易吗? 童玉一窒,差点忘了她当初也有爸爸。她一叹:“晚了,你们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郦家那边没什么事,就是以前有过一面之缘,大家有点儿印象。” “哦……”若水也是好奇。之前童玉说项链是捡到的,她就信了。现在发现郦坚知道童玉的名字,总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莫不是童玉骗了她? …… 回去时,两人找了家路边摊吃酸辣粉。 顾有榛问:“你今天见到了郦坚?不会是在商场的时候吧?” 若水点头:“爸打电话给他的。他们俩好像恩怨很大,感觉你和郦家关系匪浅啊~” 顾有榛一笑:“你和郦家也关系匪浅。” 若水一愣,尴尬地笑道:“我那个是意外。我妈那样说,我就真信了,哪知道还有事情呢?” 说完,两个人都愣了一下,然后若水老老实实地把项链的事、田文芳给了她五十万都说了。 “这样说来,你还挺有钱的?”项链,该不会是那颗世纪之星吧?顾有榛觉得自己血压有点升高。这败家老婆知道她还回去的东西多值钱吗?就换了五十万! “呵……”若水干笑,“之前是不知道怎么说嘛,所以才用你的钱。不过我只用了你一万,其他的都是——呃,你怎么了?” 顾有榛抹了一把脸:“我倒宁愿你全部用我的。” “……” 顾有榛突然一笑:“那我们现在扯平了?” 若水望着他:“什么扯平?” “不止我瞒过你,你也瞒过我嘛。” “……” “今天不睡沙发了啊!”他再次提醒。 若水皱起眉:“你怎么这样?怎么不叫我去睡沙发呢?” “我舍不得。”某人大言不惭。 若水脸一红,瞪他一眼:“不睡就不睡,出差的时候给我老实点在旅店里睡~” 顾有榛大笑着答应,婚后第一次吵架总管是雨过天晴。 …… 郦坚回到家,直接走进田文芳房间。田文芳正在打电话,惊慌地挂断,脸色有些不自然:“你干什么?不是要为朱璨守贞吗,怎么又来我房间了?” 郦坚的眼,如利刃一般剜向她的脸。 她吓得脸一白,不敢再提朱璨,恼怒地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郦坚走进来,气势凌人地站在屋中间:“童若水来找过你?” 田文芳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我问,代表我知道,别考验我的耐性!”郦坚眯起眼,面露不悦,“项链拿来!” 田文芳胸口一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郦坚直接走向保险箱,田文芳冲过去:“你到底想干什么?” “世纪之星,拿出来!”郦坚沉下声音,怒气濒临爆发的边缘。 田文芳咬了咬唇,打开保险箱,把项链给他。这是郦家的东西,既然被郦坚知道了,她想据为己有是不可能的。但另一件关于锦程的事,她绝不会答应! “项链是她主动还回来的,代表当初的约定失效了!我给了那个丫头五十万,她也答应了不再和郦家有半毛关系!” “这个不是你说了算。” 田文芳一愣,激动地说:“我绝不会让锦程娶那个女人的女儿!那个丫头是个私生女!” “你别自作多情。锦程就算想娶,也看人嫁不嫁。”郦坚拿起项链就走。 出了房间,他打开盒子,看到项链时有片刻愣神。朱璨……朱璨戴过这条项链,而且只戴给他看,穿着一件珠白色的丝绸睡衣,那样迷人……那样风华绝代。 想到这里,沉寂多年的欲.望苏醒。他急忙闭上眼,压下那缕情丝,合上盖子走进郦铭扬书房。 郦铭扬开着电脑,正在浏览照片,照片上居然是若水和顾有榛刚刚在路边吃酸辣粉的场景。 郦坚进门,郦铭扬急忙关了窗口,发现是他,又平静地打开。 郦坚扫了一眼屏幕,微微一顿,贪婪地看了几秒,收回眼淡淡地说:“你再跟踪他,他会生气的。” “不会,他脾气好。”郦铭扬固执地说。 “你跟踪的不止是他,等他发现了,你会知道他脾气好不好。” 郦铭扬愣了一下,重重一叹,关上电脑:“什么事?” 郦坚把项链放在他面前:“你应该不会忘了这个。” 郦铭扬打开,微微一惊,抬起头:“真的?” “你应该比我更熟悉。” 郦铭扬拿 起项链,细细检查一番,激动地点头:“真的,是真的……那、那个姑娘找回来了?” “她女儿带着项链过来的,我们不在,文芳给了她五十万,然后……两清。” “什么?”郦铭扬一愣。 “怎么,你真想赔上孙子的婚姻?” “可我们做生意的人,最重要的是诚信!这么大的事,文芳怎么能自作主张?” 郦坚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似乎有些静不下心来:“惊喜的是,那个女孩儿,就是有榛的妻子。” …… 甄宝蓝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丽生。几个设计师在她背后指指点点,不时发出笑声。 她忍不住绝望,郦锦程居然不帮她求情,就这样看着她走! 范琳抱着手臂走过来,张狂地笑道:“早就说了,女人嘛,还是得自己有本事!设计不好好做,就知道出卖色相!色相能长久吗?你是不是还指望终结花花公子,嫁进郦家当少奶奶?有那个命,也看有没有那个本事!就你?真嫁进去了,不出三天也是下堂的命!” 甄宝蓝动作一顿,忽然扭头瞪着她。 范琳冷笑一声,一点都没被吓到。她能干什么?急了跳墙也是条土狗,变不成贵宾犬! 甄宝蓝突然一笑,捋了捋头发,平静地说:“你说得对,女人就是要有本事,像你这样就最好,没男人要也没关系~” “你说什么?”范琳眼睛一眯,“你说谁没男人要?!” “不知道是谁在两年前倒追业务部的新人,被甩了还在雨中跪求几个小时,只为求得对方回心转意~” 范琳顿时浑身长刺,像一头刺猬:“你听谁说的?!” “我说是你表哥说的,你会信吗?”甄宝蓝哈哈大笑。 角落里的设计师全部惊呆,纷纷溜走。有些话,她们连听都不敢听——不对!是不能站在当事人眼皮子底下听,躲起来听比较好! 于是大家就躲起来了…… “你还等着他吧?”甄宝蓝看着范琳,“他结婚了你都不知道吗?他不要你了!你这么爱当女强人,哪个男人受得了?你不知道他老婆多温柔、多贤惠,是很多男人的梦中情.人……” “你给我闭嘴。”范琳淡淡地打断地她,出乎她的意料,并没有发火。范琳冷静地转身:“收拾好了就赶紧滚!” 甄宝蓝大叫:“我说顾有榛结婚了!你没听见吗!” 范琳脚步一顿,转过身,猛地将身前桌子上的笔筒扫到地上。走出办公室,发现郦锦程站在门口。 郦锦程皱眉看着她。 她浑身发抖,大吼:“你居然没告诉我!” “你还喜欢他?”郦锦程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们都分手两年了!” “你管我!”范琳推开他,走向电梯。 郦锦程顿了顿,走到甄宝蓝身边。 甄宝蓝看他一眼,绝望地扭开头。交往这么多日子,他对自己忽冷忽热,经常把她扔在马路边上。她早该看透了,他根本不喜欢她!他们是交易,她为了从他身上得到物质的好处,他为了她好看的长相…… 只是她傻,总盼望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郦锦程突然握住她的手,牵着她走向自己办公室。甄宝蓝一愣,傻傻地跟着他,眼里渐渐耸动着喜悦的光芒。 进了办公室,郦锦程放开她,拿纸巾给她擦眼睛。 她感动地望着他:“锦程……” “你回去休息一段时间,过一阵我帮你安排工作。你想设计珠宝、当大设计师,我肯定要你在这条路走下去。有我护着你——” 甄宝蓝突然退开,失望地看着他:“你以为我要的是这个?” 郦锦程皱眉:“不然呢?” “不是!”甄宝蓝叫道,“我要的是你的一句话!谁要什么工作?!” 郦锦程眼里升起浓浓的失望:“宝蓝……你是很有灵气的设计师,不要被别的东西迷花了眼,损害你的灵气。” “我不管什么灵气,我只要你!” “你要的不是我。”郦锦程冷下脸,把纸巾扔在垃圾桶里,“你要的是我代表的身份、地位、财富……” 甄宝蓝一窒,收住眼泪,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些本来在向你招手……”郦锦程看着她,重重地说,“我带你进来,就是想好好安排我们的将来!可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无时无刻不让我失望,可我总盼着你什么时候给我一点惊喜!没有!一点都没有!当我们在一起之后,你除了让我检讨自己除了钱还有什么可以吸引女人之外,别的都不能给我!” “我……我也没安全感啊!你总是对我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我害怕呀……” “那是因为你让我失望,可我又忘不了你。你不用说了,我希望自己的女人可以有她的事业,可是你不喜欢,你只算计着怎 么抓住我,怎么当郦家的少奶奶。抱歉,我不喜欢那样的女人。” “你喜欢女强人?”甄宝蓝惊讶地问。她要是可以嫁进豪门,她干嘛还要工作?! “不是女强人,而是不依附男人的女人!我想看到她发光、发热,当别人提起她时,不会说她是郦锦程的夫人,而是说她本来的名字。那样的女人,才是我毕生所求。你可以做到的,可是你自己放弃了。” “我……我可以试试的。” “我们不是一条路。”郦锦程走到办公桌前,拿出支票本,填了一张支票给她。 甄宝蓝愣了片刻,伸手接过,低头一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跟你这么久,你就给我五块二?!” “我以为那是五二零。”郦锦程嘲讽一笑,“跟我这么久……看样子你自己也把这段关系看成了交易,而不是感情。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却不珍惜,我果然看错了你。” 甄宝蓝一呆。 郦锦程抽回支票,几下撕得粉碎,然后低头另填了一张,这次是一百万。 甄宝蓝无比后悔,扑过去抱住她:“锦程!我错了,我以后不这样了!” 郦锦程推开她:“滚!我以后不想见到你!我没贱到把一颗心挖出来三番五次给你践踏!” 甄宝蓝一怔,哭泣着望着他:“锦程……” “去找你的金龟婿吧,我伺候不起你。”郦锦程把支票扔在他身上,决绝地离开了办公室。 …… 甄宝蓝抱着东西,失魂落魄地穿过马路。包里装着郦锦程给的一百万支票,可她觉得自己亏大了! 她差一点点就可以当郦家少奶奶了,都怪郦锦程,他喜欢自己不早说,为什么要这样试探她?感情经得起试探吗? 还有顾有榛!他是马上快递的太子爷,她和他交往半年,却完全不知道!他也在试探自己!她难道就长了一副不可靠的脸? 一辆车驶来,甄宝蓝躲避不及,险些撞上。她一惊,跌坐在地,手上的东西洒得到处都是。 车上下来一个长相凶恶的男人,说话却算客气:“你没事吧?” “没事……”甄宝蓝捡起东西,慢慢离开。走了几步,她突然回头——迈巴.赫!那辆车是价值千万的迈巴.赫! 天,也不知道里面坐的是什么人。 此刻,迈巴.赫里,一个气势狂狷的中年男人说:“刚刚那个女人不错……” 旁边的人听了,立即回答:“是。” 胥爷看上的女人,他们会尽快给他弄到床上。 胥靖谦闭上眼:“希望这个不会是结了婚的!” 前几天刚到a市,经过尊夜时,看到一个长相柔美、气质温婉的女人边走边哭。他当时便动了心,心想独身了四十年,要是这样一个女人,结婚都可以考虑。那女人长了一副贤妻良母的脸,看着就想安定下来! 结果手下一查,他妈的是结了婚的!果然贤妻良母啊,直接是别人的贤妻、别人的良母了! 他虽然女人无数,连处也碰过不少,还真没心情碰法律上有主的! 对了,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好像叫什么若水…… …… 范琳站在业务部的办公室外,终究没进去找顾有榛。找他干什么?问他为什么和别人结婚?他们分手两年了,她以什么身份去问他? 她以为他在努力打拼事业,总有一天站在云端,以可以匹配她的身份来娶他。可没想到,他放弃了,选择了一条平庸又平顺的路去走!没魄力的男人,她看不上! 范琳转身走开,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在哭泣。 …… 业务部里,经理突然叫顾有榛:“来我办公室一趟。” 顾有榛走进办公室,经理皱眉看着他:“听说你因为上次林成被派去b市出差,去找林成麻烦、和他打了一架?” 069:反正她记忆里有个爸爸,就让她把那个人当生父吧! 顾有榛挑眉,简直是胡说八道!也不知道是林成恶人先告状,还是其他人想坐收渔翁之利。 经理意味深长地说:“同事之间要互相体谅和帮助。上次是你自己跑去结婚,才没去成b市的,怪不得别人。对了,听说你太太以前是林成的女朋友?” 顾有榛额角抽了抽:“第一件,我的确和林成有点不愉快,但不是因为他代替我去了b市。另外,因为结婚了,我正想申请明年转岗,不去出差,我和太太计划明年要小孩,我老是出差照顾不到她。第二件,这是私事,我觉得我不需要解释。” 顾有榛虽然能力强,但从不恃才傲物,以前没这样对上司说过话。在同事之间虽然有点不合群,但办公室生存之道他门儿清,遇到这种被告黑状的事,他也不会为自己辩解。因为不愿吃亏的性格,势必会给上司留下不好的印象。 但现在,他忍不了了!攻击他没事,他皮厚心子黑,现在打不倒他,过后他还会加倍讨还!但扯上他女人不行级! 他仔细一想,就知道就为了年底升迁的事,到时候看谁得好处就是了。 …吨… 童玉正准备去散步,护士带着一名老人走进病房:“童女士,这位老先生找您。” 童玉看了一眼老人,疑惑地说:“我不认识他。” 老人却紧紧盯着她的脸,不确定地问:“你是童玉?” 童玉一愣:“你是……”她记忆中好像没这个人,难道是老家那边的亲戚?可那边的人早就不和她来往了啊! 她看着他,仔细想了片刻,微微一惊——是他!郦铭扬! 他们上次见面是二十多年前,就算他一成不变,她恐怕也记不太清了。更何况他现在老了不少,以至于她第一眼完全没认出来! 郦铭扬也认不出她了! 她穿着病号服,皮肤苍白,头顶戴了一顶阔边的帽子,额头光秃秃的,典型癌症病人的样子,和记忆中完全不同!记忆里她很年轻,正当年华,在他看来就是一个小女孩儿。 他记不太清了,但应该和现在的童若水差不多,有明亮的眼珠、细嫩的皮肤、漆黑的长发……而不是现在这病入膏肓、风烛残年的模样。 郦铭扬禁不住哀叹:岁月啊…… 年近80的他看到这样一个人——一个上次见面还年轻漂亮的人——心中聚满了对死亡的恐惧。那个年轻女孩儿都变成这样了,自己估计也没多少日子了吧? 童玉眼里闪过一抹愤怒,接着冷静下来,淡淡地说:“你认错人了。” 郦铭扬没和她争辩,直接问护士:“她是叫童玉吧?” 童玉:“……” 护士为难地看着他,又看了一眼童玉。她应该向着病人的,但郦铭扬当了这么多年上位者,给人很大的压迫感,她脑子一乱就胡乱点了个头:“是。” 郦铭扬满意地点头,对童玉说:“你可能不认得我了,我叫郦铭扬,24年前你救了我夫人,去过我家,我拿了一条项链给你当报酬——” 童玉皱起眉,她想说不认识他的,但他把当年的事情说得这么清楚,除非她装失忆! 她恼怒地问:“项链我已经还给你了,你也收下了,还来找我干什么?” 郦铭扬好声好气地说:“这中间有误会,我昨天才知道项链的事。你要出去吗?我陪你吧,顺便说说这件事。” 童玉一愣,无法拒绝这样的安排,生气地走出病房。见他拄着拐杖,她又不好意思走太快,于是慢吞吞地等着他。结果他健步如飞,拐杖分明是拿来当摆设的! 童玉气愤不已,快步进了花园。 郦铭扬追上去:“你慢点,你不是做了手术吗,别剧烈运动!” 童玉停下来,回头道:“郦先生,你是大忙人,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郦铭扬顿了顿,问:“你怎么叫若水把项链还给我啊?她说项链是你捡到的,你没告诉她那件事?” “我怎么告诉她?”童玉问,“她是成年人了,现在又不讲究定亲那一套,我跟她说‘你几个月的时候我给你定了一门婚事,对方是郦铭扬的孙子’,她会怎么想?我那个年代就没包办婚姻了,现在21世纪,她岂不是要疯?” “这……这也是。”郦铭扬尴尬地说,“当初是我欠考虑了,可我想着你救了我老伴的命,想感谢你啊!” “对啊,当初感激涕零,硬把项链塞给我。现在听说项链是捡到的就顺着杆子往上爬,生怕我家若水赖上你孙子是吧?” “别别别……别生气!”郦铭扬急忙说,“那是误会!误会!我当时不在家,接待若水的是我媳妇,我根本不知道。” 当时的事,郦铭扬已经找田文芳问清楚了。若水去郦家那天,家里有佣人看见,田文芳不敢撒谎,自然一五一十地说了。 郦铭扬现在又全盘告诉童玉,但田文芳看不上若水那点却不敢说:“我那个媳妇也 是心疼孩子,想让孩子自由恋爱,没有恶意的……没有恶意。” 童玉淡淡一笑:“我懂。换了我,我也不会答应。自己的孩子,当然希望她配最好的。” 郦铭扬无奈一笑,有些尴尬。 “其实我没指望你们履行当年的婚约,毕竟童家和郦家门不当、户不对,而且若水当时有男朋友,我岂能拆散他们?只是当时我马上要做手术,怕自己死在手术台上,才叫她拿着项链去找你,希望你在我死后照看她。但我不敢跟她说婚约的事、怕她反弹,才编了个故事骗她! 其实她也怕说了真话,扯出另一件事来。 万一若水问她为什么答应郦铭扬的提议,她怎么解释?更干脆点,她直接问——“爸爸呢?爸爸对这件事没看法吗?” 她更加没法解释。 那个男人已经抛弃了她们,若水从来不知道他的存在,那就永远不要知道好了。反正她记忆里有个爸爸,就让她把那个人当生父吧! …… 若水走进电梯,迎面一个拄拐杖的老人走出来,她急忙让开。进电梯后,她突然觉得那个人有点眼熟,想了想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估计是小区里的住户,进出时打过照面吧…… 上楼后,她掏出钥匙开门,刚插进锁孔里,门就从里面开了。 顾有榛笑看着她:“去医院了?” “没有。”若水把包扔进沙发里,脱下高跟鞋揉着脚,“加了一会儿班。” 顾有榛把高跟鞋摆好,拿拖鞋放到她面前,顺势蹲下身握住她的脚。 他轻轻捏了一下,她吓得退开,飞快地换了姿势跪坐在沙发上,把两只脚完全压在了自己屁股后面。 顾有榛收回手:“都是夫妻了,害什么羞?” 若水脸一燥:“我才不是害羞!” 他一个大男人给她捏脚,他怎么拉得下面子?他无所谓,她也不会别扭好不好! 若水郁闷地看了他一眼,怪他不懂自己的心思。抬起头,突然看到桌上有两杯茶,似乎还冒着热气。 她一愣:“有人来过?” “嗯。”顾有榛拿起茶杯,神色平静,“爸来过,本来想留下来吃饭,我觉得他烦,让他走了。你说我们新婚,大晚上的他干嘛来打搅?” 若水脸一红,抓起抱枕扔到他身上。 他身形一闪,躲进了厨房。 若水又气又羞,伸手揉了一下脸,片刻后把抱枕捡起来,抱着走进厨房。 顾有榛洗好了杯子,回头问:“晚上吃什么?” “看你。” “懒虫,这么点小事都交给我~”顾有榛伸手捏了一下她鼻子,触感太好,舍不得松开,顺手便滑到脸下方、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过去。 刚刚碰了一下,若水想起昨天在这里发生的事,飞快地躲开。 顾有榛笑着舔唇:“周末和爸一起吃饭吧?他非要给我们买车买房,你看怎么办?” 若水一愣:“不用吧?我们可以自己努力呀。” 顾有榛回头看着她,忍不住一笑:“你斗不过他的,他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多少要接受一点。” 若水一阵无言,虽然只见过顾大成两回,但想想他的言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好像真干得出来! “那我好好想想……我不想住别墅,那么大打扫卫生不得累死人啊?” 顾有榛呆了一下,哈哈大笑。 若水不解地问:“你笑什么啊?” 顾有榛抱住她,欢喜地揉她头发:“也只有我老婆对别墅的第一印象是打扫卫生!” “……”本来就是! “你太贤惠了。”他说。 若水嘟起嘴,有一种被嘲讽了的感觉。 顾有榛见她样子可爱,心头一颤,低头噙住她的唇。 若水一惊,手忙脚乱地推开他。昨天的事她有心理阴影了,绝不允许再次发生! 她把抱枕塞进他怀里,往门外一指:“出去!我要做饭!” 顾有榛看了一眼抱枕:“下次塞个孩子给我就好了~” 若水一怒,呼地拔出了刀架上的刀。 顾有榛咻地窜出了厨房。 若水一愣,忍不住扑哧一声。干嘛呀?她还能宰了他不成? …… 周末,顾大成来访。 若水觉得和亲人吃饭,还是自己在家做比较好。虽然是家常便饭,但重在温馨有感情。在外面就算是山珍海味,有点生分的感觉。 于是,顾大成就喜滋滋地提着一堆礼物过来了。 还是有了儿媳妇好,以前顾有榛才不会留他吃饭呢!哼! 若水在厨房忙,顾大成就在客厅和顾有榛聊人生:“你怎么不去帮忙?” “我去帮忙了,谁来陪你?” “我看你根本不会做吧!” “我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不会几道菜怎么活?” “那你怎么不做给我吃?” “以后吧,机会多的是,只要若水同意,我不介意你偶尔过来蹭饭。今天就让若水表现,她做的饭好吃,我显摆一下。” “……就你有老婆显摆啊!” “反正你没有~”顾有榛翘起二郎腿。 顾大成一窒,气氛片刻凝滞。片刻后,他站起来,气冲冲地往外走,嘴上吼道:“我不吃了!我走!” 顾有榛一愣,站起来:“爸……” 若水从厨房探出头,担忧地问:“你们没事吧?” 顾大成气呼呼地扭头,看着墙上的十字绣。 “没事,我们聊天呢~”顾有榛说,“我带爸参观房间,研究一下,下午好去看房子。” “哦。”若水还是有些担心,“你别惹爸生气啊,不然午饭没你的份!” 顾有榛摸摸鼻子,这才几天,就被老婆管住了…… 顾大成转身,往卧室走。 顾有榛忙问:“你干嘛?” “参观房间!”顾大成走到门口停下,没进去,就这样扫了一眼,“变了不少啊,以前黑乎乎的,现在暖呼呼的。” “若水布置的。”顾有榛忍不住有点得意。 顾大成瞪他:“就你有老婆!就你有老婆!了不起啊?那是我不想娶!不知道多少女人想嫁给我呢!” “我知道。”顾有榛看着他,突然带了抹认真,“看到合适的,还是考虑考虑吧,妈她——” 顾大成突然转身走进书房:“这里也变了,若水也用书房么?” 顾有榛一叹,每次提到这件事,他就转移话题。他知道顾大成在等妈,也有点不忍,便不再提:“嗯,若水也用。” “那你们新房子是要两个书房,还是一个大的?” “一个大的!”顾有榛果断地说。两口子怎么能分开?书房大点的话,还可以在地上滚一滚……咳! 顾大成拿起桌上一块板子:“这是什么?” “数位板,若水画画用的。” 顾大成一惊:“她会画画?听说你妈也在画画,那她们肯定聊得来,不用担心婆媳关系了!” 顾有榛想了想说:“妈那个性格,根本不用担心吧?” 顾大成点头:“只要不虚伪、没花花肠子,你妈肯定喜欢的。哎,这个板子怎么画画啊?不用纸么?这好像是塑料的啊,怎么还有根线,这好像是数据线吧?” “这是插在电脑上用的……”顾有榛不得不给他解释,“对了,若水妈妈也会画画,但她是用笔和纸画,之前在学校当美术老师。” “难怪她和若水的气质那么好!” 前两天他去医院看过童玉,两人聊得还不错,对孩子的幸福生活寄予了厚望。 吃饭时,顾大成简直惊呆了,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发达后,他山珍海味吃了不少,但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不但美味,还很幸福! 他开始的动作很斯文,后来简直能用“风卷残云”来形容!吃完,他摸着肚子对顾有榛说:“你妈什么都好,就是不会做饭!你这媳妇儿娶得太值了,我以后要天天来蹭饭!” 若水脸红,十分不好意思。 顾有榛拧起眉,坚决地说:“不准!” 顾大成懒得理他,直接对若水说:“若水,让爸爸来吃饭没问题吧?你不会不同意吧?我一个孤独的老人,天天一个人吃饭,没有人陪,吃龙肉都不香,你忍心吗?” 若水:“……”是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模式启动了? 顾有榛揉揉额:“少来!若水天天还要去医院看妈,哪有时间给你做饭?” “你们不吃饭吗?顺便就做我的嘛!” “这里不欢迎你!” 顾大成桌子一拍:“不孝子!你居然跟我说这种话,你你你……信不信我不给你买房子了?” “那正好。” “我——”顾大成瞪大眼,想骂人,但碍于若水在场,不敢爆粗口。他霍地站起来—— 070:老婆真聪明~ 顾有榛对若水说:“现在该上吊了。” 若水:“……” 顾大成吼道:“上什么吊?你这里又没横梁!”话锋一转,他无比硬气地说:“不过我可以撞墙!” 若水差点喷了,马上站起来收拾碗筷:“我去洗碗,你们慢慢聊。” 顾有榛跟着站起来:“我来吧,你做饭累了。吨” 顾大成说:“对嘛对嘛,你做饭来我洗碗,夫妻双双把家还!” 夫妻二人:“……”念得那么抑扬顿挫干什么级? 有这样一个爸也是醉了! …… 下午,三人去某楼盘的售楼中心。若水不要别墅,顾大成就给她们准备了普通的套房来挑选。仍然是精装现房,各种户型都有,只要看中了,马上可以搬进去。 若水和顾有榛已经商量好了,让顾大成付百分之三十的首付,剩下的他们自己来,车也自己买。 若水觉得车不用急,反正他们现在有一辆,虽然一般,但可以开。不过她还没跟顾有榛说。 顾大成听了他们的打算,极力反对:“我说你们怎么这么倔?车就不说了,你们要自己买可以买便宜的,负担得起。但房子几百万,你们要还到什么时候去?有榛你现在一年多少工资,二十万有没有?你不养若水吗?不生孩子吗?背着房贷你没压力啊!别人家的孩子恨不得喝老人的血,你们倒好,偏要逞能!” “这不是逞能啊……”若水小声说,有点无措。 顾有榛握着方向盘,无奈一叹:“你不是给了我一张卡吗?我上次看里面好像有几百万。” 顾大成顿时噎住。 那卡是顾有榛回国时,他硬塞给他的。依他对顾有榛的了解,里面的钱肯定一文没动,可现在居然成了拒绝他的把柄! 他气呼呼地看向窗外,郁闷地说:“你们就是不乖!爸只是想给你们做点事而已,这是送你们的礼物,你们居然不要,根本是把我当外人!” 若水为难地看着他,又看着顾有榛。 顾有榛额角直抽抽:“别理他,他在演戏,想博取你的同情。” 若水一脸血的表情。 顾大成大怒:“你这个不孝子!” “再闹首付都不让你付了啊。”顾有榛威胁道。 顾有榛一窒,郁闷地闭上嘴,在角落里缩成小绵羊。 若水郁闷,这父不父、子不子的真是够了! 顾大成这么疼儿子,巴不得什么都为他付出,他却这样说话,简直太过分了!他就没想过老人会伤心吗? 若水有些看不下去了,嗔怪地瞪了顾有榛一眼:“你怎么这样和爸爸说话?他也是为了我们。” 顾有榛默,老婆还是被爸的演技骗倒了! 不过仔细一想,他那些话可能是让人不舒服。他无奈地对顾大成说:“爸,你别难过,我是想靠自己的能力给若水一个家。你什么都给我买了,她觉得我没用怎么办?万一有个白手起家的大帅哥来挖我墙脚,我就危险了!” 若水瞪大眼,怒问:“你说什么呢?!” 顾有榛对她眨眨眼,她一愣,想他是故意这样说来安慰顾大成。但……这话不对啊,根本是一箭双雕,一边安慰顾大成,一边说她! 若水郁闷,她有什么好说的?她才不会看上外面的大帅哥呢!白手起家的也不行! 顾大成倒吸一口气,看了若水一眼,猛点头:“那就按你说的办吧!男人要有自己的事业,展现自己的本事!爸给你付首付,就当是启动资金,以后靠你自己了!” 顾有榛满意点头。 顾大成又对若水说:“你看我们家有榛很优秀吧?一表人才、毕业于美国名校、不啃老、有追求、对你这么好……你可千万别被外面的世界诱惑啊!” 若水想哭:“爸,我不会的!有榛他……他……他是杞人忧天了。” 她好想揭穿顾有榛的真面目,不过为了家庭和谐,还是算了吧……呜,她怎么这么憋屈呢? …… 在售楼部下车,售楼中心的销售经理带着人出来迎接。顾大成先过去,顾有榛在后面低头问若水:“怎么?生气啦~” 若水.扁起嘴,不满地扭开头。 顾有榛搭住她肩头,在她耳边小声说:“我说那些话是为了堵爸的嘴。你已经遇到了我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被别人迷了眼?我对你没信心,难道还对自己没信心吗?” 若水瞪他:“不要脸!” 顾有榛凑过去亲她。 “顾少——”销售经理突然回头,看到这一幕,吓得叫了一声。 其他人也惊呼一声,然后低着头笑起来。 若水急忙推开顾有榛,脸红得不行。 顾有榛轻咳一声,把她挡在后面:“让大家见笑了,她脸皮薄,你们别笑她。” 他都这样说了,大家哪还好意思笑,全部都严肃起来。 顾大成呵呵笑道:“他们刚结婚,感情好,呵呵……” 若水在后面掐了顾有榛一下,他急忙拽住她,回头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她突然想起他腰上的肉敏感,顿时红了脸,低下头。 顾有榛牵着她,跟着大家走进销售中心。 经理把几处房产的资料拿出来:“这些是根据顾总的要求挑出来的,你们要是觉得没问题,我们就去房子里看看。” 顾有榛给若水:“你选。” 若水没和他客气,这是她以后住的地方,她不选谁选? 她选了三套户型和设计满意的:“先去看这三套吧。” 经理忙点头,亲自带他们去。今天的生意是老总亲自打电话来关照过的,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大生意,后来才知道只买一套。不过就算是一套,也必须重视! 走进第一套房子,若水很惊叹。设计得太好了,装修又漂亮,她当时便有住下来的冲动。不过还是能挑出毛病——厨房太小,还是开放式,以后炒菜不是很多油烟? 第二套各方面都比第一套好,若水越看越满意,心里已经决定要它了。但他们现在是顾客,是上帝,多看看也无所谓吧? 于是看第三套! 若水心里已经偏向第二套,这套虽然觉得不错,但到底没有动心的感觉。粗略看了一遍,有些地方还没看到,她就对顾有榛说:“我们要上一套吧。” 顾有榛笑着点头,对经理说:“之前那套。” 经理眉开眼笑:“那我们去销售中心那边签合同?” “好。” 回到售楼中心,经理找出合同,问:“两位谁签,还是一起签?” 谁签,房产证就写谁的名字。 若水和顾有榛同时出声:“他(她)签。” 说完,两人看着对方。 顾有榛温柔却又强势地说:“你签。” 若水看着他,这要换别人家,肯定是抢着自己签,但他……虽然他不想靠顾大成,但顾大成的一切,以后毋庸置疑都是他的,他不缺这套房子。 但她嫁给他又不是为了房子! 她说:“我又没出钱。” “我们结婚了,你要给我生孩子。” 若水有点尴尬,生孩子的事能不用这么云淡风轻的口气说吗?想起同事结婚,为了房产证写自己的名字差点和婆家翻脸,她觉得自己太幸运了。 她感动地说:“一起吧。” 顾有榛突然靠近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脸。 她疑惑不解,自己脸花了吗? “你说谁签?”他问。 “……一起呀。” 顾有榛继续靠近,她感觉到危险,急忙说:“你!你签!” 顾有榛眼睛一眯,猛地靠近,眼看嘴巴要沾上她的唇,她突然意识到他的目的,躲着尖叫:“我签!我签!” 顾有榛停下,满意一笑,伸手揉了揉她头发。 她不满地看着他,他笑着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她一呆……还是被他吻到了,早知道她就说不签! 顾有榛把笔递给她,她想抗议。 他问:“怎么了?” “……没。”她要是说不,他肯定毫不犹豫地抱着自己来一个法式热吻。这人逼迫人的手段怎么这么简单粗暴? 若水恨恨地拨开笔帽,在经理的指导下开始填写合同。 合同一共有好几份,每一份都有好几个地方需要签名。签了两份后,她有点受不了了!平时用惯了电脑,已经好久没这样写过字了! 她看着顾有榛,怀疑地问:“你是不想写字,才让我签的吧?” 顾有榛在看手机,闻言看了她一眼,用宠溺的口气说:“老婆真聪明~” 若水气呼呼地瞪他一眼,继续签。 经理一头黑线,这可是一套房子,又不是写着玩,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原因不签字?看样子顾少很爱顾太太嘛! …… 房子买了,却不急着搬。顾大成说要给他们算个好日子,顾有榛第二天又要去b市出差,若水还要上班……反正至少得等到下个周末。 回去时,三人打算一起去医院。这么大的事,当然要跟童玉说一声。依顾大成的说法,也是让童玉放心。谁嫁女儿,都希望女儿的生活有保障。 刚上车,顾大成就接了个电话,失望地说:“公司有事,去不了了。” 顾有榛说:“那我先送你去公司。” “嗯。”顾大成皱眉看着窗外,沉默了一会儿问,“你真的不辞职去我那边?那些以后都是你的,你是想什么都不付出,坐收成果吗?” 顾有榛叹气。顾家的产业不应该是他的,他当然不会染 指。只是不知道跟顾大成解释。顾大成以为他不知道那件事,对他这么好,他当然也要装作不知道,才不会破坏这份父子感情。 他转移话题:“听说你聘了职业经理人当公司的总裁,要把公司策划上市?” 顾大成一提这个就来劲了,说到自己的事业,他整个人就像在发光,跟他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样子完全不搭边。 “那个陈文的能力真不错。他给我写了一个企划,我没什么水平,挑不出毛病来,觉得很好。然后我拿给两个信得过的朋友看了,他们也说不错,有两把刷子。几年前就有人建议我聘个职业经理人,说他们专业管公司,比我自己乱来好。当时我觉得扯淡,管公司不就那么回事么,我自己的公司干嘛给别人管?现在发现真不错,据说国外那些大公司,都是聘职业经理人的……”顾大成说到这里就瞪了顾有榛一眼,“还不是怪你!你不是学的工商管理吗?明明可以管公司,你却不来,还去丽生珠宝,专业完全不对口你知不知道?!” 顾有榛没理这茬,问:“陈文给你的企划,你回复了?” “还没!我哪能直接回他呢?那他还不拽到天上去?我肯定要晾他两天嘛,我还得想办法抓点错处出来,让他觉得我比他厉害,免得他以后蒙蔽我!” 顾有榛忍不住一笑。爸虽然没什么文化,写不来什么文书,但能力还是有一套,不然马上快递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他说:“你把企划案给我看看。” “啊?”顾大成一愣。给他看,他看得懂吗? 不对,儿子是学工商管理的,肯定看得懂!可他毕业后一直在丽生珠宝当业务、跑销售,根本没干过啊! 顾大成不知道顾有榛有几个本事,但儿子想看,他自然要给,不会多问一句原因! 汽车停下,马上快递的公司到了。顾大成大腿一拍:“你等我一下,我把企划拿下来给你!” 顾有榛下车:“我去取就好了,哪能让你跑来跑去?” 顾大成嘿嘿一笑:“看你还是很关心老子嘛,平时就知道嘴硬!” 顾有榛翻了个白眼,转头问若水:“你跟我一起上去,还是在这里等?” “我在下面等你吧。”若水下车,指着对面的奶茶店,“我去买杯奶茶,你要吗?” “咖啡。”顾有榛说着,把车钥匙给顾大成。 顾大成背着手:“给我干什么?你们不回去了?” “打车——” “真会找麻烦!开我的车委屈你了?我改天去你家拿行不行?还可以顺便蹭顿饭!” “其实我就是不想让你蹭饭。”顾有榛收回钥匙,回头对若水说,“那你买了咖啡回车上等我。” 若水点头,到对面买了饮料回来,拉开车门,正要上车,身后几辆敞篷跑车飞驰而过。 车上全是打扮时尚的年轻男女,张着手臂、仰着头,迎风尖叫。 突然,若水感觉一只手在自己脸上摸了一下,尖叫着回头,打翻了手上的奶茶杯。 奶茶飞进敞篷跑车,溅得满天都是。 车上的人发出尖叫,接着一个急刹车,汽车停了下来。 “盈盈,你没事吧?”车上的男女紧张地询问。 若水惊魂甫定,呆呆地看着他们,手上还端着给顾有榛买的咖啡。 跑车上有两男三女,若水的奶茶正好飞到其中一个女孩子的胸口。 十月底的天气,若水已经穿两件厚度适中的衣服,那个女孩子却光着膀子,穿了一件低胸的紧身衣服。奶茶从她的低领衣服浇了进去,正顺着衣领往外溢…… 两个男生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怎么了?”开到前面去的几辆跑车倒了回来,有人在车上吹了声口哨。 那个胸部装满奶茶的女孩子抬起头,眼睛像刀一样飞过去:“元磊!给我闭上你的狗眼!” 元磊——吹口哨的男人——看向她,哇哦一声,吊儿郎当地说:“郦大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刚刚没看你,我看的是那位美女——” 说着,看向若水。 071:现在是接吻的时候吗? 若水对上他轻浮的目光,心中一怒。 车上的男女看过来,男人起哄道:“元少,眼光不错啊!” 女人仔细打量了一番,重重一哼,心中却不得不承认的确长得很好。 元磊说:“皮肤还很好呢~”说着伸手摩挲着指头,回味一般看着若水。 若水一惊,刚刚是他?!她愤怒不已,抬手捂住脸使劲擦拭起来。 元磊看到她的动作,哈哈大笑吨。 若水气得浑身发抖,但见他们人多势众,却不敢冲动发火。 郦盈盈大吼一声:“闭嘴!” 元磊不悦地闭嘴,看到她狼狈的样子,突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他在车上看到街边有个美女,正好车经过她身后,就伸手摸了一把。结果美女受惊,手中的奶茶飞了出去。但他车开得太快,奶茶飞过来时他已经到前面去了,后面跟上来的郦盈盈就遭了秧。 郦盈盈是个暴脾气,元磊不敢惹她,闭上嘴没解释。虽然郦盈盈肯定会想起来,但她现在要找的是找奶茶的主人。 郦盈盈从车上下来,大步走向若水,胸口的奶茶还在不停地往下滴!她问也不问,便一耳光朝若水扇去。 “啊——”若水抱着咖啡躲开。 一只大掌凭空出现,捏住了郦盈盈的手腕,耳光没有落在她脸上。 郦盈盈一惊,,抬头看向来人:“你——”看到对方的长相,她愣了一下。这人也太帅了,不止帅,气质还很沉稳,让人一看就胆怯三分。 顾有榛眼底愤怒,粗暴地甩开她,回头紧张地问若水:“你没事吧?” 郦盈盈趔趄着退了好几步,不敢相信有人这么对她。 若水望着顾有榛,飞快地摇了几下头,想到刚刚被人轻薄,她又气又怒,眼里有泪花闪动。 她再次伸手擦脸,顾有榛见她动作剧烈,搞不好会把脸擦破了!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怎么了?” “我……”若水有一种对不起他感觉,看了一眼元磊,不知道如何开口。 郦盈盈叫道:“你们在干什么?没看到我被人欺负了吗?!” 这群人都是富二代,有几个女孩子还是为了钱来陪富二代吃喝玩乐的。他们那个圈子没有顾有榛这种气质的人,像他种都是出生比他们还好、并且事业有成的,对他们这些只知道花天酒地的人非常看不上。 所以大家一见到顾有榛,就有点被他的气势慑住。听到郦盈盈的声音,众人才回过神来。 仔细一看,顾有榛只是气势吓人了一点,但穿着普通,没有一件衣服是名牌,手表也没戴,身后的车是三十多万的奔驰——顾有榛说捷豹太招摇了,顾大成今天特意换了一辆车来表现低调! 三四十万的车不差了,但郦盈盈和元磊他们开的是一两百万的跑车,自然就以为顾有榛是普通人! 大家听了郦盈盈的话,纷纷下车,一副要和顾有榛算账的样子。 若水有些怕,紧紧拉着顾有榛。顾有榛把手上的文件扔进车里,安抚地拍了拍她手背,看了一眼元磊问:“他做了什么?” “他……”若水带着哭音,小声说,“他摸我的脸。” 顾有榛一愣,完全没想到有人敢调戏他老婆,顿时呆呆地看着她。 她难受地望着他,两只眼里都是泪花。 顾有榛顿觉胸口被人打了一拳,扭头便朝元磊踹了过去。 元磊刚要挑衅他,嘲讽的笑容已经挂在脸上,结果人霎时飞了出去,脸上的笑容还停了几秒,然后落地时转变成痛苦的表情。 众人一惊,女人尖叫着散开,男人撩起衣袖冲上来:“你居然敢打人?!” “我不止打人,还想杀人!”顾有榛阴狠地看着元磊,提起脚咬牙切齿地踩过去。 元磊胸口一痛,无力地咳了一声,接着有另一种痛从胸口蔓延开来,疼得他直抽气。他不知道那是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想:会不会是肋骨断了…… 元磊疼得暂时发不出声音,但他的狐朋狗友却很讲义气,二话不说朝顾有榛扑去。 若水吓得大叫:“有榛——” 顾有榛身形一闪,躲开第一人挥过来的拳头,给了第二人一拳,转身把第三人踹开,退开时毫不犹豫地再次踩在了元磊胸口上。 他抬下颚,用杀人的眼光扫视众人一圈,浑身气息外放,顿时变得气势凛冽,比刚刚出现的那一刻更加吓人! 大家不由自主地后退,警惕地看着他。 他整个人站的位置极好,将若水牢牢地挡在了身后。 “若水上车!”他说。 若水一愣,看了看那些人,这些人肯定非富即贵,他们怎么得罪得起?她急道:“算、算了吧……” 顾有榛回头,仍然是那张脸,脸上却没了让人害怕的表情。他一笑,像个优雅又温柔的绅士:“别担心, 你老公没那么没用。上车去,把我的咖啡拿好。” 若水一惊,低头看了咖啡一眼,急忙钻进了车里。 然后,顾有榛又动了! 他知道自己的本事在哪里,就算是武林高手,也抵挡不住周围八个人的进攻。但他很有技巧地一直踩着元磊,周围的人冲上来时,难免也会踩上那么一两脚…… 所以,他虽然只踩了元磊的胸,但其他人却帮忙把元磊的手手脚脚都踩遍了! 元磊受不了地大叫:“住……住手!退开,都给我退开!” 大家发现他还躺在地上,急忙停下来,对顾有榛大吼:“你知道你踩的谁吗?” 顾有榛冷笑一声,低头看着元磊,脚尖狠狠用力,压着他的胸口不停地碾压。 元磊疼得直冒冷汗,想掀翻他跳起来。结果使了一回力,发现完全掀不翻! 他又羞又怒,双眼赤红地瞪着顾有榛:“你……你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我爸是元刚!” “哦~”顾有榛点头,收回脚,“元刚啊?那真是对不起了。你起来,我向你道歉。” 他这话说得就好像怕了元磊似的,但语气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反而还带着嘲讽和挑衅。 元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断了的肋骨却疼得他好几次又摔了回去。 他顿时气愤不已! 他堂堂元家二少,还从来没受过这种侮辱!不但被人踩在地上,还被踩断了肋骨,疼得爬都爬不起来! 还好有人眼尖,把他扶了起来。他身子晃了晃,恼羞成怒地把那人甩开,伸手指着顾有榛:“你……你给我等着!”说完拿出手机,颤颤巍巍地拨了电话:“哥……我……我被人打了……” 郦盈盈一见,朝顾有榛走来:“让那个女人出来!” 顾有榛眼睛一眯,还没忘记她刚刚想打若水的事,他的口气顿时危险起来:“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郦盈盈指着自己胸口,“你看我的衣服!” 顾有榛瞄了一眼,冷漠地说:“嫌弃布料太少,就去找设计师。” 郦盈盈一窒,气红了脸,举起手朝他挥去。 他伸手挡住,冷冷地看着她:“别逼我打女人。” 郦盈盈看着他的眼神,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继续闹下去他会动手。她气哼哼地收回手,转身走到一边,拿出手机飞快地拨通电话:“哥!我被人欺负了!” 顾有榛冷哼一声,转身上车。 “站……站住!”元磊叫道,捂着胸口挡在车前,“干什么?打了人想走?没门!” “打不赢就叫大人,我没心情和你们这些小孩闹!”顾有榛冷嘲一声,推开他钻进汽车。 元磊一窒,气急败坏地大吼:“给我拦住他!” 若水紧张地问:“怎么办?” “去医院看妈。”顾有榛系好安全带。 “……”眼前的问题还没解决啊!若水抓狂! 顾有榛发动汽车,站在车前的元磊等人不信他真的敢开车。但——他真的开了! 元磊往后退,指着他:“你你你……你给我停下!”然后叫身边的人,“把车开过来拦住他啊!” 不用他提醒,郦盈盈已经上了跑车,方向盘一打就开了过来。元磊躲开,车便直接拦住了顾有榛的去路。 他们一行人好几辆车,其他人也行动起来,把车全部开过来,将顾有榛这辆奔驰团团围住。 若水抓住顾有榛的手,惊慌地问:“怎么办?!” 顾有榛淡定地停下车,拿起前面的咖啡:“好像冷了。” 若水顿时爆发:“这不是重点!你要吓死我吗?我都说算了,现在怎么办?” 顾有榛一愣,急忙把她抱在怀里:“别怕,别怕!有我在!” “我就是担心你啊……”若水哭道。 顾有榛放开她,认真地看着她。 关心他…… 这是……动心的意思吗? 顾有榛心情激动,看了她两秒,直接吻住她。 若水一呆——他……他在干嘛呀?现在是接吻的时候吗? 外面的人也惊呆了。居然接起吻来了,简直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他难道看不出他们这群人都很有来头吗?就不怕吗? 显然他们已经愤怒到忘了去想——顾有榛敢这么嚣张,可能也有来头。 一群人生气地拍车顶、踹车门,车子一晃,顾有榛手里的咖啡洒了出来。他顿了一下,若水在此时推开他,生气地看着他:“你……你……顾有榛,你到底搞不搞得清状况?!” 顾有榛一叹,拿起纸巾擦拭手背:“对我有点信心好吗?你要是担心,我给爸打个电话。不是只有他们厉害,我们也有背景的。” 若水一愣,她还真忘了。 <“可、可他们那么多人,爸却只有一家公司……” “他有很多朋友。”顾有榛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十分苦涩。他递给若水,“喝一口,压压惊。” 若水呆呆地捧住咖啡,看了一眼外面张牙舞爪的众人,难过地说:“我不想有事……” “我不会让你有事。”顾有榛保证。 若水抽了抽鼻子:“我还没和你生宝宝……” 顾有榛一呆:“你现在提这个事我也没法啊,这个时间、地点、场合……虽然我有点激动,有点想——” 若水拍他一巴掌,恼怒地瞪着他:“你什么时候能正经点?” “别担心。”他郑重地说,伸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这些人在外面张狂,回家也被父母管的。我要是捅到他们爸妈面前,有他们受的!你看他们受了委屈都只敢叫哥来,敢叫父母吗?二十几岁的人天天胡闹,家长恨不得抽他们!” “人家抽也是自己关起门来抽!自己的孩子自己打,怎么能给外人打?这件事会很麻烦的!”若水顿了一下,责备地问,“你今天怎么这么冲动?”他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顾有榛眉毛一挑,有点不满了:“我这是为了谁?” 若水一噎,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了。换这个角度想,他之前的举动变得特别帅,她的一颗心也甜丝丝的。 顾有榛见她脸红了,故意问:“我刚刚有没有很帅。” 若水娇嗔地看了他一眼,把咖啡塞进他手中:“快喝!” 顾有榛喝了一口,扫了一眼外面的元磊,脑子里开始过滤元家的信息。元家是a市有名的地产商,资产总值仅排在丽生之后…… 现在地产行业很不景气,元家也该倒闭了…… 顾有榛垂眸,睫毛动了动,拿起顾大成那份企划案,刚刚翻开,外面传来刹车的声音。 若水扭头看了一眼,急道:“好像是那个女孩子的哥哥来了……” 顾有榛马上合上文件,把咖啡放下,下车去。 若水不放心,也下了车,转过身,见郦锦程边走边脱外套,姿势帅气地走了过来。 郦盈盈委屈地开口:“哥……” 郦锦程看向她,直接把脱下来的外套甩在她身上,语气危险地问:“不怕感冒?又在闹什么?” 郦盈盈一窒,低着头变成了小绵羊,刚刚嚣张跋扈的样子全部不见了。她把外套反穿在身上,挡住胸前难看的痕迹, 郦锦程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扭头看着顾有榛和若水,点头招呼:“真巧,又见面了。” 郦盈盈一惊:“哥,你们认识?!” 顾有榛眼睛眯了眯,手有点痒。顾大成跟他说过,郦锦程那天在商场搜若水的包,说话好像有点不礼貌。呵呵……又来一个欠揍的。 “呀~”人群外突然传来一声叫声,“若水!” 若水抬头,岳萌怎么来了? 岳萌跑过来,见她满面疑惑,看了一眼郦锦程说:“工作。” 若水秒懂。 郦盈盈问郦锦程:“这个人你也认识?” “狗仔。我今年的花边新闻特别多,全部拜她所赐!”郦锦程声音寡淡,就好像不是在说自己的事。 岳萌不和他争辩,关心地问若水:“发生什么事了?” 若水顿了顿:“我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郦盈盈说:“她泼了我一杯饮料,让我丢了好大的脸!” 岳萌看她:“你的脸很小啊~” “你——”郦盈盈被激得冲过去。 郦锦程拽住她,把她甩到自己身后,看了一眼周围的人,问元磊:“你怎么了?” 元磊刚刚在看他们“认亲”,都忘记自己受伤了,被他一问,突然觉得胸口痛得不行,就嘶了一声。 岳萌见他满身灰尘、样子狼狈,一看就是打过架了,吐槽模式再开:“啧啧,这么大人还打架?” 若水轻咳一声:“有榛打的。” 岳萌听了,关心地问:“出什么事了吗?” 顾有榛眯了眯眼,不想解释。让他亲口说自己老婆被人调戏了?呵呵……他想杀人! 072:今天是什么运气,两个找麻烦的都沾亲带故! 顾有榛郁闷地捏了捏手指,咔擦直响。 元磊吓得脚一软,差点给他跪了! 这时,有人喊他:“元磊。” 元磊回头,顿时痛哭流涕:“哥——” 大家看过去,岳萌顿时一僵。 若水猛地看向她,她眼睛动了动,神色复杂地看着走过来的男人吨。 元皓……他回来了。 元皓看到她们,脚步一顿,表情有片刻僵硬,但很快恢复自如。他徐徐地走过来,很多人都没注意到他的停顿。 可他并没有逃过所有人的眼睛。 顾有榛见他虽然气定神闲,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岳萌和若水的位置,表情透露了一丝难言的激动和紧张。 顾有榛危险地眯起眼——他在看谁? 他低头看若水,发现她和岳萌的气场都有些变化,看样子果然是故人了。 今天是什么运气,两个找麻烦的都沾亲带故! 顾有榛莫名有点烦躁,就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郦锦程也察觉到了元皓的失态,顺着他的眼神看向岳萌。 岳萌平常神采飞扬,笑起来特别喜人,有一种顾盼神飞的感觉。她要不是个性太彪悍,真是一个萌妹子,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掐脸那种! 可她此刻的样子不是这样的。她的脸垮下来了,眼底有一抹伤痛,那种嘴角和眼角随时向上翘、永远带着喜悦的样子不见了,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沉闷。 郦锦程挑眉,心里莫名不舒服。她还是以前那样好看,现在这样……难道是因为元皓? 元皓和郦锦程认识。他们两家同为a市豪门,从小就打交道,虽不是至交好友,但也十分熟悉。 “好巧。”元皓的眼神从岳萌那边收回来,问郦锦程,“你在这里是……” 郦锦程撇嘴:“我们同病相怜。” 元皓看了一眼郦盈盈,秒懂。 他四年前出国留学,当时郦盈盈才高中毕业,已经是出了名的爱玩。她这几年在b市读大学,在那边认识不少人,毕业后就和两地的朋友到处跑,没少惹事! 他家元磊也爱折腾,之前他在国外,出了事都是元刚解决。元刚生气了要打人,元磊害怕,所以几个月前他回来后,就不停地帮元磊收拾烂摊子! 元磊和郦盈盈混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元磊开始时想追人家,结果郦盈盈脾气火爆,直言看不上,把元磊给呛回来了! 元皓看了看几人的情形——元磊一身狼狈、捂着胸口呲牙咧嘴,明白被揍疼了;那边郦盈盈批了件衣服,让人想入非非…… 他额角一跳,难道这混账去调戏郦盈盈,被郦锦程揍了?如果是这样,那是他们元家理亏,恐怕还得去郦家赔礼道歉。 他看了一眼郦锦程,问元磊:“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元磊恨恨地瞪着顾有榛:“他……他打我……哥,我骨头好像断了。” 元皓的额角剧烈地跳动了几下,向顾有榛伸出手:“你好,我是元皓,不知道怎么称呼?” 顾有榛与他轻轻握了一下:“顾有榛。” 元皓惊愕:“芝加哥大学商学院的顾有榛?!” 顾有榛眯了眯眼,淡定地说:“你认错人了。” 元皓一愣,尴尬地点头:“不好意思,我听名字像,可能真的认错了。元磊说你……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顾有榛冷笑一声,狠狠地剜向元磊:“某人大吼他爸是元刚,我普通老百姓没听过,想必是了不得的人。这样子我还敢打他,自然是我有理,你何不问问他?” 元皓狠狠瞪向元磊,要不是见他已经受伤,肯定抽他一顿:“你干了什么?还不快说!” 元磊看了众人一眼,别扭地说:“我……我不就是摸了他老婆一下吗?” “你——”元皓瞪大眼。 元磊急忙解释:“我那是不小心!我在车上,车开那么快,我伸懒腰不小心碰到的!” 元皓愣了愣,突然想起顾有榛身边的人是岳萌和若水。他的老婆,难道在她们中间? 元皓心底一惊,有不好的预感,猛地看向顾有榛:“你太太是哪位?!” 顾有榛眼睛微眯。这么紧张?他太太是哪位很重要吗? 岳萌突然冷哼一声。 若水忙看着她,轻轻握着她的手。岳萌对她笑了一下,伸手捋了一下头顶的头发,转过脸时正好对上郦锦程的眼。 她顿了一下,没好气地瞪他。 郦锦程一笑,这就对了嘛,这才是她应该有的表情,刚刚那忧郁的样子一点都不适合她。 岳萌突然看向元皓,嘴角带了一丝嘲笑:“元皓,你不认识我们了?” 元磊大惊:“哥,你们认识!!!”卧槽,怎么大家都认识的?他今天是不是白挨打了? <元皓没理他,复杂地看着岳萌,嘴巴动了半天才发出声音:“萌萌,好久不见。” 岳萌呵了一声,气得不行:“萌萌也是你叫的?!” 若水急忙拉她的手,不解地看着她。她不是一直在等元皓吗,怎么见面了又用这种语气说话? 元皓垂眸,眼皮动了动:“抱歉……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 “无可奉告!”岳萌扭开头。 “岳萌——” “她也刚到。”郦锦程突然说,“我比她先到半分钟,我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呢。” 突然想起郦盈盈,他忙问:“你叫我来干什么?” 郦盈盈不满:“你终于想起我了!” 郦锦程冷冷地看她一眼:“给你一分钟。” 郦盈盈瞪若水:“她把饮料扔我身上,你看到我刚刚什么样子了,简直过分!” “这么小的事你就叫我来?” “我……那个什么榛,他把元磊打趴下了,还想打我,我当然怕呀!” 郦锦程看向顾有榛:“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是你不对了。让童小姐向我妹妹道个歉吧,剩下的就不追究了。” “顾太太。”顾有榛说。 “什么?” “他是顾太太,不是童小姐。” 元皓身子一晃,看向若水:“若、若水,你结婚了?” 若水对他笑了笑,没说话。她会认识元皓,还是因为岳萌。岳萌已经和他分手,她和他的交情也就没几分了,这种问题不必回答。 岳萌冷笑着看向元皓,元皓狼狈地低下头。 “咳!”郦锦程轻咳一声,“你们等下再叙旧。顾太太,你跟我妹妹道个歉吧。这件事是你的错,你说一声对不起也没什么。说完了,我好带她走。” 若水觉得憋屈,凭什么要她说?又不是她的错! 顾有榛把她拉到自己身后,冷冷地盯着元磊:“要道歉,找他!我太太最无辜,好端端走在路上也被你们没教好的弟弟妹妹吓到,该道歉的是你们!” 顾有榛这话明显带了火气,所以虽然郦锦程和元皓听到那句“没教好的弟弟妹妹”心里不舒服,但也没说什么。 若水不想让他们猜是谁对谁错了,虽然觉得难堪,还是说了出来:“我在路边要上车时,元磊的车从后面经过,他、他伸手摸了一下我的脸,我被吓到了,把手里的杯子扔了出去,扔到了郦小姐身上……至于元磊,是我先生打的。动手是不对,但我觉得他打得好!换个人,自己的老婆受了这种欺负,恐怕不敢得罪元少!” “顾先生,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呢?”岳萌突然出声,说话语调跟记者采访一样。大家看向她,见她手里拿着录音笔,录音笔打开了——她还真在采访! 若水黑线,撞了撞她:“收起来。” 岳萌说:“不!这是他们的错,他们要是不道歉,我就曝光他们!当记者就是这点好~” 元皓突然说:“元磊!道歉!” 元磊一愣,不敢相信。 他捏紧拳头,恶狠狠地说:“给我道歉!” 顾有榛突然对郦锦程说:“对了,我爸的公司就在上面,要叫他下来吗?” 郦锦程想起上次在丽生专柜发生的事,想起郦坚的话,果断转身对郦盈盈说:“跟顾太太道歉?” 郦盈盈一呆,尖叫起来:“凭什么要我道歉?!” “叫你道就道!”郦锦程大声说,凶狠地瞪着她。 她生气地叫道:“我要告诉妈!” “有本事你告诉爸!” 郦盈盈一窒。郦坚对他们那么冷漠,会管她才怪!她看着若水,心里不平。又不是她的错,明明她也是受害者,凭什么要她道歉? 她转身就走,走了两步把外套脱下来,甩在地上踩了两脚,然后钻进自己的跑车,开车走了。 郦锦程默默地看了两秒,觉得走了也好。他扭头对顾有榛说:“我妹妹脾气不好,我代她道个歉。如果没事,我就走了。” 顾有榛没回答他,直接拉着若水转身:“我们走吧,妈该等急了。” 若水看了眼元皓和元磊,点头。反正都打了一架了,而且是顾有榛打赢了,不要那句道歉也行。 她问岳萌:“跟我们一起走吗?” 岳萌扯了扯嘴角,有点强颜欢笑:“不了,我开着公司的车呢,不能扔这里吧?” “那……” “好啦~改天找你,郦锦程要走了,我得追他去!”岳萌说完就走向自己的汽车。 元皓见大家都走了,转身扯起元磊。 元磊痛叫:“慢点慢点……痛!” 元皓打开车门,把他扔进汽车后座,一拳揍过去。 “嗷~~~~~~”元磊惨叫。 他那群狐朋狗 友齐齐一震:不是说元家大少温文尔雅吗?怎么这么凶残! 元皓愤恨地看着元磊,心中气不过,伸手又打了一拳。打完,他站起来,看着顾有榛的车。 围着奔驰的那几辆跑车慢慢让开,顾有榛一踩油门冲了出去。 元皓垂下眸,心下黯然,终于体会了什么叫有缘无分。 …… 车上,顾有榛问:“元皓是谁?” 若水提到这个就叹气:“萌萌的前男友。” “前男友?”完全没想到,不过想想岳萌当时的表现,也在情理之中。 “萌萌大二的时候追他……呃,这个你忘记吧,反正萌萌大二的时候和他交往了。” 顾有榛一笑:“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不就是女追男吗?” “可是没过多久,元皓要出国,就和她分手了。这等于是被人甩了,萌萌多没面子啊?萌萌哭了好久,求元皓不要分,说在这里等他,结果……”若水一叹,“其实元皓挺好的,人特别温柔,估计也是不想耽搁她吧?不过现在好了,萌萌的等待总算有结果了。刚刚元皓一直看着她,心里肯定也是有她的,希望他们还能在一起吧……” 顾有榛垂眸,心里冷哼。那可不一定。刚刚元皓看的不是岳萌,而是……若水。 顾有榛眼睛眯了眯,握紧方向盘。看样子元家必须得倒了!居然敢觊觎他的女人! 晚上,顾有榛发疯一样折腾若水。若水只当他是明天要去出差,舍不得自己。 她心里感动,而且白天他的表现也太帅气了一点,不但打人的姿势帅,和郦锦程、元皓那样的富家公子站起一起居然气势相当……哎,不对,他也是富家公子啊! 不管怎样,若水存了点奖励他的心思。原本想,如果他不动,她就主动一回!结果他动了,她没机会主动,他要多做两次,她就从了吧! 结束后,若水抓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不满地说:“都两点了,早知道让你睡沙发……” 顾有榛失笑,从身后抱着她:“你不是想半年之内怀孕吗?我去沙发,你怎么怀?” 若水听了,脸红地推他一下,想起他们做了这么多回了,会不会…… 她手按着肚子,决定明天去药店买一个测试的东西回来,那东西叫什么来着…… 顾有榛也想起了这件事,大掌覆在她的小手上,话中有话地说:“平时多注意身体。我走这几天,要是哪里不舒服,记得打电话给我。对了,今天的事元皓和郦锦程肯定不会追究,但不知道元磊和郦盈盈会怎样……我看这几天让爸派人接送你吧,免得发生什么意外。” 哼~是免得有人对他老婆做什么! 之前听顾大成说了郦锦程的所作所为,他还有点防着郦锦程。今天见了郦锦程,发现他看若水的眼神很正常,估计当时只是无聊戏弄吧?唔,这种心态更不行,也得防,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又起那种心思? “若水……”顾有榛听她呼吸均匀,顿了一下,无奈一笑,“怎么睡着了?真累着你了?” 夜色宁静,顾有榛闭上眼,与她一起进入梦乡。 ………… 上班时间,若水发现岳萌qq在线,马上给她发了一条消息:“在公司?” “嗯。” “下班了要去跟踪郦锦程吗?” “不去!他这几天比较无聊,他公司那个设计师好久没出现了,估计在寻找新的目标吧。” 若水突然说:“萌萌!我突然觉得……” “觉得什么?” “郦锦程对你蛮厚道的,你***扰他这么久,他好像根本没把你怎样!” “那是姐厉害!” “……我是觉得,他可能把你当目标。” “…………卧槽!你这样一说好带感!郦少要真追求我,我一定会答应的!怎么说也是男神级人物啊,虽然花心了一点,但捞点钱没问题~” 若水:“算了,我们的关注点好像完全不同。” 她其实是想问岳萌关于元皓的问题,但磨了这么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怕一不小心,又提到岳萌的伤心事。 “哎!对了!!!!!!!”岳萌突然激动起来,在屏幕上打了一排感叹号,“你们公司好像是胥氏的子公司,有没有胥靖谦的边角八卦?” “胥靖谦是谁?” 073:你和顾有榛都OOXX了,怎么没一撇了?就差一揦了! “。。。。。。。童小姐,那是你们总公司的老板,金光闪闪的钻石单身汉,给你发工资的!” “哦,我已经结婚了,对这些不关心。” “……你又秀恩爱!” “咳!无意为之,你问胥靖谦干什么?级” “郦锦程无聊,我也无聊啊,主编说胥靖谦来了,叫我去拍拍他。不过胥家好像是黑道起家,我有点怕,所以多了解一下。” “黑道?!!!那你还是别拍了!” “怕毛!你都给他打工了,我拍他怎么了?” “…………你这样一说,我怎么觉得我加入了黑道?吨” “那你以后要罩着小妹我啊~不对!老子比你大!” 若水黑线:“你再不淑女点说话,小心嫁不掉了。” 那边没反应了,一直显示“正在输入”,可是没消息发过来。若水看到那个“嫁”字,知道提到她的伤心事了。 若水低头打字,打了一句,又删掉。如此反复,最后说:“有榛出差了,下班了我们一起吃饭吧?” 岳萌很快回复:“这时候就想起我了?童若水你简直不是人!” “……” “吃什么?!你老公不是顾家大少吗,要贵的!” 顾有榛和马上快递的关系,若水自然告诉她了。当时若水已经和顾有榛和好,但被骗是事实,忍不住就吐槽了两句,还被她说身在福中不知福! 若水一笑:“好~” …… 快下班时,若水放在抽屉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上班时间她可以上网摸鱼,却不敢打私人电话。她急忙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这边,才拿出手机揣在衣兜里,去了卫生间。 电话是顾大成打来的,若水想起顾有榛的担忧,心中有了猜测。果不其然,顾大成问:“若水你要下班了吧?我来接你。” “呃,不用了,怎么能麻烦爸爸?” 顾大成中气十足地说:“怎么能叫麻烦呢?都是为了我们顾家下一代!” 若水大惊,怎么扯到下一代了? “有榛说你身体不舒服,搞不好是有了,叫我这几天一定要送你上下班!” 若水:“…………” 她在心里骂了顾有榛一顿,但也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说。昨天的事肯定不能告诉顾大成,不然以顾大成的脾气,肯定去找郦家和元家的麻烦。他和郦坚本来就有恩怨,这要是闹起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不过这样一来,若水松了一口气。顾大成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如果不让他来,他肯定不会坚持。 若水说:“我刚刚约了岳萌一起吃饭,她会来接我,我不会有事的。” 顾大成听了,犹豫片刻说:“那好吧。有榛不在,你正好和朋友一起玩。平常在家给他做家务挺累的吧?你别都自己做啊,也叫他做!” 若水忍不住一笑:“我叫他做事,爸爸不心疼啊?” 顾大成气哼哼地说:“我吃他顿饭他都不乐意,谁要心疼?” 若水一愣:“爸,要不我问下岳萌,看她愿不愿意去家里吃饭。她要愿意,我就自己做,你也过来吃吧?” “好啊好啊~”顾大成飞快地答应。 若水笑着挂断电话,又给岳萌打了一个。说清楚缘由,岳萌答应了,若水感激不已:“大餐以后补上!” “好说~”岳萌很干脆,“既然要去你家,我就不去你公司了,直接过去。你大概几点到家?” “大概六点多吧,我得先去一趟医院。” 岳萌顿了一下:“那我们还是一起吧,直接医院碰面!” …… 医院里,郦铭扬走进病房,跟在他身后的司机把一个果篮放在柜子上,然后退开一步,毕恭毕敬地说:“老爷,我在外面等您。” 郦铭扬轻应一声,在床边坐下。 童玉看着门口,见司机关上了门才问:“你怎么又来了?” 郦铭扬不满:“我来看你,你还嫌?” 童玉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我们非亲非故,你不用这样。” “怎么非亲非故了?你当初救了我老伴,对我有恩,这就是‘故’!我这辈子最爱我老伴,虽然她已经去世了,但救过她的人,我要感激一辈子!再说了,你天天一个人呆在这里,心里不难受吗?有个人来陪你,你还嫌……” 童玉一窒。她一个人,的确难受。这是医院,她得了绝症,天天看别人来来去去,已经送走了好几个病友,她的心怎么能不受折磨?有时候她甚至想,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但又怕若水伤心…… 童玉一叹:“你爱来就来吧。” 郦铭扬松口气,温和地说:“我也是念在当年的恩情。如果没碰到就算了,碰到了总不能不闻不问吧?再说当年定下的婚事,如今履行不了,项链还给你你又不要, 我总得为你做点什么!” 当初并不是一开始就定娃娃亲的。最开始是他拿项链给童玉当报酬,童玉不肯要,他才想了这个办法:“那就让我孙子和你女儿定个娃娃亲,这个当聘礼!以后你女儿嫁到我家来,顺便把这条项链带过来,不就物归原主了?你也不亏什么!” 当时童玉觉得能和郦家扯上关系也是好事一桩,就答应了。反正结婚的事至少得等二十年后,万一若水和他孙子看不对眼,她把项链还给他就是! 没想到,二十余年眨眼就过…… 童玉想起当初接受那条项链的原因,只是想找个强大的靠山,忍不住有点失神。 郦铭扬突然想起她当年的话,问:“你……找到那个人了吗?” 童玉猛地看着他:“我那些话你忘记吧!万一见到若水,千万别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郦铭扬愣了一下,不平地问:“他叫什么名字,你告诉我!我帮你查查,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不了。”童玉皱起眉,“若水现在很幸福,她老公对他那么好……我不想让她难堪。” 郦铭扬一呆。对啊,童若水现在那么幸福,何必呢?童玉说那个人是她男朋友,也就是没有结婚。闹出来了,若水就是私生女,这样的身份,势必会受人指点。 郦铭扬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抽空让我见见若水吧。她本该是我孙媳妇,结果阴差阳错地嫁了人,我这心里有些遗憾。现在就当是长辈见晚辈,认识认识,等你去了,我也有理由照顾她。不然凭空冒出来,非亲非故的,她肯定不会接受。” 童玉不想麻烦他:“她结婚了,也不是无依无靠了。” “就因为结婚了,更要和她认识!万一她在夫家受了气,我还可以帮衬帮衬。” 童玉一愣,缓缓地点头。虽然顾有榛看着好,但她还是害怕万一,听了他的话,顿时觉得句句在理。 “我还没跟她说,等我先跟她说一声,看她什么反应吧。” 郦铭扬松口气,开心地笑道:“那我等你好消息!” 先见若水,然后……嘿嘿,有榛疼若水,一定拿他没办法! …… 若水和岳萌走进病房,见柜子上有一个崭新的果篮,里面的水果看起来挺贵的。 若水问:“有人来看你?” 童玉见岳萌在,不好提郦铭扬的事,就点点头:“是啊,是一个学生。” 若水点头,没有怀疑。童玉在中学教美术,带的都是参加艺考的学生。那些学生是为升学,对她十分感激和尊敬,所以她生病之后,很多人都来探望过。 若水和岳萌只呆了半个小时就离开了,岳萌有点小兴奋:“我还没去过你夫家呢~” “今天不是去了吗?”若水笑道。 走进小区,岳萌一路观察:“环境不错啊~” 若水点头:“挺好的,小区里还有健身中心,有榛每周都会去锻炼几次。” 岳萌听了,顿时暧昧兮兮:“啧啧~为了你的性福,他还蛮努力嘛~” 若水脸一红:“你想哪去了?” “经常锻炼的人体力好哟~难怪你脸这么红润,被滋润得不错嘛~你老公一晚几次郎?嗯?” 若水想到昨晚被折腾了三次,顿时脸色爆红! 正好到了单元楼门口,有人喊她名字,她抬起头,见顾大成站在那里。 “爸!”她飞快走过去,“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顾大成呵呵一笑:“刚来。我想你应该很快回来,就没打搅你。这就是你那个同学吧?” “是,她叫岳萌。”若水赶紧介绍,“这是有榛的爸爸。” 岳萌笑着打招呼:“叔叔好,你叫我萌萌就好了。” “好好好……”顾大成点头,“听若水提过你,跟想象中一样温柔漂亮!” 岳萌笑容僵了一下,对他猛点头,心里直抽抽。我哪里温柔啊?若水怎么说我的,不是要我装淑女吧?臣妾做不到啊—— 在电梯里时,岳萌忍不住掐了若水一下。若水不解地看着她,她瞪了若水一眼。若水真不知道哪里惹她了。 进门后,岳萌看了看这窄小的公寓,评价道:“好温馨的环境。” “你要是在我刚结婚的时候来,就不会这样说了。那时候这里除了黑白灰,很难找到第四种颜色。” “噗……男人嘛,你要理解。” “以前我都不爱来。”顾大成说,“冷冰冰的,进来浑身不自在。” 若水和岳萌忍不住一笑。 若水打开电视:“你们先歇着,我去做饭。” “我帮你!”岳萌站起来。 若水想她和顾大成不熟,呆客厅里也尴尬,就没拦着她。 顾大成并不觉得被冷落,他和小女生能有什么共同语言呢? 厨房里,岳萌状似不经意地问:“等你们生孩子了,得换房子吧?” 若水一顿,看着她:“我们昨天去买房了。” “……你现在才告诉我?”岳萌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没有深究,“什么样的?多少钱?哎,我问这个干嘛呀,他们家应该不差钱!” 若水笑了笑,说了面积和总价。 岳萌咂舌:“妈呀,真是住不起了。什么时候交房?” “精装、现房,现在就可以搬进去!” 岳萌瞪眼。 若水一笑:“吃完饭带你去看!” “好说!”岳萌打了个响指。 …… 吃完饭,顾大成很快告辞。要是顾有榛在,他肯定多待会儿。但这里就两个小女生,他呆着也尴尬,反而让人家不尽兴。于是他自觉地滚了,临走前嘱咐若水:“注意身体啊~” 若水愣了一下,尴尬地点头。 岳萌盯着她:“身体?”然后眼神移到她肚子上。 她脸一红,站起来:“我们也走吧,我昨天还想去买那东西呢,都忘记了……” 岳萌一惊:“什么东西?你有了?!”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 “那我们赶紧去!你慢点,别磕着我干儿子!” “……喂!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你和顾有榛都ooxx了,怎么没一撇了?就差一揦了!” “……” 买到验孕纸,岳萌着急地看说明书。 若水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了呢。” 岳萌白她一眼:“这上面说早晨测更准,我今天和你一起睡,明天我要看第一时间看结果!” 若水嘟起嘴,不满。 “你干嘛?” “第一时间该我吧?” “那是第二时间!” “……那该有榛。” “…………”岳萌把东西塞她手上,“算了,我被打击着打击着也就习惯了。不就是秀恩爱吗?我只不过是没对象,比你晚一点而已。” 若水一愣,想起元皓,看着她。 她说:“走,去你新家看看!” 若水点头,没提让人伤心的事。 …… 新家比顾有榛现在住的地方大了两倍有余,经过专业设计师设计过的装潢看得人赏心悦目。 岳萌感慨:“这就是我奋斗的目标!我也要买一套这样的房子!” 若水说:“以你现在的工资,恐怕要干副业才行。” “打击人啊?” “你可以的——”若水笑道。突然,她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顾有榛! 她急忙接通电话,走到一边:“喂?” 才分开一天,先前还不觉得,此刻突然意识到他在千里之外,隔她那么远…… 她有点想他了。 他是不是也想她了,才给她打电话? “在家?”顾有榛低声问,跟他平时说话一样温柔。 “没……在外面。不,在家。” 顾有榛挑眉:“到底在哪里?” “在新家。”若水笑着说,“带萌萌过来看看。” 顾有榛松口气,刚刚那一刻,莫名就想到甄宝蓝从郦锦程车上下来那一幕。他还以为,自己又被骗了。他揉了揉额,真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若水怎么会是那种人? “这么晚了,你们一会儿就别回去了。正好那边床上有被毯,你们就睡那里,免得路上出事。” 若水想,能出什么事?她们加起来都五十岁了! “我……知道。”她没答应,因为心里不想。这是她和他的家,她不想第一次在这里睡是和别人,就算是萌萌也不行! 顾有榛突然低下声音,温柔中多了一丝暧昧:“想我吗?” 若水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我想你了。”他平静地叙述。 “我……我也是。” 顾有榛一笑:“肯定没我想。” “才怪!我很想的!” “有多想?” “我——”若水突然听到背后传来笑声,回头一看——岳萌坐在沙发里,把脸埋在抱枕里,肩膀可疑地抽动。 074:和你有关的事,全部都有意义,不无聊。 她无语,对顾有榛说:“我不和你说了!” “才说几句,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若水看了一眼岳萌,别扭地说:“萌萌都在笑我了……” 岳萌一惊,抬起头:“你别害我!这个罪名我可担不起!你慢慢聊,我去隔壁看月亮!”说完人已经跑远。 “她是羡慕你。”顾有榛没听到岳萌的声音,继续说,“她笑你你就换个房间。” “知道了。”若水羞涩地低下头,没告诉他岳萌已经走了吨。 片刻后,他问:“换了吗?” “换了。” “那快点说你想我!” “……” “我都说了。”顾有榛一本正经地说。 “我也说了!” “是吗?那我再说一遍,你也再说一遍。” 若水忍不住好笑:“你无不无聊?” “和你有关的事,全部都有意义,不无聊。” 若水愣了一下,无奈又感动:“好啦,想你……” 顾有榛噗嗤一声:“想啊?那亲我一下——” “顾有榛!”若水叫道,“你好讨厌!我生气了!” 她还以为他真的想她,没想到又是耍着她玩! 顾有榛疑惑:“这也值得生气?你怎么老生气呢?” “谁叫你捉弄我……”若水难过。 “没捉弄你啊……”顾有榛叹气,“老婆,我怎么觉得你连谈恋爱都不会呢?” 若水一愣,谈、谈恋爱?想想他刚刚的话,的确没什么值得生气的,换个女孩子应该脸红心跳吧,她怎么就…… 她别扭地说:“我没经验行不行?林成以前又不会——” 她猛地一顿,倒抽一口气——说错话了!!! 顾有榛没吭声,她紧张起来,弱弱地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以前是怎样的?”顾有榛声音平静。 若水纠结:“你生气啦?” “没有。”顾有榛用轻松的语气说,“只不过有点小心塞。” “……我不是故意的。”若水小声说,“我不习惯。” 顾有榛顿了一下,不是滋味地问:“他和我不一样?你习惯他的方式?” 若水沉默了一下:“也不是……你比他好。他只会说空话,什么都不会为我做。而且他的话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听着温柔,没一句有用的。” “你还记得他说的话啊……”顾有榛轻轻一叹,感觉更心塞了。他站起身,拿起酒店房间的烟,顿了顿没有打开,转而拿起酒。 “有榛,你别生气——” “不生气,有点难过。”顾有榛毫不介意吐露自己的心声。他这么难受,干嘛要憋着?让她知道,没准还会补偿他! 若水顿了一下:“我已经不喜欢他了。和他分手之后,我从来没伤心过,没后悔过,想到他都不会难过!不……一开始有些难受的,不是因为感情,只是觉得自己眼光太差。后来有了你,我连想起他的时间都没有了。” “不喜欢了?” “早就不喜欢了。”若水实话实话,“感情在分手之前就磨光了。不磨光,我怎么会提出分手?” “唔……”顾有榛喝了一口酒,“磨光了好!不磨光,就没我的事了。” 若水噗嗤一笑:“那你别生气啊,我刚刚是无心的。” “嗯……”顾有榛想了想,“你以前只和他交往过?” 若水沉默几秒,为难地说:“有榛~我们聊别的吧~” “呵呵……”顾有榛一笑,有点秋后算账的味道,“这个话题可是你提起来的,现在求着我转移话题了?” 若水伸手在窗户上划来划去,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突然,她灵机一动,对着电话重重地亲了一口。 顾有榛:“……” 若水撒娇:“老公~” 顾有榛深吸一口气,怒问:“谁教你的?是不是岳萌在旁边?” “才没有!” “你还无师自通了?” “老公~~” “别叫了。”顾有榛无力地叹气,“你这一叫,我心里舒服了,但身上不舒服了。” “啊?”若水一惊,“你怎么了?!” “想要你。你说怎么了?” “……” “你叫成那样,它一下就抬头了。” 若水脸红,低吼道:“顾有榛!” “你以为吼大声一点它就会软下去吗?已经硬了,哪那么容易?” “…………” “又生气了?”顾有榛听她好久没说话,有点担心。 若水深吸一口气:“没生气。不过我知道你和林成哪点不一样了!你口才比他好,气死人 不偿命!” 说完,她心情忐忑。又提到林成的名字,希望他不要介意。她真的是对那个人没感情了,甚至连恨和厌都没有了,才能这样平静地说起。 顾有榛不介意了。只要她对林成没有残留的感情,他用不着介意。林成做的那些事,她不可能回头,实在不足为惧。 他认真地说:“错了。他是和你谈情,我是和你***。” 若水:“……” “你是我老婆,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若水深吸一口气:“你真的好气人!” “无伤大雅吧?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换一种方式和你相处。” “不了。我已经习惯了,觉得还不错。” “是吗?”顾有榛一笑。 “是……”若水别扭地说,“这么晚了,早点休息吧。” “嗯。”顾有榛答应,却没说再见,反而沉默下来。 若水听着他的呼吸声,顿了顿问:“还硬着吗?” 顾有榛没想到一向矜持的她会问出这种话来!他呆了两秒,用手抹了一下脸:“本来有点软了,被你一说……又硬了三分。” 若水脸红,羞窘地说:“我是想告诉你,要是难受就去洗冷水澡,不许乱来!” 顾有榛噗嗤一声:“放心,我不会乱来。这件事我一早就保证过,那时候还没和你结婚呢。我要是做不到,不用主动提。” 若水脸红:“晚安。” “嗯,晚安,我会好好睡沙发。” 若水愣了愣,别扭地说:“天冷了,别睡沙发,小心感冒。” “现在不睡,什么时候睡?你别让我在家里睡啊,我要是睡你就得跟着我睡,我不介意换个地方。” “顾有榛!”若水脸红,羞愤地说,“你还是睡沙发吧!我挂了!” “哎!别挂!” 若水一顿,以为他还有什么甜言蜜语要说,心里有点小期待,嘴上却不满:“你还想干什么?” “亲我一下呗~” 啪!若水挂了电话。过了几秒,她看着手机,心里后悔。这样做,会不会伤到他心了? 她想了想,给他发了一条短信:wanan。 wanan=晚安,也等于wo-ai-ni-ai-ni——我爱你爱你。 若水想,现在说爱他还太早,就只说晚安吧。 很快,顾有榛回了信息:我也爱你。 若水脸一红,她才没爱他呢!她搓了搓脸颊,没有回复他,没有辩解。他这么好,爱上他是迟早的事,就当提前预支了。 转过身,她大喊岳萌的名字。 “书房。”岳萌的声音传来。 若水走进书房,岳萌靠在桌上玩手机,抬头对她说:“你再不完,我流量就要完了!” 若水脸有些热:“都月底了,完了不是正好吗?留着便宜了移动。” …… 回去的路上,岳萌说:“去我那里吧!你家的床是你和顾有榛滚过的,我怕我睡了顾有榛会报复我!” “你——”若水猛地看向她,想起自己还在开车,又回头看路,“就你想得多!我床单是今早上才换的!” 但岳萌这样一说,她心里有点别扭了。那是她和顾有榛的床,实在没法想象和别人躺在上面……啊啊啊!怎么办?都怪岳萌,没事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 这时,岳萌又放杀招了:“今早换的?该不会是昨晚滚脏的吧?” “……”虽然是事实,但能不能不要这么犀利?若水泪流满面! “算了,还是去你家吧。”若水郁闷地说,见她又要说话,立即叫道,“你不准再说了!” 岳萌噗嗤一声,点头:“好好好……你好好开车。” 两人多年好友,虽然常见面,但已经很久没在一起过夜了,躺在床上,忍不住聊起知心话,一不小心就聊到两三点。 第二天起来,差不多要迟到了。 两人风风火火地洗漱,若水还抽空做了两份早餐。 “走吧,路上吃!”若水说。 岳萌睡眼惺忪:“不是说验你怀没怀孕吗?还没验呢……” 若水推她出门:“我算了排卵期,真怀上了也才两三天,恐怕验不出来!先去上班吧,怀上了肯定告诉你!” “上班多小的事?你给我慢点!你就算被解雇了,顾有榛还养不起你?” “钱都是他爸的!” “呵呵……以我看人的眼光,他赚钱的本事肯定不比他爸小。” “现在才拿几千块一个月的工资,就算能赚也不知等到什么时候呢!”若水拿出车钥匙,忧愁地说,“千万别堵车!” 岳萌伸手:“给我,我来开。” “你不吃早饭吗?” “ 问得好!你不吃吗?我可以一边开车一边吃,你做得到吗?” “……”她真的做不到!!!给岳萌这个萌萌哒的女汉子跪了! 岳萌开车跟她的性子一样,很快,让人胆战心惊。若水觉得,自己能把命交她手上,真是一辈子的朋友了! 快到公司时,若水说:“车你开走吧,慢点啊。” 岳萌点头:“过几天陪我去看车吧,带你老公一起。男人应该都比较懂吧?我不懂,让他帮我参详参详!” “好!我们要再买一辆,到时候一起看。” “你们还买?”岳萌觉得自己需要冷静,“土豪啊……刚买了那么大的房子,又买车。” 若水一叹:“是他要买。他是男人,估计不想一直开我的车吧。再说了,我这辆车又不怎么样。住了那么好的房子,配一台差不多的车才说得过去嘛。” “也是,反正你们也负担得起。” …… 下班后,顾大成来接若水。若水问:“爸爸今晚想吃什么?” “我今晚有饭局,就不麻烦你了。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还是算了吧。”若水觉得不太方便,“等有榛回来,我他一起去。” 顾大成点头:“也行。你单独跟我去,反倒不好。” 饭局上那些人,好些个都会带女伴,但又不是正经的老婆或女朋友,都是为了钱出卖色相的女人。若水这么漂亮,要是带她去,被人误会了怎么办?刚刚是他欠考虑了,还好若水没答应! “爸送我去医院吧,我去看妈。”若水说。 到医院后,顾大成顺便去看童玉,聊了几分钟才走。 他走后,童玉问:“你们的房子,首付款很贵吧?是顾先生支持的?” 若水愣了一下,点头。那套房子差不多六百万,首付款就要两百万,她和顾有榛再赚十年也不够。 为了不吓到童玉,她和顾有榛并没有跟她说顾大成的具体事业,只说开了一家小型的私人企业。 马上快递的网点遍布全国各地,甚至有了海外生意,在国内物流行业排进前五,实在不算小了。但顾大成离全国首富有点距离,说是小企业也不算撒谎…… 顾大成仗义直爽,但气质并不高贵,童玉总有一种他在开小工厂的感觉,估摸着一年有两三百万的收入也差不多了。这样的钱对她们小老百姓来说是很多的,帮儿子出个首付款也不在话下。 童玉一叹:“剩下的你们就要好好努力了。”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就算他们小两口还不上,有顾大成在也不用担心。 这就是当妈的心思。如果顾有榛一穷二白,现在就算凑够首付买了房,她心里还得捉急:小两口得还到什么时候去啊?会不会省吃俭用吃不饱、穿不暖?会不会生了孩子捉襟见肘? 现在有顾大成,倒是蛮好。她放心,估计若水和有榛的压力也小。压力小了,才能好好生活。压力太大的话,只会产生恶性循环! 童玉问:“房子是写你和他的名字?” 这才是她一开始想问的话!若水刚告诉她买了房,她就想问!但当时顾有榛在,昨天岳萌又在,她没好开口! 若水顿了一下,抬头看着她:“不是。” 童玉脸色一变,接着叹气:“不写就不写吧。你一分钱没花,不写也是应该。我看他挺好的,只要你们一直在一起,写谁的都一样。” 若水尴尬地说:“不是这样的……是写的我的名字。” 童玉一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你的?!只写你一个人的?” 若水点头,皱了皱鼻子:“签字累死我了,他是懒得写那么多字——” 童玉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得了便宜还卖乖!” 若水咬住唇,嘴角忍不住扬起,心中甜蜜。她并不贪图这些财产,但顾有榛这样做,却让她很有安全感。 童玉看着她,忍不住笑了,满是欣慰:“这样就好。看样子他是真的爱你,你可要好好珍惜。” 若水点头:“你教过我,要好好经营这个家,我会做到的。” 童玉摸摸她的头:“事在人为,别因为爸妈离了婚,你就对婚姻没信心。” “我没有。妈对我这么好,我对家有渴望。有榛也一样,他爸妈也离了婚,所以他想有个完整的家。这样的我们,就算对婚姻有恐惧,也会好好珍惜彼此、珍惜这个家。” 童玉眼睛有些涩,伸手擦了擦眼角:“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若水看着他,突然问:“妈,你真的不想爸吗?要不要——” 叩叩,有人敲门。 075:我看着你就喜欢,你有空可以去郦家玩。 若水恼怒地回头,以为是护士,郁闷地说:“请进。” 好不容易有机会提爸的事,就被人打搅了。 妈也真是的,天天担心命不久矣,却不愿意去打听爸爸的消息。她就算不想爸,难道都不想哥吗?她都要忘记爸和哥的样子了…… 门推开,郦铭扬拄着拐杖走进来。 若水曾在报纸上看过他,岳萌和郦锦程撞车那天又见过真人,所以有些印象。但她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郦铭扬会出现在这里,看着眼熟却没敢往这上面想,大脑有点当机:“你找哪位?你走错病房了吗?级” 童玉从床上坐直,郦铭扬忙说:“你别起来!” 若水疑惑地看着童玉:“妈你认识?吨” 童玉说:“这是郦老先生。” 若水愣了一下,猛地看向郦铭扬——果然是他! 他和报纸、电视上给人的感觉不同,像一个普通的老人。她紧张地站起来:“郦、郦老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郦铭扬打量着她,慈祥地笑道:“我听家里人说,有人把我多年前丢掉的项链还了回来,就找到这里来了。” 若水觉得这个说法怪异,疑惑地看向童玉。 童玉笑道:“郦老先生是好人,不但没有责怪我,还来看我。” 郦铭扬对若水解释:“我想给你妈妈一点报酬,可你妈妈不要,我只好不时来医院看看她。” 两人一唱一和,反正不提定过娃娃亲的事。 若水满腹疑问,却没有当场发问,礼貌地招呼着他。他看着她,越看越满意,不住地点头。 若水如芒刺在背,僵硬地笑了笑:“想不到郦老先生会来陪我母亲,真是麻烦你了。” “应该的,应该的。”郦铭扬说,“那条项链对郦家很重要,你妈妈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可是……”若水看了童玉一眼,“可是我妈妈过了二十多年才把项链还给你,寻常人不会这么大方的。” “我自然不是寻常人。”郦铭扬一边说,一边在脑海里想应对之词,“时间不是关键,能还回来就好。而且之前二十多年,没这条项链也不打紧,现在正是需要的时候!” “哦?”若水疑惑,“这是怎么说?” 童玉以为郦铭扬是胡乱编的理由,怕若水继续问下去会露出破绽,便不赞同地打断若水:“那是郦老先生的事。” 若水一愣,尴尬地对郦铭扬笑了笑,不再问。 郦铭扬忙摆手:“不碍事!不碍事!” 若水笑笑不说话,场面一时尴尬。 郦铭扬问:“你叫若水是吧?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若水犹豫了一下,看向童玉,童玉没说话,她便点了头:“郦老先生这样叫我,是我的荣幸。” 郦铭扬摆手:“叫什么郦老先生?太生分了!叫郦爷爷吧!” “这……”若水又看向童玉。 童玉说:“你这么大人了,喊个人还要问我意见吗?” 若水嘟起嘴,她不想叫嘛! 这郦铭扬怎么回事?怪怪的。可她和妈穷成这样,他也不必贪图她们什么吧?难道是因为顾家?顾家比郦家差一大截,也不必吧? 想起顾大成和郦坚不和,难不成是这之间有什么深层次的原因? “若水这是嫌弃我吗?”郦铭扬失落地问。 若水回神,尴尬地说:“没有,我只是觉得我高攀了。” “怎么是高攀?你这个年纪的娃娃叫我这个岁数的人为‘爷爷’,不是礼貌吗?” “呃……”那好吧,若水叫道,“郦爷爷。” 郦铭扬开心得拍大腿:“好!”要是能把那个“郦”字去掉就更好了!没关系,慢慢来,迟早有那一天的! “听你妈妈说,你已经结婚了?”郦铭扬又问,“你老公对你好吗?是干什么的?” 若水觉得……他问得太多了,有点自来熟吧?不过面对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她又不能怎样,光是尊老这一条就够压死她,她只能简单地回答几句。 郦铭扬叹气:“可惜了,你这么温柔漂亮,已经被人娶走了。不然我那个孙子,倒是可以介绍给你。” 若水惊:郦锦程?!算了吧!她消受不起! “那你老公叫什么名字,在哪里上班?”郦铭扬明知故问。 若水看着他:“巧了,他就在丽生珠宝上班。” “咦?”郦铭扬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这么巧?” 若水点头:“是啊。” “他叫什么名字,我回去叫人关照关照。” 若水连忙摆手:“不用了!让他自己努力吧,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郦铭扬听了,也不强求,满意地点头:“年轻人有这样的想法很好。” 若水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看向童玉, 帮童玉压被子。 郦铭扬说:“看来我们很有缘分嘛!不但你妈妈捡到了我家的项链,你老公还在我公司上班……我看着你就喜欢,你有空可以去郦家玩。” “再说吧。”若水可不敢答应。郦家那么富贵,她还是不要去高攀了。 郦铭扬转变话题:“你多少岁了?” “24……” “我有个孙女儿,今年22,可以让她叫你姐姐。”话题又转回来了。 若水黑线:郦盈盈吗?她们已经结仇,她愿意,郦盈盈恐怕也不愿意! 郦铭扬见她不说话了,虽然还想和她多聊聊,借此打听点顾有榛的消息,但刚认识说太多恐怕会吓到她。他站起来:“有点晚了,我先走了。” “那我送你。”若水跟着站起来。 郦铭扬点了点头,若水便扶着他,把他送出门外。 “有人陪你来吗?”若水问。 “司机在外面。” 若水犹豫半秒:“我送你过去吧。” “好。”郦铭扬完全不拒绝。 若水觉得他太不客气了! 走到医院外,司机把车开过来,郦铭扬说:“你进去吧,我改天再来看你妈。听医生说她快要出院了,等她出院后,我们可以一起吃顿饭。” “不、不用,这太麻烦您了!”若水急忙拒绝。 “不麻烦,反正我闲着也无聊。你妈天天一个人在病房,心情会不好的,我来了还可以开导开导她。有人陪她,你上班也放心。凡事讲个眼缘,我这也是看你们顺眼,想做好人好事,你就不要拒绝了!” 司机适时打开车门:“老爷,请上车。” 若水不好再说,只能跟郦铭扬告别。回到病房,她问童玉:“项链还了那么久了,郦老先生怎么才来?” 童玉一顿:“他来过几次了。” 若水瞪大眼,有点抱怨:“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我以为他来一次就够了,就没跟你提。哪知道他看我生病,心生同情,会常常来陪我。我一直劝他别来了,所以没打算告诉你。告诉你又能做什么?” “可我有知情权啊……”若水心里有点不舒服,过了片刻说,“郦老先生的夫人,好像不在了?” “嗯。怎么?” “他该不会看上你了吧?” 童玉瞪着她,愣了半晌,想拍她几巴掌:“你想哪去了?!他比我大三十岁!” “你中年他老年,中老年、中老来,说起来是一辈。” “你——”童玉噎了一下,反问,“你妈现在的样子会让人看上吗?” 若水一窒,看着她——她脸色苍白,不见丝毫血色,皮肤上有一些浅浅的病斑;因为化疗,头发已经剃光,头上戴了一顶帽子……这样的她,十分憔悴。可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童玉今年46岁,没刻意保养过,但在生病之前从来不显老。她学艺术,气质古典,不像年轻女生那么水灵,却有半老徐娘的风韵,这些年从来不缺追求者,甚至在40岁那年还被18岁的学生追求过! 如果是以前的童玉,谁看上她都不奇怪!可现在…… 在病魔的侵蚀下,她的气质仍然如故——温柔雅致,带着淡淡的书香气息——但容貌终究差了一截了。 若水难受地趴在她身上:“妈!你现在的样子又不丑,怎么没人看得上了?” 童玉一叹,摸着她的头发:“你别瞎想。郦老先生对我没那个意思,他只是年数大了,比年轻人懂得感恩,所以不和我计较,反而帮衬着我。” 若水抬起头,疑惑地问:“项链是我上门去还的,也说了我的名字,郦老先生知道了也该去找我,怎么会找到这里?” 童玉心里一惊,装作不经意地垂眸,掩住心思。都怪她和郦铭扬想得不周到,好多地方都没顾及到。 这的确是一条很大的破绽,不过她很快想到了说法:“郦家是什么地位,随便查一查就查到了。他肯定是先查你,再查到我的。至于为什么没去找你,而是直接来找我,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若水点头,觉得这也说得过去,搞不好还查到了有榛。刚刚郦铭扬一直追问她老公的情况,就有点明知故问的感觉。 顾大成和郦坚看不顺眼,说不定和郦铭扬也有仇,有榛却是顾大成的儿子,可能碍于这一点,郦铭扬才没直接找自己。不过他们本身就有联系,谁又知道呢。 若水本来想把这件事告诉顾有榛,但晚上打电话时,又是“我想你”开头,直接就谈情说爱去了,腻歪到最后,完全忘了这件事! …… 顾大成特意来接若水去上班,若水过意不去,给他准备了一份早餐。他开心得不行,双手捧着三明治啃,就像一只仓鼠。若水看得直笑。 顾大成说:“爸爸真想天天吃你做的饭!要不你跟有榛说说, 等你们搬新家后,就让我去你们那里蹭饭吧!” 若水想了想,觉得他应该不是想蹭饭那么简单。新家那边房间多,他可能是想和他们住在一起。 若水从小家庭不完整,一直以来都希望婚后和公公婆婆生活在一起。如果公婆实在太难相处,那才算了。但顾大成明显很好相处,住一起的话乐趣也多,等有了孩子更像一家人,想想就觉得幸福。 她反问:“要不我问问有榛,你搬去和我们一起住吧?” 顾大成眼睛透亮,高兴得想跳广场舞! “好!你一定要跟他说啊!” “嗯。”若水点头。 顾大成今天开的捷豹,若水怕被同事看见,在离公司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叫他停车。 顾大成不解:“怎么停这里?” 若水半真半假地说:“我怕公司的人说闲话。这车这么贵,他们仇富怎么办?” 顾大成是做生意的,人情世故比她懂,听了她的话顿时想得更多。她原本经济一般,童玉还生了病,同事对她的经济实力肯定有固定的印象,突然从这么好的车上下去,谁知道会传出什么话来! 他点头,恨恨地说:“有些人就是太平洋的警察,管得宽!” 若水噗嗤一笑。 但下车时,她还是被人看见了。 马路对面就是地铁站出口,她刚下车,两个同事就从那里出来。她转身往公司走,并没有看见她们,她们却惊愕地看着她,几乎同时开口问—— “那是童若水?” “那是捷豹xj?” …… 休息时,若水端着水杯走出办公室,苗艳突然冲过来,神秘兮兮地把她拽到了一边。 “你干什么?”若水问。 “你得罪陈翘和叶柳了?” “不是早就得罪了吗?”若水反问,顿了一下,“不对!是她们得罪我吧?” 陈翘就是上次说她用山寨钻戒充面子的同事,跟她一样在美术部,但她做界面,陈翘做人物,分工完全不同。 在整个美术部,像她这种做ui界面的最被看不起,其他做原画的、做场景的、做人物的、做特效的……人人都觉得比她们高贵!其他人还好,但陈翘在上次戒指的事后就看她不顺眼。刚刚上班时,她的位置离陈翘远,倒没察觉异样。 叶柳跟苗艳一样,都是策划部,据说和陈翘租住在一起,平常形影不离。苗艳估计是从她那里听说了什么。 “她们一定是嫉妒!”苗艳恨恨地说。 “她们做什么了?”若水好奇地问。看苗艳的样子,恐怕不是设么好事。可是奇特地,她居然一点都不担心。好像结婚之后,心里渐渐有了依靠,有些事情她并不惧了。 苗艳顿了一下,看着她:“说你早上坐豪车来上班,睫毛xj,三百多万!是不是真的?” 若水一愣,还是被人看见了? “现在都传遍了。” 若水惊讶:“传遍了?” 苗艳纠结地说:“万一你听到什么不好的传言,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若水想了想,突然觉得恶心。她想象得到会怎么传,心中有点气愤。 世界如此美好,我万不可暴躁! 她深吸一口气:“我没事。那是我爸,我车被岳萌开走了,他就送我上班。” “你爸?”苗艳一愣,“你不是没爸……是你老公的?” 若水点头。 “他开那么贵的车?你老公很有钱吧?” 若水一笑:“我说他给人当司机,你信吗?” 苗艳看着她手上的戒指:“不信。” 若水看着空空的杯子:“行了,我去倒点水喝。” “陈翘肯定在里面,见了面搞不好又冷嘲热讽的,还是我给你倒吧,你在这里等我一会。”苗艳端着杯子去了茶水间。 陈翘和叶柳果然在。 陈翘认出了若水的杯子,对叶柳说:“有人抱大腿抱得好敬业,还端茶送水呢~” 叶柳笑道:“有人喜欢跪舔,就让她去吧!” 苗艳看了她们一眼,接好水离开茶水间,走到门口时说:“一无是处的人,就只剩下说别人了!” 076:他们说你嫁的老公又老又丑…… “你——”陈翘和叶柳瞪过去。 苗艳哼了一声,踩着高跟鞋高傲地离开,回到若水身边,她把水递过去。 若水说了一声谢谢,捧着杯子喝了一口:“对了,过一阵请你吃饭!” “要介绍你老公给我认识了吗?” 若水笑眯眯地点头:“对啊~到时候恐怕要你包个红包。吨” 苗艳眼睛一亮:“你要摆酒?几桌?” “不是摆酒,是乔迁。”搬新家是喜事一件,当然要请朋友去玩级。 苗艳瞪大眼:“乔迁?你买房了?这么快?是以前买的期房,还是现在买的现房?” 若水顿了顿,说实话恐怕会被问个没完,干脆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下班时,若水接到顾大成的电话。顾大成问:“我来接你,车停早上那里吗?” 若水说:“到公司门口吧,下班时车多,应该没人注意。”反正都被人看见了,也没所谓了。 顾大成愣了一下答了,心里却觉得发生了什么事!哼哼,千万别有人欺负他儿媳妇才好,不然…… 第二天,若水到公司,发现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她估计是昨天的事传开了,心里憋了一股火。这些人要啥没啥,就知道背后说人! 坐下来没几分钟,公司内部的聊天软件上,苗艳发来信息:他们说你嫁的老公又老又丑…… 若水一阵无语,难怪要对她指指点点,原来如此。她问:有没有加一句“但是很有钱”? 苗艳:你不生气吗? 若水:还行吧。如果是以前,我肯定生气,现在觉得不必要。让他们说吧,不小心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苗艳:你这话……细思恐极啊!你老公很有来头? 若水:反正比他们都有来头! 苗艳:。。。。。大神,求抱大腿! 另一个头像动了,若水点开,是她的直属上司美术总监发来的。 总监说: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若水跟苗艳说:总监叫我,他不会也听说了吧? 苗艳:我听到一个传言……你们总监在追陈翘。 若水:…… 若水揉额,跟苗艳说了一声,起身去总监办公室。 总监三十出头,长相一般,跟顾有榛比就是路人和明星的区别。但顾有榛那种长相气质,除了娱乐圈,生活中能有几个?所以总监在公司里也得了个“黄金单身汉”的称号。 若水进门,见他愁眉深锁地坐在办公桌后,桌上堆了一堆打印出来的人物原画。 若水一看就知道他在为什么事烦心,开口问:“总监你找我?” 总监双手在下巴下搭成拱形,闻言抬起眸,轻轻地伸了个懒腰,姿态看似随意,却有点做作。 若水觉得有点雷,默然地垂下眸子。 一定是脸的原因!如果是有榛做这个动作,不知道有多帅! “你到公司两年了吧?”总监问。 “是。”若水点头,心里有点忐忑,提这个干什么? “嗯……感觉怎么样?” 若水想了想,不知道他指哪方面,说:“很好!银河游戏在国内是业界最大的公司,我觉得在这里很有前途。” 总监点点头:“两年时间,你一直在这个岗位,也差不多可以升职了,加油!” 若水呆了一下,这话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她开心地一笑:“我会的,谢谢总监!” “我记得你进公司时想做原画,现在还有想法吗?”总监在椅子上摇了摇。 若水一愣,今天的好事会不会太多了?升职就不说了,还有机会去做原画?其实如果公司一直不让她转岗,她考虑在怀孕之后辞职。带孩子没精力去上班,还可以自己在家里画! “可以吗?”她不敢相信。 总监微微点头:“游戏就要公测了,如果反响不错,新的资料片会马上开始做。到时候ui这边会轻松点,很多东西都可以沿用,但原画那边会差人手。招新太麻烦,不如我们自己的人了解风格,所以我考虑从内部调两个人过去。你要是还有想法,可以争取一下,但升职加薪就没有了……” 若水不在乎升职加薪,能加多少?又不可能翻倍!但画原画一直是她的梦想,现在有机会,她当然要抓住! 她马上说:“我想争取一下转岗。” “好吧。”总监不太意外地说,“那你画幅画给我,让我看看你的水平。要是没问题,等新资料片启动,你就加入原画组。” “好!”若水激动地答应。 总监拿起桌上的画:“要不就画这个吧。最近开了这么多会,要求什么的你都知道。如果能尽快画出来,说不定有机会给莫冉看看,她要是看上了,搞不好总裁会给你加薪。” 若水一愣: “好,我试试。” 莫冉是他们这款游戏的代言人,美术部这边根据她本人的长相画了cg画做宣传,但她不喜欢。总监桌上的,就是那些被打回来的画。 原本这种事轮不到代言人说不,但莫冉和他们的总boss胥靖谦关系匪浅!她当代言人甚至是胥靖谦直接下的命令,谁敢得罪? 于是宣传画只能根据她的要求一遍遍改,甚至她还拿了内测号玩游戏,没事儿就提点修改意见……若水最近加了好几次班,都是她闹的! 一个游戏,开发了好几年,若水还是中途加入的。什么困难都挺过来了,现在却因为一个代言人迟迟不能上线公测……可见这个莫冉有多难伺候! 听了总监的话,若水心情微妙,有一种被抓壮丁的感觉。 看样子调自己去原画组根本不是本意,而是莫冉伺候不起了,想到她也会画,就让她碰碰运气。万一她的画被莫冉选中,搁置已久的难题就算解决了。就目前的形式,这么大一个公司都画不出莫冉满意的画来,搞不好胥靖谦一发火,把总裁到总监都炒了! “你回去上班吧。”总监说。 若水点头,转身离开办公室。走到门口,总监突然叫住她:“若水!” 若水回头:“总监还有什么事?” 总监深思地看着她:“这两天公司有些不太动听的传言,我希望你能注意一下。” “那是——” 总监伸手一压:“你不必跟我解释。任何事都有解决的办法,这件事因你而起,我相信你能处理好。去吧。” 若水咬了咬唇,心里有点窝火。别人是打一棒再给颗糖,总监这里是先给糖再打一棒!而且那哪里是糖?分明是在利用她! 若水回到座位,先冷静了一会儿,然后打开网页搜索莫冉的照片。给人打工,受气是难免的,答应了的事,还是先做出来吧。 要画莫冉,自然要看清她本人的长相。可若水在网上找了一大圈,根本没几张莫冉的照片——她今年才出道,想多也多不起来。 若水叹口气,想起莫冉的经纪公司为了让原画完美,拿过一套硬照给公司。她之前不参与这个,所以没有,只能找其他人要了。 因为之前主要是陈翘负责,若水便直接找她。说明了来由,陈翘简单地回了几个字:我已经删掉了。 删掉了?事情都还没交工,怎么可能删掉? 若水看向陈翘的座位,陈翘也正好看过来。对上她的视线,陈翘没有心虚逃避,反而冷冷地笑了一下。 若水知道她是故意为难自己。不过这种事闹起来,总监只会说她不会处理同事关系,再加上苗艳说他在追陈翘……算了,她不用自讨苦吃! 若水找其他几个负责过这件事的人,只有一个回复“等一下”,其他人虽然措辞不同,但意思都一样——删掉了。 若水见陈翘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多半是在和那些人“通风报信”。 还好,还有一个。若水等着那个同事,估计她正在给自己找照片。两分钟后,那人说:对不起,找不到了。 若水愣了一下,忙问:那其他人有吗?可不可以帮我问一下? 对方没回答。 若水算是明白了,这是陈翘领着大家孤立她呢。 她深吸一口气,把网上那几张照片存下来,然后在qq上找岳萌:你那里有莫冉的照片吗? 岳萌:这名字好熟…… 若水:和胥靖谦有点关系,我现在做的这个游戏是她代言。据说是胥靖谦命令我们总裁,直接选定她的! 岳萌:你不是不知道胥靖谦是谁吗? 若水:我之前真的不知道,只知道公司上头有个厉害的人.权利比总裁大,以为是公司的董事呢,你说了我才去了解。 岳萌:我对你也是服了!你等等,要硬照还是活动照? 若水:都要,漂亮的! 岳萌:你拿她照片干什么? 若水:一言难尽,反正是为了工作的事。 …… 临近下班,突然多了工作,全体人员都要加班。若水给顾大成打电话:“爸,我要加班,你不用来接我了。” “加到几点?我到时候来接你。” “我不知道,到时候我自己坐车回去就可以了。” 顾大成犹豫了一下:“万一太晚,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这样吧,要是天黑了,你就给我打电话,天没黑你就自己回家。不管怎样都要告诉我说一声,一定要打个电话来,不然我没法向有榛交代。” 若水禁不住一笑:“我知道。” 顾大成挂了电话,想了想,这么晚了,若水加班不是要耽搁吃晚饭?要不他给她送份饭去?! 他马上给顾有榛打电话,把这件事说了一下,问:“你媳妇儿喜欢吃什么?” “你到龙味给她买 个套餐吧。我看a市今天气温有点低,她早上出门穿得厚吗?” “穿的毛线裙子,我看着不怎么样。”顾大成说不出具体款式,只能说个大概。 “没穿外套?”顾有榛问,“那你顺路去服装店给她买件外套,小码的。” 顾大成沉默一会儿,为难地说:“我哪会选她这个年纪的外套啊?你妈那个年纪的我会选!不过每次选的,你妈都看不上……” 顾有榛听他这样一说,对他的审美完全没信心,果断道:“你到了店里,把衣服拍照片发给我,我来选!” …… 加了半个小时班,有人喊若水:“有人找你。” 若水往外走,经过陈翘背后,陈翘笑了一声:“有些人就会偷懒~” 若水看了一眼她的电脑屏幕:“先把你的微博和农场关上吧!” 出了大办公室,若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站在前台的位置——元皓。 她疑惑地顿住脚步,他怎么在这里?难道是来帮他弟弟要医药费? 元皓看过来,直了直身子。 若水走过去,客气地问:“是你找我?” “这里除了我还有别人吗?”元皓和煦地笑问。 若水有点尴尬:“我没想到是你,找我有事吗?” 元皓不答,看了看里面:“你还没下班?” “今天加班。” “……是吗?”元皓扫了一眼后面已经空了大半的办公室,以及偶尔出现打卡下班的人,以为她在找借口拒绝自己。 若水看出他的心思,解释道:“我们公司很多部门。这个行业比较特殊,加班是常事。” 她算轻松的,程序部那群宅男最惨,经常睡在公司。 元皓点了点头,正要说话,两个年轻男人勾肩搭背地走了出来—— “哟~若水,这是谁啊?你男朋友?” “不是!”若水急忙否认。 另一个人笑道:“不知道我们的银河女神已经结婚了吗?应该是老公才对!” 他们公司叫“银河游戏”,若水被封为公司的女神,自然是银河女神。 若水一向对这样的称呼无语,此刻却管不得了,急道:“你们别瞎说,这是我朋友!” “啊,抱歉……”那两人并没有恶意,“我们以为你害羞不肯承认,误会了。” 另一个急忙转移话题:“听说你们今天又要加班?” 若水苦着脸:“是啊。” “早叫你调到我们组来了!” 公司同时开发了三个网游,每一个都有专门的开发组,策划、程序、美术……全部都是各用各的!若水在其中一个,而面前两个男人是另外一个开发组的。三个开发组之间,偶尔会有人事调动。若水因为是公司的女神,三个组的宅男都想争取她,见到她没少开玩笑。 若水说:“算了吧,你们去年连续加了半年班,我们这边至少没那么严重。” 两人笑了笑,看了一眼元皓,见他气质不凡,心中都有计较,没再继续打扰,挥挥手走了。 元皓眼神羡慕:“你和同事处得很好。” 若水疲惫叹气:“远香近臭。”同一个组的反而不好,其他两个组都当她是吉祥物,见面总要说上两句。 元皓不解地看着她。 她耸了耸肩:“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呃……”元皓有点尴尬,说不上来。 若水福至心灵——肯定是暗中调查的! 她不禁郁闷。怎么都来调查她?郦铭扬调查、元皓也调查……郦铭扬调查她还说得通,但元皓又是为哪般? 为了岳萌?那直接去调查岳萌不就好了吗? “既然你要加班,我改天来找你吧。”元皓说着要走,刚转身又回头问,“要不我们交换一下电话,好联系。” 若水犹豫了一下,问:“你去找岳萌了吗?”如果岳萌不知情,为了避嫌,她不能先和他联系。 元皓:“……” 若水张了张嘴,想说“她一直在等你”,但又怕他对岳萌没那个意思了,说出来反而让岳萌没面子了。她咬了咬唇,有点不满地说:“当初你那样做……不对。你既然那么绝情,一开始就不应该和她在一起;既然在一起了,就不应该分得那么快。哪怕谈一阵异地恋,让感情慢慢淡下来,她也不会那么难受。” 【作者题外话:大家投月票尽量用客户端哈,客户端投一张会变三张。不能投也没关系,我现在数据冲不了榜,只是想多点好看~谢谢大家了,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留言哈,无双会全力解答。】 077元皓……是不是喜欢若水? 元皓提起一口气,张了张嘴,沉重地落下。她的每一句话,他都想辩解,可想了想,太难开口。 他不是绝情,更没想过玩弄岳萌的感情。一开始和她在一起,他自然想好好经营。说实话,岳萌颇为可爱,不然他不会接受。可是……他没想到中途碰见一个人,并对那个人怦然心动、一见钟情级。 那他还能怎么办?继续和岳萌在一起,才是对岳萌的伤害! 他不想欺骗岳萌,只能用出国的理由远走高飞!他以为他不拖泥带水的做法,是最好的选择,却还是伤害到了岳萌。当时的岳萌并不知道他的心思,但现在她显然已经想明白了。所以那天见面,她的表情那样嘲讽…… 元皓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笑声:“我以为在哪里偷懒呢,原来在这里见帅哥啊?” 若水回头,看到陈翘,忍不住皱起眉。见她和好几个同事走出来,她问后面的苗艳:“下班了?” 苗艳好奇地看了一眼元皓,走到她身边:“没,经理放大家先去吃饭。” 若水心里一沉,看样子这个班至少要加三四个小时了。 陈翘停下来,打量了一下元磊,有点微微的心动。这男人光看长相和气质,就不是总监可以比的,更可贵的是全身名牌,光手表就值总监一台车,一看就知道很有钱! 她以为是若水的追求者,忍不住想踩踩若水,大声问:“若水,这是谁啊?要不是那天看到你老公是个五十多岁开豪车的大汉,我还要以为他就是你传说中的老公呢~吨” 若水眉头一皱,猛地看着她,双眼透出凌厉来:“什么五十多岁开豪车?陈翘,大家同事一场,你何必这样抹黑我?” “我都看见了,还能有假?”陈翘瞄了一眼她手上的戒指,“你这戒指就要二十万,我当初还以为是假的呢。但几百万的车都买得起,自然也是真的。这位——”她看着元皓,故意露出疑惑的表情。 元皓不悦地说:“我是若水的朋友。你说的事情并不是那么回事,请不要胡乱猜测!” 他知道若水的老公是谁,已经确认过,就是他听说过的那个顾有榛,能力到了惊人的地步。所以他不愿细说,因为顾有榛太优秀了,他不想让若水的同事知道她有一个近乎完美的老公。 陈翘一呆,没想到自己猜错了。难道他不是在追求若水? 苗艳有点失望,小声问若水:“不是你老公啊?”她看这人挺不错,长得好、穿得好,要是若水的老公,若水就赚大发了!可他不是,难道还能找出比他更好的来?已经有个这么好的了,再有更好的,那概率也太低了! 若水气得肚子疼,正想说话,人群外传来声音:“让让!让让……你们这是银河游戏吗?我找人啊——” 说完,顾大成举着饭盒和一个印着某顶尖时装品牌logo的袋子挤了进来。 若水一愕:“爸爸?” 陈翘和叶柳也一惊:是她爸爸?不是老公吗? “咦?若水你在这里呀?我给你送饭来,你不是加班吗,我怕你饿着……” 元皓被挤到角落里,闻言瞳孔一缩。顾有榛肯定是有事不能亲自来,所以才叫自己的父亲代劳。这份关怀,有几个男人做得到? 顾大成把饭塞进若水手里,又打开袋子拿出一件驼色的薄呢子大衣:“有榛怕你冷,叫我给你买了件衣服。不过我不懂这些,是拍了照片过去让他挑的!” 周围的女人瞪大眼,不管相信,这个牌子贵得不像话啊! 有男人眼尖,看到了吊牌上的标价,顿时倒抽一口气:“三……三万八?我没看错吧?” “是三千八吧?”有人说。 “三千八我也买不起……” 顾大成听了,有点得意。他倒是想炫耀一番,但想想儿子和媳妇的性格,好像都不是这种人。他默默地衣服塞回袋子里,疑惑地问若水:“你们怎么这么多人在这里?” 若水脸色一僵,不想让他担心,静默几秒说:“我们正要出去吃饭。可能会加班到很晚,经理叫我们先补充能量。” 经她这么一说,大家突然想起正事来,加上继续留在这里也尴尬,好几个同事就跑了:“快快快,时间不多了!” 陈翘趁乱也跑了,心中懊恼不已。 苗艳一个人留在最后,正要走,若水突然把快餐塞进她怀中:“这个给你,别去麻烦了。”然后对顾大成说,“怎么能让爸爸特意跑一趟给我送饭?正好有时间,我们一起出去吃吧。” 元皓突然说:“既然你有事,我先走了。” “咦?”顾大成突然看着他,“这不是元公子吗?你认识我们家若水?!” 顾大成顿时产生一种浓浓的危机感,这小子这么帅家里还那么有钱,难道想挖他儿子墙脚?绝对不行!儿子不在,他得帮儿子战斗! 元皓疑惑了:“你认识我?” 顾大成登时一笑,像模像样地掏出名片:“听说元公子三个月前刚刚回国,肯定没听说过我,这是我名片,有时间还想和元公子一起喝个茶!” 元皓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小人物想高攀自己的家世,有点孤傲地接过名片,扫了一眼后,却浑身一震,变得恭敬起来:“原来是顾总,久仰久仰……”说完心里低低吸了口气。 他先前听到顾有榛的名字耳熟,就直接去和美国那边确认,并没查过顾有榛的家世。没想到,他竟然是顾大成的儿子。 马上快递一年有几十亿的营业额,顾有榛就算没本事,身价也不差了……而他自己的本事,才是让人惧怕的存在。 价格不菲的外套、满含关怀的爱心餐、富裕的出生、惊人的本领……元皓觉得,有些东西,自己完全妄想不了了。 顾大成问若水:“你怎么和元公子认识?” 若水轻描淡写:“我们有共同的朋友,彼此之间倒不是很熟。既然爸爸也认识,不如一起吃个饭吧?我请!” 顾大成脑筋转了个弯,自然不肯!儿子不在,不能引狼入室啊! 他立即说:“你就别忙活了,我来招待就好。我特意给你的晚饭,这可不是有榛吩咐的,是我自己想到的,你别辜负了我一番心意!”说完留下外套,推着元皓走了。 苗艳把快餐还给若水,若水说:“有点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一起吧。” 苗艳觉得刚刚的事有点尴尬,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并且忍不住八卦:“那个元公子是什么人啊?这称呼听起来不简单啊。还有你公公,好像也不简单。你到底嫁了谁啊,一定是个高富帅吧?” 若水一笑:“还行吧,等我搬新家再跟你介绍。” 苗艳突然很期待她的房子,一定是豪宅! …… 顾大成一回家,就打电话给跟顾有榛通风报信,十分笃定地说:“那个元皓肯定没安好心!我也是男人,他看若水那个眼神我会看不出来吗?元家在a市也算数一数二,说不定他想仗势欺人!不过你不用怕,爸爸虽然没元家富贵,但就算没了公司,也不能让人欺负到你头上!” “呵……”顾有榛咬牙切齿。天凉了,元氏集团给我麻溜地破产吧…… “你也别说若水的不是,怀璧其罪懂不懂?这不是若水的错!你和她吵的话,反而把她推向别人,所以要对她如沐春风般地关怀,不然我以后就吃不到她做的饭了!” 顾有榛差点崩坏牙。说了半天你就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我果然不是你亲生的!到底我的媳妇儿重要,还是你吃饭重要? “爸今天文化水平不错啊,怀璧其罪都会用了。”顾有榛阴测测地说。 顾大成气呼呼地说:“我这是为了谁?!我一急就这样!” “这也算难得的本事了……”顾有榛深吸一口气,声音冷静,“你给我的企划案我看了,给你标注了一些东西。你急吗?急的话我传真给你,不急等我回去了再给你。” “我那公司有什么值得急的?你媳妇儿被人惦记了,你不急啊?” 顾有榛一笑:“有人惦记证明我眼光好。重点是,好东西已经是我的了!” 顾大成想想也是这个道理,顿时放了一半心,还是嘱咐道:“赶紧生娃,然后把你那破工作辞了,到我公司来!不然你那几千块的工资,让外面的人瞧不起,还以为你软弱可欺!” 顾有榛对事业自有打算,闻言沉默片刻说:“今年都要过完了,怎么样也明年再说吧?” 顾大成想了想,果断地说:“明年就明年!我还怕你不成?过年你妈和你妹肯定回来,到时候我叫她们一起劝,就不信劝不听你!你说吧,我们家四口人,就你一个人赚得最少,你也好意思?” “……”那是他没去赚!赚钱有什么意思?他动动脑筋想要多少有多少,没劲透了! 顾有榛挂了电话,给若水发了条短信:“还在加班?” 若水苦哈哈地回复:嗯。 顾有榛:下班了给我打个电话。 若水:嗯…… 同样是嗯,这次却有点撒娇的意味。 顾有榛:好好加班,别摸鱼。 若水郁闷,谁摸鱼啦?不是他先找她的吗?不过她到底没继续回了。 顾有榛想了想,翻开通讯录,拨了一个前两天刚存起来的电话。 响了两声,电话被接起,传来疑惑的声音:“哪位?” 顾有榛顿了顿:“我是顾有榛。” 那边顿了一下,握着手机的岳萌腾地站了起来。 她刚刚正躲在草丛后,看着对面马路上一辆车里的人车震。这一动不得了,直接惊动了那边。只见车里两个人影慌张地舞动了一会儿,估计是在换衣服,接着车子便开走了。 郦锦程最近没艳遇,胥靖谦那边太难接近,这是岳萌好不容易跟上的一个明星,没想到就这 样没了。 不过她现在顾不得了,完全不在意,拿着电话转身走了,上了若水借给她的车。 她面若寒霜,不善地问:“你要干什么?” 岳萌想起元皓,登时气得手发抖。 这叫什么?宿命轮回吗? 她现在还坐着若水的车,顾有榛却给她打电话……她怎么对得起若水?要不要告诉她? “我想向你打听点事。” 岳萌一愣,回过神,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岔了。或许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不过她仍然很生气,语气也不怎么和善:“什么事?” “元皓……是不是喜欢若水?” 岳萌一呆,他看出来了? “你何来此问?” “有人盯着我的宝贝,我会感觉不到危险吗?” 岳萌笑了:“是啊……她喜欢若水……” 当初她追了元皓大半年,他终于接受了,她开心得不行,自然要介绍他跟自己最好的姐妹认识。 谁知道,原本和煦的元皓在见过若水之后却变得沉默寡言、心事重重。她那时沉浸在幸福里,完全没感觉到,还以为他本性如此。 后来,他分手、出国,她难受了好久。冷静下来之后,才发现一切都那么不对劲,终于想通了这件事。可若水是她最好的朋友,若水并没做什么,甚至元皓也没做什么,没采取任何行动破坏她和若水的友情。而她一直觉得友情是一辈子的,爱情一旦没了爱人也做不成朋友了,所以总把友情放在第一位,自然不愿意和若水闹矛盾。 所以关于那件事,她一丁点都没向若水提!如果不是元皓回来,她已经忘了。 刚刚接到顾有榛电话那一刻,她还以为顾有榛这个挨千刀的喜欢上了她,并且比元皓更渣的是要采取行动! 听到顾有榛这样说,她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那样。不然,她和若水可能做不成朋友了。 元皓喜欢若水的事,她可以瞒着,因为若水无辜,是躺枪的。 但如果顾有榛喜欢上她,她要怎么办?瞒着若水、让她被这个渣男蒙蔽,那她还是朋友吗?可如果直接说,万一若水不相信,结果就更坏了;就算若水相信,以后两个人也做不成以前那样亲密无间的朋友了…… 所以说,男人都是混蛋!和老婆的闺蜜搅合在一起的男人最混蛋!主动勾.引老婆闺蜜的男人就该切成八段了! 岳萌把当年的事娓娓道来,最后笑言:“我听到你声音那一刻,还以为我和若水要重蹈当年的覆辙,只不过这次我们的身份对调了……” 顾有榛听出她语气里的复杂意味,带着一丝伤痛与无奈,还有一丝嘲讽和肃杀。 他浑身一震,顿时明白自己刚刚出声之时,她的声音为什么带着火气了。他忍不住说:“若水有你这个朋友,很幸运。我代她谢谢你了。” “那你给我好好对若水!要是敢有花花肠子,我捅你17刀肯定刀刀捅在命脉上!” “放心,我的老婆我自己会疼。不过我也要警告你,那件事是元皓不厚道,你先前没怪过若水,以后最好也不要有变数。不然……我捅你71刀都算轻的。” 岳萌浑身一寒,感觉他不像开玩笑,顿时怒了:“他妈的你凭什么威胁我啊?今天的事到底谁不对?!我问你,你怎么拿到我电话的?” “当然是若水那里拿的!” “我怎么不知道呢?你是主动问若水要的,还是偷偷在她手机里找的?”要是主动要,最好的办法是他们三个人在场的时候,这样才不至于有误会。就算她不在场,若水肯定也会告诉她! “有什么问题吗?”顾有榛突然觉出不对味来。他先前没仔细想过,只是想到元皓看若水的眼神就恶心,又不想让若水知道,才趁她睡觉偷偷翻了她手机…… “我不想让她误会。若水如果发现我们背着她交换号码,她会不会多心?”岳萌认真地说,“元皓喜欢她都没阻断我们的友情,如果因为你处事不当,让我们之间产生隔阂,我一定会恨你。” 078:小别胜新婚 顾有榛打了电话,说今天晚上回来。 若水吃过晚饭,坐在沙发上等他。要不是怕他骂,她真想等他回来了一起吃。可他要十点钟才下飞机,到家估计就十一点了,要是饿着肚子,肯定会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若水想起他凶人的样子,又委屈又甜蜜,抱着抱枕倒在沙发上,吃吃地笑了起来。过来一会儿,她便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听到一点声响,她睁开眼,见顾有榛提着箱子进门,西装革履很是帅气。 她看着他,脑子有点糊涂,懒懒地没有动。反正他肯定会来抱她的,她知道。 顾有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换了鞋,把箱子推到墙脚,走向她吨。 她露出一个傻笑,张开双臂。顾有榛心里一暖,弯下腰把她抱在怀里:“老婆……” 若水像猫儿一样蹭了蹭,感觉他身上的凉意,心疼地问:“外面很冷吗?” “这个时间温度有点低,但不觉得冷。”顾有榛低头,在她鼻尖上一吻,“吃晚饭了吗?” “吃了。”若水的瞌睡虫顿时飞了,想要爬起来,“你还没吃吧?我给你留了饭菜,我去热一热——” “不用。”顾有榛拉住她,“我在飞机上吃过。” “飞机餐那么难吃——” “能塞肚子就好。”顾有榛吻住她。 “唔……”若水扭了一下头,却被他牢牢地把在怀里。 唇齿相接,他勾住她的舌,吻得热切。他有点急躁,一边吻,一边将手伸进她衣服里。 粗粝的手指划过她的皮肤,惹得她一阵轻颤。 她想要推开他,他只能无奈地抽出手,放开她的唇。 若水脸色涨红:“还是给你弄点饭吧……” 顾有榛略带不满:“叫老公。” 若水撅起嘴,不满他答非所问。 顾有榛不急不恼,仍然看着她,沉静执著,好似她不喊他就誓不罢休。 若水败下阵来,不好意思地开口:“老公……” 顾有榛一笑:“这就对了。”说完再次吻住她,抱起她就往房间走。 “唔唔……”若水挣扎,好不容易解救了自己的唇,已经被他压在床上。她羞涩地问,“你干嘛呀?刚回来就不能吃点东西吗?” “在吃!” “……”不是叫你吃我啊!若水哀叫:“你舟车劳顿,先洗个澡吧,这样舒服点……” “做完再洗。”顾有榛抬头,脱了自己的衣服,“做完我就舒服了。” 若水:“…………” “我想你了。”他看着她,眼神幽暗,让她的心禁不住跳起来。 好吧,她……她也想他了。 若水娇羞地避了一下他的眼神,他顿时激动起来,热血沸腾,马上开“吃”! 折腾到两点,顾有榛抱若水去洗澡。若水吓得不行,以为他要在浴室里再来一遍。 顾有榛看穿她的想法,伸手揉了揉她头发:“我也不想累着你。” 若水脸一红,怒道:“你出去!” 顾有榛放开她,穿了浴袍出去:“正好我饿了,出去找点东西吃。”走到门口,他回头说,“浇灌你可是很费力的~” 若水一怒,把毛巾扔了过去。 …… 早上,若水在一阵揉蹭中醒了。睁开眼,发现顾有榛覆在自己身上,正在她脖子上吻来吻去。 若水感到抵在腹间的坚硬,一个激灵:“你不去晨练吗?” “这也是晨练!”顾有榛除去两人之间的遮蔽物,腰有力地一挺—— “你……”若水低喘一声,双手捉紧他手臂,身子微微发抖,“你别让我迟到了……” “啰嗦。”顾有榛吻住她,晨练起来。 晨练完毕,时间果然来不及了,两人风风火火地收拾了去上班。 车不在,只能打的,若水想着打的几十块,狠狠地掐了顾有榛几把。 顾有榛只是笑,到了她公司楼下,拉住她吻了一下:“中午我来找你吃饭。” 若水见要迟到了,没时间拒绝他,胡乱点了个头。 午休时间,若水走出办公室,迎面两个其他部门的同事端着热好的便当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说:“简直帅死了,也不知道找谁的!” 若水与她们打了个招呼,两人笑问:“你出去吃饭啊?” “嗯。” “好像你结婚之后很少带便当哦~”两人笑得和善,心里却忍不住想:果然嫁了有钱人就不一样了,吃饭都不用省了。 他们公司周围都是写字楼,餐厅消费也贵。一个月那么点工资,哪敢天天在外面吃,所以大部分时间都自己带便当。若水的便当是最精致的,每次见了都会流口水。但自从传出她结婚的消息后,她好像经常出去吃。 今天一早就听人说她家里人昨天来找她,给她带了一件几万块钱的外套……两人不禁感慨,飞上枝头果然不一样了。 “最近比较忙。”若水脸一红。天天被顾有榛缠着这样那样,哪有时间准备便当啊? 若水决定,以后决不能让顾有榛为所欲为了!外面的东西吃多了也不健康,她还是自己准备为好。如果他唧唧歪歪,她就给他准备一份,相信他会很乐意! 两个同事倒也没说什么,笑道:“正好,外面来了个大帅哥,你快去饱饱眼福!” 若水一愣,大帅哥?该不会是顾有榛吧?她赶紧往外面跑。 两人一愣:“她以前不这样啊……” “难道真的嫁了老头子,所以对帅哥也感兴趣了?” …… 若水走出公司,果然看到顾有榛。 顾有榛站在门外,一副等得长草的表情:“你可算来了。” “你怎么真来了啊?”若水问,“浪费时间,你赶不到上班怎么办?” “我打车过来,很快。”顾有榛拉着她走向电梯。 若水惊住了:“打车?你真会浪费……” 顾有榛忍不住笑,他至少也是个富二代,她担心这个干什么?他手按在她头上挠了两下,若水怒:“发型乱了!” 电梯门打开,从里面涌出一群人来。二人急忙让开,都是去打饭回来的同事。 同事看到他们亲密的姿态,直接愣住了。 “若、若水?这是你……” “我是若水老公。”顾有榛温和有礼,“你们是若水同事?若水平时麻烦你们照顾了,有时间请你们吃饭。”说完带着若水进了电梯。 一群人面面相觑:“那是若水老公?” 宅男哀嚎:“难怪女神看不上我们!”对比他们这群不修边幅的眼镜男,那个男人简直是贵族! “是若水之前那个男朋友吗?听说那个男朋友挺帅的。” “不是。那个只是小帅,我看到过两次,要是长成这样,我肯定印象深刻,但现在根本想不起那张脸了。” “若水走了什么狗屎运啊……” 宅男们不服:“娶了若水的人才是走狗屎运吧?!”呜呜,他们的女神,温柔漂亮会写代码会下厨的女神! …… 顾有榛带若水去了龙味:“你去占座。想吃什么?” “饭。” 龙味卖中餐,饭其实是次要的,更多的是中式面点和小吃,因为这些比较有情调。可那些吃来玩就好了,她工作了半天,不吃饭不会饱。 顾有榛拍了拍她的头,往收银台走去。 若水有点不服,干嘛老拍她脑袋,当她是小孩子吗? 若水找了位置坐下,因为是用餐高峰期,直等了十来分钟,顾有榛才端着米饭套餐过来,还带了两份点心。 若水先夹起虾饺吃。 顾有榛宠溺一笑:“你们女人就爱吃点心。” 若水娇嗔地瞪他一眼:“你给我买的我怎么不吃?有本事你咬我啊~” 顾有榛眼睛一眯,不怀好意地笑道:“晚上再说。” “噗……”若水脸一红,低下头闷声吃饭,再也不想理他了! “拼个桌好吗?”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 若水抬头,见是陈翘,脸色闪过一丝不欲。她扫了一眼周围,见人满为患,空座难寻,脸色淡淡地点了头,并往里靠了一点,把自己的包递给顾有榛。 顾有榛把包放在自身里侧,询问地看着她。 “我同事。”她说。 顾有榛点点头,对陈翘说:“你好。” 陈翘呆了呆,有点嫉妒地问若水:“你亲戚吗?” 若水白她一眼:“我老公!” 她以前对陈翘不会这样,但陈翘昨天说的话太过分了,她要是和颜悦色也太软弱! 陈翘讪讪地笑了笑,不经意地扫了顾有榛一眼,见他穿戴虽然不如昨天那个男人,长相却更胜一筹,想不通若水怎么有这么好的运气! “若水?你也在这里?”总监端着两份饭过来,朝若水笑了笑,在顾有榛旁边坐下。 他把其中一份饭给陈翘,若水看着他们,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原来是总监。”果然和陈翘在一起啊。 总监笑了笑,看着顾有榛:“这位是……” “我老公。”若水说,对顾有榛介绍,“这是我领导。” 总监愣了一下,伸手与顾有榛握手,并递了名片。 顾有榛也把名片递给他,他看了一眼,见头衔只是业务,就知道是普通员工,心中有一丝轻蔑。 女人果然都看脸!要不是长得帅,童若水肯定不会嫁给他吧?童若水以前那任男友长得也不错,没想到这一个更帅了,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肤浅!< 总监郁结难平! 若水刚进公司时,他对她多有照顾,自然想发展发展。还没表白,她却说她有男朋友了。 自己工作了好几年,怎么都比她那刚毕业的男友强,她却丁点儿机会都不给,说到底还不是看脸!他长得普通了点,却不丑陋,也不知这女人怎么要求那么高…… 他突然问顾有榛:“你当业务收入怎么样?” “一年下来有十来万。”顾有榛老实回答。 总监点点头:“差了点,多努力几年应该会翻倍,不然这日子可难过了。这年头车子、房子、孩子……什么不得花钱?” 陈翘跟着说:“那以你自己的工资,要养若水挺困难的。” “嗯,我爸有点钱。”顾有榛回答了一声,不欲与他们再交谈,夹起餐盘里剩下的芋圆送到若水嘴边:“还有一个,你解决了。” 若水看了一眼陈翘他们,不好意思地拿来吃了。 “我送你回公司?”顾有榛问。 若水点头,站起身。陈翘不得不站起来让了一下,总监那边也一样。 若水接过顾有榛递来的包,对他们说:“总监,我先回去上班了,你们慢用。” 顾有榛护着她往外走,走到门口帮她推门,十分体贴。 总监和陈翘看见,心里都不是滋味。两个人默默地吃了半天,陈翘突然问:“你追过童若水” 总监大惊:“你别听人瞎说!” 他现在在追陈翘,请了这么多顿饭、送了那么多小礼物,眼看快到成功了,可不能出差错。他三十岁了,再不加把劲,就是别人挑剩下的了。倒不是没人追他,但他想挑个漂亮能干的,漂亮能干的却不一定看得上他了。 “是不是瞎说,你心里有数。” “我发誓,没追过!” “动过心吧?” 总监顿了一下,笑问:“今天火气有点大啊?谁惹你生气了?” “还不是你!你干嘛叫童若水画画?想把我挤下来我么?” “怎么会挤下你?我不是着急吗,那个莫冉太难伺候了!再不把这事解决,大家都要遭殃!我又不是指望她,只是多个选择、多重保险嘛。她要是到了原画组,你资历比她高,还不是任你捏圆搓扁?” 陈翘嘲讽地笑了笑:“我可不敢捏!谁知道她什么来头!” 总监听了,面色一变。三百万的车、四万块的衣服,陈翘都跟他说了。如果只是有钱便罢,但有钱多半伴随着有权,这就不好得罪了。 片刻后,他眉头舒展:“你担心什么?我们公司可是胥氏的子公司,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放肆的么?” 陈翘听了,也松了一口气:“她这么招摇,估计也就剩下钱了,但我们胥爷可不是好惹的。” …… 做晚饭时,顾有榛一直在旁边杵着,偶尔帮若水收下刀、递下酱油,更多的时候是撩起她头发亲她脸,或者搂着她腰把手伸进衣服里作乱。 若水又气又羞:“你能不能走开呀?” “小别胜新婚,我舍不得走开。”顾有榛直言不讳,脸皮比城墙还厚。 若水噎了一下,抿紧唇,不拒绝他了。分别了几天,她也舍不得他离得太远,黏糊一点就黏糊一点吧。 顾有榛扳过她脑袋,与她吻在一起,要不是若水坚决反对他扒她裤子,两个人又要在厨房里乱来。 “真的别闹了。”若水羞红了脸,“还有一点点就做好了,你再乱来菜都冷了。” 顾有榛不舍地收回手,往旁边挪了半步。不然再搂着她,他真的忍不住想要了。 若水剥开煮好的鹌鹑蛋,拿刀在蛋表面小心翼翼地划了一道锯齿形,把蛋分成了两半,却只割断了表面的蛋白。 揭开上面一层蛋白,把事先准备好的胡萝卜屑和紫菜屑粘在蛋黄上,组合很眼睛、鼻子,那颗小蛋顿时变成了一只活灵活现的小鸟,跟《愤怒的小鸟》那款游戏里的十分相似。 若水回头看着顾有榛。 顾有榛眼瞪得溜圆:“老婆,你简直化腐朽为神奇啊!” 若水嘻嘻一笑,突然脸一红:“上次就想做给你吃的,结果……”说着,风情婉转地瞪了他一眼。 他伸手按了按胸口,深吸一口气:“别这么看我……”骨头都酥了。 若水听了,羞愤地瞪他一眼,这一眼没那么妩媚了,却又透着可爱。 顾有榛觉得……自己真是遭罪!感觉某个部位有抬头的趋势,他赶紧转移心思,问她:“你这是哪里学的?” “小时候跟爸爸学的。”若水脱口而出,然后一愣。 079:多生一个啊?我还以为你要生七八个呢! 顾有榛看着她:“你爸……” 若水一直没提过她父亲,他直觉已经去世了。不然童玉病重、她结婚,肯定会出现。不过他和若水结婚的时间太短,事情又多,之前没时间提起,他也就没刻意问。 现在,他倒是想弄清楚。 若水说:“我爸是厨师,他做的东西可好吃了。我喜欢做饭,就是受他的影响。我小的时候,他总给我做各种好吃的,还都做得很漂亮。那时候在街上买的馒头都方方正正的,但他给我做的是小猪、小兔的样子。虽然现在这种样子很平常了,但当时真的好稀奇。” “那他现在……吨” “和妈妈离婚了,在我十岁那年。”若水落寞地说。 “为什么?级” “我不知道。他们从来没吵过架,很客气。可有一天,爸突然带着哥哥走了,再也没回来过。甚至……没打过电话,我们完全失去了联系。” “你还有哥哥?!”顾有榛一愣,“我突然觉得,我那几天沙发白睡了。” 若水:“……” “我好歹还告诉你我妈和妹妹在国外,你……” “那又不一样,你是骗了我好不?”若水不想翻旧账,只咕哝了一声就尴尬地说,“我那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啊。主要是这么多年没联系,我都忘记他们长什么样了。有时候甚至想,他们是不是已经不在了。不然,怎么不联系呢?爸爸就不想我吗?” “妈生病之后,也没联系?” 若水说到这个就难受:“我也不知道妈怎么想的!爸爸和哥哥刚走那两年,她还想过哥哥,后来就慢慢地淡了。这么多年了,我就不信她真的不在乎!她就算不想爸爸,都不想哥哥吗?那可是她生的!” 顾有榛眉心一跳:除非不是她生的! “妈妈生病后不久,我就问她,要不要联系爸爸。他说不用,不要去打搅他们。她快要做手术了,我担心万一,想叫爸爸、哥哥见她最后一面,但她仍然无动于衷,就好像……好像……生命中从来没存在过那两个人。” “她不同意,我们自己找。” “怎么找啊?”若水一叹,“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无异于.大海捞针。14年了,我经常怀疑那是自己的臆想。或许从来只有我和妈妈两个,没出现过别人。” …… 晚上,若水上.床一会儿就睡着了。昨晚折腾到那么晚,早上能按时醒是生物钟作祟,何况还被他拉着“晨练”了一回,上班时就想打瞌睡,终于撑到晚上,早困得不行了。 顾有榛比她后回房,发现她睡着了,暗叹可惜。明天不上班,他想好好补偿一下这几天的空虚呢。 见她睡得那么熟,他有些自责,看样子以后要节制一点…… 把她搂在怀里,他又想了一遍怎么对她好。他以前没动过怒,最近因为她老想着打击报复人,才发现自己居然是睚眦必报的性格!对外面人就算了,对着她绝对不能显露出来,不然把这好不容易骗来的老婆吓到了怎么办? 不过自己这么优秀,白天在精神和物质上满足她,晚上在肉体上满足她。时间一久,她肯定会爱上自己。到时候,不管他是好是坏,她都应该不会嫌弃。 顾有榛亲了亲她,心满意足地睡去。 第二天醒来,他马上忘了要节制一点的想法,又和若水晨练,练完一遍,还要复习一遍。 因为周末,本来赖了床,这样一番折腾下来,起床时都快中午了。 若水埋怨地看了他一眼,又羞又愤。这人在外面衣冠楚楚、人模人样,回到家简直不能看! “衣冠禽兽……”若水叠好被子,小声骂道。 顾有榛挑了下眉,眉梢眼角都是风情,把身上还没散去的春意散发得淋漓尽致。 若水的心噗通一声,顿时跳个不停,忙往外面逃了。 顾有榛看她这样,更加开心。他慢悠悠地走进盥洗室,问正在挤牙膏的她:“今天什么安排?” “先吃午饭,然后去医院看妈,再去买菜。” 顾有榛挑眉,这安排也太……枯燥了。 若水看着他,想着刚刚还在床上和他这样那样,有点不好意思:“怎么?你有安排吗?” 想他可能会和同事应酬什么的,她忙说:“那你去吧,不用管我。” 顾有榛无奈了:“你是我老婆,我怎么能不管你?我看你安排半天,都不想想自己……心疼。” 若水一愣,缓缓地垂下头,又害羞又感动。 “不如我们去看场电影?”顾有榛本来是随口一说,说完却发现非常有必要! 这老婆来得太容易了,正常交往步骤根本没有过!但外面的人虎视眈眈,前几天有个元皓就算了,昨天发现她那个总监也…… 哼哼,谁都别想在她老婆心里留下痕迹,想抢走就更不可能了!任何人能给她的,他先一 步给了,就不信她还看得上别人! 若水想了想说:“那就抽空去看个电影吧。不过你出去了几天,爸爸一直惦记着你呢,要不要叫他一起吃晚饭?” “叫。不叫又说我,几十岁的人了,小孩儿一样。”顾有榛万分无奈,进了卫生间。 若水一笑,隔着门提高了一点音量:“爸是关心你,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顾有榛想她爸还不知道在何方,怕惹起她的伤心的事,不敢说了。 若水趁他在里面,飞快地洗了脸!她敢当着他的面刷牙,却觉得挤了洗面奶在脸上搓来搓去不自在。 洗完,他也出来了。她挂上毛巾往厨房躲:“我去做饭!” “这么晚了,我们出去吃吧。” 若水想了一下,答应一声:“那我冲两杯麦片垫下胃。” “好。”顾有榛一边刷牙,一边打量着盥洗台上的东西,看架子上多了个陌生的东西,便好奇地拿来看。这一看,人就僵了。 “若、若水!”他磕磕巴巴地喊。 “干嘛?” “你过来。” 若水疑惑地走过来,看到他手上拿着验孕棒,顿时:…… 顾有榛还算冷静:“有了?” “没!”若水尴尬。 “今天测了吗?” 没测。 若水犹豫一下,直接拿过验孕棒,闪进了卫生间。 顾有榛就觉得,自己的心脏有点儿不好了。这就要当爹,要怎么当啊,脑子全乱了! 他手撑在洗漱台上,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缓缓地深呼吸。冷静!冷静!他要不冷静,怎么照顾若水?若水也是头一遭,他要没点头绪,不是让她没安全感? 听到门开的动静,他赶紧回头帮了下手,然后看着若水,紧张地问:“怎么样?” “没……”若水算不上失望,毕竟之前已经失望过一次了。 她现在想的是,一时半会儿怀不上也不急,他这么好,不如过过二人世界,培养一点感情。太急了显得她结婚就为了他的种子似的,不免让人寒心……虽然那是结婚就说好的。 可是看他这么期待,她又有点内疚了。 顾有榛顿了顿,先是失落了一下:老子这么努力,老天爷居然不给面子! 接着暗爽:没怀上也好,继续努力,也可以保障他的福利。不然刚有点感情基础,就有人来和他抢,日子不要太悲催! 他轻咳一声,装模作样地说:“那也不用失望,我们才多久……” 若水脸腾地红了。的确没多久,仔细一数的话,还数得过来。 顾有榛也有点不好意思:“别紧张,我们再努力。” 努力什么呀?若水脸更红了。 顾有榛倒是认真起来:“之前我惹你生气,让你心情不好;妈还在医院你,你肯定也忧心。咱们把心情放松放松,就容易了,这样对你和孩子的身体也好。对了!我们说着怀孕,好像都没做什么准备,一会儿去医院看下妇产科,看要不要补充营养。” 若水愣愣地点头,自责地说:“好像要的……之前太急躁了。”还好没怀上,不然要是哪里出了问题,不是害了孩子? 顾有榛看着她,私心里想晚两年生,但想想童玉,还是算了。 没事儿,有了孩子照样谈情说爱,还更稳定,免得元皓、方皓、扁皓什么的出现! 见若水回了厨房,他对着镜子呲牙:哼哼,元皓我记住你了!多谢你给我敲了个警钟,不然我都忘了外面的豺狼虎豹! …… 走出家门,顾有榛问:“吃什么?” “随便吃点吧。” “西餐?” 若水斜他一眼:“我知道你是富二代,但吃那个哪有吃饭自在?” “那我们吃麻辣锅吧!”顾有榛马上求饶。 若水一笑:“成!” 走进电梯,顾有榛笑着将头靠她肩膀上:“我们家太太做主!” 若水急忙推开他,看了一眼头顶,小声说:“有监控。” 顾有榛黑线,忍不住抹了一把脸。他又没做什么!又不是晨练,怕毛的监控呀! 吃完饭,两人绕路去给童玉买了她爱吃的点心。 走进医院,顾有榛搂着若水的肩。若水见人来人往的,要推开他。他说:“让妈看看我们亲密,好让她放心。” 若水觉得有理,没推了。 顾有榛暗笑,这媳妇儿真好哄。 “对了,先去妇产科。”他突然想起来。 若水急忙跟他去了。 检查了一番,没什么大碍,医生只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比如不要太劳累、心情放松、注意营养。 顾有榛觉得有点言之无物,决定叫顾大成帮忙找个老中医。顾大成做了这 么多年生意,自然认识一些人,要是能找到军医更好。多看看总没坏处,女人身体娇贵,给若水调理调理也好。 若水认真听着医生的话,突然发现他看着自己,疑惑地问:“干嘛?” 顾有榛一笑,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顿时觉得医生的话顺耳了。遇到他之前,哪想过这样的日子?一起备孕听医生教诲,不就是有个家了么?而这个家,正在慢慢扩大…… 顾有榛想着从小的境遇,有点迫不及待了。 他没怨过父母离婚,但他到底……想要一个完整的家。父母给不了,就自己来吧。 离开后,他问:“要不要多生几个?” 若水眼角一抽,猛地看着他:“几个?!”想到一堆娃在身边爬、长大了各种叛逆不服管、成年了个个伸手要钱买房子……她的脸都白了。 顾有榛心里咯噔一下:“你……不想多生一个吗?” 若水顿时松口气,拍着胸口说:“多生一个啊?我还以为你要生七八个呢……” 顾有榛噗嗤一笑:“七八个?还足球队呢!想不到你这么愿意为我生,出手就是七八个的预算……” “谁跟你预算了?还不是你吓我!一个就一个,干嘛说几个?你还笑?!” “我不笑了。”顾有榛板起脸,还是有笑声漏出来。 若水一扭头,走进童玉病房,却见郦铭扬来了,两人正翘首以盼地望着门口。 若水估计刚刚的声音被他们听见了,脸一红。 郦铭扬呵呵笑道:“看样子孩子们感情很好。” 顾有榛走进来,看到他笑容一僵。 郦铭扬顿时紧张起来,忙拄着拐杖站起。 顾有榛恢复如常,关上门对若水说:“有客人?” 若水想起还没跟他说郦铭扬的事,小声问:“你认识吧?” 顾有榛瞄了一眼郦铭扬,见郦铭扬紧张、期待、讨好地看着自己,还真想说不认识!不过,自己公司的老板,怎么可能不认识?公司内部期刊上,那张老脸出现过好几次! “长得像我们董事长……”顾有榛看向若水,想起她和郦家有关系,顿时明了。 “就是你们董事长。” 若水跟郦铭扬问了个好,他也不得不打招呼。 郦铭扬感动得不行,擦了擦眼:“好!好……看着你们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若水一愣,觉得他也太关怀自己了,忍不住看向童玉。童玉倒是没多想,以为他纯粹是同情自己孤儿寡母。 顾有榛狠狠地瞪了一眼郦铭扬,眼带警告。 郦铭扬缩了缩,有点畏惧地坐下。 若水这才跟顾有榛解释。 顾有榛听了拧起眉,不免疑惑地看着郦铭扬。见郦铭扬一脸真诚,便撇过去不想。 算了,反正郦家只有讨好自己的份,还不敢算计他。就是想算计,也要有那个本事!他可不是吃素的,惹火了他,他把丽生珠宝拆开来卖了,让他们一家子喝西北风去! 他爸妈就更不是吃素的了。他爸要是急了,跟郦坚玉石俱焚不在话下,他妈肯定连郦铭扬也灭掉! 顾有榛老神在在,懒得理会郦铭扬讨好的目光,扭头和童玉小声说话。 童玉看这个女婿,越看越满意。 郦铭扬被冷落了,忍不住酸溜溜地说:“你这女婿果极好,我那个孙子反而赶不上了。” 顾有榛警告地看他一眼,让他不要乱说话。 郦铭扬讪讪地闭嘴,突然觉得自己一大把岁数了还热脸贴冷屁股挺没味的。他站起来:“我不打架你们一家三口团聚了……”说着这样的话,免不了心里一抽,“我先走了,等你出院了,记得叫我去你家道喜啊。” 童玉有气无力地笑了笑。她就算出院,也不是什么喜事,以后还不是定期回来。而且,这命的尽头都看得见了。 郦铭扬放佛看穿她的想法,忍不住说:“好好保重,放宽心。女儿女婿这么恩爱,不多久就要给你抱孙子啦~”呜……郦铭扬的心又抽了!好想哭,每说一句都是自己往心上捅刀! 080:做太多了我老婆累 童玉听了他的话,突然有了干劲,脸色亮堂地看着若水。 若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顾有榛站起来:“我送送董事长。” 若水看他一眼,点头。以他的身份,自然不需要巴结董事长,但人家在这里,该尊重的还在要尊重。 人走了,童玉忙问若水:“有消息吗?级” 若水愣了一下,脸红,却大大方方地说:“妈你放心,我们打算明年生,应该过不久就有消息了。” 童玉听了,喜不自胜,就好像看到外孙了一样:“那就好!要是能看到你家庭圆满,我也放心了。吨” “妈妈你说什么呀?”若水不爱听这话!日子越走就越不爱听,就好像……在倒计时什么一样。 “好好好,我不说。你放心好啦,我还要看着我的外孙上幼儿、考大学、结婚生娃娃呢~”童玉知道自己没有那一天,但憧憬起来,却忍不住满脸笑容。 若水松了口气:“以后让孙子孝敬你!” “是外孙!” 若水一愣,吐舌头:“知道啦~” “不稳重,在他面前也这样?” “偶尔活泼一点,他喜欢的。”若水说这种话不好意思,但为了让她放心,并不闪躲。 “那倒也是。”童玉点头,“过日子嘛,还是要有点趣味。想想你和林成……你在他面前就做不出这样子,以前见他贴着你,觉得你能制住他也好,现在想想却不对。还是有榛好,你越来越会撒娇了。” “妈——”若水捂脸。听到林成没什么感觉,但听到顾有榛却害羞。 童玉见她这样,反而更放心了。若水她是知道的,从小单亲家庭,表面温柔,内心独立,就算在顾有榛面前小鸟依人,也不怕失了自我。她越想越放心,这么好的若水,没有不让老公疼的道理。 …… 顾有榛和郦铭扬一路沉默,郦铭扬难过地问:“你就不能叫我一声吗?” “董事长。”顾有榛从善如流。 郦铭扬一窒,禁不住说:“当年的事,我——” “要道歉的话,应该和我母亲说。”顾有榛打断他,有点疲惫,“我对你们仁至义尽了,结婚了还通知你们一声。要是闹得大家不快活,别怪我翻脸无情,把你们当仇人!” “你——”郦铭扬震惊地看着他。 “我姓顾。”顾有榛认真地说,“我爸真心疼我,也爱我妈。他可不像某些人出生高贵、教育好,从二流子混上来,难得的是发达了却不花天酒地,一心一意等着我妈……比某人好。” 郦铭扬倒抽一口气,忍不住辩驳:“你爸他——” “他的事你就不用管了。”顾有榛冷声说。 郦铭扬一愣,知道他们说的根本不是一个人,痛苦地扭开头:“到底……哎!” 他发现,他没有任何挟制顾有榛的底牌。顾大成和朱璨太本事了,以至于郦家这么有钱都不能打动顾有榛。敢提丽生珠宝如何,只会惹怒顾有榛。 他不禁想,如果顾大成和朱璨穷得响叮当,那个妹妹不成器,顾有榛会不会主动贴过来。 但是,没有如果了。 郦铭扬老态龙钟地走向汽车,顾有榛突然开口:“还有……” 郦铭扬一震,忙回头看着他,满眼希冀,以为他动了什么恻隐之心。 顾有榛一脸冷漠:“我不管你和若水家怎么回事,那条项链是不是像表面那么简单,但她现在是我的人。你要是敢设计她、伤害她,小心郦家几代人的心血。” 郦家几代人的心血,自然是丽生珠宝。 郦铭扬皱了皱眉,不禁想:好大的口气! 顾有榛知道他不信,还是忍不住说:“你要是不信,找美国华尔街的人问问,知不知道一个叫亚瑟的中国人。” 好汉不提当年勇,他并不想提过去的事,毕竟那些有运气的成分在,他如今不一定有这个本事。但事关若水,一切都要扼杀在摇篮之中。他的风光业绩,肯定能震一震郦家人。 哼~别以为有钱了不起,再多的钱沾上他,都会变得和冥币一样! …… 郦铭扬回到家,想着顾有榛的话,忍不住拿起了电话。 华尔街……叫亚瑟的中国人…… 听起来很厉害啊。 …… 傍晚,郦坚回家。 田文芳和郦盈盈坐在沙发里,身边摆了一堆印着时尚名牌logo的纸袋,嘴里还在讨论这家那家的新款。 郦铭扬看着田文芳,厌恶地皱眉,倒是看着郦盈盈舒展了一下眉头。到底是亲生的,能生下来就是他的错。孩子无辜,他只能怪自己。 郦盈盈却是怕了他,紧张地站起来:“爸。” 田文芳倒是没理,哼了一声。 “听说元家的二公子住在医院 里,和你有关?”郦坚问郦盈盈。 郦盈盈脸色一变:“那是他自己作死,我还是受害人呢。” 郦坚眯了眯眼,想说什么又懒得说,直接上楼去了。 元氏这两天股价在波动,经营管理方面更是问题频发。按理说,哪家公司都会有点漏洞,但元氏好像是集中爆发了,背后没推手谁都不信! 外面都在传元二公子和郦盈盈吵了一架,大家还以为是他以此为由干了什么。 啧~元家是搞房地产的,丽生做珠宝,谁和他争? 郦坚又想着,丽生早几年也投资过房地产,但看在元家的面子上没做大,莫非大家以为他现在要灭了元家取而代之了? 他还真没那个想法。 丽生珠宝的品牌已经推到国外,接下来他打算往时尚行业全面发展。不过丽生这个牌子不能弄得杂七杂八,以后还是专做珠宝。现在先在丽生的品牌下把手表、配饰做出来,然后再开子品牌做服装、化妆品。不管怎样都在时尚圈,坚定路线,才能走得更长远啊…… 郦坚闭着眼,一步步踏上楼梯,想着有一次这样上楼,毫无防备地被朱璨抱住。朱璨笑嘻嘻地吻他:“想什么呢?走路都不专心……” 郦坚痛苦地皱了皱眉心。那些都过去了,回不去了……睁开眼,赫然看见郦铭扬在前方,他吓了一跳,怒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郦铭扬黑下脸,这是和亲爹说话的口气? “我是你爸!你在想什么?走路都闭着眼,摔了怎么办?” 郦坚觉得,这话和朱璨那话有点儿相似之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什么表情。他往前走:“听说爸最近经常出门?” “我不能出门吗?”郦铭扬跟上去,“你到我书房来。” 郦坚转道去他书房。 他拿起桌上一叠文件:“你看看这个。” 郦坚翻开,又是顾有榛的资料。他有点烦躁:“我都说了,别再弄这些。他算仁慈,可能不说什么。要是朱璨知道,你信不信她挠花你的脸?” 郦铭扬身子一抖。妈的!那女人疯起来还真敢! 郦坚虽然嘴上不赞成郦铭扬的所作所为,翻起资料来却认真得很,脸上还出现了少有的暖色。 郦铭扬嘴角微抽,伪君子!有本事说,有本事你别看啊! 郦坚看着看着,皱起眉:“他提前了两年毕业……” “是啊……”郦铭扬一叹,“在美国工作了两年,我们竟然不知道,还以为……说到底,是我们不关心他。大概那时候,他寒心了吧?” “他从来就没放在心上过,何来寒心?” 郦坚慢慢地翻着资料,脸上的表情渐渐由皱眉转为沉思,最后是惊喜、自豪。 合上文件,他满面笑意:“想不到他这么厉害。” “郦家的子孙,自然不差。”郦铭扬也笑。 “这些如果是真的……”郦坚拧眉,声音沉下去,“他完全就看不上郦家了!” “你还想怎样?”郦铭扬忍不住把顾有榛的威胁说了出来。 郦坚挑眉,关注点却不在这上面:“他肯见你?” 郦铭扬脸一红,只好说是利用若水见的。 郦坚笑起来:“好计谋,可还是被看穿了。” 郦铭扬:“……”老子是你爸! “这样也好。要是锦程再这么胡来,还有他。要是他不肯管,但他有软肋。”郦坚觉得,这童若水真是和自家有缘,越看越顺眼! 郦铭扬却皱起眉:“锦程也是你儿子。” “我知道。”郦坚看着他,嘲讽地笑道,“还是正经的婚生子呢。” 郦铭扬尴尬极了,脸上出现求饶地表情。当年的事,他真不愿提了,每次一提,就像在剜他的心! “不过在法律上,婚生子和私生子同样享有继承权!”郦坚说到这里,近乎咬牙切齿。颤着手把那份资料扔在桌上,他离开书房。 郦铭扬问:“为了个女人,你这么恨我?” “对!就是为了个女人!”郦坚的怒气,濒临爆发。 郦铭扬一震,想到顾有榛——那不仅仅是一个女人的事了……哎! …… 若水和顾有榛离开医院,却市场买菜。这个时间,超市的菜已经不新鲜了,但菜市正热闹,而且种类齐全。 只是,俊男美女的组合在菜市场显得特别亮眼。 若水平时一个人来不觉得,虽然会被人多看两眼,但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她长得漂亮,走哪里都是有人看的。可加上顾有榛这个大帅哥,吸引的目光就多得多了。 顾有榛浑不在意,若水说:“大家都在看你。” “明明在看你。” “瞎说,平时没这么多人看我!” “那说明我在你身边,让你的价值提高了。”</ “诶?”怎么话题拐成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 “吃鱼吗?”顾有榛问。 “爸喜欢吃什么?” “除了翔他都爱吃。”话音一落,若水狠狠地拧了他一把。他疼得呲牙咧嘴:“你家暴啊?” “他是爸!”别的事她才不掐他。 顾有榛求饶:“我错了,老婆大人!” 若水娇嗔地扭开头,叫卖鱼的小贩给抓了一条草鱼:“小一点,一斤左右就够了。” 顾有榛在一边看调料:“要调料吗?” “不要,我自己会做。”若水付了钱,接过杀好的鱼,拉着他往前走。 顾有榛挑眉,看着她的手忍不住一笑,还怕自己丢掉不成?发现周围人投过来的目光,他昂首挺胸:哼哼~你们不知道老子现在有多幸福! 若水看到冷冻摊上的鸡中翅,回头问:“要不要吃可乐鸡翅——你笑什么啊?” “开心。” 若水总觉得他不会有什么好话,别扭地问:“开心什么?” “这里气氛好。”烟火气浓重,放佛全世界家的气息都在这里了。 若水不解地看着他。气氛好?什么气氛?他在这里还能想“晨练”的事情不行? 她没好气地甩开他,径直去买鸡翅。挑了十多个鸡中翅,她问:“你喜欢吃泡凤爪吗?我会做!” “别麻烦了,累着你。” 正在称量的老板娘一听,看了他们一眼,偷偷地笑起来。 若水顿时红了脸,轻轻扯了一下顾有榛。 顾有榛扶着她的肩,对老板娘说:“能不能便宜点啊?” 若水:……这么自然的侃价是怎么回事?就好像天天买菜似的。 老板娘看了他一眼,见他长那么帅,脸忍不住就红了:“抹个零头吧。还买别的么?” “不了,做太多了我老婆累——嗷~” 若水踹了他一脚,把钱扔在摊子上,提着鸡翅就走。 顾有榛快步跟上去,见她不理自己,却笑得更开心了。 “买肉吗?”他抢过鸡翅提着。 若水不想理他,但他既然给她台阶,她自然就下了:“这边肉不好,有注水的,下面有家不注水。” 顾有榛惊讶:“你吃多少肉吃出来的经验?” 若水闻言,狠狠地瞪他一眼,走向一家菜摊,开始挑菜。问了价格,若水皱眉:“太贵了吧?昨天买还不是这个价的。” “现在都这个价!你一定不常买菜吧!”小贩一看他们的样子就不像会下厨的。 若水摆摆手,拉着顾有榛走了,走了几步埋怨地看着他:“都怪你!别人看我们都以为是有钱人,价格直接喊高了。” “我的错咯~”顾有榛甜蜜地笑道。 若水换了家买菜,她在挑时,他就在旁边问老板:“这个怎么卖?这个呢?” 然后,他跟人家讨价还价,而且还很厉害的样子。 若水惊呆了,看着他帅气的样子,气质那样高贵:这和你画风不符啊! “再搭根葱吧。”顾有榛拿了两根葱放进刚刚称好的蔬菜里,“现在日子苦啊,大家都不容易,以后常来!” 老板看着他——卧槽,长得好看了不起啊!你讲价就算了,你要是敢不给钱,看我不抽你! 顾有榛从若水手上拿出零钱,给老板:“没零的了,那两毛抹了吧。”然后提着菜,拉着呆愣的若水走了。 老板握着钱还没反应过来。 好半天,若水看着他:“你……” “怎么了?” “你还会讲价?”这个画风太醉人了! “挑菜我不会,讲价我肯定会!” 若水怀疑地看着他。 他哼了一声:“我在外面跑业务的时候,直接侃价侃得人吐血好吧!” 说完,他觉得有点内伤。 他当初在华尔街帮人谈生意,侃价是几亿几亿地侃,还是美金。谈完后,对方是真吐血了。现在就几块钱的交易还搭棵葱,他觉得自己为了这个傻傻的老婆也是蛮拼的。 傻傻的老婆觉得他好有道理!他的工作,不就是经常和人“侃价”的吗,真是大材小用了…… “一会儿你不要把卖肉的大叔侃得吐血啊!” 顾有榛斜睨她一眼:“怎么,你和他有一腿?” 若水一拳抡过去,他飞快地闪开了。 081:养老婆可贵了,一定要好好赚钱! 回到家,若水做饭,顾有榛给顾大成打电话。 若水看时间不早了,担心地说:“爸爸会不会有应酬啊?应该早点问他的。”顾大成好歹是生意人,应酬什么免不了的。 “我问问。”哼~有应酬也给他滚过来!敢让他媳妇儿做白功,以后不用来吃饭了! 顾大成接了一堆威胁,麻溜地滚过来了。进门时,厨房传来阵阵香气,顿时觉得筋骨舒畅! “我可是推了一堆老朋友,你也忒不地道了!”顾大成小声教训顾有榛,“请客吃饭不是要提前通知吗?下厨了才想起来,这根本没诚意。级” “本来就是临时想起你的。” “…………”算了,当他什么都没说,顾大成缩沙发角幽怨去了吨。 顾有榛去了一趟书房,把之前的企划案给他:“你这么久没回复陈文,他没问?” “前两天找我来着,这两天我给他找了点事做,他忙着呢嘿嘿~” 顾大成靠在沙发上,翻了翻手上的文件。之前的文件是打印的,顾有榛直接用手写在上面备注了。他忍不住说:“你字挺漂亮呀~” 顾有榛无声地轻哼。 “给你媳妇儿写情书没?这么好的字,就算文采差点,光看字也陶醉了呀!” “……”唔,这个可以考虑。看样子这爸还是有点用,饭不是白吃的。 顾大成看了两处,发现和之前的只有细微差别,在他看来就是没差别了,也不知道这样改了有什么用。 他也不好质疑自己儿子,就放在一边。明天拿给陈文看,他是职业经理人,说不定能看出什么来。 “你知道我们市的元氏么?”顾大成问。 顾有榛挑眉,不动声色:“华元地产?” “是啊。前几天有朋友告诉我,说华元可能要出事儿。我没看出什么来,正好陈文烦着我,就叫他关注一下。” 顾有榛笑:“人家搞地产的,你搞物流的,你关注什么?” “哎呀~都是一个地方,生意扯来扯去不就联系上了么?我怕牵一发而动全身,受影响啊!” “那倒是。”所以他这次动元氏,也不是直接从元氏下手,而是通过别的地方产生蝴蝶效应。这样,元氏查不到头,想寻求帮助的时候,别人家也受了影响,根本就分不开身来。 所以元氏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 “开始我还不信!元氏怎么可能出大事?听说元刚那个儿子也是争气的!结果这两天,元氏出了负面新闻,我知道的情况比新闻还惨了。还有那股价,降得跟蹦极似的!” “噗……”这比喻好。 “你笑什么笑?”顾大成板起脸,以为他笑自己用词不当,转开话题,“我今天可是得罪了我那几个朋友啊,改天我带你和他们一起吃个饭,就当是赔罪了。” 怕他拒绝,他连忙说:“我都答应他们了!这才脱身的!” 他想顾有榛继承他的公司,虽然顾有榛现在不同意,但迟早会同意。所以决定慢慢带顾有榛熟悉一下a市商界,自然要带他认识几个朋友,也跟他说元氏这档子算。 顾有榛正有此意。 情敌是元皓那样的人物(虽然在他眼里不算个人物,但拼爹的时代,人家的身价高啊),他自然不会永远在丽生当个小职员,迟早会打下一片天,让所有敢觊觎他女人的人都自惭形秽、不战而输。 商场上的弯弯绕绕太多了,还有和政界联姻的,那更是复杂。顾大成带他认识人,发展人脉、搞点情报,做起事来容易多了。 顾大成没想到顾有榛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忍不住得寸进尺:“要不把若水也带上?” “嗯,看她愿不愿意。她要是去,别弄太复杂的,怕她不自在。” “放心!委屈谁也不能委屈她!” 顾有榛满意点头。若水他自然要慢慢带出去,等他打下一片天,等着他的宴会、酒会就接踵而至了,到时候怎么能不让若水陪在身边? 顾有榛想着若水的好身材、好脸蛋,穿礼服不知道多好看! 得~从现在开始挣礼服钱吧!礼服来了不得要豪车、珠宝、包包啊?再配座别墅……看!养老婆可贵了,一定要好好赚钱! 商场上的敌人会说:不要脸!你用十分之一的精力来赚就够了,不用这么拼的! …… “媳妇你怎么什么都会做?太好吃了嗷~” 顾大成呼哧呼哧地啃着可乐鸡翅,说话都不清楚了。 这道菜的确好吃,顾有榛一口气吃了两个,但因为还有别的菜,就不打算吃了。 顾大成手边已经堆了一大堆骨头,粗略数了数,八个!而斯文的若水才吃到第二个。 顾大成扔下第九个的骨头,筷子又要往那边伸。 顾有榛不爽了!这可是他老婆做的,就算亲爹也不能吃这么多!!!他 猛地端开盘子,顾大成怒目而视:“你干啥?” “你吃得够多了,剩下的是若水的。” 若水一看,盘子里还有五六个,急忙摇头:“我吃两个够了!” 以前只做这一道菜的时候,她吃完三个就会觉得饱,更何况今天还有几道别的菜。 顾大成盯着鸡翅直咽口水:“对嘛对嘛,吃不完就坏掉了,让我解决掉!吃完了好洗盘子,不然还得放着!” 说完扑过去抢走盘子,背过身躲着顾有榛,直接用手抓来啃。 顾有榛嘴角抽搐:“注意你的形象……”简直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不要说是他的爹了! 顾大成摇摇头:“没事,反正是一家人。” 若水低头闷笑,不敢让他们听见。 顾有榛扶额,无奈地说:“那也要少吃点,注意胃!” “儿砸~~”顾大成回头,满嘴菜汁,打了个嗝口齿不清地说,“我就造你关心我……放心嗷了,爸吃得完!” 顾有榛嘴角直抽,懒得跟他说,见若水盯着两盘素菜吃,干脆夹了一块鱼肉在自己碗里,挑干净刺再夹给她。 若水慌忙看了顾大成一眼,小声说:“我自己来。”虽然顾大成对她很好,但要是觉得自己委屈了他儿子怎么办? 顾大成看到他们的小动作,眼睛一亮!嘿嘿,儿子这么疼媳妇,有些话好说! 他抹了一下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我给你们算的搬家的日子,有好几个,你们自己看哪天方便。” 顾有榛接过纸看起来,顾大成趁机跟若水使眼色。若水想起先前的约定,对顾有榛说:“那边好几间房间,我们俩住大了点,不然叫爸跟我们一起住吧?” 顾有榛额角一抽,看着顾大成。顾大成讨好地看着他。 他面无表情,看向若水,若水笑着给她夹菜。 “你们……”顾有榛心塞,不想伤害老婆的感情,只好伤害老爸了——“你自己有住处吧?” “呵呵……”顾大成没有否认,毕竟说没有也没人会信!他耍赖皮:“可是没人给我做饭呀~” 顾有榛不满了。虽然知道他不是把若水当保姆,但还是有点不爽:“请个佣人多少钱?!” “我我我……”顾大成求救地看着若水。 若水忙说:“爸爸肯定不是把我当佣人,他只是想和我们在一起。” “对对对!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喜欢和老人住一起,但我发誓,我绝对不给你添乱!” 顾有榛:“……”这不是添乱的问题!而是二人世界多出一个电灯泡,他觉得很憋屈!孩子不知道哪天就要来报道,他还有几天时间和若水独处?叫这个二缺的爸住在一起,不是跟自己过不去? 若水忐忑地看着他:“你……” 他看了一眼她的碗:“别忘了吃饭。” 若水低头扒饭。 他扭头对顾大成说:“爸,你事业忙,经常要去应酬,还会有朋友下属什么的来家里,住在一起不太方便。” “这……”顾大成迟疑,这的确是个问题。 “不过,等若水的妈妈出院,倒是可以和我们住在一起。她身体不太好,我们可以照顾她。”顾有榛说。 若水抬头,惊讶地看着他,眼神感动。 顾大成扁嘴,有点郁闷。虽然童玉的情况的确需要照顾,但丈母娘是人,他这个爸就不是人了?偏心偏心偏心…… 顾有榛看他一眼:“我和若水平时要上班,比较忙。妈过来了,恐怕要请人照顾,以防万一。爸要是住这里,恐怕不太自在。不过放假的时候,爸要是有空,可以过来和我们聚聚。当然,你愿意偶尔请客就更好了,我和若水没见过什么世面,就靠爸带我们去点高档的地方。” 顾大成眼睛一亮:“这也行!我和你们住一起的确不太方便!” 若水是年轻媳妇,他又不是老得走不动,有榛的工作却经常出差,住一起说不定传出闲话来。他点点头:“我以后经常找你们吃饭就是。” 顾有榛笑着答应。 若水觉得这样的安排不错,既然他们都满意,也松了口气。 …… 吃过早饭,若水穿着围裙整理房间。 顾有榛见她站在窗前,沐浴着阳光,心里温暖。这时候就想带她出门走走,满脑子都是她在阳光下的欢声笑语——他觉得她一定会笑的!还会笑得很快乐! 可能是阳光太好了,让他有这种想法。 “天气这么好,出去走走?”他问。 若水回头:“去哪呀?不想去!”她还想留在家里画总监交代的画呢。 顾有榛想了两秒,突然想到:“看车?” 若水一愣:“好吧。正好岳萌也要看车,我们带她一起?” 顾有榛点头:“那你给她打电话,顺便叫她开车来接 我们。” “好!”若水跑去打电话,却发现自己的手机停机了。 告诉顾有榛,被顾有榛骂了一声“笨”,她有点委屈。顾有榛把自己的手机给她,她扭头不接,顾有榛只好问:“她电话多少?” 若水看他一眼,又不气了,飞快地报了11个数字。 顾有榛挑眉:“你居然记得住?” “岳萌大一就用这个号码,这么多年了,我怎么记不住?说起来岳萌虽然大大咧咧的,其实……” “那我的你记得住吗?”顾有榛才不关心岳萌怎样,开始冒酸水儿。 “呃……”若水心虚,又觉得理所当然,“我们认识没多久,我以后会记住的。” 顾有榛眯眼看她,把接通的电话给她:“勒令你今天记住,我们已经进行了多次‘深入浅出’的交流,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漠视?” “呀——”若水尖叫一声,什么“深入浅出”?他好不正经!她扯着他衣袖,在他手上拍打了两下:“谁漠视你了?讨厌!” 顾有榛勾起她下巴,快速地偷了个吻,见她又要说话,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接通了。” 若水呆,然后—— “啊!” 顾有榛溜进了书房。 若水看着屏幕上的通话时间,快一分钟了。她颤巍巍地接起电话:“岳、岳萌,是我~” 呜呜呜……顾有榛这个混蛋,刚刚的话被岳萌听到啦! 岳萌一脸血,好像假装第一次接到这个号码打来的电话,然后问一句“你换号码啦?”或者“这是你老公的电话?” 可是……她说不出来。之前的事特意说出来又有点刻意,瞒着的话,被她知道就麻烦了…… 岳萌纠结了几秒,干脆含糊过去:“你们在闹什么啊?打情骂俏的时候还给我打电话?” 若水脸一红:“有榛说去看车,你要去吗?对了,这个号码是有榛的,我的停机了……” 岳萌鄙视她:“多大人了还停机?智商!” “你——”若水觉得太受伤了,“你们都一样!我不就是忘了吗?我马上去充!” “我正在淘宝买东西呢,给你充好了!”岳萌说,“好了,我来接你们!” 若水挂上电话,羞愤地揉了揉脸,拿起自己的手机,想查话费。号码还没拨完,就嘀嘀嘀进来两条短信—— 你的手机号充值500元已到账! 你的手机号充值100元已到账! 卧槽!岳萌你个土豪! 若水赶紧看自己包里有多少现金,等见了岳萌肯定要还给她!要是充几十块就算了,请客请回去,充六百是闹哪样?一定是岳萌的电脑坏了! 顾有榛从书房出来:“好了?出发!” 出了家门,若水说:“岳萌给我充了六百块话费,一会儿要还给她!”说着对他一笑,“她一向对我这么好,我记住她的号码也不奇怪~你还吃醋……” 顾有榛眼睛一眯:“六百?她怎么充的?” “网上充的呀,去营业厅太麻烦了。” “她真大方啊……”顾有榛皮笑肉不笑,“一次性充这么多,是不是填错了?” 若水觉得他阴阳怪气的,还和岳萌过不去么?她打开手机,把短信给他看。见他怔怔地盯着屏幕,她以为真相让他哑口无言了,得意地笑道:“没话说了吧?好啦~别生气了,她再好也不是我老公呀~” 这话还算……有点顺耳。 顾有榛哼唧了两声:“怎么连着给你充两次?” 若水想了想:“可能是不小心买了两份?” “那两份的金额应该一样吧?怎么一份五百,一份一百?” “呃……” “见着她问一下。”顾有榛顿了一下,“我觉得你们俩的智商都是堪忧的。” 若水瞪他,伸手碰了一下他耳朵,想拧他的,但不想扫他面子,没敢使劲。 顾有榛看着她,满眼宠溺。走出电梯,伸手就搂着她。若水烦躁地推了推他,他不肯放,她干脆算了。反正最多到小区门口他就会放开,在大街上他不会这样腻歪。 见到岳萌,若水自然问话费的事。 082:大不了牺牲色相 岳萌奇怪:“我就充了一百啊!” 若水更奇怪:“可是我收到六百!” “老子那么穷,怎么可能给你充六百?!中午你们请客!” “呃……”若水还想把钱给她呢,她这样说了,反而不好提了。 顾有榛垂着头,讳莫如深的表情。岳萌从后视镜里一看,猛地回头,忽然就笑了吨。 若水莫名其妙:“你笑什么啊?” 岳萌笑得直打滚:“若水你个笨蛋!级” 若水:“……”她今天招谁惹谁了?一大早收了三个笨蛋! “是你老公充的啦!”岳萌又气又笑,懒得和她拐弯了,“有人都要黑化了,你还安在我头上!赶紧安慰一下,我才不想拉仇恨。” 顾有榛脸色尴尬,望向窗外。 若水看过去,顿时明白了。难怪她说了之后,他是那个表情。 她轻咳一声,看了一眼开车的岳萌,不敢有太逾矩的动作,就轻轻扯着他的袖子摇了摇。 顾有榛不理她。 她只好把手指爬到他手背上,点了几下,见他没反对,就得寸进尺地滑进他手心,将他紧紧握住。 他唇角一勾,动了动,与她十指相扣。 她无声地露出一个笑容,看了看岳萌,一本正经地说:“好啦,你们都是好人——” 岳萌打断她:“别扯上我!人家给你充了六百呢~我那一百不用提了,中午你们请我就是!” 若水只好看着顾有榛,小声说:“谁叫你充这么多?都可以用一年了。” 顾有榛看着她:“谁叫你笨!” “…………” 岳萌噗嗤一笑:“行了行了,这点小事你们关起门来解决吧,大不了牺牲色相——” “岳萌!”若水气急败坏。 “ok!ok!”岳萌投降,“我们讨论一下车吧。” 顾有榛问:“你打算买什么样的?” “总价二十万左右,分期付款。我觉得奥迪有两三款不错,超出几万也可以。若水你一定拉住我,最多二十五万!我怕我一抽风,看到别的款漂亮,就买一个两百万的!” 若水脸一抽:“你卡里有那么多钱吗?” 岳萌沉默几秒,悲愤地说:“你还记得我大学的时候在一个网站写了两本小说吗?” “记得啊~”若水说。岳萌写小说的时候,她还帮忙画过封面和人设呢。岳萌得意得不行,到处显摆,把人设原图发在微博上,结果被其他作者盗去做了封面。岳萌气得和那个作者掐了一架,影响了写文的心情,后来又毕业,干脆就封笔了。 若水前几天叫她发展副业,其实就是委婉地提醒她“重操旧业”! 岳萌叹气:“昨晚我收到一条短信,说我卡里进了三十万,把我吓死了……” “多少?”若水一惊。 顾有榛也正了脸色。 岳萌拍方向盘:“我还以为自己的卡被犯罪分子盗用了,准备找警察叔叔自首呢,结果以前一起写文的小伙伴找我,问我发了多少钱,我才知道之前的文被网站弄到别的渠道去赚钱了……妈的!好多!你一定要拉住我!” “既然这么多了,你买二十万的车干嘛还分期付?” “好不容易有点存款,我才不要花掉呢~”岳萌自认是个小财迷,只不过一向取之有道。一旦进了自己的包,没有随便出去的道理! 三人直接去了奥迪4s店。 一进门,店里的销售顾问齐刷刷看了他们一眼——顾有榛高大帅气、若水柔美文静、岳萌活泼靓丽,俊男美女,都是惊艳人的长相。 可是长相没用啊!汽车销售顾问个个都是人精,扫了一眼他们的穿着,竟然一件名牌都没有!lv、爱马仕这样的不说,一两千一件的衣服和包包也该有吧?但这几个人,最多也就穿几百块一件的衣服了。 大家有点看不上,心中嗤了一下,一个个都懒得动弹。最后还是销售主管看不下去,为了店里的声誉,也为了万一中奖,亲自接待。 问了岳萌的要求,把车型介绍了一番,吹得天花乱坠。 顾有榛适时插了两句,若水和岳萌看着他,都没听懂——单个字都懂,组成句子成外星语言了。 销售主管一笑,知道他是懂车的,不敢胡说了。不过能混到主管这个位置,自然不会被他问住,这里不能说,就转个弯说呗! “顾先生说得对,岳小姐要是觉得合适,可以试驾一下。” 岳萌问顾有榛:“这辆?” 顾有榛摸着下巴:“先前那辆也不错,看你喜欢哪个长相。” 她就是先看了长相才挑的!岳萌巴掌一拍,爽快地说:“试驾!” 四人上车,去外面溜了一圈,回来就签合同交定金了。 主管笑容满面:“岳小姐真干脆!顾先 生、顾太太不看一辆么?”她觉得这两位更需要买车啊!小家庭对车的需求,比单身女子更大! 岳萌马上指着店中央的新款:“那台两百万的,你们要不要看看?又不是买不起!” 销售微微一惊,打量了一下顾有榛的穿戴,真没看出来是有钱人。不过看他们三个的长相和气质都不一般,大概现在的有钱人都低调! 顾有榛说:“有点饿了,先去吃饭。不是要我们请你吗?想吃什么?” “燕窝鱼翅行么?” 若水拍了她一下:“你也不怕噎着?” 岳萌愤愤不平:“跟你开个玩笑就这么心疼?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干嘛要给他省钱!” 若水黑线:“我又不是你女儿,你这个比喻……” “你还有心思纠结我比喻?” “反正我就不请你贵的。我们要生孩子,以后花钱的地方多呢,当然要省。” 顾有榛温柔地看着她。 “呵呵……”岳萌冷笑,“有本事你们就别挑超过五十万的车!” 若水惊:“二十万就差不多了,干嘛买那么贵的?” 岳萌不答,似笑非笑地看向顾有榛。 若水呆呆地看过去:“不会吧……”他难道想买贵的? 顾有榛轻咳一声,手搭在她肩上:“走吧,先去吃饭。” 吃饭时,若水有点忐忑,真怕他一挥霍就是几十上百万,于是旁敲侧击地问:“你打算买什么牌子?” 顾有榛如何猜不到她的心思,反问:“你喜欢什么牌子?” “呃……”她知道牌子,不了解价钱啊!“我觉得岳萌那辆就不错。” 顾有榛点头:是岳萌那辆的钱不错吧? “岳萌那个是德系品牌,质量好,一会儿我们先去看看别的德系品牌。” 岳萌默默喝茶。奔驰宝马都是德系,便宜的也不贵(那也比她那辆贵),但顾有榛会买便宜的吗?一会儿看他们俩怎么磨~ 离开饭店,车钥匙到了顾有榛手上,若水也就坐在前头。岳萌坐在后面刷微博,突然说:“若水你好久没更新微博了。” 若水随口说:“没时间。” 以前上班,她总会抽空刷一刷。她在二次元是大神一枚,出过绘本、小有名气,偶尔画点同人漫画,很多人喜欢。但童玉生病之后,她哪有时间搞这些?上班时间摸鱼都去查关于病情的资料了。 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回头看了岳萌一眼:“你又要过生日了呀~” 岳萌忙说:“你不用给我琢磨什么礼物了,孩子生下来让我当干妈就行!” 以前过生日,若水都是画幅超华丽的画给她!从描线开始,到上色完工,少说要一周的时间!现在,若水敢送,她也不敢收啊!不说童玉需要照顾,光是顾有榛,就可以因为她占了若水的私人时间而灭了她! 若水脸红了一下。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干妈了…… 顾有榛停下车,若水毫无防备地下车。进了店里,才发现是保时捷,顿时脚软了。 顾有榛眼明手快地扶住她,明知故问:“怎么了?” 若水偷偷掐他,责怪地说:“你没说来这里?” “我中意一款,带你来看看。” 他中意?那就看看吧…… 若水扫了一眼,都是时尚度爆表的跑车,一半还是敞篷,这适合他们开么?她求救地看着顾有榛。 顾有榛拍拍她的背,往前走,但根本没人接待他们。 这里最便宜的车都不少于五十万,销售人员更有“看人的眼光”,谁愿意为他们浪费时间? 这都下午了,搞不好一会儿就有富豪、富二代过来,万一正好在接待他们,那不是完全没机会了? 他们所谓的机会,并不完全是把车推销出去,更有一种是把自己推销出去! 当汽车销售的都是俊男美女,特别是这种名牌车店,更俊更美!来买车的,哪个不是有钱人?经常是今天接待了一个大富翁,没两天,店里的一个销售人员就消失了……这也是一些拜金女寻找金主的捷径。 眼见这三个人没戏,根本没人动。 岳萌气呼呼地说:“狗眼看人低!” 她大步走到接待台,狠狠敲了几下桌面:“我们看车!” “哦……”对方看了一眼,见顾有榛和若水姿态亲密,更加萎了。没钱本来就让人没动力了,大帅哥还有主了,这不是更没动力吗?如果帅哥单身,就算帅哥穷,也可以聊聊。 有人想起了前几天新加入的销售,扭头问:“佳佳呢?让佳佳来吧!” 半分钟后,就有一个员工从休息区跑过来。跑到近前,她脚步一顿,高跟鞋差点崴了。 若水看到她的脸,觉得在哪里见过,思索起来。 顾有榛眉毛一挑。 李佳佳脸色变了变,缓步走过来:“你们好,请问想选什么车?” 岳萌默默吐槽:看样子这是个新手啊!上午在那边,人家可不是一来就问什么车,而是问贵姓啊、在哪里工作啊、你们是同事一起来看车吗? 聊着聊着就像朋友一样,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这个也太开门见山了。 李佳佳也不想开门见山,谁知道会遇到熟人呢!她拨了一下头发,有点尴尬:“如果没想好,先让我介绍一下吧,这边请——” 若水想起来了,这不是林成的现女友吗?居然是汽车销售! 顾有榛却想:难怪开宝马,该不会从店里开过去的吧?不对,这里是保时捷! 他问:“李小姐之前在宝马店上班?” 李佳佳脸色一变,回头看着他:“不,我之前在读书,宝马是我自己的。” “那怎么来这里了呢?” 岳萌扯了扯若水衣袖,小声问:“你们认识?” 若水按了按她,叫她稍安勿躁。 李佳佳轻笑:“我想我不需要向你们解释这个——你们是来看车的吧?” 岳萌听她咄咄逼人,有点不满:“你这是什么态度?” 李佳佳不耐地扫了他们一眼。就算顾有榛以后有前途,但现在也不像买得起保时捷的,在这里找什么麻烦?她看了若水一眼,想到她是林成的前女友,莫不是因为这个来找自己的麻烦? “佳佳——”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个四人都熟悉的声音。 四人回头,见林成走了过来。 李佳佳脸色一变,十分烦躁,显然不愿意见到他。 林成眼里只有李佳佳,走近了才发现其他三人都是熟人,脸色顿时变得很精彩。他犹豫了一下,想到李佳佳还是狠了狠心,十分坚定地走过来:“佳佳……” 李佳佳不悦地说:“不是叫你不要来找我吗?” 接待台那边,店里的销售员全部看着这边窃窃私语。 岳萌拉了一下若水,若水急忙解释:“她是林成现在的女朋友。哦,在我和林成分手前,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大家都认识,若水不用避讳谁,用正常音量说了。 岳萌恶狠狠地骂道:“人渣!” 林成脸色扭曲了一下,懒得理他们,只想让李佳佳回心转意。李佳佳家里有钱,娶了她就是少奋斗二十年! 若水不想看到他们,对顾有榛说:“我们走吧。” 顾有榛笑道:“我们是来看车的,走什么走?” 林成一听,鄙视地问:“你?买车?你知道这里的车多少钱吗?” 李佳佳觉得他就是脑残,见他还扯着自己,大力地甩开了他! “佳佳……”林成急了,不管顾有榛,急忙讨好她,“下了班一起吃饭吧?我在西餐厅订了座。” “你听不懂人话吗?”李佳佳吼道,“我们已经分手了!以后不要来烦我!” “欢迎光临——”门口传来一声响亮的声音,李佳佳顿时停下来。 几人看过去,见一群男人拥着一名年轻女子走进来。男人个个不苟言笑、很有气势,却只是一副保镖的样子。倒是女子身边有名中年男人穿着价值不菲的西装,举止有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但也仅仅是在伺候那名女子的样子。 再最中央的女子,长发披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外套,居然跟前几天顾大成带给若水的那件外套一模一样!至于她身上其他的东西,也都是几千上万的名牌,手上的一个包甚至是几十万! 而她的脸…… 和甄宝蓝一模一样。 若水伸手抹了一把脸,望着顾有榛。顾有榛也抹了一把脸:今天什么运气? 不过,二人都疑惑了:她怎么在这里?看这架势还像被人当公主供起来了! “原来是赵先生。”销售主管接了中年男人的名片,看了一眼中间的甄宝蓝。甄宝蓝面色清冷,姓赵的中年男人又没有介绍,她居然有一种不敢问的感觉。她笑了一下,引着大家:“这边请,不知道小姐想选什么样的车?” 李佳佳见他们走过来,急忙背过身,不让他们看到自己的脸。 083:若水作死,顾有榛生气! 林成疑惑,那不是他们公司的设计师吗?之前听说是平民出身,现在看起来,怎么像千金小姐呢?要是早知道她是千金小姐,他就去追了! 甄宝蓝看到顾有榛,停了下来。 赵志成看了一眼,见顾有榛仪表不凡,眯了眯眼,问甄宝蓝:“甄小姐,怎么了?级” 甄宝蓝回神,心中一凛,怕被他看出什么,急忙说:“没事!就是觉得……被人挡了道不舒服。” 赵志成一愣,笑了笑,心中有些嘲笑:真以为你就是人物了?这才几天就会摆谱了,也不看清自己的身份! 销售主管想骂李佳佳一顿、撵走顾有榛等人,但又怕赵志成不高兴。为免单子飞了,她决定把车卖出去了再说!见旁边就有一辆超跑,她急忙问:“甄小姐看这辆怎么样?” 甄宝蓝把手里的包交给身边的保镖,坐上车,握着方向盘感受了一下。还没开口,赵志成笑道:“甄小姐要是觉得合适,可以先买下来。一会儿我们再去看法拉利,要是有喜欢的,再买一辆也可以。胥爷喜欢你,不会介意。” 甄宝蓝心里有点激动,手颤了颤。第一次遇到这种不怕花钱的,心里有点没底。她深吸一口气,看着赵志成,神情清冷地说:“就这辆吧,不用继续看了,太麻烦大家。” 赵志成不禁佩服她。他是胥爷的私人助理,胥爷的女人他全部见过,岂会看不穿她的心思?她明明高兴,脸上却不显,也难怪胥爷对她刮目相看吨。 她要真的清高孤冷,绝不对跟着胥爷,但胥爷岂会在意她这些手段?只要她能让胥爷舒服,胥爷肯定不介意多花钱。 销售主管没想到他们这么干脆,高兴得不行:“现在就把车开走吗?” 赵志成点头,对甄宝蓝说:“甄小姐,胥爷说这辆车记在你名下,你去签合同吧。” 甄宝蓝一窒,眼底兴奋,完全没想到这车会成为自己的,还以为是“借”给她开。 当初和郦锦程在一起,她开过郦锦程的车,但车始终是郦锦程的,并没有转到她名下。所以分手时,她除了那张支票和以前收到的小礼物,什么都没有。 但现在不一样了,就算有朝一日胥靖谦不要她,她仍然可以把车开走。 有钱人中的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比一般的有钱人大方! 甄宝蓝下车,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顾有榛。她一直想嫁高富帅,以前顾有榛只有高和帅,她心里难免失落,才会悄悄和郦锦程在一起。后来发现顾有榛是马上快递的太子爷,她不后悔是假的。 前几天她一直在想,如果她不奢求那么多,顾有榛这个好男人就是她的了。但现在遇到胥靖谦,她又不想了。 胥靖谦太有钱,虽然比她大十多岁,但外表完全看不出来。完美的长相、如王者般的气势,让人怦然心动,就算不为钱,也让人趋之若鹜!而且,他还没结婚…… 甄宝蓝现在的心思,便是好好跟着胥靖谦。那个男人一看就不像郦锦程、顾有榛这么好骗,她知道自己不能耍花招,只能乖一点、再乖一点……说不定能撼动他的心,最后成为胥太太。如果有那一天,她这辈子就别无所求了。 甄宝蓝跟着销售主管离开,赵志成扭头看李佳佳。 李佳佳仍然背对着他,听到脚步声走远,才慢慢回头……没想到他还没走,顿时吓了一跳。 赵志成对她点了下头,转身跟上甄宝蓝。 这一下,大家都看明白了,他们认识,难怪她刚刚刻意躲避。 岳萌摸了摸下巴:胥爷?是那个胥爷么?和胥爷扯上关系的女人……啧啧,值得深思了! 林成正要问李佳佳,李佳佳瞪了他一眼,扭头问顾有榛:“几位还要看车吗?” 顾有榛扫了林成一眼:“我看你挺忙的,叫你同事来吧。” 李佳佳顿了一下,狠狠地瞪了一眼林成,往办公区走去。 林成跟上去,走了两步回头:“买不起就赶紧走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三人一阵无语,见他伏低做小地跑远,岳萌问:“到底谁丢人现眼啊?” 若水扶住额头,有点愤怒,也不知道在生谁的气:“我以前怎么会看上他?!” 顾有榛看着她,神色不明。都有他了,还纠结以前?还样子今晚要好好收拾…… 岳萌看了他们一眼,眼珠子转了转:“谁知道你呀?你以前瞎呗!还好最后这个不错!” 若水想也没想就说:“只能说这一个,谁知道是不是最后一个啊?” 岳萌:“……” 顾有榛:“…………” 若水:“………………”救命!她说了什么? 岳萌拔腿就跑:“叫你作死,我不管你了!” 若水心虚地看着顾有榛:“我不是那个意思……” 顾有榛冷笑,脸色阴霾:“那是什么意思?” “我……” 若水知道自己说错了,不知道怎么解释,怕越说越错,干脆直接求饶:“我错了……” 顾有榛靠近她,她退了一步,跌在身后的汽车上。他俯身,双手撑在汽车上,将她圈在怀里。 她身子后仰,形成一个艰难的姿势,见他脸色阴沉,颤抖着说:“有榛,我们回家说好不好?” “我怎么不是最后一个了?”他冷声问,“你打算干什么?” 顾有榛胸口烦闷,越说越气:“看样子你还是没把我当回事!” “我那是口误!”若水急忙说。 “口误?我看是你潜意识的想法吧?”顾有榛气笑了,一把按着她脖子,吻过去。 若水身子一晃,差点栽进背后的敞篷跑车。顾有榛搂了她一把,让她站稳,但她的两条腿被他紧紧地压在了车门上。 这一幕,自然被店里的人看到了,大家都目瞪口呆——怎么吻起来了? 顾有榛吻得凶狠,恨不得咬死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不是最后一个?呵……等她死的时候,她会知道是不是最后一个!但那个时间太久,他没时间和她耗,只能让她知道说错话的代价! 甄宝蓝和林成嫉妒。虽然已经分手,但那曾经是自己的东西,现在却被别人染指,心里如何不恨? 林成恨恨地看了一眼,扭头继续缠李佳佳。 甄宝蓝脸色愤恨,见赵志成盯着自己,她更加生气:“那是我的车!” “我这就去处理!”销售主管急忙道歉,冲过去棒打鸳鸯,“你们干什么?快给我住手!不对!住嘴——” 顾有榛回头,阴鸷地看着她。 她吓得退了两步。 若水揪着顾有榛的衣服,喘了两口气,伸手擦了擦嘴,发现手背上有一丝血迹。 她呆呆地看着,没想到他今天这么粗暴。以前他吻她,哪里舍得弄伤她一丁点?就连攀附激情的顶点时,他都会尽力克制自己。 若水望着他,见他下颚紧绷,显然是气到了极点。她很后悔,也不知是不是伤了他。她怎么那么嘴快呢?那种话怎么能随便说? 销售主管定了定神,愤怒地说:“你们看车就好好看车,不要在这里——这里……”她指着他们身后那辆车,“那是甄小姐的车,碰坏了怎么办?” “我陪!”顾有榛冷酷地说。 销售主管一愣,哑口无言。 若水忙扯了扯他衣袖。 他扭头瞪着她,眼里满是怒火。 若水惊了一下,却没松开他,怯怯地说:“我们先回家吧……老公。” 顾有榛眉心一跳,气得更厉害:“现在知道喊老公了?” 居然知道怎么拿捏他了,呵……他就偏不遂她的愿!他是那么好欺负的?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想得美! 若水抿紧唇,眼眶开始湿润。她不想哭,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干脆扑进他怀里,将他紧紧抱住:“我错了……” 顾有榛浑身一震,心还真软了。但她今天能说出这样的话,他要是这么容易原谅,谁知道她会不会得寸进尺? 他猛地推开她。她一惊,紧张地望着他。 他没理,扭头对销售主管说:“那位小姐要是嫌弃我们玷污了她的车,就叫她换一辆!你们这款车,应该不止这一辆吧?” 要是别人说这话,销售主管肯定仗势欺人骂一顿!但他的表情太可怕了,销售主管结结巴巴地说:“可、可是今天没有,甄小姐现在……” “那是你的事!”顾有榛剜了甄宝蓝一眼,甄宝蓝心里一惊,从来没见过他这种表情,根本不敢与她对视。 他走到那群销售顾问面前:“我要一台卡宴,谁帮我办一下手续?” 众人面面相觑,完全反应不过来。还是李佳佳先回神,匆忙跑到他跟前:“卡宴吗?新款还是旧款?什么颜色?”说着眼神闪烁,在他唇上停留了片刻。 他的唇,还沾着几点嫣红的血迹,冷酷中带着一丝邪魅,让人挪不开眼。 “现在可以开走的。” “那边有几辆都可以开走。”李佳佳直接指了最贵的那款。 顾有榛扫了一眼,拿出皮甲:“黑色。”然后掏出一张普普通通的银行卡。 这时,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急忙拿笔、拿资料、拿合同…… “首付多少?”有人问。 “全款。” 一群人差点给跪了,李佳佳淡定地刷卡:“优惠价260万,请输密码。” 顾有榛冷着脸,输了密码。 李佳佳看到pos机里的凭条打印出来,心情复杂。她第一眼看他,就知道他不凡,原本以为他以后才有成就,哪知道现在就……她不禁奇怪,这么有钱,怎么还和林成做同事?还被同事看不起! 林成完全惊呆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像做梦 一样!甄宝蓝和顾有榛,不都是他公司的同事吗?怎么一个个都在这里买几百万的豪车? 甄宝蓝早知道顾有榛的来历,没有惊讶,但心里很不舒服。260万……她那辆跑车才一百万! 甄宝蓝心情烦躁,转身往外走,对赵志成说:“我们先回去吧,车改天来提!” “是。”赵志成不卑不亢地跟在她身边,“甄小姐逛了这么久也累了,不如先回酒店休息,一会儿胥爷回来看到你也高兴。” 主管送完他们回来,顾有榛的手续已经办好。她对他更加惊讶,怎么就买了呢?看他穿成那样,完全没想到会买! 顾有榛拿钥匙上了车,轰轰轰地发动汽车,直接开走了。大家追到门口,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岳萌回神,跑到若水身边。若水身子一软,趴在旁边的跑车上。 “你没事吧?” 若水想哭:“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罪过更大!你这作死的熊孩子……”岳萌捂着小心脏,有点不淡定,“你老公买了车,全款付清,260万,你能不能发表一下感想?” 若水眼睛一花,差点晕倒:“多少?!” “260万!”岳萌扶着她,“淡定,我看他有钱,别心疼!” 若水深吸一口气,怎么能不心疼? “走……”若水颤巍巍地说,“去追他。” 岳萌扶着她往外走,举得今天的事情太复杂了!一会儿回去捋捋,说不定胥靖谦的新闻有突破口…… 主管走到李佳佳面前,拍拍她的肩:“反应很快嘛!你提前下班吧,放你假。私人问题解决好,我不希望以后再发生这种事。” 李佳佳点头,放了手上的东西,拿着自己的包离开。 “私人问题”林成跟上去:“佳佳,你看她都结婚了,我和她没有关系。我们自己好好过不行吗?” 李佳佳冷笑,拉开自己的宝马车门:“上车吧,我们聊聊。” 林成一喜,马上钻进副驾驶,扣上安全带。 李佳佳握紧方向盘,脚踩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林成看着她漂亮的双手,每一个指甲上都贴着美轮美奂的花,高贵得不可方物。他又想起若水,若水的指甲永远素净,和指腹一般长,握在手心不会硌人,但看起来不怎么漂亮。 其实她的手指是漂亮的,纤细修长,就像诗里写的“指如削葱根”。但他见别的女孩子都把指甲做得漂漂亮亮的,多少有点不满。如李佳佳这般,简直是女神。 李佳佳敲了敲方向盘,冷笑道:“林成,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不过你的愿望必须落空了。” 林成脸色微变。什么叫愿望落空?难道她知道自己追着她,是为了她的钱?他急忙说:“佳佳,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你看到刚刚那个女人了吗?” “甄宝蓝?” 李佳佳眼睛一眯:“你认识?” “你别误会,她是我公司的同事,听说已经辞职了!” “原来如此……”李佳佳一笑,“如果是我,我也辞职,人往高处走嘛……” “高处?我听他们提起胥爷……” “对啊,胥爷。她身后那群人就是胥爷的手下,我全部认识。” “你认识胥爷?” “很熟。不过他可能不记得我了。” 林成突然觉得很怪异,看了看她的打扮,再看看这辆车,有不好的预感升起…… “我曾经也站在那个女人的位置,被那群人簇拥着去买车,买奢侈品……” 林成一愣,疑惑地看着她:“你……” “我被胥靖谦包.养过。”她直言。 林成蓦地瞪大眼,满脸不可思议:“你——” 李佳佳冷冷地看他:“你要是不背着你女朋友乱来,也不会被我骗!” “什么时候?”林成怒问,“你第一次明明跟我——” 李佳佳冷笑一声:“别天真了好吗?我认识你的时候,的确还是处。我为什么跟你分手?因为我遇到了胥靖谦!我把第一次卖给他,他锦衣玉食地养着我,我自然不敢背着他再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本来想一直跟着他,不过他怎么可能不换人?这车是他给我买的,皇图的会员卡也是他送的!我离开他之后,又碰到你,就去做了处.女.膜修补手术……” 084:方寒归来 “你——”林成愤怒,伸手就去打他,“你这个贱人!” 李佳佳急踩刹车,转身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直接把他扇傻了。 “你凭什么怪我?你什么样,你以为我不知道?见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安分,肯定有女朋友!哼,怪我?怪就怪你自己!” 李佳佳深知这人软骨头,他要凶,就比他更凶,谅他硬气不起来。 林成果然呆了半晌,又才发火:“你花了我那么多钱——级” “还不是你想玩我!”李佳佳大怒,“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出差都去嫖!太贵了是吧?所以来泡大学生,觉得送我几件小礼物,我就会交出自己?做梦!” 林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显然被说中了心事吨。 “给我滚下去!”李佳佳一怒,打开车门,一脚把他踹了下去,“以后少去烦我!” 她去卖车,是想找个富二代。被他天天这样烦着,她怎么寻找目标? ………… 顾有榛开着车在马路上飞驰,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站在若水的角度,他知道若水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她父母离异,心里可能对婚姻没信心;他们认识只有两个月,彼此之间不熟悉,对他的依赖不多…… 但无论怎么给她找理由,他心里还是不爽! 他都表白过了,她难道完全没放在心上? 这是态度问题!她压根儿没想和他好好过! 顾有榛越想越气,想风风火火地飙一回车,结果马路上堵得不行,不一会儿又是红灯。 他缓缓地停下车,猛地捶了一下方向盘——他妈的居然连发泄的途径都没有! 手机响起来,他表情扭曲了一下——肯定是若水打来道歉的! 他凭什么要接受她的道歉?这次必须吓吓她,给她一点教训,让她以后不敢乱说话! 手机持续响了半分钟,绿灯已经亮了,顾有榛一边开车,一边戴上耳机。一看来电显示,居然不是若水! 他差点把手机丢出去! 不过电话已经接通了,他只能气势汹汹地问:“搞什么?半夜三更你不睡觉吗?” 来电的人是他在美国的好友、“龙味”的总裁——方寒。此刻,美国应该是凌晨三点半! 方寒顿了一下,好奇地问:“这么大火气,和老婆吵架了?” “……” 方寒本来是开玩笑,听他沉默,忍不住担忧:“不会猜中了吧?” 顾有榛捏了捏鼻梁,平稳地驾驶着汽车:“什么事?” “我现在在a市机场。” 顾有榛愣了一下,严肃地说:“你别骗我!” “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开gps定位。” 顾有榛深吸一口气,想着马上故友相见,心中喜悦,脸上也露出一点笑影来:“要我去接你?” “你要是忙的话,就算了。” “你都给我打电话了,不就是要我去接你吗?!”顾有榛笑道,“等着,我大概半个钟头后到!” 顾有榛加快速度,改道往机场的方向开去。在通往机场的高速公路上,顺便飙了一下,心情舒服多了。 顾有榛走进机场大厅,往方寒说的地方走去。走近了,远远地看到一个人蹲在地上,旁边放了两个行李箱。 “方寒——”顾有榛激动地喊了一声。 方寒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真心相待的朋友。自从他两年前回国,就再也没见过,现在自然高兴。要是老婆不往他心上捅刀子,他更高兴! 方寒回头,露出一张帅气文雅的脸,看起来颇为斯文。 顾有榛却知道,这人一点都不斯文,坏起来让人防不胜防!他使坏的手段就是跟他学的,要是没遇到过他,根本学不会骗人的手段! 当然,顾有榛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本身就很坏,只是没遇到方寒之前,天赋没被觉醒。遇到方寒之后,两人狼狈为奸,以阴险为荣,才越来越会使手段。现如今,最得意的成果就是骗到了老婆! 顾有榛这样一想,顿时觉得继续和若水生气不厚道。不行,还是要给她一个教训!他已经对她这么好了,她怎么能不当一回事? 顾有榛正想着,突然一个小脑袋从方寒肩膀上窜出来! 他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一个特别小的小女孩,脸蛋白里透红、眼睛大大的闪着好奇、头上戴着一对闪闪跳动的蝴蝶发夹…… 顾有榛一个激灵,差点摔倒——我去!方寒身边怎么有个孩子? 他急忙站稳,甩了甩头,再看—— 果然有个孩子!像小天使一样! 小天使扒着方寒的肩,看了顾有榛一眼,猛地缩回去。 顾有榛呆了。几秒后,小天使又慢慢地伸出头,望着他咯咯一笑。他停下来,神情复杂地看着她,然后看着方 寒。 方寒抱着她站起来,她猛地抱紧他脖子,躲在了他怀里,似乎很害羞。 顾有榛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方寒笑着问:“怎么了?见到老朋友,不打个招呼?” “你等我缓缓……”顾有榛低着头,安静了两分钟才抬起来。这时候,小孩子已经从方寒怀里抬头,悄悄地在看他了。 他复杂地看着孩子,问方寒:“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方寒说。 顾有榛瞪眼看着他,见他只是笑、并不多做解释,猜是有什么事发生。他也不深究,问一些无伤大雅的问题:“多大了?” “一岁半,会叫人了。”方寒低头对孩子说,“墨墨,叫叔叔。” 小女孩看着顾有榛,红着脸喊了一声“叔叔”,口齿不太清楚,但声音很软糯。配着那小鹿斑比的眼神、细腻无暇的脸蛋,叫人心都要化了。 顾有榛顿时便想,他和若水的孩子,也会这么好看吗?他伸手便摸了一下她的脸:“真可爱,叫墨墨是吧?” 墨墨脸红了,往方寒肩上一靠,两眼仍然看着他,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 方寒温柔地看了一眼,对顾有榛说:“她喜欢你。” 顾有榛禁不住有点得意,难道自己有孩子缘?他又摸了摸墨墨的头,不满地看着方寒:“一岁半了,之前居然没告诉我。” 方寒笑了笑,没答话:“孩子有点累了,有什么晚点再问吧。” 从美国飞这边要十几个小时,的确有点累人,顾有榛善解人意地提起行李箱:“走吧。” 上车后,方寒拿一张童毯把墨墨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把她哄睡觉。 顾有榛忍不住说:“你这动作挺熟练啊,真是你生的?” “你没发现她和我长得像吗?” “像。”顾有榛点头,“她妈呢?” 方寒沉默几秒,轻轻叹气:“不见了。” 顾有榛看了看他脸色,问:“中国人?”孩子脸上看不出混血儿的特征。 “大概吧,反正没听她说过日文、韩文。” 顾有榛无语了一会儿:“所以是来找人的?” 方寒笑了笑:“不是。” “那你来干什么?视察餐厅?” 方寒看着他,不解地问:“不是你叫我滚回来看你老婆吗?” 顾有榛噎了一下,想到那伤人的老婆,顿时心塞。 “顺便散散心、看看店面,再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她妈。” 顾有榛突然觉得,好友也太苦逼了!自己老婆虽然不上道,好歹在身边。他想了想,关心地问:“要跟我说说吗?” 方寒叹气:“一言难尽……不过也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他沉默下来。 顾有榛没再问。他和若水之间的事,他也不愿意告诉旁人,再好的朋友都一样。 眼看车子进了市区,顾有榛问:“你打算住哪里?我那里不好住人,现在的地方就一间卧室,你一个人还可以打地铺、睡沙发,带着孩子怎么办?新家房间倒是多,但还没搬进去,让你先去住也不好……要不住几天酒店,或者去我爸那里。等我搬了家,你再到我家里去。” 方寒点头,两人是挚友,有什么话都是直说:“酒店我定了一家。原本就打算先在酒店住,没见过嫂子,直接去打搅也不好。” 顾有榛轻轻叹气,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方寒一笑:“看到你感情不顺,我也就开心了。” 顾有榛怒:“这是人说的话吗?!” 方寒拍着怀里的孩子:“当然是,我确定我是人类。” “…………”妈的!等他和若水和好,绝不介绍他们认识,免得他去家里蹭饭! …… 酒店前台,工作人员看到两个帅气的男人抱着小孩来办入住手续,表情十分精彩! 虽然国内同性婚姻不合法,但腐女多了,大家看人的眼神也不一样了,忍不住就去想些有的没的。而且顾有榛拖着的两只行李箱上,有飞机托运的行李标签,有人眼尖地看了一眼,发现是从美国来的飞机,心中更觉得他们是从美国结婚回来的…… 顾有榛和方寒再厉害,也猜不到大家在想什么,只是觉得落在身上的眼神有点诡异,让人身上毛毛的。 办好手续,顾有榛拿起房卡就走,害怕多呆一秒就贞操不保! “快点!”他板着脸对方寒说。 方寒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着小的行李箱。 两人走远后,身后的人窃窃私语:“你觉得谁攻谁受啊?” “抱孩子的很明显是受啊……” 顾有榛模糊地听到一个“受”字,还是没搞明白大家在说什么。 进了电梯,按下楼层12。有几层楼旁边标注了“咖啡厅” 、“棋牌室”、“spa馆”之类的字样。 电梯经过写着“棋牌室”的3楼,停了下来。 顾有榛顺了一下行李箱,方寒也抱着孩子靠边。 电梯门打开,外面站了一群人,里外的人都是一愣。因为双方的长相气质都不是路人,彼此就像看到了同类。 顾有榛不止看到了同类,还看到了熟人。他神情寡淡,倒没露出什么来。外面的甄宝蓝反而低低地抽了口气,然后就低下头,完全不敢看他。 顾有榛扫了一眼她身边的男人,看起来比他和方寒大几岁,气势凌然,估计就是胥爷。他对这人有所耳闻,想到自己打算“建功立业”,保不准以后会交手,忍不住看了一眼。 电梯门突然要关上,他伸手按住开门键,即将阖上的门又退了回去。 胥靖谦不进来,就是不想和陌生人一起。但他突然按住开关,倒让他意外了一下。旁边的赵志成问:“胥爷?” 胥靖谦直接走进去,其他人也就鱼贯而入。 顾有榛松了手,一个保镖对他点了下头,以示感谢,然后按了最上面的楼层。顾有榛猜测,多半是总统套房。 “嗯……”方寒怀里的孩子醒了,揉着惺忪的眼爬起来,“爹地……” “小懒猪。”方寒轻笑着拍她的头。 她咯咯一笑,小小的拳头揪着他的衣领,埋头在他颈间不停地蹭啊蹭…… 叮—— “好了,我们到了。小猪先睡个觉,然后叫叔叔带我们去吃好吃的……”方寒抱着她往外走,走到门口,她看到胥靖谦,突然露出疑惑的表情,然后身子一歪,扑了过去。 “诶?!”方寒一惊。 胥靖谦的保镖也惊了,想把人推开,但这看起来一岁多的小奶娃,却让他们不敢胡乱出手。慢了一秒的结果就是,小孩子揪住了胥靖谦昂贵的西服,用忽闪忽闪的眼睛看着胥靖谦:“叔叔……” 已经出去的顾有榛回头,一头黑线:“你叔叔在这里。” 小东西回头,看到他疑惑了一下,然后又看着胥靖谦。 胥靖谦面无表情,他身后的人全都惴惴不安,怕他发火。 顾有榛和方寒不怕,任他再厉害,敢不讲理,就搞垮他的公司! 于是方寒使劲想把孩子抱回来,但孩子抱着胥靖谦不撒手,他又不敢使大力,怕弄伤孩子。 顾有榛只好放下箱子去帮忙:“放手,这不是你叔叔!” “呜呜……”刚刚醒的小孩脾气很坏,被他们扯着扯着就要哭,“是叔叔……” 还好她的力气不是很大,两人出手,很轻松地把她扯开了。她不满地抱着方寒的脖子,望着胥靖谦,还想亲近。 方寒见胥靖谦的西装皱了一点,不卑不亢地说:“抱歉,西装我可以赔你。” 胥靖谦低头看了一眼,望着孩子露出一个笑:“不用了。” 甄宝蓝惊讶地看着他——他居然会笑! 方寒点点头,正要离开,胥靖谦又说:“别骂她,她这么小还不懂事。” 方寒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会担心孩子被骂。 “放心,这是我的宝贝。”方寒说。 胥靖谦看了一眼电梯的按钮,按着开门键的保镖马上松手。电梯门紧跟着合上,数字一闪一闪地往上跳。 赵志成不解地开口:“胥爷?”他从来没见过自家boss这么好脾气。 胥靖谦笑了一下:“她像冉冉。” 赵志成愣了一下,跟着笑:“说起来倒真像。对了,提箱子那个男人,刚刚带甄小姐去买车的时候碰到过。” “哦?”胥靖谦挑了下眉,兴致不大的样子。他低头看了一眼甄宝蓝,甄宝蓝局促地笑了一下。 他勾了下唇,没问没说。反正她只是排解的工具,听话就多留一阵,不听话就换。 走出电梯,外面站着一名助理:“胥爷,冉小姐来了。” 甄宝蓝微微皱眉。冉小姐是莫冉,她见过一次。莫冉的身份她不清楚,但应该跟自己一样,都只是胥靖谦的女人。但胥靖谦对莫冉的态度,比之自己完全不同。 她在胥靖谦身边必须当隐形人,不能多嘴,胥靖谦也不大和她说话。哪怕上了床,他也没有任何关心的语言,偶尔会命令她配合他。 而那次见到莫冉,胥靖谦却问:今天戏拍得怎么样?中午想吃什么? 甄宝蓝心中苦涩。如果是和顾有榛在一起,顾有榛这样淡淡地问两句,她会觉得他敷衍、不关心自己。但在胥靖谦身边,这种很平常的话,却成了一种关心和另眼相待,想他这样问是痴心妄想。 她明白,自己只供胥靖谦肉体发泄,而莫冉……大概在他心底吧。 她以前觉得为了物质出卖身体无所谓,大概是梦想肉体发生关系时也会产生感情,比如和郦锦程在一起的时候。</p 但现在,完全没感情,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 甄宝蓝摸着身上高档的时装,并不后悔,毕竟这是她一直以来的追求。再说了,保不准有一天,她会让胥靖谦动心呢。 她看了一眼沙发里的莫冉。 莫冉屈着膝,把电脑放在腿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丝毫不理胥靖谦。 甄宝蓝心里冷笑。恃宠而骄,再多的耐心也会磨掉,这个莫冉太自以为是了。照这样下去,胥靖谦迟早会对她失去耐心,她哭都来不及。 胥靖谦一直看着莫冉,好片刻才问:“还在和我生气?” 莫冉抬头,精致的眉眼间有淡淡的愁绪。她看了一眼甄宝蓝,冷笑一声:“你这么忙?我哪敢和你生气?” 胥靖谦看着她,过了几秒对甄宝蓝说:“你回房去。” 甄宝蓝僵硬地笑了笑,飞快地回了房间。 胥靖谦拿起雪茄,对莫冉说:“你别再折腾银河游戏那边了,再折腾就让别人去做代言。” 莫冉低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翘着键盘:“随意~” 胥靖谦眯了眯眼,抬头吐了个烟圈,无奈地说:“随你吧……” …… 放好行李,顾有榛问:“休息一下去吃晚饭?” 方寒点头,打开行李箱,把孩子的东西拿出来。顾有榛看着他,见他来来回回,拿房里的烧水壶烧了水,然后洗奶瓶、消毒,给孩子冲奶粉、试温度,最后把奶瓶塞孩子手里:“又抱着陌生人不撒手,我怎么教你的?” 墨墨抱着奶瓶看着他:“叔叔……” 顾有榛问:“她脸盲?” 方寒无奈:“她好.色!” “啊?” “看到帅哥美女就狗腿!以前都不叫叔叔阿姨,直接叫爹地妈咪,被我抽了一回,现在至少不会认贼作父了。” 顾有榛:“……你这女儿是朵奇葩呀!” 方寒摇头,似乎很头疼。他拿了几件衣服:“我洗个澡,你帮我看着她,让她好好喝奶就行,别让她干别的。” 085:我倒是宁愿睡沙发,咱俩生气完全是两个极端! 顾有榛挥挥手,把孩子圈在身前。孩子倒是很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吐出奶嘴儿,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顾有榛:“……” “咯咯……”墨墨笑起来,抱着奶瓶继续吸奶,样子十分满足级。 顾有榛拿纸巾擦掉脸上的奶渍:“果然是小色女……” 方寒很快出来,衣裳已经换好,问:“吃什么?我对这里不熟,只能你做主。孩子也吃饭了,最好能有她吃的。” 顾有榛想起上次顾大成带他和若水去的那家中餐会所不错,说:“中餐吧。你们刚下飞机,吃点清淡的。” 方寒点头,从箱子里拿出小梳子,把孩子扒拉到自己身前:“我们去见漂亮阿姨,换个发型好不好?” 墨墨使劲点头:“漂亮阿姨!” 方寒无奈地揉了她一下:“你肯定投错了性别。吨” 顾有榛噗嗤一笑,见他三两下给墨墨梳了两条辫子、在头顶别了一对亮晶晶的小发卡,惊叹不已:“你牛啊!这技能满级了吧,又冲奶、又梳头,以后我的孩子也给你带?” “给我当儿媳妇就行。”方寒说。 “你这是女儿。” “以后我再生个儿子不行吗?你准备一个女儿给我。” 顾有榛想了想,他要是有个墨墨这么可爱的女儿,绝对舍不得她嫁人!他说:“我生个儿子,你把她给我当儿媳妇不可以?”把别人家可爱的小姑娘拐来当儿媳妇,毫无压力! “就算是你的儿子,想拐走我家宝贝,也得被我狠抽几顿!你舍得?” “……算了我们先去吃饭吧,我那里还没谱呢。”原来当爹的心情都一样,他舍不得女儿,别人也必须舍不得啊! 方寒拿镜子给墨墨看:“怎么样?” 墨墨摇头晃脑,看了看头顶,对发卡不满意,指着桌上会跳动的蝴蝶发卡:“那个!” “好吧,这个。”方寒给她换上。 她高兴了,扑到方寒怀中,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口齿不清地说:“好爱爹地……” 方寒笑了,抱着她站起来,把她往空中抛了几下,惹得她哈哈大笑。 顾有榛羡慕嫉妒恨:“走了!”有女儿了不起啊?他今晚就回去生! 方寒以为吃饭时会见到他老婆,到了会所那边却没人来碰头。他耐心地等到菜全部上完,身边的墨墨趴在桌上、伸手想拿前面那笼精致的包子。 他把人拉回来,顾有榛笑着夹了一个包子在他碗里:“让她尝尝,小心烫。” 方寒用筷子把包子分成两半,送到嘴边吹凉。吹了两下,他忍不住自己尝了一口:“比龙味的好吃。” “当然。这是现做的,还走高端路线,龙味是速冻的。”顾有榛说。 快餐店不可能现做,龙味那么多连锁店,都现做还得每个店配个技术不差的厨师,所以他们的点心都是用速冻产品加热。不过速冻产品大部分是他们自己开发的,甚至为了达到美味的口感,耗费了很大的心力去研究。 方寒把温热的包子喂给墨墨吃,一边问顾有榛:“就我们?” 顾有榛知道他在问什么,佯装不懂:“你还想有谁?” 方寒无奈:“真吵架了?”他之前那样问是开玩笑,他可不想好友感情不顺。 顾有榛狞笑:“平时对她太好了,她才敢打胡乱说。这次非要晾晾她,让她知道我的脾气!” 方寒听他这样说,估计事情不大,就免了担心,忍不住唾弃一声:“幼稚!” “老婆都没见了的人没资格说这种话!” “我们又不是吵架……” “不管原因,只管结果!” 方寒噎了一下,看了看墨墨:“好吧,我是挺没用的。” 顾有榛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有问题就解决,要帮忙就说话。” 方寒端起斟满酒的杯子,和他碰了一下:“放心,我不会客气。” 十多分钟后,顾有榛的电话响起,他拿来一看——“老婆”! 完全没想到! 先前盼着她来,她不来;现在没做好心理准备,她又来了! 顾有榛接起电话,语气不太好:“喂?” 他心里怨怼。他都走了多久了?居然现在才打电话来!她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心里? “有榛……”若水声音忐忑,带着讨好,“你几点回来?今晚吃糖醋排骨好不好?” 顾有榛抬手看了一眼表,到了做晚饭的时间了。她先前不打来,难道是不敢?现在打来,是特意等到这个时间? 他心里软了软,却不想太快原谅她,佯装冷漠地说:“我和朋友在外面吃,你不用做我的。” 若水愣了一下,没想到是这个回答,呐呐地说:“哦……我知道了。那——”她想问他几点回来,沉默了片刻,怕这样的追问让他 反感,只好说,“那我挂了。” 顾有榛闭了闭眼,胸口重重起伏了一下。这样就挂了?她就没别的好说?他压住满腔的烦躁:“嗯!”然后率先挂了电话。 方寒含笑看着他,手上拿着半个包子喂墨墨。墨墨一边咬,一边盯着顾有榛,顾有榛抬头便对上她黑珍珠一般的眸子,忍不住一笑:“这丫头跟仓鼠一样!” 方寒低头看了一眼,炫耀地问:“可爱吧?” 顾有榛黑下脸:“哼!” …… 若水放下手机,在电脑前坐下。电脑上开着绘图软件,本该放键盘的地方放着数位板,屏幕上是刚画了轮廓的图画。 她叹口气,拿起感应笔,继续在绘图板上作画…… 啪! 外面传来声响,若水手一抖,屏幕上的画立即多了一道不该有的线条。她马上取消这步操作,发现一副画已经完成了大半。随手点了保存,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发现天已经黑透。 她站起来往外走,到门口时,顾有榛出现了。 她在他身上闻到一股酒气,抬头望着他,愧疚又心疼。 顾有榛扶着门框,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还没吃晚饭?” 若水一愣,急忙摇头:“吃过了。” “是吗?” 外面黑成一片,他才不信她吃过了。她给他打电话时,天已经渐黑,她如果在那时做饭,肯定会开灯。吃完饭再进书房,她就不会把客厅的灯关掉,因为他要回家,她会给他留灯,以前她就是这样做的,不可能更改。 现在只有一个可能,她打电话的时候在书房,打完电话就没离开过! 顾有榛心里有一股火气,一张嘴,浑浊的酒气喷在她脸上:“你这是和我较劲?明明是你做错了,你还和我较劲?你以为我故意不回来吃饭,饿着好叫我心疼是吧?” “我没有。”若水辩解。她真的没想那么多,只是后悔说了那样的话,没胃口,没想过拿这件事来拿捏他! “我懒得管你!”顾有榛一甩手,转身回了卧房。 若水愣了片刻,没有生气,没有难过。 他一定是醉了,才和她说这种话的。 她转身关上电脑,快步回到卧室,见他躺在床上,好像是睡着了。 “有榛?”她叫了两声,他紧闭着眼没有回应。若水沉默片刻,伸手摸了摸他眉眼,低低地说:“对不起……我是无心的。” 说完,他还是没反应。 她坐在床边,过了一会儿握住他的手,又喊了他一声,他仍然没动静。 她轻轻一叹,见时间还早,就说:“那你先眯一会儿吧。”说完拿了衣服去洗澡。 她打算洗完后再叫他去洗,从浴室出来,却发现他从厨房走出来。 “你要喝水吗?”若水忙问,“你喝了酒,喝蜜水比较好,等我给你冲!”说完走进厨房,却见流理台上放着一盘刚刚做好的意大利面。 顾有榛站在门口,看着她。 她呆呆地回头,惊讶不已。 他懒懒地闭了下眼,转身走了出去:“把它吃完!” 若水抿着唇,一会儿后,眼泪不争气地落下来。 他怎么能对她这么好? “呜呜……” 顾有榛走回来,冷声问:“要我生气?” 若水猛地刹住泪水,端起意大利面,飞快地吃起来。 顾有榛扭头进了浴室,若水吃了两口,泪水又哗哗地流下来。 他出来时,她已经吃完,碗筷也洗干净了。她端着一杯蜜水站在浴室门口,见了他马上递过去:“喝一点吧,舒服一点。” 顾有榛端起喝了一口。 若水咬着唇,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正要说什么,他突然靠近,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唔……”若水低吟一声,伸手抵着他胸口。 他倾身压住她,随手把杯子放在了洗漱台上,像一头咬住猎物的猛兽,猛烈地啃噬着她! 若水从没见过他这样,有些怕,不适应,却不敢推开他。 他喝了酒,在生气,她要是拒绝,谁知道他会不会发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 她颤巍巍的圈住他脖子,生涩地回应。 顾有榛抱起她,把她放在洗手池上,不满她这么“斯文”:“这么多次了,你还是这么……这么……”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最后小声地说了一句“这么笨”,然后再次吻住她。与此同时,他的手也没闲着,将她揉捏得浑身发软。 若水哆哆嗦嗦地回应,没有推拒。他自然不客气,直接就在这里占有了她。 “嗯……”若水咬住唇,手和脚都紧紧地圈住他,身子轻轻地颤抖。 顾有榛垂眸看她,眼底一片朦胧,好像醉得迷糊。 若 水看了他一眼,靠在他怀里轻问:“不生气了好吗?” 顾有榛脸色一青。他还没完呢,她就和他谈条件了? 他咬着牙,不说话,只管折腾。折腾完了,看向镜子,见她肌肤泛红、背上有微微的薄汗…… 他很想叫她看一看,但想到她脸皮薄,怕她受不了这种情景,就打消了这个主意。这样一来,他不无遗憾,只好狠狠地吻了她一下,然后抱着她回房,换个地方再战! 折腾了半宿,若水迷迷糊糊地想:这下该不生气了吧…… 次日醒来,他却冷着脸,对她爱理不理。 若水.扁了扁唇,有点委屈。走出单元楼大门,看到他昨天买的那辆车,她顿时抽了口气,觉得心在滴血。 顾有榛瞄了她一眼,走向汽车。她跟过去,扯住他衣袖。他停下来,嘴角翘了翘,转过身却板着脸:“干什么?” “送我去公司吧。”若水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他心里软了又软,却还是板着个脸:“我就这么闲?你自己不是有车吗,需要我送?我这个不能和你走到最后的人,你还是不要管最好!” 若水一把抱住他,不依不饶地喊:“老公!” 顾有榛一窒,又气又没辙,推开她说:“上车!” 若水急忙爬上车,路上絮絮叨叨地说:“我错了,我不该说那种话,老公你原谅我吧~” 顾有榛听得心情舒爽,却面不改色地看着前方。 若水说了半天,见他毫无反应,慢慢地沉默下来。到公司后,她磨磨蹭蹭地解了安全带:“那我下去了……” “今晚我有事,你自己回家,不用等我吃晚饭。”他公事公办地说。 若水一愣,火速看向他:“为、为什么?”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 他看着她:“有应酬不是很正常吗?” 若水心里受伤,点了点头。 晚上一个人在家,她不敢像昨天一样不吃晚饭。她倒想试试,看他回家了还会不会给她做饭,但又觉得这种试探毫无意义、只会让人更加生气。 早上,若水仍然叫他送自己,这次却是一路无话。 到公司时,她问:“你今晚还有事吗?” “嗯。” 若水惊讶,不可置信。他以前明明没有的,所以还是在和她生气吧?她难过地咬了咬唇,突然扑过去抱住他脖子。 他一惊:“干嘛?” “别生气了……”若水埋在他脖子里小声说道。 “我没让你睡沙发就算好了!”顾有榛粗声粗气地说。 若水想到前两晚被他折腾得不成人形,心说:我倒是宁愿睡沙发,咱俩生气完全是两个极端! 她抬起头,一下子咬住他。 顾有榛浑身一震,瞪大了眼。下一秒,他垂了眸,不动声色。 若水笨拙地吻着他,见他毫无反应,挫败不已。她颤巍巍地退开,他却突然张开唇,反客为主。 若水忙抱紧他,与他吻得难舍难分。 吻完了,她不想走,就那样靠在他身上。他静静地坐着,没有抱她,没有动手抚摸。若水心里失落,正想退开,他先一步推开了她。 她心里更难受了,觉得头有点疼。那句话到底伤他有多深,都这样了还不肯原谅…… “迟到了。”他说。 若水抬起头,想大声告诉他:迟到又怎样,没关系的!可是想到他也要上班,她没关系,他可能有关系呀? 她马上下车。 顾有榛的脸又青了:妈的老子还比不上全勤奖! 若水回头,刚想说什么,他一踩油门,把车开走了。 若水:原来迟到比她重要啊…… 她难过地笑了一下,觉得眼睛有点疼,一滴泪落了下来。 …… 酒店粤菜馆,方寒喂墨墨吃虾,问对面脸色不佳的顾有榛:“还没和你老婆和好?” 顾有榛自然不想暴露自己的郁闷,露出一副心有成竹的笑容:“好不容易她理亏,我当然要抓住机会谋取福利。” “福利?看样子你的性……”方寒顿了一下,改口,“婚姻生活不太美满啊,一点点福利还要算计。” 【作者有话说:推荐好友柠檬羽嫣的文《陆少的终生大事》——“我和少城第一次遇见是在机场,他说他喜欢我,想和我交往……”看着眼前这个号称是他未婚妻,却根本不认得他的女人,陆少城的眼角一跳。】 086:我觉得顾有榛有外遇了…… “我的生活好得很!”顾有榛瞪他一眼,“只不过想吓吓她,让她吸取一点教训,免得她再给我添堵!这是情趣你懂不懂?” “懂。我就是觉得那个女人好可怜,你明明得了便宜还卖乖!她估计还在想方设法求你原谅,心里诚惶诚恐、七上八下,却不知道有人心里爽得不行,正在享受她做的一切。” “哼~”顾有榛得意一笑,“谁叫她被我抓住把柄?” “悠着点吧。”方寒真心地说,“女人可不是好惹的,要是被她知道了,就该反过来了。级” 顾有榛撇嘴:“别提了,我早就体会过了,现在也算大仇得报。”刚结婚就睡了几天沙发,谁有他苦逼?现在必须讨回来! “总有一天还会报回去的!” “那又怎样?我心甘情愿,反正这辈子就栽她手上了。” 方寒感叹:“看样子你爱惨了她!吨” “爱什么的太严重,我不敢说现在有多爱她,但非她不可的心是真的!”顾有榛轻轻一叹,“过几天介绍你们认识,顺便让墨墨拜下干爹干妈!” “我还没同意呢~” “多两个人疼她哪点不好?墨墨同意就行了!” 方寒想了想:“你老婆漂亮吗?漂亮的话墨墨肯定同意。” “这问题问我?我回答漂亮你肯定说我不可观!” 方寒噗嗤一笑:“那你赶紧搞定。我呆不了几天,还得去b市、s市视察情况,别等我走了你还在玩人家!” …… “我去见一个朋友,晚饭不用做我的。”刚刚下班,若水就接到了顾有榛的电话。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发火还是该委屈。这个星期,他每天都去见朋友,从来不在家吃晚饭!生气生成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若水沉默几秒,幽幽地说:“妈昨天问起你。” 顾有榛一愣,想起几天没去医院了:“我八点回去接你,我们一起去。” 这是要演戏的意思?若水烦闷地挂上电话,想起他们本来就在演戏,一直在演戏。她突然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明明认识不久,干嘛要为了他难受? 可是,这种事情又不由她控制,完全是情不自禁。难道……她动心了? 若水捂住额头,觉得自己太不是人了!上一段感情才结束多久,怎么就这么快动心? 但是……这种事又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若水越想越烦,给岳萌打电话:“妞,我的婚姻出现危机了!” “噗——”岳萌不满地叫道,“老娘还没找到对象,你就准备二婚了?!” 若水无语,伤感的心顿时变得无力:“谁二婚了?请我吃饭!” “还车贷呢,没钱!” 若水一噎,想起顾有榛一刷就刷掉两百多万,心一抽一抽地疼:“我也没钱!” “姐姐,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你家买的保时捷,一卡刷清,多牛.逼……啊呸!我才是姐,我比你大!” 若水头疼,揉着额说:“我请吧。我在公司,你过来接我。” 岳萌来时,见她幽怨地站在马路边上,急忙叫她上车:“才几天没见,你怎么变怨妇了?” 若水扣上安全带,有气无力:“想吃什么,你自己开过去。” 岳萌瞪眼,见她萎靡不振,张嘴想问,但觉得这不是问话的好地方,又忍住了。 岳萌发动汽车,开了一会儿,被下班高峰期的车流堵在了马路上。她扭头看向窗外,见不远处有一块日本料理的招牌,问若水:“要不我们吃日本料理吧?” 若水无所谓地点头。 岳萌在十字路口转弯,把车开了过去。 咬了一口寿司,岳萌说:“好久没吃你做的寿司了……” 若水扯了扯嘴角,慢慢吃着生鱼片。 岳萌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脸:“愁眉苦脸的干什么?真出现婚姻危机了?” 若水闷闷地说:“我觉得顾有榛有外遇了……” “噗……”岳萌呛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就因为你那天说错话?” “是啊。”若水点头,“那天之后,他一直没回家吃晚饭。” “晚上睡觉呢?” “睡觉倒是回来……”若水说完,脸一红。 “那你们会做吗?”岳萌用一种研究学术的表情问。 若水的脸更红了。 岳萌疑惑地看着她:“做?” 若水不好意思地点头。岂止做,还做得比以前疯狂。她以前不会让他这么需索无度,但这次惹他生气了,她为了让他尽早消气,只好从了他…… “做得比以前多还是少?时间上呢?”岳萌继续发问,一点都没有脸红的表情,就好像在说“这道菜不要放太多调料,不然会盖过食材本身的味道”。 但是若 水说不下去了:“这个不是重点!” “怎么不是重点?”岳萌认真地说,“他要是在外面偷吃了,和你就没那么勤了!” “那要是比以前勤了呢?”若水脱口而出。 岳萌一愣,瞪着她:“童若水,你又是来秀恩爱的吧?” 若水急忙说:“我就问问,你别激动!” 岳萌擦了擦手:“给他打电话。” “啊?”若水不解。 岳萌不耐烦地说:“你不是怀疑他出.轨吗?打电话试探他一下,看他怎么说!他当初保证过的,我就说写进婚前协议,你不信,弄得现在疑神疑鬼,简直自找罪受!” 若水犹豫地说:“我是瞎说的。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人,可能是因为他还在生气,所以——” “老子不想看你那张怨妇的脸!打!”岳萌无比霸道。 若水马上拿出手机。 岳萌鄙夷地说:“其实你想打吧?” 若水讨好地一笑:“我自己不敢,你在旁边我胆气足。” “说得好像我多彪悍似的!” 若水一脸“你本来就彪悍”的表情。 岳萌气急败坏:“开免提!” 若水马上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桌上。片刻后,电话接通,顾有榛冷硬的声音传来:“什么事?” 若水不知道说什么,望着岳萌。 岳萌捂眼:老子不知道! “有事吗?”顾有榛似乎有点不耐烦。 “我在吃饭,你——” “呀——”那边突然传来尖叫。 若水和岳萌惊了一下,差点被震穿耳膜。 “爸爸抱!”电话里传来清晰的童音,接着噗咚一声,电话挂断了。 岳萌呆呆地看着若水:“孩子都有了?” “不……不会的……”若水震惊中。 岳萌抓住她,如临大敌:“若水,你可不能崩溃!” “我没崩溃。”若水想到那声“爸爸”,心里难受得不行。她不愿胡思乱想,但她对顾有榛的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有顾大成那个爸爸,别的呢……一无所知。 会不会……会不会…… “你会不会被他骗了?”岳萌问,表情严肃,“他该不会已经有一个家了吧?” 若水身子一晃:“重婚?” “你们的婚姻要是真的,那边就可能没结婚!但不管结没结,都是重婚罪了。” 若水捂住脸,大脑一片混乱:“那我不就是第三者?” 岳萌呆了一下,急忙安慰:“这都是我们的猜测,只是最坏的可能,说不定是误会呢?会不会是他朋友的孩子?” “他是说今天去见朋友……这几天都在见朋友。”若水不愿去想。虽然她对顾有榛了解得不多,但她不希望他有不好的地方。 “以前呢?”岳萌问。 “以前没有。” 岳萌松口气。 若水接着说:“可是我们结婚就这么点时间,他中途还出差……” 岳萌不淡定了:“林成以前就趁着出差的时候脚踏两条船,保不准他也——” 若水要哭了:“我不会这么倒霉吧?” “别担心!还有我呢!”岳萌急忙安慰,“他要是敢骗你,我弄得他身败名裂!你别急,说不定是误会呢!” “我也怕是误会,所以不知道怎么办。”若水尚存一丝理智,“如果是误会,我去问他,不是越弄越糟么?但要是真的,我不弄清楚怎么行?” 岳萌咬着手指头想了片刻:“有了!你今天回去,不要露出马脚,就当没听到有人喊他‘爸爸’。” 若水觉得心口碑插了一刀:有人喊他“爸爸”…… “明天他要是还去见朋友,我就跟踪他,看他在哪里落脚,然后我们去抓……呃,你懂的!” 若水沉默片刻:“万一误会了怎么办?我还是直接问他吧!” “他要是真骗你,你直接问有什么用?就算我们误会了,也是他不对,谁叫他做让人误会的事。” 桌上的电话响起来,岳萌随手拿起,正要接,若水急忙抢过去:“是我的!”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她抬头:“是顾有榛。” 岳萌摆摆手:“你自己接,别露出马脚来。” 若水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 顾有榛问:“你刚刚要说什么?” 若水心中一窒,“刚刚”都过去那么久了,他在忙什么现在才打电话回来? 她闭了闭眼,强令自己镇静:“没事。我想跟你说一声,我一会儿直接去医院,就不在家等你了。你要是有事,不用赶回来,妈那边我会解释。” 顾有榛静默两秒:“你大概几点到?我过去和你汇合。” “一个小时后吧。” <p… 顾有榛挂了电话,看着满屋子的玩具。墨墨躲在方寒背后,伸出小脑袋害怕地看着他。 方寒揉了揉她的头:“给叔叔说对不起。” 墨墨张了张嘴,方寒又教她两遍,她才对顾有榛说:“对不起……” 顾有榛笑了笑,低头看着手机,总觉得哪里不对。刚刚墨墨在房里疯跑,撞倒了桌上的咖啡,他伸手扶了一把,把手机碰掉了。若水应该听到一些响动,怎么没问呢? 他的脑电波自然联想不到若水会怀疑他出.轨! 方寒问:“怎么?摔坏了?” “没事。”顾有榛说,“周末的时候去我家吃饭吧。” “还等周末啊?你老婆就由着你折腾?” 顾有榛一笑:“心虚的人总是特别听话。” 手机响了一声,他一看,是刷卡消费的短信。他愣了一下才想起,是他给若水的那张卡。 终于用了…… 顾有榛翘了翘嘴角,很开心他的女人花他的钱。就是这个时机不太对,该不会是心里憋着火刷他的卡发泄吧? “看你笑得那样!”方寒翻了个白眼。 墨墨捂着嘴偷笑,转身抱住他:“叔叔好看!” 方寒一头黑线:“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色女?!” 顾有榛突然皱起眉,再看了一眼短信。她不在家? …… 医院门口,顾有榛停下车,见若水孤零零地站在路边。他走过去:“你在外面吃的饭?” 若水不明白他何来此问,但她不想多说话,就摇头:“没有。” 顾有榛身形微僵,她为什么要骗自己?总不可能是卡被人盗刷了吧?只刷几百块,倒是挺厚道。他没有追问,扶着她后背往医院里走去。 两个人心里都在想:他/她居然骗我! 可是两个人都不问,这一晚就这样过去了,他甚至没对她做什么。 若水更心塞,第二天到公司里给岳萌发信息:“我觉得他出.轨的可能性更大了。” 岳萌:发现了蛛丝马迹? 若水没回,总不能说他不碰自己吧? 下班时,顾有榛发来短信:我晚点回家。 若水气闷!现在连电话都不打了,直接发短信?!啊啊啊——过分! 电话响起,她急忙接听,却是岳萌打来的。她有点失望:“萌萌……” “你老公出发了,我这就跟踪他,你保持电话畅通,我随时向你报告坐标!” 若水总觉得这样怀疑自己的老公不太好:“你等等!你不会被他发现吧?” “放心好了,我开公司的车,叫了人帮忙。” “帮忙?” “万一需要人力跟踪,我不好露面呀!放心,我们跟踪是专业的,一会儿给你电话!” 岳萌叫公司一个男同事开车,跟着跟着,顾有榛的车拐进了酒店。 “往前开,别过去!”岳萌说,“到那边停下,你赶紧跟过去,看他去哪里,是不是去开.房!” 同事把车往路边一靠,窜下车就往酒店跑。谢天谢地,跟上了顾有榛的脚步,他拿出手机,一边看一边跟进电梯。顾有榛按了楼层,他看了一眼没动,表示自己也去那一层。 电梯到时,他落后顾有榛,假装打电话,然后跟着顾有榛走。 顾有榛进了房间,他跑过去看了一眼房间号,然后走到走廊尽头给岳萌打电话,一直注意着房间那边的动静。 岳萌很快爬上来:“怎么样?” “还在里面。” 岳萌松口气,拍拍他的肩:“多谢,你可以功成身退了!” 若水赶过来,看着走廊两边密密麻麻的房间,双手轻轻发抖。 岳萌握住她的手,小声安慰:“来都来了,我们先敲门。不管看见什么,你别哭别闹,一切交给我!” 若水低头,洒了几滴泪,伸手擦了擦,坚定地抬起头:“放心……我坚持得住!” 和林成交往那么多年都没怎样,总不会为了认识不久的顾有榛要死要活! 岳萌想到自己的好姐妹被骗,怒火中烧,捋起袖子就朝着门上捶了几拳。 若水见有门铃,抽噎着伸手按了一下。 岳萌无语地看着她:“抓奸要有气势,这么温柔干什么……算了,你躲我后面,不准哭!” 话音一落,门打开了,出现在眼前的是完全不认识的男人,还挺帅。 若水一愣,呆呆地望着对方,然后看着岳萌。她想问是不是弄错了,岳萌却飞快地退了一步,声音发抖地在她耳边说:“看样子你遇到同性恋骗婚了!” 087:以后有哥给你撑腰了 若水一个激灵。她当然知道同性恋骗婚是什么,但……顾有榛在她身上跟饿狼似的,哪里像同性恋了? 方寒疑惑地问:“你们找谁?” 若水下意识说:“对不起敲错门了……” 岳萌恨不得抽飞她,把她往身后撸了撸,不善地问方寒:“顾有榛呢?” 方寒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们一眼,这是酒店、他住的房间,她们却来这里找顾有榛?这可有趣了…级… 他扭头叫:“有榛,找你的。” 顾有榛疑惑地走出来,看到外面的人,一脸震惊:“若水?!吨” 方寒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尴尬一笑,把若水捞进怀里,大方地介绍:“这是我老婆,童若水。” 方寒顿时一愣,笑容僵在脸上。他猛地看向若水,想在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顾有榛没发现他的反应,看了一眼呆傻的若水和岳萌,不知道两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现在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给大家做介绍。 “这是我在美国留学时的同学,方寒。他前几天刚回国……唔,就是我们买车那天。”这也是向若水解释,为什么没及早把人介绍给她认识。 “方寒……”若水呆呆地望着方寒,惊讶地问,“你是方寒?” 方寒深吸一口气。她也认识他,那就不是同名,是…… 顾有榛一愣:“你们认识?!” 方寒突然看着他,狞笑一声:“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有个妹妹在国内……她现在在你怀里。” 顾有榛瞪眼,看了看怀里泫然欲泣的若水,再看看不怀好意的方寒,突然觉得自己的处境危险。他默默地把手从若水肩上移开,若水望着方寒哭喊:“哥……真的是你!” 方寒神色复杂,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们多少年没见了?他看了她片刻,伸手摸着她的头:“跟小时候还有点像……” “爸爸~”墨墨跑出来,一下子抱住他的腿。 若水低头,惊讶地看着她,想起电话里那声“爸爸”,忙问方寒:“这是——” “我女儿。” 墨墨仰起头,看到漂亮的若水,两眼滴溜溜地圆了。她放开方寒往若水身上扑:“妈——”想到方寒不准自己乱叫妈咪,她马上改口:“漂亮阿姨!抱~” 岳萌整个人都不好了:这tmd都是啥和啥?她的大脑完全反应不过来了! …… 若水跟顾有榛和岳萌说过自己的家庭情况,所以两人的惊讶只是暂时的,很快接受过来。只是顾有榛没想到这么巧,那个人会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岳萌却没想到好友的哥哥这么帅,忍不住心花怒放了一下。结果转眼帅哥就有女儿了,她想到自己还单身,觉得老天爷对自己太不好了! 坐进沙发里,若水望着方寒,心中千言万语,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呐呐地喊了一声:“哥……” “哎……”方寒答应一声,同样不知说什么。见墨墨往前面凑,他把人拉回来:“我和姑姑说话,你自己玩。” “姑姑?”墨墨疑惑地看着他。 他指着若水:“这是你姑姑,那个——”他看着岳萌,不知道怎么介绍。 若水忙说:“是我朋友,岳萌。” 方寒点点头,对墨墨说:“那个是阿姨。爸爸和姑姑、阿姨说话,你在一边不要吵,好不好?” 墨墨听话地点头,转身趴在床边,拨弄着床上的玩具。 若水问:“你结婚很久了?嫂子……” “我一个人。”方寒打断她,眼底有丝疲惫,“现在就我一个人带着她,回家了让有榛告诉你吧。” 若水一听,尴尬地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开口了。 方寒一笑,看着她:“这几天一直听有榛嘚瑟,说他有个好老婆,没想到这么巧,居然是你。” 若水看了顾有榛一眼,没想到他会在人前夸赞自己,忍不住脸红。 岳萌觉得不管是认亲还是叙旧,都没自己什么事,干脆扭头看着墨墨。不一会儿,墨墨就钻进她怀里,两人一起友好地玩玩具。 墨墨不吵不闹,笑嘻嘻地盯着她,盯着盯着就在她脸上亲一下。 岳萌觉得自己一定是貌若天仙、心地纯善!小孩子的眼睛最干净了,他们喜欢的东西必须是美好的!小墨墨这样对自己,一定是因为自己太美好了! 方寒看着墨墨的举动,眼角抽了抽。这孩子……得好好管教!不然以后碰到帅哥美女级的人贩子,不是轻而易举把她拐跑了? 若水看着孩子笑了笑。 方寒看着她:“你小时候比墨墨听话。” 若水惊讶:“我这么大的时候,你还记得?” “两三岁的时候我还有印象,更早的不记得了。” 若水一笑,两人虽然是兄妹,但多年未见,生疏是难免的。听他 这样一说,她心里就多了亲切。 方寒一叹:“我走的时候,你还是小丫头,没想到转眼间这么大了,还嫁了人……”说着瞄了顾有榛一眼,“这个老婆似乎娶得很轻松?” “哪里轻松!”顾有榛叫道,他娶这个老婆累死了好吗? 见方寒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他顿时想:难道这个重来没尽过兄长义务的人突然要来管妹妹的事了?呵呵……他也是当人哥哥的,哥哥的心思多少猜到几分。他娶若水虽然花了几分心思,但若水家里没人,的确没遇到难题。 看样子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现在方寒回来了,时候到了。 他端起茶壶,往方寒杯子里添了点茶,讨好地说:“大哥喝茶~” 方寒一笑:“我叫了你这么多年‘哥’,你结婚了还等着见‘嫂子’……没想到老天有眼,让你娶了我妹妹,以后得一辈子叫我哥了!” 方寒端起茶喝了一口:“大仇已报!” 顾有榛叫道:“我去!不就叫我几年哥吗?怎么就成仇了?你比我小,能赖我啊?” 若水看着他们,笑了起来。 方寒放下杯子,突然靠近顾有榛,以只有他们听得到的音量说:“这几天你怎么对我妹妹的,我都记下了,等空了慢慢算。” 顾有榛浑身一震——千算万算,没算到好友是大舅子!方寒这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要真想为若水出头,会让自己好过才怪! 他顿时苦笑不已:“我认!” “那就好。”方寒坐正,见若水疑惑地看着自己,问:“妈怎么样?她有再结婚吗?” 若水一愣,摇头。她暂时不想提童玉生病的事:“爸呢?他结婚了?” “没有。” 若水松口气。虽然父母已经离婚十几年,不指望他们旧情复燃,但一家四口没有外人出现,心里多少慰藉。她抱怨地说:“你们一走十几年,居然也不联系我们……” 方寒复杂地看了她两眼:“那是有原因的。” 若水顿了顿,想到童玉也不怎么思念他们,估计的确是有原因吧。只是,他们没把原因告诉自己。她问:“爸爸怎么样了?” “前几年中了风,身子有些不好,现在在瑞士疗养。” “瑞士……”若水突然觉得,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瑞士疗养这种事,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看样子,爸爸和哥哥过得很不错。 她突然有些无所适从!是不是因为他们发达了,所以不认自己和妈妈?现在她和方寒认亲,会不会让他们以为她想占便宜? 顾有榛见她突然不说话,握住她的手:“我见过伯父……呃,爸。他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方寒轻轻叹气,似乎明白若水在纠结什么。能够和若水兄妹一场,也是缘分。小时候他们感情极好,这些年也常常想念。没见面就算了,现在遇到了,总不能不当回事。他说:“既然我回来了,改天就去看妈。” 若水望着他,对他这样的态度有些失望。他似乎不怎么把妈放在心里,这让她很不解。 顾有榛拍了拍她的肩,对方寒说:“妈前不久做了肺癌手术,现在在医院。” 方寒一惊,看着若水:“肺癌?” 若水点点头:“刚查出来时,我就想找你们,可是妈……” “我明白。”方寒说,“我一会儿去看她。” 若水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顾有榛说:“先吃晚饭吧。你们吃饭了吗?”他问若水。 若水摇头,想到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突然心虚,看了岳萌一眼。 岳萌倒是无所谓。误会怎么了?她们误会得有理有据!要说错,也是顾有榛的错! 她说:“正好,我和若水也饿了。至于阿姨那里,今天这么晚了,还是明天去吧,不然阿姨今晚不用睡觉了!她和方大哥这么多年没见,肯定会很激动。选早上去,还有整个白天可以冷静,免得让她睡不着觉。” 方寒见她为童玉的身体着想,知道她是若水真心实意的朋友,忍不住正眼看了她一眼, 四人商量了一番,决定去外面的餐厅。在电梯前等了一会儿,电梯到了。门打开时,里面站着胥靖谦和甄宝蓝,背后还有两个跟班。 四人都是一愣,墨墨腰一挺,看着胥靖谦:“叔叔~” 胥靖谦冷酷的脸色柔和了一丝,眼见电梯门要阖上,伸手按住了开门键。 四人急忙进去,方寒说:“多谢。” 胥靖谦这种人,自然不屑于他搭话。 墨墨趴在他肩头,伸手向胥靖谦招手。 胥靖谦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她马上抓住。但她小小的手,只能抓住胥靖谦一根指头。 胥靖谦觉得有点奇妙,小孩子小小的指头软乎乎的,像一团棉花缠在手上,让他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小婴孩,也像她这般…… 叮—— 电梯到了二楼,胥靖谦收回手,摸了摸墨墨的头。墨墨害羞地躲了一下,见他出去了,扯着嗓子喊:“叔叔再见!” 胥靖谦扭头看了一眼,双手插在兜里,旁边甄宝蓝挽着他手臂,两个人迤迤然地走了。 电梯门阖上,岳萌惊讶地问:“方大哥认识胥靖谦呀?” “不认识。”方寒说,“刚住进来时在电梯里碰到过,墨墨和他打了一下招呼。” “哦……”岳萌点头,对若水说,“原来甄宝蓝真的跟他在一起,也不知道郦少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若水忍不住一笑:“你心疼郦少呀?”她一直觉得岳萌和郦锦程是冤家! 岳萌掐她一把,电梯已经到了一楼。 四人走出去,迎面又碰上熟人。 岳萌脸色一青,若水下意识地看向她。她扯了下嘴角,抬头望着前面那人,那人的目光根本没落到她身上,而是落在了若水身上。 顾有榛眯了眯眼,搂着若水:“大哥到前面去了。” 若水一惊。方寒因为不认识元皓,根本没做停留,已经抱着墨墨走远了。 她看了看岳萌,岳萌说:“我都饿了!赶紧的!”说完扯着她往前走。 若水见她这样,又看了看元皓,不管了。 元皓见顾有榛的手横在她腰上,黯然地垂下眸。 旁边的元刚问:“你发什么愣?不要让胥爷久等!” 四人听见,回头看了一眼。胥爷?他们来找胥靖谦? 顾有榛说:“听我爸说,元家的公司最近有问题,估计想找胥靖谦帮忙吧。”说完看了方寒一眼。 方寒皱眉想了想,突然笑了。看样子元家的问题不是意外,恐怕有他这个妹夫的功劳在。 他突然觉得这趟回国很值,新收获一个妹夫就算了,妹妹、妹夫的事好像越来越有趣了…… …… 晚饭吃得很愉快。吃完饭,岳萌直接打车回家,临走前跟墨墨依依惜别了一下。上车时,听到方寒问若水:“对了,你怎么会到酒店去找有榛?” 若水一呆,她都忘了这件事了…… 岳萌一个激灵,飞快地钻进车里:“拜拜我走啦~”然后催着司机开车。 汽车发动后,她回头看了一眼,心道:若水的哥哥肯定不是好人!刚刚吃饭吃得那么愉快,这一问,若水今晚别想睡着觉了!而且这种问题没必要当着她的面问嘛,这是故意让她也心惊胆战睡不着觉! 饭店门口,若水还在发呆。顾有榛挑了挑眉,伸手搭在她肩上,低头看她,脸上满是揶揄的笑意。 若水暴躁地推开他。 方寒说:“我直接回酒店,明天再联系,你们……”最后两个字幽幽地带着危险气息。 “大哥!”顾有榛马上站直,等着他的“教导”。 方寒笑道:“别欺负我妹。” “知道!”顾有榛斩钉截铁。 若水抬头,满怀感动:“哥……” “以后有哥给你撑腰了。”方寒说。 若水的泪,瞬间决堤而下!这些年只有她和童玉,她很多时候都假装坚强,心里何尝不想有人依靠?听到方寒这样说,多年的疲惫和委屈,一下子就释放了出来! 方寒惊呆了,看着顾有榛:“你到底怎么欺负她的?算了别回去了,若水你今天跟我住酒店——” “别!”顾有榛马上把人挡在身后,“我没欺负她!”然后问若水,“你……你哭什么啊?”让你哥误会,我肯定独守空房! 若水吸吸鼻子:“没事……有哥哥了,我开心……” 方寒顿时心疼。 顾有榛说:“我没欺负你吧?你倒是跟你哥说呀,别让他收拾我。” 若水望着他,想说你这几天就是欺负我来着……不过夫妻之间的事,还是自己解决吧。 她伸手掐着他手臂,拧了一下,对方寒说:“哥……我没事,你和墨墨回去吧。明天上午我们来接你,去看妈。” 方寒点头,狠狠地瞪了顾有榛一眼:“我妹就交给你了。” 088:你喜欢我了,只是你自己还不知道(还有第二更) “放心。”顾有榛连忙说,“我这几天过的什么日子,你还不知道吗?” “呵呵。”方寒冷笑。你算计我妹,还跟我说,我能不知道吗? “呵呵……”顾有榛想起自己干的好事,一头冷汗,“那啥,我送你回酒店。” “就几步路,我走回去!”方寒抱着墨墨转身,不理他们了。 顾有榛松口气,看着若水:“我们回家?级” 若水扭开头,不太想理他。 他想了想问:“明天要上班,是不是周末再带你哥去看妈?吨” 若水回头说:“我请假!” “那我也请。”顾有榛拉着她走了几步,把她塞进汽车。 若水挣扎了一下,到底没和他闹。 两人去医院看了童玉,没提方寒的事。回去的路上,顾有榛问:“你和岳萌怎么会到酒店去找我?你们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若水脸色几番变化,闭上嘴不回答。 顾有榛知道她心里有鬼,却不逼问,心里暗笑一声,大人有大量地说:“没事儿,你要是不好意思说,我去问岳萌。” 若水瞪他一眼:“问就问正好让岳萌骂你一顿!!” “干嘛要骂我?我做错了什么?”顾有榛挑眉看她一眼,“你很凶哦……大哥回来了,有靠山了,就对我凶了。” “对!”若水恨恨地说,“让你以后再欺负我!” “我哪里欺负你了?” 若水顿了片刻:“前几天你就欺负我!” “我怎么欺负你了?明明是你不对,我心里难受——” “小气巴拉!”若水打断他,“要不是你,我早和大哥见面了!” 顾有榛一愣,点点头:“说起来也对。” 若水得意地哼了一声,扭头看向窗外。 顾有榛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决定更多的话回家再说。万一一言不合,在家可以直接扑倒!夫妻之间,凡事只要“坦诚相见”了,就比较好办了,这叫“床头打架床尾和”! 回到家,若水气呼呼地不理他,他觉得这丫头挺过分的!今天早上还是他在生气,晚上她和方寒认亲了,直接就反过来了!她是选择性失忆,忘记她做过什么好事了吧? 若水洗完澡,到书房画了一会儿画,直到十一点了才关电脑。走出书房,见顾有榛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玩平板电脑,她疑惑地问:“你还不睡?” “没有你我怎么睡?”顾有榛爬起来。 若水懒得理他,直接回房。他大步跟过去,关上门,伸手就要搂她。若水跳起来,躲开他的魔爪:“你要干嘛?” 顾有榛眯了眯眼:“你不明白?” 若水脸一红:“不准!”前几天她都累死了,今晚别想! “我又没说要做什么,你是不是想多了?” “顾有榛!” “好好好,我不说了。”顾有榛拉住她,“我们睡吧。” 若水烦躁地推开他:“别碰我!” 顾有榛不解:“怎么又生气了?” “谁叫你惹我!”若水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每天都在生气!他太会气人了! “是你惹我才对吧?你说那样的话,知道我多伤心吗?” 若水一窒,提到这个就来气,马上就爆发了:“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也向你道歉了,你白天晾着我、晚上折腾我,这么多天了还不够啊?” 顾有榛沉默片刻,有点不满:“你说那是折腾?” “你——”若水万万没想到,说了这么多,他就记住这一句! “你不是挺享受的么?” “谁享受了?”若水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要是面前有张桌子,她肯定掀翻了! 她越气,他反而越淡定。惹毛她,似乎成了一种日常乐趣。 他用一种特别意味深长的眼光看着她,她脸一红,抓起枕头扔过去:“给我睡外面!” 顾有榛抓住枕头,这下他不能淡定了:“不能这样啊。你有哥撑腰了,就赶我去睡外面。那件事本来就是你的错……” “我求你原谅了!是你自己不原谅的!不原谅算了,拉倒!自己去睡外面!”若水气得大吼大叫。 “…………”他到底遇到一个怎样的老婆啊?谈不拢就拉倒? 顾有榛没辙了,他再大的本事,也对付不了这么无赖的老婆呀,这根本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他叹气,马上投降:“好好好,我错了!如果是你错了,也参考前面一句!原谅我吧……” 顾有榛觉得苦逼,早知道就不拿乔了,昨天原谅她,就不用着用了。他到底是为什么想不通要折腾这么久?现在完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明明这次是他占理,最后道歉的还是他,他到底过的什么日子? 若水看了看他,转身钻进被窝,没 说话。 顾有榛挪过去,把枕头放下,见她没反应,又小心翼翼地扯开被子,溜进去! 若水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他轻轻一叹,从背后抱住她:“我心里早就原谅你了,只是看着你小心翼翼地对我,我心里就舒服。你平时哪里会这样对我?好不容易有机会,我能不抓紧吗?”顾有榛说完,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 若水沉默片刻,小声问:“我对你很差吗?” “没有。”顾有榛急忙否认。她对他只是缺乏了爱情,别的都很好。 “对不起,我还不习惯。” “你这样就很好了。”凡事一步一个脚印,她现在会对她撒娇生气,就是亲近的表现。 若水想起他说喜欢自己,或许这就是他们的区别吧。她抱着目的和他结婚,本来就对不起他,而他还喜欢自己,她欠他的就更多了。她深吸一口气,说:“不好。我的确不该和你吵,是我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顾有榛一僵,猛地将她扳过来,让她看着自己:“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啊。”若水讪讪地说。是她得意忘形了,忘记了他们之间和普通的夫妻不一样。 顾有榛闭了闭眼,再睁眼时一脸严肃:“你又要惹我生气是不是?” 若水心头一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生气。 他疲惫不已,俯身抱住她:“你呀……你这样就很好,我喜欢你和我生气。你别对我客气,你对我客气,我才要哭呢。” 若水忍不住一笑:“你是不是贱骨头啊?” “你说是就是吧。”顾有榛一笑,“你和我客气,证明你把我当陌生人。我好不容易把你骗到手了,你那样对我,我不得哭死呀?” 若水一愣,好像……是这么回事。她一直耿耿于怀自己结婚的目的,好像作茧自缚了。 “反而你和我生气,说明你把我当自己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我了——” “谁喜欢你了?!”若水瞪大眼叫道。 顾有榛笑看着她:“你喜欢我了,只是你自己还不知道。” “我没有!”若水下意识地反驳。 “好吧,没有。”他大方地说。 若水一噎,觉得自己又落了下风,他明显一副不信的样子。 “真没有……”她底气不足地说,自己都开始不信了。应该是有一点喜欢了吧?以为他出.轨的那一刻,她其实有点晴天霹雳。 顾有榛严肃地说:“你知不知道,你坚持说不喜欢我,我会很伤心的。” “我……”若水张了张嘴,别扭地说,“随便你啦!” 顾有榛噗嗤一声,伏在她肩头笑起来。 “你干嘛?” “笨蛋老婆,你的感情,也能随便我?” 若水一窒,没好气地问:“那你要干嘛?你整天就欺负我口拙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啊?” 每次说话都说不赢他,她都要被他气死了! 若水越想越气,翻身爬起来,抓起枕头在他背上使劲打了几下:“讨厌!讨厌!讨厌!” 顾有榛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若水打着打着停下来,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顾有榛慢悠悠地抬起头,眼神幽深地看着她。 她以为他生气了,放下枕头,气弱地说:“你……你本来就很气人。” 顾有榛爬起来,捧着她的脸吻过去。 若水皱起眉,等他吻了一会儿推开他:“你干嘛……” “想要你。”他低声说,不是玩笑的口吻,而是有一抹情深。 【作者有话说:昨天收到六颗钻石,还有鲜花和月票若干,很开心,谢谢大家!为了答谢,今天加更,现在一更三千字,二更保底三千,尽量五千。】 089:方寒不是亲生的(第二更) 若水脸红了,不知道怎么回他,他又吻了过来。她闭上眼,伸手按住他的手,顿了一会儿却没有推开。不片刻,他将她按倒在床,整个人覆了上去级。 他舐着她的唇边,轻轻地说:“笨蛋。” 若水意乱情迷间听到这两个字,简直气得不行,伸手就在他腰上拧了一把。他猛地抓住她,低低地笑起来。 若水气得浑身无力:“你到底做不做?” 顾有榛一怔,看着她,想问她是不是等不及了。不过她肯定会生气,毋庸置疑。 笨老婆,她到底知不知道,惹她生气,是和她交流感情的办法之一。谁叫他们没有感情基础,要是相敬如宾,这日子就过得白开水一样了。他的目的不是取一个和气生财的妻子,要两情相悦、有滋有味才行! …… 闹钟响起时,若水要起来,顾有榛把她往怀里一搂,伸手按在手机屏幕上、制止了响声:“干嘛?再睡一会儿……” 昨晚战况不错,两人在被子下的身体还是裸裎相对。若水感受到他热烫的身躯,不自在地避开:“起床了。” “不是要请假?”顾有榛闭着眼,模模糊糊地说。 “请假也要起床啊!”若水认真地说,“还得去医院看妈呢!我觉得我们先去跟她说一声,让她做好心理准备,然后再去接大哥。吨” “嗯……”顾有榛抱紧她,“再睡一会儿,妈要睡觉呢,我们去了她也没醒。” 呃……好像是这么回事。若水沉思片刻,又说:“我得请假!”说完去拿手机。 顾有榛叹气,对这忙来忙去的媳妇儿没语言了。他抢过手机:“你精神很好?” 若水脸色一变:“你想干嘛?”不会还想折磨她,让她没精神吧? “总觉得是我不够努力……”连续折腾了她几天,她居然还这么活泼,这是藐视他的能力?他郁闷地低头看手机:“给谁请假?” “干嘛?我自己来——” “用你这么中气十足的声音去请病假?我听见肯定不会信。” 若水愣了愣,翻身蒙住头:“你搞定!” “打哪个号?” 若水钻出被子,抢过手机选了号码,再塞给他。 他帮她请了假,再给自己请,然后伏在她肩膀上亲了一下:“你们总监会不会以为我把你折腾到下不来床了?” 若水一愣,慢悠悠地看向他,正要发火,他赶紧说:“肯定不会!刚结婚的时候比较像,现在肯定不会让人误会!” 若水刚刚真有点担心,听他这么说就放心了。 顾有榛在肩头啃了两下,她推开他:“我饿了!” “老婆……”顾有榛皱眉,楚楚可怜地看着她,带着某种请求。 她挡住他脸,不让他亲下来:“我说我饿了!” “……我也饿了。” 若水气:“你是不是要我生气?!给我做饭!” “哦……”顾有榛失望地叹气,拿被子裹住她,隔着被子趴她身上安静了一会儿,然后爬起来穿衣服,“你再睡一下,我做好饭叫你。” …… “你说什么?”医院里,童玉惊讶地看着若水,“你、你哥?” 若水点头:“他回来了。” 童玉呆了半晌,问:“你们见面了?他怎么样?和你说了什么?” “他长得很帅呢,已经结婚了,带着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儿。”若水笑着说,“本来他昨天想来看你,但怕吓着你,就缓了一天。” 童玉回想起那个懂事的小男孩,还有些不敢相信:“他是个好孩子……” “那我现在去接他过来?”若水迫不及待地问,“有什么见了面再说?” 童玉这些年对方寒、方磊可有可无,若水真怕她说不见。直到童玉点了头,她才松口气。她站起来准备离开,但见童玉的表情,又有些不放心。 顾有榛说:“我去吧,你在这里陪妈。” 若水急忙点头:“那你小心。” 顾有榛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她看着他走出病房,回过头见童玉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忍不住脸一红。 童玉握住她的手:“看到你幸福,我就放心了。” 若水低着头,别扭了一阵,哼唧道:“放心什么啊?他老是欺负我!” “知足吧你!”童玉在她脑门上拍了一下,“用萌萌的话说,你这叫秀恩爱!” 若水捂脸,她真的被欺负得很惨啊,为什么都不信? 一个小时后,外面传来敲门声。 童玉紧张地坐直身体,若水笑着拍拍她的手,跑去开门。打开门,外面的人却是郦铭扬。 若水一愣,差点脱口而出:怎么又是你? 郦铭扬惊喜地看着她:“今天没上班?” 若水笑道:“是啊,你请进 。” 郦铭扬走到床边,循例问了童玉的身体状况。若水给他倒了一杯茶,他接过去问:“怎么没上班呢,又不是周末。” “有点事,调休。”若水说。 “哦~”郦铭扬点头,“那……有榛没陪你?” “他也调休。”若水说,“我们家来了个亲戚,一会儿要来看妈,他去接人了。” “亲戚?”郦铭扬疑惑地看着童玉,她不是说没亲戚来往了吗? 童玉局促地笑了一下。她本来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到方寒父子,压根没向郦铭扬提过,郦铭扬可千万别说出什么若水不知道的来! 郦铭扬见她表情有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留下来。按理说,童玉的私事他不该管,可万一有人来欺负她,他在这里还可以帮帮忙。 若水见他木桩一撞坐在那里,有点郁闷。她都说了有人要来,他怎么还不走?人老了,连这点话也听不懂? 三人心思各异,就在这时,门开了,若水一惊,回头却见医生和护士。 她松了口气,正好向医生问问童玉的情况。 医生给童玉检查了一下,笑着说:“恢复得很好,再过一周就可以出院了。如果担心情况不稳定,可以多住几天。” “那就多住几天吧。”若水倒是不心疼钱,只要童玉能好就行。 童玉说:“我都住烦了,能走就走吧。” 若水想了想,点头:“那行,到时候看医生怎么说。” 郦铭扬忙说:“出院记得通知我啊!”以后不能来医院了,必须天天去她们家叨扰! 门再次开了,若水看过去——正主到了! “阿姨——”墨墨开心地大喊。 “是姑姑。”方寒纠正。 “姑姑!”墨墨再喊一声,缩到地上朝若水跑。跑了两步,看到护士手上拿着针筒,她惊恐地瞪大眼,嗷呜一声转身,扑到方寒腿上:“爹地——呜呜呜……” 方寒大笑:“叫你不听话!好了好了不闹,让大家看笑话……”说着把她抱到怀里,对大家说,“她怕打针。” 护士惊呆,倒是医生很幽默:“小朋友别怕,这是浇花的!” 护士一听,拿针筒在背后的塑胶花旁边晃了晃。 墨墨看了一眼,还是躲在方寒怀里,抱得比刚刚更紧。 “看样子童女士今天回很开心,一会儿记得去花园散散步。”医生说着,和护士离开了病房。 方寒这才看向病床上的童玉,回想当初那个年轻漂亮的妈妈,心里难受得紧。他抱着孩子走到床边,张了张嘴:“妈……” 童玉激动地看着他,眼泪刷地流了下来,颤巍巍地伸出手:“寒寒……”看到自己苍白病态的手,再看看方寒俊秀的面容,她突然觉得自己不配,瑟缩地往后退。 方寒却一把握住她,把自己脸挨了上去,闭上眼定了定翻滚的心神:“妈……” 方磊想不想童玉和若水他不知道,但他的确是想的。他那时那么小,谁来疼他?连方磊都不太管他,但他记得很清楚,是童玉教他画画、给他讲作业、给他穿新衣服、接他放学、在他生病的时候守在床边……这是他的母亲!真正的母亲! “你回来了……”童玉伸出另一只手,两只手捧着他,热泪盈眶,“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以为自己对他无所谓,反正不是亲生的,虽然一起生活了那么几年。以为无所谓啊,结果没想到还是思念。她不想方磊,却真心想这个孩子!当初她把他当亲儿子疼,他刚走那两年,她三五不时在家里发现他的东西,总是会发呆很久…… 【作者有话说:推荐好友依梦重生的文《总裁有喜,全能老婆赖上门》】 090:方寒、若水成为兄妹的真相(一更) “妈……”若水看着她哭,自己也哭起来。 方寒伸出手,把她抱进怀里。 “爹地~”墨墨摇摇方寒的手,满脸担忧。 方寒回头,她见他眼角有泪,忙伸手去擦。方寒一笑,把她抱到腿上:“爸爸没事,快来叫‘奶奶’,这是你奶奶。” 墨墨看着童玉,眼神露出惊讶。这个人,和她以前见的都不一样。她轻轻地低头,想看童玉的帽子下是什么样的。这个人,好像没头发呀…… 顾有榛一惊,想起墨墨喜欢俊男美女,见了截然不同的童玉,该不会…吨… 就在这时,墨墨趴在床上,小小的身体前倾,凑到童玉的脸上亲了一下。 童玉一震,猛地将她抱进怀里,喜极而泣:“好孩子!” 墨墨无措地靠着她,呆了片刻,伸出小手掌拍她的背,学着方寒安慰自己一样安慰她:“不哭……奶奶不哭。” 软糯含糊的声音,让人要仔细想几遍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方寒日夜不停地带着她,自然一遍就听明白了,顿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满怀安慰。 其他人反应过来,心中也很熨帖。郦铭扬伸手擦了擦眼角,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会这么懂事。 好一会儿,顾有榛见他们哭得差不多了,过去扶若水,顺便狠狠地将方寒的手拨开——这是她老婆,哪怕是她亲哥也不能碰! 方寒看他一眼,他垂眸当看不见,安慰若水:“别哭了,这是高兴的事,你带得妈和墨墨也在哭。” 又不是她最先哭的。若水擦了擦眼泪,对童玉说:“妈,哥哥回来是高兴的事,你别哭了。” 顾有榛说:“刚刚医生不是说去花园散步吗?我们陪妈去吧。” 方寒站起来,抱着墨墨:“我们陪奶奶去散步好不好?” 墨墨拍着手说:“好!”扭头对童玉说,“奶奶好!” 童玉破涕为笑:“好……墨、墨墨是吧?墨墨也好。” 方寒转身,看到郦铭扬,不解地看向顾有榛。顾有榛介绍:“这是丽生珠宝的董事长郦铭扬,和若水……和你家有点渊源。” “哦?”方寒挑眉。他当然认识郦铭扬,得知顾有榛在丽生工作,他就关注了一下丽生的情况。可没想到,郦家会和童家有渊源。他说:“我不知道。” 童玉和若水听到他的话,心思各异。 郦铭扬讪讪一笑,对童玉说:“那啥……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这个亲戚可真亲,直接是直系亲属啊!之前童玉完全没说过她有一个儿子,估计有什么猫腻,他还是私底下再问。 童玉对若水说:“你送送老先生吧。” 若水点头,走到郦铭扬身边。郦铭扬对墨墨说:“小朋友再见!” 墨墨小朋友挥手:“再见!再见——”啪!反手挥回来,一巴掌拍在了她爹脸上! 方寒气愤地看着这熊孩子,其他人全部笑了起来。 若水送完郦铭扬回来,见童玉他们已经在走廊上了。 熊孩子墨墨躲在方寒怀里,趁着方寒在和童玉说话时悄悄抬头,在方寒脸上亲了一下。 方寒回头,她立即躲了回去。 方寒拍她屁股:“下回还打不打爸爸了?” 墨墨抬头,难过地说:“不小心……” “不小心啊?”方寒笑道,“那让爸爸不小心地打回来?” 墨墨想了想,闭上眼抬起头,把脸凑过去,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 其他三人忍俊不禁,都把他们父女看着。 方寒举起手:“我来了啊……” 墨墨虚开眼看了一下,害怕地一抖,小身子缩了缩,却没有躲闪。方寒低头,一下子吻在她脸上,她睁开眼,咯咯地笑起来:“爹地!” “爹地怎么舍得打你啊?”方寒说。 “最爱爹地了~”墨墨说。她现在说话不清楚,很少能一口气说出五个字,但这五个字却异常通顺,很明显是经常说。 其他三人笑看着他们,顾有榛问:“你这是眼红我吗?” 方寒说:“羡慕就自己生一个!” 若水一愣,脸一红,伸手去扶童玉。童玉笑嘻嘻地看着她:“你哥哥说得不错。” 若水委屈:“哥哥回来了,你就不爱我了!” 童玉伸手摸摸她的头,慢慢往前走。 方寒把孩子给顾有榛,走上去扶着童玉另一只手。 童玉看看两边的儿女,满足地说:“从来没想过你们同时在身边,现在死而无憾了。” 若水嗔道:“妈妈又乱说!” 童玉一笑,扭头对方寒说:“我还记得你们小的时候,你读书了,若水还那么丁点儿。你去读书,她抱着你的腿不让你走,好不容易让你走了,她就坐在门口等你回来,天天粘着你……” 若水爆窘,揭什么黑历 史呀? 方寒看她一眼,对童玉说:“妈你不知道,若水刚三年纪的时候,就有男生追她了。累得我呀,天天去找那些男生谈话!” “哥——”若水不满地叫道,“哪有啊?我怎么不记得了?” 顾有榛在后面轻哼一声:“原来你这么受欢迎啊。” 若水看他一眼,急忙推脱:“是大哥在乱说!” “我没有乱说。”方寒说,“你不记得是因为都被我拦了,不知道我走了之后,那些人有没有去找你。” 若水愣了愣,好像……第一次收到情书的确是在方寒离开之后,那时候才小学五年级呢,后来几乎源源不断。 她擦汗,顿时想到了林成!她被人追来追去,最后怎么会找了林成做初恋? 若水一叹,看了一眼童玉,似乎有童玉的原因吧。童玉一直耳提面命,不要过早谈恋爱、不要被男生骗、不要傻傻地和男生发生关系…… 她那时连和男生牵手都没有,哪里受得了这个,干脆就不考虑这回事,免得童玉烦!后来毕业了,童玉又着急了:你怎么还没男朋友呀? 她当时也叛逆,心想:当初是你不让谈,现在又催,我这就去随便找个人! 恰好遇到林成追她,她就同意了…… 若水低下头,心中一叹。不仔细想,她都忘记了当初也在心里怨过童玉。读大学时,看到室友和父母打电话吵架,她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她就是不吵的人,她心里不满,就偷偷地不满;被说得难受了,也是躲在厕所里偷偷掉眼泪…… 若水握着童玉的手,很幸运自己没和童玉吵过,不然多伤妈妈的心啊? 在花园里走了一会儿,童玉在长椅上坐下来,方寒和若水陪着她,顾有榛沦为奶爸在旁边带孩子。 童玉说:“有榛一定会是个好爸爸。” 方寒笑:“那让他多练习练习。” 墨墨精力充沛,在草坪上飞奔,一不小心摔倒在地。方寒惊了一下,正要过去,却见她装死一样趴在草地上,一动不动。 他一笑,坐回来:“这孩子!” 若水也童玉倒是担忧得不行,顾有榛也吓到了,跑过去抱起墨墨,墨墨却望着他大笑起来。 若水和童玉松口气,顾有榛回头问方寒:“你怎么教的?” 方寒挑眉:“有意见?” 若水看了看他们,见童玉不怎么说话的样子,有心让她和方寒独处,就说:“妈,你和哥哥聊天吧,我去看着他们,有榛哪会带孩子呀。” “也对,你们练习练习。”童玉笑着说。 若水脸一红,爬起来跑了。跑到顾有榛面前,顾有榛说:“小孩子太能折腾了,带她比满足你还累!” 若水一愣,一伸手把他推倒在地! 墨墨冲过来,扑到他身上咯咯咯地笑起来。 若水回头看了一眼,见童玉和方寒处得不错,就放心地和他们玩耍起来。 童玉问:“你爸还好吧?” 方寒说了方磊的近况,问:“听若水说,这些年你一直一个人?我和爸都以为你会再结婚。” 毕竟当初他们是组合家庭,也就是搭伙过日子而已。 只不过那时若水还小,方磊和童玉结婚时,她只有一岁,哪里记得这个?方寒已经四岁了,现在也记不清当时的状况。特别是后来童玉对他很好,他又对亲生母亲没有记忆,哪里会在乎这个?后来方磊和童玉离婚,要带他去找亲妈,他才知道自己的身世…… 091:有哥哥的老婆惹不起(二更) 童玉一笑:“怎么,你以为我在等你爸呀?不是的,只是没有合适的。而且当初和你爸结婚,也是因为一个人带孩子太苦了。我一个女人,又没有经济基础,到底有个男人好些。” 方寒愣住地点头,觉得这些话太直白了,直白到好像在掩饰别的什么级。 他一直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再怎么样都要处出一些感情吧?如果没感情,童玉再找一个人当依靠不是更好?除非心里有一片曾经沧海,其他的人都不行了。 有一次他问过方磊,要不要回国看看童玉和若水。方磊怔了片刻说:“她们说不定有新家了,何必去打扰?” 或许爸一直想回来,只是畏惧她们身边有另一个“一家之主”。 …… 几人在医院陪了童玉一整天,中午吃的病号餐。傍晚时,童玉不让他们继续留下来,叫若水带方寒回家去吃。 “你检查一下她的厨艺进步没,看能不能赶上你爸!”童玉对方寒说。 方寒笑:“十多年了,肯定进步了。我记得她七岁的时候学下厨,第一顿把干饭煮成了稀饭。” 若水叫道:“黑历史就不要说啦!吨” 顾有榛揉她的头:“我还以为你完美无缺,原来是有黑历史的。” “你——”若水一窒,完美无缺?说她?她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走啦!” 先去买菜,若水顺便给墨墨拿了一些零食和玩具。 方寒说:“前几天有榛给她买了很多了。” 若水不依:“那又不是我买的!我是她姑姑,怎么能不表示一下?” “我们是夫妻,我买的不就是你买的?”顾有榛说。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我早就知道大哥回来了!” 顾有榛默了一下,为了不让她继续翻旧账,果断地把玩具扔进了购物车里:“买吧,多买点!” 方寒没有继续阻拦,毕竟这都是若水的心意。至于钱?有顾有榛在,钱都是浮云。 回到家,若水就忙活开了,又是放东西,又是倒茶:“这里太小了,不然你和墨墨就可以留下来了。哎,有榛,不然我们这周就搬家吧?” 顾有榛点头:“行。正好让你大哥帮忙。” 若水一愣:“我大哥不忙呀?” 顾有榛酸溜溜地问:“你现在心里就只有你大哥了?我一个人搬也累啊。” 若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方寒却把她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嫌累?那我妹嫁你干什么?” 顾有榛一脸悲苦:“有哥哥的老婆惹不起~” 若水噗嗤一笑:“我去做饭!” 方寒站起来:“我帮你。” “你坐着——”若水心里他是客,怎么好叫客人动手。 方寒挽起衣袖,动作娴熟:“我也会做,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应该和爸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若水听了,神色有丝激动:“好!” 两人站在厨房忙碌,顾有榛抱着墨墨过来晃了一圈。因为太窄,若水把他赶了出去。 方寒看着若水的动作:“看刀工就知道水平了,难怪有榛一副有妻万事足的样子。” 若水脸一红,小声问:“他没骂我吧?” “都夸你呢。” “才怪!那几天我们在吵架!” “他故意的,就想吊着你。所以以后他再生气,你千万别信他!” “……”大哥你这样出卖朋友真的好吗? “男人就是贱骨头,你不理他,他就来理你;你越理他,他越拿乔!” “……哥,你也是男人。” “所以我把男人的老底都掀了,你该知道哥有多疼你了。” 若水感动:“哥……谢谢你。” 外面传来门铃声,方寒问:“有人来?” “可能是……他爸。” 若水走出去,真的是顾大成。顾大成提着一盒甜点和一篮进口水果,正和墨墨大眼瞪小眼:卧槽,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孩子了?捡也没有这么快吧? “爸~”若水走过去,“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在做饭。” 顾大成回头,看着他背后的方寒,惊得抬手揉眼,居然没眼花,真的有个男人!还和若水一样围着围裙,一副主人的样子!这不对呀,这小子是哪里来的?有榛这没用的,怎么能让人登堂入室呢?居然还把家里的围裙给人穿! 他不善地看着方寒,方寒觉得这敌意来得莫名其妙。 顾有榛知道是为了他,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赶紧说:“爸,这是我在美国的同学,也是若水的哥哥……亲哥哥!” 顾大成瞪着他,再看着方寒,立马喜笑颜开:“哎呀~我就说怎么一表人才呢!”只比他儿子差一点,“没想到居然是若水的哥哥!” 他伸出手, 发现手里有东西,连忙放下,和方寒握了握。 “伯父好。”方寒笑道。 若水叫他们坐下,把顾大成买来的水果放在一边:“爸怎么提这么多水果来?我和有榛也吃不完。” “这是别人送的,我也吃不完,正好你哥回来了,叫你哥吃嘛!”顾大成嘿嘿一笑,有点心虚。 顾有榛说:“还有蛋糕?” “那个是特意给若水买的,她们女生不是喜欢甜的吗?” “让爸费心了。”顾有榛一本正经,“爸就不怕我们不在?来之前也不打个电话。” “到了打也是一样的。”顾大成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顾有榛忍笑点头,这明显是赶饭点来蹭饭的。 方寒陪顾大成聊了几句,又回厨房了,约好吃饭的时候再聊。 顾大成趁机问顾有榛:“若水怎么突然有哥了?” 顾有榛简单地解释了一通,还说了墨墨的身世,又说周末要搬家。 “不是说等亲家母出院吗?” “大舅子还住在酒店呢。” “那你们把东西收拾好,到时候我叫快递车过来帮你!” 顾有榛眼睛一亮:“太好了,我正愁那么多东西怎么往私家车里塞,有大货车就好办了!” “那是~”顾大成得意洋洋,“你的车都能塞进去!” “……”车就不用了。 顾有榛的住处不大,里面的东西多也多不到哪里去。搬家那天,他们没雇人帮忙。 顾大成亲自开了公司的货车来,没叫公司的小弟。他来的时候,顺便带了打包的纸箱、胶带。若水和顾有榛已经把东西整理好,直接装箱一封,就往楼下搬。 方寒早就到了这里,一直在帮忙,这会儿若水不要他帮了:“你抱着墨墨,别让她碰了。” 方寒愣了愣,把她手里的东西拿过来,把孩子塞她:“这样不是皆大欢喜吗?”哪有男人抱孩子,女人搬重物的道理? 若水看了看墨墨,墨墨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她一笑,对方寒说:“好吧,我来指挥。” 箱子搬完后,若水把每个房间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毫无遗漏才离开。走到门口,她看了一眼,叹道:“直接就空了。”明明昨天还是一个温馨的家。 “走吧,回家了。”顾有榛关上门,拉着她转身。 对啊,回家了,新的地方才是他们的家,那是他们自己的房子。若水噙着笑,心里踏实了。 方寒挡在电梯门口等他们,抬头就见他们手拉手、抱着孩子走过来,居然有点像一家三口!我去,那孩子明明是他的! 离开时,顾大成一个人开货车,其他人坐卡宴。若水那辆车顾有榛建议卖掉,她自己也觉得少开一辆省油费,昨天就开去车行了。 顾大成在车上哼唧:“居然没人陪我,简直是过河拆桥!” 到新家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一个马上快递的快递员过来送快递,看到印着“马上快递”的货车,表情纠结。 方寒指着顾大成:“这是你们公司老总。” 快递小哥一看,还真是! 顾大成大手一挥:“一会儿你把车开回去,给你加工资!” 快递小哥结巴道:“董董董……董事长,这是哪个网点的车啊?” 顾大成愣了一下,他哪里知道,他直接叫秘书安排的!他说:“年轻人,考验你的时候到了,这种小事还是自己问清楚吧!” 092:若水被欺负了 搬完了,若水松口气。她几乎没使劲,轻松得不行。几个大男人倒是有点累,虽然上下有电梯,但还是要走几步,而且是负重走,手臂有点酸级。 若水给他们泡了茶:“你们休息一下,我来收拾。哥哥一会儿就去把房退了,搬过来。” 方寒无奈地说:“我住那边挺好的。” “浪费钱,住一天就上千呢!” 方寒笑而不语。 顾有榛说:“你以为你哥缺钱吗?他一件西装几万块,你以为他会在乎几千块?” 若水一愣,呆呆地看着他们。 顾大成说:“那牌子的衣服我穿过,不贵。” 若水放下正在收拾的行李,快步走到方寒身边,翻开他的衣领一看——居然是阿玛尼! 她拍了方寒一掌:“你干嘛的?”她身边怎么全是土豪。 方寒笑道:“爸爸在美国开了一家公司,现在交到我手上了。吨” 若水愣愣地问:“什么公司啊?” 顾有榛说:“你听过的。” 若水一惊。她听过?那不是很有名? “是龙味!”顾有榛不敢和她卖关子,直接揭晓了谜底,“我们结婚那天,大哥为了祝福我们还搞了活动!” 若水惊讶地看向方寒:“你那时候就知道我?” “呃……”顾有榛和方寒对视一眼。 方寒果断地说:“是巧合!” 凡事有个亲疏远就,当初他不知道她是谁,就为顾有榛那么干了。现在说出来,也不知道她心里会不会吃味,毕竟他和她的关系应该比和顾有榛亲近一些。这事还涉及顾有榛的老底,真相就等顾有榛揭开吧,到时候若水要生气就去找他! 若水呐呐地点头。龙味那么大家公司,的确不用心疼钱的事。她有点失落,转身继续收拾东西,片刻后问:“那你这次回国,是因为公司的事?” 方寒点头,她该不会以为自己没打算找她和童玉吧?其实他想过的,预备工作上的事情忙完之后去一趟z市,那是他们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他正要解释,若水说:“那你也可以搬过来呀!你要忙公司的事,怎么有时间照顾墨墨?不如住在这里,我们大家都可以照顾。你要是出门去,把她留在家里总比留在酒店好!” “这……” “若水说得有道理。”顾有榛跟着劝。 顾大成加入队伍:“我也可以照顾墨墨。” 方寒一笑:“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那晚点我们陪你过去退房。”若水高兴起来,转身打开纸箱,把被褥什么的拿出来,先把客房的床上用品换了一遍。 顾有榛见她来来回回几遍,就只开了两个纸箱,剩下还有十几个,就说:“你别忙了,叫家政来弄吧。” 若水不赞同:“又不是打扫卫生。我自己的东西,不想让其他人碰!” 顾有榛一噎。倒也是,这些东西全部是生活用品,让陌生人碰了是有点别扭。 若水眼睛一亮:“有了!我叫岳萌来帮忙,顺便请她吃饭!” 说完她就给岳萌打电话,只说搬家了要请客,岳萌欢天喜地地答应了。 顾有榛笑道:“你不说清楚,她一会儿生气怎么办?” “她是刀子嘴豆腐心,生气又怎样?”两人一边说,一边着手整理。 方寒把墨墨给顾大成:“伯父你带着墨墨,我去帮忙。” 顾大成忙不迭地答应,抱着墨墨看了看、亲了亲,哄道:“叫爷爷~” 墨墨偏头思考片刻,摇头。 “不叫?为什么?” “有爷爷!” “……”心塞!顾大成诱哄,“都应该叫爷爷,这是礼貌。” 墨墨想了想,还是摇头,这一点爸爸可没说过,不能乱叫,不然爸爸又要打她屁股了。 顾大成伤心不已,抓了个拨浪鼓给她玩,看着若水和有榛,幻想着他们赶快生一个给他玩…… 岳萌来时,东西已经整理了大半。若水给她开门,见她提着一个龙味的袋子,忍不住愣了愣。 刚刚得知自己哥哥是龙味的大boss,这感觉太奇妙! “叔叔,方大哥。”岳萌淑女地喊了一声,朝墨墨眨眼。 墨墨嘻嘻一笑,喊道:“阿姨~” “乖~”岳萌心花怒放,换上若水拿出来的拖鞋,把袋子给她,“幸好是点心,大家分来吃了吧,当下午茶!” “你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东西?到我这里还需要客气吗?” “谁和你客气了?”岳萌翻个白眼,“谁叫你不早点打电话?我在龙味那边写稿,刚刚点了餐,总不能不要吧?哎,怎么这么多箱子,刚刚搬来?” 若水一笑:“对啊,叫你帮我收拾。” 岳萌瞪她:“你可真是物尽其 用啊!” 若水笑着点头,递了一个点心给方寒:“你平时会吃吗?” 方寒想了想:“小时候吃得多,现在不怎么吃。” 岳萌觉得他们的对话有点奇怪,若水不好意思地解释:“那啥……我哥他是龙味的老板。”说完问方寒,“是老板吧?” 方寒说:“我们公司是股份制的,我不是唯一的老板。现在股份最多的是爸,他是董事长,我是总裁。” 岳萌:“……我去!” 她看着那两个印着龙味logo的袋子,觉得自己笨死了:“啊啊啊……我居然请龙味的boss吃龙味,简直——天啦!一道雷劈死我吧!” 若水黑线:“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都不告诉我!” 若水委屈了:“我也是才知道。” 岳萌顿了顿,对方寒说:“献丑了……你们家的东西没有食品安全问题吧?” “当然没有!”方寒毫不迟疑地说。 “那我改天采访一下你,给你做个宣传!” “你是娱记,采访他干嘛?”若水问。 “这么帅的总裁,不值得报道吗?帅总裁还有一个这么萌的女儿……”岳萌伸手捏了捏墨墨的小鼻尖,“说真的,我有同学在商业周刊之类的地方,方大哥有需要随时可以联系我。” “行。”生意人,和媒体打好关系是十分必要的。方寒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片,“这是美国用的,国内这边只是回来视察,暂时没有。反正你有事可以找若水。” “嗯嗯!”岳萌点头,捧着名片激动不已,“终于见到活的总裁了!” 若水黑线:“敢情你以前见到的是死的?” “都是在报纸视频里看到,和死的也差不多。” 顾大成默默地掏出名片:“可惜我已经不是总裁了……” 岳萌看着他,他把名片递过去。她赶紧拿住,看了一眼说:“活的董事长!” 若水拍了她一掌:“二货!快吃,吃完帮我收拾!” 岳萌问:“晚饭你做吗?” “行啊~”若水大方地说。 但收拾完之后,若水却说:“完了!搬家的时候只留了锅碗瓢盆,调味料什么的都扔了。” 岳萌愤愤地看着她:“你欺骗我感情!” “呃……可以马上去买!反正也没菜!” 岳萌无力地捂了下脸:“那米呢?” “呃……米也没了。之前剩的不多,昨晚我全部煮来裹寿司了,都被他们吃完了。” 岳萌登时掐住她胳膊:“寿司?!” “明天给你做!”若水说。 岳萌满意点头:“那还差不多。” 顾有榛笑道:“那我们出去吃吧,今天也累了,就不忙活了。” 岳萌马上说:“我要吃大餐,你们都是有钱人!” 有钱人顾大成、顾有榛、方寒表示:“行!” 岳萌小声对若水说:“你上辈子一定拯救了银河系!” 若水偷掐她:“对啊,不然也不会遇到你。” 岳萌顿时感动得不行! …… 若水、顾有榛陪方寒回酒店取行李,走进大厅,发现大厅里停了许多记者。若水看过去,那群记者先是一愣,接着就举起了相机。 顾有榛急忙抬手挡住她的脸,催促她快点走。 方寒也将墨墨往怀里掩了掩,并没有惊慌:“好像是娱乐记者,估计有明星住在这里。可能见我们长得好看,就错认了。” 若水一笑:“你要不要脸?” 电梯门一开,记者一窝蜂涌过来,见电梯里出来几个普通人,又失望地退开了。 若水等人走进去,电梯门关上时,隔壁那辆电梯又开了,记者们顿时眼冒绿光:“莫冉!看这里!请问你和胥靖谦是什么关系?!” 上升的电梯中,方寒皱了皱眉,伸手揉额。 若水关心地问:“哥?你怎么了?” “没事……可能喝多了。”他看着怀里的墨墨,摸了摸她的头。 若水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打电话给岳萌:“酒店这边有很多娱记,好像要采访哪个明星,你知道吗?” “知道。”岳萌刚刚吃多了,打了个嗝,“是莫冉……他们经纪人放出来的消息,要给她炒名气呢,十拿九稳的事,但我们主编不让我去……” 若水听了,很是难受:“萌萌……” 岳萌在公司一直受到排挤,不然也不会去跟郦锦程这个烫手山芋。郦锦程的确是花名在外,但他是什么身份,除了报道一些不切实际的花边新闻,真正的料哪里敢放?这分明是打入冷宫了。 “我没事。我去采访郦锦程好了,不然采访你哥、采访顾叔……”岳萌叹气,“要不是为了钱,我早就辞职 了。我现在有车贷,看在钱的面子上,继续干呗~反正还挺好玩的。” “那……你没事就成。”若水见到了房间门口,“我先挂了,你早点回家睡觉。” …… 午休时,苗艳问若水:“你今天好像很开心?” “我妈刚刚出院了。”若水笑着说。 苗艳一愣:“刚刚?” “对啊。本来说周末,我可以去接她。但我公公找人算了日子,说今天吉利,我妈又住烦了,两人一拍即合,我拦都拦不住,就交给我老公他们了。”若水说着看向窗外,窗外一片金色的阳光,“今天天气很好,大概日子真的不错吧。” 苗艳见她开心得话都多了许多,真心为她高兴:“恭喜恭喜!哪天有空,我去给阿姨道喜。” “好,这两天有点忙,下周我们约时间吧。” 两人正聊得开心,有过来说:“开会!游戏大概要上线了!” 若水一惊,猛地想起前两天交了画给总监,样子莫冉终于不折腾了,也不知道选中了谁的,如果是她的就好了。 若水忙往会议室跑,其他人已经全部到了。 总监扫了一眼最后到场的她,意有所指地说:“我希望大家对工作重视一点。不管你出生如何、嫁了多好的人,但在这里一天,就应该端正态度,不然不如回家当少奶奶!” 若水脸一白,不自在地坐下来,其他同事看了她一眼,有些人同情不忍,有些人却幸灾乐祸。 “好了。”总监咳嗽一声,叫人关了屋里的灯,开始放幻灯片,“游戏上线的时间已经确定,就在一月一号,凌晨零点零分零秒。总裁说了,只要运营得当,以后我们这款游戏每年更新一部资料片,都选在这个时间上线。这个月月底,广告海报全部换新,会出现莫冉的形象。莫冉的cg画像,选中了我们部门陈翘的作品……” 若水一直低着头,听到这里想抬头,但听到没选中她的作品,又恹恹地垂了下去。 屏幕上出现了和莫冉有几分相像的手绘图,若水听到原画组一个同事小声说:“这不像她的风格呀……” 若水看过去,那位算公司的老人了,见她欲言又止,就扭头看向大屏幕。看到屏幕上的画,若水顿时一惊,狠狠地抽了一口气。 总监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继续开会。 若水脑子嗡嗡作响,狠狠地按着桌面,害怕控制不住就会失态爆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监的声音传来:“好了,会议结束。” 若水眨眨眼,见他出了门,马上跟过去。跟进办公室,总监不悦地皱起眉:“有事?” 若水气得浑身发抖:“总监不明白吗?” 总监说:“放心,你仍然会加入原画组!” “我不稀罕!”若水大吼一声。 外面的同事看过来,总监一看,急忙拉上窗帘:“你干什么?激动什么?” “那是我的画!”若水一眼就认出那是她的画,不是陈翘的! “只有脸是你的!”总监严厉地说,“这是莫冉的意思。莫冉觉得你脸部画得不错,但她喜欢陈翘那幅的衣服装扮。为了公司的利益,这是权益之举。谁叫你画不出来莫冉喜欢的造型呢?现在陈翘那幅画的造型要做到游戏npc身上,你——” “是我的!”若水激动地打断他。 总监拧眉看着她。的确,莫冉对她那幅画很满意,不过看到陈翘那幅时,赞了一声造型不错。他为了陈翘,就叫陈翘移花接木,把她那幅画的脸p了过去。莫冉看了之后,说之前的也不错,但没说这幅不可以,他当然就用了。 “行了,你出去吧!”总监说,“我知道你的委屈,奖金少不了你的,但请你以大局为重!” “是我的!”若水突然掀翻了他桌上的东西,大吼道,“陈翘她抄袭!那幅画完全没有她的构思!” “你说什么?!”总监对她的说辞愤怒不已。她吼这么大声,外面的人全部听见了。不管陈翘抄没抄,以后都有人说她抄了!她分明是给陈翘泼污水! 若水转身冲出办公室,陈翘站在座位上,冷笑一声:“技不如人,就知道大吵大闹。” 093:我就是尚禅! 总监走出来,严厉地批评:“嫉妒使人疯狂,红眼是种病,大家好自为之!” 若水身子一抖,仍然坚持己见:“我没有说错,陈翘她抄袭!别说什么造型了,那套造型是尚禅画的!现在用到我们游戏里,是打了游戏里的脸!敢问游戏组向尚禅买版权了吗?!” 陈翘脸色一变,马上又恢复如常。 其他人大惊之下,马上偷偷摸摸地回头开网页级。 尚禅是漫画界大手,画风瑰丽多变,多年前就是大神。只是这两年渐渐出现得少了,没有作品出版,至多在微博上更新一些私人作品。最近一年,她连微博都没上,上一条微博是去年圣诞之前更新的一张图——《盗墓笔记》张起灵画像!是她送给闺蜜的生日礼物,为了无节操的闺蜜,居然露出了张起灵的腹肌,让微博网友疯狂流口水,转发量过十万! 有人很快找到了若水说的那张图,说起来,和陈翘那幅图完全是两个风格。 尚禅的图是偏写意的水墨风,而陈翘的图是细致的cg画风。但是两幅图都是古代少女造型,而少女的衣服款式,从色彩到搭配都和陈翘那幅一模一样!而这幅画已经是三年前的作品。 简而言之,是陈翘抄了人家的创意。就好比两本小说,同样的人物、情节、对话,但在描述的时候,一个是琼瑶体,一个是古龙体吨。 陈翘强作镇定:“少见多怪!我就是尚禅!我怎么不可以用了?” 大家一惊,她是尚禅?不可能!她那么高调爱现的人,如果她是尚禅,早就让大家知道了!尚禅已经在微博上销声匿迹,陈翘说这话,就是笃定了若水没法,死无对证! 若水冷笑一声:“你是尚禅?那你现在登录微博给大家看看,洗清你的冤屈!你一登陆,我马上道歉,主动辞职!” 陈翘咬着牙,阴狠地看着她:“我干嘛要登陆?你算那颗葱,叫我登就登!” “你不登?”若水冷静了许多,笑着点头,“那好,我登!” 陈翘一愣。 若水已经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微博输入账号和密码,回车,页面刷新,右上角出现了尚禅的微博名! 担心大家得不到她的电脑屏幕,她体贴地截了图,扔在了办公室的群组里,全办公室的同事都看到了:原来……她是尚禅,二次元大名鼎鼎的漫画大神! 所有人都惊异地看着她,陈翘和总监更是骇然,完全没想到他们办公室潜伏了这样一尊神! 若水彻底平静下来,这一刻,公道自在人心。 她笑了笑:“禅是多音字,可以读‘蝉’,也可以读‘善’。我知道大家一直叫我‘尚蝉’,但我取这个名字是因为《老子》里的一句话:上善若水!” 陈翘浑身一震。原来,连名字都有来历。她……她输了,完全哑口无言。哪怕说那不是童若水的号、可能是童若水的朋友,也改变不了她抄袭的事实。因为,童若水的朋友肯定不是她。 她深吸一口气:“可能是我很久以前看过,心里留下了印象。我画那幅画时,并没有参考这幅。” 若水嘲讽地说:“你这印象还真深刻,配饰、穿戴一模一样——” “好了!”总监打断她们,“现在广告已经开始制作,新的模型也在做,重要的是莫冉满意,不可能更改。这件事我会报告上面,若水你要的版权费我会帮你争取。” 说完,他进了办公室。 若水的脸抽动了几下,心中冷笑连连。报告上面?是给她穿小鞋吧?争取版权费?怎么不说处罚陈翘呢? …… 下班时,顾有榛来接若水。若水心里很难受,但不想让他担心,更何况今天是童玉出院的日子。她努力让自己表情正常,但眉宇间的忧郁还是被顾有榛看了出来。 “有什么事不开心?”顾有榛问。 “没有。”若水笑了笑,笑得很僵硬。 “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若水不满地看着他。 他在开车,抽出手揉了一下她的头:“工作遇到难题了?” 若水咬了咬唇,把事情说了。老公的功能,就是排解委屈嘛,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顾有榛听了,气愤不已:“这不是欺负人吗?!” 若水也气:“我的东西,我不想冠上别人的名字!” 顾有榛急忙安慰她,免得她气坏了身子。他想了想问:“你之前的名气有多大?” “啊……”若水一愣,有点尴尬,“不大,只是喜欢漫画的人知道而已。而且我那么久不出现了,现在的人都喜新厌旧,哪里还记得我?” “总有人记得。”顾有榛眯了眯眼,“我有办法了!你先看公司怎么处理,要是他们不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就辞职!” “啊?”若水一惊,“我干嘛要辞职?又不是我的错!” “因为你冲冠一怒啊!”</p 若水:“……” 顾有榛说:“然后我们来下一盘很大的棋!你之前的东西是发在网上的,那是证据。你可以公告说自己并没有把版权卖给公司,但不能由你自己说出来,得让有火眼金睛的网友发现!不过现在不行,现在说就是帮游戏做推广了,得等这款游戏火的时候、口碑好的时候再来,到时候……嘿嘿,操作得当可以弄款他们公司!” 若水一震,几句话就要弄款人家公司,他真的不是开玩笑吗?而且那现在是她的公司!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以为他在说大话,但家里都出了一个董事长、一个总裁,她觉得他可以办到。突然之间,她觉得这个男人的本事有点可怕,她似乎完全不了解他。 “有榛……”若水疑惑地问,“你怎么说得这么简单?你能做到?” 顾有榛伸手按了一下她的头:“我和你哥是同学,他能够当一个公司的总裁,我的能力自然也不差。” 若水纠结地看着他,一边觉得他是自夸,一边又觉得他说得很保留。 方寒可以管一家公司,同样是学工商管理的他为什么不可以?他能帮顾大成的职业经理人改企划案,想必能力不在话下。 “别想了。今天是妈出院的日子,开心点。”顾有榛说,“工作嘛,开心就做,不开心就回家。” “回家?你养我啊?” “当然啊!你是老婆,我养你不是天经地义吗?” 若水愣了愣,懒得理他。他再大的本事,现在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业务员。他们还有房贷呢,她不工作怎么行? 若水此刻,完全忘记了顾有榛刷卡买卡宴的风姿,心里精打细算:万一自己辞职了,得找一份什么样的工作才够家庭开支…… …… 童玉出院,直接回了童家。 若水叫她去顾家,但她不想打扰小两口过二人世界,就没同意。顾大成、方寒、郦铭扬都劝过,但她铁了心,若水只好请了一个保姆去照顾她,给她煮煮饭、洗洗衣服。 这个她没有拒绝,因为原本若水叫她去顾家也是要请保姆的。若水和顾有榛要上班,中午不在家,谁给她做饭啊?也是因为这样,她才非要回童家。反正要请,又何必多此一举住到顾家去麻烦? 女婿虽好,但到底隔了一层,万一她的病情反复,肯定会添麻烦。她不想磨灭顾有榛的耐性,给他们夫妻之间制造裂痕。 顾有榛和若水到童家时,其他人都到了。 郦铭扬在逗墨墨,岳萌教她:“叫爷爷。” 郦铭扬说:“怎么能叫爷爷呢?我比她奶奶都大一辈。” 顾大成炸毛:“你什么意思?那你是要比我大一辈咯?想占我便宜?!” “我本来就比你大一辈!” “我呸!” 两个人直接吵起来,但激动的都是顾大成,郦铭扬反而老神在在。 “咳!”顾有榛轻咳一声,“不要打扰妈。” “哦……”顾大成乖乖地坐了回去,比墨墨还听话。 郦铭扬欣喜地看着他:“有榛和若水回来啦……” “哼!”顾大成阴阳怪气地冷哼一声。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什么来看童玉,姓郦的老东西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种危险分子必须警惕! 吃完饭,岳萌告辞,顾大成和郦铭扬也吵着离开。 若水有点担心,真怕他们打起来,对岳萌说:“你送送他们吧。” “我自己开车来的,不用麻烦!”顾大成说。 郦铭扬想到岳萌是若水的闺蜜,为了和若水拉近关系,立即打蛇随棍上:“好啊,麻烦小萌萌了。” 岳萌心中一颤,为什么要叫我小萌萌?这个名字一点都不适合我!我可是女汉子! 进了电梯,顾大成继续和郦铭扬吵架:“不要脸!几十岁了还麻烦人家小丫头,丽生珠宝要倒闭了吗?” 郦铭扬说:“小萌萌这是尊老爱幼,哪像你几十岁的人了还和长辈计较!” 岳萌:“……” 她低头给若水发短信:这两个老东西怎么回事?吵个没完了还! 若水汗,急忙说:你可别爆发!淑女!温柔!他们可当你是小萌萌! 岳萌:让我死了吧! 岳萌收好手机,自然没爆发,一派温柔地挥别顾大成,然后请郦铭扬上了自己的车。 郦铭扬问:“你这车多少钱?” 岳萌尴尬地说:“就二十万。” “都是自己赚的?” 岳萌点头。 郦铭扬赞赏地说:“不错啊。你这样自立自强的女孩子,现在可不多了。” “嘿嘿……”岳萌也很得意,她觉得自己的确很厉害来着~ 郦铭扬仔细看了她两眼,觉得这丫头很顺眼,和若水又是朋友……嘿嘿,他还有个孙子 没对象呢,也不知道可不可以…… 郦铭扬正想得发笑,车子突然重重一晃,岳萌猛地把车停下,暴躁地拍了一下方向盘:“我艹!” 郦铭扬顿时风中凌乱:说好的温柔淑女小萌萌呢?怎么骂脏话?! 岳萌推门下车,突然想起车上还有人,急忙停下,赔笑道:“郦爷爷你没事吧?没吓到吧?后面有个神经病故意追尾!” 追尾的神经病走了过来,姿势风.***地靠在驾驶座门外,见门开了一点就拉开,低下头:“我说岳小姐……爷爷!” 郦锦程一惊,目瞪口呆地看着副驾驶座上的人。 郦铭扬瞪着他:“你发什么疯,想给我送终是不是?!” 郦锦程垂头,低眉顺眼地退开。郦铭扬下车,举起拐杖往他背上打了两下:“不争气的东西!”我上一秒还在想帮你拐媳妇儿,你下一秒就把人家撞了,败家玩意儿! 岳萌低头偷偷一笑。郦锦程的眼刀顿时飞过去。她一惊,看过去,见郦锦程虽然低着头任打任骂,嘴边却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她浑身一激灵,心里骂道:记仇小人! 郦铭扬气愤地垂下手,对她说:“车叫他修……不!叫他赔你一辆新的!” 岳萌说:“没事,我自己修一修就好。既然他是你孙子,我就不送你了。” “好,改天请你吃饭。”郦铭扬恨恨地瞪了郦锦程一眼,转身上了郦锦程的车。 郦锦程看了一眼岳萌,心里郁闷不已:爷爷怎么会在这个女人车上? …… 童家的房子两室一厅,是童玉几年前买的二手房,当时想着给若水当保障、谈婚论嫁的时候有底气。她查出癌症时,若水想把房子卖掉,但房子太旧,一直没卖出去。 这晚,若水他们留了下来,免得童玉刚出院就一个人冷冷清清。方寒还决定以后搬来陪童玉住,美名其曰“不打扰新婚夫妇二人世界”。 只有两间房、两张床,于是若水和童玉一起睡,顾有榛和方寒带着墨墨睡。 墨墨躺中间,方寒揉着她肚子:“吃撑了吧?” 墨墨咯咯笑了两下,钻进顾有榛怀里,顾有榛抱住她:“墨墨喜欢姑父是不是?” “喜欢。” “狗腿子。”方寒好笑地说了一声,问顾有榛,“若水今天好像不高兴,你们吵架了?” 顾有榛担心地问:“你都看出来了?那妈不是也看出来了?” “怕了?”方寒眼睛一眯,释放出危险的气息。 “别误会,不是我欺负她,是她公司有人抄袭了她的作品!”顾有榛简略说了事情经过,“你说我要不要帮她报仇?” “这不明摆着吗?你不帮他出气,要你何用?” 顾有榛汗:“好吧。看看接下来她公司怎么做,如果……那我们这样……” 他说了自己的想法,方寒笑道:“线太长了,你手段那么厉害,就不能迅速点?到时候若水的气早消了,还出个屁的气,反倒是自己的事业打下来了!你到底是为了她还是为了你自己?” “哎……功夫再高,也怕菜刀。这公司背后是胥靖谦,胥家上上个世纪就发家了,势力不错。我单枪匹马,弄垮这个公司容易,但胥靖谦弄残我也容易。” …… 游戏即将上线,大家变得很忙碌,但派到若水手上的工作却寥寥无几。 她知道是总监对她不满,想敲打她。 她无聊地和岳萌聊qq,岳萌激动地述说着昨晚的撞车事故,若水闷闷不乐地说自己的遭遇。 岳萌义愤填膺:“辞职,告他们!不,我帮你曝光他们!” “那倒不用,我觉得有榛说得有道理。现在闹,不是帮游戏炒作吗?我才不要当这个垫脚石。” 这时,办公室里有异动,若水回头,发现总裁来了。这个总裁自然只是银河游戏的总裁,并不是胥氏集团的总裁。 总监领着总裁去了办公室,关门前回头:“童若水,你过来一下。” “哦。”若水心中一阵狐疑,在qq上对岳萌说:“总裁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 岳萌说:“带电话,录音!以防万一!” 若水一愣,悄悄拿出手机,开了飞行模式,然后打开录音机。幸好天冷了穿得厚,在身上装个手机不会被看出来。 094:老婆你这么粗心大意,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若水走进办公室,见总裁坐在总监的座位上,总监站在一边。这个总裁并不是方寒那样的年轻帅哥,而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总监对总裁说:“这就是童若水。” 若水打了个招呼,总裁点点头,问:“你知道公司的规章制度吗?” 若水不解级。 总裁说:“员工在职期间,按理不应该在外兼职,免得耗用过多精力不能好好工作。但这种事我们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耽误工作就行。可是身为公司的员工,公司用你的作品是分内之事,怎么能问公司要版权费呢?” 若水一惊,看了总监一眼,顿时气笑了:“总裁,重点不是版权费的问题,而是陈翘抄袭了我的作品!” “这件事公司会处理,但我不希望被外界知道。”总裁语带警告。 若水点头:“不知道公司会怎么处理,是不是要开除陈翘?吨” “这个由你们总监决定,我不插手你们部门的事。” 若水继续点头:“行!但有件事我想报告总裁,那幅画是我进公司之前画的,应该完全属于我个人。如果是我自己拿出来就算了,但别人没经过我的同意盗用……如果我不是恰好在公司工作,公司恐怕会惹上官司。” 总裁顿时一笑,觉得这个员工太天真了。如果她不是公司的员工,公司会怕和一个小小的画手打官司?画手打得过银河游戏一个大公司吗?更何况银河游戏背后还有胥氏集团! “这么说,你还是要版权费了?”总裁问。 若水皱眉:“这不是版权费的问题!我要的是一个公道!” 总裁再次想笑,觉得她还是太年轻。今天不过是有人抄袭了她的作品而已,还只是抄袭创意,并没有完全盗用,她就受不了了。要知道在职场中,各种倾轧、陷害、冒名顶替……应有尽有,这种事在他看来根本不算什么。如果童若水忍下这件事,不在办公室闹得人尽皆知,他还会高看她一眼。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总裁淡淡地说。 若水却继续说:“希望公司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不然我不觉得这个公司有留下来的必要!” 总裁眯眼:“你是在威胁我?” “不。我只是在表达自己的想法。”若水何尝不知道息事宁人是最好的办法?但是总监和陈翘关系不纯,她隐忍不发的话,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快要下班时,总监再次叫若水去办公室,安抚地说:“游戏马上要上线,现在是关键时刻,等过了这阵,你的事情一定会妥善处理。” 游戏上线的确是大问题,若水也不想为了自己一个人的事给整个游戏组造成影响,就点了点头。虽然这可能是拖延战术,但她并不在意。 方寒也知道了她的遭遇,和顾有榛一起安慰她,叫她不开心就辞职回家。 她背后有这样两个男人,她还怕什么? 只是天天在公司里面对陈翘,她心里还是不开心。 几天后,陈翘没来上班,她以为是公司停了职,心情舒服了很多。 中午和苗艳一起吃饭,苗艳悄悄地说:“我打算过完年辞职。” “啊?”若水一愣,“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就是觉得工资太少了,又有叶柳……” 苗艳撇撇嘴,没继续说下去,但若水都明白。 “我一个朋友在做编剧,我准备去学那个。”苗艳现在做剧情策划,转行当编剧很合适,“不用朝九晚五上班,自由。万一红了,钱多。不红也没关系,顺便开个淘宝店,肯定比现在好。” “那你不是要当宅女?你人生大事解决了吗?” 苗艳一笑:“隔壁组那个做特效的烦我好久了,我正在考虑,估计会试一试。” “这还差不多。”若水结了婚,心境就不一样了,看到单身的朋友就想叫她们全部加入已婚妇女的大家庭!而且她过得幸福,她希望周围的朋友也一样。 “我觉得你也可以辞职。你继续呆这里只有被欺负的份,还不如去别的公司试试!” “不会的。”若水但笑不语。陈翘走了,她就舒坦了。以她尚禅的名声,其他人也不会为难她。 “什么不会?”苗艳急道,“陈翘都去培训了,回来肯定升职,到时候说不定把你分到她手下,她会让你好过?” 若水一愣:“什么培训?” 苗艳奇怪道:“你不知道?公司送了几个美术去美国交流学习,每个游戏组选了一个,我们这组选的陈翘。” 若水心里咯噔一声。交流的事她之前有所耳闻,但没想到是现在。而且送陈翘去是什么意思?这个节骨眼上,分明是不把抄袭的事当一回事了! 难怪她不知道,估计是故意瞒着自己吧? 看样子陈翘不会受到任何惩罚,反而会高升,而自己…… 若水冷笑一声,突然 对这个公司心凉透底! …… 回到童家,保姆带着墨墨陪童玉散步去了。方寒在准备食材做晚饭,见她气呼呼地,问顾有榛:“怎么了?” “还不是那个破公司!”顾有榛帮若水按肩,“瞧把我老婆气的,我都心疼死了。” 方寒翻了个白眼。 若水看了顾有榛一眼,没好气地一笑:“就你话多!” “把你哄开心就好了。”顾有榛狗腿地说。 方寒道:“既然公司不仁,你也不义,明天就辞职吧!我有个朋友开了个游戏公司,就在a市,我可以介绍你去!” “那不行!”若水说,“要辞也明年辞,我还等年终奖呢!” 两个男人无语至极:“年终奖有几个钱?” 若水瞪他们:“是是是,你们有钱,看不起年终奖!但那是我赚的!” “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顾有榛捶着她的肩,“大哥过一阵就回美国了,你不如现在辞职在家陪陪他和墨墨,也陪陪妈。年底我妈她们也要回来,到时候你也多点时间和大家玩。过完年,你再去找新工作。万一……” “万一什么?” 顾有榛瞄了一眼她肚子:“万一你怀上了,也好安心养胎。” 若水一愣,瞄了一眼方寒,用手肘推了他一下。 他笑道:“你就当安心备孕了。你天天忙工作,偶尔还画画,还要娘家夫家两头跑,哪有那么多精力?” “你就是想叫我回家给你生孩子是吧?” “眼看你哥的孩子都要上幼儿园了,我急呀!” 方寒斜睨他一眼,回房拿了一叠文件出来,对若水说:“你把这个签下字,以后就不缺钱花了。” “啊?”若水一愣,什么东西那么厉害? “我转了一点龙味的股份给你,以后你就等着分红。” 若水刚伸手去接文件,听到这句,直接抛了。 “你干嘛?”顾有榛急忙抓住。 “我不要!”若水对方寒叫道,“那是你和爸的!” 方寒轻轻挑眉:“既然知道是我和爸的,那也该知道我们是一家人吧?你是我妹妹,我给你股份怎么了?” “可是……”若水窒了一下,“我又没为公司做过什么!再说了,爸爸同意吗?” “他当然同意,我打电话给他说过。” 若水一怔,呆呆地望着他:“他……怎么说?” “他说有时间回来看你和妈。” “是吗……”若水心里有点失落。原来他给爸爸打过电话,可为什么不叫上自己一起呢?她已经十几年没听过爸爸的声音了。 方寒把笔递给她:“来,签字。” “我……” “有榛家那么有钱,你没点东西傍身怎么行?就不怕他欺负你?” 若水沉默片刻,自信地说:“他才不会欺负我。” 顾有榛点头:“大舅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疼她还来不及呢。” 若水在他腰上一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秀恩爱也要看对象,没看到大哥一个人带孩子吗? 方寒见他们夫妻同心,只好换个说法:“这是我和爸给你的嫁妆,不收就是不把我们当一家人。” 顾有榛拍拍若水的肩:“收下吧,到底是大哥的一片心意。” 若水觉得无功不受禄,根本不好意思收。但两人好说歹说,还是让她点头了。 签完字,顾有榛和方寒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才懂的眼神。 若水突然问:“是多少股份啊?” 她根本没看,顾有榛叫她签哪里她就签哪里,扫了一眼抬头是写的股份转让协议书、也看到有“龙味”的字样就没管了。 顾有榛按了按她的头:“老婆你这么粗心大意,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我相信你们啊!” 两个男人高兴地笑了,方寒说:“百分之六,这可是一大笔钱了,你一定要祈祷龙味红红火火才行。” 方家之前送了百分之二的股份给顾有榛,怎么肯让若水少于这个数? 方寒跟方磊说了之后,方磊直接送了2%,顾有榛又把自己那2%转到若水手上。方寒一看——老爸、老公都送了,他这个当老哥的怎么能落于人后?于是也出了2%,若水就得到6%了! 6%比起100%来很少,但股份是分散的,单独拥有6%在龙味就是大股东了! 可是,若水自己对这个没有概念! 第二天,若水递了辞呈,自然又被总监叫去谈话。 总监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最后说:“现在正是忙的时候,你的辞呈可能要一个月之后才受理,能不能批下来还是个问题。” 若水淡定地说:“没事,正好年底了可以拿年终奖。不批的话, 我明年还可以请几个月带薪产假。” 总监眼睛一瞪,盯着她肚子:“你怀孕了。” 若水抿唇不语。 她都这样说了,公司自然不会让她领了年终奖又修几个月带薪假,于是辞职信第二天就批复了,还是即时生效。 若水工作后第一次辞职,没想到会这么神速! 童玉知道后,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倒没有骂她:“正好休息一阵,这大半年你也累了。休息够了再去找,总不能让有榛一个人赚钱!” “我一个人也可以养家。”顾有榛说,“再说了,若水在家也可以赚钱,倒不如就在家里,也有时间照顾妈。她现在跑来跑去太累了,早上还要早起,根本休息不够。” 若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她休息不够怪谁?她以前也早起,但晚上十点钟就睡觉了,根本没有问题。现在呢?都是他磨人,天天折腾到半夜才睡! 顾有榛摸了摸鼻子:“反正已经辞了,就先休息一阵吧。” 方寒说:“正好我过两天去s市视察,妈这边就交给你了。” 若水一愣。 他笑道:“我本来就是回国视察的,原本打算在a市呆一周,结果……” “耽误你了。”若水和童玉同时说。 方寒急道:“你们这样就让我不安心了!好不容易重逢,我自然想和你们多待一段时间。” “那你去了s市,还回来吗?”他在国内留不了多久了,不会直接从s市离开吧? “要的,还想让你送我去机场呢。”方寒笑道。 若水松口气,抱着墨墨说:“那你把墨墨留在这里吧,这几天让我照顾她。” 方寒一愣,这点他倒没想到:“那就交给你了。我出去办事,带着她也不方便。” …… 岳萌习惯性开着车经过若水公司,心里盘算着叫她翘班出来喝个下午茶。到了门口,她突然想起:若水已经辞职了! “哎……真好命呀~有那么给力的老公和哥哥,直接就步入贵妇行列了~我什么时候能嫁个高富帅就好了!”岳萌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自己的脸尚可,但估计一说话就没人看得上了。 “你们都是凡人,不了解我的好~”岳萌哼了一声,正要离开,发现一个熟悉的人站在街角,正望着若水原来上班那栋楼的大门。 她拧起眉,心里百味陈杂。 元家遭遇危机,连她都知道了,他这个太子爷倒好,还有心思在这里痴心妄想! 岳萌方向盘一打,将车开走,几分钟后从马路另一侧开了过来,直接停在了元皓面前。 元皓并未在意,手里拿着香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叹息。若水、若水……他在心里思念了这么久的人,老天爷却从不给他机会! 岳萌下车,元皓看见,身子微微一僵。 他捻灭了烟,连烟盒带打火机一并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岳萌靠在一边的墙上,冷笑着问:“你想干什么?” 元皓想了想,不知道和她说什么。 当初是他不对,他不该在和她交往时爱上若水。虽然他没劈腿,但那样抛弃了她,仍然觉得对不起她。 因为她和童若水的好友关系,他甚至不敢去追求童若水,只能选择远远避开。这一避,就是四年!等他回来,他喜欢的那个人已经嫁了。 他不想认命,却不知道怪谁。只能说,在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一声叹息。 “你别妄想了好吗?”岳萌请求地问,“她现在过得那么幸福,你如果真的喜欢过她,就把那一切埋在心底!你伤害了我,还想伤害她吗?” 元皓看着她,动了动嘴唇:“对不起。” 岳萌深吸一口气,扭头擦了擦眼角的液体:“离她远一点!你上次去公司找她,她还以为你想和我复合!元皓,你能要点脸吗?有本事你就直接向她表白,别拿我当靶子!” “我没拿你当靶子!” “对啊,你没有。”岳萌冷笑,“你只是不知道怎么跟她说而已!你怕说了实话让她反感、一辈子见不到她,干脆就不说!” 元皓的眼皮一跳。她……她为什么每次都说得那么准?! “她不会喜欢你。就算她喜欢你,为了我她也不会接受你!”就好像她,为了她们的友谊,从没提起过当初。 “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没听到她亲口承认,我不会放弃!” 岳萌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想都别想!” 元皓垂眸,身上散发出一股戾气:“这是我的事!”说完转身就走。 “站住!”岳萌叫道,“想听她亲口承认?好!我让你听!” …… 午后,若水浇了花,对正在作画的童玉说:“妈,我带墨墨出去一趟,你画一会儿就歇着啊。” 童玉点头:“有李姐 看着我,你就放心吧。” 李姐是家里请的保姆,同时负责监督她的作息。 若水放了心,抱着墨墨出门。 今天是岳萌约她喝茶,听岳萌的声音好像心情不好。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自己有空,自然要去开解开解。 岳萌在一家日式茶室订了座,两人牵着墨墨走到房外,拉开门坐在门口换鞋。 墨墨捏着一个小气球,一不小心气球飞了出去。她呀了一声,蹦蹦跳跳地去追。 “哎?”若水和岳萌一惊。 岳萌爬着想去追,若水在她背上敲了一下:“你有点样子。” 这时,一道人影从前方转角处出现,脚尖正好碰到地上的气球。 若水来不及穿鞋,急忙跑过去。 那人停下来,弯身捡起气球,递给墨墨。 若水看到那人,惊讶不已——莫冉! 墨墨呆呆地看着莫冉,片刻后转身扑到若水腿上,把脸埋在若水身上狠狠地蹭了蹭。 莫冉不解地看着她,若水拿过气球,尴尬地说:“她害羞。” 话音一落,墨墨回头,红着脸对莫冉喊道:“阿姨~”这个阿姨好漂亮呀,就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莫冉嘴角动了动,似乎想笑,但下一刻却露出悲伤的表情来。 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摸着墨墨的头,眼里有丝激动的神色,就像要把墨墨吃掉似的。 若水见她这样,忍不住把墨墨抱紧了一点。 莫冉定了定神,微笑着问:“你的女儿吗?多大了?” 若水自然不会对陌生人和盘托出,网上拐孩子的太多了,就算莫冉是明星也不得不防!她模糊地回答:“一岁多了。” “好漂亮……”莫冉痴痴地看着墨墨,“她……她有点像我一个亲戚的孩子。” “是吗?” “是啊。”莫冉笑道,“你没觉得她有点像我吗?我那个亲戚的孩子就特别像我。” 【作者有话说:再推一下朋友的文《陆少的终生大事》——“我和少城第一次遇见是在机场,他说他喜欢我,想和我交往……”看着眼前这个号称是他未婚妻,却根本不认得他的女人,陆少城的眼角一跳。】 095:顾有榛的能力(第一更) “这样一说还真像!”岳萌的声音突然传来。 若水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才发现她站在自己背后。 莫冉僵硬地笑了笑,从地上站起来:“小孩子要看好……我走了。” “阿姨——”墨墨突然大叫。 莫冉回头,露出温柔的笑,疑惑道:“怎么了,小朋友?吨” “抱抱……”墨墨可怜兮兮地望着她。这么漂亮的阿姨,一定要抱一抱~ 若水急忙解释:“她喜欢你,请不要介意。”然后对墨墨说,“阿姨很忙,你别麻烦阿姨。级” “没关系!”莫冉急忙说,眼里多了几分神采。她伸出手,“给我抱一下吧,我会抱的。” 若水犹豫几秒,把墨墨给她。她飞快地抱住,闭上眼在墨墨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阿姨好香。”墨墨说。 “嗯……”莫冉闷应一声,睁开眼,眼眶有些湿润。她笑着在墨墨额头上又亲了亲,依依不舍地把她还给若水,对于她说:“你也很可爱……阿姨走啦。” 墨墨嘟起小嘴,不舍地挥着小手:“阿姨再见……” 莫冉摸了摸她的头,转身往前走。 岳萌急忙拦住她:“你好!” “嗯?”莫冉正要伸手擦脸,她眼角有泪,要滑下来了。 岳萌见了她的模样,顿时呆住。 莫冉忍住泪,沙哑地问:“什么事?” “呃……我是《娱乐周报》的记者,不知道能不能向莫小姐预约个时间采访?”说完把名片递过去。 莫冉接过,看了一眼:“我会告诉经纪人,有需要再找你。” “好咧~”岳萌受宠若惊。 莫冉点点头,一边擦泪一边走了。 岳萌快活地对若水说:“都说她很难相处,我看没有嘛~” “她干嘛要哭?”若水问,“很奇怪。”这已经不是好不好相处的问题了。 岳萌想了想,自然也注意到莫冉的异常:“对,还是看着孩子哭,除非……咳!我们喝茶,有些话不要乱说。” 若水也知道这个道理,如果是个普通的明星,她们还可以去网上爆料。但莫冉背后有胥靖谦,还是算了。 走进茶室,岳萌拉上门,看了一眼左边的墙面——隔壁……也是一间茶室。 她偷偷地吸了口气,在榻榻米上坐下。 墨墨蹦到门口,想开门。 若水伸出手:“过来,那个阿姨已经走了。” “还来吗?”墨墨跑到她身边,眼巴巴地问。 “你这孩子,认识了新阿姨就不喜欢岳阿姨了!”岳萌不满地说。 “没有没有……”墨墨摇头,跑过去抱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喜欢岳阿姨~” 岳萌笑着把她搂进怀里,对若水说:“你也快点生一个呀~” 若水脸一红:“这不是在努力吗?” “还没动静?”岳萌不知道该什么表情了。现在人/流广告那么凶,她以为只要不用套不吃药是必怀的! “医生说没问题。”若水浅浅地笑道,“我们结婚才多久呀?排卵期加起来没到一周,医生说不用急。” “以前和你一起聊衣服聊电影,现在却聊排卵期……嫁了人真是不一样,很幸福哈~” “知道还不赶紧找个人嫁?” “嫁人有什么好……”岳萌叹口气,忙问,“你好吗?快来秀恩爱,让我也忍不住找个人结婚谈恋爱!” 若水噎了噎。结婚谈恋爱?步骤错了啊!她和顾有榛那是特殊情况,怎么能学他们呢? “反正很好。你睡晚了、穿少了、不吃饭都有人管着你,不舒服的时候有人关心你,搬家的时候你不用出力气,灯坏了不用自己修……”若水说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呀,差不多该考虑了。对了,元皓——” “提他干什么?”岳萌说,“我和他没可能了?” “你等了他这么多年!” “我等有什么用?他没那个意思,我还凑上去吗?” 若水一愣:“怎么会?上次他一直看着你,肯定——” 岳萌摆摆手:“别说他了。”他哪里在看她呀?哎…… 若水给他倒茶:“那就不说吧。反正不管怎样,我希望你开开心心的。我现在很幸福,所以希望你也一样。” 岳萌看着她,突然笑了。她找她来,是希望她说一句“我爱顾有榛”,让隔壁那个人死心!但这一句“我很幸福”,似乎比那句更有说服力。呵……元皓,人家这么幸福了,压根儿不把你放在眼里,你还妄想什么? “若水……”岳萌趴在桌上,突然哭了起来。 若水吓了一跳,墨墨也紧张起来,两人一大一小轮番劝她,她却越哭越厉害。 “到底怎么了?”若水问。</p 岳萌摇摇头,眼泪洒得到处都是:“若水……你爱顾有榛吗?” “啊……”若水一愣,怎么问这个问题? “你和林成在一起那么多年,你……忘记他了吗?” 若水叹息一声:“你不说,我很难想起他了。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才分开多久呀?我和有榛在一起的时间这么短,却满心满眼都是他了。可能还没到爱的地步,但我真的喜欢他!” “那就好……那就好……”岳萌含泪一笑,很想知道隔壁的元皓是什么表情。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若水说,“你也会遇到一个命中注定的人,对你好、让你开心。” “嗯……”岳萌抹干眼泪,趴在桌上,“我妆是不是花了?我们多留一会儿走啊,我不想让人看见。” 若水自然同意,两人聊了些日常琐事。不多久,若水接到顾有榛的电话。顾有榛说有事晚点回家,她道:“行。我和墨墨还在外面……和萌萌在一起,一会儿就回去,请她一起去家里吃饭。” “查勤呀他?”岳萌问。 “才不是!他要晚点回家,向我报备。” “啧啧……又秀恩爱,我都淡定了。”岳萌拿出粉盒补妆。墨墨爬过去,她笑道:“来来,阿姨把你画漂亮!” 若水不赞同地说:“她还那么小,不要给她用那些东西。” “放心,我开玩笑的。” 过了一会儿,隔壁传来拉门的声音,岳萌以为元皓离开了,对若水说:“我们走吧。”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不知道元先生找我什么事?” 岳萌一惊,看了一眼若水。若水一脸莫名,那是……顾有榛?他说有事,是来了这里? 墨墨好奇地看着她们,若水咬了咬唇,一脸纠结,不知道要不要留下来偷听。 岳萌呆住了。元皓找顾有榛来是什么意思?故意约在这个时间,是想说什么让她和若水听见吗?那到底是要她听见,还是若水听见? 岳萌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心情惶恐不安。 “你就是亚瑟?”元皓的声音传来。 几秒后,顾有榛淡然的声音响起:“我是。有什么问题?” 墨墨听出是姑父的声音,惊喜地想叫人。若水连忙捂住她,对她嘘了一声。她点点头,安静下来。 隔壁茶室,元皓看着对面气度非凡的男人。 四年前,他到美国留学,害怕遭遇种族歧视,事先打定主意要小心谨慎。结果进学校后,不管教授还是学长,全都对他十分热情。因为学校里有一位经商天才,和他同样来自中国。他沾了那个人的光,让大家对他十分友好。 那个人叫顾有榛,英文名亚瑟。据说他为了毕业课题,直接把某公司拆开来卖了。后来他去华尔街,以顾问的身份帮助几家濒临破产的企业起死回生,以亚瑟之名,声名鹊起! 很多人都以为他会走上职业经理人的道路,进入世界500强的企业做总裁,甚至自己创办公司跻身进500强…… 但是,他回国了,出现在a市。 元皓并不以为他是放弃了。他有这么强的能力,必然匹配了同样大的野心,肯定是要做一番事业的。或许他把起点选在了a市,a市这边有几家大集团,他可能把大家拆光卖干净,留下一个分崩离析的商业圈…… 元皓说:“我也毕业于芝加哥大学,算起来是你学弟。” “哦……”顾有榛淡淡地。对他老婆有想法的人,恕他没法友善。 元皓并不介意,奇怪地问:“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在丽生当一个小员工?” 096:元皓,我跟你没完!(第二更!喜欢岳萌锦程的不要错过) “这个问题很多人问过我,但我没回答过任何一个人。” 元皓一愣,尴尬地说:“是我逾矩了。” 顾有榛一哂,端起茶喝了一口。 元皓好片刻没说话。 他不耐烦地站起来:“元先生如果没事,我就走了,我还得回家陪老婆吃饭。” “等等!”元皓跟着爬起来,“元家最近的遭遇,是你的手笔吧?吨” “你以为我那么闲?” “呵……”元皓一笑,“拆别人公司,不是你的爱好吗?” “有吗?”顾有榛挑眉。 元皓的额角一抽:“学长何必拿元氏开刀?你都进了丽生了,怎么不直接朝丽生下手?” “别叫我学长,我和你不熟。”顾有榛冷冷地看他一眼,眼神凌厉,“你既然知道我是亚瑟,应该也知道我的本事。我还以为,你今天是来求我让元氏起死回生的。” 元皓一愣:“你肯帮我?” “为什么不肯?只要你开得起价钱。我收费不便宜。我大舅子当年给了我2%的股份当报酬,那是第一次,收费低,而且他是我朋友,我给了友情价。你觉得,我应该收元氏多少合适?” 元皓额角跳了跳:“这么厉害的你,居然会娶那么普通的一个人当妻子,莫不是有什么目的?” “呵……”顾有榛冷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那么普通的一个人,能提供我什么目的?倒是元先生管得有点多。” 元皓看着他,突然笑了:“就是因为她吧?因为你知道……我喜欢她!” 若水忽地一惊,喜欢谁?! 顾有榛危险地看着他。 他笑得恣意,扭头对着墙那方说:“我喜欢若水,喜欢很多年了。”岳萌要叫他听若水的心声,那他也叫若水听听自己的心声! 他疯了!不管这样说了有什么好处,不管会不会反目成仇,就是为了一个童若水疯了! 他喜欢她那么多年,怎么就没有一点机会?! 顾有榛握紧拳,压抑着心中的怒气。他居然敢说出来?无妨!反正除了他和他,没人听见。 顾有榛阴冷地笑了一声:“所以说,元氏有今天不冤。这是教育你,不是你的东西,别多想,更别多看!” “你给不了她幸福!”元皓说,“你总有一天会一飞冲天,站在人群之巅。但她要的是平淡的幸福,你给不了她。等你功成名就,围在你身边的女人衣香鬓影,不是名媛千金,就是年轻女星,你让若水怎么办?” “我给不了,难道你给得了?”顾有榛好笑地看着他。 “我经商能力的确不如你,却也不差。你将来的位置太远了,会让她累,我刚刚好。养得起她,却不会让她彷徨。” 顾有榛眯起眼,身上有一股风雨欲来的气势:“做人,最重要的是看清自己,更要看清和对手的差距。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有名有份有证,你想什么呢?当初她和前男友在一起的时候,我连想都不敢想。那不是懦弱,是原则,这就是我和你的差别!不是我的,我不觊觎;是我的,谁都别想觊觎!” “岳萌——”隔壁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顾有榛一惊——若水?! 他猛地转身往外走,才走两步,门刷地一声拉开,岳萌冲了进来,直接把一个杯子砸到了元皓脸上:“王八蛋!” 若水跟着跑进来,拉着她,浑身发抖:“萌萌……” 她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元皓会喜欢自己。现在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感觉说什么都是错的。这么多年了,她想不起自己安慰过岳萌多少次,说元皓一定会回来、你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现在一看,简直就是笑话! 岳萌甩开她,冲到屋中间掀翻了桌子,指着元皓大骂:“你满意了?!你还想给若水幸福?你比不上顾有榛一根手指头!你就不能让她们开开心心在一起,非要四个人一起痛苦?!混蛋!王八蛋!这就是你当初说的好聚好散?屁的好聚好散!元皓,我跟你没完!” 她不想让若水知道,就是不想她们之间的友谊变质。结果,他毁了她的爱情,还要毁了她的友情…… 她喜欢过他。在今天之前,哪怕他喜欢上了自己的闺蜜,她也觉得自己没错看。 至少,他没有劈腿;至少,他在刚喜欢上若水的时候就和她分手,虽然让他伤心,却是不想欺瞒她的感情、耽搁她的青春…… 她以为他是君子,只是两个人有份无缘,所以那么多年念念不忘! 结果,一千多个日夜,他还是变了。 这一刻,她对他失望透顶! 岳萌转身冲出房间,若水想拉她,但她直接甩开了若水。 若水身子一晃,倒在顾有榛怀里。 “呜……姑姑……”墨墨被他们吓得大哭起来。 …… 喧闹的酒吧 里,岳萌趴在角落里,一瓶一瓶地往肚子里灌酒,一边灌,一边泪流满面。 平时是咋咋呼呼的性子,喝了十来瓶酒,却只是安静的流泪。她最柔软的心底,终究只是一个小女人而已…… “哎?”一个年轻男人走过来,“美女怎么一个人喝酒啊?怎么哭了?别难过呀,看得我都心疼了——” “滚!”岳萌抓起一个空瓶子扔在他身上,然后继续喝酒。 …… 郦锦程走进酒吧,老板迎过去:“郦少,稀客呀~” “我哪个月不来几回,怎么就稀了?”郦锦程白他一眼,“是你太少来了,简直是个‘稀老板’呀!” 他和这老板是酒肉朋友,自然能聊上两句。老板知道他喜欢猎.艳,最近似乎没收获,忙指了指角落里:“那边有个美女为情所困,喝醉了,还在哭呢。一群狼抢着要送人回家,我说——你要不要,嗯?” 郦锦程兴致怏怏:“我最近喜欢车,不喜欢女人。” “郦少改口味了呀~”老板叫酒保调了两份最贵的酒,“郦少是打算玩赛车了?要不带带小弟我?” “我喜欢别人的车。” “啊……?”郦少这是啥意思? 酒保把酒推过来:“郦少,那边那个好像是经常烦你那个记者。我估计今晚她麻烦大了,醉成那样,那群人打算一起带她走……” 酒保在酒吧里见得多了,有些人玩得开,是自愿的。但那个记者他见过几次,还聊过两回,对周围的男人从来不假辞色,肯定不是自愿!这一次被几个男人给糟蹋了,这辈子可能就毁了…… 郦锦程突然站起来,往那边走去。 “哎?郦少——”老板急忙追过去。 酒保愣了一下,松了口气。冲着小记者烦了郦少那么多回,郦少却从来没真正为难过她,就知道郦少不会见死不救。 郦锦程扒开狼群一看,小白兔还真是岳萌! 一群狼也喝醉了,扯着他问:“干什么?想插队啊?!” 郦锦程一拳揍过去:“睁大你的眼看清楚,我是谁!” “你他妈谁啊?!” 郦锦程懒得理会,拉起岳萌:“你醒醒!” 岳萌对着他傻笑一下,摇摇晃晃地提起半瓶酒:“来……陪我喝……” “还喝!”郦锦程抢走瓶子扔在一边,“再喝你就清白不保了!” “不保就不保!”岳萌突然大吼一声,愤愤地说,“留着有什么用?他妈的就是个混蛋!我以为我等得到……呜呜……呕——” 岳萌转身趴在沙发上,稀里哗啦吐了隔壁的客人一身。 对方立即怒了,这边还有群狼不怀好意,酒吧里顿时一片混乱。 郦锦程把人拉到身前,对老板说:“交给你了,改天请你吃饭!”说完扛起岳萌就走。 后来的人想拦,被老板吼住了:“睁大你的狗眼看看,那是郦少!郦少的女人你们也敢动?!” “唔……”岳萌突然回头,“郦少?郦少在哪里?我要采访他!哎?我相机呢?!” “你还记得这事?!”郦锦程恨不得掐死她,提溜着她走出酒吧,把她塞进了自己车里。 郦锦程发动汽车,默默地开了一阵,突然问:“你家在哪里?” 岳萌在旁边很不安分,一会儿像身上长了跳蚤一样扭来扭去,一会儿又像壁虎一样在窗户上扒来扒去。 097:睡与不睡,这是一个问题(岳萌VS郦锦程) 郦锦程突然有点后悔,他管她干嘛?让她被那群混混轮了不是更好?! 不过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他甚至有点唾弃自己。 岳萌突然一晃,倒在他身上:“唔……呕……” “喂?!”郦锦程大惊,“你干什么?!你等等!” 他急忙把车停下,才不想让她吐在自己车里。在车停稳的那一秒,他正想扯她下车,她对着他的胸口就吐了出来—— 郦锦程:“……吨” “呕——呕……”岳萌吐了好片刻,完了对他嫌弃地挥挥手,好像是他身上的味道太难闻。 她靠回自己那边,闭上眼睡了。 郦锦程闭上眼,忍忍忍……忍着怒气摇下车窗,让味道散出去,再打开车门挪下车。 衣服、裤子全遭殃了! 郦锦程见路边有垃圾桶,二话不说脱了衣服塞进去!裤子也不要了,他飞快地解开皮带! 一辆出租车从路边经过,惊讶地放缓了速度:卧槽!居然当街小便,还是开法拉利的!有钱人都这素质! 司机比了个中指,飞快地逃跑:有钱人他惹不起咧~ 堂堂一个富二代,还是设计珠宝的,居然当街脱裤子被人看到了!郦锦程整个人都不好了,凌乱了片刻继续脱。脱完之后,身上就剩个裤衩。 这时,又有两辆出租车排着队经过,再次放缓速度,惊讶地看着他。 岳萌感受到驾驶座吹来的凉风,闭着眼就靠了过去,趴窗上满足地叹气。 出租车司机看见,拿着对讲机聊天:“大街上办事呀,这些人可真是……” “那个女孩子还真漂亮,肯定是被下药了!” 郦锦程:靠! 他大步走到车边,打开门把岳萌推过去:“给我坐好!”然后给她扣上安全带。 岳萌伸手使劲打他:“热热热!不要不要……脱掉脱掉!” “你他娘的给我闭嘴!”郦锦程爆吼一声。再来一辆出租车听到了她的话,他就要变强x犯了! 扣好安全带,他摇下了副驾驶那边的窗,岳萌扭头对着窗外吹风,终于安静了。 郦锦程靠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发动汽车,开了几百米,他突然停下,看了一眼周围——他妈的!她吐了他一身,结果她身上干干净净,连他车上都没事,全都吐他身上了!她是老天特意派来折磨他的吗? 郦锦程想杀了她! …… “明天我要嫁给你啦——啦啦啦……” 可怜的郦锦程,穿着一条裤衩把一个醉鬼背下车,醉鬼还在他背上用破锣嗓子唱歌! “我上辈子一定是毁灭了银河系……”他背着岳萌走进自己的别墅,把她扔在自己床上。 岳萌抱着被子翻了个身,跐溜一声滚到了地上。 郦锦程正要去扶她,她突然爬起来,顿了顿,低头吐了起来,全部吐在了他被子上,地毯上一点没沾到! “可能还毁灭了河外星系……”郦锦程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控制住自己,免得忍不住踩死她! 他把她扯起来,把弄脏的被子扔去了洗衣房,回来看到她扯着床单躺在地上。他把人扯起来一看—— 我的个乖乖,丫终于吐到自己身上了,但又蹭到床单上了! 郦锦程直接把她提进浴室,把她按在马桶前、弄脏的外套脱掉,然后使劲按她的胃,给她催了一回吐。 岳萌吐得天翻地覆、痛哭流涕。 郦锦程问:“还吐不吐了?” 岳萌迷迷糊糊地摇头,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觉得太难受了。 “那你再吐一会儿。”郦锦程去外面把床单扔掉,他不会铺,也不管了,下楼去倒了杯蜜水来。 走进卫生间,发现岳萌站在淋浴下方,正在冲凉。 他呆了一下,见她还穿着衣服,松了口气,又隐隐有点失望。 他放下水冲过去,把淋浴关上:“你干什么?” “热!臭臭的……”岳萌扯着衣服,“我要洗澡。” “洗毛!谁给你洗?别想赖着老子!”郦锦程把她扯到洗漱池前,端起蜜水喂她,“来!喝!” 岳萌喝了一口,笑嘻嘻地说:“好喝~好甜~” 郦锦程闻到她喷出来的酒气,险些没把她扔开:“你身上臭死了!” 他拿起旁边的香水,往她身上喷了两圈,又抓起漱口水:“喝!哎——别吞!” “吞了……”岳萌无辜地看着他。 他一愣,突然觉得她这模样儿挺可爱。他的声音顿时温柔了许多,很有耐心地说:“吞了就吞了吧,这次别吞了啊……漱口!漱口知道吗?” “知道!”岳萌像听话的孩子一样点头。 郦锦程突然笑了,心想养个这么大的孩子还真不错。他端起水喂她 :“来,漱口给我看看。” 岳萌喝了一口包在嘴里,过了一会儿才在他的催促下吐掉,不舍地说:“那个是甜的。” “让你试试。来,再漱漱。”这次把漱口水给她了。 折腾了半天,他觉得差不多了,把她拎去了客房。她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他犹豫了一下帮她脱了! 原以为这女人没身材、提不起自己的性趣,脱完才发现……真tm凹凸有致、玲珑有形啊! 他抹了一下鼻子,还好没流鼻血!为了避免自己想入非非,他赶紧把人塞进被窝,结果发现……已经想入非非了。 感觉体内的血液热了几分,他赶紧离开.房间,走了几步发现……下面似乎有抬头的趋势,再想到刚刚看到的那幅躯体……直接就硬了! 郦锦程深吸一口气,回房洗澡。本想压制一下火气,结果进了浴室就想到岳萌站在水龙头下那一幕。虽然她当时穿着衣服,但他现在想她不穿衣服! 还有她可爱的笑容…… 郦锦程仰头望天,逼不得已用手帮自己解决了一回,结果满脑袋都是岳萌! 那是一个醉鬼啊! 他对自己的爱好也是醉了! 洗完澡,他本想直接睡觉,但怕那女人折腾,忍不住去看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女人踢了被子,大喇喇地躺在床上! 她没穿衣服! 靠! 郦锦程冲过去,扯起被子把人卷成了粽子,然后自己就冷静不下来了! 他低头看了看,见她脸蛋儿酡红,睡梦中咂了咂嘴,可爱得不行。他呼吸一窒,想睡了她! 他放开她,觉得不行!这是岳萌,天天和她作对的岳萌!他恨不得她去死! 他抽了支烟,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想消耗自己过剩的精力。 这时,岳萌又踢被子了。 郦锦程一僵,掐灭了烟走过去。这次她是趴着的,他没看到她的胸,但看到了她的背……妈的背也这么引人犯罪! 岳萌跟其他女人不一样,睡了她恐怕不能善了。 可她现在脱光了在他面前,他不下手简直不是男人! 可人家清清白白一个女孩子,他下手了就不是人! 睡与不睡,这是一个问题。 郦锦程不知道自己对她是什么心思,虽然被她跟踪、追拍,却从来没生过气,有时候还逗着她玩。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写的那些和他相关的新闻都无伤大雅——她不写,别人也会写,所以他用不着和她过不去。 他阅女无数,却没想过泡她,但好像也没想过不泡她!大概是因为她的个性太欠揍了,但脸又太可爱了。每次看到她的第一反应都是伸手捏脸,但她一开口,又会让他马上打消这种想法! 如果现在睡了,一切就会变得明确了。 岳萌翻了个身,手一甩,搭在了他腿上。 他:“…………”身体直接酥了半边! 卧槽!这样了还不睡,他还是人吗?! 郦锦程翻身就把岳萌压在了身下,岳萌一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突然呆住了。 元、元皓……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不一样,郦锦程心里一跳,伸手抚着她的脸,靠近她。 她欣喜地露出笑容:“元……” 他被这笑容迷住了,猛地吻住了她,吞没了她未尽的声音。 …… 岳萌睁开眼,发现不是自己房间。她骨碌碌地看了四一圈,这房间真漂亮,光装修就不少钱吧? 这一定是天堂,她一定在做梦! 她拢了拢被子,打算继续睡。她头有点刺痛,身上也痛,还是再睡一会儿好了…… 她闭上眼,却睡不着了,脑子里走马灯一样出现昨天的场景,一幕一幕,最后好像和元皓滚床单了! 怎么可能?! 妈的她喝醉了,把别人当元皓了! 她居然还喜欢他?想和他滚床单?! 两件事都让岳萌接受不能。 岳萌睁开眼,没刚刚那么困了,因为直接被吓精神了。她爬起来,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后悔得浑身发抖。 干嘛要喝酒?喝也在家里喝呀!现在好了,清白都没了! 岳萌不是小女生了,后悔也只是片刻的事。事情都发生了,后悔有什么用?她看了看四周,没看到那个男人,见这地方也不像酒店,估计是对方家里。那应该还能见到对方,知道对方是谁。 她现在只盼望对方长得好看点,没带什么病。 岳萌紧抿着唇,穿好衣服走出房间,绕了好一会才找到下楼的楼梯。 别墅啊,这下麻烦了…… 岳萌揉着额,思考接下来怎么办。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亏,是不是得向对方要个百八十万的支票呀? <p万一人家主动给她,不就把她当卖的了吗?她直接呼对方一巴掌才对!但这样会不会得罪人?她这种小老百姓,实在得罪不起有钱人啊…… 到底该怎么办,这是一个问题,且看情况吧! 岳萌走到楼下,一个人影从侧边走过来。她看过去,蓦地瞪大眼——怎么是他?! 郦锦程想起昨晚的美好,嘴角微微翘了翘,不过两人以前的关系实在不好,他面带尴尬地问:“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岳萌呆了半晌,惊叫:“郦锦程!怎么是你?!” 郦锦程脸一僵,她难道不知道是自己? 想她昨晚醉成那样,不记得也情有可原。他虽然憋闷,却不能计较,只能点头:“嗯,是我。” 岳萌倒吸一口气,跳起来问:“是你睡了我?” 郦锦程脸一抽,他有心温柔,但对着这样直白的女人,压力很大。他转身往餐厅走,声音变得冷漠:“是我睡了你,你可以要我负责。” 岳萌呆了片刻,快步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他动作顿一,放下手中的三明治,抬头看着她。 她突然笑了,特别僵硬的笑:“既然是熟人,那就好说啦~哈哈……” 郦锦程突然有不好的预感。这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估计不是要叫他负责,但他现在很想负责。 岳萌直视着他问:“我会怀孕吗?” 郦锦程瞄她一眼:“我有用套。” 岳萌松口气:“那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这种事很正常吧?你经常遇到,肯定比我会处理。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的!” 郦锦程拧起眉。第一次遇到不纠缠他的女人,他很郁闷。 他想了一早上,她醒来会是什么反应。现在这种在预料之中,但他更以为她会揍自己一顿。他已经做好被她揍的准备了,揍完了还可以商量后续,比如……一直睡下去什么的。 但没想到,她直接就是这样一句话。 郦锦程觉得自己被嫌弃了! 他不帅吗?能力不好吗?钱不多吗?她为什么不缠着他? “那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就当昨晚没发生过?”岳萌用商量的口气问。 郦锦程瞪着她:“这些话是不是应该我来说?” “你来说当然更好啦~”岳萌浅浅地笑道,笑意不达眼底。 “你是第一次。” 岳萌身子一僵,垮下脸:“放心,我不会以此做要挟。” 郦锦程抓紧手边的杯子,想扔在她脸上。她是女人,能不能有点女人的样子?! “如果你过意不去的话,以后别撞我的车了。”她表情淡下来,似乎不想再多说。 “……” “万一我要是写了你的新闻,你也大人大量,别去投诉我,我挣个钱不容易。” 郦锦程有点置气:“放心,我对自己的女人一向大方。” 岳萌脸一僵,站起来往外走:“再见!” 郦锦程见她出了别墅,暴躁地推开盘子。 片刻后,岳萌走了回来,他眉一挑,嘴角露出笑意:知道我有多优秀了吧?还不快扑过来! 岳萌说:“我不知道往哪边出去,你能不能送一下我?” 郦锦程脸一垮,想摇着她肩膀问:你到底在想什么?!眼前有个高富帅,现在有大好的机会抓住他,你为什么不下手?! 他拿起自己的外套和车钥匙:“走吧。” 他很想不送,但昨晚刚睡了人家,不能太没绅士风度。 上车后,郦锦程发动汽车,从镜子里瞄了她两眼,用开玩笑的口吻问:“反正都睡过了,要不我们多睡几回?” 这是委婉地想和她更进一步了。 岳萌看他一眼:“你是说……炮.友?” 郦锦程脸一黑,这到底哪里来的怪女人?张嘴就炮.友,还有没有一点女人的样子?!他板着脸说:“你想谈心也可以。” 岳萌冷笑:“算了吧,和你谈浪费时间。” “怎么就浪费时间了?” “门不当,户不对。”她自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郦家这种豪门怎么可能接受她?那又何必飞蛾扑火?好好等自己的真命天子才是正事。 郦锦程手颤了颤,感觉从来没被人这样嫌弃过。可她越嫌弃,他反而越想要了! “那就炮.友吧。”他退而求其次地说。只要先扯上关系,走有机会的。 岳萌看向窗外:“停车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已经出了别墅小区,不需要他送了。 郦锦程没停,反而加快了速度,却没再说话了。 098:她是新人,有人要捧她,所以连拍广告都让她压轴出场。 若水没想到元皓会喜欢自己,她想了很久,想这些年岳萌的态度,猜那不是近期的事! 这样看来,元皓在四年前就喜欢她了?她记得岳萌介绍他们认识没多久后,元皓就提出了分手,也就是说……是她害岳萌感情破裂。 她觉得很对不起岳萌,低沉了一晚上,直到快睡觉才给岳萌打电话。 岳萌在喧闹的酒吧里醉得糊里糊涂,哪会听到手机响级? 若水打了几次,见她不接,就觉得她是和自己生气了。 顾有榛洗完澡回房,见她握着手机呆呆地坐在床上,多少猜到她的心思。他坐过去:“想什么呢?” 若水看着他,放下手机:“我真的不知道元皓对我有那种心思,岳萌会不会以为……”她猛地一惊,看着他,“我没有!” 她也是向他解释,自己并没有和元皓有过什么,没有做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更不是挖自己闺蜜墙脚的小三吨! “我知道。”顾有榛安慰道,“这是元皓的问题,你无辜,岳萌可怜。其实那天在街上见到元皓,他看你的眼神,我就看出来了。” 若水一惊:“他看我?” 他点头:“对啊,他看你。” 若水难受地说:“那他真的在几年前就……怎么办?岳萌会不会恨我?她是我唯一的知心朋友,发生这种事,我们可能再也回不去了!我不想这样……我不想失去她……” 若水说着就哭了起来。对她来说,友情比爱情更深刻。她和岳萌认识这么久了,岳萌不只是一个朋友,还是一个家人! “不会的。有件事你不知道,我之前给她打过电话。”顾有榛把上次出差的事和盘托出,“总之,她很看重你。她自始至终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就是不想你别扭,和她产生隔阂。结果元皓说了出来,她才会那么大反应。在她心里,友情比爱情更重要。她不会恨你,只会恨元皓。” 若水听了,马上给岳萌打电话。 顾有榛握住她的手:“这么晚了,你让她休息吧,明天再说。”岳萌刚刚没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现在也多半不会接。何必让她失望呢?可能,岳萌也需要冷静吧…… 次日一早,若水又给岳萌打电话,岳萌仍然没接,她再次变得胆怯。 她一直希望岳萌可以和元皓修成正果,结果呢……阻碍他们修成正果的居然是自己! 若水想到曾经的一幕幕,恨不得掐死自己! 她揉了揉额,收拾东西去童玉那边。 因为保姆在,童家的房间不够,她和顾有榛晚上都是回家睡觉。顾有榛去上班后,她再过去陪童玉。 到童家没一会儿,方寒就回来了。若水惊讶地问:“怎么不叫我去接你?” “你老公怕你累着,叫我自己滚回来。” 若水嘴一撅,不知道该说他们谁的不是。身边的墨墨已经扑了过去,方寒放下行李箱,将她抱进怀里亲了两下:“宝贝有没有想我?” “想!”墨墨紧搂着他,霎时间眼泪汪汪,“爸爸不要走!” 这些天她跟若水、童玉玩得很开心,但还是想爸爸。方寒晚上打电话来,她总是对着电话喊好多声。 方寒心情熨帖,抱起她跟童玉打了个招呼,然后坐进沙发里:“不走。爸爸以后都带着你好不好?” 墨墨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嗯嗯嗯!” 方寒笑了,乖女儿总算没白养。艾玛,这丫头眼看要两岁了,越长越漂亮,一想到最对再过二十多年就要送他出嫁,他这颗心就一抽一抽的。 再等十年,恐怕就有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来打她主意了。还好他住国外,可以持枪。哼哼哼……谁来,就毙了谁! 若水看他们父慈女孝,对保姆说:“中午多做两个菜。” 童玉问方寒:“听说你回来就要走了?” 方寒点头:“公司不能丢太久,必须回去。” 若水问:“那你什么时候又回来?” “估计要过一阵吧。你们在这里,我肯定经常回来的。” 两人愣了一下,见他没说具体时间,也不好追问。 若水试探地问:“要不让墨墨留下来?她这么小,跟着你飞来飞去多累?” “分开三天我就想得不得了!”方寒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哪里还舍得继续啊?本来想在那边呆一周,就因为她天天说想我,我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 他看了一眼墨墨,墨墨似乎听出他在说自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方寒顶住她额头,和她斗了一会儿牛,然后说:“今天我和若水做饭吧,临走前让妈多尝尝我的手艺。” 童玉神情复杂地点头,觉得他多半不会再回来了。能够久别重逢一次,也算全了今生的母子情分,她不能要求更多了。 午后,童玉在睡午觉,若水坐在阳台上发呆,伸手戳着面前 的手机。 方寒端着两杯咖啡过来,给了她一杯。 “谢谢。”若水双手接过,低头闻了一下,露出享受的表情,“好香~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谁叫咱爸是厨子呢,这不是子承父业?” “可惜我没喝过爸爸做的咖啡。”若水小声说了一句,低头喝了一口。 “以后总有时间的。”方寒靠在椅子上,仰头望着窗外的景色,“看你愁眉苦脸的,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是墨墨给你添麻烦了,还是有榛给你气受了?” “不是……我、我和一个朋友有点矛盾。”她突然站起来,“哥,你先看下家,我去找她!” 方寒回头:“路上小心。” “知道了!” 因为她要往返童家和顾家,这几天顾有榛都没有开车去上班,而是把车留给了她。她直接开车去了岳萌住处——电话打不通,她就亲自上门!想修复这段友情,总要拿出诚意! 若水到岳萌家门口,按了半天门铃没人开门。她想了想,给岳萌发了条微信:我在你门外。 岳萌正在公司头昏脑涨地写稿子,猛然看到信息,呆了呆。 她的手机和包昨晚落在酒吧了,中午才取回来,也看到了若水的信息。但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若水,又为失.身的事烦心,刚刚还被主编骂了一顿……就没有回。 她叹了口气,在手机上打字:我在上班。 准备发送时,觉得这四个字太冰冷,她删了重打。可是想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把那四个字打上去了。 若水收到信息时怔了怔。是她考虑不周了,她不上班,就以为别人跟她一样。岳萌不会以为她在炫耀吧? 若水靠在墙上,无力地叹了一会儿,慢慢离开。 杂志社里,岳萌抓了几下脑袋,想到这个月的任务,无比心烦。她打开电脑里的某个文件夹,里面全是尚未用过的照片。这些照片大部分是跟拍的,有明星的,但更多是郦锦程的。 得找一张来编故事,她这个月还没发过稿,再不发又要被主编骂! 可她怎么编啊? 岳萌抓着头想了一会儿,突然脑海里灯泡一亮,立马选了几张模糊的照片出来。 照片上是一辆车,郦锦程的!她在三个月前拍到,当时郦锦程在和甄宝蓝交往,那天两人在马路边车震了两小时,后来郦锦程又开车把人带回了家。 岳萌想到今天早上还坐过那辆车,昨晚又在他家里和他这样那样,搞不好那张床甄宝蓝也躺过,忍不住心中一阵恶心。 她咬着牙,打开word文档,在里面输入两排字:丽生太子爷携神秘女子归家——据知情人透露,两人一夜战三场! 然后绘声绘色地写了整个过程,时间、地点、人物俱全! 时间:昨晚 地点:酒吧——路边——郦锦程别墅 人物:郦锦程、神秘女子、场外记者 事件:记者在酒吧门口撞到郦锦程带神秘女子离开,跟踪了一路,在半路看到郦锦程的车停下。车停了两个小时,中途车身晃动,可以模糊看到人影,疑似车震。事后,郦锦程开车回家,第二天早上送神秘女子离开……据知情人透露,两人一夜战三场! 为了奖金,岳萌也是拼了。 主编看了后,呆呆地看着岳萌:“别的我都不说你了,这个知情人是怎么回事?” 岳萌:“就是知情人啊。” “人家两个办事,除了当事人,还有谁知道?你躲人家床底下了吗?” “……”其实我在床上。 岳萌以前是不敢发这种稿子的,郦锦程要对付她的话,分分钟钟让她丢饭碗!但现在……他敢! 岳萌硬着头皮说:“这是其中一位当事人告诉我的,绝对没有任何问题。要是郦少怪罪,一切我担着,大不了引咎辞职!” 其实她压根儿不知道昨晚做了多少次,随便捏造了,反正细节无所谓。 主编自然以为知情人是那个女人,估计是个十八线开外的小明星,想红! 他想了想,郦锦程说白了也只是个富二代,生意人说不定就需要曝光率呢,也不一定会得罪他。 他决定登了,指着岳萌说:“这可是你说的!” 岳萌点头:“你放心,肯定没问题。” 第二天,郦锦程看到报道,一口咖啡喷了出来:“咳咳……咳咳咳……” 他拿起打电话打过去,大吼一声:“岳萌!” “有病啊?”岳萌不爽地问。 郦锦程噎了一下,想到夺走她第一次就心虚气短,根本不像以前那样冷酷。他抖了抖报纸:“我就要了你两次。” 岳萌沉默片刻,唾道:“没用!” “你——”郦锦程大怒,“老子那是心疼你!谁叫你第一次?!你再给我一个机会, 信不信我一夜七次弄得你下不来床?!” 岳萌直接挂了电脑,恶狠狠地骂道:“臭流氓!”她那天就不该放过他,应该报警告他去坐牢! …… 方寒要走了,若水决定把岳萌的事先放一放。 童玉送了一幅自己的画给方寒,是用水彩画的他和墨墨。 方寒十分喜欢,就是见画上只有两个人,有点怅然若失。 童玉笑着说:“下次带墨墨的妈妈来,我再给你们画一幅。” 方寒一听就笑了,重重点头:“放心,一定会的!”他一定会把那个女人找出来! 若水说:“我没画……这样吧,我画一个电子版好了,等画好了传给你。” “你会那种q版吗?”方寒问。 若水点头:“我就准备画q版!” “把我家墨墨画可爱点。” “她本来就可爱!”要不是因为墨墨可爱,她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呀? 墨墨拿着一只风车,围着他们转圈圈:“呼啦啦……呼呼……” 大人都笑了,觉得这一刻很温馨。可似乎,又缺了一点什么…… 方寒去机场时,是若水和顾有榛送他。路上,他交代顾有榛:“好好照顾我妹。” 顾有榛不耐烦地说:“这是我老婆,还需要你说?” 若水横他一眼,他马上闭嘴,规规矩矩地开车。 方寒又对若水说:“他欺负你,你就告诉我;要是缺钱花了,也告诉我;妈检查了身体,记得打电话跟我说一声——” “前两条就算了!”顾有榛又和他唱反调,“第一次我不会欺负她,第二我会赚钱给她花!” 若水都习惯他们这样了,忍不住摇头。 汽车正好经过一个广场,她扭过去时,就见岳萌靠在广场上的一个雕塑边,手里拿着一个单反相机,正对着天空拍照。 方寒见她情绪有变,看过去,汽车已经开过了,并没有看到岳萌。倒是墨墨抬起小屁股,趴在若水身上往外看:“萌萌阿姨~” 若水摸了摸她的脑袋,见顾有榛投来关心的眼神,说:“我没事。” 方寒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吭声。有些事,交给他们自己处理吧。 在机场安检门口,若水心中的离别之情涌上来,差点掉泪。 方寒抱了抱她:“我最多过完年就回来。现在不是以前了,我可以自己做主,我想什么时候回来看你,就什么时候回来看你;想什么时候联系你,就什么时候联系你……” “爸爸他——”是方磊不让他们联系的?! 方寒一顿,拍了拍她的背:“别怪他,他是我爸!” 若水愣了一下,点头。方寒很维护爸爸啊,而且他说“我爸”,不是“我们爸”。所以十几年的分别,他们之间终究是有隔阂吧…… 若水心中纠结,突然间没那么不舍了。 墨墨在四周看来看去,满是好奇,一点都没有不舍。方寒抱起她:“跟姑姑说拜拜。” 墨墨挥挥手,飞了一个飞吻:“拜拜~” 当方寒走到安检口,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扭头哭了起来:“姑姑——” 若水和顾有榛一惊,急忙走过去。方寒犹豫了一下,在她耳边劝了几句,然后对若水挥挥手,抱着她走了。 若水停下来,擦了擦眼泪,对顾有榛说:“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顾有榛把车开到广场上绕了一圈,但岳萌已经不见了。 倒是广场的led显示屏上,正在播送3d网游《大战》的宣传片。 莫冉穿中国古代的服装,发型和配饰带着一点点异域风情,举起一把法杖往地上重重一插—— 镜头拉近,背景变换,她伸出右手,送出万道金光! 清冷绝尘的脸,最后定格在屏幕上,旁边是熊熊烈火燃烧出“大战”四个字…… 莫冉拍摄的这款广告,今天是首次露面。这款广告出来得很晚,一是吊游戏宅男的胃口,二是给莫冉造势。 她是新人,有人要捧她,所以连拍广告都让她压轴出场。 099:公司年终晚会,可以带家属,你要不要去?(大更) 若水轻轻叹息。这款游戏也有她的心血在其中,但当它面向世人之时,她却没与它同行。 她问顾有榛:“我是不是太意气用事了?” 顾有榛看了一眼大屏幕:“这不是意气用事,而是坚持原则。这样不尊重员工的公司,走不长远。” “可是……我心里有点不舒服。”若水说,“以前其实没想过去做游戏的,找工作时这不是唯一的选择,只是觉得比较有趣,而且最后的岗位也不是预期的。但是……我做那几个小图标也费了好多心思、画了好多图纸,还加了那么多班、熬了那么多夜……现在就好像有一件事没完成。” 顾有榛说:“这好办!换家公司,再做一款游戏,你就能弥补这种遗憾了!级” 若水点点头:“过完年再说。不过我现在可以观望一下,看哪些公司需要招人。” “你哥之前不是提过他朋友有家公司?你可以——吨” “不要!”若水飞快地摇头,“我才不要走后门呢,我要自己去找。” 顾有榛无奈地说:“那行吧……” …… 午饭后,郦铭扬突然不请自来。顾有榛见到他的笑容就烦,对童玉说:“我和若水回家一趟,那边还有家务要整理,这里有郦董事长,我们放心。” 童玉答应了。他们放假都来陪她,她心里也过意不去,希望他们多点时间过二人世界。 若水觉得把她托付给客人不太好,但想到要给岳萌打电话,还是和顾有榛离开了。 路上,若水几番拿起手机又放下,回家还做不了决定。 顾有榛说:“扭扭捏捏地干什么?再不打岳萌就等急了!她对你那么重视,你在纠结什么?” “我也重视啊!”若水瞪他一眼,郁闷地说,“你根本不懂我们女人之间的友谊!” 顾有榛挑了挑眉:“是不太懂。”她看的电视剧里,女人都因为男人斗得要死要活,她和岳萌却反其道而行之,太奇怪了! 若水推开他:“走开!都是你在这里,我才下不了决定!” “……还成我的错了?” 若水瞪他一眼:“我要吃柚子!” 顾有榛站起来:“我去买!”事儿真多,刚刚从水果摊路过又不说。好吧,他理解她,拉不下面子嘛~他这就出去逛一圈,给她时间打电话。 等他出了门,若水终于拨通了岳萌的电话—— “喂……”岳萌痛苦的声音传来。 若水一惊:“你怎么了?” 岳萌颤抖着说:“我肚子疼……”然后咚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若水猛地站起来,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就出门。等电梯时,她再次拨了电话,好一会儿那边才接起。 若水急问:“岳萌你没事吧?!” 那边沉默两秒,传来一个男声:“她吃坏肚子了,我送她去医院。” 若水一愣,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你是谁?” 那边顿了一下:“郦锦程。” 若水愣了愣,挂了电话。 车刚刚开出小区,她看到了顾有榛——顾有榛提着一个剥了皮的柚子,站在路边看两拨广场舞大妈因为争夺地盘而吵架! 她停下车,呆呆地问:“有榛,你在这里干什么呀?”他什么时候有看中年大妈吵架的爱好? 顾有榛疑惑地走到她面前:“你去哪里?” “岳萌被送去医院了。”若水打开车门让他上车,“你站那里干嘛呀?” “我想着等你打完电话再回去,正好消磨时间。”顾有榛拨了拨她的长发,“要不我来开?” 若水点头,直接和他交换位置。 路边的广场舞大妈看到两人暧昧的姿势,立即不吵了。 若水脸一红,有一个大妈好像和他们一层楼的!!!妈呀,这群保守的大妈不会乱说他们吧? 顾有榛瞄了一眼,开车走人! 大妈对着他们的车指指点点:“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开放……” 赶到医院,若水见岳萌躺在床上打吊针,郦锦程坐在一边玩手机。 她愣了愣走过去,岳萌似乎睡着了,便小声地问郦锦程:“怎么回事啊?” 郦锦程说:“她吃了一碗很辣的牛肉面,直接辣得晕倒,我路过就把她送过来了。” “谢谢你啊!”若水感激地说。 郦锦程心虚地低下头,觉得这件事是因他而起! 他吃了午饭经过一条马路,看到岳萌坐在面馆临窗的位置上吃面。那时候已经两点了,很明显她是没按时吃饭的。他心里有点怪异,然后见她一边吃、一边不停地擦眼泪,似乎哭得很厉害。 他以为是自己趁人之危,伤害了她。他想下车去找她,又怕她反感,就直接把车开走了。后来放心不下,绕了一圈开回去,她已经从面馆出来,一 边接电话,一边就蹲地上去了。他跑过去一看,她已经差不多晕了。 岳萌的胃一抽一抽的,哪里睡得着?刚刚是不想理郦锦程才眯着,现在听到若水的声音就睁开了眼。 若水忙问:“你没事吧?” 郦锦程一下子窜过去:“没事吧?!” 若水疑惑地看着他,他怎么对岳萌这么紧张? 岳萌白了他一眼,看向若水,虚弱地说:“还行吧……”反正有事医生会救。 顾有榛把柚子放在床头柜上,岳萌一看,不满地问若水:“你来看我就带一个柚子?” “那是……”若水扯了个谎,“我跟你打电话时,刚好在路边买柚子。” 岳萌更加不满了:“你居然对我这么不重视!在路边买柚子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若水低下头:“我错了。” 岳萌哼了一声,扭开头。 若水看了一眼顾有榛,顾有榛说:“你们聊,我先出去。”他走到门口,发现郦锦程还没动,忍不住说,“总监,要不我们去喝杯茶?” 郦锦程眼神复杂地看了岳萌一眼,转身走了。 岳萌明显松了口气。发生关系后,这还是她和郦锦程第一次见面。事情刚发生时,郦锦程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想睡她!继续睡她!说不定要永远睡她! 岳萌对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但他活脱脱一个高富帅,她以前见到他,心里偶尔也会小鹿乱撞。只是她一向看得明白,知道自己不会和他有结果。郦家那种豪门,怎么会要她这么普通的女人? 和元皓在一起就不说了。她最开始不知道元皓的身份,后来知道了,但因为喜欢,也愿意为他赌一把。但现在,已经没那种激情了。 若水问:“郦锦程好像很关心,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岳萌瞪她:“我还以为你不管了我呢!” 若水心虚:“哪有?我一直想给你打电话的……” “我等了多少天了?!” 若水纠结一番,小声说:“也不怪我,刚开始我找你,是你不理我的。” “我——”岳萌一噎,猛地拍了一下床,“扶本宫起来!” “奴婢遵旨!”若水马上把她扶起来,给她垫好枕头,“你吃了多少辣,怎么就晕了呢?以后别吃了,弄坏胃怎么办?” 岳萌气哼哼地说:“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那天喝多了酒,今天就算吃辣也没事。结果两样加起来,这两天又没好好吃东西,胃都是空的,直接辣晕她了! 若水复杂地看着她:“对不起……元、元皓的事,我不知道。” “我知道。”岳萌说,沉默了一会儿,“我早就知道,但我不说,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若水忙点头,感动地说:“有榛都跟我说了。萌萌,谢谢你,谢谢你把我当朋友!” “你别气我跟他私下联系过就好。” “怎么会?”若水握住她的手,“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呢。你从来都为我着想,但我……好像一直没为你做过什么。” “老娘情路不顺,你既然嫁人了,就幸福给我看,让我继续相信爱情,这就算为我做事了。” “呜……”若水哭起来。 岳萌受不了她:“我都没哭,你哭什么?算了,我知道你的脾气,不和你计较!反正以后,我们还和从前一样,你别觉得哪里对不起我,那不是我要的!我要是需要你的愧疚,几百年前就那件事告诉你了!”岳萌顿了一下,柔声说,“我要的是我们一辈子做朋友。” 若水猛点头,紧紧握住她那只没输液的手:“萌萌你真好,这辈子遇到你真好!” 岳萌别扭地说:“说这些干什么?难不成要和我出轨啊?那敢情好,我巴不得呢,你这么贤惠的软妹子,就要我这样的女汉子来配!” 童若水噗嗤一声,哭笑着说:“你名字萌,人一点也不萌!” “萌有什么好?萌又不能打流氓!再说了,我不说话的时候挺萌的!”岳萌说着,忍不住笑起来。 若水在她头上戳了一下:“你还知道你不说话的时候萌啊?” 岳萌拨开她的手:“我头晕呢,别把我戳倒了!快剥柚子给我吃,对了,这几天你管我饭啊,我是病人!” “好好好……”若水拿起柚子,连连点头。 傍晚时,岳萌的吊针还没打完,若水回家做饭,准备一会儿给她送“爱心餐”来。 若水和顾有榛走了没几分钟,郦锦程进了病房。 岳萌还在吃柚子,若水都给她剥得干干净净了,她只需要吃就是。她睨了他一眼:“你还没走?” “咳!”郦锦程尴尬地咳了一声,走到床边坐下。 岳萌低头摆弄手机:“住院费我会还你。” 郦锦程脸一僵,沉下脸说:“不用还!我们都那么熟了——”< 岳萌抬头,眯眼看着他,眼神危险。 他撇了撇嘴,尴尬地说:“如果那天的事让你很难受的话,我可以负责,你用不着作践自己的身体。” 岳萌翻了个白眼,觉得他脑洞太大了:“你别误会。我搞成这样,不是因为你,是因为若水。” “若水?”郦锦程脸色扭曲了一下,瞪大眼看着她,难道……难道……她是同性恋? 岳萌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满头黑线。 妈呀,这脑洞,和她还真是一对儿~ 她郁闷地解释:“我初恋回来了!” 怎么又扯到初恋了?郦锦程的心,莫名有点不舒服。 “他喜欢若水。”岳萌慢慢地滑动手机屏幕,淡淡地说,“一边是心爱的男人,一边是最好的朋友,我能不难受吗?所以才喝了那么多酒,所以这两天才魂不守舍。我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才叫了一碗最辣的牛肉面……一切都和你无关。” 郦锦程瞪着她,好半天转开头,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压抑着一股怒气! 搞半天,他自作多情了? 心爱的男人?呵呵……呵呵…………别让他知道那混蛋是谁! 一切都和你无关?她要不要拒绝得这么彻底?!简直是给脸不要脸! “那是我多事了。”郦锦程站起来往外走,“住院的钱不用还了,就当我给你的报酬。” 岳萌一愣,抓起床头的玻璃杯扔了过去,准确无误地砸中了他后脑勺。 他震了一下,差点被砸晕。他回头看了一眼,嘲讽地笑道:“就你这暴脾气,还真不是我的菜!我这个人,只是比较绅士而已。” 岳萌冷笑:“心虚的人才这么多话!” 郦锦程气急,直接摔门而去! ………… 12月20日是岳萌的生日,若水最近很闲,画了几幅《银魂》同人发在微博上:#冲神#萌汉纸生日快乐~ 岳萌一早就等着她的礼物呢,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今年因为童玉生病,她本来以为收不到图了,但若水前不久辞了职,她的心思又活络起来。没想到,若水真的画了!真不愧是她的好基友! 看看若水的微博,上一条正好是去年今天,也是送她的生日礼物,这证明她在若水心里的份量足啊! 岳萌以前的id叫“名人都是磨人的小妖精”,现在马上改成了“朕就是这样的萌汉子”,然后转发了若水的微博,并说:我就知道你最爱我了!好基友,一被子!在你心里,你家那位都比不上我! 若水冷汗。 她最近忙着画图,顾有榛是知道的,她还给他科普了一下“冲神”,和他一起看了几集《银魂》。 顾有榛表示:岳萌就跟神乐似的,长得像那么回事,结果静如处子、动如疯兔,这礼物还真是送对了! 一大早,若水打开电脑传图,顾有榛就在旁边看。看到岳萌的转发,他问若水:“比不上她?” 若水马上说:“比得上!比得上!”结婚这么久了,她对某人的性格不陌生了。她要敢说错话,今晚又不知道几点才能睡觉。 “哼!”顾有榛瞪了电脑一眼,若水啪地把盖子阖上了。他嘴角抽了抽,酸溜溜地说,“我怎么觉得,我在你心里排最后呢?你给大哥和墨墨画画了,给岳萌画画了……我呢?” “其实我有画的。”若水说。 “是吗?给我看看。” 若水犹豫。 顾有榛冷哼:“我就知道我排最后!” “你很特别啦~”若水拉着他往外走,“你来。” 顾有榛不情不愿地跟着她。走出书房,她把他拽进了画室。 童玉在学校教水彩画,若水是她女儿,自然从小学习。若水到了大学开始用数位板画画,重心转到了cg漫画上,但偶尔还是会用画板、颜料。 先前童玉在医院,她只收拾了换洗衣服跟顾有榛走。童玉出院后,她把剩下的东西搬过来了,其中包括作画的工具材料,然后在这边归置了一间小画室。 走进画室,若水揭开画板上遮盖的布,露出下面的画作来。 顾有榛眼睛一亮。 那是一幅很温馨的画,画上是一间居室,看构造和摆设是他们的客厅。客厅的沙发上有一男一女,男人坐在沙发上,女人躺在他腿上,两人对视着,似乎聊得很开心。 这是一幅静态的画,但看在顾有榛眼里却是动态的。这是真实发生过的场景,他当时没觉得怎样,现在一看,却发现平淡中充满了温馨和幸福。 他从背后抱住若水:“这是送我的?” 若水点头:“本来想圣诞节送你的。” “那现在给了我?圣诞节送什么?” “没了!” 顾有榛闷笑一声:“把它裱起来,挂房间里!”< “好!” …… 晚上,岳萌请客吃火锅。 若水又送了一个相机镜头给她,前阵时间听她念叨过。 岳萌感动得不行:“有土豪老公了就是不一样,出手就是一万多的镜头,呜呜呜……你这是支持我败家啊!” 俗话说,单反穷三代,摄影毁一生! 岳萌对摄影的爱好一般般,但因为职业关系,相机平时都要用,偶尔也想玩玩好器材。 若水黑线:“够用就行了,你别败!” “放心,我要败也等找到了土豪老公再败!”岳萌收好镜头,对顾有榛说,“也谢谢你啦~” 顾有榛撇撇嘴:“要不是早就买好了,我不想送你的。” 若水扯了扯他衣袖,让他别这种态度。 岳萌疑惑地问:“我得罪他了?” “今早说过的话就忘了?”顾有榛问。 岳萌忍不住翻白眼,对若水说:“把你家的醋坛子抱好,别打翻了!” 顾有榛呛了一下,对若水说:“30号我们公司年终晚会,可以带家属,你要不要去?” “抽奖么?”岳萌问。每到年底,各大公司年终晚会、年终奖都是重头戏啊!大公司都要在网上晒的,年终晚会送奔驰送宝马的都有。 顾有榛看着她:“我的家属又不是你。” 若水噗嗤一笑。 岳萌讪讪地说:“我帮若水问嘛~” “有珠宝送。”顾有榛说。 岳萌马上怂恿若水:“那你去,你家老公这么帅,小心公司里有小妖精打他主意!你去看一看也是好的~” 若水觉得有理,看着顾有榛:“你要我去吗?” “我就是想你去才问。” 若水脸一红:“那好吧。” 岳萌郁闷了:“少眉目传情啊!今天是我生日你们还秀恩爱?” 若水尴尬,顾有榛说:“晚会要穿晚礼服——” 若水一愣:“我可以不去了么?” “你刚答应我了。” “你不早说清楚……” 顾有榛笑:“就防着你呢。” 岳萌捂眼。又秀!她要烧死这对异性恋! 顾有榛突然点她名字,她放下爪子:“干嘛?” “收了我那么贵的礼物,帮个忙呗~” 岳萌看了一眼单反镜头,想拿起来砸他。她突然很同情若水,遇到这个腹黑男,还不被吃得死死的?她没好气地问:“干嘛?” “陪若水去选套礼服。” 岳萌看了一眼若水,一拍胸脯:“包在我身上了!” 让若水自己去选礼服,她还真不放心。她也没几套礼服,但因为职业的原因会关注时尚、明星的穿衣打扮,了解得肯定比若水多。 “可以多选几套。”顾有榛头疼地看着若水,“她那个衣柜啊……空得很!” 岳萌一笑,看着若水的眼满是羡慕,心中有淡淡的失落。 若水幸福了,她什么时候也能找到一个好男人就ok了。 …… “这套不错。”精品店里,岳萌对着换上礼服的若水评头论足,“就是背露得多了点,不知道你老公会不会介意?” “我还是换吧!”若水说。她自己也不喜欢背上秃了一大片,好没安全感。 换了另一套,岳萌想了想:“我觉得不错,就是胸太低,恐怕你老公……” 若水想了想:“到时候很多人,我也不想穿这种的,普通一点就好了。” 岳萌问店员:“有没有贤妻良母一点的?” 若水差点给她跪了:我现在不贤妻良母吗? 店员看她们身上衣服就没超过一千块的,但这里的礼服最低都是好几千!店员说:“有定制款,就是比较贵。” 岳萌一听就懂了,有点不悦:“拿来我看看,不要这么花里胡哨的。比较高贵大方、看起来简单的有没有?” 店员嘴角动了动,心想那种有是有,但你在外面随便买个连衣裙不是更好?我们这都是给名媛千金提供的…… 不过店员不敢得罪客人,万一被投诉就不好了。 店员不太愿意地拿了两条裙子过来,都是简单大方的款式,不露胸不露背,最多露下锁骨和小腿。 岳萌把一条长款、带点希腊风的白裙子给若水:“这个吧,这个肯定好看,长的也免得冷脚。” 若水很喜欢这个风格,穿在身上很飘逸。她衣柜里就有两条,都是夏天穿的。 她马上去换了出来,发现店里来了别的客人,店员都去招呼了。 岳萌愤愤地说:“狗眼看人低!” “没事啦。”若水说,“你看这件怎么样?” “好看!就这件!你以前穿 这种风格的连衣裙就特别女神,必须把你老公迷得神魂颠倒。” “谁要迷他?”若水直接反驳。 岳萌翻个白眼:“难不成让别人去迷?” 若水想想也对,那是她老公!她说:“我的意思是,我随便穿穿也能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岳萌斜眼:“不穿更加吧?” 若水伸手就在她背上拍了一下。 岳萌一个趔趄,听到人问:“她身上那套还有吗?” 若水看过去,见两名千金小姐走过来。那两人都很眼熟,她仔细想了想,想起其中一个是郦盈盈,至于另一个,她想了半天没想起。 岳萌看到郦家的人就烦躁!她第一次留了二十多年,就算不能和元皓再续前缘,她也想留到新婚之夜给自己老公啊!结果被郦锦程睡了算怎么回事?还不能向郦锦程要补偿,那不成卖的了吗?她现在最多在报道里写郦锦程几笔,对郦锦程来说只是不痛不痒吧? 岳萌轻轻一叹,对若水说:“换下来吧,我们买单。你别忘了上次和郦盈盈的事,保不准记仇呢。” 若水连忙点头,转身去了试衣间。 郦盈盈走过来,疑惑地打量岳萌:“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可能我比较漂亮。”岳萌大言不惭地说。 郦盈盈一噎,气呼呼地扭头。 范琳笑了笑,想起几个月前在郦家见过若水,那还是和表哥有婚约的人呢。她劝郦盈盈:“和这种人生什么气?一会儿多买两套。对了,到时候你和谁一起?” “我哥要和你一起?” 岳萌耳朵一动,在心里扎郦锦程小人:叫你毁我清白! 范琳笑道:“不然我和谁一起?” “你也该交个男朋友了。”郦盈盈轻叹一声,“我还是不带朋友了,跟爷爷一起吧,难得他今年要参加。” “这个安排不错。”跟郦铭扬一起,身价低位也变得不同。可惜自己只是郦家的亲戚,不是亲人,不然这个机会她也会争取。 若水拿着裙子走了过来,身上换上了来时的衣服。 店员急忙伸手去接裙子,若水给了她,刚要说买单,她转身就把裙子给了范琳:“范小姐,你去试吧。” 若水一愣:“这裙子还有吗?” 店员疑惑地看她一眼,难不成她想买?那可不行,范小姐看上这条了!店员说:“没有了,这是定制款,只有一条。” 若水见范琳拿着裙子,有点不知所措。她向来不是强势的人,有时候能退一步,就退一步了。 岳萌早被店员的态度弄得窝火了,伸手就拽住了裙子,范琳猛地握紧,没让她抽走。 岳萌说:“这裙子我们要了!” “这……”店员犹豫,最终选择站在范琳这边,“不然让范小姐试一下吧,等她试了你们再买单?” “呵……”岳萌冷笑,“你是什么意思?让我们买别人不要的?她要是看上了,你还有另一条卖给我们吗?” 郦盈盈对若水印象深刻,终于想起她们是谁了。她冷笑一声:“你们知道这裙子多少钱吗?想要也要看买不买得起!你们一年的工资有这么多吗?” 岳萌气急,对若水说:“刷卡!买单!” 若水自己一个人可以让步,但岳萌都为她出头了,她肯定不能拖后腿。她拿出卡就往柜台走,收银员看到了这边的情况,直接说:“抱歉,那条裙子已经被范小姐定下来了。” 若水动作一顿,心中冒起一股火气:“你们还做不做生意了?”一直被这样欺负,她就算是个泥人儿也有脾气! 范琳把裙子扔给了岳萌,款款走过来,轻蔑地笑了一声:“那五十万还没花完啊?” 若水猛地看着她,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她了。 范琳对收银员说:“卖给她!”然后叫上郦盈盈走出了店面。 店员跑到门口看了一眼,见追不回那两人,不忿地看着若水和岳萌。范小姐和郦小姐每次来可都是大单,少说也会买个三五条,都被她们搅黄了! 岳萌把裙子给若水,收银员伸手拿住吊牌,正要扫码。若水把裙子往她脸上一扔:“我们不要了!” 说完拉起岳萌就走了。 岳萌对她竖起大拇指:“帅!我还真怕你逆来顺受呢。” “我是先礼后兵。” “兵得好!我们换一家去!”岳萌拉着她转身,看到一家内.衣店,“哎,要不看看这个?有情.趣内.衣呀,要不要买一套犒劳一下你老公?” 若水有点不自在,但结婚这么久了,也没那么容易脸红了。她都准备当妈的人,who怕who? 她说:“好啊!马上圣诞节了,我正愁不知道送他什么礼物呢。” 岳萌一呆,这次居然没噎住她!她郁闷地说:“童若水,你变坏了~” 若水感 慨地说:“都是老公教得好~” 岳萌:“…………你妹!” …… 汽车停在丽生大厦负一层的停车场,若水问:“外套要脱吗?” 顾有榛想了一下:“先这样进去,外面没空调,冷。” 若水点头,就这样下车。她身上穿着长款羽绒服,一直到脚踝。顾有榛伸手过来牵她,她脸一红,把手交给她。 今天的年终晚会,就在丽生大厦三楼的展厅举行。这里是丽生珠宝开展销会的地方,今天被布置成了会场。 会场里暖气很足,若水一进去,就感觉暖烘烘的。 顾有榛说:“把外套脱了吧,我放回车上去。” 若水愣愣地说:“让你多跑一趟。” “你别着凉就行。” 顾有榛帮她脱下羽绒服,看了一眼她的打扮——头发简单的盘着,妆比她上班时化得精致些,衣服是一条短款的白色蕾.丝礼服……礼服面料的细节之处十分精致,白色更是显得典雅高贵,让她看起来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 他下班回去接她时,她已经打扮好了,他当时着实惊艳了一把。现在给她脱下羽绒服,他还继续惊艳。 “你就在门口的座位坐一下,等一下我带你去找位置。”他们都是同部门一桌,他部门的人她都认识,她单独过去恐怕尴尬。万一遇到林成,就更郁闷了。 林成最近总是和他作对,说话也阴阳怪气的,他想着就烦。 若水点点头,见周围都是人,有点窘迫:“你快点回来。” 顾有榛一笑,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若水一惊,慌了地看了看四周,催促他快走。 他笑着走了出去。 若水松口气,转身坐下,撑着下巴看大屏幕的企业文化介绍。这些东西,丽生的员工肯定都知道,今天是放给员工家属看的。 两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若水一看,居然是熟人——范琳和郦盈盈。 范琳穿的一条希腊风格的长裙,和她们那天争夺的那条裙子不一样,却也大同小异;郦盈盈穿的是红色丝质长裙,看起来惹眼火爆,衬得人十分漂亮。 范琳和郦盈盈也看到了她,大大地愣了一下。特别是她身上的衣服,范琳也很喜欢。 那天,范琳和郦盈盈逛了大半天,最后特意去某品牌店找这件衣服,却被告知唯一的一件刚刚被人买走,难不成就是被她买走了? 范琳心思多少有点不舒服。她今天穿的这件,虽然和当时争抢的不同,但风格相近,就显得她是选不到好的所以退而求其次似的。反而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平民女,却重新选了一件高贵大方的! 自己看上眼的东西,却被一个不如自己的人捷足先登,范琳心中十分不满。 郦盈盈气冲冲地走过去,质问若水:“你怎么在这里?!” 若水站起来,淡淡地说:“我陪我老公来。” “你老公?!”郦盈盈想起那个帅气又恐怖的男人,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范琳挑了挑眉,结婚了?那要告诉姨妈一声,让姨妈彻底放心。 她对郦盈盈说:“我们去接董事长吧。” 郦盈盈转身就走,愤愤不平地说:“我要告诉爷爷,让他炒了那个男人!” “董事长那么疼你,肯定会听你的。”范琳安慰道。 若水心说:那可不一定,董事长蹭了她家那么多顿饭,俗话说吃人手短……诶,不对呀。有榛家开公司的,就算炒了又怎样? 若水得意地笑起来,表情十分愉快。正这时顾有榛走了过来,低头问她:“你在做什么鬼动作?” 若水站起来:“老公!” 顾有榛露出享受的表情:“再叫一声。” 若水一愣,不依地扯了扯袖子。他一笑,牵着她走向自己那一桌。 100:不但抢走了她看上的衣服,还抢走了她想嫁的男人! 丽生办了这么多年的年终晚会,还是第一次让员工带家属来。结婚的带配偶,没结婚的带对象,对象都没有就带父母。但有些人没恋爱,父母也不在身边,就只能放弃这个福利。 公司安排座位时,尽量把带父母的安排在一起,万一某个部门只有一个员工带了父母,让老人家夹在年轻人当中岂不无聊级? 顾有榛所在的部门小组,除开带父母的,剩下的刚好坐一桌。 他牵着若水过去,其他人都到齐了。大家打了声招呼,多少有点尴尬,偷偷地扫了一眼林成。 林成和顾有榛隔了两个位置,不会太近,也不是正对面,正好可以视而不见。 林成扫了他们一眼,嘴角抽了抽,低下头继续看手机。 台上,公关部的美女试了试话筒,用清亮的声音说:“大家静一静,现在我要说一下今晚抽奖的事宜——” 话音一落,大家都安静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美女笑了笑:“看样子各位同事都很关心。今晚的奖品,一等奖是宝马x5一台,配备车牌号,现在停在一楼大厅,一会儿谁抽中了,直接就可以开走。” 话音一落,底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欢呼吨。 “剩下还有欧洲或马尔代夫豪华七日游、珠宝、数码产品……一共五十个名额。因为只能产生五十名幸运儿,不能兼顾到每一个人,公司还为在场所有人准备了礼物,礼物包括购物卡、五星酒店代金券、温泉山庄贵宾券、十二生肖纯银套!” 说完,大家又鼓起掌来。 台上的美女补充:“公司给家属也准备了礼物,祝大家今晚玩得开心~” 接着就有人挨桌过来送礼物了,所有的礼物都用一个印着丽生logo的红色纸袋装着,十分喜庆。 分发礼物的年轻女人问:“哪几位是家属?” 身为家属的若水乖乖举手,剩下的家属只有两位,恰好是一男一女。这个部门的单身汉可真够多的…… 说话的女人拿了一个黑色的首饰盒给那位男性家属,若水和另一位女性家属得到是粉色首饰盒。 发完礼物,女人又问:“你们这里几个员工?” “干嘛呀?”杨杰笑嘻嘻地问,这个美女是公关部的员工,据说还单身,他有点想法。 女人从装礼物的小推车上拿出一叠小方纸和一支原子笔:“员工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纸上,这个会投进抽奖箱,到时候靠这个抽奖。” 大家一听,马上写起来。 “不准多写啊,一会儿有人来收!” 杨杰说:“没想多写,你提醒我了,多给我几张吧~” 美女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推着车走了。 若水见其他人在看礼物,也打开了手上的盒子。 顾有榛伸手搭在她椅背上,低声问:“温泉山庄是两张,我们一起去?” 若水听他这样说,马上想到一些不纯洁的事,伸手把他推开。 她拿起盒子里的东西,是一枚素面的银手镯,桌子内侧刻了一圈福字花纹。这样的设计老少皆宜,若水看到隔壁桌的妈妈们已经戴上了。 顾有榛伸手:“我给你戴上。” 若水点头,抬起自己的左手。 戴上后,隔壁的杨杰等人说:“漂亮!” “那是~我老婆!”顾有榛嘚瑟地说。 大家一愣,下意识地看了林成一眼。 林成郁闷得眼角直跳,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根本不敢抬头。 若水也很尴尬,垂下了头。 顾有榛知道是自己的错,不该提这茬。他抬头问对面的女员工:“你的家属是什么礼物?” 那边已经戴上了,举起手晃了晃:“手表。” 男士手表、女士手镯,都是老少皆宜的款式,公司也算费心了。而且这两款的价值不高,门市售价才千把块,没带家属的人也不会觉得吃亏。当然,有那种爱计较的人就没法了。 菜陆续上上来。今晚的菜是五星级酒店做的,虽然不是饕鬄盛宴,但也色香味俱全。而且员工是普通市民,平常很难吃这些东西,自然觉得很满足。 “嗷嗷嗷~~~居然有大闸蟹!”郑凯叫道。 顾有榛给若水剥了一个:“这个性凉,你少吃点。” 若水咬着蟹肉,有点不满。还没开吃呢,就叫她少吃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吃很多呢。 杨杰在旁边说:“一人就分一个,有榛你也太小心了!” 女同事疑惑地问:“孕妇才不能吃,难道若水有了?” 顾有榛说:“她要有了,就一点都不给她吃了。” 若水伸手推他:“你那只也给我吃!” 顾有榛纠结了一下,认命地点头:“遵命!太座大人!” “噗——”其他人都笑起来。 唯有林成,气得浑身发抖、眼皮直跳,夹菜的动作都不利索。 这两个人……这两个人……他们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在他面前秀恩爱!还有这群同事也是,偏偏配合他们,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 他们这桌在靠近发言台的第二排,第一排的几张桌子坐的是董事会成员、各部门主管。 而他们的正前方,还有一桌没坐人。 最后一道菜上完后,大厅后方的门开了,有人在台上说:“欢迎董事长——” 众人回头,见郦盈盈扶着郦铭扬走了进来,他们后面是郦坚和田文芳、郦锦程和范琳。 大家站起来,郦铭扬急忙摆手:“坐,都坐。” 经过若水和顾有榛身边,他特别和蔼地笑了一下,若水也不得不对他笑了一下。 后面的郦坚也往这边看了一眼,对她温和地点头致意。 若水愣了一下,不确定他是不是看自己,忙看了看周围,大家都在鼓掌欢迎,她也就伸手鼓掌,然后局促地对他笑了一下。郦坚得到她的回应,愉悦地往前走。 范琳见她站在顾有榛身边,惊愕地睁大眼。她猛地看向顾有榛,顾有榛低着头,伸手扶着若水的肩,手上的婚戒闪闪发亮。 范琳身子一晃,差点跌倒。郦锦程急忙抓紧她,在她手臂上使了力。她回神看着他,突然间苦不堪言,像行尸走肉一样被他带走了。 郦铭扬走到桌边,有人递了话筒过去,他接过来说了两句:“大家请坐,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还没吃晚饭呢,就不废话了,一会儿好抽奖!” 说完他就坐下了。 大家哄堂大笑,跟着坐下,开开心心地吃起来。 今天郦家全体到场,往年却只有郦坚和郦锦程,大家免不了八卦几句。 “跟董事长一起的那个就是郦大小姐吧?长得可真漂亮!” “范琳怎么也跟他们一桌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太子爷的女朋友呢,现在表兄妹又不能结婚……” “总裁夫人可真够高傲的,刚刚总裁都对大家笑呢,就她鼻孔撩天!” 顾有榛没参与这些八卦,只管给若水夹菜。 不一会儿,郦坚开始向员工敬酒,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把郦盈盈也带在了身边。 郦盈盈看不上这些员工,觉得这些人就是给他们家打工的,已经付了工资,干嘛还要礼遇?但来之前,她被郦坚和郦锦程敲打过,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她长得漂亮,又是郦家唯一的千金,下面有些人心思活络。好多男员工都急着表现自己,不停地打量她,让她心思更不舒服。 走到顾有榛这桌,郦坚举起杯子:“这一年辛苦大家了,丽生的销售业绩,全靠你们,你们都是公司的大功臣!” 郦盈盈看着顾有榛,眯了眯眼,原来是业务部的,一定要叫爸炒了他!不对,不能让爸知道!那她跟人事部那边打个招呼好了,想必没人敢拒绝。 郦盈盈扭开头,蓦地看到林成,忍不住惊讶。他居然没看自己? 林成看若水和顾有榛秀了一晚上恩爱,心里憋了很大的火气!他现在完全心不在焉,就算想表现也有心无力,干脆就躲在了后面。 郦盈盈听到其他人舌灿莲花地恭维着郦坚,心里骂了一声“马屁精”。对比之下,林成就十分淡漠名利、与众不同。 郦坚敬完酒,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于是开始今晚的重头戏——抽奖。 首先是郦坚上台发言,感谢大家一年以来的辛勤劳动,表彰了几位优秀员工。 若水对自己不虚荣,却希望顾有榛被表扬。结果公布,并不是他。 顾有榛见她有点失落,小声说:“那是我们部门一个老员工,我刚进来时是他带的。” 若水听了,心里舒服不少:“那你一定要好好感谢人家。” “遵命~” 旁边的杨杰小声说:“你个妻管严!” 顾有榛:“我知道你是嫉妒!” 若水哭笑不得,在他肩上打了一下。 前面的范琳冷眼看着他们互动,双手紧紧地绞着餐布。 她自认为是大度的人,得知顾有榛结婚,并没有去搞破坏。她想有风度一点,优雅一点,可那个人居然是童若水! 她和童若水没仇,但那天买裙子的事让她非常不舒服!而且童若水无论是长相、气质、身材,都可以和她一较高下,让她心里有了较劲的想法! 顾有榛究竟看上了童若水什么?她比自己好吗?就算她一切外在条件都好,但有自己的家世吗?自己明明可以让他少奋斗三十年,他为什么要和自己分手?! 一时之间,范琳恨死了若水!她分明是故意和自己作对,不但抢走了自己看上的衣服,还抢走了自己想嫁的男人! 她猛地把餐布扔在桌上,郦盈盈扭头,疑惑地问:“你干嘛?” “没事。”范琳闭了闭眼,看向台上,对顾有榛那边眼不见心不烦! 郦盈盈继续看林成。林成坐在角落里,别人都在聊天、看讲台,就他一个人低着头玩手机。 她轻轻一叹,觉得他有点可怜。这样一个不合群的人,肯定受到了大家的排挤,如果可以的话,她一定要帮帮他…… “接下来的奖品是一对最新款的苹果手机。”主持晚会的员工说,“一对哦,可以送给心上人,这是公司特意为大家考虑的。接下来,让总裁来为大家抽这份奖品,看看谁是幸运儿~” 郦坚走上台,脸上带着一些温和的笑意,让他看起来平易近人。 他直接伸手在抽奖箱里拨了拨,然后拿出一张纸条,对着话筒念道:“顾有榛。” “咳……”顾有榛觉得胃痛。黑幕!肯定是黑幕!怎么可能刚刚抽到他? “你没事吧?”若水问,“你中奖了。” 顾有榛点头,站了起来。 郦坚小声对主持人说了什么,主持人说:“顾有榛,你带家属了吗?叫她一起上来,礼物有她的份哦~” 顾有榛牵起若水,若水抚了抚裙子,跟着他往台上走。 主持人眼冒红心:“哇哦~我们公司居然有这么帅的员工,而且家属也辣么漂亮,金童玉女哎……不对,我们公司的女同事怎么回事?怎么让肥水流了外人田呢?” 顾有榛走到台上,对郦坚说:“总裁好。” 若水也点了下头。 主持人把话筒伸过来:“中奖了什么感觉?” 可以说郁闷吗?顾有榛沉默两秒:“开心。” 主持人:完全没看出来啊…… “呃……顾帅哥很酷。”她干脆问若水,“家属有什么想说的?” 若水想了想问:“丽生的福利真好啊,你们还招人么?” 郦坚噗地笑了,伸手拿过话筒:“欢迎你来应聘。” 若水脸一红。 主持人八卦地问:“可以问一下你们怎么认识的吗?” 顾有榛说:“这不是我们婚礼。” “呃……”这个问题的确是婚礼现场问的,但她只是好奇嘛!主持人无奈地说,“我们颁奖吧!” 充当礼仪的员工把手机拿了上来,郦坚把手机给若水和顾有榛,分别和他们握了下手,然后一起合影。 合完影他就下去了,接着去抽奖的是另一位主管。 大家不禁奇怪,这份奖品不前不后的,怎么会是总裁抽呢?总裁应该压轴抽那台宝马吧? 不过今天董事长来了,压轴的搞不好是董事长。但就算这样,郦坚也该倒数第二啊! 大家很费解,郦坚却无所谓,坐下后就满足了。 郦铭扬郁闷地哼了一声! 年终晚会要带家属就是郦坚决定的,郦铭扬当天知道他的打算——想见若水嘛。郦坚和若水就见过一次,那次还闹得不甚愉快。 依郦铭扬的意思,最后的大奖当然要给顾有榛!但郦坚说:“他们不是有车有房了吗?太贵重的礼物不好,你天天去他们家,可以观察一下他们缺什么。” 缺什么? 经过郦铭扬的观察,这两人居然没换上最新款的iphone!于是,就有了这份奖品。 本来郦铭扬想要抽这份的,但郦坚说:“你天天上门,都和他们那么熟了,就不能把机会留给我?” 于是……就有了刚刚那一幕! 至于为什么刚好抽到顾有榛? 郦总裁说:请叫我藏纸条小能手! …… 第二天晚上,若水和顾有榛围着同一条毯子,坐在沙发上看跨年晚会。 每年跨年晚会,各大卫视卯足了劲争奇斗艳,所以有很多选择。顾有榛握着遥控器,只要若水说一声换台,他马上行动。 若水拿着手机刷微博:“比之前的手机快多了,之前我还以为是网速问题呢。” “网速和机器卡你都分不清啊?” 若水瞪他:“你说我!” “……我错了。”连说都不能说,夫纲不振啊! 若水噗嗤一笑。 顾有榛搂着她,在她脸上一亲。 她皱眉推开他:“不许乱来啊——” “我——”手机突然响了,他一看来电显示就笑了,忙接起来,“喂?” 101:婆婆来了(朱璨、顾明月上线) 若水正好奇是谁,自己的手机也响了。电视上已经开始倒计时,整个房间都闹哄哄的。她拿遥控器按了静音,然后起身去窗边接电话:“哥~” “新年快乐。”方寒说。 “你那边还没新年吧?” “特意算着时差给你打的。级” “哥哥你真好!”若水感动地说,那12个小时之后她也要给他打!她忙问,“墨墨呢?让墨墨说话!” “就知道墨墨……”方寒有点吃味地说,接着却喊起墨墨来。 若水噗嗤一笑,听到顾有榛在后面说:“你等一下,她在接她哥的电话。” 若水疑惑地看了一眼,顾有榛说:“我妈。吨” 若水直接哆嗦了——妈呀,是婆婆!她还没和婆婆通过电话呢,都说婆媳是天敌,她想到就腿软了。 若水逗了墨墨几句,嘱咐方寒注意身体,然后和顾有榛交换手机——他去和方寒聊,她来和婆婆聊。 若水坐在沙发里,忐忑地对手机喊:“妈……” “若水啊?”女人温柔的声音传来,“有榛没欺负你吧?” “没,他对我很好。” “那就好!”女人爽利地说,“他要是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打他!” 若水自然不敢接话,只好呵呵傻笑。 这种话听听就是了,千万不要当真。儿子和媳妇,肯定是儿子更亲啊!她要是敢告状,就引起人民内部矛盾了。 “大嫂!”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若水吓了一跳,接着听到一个年轻女孩子的声音,“给我了!你都说了这么久了!” 顾妈妈说:“哪里很久?才两句!” 然后那边就开始抢电话了—— “你给我住手!别吓到你嫂子!”顾妈妈厉声警告。 “吓到了你负责!”顾小妹咬牙切齿! “嗨呀~你这个不孝女?”顾妈妈怒火中烧。 “有本事你打我呀~”顾小妹嚣张至极! 若水:…… 顾有榛走过来,见她一脸呆滞,问:“怎么了?” 若水望着他,完全说不出话来。 顾有榛拿过手机听了一下,按了免提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对着屏幕说:“你们可以按免提。” 那边忙着抢手机,哪里听得见? 顾有榛忍无可忍地挂了电话。两分钟后,那边发现了,把电话打了回来。 顾小妹告状:“哥!妈挂你电话!” 顾有榛揉额:“是我挂的。” “呃……”她还以为她们抢电话时不小心挂断的,顾小妹沉默两秒,怒道,“你居然挂我电话!” “给我!”顾妈妈爆吼一声,若水惊得抖了一下。 顾有榛拍拍她的背,温声对着电话说:“开免提。” 那边静了几秒,估计母女俩在怀疑自己的智商:刚刚到底为什么要打架? 顾妈妈问:“媳妇在你身边?” 顾有榛默。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刚刚是媳妇在接电话啊! 若水开口:“妈,我在。” “哎~你别害怕,我们家就是这样的。” “大嫂,我是小月~”女孩热情地说。 若水说:“我是若水。” “我叫你大嫂好啦!”女孩干脆地说。 “呃,好吧,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顾妈妈和顾小妹同时说,然后顾妈妈问,“你要什么礼物?我给你带回来!对了,有榛,我们大概半个月后回来!” 顾有榛嗯了一声:“把航班发我,到时候去接你们。” “快告诉我大嫂要什么礼物?”顾小妹问。 “你看着买。你大嫂没见过世面,叫她说也说不出来。” 那边一呆,若水怒吼一声:“顾有榛!” 吼完,发现在打电话呢,不是被他妈妈和妹妹听见了?呜呜呜……形象啊!若水郁闷地打他一拳。 顾小妹同情地说:“哥,你今晚肯定要睡沙发了。” 顾妈妈大笑:“若水啊,叫他跪键盘!” “不不不……”顾小妹急忙说,“不要跪键盘,要跪遥控器!换一个台就揍一顿!” 顾有榛怒:“我一定不是你们亲生的吧?!”说完把电话挂了。 若水马上拿起抱枕打他,他急忙认错:“我错了我错了……别打,我给爸打个电话!” 若水放下抱枕,想给童玉也打一个,但童玉肯定睡觉了,只好给岳萌打了一个。 第二天,若水开始为顾妈妈和顾小妹回国做准备,向顾有榛打听她们喜欢什么。 顾有榛说:“她们很好养,不挑。” 若水想揍他。 他无辜地说:“她们真的很好养!”</p 若水生气地说:“那我去问爸!” “别!”顾有榛急道,“爸和妈离婚那么多年了,我和小月都是判给妈的,他很少和我们一起生活。你问他,不是揭他伤疤吗?” 若水一愣:“那要告诉爸吗?” “小月已经告诉他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接人。” “哦……那妈和妹妹真的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吗?我要布置客房,还要准备食谱……”若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他忍不住亲了她一下,惹得她粉拳相向。 他笑道:“随意。房间的东西她们要是不喜欢,可以直接陪她们去买,还培养感情了。至于吃的,你手艺这么好,肯定没问题。” 接机那天,若水紧张得不行。这可是和婆婆第一次见面,虽然打电话时感觉婆婆很爽快,但她还是怕相处不来! “我这样穿行吗?”若水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顾有榛皱眉:“换一件!上次不是让爸给你买了一件大衣吗?” “那个呀?”若水惊,“我才不要!” “为什么?” “我……我怕妈说我浪费。”那件衣服好几万块呢。 顾有榛揉了揉额,转身把那件衣服找出来,二话不说给她换上:“那天叫你和岳萌逛街时多买几件,你偏要给我省钱!现在好了,就这一件好的,一会儿妈见了肯定抽我。” “抽你干嘛?” “不给你好衣服穿,等同于虐待。”顾有榛说起来都是泪。在媳妇身上花钱这么少,他肯定要遭殃! 若水见他这样子,莫名同情,安慰道:“没那么严重。我们走吧,别误点了。” “从来只有飞机误点的。”顾有榛一边吐槽,一边拿起车钥匙。 两人先去接顾大成,十来分钟就到了。顾有榛在楼下打了个电话,顾大成焦急地说:“马上马上!我换件衣服!” 顾有榛愣了愣,对若水说:“我们上去看看。” 若水当然没有异议。 两人走到门口按了门铃,顾大成风风火火地来开门:“正好,快帮我看看,我穿哪件比较帅!” 顾大成说这话的时候,高兴又紧张。 顾有榛看他一眼,神色复杂,心中轻轻叹气,很想叫他别这样忙活了,忙了……也没用。 顾大成已经去了房间,顾有榛抹了把脸,若水疑惑地问:“怎么了?” 顾有榛想了想,摇头。那件事他没告诉若水,不过一会儿去机场就知道了。他不告诉她也是不想让她难做,她和顾大成这么好了,知道了却不告诉顾大成,顾大成心里肯定有意见。 顾大成拎着两套西装走出来:“你们看哪件好?” “有区别吗?”顾有榛看了眼表,“快点!你还有十分钟,不然我和若水先走了!” 顾大成不满地看他一眼,问若水:“你说呢?” 若水犹豫一下:“左边那件吧!” 顾大成马上闪回房间,结果换了右边那件出来。 若水:“……” 顾有榛小声说:“别管他,肯定是左右不分了。” 顾大成举起两条领带:“哪条?” “左边!”顾有榛指着右边那条说。 若水睨他一眼:你简直是坑爹! 顾有榛耸肩。 顾大成回屋系了左边那条出来,若水抿了抿唇,克制住笑意。 顾有榛牵着她就走。 顾大成一边系领带一边过来:“鞋呢?帮我选双鞋——哎呀!不对,我袜子还没换!” “那双就可以!”顾有榛要发飙了,“你再啰嗦,她们都下飞机了!” 若水忙从鞋柜里拿了双皮鞋出来,顾大成感动地说:“还是若水好!” 到机场时飞机还没到,顾大成一直不停看表,紧张得不停冒汗:“若水你看我有没有哪里不对啊?” “没有。”若水说,“爸,我有点紧张怎么办?” 顾大成疑惑:“你紧张什么?” “我第一次见妈……” “你放心!她那个人很好的!” “我做了糖醋排骨、红烧肉、麻婆豆腐……”若水报了一串菜名,“也不知道她们喜不喜欢。” 顾大成听得直咽口水,满脑海都是美味,忘记了紧张:“放、放心,她们一定会喜欢的。”唔,好想吃,好久没去儿子家蹭饭了…… 顾有榛看了他们一眼,在心里默默地给若水点了32个赞!不过听他们说得,他也有点饿了。妈蛋!飞机怎么还不到? 等了半个钟头,若水和顾大成把未来一周的菜谱都讨论好了,顾有榛很想抓住这“坑夫”媳妇儿摇晃:别说了!我越听越饿了! “来了!”终于看到了朱璨的身影,顾有榛如蒙大赦。 若水一哆嗦, 抬头望过去——走过来的人太多,完全不知道是哪位。 顾大成喜不自禁:“你妈越来越年轻了,真漂亮!明月越来越有范儿了,简直像大明星!诶?会不会有记者?” 顾大成紧张地看了看四周。 若水囧,再漂亮也不可能招来记者吧?又不是明星…… 突然,她见一个穿着欧美时尚风衣、戴着大墨镜的长发美女走了过来。定睛一看,美女全身上下都是国际大品牌,高挑的个子、精细的下巴,走起路来步步生风,太有范儿了! 美女走到近前,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美艳绝伦的脸:“哥~” 顾有榛脸黑:“戴上!” 美女嘟了下嘴:“哦……”然后悻悻然地低头,戴上了墨镜。 若水呆:哈?这是他妹?! 美女笑嘻嘻地凑过来,挽着她的手:“这就是大嫂吧?” 顾有榛一笑:“我都没介绍,你就不怕挽错?” 他都这样说了,那就肯定没错!顾明月马上说:“我有火眼金睛,一看你们就是一对儿。” “嗯~”顾有榛觉得这话顺耳,满意地点头。 若水有点呆,这个小姑子也太漂亮了,而且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若水脑子混沌,一下子想不起来。 “老婆~”顾大成激动的声音传来。 若水马上抬头,见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和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帅哥推着行李走过来。 女人看起来比顾小妹大不了多少——这是婆婆?!肯定不是,旁边还有个外国人呢,肯定是别的旅客! 婆婆在哪里呢?若水往后面望去。 顾大成直接跳到了那个女人面前,从对方手里抢过行李车:“我来我来,你们赶飞机累了。” 哦买噶!若水惊呆了,婆婆居然这么年轻漂亮,她的压力好大! 朱璨走过来,顾有榛急忙喊:“妈!” 朱璨细长的眉眼挑了一下,带着笑容说:“还不快介绍?” 明明是很温柔的语气,却有一股气势扑面而来,若水都不敢呼吸了。 顾有榛介绍道:“我老婆,童若水!这是我妈,刚刚那个是小妹顾明月,叫她小月就可以了。” 若水点头,心里咀嚼着名字:“顾明月……顾明月——”她突然一惊,扭头看着顾明月,“你……你是月亮女神?!” 顾明月一愣,惊喜地问:“大嫂也知道我?!” 若水呆呆地想:你可是捧回了无数荣誉的国际知名小提琴家啊!国内只此一人,别无分号!国家召开国际赛事,必定叫你去开幕式,你是国家名片啊……这样的人,没几个人不知道吧? 若水泪流满目。这婆家也太彪悍了,一个比一个份量重! “小声点。”顾大成说,“小心有记者。” 若水呆呆地点头,原来真的要防记者!这样的小姑子,一被拍到就上头条啊! 朱璨挥手:“没事儿,我跟记者放消息说我们明天回来,所以今天很安全。” “以防万一,赶紧走吧。”顾有榛说。 朱璨点头,指着旁边金发碧眼的外国男说:“对了,这是我老公哈里,你们直接叫他名字就可以了。” 若水睁大眼,飞快地看了一眼顾大成,只见顾大成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了。 朱璨心下一叹,脸色却笑盈盈的,对顾大成视而不见。 顾大成的心思,她如何不知?但她当初选择离婚,就不可能再回头。如果她会吃回头草,也没顾大成什么事了。唔,连明月都可能不存在了,想想就好可怕呀…… 若水回神,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过惊讶:“直接叫名字不太好吧?” “他们外国人都这样。”朱璨说。 若水点头,对哈里说:“你好,欢迎你来中国。” 呃,他会中文吗? 若水准备再用英文来一遍,哈里却用流利的中文嚷嚷开了:“谢谢,终于到中国了,我非常喜欢中国!” 哈里情绪激动,看样子真的很喜欢中国。 他笑得十分爽朗,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听他说话、看他笑容,给人的感觉更年轻了,就像年轻小伙子似的。 若水的心情很微妙。朱璨至少四十多岁了吧?哈里这么年轻,看着有点别扭。不过朱璨不显老,外表倒也配。 但想到顾大成那么紧张朱璨,若水心里难过极了。她看了一眼顾大成,顾大成呆呆地站在一边,顾明月挽着他的手,他也没反应。 102:不要叫我婆婆,要叫我女王大人! 朱璨看了一眼,轻轻一叹,对哈里说:“那是我前夫,明月……”顿了一下,“和有榛的爸爸。” 哈里愣了一下,收起了笑容,满眼警惕地对顾大成伸出手:“你好,我是哈里。” 顾大成瞪了他一眼,扭开头级。 顾明月小声劝道:“爸,妈妈和他已经结婚了。” 顾大成顿时气得发抖:“你也不告诉我!” 顾明月顿了一下,轻叹一声低下头。她不是怕他伤心吗?而且妈和哈里是圣诞节才结的婚,她也没瞒很久呀……虽然哈里已经追着妈跑了八年。 朱璨眼睛一眯,伸手就去拧顾大成耳朵:“顾大成你能耐了啊?敢凶我女儿!就不告诉你怎么了?!你打我啊!” “唉唉唉……”顾大成马上求饶,“放放放!我我我……我不是紧张你吗?!你明知道我的心思,你回去找——” “咳!”朱璨重重地咳了一声吨。 顾大成意识到说错话,把耳朵从她手里解救出来,气愤地说:“找个洋鬼子算什么意思?”他看了一眼哈里,嘀咕道,“小白脸!” 朱璨气得一脚踩在行李车上,像个泼妇一样:“老娘喜欢!” 顾明月吓得缩在若水背后,遮住自己的脸。呜呜呜,妈搞这么大动静,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她还想清静几天啊! 哈里急忙劝朱璨:“朱朱不要生气,不要让孩子们担心。” “朱朱朱……你才是猪!”朱璨白了他一眼,扭头一看三个晚辈,顿时惊了。 有榛和明月倒没什么,自己的儿女,对她的脾气都了解了。但若水第一次见面……咳,都怪她一时没控制住自己。她收回脚,不好意思地对若水说:“别害怕,我就这个脾气,我肯定不打女人。” 若水心中惊恐:那是要打男人?妈妈呀,我要回家! 朱璨扭头就在顾有榛悲伤拍了一掌:“还不走?!” 顾有榛一个趔趄,躬身作奴才状:“是,女王大人!” 朱璨满意点头,拉起若水和顾明月,一副女王出行的派头:“行李交给他们,我们走!” 若水给跪了,想马上到微博上发表话题——#我的婆婆是女王# …… 一行人去了若水和顾有榛家里,若水给大家倒了热茶:“你们先坐一会儿,等下就吃饭了。” “怎么还自己做呢?”朱璨问,“这么多人多麻烦啊,直接去酒店多好?” 若水笑道:“不麻烦,都很简单的。”说着去了厨房。 顾有榛对朱璨说:“她提前两天准备的,比较复杂的菜早上做了,现在只需要炒几个简单的菜就好。” 朱璨看着他,伸手拍着他的肩:“帮媳妇儿邀功呢?放心,我也做过饭,知道做饭辛苦!你也是,也不劝着,提前两天准备,那是人干的吗?” 顾有榛呵呵一笑:“那你以后叫她别做,她肯定听你的,我说了她不听。”哼,就怕你吃了之后天天缠着我媳妇儿做! “我可以去帮忙吗?”顾明月问。大哥这么心疼大嫂,必须和大嫂打好关系!万一不小心得罪了大哥,就可以找大嫂帮忙了~ 顾有榛大手一挥:“去吧!” “我也去!”哈里跳起来。他纯粹是好奇,中餐简直是魔法,明明是同样的食材,为什么到了中国人手里就变得与众不同的美味呢? 若水正好把油烧得七分热,抓了一把葱姜蒜末扔下去,顿时一阵油烟冒上空中,顷刻之间就被油烟机抽走。与此同时,滋啦滋啦的声音传来,还有油滴溅出来。 “啊——”顾明月尖叫一声,在门口站住了。 哈里兴奋不已,踮起脚往锅里看。 若水回头:“你们来干什么?” “我……我们帮忙!”顾明月小心翼翼地从她背后窜过去。 若水来不及管她,把姜蒜炒香,把肉倒了下去。 “咳咳……”顾明月咳嗽起来。 若水一边炒一边说:“很呛人,你先出去吧。” “对不起我改天来!”顾明月说完就奔了出去。顾有榛正好走过来,她差点撞进顾有榛怀里。 顾有榛拍了一下她的头,走进厨房:“要我帮忙吗?” 哈里忙说:“我也可以。” 朱璨出现在门口:“你出来,少添乱。” “哦……”哈里失望地出去了。 朱璨走进来绕了一圈,若水被他们弄得很不自在。炒个菜而已嘛,有什么好看的? 朱璨看了一眼干净整洁的餐具、切得粗细均匀的蔬菜、以及若水熟练的动作,再深吸一口气感受食物的香气……一切都预示着东西会很好吃,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朱璨怀着期待的心情出去了,顾有榛开始把做好的菜端进饭厅,惹得客厅里的几个人翘首以盼。 如果不是顾大成今天 心情太坏,他肯定带头冲过去了。可惜他没有动作,其他三人又不了解若水的手艺,再加上是第一次见面,再好奇也不敢失了礼数。 二十分钟后,若水终于炒完最后一道菜,整整齐齐地摆了一桌。 顾有榛在一边开酒,若水问:“你们是直接吃饭,还是喝一回儿酒?” 顾明月正想说喝酒,结果电饭锅打开,米饭的香气扑面而来,莹白的饭粒上居然还撒着黑芝麻! 咕噜……顾明月吞了一口口水,当机立断:“我吃饭!” 朱璨和哈里也要吃饭,若水给他们每人添了一碗,问顾大成:“爸,你吃饭还是……” 顾有榛说:“都吃饭吧,要喝一会儿喝。” 顾大成想狠狠地醉一回,听了他的话就放弃了。就算要醉,也不能在这里醉,让那个洋鬼子看笑话,还让儿女担心。 朱璨夹起宫保鸡丁吃了一口,顿时从舌尖爽到嗓子眼,她急忙说:“都吃吃吃,我都饿了!” “哇哇哇——”哈里咬了一口糖醋排骨大叫,“好好吃!” 顾明月比较温柔,咬了一口青菜问:“为什么青菜也这么好吃?比做成沙拉好吃多了!” 若水见他们都喜欢,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顾有榛给她夹了一块鱼肚子上的肉:“快吃。” 若水尴尬地说:“你给我夹干什么?”还把最好的鱼肉给她。鱼肚子上的肉没有小刺,吃起来十分方便,她最爱吃了。 她责备地在桌下扯了一下他的衣袖,然后夹起另一块同样的鱼肉给朱璨:“妈,你尝尝这个。” 朱璨忙说:“你吃你的,我不会客气的,这么好吃的东西,一会儿没了!” 若水想,哪有那么夸张? 结果哈里飞快地把每种食物尝了一遍,看他那架势,还真有那么夸张! “噢噢噢——太美味了!朱朱,你的儿媳简直是天使!啊啊啊——她怎么能这么厉害?”哈里激动得捶胸顿足。 若水被这热情的外国友人惊呆了。 顾大成哼了一声:“咋咋呼呼,没教养!” 朱璨猛地扭头,眼睛一眯:“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有榛,拿胶带来!” “呃……”若水急忙说,“别别别……”她不知道怎么劝,这都是她长辈啊,只能着急地说,“还是吃饭吧,一会儿凉了。” 朱璨笑道:“你别急,我开玩笑的。”然后对哈里说,“安静!跟你说了中国人比较含蓄,不要吓到若水!” “哦……”哈里可怜兮兮地闭嘴,咬着糖醋排骨对若水说,“真的很好吃~” 若水笑着点头:“那你多吃点。” 她见顾大成无精打采地用筷子戳饭,给他夹了一个可乐鸡翅:“爸,这是你爱吃的。” 顾大成抬头,见她担忧地看着自己,牵强地露出笑容:“你也吃,你做了这么多,辛苦了。” 最后大家把满满一桌子菜都吃完了,如果不是朱璨叫住哈里,他会把那盆鱼汤也喝掉! 朱璨、顾明月、哈里三个人饱得不行,全都倒在沙发上摸着肚子休息。顾有榛天天吃惯了、顾大成今天没什么胃口,都还好。 若水忙着收拾碗筷,顾有榛把酒收起来——大家吃得太开心,完全忘记了喝酒的事。 朱璨指着顾有榛:“去洗碗!什么都叫人家做,人家干嘛要嫁你?不嫁你,只需要洗一个人的碗你知不知道?” “知道了,女王大人!”顾有榛泪流满面。老妈是女权主义者,在她眼里女人都是宝、男人都是草啊! 走进厨房,免不得要向若水解释一下。 若水忍不住一笑,捧着他的脸说:“我疼你啊~” 顾有榛正想亲她,她收回手脱下围裙,给他挂上了。 “……”不亲?过河拆桥的东西! 若水岂不知道他的想法,闷笑一声:“我去客房看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你都准备几天了,别忙活了,不然妈又骂我。你陪她们聊聊天吧,你老是找事忙,她还以为你不喜欢她呢。” “我哪有?”若水急忙说,不敢瞎忙了,进了客厅就去陪大家。 朱璨把她拉到自己身边:“让我看看!长这么漂亮,还会做饭,有榛上辈子烧高香了!” 若水脸一红。 “听说你还会画画?” 若水点头,疑惑地问:“有榛告诉你的?” 朱璨一笑:“有榛心疼你呢。都说婆媳是天敌,怕我为难你,不停地在我身边卖你好。哎,我在他心里就那么凶吗?没良心的东西!” 若水尴尬地说:“有榛都说你的好。” “我不信!你不用帮他说话,他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吗?他能娶到你这样的老婆我还真奇怪呢,不会是骗来的吧?” 若水给她跪了:婆婆,还真让你说中了,我就是他骗 来的啊! 朱璨这几年在学画画。顾明月要到各国开演奏会,她是顾明月的经纪人,自然陪着去。于是走到哪里画到哪里,小有所成,前年哈里还帮她办了个画展。 她问若水关于画的事,若水从小学这个,不了解的也听童玉说过,全都答得上来。 朱璨越聊越开心,就像找到了自己:“明天去看你妈!你简直是集美女、才女、淑女于一身,教出你这样的女儿来,你妈妈功不可没!明月,你还不学学?你这个失败产品,别人都要说我!” 顾明月惊呆了:“我怎么就失败了?我也是美女加才女啊!做饭你学了几十年都没成果,我肯定也没那个天赋啊!我多聪明啊,直接就不尝试了,这叫不做无用功,时间都花在刀刃上!” “你敢说我?”朱璨举起拳头。 “啊!嫂子救我!”顾明月扑到若水背后,顺势把若水抱住,像个小孩一样挂在她身上,“大嫂,你做的饭好好吃啊~我在国外这么多年,能吃到中餐就不容易了,结果外面的中餐还那么难吃!唔,我们明早吃什么?” 朱璨眼风扫过去:“这顿还没消化,就想到下一顿了?” “哎,我比较好奇嘛。牛奶面包都吃厌了,想喝豆浆,吃油条!” 若水说:“油条我不会做,只能去外面买。但豆浆可以打、馒头可以蒸,还可以做小米粥、八宝粥、煎蛋饼。对了,有一种馒头你一定没吃过,是把馒头切成片,裹上蛋液用油煎,吃的时候外酥内软,有煎蛋的香气、馒头的甜味……” 朱璨咽了咽口水,如果现在就把那样的馒头端到自己面前,她肯定可以吃好几块! 她问若水:“那我们明天早上吃这个?” 若水点头:“你们还想吃什么,都可以告诉我。”如果有不会的,她可以上网查做法。 “嫂子你随便做,提前知道就没意思了,我想要惊喜!”顾明月说。 “对对对……”朱璨点头,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希望明天早晨到来了。 若水笑起来,想不到一道厨艺征服了婆婆和小姑子的胃,她们本身又爽快,根本不用担心相处的问题。 顾大成看着他们,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了。以前能和若水讨论下顿吃什么的明明只有他,连有榛都要靠边站! 顾有榛洗完碗出来,问朱璨:“你们是住我这里,还是去爸那里?” “住你这里。”她和顾大成离婚这么多年了,自己还再婚了,去那边多不好? 顾明月也说住这边,顾大成立马不高兴了:“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去陪陪爸?” 老婆是别人的了,他要求不了,但闺女是自己的,还可以耍无赖。 “呃……”顾明月眨眨眼,为难不已。是这个理,她住到爸爸那边比较说得通,可一想到明天的早饭…… 朱璨说:“住你那边,一日三餐还要过来,不小心被记者发现了怎么办?你一大把岁数了,小心记者说出不好的来!” 顾大成一噎,若水直接吓住了,这婆婆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那你们住吧。”顾大成难受地站起来,赌气说,“我走了。” “爸?”若水跟上去,“这里房间够,你也住下来吧?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住在一起开心嘛。” “不了,我得回去换衣服。”顾大成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一场。亏他精心打扮,结果老婆带小白脸回家,根本不看他! 朱璨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他,站起来:“我送你吧。” 顾大成一愣,看着她。 她拿起自己的丝巾围在脖子上,旁边哈里紧张地看着她,她说:“你收拾一下行李,我去去就回。” 哈里犹豫地点了一下头,跟着她走到门口,不安地开口:“你……” “对了,把给若水的礼物拿出来。”朱璨交代。 哈里点头,站在门口看着她和顾大成走进电梯,舍不得移动。那可是她前夫,和她生过两个孩子的前夫,很容易旧情复燃。 103:让她去怪田文芸,总比来骚扰自己和若水好 顾明月兴致勃勃地显摆自己带回来的礼物。她亚欧非美到处都去过,自然各地的手工艺品都有,随便一掏就摆了一茶几。 “正好你们是新房子,可以拿来当摆设。” “我们房子不缺什么了。”顾有榛说。 “那可以送朋友嘛,多有意义!” 若水笑道:“说来也是。我看这个雕塑岳萌会喜欢,岳萌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觉得你们性格一定合得来,改天介绍你们认识!级” “好啊,我最喜欢认识新朋友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你们聚一起肯定会翻天。”顾有榛毫不客气地评判吨。 若水和明月同时看向他,四个眼珠子恶狠狠地瞪着他。 他好汉不吃眼前亏,急忙抱起茶几上的东西:“我先把这些放进书房!” 刚进书房,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他烦躁地拧起眉,直接挂断。正想把号码拉黑,手机进了一条短信:不接我电话?想拉黑我?那我给你老婆打咯。 他瞪着屏幕,气得咬牙切齿,把电话回拨过去:“你到底想干什么?”上班的时候***扰他还不够,下班了还要烦他! “你说我要干什么?”那边的人大吼,“我爱你呀!我等你这么久,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呜呜呜……” 顾有榛揉揉额,走到阳台上,把落地窗关上:“范琳,成熟点。” “我就不成熟了怎么样?!”范琳大吼,“当初我成熟,不吵不闹,你说怎样就怎样。我以为总有一天我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结果呢……” “我们已经分手了。”顾有榛平静地说,强调,“分手了。我从来没说过等你、和你重来,难道不能去追求新的生活吗?是不是和范大小姐相恋一场,就该永远吊死在这颗树上?” 范琳尖叫:“是你抛弃我的!” “嗯,所以那时候我的态度就很明确了。”抛弃了你,就是不要你,怎么可能还回头?顾有榛不想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很隐晦。 “不——”范琳叫道,“我知道,你不是自愿的!我妈……她去找你了是不是?她伤了你——” 分手时,他说:“自从和你在一起,公司里那些人说的话太难听了。我也有自己的抱负,不想让人认为我是吃软饭的。” 她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明明刚在一起时就有那种声音,她问过他介不介意,他说:如果我介意,还是你看上的顾有榛吗? 就是那样一句话,让她觉得自己没有看错! 她痴迷地沉醉在他的魅力里,但是仅仅三个月,他就用当初不屑一顾的理由分手。 那好,她退,退得远远的,不用自己范大小姐的光环去照耀他,让他去施展自己的抱负。 她知道他做得到,他那么与众不同,注定会站在人群巅峰。 她以为,等他打下一片江山的时候,她就可以回到他身边。结果……他娶了别人。 “有榛……我以为我们还会在一起。”范琳伤心地哭道。 “别这样,都过去了。”顾有榛叹气,“祝你也早日找到你的幸福。” 范琳啜泣,片刻后咬牙问:“我妈和你说了什么?” 顾有榛张了张嘴,其实根本原因不是这个。但是,就让她这么以为吧,让她去怪田文芸,总比来***扰自己和若水好。 他当时正想和她分手,理由有些难以启齿,正好她妈去找他,于是有了现成的理由,说起来也不算冤枉。 “她说我配不上你,你将来的丈夫出身高贵、万贯家财,有公司、名车、豪宅、游艇、私人飞机,与你门当户对;而我这个月薪几千块的癞蛤蟆只配取一个为五毛钱的蔬菜斤斤计较的女人!她给了我五十万,说我一辈子也赚不到那么多钱……” “呜……对不起。”范琳哭起来。 “那笔钱我没收,但我仍然和你分手,因为我也有自己的骄傲。现在,我已经从那段阴影里走了出来,而我的太太,并没有为几毛钱的蔬菜斤斤计较,她只会觉得lv和三百块的包功能一样,不必去花那个大价钱。当然,如果我买得起,她也不会拒绝。她懂生活品质,但她知道量力而为。” “你别说了!”范琳啪地挂了电话,不想听到他夸别的女人。 顾有榛深吸一口气,转身,吓了一跳! 顾明月趴在窗户上,白白的脸在阴影下像鬼一样。 顾有榛气急败坏地拉开门走进去:“你在干什么?” “我看你干什么呀~”顾明月无辜地眨着眼,“干嘛偷偷摸摸地打电话?不会是在外面找小三了吧?” 顾有榛一呛,举起手机就往她头上敲:“三你个头!脑子里装的什么?” 若水走进来,正好看到他们“兄妹相残”,惊了一下:“你们干什么?哈里一个人在看电视,我看他好像有点不对劲。” 顾明月噗嗤一笑:“别管他, 他肯定是怕我妈跟我爸跑了呗~” 若水:这话怎么越听越怪? …… 顾大成的汽车上,朱璨坐在副驾驶。 顾大成说:“我现在有钱了,可以让你过好日子了。” “好日子我自己挣到了。”朱璨说。 顾大成一愣,苦涩地点头:“对……你、你一向那么厉害,知道自己要什么,也会自己去努力。有榛和明月,都像你。” “所以,有些事你不用劝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顾大成张了张嘴,片刻后说:“可你也不能找那样一个人啊!” “他怎样了?”朱璨问,并没有发火,是真的想听他的意见。 这个男人在她的生命中自然与众不同,她孩子都给他生过一个了,这辈子是没法撇清关系的。他们只是不能做夫妻而已。 说起来,她觉得有些对不起他。当初是她去招惹了他,结果没有招惹到最后。虽然他那时不着调、成天混着、不认真去找工作,还说她太厉害,让她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就那样和他离了婚…… 顾大成没怪过他。他那时的确不好,连抚养权都争取不到,一点经济能力都没有,法官脑子抽了才把孩子判给他。 离婚后,他想挽回,努力去工作,最后开了现在的公司。如果当初没有她,根本不会有他顾大成今天,所以他心里很感激她,也很爱她。 他以为自己终有机会,会捂热她的心,结果她开始游戏人间了…… 顾大成越想越伤心:“他才几岁啊?要找你也找个合适的啊——”我不合适我可以整容~ “怎么不合适了?他只比我小三岁,不显老而已!” 顾大成一噎,瞪着她。三岁?看起来明明是小三十岁! 朱璨轻轻一叹:“他追了我八年,我俩当初才结婚六年。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比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还长。” 顾大成心碎成灰。别说了好吗?这样比好让人伤心! “八年时间,我到哪里他就到哪里,他给我做饭、拎行李、打流氓……” “你还需要人打流氓?”他当初不就是被当成流氓暴打了一顿,然后和她认识的么?挨顿打换了个老婆,他赚大发了,可惜他没好好珍惜。 朱璨横他一眼,认真地说:“我缺点很多,但我下定决心做一件事,就会好好做下去!可是一旦让我产生放弃的想法,我就会毫不犹豫、绝不回头。当初给你生了明月,我是想好好和你过日子的。如果我不想,我压根儿不会怀孕。” 顾大成愣怔半晌,低低地说:“我懂了。” 可惜懂得太晚了。 当初只觉得孩子来得很顺理成章,他们做了那件事,怎么可能没孩子呢?现在他才明白,女人不想生,男人再努力都没用! 朱璨安慰道:“虽然不是夫妻了,但我们还是亲人。我在这个世界上的亲人,一只手就数得过来了,你肯定排在最前面。” “少哄我了!”顾大成扭头看着窗外,擦了擦眼角的泪。 “我说真的!孩子大了,他们自己会照顾自己。我们到底一起生活过,那些年你给过我依靠——” “你别安慰我了,没有我,你照样过得很好。” “话是这样没错,但有你,我没那么累啊。”朱璨真诚地说。 顾大成一愣,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不配她。她永远那么美好,连发脾气都让人心动,她是他生平唯一见过的女王,一举一动都让他不由自主地臣服。 他低头擦干眼角的泪:“我也是关心你,没别的意思。你小心那个小白脸——” “他不是小白脸!” “总之比你小!” 朱璨一噎,事实无法争辩,只能无奈地耸肩。 “说不定会骗你的钱。”顾大成完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朱璨忍不住笑了:“你想多了,他很有钱的。”见他似乎不信,她解释道,“真的,比你有钱。我们结婚的时候,他家里还反对呢,因为我有孩子,他们家怕我的孩子分财产,所以我们还做了财产公证、写了婚前协议。” 顾大成幽怨地看着她:这是要把他心里最后的希望都掐灭啊! 比他年轻、比他有钱、还追她八年,看那家伙的小眼神儿,是真的爱她……他拿什么跟人家比? 顾大成郁闷!郁闷郁闷郁闷! 朱璨笑道:“你呢,看到合适的就再结个婚,最好找个年轻小姑娘,还可以再生个孩子——” “我有孩子!”顾大成激动地说。 朱璨顿了一下:“可是……你的财产以后留给谁?” “有榛和明月!不行吗?” “行吧。”朱璨低低一叹,她何德何能,能遇到他啊?对她好不打紧,重要的是对有榛好。 她握住他的手:“有榛一 定会孝敬你的,你放心。不过你现在不年轻了,再过几年就真老了,总要找个人做伴吧?年轻小姑娘百分之九十九图你的钱,要找到一个和你谈情的太难了,最好找结过婚的,总有想安分过日子的人。” …… 朱璨回到家,顾明月说:“哈里魂儿都丢了,还以为你跟我爸跑了呢?” 朱璨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见她端着一个小杯子、拿着一个小勺子,从里面舀出白色的乳状物送进嘴里,疑惑地问:“你在吃什么?” “大嫂做的酸奶,冰箱里还有。” “给我拿一个。”儿媳妇居然还有这手艺,必须尝试尝试! 顾明月想说“自己去”,考虑了一下这是亲娘,应该孝顺,再想想亲娘的“降女十巴掌”,马上去了。 朱璨尝了一口,味道不错:“他们人呢?” “哈里在整理你们的行李,大哥在洗澡,大嫂在厨房准备明天的早餐。” “现在?” “她说有些东西现在准备好,明天就不用起早。” 朱璨点点头,忽然听到哪里响起手机铃声。她循声走过去,走进了主卧室,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到了屏幕上的短信提示:对不起,我没想到她那么过分,我们真的没机会了吗? 发信人:范琳。 “噗……”朱璨呛了一下。 范琳?那个范琳?!不是两年前分了吗,这混账还和她有联系?! 三观端正的女王大人不能忍!你要真喜欢,非要和人家在一起我也不说什么,问题你现在结婚了啊! 对婚姻不忠的男人都必须切丁丁,自己的儿子也不例外!朱璨现在只想把某人揍得自己都认不出来! 朱璨转身,顾明月站在门口说:“那好像是大哥的手机,你不能——” “拿着!”朱璨把酸奶塞进她手里,捋起袖子就往外走。 哈里从次卧出来,惊喜地叫道:“朱朱——” “闪开!”朱璨喝退他,直接冲向卫生间,“顾有榛你给我滚出来!” 哗—— 顾有榛拉开门,里面热气蒸腾的水雾散了出来。他身上穿着睡衣,冒着一丝水汽:“妈,你回来了?”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朱璨直接把手机砸他头上。 他疼得一跳,眼见手机飞起,急忙伸手抓住,然后看到了短信提示。他手一哆嗦,差点又把手机扔出去。 “妈……”顾有榛急忙说,“你听我解释!” “上帝才听人解释,我送你去见上帝!”朱璨伸手就揍。 顾有榛跳开,一边跑一边把范琳的短信删了。 “你还敢毁灭证据?”朱璨大怒,“明月、哈里,给我按住他!” 若水听到声音,慌张地从厨房跑出来,见顾有榛被三人按在沙发上狠揍。 她惊得倒抽一口气,顾有榛叫道:“老婆救我!” “这、这是怎么了?”若水紧张地问。 朱璨放开他,站起来拍拍手:“没事,开玩笑呢,这是我们顾家人沟通感情的方式!” 若水瞪大眼,好可怕的方式。 朱璨瞪了顾有榛一眼,顾有榛却感激看着她。不让若水知道就好,这种短信解释不清楚啊,若水要是知道了,肯定以为他和范琳有一腿。 婚姻和感情的事,朱璨是过来人。顾有榛错了,她带头揍,但他和若水之间她不发表意见。让他们自己解决,解决不好再揍! 她转身对哈里说:“回房拿衣服,我们洗个鸳鸯浴。” 顾明月黑线:“这是大哥大嫂家,你们节制点!” “鸳鸯就不能分开洗澡了?!”朱璨大吼。 顾明月脖子一缩:“能……” 若水见他们走了,把顾有榛扶起来,小声问:“这是怎么了,你没事吧?” “没事。”顾有榛揉了揉胸口,老妈下手好重,还好没打脸。他还什么都没干呢,老婆知道了都不一定这么揍他,老妈直接往死里揍啊! 104:为了若水一辈子的幸福,只能忍了! “那你先回房休息,我去把东西收一下。”若水把他送回房间,再次去了厨房。五分钟后回来,他不见了! 若水慌忙转身,顾明月过来说:“妈叫他过去了。” 若水担心地问:“没事吧?妈为什么生气啊?” “没生气啊~”顾明月一脸认真,“这是我们家沟通感情的方式!级” “……”她姑且相信吧。 若水回房等了十多分钟,顾有榛回来了,她急忙问怎么回事。 顾有榛说:“别急。妈叫我说事,之前在客厅里是开玩笑。” 若水点头,也不问他们说什么事——搞不好是和自己有关,比如婆婆对自己有意见之类吨。 顾有榛见她不追问,暗暗嘘口气。朱璨叫他去,当然是问范琳的事,他简直冤枉! 睡觉时,若水刚躺下一会儿,突然惊起。 顾有榛跟着爬起来:“怎么了?”不是发现了什么吧?天地良心,他真的没乱来! 若水看着他:“你妹妹是月亮女神?那个小提琴家?” 顾有榛一呆:“你不是知道了吗?”这都大半天了,她失忆啦? “她不是结婚了吗?” “谁说她结婚了?” “我们结婚那天——”若水一愣,“她该不会说的我们吧?” 顾有榛一笑,知道她说什么了:“对啊,我们。” mygod!若水倒在床上:“你爸爸、我哥哥、你妹妹……他们祝福人的方式真特别,还一个比一个的动静大。应该没别的了吧?” “放心,没了。” “还好,不然我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都怪你,我本来以为你是一个普通人。” “我本来就是普通人啊。” 若水一愣,噗嗤一笑:“你说得对,我们本来就是普通人,像普通人那样幸福就好了。” “啊……”外面突然传来叫声,两人吓了一跳。仔细一听,那叫声低了下去,化成暧昧的呻吟。 两人目瞪口呆:那是……朱璨? 顾有榛翻身伏在若水身上,双手捂住她耳朵:“小孩子不要听。”说着就笑起来。想不到他妈几十岁的人了,生活还这么滋润。 若水也笑了两下,怕被听见,咬住了唇。她伸手在他腰上捅了两下,叮嘱:“要当作不知道。” “嗯。”顾有榛蹭了蹭她,“我们也来吧。” 若水一呆,这不好吧?万一没忍住叫了出来,肯定会被听见,这让孤床冷被的月亮女神怎么过?明儿早上见到朱璨、哈里,还怎么做人? 她果断地拒绝了他! …… 早餐桌上,顾有榛对若水说:“一会儿你陪妈去逛街吧。” 之前她整天在家做家务,他还真怕她无聊。正好朱璨和明月回来了,一起出去逛逛,还可以给她买点东西——她自己舍不得,就不信她挡得住妈和明月。 朱璨说:“回来了当然先去看亲家母,逛什么街?” 顾有榛一愣,惊喜地看着她。看样子她真的喜欢若水,不然不会这么快。她对若水好,他当然高兴,不然他夹在中间怎么办? 若水感动得不行,没想到朱璨第一时间会想到她妈。 “那车留给你们用。”顾有榛说。 吃完饭,他去上班。自从若水辞职在家,每天都要给他准备一份丰盛的便当。朱璨见他拎着饭盒离开,对若水说:“你太惯着他了!” 若水脸红:“应该的。” “就算要做,随便炒个素菜就可以了嘛,不然弄几颗泡菜也行啊!”居然两荤两素带汤带水果,简直太太太……太奢侈了!她都想去上班了! 若水低着头笑,不说话。素菜还好说,泡菜也太差了吧?有榛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啊? 朱璨看她这样,深深地叹气:“他是投胎的时候走了狗屎运,才碰到我这么好的妈,还有你这么好的老婆——” “恶——”顾明月去一边吐了,“妈你真敢说!” “我怎么不敢说了?!”朱璨大怒。 顾明月马上说:“那我也说!他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遇到我这么好的妹妹!” 若水捂嘴大笑。 朱璨挥挥手:“行了,换衣服,去若水家!” 大家各自回房,若水顺便打电话告诉童玉。 童玉早知道朱璨和顾明月要回来,也做好了见面的准备,但没想到这么快!她急得不行:“家里什么都没准备,这可怎么办?” “不用准备什么啊——” “瞎说?还没买菜!” “妈你别急,出去吃就好了,不然买了菜谁做呀?”她得陪大家说话,做不了。保姆阿姨的手艺只是一般,肯定不行。 “哎……那就出去吃吧。”现在请客都爱在外面吃,她非 要在家里吃反而显得小气。毕竟自己家的条件又不咋样,说是粗茶淡饭,就真的是粗茶淡饭。第一次见面,还是尽量隆重点。 挂了电话,童玉对着镜子摸摸自己的头,上面长着短浅的头发。她这幅模样,可怎么见人?会不会给若水丢脸? 朱璨和顾明月换了简单的衣服,素颜朝天,比起昨天来,就是路人和明星的区别。但她们仍然漂亮,绝对的天生丽质。 若水心里怪怪的。昨天看了她们精致的样子,现在就有一种随意的感觉。难道,她们不重视和童玉的见面? 若水掐了掐自己,告诫自己不要乱想,朱璨和顾明月性情爽朗,肯定不是那样的人! 出门时,正好碰到顾大成走出电梯。顾大成急道:“老婆,你们去哪里?”还好他来得快,不然就见不到人了! 朱璨一愣:“你叫谁?” 哈里马上挡在她面前,警惕地看着顾大成。 顾大成呵呵笑道:“抱歉,习惯了,哈哈……” 若水真怕两个老情敌打起来,急忙岔开话题:“我们去看我妈。” 顾大成一听,眼珠子转了转,对朱璨说:“虽然我们离婚了,但我还是有榛的爸爸,去看亲家母这种事,怎么能少了我?再说我和亲家母很熟了,还可以在中间给你们互相介绍!” “行了,别废话!走吧!”朱璨说。 顾大成嘿嘿一笑,觉得自己计谋达成! 到童家后,若水才发现朱璨和顾明月素颜的目的。 童玉病得那么苍白,头发只长出来一点点,不论怎样遮,都能让人一眼看出来。 现在,童玉看到她们的样子都会自惭形秽,如果她们像昨天那样打扮,童玉会怎样?若水简直不敢想象! 如果她们艳光四射的过来,若水才该怀疑她们居心不良!现在,童玉虽然会惭愧,但不会心里不舒服,因为她们没有刻意和她做对比。 若水感动得偷偷抹泪,真正感觉到朱璨不简单。她太年轻,还有得学呢。 “你画了三十年多啦?”朱璨对童玉说,“我才画几年,你得教教我!对了,你的作品多吗,哈里会办画展,可以的话让他给你办一个,大家开心嘛!” “以前都是教学生,很少认真画,没那个心。”童玉说,“最近倒是想画,若水又不让。” 若水娇嗔:“我不是怕你累吗?” “你妈没事做,就当打发时间嘛。”朱璨笑道,又嘱咐童玉,“只当消遣就好,别耗神。” 两人聊得很愉快,很快要姐妹相称。结果朱璨比童玉大几岁,她不好意思当人姐姐:“还是叫名字吧,我不习惯呢,哈哈……” 童玉也很喜欢顾明月,听说她就是那个拉小提琴的顾明月后,更是惊叹不已。 朱璨说:“她这次回国要开演奏会,到时候我们来接你,坐第一排,看得清楚!” 顾明月问童玉:“阿姨你喜欢什么曲子?到时候我专门给你奏一首。” “那多麻烦?还是不要了,你奏什么,我听什么。” “你说吧,保不准就是她擅长的呢!”朱璨说。 其实到了顾明月这个位置,就没有不会的,不然凭什么在国际上拿奖、一场一场地开演奏会? “我不了解这个啊……”童玉说,“《梁祝》吧,我就知道这个。” 顾明月说:“阿姨真疼我!回国了肯定会演奏《梁祝》,你选这首,我就少练一首了!呜呜,我亲妈都没这么好,你才是我亲妈!” 朱璨一把捋开她:“走开!少来和你嫂子抢亲妈!” 若水笑道:“没事没事,反正都是妹妹。” “就是嘛,嫂子都说了。”顾明月趴在童玉腿上,“不,以后我就叫姐啦,不叫嫂子。” “等你哥抽你!”朱璨说。 “以后叫他姐夫~” 童玉见她们斗嘴,乐得合不拢嘴。有这样的婆婆和小姑子,若水的日子不需要担忧了。就是顾家这门第越来越高了,先是开公司的顾大成,现在还有当小提琴家的顾明月、嫁外国人的朱璨…… 还好她和郦铭扬保持了联系,万一她不在了,郦家还能当当若水的靠山。但那到底不靠谱,不是永远的,得让若水自己立起来。 中午在饭店,童玉去上厕所,若水陪她去,她便劝若水:“你休息够了,还是去找个工作,别想着让有榛养你。你看看他们家都是些什么人,你不进步,配得上吗?到时候他变心了,你怪谁去?” 若水被训得一愣一愣的。妈之前明明叫她不要那么好强,男人都喜欢柔顺的女人,叫她要适当柔弱一点啊! “别把全部心都放在他身上!”童玉说,“全心全意当家庭主妇,他反而不知道你的好。出去工作,做到有他更好、没他也行的地步,他才会珍惜你!不然他觉得你什么都靠他,会看不起你!”</p “嗯,我明白。”若水这些天被顾有榛宠着,还真有当全职主妇的想法了。她都想好了,他上班时,她就在家画画、养花、练厨艺…… 听了童玉的话,她才惊觉:是啊!他家的人这么不简单,她自己的哥哥也是公司老总,她凭什么不上进呢?她不努力,跟得上他们吗?他们是往上流社会走的节奏,到时候他们去参加晚宴,她仍然只知道画画、种花? 可能到时候大家都嫌弃她。 如果发生那样的事,她没错,他们也没错,只是因为他们不是一条线的人了。 “我知道了。”若水说,“我本来想着,都辞职了,明年就生小孩……” 童玉一愣,她倒是想抱外孙,但为了若水一辈子的幸福,只能忍了! “两个人在一起,必须脚步相同,不然有了孩子,也不能绑住男人一辈子!” 若水突然想起顾大成和朱璨。他们俩,就是顾大成跟不上朱璨的脚步,最后导致离婚。 爱又怎样呢?有一种爱是——“你要死了,我可以为你去死;但你活着,我绝不和你在一起!”说的就是这种相爱但没法相处的情况吧? 她不要那样。如果感情没了还好说,两个人明明相爱却过不下去,简直太憋屈! 若水重重点头:“我过完年就去找工作!” 童玉松口气:“他们家这么好,条件好,人也好,就靠你自己了。” 若水笑道:“我知道了。妈,谢谢你。”如果是别人家的妈,看到女儿嫁得这么好,肯定不会教她这些事——都这么好了,自己何必辛苦工作呢?好好享福不就对了嘛! 可是,婚姻和感情都要费心经营的。不能为了工作忽视家庭,也不能为了男人放弃自我。 饭后,顾大成对哈里说:“她们女人聊天,我们大老爷们在这里也尴尬,不如我带你出去逛逛?” 朱璨眼睛一眯:“顾大成你想干什么?” 顾大成一脸纯良:“我这不是招呼国际友人吗?这是有榛的继父,我怕他对有榛不好,得贿赂贿赂他。” 哈里对朱璨说:“我不会!” 朱璨一头黑线:有榛都结婚了,又不是未成年,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顾大成对哈里说:“你好像很喜欢我们中国文化,不如我带你去见识见识?我对这周边很熟的,我年轻的时候就大街小巷到处跑,现在又给人送快递……” 朱璨听着他的声音就烦,对哈里说:“你去吧,带好相机,让我看看他带你逛的成果。要是对你不好,你打电话给我。” 哈里想了想,果断点头。正好,他要和这个男人俩聊,让他知道朱朱是自己的,没人抢得走! 出门后,哈里摆出一副谈判的面孔,顾大成却不理他,真的带他去逛街了! 下午六点,顾有榛找到若水他们。 “你都下班啦?”朱璨一惊,才发现她们聊得太愉快了! 完了,哈里走了这么久,不会被顾大成杀人抛尸了吧?她急忙打电话过去,哈里在那边叫道:“朱朱朱朱……太妙了!顾大哥人真好,我买了好多纪念品!” “你不会被骗了吧?”朱璨担心不已,“吃饭了,你赶紧回来!” 朱璨担心地等了半个钟头,哈里抱着一大堆东西兴冲冲地跑回来,顾大成笑盈盈地跟在后面。 朱璨问:“你拿的什么啊?” 哈里把东西放在桌上,打开面上包裹的布:“这个是刺绣,可以铺在茶几上。你看这个,这个是紫砂的!还有这个,很可爱吧?顾大哥说这个只是工艺品,不值钱,不过我觉得造型不错,可以拿回家送给哥哥他们!还有这个……” 哈里说了每一件物品的来历,全都是中国味十足的东西,还送了几件给大家。 朱璨问:“你花了多少钱?” “才几千块!”哈里感动地看着顾大成,“顾大哥真是好人!” 他第一次来中国的时候,在大街上买一个木雕就花了几大千,还是假的!今天要是没顾大成,他肯定不会花这么少的钱买这么多的东西! 朱璨听说只有几千,松了口气。哈里是个中国迷,看到什么都想买,没少花钱。他花在古董上的钱不知凡几,却没遇到一件真的! 她对哈里这种孜孜不倦的败家行为也是醉了。 顾大成喝了口茶,对哈里说:“咱们是一家人,我当然不会坑你。” 朱璨高深莫测地看他一眼。 他笑了笑:“点菜了吗?今晚我做东吧,算是请你和哈里。” …… 胥靖谦洗完澡出来,助理过来报告:“元公子想见您。” “我刚下飞机他就来了,他派人跟踪我吗?”胥靖谦面露不悦。向来只有他掌握别人的行踪,还没有人能够掌握他的跟踪。他有一阵子没来a市了,刚下飞机就有人过来,未免太巧合。 <p理说:“肯定是找人打听了。” “哼~”胥靖谦冷哼一声,“让他上来。看看是谁卖的消息,炒了!” “是!”助理惶恐。只是炒鱿鱼,算是轻的了。毕竟今天卖消息给元皓,明天就可能卖给死敌。当然,他觉得多半不是他们的人,肯定是酒店的员工。胥爷也应该知道,才说炒了,没说杀了——嗯……是炒了酒店那名员工?那得去找酒店的经理了。 胥靖谦坐下来,旁边的甄宝蓝立即靠过去,坐在地上为他点烟。他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她抬起头,露出一个带着愁容的笑。 他有点无味地收回手:“你回房吧。” 他一开始喜欢她这种样子,若即若离,有一种征服的成就感。她可能也知道,不完全贴上来才能让他关注得久一点。可是一直这样,他就腻了。 到底是卖皮相的,每一个反应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一点真心实意都没有,连脾气都是假的。得了那么多钱、那么多好东西,明明欢喜,却要装作不开心;床上孟浪了,明明受不住,却要迎合……这种女人拿来干什么? 他又想起童若水。啧,那个女人也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估计也没啥脾气。虽然他想安定,但娶个老婆相敬如宾又有什么意思? 他都不知道他要找个什么样的女人了。累了,想找个终生伴侣,也这么难…… 元皓走了进来,他似笑非笑地问:“元氏倒了吗?” 元皓抽了抽嘴角:“胥爷费了这么大的心,自然倒不了。” 胥靖谦冷冷一笑:“我倒是好奇,我费了那么大的心,你这还要死不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皓愣了愣。胥爷想知道的事,只要一查就清楚了,现在问他是什么意思? 那是因为胥靖谦没查! 查事情不得耗费人力物力啊?元氏先前还没让他重视到那个地步! 105:这个死情敌! “行了,这次又想要什么?你得拿出我看得上的合作条件才行。我觉得以元氏目前的情况,我们没合作的必要了。你的那些项目,连本都收不回来,我投进去的钱也是打水漂!帮你们东山再起,还不如买下你们重组。” 元皓胸中一窒,顿了顿说:“公司那边很快会有转机,还请胥爷放心。这次来,是想找胥爷借几个人。级” “借人?” 元皓尴尬地说:“有点私人恩怨要解决。” 胥靖谦眯了眯眼,没有多问。 元皓走后,他对助理说:“看他教训谁,再查一下幕后针对元氏的元凶,看是不是有联系。” 现在的元氏就像溺了水,想游上岸,却不停地被水鬼拽住脚!但明面上和元氏竞争的公司,充当的只是在岸上扔石头的角色而已。 他得把那只水鬼找出来! 胥靖谦有一种直觉,那只鬼不是一家公司,而是……一个孤家寡人。如果是这样,那个人也太他妈屌了,必须收为己用! …吨… “我去跳绳了哟~”顾明月穿着运动装、拿着跳绳,对厨房里的若水和朱璨说。 “小心点。”朱璨说。 “知道!”顾明月比了一个ok的手势,蹦蹦跳跳地出了门。坐电梯到负一楼,她走到停车场入口的空地上开始跳。 前天她和顾有榛去健身房,太多人盯着她看了,她不想暴露行踪,就决定这样锻炼了! 过一会儿顾有榛就该下班回来了,到时候两个人一起上去,她这也是来接哥哥了呀~ 停车场右边,她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几辆轿车依次停下。为首的车里,元皓坐在后座,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静静地等待。 十分钟后,顾有榛的车缓缓开过来,在停车位停好。 元皓说:“动手!” 车上的人开门下去,后面一辆车上的人看到,也跟着下来。 顾有榛下车后,就看到他们一群人不怀好意地走过来。他顿了顿,锁上车门,转身就走。 一个人快速冲过去,举起手朝他身上打。他往旁一闪,对方手里的木棍啪地一声打在了旁边的水泥柱上。 顾有榛转身抓住对方手臂,一扯一拉,把人丢了出去,同时把木棍抢了过来。 其他人一怔,没想到他是练家子,厉喝一声:“上!” 一群人扑向顾有榛,乒乒乓乓地打起来。 元皓坐在车里,不觉得自己此举过分。怪就怪顾有榛太自以为是,一直和元氏过不去!他太只得了,不对元氏下重力,却不停地磨,让元氏好不起来,也倒不了,就像故意耍着玩。 元皓承认自己的智商比不过他。他大概太喜欢玩这种游戏,有智商的优越感,可他有没有想过,智商之外,还有武力可以解决问题? 元皓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公司倒闭,只能让顾有榛去医院躺几个月,让他没法再对元氏出手! 顾明月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听到隔壁打斗的声音,疑惑地走过去。走到近前,她到抽一口气。 离她最近的打手看见,大喝一声:“滚!”他们可不想伤及无辜。 “滚你——” 顾明月想说“滚你妈个蛋”,但身为一个优雅的美女加才女,那样太不淑女了! 她顿了一下,飞快地跑过去,握着绳子中间,把一头的手柄甩得呼呼作响,然后胳膊一抡——手柄像血滴子一样甩了出去。 啪! 手柄打在中间一个人脸上,那人猛地退了几步,抬头瞪着她,怒喝:“多管闲事!” “你们打的是我哥!我怎么多管闲事了?”顾明月大吼一声,不管不顾地甩着绳子。绳子的手柄很有份量,一打就是一个痛,一群人很快全部中招,接二连三地停了下来。 啪! 顾有榛捂着脸:“你打到我了……” “真没用!”顾明月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继续抡绳子,抡了几圈,朝对面的人甩去。 那人头一偏,伸手抓住。 她一愣,美目怒瞪:“放!” 对方使劲一拉,她一个趔趄往前扑—— 顾有榛大惊:“小月!” 顾明月在半路稳住身子,把绳子往回扯。对方也扯,她干脆松手放掉,那人毫无防备地退了几步。 她冲过去对人拳打脚踢:“妈的是不是男人?一群人打一个,你们也好意思?哪条道上的?山口组还是黑手党?敢在姑奶奶面前撒野!你们来打我呀打我呀……打女人你们好意思?!” “喂——”打手小伙伴惊呆了。本来想去帮忙的,但听到“打女人”三个字就动弹不了了。他们不想打女人啊,而且这个女人仔细一看那么漂亮,完全下不了手! 可现在的问题是,就算他们下得了手,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简直太凶残了,居然把人过肩摔!</p 顾明月一抬脚踩在对方胸口,扭头气喘吁吁地看着其他人:“谁还要来?” 众人退了一步,摇头。妈蛋,这么漂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千万不要大水冲了龙王庙,惹到不该惹的人!还是先报告爷比较好! 突然,被顾明月踩着的那个人一动,顾明月一时不察,被对方掀翻。眼看要摔成肉饼,她大叫起来。顾有榛冲过去抱住她,地上的人趁机爬起来,和其他人一起跑了。 顾明月想追,顾有榛说:“算了,回家吧。”说完看了一眼前方的监控,似乎被弄坏了。看样子,是故意来打他的。 顾明月捡起绳子,扭了扭胳膊:“要不要报警?” “不用。”顾有榛皱眉,“回家吧,别告诉你嫂子。” “为什么?”顾明月好奇,“这多危险啊?” “我不想让大家担心。” “……”你刚刚明明只说了不要告诉嫂子,你是怕嫂子一个人担心吧?什么时候变大家了? 顾明月不满地说:“你就不怕我担心啊?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什么人了?可别给嫂子惹麻烦。” “我能得罪谁……”顾有榛费解,“可能是对方弄错了吧。我会小心的,万一还有问题,我会报警。” 他想了想,想难道是范琳?范琳要打也是打若水吧,打他……元皓! 顾有榛觉得就是他了,这个死情敌! …… 早晨,顾有榛出门去上班。汽车没开多远,就发现后面有人跟踪。他想甩掉对方,对方却越追越紧。 顾有榛有点冒火,想直接撞上去,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厉害!但是车撞坏了,肯定会被若水知道,到时候怎么交代啊? 他郁闷靠边停下,开门下车。 对方也停了下来,走过来说:“顾先生,胥爷想找你谈谈?” 顾有榛皱眉:“我不认识什么胥爷!” 他和胥靖谦从来没交集,谈什么谈?胥爷就了不起啊,上班时间随便逼停人的车?!他全勤奖没了,怎么向老婆交代? 老婆那里倒是好交代,就怕老妈以为他在路上乱来才会迟到! 对方一愣,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他不可能不知道胥爷是谁,但他这样说就权当他不知道吧。于是,对方做了个介绍:“是胥氏集团的总裁和董事长——胥靖谦先生。” 顾有榛额上的青筋跳了跳:“知道了,我赶着上班,有事改天再说。” 对方一愕:“胥爷——” “我上班!改天再约行不行?!”顾有榛大吼一声,上车,重重地甩上车门,将车开走。 到公司,他把盒饭放进冰箱,杨杰凑过来:“今天是什么啊?” 顾有榛一笑:“又没有你的份。” 杨杰叹气:“你就显摆吧,你没看到林成那张脸……哈哈,叫他不珍惜。” 顾有榛眯了眯眼:“幸好他不珍惜。” 杨杰一愣,拍着他的肩大笑起来:“你呀……想不到你也这么坏!对对对,幸好幸好,不然哪有你的份!” 回到办公室,郑凯凑过来说:“八卦!大八卦!你们还记得年终晚会看到的大小姐吗?听说她在追林成!” 顾有榛一愣,看着他:“你一个男人那么八卦做什么?还想不想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了?上班!” 杨杰和郑凯作鸟兽散。 下班时,顾有榛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我是胥靖谦。”对方说。 顾有榛一愣,无奈地揉额:“胥爷屈尊降贵给我打电话,不知道有什么事?” 他不想理这些不相干的人,但胥靖谦势力那么大,主动给他打电话了,他自然要礼貌点。不然胥爷生气了,给家里人惹麻烦。 胥靖谦笑道:“元氏是你的手笔?我本来和元氏合作了几个项目,结果被你搅黄了。” “抱歉,这是我和元皓的私怨,无心针对胥先生。” “因为他看上了你老婆?” “……”你把这种事打听这么清楚干什么?想不到堂堂胥爷这么八卦。 “我有事想请教,请问什么时间方便?”胥靖谦说着请教,语气却不容置疑,不像是商量,倒像是命令。 顾有榛猜不到他的打算,但他不必以卵击石,只能答应了:“周末吧……家里有老婆,时间不自由,具体时间到时候再说。” 胥靖谦噗嗤一笑,挂了电话。时间不自由?难不成童若水是个母老虎? …… 周末,刚吃过早饭,顾大成就来了。哈里热情地迎上去:“顾大哥,我们今天去哪里?” “好地方,与众不同!”顾大成神秘兮兮地说,“你绝对不会后悔。” 哈里兴奋地点头,拿起相机摆弄:“最近拍了好多照片,明年我要办个摄影展,到时候你来当我的贵宾呀!” 顾有榛疑惑地问若水:“他们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顾明月小声说:“我觉得爸是黄鼠狼给鸡拜,不安好心!” 顾有榛瞪她:“那是你亲爸。” 顾明月叹气:“就因为是亲爸,所以太了解他了!” 爸那么喜欢妈,会对情敌这么春风化雨?阴谋!绝对的阴谋! 哈里拿好背包,要和顾大成离开。朱璨叫住他们:“有榛今天不上班,就不能一起吃了午饭再去?你看我都没去逛街!” 潜台词:老娘不走,谁敢走? “哦……”两个人灰溜溜地留下来。 顾有榛说:“中午出去吃。若水一个人做饭,你们也好意思?” “好像你没吃过似的。”顾明月咕哝。 顾有榛拿起苹果丢她,她张嘴去接,结果苹果正中脑门,人被砸倒在沙发上。 顾有榛和朱璨同时叹气:“蠢的。” 若水:“……” 几人商量了一番,决定去附近的农家乐,顺路接了童玉一起。 午饭后,顾大成带着哈里离开,顾有榛说和同事有约,也走了。 剩下四个女人不知道去哪里,朱璨问:“去逛街吧?” 童玉说:“我就不去了。” “干嘛不去?” “我没那个力气。”童玉虚弱地笑道,“你们去吧,要是看到了什么给我买回来,我不会推辞的。” 朱璨一叹:“那我们送你回家。其实我也不想天天逛街,实在是你女儿太不自觉了,都不知道给自己买好东西!我回来了,自然要教会她花钱!” 若水正要说什么,她说:“这样男人才有赚钱的动力嘛!” 若水鼓起嘴:“有榛工资很低的。” 朱璨一窒:“那就当我送你的!” 童玉说:“你太惯着她了。” “哎哟,我惯着你女儿不好呀?别人巴不得呢!你别过意不去,我这是心虚啊!你说有榛这孩子,多便宜就把老婆娶到了,别人家怎么样也得花个百八十万吧?就当是聘礼了!我不花点钱在她身上,怕她觉得顾家没为她做过什么、一生气就撂挑子跑了!” 若水冤枉:“我不会!” “不会就更要对你好啦~” 若水脸一红,忍不住对她撒起娇来:“妈~” 童玉看着她们好,心里居然有点吃味的感觉。这种想法不应该啊,女人和婆婆处得像母女,她应该放心才是。 …… 皇图娱乐城—— 顾有榛在专人的带领下,进入顶楼豪华包厢。胥靖谦四肢舒展地坐在真皮沙发中,甄宝蓝坐在地上,像一只温驯的小猫头伏在他膝上。 顾有榛走进来,她抬眸看了一眼,猛地惊起。 胥靖谦疑惑地看过去,她急忙低下头,脸色苍白:“胥爷,你有客人,我……” 胥靖谦颔首,她马上仓惶逃窜。胥靖谦看了她一眼,对顾有榛说:“坐。” 顾有榛点头致谢,在他左边的沙发坐下。 胥靖谦看着他,见他面色未变,也不知道甄宝蓝刚刚在惊慌什么。唔……差点忘了,甄宝蓝当初可是丽生的员工,大概见过吧。就算他们有更亲密的关系又怎样? 胥靖谦一哂,一个只能满足肉欲的女人,和一个商业手腕强大的男人,他当然知道谁更重要。 他可是生意人! …… 朱璨、若水和顾明月到商场后,发现没什么好买的了,因为前几天逛得差不多了。 晃了半天,若水说:“不然我们去看看男装?” 朱璨看着她,若有所思。 她一愣:“怎么了?” 朱璨摸摸她的头:“有榛真是运气好,有了你,我也放心了。我真怕遇到一个娇气的,天天和他作怪!我虽然天天吼他,但我的儿子,只能我吼啊,别人来吼我肯定心疼!” 若水使劲点头。 “有你我就真的放心了。”朱璨认真地说,“你也别对他太好,男人是惯不得的!” 若水黑线。你这是打一棒子又给颗糖啊,我要是对他不好,你还不撕了我? “行了,走吧,给你老公买衣服去!” 若水脸红:“还可以给爸和哈里买呀。” “对。”朱璨点头,对顾明月说,“你给你爸买,我给哈里买。” 她可不敢给顾大成买,不然哈里又要打翻醋坛子,顾大成还要多想。 三人走进男装店,朱璨看着款式合适就叫包起来。若水本来想只买一套就够了,架不住她这么疯狂,最后给顾有榛选了好几套。 刷卡时,若水手在抖,看到那个数字心在滴血。 这几天花钱如洪水,怎么办?这些钱加起来又可以买一辆车了!哭哭哭!这才多久,加 上房子就花掉了上千万,她以前做白日梦都不敢想这么多钱! “你们就知道自己买,想想我啊!”顾明月急了。 “你给你爸挑啊!”朱璨说。 顾明月想哭:“我不知道他穿什么号……” 若水和朱璨沉默,她们也不知道啊。两人互看一眼,怎么办?难道不买了?这要是大包小包地提回去,唯独没有顾大成的,顾大成得多心塞啊? “要不我打电话问问有榛?”若水问。 朱璨点头。 若水到一边去打电话,转过身,看到郦盈盈挽着林成的胳膊走了进来。 郦盈盈提着大包小包,若水一看logo,全是男装品牌。再看林成,他身上穿的也是名牌。如果不是这几天被朱璨和顾明月熏陶着,她还认不出来。 郦盈盈对导购说:“给我男朋友拿几套衣服!” 林成局促地笑了笑,有些不自在,一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的模样。 若水冷笑一声。当初在皇图看到他和李佳佳,他那时是想找个条件好的当凤凰男,现在倒好,直接成吃软饭的了! 若水很看不起他,也看不起当初的自己。她当初是怎么喜欢了他三年?这样一个男人,如果不是童玉突然生病,把他的缺点放大到极致,她是不是会一直将就下去? “若水?”朱璨走过来,“问到了吗?” 林成听到声音,火速看过来,顿时一脸狼狈。 郦盈盈也看过来,忍不住嗤了一声,把导购拿过来的衣服给林成:“快去换!” 朱璨疑惑地看着他们,问若水:“你认识?” “呃……那是有榛的同事。”若水心虚地说,低头想给顾有榛打电话。 朱璨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看着来电显示,疑惑地接起:“干嘛——你说什么?在哪里?!” 若水和顾明月听她语气不对,抬头看着她。 她挂上电话,恶狠狠地说:“走!去捉奸!” “捉——”顾明月呛了一下,“捉谁的奸?” “你后爹的!”朱璨怒气冲冲,“居然敢乱来,活得不耐烦了!若水,皇图在哪里?” “呃,就在附近。”若水说。 顾明月问:“刚刚是谁打的电话?” 朱璨:“你亲爹!” 顾明月:“……”阴谋啊!亲爹的阴谋!哈里对妈那么痴情,怎么可能乱来?肯定是顾大成想破坏他们,故意陷害哈里! 呜呜,她已经看到真相揭穿后,亲爹悲惨的模样! 106:我们全家,就是这么叼! 若水把车停在皇图娱乐城门口,回头对朱璨说:“就是这里。” 朱璨直接冲下车,若水和顾明月急忙跟上去。 保安看到她们,直觉是来捉奸的。 皇图这地方有钱人不要太多。那些人来应酬,要么在皇图叫公主作陪,要么自带女伴——后一种大多是二.奶、小三之类的身份。所以三五不时,就会有正房太太过来抓奸!现在保安看朱璨她们的表情,这种情况没跑了! 朱璨冲进大厅,发现周围富丽堂皇,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人。工作人员怕她们闹事,慌忙过来招呼:“这位太太,请问有什么需要?” “我老公呢?”朱璨不善地问吨。 工作人员僵了一下,找老公日常任务又开启了,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请问你先生是……” “老婆——”一声大喊传来。 朱璨回头,见顾大成跑了过来。 “老婆你来啦?你快去看看,哈里他……哎,他太乱来了!”顾大成痛心疾首地说。 朱璨拎着他衣领:“在哪里?带路!” 顾大成急忙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老婆你慢点,小心路,这地毯老绊人,把你绊倒了怎么办?” 工作人员在后面风中凌乱:我们的地毯哪里绊人了?摔倒的那都是自己喝醉了!诶——不对!顾、顾总的老婆?他什么时候有老婆了? “就是这里!”走到包厢门口,顾大成指着门。 朱璨一脚踹开,进去就看到满头金发的哈里和一群衣不蔽体的女人挤在一起。她大吼一声:“你干嘛呢?!” 哈里跳起来,扔下女人跑过来,痛哭流涕地说:“朱朱!快救我!她们要非礼我!” “……”我明明看到你在非礼人家! “呜呜呜……”地上的女人集体摇头,哭喊道,“放了我们!” 听起来好像很害怕,但还是有不和谐的声音:“哎呀~没想到洋人这么重口味,居然玩这个!” 朱璨看过去,一愣。只见一群女人浓妆艳抹、穿着抹胸长裙、头发梳得乱七八糟,背靠背围成一圈坐在地上。 她们想爬起来,却动不了,因为被绑住了! 仔细一看才发现,她们穿的都是古装,头发也梳着发髻。古装衣服都是外三层里三层的,此刻她们的外三层全部脱掉了,甩得包厢里到处都是,身上只剩下裹住胸部的一小片布料和下半身长短不一的裙子,捆在她们身上的也是衣服上的带子。 朱璨眼角抽了抽,简直一群妖魔鬼怪!她扭头瞪着哈里:“你在搞什么?” 哈里指着顾大成:“是他!” 顾大成一跳:“你不要含血喷人!” “他说叫我来体验中国文化,看汉服表演——”哈里对朱璨说。 顾大成叫道:“对啊!我叫你来看表演,你脱人家衣服干什么?想不到啊,你居然是这种人!朱璨对你不好吗?哼,看你装得老实,结果还是喜欢漂亮小姑娘!” “我没有!”哈里急道。 顾大成向地上的女人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张嘴胡言乱语起来:“啊~帅哥,你不是要玩游戏吗?快点来啊,不要让我们姐妹久等了!” “我我我……”哈里手足无措地看着朱璨,“我没有……没有……呜呜呜,朱朱,是他害我!他故意的!” “我怎么害你了?”顾大成叫道,转身拿起他的相机,“这里还有证据呢!” 说完想调照片出来,结果搞了半天,他不会弄。他把相机给顾明月:“你看看,他刚刚有拍的!” 顾明月打开照片浏览起来,只见一张一张都是风姿绰约的古典美人。她愣了一下,看看地上那群女人,完全是仙女和妖怪的区别啊! “哈里,你技术不错嘛,化腐朽为神奇啊!”顾明月赞叹道,继续翻照片,出现了皇图大厅金碧辉煌的内饰,还有皇图门口那块充满中国风味和古典气息的招牌。她一愣,对若水说:“刚刚进来的时候没发现这么好看啊……” 若水看了看隐忍的朱璨和焦急的哈里,小声说:“是哈里的照相技术好……” 地上的女人趁机说:“刚刚哈里还说要给我拍私房照,来一套玉蒲团呢~” 哈里不知道玉蒲团是什么,但见那个女人对自己眨了一下眼,就知道不是好事。他往朱璨后面躲,朱璨一把推开他,抓起桌上的酒瓶子敲碎,指着地上的女人:“刚刚都有谁说话?出来!看我不划花她的脸!” 妖精们呆了一下,接着便大喊起来:“啊啊啊——经理救命啊——”这钱她们不赚啦,有神经病啊! 经理带着人赶到,看了一眼屋里的情形,见顾大成朝自己摆手,便装作不认识他,转身问朱璨:“这位太太,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多,这东西伤人……”说完叫人去抢她手上的酒瓶。 朱璨又把酒瓶子砸了一下,一脚 踩在茶几上,指着他:“我干什么?我要告你们聚众卖yin!明月报警!” “哦!”顾明月听话地拿起电话。 经理一急,这可不行!他们这里是声色场合,就算没干犯法的事,警察来了也会受影响! 他叫人去抢顾明月的手机,对朱璨说:“这位太太,有什么事我们好商量,你这样做,让我们很为难。皇图开门做生意,你——” “啊——”顾明月尖叫一声。 他看过去。 顾明月指着抢她手机的人,对朱璨说:“妈,他碰我!” 朱璨大怒:“搞我老公还搞女儿,你们是开门做生意?!” 经理盯着那个去抢手机的手下,手下无辜:他去拿她手机,不可避免地要碰到嘛,又不是那个“碰”…… 顾明月见朱璨发火,急忙退到若水身边,害怕地说:“嫂子,这些人好凶啊~” 若水安慰她:“别怕。爸和这里的人认识,不会有事的,我们还是劝劝妈吧。” 顾明月眨眨眼,看着顾大成。他和这里的人认识?吼!就知道他使坏了,一会儿有他好受的! “朱朱不要生气!”哈哈拉住要揍人的朱璨。 朱璨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问他:“你还心疼啊?” “我没——” 顾大成唯恐天下不乱:“怜香惜玉是好事,但你不能这么对朱璨啊!” 突然,一阵跌跌撞撞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经理站在门口的位置,被冲进来的人撞开。他正要发火,扭头一看,居然是丽生的总裁郦坚,顿时哑火。 郦坚一脸震惊,推开他走向朱璨,激动地道:“璨……璨璨?” 他声音发抖,用微弱的气息吐出她的名字,沧桑缠绵,就像那两个字在舌尖上徘徊了多年,终于在这一刻,宣诸于口。 朱璨,看着他,脸色僵硬片刻,没好气地说:“好久不见啊!” 郦坚痴痴地看着她,想伸手碰一碰她。 朱璨一愣,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一脚踩在茶几上、一手抓着半个砸破的瓶子,完全一幅黑道大姐大的派头! 这样他还能做出一副痴恋的表情、没有丝毫不适,她也是醉了。 “璨璨……”郦坚望着她的脸,低低地喊,极尽痛苦。 哈里顿时如临大敌。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比顾大成还要危险!他猛地走到朱璨背后,忘记了刚刚的无措和害怕:“朱朱,我们回家吧!” 朱璨扫了一眼他和郦坚、顾大成,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叫什么事儿啊?她招谁惹谁了?怎么突然间这三只聚到一块儿了? “啊啊啊——”朱璨仰天大吼,指着那群被绑起来的女人,“谁叫你们勾.引我老公的?!” 郦坚浑身一震,看着哈里。老公……她又有老公了?这次是个外国男人。 几个女人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大胆的说:“没、没有,我们没有……是……” “少说废话!我老公我不了解吗?他那么乖——”朱璨顿了一下,冷嘲地说,“就算他不乖,他看得上你们?也不看看你们长什么样!想跟我比?比年轻还是比身材?这些都是老娘玩剩下的!老娘有钱有才华,敢和流氓干架,你们敢吗?我会比你们差?!” 若水呆滞,婆婆也太彪悍了。 顾明月适应良好,津津有味地看着母亲的举动,认真学习中…… “呜呜呜……” 地上的女人受不了了,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凶残的原配——上来不是打出轨的老公,是打她们!还不用手抓脸,直接操酒瓶子……要出人命啊!这钱真不能赚了! “是他……”一个女人抬起头,看着顾大成,“是他叫我们这样做的,你老公可老实了!” 顾大成急道:“你不要乱说!经理,你不管管?” 经理吐血。你们一个比一个来头大,我敢管吗? “顾大成!”朱璨大吼一声,追着顾大成跑,“我怎么跟你说的?你就见不得我好是吧?你给我站住!跑什么跑!” 顾大成满场乱窜,大家都惊呆了。特别是跟郦坚一起出现的那群人,他们今天是和郦坚一起来应酬的,没想到路过外面时郦坚突然跑了进来。 顾大成和郦坚不和,他们早有耳闻,顾大成在他们眼里就是个牛脾气,连a市首富都不放在眼里……哪知道,他会被一个女人追得不顾形象。 顾大成躲到郦坚背后,朱璨愣了一下,不看郦坚,伸手去抓他。 郦坚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她一愣,看着他。 郦坚的手微微发抖:“璨璨……” “放开。”朱璨皱眉。 郦坚眼底满是痛楚:“璨——” 朱璨举起手,似乎想扇他一耳光。所有的人一惊,全都屏住了呼吸。 朱璨的动作一 顿,收回手,甩开他的桎梏,又去抓顾大成。 门口看戏的人越来越多,经理觉得不能好了,掏出手帕擦了擦汗,对身边的人说:“快去通知胥爷!” 幸好今天胥爷在。他不指望胥爷亲自来管客人间的纠纷,但只要传个话下来,郦坚和顾大成都要卖个面子。不然照这样闹下去,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 顶楼包间里,胥靖谦悠然地说:“我很欣赏顾先生的才能。我手上有几家公司,缺人打理,想聘请顾先生当管理,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顾有榛囧囧有神:“我现在有工作。” “工作可以辞嘛。‘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物’,你总不会一辈子在那里。” “胥爷太看重我了。我没有经验,你就不怕我搞砸了?” 他虽然有些想法,但毕竟经验少,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的能力有多少,更何况是其他人?胥靖谦居然敢向他抛橄榄枝,可见其魄力,难怪胥氏势如猛虎,越来越大。 胥靖谦说:“我现在最多给你五年时间。五年我还耗得起,胥氏旗下子公司那么多,被你玩坏一家也无所谓。五年后,你做得好,我肯定全力挽留;你做得不好,想留下来却不可能。怎么样?考虑考虑?” 顾有榛为难。当场拒绝,胥爷不会翻脸砍人吧? 就在这时,赵志成走进来,在胥靖谦耳边说:“有人在下面闹事。” 胥靖谦一愣。 顾有榛挑眉,旁边的下属也很惊奇。 胥靖谦可是皇图幕后的老板,今天在这里可以说是亲自坐镇,居然有人敢在这时候闹事,是不想活了? “顾董事长也在。”赵志成看了顾有榛一眼。刚刚来报告的人并没有说得很详细,他也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意思并没有错。 顾有榛额角一抽,问:“是我父亲?” 赵志成硬着头皮点了下头。他知道胥靖谦看中顾有榛的才能,自然不敢在这时候得罪人。 顾有榛急忙站起来,对胥靖谦说:“我下去看看。” “一起。”胥靖谦跟着站起来。 一行人到楼下,看戏的人已经被经理送走了,包厢外只剩下几个工作人员。 胥靖谦一出现,大家自动退到一边,大气都不敢出。 包厢里乱得不行。 朱璨找不到发火的对象,只能针对地上的女人。但她又不能真的杀人放火,整个人都在抓狂。皇图的手下想拉开她,哈里和顾大成担心她受伤,立即冲了上去! 那些手下不敢碰女人,面对男人就没那么多顾忌了,一不小心就推搡起来。朱璨一看,端起果盘劈头盖脸地给顾大成打去:“都是你!你不能消停点?” 经理好不容易把看戏的人送走,转过身,发现屋子里越来越乱了。他上去劝架,被朱璨和顾大成同时踹到了一边。 若水急得不行,叫道:“爸,妈,你们冷静一下。” “妈!妈!”顾明月挤上前去拉朱璨,“妈,我们回家再说!家丑不可外扬啊!” 胥靖谦就在这时进门,看到屋里闹哄哄一团,脑仁儿生疼。 经理看到他,顿时像找到了主心骨,扯起嗓子叫道:“住手,都住手!” 没人听他的。 他大吼一声:“这是皇图!你们把不把胥爷放在眼里?!” 朱璨、哈里、顾大成都停下来,扭头看着他,倒不是怕了胥爷,纯粹是因为他声音太大了。 皇图的手下一看——胥靖谦来了!急忙退开。 就在这时,顾明月掀翻了茶几:“皇图怎么了?你们这里有没有管事的?没看到人打架啊?我爹妈要是自相残杀了,你们赔啊?!” 众人:…… 经理泪:你爹妈自相残杀了,那是他们自作自受,关我什么事啊? 顾有榛看着这群不省心的爹妈和妹妹,气急败坏地走过去:“你们在干什么?” 顾明月一愣:“诶?哥,你怎么也来了?” “有榛——”若水跑到他身边,差点被彪悍的一家人吓哭了。 “别怕。”顾有榛拍拍她的肩,关心地问,“你没有受伤吧?” 若水摇头。 “那就好,小心别踩到玻璃。”顾有榛叫她避开地上的啤酒瓶碎片,抬头问朱璨、顾大成、顾明月,“这都是你们干的?” 朱璨脸上闪过一抹心虚,指着顾大成:“叫他赔!” 胥靖谦看到这里,笑着走过来:“这是干什么啊?” 顾有榛马上说:“抱歉,胥爷,这都是我的家人。” 胥靖谦恍然大悟地点头,挨着看向众人,看到顾明月时目光一顿。 顾明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往顾有榛身后躲。 他忍不住一笑:“刚刚桌子掀得不错。” 顾明月嘴角一抽, 这有什么值得夸奖的?她就是太兴奋了,看到妈妈砸酒瓶子那帅,觉得自己不做点什么,简直枉为女王大人的亲闺女! “我就是这里的负责人,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胥靖谦好言好语地说。 顾明月低着头,眼珠子转了两圈,悄悄扯了扯顾有榛的袖子。顾有榛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现在知道怕了?刚刚的凶残哪去了? 他无奈一叹,对胥靖谦说:“抱歉,小妹不懂事,还请胥爷原谅。这些东西值多少钱,我来赔。” “皇图的东西当然很贵。”胥靖谦笑着说,“这样吧,你给我打五年工,就两清了。” 顾有榛黑线。他这个工也打得太廉价了吧? 顾明月抬头,怒目而视:“你谁啊?就叫我哥给你打工!” 胥靖谦挑眉,兴味地看着这个火爆小美人,心里有点痒痒的。他各种菜色吃多了,还从来没吃过这么辣的,很想尝试尝试。 他笑道:“你们砸坏我这么多东西,不该赔吗?我不为难女人,就叫你哥来还了。” “我哥的身价多少?”顾明月问。 “嗯?”话题怎么突然转到这里了? “我要给他赎身!” “明月……”顾有榛想阻止她说话。 胥靖谦含笑看着她:“我要的不多,一年三千万,五年一亿五千万怎么样?” 顾明月瞪大眼:“我哥这么值钱?!拿去拿去,我直接把他卖给你十年,你给我剩下五年的钱吧!” 胥靖谦:“……”他突然觉得和她的代沟有点大,一直跟不上她转换话题的节奏。 “给不起啊?”顾明月一脸鄙视,“那我给你咯~” 说完转身,从若水手上拿过自己的包。 胥靖谦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总觉得她接下来的举动还会出乎他的意料。这样的女人跟他以前见过的都不同,简直太……让人兴奋了! 顾明月从包里找出一支笔和一本便利贴,在便利贴上写下“150000000.00元”,然后刷地扯下来,转身直接贴在了胥靖谦脑门上。 107:已经爱入了骨髓,深深地刻在了心尖上 “赎金给你了,我的哥哥我领走了啊~”顾明月收起东西,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向家人招手,“回家!” 朱璨拎起哈里:“走!” 顾大成迟疑,她另一只手抓住他:“跟我走!” 顾有榛看着他们走远,看了看顶着便利贴、浑身僵硬的胥靖谦,一脸郑重地说:“胥爷……我改天再来向你赔礼道歉!”说完抓着若水跑了级。 再不跑,他怕他会忍不住笑出来。 胥靖谦慢慢地揭下便利贴,看着上面飞舞的字迹,一时之间心痒难耐。他问赵志成:“她有点眼熟,是谁?” 赵志成说:“顾明月,国际知名小提琴家,三天后在省艺术中心开演奏会。主办方给你发了贵宾席位的邀请函,你尚未决定那天的行程。” “那就空出来吧。”胥靖谦说,低头看着便利贴,“她是顾大成的女儿?吨” 赵志成顿了一下:“现在看来是这样没错,之前没听到消息。” 胥靖谦点了点头,转过身,看到郦坚,一愣。 郦坚点头:“胥总。” “哟,郦总,你怎么也在这里?”胥靖谦笑问。 “我路过。”郦坚满身疲惫,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顾小姐是我故人之女,还希望胥总不要介意。” “故人?”胥靖谦想了想,“那三天后,郦总也会去听顾小姐的演奏会?” 虽然不知道郦坚和顾家有什么关系,顾有榛能力卓绝又为什么在丽生当普通员工。但是……他有一种直觉,场面越乱,越能看到优雅的小提琴家像今天这样“发挥”。 …… 若水和顾有榛回到家,朱璨他们已经先一步回来了,正摆出一副三堂会审的姿势! 朱璨坐在沙发上,哈里和顾大成离她远远的,只有顾明月靠在她身边,给她按肩。 哈里委屈地说:“我被他骗了,我怎么知道表演到一半,她们就脱衣服了……都是他!他想破坏我们!呜呜,朱朱你要为我做主啊!” 若水和顾有榛默默坐到一边。长辈的感情纠纷,他们不好插嘴,早知道就在外面多呆一会儿。 朱璨问顾大成:“我的话说得不够清楚吗?” “清楚啊!”顾大成一脸无赖,“你叫我找个人结婚,最好是结过婚的人,我觉得你就挺合适的啊!” 朱璨一窒,顿时哑口无言。她一直不觉得顾大成有多喜欢自己,多半是一种执念。但现在,她不确定了。 顾大成哼道:“洋鬼子有什么好?” “你管我!”朱璨爆发,“我们离婚二十多年了,你早干嘛去了?!我儿子结婚了、女儿养大了,还不能过自己的日子了?!明月两岁的时候,你在外面惹事,一群人找上门来,差点害死我们三个!我现在能让他们认你,已经是仁至义尽!儿女的事你都没资格管,你凭什么管到我头上来?” 顾大成的脸煞白。 顾明月收回手,不给朱璨按肩了,担忧地看着他们。 若水和顾有榛也担忧,但还有一丝尴尬。老一辈吵架,他们小辈杵在这里多不好啊?等回过头来,顾大成觉得丢了面子,他们哪有脸见他? 哈里都不好说话,毕竟朱璨和顾大成的纠缠已经二十多年了,他虽然是朱璨的合法丈夫,但来得晚,就有一种这时候插不进去的感觉。 空气静默了一会儿,顾大成站起来,受伤地往外走:“我不配!我不配……我没资格……” 是她的宽宏大量让他忘记了过去种种。他还以为无论他怎么闹,她都会网开一面。他们是一家人啊,就算生气了,也是一家人!可是他忘了,他们早就不是一家了。 顾有榛猛地站起来:“爸!” 顾大成身子一震,回头看着他:“我不配当你爸。”本来……也不是。 “爸你说什么?”顾有榛皱眉。 顾大成转身就走。 顾有榛一愣,看着朱璨。朱璨沉吟两秒,疲惫地说:“你都这么大了……”有些事情,可以自己做主。 顾有榛直接去追顾大成,对若水说:“家里交给你了!” 若水一愣,顿时觉得自己接受了一件重任!她看着朱璨:“妈——” “我没事。”朱璨摆摆手,对她和顾明月说,“你们爸那个人,不使劲骂醒他,他就一直作怪。当初和他离婚的时候,他一事无成,我也是这样骂了他一顿,他才有了今天。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们不会有事的。虽然离婚了,但这些年吵过不是一两回,以后还是一家人。” 哈里听她这样说,有点急了:“朱朱!”他们一家人,他怎么办啊?她要对他负责好不! 朱璨瞪他一眼:“你以后多长个心眼!我的前夫怎么可能对你好?你和他抢老婆啊!这叫不共戴天之仇!懂不懂什么叫不共戴天啊?不懂去查字典!” 哈里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哦 ……” 顾明月担忧地问:“要不我也去劝劝爸?” “你马上就要演出了,别分心。快去收拾东西,我们一会儿搬到酒店去。” 若水一惊:“搬走?” 朱璨说:“过几天就演出了,她和其他人要一起排练,住酒店方便点。” 若水这就不好拦了。这些天偶尔听到朱璨打电话,都在说演出的事,她倒一直没想过要排练。 想想也不奇怪。顾明月是小提琴家,但一场音乐会不是她一个人撑起来的,还有指挥、各种其他乐器的演奏,是一个庞大的团队协作。只是她最为有名,成为了卖点而已。 “明月一个人去?”若水问。 “我和哈里也去。我是经纪人,很多事情要我处理。她只会拉琴,能干什么?” “我会拉琴就ok啦~”顾明月俏皮地吐舌头。 若水给顾有榛打电话,顾有榛说:“我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帮我送一下他们,有事给我打电话。” 若水娇嗔道:“我们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说什么帮啊?” 顾有榛一笑:“这话我爱听。” 若水嗔了一声,脸红地挂了电话。 顾明月他们住的酒店,恰好就是上次方寒住的,离省艺术中心很近,走路只需要几分钟路程。 到酒店门口,有人过来接。朱璨介绍对方给若水认识:“这是我助理沙莎,那是明月助理萧露。萧露、沙莎,这是我儿媳童若水,你们拿张名片给她,万一有事好联络。” 沙莎和萧露马上照办,对若水十分客气。开玩笑,这可是女王大人的儿媳妇,女王大人亲自介绍,凡人还不赶快跪舔?! 若水看了一眼名片,上面同时印着中英法三国文字,而沙莎、萧露的英文名分别叫lisa(丽莎)和lucy(露西),倒是好记。 沙莎对朱璨说:“总统套房没有了,有双套间和三套间的豪华套房。我和露西已经定了双人间,就给你们订了双套间。” 朱璨微微皱眉,点了点头。 以前顾明月都尽量住总统套房。她自己一间,朱璨一间(后来多了哈里),剩下的给助理和化妆师。她吸金能力很强,一场演出要挣不少钱,所以出门在外对自己特别好,对身边的工作人员也大方。 她身边这些人都是一直跟着她的,几年下来没换过,大家私下里都把她和朱璨当金主。她们俩很随性,特别是朱璨,到一个城市演出,必然会在那里游览观光,身边的人就跟着受益。 作为一枚小助理,飞机头等舱、豪华游轮什么的全都体验过了,这些年一直过着“xx国豪华旅游”的日子,但回国了,居然木有总统套房住,她们也有小小的遗憾! 进了房间,若水突然想起:“总统套房说不定是胥靖谦在住,上次他来a市就住在这里,你们可千万别和他碰上了。”不然,胥爷可能灭了顾明月这个在他头上动土的人! 朱璨一愣:“谁?” 若水看了一眼顾明月:“就是刚刚在皇图的那个男人,明月给他贴了一个标签。” 顾明月一副状况外的表情:“贴标签?你这样一说,我突然觉得我是在给商品标价诶~一亿五千万,他可真贵!” 若水看她呆呆的样子,想着她之前的举动,总有一种她在扮猪吃老虎的感觉。这个小姑子该不会跟他哥一样,是个腹黑吧? 正好到了饭点,若水陪他们吃了晚饭才离开。回到家,顾有榛还没回来,整套房子都是黑漆漆的。 刚进门时,她有点不适应那种黑暗。最近家里太热闹了,这一刻,她觉得有点冷清。 她给顾有榛打了个电话:“爸怎么样了?” “喝酒呢,我陪着他。” “啊?”若水一愣,“你也喝?可别喝多了呀!在哪里,要不要我去接你们?” “在他家,不用担心,他这里藏酒还蛮丰富的,但我今晚可能回不来了……爸?!”顾有榛突然叫了声,好像是顾大成在撒酒疯。 若水担心地说:“要不要我过去?” “不用。”顾有榛突然问,“你一个人在家害怕吗?” “我都是大人了!” 顾有榛一笑:“要不你去妈那边吧,正好陪陪她,我明天再去接你。” 若水心里暖暖地,柔声说:“好。” …… “我不配当你父亲!我没尽过父亲的责任,你不要认我!” 顾大成喝得半醉,开始对着顾有榛念叨。 顾有榛垂着眸,看不清眼底的神色。他给自己斟了半杯,小酌一口:“你对我这么好,我干嘛不认你?我才不会那么不孝!” “我哪里对你好了?你才几岁的时候,我就抛弃你了,你上学的钱,还是你妈挣的!” “你有对我好啊。我记得小学的时候,我在路上被欺负了, 是你出来帮我打跑那些人。后来你住到我们隔壁,暗中护送我上学,却不让我和妈知道。还好明月知道……那次我生了病,妈恰好上班,明月去叫你,你才冲进来把我送医院……幸好你动作快,不然那次高烧,直接把我脑袋烧坏了。还有——” “你别说!”顾大成请求道,“别说了……我没做什么,我不配做你爸,你以后不要叫我了。” “爸!爸!!!”顾有榛叫道,“妈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和她生气?” “我没和她生气,是她在和我生气!”顾大成顿了一下,“我知道,在你心里你妈更重要。你也早知道她有人了吧,却不告诉我,只知道劝我找个人……你们都是没良心的!呜呜呜……我资格说你,你当然和你妈更亲……” “我不是不告诉你,只是不想你伤心。我劝过妈了,但她的性格你也知道,她不会走回头路。” “是啊……不会走回头路……”顾大成喃喃地道,“要走早走了。” 他一边闹,一边不停地把酒往肚子里灌。喝到最后,整个人都醉得糊里糊涂。 他抱住顾有榛大哭起来:“我不是你爸!不是你爸!你现在说得好听,总有一天不认我的……” 顾有榛眼神迷蒙,也有些醉了,却保留着清晰的意识。他靠过去,把顾大成抱住,笃定地说:“你是我爸!永远是!我只认你,不会认别人!” ………… 郦坚醉醺醺地走进家门,跌跌撞撞地闹出很大动静。司机扶他到卫生间,他趴在脸盆上就吐起来。 郦铭扬听到声音,很快赶过来,担忧地问:“这是怎么了?” 司机摇头:“我也不清楚。” “行了,你去休息吧。”郦铭扬过去给郦坚拍背,“叫人送杯水来。” 两分钟后,佣人送了水上来:“要不要我帮忙?” 郦铭扬摆摆手,很多年没见郦坚喝成这样了,他几乎猜到是什么原因,自然不敢让人呆在身边。万一漏了讯息,被佣人卖给狗仔就不好了。 佣人转过身,慌忙叫道:“太太!” 田文芳穿着睡衣,明显已经准备就寝。 郦铭扬脸一沉,不满她的姗姗来迟。 “这是怎么了?”田文芳皱着眉,不喜那股酸臭的味道。 郦铭扬打开水龙头,把污秽冲走:“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田文芳顿了一下,点头,一点都没犹豫地转身回房。郦坚上一次喝得这么醉,是他们结婚那年。 那年,他醉了两次。 第一次是他们结婚后一个月,他在晾了她三十二天后,终于跟她同床。她满揣少女的心事,以为和他更近了一步,幻想了无数浪漫的场景。但是第二天,他喝得酩酊大醉,在醉后失声痛哭。 她听到他喊了一个名字——璨璨。 她知道他有一个前妻叫朱璨,他喊的肯定是那个人。 嫁给他之前,她听说朱璨出身贫寒,仗着是他的大学学妹才有机会认识他,然后抓住他、嫁入豪门。后来,他们离婚了,大家都说他当年是被朱璨骗了,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感情。 可那一刻她才明白,他岂止不爱啊,已经爱入了骨髓,深深地刻在了心尖上! 第二次见他这样,是她查出怀孕的时候。全家都欢喜,就他一个人痛苦,醉得不省人事,在睡梦中哭了一夜,一直喊着那个名字。 她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那天朱璨嫁人了。听说,朱璨嫁了一个街头小混混…… 那时候她心中病态的狂喜,每天都幻想着朱璨在昏黄的路灯下被一群小混混糟蹋! 田文芳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受够了! 没人知道她这些年的苦。独守空房,没有尊重和温柔,只有无尽的冷漠,还要对外当一个合格的郦太太。这一切,全都拜朱璨所赐。 二十多年了,她有儿有女,以为那些痛苦离自己远去了。没想到,他一次醉酒,又将她带回地狱! 朱璨……朱璨……难道那个女人又出现了? …… 郦铭扬拍着郦坚的背,迟疑地问:“是不是……是不是……” 童玉提过,顾有榛的母亲和妹妹要回来了。难道,他见到了? 郦坚喘了口气,捧起水漱了几下口。 这时,在家的郦锦程也过来了。见两个“老人”在这里,急忙过来:“爸,爷爷,这是怎么了?爸,你喝醉了?” 郦坚看到他就来气,在他来扶自己时,猛地推开了他:“滚!你给我滚!我看到你就恶心!” 郦锦程震惊地看着他,切切实实地看到他眼中的厌恶,一颗心顿时伤痛不已。 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让父亲如此讨厌他。从小,他就有这种感觉,却总是安慰自己:世界上怎么可能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子女? 但现在,他感受到了,是真 的不爱。不但不爱,还很讨厌! 郦锦程脚步踉跄,向后退了一步,转身就走。 郦铭扬气急败坏:“他是你儿子!” “他是你孙子!不是我儿子!”郦坚大吼。 “你给我闭嘴!”郦铭扬嘶吼起来。锦程听见了,锦程一定听见了! 郦锦程走到房间门口,听到这一声,身子一晃险些晕倒。他难道不是郦坚亲生的?为什么要这么讨厌他? 他感觉眼角有泪滑过,伸手一抹,转身下楼。 郦铭扬听到汽车开走的声音,悲痛地对郦坚说:“你恨我就好了,何必和孩子过不去?孩子是无辜的!” “我怎么会恨你呢……”郦坚自嘲地说,“你是为了妈,再荒谬也是为了她。我越爱璨璨,就越不能怪你……咱们都是一样的……” 郦坚的泪,大颗大颗地落进洗脸池里:“是老天爷和我作对……见不得我好……让我丢了老婆、丢了孩子……” “她又嫁人了你知道吗?她从我面前走过,牵走了她丈夫,连离了婚的顾大成也牵走……” “可是……她不会牵走我。她恨我,但她没恨顾大成……她恨我……” 郦坚越说越痛苦,整个身子颤抖起来。 “是我错……”郦铭扬扶着他,老泪众横,“你去休息吧……” …… 郦锦程把车停在酒吧外,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街角。 他下车走过去,走到近前,发现车窗开了一条缝,一架相机镜头从里面探出来。一双白皙的手露在外面,握着镜头慢慢转动,片刻后缩了回去,送到嘴边哈了一口气。 郦锦程的心,轻轻动了动。 他握着自己大衣的袖子,感觉到那个厚度,难怪自己一点也不觉得寒。 108:瞧你这脸蛋水嫩得……都掐出水来了 可是她,应该很冷吧? 他很佩服她。一个女孩子,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明明可以走捷径得到很多东西,但她没有。零下几度的天气,她仍然在这里吹着寒风等新闻。 她不觉得累吗?不觉得冷吗?不期待有人给她依靠吗? 郦锦程很想和她依偎在一起取暖,很想很想。 他轻轻地走过去,低头时发现,有白白的东西落在衣服上。 下雪了…吨… 他走到门口,哈出一口白气。里面的人一怔,猛地抬头,惊吓之后便是无视,继续校准镜头。 “岳萌。”郦锦程低低地喊。 岳萌没理他,他想了想干脆自己打开门进去。 岳萌叫道:“你干嘛?!” 郦锦程听了这问题一怔,深深深深地看她一眼。 她背脊一凉,总觉得这一眼像是要吃人,顿时就窒住了。 郦锦程心想,其实是想干你。 他手指动了动,从包里拿出皮手套戴上,想到车里有暖气,又取下。 岳萌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神经! 想到两个人曾亲密接触,她有点不自在,低下头摆弄相机,脸色阵红阵白。 那一天的事,她根本不敢回想。有时候她会怪他,怪他不够绅士,干嘛要趁人之危?有时候又想,那关人家什么事呢?是她自己喝醉酒,到嘴的肉不吃,他才是有问题! 岳萌想,自己都是成年人了,虽然各方面经验欠很缺,但发生了也不要像小女孩一样哭哭啼啼,就当是被狗啃了吧!啊呸!什么狗啃?当是寂寞多年,自己买了根电动棒破掉的吧! 岳萌越想越烦躁!如果不烦躁,她也不会找这么多理由安慰自己了! 她把相机扔在前方,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然后抱着手机刷微博。 郦锦程看着那个矿泉水瓶子,心里堵得厉害。这么冷的天,她就喝这么冷的水?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干涩的问。 “黄智炜进去了。”岳萌说,“听说他私生活很乱。” 郦锦程点头,表示明白。黄智炜是最近很火的一个二线男星,眼看要跻身一线了,岳萌能拍到他的照片,妥定上头条。 他以前不知道这些娱乐圈消息的,只是最近很喜欢关注娱乐版,想看看她写了什么,会不会写点他的消息。自从被她拒绝,他们之间的牵连好像只剩下这个了。 郦锦程的心被抓挠得厉害。如果岳萌一开始就对他和颜悦色、发生关系后答应和他在一起,他也不会这么惦记。 越得不到的越惦记,越惦记也就越重视,已经只是想简单在一起了…… 可是现在连简单在一起都做不到。 “干嘛这么累?”他问,“大冬天的,不冷吗?” “冷啊。”岳萌没心没肺地笑,“冷也要跟啊!不然下个月的工资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搞不好还会被解雇。” “缺钱?” “除了你这种富二代,谁不缺钱啊?” “我养你吧。”郦锦程说,说完他心里就舒坦了。他总怕之前的暗示太隐晦,让她装傻听不懂。现在说这么明白,她的答案也会很明白。行与不行,给她一个结果。 岳萌一呆,扭头看着他。 他认真地看着他,眼含期待。 岳萌举起手扇了他一耳光。 他头一偏,车厢里静得呼吸可闻。 “滚!”岳萌厉声低喝。 郦锦程愣了愣,扭头说:“我真心的。” 岳萌目眦欲裂,大声说:“滚!” 占了她那么大的便宜,还想羞辱她?做梦!她不是他以前遇到过的女人,没穷到需要卖自己的地步!我能给自己买多少,就享受多少,不需要靠男人!她想要奢侈品,要lv要爱马仕,她自己会去挣! 郦锦程抿紧唇,有点生气地下了车。 岳萌发动汽车,离开了此地。 郦锦程突然发现,他是被所有人都嫌弃的人,连亲爹都嫌,不嫌弃他的却是为了他的钱,比如甄宝蓝。可能他上辈子毁灭了银河系。 回到车上,他闷得不行,很想拿什么东西发泄一下。他翻着口袋找烟,可他不常抽烟,有时候不会带在身上,今天也一样。 他捶了一下车窗,看到前面的酒吧里走出一个人,好像是岳萌之前等的那个男星。他马上拿出手机,对着那边拍了一张。对方是公众人物,自然行事小心,露面也只是一刹那。等他想拍第二张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正脸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再拍了两张,直到对方上了车才作罢。 他把照片给岳萌发过去,也不指望她回复,开车去了自己的私人别墅。 岳萌打开短信,看到里面的照片,的确是她需要的。但她看了看发信人,把整条短信都删掉了。 <岳萌突然想起,好久没见到若水了。上一次联系,若水说顾有榛的妈和妹妹要回来了,可能最近比较忙、不会找她。现在忙了这么多天,也没找她,是不是已经忘记她了? 人在忧伤的时候,总是越想越忧伤。岳萌有一种被闺蜜抛弃的心塞感。 第二天一早,她带了水果和点心去看童玉,打算从她那里打听若水的情况。 门打开,里面恰好的若水,她愣了。 若水笑道:“你怎么来了?” 岳萌一笑,咧开大大的笑容:“你嫁了人,我怕阿姨寂寞。” 若水掐她的脸。 “呀——”岳萌尖叫,她手上怎么都是水? 若水在洗东西呢,见她脸上留下一个水印子,干脆再掐掐:“瞧你这脸蛋水嫩得……都掐出水来了~” 岳萌:“……” 若水正要带童玉去散步,岳萌来了正好。三人一起,慢慢去附近的公园。上午人少,幸好是星期天,还有几个孩子,不然更冷清。 童玉见有人抱着半大的婴儿,眼里满是艳羡,却不敢向若水提。 岳萌酸溜溜地说:“小姑子回来了,就不理我了,和你小姑子好了呀?” “倒是真好!”若水笑着点头。在网上看婆媳大战、姑嫂大战的故事多了,她觉得自己能遇到朱璨和顾明月,简直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岳萌心塞,扭头看一边,没力气和她说话了。 “我觉得你们会更好呢~”若水趴在她肩膀上,“对了,你知道我妹妹是谁吗?” “谁啊?” “给你三个提示——姓顾!” “废话!” “很有名。” 岳萌挑眉,有名?什么样的有名法? “猜猜。”若水笑道。 岳萌白她一眼:“第三个提示呢?” “我不知道拿什么当第三个提示啊。”若水为难,“怕说得不准你猜不到,太准了又没难度。”比如直接说小提琴家,那就不用猜了啊,姓顾的女的小提琴家,除了顾明月找不出第二个了。 “童若水我和你没法当朋友了!”岳萌暴躁。不知道她有一颗八卦的心吗?不然怎么会去当狗仔?结果说话说一半,简直是不共戴天! 若水急忙安慰:“好啦好啦,她是艺术家,超有名,女神,最近全a市的记者都想采访她!是所有记者,不止你们娱乐记者哦!其实不止全a市,全国的记者都想采访她,可因为她在a市,a市的记者近水楼台……” 岳萌一惊:“你——你这样说,我一下子只想到一个人!”姓顾、女神、艺术家,“该不会……不会是她吧?” “大胆地把名字说出来!”若水握拳鼓励她。 童玉噗嗤一声,被这两个逗比逗笑了。 岳萌望着她:“阿姨!是谁啊?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啊啊啊……顾女神啊!童若水,你不早告诉我?我要和你绝交!啊啊啊——我可以见她吗?可以吗?我要近距离接触女神!” 若水想,你要近距离接触了,可能会失望的。 顾女神她看着很高冷,其实就是个小女生,爱撒娇、爱和哥哥斗嘴、喜欢吃东西、偶尔有点小迷糊。而且她还超彪悍,在胥爷的地盘直接掀桌啊,天天说自己是女汉子的岳萌肯定做不到! “若水~”岳萌见若水不吭声,开始打滚撒娇。 若水回神:“可以可以!过两天明月要演出,我问下有没有前排的票。” “这个方便吗?会不会太麻烦?”前排嗷嗷嗷—— 若水为难:“我问问吧。婆婆反正给我和妈准备了前排的位置,虽然没拿票给我们,但肯定是有座的。” 若水说到这里,干脆当场给朱璨打电话。 朱璨说:“可以呀,你要几张?” 如果可以,若水想给苗艳也要一张。但仔细一想,听演奏会不能穿得太随意,这样送苗艳一张票,可能给人添麻烦。而且她没说过顾明月是自己妹妹,突然这样可能给人炫耀的嫌疑。 “一张就好,给我最好的那个朋友,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叫岳萌。” “一张啊?那直接坐前排吧!到时候直接跟你一起过来,我叫人接你们!” “啊?这样哦……”若水受宠若惊,连声感谢。 朱璨笑了笑,顿一下问:“你爸没事吧?” “他昨晚喝了酒,有榛陪着他的。我早上给有榛发了短信,现在还没回,应该还在睡觉。” 朱璨一叹:“那这两天麻烦你照看了。” 若水答应,看样子朱璨还是关心顾大成的。只是这种关心,可能没有爱情的因素在里面。 挂上电话,她跟岳萌说了情况,岳萌激动地围着她和童玉跑圈圈:“啊啊啊——我撞大运啦!若水若水,我好爱你,居然可以坐前排!” 一 个年轻女人牵着小孩经过,几岁的小孩指着岳萌说:“妈妈你看那个阿姨疯了!” 岳萌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小孩大哭:“阿姨摔死了!” 可怜的妈妈捂住熊孩子的嘴巴就跑。 岳萌抬头:“你才是阿姨!我是姐姐!” “噗——”若水本来要去拉她,闻言拍了她一掌,“人家妈妈搞不好比你小!” “别说了……”明明去年还很年轻,现在有一种身为大龄剩女的悲哀。 …… 若水换上深紫色的短礼服,戴上水晶项链和钻石耳环。这三件东西是朱璨和明月回国时送她的,今天正好需要,她当然就用起来了。鞋子是前几天和朱璨逛街时买的,自然也是朱璨帮她挑中的。 她今天没挽头发,怕自己挽不好,干脆披着。抓弄了几下,仍然觉得不美,她扭头问顾有榛:“我要不要去理发店做个发型?但那样会不会太刻意了?” 她怕太随意了显得不庄重,又怕太隆重了抢顾明月的风头。虽然她肯定抢不了,但还是不想给人这种感觉。 顾有榛靠在门上,已经看了她半天,闻言走向她,一把把她抱起来—— “啊——”若水尖叫,“你——唔……” 顾有榛把她抵在镜子上,低头吻住她。 若水在他肩上捶了两下,推开他:“我的妆!” 顾有榛再次吻住她,这次吻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在她耳边说:“美死了!” 若水脸一红,狠狠地打了他一下:“走了!还要去接爸和妈!” 顾有榛真舍不得放开她,现在只想把她拖床上这样那样一番。想了想朱璨和顾明月的脾气,他要是敢耽搁开场,估计演奏结束就接着揍他! 童玉今天没穿礼服。她要是没生病还可以穿,但现在若水怕她冻住,而且她胳膊一漏出来就全是病斑。 于是她定制了一套分体式旗袍,从头包裹到脚;头上戴了一顶假发,恰好是带点民.国风的复古造型;脖子上带一条红玛瑙项链吗,肩上披一条暗红色的刺绣披肩,手上戴着一对翡翠镯子——顾大成之前送的,整体看起来雍容华贵。 童玉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么美的时候,心情都好起来。要知道在生病之前,她的仪态可是不比朱璨差的。现在这样,也不会给若水和朱璨丢脸了。 岳萌已经先到这边了,就是她帮童玉穿戴的。 岳萌穿的是简单的白色礼服,头发是去理发店做的造型,简单漂亮。她平时都随便一梳,哪会弄这个? 顾有榛给顾大成打电话,没人接。她打给朱璨:“我爸来了吗?” “没有。” “我去他家看看。”顾大成这两天意志消沉,恐怕现在不想去。 到顾大成家楼下,顾有榛和若水上去找人,童玉留在岳萌车上聊天。 顾大成果然在家,衣服鞋子都准备好了,头发也梳好了,但他衣服只穿了一半,剩下外套摆在床上,人坐在客厅里打游戏。 顾有榛问:“爸,你去不去啊?” 顾大成不说话,他当然要去,这是他女儿的演出!可是他又不想去,他不想见到朱璨。 “你不想明月在台上不专心吧?”顾有榛问,突然转头对若水说,“你先去车上,这里冷,他连空调都不开!” 顾大成看了他们一眼,见若水穿着半长不短的羽绒服,两条腿都在外面,不定有多冷呢。 他站起来,抿着唇回房拿了外套:“走吧。” 顾有榛过去帮他穿:“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你,但至少妈还是关心你的。有我和明月在,你们的关系还断得了吗?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好,谁知道那个哈里能过几天?” 顾大成听他说哈里坏话,心里舒服了:“嗯!走吧!” 下楼后,顾有榛问:“岳萌和若水妈妈在后面那辆车上,你坐哪辆?” “我开自己的车去!帮明月撑场子!”顾大成一旦不消沉了,想法总是异于常人。 到省艺术中心外,有点堵车,前前后后都是来听音乐会的人。这些人的来历都不简单,车自然也是名车,各式各样就像在开万国车展。 车流疏通起来很快,想来朱璨应付得多了,早有妥善安排。 顾有榛把车停下,马上有人过来帮忙泊车。他给若水披上披肩,揽着她的肩:“进去就不冷了。” 若水点头:“还好,我不冷。” 两人转身,正要去接童玉,前面有两个人走过来:“哟~你们也来听音乐会啊?” 若水一看,说话的是郦盈盈,她旁边还跟着林成。她看了一眼林成,林成心虚地扭开头。 林成今天不像上次在服装店那样局促了。郦盈盈主动来追他,把他当成被同事排挤、有真材实料、郁郁不得志的人,一直为他打抱不平,说要帮他。 他开始 很不自在,跟她在一起也有点抬不起头来。后来想通了,他缺的就是一个展露人头的机会!现在郦盈盈给他这个机会,他当然要抓住,才能展现自己的抱负! 这样一想,他的野心就膨胀起来——别人能行?他为什么不行?只要他有本事,他就可以得到一切!比如郦家、丽生珠宝,如果他有能力接收,也不是不可能。 郦盈盈笑着说:“想不要你们也来听音乐会,真是巧。” 她扫了一眼若水身上的衣服,居然是前段时间巴黎时装周的最新款,国内根本还没得卖!想起若水在年终晚会穿的那一套也不便宜,可顾有榛明明只是她家的一个普通员工……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历? “怎么站在这里?”背后传来顾大成的声音。 顾有榛回头:“等你们。” 若水伸手去扶童玉,童玉突然一惊:“林成?!” 林成一呆,居然忘了她! 郦盈盈瞪大眼,疑惑地看着他们。 “妈,我们进去吧。”若水平静地说。 童玉点头,疑惑地看了她和林成一眼,又扫了一眼顾有榛,心中有点担心,好怕她和顾有榛的感情受到影响。 郦盈盈看他们走远,问林成:“你怎么认识他?” “我……”林成一慌,脑子快速转动。他好不容易搭上郦盈盈,抱负还没开始施展,绝对不能功亏一篑!可郦盈盈虽然笨,并不是白痴,他要是全盘否定,肯定会弄巧成拙!他急中生智道:“是……是童若水!我和她交往过,去过她家,那是她母亲,当然认识……” “你、说、什、么?!”郦盈盈大怒。 林成垂下头,一副落寞的样子:“当初她追了我很久,我没有真喜欢她,只是见她那么可怜,就答应她试着交往看看。结果她通过我认识了顾有榛,发现顾有榛家里有钱,就不和我在一起了。” “是吗?顾有榛家里有钱?” 林成心里咯噔一声,她该不会觉得有钱人比较门当户对,就抛弃自己吧?他马上说:“也不是很有钱吧,就是买了辆车而已,可我连车都买不起呢。” 109:童若水,你知道你的父亲是谁吗? 郦盈盈听他这样说,顿时心疼,急道:“我叫你开我的,你又不肯!你计较什么?谁敢说你了?男子汉能屈能伸,你何必……” “我只是不想让人说你没阳光,看上一个窝囊废。” “谁敢?!”郦盈盈叫道,“过了年我就叫我爸给你升职,我相信你一定能干出一番事业的!只是你现在被打压着,没有机会!级” 林成没应,免得显得自己急功近利。他岔开话题:“我们进去吧。” 音乐这东西是上流社会的人玩的,他为了今天恶补了好多知识,不能白做了。他以后肯定是上流社会的精英,必须从现在开始抓起。 …… 化妆间里,顾明月裹着一件白色的大衣靠在墙上玩手机,她的长发漆黑的披在肩上,脚上穿着一双鲜亮的红色高跟鞋,整个人清清冷冷、孤高傲然。 岳萌跟着大家进门,远远看到她的样子,脑海里只想到两个字——女神! 嗷嗷嗷~果然是女神,一看就好有距离啊…吨… “明月!”顾大成叫了一声。 顾明月扭头,清冷的脸上霎时露出笑容来,整个人都显得暖暖的。 “你们来啦~”她欢快地跑过来,就像一个小女孩,哪还有女神的样子? 岳萌有点愣,女神不应该是冷冷的、别人说十句她嗯一声吗?怎么这个这么活泼?不过……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还是挺萌的~ “预祝你演出成功。”顾有榛说。 “你拿什么预祝?花篮呢?”顾明月见他两手空空,露出不满的表情,扭头对童玉说,“阿姨,你今天真漂亮!今天第一个节目是为你准备的哟~” 童玉笑道:“那我一定好好地听,你穿这么薄,不冷吗?” 顾明月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大衣的扣子没扣,露出里面的演出服装来——是一件短小的改良式旗袍。 “不冷,这里有暖气。”她把大衣裹了裹,看着岳萌,“你就是嫂子的同学吧?” 岳萌猛点头,一脸痴汉表情:“我叫岳萌!女神~我是你的粉丝~” 顾明月捂住一笑:“我才不是什么女神,我在家就是个女神经!” 顾有榛伸手戳了一下她脑袋。 她嘻嘻一笑,对岳萌说:“我听嫂子说过你好多次啦,完了我们一起吃宵夜吧~” 门口有人不停地搬花篮进来,顾大成说:“去看看,都有谁送的。” 顾明月想,肯定有他送的,她这爸做什么的目的都太明显!她点头,欢快地说:“好!” 走到花篮前,一排排看过去,有好多都是今天受邀的名流送的。邀请的人不是每个都来,有些人可能有事不会到场,但为了礼数都会送一个花篮来。 “宝贝闺女演出成功,亲爹顾大成……哈哈……”顾明月指着顾大成送的花篮,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爸爸你好直接……” 顾大成板着脸:“直接怎么了?你不喜欢?” “喜欢喜欢!”顾明月急忙点头,看着旁边一只,“咦~原来大哥也有送啊?” 旁边是顾有榛以他和若水的名义共同送的。 顾明月说:“大哥就是这样,有什么也不说,憋在心里……诶?你有向嫂子表白过吗?” 若水脸一红,躲在顾有榛背后,顾有榛推开顾明月凑过来的脑袋:“这个不用你关心。” “哎!”岳萌突然叫了一声,“胥靖谦?!” 大家看过去,背后一个花篮上写着——预祝顾明月小姐演出成功,胥靖谦赠。 别人大多写了身份来历,比如“xx公司总裁”,但他就写了一个名字,要不是没身份,就是身份霸道得大家都知道。 顾明月看了一眼,问:“胥靖谦是谁啊?” 顾有榛挑眉:“前几天你给他贴了个标签。” 顾明月一抖,惊恐地问:“我砸了他场子,他不会也来砸我场子吧?” “你还知道你在砸他场子啊?”顾有榛一笑。 顾明月一愣,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若水确信,顾明月那天绝对是故意的! 若水的手机响了,她低头打开包,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犹豫了一下,多半是打错了吧?可是等了片刻,电话仍然在响。 “怎么了?”顾有榛看过来。 “我去接个电话。”若水说,既然对方不挂,可能真是找她的。她转身走出化妆间,听到岳萌问:“女神我可以和你合影吗?” “可以可以,你要发微博吗?记得圈我哦~”顾明月说。 “还可以发微博呀~!”岳萌激动得跳起来。 若水走远了一点才接电话,对方居然一直没挂:“你——” 你好两个字还没说完,一个女人高傲的声音传来:“童若水吗?我是顾有榛的前女友。” <p水一愣,想起了甄宝蓝。可这个声音不像是甄宝蓝的声音,虽然她只听甄宝蓝说过几句话,但印象中不是这么高傲的声音,要细软一点。 “我们见个面吧。”对方说。 “没必要吧?”若水好笑地问。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对方坚持。 若水无奈地说:“真的不需要。你和他的事,他都告诉我了。”言下之意,你想说点什么来破坏我们是不可能的。 对方沉默片刻:“我要说的不是我和他的事,而是你的事。” “我的事?” “对,你的事。”对方胸有成竹地问,“童若水,你知道你的父亲是谁吗?” 若水一愣,她的父亲?是方磊啊!可是,她和方磊十几年没见过了。 若水的心,莫名地有些无措起来,就好像有什么事情将要推翻自己一直以来的认知。 方磊为什么十几年不找她、一点点关心都没有?哪怕她和方寒见了面,方磊也没打过电话来! 为什么她跟妈妈姓,在他们没离婚的时候她就跟妈妈姓?虽然他们说,那是因为家里有两个孩子,一个跟爸爸姓、一个跟妈妈姓比较公平,但别人家都没有啊! 难道,这中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原因?难道……方磊不是她爸爸? 若水急忙摇头,不……不可能。可……可这么多年了,方磊就这样对她,是与不是,好像区别都不大了…… “童小姐,你想知道的话,我们见个面吧?” 若水说:“抱歉,我没时间。” “童小姐是怕了吗?”对方一笑。 “我怕什么?我只是觉得你无聊!我当然知道我的父亲是谁,用不着你来管!你要是有什么事没和有榛处理干净,你自己去找他!” 若水说到这里,有点火大。一是烦这个女人脑筋不清楚,如果顾有榛对不起她,她应该去找顾有榛理论,干嘛来为难同样身为女人的自己?二是气顾有榛居然欠了桃花债,让对方找上门来! 而且顾有榛没告诉过她。他以前有多少情史,她不知道,也不会问。她了解他,他觉得过去的事不重要了,所以不提,而且他的情史说出来会堵她的心,他更不会说。甄宝蓝的事是恰好撞到了她面前,他才跟她解释,否则她也不知道。 她不知道这样好不好,但如果他主动把他以前的每一段感情都剖白出来,她心里会更难受。 可现在,她心里同样难受!如果终究要知道,她希望从他嘴里知道,而不是一个外人! 那边的人愣了一下,觉得若水的反应太冷静了。没有人是无坚不摧的,若水对顾有榛的事反应不大,不知道是对顾有榛太有信心,还是根本不爱他!不过,她对父亲那件事是有反应的。 对方马上下猛药,冷笑了一声:“关于你父亲的事,你一定不知道!你妈妈有事瞒了你!为什么她有郦家的钻石项链,真的是捡的吗?你是一个私生女!” 若水心中一刺,身子晃了晃,马上扶住旁边的墙。 郦家……私生女…… 她想起郦铭扬频频出现,难道……和自己的身世有关? “你是不是以为你是郦家的孩子?”对方笑得不能自已,“别做梦了,你和郦家没有关系,搞不好是一个杀人犯的孩子呢?你想知道的话,我们见面谈。”说完挂了电话。 若水呆呆地靠在墙上,脸色发白。 不……不可能的。她不要信一个陌生人的话。 叮咚—— 若水低头一看,是刚刚那个号码发来的短信,发了一个地址。 她烦躁不已,直接把这条短信删了。可那个地址很熟,仍然盘绕在她脑海里。 “若水!”顾有榛的声音传来。 她猛地回头,看着他逆光走来,忍不住满面泪。 她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了……范琳。她和范琳见过寥寥数面,范琳的声音她有印象,而且项链的事,范琳当时在场。 若水想起了年终晚会,范琳是丽生珠宝的员工啊!顾有榛为什么要瞒着自己?他和范琳在同一家公司,肯定经常见面,会不会……会不会……会不会现在还有联系? 若水难受不已,伸手不停地抹泪。 顾有榛惊慌地问:“你怎么了?谁打的电话?发生了什么事?” 若水把手机塞进包里,摇摇头:“没……” 顾有榛一愣:“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 若水很快擦干泪,深吸几口气:“我真的没事。” 顾有榛心里担忧,莫名着慌:“要不我们回去了?” 若水愣了一下:“不要。我们过去吧,是不是快开始了?” 这是顾明月的大日子,甚至为了童玉准备曲子。朱璨和顾明月对她那么好,她要是这时候走了,她们嘴上不说,心里也会有意见的。 <p有榛也担心这点。他不想若水和他的家人有隔阂,见她这样说,便带她去表演厅。他的手有些凉,他有点不悦:“什么事比自己的身体重要?弄成这样,感冒了怎么办?” 若水猛地抬头,恨恨地看着他。 他一惊,难道是自己惹了她? 她甩开他,自己往前走。 他急忙追上去,伸手勾了一下她的手,被她避开了,便不敢继续,只能和她并排走。 他心里郁闷得不行!他什么时候又惹她了?肯定有人从中做鬼!妈的,还在这时候打电话影响她心情,万一她一个受不住走了,妈和明月心里肯定不自在。老婆和妈妈、妹妹相处得好,他心里正美呢,这就有人跳出来捣乱,影响了家庭和睦,谁负责? 顾有榛咬着牙,心里飞沙走石,想捏碎那人的骨头! 若水坐在位置上,旁边就是童玉。童玉看着她脸色:“你怎么了?谁的电话?” 若水强笑道:“没事,打错的,我刚刚不小心碰到脚了,疼得我直掉泪。” 童玉一笑:“嫁人了还这么不小心?”说完扭头看舞台,心里却有点不安。女儿真难过假难过,她会看不出来吗?该不会……是医院的电话吧?难道她的病情恶化了? 童玉脑子一嗡,顿觉眼前的景象变得很模糊。她闭了闭眼,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生死有命,恶化就恶化吧,不能强求了。现在走,她也不会担心若水了,只是有点遗憾,没看到若水生宝宝…… 台上传来悠扬的小提琴声,众人抬头,表演开始了。 一抹鲜红站在舞台的黄金分割点位置,熟悉的调子传来,是小提琴名曲《梁祝》。 顾明月穿着一袭红色长裙,并不是之前在化妆间见过的旗袍。 长裙不是普通的礼服设计,而是带着中国风味,从交叠的领口看是吸收了汉服元素,粗长的腰带在腰间系成蝴蝶结,给人一种含蓄的美感。舞台上有风吹向她,层层叠叠的裙裾开始翩翩飞动…… 她身边的一切都流波汹涌,她却静静地站在那里,专注地演奏着曲子,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句诗——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突然,两只蝴蝶从舞台两边飞了过来,在空中划出美妙的弧线,带出很多小蝴蝶。两只大蝴蝶在空中相遇,缠绕着飞舞,渐渐飞到顾明月身边,围着顾明月一圈又一圈。 这些蝴蝶就像真的一样,可大家看着小蝴蝶的出现就知道是假的,到底是什么回事? 岳萌倒吸一口气,这是……全息技术?!我的妈呀,全息投影现在超难,就这几只蝴蝶得弄掉多少钱啊!呜呜,难道女神的演出一直是这个质量?花多少门票都值啊! 台下的观众都震撼了,这是听觉和视觉的双重享受! 本来顾明月就演奏得好,让人心中若有所动。加上两只蝴蝶的出场,似有若无地表现着梁祝的故事,人的思绪就不自觉地被牵引。 就在大家沉醉之时,乐声突然浑厚,出现了别的乐器。台上的蝴蝶猛然破碎,像流萤一样消散在空中,而正中央的舞台却缓缓升起,整个乐队出现在观众视线中,指挥的背影显得特别突出。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被音乐牵引到一个顶端,汹涌澎湃起来。 当曲子结束,大家都有一种震撼不已的感觉。 舞台暗了几秒,再次亮起时,顾明月已经占在乐队前方,笑盈盈地看着大家,而她的衣服已经变成了旗袍——刚刚在化妆间那一件。 她架起小提琴,全乐队做好准备,随着指挥的一个动作,音乐再起。这次仍然是大家熟悉的调子——《茉莉花》。 这一首比《梁祝》轻快许多,大家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来。 表演结束,顾明月弯身鞠躬,大家鼓起掌来。若水回神,跟着鼓掌,根本不知道演到哪首了。 顾有榛握住她的手,她一怔,转头看了他一眼,慢慢地把头靠在了他肩膀上。 顾有榛嘴角露出一个笑影来,继续看着台上的演奏。 后台的朱璨接过助理递来的pad,上面记录着今天送花篮的人员名单,看到郦坚时,她顿了一下。 她没送请柬给郦家的任何人,他还是来了。 她把pad还给助理:“就这样吧,准备好的回礼明天送过去。” …… 顾有榛洗漱后走进卧室,对已经躺下的若水说:“起来,我们聊聊。” 若水转身看着他,面露不满。 顾有榛盘腿坐在她旁边,低头看着她:“演奏会开始前,谁给你打的电话?” 若水瞪了他一眼。 他伸出手:“手机。” 若水爬起来,把手机塞进他手中。他翻开通话记录,看到那个号码,有一种熟悉感。他想了想,转身拿起自己的手机,翻开通讯录,照着号码一搜,搜出“范琳”的名字来。 <他深吸一口气,放下手机,认真地看着若水:“两年前我刚到丽生时,和她交往了三个月……” 若水看着他。 他低着头,老老实实地招供:“那天我开着爸的车,在停车场和她擦了一下,就这样认识了。后来她就爱来找我麻烦,我跟她说,那车不是我的,我借人家的。她笑着说:‘我不介意啊~’然后我们就交往了。” 若水眯起眼:“说实话!” “唔……好吧,她扑上来亲了我一下,我觉得这女孩子活泼热情,挺可爱的,动心了一下。” “……” “老婆我错了!”顾有榛趴在她面前。 “你喜欢活泼热情的?”若水危险地问。 “没有!”顾有榛马上说,“我现在就喜欢你!” “那她呢?她还喜欢你吧?” 顾有榛一愣:“她跟你说了什么?” 若水咬着唇,关于爸爸的事,她不知道怎么说。但她又不能去问童玉,万一刺激了童玉的情绪,让她病情复发怎么办? 她垂着眸,心中下了决定。不就是见面吗?她倒要看看范琳要做什么! “若水?”顾有榛担心地叫道。 若水说:“没事……对了,她不知道你和甄宝蓝交往过吧?” 一个前女友还牵出第二个前女友,老婆这是要翻旧账了?顾有榛想哭:“老婆我错了……我的前女友就她和甄宝蓝,你放心,绝对不会有第三个!” 若水黑线:“问你话呢,你急着承认错误干什么?诶?她还是你初恋啊?!” “……老婆!”顾有榛这回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女人这种生物是不讲道理的,他都不止怎么解释,反正只管认错就对了。 “回答我啊!”若水急道。 “呃,应该不知道吧。宝……甄宝蓝当时不是在她手下做事吗?甄宝蓝怕被她知道了会受到刁难,就用这个理由和我秘密交往。”顾有榛不解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110:一对狗男女!两个黑心家! 若水笑道:“要是范琳再找我,我就告诉她你和甄宝蓝交往过,让她找甄宝蓝的麻烦去,别来找我!我天天给你做饭,还得处理这破事,不累啊?” “累累累……老婆的办法真明智,就这样办!放心,我对她绝对没想法了,我们一起来收拾她!级” “我才不想收拾她。”若水说,“又不是我惹的麻烦,要收拾也该你去收拾!要是她再烦我,你就滚去书房!” “我知道了!”顾有榛马上说。呜呜,老婆你平常那么温柔,今天怎么变女王了?一定是跟我妈在一起学坏了吧? …… 上班路上,顾有榛一边开车,一边拨通了范琳的电话。 “喂~”范琳婉转的声音传来,“你居然给我打电话?不怕你老婆知道?” 顾有榛面无表情:“见个面吧,有些事情说清楚。” “好呀~下午一点四十,左岸咖啡。”范琳不经犹豫就说出了时间地点。 她约了童若水两点见面,不出意外的话,童若水肯定会去赴约。到时候他们先到,童若水后到,一去就会撞见他们在一起,任由顾有榛怎么解释,都说不通了吨。 顾有榛笑了笑:“六点吧。上班时间我走不开。” “这……”范琳迟疑了一下,郁闷地答应了。多么完美的计划,被他轻飘飘一句就打乱了,她对他有一种无力掌控的感觉。 …… 下午两点,若水走进咖啡厅,袅袅婷婷地走向角落的卡座。当她到达约定的位置,偏头看着窗外的范琳回过头来。 她一惊:“你不是甄宝蓝?” 范琳一愣,原先设定的对白突然卡住,愕然地问:“甄宝蓝?” 若水淡然耸肩,姿势优雅地坐下:“原来你也是有榛的前女友啊?难怪上次年终晚会,你那样看我。我还以为是你和甄宝蓝共事过,和甄宝蓝是好朋友,所以替甄宝蓝打抱不平呢。” “甄——”范琳一下子抓住桌角,瞪眼看着她。甄宝蓝和顾有榛交往过?怎么可能,她怎么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在她眼皮子底下交往?! “您好,请问您要什么?”服务生过来问若水。 若水微笑着说:“拿铁。” 服务生笑着点头,转身离开。 若水看了一眼范琳,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学她刚刚一样扭头看着窗外。 看样子,范琳很喜欢有榛啊,这样子就乱了。若水突然自我批评起来:你也学学!不然有榛还以为你不喜欢他呢~ 若水抿唇一笑,决定回家了再和顾有榛生下气,让他知道知道厉害,也感受一下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范琳的脑中一片混乱,看着她露出笑容的样子,突然想撕坏她的嘴!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她把童若水约过来,想打击童若水,看童若水慌乱、看童若水哭!但情况怎么反过来了?! 范琳觉得一颗心堵得厉害,很想爆发! 是她小看童若水了,这个人可能比她冷静得多。 服务生端上了若水的咖啡,若水说了一声谢谢,看了范琳一眼,端起来优雅地喝了一口。 范琳闭了闭眼,渐渐冷静下来:“他和甄宝蓝,什么时候的事?” “你不知道?”若水讶然,“你们不是同一家公司吗?” “我——” “就是今年年初开始吧,差不多半年左右。后来有榛发现甄宝蓝和他交往的同时在和另一个人交往,就分手了。他可能心灰意冷吧,就去相亲,遇到了我。”若水笑了笑,表情幸福,“这就叫缘分啊!我和先前的男朋友谈了三年,结果还是没修成正果……对了,我先前的男朋友你应该也认识,是你表妹郦盈盈现在的男朋友,也是有榛的同事,叫林成。” “什么?!”范琳尖叫一声,被突如其来的巨大信息量砸得头晕眼花。 若水端起咖啡,喝咖啡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范琳找她来,肯定是为了有榛,想说点他们以前幸福的故事给她听、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甚至威胁她离开有榛……抱歉,她童若水可不是吃素的!有榛那么腹黑,她不学着点,怎么携手并进呢? 范琳要疯了,端起咖啡猛灌一口! 若水见她克制情绪,似乎冷静下来,趁她要开口时,再次抢在了前面:“关于我父亲的事,你说吧。” 范琳瞪着她。 若水不解:“你找我来,不是为了这件事吗?” 范琳咬唇,狠狠地闭眼,想挥她一耳光! 太可恨了! 她准备了满腔的说辞,结果完全没机会说出来!童若水一来,就主导了这场对话,她感觉自己一直被牵着鼻子走! “我知道你肯定是为了有榛才叫我见面的。”若水缓缓地搅动着咖啡,动作优雅,“说什么私生女,不过都是借口。”< “不是!”范琳叫道。 “哦?”若水挑眉,“那你说吧,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说服我。” 范琳伸手按住太阳穴,快要疯了!为什么童若水可以这么淡定?她不应这么淡定的! “如果你没什么好说的,那我走了。”若水作势起身,“我还得去超市买菜,晚上要给有榛做糖醋排骨。” “站住!”范琳低叫一声,指着座位,“你坐下!我说!” 若水坐下来,看着她。 “上次在郦家,你走了之后,我姨妈告诉我的。”范琳说,“这事要从我表哥的奶奶说起,表哥的奶奶在二十多年出了一场车祸,撞伤了头部,记忆变得不好。有一次她走丢了,是你妈妈送她回去的!听说你妈是外地人,那次来a市,是因为你!” “我?” “那个时候你已经出生了,几个月大。你妈妈读书的时候有一个男朋友,就是你亲生父亲。可是你父亲为了前程来a市工作,得知你妈妈怀孕后也不肯回去,等于是抛弃你们母女了。你妈妈带着你来找他,结果没找到他,反而救了郦家的奶奶。那条项链,就是郦家给你母亲的谢礼。” 若水眼珠转了转,觉得这个说辞还不如捡到呢。谁家会拿那么贵重的钻石当谢礼呀? 范琳似乎看穿她的想法,笑道:“你觉得不可思议吧?我也觉得。但我妈妈和姨妈言之凿凿,不像是假的。据说郦爷爷非常爱郦奶奶,为他做过的荒唐事不止这一件。听我妈和姨妈的话,事情似乎还不止这样,但更多的她们连我也不肯说了。我想,这背后恐怕有别的事情。” 若水点点头,还是不太信,听听就是了。 “那就这样吧,我会回去问我母亲。” “就这样?!”范琳惊讶。 若水笑道:“与其相信这个理由,不如说我妈是郦铭扬的女儿。我查过资料,黑钻是钻石中的珍品,十分少见。而且那颗钻石那么大,快赶上《泰坦尼克》里的海洋之心了。郦家那么有钱,珠宝那么多,随便拿一点就足够,没必要拿‘世纪之星’。” 范琳嘴角动了动,她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但郦家岂止拿出了世纪之星,还定下了童若水和郦锦程的婚约! 她脑筋一转,难道童若水的妈妈真的是郦爷爷的女儿?这样的确比较说得通……不对!如果那样,童若水和表哥不就成了表兄妹吗?表兄妹是不能结婚的! 可是……郦爷爷年轻的时候,好像没这种计较…… 范琳暴躁不已,不知不觉就被若水牵着走了。她抬起头,发现若水已经离开了。 若水走出咖啡厅,身体开始发起抖来,一抬手,就摸到脸上的泪水。没人知道,她刚刚费了多大的劲来伪装。她没那么强大,可以面对情敌的挑衅无动于衷。但她不能让情敌看笑话,软弱是给顾有榛看的,他会心疼,情敌看了,只会猖狂。 范琳无力地瘫在沙发上,觉得自己今天的行为有点得不偿失。她得回家捋一捋…… 她站起来,愕然看见一个人从背后的座位走过来,顿时跌了回去。 “你……你怎么在这里?” 顾有榛笑看着她,在若水刚才的位置上坐下:“不是你约我见面?” “你……你不是说六点?”范琳问。 “可是你一开始约我一点四十啊。”顾有榛笑着解释,“约人一般约整点或者半点,你约我一点四十,肯定是有什么安排。比如……在一点四十之后约了我太太,准备让我先到,然后让我太太来的时候看一场好戏?” “……”范琳呆呆地看着他,怎么会被他完全看穿? 他收起笑容,脸色冷下来:“范琳,谢谢你对我的喜欢,但别拿这个理由伤害我太太。我喜欢过你,但那都过去了,彼此留点回忆也好。不然……别怪我翻脸无情!你一定不想见到我发怒的样子!” 范琳低头哭起来。一对狗男女!两个黑心家!她自认为自己算有城府的了,结果完全比不上这两个人! “我知道感情的事有时候不由自主。但人之所以是人,就因为人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比如他喜欢上若水的时候,若水还有男朋友,他就知道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能抢。 “好聚好散,你就此收手,还能让我尊重你。” “我不要你的尊重!”范琳叫道。 顾有榛顿了一下,点头:“那你继续吧,希望你不会有后悔的那一天。其实当初和你分手是不想有一天我们尴尬和为难,如果你不理解这种好意,算我瞎了眼。” 顾有榛言尽于此,起身离开咖啡厅。 “等等!”范琳叫道。 “干什么?” “你和甄宝蓝……”范琳看着他,“你们真的……” “是。”顾有榛点头,叹了口气。 他发现他以前真的很瞎,看上的都是什么人?还好第三个、最后一个,是那样的好 。可能,是他运气好吧。 他笑着推开咖啡厅的门,冷面迎面吹来,让他怔了怔。也不知道若水会不会冷。 …… 若水走进童家,童玉笑道:“你来啦?” “嗯。”她笑了笑,想问项链和父亲的事,看了看童玉无忧的表情,还是算了。 何必闹得妈妈不开心呢?如果范琳说的是真的,她还可以问郦铭扬。这种事去烦外人就好了,不烦妈。 …… 范琳回到公司,郦锦程正好在外面办公室。他看了她一眼,拿着文件夹转身:“到我办公室来。” 范琳跟进去,关上门,郦锦程往椅子上一坐:“上班时间你跑哪去了?怎么又拉着一张脸?去找顾有榛了?” 范琳闭了闭眼,拽过椅子坐在他对面。 郦锦程挑眉。 范琳想了一会儿,问:“你知道甄宝蓝当初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同时在和另外的人交往吗?” 郦锦程一愣,瞪大了眼。 “是顾有榛。”范琳冷笑一声,“我们被瞒得好苦!” “你怎么知道的?”郦锦程问。 “我刚刚去见童若水了……”范琳闭了闭眼,“那个女人不简单,比你看上的甄宝蓝什么好多了!” “哟~”郦锦程笑了一声,“你还帮情敌说话啊?该不会打击情敌不成反被打击、被情敌整治得心服口服,然后爱上情敌了吧?” 范琳:“……” “加油,努力当攻!” “郦锦程!”范琳一拍桌子,“你被戴绿帽子了知不知道?” “早就分了。”郦锦程嘻嘻哈哈地说,“搞不好是我给顾有榛戴绿帽子呢?” 范琳一想,好像还真是。 “行了,回去上班。”郦锦程脸色不显,心里却烦躁得厉害!t——m——d!他交了那么多女人,对甄宝蓝是唯一有几分真心的,结果……这女人看不上他的人就算了,看他钱还不专心!他有那么差?! 郦锦程郁闷。他怀疑自己到底有多糟糕,居然没人真心喜欢! “有件事……”范琳看着他,“你和童若水有很深的关系。” 郦锦程一愣:“她是我妹?!难怪我爸天天看我不顺眼!” 他早就怀疑了,他爸肯定在外面有个家,不然干嘛对他这个唯一的儿子这么厌恶? 范琳发飙:“她是你未婚妻!”我靠!这都什么脑子?郦锦程是不是被甄宝蓝脚踏两只船的事打击到脑子坏掉了! 郦锦程瞪着她:“未婚妻?” “你们有婚约,定过娃娃亲的!”范琳说。 郦锦程看了她半晌:“你是被顾有榛的事打击到脑子坏掉了吧?” 范琳闭了闭眼:“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可以问姨妈、问你爷爷!你奶奶当年走丢了,童若水的妈妈送她回家,你爷爷为了表示谢意,就把家传之宝的黑钻和你这个宝贝孙子一起拿去当了谢礼!” 郦锦程拧起眉:“我堂堂郦家太子爷,居然是个谢礼?!” “这不是重点好吧?” 郦锦程站起来,离开了办公室! 他现在极度暴躁! 暴躁! 他当了二十多年的天之骄子,结果现在发现自己一文不值——爹不疼,没女人爱,在爷爷眼里只是个“谢礼”…… 还能不能更让人伤心了? 郦锦程从来没这么烦躁过,开着车就离开了公司。飙了一路,闯了两个红灯,汽车经过皇图时,他停了下来。 现在只能借酒消愁了。 进门后,正好看到甄宝蓝从通向电梯那边的走廊走过来,身后还跟着四个穿黑西装的男人。 郦锦程皱着眉,怎么感觉大小姐带跟班似的? 甄宝蓝看到他,微微一惊。郦锦程虽然经常去夜店,但很少到皇图。他说过,郦家和胥家有点旧怨,最开始本来是姻亲,现在却老死不相往来,所以他去皇图不太好。但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他! 郦锦程走向她,看了看她身后的人:“什么情况?” 甄宝蓝心虚,眼神飘忽不定。 身后的人问:“甄小姐?” “我……这是我以前的上司,我想和他说说话。” 郦锦程说:“是前男友。” “郦锦程!”甄宝蓝喝止他。 “哦……错了,是前任金主。” “你——”甄宝蓝瞪大眼,脸色惨白。虽然胥靖谦不说,但她感觉得到,胥靖谦是很忌讳这种事的。不一心一意对他,他肯定会翻脸。 岳萌兴奋得不行,她刚才路过厕所,拍到了歌坛最新小天王和男人激吻的照片!嗷嗷嗷,这期头条必须是她的! 她得赶紧跑,万一被人追到就不好了! 出了电梯,看到 前面甄宝蓝和郦锦程对垒,她一愣,迅速地躲了起来。 小天王和男人激吻太劲爆了,搞不好要压一压,等合适的时候才能放出来。郦锦程这边却没关系,她拿出相机,做好准备…… “水往高处流,难怪看不上我。”郦锦程冷冷地看着甄宝蓝,“和顾有榛在一起的时候,钓上了我;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又钓上了谁?看样子,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根本不是第一次吧?听说医院做修补手术也就几百块——” “郦锦程!”甄宝蓝尖叫一声,失望地看着他,“我没有对不起你!” 她当初是想嫁给他的,第一次是她的筹码,她怎么可能作假?是他不要她,他有什么资格说? “呵……脚踏两只船还不算对不起?” 甄宝蓝一愣,叫道:“你又好到了哪里去?我们交往的时候,你还和别的女人过夜。你把我和她们一样对待,我却当你是男朋友!” 岳萌叹气:渣男啊!还好她聪明,没答应他,不然不就和甄宝蓝一样了吗?这种渣男怎么可能一心一意?不要天真了好吗? “男朋友?你那时不止我一个男朋友!”郦锦程本来就烦,现在更是愤怒,举起手就想打人。 “啊——”岳萌惊讶地叫出声,他居然打人?!她马上举起相机,想把这一幕拍下来! 甄宝蓝身后的人抓住了郦锦程,同时,也有人走向岳萌。 岳萌一惊,转身想跑,但黑西装的男人很快挡在了她面前。 她呆了一下,把相机往包里塞,对方却一把抢了过去。 “胥爷说把他们带上去。”另外的人已经报告了这里的事。 甄宝蓝哭起来,率先走向电梯。被郦锦程这样一闹,胥靖谦恐怕会打发掉她了。离开了胥靖谦,她就沦为一个为物质出卖身体的人,真的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是拿着钱改过自新,还是重新找下一任金主? 她不想当那种女人。跟着胥靖谦,胥靖谦是第一任,只要在他身边就可以当没有那样的黑历史……郦锦程那里不算,他们是有感情的。 111:我在这里,只等你来(大更) 胥靖谦坐在沙发上,扫了一眼被带进来的三个人,对哭泣的甄宝蓝说:“在哭什么?” “没。”甄宝蓝急忙摇头,走到他身边坐下,怯怯地喊了一声,“胥爷。” 胥靖谦颔了颔首。 岳萌同情地看了一眼郦锦程,很想知道他心里的想法。甄宝蓝以前可是他的女人,他肯定很郁闷吧? 一名手下把岳萌的相机递给胥靖谦,胥靖谦看了一眼,抬头看着岳萌级。 岳萌下意识地往郦锦程背后躲。 郦锦程想,你平时的胆子哪里去了?也就会对我凶!他无奈地说:“胥爷抱歉,这是我和甄小姐的恩怨,和这位小姐没有关系,她是路过的。吨” 岳萌讶异地看着他,他居然帮自己? 他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 甄宝蓝坐在胥靖谦身边,小声说:“她好像叫岳萌,是八卦杂志的记者,以前很爱追着郦少挖新闻。刚刚她的确是路过,但是是从楼上下去、手上拿着相机,也不知道是不是拍到了什么……” 郦锦程和岳萌同时瞪向她:叫你多嘴!叫你搬弄是非! 甄宝蓝低下头摸头发,不痛不痒。 胥靖谦打开相机,开始浏览里面的照片。 岳萌干笑道:“我敢挖郦少,但肯定不敢挖胥爷啊!这都是误会,其实我今天是来消费的,但我拍郦少拍习惯了,刚刚离开时撞到他,条件反射就把相机拿出来了——” “这是什么?”胥靖谦突然把相机转向她 她伸长脖子一看:“这……这是现在很红的一个歌星。” 胥靖谦点头:“他星汉影视的艺人,你知道星汉是我的公司吗?” 岳萌飞快摇头:“抱歉我不知道!” “你胆子够大啊,跑到皇图来,不知道皇图禁止带相机吗?”胥靖谦猛地将相机砸在地上。 “啊——”岳萌尖叫,“我的相机!” “动手!”胥靖谦冷酷地说。 已经好些年没记者敢在他的地盘上拍照了,今天居然有了意外,还是个女人!他最烦这些记者,所以哪怕是女人,也不会手软! 甄宝蓝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抬起眸子看了一眼岳萌,低头端起咖啡。 有人想拖走岳萌,郦锦程突然伸手,把她拽进了自己怀里。 甄宝蓝动作一顿,看着他们。 岳萌也呆了,抬头望着他。 “胥爷干嘛和女孩子过不去?”他问胥靖谦。 胥靖谦一声冷笑:“不能和女孩子过不去,就和你过不去好了。”说完站起来,往外面走。 甄宝蓝放下咖啡,快步追了上去。路过郦锦程和岳萌身边,她看了他们一眼,眼里有着淡淡的忌恨。 砰! 门关上。 岳萌看着剩下的人,害怕起来。 郦锦程抱紧她,问周围的人:“可以让女士先出去吗?” 其中一人点了下头,郦锦程放开岳萌,走过去捡起相机,递给她:“你先走吧。” 岳萌看着他:“你……” “算我欠你的。”郦锦程把头扭向一边。 岳萌拿走相机,转身往外走。 郦锦程猛地看向她,心中沉了沉。说走就走,还真是无情。 岳萌走出门外,门从后面关上。接着,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她低下头,把相机里面的照片一张一张删除,然后递给旁边守门的人:“你看这样可以吗?” 对方没接,只是说:“你知道什么该发,什么不该发就好了。” 岳萌点了点头,把相机塞进包里,然后听着门内打斗的声音。 半个小时后,门打开,她猛地转身,那群黑衣打手挨个走了出来,有些人明显挂了彩。接着,里面没动静了。 岳萌等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刚走到门口,郦锦程走了出来。 她吓了一跳。 郦锦程没想到她还在,一愣,靠在了门上。他手上拎着外套,身上的衣服乱了,头发也乱了,额头和嘴角有些红肿。 “你没事吧?”岳萌问。 “我觉得有。” 岳萌犹豫了一下,伸手扶着他:“那我扶你。” 上车后,岳萌开车。郦锦程坐在副驾驶,笑了笑:“这车六百多万,没开过吧?” “你闭嘴!”岳萌烦躁地说,“去医院吗?” “不去!”郦锦程闭上眼,“直接送我回家就好。” 岳萌看了他一眼:“真的不去?万一很严重怎么办?” “只是皮外伤,不去。” “哦。”岳萌有点心虚,小声说,“对不起啊……” “不关你的事。你不在那里,胥爷也可能揍我一顿,谁叫我和他的女人有一腿呢,虽然先后顺序压根儿不 对!” “我知道。”岳萌说,“我只是替我那份说对不起,你那份是自作自受。” 郦锦程一愣,不满地问:“你这是对待恩人的态度?” “你刚刚还说不关我的事!” “……”算他倒霉,遇到一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到郦锦程别墅,岳萌找到医药箱给郦锦程处理伤口。 郦锦程一笑:“你挺熟练啊。” “以前经常不小心碰伤自己,习惯了。” 郦锦程囧:“有一种感觉,你能活到现在不容易。” 岳萌白他一眼。 他看着她,笑了起来。两个人离得很近,她差点被他的笑容闪瞎了眼!虽然他现在擦着红药水,一点都不英俊! 她脸红了一下,不自在地扭开头,从药箱里拿别的东西。 郦锦程看着她,唇角勾了勾——就不信你现在不心动,老子都为你这样了,除非你是铁石心肠! “额头破了,贴张创可贴吧……”岳萌拿起创可贴撕开,突然笑道,“我要不要一会儿拍你一张照片,明天拿去编则新闻啊?” 郦锦程感觉她靠近自己,香甜的气息吹在自己脸上,顿时呼吸一窒,就像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一样青春萌动。 “随便你吧。”他心不在焉地说。 岳萌一怔,低头看着他。 他望着她,突然伸手扣住她脖子,倾身吻过去。 啪! 一个火辣辣的耳光扇在了他脸上,他不可置信地瞪着她:“你——” “流氓!”岳萌推开他。 郦锦程撞倒在沙发上,大怒:“岳萌,你别不知好歹!” “我就不知好歹怎么了?!” “老子在追你!” 岳萌心里一跳,居然有点紧张:“你在追我?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说过不止一次了!”她是聋子还是白痴! 岳萌禁不住冷笑:“你那是在追我?我还以为你想包.养我呢!” 郦锦程一愣,仔细想了想自己的说辞,好像真是这样!他心虚地问:“那我现在追你行吗?” “滚!”岳萌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包离开了别墅。 郦锦程愤怒不已,望着她的背影大吼:“妈的我就是犯贱!从来没这样贱过!别的女人我招招手就来,你拒绝了我几次我还要巴上去,是我自己发神经!以后别再让我见到你!” “我以后肯定还来见你!天天追着你挖新闻,你别反过来缠我就好!” “……卧槽!”郦锦程气得往茶几上踢了一脚。 …… 顾有榛回到家,若水过来给拎包拿外套:“我下午去看我妈了。” “嗯,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那个阿姨告诉我,她过年要回家,然后我想把妈接过来跟我们一起过年。” “那好呀。”顾有榛毫不迟疑地说。 若水笑道:“你同意呀?那我明天去跟妈说。” 顾有榛无奈:“我怎么会不同意?你妈就是我妈,还和我商量什么?” “总要和你商量嘛。”若水小声说。 顾有榛认真看着她,她莫名其妙。他勾起他下巴,吻过去…… 若水转身躲开,娇嗔地推了他一把:“妈和明月明天就从酒店搬回来了,我想先跟他们说一声,然后再去接妈。” “我来说!” “还是我说吧。”他去说,朱璨觉得他太维护自己,心里吃醋怎么办? “你怎么说?我怕你说半天开不了口,还是我来吧。”顾有榛笑道。 第二天,顾有榛在上班的时候,若水和顾大成去接朱璨他们。回到家把行李放下,顾大成说:“那我先回家了。” 众人一愣,若水说:“你不在这里吃饭呀?” “晚上来吃晚饭!”顾大成笑道,倒没看出难过来。 顾明月说:“那我送你。” “行了行了,我对这里比你熟,不用送!”顾大成挥挥手,直接走了。 剩下四人站在客厅里,都有点担忧。顾明月转身抓住朱璨:“都是你……” 朱璨甩开她:“他本来就不对,就会做样子!示弱的人不一定对的,ok?他们只是想得到同情!” “一家人还那么多道理~”顾明月受不了她。 晚上,顾有榛下班回来,刚刚进门,外面门铃响起。他顺势打开门,看到顾大成笑嘿嘿的站在外面,忍不住疑惑:“我在电梯里怎么没看到你?你怎么上来的?!” “嘿嘿……”顾大成搓着手,指了指对面的房子,那里房门大开着,“我就住对面。” 顾有榛双眼一瞪,扔下包走出去,过去看了看,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就 前两天。明月是我女儿,我想和她住一起啊,但她又不想和你们分开,这样挺好嘛~” 顾有榛忍不住一笑,这样的确很好:“你跟他们说了?” “还没!说了还要跟你说一遍,一起说!” 顾有榛听了,对自己家里叫道:“明月快出来,爸给你买了套房子——”他顿了一下,扭头问顾大成,“房子记谁名下?” “明月!现在还没办手续呢,我和开发商熟,先搬进来。一会儿给明月说了,明天就去办,赶在过年前办下来。” 顾明月叮叮咚咚地跑出来,哈里和朱璨紧随其后,若水也拎着根葱从厨房过来了。听顾有榛说了是怎么回事,顾明月拧着眉问:“跟这边一样啊?” “对啊,差不多的。”顾大成说。 顾明月脸上没有喜悦,反而很忧愁:“可是我想买别墅啊~” 顾大成一愣:“那这套我自己买,改天我们去看别墅!” “可是我想自己买。” “爸爸给你买怎么了?!”顾大成怒。 “我又不是买不起!” 顾大成一愣,郁闷地转过头:“好吧好吧,你们都能干,全部不需要靠爸爸!” 顾明月见他伤心了,马上抱住他胳膊撒娇:“爸爸你误会了~我会挣钱了,该我孝敬你啊,怎么能让你为我花钱呢?行了我们过去看看房间吧。有自己的房子好,正好给我改建一间琴房!我平时想练琴,要是没有专门的琴房,在外面声音太大了会扰民。” 顾有榛好笑地问:“你拉琴应该不叫扰民吧?” 顾明月一愣:“对哦~有幸听到我的琴音,连门票钱都省了!” 转了一圈,顾明月回去搬东西:“今晚就搬过去,免得晚上听到不该听的声音!” 制造出不该听声音的顾有榛、若水、朱璨、哈里:“……” 顾大成最后过来,不明白这里的沉默是怎么回事,笑呵呵地说:“住在这里,以后就可以和你们一起吃饭了!我怎么早没想到呢?早想到的话,早就来了!” 顾有榛大怒:“这么多人,若水做饭不累啊!” 几人听了,互相看了一眼:某人还真是疼老婆啊。 大家生怕这个妻奴一怒之下就不让他们来吃饭了,纷纷举手:“我们可以帮忙的。” 顾有榛忍耐地闭了闭眼:“我不信你们。请个保姆,钱你们出!” 顾明月弱弱地说:“我就想吃大嫂做的,保姆做的好吃吗?” “你——”顾有榛指着她。 顾明月往若水背后躲。 顾有榛无奈地说:“保姆可以做其他的嘛,若水还要洗衣服、打扫卫生,你们把她当什么了?!” 大家想想,好像是自己不对,点了点头。 若水尴尬地扯了扯顾有榛:“以后再说吧,保姆过年也要回家的。” 顾有榛点头,对朱璨说:“妈,我有事给你说。” 若水知道他要说童玉的事,转身往厨房走:“我去做饭。” 第二天,若水去叫童玉搬家。 童玉为难:“会不会太麻烦了?现在你家住了那么多人,哪还有空房?” “怎么没空房了?”若水好笑地说,“那房子很大呀,够住的。现在有榛他爸又把对面买下来了,那边还有几间房可以住人呢。” “这……” 若水苦口婆心地说:“都是一家人,别计较那么多,有什么事情我们会安排好的。难不成我们在那里团团圆圆,真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冷冷清清啊?邻居说起来也不好听啊,你还要不要我做人?” “好了好了……”童玉无奈,“你就是有理,我不去都不行了!去收拾东西吧!” 其实她也想和若水在一起,只是若水嫁了人,不能妄想了。没想到现在有机会,真是幸运。 童玉到那边后,打定主意要小心翼翼。朱璨他们虽然好,但住一起难免会有摩擦。 结果这家人根本就不会计较生活中的琐事,她渐渐地放开了,空暇时和朱璨一起讨论作画、听顾明月拉琴,心情倒比以前好了很多。 在这里有一种家的氛围,温馨热闹,那是她从来没感受过的。 …… 除夕,全家人齐心协力做了一顿年夜饭,不过出力的大部分是若水和顾有榛,其他人实在是有心无力,只能打打下手。 吃完饭大家一起看春晚,顾明月问:“今年有赵本山吗?” 若水一愣:“你也知道他?” “嫂子,我又不是外国人!我以前也是每年回家的!” 顾有榛说:“她们都回来过年。” 若水吐吐舌头:“我脑子昏了。” “咦?这个不是莫冉吗?”她指着电视里唱歌的人。 “莫冉是谁?”顾明月问。 “一个明星,好像是今年刚出道的,怎么上春晚了?”春晚这舞台可不好上,“她是胥靖谦身边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难道是胥靖谦的门路?” 顾有榛说:“多半,肯定花了不少钱。” 提到胥靖谦,顾明月的表情就有点扭曲:“她和胥靖谦……是什么关系?” 顾有榛看白痴一眼看她:“还能是什么关系?” 顾明月愤怒拍桌:“那前几天胥靖谦要请我共进晚餐是怎么回事?” 她演奏会结束后,朱璨安排人给送花篮的人回送了谢礼,胥靖谦自然有份。他收到谢礼后,顺势就联系朱璨,要邀请她共进晚餐。不过他是叫秘书联系的,这边接电话的是朱璨的助理。这种事以前没少见,助理熟练地拒绝掉了。 “别瞎想了,搞不好是要找你算账!”朱璨白她一眼。 顾明月:“……” 朱璨一边剥瓜子一边说:“放心好了,这个人不是他女人,应该是他外甥女。所以如果他再约你,你可以考虑考虑哦~” “外孙女都有了,这得多大岁数啊!你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 “是外甥女不是外孙女,就是他是莫冉的舅舅!” “你怎么知道?”大家看着她。 “胥靖谦有个姐姐叫胥静媛,是我大学学妹,读书时见过几面。我记得她和一个姓莫的谈恋爱,胥家全都不同意。那个姓莫的出身很差,胥家觉得他是为了少奋斗三十年,不是真心对胥静媛。但胥静媛觉得他们是真爱,宁肯和胥家断绝关系,也要和对方在一起。然后……就真的断绝关系了。”朱璨说到这里,看了众人一眼。 顾明月说:“她脑子坏掉了吧?男人能有家人重要?” “哎!还是我女儿明理!”朱璨继续刚才的故事,“那个男人估计觉得是假的吧,谁会真不要女儿啊,对不对?所以只要他表现出对胥静媛真心实意的样子,肯定过不了多久,胥家就会缓和过来。结果呢?胥家一点不讲情面,逼得他们走投无路,最后只能出国打工。过了十来年,两个人生活穷困,胥家却完全不闻不问,那个男人知道胥家来真的了,对胥静媛又打又骂,最后还抛弃了胥静媛。” 大家愣愣地听着,电视里,莫冉的演唱已经结束。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顾有榛问。 “大概十年前吧,在美国碰到了胥静媛,她告诉我的。我才知道,她根本不是胥家的女儿,是养女,胥靖谦喜欢她!” “噗——”若水和顾明月喷了。想着胥靖谦那张脸,实在难以想象啊! 顾有榛也很惊讶:“她不是姐姐吗?” “或许胥爷就好这口呢?反正胥靖谦接手胥家后,完全不愿意去找胥静媛。我看她带着女儿住在贫民窟,那种地方乱糟糟的,女孩子到了青春期多半就是一个毁,于是往胥家送了信。至于后来怎样,我就不知道了。” 大家听了,心头都有点感慨。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童玉叹气,“太多男人想少奋斗三十年了。那位胥小姐的老公,要是一开始就瞄准她还好。万一之前有女朋友,中途看到她家有钱才去找她,说不定还毁了另外一个女孩子。” “是啊。”朱璨说,“有些男人真不是东西!还好我家有榛不是那样的人,亲家母你放心!” 童玉笑道:“我怎么不放心啊?第一回见有榛,我就知道他好!” 朱璨拍拍顾明月的头:“你呀,以后可要擦亮眼睛!门当户对是老祖宗留下的警示名言,很有道理的!你千万别找个穷光蛋,搞不好就是骗你的钱!” 顾明月使劲点头。 顾有榛突然踹了朱璨一脚,朱璨一惊,见他朝若水那边使眼色。她一看,若水低着头在发呆。她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正不知怎么解释,童玉突然说:“哎,我熬不住了,先去睡了。” 若水抬头:“我送你。” 两人走后,顾有榛小声说:“以后不准说什么门当户对的话!” 朱璨摊手:“我真没说她,我对她满意得很!” “她可能介意啊。”顾有榛说,“我这老婆来得不容易,要是出了乱子,没下一个了。” 顾明月嗑着瓜子笑:“大哥好痴情~” “那你以后别找这么痴情的!” “不!我要!” 房间里,若水服侍童玉睡下。童玉问:“你怎么了?怎么突然皱着眉头?” 若水垂眸,想了想,笑道:“没事。就是被婆婆的故事吓到了……” “那有什么好吓的?有榛很好,你会很幸福的。” 若水看着她,想着她那番话,再对比郦盈盈的说辞,莫非……曾经真的有一个男人,为了少奋斗三十年,抛弃了她们母女? “我知道。”若水说,“就是感慨罢了。这种事,差点发生在我身上啊!你记得那天看到林成吗?她身边那个女孩子就 是一个千金小姐。我要是还和他在一起,迟早被他抛弃。” 童玉呼吸一窒,狠狠地握了握她的手:“你有有榛了!运气比我……” “嗯?” “没事。我睡了,你去陪大家吧。” “好。”若水起身,关上灯离开.房间。走出门,看到顾有榛在外面。她望着他,轻轻地扑进他怀里,哭起来。 顾有榛看了看门内和客厅的方向,抱起她回到卧室:“怎么了?” “没事……就是突然想起一些事。”若水吸了吸鼻子,扯了张纸巾擦泪。 “大过年的,不要哭。”顾有榛说,“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若水想了想,摇头。那种事,还是不要拿来烦他了。如果亲爹抛弃了她们,她不需要找他。 顾有榛一叹,在她额头吻了一下。 他知道她在烦恼什么,想想那天范琳的话就知道了。可是她不说,他也不能主动提,不然光解释他为什么在咖啡店就够麻烦。万一她有一丝一毫的怀疑,他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件事,或许可以从方寒那里探到一些。 …… 大年初一,大家决定去城隍庙。现在大马路上冷清得很,连店都不开,只有那种地方热闹。 若水决定到时候上柱香,求神保佑让童玉多活些时候。她以前不信这些,但心诚则灵嘛。 城隍庙人山人海,十分热闹。哈里兴奋得上蹿下跳,拿着相机不停地拍拍拍! 顾明月也很兴奋,却是看着零食不停地买买买!结果,她悲剧地被人认了出来,给人签了几个名、照了几张相才算完。 中午在餐馆吃饭,顾有榛的手机响起,他拿起来一看,对若水说:“是方寒。” 若水一愣,突然想起方寒昨晚没打电话来。上次元旦,方寒一过零点就打电话来了。 “喂?”顾有榛听着电话,眉一挑,“怎么突然回来了?好,那我一会儿去接你!” 挂上电话,若水忙问:“哥回来了?!” “嗯,在b市转机,下午到。难怪昨晚他没打电话来,估计那时已经上了回国的飞机……”顾有榛疑惑,“怎么事先都没说一声,来得这么急?” 若水不安地问:“不会有什么事吧?” 顾有榛想起方寒的语气有些沉重,估计真有事。他安慰若水:“可能就是想你和妈了,别担心。一会儿见到他不就知道了?” …… 若水和顾有榛在机场接到方寒,方寒这次只提了一个箱子。若水疑惑地问:“哥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临时决定的。”方寒说。 “有什么事吗?” 方寒摸了摸熟睡的墨墨,抬头说:“我找到墨墨妈妈了,她在国内。” 若水一愣,和顾有榛互看一眼,点了点头,先回家。 打开门,顾明月抱着一个抱枕走过来:“哇~这就是传说中的方大哥,好帅。” 方寒一笑:“顾小姐你好。” “叫我明月就好!” 顾有榛走进来:“你方大哥孩子都有了,想找老公换一家。” 顾明月一脸悲痛:“什么?!啊——为什么好男人都有对象了!” 方寒忍不住笑,舞台上超凡脱俗的顾女神,私下里好像很活泼。 若水抱着孩子进门,墨墨已经醒了,睡眼惺忪地搂着她脖子,嘴里软软糯糯地说:“姑姑,我想你……” “这就是方大哥的宝宝吗?”顾明月跑过去,“小可爱给姐姐抱一下!” “你不害臊!”顾有榛和朱璨同时说她,对墨墨说,“叫阿姨!” 墨墨甜甜地喊道:“阿姨~” 顾明月难过:“人家想当姐姐嘛~” “乱我辈分者,杀!”顾有榛一脸凶残。 顾明月抖了一下,对墨墨伸手:“小可爱给阿姨抱~” 墨墨扑过去,半路又倒回若水怀里,怯怯的看着方寒。 方寒一笑:“抱吧~” “耶~”墨墨马上扑进顾明月怀里。 若水汗,这熊孩子动作太快,差点把她胳膊崴了。 家里多了两个人,变得更热闹了。只是方寒这次回来得匆忙,好多东西没带。 “你先写下来,明天我去买。”若水说,“衣服先穿有榛的吧,我看你们身材差不多。过年前我给有榛买了几套,有些还没穿过。” “你给他买的我哪敢穿啊?”方寒笑道。 若水脸一红:“大哥你少笑我!等嫂子回来,我也笑你!”说完回房拿衣服。 方寒一愣,低头拿起手机,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两个字,然后出来几行标题—— 【莫冉春晚疑似假唱】 【莫冉与胥靖谦关系匪浅,传胥靖谦花五千万让其 上春晚】 【莫冉开通微博:站最高的舞台,让更多人看见。】 方寒眉目一动,打开微博,找到莫冉,原来那句话是莫冉的第一条微博,今天早上刚刚发布的。 他仿佛触动了什么,一时还没想明白,就看到了莫冉的个人签名:我在这里,只能你来。 他懂了,顿时笑出了声,眼里泛着泪光。 他马上给秘书打了个电话:“春晚那个莫冉,联系一下,我打算请她做代言。” 秘书一愣:“总裁,这不太合适吧?她之前是做游戏代言的。” “联系!”方寒冷酷地命令。 “哥——”若水提着衣服进来。 方寒把手机挂断,回头。 若水看到他的脸色一愣:“你怎么了?” “没事,突然想起莫冉……”他顿了一下,“墨墨的妈妈。” 若水呆呆地望着他:“莫、莫冉?”她没听错吧?还是他口误了? 方寒顿了一下,转身放下手机:“衣服给我吧,墨墨该喝奶了,你帮我喂她一下。” “好的。”若水转身走出房间,想起上次在茶室见到莫冉,难道……她真的是墨墨的妈妈? 幸好,她和胥靖谦不是那种关系。 …… 晚饭后,大家聚在客厅聊天看电视。顾明月拍了墨墨的照片,问方寒:“我可以发微博吗?” 方寒想了想,点头。 顾明月喜滋滋地发了微博,很快,若水这边的微信响了。若水一看,是岳萌发来的消息:“啊啊啊——小天使回来了?!” “嗯,改天来玩啊。你看到明月微博了?” “嗯!可是女神看不到我……” 若水一笑,对顾明月说:“岳萌看到你微博啦。” “萌萌阿姨~”墨墨记性很好,听到岳萌两个字就叫了出来。 顾明月问:“她马甲是什么啊?你有微博吗?我们关注一下。” 若水把自己和岳萌的id告诉她,岳萌转发了她刚刚的微博:“嫉妒嫉妒嫉妒!墨墨小天使是我的!” 顾明月转发,嘚瑟地说:“小天使现在在我怀里~” 然后……岳萌的微博就爆掉了。 岳萌在微信上告诉若水:“完了……你小姑子这一转发,现在我的粉丝数剧增,大家都在问我是何方神圣,怎么和你这个大触是闺蜜,还扯上月亮女神了。我怎么办?我只是个平凡人啊!!!” 若水偷笑:“幸好我没转发,就是默默点了个赞~” “你坏透了,我要卖掉你!” “咦?”顾明月在旁边说,“昨晚那个莫冉居然是假唱啊?好多人都在说。” 若水看了方寒一眼,方寒眉毛动了动,没什么表情。 “那种大型晚会,为了以防万一,真唱才奇怪呢。”若水说。 顾有榛点头:“这样爆出来,肯定是为了炒作。” 若水看着他,怕他说出莫冉的坏话来。万一莫冉真是她嫂子,方寒听了会不开心的。她对方寒说:“哥,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方寒看着她想了想,点头。 “这么大了,还有什么悄悄话?”童玉问。 若水一笑:“秘密~” 走进书房,方寒以为她要问莫冉的事,她却天外飞来一笔:“哥,你是什么血型啊?” 方寒不解地回答:“o型。” 若水僵硬一笑:“可我妈是ab型啊……”ab血型,是生不出o型血孩子的,这是初中的生物知识。 方寒一愣,愕然地看着她:“你知道了?” 112:她来问,你也来问。(一更) “知道什么?”若水苦笑,“我什么都不知道。” 方寒心下诧异。上次回来,她还当自己是亲哥哥,这次却问出了这样的问题。但童玉的表情没有异样,肯定不是童玉告诉她的! “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发生了什么事?”他可以肯定有事发生,难道……是她亲生父亲出现了? “哥,你告诉我吧……”若水难过地说,“我不想被蒙在鼓里!” “我……我告诉你?”方寒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不知道从何说起,“你要先告诉我啊!” “我告诉你什么?”若水望着他吨。 “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若水沉默片刻,摇头:“没有。一句话说不清楚。你知道什么,先告诉我好不好?如果以后再发生什么,也让我心里有个底。” “你——”方寒叹气,受不了她这样什么都自己扛,“有榛知道吗?” 若水一愣,摇头:“他不知道啊……” “所以你一个人知道,一个人在这里难受?” “我的事,怎么好告诉他?” “你们是夫妻!” “可是这种事——”若水一咬牙,“等我弄清楚了,我会告诉他的。” 方寒看着她,无奈地叹气:“我们是组合家庭。可是我也就比你大三岁,记忆有限,你和妈以前的事,我不清楚。” “我的亲生父亲,你也不清楚?” 方寒摇头:“没见过,也没听他们说过。” 这个他们,自然是指童玉和方磊。 若水愣怔片刻,慢悠悠地说:“我怀疑,是那个人抛弃了我和妈。我想起好多事……以前我交男朋友,妈千叮呤、万嘱咐,叫我不要和人发生关系!说男人得到了会不珍惜,万一有个意外,男人抽身走了,吃苦的是我。她昨天又说……” 方寒听了她的话,疑惑地问:“你就是这样开始怀疑的?” 若水扶住额头,烦躁地说:“还有别的事……我脑子乱。哥,我不敢去问妈,爸……你爸会不会知道一些情况?” 方寒猛地瞪她:“什么叫我爸?是我们爸!” 若水突然哭出声:“以前我还怪你和他,怪你们不管我们、不联系我们。结果……我根本没资格,你们本来就不是我的亲爸和亲哥!” “瞎说什么?那是爸担心你们有新家了,不想打搅你们!”方寒严厉地说,“你小时候,爸给你当马骑、给你讲故事、教你做饭、给你开家长会,都是假的吗?我小的时候,妈给我讲作业、生病了照顾我……这些我都记得。这样不是父母,什么才是父母?难道因为没有血缘关系,一切都可以抹杀?你这样说,让我和爸伤心。” “呜……”若水捂住嘴,“我是觉得……我没资格……我怕你们看不上我。” “看不上你,我会回来?墨墨妈妈现在在b市,我飞机直接到b市,怎么没直接留在那里去找她,而是来了这里?因为我惦记着你和妈,你们是我亲人,来了这里,我就有个家。” “哥……”若水感动地望着他。 “去年我就跟爸说了,他本来想回来,但我想着你们这里有点乱。你说吧,郦家那边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老头天天往你家钻,和有榛家好像也有秘密。爸再回来,不是添乱吗?正好我想回国,爸的身体又不是很好,就让他在国外再养一段时间,等我这里准备好了,再接他回来。既然你这样,我一会儿给他打个电话,把情况说一说,让他心里有个底,明天你们再通电话。你不要乱想,爸爸很想你的。” 若水倒在他肩膀上,哭道:“哥……” “别哭了。”方寒把她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你再哭有榛以为我欺负你了。” 笃笃笃—— 有人敲门。 方寒放开若水,把纸巾给她:“擦擦。” 若水点头,方寒起身去开门。外面站着顾有榛,他一愣,让开位置。 顾有榛走进来,见若水在哭,疑惑地看着他。 他关上门:“没事,我说到爸爸的事,她感动了。” 若水噗嗤一声,站起来走到顾有榛身边:“我回房歇歇,爸他们问起,你帮我挡着。” 顾有榛的脸扭曲了一下:“你就知道支使我。”说完扶着她,对方寒说:“我送她回去。” “那客厅里就交给我吧。”方寒无奈地说。 …… 早饭是方寒做的,顾明月一边吃一边叫:“方大哥你手艺太好了,不愧是开餐馆的!” “怎么说呢?”朱璨瞪她,“那是一般的餐馆?” “再不一般也是餐馆嘛!”顾明月望着方寒,“方大哥,你这么能干,长得又帅,温柔还会带小孩……简直是绝世好男人!要不要我当墨墨后妈?” 啪! 朱璨一掌 拍在她脑袋上。 “啊——”顾明月叫起来,“妈你干什么?你看看,汤都洒我衣服上了!” “叫你乱说话!” “我开玩笑的嘛!烦死了,我去换衣服,你们别吃光了!” 方寒好笑不已,把墨墨手里的勺子抢过来。墨墨撅起嘴:“自己吃。” “你吃得满身都是,一会儿还要出门,又得花时间给你换衣服,中午再自己吃。”说完舀起粥喂她。 她扭开头,朝若水伸手:“我要姑姑~” 若水笑着把她抱进怀里,接过方寒手里的碗:“我来吧,哥你快自己吃。” 吃完饭,若水拿着购物清单去超市,一长串的人都要跟着她。她烦躁不已:“这么多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出巡呢!” 朱璨点了点人头:“行了,男人别去了。” 哈里顿时苦着脸。 她顿了一下:“你去,帮我们提东西!明月你也别去了,被人认出来了怎么办?” 顾明月瞪大眼,扭头趴沙发上郁闷不已。童玉拍拍她:“我也不去,墨墨也别带出去了,着凉了怎么办?” “还是阿姨好~”顾明月抬起头,“我陪阿姨在家带墨墨!” 顾有榛想了想:“这样吧,我和方寒去钓鱼。” 若水看着他:“那我今天不买鱼了啊,就吃你们钓的。” 顾有榛瞪大眼:“鱼儿不上钩怎么办?” 若水一笑:“扣你饭。” 顾有榛一噎,好想伸手掐她脸。但当着这么多人,只能伸手指了指她。 其他人见他们打情骂俏,纷纷扭开头,看星星看月亮。 若水脸一红,对朱璨说:“那我们走吧。” 顾大成郁闷:“你们是不是忘了我?我怎么办?” “三拨人你随便选啊!”朱璨翻了个白眼。 …… 鱼塘边,顾有榛和方寒身穿大衣、手戴皮手套,并排坐在小板凳上,面前插着两根钓竿。 “是不是有事跟我说?”方寒问,不然不会特地找借口和他出来。 “太多事了。”顾有榛一叹,“比如你老婆怎么回事啊?昨晚我老婆在哭什么啊?家里那么多人,你和若水还可以说说悄悄话,我们俩怎么说?” 方寒一笑:“那你问吧。” 顾有榛沉默片刻:“若水是你亲妹妹吗?” 方寒一愣,笑出声:“她来问,你也来问。” “她?她问过你了?”顾有榛惊讶,大悟,“是昨晚。” 方寒点头。 顾有榛凝重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方寒把昨晚的事了,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疑惑地问:“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顾有榛只好把范琳那件事说了。 方寒眯了眯眼:“搞半天是你干的好事!” “我冤枉。我哪里知道范琳会知道若水的事?” “不知道就可以胡来了?幸好我妹妹不是一般人,不然肯定被欺负了!再说,你和郦家也不清不楚的……我记得你结婚那天,丽生好像突然促销,不要告诉我是巧合。郦铭扬去找我妈,恐怕有一部分是因为你的原因吧?” 顾有榛低下头:“什么都瞒不住你。” “所以?要告诉我吗?” 顾有榛嗤了一声:“我还没跟若水说呢。” “行!若水在你心里最重要,我高兴、放心,但你要说到才行!”方寒的语气带着威胁,“你要是敢伤害她,大不了我帮她打场离婚官司,以后养着她!不,不用我养,那个元皓应该很喜欢她——” 113:找你老公告状去!(第二更) “你闭嘴!”顾有榛瞪着他,“劝和不劝分,小心我翻脸。” 方寒一笑:“行!若水这件事,你和她说开吧,别分头来问我。你们不觉得累,我还觉得累呢!说开了,有什么事你们可以一起商量,她难受了你更可以安慰她……” 顾有榛咕哝道:“我就怕说开了,他怀疑我是去和范琳约会怎么办?” “那你活该!” “怎么说话呢?我这都是为了她!要不你去帮我说?级” “干嘛要帮你?她是我妹,我要帮也是帮她!” 顾有榛郁闷了:“说到这个,你们可不是亲的啊,以后不要那么亲近了。吨” “这个醋你也吃?”方寒好笑不已,“放心好了,在我心里,她除了妹妹,什么都不是!我爱我老婆得很!” “对了,你老婆怎么回事?” 方寒沉默片刻:“等她出现了,你自然知道。” …… 晚上,方磊打电话来。童玉和他聊了半个钟头,互相了解对方现在的状况,最后嘱托:“若水不知道我们的事儿,麻烦你了。” 方磊顿了顿:“放心,我当她是亲生女儿,不会露出马脚。对了,你和前头那人是怎么回事?” 童玉一愣:“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万一……我是说万一,以后见到了怎么办?更万一,你不在了,我不知道对方是谁,怎么想应对措施?” 童玉想了一会儿:“这么多年了,以前没见到,现在肯定也见不到。” “你不要这样想,凡事要做两手准备。而且若水现在嫁得怎么样?顾家一门都是能人,随便拎一个就够人巴结的!要是有一天那个男人发现了,难保不会找上门来!” 童玉倒吸一口气,这还真像那个男人会做的事。 “可是……我压根儿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啊!”童玉说,“我也不想知道!” “名字呢?” “这……”童玉不想提起那个人。感觉一说出来,平静的生活就会被打破。她宁肯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也不要让若水知道! “你想想吧,想清楚告诉我。”方磊无奈地叹气,“让我和若水说说话吧。” “你等等啊。”童玉拿着手机去了主卧室。 若水正急得团团乱转,见了她立即走过来。童玉把电话给她,她接过来,颤巍巍地喊了一声:“爸……” “哎——”方磊答应。 若水捂住嘴哭了起来:“爸,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想得都不敢打电话了。要不是昨天方寒找我,我还想等等呢,等到回国的时候直接见面,到时候就逃避不了了。” “爸……”若水擦着眼泪,不知道说什么。 童玉拿起纸巾,小声道:“好好和你爸说话。” 若水点头:“爸,你好吗?听哥哥说,你身子不大好?” 她和方磊聊了一会儿,因为童玉在旁边,没问自己的事。反正现在有联系方式了,随时可以联系。 晚上,大家都睡觉了。主卧的大床上,顾有榛从身后抱住若水,若水有气无力地说:“我没心情。” 顾有榛按了一下她脑袋:“你有没有心情,我会看不出来?” “那就睡觉吧。” “别瞎想,我有事跟你说。”他小声道。 “嗯……”若水闭着眼,心里烦得很。 顾有榛吻了吻她耳朵,有点心虚地说:“那天你去见范琳,我就在你们后面的位置,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 若水猛地翻身,看着他。 他说:“今天去钓鱼,我也向你哥打听了,他说你昨天晚上已经问了他。” 若水倒吸一口气,坐起来:“你——” 顾有榛拿被子裹住她:“我这样和你说,是想和你一起分担。” 若水想了片刻,低下头:“如果……不,已经不是如果了。我肯定有一个亲生父亲,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抛弃了我和妈妈,但我现在都是父不详的私生女,你不介意吗?” “我为什么要介意?” “这样……这样很烦的你知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万一他很不好,别人说起来也不好听。爸爸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明月更加……这会给他们造成影响。” “我你都不管,就管他们啊?” “嫁人就是嫁一个家庭。要是我和他们之间不好,你夹在中间也难受。现在太好了……”若水哭道,“我都觉得我太幸运了!你对我这么好,爸爸妈妈明月哈里也对我好……结果没想到,考验都在后面……” 顾有榛抱着她:“你在担心什么?那个人都没出现。以前我们不知道他的存在,不也过了吗?” “无知是福嘛。”若水吸吸鼻子,“万一他回来了怎么办?” “他回来了, 你就不认现在的父亲了吗?” “怎么会?!我肯定只认方家这个爸爸,别的不管是谁,我都不会认!我二十几岁了,那人从来没管过我,除了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他什么都不是!” “那不就得了!” “可是——有榛你懂不懂啊?那是一个定时炸弹!有这回事,是怎么都撇不开的!如果是别人家就算了,你们家弄不好就上新闻,到时候全世界都会知道!” 顾有榛扶额:“我会处理好的。你太杞人忧天了,现在还没发生呢。如果真的发生了,我敢发誓,全家人没有任何人会抛下你!还有你哥、你爸,我们个个都是人物,你那个……那个人要是出现,敢伤害你、伤害妈,我们这一群人随便动动手指头就碾碎他!” 若水看着他,动了动嘴,不知道怎么继续说。 “别担心了。”顾有榛说,“你要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受委屈。还有你哥呢,我一个人不行,加上他还不行吗?” 若水吸了吸鼻子,伤心地说:“你现在就在让我受委屈。要不是你惹了朵烂桃花,也不会有这件事!” 顾有榛一噎:“那个……我错了还不行吗?要不我打地铺?现在家里这么多人,睡书房被发现了很麻烦的。” 若水忍不住一笑,擦着眼泪说:“大过年的,我不收拾你,等过了元宵再说!” “唔,那我们睡吧。”元宵还有十多天,他晚上多努努力,到时候她的气早消了。 …… 吃完早饭,若水回房。路过书房,见顾有榛在拆电脑,她马上跑进去:“我问你!” “嗯?问什么?”顾有榛看了她一眼,继续拆电脑。这个电脑需要清理了,他闲着无聊自己拆开来扫。 “上次哥哥叫我签的那个股份转让书在哪里?” “在保险柜——”顾有榛抬头,“你干嘛?” “我还给他。”若水回房。 顾有榛扔下螺丝刀跟过去:“还给他?” “他都不是我亲哥,我拿着心虚。”若水小声说,打开保险柜,拿出协议书。 顾有榛忍不住笑了一声:“那你自己去找他吧,看他骂不骂你!” 若水嘟了嘟嘴,拿着协议书去客厅。其他人到顾大成那边搓麻将去了,客厅里只有方寒对着笔记本电脑在做什么。 方寒见她过来,关了其中两个窗口,问:“怎么了?” 若水坐在旁边,把文件推到他面前:“这个还你。” 方寒扫了一眼,冷冷地看着她。 她低着头:“不该是我的。” “就因为我们不是亲兄妹?” “嘘——”若水指了指门外,怕万一有人过来,被听见。 方寒无奈一叹:“我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较真啊!” “这是钱的事——” “钱你还不要?!” “不该是我的啊。”若水为难地说。 “怎么不该了?”方寒小声说,“就差一层血缘关系而已,别的差什么?你如果真要还给我,我收!” 若水松口气。 “但是——” 若水睁大眼,紧张起来。 方寒拿起合同书:“以后我们就断绝往来,我马上带着墨墨搬出去,你也别叫我爸‘爸’了,我也不叫你妈‘妈’了。要是妈问我为什么,我就直接告诉她你干的好事!” 若水呆了呆,委屈地扭开头:“你欺负我!” “找你老公告状去!” 114:你智商不高,我不和你计较 若水愣了一下,站起身就去找顾有榛。刚走两步,发现他站在走廊入口那里、靠在墙上。她走过去,伸手胡乱打了他几下。他抓着她的手走过来,在方寒面前坐下。 “你们俩联合起来欺负我!”若水叫道。 顾有榛看她一眼,对方寒说:“哥,你得罪她没什么,我得罪她没床睡啊!级” 若水双目一瞪,拿起合同书在他头上拍了一下。都什么时候了,他就知道睡、睡、睡! 方寒的手指在电脑上敲了敲,无奈地说:“我是被她气的!她就没想过,我当初干嘛要把股份给她?不就是因为她当初还不知道这件事,比较容易接受吗?你看现在,她到手了还要还给我,要是没到手,我就根本送不出了。” 若水一愣,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 方寒看着她:“钱对我来说是小事,我结的是有榛这个善缘。” “啊?”若水看向顾有榛,顾有榛垂下眸。 方寒扭头看着别处:“感情都是处出来的!我和有榛是朋友,但没有来往,迟早就不是了。若水,你老公要不是有榛,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不会送股份给你,因为你们恐怕连股份代表什么都不明白。有榛疼你,我把东西送到你头上,他就记我一分好!而且顾大叔、明月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我是生意人,通过他们可以得到很多人脉。我要是需要帮助,因为你的关系,他们一句话就可以办成很多事!你真的要我把话说得这么清楚吗?!吨” 若水呆呆地望着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想那么多,对不起。我……我以为……” 顾有榛握住她的手:“你气到哥了。” “我不是故意的……”若水难过得哭出来,“我又不懂……你们说一句话转百个弯、做一件事算计百种好处……” “别这样说。”顾有榛给他擦泪,“大哥是真心对你好,他说的都是气话。我和他以前就认识,没有你,他也会和顾家关系这么好。都是你,逼着你大哥找理由。” “我都被你气死了!”方寒合上电脑,“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到的!小时候一起生活那几年,是我最幸福的几年,有一个完整的家,有你和妈关心。自从离开之后,我再也没体会过……失去了那一切,才有了今天的龙味,有了我和爸现在的身家。可是,想拿龙味去换那一切已经不可能了。” 若水咬着唇,觉得自己太笨了。刚刚她其实不明白和明月有什么关系,现在突然懂了——明月才是顾家影响力最大的人,她名气那么大,演出时会给名流发请帖,认识的大人物不知凡几。 她连这个都看不清,根本不配与他们为伍。 她擦了擦泪,推了顾有榛一把:“你明明可以找个出生高贵、带来很多利益的老婆……”她突然抬起头,看着他们,“该不会——” “不会什么?”方寒桌子一拍,“你气得我拍桌,还要气得有榛去跳楼啊?!” 他和顾有榛多聪明的人,会不知道她脑袋里想什么?无非是觉得他们设计了她,让顾有榛故意去和她结婚呗!什么脑子! 若水一惊,心虚地看着顾有榛。 顾有榛无力扶额,揉了揉她的头:“你智商不高,我不和你计较。” “你——”若水不满地抬起头。 “再瞎说,我也要生气的!”顾有榛眯起眼。 若水愣了愣,郁闷地低下头。生气就生气,谁怕谁啊?不过……她其实真有点怕。 方寒把合同书给顾有榛:“给她收好!” 顾有榛伸手去接,扯了一下扯不动,疑惑地看着方寒。 方寒皮笑肉不笑地问:“你平时都这样和她说话?” 若水一愣,抬头看着他们。 顾有榛一笑:“哪敢呀?她是我祖宗!” “那就好。”方寒松手,“不然等爸回来了,我叫爸和妈复个婚,以后给她撑腰让你挑不出错来!” 顾有榛叹气,对若水说:“知道你哥对你多好了吧?”说完就回房去了。 若水看着方寒:“哥……对不起。” “没关系。我知道你想得简单,你别和哥介意才是真的,我没想算计有榛和他家人。” 若水点头:“我明白,你是气我才那样说的。” “明白就好。还有,有榛是真心对你,刚刚那种想法,不准再有了。感情是一点一滴慢慢处出来的,但处得不好,也伤感情。你要是错过有榛,以后真没人对你这么好了。” 若水点头。 “有榛和我一样,从小家庭不幸福,都渴望有个家。所以,要你比要个带来利益的老婆好。” 若水一笑:“我知道啦,你不用说了!我就是……最近有点烦。对了,我去给爸打个电话!” “还在睡觉呢!”那边时差要晚几个小时。 “啊——”若水心虚地一笑,“那我晚上再打。” 不 过晚上的时候,若水也没从方磊那里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来。 …… “总裁,三天后是唐氏集团的董事长唐夫人的生日,她知道您在a市,给您发了请柬。” “哦。”方寒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中庭景观,“莫小姐联系到了吗?” “联系过了,莫小姐要元宵过后才开工,可能要到时候才有回应。” 方寒皱了皱眉:“知道了。” “那唐夫人那边——” 方寒直接挂断电话,转身出门。走进客厅,顾明月正好从大门外冲进来,一头扑进沙发里。 “啊啊啊——”顾明月大叫,“我不要工作不要工作……呜呜呜,人家还没休息够!” 若水在桌边插花,担忧地问:“怎么了?” 朱璨走进来:“过几天要去b市开演奏会了。每到这种时候,她都耍赖。” “不想去。”顾明月幽怨地说。 “开完这几场,下半年就休息啦,大家都靠着你吃饭呢~” “我累死了!”顾明月气冲冲地说。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累、知道你压力大。那要不出去走走,放松放松?”朱璨拿出记事本,“呐,胥靖谦来a市了,请你吃饭,要不你去赴他的约,不爽了掀他一桌!” 众人:“……” 顾明月摇头:“我才不要和他吃饭,万一他和我算账怎么办?” “你这么漂亮,他不会和你过不去的。” “妈你什么意思啊?想把我和他送做堆?” “想哪去了?我是说——真男人不和女人动手,他不会打你!” “反正不去!” 朱璨翻了一页:“那唐夫人的生日晚宴总要去吧?人家都特意来请了!哈里也收到了请柬,我肯定要陪他去。我去了你不去,别人问起,我怎么交代?” 顾明月不耐烦地爬起来,走到桌边把若水插好的花使劲拨了几下:“好!去去去!真烦!” 若水呐呐地说:“我的花……” 朱璨过来问:“若水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我去干什么?”若水柔柔地问,再次把花插好。 顾明月趴在桌上,无聊地用手拨乱。 若水:“……” 顾有榛抱着墨墨走过来,语气危险地问:“明月,你在干什么呢?” 顾明月恍恍惚惚地抬头,手还在摧残花朵:“啊?” 朱璨拍她一掌:“住手!” 顾明月回神,马上把手收回来:“我不是故意的!嫂子我帮你弄好!” 若水噗嗤一笑。 朱璨问:“怎么样,跟我们一起去?” 若水为难地看了顾有榛一眼:“我去干什么啊?我都不懂,谁也不认识。” “不是有我们吗?”她儿子迟早出人头地,所以她要把若水带出去见见世面,让若水习惯这些场合! 顾有榛知道她的主意,问:“你们几张请柬?” “两张!可以带伴嘛!” “哈里带你,明月带个女人做伴?” “呃……”朱璨想了想,“你爸肯定也有,我去问他!” 方寒抱住扑到自己腿上的墨墨:“我也有。” 顾有榛看了看他们:“你们都有是吧?”欺负我现在没身份啊? 顾明月问:“那要不你也去?” 若水笑道:“好啊,有榛去我就去。” 顾有榛对大家说:“我们晚上再商量商量。” 顾明月嗤了一声:“这点子事还要留到晚上商量?大哥你是挂羊头卖狗肉吧?” 若水脸一红,端起花瓶走了。 朱璨小声对顾有榛说:“脸红真好看。” 顾有榛抿着笑意:“嗯。” 众人侧目,好想抽他:叫你秀恩爱! 晚上睡觉时,顾有榛对若水说:“唐夫人的生日,你陪大哥去吧,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若水疑惑。 “妈和明月想带你一起玩呀,有她们在,你不用担心。” “请柬那么多,多带两个人很容易的,你也去呀。” “若水。我去的话,以什么身份去?哥是总裁、爸是董事长,哈里是美国一家大公司的继承人之一,我什么都不是!以二代的身份去,可我和那些真正的二代又不认识,到时候怎么办,多尴尬啊?” 若水明白了。那种场合,她一个女人当陪衬就好了,但他一个男人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身份,会被人看不起。她疑惑:“那我去干什么呀?” 顾有榛摸了摸她的头:“以后哥和明月肯定也有宴会,你总要参加吧?”等他有了拿得出手的身份,她更得陪他参加。 若水愣愣地点头,明白了,这是要她从现在开始 练习呢。 …… 若水穿了一条裸色小礼服,把长发盘了一下,说:“我还是去理发店弄吧,他们弄的比我好。” 朱璨拉着她:“那个浪费时间,多简单一个发型给你弄两个小时!你坐着,我来!明月有时候赶时间,都是我给她弄的。” 朱璨用了十分钟把头发梳好,顾有榛拿起一件长长的呢子大衣要给若水穿上。朱璨拍开他的手:“等一下,让我看看!” 朱璨看了一眼,朝外面叫道:“明月,把你那条白色的水晶手链和耳环拿过来!” “哦,来了!”顾明月答应了一声,叮叮咚咚地跑去了对面,过了一会儿拿着一个盒子过来,“项链在一起,要用吗?” “留在这里吧。”朱璨说,“她这个衣服有领子,戴不了项链。”说完拿起耳环和手链给若水戴上,然后把盒子盖好,直接放在了若水的梳妆台上。 “怎么样?看看。”朱璨对顾有榛说。 顾有榛抖了抖大衣,披在若水肩上,含笑说:“我老婆当然是最漂亮的。” “我就不是了?”顾明月不满地问。 “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朱璨拉着她先出去,催促道,“快点啊!” 若水摸了摸手链,顾有榛说:“这个是水晶的,不是钻石,很便宜。” 你嘴里的便宜也是五位数起吧?若水嗯了一声,心想等晚上回来的时候还给明月。 …… 酒店门口,各种名车先后停下,身穿锦衣华服的来宾从车里下来,不停地涌入大门,在侍者的带领下往唐夫人举行宴会的大厅走去。 唐夫人是商场女将,年轻时守寡,以铁腕手段撑起唐家。几个儿子相继长大成人,她也就退居幕后,开始享福。 顾有榛给哈里、朱璨、顾明月当司机,另一边方寒开车,载着顾大成、若水。汽车停下,几个男人几乎同时下车,然后打开后座车门,把女人扶下来。 顾有榛走到若水身边,挽着她往里走。进了酒店,他放开她:“我去咖啡厅,结束了给我打电话。” “好……”若水看着他走远,伸手挽着方寒胳膊,还忍不住回头看他背影。 方寒说:“看你们黏黏糊糊地真烦!” 若水尴尬地说:“你肯定也有一天的。”到时候我也烦你! 方寒一笑:“承你吉言。一会儿我肯定要和人聊天,你要是觉得无聊,就一直跟着明月。” 若水点头。 …… 楼上总统套房,胥靖谦换好礼服,走到莫冉门口。 莫冉拿着剧本,歪在床头,身边摆着一条香槟色的长礼服。 “怎么还不换衣服?”胥靖谦皱起眉。 “不想去。”莫冉冷着脸,头也不抬,“我忙着呢,过几天要去拍戏,剧本还没背下来。” 胥靖谦看了她片刻,知道她是铁了心不去,干脆转身。见甄宝蓝走过来,他说:“你就在酒店里。” 甄宝蓝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你不要女伴吗?” 胥靖谦冷冷地瞄了她一眼:“不用你。”她打什么主意,他会不知道?这种宴会,他几时带过女伴了?没得叫人误会! 甄宝蓝脸一白,转身回了房间。 胥靖谦走出大门,突然笑起来。那个小辣椒一直不肯和他吃饭,不知道今天会不会见到她? 房间里,莫冉放下剧本,给经纪人打电话:“最近是不是很多广告合同?” “是啊。”经纪人讨好地说,“自从春晚过后,广告邀约就像雪片一样飞来。你要是想接,我给你挑两家好的!” “你把资料传给我,我自己看看。”莫冉挂上电话,上网打开邮箱,过了一会儿便收到经纪人发来的邮件。 她下载了文件,飞快地浏览着,看到“龙味”时停了下来,给经纪人打电话:“联系一下龙味这家公司。” …… 宴会现场,一群贵妇人聚在一起,聊着时尚和八卦。突然,正对着大门的人说:“顾明月来了!” 大家一看,疑惑道:“她旁边的人是谁啊?那么老!” “是开快递公司的顾大成!咦,都姓顾?” 大家一惊,不会吧?难不成顾明月是顾大成的女儿?从来没听人说过啊! 有人偷偷地笑起来:“田文芳和田文芸来了吗?听说上次顾明月开演奏会,给谁都发请柬了,就她们姐妹没有!” “对啊!我们一起打牌的时候说到,她们完全状况外,根本不知道这回事,然后铁青着脸就走了。后来找她们都找不到呢,说是过年了要忙。其实是不好意思出来见人吧?” “郦家可是咱们a市龙头,该不会是故意落下的吧?” “谁知道呢?这种事又不可能是顾明月自己去处理,搞不好是有人要整她!” “听说 顾大成老和郦坚作对,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吧?也太小家子气了……” 此时,唐夫人还没出场。客人进门后,都是唐夫人的儿子儿媳在招呼。 唐夫人三个儿子,目前只有大儿子结婚了。二儿子是个纨绔,直接和二代打成一片,也好,那些千金小姐、公子哥儿来了就交给他!小儿子一直在国外,这些年都没出现在众人眼前,谁都不认识,不能指望他招呼宾客。 于是,真正招呼来宾的只有两个人。这样一来,他们自然不会一直陪着一个客人,都是打过招呼后,大家自己去聊天了,反正互相之间都认识。 顾大成一出现,就得到了众人的热烈欢迎,一群人纷纷打招呼:“哟,老顾呀,这位漂亮小姐是谁?看起来和你有点像呢!” 顾大成有几个好友,顾明月开演奏会时,邀请函是他亲自送的,自然知道了他和顾明月的关系。这时候,便有人先问出声,免得不知道的人说出不好听的来! “我女儿!”顾大成得意地说。 “这不是小提琴女神吗?你可不要唬我?” 顾明月低头,作出娇羞的样子。 顾大成说:“唬你们干什么?明月,叫给他们听听。” “哎,爸!”顾明月抬头叫了一声,对大家说,“各位叔叔好~” “哎哟,好好好……老顾啊,你这一个女儿,秒杀我们所有人啊!” 顾大成心想,我全家都不差的! 顾明月扭头:“妈,方大哥~” 朱璨和方寒点头:“各位好。” “这几位是……”大家疑惑地看着顾大成。 顾大成介绍道:“我前妻,也是明月的经纪人!她现任,是伍德公司的公子!这是我儿媳妇,我儿子是个不成材的,什么成就没有,今天没来!这个是我儿媳妇的哥哥,是龙味的总裁,也是我儿子的好朋友,他没女伴,所以我儿媳妇陪他来啦~” 大家热情地与这几人握手,心想:都这么厉害,你那儿子肯定不是凡人!你说他不成材的时候,一点丢脸的感觉都没有,反而像在炫耀…… 打过招呼之后,顾明月说:“爸,我带嫂子去那边走走。” 顾大成点头,继续带着方寒、朱璨、哈里去认识其他人。 【作者有话说:下章胥爷表白,哈哈哈哈哈……看我笑成这样准没好事!】 115:胥爷表白 顾明月和若水走了几步,遇到刚刚到场的胥靖谦。顾明月看了一眼,拉着若水就走。胥靖谦挡住她:“顾小姐不认识我了?” “啊,是胥总啊,刚刚没认出来!”顾明月伸出手,主动与他握了握。收回手时,被胥靖谦抓住了。她一愣,抬起头:“胥总,你干嘛呢?” “我很心仪顾小姐,不知道顾小姐有没有时间,和我一起吃个晚餐?” 若水一惊,瞪着他。 顾明月比较淡定,呆呆地望着胥靖谦:“你也太直接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拒绝了。级” 胥靖谦放开她:“这里不是谈心的地方,我以后再找顾小姐。” 谁要和你谈心啊?吨! “顾小姐有事,可以随时找我。”胥靖谦递上一张名片。 顾明月接过名片:“以后找我啊?那正好,我回去多想几种拒绝你的话。” 胥靖谦额角跳了跳,觉得胸口闷了一口血要吐出来。他慢慢地吐出一口气:“顾小姐,你越这样,我越心动。” “那你心动好了~”顾明月无所谓地说,“我这么漂亮、这么有才华,让人心动是难免的嘛!” 若水觉得这两个都不是正常人,转身往旁边走了两步,正好看到走过来的范琳。 范琳一愣,冷笑一声,快步走过来:“你怎么在这里?有榛呢?” “他没来。”若水淡淡地说。 “他没来你却来了?”范琳疑惑,扫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你凭什么啊?怎么混进来的?” 顾明月听到声音,回过头来:“大嫂,这是谁啊?” 范琳看着她,抽了一口气:“大嫂?你……你不是顾明月吗?你姓顾,那你和有榛……” “是兄妹!”顾明月说。 若水想起顾有榛说过,他和范琳分手是因为范琳的母亲看不上他。如果范琳的母亲知道他有这样的妹妹,恐怕就不会嫌弃了。她忍不住给范琳补一刀:“有榛的爸爸是马上快递的创始人。” 谁叫你妈看不起人,让她后悔去吧! 范琳瞪着她,眼睛越睁越大。 顾明月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补刀的氛围她感受到了,于是再补一刀:“我爸妈离婚了,我继父是伍德家族的继承人。”伍德家族那个老东西结了好几次婚,哈里只是继承人之一,不过份量应该够了。 范琳转身就走! 胥靖谦好笑地问:“你们在干什么?” 顾明月回头:“你怎么还没走?” 被嫌弃的胥爷觉得心塞,顿了顿说:“怕你们被欺负。” “她想欺负我?”顾明月一脸鄙夷,欺负她需要本事好不? 胥靖谦一笑:“也对,是我多虑了。你那么凶,怎么可能被人欺负?” 顾明月想起和他的恩怨,缩了缩脖子。 胥靖谦没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头,走了。 顾明月呆了呆,回头问若水:“他居然拍我头?!他不会认真了吧?” 若水不确定地说:“胥爷不像是开玩笑的人,他应该没那么无聊。” 顾明月想了想:“不管他,我们去拿点东西吃!” 大厅一侧放了几张沙发,形成相对私密的空间。顾明月经过时扫了一眼,对若水说:“好像是唐太太,我们去打声招呼。” 若水点头。 两人端着香槟走过去,唐太太坐在沙发中间,正和一群千金贵妇聊天。 “顾小姐?”唐太太看到她们,热情地站起来,看到若水时,她脸色微微一变。她扫了一眼若水的衣服,对顾明月笑道:“顾小姐这边来坐,你身边这位是?” “我大嫂。”顾明月携着若水坐下来。 其他人一听,便都对若水正视起来。 若水有点局促地说:“我叫童若水,你们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唐太太点了点头,垂下眸眼珠一转,心里着急起来。再抬起头时,脸上却仍然一副笑意。 “大嫂——”背后传来男人的喊声。 唐太太回头:“二弟。” 来的人是唐楷,倚在旁边看着若水和明月,桃花眼泛着笑意:“我老远就看到两位大美女,特意过来认识一下。” 唐太太生怕他得罪人,皱眉笑道:“这是顾明月小姐,你难道不认识?那是她大嫂——” “大嫂?”唐楷瞪大眼,打量着若水。 若水不自在地低下头。 唐楷看到她手上的婚戒,叹气:“可惜!” 唐太太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可惜什么?没结婚你还想泡人家不成?她心里急得不行,突然问:“郦少来了吗?” “来了啊,在那边打牌呢。”唐楷抬头,对正好经过的侍者说,“叫郦少过来一下!” 唐太太抚了抚身上的裙子,轻笑道:“我就问一问,你叫 他过来干什么?” “看大美女啊!”唐楷笑道。 郦锦程端着红酒走过来,若水回头,他一愣,走过来就靠在了她背后的沙发上,低头看着她:“童小姐也在这里?” 若水不知道说什么,动了动唇:“你好。” “你们认识啊?”唐楷瞪大眼。 郦锦程看着若水身上的衣服,突然站起来:“唐太太,我妈应该快到了,我去门口看看。” 唐太太松了口气,点点头。 唐楷莫名其妙:“干什么啊?怎么刚来就走?哎,童小姐,你认识锦程?” “以前见过,我一位朋友和他熟。” …… 范琳走出宴会厅,等了一会儿,她的父母范中柏和田文芸到来,同时来的还有郦坚和田文芳。 她快步走过去跟几人打了招呼,然后拉着田文芸:“妈,你等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说什么啊?”田文芸烦躁。上次顾明月演奏会的事,让她和田文芳成了贵妇阶层的笑话!今天顾明月也要来,她想找回场子,但联系了一群朋友,那些人都不愿意配合,她心里正烦呢。 “要紧事!”范琳说。 田文芸对范中柏说:“我和孩子说说话,你先进去吧。” 范中柏点点头,跟郦坚他们一起进去了。 范琳拉着田文芸走到一边:“我看到顾明月了。” 田文芸一怒:“她干什么了?哼!一个不懂事的丫头片子,居然敢针对郦家和田家!” “她是顾有榛的妹妹。”范琳握住她手腕,一字一顿地说。 “顾有榛的妹妹?”田文芸愣了一下,哼道,“那又怎样?还不就是个卖艺的!” 范琳掐着她手腕,暴躁地说:“你知道他们父亲是谁吗?是顾大成!然后现在伍德家也和他们有关系,是一家人!你当初说顾有榛配不上我,我应该找个门当户对的,这样的身份还不够门当户对啊?!” 田文芸一怔,心里有点后悔:“当初他不是……你也不知道啊!” “对啊……我不知道。”范琳想不明白,顾有榛为什么要瞒着自己。 “那你再追回来就好了嘛!” “他都已经结婚了。”范琳悲伤地说,“他对那个女人好得不得了!如果当初不是你非要分开我们,现在那个女人就是我!” “你怪我咯?”田文芸瞪大眼,气冲冲地说,“他当初瞒着身份,还有理了?搞不好人家就是不喜欢你,才瞒着你,你——” 范琳推开她,转身往大厅里走。 “你还对我凶?”田文芸一脸不忿,拉了拉肩上的披肩,调整了一下表情跟过去,“别拉着一张脸!唐家还有两个少爷没结婚,你何必记着一个顾有榛?我当初也是为你好!” 正这时,郦锦程跑了出来,两人一愣。田文芸问:“锦程你要走啦?” “没有,我找盈盈,她到了吗?” “听你妈说,她要去接那个男朋友。”田文芸看了一眼范琳,小声咕哝道,“你们两姐妹都疯魔了,非要喜欢穷小子!” “我去门口等她。”郦锦程往外走。 范琳揉了揉额,转身道:“我先进去了。” 田文芸也跟了进去。 恰这时,郦盈盈挽着林成的手臂走了进来。 郦锦程停下脚步,看着他们。 郦盈盈笑着走过来:“哥~” 郦锦程看着她的衣服:“你回去换件衣服。” 郦盈盈一愣,不解地问:“为什么?” “总之换一件!” “我干嘛要换啊?”郦盈盈拉着林成就走。 郦锦程说:“你和人撞衫了!”她这身衣服,和童若水穿的一模一样! 郦盈盈一愣,回头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你和人撞衫了。”郦锦程压低声音说,“回去换一件!” 郦盈盈瞪大眼,片刻后尖叫道:“凭什么啊?!怎么会撞衫?怎么办事的!” “你闹什么闹?”郦锦程低喝一声,“人家已经进去了,你不换一件,等着丢脸吗?!” 这种场合,男人还好,女人要是穿了一样的衣服,双方都丢脸,主人家也难堪! 主人家举办宴会,事先都会确认来宾的穿戴,防止撞衫。但这件事还是发生了,不知道是唐家疏忽,还是别的原因。 “唐太太的助理找我确认过的!”郦盈盈叫道,转身就往里冲,“我倒要问问唐家是什么意思!” “你给我站住!”郦锦程叫道。 “盈盈——”林成拉住她。 她甩开林成,大步朝里走去,一冲进大厅,就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郦坚刚进门没多久,走路时不停地被人拦下来聊天,所以离得并不远。他 皱眉看了一眼,问田文芳:“怎么回事?” 田文芳惊疑地看着郦盈盈,小声说:“我怎么知道?” 郦盈盈问身边的侍者:“唐太太呢?” 侍者往角落里指了一下。 郦盈盈大步走过去,惹得全场的人都看过来。 走到唐太太正前方,她停了下来,看着坐在唐太太身边的若水。 唐太太脸一僵:她想办法叫郦锦程看到童若水的衣服,就是为了避免现在的场面,这郦盈盈是怎么回事?! 若水不知道撞衫在这种场合下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只是觉得尴尬。她缓缓地站起来,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在大厅里遥遥相望。 顾明月看过去,猛地一惊,腾地站了起来。 大厅里出现短暂的沉默,朱璨端着酒杯,仰起头慢慢地喝了一口。 方寒微微一惊,放下酒杯朝若水那方走去。 顾明月心下一转,握住若水的手:“别担心,我给哥打电话。” 若水不解,干嘛一副事情很严重的样子?她看了一眼周围,发现几乎所有人都注视着这边,顿时也紧张起来。 郦锦程穿过人群,一不小心撞到了人。 “抱歉。”方寒说了一声就走。 郦锦程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旁边站着元皓。 元皓笑了一下,有点尴尬,现在可是郦家的问题。他往一边避开,郦锦程却突然握紧拳头,朝他脸上挥过去。 元皓往后一倒,正好撞在方寒身上。 方寒回头,周围的人叫出声,顿时一片混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顾明月正要给顾有榛打电话,抬头一看,马上把手机塞进包里,拉起若水没入人群。 郦坚皱了皱眉,对田文芳说:“还不快去把盈盈带走?”说完走向郦锦程那边。 田文芳一愣,慌张地去找郦盈盈。 郦坚走到半路,看到抱着手臂看戏的朱璨,愣了愣。 朱璨对着他一笑,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他抿紧唇,走到郦锦程身边,郦锦程还在打人,元皓却一直没还手,只是逃避。 方寒见若水脱离窘境,松了一口气。 “给我住手!”郦锦程低喝一声。 郦锦程看他一眼,停手站好。 郦坚顿了顿,呵斥道:“滚回去!” 郦锦程转身,往大厅外面走。走到半路,他脱下身上的西装,甩在了背上。 郦坚对唐夫人的长子唐隶说:“抱歉,添麻烦了。” “是我们招呼不周。”唐隶说。 …… 顾明月带着若水走到朱璨身边:“妈……” “没事吧?”朱璨问若水。 若水摇摇头,脑子有点乱,不太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 方寒走过来,问若水:“要不我们先回去?” 朱璨正要说话,今天的寿星唐夫人到场了。她小声说:“先给唐夫人拜寿吧。” 唐隶站上台讲话,接着唐夫人说了几句。 唐夫人保养得体,看起来四十出头,高贵干练。她说完话后,和唐隶一起跳了开场舞,然后端着酒杯开始接受大家的祝福,三个儿子和唐太太都站在身边。 若水跟朱璨他们一起过去,感觉一道眼光落在自己身上。她看过去,是站在唐夫人身边的年轻男人,长得很文弱,有股书卷气,好像是唐夫人的小儿子。 她愣了愣,愕然地睁大眼。是他? “你儿媳妇都有啦?”唐夫人对朱璨笑道,然后看向若水。 若水急忙回神:“唐夫人,生日快乐。” “长这么漂亮!”唐夫人笑道,“叫什么名字啊?” 站在她身后的唐行说:“如果我没记错,是童若水。” 唐夫人一愣,扭头看着他:“你认识?” 唐行点头,温润地说:“是我老师的女儿。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多亏了她母亲。” 唐行从小学画,在国外留学了几年,办了几次个人画展,已经有很大的知名度。出国前,他跟着童玉学了几年画,恰好是那几年技艺精进。 “原来是师弟。”若水说,“我说怎么看着眼熟。以前不知道师弟是唐家少爷,还不敢认。” 唐行笑了笑,问:“童老师还好吧?” 若水顿了顿,点头:“好。” “那我改天去看望她。” 若水点头,退到一边。 唐夫人看着他们,露出满意的笑容,对唐行说:“那一会儿,你送若水他们回去。” 想不到唐行的老师有这么漂亮的女儿,幸好已经结婚了,不然还要怀疑唐行和她有什么。当然,如果以前有什么也不打紧,重点是将来不会有什么了。童若水结婚了,背后又连着几个大集团 ,交好了,对唐氏有益无害。 …… 宴会结束,唐行送若水一行人到门口,若水停下来:“你不用送我了。” 唐行右手插进裤袋里:“童老师还住以前那里吗?我明天去给她拜年。” “平时住。但现在过年,她一个人在家冷清,就暂时住到我家里去了。” 唐行抽出手,手上多了一个手机:“那你给我一个电话吧,我明天联系你。” 若水愣了一下,接过手机,把自己的号码输了进去。 顾有榛在汽车前看了半天,回头问其他人是怎么回事。 大家一人一句给他解释了,他板着脸,拿着若水的外套走过去,给若水披上。 唐行看着他。 若水介绍:“这是我丈夫,这是妈妈以前的学生。” 顾有榛点点头,问她:“冷吗?” “还好。”若水小声说。 唐行收好手机:“那你们慢走,明天再联系。” 顾有榛眼睛一眯,看着他走远。若水问:“你干嘛呀?” “青梅竹马?”他问。 若水忍不住一笑:“乱想!” “我怎么乱想了?就分开两个小时,又多了一个情敌!” “不是!什么又啊?好像我有很多人喜欢似的。”若水白了他一眼,“回家了!我要回去吃东西,都没吃饱!” 回到家,若水取下手链和耳环装进盒子里,递给顾有榛:“明月应该还没睡,你帮我还一下,我去跟妈说一下唐行的事。” …… 顾明月房间里,朱璨在和她讲解即将到来的行程。她拿着梳子梳头,若有所思地问:“嫂子怎么会和人撞衫呢?” 朱璨一愣,看着她:“那天带若水去买衣服,那个店员不是说总共两件,之前刚刚卖了一件吗?恰逢唐夫人生日宴会,我觉得可能就是那时候要穿的,于是叫人打听清楚了。” “那你还让大嫂穿?那天明明买了两件,既然都知道有人要穿这件,为什么不换一件?” “小孩子不要问!”朱璨皱眉。 “大哥知道了会生气的!”顾明月急得跺脚。 笃笃笃,敲门声传来。 顾明月一愣,小声问:“谁啊?” “我。”顾有榛说。 顾明月看了朱璨一眼,爬起来去开门:“哥,你怎么来了?” 116:若水说顾有榛和方寒是一对好基友 顾有榛指了指手上的盒子:“若水叫我还给你,我看不用还了吧?她首饰少。” “本来就是送她的啊!”顾明月说,“你别嫌弃是我戴过的就行。” “不嫌弃。我要是给她买新的,她会念到我耳朵起茧。” 顾明月一笑。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我要生气?” 顾明月一愣,看了朱璨一眼,摇头:“没什么啊。吨” 顾有榛转身:“那我回去了。” 回到房间,他把盒子放在梳妆台上。若水一愣:“怎么又拿回来了?” “明月说送你了。” “这怎么行?” “她和妈一起骂我,说我不疼你,什么都不给你买!她们疼你我还拦着的话,她们就跟我拼命!” 若水一笑,伸手搂着他脖子,感动地说:“她们对我真好。” 顾有榛抱起她,把她放在床中央,覆上去耳鬓厮磨:“宴会好玩吗?有没有发生什么新奇事?” 若水疑惑地看着他:“你是听说什么了吧?” “嗯,听到明月和妈鬼鬼祟祟的。” 若水想了想,笑道:“发生了好多事呢,胥爷说他心仪明月、郦锦程和元皓打架了、唐家的少爷我居然认识……对了,我还和人撞衫了!” “撞衫?和谁?” “你认识的,郦盈盈。” …… 唐家众人回到别墅,换了衣服去唐夫人书房。唐夫人也换了衣服,但还没卸妆,披着披肩坐在椅子上。 唐太太说:“是童小姐和郦小姐撞衫了。郦小姐穿什么我知道,但童小姐是以方总女伴的身份来的,方总的秘书没联络过我,我又不好主动问……是我疏忽了。” 如果方总要带女伴,方总的秘书肯定会联络她的秘书,防止这种尴尬的场面出现。结果现在弄得,她只能一肩扛了责任。 唐隶握了握她的手,对唐夫人说:“郦锦程应该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才和元皓打架。” 唐楷一笑:“得了吧!10月份的时候元磊被打断肋骨,好像是因为郦盈盈的原因。前几天我们一起去马场,郦锦程直接和元皓杠上,弄得一堆人下不来台,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我看这两家是对上了,郦盈盈这事只是一个借口,搞不好就是他们设计的。” 唐夫人见他坐没坐相地歪在椅子上,叹了口气:“不用乱猜了。童若水虽然是方总的女伴,但她也是朱璨的儿媳、顾明月的嫂嫂,方总又是她哥哥……” 虽然她不明白两人姓氏不同,是哪门子的兄妹! “他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办事不用两样方法,童若水今天的行头肯定是交给朱璨的!我和朱璨是旧识,她和郦家不对盘,今天的事多半是她算计的。” 几人看着她。 她拉了拉披肩:“不用管她,只需要给郦家陪个罪就是了。” “郦锦程在你的生日宴上打架,郦家也会给我们赔罪。”唐隶说。 “我们先,免得显得被动。顾大成和郦坚在公开场合总是不对盘,我以前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总算是明白了!他们马上就要打仗,还牵扯进龙味和伍德,有得好戏看了,我们没必要搅合,先看看再说。”唐夫人想了想,问唐楷和唐行,“你们觉得顾明月怎么样?” 两人瞄她一眼,唐楷先站起来:“我回房了。” 唐行见二哥走了,温声说:“我明天去给童老师拜年。” …… 郦坚走进家门,发现妻子儿女都在,三人身上的礼服还没换,看样子是一直坐在这里。 林成也在,穿了一身西装,头发梳得油光水亮,看起来人模狗样。 郦坚搞不明白一向眼高于顶的女儿怎么会看上这么个东西! 林成看到他,局促地站起来,见大家都不说话,就对郦盈盈说:“我先回去了,你不要气了。” 郦盈盈铁青着脸,郦坚想起若水温婉含笑的样子,明明跟她一样的衣服,气质却甩了她八条街,一时头痛得很。养不教,父之过,这些年的确是他太疏忽了。 林成见没人理自己,尴尬地转身离去。走到门口,郦盈盈突然叫道:“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在外面等我!” 林成愣了一下,看了看众人,没敢回应,先出去了。 郦盈盈对郦坚说:“爸,林成在业务部,我想让你给他升个职。” “升哪里?”郦坚露出不悦的表情。 “你看着办!”郦盈盈浑身发抖,“今天气死我了!唐家欺负人,你们也不为我做主,就叫我走走走……我以后怎么见人!” 郦锦程说:“我把你拦在门外,你那时候要是走了,就没后面的事了,还害我和元皓打一架!” “你打架关我什么事?!” “我不打架,看你怎么收场!就冲着童若水身边有顾明 月,今天丢脸的也不会是她!” 田文芳一惊:“和顾明月又有什么关系?” “顾明月是她小姑子,我看她们姑嫂感情好得很,比亲姐妹还亲。” 田文芳咬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次顾明月开演奏会就没给我们发邀请函,这个丫头还自己买票去看了,脸都被你丢光了!” 郦盈盈叫道:“关我什么事?我怎么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得罪了人?!人家没请你,你自己不知道买票去看一下吗?装都不知道装,怎天就知道打牌打牌,发生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连补救都没法,怪得了谁?!” “你还怪我!” “闭嘴!”郦坚大吼一声,“你们要气死我才安心?” “气死你怎么了?”田文芳问,“你管过我们吗?” 郦锦程站起来:“我去医院!”郦铭扬这两天身体不好,住在医院里。 郦盈盈也站起来:“我去送林成!” 田文芳气得肝疼,起身往楼上走:“一个个不省心的东西!” 郦坚缓缓地坐在沙发上,疲惫叹气。 夜幕下,郦锦程停下车,走向小区大门。 小区有些年头了,看起来很旧,大门口有一个穿保安服装的中年人守着,没有门禁卡。这时间已经没什么人进出,他不知道要不要通行证,站了一会儿,见一个女人直接走了进去,他便也走进去。 保安喊道:“哎,你等等……你眼生,干嘛的?” 郦锦程看着他。 他怯了一下,结巴道:“长、长得帅,穿得好,就可以乱进呀!你……你登记一下,找谁!”说着翻出一个本子。 郦锦程干脆退了出去,倚在车上想了一会儿,给岳萌打电话。 岳萌窝在床上打字,看到来电显示,疑惑不已。正在想他发什么神经,外面传来岳妈妈的喊声:“萌萌你电话在响!是不是又在看电视?” “哦——”岳萌赶紧接起电话。 “我在你楼下……”郦锦程说。 “你神经病吧?” “刚刚去一个宴会,看到你好姐妹了。” “我有好姐妹能去参加你的宴会?是若水?” 郦锦程低下头,没说话,觉得很累。那个家,真心烦,他连个静心的地方都没有。 岳萌挂上电话,从被窝里钻出来,穿上厚厚长长的外套,揣了一个热水袋就出门。 郦锦程见她缩成一团,忍不住一笑。 岳萌没好气地白了他眼:“笑什么?我睡觉呢,冻死了!有话快说!” 郦锦程见她不乐意见自己,很想自扇耳光:来干嘛?犯贱! “我还看到元皓了。” 岳萌一愣,抬头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郦锦程有很多话想说,但面对她这样的态度,说不出来。他想了想:“没什么。” “那你叫我下来?” “……逗你玩。” “你——”岳萌把热水袋砸到了他脸上。 热水袋啪地一声掉在地上,郦锦程也差点被砸晕了。这东西不痛,但很重,差点把人砸倒。 岳萌捡起热水袋,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转身就走。经过大门,保安问:“男朋友啊?” “我眼又没瞎!”岳萌气呼呼地说。 保安伸头看了一眼郦锦程。郦锦程低头站在街边,就像做错事的学生,旁边还有一辆闪闪发亮的高级轿车……依他看,这种男朋友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嘛,小姑娘怎么说眼没瞎呢? 这一夜,唐家、郦家都不安生,顾家两套房子里却十分静谧。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顾有榛这边的厨房就传来锅碗瓢盆的响声。不一会儿,客厅里聚满了等开饭的人,大家聊天逗笑,年味十足。 吃饭时,若水说:“下午我包饺子,谁帮我?” 刷!所有人都举手! 墨墨看了看大家,后知后觉地举起两只小手,然后问方寒:“爸爸,做什么?” “不知道做什么你还举?”方寒笑出腹肌。 若水笑道:“那好,一会儿腿长的去买菜,多买几斤肉和饺子皮。” 顾有榛和方寒互看一眼:“看样子是我们去。”除了他们,其他人哪里懂做饭? 若水说:“去吧去吧,知道你们是好基友~” 顾有榛眼睛一眯,伸手就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啊!”若水头一痛,扭头对童玉说,“妈,你看他——” “我什么都没看见。”童玉低头喝粥。 方寒对顾有榛说:“小区的健身房应该开了吧?晚上我们去练练拳。”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若水动手,活得不耐烦了。 朱璨和顾明月笑得幸灾乐祸,一点都不心疼。 饭后,好基友二人 组洗碗,若水接到了岳萌的电话。 岳萌问:“你哪天有空?我过来拜年。” “这几天都有空,你想热闹的话,随时过来。不然再过几天明月就去b市演出了,有榛也要上班了,估计大哥也会忙……” “那我下午过来。” “下午?你不过来吃午饭?” “哎呀,我觉得没以前方便嘛……”岳萌扭捏地说。 “大家都很好相处,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来找我,就跟我没结婚的时候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你没结婚的时候我可以跟你睡一起,现在敢吗?某人不撕了我……” 若水脸发热:“过来的话,我做你爱吃的新疆大盘鸡,不来就算了!” “来来来~再加一个粉蒸藕行吗?” 若水一噎:“吃货!” 挂了电话,她拿起便签写购物清单。写了一半,电话再次响起,来电显示——唐行。 若水愣了一下,差点没想起来是谁。 电话接通,唐行温润地问:“我想今天去看望童老师,方便吗?” “这个……” “先拜见一下就好,不会停留太久。等你和老师有空的时候,我们再小聚。” “那好吧,我把地址发你,你到了给我打电话就好。” 若水转告大家,朱璨说:“那我们去隔壁打牌,不打搅你们宴客。” 方寒说:“那我一个人去买菜吧,有榛在家里陪你。” 顾明月:“那么多你提得过来吗?不然我陪你去?” “算了吧,万一让人拍到po上网,被我孩子妈看见了,我很惨。” 顾明月一拍额头:“可是你原本决定和我哥一起去啊!你不觉得你们两个大帅哥一起买菜更容易被po上网,被孩子妈看到了会更惨吗?” 顾有榛静静地看着她,家里的老婆、妹妹怎天都在想什么? 顾明月干笑一声,转身就跑:“我去练琴!” 半个小时后,唐行到了。顾有榛打开门,微微一笑:“请进。” 唐行点了点头,提着礼物走进去,眼神在屋里一逡巡,就落在了童玉脸上。登时,他就愣住了。 童玉微微一笑。 他呆呆地看着她:“童老师?你……” 若水站起来:“你过来坐吧。” 唐行惊骇不已:“童老师怎么了?!”他记忆中的童玉不是这样的!她那么美,怎么会……就算是衰老,也不可能变化这么大! “妈妈在去年查出了肺癌……”若水现在说起这个事,已经平静了许多。 唐行望着童玉:“我……我不知道。” “没通知你,你当然不知道。” “老师……”唐行望着童玉,呆滞片刻,低头从自己带来的礼物中找出一样,“这是我这些年的作品,精选了一些拍成照片,送给你做纪念……这里有一副是我特意画给你的,以前就想送你。” 他拿出一副很大的画,童玉接过来:“你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 “应该的……”唐行局促地说,捏着手就像一个孩子,“老师你要不要看看?” 童玉愣了一下,撕开外面的纸,露出画框一角,看到半边人脸肖像。她把纸盖了回去:“画得很好,色彩、线条都炉火纯青了。” 唐行点点头,心不在焉地说:“我不知道师姐结婚了,改天画一幅给她和姐夫当礼物。师姐你想要什么,可以给我说,我尽量。” 若水说:“你现在的画那么值钱,我怎么好意思?”她昨晚都听说了,唐家三公子名气大,一幅画卖几十万。 “应该的……童老师对我帮助很大。” 顾有榛若有所思地看着三人,默默喝茶。门铃响起,他一愣。 若水忙说:“可能是萌萌来了。” 顾有榛起身开门,果然是岳萌。 岳萌手上提着东西,看到里面有人,一愣。 顾有榛对若水说:“我带她去找明月他们。” 若水点头。 顾有榛关上门,对岳萌说:“岳母的学生,我们先去隔壁坐坐……你拿的什么?” “我外婆家做的香肠、腊肉、咸菜、米酒……我以前都给若水带的。这个咸菜是用花菜做的,煮滑肉特别好吃!” 顾有榛听着就咽口水:“中午就叫若水做!” “你还真是理所当然啊!”岳萌瞪大眼。 到了对面房子里,岳萌抱住墨墨狠亲一口,然后打开自己提来的袋子,从里面拿出花生:“我外婆家种的,这袋是生的,这袋是炒熟的。” “好像没区别。”顾明月分别剥开吃了一颗,“熟的好香啊!” “生的留着打豆浆!”顾有榛说。 “你都学会过日子啦?”顾明月 惊道。 顾有榛弹她脑袋,她像不倒翁一样晃了晃:“可惜了,没人为了我和你打拳。” 大家都吃花生,哈里却偷偷抓了咸菜吃,结果咸得直抽气。 大家惊讶地问:“你干嘛呀?” “就是有点……咸。”哈里咂咂嘴,“味道还好。” “啧啧,看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顾大成说。 顾有榛见他们聊得开心,对朱璨使了个眼色,起身往后面走。 朱璨跟过去,走到阳台上:“什么事啊?” 顾有榛靠在门框上,无奈地叹气:“妈,若水什么都不懂,你能不打她主意吗?” “哟?心疼呀?”朱璨笑问。 顾有榛低头不说话。 朱璨愣了愣:“我不答应,你还要和我生气不成?” “怎么会?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害她。” “那当然!我又不是郦家那不讲理的老头子,专害儿媳妇!”朱璨冷哼一声。 住在医院的郦铭扬打了一个喷嚏。 “放心好了,不会有下次。我就是觉得她是你老婆,也算是为你报仇呀!”朱璨继续说。 “我不需要报仇。”顾有榛说,“只要我们全家人好好的,就是报仇了。” 朱璨点点头:“也对。我们好好的,再看着别人不好,我就开心了!” 顾有榛无奈:“你开心就好。” 朱璨得意地笑了笑,突然一惊:“你怎么过来了?唐行走了?” 顾有榛脸色一变:“还没呢,我去看看。” 朱璨看着他背影:“长点儿心吧!情敌都进门了,还有心思对我兴师问罪!” …… 年假似乎眨眼就结束,还没玩够呢,顾有榛就开始上班了,顾明月也启程去了b市。 方寒在a市租了一层写字楼,作为龙味在国内的办公室。第一天去公司,秘书向他汇报:“莫小姐有意为我们代言,不知道总裁对合同有什么看法?”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亲自和莫小姐谈。”方寒站在落地窗前,单手插在裤袋里,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那总裁预计什么时候?” “我随时有空,看莫小姐安排。” 秘书愣了一下:“好的,我马上和莫小姐的经纪人联络。”奇了怪了,总裁这是要泡莫小姐? 117:你给我的东西,方寒也可以给我! 酒店房间里,莫冉拿着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问助理:“怎么样?” “好看呀~”助理说。 莫冉却不太满意,把衣服扔在床上。床上已经摆满了衣服,她想了想又拿起一件穿在身上,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我觉得不好看……” “怎么会?”助理惊讶地说,“你穿什么都好看呀!” 莫冉想了想,小声说:“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太像……可能不喜欢……级” “你说什么?” “没什么。”莫冉摇摇头,摸着自己的脸。一年多的时间,她似乎变了很多,说不定那人不喜欢现在的她吨。 越盼望,越忐忑。无论他喜不喜欢,她总要见的。 她解开扣子,想把衣服脱下来。外面传来敲门声,她皱了皱眉。 助理打开门:“甄小姐?” 甄宝蓝点头,看了一眼房内,见莫冉满床的新衣服,心里有淡淡的羡慕。 羡慕她不但有最好的物质,还有恣意的脾气。自己在胥靖谦面前,连大声都不敢,但她可以随意给胥靖谦脸色看,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胥先生有事找莫小姐。” “知道了。”莫冉偏过头瞄她一眼,掩不住的鄙夷。 甄宝蓝脸一白,转身走了。 莫冉扔下外套,拿一条披肩披在肩上,冷哼道:“自甘堕落,还怕被人看不起?” 助理看了她一眼,尴尬地低下头:“莫小姐,这些衣服挂起来吗?” “挂吧。”莫冉看她一眼,“你是不是以为我跟她一样?” 助理一愣,摇头。 “没事儿。”莫冉大度地说,“我知道大家都这样以为。” 莫冉走进客厅,胥靖谦坐在沙发上,眯眼看着她。 她在他对面坐下,细白的脸蛋在深色的毛衣和披肩映衬下,显得特别瘦弱。 胥靖谦烦死了她整天目中无人的样子,怒声问:“听说你想给龙味拍广告?” 莫冉看着他一笑:“你消息还真灵通。” “你身边的人都是我的。” 莫冉闻言,冷笑连连:“对啊,都是你的!” “你以前从不关心工作的事,这次这么积极,为什么?” “我没关心吗?我觉得我一直很积极,连春晚都上了!”她想红,红到全世界都知道,什么曝光度高干什么,这还不积极? 胥靖谦皱眉,拿起抽了一半的雪茄:“龙味的总裁方寒……” 莫冉抿紧唇,垂眸,一脸冷淡。 “他之前在美国,和你同一个地方,你们见过?” 莫冉抚了抚裙子:“有本事你再查啊!关着我有什么意思?”要不是他限制了她的行动,她也不用这样谋划! “我是为了你好。你妈叫我照顾我你,别任性。”胥靖谦放下雪茄,“既然要进剧组,就专心看剧本,代言的事不要急,不要去见那个方寒!有什么事,我会安排好!” “我凭什么听你的?!”莫冉叫道。 “过去一年多你一直听我的。你要什么,我就安排什么。怎么,现在翅膀硬了?”胥靖谦站起来,“我要去一趟b市,有什么事等我回来!” 莫冉瞄他一眼,轻笑:“追女人啊?” 胥靖谦拧起眉。 “你能追到女人就有鬼了!”她冷哼。 胥靖谦离开.房间,进电梯时对赵志成说:“把方寒的资料给我!最好祖宗八代都查出来!” 莫冉站起身,对助理说:“出去吃饭!” “去哪里吃?”助理赶紧帮她拿东西。 “龙味。” 助理一愣,快餐有什么好吃的? …… b市,演奏会后台。 顾明月身穿白色衬衫、黑色高腰阔腿裤,叉腰站在屋中间、微微仰着头,让化妆师在她脸上扫来扫去。 “这里再来一点点……”朱璨指着眼角的位置小声说,扭过头,她一愣,“胥先生?” 胥靖谦站在门口,微微点头,插着手走了进来。 顾明月今天的穿着,显得她的身材特别修长,整个人比平身“高贵”了百倍。长发如丝缎一样搭在她胸前,刻意打造的妆容显出一丝冷艳,看起来高高在上、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化妆改变人类。”胥靖谦忍不住笑。 顾明月睁眼,拧眉看着他,紧闭嘴唇的模样有些冷厉。 “你平时不是这个气质。”他说。 顾明月疑惑地看着朱璨:“他怎么进来的?” 朱璨也疑惑,回头看助理。助理无奈地摊手,这人直接就进来了,拦他他不停,还以为他是什么大人物,又不敢轰出去! “我特意从a市飞过来捧场,顾小姐不高兴?”胥靖谦问。 顾明月翻个白眼:“看到你胃痛!”转过身,她对朱璨说,“你招呼,我过去了!” 胥靖谦无奈一叹,对朱璨说:“祝演出顺利,我去台下了。” 朱璨叫住他:“胥先生特意过来,是有什么打算吗?” “呃……想和顾小姐交个朋友。”看着保养得宜、很显年轻的朱璨,想到以后要叫对方岳母大人,他心里的感觉很微妙。当然,也有点忐忑,再厉害也不敢直说要追人家女儿! “哦~”朱璨笑着点头,“她对朋友比较不客气,你多担待了。” “应该的。” 几天后,恰好是元宵节。 回a市的飞机上,顾明月坐在头等舱的座位上问:“嫂子和方大哥应该在做汤圆了吧?” “你方大哥说要做松鼠鱼。”朱璨低头翻着行程表,“还有s市、h市各一场,之后就不用飞了。” “都不用飞了?”顾明月眼睛一亮。 “想得美!”朱璨唾她一口,“年底之前的个人演奏会没了,万一有商演呢?这几个月录唱片,具体还没联系好,可以先休息一段时间。” “出唱片,可以找我?”旁边突然传来声音。 顾明月吓了一跳,捂着胸口扭头,愤怒地问:“你要吓死人啊?!” “我以为你早就看到我了。”胥靖谦说,上飞机时他打过招呼的。 “看是看到了,但我没想到你会和我搭话啊!” “我说真的。”胥靖谦不理她这个炮仗,干脆和朱璨说,“我有一家影视公司,唱片方面的资源也有,如果可以的话,双方能够合作更好。” 出唱片要宣传、发行,朱璨不可能自己搞定,肯定要找人合作。 “那我和谁联系?”朱璨问。 胥靖谦回头使了个眼色,赵志成马上过来跟朱璨讨论。 胥靖谦挪到顾明月身边,顾明月警惕地看着他。他笑了一下,拿起报纸看起来,直到下飞机才开口说话:“要不要我送你们?” “我大哥会来接。”顾明月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有哥哥真好。”胥靖谦感叹。 顾明月赞同地点头:“对啊!让居心不良的男人少了很多接近的理由!” 胥靖谦脸一僵。 顾明月一笑,手举到肩膀的位置动了动手指:“拜拜~” 胥靖谦看着她可爱的笑容,忍不住说:“你真好看。” 顾明月笑容一僵,放下手转身走了。 …… 方寒穿着围裙,手撑在灶台上发呆,面前是一锅正在炖的牛肉,正噗噗地冒着蒸汽。 若水疑惑地戳了戳他肩膀:“哥?你在想什么了?” “没,公司的事。” “你最近老发呆,是有什么麻烦吗?” “唔……有点,应该过一阵就好了。”莫冉那边明明都说见面谈了,但前几天突然推了,最近都没消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胥靖谦……那个男人不知道和她什么关系,难道是他从中作梗? 方寒捏了捏手,心中有点烦躁。 就算……就算……总要见一面的。有些事情,总要说清楚,不然没法死心。何况,还有墨墨。 …… 胥靖谦接过方寒的资料,对赵志成说:“冉冉回来了告诉我。” 莫冉现在就在a市拍戏,每天晚出早归,全剧组配合她的行程,演技跟不上,导演还不敢骂。明明是一个没有作品的新人,却大牌得全部人忍气吞声。 谁叫她有胥靖谦撑腰呢? 剧组的工作人员披马甲在网上爆料,黑料一波一波地来,她的名字就没从大众视线里消失过,弄得大家都以为是经纪公司的炒作了。 下午五点,其他人还没开工,莫冉就不愿意拍了。趁她换衣服时,导演找到经纪人:“劝劝她啊,这样下去不行啊!别人没演技,好歹在努力配合,她是一点都不配合啊,嘴都不张,又不是演哑巴!” “我哪敢说?胥爷都不敢说她,只有她说胥爷的!” 导演一愣,小声问:“他们到底什么关系啊?” “我不知道!”经纪人烦躁地说,“反正不是那种关系!” 回到酒店,莫冉去换衣服,经纪人在外面跟赵志成提了一下。赵志成点点头,叫他出去,却不敢去告诉胥靖谦。说了没用啊,胥靖谦也不会管,闹到莫冉自己不愿意演了,大家皆大欢喜吧! 胥靖谦从房里出来,边走边扣扣子。 赵志成见他脸色有一层薄红,知道他刚刚办完事,尴尬地低下头。胥靖谦的生理需求很大,不然也不会常年养个女人在身边。 “莫冉回来了?”胥靖谦声音沙哑,属于激情过后的特有嗓音。他轻咳一声,“给我一杯水。” 赵志成跑去倒了水,莫冉正好出来。 “你们都出去。”胥靖谦对赵志成说,“把甄小姐也叫出来。” 赵志成一头黑线,你刚刚折腾了两个小时,甄小姐说不定还脚软呢,这就叫人家出去…… 赵志成心里吐槽,身体却迅速行动,马上去敲门。 甄宝蓝穿着睡袍拉开一条门缝,赵志成转达了胥靖谦的话,她关上门,不一会儿换了衣服出来,跟着大家离开了房间。 莫冉歪在沙发上,拿起报纸。 “你和方寒有过一段。”胥靖谦用的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都查到了啊?”莫冉冷冷一笑。 胥靖谦揉了揉额:“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要和他联系。” “我怎么联系?我又没他的联系方式……” 胥靖谦疑惑地看着她。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天天腻在一起,他去哪里我去哪里,我连电话都不用。” 胥靖谦想了想,突然一笑:“那我知道这一年多你在干什么了,办法不错,反正是我买单。” “过奖。” “那我更不能让你们见面了。” “你——”莫冉瞪大眼。 “你们有结婚证吗?”胥靖谦问。 莫冉腾地站起来,大喊道:“关你什么事?!” “我是你舅舅,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我不认!”莫冉大吼,愤怒地说,“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认识他!妈妈要死了,你不来。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他帮助了我!等我想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你却出现了,把我带走……我恨你!” 胥靖谦静静地眯了眯眼:“随便。反正给了你这么多,我也算对得住你母亲了,问心无愧。” “我不要!我不要!”莫冉尖叫,“你给我的东西,方寒也可以给我!我不要!你放我走!” “他?我现在在你身上花的钱上亿了,你连叫一声‘舅舅’都不肯,天天和我作对!换了他,他肯?别把男人当冤大头!除了你的亲人,谁会对你这么好?” “和他在一起,我不用他这样花钱。”莫冉回到房间,砰地关上门。 第二天出门,身边多了人,胥靖谦这是变相软禁她! 剧组休息室,她思索着要怎么办,再耽搁下去,她要疯了!恐怕方寒也疯了,外面都说她和胥靖谦有一腿,他怎么受得了? “莫小姐。”经纪人走过来,“外面有记者想采访你——” “不见!”莫冉大怒,冷冷地瞪过去,“我是记者可以随意采访的吗?” 经纪人面子有点挂不住,灰溜溜地走了,气愤地想:你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胥靖谦,你什么都不是! 莫冉坐在椅子上,突然想起一件事,翻开包,从里面找出一张名片——岳萌。 她想起了那个孩子—— 不可能! 不可能…… 他们就算来中国,也不会这么巧就在a市、就在那家茶室啊。 她拿起手机,照着名片上的电话拨过去。 “岳小姐吗?我是莫冉。” “莫——”岳萌一愣,惊叫,“莫冉?!” “岳小姐你现在在哪里,冷静一点。” “呃,我在车上,自己开车,没事。” “我想请莫小姐帮我做个采访,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可以见面谈吗?” “好呀好呀——”岳萌开心地答应。 此时,顾家。 童玉见大家都上班了,跟若水说要回去。 若水不同意,撅着嘴说:“赡养父母是子女的责任,你要是没生病,我才不管你!现在想走,门都没有!” 童玉一窒,瞪着她:“你耍赖啊?” 若水哼道:“谁叫你冥顽不灵?我不耍赖有什么办法?” “我住这里不方便,给大家添麻烦!” “你走了才添麻烦呢!你要是走了,大哥不跟着走啊?有榛爸爸他们还好意思来蹭饭吗?” “我……我就是不想打搅你们。你和有榛年纪轻轻的,总要过二人世界吧?亲家他们晚上不住这里,方寒和你们是同龄人好说话,万一你和有榛不想人打搅,跟他可以直接说,跟我怎么开口?” “我们出去行不行?”若水问,“你怎么这么烦呢?我和有榛都没想过的事情,你倒是替我们考虑到了!” “我就你这么一个孩子,能不考虑吗?”童玉想了想,“这么多人,你真不觉得烦啊?不累吗?” “不!”若水昂着头说,“我和有榛从小家庭不完整,就喜欢人多热闹,这样充实!” 童玉一叹:“那好吧,先不走了。那马嫂就辞了?”马嫂就是她先前的保姆。 “叫她来这边吧。先做一个月,看大家的意见,要是行,就用她。 两边房子这么宽,我做饭就累死了,叫我打扫真是忙不过来,而且我还想过段时间去找工作呢……” 童玉点点头:“也对。反正他们都不缺钱,请保姆的钱不用你出,你挣的就是自己的,还修炼自己了。” 若水一笑:“我就是这个意思。” 手机响起,若水起身:“我去接电话。” 电话是岳萌打来的,刚接通,岳萌激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啊啊啊——若水若水!刚刚莫冉给我打电话,主动给我打电话,我太兴奋了!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啊——” 若水疑惑:“你的女神不是明月吗?” “和明月都那么熟了,不用激动啊。采访莫冉好难的,她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我上次给她的名片,她居然留下了,人真好!” “现在网上都说她不好。”若水好笑地说。 “那我不管!全世界都说她不好,只要她对我好,我就要说她好!不跟你说了,莫冉叫我采访她,就在上次那家茶室!我先去做准备,你要签名吗?到时候我问她要,说不定她会给哦~” “签名……”若水一愣,“签名可能不用,你们约在什么时候?” “明天。” 若水眼睛一转:“我晚上联系你,可能需要你帮个忙!” “啊?” 若水挂了电话,若有所思地搓着手。 傍晚,方寒和顾有榛一起下班回家。她跑过去,拽着方寒往厨房走:“哥,快来帮我做饭。” 顾有榛一愣:“你连老公都不管啦?” 若水扭头瞪他一眼,他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 走进厨房,方寒说:“你等我换件衣服。” “你先别走!”若水关上门,把他拉到阳台上,严肃地说,“哥,我问你一件事,墨墨的妈妈是不是莫冉?” 方寒一愣,脱下西装外套:“瞎想什么呢?莫冉是谁?” 若水不满地看着他:“你别装傻!那天我听到你说了!” “无聊……”方寒看着窗外。 “那算了!”若水转身,“本来岳萌明天要去采访莫冉,我和岳萌那么熟,叫她多带个人——” “回来!”方寒突然叫道。 若水噗嗤一笑,得意地走回去:“舍得跟我说了?” 方寒板着脸:“带我去,以后跟你说。” “还要以后啊?” “我现在哪有心情?”方寒无奈地说,“明天是吧?几点?” “我还不清楚,一会儿跟岳萌打电话。” “一定要办成啊,办成了再送你股份。” “那我不办了!现在手上这个还想还给你呢,烫手山芋!” “……” 118:你哥哥跟我哥哥一样,都是妻奴! 若水和方寒带着墨墨出门,顾明月正好从隔壁过来:“你们去哪里?” “呃……带墨墨去游乐场。”若水说。 “我要去!” “你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我可以伪装,让我去嘛~”顾明月抱着她手臂撒娇。 若水看向方寒,方寒说:“去吧。吨” 若水对顾明月点头,顾明月马上跑回家戴了帽子和墨镜过来。 下楼后,方寒开车,若水提醒:“慢点。” 方寒一笑,心情极好。 顾明月不解地看着她们,满眼疑惑。汽车停在茶室外,她更不解了:“不是去游乐场吗?” “岳萌在这里,我们先去找她。”若水抱起墨墨。 顾明月不疑有他,跟进去。 若水边走边对方寒说:“上次我和岳萌过来,碰到了她,她说墨墨像她亲戚的孩子,还哭了……” 若水说着一叹,当时觉得莫冉的反应奇怪,现在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分明是在想孩子! 顾明月疑惑:“你们在说什么?” “一会儿告诉你。”若水指着前面,对方寒说,“就是那里。” 说完走过去,在上次和岳萌喝茶的那间屋外敲了敲门。 哗啦,门被拉开,岳萌一愣:“怎么是你们?” “我们过来玩,知道你在这里,过来打声招呼。”若水笑着说。 “这样啊……”岳萌一笑,捧着墨墨的脸亲了一下,“你们要在外面吃饭吗?那等我采访完一起?” 若水点头:“好啊~莫冉还没来吧,我们进去坐坐。”不等岳萌答应,她就抱着墨墨走了进去。 方寒也跟了进去。顾明月觉得有点失礼,但还是跟上大部队。 岳萌一愣,这是干嘛呀?若水的举动太不正常了,难道有事?她关上门走过去:“你们有事吗?” “没啊。”若水说,“就是坐一坐。” “……”信你有鬼! 顾明月疑惑地问:“萌萌在这里干什么?约会?” “约了莫冉,要采访她。”岳萌说。 若水问:“莫冉几点来?” “十点。” 方寒看了一眼表:“还有十二分钟。” “那我们等一下走吧。”若水笑着说。 岳萌瞪着她,到底要干嘛呀?她不是想赶人,但她要工作,他们在这里不太好吧?只有十二分钟了,莫冉说不定提前来呢?要是卡着时间来,不是强迫症就是处.女座! 正想着,外面传来声音。 “我和岳小姐单独聊,你们去外面等我。” 方寒猛地抬头,屏住了呼吸。 岳萌爬起来,走过去开门。 莫冉站在外面,助理和保镖正好转身离开。她对岳萌点头:“岳小姐,你好。” “呃……我有朋友在,他们马上就走,你不介意吧?有两个是你见过的,就是上次在这里遇到的。”岳萌请她进门。 她笑着说:“小朋友么?我记得。她——” 看进去,正对上方寒的视线,她的声音蓦地卡在了喉咙里。愣了两秒后,她狠狠地抽了一口气,神色是掩饰不住的惊讶:“方、方寒!” 方寒神色激动,从地上站起来,缓慢而又沉重地走到她面前。 莫冉望着他,神色呆滞:“你……我……” 墨墨咚咚咚地跑过来,她戴着毛茸茸的帽子、穿着厚厚的棉衣,跑动的时候就像一个团子在地上滚! “滚”到方寒脚下,她抱住方寒的腿,抬头好奇地看着莫冉。 莫冉低头,神色更加震惊。 她认出莫冉是上次见过的,咧开了嘴,露出一口小白牙,白里透红的脸蛋儿像玉一样光滑。 莫冉看着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声音悲痛得所有人都吓住了。 方寒一把将她捞进怀里,紧紧抱住。她也抱住他,哭得更加大声。 岳萌瞪大眼,看向若水。若水拉着顾明月站起来,带着她一起离开.房间,把门关上。 “怎么回事啊?”岳萌小声问。 “我定了房间,我们过去说。”若水拉着她们俩快步离开。到房间后,她把事情解释清楚,两人都惊呆了。 “等等!”岳萌叫道,“她是墨墨的妈妈?可她不是和胥靖谦——” “他们不是那种关系!” 顾明月举手:“我知道!我妈说胥靖谦是她舅舅!” “胥靖谦是你妈的舅舅?!”岳萌再次惊呆,“那他不就是你舅公?” 咚!顾明月一头栽在桌子上。 若水扶额:“是莫冉的舅舅。” 岳萌松口气:“吓我一跳,你们说清楚嘛!这么大的八卦,居然现在才告诉我。” 若水咬着唇:“我好像忘了什么事?” “什么事?”两人看着她。 她想了片刻:“我哥好像不知道胥靖谦是莫冉的舅舅。” 岳萌瞪大眼:“那他不是要误会?” “完了,不会出事吧?”顾明月担心地问,“早知道就把墨墨抱过来了!” …… 墨墨靠在方寒身上,好奇地看着哭泣的莫冉。 莫冉哭得不能自已,方寒揽着她的肩,给她擦眼泪。 “方寒……”莫冉望着他,更加哭得厉害,险些要晕过去。 “我在这里。”方寒低声说,抱紧她,“别哭。” “呜呜……”莫冉还是哭,哭得声嘶力竭。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她才慢慢停下来,感觉手脚有些发麻,浑身都没有力气。 方寒拍着她的背,将她紧紧抱住。 墨墨一个人在对面玩杯子——把杯子一个一个立起来,然后往里面倒水。倒满后,她迈着小短腿把杯子端到方寒面前,连续跑了两次,端过来两杯水。然后她好奇地看着莫冉,扯了扯方寒的袖子,指着杯子。 方寒端着茶,递到莫冉嘴边:“女儿给你倒的。” 莫冉霍地抬头,看着墨墨。 方寒把杯子放回去,朝墨墨伸手。 墨墨马上扑到他怀里打滚,然后不满地抬头,将他紧紧抱住,作势要把他和莫冉分开。 虽然她喜欢漂亮阿姨,但漂亮阿姨和爸爸抱在一起就不对了!哼,坏人!她气汹汹地瞪了莫冉一眼。 莫冉伸出手,想抱她,却被她的眼神吓得缩了手。 “叫妈妈。”方寒对墨墨说。 墨墨惊讶地看着他。叫外面的漂亮阿姨妈妈不是要打屁股吗? “呜……”莫冉一把把她搂进怀里,又哭了起来。 方寒劝道:“别哭了。你再哭我也要哭了,她也要哭了。” 莫冉哭了几声,擦着泪哽咽:“我忍不住……” 她狠狠地亲着墨墨,墨墨皱着小脸,看着方寒。方寒鼓励地说:“这是妈妈,快叫人。” “哦……”墨墨望着莫冉,伸手抹了抹她的泪,喊道,“妈妈,不要哭。爸爸心疼。” “啊——”莫冉抱紧她,哭得更厉害了。 方寒一叹,将她们抱进怀里,让她又哭了几分钟才把她劝住。 莫冉擦干泪,将墨墨紧紧搂在胸前,和方寒谈话:“你给她取名字了吗?” 他们当时在国外,登记用不着中文名,于是只取了英文名。但他们是中国人,中文名肯定要用的,对她来说英文名根本不算名字!她离开时,孩子才三个月大,之前一直宝贝、贝儿地乱叫,名字还在想呢。 “我不知道怎么取,就叫墨墨了,谁叫你姓莫?” 莫冉望着他,眼泪又流了出来:“你惹我哭……” 方寒抱住她:“别哭了,你哭得我难受。你这样哭,对身体不好。” 莫冉感动地点头,抹着眼泪说:“我不哭了……” 歇了片刻,她的哭声完全止住了,方寒喂她喝水:“你眼泪都流了几杯了,快补充点水分。” 莫冉一笑,捧着杯子慢慢喝水,一边喝一边看他。她的脸色突然一变,望着他:“方寒,我和胥靖谦……报纸上和网上那些报道,你都看到了吧?” 方寒一愣,点头:“嗯。我过年的时候从春晚上看到你,马上赶了回来,然后就开始关注你的消息,你的报道我全部都看了。” “你别误会!”莫冉急道,“他是我舅舅,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舅舅?”方寒一惊,不可否认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但更多的就是疑惑了,“你不是说你没有亲人了吗?” “有啊,还有一个爸爸呢。”莫冉放下杯子,“妈妈和爸爸谈恋爱时,遭到家里反对,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妈妈个性强,和爸爸分开后也不去找家里人。直到她要去世了,放心不下我,才跟我说我还有一个舅舅。外公外婆不在了,舅舅就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结果他不肯原谅妈妈,我打电话,他一直没接。我见到他之后,才发现他这么有钱,如果他当时管我们,妈妈可以多活一阵的!结果他不管,我要不是遇到了你,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等我们在一起了,他又出现,不分青红皂白把我带走!我都不指望他了,只想好好和你过日子!结果他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偏偏来,还不讲理……” “怎么不讲理了?”方寒问。 “暴君呀!”莫冉恨恨地说,“他以为他是黑帮老大啊?一群人到我面前,说我们家boss找你,就把我带走了,都不听我说话。等我到了他面前,他就问我:你是不是莫冉,妈妈叫胥静媛?我刚点头,他就对其他人说:好好照顾她。然后他就走了,其他人来告诉我,说他要带我回国。 我 想你,想宝宝,谁要跟他回国啊?于是我就逃跑,结果跑了几次没跑掉,还害得他叫人跟着我,再想跑就没可能了。我又不敢告诉他我有老公孩子了,他身边那么多人,我怕他伤害你……我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早知道就不跑了,还可以想办法去找你。” “想办法要我来找你也不错。”方寒说。 莫冉一愣:“你明白呀?” “当然明白。” “你不会觉得我爱慕虚荣吗?” “你不是啊,我又不是不了解你。就算爱慕虚荣也没关系,我会努力挣钱,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莫冉噗嗤一笑,吸吸鼻子:“你明白就好了……” 方寒点头:“本来之前不明白,但我看到了你微博的签名,我就知道了。” 莫冉得意地说:“我多聪明呀,他以为他关得住我?我跟他说,我要当大明星,他就给我安排!我想等我出名了,新闻满天飞、到处都是广告和海报的时候,你总会看见的。”顿了一下,她望着他,轻轻地说出那八个字:“我在这里,只等你来。” 方寒感动地抱住她:“可惜我平常不关注娱乐八卦,没早点发现。” “不怪你啦!我压根儿不敢想你来中国,都要做最坏的打算。就算你关注,我也不可能这么快红到美国去,所以我叫他把我弄到春晚上去!我想起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平常不看电视的你居然看春晚……” “真聪明!”方寒说,“我一回国,就叫秘书去找你代言了。” 莫冉哼道:“可惜被他知道了!他去查了你,叫我不要不和你见面!我怕他乱来,想起之前那个记者,于是……诶,你怎么在这里呀?她们三个——” “是家人和朋友。”方寒把和若水重逢之类的事情娓娓道来。 莫冉听了,感慨一声:“想不到有这样的缘分!我是想和岳小姐见面,把我结婚了、有孩子的事告诉她,让她报道出去。等你看到报道,你肯定去找她,到时候我们就有机会联系上了……没想到省事了。” “我也没想到这么巧。”方寒说起来有点后悔,“我去年回来,要是跟若水他们提一提你的名字,当时就知道了。结果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莫冉扁了扁嘴,也有点郁闷,看她闺女都这么大了,要是再耽搁下去,闺女都不认她了。 “昨天晚上我一直想啊想,一边后悔,一边又怕若水说的是假的,怕今天见不到你,都没睡着。” 莫冉娇羞一笑:“想我啊?你都不知道我和姓胥的是什么关系,心里就不难受吗?” “我相信你。”方寒认真地说。 “万一我和他真的是那种关系呢?” “反正我都有女儿了,也不亏。” “你……” “找到你我就很高兴了,谁还管那些?”他看着她,温润地说,“不管怎样,我总要先找到你,你说对不对?” 莫冉感动地点头,搂紧他:“方寒……” …… 若水她们喝了两个钟头茶,眼看中午了,顾明月说:“要不我们先去吃饭?” 岳萌戳着手机屏幕,看她刚刚发的微博:知道一个超级大的八卦,不能说出来,好难受! 现在一群人在评论里问她怎么回事,她更难受了。这种知道八卦不能分享的感觉,谁能懂?! 若水想了想:“我去跟大哥说一声。” 岳萌无语地说:“你有电话呀!” 若水一拍额头:“我忘记了。” “其实你是想去偷窥吧?” “知道就不要说出来!”若水扮个鬼脸,给方寒发短信。 不一会儿,方寒带着莫冉和墨墨过来敲门。莫冉牵着孩子,眼眶红红的。 若水她们看着她,都不好意思开口说话。 方寒说:“我带莫冉和墨墨去吃饭,就不和你们一起了,若水你回家跟大家说一声。” 这个说一声,就是要说莫冉的事了。若水点头:“好好好,你去吧!” 方寒顿了一下,看着她:“叫人啊!” 若水一愣,叫道:“大嫂!” 莫冉脸一红:“谢谢你们帮我照顾墨墨,改天去看你们。” 岳萌纠结地问:“采访可以补上么?” 方寒问:“独家消息要不要?” “什么消息?” “婚礼!” “……” “你可以先散布出去,具体以后再说。”方寒一只手抱着墨墨,一只手揽着莫冉走了。 顾明月对若水说:“你哥哥跟我哥哥一样,都是妻奴!” 岳萌说:“是不是当哥哥的男人都这么好啊?我也要找一个当哥哥的男人!” 顾明月:“我要找一个当很多人哥哥的男人!” 若水说:“我不用找 了。” 二人:“你敢!” …… 吃完饭,方寒陪莫冉回酒店。路过商场,莫冉要去给墨墨买东西。 方寒问:“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那有什么关系?”莫冉说,“反正我是为了找你,没真心想加入。” “可我不想别人说你。” 莫冉一愣:“总要给她买几件吧?不然她多无聊啊?” “那就买几件。” 结果从衣服到玩具,她买了一大堆。方寒见她疯狂的样子,知道她是想把以前的补回来,没有阻止。 回到酒店,留在房间里的人都惊呆了。 莫冉问赵志成:“他人呢?” “有人请胥爷吃饭。” “这是我老公和孩子,你们可以告诉他。”莫冉抱着孩子,带着方寒去了自己房间,给墨墨换了身新衣服,又把玩具倒出来给墨墨玩。 墨墨有点不自在,还没见过这么热情的人呢。 莫冉见她这样,求救地看着方寒。 方寒蹲在墨墨面前:“怎么了?不开心呀?” 墨墨想了想,她没有不开心,但又开心不起来,害羞一样钻进了她怀里。 莫冉问:“宝贝你想玩什么?妈妈陪你呀~” “我们捉迷藏吧?”方寒问。 “好呀~”墨墨笑道。 莫冉回头,对外面探头探脑的人说:“一起捉迷藏!” 胥靖谦回来时,进门一脚,差点踩到地上的风车。他抬起脚,听到里面传来大人和小孩的笑声,慢慢地走过去。 一路上,碰到好多叫不出名字的小玩具,空中飘着彩色气泡。 墨墨张着手在屋里飞奔,和身高接近一米八的保镖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一个穿黑西装的大汉蹲在地上,举着可笑的泡泡水,墨墨跑到他身边时,就朝上面吹一口,然后飘出一圈一圈的泡泡。 “宝贝看妈妈这里。”莫冉蹲在地上,举着手机在录像。 墨墨回头,哈哈大笑,脚上却不停。 “诶——”莫冉突然从镜头里看到了什么,出声大叫。 “啊——”墨墨一下子撞了上去。 方寒腾地站起来,见她撞在了胥靖谦腿上。 119:我们的婚礼还没举行呢 胥靖谦条件反射地伸出手,一把抱住了她。 她仰起头,伸手蹭了蹭撞到的小鼻子,没有哭。她那湿漉漉的眼睛、红彤彤的小脸、毛茸茸的脑袋,全都显得那么可爱。 胥靖谦感觉心中柔韧了一角,声音不自觉温柔了百倍,小声问:“疼吗?” 墨墨摇头,小心翼翼地退开,转身找爸爸妈妈。 莫冉和方寒走过来,同时把她抱住。方寒把她让给了莫冉,向胥靖谦打招呼:“胥总。” 莫靖谦扫了一眼地面,觑着他:“登堂入室啊,胆子大。吨” 莫冉满脸怒容:“他是我丈夫!” 胥靖谦太阳穴突突直跳,瞪着她:“回房去!” 莫冉还没反应,墨墨咻地搂住她脖子,小脑袋趴进她肩窝,小身子瑟瑟发抖。 众人一愣,方寒说:“你先带孩子进去吧,别吓着。” 莫冉拍了拍孩子的背,转身回房。墨墨小心翼翼地回头,露出小鹿斑比的两只眼睛。 胥靖谦被她这一看,居然觉得心虚! 他有点头疼,往前一走,踩到了芭比娃娃。他深吸一口气,对赵志成低喝:“还不收拾干净!”说完对方寒说,“你跟我来!” 方寒随他走进书房,他拉松领带,往皮椅上一坐:“莫冉对你死心塌地!” 方寒一愣,觉得他的口气有点像吃醋的老丈人。或许他对莫冉是真心关心,这样的话就得把对方当长辈尊敬了。 “你们结婚了?”胥靖谦问。 “是。在拉斯维加斯。” “拉斯维加斯的结婚证,在国内好像没用。” “莫冉是美籍。”她在美国出生,生来就是美国国籍,遵守美国的一切法律。言下之意,有用的。 胥靖谦眯起眼:“你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吧?” “知道。”方寒喊了一声,“舅舅。” 胥靖谦冷笑一声:“叫得倒是顺口。现在登堂入室,接下来想做什么?” “带莫冉回家。” “家在哪里?” “看莫冉喜欢哪里。美国或者国内,都可以定居。” “你能给她什么?你给了她什么?”胥靖谦的声音带了怒气,“孩子都生了,但有几个人知道你们是夫妻?!” 方寒低头:“自然会知道的。我想和莫冉举行婚礼,到时候还请舅舅把她交给我。” “呵……”胥靖谦冷笑,“那要看你怎么做!滚出去!” 方寒抿紧唇,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书房。关上门,他的脸上不可避免地带了点笑意。 “他没对你怎样吧?”莫冉担心地跑过来。 “没有。”方寒摸摸她的脸,“别担心,舅舅是关心你,怕我对你不好。” “你对我好得很!”莫冉愤怒地说,“只有你对我好,他才不会管我,你不要理他!” 方寒复杂地看着她:“你呀……他不管你,我们就不会分开这么久了,也不会给你——” “你居然帮他说话?!”莫冉不满地看着他。 他一愣,无奈地说:“好,我不说了。墨墨呢?” “在房里呢。”莫冉声音变柔,带他回自己卧室。 墨墨坐在床上踢腿,看到方寒张开双手:“爸爸抱!” 方寒大步走过去将她抱住,莫冉撅起嘴:“女儿都和我不亲……” 方寒笑着叹气,将她揽在怀里:“以后就亲了,你总要让她先熟悉嘛。” “哼!” “你呀,跟个孩子一样。”方寒点点她鼻子,“以后我照顾你们娘儿俩,两个小孩。” 莫冉抬起头,不满地掐了他一把。 方寒躲开,抓住她的手。墨墨好奇地看着他们,让她脸一红。方寒见了,对墨墨说:“叫妈妈。” 墨墨犹豫了一会儿,害羞地喊:“妈妈……” 莫冉把她抱过去:“墨墨喜欢妈妈吗?” 墨墨想了想,点头。 “喜不喜欢呀?”莫冉见她只点头不说话,觉得不够。 方寒说:“你别逼她,过一阵就好了。母女天性,你对她又这么好,她自然会认你的,现在还不习惯。” 莫冉不满地瞪着他:“你偏心。” “呃……”方寒头疼,“我想你们好呀。” 莫冉噗嗤一笑,把墨墨放到一边,朝他勾勾手指。他疑惑地走过去,她伸手勾住他脖子,抬头吻上他的唇。 他一愣,头往下更低一点,将唇压在了她的唇上。 莫冉一呆,不知道怎么动了,就那么僵住。 方寒心头跳了跳,居然有点紧张。他伸出舌在她唇上舔了一下,感觉到她的颤动,缓缓撬开她的牙关。 “羞羞脸!”墨墨突然翻身趴在了被窝里。 两人 急忙分开,莫冉脸蛋滚烫,染上一层绯红。 方寒不自在地咳了咳,抬起手看了眼手表:“挺晚了,我先回去了。” “啊?”莫冉不舍,“这么早,吃过晚饭再走吧?” “我怕你舅舅……”登堂入室已经让他“老人家”不满了,继续死皮赖脸地留下,别想他放人了。 “怕他做什么?”莫冉皱起眉,气呼呼地收拾东西,“那我跟你走!” 方寒拉住她:“还是改天吧,你先和舅舅说一声。” “不准叫他!”莫冉叫道,“我都不叫,你为什么要叫?!” 方寒一愣,满脸无奈:“冉冉……” “干嘛?”莫冉不满地撅起嘴。 方寒握住她手,认真说:“胥总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莫冉抽出手,狠狠地拍了他一掌:“我的亲人是你和墨墨!” “好好好……我说错了!我是说,他是你唯一的长辈、你的靠山。万一我对你不好,也只有他为你做主。” 莫冉一愣,她以前没从这个方面想过。她想了想,心虚地说:“你又不会欺负我。” “我当然不会,但是舅舅不知道啊。他刚刚就像一个养大女儿的父亲一样,面对上门来提亲的臭小子不假辞色!” 莫冉噗嗤一声,被他的比喻逗笑了。 “所以……你不要这样了,不然他肯定不同意我带走你。你居然不叫他,他多伤心啊?墨墨要是不叫妈妈,你也难过啊。” 莫冉纠结了一会儿:“我知道了。” 方寒拍拍她的头:“那我先走了,有事明天再说。” 莫冉抱着墨墨:“她也跟你回去呀?” “这……”方寒不忍地说,“我倒是想把她留下,但她晚上要洗澡、要喝奶粉,我怕……” “好了,你带走吧。”莫冉把孩子塞给她,“明天早点来找我啊!” “放心。” 走出房间,见胥靖谦坐在客厅里,甄宝蓝低着头在给他剪雪茄。 莫冉想起方寒的话,想叫他一声舅舅,张了张嘴却叫不出来,顿时郁闷地低下了头。 方寒看她一眼,对胥靖谦说:“胥总,我先走了,明天再来拜访。” 胥靖谦眯眼,露出不悦的神色。明天还来?当这里是什么?酒店啊——诶,不对,这里本来就是酒店! 方寒和莫冉走到门口,两人话别。莫冉见墨墨没有一点不舍的样子,心里难受不已:“我……我还是跟你一起吧!不然墨墨她……你看她一点都不管我!” 方寒看着胥靖谦。 莫冉急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拿点东西!”他要是就这样走了,保不准以后胥靖谦就不让他们见面了! 她回房拿了件大衣搭在手臂上,提起包出来。 胥靖谦叫道:“你去哪里?” 莫冉回头,若是往常,直接就和他呛声了。但刚刚被方寒劝了几句,她觉得自己有点不对。 胥靖谦看着她,又看看方寒,心里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该生气。这丫头还真是被方寒吃定了!见了方寒,她脾气都没了! “你要当明星、要拍戏,我给你安排了。结果你在干什么?到底还演不演?” 莫冉昂头看着他:“你不都知道我的目的了吗?我还演什么啊?我就没真心想过进娱乐圈!” “你——”胥靖谦差点吐血,大吼道,“你多少岁了?孩子都那么大了,做事情这么随心所欲?有没有点责任心?!” 莫冉一想,没责任心的确不对,方寒恐怕也不喜欢。她咬了咬唇,嘀咕道:“演就演呗……我会把手上的工作做完,不给你留烂摊子!” 胥靖谦瞪大眼。这要是他自己生的,他抽她一顿! “我走了啊?”莫冉小声说。 胥靖谦挥手:“滚滚滚……” 莫冉跑到方寒身边:“我们走吧。” 方寒抓起墨墨的手:“跟舅公说再见。” “舅公拜拜~”墨墨哪里知道舅公什么意思,照做就是了。 胥靖谦见她小手挥动,脸蛋像天使一样,心就忍不住软。他扯开嘴角,对莫冉的助理说:“你去送他们。” 等门关上,他慢慢回神,扭头问赵志成:“舅公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成爷爷辈的人了!” 赵志成吓了一跳,结巴道:“这……本来就应该这么叫啊。”谁叫你是冉小姐的舅舅呢! 胥靖谦觉得肝疼,他还没结婚呢,就当“爷爷”了!再想想顾明月的年纪和活力四射的性子,总觉得哪里不对! …… 保姆在厨房洗菜、切菜,若水他们在方桌边围了一圈,一边包饺子,一边讨论方寒和莫冉的事。 若水之前已经说过一次了,但现在顾有榛下班回来,又再说了一次。 <p方大哥说要举行婚礼呢~”顾明月说。 “不知道怎么举行。”若水熟练地包着饺子,“莫冉是明星,会公开吗?” 顾有榛突然说:“我们的婚礼还没举行呢。” 若水一愣,看着他,大家都看着他。还没反应过来,门开了,大家看过去,方寒带着人走了进来。 莫冉瞪大眼,刚刚方寒跟她说这里人多,没想到刚进门就看到了。她局促一笑:“你们好。” 方寒把墨墨放下,墨墨喊着“姑姑”,飞奔到若水身边。 莫冉一见,嘟了嘟嘴,有点吃味。 助理把墨墨的新衣服、新玩具放下,看了一眼屋中的人,跟莫冉说了一声就走了。方寒关上门,把莫冉带到桌边,给大家介绍。 莫冉一个一个问完好,笑着说:“包饺子呀,我可以帮忙吗?” “当然可以啦!”若水说。 莫冉挽起袖子,若水递了副袖套给她:“别沾上面粉了。” 方寒半路拦截袖套给她戴上,大家一看,互使眼色:又一个护妻狂魔哟~ 原先的护妻狂魔顾有榛表示:哼哼,这是要抢我名号? “你先包着,我去换件衣服。”方寒对莫冉说。 莫冉点头,洗干净手,在毛巾上擦了擦,开始包饺子。包完一个,顾明月伸头一看:“包得真好!” 莫冉说:“我妈妈教的,没有方寒包得好。” “他是大厨级别。”若水说,“可以做满汉全席的。” 方寒换了件毛衣过来:“说我坏话呢?今晚就吃饺子?” “饺子是明天的早饭,今晚做一盘煎饺。”若水说,“阿姨在切菜,应该差不多了。” “那我去炒菜。” 顾明月笑道:“方大嫂来了,方大哥要挣表现呀?” 方寒和莫冉对视一眼,莫冉有点尴尬,方寒却淡定地说:“不是挣表现,而是我老婆太久没吃我做的饭了。饺子包好端一盘进来,若水你今天不用来帮忙了,都交给我。” 莫冉伸手就要掐他,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没让她碰到,然后将她手轻轻一推,转身去了厨房。 莫冉看着自己的手,红着脸低下头,继续包饺子。 其他人都窃笑起来,莫冉也忍不住一笑,心里甜得发腻。秀恩爱的感觉,棒棒哒~ 方寒今天很高兴,平常冷冷淡淡的人,整顿饭都是笑着吃完的,而且毫不避讳地照顾着莫冉,给莫冉夹菜、挑鱼刺。莫冉开始觉得不自在,但看到顾有榛也是这样照顾若水,就坦然接受了。 顾明月直摇头:“完了完了,你们都这样秀恩爱,我好想谈恋爱啊~” 秀恩爱的众人一愣,低头默默吃饭,停止秀恩爱的行为。 顾明月扭头问方寒:“晚上要不要把墨墨交给我照顾啊?” 莫冉脸一红,看着方寒。方寒面不改色地说:“不用了。” “真的不用?” “冉冉和墨墨这么久没见了,你怎么忍心分开她们?想带孩子,自己找人生一个!” “哦……那好吧。”顾明月失望地说。 …… “莫冉好温柔呀,难怪大哥喜欢她。”卧室里,若水一边叠衣服一边说,“网上果然都是瞎说!” 顾有榛坐在床上,蹙着眉发呆。 若水回头:“你怎么了,不高兴呀?” “没有。是工作的事。” “工作怎么了?”若水脱掉睡袍,钻进被窝。 顾有榛伸手搂住她,一叹:“林成升职了。” 若水一惊,望着他呆了片刻:“那你怎么办?” “什么我怎么办?我又不靠他吃饭。” “那……万一他给你出难题怎么办?” “最多不干,正好跳槽。我又不可能在这家公司干一辈子!” 若水想想也对。那家公司有什么好啊?她的前男友、他的前女友都在那里,继续呆那里才烦呢! 她点点头,担忧地问:“那你在不高兴什么?” 顾有榛摸着下巴:“我就是想,我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若水瞪大眼,在他手臂下掐了一下:“讨厌!害人家担心!” 顾有榛一笑,低头在她脖子上乱蹭:“担心什么?林成啊?” “谁担心他了?我担心你!” “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顾有榛握住她腰,把她压向自己,“先关心一下我的需求才是真的。” 若水脸一红,推着他哈哈大笑:“讨厌~” “你一会儿就喜欢了……”他小声说。 “讨厌讨厌!”若水连声叫起来,声音淹没在她唇里。 …… 莫冉和方寒给墨墨洗了澡,方寒拿毯子裹住墨墨,让莫冉抱着她回房 。走进房间,莫冉看到床边的婴儿床,惊讶地说:“还买了这个?” “嗯,怕她弹簧床睡多了不好。本来不想买的,这么大件东西占地方,我又不是一直住这里,若水和有榛以后不好处理。但他们说,以后留给他们的孩子用。” 莫冉一笑:“他们真好。” “是啊,大家都好。”方寒掀开被子,“今晚就让墨墨睡床上,让爸爸妈妈都在她身边。” 莫冉连连点头,上.床后让墨墨睡中间,她和方寒躺在两边小声说话。 聊了很多,聊了很久,墨墨早就睡着了。方寒看了看时间:“睡吧。” 莫冉点头:“晚安。” “晚安。”方寒低头吻她,唇贴在一起后,两人都是一震。他顿了顿,试探地撬开她的唇,吻了几分钟,艰难地和她分开。 莫冉喘着气,脸色血红。 方寒看了看熟睡的孩子,小声说:“还是让她睡小床吧,免得不小心挤着她。” 莫冉咬着唇,低声说:“看你。” 方寒轻巧地下床,把孩子转移到婴儿床上,回来时便覆在了莫冉身上。 莫冉身子轻颤,紧张地望着他。 他低头吻住她,小声说:“我想你了……” …… 早上,顾明月穿着睡衣走进顾有榛家里。整个客厅冷冷清清,好像大家都没起床。 她反手在门板上敲了敲,叫道:“有人吗?没人我偷东西了哟~” 叫了几声,没人答应。她走到方寒门口听了听,没听到什么声音,不敢敲门,于是跑到顾有榛房外敲了几下。 没反应,她转身走开。没走几步,身后的门开了。 顾有榛穿着睡衣,慵懒地靠在门上:“干嘛?” 旁边方寒也开了门,同样穿着睡衣,惺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向顾有榛。 顾有榛看着他脖子:“你脖子上……” 方寒扫了一眼他:“你也有。” 说完,两人顿了顿,同时关上门。 顾明月瞪大眼,脖子上???你们已婚人士整天都干什么呢? 她叫道:“我去做早饭了啊~” 方寒拉开门,把用毯子裹着的墨墨塞进她怀里:“我再睡一会儿,不用做我的。别喂她太多,别让她着凉。”说完关上门。 120:喜欢俊男美女的熊孩子连上了年纪的舅公也不放过! 顾明月惊呆。凭什么你睡觉,我带孩子呀?这孩子又不是我的! 她看向墨墨,墨墨用小拳头揉了揉眼,迷迷糊糊地靠在她肩上:“阿姨好……” “阿姨……阿姨不好。”顾明月去敲顾有榛的房门,敲了几下,只听咔擦一声——门居然没开! 她拧了拧门把,发现里面反锁了! “你们……你们不要太过分啊!”顾明月生气地说,“我把孩子卖掉哦!” 孩子在她胸前拱了拱,咂咂嘴继续睡觉吨。 她气得跺脚,抱着孩子去了对面。保姆马嫂是住在对面的,正好起床要过来做早饭。她把孩子往马嫂怀里一塞:“你先抱一下,别让她着凉!”然后回房拿了小提琴,风卷残云般跑回来,开始奏乐! 拉了二十多分钟,那两间房的人毫无动静,反倒是另一间屋的童玉起床了。 “阿姨早……”顾明月尴尬地垂下手,拿着琴弓指了指外面,“我去叫他们过来煮饺子。” 就在这时,叮咚一声,门铃恰到好处地响起。她跳起来:“肯定是我妈过来了!”说完拉开门—— 西装革履的胥靖谦站在外面。 胥靖谦一愣,盯着她的脸看了看,然后低头看她身上的睡衣。 她砰地关上门,童玉问:“怎么了?” “呃……没事。”顾明月再次打开门,对上胥靖谦戏谑的双眼,怒道,“看什么看?闭上你的狗眼!”然后提着琴去了对面。 胥靖谦看了看两边的门牌号,若有所思。 童玉疑惑地问:“先生,你……” 胥靖谦回头,温和地笑道:“我是莫冉的舅舅。” “你好,快请进!”童玉急忙说。 胥靖谦进门扫了一圈,疑惑地问:“我是不是来得太早了?” 童玉尴尬地说:“今天周末,不用上班,大家都在睡懒觉。你先坐,我去叫人。” “不用麻烦。”胥靖谦急忙说,“我等等就好,你去忙吧。” 说完,赵志成和几个保镖走进来,放下大包小包的礼品。 童玉疑惑地看着他们。 胥靖谦笑道:“冉冉昨天来,什么都没带,有点失礼,我这里给她补上了。” “你太客气了。”童玉局促地说。她还没洗漱,穿着睡衣见客不礼貌,但这里又没其他人,只能顶着。 还好顾明月很快就过来了,抱着没睡醒的墨墨,身后跟着马嫂。她怕童玉一个人应付不过来,连衣服都没换,仍然穿着那身毛茸茸的睡衣。 墨墨也穿着毛茸茸的小睡衣,两个人凑在一起就像两颗球,看着特别可爱。 胥靖谦挑眉一笑:“早~” “咳!”顾明月有点尴尬,板着脸问,“大清早来别人家干嘛呀?” “我以为不早了。” 墨墨扭头看他一眼,打着哈欠道:“舅公……” 胥靖谦脸一僵。 顾明月扑哧一声,抱起墨墨往厨房走:“宝宝乖,姐姐带你去找好吃的~” 墨墨看她一眼,无语地靠在她肩窝:好不要脸!明明是阿姨,偏要冒充姐姐! 胥靖谦黑着脸起身,跟进厨房。 顾明月一惊:“你过来干什么?” “客厅里没人招呼我。” 顾明月眨眨眼,感受手臂有点酸,干脆把孩子给他:“你帮个忙,我给她冲奶粉。” 胥靖谦愣了愣,僵硬地把孩子抱过来,和墨墨大眼瞪小眼。墨墨望着他看了一会儿,抬起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他一愣,嘴角动了动,扯出一个笑容。 墨墨扬起笑容,直接往他怀里一靠,十分信任他的样子,小手扒住了他衣领。 顾明月一边舀奶粉,一边看着他们,伸手扯了扯墨墨身上的毛毯,把她小爪子盖住。 马嫂见她冲奶粉的动作有误,忙说:“我来吧。” “那我下饺子。”顾明月打开冰箱,从冷冻室里拿出昨天包的饺子,对胥靖谦说,“这是我们自己包的!” “你包的?”胥靖谦眼睛一亮。未来老婆不但彪悍,还很贤惠,简直太完美了! “大家一起包的,但就是没有我包的!”顾明月一句话打破他的幻想。 他心一塞,急忙问:“为什么?” 顾明月耸肩:“学了两次没学会,大家对我绝望了,叫我好好练琴,多赚钱!” 胥靖谦无力地扶额,抱着孩子回客厅,把孩子放在沙发上,拿毯子裹紧,然后扭头观察房子的陈设。 墨墨挣开身上的毯子,爬到他腿上。他看了一眼,无奈地把她抱在臂弯里。 墨墨笑嘻嘻地望着他,蹬了蹬腿,甜甜地喊道:“舅公~” 胥靖谦拧起眉,疑惑地看着她。 “舅公~”墨墨望着他,又 喊了一声。 他顿了顿,回答:“嗯。” “嘻嘻……”墨墨高兴得直摇晃,“舅公……” “嗯?” “好看。”墨墨说。 “什么好看?” “舅公!”喜欢俊男美女的熊孩子连上了年纪的舅公也不放过! 舅公愣了愣,表示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继续看风景。 这房子布置得很温馨,细节当中见用心,胥靖谦看着,心忍不住动了动。如果他未来的老婆能够给他布置这样一个家,当然是极好的。不过看顾明月那模样……明显不是这个料!她还是负责拉琴吧! 虽然遗憾,但没有什么事是完美的,而且他不一定追得到她呢。总感觉这丫头很嫌弃他……哼!老子可是钻石单身汉榜上有名的角色!某人太没眼光! “哟~墨墨你这么快就抱住舅公的大腿啦?”顾明月拿着两只奶瓶出来,先把装清水的塞进她手里。 墨墨抱住喝起来,小短腿从毯子里伸了出来。 顾明月忙对胥靖谦说:“给她弄回去。” 胥靖谦一看,见小脚上松松地套着一直袜子,露出了一小截肉。他握住脚丫子,伸手拉了拉袜子,墨墨在他怀里咯咯直笑,笑得前仰后哈。 胥靖谦看她一眼,收回手,拿毯子把她裹紧,问:“怎么不给她穿衣服?” “她衣服都在房里呢!”顾明月说,“她那个好爸爸,一大早打开门把她塞给我,又回去抱老婆了!” 胥靖谦:“……”没老婆的人觉得很心塞!刚重逢就秀恩爱,连孩子都不管了,简直太过分!这分明是刺激他这个四十多了还没结婚的单身汉! 饺子煮好了,顾大成、朱璨、哈里也过来了,大家围在一起吃早饭。 顾明月赋予胥靖谦一项重任——喂孩子! 胥靖谦问:“她不是喝奶粉吗?” “两岁大的孩子了,光喝奶能饱吗?” 好吧,他不懂,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他看着碗里的饺子,问题再次来了:“这么大的饺子,她吞得下去?” 顾明月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指着碗里不锈钢的小勺子:“所以要用勺子切断,一点一点喂她。” 胥靖谦照做,但是墨墨不听话,老想去拿勺子自己吃。他直接把她手按住:“再动就不准吃了。” 墨墨吓了一跳,睁大眼睛看着他。 他把饺子皮送到她嘴边,她张开嘴,乖乖地吞下去,然后扭头求救地看着其他人。 大家都忙着吃早饭,没空理她。 胥靖谦想不到,自己居然沦为保姆带孩子,越喂,心情越沉重。他忍不住问顾明月:“你这是在考验我?” “啊?”顾明月嘴里包着饺子,不解地看着他。 “咳!”朱璨重重地咳了一声,满眼警告。 胥靖谦顿时就怂了。妈的!他堂堂大佬级人物,就因为对个小姑娘起了心思,居然怕一个中年妇女! 他舀起饺子吃了一个:“味道不错。” “我大嫂弄的馅料。”顾明月说。 胥靖谦咀嚼的动作一顿,想起第一眼看到童若水就想安定下来的心思,忍不住在心里叹气。这才是上天对他的考验啊!到底是要一个把家打理得温馨有条理的贤惠老婆,还是要一个没贤妻天赋但是活泼刺激的顾明月! 顾大成吃完一碗,顾明月马上给他添。他笑道:“有闺女真好~” 顾明月笑眯眯地说:“闺女以后要嫁人哒,爸到时候不要舍不得哦~” “哪个混小子敢娶你?”顾大成大吼,“先过我这一关!至少得给我大街小巷送三个月快递,不然门都没有!” 朱璨赞同地颔首,瞄了一眼胥靖谦:“也要过我这一关,怎么说也要鞍前马后当三个月助理,拎包开道不在话下!” “不知道大哥对未来妹夫有什么要求?”顾明月说。 胥靖谦看她一眼,继续喂孩子。这家人太凶残了!如果他追不到这个女人,一定要为追到她的人点蜡! 饺子刚刚吃完,保姆收拾了桌子,方寒起床了。看到客厅里多出来的胥靖谦,他微微一愣。再看他女儿,居然其乐融融地坐在胥靖谦大腿上,双手捧着奶瓶有一下没一下地嘬着。 方寒呆呆地喊:“舅舅。” 胥靖谦不想当他舅舅,感觉自己好老!可是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起得真早啊。”他皮笑肉不笑地说。 “呃……我……”方寒尴尬地说,“你们先坐,我去一下卫生间。” 他走了没一会儿,莫冉也出来了。 胥靖谦瞄她一眼,见她一副被狠狠爱过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莫冉看到他愣了愣,一笑:“墨墨在这里啊,我去拿衣服给她穿。”说完转身回房,不一会儿拿着墨墨的衣服过来。 可是她不太会穿,弄得有点恼火。还好其他人照顾墨墨有些时日了,帮着她一起穿好。 莫冉松口气,在墨墨脸上亲了一下。 胥靖谦有点于心不忍。如果不是分开太久,她也不会这么生疏,连给孩子穿衣服都不太会。 “墨墨喜欢舅公呀?”莫冉问。 墨墨看了看胥靖谦,点头,把奶瓶送到她面前:“妈妈,喝!” 顾明月笑道:“她见你没吃饭,怕你饿呢。” “喝!”墨墨把奶瓶更往前送,一副“是家人就干了这瓶奶”的架势,还说,“给爸爸!一起!” 莫冉眼眶一热,狠狠地抱住她:“宝贝……妈妈好爱你。” “这么大人了哭什么哭?!”胥靖谦皱起眉,心里有点愧疚。要不是他当初太霸道,也不会害得她们母女分离。这么哭,是想要他补偿吗? 莫冉吸吸鼻子,见他双手稳稳地抱住墨墨,一点都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估计他是喜欢墨墨的,便有意要他们亲近一点。 她擦了擦眼睛,站起身:“我去洗把脸,你再帮我照顾一下墨墨。” 胥靖谦气极!拜托人的时候,能不能来个称呼啊?叫声舅舅会短命啊?! 莫冉洗漱完回来,顾有榛和若水也起床了。主卧室有卫生间,这两个人是收拾干净才出现的。 两人只听到客厅里有人说话,没想到是胥靖谦。若水偷偷地掐了顾有榛几下,怪他大清早乱来,不然也不会这么晚起床。这多失礼啊? “方寒呢?”胥靖谦问。不是去卫生间吗?卫生间有怪兽把他抓走啦?! “我给冉冉做早饭。”方寒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食物出现。 顾明月惊问:“这是什么啊?好香!” “烩面。”方寒把面条放在莫冉面前,“刚做的,慢慢吃。” 莫冉见大家都盯着自己,有点不好意思。 “不是有饺子吗,你干嘛做面?”顾明月问。 “饺子冻过不新鲜了。”方寒说。 众人:“……”我们都吃了!要不要这么娇气?! 莫冉低头,偷偷一笑,捧着面开始吃。 顾有榛敲了敲桌子:“大舅子,还有吗?我和若水还没吃呢。” “饺子正在煮。”方寒说,“不过我刚刚没看到你们,只煮了我自己的。” 顾有榛:“……” 胥靖谦冷哼:“你给冉冉做面的时候,怎么不顺便给自己做一份?演戏不专业!” 方寒说:“多做一份,要多花时间,我怕冉冉饿。” 大家受不了! 顾有榛不想让出“爱妻狂魔”的称号,起身就往厨房走,对若水说:“你等等,我马上给你做!” 若水尴尬地说:“我还是自己来吧?你坐,我去!” 顾有榛一把把她按在椅子上:“你和大家聊天!” 他也做了一碗面,不过是普通的汤面,不像方寒弄了许多配料。方寒的面是自己用面粉揉出来的,他这是超市里直接买来的面条。 方寒哼了一声:“你这也算心意?” “怎么不算了?!”顾有榛怒,“你老婆回来了,变得很嚣张哦?” 若水急忙说:“别吵!别吵!有榛不像大哥这么会做,大哥做烩面肯定不是极限,但有榛做汤面就是目前最大的能力了!所以我觉得——” 余下的话,在方寒扫过来的寒光里消失。她低头,吃面。 方寒气道:“女生外向!” 若水咕哝:“好像嫂子不向着你似的……” 莫冉低头闷笑。 胥靖谦受不了地问顾明月:“他们这样秀恩爱,你受得了?” 顾明月摇头:“受不了,不过习惯了就好了。多看看,让人相信爱情,免得走上不婚的道路。” “你不婚?!”胥靖谦一惊。 大家看着他:明月不婚,你慌什么慌啊?再说了,她说了她不婚吗?明明天天吼着要找个像哥哥/方大哥这么好的男人! “咳!”胥靖谦轻咳一声,“快点吃,吃完讨论正事。” 莫冉抬头:“什么事?” “你婚礼的事!”胥靖谦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顾明月看了一眼时间:“我觉得……这么多人,还是先讨论中午吃什么吧?马嫂好去买菜!” “这么多人还自己做?”顾有榛扫了众人一眼,“我看让胥总请吧。要不是他出现,也不会这么多人。” 顾明月打了个响指:“好主意!” 胥靖谦眯眼:“有人想娶我家的女孩子,还要我请客?” 方寒马上说:“我请!” 顾有榛冷哼:“不是该男方去女方家提亲吗?胥总怎么先来了?” 胥总心说:我其实是来看顾明月生活的地方 ,我敢说吗? “考察!免得冉冉嫁过来受苦!” “结果如何?” “满意。”一大早就秀恩爱,门对门互相串,简直是令人向往的生活! …… 若水走出电梯,撞见岳萌:“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岳萌看了看其他人,“你们要出去啊?” 另一间电梯打开,胥靖谦走了出来。她蓦地瞪大眼,惊呆。 若水说:“我们要出去吃饭。” 莫冉笑道:“岳小姐一起吧?还要多谢谢岳小姐。” 若水挽着岳萌,小声给她说了情况,她说:“你们家大人物越来越多了。” 若水想了想,点头:“不过我和有榛是普通人。” “……”一点也不普通好吗?你可是尚禅!顾有榛肯定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大群狼中间有一头羊,怎么看这羊都不普通,说不定是成了精的羊! 一行人到了私人会所,开饭前先在包厢里聊天。 方磊不在,童玉便成了男方家长,与胥靖谦比邻而坐,简直像双方领导人谈判。不过方寒和莫冉的婚礼注定不简单,她说不上什么来,也就坐在那里表示一下身份。 方寒问岳萌:“我和莫冉的事,你有八卦吗?” 岳萌说:“你放心!我虽然是狗仔,但绝不会出卖朋友!无论多劲爆的消息,我都不会为了一己私利而散布出去!” 方寒说:“偶尔也可以散布的。” “啊?” 胥靖谦点头:“莫冉虽然姓莫,却是胥氏目前唯一的千金。先前外界的诸多猜测,实在让人很不愉快,正好趁这个机会解释清楚。” “刻意解释不好。”顾有榛说,“直接说胥氏与龙味联姻,大家就懂了。” 胥靖谦点头:“顾先生真的不来给我打工?” 若水一愣,打什么工? 顾有榛说:“还是先讨论婚礼吧。” 胥靖谦问方寒:“你打算定在什么时候?” 方寒说:“越快越好!” 胥靖谦冷笑:“想得美!” 方寒赞同地点头:“自然不能委屈了冉冉。从婚纱到场地,每样都要定做,至少也要半年时间。” 莫冉说:“要不先订个婚吧?这样也——” “你能不能不这么急!”胥靖谦怒道。 莫冉气愤地扭开头:“我们证都领了,才不是急!” 气氛霎时有点僵,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没人说话。 墨墨拎着布娃娃,咚咚咚从童玉身边跑到胥靖谦身边,把布娃娃往他腿上一推,然后双手并用,往他腿上爬。 121:除了你,我居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听我说这些的人 胥靖谦看着她,无奈地伸手把她抱到腿上。她嘻嘻一笑:“舅公真好~” 他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四十多了还是单身,正在想安定下来的时候,看着小孩儿自然心软。而且这孩子这么可爱,还黏他,简直像天生有缘! 他把孩子抱稳,对莫冉说:“你还不如个孩子!”孩子都知道讨好他! 莫冉哼了一声,扭开头。 方寒说:“先找个机会公开吧。都拿证了,再举行订婚典礼挺奇怪,但也不能等婚礼的时候突然爆出来。” 胥靖谦说:“我欠你们的!过几天我生日,本来不打算过,既然这样就举行个宴会,到时候你们都来!吨” 方寒一愣:“几号?” “什么几号?” 莫冉眨眨眼,突然想起一件事:“墨墨18号满两岁……” 胥靖谦一愣,看着怀中的小不点,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小墨墨和舅公这么有缘啊,就差一天!” 顾明月不客气地说:“是差了四十岁零一天吧!” 胥靖谦脸黑:“你这么牙尖嘴利,嫁不掉怎么办?” “放心!嫁不掉也不会赖着你的!” 胥靖谦心塞,叫道:“开饭!” 岳萌说:“让我拍张照片,不想露脸的都闪开。” “把墨墨抱走。”方寒说。 几分钟后,岳萌发了一条新微博:商量大事! 配图的照片上有胥靖谦、莫冉、方寒、顾大成、顾明月。 本来顾有榛是无所谓曝不曝光的,但若水躲得飞快,他也就妇唱夫随地跟着走开了。 这条微博一出来,自然掀起了风浪,网友纷纷表示—— 【为什么我女神会和胥靖谦、莫冉在一起?!】 【po主你到底是谁?你不是尚蝉的cp吗?为什么要背叛尚蝉!】 【只有我关心他们在商量什么大事吗?】 【胥爷我认识,莫冉我也认识;女神我认识,另一个是马上快递的总裁我也知道,据说还是女神的爹呢……现在问题了,挖掘技术——啊不对!我是说最后一个帅哥是谁?!】 …… 莫冉走进片场,其他人正在拍戏,拍没有她的戏份。她在旁边看了一会,对助理说:“我去化妆。” 化好妆过来,先前的戏正好拍完,导演举起喇叭喊:“下一场准备!” 莫冉跑过去:“导演你给我讲讲戏吧。” 导演一愣,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她什么时候叫人给她讲戏了?他拿过剧本,愣愣地说:“来吧……” 导演花了二十多分钟给她讲戏,她听到一半,叫道:“你等等!” 导演闭上嘴,心想:看吧!她怎么可能演戏?不就是耍着他玩! 莫冉叫助理过来,从包里翻出一支笔和一个小本本,翻开记起来:“导演,你继续说。” 导演张大嘴愣了愣,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淡定地继续。他倒要看看她今天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拍戏时,莫冉的表现虽然不尽如人意,但态度十分认真。ng了十几次,她也没有抱怨。念在她没有学过表演,来头又大,导演看差不多了,不打算叫她从来。 她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导演……我演得不好。” “挺好的。”导演真心实意地说,“有几次ng不是你的原因。你其实每次都在进步,说什么你都能懂。我拍了这么多年戏,像你这么有悟性的演员很少见!你是很有天赋的那种,入戏快、出戏快,天生吃这碗饭。” 莫冉一愣:“真的吗?” 导演点头:“真的。只要……要是你学过表演,肯定甩那些小花一大截。”他其实想说的是:只要你认真,拍完这个戏是没有问题的。就怕你不认真,拍完这场,下场又耍大小姐脾气,到时候要拖到什么时候去?! 莫冉想了想,转身去找戏中的一个男演员。那个男演员五十来岁了,是公认的老戏骨,演起戏来出神入化,在演艺界有很高的地位。 莫冉跑到他面前,像个听话的小学生,礼貌地问:“陈老师,拍戏有好多地方我不懂,您能教教我吗?” 陈戏骨看着她愣了愣,笑道:“行啊!” 莫冉翻出小本本,陈戏骨说一句,她就记一句。 陈戏骨笑道:“你这态度不错,好久没见过你这么认真的学生了。” 莫冉抬头:“陈老师这是收我当学生了?” “你认真的话,没什么不可以。” 莫冉愣了愣,小声问:“我之前给大家添麻烦了。” “知道就好。” 莫冉一笑:“很讨厌吧?” “是挺讨厌的!”陈戏骨一笑。 莫冉噗嗤一声,认真地说:“以后不会了。” 陈戏骨本想教育她两句,听她这样 说,就没再说什么了。 中午,莫冉请大家吃饭,郑重地向大家道歉,对导演说:“我要是拍得不好,你就叫我多拍几次!耽搁了人力、物力,差钱,我叫我……我叫人再投!” 导演一笑:“这可是你说的,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他脸上在笑,心却很塞,私下问陈戏骨:“陈老师,你说怎么办?她之前那么不配合,我都做好了准备,等她不干了,马上叫人来救场,人都联系好了!她突然这样……要是一直拍完还好说,就怕拍一半抽身走了,前面的还得重新来过!这也耽搁你的时间啊!” “给她一个机会吧。”陈戏骨说,“我看她挺认真的,眼睛干净,倒不像圈子里的人了。” 导演一愣:“大概人家就没想过走这条路,玩票呗!” “可惜了,领悟力挺强的,认真走下去,不出十年肯定是影后。” “那倒是,有些人学了四年表演、拍了五年戏,对着镜头脸还是木的。她不一样,虽然拿捏得不准,但每次都是有血有肉、活灵活现的……” …… “认真拍戏了?”胥靖谦听了手下的汇报,冷哼一声,“方寒出现,她就这么乖,真是一物降一物!” 手下赔笑:“冉小姐这样,您也放心不是?” “我放什么心?等她把剧组玩坏了,谁去买单?方寒还是我?”胥靖谦站起来,穿上西装、别上袖扣,“把以前花在她身上的钱拟个账单出来,拿给方寒!” “是!” “出发!”胥靖谦袖子一甩,走出房间。 二十分钟后,汽车开进一处私人会所。 会所从外面看毫不起眼,门口的石墙上用漆红的字写了会所名字,远目望去树木繁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处古旧的居民小区。 汽车进了大门,在树荫斑驳的林荫道下经过。正值春天,所有的树木都郁郁葱葱,有些地方开了花,姹紫嫣红。绿树掩映间,有假山装饰,人行的小道旁,有养着锦鲤的池塘,池塘上有别致的石桥…… 胥靖谦下车,看了看周围的景色,觉得心旷神怡。 穿着旗袍的少女在前面领路,把他带到一座古代风格的房屋前。 “郦老先生在里面,胥先生请慢走。”少女弯了弯身,没有继续向前。 胥靖谦走过去,推开门,里面的陈设全都古色古香,正中间摆着一副围棋,他低头看了一眼,绕到屏风后面去。 后面是另一番天地。 原来这房子是临水而建,后面直接看到一汪清泉。 此刻,郦铭扬懒懒地坐在躺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把鱼饵撒进湖中,一群群锦鲤争前恐后地涌上来。他背后有一套茶具,茶壶内的水冒着蒸汽,烟雾缭绕。 胥靖谦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 郦铭扬听到声音,扭头看着他,然后放下鱼饵,拄着拐杖慢慢地走过来。 “这地方不错。”胥靖谦说。 “你要是喜欢,也在这边弄一间。” “有郦家人的地方,还是算了吧,不然我怕我爹妈兄长死不瞑目。” 郦铭扬脸色一变,沉重地叹气,在他面前坐下:“我还以为……你今天是来和解的。” 胥靖谦从西装内侧口袋拿出一张请柬,推到他面前:“和解?我不敢想这件事。只要一想到我母亲,这种念头都不敢在脑海里成型。只是不相往来,没有反目成仇,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郦铭扬叹气:“你说得对……”说完拿起请柬。 3月18日夜,10点至次日凌晨1点,胥靖谦42岁生日宴会。 郦铭扬满面疑惑,42岁并不是整十,举行宴会很奇怪。而且这个时间也奇怪,居然这么晚…… 郦铭扬知道有些年轻人是生日头天晚上举行宴会,经过凌晨那个时间倒计时,让大家一起说生日快乐。 他问胥靖谦:“你是19号生日?” “嗯。家里有个小孩儿18号满两岁,正好一起。” “你结婚了?!”郦铭扬惊讶地问。 “不是我的。”胥靖谦淡淡地说。 郦铭扬想,不是你的,居然和你一起过生日,那身份也不简单了。 “生日不是重点。举行这个宴会,是因为——”他看着郦铭扬,唇角勾了勾,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来。 “因为什么?”郦铭扬紧张地问。 “你外孙女儿要结婚了。”胥靖谦平静地说。 郦铭扬一呆:“我哪里有外孙女?我——” 看到胥靖谦的笑容,他脑子一下子乱了,有件往事突然从脑海闪过,让他呐呐地说:“我女儿都没有……” 胥靖谦端起茶:“你有。只是你不知道。” …… 郦铭扬在车里坐了很久,久到前面的司机担心地问:“老爷, 回去了吧?” 郦铭扬低头想了想,点头。 司机发动汽车,往外开。开了百来米远,郦铭扬突然说:“倒回去!”然后拿起手机打电话。 汽车停回刚刚的位置,电话正好接通。 “喂,郦爷爷?” “若水啊……”郦铭扬看着小区大门,“我在你家楼下。” “我家?”若水一愣,“童家还是……” “你新家。那边没人啊。” “哦……我马上来!”若水挂了电话,急匆匆出门。 她认得郦铭扬的车,出了小区大门就直接跑过去。 后座车门已经打开了,郦铭扬看着她:“你上来,陪老人家说说话吧。” 若水一愣,钻进汽车:“郦爷爷,你有什么事吗?” “哎……”郦铭扬叹气,朝司机摆了摆手,汽车缓缓朝前开。 若水看着窗外,见自家小区渐渐远离,问:“去哪里呀?我没跟家里人说,耽搁太久不好。要不郦爷爷去我家吧,你也好久没去了。” “就不打扰了……”朱璨不乐意见到他,有榛也不乐意。他看着若水,“还好有你。” “啊?”若水疑惑。 他低头擦了擦眼角:“也只有你能陪陪我。” “怎么会?”若水惊讶地问,“郦……郦少和郦小姐,他们不陪你吗?” “看着他们就气!搞不好要短寿!”郦铭扬愤恨地说。 若水抿紧唇,不说话了。 汽车开了个把钟头,在一处墓园停下来。 若水满面疑惑,扶着郦铭扬下车。 郦铭扬老态龙钟地往前走,若水看了看周围,这种萧瑟的地方,也不好乱开口说话。 走了一阵,郦铭扬说:“到了,我的父母、爷爷奶奶、老伴儿……郦家之前去世的人,都葬在那里。” 若水点头,满腹怪异。他们非亲非故的,他带自己来看郦家人的墓干什么? “这是我爷爷和奶奶,我爷爷就是丽生珠宝的创始人。”郦铭扬停下来,指着面前的墓碑,“他们以前不是葬在一起的,后来移到这边,就葬在一起了。” 若水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郦兴隆、胥宝玲”两个名字。 她一愣:“胥?” “对啊,姓胥,就是那个胥。”郦铭扬叹气,“胥靖谦应该叫我一声舅舅……确切地说,是堂舅舅。” 若水掩饰不住地惊讶。胥靖谦和郦家,还有这样的关系? “我们两家的关系深着呢,这墓碑上的人是我奶奶、他太姑婆……”郦铭扬苦笑了一下,继续往前走,指着另一块墓碑说,“这是我大伯,他有一个女儿,是我堂姐。那时候不讲究表兄妹不婚的,所以她嫁回了胥家,是胥靖谦的母亲……” 若水瞪大眼,觉得脑子有点晕,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我奶奶很疼她,就因为她,闹得两家人不开心,最后老死不相往来!她肯定恨郦家人,不,是恨我父亲这一脉,所以偷偷对付我……” 若水想安慰他,但这是郦家和胥家的事,她一个外人,怎么好置喙? 郦铭扬又指着一块墓碑:“这是我老伴儿。” 若水一听,仔细看着照片上的老太太。就是因为她,妈妈才得到了钻石相赠,以至于现在,自己一个普通人居然可以和郦老先生站在这里。 “我很爱她,为她做了好多事。”郦铭扬说,“那年她出了车祸,医生说她活不了多久了。她还有一个遗憾,没见到孙子。那时,我的儿子儿媳已经结婚三年,但就是没有孩子。我逼着他们离婚,让我儿子重新娶了一个,好早点生下孙子……” 若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这这……这也太过分了吧? “为了报答救她的人,我送出了价值上亿的世纪之星……”郦铭扬闭了闭眼,“我自认为对得起这份感情,但其实我曾经背叛过她……” 若水手抖了抖,差点把他推下山去。你深情了半天,是来忏悔的啊? “我堂姐,她恨郦家,见不得我好,叫了一个舞女来算计我。我就犯了那一回错,几十年,直到老伴儿死都不敢让她知道,一直弥补!弥补!对她好!直到昨天,我才知道,那个舞女给我生了一个女儿!女儿已经不在了,但她又生了一个孩子,是我外孙女,都和你差不多大了……” 故事太复杂了,若水觉得有点头痛。她揉了揉额,懒得去想那些弯弯绕绕的人物关系了,反正和她无关,她就当听听故事。 她疑惑地问:“你为什么要和我这些?” “因为我找不到人说了。”郦铭扬揩了揩眼角,难过地说,“除了你,我居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听我说这些的人。” 若水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心里有丝同情,安慰道:“总会好的。郦爷爷大半辈子都过来了,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妈妈生病之后 ,我男朋友躲起来不要我了,公司里天天加班,连赶地铁都被晕车的小孩吐了一身奶……那时候我很绝望,出了地铁天正好下雨,我都懒得躲了,心想被淋死了正好,就没这么多烦恼了。” 郦铭扬愣愣地看着她。 “我在蛋糕店买了最后没卖完的蛋糕,叫老板算我便宜点,老板看我可怜,装了一大袋给我,只收了五块钱。” 若水说着,哭了起来。 郦铭扬手足无措:“你哭什么?别哭啊……现在都好了!都好了!” 若水点头:“对啊……都好了。我想日子总是要过,先和不管我的男朋友分手,然后准备去借高利贷。结果我妈妈拿了那条项链给我,我找到你家,钱的事情就解决了……后来没多久,我又遇到了有榛,突然之间,就好像一辈子的苦都受完了,你都不知道有榛对我多好……” “我知道,知道。”郦铭扬把帕子递给她。 她捂住嘴,歇了一会儿擦干眼泪:“对不起啊郦爷爷……我想安慰你的,结果害你安慰我。” “没事没事……你别哭,你哭得眼睛红红的,一会儿有榛该心疼了。” “他可凶了……”若水哭道。 “他还凶你啊?”郦铭扬惊讶地问。 “我要是不好好照顾自己,他就凶我。” “他心疼你嘛!” “对啊,我知道。”若水吸吸鼻子,“我就是想跟郦爷爷说,一切都会好的,你别难过。这个世界上,除死无大事!” “说得好!”郦铭扬大声道,“我都快八十岁了,居然不如你一个小姑娘!你想得明白的事,我居然……” “郦爷爷是想全家人开心,顾忌的多了,才会多想。我那时……说实话,如果我妈死了,我真的没什么牵挂了。” “小孩子不要这么乱想!”郦铭扬低喝。 若水点头:“现在当然不敢想啦。身边多了好多人,天大的事压下来,都不敢说一了百了。” 郦铭扬一叹,伸手拍拍她的背:“你受苦了……走吧,我们回去。” 122:你又不是单性繁殖,不能生能怪你一个人啊? 汽车在半路停下,司机检查了一遍,对郦铭扬说:“车子抛锚了,老爷等一下,我马上叫人来。” 郦铭扬点头,对若水说:“要耽搁你的时间了。” “不打紧。级” “要忙着回去给有榛做饭吧?” “不用我做也可以的。”若水脸一红,望向窗外。 郦铭扬笑了笑,不打趣她了。 两人都没什么心思说话,郦铭扬为突然冒出来的外孙女心烦,若水却在想……那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外孙女是谁?这事情牵扯到胥靖谦,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她却不敢细想了。 接应的汽车很快到来,但来的不是司机,而是郦锦程。 郦铭扬看到他从车上下来,心里暖了暖,觉得这孙子最近变化挺大。他知道,郦锦程多半是被郦坚伤到了。他不知道这种变化好不好,却只能对郦锦程好一点。当年若不是他,也不会有这样的乱局,而孩子是最无辜的吨。 郦锦程这些日子很难受,郦铭扬对他好,他就对郦铭扬更加依赖和孺慕。况且丽生珠宝的股份都在郦铭扬身上,亲爹不管他就算了,他跟着爷爷,该是自己的总跑不掉!因此听说郦铭扬停在半路上,就亲自过来接。 “爷爷——”郦锦程拉开车门,没想到若水在车上。 若水尴尬地笑了笑,对郦铭扬说:“郦爷爷,有人来接你了,我先走了。” “你怎么回去?”郦铭扬惊问。 若水笑道:“那边有公交车,我搭公交车回去。” “你知道那车是到哪里的么?” “大不了转一转嘛。” 郦铭扬说:“要是转上两个钟头,天都黑了!别说了,让锦程送你。我把你带出来,当然要把你安全送回家。” 若水一笑,扶着他走向郦锦程的车:“我都这么大人了……” 郦锦程说:“都上车吧。爷爷这几天在吃药,身体不太好,我先送他回家,然后再送童小姐回家怎么样?” 若水愣了愣,郦铭扬说:“就这样。” 若水不好和一个生病的老人争执,也同意了。 汽车开到郦家别墅,若水想下车扶郦铭扬一把,郦锦程说:“我送爷爷进去,你就在车上等我。” 若水愣了一下,退回车上,对郦铭扬说:“郦爷爷,你保重身体。” 郦铭扬点点头,拄着拐杖往前。走了没几步,他便叫郦锦程回来了。 郦锦程转身,想起范琳的话,浑身不自在。 爷爷和童若水似乎很好的样子,难道……他真的和童若水有婚约?童若水已经嫁人了,爷爷该不会还想把她弄来当孙媳妇吧? 对于这样的猜测,郦锦程整个人都不好了! 上车后,他问:“你和我爷爷很熟?” 若水愣了一下:“也没有很熟。” “你们怎么会停在那条路上?那边是出城的路。” 若水看了他一眼,咬唇不答,低头装哑巴。 郦锦程敲了敲反向盘,突然不正经地说:“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觉得你挺漂亮的。” 若水想:这件事得跟有榛说说…… 郦锦程见她木木呆呆地,没好气地问:“我说顾有榛有什么好?我那个表妹也对他死心塌地,都疯魔了……你不如跟了我,有数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钻石!” “……” “我亲自给你设计,让你天天戴不重样儿的!” “……” “……你不说话是答应了?” 若水:“……” 郦锦程:“…………” 汽车停下,郦锦程回头:“童若水!” “嗯?”若水抬头,看到窗外熟悉的景物,一笑,“谢谢。” 见她要下车,他叫道:“我刚刚说的话,你没听见?” “你说什么了?”若水疑惑地问。 郦锦程双目一瞪,吼道:“我说什么你没听见?!” 若水看神经病一样看他:你说什么,我需要听见吗?我们又没关系…… “那你再说一遍。”她说。 郦锦程噎了下,他怎么好意思再说一遍?他咬了咬牙,恨恨地说:“你给我等着!” 若水莫名其妙,回到家,全家人都聚在客厅里。 顾有榛走过来:“你去哪里了?” “呃……我就去走走。”若水疑惑地问,“怎么了?” 顾明月着急地说:“你突然不见了,电话又不带,我们都担心死了!” “对不起啦。”若水不好意思地说,看了顾有榛一眼。 顾有榛搂着她肩,对大家说:“没事了,都散了吧,休息一会儿吃晚饭。” 一听就知道他们有悄悄话要说,大家作鸟兽散。 “我去换 件衣服。”若水说。 顾有榛跟着她回房,她解释道:“刚刚郦爷爷打电话给我,我换了衣服下去,忘记拿手机了。本来想把他叫上来的,结果他不肯,我就陪他在外面晃了一圈。” “他找你干什么?”顾有榛皱起眉。 若水拉着他手,看了一眼表,距离吃晚饭还有一段时间:“谁在做饭啊?” “没人做还有马嫂呢,你就歇一天。”顾有榛揽着她向后退,坐在了床上。 若水腻在怀里,扣住他手指:“郦爷爷带我去看他们家的墓碑了。” “啥?!”顾有榛一惊。 “豪门恩怨真复杂!”若水小声说,把郦铭扬在墓园说的话全部告诉他了,然后说,“我都不知道说郦爷爷什么好!那么喜欢老婆,结果快八十岁了,突然冒出个外孙女来。还有啊,居然因为儿媳妇没怀孕就逼着人家离婚……” 顾有榛磨牙。这个老头子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编故事博取若水的同情!哪有什么外孙女啊?他怎么没听说?! 若水疑惑地说:“你说……那个外孙女该不会是……” “是什么?” 若水掐他一把:“你平时那么聪明,有没有认真听我说啊?郦家和胥家那样的关系,那个外孙女……该不会是养在胥家的吧?你看现在,胥靖谦身边有谁和我差不多岁数?” 顾有榛一愣,拍拍她的头:“别瞎想了,郦家和我们又没关系!” “可是胥家有关系了呀,莫冉已经是我嫂子了。” “说不定是那老头子编瞎话呢!”顾有榛亲了亲她,“别想了。你有时间想外人,不如多想想我。自从这家里多了人啊,你放在我身上的注意力越来越少了。” 若水噗嗤一声:“还要怎么多啊?和你呆一起的时间最多好吧?!”睡眠时间八小时贴身相伴,其他人比不来! “我说注意力,你跟我扯时间。”除了睡一起的时间,他也没比别人多好吧?! “哎呀……”若水突然叫了一声,拿起床头的日历本翻起来,“完了完了,我这怎么还没怀上啊?等哪天爸妈想抱孙子了,不会逼着我们离婚吧?” 顾有榛黑线,伸出食指在她脑门上狠狠地戳了一下:“我懂了!” “懂什么了?”若水不明白地眨着眼。 “你这是暗示我今晚要好好努力嘛,以后都要努力嘛~放心,我懂,以后一定夜夜不休,让你——” “啊!”若水跳起来,伸手在他身上一阵乱拍,“闭嘴!人家不是那个意思!” “你明明是说我不够努力。” “我哪有!”若水挥着日历,渐渐安静下来,凝重地问,“你不担心吗?你都这么疯了,我怎么就没……” “看样子我还不够疯。” “顾有榛!”若水大怒。 “你急什么?结婚还没半年。” “可是……可是我们一直没做措施啊。”若水瞪他一眼,“要是所有人按你这个频率、什么措施都不做,连续半年了都怀不上,那些无痛人.流的医院也不用做生意了!” 顾有榛深吸一口气,快被这胡言乱语的媳妇儿气死了:“那周末的时候,我们去医院看看?” 若水急忙摇头:“过一阵吧,家里这么多人,太容易被发现了。” “知道就好。”顾有榛转身出门,“我去找我爸!” “哦……”若水放下日历,“别生气啊~” 顾有榛回头,哭笑不得地说:“我生你一天气,你还我十天,谁还敢做这亏本买卖?” 若水一听,傻笑起来。等他出了门,她的笑容顿时消失,盯着日历皱了会儿眉,伸手摸摸肚子:她该不会得了不孕不育症吧?之前检查过,没有问题啊,难道是检查弄错了? …… 顾有榛说是去找顾大成,其实是去找朱璨。 朱璨在房里整理礼服,顾有榛走进门,想起过两天胥靖谦生日,这些衣服又要派上用场了。他问:“哪件是若水的?” “你说胥总生日那天穿的?明天送来,这次是定做的,这些是明月下个月演出用的。”朱璨看着他,“你有事?” 顾有榛关上门,小声问:“郦家和胥家是不是有关系?” 朱璨一愣:“他们有什么关系啊?” “你仔细想想。” 朱璨一拍脑袋:“想起来了!郦家有个老祖宗,是你爷爷的爷——咳,是郦铭扬的爷爷,也就是丽生珠宝的创始人,他老婆就姓胥!我以前去上坟看到过,幸好这姓氏特别,我学妹胥静媛又给我加强了一下印象,不然我早忘了……” “今天他带若水去上坟了。” 朱璨一愣,郁闷地道:“他要干嘛呀?” 顾有榛想了想,摇头,没把外孙女什么的告诉她:“没事了,收拾好过来吃饭。” ……</p “非常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的生日晚会。”胥靖谦身着西装革履,手握红酒杯站在台上,气势凌然地对着台下说话。 台下坐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政商名流,还有大波记者。 “在这里要宣布一件事——我的外甥女莫冉,不日将与龙味集团的总裁方寒举行婚礼,届时希望大家能来参加。”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大家窃窃私语:莫冉?那个莫冉?是他外甥女? 莫冉和方寒站起来,向众人鞠了一躬,复又坐下。 众人更惊讶了,却不敢乱说话。当事人都站起来了,龙味也不是好惹的,看来是真的了。 记者郁闷了,他们先前发了多少“胥靖谦x莫冉”的消息啊?结果人家是甥舅,这不是要清算吧? 郦铭扬望着莫冉的方向,手抖了抖。是她…… 胥靖谦说完话下台,现场变得很热闹,全部都吃吃喝喝起来。 因为男人要喝酒,若水她们就只有一群女人坐了一桌,小墨墨也在。墨墨穿了一身红彤彤的斗篷大衣,带着一个红色水晶发箍,衬得小脸蛋就像红苹果。 莫冉一会儿要去敬酒,她和方寒不想现在曝光墨墨的事,免得记者追着不放、造成不好的影响。这种事,现在说起来是惊天新闻,过几年再说也就无所谓了。 所以墨墨坐在若水和童玉中间,她不认生,出门前大家也教了她不要找爸爸妈妈,乖乖呆在姑姑和奶奶身边,最好不要说话,笑就够了。 她见一桌都是熟人,妈妈也隔得不远,并没有闹。只是偶尔爬起来,伸手去抓莫冉,但她也会去抓顾明月、朱璨,便不会让人起疑。 胥靖谦讲完话下台,直接走向她们这一桌,在墨墨脸上亲了一下:“墨墨开不开心?” 墨墨点头,悄悄握住他的手,把一个从桌上抓来的小糖果给他:“好吃,给你吃。” 胥靖谦看着手中的糖,狠狠抱了她一下:“墨墨对舅公这么好,舅公以后有好东西都给你好不好?” 墨墨笑着点头,撅起小屁股又从桌上抓了一把瓜子往他手里塞。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这是想从我手里换多少好东西?” 莫冉笑道:“谁叫你乱说话。” 胥靖谦瞪她一眼:“跟我敬酒去!” 莫冉吐吐舌头,端起酒杯跟他走了。 墨墨看了他们一眼,靠在若水身上,拿着瓜子儿挨着分给大家,见者有份。 一桌人都笑了,若水笑着笑着,扭头看顾有榛。 顾有榛在另一桌,发现她的目光,起身走过来逗小孩,顺势问她:“怎么了?” 若水扫了周围人一眼,有点不好意思。她一个眼神他就过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多黏糊呢。她小声说:“你别喝太多啊。” “放心。”顾有榛小声说,低头在墨墨脸上亲了一下,转身回去了。 顾明月在旁边说:“受不了你们。”她可是看见了,大哥亲墨墨的时候,悄悄捏若水的手了! 若水脸红地说:“笑我吧?等你有对象了,我笑回来!” “等我有对象了,我肯定天天在你们面前秀恩爱,报今天被你们伤害的仇!” “那你快点找哦~” 顾明月撅起嘴,扭头看台上。 今天的晚宴,请了几个明星来表演,这时候在唱歌呢。 凌晨12点左右,饭店的服务员把蛋糕推出来。同时,另一名服务员拿托盘托着一支玫瑰走到若水身边。 若水拿起那鲜艳欲滴的玫瑰,放到墨墨手中,小声说:“给舅公送去,记得说‘生日快乐’。” 墨墨点头,奶声奶气地说:“生日快乐。” “对的。” 墨墨握着玫瑰,咚咚咚地跑过去。胥靖谦正站在蛋糕前,她举起玫瑰,软软糯糯地说:“生日快乐~” 胥靖谦冷硬的面容露出笑颜,接过玫瑰,在靠近花朵的位置把花枝折断,把花插进了西装胸口的口袋里,然后抱起她:“小公主跟我一起吹蜡烛。” 旁边有人问:“胥总,这是谁家的孩子呀?” “放心,不是我的。”胥靖谦说。 “时间到了,大家跟我一起倒数——”主持人甜美的声音响起,“十、九……” “墨墨,生日快乐。”站在胥靖谦旁边的方寒和莫冉低下头,小声说。 “吹——”胥靖谦对墨墨说。 墨墨咧着嘴,噗噗噗地往蜡烛上吹去。 “……二、一!”倒计时结束之时,蜡烛已经熄灭一半了。 等蜡烛全部熄灭,莫冉抬头,对胥靖谦说:“呃……生日快乐。” 胥靖谦瞪她一眼:“哼!” 莫冉咬唇:“孩子给我吧,你切蛋糕。” “谁要切这个幼稚的东西?!” 周围的人 暴布汗,胥总不带这样的啊,是你自己说要这个环节的,大家还等着吃蛋糕呢。 胥靖谦握着墨墨的手,意思意思地切了一刀,然后把墨墨塞进莫冉怀里:“身上都是酒味,快还回去!” 莫冉郁闷:这本来就是我的,还什么还? 但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到底是把孩子送到了若水面前。 方寒跟过去,小声嘱咐:“别喂她吃太多蛋糕。” 墨墨扭头看着他,一脸气愤。 若水笑道:“我知道了。” 方寒和莫冉走后,墨墨谄媚地望着若水,谈好地道:“姑姑~姑姑~” “我们吃一点点就好。”若水拿叉子刨了一点点蛋糕。 她看着那小小的一块,不满地鼓起腮帮子,片刻后觉得聊胜于无,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她的喂食。 若水被这人精一样的孩子逗笑了,笑着笑着,却苦涩起来。她这么想要孩子,怎么就是不来呢? 吃完蛋糕,一群女人先回家了。 若水给莫冉冲了蜂蜜水解酒,想起朱璨和顾明月也喝了几口,便送了两杯到对面。 “明月去洗澡了,给她放房里吧。”朱璨说。 若水点头,把蜂蜜水放到顾明月房里,又折了回来:“妈……” “怎么了?” “哈里呢?” “接电话去了。” “哦……” “你有事吗?”朱璨见她欲言又止,好奇地问。 若水别扭地问:“妈,你想抱孙子吗?” “当然想啊!”朱璨盯着她肚子,“你有了?” 若水摇头,烦恼地说:“刚结婚就说要,这都快半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好怕……” “怕什么?” “我不会是不能生吧?”若水担忧地问,“妈,要是那样的话——” “关你什么事?”朱璨打断她,“你又不是单性繁殖,不能生能怪你一个人啊?依我看,肯定是他们家精.子的问题!” 朱璨说话的时候,豪迈地挥了下手,直接把若水惊呆了:“啊?” “放宽心,有问题也不是你的问题。不信的话,你离了换个人试试,分分钟怀上双胞胎!” 遇到这么个婆婆,真不知道是喜是忧。若水招架不住了,直接站起来:“我先回去了,有榛应该快回来了。” “放宽心啊。”朱璨叮嘱道,“小年轻别急~” “……知道了。”若水无语,有一种“再也不敢了”的悲壮感。 123:这位先生,你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作为被胥靖谦隆重介绍的准外甥女婿,方寒今晚被敬了不少酒。客人走得七七八八,他也终于得到解脱。 顾有榛走到他身边:“走了?” “走了。”方寒打了个酒嗝,有些难受。 “醉了?” “有点。级” “小心点,我去扶我爸。” 顾大成和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喝得有点多。顾有榛扶起他,和方寒一起离开吨。 酒店的工作人员帮忙开车,顾大成坐前面,没一会儿就呼呼大睡。 顾有榛在后面问方寒:“我跟你商量件事,我和若水还没举行婚礼呢,要不我们一起吧?” 方寒看着他,特别认真地说:“虽然我们是好兄弟,但婚礼这种事,你能不能不凑热闹?” “为什么啊?好兄弟不就是要一起举行婚礼吗?” “就觉得不舒服。”方寒别扭地说。一起举行婚礼,那是电视里才有的事情。看电视觉得很棒,但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真的不乐意。 顾有榛郁闷了,仔细一想,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也不舒服了。结婚那天,他的新娘子当然要最引人注目,多出一个新娘子来分人眼球算怎么回事? 他懂了,拍拍方寒的肩:“那好吧。你孩子都有了,你先,我明年办!” 下车后,两人扶顾大成回家。按了门铃,是朱璨开门。 顾有榛疑惑地问:“妈你还没睡?” 朱璨没答,帮忙把人弄进房间:“方寒你去睡吧,这边有我们就好了。” 顾大成刚刚还在睡觉,突然抓住她手,盯着她喊:“老婆!老婆你回来啦?呜呜……我肯定是在做梦!” 朱璨抽回手:“你就是在做梦!有榛你给他脱下衣服,我去拿毛巾给他擦擦。” 两人折腾了十来分钟,终于把顾大成搞定。顾有榛准备回房,朱璨叫住他,把刚刚若水跟自己说的话告诉他了。 顾有榛登时头痛欲裂:“艾玛,我这媳妇儿就知道胡思乱想,是不是最近太闲了?” “就是太闲了!”朱璨幸灾乐祸地说,“有孩子就会忙起来了。” “妈……”顾有榛求饶地看着她。 “你不知道努力啊!”朱璨恨铁不成钢。 顾有榛噎了片刻,无奈地说:“缘分没到。”他还不够努力啊?再努力不用上班了,若水不用下床了。孩子不来报道,他有什么办法? 其实他倒是无所谓。已经做过体检,医生说没有问题,所以他也不担心身体方面的原因,怀不上正好过二人世界。 “那你劝劝她啊!我就觉得,肯定是你们血脉里的基因有问题!那啥的存活率太低,不容易怀上。不然的话,你也不会姓顾了!”朱璨说着,在他胸口拍了拍。 顾有榛不想和这么彪悍的妈讨论“那啥”的问题,转身离开:“我明儿去查查!” 回到房间,若水已经睡着了,床头留了一盏灯,温暖晕黄。他走到床头看了一眼,伸手碰了碰她的脸,低头想亲她,又怕身上的酒气熏了她,马上站了起来。 到厕所洗了个澡回来,他钻进被窝,将她轻轻抱在怀里,终于敢放心大胆地亲一亲她的脸颊。 他摸着她的睡颜,心中满足,却忍不住叹气:“你担心什么呢……” 一切都有他,她只要开开心心就好了,她懂不懂? …… 方磊下午到机场。他原本就打算回来见若水和童玉,现在方寒和莫冉要结婚,就更要回来了。 若水心里有点苦涩。她和方寒重逢快半年了,方磊直到过年后才说要回来,却一直没动身;但方寒要和莫冉结婚,他却马上回来。孰轻孰重,很明白。 方寒怕她多想,还假装不经意地解释过:“爸爸的机票早就定好了,原本打算回来见你和妈。赶巧了,还可以见儿媳妇。” 若水自然笑着点头,心里的想法不敢在脸上表露。有这种想法,她都看不起自己。真相可能就是方寒说的那样,买票在前、莫冉在后。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似乎就由不得她了。 但她也只能自己想,这种私密的想法很难向人启齿,连顾有榛都不能说。 经过一夜讨论,定下去接机的人是方寒、莫冉、若水和顾明月。 莫冉在片场拍戏,方寒先一步去接她,把家里最后一辆车开走了,若水和顾明月随后打车去。 走出小区大门,一眼就看到一个男人抱着一束火红的玫瑰站在路边。 顾明月啧啧有声:“是送给我的就好了……” 若水想打趣她思春了,结果她下半截就恶狠狠地说:“我一定会狠狠地拒绝!” 若水呛了一下,抬头看那个男人,咦了一声。 “怎么了?”顾明月问。 话音刚落,抱玫瑰的男人一个箭步冲过来,对若水说:“我 就知道会等到你。” 顾明月震惊:什么意思?有人挖她哥哥墙脚?! 若水更加惊讶:“郦……郦先生,你在这里干什么?” “给你送花呀!”郦锦程说。 若水:“你改行当快递员了?” 郦锦程翻个白眼,把花往她怀里塞:“我送你的,我要追你!” 若水跳来,自然不敢接他的花,叫道:“你有病吧?” 顾明月呐呐地问:“嫂子,你背着我哥……” 若水一惊,对啊,她结婚的人了,郦锦程这样不是让人误会吗?她叫道:“我不认识他!不对,我和他不熟!” “怎么不熟了?”郦锦程问,“你前几天还坐过我的车,去过我家里,我们聊了一路,我说要你离开顾有榛、给你更好的生活,你答应了!” “你血口喷人!”若水尖叫,看着顾明月,急得不行,“他……我和他真的不熟!他乱说的!” 顾明月看着他们,为难地说:“这个事情……我不好说话的。他是你前男友?” “我才没他这么神经病的前男友!”若水暴躁地说,突然问郦锦程,“你到底来干嘛呀?” “追你呀!”郦锦程递出鲜花。 若水呆愣地望着他,欲哭无泪:“我招你惹你了?” 她对她老公忠心耿耿好不好?老公还在上班挣钞票呢,天天给她买这买那,她这里爆出第三者来,会被人戳脊梁骨戳死! 顾明月看她的表情,觉得她太可怜了。 她是相信若水的,但遇到这么个神经病,又有自己在身边,若水肯定急了!她站出去,严肃地对郦锦程说:“这位先生,你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你凭什么报警啊?”郦锦程问。 “***扰别人还不能报警?” “追求人是我的自由?怎么就***扰了?” “她结婚了还不是***扰啊?你要不要脸?看你人模狗样的,出生也不错,怎么自甘堕落当小三呢?”顾明月只能庆幸小区周围向来没什么人,没人来围观,不敢她嫂子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郦锦程任性地说:“她答应过的——” “乱说!”顾明月厉声打断他,“你再这样说,我告你诽谤!” 他看着若水:“我怎么诽谤了?你说,你是不是去过我家?是不是坐过我的车?我表白了,你是不是答应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若水叫道,说完觉得不对,呸了一声,“你什么时候表白了?我们就没这一层关系!” “就在车上的时候。你羞涩,不肯直说,但你默认了。” “我——”若水仔细回想,好像……有可能有这么回事。她急道:“我那是在发呆,根本不知道你说了什么,你别在这里乱说!再说了,我去你家、坐你的车,这些有榛都知道!” “你已经向他坦白了?在协商离婚了?”郦锦程惊讶地问。 若水:“……”卧槽,脑电波不在一个次元,有理说不清啊! 顾明月扶额,拉着若水走开:“遇到神经病了,说不清楚,我们先去机场!” “对!机场!”若水想起还有要紧事,牵着她急急忙忙跑开,像避毒舌一样躲开了郦锦程。 郦锦程看着怀里的玫瑰,耸了耸肩,把玫瑰投进路边的垃圾桶,吹着口哨离开。 车上,顾明月神情复杂地看着若水。 若水痛苦地说:“我是清白的!真的是清白的!我一会儿给岳萌打电话,问问她——” “关她什么事啊?” “她……”若水也不知道怎么说岳萌和郦锦程的关系。郦锦程最近的花边新闻少了,搞不好岳萌也不知道他最近的情况。她叹口气,“他们以前挺熟的,他是萌萌的客户。” “客户?”记者还有客户?顾明月愣了愣,懂了,“那刚刚的事,你跟哥哥说,还是我跟哥哥说?” 若水想了想,心虚地说:“我和他真没关系,还是先不要告诉有榛了,不然他乱想怎么办?先问问萌萌吧……” 若水回想以前和郦锦程的见面,他偶尔是比较暧昧,但那种暧昧不是真心的,纯粹就是为了戏弄人。 若水叹口气:“不管怎么说,他那种家世,娶老婆也不可能娶个二婚的吧?更何况我现在的老公牵扯了这么多大人物,就算是真爱,郦爷爷也要打断他的腿!” 顾明月点点头:“这样一说,倒是不足为惧。” “那你——” “放心!我不说,谁都不说!”反正郦锦程要是真追人,肯定还有后招,到时候再看看。她是相信若水的,但顾有榛是她哥哥,她更多的还是为哥哥着想,所以不得不防。 …… 当广播通知方磊所乘的航班降落之后,若水便紧张起来。 方寒把方磊近期的照片给她看过 ,和她印象中有了很大的差别。这会儿,她脑海里一会儿是方磊十几年前的样子,一会儿是照片上的样子,生怕等方磊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认不出来。 可是,当那个人出现在视线里,她居然一眼认了出来。 方磊高高瘦瘦的,普通老人的样子,精神气不太好,行动的速度比平常人慢一点,但气质却很稳重优雅。在人群里,很容易便让人一眼看到。 若水便因为他出类拔萃的气度一眼看到了他,然后认出他是方磊。 若水心里难受得不行。上一次见到他,他和现在的顾有榛、方寒差不多,正当壮年、年轻帅气。可似乎是眨眼间,他就老了。 当他走近,若水张张嘴,想喊“爸爸”,却喊不出来。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她不敢喊。 方磊看着她,嘴唇动了动,眼里闪着泪光:“若水?” “爸……”若水忍不住一哭,把手伸向他,颤巍巍地不敢有所动作。 方磊伸出手,抓住了她。 她狠狠地把他握住,哭道:“爸……你瘦了。” 以前的方磊,很壮硕,浑身是肌肉。但现在,他看起来很瘦,很脆弱。 方磊听了,心中一阵震荡,猛地将她抱在怀里,按着她的头说:“你高了。” 若水一听,想起他走时,自己才十岁。果然太久了,久到她高了、他老了,像过了一辈子。 方寒轻声说:“先回家吧。” 方磊放开若水,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慰:“对啊,回家。”他抬头看着机场,“我回的不止是小家,还是大家。” 阔别15年,他再次踏上了这片土地。也可以说,逃避了15年,他终于有勇气面对。 “早叫你回来了。”方寒也很感慨,在国外会更想祖国,那种感情,没在异国漂泊过的人是不会懂的。 他介绍了顾明月:“这是有榛的妹妹,你听过她的演奏会的。” 顾明月笑道:“方叔叔,我哥他要上班,所以我代表他来接你!” “我和他又不是不认识,不用这么严肃。”方磊笑道。 顾明月说:“认识是认识,可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嘛!” 方磊只好说:“他有心了。” 方寒一听,急忙说:“冉冉在车上。她最近风头比较劲,不敢要她进来,怕碰到记者。” 这里说顾有榛有心,不是显得他的冉冉没心么?他当然要帮老婆刷刷印象分。 他刚说完,顾明月突然一低头,咕哝道;“说曹操曹操到,刚被拍了。” 其他几人向周围望了望,见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背着相机快速从人群中溜过。 “没事吧?”方磊问。 顾明月摇头:“叔叔觉得没事就没事,我反正是被拍惯了。” “我也差不多惯了。”方磊笑道。 当天晚上,网上就多了一条新闻——《方寒携顾明月机场接父,莫冉不知所踪》 第二天,这则新闻刊登在了纸媒上—— 前日与莫冉爆出婚讯的“龙味”总裁方寒,下午出现在a市机场,身边陪同两大美女,一名是大名鼎鼎的小提琴女神顾明月,另一名身份不明。三人在机场等候半个小时,迎来刚刚下机的方磊。方磊是方寒父亲,龙味集团董事长,同时也是著名美食家,在国际多个美食大赛上担任评委。据猜测,方磊此次回国,可能与方寒、莫冉的婚事有关。但奇怪的是,莫冉并未前去接机,也不知道会不会造成未来公公不满…… “这些记者就是吃饱了撑的!”顾明月放下报纸,狠狠地戳了一下上面的照片,“还把我拍得这么丑!” 岳萌看了一眼:“的确没我的技术好。” “我看要给你授个权,以后我们的新闻,让你独家发布,免得其他人乱写乱拍!” “艾玛!”岳萌叫道,“人家只是一个小记者,你不要给我这么重的任务啦~” “其实你心里都乐开花了吧?”顾明月笑道。 “想想是挺美!”岳萌老实说,“但是真要做的话,一个人怎么可能?我知道女神看得起我,可惜我目前能力不足呀。要是我有了那个能力,不用你说,我也会找你合作的。” 顾明月一笑,叠起报纸。她也只是说说罢了,她有自己的公关团队,这些事情自然不能想当然地乱来。 说实话,她就只会拉小提琴,别的都是两眼一抹黑,全靠朱璨打理。她能做的就是好好配合,而不是任性、自作主张,给亲妈和整个团队添乱。 若水从厨房过来,把一盘刚烤好的曲奇放下:“尝尝。” “你的手艺我一向是信任的。”岳萌说。 若水一笑:“我给你装了一袋,你一会儿带走。” 岳萌点头。 顾明月看了看表:“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去哪里?”岳萌问。 若水解释:“我爸和公公婆婆陪我妈去医院检查了,我要去接他们。” “你们叫我来?难道不是有事吗?” 若水顿了顿,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她端起花茶喝了一口,说:“你先吃东西,一会儿出门,我再告诉你。” “为什么要出门说?” 顾明月笑道:“出了门,比较好起话头。” 若水扶额。 半个钟头后,三人出门。先去停车场取车,汽车驶出小区正门,若水停下车。 前方,郦锦程靠在一辆***包的法拉利上,背后的引擎盖上放了一束巨大的玫瑰。 “嘶——”岳萌到抽一口气,直觉反应是:这丫改变路线来烦她了?真想泡她啊? 若水无力地趴在方向盘上:“我真的是清白的。” “什么啊?”岳萌呆呆地问。 顾明月说:“那家伙来追我嫂子。” 岳萌直接惊掉了下巴,很快又反应过来,直盯着外面的郦锦程。 她脸有点儿红,刚刚她还以为…… 原来是自作多情了啊。是她没想清楚,这里是若水的家,郦锦程总不可能未卜先知的跑这里来堵她。 这样想着,她脸色一变,心里的怒气就起来了。妈的!那家伙睡了自己,之前又表现得那样,她还以为他对自己有意思呢!结果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追起自己的好姐妹来了! 难道她命中注定要和好闺蜜产生这种狗血三角关系? 她不要啊! 岳萌望着郦锦程,心里气愤到了极点。她恨这种男人,关系不清不楚的,也不知道避嫌。如果是她,和一个男人发生了关系、有过一丁点暧昧,她都绝不可能再和那个男人的朋友在一起,哪怕心里爱得不行! 她接受不来这种畸形的关系! 郦锦程走了过来,若水趴在方向盘上装死。 顾明月摇下车窗,笑盈盈地吻:“你又来啦?” 124:顾明月的择偶标准,顾有榛被解雇 郦锦程低头,看到了她身旁的岳萌,却没把眼神落在岳萌身上。他看着顾明月的脸,笑道:“追人嘛,当然要有诚意。” “你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顾明月不客气地问。 岳萌闭上眼,把头一扭,面向窗外级。 “有什么不对吗?”郦锦程问。 “你先去找心理咨询师,问问他,你这样追求有夫之妇对不对!”顾明月伸手在他胸口戳戳戳,直戳得他往后退,“别以为我哥是吃素的!你想死就再疯狂点,我哥绝对不会打死你!” 摇上车窗,她对若水说:“嫂子,开车!” 岳萌坐直身体,笑道:“原来若水桃花开了呀?” “你就别笑我了。”若水苦恼地说。她原本以为岳萌和郦锦程会擦出火花,结果最后这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她现在也不敢开岳萌玩笑了,只能给自己点蜡,“我得跟有榛报备了,好怕他掐死我。” “你没做,怕什么怕?吨” “我要真做了,就不用怕了,死了也是自作自受!就因为没做过,才郁闷啊!” 顾明月说:“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哥虽然对你好,但好像真没什么危机感。现在出现了情敌,让他担心担心也是好的~” 岳萌噗嗤一声:“这你就错了!你哥的情敌快凑成一桌麻将了!” “哪里还有?!”顾明月惊问,一副要操刀子干架的表情。 “这种事有什么好说的?”若水郁闷地说。 岳萌浅笑道:“别担心啦。郦锦程就是一个神经病,谁知道他发什么疯?顾有榛又不是不讲理的人,等他知道了,他也不会和你过不去,肯定是找郦锦程的麻烦。” 若水叹气地点头,心里烦躁到了极点。 顾明月又说了几句,岳萌突然说:“对了,我想起我有个稿子要赶,你前面放下我吧。” 若水疑惑地停下车,回头问:“你不吃晚饭啦?” “你家的晚饭,我有的是机会吃!” “可是……”说了今天介绍方磊给她认识啊。 “改天吧。等我有需要的时候,正式拜访方叔叔是一样的。”岳萌觉得自己应该跳槽了。认识了这么多的大人物,还呆在八卦杂志没前途。 她又不能瞎编大家的八卦是吧?想采访他们,也得有个正式的名目。可她现在的工作,只需要瞎编故事,最多采访几个小明星,不用采访这些名人和企业家。 …… 晚饭时,顾有榛问顾明月:“最近有人在追你?” 顾明月一愣:“谁啊?” “谁敢打我宝贝主意?”顾大成叫道。 朱璨说:“有人追是好事啊,你也该谈恋爱了!再这样下去,我都要怀疑你嫁不掉了。” 顾明月黑线:“我那是看不上!”她要是想嫁人,放句话出去,不知道多少男人前仆后继地涌上来。 “你们别岔开话题!”顾有榛恼火地说。 几人立即收声,低头乖乖吃饭,不敢继续打岔。 若水小声问:“你在哪里听说有人追明月啊?”她天天和明月在一起,怎么没发现? 顾明月也奇怪:“有人追我,我怎么不知道?” 顾有榛桌子一拍:“你还装!还有你——”他看着若水,“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告诉我?” “我……”若水觉得无辜极了,她要是知道,肯定在枕头边上说了啊! “都追到家里来了,你们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顾大成大惊:“到家里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好啊你们,我可是明月的爸爸,你们居然不告诉我!” 童玉、方磊、方寒、莫冉等人觉得很无辜。 顾有榛头疼地说:“没进门,就在小区门口!给她送花,都好几次了!要不是刚刚回来的时候保安跟我说,我还被蒙在鼓里!” 若水:“……”保安好像误会了什么。 顾明月:“…………”我比窦娥还冤呐! “是谁?帅吗?”朱璨问,“要是不错,就让她谈谈。她还想过了三十岁去学指挥,要是不趁这几年搞定,我怕她成了指挥家都还没嫁出去!” 顾有榛说:“是郦锦程,谈什么谈?” 朱璨和顾大成一愣,看着顾明月。 顾明月想一头撞死:“误会误会,他不是——” 若水使劲朝她使眼色,她顿了一下,郁闷地改口:“谁知道他发什么神经啊?我又没答应他!” “绝对不能答应!”顾大成说,“谁都行,就他不行!” 顾明月疑惑:“为什么啊?” 朱璨说:“甭管为什么,听爸妈的没错。” 顾明月突然看着她:“听说爸一直和郦坚不对付?我想起来了,上次在皇图,郦坚他好像对你……” “对我什么?”朱 璨一惊。 “他是你的初恋吧?”顾明月八卦地问,“这就难怪了。” 哈里一听,紧张地看着朱璨。 朱璨一头冷汗,干笑道:“对啊对啊……他是我初恋。这种‘我们当年没在一起就让我们的儿女凑成对’的戏码实在太狗血了,你千万别演啊!” 哈里抿紧唇,给她添了几样菜在碗里,小声说:“吃饭。” 朱璨也给他夹了几筷子,以示安抚。 顾大成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咬牙说:“我得找郦坚好好聊聊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呃……”顾明月看了看若水,急忙说,“我自己解决吧。” 顾大成、朱璨、顾有榛同时看向她,她一惊:“干嘛呀?” 顾有榛问:“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上次唐夫人的生日,不是见过了么?” “后来你们联系过?” “没有!” “那他怎么会来追你?” “他……他是……”顾明月看着若水。 若水心虚地低着头,对顾有榛说:“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顾有榛捧着碗,问她:“郦锦程说了什么?” “啊?”若水望着他,一身冷汗。 “你不是在场吗?” “呃……吃饭吧!”若水给他夹菜,“晚上再说!睡觉的时候我告诉你!” 顾有榛一听,脸色莫名有丝薄红,无奈地瞪了她一眼。 其他人偷偷一笑:若水这是要牺牲色相了。 朱璨敲了敲顾明月的碗,小声训斥:“都是你!”她惹了祸,倒害得若水割地赔款。 顾明月想仰天大吼几声!关她什么事啊?她才是最无辜的好不好? 睡觉时,若水决定向顾有榛坦白:“我跟你说,明月和郦锦程的事……” “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顾有榛打断她,“都跟你说了,心放在我身上!” 若水撅起嘴:“我的心怎么没在你身上了?明月是你妹妹呀!夫妻恩爱的首要条件是家庭和睦,我和你的家人打好了关系,才有更多精力来爱你呀!” 顾有榛一笑,搂着她问:“你爱我呀?” 若水脸一红,推他一把:“别打岔,听我说!” “别说她了,听我说,我有事。” “什么事啊?”若水担心地问。 “我被公司解雇了。”顾有榛失落地看着她。 若水一愣,惊讶地看着他。 他叹气:“你不要告诉大家,就说是我自己辞职的。” “公司为什么解雇你呀?你做错事了?”若水着急地问。 “没有。” “那为什么……” “林成看我不顺眼。” 若水一愣,气呼呼地瞪大了眼:“他……他也太过分了!靠裙带关系爬上去,还拽起来了?解雇就解雇,我们找更好的!” “嗯。”顾有榛笑着勾住她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亲,“正好,休息一阵。我想起来,我们还没度蜜月呢,要不趁这个机会出去旅游?” 若水推开他:“谁要和你去旅游啊?现在家里这么多人,主人家走了好意思吗?再说了……你工作都没了,还不节约点,还想着旅游?!” 若水越想越着急,转身翻出账本算起来:“你再找新工作,恐怕没这么高的工资,压力会变得好大……早知道我这几个月就不玩了,画点画也可以卖好多钱,够你玩个一年半载的。” 顾有榛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若水不解地看着他。他倒是心态好,她都担心死了!她不怕没钱,就怕他受打击。男人不都有自尊心么?被解雇多没面子呀…… “够我玩一年半载?”顾有榛看着她,“你还想养我啊?” 若水一愣,嘀咕道:“夫妻是一体,你偶尔休息的时候,就该我出力啦,有什么关系?”说完继续算。 顾有榛凑过去,下巴抵在她肩上,看着她算了一会儿,惊讶道:“我们的花销这么大?” “你以为呢?每个月的固定支出就上万,我的衣服、化妆品还没算呢。”他有工作的时候,收支勉强持平,现在嘛……休息一个月就是一个无底洞。 “可是,你也不用这么算吧?我卡里没钱了?” “我怎么知道?” “不是给你了吗?” 若水一愣,心虚地摸了摸头:“哪张卡啊?我都用的工资卡。” 顾有榛翻个白眼:“那张卡少说有几百万,我还以为你败光了呢!就算败光了,你别忘了你还有龙味的股份,饿不死你的。” 若水愣了愣,小声说:“就算这样,也不能坐吃山空啊?要是都想着用存款、分红来过日子,不去努力工作赚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不管,我明 天就去找工作!” “什么?!”顾有榛一呆。 “我之前就想去找工作了。”若水放下账本,拍拍被子准备躺倒,“正好,现在我们可以一起找,能找到同一栋写字楼的就好了,以后上下班一起。嗯……正好看住你,免得你背着我勾搭小姑娘~” “媳妇儿……”顾有榛郁闷了,“你就不能歇歇啊?” “我都歇了几个月啦!” “可是我没歇啊!” “那你歇,我先去上班。” 顾有榛扶额:“我想和你一起歇好不好?” “为什么?”若水呆呆地问。 “我……”顾有榛倒在枕头上,被她打败了。还能为什么?他想和她腻歪一阵子呗! 别人家都是女人风花雪月,男人扑在事业上,他们家好像反过来了。 “老公?”若水趴在他胸口上,心疼地说,“别难过啦。” “难过死了!”顾有榛恨道。 “这有什么好难过的呀?你这么厉害,找好工作是分分钟的事!林成……林成他靠什么啊?又不是实力!” 顾有榛气愤地看着她:“我是被你气的!丢了工作我才不难过呢!” 若水眨眨眼,好像有点明白他在难过什么了。她心虚地翻过身,盖好被子。 “别装死!”顾有榛拽她。 她扭头问:“你明天就不上班了吧?” “嗯,去把东西收拾回来就完了。” “哦……那不用起早了?” “不用!” 若水爬起来脱他衣服:“那我们做运动吧?” 顾有榛惊讶地看着她:“你到底背着我做了多少错事,变得这么主动?” 若水一愣,收回手:“不要就算了!” 顾有榛扑过去:“三次!” “少来!” “那两次。一次你上面,一次我后面。” …… 顾有榛起床做早饭,走进厨房看到顾明月在翻冰箱。 “你是没睡觉,还是早起?”他问。 顾明月抓了两个鸡蛋出来:“你以为我是你们已婚人士啊?上了床不睡觉还做会儿运动!” 顾有榛一噎,刷刷地从冰箱里拿出几样食材,问:“你鸡蛋打算怎么做?” “我不会做啊,我帮你拿出来。” 顾有榛看着她,她特别真诚地眨眼。他叹气:“你什么都不会做,只知道吃,怎么嫁得掉哦~” “嫁不掉没关系,我自己养自己~” “你别叫郦锦程养就好!” “谁看得上他啊?”顾明月嫌弃地说。 “看不上就早点说清楚,别玩欲拒还迎的游戏!天天在门口晃,被人说三道四很舒服吗?” “……知道了!”顾明月跺脚。这黑锅她是不是背定了? 顾有榛突然疑惑地问:“话说你为什么还不谈恋爱?” “哥你最近好闲!”顾明月烦躁地说。 “嫌我多管闲事是吧?” “没有。” “我是关心你。怕你没有经验,随随便便一个人拿点花花草草就把你骗过去了!” “切!我才没那么肤浅!你放心好了,我要求很高的,一般人入不了我的法眼!” “那什么样的人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首先要帅,一米八的身高,六块腹肌!不用有多厚的家底或者多会挣钱,但是呢要脚踏实地、吃苦耐劳,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哪怕是一千块一个月的工作,他也老老实实地做,不好高骛远。要有身手能够保护我、懂音乐可以和我交流、会家务能够照顾我、我任性的时候宠着我、我去演出的时候在家老老实实等我……静止时如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运动时如战场英雄,勇猛无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淡然从容,稳重内敛,不用会甜言蜜语,只要一有空就专注地看着我就行!” 顾明月说着,就像看到了那样的如意郎君,整个人傻笑起来。 顾有榛没想到一句话会引得她这样长篇大论,打断她的幻想:“你做梦吧!” “你什么意思嘛?!”顾明月板起脸,不满地看着他。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你现实点。不过你要是真找到这样一个人,我一定不为难他,直接把你打包送过去!” “切~”顾明月翻个白眼。 若水很晚才起床,其他人该出门的都出门了。以前她会不好意思,现在只能装作厚脸皮。反正大家都习惯了,而且其他人也会有走到最后的时候。 若水把剩下的早点热了热,一个人坐在桌边吃。 顾明月从外面跑进来,趴桌上问:“大嫂,郦锦程的事,你没跟我哥解释清楚啊?” 若水吞下面包,喝了口水:“你哥辞职了。” “他辞职,与你解不解释有什么关系?” “我总要问清楚他为什么辞职、接下来打算干什么,这关系到家庭收入。”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爸开公司、你哥开公司,还怕他找不到工作?再说了,胥靖谦不是想聘用他吗?” 说到这个,若水疑惑地问:“胥靖谦聘他干什么?” “谁知道呢。”顾明月耸肩,“反正他不会饿死就是了。” 若水点头:“你哥很厉害。” “你指的哪方面厉害呀?”顾明月暧昧地问。 “明月!”若水脸红。 “好了好了,不笑你了。记得解释清楚啊,他大清早就训我一顿,都怪你!” “我知道了,好妹妹,一会儿给你做好吃的。” “唔……什么好吃的?多做几样,我再背几天黑锅也是可以的。” “什么黑锅?”门口传来声音。 顾明月一惊,猛地转过身:“哥,你回来了?” 顾有榛抱着一个纸箱走进来:“嗯,辞职了。” “那接下来打算干什么呀?” “再说。” 顾明月眼珠子转了转:“你们聊,我走了。”说完跑出了门,免得顾有榛又问郦锦程的事。 顾有榛走到餐桌旁坐下,问若水:“刚起床?” 若水娇嗔地瞪他一眼:“都怪你疯。” 顾有榛低笑:“都怪你美。” 若水脸涨红,伸手要掐他,他跳起来就跑了。 若水搓了搓脸,吃完饭就上网找工作。 顾有榛问:“你真要去工作啊?” “当然了!妈妈和妹妹都那么厉害,我也要做女强人!” 顾有榛一惊:“她们哪里女强人了?你做了女强人,我怎么办?” 工作他不反对,但把工作放在第一位他就要反对了! “也不是女强人啦。”若水别扭地说,“反正要工作。要是当家庭主妇,我怕和社会脱节,跟不上你的节奏。” 顾有榛想了想,点头:“那你想找什么工作?” “先找游戏公司,当原画师。要是没有,再找相关的。” 顾有榛愣了一下:“之前大哥说他有个朋友开了一家游戏公司……” 若水摇头:“不要。走后门多不好啊?我还是自己找吧。实在没有,再叫他帮忙。” 顾有榛拍拍她的头:“那你慢慢找,不着急,我们又不缺钱花。” “嗯。我知道了。”若水说,“我慢慢找着,也不是说明天就要上班。保不准等你找到新工作了,我还没定下来呢。” 顾有榛一笑:“那倒是。” 125:胥爷的追求攻势 很快,大家都知道顾有榛辞职了。谁叫他大白天不去上班,穿个家居服在家里乱晃?一问他,他就老实承认了。 若水顺便告诉大家,她要去工作。 大家狠狠地鄙视了顾有榛一把:“你不上班,反而让若水去找工作,好不好意思?” 顾有榛感觉良好:“丢了工作有老婆养,这种幸福你们不会懂!级” “不要脸!”朱璨和顾明月毫不客气地说。 方寒在一边点头:对啊,不要脸。全世界属他最会赚钱了,装什么大尾巴狼? 若水怕大家的说辞伤害到顾有榛(她还以为她老公是个普通男人呢),紧张地说:“我原本就打算去的,和有榛没关系。” 顾有榛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明明就是为了我……嘶——”若水狠狠地掐了他一把吨。 他幽怨地看着她。 “吃饭!”若水恶狠狠地说。 “哦……”顾有榛低头,乖顺地扒饭。 大家集体抖了抖,也变乖了:别看若水温柔,关键时刻还是很凶残的。 饭后,顾有榛和方寒去健身房。 方寒问:“你真要让若水去上班?” “拦不住她。她的道理一套一套的,我只能从了她。” 方寒噗嗤一声:“那你呢?” “陪老婆!”顾有榛说得斩钉截铁。 …… 莫冉在片场接到了胥靖谦的电话,胥靖谦问:“几点收工?我来接你。” “方寒会来接我。”莫冉不领情地说。她收了工要回去陪老公孩子,哪有时间应付他? “过河拆桥是不是?” 莫冉顿了一下:“那你来吧。” 她今天收工早,本以为胥靖谦找她是要说什么要紧事。结果胥靖谦来之后,直接说要送她回家。 她不解了:“方寒也会来接我的,你这么忙,不用亲自跑一趟。” “我是听说你们那里伙食不错,想去蹭蹭饭。” 一听这个理由就很假。莫冉干笑一声:“你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 胥靖谦掸掸腿上看不到的灰尘,对前面的司机说:“开车。” 到家门口,莫冉敲门,胥靖谦见对门虚掩着,直接就过去了。 “诶?你——”莫冉叫他。 门开了,若水笑道:“大嫂回来啦?墨墨,妈咪回来啦~” “妈咪——”墨墨挥着小手跑过来,扑在莫冉腿上。虽然分开了很久,但经过一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最黏莫冉,这大概就是血浓于水吧。 “进来吧。”若水帮莫冉拿拖鞋。 莫冉急忙说:“我自己来!你去忙吧!对了,我去对面看看,那个……她舅公来了。” 她还是不叫舅舅,若水心里同情了一把胥靖谦,说:“他自己会过来,你先休息一下吧。” 莫冉点头,抱着墨墨进去了。 胥靖谦进了对面客厅,没看到人。他听到空气中传来哼唱的声音,慢慢走过去,看到一扇虚掩的门,轻轻推开—— 顾明月趴在床上看书,两条腿在空中摇来摇去。她穿着白色的毛衣,黑发如瀑般散在背上。 胥靖谦心中一紧,抽了口气,一颗心砰砰砰地跳起来。 顾明月踢腿的动作僵住,猛地抬头,大惊:“你怎么进来的?!”说着就爬了起来。 胥靖谦指了指外面:“门没关,我就进来了。” “你懂不懂礼貌啊?!”顾明月板着脸,眼里有明显的怒火,跳下床穿上拖鞋。 胥靖谦在她的脚上扫了一眼,她没穿袜子,脚背和脚趾光洁如玉,好想让人握在手心里。 他眼神闪了闪,一本正经地说:“我是想提醒你,这样存在安全隐患,现在很多入室抢劫、行凶的案件发生。” “哟?胥爷改行当警察了?”顾明月嘲笑一声,“我还以为,入室抢劫行凶是你的老本行呢!” “你说话可真不动听。”胥靖谦笑道。 “你咬我啊!”顾明月语气不善地吼道。私进人房间,他到底有没有礼貌?她讨厌自己的领地被人侵犯! 胥靖谦笑道:“我倒是想咬,就怕你打我。” “你——”顾明月一窒,一把推开他,冷色往外走去。 胥靖谦一怔,扫了一眼她放在床上的书——《民族乐器》。 他挑了挑眉,她不是拉小提琴的,怎么研究民族乐器了?可真好学。 他跟出去,她正好从阳台过来,手上拿着双晾干的袜子:“去对面!”说完直接往外走。 胥靖谦知道她生气了,张了张嘴,道歉的话却说不出来。他这辈子还没向任何人道过谦!他抿紧唇,默然无语地跟着她去了对面。 “舅公~”墨墨看到他,立即撇开莫冉跑过去,狗腿子一 样抱住他,“舅公抱抱~想你~” “乖!”胥靖谦弯身抱起她,满脸笑意。 顾明月在后面默默穿好袜子,然后坐在沙发上:“胥先生怎么有空过来?” “你们这里气氛好,我来感受一下。” 若水客气道:“那胥先生留在这里吃晚饭吧?” “恭敬不如从命。” 若水噎了一下:“那今天要让大哥做几道菜了,好贿赂一下舅舅。听说婚礼的时间还没定下来呢?大哥都等不及了。” 胥靖谦点头:“我就是要找他商量这件事。” 莫冉听了,立即对他露出一个笑意,对墨墨说:“给舅舅拿个橘子!” 胥靖谦对这外甥女是完全没辙了,这么势利眼的人,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到底有多爱方寒?感觉她为了方寒,可以连原则都不顾! 晚饭后,方寒送胥靖谦离开。出门时,顾明月和朱璨回对面去,胥靖谦在门外看了顾明月一眼,欲言又止。 朱璨见他们进了电梯,小声问:“胥总看你的眼神不太对啊,不是真想追你吧?” 顾明月进了屋,烦躁地说:“谁要他追?一点不懂尊重人!他来的时候门没关,就自己闯进来了!” “你干嘛不关门?” 顾明月顿了一下,小声说:“我想着等一下就过去找嫂子,结果进屋后忘记了。” 朱璨想了想:“那你是什么想法?这么老的女婿,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只要你喜欢。” “这关系太混乱了吧?”顾明月瞪大眼。 “你喜欢就成。”朱璨伸手拨了拨她头发,满眼怜爱,“咱们什么都不缺,你自己又会挣钱,选老公没必要衡量这个那个的条件。只要你喜欢、你高兴,把爱情当做游戏都可以。重要的是,你快快乐乐。” 顾明月感动地一笑:“我才不会玩游戏……”顿了顿,也不知道想了什么,“放心好了,缘分到了,我自然给你领个十全十美的女婿回来!现在嘛,我想在事业上努力一点。” …… 汽车里,胥靖谦问:“顾有榛辞职了?” 方寒疑惑地看他一眼,点头:“是。听说舅舅想聘请他?” 胥靖谦看着窗外:“他有什么本事、干过什么事,我都查清楚了。这样的人才,你说我想不想要?” “我也想要。”方寒一笑,“舅舅游说过他?” “你们倒是好,什么都说。” 方寒笑着没吭声。 胥靖谦说:“你们是朋友,应该比较好说话。想娶老婆的话,叫你朋友来给我打几年工。” “这个恐怕有点难办。” “不想娶老婆了?” 方寒哭笑不得:“我说真的!你知道吗?若水之前在你旗下的游戏公司上班,结果有人冒用她的作品,害她辞职了。有榛很疼她,正筹备着要撸掉那家公司。” 胥靖谦瞪大眼:“他说撸就撸?!” 这也太嚣张、太狂妄了!他知道顾有榛有一些本事,但他旗下的公司不是小公司,重要的是背后有胥氏撑腰,说大话也不怕咬了舌头! 方寒却毫不怀疑地说:“他说撸就撸。说实话,这个计划当初是我和他一起制定的。若水是他老婆,也是我妹妹,她命已经够苦,我们有能力,不可能再看到她被欺负!那时候不知道你是莫冉舅舅,所以我做起来也没心理压力、没有犹豫。” “那现在呢?” “有榛一个人也可以。” “你站他那边?”胥靖谦眯起眼,“你还想不想娶老婆了?!” “想。但若水是我妹妹,我不站他那边,也得站若水那边。” “……你到底想不想娶老婆了?” “想!” “那你——” “我不急,反正结婚证已经领了、孩子也有了,婚礼只是一个仪式而已。” 胥靖谦噎了半天,爆出了时下流行的粗话:“你妹!” “阿嚏——”若水在家里打了个喷嚏。 顾有榛问:“着凉了?天气还不是很暖,你多穿点嘛……” 若水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你好烦!” …… 吃过午饭,方寒和莫冉去看房。他们不会一直住若水这里,双方都不方便,所以一直在挑选合适的房子。 婚房,也就是以后的家,需要郑重点。他们决定买别墅,现在买好了,没个一年半载也搬不进去,所以近期还会租套房子暂住。租的房子十有八.九就在若水他们小区,短期内方便走动。 方磊和顾大成陪他们去了,其他人留在家里打麻将。 打麻将在顾大成的房子里,这边快成棋牌室了。 顾有榛和顾明月坐了对家,朱璨和童玉另一方,若水、哈里观战。 若水坐在顾有榛和童玉 中间,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顾有榛不敢叫她帮自己,那方可是丈母娘!再者,桌上就他一个男人,他把把都输! 不输不行啊,剩下三方一方比一方的来头大,他敢赢? 可惜剩下三人的牌技都不怎么样,他输得好辛苦! 他问若水:“为什么不是你坐下来打?我一个男人在桌上,好奇怪。” “就因为你是男人,给我乖乖坐着!”顾明月说,“你走了,叫我赢谁的钱去?” “……”要不要这么明目张胆? 叮咚~ 若水站起来:“我去开门!” 打开门,看到一束玫瑰,她一惊:神经病终于突破天际追到家里来了? “麻烦……”花后面露出快递小哥的脸,“顾明月小姐是住这里吗?” “找明月的?”若水一愣,回头看着顾明月。 顾明月打出一张二条,扭头一看鲜花,愣了一下站起来:“嫂子你帮我看下牌!” 若水回去打牌,心里有点担心,也不知道送花的是谁,要是郦锦程就难解了。 顾明月签收了花,拿起里面的卡片——胥靖谦! 她一顿。 顾有榛敏锐地扫过去:“谁送的?” “没署名,大概是哪个爱慕者吧。”顾明月把花放在茶几上,抽起卡片塞进了自己牛仔裤的荷包里。 顾有榛看着他,打出一张三万。 若水叫道:“碰!九条!” “胡了!”顾有榛说。 “哟~”朱璨看着他,“你终于赢啦?” 顾明月跑过去,抓住若水:“嫂子!没有你这样的,你怎么能帮大哥赢我的钱呢?!” 若水呆呆地摊手:“我没啊……”她认真在打。 “你刚刚看完了他的牌,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其实已经忘了……”若水弱弱地说。 朱璨白了一眼顾有榛:“居然好意思赢你老婆,今晚要跪键盘了吧?” 顾有榛汗:“本来不会跪的,你干嘛提醒她?” 若水踢他一脚,站起来:“这局不算好了,我都说了我不会打嘛。” 顾明月坐下来,愤愤不平地说:“我看你很会打呢!看大哥输了一下午,抓住机会就喂他牌,很心疼我大哥嘛~” 顾有榛说:“卡片给我看看。” 顾明月一惊,马上说:“打牌吧,继续打牌!大哥你输了一下午,说不定该转运了~” “的确该转运了。” 顾明月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接下来两个小时,她输得惨不忍睹。最后算账,就她一个人输,她差点气哭了。 晚上,胥靖谦联系她,想请她吃饭。她直接说:“没空!” 胥靖谦没多做纠缠,只是第二天又送了花来。顾明月懒得理会,把花送给若水装点房间。 第三天,又有花送来,还是上午一束、下午一束! 这下大家都知道有人在追她了。 “郦锦程?”顾有榛问。 顾明月指天发誓:“不是他!他知道我在这个小区,但不知道我住这栋、这层。他要是知道,早就送上来了,也不用在门口等了。”说完幽怨地看着若水——我这个黑锅到底要背到什么时候?你怎么还没坦白?! 若水心虚地摸着脖子。 其他人讨论起来:“这样看来,是知道明月具体住址的人。” “有几个人知道明月住在这里啊?最大可能就是来过我们家的人!” “熟人作案?” 这就太好命中了!来过他们家的,除了胥靖谦,要么是有对象了,要么就是女的!当然也有几个男的,比如胥靖谦的随从……但用屁股想,也知道对方没那个胆子吧? 顾明月不想让大家猜到胥靖谦身上,这也太尴尬了,那可是莫冉的舅舅,她还叫莫冉一声方大嫂呢! 她跟着大家的话说:“这样一说,我知道是谁了。我经常在小区进进出出,有时候还去健身房,应该很多人都猜到我住在这个小区吧?只要稍微留意一下,找到这里不是难事。” 朱璨伸出拇指给她点了一个赞: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厉害! 顾明月暗自翻了个白眼。 “这样看来,得跟保安反映一下了。万一是什么狂热粉丝,可能给你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胁。”顾有榛说。 “花是从花店送来的,怎么反映啊?” 顾有榛看着她,疑惑地问:“你是不是有怀疑对象啊?” “蛮多的。”顾明月一脸实诚,“我记得我在健身房跑步时,有好几个男人盯着我看!” “没跟你开玩笑!”顾有榛生气地说,“自己当心点!” 顾明月点头。 顾有榛想了想,严肃地问:“ 真不是郦锦程?” 顾明月无力地翻白眼:“我看不上他!真的看不上!他唯一的优点就是有钱了,这一点在我面前不值一提!” 她的年收入可是以千万计的,很多别人花大价钱都享受不到的东西,她不用花钱,直接一张邀请卡就可以。 她想要任何东西都可以自己努力,不用靠男人,那一个有钱的男人和没钱的男人,对她来说没差别! 你说没钱的男人会看上她的钱?呵呵……有钱的男人也会看上她的名气!所以真的没差,重要是看人。 顾有榛忍不住反驳一下下:“也蛮帅的。”而且郦锦程还很有才华,设计总监可不是白当的,人家有作品。 顾明月惊讶地看着他,两眼放光:“大哥!想不到啊,你居然好这一口~” 顾有榛愣了一下,伸手就掐住她后颈,一把将她按在了桌子上。 若水呆呆地看着顾有榛,作为一个二次元大触,她对“男男”这个范畴非常理解。忍不住脑补了一下顾有榛和郦锦程,她觉得……一旦接受了设定,还是挺萌的~ 顾有榛觉得她的眼神有点不对了,瞪她:“想什么呢?!” “没没没……”若水赶紧摇头。 顾有榛气得肝疼!傻媳妇儿脑补什么呢? “晚上收拾你!”他恶狠狠地说。看样子是他不够努力,居然让她产生了绝对不该产生的想法。 其他人装死,表示我什么都没听见! …… 胥靖谦拨通顾明月的电话,有点暴躁了:“你就拒绝得这么彻底?什么机会都不给我?还是你在玩欲擒故纵的游戏?” 约约约……约了几次了,每次都被拒绝,从来被这么惨过! 顾明月冷冷地说:“本小姐马上要去外地演出,忙着呢,没时间和你玩游戏!” 胥靖谦噎了一下,找到一个理由:“你是嫌我老?” “不啊!我理想中的对象,最好是比我大十岁。你虽然大了十多,但也是一个级别。所以说,问题不在年龄。” “那在什么?” “我不喜欢。” 胥靖谦顿了顿,叹气:“你知道我这个岁数了,认真追一个女孩子有多不容易吗?我是真心的……我说,我们能够不在电话里说吗?见面说?” 顾明月想了想:“行,哪里见面?” 126:辈分不同,怎么谈恋爱? 第二天,若水去面试,她偷偷去见胥靖谦。 为什么要偷偷的?就算他们两情相悦了,恐怕也要瞒一阵时间,更何况不打算发展! 如果被人知道了、传开了,对她的名誉有影响。虽然现代不像古代那样,沾上这种事就得死,但她是个名人,他也是名人,传绯闻在广大民众眼里就是他们有一腿、上过床了。另一方面,不让人知道他追过自己,也免得人说她拿这种事炫耀。 顾明月走进包厢,胥靖谦站起来,想帮她挂衣服。她伸手阻止,浅笑道:“我自己来。” 胥靖谦大方地笑道:“你就不让我展示一下绅士风度?级” “吃人的嘴软,我怕我一会儿不好拒绝你。” 胥靖谦郁闷:“我到底哪里不好?吨” 顾明月坐下来,认真地看着他:“咱俩不行吧?你想想,方寒和莫冉是一对儿……” “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胥靖谦飞快地打断她。 “你听我说。方寒是我嫂子的哥哥,莫冉是他老婆,那我和莫冉就是一辈的。但莫冉是你的外甥女,我和你就差了一辈了。” 胥靖谦目瞪口呆,就因为这样? 不因为这样,因为哪样呢?顾明月掷地有声地说:“辈分不同,怎么谈恋爱?” 胥靖谦捂脸:“我裤子都脱了,你就跟我说这个?!” “又不是我叫你脱的。” 胥靖谦一噎,抹了一把脸:“说真的,为什么?我觉得以你的性格,你要是喜欢了,辈分什么的肯定不是问题。咱俩又没有血缘关系!” 顾明月沉默片刻,忍不住一笑:“你还挺了解我的。说真的……就是我不喜欢,我已经说过了。” 胥靖谦沉默片刻,还是不能接受:“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我这么多年了,找到一个让我动心的你,我可不想放弃。” “可是我心里有人了。”顾明月幽幽地看着他,脸上没了以往的光辉和神采,只有一种淡淡的忧郁。 胥靖谦一愣:“有人了?” “嗯。” “谁?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 “比你大十岁?” “……是。” 胥靖谦看着她,沉默了好久:“没看出来。看你无忧无虑的,我以为你没谈过恋爱。” “是你没谈过恋爱吧?”顾明月忍不住好笑,“无忧无虑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真的没心没肺,一种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隐藏了刻骨铭心。” 胥靖谦抿紧唇,突然有点不服气:“刻骨铭心?我要真想要你,你以为你逃得出我的掌心?” 顾明月看着他:“这个问题先不论。你尊重我,所以我也尊重你。我不想耽搁你的时间,才这么彻底地拒绝。你也说了,你这个岁数了,不容易。再在我身上浪费一段时间,就更难了。” “……”好像他找不到老婆似的!他要想结婚,招招手一大波人扑上来! “那个……”顾明月心虚地看着他,“刚刚的话,不要告诉其他人。我家里的人,都不知道。” 胥靖谦眯起眼:“不知道?你是单恋还是……” “与你无关!”顾明月拧眉瞪他。 胥靖谦笑道:“我要是说了呢?” “我就披露你的罪行,看大家怎么收拾你!” 胥靖谦瞪着她,半天憋出一句:“算你狠!” 妈的!他要是追到她了,披露出来还可以炫耀一下,这么年轻漂亮可爱彪悍的媳妇儿,让人羡慕嫉妒恨啊!可是没追到,他绝对就成大家眼中的变态怪叔叔了…… …… 顾明月赶到若水面试的公司楼下,顾有榛已经来接人了。 “你不是陪你嫂子来面试吗?跑哪里去了?”顾有榛问。 “我在附近喝了杯咖啡。”顾明月钻进后座,问若水,“面试怎么样?” “怎么说呢?公司是新公司,我本来是看待遇不错、又发展前途才考虑的,结果觉得有点不靠谱。” “怎么了?”顾有榛关心地问。 若水纠结地说:“人事经理一直说他们公司好,生怕我不去工作一样,给人一种感觉……感觉他们那里招不到人,骗进去一个是一个。” 顾有榛黑线:“你会不会想多了?你有没有说你是尚蝉,有没有拿出你以前的作品?” “当然有啊!” “那他们可能是想留住你吧。新公司肯定差人,更不可能有你这种出名的画手,自然想留住你。” 若水点点头:“不过福利什么挺不错,带薪产假休半年呢。人家还说了,只要签了合同,哪怕我第二天就休产假,他们也不会解雇我!” 顾有榛擦汗:“那的确是很好的待遇了……” 若水笑道:“就是觉得面试官说那些话很逗。” 汽车离小区大门还有几十米远的时候,若水看到了郦锦程和他的车!她急忙说:“有榛!我有件事跟你说!” “等等,回家再说。”顾有榛已经看到郦锦程了,一踩刹车,直接把车停在了郦锦程面前。 顾明月一脸看好戏的脸色。 顾有榛却瞪她:“去说清楚!” 顾明月愣了两秒,呆呆地看了一眼若水,郁闷地下车去。她小跑着走到郦锦程面前:“你别乱来,我哥在车上!” “正好,我要和他决斗!”郦锦程走过去。 顾有榛下车,若水跟着下车,紧张地跑到他身后。 郦锦程从身上掏出一个红色的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颗钻戒。他把戒指送到若水脸前,无视顾有榛说:“看看,合不合适。” 顾有榛:??? 顾明月捂了下眼,蹭蹭蹭地跳过去,离他们近一点:“大哥冷静!让大家误会他在追我比较好,不然……” “你说什么?!”顾有榛爆吼,转身看着若水。 若水想哭:“我是无辜的!谁知道他发什么神经?” “你……”顾有榛指着她,抖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扭头看着顾明月,“你居然瞒着我?!” 顾明月无辜地耸肩:“不应该怪我吧?你们的事,我怎么好多说?只能怪某人不老实……”说着瞪了某人一眼。 某人觉得自己霉运当头。 郦锦程伸手去拽她,想给她戴戒指。顾有榛一拳挥过去,揍得他连退了好几步,没让他碰到若水。 “有榛!”若水大叫一声,去拉他。 他火冒三丈,忍着怒气问:“怎么,你还心疼了?” 若水忙摇头,拉着他拳头看:“我怕你疼!” 郦锦程爬起来:“你能给她什么?” “闭嘴!”若水大喝一声,目眦欲裂地瞪着他,“你走不走?走不走?!信不信我给郦爷爷打电话,叫他来收拾你!” 郦锦程看着她,顿了顿,捡起戒指走了。 若水松口气,抬头想对顾有榛说什么,顾有榛甩开她,大步走进小区。 “有榛?!”若水急急忙忙地跟上去,剩下顾明月把他们的车开进地下车库。 顾有榛走进家门,其他人问:“回来啦?若水面试怎么样……” 他直接冲进了房间,后进门的若水也跟着跑进去。 大家面面相觑:“怎么了?” 童玉担心地说:“好像是吵架了,从来没见过他们这样。” 朱璨安慰道:“别担心,我一会儿教训他!哼,以为他是谁啊,居然敢给若水脸色看!” 房间里,顾有榛脱下外套扔在床上。 若水走过去,小媳妇一样说:“我那天想告诉你的,结果你跟我说你辞职……” “你居然和他……”顾有榛看着她,眼底满是震惊和受伤。 若水急忙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和他都不熟,谁知道他发什么神经?我可没做过任何让人误会的事!” 顾有榛闭上眼,转身躺在床上,不发一语。 若水顿了顿,委屈地说:“我后来是不知道怎么说嘛。而且我以为他开玩笑,不会再来了啊,就想着不要烦你……老公~”她握住他的手,软绵绵地撒娇。 顾有榛反手抓住她的,睁开眼说:“我相信你。” 若水一喜,顿时松了口气。 “可是我心里不舒服。” 若水一愣,紧张起来。 “是我小瞧你的魅力了。”顾有榛郁闷地说。 若水撅起嘴,片刻后咕哝道:“我们都挺有魅力的。” 顾有榛看着她,知道她在说范琳。她有桃花,他也有;他生气的话,她也要生。他一时不知道该笑该气,又想到郦锦程。 郦锦程对若水,不像有真心的成分在,难道是知道了什么,故意通过若水来对付他? 顾有榛烦躁不已,一把甩开了若水。 若水猛地扑上去,将他整个人抱住:“老公~不要生气嘛!我才是受害者啊,他***扰我,你作为我的老公,应该帮我解决问题!” 顾有榛看着她:“要我解决?” 若水认真点头,觉得自己转移重点的技能不错,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她才不想和这么好的老公吵架~ 顾有榛气笑了:“既然要我解决问题,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 “呃……” “心里暗爽是吧?有人追了!” 若水看着他,憋闷了一会儿,松开他爬起来:“那你生气好了,大不了晚上我去睡书房!”说完站起来,“我现在要去做饭了!” 顾有榛腾地坐起来:“回来!” 若水吓得站住,回头看着他,没有动。 顾有榛一时 不知道说什么,心里不舒服是自然的,但他百分百相信她,也不愿意闹得太僵。他沉默片刻,冷冷地说:“你要敢去睡书房,我就真的生气了。” 若水咬了咬唇,小声说:“我不想去……怕你不想见到我。” “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我?信不信我真的生气了?” 若水看着他,突然飚泪了。他对她,她怎么会不了解?干嘛这么凶? “你——”顾有榛瞪大眼,“你再哭一个试试?!” 若水马上抹了抹眼,转身出去了。 外面的人看到她,全部惊呆了。她没说什么,直接去了厨房。 朱璨问顾明月:“到底怎么了?” 顾明月为难地说:“他们的事,我不好说的。反正不是大事,一会儿就好了。” “都哭了还不是大事?”朱璨怒,腾地站起来,要去找顾有榛。顾有榛正好出来了,她马上指着他兴师问罪:“你怎么回事?怎么让若水哭了?” 顾有榛烦躁不已,大吼一声:“她哭关我什么事?!” 话音一落,空气瞬间安静。 顾有榛扶额,烦躁地说:“我出去一趟……” 大家看着他出门,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若水从厨房过来,脸色有些受伤:“他……出去了?” 朱璨忙说:“我一会儿说他,你别难过。你们……没事吧?” 若水摇摇头:“小事情,很快会好的。”说完回了厨房。 童玉跟过去,担忧地问:“出了什么事?” 若水摇头,不想拿这个事情来说,不然搞得她偷了人似的。 外面,朱璨追问顾明月,顾明月也不肯说。恰好,顾明月的手机响了,她跳起来:“我去接电话!”然后冲出大门。 可是并没有人给她打电话,而是信息。 顾有榛发来的:你出来一下。 顾明月疑惑地看了看四周,走到安全梯门口。顾有榛正好过来,看到她就停下了。 “哥。”顾明月担心地问,“你真的生嫂子气啊?我可以作证,她什么都没做过!” “我知道。”顾有榛说,“我烦别的事!” “什么事?” “你不用管。我找你是想告诉你,这件事的原委不要告诉大家。” 顾明月点头:“我知道的。本来没什么的事,说了肯定有人乱想,这样对你、对嫂子都不好。” 顾有榛拍拍她的肩,他担心的就是这个,她能懂就好。想到刚刚那么大声,若水不会乱想吧?他赶紧回家,去厨房。 若水正在发呆,一边发呆,一边切胡萝卜。顾有榛看得心惊胆战,马上走过去按住她的手。 若水一怔,知道是他,僵在原处。 顾有榛抱住她,从背后贴着她的脸蹭了蹭:“刚刚不是因为你,我烦别的事。” 若水一听,马上回头,担心地问:“什么事?” 顾有榛叹气,烦恼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因为我自己都很乱。” “和……和我有关系吗?” 顾有榛想了想,摇头。 “那为什么?” “没事。”他拍拍她,“你的事,我会解决的。至于你隐瞒不报这点,我会记住的。” 若水一愣,这样说就是不生气了,但代价还是要付出的。她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他凑到她耳边说:“让我在床上讨回来!” 若水瞪他,敢怒不敢言。 顾有榛握住她的腰,暧昧地说:“今晚一起洗澡……”幸好主卧有卫生间,一起洗了,大家也不知道。 “就今晚。”若水认命地割地赔款。 “可以,明晚换别的花样。” “呜……” “直到我气消了为止!”他只是不想让她难过,才提前来讲和。说实话,他心里还郁闷着呢,不狠狠折腾她几天,他心绪难平。 …… 顾明月担心兄嫂,同时又想八卦。可这件事不能人说啊,还好有一个知情人士岳萌!既然都知道开头了,再知道结尾也没什么,而且岳萌是嫂子闺蜜,关心嫂子,说说没关系。 于是顾明月回房上网,在网上跟岳萌八卦了。 岳萌关心地问:“若水没事吧?” “我哥肯定不会动手打人就是了。但刚刚他真的吼得好厉害,不过他还是爱嫂子的,他心里也难受吧?嫂子真的是清白的,要怪就怪郦锦程!我真怕他们因为这件事感情产生裂痕!他们可是我眼里的模范夫妻啊,我还要靠他们相信爱情呢~” “那你帮忙劝着点。若水有时候会故作坚强,有什么话也憋在心里不说,这样不好。她好不容易幸福了,不能出岔子。” 顾明月愣了愣,感受到她是真的关心若水,忍不住动容:“放心 好了。” “我去忙了。”岳萌打出这四个字,啪地合上了电脑。 她双手捂住脸,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给郦锦程打电话。 郦锦程在丽生大厦二楼的销售中心,把刚刚要送给若水的钻戒摆回了柜台。手机响起,他一看,手抖了一下。 他低低地吸了口气,握着手机快步走出销售中心,接起电话:“喂。” 岳萌用求人的语气说:“你有没有空,我找你有事。” 郦锦程脚步一顿,从来没听她用这么低声下气的语气说过话,很不习惯,还有点心疼。 “什、什么事?” “可以见面谈吗?” “当然可以!”郦锦程急忙回答,说完发觉自己回答得太快了,冷下声音问,“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在家。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下楼找你。”岳萌挂上电话,想到他刚刚那个急切的声音,烦躁地闭上眼。 郦锦程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岳萌家门口。他看了眼表,觉得这么快太暴露自己的心思了,决定等二十分钟再给她打电话! 五分钟后,他又怕她找自己有急事,到底忍不住了。打完电话,他见岳萌从保安室走出来,一怔。 岳萌走到他面前,他问:“等很久了?” 岳萌摇摇头。 “什么事?很急吗?” 岳萌望着他,脸上有怒意:“为什么***扰若水?” 郦锦程愣了片刻:“刚刚的事,你知道了?” “你有点节操好吗?”岳萌厌恶地说,“你搞了我,还想去搞我朋友?!” “我怎么没节操了?”郦锦程不满地问,“你不答应我的追求,还不准我去追别人?” “你——”岳萌惊愕地望着他。 他冷笑一声:“你这叫什么?是不是网上说的那个绿茶——” “她是有夫之妇!”岳萌恶狠狠地打断他,“你要当第三者吗?” “顾有榛才是第三者。”他认真地说。 “你说什么?”她一愣。 “我和童若水有婚约的。”他淡淡地笑道。 “婚约?!”岳萌惊讶,一时间怒不可遏,“你要不要脸?你们什么时候有婚约了?” 127:该哭的不应该是他么?这个不负责任的女流氓! “我爷爷帮我定下的,不信你去问。”郦锦程老神在在地说。 “问就问!”岳萌推开他,拉开他的车门坐进去。 “你干什么?” 岳萌握着方向盘:“上车!” 郦锦程犹豫了一下,乖乖上车。 岳萌给郦铭扬打电话:“郦爷爷你在哪里?……我有事情找您……好的,一会儿见。吨” 郦锦程问:“你居然有我爷爷的电话?” “闭嘴!”岳萌瞪他一眼,发动汽车。 郦铭扬在上次和胥靖谦见面的园林会所。岳萌到了那里,不知道往哪里走。郦锦程手插在裤袋里,心有成竹地迈出步子:“跟我来。” 岳萌跟上他,不一会儿就见到了郦铭扬,郦铭扬正在花园里打太极。 岳萌看了看周围,这种环境简直是钱都买不到,现在的有钱人真恐怖。 郦铭扬停下来,疑惑地看着他们:“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郦爷爷……”岳萌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她觉得自己太小题大做了,不应该来烦老人家。 郦铭扬朝她招手:“好久没见到你了。快进来,也不知道你们小姑娘喜不喜欢这种地方。” “挺好的。”岳萌过去扶他,“这是郦爷爷的房子?很贵吧?” “我哪买得起啊?这是养生会所,交会费的。” “那会费肯定不便宜。” 郦铭扬说了个数,岳萌差点跪了:“郦爷爷,你这一年的会费,够我买一套房子了!” “哈哈……”郦铭扬开心地大笑,“我就喜欢这个环境,你要是不觉得无趣,常来玩,咱们一起喝喝茶、下下棋、打打太极。” “喝茶还行,但也别指望我区分铁观音和碧螺春。下棋和太极就完全不行了哎!” “我教你嘛!” “好啊好啊~我从小就遗憾没爷爷带着我玩!” 郦锦程见他们相谈甚欢,没有打扰。 进了屋,岳萌说:“郦爷爷你坐,我给你倒茶。倒茶有讲究吗?你教我。” “好好好……”郦铭扬觉得这个女孩子可比自己的孙女贴心多了,怎么看怎么可爱。 岳萌在他的指导下,给他倒了杯茶,笑道:“有时间我去学学茶道,提升一下自己!” “嗯……”郦铭扬闻着茶,点头,“思进取,不错。” 郦锦程倚在门边,静静地看着他们。 郦铭扬喝了口茶,扭头问:“你来这里有事?” “她找你。”郦锦程面色冷淡。 郦铭扬疑惑地看着岳萌,岳萌睨了一眼郦锦程,缓缓道来:“郦爷爷,我也不想烦您,就是最近某个人老是抱着玫瑰去***扰若水,今天还撞上了顾有榛!这会儿,若水和顾有榛在吵架呢。” “什么?!”郦铭扬一惊,瞪着郦锦程,难道那个某人是—— 岳萌扫了一眼郦锦程:“我去问他,他还理直气壮,说他和若水有婚约,是您给定下的。所以我让他带我过来,和您当面对质!” 郦铭扬桌子一拍,岳萌吓了一跳,抬头看着他,吓得不敢说话。 郦铭扬指着郦锦程:“你……你……你这个混账东西!” 郦锦程抬眉,懒懒地扫了他一眼:“难道爷爷没有给我和童若水定下婚约?” “你……你……”郦铭扬震惊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岳萌满脸惊讶:“郦爷爷,真的有这件事?” 郦铭扬看她一眼,无奈地叹气:“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这个——”他指着郦锦程,骂道,“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去……去……去***扰若水的?!”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婚约,她就应该是我的。”郦锦程靠在墙上,神色漠然,“现在结婚、离婚常见得很,我为什么不可以追她?” “你——”郦铭扬窜起来,举起拐杖就朝他挥去。 “郦爷爷!”岳萌大喊,扑过去拉住他。 他挥了两下没打中郦锦程,拿拐杖指着郦锦程鼻子,气急败坏地说:“婚约是若水和有榛的,有榛也是我孙子,他是你亲哥哥!” 岳萌和郦锦程一惊,惊讶地望着他。 他懊悔地闭了闭眼,像是后悔说出来。 “你说什么?”郦锦程抽出手,缓缓走向他,“顾有榛……他是我哥哥?” 郦铭扬转过身,不想面对。但他知道,当这几个小辈的关系越来越乱的时候,就由不得他不说了。迟早有一天,锦程会知道的。与其让他日后从郦坚或者别的人嘴里知道,不如让自己在这个时机说出来。 他亏欠了顾有榛,却也心疼郦锦程。郦锦程含着金汤匙出世,但郦坚对他…… 郦铭扬心疼啊。 岳萌掩住嘴,后悔来这一遭。 “爷 爷。”郦锦程伤心地看着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郦铭扬闭了闭眼,疲惫地说:“你爸爸和你妈妈结婚前,离过一次婚,离婚的对象是有榛的妈妈。” “朱、朱璨阿姨?”岳萌呆呆地问。 郦铭扬点头:“他们结婚三年,幸福得不行,朱璨人也很好,我和老伴儿没有不满意的。只是……老伴儿出了事,想抱孙子,我就逼他们离婚了。结果,朱璨是怀着孩子走的,当时她自己都不晓得!天意弄人啊……” 岳萌看着郦锦程,看见他脸上复杂受伤的神色,突然有点心疼。 郦铭扬背对着她们坐下:“我和你爸,一直知道有榛的存在,全家也只有我们俩知道。我们想把有榛接回来,但朱璨不答应……” 当初,郦坚得知朱璨怀孕,想和田文芳离婚,再和朱璨复婚。朱璨直接把他扫地出门,转身就嫁给了顾大成。 郦铭扬看着郦锦程:“郦家和若水的婚约,确有其事,那是有原因的,就不从头说了。现在我只告诉你,我当年和童玉约定时没有指名道姓,只说是孙子,所以和若水有婚约的可以是你,也可以是有榛!而且当时我心里想的就是有榛,不是你!只是那时候不能把有榛的名字说出来,我才一直说孙子孙子,不然为什么不提你的名字?!” 郦锦程猛地退了好几步,大受打击地看着他:“有榛有榛!顾有榛!是不是我爸心里也只有他?!难怪这些年,他都懒得看我一眼!” 郦铭扬神色一动,满是心疼和愧疚。他也不想用这种伤人的语气说话,但不说决绝一点,他继续缠着若水怎么办? 郦家亏欠有榛的太多了,不能再亏他一个媳妇儿! 说得不好听一点,郦锦程今天有的,都应该是顾有榛的。顾有榛不愿意和郦家相认,以后郦家的财产,全部都落在郦锦程头上。郦锦程已经占了天大的便宜,再去抢人老婆,合适吗? 郦铭扬知道自己这种想法不对,这对郦锦程不公平。郦锦程是无辜的,他只是降生在郦家,什么都不知道,又不是他主动抢了顾有榛的东西。 所以这件事只能怪自己,如果不是他糊涂,逼儿子离婚,也不会有今天的事。 “我就是多余的……”郦锦程握紧拳头,猛地转身冲了出去。 “郦锦程!”岳萌担心地叫了一声,对郦铭扬说,“郦爷爷,我去看看!今天对不起了,我不知道……对不起!” 她鞠了个躬,转身去追郦锦程。 郦锦程走到车前,朝着车门狠狠踹了一脚,然后钻进汽车。刚刚发动汽车,岳萌钻了进来。 他扭头瞪她:“滚!” 岳萌望着他,满是愧疚:“对不起……” 郦锦程看了她两秒,把车开了出去。 …… 岳萌跟着郦锦程走进酒吧,郦锦程坐进卡座,对侍应生说:“啤酒!一打!” 岳萌坐在他对面,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他接过酒喝起来,没叫岳萌陪自己一起喝,也没赶岳萌走。 岳萌开始很愧疚,后来开始担心,再后来就有点百无聊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扇蚊子。 一个身段妖娆的年轻女人走过来,水蛇腰一扭,往郦锦程身上靠:“哟~郦少,好久不见,怎么一个人喝酒呀?”说着搂住郦锦程脖子,挑衅地看着岳萌。 岳萌忍不住翻白眼:又不是老子的,你爱抱就抱! 她在这里,只是怕有人想不通作践自己,稍微看着点。要是有人带他去滚床单了,她正好闪人。 郦锦程任由女人抱着自己,不动声色地喝着酒。 女人弯身在耳边哈了口气,暧昧地说:“郦少~我今晚有空,一起走?” 郦锦程缓缓地抬头,对她吐出一个字——“滚!” 女人浑身一僵,讪讪地收回手,什么都不敢说,起身走了。 岳萌嗤了一声:“你伤了美女的心了。” 郦锦程扫她一眼:“你伤了我的心了。” 岳萌一窒,顿时说不出话来。她愣了片刻,想问他是什么意思,他却又去喝酒了。 又不知道喝了多少,岳萌担心起来,走过去抢走他杯子:“你别喝了!” “给我!”郦锦程怒道。 岳萌把酒往身后藏:“你少来!要喝……你回家睡醒了继续喝!你现在喝出问题,我没法向郦爷爷交代!” 郦锦程伸手去抢酒,她一躲,他看着她,见她身子模糊个三个,心痛得厉害。 “岳萌……”他这叫不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郦少!”一个染着酒红色头发的短发美女突然扑进他怀里,带着醉意在他身上扭来扭去,“郦少,好久不见了,贝儿好想你~今晚……我们一起回家吧?” 郦锦程低头看着她,伸手抚着她的脸。她软绵绵地勾住他脖子,抬头吻上去。 岳萌眉头 一皱,未经思考就撞了过去。 女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扭头火大地问:“没长眼呀?” 岳萌板着脸,把酒还给郦锦程:“继续喝吧,我走了。” 郦锦程盯着酒,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手腕,把怀里的短发女人推开。 岳萌看着他,他靠在她肩头,霸道地说:“送我回家。” 岳萌想了两秒,扶着他离开酒吧。 上车后,郦锦程靠在座位上睡觉,窗外的冷风呼呼地吹着。 岳萌开着车,心情沉重。红灯时,她给若水打了个电话,若水一直没接。 她看了一眼时间,应该是睡觉了,但又不是很晚,多半是被顾有榛压着在做运动。 岳萌放下手机,继续开车,突然想脱离单身了。 到郦锦程别墅时,若水的电话打了过来。岳萌接起:“喂?” 若水轻咳一声,沙哑地问:“有事吗?” “没有。明月说你们吵架了,我有点担心。不过听你现在的声音,好像不用担心了。”岳萌笑道。 若水呜咽一声,声音委屈悲愤,却没有蹦出一个字来。 “下次再有人打我老婆主意,你可以向我告状。”顾有榛的声音突然传来。 岳萌吓了一跳,问:“你给我什么好处啊?” “好处没有。不说的话可能有坏处,比如列为顾家的拒绝往来户、不准吃我老婆做的饭……” 岳萌咬牙:“算你狠!” 挂上电话,她疲惫地靠在方向盘上,过了几分钟爬起来,扶着郦锦程下车。 把郦锦程丢到床上,她靠着床脚缩在地上,一个人发起呆来。 或许这就叫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郦锦程这样的天之骄子、人中龙凤,也有如此烦恼失意的时候。而且这件事,她要不要告诉若水和顾有榛呢? 她不应该搀和,可知道这么大一个秘密,心情好沉重。 还有她和郦锦程…… 简直一团乱麻! 岳萌叹口气,从地上爬起来。转身时,郦锦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她一惊,看着他。 他睁开眼,朦朦胧胧地看着她:“别走……”他紧紧拽着她,爬起来将她抱住,“岳萌……我喜欢你。” 岳萌一震,手忙脚乱地想推开他。 他捧住她的脸,强势地吻了过去。 岳萌使劲挣扎,郦锦程在她脸上胡乱吻着,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像一头受伤的困兽:“别走!岳萌……” 岳萌停住动作,突然不知道怎么办,呆呆地由他抱着。 他温柔地吻着她的脸,见她没有反抗,像是得了鼓励,一只手将她环在胸前,一只手哆哆嗦嗦地解开她扣子。 衣服一件一件剥落,他将她压在床上,急切地吻住她,精壮的身躯覆上她的…… …… 阳光照在脸上,岳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手一动,就碰到一团温热的物体。伸手推了一下,那是郦锦程的身体。 郦锦程趴在她肩上,手横在她胸前,将她整个人禁锢在身下。 她推开他爬起来,刚要下床,郦锦程醒来,一伸手将她拽了回去。 “干嘛?”岳萌喷火看着他,脸色有些不自在,想要推开他。 他低头吻住她,将她四肢压住,整个人贴在她身上,让她动弹不得。磨蹭了一会儿,他再次深埋进她体内,终于放开她的唇。 岳萌喘着气,抬手蒙住眼,在他的动作下发出一声克制不住的呻吟。她猛地咬住唇,郦锦程低头在她唇上啄了啄,低声说:“你真美。” 岳萌身子一僵,挡在眼睛上的手往下移,堵在嘴边,用牙齿咬住。 郦锦程脸色一黯,动作加快。 岳萌颤了颤,眼皮直跳,更加用力地咬住手腕。 一阵过后,郦锦程见她还不肯认输,飞快地夺下她的手,见她手腕上咬出了两排深红的牙印。 他手颤了颤,心痛得不行,猛地将她两只手按在身侧,加速动作。 岳萌终于克制不住地叫了出来,在他越来越快的动作中,哭出声音…… 结束后,郦锦程缓缓地退出,下床穿了条长裤。 岳萌躺在床上,近乎奄奄一息。 郦锦程去了衣帽间,拿出一件浴袍放在床头:“左边是卫生间,泡个澡吧。吊柜上有新牙刷、新毛巾,随便用,我去外面的卫生间。” 听到他出去了,岳萌睁开眼看了一下,伸手拢了拢被子,闭上眼睡了个把钟头才起来。 洗完澡出来,看到床上多了几个袋子,她打开一看,是新衣服,内外都有。 她换了内.衣,把自己的扔进去,其他的衣服仍然穿自己那身。提着袋子下楼,看到郦锦程在厨房里。 郦锦程 转身,有点紧张地指了指流理台上的三明治:“吃点吧?别的我不会做,先将就一下。” 岳萌走过去,把袋子放在椅子上,坐下来。 郦锦程把三明治放在她面前,再放下一杯果汁,然后自己也端了份坐在对面。 岳萌沉默了一会儿才动手,郦锦程低着头说:“昨晚的事……” “不用你负责。”岳萌冷冷地打断他。 他一愣,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我要你负责。” “你——”岳萌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欠揍地说:“我喝醉了,你趁人之危。” “你要不要脸?!”岳萌叫道。 “不要!”郦锦程气怒地说,低头把三明治往嘴里塞。几口塞完,再一口喝完果汁,他把杯子重重地搁在桌上、盘子一推:“你睡了我两回……不对!是两晚,几回还另算呢~” 岳萌瞪着他,猛地哭了起来,哭得伤心欲绝、肝肠寸断。 郦锦程一呆,惊恐地问:“你哭什么啊?”该哭的不应该是他么?这个不负责任的女流氓! “吃亏的是我好不好?!”岳萌叫道。 郦锦程一顿,低声说:“我知道。所以我想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你也好、试试当情侣的可能也好……不管怎么都好,我想和你在一起。” 岳萌呆呆地看着他:“那你又去追若水?” “谁叫你不理我?她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总不可能无动于衷。” “你——你有病啊?”岳萌叫道,“你搞得人家两口子在吵架!” “能追到你就好了。”他梗着脖子说,一副油烟不进的样子。 “老子不让你追!”岳萌大怒。 郦锦程沉默片刻,抬头说:“没事,我继续。” “继续干什么?继续***扰若水?” “不。”他注视着她,“继续追你,以后我就不弄那些旁门左道,一心一意追你行了吧?” “你有病啊?” “如果爱上你是一种病,那我已经病入膏肓了。” 岳萌张张嘴,突然说不出话来。他……他是真心的? 他看着她,毫不退缩。 128:总裁大人驾到(新公司萌萌哒丨大更) 岳萌突然站起来,提起袋子离开了别墅。 郦锦程肩膀一垮,整个人失魂落魄。 或许这就是报应,以前风流太多了,老天爷终于安排了女人来克他! 背后突然一响,他一惊,腾地跳起来,看到岳萌站在屋中央。 她回来了? 郦锦程狂喜,大步走过去停在她面前,抬起手想摸她的脸吨。 她问:“顾有榛的事怎么办?” 郦锦程动作一顿,慢慢地垂下手,冷声道:“关我什么事?” 岳萌望着他,突然问:“我心里有人,你介意吗?” 他惊讶地望着她。 她闭了闭眼,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有个人曾经在我心底……我爱了他好多年,我以为我等得到他,但我知道,不会了。” 郦锦程张了张嘴,深吸一口气,将她抱紧怀里:“我会努力让他从你心里消失。” “在那之前,希望你不会先从我身边消失。” 郦锦程放开她,定定地注视着她:“我知道我以前很混账……但以后,我一定一心一意。” 岳萌扯了扯嘴角,心中是不信的。 郦锦程抱住她,小声说:“你值得我一心一意。” 岳萌愣了愣,抬起手环住他的背。 …… 岳萌走出电梯,对身后的郦锦程说:“这边是若水和顾有榛的,这边是顾有榛的爸……顾大成的。” 郦锦程突然问:“你说他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岳萌转身:“不管他知不知道,你就当不知道,知道吗?别忘了你今天来干什么的。” 郦锦程一笑,握住她的手:“你说什么我都听。” 岳萌甩开他,往墙上一靠:“按门铃!” 郦锦程看她一眼,乖乖按门铃。很快,门就开了。顾有榛站在里面,穿着一件咖啡色的圆领毛衣,看起来特别随意。 郦锦程一刹那有些愣怔。这是他哥哥,他突然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 顾有榛从猫眼里就看见他了,打开门没让他进去,而是抱着手臂堵在门口,挑眉冷问:“你还找到家里来了?” 郦锦程一愣:“我不是——”他求助地看着岳萌。 岳萌伸出头,对顾有榛一笑:“别误会,他现在是我男朋友了。” 顾有榛错愕地瞪大眼,看着郦锦程。 岳萌掐了郦锦程一把:“说话!” 郦锦程一跳:“哦!那个,我是来赔礼道歉的,之前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故意去***扰你老婆的。” “明月——”若水从厨房过来,见顾有榛站在门口,一愣,“是明月过来了吗?” 顾有榛回头:“你拿的什么?” “薯条!”若水端着盘子蹬蹬蹬地跑过来,“刚炸好的,跟外面的一……一样。” 她惊愕地看着岳萌和郦锦程,慢慢地躲到了顾有榛身后,怕郦锦程再做出什么来。 顾有榛拿了根薯条吃:“不错,可是没番茄酱。” “在厨房,我去拿。”若水把薯条给他,匆匆跑回了厨房。 顾有榛端着薯条吃起来,也不叫岳萌和郦锦程进门。岳萌犹豫了一下,伸手拿了根薯条,他没反对。 郦锦程见他们吃得津津有味,也伸出手,结果顾有榛手一动,把盘子举高,没让他碰到。他愣了一下,把岳萌手里吃了一半的薯条抢过来,一脸严肃地说:“不要吃别的男人的东西!” 若水拿一个碟子端着番茄酱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怎么看怎么暧昧。她疑惑地走到顾有榛身边:“怎么不叫客人进门?” 顾妻奴马上让开:“进来吧。” 郦锦程想到这是亲哥哥的住所,心情为妙。 若水怕他又来求爱,飞快地躲到了顾有榛身旁。等他和岳萌坐下来,四个人相顾无言,拿起薯条吃。 眨眼间薯条吃了一半,若水回神:“我去给你们倒茶!” “我要柚子茶~”岳萌说。 “你真不客气!”顾有榛瞟她一眼。 岳萌嘚瑟地说:“我和若水高中就睡过一床,这种情义哪是你可以比的?” 顾有榛和郦锦程一愣,两人身上都开始散发怨气:尼玛这是老子老婆,凭什么和其他人睡觉啊?女的也不行! 若水扒着通往厨房的门框,胆小地问:“郦、郦先生喝什么?” “你还想给他什么?”顾有榛抬头,怨气满满,“洗衣粉、洁厕灵,随便!84消毒液也行!” 若水说:“我看还是白开水吧。” 然后她就端了两杯柚子茶和两杯白开水过来,把其中一杯白开水放顾有榛面前:“你还是喝白开水吧!”烦人! 顾有榛看了一眼,自己这杯冒着热气,郦锦程那杯什么反应都没有, 是凉的。他满意了:“原谅你了。” 若水瞪他一眼。 岳萌捂眼:“不带这么秀恩爱的!白开水和白开水也有不同啊?” 若水不好意思地一笑:“你……你怎么和郦少一起来了?” 顾有榛翘起二郎腿,懒得帮忙解释。 岳萌低着头,脸微红:“那啥……他现在是我男朋友,你还是给他换杯热的吧。” 郦锦程正要喝水,闻言一愣,感动地看着她,马上就伸手去碰她,想把她抱在怀里狠狠搓一顿。 在他碰到她肩时,她突然瞪向他,恶狠狠地叫道:“干嘛呀?!” 郦锦程收回手,幽怨得不行,居然没有害羞脸红,直接凶他,简直是与众不同的女朋友!不过凶他也比不理他好呀,郦锦程开心了,对她说:“你关心我,我高兴!” “还是不要换了。”岳萌对若水说,“给他加几块冰!” 若水呆呆地说:“都春天了,加冰也不怎么冷啊。” 郦锦程端起水,默默地喝起来。 岳萌腾地站起来,去了厨房。 其他三人面面相觑,若水正要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岳萌拎着两个瓶子过来了! 若水:“你把我的醋和酱油拿过来干什么?不对!那是我的红酒!” 岳萌放下红酒,拧开醋的盖子,往郦锦程的杯子里倒。郦锦程刚刚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她给他倒到了三分之二的位置,又打开红酒往里倒! 若水叫道:“那个酒很贵的!” 顾有榛把她拉到身边:“用了就用了吧,反正你也是拿来做菜。” “我……我做菜怎么了?”若水不服,“还不是给你吃。” 岳萌砰地放下酒瓶,指着杯子对郦锦程说:“喝下去!” 郦锦程盯着那杯褐色的东西,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心中满屏的弹幕飘过:靠靠靠!媳妇儿好凶残!你给我换成白酒和白醋啊,至少看不到这么恶心的颜色!嗷嗷嗷,要不要喝?呜呜呜,还是喝吧!媳妇儿赏的,毒药也是爱! 郦锦程端起水酒醋的混合物,一仰头喝了个干净。 若水惊叹:“这一定是真爱!” 岳萌见他喝完了,突然有点后悔,把自己的柚子茶递给他:“漱口。” 郦锦程对她一笑,端过柚子茶一喝,微微一怔——这酸酸甜甜带着清爽的味道实在是太***了,不如来杯清水呢。 他喝了两口,放下杯子,看着顾有榛和若水。 若水问岳萌:“你刚刚说他是你……” 岳萌点头:“他发神经,故意追你,想引起我注意。” 若水无语地看着郦锦程,你发神经差点破坏我家庭和谐好不好?还好我老公不发神经,不然现在不知道多惨。 岳萌瞪郦锦程:“说话!” 郦锦程挺了挺背:“对不起,是我幼稚了。希望没有给二位造成伤害和误解,请原谅,希望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还?”顾有榛看着他,“我们原本就不是朋友吧?” 岳萌对若水说:“我们多少年交情了?梅雨季节连bra都换着穿过!给我一个面子,接纳他当朋友吧!”顾有榛算个p,这家里就是若水当家作主的! “咳……”若水低着头,郁闷地呵斥,“闭嘴!” 岳萌一愣,马上对两个男人说:“不准乱想!我和她大小不一样的,那东西可以调节——” “岳萌!”若水站起来,拉着他走进厨房,“来我教你包寿司!要不要吃南瓜饼?” 顾有榛垂眸,老神在在地喝水。 郦锦程看了看自己的杯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刚喝的是可乐呢。他端起岳萌的柚子茶喝起来,打量着顾有榛。 顾有榛姿态从容、气度不凡,很有上位者的气势。郦锦程看着这么优秀的哥哥,一时不知道该自豪还是该忧虑。 他知道,顾有榛的存在会影响到郦家的财产分配。但目前他心里对此并没有多少想法,更多的是——我居然有个哥哥!要不要和郦坚吵架?要不要和顾有榛认亲?顾有榛会认他这个弟弟吗? 顾有榛喝完白水,也端起若水的柚子茶喝起来,一根接一根地吃着薯条。 郦锦程终于开口:“听岳萌说,你没在丽生上班了?” “嗯。”顾有榛低头,扫着腿上看不到的灰尘。 “那个……林成和你的关系,我知道了,我会回去和盈盈说的。” 顾有榛疑惑地看着他:“不必。”顿了一下,“你担心你妹妹遇人不淑,可以说;但如果是因为我和若水的关系就不必了。说了反而惹麻烦,林成不来惹我和若水正好。” “哦……那好。那你回去换个部门吧?你在丽生也两年了,是时候升职了。” “不去了。”顾有榛说,“我现在有新的打算。” <p锦程呆呆地说:“这样啊……那——” 叮咚~门铃一响,打断了他的话。他松口气,因为他其实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顾有榛起身,从猫眼一看,是顾明月。他拧开锁就坐了回来,顾明月蹦蹦跳跳地钻进来:“今晚——呃……” 她眨眨眼,怎么回事?原配和小三怎么坐在一起喝茶了?! 郦锦程看着她,心中有丝疑惑。原本知道她是顾有榛的妹妹没什么,但现在知道顾有榛是自己哥哥……这关系就有点混乱了。她该不会也是自己爸和朱璨生的吧? “哥?”顾明月坐到顾有榛身边,“怎么回事啊?” “他来赔礼道歉。”顾有榛淡淡地说。 顾明月下巴一落,呆了几秒,盯着薯条问:“怎么买这种垃圾食品来啊?他就带这个来道歉?你也太好收买了!你们也真有情调,还拿盘子装着。”外卖不都是纸袋包的吗? “你嫂子自己在家做的。”顾有榛发现,妹妹的脑洞越来越大了,不知道是不是和岳萌混熟了的原因。 “什么?”顾明月瞪大眼,“我嫂子居然会做薯条?!我在这里几个月了,居然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就多了。” 顾明月扒拉着盘子,居然只有几根短小的渣渣了,她气呼呼地跑进厨房:“嫂子~~~” “哎呀~”岳萌肩膀一抖,“我的鸡皮疙瘩~” 顾明月扑过去,从背后抱住她脖子:“萌萌你来啦~嫂子还有薯条吗?” “还有很多呢。”若水说,“给大家留着的,你吃一点别吃完了。” “哇哇哇,这么大一盆我怎么吃得完啊?”顾明月伸手就塞了几根在嘴里,“晚上又要去锻炼了,不然这肉哗哗地涨……唔,番茄酱——” 她伸手拿起番茄酱,取了盖子直接往薯条上挤。若水急忙拿了个装蘸料的小碟子给她:“挤这里,别弄得到处都是。” “嫂子你不但贤惠,还有情调,这样吃比在麦当劳高了几个档次不止嘛!”顾明月挤了番茄酱,小声问,“那个神经病怎么来了?” 若水无奈地说:“神……咳,郦先生现在是萌萌男朋友,不要这样说他。” 顾明月吓呆了:“什么?” 岳萌一脸正气地说:“为了世界和平,我牺牲自己,收了他了!” 顾明月盯着她,不信:“你开什么玩笑?他前几天还在追……追我嫂子。” 若水说:“他的目的是萌萌。” 岳萌解释了一番,顾明月听懂了,鄙视地说:“幼稚!闹不好我大哥大嫂要翻脸,你和我嫂子也要翻脸的!这样的人太花心了,没原则,连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千万别答应他!” 岳萌扁起嘴:“可是我已经答应了。” 顾明月扶额:“那我们讨论一下今晚吃什么吧。” …… 开饭前,大家见到了郦锦程。其他人都不知道郦锦程追若水的事,只需要介绍他现在是岳萌的男朋友就可以了。 顾大成哼唧:“你们公司炒了我儿子鱿鱼,还好意思来我家蹭饭?!” 朱璨踩他一脚,他一跳,委屈地缩一边去了。 郦锦程疑惑,他这么为顾有榛打抱不平,难道不知道有榛不是他儿子? 朱璨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不动声色地对大家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出了门,她干脆拿钥匙开了对面,回房去接。 电话是郦坚打来的。明月在a市公演后,他就弄到了她的电话,打过很多次来,但她都没接。今天如果不是见到了郦锦程,她也不会接。 “有事?” “锦程知道我们的事了。”郦坚说。刚刚回家,郦铭扬告诉了他。 朱璨恍然大悟,郦锦程刚才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原来是因为这个。她一点都不紧张,无所谓地说:“有榛早就知道了,大家都知道才公平。” “璨璨。”郦坚低声下气地说,“我怕他……怕他伤害你们。” “伤害我?你当我是hellokitty?!”朱璨不悦地挂了电话,转身,看到哈里站在门口。她微微一惊,笑着走过去:“honey,你怎么过来了?都要开饭了,有你爱吃的东坡肉哦,小心抢不到了~” 哈里静静地看着她:“你说你结过两次婚,一次是顾,还有一次是谁?” “……” “是不是那个郦坚?郦锦程是他儿子?” 朱璨叹气:“是他。明月不知道这件事,你千万别跟任何人说。” “郦……就是丽生珠宝那一家吗?他们家有一颗黑钻叫世纪之星?” “是——”朱璨一愣,“你问这个干什么?” 哈里摇摇头,搂着她腰,紧张地问:“那个郦,似乎对你余情未了,你不会……不会和他复合吧?” “不会。”朱璨肯定地说,“我绝对不走回头路!就算回头,肯定也是先回到明月他爸这条路。一个一直不肯再婚、为了我使劲奋斗的男人,和一个嘴里说着爱我、却和别人生了两个孩子的男人……到底谁更值得?这毋庸置疑。” 哈里一惊,猛地搂紧她:“你——” 朱璨一笑:“放心啦,说了不会走回头路的!而且为我一个老女人放弃整片森林、一心一意追了我八年的你,更加值得。” “你才不老!”哈里一把抱住她,差点哭了,“朱朱,你吓死我了,我好怕你不要我……我这辈子就为你动过心、就动过和你结婚的念头,你要是不要我了,我只能去流浪了!我都不敢想,没有你,我以后要怎么过。” “那你要对我好哦,不然我可能会不要你哦~之前两个男人,都因为这样我才和他们离婚的。我没了男人,可是过得很好的!” 哈里再次把她抱紧,愤愤地说:“我才不像他们那么笨!” 朱璨哈哈大笑,又劝了他几句,和他一起出门。走出去,就见顾大成站在外面。 两人一愣,哈里挺了挺身子,挑衅地看着他。他扯了扯嘴角,强笑道:“我来叫你们过去吃饭。”说完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出门了。 …… 顾有榛做好早饭,回房叫若水起床。若水痛苦地钻到被子下,不想见光。 顾有榛扒开被子,把她拉起来:“懒猪,该去上班了。” “啊啊啊……”若水痛苦地哀嚎,“我想睡觉!呜呜呜……早知道我就不去工作了,还没睡醒!老公,你代替我去吧~” 顾有榛一笑,拿起衣服帮她穿:“好好好,我代替你,那你起来给我化个妆,免得穿帮了。” 若水趴他肩头:“我之前是怎么过来的呀?”现在真的不想起!不过她也就无赖了五分钟,转眼就生龙活虎地跳下床。 换好职业套装,顾有榛摸着下巴说:“制服诱惑~” 若水转身,作势要把手里的粉饼砸过去。 他急忙说:“那个很贵!” 若水一惊,急忙稳住,然后气呼呼地瞪他一眼,跺脚! 她才不是舍不得钱,而是不愿意浪费! 顾有榛把她送到新公司楼下,抱着她吻了一会儿:“一会儿见。” “一会儿?”若水笑道,“中午你要来给我送饭吗?” “好呀,你要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不说了,我要迟到了——”若水扭头,对着前面的镜子一看,不满地瞪了他一下,“我的口红!”说完急急忙忙下车了。 正在上班的人看到她从几百万的卡宴上下来,好奇地打量她——古奇、香奈儿、普拉达……脸还这么陌生,绝对不是这栋楼的员工吧?多半是外面来谈生意的。 一群女白领黯然神伤,看看人家多大的岁数,保不准比她们还小,居然就混到这个份了。 若水挤进电梯,同一部电梯里的人都看着她。没人选楼层,她没想太多,飞快地选了自己要去的16层,其他人才接二连三按下按键。 旁边一个女人问:“你是16楼的员工?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若水看着她,友好地笑道:“你也在16楼?我今天刚来上班。” 对方一愣:“我们公司没听说有新人……”普通新人和空降的管理都没有,“你是对面同乐的?” 若水一愣,点头,突然想起写字楼普遍是同一层楼有好几家公司,和之前财大气粗的银河游戏截然不同。银河游戏毕竟是大公司,又是胥氏的子公司,排场还是要的,所以办公室直接租了三层!而胥氏在s市,有自己专属的办公大楼。 若水忍不住叹气,资本家啊资本家……她这种打工仔,就永远只能打工而已。想想有点忧伤,不过走出电梯,她又满血复活了! “同乐网络”是去年年底才成立的公司,正是招兵买马的时候,公司里大部分都是和若水同年毕业的大学生,甚至比她晚,或者正在实习。 大家都是年轻人,社会经验不多,却也没修炼成人精,于是特别有人情味,同事之间特别热情、气氛融洽,感觉朝气蓬勃。 若水想起在银河游戏的勾心斗角,觉得这里十分难得,顿时就喜欢上了。只要工作氛围轻松,很多时候就不会觉得累了。 若水报道后,一个有些青涩的女孩子带她了解各部门的情况。女孩子去年刚毕业,个子小小的,人很热情,一直童姐、童姐地叫。一番交谈下,才知道她们是同一个学校毕业的,只是系不同。 “那我以后就叫你师姐了!童师姐!”冯小雅马上叫道。 “咳,你叫我若水就可以了,咱们差不多大的。”若水有点招架不住她,这才几分钟,直接就从童姐升级到童师姐了。 “好的,童师姐!” 若水:…… 突然想 起《十万个冷笑话》—— “不要叫我大王,要叫我女王大人!” “好的大王!没问题大王!” 若水囧里个囧,跟上冯小雅的脚步。 “那边就是程序部了,全是宅男,你要离他们远一点,他们见到个女的就走不动道!”冯小雅说,“不过他们很服我们副总!副总是公司的创始人,我们学长,今年才二十多岁。他计算机专业很厉害,但管理方面不太行,所以在外面聘了一个职业经理人担任公司的ceo!” 若水惊讶地说:“副总很有想法呀,刚开公司就找职业经理人,有职业经理人规划,公司肯定前途似锦!” 从这点就可以看出副总是个有远见的人了。很多人自己开公司,是不愿意把公司交给陌生人打理的。比如顾大成,他开了十几年才找职业经理人。 现在很多大公司的总裁都是职业经理人,家族企业里自家人担任总裁、管理能力稍弱的,也会聘请职业经理人当首席特助。 职业经理人在职期间,公司的发展就全靠他了。毕竟他是打工的,又是高薪岗位,少则几百万年薪,多则上千万,又不会一直在一家公司工作,这里合同满了,还会去下家,要是干得不好,就没人愿意花钱聘用了。而干得好的,都是在国际顶尖的大公司之间跳来跳去,说是打工的,但人家也是打工阶层的皇帝,比很多企业真正的掌权人还厉害。 冯小雅悄声说:“我们学长在美国当过一年交换生,据说这个总裁是他在那边认识的人,能力很厉害,今天刚刚上任,大概十点钟过来。” 冯小雅看了一眼表,拍拍若水的肩:“童师姐,你和总裁同一天上班,很有缘哦~” 若水黑线:“有欢迎仪式吗?” “副总说不用太刻意,不过还是要意思意思,一会儿鼓掌就好了。你也可以当大家欢迎你哦,反正你也今天上班……” “中午请你吃饭。”结束后若水说。第一天上班,她还不清楚情况,所以没有带盒饭,正好和同事拉近一下关系。 若水回到座位,周围的人都很友好。她刚刚坐下,就有人坐着椅子划过来:“若水,听人事经理说,你很有名啊,是漫画家?是哪个呀?” 若水不好意思地说:“是尚蝉。” “尚蝉!”一群人惊呼,有人简直激动坏了,“你是尚蝉?我不信我不信……尚蝉啊!我的天啦,那么有才,还这么漂亮,我不想活了!” 若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嗷嗷嗷……尚蝉大神,给我签名!我好喜欢你国庆那张图,当时就变成了你的脑残粉!” “就是就是……”其他人跟着点头,手握成拳放在心口,热血地说,“愿我有生之年,得见你君临天下!” 若水一怔,眼眶有点热。 他们说的,是她有一年国庆画的画——一个短发青年,身穿红色改良汉服,肩膀绣着一颗大的金黄色五角星、衣襟绣着四颗小的金黄色五角星,站在巨龙身上,凌驾于云端远眺。 当时她把这幅画发在微博上,那天是国庆,自然是给祖国献礼,于是写着:“生日快乐!愿我有生之年,得见你君临天下!” 那幅画,在微博上的转发超过了十万。虽然她早已成名,但除了喜欢漫画的人,其他人并不太了解。可那幅画之后,就很多人知道她了…… 当时圈子里有人说她哗众取宠、投机取巧,弄得她很郁闷,后来就淡出了网络。那条微博她没删,但平时也不愿提起。她只是看了一个关于华夏几千年疆土变化的视频,胸中燃了起来,正值要过国庆了,所以画了那样一副画。她不知道爱国哪里错了,被人那样说,所以后来就低调低调再低调,反正她又不和二次元过日子! 但没想到,今天又有人提起了,还是当着她的面,对她这么热情。 看来,99%以上的人还是挺可爱的嘛,何必为那不到1%的人黯然神伤? “加个微博好不好?”大家问。 若水点头:“你们先粉我,我回粉。” “早就粉过啦!” 另外的人说:“没事儿,为了方便,我先取关,再重新粉你!” 一些人在电脑上开网页,一些人用手机开客户端,都为若水忙起来。 突然,副总的声音传来:“干嘛呢?上班摸鱼是吧?!” 大家一惊,一个女生呵呵笑道:“副总,我们在和大神培养感情!你知道你招到一尊多大的神么,我们的场景完全不用担心了!” 副总看了一眼若水,哼唧道:“我知道她是大神!”绝对是惹不起的神! 若水:“……”副总我和你不熟吧?你这要吃人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总裁马上来了,还不认真工作?为神马叫总裁?因为他总是在裁人,你们想被裁了?!” 大家摇摇头,回到岗位认真工作。 副总拂袖离开,若 水坐下来。一个女同事凑过来:“咱们副总帅吧?” 若水迟疑了一下点头,心说:没我老公帅! 女同事突然指着她的手:“你……你结婚啦?” 若水看着戒指,点头。 “你要让我们公司的宅男哭死啊?!不过你这么漂亮已经结婚了,我们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了!” “你要和人竞争程序员吗?”若水问。全行业都知道——程序员找不到女朋友!怎么可能有女人自动跳坑嘛? “噗——大神你好毒!” “不要叫我大神!”若水囧。 “对了,你是不是认识顾女神啊?你的cp和她很熟的样子,还有莫冉……” 啪啪啪—— 突然响起的掌声打断了对方的话,一众人霍地站起来,跟着鼓掌——总裁大人驾到啦!好可怕!千万不要裁人! 若水跟着鼓掌,好奇地看着即将走过来的人。副总在前面引路,一行人走走停停,她只看到总裁一个后脑勺。 “感觉很不错呀,背影比副总还帅!”旁边有人窃窃私语。 “副总比他矮几分耶,攻受立分!” “yy总裁你想死了?!” 若水鼓掌的动作慢慢停下来,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背影有点眼熟。总裁终于转过身来,她一惊,碰翻了桌上的笔筒。 巨大的声响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他们新上任的总裁——顾、有、榛! 卧槽!她忍不住骂脏话了!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变成了总裁?总裁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当的吗? 副总在顾有榛耳边说:“就是你让招进来的那个员工。” 顾有榛点头,对大家说:“工作吧,下班后皇图唱歌,我请!” “哇哦~”大家回过神来,欢呼一声。 “不过我不会去。”顾有榛说。 “啊……”一众女员工发出失望的声音。 若水:…… 好哇,一来就招桃花!就该把你关在家里,你跑过来干什么?干什么?你说! 若水心里一阵咆哮,看着副总和顾有榛进了总裁办公室,蹲下身默默捡东西。 旁边的人过来帮她:“若水你没事吧?” 若水摇头:“没……” 其他部门的人都往这边看,好奇地议论着。若水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会引大家猜疑,对帮忙的同事说:“我认识他。” “啊?”附近听到的人都惊讶。 若水说:“他是顾明月的哥哥。之前没听说他干这行啊,我一直以为他是一般员工。而且顾家不是开公司吗?他不在自己家里,跑来这里也太奇怪了。” 其他人跟着点头。 坐回座位,公司内部群已经疯了—— 【啊啊啊啊——好帅!】 【我以为副总已经够帅了,总裁直接刷新了我的想象力!】 【我们公司颜值好高啊~只要这些帅哥在,我就一辈子赖在这里!】 【我也是!】 【楼上滚开,你男的凑什么热闹?】 【……】 【…………】 【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男同胞们,你们要小心!】 【为什么公司会招基佬啊?不但要小心你们这些女汉纸,现在连男人都不能放心了!】 楼歪了,倒是没人说起若水失态的事。若水松了口气,觉得新公司的人真是太可爱了!哼~敢不可爱,叫老公炒他们鱿鱼! 若水黑暗地想了一下,气愤起来。顾有榛从来没告诉过她这件事,她甚至不知道他是职业经理人!!! 呃……该不会长得像吧? 像得一模一样也太可怕了吧?! 若水发愣的时候,公司内部聊天工具上有人加她为好友,一看……顾有榛。 129:我努力了大半年都没动静,你怎么就怀上了呢? 若水接受之后,马上发过去一排怒火! 顾有榛:老婆息怒! 若水:我要把你赶出家门! 顾有榛:这个惩罚就太严重了。 若水不理他,关了窗口去工作。 顾有榛过了一会儿又发来消息:中午要给你送饭吗?我可以随时翘班,回去拿吨。 若水:滚滚滚滚滚……你要是让公司的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你就完蛋了! 顾有榛:哦,我知道了。不过你全身上下的行头加起来几十万,也没人会相信你是普通人啦。 若水:…………顾有榛!你故意的!我生气了!今早是你给我穿的衣服! 顾有榛没再回话,若水也没理他。直到午休的时候,顾有榛在大家之前离开办公室,经过走道时看了若水一眼。 若水:……她说了她生气,他却没来向她道歉!他是不是想睡书房了? 【啊啊啊啊啊——】 公司群突然炸了。 【我的妈呀!天塌啦,地裂啦!总裁他戴着婚戒啊!】 【什么?!!!】 【瞎说什么?大白天说什么恐怖故事?!】 【[图片]】 一张模糊晃动的图片,看起来是慌乱间拍下的。一只垂于西裤边上的手,旁边是格子间,格子间后面还有一张脸,就是他们公司的员工,想说假的都不行。那只手上戴着一只戒指,虽然因为模糊了看不太清具体样子,但的确是枚戒指没错! 【为什么才两个小时就打碎了梦想?】 【好残忍,让我做做梦都不行……】 【我现在只想知道他老婆是谁!有多美!】 若水摸了把脸,心说还是中上水平的。她把刚刚和现在的对话截了图,直接甩给了顾有榛,然后和新同事吃饭去了。 回来后,就收到了顾有榛的回复:“老婆,我心里只有你!” 若水一笑,回复道:“下班了我自己回去。” 顾有榛幽怨地答应了。 “回去了再和你算账!” 顾有榛惊恐地求饶了:“老婆!求放过!” …… 若水拿着钥匙开锁时,门从里面自动打开了。 抬起头,顾有榛满面堆笑地看着她,讨好地道:“老婆下班啦?来来来,包给我,你换鞋。”说着抢走包、摆好拖鞋,动作行云流水,让人防备不及。 若水愤愤地换上拖鞋,,没好气地问:“我哥呢?” “还没回来,可能接莫冉去了吧。”顾有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低头在她耳边问,“找你哥给你做主啊?” “找他算账!”若水恶狠狠地说,“你的事他肯定知道,居然瞒着我!” “……我们回房说。”顾有榛搂着她往卧室走。 “放开……我妈呢?”大白天拉拉扯扯像什么话?被她妈看到多尴尬? “带着墨墨在对面玩儿。”顾有榛把她推进房间,关上门。 若水马上跳起来抽他:“你说说说……你怎么会是总裁?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冷静。”顾有榛安抚。 “不冷静!”若水任性。 顾有榛沉默了一会儿,老实交代:“我在国外拿了职业经理人的资格证书。其实最初没想做这个,那时候龙味出了问题,眼看要破产了,方寒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就帮他,谁知道……” “龙味好了?” “不好你怎么拿股份?” 若水一怔:“然后呢?” “然后方寒说我有这本事,不如去当职业经理人。我自己也觉得蛮好玩,你说自己开公司,一辈子就只管那一家公司,最多再开几个子公司,但始终是自己的,多无聊、多没成就感呀?” “…………”自己开公司还有子公司还没成就感? “而且自己的公司还担心它哪天破产了,消极厌世的时候还可能自己玩破产,儿孙长了仗着这份家业也不努力,倒不如当职业经理人来得舒服!只要我本事够强,都是别人请我,管上五年十年换一家,等这辈子到头,全世界的人脉都有了,到时候再开公司……想想就美!” “……”想想就恐怖好不好?那些商业大佬知道你的想法该哭了,还敢聘用你?这根本就是给你铺路啊! “反正我就想当个管理者,等管不动了自己开个公司叫别人来管。” 若水深吸一口气:“这个先不说了,你爱怎样怎样,反正我只能做你背后的女人。” 顾有榛扑哧一声,亮晶晶地看着她,这话他爱听。不过他不会叫她只做他背后的女人,还会让她与自己并排站在一起。 若水拎着他衣袖,审问道:“既然你有这么远大的抱负,先前怎么会在丽生?” 顾有榛皱起眉,若水见他似乎不悦,紧张地看着 他。 他说:“爸妈离婚后,妈不肯要爸一分钱,独自抚养我和明月。但她一个女人,能赚多少钱?我们家最困难的时候,是郦铭扬支助了我的学业。我去国外读书,全是他给的钱,毕业时他叫我到丽生上班,我自然答应了。” 若水愣愣地望着他:“你和郦爷爷早就认识?难怪……”难怪他和郦铭扬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顾有榛握住她的手:“当初答应了他工作两年,现在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所以,我去追求我自己的梦想了。” 若水望着他,伸手抚着他的眉:“在国外吃了很多苦吧?” “还好。就是偶尔被歧视,但你老公多厉害呀,全部都迎刃而解!” 若水一听,更心疼了,扑进他怀里抱住他。 顾有榛松口气,这关总算是过了。 正想抱着她缠绵一会儿,她突然退开,望着他问:“郦爷爷支助你,但你好像不太喜欢他啊……” “有吗?”顾有榛挑眉。 “有点……”若水思虑道,“爸爸和郦总过不去,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呀?” “那当然!我是爸的儿子,该他供我读书上大学。有人抢了他的责任,他能不急吗?这是妈的主意,他不敢和妈作对,只好和郦家过不去了。但郦董事长是老人家,爸也知道尊老,不好找他麻烦,就去找郦总裁麻烦!” 若水无语,顾大成的脑电波也太诡异了! 晚饭时,若水佯装不满地说:“有榛成了我的顶头上司,你们居然都不告诉我,我在公司看到他都吓到了。” “啊?什么顶头上司?”朱璨急忙问。 顾有榛额角抽了抽,无语地看着她:妈,演技太浮夸了啊!我学的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若水把整件事娓娓道来,顾明月听完,桌子一拍:“哥!你留学回来去当个小业务,我还纳闷呢,你在国外都浑水摸鱼去了,怎么混到这地步?不过为了你的自尊,我从来不敢问,没想到啊,你居然藏得这么深!” 朱璨跟着教训:“居然连亲妈都瞒着,你也太不是东西了!” 顾大成是真的不知道,顿时惊了:“原来你……我我我,我想起来了!上次你给我改的那个策划书,陈文一直想知道是谁做的!儿子,你厉害呀!不过你怎么没声没响又去别人公司了?我那里不好吗?” “好好好,就是那里没有若水啊!”顾有榛说。 大家一愣,全部看着若水,眼里脸上都是揶揄的笑意。 若水桌子一拍,望着顾有榛:“是你叫他们招我的?” “不是。”顾有榛摇头,“你应聘通过之后,我才接了那家公司的聘书。原本有好多家公司向我抛出橄榄枝,但为了你,我选了一家刚刚成立、最不靠谱的公司!知道我有多爱你了吧?” 若水:“……” “恶……”顾明月作势要呕吐,“吃饭呢,你们能不能不这么肉麻?” 若水瞪了顾有榛一眼:“吃饭!” 方寒说:“某人就是花言巧语,你不要被他骗了。” 若水猛地转向他:“还没说你呢,你一直就知道,居然不告诉我!” “呃……”他这叫躺着也中枪吧?他怎么知道他们两口子没聊这些事啊?呃……好吧,他的确知道。 顾有榛现在还在骗她呢!明明同乐不招人,还不是他一个电话叫人家挂出招聘信息的,等若水去面试,又要求人家无论如何要把人留下! 顾有榛的谎言,简直是罄竹难书啊!不过看在他真心对待若水的份上,就不计较了。反正等真相拆穿,苦的是他自己! …… 晚上上网,若水把这件事告诉了岳萌。说了顾有榛大变总裁,自然还要提一提原因。 岳萌看到她打出的大段大段话,于心不忍地提醒:恐怕没那么简单。 什么支助学业?他是郦铭扬亲孙子,花郦家的钱不是天经地义吗?至于进丽生……应该是打着让他慢慢爬、直至最后掌控丽生的主意吧? 郦铭扬和郦坚是想把丽生珠宝交到顾有榛手上? 那郦锦程怎么办? 岳萌觉得自己对郦锦程的感情不怎么样,最多是一点喜欢而已。但想想他的遭遇,却忍不住心疼。 郦家两老有些偏心了。他们或许是愧对顾有榛,但为了顾有榛冷落郦锦程,又何尝不是愧对郦锦程? 不过这种事,局中人根本没法做到两全其美吧?她这个局外人也只能评判,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怎么不简单啊?岳萌,你掉线了吗?怎么不回我?”若水的消息叮叮叮地传来。 岳萌正要回答,手机响了。一看,是郦锦程发来的短信:下来。 她一笑,快速地回了若水一句:郦锦程来找我了,我下楼一下! 若水:……你是去了就不回来吧? 岳萌懒得理她,飞快地换下身上的睡衣,风风火火地往外面跑。 “岳母”叫道:“你干嘛去啊?” 岳萌眨眼消失,她忍不住对“岳父”说:“这孩子最近不对劲。” “肯定是谈恋爱了!” 岳萌跑到郦锦程身边,郦锦程伸手接住她:“小心!你慢点,就这么想见到我啊?” 岳萌拍开他的手:“干嘛?” 郦锦程弯身从车里拿出一个饭盒,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锅贴,香气扑鼻,还冒着热气。 “下午不是跟我说想吃锅贴?我叫家里阿姨做的,绝对干净!” “唔……”岳萌吸了吸口水,“快给我!” “到车上坐着吃?” 岳萌点头,钻进汽车,捧着饭盒吃起来。连吃了两个,她才想起喂郦锦程一个。郦锦程笑着靠近她,笑眯眯地看着她吃,满眼宠溺。 岳萌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动作慢下来。想说他一句,被他那柔情蜜意的眼光一看,她的脸不争气地红起来。 “搬去和我住吧。”郦锦程说。 “我爸妈那里不好交代。” “可我……可我想你。” 岳萌一怔,抬头看着他。虽然说交往,但他们这两天就一起吃吃饭、逛逛街,纯情得很,不但没一起过夜,甚至连手都很少牵。 岳萌觉得,作为情侣,这样挺亏待他的。 她倾身过去,缓缓地闭上眼。郦锦程心中一惴,猛地吻住她。 砰砰砰! 窗户上传来拍打的声音,郦锦程烦躁地拧了下眉,发现岳萌要退,将她拉住。 外面的声音更响了,岳萌使劲推开他,看了一眼惊叫道:“是我爸!”然后把饭盒塞给他,急急忙忙下车。 郦锦程回头,见一个中年男子凶神恶煞地看着自己。他绷紧皮,下去。 岳萌跑到岳爸爸身边,把他拉住:“爸,你怎么来了……你怎么带着棍子呀?” 郦锦程一看,“岳父”大人提着一根棒球棒!他顿时僵住不敢动作,警惕地注视着“岳父”的动作。 岳爸爸看了看他们俩,狠狠地瞪了郦锦程一眼,对岳萌说:“回家!我们好好谈谈!” “呃……知道了。”岳萌像个丫鬟一样扶着他。 “岳萌!”郦锦程轻声叫道。 岳萌回头,他把饭盒塞给她。她一笑,低声说:“快回家去啊~” 岳爸爸见他们居然敢在自己背后打情骂俏,抡起棒球棒挥起来…… 郦锦程像兔子一样窜上了车! 岳爸爸看着落荒而逃的汽车,冷笑:“没用的东西!” 郦锦程回到住处,给岳萌打电话:“你爸和你谈了什么?” “他说有钱男人、帅男人都不靠谱,你是不靠谱的平方。” 郦锦程呆了一下:“岳父大人是教数学的吧?” “咦?你怎么知道啊?他是高中数学老师。”岳萌幸灾乐祸地说。 郦锦程严肃地说:“我想和他讨论一下负负得正的问题!” 岳萌呵呵笑起来,小声说:“不过我妈说锅贴不错。” …… 周末,阳光温暖。若水在外面时接到了岳萌的电话—— “在家吗?我过来找你。” “不在家。”若水无情地回答。 “干嘛去了?” “呃……买车。” “啥?” “前几天不是跟你说,我老公成总裁了吗?总裁大人说啊,现在这辆车不适合他出行,得换一辆。” “嘶……”岳萌倒吸一口气,“你们也太壕了!” “不关我们的事,是公司出钱。别人聘请他,自然要提供行头,一年四季置装费什么的都是公司出,还给了一千万让他去买车。” “嘶——别说了!我小心脏受不住了!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一千万的车就那么几款,已经看好了。” 岳萌窒了一下:“我的心脏要碎了啊,你们两个土豪!我在咖啡厅等你!” “哦……”若水不好意思地安慰道,“其实你不用心碎,又不是我们自己出钱。” “居然有人愿意给你们买一千万的车,我更心碎啊!”岳萌叫道。 “呃……好吧,一会儿见。”若水想了想,自己似乎并没有因为顾有榛突变的身份太过惊讶,似乎一切都接受得理所当然。 大概是周围的大人物已经一大堆了,她免疫了。 顾有榛付了新车的定金,约定过两天来提,直接带若水回了家。 岳萌在小区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厅,那家咖啡厅环境不错,之前她们和明月经常过去打发时间,固定位置就在咖啡厅露天阳台上。 若水下了车直接过去 。 岳萌披着一件披肩,拿着手机在玩。看到若水,她收起手机:“买的什么车?” “劳斯莱斯幻影。” “我的妈呀,你老公一年多少工资?” 若水愣了一下:“这个我没问。” 岳萌无语:“我也是服了你了,你不掌握财政大权啊?” 若水苦着脸:“多成这样我怎么敢掌握?叫他交给理财顾问了。” “啧啧……多到花不完咯~” 若水烦恼地说:“那怎么办啊?一想到死了还有钱没花完,我这心就……” “不留给孩子呀?!”岳萌脱口而出。 若水郁闷地摸了摸肚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咦,你怎么喝牛奶?” 岳萌比她更郁闷:“我怀上了!” 若水傻眼。 “我怎么办啊?”岳萌六神无主地问。 “什么怎么办?”若水不平地叫道,“我努力了大半年都没动静,你怎么就怀上了呢?” “……老天爷整我,你以为我想怀?” 旁边突然传来声音:“这就叫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二人一惊,扭头——顾明月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 岳萌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 “刚下飞机?”若水问。她不是去s市演出吗?“怎么没叫我们去接机啊?” “就是怕你们去接,才不说。我飞来飞去都习惯了,不想麻烦你们。而且这次是坐胥舅舅私人飞机回来的。他不是s市人吗?恰好他最近在s市,今天要过来,就搭了个顺风机~” 若水:“……” 岳萌:“刚刚还在说你哥买了一辆幻影,我以为这就够壕了,没想到啊……还是我见识太浅!” “我哥怎么又买车?”顾明月瞪大眼。 “公司给买的,当总裁的福利。”若水说。 顾明月觉得哪里不对,公司给买车买那么贵的?他们不是新公司吗?买个两三百万的也够了吧?直接翻了三倍算怎么回事? 但见若水全然信任的样子,她都不好意思怀疑。算了算了,反正只有她哥哥坑别人的,没有别人坑她哥哥的! 130:姑娘,你真是条汉子!(一更) 岳萌接了个电话,对二人说:“社里叫我跟新闻,烦!” “半夜三更等在酒吧外面吹冷风?”若水问。 “嗯。” “不准去!你怀孕了!” “我当然不去!我才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级” 若水松口气。 “可是我怎么跟郦锦程说啊?吨” “照实说呗。” “我有点担心……他风流了那么多年了,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万一他叫我打掉,我怎么办啊?” “掐死他!”顾明月说。 岳萌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我更担心的是……他叫我生下来怎么办?” 顾明月:“……” 若水:“…………你难道不想生?这可是一条生命啊!” “我没说不生,但我不想因为一个孩子就嫁给他!” “呃……生孩子和结婚其实可以分开的。”顾明月说,“你不如先想想万一他叫你生下孩子,却不给你名分怎么办?把他掐残废?” 岳萌摸了摸下巴:“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去公司请假!” …… 午后的阳光洒落在客厅里,温暖又有诗意。 童玉系着围裙,坐在窗边作画;顾有榛端着颜料盘,在给她调颜料;胥靖谦抱着墨墨坐在沙发上,拿着本儿童书讲故事。 墨墨说:“狗狗叫。” “什么狗狗叫?” “你……”墨墨说了一个字,伸出两只小手推头上的帽子。帽子是胥靖谦来时送给她的,有点大,一滑下来就遮住眼睛。 她推了两下没推上去,一气之下扯了下来,把半张脸都蒙住了。 “舅公——”墨墨大叫。 胥靖谦哈哈大笑,给她把帽子戴好:“我们继续,小狗它说……” “它怎么说?”墨墨问。 “别打岔!”四十多的舅公哪里懂说故事,只会照着书上念,觉得不认真听讲的熊孩子太不乖了! 顾有榛扑哧一声,好心帮忙解释:“她要你学狗说话。” “什么?!”胥靖谦愣了一下,看着墨墨。 墨墨天真无邪地说:“你要学狗狗呀~” “你要我学狗狗叫?!”胥靖谦不可置信地问。 墨墨点头:“爸爸都会。” 她这话带着一点点嫌弃,言下之意就是:我爸爸都会,你却不会,你太low了! 胥靖谦语塞片刻:“你爸爸怎么叫的?舅公不会。” “汪!汪~”墨墨学着叫了两声。 胥靖谦绝对不会这样破坏自己的形象,诱哄道:“要不这样,等你爸爸回来了,让他教舅公,然后舅公再叫给你听,怎么样?” 墨墨没有迟疑地点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胥靖谦揉揉她的头,心里恶狠狠地想:一会儿他倒要看看方寒怎么学狗叫!居然坑他? 若水和明月进门,看到屋里温馨的场景,心里暖洋洋的。若水走向顾有榛和童玉,顾明月抱起墨墨:“我的小甜心,有没有想阿姨呀?” “有~”墨墨甜甜地说。 “你要添小弟弟小妹妹咯~”顾明月开心地说。 大家没反应,静了几秒,突然啪地一声——顾有榛打翻了颜料盘。 “啊——”顾明月捂嘴尖叫,看着满地的颜料,“好恶心……” 童玉惊讶地看着若水,若水盯着被颜料盘弄脏的白色地毯,气急败坏地打顾有榛:“你看你看,我就说不买地毯了!” 顾有榛一把抓住她,心惊胆战地盯着她肚子:“别乱动!” 若水:“……” 顾明月:他好像误会了什么。 若水急忙甩开他:“不是我!是萌萌!她居然怀孕了!她才和郦锦程交往几天,居然就怀孕了。”呜呜呜……她也想怀孕。 顾有榛猛地松口气,蹲下身整理地面,见她的鞋子上溅了颜料,对顾明月说:“把抹布给我。” 顾明月去厨房拿了抹布,交给墨墨:“给姑父拿去,甩他脸上。” “哦!”墨墨接过抹布,几步跑到顾有榛面前,跳起来嘿地一声,把抹布甩到了他脸上。 顾有榛:“……” 大家都惊呆了。 顾明月吓得抱起她就跑,出门后叫道:“墨墨你真是……干得太棒啦!” 顾有榛板着脸,拿抹布把若水的鞋子擦干净:“你去旁边坐着,我来收拾。” 胥靖谦放下儿童书,去对面。 顾明月和墨墨倒在沙发上哈哈大笑,笑了半天,墨墨担心地问:“姑父,生气?” “不会生气,墨墨这么可爱,怎么会有人生你气呢?”顾明月在心中哭泣 :要生气也是生我的气啊! 胥靖谦走过去坐在她旁边,抱起打滚的墨墨。 顾明月尴尬地坐正,给墨墨把帽子重新戴了下,嫌弃地说:“你挑的啊?眼光真差。” “这可是我亲自选的,我觉得很好看,她戴着都比以前可爱了。” “我觉得明年戴合适。” “唔……没养过孩子,没经验。” 顾明月往他下三路瞄了一眼:“睡过不少人吧?居然没孩子,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你想试一下吗?”胥靖谦危险地眯起眼。 “咳!”顾明月不敢说了。 胥靖谦惬意地靠在沙发上,仿佛看了自己的将来——一个温馨的家,有老婆和孩子。 …… 岳萌来顾家蹭晚饭:“若水,你要不要做点好吃的犒赏孕妇?” “我现在看到你就嫉妒!”若水说,“郦锦程呢?他怎么没陪你,你一个人过来的?” “唔……”岳萌心虚地喝了口水,“我还没告诉他。” “这都多少天了,你还不告诉他?” “我觉得这个消息太突然了,怕吓到他。”岳萌无辜地说,拿起瓜子,“谁知道他什么态度啊?我这两天在考验他。” “怎么考验的?”若水拍开她的手,“别吃瓜子,我给你剥核桃。” “无聊取闹啊、予取予求啊……什么过分做什么。” 顾明月吃着瓜子儿:“他又不知道你怀孕,受不了生气怎么办?” “就算没怀孕,我也是刚和他交往啊!刚交往的时候,男人不都是特别殷勤吗?他这就受不了,我也不用跟他过一辈子了。况且,不是你说的吗,人家不一定要我呢,孩子和婚姻是可以分开的。” 顾明月一愣,她只是打预防针而已,这个世界渣男太多了,但她还是希望岳萌幸福啊! “啊……”若水痛叫一声,扔下钳子和核桃,“这什么东西啊?根本夹不碎!” 岳萌抓住那个完好无损的核桃,着急地捋袖子:“这就是淑女的下场,让你看看萌汉子的威力!”说完拿起钳子,只听旁边咔擦一声—— 她和若水呆呆地看过去,见顾明月拿着两个核桃,直接在手心里挤碎了。 喂喂喂……若水大惊,不对啊!这不是那种核桃!她知道有一种核桃是可以这样碾碎的,大部分时候她也做得到,但这个不是啊,这个非钳子和防盗门不行啊! 顾明月拍拍手,对岳萌说:“孕妇就别动力气了。” 岳萌拜服地放下钳子和核桃,对她竖起大拇指:“姑娘,你真是条汉子!” 若水痛苦地闭眼:“我觉得我的三观碎了……” “看样子你的三观比核桃还易碎。”顾明月说。 叮咚~叮咚~ 若水挥手:“汉子去开门。” 顾明月起身,愣了一下坐回来,娇羞地说:“人家才不是汉子呢~人家是——货、真、价、实的女孩子哟~” “恶……”岳萌突然捂住嘴,慌慌张张地跑进卫生间。 顾明月不爽:“不用这样吧?卖个萌都不行啊?” 若水听岳萌吐得很难受的样子,紧张地推了推她:“可能是孕吐!你快去开门!”说完去照顾岳萌。 顾明月这辈子还没见过孕吐呢,很想去看看,但门铃一直响个不停,她只能去开门。 打开门,郦锦程站在外面:“我老婆在这里吧?” 顾明月往里面一指:“在孕吐呢。” “哦。”郦锦程进门,正要换鞋,突然一惊,“什什什……孕孕孕……孕吐?!” 顾明月猛地捂住嘴,她怎么说漏了? 131:我就不信了,我干不过你这个女流氓!(二更) 郦锦程慌慌张张地跑了进去,顾明月大叫:“你没换鞋——” 郦锦程跑到盥洗室,岳萌正靠在墙上喘气。他连忙扶着她,紧张地问:“你……你怎么了?”他刚刚好像听说……她孕吐?没听错吧?孕吐不是怀孕才有吗? 岳萌摆摆手,搭在他身上:“扶我出去。” 郦锦程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出去。 客厅里,顾明月跪在地上,正在用抹布使劲擦拭他刚刚走过的位置。看到他出来,她猛地指着他:“住手——不,住脚!” 郦锦程吓得金鸡独立,疑惑地看了一眼鞋底。明明什么都没有啊,最多有点灰。她擦得那么卖力,他还以为自己踩到狗屎了吨。 若水尴尬地解释:“明月有点洁癖,你们别介意,快坐下。” 郦锦程放下脚,小心翼翼地把岳萌扶到沙发上,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若水给岳萌倒了杯温开水,顾明月沿着郦锦程的脚步路线擦到了他脚下。他被逼无奈地抬起脚,等她把地上那块来回擦了几遍,他都不好意思放下去了。 顾明月转身拿了双拖鞋过来,他用手脱下皮鞋。 顾明月伸手:“给我。” “我自己来。”郦锦程起身把皮鞋放到了门口的鞋柜里。 转身回来,正要坐下,顾明月说:“洗手去!” 郦锦程怔了一下,去卫生间洗了手。 顾明月终于松了口气,抱着瓜子歪在一边看起电视来。 郦锦程看着岳萌:“你怀孕了?” 岳萌一愣:“谁跟你说的?我只是吃坏了肚子……不对,是刚刚明月太恶心了。” 明月眨眨眼,无辜可怜地说:“对不起啊,他进门时我说漏了。” “你——”岳萌瞪大眼,想跳上去打人。 郦锦程急忙把她按住,紧张得手抖:“别别别……别激动,你你你……你真的有孩子啦?” “对!”岳萌看着他,“我准备用这个孩子要挟你,让你娶我当郦家大少奶奶,不然我就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好!”郦锦程一把抱住她,高兴得要疯了,“我们马上结婚!不,先去你家提亲!你爸好像不喜欢我,不过没关系,我们孩子都有了……” “我还没答应呢!”岳萌叫道。 郦锦程一愣:“那我现在问,你答应吗?你愿意嫁给我吗?”说着他就在她面前跪下,急道,“戒指我没准备,回头补上啊——” “我又没说要嫁。”岳萌打断他。 他傻眼:“你都怀孕了……” “生孩子和结婚是可以分开的,我又不是非靠你不可!” 顾明月眨眨眼:这话怎么耳熟呢? 郦锦程彻底傻住了:“怎、怎么能不结婚啊?你刚刚不是说,要当郦家大少奶奶?” “我那是说的反话,想看你的态度,看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想玩弄我的感情。” “那……我是真的喜欢你,你怎么又不同意了?” “我们才交往几天,我还不确定你是我未来的另一半。” “那孩子怎么办?!”郦锦程叫起来。 “我想了几天,决定生下来。你要是有点责任心呢,就陪着我产检、进医院,以后出抚养费。不想负责就算了,我一个人搞定。” “我想负责啊!”郦锦程要哭了,“我想和你结婚啊!” “这个事情能不能以后考虑?我们才交往多久?”岳萌觉得他不是好的结婚对象。 她就是个普通人,但郦家是豪门,真爱在门户之别面前就是纸老虎,定点火花就烧成灰烬。更何况,他还不一定对她真爱呢,看他以前多少黑历史! “可是我们孩子都有了!”郦锦程遇到思想境界也汉子的心上人没辙了,翻来覆去就这一句话。 “有孩子就一定要结婚吗?为了孩子结婚,大人合不合就不管了?”岳萌有点冒火了,“很多人就是因为互相还不了解就奉子结婚,结果结婚了又来吵架、离婚,麻不麻烦啊?” 顾明月赞同地点头,若水叫道:“不要吵!不要吵!” 郦锦程沉默下来,几秒钟后站起身,拉起岳萌:“我们回家慢慢聊……我就不信了,我干不过你这个女流氓!” “你说什么?谁流氓?” “你!”郦锦程把她拖到门口,给她换鞋。 门突然开了,是刚刚回家的顾有榛。他疑惑地问:“怎么回事?” 郦锦程没回答,拖着岳萌跑了,顾有榛看着若水和明月。 明月叹气:“我还担心他会对她不负责,原来是她对他不负责啊。” 他和她看起来容易区分,但听起来就没区别了,若水却诡异地听懂了,点头:“岳萌果然是汉子中的汉子!如果是我,就算不喜欢对方,纠结一番也就嫁了。什么大得过孩子呢?” 顾明月说:“我才不会纠结呢,我只会给我喜欢的人生孩子。我不喜欢的,绝对不会和他发生关系。” 顾有榛疑惑:“你们在说什么?” “在说你居然这么晚才回家,是不是哪里鬼混去啦?!”顾明月叫道。 “哪有时间鬼混?崭新崭新的公司,要忙的可多了……” 晚上,若水跟顾有榛说刚刚发生的事,顾有榛听得一头冷汗。 幸好他早早把她骗到手了,不然遇到岳萌这种生物给她洗脑,他得什么时候才抱得美人归?他忍不住为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掬了一把同情的泪! 现在的女孩子可真彪悍,都跟他妈似的。当然,他妈比她们还要彪悍一点。 毕竟她们现在的经济更独立,二十多年前的钱可没这么好挣。而且现在女人独自养孩子都会遭受白眼,被人骂脑残:男人再渣也可以养家,你何必跟自己过不去?朱璨那时候,情况只会更严重。 她真是当之无愧的女王大人,一般人可没胆子这样选择。 所以顾有榛和顾明月都特别孝顺,知道她这些年不容易。她要嫁哈里就让她嫁哈里,哪怕她未来不和哈里过了,再嫁个十回八回,他们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若水枕着手臂发呆,顾有榛问:“怎么了?” “我佩服萌萌,敢想敢做。如果是我,我做不到这么干脆。我会想想妈,想想孩子,想想自己的情况,然后……多半就妥协了,只要那个男人不是无可救药,能过就过吧。” 顾有榛掐了她一下:“想什么呢?你现在有我了!你还想遇到哪个无可救药的男人?” 若水一笑,钻进他怀里:“是啊……有你了,幸好有你了。有你,我才有底气,不然都不知道把日子过成什么样了。” “其实我挺喜欢你这样的,你想得周到。” 若水笑了下,低头小声嘀咕:“累……” “以后不用了。有我在,你不周到也可以。我都这么好了,你还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劳神,容易老。” 若水不满:“你嫌我老?” “不是嫌,是怕!你要是老得太快,我怕我忍不住去看外面的小姑娘,所以你一定要开开心心才行!” “关开开心心什么事?” “笑一笑,十年少嘛。” “噗……”若水像孩子一样钻进他怀里。 顾有榛低头吻着她耳朵:“老婆,我们来生孩子吧。多努力,见成效!” “噗——”若水气急败坏地打他,“在床上不要说笑话!”气氛都被破坏掉了,讨厌! “那我们来说情话好了~” …… 周末,若水陪顾有榛去参加一个酒会。 路上,若水问:“以后这种日子,是不是很多呀?” “你不喜欢?”顾有榛紧张地反问。 若水摇头:“我只是想,如果很多的话,我要多做准备呀。” 顾有榛一笑:“放心,总之有我在。” 下车时,看到了同时到达的元皓。 两辆车相聚不过十几米,元皓身边还站着元磊。 元磊一见顾有榛就分外眼红!顾有榛打断了他肋骨,让他住医院,变成二代圈里的笑话,他哥还勒令他不准报复、不准胡来!后来元氏连连遭创,他得知背后是顾有榛在捣鬼,一直想教训顾有榛,但被元皓管着,没机会。 元磊想冲过来找顾有榛麻烦,被元皓呵斥一声,不平地退了回去。 若水看到他们,扭开了头。顾有榛扣上西装扣子,扶着她的背往里走。 元皓也带着元磊往里走,双方相隔数米,并不远,却像完全不认识一样。 132:若水呆若木鸡,红酒顺着她的脸和头发流下…… 进了宴会大厅,若水看到很多面熟的人,大多是上次在唐夫人生日宴上见过的。顾有榛直接带她去找顾大成。 顾大成身边聚了一圈商界人士,正在侃侃而谈。 这些天,顾有榛的身份和本领已经慢慢传开。龙味当年的起死回生让人惊叹,没想到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操纵,大家自然对他充满好奇。于是他一走过去,大家就热情地招呼起来。 若水忍不住奇怪:他不是才当总裁吗?怎么感觉很出名? “虎父无犬子啊!”大家夸赞顾大成级。 顾大成谦虚地说:“过奖过奖……”但得意的神色一点也不谦虚。看到郦坚从旁边经过,他出声叫住郦坚。 郦坚觉得胃痛,在众人看好戏的眼光中走过来:“顾董事长……吨” 顾大成拍着顾有榛的肩膀,显摆地说:“来来来,给郦总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顾有榛!他在国外念书,美国的芝加哥大学,商学院很出名!他可厉害了,你知道龙味吧……” 郦坚好脾气地听他说了一大堆,赞同地颔首:“不错,看样子是基因好。” 咦?大家一愣,怎么扯到基因了?而且顾大成和郦坚斗了十几年,郦坚突然夸他,大家有点不习惯。 顾大成愣了一下,笑道:“哪里哪里,是我教得好!” 郦坚笑了笑:“顾总之前是我公司的员工,也算是我郦家出来的人。” 大家更疑惑了:丽生虽然是郦家的,但这样说顾有榛不太合适吧?就算以前是小职员,人家现在是总裁啊——虽然那个公司又新又小,能不能安全长大还是问题,但弹丸之国也有主权,怎么能欺辱别人国王? 郦坚朝顾有榛伸手:“我这样说,顾总不会介意吧?” 顾有榛沉默片刻,含笑与他握了一下,飞快地收回:“郦总是前辈,我自然不会介意。” 若水感觉几人之间暗潮汹涌,却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机锋。 方寒和胥靖谦一起来了,身边还跟着莫冉。三人走过来,气氛变得更加热闹。 莫冉小声问若水:“很无聊吧?” 若水犹豫了一下点头。的确无聊,经济、股票什么的,她全部听不懂! 顾有榛低头在她耳边说:“去休息吧,那边有东西吃,不用管我。” 若水脸一红,他不是没看这边吗,怎么发现了她们的小动作? 莫冉拉着她走开,路上碰到元皓,元皓举起红酒对她点了下头。她撇开头,没理他。 莫冉疑惑:“那是元家长子,你认识?” “呃……见过。” 莫冉哼了一声:“去年刚来a市的时候,舅舅叫我和他相亲!” 若水惊讶地看着她。 她哼道:“我当然不会答应啦!不过吃了顿饭,那时候没办法,只能听安排。我就没正眼看过他,结果他还看不上我,说他心里有人了。你说他心里有人,干嘛还和我吃饭?难道跟我一样人身不自由?还不是怕直接拒绝了,舅舅不会和他合作!我最看不上这种人了,自以为君子。” “呃,你吃什么?”若水放下香槟。 “我自己来。” 若水点头,夹了几块水果和小点心在盘子里,转身口小口地进食,看着衣着光鲜的名流贵妇们。 元皓到了顾有榛他们那群人中间,伸出手和顾有榛握了握,与其他人碰杯。 顾有榛突然朝这边看了一眼,吓得她赶紧转身。 没一会儿,开始有名媛贵妇过来打招呼。若水想:这就是太太外交了。 前前后后聊了半个钟头,终于没人过来了,莫冉不耐烦地问:“什么时候完啊?我想回家陪墨墨~” “有榛说大概两三个小时,再有半个钟头应该可以走了。”若水动了动腿。 莫冉问:“腿疼了?” “有点。” “没站过吧?我还好,以前在国外的时候当过收银员,现在拍戏也不是整天坐着,都习惯了。” 若水突然有点自愧不如:“你真厉害。” “咱俩差不多,都是跟着妈妈过……”余下的话没说完,轻轻叹了口气。 若水点头,的确差不多。 “拿点吃的,我们去那边坐着聊。” 若水点头,捡了几样糕点。 莫冉小声问:“你刚刚不是吃了几块?是不是怀上啦?” 若水无语地看着她:“给你拿的,你只吃了水果,不怕饿吗?” 莫冉苦着脸:“要上镜,不敢胖。” 休息区有桌椅,两人端着食物走过去。若水放下盘子,拉开凳子,抚平裙子坐下去…… 一个人影从她背后经过,伸腿勾了一下凳子。 “啊——”若水尖叫,不知怎的,人跌坐在地上,撞翻了椅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整 个宴会厅霎时安静下来,全部看过来。 她跌下去时,条件反射想抓什么东西,一不小心抓翻了刚刚端的糕点,那些糕点全部洒在她身上。此刻,大块的糕点已经滚在地上,她身上满是糕点屑和奶油。 莫冉刚刚低着头,根本不知道事情怎么发生的。她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急忙跑过去。 “哟~这位美女玩什么体位呢?”一个挺拔的身影从旁边走过来,用很大的声音问。 全场一轰,所有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若水脸色涨红,抬头看到是元磊。 元磊端着一杯红酒,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开。一个人从对面走过来,“一不小心”撞到他手上,他手一晃,整杯酒浇到了若水头上。 若水呆若木鸡,红酒顺着她的脸和头发流下,滴滴答答地落进胸口,整个人狼狈不堪,却又带着某种魅惑,好多男人看到都喉结滚动。 顾有榛冲了过来,一拳将元磊打倒在地,然后拉起若水,脱下外套将她脑袋和上半身全部裹住,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毫无停顿。 顾大成和方寒等人也跑了过来,顾大成才不管自己的身份合不合适,抬起脚就去踹元磊。 元磊不服地跳起来:“关我什么事?小门小户出来的女人,一点规矩气质都没有,自己丢了脸还怪到我头上?!” “你给我闭嘴!”元皓走过来,朝他大吼一声,恨不得将他丢到班房里去教育!他知道他在干什么吗?顾有榛原本已经不管元氏了,这下子还不玩死元氏! 元磊低着头,愤愤不平。元氏连遭重创,元刚气得中风住院,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他调戏了童若水,顾有榛也不会发难。他只是想让顾有榛知道,他们元家不是好欺负的,他们可是a市的顶级豪门!结果大哥一直畏畏缩缩,不知道在怕什么! 元皓心惊胆战地看着顾有榛:“抱歉,元磊他……他说话比较直,并不是落井下石。” “我只怕他不是落井下石,而是罪魁祸首。”顾有榛气得下颚发抖,将若水紧紧抱在怀里。 若水在他怀里哭泣,吓得瑟瑟发抖。她还想起刚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数都数不过来……第一次……第一次陪他出门,她就给他丢脸了…… 顾有榛愧疚不已,想自裁谢罪!第一次带她参加宴会,就让她遇到这种事,他怎么对得起她?! 他想杀了元磊和元皓! 酒店经理匆忙赶来,诚惶诚恐地道:“抱歉!抱歉……顾总息怒,酒店给顾太太提供了房间和衣服,带顾太太去休息一下吧。” 顾有榛怒视着他:“你们的椅子怎么回事?!” “呃……我们的椅子一直都是好的,之前检查过的!”商业酒会这么多大佬来,他怎么敢大意?千万不要找他麻烦啊! 其他人像看笑话一样看着顾有榛,觉得他是不敢找元家的茬,才拿椅子出气。虽然传言厉害,但他就是一个刚进商场的毛头小子,和胥靖谦、方寒的关系好又怎样?实力还不是看个人!说他力挽狂澜救了龙味,谁知道是不是方寒帮他炒作? 就在大家自以为是的时候,顾有榛突然笑了一声,对经理说:“是吗?那就查查监控器,看这椅子是怎么摔下去的。” 元磊的表情,猛地一变,可是其他人都无暇去注意他。 大家都愣了,意识到顾有榛提椅子的目的。有些人的心思复杂,忍不住多想了两圈,觉得这是顾有榛自己布的局,怕是想借这个由头朝某个公司开刀! 毕竟查监控这种事,不可能公布结果,到底是谁,由他说了算!自古强者为王,另一方如果没做,被他打下来了,也只能吃个严把亏,谁会信呢?是不是? 经理看了看周围的人,觉得事情大条了。怎么办?不查得罪顾有榛,连带得罪马上快递、龙味集团、胥氏集团……但查的话,就不知道得罪谁了。 大家都知道顾大成和郦坚不合,他最怕是郦家捣鬼。胥氏虽然厉害,但不在a市扎根,龙味是在国外创立的,在a市没有根基,马上快递差丽生珠宝太多了……他不想得罪本市首富啊! 郦坚突然开口:“张经理很为难吗?” 张经理懵懂地看着他,什么意思?要查?难道不是丽生做的? 方寒突然对顾有榛说:“你先带若水回去,这里留给我们解决。” 顾大成说:“就是!这里交给爸,你放心,爸一定帮若水讨回公道!” 顾有榛点头,扶着若水离开了。 一路上,若水都在发抖,顾有榛全程抱着她,不停地安抚、给她擦头发:“是我不好……对不起。” 若水摇头:“不……不关你事。是我不好,给、给你弄砸了……” 顾有榛心疼,难受不已:“是我!是我惹的祸!我之前对付过元氏,他们这是狗急跳墙,下作到拿女人开刀!” 若水愣愣地望着他:“你……对付元氏? ” 顾有榛点头,捋着她的发丝,手指颤抖:“因为元皓。我只想给他个教训,叫他别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若水一愣,突然不知道该什么反应了。感动,还是无奈? “说到底,还是为了我。” “我没想到会这样……”他抱住她。虽然她的身体没受伤,但那么多人的场合,她吓住了吧?他觉得对不起她。 “我没事。”若水说,安静地靠在他怀里,“谢谢你……这么重视我。” 顾有榛抱紧她:“放心,以后我不会再给你惹麻烦了。” …… 方寒和顾大成回家时,若水已经睡下了。 顾有榛出来见他们,方寒说:“是元磊。” 顾有榛捏紧拳头,对顾大成说:“爸,你准备资金,我们收购元氏的股票。” “啊?”顾大成一呆。 “给元氏换个董事长。”顾有榛恶狠狠地说,“你把钱准备好就是,等可以了,我说动手再动手。” “可我们只能收购到散股吧?散股就那么多,不够做主董事会啊。” “你放心,我有办法。” 顾大成愣了一下,点头,选择绝对、百分百地相信儿子。 顾有榛对方寒说:“同乐现在资金少,我已经是同乐总裁,个人也不方便出面,就交给你们了。” 方寒点头,倒不担心资金的问题。顾有榛敢干,就一定干得成! 第二天,元氏开发的几个楼盘爆出负面新闻,随之而来的是股价大跌…… …… 办公室里,若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总监站在旁边问:“你什么时候画得完?” “三天吧。” “那你三天后交给我。” “那我这三天可以不来上班吗?”这行有个好处,可以不用坐班,在家完成任务也行。 “可以呀,只要你三天后交图!”总监看到策划部的人从会议室出来,猛地跳起来,“快快快,抢会议室!” 最近有个项目刚刚建立,每个部门都要讨论工作安排,于是一整天都在抢办公室。 若水拿起纸笔过去,冯小雅问:“在银河不用抢会议室吧?” “抢的时候更厉害,不抢的时候全空着,那边光网游工作室就三个,页游和手游另算。” “天啦……我们什么时候也有三个工作室就好了。” “元先生这边请。”前台带着人往总裁室走去。 若水停下脚步,是元皓。 元皓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面色冷凝。 冯小雅激动地拉住若水:“师姐,好帅啊~~~~难道我们又要添同事了?天啦,咱们公司的颜值绝对是业界第一吧?恐怕只有影视公司能和我们拼了。” “直接见总裁,搞不好是总裁的朋友……”也可能是仇人,“不可能来工作的。” “万一是总裁的贴身助理呢~” “……”总裁肯定会毒死他! 总裁室,元皓和顾有榛对坐在沙发上。 元皓端着咖啡,摸着杯口:“我今天来,是想问学长要怎么才肯收手。” 顾有榛冷笑一声:“学长?我差点忘了,你是我学弟来着……不如这样吧,咱们师兄弟就比拼一场,看谁更厉害。” “我毫无胜算。”元皓看着他,“我已经甘拜下风了。若水,我配不上。如果我们交换身份,我不会为她做到这样。我眼里,家族企业、前途更重要。但在你眼里,她最重要,别的不在乎。所以你也不在乎这样对付我失败了会怎样……虽然看起来你百分百成功,但你若失败了,你肯定也无所谓。可是我不一定,我必须保住父亲的心血。” “现在说实话,太晚了。你当初怎么说的?你刚刚好,养得起她,不会让她彷徨……” 元皓深吸一口气:“我错了,低估了你的能耐。” “那又怎样?你认错我就要原谅你?那我老婆受的委屈怎么办?砍断你和元磊的手脚太血腥了,我觉得这样正好,大家各凭本事!令尊当年白手起家造就了华元地产,你将来也可一试!现在的华元,就当是给我老婆消气了。” “你……”元皓目眦欲裂地看着他,“华元这么多年,你当我们就没任何关系了?!” “上次……我不就是从那些关系着手,然后影响到华元的吗?” 元皓语塞,狠狠地闭了闭眼,站起来:“既然如此,我们便拭目以待吧。可惜了现代社会杀人偿命,你不能斩草除根,只要我在,你没办法保证一直不输给我。胜败,乃兵家常事。” “放心,杀人不偿命的时代,我也不会斩草除根。咱们是生意人,就用钱较量,双手不沾人命、不沾血腥!我怕我沾了血腥损姻缘,不能和若水长相厮守。” 元皓气得要吐血,直接离开 了办公室。 顾有榛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走出办公室,见若水周围那片区域都空着,问:“美术部在开会?” “是!”离他最近的人回答,“有一会儿了。” 程序部的人说:“总裁,什么时候把对面也租下来呀,这办公室真是不够用!” 顾有榛瞄了他一眼:“瞧你那点追求。放心,总有一天,会一栋属于同乐的楼!” 所有人都惊呆了,总裁大人果然抱负远大啊!他们这栋楼里大大小小有几十家公司,总裁这追求也太大了,妥妥要成世界五百强的节奏。 看到顾有榛进了会议室,大家在群里讨论:【总裁没说多少层啊?】 【该不会就一层吧?】 【一层的不叫楼!】 【那就两层?】 【我比较关心的是……总裁和童若水的婚戒好像是一对。】 随着这句话出现的是一张从丽生官方上下载下来的图片——价值二十万的婚戒,恰好就是若水和顾有榛买的那款。 群里沉默了很久,有人说:【难怪我觉得总裁每次从外面路过都看着童若水,原来不是好.色啊……】 【咱们高大上的总裁你说他好.色也是醉了!】 【总裁每天要路过好几遍呢,但有一天童若水没来,他就一直在办公室里没出来。】 【……我们一定是真相了!】 顾有榛走进会议室,美术部的人:“…………” 总监紧张地问:“总裁,你……你这是……” “我听听你们的发言。” 他拖了一根板凳,坐在总监下手,恰好是挨着若水的位置。 若水的双手放在桌上,捏着铅笔。他伸手拉过她面前的本子,大家就看到了他们手指上长得十分般配的戒指…… 呃……会议室里的人也悟道了。 …… 若水从会议室里出来,发现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跟之前不一样了。 133:你居然不给我PS一下就直接发上去了!(一更) 若水从会议室里出来,发现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跟之前不一样了。 她坐到电脑前,发现公司群闪过不停,打开一看,一条长图咻咻咻地从窗口上飞过,接着又是一条。 这些人在刷屏? 她忍不住问:【你们在干嘛?】 咻咻咻—— 又闪现了几条过去,群里突然诡异地静了一下,然后有人说:【没事。】就是怕之前讨论戒指的言论被你看见吨。 【哎,周末了去哪里玩呀?】聪明的人马上转移话题,大家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来。 若水关了窗口工作,愣了一下想:她老公是公司大boss,大家摸鱼,不是损害他的利益吗? 她打开窗口发言:【好好上班啦,小心被扣工资。】 大家吓尿了,再也不敢发言,心里颤巍巍地说:知道了,老板娘! …… 若水不上班,正好有时间陪童玉去医院检查,方磊跟她们一起去。 “情况稳定。”检查过后医生说,“不要想太多,恢复得很好。” 依他看来,至少一两年之类都不需要太担心。但这毕竟是癌症,他也不敢说太满,见童玉乐观,就保留地说半年。 童玉顿时便笑了:“你上次也这么说。” “信我,得永生。”医生幽默地说,“主要还是你配合,以后还会更好的。” 听到说更好,童玉更开心了。 方磊也松了口气。给人送终什么的,他没兴趣,最好身边的人都比他死得晚! 若水看看他们俩,心里想:难道他们要复合?想到他们原本结婚的原因,她心中一叹,不敢想这件事了。而且童玉时日无多,再结婚也是亏待别人。 她说:“那爸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去拿药。” 二人点头,若水便拿着单子往药房走。医院的工作人员大多认识她,走过路过都跟她打招呼,甚至有比较熟的人关心童玉的病情。 拿完药没走多远,听到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若水吓了一跳,走过去一看,见一群家属站在走廊上,全都十分悲伤,其中一个哭得特别悲痛。 医生和护士站在他们面前,翻来覆去地劝诫那两句:“节哀顺变,我们和病人都很努力了,只是癌症这个东西……” 若水身子一颤,转身就走。 她知道,她有一天也会送走童玉。原本以为等她六十岁的时候,童玉还活着,可她现在才二十多岁…… 若水双手发抖,走到半路,突然往妇产科走去。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深吸一口气,露出一点笑容来。离得还有一段距离,看见两个人站在妇产科门口吵架。 “我凭什么要嫁给你呀?” “你没听医生说吗?生孩子要建卡、要结婚证、要准生证,你不嫁给我怎么拿证?没证怎么生?揣一辈子吗?” “我揣给你看看信不信?!”女人大吼。 男人:“……” 若水:“…………”这东西揣不住啊! “你妈指着我鼻子说别痴心妄想,我还嫁给你?我又不是自讨苦吃!” “爷爷不是很欢迎你吗?爸不是同意了吗?你为什么不信我一回,让我去安排好一切?” “因为我压根儿不想嫁给你,从来没喜欢过你!” “……” 若水觉得这样不行,急忙跑过去:“萌萌!” 岳萌回头,难堪地看着她:“你……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陪妈来检查。”若水看了看郦锦程,“你们……产检?” 岳萌有点头疼,嗯了一声。 郦锦程轻轻地呼出两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对她说:“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和若水一起。” 郦锦程双眼冒火,克制地说:“你怀孕了。” “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岳萌不领情地说。 若水扯了扯她衣袖,担心不已。郦锦程看起来是很痴情了,但再痴情,也经不住她这样磨啊,把人耐性磨光了怎么办? 郦锦程看了岳萌片刻,双手插在裤袋里,转身就走。 岳萌烦躁地呼气,若水问:“孩子还好吧?” “还是颗豆子呢!和他吵得我心烦!我觉得不能好了!” “他都走了,你消消气。”若水轻轻抚着她的背,拉着她往前走,“去过郦家了?” 岳萌嗤笑一声:“你一定不知道我见到了谁?” 若水疑惑地看着她。 “林成。在郦家乖得跟小绵羊似的,一句话不说,就像个隐形人!我记得她以前在你家时,可健谈了,一顿饭哄着阿姨笑好几声。” 若水顿了一下,神色淡淡:“以前的事就别提了。” “……对不起。” “没事。”若 水低着头,“我和妈傻啊,看不穿他。郦家人可不简单,他哪敢放肆?不过能私下里哄好郦小姐就行了。” “也是,不然他哪有机会出现在郦家?你说这郦小姐怎么想的?她那个家世,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怎么就眼瞎看上林成了?” “或许就跟你以前写的总裁文里总裁看不上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只喜欢毫无可取之处的平民女孩一样吧。” 岳萌沉默了片刻,质问她:“你看不起总裁文啊?” “没有!”若水急忙摇头,她上初中的时候一天看三本呢,租书店那种巴掌大的小册子,别提看得多有劲了。 岳萌哼了一声:“不过你这样说,我觉得这件事合理了。” “……”喂!大总裁爱上灰姑娘本身就不合理吧?用不合理来解释不合理,这是负负得正了? 回到家,顾明月问:“萌萌你来啦?郦少居然放你单独行动?正好,我剥了核桃,吃点补身子。” 岳萌和若水一看,桌上堆满了碎裂的核桃,顾明月正拿着镊子一个一个清理,把核桃肉装进碗里。 若水惊恐地问:“这些都是你用手捏碎的?!” “你的手劲难道是拉小提琴练出来的?”岳萌问。 顾明月一头黑线:“是用夹子夹碎的!你们当我是superman啊?!” “no!是superwoman!”若水说。 岳萌捧着脸:“汉子一样的存在,superman也没错啦~” 顾明月低头看着她,她不解地眨眼,正要动,顾明月叫道:“别动,就这个表情!”说完拿手机拍照,然后对着桌上的核桃也拍了一张,把两张照片直接发微博上了—— 【给大家介绍萌汉子一枚,这桌核桃都是她徒手捏碎的!】 若水:“……”这胡说八道的功力也太深厚了。 岳萌跳起来:“顾明月我跟你没完,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登头条?!” 若水拉住她:“小心胎气!” 顾明月问:“你不喜欢啊?那我删掉!” “你居然不给我ps一下就直接发上去了!”岳萌愤怒地说。 若水:“…………” 顾明月愣了一下:“那我重发!” “别折腾了!”若水叫道,厉声责备,“就你们俩最折腾!” 两人看了看她,乖乖坐下,拿起核桃清理起来。没几秒,两人就光明正大的小声嘀咕:“好凶……” “已婚女人。”岳萌不屑地轻哼,“这就是我不想嫁人的原因。” 若水气得举起手,见两人貌美如花,还这么勤快(剥核桃),舍不得下手,转身去了厨房。 顾明月疑惑地问:“你不嫁给郦锦程吗?” 岳萌抿了抿唇:“我觉得婚姻还是要有点感情基础。现在是真的不想,以后不知道。” 顾明月想,万一等你以后想嫁了,郦锦程又不想娶了怎么办?人生啊,就会这么无常,可她一点都不想看悲剧。 若水端着茶和水走出来,把白开水给岳萌:“你现在除了白水和牛奶,还能喝什么?” 岳萌想了想:“咖啡?” “想得美!”若水瞪她,坐下来收拾桌子,“你和郦锦程怎么回事啊?他妈妈反对?” 岳萌点头:“人家哪看得上我啊?而且郦盈盈还看上个不成器的东西,一对子女都这么没追求,她还不气死了?” “郦锦程喜欢你就好啦。”顾明月说。 岳萌忍不住说:“嫁人就是嫁一个家庭,我好几个大学同学天天跟我念叨她们的日子有多苦,我算是吸取经验了。婆婆要是和我过不去,我再汉子也不可能和她争锋相对,不说孝顺,尊敬这点我还是懂的。但叫我逆来顺受,我做不到!” “你们可以不住一起呀~” 134:求若水帮忙(二更) “不住一起又不是断绝关系,总会来往的嘛。更何况还有他们那个圈子,我一个小老百姓当了郦家少奶奶,谁会心服口服?不知道多少人打着和郦家结亲的主意呢,我可不想走哪里都遭人嫉妒!” “的确是问题。”顾明月喃喃地道,忍不住叹了口气。 岳萌看着若水:“我真羡慕你。级” 若水看了顾明月一眼,点头道:“我的确很幸运。” “你的幸运不是一点点。顾有榛多好啊,你们结婚的时候,他把自己的身份瞒得紧紧的,你就不用担心门不当户不对的问题。” 若水闻言,不满地撅起嘴:“我当初要知道他有一个当董事长的爸爸,有一个当小提琴家的妹妹,哪还敢嫁给他啊?” “条件好也是一种罪过吗?!”顾明月不满地叫道。 “只怪我太平凡。”若水说。 岳萌说:“其实,我要是像你一样温柔有才华,像明月一样优雅有才华,我也可以试一试的。但我大大咧咧,没个淑女样子,嫁豪门实在是……吨” 顾明月不满地问:“为什么我和嫂子的形容词要分开?都有才华,她温柔,我优雅,我不够温柔吗?!” “温柔的人会徒手捏碎核桃吗?你叫若水捏一个试试?” 明月张了张嘴,居然无法反驳,气得一掌拍在桌上,把本来已经碎了一半的核桃拍成了粉碎。 岳萌摊手:“看吧!不过你平时在外面真的好优雅~” “人家想温柔啦~”顾明月郁闷。 若水无力地趴在桌上,觉得这里只有自己一个正常人。 晚饭后,若水送岳萌回家。汽车刚开出大门,就看到郦锦程的车停在路边,他人则靠在车尾,百无聊赖地用鞋跟蹭着地面。 余光瞥到有车开出来,他抬头一瞟,见车眼熟,马上挺直了背。 若水把车停下,对岳萌说:“下去吧。男人嘛,好好调教就是了。不管他以前怎样,对你专心就行。” “你就会说教。”岳萌白她一眼,“难道顾有榛也是你调教的?” “唔……我运气比较好,他是天生的。” “嘚瑟的你……”岳萌提起包下去了。 郦锦程欣喜一笑,跑过来抢了包,小心翼翼地扶她上车。 看着他的笑容,她有些愧疚,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 其实她更想问:有这么喜欢吗?下午才吵了架,现在怎么能这么开心?就因为她过来了? 郦锦程一愣,给她系上安全带,在她唇上一吻:“因为你很好。在我见过的女人当中,你最优秀。” 岳萌一头黑线:“你贱不贱啊?”她一点都不温柔,这么凶,他居然说她最优秀! 抖m吧?可她不是抖s啊! …… 郦锦程带着郦盈盈去广告公司谈事情。林成升职后,郦盈盈为了他同进同出也到丽生珠宝上班了,不过她在宣传部。 走进写字楼,郦锦程扫了一眼墙上写着的各公司的名字和楼层号,快速找到了“同乐”。 到广告公司谈了半个钟头,他把事情交给了秘书和郦盈盈,自行离开。 郦盈盈不解:“你去哪里?” “你好好学习。”郦锦程说。 郦盈盈气道:“又去见那个小蹄子吧?死了那条心吧,妈不会同意的!” 郦锦程回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秘书和广告公司的人都竖起文件当哑巴。 郦锦程到了同乐所在的16层,站在门口看了一眼,立即被前台妹子的火眼金睛发现了。 “先生!”妹子跳起来,扔了东西就过来接待他,“先生你是面试?找人?面试就太好了!”就算总裁结婚了又怎样,帅哥这不就送上门来了吗?” “我找人。” 前台一听,不那么热情了:“你找哪位啊?” “你们总裁。” 前台愣了一下,转身查看工作日志:“我们总裁今天没有接待信息。” “我姓郦,丽生珠宝设计总监,你可以通知他一下。” 前台瞪大眼,恭敬地说:“郦先生请稍等。”然后拿起电话。 两分钟后,她挂了电话,请郦锦程进去。郦锦程谢绝了她领路的好意,她马上打开公司群:【大家快看!丽生珠宝的设计总监,居然来找总裁!你说他们什么关系?】 【咳咳……】 前台突然想起,若水今天来上班了,严肃地说:【我想他们一定是纯洁的友谊关系!】 若水看到聊天内容,差点喷了。不要yy我老公和别的男人好吗? 她从座位上抬起头,看到了郦锦程。郦锦程也看到了她,微笑着朝她点头。她低头翻书,当不认识他。 同事互使眼色:居然认识总裁的朋友,看样子果然是总裁夫人啊~< 郦锦程走进办公室,开门见山地对顾有榛说:“顾总,我想请你老婆帮个忙!” 顾有榛疑惑地问:“你到我公司来,请我老婆帮忙?我还以为你要在我们公司开发的游戏里给你们家的珠宝买个广告位呢。” “…………”喂!游戏里怎么给珠宝打广告啊?可以打但你游戏做出来了吗?我们家的珠宝也是你家的啊!槽点太多了,郦锦程脑中满是弹幕! “若水要上班,没空!”顾有榛直接回绝。 “大哥,行行好!” 顾有榛猛地抬头:“你叫我什么?” 郦锦程眨眨眼,无辜地说:“我们老婆都那么熟了,我们之间不以兄弟相称不是太奇怪了吗?” 顾有榛若有所思地点头:“也行,反正我是哥,不吃亏。” 郦锦程吐血,你本来就是哥!见顾有榛一直敲键盘,看起来很忙的样子,他不耽搁地说:“等下了班,我就不好去找你老婆了,去你们家容易被岳萌发现啊。” 顾有榛抬头:“你想干嘛?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我就是想叫若水帮我劝劝岳萌,她们那么好,她的话萌萌肯定听的……” 顾有榛想了想,在公司的聊天软件上给若水发了个消息。 若水虽然觉得奇怪,还是拿起一册文件去了他办公室。 外面的大办公室立即炸锅了,几个女人在她们自行建立的qq群里讨论:【终于去办公室了……以后在办公室爱爱是分分钟的事情!霸道总裁和女主角同一家公司,这种事情是必须发生滴!】 【别乱想,里面还有郦少呢。】 【你这样一说,我更乱想了~】 若水走进办公室,郦锦程马上站起来:“嫂子!姐!拜托你了!” 若水呆呆地看着他,又看了看顾有榛,问:“拜托什么啊?” “你帮我劝劝岳萌,让她别倔了,嫁给我吧。” 若水一听,坐下来:“你正式求婚了吗?别因为有孩子了就不懂浪漫了。” “求了!”郦锦程点头,“我怕她拒绝,在自己别墅里弄的,玫瑰、音乐、气氛全都有,但是……” 若水想了想:“那叔叔阿姨?” “我现在天天去他们家挣表现,伯母已经松口了,只要萌萌答应,她就不反对。伯父虽然没松口,但到底没赶我,有点松动。” “那你家呢?” “我爷爷和爸爸那里完全没问题!”虽然郦坚冷落了他二十多年来,让他很郁闷,但这件事上郦坚支持他,他对郦坚也没那么多不满了。“至于我妈和妹妹,需要一点时间。但她们也不能阻止我结婚,现在是非常时期,总要先结婚的嘛。” 若水有点为难:“我其实已经劝过她了,但她有自己的主见……” “姐……” “我不是你姐!”若水瞪大眼,“我说不定比你小呢?我比萌萌都小。” “那我叫你嫂子吧!”郦锦程看了眼顾有榛,“顾哥、顾嫂——” 顾有榛噗嗤一笑:“我还百度呢?” “我错了。”郦锦程马上道歉,双手合十朝他们拜拜,“哥、嫂,求你们帮忙。娶到了老婆,我感激你们一辈子。” 本来他心里很膈应顾有榛的存在,但只要顾有榛不去争郦家的财产(老头子要留少量给他,他可以睁一只眼闭只眼,超过一半他不服!),又能帮他娶到老婆,他不在乎和对方友好往来。 若水纠结:“我不是不帮,是怕你以后对她不好。你要是对她不好,我不就成了推她进火坑的凶手吗?” 【作者有话说:明天开启若水的身世剧情】 135:我想拿来当婚鞋(虐,慎入) 郦锦程呆呆地望着她:“我这里怎么火坑了?你不信我?” “你又不是我老公,我干嘛要信你?” “噗——”顾有榛喷笑,走到她身边,揽着她肩膀,恩爱地对郦锦程说,“这样,若水再帮你劝一次。你自己做点准备,给岳萌一点保证,婚前协议什么的不用我多说吧?” “懂!”郦锦程点头。 …吨… 周末,若水约岳萌去吃料理。 岳萌到了料理店,见只有她一人,亦真亦假地问:“我还以为明月跟你一起呢,你们姑嫂不是形影不离吗?级” “怎么你话酸溜溜的?”若水也半真半假地问她。 她哼道:“就是酸,你听出来啦?以前就我们俩最好,现在倒好了,你多了小姑子和嫂子,以后还不知道有谁呢,我的地位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若水乐不可支地笑起来,瞧她说得小妾争宠似的。 若水知道她也是惦记顾明月,就是嘴硬,才这样套话,便解释道:“明月要工作,她下个月要去省外演出,忙着训练呢。” 岳萌一叹:“她看着轻松,也是累。哪行哪业挣钱都不容易。” “是啊……” 两人慢悠悠地吃着,不一会儿,岳萌就吃了一大堆。 若水惊叹:“真是一人吃两人补啊,你这食量也涨得太快了。” “我是看着你的生鱼片馋!不赶紧塞满了,我想吃!”到底是谁规定的孕妇不能吃生鱼片? 若水尴尬一笑,有点心疼她,但还是不敢叫她吃。万一真有寄生虫怎么办? “真不结婚啊?”她问。 “以后再说!”岳萌皱起眉,“现在不想考虑。发展得太快了,我心里没底。我知道,不管怎么考虑,我都应该和他结婚才对,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是吧?但我害怕,害怕融入不了郦家的生活。我现在自由自在多快乐啊?进了豪门,有多少东西等着我?你参加过不少宴会了吧?感觉怎么样?如果身边没有人护着你,你有底气吗、不害怕吗?” 若水听了,沉默片刻,放下筷子认真看着她:“不能因为怕,就不去尝试啊。你既然决定生下来,总要为孩子想想,不结婚很麻烦的。” 她们倒没想过不生的问题,那是自己的孩子,一条小生命。二十几岁的人了,哪怕男人不负责,自己也可以负担,只不过辛苦一点。如果不要,反而瞧不自己,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内疚后悔。 岳萌听了她的话,嗤笑一声:“有钱就好,麻烦都是给穷人准备的。” “可是你有钱吗?” “都是他给。” 若水噎了一下:“万一有一天他不给了,拿这个逼你就范呢?” “找你借!” “呃……” “你不会不借给我吧?”岳萌担心地问。 若水噎了半天,狠狠地点头:“借!”怎么敢不借啊?郦少对不起了,萌汉子威武雄壮,她斗不过啊! 吃完饭,两人顺着街道散步。 若水关心地问:“你能走吗?” “才五分钟,怎么不能走了?我觉得我跑三千米都没问题,你能看出我怀孕吗?” “现在当然看不出来,但三千米千万别尝试!”若水絮絮叨叨地说,“我真对你不放心,你怀个孩子就像怀个炸弹,还是嫁给郦锦程吧!他现在心疼你,肯定对你百依百顺!” “我说不结婚他怎么没顺着我,天天烦!” “……懒得和你说。”若水扭开头。 岳萌突然拉住她,看着橱窗里摆着的一双红色高跟鞋。高跟鞋上镶了许多闪亮的水晶,非常华丽。 “怎么了?”若水问,“你想要啊?你不是不喜欢这种风格吗?” “试试。”岳萌走进去。 换上鞋子,大家都夸漂亮。岳萌虽然是个女汉子,但脚却小巧,穿上这双鞋特别秀气。 若水扶着她,小声说:“你现在可不能穿。” “那就以后。”岳萌坐下来,一边脱鞋一边问店员,“有白色的吗?” “有!”店员快速拿了白色的同款过来。换上后,忍不住赞叹道,“白色也好看!红色亮眼华丽,白色低调高贵。” “你真会说话。”岳萌笑道,“是不是想哄我两双都买了?” 若水也在旁边笑,店员面对两个笑靥如花的大美女,脸一红:“那小姐照顾我生意吗?” “唔……”岳萌纠结,看着若水。 若水说:“喜欢就买吧。”虽然现在不能穿,等生了孩子再穿也是一样的。 岳萌想了想:“两双一样的……” “有钱,任性!”若水说。 岳萌一笑,大声道:“都要了,刷卡!” 说完站起身,拿出钱包对着一排卡犹豫了一下,抽出其中一张: “刷他的!我想拿来当婚鞋。” 若水眼睛一亮,拉着她:“你答应啦?” 岳萌奇怪:“又不是嫁给你,你激动什么啊?” 若水抱住她肩膀:“我想你过得好。”元皓的事她心有愧疚,如果岳萌不幸福,她会责备自己一辈子。 岳萌笑道:“我就是赌一把,万一他以后都这副忠犬样子呢?就算变心了也没关系,难道他还能让我净身出户?” 若水点头:“你想通就好了。幸福都是自己争取的,我和有榛结婚前,也没喜欢他啊。” “欢迎光临~”门口传来清脆的声音。 两人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万没想到是范琳和郦盈盈,都愣了一下。 “给我看看刚上市的那款水晶鞋。”郦盈盈说。 “我也要。”范琳说,“白色的。” 店员带着两人走向试鞋区,若水和岳萌趁她们没看到自己,赶紧结账。 岳萌刷卡签字,若水接过店员递来的袋子,听到对方小声说:“这个码子只有这两双了,郦小姐和范小姐也是这个码。”说完低头整理桌上的东西。 若水一愣,明白她是暗示自己和岳萌快点走。 两人才走几步,那边郦盈盈发火了,直接把鞋子踢到了一名店员身上:“我穿36码的鞋,你们不知道吗?” 那个店员唇一抿,不敢吭声。看到岳萌和若水,她急忙说:“是她们!她们刚刚把你的码买走了。” 收银台那边的店员惊呆了:这是干什么啊?猪队友!她知道,这个同事肯定是不满自己一口气卖了两双鞋,所以才炸得这么干脆! 收银员扯了扯她,把岳萌刚刚签字的凭条给她看,只见上面的签名是——郦锦程。 “这……”她抬头看着岳萌,这是怎么回事啊?可以用郦锦程的卡,应该和郦盈盈认识吧? 郦盈盈霍地站起来:“岳萌?!” 范琳也幽幽地站起来,看着若水。 “你买走了我的鞋子?”郦盈盈穿上自己的鞋,气势汹汹地走过来。 岳萌轻轻一笑,说:“这是我的鞋子。” “你——” “已经付款了。”岳萌扬扬手上尚未收起来的刷卡凭条,“银货两讫,现在是我的私有物。怎么,你想要吗?你表姐也想要吗?抱歉咯,都被我买走咯~” “你居然敢在我面前嚣张?!”郦盈盈尖叫,伸手就去抓她的脸,“想嫁给我哥,还敢嚣张?!” “还想我跪舔你啊?是他死皮赖脸要娶我,我才不稀罕他呢~” “岳萌——” 若水挡在她们中间,郦盈盈没抓住岳萌,但把岳萌手上的纸扯了一半到手中。她一看,恰好看到了郦锦程的签名……不,岳萌签的郦锦程的名! 她手发起抖来:“你居然敢花我哥的钱?!” “他给我花的,我还不屑呢~”岳萌说,“要不是鞋子用途非凡,我肯定不会用他的钱!” 若水劝道:“少说两句吧。” “你少在那里假惺惺!”郦盈盈对她大吼,“我知道,你心里得意得很,嫉妒我、嘲笑我,还有我表姐,对不对?” 范琳:我怎么躺枪了? “我没那么闲。”若水烦躁地说,把岳萌拦在身后,怕她再扑过来,岳萌现在可经不起推搡。 “林成现在是我的,你是不是觉得我捡了你的破烂?” “……”她可以说是吗? “那是你眼瞎!” “不,是你眼瞎。”岳萌说。 “闭嘴!”郦盈盈叫道,“这里没你说话的地儿!” 范琳站在旁边,也不劝阻。 若水说:“郦小姐,我和林成早就分手了,对你构不成威胁,你不用如此对我。我祝你和林成白头偕老,一辈子在一起。”这是她今生最恶毒的诅咒了。 明明是好话,郦盈盈却觉得无比刺耳,气愤地说:“怎么在哪里都遇到你们?真是冤家路窄!” 范琳深吸一口气,看着若水:“笑道最后,才是笑得最好。” 若水一愣,知道她还没对顾有榛放弃心思。 “范小姐没有家教吗?热衷当小三?”若水拉起岳萌,转身往外走。 “你——”范琳一窒,对郦盈盈说,“等岳萌嫁给表哥,更要欺到你头上了!” 郦盈盈一听,突然追了上去,范琳目露精光,也跟了上去。 这时,若水和岳萌已经出了门。郦盈盈突然跑出来,伸手就去推岳萌。 前面就是马路,马路两头正好有车过来。岳萌被她这样推出去,不知道会被推到多远,这边撞不上、对面也可能撞上。就算侥幸不撞车,也会狠狠摔一跤。 岳萌却在此时回头,看到郦盈盈的动作,急忙闪开。 却在这时,旁边的范琳也朝若水 伸出了手…… 若水刚刚看到岳萌的动作,注意力全被吸引了,根本没发现! 岳萌一急,把她撞开,自己却被范琳推了出去。 “萌萌——”若水摔在地上,抬头就看到岳萌被范琳推出去,这时一辆车开过来,猛地急刹车。 “啊——”若水尖叫一声,整个人呆若木鸡。 整条街道出现了短暂的寂静,商铺里的人跑了过来。 若水看到车上的人下车,才回神慌慌张张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去看岳萌。 岳萌倒在马路中间,撑起上半身按着肚子,并没有被车撞到。反倒是范琳,岳萌摔出去之前拽了她一把,她也跟着飞向了马路。岳萌在前,落地的位置正好避开了两边的车,范琳却正好跌在车道上,被开过来的车撞了出去。 若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范琳,飞快地跑到岳萌身边:“萌萌……你没事吧?” 岳萌倒在她手臂上,按着肚子:“我可能……可能……”她眼泪突然落了出来,“不能奉子成婚了。” 若水一呆,低头,看到一条血迹从她的裤子间浸透出来…… “萌萌!”若水慌忙低头找手机,“别急,我打电话!叫……叫救护车……” “120已经打了!”路边有人说,跑过来想帮忙,却不敢妄自动手。 若水听了,抱住岳萌,哭起来。刚刚岳萌是为了她……为了她…… 岳萌靠在她怀里,虚弱地说:“我……我之前说不嫁……现在……怎么有点遗憾呢。” “也可以嫁的。”若水哭着说。 岳萌摇了下头,闭上眼昏了过去。 救护车来后,若水紧盯着岳萌,没管郦盈盈和范琳。 医生正要把岳萌推上车,郦锦程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急得大喊:“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她不是在买鞋吗?!” 他的卡有资金动向,银行会往他手机上发短信。刚刚收到短信,给她的卡在鞋店消费了一笔钱,他才会知道她在这里。 他心里好高兴,卡给她那么久了,她终于舍得花了。买了鞋,她肯定会去下一个地方,他再过来可能见不到她了,但他还是想来碰碰运气……怎么成这样了呢?这和他的想的不一样! “先生!请先上车,这位小姐有流产迹象,不能耽误治疗。”医生在旁边催促。 郦锦程一慌,收回压在车上的手,惊恐地望着他:“你说什么?” 医生没管他,上了车,他跟着爬了进去。汽车开动后,他问旁边的若水:“怎么回事?” 若水捂嘴大哭:“对不起……对不起……” …… 若水最先给岳萌的爸妈打电话,郦锦程给郦铭扬打电话,然后才通知其他人。 最先赶到的是岳爸爸和岳妈妈,接着是郦铭扬。郦铭扬到时,医生正好从手术室出来,对大家说:“人没事了,但孩子没保住。” 郦锦程身子重重一晃,跌靠在墙上,悲痛不已。 岳爸爸冲上去,挥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叔叔!”若水大叫一声,岳妈妈想拉他,郦铭扬想了想,把自己的拐杖递了过去。 岳爸爸一愣,看了郦铭扬一眼,抢过拐杖重重地往郦锦程身上招呼。 岳妈妈伸手,犹豫了一下却没拦着。 若水见他打了几下,越来越狠,冲上去抓住拐杖,哭道:“叔叔,对不起……岳萌是为了我……呜呜呜……” “若水?”这时,顾有榛、童玉一群人赶到了,顾有榛飞快地跑过来,抱着她仔细看了三遍,“你没事吧?听说你出车祸?” 若水松了拐杖,倒进他怀里:“我没事。萌萌……萌萌的孩子没了……” …… 郦家出面,医院把岳萌安排在了vip病房。大家过去时,岳萌还没醒。此时不宜打搅,岳萌父母在,大家也不好太靠近。 郦锦程想去床边,偏被岳爸爸岳妈妈挡了回来。他心中怒极,转身问若水:“到底怎么回事?” 若水一呆,伸手捂住脸:“对不起……” “你说对不起有什么用?”郦锦程大吼,“你赔我一个孩子吗?!” 眼看他要跳起来打若水的,大家都急了,顾有榛更是把若水牢牢护在怀里,对他怒目而视。 郦铭扬本来想帮若水,但见若水那边的人已经够多了,马上去安慰郦锦程:“别急,孩子以后再生。” 岳爸爸突然出声:“要吵出去吵,别影响我女儿休息。” 郦锦程一震,扭头看着他,见他眼底射出寒芒来,踉跄着退了出去。 其他人也出去了,顾有榛问若水:“到底怎么回事?事情怎么发生的?” 若水呆滞了一会儿,难过地说:“我……我就不该约她出去吃饭,也就不会去买鞋……” “你也是为了她和锦程。” 郦锦程身子一僵,想起去求若水帮忙的事。 若水猛摇头,死死抓住顾有榛衣袖:“别说了……”郦锦程已经够难受了。 顾明月递了张纸巾给她,她擦了擦泪,见大家都看着自己,恐怕都等着自己说事情经过。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她觉得这是自己的错,可说了事情,就像把责任往范琳和郦盈盈身上推;范琳和郦盈盈是郦家的人,或许郦家还觉得她故意陷害。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两个警务人员走了过来:“抱歉,请问这边是岳萌小姐的病房吗?我们可能要找她做个笔录。” “她还没醒!”郦锦程语气不好地道。 “抱歉,我们只是先走个过程,自然要等她醒了再说。另外,请问……”警察翻开随身携带的文件夹看了一眼,“童若水小姐在这里吗?” 若水站出去;“我是。” “麻烦你做个笔录,我们要了解一下事情经过。” 若水看了看大家:“就这里说可以吗?正好……正好他们也在问我。” 警察点头:“不打扰到病房里的病人就好。” 听完若水的叙事经过,郦锦程突然站起来,问警察:“范琳呢?” 警察愣了一下:“还在抢救。” 郦锦程马上往手术室跑,郦铭扬担心出事,快步跟了过去。 手术室外,范中柏、田文芸、田文芳、郦盈盈、林成都在。 田文芸哭得伤心,田文芳在一边安慰;范中柏则不停地走来走去,显得很焦急;郦盈盈伏在林成胸口,浑身直抖。 郦锦程冲过去扯过郦盈盈,直接往她脸上扇了一耳光。 几人猛然回神,郦盈盈尖叫:“你干什么?!妈——你看哥他——” 郦锦程还想打,田文芳赶紧将郦盈盈护在了怀里,范中柏则跳出来挡在了前头:“锦程,你怎么回事?你表妹在里面生死不明,你却在这里打自己的亲妹妹?” “她……”郦锦程指着她,“她害了我的孩子!” 田文芳叫道:“什么孩子?你哪里有孩子?你婚都没结!岳萌那个孩子我绝不会认,掉了正好!” 郦锦程猛地瞪向她,目眦欲裂。 她吓了一跳,差点咬了舌头。 136:范中柏先生告你意图谋杀范琳小姐……(一更) “那是你孙子!”郦锦程爆吼,语气是说不出的崩溃和失望,“我怎么有你们这样的家人?!” 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疲惫地说:“医院重地,请勿喧哗。” 田文芸和范中柏急忙问:“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沉默了一下:“暂无大碍,先送进病房观察,看什么时候苏醒。她脑后有血块,希望不会有意外。” 田文芸一呆:“什么意思?级” “意思就是,一般情况下都没事。但万一血块凝结,压迫神经,可能造成昏迷不醒、失明、失忆等情况。当然,这种情况是极少的,但血块存在,我们不敢打包票。” 把范琳送进vip病房,范中柏问郦盈盈:“是谁害的琳琳?吨” “我……”郦盈盈眼神乱转,说不出话来。 郦锦程冷笑一声:“就是她,这个祸害!” 郦盈盈脸色一白,结结巴巴地说:“关、关我什么事……是童若水!她推的!童若水是顾有榛老婆,她嫉妒表姐是顾有榛的前女友,才和表姐过不去!” 郦锦程失望透顶地看着她:“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妹妹?明明是你和范琳想害童若水和岳萌!” “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哥哥?!”郦盈盈叫道,“不信自己的妹妹,却信外人!” “那也要你值得我信……白疼你这么多年了!”郦锦程转身就走,气得肝胆俱裂。 范中柏一见,马上跟了上去。 田文芸叫道:“你去哪里?” “找那个什么水算账!” 郦铭扬看着这群晚辈,觉得疲惫极了。他也离开了,反正范琳和他没血缘关系,他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在这里守着,反而折她的寿。他走了几步,回头问:“通知啊坚了吗?” 田文芳愣了愣,摇头。郦坚连郦锦程和郦盈盈的事都不管,又怎么会管自己妹妹家的事? 郦铭扬转身,决定找个清静的地方,把这件事告诉郦坚。 …… 若水的手有轻微擦伤,顾有榛带她去消毒,回来见大家还在,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和若水在这里就好。” 大家答应了。之前没弄清状况,他们以为是若水出事才全部赶了过来。虽然也关心岳萌,但他们和岳萌父母不熟,留下来就不太合适了。 一群人走了没多远,碰到郦锦程。 “岳萌醒了?”郦锦程问。 朱璨说:“还没,若水和有榛在那里,我们就不打搅了,换个时间再来。” 郦锦程忙乱点头,继续往病房走。 众人看得一叹,正要离开,范中柏大步走过来,一不小心撞上了童玉。 童玉身子一歪,还好顾明月一直扶着她,不然她肯定跌倒。饶是这样,方寒也伸手扶了一把。 顾大成皱起眉:“是范中柏,范琳的爹。” 童玉一惊,猛地看着他,又看向范中柏。范中柏急匆匆地去追郦锦程,撞了人也没停,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顾大成没注意童玉的反应,疑惑地说:“他难道是去跟岳萌道歉?” “不倒打一把就是好的了!”朱璨冷哼。 童玉想了想,急道:“我去看看——” “你看什么呀?”朱璨问。 童玉心神不定地说:“我担心若水。” “那我陪你去!”朱璨、方寒、顾明月同时开口。 她急忙拒绝:“我自己去就好了!” 方磊说:“我陪你去吧。” 童玉又想拒绝,突然看到他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点头。 方磊扶住她,对其他人说:“你们回去吧,墨墨还在家里,交给保姆到底不放心,这里有我和有榛就好了。” 大家点头,看着他和童玉离开,朱璨和方寒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两人摇摇头,或许是想多了吧? …… 范中柏走到病房外,郦锦程马上挡在他面前:“姨父,你要干什么?” “她就是那个什么水?”范中柏指着若水,“你为什么要害我女儿?” 若水看着他:“是她要害我。” “她害你?她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你却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是她害你?!” “她害我!”若水肯定地说,“如果不是岳萌把我推开,我可能就成车下亡魂了。她昏迷不醒?岳萌掉了一个孩子,那是一条命,她就算死了也活该!” “你——”范中柏瞪大眼,看着顾有榛,“你听听!你听听!她多恶毒!肯定是她害的琳琳,你别被她骗了!” 范中柏已经知道顾有榛有多厉害,如果有机会让顾有榛回头当自己女婿,再好不过。所以现在,他抓住机会就要抹黑若水。 顾有榛搂着若水的肩,坚定地对他说:“恶毒又怎样?就算是她的错、是她害了 范琳,我也支持她。” “你——你怎么能这么忘恩负义?!”范中柏叫道,“你知道琳琳多喜欢你吗?” “抱歉,不知道。” 范中柏一噎,指着若水:“我要告她!告她蓄意伤人!” 突然,郦锦程冷笑:“谁告谁还不一定。” 范中柏吼道:“盈盈和琳琳是你妹妹!” “岳萌是我女人!” 范中柏吓了一跳,一下子窒住。 病房的门打开,岳爸爸握紧拳头,压抑着怒气问:“你们害岳萌的还不够吗?就不能让她好好休息?” 郦锦程回神,愧疚地说:“对不起……” “萌萌醒了。” 郦锦程猛地抬头,紧张地看了看门内,请求地望着他。 他说:“被你闹醒的。” “对、对不起。”郦锦程急道,“我、我可以进去吗?让我进去吧,伯父,求你了……” 岳爸爸让开一步,郦锦程马上钻了进去。 顾有榛揽着若水:“我们也去看看。”说完进了门。 范中柏还想和若水争论,岳爸爸在门口挡了一下,将门一关。 范中柏站了一会儿,惦记着范琳的情况,转身离开。童玉和方磊就站在不远处,他心事重重,经过他们时都没注意,只当是医院里的家属。 童玉看着他的背影,想追上去,方磊突然拉了她一把。她一愣,回头看着他。 方磊问:“你认识他?” “不……不认识!” “范中柏是天空电器的总裁,但天空电器是田家的,他好像是靠裙带关系走到了今天。”方磊说这些话时,认真观察童玉的表情。 童玉的表情有几次细微的变化,像在努力隐忍着什么。 方磊一叹,看着岳萌的病房:“我们要过去看看吗?” “不了。”童玉摇头,面露疲惫。现在过去,若水肯定以为她哪里不舒服,还是不去了。 …… 郦锦程跪在病床前,抱住岳萌低声啜泣。 岳萌被他哭得心烦了,虚弱地说:“你心疼孩子,找别人生去!” 岳爸爸和岳妈妈一听,差点跳起来。 这个熊孩子,哪有这么跟男朋友说话的?郦锦程多伤心啊,她怎么就不温柔点呢?要不是她现在躺在床上,身体在最虚弱的时候,岳爸爸、岳妈妈恨不得将她吊起来打! 夭寿哦!肯定是他们的教育出了问题!他们原本对郦锦程这个女婿不怎么满意,现在却忍不住心疼。要是郦锦程还想娶,他们得赶紧把岳萌打包送过去,不然错过这个冤大头,很难找到下家了! 郦锦程没说话,双手抱住岳萌,不敢使力,头埋在她颈窝难过地说:“萌萌……对不起……” “你真要去找别人生啊?”岳萌问,“我还躺在床上,你能不能有点良心,等我……” “岳萌!”郦锦程抬起头,抓住她的手挨在自己脸上,“你别气我了,好不好?这辈子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岳萌看着他,泪水渐渐蓄满眼眶,轻轻一眨,就顺着额角落下来。 郦锦程伸手给她拭去:“孩子以后再生……我们会有很多孩子的。” “计划生育……” “没事,我努力挣钱交罚款,不然我们移民去国外。” “你就那么想要孩子啊……” “我想要你给我生的孩子。”郦锦程难过地说,“你现在不肯嫁我,我怕结婚了你也嚷着离婚,有孩子好点,没孩子完全绑不住你。” 若水噗嗤一笑:“咱们反了吧?不都是女人拿孩子绑男人吗?” “因为你是女汉子,我们只能反过来。等你好了,我们结婚好不好?” “孩子都没了,结婚没必要了。”岳萌闭了闭眼,有点累,“我想睡一会儿……对了,若水呢?” 若水急忙走过去:“萌萌,我没事。” 岳萌看着她:“没事就好。” “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不是你。”岳萌看着郦锦程,“盈盈想推我,我躲开了……结果范琳又去推若水。若水要不是来关心我,也不会看不见,我就……” “我知道了!”郦锦程难受地说,“我会处理的。” “你妹妹……你怎么处理啊?”岳萌推开他,难受地说,“咱们没缘分……” “以后再说吧。”岳妈妈走过来,“你刚刚醒,别说这么多话。” “不就掉个孩子吗?哪有那么虚弱?”岳萌说。 岳妈妈勃然大怒:“给我闭嘴!掉孩子还不严重吗?!” 岳萌顿了一下,悲痛地大哭起来:“对不起……妈……” 岳妈妈呆了一下,猛地抱住她,两个人哭成一团。 郦锦程 看着岳萌,突然明白,她也是很伤心很难过的。她虽然不同意嫁给他,但从来没有说不要孩子。可是……因为他的两个妹妹,这个孩子没有了。他不知道自己还挽不挽得回她,只觉得满满都是绝望。 …… 若水炖了鸡汤,准备给岳萌送去。刚打开门,就看到下午去医院找她的那两个警察从电梯里走出来。 “童小姐。”警察走过来,“你这是去哪里?” “去医院。” 顾有榛问:“还有什么事吗?怎么到家里来了?” 其他人也走过来了,墨墨兴奋地跑过来:“警察叔叔!” 警察一看:“呃……” “帅叔叔!”墨墨举起手,“抱!” 方寒一头黑线,立即把她抱开,交给莫冉:“你带她回房去。” 警察笑了笑,对若水说:“这样的,范中柏先生告你意图谋杀范琳小姐,我们得请你去警局一趟。” “什么?!”童玉慌张地走过来,一把将若水拉到身边,“他血口喷人!我女儿才不是那种人!” “这个我们会调查取证。”警察耐心解释,“但童小姐是当事人,必须跟我们去警局。” “可是我没有……”若水没想过会扯上谋杀,有点六神无主,“我去了,还能回来吗?会还我清白吗?” “没事的。”顾有榛说,“有我呢,我陪你去。” 若水看着他,突然不怕了。她提起手中的鸡汤:“这个……” “我帮你送去。”童玉急忙抢过去。 若水自然不肯,童玉的身体不好,哪经得起来回奔波。 童玉说:“我认识萌萌这么多年,不应该去看看她吗?家里这么多人,自然有人送我去,又不要我自己走。” 若水听了,不再反对,一步三回头地跟着警察走了。 顾明月问:“现在怎么办?” “有榛在,肯定会联系律师,录了口供就会回来。但后面……” “后面?”童玉急了,“后面会有事吗?” “现在明明是范琳的错,范家却告若水。范中柏也是商场中人,不可能不知道若水周围有些什么人脉。这样他还敢下手,恐怕是郦家表了态,要站在他那边。” “郦家怎么会表态?!”顾明月叫道。 朱璨说:“郦家又不是只有郦锦程。” 童玉紧张地问:“那若水是要坐牢了?” “不会的!”方寒笃定地说,“我们这么多人在,怎么会让若水坐牢?要坐牢,也是郦盈盈和范琳去!只是到那时候,范家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现在他们就敢告若水,到时候不是更狠毒?” 朱璨点头:“而且这样一来,事情肯定会闹大。若水当然不会有事,但扯上这种事,恐怕名声不太好。外面的人不清楚情况,会以讹传讹。” 童玉一想,突然说:“我先去给岳萌送汤!” 到医院里,岳萌已经在喝鸡汤了。岳妈妈回家炖了一盅,郦家也送了一盅来。 岳萌在喝岳妈妈炖的那盅,郦家送来的压根儿不碰。郦锦程也不恼,端着碗温柔地喂她。见童玉也带了鸡汤来,岳萌很给面子地要了一碗:“是若水做的吗?” “是。” “她人呢?她不是没受伤吗,怎么没来?” 童玉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方磊说:“她去警察局配合调查今天的案子了。” 岳萌一愣,看着郦锦程,又看着岳爸爸、岳妈妈:“你们报案啦?” 郦锦程说:“你就别管了,喝汤吧,反正不会让你白吃亏。” “也难为你大义灭亲了。”岳萌说,“还好没出人命,应该不至于让你妹妹坐牢,不然……” 不然他们只能分开了。把他妹送进了牢房,他妈更不会接受她了。 郦锦程没说话,不敢告诉她立案的真相。他继续舀起汤喂她,岳萌觉得这太麻烦了,直接抢过碗咕噜咕噜地喝了。 “你有点淑女样子!”岳妈妈斥道。 “学你的。”岳萌说。 童玉准备告辞:“没喝完的就留这里吧,你半夜饿了,热一热好喝。” “谢谢阿姨,还麻烦你亲自跑一趟。你注意身体啊,若水回家了,叫她给我打个电话。” 童玉感动,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你是好孩子。”总是惦记着若水。若水有这样一个朋友,哪怕人生路上不如意,也有人帮衬。 童玉越来越放心,觉得……就算现在让她去死,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走出病房,她对方磊说:“我们走吧。” 137:小心反转剧(二更) 走到电梯前,她扭头看了看:“也不知道范小姐住在哪间病房……” “范家有钱,肯定还是vip病房,要不去找找?” 童玉点头,跟着他慢慢去寻找。 方磊接过她手里的包和保温桶,她问:“你去美国,找到方寒的妈妈了?” “没有。”方磊摇头,“她和你不一样。她不是安分的人……安分不是那个意思。她看中的东西,和99%的女人都不一样。她名字叫‘如男’,真的像男人一样。刚生下方寒时,她去考研,和导师发生关系,保研去了国外。我气不过,和她离了婚。不过我知道,她出轨压根儿不是因为感情原因,她就是要出国!她追求的东西连男人都不敢想,男女之事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我到美国后,去她读书的学校、工作的地方找过她,听说她嫁了一个美国人……后来没找了,我创办了龙味。” 他相信只要龙味够大,她会主动去找他。除非她嫁的那个美国人,拥有比龙味更庞大的资产。但这种概率太小了,她嫁美国人,多半就是为了绿卡,不可能找到多厉害的人物吨。 不过龙味创立十余年了,她仍然没出现。可能……小概率时间也被她碰到了,也可能她压根儿没发现。 vip病房住院的人不多,方磊很快找到了范琳的房间。 敲门后,范中柏来开门。他在酒会上见过方磊,虽然没交谈过,但认识。 方磊说:“范先生你好,我是童若水父亲。” 里面的田文芸听到声音,立即冲了出来:“你来干什么?想求我们放过你女儿?想得美!我告诉你,我们告定她了,一定会让她去坐牢!” 范琳喜欢顾有榛,非常喜欢。她之前反对他们在一起,是因为顾有榛当时是个普通人。她自己的老公就是从一个穷小子爬到了今天的位置,名副其实的凤凰男! 她对范中柏多有不满,而且察觉范中柏有背着她出轨的迹象。可是范中柏聪明,没有露出马脚,她父亲现在又病得管不了事,范中柏这些年却渐渐把持了田家的产业,因此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和范中柏撕破脸。 但她绝不会看着范琳重蹈自己的覆辙,所以当初才极力反对范琳和顾有榛!她是用了二十多年时间,才体会到“门当户对”的真理,不可能让范琳跟她一样嫁凤凰男。 但现在,顾有榛不是。顾有榛那么厉害,实在是女婿的最佳人选。如果借此机会将童若水送进监狱,再让她和顾有榛离婚,那范琳就有机会了。等顾有榛成了自己女婿,她也有底气!到时候一定要把范中柏在外面的女人揪出来,然后和他离婚! 范中柏不知道她的打算,方磊更不知道。 方磊指着身后的童玉,对范中柏说:“这是若水的母亲,童玉。” 范中柏猛地一惊,瞪大眼看着童玉。 童玉冷笑地看着他。 他背心发凉,听到田文芸嘲讽的笑声:“哟~这是女人啊?我还以为是个男人呢!” 童玉的头发已经长出来了,但还是短短的,比有些男人的头发还短。 范中柏立即抹了一把脸,恢复神色,回头对她说:“你先照顾琳琳,我和他们说。” 田文芸哼了一声,扭身进去了。 范中柏急忙关上门,惊恐地看着童玉。愣了片刻,他看向方磊,顿时放心下来,镇定地指了指前面:“我们到那边去说吧。” 方磊和童玉转身,径直走了过去。 他急忙跟过去:“呵呵……方先生,方太太——” 童玉打断他:“你不认识我了?” 他一愣,干笑道:“方太太说的什么话?我和方先生才见过两面,连话都没说,怎么有机会认识方太太?不要让方先生误会!” 他这是警告童玉别乱说话。他不知道童玉和方寒是怎么回事,直觉以为他们是夫妻,那童玉肯定不敢让方磊知道某些秘辛。 童玉冷笑:“范先生不用为我担心。我的女儿跟我姓,你知道为什么吗?” 范中柏一僵,惊恐地看着她:“你……” “若水是你的女儿!”童玉步步逼过去,逼得他连连后退,“你现在风光了?田家的女婿、总裁?他们不知道你当年做过什么吧?” “你血口喷人!”范中柏叫道。 “血口喷人?当年的信,我还留着!你的已经烧了吧?没关系,我那里的给你太太看,她能看明白的。” 她当初写信告诉他自己怀孕了,他回信说了一大堆理由,总之就是不要孩子。然后他还给了她一大堆保证,说以后再生,让她过好日子。她已经察觉不对劲,怎么会由他哄骗?后来再写信,他就不回了。 “你想干什么?”范中柏惊恐地问。 田老爷子就快死了,眼看他就要将田氏收入囊中,绝对不能在这时候出差错! “不准告若水!”童玉咬牙切齿,“否则我就告诉你老婆,让他知道 你的真面目!我看你辛苦了几十年,还能得到什么!” 方磊走过去扶住她,对范中柏说:“范先生好自为之。就算你告,也告不倒,小心出现反转剧,把自己的女儿送进牢房。”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比童玉激烈的语气更让人害怕。 走出医院,童玉说:“不要告诉若水。” “放心,我不说,谁都不说。” 童玉感激地点头:“范中柏是不敢说出来的……我希望若水一辈子都不要知道,不然她肯定难受。” “我明白。”这边有他知道,就算童玉去了,一旦遇到可能暴露这个秘密的事情,他就会去阻止。而那边有范中柏知道,范中柏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更会阻止。所以只要不出意外,这件事可以永远保密。 第二天一早,范中柏去医院找田文芸。范琳还没醒,他却来不及关心了,小声对田文芸说:“告不了童若水了。” “为什么?”田文芸一惊。 范中柏头头是道地分析:“交警队那边有道路监控录像,当时是琳琳和盈盈要推人,打官司我们也不占理了。你姐夫家也不肯帮忙,童若水那边有龙味、马上快递、同乐,还有胥靖谦,我们……” 他们田家的资产规模,只比刚刚成立的同乐大,哪斗得过这么多家?他们仰仗的也不过是郦家,但岳萌流掉那个孩子只有田文芳和郦盈盈高兴,其他三个男人才是郦家的根本,他们恨不得掐死郦盈盈,现在哪还有赢面? 田文芸气得嘴皮直哆嗦:“那你看着办!” 范中柏点头:“我去撤案。” …… “他想撤,我还不干呢!”顾家的饭桌上,顾有榛冷笑道,“现在原告、被告已经变了位置,等着看范琳坐牢吧!” 童玉担心地说:“既然他们撤案,我们就算了吧。这样闹下去,对若水也不好啊!” “妈你别担心。”顾有榛说,“案子不会公开审理,若水可以委托他人出席,自己不用露面的。” 方寒跟着劝:“是啊。而且我们不告,岳萌那边也要告啊。” “那边:告?郦锦程站哪边?”朱璨问,“叫他把自己亲妹妹送上法庭,他可真狠心!” “总要给岳萌一个交代吧。”若水说,看着顾有榛,“倒是你……范琳可是你前女友,你就一点都不念旧情?” 众人一听,你看我我看你,低头吃饭。顾有榛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 顾有榛难受地对若水说:“我知道,这件事我要负很大责任。要不是我招惹过范琳,也不会有今天的事了……所以,这件事我更要给你一个交代。” 童玉张了张嘴,看着方磊。方磊给她盛了半碗汤:“小辈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我们不必担心。若水当原告,总比当被告好,而且她可以不用出庭。” 他知道,童玉是怕事情闹大,给若水带来负面影响,不然也不会去找范中柏。 若水对童玉说:“妈,你不用为我担心,有榛会处理好的。” 童玉不赞同地白她一眼:“你什么都靠有榛!” “唔……”若水脸一红,无辜地说,“他靠得住嘛。” “噗——”大家都笑了,顾明月低声说了一句“秀恩爱”。 顾有榛搂着若水肩膀,认真地对童玉说:“妈你放心,我不会让若水有事的。” 【作者有话说:还有最后几个小时,快把月票扔过来!】 138:大不了让我给那几个晚辈下跪 卧室。 若水换上睡衣,坐在床边发呆。顾有榛走进房间,疑惑地问:“怎么了?” 若水回神,摇了摇头爬上.床。 顾有榛也上了床,翻身将她抱在胸前:“在想什么?” 若水想了片刻,难受地搂着他脖子,小声说:“萌萌的孩子……当” 顾有榛知道她自责,将她抱紧:“对不起……”说到底是因为他。如果他和范琳没有那一段,也不至于发生这种事。 若水摇头:“你又没做错什么,这不能怪你。但对岳萌来说,我们是有责任的。淝” 岳萌本身也得罪了郦盈盈,但如果没有范琳的煽动,郦盈盈可能不会那么冲动。可当时郦盈盈没成功,最后将岳萌推出去的是范琳。这样一来,大家都有责任,但如今在医院的只有岳萌和范琳,范琳是自作自受,岳萌是无妄之灾。 “我知道。”顾有榛说,“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不要太自责。” 若水怎么能不自责?那可是一个孩子啊!而且岳萌刚刚想通,打算和郦锦程结婚了,现在一切都变了。 “会好的。”顾有榛说,“岳萌和郦锦程会幸福,今天的一切都会过去。” 若水像婴儿一样蜷缩进他怀里。好不好都是以后的事,她现在去想,只会睡不着觉而已。 还好有他,至少他会给她依靠。她真的不愿意去想了,好难受,因为她,岳萌的命运发生了变化…… “有榛……我好讨厌这一切。好烦!” 顾有榛抱紧她,狠狠地抱紧。 她靠在他怀里,慢慢地睡去。她怀恋刚结婚的时候,多简单啊,只有温馨的日常琐事,偶尔被他凶两句,日子过得安定,心里甜丝丝的。 …… 若水去看岳萌,岳萌想下床了。医生说要卧床两三天,所有人都要求她必须在床上躺满三天。除去出事那天,今天正好是第三天,大家仍然不让她下床。 岳萌靠在床上,唉声叹气:“我这辈子就没这么安静过……不,我是被安静!被虚弱!” “你本来就虚弱!” “那是前两天的事儿,我昨天就活蹦乱跳了!”岳萌往枕头上一靠,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我现在就跟林黛玉似的……哎,你带笔了吗?我觉得我现在好淑女、好文静,你快给我画一副病态美人图,等有人说我凶的时候,我拿出来糊他一脸!” “你躺床上还不安静,神神叨叨的。说话也消耗能量,你安静点吧。”她越不在乎,若水越难受,拿被子将她狠狠捂住,就怕哪里漏了风,给她留下后遗症。 “可我真的难受。” “那我给你画画。”若水打开包。她包里常备纸笔,就是为了方便出门在外的时候速写。 “我要摆个pose吗?”岳萌在床上扭动。 “你别动!”若水和进门的郦锦程同时叫道。 岳萌正好把上半身扭成s形,被他们这样一吼,没劲地垂下手。 郦锦程快步走过去,给她把被子掖了掖、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然后打开带来的保温桶,把鸡汤拿出来。 “能不能多加点味道啊?”岳萌叫道,“都没味!” “加盐了。”郦锦程好声好气地说,“医生说了,你这个月要吃得清淡。” 岳萌惊恐地瞪大眼:“还要吃一个月?!” 郦锦程心疼愧疚地说:“忍忍吧,一个月后我带你去好吃的,啊。” “……”啊你个头啊,哄小孩啊!岳萌悲悲戚戚地喝汤,“我想吃烤串……” “一个月后。” 岳萌哭了起来:“我都这样了,干嘛还扣我伙食啊?你陪我受罪啊!我天天清汤寡水的,你反而可以吃大餐!” “我不吃。”郦锦程温柔地说,舀起汤喂她,“我喝一个月粥,看你吃鸡汤、燕窝、鱼翅……” 岳萌看着他,抹了抹眼泪:“这还差不多……燕窝鱼翅你买啊,我没钱!” “当然是我买。”郦锦程难受地说,“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都记下来。现在能吃的我马上给你弄,不能吃的等你好了带你去吃。” 岳萌看着他,沉默片刻说:“鸡汤。” 郦锦程急忙喂她鸡汤。 若水离开时,交给他们一张画,是他们在床边喂食的场景。若水用漫画式的柔美线条画出来,和他们的长相气质都有很大的差距,但气氛却如出一辙,唯美中带着温馨。 岳萌瞟了一眼,哼道:“说好的弱不禁风林妹妹呢?加个臭男人算什么意思?你可知道,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 “我走了!”若水受不了地说,“也就郦锦程受得了你!” 岳萌张嘴想辩驳,过了片刻却吐不出一个字来。眼睁睁看着若水出了病房,她命令郦锦程:“我还要喝汤!鸡腿呢?” “在呢?”郦锦程把鸡腿捞 出来,她抱着就去啃了。 郦锦程拿着那张画,铺平在桌上,拿手机拍了下来。 岳萌问:“你干嘛呢?” “没干嘛。”郦锦程急忙藏起手机。 岳萌放下筷子,伸出手凶道:“给我!” 郦锦程犹豫了一下,把手机交给她。她一看,原来他把画设成了屏保。 她抬头看着他,他心虚地看向别处。 岳萌愣了一会儿,放下手机,继续啃鸡腿。 郦锦程默默地拿回手机,点开相册,打开一个命名为“?”的相簿,里面全是岳萌的照片……可是,那些照片要么是睡颜,要么是背影。 他看了看她,根本不敢光明正大地拍。 他就是这么没种! …… 范中柏走进病房,看了看尚未苏醒的范琳,问田文芸:“医生怎么说?” 田文芸闭了闭眼,烦躁地说:“自己问去!” 范中柏愣了一下,握住她胳膊轻声安慰:“别担心,这些医生没本事,大不了叫国外的医生来。” 田文芸深吸一口气,知道现在人不醒,她急也没用。她问:“公司还好吗?” “有我你就放心吧!” “……”就是有你我才不放心! 范中柏扶她到沙发边坐下,给她倒了杯水:“这两天辛苦你了,琳琳能快点醒过来,咱们也放心了。可是,她要是这时候醒过来,我反而担心。” “担心什么?”田文芸不满地问,“我们自己的女儿,你不盼着他醒吗?” “我撤诉了,可是顾有榛反咬一口,要告琳琳!” 田文芸一呆,怒道:“他敢!” “他就是敢,已经那么做了。” 田文芸不可置信,气急地道:“琳琳那么喜欢他,恨不得和我断绝关系,他……他居然这么对琳琳?” “绝对不能让他告琳琳!”范中柏说,“他们是把琳琳和盈盈一起告的,但姐夫他们不肯管盈盈。他们不帮盈盈出头的话,琳琳也要跟着遭殃。只有他们想把盈盈捞出来,琳琳才能顺带……” 田文芸一惊:“姐夫不管?!” 范中柏叹气:“姐姐、姐夫这些年的关系,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田文芸头疼。是啊,姐姐、姐夫就差反目成仇了。虽然盈盈是姐夫的女儿,但另一边却是他儿子,他恐怕真不会管。就算不扯上儿子,以他平时万事不管的脾气,也可能不管的。 “那怎么办?” “我想了想,一家人没有隔夜仇,总要叫姐姐试一试。她这些年在郦家受了这么多委屈,郦家本来就欠她,她有什么要求,郦家不应该尽力满足吗?再说盈盈是郦家的女儿,就算她做了天大的错事,郦家也该站在她这边!” 田文芸点头:“一会儿姐姐来的时候,我跟姐姐说说。” 范中柏松口气。其实他可以亲自去跟田文芳说,但到底麻烦。 …… 田文芳走进病房,脸色很不好:“琳琳还没醒呢?” 田文芸听这话,心里不舒服,反问:“盈盈没和你一起来?” 田文芳坐下来:“躲到那个臭小子身边去了,没用的东西!不就是打官司吗?不知道她在怕什么!” 其实她已经问过郦盈盈了,依照郦盈盈的说法,当时分明就是范琳刺激她,才让她冲动之下去推岳萌。可是岳萌警觉,她没有成功,要不是范琳去推童若水,也不会有现在的事! 都怪范琳!她早就知道,范琳不像盈盈这么天真。盈盈虽然嚣张跋扈,但遇到范琳,就只有被当枪使的份!可现在范琳躺在床上,她也不好和田文芸争执。 她已经嫁出来了,田文芸却把持着田家,在郦家,她还得靠田家给自己撑腰。虽然田家比不上郦家,但那到底是自己夫家,她最后的倚靠。 “她还是个小姑娘,怎么能不怕?”田文芸说,“不过有她爸爸爷爷在,她肯定不会有事。” “那两个东西有个屁用!”田文芳骂道,“他们根本就不管!到底谁才是郦家的人?” “他们怎么能不管呢?”田文芸装模作样地问。 田文芳边骂边说,总算把事情说清楚了。 田文芸说:“他们敢不管!你这些年在郦家过的什么日子?他们欠你那么多,竟然连盈盈都不管,有这个理吗?他们不管,你就闹!大不了你带着盈盈回田家,现在琳琳还不知道醒不醒,她要是不醒,田家也只能靠盈盈了……”说着,她就哭了起来。 田文芳劝道:“别担心了,琳琳会没事的。”心里却觉得她的话有道理。田家没儿子,范琳不醒的话,财产就该留给锦程和盈盈了! 她知道田文芸说这些话有一半是为了范琳,毕竟这件事真闹起来,范琳的罪更重。但她不可能不管盈盈,所以就当顺便帮妹妹一把了。 <田文芳回到家就去找郦铭扬,表明了意思。 郦铭扬为难。 田文芳气得不行:“盈盈是你孙女儿,还赶不上一个岳萌吗?你们郦家是要作死我们母女是不是?!欺负我就算了,凭什么欺负我女儿!” “我平时不疼她吗?”郦铭扬气得口不择言,“结果你看她这些年一出一出的,都干了些什么?我对你愧疚,才由着你们,结果你怎么教的她!” “我教她?你怪我教女无方咯?她姓郦啊!你们谁管过她、管过我们?我就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田文芳指着他,发疯道,“盈盈要是有事,我就把郦坚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曝光出去!我不怕丢脸,不就是二十多年独守空房吗?我倒要看看,他这样冷暴力对待一个女人,外面的人会怎么说他!我还给他生了两个孩子!这就是你们郦家干的事!” 郦铭扬深吸口气,摆手道:“够了……你把盈盈叫回来,这件事我亲自走一趟,豁出我这张老脸,保她这一回!” 田文芳冷笑一声:“我们母女,还赶不上郦家的面子!” “我不在乎面子!我只是赎罪而已!当初是我错,一错、再错!我78岁了,大不了让我给那几个晚辈下跪,救盈盈一回!你要曝光什么,就去曝光,我不在乎!”郦铭扬说着,拄着拐杖颤巍巍地往外走,喃喃自语道,“不在乎……什么都不在乎了,哪怕把丽生拿走呢……这个丽生珠宝,本来就不该是郦家的。” …… 若水请了半天假,和顾有榛一起去医院,走到病房外,看到了郦铭扬。 若水快步走过去,关心地问:“郦爷爷,你怎么不进去?” “咳,我等你们一起。” 说话间,门开了。 开门的是郦锦程,他没想到郦铭扬会来,小声问:“爷爷,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萌萌。” “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郦锦程责备道。 岳萌的声音传来:“是不是爷爷来了?” 郦锦程只好让开,郦铭扬走进去,见岳萌穿戴整齐地坐在沙发上,岳爸爸、岳妈妈在旁边收拾东西。 “要出院了?”他问。 岳萌点头。 “住哪里呀?” “回家。” “哦……那叫锦程过去照顾你,你随便指挥。” 岳爸爸冷冷出声:“我们家房间不够!” “呃,让他早上去,晚上回来嘛!他皮糙肉厚的,你随便招呼,让他干什么都行。” “哼!”岳爸爸转过身不理他。 他无奈地摸了摸鼻子,站一边不说话。 收拾好东西后,大家扶着岳萌离开。郦锦程担心地问:“要不要我抱你?” “你陪爷爷回家吧。”岳萌说。 郦锦程瞬间变哑巴,两只手稳稳地扶住她,心里怪郦铭扬不该来。他要是不来,岳萌也不会找借口赶自己。 郦铭扬说:“我陪你们,先送你回家!” 回到岳萌家,郦铭扬顺理成章地留下来。 坐了一会儿,若水说要去帮忙做饭,岳妈妈正在推迟,郦铭扬开口:“有件事……” 大家看着他,心里几乎都在想: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既然若水和萌萌都在,有榛和亲家也——” “谁是你亲家?”岳爸爸打断他。 他一顿:“抱歉,叫得有点早哈……” 岳爸爸气了个七窍生烟:老子又没同意嫁女儿,早个屁啊!压根儿就不该叫! 郦铭扬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今天来呢,主要是想帮我家盈盈求个情。” “爷爷!”郦铭扬低喝一声,露出不满的神色,“你再说一句,就别怪我不认你!” 郦铭扬猛地看着他,又看看顾有榛,突然老泪众横地笑了。不认他?他造了什么孽,两个孙子都说不认他! 岳萌瞪了郦锦程一眼,把纸巾递给郦铭扬:“爷爷,你别这样。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我的事,我自己可以做主、我爸妈可以做主,但还轮不到他做主。” 郦锦程心一窒,闭了闭眼,自暴自弃地窝进沙发里,懒得说话了。 【作者有话说:新的一月求月票~】 139:哥,咱俩喝一杯!(这里有卖萌的郦少) “我就盈盈那么一个孙女……”郦铭扬对若水和岳萌说,“我知道这件事是她的错,是我没教育好她,你们想要什么,我都给,就请你们饶了她这一回……” 若水和岳萌互看一看,又看着顾有榛。顾有榛的手搭在她身后,面无表情淝。 岳萌揪着膝盖上的毯子:“推我的人……不是她。” 郦铭扬:“……” 岳萌想了想,苦笑一声:“不是她又怎样?真告了,她也是共犯,而且她下过手的……” 也就是说,不告郦盈盈的话,连范琳都不能告了。也不知道郦铭扬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一次性要救俩。 岳萌看着父母:“爸,妈……” “你自己做主。”岳爸爸疲惫地说,“你大了,我管不住了。你被人骗走了、孩子怀上了,我也是最后才知道!” “爸……”岳萌难过得哭泣,“对不起……” “我恨不得打不断他的腿!”岳爸爸瞪了一眼郦锦程,“自从生了你啊,我就天天在担心:你是个女孩子呀,以后怎么办啊?女孩子那么柔弱,都不能保护自己,等你长大了,我得多担心啊?等你长大又长漂亮了,多少臭小子打你主意啊,我更担心了……当” 岳萌越听越难受,扭头扑进他怀里:“爸……对不起!” 岳爸爸拍着她的肩:“我就是舍不得你受不委屈。别人家的孩子,关我什么事?” 郦锦程转头,对郦铭扬说:“爷爷,我送你回去。” 郦铭扬站起来,慢吞吞地挪动身体。 若水对岳妈妈说:“我和有榛也回去了,改天再来看萌萌。萌萌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我做好了给你带过来。” 岳萌抬起脸,一边抹泪一边说:“你不用麻烦……” 郦铭扬突然屈膝:“若水、萌萌……” 岳萌一呆:“爷爷你干什么?!” 顾有榛离郦铭扬半米远,伸手就挽住了郦铭扬胳膊,郦铭扬怎么都跪不下去!郦锦程暴跳而起,大步跨过来,从另一边钳住了郦铭扬。 “老头子你要干什么?!”郦锦程气急败坏地问。 郦铭扬自顾自地说:“我知道是盈盈不对,但她好歹是我孙女,我豁出这张老脸……” “你的老脸很值钱吗?!”郦锦程爆吼。 郦铭扬:“……” 其他人:“…………” 若水急道:“郦爷爷你不要这样,我们都是小辈,没人受得起!” “你这是要逼死我女儿啊!”岳爸爸叫道。 “我……”郦铭扬老脸通红,“我实在是……” 岳萌站起来,激动地说:“爷爷何错之有?要道歉,要下跪,也该盈盈来。她二十多岁了,还不能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吗?” “我自然会叫她当面跟你们道歉!” “那就行了。”岳萌看着若水,“你说呢?” “我没事,都听你的。”若水说。 岳萌点点头,对郦铭扬说:“爷爷道歉,我受不起,还是叫盈盈来吧。我不要她下跪,只要她认认真真地说一句对不起。” “行!”郦铭扬急忙说,“我马上叫她来!” “不急。”岳爸爸说,“萌萌刚出院,还没休息好呢,叫你孙女儿火急火燎地跑过来说句话就完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说得对说得对……”郦铭扬急忙附和,“那你们说怎么办,我照办就是。” 岳萌说:“这样吧,一个月后等我恢复了,大家一起吃顿饭。希望到时候范小姐已经醒了。” …… 晚上,顾有榛去应酬。吃完饭离开酒店时,碰到了郦锦程。 “老顾——”郦锦程隔着老远就喊他。 他眉一挑:“你叫我什么?” “叫名字怪怪的。”郦锦程走过来搭住他肩膀,“咱们都这么熟了,总要有熟的样子。” 顾有榛想说和他不熟,但看在他女人救了自己女人的份上,还是不要说这种话了。 “咱们去喝一杯?”郦锦程问。 顾有榛看着他身后的人:“你来干什么的?” “哎……”郦锦程叹气,这是谈生意的,没法甩开。他看了看顾有榛身后的人,灵光一闪,“要不大家一起?” 两边的人都说“好好好”,大家就一起去了酒吧。 顾有榛这边的人表示很好奇:“原来顾总认识郦少啊?” 郦锦程那边的人也很惊讶:“原来郦少和商界新星顾总是好朋友~” “听说你们爸爸不和……诶?”谁这么不会说话啊?灌酒灌酒! “大家这样喝,多无聊不是?”一个中年男人说,“要不我们找找乐子?” “好好好……”其他人跟着附和。 于是不一会儿,包房门打开,一 群打扮清凉的妖娆女郎走了进来。 一群人熟门熟路地挑了一个在身边,有人见顾有榛这边空空荡荡,忙问:“顾总,这些不合你胃口?” 顾有榛非常干脆地回答:“不合!” “呃……”对方愣了一下,大腿一拍,“还愣着干什么?快给顾总换!” 妈妈桑笑道:“看样子顾总眼界高,我马上换一批,保管让你满意。对了,郦少,你今天怎么也不给面子呢?我也给你换好不好?” 郦锦程伸手,想说不用,结果妈妈桑像踩着风火轮一样跑了。他扭头控诉地看着顾有榛:“想不到,你居然在外面乱来!” 周围的人全部惊了:郦少今天吃错药了?这里最乱来的不就是他吗? “你哪只眼看到我乱来了?”顾有榛凉凉地问。 “我……”郦锦程一看,他身边干干净净,还真没乱来。但是——“我刚刚都听到了!你对这些不满意,要挑更好的!” 顾有榛懒得理他,眼皮都没抬,低着头给若水发短信:“想回家。” “喝醉了?”若水很快回复。 “没有。刚吃完饭,换到酒吧来了。遇到个神经病,这会儿正叫人挑小姐呢,我怕我贞操不保。” 若水被他的话呛住了,半天才回:“老实点!” “我肯定老实,回来你检查!” 包房门再次打开,又一排年轻女郎走了进来。这次的明显素质高一些,不像之前那批浓眉大眼、着装清凉、烟视媚行,这一批打扮得干干净净,连指甲都没涂,头发是简单的黑长直,衣服穿得中规中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消费的客人呢。 几乎所有人都讨好地看着顾有榛,顾有榛觉得头疼:“我不要!给郦少!” 一群女人笑盈盈地走向郦锦程,这是老顾客呢,出手大方,会玩情调,谁都乐意伺候! 郦锦程吓得抓紧衣领:“你们别过来——” 众人惊呆了:郦少你鬼上身了?平常属于你最风流,你那双辣手不知道催了多少花,这时候装什么贞洁妇男! 顾有榛瞄了一眼,对前面吓到的女郎说:“郦少喜欢玩这套,你们配合就是了。” “呃……”女郎们面面相觑,郦少演小白花,那她们不是要演女王陛下?当着这么多人,她们有点不敢发挥呢~ 郦锦程被顾有榛吓到了,怒问:“你瞎说什么?!” 顾有榛懒得理他,站起来说:“你们慢慢玩,我先回家了。” 一名身穿红色套装的女郎走到郦锦程面前,摆出女王的架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正要伸手挑弄他的下巴,他一下子跳起来,追着顾有榛跑了出去:“顾有榛你给我站住!” 顾有榛手插在裤袋里,慢悠悠地往前走。 郦锦程跑了几步,学着他的样子,慢悠悠地跟上。 直到出了门,两人站在马路上,一阵冷风吹来,郦锦程打了个寒颤,酒醒了一点,一看—— 顾有榛拦了出租车要走人了! 他冲过去,从另一边钻进了汽车。 顾有榛吓了一跳,还以为遇到了劫匪:“你干嘛?” “我烦。”郦锦程难过地看着他,“陪我去喝一杯吧?我现在找不到人喝酒了……” “咱俩……好像没这个交情。” “那就从现在开始。谁没个不顺心的时候啊?等你苦闷的时候,我也陪你喝酒!” “……闭上你的乌鸦嘴!” 郦锦程对司机说:“师父给我们找个烤串摊子,要好吃的!” “放心嘞!哪里有好吃的,我门儿清!”司机热情地说。 顾有榛伸手抹了把脸,没有反对。就看在他是弟弟的面子上,陪他一回! 到了烤串摊子,郦锦程问:“你吃什么?” “随便。” “随便来点烤串。”郦锦程对老板说,“再来一箱啤酒!” “一箱?”顾有榛问,“你要自杀啊?” “小箱的,就12瓶!”郦锦程坐下来,老板问他要多少烤串,他说,“不差钱!随便弄!” 顾有榛站起来,直接走向摊子,看了一眼各式各样的菜色,飞快地捡了其中大半的东西,每样两三串,自己特别喜欢吃的就多几串。 郦锦程拎着酒瓶子过来,一边喝一边说:“你挺懂啊~在家会做饭吧?” “老婆就是娶来疼的,能不做吗?”顾有榛退回去坐下,拿杯子倒了一杯酒。 郦锦程见了,也换杯子喝。 两人默默地喝了两瓶酒,烤串上来了。郦锦程叹口气,拿起一串腰子:“我完了。” 顾有榛捡了串菜花:“得癌症了?” 郦锦程无语地看着他,郁闷了一会儿说:“是岳萌……你不准乱说话,她没得癌症!” 顾有榛点点头,觉得烤 串的味道不错,继续吃。 郦锦程一边叹气,一边喝酒,一边诉苦:“我逍遥了这么多年,就栽到她手上了!我命苦啊!你不知道我追她的时候多辛苦,连利用别人来引她注意这种烂招都用了……” “你还好意思说!”顾有榛低吼一声。那个别人是他老婆! “唔……对不起嘛,我也不想的,但谁叫岳萌和你家若水好呢。我跟你说,在岳萌心里,童若水肯定排在我前面!你老婆要是男人,我就和她决斗了……” “自己追不到女人,怪别人?”顾有榛冷嘲热讽。 “不是我军太无能,而是敌军太狡猾!”郦锦程灌了一杯啤酒,继续满上,“有孩子她都不肯嫁我,现在更不可能了……要是孩子在,总有机会的。” 顾有榛沉默下来,端起酒与他碰了下:“对不起……” 郦锦程看着他,摇头:“不怪你……她们俩好嘛。要是岳萌有事,若水也会帮忙的。” “你真的爱岳萌?” “爱!”郦锦程肯定地点头,眨巴着眼看着他,“我看你现在和童若水很幸福啊,我表妹也对你死心塌地的,你对女人到底有什么绝招?” “别跟我提你表妹!” “呵呵……”郦锦程抓住他衣领,酒气都喷在他脸上,“怎么不能提了?要不是你和她不清不楚的,也不会害了我的孩子!我还想用孩子把老婆拐回家呢,现在什么都没了!” 郦锦程甩开他,继续喝酒。 顾有榛也默默地喝了一杯,然后说:“你知道什么叫滴水穿石吧?现在追不到,就一直追!” “说得倒简单!她变心了怎么办?有人来挖墙脚怎么办?” “管那么多做什么?你爱她,就对她好,不求回报那种!一天不行,就一个月。一个月不行,就一年……” “那一年不行呢?” “还有两年、三年……十年。”顾有榛看着他,“你敢吗?你要是不敢,趁早和人家分手,免得祸害人家!” 郦锦程沉默了一会儿:“十年也无所谓,只要……只要她这十年都是一个人,那我就等着她。她没人,我哪怕等一辈子,总有我的机会!” “这就对了。”顾有榛拍拍他的肩,与他碰了一下杯,“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 “那我祝你什么?” “早生贵子。” “好!早生贵子!”郦锦程与他碰了一下,喝完说,“你也祝我早生贵子吧。我觉得我父凭子贵靠谱一点,岳萌太不按常理出牌了,等到她答应嫁给我,没准你儿子都娶媳妇了!” “以后这种话少说,小心乌鸦嘴。”顾有榛教育道。 两人喝到后半夜,烤串摊收摊了,两人也喝醉了。路上连出租车都没有,两人不知道往哪里去,郦锦程抓住还没走的老板问:“哪里有厕所呢?” 老板往前一指:“前转、左转、后转……半夜三更你随便在路边就尿了嘛!” “我们是讲文明、树新风的好人!”郦锦程梗着脖子叫道。 顾有榛不想和这么丢脸的人在一起,默默往前走。 郦锦程赶紧跟上去:“哥,你不憋吗?我想上厕所!” “路边有草丛!”顾有榛说。 “老顾你不能这样……”郦锦程耍赖一样说,“哥,你说我现在去找岳萌,她会不会收留我?” “她收不收留你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你老丈人会把你丢出来。” “倒也是……老丈人太狠了,他教数学的。前天和他们一家三口打牌,他特会算牌,一下午都在骂我:‘你这智商怎么长这么大的?怎么考上大学的?真为你后代的智商担忧!’岳萌还不肯帮我。” 顾有榛觉得他好烦。反正他醉成这样了,半夜三更的街上又没人,干脆把他揍一顿吧?明天就说他自己摔沟里了! “不过我还是高兴!”郦锦程说,“能进他们家,被骂也成!” “你贱的!”顾有榛骂道,转弯走进一条路灯昏暗的小巷。 “诶?这里怎么这么窄?”郦锦程跌跌撞撞地撞在了墙上,“哥你干什么?我觉得这里不安全!唔……什么东西好臭?” “是公厕。”顾有榛无力地说了一句,率先走进去解决生理问题。 140:选择性失忆 “哥你牛啊!这样也能找到,你和老板的脑袋连了雷达吧?左转右转的,我可以给你找一百个位置出来!” 郦锦程说完,抬头一看,顾有榛已经不在了。他一边松皮带,一边也钻了进去! 顾有榛头疼得厉害。他也喝醉了,但他醉了一向安静,而且自制力好,自始至终保持着一丝理智。 解决完需求出来,他洗了手,手机响了。他疑惑地想,半夜三更的,肯定是***扰电话。 “接电话!”郦锦程在里面吼了一嗓子淝。 顾有榛一愣,抬头看着公厕门,听到电话还在响,便把手机掏了出来。 来电显示是一窜数字当。 他接起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有榛,你在哪里?” 顾有榛一愣,拿开手机看了一眼来电号码,和记忆中的重合。 他的记忆很好,一个电话拨过三遍就会有印象。要不是喝醉了,看到来电显示那一刻他就想起来了!他要是想起来了,绝对不会接! “有榛,我在医院,你来看我好不好?”范琳泫然欲泣的声音传来,“我不要和你分开,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克服……” 顾有榛直接挂了电话。半夜三更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虽然他现在没睡,但这时间不就是给人睡的么? 郦锦程出来了,顾有榛问:“你去女厕所干什么?”难怪刚刚在里面没看到他。 “啊?”郦锦程呆呆地看着他。 顾有榛无奈地说:“算了,反正没人看见。” 转过身,手机再次响起。 郦锦程嘻嘻哈哈地走上来:“你老婆查勤啦?哈哈哈……妻管严!” “你想妻管严还没机会呢!”顾有榛不客气地说。 郦锦程愣了一下,转身打开水龙头,使劲把水往脸上浇。 电话还在响,顾有榛直接掐断,把号码拖进了黑名单。看着之前的来电显示,他犹豫了一下,删掉。 能不让若水知道,就不让若水知道。范琳缠得太狠了,若水心里不知道多介意,只是不说而已。 顾有榛慢慢地走出巷子,看到有出租车经过,急忙伸手拦下。 “先生去哪里呢?”司机问,“怎么就你一人啦?” 顾有榛一看,居然是之前那个司机:“还有一个在里面,等等。” 没一会儿,郦锦程跑出来,上车时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顾有榛:“……”这话怎么听得怪怪的?我们很熟吗? “岳萌那里不能去,这半夜三更的,不能给他们添麻烦。不想回家……哥,要不我去你那里凑合一晚吧?” “到底去哪呀?”司机问。 郦锦程马上报了顾有榛家的住址,然后得逞地嘿嘿笑了两声,闭着眼装睡。没一会儿,却真的睡着了。 顾有榛靠在座椅上,头疼得紧。 如果早知道会碰到若水,他一定不招惹任何女人。 这一次范琳敢把若水往马路上推,谁知道下一次会做什么?他只要一想起就浑身冷汗! …… 顾有榛扶着郦锦程走出电梯:“小声点,不然扔你出去!” “好~”郦锦程像乖宝宝一样捂住嘴巴。 进了家门,顾有榛把他扶进客房:“睡觉的时候不准闹!” “遵命!”郦锦程举起手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噗通倒在床上。 顾有榛松口气,回到主卧,见床头亮着灯。他愣了一下,轻轻走过去,见若水弓身倒在枕头上,胳膊伸在被子外面,手里抱着一本书。 他小心翼翼地把书抽出来,看了一眼书名,古色古香的三个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看封面上是一个古装仕女,应该是本古风的言情小说…… “居然喜欢看这些……到底是女人,柔情蜜意的。”顾有榛笑起来,她从书里学点撒娇的技能也不错,反正享受的是他。 放下书,他把她的手轻轻放进被子里,一不小心打了个酒嗝,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他赶紧挥了挥,闻了闻自己身上,也是好大一股酒味。 若水翻身一动,皱起鼻子。他赶紧跳开,从衣柜里拿了浴袍,去外面的卫生间洗澡——怕打搅到她,卧室配套的卫生间是不敢用了。 洗澡时,他的头昏昏沉沉,胃也有些不舒服,因此动作慢吞吞的。他决定洗完澡泡杯醒酒茶喝,然后再去睡觉。 砰砰砰! 门外传来大力的敲门声。 顾有榛吓了一跳,想起应该是郦锦程,不耐地问:“干嘛?!” “我要上厕所!”郦锦程醉醺醺地说。 “就你屎尿多!”顾有榛骂道。 郦锦程顿了一下,礼貌地问:“里面有人吗?” “没人!”顾有榛没好气地说。 “那我 进来了啊~”郦锦程说着就拉门。 顾有榛吓得关了水,手忙脚乱地把浴袍往身上套:“你——” “不是说没人吗?”郦锦程看到大活人站在里面,不满了,“骗子!不老实!怎么能欺骗人民群众的感情?” 顾有榛被他说得头疼,背对着他系好浴袍,气愤地出去了。 郦锦程松了皮带解手,感受到满屋子的水蒸气,喊道:“哥,我可以洗澡吗?” “爱洗不洗!”顾有榛懒得管他,喝了醒酒茶回房,“你给我小声点!” 郦锦程解完手,站起来准备洗澡,脱了半天衣服,觉得太麻烦,只好放弃了。 …… 若水起床时,看到昨夜久等不归的人躺在身边,心里有了踏实感。她低头想亲他一下,一靠近就闻到他呼出来的酒气,顿时捏着鼻子退开。 “你喝了多少啊?”若水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几点回来的?” 顾有榛睡得沉,没反应,她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脸,嘀咕道:“算了,你好好睡吧。”说完就去做早餐了。 刚做了一半,一道人影走进厨房,身上散发着一股酒气。 若水背对着他,佯装生气地说:“别打扰我,滚回去睡觉!”说完转身,看到来人并不是顾有榛,吓得一声尖叫。 虽然和郦锦程很熟了,但还没熟到大清早在自己家厨房见到他的地步,而且他还不穿衣服! “顾太太?”保姆跑进来,也是愣了,“我……我听到你在叫,没事吧?” “没事。”若水解下围裙,“你帮我做一下早餐。” 保姆主要负责午餐和晚餐,早餐和宵夜因为不能统一时间,所以基本上都是吃的人自己做。但保姆拿了高工资,心里过意不去,而且现在若水上班了、起得早,她便每天自觉过来做早饭。 若水跑出厨房,听到郦锦程问:“有水吗?我口干。” 她跑得更快了,钻进卧室摇醒顾有榛。 顾有榛迷迷糊糊地看着她,宿醉的感觉头疼欲裂。他撑起上半身:“要去公司了?等我一下……”平常他们都是一起出门,他得给她当司机。 “你睡你的!”若水推了他一下,“你几点回来的?才睡多久?继续睡!我自己会去!” 顾有榛躺回去,笑看着她:“这么关心我,又凶……” “你——” “好啦,我错啦,再也不敢了。”顾有榛钻进她怀里卖萌。 若水气笑了,推开他:“我问你,郦锦程怎么来了?你带回来的?” “嗯……”顾有榛揉着额,“就是他拉着我喝酒。” “吓死我了。”若水心有余悸,把他按在床上,“你睡觉吧,我去上班了。对了,马嫂在做早饭,你要不要吃点再睡?” “不了,我头疼。”顾有榛拉起被子蒙住脑袋。 若水揉了他一下,起身穿戴好,拿起包离开.房间。 回到厨房,见郦锦程端着个盘子使劲往嘴里塞东西。马嫂尴尬地说:“他说他饿了……” “没事。”若水拿起自己那份去外面,对郦锦程说,“你穿件衣服再吃,不怕着凉啊?” “嫂子你真好~”郦锦程笑呵呵地说。 若水一愣:“谁是你嫂子?” “你!”郦锦程肯定地说。 若水觉得遇到神经病了,到饭厅里吃了早饭,郦锦程终于从厨房出来了。 他抱着胳膊直哆嗦:“果然好冷~” 若水一头黑线,提起包去上班了。 郦锦程本来想离开,回到卧室,看到暖呼呼的被窝,马上钻了进去,心想:等我暖暖身子再穿衣服……结果一不小心睡到了日上三竿! 醒来时,外面明显比早上热闹多了。 他穿好衣服打开门,听到墨墨在客厅里学鬼叫,顾明月的声音传来:“哥你的头,鸟窝一样,梳一下!你真是太过分了,嫂子去上班,你却在家睡到自然醒,咱们家是不是都反过来啦?阴盛阳衰……” “不是我太衰,而是你们太彪悍,根本不像个女人。” “你、说、什、么?!”顾明月和朱璨同时阴测测地问。 顾有榛马上顾左右而言他。 郦锦程慢吞吞地走出去。 墨墨站在客厅里仰头大叫:“哈哈哈哈……皇上万岁!” “她最近又看了什么电视?”顾有榛问。 哈里兴奋地说:“《还珠格格》!” “什么年代的片子啊?”顾明月说着,发现了郦锦程。她愣了一下,看向顾有榛,“哥,还有人比你更堕落了。” 大家看着郦锦程。 “呃……”郦锦程扒了扒乱糟糟的头发,“哪里有梳子?” “自己用手刨。”顾有榛说,“我的梳子是和若水共用的。” <p锦程看其他人,顾明月说:“我的梳子当然不能给臭男人用!” 梳子这东西的确不好共用,他只好老老实实用手刨。 朱璨抱起玩疯的墨墨,对他说:“去洗脸,毛巾牙刷有新的,马上开饭了。” “呃……”郦锦程看着这么多人,不好留下来打扰,但又贪恋这温馨热闹的气氛,便点了点头。 洗漱完出来,他整个人清爽多了。 墨墨的眼睛是雪亮的,突然发现屋里多了枚帅哥,蹬蹬蹬地跑过来:“叔叔抱~” 郦锦程看着她怔了一下,心里一阵剧烈的痛。如果他和岳萌的孩子…… 他抱起她,刚想在她脸上亲一下,她突然嫌弃地扭开脖子,挣扎着从他怀里逃了出去,嘴上叫道:“叔叔好臭!” “噗——”大家很没同情心地一笑。 顾有榛嗅了嗅自己身上,他洗了澡换了衣服,刚刚还喷了点香水,应该不臭。他朝墨墨伸手:“来姑父这里。” 墨墨欢天喜地地跑了过去,直接爬到他腿上,稳稳地坐着。 郦锦程觉得世界充满了恶意!同样喝了酒,怎么差别待遇这么大? 饭后,他惦记着去岳家报道,未多做停留就离开了。 其他一些人陪着童玉、墨墨去散步,眨眼间客厅里只剩下顾有榛。顾有榛拿了一个苹果啃,翻开今天的报纸。 朱璨从门外进来,带上门:“你怎么把郦锦程带家里来了?” “不小心碰到。他说他心里苦,非拉着我喝酒,就开解了他一下。” 朱璨坐下来:“有件事我前几天就想告诉你了——郦锦程他知道我们的身份了。” 顾有榛一愣,想到郦锦程耍赖般一声一声叫“哥”,恨恨咬牙:“看样子他是故意的!被骗了!” “他没做什么吧?”朱璨担心地问,“他该不会不怀好意吧?那你可要和他说清楚,我们看不上郦家那点东西,免得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给你造成伤害。” “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顾有榛嚼着苹果思索,“他应该不会。” “反正不能让他伤害你!”朱璨冷哼道,“说得不好听一点,郦家的东西都该是你的!我当初也是被气疯了,都被抛弃了,总不能再回头求人吧?不然他没机会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呢!” “我知道了。”顾有榛温润一笑,握着她的手,“有妈在,谁能伤害到我?你一出手,大地都要抖三抖——” “说什么呢?”朱璨瞪大眼,怒目而视。 “没!我是说,你是女王大人~”顾有榛放下苹果回房,“我去公司看看。” “都下午了,去什么公司?” “若水在公司。” 朱璨噎了一下,受不了地说:“你要不要这么肉麻?” 顾有榛换了衣服出来,朱璨指着苹果:“吃完!被若水知道了,说你浪费!” 顾有榛一笑,拿起苹果咬了一口:“我就喜欢她这样~” 若水管家婆的样子特别可爱,不过估计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点,完全是本能反应。这样一想,更可爱了~ …… 顾有榛停下车,觉得自己应该找个司机了。 正要进电梯,接到了郦锦程的电话。看到来电显示,他就不想接! 顾有榛想着郦锦程第一次开口叫哥的时候。为什么要叫呢?他难道会想认自己?想起昨夜,郦锦程对岳萌的无措、对自己的依赖,没来由地有点心软。 如果是个乖弟弟,他自然愿意认。他不想认郦铭扬和郦坚,但郦锦程是无辜的,只要不伤害他,他不会介意。 顾有榛接起电话,不耐烦地问:“干嘛?” “你摊上大事了!” “你才摊上大事了!闭上你的乌鸦嘴!”他发现郦锦程出口就没好话,简直不想和他交朋友! “真的是大事!我刚刚得到消息,我表妹醒了!”郦锦程认真地说。 顾有榛一愣,突然想起昨晚接到的电话,他差点就忘了。 “她要死了?”他冷冷地问。 郦锦程哑然片刻,说:“哥,我发现你说话也挺……” 顾有榛差点接一句:当然,我们是兄弟嘛! “说!”他闭了闭眼,忍耐地道。 说话间,人已经走进了公司。他忽然发现,自己什么时候上了楼都不知道。他的脸黑了三分,气呼呼地往前走。 郦锦程说:“她得了选择性失忆症,好像把这两年多的事情忘记了,就记得你们分手之前的事,现在正吵着要见你呢。” 141:田文芸造访 顾有榛脚步一顿,昨夜范琳打电话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他脑海里,那种脆弱、小心、悲伤的语气,没有愤怒和不甘,的确不像之前的样子。 “如果是真的,那他肯定不知道你结婚了。” 顾有榛闭了闭眼,烦躁地挂了电话,身上的气息比刚刚更冷了淝。 办公室里的人都惊讶地看着他,若水正好站在一个同事座位前讨论公事,发现周围气压陡然一降,抬头疑惑地看着顾有榛。 顾有榛的目光从她身上掠过,看了一眼她旁边的男人——靠那么近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就靠这么近,没人不是要…………我才半天不来公司,你就这么规矩! 顾有榛憋着一腔怨气进了办公室。 若水退回座位给他发信息:【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在家休息。】 【想看你。】顾有榛直白地说。 若水脸一红:【天天在家没看够啊。当】 【看不够!】 若水脸更红了:【不和你说了,既然来了就好好工作,我也要上班了。】 【你干嘛和人靠那么近?】 【…………】 【我吃醋!】 【你有病?】 【哼!】 若水一头黑线,这人的酒还没醒吧?从聊天一开始,就感觉他在赌气,但又不是真气,像是故意的。这是卖萌呢?还是撒娇呢?还是卖萌又撒娇呢? 若水想了半天,气呼呼地戳了一句话过去:【我那是工作!】 顾有榛:【回家再吵,好好工作。】 若水:【……】 他一定是酒没醒! ………… 午后的咖啡厅,阳光温暖地洒在桌面上。女人双手托着下巴,痴迷地望着对面的男人。男人从容地搅拌着咖啡,垂着眸,低低叹气:“琳琳……” “嗯?”女人一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我们分手吧。” 轻轻的五个字,对他来说是清风拂过水面,只荡起一圈涟漪。但对她来说,却是一场风暴,卷翻了整个心脏! 范琳猛地惊醒,抬手摸着脸,满是泪。 明明就是昨天的事,爸妈为什么说两年了? 她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脑海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田文芸走进病房,见她醒着,紧张地走过去:“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怎么哭了?” 范琳看着她:“把你手机给我!” “手机?” “给我!我要给有榛打电话!”范琳激动地叫道,“他把我的号码屏蔽了……他好狠心……” 田文芸犹豫了一下,把手机给她。她的记忆停留在和顾有榛分手那天,她还不知道他们之所以分手是自己从中作梗。 田文芸想起去年范琳知道后,回家和她大吵了一架,决定暂时不告诉范琳真相,免得影响母女之间的感情。如果范琳能趁这个机会挽回顾有榛,那就再好不过。 范琳终于拨通了顾有榛的电话,顾有榛听到她的声音就挂断了,想换个号码。不过他为什么要换?为了范琳换,搞得她多重要似的! 顾有榛给郦锦程发了条短信:把你姨妈、姨父的电话给我,最好把他们家里的号码一起给。 郦锦程问:你要干什么? “加黑名单!” 郦锦程看到这句话,感觉一股王霸之气扑面而来——我家大哥就是叼! 他把范琳家自己知道的电话号码全部发过去了,还发了郦盈盈和田文芳的。 顾有榛满意得不行:你下次不开心了,我再陪你喝酒! 郦锦程:请不要咒我! 放下电话,他继续给岳萌剥花生。 岳萌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毛毯,一边吃一边看电视,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郦锦程可怜兮兮地拿了根小板凳坐在地上,像丫鬟一样给她剥各种零食。 岳萌扫了一眼他的手机,虽然好奇他刚刚在做什么,却没有问。 郦锦程主动交代:“是顾有榛找我有事。” “我没问你。”岳萌呛声道。 郦锦程失落地低下头。 岳萌有点不忍心。这人最近表现很好,她也应该适当对他客气点。她欠了欠身子:“你们认亲了?” “没。不过你和若水是朋友,我和他也应该变成朋友嘛。” …… 顾有榛把范琳能接触到的电话都屏蔽了。他估计清静不了多久,只要范琳手上有他的号码,她肯定可以给他打电话——医院的办公室就有电话,她开口借就好了,或者干脆给医务人员借。 下班回家,他对若水说:“你哪天有空,去帮我办张电话卡,再买一部手机。” “干嘛呀?”若水问。 “这个 号码用了两三年了,之前的客户啊、同事啊都知道,现在用起来不太方便。我打算把它交给秘书保管,自己重新弄一个私人号码。” 若水疑惑地看着他,觉得他的决定有点突然。 第二天,她趁午休时帮他搞定了。 冯小雅看到她买新手机,好奇地问:“师姐,你的手机不是很新吗?” “呃……帮别人买的。” 冯小雅以为她是帮朋友带,忍不住忧心忡忡:“这么贵的手机,帮人买啊?万一有点什么,可不好交代。” 若水尴尬地说:“是我家里人,他工作忙。” 冯小雅眼睛一亮:“是师姐夫吧?老实交代,师姐夫是谁啊?有机会带出来聚聚嘛!每次唱歌你都不去,真不够意思~” “以后再说吧,最近家里忙。” 冯小雅想了想,小声说:“师姐,其实大家都怀疑总裁就是你老公耶~” “呃——”若水卡壳,惊讶地问,“你们怎么……怎么会这么想?” 她差点说“你们怎么知道”,那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因为你们的戒指是一对啊!而且长得也郎才女貌,有夫妻相!还有啊,总裁老是看你!没事儿就出来晃悠,然后看你一眼;晃悠完了回办公室,再看你一眼~” 若水黑线:“你脑补能力太强大了!”顾有榛有看她吗?她怎么没注意? “绝对是有理有据!你不坐班的时候,他是绝对不出来晃的!” 若水呆呆地看着她,心里变得软乎乎的,像要飘起来。她克制住脸上的甜笑,一本正经地说:“肯定是巧合。” 下班前,顾有榛给她发来信息:【我得加班。】 【我加半个小时。】 【别加了,回家去。】 【大家都加,我不好意思走。】 【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职业特殊,可以不用坐班。】 【唔……那我走啦,你晚上想吃什么?】 【你做?】 【嗯,好久没做了,手痒~】其实是高兴,想奖赏某人! 【手痒就去逛逛街、刷刷卡,不想出门,在家淘宝也行。】 他把她当宠物养啊?这也不做那也不做。若水懒得理他了,收拾东西回家去。 …… 顾有榛洗完澡走进卧室,若水跳过来楼主他脖子,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顾有榛心里一酥,握住她的腰:“干嘛?投怀送抱,想暗示我什么?放心,一会儿就满足你~” 若水怒瞪他一眼,松开他,把新手机给他:“你要的东西,弄好了。” 顾有榛拿着那部黑色手机,不解地问:“怎么跟之前的一样?我弄混了怎么办?” “呃……我没考虑到。”若水尴尬地说,“我买东西就是这样嘛,只要好用,就一直用,懒得换了,挑来挑去的还麻烦……我这是长情!” “长情好,我就喜欢你长情。” 若水娇嗔地瞪他一眼。 “我们交换一下,这样就不会弄混了。”顾有榛拿新手机和她的旧手机把卡换过来。 她趴在床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一边弄手机,一边问:“干嘛这么看我?” “你帅。” 顾有榛动作一顿。 若水嘻嘻哈哈地笑道:“认真的男人最帅!” “古灵精怪……”顾有榛宠溺地说了一句,靠近她,带着满满的威胁,“你今天好像很开心?明天不想下床了? 若水顿时僵住,不知道该什么反应。她今天是想要他,可也没打算不下床啊。 顾有榛的手覆在她背上,暧昧地下移:“你这是在勾.引我……” 若水爬起来,严肃地拉紧衣服:“我是白天听说一件事,心里高兴!” “和我有关?” “对啊~”若水得意地笑道,“听说某人天天找机会在办公室偷看我。我不去公司的时候,他就不出现!” “谁啊?”顾有榛咬牙切齿,“我眼皮子底下有情敌?” “哼~”若水娇嗔,“你就那么想看到我呀?” 顾有榛没有否认,一本正经地说:“我们这叫新婚燕尔。”所以黏糊一点也是应该的! “还新婚啊?”若水好笑地问。 “第一年都是新婚~”顾有榛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翻身抱着她滚了一圈,把她压在身下。 若水一愣,红着脸问:“干嘛呀?” “睡你!” “……” “狠狠地睡你!”顾有榛近乎咬牙切齿地说完,马上低头吻住她,手快速在她伸手游走,迫切的动作展现了他的需求。 若水轻轻一喘,两只手颤巍巍地抱住他,也去撕扯他的衣服。 他爬起来 ,直接脱掉上衣,然后又吻住她。 若水在他身下颤抖:“关灯。” “又不是没看过。”顾有榛低哑地说,拉起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灯却不打算关了。 …… 休息时,若水接了一个电话,岳萌打来的。 “我失业了。”岳萌难过地说。 “失业?” “遇到这破事,连请了这么多天假,社里的人早就不高兴了!刚刚总编又打电话来,我干脆就炒了他鱿鱼!” 若水想了想,严肃地说:“既然这样,那就先不干了吧。你现在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你那个工作又是跑来跑去的,绝对不能去上班。” “嗯。反正我早就不想干了!”公司发现她和莫冉、顾明月等人认识后,一直闹着她要去采访。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开这个口,哪敢帮忙牵线?辞职了正好,免得烦! “那你趁机好好休息一阵,等身体恢复了,慢慢找。” 岳萌轻咳一声,别扭地说:“那啥……郦锦程说他养我,可是我不想当金丝雀,就叫他给我开一家公司,他答应了。我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我只想说……干得漂亮!”若水大笑一声,急忙问,“开什么公司?” “娱乐公司。当娱记太没劲了,天天追着明星跑,求爹爹告奶奶地挣生活费,还不如开个娱乐公司,自己培养明星,我想怎么玩怎么玩!” 若水愣了几秒才消化掉她的话:“真开啊?这个公司不少钱吧?” “那当然,不只要钱,还要人脉和能力呢。我倒是挺想玩的!这几天我闲着无聊,和以前写文的小伙伴聊了聊天。本来是前天就和主编吵架想辞职,那我自然要找退路了,就和小伙伴说,我要不回去写文吧~我们聊啊聊,决定去写娱乐圈文,结果我的构思跑偏了,一直在折腾发展娱乐公司的细节,小伙伴说:你不如去开公司算了!”岳萌说到这里,大声道,“一句惊醒梦中人啊!我终于找到我的方向了!我觉得这才是我的追求,现在浑身充满了干劲!” “那你就干呗!”若水笑道。她们周围的人脉很不错了,只要经营得好,肯定是一大助力。岳萌要是以前搞这个公司,那完全是等死的节奏,现在嘛……不说其他人可以帮忙,至少还有郦少撑腰。 岳萌叹口气:“我就是想,万一郦锦程不放手,我有个公司做后盾,也算是门当户对吧。” 若水愣了一下,点点头。突然想起点头她看不见,就说:“嗯。我们的男人有身份有地位,自己当然要上进一点,不然哪天有个女人跑我面前来说:‘你什么都不会,不配站在他身边!’我找谁哭去?” 岳萌大笑:“就是这个道理!我现在就使劲掏郦锦程的钱,利用他给我发展公司。以后要是相亲相爱,这些东西就留给我们孩子~要是他敢背叛我,哼哼,老子至少还有事业!万一这事业做得足够大,还可以在商场上和他大战三百回合,吞了他!” 若水瀑布汗。不能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就换地方战,这……果然是女汉子啊! 聊完天回办公室,冯小雅看到她的手机,疑惑地问:“这不是你那天买的新手机吗?” “嗯。我老公把我的手机拿去用了,叫我用新的。” “对你真好!”冯小雅羡慕地说。 “还好啦。”若水甜蜜地笑道。 “我找顾有榛!”门口突然传来争执的声音。 若水抬头,见前台的同事拉着一个贵妇打扮的女人:“你没有预约,不能进去!” “人命关天的事,怎么不能进去了?” 贵妇回头,若水认出是田文芸。她一愣,直觉是范琳出事了。 前台拦不住田文芸,其他人一见,马上堵在了过道上。田文芸见无路可走,对着里面大喊:“顾有榛——” “我要报警了!”前台小妹吼道。 顾有榛突然出现:“让她进来。” 大家看过去,田文芸松了口气,得意洋洋地可能了一眼众人。 顾有榛拧起眉,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若水,对所有人说:“还不工作?” 众人顿时作鸟兽散,规规矩矩地回去工作。 若水已经完全傻住了。田文芸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顾有榛又有事情瞒着她? 顾有榛回到办公室,马上在电脑上给若水发了条信息:【等一下跟你解释。】 142:怕你生气,怕你不理我…… 田文芸着急地说:“顾先生,我今天来,是为了琳琳。琳琳她失忆了,她不记得这两年的事,最后记得的事情是你们分手!她现在想见你,连药都不肯吃!你行行好,去看看她吧……我实在是没法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不能看着她去死啊!” 田文芸说得声情并茂,把一个慈母担心女儿的心情发挥得淋漓尽致。 顾有榛却丝毫不为所动,冷漠地问:“她想见我,我就必须去见她?” 田文芸摇头:“我知道你没这个义务,所以只能来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 “你来求我?”顾有榛冷笑一声,“当年我是一个穷小子的时候,可是你威胁我离开的!” “我错了!”田文芸痛苦地说,“我只是怕琳琳被骗!我没法检验你是好是坏,只能以防万一,宁可错杀……”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不怪你。”顾有榛说,“只是我和她早就分手了,现在我又有了家庭,我绝不可能去见她!” “可她现在需要你啊!”田文芸叫道,“她根本不知道你结婚了,她忘记了!她以为你们刚刚分手,想见你、想挽回……” “你可以告诉她,把一切有时间标记的东西给看,让她接受事实。” 田文芸摇头:“说了,都说了,可是她的情况更糟了。对她来说,只是几天而已。她现在不吃药、不治疗,你就当可怜可怜她,去劝劝她吧。” “我太太那里没法交代。”顾有榛不肯松口,“范琳是我的前女友,最应该避嫌的关系。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再有关联,我老婆心里都会不舒服!” “她怎么能这么自私?我们家琳琳现在在医院里!到底是命更重要,还是她……她更重要。” “范太太,请你注意你的措辞。”顾有榛沉下声音,“对我来说,当然是我老婆更重要。她自私怎么了?我宠的!我就喜欢她自私,不让我和任何女人有联系!范琳那里,你给她找心理医生,说不定能开导她。我是没有办法的,今天我要是去看了她,明天她就会威胁我离婚,我没那么傻。当” “她不会的!你去看看她吧,好歹让她先吃药!” “她会。”顾有榛说,“她现在躺在医院里,就是因为她会。你的女儿,你肯定比我了解,所以不要帮着她来算计我,不然我会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田文芸吓得哆嗦一下。还记得两年多前见他,她叫他离开范琳,那时候,她以为他只是生得一副好皮囊而已。可此刻,他身上有了身居上位的气势。 “该怎么安慰她,是你们的事。我去的话,只能告诉她我结婚了。我想你们应该不希望这么快让她知道这件事。”顾有榛转过身,“言尽于此,范太太请吧。” 田文芸走出办公室,若水的眼神一直追随着她。 两个同事在背后小声讨论:“这是谁啊?不会是总裁的妈妈吧?” “总裁的妹妹不是顾明月吗?他们俩的妈,应该不会这样吧?而且长得一点都不像!” “对对对……”另一人看了若水一眼,没有继续讨论。万一若水真的是总裁的老婆呢? 若水低下头,电脑上,顾有榛的消息发了过来—— 【范琳醒了!】 【据说失忆了!】 顾有榛的消息一句一条,不停地出现,很快解释清楚事情的原委。包括换手机什么的,他都全部交代了。 若水不是滋味地问:【这么久了,你一直没告诉我。】 【我不想你担心。我把电话全拉黑了,谁知道他们还会找上门来。】 若水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可心里还是不舒服。他骗过她的事情太多了,如果她每次都这样轻易原谅,他肯定不怕,还会继续骗自己。 虽然他对她很好,但她还是害怕。害怕欺骗和背叛。 她又想起林成,直到分手很久了,她才知道他曾经背着她脚踏两只船。都是因为平时太信任,从来不怀疑的缘故! 若水不想怀疑和防备顾有榛,但她真的怕。如果不未雨绸缪,受伤的只会是自己。可如果顾有榛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她却防备着他,不是让他心寒吗? 【我下班就回去了。】若水说。 顾有榛沉默片刻,消息打了又删,最后发过来一句:【别生气。】 【没有。我去看岳萌。】 …… 若水走进岳萌家,听到岳爸爸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好了,全部扔进去,盖上盖子!大火烧开,转小火,慢慢熬就是了。” “挺简单的。”郦锦程的声音也传来。 “也有不简单的做法,但你这个智商,不敢教你太复杂的!” 若水用眼神询问岳妈妈,岳妈妈低声笑道:“在教他煲汤。他现在什么都愿意做,那就好好调教,免得岳萌以后吃苦!” 若水噗嗤一笑:“可怜天下父母心。” <岳妈妈拍拍她的肩:“萌萌在房间里,去吧。” 若水走进房间,见岳萌埋头在书桌前写字。 “怎么不在床上休息?”她问。 “你来啦?”岳萌头也不抬,拿着铅笔和尺子在纸上划线,“我又不是坐月子! 若水一窒,心想你这是小月子,也很重要。她把包放在床上,见上面有个小画板,画板上夹着纸。她拿起来一看,纸上画着图,像是珠宝的设计图。她问:“郦锦程的。” “嗯。”岳萌点头。 若水在床上坐下。这房间小,放完家具只剩下过道够人转身,没有她坐的地方。 “我还以为他跟别的二代一样,只会享受。” “他可是丽生珠宝的设计总监!” “哟,挺维护他呀?”若水揶揄道。 “当然,我都睡过了!”岳萌严肃地说。 若水黑线,无语地说:“不要这么流氓。” 岳萌做个鬼脸,继续写东西:“我在规划我的公司。” “注册了吗?” “还没呢。等我把人员配置什么的弄好,未来几年的发展路线弄好,要真有可行性,再去注册,然后招兵买马,开始运作。”岳萌放下笔,把自己写的东西给她看。 若水见上面画着表格,写着部门名称、职务、人数等等,还写着公司成立后第一步做什么、主要发展什么方向。 她笑道:“你挺懂啊。” “一般般。这几年当娱记不是白当的,总算对这个圈子有些了解,不会两眼一抹黑。” “那你好好干,万一哪天我丢了工作,来找你混饭吃!” “你老公都成总裁了,还会丢工作?”岳萌一愣,疑惑地看着她,“吵架啦。” 若水叹气:“什么都瞒不住你。” “那是你没想瞒!”想瞒的话,就不会说那种话了。 若水尴尬一笑,把范琳的事情给她说了。 她听完,桌子一拍,喊道:“郦锦程!” 几秒钟后,郦锦程穿着围裙推开门,紧张地问:“怎么了?” “范琳醒了你居然没告诉我!”岳萌又拍了一下桌子。 郦锦程愣了一下,看了若水一眼,心疼地说:“别拍,手疼……” 岳萌翻了个白眼:“这里没你事了。” 郦锦程郁闷地看她一眼,带上门可怜兮兮地走了。 若水对岳萌说:“你别怪他,他肯定是不想影响你心情。” 岳萌恨恨地说:“的确影响心情!我还等着范琳给我敬茶道歉呢,现在居然失忆了,她不是想不认账吧?哼!肯定是装的!她那么高傲,叫她给我道歉,等于叫她去死!而且装失忆还可以***扰你老公,顾有榛要是心软点,就去看她了,到时候她一哭、一闹,还不把人死死留在身边?你要是和顾有榛生气,换个脑筋不清楚的,还说你没同情心,折腾几回就够离婚了……心机婊啊,太恶毒了!” “不会吧?”若水被她这样一说,也怀疑范琳是故意的了,先前根本没这样想过。 “不管装没装,反正你老公现在坚.挺着,她就没法得逞!” “被你这样一说,我都不敢怪有榛了。”若水委屈地说。 “你怪他干嘛呀?他多老实啊!你就偷着笑吧!” 若水别扭地说:“可他又瞒着我。他老是这样,我心里不舒服。” 岳萌想了想,被人瞒骗的确不爽,何况还是最亲近的人。她安慰若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嘛,难道你就没有事情瞒着他吗?” 若水想了想,摇头:“没有。以前有,现在没了。我在他面前就像白纸一样!如果他永远对我这么好,这样下去也行,我就怕万一。他太多秘密了,我越来越看不透他。他要有本事就骗我一辈子,别让我知道,中途让我知道,我难受。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他现在喜欢我,当然一切都是善意的。万一有一天他不喜欢了,就会变成恶意的。如果我没防备着,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倒也是……”太多男人变心了,她没法劝若水去相信顾有榛。但劝和不劝分,她也不能让若水更担心,只好转移话题,“现在范琳玩这出,你得防着!至少顾有榛现在不会伤害你,但范琳会!不管她失忆是真是假,反正是为了和顾有榛在一起,你就是她的绊脚石!你别这时候和顾有榛置气,不然小心她趁虚而入。” 若水点头:“我懂了!先一致对外,再解决内部矛盾!”她差点就给范琳助攻了! 若水在岳家吃了饭离开,没让人送。这里她熟门熟路,高中就来过了。 走出小区,看到顾有榛的新车停在路边。她快步走过去,顾有榛已经下车来。 “你来了怎么不上去啊?”若水问。 顾有榛不答,伸手接过她的包,小心翼翼地问:“生气啦?” 他这 种姿态,反倒让若水心疼。若水愣了一下,摇头:“没有。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怕你生气,不敢打。” “你……”若水顿时对他没辙了,扯着他衣袖,“上车!” 车开了一会儿,若水问:“还没吃饭吧?” “没有,等你呢。” 若水生气地看他一眼:“你做这样子给谁看?以为我会心疼吗?” 顾有榛低了低头,抿着唇认真开车。 若水气道:“搞得我的错一样……” “我的错!” “家里估计没饭了,自己找个地方吃饭吧!”若水说完就支头看着窗外。 顾有榛把车停在中餐馆外,带她要了个小包间,点了几个菜。等菜上齐,他把筷子递给她:“你也吃点吧,尝尝味道。” 若水拿起筷子,低头吃水煮鱼。吃着吃着,觉得太辣了,干脆添了半碗饭,然后一不小心把饭吃光了。 “挺能吃啊?”顾有榛笑道。 若水瞪他一眼。 他马上低头作忏悔状:“我真不是故意瞒着你。我是想,我直接把事情解决了,免得来烦你。” “知道了。”若水说,“你什么心思,我还猜不到吗?” 顾有榛松口气:“你明白就好。” 若水看着他:“可有的时候,怕猜错。” 顾有榛一愣:“以后有事,我一定跟你说。” “那也不用。有些事,我不一定懂。” 顾有榛握住她的手,低声恳求:“别气……” “我没气!”若水说,“我要是生气,还陪你来吃饭啊?” 顾有榛一笑:“你真好!不过就算生气也没关系,是我不对,你应该生气。” “那你又叫我别气?” 顾有榛一噎,半天说:“我怕你不理我。”确切地说,怕她不要他。 他爱了她这么久,比刚结婚的时候更爱。可他还没等到她的表白。他很怕她一生气就提出离婚,如果是刚结婚的时候,他会想各种办法挽留,实在留不住也只能算了。但现在,他会发疯,没法理智地想办法,而且没有留不住这一个选项,她必须是他的! “我哪敢不理你?我不理你,你一气之下去找范琳,我不是冤死了?” “瞎说!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你要是不理我,我只能死皮赖脸求你理我,还敢往哪里跑?” 若水抽回手,娇嗔道:“吃饭!” 顾有榛见他脸红了,捧起碗甜蜜地喝汤。 过了一会儿,若水问:“你说范琳失忆会不会是假的啊?” 顾有榛看着她,她低下头,有点不自在。 其实她是在试探他,看他对这句话的反应。要是他说她不应该怀疑病患,她得怀疑他是不是对范琳余情未了了。 顾有榛放下碗:“这个我倒没考虑。不过不管真假,我都不会理她。” “既然如此,那考虑这个问题也没有意义了。”若水说。 “嗯。大好时光,我们讨论她干什么?没有意义!”顾有榛狗腿地说,“吃完饭,我们出去转转吧?想去哪里玩?” “玩什么呀?大半夜的。” “可以看电影啊什么的,你想做什么都行!就当约会~” 若水别扭:“都结婚了,还约会啊?” “结婚前没约,结婚后也很少约,有机会要补起来嘛。” “可我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做什么。你干嘛这样做啊?是不是心虚了?” “没心虚,就是想陪你,平时陪你的时间太少了。” 若水一下子笑了,心里甜丝丝的。接着,她板起脸:“你挺会哄人啊?我刚刚还生气呢,这会儿就把我哄笑了。” “你不喜欢?” “你只哄我一个,我就喜欢。” “放心,就哄你一个。我以前不会说话,现在我知道了,有什么得当着你的面说出来,不然你会乱想。” 若水露齿而笑。她问那话,其实是想知道他有没有这样哄过范琳和甄宝蓝。他这样回答,应该是听懂她的问题了。 143:去看范琳(一更) “我真没什么地方想去,一下子想不起来。这样,一会儿我们找个地方散散步。”若水顿了一下,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不然我们今晚住外面吧?我有很强烈的预感,今晚我们做功课的话,能怀上。淝” 顾有榛一把搂住她,咬牙切齿地说:“你变坏了,妖精!” “那就回家吧!”若水推开他。 “不,我有点撑了,去散步!”然后去酒店,哼!在家只能规规矩矩在床上做,今晚必须试试阳台、沙发什么的……咳~ 换了地方,还是若水主动提出来的,顾有榛激动得不行,若水也被他折腾得够呛。 第二天早上,顾有榛很早就醒过来了。他留了张纸条在床头:我回家给你换洗的衣服,很快回来。 回来见她还没醒,他把纸条撕掉,重写了一张,然后在她额头吻了吻,在门上挂上请勿打搅的牌子离开。 若水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她摸到手机,顺手摸了一下旁边的位置——空空如也,有点冷。 她睁开眼,失落地看了房间一圈,再盯着手机屏幕。 是岳萌。 她咳了两声才接起,但嗓音仍然暗哑当。 岳萌问:“你现在在哪里?” “呃,在家。”若水自然不敢说实话,接着又想到时间挺晚了,她应该在上班,马上改口,“哦不,公司!” 岳萌无语:“到底在哪里?该不会还在酒店吧?” 若水一愣,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 岳萌一听,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你们玩得够浪漫啊,结婚了还去外面过夜,很刺激吧?找恋爱的感觉吗?你们没恋爱过,这样玩玩也不错!是哪家酒店啊,住的什么房间,设施怎么样?有玩角色扮演——” “停!”若水大叫一声,“你到底干嘛呀?我没和他在外面过夜,别瞎说!结婚了去外面,多浪费钱啊?一个晚上几千块呢!” “几千块啊?”岳萌悠悠地问。 若水:“……” “噗——”岳萌笑起来。 若水郁闷地说:“我先穿衣服。” 挂上电话,才看到顾有榛留的纸条:有个会要开,我先去公司。衣服我刚才回家给你拿来了,你起床后给我打个电话。——榛 若水脸上露出笑容,手指轻抚着那个“榛”字,心里说不出的甜蜜。 她马上给他打电话,突然想起他应该在开会,又飞快地挂了。 片刻后,顾有榛的短信发来:起床了?叫客房服务把早餐送到房间,然后泡个热水澡,差不多我也该去接你了,就在酒店等我。下午想上班可以,上午不用来了。 若水红着脸,他什么都替她考虑清楚了,她做什么? 她回道:我一会儿去找岳萌。 本来想告诉他岳萌知道了,但她不知道岳萌是怎么知道的,还是不说了。 昨晚童玉打过电话给她,她自然说了不回家,估计其他人见他们没回去也会问,知道了不奇怪。难道是从顾明月那里知道的? 若水吃了点东西去岳萌家,岳萌叫她帮忙带本杂志。她已经上了出租车,直到下车了才在岳萌楼下买了本,就是岳萌之前上班做的那本。 走进岳萌家,她把杂志给岳萌:“都辞职了,你还惦记着啊?” “我是惦记你!”岳萌飞快地翻到某一页,然后挡着脸笑了。 若水凑过去,猛地一惊,把杂志抢了过去。 《顾明月大哥携神秘女子酒店过夜》,旁边的配图赫然就是她和顾有榛昨晚进酒店的情景。 照片很模糊,但顾有榛几乎面对镜头,完全可以认出他。她背对着镜头,只有一张露了侧脸,还被头发挡了一半,完全看不出样子。但认识她的人,特别是家人,还是能认出来,身形、打扮可以看出来。 岳萌说:“一个和我关系好的同事告诉我的。我们主编搞的,想陷害我。” “陷害你?”若水一愣,“干嘛要陷害你?这个东西,怎么陷害你?” 岳萌摇头叹气:“只能说主编很傻很天真啊~她觉得你老公遇到这种事肯定会生气,到时候就放出风声,说是我提供的线索,这样的话,我就得罪你老公了!” 若水冷汗:“她这是何苦?你都辞职了。” “她只是没料到我们的关系这么好。” “不知道有榛知道了没有……”若水忧心忡忡。 “打电话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他在开会,等他开完会应该会打给我。” “啧啧~秀恩爱!”岳萌暧昧地问,“我看你好像挺没精神啊,昨晚被办了几次?” 若水脸红,觉得自己一个已婚妇女被她调戏也太没用了,就板着脸说:“放心,两只手数得过来。” 岳萌伸出手两只手,觉得十个指头太多了点,继续问:“那一只手数 得过来吗?” “不告诉你~” “绝对不止三次,不过就算四五次,也够你满意了!” 若水捂住耳朵。 岳萌伸手扒开:“好啦好啦,不说了~我妈去买菜了,中午就在这里吃吧?” 若水点头。 “干脆你下午也别去上班了,我们去医院看范琳!” “啊?”若水瞪大眼,不解地看着她。 她奸诈一笑:“我还等着她道歉呢!她失忆了就想赖掉啊?我去提醒她!” “我去不太好吧?” “你去正好!我问过郦锦程了,范琳还不知道顾有榛结婚了。她不是失忆了吗?失忆了就该不认识你!” “呃……”的确是这样。若水有点心动了,但还是迟疑,“我怕有榛知道了不高兴。” “他干嘛不高兴?” “范琳好歹是他前女友,还是初恋女友,万一在他心里有一席之地呢?” “他敢在心里给别人留一席之地?!”岳萌叫起来。 “不不不……”若水急忙解释,“不是余情未了的意思。只是他比较绅士,不会对前任恶言相向。如非必要,他从来不在我面前提范琳和甄宝蓝。他会说我好,但不会拿我们做对比。其实我知道,在他心我一定比她们都好,可他不会说出来,这一点我挺喜欢他的。” “分手了说前任不好,那得多low啊?”岳萌冷哼一声,“你以前那位就是!” 若水一笑:“对啊。他以前在我面前说他前女友不好,我当时就想,如果我和他分手了,他肯定也会在新女友面前说我不好。不过当时虽然别扭,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分手。” “还好小事累积多了,又遇到大事,你们终于分了。哎哎哎,说他干什么?一会儿去看范琳!” 若水别扭地说:“我都和有榛结婚了,范琳威胁不到我,我还找上门去,好像有点蛮不讲理啊……” “你想多了。蛮不讲理的是她吧?不过你去找她,有点丢份就是了。你可以完全无视她!” “呃,那我还是去吧。”高冷不是她的范儿。 岳萌对他无语了。 若水突然说:“你的身体好了吗?就想出门?” “身体没问题。今天天气好,出去走走更有好处。” 午饭后,郦锦程开车送她们去。 岳萌问他:“她到底知道多少事了?” “天天闹腾,除了知道有榛和她分手了,后面的都不知道。姨妈、姨父怕刺激她,不敢说。” “那她知道她是怎么受伤的吗?” “也不知道。反正她失魂落魄的,也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岳萌摸摸下巴:“那你一会儿就说是带女朋友去看她,让她叫我‘表嫂’。至于若水……说朋友好像很奇怪。这样吧,你就说我们是新出道的歌手,我们是一个组合!看我们这颜,像混娱乐圈的吧?而且照你以前的行径,找个娱乐圈的女朋友比较说得通。” 郦锦程一脸悲催,我已经改了啊!改了啊!他无奈地问:“你这是何苦,弄这么麻烦?” “我想看你表妹翻白眼!” “噗——”若水一笑。如果范琳是装失忆,听到她们扯这样的谎,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范琳身上有伤,现在还躺在床上。 郦锦程带着岳萌和若水进去,病房里除了范琳,只有一名护士。他是特意选田文芸和范中柏不在的时候来,免得麻烦。 “琳琳。”他叫了一声。 范琳扭头,愣了一下,疑惑地问:“她们是谁啊?” 【作者的话:推荐好友流云诺的《结婚十年总裁的一品夫人》,短简介如下—— 楚凌帧心里藏着一个女人,他曾经把这个女人的名字刻在最刻骨铭心的地方,把这个女人宠到无法无天,却亲手折断了这个女人的翅膀,毁了这个女人全部的生活和希望,逼她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很多年来,别人以为这个女人早就被如今高高在上,只手遮天的他厌弃,当他富可敌国,她狼狈绝望的时候,他却用全部甚至生命,只为了换她一个回心转意。 他说:陆筱筱,你是毒,爱上你,会让毒慢慢渗入到五脏六腑,最后全部溃烂而死,然,不爱你,我会生不如死。】 144:岳萌刺激得她记忆恢复了…… 郦锦程搂着岳萌:“这是我女朋友,你愿意的话,就叫一声表嫂。” 范琳盯着他,愣了愣点头:“哦。”然后看着岳萌,似笑非笑地道——“表嫂。” 岳萌笑靥如花,爽快地答应:“哎!” 范琳的脸抽搐了一下,低下头。 郦锦程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其实是进门前设的闹钟:“你们先聊,我去接个电话。淝” 岳萌见他出去了,快步走到床边,热情地抓住范琳的手:“我都担心死你了!要不是因为演出走不开,我早就回来了!” 范琳抽了抽手,不自在地问:“我们很熟吗?抱歉,我失忆了,这两年的事情记不起来。当” 岳萌尴尬地放开她,解释道:“算是熟吧。我和锦程在一起,经常去公司找他,你们在一起工作、又是表兄妹,所以经常见面。其实我们已经很好了,你之前一直叫我表嫂,我们无话不谈,你的很多事情我都知道!” “是吗……”范琳怔怔地望着她,表情有些僵硬。 “听说你把和顾有榛分手后的事情都忘记了?” 范琳眼睛一眯:“你也知道顾有榛?” “你经常和我说他,我当然知道。对了,我是一个歌手,这是我组合的另一个成员!”岳萌把若水拉到身边,“我们组合的名字叫‘萌妹子’,是两年前才出道的,你恰好把这两年的事情忘记了,肯定不知道我们。” “哦。”范琳将信将疑地看着她们。 岳萌说:“之前去外地演出了,特别忙,不然你出车祸那天我就赶过来了!” “你们唱了些什么歌啊?”范琳问。 “《前女友是个坏东西》!”岳萌掷地有声。 若水:“……” 范琳:“…………” “还有《初恋都去死》、《绿茶滚丫的》!”岳萌继续,“我们走这个路线,很多女粉丝!你上网搜一搜,就能在线听了,我改天给你拿唱片来!” 范琳一笑:“好啊~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呢?” 岳萌脑子飞速转动,把自己小说中的角色名拿出来了:“我叫乐陶,她叫秦璐!” 范琳抿嘴一笑,点点头:“乐陶、秦璐,我记住了。” “对了,下个月我生日,之前说好一起吃饭的。希望到时候你身体好了,我来接你!因为锦程打算和我结婚了,所以他家人和我家人都会在场。你可是他表妹,又是我最好的朋友,少了你可不干!” 范琳露出大大的笑容:“好啊~那到时候见。”说完露出疲惫的表情。 岳萌知道她是要赶人了,叫道:“对了!听说你还在为顾有榛伤心?哎……我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要不是为了他,也不会得这个失忆症了!何苦呢?何必呢?他都结婚了!” 范琳一怔,呆呆地望着她,片刻后大受打击地问:“你说什么?” 岳萌猛地捂住嘴:“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了!听说你失忆了,还不知道?都怪我嘴没个把门的!不过知道了就知道了吧,反正你失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范琳坐在床上,发起抖来,失魂落魄地说:“不……不可能……我不信!他不会的!” 郦锦程冲进来:“怎么了?” “锦程~”岳萌跑到他身边,一副胆小如鼠的样子,“怎么办啊?我不小心把顾有榛结婚的事情说出来了,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会刺激到她?你看她,她不会疯了吧?” 范琳突然望着她:“是谁?那个女人是谁?!” 岳萌说:“是你表妹郦盈盈!” 若水扭头,惊讶地看着她。郦锦程也惊得在她背上拍了一下,拍完想起她身子还恨虚弱,马上揉了揉,心里却恨不得掐死这个混球!有她这样编故事的吗? 范琳张大嘴,满脸不可置信。 岳萌说:“听说你清醒后,盈盈一直没来看过你?你们是表姐妹,你应该记得你们以前多好吧?你和顾有榛分手之后,她成功上位,当然没脸来见你了!” 现在还没撤诉呢,郦盈盈和范琳都是被告嫌疑人,按规矩私下不准见面,郦盈盈当然不会来看她! 范琳倒抽一口气,猛地倒在了床上,晕了过去。 若水一见,忍不住松了口气。范琳再不晕,她就要晕了。这才多久,她又多了一个情敌! 郦锦程把医生叫了过来,拉着岳萌和若水退出病房。 “你也太会编了!”他对岳萌说。 若水道:“她以前写小说的,脑洞大。” “我自己都要绕晕了。”岳萌喘着气,刚刚说得太急了,真累!“她要是真的失忆了,我这样说,不会把她刺激出问题来吧?” 郦锦程也是头疼,要是出了事,田文芸和田文芳肯定要怪他。但想想他的孩子,他就狠下心来。要是以前,岳萌这样设计范琳, 他肯定过意不去。范琳是他表妹,事后他没法交代。但现在,范琳弄掉他一个孩子,他们已经是仇人了! 他对岳萌说:“没事。到时候我就直接跟姨妈、姨父说你这么做的原因,晾他们也不敢怪你!敢怪,就让范琳去坐牢!” 没一会儿,田文芸和范中柏得到消息赶过来。 范中柏看到若水,脸色微微一变。 田文芸激动地问郦锦程:“她们来干什么?想干什么?”说完就扑倒岳萌和若水身上扭打起来,“你们对琳琳做了什么?!” 郦锦程和范中柏把她拉开,岳萌问:“道歉的事,郦爷爷跟你们说过了吧?我是来通知她的。” 田文芸一窒,想到不道歉就要送范琳去坐牢,顿时说不出话来。 医生从病房里走出来,欣喜地道:“范先生、范太太,范小姐醒了,没想到经过这一刺激,她居然恢复了记忆,真是奇迹啊!” 若水、岳萌和郦锦程都惊呆了! 田文芸和范中柏急急忙忙进了病房,若水对岳萌竖起大拇指:“厉害!” 岳萌想了想:“我们也去看看!” 范琳虚弱地躺在床上,看到她们进去,马上对田文芸说:“赶她们走!我不要看到她们!”说完恨恨地瞪着若水。 若水见她眼里充满了恨意,伸手一抚长发,嘴角翘了翘。 之前进门时,范琳几乎一直不看她,眼神紧紧盯着岳萌,仿佛在克制脑袋不往她身上转……估计是怕看了她,眼里的恨意会暴露她在假装失忆吧? 范琳见她这个样子,仿佛是专为嘲笑自己而来,顿时气了个倒仰。 岳萌一笑:“范小姐,刚刚开了个玩笑,实在不好意思。接下来的话就不是玩笑了——过一阵,你身体好点了,大家一起吃个饭。你给我下个跪、道个歉,我就不告你了,免得你去坐牢~” “你——”范琳目眦欲裂。之前她一直要死要活的,没人告诉她案子的事。她看着田文芸,“我为什么要坐牢?”她们家虽然不是顶级豪门,但捏死岳萌这只小蚂蚁完全没问题,凭什么要去坐牢? 田文芸拍了拍她,扭头对岳萌说:“琳琳已经这样了,你又何必落井下石?!” 岳萌冷笑:“落井下石又不犯法,我高兴,干嘛不做?” “你——” “好了!”范中柏叫道,“琳琳刚醒,不要在这里吵。范小姐……童小姐,你们先回去吧。琳琳不好,也没人给你们道歉。” 若水看了范琳一眼,率先走出了病房。 离开医院后,她单独回了家,把这件事告诉了顾有榛。 电话里,顾有榛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看样子她之前失忆是假的了。” “应该是吧,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就好了?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她拿失忆折腾,不顺着她还有人说我们无情。” “别气别气!”顾有榛说,“你怀着孩子呢,生气对身体不好。” 若水一愣:“我哪里怀上了?你怎么知道?” “你不是说有很强烈的预感会怀上吗?” “那还早呢,万一怀不上怎么办啊?我现在没那种预感了……”若水说着,忍不住脸红。她昨晚怎么那么大胆,把这种话说出来了? 顾有榛低声说:“小蝌蚪应该在和……咳咳,合二为一了,所以你要保持好心情,不要胡思乱想、为不相干的人生气,让我们爱的结晶安稳着床。” 若水呆呆地听着,沉默了片刻,娇嗔道:“不和你说了!” 不过,她摸了摸肚子,真不敢为什么事忧心了。这两天恰好是危险期,昨晚又做得那么激烈…… 145:怀孕了,不开心~ 医院里,范琳躺在床上。 范中柏一边削苹果一边说:“想起来了就好,不然你一直那样,我和你妈都不知道怎么劝你。前几天你妈去找他,他根本不愿意来看你。他这样对你,你就别想着他了。” 要是以前,范中柏肯定不会说这种话。但若水也是他女儿,顾有榛已经是他女婿了,范琳能不能和他在一起都无所谓。不管要不要和若水相认,这都是一张底牌。 范琳咬牙切齿,癫狂地叫道:“就算我得不到他,我也不会让童若水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呀?”范中柏不解地问。 “不为什么。”范琳淡淡地说。她就是不甘心输给童若水,越来越不甘心!而且顾有榛还对童若水那么好!如果他对童若水很坏,她反而看不上了…当… 她之前装失忆,以为他多少有点同情心,会来看她一眼。这样的话,她就可以抓住机会制造他和童若水的误会。就算最后不能和他在一起,只要他和童若水过得不开心,她也就开心了。 可是,他不来!她本来打算等自己好了,亲自去找他,结果岳萌来了! 岳萌编的故事太强大,她演不下去了。不然她得找郦盈盈吵架,要因为得知顾有榛结婚而发疯……这两项都太累人了,一想到声嘶力竭的像疯子一样大哭大闹,她就觉得嗓子疼。 之前闹过两回,身上的伤口都裂开了,所以不如恢复记忆,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 星期天早晨,顾有榛裹着被子睡懒觉,若水从卫生间走出来,用手推了推他。 他迷迷糊糊地睁眼:“你怎么起来了?我再睡一会儿~” 当总裁比当小职员辛苦多了!当初当小职员,那点点工作量,他上班时间就搞完了。现在倒好,每天晚上都要在书房耗好久。 若水左手背在身后,小声说:“有了。” “有什么?”顾有榛混沌的问。 若水伸出左手,手上拿着一根验孕棒,上面有两条线…… 顾有榛登时一惊,猛地爬起来:“有……你有了?!” “嗯。”若水木然点头,一脸大难当头的模样,“怎么办啊?我都没经验,以后要怎么做,我好怕……” “怕什么?有我呢!”顾有榛霸气地跳下床,一把将她抱起来,仰天大笑,“哈哈哈——” 客厅里,在吃早餐的方磊和童玉面面相觑。 顾明月走进来,听到她哥魔性的笑声,吓了一跳:“怎么了?” 童玉摇摇头:“别管他们,快来吃饭。” 顾明月坐过去,刚拿起筷子,顾有榛的笑声陡然变大了,吓得她心突突直跳。她扭过头,顾有榛穿着睡衣跑了出来。 “你回来啦?”顾有榛高兴地问。顾明月前几天去了外地演出,感觉已经好久没看到她了。 “我昨天就回来了!”顾明月不满,他到底有没有关心过她?肯定不是亲生的! 方磊见他很开心,开心得一点都不像平时的样子,他平常可是很稳重的。方磊好奇地问:“遇到喜事了?” 顾有榛矜持地抿住嘴,克制了一下,仍然咧出笑容:“我要当爸爸了!” 方磊和童玉一呆,接着开心地笑了起来。童玉起身,想去看若水。 顾明月手舞足蹈地跳起来,激动地道:“啊啊啊——我要当姑姑啦!”说完就跑去找若水了。 一会儿后,她扶着若水小心翼翼地走出来。顾有榛跑过去接手:“小心!小心!来来来,坐这里,想吃什么?我给你添。” 若水推开他:“你别烦我!我这才几天,有这么娇气吗?别扶了!” “好好好,不扶。”反正都坐下了,“我知道,孕妇喜怒无常,没事儿,你尽管骂,我不生气!你吃什么?” “嫂子不要这样嘛~”顾明月在她身后左蹦右跳,“怀孕了大家都高兴啊。” “你跳什么?”顾有榛叫道,“给我坐下!” “我高兴!”顾明月跳得更欢快,像踩了弹簧一样,嘴里唱起来,“啦啦啦啦~~~我要当姑姑啦~我们家有小宝宝啦~” 顾有榛黑线:“你怎么比我还高兴?” “我去告诉爸妈!”顾明月旋风般卷出了门。 童玉添了碗粥,递给若水:“来,先吃点清淡的。” “谢谢妈。”若水捧着碗吃了一口,见顾有榛还杵在旁边,低斥道,“你还不去洗脸?” “我这就去!”顾有榛喜笑颜开地走了。 童玉不赞同地对若水说:“你别对他这么凶。” “我哪里有凶?”若水无辜地说,“我就是烦。以后怎么办啊?肚子里揣个东西,好担心……” “你担心什么?”童玉好笑地说,“我以前怀着你不也过来了?所有女人怀着孩子都快快乐乐地生下来了,就你……刚怀上就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 ” “唔……我怀了这么久才怀上,能不担心吗?我当然也高兴啦,越高兴就越担心。还要十个月才生下来呢,这么久时间,要是有点意外——” “呸呸呸!”童玉赶紧说,“童言无忌,别乱说。” 方磊噗地一声,两人看着他。他笑道:“都生孩子了,还童言啊?” 童玉瞪他一眼,他赶紧低头喝豆浆。 童玉继续对若水说:“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天塌下来还有有榛顶着!你要是不高兴,有榛也要急白头了!” 若水咬唇:“我知道,可心里就是……还有啊,一想到生了之后就更烦了!” “烦什么?!”朱璨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顾明月、顾大成和哈里。 “听说我有孙子了?”顾大成问。 若水放下勺子,站起来:“爸、妈……” “快坐下!”朱璨急忙说,“怀孕初期要小心!特别小心!” “嫂子你刚刚在说烦?”顾明月担心地问,“你是觉得孩子很烦吗?不要啊!宝宝很可爱的!你要是觉得烦,给我们带啊!” “没有啦。”若水纠结地说,“我不怕孩子烦,就是心里烦……担心!” “担心什么?”朱璨问。 “要是个男孩子,担心他上学了和人打架,长到十几岁怕他学坏、怕他早恋,以后还要上大学,他要是考不上怎么办啊?要是个女孩子,就更担心了!得让她学点艺术吧,万一她不喜欢怎么办?长到十几岁了,有人来追她,她被骗了怎么办?以后还要嫁人,老公对她不好怎么办?还要生孩子……” 众人听得满头黑线。都说孕妇情绪反常,这就开始啦? “哈哈哈……”朱璨捧着肚子大笑起来,“多久啦?” “啊?” 童玉看着她肚子:“问你怀上几天了?” 若水脸微红,她当然知道是几天,但不能说具体数字吧? “十来天。” 童玉噗地一声笑了:“才十来天,你就想到十几年后啦?” 朱璨哈哈大笑:“就是!搞不好还没颗米大呢,真会杞人忧天!” “呃……”若水突然也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好了好了,快吃饭,别饿着我外孙了。”童玉说,“你呀,就会折磨有榛!你这样胡思乱想,让他怎么办啊?” “应该的应该的!”朱璨说,“这么辛苦给他生孩子,不折磨他都说不过去!” “折磨谁?”顾有榛出来了,身上已经换了衣服,“你们在说什么?折磨我?” “我折磨过你吗?”若水板起脸。 顾有榛看着她,满眼温柔的笑意:“你露出不高兴的表情,我心里就受折磨。” 若水脸一红,尴尬得不行,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这么多人呢? “呀呀呀~”顾明月捂眼,“受不了了!又秀恩爱,未婚女青年看了完全把持不住啊!” 顾有榛瞪她一眼:“不准胡说八道!若水怀孕了,要注意胎教!你再乱说,在孩子满十八岁之前都不准出现在我们周围!” 顾明月大骇:“这也太过分了!嫂子想想就算了,你是要直接付诸行动啊!” “你想什么?”他扭头问若水。 “噗——”朱璨一笑,和童玉一起,添油加醋地把若水刚刚的话转述了。 顾有榛听得囧囧有神,伸手揉了揉若水的头发:“你就是想得多……别乱想了。想太多,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146:妈妈不愁,爸爸愁 若水愣了一下,急忙点头:“我知道了!以后不想了!” 的确,她要是思虑太多,肯定对孩子有影响。反正都是为了孩子,与其想那些还没到来的事,不如注重眼下。开开心心的,孩子才会更好。 她放下了,顾有榛却愁了。这要是生个儿子,教不好就害自己全家!要是生个女儿,一想到她将来要嫁到别人家去受苦,他的心就在滴血了……呜呜呜,可他想要自己的孩子呀?人生为什么有这么两难的事情? 莫冉最近在s市拍戏,她舍不得墨墨,方寒只好叫她把墨墨带过去。反正胥靖谦很喜欢墨墨,她拍戏时,就让墨墨跟着胥靖谦。方寒这几天正好忙完公司的事,也飞了过去。 顾有榛打电话向方寒报喜,方寒说:“我这里有本食谱,是冉冉怀孕的时候用的,你要不要?” “要!”顾有榛马上说当。 “你做?” “我做!” 方寒对妹夫的表现很满意:“一会儿发给你~” 下午,顾有榛陪若水去医院,收获了一堆注意事项。 医生特别提醒:“头三个月和后三个月都绝对不能行.房啊,特别是头三个月!” 顾有榛:“……”我看起来很欲求不满吗? 若水低头偷笑。 离开医院后,若水说:“要不你今晚就搬去书房吧?免得我在你身边,你把持不住。” 顾有榛看着她:“我怎么把持不住啊?为什么你在我身边我就把持不住啊?” 若水一愣,被他看得满脸通红,一把推开他:“烦烦烦……你怎么这么烦?不准这样和我说话!” “好~”顾有榛笑着回答。 若水更窘了,哼了一声:“反正我是说不过你,也没你聪明……错了,你是奸诈,是腹黑!跟你在一起,只有我吃亏的份!” “我又不会欺负你。跟我在一起,只有别人吃亏的份。” “别人是谁啊?”若水眼睛一眯。 “就是想欺负你的人啊?谁欺负你,我帮你欺负回去。” 若水一笑,她还以为他说跟她在一起,别人得不到他就吃亏了。 …… 早晨,若水坐在床上和顾有榛大眼瞪小眼。 顾有榛把被子裹在她身上,认真地说:“你怀孕了!” “怀孕了不能上班?” “刚开始要小心,医生说了——” “我不开心。”若水抿着唇,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顾有榛顿了一下:“你要为我们的孩子着想啊!” “我又不是要生了。我要是在别人家上班,可以不去吗?” “可以请假呀!”顾有榛理所当然地说。 “我生气了。”若水叫道,“我真的生气了!你再不放开我,就要迟到了,我的全勤——” “全勤那几个钱——” “我自己挣的!” 顾有榛看着她,沉默片刻:“好吧。不过以后我们一起上下班,你坐我的车,不然你就别去了。” 若水纠结地看着他:“要不我自己开?” “不行!” 若水低下头,想了一会儿抬起来:“可是被大家知道我们的关系……我怕大家排挤我。” “他们敢!” “你要是这个态度对他们,他们更要排挤我了!” 顾有榛抹了把脸:“我一向很和气的。” 若水一看时间,推开他爬下床:“要迟到了!好好好,以后你送我去!”说完歪歪斜斜地跑进卫生间。 顾有榛心惊胆战:“你慢点!” 下车后,若水和顾有榛一起走进电梯。若水紧张地看着楼层号码,顾有榛说:“已经迟到了,就不要慌了。” “都怪你!要是没你,我迟到就迟到了。你是总裁,我怕别人说我搞特殊。” 顾有榛扶额,这媳妇儿总爱想些有的没的,真让人无奈。 走出电梯,若水拔腿就跑,顾有榛拽住她:“你敢跑,明天就不准来了。” 若水回头看他一眼,可怜兮兮地抽回手,踩着小碎步走进去。 “若水,你今天迟到啦?”前台问,“还好你们主管没来!” “主管没来,可以不扣全勤吗?”若水问。 前台汗:“这个是打卡机说了算。” “所以啊……”若水一边打卡一边说,“主管来不来有什么关系?” “可以不用挨骂呀~”前台突然一惊,猛地站正。 若水回头,见顾有榛走了进来。顾有榛瞄了她一眼,一脸无语地往里面走。 前台见他走远了,小声说:“快去上班吧!你真倒霉,没碰到主管,直接碰到总裁了!” “没事。”若水说。 前台脑海里灵 光一闪,突然问:“很多人说你是总裁夫人,是不是真的?你们刚刚一起来?” “明明我先来!” 前台眯起眼:“你可以先进来。你好像一点都不怕他哦?”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怕他干什么?我现在只心疼全勤。” 前台汗:“你工资那么高,干嘛在乎这点钱?” 这样看来应该不是总裁夫人了……不对呀,若水穿的衣服都是好衣服,不像靠工资过日子的人啊? “哎……我进去了。”若水摇摇头。她是没别的事忙了,自己给自己找事啊! 两个小时后,顾有榛第十次从总裁室出来,又回去了。 办公室里的人松了口气,抓紧时间窃窃私语。 总裁今天疯了啊,一上午在这里转什么转?害得他们摸不了鱼,想工作也静不下心来! 大家不着痕迹地看向若水,若水觉得芒刺在背。这么多道眼神扫过来,她感觉不到才怪! 冯小雅凑过来问:“师姐,总裁没事吧?” “我怎么知道?” 冯小雅怀疑地看着她:“真的不知道?” “他不是在关心大家工作进度吗?有什么问题?” “……也太关心了。”半上午关心十回。 公司群里突然弹出消息:打赌吧,看总裁还能出来多少次? 若水马上给顾有榛发了条消息:再出来晚上就滚去睡书房! 顾有榛:担心你。。。。 若水看着那几个句号,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他的幽怨。 她无奈地说:你这样,我压力大,对身体不好。 顾有榛马上回复:不出来了,中午一起吃饭。 若水觉得离拆穿的日子不远了,虽然大家都在怀疑她,但怀疑和确认是两码事啊! 从这天起,他们俩一起上下班。停车场里那么多人,她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见。反正她仍然当大家不知道,大家的反应好像是真不知道,反正彼此相安无事、其乐融融。 到了和郦铭扬约定的“道歉日期”,若水一早和顾有榛去警局。 虽然答应了郦铭扬,但他们之前没有撤案。郦铭扬也同意,免得郦盈盈她们知道后就不道歉了。他对郦盈盈说吃完饭之后,她和范琳的态度让岳萌和若水满意了,才会撤案。 他也叫岳萌和若水这样做,但两人自然要给他面子,所以吃饭前把案子撤了。至于饭吃得怎么样,她们无所谓。老人家都差点下跪了,她们做得太绝,和郦盈盈、范琳又有什么区别? 销了案,也取回了岳萌那两双鞋子。鞋子一直作为证物保管在警局,以备上庭需要。 到岳萌楼下,正好碰到郦锦程。 “鞋子拿回来了。”若水把鞋子给他,“你带上去吧,我们还要回去接爸妈,就不上去了,一会儿饭店见。” 郦锦程接过袋子,把鞋子拿出来。鞋子比他想象的漂亮,但他很恨:“如果没这双鞋子……” 孩子就不会掉,他离婚姻的殿堂也近了一点。 若水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疑惑地问:“有事?” “有句话……我怕我说了,你伤心。” “什么话?” 若水低着头不敢看他:“岳萌说……要把这个当婚鞋。” 郦锦程浑身一震,呆呆地看着她,手一颤,鞋子掉到了地上。 婚、婚鞋……也就是说,他已经追到她了?或者说,是曾经追到她了。 若水不忍心看他,转身上车。顾有榛想说点安慰的话,却不知道怎么说,也上了车。 147:不甘愿的道歉(一更) 汽车慢慢开走,郦锦程蹲在地上,艰难地捡起鞋子。 鞋子已经沾了灰尘,他小心翼翼地擦干净,看着精致剔透如水晶的质地,想象着她穿婚纱时,配着这双鞋是怎样的模样。 装好鞋,他这才发现还有一双。疑惑地打开一双,鲜红的颜色刺痛了他的眼。他拿出来一看,跟白色的那双是一模一样的款式。 结婚…… 结婚的时候,还有中式礼服的。他想着她穿着红色的中式礼服,她的脸衬着红色一定特别好看淝。 郦锦程拿着鞋子上楼,岳爸爸开门,他放下鞋子,经过岳爸爸的同意去了岳萌房间。 岳萌背对着门口在穿衣服,听到声音回头:“来得正好,帮我拉一下拉链。当” 她正在穿一条连衣裙,拉链在背上。 郦锦程关上门,走过去帮她拉上,顺势把她抱在怀里:“穿裙子,不冷吗?” “有外套。”岳萌推了推他,“放。” “萌萌,我们结婚好不好?” 岳萌一愣,拿起床上的项链戴在身上:“孩子都没了,没这个必要吧?我们才在一起多久啊,我不想闪婚,谁知道你合不合适?” 郦锦程圈紧她,难受地问:“如果孩子在……你会嫁给我吗?” 岳萌沉默良久,冷漠地说:“没有如果了。” 走出房间,看到岳爸爸和岳妈妈在观察那两双鞋。 岳爸爸问:“这就是……” “嗯。”岳萌走过去,“正好没鞋子穿,这下好了。” 说完想了想,把红色那双穿在了脚上。 郦锦程看着她走出门,如果是结婚,这两朵红就是走向美好和幸福。可现在,她每走一步,尖尖的鞋跟都像戳在他心脏上,那么疼。 …… 若水下车后,见岳萌他们站在门口,明显是在等自己。她挥了挥手,转身扶童玉下车。 童玉说:“我自己可以,你也小心。” 她本来不想来,不想见到范中柏。但岳萌的父母都到场,她不来反而奇怪。幸好方磊以若水父亲的身份出席,可以陪着她。 一行人走进饭店,服务生在前面领路,不一会儿就到了郦铭扬定的包厢。 郦家的人和范家的人已经到了,加上他们这一群,整个包厢显得拥挤不堪。 他们进门时,所有人都看过来,田文芳、田文芸、范琳、郦盈盈这四个女人眼里不约而同地露出不平之色。 郦铭扬站起来,其他人一见,跟着站起。 郦坚无所谓,他今天会来,看重的是能和顾有榛同桌吃饭;范中柏有点心虚和紧张,怕童玉揭穿他;四个女人却露出不甘愿的神色。 若水和岳萌一见,忍不住在心里冷笑。要不是看在郦铭扬的面子上,谁搭理她们?直接送上法庭,有本事就去贿赂法官! “来了?”郦铭扬尴尬地道,“坐吧。” 岳萌一家三口、郦家五口、范家三口,若水这边四口,总共十五人,围着一张大圆桌坐下。 先给不认识的双方做了介绍,服务员端着茶壶依次倒茶。顾有榛说:“给我一杯白开水。” 服务生把白开水端过来,他说了一声谢谢,把水放在若水面前。 范琳眯了眯眼。 郦铭扬问:“不知道各位饮食上有没有什么禁忌?” 众人互相看了看,没有说话。岳萌问:“爷爷点了几个菜?” “挺多的。”郦铭扬笑道。 “既然这样,总不可能全部都是我的禁忌吧?我自己挑着吃就好了。” 若水点头:“我也是。” 郦铭扬欣慰一笑,对服务员说:“上菜吧。”: 菜很多,正中间一盘大闸蟹,若水看了就皱起眉。 童玉低声说:“你不能吃。” 若水郁闷:“知道。” 顾有榛低低一笑,压低声音问:“喜欢?” “一般。就是不让我吃,我偏想吃。”说着就咽了咽口水。 顾有榛伸手摸摸她的头:“明年再吃。”孕妇不能吃有什么办法? 他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这样吧,我帮你吃。” 若水恶狠狠地瞪着他,他端起茶抿了一口。 范琳一直看着他们,见他们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心里恨得要死。 菜上齐后,郦铭扬端起酒作开场白:“之前的事非常抱歉,万死难辞其咎!还麻烦各位走一趟,非常不好意思。” 岳爸爸开口:“只要走得高兴,麻烦就麻烦。但我看两位太太和两位小姐,似乎很不服气。” 郦铭扬皱眉看向田文芳和郦盈盈。 田文芳变了变脸色,低下头,郦盈盈心虚的避开他的视线。田文芸也低下头。只有范琳,露出一副似笑非笑、毫不悔改的表情 ,专注地看着顾有榛。 顾有榛垂眸,给若水夹菜。 “养不教,父之过!盈盈是我孙女,她犯错,是郦家家风问题。我作为郦家大家长,先向大家赔个不是!”郦铭扬端起酒,一口喝干。 郦坚坐在旁边,不拦不劝,反倒让众人觉得奇怪。不奇怪的,就是知道郦铭扬当年逼他和朱璨离婚的人了。 岳萌心中感慨,看样子郦坚很爱朱璨啊。只是郦铭扬一大把岁数了,郦坚都差点当爷爷了,何必这样放不下? “这件事不是老爷子的错,不应该由老爷子来道歉。”岳爸爸举起酒杯,“但长者赐不敢辞,这杯酒我们就喝了!萌萌——” 岳萌端起酒,对郦铭扬说:“爷爷,这件事你没错。你不要再说任何一句道歉的话,也不要敬我们酒,不然我们只能跟着喝。我身子刚刚恢复,喝不了几杯的。”说完,她仰头将杯中的酒喝了。 郦锦程急忙抢下来,见已经喝了一半,急道:“你喝一口就够了,喝这么多干什么?” “对爷爷不能这样。”岳萌说。 “哼~马屁精!”郦盈盈突然发出一声低低的声音。 岳萌一僵,包间里整个安静下来。 郦盈盈发现数道带火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顿时脸色发白,后悔不已。 岳萌看着她:“我怎么马屁精了?” 郦盈盈咬紧下唇,不敢吭声。 郦铭扬气得大吼:“你今天来干什么的?给萌萌和若水道歉!还有琳琳,你不是郦家的人,我管不到你,让你爸妈跟你说。” 范中柏急忙说:“哪里的话,您是长辈,琳琳也是您看着长大的,应当管!应当管!” “那就道歉吧。”郦铭扬恨铁不成钢地说。 郦盈盈咬着唇,伸手想碰杯子,见范琳不动,她犹豫了一下,也把手缩了回去。 若水冷冷一笑,对郦铭扬说:“郦爷爷,案子我们已经撤了。如果郦小姐和范小姐舍不得低下她们高贵的头颅,我们也就吃个哑巴亏。” 郦铭扬一听,厉声对郦盈盈道:“给若水和萌萌道歉!” 郦盈盈不满地看着他,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去!” 郦盈盈抓起酒杯,在桌子下扯了扯范琳。范琳高傲地昂起下巴,伸手把杯子抄在手中,一下子站起来,款款走向若水。 大家都看着她,她走到若水和岳萌面前,举起酒:“对不起!我身上伤还没好,医生嘱咐不能喝酒。但为了道歉,喝一口也没什么,这是我的诚意。不知道两位对此可还满意?如果不行,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岳萌说:“喝一口不算,得整杯喝完!” “你别得寸进尺!”田文芸叫道。 岳爸爸桌子一拍:“闭嘴!你知道心疼女儿啊?我女儿差点一尸两命,让她喝杯酒怎么了?!” 田文芸一怯,范中柏拉了拉她,她愤怒地坐了下去。 “妈,我做错事,道歉应该的。”范琳对她说,然后看向若水,“你很幸运。” 说完仰起头,把整杯酒喝了。喝完,她倒了倒杯子:“岳小姐、童……呵,顾太太!可以了吗?” 若水端起杯子,对着她举了一下,低头抿了一口。 她疑惑地问:“顾太太不愿意原谅我?怎么喝水呢?” 顾有榛头也不抬地说“我太太她现在不能喝酒,只能以水代酒。” “只听说过以茶代酒,还没听过以水代酒的。” “她现在茶也不能喝。” 范琳低头,看着若水脚上的平底鞋,苦涩地笑道:“恭喜……”然后转身回到座位。 郦铭扬和郦坚从他们的对话中猜到了什么,惊喜地看向若水。这肚子里,可是郦家的(曾)孙子啊……可惜,他们只能当个陌生人。两人黯然地垂下眸,心中又喜又忧。 郦盈盈端着酒走过去,小声说:“对不起……” “听不见~”岳萌拖长声音说。 郦盈盈咬了咬牙,她们都撤诉了,她还怕什么?她冷笑一声,大声道:“对不起!” 岳萌吓了一跳,扭头看着她:“你故意的吧?” “你不是说听不见吗?”郦盈盈得意洋洋地问。 “盈盈!”郦铭扬和郦锦程同时怒喝。 “我都道歉了,还要怎样?”郦盈盈这些日子都快被折磨疯了!一回家,除了田文芳心疼她,爷爷、爸爸、哥哥都对她没好脸色,当她仇人一样!要不是担心去坐牢,她早就爆发了! “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郦铭扬大吼。 “还不够吗?她凭什么要我低声下气?”郦盈盈指着岳萌,发疯一样,“到底谁才你亲孙女?你天天夸她好,说她逗你开心,好像我当了你二十几年的孙女,没逗过你开心似的!爷爷,人不能这么偏心啊!” “你怪我偏心?”郦铭扬震惊 。 “你不偏心吗?她有什么好?你以为她会真心对你?她只是想嫁进郦家而已!”郦盈盈看着岳萌,呸了一声,“想得美!” “我娶谁,由你说了算?”郦锦程冷声问。 田文芳站起来:“我说了总要算!你看她都做了什么事?还想母凭子贵,我呸!盈盈干得好,不然我得眼睁睁看着这样的儿媳妇进门来,脸都要丢光了!” “谁要嫁你家去了?”岳妈妈叫起来,“你以为谁都看得上你家啊?” 岳爸爸看着郦铭扬,冷冷地说:“看样子郦家的确家风不正。能够摊上这样的儿媳妇和孙女儿,你上辈子是做了多少缺德事?” 他扔下餐巾,起身往外走:“萌萌,我们走!” 田文芳叫道:“你骂谁呢?!” “谁答应骂谁!”岳妈妈拉起岳萌,岳萌对郦锦程一笑:“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嫁给你了吧?你家的人看不上我家穷,我也看不上她们这么没品!” 岳家三口就这样退场,若水简直要给郦盈盈跪了。这得多没脑子才干得出来? 她差点忘了,郦盈盈本来就没脑子,有脑子也不会把林成当宝! “你听听她——”田文芳指着空荡荡的大门,看着郦锦程。 郦锦程气得浑身发抖!一个爹生的,为什么顾有榛妈妈和妹妹是神助攻,他这里变成了坑死人不偿命的猪队友? 148:其实他想爱我,但他觉得爱了我会对不起另一个人(二更) 田文芳看着他的表情一愣,好笑地问:“生气了?你为了她连妈都不要了?你妈不好,是吧?那你滚啊!没良心的东西!白养你了,白疼你了!你想想这些年,到底有谁真正关心过你,除了我还有谁?!你知道你爷爷和你爸心里惦记谁吗?根本不是你!” “闭嘴!”郦铭扬腾地站起来,“要在这里闹是不是?我不嫌丢人,你继续!淝” 郦锦程伸手抹了抹眼泪:“妈……你也不见得多爱我。” “你说什么?”田文芳惊讶地看着他,“你这没良心的——” “你要是爱我,就不会不管我的感受。我懂爸,其实他想爱我,但他觉得爱了我会对不起另一个人,于是宁肯不爱、让我去恨他……” 田文芳一惊:“你说什么?什么另一个人?!” 他……他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若水瞪大眼,妈呀,好像有豪门秘辛。他们不该在这里挺吧?要不要赶紧走? 郦坚猛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郦锦程,然后扫了一眼顾有榛。 若水看到他的眼神,以为他是不想他们这群外人听见,急忙说:“爸、妈、有榛,我看我们先走吧?当” “嗯。”顾有榛扶着她站起来,对郦铭扬说,“董事长,我们先告辞了。” 突然,郦锦程转身,先他们一步走开了包厢。几人愣了一下,无奈地告辞。 郦铭扬看着满桌菜肴,老态龙钟地道:“家门不幸……” 郦盈盈不平地咬唇,田文芳冷哼一声,拉着她坐下,给她夹了一个螃蟹:“来,你好久没好好地吃过饭了。你的爷爷、爸爸、哥哥什么的,都不疼人啊……没事,你还有妈。” 郦盈盈紧张地看着她,她怎么当着爷爷和爸的面这么嚣张? 田文芳冷笑。这是郦家欠她的!凭什么不嚣张? …… 若水出了饭店,接到岳萌的电话。岳萌问:“你们出来了吗?” “你都出来了,我们哪能继续待下去啊?” “那好,我们就在隔壁,正点菜呢。你们赶紧过来,别让叔叔阿姨饿肚子。” “知道了。” 郦锦程在前面,正拉着泊车员问:“刚刚跟我一起来的那几个人呢?一男两女,是一家三口,他们往哪里去了?!” 若水低声对岳萌说:“郦锦程也出来了,正在打听你的去向呢。” 岳萌沉默了一下:“公司还没开呢,把他带过来!” 若水那个汗,敢情你把郦锦程当提款机啊?她挂了电话朝郦锦程走去。 郦锦程得到岳萌的消息,高兴得不行,不停地说:“谢谢嫂子,你真是好人!”说完就去找隔壁的食府。 若水看着他的背影,别扭地对顾有榛说:“我生平第一次收到好人卡。” 顾有榛挑眉:“以前都是你发别人?” 若水一愣:“呃……我发卡还有错啊?那我都接受,不发了?” 顾有榛扶额:“你敢!我就是不喜欢你招桃花。” “到底谁招桃花啊?”若水冷哼。 顾有榛捏了捏鼻梁,不敢说了。 走进岳萌定的包厢,桌上也有一盘大闸蟹。岳萌正拿着螃蟹啃呢,见到他们随意招了招手:“坐吧,都这么熟了,不要客气。” 郦锦程坐在她旁边,她说:“你让若水坐这里来,我有话和她说!” 他看了看他,伸手按了按她肩膀:“刚刚的事,你别往心里去。” 岳爸爸冷哼一声,他猛地缩回手,转身坐到岳爸爸身边去,一边倒酒一边说:“伯父,刚刚很抱歉……我对萌萌是真心的。” “你真心有个屁用!” 郦锦程顿了一下,小声道:“您放心,我不会让她受委屈。” “呵呵。”拥有智商优越感的岳老师表示不信他。除非他重新投胎,别给那样的女人当儿子和哥哥! “我会做到的。”郦锦程低声保证。 岳萌看了他们一眼,轻轻咬唇。郦锦程对她这样,她有点内疚。他好像已经很喜欢他了,可是她……并没有那么喜欢。 她低头问若水:“刚刚顾有榛说你不能喝酒不能喝茶,你有啦?” 若水呛了一声,看着她:“我不是不告诉你,是怕你伤心。” “我伤心个毛啊!”岳萌翻了个白眼,“看你过得好,正好让我对生活充满信心!” 若水握了握她的手:“你也会好的,我们都会好的。” 岳萌顿了一下:“别这么感性啦,说得我想哭。” 若水一笑,拍拍她的肩,遗憾地看了一眼螃蟹。呜,为什么要怀孕? …… 田文芳和郦盈盈吃了饭,又去商场shopping。回到家,已经快开晚饭了。 田文芳脱了高跟鞋,揉着脚。郦盈盈趴 在她背上给她捏肩:“妈,我们以后怎么办啊?连哥哥都……” “他有本事就和郦家断绝关系!反正我在郦家一天,他就休想娶那个姓岳的!就算娶了,我也有办法让她站不住脚——当我几十年郦太太白当的?” 郦盈盈一笑:“对啊。她想当郦太太,也要看周围的人承不承认!大家还不是看你面子,认识你、认识我,哪会认识什么岳萌?” “这就对了嘛!是哪个圈子的,就乖乖呆在哪个圈子,偏要往上爬,也不怕跌得粉身碎骨!” 郦盈盈愣了一下,放开她:“妈,林成下班了,我去找他。” “你——”田文芳皱起眉,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他有什么好?你比你哥还不如!那个岳萌好歹还认识一群有头有脸的人,林成有什么?” “他好!”郦盈盈固执地道,“我就喜欢他,看不上那些纨绔!” “你……”田文芳闭了闭眼,“算了算了,你去吧。” 郦盈盈一笑,搂着她撒了一下娇,开心地出了门。 田文芳躺在沙发上,气得胃疼。她怎么会生出这么天真的女儿来?穷小子会比富家子好?人穷志短啊,看看郦坚和范中柏就知道了,天壤之别! 她突然想起郦锦程的话,翻身就打电话。 郦锦程看着来电显示,过了好久才接。如果这不是他妈,他就不用管了。真烦! “你回来,我有事问你。”田文芳说。 “我挺忙的。” “忙什么?忙着去别人家当二十四孝好女婿?滚回来,我有要紧事问你!” “电话里问吧。” “你是不是真的不认我了!”田文芳突然大吼一声,扔了手机。 郦锦程愣了愣,转身回到岳萌的房间。 岳萌正在弄公司的企划案,她不懂怎么弄,只负责把自己的想法写出来。 郦锦程从背后抱住她:“差不多了就交给我,我帮你看。” “你不是搞设计的吗?你懂?” “管理也学过,懂。”郦锦程在她耳边吻了吻。 岳萌一僵,推开他:“大白天的干嘛呢?” 郦锦程呆了呆才知道她误会了,尴尬地咳了一声,:“没干嘛。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我不能陪你吃晚饭了,要回家一趟。” 岳萌一愣:“有人叫你回去?你妈?” 郦锦程揉揉她的头发,站起来,伸手勾住她下巴吻过去,低喃:“我爱你……” 岳萌微微一震,眼睛盯着地面,没敢看他。 他捧着她脸深深地吻了一下,不舍地离去。 岳萌见他出了家门,松了口气。回到房间,她摸着嘴唇,好像手指都沾染了他的温度和气息。 她站在床上,踮起脚尖,抱起衣柜上的一个小盒子。 盒子上覆了一层灰,她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子,里面装着一堆精美的笔记本和相册。这些是初、高中时和同学的照片,自己写的日记,还有毕业时的同学录…… 还有…… 最下面,藏了一张元皓的照片。 岳萌仅仅是想到那张照片,心就疼了、眼就热了。她拿起照片,上面的元皓是青葱时的模样。 她伸手抚着他的脸,怔怔地看了许久,眼泪滴落在照片上,恰好在他脸上。 “我其实没这么爱你。”岳萌把照片握在手中,想要撕碎,却怎么都下不了决心。 这是她青春里的记忆,这段记忆太痛了,让他怎么都忘不了! 她不爱他了,只是舍不得这段记忆,这段记忆证明她曾经年轻过!和这段记忆的证明,只剩下这张照片了!撕掉了它,是要告诉自己,那一切只是一场梦吗? 那么痛,怎么会是梦? 她抚平照片,把它夹在了书里。 或许多看看,她就释怀了。 也或许哪天郦锦程发现,她就不用纠结了。 她眨了眨眼,觉得对不起郦锦程。但她原本好好地守着自己的记忆,是他搅乱了一切,还让她流产……如果不能在一起,互相伤害一下,就当是爱过吧。反正她不信,他会浪子回头。 149:痴情的郦坚 郦锦程回到家,见田文芳一个人坐在饭桌前用餐,形单影只的样子,让人心生同情。 他知道田文芳不容易,身为儿子,不应该说她任何不是。可他不喜欢她这样对岳萌,如果她能接受岳萌,该多好? 田文芳回头:“回来了?吃饭了吗?” “没有。”郦锦程把外套挂在椅背上,在她面前坐下来淝。 佣人过来给他添了饭,退了出去。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他们母子。 郦锦程端起碗,在离自己最近的盘子里夹了菜:“盈盈呢?” “怎么,想骂她?” “……算我没问!”郦锦程低头吃起来,不肯再说一个字当。 田文芳看着他,动作顿了一下,又继续吃饭:“这个家,渐渐就只有我一个人守着了。你爸以前还做做样子,现在啊……连你爷爷都不愿意回来吃饭。守着郦家的,是唯一一个不姓郦的。” 其实,她是不得不守。不然她去哪里呀?呵,真悲哀。 “你要是住在这里不开心,等我结婚了,就搬去和我一起住。但前提是,你要和我老婆合得来。” 田文芳将碗筷一扔:“你说什么?” 郦锦程垂着头:“你是我妈,我想孝敬你而已。” “我要是不接受岳萌,你就不孝敬我了是不是?” “你为什么不接受她?你接受她了,我们三个人都开心,她会把你当亲妈一样!”就像童若水和朱璨,好得像亲生母女,“可你这样,我在中间为难,大家都不开心。” “我不想跟你说这个!”田文芳叫道,“我找你回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说吧。”郦锦程拿起勺子舀汤。 田文芳想到朱璨,咬了咬牙:“你中午说什么另一个人?为什么你爸爱你会对不起另一个人?” 郦锦程暗暗一惊。糟糕!他忘记田文芳不知道了。 “你说啊!”田文芳叫道,“你在说谁?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郦锦程看着她:“你知道?” 他想了想,对,她知道,她说爷爷和爸爸心里惦记的根本不是他。 他放下碗:“爷爷告诉我的。” “他为什么要告诉你?” “具体太复杂。反正就是我无意中与顾有榛为敌,爷爷不想我们兄弟相残,就告诉我了。” 田文芳呆了呆:“你说什么?顾、顾有榛?” 郦锦程疑惑地看着她:“难道你不知道?” “哈——”田文芳大笑起来,“顾有榛?他是你爸的儿子!原来……哈哈哈……” 她想起中午在饭桌上,她对面就是顾有榛。 “他是顾大成的儿子、顾明月的哥哥……”田文芳恍然大悟,“我懂了!懂了!难怪顾明月开演奏会不给我发请帖,一定是她干的!她干的!他妈妈是朱璨对不对?难怪……难怪你爸和顾大成这些年像仇人!夺妻之仇啊,哈哈……” “妈!”郦锦程走到她身边,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他们居然有个孩子……”田文芳还以为另一个人指的是朱璨,原来是孩子,郦坚和朱璨有一个孩子!她厉声叫道:“他们离婚了,还背着我生下一个孩子!” “不是那样!”郦锦程急忙道。 “你给我闭嘴!”田文芳大吼,“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为什么你总是帮着外人?!” 她说着,流下伤心的泪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绝望了,这是她生的啊,为什么不向着她?! “妈……”郦锦程难受地看着她。 “我以为所有人不管我,至少我的孩子会管我,我错了。” 郦锦程闭了闭眼:“我想管你的……” “我不接受岳萌,你就不管是吧?你连亲娘都不管,谁看得上你?她爸说了,看不上我们的人品!哈哈……”田文芳推开他,又哭又笑地上了楼。 郦锦程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担忧,给郦铭扬打了电话。 郦铭扬回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爷爷,你去哪里了?”郦锦程关心地问。 “听戏。”郦铭扬叹气,拄着拐杖往楼上走,“你去休息吧,我单独和你妈聊。” 郦铭扬走到田文芳房间外,敲了敲门,连续几次,都没人应。他轻轻扭动门把,见可以开,便缓缓推开。 朦胧的灯光下,田文芳像鬼魅一样坐在床上,拿着剪刀使劲剪一件衣服。 她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郦铭扬,狠狠地将衣服撕裂:“贱人!都是贱人!” 她以为,只要忍受着这一切,等这个老东西和郦坚都死了,郦家的一切成了锦程的,她就该享福了。 结果,还有一个顾有榛! 结果,郦锦程也不认她了! 她的一辈子,蹉跎了前半生,还要毁灭后 半生! “贱人!那两个贱人!”田文芳把剪刀扔在地上,捂着脸大哭起来。 郦铭扬走过去,觉得那件剪破的衣服有点眼熟,好像……是她和郦坚结婚时穿的。 看样子,她当时嫁进来时,也对生活充满了憧憬…… 郦铭扬心中愧疚,险些站不住。他闭了闭眼,定住心神。 “他们一直在一起?”田文芳望着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是傻子吗?” “不是的。”郦铭扬说,“他们离婚后,就没有往来了。” “那孩子呢?!” “朱璨怀着孩子离开的,我们不知道。” 田文芳瞪大眼,不愿意相信:“她怀了孩子,为什么还要离开?” “因为她也不知道。”郦铭扬疲惫地叹气,“应该是她走那天怀上的。后来阿坚想和你离婚,把她接回来,但她不肯,反而嫁给了顾大成。她甚至——” “和我离婚?”田文芳打断他,“你的意思是,我今天拥有的一切,都是你们施舍的?是朱璨让给我的是不是?她不回来,我才能在这里!” “不……”郦锦程看着她,说不出话来。他的确有这个意思,只是不想她耿耿于怀。 “你们简直欺人太甚!”田文芳愤怒地大吼,“我田文芳原本是田家的长女千金,就让你们这么欺负?!” “当初是你爸找郦家借钱!”郦坚的声音突然传来。 两人一惊,见郦坚从门外走进来。他穿着一身三件套的西装,工整得像要去参加商业谈判。 他垂眸整了整袖扣,看也不看田文芳,冷酷无情地说:“你们田家当时要破产了,你是被你爸卖过来的,一个生子工具而已。” “你——”田文芳倒抽一口气,发疯一样扑过去,“你说什么?!” 郦坚扭头躲开,甩了她一下,把她甩在了地上。 “啊……”田文芳趴在地上,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郦坚,你不要太绝情!” “我当年要是抛弃怀有身孕的你,璨璨会更看不起我。”郦坚面无表情地说,“你说得对,你今天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而有。我顾忌她的想法,才让你继续呆在郦太太的位置上、给你风光脸面、锦衣玉食,不然……我连锦程都不会让你生下来!我不抛弃妻子,是不想让她爱过的人变得心狠手辣、面目可憎,连我自己都怕!” “你——” “混账!闭嘴!”郦铭扬大喝一声。 郦坚抬头,见郦锦程站在门口。 郦铭扬拄着拐杖,手不停地颤抖:“锦程是你儿子!” “我背叛了璨璨的证明。”郦坚表情淡淡,似乎不在意郦锦程知道一切。 “你——”郦铭扬举起拐杖,在他背上重重打了一下,“你不是十几二十岁了!朱璨就那么重要吗?!” “重要……”郦坚看着他,“我和文芳结婚之前,她明明知道自己怀孕了,可她不来找我。那时候我还没结婚,她来了,一切都可以挽回。但她就是要我、要你,都后悔一辈子!” 郦坚顿了一下,摇头:“不,她不是要我们后悔。她不是那种赌气的人。只是因为我们先不要她,她也不来求我们回头了;我们求她,她也不乐意!文芳怀着锦程时,很多人照顾她,山珍海味、锦衣玉食。可是璨璨没有,她一个人,我都不知道她这些年怎么过来的,还能过得这么好,她该有多辛苦?我向她求婚时,说了要照顾她一辈子,让她笑一辈子,可是我没有做到。如果她早知道我做不到,肯定不会嫁给我……” 150:吃多了才来看你! “够了!”郦铭扬大吼一声。 郦坚的话,一句一句向刀一样剜在他心上,让他越来越后悔。 郦坚却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继续说:“我既然已经对不起她和有榛,那就只能继续对不起文芳和锦程。如果我在这里父慈子孝,我良心上过不去!” 他看着郦锦程,郦锦程此刻,因为他的话受到了很大的震动。 郦锦程从来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这么痴情当。 郦坚对他说:“你们都来恨我就好了,我无所谓,反正我也只是你爷爷传宗接代的工具……” “你闭嘴!”郦铭扬大吼,激动地指着他,“你……你这个……你……淝” 郦铭扬说到这里,渐渐上气不接下气,仰头往地上倒。 “爷爷!”郦锦程大喊着冲了过去。 ………… 顾明月在顾有榛家里吃完宵夜,回顾大成家去睡觉。刚刚关上门,就听到门铃声。她趴猫眼上看了一眼,是郦锦程。 打开门,郦锦程喘着气说:“我想找一下你母亲。” “啊?”顾明月疑惑,“你找她干什么?” “我有事请她帮忙。” 顾明月想了想,请他进门:“你先坐,我去叫她。” 朱璨已经睡觉了,穿上睡袍爬起来。哈里要跟来,她说:“我去去就回,你先睡吧。”出了房间,她又对顾明月说:“你明天要拍广告,早点休息。” “唔……知道了。”顾明月苦着脸,“你就知道把我当摇钱树!” “是谁说要自己买别墅的?你不努力,有钱买吗?” “知道啦,所以我明天会会乖乖去出卖色相的。” 朱璨被她的话噎了一下,看她回了房,转身走向郦锦程。 郦锦程从沙发里站起来,她浅笑道:“坐吧。” 郦锦程等她坐了才坐,双手放在膝盖上,有点紧张。他低着头不敢看她:“阿姨,爷爷刚刚住进了医院,情况有些不好……我想请你和哥去看看他。” 朱璨微讶。虽然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但她没想到他会和自己挑明。不过既然他挑明了,她也就不装傻。 “严重吗?” “脑溢血。现在还在抢救,医生说情况不乐观。”郦锦程深吸一口气,“刚刚爸说了很多话,他就晕倒了。” 朱璨眼珠动了动:“你爸说什么了?” 郦锦程头看着她:“说你。” 朱璨微顿:“哦。” 郦锦程垂下眸:“如果阿姨不方便,就算了。” “没事。今晚吃得有点多,就当散步消食了。”朱璨起身,“等我换件衣服。” 房间里,哈里飞快地离开门口,跳上了床。 朱璨进门,见他躺在床上看书,小声说:“我有事出去一趟。” “什么事啊?”哈里抬头,“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让有榛陪我。” 朱璨换了衣服,哈里把她和郦锦程送出门,然后火速回房给顾大成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顾大成大嗓门的声音传来:“洋鬼子你干啥呢?” 哈里捂住电话悄悄地说:“我跟你说,刚刚郦锦程来找朱朱,说他爷爷住院了,然后他把朱朱带走了,还要把有榛也带走……” 顾大成一惊,大怒:“郦家这是想干啥?!给我把他们留下!” “我不敢。”哈里光棍地说。 “你——”顾大成一窒,“看你怂的!你知道怂字怎么写吗?我告诉你,朱朱迟早是我的,还会变成我老婆!你太怂了,配不上她!” 哈里哼了一声,挂了电话。 顾大成气得跳脚,扔下一起喝酒的朋友,打车回家。回到家,朱璨不在,他去隔壁找人,若水说:“他们走了一会儿了。” “他们去哪里?有说吗?”顾大成紧张地问。 若水摇头:“他说出去一趟,我也不好问。” 顾大成想了想,问:“郦锦程来了,你知道吗?” 若水惊讶:“郦锦程来了?他来干什么?难道是他把妈和有榛叫出去的?为什么呀……是不是萌萌出了事?!” “萌萌出了事找你妈干什么?”顾大成顿了一下,“找有榛也不对啊,不是该找你吗?” 若水低头看着自己肚子,伸手摸了一下:“找有榛说得过去,可能是不想我担心。” 顾大成急得跺脚:“别想了!我知道他们在哪里,走,你跟我一起去!” 郦铭扬生病去哪家医院他还是知道的,绝对是高等病房,随随便便就找到了。 他拉起若水就走,若水叫道:“我换件衣服!” 顾大成放开她:“你快点啊。” 若水回房换了衣服,拿起手机时,想给顾有榛打电话。 <p大成突然在外面敲门:“若水,你好了吗?” 若水收起手机:“好了。” 转身出门,童玉和方磊都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了。 童玉面带不悦:“你们这是干什么?”公公去敲儿媳妇的门,这合适吗?更何况还大半夜的。 顾大成急道:“亲家,你们睡吧,我带若水去找有榛。” 童玉询问地看着若水。 若水说:“我一会儿就回来。” …… 郦锦程带朱璨、顾有榛赶到医院,郦铭扬已经从急诊室转进了病房。走到病房外,郦锦程先进去,发现郦盈盈和林成也赶了过来。 “你去哪里了?”郦铭扬虚弱地问。 郦锦程走过去:“有榛和朱女士来了。” 郦铭扬激动地抬起头。郦盈盈不知道怎么回事,疑惑地看着他。他飞快地看了一眼郦坚和田文芳,缓缓地躺回枕头上。 田文芳闭了闭眼,哀莫大于心死地说:“盈盈,这里有你哥哥,我们先回去吧,免得打搅你爷爷休息。” “哦,好。”郦盈盈扯了扯林成,三人一起离开。 走出病房,看到朱璨和顾有榛。 田文芳停下来,仔细打量了朱璨一眼。朱璨点头对她笑笑:“久仰。” 田文芳嘴皮动了动,也露出一个笑容:“久仰。”说完转身,高傲地往前走。 他爱她又怎样?爱一辈子又怎样?他们终究是分开了。爱而不得,是上天最大的惩罚。至少,自己是名正言顺的郦太太,他们就算想在一起,还隔着一个自己呢。只要自己不答应,他们就是白想。 “走吧。”朱璨转身走进病房,顾有榛随后跟上。 床上的郦铭扬、窗前的郦坚,都动了动,眼睛紧紧地锁着他们。 郦铭扬咳了咳,郦锦程急忙过去照看。 他喘着气,看着朱璨:“没想到……你还会来看我。” “嗯,我吃多了。” 郦铭扬、郦坚、郦锦程、顾有榛同时看向她,她提起椅子,坐到了床边。 郦锦程冷汗,原来她先前说吃多了消食,是话里有话啊。她现在都这样,年轻的时候恐怕更加火爆,也难怪离了婚不回头了。他爸一定是抖m才这么喜欢她! 不过男人都是这样的劣根性,喜欢有挑战的东西,女人也一样。总之不论怎么看,郦坚会那么爱朱璨,都是有一定道理的。 郦铭扬看着朱璨,又看着顾有榛:“当年的事,对不起。” 朱璨一笑:“没事啦。我也很对不起,有榛他不认你们了,都是我教的。” 郦铭扬一窒,难过地哭泣:“不怪你,是我的错。当初是我老糊涂了,害你和有榛吃了好多苦。这些年,我一直很愧疚……” “不要说这些了。”朱璨说,“发生了的事,终究是发生了。后悔不能改变,愧疚也无法补偿。” “我可以补偿的。”郦铭扬激动地说。 “不可以!”朱璨大声打断他,“我们想要的东西,不一定是你们给的东西,怎么补偿?补偿了,伤害就可以抹除吗?你叫锦程去问问岳萌,她的孩子不在了,是不是再怀上一个,就可以当那件事没发生?” 郦锦程一浑身震。 朱璨低下头,平静地说:“对我来说,最大的补偿,是不影响我现在的生活。” 郦铭扬神情复杂地看着她,很久,转头看向郦坚。 郦坚.挺拔地站在窗边,眨也不眨地看着朱璨。朱璨感觉到他的视线,抬头扫了他一眼,问郦铭扬:“听说是他把你气成这样的?” “咳咳……”郦铭扬咳了两声,“我活该,对不起你们……” “人各有命。他不该怪你,该怪我。是我太固执,没替有榛想过,带着他去受苦。可是我不后悔,有榛现在很好,我也很好。如果当初我回去了,可能有另一种幸福,但有榛不一定遇到若水,我也不一定有明月,也不会多一个小名叫‘朱朱’……这些是老天爷对我的补偿,也是对有榛的补偿。至于你们……他的血脉来自郦家,这就算你们给他的东西了。” “说到底,你是恨我。”郦坚走过来,“你愿意跟爸说话,也不愿意跟我说话。” 朱璨沉默地低着头。 他问:“你到底有多恨我?” “离婚的时候,他没拿刀逼着你!”朱璨扭头大吼,双眼怨怼地看着他。 他表情死寂,片刻后说:“是你先签字的。” “是我!是我!”郦铭扬吼起来,“我跟她说你去相亲了!” “我知道你做过什么。”郦坚平静地说,仍然看着朱璨,“你为什么不信我?连问也不问?” “你又问过我吗?你爸逼成这样了,我还赖在你们家吗?你们家是什么东西,要我作践自己?!”朱璨神色激动。 “妈!”顾有 榛跑到她身边,把她抱在怀里,“你有我呢。” “对啊……我有你。”朱璨深吸一口气。 “爷爷!”郦锦程大叫一声。 众人看过去,见郦铭扬喘着气,脸色有些变了,郦锦程不停地给他按摩着胸口。 “你们别吵……”他望着朱璨和郦坚,“我的错,怨我……你们……你们别吵了。” “当然怨你!”郦坚大吼。 “你给我闭嘴!”朱璨大吼一声,瞪着他,“他是你爸!你这点孝心都没有,连有榛都不如!” 郦坚呼吸一窒,灼灼地看着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顾有榛和郦锦程要给她跪了,果然是女王大人,好有风范。 郦铭扬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朱璨看着他,他回过神来,大口大口地呼气。她说:“做都做了,有什么好内疚的?你不内疚,我还敬你是条汉子!” 众人一窒,空气又安静了。 朱璨顿了一下,噗嗤一笑:“敬你是条老汉子。” “噗……”郦铭扬一下子笑了,笑得眼泪哗哗的。 朱璨坐下来:“岁数大了,就好好保重身体,和儿子一言不合闹到医院,好不好意思?你现在死了,亏不亏呀?若水怀孕了,你不想看看曾孙吗?我跟你说,你现在要是死了,我们可不会带孩子去上坟。要认就认活人,认块碑干什么?” “你……”郦铭扬瞪大眼,激动地问,“你会让孩子认我?” “这是若水和有榛的孩子,我管不住,也不想管。我管了有榛,就算对得起自己当初受的委屈了。就算他想认你们,我也不会反对。他大了,该他自己做主。另外,我要谢谢锦程,他没有把有榛当敌人。” 郦锦程一听,急忙开口:“阿姨,我——” “你放心,郦家的财产,有榛不会要一丝一毫。” “不……”郦锦程下意识地出声。如果朱璨和顾有榛回来争夺财产,他肯定不会让步。但他们不要,他反而…… “他自己会挣,看不上你们那点。”朱璨补充。 郦锦程一头黑线。女王大人你会不会太霸气了?丽生珠宝还是管很多钱的,真的不心动一下下吗?好歹拿回去给孙子当教育基金啊! 顾有榛说:“出来一段时间了,差不多该回去了。” “这就回去了啊?”郦铭扬不舍。 顾有榛点头,走到他面前,给他掖了掖被子:“我不想对不起我妈,就不叫你了。以后让孩子叫你,只要你不嫌弃。” “不……不嫌弃!”郦铭扬激动地说。 “嗯,反正我不叫你,你肯定磨若水。现在她叫你郦爷爷,不就是你让人叫的吗?她心软,你就会欺负她。”顾有榛就差没说你这个老东西脸皮真厚了! 郦铭扬心虚:“我……我可是做过好事的。你们这是天定良缘,我当初给你们定下的。” “哼~”顾有榛瞪了一眼郦锦程。 郦锦程不想被哥哥记恨,急忙说:“爷爷偏心,当初只想着你,根本没想过我!不过这一定是奶奶在天保佑,知道爷爷给你们定下婚约,就让你和嫂子冥冥之中走在了一起!” 顾有榛顿了顿,平平淡淡地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希望她老人家继续保佑,等若水知道这件事,别生我的气。 朱璨不解地看着他。 他抹了把脸:“被你们害苦了!我以前骗过她,她心里记着呢。本来以为大家桥归桥、路归路,我不告诉她,也免得她知道了不知道怎么面对。现在倒好,迟早是要告诉她,让我怎么说?” 朱璨一笑:“没事没事,孩子都有了,大不了就是离婚嘛。若水人那么好,就算你们离婚了,孩子肯定还是叫我奶奶,我想看孩子,也看得到,对我又没影响。” “妈!”顾有榛大吼一声,怨气满满地看着她。 “哈哈哈……”她笑得开怀不已。 郦坚看着她,眼底也露出光辉来。 “你这些年就这么欺负我孙子啊?”郦铭扬问。 “就欺负了怎么着?”朱璨哼了一声,“你想被他欺负,还没机会呢!” “好了,回家了。”顾有榛对她皱起眉。 她不满地瞪他一眼,扭头往外走。 郦坚追上去:“我送你们!” “不用!” “让他送。”顾有榛疲惫地揉了揉额,“你们烦不烦?” 被儿子教训了的两人,同时一怔。 151:你不痴情,不配当郦家人! 郦坚露出欣喜的神色:“有榛……” 朱璨磨牙:“你向着谁呢?” 围观的郦铭扬和郦锦程:“……”原来孙子/大哥才是总boss! 顾有榛懒得理他们,拉开门,一惊:“爸?!” 郦坚以为在叫他,激动地看过去,看到了门外的顾大成。他的脸,顿时灰败如土色当。 顾大成看着顾有榛,眼神复杂。他动了动嘴,欲言又止,转身就走。他一走开,露出了后面的若水。 顾有榛又是一惊,快步走过去:“若水,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淝” 若水望着他,艰难地发出声音:“我们看到郦小姐离开。”刚刚接收到的信息量太大了,她有点不能思考。 那就是什么都听见了?顾有榛瞪大眼,怕怕地看着她。 朱璨拍拍他的背:“快去看你爸,若水交给我!” 顾有榛看着顾大成的背影,有些着急,又怕若水生气。 若水推推他:“你先去看爸,我进去看……郦爷爷。” 顾有榛握了握她的手,双眼带着某种恳求。 她伸手摸了一下他拢起的眉:“去啦。要生气也等孩子生了再说,我才不和自己过不去。” 顾有榛一笑,感动地抓起她的手,吻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跑去追顾大成。 郦坚落寞地望着他,身子晃了晃。他至始至终,没有看过自己一眼,只关心着顾大成。 朱璨拉着若水进病房,也没理他。他提步往前走,郦锦程想和他说话,但想到他并不喜欢自己,又停了下来。 “若水来啦?”病房里传来郦铭扬激动的声音。 郦锦程回头,见若水走到了床边,只听她低低地喊:“郦、郦爷爷。” “你都听见啦?”郦铭扬抬手,她主动握住他。郦铭扬说:“别怪有榛啊。” “不怪。” “那就好。你什么时候……能叫我爷爷就好了。” “你别得寸进尺啊!”朱璨叫道。 郦铭扬扁了扁嘴,温柔地问若水:“听说你怀孕了?孩子多大啦?” 若水柔声笑道:“大概有豌豆那么大了吧?” “哈哈……”郦铭扬开怀大笑,一不小心被口水呛住,“咳咳!” “咳死你这个老东西!”朱璨说。 “咳……你……”郦铭扬指着她。 郦锦程担心,想要进去,却见朱璨伸手倒水。若水接过杯子,郦铭扬喜滋滋地让她喂自己。 郦锦程一叹,轻轻地退开,将门带上。 下了楼,见郦坚站在大门口。他顿了一下走过去,正要说话,见通向花园的石梯上坐着两个人,从背影看,是顾有榛和顾大成。 顾大成低着头,缩成一团:“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和范琳分手前。”顾有榛的声音低低的。 顾大成惊讶地看着他。 和范琳分手前,也就是留学回来不久。有榛以前不怎么理他,因为他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但从美国回来,他努力了小半年,有榛就变得和他特别亲近,他还以为是他懂事了,原来…… 顾大成伸手擦了擦眼睛:“原来你那时候就知道了,我却像个傻子一样,生怕你被人抢走!你一直在笑我吧?看我耍猴戏!” “你对我好,我怎么会笑你?” “可是我不是你爸!” “我叫都叫了,你不承认,我不是很吃亏?” 顾大成一噎,扭头看他,一不小心看到后面的郦坚。他眯了眯眼,见顾有榛看着前方,没有注意到,便轻咳一声:“那郦坚呢?” 顾有榛沉默。 郦坚屏住了呼吸,手心都是汗。 “我只有一个爸爸。”顾有榛说,“从小叫到大的,那是你;我姓顾,给我这个姓的,也是你;我高中毕业时,你说男孩子大了,得穿西服,是你陪我去买的,那是我人生第一套西服;我从美国读书回来,是你去机场接我……郦坚,他在哪里呢?” 郦坚狠狠地抽了一口气,痛彻心扉。 顾大成跳起来,佯装惊讶:“呀,郦总,你怎么在这里呀?” 顾有榛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一点都没有惊讶。 顾大成紧张地看着他,他站起来:“我们去接妈和若水回家。你又去喝酒了?” 顾大成嘿嘿一笑:“谈生意,就喝了两杯,我可没有乱来。” 顾有榛一笑,伸手虚扶他一把,侧身避过郦坚往里面走:“乱来也是可以的。我有了后爹,还没后妈呢。” “后妈会虐待你呀!” 顾有榛语气无奈:“我都二十几岁了!你不找就算了,反正你动不了了,还有我管你。” 顾大成一怔,哽咽道:“有榛……” “走啦。”顾有榛拍拍 他的背,两人勾肩搭背地走了。 郦坚手脚发麻,转过身,在顾有榛刚刚的位置坐了下来。 郦锦程看着他,突然间不忍苛责。他走过去:“爸你先回去吧,我留下来陪爷爷。” 郦坚抬头,朝他伸出手。他愣了一下,把自己的手伸过手。 郦坚握紧他,把他扯到身边:“坐!” 郦锦程有种不真实感,挨着他坐下来。这是生平第一次,他们父子之间靠得这么近,还握到了手…… 郦锦程伸手碰了碰手掌,觉得刚刚那只手比自己的大一点,或许这就是父亲的感觉。可他小时候没接触过,从未体会过什么叫父爱如山。反观顾大成和顾有榛,他不是当事人都会感受到。 明明不是亲父子,却胜似亲父子;明明是亲父子,又像是陌生人。 “一开始没管你,再管就会很奇怪。”郦坚开口。 郦锦程愣愣地看着他。 “我没别的东西给你,只有一句话: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真的喜欢,就好好对她,宁肯她负你,你别负她。” 郦锦程一震,惊讶地看着他。 “不是真的喜欢就算了,你爱怎样就怎样,风流点也没关系。可如果是真的喜欢,女人眼里是揉不得一点沙子的。”郦坚顿了顿,看着他说,“我不想你像我一样后悔,更不想将来你也有一个有榛和锦程,这对谁都不公平。” “爸……” “岳萌不喜欢我们家,但肯定是喜欢你的,不然他不会和你在一起,明白吗?” 郦锦程一愣,狠狠点头。对,喜欢才是在一起的理由,不然她为什么委屈自己? “爸,谢谢你!”郦坚的话,像在他心里注了一道暖流。 郦坚站起身,萧索地离开。 郦锦程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点别扭。爸爸这么痴情、哥哥这么爱老婆,爷爷也是为了奶奶才造成今天的局面……他要是不痴情,他都不好意思。以后得教育儿子:你不痴情,不配当郦家人! …… 若水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顾有榛正低头看她。她想了想,昨夜离开医院,上车后她就睡着了。 “天亮啦?”她问。 “嗯。今天是星期天,不用上班。”顾有榛伸手拨开她额前的发丝,专注又害怕地看着她。 她知道,他是怕自己生气。想到他瞒了自己这么大的事,她心里很不是什么滋味,但身世这种大事,他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她握住他的手,挨在脸上,笑问:“现在没事情瞒着我了吧?” 顾有榛一怔,知道她是不和自己生气,又惊又喜:“没了!” 若水还是露出一点不满的神色来,嗔道:“天定姻缘又是什么?” “哦,据说是我爷爷和你妈妈给我们订的亲。” 若水听他详细道来,惊道:“我妈居然骗我项链是捡到的?!” “她说有婚约,肯定会吓到你。”顾有榛笑道。 若水想了想,点头。要是童玉一开始就说婚约的事,她肯定会以为童玉病糊涂了。她突然问:“你是因为这个,才关注我的?” “当然不是!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去医院的路上郦锦程告诉我的。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分,你命中注定是我老婆呀。” 若水一笑,伸手扯着他的脸:“以后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啦~” “嗯。” “都要给你生孩子了,你还当我是外人。” “没有!”顾有榛急忙说,“我是不想你为这些事心烦。” “那郦家那边怎么办?” “我认那边,爸会伤心,妈肯定也不自在,所以最多把他们当熟人。其实我自己也不想认,我是前两年才知道这层关系,让我对他们有什么感情,那不太可能。结婚的时候我告诉了他们,已经足够。” 若水突然想起:“那天丽生珠宝——” 顾有榛扶额:“我没想到他会那么疯。” 若水知道,这个他,自然是指郦坚了。她说:“我觉得我越来越配不上你了!” 顾有榛眼睛一眯,低头在她脸上咬了一口:“咱们尺寸挺合的,谁说配不上?” “你——”若水脸涨得通红,一脚把他踹到地上。 顾有榛大惊:“老婆息怒!小心身体!注意胎教!” “我身体好得很!”若水叫道,“是你先不注意胎教的!” 什么尺寸合?生个纨绔出来,他负责啊?! 早饭时顺便开了一下家庭会议,把顾有榛的身世告诉童玉、方磊等人。惊讶过后,顾明月对朱璨说:“贵圈真乱!” 朱璨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 她突然问:“那我是谁的孩子啊?” 顾大成叫道:“你当然是我的孩子!你想认谁啊?你这个不孝女!” “怪我呀?”顾明月冤枉,“我从来没想过我和哥哥是同母异父,你们这样一说,我三观都刷新了!明天告诉我我是捡来的,我也不会奇怪了!” “放心啦,你是我和你爸亲生的。夫妻一场,总要留个念想把?”朱璨说。 “咳咳……”大家都呛到了。 顾明月问:“敢情我和哥都是你的婚姻纪念品啊?” 哈里突然扯了扯朱璨:“我也要生。” 众人汗,朱璨这么大岁数了,怎么生啊? 朱璨翻了个白眼,吼道:“生什么生?你也要和我离婚啊?” 哈里急忙摇头。 朱璨骂道:“不离婚拿什么纪念品?” 哈里立即笑了,给她夹了一个小笼包:“对对对,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顾大成重重地哼了一声,气愤不平。 …… 下午,若水接到郦铭扬的电话。 郦铭扬哼哼唧唧的,似乎有话要说,但他又不说,等着若水问。 若水只好问:“爷爷的身体好些了吗?” “好——”郦铭扬说到一半,猛然咳了一声,病怏怏地说,“好像有点不舒服……” 若水明白他要干什么了,问:“那我去看看您?” “这个……你怀孕了,不方便吧?” “没关系,正好呆在屋里太闷,我和你聊聊天,也开心点。” “有榛呢?他没在家陪你?” “他去公司了。”若水玩笑道,“要挣奶粉钱呀~” “不要那么辛苦,爷爷这里有!” “爷爷的是爷爷的,我们做父母的,要负自己的责。” 郦铭扬一顿:“对……那你这就过来?” “嗯。” “那我先挂啦。对了,你怎么过来?我派车去接你?” “不用,我打个车就好。” 若水打电话给顾有榛说了一声,顾有榛不放心,要回来接她:“你没看新闻吗?现在好多女孩子坐出租车就坐失踪了,以后不要坐出租车!” 若水不满:“以前你又没这么说,现在有孩子了就说了,是我重要还是孩子重要?” 顾有榛:“……” “你说呀!” “你们女人……” “我们女人怎么了?!”若水叫道。 “结婚前喜欢问‘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结婚了又问‘我重要还是孩子重要’……你们就是为了折磨男人来到这个世界的!” “噗——”若水一笑,马上板起脸,蛮不讲理地问,“那你说,我重要还是孩子重要?还有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都重要!我谁都不救,等我妈救你!” “……” “女王大人很厉害,根本不用我救,她就把你捞起来了。” 若水想到顾明月徒手碎核桃,估计朱璨的力气也不小。搞不好在水里一站,就单手把她托起来了,就像《白蛇传》里面的白素贞在水里把孩子举起来一样…… 若水被脑中的画面吓到了,一个激灵:“好了,我等你来接我!” “还有问题吗?”顾有榛笑问。 若水顿了顿:“别的女人还会问什么啊?” “你都不知道,我还知道呀?” “那以后想起了再问!” “噗……”顾有榛闷笑两声,“我想起来了,女人还会问穿哪件衣服好看。” “那我穿哪件衣服好看?”若水从善如流。 “你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顾有榛无比认真地回答。 若水笑倒在沙发上:“我们好无聊呀!” “哪里无聊了?明明聊得很开心!” “哈哈哈……”若水笑得更开心了。听到他那边车喇叭声,知道他已经上路,便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转过身,见童玉站在前面,她:“……” 童玉拿着本书走过来,往沙发上一坐:“肉麻!” 若水捂脸,钻回房换衣服。 没多久,顾有榛回来了。若水红着脸走到他身边,对童玉说:“妈,我走了啊。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我去看郦爷爷。” “不去了,一会儿有学生来看我。” 若水一愣:“哪个学生?” 童玉看着她:“今年参加高考的学生。” “哦……”若水不自在地转身,跟顾有榛出去了。 走进电梯,顾有榛不是滋味地问:“你惦记唐行啊?” 152:钻石之星再现 “谁惦记他了?”若水一个白眼扫过去。 他低头沉默片刻:“我有一次回来,看到他在外面。听保安说,他来过很多次,但都没进来,就在那里站一阵就走了。” 若水没吭声,他看了她一眼,也没追问。 上车后,若水拿出手机,翻开相册给他看:“这是妈妈生病前的照片,怎么样?” 顾有榛一看,照片上的童玉比现在光鲜亮丽许多,看得出年轻时是个大美人当。 若水把照片往前翻:“这几张是她教唐行的时候,比生病前还年轻点,很漂亮吧?” 照片上的童玉很显年轻,几乎看不出岁数,但成熟的韵味却不是年轻人可以拥有的淝。 顾有榛的脑海里有什么闪过,似乎抓住了一点东西。 若水收起手机:“唐行喜欢她,想当我后爸。” “…………” 若水叹口气:“第一次见唐行,我还挺惊艳的呢,结果……” 顾有榛扶额:“妈妈当时,恐怕不止唐行喜欢吧?”成熟.女人的风韵,是小男生完全无法抵抗的,何况还是艺术生,看待事物的眼光向来与众不同。 “嗯。但唐行表白了,后来妈妈就不再教男生了。” 顾有榛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开始知道唐行这个人,他心里是很醋的。唐行来拜访童玉的时候,他却醋不起来,因为察觉他对若水没企图。没想到,他的企图心在另一个人身上。 若水说:“这件事千万千万不能跟任何人说!” “放心,我知道。”这种事注定只能成为秘密。一旦被人知道,加诸在童玉身上的说法可能会非常可怕。 若水佯装不满:“怕你误会,我才跟你说的。我们是夫妻,说说也无所谓,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呀?什么都瞒着我!” “饶了我吧!”顾有榛笑道,“以后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 顾有榛把若水送到病房外,小声说:“我不进去了,一会儿来接你。” 若水点头,等他走远了才敲门。几秒钟后,门打开,露出岳萌的脸。 若水惊讶地问:“你在?” “我来看爷爷。”岳萌拉着她,笑得别有深意,“我都听锦程说了,咱们可真有缘。你一个人来的呀?” 若水看了郦铭扬一眼,点头。 郦铭扬有些失望,不过原本也不敢期望,很快又开心起来:“来了就别站着了,你怀着孩子,不能站太久。” 岳萌酸酸地说:“若水来了,爷爷就不疼我了。” “谁说的?我也疼你!”郦铭扬急忙说。 “那我给爷爷削个苹果,报答你!”岳萌笑道。 若水说:“我来吧!” “你没怀孕就叫你来了。现在要是割条口子,我赔不起!” “那我陪爷爷聊天。”若水见旁边摆着报纸,疑惑地问,“爷爷要看报吗?” “给爷爷念。”岳萌说,“爷爷现在怎么看啊?我给他念到这一段了,你把这版的新闻全部念给爷爷听。要是有不懂的,就问爷爷,爷爷什么都懂。” 若水点头,瞬间get卖萌技能。干瘪瘪念报纸有什么意思?懂也要装不懂和老人互动呀~ 岳萌削了苹果,分了一半给若水。若水想把这一半的一半分给她,她说:“那一小瓣怎么能满足我的胃口?”说完拿起一个整的,豪迈地啃起来。 郦锦程推门进来,看到若水愣了一下,笑道:“嫂子来啦?” 若水对新的关系不自在,尴尬地点头。 郦锦程走到床边,把一个黑色盒子给郦铭扬:“爸叫我带来的。” 若水看到盒子一愣,这好像是……当初装世纪之星那个盒子。 郦铭扬把盒子放在一边,继续啃苹果。 郦锦程看了看他们三人,都在啃苹果,没人说话。他觉得……自己好像打扰了他们。 岳萌把啃了几口的苹果送到他嘴边,他一笑,低头在缺口那里啃了一下。岳萌脸红地收回手,推了他一把。 他瞟了一眼郦铭扬和若水,那两人都低着头,在看同一份报纸。他尴尬地咳嗽一声:“爷爷,我去找医生问问你的情况,让萌萌她们陪你。” 郦铭扬摆摆手,示意他快走。他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岳萌,转身离开。 郦铭扬吃完苹果,若水拿纸巾给他擦手。擦完手,他把盒子打开,岳萌好奇地看过去。 “哇!”岳萌一惊,“这难道是……” “世纪之星。”郦铭扬说,“是郦家历任媳妇佩戴的。” 岳萌一愣,看向若水。若水呆愣片刻,后知后觉地看向她。 郦铭扬阖上盖子,把项链给若水:“以前想给你,却找不到理由,现在终于可以给你了。” 若水一惊:“这怎么可以?!”</ “你还不满一岁,我就把它给你了。后来你还了回来,却嫁给有榛。这条项链注定是你的!” 若水沉默片刻:“爷爷,我是郦家的媳妇,也不是郦家的媳妇,拿它不太合适。锦程将来的太太,才是郦家名正言顺的媳妇。” 说完,她看向岳萌。 郦铭扬一惊,他差点忘了,还有一个呢!他把项链给若水,却不给岳萌,还是当着岳萌的面,不是让岳萌难受吗? 岳萌被他们看得头皮发麻,对若水说:“你拿着吧,我这里八字还没一撇呢。等我将来嫁给郦锦程,你再送给我当新婚礼物。” “这……” “就怕你舍不得!”岳萌补充。 “谁舍不得了?我现在就不想要!” “你干嘛不想要啊?!”郦铭扬叫道。 若水为难地说:“万一有榛和妈不高兴怎么办?” 郦铭扬急道:“你妈说了,这些事交给你们小辈做主。有榛又说了,他不认我,让你来认。他们不会怪你的!要是连你都不认我,我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意思了……呜呜……” 若水黑线,哭什么啊? 郦铭扬一边哭,一边偷偷看她,见她不为所动,嚎得更大声。 岳萌觉得,老人家差不多可以出院了,这劲头,一般人赶不上。 若水打开盒子看了一眼:“这么贵的东西,我拿着心里不踏实。” “没事没事。”郦铭扬马上停止哭泣,“这条项链上次公开露面是有榛他爸妈结婚的时候,都三十多年了。他们离婚后,我就放出风声说这条项链被偷了。过了这么多年,外界已经认定项链不知所踪,所以只要你不拿出来,就不用担心。” 岳萌吐槽:“爷爷你给若水一条不能戴的项链干什么?” 郦铭扬愣了一下,尴尬地说:“这是……这是代表一种意义嘛。至于戴不戴的……这么贵重的东西,平时也不会戴。过几年我找个时机,就说这条项链找回来了,到时候就可以戴了!” 若水说:“那还是不说吧。一戴出去,大家都知道真货在我手上,招贼!” 郦铭扬哈哈大笑:“你这是收了?” 若水一愣,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她无奈地说:“帮你保管,以后给萌萌,算物归原主。”说完对岳萌说,“你可快点嫁给郦锦程啊,不然我弄丢了,赔不上。” 岳萌趴在她肩上:“其实我不想嫁给他,但能够和你做妯娌的话,可以考虑。” “我家锦程不好吗?”郦铭扬咕哝。 岳萌笑道:“好呀,可是人家是女孩子,要矜持嘛,哪能主动说嫁?” 叩叩叩—— 有人敲门。 岳萌回头,郦锦程推开门进来,后面跟着一名护士。 郦锦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对郦铭扬说:“爷爷吃药。” 岳萌站起身,退到一边。郦锦程走过去,小声问:“只是矜持呀?” 岳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顿时僵了笑容,心沉到谷底——她前面那句话才是真的,矜持什么的都是开玩笑。 晚上,若水叫顾有榛把项链装进保险柜:“要不要告诉妈一声?” “不用。这么贵的东西,越少人知道越好。”顾有榛打开保险柜。 若水趴在床上看他,忧心忡忡地说:“我觉得这个柜子好像不够用……这种东西,放在银行保险库比较保险吧?最好是瑞士银行!” “行,等你休假的时候,我们去瑞士开个户。” “……” “怎么了?” 若水扑过去抱住他大腿:“土豪!我们做朋友吧!”说开户就开户,这不是壕,什么才是壕?! 顾有榛好笑地说:“夫妻都做了,朋友算什么?开户写你的名字,存我的钱!” “老公……”若水感动地望着他。 他说:“亲我一下,我多存点!” 若水噗嗤一笑,抬头亲了他一下:“不用写我的名字啦。买个菜的钱我管得好,你的钱太多了,我管不了。你还是自己来吧,我享清福就是了。” 顾有榛抱住她,在她脖子上狠狠蹭了一下,片刻后退开,作了几个吐纳:“完了,这才几天,我就忍不住了。” 若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伸手打了他一下:“忍着!” “嗯。”他老实点头。 若水好奇地问:“忍不住了怎么办啊?” “放心,我还有手。遇到你之前,我不都过来了吗?” 若水惊得捂住嘴巴:“你和我是第一次?!” 顾有榛黑线:“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若水闷闷地说:“有什么好拒绝的?你这个年纪,不是第一次很正常啊,我又不会怪你。如果是第一次,我心里高兴呢,不会瞧不起你。” <p有榛拍拍她的头,在她脸上亲了亲:“所以答案不重要,没什么好回答的。” 若水失望地低下头。 顾有榛对着窗外吐出一口气,发起呆来。 若水疑惑地问:“想什么?” “项链……”顾有榛看着她,认真地说,“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若水顿觉不妙:“有什么问题吗?” 顾有榛低头沉思。若水摇了摇他手臂,眼巴巴地看着他。他想起说过不再骗她,小声说:“咱们可能被爷爷利用了。” 若水一惊,不解地看着他。 “今天的事说得通,但你小时候……他再报答妈,也不应该拿这么贵重的东西出来,你说对不对?” 若水愣愣地点头,心里突然很不舒服。她真心敬重郦铭扬,没想到郦铭扬却…… 顾有榛握住她的手:“爷爷肯定不会害我们,别担心。真有什么事,我们迟早会知道的。” …… 午休时,若水磨磨蹭蹭地走到后面,还是遇到了两个同事。同事问:“若水你最近在哪里吃午饭?没见你和大家一起。” “呃,我……” “若水!”门口传来一声大喊。 若水抬头,见岳萌站在那里招手。她灵机一动,对同事说:“和朋友一起!”说完跑向岳萌。 岳萌心惊胆战:“你慢点!” “你怎么来了?”若水挽着她转身。 岳萌说:“开公司呀~我办公室就在楼下,一会儿带你去看看?” “好呀!”若水开心地说。 “我特意租到这里来,可以天天和你一起上下班,无聊了就上来找你玩~” 若水黑线:“你以为我是你啊?我是打卡上班的,哪能随便玩?” 岳萌白她一眼:“你也太认真了!算了,先去吃饭,你吃什么?” “呃……”若水小声说,“有榛在停车场等我。” 岳萌盯着她,假装难过:“我伤心了……你们去过二人世界吧,不用理我!” 若水拉住她:“好啦,一起。” 吃完饭,若水和顾有榛去她办公室参观。 走出电梯,看到装修漂亮的前台,背景墙上写着“萌汉子影视公司”几个大字,若水震惊地问:“你公司就叫这个?” “不可以吗?”岳萌笑嘻嘻地反问。 “你也太随便了!” “怎么随便了?这可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定下来的,让人印象深刻!” 进门后,是数间小办公室。岳萌把他们带到会客室,会客室装修豪华,仿若置身在五星级酒店。 公司现只有两个人,岳萌叫一个人倒水、另一个抓紧时间招人,自己叮叮咚咚地跑开,不一会儿抱着个文件夹过来。 “大哥~”她气喘吁吁地看着顾有榛,“听说你是商业奇才?” “商场上还没有建树,不敢说商业奇才。不过读书时我是学霸,勉强可以叫商学奇才。”顾有榛谦虚地说。 若水黑线。 “嘿嘿……”岳萌讨好地看着他。 他眼睛一眯,看着她怀里的文件夹:“什么东西?” “公司未来几年的企划!” 顾有榛眉毛打结,纠结了半天,伸出手。 岳萌急忙把文件夹放在他手上:“放心,不让你白干,未来几年的利润给你分红!以后再找你的话,给你股份。” 顾有榛在瞬间露出笑容:“有报酬什么都好说。” 若水用胳膊捅了他一下。 岳萌走过去搂着她肩膀:“你干嘛呀?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你老公的想法可值钱,我是沾了你的光了。” 若水笑了笑,问顾有榛:“接私活没关系吧?” “没关系,我这是帮朋友,你们别说出去就是了。”就怕被人知道了,都找上门来,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下班后,顾有榛送若水和岳萌去医院看郦铭扬。 到医院后,若水问:“你要不要去?” “我就不去了。”顾有榛拿起岳萌那份文件,“我忙啊~” 若水无奈一笑“那我们自己去啦。” “我送你们上去。”顾有榛夹着文件下车,把她们送到病房外,转身去楼梯间坐下,就这样看起文件来。 几道脚步声从背后传来,他知道有人下楼。虽然旁边的空位够宽,但他仍然站起来让路。医院里经过的人,大半都需要宽阔的通道。 转过身,见范琳一家三口站在楼梯上。范琳穿着病号服,像是出来散步。 【作者的话:下章开始进入结局篇,所有人物的结局会一个一个放出来。不过虽然结局篇了,估计离真正的大结局还有一段时间,不是几天就完的,因为后面剧情还很多。然后这里送一个岳萌的小剧场—— 岳萌的公司成立后,一路顺风顺水,势头强劲,惹来竞争对手的不满。竞争对手派会计过来当卧底、做假账,刚做一回,就被岳萌发现了。岳萌把账本甩在会计脸上:知道为什么我公司发展得这么好吗?因为在做账方面,没人坑得了我!我爸一晚上改三百份卷子轻轻松松,更何况从一本小账本里挑错?!】 153:顾有榛知道?(看一看哦,不然后面可能看不懂) 顾有榛不意外看到她。就因为她在这家医院,他才次次把若水送到病房门口,免得万一碰到她,给若水造成伤害。 此刻,顾有榛只有一种感觉……该来的,还是来了。 范琳疾步走下来:“有榛——” 顾有榛让开,转身要走。范琳一把抓住他,他皱起眉,刚要说话,田文芸笑着走了下来:“是顾先生啊?这么巧,你和琳琳聊聊吧,我和她爸去看郦先生。淝” 顾有榛抬头,用威胁地口吻说:“把她拉回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范琳好笑地问:“你要怎么不客气?” “想我说出难听的来?”顾有榛冷声问。 范琳吓了一跳,觉得指尖都被冻住了,好冷当。 田文芸不满地说:“当初让你们分手,是我不对。但分手也是朋友,顾先生怎么这么没绅士风度?” 顾有榛冷冷一笑:“你马上会知道什么叫没绅士风度。” 田文芸一愣:“什么意……” “养不教,父之过。”顾有榛从范琳手里抽出衣袖,“不知道范家是什么样的家教,能够教出这样一个对有妇之夫纠缠不清的女人来!” “顾有榛!”范琳尖叫一声,备受打击地望着他,不敢想象那么优雅的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是童若水……童若水改变了他…… “这才叫没绅士风度。”顾有榛看着惊骇的田文芸,又对范中柏说,“范先生该检讨一下自己。我太太没父亲,可比这有父亲的强许多!也不知道是生得不好,还是教得不好。” “顾有榛!”范琳再次大叫。他居然没风度至此,不但骂自己,还骂自己父母。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是为了童若水才什么形象都不顾了,童若水就那么重要吗? 顾有榛对着范中柏冷笑一声,拎着文件夹走了。 范中柏心中大骇。他……他是什么意思?好像话里有话,似乎知道他和若水的关系…… 不!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难道…………是童玉? 顾有榛转过弯,见若水站在郦铭扬的病房外,快步跑过去:“怎么出来了?” 若水看了眼他过来的方向:“我听到人在叫你。” “是范琳。我在那边等你,碰到他们要来看董事长,吵起来了。” 若水一愕,小声问:“怎么会吵起来呀?” “有榛来了吗?”郦铭扬在里面问。 若水回头,见郦铭扬急急忙忙地出来了,萌汉子都拉不住他! “爷爷……”她走过去,回头看着顾有榛。 顾有榛淡淡一笑:“我来接若水回家。” “这……不如在这里吃了饭再走吧?”郦铭扬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我叫人送过来。你们来看我,我总得请你们吃顿饭。” 顾有榛拒绝:“今天岳父和大哥亲自下厨,我们缺席不好。” 郦铭扬失望不已:“那好吧……你路上慢点。” 顾有榛轻轻点头,问岳萌:“你走吗?” 岳萌摇头:“我在这里等锦程。” …… 方寒和莫冉从s市回来了,若水和顾有榛走进家门,听到方磊问墨墨:“舅公家好玩吗?” 墨墨点头、又摇头,一把扑进他怀里:“想爷爷……想大家。” “瞧她嘴甜的。”莫冉笑着整理她的玩具,“天天就这样骗吃骗喝。” 墨墨嘻嘻直笑,看到若水,马上跑过去:“姑姑~弟弟呢?” 若水一愣,看着方寒。方寒尴尬地解释:“跟她说一次她就记住了。” 若水笑了笑,抱起墨墨:“要是妹妹怎么办?” 墨墨想了想,不高兴地甩头:“要弟弟!” 顾有榛对方寒说:“听见没,你女儿想要弟弟,还不努力?” 方寒若有所思地看向莫冉,莫冉脸一红,起身去抱墨墨:“姑姑肚子里有小宝宝,不准往姑姑身上凑。” “小宝宝?”墨墨睁大眼睛,伸头到处找,“哪里呢?” 大家哈哈大笑,顾有榛伸手揉了一下她脑袋:“明年就看到了。” 第二天,童玉去医院复查,方磊和墨墨陪她去。检查完后,三人一起去看郦铭扬。 走进病房,见范中柏在。童玉错愕了一下,范中柏也脸色微变。 郦铭扬笑道:“好久没见你了。” 童玉僵硬地笑了笑,方磊怕他看出什么来,急忙将墨墨放下:“去跟爷爷问好!” “爷爷好!”墨墨转身抱住他。 “噗……”童玉喷笑。 方磊冷汗,牵起小姑娘走到郦铭扬面前:“是这个爷爷。” “你的孙女?”郦铭扬问,“辈分不对吧?” “太长了她喊不清。反正没血缘关系,差不多就乱叫吧,等大了再改过来。 ” 郦铭扬呵呵直笑:“行!好多年没听小孩喊爷爷了!” 范中柏站起来,赔笑道:“伯父,你有客人,我就先告辞了。” 郦铭扬收起笑容:“好好照顾琳琳。” 范中柏急忙点头,低着头往外走,走到门口回头,看到郦铭扬在逗孩子、童玉坐在沙发上,接过方磊递过去的温水。 门关上,童玉的动作微微一顿,抬头看了一眼,然后低头喝水。 郦铭扬搂着粉妆玉琢的墨墨,心里柔软得不可思议:“好多年没抱过小娃娃啦——哎……” “叹什么气啊?”童玉问。 “若水跟你说了吧?”郦铭扬看了一眼方磊。 “我们都知道了。”童玉说,所以没什么好顾忌的。 “哎……”郦铭扬一听,就把方磊也当垃圾桶了,“抱锦程和盈盈的时候,心里想着有榛,开心不起来。” “自己作的!”童玉不客气地评判。 郦铭扬一听,觉得她太绝情了,伤心地捂眼:“我知道。现在有榛不认我,我不是吃到苦头了吗?好好一个家,就是被我弄破的!” “爷爷别哭。”墨墨伸手摇他。 他笑道:“有可爱的小墨墨在,爷爷开心啦,不哭了。” 墨墨一愣,收回手气鼓鼓地说:“骗人!” “哎呀!爷爷刚刚可伤心啦,都是墨墨的功劳,爷爷才不哭了。”郦铭扬马上使劲擦眼睛,好像那里有很多泪水。 方磊听他一口一个爷爷,十分郁闷,对墨墨说:“叫郦家太爷爷。” 墨墨眨眨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爷爷。” 方磊顿了顿:“早知道就不带你来!这又不是你正宗的爷爷和太爷爷,到底要怎么叫?!” 童玉低头闷笑,郦铭扬却哈哈大笑:“墨墨还小,叫不了那么长的,还是叫爷爷吧!” 方磊想了想,把墨墨抢过来:“这样,我带她出去转转,你们聊!” “这怎么行?”郦铭扬腾地站起来,“这样吧,一起!一起!我该去散步了!”说完就去牵墨墨。 方磊抱着墨墨躲开,墨墨大叫:“别闹!” 两人一怔,看着她。她从方磊怀里跳下去,一左一右牵住两个老人的手:“这样!” 童玉一笑:“都说老小老小,你们老了,果然跟小孩儿似的。” 方磊和郦铭扬都是一愣,有些尴尬。 “行了,走吧。”郦铭扬咳了一声。 墨墨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奶奶!”奶奶怎么办?她没有第三只手啦,牵不住。 童玉看穿她的小心思,说:“奶奶回家再牵,你牵着两个爷爷吧。” 出了病房,只见前方人影一闪,几人都是一愣。接着,范中柏从那里走出来,尴尬地道:“我……我想跟童、童女士说声对不起。” 童玉愣了愣,突然一笑,别有深意地问:“范先生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吗?” 范中柏脸色一变。他对不起她的可多了! 他怕郦铭扬看出来,马上堆起笑容:“琳琳的事,我作为父亲,自然应该负责任。所以想和童女士谈谈,希望童女士也能体会我为人父母的一番苦心。” 郦铭扬疑惑地眯了眯眼,看向童玉。童玉紧抿着唇,刚要拒绝,郦铭扬说:“不然我和方董在前面去等你?” 童玉盯着地面,眼睛眨了眨,心里暗惊。莫非,郦铭扬看了出来? 其实如果范中柏和郦铭扬没关系,她会主动告诉郦铭扬的。当年她就是来a市找范中柏,才和郦铭扬结识。郦铭扬知道她的遭遇,只是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范中柏喜道:“那好!一会儿我把童女士送过去,你们在哪里?” 郦铭扬看了他一眼:“就在花园里。” 相恋多年的男友为了前程抛妻弃女,娶了能让他少奋斗三十年的富家小姐……如果童玉的那个男友是范中柏,好像毫无违和。 郦铭扬深吸一口气,只盼关系不要这么复杂。 童玉看他和方磊进了电梯,冷冷地问范中柏:“到底什么事,说吧?” 范中柏看了一眼墙上的监控,小声问:“我们换个地方说?” “哪里?” “这……要不我们也去花园吧?”范中柏想了想,“那里人多。不然……天台?” “天台上得去吗?” “这……多半不能吧。”医院里都是病人,病人意志消沉,万一有想不通去跳楼的怎么办? 童玉转身推开病房的门:“借郦老先生的病房一用吧。” 她站在门口,让范中柏先进去,然后把门完全打开,也走了进去。 范中柏觉得开着门不安全,有一种秘密要曝光的感觉。但关着门,如果有人偷听,就更不安全了。 童玉坐 下来,静静地不说话。 他尴尬开口:“你怎么会和郦老认识?” “当初我来找你,差点和若水流落街头!”童玉愤恨地看着他,“要不是因缘巧合遇到郦老的夫人,被他们邀请到郦家住了几天,我说不定早就饿死了!” 范中柏心虚尴尬地说:“让你怀孕,是我不对。但我叫你打掉,你怎么——” “现在说那些有什么用?”童玉问他,“这还成我的错了?” “我……那我也没错啊!”范中柏强笑道,“我后来联系你,你不回,我、我就和文芸结婚啦!” “哈……”童玉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地道,“范中柏!你要点脸!你当初怎么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的?说要挣钱让我过好日子!发生关系时,我心里害怕,问你万一怀孕了怎么办、你哄我,说生下来、你负责,还跟我说怎么照顾孩子、让孩子怎样……多美好啊,我就被你骗了!你就是想哄我上.床而已,我就是年轻,才会被你骗!” “你小声点!”范中柏叫道,跳起来去关门,见走廊上空空荡荡,才敢放心。他关上门回来,“冷静点,我们各自都是有家庭的人了。” 童玉点点头:“对……那你找我干什么?” 范中柏迟疑片刻,小声问:“你是不是告诉若水了?” 童玉瞪大眼:“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不准去烦若水!在若水心里,方磊才是她的亲生父亲,我永远不会让她知道她有你这样一个生父!” “你没告诉她?”范中柏怀疑地问,“你没告诉她的话……顾有榛怎么会知道?” 童玉大惊:“你说什么?有榛?他知道?!” “他……好像知道。”范中柏回想昨天顾有榛的话,“我也不是很确定。但听他那样说,应该是知道什么吧?” 童玉心里一咯噔:“我没告诉过若水!” “那就不是童若水告诉他的……” 童玉听他连名带姓地叫亲生女儿,心里很不舒服:“你找我就为这个?” 范中柏顿了一下,还想问她是不是直接告诉顾有榛的。他说:“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总是不好。听说若水怀孕了,你也不想她的情绪受影响吧?” “你威胁我?!”童玉眯起眼。 范中柏无奈地说:“我是关心她啊,她也是我女儿。但田家这边朝夕相处二十多年了,我总不能不顾吧?所以最好的结果是大家都不知道,我们俩就把这件事带进棺材里。你和若水要什么补偿,我能给的都给,钱那些不是问题!” 田老爷子眼看就要去了,他即将手握田氏大权,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差错! “你以为我现在会缺钱吗?”童玉冷笑一声,“我儿子女婿那么能干,我和若水会缺钱?” 范中柏顿了顿,尴尬地说:“我只是想表达一点心意……” “你是怕这件事被人知道、被田家人知道吧?”童玉冷笑一声。 “我当然怕!谁都不想好端端的生活被打碎!”范中柏耍横道,“我是对不起你!但我和文芸是合法夫妻,我和她是受法律保护的!事情闹出来,到底谁受的非议更多?还不是你!” “是你!”童玉大声说。 范中柏窒了一下,点头:“对,是我。但我是男人,这个世界对男人更宽容,你们女人不一样!”他握住童玉的手,“我亏欠你和若水的太多了,我不想你们再受到伤害啊!” 童玉抽回手:“你放心!我不会告诉若水,你别在这里演戏了,累不累啊?” 范中柏尴尬地收回手:“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我是真的关心你们,才不想被人知道。” “你走吧。”童玉转过身。 范中柏看着她,迟疑片刻问:“你丈夫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是他告诉顾有榛的?” “他不会说!”童玉愤怒地看着他,“我们都不会说!倒是你,希望你不要说出来,不然我会要你后悔!” 范中柏愣愣地看着她,片刻后嘴皮一动:“不说就好。那你想想顾有榛的话,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你是不是哪里露出了马脚?万一他告诉了若水……那就不美了。我们都想若水好,结果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仍然让若水知道了,那不是功亏一篑吗?” 154:准妈妈准爸爸PK战 童玉眼珠动了动,心下思索起来。难道顾有榛真的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他们是夫妻,他太容易就告诉若水了。”范中柏苦口婆心地说。 “我知道了!”童玉厉吼一声,吼完觉得背上有点疼,好像当初做手术的伤口裂开了一样。 范中柏见她濒临爆发的边缘,再说下去就可能弄巧成拙了:“那我回去了,你保重。” “滚!”童玉更加激动,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上冲,让她的大脑混沌不堪,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保重当? 不用他假惺惺!自从二十多年前他抛弃了她,她就不会再相信他的任何虚情假意! …… 童玉坐在病房里发呆,不知不觉方磊和郦铭扬回来了。她急忙站起来:“你们怎么回来了?我正要去找你们。” “等了挺久没见到你,怕你有事,就回来了。”郦铭扬见她脸色发白,担心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方磊跟着问:“要去看医生吗?” “没事。”童玉摇头,“得了这个病,总会不舒服的,所以就多歇了歇。真是不好意思,还让你们担心。” “这么熟了,担心你是应该的。”郦铭扬说。 童玉笑了笑:“挺晚了,我们先告辞了。” 出了病房,童玉皱起眉头,似乎真的不舒服。方磊问:“要不要去看医生?” 童玉摇头:“医生该做的都做了,看也看不出什么来,回家吃药就是。” “总要求个安心。” “我现在只想赶快回家。若水就要下班了,我早点回去、不让她担心,才是真的安心了。” 回到家,她马上吃了药,然后坐在画架前发呆。 方磊走过去,就坐在旁边:“你没事吧?是不是他跟你说了什么?” 童玉回神,犹豫半天说:“有榛好像知道。” “知道什么?” “若水的身世。”童玉复述了范中柏的话,问他,“你有跟他提过吗?” 方磊愣了愣,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若水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只差知道那个人是谁。 他想了想,对上童玉担心的双眸。如果让她知道真相,她恐怕更难受。他覆下眼睑:“没有。有榛那个话,不一定是知道若水和范中柏的关系,可能是就事论事而已。若水的确——” 方磊想说若水的确没父亲,忽然又想到,自己不就是若水的父亲吗?这样说服不了童玉! “的确什么?”童玉望着他。 方磊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怔怔地盯着她。突然之间,他发现她的眼睛跟十几年前一样好看。 她嫁给他时,虽然生了孩子,却正当年华。更因为生了孩子,气质与少女不同,有一种我见犹怜、撼动人心的气韵。 如果不是方寒母亲的所作所为伤了他男性的自尊,让他心里产生一股报复、要强的执念,他会就在童玉身边沉沦。 他突然发现,错了!错了!当时不当回事,只觉得是为了孩子凑合在一起,一转眼却错过了人生最美好的风景。 “你……”童玉见他用一种痴迷的眼神盯着自己,心中一跳,不自在地别开眼去。 方磊也是一惊,连忙回神,尴尬不已。 他这是干什么?几十岁的人了,还像年轻人一样想些情情爱爱的事! 童玉垂着头,伸手在画布上画了两笔,眼珠一转,想起和方磊结婚那几年,似乎有过一些甜蜜。更似乎……某个时刻有过心动的感觉…… 可惜她一直为范中柏的抛弃而伤怀,还想着方磊给了她和若水依靠,要好好照顾他和方寒的日常生活,就算是平等报答了。 当时他们只是搭伙过日子而已,从未想过要与他做真正的夫妻——身与心,都牵挂着彼此的夫妻。 突然有点后悔,浪费了他们大好的光阴。那些年,他们还年轻啊,就像现在的若水和有榛,还能制造浪漫,还相信爱情,还会心跳和脸红……一转眼,就错过了。 两人发怔间,外面传来若水和顾有榛说话的声音——他们下班回来了。 童玉回头看了一眼,对方磊说:“今天的事不要跟若水提啊。” “放心,我不说。”方磊起身,伸手扶她。 童玉一愣,突然有些不习惯了。之前他一直这样照顾她的,体贴有风度,像一个真正的绅士,又像是能够依靠的老朋友。可这一刻,她心里就…… 童玉暗暗吐气,告诫自己不要乱想。几十岁的人了,干嘛像小女生一样? 走进客厅,见若水和顾有榛在对峙。 童玉问:“怎么了?” 顾有榛马上告状:“她现在要去画画!下班回家不是该休息吗?” “一会儿嘛……”若水心虚地说,“别人都加班,我不在公司 加,回来总要……” “你怀孕了知不知道?” 若水不满:“怀孕了受歧视啊?” 顾有榛一口老血哽在心间,差点背过气去:“我怎么是歧视你了?我是关心你!” “你关心的明明是孩子,才不是我。没怀孕的时候,你可没这么关心我。” “童若水,你不要睁着眼说瞎话!我哪天不关心你了?是你非要跟我犟!现在怀孕了,你还跟我犟!怀孕这么大的事都压不住你,你是要翻天啊?” 顾明月正好咬着棒棒糖过来,听到一句“压不住你”,脑波自动接轨,唱了起来:“五行大山压不住你,蹦出个孙行者——” 跳进大门,发现客厅里站了一群人,她一愣:“你们干嘛?” 顾有榛回头,瞪她:“瞎唱什么?”唱得他都差点跟着唱了。 “呃……我唱我的,怎么了嘛?”顾明月觉得有些危险,转身就跑了,“我回去练琴,吃饭的时候叫我啊!” 顾有榛回头看着若水:“你说话。” 若水抿着唇,委屈地说:“想哭……” 顾有榛一顿,霎时声音柔了十万分:“你哭什么?” “你说我……”若水控诉地盯着他,抿紧唇,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顾有榛头疼不已。 童玉无奈地摇头,还以为他们有事呢,结果又是堂而皇之秀恩爱的。她对方磊说:“我看他们好着呢,我们去找朱璨他们聊天吧。” 若水咕哝:“谁和他好了?” 顾有榛瞪她。 她胆小地低下头,见方磊和童玉出门了,抬头怒道:“胎教!” “你才要注意胎教!” “你就知道训我,对孩子不好。” “我是关心你。” 若水气呼呼地说:“你就知道孩子。” “说了是为了你!这孩子不是我们的孩子吗?” 若水沉默片刻,无奈地说:“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不想听。” “你——”顾有榛差点吐血,“童若水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若水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是不是有孩子了,你就觉得我跟定你了?” “我……我又怎么了?”顾有榛莫名其妙,“你不要转移话题!” “你才转移话题!以前说话好声好气的,现在居然吼我,还连名带姓地叫我,这都是怀孕后发生的!” 顾有榛转身蹲墙角:“我是被你气的……谁叫你怀孕了都不知道照顾自己?” “我怎么没照顾了?我小心着呢,是你反应过度,不让我做这、不让我做那。我天天光吃饭和睡觉好了!” “唔……那最好。” 若水简直要气死:“光吃不动很难生的知不知道?” 顾有榛回头:“那你就每天散散步,别工作了,耗脑子。” “脑子更要动了!俗话说一孕傻三年,肯定都是被你这样的人惯的!什么都不想,脑子生锈了,能不傻吗?这样还怎么教孩子?” 顾有榛扭头,在地上画圈圈。 “别人家双职工,两口子加双方父母六口人不一定有你一个人挣得多的怎么办啊?你也就是有钱才敢任性,才敢叫我别工作,不然奶粉钱都逼死你!” “……”她说得好有道理,他居然无言以对!继续画圈圈,怀孕的老婆战斗力破表啊! 若水走过去,弯身看着他:“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给你画半个小时。” 若水顿了顿:“一个小时。” 155:等你好了,我们再去领个结婚证吧。 “半个小时。” “就一个小时嘛~”若水抓着他肩膀摇晃,撒娇地说,“一个小时眨眼就过,又不久,而且我都是坐着。等这回的工作完了,我改天在公司晕倒——” “晕倒?!”顾有榛一惊,“干嘛要晕倒?你晕倒还能预测了?” 若水冷汗:“我是说假装晕倒。这样就叫大家知道我怀孕了,组长自然不会派太多的工作给我。” 顾有榛顿了顿:“老婆……我发现一孕傻三年不会发生在你身上,你明明是变聪明了。当” 若水抬头,用目光扫射他:“其实我一向这么聪明,但我平时让着你,让你展现男性魅力!” “……岂止变聪明了?还伶牙俐齿了。淝” “我这是在胎教!”若水伸手捂住肚子,“让孩子变聪明。” 顾有榛无语地看着她:“聪明靠我的基因遗传,你现在努力是没用的。” 若水眯眼:“顾有榛!” “ok~老婆大人去画画吧!”顾有榛马上转移话题,“要吃什么?我给你拿。” …… 顾有榛和一众主管走出会议室,正好看到若水接了一个电话怔在那里。 他一惊——这家伙前天说要装晕倒,不会是现在吧?也不提前和他说一声! 突然,若水身子一晃,往地上倒。 “诶?!”旁边的同事惊呼一声,“若水你——” 顾有榛见若水脸色不对,一个箭步飞奔过去,把她抱在了怀里。 一众员工都吓傻了!总裁你干什么?快放开那个有夫之妇! “你真的假的?”顾有榛低声问若水,,语气里掩饰不住地紧张。 若水望着他,哆哆嗦嗦地说:“妈……” 顾有榛一愣,拿起她的手机放到耳边:“喂?” “有榛?”那边传来方磊的声音,“若水妈妈晕倒了,现在在医院。” “我们马上过来!”顾有榛挂上电话,牵起若水往外走,“别担心,先去医院!” 周围的人都吓傻了,直到他们出了门,才有人问副总:“他们是什么关系啊?” …… 童玉躺在床上,床边只有方磊。其他人都在工作,方磊只通知了若水。 若水和顾有榛进来时,童玉责备地问方磊:“不是叫你不要告诉他们吗?” 方磊无辜地说:“我不跟她说,等她知道了,肯定怪我。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水有多关心你。” 童玉一听,心疼地看着若水。 若水走到她身边:“妈,你怎么了?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前天不是才复查过,哪里出了问题?你也不告诉我!” 前天复查?那时候没问题,挺好的。就是这两天被范中柏的话烦得透不过气来,一直在想:有榛知道,还是不知道?她又不敢找他去问,越想越急,就撑不住了。 童玉说:“前天没问题。真有问题,你爸还不告诉你呀?” “那今天怎么……” “病情哪是人能控制的?看着好,只是表面而已,谁知道身体里变成什么样了?得了绝症,就要有死的准备。” “妈!”若水大叫一声,趴在她身上,“我不要你死!” 很多人熬过了手术、熬过了排异阶段,仍然在半年到一年内去世。童玉的手术,正好是做了半年…… 童玉摸着她脑袋:“你现在还哭?有什么好哭的?去年你都不哭,现在要当妈妈了,反而越来越脆弱了……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 若水使劲摇头:“我不要!不要你离开我……妈……” 顾有榛急得抓耳挠腮,问方磊:“医生怎么说?” 方磊顿了一下,小声说:“恶化,住院观察。” 顾有榛愣了愣,走过去拉起若水:“你别哭了,你哭妈也跟着难受,对病情不好。” 若水擦擦眼泪,对童玉说:“我不哭了……妈你快点好起来,你要抱孙子了啊!” 童玉虚弱一笑:“放心,妈怎么样都要再活几年,等着你的孩子叫我外婆。” 下午,其他人陆续赶来,连郦铭扬都得到了消息过来看她。 “咱们成病友啦。”郦铭扬说,“以后一起散步、一起吃饭。” 童玉好笑地说:“什么以后?你要在这里住一辈子啊?我说你……你好像没事了啊,怎么还不出院?” “本来准备出院的。但多了病友,就再住一阵呗!” “住医院又不是什么好事……”童玉虚弱地咳了两声,惹得一群人紧张不已。 童玉笑道:“没事,就是被风呛了。” 大家在医院呆了很久,直到吃晚饭了才陆续离开。 若水和有榛没走,继续陪着她。她问:“你们上午就来了,不上班吗?” “我请假了 。”若水说,“他是总裁,随意。” 童玉想了想:“别影响工作才好。” “我们这么大了,懂的。” “你哪里大?你在我眼里永远是小孩。” 若水听得眼眶一热:“我就是妈妈的孩子啊。” 稍晚,方寒和方磊送晚饭来。几人陪着童玉吃饭,直到天黑了,童玉开始赶人:“都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工作呢。” 若水不舍:“我想陪着你。” “你呀!”童玉烦恼地拢起眉,“去年就你一个人照顾我,你也没说在医院里陪我,都是回家睡觉,第二天还去上班。现在有人照顾我了,哪还需要你?你这么大了,不要让我骂你!自己是双身子,累出病来,你是让我不安心了?” 若水瞪大眼,从来被她这样说过,一时没忍不住哭了起来。 “好了。”方磊对童玉说,“孩子是关心你,你说这么重的话干什么?” “她被有榛惯坏了。”童玉恨铁不成钢,扭头对顾有榛说,“你以后别那么惯着她!你看她以前多懂事,现在跟小孩子似的!你对她好,我放心。但我怕等我走了,有一天你把她惯坏了,又嫌弃她……” “不会的!”顾有榛急忙说。 方寒无奈地说:“医生又没下病危通知书,妈反倒开始交代遗言了。你这样,若水能不担心吗?” 童玉看着若水,伸手握住她的手:“你呀……” “行了行了,你们回去吧,我留下来。”方磊说。 若水抬头:“爸的身体也不好。” “我在瑞士疗养了那么多年,早就好了。” 好说歹说,他们终于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童玉和方磊。 方磊叹口气,给她压压被子。她说:“你也回去吧?这里有护士。” “他们都走了,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童玉一噎,无奈地看着他。 他伸手覆在她额头上:“别想太多了。你就是思虑太多,才让病情恶化的。一切自有定数,你想也是白想。” 童玉一笑:“什么定数?你还参起禅来了?” “参禅能让你好起来,我就去参。” 童玉一愣,眨眨眼看着他,突然有些不自在。她扭了扭头,把他的手挣脱。 方磊收回手,侧身坐在凳子上:“有时候,我都忘了我们做过夫妻。” 童玉又是一愣,不说话。 他说:“我知道你放心不下若水。” “嗯。”她话里有话地说,“现在一切都看淡了,只有若水才是最重要的。” “若水我会照顾。我不在了,方寒会照顾。” “……嗯。拜托你们了。”童玉更担忧了。他们毕竟不是若水的亲生父兄,会尽力吗?若水还不知道这件事,等自己走了若水再知道的话,还不如趁自己活着的时候亲口告诉她。 “等你好了,我们再去领个结婚证吧。”方磊突然说。 童玉惊讶地看着他,呆呆地问:“为什么?” “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若水知道了她的身世,我是她法律上的父亲,总好过什么都不是。我怕若水犟,觉得我不是她亲生父亲,我们俩又离婚了,她就不让我照顾她。” 童玉急忙说:“好!” 说完一愣,尴尬地解释:“我……我是担心若水,但其实……其实你刚走时,我挺想你的。真的!不是为了让你去照顾若水!” “我懂。”方磊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我也是后悔当初没珍惜你。你那么好,我却……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照顾你和若水,不出去了。” 156:喜大普奔——若水表白啦~(补) “错的时间,对的人。”童玉望着他,“如果我能多活几年,就和你好好作伴。现在……你有这个心就好了,结婚还是算了吧。你要结婚,找个没病没痛的,可以陪你到老。淝” “我需要,再结一次就是了。现在我们都是为了若水。” 童玉一怔,无奈地点头:“挺晚了,你去睡觉吧。” …… 田文芳气冲冲地走进范琳病房,范琳叫了一声姨妈,低头画画。 田文芸疑惑:“姐你怎么了?又和姐夫吵架了?” “谁要和他吵?”田文芳叫道,“还不是那个老头子!住医院上瘾了!不回去更好,我懒得管他!” 范中柏问:“伯父不是好了吗?怎么不出院?” “还不是那个童玉!童玉住院,他也不走!哼……当年还想叫锦程娶那个女人的女儿,简直怀疑他们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范琳握着铅笔的手一紧,抬头道:“别在我面前提那个女人!” 田文芳一愣:“哪个女人?我提谁了?当” “能让我想到那个女人都不行!” 田文芸责备道:“怎么和你姨妈说话的?你为了个男人都疯了!” “谁为他疯了?”范琳把画板扔在地上,“我要出院!给我办出院!” “再观察两天……”田文芸柔声劝道。 田文芳叹了一声:“我先回去了。” “我要回公司,一起吧。”范中柏说。 田文芳无所谓地点头,拿起自己的名牌包包,缓步离开。 走出医院,上了车,范中柏问:“你说童玉住院,怎么回事?” 田文芳睨他一眼:“不关心自己女儿,反倒关心别人?” “你说到哪里去了?要不是因为那个童若水,盈盈和琳琳也不会出事啊!” “那个女人好像是绝症,估计要死了吧……”田文芳闭上眼,有气无力地说,“可能老头子根本没想过让锦程娶童若水……” “什么?”范中柏疑惑。锦程和人订娃娃亲的事他知道,听她和田文芸提过。但她们一直说“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女儿”,他根本不知道是童玉和童若水。 “没事,开车吧。” 范中柏点头,把她送回郦家,又回了医院。 他鬼鬼祟祟地敲了两下童玉病房的门,没听到回应,便轻轻打开。 除了床上的童玉,没有人。 他关上门,轻手轻脚走到床边。看到童玉病态的脸,想起她年轻时的美好,他心中居然有些感慨。 童玉突然从噩梦中惊醒,赫然看见他站在床边,一惊:“你要干什么?!” 范中柏猛然回神,顿了顿:“听说你住院了,我来看看你。” “看我?不用你假好心!” “玉……” “别那么叫我!”童玉激动地叫道,一不小心呛得直咳嗽。 范中柏看了眼摇晃的吊瓶,无动于衷地看着她。 片刻后,童玉顺过气来:“你还不滚?!”若水下班了,恐怕一会儿就会到,绝对不能让她看见他! 范中柏突然坐下来,老神在在地问:“你说……你没告诉若水?” “没……”童玉一顿,抬头望着他,“我没告诉她,你想怎样?” “没告诉就好。”范中柏伸手捏住输液管,“本来想……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童玉惊恐地瞪大眼:“你敢!” “我奋斗了一辈子!你看我敢不敢!”范中柏激动地甩开输液管。 童玉吓了一跳,猛地坐起来,可她手上打着吊针,不敢乱动。 范中柏逼近她:“我知道你厉害,哪里都是靠山。你敢让我身败名裂,我就和你鱼死网破!” “你疯了!”童玉叫道,“我又没有做什么,你这个神经病!” “你还没做什么?当初叫你打掉孩子,你偏不肯,还想赖我?”范中柏转身,拿起水果刀,抓起她的手在手腕上比划,“听说你得的是绝症?你说我在这里划一刀,别人会不会以为你被病痛折磨得受不住……所以自杀?” 童玉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我当初怎么会爱上你?幸好……幸好你没要我,让我一个人把若水养大。不然若水被你教大,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就像你现在那个女儿,简直是个失败品!” “你——”范中柏一怒,举起刀。 童玉闭上眼,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 范中柏顿了顿,冷笑一声。他才没那么笨,把她杀死在这里。 现在科技那么发达,他留下的指纹很容易被发现。要是她死了,自己肯定被揪出来,还会带出若水的身世…… 他放开她,刚准备走开,门突然被打开。 范中柏一惊,猛地把刀藏在背后。 但 门口的人还是看见了。 若水大叫:“你干什么?!” 童玉睁开眼,惊恐地看着她。她怎么来了?万一被她知道自己和范中柏的关系…… “住手!”若水见范中柏拿着刀,急得不行,慌慌张张地跑过去,一不小心跌倒在地上。 “若水!”后面的顾有榛大惊,跑过去扶她。 她指着童玉:“妈……” 顾有榛放开她,站起来一把将范中柏拽开,捏着范中柏的手腕一用力—— 范中柏吃痛一声,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若水松口气,晕了过去。 童玉急得大叫:“孩子!” 顾有榛浑身一寒,扔开范中柏,抱起若水跑出病房:“我带她去找医生!” …… 若水睁开眼,见周围一片素白,知道自己在医院里。顾有榛焦急地守在床边,刚要说话,她急问:“妈呢?范中柏想杀她!” “妈没事!”顾有榛按着她。 “范中柏呢?快报警!” “这些事我们会处理。” “那我去看妈——” “你躺好!”顾有榛大吼一声,“你的孩子差点没了,知道吗?” 若水一呆,猛地坐起来,吓得顾有榛又把她按回去。 她脸色惨白地问:“孩子?孩子怎么了?” “没事。”顾有榛抱住她,“差一点点就没了,所以你现在要好好躺着、好好休息,知道吗?妈有大家照顾,你不是一个人了,为什么要急?你不信任我吗?” 若水摇头,伸手抚着他的眉:“对不起……我只是……只是知道妈妈日子不多了……” 她哭了起来:“所以不甘心……不甘心她走得太快,总想多留一阵。” “她日子还有很多!” “不会的。”若水哭道,“我在时刻准备着,如果我不准备好,会被吓到。我把每一天,都当她的最后一天来过,所以想和她呆久一点。” 顾有榛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至少今天,妈妈不会有事。你要是有事,她一担心、一着急,才真可能有事。” 若水一惊,急忙抓住他的手:“有榛……对不起!宝宝、宝宝没事吧?我不是不关心他,只是刚才太急了,没想到!我爱你啊,怎么会不爱我们的宝宝?” 顾有榛一震,猛地将她抱紧:“我知道了。” “不要怪我好不好?” “我不怪你。”顾有榛双目呆滞地看着虚空,小声说,“我这么爱你,怎么舍得怪你?” 若水吸吸鼻子:“我会好好躺着的,你别担心。我不能去看妈,只好让你辛苦一点了。” “应该的。”顾有榛低低地说。 若水靠着他,过了一会儿,觉得他怪怪的,伸手推了推他。他放开她,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她见他恍惚傻了,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你……”他认真地看着她,“你刚刚说……你爱我。” 若水一愣:“我说啦,怎么了?” “你第一次说……”顾有榛握住她的手,眼神深情而激动,“我坐在你身边自我介绍时,就在奢望——你有一天能爱上我就好了。” “这不是奢望。”若水呆呆地说,突然之间很感动,眼眶顿时热了。 “对我来说,就是奢望。” “我……我平时对你,你感觉不到爱吗?” 他想了想:“感觉得到吧。你很坚强,如果你不爱我,不会依赖我;你很独立,如果你不爱我,不会向我撒娇;你说我凶,却又老做些让我凶你的事,分明就是享受我的关心;你像管家婆一样管东管西,要不是爱我,干嘛这么辛苦?所以……你早就爱我了?” “我不知道。”若水呆呆地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你,反正已经……爱上了。” 顾有榛一笑,欣慰又满足:“什么时候不重要!我做了这么多,就是期望你有一天与我相爱。如果你不爱我,我多没劲啊?” 若水噗嗤一笑:“我觉得我爱得太快了……万一你不珍惜怎么办?” “珍惜!怎么不珍惜?你爱我,是给我的奖赏,我多高兴啊?”顾有榛吻了吻她的手背,“我们孩子也有了,对我来说,一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本来以为,我要守你很多年,你才能动心,没想到你这么好……你一定是怕我太累对不对?” “你累过吗?” 他摇头:“和你在一起,每天都很开心。你又没对谁余情未了,我不累,一点都不累。你是心里有话,嘴上不说的人。要不是今天急了,还不知道哪年哪月才听到你的表白呢。” 若水脸一红:“我没表白。” 顾有榛眨眨眼,但笑不语。 若水抽回手:“我觉得你以后更要欺负我了。刚开始你说话都怕重了,后来对你好了 ,你就开始凶我。我现在说爱你了,以后不知道……” 顾有榛低头吻住她,制止她的喋喋不休。 “唔……” “真是流年不利啊,一定要去哪里拜拜,这一个个住院的……”顾明月的声音传来,接着房门打开。 朱璨大惊:“你给我住嘴!” 顾有榛抬起头,抿了抿唇。 若水一看,朱璨、哈里、顾明月、顾大成…… 她羞得拿被子捂住脸。 朱璨飞快地脱下一只鞋,跳过去抽顾有榛:“你这个大色——大混账!你发什么情?若水怀着孕呢、躺床上呢,你想死了?” 顾有榛躲开:“你快把鞋穿上!泼成这样子,怎么还这么多人爱你呢?” “我这是人格魅力!”朱璨叫道,顿了一下骂,“你说谁泼?我怎么泼了?看我不抽你个花样年华,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我去看妈!”顾有榛往外跑,想到她也是妈,解释道,“看若水妈妈,我的岳母大人!” “滚!”朱璨大吼一声,穿上鞋走到若水身边,温柔地问,“没事了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可千万别让他碰你啊!现在不小心摔了一跤,胎气没那么稳了,至少也要四个月之后才能让他碰了……最好最好就是十个月之后!” 顾明月捂脸:“可怜的大哥!”原本只忍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中间还可以吃几个月,现在杯具了。 朱璨扭头:“你一个姑娘家家听什么听?把耳朵捂上!” 顾明月挥手:“人家二十多了,该懂的都懂啦~” 若水吃吃一笑:“妈,我没事,不用担心。” 157:和顾有榛摊牌 童玉病房里,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方磊和方寒。 顾有榛走进去,童玉忙问:“若水怎么样了?” “刚醒,不敢叫她乱动。” 童玉忙点头:“就是别乱动!她呀,这么大人了也不小心,你可千万别生她气!” 顾有榛说:“我不生气,就是担心。淝” 童玉心疼地道:“辛苦你了。我没想到她越大,反而越毛躁。眼看要当妈妈了,以后可怎么教孩子?” “她很好。”顾有榛说,“别人都没她好。以前就是太好了,什么都要自己来,看得我心疼。现在这样是我惯出来的,挺好。当” 童玉感动地看着他,片刻后对方磊、方寒说:“我想单独跟有榛说几句话。” “那我们去看若水。”方磊站起来,和方寒一起出了病房。 顾有榛问:“妈要说什么?” 童玉深深地看着他:“若水和方寒不是亲兄妹……” 顾有榛愣了一下,点头:“方寒跟我说了。” 童玉深吸一口气,觉得身上有点凉。原来这件事,哪里都是头绪,根本不是她能控制的。她问:“那你猜猜……若水的亲生父亲是谁?” 顾有榛双手猛地握紧,看着她:“我认识的人吗?” 童玉顿了顿,无奈地说:“我只告诉了方寒他爸,本想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可是……你好像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 “……” “那个人……他担心我说出去,怕影响他现在的身份。他一点都不爱若水,还拿刀威胁我!” 顾有榛闭上眼。话说到这个份上,不点名也是摊牌了,他没法继续装傻。 “我自己猜到的。”他说,“范琳和郦盈盈向我们道歉那天,我看到他看你和若水的眼神不对。我想起若水爸爸是娶了一个富家小姐,范中柏恰好符合这一条,就有些怀疑。” 童玉一愣:“你怎么知道若水爸爸娶了富家小姐?” 顾有榛垂眸,这当然是若水的猜测。他沉默片刻:“是爷爷说的。他没告诉若水,但是告诉了我。” 童玉皱眉。她原本想,这件事只有她和范中柏、方磊知道。现在看来,是自欺欺人了。 当年她抱着若水到郦家,哭哭啼啼地把这件事告诉了郦家所有人。现在范中柏又和郦家关系匪浅,怎么还瞒得住? 她焦急地说:“我不想若水知道!” “你放心,我肯定瞒着她。那个人是谁都行,就不能是姓范的。她要是知道了,心里肯定难受。” 他和范琳那层关系,若水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介意。要是范琳变成了她亲妹妹,不知道她会什么反应。 童玉点点头:“就算瞒不了一辈子,也要瞒过她怀孕这段时间。” “嗯。田家那边,老董事长病重,眼看没多少时日了。姓范的这些年表现不错,老董事长打算交一部分股份给他。我估计他这些年没少私底下收购散股、经营人脉,等老董事长那部分股份到他手上,他就是田氏真正的掌权人了。二十多年才谋划到这一步,他这个时候绝对不敢说出来,所以只要我们不说,就不用担心若水知道。” 听他用平淡的口味叙述范中柏的打算,童玉心里百味陈杂。她无奈地说:“难怪又是威胁,又是利诱,还是为了他的前程。” 顾有榛一愣:“妈?”难道她还对范中柏有感情? “他为了前程,关键时刻连自己养大的女儿恐怕都要牺牲,何况若水?”童玉看着他,认真地说,“我陪不了若水一辈子,如果我死之后,若水知道了这件事,你千万叫她别相信范中柏!范中柏不会对她有任何感情!” “我明白。” 童玉松口气:“我去看看她。不让她来,我也不过去的话,她还以为我出事了。” 顾有榛一笑:“对。在若水心里,您最重要。刚刚虽然劝住她了,但她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担心的。” 童玉问:“我最重要?你是不是吃醋啊?” 顾有榛窘。 “放心好啦,咱们是不一样的。在她心里,都很重要。” 走进若水病房,见一群人围着若水。若水看到童玉,激动起来。 “别乱动!”童玉喝止一声,走到她身边摸摸她的脸,“你呀……我又想骂你了!” 若水看了顾有榛一眼,心虚地说:“你骂吧。” “算了,不骂,免得有榛心疼。” 若水一愣,又看了顾有榛一眼,往她怀里钻:“到底谁是你生的啊?” “我帮理不帮亲!”童玉在她脑门上按了按,“这么大了还撒娇?” “唔……”若水爬起来,小声说,“在你面前永远小。” 顾明月往朱璨身上拱:“妈~我也要撒娇~” 朱璨推开她:“行了,别杵在这里了。我们回去做饭,一 会儿给若水和她妈妈带过来。” 若水本来想问童玉之前发生的事,但想到童玉的身体状况,决定不烦她。 晚上,顾有榛在医院陪夜。给若水削了个苹果之后,他就坐在一边看公司带来的文件。 若水问:“那个姓范的干嘛伤妈妈?” 顾有榛垂着的眸动了一下,知道她迟早要问的。 “妈没受伤。” 若水一顿,突然有些不高兴了:“可他当时拿着刀,肯定有意图!” “我也觉得他有意图,可他不承认,说是要帮妈削水果。” “报警了?” “没出事,警察不受理,但我们肯定要问他。我们和他又不熟,他出现在病房里很奇怪。” “对啊!”若水说,“那他为什么出现在那里?” “他说因为范琳的事,对我们很愧疚。听说妈妈住院,就去探望,想趁机化干戈为玉帛。” “你相信?!” “不信啊。但有什么办法?反正以后不会让妈病房里没人就是了。” 若水觉得他太敷衍了!想到他和范琳交往过,就觉得他在偏袒! 她揉揉额,自己怎么会这样想?一定是疯了!他是什么样的人,她还不知道吗? 顾有榛急忙放下文件,走到她身边:“怎么了?头疼?” “没有。”若水闭上眼,“我想睡了。” “那你睡吧。”顾有榛服侍她睡下,自己也准备休息。 若水疑惑地问:“你不工作了?” “早点睡就早点起,明天早上工作一样的。” 若水沉默片刻,知道他是不想打扰自己,刚刚的点点不悦,突然间没了。她咬了咬唇,柔声道:“你过来。” 顾有榛疑惑地走过去:“怎么了?” 若水圈住他脖子,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羞涩地说:“想亲亲你。” 顾有榛愉悦一笑,将她狠狠抱了下,小声说:“快睡了。” “嗯。” 他伸手点了点她鼻尖:“妖精……” “啊?”若水一愣,“你说什么啊?” 这是什么台词?她又没勾.引他那啥,怎么叫她妖精了? “你弄得我睡不着了。” 若水黑线:“我可什么都没做。” 顾有榛也黑线:“你是不是想岔了?我不是因为身体某个部位的原因睡不着,而是这大脑太兴奋了,不想睡,想看着你……” 若水一笑,放开他:“好啦好啦,晚安,你忘记我刚刚的所作所为吧。” “不要!我一辈子不忘!” 若水吃吃一笑,拉起被子盖住自己:“快去睡了。” 顾有榛转身,走了两步走回来,拉开她被子往里钻。 若水大惊:“你要干嘛?” “我抱你一会儿。”他说,“现在想抱着你。” 若水笑着靠进他怀里:“那你抱吧。” 顾有榛在她额头吻了吻:“你睡,我给你唱摇篮曲。” “我又不是小孩。” “我练习。等孩子出生了,我就可以哄孩子睡了。” 若水笑得紧搂着他脖子:“有榛。” “嗯?” “以后我们再生一个吧。”她非常小声地说。 “这个还没生呢。” “生不生嘛?” “你愿意再生?” “愿意啊?” “生完这个再说。听说生孩子很痛的,要是你觉得太难受,就不生了。” 若水感动地抱着他:“你这样说,我更要生了。唔……我看你接下来表现怎么样。要是你对我很好很好,我当然要再生一次,再享受一次你对我这么好。” “傻瓜。我会一直对你这么好!你不生孩子,我也会对你这么好!” “不!肚子里揣着一个的时候,你更紧张、更小心、更好!” 顾有榛无奈:“好吧,都依你……” 158:与范琳对质 朱璨和顾明月提着早餐走进病房,看到若水和顾有榛并排躺在同一张病床上,猛地一怔。 顾明月走在前面,急忙挥手叫朱璨小声一点。 朱璨放轻脚步,走过去摇醒顾有榛。顾有榛一睁眼,她就举起拳头要打:“下来!” 顾有榛轻轻挪动,小声说:“你们先出去,我穿衣服。” 朱璨倒抽一口气,差点晕过去:“你做了?淝” 顾明月捂脸:我什么都没听懂! 顾有榛扶额:“我穿正装睡觉啊?当” 朱璨一顿,撇撇嘴说:“你给我老实点!” 顾有榛做了个请的姿势,她和顾明月怒气冲冲地往外走:“我们去若水妈妈那边。” 顾有榛点头,看着门关上了才下床。虽然小心翼翼,若水还是醒了。 “嘘——”顾有榛按着她额头,“你继续睡。” “嗯……”若水眯着眼,拱了拱被子,突然鼻子一嗅,“什么东西?我闻到了煎饺的香味!” 顾有榛无奈:“妈和明月送了早饭来。” 若水爬起来穿衣服:“她们人呢?” “去看妈了。” “哦……”若水偷瞄他一眼,想到昨天吻了一下朱璨就那样说,今天躺一张床上不知道会不会更误会。 “看什么呢?”顾有榛问。 若水娇羞笑道:“看你帅。” 顾有榛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一脸威胁地说:“别以为我现在动不了!等动得了了,我要讨回来。” 若水自然知道他说的“动”是什么意思,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下午,若水去童玉病房。没一会儿,郦铭扬也过来了。郦铭扬昨晚就去看了她,还蹭了方寒熬给她的鸡汤喝。 “你怎么下床来了?不好好休息?”郦铭扬问。 若水微笑道:“在这里休息一样的。” “那你路上慢点,这两天别动太厉害。” 若水点头:“谢谢爷爷。” “这么客气干什么?”郦铭扬不好意思,“田家那边我问过了,范琳明天就会出院,以后他们家的人不会再来。” 童玉一愣:“提那些人干什么?” “好好,不提!”郦铭扬急忙说。 若水说:“田家也好,范家也好,他们做的事和爷爷无关。” 郦铭扬一听,稍稍安心。 若水心里却燥得不行。范中柏要害妈妈,多半是因为范琳和自己的恩怨。 如果范中柏伤了妈妈,她可能不会怪有榛,但范琳再做点别的事,一件一件加起来,她迟早会爆发。到时候她和有榛离婚了,范琳就趁虚而入、得偿所愿。 她就想不明白了,范琳要家世有家世、要长相有长相,还是丽生珠宝的首席设计师,这样的人应该有自身的骄傲,怎么就偏偏惦记着结了婚的男人呢? 眼看四点钟了,若水说:“我回去了,有榛就快下班了。他要是发现我不在床上,肯定又骂我。” “这才几点?”童玉问。 “他多半会提早来。”若水甜蜜地说。 方磊站起来:“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 “送你过去大家才放心。” 若水无奈。其他人都在工作,只有方磊在医院,也只有方磊能出力。 方磊把她送回去,并未多留。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心里烦得厉害,一气之下掀被下床,独自出了病房。 “咦?顾太太你去哪里?”一名路过的护士问。 若水认出是郦铭扬的护士,犹豫一下问:“你知道范小姐住哪里吗?” 护士知道范家和郦家是亲戚,见她经常去看郦铭扬,只以为她和范琳也是好友,就热心地指了方向。 若水道谢,慢吞吞往那边走。走到病房门口,她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范琳怒气冲冲的声音:“进来!” 若水推开门,站在门口。 病房里只有范琳一个人,她站在窗边压腿,腰肢柔软地弯曲着,在做身体的恢复训练。 范琳抬头,愣来了一下:“你来干什么?”说完收起腿站好,扫了一眼她身上的病号服,“听说你流产了?命里无时注定无,你和有榛不会一直好下去的。” 若水捏着门把的手紧了紧,压抑着怒气说:“让你失望了,我和有榛会一直在一起的。” “知道我为什么要破坏你们吗?”范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里有着浓浓的蔑视,“因为我不想输给不如我的人!” 若水松开门把,往里走了几步:“他和你分开后,最先和甄宝蓝在一起,你怎么不去找甄宝蓝的麻烦?难道你承认甄宝蓝比你好?” 范琳怔了一下。不,甄宝蓝没她好,她心里各种瞧不上甄宝蓝! 甄宝蓝虽然漂亮,但不是 那种端庄大气的漂亮,而是一种小三和绿茶婊的气质;甄宝蓝虽然在设计上有一些天赋,但毕业于国内的专科院校,不像自己从法国留学回来;而且甄宝蓝还自甘堕落、攀附权贵,只想着利用男人来改变生活,从没想过靠自己! 在她心里,甄宝蓝就是低自己一等的存在,她从来不放在眼里,何苦和这种人争?而童若水…… 范琳一怔。 原来不是因为童若水不如自己她才不甘心。恰恰相反,童若水现在都一切都比她好! 甄宝蓝和顾有榛交往过,但甄宝蓝无论哪方面都配不上顾有榛,最后也没在一起,她不在乎。可童若水不一样。 童若水的身份那么低,就该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嫁一个月薪几千块的普通男人,这个男人长得一般,会在外面偷吃,会和她吵架甚至动手;男人的父母特别难缠,因为她生一个女儿吵着要儿子;一家人凑七凑八买套房子,房贷背一辈子;穿普通的地摊货,为一把青菜在菜市场讨价还价…… 这些才是童若水该有的生活! 可她凭什么得到了顾有榛这么好的男人?凭什么顾有榛突然变成了名流精英样的人物,还对她那么好,让她过得比所有名媛贵妇都舒心! 她不甘心啊!她才是配得上顾有榛的那个人,有好的家世,有好的社会关系,和顾有榛门当户对、能给顾有榛的事业最大的助力! 但童若水呢?她甚至连父亲都没有!她就该去过普普通通、劳心劳力的日子,凭什么穿着高档礼服和她出现在同一个宴会上? 范琳握紧拳,看着她:“因为我看你不顺眼!第一次见你,你还什么都不是,居然敢露出高傲的表情。年会前,你抢我看中的衣服——你是什么东西?你知道什么是时尚吗?你去过巴黎吗?凭什么和我眼光一样?!本来我可以一笑而过,但偏偏就是你,居然可以和他在一起!你有什么?你觉得你配得上他?” 若水不可思议地问:“你到底是爱他?还是针对我?如果今天的顾太太不是我,你还会这样吗?” “或许不会。比如甄宝蓝吧,我一定会笑有榛眼瞎,居然看上那样一个女人!” “所以你是针对我?” “也不对。如果你不和有榛在一起,谁管你?你们俩,就不该在一起!我看到你们在一起,眼睛不舒服!你们太幸福了!” 若水瞪大眼,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你是fff团派来的成员吗?!!!我们在一起招你惹你了?太幸福也是错? 范琳伸手抬起她下巴,凑近她:“原本没那么讨厌你的,可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我真是越来越恨你!” 若水甩开她,猛地退了一步,差点跌倒。她气喘吁吁地问:“你恨我就恨我,为什么去伤害我妈?你这么恶毒,就算你分开了我和有榛又怎样?你以为他会要你吗?” “现在不求他要了。我知道他肯定不会要我了。就算我拿你的命威胁,他也最多妥协一时,不会妥协一辈子!这样的他,我拿来干什么?给自己添堵吗?可我就是见不得你们好!”范琳激动大叫,冲上去抓住她肩膀摇晃,“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是为他变成这样的!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我觉得我就是一个神经病!” “你放开我!”若水大叫。 她使劲推范琳,用手掐对方。范琳一痛,放开了她。惯性使然,她一下子跌在了地上—— “啊!”若水痛叫一声,按着肚子,一时间头晕眼花。 范琳也踉跄了两下,悲伤地说:“刚得知他结婚时,我什么都没做,甚至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他,因为我真的爱他!可自从见到那个人是你,我就和你比较,越来越不甘心!我尝试过给你们制造误会,失败!然后我对你起了杀心,失败!还弄得我自己住了这么久的医院!我——” 她一扭头,见若水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疑惑地问:“你干什么?” 若水哆嗦着嘴唇,开始冒冷汗。孩子……她的孩子…… 她望着范琳,不敢向范琳求救。范琳只会给她一脚,不会救她的!她转身往外面爬,祈祷孩子不要有事。 范琳看着她,慢慢走到她身边,突然像是明了什么。她蹲下身,猖狂地笑道:“对了,你的孩子……哈哈哈哈,我可什么都没做,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若水无力地晃了一下,两滴泪落下来,范琳正好伸手,其中一滴泪便落在了范琳手上。 范琳手一缩,感觉被烫了一下。她垂下眸,见一团硕大的水滴躺在自己手背上。接着,又一滴泪落下来,两滴泪重叠在一起,手背都承受不住,一下子滑了下去,落在地上。 范琳好像听见了水滴的声音。她抬起头,有些恍惚。若水突然抓住她的手,死死地看着她:“救我……求你……” 范琳抿了抿唇,抽回手站起来,转身往外面跑。一打开门,就看到顾有榛、郦铭扬朝这边跑来。 她愣了一下,向后一退,垂下眸,像一尊雕 塑站在那里。 顾有榛冲进门,若水看到他,张了张嘴,倒在地上。 “若水!”顾有榛大吼一声,走过去将她抱起,“若水!你怎么了?醒醒?” 范琳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这样了还不送去抢救,等摇醒了让她亲口告诉你孩子出事了吗? “她孩子可能保不住了。”她面无表情地出声。 顾有榛抬起头,双眼怨毒地看着她,怒吼:“范琳!” 范琳看着他,突然觉得很难受。 顾有榛抱起若水,大步往外走。 范琳激动地问:“在你心里,我就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 顾有榛扭头:“没有!”说完快步走远。 范琳吼道:“关我什么事?是她自己来找我的!明知道我和她势不两立,还怀着孩子来我面前晃,活该!” 顾有榛脚步一顿,接着继续往前走。 范琳捂脸痛哭起来,嚎啕大哭,不一会儿就浑身颤抖着坐在了地上。 郦铭扬叹了口气,对赶过来的护士说:“把她扶进去,通知范先生、范太太。” 范琳抽噎道:“我就该朝她肚子上踹一脚!” “你——”郦铭扬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以前是个好孩子!” 159:你这是要清算了? 范琳大笑起来,却是满面泪,抽抽噎噎地问:“你以为……我跑出去……干什么?” 郦铭扬一愣。 她缩成一团:“他一点点都不会信我了……之前……之前他还挺好的,不会这样……我坏到底好了。” 她一直没爱错人。就因为他没错过,她才会为他痴狂。 …淝… 若水醒来,见床边站了一圈人,除了家里人,岳萌和郦铭扬、郦锦程也在。 顾有榛坐在最前面,定定地注视着她。她一惊,恐慌地问:“孩子……当” 顾有榛紧抿着唇,脸色阴沉。 若水恍惚明白了什么,大哭起来:“不——孩子——” 童玉正要说话,顾有榛突然出声:“你现在记得孩子了?” 若水一怔,停止哭泣看着他,片刻后难过地说:“对不起……” “孩子没了,你跟我说对不起有用吗?” “对不起……”若水哭得更加厉害。 朱璨急道:“有榛你——” “闭嘴!”顾有榛冷漠开口,一群人都吓得不敢说话了。他看着若水:“明知道自己怀着孩子,为什么要和她争?孩子在你眼里就一点都不重要吗?我以为你不可能会这么糊涂,昨天才摔了一跤、今天就去找人吵架,所以早上走时没嘱咐你,结果我高估你了!你和她是死对头,她能够在马路边上把你推出去,现在就不会了吗?你脑子怎么长的?” 若水被他骂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呆愣地望着他。 他生气了,真的生气了,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生气。 “孩子真的很重要吗?”她呆呆地问。 “那是我们的孩子!”顾有榛更加愤怒,“你以为我是为了孩子吗?是你想要孩子!结婚时你怎么说的?半年之内怀孕!是你想要的!你现在怪我?怪我只爱孩子,不爱你?童若水,你别忘了,当初是你求我结婚的!” 若水怔怔地望着他:“你这是要清算了?” “什么意思?” “你难受,我也难受啊!”若水叫道,“要不是你,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你怪我?!”顾有榛猛地站起来,大吼。 “范琳不是你招惹的?她一次次想要害我,还想害我妈!如果不是你——” “童若水……”顾有榛身子晃了晃,一时间心痛难耐,“看样子是你要和我清算……你想怎么清算?啊?” 若水愣了愣:“我们……离婚好了。” “你说什么?”顾有榛失望、愤怒、伤心,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对不起……”若水哭道,“你要是觉得我不好,你就走。” “呵……”顾有榛气得全身发抖,“你这是用过就丢啊……如果今天不发生这件事,我是不是还活在一场梦里,以为我们的婚姻有多幸福?” 若水一颤,忽然间慌张起来。她不想啊!她以为是他灰心失望了,不想继续下去了。她伸出手,想抓住他:“对不起……” 他站在那里,离她那么近,又那么远。他不伸手,她休想碰到他! 他绝望地说:“先捅我几刀,再给我说对不起?” “我……”若水愧疚不已。 朱璨气得一拳打在顾有榛背上:“你熊的!自作自受!”说完扯着他耳朵往外拖,走到门口时扭头,对若水说,“孩子还在!” 若水一呆,望着顾有榛。 顾有榛死气沉沉地看着她,眼里的伤痛压得人呼吸不过来。 若水倒抽一口气,差点晕过去。她刚刚说了什么? 她望着童玉,慌慌张张地爬起来:“妈——” “别乱动!”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她按回去,“比昨天还严重,可千万别动!” 若水浑身发起抖来,抓着童玉大哭:“妈——” “快叫医生来一下!”有人大吼。 若水揪紧被子,不敢哭太厉害,也不敢再问一声孩子。听了医生的话,她才敢相信,孩子真的还在。 外面传来朱璨的骂声:“现在好了!本来没事的,万一她一伤心,真没了怎么办?” “没了就没了!”顾有榛大吼。 若水浑身一颤。 “我……我弄死你啊!”朱璨爆吼。 方寒伸手按住若水肩膀:“孩子要紧,不要乱想,我去和他谈谈。” “他干嘛骗我?”若水问。 “哎……”方寒叹气,“他也是担心你。” 方寒走了,岳萌走过来:“若水……” “我是不是很傻?我配不上他对不对?” “瞎说什么啊!”岳萌气得跺脚,“你们……你们这都是作的!” 孩子没事不是皆大欢喜吗?干嘛闹这一出?这顾有榛也是……岳萌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童玉突然出声:“若水,你刚刚说离婚是真的吗?如果孩子真的没了,你们这样一吵,是不是就真的要离婚了?” 若水一愣:“我……” “有榛怕失去你。他只是想叫你知道轻重,也没想到会让你说出这句话来吧?”童玉露出无奈的表情,“他现在肯定心有余悸,如果孩子没了,是不是真的就失去你了?他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忍心伤他?” “妈……”若水望着她,“我不想伤他……是我的错!我的错……” “我懂。你听到孩子没了,也难过,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若水的泪又汩汩流出来。还是妈最了解她!这世界上,只有妈妈最了解她!她急忙向这座大山寻求办法:“我该怎么办?” “有些事不说清楚,你以后还会怪有榛。” 方磊突然出声:“童玉——” “不说不行了。”童玉说,“你看她居然怪有榛。” 若水怔怔地望着她,满眼不解。 童玉摸着她的脸:“我现在说的,你可能承受不住。我也不想等你恢复了再说了,就是太疼你了,你才做这些糊涂事!” “妈——”若水没见她这样痛心疾首过,一时间无措起来。 “你给我好好地扛住!”童玉说,“这孩子要是生不下来,你拿一辈子和有榛赔罪去!” 若水紧紧咬着下唇,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为什么有一种众叛亲离的感觉?有榛是很好,可是再好,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不能只向着他啊! 她还有什么?有榛生气了,妈妈生气了,会不会连肚子里的宝宝也生气了? 若水突然觉得,做人好没意思。 她平静下来,却是呆呆地,像木了一样。不伤心了,因为已经灰心绝望了,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范中柏的确想杀我,但不是因为有榛和范琳的关系。而是因为……他是你父亲。” 若水一惊,猛地抬起上半身,惊讶地看着她。 其他所有人都捂住了嘴巴。 “范中柏是你亲生父亲!”童玉硬气地说,“当初他为了少奋斗三十年,抛弃我们娶了范琳的母亲。他怕这件事被田家知道,失去荣华富贵,就拿刀逼我不要说!” 若水猛地躺回去,整个人都呆了:“不……不是这样的……” “是这样的。”童玉毫不留情地说,“不过他只在乎自己的荣华富贵,一点都不在乎你和我,所以你不用去认他。” 若水闭上眼,静静地躺在床上。 “一点点小事而已。”童玉说,“我生你的时候,你爸不要我,你外公外婆觉得丢脸,把我赶出来……我一个人把你生下来,把你养得健健康康的。你现在是流落街头吗?被抛弃吗?看看大家对你多好,你不要不如我!我一个人,都没让你从娘胎里带来一点病根,你要是哭一哭就让我外孙带着病根落地,看我怎么收拾你!” 若水睁开眼,忍了忍泪水,沙哑地说:“我知道了……妈你去休息吧,我会好好的。” 童玉点头,对其他人说:“我们都走吧,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其他人全都一脸震惊地看着她,顾明月急忙扶着她:“我送你回去。” 岳萌小声问若水:“我留下来陪你?” 若水一笑:“不用了。你和锦程好好的,别像我们一样吵架。” 岳萌担忧地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敢。我怕妈生气……”停顿了一下,她非常小声地说,“更怕有榛。” 160:你前一天让我上天堂,后一天让我下地狱! 大家陆续走了,岳萌还是担心,干脆坐了下来:“这样吧,你睡觉,我守着你。万一你哪里不舒服,我好帮你叫护士。” 若水一笑:“谢谢。淝” 岳萌摸了摸她额头。 她突然问:“你会不会觉得我过分啊?” “他才过分!”岳萌小声说,“不过可能你们命定有此劫吧。你们从来没吵过架,现在吵一吵也算解开某些心结,以后好好过日子就是了。” “他很好的,是我不好。”若水黯然地说。 “你也很好啊。他那个前女友蹦哒那么久了,你好像没和他红过脸。换成别人,不知道打了多少架了!” 若水沉默片刻,嗯了一声:“那什么……我睡了啊?”她有点累。 “睡吧。”岳萌给她掖了掖被子。 若水闭上眼,没一会儿就失去了知觉。再睁眼时,发现四周特别安静当。 明亮的灯光从天花板上倾泻下来,有些刺眼,她往窗户上看了一眼,知道天黑了,黑得特别透,一点噪音都没有,恐怕是深夜了。 她动了一下,旁边立即走过来一道人影,是顾有榛。她顿时害怕起来,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他笔直地站着,垂着眸,脸色一片阴郁。 若水咬了咬唇,不敢吭声。 顾有榛打开保温桶,从里面端出一碗鸡汤,坐下来喂她。 她望着他,想说话,汤已经送到嘴边,她赶紧喝了。喝完了再想说,汤又送过来了。 她怕他生气,只好继续喝。每一次开口,都被鸡汤堵住。 等鸡汤喝完,他又端出饭菜来。 若水见他又要喂自己,忙说:“我自己来——” 顾有榛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她顿时噤声,缩了缩脖子。 顾有榛紧抿着唇,拿勺子小口小口地喂她。 她偷偷看他,忘了咀嚼。他第二勺送过来,见她还没吞下去,抬眸扫了她一眼。她吓得移开眼,赶紧咽下去,下一次便吃得快了许多。 顾有榛又瞪过去。 她一呆,只能慢下来,差点哭了——被他这来回一瞪,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吃了! 顾有榛见她老实了,不再看她,但她忍不住又去看他,怕他发现,又移开,一会儿又偷看…… 折腾了半天,这饭终于吃完了。两个人都松了口气,顾有榛把碗筷放进保温桶里,盖上盖子,去卫生间拧了热毛巾给她擦脸。 若水碰到毛巾时,感觉热烫的水汽扑过来,连忙抓住他的手:“烫不烫啊?”一看,他两手都红红的,心便扯得生疼。 她含泪望向他,他冷哼道:“看什么看?不是要离婚吗?” “对不起!”若水抓住他,“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离啊!” 顾有榛扯开她的手,她死死抓住,但还是被他大力扯开。在她以为他不要她时,他却抓住她的手,用热毛巾细细擦拭。 她的手指颤了颤,哭道:“有榛……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顾有榛闻言,狠狠地捏住她,双眼深沉地注视着她,用一种粗哑、放佛历经磨难的声音问:“只是不敢?不是不想?” 若水急忙摇头:“不是!我不想的!我不想失去你啊!可是……可是我怕你嫌弃我……我知道我不好,老是依赖你,这么紧要的关头还要你操心……我怕你忍不了我了……” 顾有榛放下她的手,把它们塞进被子里,然后把毛巾放回去。 若水看着他背影,又看着他再次出现。 “老公……”她怯怯地喊道。 顾有榛阴沉地走过去,坐在床边与她对视。 她从被子下伸出手,不敢伸太多,怕露太多在外面会着凉,又让他生气。她小心翼翼去抓他的手,不敢抓太多,只敢用一根手指去勾,一不小心碰到他戴婚戒的手,轻轻一震。 她愣了愣,轻咬下唇,屏住呼吸,很有心机地用自己的无名指勾住他的。她手上的戒指擦过他的手背,指腹摩挲着他戴的婚戒。 顾有榛轻轻移动眼珠,看着她的小动作,然后抬起眸,见她怯生生地看着自己。 她见他脸色仍然阴沉,手指害怕地颤了颤,吓得想收回去。喘了两口气,她没那么做,仍然大胆地勾住他,楚楚可怜地喊:“老公……” 顾有榛覆下眼脸,突然低头,狠狠地吻住她。 若水吓了一跳,睁大眼,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片刻后她反应过来,慢慢闭上眼,手紧紧地抓住他。 他吻了好一阵,气喘吁吁地放开她,一只手被她握住,另一只手按在她额头上,与她深深地对视:“和你生气没意思。” “有榛——”若水有一丝慌乱。什么意思?不生气了?要……要直接走吗? “生再多的气,有什么用?我舍不得放开你,总要和好的。”顾有榛疲惫 无奈地说,“我喜欢你对我撒娇,喜欢我们开开心心在一起的日子。我生一天气,这样的日子就少一天。” “有榛……”若水望着他,感动地哭起来。 “今天的事再发生一次,我绝不回头。我爱你,但不会让你利用这份爱为所欲为!”他按着她额头,严肃地说,“有些话,我这辈子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若水急忙答应:“我知道了!再也不会了!我以后不乱说话,不乱做事,都听你的!” 他放开她:“睡觉!” 她不舍地看着他:“哦……” 顾有榛抽回手,把她的戒指往上推了推。再过几个月她恐怕会变胖,也不知道还戴不戴得上。 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他冷声说:“再伸出来,你会知道我的厉害。” 若水吓得不敢动,盯着他。 他问:“睡不着?” “嗯……”若水突然发现,好像不困,“有点。” 顾有榛把灯关了,留下床头的一盏小灯。 若水见四周漆黑,只有这方寸的天地有光,疑惑道:“几点了?” 与此同时,顾有榛说:“下午是我不对……” 他顿了一下,看着她,脸色有些恼怒。干嘛打断他? 若水吓得不行:“你……你挺好的,是我不对。” “我不该骗你。”他说,“你现在这么虚弱,受了那么大的惊吓,我应该像平时一样安慰你、让你安心。” “你没错!”若水说,“你平时对我太好了,才把我惯成这个样子。你这样是对的,不然我还要继续做傻事。” 顾有榛猛地低头,双手捂住脸:“我就是自作自受!” “有榛!”若水大叫一声,抬起身子,“你……我……对不起!我不是真心的!我从来没想过和你离婚!是我……是我不好,我还是没那么信你,以为你终究会抛弃我,就像林成一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以后不会那样想了。” 顾有榛怔了一会儿,起身将她抱在怀里,身体微微抽.搐着,热泪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滑落。 “现在只有你抛弃我,哪有我抛弃你的?我爱上你时,你还在别人身边。我把你骗到手的,每天都在怕你后悔,怕你不开心,怕我做得不够好……你前一天让我上天堂,后一天让我下地狱!” “有榛对不起!”若水叫道。 顾有榛狠狠地抱着她,很久之后,将她慢慢放下。她背过身,没让她看到自己的脸。 若水抬起一只手捂住脸,擦了擦泪又缩回去。 他伸出手,慢慢将灯光调暗,沙哑地说:“忘记我刚刚的失态。” 若水看向他,只看到他朦胧的侧脸。 他突然失笑,低头把脸埋在手心里:“其实今天的事……不,那已经是昨天的事了。昨天的事,再发生一万次,恐怕我还是不敢和你计较。是不敢,你知道吗?我怕我一计较,你就真的走了。就像昨天一样,我一怪你,你就直接要离婚……” 他将灯完全关上,在黑暗里说:“你可以没我,但我不能没你。” “我也不能没你。”若水着急地说。 他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若水见他慢慢地走到另一张床上,躺下。 若水吸了吸鼻子,闭上眼,浑浑噩噩地睡不着。没过多久,外面陆陆续续传来声音,天色不那么暗了。 她一惊,之前是多少点了?她醒时,顾有榛穿戴整齐地守在她身边,难道一直在等她?为了……喂她吃东西? 她看过去,愈加后悔。 天色越来越亮,顾有榛突然起身,她猛地闭上眼。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她慢慢睁开,看着他。只见他整了整身上的衬衫,穿上外套,去了卫生间。 他在里面洗脸,把水开到最小,一点点浸湿毛巾,若水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洗完脸出来,听到敲门声。他打开门,一个护士站在外面,小声打招呼:“顾先生。” 顾有榛让她进门,小声说:“我家人没来之前,不准离开一步。不准开灯,不准发出任何声音。有任何事,我会让你失去这份工作。” 护士僵了一下,不敢再偷看他帅气的脸庞,颤抖着连连点头。 顾有榛看了她一眼:“你照顾得好,出院时我会封红包。你工作多少年了?” “五、五年。”护士吓得不敢说话了。她见过这个男人不少回,少有的帅气和温和,让人止不住地心动。周围好多护士都忍不住幻想一下,哪知道突然就变了,变得这么可怕。 这时候天色不太亮,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敢看,只觉得恶魔突然苏醒了。 “那就给你封五年的工资。”顾有榛说,“以你现在的月薪算,每年算十三个月。” 护士倒抽一口气,三秒钟之后所有的害怕都没了,狠狠点头:“顾先生你放心吧!”< “嘘——”顾有榛把食指放在唇边,看了一眼床上的若水。 护士马上捂住嘴,大气都不敢出。 他挪动脚步,走到床边,低头在若水脸上吻了一下。正要离开,若水突然睁眼:“老公!” 顾有榛一顿,没被吓到,平静地问:“怎么了?” “你去哪?” “公司。” “你……你多睡一会儿吧。”若水望着他,心疼地说,“你昨晚睡觉了吗?” 顾有榛沉默片刻:“没。” “那你再睡一会儿!”若水抓住他袖子,恳求道。 顾有榛看她片刻,伸手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现在谁听谁的?” 若水:“……” 他扫了一眼她。 她艰难地说:“我听你的。” 他露出满意的表情,在她脸上再吻了一下,然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若水难过地哭起来。 护士马上跑过去:“太太!顾太太!你不要哭了,顾先生多关心你啊~” 若水吸吸鼻子:“可他不关心自己。” 护士顿了顿:“也是为了你嘛。他不挣钱,怎么让你过好日子呢?” 若水望着门,说不出话来。 顾有榛这是在生她的气,什么时候才会消啊? 她闭上眼,混混沌沌地睡着,再次醒来已经九点钟。 童玉和朱璨都在房里,朱璨站起来,喜道:“醒了,可以吃早餐了。” 若水慢慢坐下来,朱璨往她背后塞枕头。她问:“你们来多久了?” “刚刚来。”朱璨拿了件厚实的外套过来,“穿上这个,我扶你去厕所。” “谢谢妈。”若水穿上衣服,怯怯地看了一眼童玉。 童玉微微一笑:“气色好多了,快刷了牙来吃东西。” 若水点点头,去了厕所一趟回来,方磊、顾明月、哈里也来了。若水笑着问:“你们和妈一起来的?” “是啊。”顾明月过去扶她。 “那你们?” “去看郦爷爷了。” 大家神色如常,就好像昨天的事没发生过,也让若水少了一些压力。 现在对她来说,一切事儿都不是事,就算范中柏是她亲爹,这事也要抛之脑后了!她现在只想保重身体、怀好孩子,再来就是讨好顾有榛,让他消气,回到从前那种幸福的日子。 吃完早饭,若水拿起自己手机,没电了。她抬头看了看众人,问顾明月:“可以借一下你手机吗?我给有榛打个电话。” 顾明月愣了一下,把手机给她。大家一看,自顾自聊天去了。 若水拨了号,顾有榛很快接起。 “什么事?”他没好气地问。 若水愣了一下,想起自己拿的顾明月的手机,小声说:“是我。” 顾有榛沉默片刻:“起床了?” “嗯。” “吃饭了吗?” “吃了。”若水马上告诉他吃了些什么,每一样吃了多少。 顾有榛评判:“还不错。” “你吃早饭了吗?” “你以为我是你,需要人管?” “唔……”若水摸了摸鼻子,“那……那你有空记得休息啊。” “……” “呃,没事了,我挂了。” “等等!”顾有榛叫道。 若水急忙问:“什么事?” “没事。” “呃……” “谁在你身边?” 若水看了一眼,挨着报。大家回头看她一眼,继续聊天。 “在干什么?” “我打电话,他们聊天。” “聊什么?” “你妈妈问我爸爸,哥哥的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爸爸说,下个月去意大利拍婚纱……” 众人的谈话顿了顿,继续。 “还有呢?” “明月要在婚礼上演奏,可她觉得小提琴独奏不太适合婚礼现场的气氛。” 顾明月看她一眼,对朱璨说:“对了妈,哥和嫂子还没举行婚礼呢。” “是啊。你嫂子怀孕了,只能等生了再办了。” 若水:“……” 顾有榛问:“怎么不说了?” 若水轻咳一声:“他们叫我外放,别当传声筒了。” “他们”那群人:“……”(╯‵□′)╯︵┻━┻你血口喷人啊!顾有榛现在恶鬼上身啊,你这样说是要置我们于死地! “挂电话吧。”顾有榛说。 若水马上挂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虚地看着大家。 几天后,若水和童玉同时出院。郦 铭扬也跟着出院,他哪都不去,偏偏跟在顾家的车队后面往顾家赶。 正好郦坚来接他,一起过来了。 顾大成瞪着郦坚磨牙,哈里从鼻孔里出气,朱璨当没看见。 把若水送进家门,朱璨说:“我去换件衣服。”然后转身出门。 哈里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郦坚也好奇地跟过去。走到隔壁门口,哈里发现了他,一甩门将他关在了门外。 朱璨回头说:“进进出出关门真麻烦,打开门又不怎么安全,干脆把两家打通好了。” “对对对,好主意!”哈里兴奋地说,觉得简直太完美。 朱璨叹气:“可是有些不方便。” “怎么会?”哈里疑惑。 “总要给年轻人一点私人空间吧?怎天闹闹腾腾地算怎么回事?” 方寒都搬出去了,方磊估计也要走。她和顾大成离婚了,在这里也是借住,之前是久不回国才住在这里,现在若水怀孕,又有照顾她的理由……等若水生了孩子,他们也该找机会搬出去。明月会结婚,不知道会嫁到哪里…… 朱璨想到往后大家各自在南北,有点怅然。 晚上睡觉时,若水主动往顾有榛怀里滚,张开手抱住他的腰。 顾有榛无奈地问:“你这样怎么睡?” 若水怯怯地看了一眼他,乖乖躺好,往他身上挤了挤。 “你——” 若水马上望着他。 “你要把我挤地上去吗?” 若水又往回蹭,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他无奈地叹气,侧身靠近她,把手搭在她小腹上,在那里摸了摸。 若水覆上他的手,小声问:“你说是女孩,还是男孩?” “我哪里猜得到?”顾有榛说,“要不等可以查了,问问医生?” “现在有规定,不能查。” “那是普通人。” 若水:“……”咱们也不是特权人啊! “以后小心点,再有点磕磕碰碰,我就白努力了。” “嗯。” “先休息几个月,别去上班了。” “啊?”若水微微一惊。 “我为了你好。公司那么多人,上班更得小心。我们的关系大家都知道了,弄得大家也不方便。” “哦……” “办停薪留职,满三个月再回去。” 161:喜怒无常的哥哥 若水想了想:“要不……就等生了再说吧?” “也好。” “我的东西……” “我给你带回来。”顾有榛沉默片刻,“我跟美术组说一声,要是有不急的工作也交给你,你就按画的数量拿酬劳,这样也不算完全脱离公司,等你回去了也对部门有所了解。” 若水一听,没再说什么,往他身上紧紧一靠:“有榛……你真好。当” …… 若水闲下来,听听音乐、看看书,完全不敢碰画画的事,就怕扯到工作让顾有榛生气,所以根本不开电脑,也不敢动画笔和颜料。无聊了就吃吃吃,偶尔拿手机和平板刷刷微博淝。 岳萌来找她玩,也不敢走太远,最多到楼下咖啡厅。 “他还在生气呢。”若水无力地说,“现在就跟林黛玉进贾府似的,就怕行差踏错一步!” “噗——”岳萌一喷,“你怕被人笑话了去?” 若水黑线:“我是怕他生气!要是笑话就好了,他现在完全看不到一个笑影。” 岳萌回想:“难道他以前天天笑吗?好像没这个印象。” “看了他现在的样子,你就会觉得他以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笑的!”若水严肃地说,“他现在冻死个人,我乖得跟小学生一样!不,小学生都没我乖!” “就那么怕啊?” “一不小心万劫不复啊,能不怕吗?他都黑化了,我要是不小心翼翼,他继续黑化下去,我就得不偿失了。” “因爱而生怖。你要是不爱他,也不用怕他。” 若水赞同地点头:“那倒是。”她现在就是爱顾有榛,不然也不用理他的感受了。 “哎呀……你这恩爱秀的!”岳萌一身鸡皮疙瘩。 若水苦着脸:“我哪里恩爱了?我现在日子难过,天天都怕惹毛他!” “仔细一想,我挺懂你的。要是没怀孕,惹毛了还可以肉偿,现在没法啊!” “你——”若水恼羞成怒,“我不想理你了!” 岳萌眼珠子一转:“你都使过些什么招了?” “撒娇道歉。那都是发自内心的,不是使招。” “那接下来你就用点招数!”岳萌认真地说,“嘴上服软不行,就身体服软嘛!” 若水眉毛打结,身体怎么服软?要是没怀孕,床上多战几回就差不多了。 床头打架床尾和,那是真理!头天晚上让他舒服了,他第二天还冷得下脸么?一回冷得下,多几回也冷不下啊!可现在这招没法啊! “装柔弱会不会?” “我本来就很柔弱!你以为我是你啊?” “哎!”岳萌拍桌子,“我给你出主意,不许人身攻击啊!你是长得柔弱,但柔弱的事还没我会做呢!你和林成谈恋爱的时候,生病了还瞒着他,生怕他担心。我怎么做的?我是直接浇一盆凉水在头上,等吹感冒了晕倒在男神面前!然后呢?我被男神抱去医院了,嘘寒问暖送饭!你呢?你一个人死撑!” 若水沉默,幽幽地看着她。她嘴里的男神是元皓,当年就是用这个办法把人拿下的。 虽然林成和元皓都是过去式了,现在提起来不太合适,但话糙理不糙,若水发现……自己真的自愧不如。 她想了想,摇头:“绝对不行!我现在身体最重要,他就是因为这个生气的。我要是感有个伤风感冒,他那脸又要黑三圈!” 岳萌扶额,脑子又转了几圈:“孩子的东西准备了吗?婴儿床、小衣服、名字什么的?” “还没,最近忙着没时间。” 岳萌松口气:“那你们慢慢商量去吧!周末的时候拖他逛街,慢慢选孩子的东西!还有不要怕,你一怕就缩起来,他看了说不定心头窝火。要笑、放电……”岳萌说着怒了,“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女人天生的技能居然不会,比自己女汉子还不如! “我懂。”若水不想再被她训了,“可我那天叫他猜是男是女,他两三句堵得我说不出话来,我都不敢再拿孩子起话头……” 岳萌:“……” 若水无辜地看着她。 她无奈地说:“老子不管你们了!他要是一直这样下去,等孩子生出来你就别管他了,把重心都放在孩子身上,看谁耗得过谁!” “呃……”若水一呆。这样不好吧?我是来请教的,结果你……突然,她一惊,猛地站了起来。 岳萌回头,赫然看到顾有榛走过来,跟着站了起来。 顾有榛凉凉地扫了她一眼,对若水说:“听说你在这里,我来接你。” 若水赶紧走到他身边,问岳萌:“去吃晚饭?” 岳萌摇头:“公司挺忙的,我去看看进展怎么样了。”说完拿着包跑了。跑到门口回头一看,终于理解若水怕什么了! qaq,果然好冷,全 身释放冷气!以前如沐春风,现在如坠寒冬…… 若水小心翼翼地看了顾有榛一眼,顾有榛扯着她往外走。走到马路边,等绿灯时,若水问:“你听到啦?” 顾有榛望着对面,下颚绷紧,没吭声。 若水低下头,抬起另一只手抱着他手臂。 顾有榛的脸色稍有缓和,但眉峰仍然拧成一团。 回到家,顾有榛去书房给郦锦程打电话。 郦锦程看到亲哥主动打电话给他,心里幸福得冒泡,屁颠屁颠地接起来:“哥——” 才说了半个字,顾有榛冷飕飕的声音传过去:“把你女人看紧!” “呃……她干什么了?” “少来祸害我老婆!” “……”我女人把你老婆看得比我还重,怎么可能祸害她? 顾有榛挂了电话,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住躁动的情绪。片刻后,烦躁的感觉仍然挥之不去,他暴躁地在屋中走来走去。 片刻后,他狞笑一声:哼哼,我老婆让我不开心了,我就让全世界不开心! 全世界:!! 靠,招你惹你了? 这几天,整个a市商界都战战兢兢。顾有榛这个初生牛犊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在商场上各种乱动作,弄得大家都不安生。特别是元家,明明刚刚好了点,一下子又被拍回地狱! 元皓都想找人做了他! 顾有榛的手指在桌上点了点,哼哼一声,指尖慢慢写出一个“田”字…… 晚上洗澡时,顾有榛对着镜子做了几个表情,悲愤不已! 他现在这样怎样了? 好吧,是没以前和颜悦色,但他不是被童若水气的吗? 还想撺掇她老婆一辈子不理他,简直不想活了!哼,她要不是若水的闺蜜,直接把她那个新开的公司碾成渣渣! …… 岳萌躺在郦锦程怀里,突然打了个寒颤。她猛地坐起来,感觉到浓浓的危机。 郦锦程跟着爬起来,担心地问:“怎么了?” “我怎么觉得自己被人惦记了?” 郦锦程愣了一下,怒:“谁敢惦记你?!” 岳萌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想什么呢?我是觉得有人想弄死我……一定是错觉,太可怕了!” …… 顾有榛对着镜子笑了笑,发现真的很难看,都忘记以前温柔的样子是怎么做出来的了。 心里压着事,他实在是笑不出来。但见若水小心翼翼的样子,他就更加郁闷,更笑不起来! 顾有榛深吸一口气,打开门出去,若水已经倒在枕头上睡着了。 他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快?伸手轻碰她的脸,想起她现在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吃得多,难道也要开始一天比一天睡得多了? 顾有榛忧心起来。怀孕这么辛苦,看着真让人心疼。还好她孕吐不严重,只是起床的时候会按着胸口皱皱眉头。 方寒说,莫冉怀孕的时候是从头吐到尾,大半时间都从床上躺过来的。 简直太可怕了!要是若水也吐,他宁愿自己代替她! 第二天早上,顾有榛还在睡梦中,身边突然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他顷刻间被吵醒。强烈的呕吐声从厕所传来,他飞快地下床跑过去,见若水趴在水槽边不停地干呕。 顾有榛瞬间斯巴达了,卧槽!难道是因为他昨天晚上想了想,就………… 他惊慌地扶住她:“怎么了?” “唔……”若水无力地甩头,又呕了两声,软绵绵地靠在他肩上。 他看着她惨白的脸,心疼得不行,马上把她抱回床上。 若水望着他:“没事……” “你以前没这样过!”顾有榛慌得六神无主,“去医院看看?” 若水皱眉:“不去……怀孕了肯定要吐的。” “可是……” “我饿。”若水说。 “那你躺着,我给你拿吃的。” 吃的拿来后,若水吃了两口,又开始吐了。突然,她难受地说:“突然间好想死……” “瞎说什么呢?”顾有榛急道。 “你行你来!”若水怒吼。 “好好好……”顾有榛马上认错,给她顺着胸口,“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让你怀孕,让你受这种苦……” 若水噗地一声,忍不住笑了:“没事啊,我就是难受,你别在意我说什么。要是为了不受这一点点苦,就不怀孕,那不是本末倒置吗?地球上这么多的人,怎么来啊?” 顾有榛黑线:“你还想到人类繁衍这么宏达的命题去了?” 若水苦着脸:“现在可以不凶我吗?你越凶,我越难受……” 顾有榛一愣,猛地抱住她:“我不想凶你……前几天是我不好,我改,你别吐了。” “我又不是因为那个才吐的!”若水叫道,“你以为我骗你啊?我——” “没有!我是担心你!”顾有榛忧心忡忡地说,“大哥说大嫂吐了八个月呢,你要是也这样……” 若水一个哆嗦,扭头悬在垃圾桶上又吐起来。吐完了,她抓着顾有榛眼泪汪汪地说:“别说那么可怕的事……”一想就不舒服了! 顾有榛马上点头,等她好了点,又喂她吃东西。她吃了一口,推开:“你别管我了,我先躺会儿,你还要上班。” “我今天不去了。” “你敢!”若水怒。 顾有榛一愣,站起来去洗漱。换衣服时,有人敲门,他问:“谁?” “吃早饭啦~”顾明月说。 “来了。”顾有榛穿好衣服,把已经冷掉的东西端出去,对若水说,“你躺着,我给你端点粥来。” 若水点头。 顾有榛出去了,大家都知道若水开始剧烈孕吐了。 顾明月松口气:“终于开始传说中的孕吐了,不然我还以为怀了个不寻常的人物呢……” 顾有榛瞪她,她吓得一哆嗦,蒸饺落在桌上。 若水开始了可怕的孕吐生涯,吃什么都吐,不吃也吐。为了避免把胆汁吐出来,她还得坚持吃,边吃边吐、吃了再吐、吐了再吃……怎么都难受,人都要逼疯了。 顾有榛叫医生来家里看过,也没有行之有效的办法,该吐照样吐。 岳萌来看她,见她生无可恋地躺在沙发上,忧心不已:“顾有榛呢?” “厨房……” 岳萌一愣,小声问:“没去上班?” “叫他去,他不去。” 不一会儿,顾有榛端着粥过来,岳萌见他周身的气场比上次好了很多,完全不见冷气了,但还是有点怕,马上让到一边。 顾有榛对她点点头:“你帮我喂她吧,和她聊聊天,转移他注意力。” “你去哪里呀?”若水眼巴巴地望着他。 他微微一笑,眼里都溢出流光:“两天没去公司了,我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哦。” 顾有榛回房换了衣服,过来时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买回来。” “唔……其实有好多想吃的,就怕一买回来我又不想吃了。” 岳萌端着粥在旁边搅啊搅、吹啊吹,进行人工降温。等两个人腻歪够了,顾有榛也出门了,她才松口气:“你们和好啦?” “呃……”若水一愣,猛地看着她,“我因祸得福了!” 岳萌冷汗:“敢情你才反应过来?” 若水一笑,突然爬了起来,抢过她手里的粥咕噜咕噜喝了。 岳萌:!!! “你装的啊?” 若水一愣:“没啊!就是突然……唔!”她又爬起来吐了。 “你不要喝那么急嘛!”岳萌跑过去。 吐完了回来,若水瘫在沙发上:“希望吐久一点,不然他又变回去了怎么办?” 岳萌沉默片刻:“他现在……也没变回最初的时候吧?” 若水点头:“所以还得吐下去!” 岳萌擦擦冷汗,拿起桌上的面包,撕了一点塞进她嘴里:“我突然觉得,你被她吃定了!原本以为他爱惨了你,看样子你也爱惨了他……你们真是绝配。” 若水脸一红,小声说:“他值得我爱。” 岳萌抖了抖满身的鸡皮疙瘩,突然想,其实郦锦程也值得去爱。 顾有榛回来后,发现岳萌陪了若水一下午,就喂了若水一下午。虽然若水中途吐过两次,但吃得比往天多多了。 他露出满意的笑容,给郦锦程打电话:“叫你女人有空多来陪陪我老婆。” 郦锦程:“……”哥你耍着我玩呢?前几天不是叫我把她看好吗? 郦锦程挂了电话,发了条微博:男人心,海底针。 网友们:啊啊——郦少你终于出柜了! …… 阳光明媚的下午,若水和岳萌、莫冉、顾明月去逛街。 顾有榛把她和顾明月送到商场门口,另一边方寒也把莫冉和墨墨送了过来,萌汉子早就等在门口了。 “你自己来的?”若水问。 “谁像你们这么弱?出个门还要人送!”岳萌鄙视地说。 “你的冰激凌……”郦锦程突然从她背后的大门走出来,手上拿着两个冰激凌。 众人:…… 162:田文芸知道真相 岳萌轻咳一声,接过冰激凌,把其中一个给墨墨:“行了,你们回去吧,孕妇和小孩我们会照顾好的。” “一会儿来接你。”郦锦程拍拍她脑袋。 顾有榛嘱咐若水:“别乱吃东西。淝” 若水:“……”想吃肿么破?好可怜……tat 看着他们进去了,郦锦程问:“一起去消磨时间?” “牡丹园那边有个古董拍卖,你要去?”顾有榛反问。 郦锦程一愣,看着方寒:“你也去?” 方寒点头。 “那就一起吧。当” 顾有榛上车,郦锦程赶紧从另一边坐进去。顾有榛看着他,他系好安全带,无辜地说:“我的车停在停车场了。” 顾有榛点点头,发动汽车。 郦锦程开始一路唠叨:“哥你要买古董啊?我没带钱怎么办?哎,不对,我带了也买不起啊,古董那么贵……还是哥你厉害,自己就挣够钱买古董了!哥你要投资吗?不过古董水分大,要小心,把钱打水漂就不好了。我跟你说,我外公就特别喜欢古董,我以前还陪他去古董市场,后来我认识一个国学大师的孙子,人家告诉我,我外公那些古董大半是假的。为了不让他老人家伤心,我也不好告诉他……” “闭嘴!”顾有榛冷冷地说。 郦锦程闭上嘴,扭头看窗外,心里闷闷的。有没有兄弟爱啊?我想和你培养兄弟感情,你这么凶干什么? 顾有榛瞄了他一眼:“一会儿帮我个忙。” 郦锦程冷哼:“没空!”要我帮忙就和我说话了,有本事你求我啊求我啊~ “你有事?”顾有榛问,“那我在前面把你放下,你去办事吧。反正不用你帮忙也可以,原本没打算带你去。” 郦锦程一口老血哽在喉间,猛地望着他:“我开玩笑的!什么忙?说!” …… 汽车开进牡丹园,在一片豪车中停下。 郦锦程从车上下来,脸色有些不好。顾有榛站在对面,善解人意地说:“你在这里等我吧。” “不……”郦锦程看着他,“我外公还没那么脆弱,他好歹创立了田氏,不会因为一点打击就倒下。” 顾有榛伸手,做出请的动作,郦锦程提步就往前走。 方寒也下了车,对顾有榛笑了笑,自顾自地往一个方向走去——这三个人,居然走向不同的方向。 郦锦程走进拍卖厅,一眼看到了田老爷子。 田老爷子穿着宝蓝色唐装,拄着梨花木拐杖,看起来很是德高望重。范琳坐在他右手边,田文芸和范中柏坐在左边。 郦锦程走过去:“外公……” 田老爷子一笑:“锦程啊,你也来了?” “看看热闹。”郦锦程在他前面坐下,向田文芸、范中柏打了个招呼。 聊了几句,看到方寒、方磊、童玉走进来。他一顿,田老爷子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人,回头,摸了摸胡子:“他们也玩古董么?” 他这几年身体不好,已经不管公司事,但商场上的风云变化他仍然知道。 范中柏不自在地动了动:“也不知道他们看中什么,别抢了爸的心头好才好。” “价高者得,说什么抢不抢?”田老爷子瞄了他一眼。 “是……”范中柏讪讪地低头。 范琳不解地看着郦锦程,觉得他今天很反常。 郦锦程转回身,拿出手机玩游戏。 岳萌最近玩了个小游戏,闯到一百多关怎么也闯不过,已经把账号登到他手机上,叫他没事帮她闯闯,哪天闯过了,就和他去马尔代夫旅游! 为了一起去旅游,他拼了! 虽然他已经闯了两周还没闯过…… 这是什么破游戏?!怎么这么难过啊?还让不让人谈恋爱了?他好想弄死这个游戏的开发团队! 呃……等等,这个游戏好像是同乐开发的! 呜呜呜……哥,你干嘛和你弟过不去啊? 唔,一会儿去问问顾有榛,有什么通关秘籍没。 整场拍卖会下来,郦锦程都在和游戏作斗争,压根儿没抬过头。 方寒拍了幅字画,田老爷子拍了个青花瓷盘。 青花瓷在收藏界很热,越热就越多人造假。郦锦程嘴角抽了抽,搞不好他外公又拍到了赝品! 收起手机,方寒走了过来:“恭喜田老拍得青花大圆盘。” 田老爷子和他握了握手,看向离开的方磊和童玉:“那是你父亲?” 方寒点头:“母亲身体不好,刚刚又有些精神不济,父亲先陪她离开了。没来跟田老打招呼,还望田老莫怪。” “哪里哪里……”田老爷子急忙客气。他和方家一点不熟,只是听说过而已。方寒能来跟他打招呼,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这时,范中柏的手机一响,他拿出来一看,见是陌生号码,心中忐忑。 接通后,他脸色一变,看了一眼方寒,又看向田老爷子。 田老爷子问:“怎么了?” “公司里有点事。”范中柏挂断电话,冷汗直流,“我、我先去处理一下!”说完就跑出去了。 田文芸皱了皱眉,面露不悦。 方寒说:“我请田老喝杯茶吧?” “这……”田老爷子犹豫,他们还没熟到可以喝茶的地步吧? 郦锦程轻咳一声:“外公去吧。我和方大哥也挺熟了,陪你去。” 田老爷子这才答应,郦锦程又对田文芸说:“姨妈要陪着外公吗?” “你外公身体不好,我当然要陪着他。” 说完,一群人便跟着方寒去了茶室包间。 坐下后,方寒拿出手机,放在桌上。 范琳一看,通话对象是顾有榛。她皱起眉,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方寒把声音外放,只听一阵浅浅的水声传来,方寒拿起茶壶倒茶,跟那声音一模一样。接着,电话里传来开门声、脚步声…… 一阵杂乱的声音过后,传来范中柏的声音:“你们想干什么?” “你认不认若水这个女儿?”童玉问。 范琳、田文芸、田老爷子同时一震,瞪大了眼睛看着手机。 通话时间一秒一秒增加,真相一句一句呈现,田老爷子暴怒而起:“畜生!这个畜生!” “爸!你冷静点!”田文芸叫道。 范琳怔怔地望向方寒和郦锦程,最后落在郦锦程身上:“你故意的?” 郦锦程垂着头,还在玩游戏:“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告诉你们,一直很内疚。今天能让你们知道,我也问心无愧了。” 田文芸冷笑一声:“他们在哪里?还在牡丹园是不是?” 方寒说了一个房间名字,田家三代人迅速离去。 郦锦程关了游戏:“希望我外公不要气出好歹才好。”说完给田文芳打了个电话,叫她去田家劝着老爷子。 田文芸走到包厢外,一脚踹开门,看到正和童玉争辩的范中柏。 范中柏骇然失色,猛地站了起来:“文、文芸……爸……” “你……”田老爷子指着他,浑身发抖,“小人!” 范中柏顿了一下,猜测他们并没有听到自己刚才的话,马上调整脸色:“你们怎么来了?我和方董事长谈谈生意……” 童玉冷笑一声,端起茶杯喝茶。 顾有榛站起来,走到古董架前,从一个仿造的瓷瓶里捞出正在通话的手机……和一支录音笔。 他打开录音笔,刚刚和范中柏的对话清晰地流淌出来。 范中柏身子一晃,差点跌在地上。 田老爷子狠狠拄着拐杖:“你还有什么话说?” 范中柏知道大势已去,嗜血般瞪向童玉:“你设计我?!” “是又怎样?”童玉起身,方磊扶着她离开了房间。 田文芸咬牙切齿地瞪着她,闭了闭眼。想不到,这个秃子和她睡过同一个男人!想想就恶心! 顾有榛把录音笔放在桌上:“这个留给你们当证据。” 范琳的眼神追随着他,直到他经过自己,她幽幽地问:“你这是报复吗?” “田氏破产,才是我的报复。”顾有榛头也不回。 田老爷子一震,看着他,这就是那个……商界新出的煞神?! …… 田文芸和范中柏离婚了,范中柏失去了在田氏的一切职位,被田家扫地出门! 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成了上流社会津津乐道的八卦,但很少人知道真相。 大多数猜测……范中柏出轨了,在外面生了个儿子,想把田家的财产变成范家的。这个猜测看起来很合理,和事实也沾边,很快扩散开来。 若水知道后,皱了皱眉。 顾有榛忙问:“又不舒服了?” “没有。”若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我只是担心妈。我和那个人没任何感情,就算他给了我一条命,他在为范琳指着我鼻子骂我时,我也还清了。但妈妈不一样,妈妈和他在一起过,喜欢过他……” “妈比你聪明多啦。”顾有榛按摩着她的小腿,“她经历了这么多,早就看开了,肯定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若水想了想,点头:“你说得对。” 但她还是不放心,稍后便去找童玉。 童玉在房间里画画,画布上的颜料呈现瑰丽的颜色,看得出来她心情很好。 若水疑惑:“妈?” 童玉看她一眼:“有事?” “范琳的爸妈离婚了。” 童玉一笑:“狼皮被揭穿了呗。别人家 的事,我们不管。你以后出门小心点就是了,我怕那个人什么都没了,会来报复咱们。” 若水一惊:“不能够吧?” “小区他是进不来的,住在家里不用担心。” 若水松口气:“那叫大家都小心点,我天天在家倒没什么。” 童玉愣了下,点点头。范中柏的恨,肯定99%都在她和若水身上,其他人……他恐怕根本想不到,所以不用叫大家小心,不然大家还反过来担心她和若水。 不过对于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来说,报复的手段有限、收效甚微,真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童玉的心情从来没这么好过,继续画画! …… 田文芸走进某私人咖啡馆,周围都是名媛贵妇,一个圈子的谁不认识谁啊?当她一进门,所有人都看着她,等她走过了,便讨论起来。 田文芸走到露天的阳台上,往田文芳面前一坐。 田文芳看了看她的脸色,没看出难过来。但身为姐姐,她还是要安慰安慰:“就别为那样的人伤心了,散散心,开始新的生活。” 田文芸冷笑:“谁为他难过了?我早想和他离婚了!哼,我早就察觉他不对劲,以为他在外面有女人……” 田文芳手一抖。 “没想到这个女人存在这么久了。”田文芸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离婚了也好,免得田家的财产落在外人手里。” 田文芳垂眸,捏着咖啡杯的手紧了紧:“是啊……”她也是外人了。她为田家牺牲了一辈子,最后财产却分不到她手上。早知道,她在家招个赘婿,多逍遥? 163:我妈是什么意思? “可惜琳琳一个女孩子,又学的设计,这公司交给她,她也不会弄。”田文芸叹气,“可惜了顾有榛,当初我要是不那么……我们田家就有一个助力了。” 田文芳猛地把杯子放在桌上,发出巨大的响声淝。 田文芸惊了一跳:“你干什么?” “你就别惦记顾有榛了,你知道他是谁吗?就算田家同意他和琳琳在一起,另外的人也不会同意的。” “谁啊?谁不同意?” “至少我不会同意。”顾有榛也算范琳的表哥,虽然没血缘关系、可以结婚,但让田家的孩子嫁给朱璨的儿子,她不会同意!哪怕顾有榛不是郦坚的种,她也会别扭! “到底为什么?”田文芸急道,“你倒是告诉我啊!” “他是郦坚和朱璨的儿子。” …… 田文芳的车快到别墅时,一个人影突然从路边冲出来。司机一惊,猛地打转方向盘,把车急停下来当。 那人冲到门边,凶猛地拍着门。司机认出是范中柏,回头看着田文芳,惊慌地道:“太太!” 田文芳叫道:“开车!” 范中柏却在此时拉开了车门,对司机吼道:“下去!” 田文芳急忙对司机说:“你下去吧,我、我和范先生说。” 范中柏扯了司机一把,司机跌跌撞撞地下车。司机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走到一边去等。 范中柏虽然和田文芸离婚了,但以前怎么说也是亲戚,这是雇主的私事,他不好管,却不时观察着车里的动静。 范中柏锁上车门,伸手就去扯田文芳的包:“钱给我!” “你干什么?”田文芳握紧包大喊,“我要报警了!” “你乱叫什么!”范中柏突然扇了她一耳光,眼里满是戾气,“信不信我把你的事抖出来?!” 田文芳一抖,瑟缩道:“我没支票……没带。” “卡呢!”范中柏翻出钱包,把里面的现金和银行卡全部拿出来,“密码给我!” 田文芳顿了一下,小声说:“盈盈的生日。” 范中柏一愣,看了她一眼,拿着东西下了车。 司机回到车上,战战兢兢地问:“太太……” 田文芳扭头望着窗外,伸手捂着红肿的脸:“刚刚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回到家,田文芳直接回房,对佣人说:“给我送点冰块上来。” “太太你受伤了?”佣人惊问。 “少多管闲事!”田文芳吼道,“再来一瓶酒!” 佣人讪讪地答应,原来太太是要喝酒。 把冰块和酒送上楼,田文芳站在窗口,头也不回地说:“小姐回来了,叫她来见我。” 佣人也不确定郦盈盈会不会回家,只好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郦盈盈自己回来了。走进房间,她见田文芳摇晃着红酒杯,急忙走过去:“妈怎么了?” “你和林成怎么样了?” 郦盈盈一愣,以为她又要反对自己和林成,任性道:“挺好的!他对我很好,工作也上进,比那些纨绔好多了。” “那就好。” “嗯?”郦盈盈疑惑地看着她,她今天怎么不骂自己了?突然看到田文芳的脸,似乎有些肿,她急道,“你的脸怎么了?有人打你?” “没有的事!”田文芳躲开她的碰触,放下酒,“今天叫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不反对你和林成了。”田文芳苦口婆心地说,“反正你爷爷和你爸是不会管你的,你们要结婚就结婚吧,让他们出钱办嫁妆、办婚礼就好了。等你们结婚了,就把林成弄到上面去当副总。你那个哥哥,为了个岳萌连妈都不认了,这个家也不用他继承,都给你!” 郦盈盈傻了。她虽然骄纵,但从来没想过争家里的财产,只想着结婚时拿笔嫁妆,然后让林成在丽生站稳脚跟就够了。现在听了田文芳的话,她倒有点蠢蠢欲动。 本来男孩和女孩就同样享有继承权不是吗?丽生的股份,她也应该有份!只是不知道爷爷和爸爸会怎么分,要是全部都分给哥哥,或者说大部分都分给哥哥,她可不干! “妈妈怎么突然说这种话?”郦盈盈问,“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脸……是不是和这个有关?难道是爸打你了?!” 田文芳顿了一下,答非所问:“你就别管了。” 是夜,司机走进书房。 郦坚听完他的汇报,淡定如常:“知道了,你出去吧。以后小心点,别让太太受伤。” …… “姐,你说我妈是什么意思?” 咖啡厅里,郦盈盈问范琳。 范琳垂眸一思索,想起昨天田文芸告诉她的事,抬头问:“你知道顾有榛是你哥哥吗?” 郦盈盈 愣了一下,大惊:“谁?!” 察觉其他人看过来,范琳低喝:“小声!咱们俩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郦盈盈捂了捂嘴,压低声音问:“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说的是顾、顾有榛吗?他怎么会是我哥哥?” 范琳只好把事情掰开来给她说清楚,然后恍然大悟般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姨妈肯定是怕你爸把财产分给顾有榛!” “必须不能给!”郦盈盈叫道,想了想,“可他怎么连哥哥都……” “这还不简单吗?表哥现在和那群人那么好,估计他自己就捧着钱去送给顾有榛了!你爷爷和爸爸也向着顾有榛,搞不好要把多的分给他!本来该是你和表哥的东西,凭什么多出一个人来分啊?再说了,我们女人总是不如男人受重视,肯定没你的份!就算有你的,分成三份也没两份多啊!” 郦盈盈顿时气得咬牙!倒不是她蠢,而是生在这个圈子,豪门争产的事听多了,她想不出第二种可能来! “搞不好我哥被他们骗了!顾有榛不会害我哥吧?”她虽然想要郦家的一份财产,但她不会害郦锦程!那是她亲哥哥,从小到大生活在一起的,在岳萌出事前,郦锦程也很宠她,她只要拿够自己那一份,绝不会和郦锦程怎样。但顾有榛就不一样了!顾有榛不会对他们有感情,为了钱,他肯定会对郦锦程下毒手! “谁知道呢……” 郦盈盈一愣,突然问:“姐,你还喜欢他吗?” “这么乱的关系,再喜欢也不可能了。原本还觉得不甘心,现在倒是坦然了。” 郦盈盈松口气:“你看开了就好。” 范琳叹口气:“以后都是亲戚,不看开能怎样呢?” “谁和他们是亲戚?!”郦盈盈皱眉。 “你马上就要当姑姑啦。童若水那个孩子,不知道生下来会不会上郦家的家谱……”范琳一顿,紧张地说,“他们不会真的害表哥吧?他们连孩子都有了,要是表哥出了事,郦家的财产不就顺其自然地到他们手上了吗?” 郦盈盈心里一咯噔,咬牙道:“他们敢!不行,我要去提醒大哥!他被岳萌迷晕了……童若水真贱!为了郦家的财产,居然叫岳萌去勾.引他!” “表哥那么恨我们,怎么会听你的?” 郦盈盈一想,的确是这样。自从岳萌流产,郦锦程就把她当仇人,连话都不说了,又怎么会听她劝? 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突然收到林成的短信,脸上露出笑容:“我去找林成了。” “姨妈同意了,是不是要结婚啦?”范琳打趣地问。 郦盈盈一顿,羞涩地说:“他还没求婚呢。” 范琳笑道:“你透点讯息给他,不就快了?不趁着姨妈答应的时候赶紧办下来,小心夜长梦多!” …… 胥靖谦走出机场,坐上来接他的专车。 他的手在膝上点了点,也不知道顾明月怎么样了。 她拒绝得那么彻底,他也不好死缠烂打,所以这几个月都没打扰她。当然,他同时觉得她可能在欲擒故纵,所以先晾一晾她,然后继续行动,要是她有那么点意思,总该有所回应了吧? 胥靖谦想到这里,拿出手机给顾明月打电话。 接通后,他优雅地问:“好久不见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超爽!”顾明月说,“我嫂子最近孕吐,家里全是吃的,各种吃的!”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胥靖谦皱眉。 “她吃不了多少啊,所以都是我的!” “……” “你有什么事吗?”顾明月突然想起来问。 “哦……我来a市了。” 顾明月顿了顿:“要我通知莫冉吗?” 关莫冉什么事?他不想理莫冉!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居然想和胥氏解约,去什么萌汉子,那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新开的小公司吗,她脑子坏掉了? 胥靖谦越想就越气!他还一门心思给莫冉当靠山,结果这丫头…… 他甩甩头,不去想那糟心的人:“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顿饭吧?” 顾明月沉默片刻:“没空哈。你要是想吃饭,可以来我们这里啊,多添双筷子的事。” “……” “没事的话我挂了。” 胥靖谦郁闷地挂了电话,对前面的赵志成吼:“你们出的什么馊主意?!” 赵志成:“……”主意没错啊,只能说顾小姐真的对你没意思。 当然,这种话他是不敢说了。 胥靖谦到酒店后,把衣服一脱,坐在床上生闷气。 听了大家的话,他这两个月连女人都没碰,就想着以真诚的态度去打动顾明月,结果…… 他站起来,踢了一脚床,走出房间:“去皇图!” 他 今晚得找个女人开开荤!当了这么久的和尚,忒憋屈! 胥靖谦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 算了,真爱什么的不适合他,就这样吧。以前黑历史那么多,要结婚也不找顾明月、童若水这种,这种女人眼里容不下沙子,他何苦那么累?多的是女人愿意嫁给他,愿意忍受他在外面乱来,这种女人出生还不低,都是豪门千金,比顾明月的身价高多了! 胥靖谦闭上眼,心中幽幽叹气。 能够认识一场,已经是幸运了,他求不来更多。 他倒是可以先用强,但……那样下来,她也不是她了。 他握紧拳,又松开。 下了车,走进皇图,迎面碰到经理送甄宝蓝出来。 “甄小姐,我们真的联系不到胥爷,你还是不要来了。”经理话音刚落,就看到了进门的胥靖谦,顿时瞪大眼,“胥、胥爷?” 甄宝蓝一惊,愣在远处,瞪大了眼看着胥靖谦,脸上闪过一抹惊慌。 胥靖谦懒懒地扫了她一眼,径直往前走。 “胥爷——”甄宝蓝慌忙扑过去,“胥爷!” “甄小姐。”赵志成皱眉,把她挡在一边,“该给你的都给你了,不要不懂事。” 胥靖谦为了以真诚的姿态去追顾明月,已经把甄宝蓝打发了。该给的报酬都给了,是赵志成亲自处理的。车子、房子,还有一张大面额的支票,只要甄宝蓝不挥金如土,足够她用一辈子,现在又来闹什么闹? 164:说实话,我看不上他。 “胥爷,我有事跟你说!”甄宝蓝急道。 胥靖谦不为所动。短期内,他不会找固定的女人陪在身边,就算要找,也不会吃回头草! 甄宝蓝见他走远,推开赵志成跑过去。其他人不敢太拦她,毕竟她跟了胥靖谦这么久,谁知道胥靖谦会不会对她另眼相待? “滚开!” 当甄宝蓝抓住胥靖谦时,胥靖谦皱眉扯回了自己的衣袖。 保镖见到了他的态度,立即要把甄宝蓝赶走,甄宝蓝急道:“我怀孕了!”说完眸光盈盈地望着胥靖谦当。 胥靖谦拧起眉,眼神如刀一样射向她。 她瑟缩了一下,大着胆子说:“我、我说的是真的。” 胥靖谦盯了盯她的肚子,转身:“把她带上来!” 走进房间,胥靖谦坐在沙发里,甄宝蓝手足无措地站在他面前。 他平静地问:“我的?” 甄宝蓝急忙点头:“我、我跟胥爷后,就只跟着胥爷,。” 胥靖谦对赵志成说:“叫医生来。” 一个小时后,医生对胥靖谦说:“甄小姐的确是怀孕了,大概两个月的样子。要知道详细的情况,得去医院。” “都出去。”胥靖谦放下还在燃烧的雪茄。 众人马上退出房间,甄宝蓝有些害怕:“胥爷……” “你想要什么?”胥靖谦问。 他不怀疑这个孩子的来历,甄宝蓝没胆子拿别人的种来骗他。孩子一生下来,他会去验dna,哪怕她中途流产,他也可以拿胚胎验。 “我……我不要什么。”甄宝蓝低头,摸着自己还平坦的肚子,“只是这个孩子是胥爷的,我不敢擅作主张,只能告诉你……一切但凭胥爷做主。” “那就打掉!” 甄宝蓝一惊,结结巴巴地道:“胥、胥爷,这是你的孩子啊!” “你以为你有资格生我的孩子?”胥靖谦眼睛一眯,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场,“那你告诉我,你怎么怀上的?” 甄宝蓝一愣:“不……不就这样怀上了吗?”说完低下头,不敢看他。 “我每次用套,你还吃药,会怀上?” “我……”甄宝蓝急忙说,“有一次药不够了,我没敢告诉你……你……你要得那么急。” 啪! 胥靖谦捶了一下桌子:“别对着我撒谎!”她的药又不需要她自己买,有专人会管,会有缺的时候? 甄宝蓝吓了一跳,扑到他身前大哭:“胥爷……我错了!我吃了药不舒服,有时候就偷偷地不吃……以前都没事,我哪知道……” 胥靖谦看着她眼泪汪汪的样子,烦躁地甩开她。 “胥爷……” “明天去医院,好好检查。” 甄宝蓝愣了愣,欣喜地点头。 胥靖谦冷哼一声:“别想多了。就算有了孩子,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我竟然没想到,你的心这么大。” “我……我不明白胥爷的意思。”甄宝蓝低下头。 “想当胥太太?”胥靖谦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脸,“想得挺美。” 甄宝蓝盯着地面,一点不敢动。 “我和女人打了二十多年交道,你是第一个有种的。我不信,你仅仅是不吃药就能把孩子怀上。你是不是动过我取下来的套子,已经不重要了。”胥靖谦扫了一眼她,只见她浑身一震。他冷冷一笑,“你倒是提醒了我,完事后绝不能留女人在床上过夜!谁知道她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干些什么?” 胥靖谦说完,走出了房间。 甄宝蓝松口气,差点摔在地上。 她摸着肚子,咬唇笑了笑。只要有这个孩子,哪怕做不成胥太太,也有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胥靖谦没有孩子,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怎么会不重视?如果生个儿子,就是继承人。哪怕是女儿,也少不了宠爱。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她一定有熬出头的时候。 …… 中午,顾明月开车带若水去找顾有榛。三人在公司附近吃了饭,顾明月又带若水回去。 之所以这么麻烦,纯粹是若水想吃公司附近那家餐馆的东西。天大地大,孕妇最大,顾有榛只能从了她。但不亲自看着她,又不放心,只好几人一起。 吃完饭,顾有榛回公司开会,对顾明月说:“路上小心点,有事给我打电话。” “你说了三遍了。”顾明月用嫌弃的口吻说。 顾有榛瞪她一眼,问若水:“直接回家会不会无聊?想逛街的话,就让明月陪你吧。别去人多的地方,万一有人认出她,会挤到你。” “我直接回家。”若水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等哪天你空了,你陪我去。” 顾有榛心中一软,在她脸上亲了下,对顾明月说:“交给你了。”</ 顾明月摆摆手,带若水到附近的专柜逛了逛,权当饭后散步。 若水买了几件宽松的衣服,预备过一阵穿,然后两人一起回家。 “真的不去逛?”顾明月一边开车一边问。 “刚刚不是逛过了吗?”若水低头玩手机。 “就逛了半个钟头!你不无聊啊?” “还行。” “你就是怕他!” 若水一笑:“能不怕吗?我现在是戴罪之身。” “哎……过犹不及啊。”顾明月想了想,“随你们吧,反正你们的事我不懂,别伤了感情就是。” 若水顿了一下:“不会的。”严格说来,他们刚刚才相爱呢,哪有那么多“感情”可伤?经历过波折,才更深刻嘛。 “啊——”顾明月突然尖叫一声。 若水猛地抬头,见一道人影从前方穿过。她吓了一跳,急忙抓住头顶的手把。下一刻,顾明月转了个弯,把车停了下来。 “我靠!”顾明月想杀人,“不看路啊?不知道车上有孕妇吗?!” 若水默:“人家肯定不知道的。” 顾明月瞪她。 她取下安全带:“下去看看吧,别撞到人了。” “肯定是碰瓷!”顾明月气势汹汹地下车,那人突然扑了过来,她大叫着躲开,“干嘛干嘛?碰瓷你躺地上啊!轮子在那里,自己钻!” “顾小姐!”对方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她。 她定睛一看:“甄宝蓝?” 若水也愣了,仔细一看,甄宝蓝和印象中不一样了。 印象中的甄宝蓝,就跟明星一样,哪怕没有名牌傍身,也化着精致的妆,打扮得光鲜亮丽,标准的女神样。可今天,她穿着简单的衣服和裤子,没化妆,连高跟鞋都没穿,看起来像普通的路人。 “顾小姐,救救我!”甄宝蓝抓着顾明月的手臂摇晃,惊慌地扭头看着什么。 顾明月抽回手:“干什么呀?有话好好说!” “我……我怀了胥爷的孩子!”甄宝蓝再次抓住她,泪眼汪汪地说,“他逼我拿掉,我不要,这是我的孩子啊!顾小姐,你帮帮我吧,我走投无路了!” “我能帮你什么?”顾明月又想抽手,但想到她怀孕了,不敢使劲,怕一不小心把她掀倒。 “我知道胥爷喜欢你!你的话,他一定会听的!” 顾明月瞪大眼看着她,有一种遇到神经病的感觉。 这是什么逻辑啊?胥靖谦喜欢她,她就能左右胥靖谦的想法了?她有那么大的脸吗? 况且她已经拒绝了胥靖谦,又去找人家,那成什么了?她要是答应了,倒的确有点面子,但问题是你怀了他的孩子,她要是他女朋友,直接弄死你好吗? 就在这时,一群人从街头跑了过来,甄宝蓝一惊,急忙躲在顾明月身后。 顾明月认出带头的是赵志成,再见后面十来个人,也觉得事情不妙。 赵志成愣了一下,快步走过来,礼貌地向她和若水打招呼:“顾小姐、顾太太。” 顾明月突然想起什么,看向若水。 我屮艸芔茻,刚刚甄宝蓝的话,都被嫂子听见了?哦买噶,胥靖谦喜欢她的事,就这样被抖出来了?明明都是过去式了,甄宝蓝跑出来捣什么乱? “嫂子,你先上车吧,别老站着。” 若水深深地看她一眼,坐进了副驾驶。 赵志成轻咳一声,对甄宝蓝说:“甄小姐,跟我回去吧。” 甄宝蓝使劲摇头,死死抓住顾明月:“顾小姐……你救救我吧,这是一条命啊!” 赵志成脸色一变:她告诉顾明月了? 顾明月不耐烦地叫起来:“你放开!你要掐死我啊!” 甄宝蓝一惊,猛地收回了手,战战兢兢地看着她。 她拍了拍袖子,嫌恶地说:“上车吧,我们一起去找胥靖谦。”说完问赵志成,“胥爷在哪里?” 赵志成叫人把车开过来,前头领路,亲自带她去。路上,他给胥靖谦打了一个电话,本以为胥靖谦会暴怒,结果胥靖谦只是沉默了两秒、就淡淡地说:“带她们来吧。” 胥靖谦已经觉得追求顾明月无望,让她知道这件事,倒也无所谓了。 不一会儿,赵志成带着一群人走进房间。他冷冷地刺了甄宝蓝一眼,吓得她往顾明月身后躲。 顾明月暴躁不已。她已经拒绝了胥靖谦,就不会利用他那点点喜欢。她直接到一边坐下,将甄宝蓝整个人暴露在胥靖谦的目光之下。 甄宝蓝吓得浑身发抖,猛地跪下来:“胥爷……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要,只想要这个孩子而已!我跟了胥爷那么久,别的人已经看不上了。我这辈子不会结婚,只想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过下去。我需要一个孩子当寄托,绝对不会贪图什么,你就放过我吧!” “不贪图什么,还去找顾小姐帮忙?”这辈子有多少女人惦记他配偶栏的位置?他见过各种各样的招数,岂会信她? “我是无意间碰到顾小姐的!”甄宝蓝急忙望着顾明月,“顾小姐……我也没想到会撞到你,我当时只想逃。” “那已经不重要了!”顾明月瞪她一眼,扭过身看到若水。若水神色纠结,顾明月低头一想就明白了——若水现在也怀孕,要她亲眼看到别人扼杀胎儿,她肯定接受不了。 胥靖谦突然走到甄宝蓝身边,举起手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 啪地一声,赵志成那一群大男人都吓得打颤,更别说若水和明月。 若水脸都吓白了,顾明月急忙稳住她,突然见胥靖谦提起脚,似乎要踢甄宝蓝。她大叫一声冲过去,挡在了胥靖谦面前:“你干嘛呢?” 胥靖谦看她一眼,转过身去。 顾明月低头,见甄宝蓝半边脸肿了起来,嘴角挂着血迹,可见刚刚那一巴掌的力道有多大。 顾明月咬了咬唇,对胥靖谦说:“有话好好说不行吗?打女人算什么本事?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孕妇!不能因为你有钱有势,就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胥靖谦摸了摸铂金的袖扣,突然一笑:“那你说怎么办?” 顾明月一顿,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这不关我的事。要怎样,你们自己商量。但我身为女人,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打女人!你再喊打喊杀,我只能报警了!” 胥靖谦又是一笑,苦涩地问:“其实,我是配不上你吧?” 顾明月一惊。 若水抬头,看着他们。 胥靖谦发现她的动作,扫了她一眼,继续对顾明月说:“你这么好,找一个全心全意对你的人太容易了。而我……有过那么多女人,太脏。” 顾明月一皱眉:“我没那个意思。只是……相遇恨晚。” 胥靖谦眸色一动,看着她。 “以前怎样无所谓。不是有句话叫‘浪子回头金不换’吗?如果我一早遇到你,你改了从前那些,像我哥哥对我嫂子一样对我,我多少会试一试。只是有人比你先到,看过他世界上就没别人了。剩下的人不管多好、多差,我都不会再考虑。” 胥靖谦抬起手,想碰她的脸。伸到半空,他顿了顿,垂了下去,叹道:“可惜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不管我怎么改变,都有一根刺横在中间,又有哪个好女人愿意跟着我?” 顾明月看了一眼甄宝蓝:“先把眼前的事解决吧,你的女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胥靖谦眼睛一眯,不悦地看着她。 她一笑:“我先走了。”说完叫上若水,一起离开。 甄宝蓝望着她们的背景,往门口爬了爬。看到门关上,她赫然回头,看着胥靖谦:“胥、胥爷……” 胥靖谦用看蝼蚁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拿起手帕擦了擦手,对赵志成说:“找套房子收拾出来,叫几个人照顾她,直到孩子生下来。” 甄宝蓝一呆,猛然回神,趴在地上磕头:“谢谢胥爷!谢谢胥爷!” 胥靖谦看着她的头顶,冷笑一声,手指一松,帕子飘落在地上。 出了门,赵志成好奇地问:“爷,怎么又……” “我要是不结婚,总不能没有孩子吧?”胥靖谦仰起脖子,拉了拉领带,“看她生个什么。要是长大了不成材,胥氏就留给墨墨。” 赵志成哑然。boss可真够冷血的,那么庞大的家产,宁愿给隔了不知道多少血脉的墨墨,也不给自己的孩子。 …… 行驶的车上,若水看了一眼顾明月,顾明月还一脸怒气。 “胥靖谦喜欢你?”若水问。 顾明月顿了一下:“早就拒绝了!” “你倒是瞒得久。” 顾明月嘴皮动了动,没说什么。如果她要告诉大哥,就让她说吧。大哥肯定不会让那个老男人打她主意,让他知道也好,万一胥靖谦不死心,至少有人帮着自己。 “说实话,我看不上他。”顾明月说,“口口声声说喜欢,结果他追我的时候,甄宝蓝还在他身边呢。” 165:童忻上线 若水皱眉:“这也太过分了!看样子他根本不真心。” 顾明月一笑:“真心是有的。主要是他不把甄宝蓝当回事,压根儿就没想到去处理。” 若水沉默片刻,无法理解这种行为,转了话题:“甄宝蓝和有榛交往过。” 顾明月一惊,赶忙停下车:“你说什么?!” “她差点当你嫂子。不过后来嘛……”若水顿了一下,“她劈腿搭上了郦锦程。当” “谁?!” “郦锦程。”若水淡定地说,“他以前可花心了。淝” 顾明月无语地说:“贵圈真乱!” “……” 她重新发动汽车:“我哥以前都什么眼光啊?”一个甄宝蓝,一个范琳,一定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遇上的吧? “咳……” “不过还好最后不错!”顾明月笑道,“要是换别人当我嫂子,我可不干!” 若水一笑:“就你嘴甜,好好开车吧。对了!你刚刚说有人比胥靖谦先到,你——” “骗他的啦!” 若水眯起眼,不相信地问:“真的?” “真有那样一个人就好了。”顾明月噙着笑,亦真亦假地说,“胥靖谦虽说黄瓜用烂了,但财力地位都是一等一,比他好的男人得好到什么程度啊?我要是遇上了,肯定是祖上积德!” 若水尴尬地说:“什么黄瓜啊?你一个姑娘家家的……” “好啦好啦,什么年代了,还谈性色变……你可是年轻人,比我妈还古板!” “……”她怎么古板了?明明是女王大人太彪悍好吗?! 晚上,若水果断地出卖了顾明月,把白天发生的事告诉了顾有榛。顾明月没叫她别说,那就是可以说了。 顾有榛拧起眉,不敢置信地问:“胥靖谦?他喜欢明月?!” 若水点点头:“不过明月看不上他。” “好样的,不愧是我妹妹!” “不过她心里好像有喜欢的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顾有榛想了想,突然一惊:“难道她不是开玩笑?” “什么玩笑?” “她之前跟我说过她理想老公的样子,说得头头是道的……” 若水好奇地问:“什么样啊?说不定可以把人揪出来!” 顾有榛翻了个白眼:“别想了!照她那个标准,电视剧和小说里也找不到!” “到底什么样嘛~”若水抓住他胳膊,撒娇地问。 他想了想:“我没法背她那段话了,反正就是人中龙凤,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会武功!” 若水眨眨眼:“这是古代的人吧?” “你管她呢,睡觉吧。” 若水躺下来,想了片刻,突然说:“对了。明天爸妈去选婚礼用的甜点,我想和他们一起去。” “他们约了好几家,来来回回多累啊?”顾有榛柔声道。 若水顿了顿,尴尬地说:“我想去嘛……” “为什么?” “唔……有甜点吃啊。” “……” “…………” “你现在就知道吃。”顾有榛无奈地笑起来。 若水钻进他怀里:“我吃怎么了?我一人吃两人补!明月也要去呢~” “她也是为了吃!” “对啊~我多选点,拿回来屯着,以后就不用跑了。” 顾有榛笑得将她搂在身前,在她头顶吻了吻:“不用选太多,每样选一点就是。等你吃完了,我去帮你买。” “好呀~” …… 结婚是大事,方磊作为一个美食家,对婚礼上的食物特别计较。方寒没他那么计较,但自己从事餐饮业,别的地方可以马虎,吃上面绝对不能!当然,别的地方也不能马虎就是了。 婚礼的菜色已经决定了,但酒店提供的甜品,方磊不满意,于是向知名的甜点作坊抛出了橄榄枝。 这可是莫冉和方寒的婚礼,谁不愿意呢?一来可以宣传,二来还有机会和龙味合作。 方磊叫龙味的试吃员吃了一遍,定了几家由他最后做定夺。如果还不行……他估计要亲自去做了!可是甜点必须现做现吃,他是新郎官父亲,没那个时间! 上午走访了两家,中午在外面吃了饭,下午继续。 汽车停在茜茜西饼店门口,方寒指派过来的助理先下车,给他们打开车门。西饼店的老板马上跑过来:“欢迎方董!” 方磊点点头,扶着童玉,另一边若水和顾明月相携走过来。 老板问:“这几位是……” “我太太、女儿。那是顾小姐,我女婿的妹妹。” “认识认识,这不是小提琴女神吗?请请请……”老板一边 走,一边疑惑地看了看若水。 这家西饼店外间有五十平左右,除了货架,靠墙的位置有几个雅座,后方有一排摆了各种杂志和文艺小说的书架。 几人坐下来,老板问:“几位喝点什么?” “白水吧,免得一会儿尝不准味道。”方磊说。 “对对对……”胖乎乎的老板连忙去倒水。 端着水出来,他坐下来寒暄。 方磊还赶时间,没给他多少拉关系的机会,聊了几句就问:“甜品好了吗?” “好了,我马上叫人端出来。”胖老板起身,突然看了一眼若水,笑道,“说起来,我们有位师傅和方太太长得有点像呢。” 若水一愣,对着他笑了下,没说话。 她估计以为自己在攀关系吧?胖老板讪笑一下,对着裱花间喊:“童忻!快把点心拿出来!” 童? 若水和童玉看过去,连方磊和顾明月也关注起来。 紧接着,一个穿着厨师服装的女人端着几份造型精致的点心走了过来。 走近时,她看到若水,微微一愣。 若水也愣了,还真有点像。她扭头看着童玉,童玉皱起了眉。 “这是金玉良缘。” 女人把一份点心放在桌上,点心上有“黄色”的金和“绿色”的玉,小巧精致,不像是果酱和奶油。若水猜是水果,但一下子看不出是什么。 “花好月圆。”漂亮的点心上有一朵盛开的花,花朵是凌空的,只有一根细细的花茎将花朵和虾米连接起来,也不知道是装饰,还是真的能吃。 “百年好合。”点心几乎完全呈白色,做成了百合的样子。 “看起来不错。”方磊微笑。 “全都可以吃。”女人说。 方磊拿起勺子,犹豫了一下选择了金玉良缘。 “唔……”尝过之后,他的神色有点失望。只是给了个好名字而已,和普通的糕点没多大区别。 再尝了尝花好月圆和百年好合:“做工不错,但一个口感不好,一个太甜……” 若水尝了尝,比自己做的好吃多了,但美食家不满意,她肯定不会说好。 老板手足无措,他吃过,很好了呀,怎么就不行呢? 顾明月尝了尝,对他说:“我可以看看你们的饼干吗?可能要买点回去。” “好!”老板眼睛一亮,推了推童忻,“你去拿!” 童忻点头,直接从货架上拿了几罐过来:“都是中午出炉的。” 胖老板说:“这样吧童忻,你陪方董他们聊聊!方董,你不要也没关系。你们能来小店,小店蓬荜生辉、毕生有幸!” 方磊微微一笑:“你们的点心其实不错了,就是我……我儿子结婚,我总想尽善尽美。” “应该的!应该的!”胖老板对童忻使了个眼色,转身走开。 童忻讪笑着坐下,有点手足无措。沉默片刻,她站起来:“你们等我一下!”然后跑后面拿了一大罐开心果过来,开始剥开心果。 童玉问:“你姓童?” 童忻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着她:“姑姑,我是童童。” 童玉一惊:“童童?!”童童是她大哥的女儿,她怀着若水离家时,她还没读书呢。 “你认得我?”童玉问。她那时那么小,不可能记住吧? “奶奶去世时,你回去过,我看到了。不过你现在变化有点大,我刚刚没认出来。”童忻怕她不信,回员工休息室拿了身份证过来。 童玉不记得她的生日,但出生的年份和月份记得,一看身份证上没有错,而且上面的地址还是家里的地址。 166:真不愧是姐妹 童玉把身份证还给她,她看着若水:“这是您女儿?” 童玉点头,没介绍,而是问:“你怎么在这里?家里还好吗?” 童忻沉默片刻:“妈妈在我上高中时生病去世,爸爸重新结了婚,生了个弟弟。” 童玉脸色微变。她记得嫂子生了童忻后,妈和哥都不满意,总想要个儿子。看样子大哥如愿以偿了,就不知道童忻日子过得怎么样。 童忻轻轻地剥着开心果:“我很久没和家里联系了。” “为什么?当” “我离了婚,爸不高兴,叫我别回去了。”童忻脸色淡淡地,似乎由她嘴里说出来的事都是小事。 童玉还以为她单身呢,现在听她说都离过婚了,一时反应不过来。片刻后想到,若水都要当妈妈了,当表姐的大了几岁,不赶在前头才奇怪。 “那表姐什么时候到a市的?”若水问。 “几年了。”童忻一笑,“能遇到你们,也是缘分。” “你快下班了吧?到我们家坐坐怎么样?” 童忻温柔笑道:“今天周末,孩子放假,我得去接。” 若水愣了愣:“孩子读书了?” “嗯。”童忻没多说,“改天找你们吧。” “好啊,把孩子带来看看。”童玉笑道。 若水拿出手机:“那我们留个电话吧。这样,我把家里地址也给你,你要是空了,可以直接去找我们。” 童忻与她交换了手机号码,却没说自己的地址。 若水也没问她要。虽然是亲戚,但到底初次见面,并不熟。 方磊最终没有定下这家店,胖老板送走他们,转身就对童忻说:“顾太太是你表妹?” 童忻没答话,开始收拾桌面。 胖老板刚刚站在柜台后,一直伸长脖子听,都听到了。他向童忻下命令:“既然是你表妹,这生意就好办了!你去找找她、说说情,咱们赞助,不收费……” 童忻无奈地说:“我和她们不熟。” 胖老板拉下脸:“你不去是吧?不去就算了!明天别来上班了!” 童忻沉默片刻:“我过几天去。” “过几天他们定了别家怎么办?” 童忻看他一眼:“那你辞了我吧!” “你——”胖老板瞪大眼,袖子一甩,“不能辞了你,我还不能减你工资吗?” 童忻技术不错,自从她来了这里,店里生意就特别好。赶她走他舍不得,但减工资就没问题了。童忻要养孩子,只能妥协。 “要是成了,你又给我多少奖金?” 胖老板跳起来:“姑奶奶耶,要是成了,我给你工资翻倍行不行?” 童忻一笑:“你说的啊?我拼了命也给你搞定!” 几天后,若水接到童忻的电话,童忻问:“你和姑姑明天有空吗?” “有啊。” 童忻松口气:“这样的,我明天休假,想去拜访你们。” “你来吧,没问题!” 第二天,顾有榛没去公司,留下来一起接待客人。顾明月他们没来打搅,这边就只有他们和童玉、方磊。 童忻提着一筐水果和两袋自己做的点心过来,还带了一对新人打扮的小玩具给若水:“补给你的结婚礼物。挺普通的,你别嫌弃。” 若水愣了愣,对顾有榛说:“我就觉得我们结婚的时候差点什么,原来是差这样的东西。” 顾有榛一下子就乐了,的确是少这个:“摆在床头么?” 若水把玩具塞他怀里:“快摆进去!” 顾有榛起身就去了。 若水扭头对童忻说:“表姐,谢谢你啊。我和他结婚半年多了,居然没这样成双成对的小东西,谢谢你给我们补上了。” “呃……”童忻尴尬地说,“凑巧了,我也没想到,就随便选了个。对了,这是我烤的饼干和点心,你们尝尝吧。” 顾有榛回来,对若水说:“你少吃点。” 若水不满地瞪他:“我给你生孩子,你还扣我伙食?” 童忻一愣,扫了一眼若水:“你怀孕啦?” 若水尴尬地点头。 “恭喜你呀~” “表姐生过孩子,我要是有不懂的,就向你请教。” “我记得的都跟你说。” 方磊突然问:“这些都是你做的?” 童忻心里一紧张,连忙看着他:“是……” “味道不错。”方磊又尝了尝,“那天的花开富贵什么的,不是你做的?” 童玉小声说:“是花好月圆,没有花开富贵。” “哦?是吗?我记错了。”方磊抱歉地笑笑,对童忻说,“那个的味道和这个有差距。” “是吗……其实都是我们店做的,可 能那天做的没对姑父的胃口。” 其实那天那几样是店里几个师傅一起弄的,今天这个是她自己在家烤的。这不是说她做的更好,而是这么大的事摆在面前,没有人愿意让谁独占功劳,于是只能齐心合力。大家还想在共同的作品上突出自己的特点,结果可想而知。 方磊记得她刚才说这是她自己做的,也没追问:“如果是这样的味道,倒可以用到婚礼上。其实这个不是多好,某些方面来说还没那天的好,但重点是有特色。把所有的优点集中在一起,虽然挑不出毛病来,但无法让人眼前一亮。你这个很好,不论口感还是味道,都有一种简单、特别、清心的感觉。婚礼上那么多道菜,用这样一味甜品,可以让人心旷心怡。” 童忻一笑:“多写姑父夸赞了。” “我这边还没定下来,你回去问问你们老板,看能不能给我提供这个味道。” “好!”童忻急忙点头,压抑着激动的心情。 方磊笑道:“能够做成那个花开……呃,花好月圆什么的样式就更好了。” “应该没问题,我明天告诉老板,让他和您联系。” 童忻离开时,若水送了她一套注音版的童话书和一套白话文的四大名著:“给孩子的,不知道他多大,也不知道用不用得到。” 昨天接到童忻的电话,她就准备见面礼,本来想准备玩具,但不知道孩子的岁数就不知道怎么选。是男是女她还不清楚呢,又不好意思向童忻打听,怕童忻猜到她的目的反而不来了。 不过看童忻今天的行为,应该是无论如何都会来的。若水想到这个,心里有点不舒服。 童忻接过:“谢谢你。”但她没说自己孩子多大。 若水更郁闷了,还是挂着笑把她送出去。回来后,她闷闷地对顾有榛说:“原来她是为了婚礼那件事……我还以为……” 顾有榛沉默片刻:“还好吧?虽然抱着目的来,但还挺老实。” “你怎么知道她老实啊?”若水嗔怪道。 “好吧我瞎说的。” 若水忍不住一笑,疑惑道:“你说她是不善言辞呢,还是不想和我们往来?我抛出话头,她老是不接。” 这样一来,她也觉得童忻老实了。 那天在西饼店,她主动给了地址,童忻却不给;刚刚她说不知道孩子岁数,按常理不正好回答她吗?结果童忻全部闪避,真是…… 若水无力叹气:“我觉得她以后不会找我了。” 顾有榛点头:“我是商人,看人还有几分眼光。她应该是那种不到穷途末路,绝不求人的人。她生活普通,你应该看得出来。” 若水点头。她也过过普通的日子,童忻穿的衣服一眼就看出来了,全身上下加起来不超过五百块!若水觉得五百块都高估了,三百块比较合适。 “我们日子好,她不会上来巴结。如果我们受苦了,她肯定会伸出援手……”顾有榛一愣,突然看着她,“说起来这性格跟你有点像,你们真不愧是姐妹。” 若水听他这样说,霎时明白了:“看样子她是不想让我知道她的情况。算了,反正也没什么感情,随便她吧。” …… 郦家客厅里,茶几上摆着林成带来的礼物。 林成和郦盈盈并肩坐在沙发上,对面坐着郦铭扬、郦坚和田文芳。 林成握了握拳,紧张地说:“我想娶盈盈为妻,希望伯父、伯母和爷爷能够答应。” 郦盈盈低着头,满脸幸福。她伸手握住林成,中指上有一颗新戴上的戒指。 “你们才交往多久?”郦铭扬问,“现在说结婚,太早了吧?” 郦盈盈脸色一变:“爷爷?”她求救地望向田文芳。 田文芳扫了一眼郦铭扬和郦坚,没吭声。 林成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想到,还以为和盈盈在一起很久了。” “怎么?你和她在一起度日如年吗?”郦坚突然问。 林成:“……” 郦盈盈&田文芳:“…………”你平时不是不发表意见吗?怎么突然就吐槽了?难道是为吐槽而生的人? 林成急道:“是我和盈盈的感情很深了!就像交往多年的恋人一样!” “像,不等于是。”郦铭扬说,“这件事以后再议。你想娶盈盈,需要匹配的身份和能力,不然会有闲言碎语。你要是心里不忿,受苦的是我孙女儿。” 郦盈盈本来想反对,听他这样说,反倒不好开口了。她看了一眼林成,现在结婚的确早了。虽然林成平时老实,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忍辱负重呢?万一他看上的是她的身份…… 女人一旦过了热恋期,脑子就变得特别清楚,连郦盈盈也不例外。她浑然忘了一开始对林成的看法。 晚上,郦家的餐桌上只有郦铭扬、郦坚、田文芳、郦盈盈。 郦铭扬说:“盈盈你和林成交往,我不反对。但要结婚,得好好考虑。” 郦盈盈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但心里免不了郁闷:“交往了不结婚,爷爷是叫我玩感情游戏吗?” “怎么说话的?”郦坚冷冷地扫她一眼。 她一窒,低下头。 “夫妻之间,男人不论哪方面不如女人,他心里都会自卑,有什么想法也不敢说出来,长期压抑会累积成愤怒。他需要得到承认、找一个发泄口,要么出轨、找一个崇拜他的女人,要么养大野心、取而代之。”郦铭扬说。 郦盈盈皱眉,不想把林成想那么复杂:“你就是不想我们在一起!” “能够坦然受之的男人,要么无能,要么大能。”郦铭扬不受她的影响,轻飘飘地做了最后的总结。 “那我一辈子不能和林成结婚了?”郦盈盈叫道,“不让我们在一起,你们早点反对啊!” “不是一辈子不能在一起,而是你们才认识多久?”郦铭扬说,“你现在这么年轻,急什么急?没了林成,以你郦家大小姐的身份,找不到好的吗?为什么不再看看?他急,就证明他心术不正!” 郦盈盈一顿,不敢说是自己主动的。她想了想,郦铭扬说得也有道理。没了林成,她这么好的条件,找更好的很容易。 饭后,郦盈盈回房,不一会儿田文芳找了过来。 167:你又多了一个妹妹 “妈,你有事?”郦盈盈见她脸色不好,心里跟着发憷。 田文芳恶狠狠地咬牙:“说得冠冕堂皇,根本就是不想在你身上花钱!你知道吗?方寒和莫冉的婚礼会办得很大!你这时候结婚,怎么样也要和他们的规格相当,不然这a市首富的名号徒让人笑话。” 郦盈盈一愣,是这个理。上流社会嘛,什么都要拼一拼。方寒和莫冉的婚礼好像就在a市举办,这不是跟a市的豪门叫板吗?以后谁家举行婚礼,不拿他们做参考?别人家稍微差点,可以不比,但郦家倒霉是首富,最大的地头蛇比不过外面来的,会让人笑一辈子。 “结了婚,林成的职位就必须往上调了。你哥就知道设计,当不了管理,这条路只能交给他。你爸可有两个儿子,你哥不行,不是还有顾有榛吗,他舍得吗?” 郦盈盈听她这样说,整个人都不好了:“那怎么办?爷爷说得头头是道的,我又不能和他对着干。淝” “能怎么办?我们能干什么?”田文芳骂道,“反正苦的是我们俩,他们是不会心疼的。你哥也不管我们了,他心里就只有岳萌……有了!你别在公司上班了,去开几家店!” “我开店干什么?”郦盈盈问当。 田文芳在她头上拍了一巴掌:“你就跟你爷爷说,你对公司那些事不感兴趣,想重新发展事业。你要开店,他为了表示支持,肯定要给你钱!剩下的也叫你爸和你哥给,我反正是没钱,你有吗?” 郦盈盈感觉怪怪的,怎么就像世界末日了一样,抓紧最后的机会从家里坑钱。 不过郦盈盈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店开了,是自己的,实在。 跟郦铭扬说后,郦铭扬答应了,也主动说赞助她一笔钱。但郦铭扬也有意见:“开店应该不忙,公司可以照样去嘛!” “她在公司不添乱就好了。”郦坚说,“千金小姐就干千金小姐该干的事。要开店就专心开店,店里的生意靠人脉,还得自己拉关系,上了班哪有那么多时间?” “爸爸说的是。”郦盈盈说,“之前我还在犹豫做什么,前两天听说有家养生馆不做了,我想直接盘过来,员工都是现成的,重新装修一下,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开张。” “之前的为什么不做了?” “定位不好,生意差。我打算走高端路线,聘几个知名美容师和spa师。正好之前在b市认识几个明星,开店的时候叫她们和我的朋友来捧场,也帮我广告一下,以后的顾客就定位在明星和千金中间。” 郦坚点点头:“我这里给你两百万,你好好弄。” 郦盈盈一喜:“谢谢爸!” 田文芳疑惑地看着郦坚:他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郦盈盈动作很快,不到一个月就把养生馆装修好了。选定了日子开张,她拿着请柬回家,对郦铭扬说:“我想请莫冉和顾明月来,但和她们不熟,爷爷可不可以帮帮我?” 郦铭扬犹豫一下:“我试试吧。” 他不敢亲自去问莫冉和顾明月,趁着去看若水时,拜托了若水。 “唔……”若水尴尬地说,“嫂子可能没时间,她最近通告挺满的。明月时间多点,但也三五不时在工作,万一恰好那天……” “我明白。”郦铭扬说,“不去没关系,你告诉我一声就是。” 若水点点头。等他离开后,马上去厨房找吃的,吃饱了就回房睡觉。 她的肚子已经凸起来,最近慢慢地不吐了,但越来越能吃,越来越嗜睡。 最后,莫冉和顾明月都没去。 莫冉马上要举行婚礼,早就有美容师按计划给她做护理,绝不可能中途改变。 莫冉表示:“万一把我脸做坏了怎么办?” 顾明月跟着点头:“我也不去!我这么貌美如花,容易遭人嫉妒!陌生的美容师我不信任!” “要不送个花篮过去?”若水问。 “送花圈差不多!”顾明月说。 两人瞪她,她马上说:“好吧好吧,既然发了邀请卡,那就表示一下吧。” 开张那天,两人果然叫人送了花篮过去。 郦锦程虽然和妹妹不和了,但外面的人不知道,还得过去做做样子。他把岳萌也带去了,送的花篮上写的两人的名字,一举一动都昭示着这是他未来老婆。 若水在家和大家下跳棋,剩下五方是童玉、顾大成、哈里、朱璨、顾明月。 顾大成和哈里是对家,两个人一直互掐—— “你占我位置干什么?我这颗走不出来了!” 哈里无辜:“你可以一格一格跳啊。” 下一次风水轮流转,哈里问:“你最后这颗怎么还不出门?” 顾大成耍无赖:“我就不出门,就不让你赢!” 朱璨对哈里说:“我们换位置!” 顾大成一惊,对明月说:“闺女,咱俩换换? ” “不行,挨着嫂子有肉吃!”顾明月和若水挨着坐,两人中间摆满了吃的。 顾大成郁闷,换了位置,他故意把棋子往哈里的位置上走,哈里不甘示弱,也去占他的格子!最后,两人分别在对方的目的地安营扎寨,都傻了。 朱璨大怒:“你们还有完没完?!” 若水打个哈欠,正想回去睡觉,接到了岳萌的电话。 顾明月凑过来:“她不是去养生馆了吗?我要听。” 若水按了免提,哈里和顾大成自动安静了。 “若水,出事了!”岳萌喘着气说。 “出什么事?你不是去郦盈盈店里吗?” “对……刚刚范中柏来了!本来以为他是来找范琳和田文芸的,结果他和锦程妈妈吵起来了,然后……你又多了一个妹妹!” “啊?” “郦盈盈是锦程他妈和范中柏生的。” “……”若水突然后悔按免提。 朱璨愣了一下,哈哈大笑。 岳萌吓了一跳:“怎么了?” “呃……刚刚不小心按了免提。” 岳萌顿了顿:“没关系,反正这事儿大家都知道了,不然我也不会告诉你。与其让你看新闻,不如亲自告诉你呢。” 挂了电话,若水和童玉互看一眼,都没说话。范中柏对她们来说什么都不是,他哪怕再搞出一万个女儿来,也和她们没关系。 朱璨乐得眼泪都出来了:“我突然好想给郦坚打个电话,安慰安慰他……” “不准!”顾大成和哈里同时大吼。 朱璨吓了一跳:“干嘛呀?居然敢吼我,刷马桶去!” 哈里抿了抿唇,真的跑隔壁去刷马桶了。 顾大成跟过去:“你刷什么刷?这是我家的马桶!不准刷!要刷也给我刷!” 朱璨头疼得很:“我怎么觉得他们才是一对?看这相爱相杀的节奏,我都不好意横在中间了!” “噗——”若水和顾明月同时喷了。她们就感觉: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 童玉岁数大了,心中不腐,倒没什么反应,就觉得这话挺逗的。 …… 郦家,不但郦家全家在,田文芸和范琳也在。 郦铭扬气得说不出话来,郦锦程也在惊吓中,反而是被戴了绿帽子的郦坚最淡定,跟以前一样的表情。 郦盈盈趴在沙发上大哭,田文芳面如死灰地坐在一边。 “妈!”郦盈盈拉着她大叫,“你说话啊!他说的不是真的!” 田文芳不说话。 大家就想:如果不是,为什么不辩解啊?不是的话,dna一验就知道了啊!当然,如果是,辩解也没用,因为……dna一验就知道了。 郦铭扬张了张嘴,指着郦坚:“你说话!你的事,难道还要我帮你解决?” 郦坚看向田文芳:“离婚吧。” 田文芳望着他,张了张嘴,嘴皮一阵颤动,没说出话来。 郦锦程大步走到她面前,激动地问:“难道都是真的?” 田文芸扑上去:“你这个贱人!你是我亲姐姐,居然勾.引我老公!瞒了我二十多年!贱人!” 田文芳动也不动,幽幽地说:“瞒你又怎么了?你比我好命。田家都是你的,我什么都没了!” 范琳突然一惊。郦盈盈是她妹妹,如果爸妈没离婚,田家的财产迟早落到爸爸头上。到时候,他不会想分一份给郦盈盈吧?或者说,他和姨妈打算好了,要把她和妈扫地出门? 168:都是一家人 范琳突然觉得冷。这个世界除了自己,还有谁可以信任? 她跑过去拉起田文芸:“妈!我们回家吧!反正爸不是好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还伤心什么?” “我伤心什么?我伤心连我的亲姐姐都背叛我!” “你没背叛我?”田文芳问,“我嫁到郦家后,你就把田家当你一个人的,口口声声都是田家要交在琳琳手里。你有没有想过我?我的孩子也是田家血脉!” 田文芸一个趔趄:“郦家这么大家产,还不能满足你吗?锦程和盈盈得到的比琳琳多得多!” “那又怎样?那是郦家的,不是田家的!田家的东西,我也该有份!我是长姐,我在紧要关头救了田家,凭什么要全部给你?!当” 郦铭扬突然大吼:“你们田家的事,回田家吵去!” 范琳拉起田文芸:“妈,我们回家吧。” 和郦家的关系,算是走到头了。她再也没脸叫郦锦程表哥,也不会接受郦盈盈当妹妹。还好,她还有田家。至于郦盈盈和姨妈……等她们从郦家出来,休想回田家去! 郦盈盈哭得脱力,郦坚对郦锦程说:“抱她回房去。” 郦锦程不解地看着他。 他淡淡地说:“不是我女儿,但是你妹妹。” 郦锦程的脸扭曲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才是最可怜的那个。这一团乱麻,叫他怎么处理?妈不能不认,妹妹……妹妹也不能不认! 他把郦盈盈抱回房间,转身就出了门。如果是以前,他该怎么办啊?还好现在有岳萌,哥哥那里也可以蹭饭。 郦铭扬也离开了客厅,只剩下田文芳和郦坚。 田文芳冷笑一声,对郦坚说:“你想不到吧?你冷落我二十多年,却帮别人养女儿,这就是你的报应!” 郦坚的背,缓缓地靠进沙发里,目光清淡地看着她:“就因为你趁我酒醉,把我的衣服和你的衣服脱得满地都是,你就以为我会相信?” 田文芳一愣:“你是什么意思?” “醉得太彻底,是做不了事的。”郦坚说,“真做了,再糊涂都有印象。怎么,这种事范中柏没给你说过吗?” 田文芳惊悚地看着他。 他无比平静地说:“我一直知道盈盈不是我女儿。可是这些年我从来没对你好过,你不嫁给我,是田家千金,不比任何人差,嫁一个对你好的人,你就会很幸福。这些是我欠你的,所以我帮你养一个女儿,算我还你。我对女孩子一向宽容,我遗憾自己没女儿,这个女儿不是我亲生的,我也愿意把她当亲生的…… 不过,我不想让她进公司,她现在还小,做不了什么,等她大了、特别是结婚了,难不保拉帮结派,生出事端。所以我才同意她出来开店,多给点钱都无所谓。钱能解决的事情,都是小事情。我也知道,你和那个人一直有联系,只是我没想到,那个人是你妹夫。” 田文芳傻了:“你一直就知道?” “她刚出生时,我就验过dna了。” 田文芳怔了一下,突然爆发:“那你怎么不说?!” “说来干什么?”郦坚苦笑一声,“说了璨璨也不会回来。而且我当时想报复,我想等有一天爸知道家里养了个野种是什么反应……呵,我也是有病。” “你——”田文芳指着他,突然倒在地上大哭起来。 “原本想,就这样一辈子。我是无所谓,反正养你们花不了多少钱,就当是这些年欠你的。可是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就离婚吧。” 田文芳越哭越大声,不知为什么,很后悔。她也不知道在后悔什么,是后悔嫁给了他,还是后悔出了轨…… 郦坚起身,离开了别墅。 楼上,郦铭扬站在楼梯口,疲惫地回房。 …… 郦锦程回了家,不来缠着自己,让岳萌有一种重获自由的感觉!她干脆到顾家蹭饭,美名其曰“看望若水”! 进门看到餐桌上摆着两个电磁炉,锅里正在咕咕响,电磁炉周围摆满了切好的新鲜食材,她猛地吸了口气:“你们干嘛呀?” “火锅!”墨墨大声回答。 岳萌的心情有点小激动:“大热天的你们煮火锅?” 有孕妇在的地方就有口福,她来得太是时候了! “过一阵更热,当然要趁现在不是很热的时候多煮几回。”顾明月说。 “还有几回?下回提前叫上我啊!” “快坐吧。”若水推了推她。 顾有榛笑道:“都是为了她!突然要吃火锅,只能给她准备了。” 若水嘴一撅:“你可以不煮的。” “知足吧你。”岳萌说,“我怀孕要有这个待遇就好了。” 说话间,锅里的汤已经烧开了,一锅红汤、一锅白汤,顾有榛勒令若水只准吃白汤,气得若水瞪大了眼。 “乖,吃了辣的不舒服怎么办?”顾有榛摸了摸她脑袋。 “开动开动……”顾明月叫道。 大家各就各位,开始大显身手。 不多久,岳萌的手机响了。她一边吃一边接电话:“喂……在外面,怎么了?……你不陪爷爷和伯父啊?……我约了人谈事,明天再见吧?……嗯,拜拜。” 挂上电话,继续吃东西。 若水问:“谁找你?” “郦锦程。”岳萌吹着滚烫的土豆,“估计事情解决了,他出来了,想叫我陪他吃饭。开玩笑,我吃火锅呢,谁要陪他?明天再说!” 众人黑线,顾明月说:“谈恋爱要专心……” “我又没劈腿。” “……我觉得你这条腿都没搭人家身上。” “好啦好啦吃东西!” 十多分钟后,门铃响起,顾有榛去开门。从猫眼看到外面的人,他愣了一下,打开门:“刚好在吃饭,进来吧。” 大家看过去,眨了眨眼看向岳萌。 岳萌咬着笋子,呆了两秒说:“你怎么来了?” 郦锦程盯着她,气闷地反问:“你不是约了人谈事吗?” “我……”岳萌放下筷子站起来,伸手去拉他,“我刚吃几口,怕你叫我出去,舍不得嘛。你不知道有多少吃,这火锅底料是方寒和方叔弄的,跟外面不一样!” 郦锦程的脸一阵扭曲:“我还比不上火锅?” 顾明月在一边接腔:“那必须比不上!” 朱璨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对郦锦程笑道:“坐下来一起吃吧?” “来来来!”岳萌扯着他走向餐桌,顾有榛已经在她旁边加了个位置,方寒也去厨房拿了碗筷过来。 郦锦程尴尬一笑:“打扰了。” “都是一家人,说那些干什么?”顾有榛给若水烫海带,轻飘飘地说。 郦锦程一笑,坐了下来,心里特美:大哥说和他一家人,哦呵呵呵呵…… 岳萌给他捞了半碗菜:“我帮你抢到的,快吃!” 郦锦程无奈,有点尴尬地看了看众人,小声说:“你也吃吧。”媳妇儿记着他,也挺好的。 半个钟头后,对讲器响了。 朱璨疑惑:“今天好热闹啊,还有谁会来?” “我去看看。”顾有榛起身。 “等等!”顾明月叫道,“咱们打赌,输了的洗碗!” “成交!” “我猜……”顾明月想了想,“是莫冉的舅舅。” 顾有榛哼笑一声。 她一窘,想起他知道胥靖谦追过自己,顿时心虚。其实她不想猜胥靖谦,但这个人很爱往他们家跑,猜他赢面大。 她板起脸问:“你猜谁啊?” 顾有榛看着屋里的人想了片刻:“这个不好猜,会来的都来得差不多了,可能……是他爷爷吧。”他看了一眼郦锦程。 郦锦程面无表情、内心狂吼:我爷爷也是你爷爷! “好了,快去开门!”若水催促,再不开人都走了。 “等一下!你们也下注啊,这么多碗一个人怎么洗?”顾明月问大家。 顾有榛说:“若水和妈不用,墨墨也不用。” “我猜爷爷!”岳萌说。 “我也是。”莫冉说。 大家都猜了郦铭扬,顾明月气急:“莫冉,你连自己舅舅都不支持?” “最不想支持他。”莫冉轻哼。 顾有榛已经开了楼下大门,回头问:“下注下完了吗?” “完了?是谁啊?”顾明月眼巴巴地望着他,“我要是输了,你们谁行行好啊?” “愿赌服输。”朱璨说。 顾有榛问:“谁坐庄?” “没赌的坐庄呗。” “庄家通杀。” “啊?”众人一惊。 顾有榛听到外面电梯响,估计那人上来了。打开门,大家伸长了脖子,几秒钟后,郦坚出现在门口。 “靠!”大家异口同声,完全没想到。 郦坚:“……”什么情况?至于这样欢迎他吗? “请进。”顾有榛淡淡地说。 郦坚听他淡漠的口气,有些受伤,不尴不尬地进了门。 顾有榛轻咳一声,对若水使了个眼色。若水心中无语:这可是你亲爹,至于吗? 她站起来,笑着对郦坚说:“伯、伯父……吃饭了吗?” “嗯……”郦坚年过半白,脸皮没郦锦程那么厚,不好回答。 跑堂小能手方寒已经从厨房拿了新的碗筷过来,若水说:“一起吃吧。今天煮火锅,正好热闹。” 新加的位置在郦锦程和岳萌中间,岳萌端着碗站起来,走到若水身边:“要不我换一下?” 若水便把顾有榛的碗筷摆了过去,让她坐了顾有榛的位置。 顾有榛无奈,若水装瞎。 郦坚见位置在两个儿子中间,心里很开心。 吃完火锅已经是两个小时后,席间开了啤酒,男人喝了不少。 郦坚微醺,起身往外走。大家在收拾碗筷,只有若水注意到他:“伯父?” 朱璨回头:“没事,我看着他。”说完走向郦坚。 郦坚回头看她,她纳闷地问:“你没事吧?能不能喝啊?” “胃痛。”他轻轻地往她身上靠。 “去隔壁休息一下吧,这边太挤了。”朱璨叫上郦锦程,一起把人扶过去。 岳萌、顾明月、哈里、顾大成都跟了过去,那边的客厅也变挤了。 郦锦程见郦坚按着左腹,小声说:“我爸他……胃不太好,据说年轻时喝酒喝坏的。” “喝酒伤肝啊,那他肝也不太好吧?”岳萌忙问,“你刚刚怎么不拦着他啊?” 郦锦程一顿,没说话。他和郦坚没那么熟,不到可以相劝的地步。 “打电话给他医生,问问吃什么药,去楼下买。”朱璨说。 郦锦程点头,转身去了。 岳萌跳起来:“我去拧条毛巾,阿姨你们家有新毛巾吗?” “有。”朱璨看着她慈爱一笑,转身拿了新毛巾给她。她在水龙头下认真搓毛巾,朱璨站旁边说:“锦程能娶到你,这辈子就值了。” 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但关键时刻不掉链子。 岳萌一愣,脸红地说:“什么啊……我是尊敬老人。” “你就嘴硬吧!” “不是嘴硬。好歹是我男朋友,他的爸爸我不该照顾吗?” 很多人在恋爱中把自己当公主,但公主也要懂事呀。郦锦程对她好,她也要在适当的时候回报,才不辜负他这份心意。 回到客厅,顾大成和哈里站在旁边冷冷地看着郦坚。朱璨无奈地说:“他有人照顾,我们去那边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地方。” “好!”哈里马上答应,抓着她的手就走了。 顾大成站了一会儿,等岳萌给郦坚擦了把脸、又拿着毛巾去盥洗室了,才小声说:“你就装吧!” 顾明月轻咳一声,他一跳:“你还在?” 顾明月噗嗤一声,抱着他手臂:“好啦,爸爸也喝了酒,要不要回房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倒杯醒酒茶来?” “好啊好啊,我闺女就是孝顺!”顾大成乐呵呵地说,瞟了一眼郦坚,“哪像某个人,居然白养了二十多年女儿!” “爸……” “你不是去倒茶吗?” “这就去。”顾明月无奈转身。 “只准给我倒啊!” “……知道啦——”真是小心眼。说起来应该郦坚恨你吧,你抢了人家老婆好不好?不过抢得好、抢得妙,不然就没她什么事儿了! 岳萌又拧了毛巾过来,见郦坚好似不需要,干脆放在了茶几上,对顾大成说:“顾叔,我去给伯父倒茶,你帮我看着他一下啊。” “谁要看他?” “要不是他,你还没有榛这么孝顺的儿子呢。” “唔……好吧,你快点啊,我数到三声你不回来,我就——”顾大成拿起毛巾,“我闷死他!” “……” “闷死谁?”顾明月端着茶进门。 岳萌站起来:“顾叔你随便数!”说完跑了出去。 顾大成扔下毛巾,对顾明月说:“你怎么这么快?” “我……快点不好吗?我担心爸爸啊?”我担心你趁没人,对郦坚痛下杀手! 顾大成抢过茶,一边喝一边对郦坚说:“嘿嘿,我有茶喝,我女儿倒的,羡慕吧?这是我和朱璨生的宝贝,你看看她是不是和朱璨长得像啊?” “爸!”顾明月低喝一声,“人家睡着了,你不要打扰。” “他才没睡着呢,他故意的!你看刚刚你妈扶他了,他心里美着呢!”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那边下跳棋了,你快去,杀哈里一个片甲不留!” 顾明月把他送走,岳萌也回来了。客厅里就剩下两个人,变得特别安静。 岳萌轻轻把杯子放下,郦坚睁开了眼。 169:好一出豪门恩怨的大戏 岳萌急问:“伯父你还好吧?来,喝茶!” 郦锦程回来时,就看到她在认真照顾郦坚,顿时眸光一暖,嘴角扬起笑意。她肯定是看重他的,所以才会爱屋及乌。 郦坚感觉到他来,抬头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两人一愣,岳萌看了郦锦程一眼,放下杯子出去了:“我去看看若水!” 郦锦程气呼呼地把药扔在桌上:“醉了就别瞎说!” “挺好的女孩子……”郦坚认真说,“我瞎说就瞎说吧,你知道就好。当” 郦锦程恨恨地把药丸弄出来塞他手里:“吃药吧你!” …… 郦坚吞了药,继续躺在沙发上。郦锦程见他闭眼,转身离开了。 郦坚睡得迷迷糊糊,听到笑闹声传来。很远的声音,若有似无,衬得周围很安静。这安静的地方,是朱璨生活的地方。他好似闻到她的味道,却只能想起她年轻时的模样。 记忆朦朦胧胧的,他看到她在笑,心里又暖又痛…… “走了。”有人摇了摇他,他睁开眼,郦锦程面无表情地说:“回家了。” 他坐起来,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是墨墨在跟大家说再见。方寒和莫冉现在不住这里,带着她告辞了。 郦坚洗了把脸,跟郦锦程和岳萌一起走。他没看到朱璨,心里有点失望。 下楼后,郦锦程问:“你怎么来的?”不等郦坚回答,他就说,“坐我的车吧。” 郦坚点头。 郦锦程说:“我先送岳萌回家。” 岳萌说:“我有开车来。” “你明天来取车,还可以在这里蹭顿饭。” 岳萌眼睛一亮:“好主意!” 郦锦程嘴角一抽,郁闷不已。他一个大活人,还比不上一顿饭? 把岳萌送回家后,车上只剩下他们父子。郦坚说:“我要和你妈离婚。” “嗯。”郦锦程答应一声,没发表任何意见。 第二天一早,律师便到了郦家。 郦坚说:“书房谈。” 田文芳跟他进了书房,由律师宣读已经拟好的离婚协议,在场就他们三人。 郦坚很大方,给了田文芳三处房产、两辆车、2%丽生珠宝的股份(不能转卖,未来只能由郦锦程继承)、五千万现金。 钱对郦坚来说是小事,他就是花钱买个清静而已。郦家发生什么事,连朱璨和顾有榛也会知道,他要是做得不好,他怕他们瞧不上自己。他也怕不打发好田文芳,她会闹腾,让朱璨那边也不安生。 而且田文芳这个岁数,没什么未来了。看在郦锦程的面子上,他愿意提供她未来几十年的生活保障。虽然出发点不是为她,但他已经尽量为她考虑,如果她将来不安分,他会直接翻脸无情。 他这个人做事就是这样,一线天堂、一线地狱,没有缓冲地带。 郦坚说:“有了这些钱,可以不管其他人的闲言碎语。日子过得怎么样,全在你的一念之间。盈盈那里我也会给她一笔钱,你的就自己留着,最好别让任何人知道,免得被人惦记。别去找范中柏,那个人不可靠。你要记住,我们虽然离婚了,但你还有锦程,连盈盈也是他妹妹……他喜欢岳萌,你就对岳萌好,他不会和你过不去。” 田文芳低着头,表情木然。 郦坚不再劝解。该说的他已经说了,钱也给得足够多,未来她过不好日子,是她自己作的。 郦盈盈那里,他准备了一千万,她名下的财产也全部属于她。只要她不挥霍,将来也是衣食无忧。要是眼睛擦亮点,再找个好老公;心胸开阔点,和郦锦程、岳萌处好关系,日子定然很滋润。更别说,童若水也是她姐姐…… 只是她那个性格,恐怕根本不会想太多。别说抱大腿,不彻底结仇就好了。 田文芳刚签了字,就听到郦盈盈的叫声。她扔下笔跑出去,听到郦盈盈哭喊:“让我死了算了!” 跑进郦盈盈房间,见她握着一把刀,郦锦程抓住她双手。两人奋力拼搏,刀尖在空气中摇摇晃晃。 郦盈盈哭叫道:“放手!为什么不要我死!” “盈盈你干什么?!”田文芳叫道。 “你滚!”郦盈盈对她大喊,“你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为什么?” “吵什么?!”郦铭扬出现在门外,重重地拄了一下拐杖,“把刀给我放下!” 郦坚大步走过来,一张脸漆黑:“你是舍不得郦家大小姐的身份,还是怎样?!”亏他给她准备了一千万,结果她马上就给他添堵! 郦盈盈怔了一下。她的确舍不得这个身份,离开了郦家,她什么都不是!可是……可是他怎么能这么说?二十多年,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郦盈盈抓紧刀,激动地往自己身上刺。 郦锦程想夺刀,她挥了一下手,刀锋划过郦 锦程的脸颊。郦锦程低叫一声,一下子松开了她,整个人跌跌撞撞地往后退。 郦盈盈一愣,低头看到刀上有血,傻傻地抬头,见郦锦程捂住脖子,脸上有一条血痕…… “哥……”郦盈盈瞪大眼,“我……” “锦程!”郦坚大叫一声冲过去。 郦锦程摇摇晃晃地往地上倒,郦坚一把抱住他,见他脖子上一片血迹,手忙脚乱地给他捂住,朝外大喊:“叫救护车!” “爸……”郦锦程缓缓地躺倒在地,看到他眼里的焦急。原来……他也是关心自己的么? “锦程!”田文芳跑过来,“你怎么了?” 郦坚手脚发凉,看到血不停地冒出,很怕割到了颈上的动脉。他扭头对郦盈盈吼:“你要死不要死在我郦家!” 田文芳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郦盈盈,紧张地抓住郦锦程的手。这可是她儿子,他小时候多可爱啊,他说:“妈妈,等我长大了,我要保护你。” 那是她年轻时最好的慰藉。老公不要她怎么了?她有儿子!儿子多懂事啊……她险些忘了。险些忘了,他以前对她多么地好。 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疏远的? 是他进入青春期,不再是粘着妈妈的小孩;是他毕了业,她开始给他安排相亲…… “锦程……”田文芳后悔不迭。她为什么要和自己的亲儿子疏远?她傻啊! “哥……”郦盈盈扔下刀子,颤抖着走过来,“哥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 岳萌跑到手术室门口,见郦家人全部脸色发白,一颗心顿时七上八下:“怎么了?他没事吧?” 刚刚是郦铭扬给她打的电话,说郦锦程“好像割到了动脉”。 郦铭扬伸手,想拍拍她的背,她突然看到郦坚满手血,冲过去将郦坚抓住:“发生了什么事?这是他的?” “医生说不用担心。”郦坚说。 “不用担心?”又是动脉,又是血,这叫不用担心? “先等等吧,应该快出来了。” 岳萌抱紧手臂,蹲在墙角。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打开,她马上冲过去。 医生说:“没事了。差一点割到颈动脉,以后小心点。” 颈动脉?岳萌看了一眼郦家人,搞不明白发生什么事,郦锦程总不可能自己抹脖子吧? 郦锦程被从手术室推出来,尚在麻醉期间,岳萌跟他一起去了病房。 中午时,岳萌喂他吃饭。他脖子上有伤口,一嚼就疼,只能喝粥。 “多两天就好了。”岳萌说。 “嗯……”郦锦程看着她,“第一次见你这么温柔。” 岳萌瞪他一眼,盯着他脸说:“你毁容了!” “啊——”郦锦程尖叫一声,一不小心扯到伤口,痛得他嘶地一声,“不、不会吧?” “大男人计较这个干什么?” “我有自知之明。”郦锦程说,“我知道自己没什么好的,除了有几个臭钱、脸长得不错,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嗯……会设计珠宝,也算有点才华吧。” 岳萌沉默片刻:“长得帅还有钱,已经是人生赢家了。不然你还想怎样?你别的方面不行,正好给那些长得不帅又没钱的人一个心理安慰嘛!不然大家就要问了:还给不给活路?” 郦锦程一笑:“那你选择哪种啊?” “不是选了你了吗?” 郦锦程嘿嘿直笑,笑着笑着开始抽气:“呼呼呼……妈的,疼!” “有那么疼吗?”岳萌凑近他,“我看看……” 郦锦程呆呆地望着她,等她靠近了,希望她再近一点。 岳萌看了看他包着纱布的位置,眼神移到他脸上,狡黠一笑,然后在他唇上吻了下:“不疼了吧?” 郦锦程呆了两秒:“还有点。” 岳萌又亲了一下:“好了啊。”再得寸进尺,抽你丫的! “嗯。” 岳萌偷偷一笑,郦锦程握住她的手:“你真好看。” 岳萌白他一眼,抽回手。不一会儿接到若水的电话,若水劈头就问:“郦锦程自杀了?” 岳萌愣了一下,大叫:“你听谁造的谣啊?” “网上都在说……”若水急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是意外!郦盈盈想自杀,他去抢刀,把自己割了!差一点就割到颈动脉,我现在还后怕。”岳萌纳闷,“怎么闹到网上去了?” “是媒体的官方微博发的。估计是昨天的事闹开后,记者觉得有新闻,一直在蹲点吧。” “嗯。”岳萌当过记者,仔细一想就明白了,“他没事,不过你老公能来看看就最好。” 郦锦程虽然嘴上没说过,但她感觉得到,他很想和那同父异母的哥哥亲近。这孩子太缺爱了! 若水黑线:“知道了。” 挂了电话,岳萌打开微博,果然网上很热闹。 昨天养生馆开张,有明星有记者,郦盈盈的身世当众爆出来,几乎可以预见的满城风雨。但事关郦家的声誉,记者根本不敢报道,仅限于口口相传。 但今天郦锦程一进医院,记者觉得继承人都要挂了,郦家估计也要倒了,不存在什么得不得罪的问题。于是昨天的事、田文芸和范中柏离婚的事,都被爆了出来。 网友纷纷表示:好一出豪门恩怨的大戏! 岳萌心说:这就大戏了呀?你们还不知道明月女神的哥哥是郦坚的儿子呢! 看了新闻,郦锦程说:“完了!咱们家的股价要跌了!” “别担心。不行了找你哥帮忙,挽救濒危企业是他的强项!” 郦锦程脸微红,想起她刚刚跟童若水说的话。没想到她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不过这件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他们心里有数就好,不必说穿。 晚上,顾有榛和若水来看他。将要离开时,郦铭扬来了。 郦铭扬表情沉重,郦锦程一看就知道有事,忙问:“怎么了?” “他们把手续办了。” “哦……迟早的事,办了就办了吧。” 若水和顾有榛互看一眼,都挺佩服的。郦坚这速度,没话说。更让人佩服的时候,儿子差点一命呜呼,他还能抓紧时间办离婚,这是有多想离啊? “刚刚接到电话……”郦铭扬叹口气,“你外公过世了。” 郦锦程一惊:“她们……去外公家了?” 郦铭扬点点头。 170:烧烧烧! 田老爷子是被气死的! 田文芳和田文芸这对将近五十年的亲姐妹是彻底撕破脸了。抢男人就算了,田文芸也不稀罕那个男人。结果抢完男人,田文芳要回家抢家产,她能忍? 两人当着田老爷子的面吵起来,爆完郦盈盈的身世,开始争论家产该怎么分配。 田老爷子的身体本来就不好,眼看过一天少一天,遇到这么刺激的事,一口气没喘上来就倒了。 顾有榛心里松口气,幸好不是他气死的田老爷子当! 那天他设计让田老爷子听到若水的身世,心底就隐隐担忧,怕田老爷子受不了刺激一命呜呼。不过这种担忧是难以启齿的,只能掩埋在他心底。幸好当时田老爷子稳住了,不然田家那边肯定要怪他。 现在怪不到他头上,就算之前的事,拖累了田老爷子的病情又如何淝? 他是个黑心的,也就对家人和爱人有感情,所以不会有负罪感。但要是若水知道前因后果,心里肯定过不去。看到她难受,他心里也…… 谢天谢地谢田老爷子,没有坑他一把。 …… 最好的公关就是不公关。 面对外界的种种猜测,丽生珠宝什么应对措施都没有。员工见郦坚照常上班,也变得无比淡定。媒体唱着独台戏,反而不好意思了。 这时候,田家那边乱得很,老董事长死了、范中柏被赶出去了,公司完全没有做主的人。田家姐妹还在针锋相对,连葬礼都能吵出一朵花来!最后是范琳负责葬礼,还要应付公司丢过来的问题。她之前的心思都在设计上,哪懂企业管理,弄得一个头两个大。 田家最近丢脸的事太多,葬礼不敢大操大办,除了自家人,只有田老爷子身前的好友和部下来。但出殡那天,仍然来了一大群记者。 郦坚虽然和田文芳离婚了,但田老爷子当了他二十多年的老丈人,他也要表示最后的尊重。郦铭扬也一样,到底是亲家。 两人到时,记者疯狂拍照。看了看郦坚的脸色,却不敢问起他被戴绿帽子的事。直到郦锦程出现,一群人才一窝蜂地涌了上去! 郦锦程脸上和脖子上还有纱布,记者对准焦距、咔擦咔擦拍了几张照片,大声问:“郦少,你是怎么受伤?” “自杀是真的吗?” 郦锦程拉开后面的车门,把岳萌扶下来。记者顿时傻了:“郦、郦少,这是你女朋友?” 郦锦程扶着岳萌后背,拨开人群往里走,什么都没有回答。 有记者突然叫道:“那不是我们公司的岳萌吗?” …… 骨灰下葬后,众人正准备离开墓园,范中柏突然出现。 田文芸脸色一变:“你来干什么?” “父亲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当然要来送他最后一程。”范中柏穿着得体的西装,露出一脸悲伤。 “范总?”几个田氏的员工忍不住叫了声。田氏现在风雨飘摇,如果熟知田氏的范中柏能回来,倒可能挽救。 范中柏嘴角微翘。看看,田氏的人,还认得他这个范总! “什么范总?!”范琳突然叫道,“他早就不是了!” 范中柏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琳琳,我是你父亲。” “呵……”范琳冷笑一声,“结婚前隐瞒感情状况、结婚后出轨,你也配做我父亲?” “你——”范中柏看着她,在她凌厉的眼光中慢慢退缩。这个女儿,一向强势……想从她和田文芸这里得到什么,是不可能了。 田文芸骂道:“你是来看你姘头的吧?正好啊,她离婚了,你们赶紧一起滚吧!” 田文芳脸色一变,瞪了她一眼,看向郦坚。 郦坚扫了她们一眼,扶着郦铭扬先走了。郦锦程也拉着岳萌离去。 郦盈盈看着他们的背影,神情有些呆滞。她不是郦家的人了……不是了…… 范中柏突然看过来:“盈盈……” 郦盈盈脸色一变,尖叫道:“不许叫我!你是什么东西?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转身就跑,发疯一样冲出人群。 林成!对,她还有林成! 她直接去了林成的住处,按了很久门铃,林成才开门。 “林成——”她扑上去把他抱住,难过地哭起来。 林成木着脸,皱了皱眉,慢慢地把门关上。 郦盈盈放开他,捧着他的脸吻下去。他躲了几下,郦盈盈反应过来,停下动作:“怎么了?” “盈盈……”林成低着头,十分抱歉地说,“我们分手吧。” 郦盈盈一惊,猛地推开他,惊讶地问:“为什么?” “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郦盈盈呆了呆,惨笑一声:“以前怎么不说配不上?因为我不再是郦家大小姐了?” 林成沉默片刻, 看着她:“不……我只是觉得……你们家有点乱。我爸妈很淳朴,他们要是知道你的身世……” “我的身世怎么了?!”郦盈盈大吼,失望地看着他,“借口!因为我爸妈离婚了,我被郦家赶出来了,你就不要我了!” 林成咬了咬唇,没有反驳。 “好!分就分!”郦盈盈转身,走到门口时停下,回头问,“我爸给了我一千万,你现在是不是有点后悔?” 林成脸色一动,果然露出后悔的表情。她冷笑一声,转身就走,林成大叫:“盈盈!” “我再相信你,我就是猪!” 郦盈盈开着车横冲直撞,快要接近郦家别墅时,才发现自己走错了地方。她走的是回家的路,可郦家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她慢慢停下车,打转方向盘,往回开。 这时,郦锦程的车远远开了过来。她停下车,看着他的车身,以为它会就这样从身边滑过,没想到,它停了下来。 郦锦程下车走过来,低头问她:“你和妈现在住哪里?” 郦盈盈望着他,看到他脸上的纱布,心脏一缩:“哥……对不起。” 郦锦程伸手碰了一下脸:“没事了。” 郦盈盈突然哭起来,趴在方向盘上直抖。 郦锦程倚在车门边:“不用哭,我又没怪你。” 郦盈盈抬起头,更加难过。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抽噎了半天:“林成……他和我分手了。” “嗯?” “我是不是特别笨?”她问,“妈妈和爷爷说过我的,他们吃的盐比我吃的饭还多,我应该相信他们。” 郦锦程沉默片刻:“现在认清,还不算太晚。” 第二天,郦锦程带伤上班,吓得前台小美女问:“郦少……你的脸……不会真的毁了吧?” “你听谁说毁了的?” 小美女扬了扬手中的杂志:“你女朋友好漂亮~” “谢谢。”郦锦程咧嘴一笑,一不小心牵动脸上的伤口,表情霎时变得扭曲。 小美女低头偷笑,郦锦程板着脸抽走了她手中的杂志。 杂志上,正是记者在殡仪馆外拍到的照片。岳萌穿着一身黑衣,头发利落地盘起,看起来庄重肃穆。 “唔……若要俏,一身孝,再次美出了新高度!”郦锦程感慨,“不愧是我老婆!” 路过的员工:郦少忘记吃药了吧? 郦锦程走了一趟人事部,下令把林成解雇了。又到办公室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事,就给岳萌打电话,想约个会、 岳萌说:“我在若水家呢,今晚要上天台烤肉,你来不来?” “烤肉?” “若水闲来无事,在网上买了个烤肉架子!” “我马上过来!”顾家的聚餐,味道真是没法说。上次的火锅就吃得很爽,烤肉也要体验体验。 “他们还没买菜,你要是能顺路买点菜就好了。”天天来蹭饭,她怪不好意思的。 “要什么菜?” “有什么买什么!” 于是,郦锦程买了两大袋的食材过去,一共二十来斤。若水叫保姆清点,如果差了什么,一会儿再叫其他人带回来。 郦锦程问:“烤肉架子呢?要晚上才烤?不然我们现在烤一烤吧?” “唔……还没到货呢。”若水说,“不过我刚刚收到物流信息,说在送货了。” 此刻,同乐公司里,前台给总裁秘书打电话:“这里有个总裁的包裹,上面写的烤肉架,是不是寄错了?” 秘书也觉得寄错了,酷帅狂霸拽的总裁大人怎么会买烤肉架呢? 但她还给顾有榛打了个电话,顾有榛黑着脸出来收货。为什么要寄到公司?为什么? 不过家里有时候只有若水和童玉在,她们俩身体都不好,也只能如此了。 顾有榛刷刷签下大名,回到办公室给若水打电话:“烤肉架到了!” “那你回来的时候帮我买几个蛋挞,去表姐工作的那家店,他们的蛋挞特别好吃。” “知道了……”顾有榛无奈地说,脸上带着宠溺。 结果他扛着烤肉架、提着蛋挞回家时,发现一群人正围着桌子吃蛋挞。 若水马上解释:“因为太想吃了,就自己做了……” “你做的?” “他们打下手,一点不累。” “运动运动也好。”顾有榛无奈。 晚上吃烤肉,郦锦程上蹿下跳,各种帮忙。快烤熟时,岳萌说:“你身上有伤,不能吃。” “啊——”郦锦程惨叫一声,牵动伤口,疼得他捂住脸和脖子,“老婆你别这么对我!” 岳萌脸一红:“谁是你老婆?” “有伤口,还是不要吃辣的比较好。”朱璨说。 “ 那我不放辣椒。” “不放辣椒也不行啊。”岳萌说,“有伤口不能吃发物。” 郦锦程愣了愣,怒道:“难道我还能比孕妇金贵了?嫂子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还有墨墨,我一个大男人,能脆弱过小孩去?” 大家觉得他说得好有道理,竟然无言以对! 郦锦程对若水说:“嫂子你行行好,可要多吃点。” 岳萌撑着下巴:“可你脸上的伤口怎么办?留了疤我可不要!” “你一个女人,这么在乎外表干什么?” “就是女人才在乎外表啊!” “可这是我的外表!” “那随便你吧。大不了等你毁容了,我就换个长得好看的!” 郦锦程愤愤地拿起洒满调料的烤肉串,伸到她面前:“我不吃,你吃吧。” 岳萌张开嘴咬了一口:“好了好了,看你可怜的,快吃吧,大不了我不嫌弃你嘛~” 顾明月抓着朱璨叫起来:“为什么又来了一对秀恩爱的?我想烧死他们!烧烧烧!” 哈里提起烤牛肉给朱璨:“朱朱……” 顾明月盯他一眼,放开朱璨。呜呜呜……这日子没法儿过了,老的少的都在秀恩爱。 郦锦程和岳萌回去的路上,郦锦程把郦盈盈和林成的事了。 “解雇?”岳萌看着他,笑问,“你还挺心疼妹妹啊?” “我是想让她心里感动。她感动了,再想和你过不去,也得想想她哥对她有多好。” 岳萌一笑:“原来都是为了我啊?” “当然都是为了你!” 岳萌没在说话,看样子郦锦程对那个妹妹挺上心的。上心无所谓,那可是他亲妹妹,证明他不是冷血的人,只要郦盈盈不来找她的麻烦就好了。 171:三个不孝女! 岳萌去了郦锦程的别墅,由于郦锦程受伤,不适合太剧烈的运动,最终采用了郦锦程梦想已久的“女上位”! 郦锦程很开心,第二天早早起来做早饭,田文芳就在这个时候到来。 田文芳带了一盅鱼汤来,喝了促进伤口愈合。郦锦程只好把她带进厨房,拿出碗来盛汤。田文芳看着砧板上上的菜,疑惑地问:“你在自己做饭?怎么不请个保姆?” “用不着,我又不是天天在家吃饭。淝” 田文芳想了想,点头,把汤倒在碗里:“趁热喝吧。” 郦锦程低头喝汤。 田文芳看了看还没做好的三明治,想帮忙都没办法。她这些年十指不沾阳春水,哪知道厨房的事怎么做?这汤也是保姆做的。 “对了,我和盈盈从你外公那里搬出来了,现在住在你爸爸给我的一套房子里,你有时间可以去看看。当” 郦锦程点头:“搬出来也好。那边也没几个钱,不用争了,我养你。” 田文芳一喜。她今天来,就是想和郦锦程修复一个母子关系。听他这样说,她心里放心了大半。不过田家的财产,她还是要争一争的。她已经问过盈盈,得知岳萌流产那天前后发生的事,无论怎么看,盈盈都像被当枪使了! 在田家,范琳是唯一的孩子,田老爷子指望着让她当继承人,从小把她当男孩子教育。她的心机向来比较深,郦盈盈怎么是她的对手? 田文芳想到她连自家人都坑,心里便气得发慌! 她对郦锦程说:“那边的事我会解决,你不用操心。” 郦锦程知道她还是要争的意思,也不再劝。她要争就争吧,反正她比姨妈好,有退路。别说他,就是爸爸和爷爷,在她走投无路时也不会不管她。但姨妈和范琳就不一样了,她们只有田家,一旦田家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你妈妈一大把岁数了,再糊涂也知道怎么做事,你、你和岳萌好好谈恋爱就是了。” 郦锦程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她有些不自在:“你喜欢,我也反对不了,不如大家都开开心心。” 郦锦程高兴不已,伸手搂着她肩膀:“妈——” 嗒嗒嗒—— 外面传来脚步声。 田文芳看过去,见岳萌穿着一件浴袍跑过来。 岳萌猛地一惊,停住脚步。 三人都傻了眼,下一秒岳萌转身就跑。 田文芳看向郦锦程,郦锦程尴尬地咳了咳:“妈你先坐一会儿,我……我弄下早餐。” “鱼汤好像有点有点冷了,你热一下,一会儿分点给岳萌。” 郦锦程看她表情,见她不似作伪,开心地把汤倒进奶锅里,放在灶上。 田文芳见他动作熟稔,疑惑地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跟未来岳父学的!郦锦程可不敢说实话,虽然她今天态度和善,但还是怕她对岳萌不满。他说:“有时候在家不想出门,就自己随便煮煮,久而久之就会了。” 田文芳听了,有些尴尬。厨房的事,她这辈子恐怕都学不会了。不过郦坚给了她那么多钱,她请保姆就是,也不用一大把岁数了折腾自己。 “锦程……” “嗯?” “你爸给了我五千万。” 郦锦程惊讶地看着她,愣了片刻说:“那你好好存着吧。有这些钱,也好过日子。” “我就是不知道怎么花。以前那些太太不好来往了,以后也没地方走动。我还没告诉盈盈,你爸也给了她钱。你爸……倒是对我们不错。”田文芳一叹,“我这笔钱还不敢告诉盈盈,她性子不定,我怕……” “那就别告诉吧。” 外面传来脚步声,田文芳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岳萌走进来,尴尬地喊道:“阿姨。” 田文芳一笑:“坐吧,锦程在给你做早饭呢。” 岳萌心里一惊:吃错药了?怎么这么客气? 郦锦程拿小碗装了碗汤给她:“妈带过来的,味道不错。” 岳萌不解地望着他,他只是笑,伸手揉了下她脑袋:“吃吧。完了我们陪妈去逛街,陪她买点新衣服。” “不用了。”田文芳急忙说。 “不买衣服,也买点别的吧?你刚搬新家,差东西怎么办?” 田文芳想,这倒是修补感情的好机会。她不确定地看着岳萌:“岳小姐挺忙的吧?” “呃……”岳萌急忙说,“我不忙。阿姨叫我萌萌吧,岳萌也行。” …… 人力资源市场,林成拿着简历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正好是毕业季,人多得密不透风,让他心里有点暴躁。 好不容易混到主管级别,结果就因为郦盈盈,又被打回原形,居然在这里和毕业生抢工作。 他拉松领带,走到花坛边坐下,打开矿泉水喝 了一口。 他有点后悔。应该不那么急的。他只想到郦盈盈不是郦家的小姐,没了价值,却没想到她不是郦坚的种,还是郦锦程的妹妹。这郦锦程也是神经病,郦盈盈都害得岳萌流产了,他怎么还向着她! 林成气得把矿泉水瓶甩向垃圾桶,一个没瞄准,打中了路过的人。恍惚一看,对方西装革履,似是个中年人,多半不是来找工作的毕业生,而是面试的hr。 他正要起身道歉,却看清那人的脸,是范中柏。他垮下肩膀,蹲在原地没动。范中柏现在什么都不是,用不着尊敬了。 范中柏看到他愣了一下,捡起矿泉水瓶扔进垃圾桶,走了过去。 “林先生这是……” 林成沉默片刻:“找工作。” 范中柏一愣,讶异地问:“你不是在丽生?” “……辞了。”林成想到郦盈盈是他生的,不敢说出实情,“范先生也来找工作?” 范中柏一笑:“我准备开个公司,来招人。” 林成的表情闪过一丝惊讶,很是不信,模棱两可地说:“开公司可要不少钱。” “注册一个公司几十万而已。我这些年岂会不给自己留一点后手?这点钱我还是拿得出来的。” 不过他也只有这几十万了。几十万对在他眼里只是九牛一毛,他过惯了好日子,忍受不了靠着这几十万养老,所以打算注册公司放手一搏。他对田氏最是了解,直接将田氏斗垮,财富和地位又都回来了。 林成听了他的话,心中微微一动。如果他真能开起来,跟着他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新开的公司,以后就是元老啊! “不知道范先生准备开什么样的公司?”他站起来,笑着问。 范中柏也一笑:“不然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说?” 他开的是新公司,人才市场上也招不到人。现在的大学生都好高骛远,要进大公司,还非要世界500强,啧!范中柏也恼火,遇到林成,倒有点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味道。 两人找了家消费低廉的饭店,一边吃一边侃侃而谈,一直谈到公司上市。 饭店服务员无语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吃几十块一顿的饭,做什么白日梦呢? 范中柏见把林成说动了,歇了口气问:“盈盈最近好吗?” 林成愣了愣。想他一开始并没有问起郦盈盈,估计也没放在心上,倒不怕让他知道自己已经分手了。 “我们分了……” “啊?” “我也不知她怎么想的。”林成一叹,倒把责任推到了郦盈盈身上。他眼睛突然一亮,抬头对范中柏说:“对了。郦总裁倒是大方,给了她一千万。范总这里要是差启动资金,可以叫盈盈入股。她是您女儿,肯定不会介意。” “呃……”范中柏连忙摇头,“不可不可,那是她的钱,我怎么好打主意?男人嘛,就要靠自己。”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活动起来。林成看出来,也不说破。 一千万可是一笔不小的资金,可以干很多事了。范中柏回家睡了一脚,第二天打扮得油头粉面地去找田文芳。 田文芳那天从田家离开,他悄悄地跟在后面,知道她住哪里。只是那小区比较新,安保措施也比较严,没有门禁卡进不去。就算进去了,他也不知道田文芳住哪栋哪号。 他倒是有办法,就在门外等,田文芳总有出门的时候,就不信堵不住她! 郦盈盈最近忙着经营养生馆,田文芳没事就去找郦锦程,倒是经常出门。 范中柏等到第二天,就看到了田文芳的车。这车她离婚前就在开,倒方便他认。他摸了摸领带就走过去,田文芳吓得打了方向盘,见他走过来,手快地把车门锁死。 范中柏摇了两下,在窗边做了个挥拳的动作。 田文芳吓得摇下车窗:“你要干什么?” “让我上去!” “少来!” “闹起来大家都不好看。” 田文芳咬了咬牙,只能让他上车,而且把车开进小区,带他上了楼。 他在屋里看了一圈,笑道:“你住得惯这种小房子?” 田文芳盯了他一眼,没说话。这房子是跃层,已经够宽了,她满意得很!连郦盈盈都没怨言,听说这房子是郦坚给的,还哭着说:还是爸对我们好。 在郦盈盈眼里,也只有郦坚是父亲,范中柏算个屁! 田文芳也是被郦坚冷落了,空虚寂寞才会和他搅在一起,不然真看不上他!田文芳不想承认自己爱过郦坚,但她得承认,郦坚是值得爱的,而范中柏不值得,连和他上.床都不值得! 范中柏思索片刻,坐到田文芳身边,慢慢地把手伸出手。刚碰到她的手背,她猛地移开了:“你到底要干嘛?” 范中柏一笑,干脆大胆地搂住她。 “放开!” “现在你未婚、我未娶,不是以前了,还放什么放?”范中柏笑嘻嘻地说,“不如我们结个婚吧,和盈盈好好过日子。” 田文芳一愣,猛地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这不是想和你在一起吗?” 田文芳冷笑一声:“你骗得了我?当初你和小芸是夫妻的时候,你就和我一起算计着怎么把田家的钱弄过来,我会相信你?!” 范中柏脸色一变,他倒是忘记了。他和田文芳在一起,还是身体的需求偏多。田文芳常用那种嘲讽的眼神看他,估计是拿他和郦坚做对比。他自认比不上郦坚,也没心思和他谈情说爱,兴致来了睡一觉就走,哪有什么感情? 他收起笑容:“那我们公事公办吧!田家的钱,你还想不想要?” 田文芳一惊:“你还有办法?” “我想开个公司……”范中柏说了自己的打算,“你要是信得过我,可以在公司挂个股东的名字,我给你一点股份,也算我们这些年的情分。” 田文芳一笑:“当股东,我怎么能不投钱呢?可是……”她叹了口气,为难地说,“离婚时,郦坚只给了我这套房子和两辆车子,我之前的钱还想存着给盈盈当嫁妆,也不好动。不然我把车子卖了吧?我开不了那么多车,而且这个车那么好,不如换辆便宜的。” “他没给你钱?”范中柏觉得不可思议。郦坚都给了郦盈盈一千万……不过这套房子也值个千把万了。 田文芳脸色一变:“说到底你还是为了钱!我怎么这么笨,居然——” “妈——”郦盈盈打开门进来,看到范中柏脸色一变,“你怎么在这里?!” “盈盈,我来看你啊!”范中柏脸上堆起笑,“爸爸……” “滚!”郦盈盈大叫,“你是谁的爸爸?滚回去找范琳去,别在这里乱认亲!” “我是你爸爸啊!” “你给我滚!”郦盈盈举起包就打,“滚啊!谁要认你?!” “你是我生的,你怎么能……啊!你这个不孝女!” “我就不孝怎么了?”郦盈盈踹了他一脚,把他踹到了门外,一下子关上了门。 她无力地靠在墙上,望着田文芳:“你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嘛?我拼死拼活,还想着挣了钱养你,你又在这里乱来!” 田文芳急忙把她拉到沙发上:“我没乱来,是他找上门来的。” 郦盈盈窜起来,指着范中柏坐过的位置:“把这沙发换掉!” “好好好,换!”田文芳扶着她往楼上走,“他不是个东西,想来骗我们钱,你可千万别被他骗了!” “我才不会被他骗了!你自己小心才是!” 进了房间,田文芳问:“你爸给你的那一千万,你打算怎么办?” 郦盈盈防备地看了她一眼。 田文芳被刺得心惊,这是什么眼神?难道她还以为自己会要她的不成?哼,自己可有五千万!不行,这五千万一定不能让盈盈知道!这摇头好不容易有点样子,肯认定去弄养生馆了,不能惯坏了她。 郦盈盈说:“我想自己拿来做生意。你要是不够花,我给你就是,但不许给那个混蛋花!” “好好好……我知道了。” “养生馆那边,一下子赚不了什么钱,前期投入比较大。先看看再说吧,反正现在做不了别的。”郦盈盈顿了一下,疲惫地靠在她怀里,“那边……也不知道会怎样,这几天都是看笑话的人,根本没人真心来消费。” 田文芳一惊,抱紧她,看着她的眼,又心疼又后悔。 “那……那你自己看着办,别把钱都投进去了,自己留点底才好。大不了我们换个地方,靠着手上的钱,总能做点什么。” “嗯,先干着吧。现在没靠山了,什么都要自己想办法。” “有靠山自己就不努力了吗?”田文芳不赞同地说。 郦盈盈幽幽地望着她。 她一顿:“谁说你没靠山?你哥……” “我和他完了!”郦盈盈叫道,她还不知道林成被解雇的事,“以前因为岳萌的事就不说了,现在我还给他一刀……” “你主动找他道歉啊。我跟你说,郦家那边,你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好歹这么多年生活在一起,能没点感情?你哥哥以前多疼你,你惹出什么事他都帮你摆平。也只有他们才真心对你,至于姓范的……他现在什么都没了,不骗我们的东西就好了。” 郦盈盈一惊:“以后别让他来,别让他知道我有钱!”范中柏是她姑父时,对她倒蛮好。但他在郦坚和郦铭扬面前一脸巴结相,她心里就瞧不起!现在变成了亲爹,她恶心! …… 范中柏被郦盈盈赶出来,觉得很没面子。范琳也不认他,这两个女儿突然白生了!他突然想起若水,那个丫头倒像个好欺负的,为了她那个生病的妈,也不敢不妥协! 他 得意一笑,决定去找若水! 这次他也装扮了一下,却不像去见田文芳时体面,而是穿得皱巴巴的、一脸落魄相。 若水每天都要出门散步,但小区花园够大,经常都不出小区。 范中柏等了几天,没等到她不说,顾家进进出出的人一个比一个精,没多久就被顾有榛发现,吓得他什么都不敢说就跑了。 顾有榛不想让若水烦心,没告诉她,但跟小区保安特别提了一下,千万盯紧那个人,别让他混进了小区。 范中柏换了个位置,又被方磊、方寒先后发现。后来顾大成也看见他了,顾大成没想那么多,回家就跟若水说了。 若水气得发抖,忙说:“别让我妈知道!” 然后趁童玉不在,跟大家都提了个醒。 顾明月点点头,牢牢记在心里。她和岳萌的区别是——岳萌表面女汉子,关键时刻吓得往后缩;她是披着淑女皮的真汉子,最是凶残! 没过两天,她从外头回来,看到范中柏的身影,二话不说拿手机报了警,说这边有小偷。 这小区住的都是富人,特别还有顾家几个名人在,警察十分重视,不一会儿就来了。范中柏被抓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顾明月在车上笑得前仰后哈,朱璨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安分点儿!” “我都是为了嫂子。”顾明月无辜地眨眼,咬着棒棒糖像个软妹子。 范中柏被抓进警察局,说自己是去找女儿,还想从警察这里博取同情分,告若水一个不赡养老人什么的。 警察问了若水的信息,打了个电话回来说:“人家说了,不认识你!人家姓童,你姓范,怎么是女儿?” 范中柏呆滞,片刻后说:“她真是我女儿!她是我生的,但我和她妈妈分开了,不信可以验dna!” 172:别告诉我你那个梦中情人是律师 “我们没权利验dna!她又不是罪犯,我们凭什么验她dna:?” “可是……” 半个钟头后…… 警察:“你的意思是,你从来没养过她?” 范中柏耷拉着脑袋:“嗯。” “那你又凭什么叫人家养你?我们还没告你遗弃婴儿呢!当” “不不不……”范中柏被绕晕了,“不是那样的。她出生时,我不知道,我没遗弃她!” “既然如此,我们就做不了主了。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们又不能验dna!而且就算你们是事实上的父女关系,但你没尽过责任,她也可以不尽责任!” “我……那我们不谈这个了,我没偷东西,你把我放了吧。” “你说没偷就没偷?我们得调查!老实呆着吧!”警察站起来,出了办公室。 门外,顾有榛站在那里。 警察笑着走过去:“顾先生,谢谢你的家人报案,小区附近我们会加强治安管理。范先生这边因为没有确切的偷盗证据,我们只能拘留他24小时。” “你们依法办事就好。” “那……你们是认识的吗?” 顾有榛沉吟片刻:“认识倒是认识……对了,如果他干扰我们的正常生活,也可以报案的吧?” “可以。证据充分的话,最多可以拘留10天。” “好。”顾有榛与他握了下手,“辛苦你们了,谢谢。” 回去后就叫物业多装几个摄像头,360度无死角照射小区大门外,一旦范中柏就出现就报警!监控录像当证据! 回到车上,顾明月趴在后座问:“怎么样?关几年?” 顾有榛回头,取了她嘴里的棒棒糖:“一天。” “啊?”顾明月一阵失望。 “看样子你应该了解一下国内的法律。”十来岁就去了国外,连点常识都不懂了。 顾明月一愣:“我以后找个懂法律的老公就好。” 顾有榛挑了挑眉,把棒棒糖塞回她嘴里:“别告诉我你那个梦中情人是律师。” “唔……”顾明月娇羞一笑,低头捧着脸,“是又怎样?不告诉你!” 顾有榛抖落一地鸡皮疙瘩,开车回家。 出了电梯,顾明月风风火火往家里跑。顾有榛吓了一跳:“要吃饭了?” “知道了!”她知道怎么找那个人了! 她先去百度“怎么找律师”,根本网上的回答,似乎只要是律师就会在当地的司法局网站上找到。可她不知道那个人是哪个城市的啊! 顾明月一咬牙,决定找全国! 她找了一夜,恨死了祖国的地大物博,眼睛都成蚊香眼了,就是没那个人。 “啊——”顾明月惨叫一声。 门突然被推开,朱璨惊了一跳:“你没睡?” “呃……”顾明月一看电脑右下角,都八点了。她倒在床上,“我被骗了!” 丫根本不是律师! “你被谁骗了?”朱璨走进来。 顾明月爬起来,赶忙将网页关了。 朱璨无语地瞪着她:“你……” “我……我要睡觉了。”顾明月爬上.床,“麻烦你带下门。” “吃了饭再睡!” “唔……我有点睁不开眼了。” “那你躺着吧,我给你端过来。”朱璨转身出了门。 “谢谢妈~”顾明月大喊一声,关上电脑、换上睡衣,躺上了床。 几分钟后朱璨把粥端过来,她已经睡着了。 朱璨摸了摸她的脸,疑惑道:“你被谁骗了?” 顾明月睡到下午爬起来,决定再奋斗一晚上! 说不定他没回国呢!她再在全球范围内找一遍,总能找到的。就算找不到也没关系,搞不好他是死了呢,怎么可能骗她嘛~ 顾明月心下大定,洗漱了去吃饭。 若水正和岳萌聊天,见她进来说:“厨房里有饭,你用微波炉热一下。” “嫂子你真好~”顾明月自己去厨房了。 岳萌问:“她才回来?” “妈说她昨晚上玩了一晚上电脑。” 岳萌痛苦地说:“我好久没熬夜了!” “你以前不是经常熬吗?终于想通啦?” “有个管家公啊!”郦锦程在这点上完全没商量,到点就吼她睡觉,都形成生物钟了,在家也早睡晚起,她爸妈还奇怪呢。得知是郦锦程的功劳,也不阻止她和郦锦程过夜了。 “瞧你幸福的。”若水一笑。 岳萌点头:“说起来是有点小幸福~” 顾明月端着吃的出来:“嫂子你要不?” “你懂我!”若水高兴地说。她是孕妇,怎么能不要? 顾明月又问岳萌:“你也要的吧?” “你懂我!”她是吃货,怎么能不要? 半夜,顾明月对着电脑奋斗,突然一阵门铃响。她跑出去想开门,一看十二点了,有点怕,就趴猫眼看了一眼,然后咚咚咚跑去敲朱璨的门。 过了一会儿,哈里打开门:“什么事?” 顾明月看着朱璨:“外面……” 门铃又响了一声,朱璨爬起来,亲自去开—— 郦坚醉醺醺地从外面倒了进来,她吓了一跳:“你干嘛?站稳!” 郦坚醉得不省人事,根本站不稳,身子一晃就横七竖八地乱窜。朱璨扶着他,一路跌跌撞撞进了卧室,郦坚直接倒在了她和哈里的床上。 顾明月趴在门边,惊呆了。这……这准头也太厉害了,醉了还能找准她妈的床。 朱璨无语了,踹了郦坚一脚:“你给我起来!”肯定是装的! 郦坚翻身,蜷成一团:“璨璨……” “鞋——”顾明月指着郦坚蹭到床单上的皮鞋大叫,整个人顿时风魔了,在门口团团乱转,“啊啊啊——他没换鞋!我的地板!” “好了好了,你快去休息。”朱璨劝道,“保姆会收拾的,你睡觉去!” “我要擦一擦!”顾明月钻进卫生间找抹布了。反正她白天睡过,晚点睡没关系。 朱璨不管她了,脱了郦坚的鞋,愤怒地在他脸上抽了一下:“就不该把进门的密码告诉他!谁告诉他的?” 顾明月趴在地上,一边擦地一边说:“知道的人多了,谁知道啊?”反正岳萌和郦锦程来的时候都是自己开下面的锁。 “明天换密码!”她转身,见哈里表情难过,无奈地说,“我们睡客房吧。” “……嗯。”哈里狠狠地瞪了郦坚一眼。 朱璨拿了被子去客房,临走前想给郦坚盖个被子,怕哈里多想就放弃了。反正这天挺热的,不盖也可以,更何况他还喝了酒,用不着。 在客房躺下,哈里抱着她,忐忑地说:“他离婚了……” “关我什么事?”朱璨没好气地说。 哈里抱紧她,沉默片刻说:“跟我回美国住吧?” 朱璨一顿,看着他:“我不是不给你回去,但明月怎么办?我是她经纪人,她现在大部分时间在国内,我去美国怎么安排她的工作?” “那……”哈里可怜兮兮地看着她,“那你不要理那个人好不好?” “谁想理他啊?明天把他赶走!”朱璨握着他的手,“我看我们还是搬出去吧。” “好!”哈里马上回答。 朱璨一笑,靠进他怀里:“你想不想要孩子啊?” “领养?”她的岁数,生孩子很危险了。 “嗯。” “那就领养吧。不知道明月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她肯定是要姐姐,我还不了解她吗?” …… 郦坚醒来,看到陌生的地方,有片刻疑惑。他拿起床头的相框,看到朱璨和哈里的合影,一阵手抖,恨不得将它撕碎! 放下相框,他平复心绪,走出房间。 朱璨在客厅里看杂志,抬头道:“醒了?” “抱歉,我喝醉了。” “喝醉了还能找到我这里,不愧是当总裁的。” 郦坚一阵尴尬,抓了抓头发走到她身边:“有件事想跟你说。” 朱璨无奈地靠在沙发上:“说吧,一次性说清也好。你这样,我家哈里不开心。我是他妻子,我们谈了八年才在一起,比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久,我对这段婚姻非常认真!我不想有任何事影响我的生活。” 郦坚的手握成拳:“他现在在哪里?” “你想干什么?” “我要谈的事,和他有关。” 173:他对你不是真心 朱璨一愣,坐直身子:“他工作去了,不在家。” 哈里是策展人,专门策划各种艺术展览,在国外名气很大,很多艺术家开展览都指名要他策划,所以到国内后也不缺工作。 郦坚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朱璨凉凉地看着他,好似在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东拉西扯的。 他伸手扶额,痛苦地说:“好吧……你不爱听,我就简短地说。他……他对你不是真心。淝” “呵……”朱璨冷笑。哈里对她怎样,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郦坚知道她不信,盯着她的眼睛说:“伍德家……以前是开钻矿的。当” 朱璨一愣,看着他。 他站起来:“你好好想想吧。” 朱璨看着他出了门,半天回神。钻矿?钻石……郦家的生意涉及大量钻石,难道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朱璨心里一阵烦躁,讨厌被郦坚一句话影响。 …… 若水、顾明月陪莫冉去看婚纱,岳萌没敢去。自从莫冉吵着要去她的公司,胥靖谦就看她像仇人! 抱着孩子进门,胥靖谦冷淡地扫了她们一眼,倒是周围一群人陌生人热情地站起来。这些是莫冉的化妆师、造型师,还有新娘助理。 莫冉跟他们去了房间,墨墨跑向胥靖谦:“舅公——” “乖。”胥靖谦一笑。 墨墨吭哧吭哧爬到他腿上坐着:“舅公~墨墨想你~” “糖在这里。”胥靖谦变出一根棒棒糖。 墨墨抓住棒棒糖,认真剥糖纸。胥靖谦帮了她一把,她说了声谢谢,含住糖不说话了。 胥靖谦觉得她过河拆桥,心塞! 墨墨突然说:“舅公~还有吗?” “你想干什么?” “给月月阿姨。”月月阿姨每次都和她抢糖吃。 胥靖谦看向顾明月,顾明月一呛:“我去帮忙!”说完钻进莫冉房间。 若水尴尬地笑了笑,低头喝水。 片刻后,顾明月叫她:“快来看!” “叫她出来!”胥靖谦说。 顾明月缩缩脖子,不一会儿将门完全打开,莫冉穿着一身珠光溢彩的婚纱走出来。 婚纱是纯白色,高贵大方,并不繁琐,但不知道是什么不了,居然像水面的波光一样不停地闪耀。 “漂亮吧?”顾明月得意地问,“这上面都是钻石哟!” 若水惊讶地睁大眼,走过去一看,果真是细小的钻石,像繁星一样坠落在薄纱表面,造成了珠光宝气的效果。 “婚纱照里没这条啊。”若水有些羡慕。 莫冉笑道:“方寒不知道,到时候惊一惊他。” “这真要惊到了!”顾明月说,“我以为婚纱照就够漂亮了,没想到穿这身更漂亮!他到时候还不傻了?” “就是要他傻!”若水说,“美出新高度,他才知道珍惜呀。” 莫冉噗地一笑,墨墨跑过来,围着她转:“妈妈!真好看!” “那是妈妈好看还是你好看?”莫冉逗她。 “妈妈!” “那妈妈好看还是阿姨好看?”顾明月问。 墨墨想了想:“还是妈妈!” “呜……”顾明月作势要哭。 墨墨赶紧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阿姨也好看。” “就你嘴甜!” 墨笑着转身,对若水大喊:“姑姑也好看!” 若水噗嗤一笑,认真地说:“我也要女儿!” “女儿可以穿裙子。”莫冉抱着墨墨揉搓了一番,“宝贝,我们去换裙子。” 她给墨墨做了小婚纱,婚礼的时候可以穿。 墨墨换了新衣服出来,在屋里一阵乱跑,高兴得不行。 “舅公!” “哼!”胥靖谦冷哼。 墨墨一愣,这是怎么了?她看了看大家,走去他身边,疑惑地喊:“舅公?” 莫冉走过去,别扭地说:“那个……谢谢你,舅舅。” 那条婚纱是他找设计师设计的。要背着方寒,她哪有那个人脉和本事?钻石的想法是后来加的,她一开始并没想这么多,还不是他钱多了烧的! 胥靖谦看她一眼:“知道我是你舅舅就好。” 莫冉低头:“我想过几天去一趟美国,给妈妈说一声。” 胥靖谦一愣:“我陪你去。你和方寒以后住国内还是国外?” “暂时没想过住国外。” “那把你妈妈的骨灰牵回来吧。” 莫冉急忙点头,眼角带了点点的笑意。她妈妈何尝想过在国外长眠呢?当初出国就是被胥家逼得走投无路,一直都想落叶归根的啊! 回家的路上,莫冉对若水 说:“你要设计婚纱的话,我把设计师介绍给你。” 若水一愣:“我没要设计……” 莫冉笑道:“妹夫什么身份地位了?你的婚纱,难道能和别人一样?” 若水尴尬:“我们又没举行婚礼。” “迟早要举行的啦!”顾明月说,“他好意思欠你一个婚礼吗?” 若水红着脸:“孩子都要生了,不举行也无所谓了。” “你刚刚多羡慕啊!” “……”她能不羡慕吗?穿婚纱是每个女人的梦想! “行了,我叫方寒跟他说!”莫冉道。 “不是不要。我现在这身材,怎么弄啊?” “照以前的尺寸呗!” 若水大惊:“生了孩子哪还有那么瘦?” “我就瘦下来了!”莫冉无奈地说,“先设计样子呗,又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前前后后要花几个月呢。再说了,你生了不恢复啊?这么年轻,你就不怕他被外面的漂亮姑娘迷花了眼?自己迷嘛!” “我哥哥才不会乱来!”顾明月忍不住帮自家人说话。 莫冉在她脑袋上戳了一下:“你的琴练得怎么样了?” “放心吧,没问题!” 若水想起刚结婚的时候,顾有榛倒说过婚礼以后补,但她当时没想要这个。现在有了感情,反而想要一个神圣的仪式。可这几个月,他都没提过。现在怀孕就算了,之前也…… 若水倒不怕他舍不得钱,他大手大脚比她浪费多了,肯定不是钱的事。多半是最近太忙了吧?他只会一直忙下去,不可能像以前那样空闲了。 若水觉得自己的婚礼恐怕泡汤了,有点惆怅。 她想旁敲侧击地问问顾有榛,想了半天,自己好像不会旁敲侧击这项技能! 她对自己无语了,难道要直接问?万一顾有榛一直没忘记、自有打算,不是又要被他笑一回? 听到开门声,她知道顾有榛回来了,马上调整好表情。 顾有榛走进来,松了松领带,趴她肚子上问:“他今天乖不乖?” 若水一笑:“比你乖多了!” 顾有榛抬头,在她唇上狠狠地吻了一下,决定……晚上让她好看! 他转身换下西服,若水瞧着他的脸,似乎有心事的样子,问:“出什么事了吗?怎么皱着眉头?” 顾有榛走过来:“我回来的路上看到哈里了,他陪一个女人去了酒店……” “啊?” “那个女人和我妈的年纪差不多,气质也有点相仿,看他们不像刚认识,总之感觉怪怪的。你说他不会背着我妈——” “不会吧?”若水惊讶,“他对妈挺好呀。” “哼~”顾有榛冷哼,“男人!好和专一不是一回事!” 若水柳眉一竖,伸手拧住他耳朵:“你说什么?难道你家里对我好,外头也……” “嘶——放放放!”顾有榛叫道,“我对你绝对忠心,日月可鉴!我只是比较了解同类而已,不代表我就是啊……” “哼,暂且相信你一回!”若水收回手。 顾有榛搓了搓耳朵:“不知道我妈认不认识那个人。” 若水为难道:“不然我去问问明月?” “你怎么问啊?还不如我去呢。” “那你不去问!” “行行行,我一会儿去。” …… “年纪相仿、气质相似?”顾明月惊道,“难道他喜欢的是妈妈这个类型?太可怕了!师奶杀手啊!不对,女王杀手!” 顾有榛她头上一敲:“我问你见没见过这样的人?” “女王大人我就见过一个——咱妈!别的我要见过,肯定有印象!哈里最近不是帮人设计画展吗?说不定是画家、经纪人……我觉得他不会背叛妈的。” “明月——”朱璨回来了。 顾明月一惊:“来了来了……” 174:世纪之星的秘密(郦家与伍德家的恩怨) 朱璨见他们兄妹同时出现,疑惑道:“又说什么悄悄话呢?正好你们都在,我就跟你们说件事。我和哈里打算搬出去,住在你们爸的地方始终是不太好。” 两人没怎么反对,顾有榛说:“该吃饭了。哈里呢?” “哦,他去接个人,一会儿介绍你们认识。” 顾有榛和顾明月互看一眼,同时问:“谁啊?淝” “我婆婆。不过比我小一岁。” 顾有榛:“……”年纪相仿? 顾明月大惊:“伍德夫人?!”传言伍德夫人很厉害,该不会也是一个女王吧? 她无奈地看着顾有榛,顾有榛觉得丢脸死了,扭头就走了当。 朱璨疑惑:“他怎么了?” “可能是欲求不满。” “……”总觉得这孩子长歪了,如果有人要,随便打包一下送走吧! …… 顾有榛回家,告诉众人一会儿有客人来。 众人充满好奇,一个美国大企业家的夫人,怎么也算大人物,搞不好和总统握过手呢!据说伍德先生数次参加白宫晚宴,伍德夫人多半也会跟去,和总统握手不算瞎猜。 大家都在猜测伍德夫人什么模样,唯独顾大成抬了个头又安静了。 顾有榛坐过去问:“爸怎么了?” 顾大成小声说:“你妈说要搬走!” “她跟我说了。” “你不拦着她?” “你们……”顾有榛顿了顿,“她住你那里始终不合适。” “那叫她搬过来啊!”顾大成压低声音。 “我这边马上要弄婴儿房,不够了。”而且他也不想太多人,虽然大家相处和睦,但他和若水始终是少了私人空间。 顾大成闷不吭声,顾有榛拍拍他的肩,他道:“我还没和那个洋鬼子分出胜负呢!” “行了,你非要分胜负的话,生我那个也要来凑合,那不是得不偿失吗?大方点祝福嘛,你也好去找个年轻漂亮的!” “哼!”顾大成气得想咬人,这儿子白养了,居然不向着他! 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像是客人到了。顾有榛又拍了拍他的肩,站起来。 “请进。”朱璨先进来,接着进来一个陌生的中国女人。 大家一愣:这是伍德夫人? 顾有榛轻轻地吐气,果然是他看到的那个女人。 若水见对方和他刚刚描述的有点相似,就看着他,他无奈一笑。若水也禁不住笑了,站起来。 朱璨道:“这是哈里母亲……后母。” “伍德夫人。”大家叫道。 伍德夫人一笑,出口是流利的中文:“叫我海伦就好。” 她穿着当季的香奈儿高定时装,头发整整齐齐地盘着,画着精致的浓妆,手上和脖子上都带着钻石,看起来贵气逼人。 “我们正好开饭,请入座吧。”顾有榛说。 “叨扰了。”海伦把手中的外套和皮包放在沙发上,对旁边伫立的方磊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方磊扭头,扶着童玉入座。 饭后,海伦并未多作停留,几乎是一收桌就和哈里出门了。 顾有榛问朱璨:“她来中国干什么?” 朱璨顿了下:“想叫哈里回去。” 顾有榛想了想:“老伍德不行了?” 朱璨无奈一笑:“什么都瞒不过你。”她儿子就是厉害,见小知大! “她亲自来请?哈里争产权的机会很大?”伍德家的大致情况,他倒是了解。海伦给伍德生了一对儿女,但并未成年,偌大的公司不可能由他们继承。她若想在遗产里争取最大的利益,只能找同谋。 朱璨嗤地一声:“可不大吗?伍德家教子无方啊,哈里的兄弟一个比一个混,他年轻时也是伍德家出了名的浪子!后来做策展人做出了名气,老伍德出门经常听到人夸,就对他刮目相看了!论起来,他反而是这一辈里最成才的!” 顾大成冷哼:“矮子里面拔将军!” 朱璨剜他一眼,他又委委屈屈地哼唧了一声。 顾有榛捧着茶,思索道:“哈里的确不错……” 不是他自夸,哈里现在通过朱璨和自己、方寒、胥靖谦等人认识,也是争夺继承权的砝码。 伍德家族是百年大家族,但近三十年来渐渐没落,肯定想另谋发展,而中国市场是块大蛋糕。他们想过年,总得认识几个“地头蛇”。 而对顾有榛来说,和伍德家交好,也有利于将商业版图扩展到美国…… 朱璨站起来:“我先过去了。” 回到对面,刚进门就听到一阵说话的听音。她轻轻关上门走过去,见哈里和海伦站在阳台上,两人在用英语交谈。 “钻石找到了吗?”海伦问。 哈里烦躁地说:“我不想去找这个东西!” 朱璨听了,往隐秘的地方躲了躲。 海伦说:“怎么能不找?那关乎整个家族!你不想当公司的继承人了吗?你爸爸早就说过了,谁找到钻石,谁就是继承人!你现在离钻石那么近——” “你怎么知道我近?”哈里叫道,“他们不是派人去偷过了吗?这么多年,他们连郦家的三维图都该画出来了吧?” 海伦低喝:“小声点!你为什么不问问朱璨?她曾经嫁到郦家,说不定见过那颗钻石,知道它藏在哪里。” 朱璨浑身一抖,钻石?什么钻石?难道郦坚说的是真的? 哈里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变成了中文:“我不想伤害朱朱……” “那随便你!”海伦说,“如果大家都找不到,最后就是你大哥继承公司了。你就不怕他将来排挤你吗?到时候照样可能给你的朱朱造成伤害!” 哈里赌气地看着外面,不说话。 海伦说:“我走了。不管怎样,你也该回去看看你爸。” “他一下子死不了!” 海伦一噎:“他是你父亲!” “我知道。很快就是方寒的婚礼了……方寒你知道吧?龙味的总裁,他今天没在,刚刚你见过他父亲。他和朱朱的孩子是兄弟,我必须留下来参加他的婚礼。” 海伦沉默片刻:“行。那我们就等婚礼过后再回去,到时候我会送上薄礼。” “不用……” 海伦无奈地闭了闭眼:“伍德家不是一百年前鼎盛的时期了,也不是五十年前辉煌的时期,多交几个朋友总没错。况且我们中国人有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相信他们也乐意交我们这个朋友的。” 海伦踩着高跟鞋,喀喀喀地离开,背景高傲挺拔,像一个打不倒的女战士。 哈里趴在阳台上,不一会儿见她的身影从楼下经过,转身回房。经过客厅,见朱璨坐在沙发里,他一惊:“朱朱!” 朱璨幽幽地望着他。 他忐忑地问:“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没听到?” “我听到了。” “啊?” 朱璨深吸一口气:“我没想到你会骗我,我以为你对我是真心的。” 哈里大惊:“朱朱——” “你们想要什么钻石?郦家的钻石?” “朱——” “闭嘴!”朱璨大吼,“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我是猪?我那么傻?!harry……当我打算和你在一起时,我就绝对相信你,没想过和你分开,为什么要让我失望?我不想再离一次婚了,你懂不懂?!” “不要——”哈里大叫,“我没骗你!不要离婚!” “不……”朱璨推开他,“其实我们不用离婚也可以。拉斯维加斯的结婚证,在中国是没用的。” “不——”哈里低吼,整个人急红了眼,像下一刻就要朝她扑过去。 “妈——”顾明月的声音传来。 接着门打开,大家都跑了进来,担心得不行。他们向来相亲相爱,何曾这么大声过? 顾有榛问:“怎么了?” 朱璨坐下来,冷静地说:“正好,帮我审问一下他。” “朱朱……”哈里委屈地看着她。 “shutup!”朱璨大吼一声。 顾明月拍了拍他的间:“potter,闭嘴!” 哈里的英文名是harry,恰好哈利波特同名,顾明月有时候便叫他potter。特别是在国外的时候,几乎都是用英文喊harry,而不是用中文喊哈里。每每朱璨前面喊harry,顾明月就古灵精怪地在后面接potter,弄得哈里无奈地傻笑。 但今天,哈里笑不出来了。 顾大成撩起袖子就揍了他一拳,朱璨大惊:“干什么?” “我帮你出气!” 朱璨额头青筋一跳,怒喝:“给我坐好!” 顾大成马上像小学生一样坐好。 朱璨对顾有榛说:“正好,我刚刚听说一件大事。他——”她指着哈里,“他们家屡次派人去你亲爹家偷东西!” “啊?”众人一愣。 顾明月问:“harry,原来你们家是神偷世家?” “不是。”哈里小声辩解。 “那你好好解释解释。”朱璨看着他,“你敢骗我一个字,你马上收拾东西滚回老家去!” “我这就去收拾!”顾大成跳起来。 “坐好!” “……”顾大成乖乖坐好。 哈里说:“我们只是想物归原主而已……” “物归原主?你的意思是郦家拿了你们伍德家的东西?” “这个我们也不是很确定……不,其实也是确定的。但 不管怎样,要先找到那颗钻石。” “什么钻石?”顾有榛问。 “世纪之星。” 若水倒抽一口气,连忙用手捂住了嘴,童玉和顾有榛也是脸色一变。 朱璨也变了脸:“世纪之星?” 她这一变脸,哈里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反而没看到其他人的反应。 若水和顾有榛互看一眼,顾有榛淡定地把手放在她肩上,给她捏肩。 哈里知道朱璨肯定见过,他没问,只是平稳地到来:“大约一百五十年前,我的祖先在南非有一座钻矿。有一年采出了一颗黑钻,还没报给我曾祖父知道,就发生了矿难。等我曾祖父赶到那里,所有开采出来的钻石都不见了,只剩下坍塌的矿洞和几具尸体。那里的工人不止那么多,其他人逃走了……我们通过各种途径找到两个逃走的工人,得知那颗黑钻被一个姓郦的华工抢走了。” 他顿了顿,对大家解释:“那时候华工很便宜,矿坑里一半都是华工。” 大家都没说话,自己的历史他们不了解吗?那个时期的确输出了大量的华工。 他继续道:“又过了很多年,我们发现丽生珠宝展出的世纪之星,便联络他们,想叫他们归还那颗钻石,可他们不承认是从我们家的钻矿里偷的。其实当时那个华工……” 他突然想起那个华工是顾有榛的祖先,不好意思地说:“当时那个人拿走的不只是黑钻,还有很多其他的钻石。那些钻石也价值非凡,但我们已经不奢望全部拿回来了,只想拿回那颗黑钻就好。 可是他们却说根本没那颗钻石,世纪之星是他们杜撰出来的,只是为了丽生珠宝看起来厉害些。 大概二十五年前吧,丽生珠宝同意我们检验那颗钻石,结果除了链子上的白钻是真的,那颗黑钻完全就是玻璃做的……他们还大方地让我们搜,但始终没找到。不过我父亲不信,他坚持认为是郦家把真正的世纪之星藏起来了。” 童玉忽然一晃,若水一惊:“妈!” 童玉深吸一口气:“没事……我有点头晕,想回去休息。” “好,我扶你。”若水跟着站起来,整颗心都不能平静。 顾有榛和方磊急忙跟了回去。 哈里看着朱璨:“朱朱……” 朱璨难过地看着他:“所以说,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你接近我,是为了靠近郦家,找那颗钻石?” “不!”哈里急道,“我那时候根本不管家里的事,不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是……是我想和你结婚的时候,我父亲很反对。但有一天,他突然同意了,我本来很高兴,结果在我们结婚后,他突然找我,我才知道他去查过你,知道你……知道你是郦坚的前妻,觉得你可以利用,才叫我……朱朱,我没骗过你!” “可是你和我来中国,你父亲一定交代你找到那颗钻石吧?” “他是交代过我。但我更想和你在一起啊!”哈里说,“我什么都没做过!我也一直不同意他的打算!我不想让你认为我不爱你……其实我很爱你的。” 顾大成一身鸡皮疙瘩:真肉麻!比肉麻的话,他已经输了! 朱璨的说不出话来。她理智上是相信哈里的,可还是觉得受伤。她本以为和他结婚是一段浪漫的情缘,结果这背后还是这么多阴谋诡计! “我想静静……”朱璨起身回房,“别问我静静是谁。” 哈里疑惑地问顾明月:“静静是谁啊?” 顾明月扶额:“你别问我,我也想静静……” …… 童玉吞了药,静了片刻说:“他当年把项链给我,其实是为了不让伍德家找到吧?难怪那么贵重的东西都舍得交出来。” 方磊和若水一个抚着她的背,一个抚着她的胸,顾有榛说:“我会去问他!他……他现在又把钻石给了若水,看样子也是因为哈里出现,想找个安全的地方。” 若水看着他,他那天说爷爷有目的,还真有目的。 童玉叹口气:“你去问问他吧……我就不去了。” “我自然会问。” “我也去。”若水说,“妈,我问清楚了,回来告诉你。” 童玉点点头。 175:琴瑟和鸣,月圆花好 顾有榛给郦锦程打了电话,说自己找郦坚、郦铭扬有事,让他帮忙约个时间。 郦锦程自然答应了,去问了郦坚、郦铭扬,回道:“他们让你安排,听候差遣。他们巴不得和你多见面呢,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顾有榛无视他的话:“那我明天去拜访他们。” “那个……”郦锦程别扭地问,“你找他们什么事啊?” “放心,不争家产。淝” “谁跟你说这个?你想要就拿去!”郦锦程吼道,“我是问我可不可以留下来!” 顾有榛忍不住一笑:“可以。当” “……”郦锦程觉得自己被戏耍了。 第二天上午,顾有榛带着若水去郦家。到大门口,郦锦程已经等着了。 顾有榛见他穿着运动服,应该是晨跑顺便过来的,就叫他上车。他道:“嫂子也来啦?早知道我也叫岳萌来!” 若水笑了笑:“岳萌最近忙什么呢?” “拍电视。我爸给了我妈一点钱,最近那个范……呃,那人找过她,恐怕是想从她手里骗钱花,她不放心,就把钱拿去投资电影了。” “岳萌策划的电影吗?”若水一惊。电影这东西,没两把刷子容易亏本的。 “嗯。” 若水担忧起来:“你妈……她相信岳萌?”可别亏了找岳萌的麻烦。 郦锦程一笑:“现在挺好的,我妈她估计是一下子想通了,盈盈最近也挺努力。” “那就好。”若水尴尬地笑道,到底是不放心,决定改天找岳萌谈谈。 进郦家后,若水发现跟上次来的样子不大一样了。以前华丽一些,现在简单一些。大概是没了女主人的原因,几个男人不喜欢太浮夸的摆设。 “快坐吧。”郦铭扬笑道,“若水喝点什么?” “花茶吧。” “花茶也是茶,你还是喝牛奶。”顾有榛说。万一郦家的佣人不懂花茶,乱加些东西在里面怎么办? “那我要蜜水。”若水不满地咕哝,早晨才喝了一杯牛奶,再喝要吐了。 顾有榛无奈地看她一眼,没再反对。 郦铭扬笑呵呵地,感觉他们不把自己当客人一样。真好!这本来就是有榛的家! 郦坚有些不自在,他不像郦铭扬早就和他们混熟了、脸皮又厚,所以对着顾有榛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会拉家常,只能直入主题:“你们来有什么事?” 郦铭扬瞪他一眼:“板凳还没坐热呢,你急什么?先聊聊天行不行?” 这么急,一会儿有榛走了怎么办? 郦坚板着脸:“那是沙发。” 若水默默喝水,顾有榛说起了黑钻的事。 郦铭扬脸色一变,不自在起来。郦坚只惊讶了一秒,又恢复如常。 “他们终究是找来了。”郦铭扬叹道。 “是那颗钻石吗?”顾有榛问。 郦铭扬点头,叹道:“那是祖宗留下的东西,我怎么敢随意送人?而且当年伍德家可没这么好说话,他们要告丽生,想把丽生弄破产。就算他们不那样做,事情一旦曝光,丽生也会发生信誉危机。我正头疼的时候,遇到了若水妈妈,干脆就把项链给了她。” “那你现在又给若水?” “这……你又不愿意回来,我总得给点东西吧?” “给我一个炸弹!”顾有榛恼火地问。 若水急忙握住他的手:“好好说。” 顾有榛郁闷地憋住气,问郦铭扬:“行了,现在怎么办?” 郦铭扬沉默片刻,无奈地说:“我老了,思想跟不上时代了,你们……你们做主吧!” 郦坚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挨在一起,慢慢地摩挲了两圈:“世纪之星很贵重,在整个钻石家族都排得上号。给了有榛,我倒舍不得再给别人,但它的确是从伍德家的钻矿挖出来的。此前伍德家来人,手上有钻石的资料。刚挖出来时就记录了数据,只要拿出去一检测就知道了。就算不检测,我们自己也没法给它一个来历。 这么名贵的钻石,每一颗都有详细的出产地,挖出来后经历了什么、发生了多少故事……都会被记录下来。而我们这颗相当于凭空出现,就算给有榛,近几十年也不能大摇大摆地戴出来。哪怕再过一百年,只要伍德家有人、他们要追究,也是一场官司……所以我赞成还回去,先过一下明目,然后我们再购回来。” “他们恐怕不会再卖。”郦铭扬说,“这颗钻石可以吸引全世界的目光、大做文章,伍德家现在趋向没落,正需要这样一个镇家之宝,不然怎么会不遗余力地寻找?” “那我们只能叫伍德家花钱来买,就当是这一百多年的保管费。” 郦锦程一拍大腿:“对啊!就算他们自己拿着,也要买保险,那价格可是很高的!” 郦铭扬问顾有榛:“你说呢? 东西已经是你和若水的了,要怎么做,你们做主吧。哈里又是你继父,我们太插手这件事,反而让你为难。” 顾有榛舒展四肢,沉稳地说:“我怎么做,你们都不插手吗?不要等我做了什么,你们又来反对。” “不会不会……”郦铭扬急忙说。 “钻石的证书在哪里?” 郦铭扬一愣,郦坚瞪着他,他忙说:“不都给你了吗?我现在又不管公司。” 郦坚揉额,起身道:“我去拿。” 不多久,他就把钻石相关的资料全部拿了下来。 郦家拿到世纪之星,自然也怕被盗,所以买过保险,要办理保险自然需要钻石的一切数据。不过这些都是在国内办理的,来历什么的没有深究。 顾有榛检查了资料,叫若水拿东西。若水想起出门时他塞了一份资料在自己包里,就拿给他。 他翻着钻石的资料,把一些数据填在了文件上,然后把文件给郦铭扬、郦坚和郦锦程:“签字吧。东西太贵重了,我怕赔不起,白纸黑字写清楚好些。” “你干什么呀?”若水急问。他这样做,爷爷和郦坚多伤心啊。 郦铭扬却是一笑:“应该的,应该的……” 郦坚已经签了字,郦锦程也没犹豫。 签完字,郦坚说:“东西以后就是你的了。” 顾有榛收起文件:“如果可以,我把它切成两半……” “什么?!”郦铭扬一惊。 切成两半,那还是世纪之星吗?要知道钻石这东西,越大越值钱。一颗大的值2,分成两半就不是1和1了,会贬值成0.5和0.5甚至更少啊! 郦坚淡定非常:“那是有榛的东西了,他想怎样就怎样吧。” 顾有榛一笑,搂着若水离开:“要是切成两半,我送一半回来。” 郦铭扬一愣,忽然一喜!那样的话,顾家和郦家可以把钻石传给后辈,告诉他们:我们是一家…… 郦坚也想明白这个,忍不住扬起嘴角。 郦锦程送完顾有榛回来,郦铭扬抹了抹眼泪,拍拍他的肩:“一定要叫你哥切成两半啊!” …… 回到家,顾有榛把钻石的资料烧掉了。若水大惊:“为什么啊?” “没用。”顾有榛说,“从郦家拿走这份资料,只是防止他们来要东西而已。” “他们不会那样做的!”若水皱眉。 顾有榛无奈地看着她:“傻瓜。他们现在不会,以后呢?” “以后也——” “以后等我们死了,锦程的孩子会像他一样吗?我们总不能给后辈留下麻烦。” 若水一惊,连忙说:“你说得对,还是你想得周到!老公,你真是太厉害了,想得好长远!” 顾有榛嘴角一翘:“谁叫你这么笨!” 若水不满地扯了一下他手,又问:“那接下来怎么办?” “反正没人知道钻石在我们手上……唔,你爸妈知道,不过他们肯定不会说出去。” “那你做主吧,反正我是无所谓。你要是买颗两三克拉的钻戒给我,我会觉得贵,大成这样……我已经没感觉了。”若水摇摇头,“就像卡里的钱。有几万的时候,我会笑;有几十万的时候,我会觉得好多啊,这辈子都够了。但有几百万、几千万的,我就觉得只是一串数字而已。” 顾有榛忍不住好笑:“那是因为你没赚到过。” 若水瞪他:“你歧视人啊?你赚到过行了吧?” 顾有榛宠溺地笑道:“没关系,你迟早会习惯的。”不习惯他怎么敢往家里赚? …… 七夕前一天,方寒和莫冉举行婚礼。 婚礼定在下午六点,若水四点钟到酒店。酒店外戒备森严,里面有许多明星。 若水和童玉手挽手,方磊陪在身边,三人直接上了楼。 莫冉在胥靖谦的总统套房里梳妆。除了胥靖谦睡的那间房锁着门,其他都开着,里面进进出出都是人。 朱璨看到若水他们,叫道:“新郎家人来了,快给他们梳妆!若水你这边来换衣服!” 她把若水拉进一间房间,若水问:“有榛怎么不在?” “去楼下帮忙了,你哥对他最放心。”朱璨让她换了件高腰的连衣裙,倒不会把肚子显得很大。 换好衣服,有化妆师进来给若水化妆。若水急忙说:“有榛不让我化妆!” “放心,特意给你准备的孕妇化妆品,再说就今天一次。”朱璨叫她坐下来,化妆师给她化了个裸妆,看着跟没化差不多。 若水想,说不定可以骗过顾有榛。万一他连孕妇化妆品都不接受怎么办? 婚礼开始前,若水下楼,看到了顾有榛。 顾有榛问:“化妆了?” 若水摇头:“没 有!” 顾有榛冷哼一声:“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蠢?” 若水气得咬牙,他笑道:“好看。” 若水的脸顿时红了,低头等着婚礼开场。胥靖谦叫人把墨墨送到他们身边,他们便知道马上要开始了。 方寒人逢喜事精神爽,笑得合不拢嘴。莫冉挽着胥靖谦的手出现时,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莫冉低头浅笑,胥靖谦哼道:“矜持点!” 莫冉哼道:“我结婚,干嘛要矜持?” “信不信我转身?” “信不信不把墨墨给你抱!” “……”没孩子的老男人非常可怜,随随便便一个小娃娃就成了死穴! 胥靖谦咬牙:“得意什么?等我的孩子生下来,我就瞧不上你家墨墨了!”虽然,他对那个孩子并不期待。 莫冉一笑:“等你的孩子长得到那么可爱再说吧!” 胥靖谦心塞了,板着脸走到方寒面前,把着莫冉的手不把她交出去。 “舅舅?”方寒诧异地看了莫冉一眼,这丫头又怎么刺激人了? 胥靖谦说:“冉冉今天交给你,别让我有后悔的时候。” “放心吧舅舅。”方寒一笑。 胥靖谦决定下去抱墨墨,懒得为难他,把莫冉的手交了出去。 莫冉回头说:“舅舅,你放心吧。如果你后悔,一定是因为我们太幸福了,而你仍然孤家寡人,后悔没让人和一样!” 我去! 方寒怕胥靖谦发飙,拉着她就跑! 莫冉忍不住哈哈大笑。 台上台下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主持婚礼的司仪笑道:“哟,方先生这是等不及了?慢点啊,急也不用急在这一时……” 若水看到他们交换戒指、互许誓言,忍不住湿了眼眶。 顾有榛在她耳边说:“我们明年举行吧?” “明年……明年有时间吗?” “有的。”顾有榛搂着她肩膀。 “最后——”司仪大声说,“让我们祝福新人琴瑟和鸣、月圆花好!” 说完,他转身推下台,却见搭在台上的背景缓缓分开,一个女人出现在台中间。大家一眼认出,她是国内某著名歌星。而她的面前竖着一根话筒,看样子是要为新人献唱。 一阵琴音像水一样从台上流淌出来,大家猛然发现女星背后还坐着两个人——两个美女,一个是顾明月,另一个是娱乐圈的演员。 两人面前各有一架“琴”,刚刚的琴音就是她们弹出来的。 顾明月弹的是七根弦的古琴,最近古装剧播得多,大家倒是熟悉了。另一个女明星面前的像是古筝,看起来又不太像。 “顾明月还会弹古琴?!”大家惊呆了,她不是小提琴家吗? 别说其他人,连若水和顾有榛都挺惊诧,旁边岳萌等人已经在问他们了。 若水摇摇头:“见她吹过地笛子。” 岳萌惊:“这是全才啊!” 若水想了想:“难道是家里没古琴,所以以前没见她弹?” “真相了!”岳萌竖起大拇指。 “叶汐会弹古筝?”其他人也在窃窃私语,“那她演电视都是在真弹?” “那不是筝!”突然有人说。 众人一静,接着便恍然大悟:“瑟,是瑟……琴瑟和鸣。” 此刻,站在话筒前的女歌星开始唱了:“浮云散……” “这是《月圆花好》!”大家惊异地瞪大了眼,想起刚刚司仪的话,不禁在心里叫道:妙!实在是妙! 琴瑟和鸣,月圆花好! 别人结婚也只是说一说当祝福,没想到方寒和莫冉做了出来! 台下,莫冉握住了方寒的手,两人相视而笑。 大家都安静地听着歌,听着这琴瑟和鸣,同时紧紧地抓住身边的人。 此时此刻,就好似歌词唱的一样—— 浮云散,明月照人来 团圆美满今宵最 清浅池塘,鸳鸯戏水 红裳翠盖,并蒂莲开 双双对对,恩恩爱爱 这款风儿向着好花吹 柔情蜜意满人间 176:顾明月是同性恋? 演奏结束,全场爆发热烈的掌声。司仪问:“新娘是不是该扔捧花了?” 莫冉站起来,方寒急忙帮她整理裙摆。她低头说:“我去了啊。” “快点回来。” 莫冉灿烂一笑,转身走到台上,一群未嫁的姑娘已经在接花球的位置等着了。 郦锦程把岳萌推到最中间,被一堆女人吼:“男人来干什么?!” “我让我女朋友来……当” “她不愿意嫁给你,你推她也没用啊!”顾明月道。 “喂!”郦锦程大怒,撩起袖子,“怎么说话的?” 岳萌急忙将他按住:“行了行了,你滚回去,我会努力的。” 若水看着热闹的众人,扼腕道:“我还没接过捧花呢!” 顾有榛无语:“你嫁人了还接什么接?直接扔别人就可以了!” 若水瞪他一眼。 “我扔了啊。”莫冉笑道,抬起手往后一抛—— “啊——”一群女人疯叫,全都扑了过去,围观群众都看不到具体情况了。 片刻后,大家问:“谁抢到了?” 人群慢慢散开,有人说:“是……顾明月。” 顾明月抓着花从人群中跑出来,手舞足蹈地喊:“我抢到了!我要嫁人了!” 场内记者马上围了过去:“明月,你有结婚对象了吗?” 顾明月一愣,马上立正站好,温柔地抚了下头发,优雅地说:“那倒没有。不过看到周围人那么幸福,我天天都想嫁人。唔……这是天意!一种指示!我肯定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找到我的mr.right啦!都祝福我吧!” 她说完想闪人,成了精的记者哪那么容易放过她:“到请问顾小姐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顾明月愣了愣,反问:“为什么非要是男人?我就不能喜欢女人吗?” “……” “…………” 全场鸦雀无声! “噗——”顾有榛一口茶喷了。 顾明月马上跑了。 记者醒过神来,去问朱璨:“明月是拉拉?她这是出柜了吗?” 朱璨大惊:“她要是拉拉我不就危险了?!” 喂!你的重点不对吧? 记者们风中凌乱了。 “放心好啦,她肯定不是拉拉。等她婚礼的时候,还请你们啊,不要乱写,今天可是莫冉的婚礼。” 记者们集体一抖:记住了!有胥靖谦在,他们哪敢偏离重点?顾明月是拉拉这个料,等需要的时候再曝吧! 接着大家都去休息,等着8点钟开晚宴。 晚宴也会用到举行婚礼的大厅,此刻,布置晚宴的工作人员已经等在门外了。若水出去时,见童忻站在角落里发呆,走过去推了推她:“表姐……” 童忻猛地回神,对她笑道:“若水啊?这婚礼真好看,我都看呆了。”说着往大厅里看去,有些艳羡。 若水想她离婚了,不知道接什么。要是没结婚,还可以说“你也会的”。 “我去忙了。”童忻先说,“一会儿见。” …… 方寒和莫冉要去度蜜月,把墨墨送回来给大家照顾。 顾明月问:“怎么不让你舅舅照顾呢?” 莫冉嫌弃地说:“偶尔让他照顾两天就好了,照顾一个月我可不放心!” “麻烦你们了。”方寒说。他也不放心,他最信任的人是自己亲爹方磊,胥靖谦完全排不上号。而且不把孩子给方磊照顾,情理上也说不过去——哪有越过亲爹把孩子交给“外人”的道理? 他们还赶着去机场,大家送他们出去,顾明月抱着墨墨给他们挥手:“来,说个拜拜~” “爸爸……”墨墨眼泪汪汪地望着方寒,张开手,“妈妈……抱抱!” “啊——”莫冉受不了地跑回来,一把抱住她,扭头问方寒,“要不我们不去了吧?” 方寒一头黑线:“不是你要去的吗?” “可……” “怎么不带她一起?”顾明月问,“怕她打扰你们二人世界啊?” “怕她身体吃不消。”方寒无奈。 “哦……”顾明月恍然大悟,伸手把墨墨抱过来,“宝贝乖了啊,爸爸妈妈出门给你带弟弟回来~” 墨墨望着他们:“有弟弟吗?” 莫冉沉默,方寒说:“刚刚在车上还说要听爷爷、奶奶、姑姑的话,现在就……” “舍不得爸爸!”墨墨鼓起脸。 “……”方寒也受不了了,走过去抱住她,“那爸爸不走了,让妈妈一个人去!” 莫冉大怒,伸手在他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他无奈地说:“你女儿粘人。” “你就知道她,不管我了。”莫冉 酸溜溜地说。 “怎么和女儿吃醋呢?” “哼……”莫冉跺脚,不停地掐他手臂。 这时,电梯门开了,哈里和海伦走了出来。 众人脸色微变,顾明月问:“哈里,你要走了?” 哈里耷拉着脑袋,直接回屋了。 海伦尴尬地向众人打了个招呼,对方寒说:“方先生,恭喜你。” “你是……” “我叫海伦,是哈里的继母,昨天去参加了你的婚礼,不过你可能太忙了,没注意到我。” 方寒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海伦一愣,不自在地扭开头。方寒却像没发现一样,仍然盯着她的脸。 大家都觉得不对劲了,莫冉伸出五指在他脸前挥了挥,他急忙回神:“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不过想不起来。” 海伦顿了一下,转身走向电梯:“我看我还是去楼下等哈里……” 方寒见电梯门关上,扭头对方磊说:“爸……墨墨交给你照顾了。” 方磊说:“我送你们下去。” 趁着电梯没上来,顾明月抱着墨墨进了屋。墨墨刚要说话,她问:“宝贝想吃什么?你姑姑这里超多好吃的!” “吃糖!”墨墨叫道,扭头看门外,见大家没进来,以为方寒和莫冉没走,就放心了。不过就算走了也没关系,他们肯定会回来的! 方磊把方寒、莫冉送下楼,方寒对莫冉说:“你先上车,我和爸爸说话。” 莫冉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听话地上车。 方寒转身面对着方磊:“对了,你找到妈了吗?” 方磊沉默片刻:“我打算和若水的妈妈复婚。” “随你。”方寒把手插在裤兜里,突然看到停在前面的车打开车门,海伦从车上下来。 海伦抬头望着楼房,像在等哈里出现。方寒看了她片刻,又看着方磊。 方磊拍拍他的肩:“玩得开心。” 他点了点头,上车去。 汽车开动后,莫冉小声问:“你怎么了?怎么不开心的样子?” “没有。”他扭头看向窗外,见海伦的目光一直追着他们。 莫冉伸长脖子,疑惑道:“你认识她?” “……不认识。”方寒闭上眼,靠在她肩上。 她一愣,伸手轻揉着他太阳穴,小声道:“你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告诉我嘛……难道还把我当外人不成?” …… 哈里慢吞吞地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看着朱璨。朱璨始终不说法,抱着手看着窗外。 哈里阖上箱子,走到她面前,握住她一只手:“我很快回来。” 朱璨静默片刻,抽回手:“随你吧。” “朱朱——” “我不想遥遥无期地等,倒不如当你永远不回来,也免得失望。” “可我会回来!”哈里急道。 “那就当是惊喜吧。” “要不——”哈里抓住她,“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你是他儿媳妇啊!” “恐怕他并不是这么看我。我只是……找那个钻石的媒介!哈里,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就回来,这比什么都让人信服。” “我……我怕你不等我。”哈里难过地说,“你有两任前夫,他们都那么爱你……” “那你呢?”朱璨望着他,“你又有多爱我?能为我做多少事?你不会不如他们吧?” “不——”哈里使劲摇头,“我肯定比他们更爱你!朱朱,你一定别跟他们任何人在一起!” 朱璨忍不住一笑:“谁要和他们在一起?我是不走回头路的人。” 哈里抬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狠狠吻了吻:“我把那边的事情解决了就回来!你……你别挂我电话啊,我天天给你打电话,我们不会分开的!” “快走吧!”朱璨抽回手。 哈里露出受伤的表情。 朱璨有些无奈。明明是他要走,是他的错,怎么搞成是她的不对一样?想起他这些年的真心付出,她也不吝给他一句安慰:“早去早回。” 哈里狠狠点头,拖着箱子出门:“你……你别送我了……你就当我下楼买酱油,我会很快回来的。” 朱璨一笑:“那你这次打酱油会很久啊!可真应了那句话,打个酱油都打到美国去了!” “啊?”哈里表示,他再是中国通,这种梗也get不了啊! “还不快走!” 哈里委屈地看了她一眼,提起箱子走了。下楼后,看到顾有榛站在入户大厅里,正对着墙壁看上面的画报。 他有点疑惑,顾有榛没事站这里干什么?不过还是走过去:“有榛……” 顾有榛回头:“要走了?” “我还会回来的。” “……嗯。 ”顾有榛无语地拍了拍他的肩,他刚刚说的可是反派人物被打败之后的经典台词!稍微一脑补,就有点受不了了。 “那个……我和朱朱和是结了婚的。” “嗯?”顾有榛不解。 哈里尴尬地咳了咳:“所以她不能再和你爸或者……另一个爸爸在一起。你懂我的意思吧?” 顾有榛无语,抬起另一只手,手上一个大大的锦盒:“给。” 哈里疑惑地打开,看到了闪光的黑钻。他下了一跳,猛地将盖子盖上:“这是——” “世纪之星。”顾有榛把盒子塞他手里。 “我不能要——” “拿着!”顾有榛冷声道,“你已经知道它在我手上,如果不把它拿走,等你回来了,我就会怀疑你是为了它,而不是为了我妈。” 哈里手一抖:“可是……” 顾有榛转身:“如果你不回来,这笔账也算两清了。” 回到家,坐在沙发上逗孩子的若水马上看过来。他笑了一下,若水见他两手空空,忙跟着他回房。 “他怎么说?” “说的话没有意义,看他怎么做吧。”顾有榛叹气,“我实在不想我妈再伤一次心了。就算他们说爱她又怎样?离开她之后用寂寞度日来证明这份爱又怎样?既然那么爱,在一起时为什么不好好对她呢?” 若水一怔,不知怎的感动了。感觉眼泪要滴下来,她不想让他看见,就靠在了他背上:“所以你一定不会让我像妈妈那样?” 顾有榛转身,抚了抚她泪湿的眼角:“自然。嘴上说爱,就要做真正爱你的事。男人的世界没有无奈、没有苦衷,只有不尽力!” 若水震动不已,猛地扑进他怀里,结果肚子先撞到他身上,吓得她马上退开。 “……” “…………” “噗——”顾有榛一笑。 若水无奈地朝肚子挥了挥拳,抬头道:“还笑?!” “好好好……不笑了。”顾有榛捂住嘴,过了一会儿摸着她肚子,伸手揽住她,让她侧身靠在自己胸前“这样就可以抱了。” …… 哈里和海伦走进候机大厅,身后跟着几名海伦从美国带来的助理。 助理抬头扫视一眼,选中一排空位:“夫人、少爷,那边有座位。” 海伦走过去,见方寒和莫冉坐在那里,脚步微微一顿。倒是哈里,马上跑了过去:“你们还没上机?” “晚点了。”方寒扫了他们一眼,低头握住莫冉的手。 哈里挨着他们坐下来,海伦和助理坐在了对面。 哈里说:“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麻烦你也帮忙照看一下朱朱。对了,我和朱朱是领过结婚证的,她要是和别人在一起就不对了!所以你要帮我看着……” 方寒低着头,根本没听进他的话。 莫冉整颗心都在方寒身上,也没听进。她小声问:“怎么了?心事重重的……后悔和我结婚了?” “瞎说什么?”方寒笑着抚了一下她脸,“我去一下卫生间。” 莫冉委屈地点头,知道他有事情瞒着自己。 方寒走后,哈里问:“方寒不开心啊?” 莫冉瞪他:“我才不开心!” “……你、你们不是刚结婚吗?” 莫冉怒火中烧:“你、什、么、意、思?” “呃……没!没什么意思!”哈里急忙摇头,跑去对面坐着。 海伦说:“我也去一下卫生间。” 走到卫生间外,见方寒站在洗手池前。她慢慢走过去,方寒双手撑着洗手台,其中一只握着手机。她伸手要碰他,赫然看到手机里是一张照片,猛地停住了。 那是方寒周岁时的照片,照片上是他母亲抱着他,对着镜头笑靥如花。照片泛黄了,当初是用胶卷冲洗的。他收拾旧物时想扔掉,但到底忍不住,拿扫描仪扫了下来,一直存在手机里。 方寒从镜子里看到她,猛地站直,把手机放进了兜里。 海伦一动,伸手想抓住他:“寒——” 方寒避开她,大步冲了出去。 航班终于到了,他拉起莫冉上飞机。坐下后,莫冉忍不住问:“你到底怎么了?和我度蜜月都不开心吗?我们都是夫妻了,你为什么……” 方寒突然抱住她,她一震,呆呆地问:“寒?” “她是我母亲。” “什么?” 177:顾有榛的心很大 “我刚刚问过了……”他在卫生间给美国的朋友打了电话,“她原名叫李如男……是我母亲!” 莫冉一惊,猛地抱住他:“没事……没事!” 方寒靠了她一会儿,直到空姐提醒他系安全带,他才坐正,但一直低着头。 莫冉握住他手,看着他。飞机渐渐起飞,他扭过头来,眼里还有一丝泪光。 莫冉笑了一下,他靠过去,在她脸上一吻:“新婚快乐。” 莫冉笑得更灿烂:“新婚快乐。当” 现在是他们的新婚,即将开始他们的蜜月之旅,别的人……与他们何干呢? …… 朱璨要去看房子,顾明月不解:“为什么呀?” “等哈里回来,就可以直接搬进去了!” 顾明月嘟了嘟嘴:“你确定他会回来?” “怎么,你觉得他不会回来?” 顾明月无奈:“我不是担心吗?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老伍德还没死呢,他兄弟都在争财产,整个家乱糟糟的,一时半会儿恐怕不行。” 顾明月沉默片刻,笑嘻嘻地说:“那等一阵他还不回来,你就过去找他呗!” 朱璨一笑:“对!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顾明月叫上若水一起去,好让若水活动活动。 朱璨已经选好了要去的楼盘,若水说:“那边好像是全市最高档的住宅区了。” 朱璨点头:“那周边有好几个高级会所,还有高尔夫球场。他们外国人别的不爱,就喜欢运动和聚会,等我和哈里老了,住那边也有自己的活动。” “你想得可真长远!”顾明月笑道。 “也是为眼下考虑。多建立点人脉,对大家都好。” 快到售楼中心时,堵车了。 路边是一家拍卖行,很多豪车从两边开来,往拍卖行里开。但路中间却有两辆车撞在了一起,因为弄得堵车了。 车越堵越多,还有记者在旁边拍照。 “看这情况,是有拍卖会吧?”朱璨说,“我们别下去,等等吧,免得被人认出来!” 顾明月点了点头,问若水:“你闷不闷?” 若水摇头:“没事,就当看戏吧,也不知道撞车的是什么人?” 叩叩叩! 有人敲车窗! 几人回头,见郦坚站在车外。 朱璨摇下车窗:“外面怎么回事?” “两个二世主。”郦坚对那边没什么兴趣,“你们这是……” “去旁边看房子。”朱璨见豪车里的人下车往拍卖行里走,笑道,“看样子我们也得走着去了。” “应该快了。拍卖行马上要开始,他们赶时间,你们再等一会吧。” 朱璨点头:“你也参加拍卖会?” “我看热闹。”郦坚低头摸了摸袖扣,抬头注视着她,“你……还好吧?” 朱璨淡然一笑:“你希望我不好吗?” “不是那个意思。”郦坚赶忙说。 朱璨干脆下车,往中间的绿化带走。郦坚跟过去,看见她的手,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刚刚碰到时,朱璨突然侧过身子,避开了他。 “璨璨!” “想不到离婚了,你还能影响到我的生活。”朱璨看着远方,“你现在是不是特别高兴?” 郦坚收拢十指,紧握成拳:“你误会了。我……我已经不敢奢想什么,只是怕你过得不好。如果……他真心待你,我当然为你感到高兴。”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当初没离婚,也不一定走到最后。我们都太固执了,一点小事也容易分开。年纪大一点可能不会那么冲动,但你对我那么好,我可能永远长不大,永远那么冲动!”朱璨顿了顿,“在最相爱的时候分开,也是好事一桩吧?比感情慢慢磨灭了好。” “嗯……”郦坚低下头。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只要她开心就好。 朱璨看着他,看了许久不知道说什么,干脆转身回到车上。 路渐渐通了,堵在路上的车不少都开进了拍卖行。顾明月刚要发动汽车,突然指着前方:“看!大哥!” 若水看过去,果然是顾有榛。 他穿着灰色的条纹西装,十分正式。离开他那辆幻影后,就有记者围上去。他不发一言往里面走,记者不遗余力地在后面追。 顾明月吸了口气,问若水:“他来干嘛呀?” “我……我不知道。” “他没跟你说?” 若水有点尴尬:“他工作上的事我不太懂。” “他都不告诉你的呀?” “明月。”朱璨警告一声,“开车吧。” 顾明月吐吐舌头,一边开车一边说:“我知道了,他肯定是怕嫂子担心 !嫂子怀孕,身体重要嘛!” 若水笑了笑,其实没怀孕时,顾有榛也不会和她说工作的事。 她回头看了一眼,顾有榛是要去竞拍什么东西吗?难道……是珠宝什么的?打算买给她? 若水的脸一下子红了。 朱璨突然说:“我想起来了……方寒结婚的时候,我听到胥靖谦身边的人在报告什么土地拍卖,好像就是委托给这个拍卖公司了,时间也似乎是最近。” 若水:……自作多情了! “如果是土地拍卖,大哥来干什么?”顾明月问。 朱璨一愣:“看样子你大哥的心很大啊……可是他哪来的钱?!” 想买地至少准备十个亿,顾有榛再厉害也不可能有那么多钱吧? 她看着若水,若水想哭:“我真的……不知道……” 顾明月憋了半天才说:“那你得好好审问他了。这种事瞒着你就算了,万一他在外头偷吃……” “他不会的!” “哎呀,你太相信他了,他会肆无忌惮的!要时刻保持着怀疑的心态,让他不敢乱来!” “……” “不然以后我站哪边啊?那边是我亲哥,你却是我好嫂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明月。”朱璨出声。 “别拦着我,我在教嫂子御夫术呢!” “你有夫吗?你御过夫吗?”朱璨大吼,“自己恋爱都没谈过还好意思教人御夫术?!你把车开过了知不知道?我要看的房子在那边,给我开回去!” “……哦。”其实后面才是重点吧? …… 拍卖行里,拍卖师一槌落下:“恭喜华元地产获得最后一块土地!” 华元地产的代表——元皓——朝大家轻轻颔首,姿态从容,有一股深藏于底的气势。 大家窃窃私语:“元皓不错,看样子华元地产要起来了。” 郦坚看着顾有榛,不解地皱眉。顾有榛刚刚举了好几次牌,前两次应该都是做样子,但最后这次……他是真的要和元皓争这块地的。他好好的做it,怎么来插手地产了?这块地10多亿,如果竞拍成功,他拿得出来? 郦坚走过去,关心地问:“你怎么突然买起地来了?” 顾有榛反问:“你不也来了吗?” “我就看看。” “我也是看看。”顾有榛看向元皓,元皓似笑非笑地走了过来。他对郦坚说:“你先走吧。” 郦坚皱眉:“听说你在和他对着干?别胡来!” “哦。”顾有榛点点头,“怕我出事啊?那借点钱来花花?” 郦坚呆了呆,好像听错了:“你说什么?” 顾有榛见元皓走近了,无奈地说:“改天我叫秘书联系你,我们谈点公事。” 郦坚答应一声,转身走了。 元皓走到顾有榛面前,好笑地问:“你要做地产?” “不……只是我公司差栋办公大楼,我想买块地自己盖。” “咳……”元皓猛咳两声,被他气的! 好大的口气,自己盖办公大楼!他当他是谁?全国首富还是世界首富?! “恭喜元先生了。”顾有榛伸出手。 元皓犹豫了两秒才与他握了一下。 顾有榛笑着收回手:“不过今天开局不太顺利。刚刚门外居然出了车祸,也不知道你竞得压轴的这块地会不会沾上血光。” 元皓闭了闭眼,想和他打一架。他虽然不迷信,但做生意最忌这些说辞!特别又是搞房地产的,以后千家万户住进来,每个步骤都讲求一个吉利!他来得早,本没撞见外头的车祸,听到大家说时还暗道自己运气好,结果现在被顾有榛一提,他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无双的话:最后一天求月票!这月的月票到下月没用哈,有的都给无双吧!谢谢大家!今天还有一更】 178:孩子生了 他主要是恶心顾有榛这个人,真像苍蝇一样黏着他不放!平时想方设法陷害他就算了,拍地了还要来抢。顾有榛肯定不是真的要买,但每喊一次就抬一次价,让他比原计划多花了两个亿!真真是可恶! 不过,到手就好了。元皓得意一笑,他这次可不会轻易被打倒。经过今天购得的这块地,华元将渐渐在他手上恢复元气!他该打点的都打点得差不多了,现在地已入手,就等着盖楼赚钱。 …淝… 顾有榛回到家,若水跟他走进卧室。他脱下西装,若水忙拿来挂起:“今天陪妈去看房子,路过拍卖行看到你了……” 顾有榛一愣,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想问什么就问吧,你连话都不会套。” 若水一窒,不满地推了他一把:“我没什么要问的!不说就算了!” 顾有榛搂着她,一边摸着她肚子一边说:“是董事长的命令,叫我去看看地。他大概想做房地产吧。” 若水这才想起他是给人打工的,倒有些不好意思:“那地买下来了吗?” “没有。看中的那块被元皓买了。当” “啊……”若水一呆,“那董事长会不会怪你?” “他只是先探路,没说一定要买,不会怪的。” “那就好。”若水松口气。第二天告诉朱璨和顾明月,两人也才想起顾有榛是给别人打工的。 顾明月叹气:“我的印象中,哥哥很厉害,怎么去给别人打工呢?自己开公司多好啊!现在这样,我都不习惯了。” 若水挺习惯的:“怎样都好。他现在可忙了,要是自己开公司,不是更忙吗?” “怕他没时间陪你啊!”顾明月揶揄道。 “才没有!”若水认真地说,“我是怕他身体吃不消。” “他每周去两次健身房,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若水抿了抿唇,还是有点担忧。 几天后,a市发生了一件大事——市长落马,由市长经手的项目都受到了调查。特别是刚刚结束的土地拍卖,成交额几十亿,上面不查,下面也会提起。 不多久,元皓因为行贿被调查,刚刚买下的地也被政府压下。第二天,有竞争对手指出在上一块地的竞标中,元皓派商业间谍获得了自己的底价…… 第三天,若水从报纸上看到元皓被抓,等待他的可能是牢狱之灾。 元刚在打击之下,一病不起,陷入昏迷。元家只剩下元磊苦苦支撑…… 若水合上报纸,陷入沉思。为什么感觉,有一张无形的大手,把元皓逼入了绝路?可能将市长拉下马,那只手得有多大?一定不是她家有榛干的! 下午,岳萌来找她:“今天比较凉爽,要不要出去走走?” “去哪里?”若水想了想,“不如去你公司吧?你公司签到多少明星了?” “别提了!哪有明星啊?现在就几个新人,看着培养吧!反正能培养出一个台柱子,就有点资本了。现在一线都不敢想,尽早弄个二线出来吧!”岳萌一叹,“我认识的大腕多,可都不好意思叫她们来我公司啊!庙小,容不下大佛!” 莫冉虽然一直吵着要来,但她的经纪人肯定不会同意。背靠大树好乘凉,离开胥氏,资源就没那么丰富了。所以萌汉子现在只有几个刚从学校签的新人,以及两个有点实力的过气艺人。 出门后,岳萌说:“元皓的事你听说了吗?” “我看了报纸。” “我从来没想过他是这种结局……” 若水低着头不说话,心里有点负罪感。如果顾有榛没针对过元皓,元皓恐怕不会走到这一步。 “萌萌……我很抱歉。” “他喜欢你是他的事,你说什么抱歉啊?”岳萌一笑,蹦蹦跳跳地跑下台阶,转身站在那里等她。 若水慢慢走过去,没再提这茬。或许岳萌也知道顾有榛对元皓做过的事,社会上那些事,她比自己懂得多。 岳萌抱着她手臂:“我想和郦锦程结婚了。” 若水一愣,扭头看着她:“怎么?要我去说啊?” “没!”岳萌翻了个白眼,“我就是这么一说……主要是吧,我觉得他挺好的,比元皓好些。” “……” “我曾经以为,元皓在喜欢上你时马上和我分手,是一种负责的表现,他不想骗我。但现在我觉得自己错了。他不是对我负责,只是对他自己负责、忠于他的心意。他很自私,否则不会知道你结婚了,仍然对你抱有想法。他没有为我考虑过,也没有为你考虑过,只是考虑他自己。” 若水沉默,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突然之间,她对元皓的那点愧疚和同情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锦程和我在一起,就是真心对我好。我想,如果有一天他爱上了别人……不,不是爱上,而是心动,一见钟情那种心动。要爱上一个人,是要花很多 时间的,和我在一起时爱上别人,那就是脚踏两只船,他不会是那种人。他如果对谁心动了,他会克制住,想办法不让它生根发芽,仍然回到我身边。这……才是真正负责的表现。” 若水握住她的手:“你想通了就好。” 岳萌一笑,轻轻地捂了捂心口。有些人曾经爱过,就放在记忆深处。记忆深处的他,是曾经的他,与今无关。而她,将有新的生活。 ………… 若水在预产期前一周住进医院。顾有榛心情紧张,去不敢露出来影响她的心情。他每晚都在医院陪着她,却睡不着,就怕她在睡梦中突然要生了! 幸好这个孩子并没有折磨她太久,居然比预产期提前了两天出生! 若水进产房时,顾有榛要跟去,她不肯:“你别跟来,我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跟着我不想生!” “你——这时候了,你能不能听我的?” “啊……”若水痛叫一声,“你别进去,你快想想孩子叫什么名字……啊……名字还没取呢!” “你不让我进去,男孩就叫顾大宝,女孩就叫顾小贝!” 若水顿了一下,扯长脖子喊:“啊——” “不!女孩叫顾大宝,男孩叫顾小贝!” 卧槽!这样绝对不行!若水不想对不起孩子,叫道:“你进来吧!” 真是皆大欢喜,亲友团集体擦了擦汗。 顾有榛刚想进去,医生说:“先去消毒!” “她要生了!” “没那么快。” 朱璨和童玉劝道:“是啊,谁生孩子不生个两三天?” “两三天?!”顾有榛大惊。 “啊,说错了,半天或者一天,反正至少也要三五个小时。”朱璨说。 顾有榛这才放心去换衣服,穿得跟医生一样走进产房,听到哇地一声——孩子落地了。 ……说好的三五个小时呢? 医生喜笑颜开:“这孩子生得太顺了!哎,爸爸来了,快来看看。” 顾有榛醒过神,呆呆地走过去,忍不住皱眉:“怎么这么丑?” “你刚出生也这样,现在不是挺帅么?”助产士说,“我先给他擦擦。” 顾有榛一听,马上跑去看若水。若水头上都是汗,疲惫地喘着气。他抬起手想给她擦擦,又不敢乱碰:“辛苦了……” 若水扭头:“孩子……好吗?” “挺好的?” “很丑?”她刚刚都听见了。 “……以后会帅的。我们都长这么漂亮。” “是男孩?” “呃……”顾有榛回神,他还不知道呢。 医生笑道:“是男孩。先别说话,你休息休息。” 若水眨了眨眼,闭上眼。顾有榛趴床边专注的看着她,过了一阵子,护士抱着孩子过来。 若水开心得直掉泪:“好可爱……” “嗯。”顾有榛脸上有了迟来的喜悦,他觉得自己要爆炸了,好激动!他抬起手,用食指轻轻在孩子的脸上碰了一下……只碰到一点,他就怕把他碰坏了,立即收回手。 若水偷笑:“你刚刚说丑。” “……刚刚我眼花了。”其实刚刚真的挺丑。 若水抱了一会儿,护士便把孩子抱到一边的小床上。她躺回去,顾有榛有点失望:“可惜是男的……” “以后再生一个。” “这里还没出产房呢!”顾有榛险些被她吓倒。 “眨眼就生下来了,根本没大家说的那么辛苦,我觉得可以再生一个。” 顾有榛一阵无言:“你好好休息吧,我陪着你。” 若水嗯了一声:“希望他长得像你……” 【无双的话:今天跨年,若水和有榛也在这章跨了一年了!大家元旦快乐!】 179:顾有榛,我杀了你! 顾有榛之所以没给孩子取名字,是因为顾大成说要等孩子出生后拿生辰八字去找大师帮忙! 顾大成不是很迷信,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就爱折腾。顾有榛和若水搬新家他都能算好几个日子出来,何况抱孙子这么大的事! 顾有榛也不愿意伤了他的心,他要取就取,要是弄个“铁柱”、“富贵”之类的名字也认了,等孩子长大让他自己改呗!(这不负责任的爹……) 若水从产房出来后,大家都涌进病房看她。 顾大成抢在郦坚和郦铭扬之前抱住了孩子,逗了半天,朱璨抢了过去:“你别老对着他!小孩子脆弱着呢,你对着他呼气,他感冒了怎么办?” “对对对,老婆说得对!当” “谁是你老婆?” “……” 朱璨转身把孩子抱到童玉面前:“快看看,你外孙……” 等顾家这边的人看了个够,终于轮到郦铭扬和郦坚了。 郦坚抱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塞进了郦铭扬怀里。郦铭扬坐在沙发上,一时间老泪众横——真是太不容易了!这可是他曾孙! “我侄子呢?”郦锦程这时候才到,进门就大吼。 岳萌在他后面,吭哧吭哧冲到前头,跑到郦铭扬面前,对着怀中的婴儿道:“来!叫干妈!” “叫姐姐!”墨墨在旁边大喊。 “你小声点。”莫冉抱住她,“别吵着弟弟。” “妈妈也给我生一个吧!”墨墨望着她。 她笑道:“好啊~”然后看向方寒。 方寒忍不住扶额。莫冉很多时候就是小孩儿心性,他常常怀疑自己养了两个女儿…… “好了,他该进保温箱了。”顾有榛真怕这么多人让孩子受到感染,赶紧过来抱走,送到床边让若水看了一下。 若水在孩子脸上连续亲了几口,不舍地让他抱出去了。 顾大成第二天过来时,手上捏了一个绣着“福”字的锦囊。郦铭扬正在逗孩子,他不是滋味的看了一眼,心想你要是郦坚,我一定抢过来!我不和你老人家一般见识,哼! “爸,孩子取了什么名字?”若水着急地问。 “不急不急,有榛呢?” “我叫他回家帮我拿东西。” “那还是等他来了再说吧,他毕竟是孩子的爸爸。” 若水心里急得不行,却只能点头。顾有榛也不知是恶趣味还是怎么的,这孩子才一天大,就不停地叫人家“顾大宝、顾大宝”,她觉得还是早点把名字定下来好!不然遇到这么一个熊爹,孩子杯具了…… 一个小时后,顾有榛和顾明月一起过来。 顾大成马上把锦囊打开,拿出两张红纸,上面各写了一个名字。 名字是用毛笔写的,大大的,看起来很隆重的样子,后面写满了蝇头小楷,一般人看不懂意思,表面上看都是好话。 “顾铭睿……顾天睿……”若水靠在顾有榛身上,轻轻地念道。 “大师说这两个都是好名字!”顾大成说,“顾铭睿最好,顾天睿其次……” “那就叫顾铭睿!”郦铭扬急忙说。 顾大成凉凉地问:“我们顾家的孩子,关你什么事?” “咳!”顾有榛轻咳一声,警告他们不准吵架。谁敢在他儿子面前闹事,别怪他不客气! 两个老东西顿时没了声音,顾明月弱弱地举手:“那个……叫顾铭睿的话,会不会听起来跟我同辈?” 大家:“……” “其实也不用讲究那么多……”顾明月垂下手。外国人还经常用长辈的名字给自己的孩子命名呢。 “叫天睿。”顾有榛说。 顾大成有些犹豫:“可是铭睿最好啊,天睿没那么好了,会不会对孩子不好?” “月满则亏,太好了反而不好,还是叫天睿吧!”若水说。 既然爸妈都说叫天睿,那就叫天睿了。 顾有榛抱起孩子:“顾大宝,你有名字了!” “你还叫他顾大宝?”若水抗议。 “总要有个小名嘛!”没叫顾小贝就算好了! “……” “大宝天天见,多好的彩头!” “你——”若水一呛,“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他可是你儿子!” “就因为他是我儿子。别的人我敢么?” 若水想想,好像是个道理,居然无言以对! #总感觉儿子会被老公欺负得很惨怎么破?# 在线等,急! …… 若水出院那天,全家人都去接。顾有榛让朱璨抱着孩子,和童玉等人先上车,这边等一切收拾好了,他才带若水出去。 经过急诊大厅,看到一群医护人员推着一个孕妇跑进来。若水愣了一下, 看着顾有榛。 顾有榛扶着她靠边走:“应该是要生了,别怕。” “我没怕。就是那个人有点眼熟。” “是不是上课的时候见过?”她上孕妇课认识不少孕妇。 “不是……”若水慢慢地往外走,“你没看到吗?” “看什么?” “她的样子啊!” 顾有榛黑线:“我看你就够了,看别人干什么?!” 若水噗嗤一声笑了,走到门口,一辆迈巴.赫停下,司机匆匆下车开门,胥靖谦从车上下来。 胥靖谦绷着脸,对他们点了下头,话都来不及说就进去了。 顾有榛思索片刻,上车后顾明月问:“刚刚那是胥靖谦吗?” 顾有榛突然想起一事,问:“是不是甄宝蓝要生了?刚刚那个……”他看着若水。 若水点头:“是她。” “作孽哟~”顾明月说,“居然只比你们的孩子小几天,要是生个女儿,搞不好就是你们媳妇了!” “别说这么恐怖的话!”顾有榛喝道,“胥靖谦打你主意就算了,还想让他女儿……诶?当男孩子好像不吃亏啊?” 又不是胥靖谦的儿子配他女儿,他急什么急?要急也该胥靖谦急!这个世界,女孩子都是宝~ 顾明月说:“万一对方也是儿子,那就说不定了!” “都是儿子,就不用当亲家了!”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二十年后,中国的同性恋婚姻已经合法了呢~” 顾有榛一呆,想暴打她一顿,她马上说:“我要开车了,不许乱动!” 顾有榛坐回去,托着下巴沉思:“看样子……我们这代人,要把儿子当女儿一样保护起来啊!” 襁褓中的顾大宝颤了一下,似乎感觉到了来自世界满满的恶意…… 回到家,没人提起胥靖谦的事,把若水急了个半死。第二天莫冉来看她,她才抓住莫冉问:“你舅舅的孩子出生了,我们要不要准备点贺礼?” 她生了天睿第二天,胥靖谦就让莫冉带了礼过来,怎么样也该回礼吧? 莫冉说:“不用了,我舅舅才不关心呢!” “可是我看到他去医院了呀!” “嗯。孩子被他带回家了,那个女人还在医院里。” 若水呆愣片刻:“他直接把孩子带走了?刚出生的孩子?” 莫冉知道她担心什么,解释道:“家里有护理人员照顾,不会有事的。” “难道他以后都不让孩子和甄宝蓝见面吗?那可是孩子的亲妈妈。”若水倒不是帮甄宝蓝说话,只是觉得这样不是解决办法,以后孩子长大了,又是一出豪门恩怨。他们两家是亲戚,到时候多烦啊? “是个男孩子。”莫冉说,“他未来的继承人,肯定不会让那么上不了台面的亲妈造成影响。要是姓甄的聪明点,就别去闹,乖乖听他安排。不过我看她是想当我舅妈吧?我舅舅可不是傻的,要什么人没有,怎么会将就她?” 若水点头。对男人来说,儿子远比女人重要。就算甄宝蓝千好万好,他不喜欢,又没有利益,肯定不会考虑她。 …… 元皓的案子经过数月审理,终于宣判。元皓本人以行贿罪、多项商业罪被判处有期徒刑7年。同时宣判的还有华元地产两名主管,但量刑比元皓轻了许多。 本来这中间有些事不是元皓做的,是他父亲元刚做的。但元刚昏迷不醒,没法出来替儿子顶罪,反倒有人把所有罪名往元皓头上扣,元皓也只能认了。不然,让法官去审他爸?自古以来,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元皓入狱后,去年被他买下的地又回到了政府手中,政府这次打算用公开招标的方式把地卖出去。 顾有榛参与了竞标。 开标时间在孩子满月头一天。顾有榛出发前,抱着孩子狠狠亲了几下,小声说:“顾大宝,爸爸去给你赚老婆本,你可以要保佑爸爸旗开得胜啊!不然……哼哼,你将来没本钱把妹!” 顾大宝:“哇哇……咿呀……” “就当你在祝福我了。”顾有榛把孩子放下。 若水从门外进来:“司机在等你了,你还不走?” “我舍不得你和孩子~”顾有榛抱着她。 若水笑着推开他:“快走啦!免得你在家跟我抢孩子!” 顾有榛亲了她一下,心情突然变得很好。嘿嘿嘿……孩子明天满月,他又可以开荤了!从明天开始,他要为自己的“性福”把握方向,就算要生女儿,近几年也绝对不能生!!! 政府自行举行的招标案,在政府大楼举行。顾有榛以比上次元皓出价更低的价格投得那块土地,受到了在场所有商业大佬的祝贺。 今天顾大成、郦坚、方寒都来了。顾有榛自身没有买下一块地的资金,所以提前与三人的公司达成了合作意 向,目前三家公司的合作资金已经到了同乐。 顾有榛签完合同,和三人一起走出政府大楼。等在外面的记者马上围过来,挡在顾有榛面前一边拍一边问:“请问顾先生买下这块地打算建什么?” “大概是写字楼。”顾有榛微微一笑,说出自己的未来规划,“这块地周围环境很不错,我希望未来能够建成我们a市的cbd商业圈……” “顾有榛!”人群外突然一声大吼。 众人一惊,回头看到一个穿戴不错却凶神恶煞的男人。男人咬牙切齿地冲了过来,记者大呼:“是元磊!” 然后举起相机对准元磊:“元少,顾有榛买下了原本属于华元的地,你有什么感……啊——他有刀!” “有榛!”顾大成大吼一声,挡在顾有榛面前。 顾有榛一头黑线,把他撸到背后:“一大把年纪凑什么热闹!” 说话间,元磊一刀扎了过来。 郦坚冲过来,用胳膊撞开顾有榛,那一刀便扎到了他肩上。 顾有榛一呆,扭头看着他。他微微皱了眉,眼睛都没眨一下,大吼:“你还不走!他疯了!” 顾有榛回神,元磊又一刀刺来。 周围的记者已经尖叫着跑开,在远处不停地拍照片。 方寒跑过去抓元磊,元磊疯了一样,不停地挥着手乱刺,根本让人不敢近身。 顾有榛喊道:“方寒你退开!警察一会儿就来了!” 政府大楼闹事,恐怕再等不到一分钟,荷枪实弹的警察就会过来。 元磊一听,更加疯狂地往顾有榛冲去:“我杀了你!都是你害得我们元家现在这样!” “住手!”马路上一声大喊,“再不住手我就开枪了!” 警察果真到了。 元磊看了一眼,往后退,退到观景树旁边,突然踩到一个东西,他一愣,回头见一个女记者躲在那里,手快地把人扯了过来,刀刃直接横在了对方脖子上。 空气一静,大家紧张地看着这一幕,四周的记者都不敢拍照了。 元磊挟持着记者左右移动,警察满手是汗。他们的枪法不像电影里拍的那样好,有人质在手,根本不敢冒然开枪。何况,这人很聪明,还动来动去! “顾有榛!”元磊对顾有榛吼,“你过来!不然我杀了她!” “啊……”女记者尖叫一声,望着顾有榛,“顾、顾先生……” “叫他救你!”元磊扯着她头发大吼。 她哭着说:“顾先生……救救我……” 顾有榛看着元磊,慢慢走过去。 方寒紧张地说:“你小心点。” “你送我亲爹去医院。”顾有榛说,脑海里想着要怎么不让元磊伤害自己、安然脱身。 走到元磊面前,元磊道:“手!抱着头,靠过来!” 顾有榛举起双手,压在脑后。 元磊见他双开分得太开,喊道:“扣紧!手指扣紧!” 顾有榛只得把指头扣紧,元磊马上推开记者,一把抓住他,举起刀往他脖子上扎! “有榛!”方寒、郦坚、顾大成同时大吼。 元磊他根本就想置顾有榛于死地,不是要利用顾有榛逃跑!是啊,如果要逃跑,利用体力更弱的女人不是更好? 顾有榛眼角一跳,正要躲开,周围突然惊呼一声,然后空气一顿。他猛地扭头,见元磊的手在半空中被人扣住了。 他看过去,见一个帅气的男人站在那里,单手握着元磊手腕。 元磊面部表情扭曲,一时间呲牙咧嘴,竟然是被对方握疼的。他手一松,刀就掉在了地上。 大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元磊大怒,正要反抗,那人显然早料到他的举动,手一扯、一提,直接把他丢到了半空,然后重重向下一甩,元磊就落在了地上。 元磊闷哼一声,想爬起来,那人一脚踩在了他胸口。他整个人都傻眼了,事情发生得太快,恐怕三秒时间都没有,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人就这样了。 警察最先反应过来,快速收好枪冲过来,将元磊拷上。 男人收回脚,顾有榛见他……穿着一双人字拖鞋。现在才三月,会不会太冷了? 180:我想嫁给这个风流不羁又长相帅气的男子! 男人提步就走,顾有榛急忙叫道:“稍等!请问——” “我赶时间。”男人举起右手,手上提着两个塑料袋,一个里面装着几根小葱,一个里面装着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顾有榛:“……” “家里等着下锅。”男人扭头,见记者如狼一样看着自己,马上窜出人群,飞快地跑了。 记者追上去,几秒钟就不见人。他们愣了一下,只能回来采访顾有榛。 …当… 顾有榛和顾大成、方寒一起把郦坚送去了医院。伤口不深,上了药、打了破伤风针。 顾大成气得团团乱转,想骂郦坚卑鄙,分明就是为了认儿子耍苦肉计!但郦坚确实受了伤,他无理取闹说不定让有榛不高兴。 憋了半天,他气哼哼地说:“看在你救了我儿子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郦坚没和他争辩。反正这次是自己为顾有榛付出,就是自己赢了。 顾有榛拿起郦坚的外套:“行了,回家吃饭吧。” 郦坚伸手想拿回来:“我自己来吧。” “没事。”顾有榛说,“董事长已经过去了,不如你也去那边吃饭?” “好吧。”郦坚没有客气,过去看看孙子也是好的。 到家后,大家看到郦坚受伤的肩膀,忙问是怎么回事。顾有榛只好简单地说明了情况,若水吓得半天不说话。 顾有榛把她带回房间,笑着摸摸她脸颊:“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郦总那道伤口也不深。” 若水忙说:“不深也是伤口啊!你可不能不当一回事,好好关心人家,也不想想……他可是你爸。” 顾有榛无奈:“你帮我叫吧,我叫不出口。出事时,是爸最先挡在前面,我总不能让他伤心。” 若水想了想:“行了,出去吃饭。”顾大成对她也很好,她也不好再叫郦坚爸爸,不然总有一种背叛的感觉。等孩子大了,教孩子叫“爷爷”吧! 下午,顾有榛和元皓的事在网上被报道出来。报道前半部分简要叙述了竞地的事,顾有榛那块地的来龙去脉也提到了。 后半部写道:“顾有榛等人离开时,突然从马路边冲出一男子,男子系华元地产二少爷……” “在这危急关头,元磊突然被一路过男子单手擒获。男子身手了得,仿佛武林高手,身穿白衬衫、毛背心、牛仔裤,脚趿拖鞋,手上提着一块五花肉和一把小葱,身材挺拔、长相帅气,事后不知所终。” 网友留言—— 【哈哈哈哈,大家一定要看最后一段!有世外高人出没23333】 【最后是什么鬼?确定不是电影拍摄现场吗?】 【我想嫁给这个风流不羁又长相帅气的男子!哦,他还身手了得,床上的活儿一定很好(害羞)求别赞,怕被男票看到】 【五花肉和小葱做不成一道菜!男神快回去随便买点土豆、冬瓜啥的,反正只要是蔬菜都可以,姜葱蒜不行!#我的男神是厨艺白痴#】 【无图无真相!哼!我才不会被几句话就迷得晕头转向!】 顾明月看了报道,冷哼一声:“切~肯定比不上我男神一根手指头!” 若水马上去书房找顾有榛,在他身上到处乱摸:“你真的没事?我看报道写得好凶险!” “那些记者就会夸大,我给你检查!” 顾有榛回房,把衣服一件一件脱光。 若水认真检查,见他要脱最后一件,马上叫道:“你干嘛?耍流氓啊!孩子还在呢!” “不是你要检查吗?” 若水见他下面高高撑起帐篷,捂住眼转身:“穿上!快穿上!” “哇哇哇……”顾大宝在一边乱叫。 顾有榛只好把衣服捡起,一件一件穿上。 若水慢慢移开手,松了口气,给他扣上扣子:“你还有心思捉弄我,我都要吓死了。孩子刚出生,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办啊?” “我毫发无伤。” “这一次是运气好,遇到出来买肉的高人,下一次呢?”若水沉默片刻,看着他,“元皓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我哪有那个本事?要不是先前的市长倒了,他会出事吗?” “那元磊怎么……” “之前针对过他们是事实。”顾有榛顿了顿,“自己错在哪都不知道,元氏也就这样了。” 若水拿手捅了他一下。 他道:“好好好,我不说。可能他也只是找一个心理安慰吧?人在低谷的时候,把错算在别人头上,总比算在自己头上好。” “随便他们。”若水哼道,“反正不是你做的就好。咱们现在孩子有了,你做事可要有点分寸。像元皓那样,行贿、偷税什么的,千万别做!” “放心好了。我家庭美满、夫妻和睦,干嘛给自己找麻烦? ” 若水甜甜地笑了,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知道就好,不然我带着孩子单过去!” 顾有榛眼神一厉,伸手想掐她,又怕把她掐坏了,只好咬牙切齿地说:“本来想让你再休息几天,不过看样子你已经忘记我的厉害了,明晚就让你想起来!” 若水一呆,猛地尖叫一声,惊恐地看着他。 他得意一笑,转身出门。 若水拉起衣服看了看肚子:怎么办?肚子这么难看,绝对不行! …… 出发前,若水把宝宝需要的东西检查了三遍。 顾有榛忍不住对儿子说:“本来你出生的时候我想,你没让你妈受太多苦,以后就少打你。但现在看来,还是要多揍几顿才行!” 若水猛地瞪他:“推着,孩子给我!” 顾有榛只好把孩子给她,自己推着婴儿车。 若水心疼地对孩子说:“宝宝,我们不理那个熊爹哦,我不会让他打你的。他要是打你,我就打他!” 今天是顾大宝满月,到酒店时,大半的人都到了。 顾有榛已经和若水商量好,今年的结婚纪念日举行婚礼,到时候大宴宾客,所以今天的满月酒只有自家人和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是岳萌,把她算成郦锦程的女朋友话,也是自家人。 若水请了童忻。之前童忻去看过她,带了很多礼物,还给了孩子一个红包。她嘱咐童忻这次别带礼物了,只有自家人,大家都不这样的,又叫她把孩子带来,心想等孩子走的时候,给那孩子一个红包,算是把钱还回去。 结果童忻来时,仍然一个人,还带了一罐自己做的点心。自己做的东西,若水也不好说什么了,总归没花多少钱。 若水问:“你孩子呢?” “上课。” 若水无奈地说:“那等星期天的时候,你带他过来,也让他看看弟弟。” 童忻点头,局促地看了看身边的人。过了一会儿,方寒和莫冉最后过来。她见他们没带礼物,心里才放心。 墨墨前不久满了三岁,马上被方寒送去了幼儿园。 若水问:“幼儿园好不好玩?” 墨墨抱着她大腿:“没有姑姑,不好玩!” 若水大笑,对顾有榛说:“一定要再生一个女儿!”嘴这么甜,心都要化了。 “好,晚上就生!” 若水:“…………” “噗——”大家哄然大笑,“今天解禁了哈?估计要忍不住了……” “还有小孩子呢!”若水脸红地大叫,狠狠在顾有榛手上掐了一把。 吃完饭,大家坐在一起休息聊天。 莫冉对顾明月说:“明天我们一起啊!” 顾明月点头。 若水好奇地问:“你们要干什么?” 莫冉看了一眼郦锦程:“郦小姐那家养生馆被叶汐买下来了,改成了健身馆,明天开业。叶汐请我们去看热闹。” 郦盈盈的养生馆本来规划得不错,但因为身世丑闻没人愿意去,坚持了几个月后,最终选择转让。 郦锦程说:“叶小姐给的钱公道。” 这事是去年就发生的,当时很多人有意向,把价格压得很低。最后叶汐出手,几乎没让郦盈盈亏什么,郦盈盈忙不迭地答应了。 叶汐原本没想请顾明月。因为上次莫冉婚礼上的表演,她们俩一起练了几次琴,其实比较熟悉了。但顾明月太热情,叶汐被吓到了…… 莫冉和叶汐是拍戏认识,已经成为很好的好友。莫冉建议请顾明月,叶汐才点头。 莫冉对若水说:“要不你也去吧,你不是要产后恢复吗?叶汐说他们的锻炼方法很特别,男女老少皆宜,可以去看看。” 若水本不想去,听她说成这样,只好答应了。她扭头问岳萌:“你去吗?” “去吧!”莫冉先开口,“叶汐人很好的。” “你再说她好我吃醋了。”方寒突然说。 莫冉一愣,忽地笑了,挽着他胳膊说:“好好好,不说了。” 次日,顾明月去叫若水出发。若水抱着孩子,还穿着家居服。顾明月问:“你怎么不换衣服啊?” “我还是不去了。”若水苦着脸说,“万一孩子哭怎么办?他饿了怎么办?” 顾明月想了想:“一起带去!” 若水瞪大眼:“这样不好吧?” “你都答应莫冉了!莫冉说不定告诉叶汐了,万一叶汐做了准备呢?” “这……”若水看了看孩子,“莫冉总不可能给叶汐说孩子也去吧?万一叶汐没做好有孩子的准备呢?再说了,孩子带出门伤风了怎么办?” 顾明月想了想,点头:“有道理!我侄子还这么小,大意不得……” 童玉走过来:“答应人家的事 ,怎么好反悔?把孩子留家里吧,走开一会儿应该没问题,之前也不是你一个人照顾。” 若水闹了个大红脸。之前的确是大家轮流着带,半夜三更孩子也吵不到她。她突然觉得,自己太幸福了! 她回房换衣服,顺便拿吸奶器取了点奶,对童玉说:“万一饿了,先给他吃着。” 出门后,她对顾明月说:“我来开车吧,锻炼锻炼。” 顾明月把钥匙交给她,戏谑地问:“昨晚……我哥得逞了?” 若水红着脸:“怎么可能?现在身材可难看了!” “我哥不会介意的!” “不要!”她怕给顾有榛留下阴影,还是变好点再说。 “关灯嘛!”顾明月说,“憋了这么久,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他老实,谁知道别人老不老实呢?万一‘被’出轨了,他怕你介意,也不敢向你承认啊!” 若水无语:“你男朋友都没有,还懂得挺多?” 顾明月怒:“没男朋友怎么了?你歧视单身啊!单身狗也是狗,请爱护狗狗,不要给他们伤害!” “……” 到达目的地,见岳萌站在路边玩手机。两人走过去,若水猛地抢了岳萌的手机。 岳萌呆了一下,抬头大喊:“抓小——卧槽!你抢我手机干嘛?” 若水把手机还她:“我就试试,没想到真的抢过来了。你小心点,换个男人抢了就跑,你怎么追得到啊?” 岳萌呆了呆,赶紧把手机放进包里:“你说得好有道理。” 三人一起上楼,正好岳萌上次来过,可以前面带路。 走到入口处,看到墙上贴着一张巨幅海报——一个穿着亚麻唐装、胡子花白的老头双手摊开,做着一个武术动作,旁边写着几个刚劲有力的毛笔字——叶氏武术馆! 三人直接呆了,这感觉不对啊。他们以为是堆满各种健身器材、俊男美女出没的健身中心,怎么挂一个老头子的海报,这家店的消费定位在哪里? 要是叶汐自己站跑步机上拍张照片出来,那肯定吸引无数顾客!可这个……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感。 三人走进接待厅,墙边堆满了花篮,周围有几个记者在拍照。记者是叶汐请来,没有乱跑乱窜,也没有见到明星就挤上去。 前台站着一个年轻女人和一个年轻男人,堪称俊男美女! 那美女还好,大家并不稀奇,毕竟再漂亮也是普通人,在莫冉和叶汐这样的大明星面前不够看。 但那个男人就不一样了,多嫩的小鲜肉啊!一群被叶汐邀请来的娱乐圈人士挤在那里,不停地问:“你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兴趣加入娱乐圈?” 岳萌也冲了过去,马上递出名片:“***年,我看你很有前途,来我们萌汉子吧!你一定会成为一个萌萌的汉子!” 若水过去拉她,顾明月也去帮忙。 小帅哥被大家烦得不行了,扯着嗓子吼:“姑姑——” “怎么了?!”叶汐从后面跑过来,看到大家一愣,“你们怎么不在休息区休息?” “呃……”最前面的人问,“这……这是你……” “我侄子!他不进娱乐圈,你们别这样。”叶汐急忙说。 莫冉从后面款款走来,眼睛一亮:“若水!你们来啦?” 叶汐一愣,看向若水,又看到了顾明月,表情扭曲了一下:“顾小姐,欢迎。” “叫我明月就好了。”顾明月微笑道。 叶汐笑道:“去那边休息一下吧。再过几分钟就剪彩,剪完彩就可以参观了。” 一行人走进休息厅,休息厅布置得古色古香,让人忍不住就静下来。叶汐带她们坐在靠边的位置,工作人员过来斟了几杯茶。 岳萌不死心地问:“你侄子真的不进娱乐圈吗?太可惜了吧?” “要进的话,直接去我在的公司就好啦。”叶汐萌萌哒地笑道。 岳萌顿时倒在沙发上:“大公司不要欺负我刚刚成立的小公司啊……”叶汐一直在b市发展,加入的是目前国内最大的一家娱乐公司,比胥氏旗下的那家还厉害一个档次。 叶汐笑了笑:“我们家就我进娱乐圈,其他人不会的。以后能有机会和岳小姐合作就好了。” 181:叶泽 岳萌这才恢复一点血条:“我也希望有那一天。” “小姑。”前台小帅哥走了过来,气愤地说,“爷爷他们准备好了!”太可恶了!姑姑分明是故意叫他站前台出卖色相! “来了!”叶汐瞪了他一眼。不叫你站前台,叫谁站前台?全家就你比我小,我只使唤得动你! 叶汐对众人笑道:“大家请吧,剪裁仪式马上开始!” 大家起身,跟着她走进用来剪彩的大厅当。 大厅里摆满了椅子,大家找位置坐下。 主席台上站了一排美女,美女捧着彩绸和剪子,笑容十分标准淝。 岳萌小声对若水说:“是叶汐公司的新人……” “谢谢大家。”叶汐站在台上说,“没什么好说的,还是直接剪彩吧,然后可以欣赏表演!今天参加剪彩的都是我的家人,现在让我请出他们—— 首先,是我爷爷。” 话音一落,一个穿着唐装的老头儿从主席台后面走了出来,赫然就是门口海报上那人。 老人看起来很有风骨,就像是得道高人。大家忍不住产生了一股敬畏之情,发自内心地鼓起掌来。老头儿却梗着脖子,不苟言笑。 “我父亲。” 大家继续鼓掌。 “我大哥——叶泽!” 大家—— “卧槽!” “好帅!” “帅哥你要进娱乐圈吗?” “帅哥你结婚了吗?!” “帅哥约吗?!” 若水吓了一跳,这谁啊,也太奔放了。她扭头想偷偷地看一眼,却见身边的顾明月一脸呆滞。她忙摇了摇,顾明月盯着台上,没反应。 若水愣了一下,看向叶泽。那是一个帅气的男人,气质沉稳,干干净净,很内敛,像饱读诗书的学者,上台后就只点了个头没说话。 岳萌低叫一声:“我为什么要先遇到郦锦程啊?好帅……” 若水和莫冉互看一眼,无奈地承认:“帅是帅,但还是不如我家有榛/方寒!”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顾明月低头,擦了擦眼角的泪,然后继续看着叶泽。 叶汐介绍完了参加剪彩的家人,除了爷爷和爸爸,剩下有七个哥哥和一个侄子,都是清一色的帅哥! 下面的女人举着手机咔擦咔擦个不停,个个都脸红心跳!今天来得太值了!叶汐家里的基因也太好了一点,一会儿一定要问问她那些哥哥是不是单身! 剪完彩,大家把剪刀和彩绸放回托盘上,捧着托盘的美女转身离开了大厅。 叶家兄弟互相击掌庆祝,唯有叶泽静静地站在那里。旁边有人要和他击掌,举起手见他抬头,马上动作一顿,火速转身,好像不敢惹他的样子。 “啊啊啊……”底下的女人一阵尖叫,“好帅!叶大哥好帅!” “叶大哥绝对是叶家的权威,你看其他人都不敢和他说话耶~” “可我为什么觉得他被孤立了?” 大家讨论的空当,台上的话筒、鲜花等物都被撤了下去。大家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见剪彩的人只剩下叶汐、叶泽、叶爷爷、叶爸爸。 四人分开站好位置,伸出手,摆出一个开始练武的姿势。 “哈!”四人挥出一拳,伴着中气十足的喝声,让台下众人精神一震。 “哈!”更大的声音从主席台后方传来,众人瞪大眼看着那面墙。 墙只是两块隔板搭成,被人慢慢分开,露出后面跟大厅差不多的空间。里面分开站着几十个穿着白色唐装的年轻人,正做着和叶汐他们一样的动作。 “哈!” 所有人动作一致地练起拳来,过了好一会儿,台下的人才渐渐有反应。 “好帅啊……” “叶大哥真是太帅了!” “我觉得叶大爷最帅!” “对对对……叶大叔也好帅!都好帅!叶汐也好帅!完了,我心中的女神再也不是顾明月了,是叶汐了!” 顾明月瞪过去,那人一惊,顿时说不出话来。 顾明月一笑:“没事~我不介意!” “……”可我怎么觉得你好介意的样子? 顾明月继续看大家练拳,心中道:我当然不介意~ 表演结束,叶汐和那群人站直身体,对大家拱手:“欢迎来到叶氏武馆!” 大家起立鼓掌,一时间尖叫声不绝于耳。 叶汐顿时笑了,转身对家人说了几句,家人陆续退去。叶汐下来招呼众人,叫大家去参观,给大家介绍武馆的情况。 已经有聪明人去和叶泽搭话了,叶泽垂着头认真倾听。顾明月盯着他咬牙切齿,叶泽似有所感,抬起头来。她一惊,猛地转身。 若水和岳萌疑惑地问:“你怎么 了?” 顾明月扭头偷偷看了一眼,见叶泽面前多了人,把他全部挡住了,松了一口气。她认真地说:“他是我未来老公!” “什么?!”若水一惊,立即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 前面的莫冉回头,疑惑地看着她。她急忙摇了摇头,莫冉见岳萌和顾明月都在,不担心她出事,继续应付面前的制片人。 岳萌和若水把顾明月架到一边,低喝:“老实交代!” “交代什么?”顾明月别扭地说,“就是我看上的男人呗~” “一见钟情?”岳萌问。 若水眯起眼:“是暗恋已久吧?”顾明月心里有个人,不太可能对其他人一见钟情,除非叶泽就是那个人!虽然不明白她怎么会和叶泽扯上关系…… 顾明月娇羞地低头:“还是嫂子懂我~” 若水一身鸡皮疙瘩,马上放开了她。 她扭着若水:“我们去参观参观吧?” 岳萌笑着说:“走!必须参观参观!”顾汉子看上的男人啊,那必须不一般! 三人朝叶泽走去,叶泽却突然转身往外走。顾明月愣了一下,马上冲过去。 若水和岳萌拉不住她,只好追上去。 顾明月跑到叶泽面前,把叶泽吓了一跳。叶泽盯着她,有点吓住。 她深吸一口气,紧张地说:“我是顾明月,你还记得我吗?” 叶泽眨眨眼,点头:“记得。你怎么在这里?” “我和你妹妹认识,来看看。” “要我带你参观吗?” “好啊!”顾明月马上回答。说完觉得自己太不矜持了,懊恼地低下头。 叶泽抿唇笑了笑,转过身—— 若水和岳萌见他面无表情,吓得往旁一躲。 他扫了一眼她们,问顾明月:“你朋友?” “呃……”顾明月瞪大眼,“不认——” “我是她嫂子!”若水马上扑过去抱住她。 “……”不要在叶泽面前拆穿人家啦!万一叶泽不喜欢她说谎怎么办? 叶泽温和地说:“那一起吧。” 三人松口气,莫名就觉得好大的压力。明明,他很和善的样子…… 她们跟着叶泽把武术馆每个房间都参观了一遍,当然有些房间没进去,比如洗浴房…… 武术馆跟她们想象的不一样,不止有练功的地方,还有专门静心打坐的地方,甚至有茶室专供品茗、书法间用作练书法、药室装着治跌打损伤的药…… “练武低则强身健体,高则修身养性。叶家拳特别强调后者,所以除开练武,还要求学习琴棋书画……” “这就是你会弹琴的缘故?”顾明月问。 叶泽点了点头。 若水和岳萌对视一眼:弹、琴! “难怪叶汐的古典乐器那么厉害。我第一次见她,就想她是不是你妹妹……”结果她问叶汐,叶汐偏不说,还当她是什么毒蛇一样躲着她! “她弹得一般!不过够糊弄外面的人了。”叶泽毫不客气地说,“不过去年不知怎么的上进了,突然叫爷爷教她鼓瑟。” 三个女人不说话了。看样子叶汐对待莫冉还是不错的,几分钟的表演都没糊弄。 “你会写字吗?”在书法间,顾明月问。 叶泽什么都没说,直接铺开宣纸写了一幅字——颜如舜华! 顾明月看着他:“什么意思?”她几岁就出国学音乐,中文会说,但古诗词水平实在有限。 叶泽一顿。 若水和岳萌捂住偷笑,若水轻咳一声,小声说:“就是形容女孩子很漂亮,长得像花一样。” 顾明月一下子脸红了,抬头偷偷地看叶泽。 叶泽黑了脸,搁下笔说:“我们去下一间。”胸无点墨,文盲!这要是他老婆,必须逼她一年内啃透风***乐府唐诗宋词! 顾明月笑嘻嘻地追了上去。 走进药室,看到了一排贴着标签的药柜,上面的名字都是中药。 中间的桌子上摆了几样药材,顾明月看了一眼:“怎么都长得树皮似的?” “你才树皮!你全家都树皮!这是中药!是国粹!”桌子底下突然爬起来一个人,把三个女人吓呆了。 顾明月火速躲到叶泽背后,叶泽扫了那人一眼。 那人吓得一退:“大堂哥,我刚刚在说梦话!今天全武馆的窗我擦、地我拖,求放过!” “滚!”叶泽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那人屁滚尿流地跑了。 顾明月问:“他谁啊?”好像刚刚剪彩来着…… “不用管。”叶泽伸手把桌上的药包起来。 顾明月手撑在桌上问:“我觉得最近有点不舒服,这里可以治吗?” “刚刚那 个是我堂弟,有医生执照,找他就是,他中西医结合,效果不错。” 顾明月猛摇头。 “那就没办法了。虽然中医上我爷爷更甚一筹,但是……” “嘶——”顾明月惊讶地问,“他打拳那么厉害,还会治病?” “爷爷出生在艰苦年代,那时候很多人没钱治病,他一边教人练武让他们强身健体,一边就学医术给人治病,自然就会了。” “好厉害……”顾明月喃喃地道,突然撩起袖子,“那我可以叫他帮我把脉吗?” “你以前身体不是很健康?” “我还感冒过!” 叶泽黑线:“那是你穿太少了,我提醒过你的……” 若水和岳萌惊呆了:他们到底有多熟啊!为什么她生过病他会知道?还提醒她,凭什么提醒她? 叶泽发现她们在“围观”,果断住了嘴:“我爷爷只给家人看病。” “啊……”顾明月失望地垂下手。 叶泽深深地看她一眼,轻咳一声走出了房间。 顾明月跟上去:“不是说医者不自医么?给家人看,会不会也……” “没办法,他有瘾,没事儿就爱叫家里人和武馆的弟子排队给他号脉。现在什么都要证,他没有行医执照,不能给外头人看。” “可惜了……” “他就是倔,不愿意去考。随他去吧!” “嗯。”顾明月点头。 岳萌小声对若水说:“她今天好温柔。” 叶泽耳朵动了动,听到了。练武之人听力好,他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该参观的都参观完了,他也就不再说话了。 他走进打坐的房间,见几人跟来,不解地说:“参观完了,你们去休息吧。” 顾明月呆呆地望着他,若水忙说:“那我和岳萌去喝茶!”说完两人跑了。 顾明月看着叶泽,叶泽问:“你不去?” 顾明月鼓了鼓腮帮子,气呼呼地说:“我想和你叙旧!” 叶泽看着她,过了两秒点头,走到屋中盘腿坐下。 顾明月走过去,坐在他对面,也盘上腿,问:“我姿势没错吧?” 叶泽睁眼,勾了勾唇:“没错。” 顾明月一笑,偏着头看他:“你怎么跟以前一样,好像没怎么变。” “你变了。” “唔……我以前是小姑娘。” 叶泽一笑。 顾明月问:“你是不是不想看到我啊?” “没!”叶泽急忙说。 顾明月心里一喜。 叶泽有些懊恼,刚要说话,只听一声“大伯”,前台小帅哥拉开门冲了进来。 小帅哥看到顾明月,呆了呆,对叶泽说:“对不起大伯,我不知道你在泡妞,我——” 叶泽眯起眼。 小帅哥浑身一抖,拔腿就跑,嘴里哇哇大叫:“大伯饶命!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去抄三百遍《道德经》!” 顾明月下巴掉在地上:“三百遍《道德经》?!” “抄书是一种修行,我以前抄过许多。”叶泽顿了一下,猛地看着她,“你别理他的打胡乱说!” “……”没有啊!我最喜欢这种打胡乱说了。你来泡我啊泡我啊,你不泡我,我就要忍不住泡你了! 叶泽见她不说话,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干脆闭上眼静心打坐。 顾明月安静了一会儿,问:“对了,你的工作是什么?” 叶泽想了想:“武术教练。” “啊?你不当律师么?” 叶泽沉默片刻:“我被吊销了律师执照。” 顾明月瞪大眼:“怎、怎么会?”吊销律师执照,那是违背了职业操守吧?他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一言难尽。”叶泽垂着头,“反正回国之后,一件官司都没打,就因为一些事得罪了人,被吊销了。” “啊……”顾明月难过地看着他,“那你怎么办啊?” “没关系。”叶泽笑道,“专心练武也不错。再说了,只是不能上庭而已,偶尔还是可以帮助一切需要帮助的人。” “真好……”顾明月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觉得他被吊销了执照一定会难过。他学了那么多年法律,远赴国外研究各种法系,到头来却做不成律师,能不难过吗? 两人又聊了许多,直到有人敲门。 叶泽清冷地说:“进。” 叶汐推开门,人却没进来,只是趴在门上:“大哥……顾小姐的姐妹在等她了。” 182:人字拖的真相 叶泽微微点头,对顾明月说:“慢走。” 顾明月一窒,想踹翻他:你都不留我! 她郁闷地站起来,耷拉着脑袋往外走。 叶汐偷偷一笑,跟上去,直到走远了、确定他大哥的千里耳听不见了才说:“难怪你问我有没有哥哥,原来你认识我大哥啊!” 顾明月鼓起嘴:“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害她多等了大半年。 “我有7个哥哥,我怎么知道你要干嘛?”而且一上来就双眼亮晶晶地问“你有没有哥哥有没有哥哥”,一听就很恐怖,总觉得她是看上了自己,但碍于同性不能结合的缘故才问有没有哥哥…当… 叶汐想起来就冷汗。 “……你妈妈好能生!”顾明月说。该不会叶家的女人都有这个使命吧?那她…… 如果是给叶泽生八个孩子,她愿意的。顾明月想着就脸红了。 叶汐黑线:“大部分是堂哥……” 顾明月:……脑补是种病!得治! 莫冉还要赶一个通告,被经纪人接走了,若水便和顾明月、岳萌同车回去。 这次换岳萌开车,若水在后面问顾明月:“你和叶泽聊这么久,确认关系了?” “表白了?”岳萌跟着问,“你主动的?” “怎么可能?”顾明月郁闷地说,“这种事,怎么好意思让人家先说嘛……” “刚刚不还说是你老公吗?你大胆的追啊,装什么淑女?我们女汉纸没你这样的!” 顾明月委屈:“他已经三十多岁了,万一结婚了呢?” “呃……”岳萌眨眨眼,“你是对的!发乎情、止乎礼!” “好想冲上去扑倒……”顾明月叹口气,“如果他是单身再说,不是只能回家哭了!呜——” “你问他呀!”岳萌无语地说,“刚刚你们聊那么久,你就没打听一下?” 顾明月呆了呆,一脸悔不当初:“啊啊啊——我忘了!我连他电话都没问!” 若水和岳萌不说话了。 顾明月心塞得在车里打滚:“我不活了!我要跳车!” “跳吧,没准你死了,叶泽还来给你送朵花。”若水说。 顾明月一听,瞬间满血复活:“我改天再去找得了,死什么死?” “等着喝你喜酒啊!”岳萌笑道。 晚上,顾有榛想“吃肉”。若水对自己的身材很介意,抵死不让他碰,关键时刻,甚至出卖顾明月来转移注意力! “你确定?” “确定!”若水认真地说,“她亲口承认了!而且听他们说话,应该认识很久了。” “我居然不知道!”顾有榛愤愤不平,有一种自家养大的白菜要被猪拱了的感觉,“肯定是在国外认识的!叫什么?长什么样?明天我去会会!” “叫叶泽,长得很帅。” “嗯?!”居然当着他的面说别的男人帅! 若水无辜:“是真的很帅,气质怎么说呢……看起来很值得托付终身就是了!你看到他,一定会认出来!” 顾有榛沉默片刻,捉住她肩膀。 若水:“?” 他伸手解她扣子:“才几个月没收拾你,居然敢说别人帅,还值得托付终身,哼……” “啊!”若水捉住衣领,“不要!老公,不要啦——” 顾有榛猛地翻身把她压倒,钳住她双手举过头顶,低头就吻了下去。几分钟后,他气喘吁吁地抬起头:“不要?你这样叫我怎么还忍得住?!你再两声我连前戏都没时间做了!” “呜……”若水羞愤地捂住眼,知道今天逃不掉了,只好叫道,“关灯!” 顾有榛无奈地亲着她额头:“傻老婆,你给我生孩子,我怎么会介意?” 若水委屈地道:“你嘴上这么说——”万一还是介意呢?万一出去找别人呢?她找谁哭去?! 顾有榛握住她胸前的柔软,轻轻捏了一下:“咱们俩在床上,肯定是你口是心非的时候更多吧?” 若水浑身一僵。 他指尖动了动,低哑地说:“小樱桃都立起来了,还不要不要的……” 若水羞得对他拳打脚踢,他拉起被子把两人全部盖住,在下面和她“开战”! 第二天,顾有榛去叶氏武术馆找叶泽。 走进大门,看到很多人在前台咨询。昨天剪彩和表演的视频被传上了网,帅哭了一堆网友,以至于一大早就有很多人来看稀奇。 “是真的功夫吗?你们这个是什么拳?” “叶家拳,外面没有的,是我们老板家自创的。”前台小妹清脆地回答。 “我孩子三岁,可以学嘛?” “可以。我们有幼儿班,不过名额不多。这里有课程安排表和收费表,你可以先了解一下。”</ “十岁的孩子可不可以学啊?” “十岁也可以。十岁的班级还会开书法课,相当于省了一个兴趣班的钱哦。” “我还可以学吗?”一个个子高高的男人问,他看起来二十岁左右,“我以前没学过。” “也可以的……” 顾有榛看了一会儿,前台终于把所有人的问题都解决了。 “先生,你有什么需要吗?” “我孩子刚出生可以学吗?”顾有榛故意问。 前台一愣,急忙摇头:“这个当年不行了,幼儿班最低三岁!” “哦,我找叶泽。” “嗯?” “他在哪?” 前台回神,突然不知道怎么办,这个情况老板没说啊!正巧叶家老三从前面经过,她叫道:“叶先生——” 前台小妹才来几天,被叶家兄弟迷晕了眼,还分不清谁是谁,只知道:帅帅帅帅帅帅帅——全部都帅!反正看到帅哥,她就喊叶先生,准被错! 叶老三走过来,打量了顾有榛一眼。 顾有榛也打量他:哼,帅是帅,但哪里有让人托付终身的感觉了? “干嘛?”叶老三问前台。 顾有榛问:“你就是叶泽?” 叶老三一惊,顿时瞪大了眼,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眼,崇拜地看着他——不错!这气质和大哥有得一拼!但论拳脚功夫和阴险狡诈腹黑以及说死人不偿命的口才,绝对都是他哥完胜! 顾有榛当他默认了,垮下脸说:“我是顾明——” “你找我大哥是吧?”叶老三指着前面,“他在练字,你从那里过去,看到门上写着一个‘书’字的房间就对了。” 居然不是?! 顾有榛拂袖而去,直接去找那间“书”房。 “书”是个潦草的繁体字,他差点认错!哼,装逼!一个健身的武馆搞得这么文艺干什么? 顾有榛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清冷的声音:“进!” 真是言简意赅,冷彻心扉,明月要是嫁给他,还不被冻成冰棍儿? 顾有榛推开门,站在案桌前写字的叶泽正好搁下笔。 叶泽穿了一身练武时穿的白色唐装,最上面一颗盘扣都扣得整整齐齐,看起来一丝不苟。他看到顾有榛,微微一讶。 顾有榛愣了一下:“是你?” 这不是那天一只手把元磊弄趴下的人吗? 叶泽想起那天的事,轻轻蹙了下眉:“先生有事?” 几个小鬼害他穿拖鞋在外面晃了一圈,回家继续揍! “我是顾明月的哥哥。”顾有榛说。 叶泽:!! 卧槽!叶泽心里怒吼一声,位于不同地方的叶家弟妹们同时一抖: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感觉到了来自大哥的杀气?最近不要回家了! 叶泽淡定地从桌后走出来,顾有榛扫了一眼他的脚,居然不是人字拖,而是一双黑面白底的布鞋。 “这边请。”叶泽的声音温润了许多,完全没了刚才的凉意。 顾有榛突然觉得他和自己是同类人!对不认识的人当然是如寒冬般冷冽无情,但对重视的人……特别是老婆和老婆的家人,要如春天般温暖! 如果叶泽真对顾明月有意思,顾有榛对他是满意的。但还是要观察! 两人进了“茶”室,在席子上跪坐下来。面前的桌上不是空的,而是一个围棋盘。 顾有榛看了周围一眼,一切都布置得很有格调。他不解地说:“我以为这里是健身馆,没想到反而像国学馆。” “国学不敢当。”叶泽移走棋盘,双手捧上茶。 “武术也是国学的一种。”顾有榛接过茶,说了一声谢谢。他低头闻着杯子里飘出来的茶香,心都禁不住静下来。 “国学涵盖范围太广,小小武术馆不敢打它的旗号。琴棋书画,不过是习武之余的陶冶情操,免得戾气过重。” 顾有榛点头,打量了他几眼,觉得若水的评判没有错。这个男人沉静内敛,心中自有沟壑,如果能像他一样爱护心爱的女人,的确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对象。 可他脑海里又忍不住浮现那双人字拖,还有那块五花肉。 顾有榛觉得自己脑子有点儿乱!难道那天被元磊吓傻了,眼花了? “昨天我太太和妹妹来这边看了看,回去后向我提起,我觉得很新奇,所以过来看看。”顾有榛笑道。 叶泽问:“要我带你参观吗?” “我的荣幸。” ——分斜线?人字拖的真相—— 一大早,叶泽就带着老家带来的那批学员去训练。回来时,他浑身是汗,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后叶汐突然说:“大哥帮帮忙!爷爷要吃粉蒸肉,没有五花肉了,你去买一块,对了,别忘了买葱!” <p为什么要我去?”叶泽在家向来不做家务,下面有个六个弟弟、一个侄子可以使唤,他一直就是发号司令的那个人。 “因为爷爷刚刚算了一卦,说你今天会有奇遇,关乎到你未来讨老婆。如果你不出去,就遇不到这个奇遇了!而现在,家里差了一块五花肉,就是促使你出门的原因!”叶二把钱塞给他。 叶三把钥匙给他:“大哥!快去吧,为了你的将来!” “下午我会出去,现在你们猜拳,输了的去。” 爷爷也是疯了,脖子都埋土了突然去研究易经,天天算算算,从来就没算准过!要是信他就有鬼了! “我们……我们学艺不精,要练习!对!为了开张那天的表演,我们要好好练习!” “大哥你快去,一会儿就开饭了!”叶汐大叫。 “孙子居然不肯给我买五花肉……”叶爷爷在屋里抹泪。 叶泽只好往门口走,叶四帮他打开门。他跨出一步,突然看到自己穿的拖鞋。 对于一个曾经要当律师人来说,任何不修边幅都是不可忍受的!他正要回去换鞋,叶五突然在背后推了他一把,然后…… 砰! 门关上了! 叶泽额上青筋一跳:“开门!” 大家吓了一跳,决定不开。大哥这声音听起来像要揍人。算了,他一会儿出去遇到了桃花运,回来之后肯定什么气都消了……对!就是这样! 叶泽等了两分钟,门没开。 对于一个曾经要当律师的人来说,任何浪费时间的行为都是可耻的!他已经浪费了两分钟,绝对不能继续浪费下去!所以他决定先去买肉,再回来揍人! 结果,他回家的路上救了顾有榛,还有一大波记者。 一想到自己不修边幅的样子可能被记者拍下来,他就觉得不可忍受,回家扔下五花肉就逮住弟弟揍了一顿。 叶家组训,女孩都是宝,叶汐幸免于难。六个弟弟加一个侄子,全部遭殃! ——插播结束!—— 顾有榛没急着打听叶泽和顾明月的过往,也没审问叶泽什么。毕竟还是救命恩人呢,他有点不好意思。 如果叶泽真会和顾明月在一起,等叶泽上门提亲那天……哼哼,他会行使大舅子的权利! 送走顾有榛,叶泽又挽起了衣袖,往最大的练武教室走去,对路上碰到的学员说:“把二师兄到七师兄全部叫过来!” 侄子陪叶汐去出通告了,算他走运! 叶二到叶七接到通知,都觉得大祸临头,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不去,把大哥晾在那里! “晾在那里……我们会更惨吧?” “这……就说我生病了!”某人一下子倒在地上。 “你也太快了!” “病来如山倒懂不懂?” 哗啦,门被拉开。几人看过去,悚然一惊:“大哥!” 叶泽掸了掸衣袖:“谁先来?” “大哥——”六人鬼哭狼嚎,“为什么啊?今天是为什么?” “我的日常就是吃饭睡觉打弟弟,还需要问为什么?” “呜呜呜……不!大哥你轻点,我还没娶老婆!打坏了怎么办?” 叶泽一听,下手更重了。老子都没娶到老婆,你还想娶老婆! “放心,打不坏的!我打了你们几十年了,你们不是越活越精神了吗?” “叶——”前台小妹风风火火地跑过来,看到里面的情形已经见怪不怪。这才上班几天,叶家兄弟就天天打群架!她说:“叶大先生,外面有位小姐找你!” “大哥!快去!有桃花!” 叶泽一听,揍得更凶残:“不好好练武,就知道这些乱七八糟——” “叶泽……”顾明月怯怯的声音传来。 叶泽一愣,丢开了手中的弟弟,转过身,冷冽的脸瞬间变得温和:“你怎么来了?” “我想请你吃饭。”顾明月有点紧张,“多谢你以前的照顾。” 叶泽顿了一下,把刚刚打人的手背在背后,向她走过去:“那你去外面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 顾明月疑惑地看着里面横七竖八的人,叶泽说:“我们在训练。”然后扭头,凌厉地扫了一个眼风。 弟弟们马上扭头看风景,感觉他们走了,才嗷嗷痛叫:“卧槽!大哥都三十多了,怎么打人还这么痛?” “他这三十多年练的童子功,我们当然不是对手了!” 【作者的话:啊啊啊——1月到了忘了求月票!求月票嗷嗷嗷——】 183:爱情,欲罢不能(一更) “就是啊!不找女人,时间都花在练功上了!” “不找女人,手劲越练越大了!” “你居然敢这样说大哥!我要告状!” “告吧,到时候大家一起挨打,理由——揭发兄弟,不团结!” 卧槽!这就是他们大哥干得出的事,反正怎么都是错! “等等!重点不是刚刚那个女人吗?她一来,大哥居然不打我们了耶!当” “我还看到大哥笑了!我发誓,他绝对笑了!” “他岂止是笑啊,简直在发***,你没看到吗?就快开屏了!” “所以那是我们未来的嫂子咯?” “呜——太感动了!我要去告诉爷爷,给我们家列祖列宗上香!终于不用担心他单身一辈子了!” “我希望他谈恋爱了就好好谈恋爱,不要练功了,不然我们一辈子不是他对手!” “希望嫂子赶紧破了他的童子身,灭了他的童子功!” “嫂子漂亮吗?”突然有人问, “当然漂亮!看那水灵的模样,简直是绝世大美女!大哥简直是走了狗屎运,他这么凶残,凭什么得到这么漂亮的妹子?!小七你扯我干什么?”说话的叶六抬起头,看到叶泽站在门口。 叶泽换了白衬衫和黑西裤,脚上穿着皮鞋,简直像人面兽心的商业精英! 叶六一惊,险些吓尿了:“大哥——” “扎马步到明天天亮,同时默写《左转》,其他人……左手默写,我明天检查!错一个字,揍一顿!对了,去有监控的房间写。”叶泽扫了他们一眼,留下一个警告的眼神。 一群人鬼哭狼嚎:“怎么办怎么办?” “我以前写过,可以拿来当!” “他要看监控啊!他认识电脑高手,咱们就算在监控视频上动手脚也会被发现的!” “而且以前写的,墨迹和纸的颜色都不一样了,你当他是二百五吗?” “就不能抄吗?” “他一看监控就发现了!” 众人沉默片刻,飞快地爬起来:“算了,还是抓紧时间默写吧!” …… 叶泽走到门口,顾明月回头:“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跟他们交代一点事。” “哦……”顾明月点头,往前走了一步,突然想起什么,猛地转身,一脚踩在了叶泽脚背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顾明月急忙退开,“没踩痛你吧?” “无碍。” “哦……对不起啊。”顾明月懊恼地说。 叶泽勾了勾唇,跟在她后面往外走。进了电梯,两个人都沉默。片刻后,叶泽问:“你刚刚突然转身,有什么事吗?” “呃……”顾明月看着他,“我就是想问……要不要把你老婆也叫来?咱们单独去吃东西,她会介意吧?” 叶泽顿了一下,顾明月紧张不已。 “我没老婆。” 顾明月松口气,走出电梯问:“那你女朋友呢?” “也没女朋友。”叶泽扭头看向一边,脸上克制不住地露出一点笑容。 顾明月也扭向一边,激动得无声大笑。几秒后,她淡定地扭回来,轻轻地说:“哦……” 叶泽忍俊不禁,抿了抿唇:“那要不要叫你男朋友?” “我也没男朋友!”顾明月急忙说。 叶泽的眼角带了笑意,柔声问:“中午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顾明月甜甜地问。 …… “约会”结束,顾明月去找若水。走进客厅,她问童玉:“阿姨我嫂子呢?” “在房间。” “在逗大宝吧?我去抱抱!”顾明月推开主卧的门,见若水坐在床上,正抱着孩子喂奶。 顾有榛斜躺在她对面,盯着孩子吃奶的动作,眼神幽深。他默默地伸出手,想揩油,顾明月进来了…… 若水惊了一跳,想拉起衣服。顾大宝正吃得香,根本不松嘴,她那个位置就被拉了一下,疼得她嗷地一声直抽气。 顾有榛火速爬起来,瞪着顾明月:“你干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顾明月关上门就跑了。 若水把孩子放开,难受地说:“疼死我了……” 顾有榛马上说:“我给你吹吹——” 若水一耳刮子拍在他头上,三两下将衣服拉好:“抱好!” 顾有榛郁闷地接过顾大宝,若水下床,去找顾明月。 顾有榛在孩子脸上戳了一下:“吃爽了是吧?你爹我好久没吃了!” “咿咿呀——”孩子抓住他拇指,咯咯直笑,两条小腿在他身上蹬来蹬去。 顾有榛心尖一软,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小子,快 点长大啊,长了我们一起保护妈妈。” …… 若水走进顾明月房间,见顾明月在床上打滚。 顾明月看到她,马上爬起来,激动地把她拉到床上:“嫂子我跟你说,他没结婚,也没女朋友!” “那你们在一起了?” 顾明月一顿,摇头:“没有。我们就吃了一顿饭,还没发展到那个地步。” “你没表白呀?” “……忘记了。”顾明月无辜地说。 若水扶额。 “而且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啊……”顾明月低头对手指,一脸无辜,“万一被拒绝了怎么办?” “你这么漂亮,谁忍心拒绝你?吃饭是谁提出来的?” 顾明月想了想,闷闷地说:“我……你说他是不是对我没意思啊?” 若水摇头:“不像。你哥说,他是那种对狂蜂浪蝶不假辞色的人,要是对你没意思,应该不会答应你。” “我、哥、哥?!”顾明月一惊。 “呃……”若水捂住嘴,她怎么说出来了。 “你告诉我哥哥了?!” “呃……那个,你哥哥很担心你的。” “他不会去找他了吧?”顾明月惊恐地问,“他们见面了?!” “……” “啊啊啊……为什么要打草惊蛇啊!” “往好的方面想,你哥觉得他还不错。” 顾明月瞪着她:“往坏的方面想,你好像出卖了我!” 若水抱着她胳膊撒娇:“不要说出卖这么严重嘛,大家都是一家人。” 顾明月郁闷地问:“那我要去表白吗?” “还是等他表白吧。万一他对你没意思,你表白了恐怕会被他拒绝。但要是他对你有意思,他迟早会向你表白!” 顾明月想了想,笑着点头:“对!我正好试探试探他,多找他几次,如果他对我没意思,迟早会不耐烦拒绝我的。万一有那么一点点意思,又不够他向我表白,还可以趁机培养感情啊!对!就是这样!我和他这么多年没见面了,当初那点好感也是存在想象中,先是先熟悉起来再说!” “嗯!”若水重重点头。 顾明月兴奋得在床上打滚,滚了几圈爬起来:“嫂子我跟你说,其实我蛮喜欢现在的感觉的。看他面无表情,我就以为他不喜欢我,心里就酸;但他一理我,我心里就甜……酸酸甜甜的,简直欲罢不能!” 若水一笑,伸手揉揉她的头:“谈恋爱啦!吾家有女初长成!” 顾明月愣了一下:“其实早就长成啦~好多年前,我看到他的时候,心里就甜甜的……嘻嘻……” “你那时候几岁啊?” “放心好啦!已经穿bra了!” 若水:-_- “他真的很好。”顾明月靠在她肩上,“那时候他要对我起什么歹心,稍稍撩拨一下,我肯定就万劫不复。但他仍然像个大哥哥一样……” “呃……”若水突然觉得不妙。 “怎么了?”顾明月紧张地问。 “你那时候就喜欢他,难道他没什么表示?不是不喜欢你吧?” 顾明月气呼呼地看着她:“我们友尽了!为什么要打击我?” “我只是担心万一,不想你陷得太深……” “不是那样的!肯定不是!我那时候未成年,他肯定是不想伤害我,一定是这样!我现在成年了,所以他愿意和我一起去吃饭了,很浪漫的——西、餐、厅!” “好好好……他都是为了你,你不要激动。” 顾明月想了想:“我决定明天去武术馆练拳!让他教我!到时候……嘿嘿嘿……我们就有了肢体接触~哈哈哈——” 若水满身鸡皮疙瘩,总觉得她会恶羊扑郎!看样子吃亏的搞不好会是叶泽…… 184:帮你找回信心(二更) 洗澡前,若水站在秤上称了称,还是让人伤心的体重数字。好的是,比半个月前轻了点。 她掀起衣服看了看腰,脱掉衣服再秤一遍,然后才去洗澡。洗完澡,又称了两遍。 走进卧室,顾有榛趴在婴儿床前,孩子已经睡熟了,他仍然不时在人家脸上摸一摸。 若水气呼呼地说:“平时威胁人家说等他长大了打他,这时候又看着目不转睛……淝” “咳!”顾有榛尴尬地站起来,“谁叫他是我儿子?” “这么喜欢,要当着他的面说啊!天天就知道凶,他以为你不喜欢他怎么办?” “烦不烦你!大男人那么婆婆妈妈干什么?” 若水不满地拿枕头丢他,一翻身趴在床上当。 顾有榛疑惑地问:“不高兴了?” “别理我!”若水叫道。 “真不高兴了?”顾有榛紧张地说,“我改就是了,别这样啊……” 若水拿枕头压住耳朵:“我心里难受,别理我!” “到底怎么了?”顾有榛大惊,把她拉起来,见她一脸沮丧,心疼得不行,“怎么了?快告诉我!老婆,你别吓我啊!” “夏天要到了……”若水看着他,痛苦地说,“穿不了漂亮裙子!” 顾有榛愣了一下,噗嗤一笑,伸手覆在她腰上:“身材这么好,怎么穿不了漂亮裙子了?” “才没有!”若水倒在床上,“不要碰我!我现在的身材难看死了!” “我就喜欢碰你。”顾有榛在她臀上、腰上、胸上分别捏了捏,“该凹的地方凹,该凸的地方凸,你还想怎样?” “胖胖胖!”若水叫道,“以前的衣服都穿不上了!” “买新的!” 若水窒了一下,推开他:“你别理我,我烦!买新衣服更难受,比以前都大了一码!” “以前太瘦了!现在刚刚好!” “我不要!我明天要加大运动量,继续减肥!” “你以前没这么在乎身材啊……” “哼~瘦的时候当然不在乎!” “可你现在也不胖啊……” “你再说一声不胖试试?” “好好好,不说了……”顾有榛在她腰上摸了一把,细腻的肌肤让他心猿意马。他低头扯开她的睡衣,在她肩上啃了两下,沙哑地说,“其实我觉得……现在的手感更好。” “你不要安慰我了……”若水心灰意冷。 顾有榛觉得,还是用实际行动让她拾回信心吧! 他每天都想压她三百遍,但总怕她照顾孩子太累,隔个两三天才敢碰她……难道是频率太低了,才让她产生了不自信的想法? 老婆!我憋得很辛苦啊!你理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顾有榛低头,在她背上亲吻,双手在她全身上下游移。折腾了半天,她仍然那幅生无可恋的样子。他一惊,该不会产后忧郁了吧? 他急忙问:“瘦真的很重要吗?我一点都不在乎。” “你还是在乎的好!”若水说,“你要是真的不在乎,我怕我会放纵自己,迟早有一天长成大胖子!到时候你忍受不了、嫌弃我怎么办?” 顾有榛汗:“你生了孩子的身材都还这么好,想长成球恐怕有点困难。你保持现在的身材就可以了,不用瘦回去,太瘦了对身体不好。” “你不懂……”若水幽幽地说,“我这是对未来的担忧……” “微胖是最好的身材——” 若水一惊:“已经微胖了?!那离胖不远了!” 顾有榛揉了揉额:“你离微胖还很远!我命令你,不准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然从明天开始你不准做产后训练了,我天天拿好吃好喝的喂你,让你看看真正的胖是什么样子!” 若水一惊,拉起被子挡在胸前:“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大不了你实在胖得不像样了,我就换一个!” “你——”若水翻身爬起来,拿枕头使劲打他,“你终于说心里话了!混蛋!” “小声点。”顾有榛低声道,“孩子睡着了。” 若水一愣,转身趴在床上哭起来。 顾有榛无奈地说:“你是不是产后抑郁了?要不我们还是去看医生吧。” “你才产后抑郁……” “我没抑郁,我心里爽得很。你现在的身材抱着可舒服了,胸又变大了,我天天都被你弄得五迷三道的,上班都在想晚上要怎么收拾你,你却在这里哭你身材不好……难道是我审美有问题?” 若水愣了一下,突然间哭笑不得:“你胡说八道什么!” 顾有榛指着自己下面:“看……已经站起来了。” “嗷——”若水拿杯子蒙住头,“你最近怎么回事?!” “一是饿得太久了, 二是你更美味了。” 若水脸红地推开他:“睡觉了!不许闹!” “嘿——”顾有榛不满,“你闹完了,就不许我闹了?” “明天还要带孩子去打疫苗。” “那你躺好,我自己动。” “…………” 顾有榛瞪他一眼,在她鼻尖上吻了吻,小声问:“真的不给我?” 若水红着脸:“我觉得我现在……你真下得了手啊?会不会太重口味了?” 顾有榛黑线:“那你就当我重口味吧!”说完将她衣服扯开,决定今天不来温柔的了,一定要让她明天下不了床,她才知道自己有多爱她现在这风情万种的样! 两个钟头后,若水哭泣着求饶:“够了……顾有榛,够了!不行了……” 顾有榛见她的确没力气了,仁慈地结束运动,歇了一会儿说:“以后还这么给你找回信心。” 若水抖了抖,头一偏靠在他肩窝:“以后不敢了……呜呜呜……” “你呀……”顾有榛摸了摸她的脸,手滑在肩上爱不释手地打了几个圈。 若水吓得直抖:“别来了……” “现在知道害怕了?”顾有榛生气地说,“一定是平时太温柔了,你觉得我在敷衍吧?” “不是……你每次都很厉害!是我太闲了,乱想!” 顾有榛噗嗤一笑:“太闲了是吧?正好,有事情要忙了。” “什么事情?”若水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 他在她耳尖上咬了下:“今天婚礼经纪人联系我,说我们该拍婚纱照了。” 若水一愣,睁大眼看着他。 他捏了捏她鼻子:“想去哪里拍?” “我还没瘦下来!”若水叫道。 顾有榛危险地眯起来,作势要再给她找一遍信心。 若水急忙说:“不不不……我是说!大宝还小,不能带他出远门,万一生病了怎么办?还是过一阵再拍吧。” 顾有榛沉默片刻,躺下来:“我具体问问婚礼经纪人。再过几个月就太热了,还怎么拍?孩子又丢不开,大热天带他出门更危险。” “哦……” “欧洲什么的太远了,在国内或者日本、马代吧。” “你做决定吧……我真的好困了。” 一周后,若水很晚才起床,到饭厅时只有顾有榛在。 顾明月昨天参加了一个演出,很晚才回来,也才刚刚起床。她看了一眼若水,疑惑地问:“嫂子……我发现你最近都好晚起床,而且每次都一脸春意!你和我哥也太恩爱了吧?” 有时候都不好意思看他哥那张春风满面的脸了! 若水来不及害羞,眼泪汪汪地握住她的手:“明月!要是叶泽很爱你,你生了孩子千万别嫌弃自己的身材,不然……都是血泪啊!” 现在顾有榛天天帮她找回信心,还不容她拒绝! 顾明月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他毕竟饿了那么久,你就辛苦一下吧,总比他出去找别人强。” “他——”不是这么回事啊!之前没这么凶猛的!若水欲哭无泪,“不和你说了,我要吃东西。” “嗯。看你累成这样,是该补补。” 几天后,若水和顾有榛去香格里拉拍婚纱照。 若水最近在家称体重,发现自己瘦了,但她不肯相信。虽然顾有榛在床上没节制,但其实很担心她胡思乱想,说不定是他在秤上动了手脚呢? 到酒店后,她很快发现浴室里有秤,马上称了称,居然跟在家里一样! “耶!”若水大叫一声,跑出去。 185:贼喊捉贼 顾有榛刚刚把孩子逗得咯咯直笑,回头宠溺地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我瘦了!”若水说,“你不用帮我找回信心了,我现在非常有信心!” 顾有榛一愣,眼睛危险地眯起:“你这是用过就丢?” “呃……”若水一呆,伸手捂住嘴,害怕地后退。 “哼~”顾有榛转身,没理她,“晚上再收拾你,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夫妻’!” “我错了……”若水可怜兮兮地说,“一孕傻三年,你可不可以不跟我计较?诽” 顾有榛被她的话呛了一下,无奈地瞪着她:“行了行了。明天要拍婚纱照,今晚就放过你。” “呼……”若水松口气,不满地瞪他一眼,小声咕哝,“自己舒服了,还要凶人家。” 顾有榛脸一红,恼羞成怒道:“谁叫你笨!” 若水拿东西丢他:“我要告你人身攻击!” “那你不如告我家暴。” “你什么时候家暴了?” “这是智商上的家暴。” 若水狠狠打了他一下。 他弯下腰:“这下我可以告你家暴了。” …… 婚纱照拍了几天,顾有榛就让若水休息了几天。回去前那天晚上,他又故态复萌了。 若水裹紧被子:“明天要赶飞机!” “中午的飞机……”顾有榛扯开被子,手穿过她的睡衣,“再说来都来了,总要留个纪念。” “喂?这叫什么纪念?!” “每到一个地方,都应该留下我们爱的记忆!”顾有榛吻着她,手指轻轻刮过她的皮肤,“以后我们评选一下哪里最让人深刻,然后常去!” “少来了!”若水又气又笑地推他,见他不肯罢休,只好撒娇,“别啦,万一赶不上飞机怎么办?” “那就多玩两天!”顾有榛猴急起来。她凶一点他还稳得住,撒娇他就完全没抵抗力了啊! “你……”若水见他这么急,也不好拒绝他了。她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抱着他,在他耳边小声说,“轻点啊……” “我哪次不轻?” 若水不满地看着他,他想起前阵时间的确有点“凶猛”,不好意思地吻住她。 第二天,若水睡饱了才醒来,发现昨晚设的闹钟“又”没响!一看离登机不到两个钟头了,她大骂顾有榛:“你又关我闹钟!” “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儿。”顾有榛端着漱口杯从卫生间出来,“我也刚醒!” “上不了飞机我和你急!” “你哪天不和我急?”他都习惯了。 若水懒得理他,先喂孩子,然后换衣服、收拾东西。最后胡乱洗脸漱口,掐着顾有榛的胳膊离开.房间。 “还有一个小时,完全赶得及。”顾有榛提着行李,“孩子给我吧。” “你提好箱子!”若水低吼。 下楼后,助理已经在等他们了。顾有榛把行李交给助理,助理马上送到车上去。他自己则拿着房卡去办退房手续,若水站在一边,着急地看了看时间。 几分钟后,顾有榛走过来。助理进来道:“总裁,车已经准备了。” 顾有榛点了下头,伸手搂着若水。当着下属的面,若水很给他面子,露了个微笑。不过笑容太僵硬了,顾有榛忍不住问:“笑得这么勉强,昨晚不满意啊?” 若水猛地瞪他一眼,见他笑嘻嘻地看着自己,莫名就气不起来了。 她一笑,把孩子塞进他怀里,娇嗔道:“快点!” 到机场时,还有半个小时,若水终于松了口气。过了安检,进了候机室,却被告知他们的飞机晚点…… 顾有榛:“我说不用急吧?” “万一没晚点呢?” “没晚点也不用急啊。” 若水瞪着他,他轻咳一声,对助理说:“去给太太买点点心和水果来,还要牛奶。” 若水摸了摸肚子,的确有些饿,顿时觉得窝心。看了他一眼,见他头发乱糟糟的,便伸手给他理了一下。 他马上把脑袋伸过来,离她更近一点。 若水一顿,给他刨了几下:“要不要给你梳一下?” “不用了吧?”顾有榛马上退回去。 若水一笑,拿出手机,调到前置摄像头给他看:“乱死了!谁叫你关我闹钟的,自作自受……” 顾有榛伸手拨了两下,抬头问:“真的难看?” 若水脸一红,收回手机,低头打开微博:“那倒没有。脸好看,无所谓啦。” 顾有榛一下子笑了:“那我以后都这样!” 若水一个眼刀飞过去。 他甩了下头:“狂放不羁的味道!” 助理正好回来,看到这一幕斯巴达了:他们酷帅狂霸拽的总裁被 杀马特附身了! 若水捂嘴偷笑。 顾有榛板起脸,觉得很没面子。他抢了助理手上的东西,把牛奶放若水面前。若水牛奶喝了一口,他拿叉子叉着蛋糕送过来。 若水瞟了一眼低着头的助理,急忙拿过来:“我自己来,你看着孩子。” 顾有榛低头,怀里的大宝骨碌碌看着他们。 “他想吃。” 若水舀起一小块蛋糕送过去,顾有榛大惊:“哎哎哎不行,他还——唔!” 若水把蛋糕送进了他嘴里,他顿时一脸傻样。 若水噗嗤一笑,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她脸上滚烫,马上收回叉子,低着头一边看手机、一边认真吃东西,不敢乱来了。 顾有榛抿唇笑了笑,春风满面地拿起报纸,对顾大宝说:“这是社会版!” 助理在旁边默默流泪:生了孩子还这么秀恩爱,求不虐单身狗! 一阵时间后,若水突然抬起头,扯了扯顾有榛。顾有榛放下报纸,她把手机推给他:“看这个!” 他一看,是一则网上的新闻——《凯瑟琳?布朗好事将近》 顾有榛一皱眉,心说这是谁啊?不过若水叫他看,肯定是有道理的,于是他继续往下看,看到了哈里和一个金发美女的照片! 顾有榛瞪大眼,照片中金发美女穿得很清凉,胸前两个圆球呼之欲出。她笑容灿烂地勾住哈里的脖子,圆球擦在哈里手臂上。哈里穿得比较正式,头扭向一边。 顾有榛看了一遍报道的内容,了解到图上的美女叫凯瑟琳?布朗,好莱坞歌星,也演电影,在中国这边粉丝比较多。她出生高贵,是美国布朗家族的千金。根据报道的说法,她将代表布朗家族和伍德家族联姻,嫁给哈里! 顾有榛看完,抬起头。 若水忧心忡忡地问:“怎么办?” 顾有榛把手机还给她:“打电话给明月。” 若水马上打给顾明月,顾明月还不知道,朱璨也不知道。 广播突然通知他们这趟航班登机,顾有榛拿过手机,对顾明月说:“我们得上飞机了,你照顾好妈。” 回到a市家里,朱璨已经知道消息了,正在发脾气。 顾大成在一边幸灾乐祸、火上浇油地劝:“我就说了洋鬼子不可靠,他们可乱来了……” 顾明月挥舞着双手赶他:“你不要说啦!” 家里的电话响个不停,却没有人接。 顾有榛一阵头大,走过去,朱璨叫道:“不许碰!” 顾有榛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海外来的。他无奈地接起,朱璨拿起东西扔他,顾大宝突然叫了一声,她一惊,停了下来。 “朱朱——”话筒里传来哈里焦急的声音,“你听我解释!” “她在生气。”顾有榛说。 哈里顿了顿:“我没有要结婚……” “照片怎么回事?” “那是家里举办的聚会,我很快就把她推开了,谁知道被人拍下来……” 家里举办的聚会?那多半是伍德家的人干的了。顾有榛问:“你家里还好吧?” “我管他们呢!我这就回来!” 顾有榛沉下声音:“我妈正在生气,你不如把事情解决了再回来。再说了,万一你一回来,你父亲就出了事,反倒是我妈不对了。” 哈里一窒:“我想和她说话。” 顾有榛看着朱璨,朱璨黑着一张脸在逗大宝,大宝被她吓得想哭又不敢哭。 顾有榛叹气,对哈里说:“你改天打来吧。”然后挂了电话去救儿子! 朱璨见大宝被抱走,气得狠狠地捶了一下沙发。 “呜哇……”大宝趴在顾有榛肩膀上瑟瑟发抖,奶奶好可怕呀~ “别哭了乖儿子……” “给我吧。”若水轻声说。 顾有榛把孩子交给她,坐下来劝朱璨。劝了没两句,朱璨拍着桌子大吼一声:“你们这些臭男人不要和我讲话!” 躺枪的男人们:“……” 之前朱璨每天都会和哈里通电话,这件事后,她电话也不接了。哈里把电话打到顾明月手上,顾明月要工作、要追男神,五次有三次都接不到。后来……若水就很少听到哈里的消息,其他人也渐渐不提,朱璨也没生气了,到底怎样,真是一个谜。 若水拿到婚纱照后,对照片很满意。她发了一张给岳萌:“有没有想结婚的冲动?” 岳萌:有!想娶你!简直太美啦! 若水一头冷汗,都不敢回她了。 顾有榛凑过来,本来是来看婚纱照,结果看到了短信内容。他黑着脸说:“以后少见她!” 若水扭头,在他脸上戳了一下:“女人的醋你也吃?” “没有男人的醋可以吃,只能吃吃女人的了。” <p水眯起眼:“怪我咯?那我改天——” “敢!”顾有榛低喝一声。 若水吐吐舌头:“不敢~” 不一会儿,岳萌拖着郦锦程过来看婚纱照。 “太美了!”岳萌叫道,“不愧是国际摄影团队!” 这个团队本来是给时尚杂志拍大片的,莫冉和方寒结婚时通过胥靖谦的人脉找到他们,现在又顺理成章地介绍给了若水和顾有榛。其他人想这种团队拍婚纱照,再多钱都不可能,还是要靠人脉。 “咱们结婚的时候也叫他们拍吧。”郦锦程突然说。 岳萌一愣,盯着他:“我有说要和你结婚吗?” 郦锦程眨眨眼:“等感情到了,要的吧?” “哼!” 郦锦程无奈地叹气:“我错了,不该这么随便地说这件事的。怎么也该焚香沐浴、斋戒三天,然后办一场盛大的求婚仪式!” 岳萌没吭声,看着若水的婚纱照:“真漂亮!” “新娘子都很漂亮。”若水笑道,“你也会的。” 郦锦程感激地看了嫂子一眼,低头问岳萌:“说实话,你什么时候嫁给我啊?” 岳萌瞪他一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拒绝太不给他面子了。他也是吃定了这一点吧?她笑道:“等我给若水当了伴娘再说!” 郦锦程眼前一亮! 虽然他心里有小小的希冀,但更多的是做好了被他直接拒绝的准备。再多人的地方,她不给面子也没法,大不了就再受一次打击嘛! 但这次……居然有门?! 他激动地叫道:“你说的哦!”等顾有榛和若水的婚礼一结束,他马上求婚! 岳萌点点头,伸手在他脸上拍了拍:“乖啊~你要是能斋戒三年,姐姐许你三十年!” 郦锦程:“……不要吧?”斋戒三年?那不是连她都不能碰? “原来你对我的爱就这么一点点啊?” 郦锦程抱住她:“那我们立字据!” 若水突然说:“可不可以不秀恩爱?” 岳萌叫道:“秀恩爱?!你这是贼喊捉贼吧?到底谁秀的恩爱更多?” 若水吓呆,求救地看向顾有榛。顾有榛看着她,倾身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啊——”岳萌尖叫,“贼喊捉贼!” “孩子饿了!”若水爬起来,抱起孩子往卧室跑了。呜呜,顾有榛故意的! 郦锦程看了看岳萌,想抓住她也亲一下。想了想她那么厉害,还是算了…… 两人在这边吃了晚饭才离开,路上,郦锦程接到田文芳的电话。 田文芳焦急地说:“锦程,我不想打扰你的,但是……” “怎么了?”郦锦程急问。 “还不是盈盈!”田文芳说,“自从养生馆关了后,她无所事事,又天天去泡吧。刚刚我才知道,她又和那个林成在一起了!林成带她去赌钱,她输了好多,刚刚有人拿着借据找上门来。她是被骗了,林成现在给姓范的办事,他们做了局故意来骗她钱的!她去找林成算账了,怎么办啊?” 郦锦程沉默片刻:“你别急,我先去找找。” 挂了电话,他看向岳萌。刚刚电话外放,岳萌也听见了:“一起吧。” “也不知道林成住哪里。” 岳萌眼睛一亮:“他以前的住址我知道!” 林成和若水交往时,她跟着若水去过两次。 两人赶到那边,敲开门已经不是林成了。 郦锦程叹口气,岳萌说:“给你妹妹打电话!” “我怎么这么笨!”郦锦程敲了一下脑袋,拨了郦盈盈的电话,居然很快就通了。 “都不许和我说话!”郦盈盈大叫一声,挂了电话。 郦锦程听到嘈杂的背景音,说:“应该是在酒吧!我们去找找” 上车后,他叹口气:“真不省心。还好妈妈那笔钱没让范中柏知道!盈盈是他女儿,他也不放过,要是知道妈妈手上有钱……” 岳萌点点头:“也幸好伯母把钱拿来投资了,不然刚刚要债的上门,她肯定拿出来。到时候露了底,人家还不继续坑她呀?” “就是!” 郦锦程走进酒吧,工作人员和顾客都熟稔地和他打招呼,一群莺莺燕燕扑过来“郦少郦少”地叫个不停。 186:郦盈盈进娱乐圈 岳萌的眼神嗖嗖嗖地射过去,他马上把人推开,捉住她的手。岳萌甩开他:“办正事!” 郦锦程委屈地看了她一眼,去打听郦盈盈的下落。得知郦盈盈没来,抓住岳萌就跑。 出了酒吧,岳萌踩他一脚:“你挺受欢迎啊?” “年少轻狂不懂事,黑历史不要再提!我现在改了!真的改了!”郦锦程抱住她,“我对你怎样,你还不明白吗?” “当局者迷,我可能真不明白。”岳萌推开他,“上车!快一点,下一家!磐” 郦锦程想到下一家也是这样的场景,忍不住擦了擦汗。 找到第四家,岳萌的脸已经冷得不像话了候。 郦锦程讨好地拉着她,带她走进酒吧,发现酒吧的气氛特别high!站了没一会儿,就有人拍他们肩,叫他们自己去拿酒,多贵都行,因为郦盈盈买单! “她人呢?”郦锦程急忙问。 那人往人群中一指,郦锦程牵着岳萌挤过去,一直走到比较隐秘的角落,见郦盈盈趴在桌上,周围围着一圈醉鬼。 一群人都喝高了,还不停地举着杯子碰来碰去,嘴里哇哇咧咧…… 郦锦程拨开人群,把郦盈盈抓起来:“跟我走!” 郦盈盈看了他一眼,费力地甩开:“干什么?!” “干什么?妈在家担心你,你在这里喝酒!” “我的事不用你管!”郦盈盈大叫。 郦锦程瞪着她,看到她倔强的双眼,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岳萌突然扑到他身上,大叫:“我被人踩了!脚疼!” “这就走。”郦锦程搂着她,另一只手扯着郦盈盈往外挤。 郦盈盈想挣开他,他使劲全力扯了一下,郦盈盈一个踉跄,撞在了人墙上,顿时一阵头晕眼花。 “wowowo——”有人站在桌子上,拿着香槟乱洒,整个酒吧一片混乱。 郦锦程挤到吧台前,告诉酒保,“狂欢结束了!到这一刻的账记在我头上,其他的不管!”说完带上岳萌和郦盈盈离开。 走出酒吧,岳萌终于松了一口气,一把推开他,靠在车上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郦锦程急忙走过去:“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郦盈盈看着他们,蹲在地上哭起来,哭着哭着,又吐了起来。 郦锦程回头看了一眼,觉得她死不了,又去关心岳萌:“你怎么了?” 岳萌歇了一会儿,叫道:“里面太闷了!” “好了好了……”郦锦程抱住她,“不生气了。以后我都不去,她要是再去,我也不管她。” 岳萌靠在他肩上,歇了一会儿推开他:“没事了,你看看她吧。” 郦锦程看了看她,见她的确不生气了,转身去拉郦盈盈:“走了!” “放开!”郦盈盈叫道,“不要管我!混蛋!都是混蛋!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为什么……” 岳萌担心地看了一眼:“先送回去吧。” 郦锦程把人抱起来,塞进汽车,两人一起把人送到了田文芳的住所。 田文芳问:“这么晚了,你们要不要就住这里?” 郦锦程摇头:“我明天过来。” “那你们路上小心。” 第二天,岳萌仍然陪郦锦程过来。进门时,郦盈盈正坐在桌边喝粥。她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精神萎靡不振。 “你们吃早饭了吗?”田文芳问。 “谁像她啊?现在都几点了?”郦锦程架起二郎腿,“午饭吃得早的都收桌了!” 砰! 郦盈盈突然把勺子扔过来,勺子在他肩膀上撞了一下,弹到地上碎成了好几截,碎片飞得到处都是。 “你干什么?”田文芳叫道,赶紧走到郦锦程身边,拿纸给他擦了擦,又叫保姆过来收拾地。 “伯母我来吧。”岳萌说,坐到郦锦程身边,给他擦了擦衣服,见他脸上溅了一点,也给他擦干净。 他看着她,忍不住笑了一下。 岳萌没好气地推开他,扭头看着郦盈盈。 田文芳把郦盈盈面前的桌子也擦干净,重新换上一把勺子,她却直接把勺子拿出来扔在桌上。 田文芳一窒,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郦锦程怒道:“你能耐了啊!在外面受了气,回来对着自家人发火!这么有脾气,去找人讨回公道啊!” “我不要你管!”郦盈盈站起来,叮叮叮跑上楼,不一会儿拿着包下来,身上已经换了一身满是亮片的衣服,脸上也化了妆。 郦锦程叫道:“你要去哪里?” “找朋友玩!”郦盈盈咬着牙说,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很高的高跟鞋,“不就是被男人骗了吗?我就当喂狗了!放心,我不会受打击的!我会过得比谁都好!” <“比谁都好?就是去酒吧请大家喝酒?以此来证明你受欢迎?!” 郦盈盈震了一下,扭头大吼:“你管我!” “我管你?你才23岁,你要这样过一辈子?!你要是打算明天就死,我不管你!你要是想活到七老八十,你这样也好意思?社会的蛀虫!” “噗——”岳萌忍不住喷了。 郦盈盈猛地看着她,她低头捂住嘴。 郦锦程说:“你有两个姐姐,你看她们怎么过日子的!你有那个能耐吗?” “我和她们不一样!”郦盈盈激动地说。 “怎么不一样了?是你自己不努力!” 郦盈盈捂脸哭起来。 “你这样下午也行,我绝对不会再管你!我看你钱花光了怎么办!”郦锦程说。 “闭嘴!”郦盈盈大吼。 岳萌突然说:“如果是被骗的话,可以报警吧?” “闭嘴!”郦盈盈再次大吼,“你少管我的闲事!” “你以为她愿意管你的闲事?”郦锦程吼,“你这是沾了我的光!” “你不要脸!” “你——”郦锦程撩起衣袖,想打人。 岳萌头疼地说:“行了,你们吵,我先走了!” 郦锦程跟上去:“我跟你一起!” 说完两个人真的走了。 田文芳无奈地说:“你好好想想吧……这钱是你爸给你的,你也好意思让外人给骗去?叫你认真过日子,你过不了三天——” “我怎么不认真了?!还不是老天爷和我过不去!” 田文芳一窒,转身说:“老天爷再和你过不去,也不会逼得你走投无路,还不都是你自己……” “你还是不是我妈!”郦盈盈叫道,大哭起来,“我好恨你!好恨他!你们做了这种事,为什么要留下我?我不要这样的身世!” 田文芳一震,转过身,她已经跑出了门。 …… 岳萌坐在办公室里,左手支在桌上撑着脑袋,中指不停地揉着太阳穴。 秘书问:“老总你没事吧?” “我头疼……” “要不要买药?” “买药有什么用?哎……”一想到嫁给郦锦程,就要收获那么一个不靠谱的妹妹,她就愁死了!这种关系又撇不掉,郦盈盈无论怎么说不要他们管,但一旦出了事,还不是他们买单? “哎哟——”岳萌痛叫,“我头更疼了!” 她一边儿不想嫁给郦锦程,一边却想着嫁给他之后的情况,还直接把自己和他当成一体……这事情大了!怎么办啊?真心不想嫁,但又觉得肯定会嫁…… “我还是给你拿点药……”秘书忧心忡忡地离开办公室,不一会儿推门进来,“老大!郦盈盈找你!” 岳萌一惊:“谁?!” “郦家大小姐……啊不——不是郦家小姐了……”秘书突然觉得自己的智商有点捉急,无奈地说,“反正就是那位,在外头。” 岳萌想了想:“叫她进来!” 她走到会客室坐下,片刻后郦盈盈在秘书的带领下走进来。 郦盈盈皱着眉,别扭地看了她一眼。 秘书放下咖啡就离开了,岳萌端起来猛灌一口,头疼地问:“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警察在找你知道吗?” “找我干嘛?”郦盈盈一惊。 “你哥报了警。警察把林成抓了,等着找你作证呢!” 郦盈盈一愣,呆了片刻问:“抓了他?” 岳萌突然悟了什么,惊讶地问:“你不会真的喜欢他吧?” 郦盈盈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没!我是想问,只抓了他一个?还有一个呢?” 岳萌自然明白还有一个指的谁,头突然没那么疼了:“他是老油条,比林成聪明多了。林成说一切都是他主使,他撇了个干净,根本没有任何证据,估计最后坐牢的只有林成了。” “坐牢?多少年啊?” “他骗你的可不是几块钱,总要坐一阵吧。你喜欢过他?舍不得?” “没有!”郦盈盈叫道。 岳萌撑着下巴,缓缓地说:“我和林成认识很多年了,他追若水时,我就认识他了。” 郦盈盈浑身一僵,看着她,想从她嘴里知道更多的消息。 “他这个人呢,特别会说话、骗得女孩子心花怒放。最开始我都羡慕若水,但后来就不了。绣花枕头有什么好羡慕的?我天天祈祷若水看清他的真面目,别一趟浑水蹚进去,没想到成真了! 他到底是不是受范中柏的主使,只有他和范中柏知道。不过就算范中柏没叫他这样做,也不妨碍他这样说。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不会把那么多钱交给范中柏。自己拿在手里,不是更实惠?你说是不是?” 郦盈盈牙一咬,突 然站起来:“我去一趟警局!” 岳萌疑惑:“你来找我干嘛呢?” 郦盈盈一顿,转身看着她,突然笑靥如花。 岳萌一个激灵:“干嘛?”她眼花了吧?郦盈盈怎么可能对她笑? “大哥说的话,我仔细想过了。我23岁了,的确不能做社会的蛀虫。” 岳萌黑线:敢情你们都是社会主义的好青年啊?! 郦盈盈的眼珠滴溜溜一转,岳萌觉得大事不妙,郦盈盈接下来说:“嫂子,我看你这家公司挺大的。我现在没钱了,不如过来签个卖身契,去演演戏。别的演不了,本色出演个嚣张跋扈的千金小姐应该可以吧?不至于让你签了我吃亏!” 岳萌直接摔在地上,半天爬起来,死死地盯着她。 郦盈盈迷惑:“你看我干什么?” 岳萌一拍茶几:“准了!明天带律师过来签合同!” “我没律师!” “找你哥借!” “他……他还不帮着你吗?” 岳萌黑线:“律师是有操守的……” 郦盈盈觉得自己被鄙视了,猛地转身,走到门口回头问:“你怎么就答应了?” 岳萌看着她:“你漂亮!” 郦盈盈愣了一下,昂起头出去了,觉得这个理由比什么都让人身心愉悦! …… 若水家的阳台上,几人在享受美好的下午茶时光。 “所以你签了郦盈盈?”顾明月惊讶地问。 “她那个脾气,恐怕容易得罪人。”若水说。 岳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露出满足的表情:“正好把她丢到娱乐圈打磨一下,杀杀她的锐气!” “你就不怕出事了,郦锦程和田文芳找你算账?”顾明月问。 “他们现在都感谢我呢!不然叫郦盈盈继续混着?天天泡酒吧里,哪天出事了都不知道!” 若水忧心地说:“娱乐圈也是大染缸啊……” “她又不是完全没背景,还不至于被人捏圆搓扁,其他的就看她造化了。你看她去年弄那个养生馆,多有干劲啊?没正事干了,就胡来!我可不想结婚后天天晚上不睡觉去酒吧里找她!” 若水一笑:“真要结婚了?” 岳萌吃了一口冰激凌,担忧地说:“你说我拒绝的次数多了,他会不会不敢向我求婚了?” “不会的。”若水神秘兮兮地说,“相爱的人,彼此感觉得到。” “为什么我们家叶泽没感觉到啊?”顾明月不满地说,“还不向我表白!” “哟~你挺急呀~”顾明月打趣道。 “我跟嫂子同年,再等下去大宝都打酱油了。” 若水看了一眼大宝:“没那么快,他还在吃奶呢。” 顾明月窒了一下,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只管自己吃饱,哪管他人饥荒?” …… 晚上,孩子睡觉后,顾有榛问:“明天要去打预防针?” “嗯。” “几点?我回来接你。” “算了吧。上次你带他去,他三天不要你抱!”顾大宝被扎了一针后,就把账算在了顾有榛头上。 顾有榛郁闷:“为什么你带他去,他还是让你抱?” 若水想了想:“大概有奶就是娘?” 顾有榛:“……” 若水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顾有榛使出抓奶龙爪手:“别睡了!” “别乱碰啊!”若水叫道。 “小声点,被你爸妈听见。” “唔唔……” 第二天,顾明月送若水去医院。离医生办公室还有一段距离,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声。 顾大宝一惊,睁开眼骨碌碌地看着四周。随着若水的脚步往前,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然后…… 顾大宝扯开嗓子,和那边嚎成了二重奏! 走到门口,里面传来一声冷冽的声音:“叫外面那个不许哭了!” 若水和顾明月吓了一跳,接着门打开,赵志成出现在眼前。他刚要开口,看到她们立即萎了下去。 “顾小姐、童……顾太太。” 若水和顾明月知道里面是谁了,走进去,果然看到胥靖谦。 胥靖谦一身正装坐在凳子上,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187:需要一个女人 几个年轻男人围着一个婴儿,做鬼脸、摇拨浪鼓,不要尊严、不顾面子,使出了浑身解数,但婴儿毫不给面子,仍然嚎啕大哭! “呜哇哇……”顾大宝跟着哭磐。 若水拍了拍他:“不哭不哭,妈妈在这里哦……” 哄了两声,顾大宝的哭声止住了。众人惊异地看着若水,若水被他们看得浑身鸡皮疙瘩。 大家觉得,他们boss应该找个老婆,像顾太太这么贤惠的! 医生战战兢兢地说:“孩子哄哄就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胥靖谦站起来,不发一言地离开了办公室。 一群男人手忙脚乱地护着那个孩子,涌了出去。 顾明月叹为观止:“他们也不知道找个保姆啊?保镖跟保姆差得可远……” 医生擦汗:“真是可怜那些人了……候” 顾明月点头:“这年头打工的钱不好赚啊!”刀口舔血就算了,还性别颠倒、专业不对口! 打完针,两人带着孩子离开。 上车后,若水说:“我想去表姐那里买点吃的。” “好啊~”顾明月马上把车往那边开去,“你说我要不要买点带给叶泽,就说是我亲手做的。” “他会信?” 顾明月认真地想了想:“他应该不喜欢人撒谎,我还是说我买的吧。” 汽车停在茜茜西饼店门口,一下车就听到孩子惊天动地的哭声。两人吓了一跳,急忙看向顾大宝。顾大宝含着奶嘴,正在睡觉。 若水循着哭声望去,看到刚刚在医院碰到的那几个男人。 几人站在路边的垃圾箱前,其中一个高高举着孩子,旁边三人伸出手在四周小心翼翼地护着,生怕孩子掉了。另外一人提着一个大包,不停地从里面翻出奶瓶、口水兜……最后拿出了尿布! 顾明月惨不忍睹地扭回头,对若水说:“咱们进去吧,不然大宝又要哭了。” 她放下婴儿车,关上了后备箱。 若水慌忙抱着大宝走进店里,童忻正好迎出来,看到她一愣:“是你?咦,孩子睡着了?”说完看向街上,不解地问,“怎么回事啊?一条街都听到了,我还以为有人把孩子丢在门口呢。” 顾明月笑道:“一群不会照顾孩子的男人!” 若水回头,发现整条街的人都在围观那群男人换尿布,顿时无语了。 童忻把玻璃门关上,哭声降低了一点。 “先坐吧,要喝什么?” “我要果汁。”若水说。 顾明月想了想:“我要奶茶吧。” 童忻把饮料端过来,又捡了几样新出炉的点心:“来,有两样是我刚研究出来的,味道还不错,请你们。” “那怎么好意思?”若水说,“我们是来买东西的。” “那桌上的算我请你们好了。”童忻说。 “哇——”一声巨大的哭声传来,店里的人吓了一跳。 大家往门口看去,见胥靖谦黑着脸走进来,后面一个保镖抱着孩子,另一个保镖提着装满婴儿用品的袋子,剩下的人倒没进来。 胥靖谦直直走到若水面前:“麻烦你帮个忙,别让他哭了!” 顾明月叫道:“你是他爹啊!” “我恨不得掐死他!”胥靖谦恨道。 “别别别——”顾明月急忙说,让开位置,“你先坐下。孩子会哭是有原因的嘛……” 若水把顾大宝放进婴儿车,伸手接过胥靖谦的孩子。轻轻拍了分把钟,孩子仍然在哭,她担心看了一眼顾大宝,怕把他吵醒了。 童忻说:“不如给我看看吧?” 若水询问地看向胥靖谦,胥靖谦不耐烦地说:“随便!别让他嚎了!” 若水赶忙把孩子给童忻。童忻抱着孩子,对黑衣保镖说:“我带它去里面,免得吵到其他人,你跟我一起吧。” 那人看了一眼胥靖谦,胥靖谦听童忻声音温柔,软软的像猫一样挠在心尖上,忍不住看向她。 童忻一惊,急忙抱着孩子背过身去。 胥靖谦无奈地拧了下眉,对手下使了个颜色。手下马上跟着童忻去了员工休息室,不一会儿,童忻出来,问另一个拿着包的保镖:“孩子的东西都在这里?” “是。” “给我吧。” 男人看了一眼胥靖谦,干脆跟她一起进去。 渐渐的,里面哭声小了,若水松口气,看着婴儿车里没被吵醒的大宝。 胥靖谦舒展眉头,看向休息室。他突然问:“那是谁?”怎么长得跟童若水有几分相像? 若水说:“我表姐。” “表姐也能长得像?” “遗传了相同的基因,可能吧。”若水不确定地说。 胥靖谦没吭声,见她们在喝东西, 扭头问:“有咖啡吗?” 吧台的员工看他半天了,又是害怕又是心花怒放,觉得他完全就是小说里那种酷帅狂霸拽的总裁!突然看他回头和自己说话,吓得点头又摇头,却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胥靖谦忍耐地说:“给我一杯黑咖啡!” “呃……我们没有黑咖啡。”吧台员工傻傻地说。 童忻正巧抱着孩子出来,听到他们的话马上把孩子塞给保镖,说道:“我来吧!”然后撩起衣袖,泡咖啡去了。 几分钟后,她把咖啡端来,没敢和胥靖谦对视,直接把咖啡放在了他面前。 她对若水说:“你们聊,我先去忙。” 刚刚转身,胥靖谦的孩子又要哭了。 两名保镖如临大敌,猛地看向她。 她一惊,盯着孩子没动。 整个店里寂静了两秒,接着…… “嘤嘤嘤……”孩子慢慢地哭了起来,直到成了“哇哇哇”。 胥靖谦指着童忻:“给她!” “诶?!”童忻刚要拒绝,孩子已经到了她手中。她看着胥靖谦,“这……我是这家店的员工!” 言下之意,不是你家的保姆。 胥靖谦看着她的脸,她猛地扭开头,不敢与他对视。 胥靖谦没有深究原因,不敢与他对视的人太多了,何况是女人?他说:“我在你们店消费,你帮我照顾一下孩子不是应该的吗?” 他对手下说:“一会儿把店里的东西全买了!” 童忻一惊,回头瞪大眼看着他。 顾明月急忙说:“你给我们留点啊!我们特意过来的!” “随便你挑!”胥靖谦说,“我买单。” 童忻犹豫了一下,孩子突然踢了踢腿,她低下头,见孩子盯着自己,忍不住苦笑。 孩子却突然对着她笑起来,她一愣,也忍不住笑了。 顾明月惊奇地站起来:“他对你笑了?” “这东西!”胥靖谦站起来,“还没对我笑过呢!” 说完就伸手把孩子的脸掰向自己,结果孩子哇地一声又哭了。 童忻和顾明月同时叫道:“住手!” 胥靖谦猛地一震,居然被她们吓得手一缩。 “干嘛?”他不悦地问。 童忻说:“对孩子别那么重。” 顾明月扶额:“难怪他一直哭,你当他是甄宝蓝吗?” 胥靖谦冷飕飕地瞪向她,她吓得坐了下去。 童忻安慰着哭泣的孩子,胥靖谦问:“能让他睡觉吗?不然一出门他又哭!” 童忻愣了一下,点点头:“我喂他喝点奶,饱了很快就睡了。” 胥靖谦一愣,忽地盯着她胸部。她莫名其妙,接着一下子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把孩子给若水:“我去冲奶粉!” 顾明月看着胥靖谦:“你在想什么啊?” 胥靖谦的脸色闪过一抹尴尬,顾明月都忍不住好笑。 “笑什么?”胥靖谦瞪她。 “笑你思想不干净!” 胥靖谦揉额,一脸不爽的样子。 若水抱着孩子,轻轻晃悠着,孩子没哭。 胥靖谦一看,觉得自己真的需要一个女人。女人会照顾孩子,还能解决生理需求!妈的,最近被这孩子烦得,他都多久没纾解过了? 他突然看了一眼童忻,隔着玻璃墙能够看到她烫奶瓶的动作。 他问若水:“你表姐叫什么名字?” 若水一愣,惊讶:“问这个干什么?” “她照顾孩子不错。” “哦。” “她结婚了吗?” 若水顿了顿:“离婚了。” “what?!”胥靖谦惊。 188:胥先生看上童表姐?(第一更) 顾明月靠近他,小声问:“你想干嘛?不会看上童表姐了吧?” 若水倒吸一口气。 胥靖谦翻个白眼:“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觉得她照顾孩子有一套,想聘她当保姆!” “你之前干嘛不请保姆?真正的保姆肯定比童表姐专业!” 胥靖谦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没请过?一个月大的孩子,直接喂安眠药,我敢相信他们?!” 若水和顾明月同时倒吸一口气,若水急忙看着怀里的孩子,忍不住心疼候。 “所以你怕了?”顾明月问胥靖谦。 胥靖谦疲惫地叹气:“我本来就不想要,还不是你们……” “呃……”顾明月抱歉地笑了笑。 胥靖谦无奈地说:“生下来了,总要负责吧?正好没孩子,养大了看能不能送个终。” 童忻走出来,听到他的话默默站在一边。 顾明月说:“你才多少岁,考虑那么远?” “不然让我掐死他?” “别别别……”顾明月说,“淡定!孩子是无辜的!那是一条命啊!” “哼~”胥靖谦抬头,看向童忻,童忻被他惊了一跳。他问:“你工资多少钱一个月?” “呃……三五千。”童忻低头,拿奶瓶挨着手试温度。 “那么低?”胥靖谦觉得不可思议,“我给你两万,你来给我看着他别哭就行!” 童忻抬头,满眼震惊:!!! 胥靖谦见她不回答,以为她不满意,往上加码:“十万!再多我直接扔孤儿院去!” 若水和顾明月看了看他们,没说话。 胥靖谦端起喝咖啡喝了一口,顿了顿:“咖啡味道不错,再给我泡咖啡可以加价。” 童忻身子晃了晃,突然沧桑地笑了:“胥先生很有钱?” 胥靖谦一顿,确定自己没有自我介绍过:“你认识我?” “上次莫小姐婚礼,我去做甜品,看到过你。” “哦。”原来如此。 “不过我很喜欢现在这份工作,胥先生另找他人吧。你有这么多钱,找到一个尽心照顾孩子的人不难。”说完,她弯身喂孩子喝奶。 胥靖谦眯眼看了看她,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没再说话。 喂完奶,童忻抱着孩子在旁边晃悠了一会儿,孩子便睡熟了。她把孩子轻轻放进保镖手中:“动作轻点。他会哭,总是哪里难受,不是渴了就是饿了,要么就是困了、尿了,很好办的。” 保镖一脸苦相:很难办啊!他们根本无法判断他为什么哭! 童忻转身问若水:“你要什么,我去给你拿。” 胥靖谦对手下说:“剩下的都买了!” 童忻转身,激动地说:“我们还有别的客人!” “哪里有?”胥靖谦看了一眼周围。 “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童忻无奈地说,“我们一天的生意还没正式开始呢。” “一次性做了我的不就得了吗?!”胥靖谦暴躁不已,对手下说,“每样拿一半!” 童忻张了张嘴,没再说了。要是不够卖,一会儿再做就是了。 胥靖谦恨恨地瞪了她一眼:“麻烦!” 保镖把每样甜点都扫荡了一半,胥靖谦刷了卡,带着人先行离去。 顾明月忍不住笑起来,对若水说:“买这么多,今天那群男人要用甜点加餐么?哈哈哈……他们会不会叛变?” (胥爷的手下:遇到这么一个boss也是够了!) 若水无奈一笑,从童忻手里接过自己买的东西,抱歉地说:“要不是我们在这里,也不会给你添麻烦。” “没关系。”童忻笑道,“好歹做了笔大生意,一会儿卖完了可以提前下班,也多陪陪孩子。” “说到孩子,你什么时候带他去我家玩啊!” “你孩子现在小,我怕给你添麻烦。”童忻想了想,“我看哪天调休,就带着过去吧。” “那好,我在家等你啊。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孩子是男是女呢!” 童忻顿了一下:“是女儿。” 若水愣了愣,点头。如果是儿子,大概前夫会要抚养权吧? 次日,童忻正在裱花间忙碌,同事走进来:“昨天那个……那个大款又来了!” 童忻一愣,想起胥靖谦,放下东西出去。 胥靖谦站在店里,今天只有他一个人,孩子和手下都不见。 她走过去:“胥先生。” 胥靖谦回头,见她头上戴着白帽子、身上穿着白褂子,有些不习惯:“胥够不吃东西!” 童忻一愣:“谁?” 胥靖谦黑着脸:“我儿子,胥够。” “虚……构?” “是够了的够!” “……”谁给孩子这么取名啊?有仇吧? 胥靖谦仿佛看穿她的心思,没好气地说:“拿字典随便翻的!” “……”看样子你的确和他有仇!童忻思考半晌,无措地问:“我能做什么?” “我不知道,但你肯定能让他不哭,让他吃东西!” 童忻无语:“我在上班……” “我把这家店买下来!” 童忻倒吸一口气,马上说:“我去请假!”说完转身跑进休息间,不一会儿拿着包出来,已经换下了那身蛋糕师的衣服。 胥靖谦打量她一眼,发现她身材很不错,顿时觉得赏心悦目:“这样顺眼多了。”说完转身。 童忻浑身一僵,不自在地跟上他,缓缓地做了一个深呼吸。 坐进停在街边的揽胜,童忻紧紧地靠在门边。 胥靖谦看着她:“你怕我?” 童忻看他一眼:“我想胥先生这样的人……很多人都怕。” 胥靖谦莫名一笑:“说出这种话,倒不像真的怕……” 童忻一窒,更加害怕了。 胥靖谦闭上眼:“我那天说的话,你还可以考虑考虑。” 童忻抬头:“胥先生不喜欢孩子?” “何出此言?” 童忻沉默片刻:“感觉。” “大概吧。我不喜欢他母亲。”胥靖谦看向窗外,过了一会儿突然回头,“听童若水说,你离婚了?” 童忻的手一颤,神色一阵波动。她极力克制住,扭过头背对着他:“嗯。” “有小孩?” “……有。” “难怪那么熟练。” “胥先生!”童忻怕他继续问下去,突然说,“其实,你应该给孩子找个保姆,家政公司的服务人员是经过专业培训的——” “我找过。结果他们给孩子喂安眠药。” 童忻一愣,片刻后问:“你是不是凶他们了?” “嗯?” “比如孩子哭就怎样怎样……” 胥靖谦沉默片刻,突然看着她:“你很懂我。” 童忻一怔,猛地扭头看向窗外。 汽车到了,胥靖谦说:“下车吧。来都来了,今天麻烦你了。一会儿我会重新找保姆,不威胁他们,看效果如何。” 童忻深吸一口气,钻下汽车,看到一座花园别墅。 她抬头,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对她来说,宛如童话故事里的城堡。 胥靖谦往别墅里走去,她跟进去,看到别墅精致奢华的摆设,忍不住心中感慨。 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别,有些人活在金玉堆砌的城堡里,有些人活在墙壁斑驳的贫民窟中。本来是两个世界上的人,居然能够相遇? 此刻,她是误入城堡的灰姑娘……不,已经是灰大娘了。 童忻忍不住一笑,伸手按了按眼角,也不知道那里有没有皱纹。 她还不到三十岁啊,已经觉得好累好累了。 或许她应该接受他那个诱人的工作,不管是两万还是十万,对她来说都是来之不易的财富。有了那么多钱,孩子至少可以过得好一点…… 离开时,胥靖谦送她出来。她看着院子里的白色蔷薇,问:“我可以摘两朵花吗?” 胥靖谦一愣,不明白她的目的,却还是点头:“可以。” 童忻马上走到蔷薇架下,踮起脚去摘花。一不小心,她的手臂碰到了刺,疼得她一缩。 胥靖谦马上走过去,将她拽开。 她吓了一跳,见他握着自己的手,马上抽走,同时后退几步,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胥靖谦看了看自己的指尖,甩手背在身后,对手下的人说:“帮童小姐摘花!” 童忻垂下手,看着那些人行动,不一会儿就摘了一大把。她急道:“够了!我只要两朵!” “够了。”胥靖谦说,“把刺拔掉,拿东西包起来。” 一个手下去别墅里,不一会儿拿了张报纸出来。胥靖谦额角狠狠一跳,看到报纸上还有个肥臀大乳的女人,怒道:“就没有好看点的吗?” 童忻急忙说:“随便包包就可以了……” “胥靖谦的世界,没有随便!”他狠狠地说。 童忻一震,盯着他说不出话来。 手下马上回屋,过了一会儿,拿了一张玻璃纸出来。 胥靖谦满意地点头,童忻却是一愣——那纸分明是她店里装面包用的,上面有几朵小花,其他位置都是透明的,看起来比报纸好看许多! 手下盯着她,满眼求救——不要说出来!千万不要说出来! 童忻低下头:“谢谢胥先生。” 手下松口气,庆幸胥靖谦没认出来! 花包好后,胥靖谦叫人把 车开过来,率先坐了上去。童忻抱着花,也坐了进去。 胥靖谦问:“你住哪里?” “我回店里。” “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那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胥靖谦看着她,她无畏地与他对视:“你叫司机送我就好了。” 胥靖谦仍然盯着她,她终于退缩,扭头看向窗外。他看着她的侧脸,莫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妈的!好久没有女人了!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下车,甩上了车门。 童忻回头,见他背影往别墅里走去,松了一口气。 胥靖谦站在楼上,看着车驶出花园,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指尖。他轻轻摩挲了一下,仿佛还能感觉到她的温度和细腻。 这个女人……很对他胃。他喜欢的温婉和倔强,她都有,可惜是个离婚的。 妈的!上次看上一个宜家宜室的女人,结婚了!这次倒好,离婚的! 离婚…… 离婚也不错,至少没主!可他堂堂胥靖谦,身价亿万,竟然沦落到要一个离婚的女人?! 哼~ 玩玩差不多! …… 一大早,顾有榛准备去公司。若水把他送到门口,给他整了整领带:“中午哪里吃饭呀?要不要我给你送去?” “好呀~”顾有榛低头,吻住她的唇。 若水急忙推开他,回头看了一眼,脸红地说:“小心被爸妈看见。” “看见我们这么好,应该放心才是。”顾有榛伸手在她脸上刮了刮,“我走了,中午要是过来,记得抱上大宝。” “他叫——”若水一顿,叫什么来着?她气得打顾有榛,“都是你!天天大宝,我差点忘了他叫天睿了!” 顾有榛低头一笑,打开门出去了:“中午见——我去!”突然看到墙脚蹲着一个人,吓得他跳起来。 若水伸头一看,惊到:“岳萌?” 岳萌抱着膝坐在地上,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她:“若水……” “郦锦程乱来了?”顾有榛问。 189:身陷险境 岳萌猛地看着他。 若水挥手赶了他一下:“快去挣奶粉钱!” 顾有榛咕哝着往电梯走:“我一个足球队的奶粉钱都挣够了,有本事你就生。” 若水磨了磨牙,不和他计较,伸手把岳萌拉进去:“出什么事了?” 岳萌吸吸鼻子:“我和郦锦程……大概完了。候” “他做什么了?!”若水惊问。 “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是他做了什么,而不是我做了什么?”岳萌好奇地问磐。 若水一愣:“你做了什么?” 岳萌捂住脸,哭了一会儿说:“他向我求婚了。” “你又拒绝了?!”若水睁大眼。 岳萌突然就哭不出来了:“我有那么过分吗?我到底拒绝了他多少次?” “呃……拒绝拒绝也好。男人嘛,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若水把水塞进她手里。 她捧着水杯说:“我答应了,在我家。昨晚在我家过夜的,第一次这样,我们还……” 顿了一下,若水懂了:“这个可以略过。” “可能因为这样,他特别开心吧,然后就向我求婚了。”岳萌沉默片刻,“我答应了。我也不想他等太久。现在想想,我不该答应的,我还要当你伴娘呀?” 若水无奈地说:“伴娘无所谓,我们又不是外国人,不用那么讲究。” “我放了一张元皓的照片在书里面。”岳萌抬起头,“被他看到了……” 若水瞪大眼:“然后呢?” “我们吵了一架……”岳萌放下水杯,捂着脸痛哭起来,“我不是故意的……” 若水想了想:“那你和他说清楚呀。他那么喜欢你,很快就会好的。” 岳萌摇摇头:“这次不一样,恐怕不是两三天的事。” 若水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劝她,拍了拍她的肩。突然,房里传来孩子的哭声。 若水紧张地站起来,又不放心她一个人。 她跟着站起来:“你去吧,我先走了,公司还有事。” “你……那你小心啊。”若水把她送到门口,“有什么事说清楚就好了。我和有榛就不吵,吵也吵不了两天。” 岳萌一笑:“就别在我面前秀恩爱啦。” 若水抿着唇:“不是秀恩爱,就是不想你难过。” “都是成年人了,知道分寸的。就算挽回不了,也有能力为自己的行为买单。”岳萌拍拍她的肩,转身走了。 若水郁闷,怎么成她安慰自己了? 顾大宝的声音越来越大,若水慌忙跑进房间,把人抱起来:“就知道哭哭哭,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中午,若水提着便当、抱着孩子去公司。 她坐的出租车,在后面。半路上等红灯时,她把车窗摇下来透气,感觉有人注视着自己。她抬起头,见隔壁车里的人是范琳。 范琳…… 这个人她都要忘记了。这一刻,她们遥遥对视,她突然想起,范琳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呵……她原本单亲家庭,没想到现在多了两个妹妹。 范琳盯着她怀里的孩子,她莫名一惊,马上摇上了车窗。 下车后,她觉得自己太神经质了,忍不住摇了摇头。 走进写字楼,来来往往的人都惊奇地看着她:带着孩子来送饭什么的……真的不是来监视老公吗? 若水被他们的目光弄得很别扭,决定以后再也不来了! 走进顾有榛的公司,大家正巧要去吃午饭,看到她时愣了片刻,纷纷叫道:“童若水?!” “啊不——总、裁、夫、人!” 若水别扭地说:“什么总裁夫人啊,我就是……”呃……她除了总裁夫人还是什么?好像根本反驳不了啊! 和她相熟的同事闷笑一声:“给总裁送饭吗?” “我……我就不该来。”若水小声说。 “我说你们……”顾有榛的声音传来。 大家一惊,回头,见他就在不远处,左手老神在在地搭在格子间上:“别拦着我抱儿子呀~” “噗——”大家哄堂大笑,快步往外走,“总裁你随意,我们不打扰你了。” 顾有榛看着他们跑完了,走过去抱起顾大宝,然后牵着若水往办公室走。 进了办公室,若水把饭菜拿出来:“你吃吧,我就不陪你了。” “你不吃?” “我回家吃。” “你还没吃啊?” “我怕你饿。”若水一笑。 顾有榛马上放下孩子,把她拉到身边,腻歪地说:“多呆一会儿。” “不了,我没带孩子的东西,万一他一会儿要喝水、要换尿布怎么办?” 顾有榛扶额:“真麻烦?怎么不把他 放在家里?” “不是你叫我抱来的吗?”若水惊奇地问。 “……”可他现在只想抱老婆,不想抱孩子了。 “自己想儿子了,还怪我呀?”若水好笑地说。 顾有榛无奈,夹了一点饭送到她嘴边。她顿了一下,张嘴吃了。 “下次带够两个人的饭,我们一起吃。然后你就可以在这里呆到我下班才回去。” “大宝的东西太难带了……” “我叫司机去接你?” 若水黑线:“你吃个饭真烦!” “唔……我想你和儿子。”顾有榛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 “好啦。”若水笑着推开他,“我先回去了,爸妈在家等我吃饭呢。” “等我打个电话给司机——” “司机也在吃饭吧?就别麻烦了。现在不用提饭盒,比来时方便一点。”若水抱起大宝,“来,多亲两下,不然只有下班才抱得到了。” 顾有榛一笑,在大宝额头上亲了两下,又在她脸上亲了两下。她脸一红,顾有榛说:“别让他着凉了。今天是我不对,以后等他大点再抱出来吧。” “我很小心的。”若水说,“真不和你说了,我不饿一会儿大宝都饿了。好好吃饭……不对,好好工作,别和秘书眉来眼去啊!” 顾有榛黑线:“我秘书是男的!” “啊?!”若水瞪大眼。 “女秘书转到总监那里去了,不是怕你误会吗?” “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 “去年?去年我怀孕,你是怕自己把持不住吧?” 顾有榛眯眼。 “换男秘书我更担心了……” “童若水!”顾有榛怒。 “啊——”若水尖叫一声,把孩子挡在面前,“大宝救妈妈~” “行了!”顾有榛拂袖,给她开门,“我饭都要冷了。” “哼~过河拆桥!”若水走出去,看到门口的办公桌前坐着一个男人,顿时一惊。 顾有榛出来一看,拍拍她的头:“快回去,别想乱七八糟的事。” 若水马上抱着孩子走了。 顾有榛看着男秘书:“你挺认真的……” 男秘书面无表情:“总裁请尽快用餐,半个小时后有个会议。” 若水在写字楼门口上了出租车,车子开到半路,突然停了下来。若水以为是红灯,并未在意,低头哄着即将哭闹的大宝。 突然,旁边的车门一响,若水猛地抬头,一个人坐了进来,一把刀明晃晃地伸过来。 “啊——”若水尖叫一声,马上将孩子护进怀里。 “哇——”顾大宝放声大哭。 汽车突然开了出去,若水扭头一看,发现外面是一条陌生僻静的街道。她看着司机,又看看旁边的男人,很明显他们是一伙的。 “你们要干什么?”若水浑身发抖,抱紧孩子缩到门边,颤巍巍地去摸包里的手机。 “包给我!”旁边的男人说。 若水一愣,低头把包递过去,哭道:“你们要钱可以,别伤害我和孩子!” 旁边的男人收起了刀,若水一愣,惊慌地看着他。他打开她的包,拿出手机扔出了窗外。 若水害怕又不解:“你干什么?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男人没说话,前面的司机也没说话。孩子使劲哭,若水胡乱地拍着他,渐渐冷静下来。她一边哄着孩子,一边看向窗外,注意道路的名称。 汽车开进一家酒店的地下停车场,若水紧张不已。 司机和旁边的男人先行下车,若水盯着前面司机的照片,下车后一看,人和照片上根本不一样! “别看了,我们抢的车。”“司机”推了她一把。 若水身子一晃,悄悄地抬眸,看停车场是不是有摄像头。突然,后颈传来重击,她下意识地抱紧孩子,却失去了知觉…… 190:我要是不继续下去,之前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 若水慢慢睁开眼,想起之前的事,猛地爬起来,却根本动不了。 她愣了一下,看向旁边,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绑在了床上,两条腿也动不了。她看了周围一圈,这是酒店的房间,可是……大宝呢?! “大宝!”若水大叫一声,四周空空荡荡,她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她四肢挣扎,想挣脱束缚,“大宝!你在哪里?听到妈妈了吗?你哭啊——” 她平时见他哭就心疼,这时候却希望他使劲哭,哭到自己听得见磐。 门突然打开,有脚步声传来。 若水看过去,开始根本看不到人。直到那人走近了,才渐渐出现在视线里…… “范琳?”若水瞪大眼,疯了一样挣扎,“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儿子呢!” 范琳走到床边,举起右手,一把水果刀出现在她面前候。 若水倒吸一口气,惊恐地看着她。她拿着刀在若水脸上比来比去,用刀背轻轻刮过若水的脖颈和胸部。 若水浑身发抖:“你要干什么?” “吓吓你。”范琳说,突然转身,拿起一个苹果削起来。 若水看着她:“我儿子呢……” 范琳低着头:“你和顾有榛离婚,我就把孩子还给你。” 若水呆了一会儿:“就为了他?为了他……你绑架女人和婴儿,你会判刑的知道吗!” “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杀了他儿子!”范琳转身,“或者……也杀了他。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若水哭起来:“把孩子还给我好不好?!” “那你是答应了?” “范琳……”若水痛苦地说,“放手吧……你还可以找到幸福,为什么要这样子?” “我原本放手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老婆是你,我就放不了手了。大概我们注定为敌吧。没想到,你居然还是我姐姐……”范琳冷笑一声,缓缓俯下身,抓住她的头发,“不过……我永远不会叫你姐姐!” “我也不会叫你妹妹!”若水咬牙切齿地瞪着她,“你不配!我没你这样的妹妹!” 范琳突然放开她:“我觉得,我还是不要杀你孩子,也不杀他,干脆杀了你好了!你死了,他就是我的了!” “我死了,他更不会爱你。”若水恨恨地看着她,“他会恨你到死!” “你再说一句——”范琳把刀伸到她脖子下,威胁道,“我就让你永远看不到你儿子!” 若水浑身一颤:“你去找有榛吧……你去问他!你爱他,我也爱他啊!哪怕你杀了我,我也不想放开他。你去问他好了,我接受他的选择……如果他受了你的威胁,愿意选择你,我无话可说!” 范琳一怔,突然笑道:“还真感人呢……”说完站起身,快步出去了。 范琳离开酒店,上了车,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按了录音键:“孩子呢?” “干什么?”那边传来范中柏的声音,“童若水已经给你了,你别管我的事!” “童若水?”范琳冷笑一声,“爸,你还真狠心啊。她可是你女儿,你就不怕我杀了她?我那么恨她……” “你到底想干什么?!”范中柏暴躁地问。 范琳隐隐听到婴儿的哭声,说:“让我听听孩子的哭声。” “又不是你的孩子!” “那是顾有榛的孩子!” 范中柏一愣,忍不住好笑:“你还真是爱他啊……” 范琳没说话,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婴儿的哭声变得极其响亮。 只过了一会儿,范中柏的声音就传来:“我告诉你,你别坏我的事!” “你想干什么?” 范中柏顿了一下:“不然我们合作吧?我想要钱而已,你想要顾有榛。等我拿到钱,你就假装救了这个孩子,到时候——” “你以为顾有榛跟你一样蠢?!”范琳挂了电话,将汽车开进自家别墅。 走进房间,她拿起座机给顾有榛打电话,打了半天打不通,才想起她家里的座机和手机都被顾有榛拉黑了。 范琳坐了一会儿,去楼下向佣人要了手机,终于打通顾有榛的电话。 “哪位?”顾有榛的声音传来。 “范琳。” 顾有榛一愣,正要挂电话,范琳按了录音,婴儿的哭声传来。过了一会儿,她关了录音:“虽然是录的,但我也要有孩子才录得下来啊!你打童若水的电话试试,不想他们出事的话,马上到我家里来。” 范琳挂了电话,顾有榛马上拨若水的手机。 此刻,家里。 童玉和方磊还在等若水吃午饭,童玉忧心地问:“怎么还不回来?” “大概被有榛留下了吧。”方磊说,“我们先吃吧,都这么晚了。” 童玉无奈地坐下来:“他 们呀,结婚这么久了,还蜜里调油。” “哪里久了?还不到两年,该甜的。” 童玉一笑,端起碗,有点心神不宁。她放下碗:“不行!我还是有点担心,若水她带着孩子呢。不回来也该打个电话吧?她一向不会那么没分寸。” 方磊一愣,那倒是,若水做事一向考虑周到。他说:“那打电话问一下吧。” 顾有榛打若水的电话没打通,马上便离开公司。上车后,他突然想,或许……若水回家了呢? 他正准备打回家问一下,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童玉,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他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妈……” “若水叫我问你,晚上吃什么,她说她做。” 顾有榛一愣。童玉这是……真的假的? 如果若水回家了,他直接回答就好。但万一没回家,她这样问肯定是在试探他,他要是顺着她的话答,不就是让她知道若水出事了? “有榛!”童玉急道,“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没事!”顾有榛说,“妈,若水在我这里呢,你说什么啊,吓我一跳!” “啊?”童玉一愣,“在你那里?” “嗯,她和孩子在睡觉呢。” 童玉松口气:“我还说她去哪里了,手机也打不通。” “呃……可能没电了吧。” “她怎么睡觉了?我和她爸还在等她吃饭呢!” “呃……那个……”顾有榛轻咳一声,尴尬地说,“刚刚她累了。” 童玉呆了片刻,无语:“那你们早点回来啊。”说完挂上电话,对方磊说,“年轻人真是要不得!” 方磊笑道:“蜜里调油嘛。” “他们亲热去了,可别饿着我外孙!” “行了,吃饭吧。” …… 顾有榛挂上电话,松了一口气,一边把车往范琳家里开,一边继续打若水的手机,仍然打不通。 终于到达范琳家,他一下车,佣人就走过来:“是顾先生吗?小姐叫你来了直接去她房间。” 顾有榛一愣:“她房间在哪里?” “楼上左转第二间。” 顾有榛走进去,走到门口,发现门虚掩着。 他愣了一下,左右看了看,侧耳倾听,根本没听到孩子的声音。孩子大部分时候都会哭的,难道……恰好睡觉了? 来都来了,先看看再说! 他推开门看进去,见窗帘拉了一层,被风轻轻吹动着,朦胧中带着点暧昧。 床边一个人回过头来,他一皱眉,是穿着红色丝绸睡衣的范琳。 范琳把一盏香薰灯放在床头柜上,端起红酒走过来:“你来了?” 顾有榛扫了她一眼,搜寻着房间。 “想找他们啊?”范琳拉着他领带,笑盈盈地把他拖进去,“陪我喝杯酒,我让你见他们。” 顾有榛拂开她的手:“把我老婆孩子交给我,你要什么,都可以商量。” “只是商量吗?”范琳失望地撅起嘴,摇晃着杯中的红酒,“我还以为,为了他们,你什么都愿意付出呢……” “说出你的要求。” 范琳笑了:“我就喜欢你这样!干脆!” 她靠近他,只手勾住他的脖子,缓缓地踮起脚尖吻他的唇—— 顾有榛猛地扭开头,推开了她。 她气得将红酒砸在地上:“顾有榛!你今天要是不听话,见到的可能是他们的尸体!” 顾有榛突然动了,像猎豹一样扑向她,一把掐住她脖子,把她按到床上:“他们在哪里?!” 范琳瞪大眼,被吓了一跳:“你……” “不说我就掐死你!” “掐死我……”范琳喘气道,“掐死我,你就找不到他们了!” “你……”顾有榛的手颤了颤,缓缓地退开。 “你亲我一下。”范琳望着他,“亲一下就好……亲一下,我就告诉你他们在哪里。” “不可能!”顾有榛吼道。 范琳望着他,眼神带着不可思议。她突然笑了:“男人在外逢场作戏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为什么亲一下都不可以?我今天就在这里……” 她抓起他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放。 顾有榛猛地甩开了她。 她一愣,手僵在半空,好片刻才放下。 “是因为是童若水……”她含着泪问,“还是任何一个女人是你老婆,你都会这么忠心?” “任何一个。”顾有榛没有迟疑地说。 “会像爱童若水那样爱她吗?” 顾有榛沉默片刻:“应该不会。有些爱只在眼睛的位置,有些爱到大脑和心脏的位置,但有一种会深入骨髓、刻骨铭心。遇到 她之前,不知道可以这样爱;遇到她之后,不敢想象再一次这样爱。” 范琳呜咽一声,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顾有榛看着她:“若水呢?” 她吸了吸鼻子:“你喜欢过我吗?” 顾有榛沉默片刻:“喜欢过。但不是非你不可的那种喜欢。” “呵……”范琳忍不住好笑,不是非你不可…… “范琳!”顾有榛沉下声音,“我没时间和你耗,快告诉我他们在哪里!” “其实我早就不喜欢你了。”范琳闭上眼,“因为你太冷血了。我做了这么多,你同情也没有、讨厌也没有,只有碰到了童若水,你才有反应。你心里根本就没我了,我继续喜欢你,我得有多贱?” “……” “可是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什么都没得到,连你一点反应都得不到,我不甘心!我要是不继续下去,之前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 “范琳……”顾有榛惊骇地看着她,她什么意思?她想干什么? “可是我现在累了。我不想为你们浪费时间了。”范琳望着天花板,疲惫地说,“她在xx酒店2016号房间,房卡在楼下茶几上,你去找她吧。” 顾有榛一听,马上转身跑了,连一句“谢谢”或者别的什么都没说。 范琳苦笑一声。结束了,真的结束了,她再也不会为这个人浪费一点感情和时间了。 …… 顾有榛冲进房间,见若水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他冲过去,拍了拍她的脸:“若水!若水……” 若水望着他:“我没事……” 顾有榛赶紧拉扯绑着她的绳子,这绳子系得很紧,若水挣了半天,非但没挣开,还越挣越紧。她急道:“刀!房里有刀!” 顾有榛转身,拿了水果刀过来。 他顿了顿:“你等一下……我怕割伤你。” 若水望着他,见他满头大汗,忍不住心疼:“我没事了,别担心。” 顾有榛点点头,突然想起孩子,猛地一震。孩子呢?他看着她,根本不敢回头寻找,低头将她身上的绳子割开。 若水爬起来,抱着他:“范琳疯了!我好怕见不到你了……对了,孩子呢?” 顾有榛抿紧唇,没说话。 她一愣,抓着他肩膀大喊:“孩子呢!” “没事,别担心。”顾有榛把她抱下床,“先回家,回家你就看到他了。” 若水愣愣地靠在他身上,让他给自己穿鞋子。她有不好的预感,心慌的问:“你说真的?” “真的。”顾有榛一脸平静地点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若水愣愣地说:“你骗我的次数可多了……” 顾有榛一愣,将她抱在怀里:“好了,你就爱翻旧账,回家吧,我都担心死了。” 若水噗嗤一笑,听他还能委屈抱怨,估计大宝是真的没事了。 上车后,她问:“她把大宝抱哪里去了?” “我去了一趟她家。”他说,给她系上安全带,“你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若水点点头,看着他下了车,想打个电话回家,却发现身上没有手机,只能算了。 顾有榛走进甜品店,随意指了两样若水爱吃的,然后走到角落里给范琳打电话,压低声音问:“我儿子呢?” 范琳沉默。 “别做让你后悔的事!”他低喝道。 “如果我说,今天的事,根本不是我起的头,你会不会相信我?如果我说,我从头到尾就没想过绑架童若水和你儿子,没想过要伤害他们,你会不会相信我!” “我相信你!”顾有榛急道。 “真的?” “真的!”顾有榛着急地说,手不停地发抖,“我当初喜欢你,是因为你人很好,你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你不依靠谁,很自立,但同时还很可爱……” 店员把他要的东西打包好拿过来,他点了点头,从皮夹里拿出一百,轻声道:“不用找了。” “你现在去我家门口,带着孩子在对面的咖啡厅等我!”顾有榛命令,“算我求你了!只要不让我背叛若水,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任何事!” 顾有榛不敢耽搁太久,怕引起若水怀疑。他直接挂了电话,又给顾明月打电话:“你现在在哪里?” “武术馆,怎么了?” 191:今天有血光之灾…… “回家。我要你帮忙,你别跟家里人联系,直接去家对面的咖啡厅,如果看到范琳,不要和她吵架,直接抱着孩子在那里等我!你让她先走,我事后会和她联系。我去了后,你不要乱说话,一切交给我,懂?!” “你干嘛呀?”顾明月听得云里雾里。 “我没时间说了,记住我的话。”顾有榛挂了电话,提着东西往外面走。 他必须让若水一回家就看到孩子!不让她知道孩子不见了,哪怕事后知道,也绝不能现在知道!她现在知道的话,会疯的…候… 走出门,见若水已经下车,正站在车边等他。 他快步走过去,若水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想买到你喜欢的。”他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上车吧。” 若水坐进车里,的确很饿了。她先喝了一口热奶茶,然后咬了两口面包说:“手机给我,我给妈打个电话。磐” “打什么?你刚丢的时候,你妈就打电话来了,诈了我一下!”顾有榛说了当时的情况,“还好我先接到了范琳的电话,知道你出了事,才没上她的当,不然她现在该担心了。” 若水瞪大眼:“那怎么办?!” “我没告诉妈,叫明月抱着大宝在外面等我们。一会儿我们抱着孩子回家,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免得爸妈担心,懂吗?” 若水急忙点头。童玉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了,绝对不能让她受到刺激! “吃吧,一会儿就可以看到大宝了。”顾有榛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动汽车,慢慢开着。 他的安排很完美,只除了一样……范琳手上没有孩子。 …… 叶氏武术馆内,顾明月一个人站在练功房里。刚刚叶泽有事出去了,她一个人在练功。挂了电话,她转身去找叶泽。 刚出门,就遇到叶泽回来。 叶泽挑了下眉,淡淡地说:“我走开一下你就偷懒。” “今天不练了!”顾明月慌张地说,“我有事得回家一趟!” “嗯?”叶泽想起她来时说一起吃晚饭,忍不住郁闷。他皱着眉头说:“做人怎么能言而无信?” “对不起……”顾明月紧张地望着他,压根儿忘记了晚饭的事,只以为他是不满自己练的时间太短,“我改天向你赔罪,改天多扎几个马步,今天真的不行了!” “……”这不是马步的问题,这是(两人共进)晚餐的问题! “我走了!”顾明月慌慌张张地跑了。范琳?孩子?大哥在搞什么啊?!是要闹家变吧? 叶泽郁闷地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转身往外走。 “大哥,你去哪里?”路过的小弟问。 “好好练功,我回去看爷爷。”叶泽想回去找老头子算一卦,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咳,成家立业! 叶家在一个有些年头的小区租了房子,这里的房子最多六层,没有电梯。因为年头久了,花园里的树木长得十分茂盛,环境倒是不错,就是房子外观不好,里面就看各自的装修了。 房子一单元四户,叶泽他们人多,把某个单元的第五层全部租了。四户人家的装修各不相同,叶爷爷自然被安排在最好的那户。 叶泽进门,听到一阵婴儿的哭声,是楼上传来的。 叶爷爷正在睡午觉,翻来覆去睡不着,听到他回来,干脆爬起来打坐。 叶泽听到动静走进去,发现这里的哭声更加明显。叶爷爷喜欢看风景,住在靠花园的一边,窗外就是茂盛的大树,让人心旷神怡。但这位置也不好,外面什么动静都听得见! “不是心静自然凉吗?你也有烦躁的时候?”叶泽说。 叶爷爷摇摇头:“今天有血光之灾……” 叶泽无奈地翻个白眼,头疼:“你别瞎算了!” “而且是应到你头上!”叶爷爷指着他。 “……”他没有血光之灾,只是心塞。顾小朋友突然有事走了,他应该跟上去才对。万一她家有事,他也可以帮个忙、刷刷好感!他当时怎么就笨了呢? “你今天就在家别出去了!”叶爷爷衣袖一挥。 “好像不需要出去了……”叶泽咕哝一声,楼上的哭声更加大了。 叶爷爷叹气:“哎哟,吵了一中午了,我觉都没睡!” “行了,别人带小孩也不容易。要是晚上还吵,你换到老三他们那边去,那边靠里,应该吵不到。”叶泽抬头看了一眼,“听声音好像是隔壁。” 楼上的隔壁—— 范中柏看着哭泣的孩子,烦躁不已。 “别哭了!”他对着孩子低吼一声,在屋里不停地走来走去。 砰砰砰! 外面传来拍门声,范中柏吓了一跳。 “能不能哄一下啊?”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我家里的孩子也要哭了!”</p “对不住对不住……”范中柏急忙走到门边,隔着门板说,“孩子生病了,难受。” “哎!”女人听到这么说,也不好强求,叹口气转身走了,接着听到关门声,范中柏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敲门声:“范先生……” 范中柏急忙打开,是之前绑架了若水的假司机和持刀男。 “找到了吗?”范中柏急忙问。 假司机递给他一部手机,手机有些摔坏了,他开机看了一眼,还能用。 “行了,继续按我说的做。”范中柏说,“小心点,晚上就把钱打给你们!” 两人点头离开,范中柏拿着手机在里面翻电话号码。 这是若水的手机,他先前害怕被追踪到位置,叫那两个人动手时就扔掉。后来想联系童玉,却发现自己没有电话号码,又叫那两个人去找回来! 本来他没想这么做的。 他自己那点钱拿来开公司,本来就不够,结果投资失利,还欠了一屁股债!前不久叫林成去骗郦盈盈的钱,林成却被抓了,钱也没到手。 他现在是走投无路了,只好想办法借钱。范琳不借,他便把主意打到了若水头上。 他知道,若水这边肯定也不会借,但感觉比范琳那边好,说不定能碰碰运气。于是他这几天都在小区门口守株待兔,想等到童玉或者若水出现时冲上去!至于别的人,他不敢,不然又可能被送进警局! 等了几天,终于在今天中午看到若水单独抱着孩子出门。他开着租来的车跟上去,半路上临时起意,决定把借钱改成勒索! 若水他们肯定不会借钱给自己,倒不如绑架了她和孩子,就不信其他人不给钱! 他跟着若水到了写字楼下,联系了先前做局骗郦盈盈的混混,让他们去“接”若水。 若水一个大活人,他不敢弄到租的房子这边来,于是在酒店开了房,谁知道在那里遇到范琳! 不过遇到范琳也好,酒店有监控,到底不安全。孩子一哭,很容易引起酒店工作人员的注意。把若水交给她,他正好抱着孩子回住处! 范中柏拿着若水的手机,已经想好了,给童玉打电话。 孩子是童玉的外孙,童玉肯定着急。她一个女人,他对她也有几分了解。在这种时候,她不会有理智。叫她拿钱来,她肯定会照办!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其他人太聪明、太理智,说不定会报警,让他得不偿失! 范中柏一咬牙,拨通了童玉的电话。 “喂?”童玉接起时,语气带着嗔怪,“睡醒啦?真是不想说你……” “是我。”范中柏出声。 童玉一愣:“你是谁?怎么有我女儿的电话?” “范中柏!” 童玉一惊:“你——” “若水和孩子现在在我手里,你不想他们出事,马上带着钱过来找我!” “你——”童玉一呆,望着方磊。 方磊不解,刚要去拿手机,童玉就听到范中柏说:“不许告诉任何人!” 童玉忙阻止方磊的动作,冷静了一下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没听到孩子的哭声吗?” 童玉一窒,的确听到孩子的哭声,所以接起电话那一刻有一种毫不违和的熟悉感:“你……范中柏……你别乱来!” “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五分钟后我再打电话过来!”范中柏知道,他肯定需要时间消化一下,“我告诉你,别告诉那几个小的,也别报警,不然……” 他把手机放到孩子嘴边,孩子的哭声尖锐地传进童玉耳朵里。 “等我发一段视频给你吧。”范中柏挂了电话。 童玉握着手机,六神无主地望着方磊:“怎么办?” “虽然拿到若水的手机,但人不一定在他手上——” “可是孩子在哭——” “说不定是电视里的。”方磊想了想,“打电话给有榛,问问他!”怕她语气不对引起怀疑,他说,“我来吧!” 他打给顾有榛,问:“有榛啊,若水的电话怎么还是打不通?” 顾有榛刚刚跟若水说了之前被童玉诈的事,看了若水一眼,变得十分警惕:“我没给她充电。怎么了?” “没事,刚刚岳萌找她,打到家里来了。” “哦……”顾有榛愣了一下,“我直接叫若水联系她吧。” 挂上电话,他对若水说:“爸问你手机怎么不通,说是岳萌找你,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大概没听到你的声音,他们不放心吧。” 若水一听:“要不我跟他们说说?” “算了,你先吃东西吧。”顾有榛现在心烦意乱,只想快点去咖啡厅抱到孩子,到时候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 方磊刚刚挂上电话,童玉就收到了范中柏发 来的视频。 视频里,同时出现范中柏和婴儿的脸,婴儿长得和大宝一样、穿着大宝的衣服。童玉先前不信,现在却不得不信了! 方磊凝重地说:“看样子早就出事了,有榛他……他也是不想我们担心。” “我知道他的心情,可是若水和孩子出事了怎么办?告诉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啊……” 童玉急得要哭了,电话突然响起,来电显示——若水。 她身子一晃,颤巍巍地接起:“喂……” “我要五百万!”范中柏说。 “我没有那么多!”童玉叫道。 范中柏一窒:“我不管!把钱拿来!” 方磊突然抢过电话:“好!我们给!别伤害若水和孩子!” 范中柏一愣:“你是——方磊?你他妈的敢乱来,我现在就掐死孩子!” “绝对不会!”方磊急道,“我送钱过去——” “不行!”范中柏叫道,“叫童玉送过来!只准她一个人,我会叫人去接!你要是敢乱来,这个孩子——” “绝对不!”方磊说。 “好!三千万!” “什么?”方磊一惊。 “你可是龙味的董事长,三千万你拿不出来?” 方磊深吸一口气:“好!” “马上转到我瑞士银行的卡上——” “没那么快!”方磊沉声说,“等童玉见到孩子,让她给我打电话。她说可以了,我才转。” 范中柏沉默片刻:“好!我先把账号发给你。让童玉马上出门,到小区门口。我已经派了人过去借她,你们只有五分钟时间!” 五分钟?绝对不行!方磊正要说话,范中柏却挂了电话。 “喂?喂?”方磊叫了几声,“他叫你马上下楼!” “好!”童玉马上往外走。 方磊跟上她:“你不能一个人去!” “那若水和孩子怎么办?” “我们先告诉有榛,他肯定在找人,说不定还不知道孩子和若水在范中柏手上!大家一起想办法!” “可是五分钟……” 方磊细想了几秒,抬腕看了一眼表:“这样,你去门口,别急。我去楼下开车,然后跟着你。” “可是……” “这样我才知道你去了哪里。万一有事呢?你一个人怎么应付得过来?我们不能跟歹徒讲道理!” 童玉点点头:“好,你快去!” …… 顾有榛的车快要到家时,他的手机响起。一看,是顾明月打来的。他接起电话:“喂?” 顾明月着急地叫道:“范琳这里没有孩子!她说孩子被范中柏抱走了!怎么回事啊?!” 顾有榛一呆,猛地踩了刹车。 若水望着他:“怎么了?” 他根本不敢看她,低头趴在方向盘上。 若水担心地问:“怎么了?” 他突然抬起头,看着她:“对了……我刚刚说明月在哪里等我们?” 若水想了想:“你说外面,没说哪里。” 顾有榛暗暗松口气,重新发动汽车,在脑海里想着对策。 怎么办?不能让她知道!说童玉生病了,大家去医院了,把她送去医院?可这样的话,他脱不开身啊! 范中柏…… 范中柏干嘛抱走他的孩子?范琳……范琳给他的?范琳说今天的事不是因她而起,难道一开始就是范中柏? “有榛!有榛……”若水叫道,“你开过了!” 顾有榛回神,停下车:“抱歉,我在想事情……” “什么事情?” “我突然想起范琳的话,好像今天的事不是她做的。” “啊?” “她好像是救了你……” “什么?!”若水一惊,突然有点生气,“顾有榛!你什么意思?我差点被杀了你知道吗?我现在还没见到自己的孩子,你却帮她说话?!” “别急。”顾有榛把车倒到小区门口,“她说是你爸……你亲爸,然后她救了你们。你先在这里等我吧,明月在对面,我去接她。” 若水呆呆地坐在车上,范中柏?怎么可能?再怎么样,她也是他女儿啊! 192:得救!(一更~) 顾有榛下车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见她没下车,快步跑进咖啡厅。 顾明月和范琳对面坐在角落里,他冲过去,气喘吁吁地问:“怎么回事?” 顾明月跟着站起来:“哥,出了什么事?!” 范琳摸着咖啡杯说:“中午在路上,我等红灯时看到童若水在出租车里。本来没怎么在意,但后来看到了范中柏的车。我心里奇怪,就跟了上去……磐” 当时范琳跟着范中柏的车,一直到了写字楼下。如果不是范中柏前几天去找她借钱,开过这辆车,她也不会注意到。 在写字楼下等了几分钟,范琳看到他打了两个电话,接着他就走了。她犹豫了一下,继续跟了上去,一直到了那家酒店。 范中柏停在停车场里没下车,很明显是有什么事。她一直等着,直到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司机和若水先后下车…… 若水被打晕后,范中柏立即下车走过去候。 范琳几乎猜到了什么事,马上捏着手机跟过去。 假司机和持刀男看到她,本来想将她一起打晕。但她举起了手中的手机,范中柏明白她的意思,急忙制止。 范琳冷笑:“还是你理解我。” “你想干什么?”范中柏问。 “我不管你做什么,把童若水交给我,我拿她有用!”范琳说,“不然的话,我马上报警!” …… 顾有榛听完她的叙述,急问:“他现在在哪里?!” 范琳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直接带着童若水去了房间,那间房是范中柏事先开好的。” 顾有榛恨恨地捶了一下桌子,正在思索该怎么办,顾明月突然惊道:“大嫂!” 顾有榛吓得跳起,转身看到若水走了进来。 若水盯着他们,呆呆地问:“孩子呢?” “我……”顾有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不是来接孩子吗?”若水定定地看着他,指着范琳,“她怎么在这里?” “若水……”顾有榛伸手去抱她。 她甩开他,叫道:“孩子呢!你不是说他在这里吗?他在哪里?!” “你听我解释——”顾有榛拉着她。 若水望着他,点点头:“好!你解释!快告诉我,大宝在哪里?” 顾有榛:“……” “他在家是不是?”若水转身,往外走去。 顾有榛一把拽住她:“若水——” 若水知道出事了,哭起来:“到底怎么了?有榛……你别瞒着我啊!” “我……”顾有榛真的不想她担心。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他慌乱地接起来—— “有榛,我和若水妈妈已经知道若水他们出事了。”方磊的声音传来。 顾有榛一听,马上开了免提,只听方磊说:“刚刚范中柏打了电话给若水妈妈,若水和孩子都在他手上。现在若水妈妈被他派来的人接走了,我正在跟踪他们,到了地点我再给你打电话。我想报警,但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就怕报了警更危险——” “你说什么?!”若水大叫一声,抓住手机,“大宝和我妈……” “若水?!”方磊一惊。 顾有榛急忙说:“若水没事了,但孩子我们还没见到。爸你小心点,到了地点给我打电话。” 若水身子一晃,顾有榛一把抱住她:“别担心!” 范琳突然说:“他缺钱,拿到钱应该会放人的。报警的事……等孩子平安再说吧?不然一旦打草惊蛇,他觉得没了退路,可能会做出过激的事情来。” “不用你管!”若水朝她大吼一声。 范琳看着她:“我不是帮你,只是救赎我自己。如果今天没有我横插一脚,就算出了人命,至少你还和孩子在一起。” 若水激动地扑过去,想要抓花她的脸。顾有榛抱紧她:“好了!我们先做好准备,等爸的电话。” 顾明月急道:“先打电话问一下叔叔到哪里了,我们先过去!” “好!”若水急忙转身,往外面跑。 顾有榛追上去,一边打电话,一边拉着她上车。顾明月和范琳分别开着自己的车跟在后面。 …… 幸福时光小区,童玉下车,看了看周围。 假司机在前面带路:“走吧。” 童玉一愣,回头看了一眼。这已经是小区里面了,也不知道方磊跟上没有。就算跟上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往哪栋楼去了啊? 持刀男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推了她一把:“快点!” 童玉一个趔趄,慢慢地往楼上走。 走到四楼时,童玉气喘吁吁地趴在栏杆上。 前面的假司机叫道:“干什么?快点!磨蹭什么!” “我……”童玉喘气,“ 我身体不行,慢点……” 持刀男看了她一眼,疑惑地看了看楼下,推了她一把:“别耍花招!快点!” 童玉按着腹部,慢慢往上走,走到六楼门口,脸上已经开始冒虚汗,眼睛也有些花。 门打开,她一眼看到大宝躺在床上,冲了过去:“大宝!” “哇……”大宝看到熟悉的人,挥舞着手脚,使劲往她身上靠。 童玉抱紧他:“大宝……” 持刀男在范中柏耳边说:“她老往后看,好像带了人来。” 范中柏一惊,马上走向童玉,拽了她一把:“快给你男人打电话。” 童玉恶狠狠地看着他:“你不得好死!” 他曾经就是她男人,结果他不管她就算了,居然连孩子也不放过! “禽兽!”童玉想到这里,怒吼一声。 啪! 范中柏扇了她一耳光,一把抱起孩子,举到窗外。 “啊——”童玉大叫,抱住他的脚,“你干什么?!住手!快住手!” “打电话!” “我马上打!”童玉说,急急忙忙拿出手机,拨通了方磊的电话。 范中柏抢过来,童玉爬起来,从他手里抢过大宝,往门口跑。 持刀男和假司机挡在门口,她一看,停下来。 范中柏对方磊说:“孩子已经给她了!钱到手,我马上放她出门!” “好!给我两分钟时间!我叫人去办!”方磊挂了电话。 范中柏一愣,觉得方磊手机里的背景音有点耳熟。 等了两分钟,方磊的电话还没过来。他打过去,那边占线。又过了一会儿电话接通,他听到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虽然只有短暂几秒,但还是被他听了出来——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好消息,好消息,本店因经营不善,老板娘跑了,老板无心经营……”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这是小区门口每天必有的三重唱,每次经过都会听到!一个是儿童摇摇车,天天唱“小燕子穿花衣”;一个是卖皮鞋的店子,老板娘天天跑;最后一个是一家杀马特理发店,他回来那会儿就在放《小苹果》! 妈的! 方磊在小区门口! 范中柏气急:“钱到了吗?” “已经转过去一千万了,我现在手上嫌钱不够,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你他妈少骗我!居然敢玩我!”范中柏觉得他肯定报警了,一把扔了手机,把童玉手里的孩子抢过来。 童玉大叫:“你干什么?!” 范中柏一脚把她踹到地上,指着持枪男和假司机:“你们去外面看看!快!看她是不是带了人来!” “我没有……”童玉捂着肚子叫道,“中柏……把孩子给我,这是你孙子啊……” 范中柏愣了愣,看着她。 她哭泣道:“只要孩子平安,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把孩子给我吧!” 范中柏看着怀中哭泣的孩子,缓缓走到窗边。 童玉惊恐地瞪大眼,颤巍巍爬起来:“你要干什么……” 范中柏往窗外看了看,看到雨棚上的衣架,取了一个下来,把衣钩卡在床台上,然后提着孩子身上的背带,把背带挂在支起的衣架那头,让他整个人悬在窗外。 童玉冲过去:“你要干什么?!” 范中柏踹开她,慢慢松了手,孩子哭泣着不停地扭动,在窗台上摇摇晃晃。 童玉只觉得大脑一震晕眩,猛地伸手按住心脏:“范中柏……” 范中柏哈哈大笑,扭头看着她:“看到了吧?哈哈哈……叫你们玩我!” “我没有……” 这时,范中柏的手机响起来。他接起来,听到持刀男说:“范先生,真的有人跟踪我们!我们把车开出去后,一辆停在外面的卡宴就跟上了我们!” 范中柏挂上电话,猛地走向童玉,朝她身上狠狠地踹了几脚:“你他妈的敢骗我!敢骗我!” 童玉望着窗台上的大宝,颤巍巍地伸出手,抱住他的脚:“放……放他下来……咳……咳咳……” 大宝哭了几个小时,声音已经渐渐嘶哑,听了一中午的邻居,反而觉得清静了许多。 叶泽坐在客厅里和叶爷爷下围棋,突然道:“这声音怎么像从外头传来?” 叶爷爷摸摸胡子:“可能在窗边看风景。” 叶泽看他一眼,觉得这个猜测也算合理。 楼下花园里有几个聊天的大妈,也发现哭声的位置不对。虽然小声,但完全不像从屋里传来。 一个大妈抬起头,突然惊叫一声:“我的妈呀——谁家把孩子挂在外面!” 叶泽腾地站起来,走到叶 爷爷房间的窗口,伸出上半身抬头一看,看到一截晃动的小腿。 楼下大妈大喊:“小伙子!上面有个孩子!” 叶泽抿紧唇,双手撑着窗台跐溜一声,爬了上去。 “妈呀——”楼下的大妈吓呆了。 叶泽看到孩子,低低地抽了一口气。这谁家大人干的事?要是不小心,孩子很可能没命的! 仔细一听,听到了男人谩骂的声音和打斗声。他低头对叶爷爷说:“报警!楼上有事!” “哦……”叶爷爷慌慌张张地喊道,“谁在家啊!快报警!楼上有事!” 叶泽一头黑线,是叫你报警,你又……算了!反正你和警察也说不清楚! 他攀着窗户和外墙踩到空调箱上,往孩子那边爬。 叶爷爷急急忙忙地走过来:“血光之灾呀!我就说吧,我都算到了……你快下来,我去!不然你肯定摔下去!血光之灾呀!要应到你头上呀!” 叶泽低头,深吸一口气:“闭嘴!” 叶爷爷马上没了声音。 此时,方磊跟着那辆出租车转了两圈才觉得不对劲,马上将车开回去。幸好他已经把地址告诉顾有榛了,希望不要有事! 他继续打童玉的电话,却打不通了。 方磊放下手机,猛踩油门,手心里密密麻麻都是汗! 顾有榛和顾明到达小区门口,另一边,警车也开了过来。 几辆车同时急刹,一条街都被惊得飞起。 《小苹果》的音乐最先停下来,烫着爆炸头的理发师拿着吹风机跑出来:“天咧!刚刚走了卡宴,又来劳斯劳斯和玛莎拉蒂,这辈子的眼福都饱了呀!” 三人慌慌张张地下车,走到小区门口,若水抓住正要进门的警察:“谁报的警?” “我怎么知道?”警察挣脱她,“不要妨碍办案!” 若水一听,马上跟着他们走进小区。 此刻好多人围在花园里关注着叶泽和孩子,楼下已经有人拿出了被单接在下面。 “啊——大宝——”若水抬头,尖叫一声,一下子晕了过去。 “若水!”顾有榛抱住她,一时间手忙脚乱。 警察也慌了神,叫后面的同事:“快叫消防!六楼!六楼去人!五楼也去人!快快快!” 顾有榛把若水交给顾明月,自己忘楼上跑。顾明月扶着若水,一边看到侄子高高挂在楼外面,也差点晕了。抽了一口气,她猛地看清楼上扒着的人是叶泽,大叫:“叶泽——” 叶泽一愣,低头准确地在人群里看到了她。 顾明月单手捂住嘴,差点哭出来。 叶泽挥了下手,示意自己没事,继续往上面爬。 房间里面,范中柏听到警笛声,失去了所有理智,疯了一样踢着童玉:“居然敢报警!老子弄死这个孩子,让你们后悔一辈子!” 童玉死死地抱着他的腿,不让他去窗边。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撞门声和警察的喊声:“里面有人吗?赶紧开门!” 范中柏一听,扭头想去窗边,童玉仍然死死地抱着他。 叶泽终于碰到了孩子,小心翼翼地握着孩子的衣服,想将孩子取下来。扯了一下,没扯动,他停了一下,感觉孩子的衣服被勾住了。 “呜哇哇……” “乖,别哭。”叶泽缓缓地吁了一口气,“你在坐云霄飞车呢,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啊,乖……” 叶泽深吸两口气,继续往上爬。 楼底下站满了人,没人敢出声,很多人都要晕了,生怕他和孩子会有谁掉下来。 叶爷爷在家里碎碎念:“算不准算不准……祖师爷,小的刚入行,肯定算不准,你别让我算准啊……” 叶泽抓住上面的窗台,终于将孩子抱进了怀里。 “啊——”楼下的人松了口气,顿时鼓起掌来。 叶泽低头看了一眼孩子,孩子已经哭得声嘶力竭,让人忍不住心疼。 “妈的……”房里传来骂声。 叶泽抬头,看到一个男人使劲踹着女人,女人已经奄奄一息。 他一惊,脚下传来声音:“老大,你没事吧?” 叶泽低头,发现叶五站在下面一层的窗台上,顿时不知道该什么表情。 叶五说:“你可真能!从那边爬到这边,不知道从这里走直线吗?这边也是我们租的!” 叶泽:“……” “说话呀!” 叶泽深深吸口气:“对不起我一下子太急了,忘记了。”说完把孩子递给他。 叶五抱着孩子,钻进了下面一层的屋里。 叶泽直接跳进了房间,与此同时,门也被警察撞开了。 他扑过去,一把将范中柏按倒。 顾有榛 跟着警察冲进来,看到童玉躺在地上,大惊失色地跑过去:“妈!” “她受伤了!不要乱碰!”警察叫道,“通知救护车!” “孩……孩子……”童玉艰难地发出声音。 顾有榛抬头,看到窗台上空无一物,顿时傻了。 叶泽从地上爬起来,喘气道:“孩子没事。” 顾有榛马上对童玉说:“孩子没事!” “若水……”童玉气息微弱。 “若水也很好……”顾有榛看着她惨白的脸,突然忍不住悲伤,湿了眼眶,“妈……” “好好……照顾、若水……”童玉虚弱地道,“方、方磊……” 她晕了过去。 若水被人掐着人中,醒了过来。顾明月说:“孩子没事了!叶泽救了他!” “叶泽?”若水呆呆地问。 “我也不知道不怎么回事,反正他在楼上!” 这时救护车赶了过来。方磊也正好赶到,看到警车、救护车、顾有榛的车,顿觉不妙。 三人疯了一样往楼上跑。 五楼上,叶家租的房子全部开着大门。叶家几个男人围着抽泣的大宝,手足无措。 若水跑到那里,看到熟悉的襁褓,冲过去:“大宝!” “这是你的孩子?”叶爷爷问。 “是我的!”若水急忙抱过来。 叶爷爷摸摸胡子,一脸神棍的表情:“我看这小子骨骼清奇,你不如叫他拜在我……” “行了爷爷,别闹!”叶家兄弟大吼。 叶爷爷也觉得自己不对,心虚地缩了一下脖子,进屋了。 顾明月推了推若水:“阿姨应该在楼上。” 若水马上往楼上走,碰到被警察押下来的范中柏。她的双眼顿时露出凶光,范中柏一惊,扭开头根本不敢看他。 “让一让……”楼下的护士喘气,“让开让开……上面很急啊!” 若水一听,把孩子塞给顾明月,疯了一样往上跑。跑到楼上,见到鼻青脸肿、一身灰尘的童玉。 “妈——” 若水凄厉地喊了一声,顾有榛站起来,把她抱进怀里。 医生进来,很快将童玉抬了下去。 顾有榛扶着若水下去,救护车已经走了。 一行人赶到医院,顾有榛对顾明月说:“你抱孩子去检查,我带若水去看妈。”走了两步,他回头说,“顺便通知一下其他人。” 193:尾声——不要悲伤 童玉在手术室,顾有榛扶着若水赶到手术室外,发现方磊和范琳已经先到了。 若水没什么力气,看到范琳也懒得争吵。 其他人陆续赶来,顾大成、朱璨、方寒、岳萌、郦锦程、郦坚、郦铭扬……手术室外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 郦锦程靠在墙上,看了一眼岳萌,心里还在郁闷着。岳萌现在没心思想和他的事了,伸手扶着若水,轻轻拍着她的背。 明明没过多久,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若水动了动身子磐。 医生走出来,所有人都围过去,却没人激动地问话,只是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医生取下口罩,沉重地说:“抱歉……病人受伤过重、脾脏破裂,经抢救无效死亡。候” 所有人都觉得心房被重重一击,说不出话来。 若水木木地站着,看着手术室里面。 岳萌轻轻扯着她衣袖,她一动不动。顾有榛紧紧掐住她的手,她终于颤动了一下,哭出声来。开始很小声,渐渐地变成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 一周后,童玉的葬礼举行。 这一周,若水过得浑浑噩噩,几乎所有的事都交给顾有榛处理。 葬礼上,她见到了几乎所有认识的人,包括范琳、郦盈盈、田文芳…… 唐行也来了,送了三朵白玫瑰。 一切结束后,范琳走到她面前:“我会出庭作证。” 若水没说话。范中柏现在被控故意杀人,加上绑架、勒索,不判他一个死刑,她是不会罢休的。 “或许我也会坐牢吧。”范琳说。 若水看着她:“我只会说我看到的,不去臆想。你会不会坐牢,靠你的律师。” 范琳看着她:“其实我挺羡慕你。在你心里,他至始至终只是一个畜生。可在我心里,他还当了我二十多年的父亲。我从一开始对他绝情,到现在去指控他,都是遗传了他的冷漠无情吧?我也不知道外面的人会怎么看我……” 若水听到她这样说,才真切地感受到她和自己有血缘关系。之前虽然知道那层关系,但她从来只当对方是陌生人、情敌…… “我知道。如果不是我横插一脚,你母亲可能不会死,你要怪就怪吧。” “我没资格怪你。”若水平静地说,“谁知道你不插这一脚,又会发生什么事?是我自己单独带大宝出门,才让他有了可乘之机。再往前追,就该怪有榛了……” 旁边的顾有榛握住她手肘,她扭头看了他一眼:“放心,我不会怪你的,也不会自责,妈妈不会希望我活在这种情绪里。这几天的消沉已经够了,以后要好好生活。这几天我什么都没做,全部靠你,如果我心里有什么责怪也该抵消了。与其自怨自艾、互相指责,不如好好把日子过下去。” 顾有榛把她揽进怀里:“我看到妈时,她还是放心不下你。不过如果她看到你这样,肯定会放心了。” 若水吸吸鼻子:“我就知道……她一直希望我幸福,对我放心不下,她的梦想是临死前看到我结婚生子,我的梦想是让她完成心愿。现在,我们都算完成了梦想。遇到你,是我一生当中的意外之喜,也是她的意外之喜,她肯定不希望我把日子过糟了……” 范琳见他们旁若无人,落寞地转身。 若水突然说:“你愿意出庭作证,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不过……请恕我不能说谢谢。” 范琳停下来,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孤傲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孱弱。 顾有榛扶着若水转身,回到车上,童忻抱着大宝说:“睡着了。” 若水扯了扯嘴角:“他倒是无忧无虑……” “幸好小,不然肯定被吓坏了。” 若水点点头,想起当时的场景,仍然一身冷汗。她赶紧抱着大宝,在他额头上吻了吻。 回家后,童忻很快告辞了。 若水把她送到电梯前:“这几天麻烦你了。”这几天童忻有空就过来,一直帮她照顾着孩子。大概也是周围人对她太宠了,她才能放纵自己浑浑噩噩了几天。 “一家人,应该的。”童忻安慰地捏了捏她的手,“有空去我店里坐坐。” 若水点头。回到家中,岳萌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童忻姐走了?” “她家里有孩子。” “哦。”岳萌放下水果,心疼地看着她,“你也想开点。” 若水点点头:“你也快点和锦程和好吧,我们大家都要好好地才好。” 岳萌一愣,拿起苹果削起来:“这些事你就别管了,自己照顾好自己。” 若水一叹,靠在沙发上,觉得有些累:“我总觉得,以后就不一样了。” “当然不一样啦。以后你靠不了妈妈了,什么都要靠自己。”岳萌把苹果放她手里,“人固有一死,我们也迟早会死的,这样一想 ,是不是舒心多了。” 若水点点头:“我就是心里有点堵,不想接受这种死法。我一直以为,妈妈会死在肺癌上,一直到不治身亡的那一天。” 岳萌叹气,拍了拍她的肩,没再说话。这种罪谁都不能替当事人受,有些安慰的话就不用多说了。 清晨六点,若水醒来,安安静静地离开.房间,到厨房做早餐。 日出的阳光明亮、温暖,扫去了人心上的灰尘,让人忍不住坚强起来。 “若水?”背后传来疑惑的声音,“怎么起这么早?” 若水转身,看到方磊:“爸?” 方磊脸上尽是沧桑,叹气道:“别这么折腾自己,你妈妈会不放心的。” 若水低着头打鸡蛋:“我没有。昨晚睡得早,所以也起得早。早睡早起不是很好的吗?从今天开始,我要精精神神地过日子。” “那就好。” 若水一愣,看着他:“爸怎么起这么早?” 她看着方磊的样子,突然发现,方磊似乎老了许多。就这几天的事吗?她居然没发现。方磊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呢?她想不起来,似乎也跟她一样,有点行尸走肉吧? “年岁大了,总是起得早。”方磊说。 若水沉默片刻:“爸……那天的事,不怪你,你不要自责。” “我没有。”方磊心里其实有点自责的。如果他不跟上去,或者一口气把三千万转给范中柏,童玉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妈妈迟早要走的。”若水说,“自从妈妈得了癌症,每进一次医院,我都做好要办后事的准备;每过一天,都当是捡来的……最近过得太幸福了,反而忘了这些,一开始根本就接受不了。” “其实哪怕你做好了准备,你也没办法平静地接受。”方磊说,“人的感情就是这样。如果可以控制,就不是感情了。” 若水点点头,继续做早饭。 其他人陆续起床,发现若水在做早饭,都露出惊讶又担心的表情。 “我去看看。”顾有榛抱着孩子走进厨房,孩子抓着拨浪鼓挥舞着,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若水正在蒸馒头,听到动静露出浅浅的笑容。 顾有榛把孩子放在她背上,她盖上锅盖,擦了擦手,转身抱住孩子:“是不是饿啦?这就喂你。” 若水抱着孩子走进客厅,见大家都在,微微一笑:“等一下就可以吃饭了,我先把他喂饱。” 大家互相看了看,仍然流露出担心。 “我去厨房看看。”方寒说。 墨墨望着莫冉:“奶奶不回来了吗?” “不回来了。”莫冉摸摸她头上的发辫。 “都见不到她了吗?”墨墨皱着眉,有些难过。 “嗯……”莫冉想了想,“很久很久之后,我们也会去她那里,就会见到啦。” “那真是太好了!”墨墨眼睛一亮,松了一口气的感觉,“那我们就叫姑姑别哭啦!” 前几天姑姑哭得好凶,好让人心疼。 “姑姑已经笑了呀,以后肯定不会哭了。” “那她之前为什么哭?” “因为要好久好久见不到了呀。墨墨见不到妈妈的时候,不也偷偷在被窝里掉眼泪吗?” 墨墨顿了一下,脸红地说:“我才没有!” “嗯,你没有,墨墨是最坚强的孩子!” “当然!我比姑姑坚强多了!”墨墨嘟起小嘴,晃荡着双腿,过了一会儿说,“可是很久见不到奶奶,我也难受呢。” 莫冉抱紧她,没再说话,客厅里呈现诡异的安静。 阳光照在地上,给静谧的空气添了一丝温暖。 若水抱着孩子走出来,笑问:“哥哥去厨房了?难怪这么香!” “唔,说得我都饿了!”顾明月站起来,“我去端碗筷!” “弟弟给我抱一下!”墨墨叫道。 “你小心点——” 说话声、碗筷声渐渐交杂,空气中越来越多食物的香味,这个早上,比以往还要温馨一些。 早饭后,大家都没去上班,在客厅里谈天说地,逗着孩子。 若水说起童玉,说童玉没生病的时候:“我和她走在街上,别人都说我们是姐妹,和她搭讪的人比和我搭讪的人多。我一直叫她给我找个后爸,她说我书不好好读,就知道想些有的没的!” 大家跟着她的话笑起来,渐渐开始回忆童玉的生活琐事,以这样一种方式怀恋着,感觉她并没走远,还在身边。 越说,就越感觉不必悲伤。大家见若水想开了,也松了一口气。 方寒和莫冉在这里住了两天,见若水没事,打算回去。临走前,他叫方磊搬去自己那边。 方磊点点头:“我跟若水说一声。其实 我住在这里,原本也是为了照顾她妈妈。现在人不在了,我留下来反而让她触景生情,还打扰他们小两口的生活。” 方寒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 “我跟她,你叫她进来吧。” “好。”方寒起身,出门去叫若水。 若水愣了一下,放下孩子进去。 顾有榛看着方寒:“怎么了?” “我爸也不能一直住你这里吧?”方寒说。 顾有榛愣了一下,点头:“我打算把妈的东西收拾出来,免得若水看到了就想起。” “嗯。本来就该这样。” 若水走进方磊房间,方磊说:“刚刚跟方寒聊了一下,打算搬到他那边去住了。” 若水一愣,脸色变了变。她知道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却害怕……以后两方的关系渐行渐远。 她有些不舍,想到世事无常,便湿了眼眶:“这些日子,还多亏爸爸照顾妈妈。其实,你不需要这样照顾我和妈妈的……” “为什么不需要?” “因为……那是因为……”若水说不出来。方磊和方寒对她们母女的好,真是怎么也还不尽!有些东西说得太清楚了,反而伤感情。 方磊转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本红色的证书:“我照顾你们,是名正言顺的。” 若水一愣,接过来一看,居然是结婚证! 【作者有话说:明天大结局,但若水和有榛的故事还没完。因为按照故事发展的时间顺序,会牵扯到其他几对,所以把他们分成番外来写,在各自的故事里不提其他人的事,这样会脉络清晰一点。所以第一个番外就属于若水和有榛啦~】 194:尾声——人生真是太圆满了!(第一更) 她恍惚明白了什么,翻开,看到童玉和方磊的照片,以及他们的名字。日期,居然是今年的情人节。 方磊苦笑:“我和你妈也赶了个时髦,选了个好日子。” “爸——”若水惊讶地看着他磐。 她还以为,随着童玉的死,她和方家的关系也会慢慢淡化。毕竟她不是方家的亲生女儿,时间一久,自然少了来往。可现在看着这份结婚证,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太不应该了! 方磊明知道童玉的情况,还这样做,不就是为了在童玉死后继续和她保持联系吗?或者…… 若水想起童玉对自己的爱,也明白了童玉的想法。看样子童玉是为了给她找个靠山吧?一纸证书算不得什么,但方家却成了她名正言顺的娘家。 “你们复婚了……”若水擦着眼泪,“怎么没说?都没给你们庆祝一下……” “这是我和她的秘密。”方磊拿回结婚证,轻轻地抚了抚照片,小心翼翼地收好,“她的那份,也给我吧。” 若水点了点头,抹干眼泪站起来:“我本来想……找个时间收拾妈妈的遗物,不如我们一起过去吧?候” 方磊点头:“好。” 两人走进童玉的房间,不一会儿,顾有榛和方寒也走进来。 “收拾东西吗?”顾有榛问,“要不要帮忙?” “大概需要。”若水说。 两人便挽起袖子帮忙,整理完后,把东西归了类,衣服什么的自然不要了,一些小玩意却可以留做纪念,好多都归了方磊。 若水看着方磊认真地收捡东西,突然明白了什么。顾有榛也看出来了,突然道:“想起来了……” “嗯?”三人看着他。 他说:“我见到妈时,妈先叫我好好照顾若水,后来就提到爸……” 方磊一惊,急道:“她说什么了?!” 顾有榛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他们之间怎么回事、有些什么默契,不敢乱编瞎话,只好照实说:“倒没说什么,就听她喊爸的名字。” 方磊愣了愣,忍不住一笑。原来她最后惦记的是他,真是太好了!只恨当初没好好珍惜,要去追逐那份不甘。 若水笑了笑,看样子妈最后这段时光倒是过得不错。 “我家……”她顿了一下,“我和妈妈那座房子里,还有些东西,过两天也去收拾收拾。那个房子就先留着吧,万一我和有榛吵架了,也有个去处。” 顾有榛拧着眉在她头上揉了一下,她露出一个笑影,低头看着童玉的画:“妈妈的水彩画很好,别的画也不错。她这一年多,倒画了不少……” 她翻了翻,心里突然有个想法:“也不知道那边还有多少。如果足够多的话,倒可以办个画展。虽然妈妈没有名气,但分享给大家看看也不错。” “那就办吧!”顾有榛说,“无论多清心寡欲的人都希望自己的作品展现在世人面前,让大家欣赏自己的才华,而不是压在箱底默默无闻。你也是吧?” 若水点头:“多少诗人、画家,都有过郁郁不得志的时候,不就是因为才华压了箱底吗?妈妈只是不注重这方面,但如果可以把作品展现在世人面前,她肯定会很高兴的。” “那就办吧!”方磊说,有些跃跃欲试。 他见童玉作画时,曾经问过她,要不要办画展。她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画得又不好,就不要拿出去吓人了。” 可他觉得很好。那就现在办起来,也算为她做件事。 若水把童玉以前的画整理出来,倒是不少。除开草稿,剩下的就算有残次品,也能挑出不少精品,足够办一场画展了。 所有的画若水都没扔,按着时间顺序收集起来,几乎每年都挑出一幅不错的来,拿去装裱,等画展的时候就按时间顺序排列。 朱璨说:“可惜哈里不在,不然就叫他来策划。” “你叫来呗。”顾明月说,“你开口,他哪敢不从啊?” “……” “你多久没和他联系过了?” “凭什么要我联系他?”朱璨扫她一眼,凉凉地问。 顾明月愣了一下,爬起来说:“女王大人请息怒,我这就回去练琴,不惹你生气了~” …… 画展的事由方磊操办,他去联系人策划、寻找场地,间或和若水商量。若水见他劲头十足,也不和她抢,反正自己要照顾孩子也抢不过。 方磊忙了几天,跟若水说:“要办倒是好办,就是都不怎么理想。咱们这里的人把身份拿出去,大家都怵,所以想要排场没问题。但艺术这东西,没有名气内行人就不来,总不能都来暴发户吧?说出去不好听……” “妈妈生病前还在教书,学校那边可以联系一下,问问有没有她的同事和学生来。” 方磊突然嘶了一声,一拍大腿:“我怎么忘了?她的学生不是有唐行吗?! ” “这……”唐行对她妈的心思不纯,所以从决定要办画展开始,她就没想过通知他!万一他闹出幺蛾子,她妈妈不是死后名节不保? “他应该会帮忙吧?”方磊问,看她的脸色还以为她是担心唐行不愿意帮忙,“我看葬礼上,他对你妈很尊重。” 方磊突然一愣,想起那三朵白玫瑰,心里觉得不妙。白玫瑰是圣洁的意思,但玫瑰这东西代表爱情啊,唐行送这三朵白玫瑰给童玉…… “我联系一下他吧。”若水说,顿了一下愁道,“就怕有榛生气。他醋劲可大了,我和唐行认识那么多年了,虽然没什么,但他就是放心不下。” 方磊一听,心里松了口气:“就是要让他有危机感,他才会珍惜!” 对嘛,唐行有什么花花心思肯定也是在若水身上!他是艺术家,行为本就与常人不同,送白玫瑰可能只是尊重的意思。 若水见他没怀疑,暗暗松了口气。她联系了唐行,说了画展的事,唐行忙不迭地答应,马上赶过来和她商量细节。 她不得不在电话里提醒他:“我妈妈已经死了,有些东西你最好克制一下。我可不希望她平平静静地过了一生,死后却遭受什么非议。” 唐行的心顿时像浇了一桶冰水,梗塞地说:“我明白……她是我老师,我最不希望她受到伤害,比任何人都不希望!” 若是童玉对他有一丁点回应,他不惧世上任何人,死也要冲破世俗的枷锁和她在一起。可是,她至始至终不曾正视过他的爱意。 唐行想,或许等来生吧,来生不差这么多岁,不投胎成这种“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命。 有了唐行的帮忙,画展的一切安排都进行得很顺利。 他有专门的画展策划人和团队,这些对若水和方磊来说无比头疼的事,他驾轻就熟地就弄好;来宾也不用担心,他放言一声要帮自己的老师办画展,整个画坛都引起轰动…… 邀请函是若水和唐行一起拟定的,除了亲朋好友,唐行邀请了一些关系不错的画家、评论家,若水邀请了童玉的同事和学生。 画展那天,来宾并不算多,但所有人都很友好,评论家甚至夸赞其中两幅画很有价值。 若水说:“那是妈妈生病之后画的。” “哦!人在生命的尽头,情感总是特别充沛!那两幅画真的很好,相信我,用不了多久就会卖出天价!至于别的……大部分也不错!她的感情太充沛了,那些是年轻时候的吗?” “是。” “最开始那两幅恕我直言,虽然色彩不错,但感觉不到灵魂。不过从后面那幅开始,就不一样了……她一定在那期间遭受了挫折!” “对……”那是她出生之后的画。那时童玉被范中柏欺骗抛弃,童家人也将她赶出家门,她的心境自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画画就是需要灵魂……看样子唐在你母亲身上学到了最重要的东西!” 唐行扯了扯嘴角:“对,最重要的东西。” “以前童老师总是说‘用心去画’。”一个女孩子说,“我们总也画不好,她无奈地解释,‘用心’不是形容词,不是叫你认真、仔细,而是‘用、心’——‘用你的心’!那一刻,感觉她变成了语文老师。” 若水扑哧一声,其他人跟着笑起来。 画展在和乐、融洽的气氛中圆满结束,若水松了口气。 休息了一夜,她刚准备去打听案件的进展,方磊找到她:“有件事差点忙忘了,现在决定还来得及。” “什么事?”若水好奇。 “你和有榛的婚礼,你忘了?” “这……”若水一愣,皱起眉,“妈妈刚走,我办婚礼不太合适吧?叫我笑,我笑得出来,就怕别人说我不孝!” “管别人怎么说?你能开开心心,就是最大的孝心了。” 若水愣了愣,点头。 “而且按照习俗,要么百日内成婚,要么再等三年。虽然现在没有守孝三年的说法,但你现在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只要提前到百日内就好。不然等明年,时间也没过多久,你自然不肯办的;等后年,孩子都大了。” 若水哭笑不得:“我又不说不办,爸倒劝个不停……”她顿了一下,突然看着他,“是不是有榛叫你来的?” 方磊一笑:“看样子你们心有灵犀!” “他干嘛呀?”若水拧起眉。 “不能怪他。是婚礼经纪人在问他,他也拿不定主意,自己不好来问你。你妈妈刚走,他拿这事来问你,怕你生气,所以叫我来问。” 若水无奈地呼了口气:“赶紧办了吧!幸好婚纱照早就照了,妈妈也看到了,不算特别遗憾。” “她其实不遗憾了。有榛对你那么好,孩子也有了,他遗憾什么呀?不过能锦上添花,当然更好。” 若水点点头。</ 她先前虽然转变了心情,说要振作起来过日子,但其实心里没底。但现在,一场画展、接着又是婚礼,还有一个顾大宝一会儿哭了、一会儿饿了,让她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真是没时间去多想了。 婚礼前一天,恰好是范中柏的案件开庭审理。 这件案子并不复杂,且没有人去捞他,一切程序都进行得很快,不然也不会在三个月之内就开庭。 范中柏被判处死刑,从犯张某(假司机)、李某(持刀男)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三人均未选择上诉。这样一来,整件事算是尘埃落定了。 若水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范中柏杀了人,不判他死刑,判他什么呢? 离开法院,她已经不去想这件事,回到家就放空了脑袋休息,等待着明天的婚礼。 …… 婚礼在草坪上举行,很典型的西式婚礼。 伴娘是岳萌、顾明月、苗艳。 苗艳是若水以前在银河游戏的同事,现在已经辞职做编剧,最近打算签约到岳萌的公司。 伴郎是郦锦程、钟骏、杨杰。 钟骏是同乐的创始人、程序总监、顾有榛的老板,两人关系自然不错。 杨杰是顾有榛在丽生珠宝时的同事。那时候顾有榛和杨杰、郑凯关系不错,不过郑凯已经结婚了,没法来当伴郎,就便宜了杨杰! 童忻把女儿童爱带了来,跟墨墨一起做花童。童爱已经上小学,但没见过大场面,有点露怯。和墨墨玩了一会儿,倒开怀起来。 墨墨顿时喜欢上了她,扒着她耳朵说悄悄话:“等下去找舅公,他很厉害,没人欺负你。” 翻译过来就是:我带你去认识我nb哄哄的舅公,只要认识了他,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童爱小声说:“妈妈不让乱走。” “这里都是我们的人!”墨墨小大人地说。 “干嘛呢?”莫冉走过来,“快过去!要开始了!” 若水已经准备好了,扭头问:“大宝呢?” “我叫叶泽抱着他的!”顾明月说,“叶泽救了他,他对叶泽亲得很!叶泽的身手你就放心吧,绝对不会有事!” 若水松了口气。叶泽救过她老公、救过她儿子,她真是百分百信任! “ok!”岳萌把捧花给她,“可以出发了。” “叩叩叩——”门外传来敲门声。 门口的童忻把门打开,哈里钻了进来。 顾明月一惊:“你怎么来了?” 哈里穿着一身西装,像商务人士,和他以往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他喘气道:“朱朱太过分了,改了时间也不告诉我……我刚下飞机!” “你不是和那个凯瑟琳打得火热吗?”顾明月问,“还回来干什么?你现在可是伍德集团的总裁了哟~” 哈里委屈:“我没看到朱朱。” “一会儿她肯定在家长席上,你直接去就好了!” 哈里一笑,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一件事,把手里的盒子给若水:“送给你的,新婚礼物。” “我早就新婚了。”若水忍不住一笑。 “打开吧。”哈里急道,“你看要不要换上?” 若水一愣:换什么? 她打开盖子,旁边的顾明月惊得伸手捂眼:“妈呀——我的狗眼!” 岳萌捂住嘴巴,这不是世纪之星吗? 苗艳也惊呆了。她记得前一阵看过一个新闻,伍德家族向世人展出传家之宝“世纪之星”!刚刚顾明月说这个男人是谁来着?伍德集团的总裁?所以这条……真的是世纪之星?! 若水猛地合上盖子,抬头望着哈里:“你……” 哈里一笑:“物归原主。” 若水倒吸一口气。 “现在它可以戴出来了。”哈里说,“我已经跟家里人说过情况,名义上把它送给你、实际上是物归原主,所以他们不会有异议。” 外面有人来催了,顾明月慌张道:“要戴吗?黑色的会不会不太吉利?!” 若水握着钻石,想起童玉把它给自己的时候,想起田文芳隐瞒婚约,她却在最需要结婚的时候遇到了顾有榛……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吧。 “要戴!”若水说,“这是约定。” “什么约定?”大家好奇地问。 岳萌一笑,拿起项链给若水戴上,若水说:“等你嫁给锦程,你也戴吧?” “你先把自己嫁出去吧!”岳萌白了她一眼。 “我早就嫁出去啦!” 叩叩叩!一阵猛力地敲门声传来,几人吓了一跳。 “新娘子是不是不嫁了?”方磊的声音传来,“外面有人急得满头汗了!” 若水一笑,冲过去拉开门:“爸!” 方磊伸出胳膊,笑道:“走吧。”</p 若水挽着他,一步步往外走。 外面的宾客翘首以盼,看到他们出现,感染上幸福的笑容。 朱璨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终于看到儿子的婚礼了,大概过不了多久,也会看到女儿的婚礼!人生真是太圆满了! 朱璨紧紧地握了一下手,垂下手时突然被人抓住了左腕。她一惊,扭过头,见哈里讨好地看着自己。 “朱朱……” “你才是猪!”朱璨瞪他一眼。 哈里笑嘻嘻地握紧她:“我们也办一个这么大的婚礼吧?” “几十岁的人了,你害不害臊?” 哈里摇摇头:“一百岁都可以。” “好呀,那就等到一百岁再说!” 顾大成和郦坚看了一眼他们,轻轻叹口气,扭头看着儿子和儿媳。 人生总有圆满,也有不圆满。等朱璨一百岁的时候,说不定哈里早就化成灰了,到时候陪在她身边的就是……哼哼! 【作者有话说:正文到这里就大结局了,谢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接下来还会有番外_ 新坑已经开出来,书名暂定《总裁的星光蜜恋》,评论区有置顶链接,女主是叶汐,男主是全新人物,跟本文一样宠。本文会有人过去打酱油,但出现得比较晚。 新文开更前会多做准备,争取比这本更完善。求大家先收藏!!!(简介已经出来,可以先尝尝味道,虽然看着有点小白,但正文风格跟这本一样) ——以下是番外安排—— 《最后一个秘密》若水vs有榛 《**月*》明月vs叶泽 《缘****》童忻vs胥爷 《**晚*》岳萌vs锦程 后面三个名字到时候就知道啦~先保下密_】 番外:最后一个秘密(1)——有本事就幸福一辈子 婚宴接近尾声,顾有榛看出若水身上的疲态,轻声对她说:“你先去休息,剩下的我来。” 若水忙了一整天,又疲又累,喝了点酒,脑子晕乎乎地,靠在他肩膀上小声抱怨:“结婚最累的居然是新人……再也不结了!” 顾有榛一愣,这话怎么不对呢?他低头瞪她:“你还想和谁结?!” “唔……”若水抬起头,有些茫然,“不结了呀~磐” 看到他要吃人的表情,她突然想清楚自己的话忍不住笑了:“噗……对不起嘛,脑子一下子发抽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顾有榛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我一会儿就来。” 他忍不住摸了摸她耳朵,她今天怎么这么可爱?刚结婚那会儿反而没有,现在结婚两年了、孩子都生了,反而像小孩子一样……唔,一定是酒精的原因,以后要常常喂她喝酒! “别喝酒了呀~”若水嘱咐候。 “知道。”他无奈地答应,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走远。 “行了新郎官!看什么啊?儿子都生了,还看得那么认真!”又有人端着酒过来,想灌他几杯。 他看了一眼,平静地说:“你这种单身汉是不会懂的……” “…………喂!不带这样的!”单身狗也有人.权,没有人.权有狗权,凭什么恶意伤害?! “灌他!想洞房是吧?看你一会儿爬不爬得起来!” …… 若水回到楼上休息的房间,换了衣服,童忻抱着大宝走进来:“想他了吧?” “想!”若水立即可怜兮兮地叫道,伸手把大宝抱进怀里。 大宝看到她,像猴儿一样往她怀里钻,咿咿呀呀地叫喊起来,双手去扒拉胸前的衣服。 “想要吃的了!”大家笑道。 若水无奈,抓住他的手:“妈妈喝了酒,不给你吃。” “呜哇……”大宝听懂后面四个字,作势要哭。 “好啦,有有有——”若水急忙叫道。先前用吸奶器吸了一些备用,正好给他喝。 大家帮忙照顾了一下孩子,等孩子抱着奶瓶有滋有味地偎在若水怀里,世界终于清静了。 朱璨说:“你们娘儿俩就在这里吧,下面我再去看看。” “辛苦妈了。” “说什么?我儿子的婚礼。”朱璨笑道。 大家都去看下面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童忻则带着童爱告辞。 房间里只剩下若水,等孩子吃饱了,她抱着孩子进了卧室。把孩子放在床上,轻轻拍着他的背,他打了个哈欠,她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然后闭上眼缩到枕头上,靠在一起睡着…… 顾有榛终于从婚宴脱身,剩下的杂事就交给其他人处理了。郦锦程扶着他走进电梯:“哥,你行不行啊?还能不能洞房?” 顾有榛看他一眼,同情地说:“你不开心,也不能咒我啊!” “……” 电梯到了,顾有榛拍拍他的肩:“放心吧,我没事。回去吧,找你的岳萌去!” “谁要找她……”郦锦程低声说了一句,站在原地吼道,“你别走错门了啊!” “你才走错门!” 又不是电视剧! 顾有榛揉了揉额,他虽然头疼,还没醉糊涂!走到1314号房门外,他举起手上的房卡,插了几下才插进,然后推开门。 “自己的房卡开不了别人的门,得多倒霉才走错……电视剧都不合道理。” 顾有榛进门,把门往后面一关,突然感觉外面被人推了一下。 他一愣,回过头,范琳醉眼朦胧地看着他,一下子就要扑进来。 他吓了一跳,酒顿时醒了大半,赶紧推了她一把,让她靠在外面的墙上。 我靠!这要是进了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还好走廊上有监控! 他退了一步,堵在房门口,与她隔了一米远:“你干嘛?” “有点烦……”范琳打了个酒嗝,指着他,“我以前想过你穿这一身,你身边的人是我……” 顾有榛头疼地揉额:“你烦不烦?还想干什么?” 按道理一对新人举行了婚礼,故事就到了大结局,剩下的就该是番外了。 都大结局了,她一个小配角还出来闹!番外不应该是他和若水的幸福生活片段吗?她还不杀青?! “我想问你一件事……”范琳靠在墙上,幽幽地看着他。 “说吧……”顾有榛烦躁地扭开头。 “我明天去意大利,进修珠宝设计。公司这边,我交给了职业经理人。”范琳叹口气,“以后我们就真的结束了,我也不想来烦你。时间宝贵,干嘛耗在你身上?” “说重点!”顾有榛忍耐地说。 范琳仍然自顾自地说:“我 要走了,我希望最后问你的事,你别骗我。我以前看错你了……我只觉得你很好,感觉你很优秀,不知道你城府有多深。一个商人,怎么可能没有城府呢?做任何事都有目的,任何事都可以利用,是不是?” 顾有榛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问:“你到底想说什么?快点!” 范琳一笑,也压低了声音:“童若水在里面?你怕吵醒她啊?” “我老婆,我心疼!”顾有榛大言不惭地说。 范琳一愣,有些恍惚:“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初我妈没有反对我们,我们是不是会在一起?你对童若水的好,是不是都由我来享受?你告诉我,会吗?这就是我今天的问题!” 顾有榛一愣,仔细地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他自嘲一笑:“原来是这个问题啊……” 范琳低头,踢着地上的地毯:“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对不起你,让我妈伤了你的自尊,最后却发现……好像被你利用了!你说当初和我分手是不想有一天我们尴尬和为难,还说这是好意……为什么?” “范琳……”顾有榛叹息,“当初和你分手,你妈妈不同意只是一部分的原因。最重要的是——我妈知道我和你交往后,告诉了我我的身世。那时我才知道自己是郦家的孩子,虽然你没有做什么、是无辜的,但你阿姨嫁给了我生父,我接受不了这种尴尬的关系!这就是在一起的尴尬和为难。” 范琳点点头:“我都猜到了,就想听你亲口承认。” “本来,我是要去找你分手的。”顾有榛叹息一声,“但你母亲先提了出来,我就顺水推舟了。这一点,是我对不起你,没和你说清楚。” 范琳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居然不要脸地承认了!亏我还以为你是君子!” “君子、小人,一线之间,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顾有榛无所谓地说,“我是商人,习惯性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东西。我承认面对你时,理智多过感情,这大概就是做出那些选择的原因。” 范琳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他说:“我知道你一向聪明,只要被你知道我和郦家的关系,你迟早会想通其中的关键。但我没想到,你会来问我,这不像你。” “因为我总是对我们的分手耿耿于怀!”范琳叫道,“我以为都是我的原因,如果重来,我就不会失去你!现在好了,原来是你的原因,我不用想不开了!呵……我真是太天真!男人的世界,大概只有不想做的事,没有不能做的事。如果当初把我换成童若水,你肯定不会放手吧。” “唔……”顾有榛诚实地点头,“那是必须的。” 若水嘛,他老婆,必须不一样。顾有榛想到她,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柔和了,一脸幸福。 范琳举起包往他肩上打了一下:“再见!” 她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回头:“再也不见!” 为他痛苦、为他留恋,简直是找虐! 你幸福好了,有本事一辈子幸福下去!不然等你们吵架、离婚、小三插足,我就品着红酒来看你们的笑话! 顾有榛站了一会儿,甩了甩头。妈呀,他好怕这疯女人扑上来咬他一口,让他在若水面前解释不清,只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对付!现在好了……累! 顾有榛一个踉跄,倒退着跌进屋中。 “小心!”背后传来若水的叫声,一双柔软的胳膊将他整个人架住。 “重死了!”若水叫道,甩上门。 顾有榛一个寒颤,飞快地转身站好:“老婆——我什么都没——” “怎么才回来呀?”若水忧心忡忡地问,伸手在鼻尖前挥了挥手,“你喝了多少?不是叫你别喝了吗?我都睡了一觉了……” 顾有榛顿了顿,看样子她刚醒,没听见他和范琳的对话。虽然是清白的,但她不知道也免得添堵。他松了口气,将她抱进怀里:“我没醉!还可以让你舒服一晚上!” 若水脸红地推开他:“流氓!” “合法耍流氓……” “你……”若水瞪了他一眼,娇嗔地转身。 顾有榛笑着跟进卧室,看着她的细腰就心猿意马。本来想扑上去,一眼见到床上的大宝,他的心思又到了儿子身上,连忙趴过去。 若水将他扯开,小声说:“你身上都是酒味。” “我去洗洗——” “这里洗?”若水反问。 他停下来:“回家?” 若水看了看外面,没说话。 “这么晚了了,都累了,就在这里吧。” “回家。”若水撅了一下嘴,撒娇道,“家里的新房是我布置的。” 大红色的床单被套,没有新郎官和新娘子的垂怜,它们多孤单啊! “好,回家!”顾有榛的身子酥了半截,恨不得马上到家。他抱起孩子,打电话叫酒店备车。 下楼后,发现朱 璨他们在处理收尾工作。两人把房卡交过去,剩下的就没管了,直接回了家。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被孩子吵醒。 顾有榛暴躁地爬起来:“才睡了一会儿!” 若水睁开眼,红着脸给他一拳。什么一会儿,也有几个小时了……还不是他,折腾一晚上。 顾有榛有些心虚,抱起孩子:“我去喂他。” 若水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顾有榛把孩子喂饱,换了尿布,打开门去对面,把孩子给了顾大成:“我中午过来接他!”然后又回去睡觉了。 现在家里就他和若水住,顾大成、顾明月等人都自觉地不来打搅。他们以前进门直接拿钥匙开,现在钥匙收起来当备用,要进门先按门铃,害怕贸然进去会撞到他们在干好事。 毕竟小两口单独住,可能没那么多顾忌…… 顾有榛嘴上不说,心里很满意,他总觉得和若水的二人世界没过够,想要补起来。 中午起床后,两人去顾大成那边吃午饭,然后抱着顾大宝回家。 若水指挥顾有榛:“把床单换下来洗了。” 顾有榛看着她,她脸一红:“干嘛?” “我干的好事,我洗!”他说。 若水恼羞成怒,抓起杂志扔过去,顾有榛跐溜一声钻进了房里。 “哇——”顾大宝大叫一声,从若水腿上站起来,兴奋地拍了一下手。 若水问:“喜欢看?妈妈一会儿再打。” “啊啊啊……”顾大宝望着她大喊,一张脸乐开了花,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真要打你爸爸啊?他还没打你呢……小心你长大了屁股开花,他可是说过好多次要收拾你的!” “哈啊哈——”顾大宝继续开心。 若水摸了摸他小脸,笑着逗弄他。 顾有榛把床单被套扔进洗衣机里,全自动的洗衣机根本不用他忙。他很快过来:“还有什么要我做的?” “拖地。” 顾有榛眨了眨眼,看着她。她也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顾有榛挽起衣袖去拖地,看样子以后家务要被他包了! 若水抱着孩子躺在沙发上玩,孩子咯咯直笑,不时举着玩具对着顾有榛喊。她笑道:“他在给你加油呢!” 顾有榛说:“为什么新婚头一天我们不去度蜜月,反而在家打扫卫生?” “你儿子都这么大了,还新婚啊?” 顾有榛停下来:“问题当初也没度蜜月啊!” “有这个家伙在,蜜月也变得不蜜了?”若水撅起嘴。 顾有榛瞪了一眼顾大宝,弯腰继续拖地:“我现在好后悔生他!” 若水瞪他。 “真的!他就是个超级大灯泡!” 若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你昨晚没要够?” 顾有榛放下拖把走过来,低头看她:“要你怎么要得够?” 若水脸一红,推开他:“快做事啦!” “现在?”他挑眉。 若水大怒:“我说做家务!” “你也是家务……” “你——” “马上去!”他爬起来跑了。 若水看着他背景一笑,觉得脸颊滚烫。顾大宝爬到她腿上,咿咿呀呀乱喊。 若水把他抱起来,对顾有榛说:“他越来越会折腾了,改间房子给他做游乐室吧?” 他开始到处爬了,客厅卧室有家具,不小心磕到哪里就郁闷了。 顾有榛放了拖把走过来:“我的婚假,今天给你拖地,明天给他弄游乐室?” 若水横他一眼:“你有意见?” “当然有。”顾有榛说,“你都不亲我一下!” 若水一笑,朝他勾勾手指头。他低下头,她便在他脸上亲了一下:“ok?” “你说呢?” 若水又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小声说:“晚上补给你。” “好!”顾有榛回吻她一下,“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还要亲吗?”若水笑嘻嘻地问。 “当然。” 若水红着脸白他一眼:“那我还是自己做好了!” 番外:最后一个秘密(2)——情敌来袭(很甜的一章) 顾有榛伸手在她腰上挠了一下,痒得她大叫。她警惕地看着他,他说:“家里的事都可以交给我干,包括……你!” “啊——”若水尖叫一声,拿抱枕打他,“不许说!” “做都做了,干嘛不说?”顾有榛笑了一声,十分享受她的袭击。 若水羞得捂脸,旁边顾大宝以为她在和自己躲猫猫,马上闭上眼,然后睁开,手舞足蹈地哈哈大笑磐。 顾有榛将她们抱在怀里,突然感怀地说:“若水……” “干嘛?”若水低着头,鸵鸟一样。 “我觉得好幸福。” 若水一愣,抬起头,看了看旁边还在躲猫猫的顾大宝,靠在他怀中:“我也好幸福……候” …… 第二天早上,顾有榛听到顾大宝嘤嘤嘤的声音,马上从床上爬起来。他给顾大宝换了尿布、喂了奶,轻声嘱咐:“不许吵你妈妈,不然打你屁股!” 顾大宝的眼睛又黑又大,就像保险柜里那颗世纪之星。他看着顾有榛,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很随性地吐了个口水泡泡。 顾有榛给他擦掉:“不准乱吐口水,把床弄脏了,你爹我又要洗!”说完把他放到若水身边,没放回婴儿床。 顾大宝闻到妈妈的香味,欢快地蹬了蹬腿,一个翻身就撞到若水怀里,脑袋一拱一拱的,屁股翘对着顾有榛。 顾有榛在他背上摸了一把,小声说:“赏你跟你妈呆一会儿,我不抢。”说完去厨房做早餐。 顾大宝伸手在若水胸前乱挥,想去找好吃的。 若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将他抱住。他发现妈妈不给他吃、也不陪他玩,眼睛滴溜溜一转,小嘴扁了扁,马上就要哭!接着又觉得危险——爸爸好像很凶的样子,还是等妈妈醒来再说吧! 于是顾大宝也闭上眼,靠着妈妈睡着了。 若水醒来后,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她抱着顾大宝坐起来,大喊:“老公——” “怎么了?!”顾有榛着急地跑了进来。 若水无辜地看着他:“我好饿。” 顾有榛无奈:“吓我一跳,还以为你怎么了。你等着,我给你端来!” “不要啦!”若水叫道,一把将他抓住,“你给他穿一下衣服,我去洗漱。” 宠归宠,宠到端饭到床上的程度还是有点太过分了。若水觉得,身为一个明事理的老婆,还是要懂得分寸才行! 顾有榛接过顾大宝,顾大宝吐着口水泡泡,开心地对着他笑。 “你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顾有榛一脸凝重,“这个笑容不妙啊,明显在讨好我啊……” 顾有榛把他放下,检查他的尿布:“没拉呀……你干什么坏事了?” 他给顾大宝穿好衣服,想起叫他不要流口水的事,趴到床上去检查。 若水从卫生间出来,疑惑地看着他:“你干什么?寻宝呢?” “对啊。”顾有榛爬起来,“看有没有他流的口水,要是有,我今天又得洗床单了!” 若水噗嗤一笑:“放心啦,都流到我睡衣上了,床上应该没有。” 顾有榛:难怪! 他转身抓起顾大宝,在人家屁股上拍了两下。 若水大惊:“你干嘛呢?” 顾大宝本来还在迷茫中,心说爸爸不是被他糊弄过去了吗?怎么又打他?看到妈妈心疼自己,他也不管原因了,张开嘴就哭! 若水赶紧把孩子抱过来,瞪了顾有榛一眼:“到底是不是你儿子?这才几个月你就打人,以后可怎么长得大啊?” 顾有榛无语:“怎么长不大了?我还会压着他不让他长?” 若水凶他一眼:“吃饭!我饿了!” “老佛爷请~”顾有榛马上弯腰引路。 若水一笑:“小顾子真听话~” 顾有榛脸一黑:“什么小顾子?我又不是太监!” “……” “心里说我坏话是吧?” “没啊?就奇怪,伺候老佛爷的男人不是太监,还能是什么?” 顾有榛想了想——“面首!” “噗——”若水乐开了花。 顾大宝:你们忘记我在哭了吗?呜呜呜……不行了,看到妈妈这么开心,他也哭不出来了。于是,他跟着若水一起笑了。 一大清早,顾家三口仍然是这么开心呢~ 饭后,若水对顾有榛说:“我去洗碗。” “行了,我来吧。碰了水感冒怎么办?” 若水笑嘻嘻地看着他:“我用热水~” 顾有榛板着脸:“热水也不行!碰多了水,手会变糙,我喜欢你皮肤滑滑的感觉……” 若水瞪大眼,在他肩膀上戳了一下,不满地说:“关心人家就不知道正经点吗?天天三 句话不离——” “什么?”顾有榛堵住她的话,“我说的只是表面上的意思,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我看你才是天天三句话不离……” 若水气呼呼地转身:“不理你了!洗碗去!打碎一个你就睡一个月书房!” “好像我第一天洗碗似的……”顾有榛咕哝道,“我睡书房,你必然陪我一起睡书房——” 唔,老在卧室也没什么意思?要不要打碎一个试试? 若水抱着顾大宝坐在沙发上,想了想问:“大宝我们今天出去玩好不好?可是去哪里玩呢……” 叮咚~ 门铃响起。 若水站起来,把孩子放进婴儿车里,然后跑去开门。 “你好,请问是童若水小姐吗?”门外站着一个戴鸭舌帽的青年,手上拿着一束大红的玫瑰,身上穿着一件马甲,上面写着“薇薇花店”。 很明显,送花的! 若水呆愣,有人送她花? 她回头看了一眼厨房的位置,忍不住笑了。 这人……平时不送,这时候玩起浪漫来了。说起来,他真的很少送她花,终于记起了!哼,再不送,她就要革命了!现在嘛,原谅他咯~ “我是。”若水笑道。 青年说:“你的花,签收一下。” 若水接过花,先拿里面的卡片看了一眼,上面只有五个字——给我的至爱 她接过笔,签了字,然后关上门。 顾有榛洗了碗出来,看到她满面娇羞地抱着一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一呆! “这是什么?”他问。 若水含情脉脉地看他一眼,忍笑着问:“不认识啊?” “认识,怎么不认识?” “那你还问人家?”若水小声道,低着头拨弄花瓣,真是人比花娇。 顾有榛看了她这表情,就想狠狠办她三百回!但是、且住,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看她这表情……顾有榛想了想,做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哪里来的?” “还要我说啊?”若水看着他,笑出声,“顾先生~今天表现不错哦~是不是昨天洗衣服又拖地,太累了,所以想叫我心软?” “唔……”顾有榛模棱两可,看样子她以为是自己送的? 卧槽!不是啊!他倒宁愿是他送的啊!他就洗了个碗,发生了什么?刚出来那会儿看到她娇羞的表情,他觉得自己绿光罩顶啊! 顾有榛夹起花里的卡片,看了一眼,顿时松口气。幸好木有落款,她以为是自己送的,那他就认了吧! “喜欢?”他笑着问。 若水想了想,点头,靠在他怀里:“每个女人都喜欢……谢谢!” “是不是应该换个谢词?” 若水一笑,拿玫瑰挡住半边脸,过了一会儿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一吻:“iloveyou~” “干嘛不说母语?” 若水撅起嘴:“你好烦啦~”不过看在玫瑰的份上,她就不和他计较了,“我爱你!” 顾有榛抱住他:“我以后天天送你!” “不用啦~”若水说,“偶尔给我一个惊喜就好了。” 顾有榛顿了顿,笑着说:“好!” 若水开开心心地去插花了,顾有榛心在滴血——老婆,那不是我送的啊!你不要那样笑,不要那样开心! 呜呜呜,好想把花拿来丢掉! 顾有榛心里哭过之后,又开始怒吼——妈的哪个龟孙子敢来撬老子的墙脚?让老子揪出来,把你丫的大卸八块!卧槽!这是我老婆,都结婚了还来打她主意? 顾有榛很想把花拿来丢掉!但是不行,他要偷偷摸摸解决掉这个情敌! 番外:最后一个秘密(3)——逛街 若水插完花,拿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发微博:老公送的花,好开心~ 很快,收到了评论和转发—— 岳萌:卧槽,求不要伤害单身狗! 顾明月:秀恩爱都去死磐! 苗艳:嗷嗷嗷——甜得我牙都掉了!突然灵感满满,我要去写一个超甜的故事! 顾有榛凑到若水身边一看,马上抢过手机,把微博删掉。 若水呆愣地看着他:“你干嘛?” 顾有榛顿了一下,露出一个不自在的表情:“这种事就不要秀了,搞得好像我平时没送你似的。候” “……本来就没送啊。” 顾有榛:“……” 他扭过头,脑袋埋在沙发上,拿抱枕盖住。 “好啦好啦,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开心嘛。都删掉了,就当没发过好了。” 这时,她之前发的微博下有人评论了—— 岳萌:秒删是怎么回事?! 顾明月:被盗号?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突然送你花,今天太阳又没有打西边出来!话说,他这种平时候都不玩浪漫的男人,你趁早踢掉好了! 莫冉回复顾明月:你大哥大嫂前两天才举行婚礼,你现在这样唱衰真的好吗? 苗艳:啊啊啊——我的心灵受到了伤害?说好的甜得牙疼呢?为什么要秒删?! 若水放下手机,捧着脸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拍了拍还在当鸵鸟的顾有榛:“我们出去逛街吧?今天天气蛮好的~” “好!”顾有榛幽怨地爬起来,“等我去换个酷帅狂霸拽的造型!” 万一情敌在暗中监视,看到他太过完美的造型说不定自动败北! “你抽风啊?”若水瞪大眼,“你要不要戴个墨镜?” 顾有榛看了一眼外面:“现在还是夏天好不好?虽然现在看起来是阴天,但万一出太阳了呢?所以不但我要带墨镜,你也要带!一会儿去给咱儿子也买一个!” 若水呆呆地看着他,真的被他戴了墨镜在头上,然后他抱着孩子、她推着婴儿车出门了。 顾有榛的墨镜没戴在头上,他把它放在了若水包里。 若水看到电梯墙壁上映出自己的影子,也把墨镜拿了下来,白他一眼:“你真是的!”然后低头,把墨镜装进包里。 顾大宝啊地一声,伸手扯住她头上—— “啊——”若水痛叫。 顾有榛急忙抓住顾大宝的手腕:“放!” “哇——”顾大宝兴奋地扯了一下,若水叫道:“我要剪头发!” “好了好了,剪什么啊?”顾有榛舍不得她那一头长发,使劲在顾大宝手上拍了一下。 顾大宝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若水回头道:“你又打他?!” “我还不是为了你吗?”顾有榛无辜。 电梯门打开,外面站了一群人等着进电梯,看到他们一家三口热闹的样子,有点呆。 若水咳了一声,推着婴儿车出去。 顾有榛摸着顾大宝的手和脑袋:“都是你,手贱……” 走出单元楼,两人慢悠悠地往大门口走。若水叫顾有榛推车,自己抱顾大宝。顾大宝嘤嘤两声,眼泪汪汪地靠在她怀里。 顾有榛咬牙切齿:“再扯你妈妈头发——” 若水一个眼刀飞过去。 他苦闷地说:“我这不是心疼你吗?” “他是小孩子。” 顾有榛憋了半天,气道:“慈母多败儿,你就由着他吧!” 若水说:“咱们俩中间总要有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难道你说要打他,我还在旁边递棍子啊?” “这……”好像也对!他嘴上却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这又未尝不可……” “可这不是金啊!你儿子他是坨肉,你要断掉他?” “咳——”顾有榛一呛,赔笑道,“夫人息怒,我错了。” 若水喷笑一声,娇嗔地瞪他一眼。 他心里一麻,满足地笑起来,伸手摸摸顾大宝的脑袋。 顾大宝不满地看他一眼,还没忘记他刚刚打自己的事。 “小样儿可真记仇!”顾有榛说,在他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以后不给你举高高了。” 每次他把顾大宝举起来,作势要丢出去,顾大宝就乐得不行。他想抛几下的,不过若水不准,他也是无奈。 经过花园的凉亭,碰到一堆大爷大妈抱着孙子孙女在聊天,那些孩子有些会走了,有些和顾大宝差不多大。 大家看到若水也抱着孩子,就问:“你们这是弟弟还是妹妹?” “多大了?” “你们这婴儿车真好,怕要上万吧?” 两人回了几句,顾大宝扭头好奇地看着大家,大家忍 不住感叹:“好可爱哟……” 眼看大叔大妈要留他们聊天的样子,顾有榛急忙说:“要去给孩子买点东西,一会儿聊。” 若水也笑了笑,转身和他走了。 后面的大叔大妈忍不住感慨:“可真好看!郎才女貌啊,跟电视里的明星似的……” “小伙子俊,那女的更水灵啦,一点不像生过孩子的!” “不像!看那小腰细的……” 顾有榛:大叔大妈,你们声音小点好吗?还有,干嘛盯着我媳妇儿腰看? 他低头看了一眼,伸手勾住若水的腰。 若水看他:“干嘛?” 顾有榛知道,她也听见了,笑道:“大家说你身材好呢。” “广场舞主力人员的审美跟我们是不一样的。” “这不是审美问题,只是叙述事实。”走到门口,顾有榛停了一下,伸出手,“给我抱吧,他那么沉。” 若水没客气,孩子抱久了的确手酸。 顾有榛力气大,单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就放若水腰上了。 若水一愣,瞪他一眼,他一笑,轻轻在她腰上捏了一下:“走吧。” 若水无奈地推着车往前走,脸微红。 对面走来的人,都盯着他们,走过了还回头看,谁叫他们那么帅那么美那么可爱那么惹眼…… 看那男人的大长腿!看那女人的小蛮腰!看那小家伙的胖脸蛋!还有那男人居然搂着女人的腰——要不要这么秀恩爱啊?单身狗想死! 走到最近的步行街,两人开始逛商店买东西。 “他这么小,要买些什么给他玩?”若水咕哝道,直接往卖玩具的商店走。 顾有榛却拉着她转弯。 “干嘛?” “那件衣服不错。”顾有榛指着一家服装店外墙上的巨幅宣传画,上面的模特穿了一条七分袖连衣裙——刚上市的秋装新款。 若水觉得是不错,说:“我改天和明月她们来买,现在去买孩子的东西。” “我还没陪你买过衣服呢,去看看。”顾有榛说。 “男人不是不喜欢逛街吗?” “没陪你逛过,想!” 若水噗嗤一声:“好吧,别嫌累啊。” 走进店里,顾有榛直接叫营业员拿模特身上那件衣服给若水试。 服装店一般很不喜欢顾客带小孩子进门,几个月大的小孩子就很好奇,看到东西就伸手抓,能跑能跳的更惨了,满店疯跑……但顾客来了,也不可能不招呼,样子都是要做足的。不过若水和顾有榛穿戴好,长得又养眼,大家的笑容便从公式化变成了发自内心。 若水去换衣服时,几个工作人员想和顾有榛套近乎,主动问要不要帮忙抱孩子。 顾有榛摇摇头,看也不看她们,一直观察店里的衣服。 一名营业员拿纸杯倒了开水过来:“帅哥,你喝水!” “谢谢。”顾有榛接过抿了一口,放在一边,指着不远处挂着的一件外套:“那个也给她试试。” “好的。”店员虽然花痴,但在她们心里还是生意要紧,非常迅速地取了衣服下来,嘴里顺便夸一句,“先生对你太太真好!” 若水从试衣间出来,正好听到这一句,看到顾有榛身边围了一圈女人也不生气了:“你干嘛呢?” “给你选了件外套。” 若水一笑,问他:“好看吗?” 顾有榛张嘴就来:“你穿什么都好看,不穿——” 若水瞪大眼,他一顿,被自己呛住了。 “噗……”店员在旁边偷笑。 番外:最后一个秘密(4)——继续甜蜜日常,花又来 若水脸红得不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拿起外套试了一下,觉得还合身,就没有选了,飞快地回试衣间换回自己的衣服。出来时对他喝道:“买单!” 顾有榛本来想给她多买几件,现在也不敢在这家店多呆了,赶紧掏出卡刷卡磐。 走出服装店,若水把衣服放在婴儿床上,斜睨他一眼:“口没遮拦……” “咳……”顾有榛辩解道,“不常和你在外面逛,没习惯。” “……”你的意思是在家里习惯了吗?!若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给孩子买东西时,若水一点也不手软:“这个好可爱,买了吧!这个也买了吧,他玩腻了那个,好玩这个!还有这个……” “为什么你选的都是可爱的东西?”顾有榛问。 “因为孩子就可爱啊~”若水理所当然地说。 “可他是男孩子。候” “男孩子怎么了?” “那孩子应该玩汽车、变形金刚……” 若水看着手里的塑料小乌龟,无辜地说:“这个是中性的吧?小车我已经拿了很多了……” “可他才几个月,根本玩不了。” “我们要布置他的游戏房,当然要多买点。”若水继续拿,“他看着看着就长大了,到时候根本措手不及……” “哎……慈母多败儿……”顾有榛叹气。 若水斜睨他一眼:“哼!”好像你没有抱着儿子玩亲亲似的! “哼什么哼?” “他要是不听话,我也会打他的。”若水说,“我才不会一味溺爱呢——不!我连溺爱都不会!妈妈喜欢孩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而且他那么可爱……他要是调皮了,我肯定会生气!我生起气来很吓人的,连我自己都怕!” “对对对……我最怕你生气了!” 顾有榛看着她像小仓鼠搬家一样把玩具往购物车里搬,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是乐趣你懂不懂?”若水不满地看着他,“一点点给孩子准备东西,很有成就感的!” “知道了。”顾有榛弯身看了一眼躺在婴儿车里的顾大宝,顾大宝已经睡着了。他无奈地摇摇头,儿女都是债啊,他在这里花钱、她在这里忙,小东西却呼呼大睡! “也不知道以后再生一个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若水烦恼道,“好想要个女儿,要不要把那些粉色的——” “你现在就要生?!”顾有榛打断她。 她顿了顿,推着购物车吐了吐舌头:“好啦,说说而已嘛,回去了。” “你呀……”顾有榛无奈地搂着她的肩,“就没见你对我这么上心过!” “搞半天你吃醋啊?” “哼!” “哼什么哼?!”若水把刚刚的话还给他。 回家后,若水去做饭,孩子放在婴儿床里睡觉,顾有榛去布置游戏房。 门铃声响起,顾有榛一惊——情敌?! 他马上跑出来,若水也放下菜刀从厨房过来。 “我来!”他说,“你去做饭吧!” 打开门,出乎意料的是顾明月。 “干嘛呢?” 顾明月叹气。 “我刚刚办了婚礼,你少在我这里唉声叹气。”顾有榛作势要关门。 顾明月扑到他身上,下巴抵在他肩上转圈:“妈妈和哈里要搬家啦——” 顾有榛一愣:“什么时候?” “现在在收拾东西了。” 他与若水互看一眼,两人都走过去。 哈里正在房里收拾行李,顾大成和朱璨坐在客厅里聊天。 顾大成说:“虽然咱们离婚了,但咱们有两个孩子,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他要是欺负你,你就回来!我叫人去打他,打得他一辈子不敢踏上我们中国的土地!” 朱璨点点头,直掉眼泪:“大成……有件事我一直没说,我很谢谢你,谢谢你把有榛当自己的亲儿子看待!” “那个……”顾大成顿了一下,“应该的嘛!他这么优秀的儿子,是我赚啦!” 顾有榛打断他们:“行了,说这些干什么?不把我当亲生的?” 两人无语地看着他。 他问:“今天就走?” 朱璨说:“我和你爸都离婚了,老住这里也不合适,还带着哈里一起住……” “我什么时候说过什么了吗?”顾大成问。 “谢谢你没说什么。”朱璨一笑,“不过哈里在国外呆惯了,生活习惯不太一样,我也经常到处飞来飞去……总之就是不太方便。” 顾有榛点点头:“那一会儿我们送你过去。反正住得又不远,想过来又过来。” “你还真是一点舍不得都没有。”朱璨不满。 “过去那么多年你在国外, 我都习惯了,现在真是好多了!” 朱璨噎了一下,无奈地说:“行了,中午我们一起去外面吃吧,当吃个团圆饭。” 顾明月说:“叫散伙饭比较合适吧?” 大家盯着她,她捂住嘴:“童言无忌!” “你还童?”顾有榛问。 “没嫁人嘛,姑且算咯~” 若水一笑,说:“就在家里吃吧,我来做!” “行了。你又带孩子,又伺候这个醋罐子,不累啊?”朱璨说。 醋罐子顾有榛:“……”还知道我醋啊?哼!我老婆给你们做了那么多饭,想起来就心里不平衡…… “改天吧。”朱璨说,“以后肯定常常过来蹭饭。” 顾有榛说:“你们只要没出国、没去外地,每周周末固定过来聚餐吧。” “还用你说!就算不想看到你,我也舍不得我的宝贝孙子啊~” “我什么时候这么惹人厌了?”顾有榛扭头趴在若水肩上,“还好我有老婆疼……” 若水苦着脸说:“你好重~别压我~” 顾明月噗嗤一笑:“就是~你对嫂子温柔点啊,晚上压了白天又压……” 若水:“……” 顾有榛见她满脸尴尬,急忙说:“她童言无忌!” 若水红着脸打他一下,转身回家去了:“我去看看大宝醒了没!” 朱璨走后,那边只剩下顾大成和顾明月。这两天若水和顾有榛过二人世界,保姆都在那边给他们做饭。之前四个人,保姆做顿饭还合适,现在只有两个人,太少了,不太好做,干脆两边又在一起吃了。 顾有榛和顾大成商量了一下,天天从大门进进出出无数遍,很麻烦,不如将两家的隔墙打通,两套变一套,这样就方便了,气氛也温馨些。 说定了,顾大成就去找施工队,打算过一阵就动手,顾有榛则回来告诉若水。 若水一愣:“这个倒没什么不好。我就是担心以后,万一再堵上的话……” “还堵什么啊?以后都这样。” 若水愣了愣:“……哦。” 她其实是想到一个问题,那套房子是顾大成的……这要是放普通人家里,肯定是个麻烦事,毕竟是一大笔财产。但在顾家……算了吧,就她最穷,剩下的人应该都不当一回事。而且有顾有榛在,他既然提出来,肯定一切问题都会解决好的! 次日,若水在做早餐,顾有榛在刷牙。时间已经挺晚了,外面艳阳高照。 门铃响起,若水去开门。走到门口时,顾有榛也端着漱口杯、拿着牙刷从盥洗室过来了。 若水打开门,看到昨天那个小哥,以及一大束花。她扭头看着顾有榛,顾有榛也看到了,喉咙一滚,把嘴里的牙膏泡沫吞了下去。 “童小姐,你的花,请签收。”送花小哥已经不问她是不是童若水了,直接叫她签。 若水签了字,对他说:“谢谢。” 关上门,她抱着花嗅了一下,抬起头甜蜜地看着顾有榛。 顾有榛咳了两声,突然发现喉咙上的味道不对,急忙转身:“你等我一下……咳咳——” “你干嘛呀?”若水好笑地问,急忙放下花跑过去,发现他吞了牙膏沫子,一阵闷笑,“我给你杯果汁吧。” 若水跑向厨房,顾有榛漱了几下口回到客厅,拿起花里的卡片——挚爱一生 我擦! 顾有榛捏起卡片,想撕碎,听到若水的脚步声,赶紧把卡片塞回去。 若水端着果汁出来:“喏。” 顾有榛接过,低头默默喝。 若水娇羞地看他一眼,拿起花里的卡片,看了就扑进他怀里—— “哎!”顾有榛猝不及防,身子一晃,果汁差点倒在身上,“干嘛?发***啊?” 若水不满地打他一下:“表里不一!” 顾有榛轻咳一声,略微窘迫:“你喜欢就好。” 若水捧着卡片一笑:“不是叫你别送了吗?” 顾有榛看着杯子里的果汁:“嘴上说不送,收到了又这么高兴——” “你送的,我当然高兴。”若水小声说,“不过真的不用啦~” 顾有榛顿了两秒:“提前定好的,忘记退了。” “哦……那你今天记得退。”若水又看了卡片一眼,小小声说,“可惜不是你写的……” 顾有榛在她耳朵上摸了一下:“要求真多!” 若水可爱地撅了下嘴,盯着卡片上的字说:“不过这个字比你的好看,难道你是对自己的没信心?” 顾有榛抽走卡片,扔进垃圾桶里:“那你别看了!” “哎——”若水有点不舍,想捡起来。 顾有榛拉住她胳膊:“行了,一会儿我亲手给你写一份,现在拿早 餐去。” “干嘛不是你去拿?” “好吧,我去拿。”顾有榛往厨房走。 若水盯着垃圾桶,扭头说:“一定要给我写啊!我要一百字……不,一千字的!” “一千字?是把‘挚爱一生’写250遍吗?” 若水黑线:“你就不能写点别的?我要情书!” 顾有榛无奈,端着早餐出来:“这个技能我真不会。” 若水气鼓鼓地说:“我收过别人的情书,但没收过你的……” 顾有榛马上问:“你收过谁的?!” 若水嘻嘻一笑:“忘记了,反正小学开始就收过很多!” “……那我必须要写了。”顾有榛说,“全部写我爱你行不行?” 若水捧着脸,甜蜜地说:“不行!” 顾有榛沉默一会儿,求饶地说:“可我真不会,你说应该怎么写?” 若水想了想:“夸我!” 顾有榛点头,若有所思地说:“这个行!我可以夸一万字不带重样的!” “噗——”若水开心地笑起来,“那我等着收一万字!” 顾有榛黑线:“饶了我吧!” “你可以分期付款啊~” “这个行!”顾有榛想了想,心里顿时有了一个浪漫的主意,“这样吧,过一阵再给你,好不好?” 若水点头:“好!你说什么都好~” 顾有榛一顿,伸手捧着她脑袋,低头吻下去。有这样的老婆,他也想说:你说什么都好! …… “力道合适吧?” 吃完早饭,顾有榛给若水洗头。 若水睁着眼说:“合适……” “眼睛闭上,别流到眼睛里。” 若水犹豫一下,闭上眼说:“其实我自己洗更方便……” 顾有榛手一顿,在她头上狠狠抓了一下:“没良心的东西!怀孕时你怎么不说?” “那时候不方便。”若水一本正经地说。 “哼……”顾有榛仍然在她脑袋上抓。 他这指法,还是专门去理发店观摩过的。若水怀孕时洗头不方便,去了两次理发店,他就坐在旁边观察,还不准男的给若水洗,一直盯着洗头小妹的手,洗头小妹还以为他暗恋自己…… “头发好长……”若水问,“真的不可以剪短吗?” “想剪就剪吧,我也只是说说。” 若水叹口气:“除非剃光,不然他还是要抓……” 一不注意,顾大宝的魔爪就伸过来,她觉得自己的头皮迟早脱落。 叮咚~ 门铃响起,顾有榛眼睛一眯。送花的时间,跟前两天一样…… 他打开水龙头冲手:“我去看看。” 若水低头笑,没说话。 顾有榛走到外面,果然又是送花的。不过他的脸色就没那么好了,把送花小哥吓到了。 “呃……请问童小姐在吗?” “她是顾太太。”顾有榛冷声说。 “呃……” 顾有榛走出去,将门轻轻掩上,拿起卡片,上面写着——给我的至爱 “谁叫你送来的?” “这个……是客户隐私。” “还要送多久?” “呃……”小哥一脸为难。 顾有榛揉揉额,懒得管这么细节,直接说:“拿回去!以后不准再送来!” “有榛——”若水的声音传来。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头疼地按了按额角,伸手把门推开。 若水拿帕子包着头发走出来,看到花娇嗔地问:“你还没退啊?” 顾有榛伸手把小哥手上的花拿过来,在签收单签了字,转身关上门。 若水问:“怎么回事?不是叫你退了吗?” “钱都交了,怎么退啊?收着吧。”顾有榛笑道。 若水一愣,觉得有丝怪异,但又算合理。 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清楚…… 她只好问:“那你定了多少天?” “这个嘛……”鬼知道情敌定了多少天?!他高深莫测地笑道:“秘密!” 若水噗嗤一笑:“你还学会玩浪漫了?” “不喜欢?” “喜欢~”老公比以前更好了,简直幸福得不行!好想找人秀恩爱! 顾有榛推着她回盥洗室:“来,我给你吹头发!” 【作者的话:推荐好友流云诺的《结婚十年,总裁的一品夫人》很好看哦,男主腹黑痴情,女主很有性格,简介如下—— 楚凌帧心里藏着一个女人,他曾经把这个女人的名字刻在最刻骨铭心的地方,把这个女人宠到无法无天,却亲手折断了这个女人的翅膀, 毁了这个女人全部的生活和希望,逼她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很多年来,别人以为这个女人早就被如今高高在上,只手遮天的他厌弃,当他富可敌国,她狼狈绝望的时候,他却用全部甚至生命,只为了换她一个回心转意。】 番外:最后一个秘密(5)——这不是顾有榛 顾有榛休息了一周,该上班了! 他趴在被窝里不想起来,若水在旁边拉他:“你该去挣奶粉钱啦——” “不……”顾有榛痛苦地说,“公司没老婆,不想去!” “……”喂!不要把什么都赖在我头上啊?! 两人拔河了半天,顾有榛不情不愿地爬起来。平时很精神的他,今天颓废到了一定境界。 若水把他推进盥洗室,给他挤了牙膏、接了水,塞进他手里:“乖啊~我这就去给你做好吃的!候” 顾有榛委屈地看着她:“有没有爱心便当?” 若水被他的表情萌到了,扑过去亲了他一下,他扭开头:“唔,还没刷牙……” 若水哈哈大笑:“快振作起来了,为了我们幸福的生活!” “你以后要是多抱我,少抱顾大宝,我肯定能振作的。” “不抱他,他会哭的。” “我来抱!” “……那谁来抱我?”若水直勾勾地看着他。 “唔……”顾有榛被治愈了,“我不醋了。” 顾有榛出门没一会儿,送花的来了。若水在签收时,顾明月正好过来。 “这是啥?”顾明月问,“你乱来啊?” “你哥送的!”若水无奈地解释。 “你们可真肉麻!”顾明月有点受不了。 进门后,她去抱大宝,若水拿起花里的小卡片——我爱你,永远。 她一笑,回书房把卡片放进了自己的抽屉里。想起那天被顾有榛扔进垃圾桶的卡片,她有点舍不得。早知道就捡起来了,缺了一张真不爽…… 唔,不知道顾有榛的情书会怎么写呢?都这么久了,他不会忘了吧? 接下来数天里,顾明月都看到若水收花,准备点火烧烧烧! 这时,若水看着最新的卡片一呆。 “怎么了?” “没事。”若水拿起卡片回房,对顾明月说,“你让他含手指。” 走进书房,她看着卡片上的字:我爱你,已经在想你五十年后的容颜。 这不是顾有榛。他会浪漫,但不会这么文艺。 若水回想第一天收到花的场景,还有第二天、第三天……真的是顾有榛送的吗? 她背上一冷,拉开抽屉,把里面那叠卡片拿出来。 给我的至爱 挚爱一生 上善若水,至情至爱 我爱你,永远。 她看着它们,居然没有心动的感觉。她沉默了一会儿,把卡片扔进了垃圾桶。回到客厅,她把花也扔进垃圾桶。 顾明月大惊:“怎么了?!” “不是你哥送的。” “啊?!”顾明月更惊了。 若水回书房,从垃圾桶里把那叠卡片拿出来:“你看。” “我看什么啊?”顾明月放下孩子,拿着卡片一看,鸡皮疙瘩顿时起来了,“你们也太肉麻了吧?!” 若水低着头:“不是他写的。” “你……”顾明月想说你劈腿啊,突然一愣,低头一看,“的确不是他的字,可能是花店……等等,你怎么那么肯定不是他写的?” “你看那张五十年,什么感觉?” 顾明月看了一会儿:“有点牙酸……多委婉的表白啊!他这是说希望五十年后你们还在一起,还天天看你长成树皮的脸!他现在就开始想了,说明他蛮期待的呢~” 正说着,门铃响了。若水去开门,来的是岳萌。正好,若水让她也看看。 岳萌以为她又秀恩爱,想揍人。 若水说明了情况,叫她看今天送来的那张卡片,她忍不住一阵牙疼:“想到五十年后的容颜这种事,只有闲得蛋疼的文艺青年才干得出来!不是你们家顾有榛的风格!” 顾明月却持不同的意见:“如果不是我哥,他为什么要承认?如果不是他,那是谁?我嫂子出轨了吗?” “被出轨!” 若水叹气:“我现在也郁闷啊,如果不是有榛,他为什么要骗我?如果不是他,会是谁?” 两人沉默片刻,摸着下巴,岳萌说:“真相……只有一个!” 若水推了一下她脑袋,拿起那些卡片:“我晚上问他!说不定他是不知道怎么写卡片,叫人帮忙的呢?” 顿了一下,她想起顾有榛毫不犹豫地把之前有张卡片扔进了垃圾桶。很明显,这花、这卡片、这卡片上的话,都与他无关。 她忽然觉得一阵恶心!不是她老公的东西,她居然认认真真收在抽屉里,还把花插得满屋子都是! 她像扔烫手山芋一样,直接把卡片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把所有的花都扔了。 “花还是蛮贵的……”顾明月说。 “我叫有榛送我!”若水 恨恨地说,“也不知道是谁,居然想破坏我和有榛的感情,祝他断子绝孙!” 两人吓了一跳,低头讨论:贾宝玉说得对,女人一嫁人就从珍珠变成了死鱼眼珠,好恶毒、好可怕~ 若水无奈地看着她们:“你们单身的女人真闲~” “喂!不带这样的!”两人揭竿而起,“你这是种族歧视!单身怎么了?单身危害苍生了?!” 若水吓得把大宝举在头顶:“宝宝救我——” “嘿嘿……”大宝手舞足蹈,对着姑姑、阿姨乐开了花。 傍晚,顾有榛回到家里,敏锐地发现家里有哪里不一样了。 顾大成和顾明月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等着开晚饭。顾明月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哥,你回来啦?” “嗯。”顾有榛换了鞋子,把装便当的饭盒送进厨房。出来时,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花! 他快步走进卧室,若水正在给孩子喂奶,被他吓了一跳。 他眼神暗了几分,关上门,放下公文包换衣服。 若水拍了拍大宝的背,大宝咂咂嘴,满足地扭开头,啊啊地叫着顾有榛。 顾有榛脱下衬衫和西装,换了件宽松的t恤,觉得浑身都舒服。他走过去坐在床上,抱起大宝,大宝兴奋地叫起来。 他搂着孩子,看着若水整理衣服的动作:“不给我吃一口?” 若水一顿,举起手想打他。眼神对上他的俊脸,她心中一阵悸动,动作一停便放了下手。 顾有榛摸了摸头:“我都做好准备了,你突然收手,我好不习惯。” “犯贱呀?”若水忍不住好笑,站起来整理他换下来的衣服。 顾有榛放下大宝,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老婆今天遇到什么事了?看起来不开心的样子~” 若水张了张嘴,看着他:“晚上再说。” 顾有榛想,可能是花的事。花全没了,难道她知道不是自己送的了?怎么知道的? 卧槽!难道情敌来找她了?! 卧槽! 顾有榛心里一阵谩骂,紧紧地抱了她一下:“好!” 咚! 背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两人一呆,忽然想起什么,猛地回头,顾大宝的哭声已经响彻天际—— “哇……呜哇……” 顾大宝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他一躺在床上就爱翻身,刚刚顾有榛把他放在床边的位置,他一翻就翻到地上了,也不知道摔倒了哪里。 顾有榛飞快地把他抱起来,若水气得在顾有榛身上狠狠掐了几把。 “没事没事……”顾有榛摸了摸大宝的脑袋,后脑勺多了个小包,“有地毯,不疼的。” “不疼他怎么会哭?!”若水使劲在他肩膀上捶了几拳。 顾大宝哭得肝肠寸断,顾大成和顾明月跑了过来,在外面使劲敲门。 若水打开门,两人急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若水黑着脸,“从床上掉下来了。” “怎么会掉下来?”顾大成问。 顾有榛拍着孩子:“他翻身……” “你们俩都没看见?!” 若水:“……” 顾有榛:“…………” 顾大成和顾明月无语了,见他们俩心虚,直接就想歪了。顾大成说:“大白天的干嘛呢?有事情先把孩子交给我嘛,急什么急?你就等不到晚上?!” 顾有榛擦汗:“我们在说事情!清白的!” “你们俩清白就有鬼了!” 顾明月没忍不住,噗嗤一笑,扯了扯顾大成的衣袖:“行了,先把大宝抱过来吧,看她哭得多可怜啊。” 顾大成马上把孩子抢了过去,动作熟练地抱在怀里:“乖孙孙,不要哭,爷爷在这里,哦哦哦……爸爸欺负你了么?爷爷帮你打他!” 顾有榛看着若水,若水无奈地叹气,拉上门。 顾有榛头皮发麻:“到底怎么了?” “花不是你送的。”她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他看着她,沉默片刻点头:“嗯。” “那你怎么——” “我不想让你知道。”顾有榛有点别扭,“有人追你,对我又不是什么好事。你既然误会了,我就顺水推舟吧。” “可我……可我以为是你送的呀!”若水难受地说,“我才不想收别人的花!” 顾有榛低着头,沉默了片刻问:“你想知道是谁送的吗?” “你知道?” 他点头:“已经查到了。” “谁?”若水忐忑地问,仔细回想,“我没招什么桃花啊?可能送我的人,现在都在监狱里!” 前男友林成坐牢去了,暗恋者元皓也坐牢去了!若水突然 觉得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诅咒,该不会顾有榛也去坐牢吧? 不不不……她急忙摇头。不会的!那两个人自己都不喜欢,说明顾有榛不会有事,而送花的这个人才会去坐牢,哼! 突然觉得自己这种体质棒棒哒~ “是唐行。” “啊?!”若水一惊,“你说谁?!” “唐行。”顾有榛平静地说。 若水呆了半晌:“不会吧?他不喜欢我啊……” “可是真的是他。” 若水沉默了两秒:“你问他了?” “花店有他的订购记录,他定了整整一年,这个神经病!” “……” “我约了他,想和他谈一谈,结果他跑国外去了。”顾有榛冷哼一声,“胆小鬼!” “太过分了!”若水咬牙切齿,“他想干嘛呢?” 顾有榛看着她,犹豫了半晌问:“你和他……我的意思是,他以前没有露出过喜欢你的意思?” 若水一愣:“你什么意思啊?” 顾有榛扶额:“他现在在向你送花,你看卡片那些字……” 若水回想了一下,说:“难怪那么好看,难道是他亲手写的?” 顾有榛的脸,瞬间黑成一片。 若水尴尬地咳了一声,摊手道:“我是清白的。而且我没感觉他喜欢我啊,一点这种感觉都没有。” 顾有榛看着她,若有所思。 “你干嘛呀?”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她瞪大眼,眼睛转了两圈:“到底干嘛?” “哎……”顾有榛叹气,收回手,“你现在是少妇了。” “…………” “会不会你现在的气质和你妈当年有些像,于是他移情别恋了?” 番外:最后一个秘密(6)——情书 “他有病吧!”若水叫道,突然觉得恶心,还有点头皮发麻的感觉。要是唐行真把她当她妈的替身了,鬼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看是!”顾有榛咬牙切齿地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再不给我解释清楚,我就拜访唐夫人去!” 若水咳了一声,抱着他胳膊:“别生气啊,我们先吃饭。既然知道是他,就好办了。以后花送过来,我肯定不收了!” 顾有榛看她一眼,将她猛抱在怀里:“怎么就这么多人肖想你呢?磐” “哪里很多?” “你嫌少?”顾有榛怒。 若水无奈:“还是吃饭吧,我还管得住别人的脑子啊?” “也对,我收拾他们去!”顾有榛恶狠狠地说候。 “……”还有谁们啊?元皓都被你弄进监狱了,唐行在发什么疯还不知道呢! 若水觉得,养一个醋罐子也是压历山大。 很快,他们俩的结婚纪念日到了。 结婚纪念日很惨! 他们俩是在10月8日登记,前面七天是国庆黄金周,都放假,恰好到这一天要上班!而且这天是星期六…… 按理说顾有榛是总裁,可以不用去上班。但他已经定了9号带若水去旅行,就在附近的古镇。——为什么黄金周不去?黄金周挤啊!总裁大人干嘛要去和人挤,反正他随时可以翘班,当然要趁大家都上班的时候去! 这可以叫做——有闲,任性! 于是顾有榛要在今天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先前七天全公司都不上班,他当然也没去。 一大早,孩子最先醒。他总在六点左右准时要吃的,若水一向不会醒这么早,倒是顾有榛有时候要去晨练,会在这时候起床。 若水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喂孩子,顾有榛说:“我帮你把他抱过来不就好了?你躺着哪点不好?” “呵呵……”若水白他一眼,“信你有鬼!” 让他来扒她衣服,搞不好他抢在孩子之前先吸一口! 啧~当着孩子的面,怎么能做这么xx的事呢? 若水喂完孩子,继续睡觉。顾有榛起床了,把自己的位置让给顾大宝。 他洗漱完毕,换了件运动衫,在若水脸上亲了亲,出去跑步。跑完步回来做早餐,然后一个人边看报纸边吃早饭。吃完饭还很早,他合上报纸,回房换了上班穿的衣服,趴在床上亲了亲若水和孩子:“早点起来吃饭,别冷了。” “唔……”若水伸手勾住他脖子,“老公……路上小心。” “知道了。”顾有榛又亲了她几下,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若水又躺了一个小时才起来,顾大宝已经无聊得扳着脚丫子啃。 “脏不脏啊?”若水给他掰开,把他放进婴儿床,然后去洗漱。 洗漱完毕,回来见他躺在婴儿床里,眼睛骨碌碌乱转,仍然抱着脚趾头在啃。 若水抱着他走出房间,把他放进小车里,自己一边吃早饭一边逗着他。吃完早饭收拾了一下房间,收到一条短信。 陌生号码,看格式是邮政工作人员,说她有封信投递在邮箱里。 信?这年头还有人寄信? 若水很多年没收过信了,倒是以前经常帮童玉收信。童玉教过的那些学生,逢年过节总会寄点贺卡、问候信什么的。但邮差从来不会电话或短信通知她们有信到了,都是自己开邮箱检查。 大概现在寄信的人少了,邮差怕大家错过,所以会通知把? 若水抱着大宝下楼去拿信。打开信箱,里面孤零零躺着一封信,看到信封上的字她就惊呆了! 这不是顾有榛的字吗? 她愣了愣,锁上邮箱上楼,在电梯里拆开了信—— 顾太太: 下笔之时,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你。第一次写若水,觉得太生疏;第二次写老婆,好像没什么指代性,如果信寄不到你手里,我不是叫了别人老婆? 所以,顾太太还行吧? 答应过要给你写情书,可是万言情书我写不出来,我们分期付款吧?以后每年一封,你迟早会收够一万个字,甚至两万个字。就是现在社会的发展太快了,不知道多少年后,邮局会停止送信的业务。 白纸黑字多好啊!邮戳上会有时间印证,多好啊!这样的情书拿在手里,才会有真实感吧? 回忆过去两年,发生了许多事。不敢想象,我真的娶到了你! 730天前,我们还是陌生人,而你现在会对我笑、对我撒娇,在我们共同筑造的家里走来走去、细心呵护着这个家的宁静与温馨…… 现下太美了,美得不可思议。我几乎忘记了只能远远看着你、甚至连想都不敢想你的日子,这一刻回想起来,我的手都是抖的,很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你还是离我那么远,而我仍然孤身一人。</ 我也怕,自己太满足了,就忘记了对你的珍视。得到了总是不珍惜,这是人惯性的劣根。其实,只要常常回想当初那种求而不得的感觉,根本就不敢不珍惜。我会常常想的,每年一封信,我有364天忘了,也会在这一天想起。 若水,我爱你。谢谢你来到我身边,让我知道什么是幸福。 写这封信时,我们认识两周年,当你看到它时,我们结婚两周年。一起等待三周年吧,顾太太。 ——你的顾先生 “呜……”若水站在电梯里,捂住嘴哭起来。 孩子在她怀里扭了几下,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大嫂?”顾明月出现在电梯外,“你干嘛呢?” 若水抬起头,发现电梯到了,急忙收起信走出去。 “没事……”她哽咽着说。 顾明月担心地看着她:“真的没事?” “没有。”若水笑了笑,嘴角泛起一丝甜蜜的笑意。 顾明月想了想道:“有事要跟我哥说啊!对了,哥早上走时叫我和爸晚上帮你带孩子,说你们今天……有约会?” “咳……”若水呛了一下,“他没跟我说。” “……” “我现在知道了。”若水一笑,抱着孩子回屋了。 擦干眼泪,她打开信再看了几遍,幸福地倒在沙发上。 “啊啊——”顾大宝举着拨浪鼓在一边大喊大叫,不满没人陪他玩。 若水摸了摸他头:“宝贝,今晚爸爸妈妈不要你咯~” 不对,今晚什么安排啊? 若水拿起手机,给顾有榛打过去。响了一声,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马上挂断了。 很快,顾有榛打了回来。她深吸一口气,接起:“喂。” 顾有榛顿了一下:“晚上一起吃饭?” “嗯……”若水沉吟,“当然一起吃……我们哪天不一起吃?” 顾有榛低声说:“女人比男人更容易记住这种日子吧?” 若水沉默片刻,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你干嘛呀……”她一直担心他忘了,结果他好像记得比她清楚。她都不敢想象,他给她准备了什么样的惊喜。 顾有榛没说话,但她能猜到他现在的表情,肯定是笑着的,眼神温柔如水! “我收到一封信……”若水趴在沙发上,又打开了信。 “唔……等大宝上学了,我和他一起练字。” “挺好看的呀~”若水甜甜地说,“哎?你说我要不要回信啊?” “这个……”顾有榛想了想,“回信就不用了,不然写信的人基于礼貌还要回过来。这种东西嘛,多了就不珍贵了。” “说得也是。” 两人一本正经地说了好久,居然没有腻歪。最后顾有榛说:“好了,我要去开会。下午五点,司机会去接你。” 若水想了想,小声问:“我要准备什么?” “好心情!” 若水一听就笑了,一天都是好心情。 五点时,她接到了司机的电话,马上把孩子交给顾大成,下楼去。 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在家里把衣服试来试去,最后选择了上次和顾有榛一起逛街时买的那条七分袖连衣裙。 没有露哪里,看起来很优雅。不过……好像普通了些。 若水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她又不知道顾有榛定的地点在哪里,万一穿得太华丽了,不适合怎么办?现在这样,什么场合都可以。 番外:最后一个秘密(7)——两周年快乐 上车后,司机没说话,直接把车开走,半个小时后停在一家精品店外。 门口立即有人过来开车:“顾太太,你好。” 若水下车,看起来顾有榛什么都考虑到了。 走进精品店,立即有人拿了两条裙子过来:“顾太太,这是顾先生给你选的,你看要穿哪条?磐” 两条裙子,一条黑,一条白。黑的是短裙,白的是长裙,都不暴露,很漂亮。 若水犹豫了一下,对方说:“顾先生说,顾太太要是不满意,可以另外选。” “黑的吧。”若水说。她平常很少穿黑色,给他一个惊喜吧。 裙子是丝质的,顺滑地贴在身上,显得人曲线玲珑。换好衣服后,化妆师和造型师简单地帮她打理了一下候。 司机把她送到酒店门口,顾有榛从前面走过来,给她打开车门:“顾太太,请——” “顾先生,多谢。”若水笑着把手放进他手里。 下车后,他看了她一眼:“果然选了这条。” “不是你让我选的吗?”白色她穿过很多,还有什么惊喜感?他期待的肯定是黑色。唔,明年穿红色。 顾有榛一笑,牵着她往里走去。 两人坐电梯上了顶楼的旋转餐厅。餐厅里人不多,这里消费高昂,而且都是玩浪漫的人才来,并不时时刻刻满座。 若水跟着顾有榛往前,在他们的位置坐下来。这里四周都没有人,倒形成了他们独有的天地。 侍者推着餐车过来,车上有红酒和玫瑰。 若水看得一笑,手肘支在桌上,看着顾有榛。 顾有榛笑问:“怎么?发现我今天特别帅?” 若水点头:“对!帅得不得了!” “你也很美。” 若水脸一红,瞟了旁边的侍者一眼,低下了头。 顾有榛没说话,等侍者把东西摆好,礼貌地道了一声谢。 侍者微笑道:“祝你们用餐愉快。” 若水听到脚步声远去,慢慢抬起头,见桌子中间有一个蛋糕,上面插了两支蜡烛。她忍不住一笑:“过生日啊?” “嗯,两年前我们把家生了出来。” 若水看着他,眼眶一热,拿起叉子吃东西。 柔美的音乐悄悄传来,不知不觉便环绕在四周。若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去,见另一边有人弹钢琴。 她转回头,举起杯子与顾有榛碰杯。 吃完后,顾有榛起身,握着她的手切下蛋糕。他喂了一点到她嘴里:“怎么样?” “好吃!”若水眼睛一亮,“真的好吃。” 顾有榛低头吻住她。 “唔……”若水瞪大眼。 他退开,舔了舔唇:“果然好吃。” “……” 他一笑,低头在她脸上吻了一下,拉着她站起来。 “干嘛?”若水小声道,“我要吃蛋糕。” “放心,不会饿着你。”顾有榛的声音有点暧昧。 饿着……若水不可避免的想歪了。瞪了他一眼,她转身看着窗外,双手搁在窗口的栏杆上。 顾有榛舀起蛋糕喂她,她犹豫了一下,吃了。他一只手端着蛋糕,另一只手放在她身侧,环着她的腰:“风景怎么样?” “美!” “好像没你美。” 若水一笑,靠在他怀里。他继续喂她吃蛋糕,不时接一个吻。一块蛋糕下肚,他准备喂第二块,若水摇摇头:“不要了……” 他放下碟子,从背后圈住她,陪她一起看风景。 冰凉的触感从脖子上传来,若水一惊,扭头想看他,他低头亲了亲她耳朵。 她顿了顿,没再回头,而是俯瞰着这座城,慢慢地伸手摸着自己脖子。 细细的、冰凉的触感,她低下头,看到一条银白色的项链,链身上有一些细小的钻石,下端的坠子是两颗心交缠,上面有三颗略大的钻石。 若水愣愣地抬起头,回头看着他。他温柔地道:“两周年快乐。” 若水张了张嘴,低头捧起坠子看了一眼。他送她的,肯定不是假的,也就是说这上面的钻石全都是真的!光是链子上那些小钻石,一颗就让普通人咂舌了,更何况下面还有三颗大的…… 她放下坠子,望着他:“两周年快乐……” 其实她想问——这tm多少钱啊! 不过还是不问了,让他花吧,看他好像花得很高兴的样子。 顾有榛笑了,低头吻住她。吻了一会儿放开,她脸微红,转身看着外面的夜景。 微风徐徐拂过,带来他的声音:“我在下面定了房间。” 若水扭头看着他,他等待着。她脑子一片混乱,根本想不了太多,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他揽住 她的腰,热烈地回应。一吻结束,他拉着她快步跑出餐厅,往楼下的房间跑去。若水见餐厅仅有的几个人看过来,伸手掩住了脸。 跑进电梯,她忍不住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多急呢?” “我就是急!”顾有榛狠狠地吻住她,她想推开他,他却不放。 “别啊……”若水叫道,“等电梯停……” 叮—— 电梯停下。顾有榛一边吻,一边带着她走出电梯,走到门口时他将房卡一插,马上带着她栽了进去! 若水想,这是她最疯狂的一夜! 结束后,他把她抱进浴缸里,往里面滴了两滴精油:“多泡一会儿。” “你去哪里?” “一会儿就来。”顾有榛离开浴室,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两分钟后又回来了。 他坐进浴缸,将她抱进怀里。一开始,他帮她按摩酸疼的腰和四肢,按着按着,却不老实起来。 若水娇嗔道:“明天起不来了!” “没关系。”顾有榛吻住她,小心翼翼地要她。 若水低吟着,手臂软软地勾住他脖子,在这一汪水里沉沦。等他把她抱出浴缸,她全身上下都动弹不得,连大脑都不想思考。 沉睡中,感觉有人在咬自己胸口。她悠悠转醒,发现是大宝在吃奶,接着想到大宝不是在家吗?她和顾有榛出来过结婚纪念日了! 她顿时怒不可遏!看样子是顾有榛,这个色胚,刚刚还没要够吗?! 她想一巴掌打过去,身子一动,身前一个小人儿跟着滚过来,她一惊——真的是大宝! “大宝?!”若水坐起来,把大宝举在身前。大宝咂咂嘴,露出不满的神情。若水知道他还没吃饱,马上把他塞回去! “七个多月了,该断奶了吧?”顾有榛的声音传来。 若水看过去,见他从卫生间的方向走来,忍不住问:“他怎么在这里呀?” “叫明月送过来的。”顾有榛坐到床上,伸手环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看着顾大宝进食的动作,“等你醒来,你肯定会找他的。” 若水一呆,小声说:“我才不找他,他找我。” “嗯。你只会担心得睡不着觉,为了避免我半夜爬起来带你回家,只能把他叫过来了。” 若水一头黑线,突然问:“你怎么跟明月说的?!” “直接说啊。” “那她……”若水尴尬了,“她不是知道我们……啊——太丢脸了!” “有什么丢脸的?我们是夫妻,很正常嘛。她那么大了,不说也懂。” “我没脸见人了!”若水低下头。 顾有榛靠在床头,伸手轻轻挠着她脖子,像给猫咪顺毛一样。 若水缩了缩:“痒~” “嗯。”顾有榛满眼宠溺。 若水心里一跳,不敢看他了。 孩子喂饱,她拉好衣服,他把孩子放到床中间:“睡吧。” 若水笑道:“你别挤到他啊~” “你老爱往我怀里钻,该我说这话才对。” “哪有?!明明是你来抱我!” “是是是……我去抱你,我会小心的。”顾有榛伸手将他们娘儿俩都抱住。 若水一笑,见大宝睁着眼睛到处乱看,忍不住伸手点了点他鼻子。他咯咯一笑,四肢一挥,脚呼地抬到半空,然后双手自然地抱住,接着就往嘴里送,动作一气呵成、不带停顿。 顾有榛黑线,伸手给他拨开,对若水说:“睡吧。”然后关了灯。 若水很快睡着,醒来时快中午了。 顾有榛已经起床,抱着大宝在地上玩。大宝叉开腿坐在地上,抱着他的手咬大拇指。若水一见,质问道:“你在干嘛?” 顾有榛一惊,马上收回手。一不注意,大宝一跟头栽倒,他飞快地将孩子抱住,才没让孩子摔跤。 他这里心有余悸,大宝却亮晶晶地看着他,嘴里嘿嘿直笑,好像他在陪自己玩什么好玩的游戏。 “你呀……”顾有榛呲牙咧嘴地对着他做了个鬼脸,他笑得更开心了。 若水在床上哼了一声,他回头道:“我洗过手的。” “你就是爱玩!”若水白他一眼,“当着我的面就说要打他,结果呢?手指头能吃吗?” “不给他吃他闹。”顾有榛无辜地说。 “咯咯咯……”大宝笑嘻嘻地抱着他的手,又往嘴里塞。 他对若水说:“你看——” 若水无奈:“把奶嘴给他!” “哦……”顾有榛低头给大宝擦了擦口水,小声说,“妈妈好凶,不玩了。” 在酒店吃完午饭,三人回家。到家收拾了行李,开着车去古镇。 他们会在古镇玩一周,当是度假了。家里会趁这时间改造 ,把房子和顾大成那边打通。要不是因为这样,若水也不会这么干脆地同意来度假——装修的声音太吵了,又有灰尘,她不想让孩子受影响。 古镇依山临水,空气清新,人处在那样的环境中,不知不觉地安静下来,简直有洗涤心灵的效果。 休息了一会,顾有榛带她出门觅食。时值傍晚,走在小镇的青石街上,看着来往的行人和路边小店挂起的灯笼,别有一番风味。 若水庆幸自己带了相机,马上拍起来。 顾有榛只好抱着孩子等她,等了一会儿忍不住说:“你怎么只拍别人?我呢?孩子呢?” “好啦好啦,拍你!”若水举起相机对着他一拍,“景色太好看了嘛!” “有我好看?” “……没有。” “哼~”这还差不多。 第二天乘船游河,天公作美,下了一点小雨,淅淅沥沥,将四周的景色笼罩在水雾当中,有了烟雨江南的意境。 若水举着相机拍了几张,对效果不满意,把相机砸到他身上:“我要换镜头!” “我说多买几个,你嫌贵。” 若水看着他没说话,四周水波荡漾,宁静非常。 她又不玩摄影,为了一次旅行就买镜头,的确很浪费!她捧着脸说:“早知道找岳萌借了……” “行了,我叫人送来。”顾有榛拿起手机。 若水懒洋洋地,没阻止他。等他们从船上下来,顾有榛的秘书已经提着一袋镜头过来了。 若水捂脸,简直不敢见人,抱着孩子转过身去。 顾有榛把秘书打发走,过来问她:“怎么了?” 若水不好意思地说:“为了拍几张照片,这么麻烦你秘书……会不会不太好?不会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吧?” “所以你在乎的是自己的名声?”顾有榛背着镜头,“重死了!” 若水吐吐舌头:“老公辛苦了,老公加油!” “亲一下!” 若水凑过去亲了一下:“加油!” “好。” “嘻嘻……”若水忍不住笑了。 接下来几天,有了足够的镜头,若水再也不抱怨了。就算拍得不好,也不敢说,那只能证明自己技术不好! 但她一直在拍风景,顾有榛无端郁闷:“你改当摄影爱好者了吗?” “没有啊!”若水无辜地说,“我在收集素材,你懂什么?以后我画背景图,就不用网上搜图了,用自己拍的!哎,以后有空,多带我出来走走!” “你之前不是不喜欢出来吗?” “之前是没出来过,不知道旅游这么好啊!”若水笑着说,“有你这么好,帮我背镜头、抱孩子,我还有什么可愁的?” 顾有榛惊呆了:“说到底还是压榨我的劳动力!” “你是我老公,不压榨你压榨谁?” “晚上榨了白天还榨,你这是要把我榨成干尸的节奏!” 若水瞪眼,伸手在他腰上戳了一下:“那晚上不榨你了,我心疼你啊~” “别别别,你还是榨吧!” 若水红着脸白他一眼,低头看相机:“过两年我还是去上班啊,到时候给游戏做原画,需要很多素材的……” 顾有榛揉了揉她的头,没说话,她高兴就好。 回到家,家里已经改造好了。若水牵着顾大宝到隔壁走了一圈,顾明月、顾大成都不在,她又抱着孩子回来了。 主卧室隔壁的房间也改造了一下,变成了衣帽间。 若水无语:“这样一来,客房都没有了!” 顾有榛说:“客房爸那边有两间,够用了。我们的衣服越来越多,不然怎么办?过不了几年,还是要换大房子才行,太小了不够住。” “够了吧?”若水不确定地说。她原本觉得这套房子够大了,现在也觉得有点小。 “你不是还想生个丫头?儿子可以给他一间小房间将就,丫头不行!” 若水忍不住好笑:“你儿子会哭的!重女轻男!” “女孩子那么弱,是要宝贝一点。” “呀呀呀……”顾大宝举着手中的风车使劲摇。 若水说:“他抗议了。” “爹在给你挣钱让你当富二代,你还敢抗议?走!看鱼鱼去~”顾有榛抱起他,去客厅里看金鱼。 番外:最后一个秘密(8)——催眠的爱情 若水接到一个电话,来电显示是唐行的助理麦克。之前因为给童玉办画展,若水与他交换过号码。 想起之前玫瑰花的事,若水皱了皱眉,接起电话。 麦克生硬的中文传来:“童,抱歉,之前唐行给你送了很多玫瑰是吧?这件事说来话长,我想向你解释一下,你有时间吗?” 若水不悦:“解释?怎么解释?”这不是等于捅人一刀再说对不起吗?不管什么原因,就不该送! 再说了,她不想去!万一他们把她引出去,是有什么企图呢磐? 自从发生了范中柏那件事,她防心大增,大概除了顾有榛,世界上没人能得到她百分之百的信任了。 “我和唐行现在在你家楼下那家咖啡馆,你要是方便的话,就下来一趟。”麦克顿了一下,“那个……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下来一趟吧,不然你肯定觉得我在编故事。候” 若水想了想,答应了,把孩子交给保姆:“你看着他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 走出小区,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什么异常才往人行道上走。穿过马路,走进咖啡厅,看到唐行和麦克坐在最里面的角落里。 唐兴背对着门口,她走过去时,他回过头来,一双眼激动又压抑地看着她,眼底的深情与无奈几乎要溢出眼眶。 若水吓了一跳,差点摔倒。 “小心!”麦克叫道。 若水马上往旁边靠了一点,防备地看着唐行,走到麦克那边坐下。 唐行鬼上身了?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她? 唐行看着她,眼里有丝刺痛,慌忙垂下了头,盯着面前的杯子。 麦克招手叫服务生给若水上咖啡,若水说:“给我牛奶。” 麦克尴尬地看了她一眼:“抱歉,把你叫出来。” 若水看了一眼唐行,烦躁地说:“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吧!我家里孩子还等着我照顾!” “等等。”麦克说,等牛奶端上来,小心翼翼地推到她面前,看了一眼唐行,“那个……唐行生病了。” 若水拧起眉:“和我有关吗?” 麦克顿了顿:“还真和你有关!他……他现在发疯一样爱着你!” 若水冷笑一声:“可以不开玩笑吗?” 唐行看了她一眼,她看到他的眼神,心里一跳。她有点不自在,想了想问:“你真的喜欢我?” 唐行动了动,手指摸着咖啡杯,修长的手指看起来很苍白。他轻声开口:“抱歉……我知道你结婚了,不应该打扰你的。” “什么时候的事?你以前不喜欢我吧?”若水觉得这件事很奇怪。 唐行抿了抿唇,没说话。 麦克压低声音,恨恨地说:“都怪卡洛斯!” “卡洛斯?”若水疑惑地道,“他的经纪人?” 唐行是个画家,但他只负责画画。对他来说,时间要么用来画画,要么用来准备画画,别的事他是不会过问的。他有专业的团队帮他打理一切,经纪人卡洛斯负责“想方设法”推销他的画作、打造他的名气。 事情就出在这上面,出在卡洛斯的“想方设法”。 麦克说:“卡洛斯想炒作你母亲那些画,抬高它们的身价。他……他说唐行喜欢你母亲,利用这一点炒作的话,你母亲的画会身价倍增,唐行的画也会遭到抢购,可以造成双赢的局面。” “什么?!”若水一惊,看着唐行。 唐行表情木然。 麦克叹气:“我当时都惊呆了,唐行怎么可能喜欢你母亲?要喜欢也应该喜欢你不是吗?唐行当时就拒绝了,和卡洛斯大吵了一架,卡洛斯很不高兴!我也是那时才看出唐行他真的……哎!他休息了一晚上后,突然就变了,去给你送玫瑰。” 若水看着唐行:“为什么?” 唐行闭上眼,神情有些痛苦。 若水知道,他是真的喜欢童玉。他对童玉的维护,与自己恐怕不相上下,他肯定不愿童玉受到任何伤害。 她想了想问:“你是故意给我送花,让人以为你喜欢的是我。这样,就不会有人逼你拿我母亲炒作了是不是?” 唐行点了点头,又摇头,然后痛苦地抱着头。 若水不解地询问麦克,麦克叹气说:“他不是让人以为他喜欢你,而是真的喜欢你。” “啊?”若水更加不解了。 麦克悲哀地说:“那天晚上,他催眠了自己,喜欢上了你。” 若水呆了呆,然后重重一震:“催眠?!” 麦克点点头:“他前几天去看了心理医生,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卡洛斯还不知道,他希望卡洛斯相信他喜欢的是你。不然以卡洛斯的个性,肯定会将他喜欢你母亲的事闹得所有人都知道!他现在这样……就算卡洛斯说了,也没几个人信了。” 若水瘫坐在沙发上,一时间不知 道该说什么。 “本来,他连我都不肯说的。但……但顾先生一直联系他,看样子那些花已经给你们造成了困扰。他不想让你不开心,所以叫我来帮忙解释。” 若水看着唐行。 唐行抬起头:“对不起……” 若水神情复杂,突然不知道该什么反应。 “对不起……以后不会打扰你了。”唐行站起来,转身往外走。 麦克急忙起身,对若水说:“卡洛斯那边我们会处理,一定不会让他破坏你母亲的声誉!你……你自己小心点,别让人套出什么。”说完急匆匆地去追唐行。 若水回到家,发现顾有榛已经回来了。 顾有榛疑惑地问:“你去哪里了?” 若水望着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件事情。她扑进他怀里:“有榛……” 顾有榛一愣,将她抱住:“出什么事了?” 若水沉默了片刻,放开他:“没事。就是刚刚唐行来找我——” “what?!”顾有榛瞪大眼。 “没事了。”若水抓住他手腕,“反正他不会来破坏我们的。他爱的人,永远是我妈。” 最后两个字,她的发音很轻很轻,就像稍微大声就会被人听了去。 “这是个秘密!”若水抱住他,“再也不要提!答应我!” “好。”顾有榛不由分说地答应了。 若水望着他,感动地说:“谢谢。至于唐行……只要他不再来打扰我们,我们就尊重他的选择、由他去吧。” 无论他喜欢谁,他自己去喜欢就好了,她管不了他的意志。不管他是催眠也好,真的喜欢也好,那都是他的事。 过了几天,卡洛斯联系若水,说有关童玉画的事要找她商量。要不是唐行和麦克找过她了,她肯定会直接答应他! 她在电话里问:“是什么事?” “美丽的小姐,我们见面谈好吗?”卡洛斯笑道,“电话里可说不清楚。” 若水答应了他,仍然在楼下的咖啡馆见面。 若水先到,过了两分钟卡洛斯才到。 卡洛斯是个健壮的美国人,不高,长着络腮胡,说话很大声。看到若水,他笑道:“让小姐等我,真是罪过。” 若水笑了笑:“我家近,这样还让你等我,才是我的罪过。” “哈哈哈……总之我来迟了。”卡洛在在她对面坐下。 咖啡端上来后,若水喝了一口,问:“我母亲的画怎么了?” 卡洛斯顿了顿,微笑道:“是这样的,自从画展过后,有很多人想买你母亲的画,委托我来询问,所以我来问问你的打算。” 若水想也不想地说:“那些是我母亲的画,我没想过拿它们赚钱!” “可它们迟早会卖出去的!” “不会!”若水肯定地说,“我不卖!” “你活着的时候不卖,等你不在了,也会有人卖的。”卡洛斯苦口婆心地说。 若水皱了皱眉,对他有点反感。她想了想问:“那卡洛斯先生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卡洛斯顿了顿,“如果你信任我,可以委托我帮你寻找买家。当然,你也可以找人处理这些事。我的客户中有很多人看上了那些画,拖我来打听。如果你有售卖的意向,一定要通知我。” “我目前还不想卖。”若水也不想说得太笃定,免得他一直劝自己,“等我想想吧。仔细想想,那些画的确太多了点,总要给它们找个去处。” “对!”卡洛斯高兴地道。 若水一笑:“那就这样吧,我先回家了。” “等等!”卡洛斯突然叫道,“你怎么这么急,我还有点事想问你。” 若水坐回去,淡然地点头:“你请问。” 卡洛斯垂眸想了想,抬头道:“是关于唐行的事。他最近有些不对劲,我很担心他。他很多年前就在你家里学画画,你对他应该是了解的吧?” “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而已,不是很了解。” “那……你知道他有什么初恋情人么?喜欢的女孩子之类。”卡洛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表情,“他最近的创作遇到瓶颈,和爱情有关。我得找到问题所在,好给他对症下药。” 若水不自在地低下头:“他好像没什么初恋情人……” “你确定?”卡洛斯说,“肯定有的!他那段时间肯定有喜欢的女人,我十分肯定!他除了向你母亲学画,还和谁呆的时间比较多?” “他学画的时间,只占一周的四分三,一天的二十四分之四,在我们家呆的时间很少。” “学校呢?他在学校也会和你母亲学画吧?” 若水摇头:“他不在我母亲任职的学校读书,不过和我是校友,我和他在同一个画室学习过。就是因为我,他才到我们家—— ” 若水突然一顿,伸手摸了摸脸:“总之,我和他不熟。” 卡洛斯一愣,忽然道:“你……” “抱歉,我该回去了。”若水爬起来,飞快地跑了。 卡洛斯呆呆地看着她:她……她和唐行……难道是她?可唐行看童玉那种眼神…… 若水跑到马路上,回头看了一眼,转身捂住嘴慢慢往前走。怎么有这样的人,连死人都不放过?害她挖空心思应对。如果一个不好,是不是妈妈的名声就毁了? 中年女老师和正当青春期的男学生……呵呵,好大一出戏啊!对艺术家来说是一桩浪漫的轶事,但对已经死去童玉来说不是! 咖啡厅里,卡洛斯突然站起来,想要追过去。侍者走过来:“先生,请买单!” 卡洛斯手忙脚乱地买了单,急急忙忙地追出去。若水正好走到小区大门口,他大叫一声:“童——” 若水回头,脸上挂着泪。 他呆呆地走到她面前:“你……你怎么了?” “他叫你来的吗?”若水哭着问,“他又遇到瓶颈了?” “你和唐……”卡洛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们是初恋?我没看出来!” “为什么要让你看出来?”若水幽幽地问,“我们自己都忘了,就像从来没有过那一段!” 卡洛斯呆呆地看着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若水转身,背对着他开始编故事,“上一次他瓶颈,是因为没经过爱情的伤痛,所以他向我告白、又和我分手……这一次因为什么?不管因为什么,你告诉他——我童若水,嫁人了,不再陪他玩那些无聊的游戏!” 若水说完,擦了擦眼泪,快步离开。 进电梯后,她疲惫地靠在墙上,突然很佩服自己。说那些话,就好像真实发生过一样。 她拿出手机,打给唐行。 很快,电话接通,唐行文弱的声音传来。 “刚刚卡洛斯来找我了……”她平静地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就这样吧。如果他问你,你就照这个故事说。” 唐行沉默片刻,突然娓娓道来:“其实和你在一起后,我已经不想和你分开了。但你母亲很器重我,他担心太过平静的心境不利于我创作,所以逼我们分手。当然,她也很爱你。她认为艺术家不适合结婚,不能给你带来幸福。总之…… 在我们最幸福的时候,她逼迫我们分手了。无论我怎么求她,她都不肯答应。我问她,等我功成名就,将画展开到全世界,是不是就可以回来娶你?!她说是!于是我努力去做!可当我把画展开到全世界那一天,你却嫁给了别人!” “……”若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世上,有人比他更会编故事。 “所以我用那种眼神看她,不是爱,而是在想:这就是她需要的吗?我的成功、你的幸福,都有了。”唐行最后说,“这就是整个故事。” 若水深吸一口气,挂上电话。 回到家里,她坐在沙发上,把这个故事来回想了许多遍,有一种真的经历过的感觉。如果卡洛斯或者和卡洛斯有着一样想法的人再来问她,她定然不会露出马脚。 然后,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唐行,他又要催眠自己了吧?催眠他去相信整个故事。 他不会精神分裂吗?若水忍不住有些担忧,说到底都是为了她母亲。 不过——等他相信后,他的世界里多了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说不定会创作出更多的好作品。 …… 唐家。 唐行问唐隶:“我想解雇卡洛斯,可担心他报复,向外界公布我的秘密。” 唐隶看着他:“你有什么秘密?” 唐行沉默片刻:“秘密当然不能说。” “危险的东西,要自己看着。”唐隶说,“你越担心,就越不能放他离开你的视线。” “可是……我担心他留下来会给我惹麻烦。” “解雇之后,惹的麻烦更小吗?” 唐行沉默。卡洛斯刚愎自负,如果解雇了他,他肯定不服气,只会更加抹黑他,到时候童玉和若水都会遭殃。 番外:最后一个秘密(9)——怎一个帅字了得! 唐行忍不住扶额:他为什么要折磨自己,又去爱上童若水?他现在真是…… 唐行觉得头痛极了。 最后,他当然没解雇卡洛斯。那个故事把卡洛斯骗过去了,而利用若水炒作几乎掀不起什么风浪。哪个艺术家生命里,没有几段爱情呢?只有和同样是画家、并且是师生关系的童玉炒作,才更能吸引世人的目光。可惜…… 很多年后,唐行的几幅新作问世,引起了巨大轰动。 卡洛斯祭出了若水,但没有引起什么反响,大家只会指着若水的名字说:她啊?顾有榛的老婆、顾明月的嫂子、莫冉的小姑子、岳萌的闺蜜,和叶汐也是亲戚哦!她画的画超级棒,现在最火的那个游戏就是她做的原画,萌汉子出品的好多良心剧都是她画的人设!还有她画的漫画《顾先生日常》、《顾大宝成长记事》、《顾太太每天都在秀恩爱》简直萌死了…… 对不起,若水身边这么多名人、自己也是大名人,唐行这种边缘化的艺术家是谁啊?大家根本不知道候! 卡洛斯都要哭死了——我们唐行是21世纪最具才华的画家呀! 当然,这些都是好多年之后的事了。目前,若水只是趁着无聊的时候刚开始画《顾先生日常》而已! …… 若水第一次画“顾先生”只是心血来潮。 他家顾先生身材很好呀,穿上西服那叫一个笔挺,不管是画裸的、还是全副武装的,都是练线条的好模特!(咦?这个目的好像不对……) 她可是要靠画画吃饭的,要是不勤加练习,以后就找不到工作了!←给自己找了这个特别扯淡的理由,她开始画画了。→顾先生那么厉害,需要靠你吃饭么?可不是扯淡! 当然,理由什么的不是重点,重点是画画! 漫画,自然不是写生。虽然是照着顾有榛的身材比例画,但脸完全不一样,那是二次元到三次元的距离! 三次元的顾先生非常帅,以至于若水在二次元没办法把他画得更帅,最后只好随便画。 画完后,她扔在了微博上。 网友一看是长微博,好像是画,还来不及看内容就喜大普奔:嗷嗷嗷~尚蝉大大终于有新图啦,而且是时隔多年出条漫哦,先转再看!尚蝉大大绝对童叟无欺,givemefive! 然后,大家看了图,都疯了。这刀刻一般的五官,鬼斧神工的线条,怎一个帅字了得! 其实若水只是简单地画了顾先生的一天,没有任何语言对白—— no.1——慵懒的起床,半眯着眼,露了大半胸肌,手撑着头,修长的手指让人看了就忍不住“舔舔舔”! no.2——洗漱刮胡子,对着镜子露出侧脸和下巴的线条,让人看了“嗷嗷”直叫,继续舔! no.3——在厨房做早餐,做完一样做二样,做完二样还有三样……你做就是了,怎么可以不小心把果酱滴在手上呢?你不小心把果酱滴在手上就算了,怎么可以伸舌头舔呢?舔就算了,怎么可以那么邪魅狂狷地对着屏幕笑……嗷嗷嗷,我是果酱!滚开,我是他手上那滴果酱! no.4——西装革履地出门,一手拎着公文包,一手甩着车钥匙……屏幕外的西装控已经全部阵亡! 后面还有坐在老板椅上的样子、开会的样子、端着红酒和人谈生意的样子…… 嗷嗷嗷,尚蝉大大你太够意思了!居然把这么帅的老公分享给大家,求继续画! 若水把微博发上去没一会儿,就被轮疯了。她无奈地看着大家流口水、嗷嗷直叫的内容,转发道:其实并不是很满意,顾先生现实中帅气多了。 大家表示:再帅气那都是你的,不是我们的!我们要这个二次元的顾先生就够了!ps:顾先生线条这么优美,眼神这么邪魅,看样子尚蝉大大平时没少观察哦~ 人家是夫妻,凭什么不能观察? 堵一根小黄瓜,尚蝉大大绝对当过那滴果酱! 追加一车小黄瓜!求尚蝉大大把自己画出来! +10086!顾先生起床时,怎么可以不低头吻一下老婆呢?早饭绝逼是做给老婆吃的!上班时居然发呆,肯定是在想老婆!尚蝉大大你这么幸福,请不要大意地秀恩爱吧,我们承受得住! 若水开开心心地刷着微博,突然提醒有私信。点开一看,她吓到了,因为内容是—— 顾有榛:我有那么帅? 若水惊骇地回复:你是顾有榛? 顾有榛:昨晚让你舒服了三遍,你不记得了?要不要再说一下其中一次是在浴室来增加说服力? 尚蝉:你闭嘴啦! 网络那么不安全,这么黄爆的对话被监视了怎么办?现在扫h啊,一不小心会进局子喝茶的…… 顾有榛:我在叫秘书帮我加v,以后再发这种和我有关的内容记得@我。 尚蝉:…… 顾有榛:在你眼里我那么帅,我就放心了。 若水无语地放下手机,双手捂着脸埋在膝盖上,似乎有些见不得人。但片刻后,她却嘻嘻地笑了起来。 唔,秀恩爱什么的,她很喜欢干啦~ 从此以后,若水每个月总会传那么两三张图到微博上。而顾有榛呢,总会在第一时间啥也不说就转了! 虽然他转发时总是啥都不说,但那飞速的动作,满满都是爱啊!还有若水的每一条微博,不管是转发还是原创,他都会及时去评论里评论一颗红心,看得单身狗们抱头流泪:又帅又有钱还这么爱老婆,要不要人活啦! 若水的漫画从《顾先生日常》到《顾大宝成长记事》、从简单的场景人物到情节故事,每一条都会转发上万,多的时候甚至有五六万。 红了之后,就有书商找上门来,问她出不出版。 她没办法啊!她准备去上班了,哪有时间专门画这个?搞成出版的话,压力好大的…… 若水拒绝了。在顾大宝满两周岁之后,她回同乐上班了。 此时的同乐,和三年前已经大不一样。 三年前她到同乐上班时,同乐刚起步,只有一两个手游上市。而现在,同乐开发的多款手游都十分火爆,其中一款甚至已经持续火爆了三年! 而另外,同乐开发的两款页游因为与市面上其他页游的玩法有很大的差异,以至于异军突起,每一个游戏平台都有大量玩家。 在手游和页游之外,同乐重点开发的却是大型网游。 只是大型网游开发的时间长,像风靡全球、让无数玩家引为经典、被无数同行奉为标杆的《魔兽世界》,整整开发了十年! 同乐目前不到四年时间,远远不够做出一部高质量高口碑的大型网游,但目前仍然有公司开发的第一部网游开始了内测。 这部游戏现阶段并不完善,但晚上线一天,就晚一天赚钱。再来,没上线的时候,没人敢百分百肯定它会赚钱,万一亏了呢? 在种种考量下,虽然不是100%完美,但已经和市面上大多数网游有得一拼的《未来战士》就这样被委以重任,开始了被玩家蹂.躏的征程。 《未来战士》开始内测了,顾有榛又紧锣密鼓地启动了第二部大型网游的计划。 若水,就在此时回到了公司。 每一个游戏,都会成立一个独立的开发组。新的游戏,自然要组建新的班底。 若水不好加入以前那几个游戏的开发组了,正好加入最新这个。只是最新这个还在组建阶段,很多岗位都空缺着。 同乐差人!差人才!只能对外高薪诚聘,很快,面试资料像雪片一样飞来。 新的游戏,暂定名《上古时代》,讲述上古时期神人魔三族的恩怨争斗。这个主题在各种艺术形式中已经多次表现,证明其有着广阔的市场,但想火爆就难了。不过如果做好了,就是空前的经典! 目前剧情正在创作中,若水上班后开始画原画。 现在画的画不确定将来会用到,但这些东西都是改来改去的,如果完全用不到就当练手了。而且她和策划沟通过,大概知道要些什么场景,就先准备着。都进办公室了,总不能不做事吧? 《上古时代》这边差一个美术总监,每天都有很多人来应聘。 冯小雅问若水:“总裁怎么不让你当美术总监呢?你画这么好……” “任人唯亲,不利于企业发展。”若水严肃地说。 “可是你的能力足够,为什么要介意是不是‘亲’呢?” “问题我能力不足够啊!你看到我画还不错,不知道其他的。我以前是做ui的,原画只做了很短一阵时间,别的完全没做过,怎么做总监?总监要了解的东西可多了。再说了,我工作年限也少,满打满算,还没你多——学妹~” 若水这声学妹,让冯小雅无话可说了。算工龄,她居然真的比学姐长!学姐是对的,工作这种事不能乱来,不然难以服众。 这时,又有人往人事部办公室走去。 冯小雅急忙对若水说:“那个你应该认识,以前在银河游戏,后来去了别家,都做到总监了,怎么又到我们这里来了?” “人往高处走呗,证明我们同乐是很有前途的公司。”若水说着回头。 冯小雅无语地说:“你就帮你老公安抚人心吧!” 若水突然一讶:“是她。” 冯小雅看过去:“你熟吗?” “挺熟的。”陈翘,盗用过她的画。她转身在公司的聊天软件上给顾有榛发消息—— 童若水:陈翘来应聘了。 顾有榛:谁? 童若水:欺负过我的人,你居然不记得了……55555555 顾有榛:……我很难记住外人的姓名。 若水无奈地道:以前银河游戏盗我画那个 啊。 顾有榛:哦,她呀~她还在这行混?有人肯请她? 童若水:那就要问你咯~居然不帮我灭了她,哼! 顾有榛:今天就灭。我原本打算搞垮银河游戏的,但是后来……你知道的,那是你嫂子舅舅的公司,搞不好胥爷脑子一抽风就把公司给你嫂子了呢?我总不能损害你兄嫂的利益。 若水一笑:知道轻重,不错!晚上给你炖排骨! 顾有榛:不准给大宝吃! 若水汗:和孩子有什么好争的? 顾有榛:他那么小,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他们家大宝,特别爱吃肉。两岁多点点的孩子,那肥肥的猪蹄他能抱着啃!若水想着,忽然一个激灵,放佛看到大宝长成胖宝的样子! 绝对不行!她和有榛基因这么好,孩子决不能长歪了,不然被人怀疑她红杏出墙怎么办? 童若水郑重地说:好的!今天不给他吃! 大宝在家和爷爷玩耍,忽然一个激灵,觉得哪里不对。是爸爸妈妈要回来打他屁股了咩? 呜呜,他今天很乖哒,都没有偷开冰箱找肉吃~ 因为前几天偷吃了一块结果拉肚子,被打了针针好疼。他都没敢告诉爸爸妈妈是偷吃了肉,大家还以为他是吃坏了别的东西。 唔,一会儿叫爷爷去买牛肉干好了!这样就不会拉肚子啦~ 番外:最后一个秘密(10)——你可以的! 若水关了聊天窗口,不一会儿见顾有榛往人事部走去。她一愣,也端着杯子过去,想看看他要怎么做。 身为总裁夫人,自然没人敢管她上班时间到处溜达的事。大家还以为她和顾有榛一前一后是要去亲热呢! 此刻,公司内部群【这里没有总裁和夫人】顷刻之间热闹起来—— 【一起过去哟~摆】 【是上班上得欲火焚身了,所以要……】 【楼上我要截图打小报告!】 【那我就把群名单交上去!】 程序总监-钟骏:【大家能好好上班吗?瓜】 【呵呵……总监你也没好好上班。】 程序总监-钟骏:【哎,没老婆的汉子苦啊!】 【总监你可以找汉子的!】 【你可以的!】 【可以的+1】 程序总监-钟骏:【我还是把群名单交上去吧,就说我是来卖腐的】 程序总监-钟骏:【不对!埋伏的!】 【总监你暴露了……】 【暴露了+1】 【暴露了+2】 … 【暴露了+10086】 钟骏坐在办公室里泪流满面:是输入法的错啊!我喜欢的是妹子啊! …… 顾有榛推门走进面试的办公室,三名面试官和一名面试者吓了一跳。 陈翘看着他,有些恍惚,觉得这个人好帅。她并不知道他的姓名,不知道他是若水的老公。 她在银河游戏时,到国外培训了一年,先前银河游戏追她的那个总监趁机和别人搅在一起。她当时想到自己都出国了,未必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便直接踹了他。结果没多久,银河把她解雇了,因为之前盗用童若水那幅画的事。 她以为是那个总监报复她,不过没有深究。毕竟盗用他人的作品,是黑历史。她只是跳槽去了别家,谎称自己是主动辞职的,因为前公司银河游戏的招牌响亮,再加上出国深造过,很快得到重用。 现在,她想离开那家公司。那家公司不太行了,据说会被同行收购。她要在那之前,给自己找一条出路。而最近很火爆的同乐,是她的目标。她觉得自己的经验和能力都够了。 这几年她很忙,若水在微博上很火,但她不知道。她这两年几乎都没玩微博,反倒注册了国外的社交网站,关注了一些国外的行业人士。 如果她玩微博,她肯定会看到若水那些火爆的长条漫画,会看到顾有榛的转发,会看到顾有榛的认证信息是同乐的总裁,那她肯定不会来同乐面试! “总裁!”面试官站了起来。 陈翘一惊,也站了起来。 “坐。”顾有榛说,走到面试桌前,正中间的面试官让开位置,他没有推辞地坐下来。翻看了一眼陈翘的资料,他问主面试官,“怎么样?” 主面试官说:“还不错,我们准备录用她。” 顾有榛点头,问陈翘:“你面试什么职位?” 陈翘挺起胸,目光盈盈地看着他,自信地微笑:“美术总监!” “哦。”顾有榛淡然点头,手指轻拭了一下婚戒。 陈翘看见,有些失望。结婚了啊……不过结婚了也行,她又笑起来:“我有多年的工作经验,曾出国——” “这些简历上有。”顾有榛打断她,“不过我觉得陈小姐不适合我们公司。” “嗯?”面试官看着他,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条件符合的呀! 陈翘不解地问:“为什么?!刚刚杨先生已经说录用我了——” “我是总裁,比他有更大的职权。”顾有榛看着主面试官杨先生,“我不是要干涉你的决定,只是陈小姐在工作上的品行不好,我不想将来吃官司。” 陈翘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陈小姐在银河游戏《大战》工作室时,曾盗用网络漫画家的画,还因此获得了出国深造的机会……”顾有榛看着主面试官,“《大战》刚上线时,有人说人设用了漫画家尚蝉的画,你们可以查一查,网上还找得到的。” 陈翘闭了闭眼:“不是那么回事……尚蝉当时是我同事,人设是她做的,与我无关。我出国和这件事也没有关系!” “可我太太不是这样说的。” “你太太?”陈翘一惊,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童若水。”顾有榛闲适地坐着,“我无意针对陈小姐,但不能把你招进来给我太太添堵。你可以去别家公司,我不会阻止。只要你以后不再盗用别人的作品,前尘往事也不会有人再提起。” 陈翘猛地站起来,慌张地收起简历,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应该事先查好公司的一切的,怎么能在这里来自取其辱? “对不起…… 我先走了!”陈翘转身,打开门,看到若水站在外面。 若水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手里捧着一个印着轻松熊的陶瓷杯子。 陈翘看着她,顿时咬牙切齿。片刻后,她又觉得怪不得别人。她当时欺负童若水来着…… 风光了几年,她都忘记了。被银河解雇后,她也没被别的公司拒之门外,对于之前的事一点愧疚都没有。但俗话说得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她松开门把,对若水低头:“当时的事……对不起。” 若水看着她,突然间什么怨恨和计较都没有了。几年前的事情了,她现在过得这么幸福,干嘛要计较呢? “没事。”若水转身,喝水。 陈翘拿着东西快步离开了同乐,发誓再也不踏进这家公司!不……她连游戏这行都不想呆下去了!换一行吧?还有很多类似的行业,可以去做动画什么的…… 若水扭头看了一眼,准备回座位,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声音:“总裁……美术总监实在太难找了,恐怕还需要好一阵时间,不然先在公司里找个人暂代?” 顾有榛沉吟片刻:“暂代不好吧?找不到人的时候把人推上去,有人了就把人拉下来,有点过河拆桥啊……” 面试官们:“……”总裁你这口气,为什么有一股无耻加猥琐的气息扑面而来呢? 顾有榛突然扭头:“若水,进来!” 若水一惊,扭头看着他:“啊?我要回去了……我,我就随便走走的。” 顾有榛黑线,他又没怪她上班时间乱溜达。他朝她勾勾指头:“进来。” 若水无奈地走进去,不好意思地对三位同事笑了笑,然后蹭到他身边,小声问:“干嘛?” 顾有榛低头,就着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若水一呆:这是干嘛?喝水自己去倒,传出去影响多不好? 面试官们:早就知道总裁和夫人感情好,没事儿就秀个恩爱,秀得满微博都是!但那终究都是听说的、没有亲眼碰到,今天总算见到活的了! 顾有榛开口说话了,若水默默喝水,只听他说:“让若水当美术总监吧。” “噗——”若水喷了他一西装。 顾有榛:“……” 三个面试官擦汗,想说什么,又决定还是不打扰他们小夫妻了。 若水急忙帮顾有榛擦了擦,急道:“你瞎说什么呀?别乱来!” “我没乱来。你好歹是在银河游戏那样的大公司呆过的,也见过一部游戏的诞生,经验不算充足,但也不会抓瞎。再来,你是我老婆,你敢把工作搞砸吗?你肯定不敢!我太了解你了,你肯定拼了命做好,就为了不给我丢人……” “闭嘴!”若水叫道。 顾有榛拉上嘴巴这条拉链,看着她。 她转身:“我回去上班!” 顾有榛扭头说:“就她!我让她去银河游戏学习俩月,没问题!” 面试官脑子一抽,忽然忘了同乐和银河的当家人关系匪浅:“银河游戏?他们会答应吗?” “胥靖谦是她姐夫,为什么不答应?” 面试官:不对呀?胥靖谦不是她嫂子的舅舅吗?怎么又成姐夫了?贵圈真乱! 总之呢,若水就这样当上了《上古时代》的美术总监。 为了做场景,她每年都要叫顾有榛带她去旅游两三次,什么昆仑山、泰山、峨眉山……首先游的就是名山大川!因为《上古时代》里面太多仙山福地的场景了,不身临其境感受一下,想象力实在是匮乏得紧! 柏斯宸对此很满意,每年渡个蜜月什么的,不要太美好。不过一不小心怀上第二胎,这个就…… 番外:最后一个秘密(11)——无肉不欢两父子 孩子是在黄山怀上的。 若水和顾有榛都没有准备,过了快一个月才发现。起因是《上古时代》开会时,若水和策划总监据理力争,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了。 策划总监吓得目瞪口呆:卧槽!总裁夫人你不要晕,不要晕,我让步还不行吗?总裁是个宠妻狂魔呀! 顾有榛虽然是宠妻狂魔,但还是很讲道理的,不会公报私仇(本来也没有仇),没有追究大家的责任,直接带若水去了医院。 一检查,怀孕了瓜。 顾有榛觉得,黄山那颗松不该叫“迎客松”,该叫“送子松”!不,“送女松”,他希望第二胎生个女儿!顾大宝顿顿吃肉,长得虎头虎脑的,一点儿都不可爱了。要女儿,一定要女儿! 离开医院,顾有榛开车,若水坐在副驾驶,两人开始互相责备摆。 顾有榛:“自己的身体也不注意点,幸好发现得早,要是发现得晚,你这一晕——” “还不是怪你!”若水吼他。是谁让她怀孕的?再说了,时间真长了,她肯定会发现,就因为现在的时间不长不短,她才没想到这个可能。 若水又瞪他一眼:“都叫你别那么——”她一窒,有些话到底说不出来,扭头看向窗外。 顾有榛尴尬地咳了一声,不敢说话了。这就叫一招制胜! 到底是因为他,在黄山那两天要得厉害了些。他当时厚颜无耻,怎么说来着——黄山、黄山,摊上一个黄字,不干点羞羞的事怎么对得起它这个大名呢? “哎……”过了一会儿,顾有榛不甘寂寞地出声,“你说大宝他会不会不接受啊?网上不是有个新闻,说有个孩子不接受父母生二胎,成天离家出走什么的,后来害得父母把孩子打了。” “你搞定!”若水仍然看着窗外,头也不回。 “……好吧,我搞定。” 转过弯,他伸手摸了摸她脑袋:“想不到我们结婚六年了……” “哦。”若水回头,笑眯眯地说,“明年正好是七年之痒,我又怀孕了,你可要老实点。” “放心。我现在看你还像第一次一样,一点都不腻。” 若水听了,忽然想起昨夜,他又要得那么生猛,忍不住在他手臂上一戳:“昨晚你……现在有孩子了,不许再乱来了!” “嗯……”接下来两个多月,又不能吃“肉”了。哎,他和儿子一样,都是无肉不欢啊!果然是父子~ 汽车停在幼儿园门口,两人下车,门口已经站了无数来接孩子的爷爷奶奶,年轻人反倒寥寥无几。 若水和顾有榛一出现,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大家见两人帅气漂亮,跟明星似的,纷纷猜想:也不知他们家孩子多漂亮?是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还是帅气装酷的小帅哥? “妈妈——”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声传来。 大家一看,一个身材壮实、虎头虎脑的男孩子冲了过来,直往若水身上扑。 顾有榛以前就不准他扑,更何况是现在?他小小年纪,但身材超重,跑起来又速度忒快,一头撞过去能把人撞翻!顾有榛自己是体会过的,要是没有准备,会有被他撞吐血的感觉。 当顾大宝要挨上若水时,一双手凭空出现,将他提到了空中。 “啊——”顾大宝大叫一声,不依地对顾有榛大吼,“我要妈妈——” “好了,先上车。”顾有榛取下他的书包,单手拎着他,把他塞进车里。 若水也钻进去,跟顾大宝一起坐在后座。她摸了摸顾大宝的脑袋:“你呀,中午吃了什么?” “唔……饭呀。”顾大宝心虚地说。 若水高深莫测地一笑:“在学校交女朋友了吗?” “我才不要交女朋友呢!”顾大宝叫道,“爷爷、二爷爷、洋爷爷,还有爸爸都说,不能乱交女朋友!” 顾大宝有三个爷爷——顾大成、郦坚、哈里。顾大成想一个人独占是不行的,但好歹排在首位,爷爷前面也没有前缀,算是货真价实。作为唯一可以天天跟孙子吃饭、讲故事的爷爷,他满足了,也不和郦坚、哈里再争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你是交不到吧?”若水笑道,“你看你长成这样,就知道吃,听说你跑步跑到最后?你这样,那个女孩子会喜欢你呀?” “妈妈……”顾大宝委屈地看着她,听到前面顾有榛笑了一声,他呜咽着往若水怀里钻。 若水拍拍他的背:“好了,以后少吃肉。” “我不要!”顾大宝委屈地叫道,“我要吃!” 若水一叹,对顾有榛说:“早知道就不抢他那盘酥肉了。” 本来之前他也不是光吃肉的,哄着哄着也会吃点菜,营养还算均衡。结果去年过年,有一盘酥肉特好吃。他抢了一盘在面前,若水怕他吃多了拉肚子,等他吃了一块就给她端走了。 结果那之后,他就像饿了一辈子似的 ,见到肉双眼放光,不管如何先抢! 后来上了幼儿园,幼儿园里的饭都是荤素搭配的,肉少得可怜。他去了一天,有气无力地回来,马上翻冰箱找肉吃。若水和顾有榛觉得这样也好,家里管不住他,让学校给他改呗。结果顾大成见不得他受苦,天天往他书包里塞肉干…… 肉干不如香喷喷、热乎乎的肉菜好吃,但也聊胜于无。等到了晚上,总会在饭桌上补回来!但晚上吃了光长身体,以至于他往横了长。 现在还不算胖,只是很壮。 若水担心地说:“这么长下去不行呀……再长这肉就不紧实了,会甩起来。” 这比喻…… 顾有榛一头黑线:“我跟爸沟通沟通。” 他和若水倒是狠得下心,但顾大成狠不下。早知道就不把墙打通了,让顾大成自己过去!现在倒好,干涉他管儿子! 顾大宝听他们商量着对付自己,往旁边蹭了蹭,心里一阵怨念:爷爷说能吃是福,为什么不让他享福?哼,一定不是亲生的! 回到家,保姆正在做饭,顾有榛过去沟通了一下,说了若水的情况,让他以后一日三餐多尽点心。 若水在客厅里教顾大宝写字,写了几个,顾大宝就说:“我想看动画片。” “那就不要吃肉了。” 多少次顾大宝请求看动画片,若水让他在动画片和吃肉中间选,这个小吃货无一例外地选择了吃肉! 这次也不例外,顾大宝撅了撅嘴,就低下头继续写字了。 若水一看,气不打一处来:“你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的吗?” 顾有榛一笑:“估计上辈子是唐僧,打娘胎一出来,就顺水漂到了寺院,一辈子没沾过荤腥。” “这个说得通了。”若水叹气,伸手摸了摸顾大宝的脑袋。 顾大宝虽然爱吃肉,但别的方面还是不错的。 每天吃了饭,顾有榛都带他去花园锻炼,他也不会偷懒,天天弄得满头大汗地回来。要不是因为这样,估计早就长成一个球了!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行,小小年纪肌肉练结实了,以后不是成健美先生? 顾有榛见她皱着眉,伸手给她抹了抹:“别担心了。小孩子嘛,总有些地方要尽心的。大人还不能十全十美呢?” 若水一想也对,便笑着点了点头。 顾有榛小声说:“他现在还小,等他上小学了,一放暑假就把他丢到叶家去,肯定有用!” 若水不置可否地点头。把孩子丢开,她不放心。虽然叶家都是实在人,但到底不是至亲。 听到隔壁传来声响,顾有榛知道顾大成回来了,起身过去。 顾大宝也听到了,腾地站起来:“爷爷——” 若水猛地把他抓回来:“写字!” “写完了——” “那就背诗!” 顾大宝飞快地说:“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背~完~了!” 若水黑线:“爸爸找爷爷有事,准你看动画片。” “好耶——”顾大宝欢呼一声,打开了电视机。 若水无奈一笑,检查他书包里的书。写字、算术、绘画,都不错,测过智商也高于一般人,叫他练字背诗也不推诿,也没听说他在学校里调皮……只要把吃肉这项改掉就好了! 顾有榛那么帅,她接受不了肥不隆冬的儿子。基因突变神马的,会很忧伤…… 番外:最后一个秘密(12)——为什么我没有妹妹? 晚餐桌上,顾大宝可以吃的肉大大减少了。无论他怎么闹,爷爷都不肯再帮他。 吃了饭,顾有榛带他去散步做运动,他一路上哼哼唧唧,暗示自己没吃饱、没力气做运动。 “你要是害我被妈妈赶去睡书房,以后就天天吃小青菜!”顾有榛严肃警告。 顾大宝看着他。 他眼睛一眯:“要不明晚吃小青菜试试,看看是什么感觉。摆” 顾大宝脑海里出现了一盘小青菜,小青菜周围围了一圈北京烤鸭、粉蒸排骨、猪耳朵、大鸡腿……而他只能吃中间寡淡的小青菜! 他咽了咽口水,讨好地说:“爸爸,我们还是锻炼吧。瓜” 没几天,顾大宝发现家里的伙食变好了。晚餐的花样越来越多,家里的零食也越来越多。爸爸还偶尔半夜出去买宵夜,虽然不是大鱼大肉,但都是各种美味小吃。 “我就知道爸爸妈妈还是爱我的!”晚上九点,顾大宝吃着顾有榛刚买回来的鸭血粉丝汤,大声说。 若水、顾有榛、顾大成同时看了他一眼,心虚地没敢说原因。 若水这次怀孕,比上次口味挑了。经常想吃东西,顾有榛很公平,每次都买全家人的份,让顾大成和顾大宝跟着享福。 若水不禁忧心。上次没这么挑食,结果生出了顾大宝这个吃货。这次这么挑,岂不是要生个食神? 若水忧心忡忡地对顾有榛说:“你可要努力赚钱呀~不然养不起孩子。” 顾有榛一头黑线,想起她那套厨艺,觉得不是自己的错。多半是她太会做吃的了,才招来爱吃的魔星! 顾大宝不吃肉,就觉得饿,只能吃别的东西来填饱肚子。一开始只是将就,多吃一阵,发现别的东西也很好吃,就是真心喜欢了。 若水见他不嚷着吃肉了,也松了口气,他要吃别的就让他吃点。不知不觉中,他越吃越多!若水爱吃抹满奶油的蛋糕,他也吃,吃得满嘴油! 若水见他最近虽然肉吃得少、青菜吃得多,但身材丝毫没变,好像还肥了一圈,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她真怕等自己变成一个球的时候,他也变成一个球了! 晚上,若水问顾有榛:“孩子的事,你跟大宝说了吗?” “没呢……” “赶紧说,肚子要大起来了!” “烦啦……”顾有榛说,“这年头生二胎的这么少,我在草坪观察了两个月,硬是没找到例子!” 若水黑线:“你要不要拿自己当例子?”好歹他是有妹妹的人。 顾有榛一愣:“这个办法好!” 若水更加无语。 第二天,两人去接顾大宝放学,发现顾大宝和人打架了。 这…… 两人惊呆,他从来不打架啊! 问过之后才知道,是别人打架,他被波及了。对方掀了桌子,差点把他鼻梁碰到。 若水听了,倒吸一口气! 老师急忙道歉:“对不起,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没注意!我们已经检查了,顾天睿他没有受伤,以后一定会小心的,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若水呆呆地问:“另外两个小孩没事吧?” 老师顿了一下,好像憋回去了什么话,一本正经地说:“没事。” 上车后,顾大宝钻进若水怀里。顾有榛在前面看见,向若水使眼色:别让他乱拱! 若水现在三个多月了,肚子开始渐渐凸显了,他怕这熊孩子撞到肚子里那个。 若水没所谓。冬天穿得厚,顾大宝也没横冲直撞。她摸了摸大宝的头,柔声问:“吓到了吧?” 顾大宝狠狠点头:“嗯!” 顾有榛一笑,发动汽车:“你平时不是很厉害吗?还会被吓到?” “这次不一样……”顾大宝小声咕哝,顿了顿觉得好没脸,“我居然被女生吓到了!” “什么?女生?”若水一愣。 顾大宝点头:“妈妈你没看到,那个女孩子可凶了。平时都不说话,也不和大家玩。今天那两个男生打架,把她桌子碰歪了,她跳起来就把桌子掀了!全班的小朋友都被她吓到了,可不是我一个人被吓到!” 若水一惊:“你班上还有这样的人?”以前没听说啊。这样的小孩子太危险了,平时不说话,一惹到就炸毛! 她对顾大宝说:“你以后千万别惹她,知道吗?” “谁敢惹她啊?”顾大宝哼唧道,“她有个哥哥在大班,比我们高好多,平常大家就不敢欺负她。谁知道她自己也那么凶!” 若水噗嗤一声:“行了,你自己别惹事就好。” “原来是有哥哥啊……”顾有榛突然说,“你姑姑读书时也没人敢欺负她。” “为什么?”顾大宝问。 “有爸爸在呀!”顾有榛说,“每次我去她学校,她 班上的男生都害怕地看着我。” 若水一笑:“我读书时也是。你舅舅保护我,别的男生都不敢欺负我!每次你舅舅来接我,班上的男生都崇拜地看着他,女生就发花痴!” “唔……”顾大宝觉得这个话题好没劲,他又没有妹妹! “怎么不说话了?”若水问。 他爬起来,气呼呼地说:“我又没有妹妹!” 两人一愣,顾有榛问:“你想要妹妹吗?” 顾大宝愣了一下,沉默了。 若水急忙岔开话题:“没有妹妹没关系,可以保护别的女生。” “我保护妈妈!” 若水高兴一笑,将他狠狠抱了一下:“我就知道大宝最孝顺了!” “那你们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大宝了?” “叫顾天睿?”若水反问。 顾大宝想起上次爸爸大吼一声“顾天睿”,然后自己就被打了屁股。他一个寒颤,急忙摇头:“还是叫大宝吧!” 若水噗嗤一笑:“好了,以后叫你睿睿、天睿好不好?” 顾天睿点点头:“妈妈你最好了~” 晚上,顾有榛和若水躺在床上“开会”。 若水说:“好像拿自己举例行不通啊……” “要不就直说了吧。” “万一他接受不了怎么办?” 顾有榛想了想:“得让他羡慕有妹妹的人!” 若水一拍床铺,猛地坐起来。 顾有榛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有了!我给哥哥做点好吃的,就给哥哥,不给其他人!” 顾有榛一顿:“我也没份?” “你找明月去啊~” 顾有榛惆怅。突然,外面传来叩叩叩的响声。他知道是顾大宝,急忙去开门。 顾大宝穿着睡衣,抱着一只小小的泰迪熊站在门外。顾有榛疑惑地问:“你干什么?”说完就把他抱起来,关上门进了屋。 若水马上让开一点:“想和爸爸妈妈睡了?” “我……我是想和你们聊天。”顾大宝别扭地说。 由于顾有榛想和若水多点美好的夜晚,很早就教育他要自己睡觉,叫他像个男子汉一样!他被忽悠了,也不好意思说自己不是男子汉,就从一开始和爷爷睡、后来让保姆陪,到现在已经一个人睡。 “聊什么?”若水摸摸他的头。 他扯着手里的泰迪熊,没一会儿把它放到枕头上,抬头问:“为什么我没有妹妹?” 两人一愣,互看一眼。若水问:“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呀?” “因为你们……好多人都有妹妹呀。”顾大宝扳着手指头数起来,“爸爸有妹妹、舅舅有妹妹、姑父有妹妹、表哥有妹妹、叔叔也有妹妹……” 数完一只手,他不数了,觉得够多了。 “大宝真的想要妹妹?”顾有榛问。 顾大宝愣了愣,抬头问:“要是有妹妹,你们还会一样爱我吗?” “会呀~”若水笑道。 “那我可以有妹妹吗?” “为了满足大宝的要求,当然可以!”顾有榛说。 “那明天就给我一个妹妹吧!”顾大宝高兴地说。 顾有榛无奈:“妹妹要从你妈妈肚子里出来,我们得喂你妈妈好吃的,等她肚子变大了,你妹妹就会出来了。” 顾大宝一惊,盯着若水的肚子:“我也是这样来的吗?” 两人凝重地点头。 “好吃的……”顾大宝咽了咽口水,抬头问,“那要是喂妈妈好吃的,我……我也可以吃吗?” 番外:最后一个秘密(13)——小贝出生 “那要是不给你吃呢?”顾有榛眼睛一眯。 “那就不要妹妹了!”顾大宝赌气道。 顾有榛深吸一口气,摸摸他的头:“放心,好吃的会有的,妹妹也会有的。” 很久以后,顾大宝突然转过弯来:好像他们家很早之前就有好吃的了。他觉得不对,但还搞不懂这个逻辑关系。不过,有吃的就行了! …瓜… 顾大宝看着若水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脸上出现惊恐之态! 他悄悄捏了捏自己的肚子,晚上洗澡时又看了看,生怕自己的肚子也会变大。要是大了,会不会也跟妈妈一样生小孩摆? “看什么?”顾有榛问。 以前大半时候都是若水给他洗澡,现在若水怀孕了不方便,只好换顾有榛给他洗。 他小声问:“爸爸,我的肚子会变大吗?” 顾有榛一愣,瞬间懂了。儿子不但会吃,还遗传了他母亲那奇大的脑洞! 他一本正经地说:“你再这么吃下去,肯定会大的。” “嘶——”顾大宝倒抽一口气,第二天开始不敢乱吃东西了。 若水发现后,担心地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顾大宝摇头。 “那为什么不吃东西?” 顾大宝看着她手上的美味蛋糕,咽了咽口水后摇头:“好孩子不能一直吃。” 若水:……所以我是坏孩子吗? 过了几天,顾有榛实在是憋不住了,告诉若水是怎么回事。若水在他背上戳了几下:“你就爱玩,吓到孩子怎么办?” “少吃点也好,再吃下去得肥胖症。” 不过顾大宝看到若水的肚子像吹气球一样变大,自己的仍然那么回事,又不是很担心了,不时摸点东西吃,但不敢吃多了。 家里开始布置婴儿用的东西,顾大宝跑上跑下,跟着帮忙。 顾有榛觉得他碍事,叫他去陪若水:“去跟妹妹聊天!” 顾大宝马上跑到若水身边,趴在肚子上说:“妹妹乖乖的,出来了给你糖吃!” “小吃货。”若水禁不住笑道。 怀孕期间,若水仍然在上班。 茶水间的冰箱里,塞满了她要吃的食物。顾有榛上班时,隔个把钟头就过去一趟,把需要热的拿微波炉热一下,然后给若水拿去! 若水在办公室吃过饺子、汤圆、鸡汤…… 大家都当没看见! 然后顾有榛变本加厉,把员工福利升了升——女员工可以有半年的带薪产假!产前提前两个月就可以休假! 公司才开没几年,大部分女员工还是单身呢,生孩子的就更少了。大家纷纷表示满意,打算一定要在这个公司生孩子! 不过,之前生孩子的也不是没有,有那么唯一一个。 顾有榛大手一挥:“你少休的那三个月,随时可以补回来!” 此言一出,终于皆大欢喜! 然后,若水过了劳动节假期,就没去上班了。她的预产期在7月初,正好提前两个月休假。 5月4日,顾有榛去上班,十点了才到公司。 自从若水回来上班,他就没迟过到,这是三年来头一遭,恰好就是若水不来上班的日子。大家都懂,为了老婆嘛~心里默默吐槽:真是好不要脸!同时发现:总裁夫人真是贤内助,估计每天催总裁按时上班也是挺累的! 若水不上班了,美术组有些事就没人决断了。本来大家还在烦恼该怎么办,美术组内部也有人想趁机取而代之! 但若水肯定会回来上班的,这是她实现自我价值的方式,顾有榛不支持不也反对。就好像她如果要当全职太太,他同样会不支持不反对,反正她开心就好了。(其实当全职太太的话,他心中的天平会往支持那边倾斜。上班毕竟累一些,他有点舍不得。) 现在嘛,他不打算任命代理总监,万一代理的人生出点什么歪心思,美术组内部就会产生矛盾,若水回来后也不好管理。于是—— 总裁大人决定亲自统领美术组半年! 美术组给跪! 直接被大boss管,还要不要人活?再说了你懂吗?我们能和若水沟通的地方,和你能够沟通吗? 顾有榛说:“没事啊。重要的事我会禀告夫人,由她定夺!我跟你们夫人……啊不,我夫人、你们上司——在一起这么多年,自然也耳濡目染,懂了一些,所以不用担心。” 大家想了想,反正公司又不是他们的,万一出了状况,正好让总裁顶着! “再说了。顾太太那个认真劲儿,我要是赶搞砸了……你们懂的!” 最后四个字,顾有榛说得特别沉重。大家想到总裁大人被罚跪搓衣板、睡沙发的样子,就觉得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顾有榛坐在办公室里,秘书把美术组的一叠资料拿过来:“总裁,前台有位范小姐要见您。” “有预约吗?” “呃……她说您要是不见,她就去找夫人。” 顾有榛眉毛一拧:“范小姐……”难道是范琳?算起来她也走了五年了。 五年啊…… 顾有榛发现,自己和若水在一起挺久了。今年是第七年,但和她结婚的事就好像还在昨天…… “总裁?”秘书见他走神,急忙提醒。 “哦,叫她进来。”顾有榛说,心里暗暗喘口气,每次想到若水就走神,这个习惯真是不好……不过,挺甜的。 顾有榛唇边露出一个温柔又宠溺的笑意。 秘书:“……”夫人才消失三天,总裁这是要出轨的节奏?!有别的女人来,居然毫不克制地就露出了这么淫.荡的笑容!哼,要向夫人打小报告! 秘书走出办公室,通知范琳进来,同时打开公司内部群【这里没有总裁和夫人】,里面已经热火朝天地讨论了起来。 【这谁?呼叫小蜜!】 【呼叫狐狸精~】 很乖的小秘-胡莉-不是狐狸精:【再叫一句狐狸精,我就把这个群曝光!】 【好了好了,怎么回事?夫人才不来,就有人找总裁了?】 很乖的小秘-胡莉-不是狐狸精:【总裁刚刚居然笑了,以前只会对夫人这么笑!怎么办?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不会吧……】 【不可能!总裁不会背叛夫人的,我是他们头号cp粉!拆我cp者,杀无赦!】 程序总监-钟骏:【要是总裁和夫人离婚的话,夫人应该会得到很多钱吧?】 【总监我们要举报你!】 【总监我们要举报你!+1】 【不对……总监才是我们真正的boss啊!】 众人—— 【……】 【……】 【老板,我们这就去上班!】 内心os:卧槽,谁把他拖到这个群里来的? 程序总监-钟骏:【……】你们真是图样图森破! 总裁办公室—— 范琳穿着一身红色的紧身及膝连衣裙,撩了撩妩媚的大波浪卷发,腰肢柔软地坐进沙发里。她双目含着盈盈波光,巧笑焉兮地看着顾有榛:“几年不见,你更有魅力了。” 顾有榛今年34,男人的黄金时期正当开始,成熟的魅力刚刚显现。顾有榛以前没想到,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心中突然一荡——若水这几年虽然没冷落他,但平时也有太多心思放在孩子身上了,也只有出去旅游的时候才会对着他脸红心跳……唔,以后要用用美男计! 范琳一愣,自己这才说了一句话,他怎么就走神了? 她不悦地问:“你怎么了?” “哦……”顾有榛回神,抱歉地说,“我在想若水。” 范琳脸黑。 顾有榛向后靠在沙发里,双手横放在沙发背上,霸道总裁的气场全开:“你有什么事?” “几年不见,就不准老朋友见个面吗?”范琳抛了个媚眼。 顾有榛不为所动:“我怕我老婆误会。” 范琳冷笑一声:“张口闭口就你老婆,你可真爱她!” “那是自然的。”顾有榛冷声说,嘴角却忍不住有柔软的笑意。 范琳深吸一口气,无奈一叹,快速从包里拿出一张请柬:“我刚刚成立了一个珠宝品牌,请你和若水去参加发布会。” “抱歉,若水怀孕了,没时间。” 范琳眼睛一眯:“怀孕了?你们生几胎了?”她走了五年,童若水该不会一直在生生生吧? “不巧,刚好第二胎,就让你遇上了。” “哪天生呀?”范琳一笑。她如今也和几年前不一样了,几年前锋芒毕露,浑身都是刺,现在几乎完全收敛起来了,不论是外表还是气质,都显得成熟与魅惑。 顾有榛虽然不乐意见她,也感觉得到她如今对自己和若水没有敌意,只是多了一种故意的挑衅……不,挑衅算不上,应该说是戏弄。 大约,她是真不愿意把时间花在他们身上了,但如果能逗弄逗弄,逗弄得他们离了心,当然是好的。 “两个月后。”顾有榛淡淡地说,“这两个月正是要紧的时候,生了还要坐月子,所以未来三个月都没时间。” 范琳看着他,见他恨不得与自己断绝往来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三个月呀?正好,我的发布会是半年之后。” 顾有榛脸一僵。 范琳哈哈大笑,拿着皮包站起来,修长的双腿让人看了血脉喷张——可惜顾有榛不是人,他是神!他眼里除了若水,别的女人都是木头桩子! “ 到时候希望你们能来啊~”范琳笑道,“满月酒我会送礼的,怎么说我也是孩子的姨妈!” 等她出去了,顾有榛拿起请柬翻开,还真是半年后的日子。 这个女人…… 顾有榛猜不透她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她刚才的大方与开朗是不是装出来的。万一她再想在自己和若水之间搞破坏…… 顾有榛浑身一凛,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这里没有总裁和夫人】群—— 【卧槽!小三前脚刚走,总裁后脚就跟上去,一定要向夫人举报!】 程序总监-钟骏:【刚刚谁把我移出群的?!】 众人—— 【……】 【……】 美术部-冯小雅:【师兄,你不是在这里吗?】 程序总监-钟骏:【呵呵……自己进群多大的事?】 他是程序员,也是黑客好吗?! 程序总监-钟骏:【再敢把我移出群,我就向总裁举报!】 众人不解:【总监,明明你才是公司的老板,怎么感觉你也很怕总裁似的?】 程序总监-钟骏:【呵呵,你们还是太年轻。】公司真正的boss,你们绝对猜不到是谁! …… 顾有榛回到家,把请柬给若水,顺便把刚刚范琳去找他的事“禀报”了。 若水沉默半晌,翻开请柬,看着他:“她想做什么?” “不知道。”顾有榛皱着眉,“反正我们小心点!你现在怀了孕,万一她搞破坏怎么办?” “那你还告诉她?” “我……” 若水想到他也是为了拒绝范琳,不好意思怪他了:“没事,我大不了不出门!” “出门也可以,不过我陪着你,哪怕只是到楼下。” “行了,你大要惊小怪。” “不得不防。”顾有榛皱起眉,“谁知道她会不会变态?” “……”这样说你前女友好吗? 不过,范琳这次还真是出人意料。顾有榛小心翼翼了两个月,人家硬是没出来找存在感! 6月底,若水住进了医院。 五天后进产房,这次可能是吃得太好了,生起来十分困难。从下午生到晚上,孩子都没出来。顾有榛急得不行,生怕有个什么意外。 “我就说她这次肚子大!”朱璨急道,“顺产什么啊?剖腹产早就出来了!” 顾有榛闷声道:“她自己要顺……” 朱璨一噎,见他愁眉苦脸,伸手在他后颈摸了摸:“别急,不会有事的。有事医生会出来——” 刚说着,医生就出来了,吓得朱璨瞪大了眼。 顾有榛也吓到了,呼吸骤停。 “生了。”医生说。 众人一听,马上松口气。 顾有榛往里面跑,医生没拦住。他跑进去,直接跑到若水床边。 若水虚弱地喘着气,抬起手。他马上握住她,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不知怎么的就湿了眼眶:“对不起……以后不生了。” “嗯……”若水问,“孩子呢?” 顾有榛又把孩子忘了,马上看着护士。 护士说:“孩子很好,一会儿抱给你们看。” “男孩还是……” “是个女孩儿。” 两人一听,松了口气。顾有榛高兴得什么似的,马上在若水脸上亲了亲:“终于有女儿了,真好!” 若水娇嗔地瞪他一眼,没再说话。 顾有榛看出她累,不再闹她,就这样陪在她身边。 第二天,若水躺在病房里。顾大宝趴在一边看妹妹,伸出指头戳婴儿的小嘴巴。小婴儿脑袋轻轻扭开,谁都不理。 顾大宝不满地说:“妈妈,妹妹不理我!” “她才出生,怎么理你?等她长大了,你别嫌她烦才好。” “我才不会呢!”他在幼儿园里观察了,很多小女生都很可爱。他现在已经非常期待自己的妹妹长大,等妹妹长大了,他要炫耀去! “你靠边去,别吵你妈妈和妹妹。”顾有榛在一边说。 “爸爸你有了妹妹就不爱我了——” “吵什么呢?”门口传来笑声。 若水一看,高兴地叫道:“萌萌!” 番外:最后一个秘密(14)——争吵 岳萌提着几份礼物走进来:“你这气色恢复得真快!”说完在顾大宝脸上亲了一下,然后隔着空气么了一下小贝。 “喏,给你的礼物。”岳萌说。 若水道:“我们还这么客气干什么?” “啧啧,就是不客气才在你生了第二天就赶来送礼物嘛!不请自来,这还叫客气?” 若水黑线。 顾有榛说:“买那么多干什么?瓜” “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岳萌拿出其中两份,对若水说,“范琳的、郦盈盈的,都叫我带过来!” 若水一愣,疑惑道:“你和郦盈盈好就算了,什么时候和范琳也好了?” “她叫郦盈盈帮忙带的。再说人家成立了珠宝品牌,邀请我公司的艺人出席发布会,以后可不就熟起来了?” 若水一叹,也知道这种事避免不了。除非那两个人继续兴风作浪,不然不可能完全断绝关系。她可以断绝,但其他人呢? “帮我跟她们说声谢谢吧。”伸手不打笑脸人,若水自然也礼数周到。现在送礼来了,满月酒发张帖子就是。 …… 四个月后,若水回公司上班,顾有榛又假公济私地在公司里设了育婴室。 对于这样的决定,员工表示很满意,暗自决定要早点结婚生孩子!换家公司,可没这么好的福利。 育婴室是在若水休产假时就设立了,与上次增加女性员工的产假时长不同,育婴室是男性员工也可以用,只要你敢把孩子带过来! 不过,目前还没人用过。 若水来公司后,第一个使用了。但孩子放进育婴室只有一会儿,就被顾有榛抱到办公室去了。 若水身为总监,有自己的办公室,没看到。是冯小雅在内部通讯上告诉她,她才知道。 她无语了一会儿,怕顾有榛不会照顾孩子,想去看看,又怕员工说自己假公济私。 顾有榛是大boss,他假公济私没问题,但自己也那样做,就很有问题了。不然她也不会把孩子放在育婴室,直接放在自己办公室不是更好? 她翻了翻面前的文件,想拿着文件去找顾有榛,决定还是算了。等到午休时再说吧,刚回来上班就落人口实,别人说起来,肯定说顾有榛处事不公平。反正他当年照顾大宝有经验了,应该不会照顾不好小贝。 正想着,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居然是顾有榛发过来的宝宝照片。 她忍不住一笑,回复道:“认真上班!” “嗯!” “你敲电脑啪啪啪的,吵到她怎么办?把她放育婴室去!”那张照片是在他办公桌上拍的,她无语道,“你还放办公桌上?” “已经放进休息室了。不信你看!”顾有榛说着又发了一张照片给她。 顾小贝果然躺在休息室的床上。 她差点忘了,顾有榛的办公室后面有间休息室。顾有榛曾经强烈要求她在休息室里和他干点什么,不过被她严词拒绝了! 休息时间,若水去茶水间。里面已经有好多人,冯小雅站起来:“学姐,把宝宝抱来我们看一下呀~” 若水顿了顿:“好……” 刚要出去,就听到孩子的哭声。她急忙跑出去,见顾有榛抱着哭闹的顾小贝过来。 “怎么了?”她急忙把杯子给他,把孩子抱过来。 “刚刚尿了,给她换了尿布,还是哭。”顾有榛说,端着她的水喝了一口,“你抱抱,她肯定不哭了。” 若水抱着,孩子的哭声果然小了。 一群人惊奇地道:“孩子跟妈妈亲呀?” “哼~”顾有榛冷哼一声。 大家一顿,沉默了片刻才有人艳羡地说:“看到总裁和夫人这么幸福,好想谈恋爱啊~” “还想结婚~” “想生猴子!” 顾有榛说:“那就不努力工作了?” “哪里哪里?我们当然努力工作!”大家急忙说,“努力工作了,才能过得像总裁和夫人这么幸福!” 顾有榛满意地点头:“公司准备上市了,到时候在职的员工都有股份分红,加油~” “哇——”众人惊呼一声,“我们要当股东了?!” 顾有榛颔首,端起杯子喂若水喝水。若水想到他刚刚喝过,大庭广众秀恩爱神马的容易被fff团烧死,果断地扭开了头。 顾有榛只好把剩下的水喝干了。 其他人很有眼色地溜走了,去群里缠着钟骏多分点股份给他们——毕竟钟骏是公司的创始人,绝对是最大的股东呀~ 钟骏送了一排省略号给他们。 几天后,是范琳的珠宝品牌发布会。顾有榛和若水接到了邀请,只能盛装出席。两人打定主意,给范琳一个面子,露面几分钟,然后就回家抱孩子。 范琳看到他们 ,十分热情地过来招呼:“顾总、顾太太,欢迎赏光。要是顾太太有看得上的珠宝,可以告诉我,我送你。” 若水顿了一下,本来不想和她说话,但见她大方明艳,自己要是不吭声,好像是怕了她一样。 她正要说话,顾有榛已经抢在前面:“她要是有喜欢的,不用告诉你、让你送她,我自己会搞定。” 范琳一顿,巧笑焉兮地道:“那就等你照顾我生意咯~”说完端着酒杯去了别处。 若水睨了顾有榛一眼,顾有榛端着香槟与她碰了一下:“夫人真漂亮~” 若水没好气地一嗔,无奈地说:“你也很帅。” 顾有榛听罢,满意地笑了。 片刻后,范琳站在台上:“谢谢诸位!大家好,我是范琳……” 她作了自我介绍,说了创立品牌的初衷,然后邀请大家欣赏作品。 那些作品就在台上、在她背后,还有一些分散在大厅周围,全部用黑绒布盖着。 她话音一落,窈窕的礼仪小姐就将黑布揭开,露出了下方的防弹玻璃柜。玻璃柜里面,都是精心制作的珠宝,不是展示效果的模型,而是可供佩戴的珍品。 “这是我和公司数位设计师精心制作,敬请大家欣赏。” 若水转头看了一圈,见发言台左下方的一件珠宝有些眼熟,忍不住走过去。 顾有榛疑惑地跟上她:“你喜欢?” 走到近前,若水不吭声。顾有榛一看,脸色忽然一变:“这……好像在哪里见过?” 若水扭头看着他,他记性那么好,会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他拢起眉,知道她看穿了自己。可是,他和这没有关系啊! “若水——” “我回家看看。”若水转身就走。 范琳正和人说话,见他们往外走,急忙辞了其他人追上去。 顾有榛跑出宴会厅,快步追上若水,将她手腕拽住。 “顾有榛——”范琳的喊声从背后传来。 他回过头。 若水也回头,忍不住有些气愤。她手微微发抖,想要挣脱他,他却伸出另一只手将她肩膀也抱住。 范琳嗤笑一声:“你们干嘛呢?这就走了?闹矛盾了?有榛,你要是离婚了,我可不会捡破烂的。” “放开!”若水对顾有榛道。 顾有榛将她抱紧,对范琳说:“有件珠宝有问题。” 范琳脸色一变:“什么问题?!”她花了五年时间,建立属于自己的品牌,自然不是玩玩的,怎么能允许开业发布就出问题? “我也不知道什么问题,先告辞了。”顾有榛冷下联,搂着若水转身。要不是那间珠宝,若水也不会这样对他。 范琳咬了咬唇,心下担忧,却仍然面不改色地回了宴会现场。 上车后,若水扭头看着窗外。 顾有榛帮她系好安全带:“怎么,你以为我把图纸给了范琳?” 刚刚那件作品,和《上古时代》里的一件道具十分相似。说相似还抬举它了,要说至少有90%以上的重合度。 《上古时代》越做越精良,顾有榛想到了将来开发周边产品的问题,里面的很多小道具都叫下面的人画了精细的图纸,方便以后做周边,也在尝试着将图纸本身运用到游戏当中。 《上古时代》里有不少精美的首饰,刚刚在范琳的发布会上看到的只是其中一件,却也是相当重要的一件,在游戏里是贯穿主线剧情的道具。将来游戏上线,它会出现在宣传图的显眼位置。 他可以发誓,他绝对没把图纸给范琳,这样看来,恐怕是其他环节出了问题。范琳可以拿到其中一件,会不会也拿到了别的? “我第一次见到图纸是半年前。”若水看着窗外,“那天好像正好是范琳去公司找你……” “你不信我?”顾有榛问。 “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若水回头叫道,“如果是我设计的就算了,可那是冯小雅的设计!而且那是最重要的道具之一,原本我狠狠夸了她,现在发生这种事,要换掉你懂吗?我怎么告诉冯小雅?” 顾有榛沉默片刻,发动汽车:“我会问范琳。” 若水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你觉得是她做的吗?” 顾有榛顿了顿:“我觉得不是。她是个骄傲的人,不会做这种小人行径,不过——” “你别说了。”若水打断他,闭上眼靠在座位上,“我头疼。” 顾有榛一愣,难道她不开心自己说范琳好话?他急忙解释:“我……” “闭嘴!”若水低吼一声。 顾有榛一窒,无奈地开车,心里也有点烦躁。 回到家,两人都不说话,顾大宝咚咚咚地跑过来,原本想说什么,却敏感地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低气压,顿时怂了:“爸爸、妈 妈……” “妹妹呢?” “在睡觉。” “你也快睡觉。”若水回了房间。 顾有榛跟进去,她已经进了衣帽间。他走到门口,倚在门框上看他换衣服。 若水现在的身材有些胖,产后还没恢复过来。她不乐意他看到,不客气地道:“出去!” “我以为当了七年夫妻,基本的信任还是该有的。”顾有榛的声音低沉。 “那是你不懂女人!”若水打开衣柜门,挡住自己的身体,脱下礼服,“女人介意现任的前女友、前任的现女友,不共戴天那种!” 她狠狠地关上衣柜门门:“她还差点要我的命!” “她——”顾有榛想说,范琳当初没想要她的命,只是故意吓她。还没说出来,若水突然取下脖子上的钻石项链扔过来,直接打在了他脸上。 她尖叫道:“你还要帮她说话是不是?!” 顾有榛一愣,低着头,看着地上反射着光芒的项链。 “你现在去找她好了!”若水叫道,“去问她是怎么回事!别管我!” 她想起童玉的死,想起大宝被挂在窗台上……要是范琳不带走她,或许…… 她蹲下来,缩成一团,无助地哭泣。那些事不知道谁是谁非,也没有任何如果,但她不可能和范琳握手言和,他到底懂不懂?! 顾有榛走过去,将她抱进怀里:“好了,我错了……” “你觉得我无理取闹是吗?!”若水听他让步的话,反而更加激动。 “没有。”顾有榛小声说,他是真的知道错了。 若水平时太通情达理,他忘了她也是一个普通女人,甚至比很多人更加敏感。再加上她刚刚生完孩子,搞不好有产后忧郁症。他惹她干嘛?肯定又好多天劝不回来! 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冷战,他就心塞!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他认真地说。 “妈妈……”大宝怯怯的声音传来。 若水一惊,看过去。 大宝跑过来,看了顾有榛一眼,将他抱着若水的手拉开,然后自己抱着若水,抬头质问他:“你为什么要欺负妈妈?!” 顾有榛深吸一口气,想不到儿子居然完全不站在自己这方。他缓缓地低下头:“爸爸错了。” 若水吸吸鼻子,抱住大宝:“大宝……”还是儿子好,不会向着外人。 “妈妈别怕,大宝保护你。” “呜呜……”若水将他抱紧,决定顾有榛再这样对她,她就不要他只要孩子! 顾有榛头疼,他很无辜好吗?他看着大宝:“爸爸已经认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犯了。”快帮爸爸说话啊!爸爸不想睡书房! 大宝一愣,虽然没get到他的目的,却本能地想要父母和好。他给若水擦了擦眼泪:“妈妈,不要生气了。” 若水一愣,抬头瞪了顾有榛一眼。顾有榛马上移开眼,一副什么都没做过的样子。 大宝看了看他们,别扭地说:“你们吵架,我害怕。” “对不起!”若水急忙说,“妈妈刚刚是……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肯定是爸爸不好。” 顾有榛受到了2000点伤害。 “妈妈别哭了,我们不理爸爸。” 顾有榛再受到2000点伤害!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扶起若水:“生气可以,别蹲着了,会脚麻。来,大宝,我们送妈妈回房。” 大宝看他一眼,默默地把他推开,然后牵着若水回房,嘴里还念叨:“妈妈小心。” 顾有榛觉得自己只剩下一口血了,明明他和儿子呆在一起的时间多,为什么儿子会如此待他?! 顾大宝:家里都是妈妈做主,当然要向恶势力低头!他现在吃的肉已经够少了,再少就没活头了! …… 顾有榛洗完澡回房,见老婆孩子并排躺在床上——若水在她的老位置,顾大宝占了他的位置,中间是顾小贝。 这是要他滚蛋的意思? 若水拿着书在给顾大宝讲故事,顾大宝听得咯咯直笑,突然发现顾有榛进房间,吓得往被子里缩了缩,偷偷握住妹妹的小爪子。 若水当没看见顾有榛,合上书,对大宝说:“要睡啦?” 番外:最后一个秘密(15)——他还是太天真 “嗯……”爸爸严正警告过,不能和妈妈睡,大宝有些怕。他伸出头看着顾有榛:“爸爸……妈妈叫我这里睡。” 若水眼睛一眯,这没节操的儿子! 顾大宝的心——悲伤逆流成河!在妈妈看不见的地方,爸爸可能打他屁股啊,不能怪他! 顾有榛抿了抿唇,看着若水。其实,kingsize的大床再挤一个人完全没问题。不过……这不是床够不够睡的问题,是老婆的驱逐令,他还是妥协吧。 他心塞地叹气:“我就是来说声晚安。摆” “爸爸晚安!”顾大宝马上说,迫不及待送瘟神的样子。 顾有榛决定,迟早吊打他一顿!他走过去,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瓜。 顾大宝脸一红,小声说:“爸爸,我会劝妈妈的。” 顾有榛一笑,决定吊打他半顿就够了。抬起头,他再亲了亲已经睡熟的顾小贝,然后唇落在了若水额头上,轻轻颤抖。 若水咬了咬唇,伸手推开他,顺便关了床头灯。 顾有榛轻轻叹息,对大宝说:“你睡觉时老实一点,别挤着妹妹。” “知道了。”大宝瓮声瓮气地回答。 顾有榛离开.房间,去了书房,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他拿起手机,给若水发了条短信。若水的手机睡觉时都是静音的,反正也不会吵到她。 若水睁着眼,手机屏幕一亮就看到了。她拿起来就看到短信提示——我和她是清白的。我知道你生气的原因不是这个,但还是要解释一下。 她刚要放下手机,又有第二条传来:很久没一个人睡过了,有点难受。 若水的手指动了动,想点开屏幕回复他,想了想却不知道回什么,直接把手机放了回去。 后来,手机屏幕又亮了几下,不知道有多少条短信进来。她翻身握着小贝的手,沉沉睡去。 第二天起来,她拿起手机,却发现短信提示都没了!她急忙打开信箱,里面除了几条垃圾广告,什么都没有,压根儿没有昨晚的短信记录。 她……做梦了? 若水郁闷地放下手机,如果她没做梦,就是顾有榛进来删掉了。他干嘛要这样做?后来又说了什么? 若水走出房间,顾有榛在摆早饭。 顾大宝腾腾腾从桌边跑过,被他一把抓住:“快来吃饭!” “我去叫爷爷!” 顾有榛松了他:“去吧。”然后回头看着若水,顿了顿,“先吃饭吧。” 若水走过去,坐在凳子上拿碗盛粥。 他马上抢过去:“我来!” 若水收回手,盯着桌面。他装好粥放在她面前,拿起一个白瓷勺放进她碗里。若水拿起勺子开始吃,他看着她,盛粥的动作都轻了点。 几秒钟后,顾大宝和顾大成的声音传来,他回过神,坐了下来。 若水抬起头:“爸,早。” “早。”顾大成一笑,把顾大宝抱到凳子上,也坐了下来。 若水帮顾大宝扯了扯衣领,见顾大成开始吃了,才又拿起勺子继续。吃完,她回房换上班穿的衣服。 顾大成立即问顾有榛:“吵架了?” 顾有榛一呛,白他一眼:“吃你的吧!”说完也扔下碗回房,尽最快的速度换装,免得她先换好就先走了。 站在镜子前,他偷偷地看着她,在她转身时又飞快地扭头看着镜子。 若水瞟了他一眼,走过去,抢了他手里的领带。他一呆,垂下了手,满心期待。 若水拉开抽屉,把领带扔进去,重新拿了条和他西服相配的,直接扔在他肩上:“没我你怎么办?” 顾有榛一笑,讨好地说:“那不是不能没有你吗?” “少嬉皮笑脸的!” “哦。”顾有榛立即敛起笑容,老实了,低下头默默系领带。 若水打开孩子的衣柜,拿了件泥黄色的小针织开衫出来,又从另一个衣柜里拿了两套婴儿的裤子。 顾有榛急忙过去帮忙,若水把东西放在他手里,盯着黄色的针织衫说:“放大宝书包里,万一在学校冷了,叫他加上。” “嗯。”顾有榛拿着东西出去,把衣服塞大宝书包里,发现书包里又有零食。 他无奈地看着那一老一小,大宝低头认真地喝牛奶、顾大成满脸无辜。 他摇摇头,对大宝说:“冷了记得加衣服。” “嗯……”顾大宝应声。 顾有榛转身,继续把小贝的东西塞进婴儿车里。 若水出来,拿着一件大宝的贴身棉衣,拉开大宝的书包:“要是出了汗,衣服打湿了,叫老师给你换上,免得感……”若水拿出里面的零食,扫了一眼屋中的三个男人。 顾有榛一惊,马上瞪着大宝:“怎么又往包里放吃的?!” 大宝:“……”爸爸你 翻脸比翻书还快! 若水数了数零食的数量,拿了一半出来,留了一半,睨了顾有榛一眼:“你刚刚没看见?” “没……”顾有榛咳嗽一声,还是不说了,转身往屋里走,“我去抱小贝!” 片刻后,他抱着女儿出来,手里拎着自己和若水的包。 若水把孩子放好,大宝叫道:“爸爸妈妈再见!” 顾有榛对顾大成说:“爸,吃完了赶紧送他去学校,别迟到了。” “零食够了啊,不准往里塞了。”若水说,“不然以后都别带了。” “爸爸妈妈再见!”顾大宝又吼了一声。 若水和顾有榛一窒,这是嫌他们太啰嗦?懒得理他了,两人推着婴儿车出门。 到公司后,顾有榛推着孩子去办公室,秘书跟进去汇报行程,眼角看着奶爸上司熟练地照顾孩子。 “琳琅珠宝的范琳小姐预约来访……” 顾有榛一愣,转身看着她。 她停下来:“总裁?” 顾有榛知道,恐怕是因为他昨夜的那句话,他冷漠地吐出两个字:“不见!” “好。”胡莉记下了,“那我先出去了。” 顾有榛点点头,过了几秒出声:“等等。” 胡莉在门口回头:“总裁?” “这件事不要让夫人知道。” “……” “嗯?” “哦!”胡莉点头,“总裁放心!” 总裁这是干嘛?胡莉好想八卦。但拥有良好职业操守的她,只能把这个秘密埋进心底,连【这里没有总裁和夫人】那个群也不敢去爆料! …… 若水在办公室发了半个小时呆,叫冯小雅进来。 冯小雅因为和她同校毕业,相处自然,比较亲切,一进门就问:“学姐,什么事?” 若水一笑:“你之前设计的几件饰品不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学过珠宝设计呢。” 冯小雅吐吐舌头,笑道:“我找人取过经。” 若水看着她,想问她设计图有没有另外的人看到,又觉得不太合适。万一问题出现在范琳那方,这样问冯小雅,会伤冯小雅的感情。她最后交了份资料给冯小雅:“你接下来把这个完成。” “好的~”冯小雅高兴地出去了。 若水叹口气,靠在椅子上揉了揉额头。她干脆给顾有榛发消息:范琳那边,我们俩谁去谈? 顾有榛没回,不一会儿,人亲自过来了。 顾有榛走进办公室,关上了她办公室的百叶窗。 若水看着他:“你关窗干嘛?让人误会。” “咱们有证,误会就误会。” “……” “相信我了?”他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 “优先选择相信你。”若水说,“那天她来找你,你有没有离开过办公室?她有没有可能接触到你的电脑?” “没有。她就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顾有榛想了想,“不然我直接去问她吧?” 若水高深莫测地瞅着他。 他无奈道:“你去的话,她肯定十句有八句说不到点子上!她现在变精了,喜欢耍人玩。” “那你去吧。”若水说,“给你们一个机会叙旧。” 顾有榛皱眉,对她这样的反应有些无奈。他伸出手想碰她,被她推开了。 “行了,你出去吧。” “你要气到什么时候?”他有点不耐烦地问,语气里还带着一丝恳求。 “生气不是女人的权利吗?”若水笑了一下,扯着他领带,把他拉向自己,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然后推开——“去吧!” 顾有榛深吸一口气,咬咬牙,伸手在她头上一阵乱揉。 “啊——”若水尖叫,“顾有榛——我真生气了!” 顾有榛跳开,一溜烟跑了。跑出办公室,见格子间的人全都看着他。他咳了咳:“好好上班!” 若水在里面气得不行,拿着鼠标狠晃一阵。呵呵呵,某人要和前女友见面!就算知道他忠心,不会有什么,她还是不爽! 他不就是吃定了自己会相信他,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提出来吗? 若水郁闷地砸了鼠标。 下午,顾有榛出去了,把孩子放在了育婴室。若水干脆也翘班,抱着孩子和岳萌去逛街。 “吵架?”岳萌听了她的话,惊讶地看着她,“你们也会吵架?” 若水憋闷地说:“是人都有脾气!而且你没看到,范琳现在多漂亮……” “你这是嫉妒了吧?” “我是有危机感!”若水说,“万一她还没放弃,换一种方式来破坏我们呢?他现在居然帮着范琳说话,明显是中招了!” “那你还和他吵 ?不是把人往外推吗?” “别的事我也就忍了。”若水有些别扭和郁闷,“范琳的事我忍不了,而且这件事涉及到工作,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下属交代。我在公司有他当靠山,但我不想被人说我什么都不会、全都靠他,平时就跟林黛玉进贾府一样,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人生嘛~及时行乐,你有时候太认真了!搞不好公司的人都没这么想呢,你又何必?” “再好的环境里,总会有几个小人!万一我哪里出了错,别人会说他……” “哦!”岳萌点头,“说到底还是为了他!顾太太,你真是每天都在秀恩爱!” 若水气呼呼地白她一眼:“走!喝咖啡!” 两人在咖啡店里坐下,岳萌抱着小贝逗乐,若水搅着咖啡:“我有时候怀疑,是不是我平时太懂事了,他觉得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生气,所以才这样!可有时候又觉得,我是不是不知好歹呀?他对我那么好……” 岳萌疑惑:“顾太太,你这么患得患失的,怎么跟在谈恋爱一样?你们七年了好吗?老夫老妻了!” 若水皱眉:“就因为七年,所以担心。” “算了吧,我觉得你每次找我吐苦水都是来秀恩爱的。” “哎……”若水趴在桌上,“希望这件事早点解决吧……” “喂喂喂——”岳萌突然叫道。 若水抬头:“干嘛?” 岳萌往里面指了指,若水一看,正好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范琳! 范琳的身影在墙壁后一闪而过,若水站起来:“我去看看。”说完悄悄地跑过去。 范琳穿着最新的时尚款风衣,走到预定的位置。顾有榛坐在那里,不停地看表。 范琳走过去,取下脖子上的丝巾,从背后勾住他脖子。 顾有榛吓了一跳,差点摔倒,手忙脚乱地推开她。 范琳飞快地退到一边,哈哈大笑。 顾有榛气得浑身颤抖:“神经病!我看还是找律师和你谈好了!”说完转身,正对上若水的视线。 若水气呼呼地看着他,转身就走。 岳萌正好抱着孩子过来,她抢了孩子就跑。岳萌一愣,指着角落的婴儿车:“你车不要啦!” 顾有榛追出来,岳萌吓了一跳:“我去……你真的乱来啊?” “假的!”顾有榛吼道,急忙追上去。结果眨眼间,人已经不在了。他在附近转了两圈,拿起手机打电话。 电话一直响,一直没人接。 岳萌和范琳走上来,范琳笑道:“怎么了?你们俩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顾有榛霍地转身,双眼喷火地瞪着她:“范琳!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你们不开心,我就开心了。”范琳灿烂地笑道。其他她并没有一定要拆散他们的意思,就随手添添赌,没想到成功了! 顾有榛捏了捏拳:“我会叫律师和你联系。” “到底什么事啊?”范琳严肃起来。 “你公司有件作品抄袭了我公司的创意。”顾有榛继续给若水打电话。 范琳一愣,冷笑道:“你开什么玩笑?我做珠宝,你做游戏,会抄袭?!” “游戏里有很多饰品!”顾有榛看着她,“我只怕再出现第二件。” 范琳一愣,拿出手机,翻开照片给他:看“哪件?” 顾有榛看着密密麻麻的小图,在中间点了一下,那张图片放大:“就这件!” 说完放下一直接不通的手机,转身走了。 岳萌叫道:“你们的车不要啦?” 顾有榛一愣,回来推着婴儿车走了。 范琳看着图片,这件作品不是她设计的,是她团队里的人设计的。 …… 顾有榛回家,没看到若水;去幼儿园接大宝,也没遇到若水。 大宝问:“妈妈怎么没来?” “她可能回家了。” 再次回到家,没人。大宝眼巴巴地望着他,他深吸一口气:“晚上你和爷爷吃饭,我去接妈妈!”说完再次出门。 打电话到岳萌、朱璨那里,都说没人。他不信邪,直接上门去找。 岳萌说:“你以后就别见范琳!女人的心眼儿可是很好小的!别以为若水这么多年没和你生气,你就可以肆无忌惮!那是她以前没机会生气,现在可算找着机会了!” “领教了!”顾有榛说。范琳,他以后肯定不会见! 他还是太天真,不了解女人,以为范琳对自己没想法了,若水就不会介意了。结果范琳没想法还不规矩,若水又怎么可能不生气?! 【作者的话:求月票,有么~看我贼大的眼睛→(⊙o⊙)!】 番外:最后一个秘密(16)——他是我的 到朱璨那里,朱璨问:“你要不要吃了饭再走?” “你儿媳妇不要我了!”顾有榛郁闷地说。 “瞎说什么?”朱璨瞪他,“女人和你生气的时候,你就别狡辩,主动认错!就算是她错了,你也要认错!” “……懂了。”顾有榛转身就走。 “真不吃饭啊?”朱璨问。 顾有榛又去了方寒那里,方寒一愣:“不见了?明天的董事会怎么办?瓜” “你让我找找。” “行,你找吧。”方寒让他进门,跟在后面问,“发生什么事了?不吵就算了,怎么一吵就直接离家出走了?” 顾有榛到处都没找到,停下来:“孩子也抱走了……孩子的东西都没带!” 方寒一愣:“你到底关心谁啊?老婆还是孩子?!” “那不都是我的吗?!”顾有榛暴躁地说。 方寒一顿,也对。 “我说你……”他安慰地拍了拍顾有榛的肩,“早知如此,何苦要和她吵呢?” “我没吵,是她——”顾有榛头疼地靠在沙发上,“我算是知道她的逆鳞在哪了,再也不敢了!” “行了,吵吵增进感情。”方寒倒不担心他们,不管现在闹得多厉害,绝对第二天又秀恩爱!他转身:“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 顾有榛突然站起来:“不用了!我知道她在哪里了!” 走到门外,他又回过头来:“你要是打通她电话,帮我说说好话。” “……”我要是不说呢?你现在欺负的是我妹妹!要不是你一直表现良好,直接就抽你了! 顾有榛上了车,给若水发了条短信:我担心你,你能不能吱一声?你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被绑架了! 原本以为又会杳无音讯,没想到几秒钟后,短信来了—— 老婆:吱! 顾有榛看着短信,脸色僵硬了几秒,然后噗地一声,一颗心瞬间化了。他放下手机,发动汽车,往最后一个目的地驶去。 …… 若水放下手机,看着挥胳膊舞腿的顾小贝。 已经挺晚了,她应该回去,可就这样回去,不是很没面子?但不回去,多让人担心啊…… 混蛋顾有榛,怎么还不找到她?1 若水捧着脸,看着小贝:“贝啊~你想爸爸吗?” 忽然,来电铃声响起。若水犹豫了一下,一看,是方寒。她松了口气,接起电话。 方寒问:“和有榛吵架了?” “他居然向你告状!”若水不满。 “人家到处找你。”方寒温言道,“我看他都要急哭了,你别让人担心。” “他和别的女人打情骂俏……”若水忍了一下午,终于把这份郁闷说了出来,忍不住就哭了。 方寒沉默片刻:“是误会吧?” “误会怎么了?我都看见了!他是我的,干嘛要给别的女人这个机会?!” “好好好……”方寒投降,我的妈呀,这两人连吵架都甜得牙疼。 “他是我的”,顾有榛听到还不乐疯了?他劝道:“你生气我理解,但不要离家出走啊,多让人担心?你现在在哪里?” “你要跟她通风报信是吧?!” “没有!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外面多不安全?听说你还把孩子抱走了,孩子的东西也没带?要不你到我这里来住两天?”方寒问,“吵架归吵架,但安全还是要放在第一位。” 若水犹豫了一下:“我……我等等再说。” “等?” 若水别扭道:“我不想麻烦你,小贝她认床!” “……”那么小的孩子就知道吃和睡,会认床? “哥……那个,我挂了啊。” “你是怕顾有榛打电话来?” “……” “还要等他去找你?” 若水沉默片刻,厚着脸皮说:“我要看看他是不是和我一条心。” 方寒气笑了:“你们俩这样,以后再吵架我绝对不管了!” 若水咬了咬唇,不说话。 方寒到底还是担心她,说:“你要过来就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若水一笑:“谢谢哥,你真好~” “行了!我挂了,免得有榛给你打电话你接不到。” “怎么会呢?有电话插进来会有提示的——” 方寒气愤地挂了电话。妈的,居然被吵架的两口子弄得心猿意马了。呜,莫冉在外地拍戏,他突然好想她~ 若水放下手机,低头看着小贝:“小贝,你爸爸是不是猜不到我们在这里呀?他也太笨了……” 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她结婚前和童玉的家。她以前就说留着,万一和顾有榛吵架了有个去处,没想到今天真的用到了 。 要是顾有榛不来,她就睡这里吧。 正想着,就听到了门铃声。 若水一愣,马上跑过去,见顾有榛站在门外。 她转身靠在门上,咬着下唇,为难:怎么办?要让他进来,然后坐下来谈谈吗?会不会太温和了,万一他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以后又和范琳…… 若水想到范琳勾住她脖子的样子,就恨得咬牙! 她不想理他了,刚要走开,就听到顾有榛的声音:“若水?我知道你在。” 若水一愣,扭头道:“在怎么了?偏不理你!” “对不起,我错了,回家吧……”顾有榛趴在门上,祈求道,“先回家好不好?小贝的尿布该换了吧?” “我不开心!” “那你打我!” “我打不赢你!” “我不还手。” “……” “若水?” 若水转身,打开门,顾有榛差点一头栽进来。他一愣,抬头看着她,伸手就想碰她。若水猛地退开,他动作一顿,扭头看着里面,见小贝四仰八叉地躺在茶几上。 若水身子一动,拦住了他的视线。 他收回眼,看着她:“老婆……” “不要叫我!”若水打断他,“你和范琳感情很好啊?我都没那样勾过你脖子、那样对你笑过!” 顾有榛一顿,试探地问:“那你勾一下、笑一下?”他心里有点期待呢。 若水双眼一瞪:“想得美!”说完砰地关上门,差点砸到顾有榛鼻子。 顾有榛愣了一下,转身走到楼梯口坐下。想了想,他给方寒打电话:“我找到她了,在‘娘家’。” 方寒刚刚想了一会儿,已经猜到了。顾有榛比他先想到,这是自然。他问:“怎么样?” “被她骂了一顿。”顾有榛摸摸鼻子。 “那你怎么办?” “我和她耗上了。”顾有榛说,“我觉得最多到十点,她肯定会软化的。她就是这样,生气也生不了多久。本来上午已经不怎么生气了,还给我选领带、还亲了我一下呢。虽然表情不怎么好,但我知道她的心。结果——” “这些细节就不用跟我说了。”方寒磨牙。你们这是吵架吗?吵架要有个吵架的样子啊! “哎……”顾有榛叹气,“其实我虽然知道会和好,但心里就是怕,怕万一……” “实在不行床上解决吧。”方寒受不了他了,“你有时候就是太温柔了,对女人嘛就要采取征服的办法——” “哥,那是你妹妹。”你教我征服你妹妹,没病吧? 方寒怒道:“我是被你们烦的!你现在还有心思儿女情长,明天的董事会你是不是忘了?” 顾有榛扶额:“完了,我还没告诉她。这里还没完,又来一桩,我会死得很惨!哥,这样吧,我们把时间推后——嘟……嘟……” 方寒挂了他的电话。 顾有榛头埋在膝上,抬起手看了看时间,忍不住叹气。 若水走到门后,从猫眼里往外看,开始没看到人,还以为他走了。隔了一会儿听到啪的一声,外面声控灯亮了,就见他坐在楼梯口,背影看起来孤单落寞。 若水叹息一声,转身坐在沙发上,对顾小贝说:“我们再等……一……呃,半个小时好了!唔,天有点冷了,十分钟后我出去看看吧。” 若水点点她的脸蛋,笑道:“你想不想爸爸?” 小贝睁着眼睛,到处乱看。 手机再次响起,是方寒。若水疑惑地接起来:“哥?” “你和有榛的事,先放一放吧,明天公司要开董事会。” “啊?”若水一愣,忽然想起她还握有龙味的股份,“有什么重大决策吗?我那点股份做不了什么吧?” 番外:最后一个秘密(完)——秘密 “不是龙味,是同乐。” “啊!”若水想起顾有榛好像提过,因为公司在策划上市,肯定要开董事会。 “我……我知道了。”若水别扭地说,那就先回家再说,大不了叫他再睡一晚书房。 “你是同乐最大的股东。”方寒扔下一颗重磅炸弹。 他知道,顾有榛现在不敢说。瞒了若水好几年,越久越怕。那个缩头乌龟,搞不好明天真的把董事会押后了。 若水一愣:“你说什么?是我听到的那样吗?瓜” “你一个人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我百分之二十,有榛百分之二十,钟骏百分之十。” “什么?!”若水不可思议地大叫,传说中的创始人钟骏居然是最少的,“你们——” “公司是我和有榛策划的,你当时在银河游戏受了委屈,他想帮你找回场子,便找到懂it的钟骏开了这家公司。” 若水呆呆地起身,走到门口,头抵在门上,隔着猫眼看出去——顾有榛背影落寞,不停地看着手表。 方寒说:“我们把龙味的股份转让给你时,把同乐的文件夹在了里面,你糊里糊涂地签了字。” 若水倒抽一口气,快步转身,走到后面阳台上:“你们怎么能这样?!我什么都不知道!” “……” “要是出了事,我是不是得负责啊?”若水问。 “……理论上,是这样的。” “你们……” “咳……”方寒也觉得骗了她不对,却股作正经地教育道,“你以后签东西多长个心眼!幸好是有榛,不然你被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若水幽幽地说:“哥,我这真的算被你卖了一回!现在就不说了,那时候我和有榛刚结婚,你可真放心啊!” 方寒一愣:“你对他有戒心?” 若水沉默片刻:“其实最开始反而没戒心,我有什么值得他骗的?有了感情,就会东想西想。感情这种东西,从有到无,是很伤心的。不过……以后不会了。” 范中柏亲手杀了妈妈,对她这个亲生女儿没有丝毫感情,让她对全世界都产生了戒心,觉得没人值得百分之百地信任。她最相信的就是顾有榛,但也只相信了99.99%。 如果有一天,他不要她了,她就告诉自己:这是人之常情,是人都会背叛。所以到那时候,她不会伤心、不会要死要活,只会安静地放手,继续过自己的日子。 可现在,他连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都愿意转让到她名下,等于是把身家性命放在了她手里,她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方寒说:“既然以后不会了,那以前的也不必耿耿于怀了。” 就算她防备过顾有榛又怎样?她是他妹妹,他反而希望她永远防备下去。日久见人心,他们才多少年?太多人会变了。只要她不受到伤害,怎样都好。 若水一笑:“你说他图什么啊?辛辛苦苦地工作,结果都是给我赚的!” “你叫他把名下所有财产都转到你手上,那才是给你赚的!” 若水一听,气愤地道:“少来挑拨离间!我老公对我够好了!” “那你快和他回家吧,我实在不想管你们了,我得给莫冉打电话。” “代我向嫂子问好啊~”若水一笑,挂了电话往外走去。 打开门,顾有榛马上回过头来,见到她,急忙站了起来:“若水——” 若水关上门走过去,见他低头看着自己,往下面指了指:“下去,仰着头和你说话累。” 顾有榛马上退下去两梯,抬头望着她。 她看着他:“刚刚大哥给我打电话了。” “哦。” “他说明天开董事会。” “嗯。”顾有榛点头,忽然一愣,紧张地看着她。方寒不会把他卖了吧?不对,看她的表情—— “我居然是公司最大的股东。” “……!!!”大舅子,你想害死我呀! 顾有榛紧张地看着若水:“我……我是觉得‘我爱你’什么的都只是说说,没有实际行动就是空话,财产才是最大的保障。要是我对你不好了,你至少还有钱……” 若水一愣,眼眶倏地热了。她看着他:“你会对我不好吗?” “当然不会。不过,给你的东西是我不会的‘证明’。我要是预备着有一天对你不好,肯定不敢把自己辛辛苦苦攒的钱交给你。对男人来说,事业是第一生命,自信和地位都靠事业。” “那我呢?” “对我这个男人来说,你才是第一生命。” 若水抿紧唇,眼泪滑下:“你……你不是说不骗我了吗?不是说没事情瞒着我了吗?” 顾有榛低下头,嘴唇蠕动了几下,小声说:“我忘了。” “忘了?” “我就没想过把我们的事情分开 来算!要不是因为要开董事会,我早就忘了这回事了。” 若水啜泣一声,张开双手伸向他:“抱~” 顾有榛一愣,马上冲上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 第二天,若水和顾有榛走进公司。顾有榛对若水说:“我来照顾孩子,你先去吧。” 若水点点头,转身对冯小雅说:“你进来一下。” 冯小雅活力十足地跟进办公室:“学姐~” 若水一笑,叫她在对面坐下:“本来昨天就想和你说的,但没好意思和你开口。” “啊?”冯小雅一愣,“总监怎么了?” 听起来很严重的样子,她也不敢叫学姐了,还是叫总监准备公事公办吧! “是这样的,前两天我和总裁去参加了一个珠宝发布会,珠宝的品牌叫‘琳琅’……” 冯小雅眼神闪了一下。 若水看着她:“你知道?” 她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在发布会看到了你的作品。”若水从资料夹里拿出她先前设计的道具图样,“就是这个,几乎一模一样,很漂亮。如果没发现这件事,将来照这样出周边,肯定能得到不少女玩家的喜欢。但现在琳琅把它公之于众,我们就不能再用了,必须要重新设计一个。” 冯小雅手一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设计图,伸手捂住了嘴。 若水看着她,犹豫了一下问:“你是不是和琳琅的珠宝设计师认识?” “学姐……”冯小雅抬头看着她,“你的意思是……” “我没怀疑你。”若水认真地说,“但怕有人看到过你的设计图。” 冯小雅身子微颤,明显是想到了什么。 “你现在得告诉我,这件作品是不是你原创的!”若水严肃地说,“你肯定地回答我,我好去解决接下来的事,不然我们会被人反咬一口。” “是我原创的,不过……”冯小雅看着她,“我要先想想……这件事……我……” “我明白,你先去吧。”若水说,“你今天可以请假。” “谢谢!”冯小雅离开了办公室。 不一会儿,顾有榛敲门进来:“大哥来了。” 若水起身,走出办公室,见方寒抱着小贝。方寒对他们一笑:“不吵了?” 吵? 周围无数双火眼金睛射了过来:总裁和夫人该不会吵架了吧?难怪夫人昨天早退!啊啊啊,他们居然吵架,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若水瞪了方寒一眼:“不是来开会吗?抱着我女儿干什么?” “那我不抱了,还你们!”方寒把孩子塞给顾有榛。 孩子撅了撅嘴,嘤嘤地哭起来,若水赶忙抱过去,见钟骏走过来,明显是准备开会了。她问顾有榛:“怎么办?” “抱着吧。”顾有榛说。 “哇哇……”小贝动了动,声音更大了。 若水哄了两下,只好把她抱去了会议室。四个月大的顾小贝,参与了同乐的第一次董事会,见证了同乐的崛起! …… 下午,冯小雅走进若水办公室。若水一愣,她上午不是走了吗?事情解决了? “总监……”冯小雅坐在她对面,“对不起……” “怎么了?” “是我男朋友做的……他是琳琅的珠宝设计师,我就是向他取的经。他以前叫我把设计图给他看,说是帮我参考一下,我没想到……” 若水叹口气:“你没事吧?” 冯小雅摇摇头:“我和他分手了……” “这……” “这和你无关!”冯小雅说,“以前就动过分手的念头,但想到几年了也不容易,将就一下就过去了,世界上哪有那么十全十美的人呢?可这次……我忍不了了!” 若水一愣,恍惚想起了自己和林成分手的时候。那时候的她,也是想将就,最后却将就不了。 “分了就分了吧。”若水说,“我以前也是遇人不淑,结果现在呢?我多幸运啊?” 冯小雅一笑:“那我再去设计一份?” 若水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等一下!你的设计图,给他看过多少?” 冯小雅脸色一变。 若水说:“没关系,我们会联系琳琅那边解决。” 冯小雅想了想说:“剩下的就公司方面解决吧,解决公司这部分就好,不用管我。我和他就这样了,那些图他当宝,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处。” 若水说:“你放心吧。如果被琳琅知道那些作品不是他设计的,琳琅肯定不会留他了。不过要是琳琅挖你过去,你可不要抛下我们啊!” 冯小雅一笑:“我才不懂那个,我就喜欢做游戏!” 一个月后,沉寂已久的公司总群—— 程序总监-钟骏:【冯小雅!咱俩都睡过了,你为什么不当我女朋友?】 【我去!什么情况?】 【总监,你是不是错频了?】 程序总监-钟骏:【……】他会说他是故意的吗?全公司都知道了,看她往哪里跑! 【吼吼~看样子我们公司又要多一位夫人了呢~】 若水赶紧私聊冯小雅:怎么回事? 冯小雅:前几天喝醉了!趁人之危的小人! 若水:……估计喜欢你挺久了吧? 冯小雅:总监你还要不要我交任务了? 若水只好切换到公司总群,几乎所有人都被炸出来了。 总裁夫人-童若水:【早点生宝宝加入育婴室,小贝一个人有点寂寞呢~】 总裁秘书-胡莉:【!!!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总裁-顾有榛:【难道她不应该在这里?】 总裁秘书-胡莉:【呃……错了错了,我以为是另一个群!】 美术总监-童若水:【另一个群?】 总裁-顾有榛:【老婆,当总裁夫人不好吗?干嘛要改?】 【就是就是,夫人你看总裁多爱你呀~】 【百年好合~】 【长命百岁!】 总裁-顾有榛:【你们别打岔!群号交出来!】 众人:【……】 总裁-顾有榛:【马上要发年终奖了……】 美术部-冯小雅:【8787xxxx!】 众:【夫人!】 总裁夫人-童若水:【?】 众:【刚刚是叫的总监夫人。】 钟骏夫人-冯小雅:【我才不是总监夫人!】 众:【对!不是总监夫人!公司里总监有好多呢,没有指代性,是钟骏夫人!】 钟骏夫人-冯小雅:【谁干的!】 众:【……】 钟骏夫人-冯小雅:【钟骏——】 程序总监-钟骏:【在!】 钟骏夫人-冯小雅:【靠!】 美术部冯小雅:【我靠!】急得连中间的横杠都少打了。 程序总监-钟骏:【女孩子不要说脏话。】说完把冯小雅的名字改了回去,并设定了程序锁住,不让其他人改动。 与此同时,若水和顾有榛加入了【这里没有总裁和夫人】群,掀起了另一阵血雨腥风。 今天的同乐,工作氛围仍然很轻松呢~ 番外:他好月圆(1)——没看到这边在失恋吗? 自从方寒和莫冉婚礼后,顾明月就很爱唱一首歌——《月圆花好》。如果什么时候她能再遇到叶泽、和叶泽在一起,就真的是月圆花好了。 算起来快十年没见,再相遇那一刻,真的像歌里唱的一样:“浮云散,明月照人来”,照的是他那个良人。 什么时候能够团圆美满、双双对对、恩恩爱爱……柔情蜜意满人间? 顾明月做着自己的梦,在梦里笑醒,醒了就在床上打滚。但真的遇到后,却不像想象中那么大胆。 万一他有老婆呢?!——好吧,没有摆。 万一他有女朋友呢?——好吧,也没有。 万一……他不喜欢自己呢瓜? 呃,她去练了那么多次拳、拐他约了那么多次会,他都没拒绝,应该没有讨厌吧?只是喜欢……还是那种喜欢,到底有没有呢? 眼看着大家都结婚了(没结的也被她无视了),顾有榛和若水也举行婚礼了,接着就该轮到她了吧! 一大清早,顾大成、朱璨、哈里坐在桌边安安静静地吃早餐。 顾明月从房间出来,不是穿的睡衣,而是漂亮的连衣裙,头发也打理了,还化着淡妆。她去厨房拿了一个保鲜盒,把桌上的早餐装了大半进去,又拿一个真空杯装了豆浆。 三人看着她:“你土匪啊!”总共才多少,她就装了一半! 顾明月无辜地看着他们,对厨房的保姆说:“阿姨,再给他们做点!”然后往门外走,“我出去了啊~” 朱璨问:“打扮这么漂亮是要去哪里?” 顾明月低头换鞋,不说话。 “还拿爸妈的早餐去投喂?!” 顾明月打开门,回头对她一笑:“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朱璨黑线:“是他抓住你的胃吧?” 顾明月没回答,带上门走了。 顾大成气极:“居然为了外面的男人抢我的早饭,我绝对不会同意!” 朱璨佩服地看着他:“那你一定要坚持住!”她可是坚持不住的,叶泽要是收了明月,她会放鞭炮庆祝! …… 顾明月开车到了武术馆楼下,时间尚早,原本应该没什么人,此刻却有一辆大巴车停在马路边,一群穿着功夫服的男人正往上面钻。 顾明月认出是武术馆的学员——确切说是叶家开武术馆之前就有的学员,算是正式弟子。 她拿着早餐走过去,随便揪了个人问:“你们这是干什么?要搬家了?” “没,我们去b市!” “b市?这么多人……”顾明月喃喃一句,踮起脚尖往车里看,没看到叶泽,忙问,“叶泽呢?” “在后面。” “谢谢!”顾明月急忙往后面走,最后才看到叶泽走出来。 叶泽看到她,微微讶异。 她问:“你要出去?” 叶泽点点头,看着她手里的早餐。 她连忙把早餐塞到他手上,他说:“我吃过了。” 顾明月一愣,有一种被拒绝的尴尬,犹豫了一下轻轻拿回来。她咬了咬唇说:“我不知道你今天有事……” “嗯。”他垂眸看着她,眼神温柔得滴水。 “你也要去b市?”她问。 他点点头,眼角余光看到车上的人津津有味地看着这边,却没心思去呵斥,只是看着她。 “你怎么没告诉我啊?”顾明月呵呵一笑,见他不答,心里更难受了。他是觉得没必要告诉自己吧?她又不是他什么人…… “那……我回去了!”顾明月有些郁闷。 整整半年时间,难道都是她剃头挑子一头热?他要是对她没意思,就不应该放任她的靠近!她暗示那么多回,心心念念都是他,他会看不出来吗?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保持这种暧昧? 渣男! 顾明月心中不客气地评判。 叶泽手动了动,终究没做出什么行动。他说:“我过一阵就回来了。” 顾明月点点头:“一路顺风。” “我……”他想说什么,还是没说。等眼下的事尘埃落定吧?不然给她带来麻烦怎么办? 他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回去吧。” 她穿的无袖连衣裙,他的手碰到她的肌肤,有些不自在地停留了一下,然后缓缓收回。 “叶泽。”明月轻轻地叫他。 他停下来,看着她,眼露疑惑。 她说:“我喜欢你。” 叶泽倏地瞪大了眼,瞳孔放大,眼底露出了惊喜和兴奋。他的唇角也要扬起来,就在他想有所动作时,大巴车上突然传来喊声:“大师兄——要迟到了!” 叶泽回神,扭头看了一眼,又看着明月,着急地说:“你等我回来!” “等你?” 明月看着他,“为什么不现在回答我?” “我……” “好就一个字,不好要找一个理由是不是?” “不是!” “那你回答我啊!”顾明月叫道。 叶泽看着她:“这种事……” 啪! 顾明月把早餐砸到他身上,转身跑了。 叶泽看着她的汽车开远,低头捡起早餐,幸好没洒在地上,还可以吃。 他不是要拒绝,只是……表白的事不应该交给男人吗?他原本打算从b市回来就找她,那时候应该没什么隐忧了。 叶泽转身上了大巴车,刚刚喊他的那个师弟已经吓得躲在了角落里。 他轻叹一声,坐在最前面。司机发动汽车,他打开保鲜盒,拿起里面的东西吃起来。 后面的弟子窃窃私语—— “大师兄已经吃过早餐了。” “不是说练功不要乱加餐吗?” “你懂什么,这是大师嫂给的!” “我看大师嫂已经不要他了吧?” “闭嘴!” “刚刚是谁打扰大师兄谈情说爱的?”突然有人想到了重点。 大家回头,看到缩在角落的同门师兄弟,直接拎出来暴揍一顿——叫你多嘴!万一大师兄心里不爽,狠狠操练他们怎么办?想想被大师兄操练的苦,大家都要哭出来,下手更狠了! …… 顾明月开车在路上一阵乱晃,晃着晃着觉得饿了,随便找了个地方停下,然后去吃东西。 她一边吃一边反思自己,是不是太不矜持了、是不是哪里做错了?她一辈子就喜欢这么一个人,就表白这么一回,居然被拒绝了! 什么?不是拒绝?他没有说no? 哦买噶,她又不是18岁的小女生,还需要他说明白吗?一个男人面对女人的表白,是爷们就该直接回答yes!除非他不喜欢、他要拒绝,但怕伤害对方,才不正面回答! 叶泽这的确是拒绝她了。 他一向很温柔,绝对说不出直接拒绝的话来。也正是因为他温柔,他要是对她有一点点动心、一点点的喜欢,都绝不会这样对她! 顾明月趴在桌上,拿着手机慢悠悠地刷微博。 叶泽没有微博,她关注了叶汐,不时过去看一看,也算近距离接触了。 到叶汐的主页转了一圈,叶汐的最新一条微博是两天前发的—— @叶汐:又参加婚礼[图片] 说的是顾有榛和若水的婚礼,图片是站在婚礼蛋糕上的一对新人。若水和顾有榛的这对新人做得很别致,是身穿汉服的古代扮相,而且整个身子包括身上的衣服和头发头饰都是童忻用糖做成的,不但惟妙惟肖,还都可以吃! 顾明月当时还和叶泽说:“要是我结婚,就做一个琴瑟和鸣的,我吃琴,你——呃,我老公吃瑟!” 顾明月扁了扁嘴,越想越伤心。当时叶泽还对她笑来着,结果转眼就拒绝了他! 渣男! 就知道玩暧昧,不知道负责任! 回到主页刷新,看到了若水刚发的微博—— @尚蝉:老公送的花,好开心~ 顾明月怒了! 我去,没看到这边在失恋吗?又秀恩爱! 你缩,你们都结婚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就不能给条活路吗?!你缩!你缩啊! 顾明月愤愤地评论:秀恩爱都去死! 发完她扔下手机,过了一会儿害怕大哥抽自己,又很没原则地拿起来,想看看若水是什么反应。 结果系统提示,那条微博删掉了。 她一愣,以为是系统出错,去若水主页一看,真的删掉了。她点开若水上一条微博,看到岳萌在问:秒删是怎么回事?! 顾明月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秀恩爱这种事,不应该会删啊? 她也问:被盗号?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突然送你花,今天太阳又没有打西边出来!话说,他这种平时候都不玩浪漫的男人,你趁早踢掉好了! 莫冉回复她:你大哥大嫂前两天才举行婚礼,你现在这样唱衰真的好吗? 顾明月放下手机,她哪里唱衰了?她说的是事实,顾有榛平时都不玩浪漫,若水没甩了他简直是奇迹! 她戳了戳屏幕,冷哼一声:人家在这里失恋,你们一个个的都结婚了,还不准人家说吗?哼!(选择性遗忘同样失恋加没结婚的岳萌!) 顾明月趴在桌上,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一眨眼,想起了那年的比利时…… …… 十年前,16岁的顾明月在“世界音乐之都”奥地利读书,每年都会为各种音乐赛事、小提琴比赛四处奔波。 那时候,她已经在国际上拿过不少奖项,但还没有声名大噪,不是后 来的是明月女神。 那一年,一项国际上最重要的小提琴比赛在比利时举行。暑假刚到,朱璨就带她从奥地利奔赴比利时,并在比利时的布鲁塞尔皇家音乐学院办理了入学手续。在比赛之前,她会在这所学校学习加练习。 其实比赛在9到10月之间,她不用转学。但朱璨说在不同的学校学习,可以学到更多东西。她已经去过英国皇家音乐学院和维也纳音乐学院,再添一项名校履历,当然没有异议。 她们到布鲁塞尔租了套小房子,离学校很近,环境优美,楼上楼下都是留学生。 整理好房间,朱璨说:“你累了就睡一会儿,我去取行李!” 她们出发前把大多数行李都邮寄了过来,此刻行李还寄存在邮局。 “我陪你去吧。”顾明月揉揉眼,有些迷糊。 “行了,你睡吧!”朱璨看着萌萌的女儿,心里就一软,直接把她塞到了被窝里,“等我回来,再叫你起来帮忙。” “好吧……”顾明月趴在枕头上,“妈妈小心。” “知道了。”朱璨把手机调好时间放在她枕头上,“你哥一会儿该起床了,记得打个电话给他。” “他那边几点啊?”顾有榛当时在美国读书。 朱璨想了想:“现在还是凌晨,还是等我回来再打吧,反正那边接下来都是白天。” “嗯……”顾明月咕哝一声,疲惫地睡下了。睡了不知多久,手机响起,她接起来,听到朱璨的声音:“乖女,行李到了,快下来帮妈妈。” 【作者的话:接下来高能相遇!】 番外:他好月圆(2)——小朋友,我要报警了! “好哒~”顾明月坐下来,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睡了两个钟头,顿时精神十足。 她穿上衣服,把头发绑成马尾。 打开门,见过道上堆了好多箱子。 她忍不住疑惑,既然都抱上楼了,怎么不直接抱进家里阙? 不过她不管了,直接抱起来就往家里放。 隔壁,刚刚搬来的叶泽走出房间,抱起箱子回屋。 顾明月出去,又抱了一箱进来。等叶泽再出来,突然觉得不对,箱子怎么……好像少了两个? 他以为自己数错了,赶紧转身去数屋里的——没错呀孤! 他又出来,正好看到顾明月单薄矮小的身影,抱着他的箱子吭哧吭哧往隔壁搬。 ……他大白天的遇到贼了? 顾明月放下箱子出来,看到叶泽站在隔壁家门口,愣了一下,继续搬。 叶泽:“…………”你可以再顺手点吗? 顾明月继续搬搬搬,搬到最后气喘吁吁,不满了。她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长那么高那么帅,居然眼睁睁看着不帮忙!太没有绅士风度了! 她拍拍手,弯下腰继续。 叶泽眼看最终一箱也要落入她的魔掌,急忙出声:“小朋友——” 顾明月回头,鼓起脸问:“干嘛?”居然眼睁睁看着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搬东西,都不帮忙,简直太过分了!要不是她多年拉小提琴的臂力,根本hold不住好吗?! 叶泽一脸正气:“你再把我的东西往你家里搬,我要报警了!” “哈?”顾明月一惊。多年拉小提琴的臂力hold住了箱子,却没hold住他的话,手一松箱子就往地上砸—— 叶泽眼明手快,像长了翅膀一样闪过去,及时接住,才没让箱子砸在她脚上。 “你——”顾明月感觉自己放在箱子下的手被他碰到了,急忙抽回来。结果脚下没稳,一个踉跄就往后倒去。 叶泽又伸手去拉她—— “明月——”朱璨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 顾明月脚下一滑,倒在叶泽臂弯里。抬起头,就见朱璨从楼梯口走了上来。 朱璨看到他们的情形,一惊,飞快地冲了过来,举起包劈头盖脸往叶泽头上砸:“哪里来的流氓?居然敢碰我女儿!” 叶泽退开,还不忘把顾明月扶正。 朱璨像护犊子的老母鸡,直接把顾明月拦在身后,怒火熊熊地看着他。 顾明月手忙脚乱地拉她:“妈——别打!别打!” 朱璨回头:“不打?你认识?” “呃……不认识。” 朱璨瞪了叶泽一眼,拉起她回屋,一进门差点踩到地上的箱子,一惊:“哪里来的?” 顾明月:“……不是我们的吗?”难道她真的抱了别人的东西回家? “还在楼下啊。”朱璨往下面指了指,然后看着走廊上还抱着箱子的叶泽。 顾明月小声说:“那就是他的。” 朱璨大惊:“我才走一会儿,你就勾搭上男人了!” 顾明月黑线:“妈妈……” “还把东西搬回来了?!” “我以为是我们的……”顾明月扭着她跺脚,“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他会不会报警?” “呃……”朱璨这才发现自己脑洞开得大了点,以至于忽略了重点。她急忙回头对叶泽说,“抱歉,我女儿她不是故意的。这些东西都是你的吧?我马上给你搬出来!” 说完就拉着明月,两个人一起把箱子往外面搬。 顾明月苦着脸,她都要累死啦!刚刚搬得很有成就感,现在只剩下羞耻感了。 叶泽看着这对长相漂亮的母女,见她们搬得辛苦,有些过意不去:“那个……你们不介意我自己进去搬吧?” 两人摇头,朱璨说:“你来!”然后退到门边。 顾明月比她矮一个头,像小兔子一样蹦在她身后,怯怯地看着一米八三的叶泽,样子特别可爱。 等叶泽把东西全部搬走了,朱璨转身敲了一下她脑袋:“你可真行啊!” 顾明月捂住头,无辜地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行了,下去搬东西!” “哦……” 顾明月蹦蹦跳跳地跟上她,下楼梯时差点绊倒,吓得“啊”地一声尖叫。 朱璨气得无力:“跳什么跳?你十六岁了,以为六岁呀!” 叶泽在里面听见,噗地一声,嘴角翘了翘。十六岁?那么矮,看起来顶多十四岁。 十多分钟后,朱璨和顾明月搬着最后一箱最重的包裹上楼,正好看到叶泽开着门在换锁。 发生了之前的乌龙,两人多少有些尴尬,一惊,手里的包裹落到了地上。 叶泽一顿,抬头看着她们, 轻轻点了一下头,低下头继续。 两人也抬起包裹继续,走了几步,听到叶泽问:“要帮忙吗?” 两人回头,他已经放下换锁的工具走过来,直接一只手提起了二十多斤的包裹。 两人倒吸一口气,马上让到一边。 叶泽提着包裹进去,问:“放哪里?” “就放地上!”朱璨说。 叶泽点点头,放下就出去了。 顾明月伸头去看,朱璨把她抓回来,关上门教育道:“出门在外,不要轻易相信人!就算是邻居,我们两个女人也不要和他来往,不然容易引狼入室!” 顾明月狠狠地点头。她曾经亲眼看到朱璨打跑三个要轻薄她们的歹徒,早就把朱璨当成了偶像!偶像说什么都是对的! 两人把包裹整理了,朱璨去做饭。 顾明月担忧地问:“妈妈,你行不行啊?我们还是吃外卖吧!” “我还没找到中餐馆,只能自己做了。”朱璨说,“你放心吧,妈妈虽然做不来大餐,但小菜还是会几个的。” “……”又不是没吃过你做的,不要啊!求放过!妈妈你什么都好,就是厨艺不好! “你去给哥哥打电话,就说我们到了。”朱璨看着鱼不知道怎么下刀,为了不在女儿面前丢面子,只好找个借口把她打发走。 “好!”顾明月马上跑回卧室,拿起座机给顾有榛打去。她跟顾有榛说了刚刚发生的糗事,着重强调了对方很帅:“会说中文,应该是中国人!想不到我们国家还有跟大哥一样帅的男人!” 顾有榛嘴角一翘:“既然都是中国人,认识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而且是邻居,熟悉了可以互相照应。” 妈妈和妹妹换了陌生地方,他心里不担心是假的。邻居是中国人,至少交流起来就方便。至于是好是坏,相信朱璨会判断。 果然,就听顾明月说:“可是妈妈担心他是坏人。” “多长一个心眼是好的,但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知道吗?” “明白!” “我要上课了,一会儿再打电话过来。” “好!”顾明月挂了电话,去厨房把他的话转告给朱璨。 朱璨听了,觉得非常有道理!身在异国,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中国人,就跟遇到亲人差不多,她们首先想的应该是交朋友才对!而且明月刚刚搬了人家的东西,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她对顾明月说:“这样,你去扔垃圾,顺便请他过来吃饭。” “啊?”顾明月一愣。 “你刚刚做了什么?不需要道歉吗?”朱璨反问。 顾明月点点头,提着垃圾出去了,觉得妈妈见风就是雨!刚刚还说不要和他来往、免得引狼入室,这就食言而肥了…… 嗯,朱璨有特殊的卖女儿技巧! 不过,顾明月还是去敲了对面的门。 叶泽打开门,目光清明地看着她,面露疑惑。 顾明月不好意思地说:“大哥哥,刚刚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妈妈做了饭,想请你过去一起吃,当是给你赔礼道歉。” 叶泽犹豫了一下,见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估计不答应会让她心里愧疚,便点了点头:“我拿下钥匙。” 他转身拿了钥匙、关上门,跟着她去了隔壁。 走进门,就闻到一股焦糊的味道,一阵呛人的油烟从厨房飘来,看过去还见到一阵火光,接着就是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 顾明月一惊,扔下叶泽往厨房跑:“啊啊啊——着火了——” 番外:他好月圆(3)——神一样的邻居 朱璨急着挥手:“你快出去!灭灭灭,灭火器呢?” “用水!”顾明月叫道。 叶泽想也不想地冲进去,必须要救人于水火啊!被她们这么弄,一会儿就得叫火警了。他突然发现,自从遇到这个小朋友,分分钟都想报警! 顾明月端了水要灭火,他伸手拦住:“别!”然后关了煤气,顾明月一盆水倒扣在他头上。 空气瞬间静止! 顾明月扔下盆子,退到墙角瓜。 朱璨捂住嘴:“那、那个……抱、抱歉!” 叶泽垂着眸,任由水顺着自己的头发流下。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没事。” 顾明月瞬间活过来,急急忙忙拿了一张帕子去给他擦水:“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想灭火……” “那个是抹布!”朱璨叫道。 顾明月一僵,看着手上黑兮兮的抹布,上面还有一点油腻的触感。 朱璨急道:“快去拿毛巾!” “哦!”顾明月扔下抹布,去浴室拿自己的毛巾。拿之前,她还记得拿肥皂洗了一下手。 叶泽接过她递来的毛巾,发现是粉红色的。她的?他有点下不去手。 顾明月和朱璨眼巴巴地看着他,明显是太心虚、太愧疚了。他无奈,只能把粉色毛巾按在头上,狠狠地擦了两把。 擦完,他把毛巾还给顾明月,顾明月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对不起……” “没关系。”那盆水不多,但他半边身子还是湿透了,他说:“我回去换身衣服。” 顾明月一看,十分不好意思地去给他开门:“真的很对不起,你、你换了衣服再过来?” 叶泽点头。 顾明月松口气,拿着毛巾在门口等他。几分钟之后,他就换了一身衣服过来,顾明月终于松口气。 朱璨还在厨房收拾,叶泽过去,看到眼前的惨状,神情颇为复杂。 顾明月尴尬地说:“等等,等等就好了。” 叶泽指着她的毛巾:“你可以先放下。” “哦。”顾明月拿着毛巾回浴室,突然想起这是自己用的,却给了一个陌生男人,脸莫名一红。 她放了回来,发现叶泽不见了,厨房传来朱璨的声音:“怎么好麻烦你?” 她跑过去,见叶泽站在厨房里,嘴里说:“没关系。你身上脏了,可以先收拾一下。” “呃——”朱璨看了看,纠结地不知道怎么办,忽然看到顾明月,叫道,“明月!快来帮忙!” 顾明月走过去,比她更纠结:我哪里会帮忙?厨房的事我一窍不通。 朱璨把锅铲塞给她:“你先看着一下,我去换件衣服。” 顾明月握着锅铲,看着乱糟糟的厨房,不知道该做什么。 叶泽拿抹布把灶台擦干净,回头说:“铲子给我吧。” 顾明月愣愣地递过去,片刻后发现他洗干净了锅碗瓢盆,把之前做坏的菜也清理了出来,惊讶地问:“你会做饭?!” “会一点——”叶泽一顿,忽然想起“饭”,转身打开电饭锅,发现里面已经装了米和水,不过这颜色……好像没淘过? 由于电饭锅还没插电,他就当是朱璨正在准备吧,而不是米都没淘就加了比例不对的水和米、放在锅上准备煮却忘了插电! 虽然看情形后一种可能性要大点。 叶泽淘了米,插上电开始煮饭,然后开始准备菜。看到切得乱七八糟的土豆块和土豆条,他默默地拿起菜刀改刀,全部切成了土豆丝。 鱼已经被炸了一半,不过没关系,只要是没糊的地方就可以继续用。 唔,鱼肚子里面还有东西。 叶泽默默地把内脏和鱼鳃掏出来,心里一滴冷汗。幸好火烧厨房、他来救场了,不然吃的时候才发现这些,他是吞了呢还是吞了呢? 他做这些事时,全程表情淡然,就好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顾明月已经扶额了。妈妈这样做饭,原本是想毒死她或他吧?摔,我肯定不是亲生的! 叶泽把鱼腌好,洗了手对顾明月说:“我回去拿点东西,你别乱碰。” “哦。”顾明月乖乖地点头,像个听话的小朋友。 朱璨洗了脸过来,咦了一声:“那个人走了?”接着看见厨房焕然一新的模样,惊道,“你弄的?” 顾明月摊手:“我又不是田螺姑娘。” 正说着,叶?田螺姑娘?泽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包用透明真空袋封着的黑乎乎的东西。 叶泽对朱璨点了个头:“这是酸菜,我老家带来的,用来做鱼正好。” 朱璨惊呆了,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忍不住问:“你都是自己做饭吗?” “是啊,只吃得惯中餐,不自己做没办法。” 朱璨点点头,心里打着鬼主意:隔壁邻居是 大厨,呵呵呵……得想办法搭伙,她出钱、他出力,她和明月未来的伙食就有保障了! “那个……”叶泽转身,“你们可以去外面等。” “这怎么好意思呢?”朱璨笑道,“我们请你吃饭,哪好意思让你做?” 顾明月咕哝:“人家也不想做啊,谁叫你……” 朱璨拧了她一把,对叶泽笑道:“那我出去了,不打搅你。要不,叫明月留下来帮你?” 叶泽看着矮矮的顾明月,点了点头。 朱璨就把顾明月抛在了厨房里,顾明月茫然无助地看着叶泽,眼里充满渴求:不要叫我做事啊!我什么都不会! 叶泽想,她要是会,早就帮她母亲了。她母亲已经弄得一团糟,她更不敢指望了。 他指了指旁边的位置:“你在这里,帮我递东西。” “好!”顾明月眼睛一亮,中气十足地答应。这个简单,包在她身上了! 几分钟后—— 叶泽:“醋给我。” “醋?”顾明月盯着面前的瓶瓶罐罐——这个液体是透明的,应该是香油吧?这个和这个……哪个是呢? 叶泽等了一会儿,看着她。 她急忙把两瓶的盖子打开闻了一下,其中一瓶飘出了酸味——是醋!她急忙递过去,叶泽倒了一点在锅里,还给她。 她一笑,做对了!看样子自己真聪明! 接着—— “盐。” “呃……”顾明月看了看,盐不就是白色的粉末吗?没有啊! “在袋子里。” “袋子?”顾明月拿起几个装着粉末的袋子,上面的字完全看不懂。 叶泽抿了抿唇,把其中一袋抽走。 顾明月默默地放下袋子,小声说:“我……还是出去好了。”说完就溜出去了。 叶泽看了一眼,笑了笑,继续做菜。旁边没了人,他很快就把菜做好了。 顾明月和朱璨都饿慌了,吃饭时头也不抬,觉得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饭菜!这个邻居简直是神! 叶泽的动作很优雅,见她们吃得急,出声提醒:“小心刺。” 顾明月点点头:“大哥哥你真厉害!会修门、会做饭,还可以单手提行李!” “噗……”叶泽一呛,“几十斤的东西我要是不能单手提,就不算男人了。” “下辈子我要做男人!” 朱璨黑线:“什么破愿望?” 顾明月缩了缩脖子,默默抢菜吃。 朱璨说:“还有啊,刚刚那不叫修门,是换锁。” “哦……” 叶泽看着她们母女,忍不住莞尔:“对了,你们要换锁吗?我可以帮你们换。” 朱璨一愣,急忙笑道:“好啊!我一会儿去买一把!”搬新家当然换了锁安全点,万一上个租户拿着钥匙回来开门……想想就可怕! 吃完饭,叶泽要洗碗。 朱璨拒绝:“那怎么行?让你做饭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你不是要去买锁吗?” “呃……”朱璨一愣,看了看顾明月,放这么如花似玉的女儿单独在家,她不放心!不要以为一顿饭就可以收买她,没门儿!她为难地说:“可是我不知道在哪里买,我们是从奥地利过来的,这边不熟。” 叶泽一顿,放下碗筷:“那我去帮你们买。” “好啊好啊……” “不然我陪大哥哥去吧?”顾明月说,她有点不好意思坐享其成。 朱璨一把将她拉在背后,对着叶泽干笑。 叶泽倒没介意,两个女人单独在外,有戒心和防心是好事。他说:“没事,我自己去。” “钱——” “等我回来再说吧。”叶泽走出门,顺便看了一眼锁的样式。 朱璨吁了口气,教育明月:“就算他今天做了好人好事,你也不能毫无防备。我们和他刚刚认识,知道吗?” “认识久了就可以不防备吗?” “……也要防备!”朱璨揉了揉她的头,“来,洗碗!” 番外:他好月圆(4)——我叫叶泽 说是洗碗,还真就几个碗可以洗。对了,还要加一个电饭锅。剩下炒菜的锅、切菜的砧板和刀,叶泽在做饭时就顺便洗干净了,连掉在地上的土豆皮都规规矩矩地躺在垃圾桶里。 朱璨偶尔做一回饭,做的时候花两个小时,吃完了打扫还要花一个小时。现在只花几分钟就把碗洗掉,非常的不习惯。流理台上有些水,她拿抹布一擦,全都干净了,总觉得什么东西都在发光。 顾明月见她发呆,推了推她:“妈妈?阙” “呃……我就是觉得这男人贤惠得邪了门了!你以后见到他小心点!” 顾明月沉默片刻,为难地说:“我们刚刚吃了他做的东西……”这就过河拆桥,不太好吧? 朱璨顿了一下,听到门铃响。还没说话,顾明月就跑过去了:“肯定是大哥哥回来了!” 打开门,果然是叶泽。 叶泽一手拿着新买的锁,一手提着水果。他把水果给顾明月:“给。” “啊?”顾明月不解地接过来孤。 “你们请我吃饭,我请你们吃水果。” 顾明月一笑,摸出里面的橘子剥开。 朱璨拿着钱包过来,笑道:“饭是你做的,我都不好意思说我请了。这水果多少钱啊?” “没事儿,一点零花钱而已。” “你是留学生吧?读书不得花钱啊?” “我是全额奖学金的,要工作了,钱够花。” “哦……”朱璨觉得再说下去就有点打探别人的隐私了,就问,“锁多少钱?” 叶泽把发票给她,她给了钱,叶泽说:“我回去拿下工具。” 朱璨答应了,等他走后小声对顾明月说:“居然随身带着撬锁的工具,一定要小心!” 顾明月说:“他这是换锁,跟撬锁不一样吧?” “反正要多长一个心眼!出门在外,哪能轻易相信人?” 顾明月把橘子塞了一瓣在她嘴里,她一顿,吞下橘子,有些不自在地说:“就当个友好的邻居吧。”唔,吃着别人买的东西还说别人不好,这种事她做不出来! “本来就是啊!”顾明月眨眨眼,“不当邻居还当什么?” 朱璨沉默片刻,她也不知道要当什么。就怕万一遇到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先取得她们的信任、然后登堂入室对她们做点什么!明月这么如花似玉、她这么徐娘半老,往门口一站就招贼啊! 叶泽拿着工具过来了,两人急忙过去看,却见他拿着螺丝刀在门后面下锁。 顾明月一脸天真地问:“你这个工具,只能在屋里面把锁弄下来吗?” “当然。” “好险好险……”顾明月拍拍胸脯,“我真怕从外面也可以开,那大家住在家里不是危险了?” 叶泽一笑:“这些工具插不进锁眼里去的。以后你们出门记得把门反锁,在家也反锁再扣上链子,外面就打不开了。万一有人敲门,开门时链子不要取下来,看清楚没危险再取。” “哦,明白了!”顾明月回答。 朱璨心虚地抹汗,站在后面吃橘子。她女儿也不是傻子,就会扮猪吃老虎!不过小女孩就是这点好,装天真装得像。 屋里的电话响起,顾明月说:“可能是哥哥!” “我去接!”朱璨急忙往里走了。她常年和顾明月在一起,挺想顾有榛的,也怕顾有榛心里会不平衡,所以只要有空,都不会让顾明月先接电话,有时候甚至就她一个人和顾有榛说话。 顾明月又拿了一个橘子,吃了两瓣发现她这个主人在好吃懒做,这个还不知道名字的邻居却在帮忙。 她有些过意不去,拿了一瓣橘子递到他嘴边:“大哥哥,你要吗?” 叶泽一愣,都递到嘴边来了,也不好意思说不要。他吃了橘子,说:“我叫叶泽。” “啊?”顾明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叶泽哥哥。” “咳……”叶泽觉得这叫法挺腻味的,想纠正她,让她叫“叶大哥”。 朱璨忽然走过来,恰好听到这一句,直接道:“叫叶泽!”叶泽哥哥多暧昧呀?她女儿还小呢! 顾明月惊了一下,直呼姓名不太好吧?人家看起来比她大。 叶泽看出朱璨的担忧,一笑:“就叫名字吧。” 朱璨说:“我姓朱,她叫明月。” 她才想起没问人家姓名,忍不住汗颜。他们这楼里隔壁的邻居,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人家又做饭又换锁的,却连人家名字都不问,也太忘恩负义了! …… 清晨,朱璨陪着顾明月去公园练琴——在家怕吵到邻居。 公园里只有几个晨练的人,顾明月一身小碎花的连衣裙,站在喷泉前,沐浴着清晨的阳光拉小提琴。 朱璨坐在喷泉边,旁边放着小提琴盒和装着毛巾、水杯、太阳伞的包包 。现在太阳刚刚升起来,等她们回去时就会挺热了。 朱璨看了顾明月一会儿,见她拉得认真,就低头看手上的杂志。 琴声吸引了晨练的人们,有人故意从顾明月身边跑过,顾明月友好地笑笑,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要是这几个人她都hold不住,还怎么站在舞台上?站在舞台上时,下面可有成千上万的人! 一开始她脸皮也很薄,上台会怯场,全靠在广场练!连人来人往的地方都不怕了,表演时下方的观众都不动,就更不用怕! 顾明月拉着拉着,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跑过来……啊,大哥哥! 叶泽穿着白色的t恤和运动裤,跑到她面前时停下:“嗨~” “嗤——”一声尖锐的琴音响起,顾明月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拉出来的,马上拿开琴弓,一脸惊恐。 叶泽惊呆,这是他害的? 后面的朱璨也吓到了,直接跳了起来。跑过来一看,惊道:“叶泽?” 叶泽抱歉地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们。” “我们也没想到。”朱璨说,“你晨练?” 叶泽点点头,他本来是想打拳的。但中国功夫在国外实在是太惊才绝艳,为了不被人围观,他选择了跑步。 “抱歉打扰你们了。” “没有!”顾明月急忙说。 “很好听。”叶泽看了一眼她的琴,“我先走了。” “拜拜。”顾明月马上小声道。 叶泽跑开了。 顾明月和朱璨都松了口气,朱璨说:“好了,今天差不多了,先回去吧,一会儿太阳大了。” “可是回家不能练……” “没关系,午饭前练一会儿吧,应该大家都起床了。吃完饭歇会儿再练,应该不会吵到午休的人。” 顾明月点点头,装好小提琴,拿起水喝了一口,回家! 经过叶泽门口,听到里面传来滋滋的声音,顾明月小声说:“在做早饭。” 朱璨咽了咽口水:“回家。我给你做!” “他在煎鸡蛋吧?” “我给你煎!” “好!” 结果朱璨煎了一个黑乎乎的鸡蛋,顾明月含着泪把糊掉的地方用勺子刮掉,把里面的吃完。简直不敢想象隔壁的煎鸡蛋是什么样的,肯定跟美食频道的图片一样! 咝~~~想到就流口水~ 朱璨见她皱着眉,对自己的厨艺也绝望了:“我还是多买点罐头吧……你洗下碗,我去洗衣服。” 洗衣机是全自动的,朱璨把衣服装在洗衣袋里扔进去,设定好时间,拿了钱包钥匙出门,对顾明月说:“我去买东西,你记得晾衣服。” “知道了~”顾明月清脆地回答。 洗完碗,衣服还没好,顾明月拿出书来学习。等想起衣服的事,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她急忙去晾衣服,晾了一半,看到叶泽出现在隔壁阳台上,也在晾衣服。 呃……顾明月正好在晾自己的小可爱,一见他,马上扯了下来,结果衣架啪地一声弹出了阳台。 “啊!”顾明月惊呼一声,趴过去看,正好看到朱璨提着东西抬起头来。 “妈妈!”顾明月大叫一声,“我不是故意的!” 叶泽也从隔壁看下去,朱璨一见他,顿了一下,捡起衣架指了指顾明月,飞快地上来。 顾明月脖子一缩,看着隔壁的叶泽。 番外:他好月圆(5)——他好有爱心 叶泽抿着唇笑了笑,低头拿起最后一条内.裤,忽然就不好意思晾了。要是晾了,朱女士觉得他在对小朋友耍流氓怎么办? 叶泽囧囧有神地端着盆子,对顾明月点了个头,转身进屋。 顾明月松口气,赶紧把剩下的衣物晾上去。晾完觉得不对,又手忙脚乱地取下来——虽然没被他看到自己在晾,但被他看到晾在这里也不好呀。 “你在搞什么?”朱璨的声音传来摆。 顾明月吓了一跳,手上一哆嗦,手中的东西就飞了出去。 “啊——”顾明月趴在阳台上,看着她妈妈的bra落在地上,仿佛听到了咚地一声巨响。 “妈妈……”顾明月哭泣。 朱璨把衣架挂到晾衣杆上,把她的小内内拿起来:“叫你晾个衣服,你——瓜” “不要晾这里!”顾明月叫道。 “为什么?” “隔壁有人!”顾明月往隔壁一指。 朱璨一看,衣服没认出来,不过这位置就是叶泽那边吧? 她看了看头顶的衣服,把贴身的衣物都拿了下来:“这个晾卫生间吧……我的呢?”她的bra怎么不在? 顾明月心虚,往楼下指了指。 朱璨一看,杀猪般尖叫:“顾明月——我杀了你!” “妈妈不要——”顾明月转身就跑。 朱璨追上去:“站住!” “啊啊啊——妈妈我错了——”顾明月满屋乱窜。 隔壁叶泽翻着自己的法律书,听到声音抬起头——这对母女真是活力十足。 朱璨抓住顾明月,顾明月缩着脖子:“妈妈饶命,我罪不至死!” “谁要你死了?”朱璨把她往外推,“去给我捡起来!” 顾明月瞪大眼,飞快地摇头:“我害羞。” 朱璨眯起眼。 她打了个寒颤:“就算害羞,也要将功赎罪!” 朱璨满意地点头:“不许被人看到!要是被人看到了,就说是你的!” “我没你那么大……”顾明月小声咕哝。 “还不去?!” “哦……”顾明月跳起来,转身跑了。 跑到楼下,见四处无人,她正要捡,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见楼上也没人,才飞快地捡起来,然后往怀里一揣、抱着肚子就往楼上跑。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就是到她那层楼时,叶泽的门开了。 顾明月反应及时,马上将手背到了背后,背挺得直直的。 叶泽一出门,就看到她正义凛然地站在前方,小小地吓了一跳。 顾明月也是惊魂甫定,下意识地打招呼:“叶——叶泽!”呼——好险,差点忘了他名字。 叶泽愣愣地点头,她刚刚不是在家和朱璨吵……啊不,应该是沟通感情吧?怎么出去了? 他带上门,手上提着垃圾,准备下楼去。 顾明月侧过身,手仍然背在身后,就这样退着往自己家走去。见叶泽看着自己,她尴尬一笑,把手中的东西移到身侧,然后飞快地转身,结果脚下一绊,整个人就要飞出去。 “小心!”叶泽冲过来,将她拦腰抱住。 顾明月手中的东西飞了出去,她尖叫一声——我的妈呀!要落地了,要被叶泽看见了—— 就在这时,家里的门打开,朱璨出现,东西直接飞到了她眼前,她条件反射地接住—— 空气一窒! 顾明月松口气,整个人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挂在叶泽手臂上。她根本没发现自己的处境,只是物归原主了,不被叶泽看见了……真是好险好险~ 朱璨见他们靠那么近,伸出手大叫一声:“你——”见手上是自己的bra,她急忙将手背在身后,“你们俩干什么?!” 顾明月一看,大惊。 叶泽急忙把她松开,不忘帮她站稳,对朱璨解释道:“她差点摔倒。” 顾明月想到当时的情景,心惊地拍着胸口:“谢谢!妈妈没事,是他救了我,不然我可能毁容了……”说完捧着脸,满是惊恐。 她对自己这张脸还是很自信的,并且充满期待——她现在才十六岁就这么美,以后肯定会风华绝代!她还等着大家说才貌双全呢,一定不能毁容! “行了,回来把!”朱璨招手。 顾明月急忙跑回去,对叶泽说:“刚刚谢谢你!” 叶泽忽然看着地上:“你刚刚……手上是不是拿了什么东西?” “呃……”顾明月看看空空的双手。 叶泽问:“要不要我帮你找?” “不用了没事了谢谢!”顾明月一口气说完,甩上了门。 叶泽想,她刚刚好像不愿意自己看到,自己是多嘴了。 顾明月靠着门板 喘气,朱璨在她头上敲了一下:“以后不准这么毛毛躁躁!” “知道了……”顾明月缩起脖子,“我去练琴。” …… 次日周一,虽然是暑假,但音乐学院那边还有些专业在上课,而且练琴的教室在暑假时也会在星期一、三、五开放,朱璨又联系了音乐学院的老师给顾明月上课……总之,她这天必须赶去学校就对了。 出门时,正好碰到叶泽也出门。 叶泽今天的打扮不一样。前天是休闲打扮,昨天是运动打扮,今天却是一身正装——西装、领带、皮鞋,帅气非常,就像商业大楼里的白领精英。 朱璨和顾明月都是眼前一亮,同时在心里赞了一声帅。 叶泽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他习惯了休闲打扮,这么正式还是第一次。 他点了点头,低着头锁门。 朱璨见他手上拿着一份三明治,眼睛顿时便亮了。顾明月也在旁边吞口水,急忙拉她:“妈妈快,我们去吃早餐。”说完两人就跑了。 叶泽一愣,看了看手上的早餐,缓步下楼。 楼下不远处就是公交站牌,朱璨说:“我们去学校吃,那边有不错的餐厅。” 顾明月点头,看到公交车过来,两人上了车。她想起叶泽,转身往后看,见叶泽握着三明治走向公交站牌,半道上停下来,把三明治给了路边一个乞丐。那乞丐双手合十,不住地点头,好像是在感谢他。 顾明月急忙扯朱璨:“妈妈你看,他好有爱心。” 朱璨也觉得有爱心,见她这么关注,却忍不住皱眉:“博爱的人不好。” “啊?”顾明月不解。 “没事,一会儿好好练琴。”朱璨摸摸她的头,她现在的心思都在比赛上,说多了反而乱她的心,还是不说了。有自己看着,总出不了什么差错? 女儿在这个年纪遇到一个这么帅的男生,真是让人烦透了! …… 顾明月上课时,朱璨拿着地图熟悉布鲁塞尔这座城,哪里有好吃的,哪里可以买到(来自中国的)东西,她一定要搞清楚。 顾明月下课很早,在学校练琴练到五点。朱璨去接她,兴奋地说:“今晚我们吃好吃的!” 顾明月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是什么?” “饺子!” 顾明月脚一软,差点吓趴了:“妈妈你会做饺子?” “什么我做啊?是别人做的。” 顾明月松口气:“还好还好……” “你什么意思?”朱璨不满。 顾明月幽幽地看着她:“妈妈,我也想相信你……” 朱璨沉默,无奈地说:“好吧,原谅你。” 回到家,顾明月才知道饺子是速冻饺子。 朱璨高兴地烧开水:“想不到在国外还能找到速冻水饺,以后我们有口福了!” “……”不想承认这是口福怎么破? “对了,还有汤圆,明天当早饭吃!”朱璨转身,把汤圆拿出来给她看了一眼,又拿起罐头,“红烧肉、鱼香肉丝、梅菜扣肉……虽然是罐头,但好歹是家乡的味道。” 顾明月点头,好歹比妈妈做的好。 水开了,朱璨把饺子扔下去,疑惑道:“要煮多久啊?” 顾明月正捧着手机玩贪吃蛇(那时候的手机不是智能的,没那么多好玩的游戏),闻言身子一晃,噗咚一声手机砸在了地上。 朱璨看着她:“别担心!大不了我边煮边尝,一定给你吃熟的!”说完认真地拍了拍她的肩,加强说服力。 “…………”你原本打算给我吃生的吗?顾明月泪流满面。 番外:他好月圆(6)——蹭饭 朱璨看着锅里,无助地叹气:“我明天去找找有没有会做中餐的保姆……”要是脸皮厚点,就找邻居帮忙了。可邻居好像要上班,还是不麻烦了。 那也是明天的事了,顾明月腹诽。她捡起手机查看了一下,幸好是诺基亚,完好无事!她问:“要不我去问问隔壁的叶泽?” 朱璨一顿,点点头。 顾明月马上过去了,按了门铃,很快门便开了。便随着叶泽的出现,屋里传来一阵沁人心脾的食物香味摆。 顾明月顿觉目眩神迷、口齿生津:“你在做饭啊?” “嗯。有什么事吗?”叶泽有心邀请她共进晚餐,但怕小朋友的妈妈觉得自己图谋不轨,还是忍住了。 顾明月咽了咽口水,踮起脚尖往里看:“是做的什么呀?” “呃……”面对充满期待和渴求的眼神,叶泽也不好装傻,“要不你进来看看?瓜” “好啊好啊~”顾明月急忙点头,飞快地钻进了屋里。 叶泽很怕朱璨杀过来,想问问她,但因为锅里煮着东西,来不及了,他关上门就去了厨房。 顾明月跟过去,见平底锅里有一堆金黄色的东西,正滋滋滋地发出声音。她问:“这是什么?!排骨!” “嗯,糖醋排骨。”叶泽关了火,拿盘子把排骨装起来,在上面洒了几颗白芝麻,顿时色香味俱全。 顾明月瞪大了眼,使劲咽了一口口水。叶泽端着排骨要出去,她马上抢过来:“我帮你!” “好吧。” 顾明月走出厨房,发现他这套房子好小,只有客厅没有饭厅,客厅里除了茶几,没有其他的桌子。 她把排骨放在了茶几上,趴在前面吞口水,间或伸出手想偷吃一块,但良心的谴责不允许她这样做,只能忍不住了! 过了几分钟,叶泽出来了,顾明月急忙坐正,一副我什么都没干的样子。 叶泽忍笑放下手中的菜,转身又回了厨房。顾明月一看,多了两样菜,一样是凉拌三丝,一样是肉丸子汤。 肉丸子汤里有莴笋片,飘出菜的清香和肉的浓香,勾得人头晕眼花的。 叶泽再次出来,拿了两副碗筷,其中一副递给她。她一愣,虽然很想吃,但有点不好意思:“我……” “一起吃?” “……”既然你都邀请我了!那我就不客气了!顾明月抢过碗筷,飞快地叉了一个肉丸子吃起来。 叶泽拿起汤勺:“要不要先喝点汤?” “要!”妈妈说先喝汤再吃饭长不胖! 叶泽给她舀了半碗汤,她一边吃肉丸子一边喝着。吃完肉丸子,马上夹起糖醋排骨。 “唔……叶泽你太厉害了!真好吃!” “那就多吃的。”叶泽微笑道。 十分钟后,外面传来砰砰地敲门声。 顾明月回头看了一眼:“你有客人吗?” 叶泽默:“可能是你母亲。” “啊——”顾明月吓了一跳,嘴里的排骨叮地一声落进了碗里。 叶泽起身去开门,顾明月抱着碗,又怕又舍不得。 叶泽打开门,果然见朱璨叉腰站在门外。 “朱女士。” “我女儿呢?”朱璨大吼一声,推开他,“明——月……你在干什么?” 顾明月含着一块金黄欲滴的糖醋排骨,楚楚可怜地不说话。 “要不阿姨一起吃吧?”叶泽问。 朱璨瞪他一眼,阿姨?谁是阿姨了,没看到我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吗?怎么就和你差了辈了?不过平辈的话,女儿就要叫他叔,他怎么也不像当明月叔的人……为了不让女儿吃亏,只能自己吃亏了!——不对呀,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突然就叫阿姨了?之前不是叫朱女士吗?! 顾明月怕朱璨拎她回去,抓紧时间吃好吃的,吐了骨头又夹肉丸子。 朱璨顿了顿,对叶泽一笑:“那怎么好意思呢?” “没关系。” “那个……我那边煮了饺子,要不我端过来一起吃?” 叶泽点点头,顾明月这才想起她是过来问怎么煮饺子的。呜呜,她不是故意忘记的,是排骨和肉丸子太好吃啦!还有凉拌菜也不错! 朱璨端着一大碗饺子过来,叶泽一看,好多都破了,皮是皮、馅是馅。 他淡定地移开眼,让朱璨进屋,在后面关上门。 朱璨看着自己的成果,也有些不好意思。饺子在国内还是吃过不少的,正宗的饺子肯定不会煮成这样。坐下时,她干笑道:“买的速冻水饺,速冻的嘛,就是容易破。” 顾明月:“……”厨艺不好就不要怪饺子啦!饺子被你煮破已经很可怜了,再这样说人家,人家会死不瞑目的啦! 叶泽含笑道:“嗯。超市买的速冻饺子就是太容易破了,所以我吃饺子一般都是自己包。 ” “啊——”朱璨一惊,顿时觉得他的形象无比高大,“你还会自己包饺子?” “嗯,偶尔包过两次。” “那挺不错。”朱璨见顾明月一直吃东西,也忍不住了,拿起筷子吃起来。 三人吃完了叶泽做的饭菜,煮破的饺子也吃光了。 朱璨拿着空碗、拉着顾明月离开,对叶泽说:“今天吃了你的菜真不好意思,不然明天我们请你吧?” 顾明月低下头,她们拿什么请啊?都不会做! 叶泽顿了一下,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僵硬地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啦~”朱璨笑着挥挥手,拉着顾明月回去。 走进家门,她去洗碗洗锅,顾明月跟上去,“妈妈,你真的要请叶泽呀?你都不会做,怎么请?上次还是叶泽……” “不是有罐头吗?”朱璨说,“我今天看到有中餐馆,大不了叫外卖!” “……那还不如直接去中餐馆。” “也行吧。明天早上吃汤圆啊~” “不会破吧?” “汤圆整个圆的,怎么会破?饺子会破是因为它有口子!放心吧!” 顾明月觉得有理,放心了,但她放心得太早了! 第二天早晨,朱璨做汤圆时看到汤圆浮起来了,马上舀了一个来尝,结果里面还是生的! 她盖上盖子继续,再开盖时,就发现水浑了。把汤圆捞起来一看,我的妈呀,皮居然破了,里面的馅儿全都流出来了,难怪水会浑!馅流到汤里都化开了,什么都捞不起来,等到洗锅时倒是发现一层泥状物…… 顾明月吃了一碗汤圆皮,泪眼汪汪地去学校。 朱璨跟在后面不停地道歉:“下次我就知道怎么做了,别哭啊,一会儿给你买个热狗吃。” “我不要那个!”顾明月委屈道,“我要吃蛋糕!” “好好好,吃蛋糕,我们去吃米其林的蛋糕。” 经此一役,朱璨觉得自己做罐头恐怕也会出状况,不敢请叶泽到家里,只好去中餐馆,总算是宾主尽欢。 可要顾明月说,中餐馆的东西还没叶泽做的好吃! 回到家里,天还没黑,朱璨说:“休息一会儿,等下去公园练琴。” “嗯。” “明早想吃什么?妈妈一会儿买,就不买要开火做的了。” “面包三明治什么的随便吧……” “好。”朱璨摸摸她的头,“我一定尽快找到佣人。” 顾明月见她自责,很过意不去,一下子扑到她怀里当贴心小棉袄:“没关系啦~妈妈做的已经很好了!明天早上我们吃饺子吧!” “这……”朱璨对自己没信心。 “我去问叶泽怎么做!” “你别又去吃东西啊!” “都吃饱了还吃什么?”顾明月爬起来去找叶泽。 叶泽打开门,看到她微微一笑。 顾明月有些不要意思,别扭地说:“那个……我想问一下,怎么煮饺子才会不破?还有汤圆。今天我妈妈她……” 顾明月都不好意思说她妈做的蠢事了! 叶泽也不追问,没有朱璨做不到,估计只有他想不到。他说:“简单的话,开水下锅,等饺子或者汤圆浮起来了就把火关小一点,然后再煮两分钟就可以了。” “这么简单?” “……也可以复杂点,煮的过程中加几次水。” “呃……还是简单点的吧!”顾明月觉得太复杂的话,她又不知道会吃到什么了。她说了一声谢谢,转身要走,忽然想起什么,回身问:“有没有什么做法简单的菜?” 番外:他好月圆(7)——不该看到的 叶泽想了想,说:“我给你写几个吧。”说完退回屋里。 顾明月问:“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门不用关。” “哦,好。”顾明月背着手走进去,就没关门了。 客厅的一角就是书桌和书架,叶泽拿了一支圆珠笔和一本小册子。 顾明月说:“我来写吧!瓜” “那行。”叶泽把东西给她。 她取下笔帽,走到沙发那边,趴在茶几上写起来:“我先把饺子和汤圆的做法写下来,让我妈妈照着做,肯定错不了!” 叶泽走过去,这个角度正好看到她敞开的领口,他急忙扭开了头,快步走到她身边,免得看到不该看到的。 他看着顾明月写下饺子和汤圆的做法,问:“你喜欢吃什么?” “唔……好吃的就行。” 叶泽莞尔一笑,小吃货。他说:“那这样吧,我多教你几个汤。汤比较简单,食材丢进去煮开了,小火慢炖就行。要是不小心盐放多了,再加点水就可以解决。” “这个好!”顾明月说。 “你跟阿姨说,加盐的时候一次少加点,多加几次都没关系,加一点尝一点味道。” “嗯嗯……”顾明月一边写一边点头,写着写着忽然问,“贻贝的贻怎么写?还有小火慢炖的炖……呃,你说慢点,我在国外长大的,好多字不会。” 叶泽顿了顿,笑着伸出手:“我来吧。” “好吧!”顾明月把笔和纸给他,他低头慢慢地写起来。顾明月一惊:“你的字真好看!” 叶泽嘴角微勾,没说话。 顾明月撑着下巴,认真看着他的字,疑惑地问:“那是什么字?” 叶泽一看,“贻贝”写成了“貽貝”,马上划掉重写,解释道:“那是繁体。” “繁体?你是香港人,还是台湾人?” “不是。以前练字的时候大部分是繁体,习惯了。” “哦……”顾明月点点头,顿时觉得他好有文化! 几分钟后,她拿着食谱走出叶泽家,看到朱璨站在家门口嗑瓜子,一惊,急忙跑过去:“妈妈?” 朱璨拉她进去,关上门:“要不是你们开着门,我就报警了!” “……”为毛要报警?她又没做什么。 怕他对你做什么啊! 朱璨见她没开窍,也不人为给她开,拿起食谱:“这是什么?”顿了一下,蓦地瞪大眼,“这后面的字是他的?” “是啊是啊,好看吧?”顾明月用一种显摆地口吻问。 “又不是你写的,你高兴什么?” “呃……”顾明月眨眨眼,对哦,又不是她写的,她为什么要高兴? “好了,去练琴!” …… 叶泽早上为了赶上班,没时间运动,晚上却没什么夜生活,刚好拿来锻炼。于是到家休息了一会儿,他就去公园跑步,正巧看到了在公园拉琴的顾明月。 公园里人挺多,大部分都是遛狗和锻炼身体。顾明月拉琴时,便有不少人在她周围观看。 叶泽没有过去。不知怎的,只要一想到小朋友是他邻居,他就有一股满满的优越感,根本不需要跟这些人去挤! 这天之后,他除了在锻炼时看到顾明月和守护在一边的朱璨,其他时候几乎没碰到她们。不过偶尔会在家听到两母女争论的声音,每次都让他忍俊不禁。 周末,他把锻炼改在早晨,同样去了公园。此刻的公园几乎没有人,他正好打了一套拳,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 结束后,他慢慢走回去,路过小广场,看到了喷泉边的顾明月。 朱璨不在,他疑惑地走过去,顾明月看到他,微微一笑。 他也一笑,走到她身边:“嗨~” “嗨~”顾明月回了一声,声音清脆动听,带着一丝女性特有的柔软。她继续拉小提琴,两分钟后曲子结束,她放下小提琴,看着他:“你又出来跑步?” 叶泽点头:“今天你一个人?” “妈妈去那边买早餐了。对了,你吃了吗?不如我们一起吃吧?我叫妈妈多买点。” “不用,我一会儿回家做。” “哦~”顾明月眼珠一转,没好意思再去蹭饭。 叶泽笑了笑:“你继续吧,我走了。” “哦……”顾明月有淡淡地失望和不舍,还想和他聊聊呢。但好像他们没熟到可以随意留下对方的地步,只能说了拜拜。 第二天上午,叶泽在阳台上晾衣服,看到顾明月也在那边晾衣服。他鬼使神差地问:“我中午炖牛肉,你和阿姨要不要过来吃?” “啊?”顾明月惊讶地看着他,见他表情诚恳,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算了吧,妈妈已经在炖汤了……” 完了!她和妈妈是不 是给人留下了喜欢蹭饭的坏印象?那绝对不能继续下去了! 叶泽见她走了,暗暗自责,觉得自己莽撞了。对方只有两个弱女子,做事自然小心谨慎,他太殷勤反而显得居心不良,人家能不防备吗?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明明不是这么多管闲事的人。大概是身在异国久了,见到同袍觉得亲切,忍不住就想关心一下。而且,顾明月给他的感觉很像叶汐。可惜叶汐现在没小时候可爱了…… 傍晚,叶泽扔垃圾回来,在楼梯上碰到朱璨和顾明月出去,朱璨手里提着小提琴盒,估计又是去公园练琴。 他打了声招呼:“出去啊?” “嗯。”朱璨笑着点头。 顾明月说:“你教的那个汤妈妈做了,很好吃,谢谢!” 叶泽一愣,笑了笑:“好吃就行,不用谢。” 他们就像普通的邻居一样,进出时碰到了打声招呼。 几天后的下午,叶泽去公园锻炼,发现顾明月一个人在练琴,朱璨不在旁边。 他没去打扰,继续跑,第二圈回来,发现顾明月停了下来,在和人说话。她比划着,估计没听懂对方说什么。 他走过去,听了一会儿帮她翻译:“他说你很漂亮,拉的曲子很好听。” 顾明月一愣,抬起头,惊讶地道:“叶泽?!” 叶泽一笑。 她脸微微一红,看着刚刚说话的老外:“那个……谢谢你啊。” 叶泽帮她翻译了,老外又唧唧哇哇地说了什么,顾明月疑惑地看着叶泽,等着他翻译。 他顿了顿,没有翻译,跟老外说了几句,老外比着大拇指走了。 顾明月问:“他说什么?” “他问我你是不是我妹妹,我说不是。” “哦。”顾明月抱着琴,疑惑地问,“你怎么在这里呀?” “我来跑步。” “你不是早上跑吗?” “周末早上跑,平时晚上跑。” “哦。”顾明月点头。 他指着路边的长椅:“我们过去坐坐?” “好呀~” 坐下来后,他见她额头上有一层薄汗,忍不住问:“练琴很辛苦?” “还好啦,习惯了,不觉得。”顾明月双手撑在长椅上,脚踢着地面。 叶泽看着远处的冰淇淋机,问:“要吃冰激凌吗?” “好呀!”顾明月眼睛一亮,接着垮下脸,“可是我没带钱。” “我请你。”叶泽忍不住好笑。 “谢谢~”顾明月有些不好意思,见他要过去,叫道,“我和你一起吧!” “好吧,正好你自己选个口味。” 走到冰激凌车前,顾明月选了草莓味。 叶泽用当地的语言跟小贩说了,片刻后,小贩递了一个冰激凌给顾明月。她转身便交给叶泽:“你先。” 叶泽愣愣地接过,他可没想过吃这种小孩和女生的零食。不过看到她那么认真的表情,他不好意思说不。 等她的那个也好了,他付了钱,她举起冰激凌与他手上的碰了一下:“干杯~” 叶泽忍俊不禁:“好吧,干杯。” 顾明月开心一笑,低头舔了一口。 叶泽看着她的丁香小舌,不自在地移开眼:“我帮你提琴吧?” “谢谢!”顾明月把琴交给他。 这时,刚才和她说话的老外从旁边经过。老外举起手,对着她竖起大拇指,叽里呱啦不知道说了什么。 顾明月猜是赞扬的话,狠狠点了点头,也对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叶泽撇开头,一脸无奈。 老外在说:你男朋友真好!很帅!他还会功夫! 小朋友听不懂,还傻傻地说人家说得对。要是被朱璨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杀了他! 番外:他好月圆(8)——你们做朋友吧 对了,朱璨呢?他急忙问顾明月:“你妈妈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妈妈在家做家务。她现在白天要去上课、学语言,不然没法和这里的人交流,出门买东西都好辛苦。” “哦……”叶泽觉得,朱璨这个母亲也挺不容易的。 “然后下午公园的人多,我就自己来了,反正现在也比较熟悉了。不过早晨的时候人很少,妈妈会陪着我,而且不敢来公园,据说这里更容易出事,广场上稍微安全点。” “对。”叶泽点头,“国外的治安没国内好,不过比利时大体上还不错,只要你们有这个意识,肯定不会出事。” 顾明月点点头,吃完了冰激凌,望着远处叹了口气瓜。 叶泽问:“怎么了?年纪轻轻叹什么气?” “我年纪轻轻?你说这种话,就好像你很老似的!”顾明月说着,有些嫌弃地耸了耸鼻子 嫌他老?呵呵,以后千万别蹭他饭吃哦~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不老,但比你大就可以说这种话。说实话,第一次看到你,还以为你是刚刚小学毕业的小朋友。” 顾明月大惊:“谁小朋友啊!你什么眼神?!” 叶泽看着她头顶,忽然起身:“站起来。” 顾明月不明所以地站起来,他伸手在她头顶一比,直接比到了自己胸口。 顾明月:“……” 叶泽平静地看着她:“小朋友。” 顾明月扭头坐在椅子上,不满地叫道:“你那么高!不能歧视我矮!” “我没歧视。” 顾明月重重地哼了一声,强烈地表达着不满。 “生气了?”叶泽问,“好吧,我不应该这样,再请你吃一个冰激凌?” “不要了。”顾明月小声说,“我也知道自己不高……我想长高呀!可是它不长我有什么办法?” “咳~”叶泽呛了一下,安慰道,“你还小,会长的。” “已经不小了。”顾明月幽怨地看着他,“现在还没一米六,好难过……站在台上别人都看不到我……” “呃……”叶泽顿了顿,转移话题,“站在台上拉小提琴吗?” 顾明月点点头,又叹气:“还有两个月就比赛了,好害怕。” “怕什么?” “万一成绩不好,多对不起妈妈啊?她为我付出了好多。” “别紧张,会好的。” “其实也没有很紧张。我自己倒是无所谓,今年不行明年再来嘛,就怕妈妈会难过。” 叶泽想了想,试探地问:“你妈妈希望你拿第几名?” “前三!” “你自己呢?”前十还是重在参与? “冠军!” “……”叶泽本来想开导她一下,这时候发现自己需要开导!现在的小朋友,功利心怎么这么强?! 顾明月见他不说话,疑惑地看着他。 他无奈地说:“好像你比你妈妈的要求高啊。你要是拿不到第一,你妈妈恐怕会担心你难过,就像你担心她一样。” “不会吧?我跟她说,我就算拿不到名次也没关系啊,反正以前拿的奖杯已经够多了,就给别人一个机会嘛~” “…………”你确定你的竞争对手听到这种话不想打你?! “你的小提琴很厉害?”他问。只有足够厉害,才敢说这种话吧? “唔……一般般啦~”顾明月笑道,灿烂的笑容却透露了她强大的自信。她顿了一下,看着他,忐忑地问:“你觉得我拉得好不好听?” “好听!”他肯定地说。 “那你刚刚又问我?”她瞪起眸子,语带不满。 “我是不懂。我不专业,但就这样听,感觉很好听。” “唔……”顾明月撅起嘴,怏怏不乐地垂下头,“其实我最近状态不太好……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可是除了练习,我找不到别的办法解决。” 叶泽想了想,问她:“缺了什么?是不是你想得太多了,有压力。” “不会啊~我压力很小的。虽然有些担心,但是拿不到第一也没关系嘛~我记得第一次参加比赛时,妈妈问我想拿第几,我说要拿冠军。她肯定吓到了,问我:要是拿不到冠军怎么办呢?我说:拿不到就拿不到呗,能怎么办?” 叶泽噗嗤一笑。 顾明月也笑了:“我一直就是这样的。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努力过了就不后悔。努力了拿不到第一,证明自己不行啊,继续努力就好了,还能去死不成?” 叶泽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她尴尬地问:“你笑什么啊?是不是我这想法挺傻的?” 他摇摇头,收回手认真地看着她:“没有。这种想法很可贵的,别人六十一岁也不一定像你这么看得开,你十六岁……不,你 第一次上台就做到了。你那时候几岁?” “六岁。”顾明月小声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刚刚被夸了呢?十六岁变六岁,那她不是更厉害?想想就开心~ 叶泽一默,对她竖起大拇指:“我要向你学习。” 顾明月害羞地捧着脸:“说什么呀?我哪有那个本事?” “我说真的。你的想法很好,要一直保持下去。” “可能是因为我从来没输过吧。”顾明月说,“从小到大,每一次比赛都是第一。万一有一天我突然不是第一了,说不定就一蹶不振了。” “你会一直第一的。”他笃定地说。 顾明月望着他,张了张嘴,忽然就有些感动。不知怎的,居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她低下头,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忍住了眼泪,对他灿烂一笑:“那就承你吉言啦~” 叶泽一笑,见一片树叶落到她头上,伸手想要给她拂去。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声巨吼:“住住住——住手!” 叶泽吓了一跳,手停在半空,僵硬地扭头。 朱璨捋起袖子冲过来,一把将顾明月扯到背后,然后指着他,看到琴盒在他那边,顿时不敢想象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是坐着的时候交换了位置?还是坐下之前琴盒就在他手里,以至于会顺手放在他那边? 叶泽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大反应,有些尴尬。其实他对小朋友没那个心思——至少现在还没有。小朋友才十六岁,未成年,他又不是禽兽! 不过小朋友这么可爱,有才华、品质还很可贵,继续发展下去就不一定了…… 朱璨提过琴盒,拖着顾明月走了。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到底是受过叶泽的恩惠,她也不好意思翻脸。 顾明月回头,笑着对叶泽挥手:“再见~”刚刚聊得很开心,感觉多了一个朋友呢~咦?等等!这是她唯一一个朋友吧? 顾明月想到自己十六年的岁月里居然木有朋友,顿时忧郁了。 朱璨疑惑地回头:“耷拉着脑袋干什么?舍不得啊?” 顾明月狠狠地点头。 朱璨倒抽一口气:“你们做了什么?!” 叶泽居然敢对她闺女下手?不行,一会儿回去给前夫和儿子打电话,马上叫他们过来!就算她不想顾大成知道她的行踪,但为了女儿只能豁出去了! “聊天。”顾明月闷闷不乐,还不知道她妈的内心是如何地惊涛骇浪。 “聊什么了?”朱璨见她失魂落魄,正是套话的好时机。 “比赛……”顾明月抱着她手臂,头靠在她肩上,“妈妈~我发现我居然没有朋友!呜呜……以后要让他当我朋友!他不是学音乐的,我们不用争名次,他一定不会虚情假意的。” 朱璨默。 顾明月学小提琴这么多年,遇到的同学都是竞争对手,很多人下意识就不和她玩。偶尔遇到几个和她好的,却抱着目的,弄得她自己也不愿意和外面的人玩了。反正她除了学音乐和小提琴,还要补文化课,也没那个时间。而且有朱璨这个似友似姐的妈在,也不会觉得缺了什么。 不过,有朋友总比没朋友好。再过几年她不参加比赛了,不会这么忙了,环顾四周,一个朋友都没有,会难过吧? 朱璨轻叹一声,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好吧,你们做朋友吧。” 回到家,顾明月去洗澡。 朱璨听到隔壁叶泽也回家了,急忙过去找他。 番外:他好月圆(9)——太完美,不真实 站在门口,叶泽有些忐忑。 朱璨身上有股劲儿,他描绘不上来,但感觉她不爽了就会揍人。他又不敢打女人,所以必须要小心应对。 很多年后,叶泽想:他一见朱璨就怕,大概是因为这是他命中注定的丈母娘吧? 朱璨尴尬地说:“那个……刚刚不好意思,我只是有些担心明月。” 叶泽垂眸,尴尬地点头:“我明白。” “你有女朋友吗?瓜” “呃……还没时间找。”叶泽急忙解释,“你放心,我对明月没那个意思!” 朱璨一怒:“你什么意思?我家明月不好吗?!” “…………”你什么意思啊?我要说有意思,你就要弄死我了吧?没意思你又…… “呃……”朱璨尴尬一笑,摸了摸头,“那个……请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你没有意思很好,真的。” 叶泽想笑,忍住了,咳了咳说:“我家里有个妹妹,挺可爱的,就跟明月差不多。不过她长大了,没这么可爱了,所以见到明月有些怀念。” “这样啊……”朱璨松口气,想了想,其实叶泽人也不错,至少给人的感觉就很不错,万一他和明月发展出什么超友谊关系,也算皆大欢喜嘛,至少以后有好吃的……啊呸!怎么能为了吃的卖女儿呢? 朱璨咳了咳,认真地说:“是这样的,听说你每天都会去公园跑步?” 叶泽点点头。 朱璨笑道:“明月每天都会去那边练琴,大概会持续到九月底。不过我要开始忙了,没那么多时间陪她。我想请你帮个忙,如果你路过那里,看到她了,就帮忙照看一下,我怕她遇到地痞流氓什么的。对了,你每天几点回来?” “8点左右。” “正好,明月也是8点左右,那时候天刚黑,你要是能陪她一起回来,我就更放心了。就是不知道你……” “可以。”叶泽说,“邻居之间,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谢谢谢谢……”朱璨感激地说,“她要比赛了,会有些紧张,我怕我陪着她反而让她更紧张。你们同龄人之前,会好说话一点。” “嗯。”叶泽点头,“我刚刚和她聊过,她心态很好的,您不用担心。” “其实我一直没担心。她从小到大在比赛上就横着走,分分钟秒杀其他人!” “…………咳!”叶泽猛呛一声,遇到一对自信爆棚的奇葩(此处为褒义)母女,真是一种奇妙的体验。 不过这种自信,是来源于绝对的实力吧?他想起顾明月的美好,莫名有点自惭形秽。 …… 晚饭过后,叶泽坐在客厅里看书,竖起耳朵听隔壁的动静。听到开门的声音,以及朱璨在说:“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啊,不许偷懒!” “你叫我偷懒我都不会的!”顾明月声音清脆,是少女特有的动听。大概一个女人一生,就属这年纪的声音最接近天籁。 叶泽放下书起身,拿起钥匙出门。打开门时,顾明月恰好走到他门口,隔壁朱璨已经关上门了。 顾明月惊喜地看着他,小声道:“叶泽!” “练琴?” “嗯!”经过昨天的谈话,顾明月感觉和他亲近了许多,反问,“跑步?” 叶泽点头,锁上门和她一起去公园。到公园后,两人各自行动。叶泽跑到她前方时,会与她交换个眼神。 顾明月今天把小提琴拉得特别如沐春风,前所未有的惬意。 叶泽跑了半个小时,停下来,估摸着她至少还要练一个钟头。他在椅子上坐下来,决定改天把书带来,还可以研究研究案例。 顾明月拉完这曲,拿着琴走过来。 他问:“不练了?” “歇会儿。” “要吃冰激凌吗?” “要!不过今天我请客,我带钱出来了!” 叶泽噗嗤一笑:“和男孩子在一起,就让男孩子掏钱。” “不应该男女平等吗?” 叶泽一顿,想起她在国外长大,估计女权意识较强,只好说:“那好吧,今天你请。” 顾明月去买冰激凌,叫他教了两句荷兰语。拿着冰激凌回来,她非常开心:“搞定了!” 叶泽拿着冰激凌与她碰了一下:“干杯!” “干杯!”顾明月笑得眯起眼。 吃完冰激凌,她就坐在椅子上练起琴来。奏完一曲,她问叶泽:“怎么样?” “好听。”叶泽顿了顿,犹犹豫豫地开口,“你昨天说差点什么,是不是感情上的问题?每一种艺术形式,都要充满感情才容易打动人。” “我的感情很充沛啦~”她嘻嘻一笑,小声说,“虽然有时候练习会开小差,但遇到考试、表演的时候我都很认真的!老师一直就说我的表演很有感情,拿我当教材呢。” 那是什么原因?叶泽听了她这么多自信的言辞,也对她毫无怀疑地信任起来!她既然说缺什么,那就一定是缺了什么。她既然说不是感情的问题,那就一定不是感情的问题。 顾明月想了想:“我明天问问老师,再打电话问问以前的老师,看他们怎么说。” “好。”叶泽认真点头,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第二天,两人坐在长椅上,顾明月晃动着双脚:“老师说我可能表现得太完美了,需要突破,或者另辟蹊径。我不懂。” 叶泽顿了顿:“完美不好吗?” “太完美的东西,不真实。有时候会给人一种就应该是那样的感觉,然后无论我怎么努力、怎么表现,无论多完美,大家都觉得这是应该的、不足为奇。但其实大家不知道,我要多努力多辛苦才能维持住这种‘完美’。” 叶泽沉默片刻,认真地说:“我懂。” “你真的懂?”她疑惑地看着他。 “我练过武术。” “武术?”顾明月一惊,伸手比划,“是李小龙和成龙吗?嘿——哈!功~夫!” 叶泽一笑:“你这反应,怎么跟老外似的?” “哎~在国外挺多年了,环境不一样,感觉就不一样。不过看到那些老外讨论我们中国的东西,心里就好激动、好得意!” “自然的,大家都这样。” 顾明月突然拉着他:“我还没近距离看过功夫呢,你打个给我看看吧?” 叶泽拒绝不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丫头提的要求,他就想满足她。看到她弯起眼角的笑,就不忍她失望。 他看了看周围,人并不多,起身走到前方的草地上。 他打的是叶家独有的拳法。中国武术流派众多,光拳法就有不少门派,出名的如太极、咏春都走出国门了,也得到了大范围的推广。但有些拳法没有名气,只能在自己的门派内部流传,甚至门派子弟稀少了,就仅仅只能靠家族传承。 叶家拳就不幸走到了家族传承的地步。叶泽以前很为这事苦恼,现在能让外人看看叶家拳,哪怕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他都觉得有一种发扬光大的感觉,于是打得格外卖力。 当他第一个动作出来,英姿飒爽,顾明月惊呼一声,顿时觉得被什么迷了眼,心中微微一动,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在心间升起。没来得及搞明白是什么感觉,就被叶泽第二个稳准带风的动作惊住了。 她叫了一声,捂住嘴巴,惊喜地看着叶泽的动作。 她的声音、叶泽的动作,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很多人都围过来。等叶泽打完拳,大家鼓起掌来。 叶泽也不露怯,抱拳对大家行了个礼,回到顾明月身边。 大家远远看着,没过来打搅。那时候社交网络不如十年后发达,手机的用处也以通讯为主,而且那个公园的人也不多,所以没人拍他的样子往网上传。不然他那一套帅气流畅的动作下来,绝对会引起短暂的轰动了。 顾明月轻轻地鼓着掌,激动地说:“好帅好帅好帅……想不到你会这么帅!” 连说他几个帅,他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头拿纸巾擦了擦汗。 顾明月笑嘻嘻地看着他,他更加尴尬。这丫头尚未开窍,却拿一双像星辰一样的眼睛看着他,反而弄得他的心有点蠢蠢欲动。 这真是作孽呀!叶泽叹道,再这么下去,他可能真会生出不该有的奢望来。 他擦了汗,板着脸问她:“我刚刚说的你懂了吧?” 番外:他好月圆(10)——突破的办法 “啊?”顾明月一愣,他刚刚说什么了? 叶泽无奈地叹气:“我懂你的‘完美理论’。” “哦……”她想着他的英姿,有点想不起自己说过什么理论了。 叶泽却剖析起来:“练武也是这样。当达到一个堪称完美的境界,就必须往上突破,哪怕忘记之前的一切都行。不然,就只能永远在那里。就好比用数字来划分,完美是10,我们达到了,就一直都是10,每次展现出来都是10。但上面其实还有11、还有更多,我们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但我们不突破,就达不到。” 顾明月点头:“你真的懂。” 叶泽想了想,忽然问:“我记得你说过,拿不到冠军也没关系吧?瓜” “没关系啊。” “那我们暂时不练小提琴了!”他突然下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啊?”顾明月还真的被他惊到了。 “放下这一切,哪怕忘记都行,我们去寻找突破。”他认真地说。 “怎么突破啊?”顾明月笑道,忽然对他即将到来的安排充满了期待。 “先去买东西,做好吃的!” 顾明月眼睛一亮:“好耶!” “不过现在天快黑了,我们这个计划就安排到周末吧。” 顾明月一呆,片刻后失望地垮下肩膀。 “明天就是周末了。”叶泽无奈地扶额,觉得小朋友有些呆。 小朋友愣了一下,接着整个人光芒四射,跳了起来:“耶——” 顾明月回到家,激动地围着朱璨:“妈妈妈妈妈妈……” “我变成三个啦?”朱璨凉凉地问。 “妈~~~~”顾明月跺了一下脚,拉着她不停地摇,“叶泽说明天请我们吃饭!他还说可以带我一起去买菜,我明天休息半天好不好啦~” 朱璨叫道:“别摇!” 顾明月马上松手,停了下来,楚楚可怜地看着她。 她倒是通情达理:“偶尔也要劳逸结合嘛,你这么乖,休息一整天都没有问题。不过呢,我陪你们一起去!”她接受叶泽当闺女的朋友,可没接受他当闺女的男朋友! “好呀~正好向叶泽学习学习,看看他是怎么买菜的!” “你这是嫌弃妈妈连菜都不会买吗?” “啊?我只是随便说说啦!”顾明月怕她发怒,顷刻间抱头鼠窜。 朱璨却没去追打她,只是摇了摇头。 第二天,三人一起去超市。有叶泽在,买起东西来十分方便。 布鲁塞尔是双语城市,通用法语和荷兰语。 朱璨以前学过一些法语,本打算来这边继续学,结果刚来时连连碰到说荷兰语的,她就去学了荷兰语。结果后来又经常遇到说法语的,她总不能再学一样吧?还不学混了?所以出门在外,她已经被法语、荷兰语以及偶尔夹在其中的英语搞懵了,再加上母语中文,她自己一个人都能吵起来! 但是没想到,叶泽却是法语和荷兰语都流利。 朱璨趁机拿着超市里的货物问他怎么说,顾明月听了,跟在旁边学了几个词。 朱璨问叶泽:“你到比利时多少年了?” “两年。” “两年就这么厉害?” 叶泽一笑:“因为大学时就想申请这边的学校,那时候就开始学了。” 朱璨一愣:“你现在读硕士?”她还以为是大学生。 叶泽点头:“学法律。” 顾明月疑惑:“你学这里的法律,是要留在这里吗?” 叶泽笑道:“比利时和中国一样,都是大陆法系。学法律不仅是要了解法律,还要完善法律。前者是当律师,利用现有的法律帮人诉讼打官司,后者却是将现有法律不合适、不完善的地方改过来。想要完善,自然要取百家之长。” “懂了!”顾明月认真点头。 叶泽微微一笑。 朱璨推着购物车,没有打扰他们。叶泽这个大哥哥,好像比有榛还尽责一点,有榛都没这样教导过明月…… “阿嚏——”顾有榛在美国的图书馆打了个喷嚏。 方寒问:“这么热的天,你还感冒了?” “可能有人想我……”顾大成、朱璨、顾明月,都可能念叨他。仔细想想,有点小幸福呢~ …… 午餐很丰盛,全是叶泽做的。朱璨吃得心满意足,顾明月要留下来洗碗,她也没管,自己先回去睡午觉。 顾明月洗完碗,走进客厅,见叶泽背着手站在前面,定定地看着她。她愣了一下,听到他问:“关于小提琴的突破,你要不要在别的乐器上找找灵感?” “别的乐器?除了小提琴,我别的也有了解,已经尝试过一些了。” “交响乐团用的乐器?”</p “嗯。”她点点头。 “那些都是西洋乐器,为什么不用用东方的乐器呢?我们中国的乐器?琴瑟琵琶、笛箫笙簧。” 顾明月眼睛一亮:“懂了!学校的乐器房里有东方乐器,我可以借来试试!” 叶泽把手从背后拿出来,手上居然是一根竹笛! 顾明月惊讶地抢过去,顿了一下还给他,特别诚实地说:“我不会。” 叶泽莞尔:“我教你。” “你会呀?” “嗯。” “你也懂音乐?”她更加惊讶了! “唔……在家里学的。” “你家里?”顾明月露出好奇,“你难道是音乐世家?”天啊,她是遇到大神了吗?星星眼~仰望~ “为什么不说武术世家?”叶泽拧起眉。 顾明月一愣,垮下肩帮:“对哦~你拳打得那么好。” “我们还是说笛子吧。中国的古典乐器只有宫商角徵羽五音……”叶泽顿了一下,看着她,“这个你应该懂吧?” 顾明月噗嗤一笑,点头:“懂。” “那我就不多说了。五音有局限性,不适合小提琴演奏,我们现在就当放松放松吧。我以前练拳时,练不走了,就换一种完全不同的练。都是拳法,都是武术,总有相通之处。音乐……或者说乐器,也一样。你别抱着要从这里得到什么启发的目的,就当是‘那边反正没进度了,为了不浪费时间,我们就学一样新乐器吧~’” 顾明月点头:“对哦~新乐器好!我多学几样,也算多几样手艺傍身了!” 叶泽一笑:“我们现在开始?” 顾明月把手背在身后,一脸俏皮地问:“开始之前,叶老师是不是该表演一下自己的本领呀?” 叶泽顿了顿,好片刻没吭声。 “怎么?”顾明月紧张起来,他不愿意吗?难道是她太自来熟了? “我在想我吹什么曲子。” 顾明月噗嗤一声:“那你慢慢想。” 叶泽看着她,忽然有了想法,低头吹了起来。 轻悠的笛声响起,把人的思绪带到诗情画意的东方国度,好像看到了那里的竹林小桥、江南水乡。好像有一座开满荷花的中国园林,细雨朦胧中,一对年轻的男女站在画廊之下相视而笑、喁喁低语…… 笛音停歇,顾明月呆呆地望着他:“这曲子好美,有点柔、有点甜,叫什么名字呀?” 叶泽顿了一下:“看样子你学艺不精啊,居然不知道?” 她窒了一下,撅起嘴:“不说就算了,我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世间乐曲千千万,指望她一个十多岁的丫头完全知道么?要求未免太高了一点…… “来,我教你笛子吧。”叶泽说。 她点点头,又高兴起来。好多年后,她才知道他吹的曲子是《月圆花好》。 …… 顾明月对中国古典乐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可惜学校的乐器不全,但常见的古筝、琵琶还是有。她每天练琴的时间在十个小时以上,拨一个小时练新乐器不影响。 每天在公园,她仍然是练小提琴。有一天心血来潮,叫叶泽在旁边吹笛子,叶泽没答应。 她闷闷不乐,叶泽说:“想吹自己吹,正好让我检验一下你的学习成果!” 于是第二天,他就带了笛子去公园。 她在乐器上很有天分,笛子虽然没学几天,成效却不错。她本来想吹那天他吹的那首,但他死活不肯教她,她只记得几个调子,也是没办法,只能吹了一曲《彩云追月》。 番外:他好月圆(11)——美得冒泡 这是中国古典名曲,学小提琴时就练过无数遍,自然没有问题。 在国外,把中国味十足的笛子祭出来,那真是大杀四方,比小提琴还吸引人的目光。一曲吹完,周围掌声雷动,顾明月都不好意思了。 回去的路上,她小声问叶泽:“我在学校练习了古筝,你要不要也验收一下成果?” “我没有古筝。”他从国内把笛子带过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在海关还差点被当成武器没收,硬是当着工作人员吹了一曲才作罢。 顾明月想了想,倒退着看着他:“那你有没有时间跟我去学校?摆” “学校不准外人进去吧?” “可以呀~有我在,没问题的!瓜” 叶泽想了想:“我除了晚上,只有周末有时间。” “那就星期六吧!”她高兴地道。 星期六下午,叶泽跟着顾明月去了学校。 走进乐器房,顾明月将古筝搬到练习桌上,却见叶泽拿起了古琴。她问:“你干什么?” “古琴比古筝历史更悠久。”叶泽把琴拿过来,“高山流水遇知音就是弹的古琴。” “可是我不会……”顾明月吐了吐舌头。 “那你弹古筝。”他说,把古琴放到了另一边。 顾明月坐正,拨弄起古筝来,弹了一曲《梅花三弄》。 弹完,叶泽问:“以前学过?” “没有啊,最近几天学的。” “那你果然很厉害。”叶泽低头,手指轻轻抚过古琴的琴弦,琴声悠然响起。 顾明月撑着下巴,惊讶地看着他,满眼不可思议。他还有什么不会的?会做饭、会武术、会吹笛子弹古琴、会好几门外语,以后还要当律师…… 不知怎的,顾明月光是想想就觉得美得冒泡了。可她觉得,这个人一定还有许多不可思议的地方。 等叶泽弹完,她猛地跳起来,咚咚咚跑过去把他拉到了古筝面前:“这个!快!” 叶泽默默地坐下来,弹起古筝。 顾明月听得比自己刚刚弹的好多了,倒吸一口气,乒乒乓乓去把其他的乐器也拿过来——琵琶、二胡、排箫…… 叶泽应接不暇,还是把能演奏的都演奏了。 “这个是什么?”顾明月捧着一个椭圆形的东西过来,那东西上面有几个孔,以前完全没见过。 “埙,流行于汉代,我不会。” 顾明月瞪大眼,好像在说:你也有不会的? “这个真不会。”前几年他家老头子自己做了一个,他吹了一回。他没她这种天赋,不可能一学就会。 顾明月放回去,提了一个铜锣来。 叶泽黑线:“这个就算了吧?” 顾明月一愣,自己敲了一下,听得“铛”的一声,与之前的优美完全不同,感觉什么意境都没有。她赶紧放回去,抓了个唢呐来! 叶泽:“……这里还有什么没有的?”在姑娘面前吹唢呐,他是有多缺心眼? 顾明月指过去:“还有一个竖琴。” “那在中国应该叫箜篌。” “好美~” “咱们中国的东西,当然美!” “就是,秒杀他们!大提琴、中提琴、小提琴……这样的名字简直太敷衍了,看我们中国——琴、瑟、筝!” “好了。”叶泽一笑,举起手看了一眼表,“该回去了。” “哦!”顾明月跟着他离开学校,半路上说,“等下我跟你一起跑步吧?” 叶泽疑惑:“不练琴了?” “还不是怪你!”顾明月不满地瞪他一眼,“煮那么多好吃的,我胖了一斤,要努力锻炼了。” “一斤算什么?” “可要是不控制住,就会多十斤啊?” 叶泽沉默片刻,无奈地说:“好吧,你有理。” 回家吃了晚饭,两人去公园。顾明月先跑了两公里,才开始练小提琴。 叶泽在旁边打拳,她停下来问:“你教我打拳吧?” 叶泽扫她一眼,明明什么都没说,但她就是感觉到一股寒意,顿时就乖乖地去练琴了。 拉了几下,她怯怯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了。 叶泽无奈地叹气。朱璨把她交给他,可不是要他把她带坏的。撺掇她学别的乐器,他已经很忐忑了。万一对她没启发,他其实不知道要怎么向朱璨交代。学打拳?他可不敢。 回去时,顾明月因为他那个眼神有点生气。 叶泽说给她买冰激凌,她也不要——好朋友要来了,吃冰激凌会肚子疼! 叶泽有点没辙,以为她真生气了,只能先服软:“学武术不是一两天的事,你别凑这个热闹。” 顾明月板起脸:“人家只是想学一点自保的本领嘛。万 一遇到了危险,我要用小提琴抡吗?” “这个……没什么不行的。” 顾明月瞪他。 他摸了摸鼻子:“想学打拳可以,但我现在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 “你现在应该专注比赛。不然你妈妈怪我怎么办?” 顾明月一愣,想了想说:“那好吧。等决赛过后,你要教我哦?” “好。”见她不气了,他松了一口气。 顾明月伸出手:“拉钩!” 叶泽无奈地与她拉了一下,伸手拍她头:“小朋友的把戏,你也信?” “你不是说我是小朋友吗?我为什么不能信?” “……”还很记仇? 9月里,顾明月要去参加预赛了。叶泽头天对她和朱璨说:“是上午就去比赛吧?我给你们做早饭。” “好!”不等朱璨说话,顾明月就大声答应了。 朱璨看了看她,跟着点头。 第二天一早,两母女穿戴整齐的在客厅里讨论—— “这就过去?” “会不会太急了点?”朱璨说,“还是等他来叫我们吧。” “吃饭这种事还等人家叫,会不会太那个了?” 虽然当了两个多月邻居,但她们过去蹭饭的时间并不多。她们不好意思,叶泽也不敢太殷勤。 敲门声突然传来,两人愣了一下,大叫着冲过去:“来了——” 打开门,叶泽穿着白衬衫站在外面。 他一笑:“你们好了?那过来吃饭吧。” 今天的早饭是皮蛋瘦肉粥和千层饼,叶泽煮了两个鸡蛋给顾明月。 顾明月疑惑:“两个都是我的?” “我小学时,每次期末考试我妈都给我煮两个鸡蛋,说这样能考一百。一百是满分。” 朱璨反问:“你小学的时候应该只考语文和数学吧?两个鸡蛋,不就是两科拿零蛋吗?” “妈妈……”顾明月黑线。 叶泽拿起一根筷子放在鸡蛋旁边:“这样就是100了。” 顾明月马上抓起鸡蛋:“那我要吃!” 朱璨一笑,对叶泽说:“那就谢谢你的彩头了。” 顾明月笑了笑,忽然把一个鸡蛋伸出来:“可是我吃不完……” 她看着叶泽,又看着朱璨,不知道该给谁。 明知道她为难,朱璨却故意低下了头,看她要怎么办——心里装的到底是她这个妈,还是那个臭男人! 叶泽说:“你和阿姨母女连心,她吃和你吃一样的。” 顾明月马上把鸡蛋给了朱璨,对他笑道:“谢谢!” 两人出门时,叶泽安慰:“别紧张。” 顾明月说:“预赛肯定会过的啦,半决赛也没问题,我只是有点担心决赛。” “谢谢你了。”朱璨笑道,“晚上请你吃饭。五星级酒店里有中餐,比中餐馆的好吃点,我们去那里。” 叶泽无语,看样子担心的只有他一个人。 不过还真像顾明月说的那样,预赛和半决赛她都轻松过关。 广场上,顾明月和叶泽并肩坐在喷泉边,抓着面包屑喂鸽子。两人的中间,放着小提琴盒。 顾明月问:“决赛是晚上,你有没有时间去看啊?” “有。”叶泽简洁有力地回答。 顾明月笑容大大的:“我一定会拿到冠军,到时候请你吃大餐!” “冠军有奖金?” “当然了!好几万呢~”顿了一下补充,“是欧元!” “那你一定要拿到!” “包在我身上了!”顾明月伸手,往胸口上一拍。 叶泽盯着她的胸部,一时无语,接着就见她皱眉嘶了一声,露出痛苦的表情,好像是拍疼了。 叶泽默然无语地扭过头去。发育中的女孩子,那个部位不拍都会疼吧?这个丫头真是…… 番外:他好月圆(12)——星光之下,繁华之外 决赛那天,叶泽很早就准备了晚饭,全是清淡精致的小菜。 吃完饭,朱璨回家拿东西,叶泽收拾碗筷。 顾明月本来坐在沙发上休息,见叶泽去了厨房,也跟进去:“我帮你吧。” 叶泽看她一眼:“好吧。” 于是她洗碗,他在旁边擦拭流理台。忽然,她手一滑,手中的盘子差点脱落。他急忙伸手接住,不小心碰到她细滑的手。他顿了一下,不着痕迹地移开,问:“紧张?摆” “有点。”顾明月小声说,为难地看着他,“要不……你别去看了。” 叶泽有点不悦:“不是你请我的吗?瓜” “可万一我搞砸了……” “搞砸了也没关系啊是你说的,搞砸了就搞砸了,还能怎样不成?反正在我心里,你肯定是最好的。” 顾明月一愣,片刻后脸微红。 “你们去哪了?”外面传来朱璨的声音。 “洗碗!”顾明月急忙道。 朱璨走到门口一看,见他们站得很近,微微迟疑了一下:“是不是紧张了啊?” “能不紧张吗……”顾明月咕哝着,低头使劲刷碗。 “那你别把盘子打碎了。”朱璨说,“叶泽你交给她吧,反正还早,我们等等就是。” 叶泽洗干净手出去,见朱璨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小提琴盒和两个纸袋——纸袋里是顾明月比赛时要穿的衣服。 朱璨对他一笑:“最近多谢你的照顾了。” “不客气。”叶泽有些不自在,总觉得她那双眼洞悉了什么。 朱璨想了想,也没说什么。就算他对明月真有什么想法,只要不越界,就当是一场早恋吧。 比赛在布鲁塞尔艺术宫举行,三人到时,离比赛开始还有两个小时。朱璨陪着顾明月去后台,对叶泽说:“你可以到处参观一下,我等一下再过来。” 顾明月不好意思地说:“早知道我们自己过来了,你可以等开场了再过来。” “没关系。”叶泽一笑,拿着入场券先找到座位,才去别的地方闲逛。离开场还有半个小时他才回去,大多数人也都进场了。 他坐下来,等了一会儿朱璨才过来。朱璨的脸色有些变化,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好像化了妆。 难道……顾明月也化了妆? 顾明月出场在半个小时之后,穿着酒红色的复古连衣裙,脚上是平底皮鞋,手腕上有一条幸运手链,整个人看起来简单大气。她的头发扎成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在庄重中又显出一丝活泼;脸上化了淡妆,使得五官在灯光下精致漂亮。 她整个人站在台上,亭亭玉立、优雅端庄,又给人不浮夸的印象,在比赛这样的场合正合时宜。 她演奏时非常专注,仿佛台下的一切都不存在。 叶泽已经看过她无数次的演奏,但这次与以前的都不同,让人感觉到震撼。 原来她在舞台上,是这样的竭尽全力。 比赛直到晚上九点才落幕,最后一个环节是宣布名次。 叶泽从来没这么紧张过,但台上的顾明月却十分淡定。她往台下看来,看到他和朱璨,眨了眨眼。 朱璨忍不住一笑:“这孩子……” 叶泽看着她:“明月肯定是第一。” “那还用说吗?我女儿肯定是最厉害的……”朱璨小声说。 叶泽点头,看着顾明月。 当主持人念出她的名字时,他们都没反应过来。台下已经掌声雷动,朱璨高兴得捂住嘴,眼泪落了下来:“她做到了……” 顾明月深吸一口气,看向主持人。叶泽疑惑,难道她没听懂?就算别的没听懂,“顾明月”这几个字总该听得懂吧? 她走了出去,缓缓走到领奖台上,郑重其事地接过颁奖者递来的奖杯。 叶泽看着她,有些恍惚。她的动作很从容,虽然看得见脸上的喜悦,却没有太过激动和兴奋,整个人显得优雅得体。他一直把她当小孩,她的性格也很像小孩,但这一刻,她给人的感觉却很成熟,像一个优雅高贵的淑女。 颁奖结束后,很多记者前去采访,其中更有从国内来的记者。由于顾明月之前就在国际上斩获了不少奖项,刚到比利时还得到了大使馆的特别关照,这种为国争光的事儿,记者自然会大肆报道一番。而且现在正值国庆佳节,简直是送给祖国的生日好礼。 朱璨不放心,挤到了顾明月身边。遇到国外的记者提问,她也可以代为翻译。 叶泽站在人群之外,看着顾明月的笑容,仿佛隔了千山万水。她在星光之下,而他在繁华之外,他们……好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当人潮散去,顾明月抱着奖杯和鲜花走了过来,笑容大大地喊了一声:“叶泽!” 叶泽禁不住一笑。恍惚有一种感觉,不论她如何地 艳光四射、站在顶端,但当繁华落幕,她终究会回到他身边。 “开心了吧?”他问。 “当然开心。”顾明月狠狠点头,把奖杯塞进他手里。 他掂了掂:“很重。” “这是含金量最重的几个奖杯之一!”比赛结束一身轻,她开心地蹦起来,“我们吃宵夜去!” 朱璨宠溺地看着她:“好。” 叶泽把奖杯还给她,她从花束里抽出一朵玫瑰给他:“来,分享我的荣誉!”说完又抽了一支给朱璨,然后整个人蹦蹦跳跳地往前走,高兴得不行。 叶泽看着玫瑰一顿,看向朱璨。朱璨轻叹一声,拿着东西跟上去。 三人在外面吃了一顿好的。 布鲁塞尔是旅游城市,夜景也很漂亮,但之前顾明月并不曾认真地参观过。这座城市的啤酒还恨出名,她拉着朱璨撒娇:“妈妈~给我喝酒嘛~一口!就一口!” “你未成年。”朱璨简单粗暴地拒绝。 “唔……”顾明月继续撒娇,“不嘛~” 朱璨不为所动,她可怜兮兮地望着叶泽。叶泽差点就招架不住了,要是朱璨不在这里,他肯定偷偷地允了她! “我明天给你做啤酒鸭。” 顾明月想了想,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朱璨说:“不是说要请叶泽吃饭吗?还叫他给你做?你好不好意思?” 顾明月一愣,捧着脸问叶泽:“还是我先请你吧,啤酒鸭改天做,你已经请我们吃了好多饭了。” “你们也请过我。” “可你是亲手做,多有诚意啊。” “亲手做便宜。” “噗——”朱璨一呛,“想不到你还是居家好男人?” 叶泽尴尬地低下头。 顾明月拉着朱璨:“妈妈,明天我们出去玩吧?” “好!来了这么久了,你还没玩过,当然要带你好好玩玩。” “叶泽,你要去吗?”顾明月听她答应了,马上问叶泽。 叶泽为难地说:“我明天要去学校报道。” “啊?”顾明月一惊,“你开学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是不是耽误你了?” “没有的事,本来就是明天开学。” “哦……”顾明月平时只管上课,也不知道具体开学是哪天。 朱璨说:“你过几天也该开学了。” “怎么现在才开学呀?” “这边都是十月开学的。”叶泽说。 顾明月松口气,这才相信他没有为了自己耽误时间。 叶泽本来想邀请她们去自己学校参观,那边离这里不远,也是旅游者常去的地方。但她们没主动提,便只能把这个想法压在心底。 第二天.顾明月难得的想睡个懒觉,但生物钟养成习惯了,没睡成!她在床上滚了几圈,起床后发现朱璨在厨房,偷偷地想去找叶泽。 朱璨说:“叶泽已经走了。” “啊……”顾明月停下脚步,懊恼地回头,“我又不是去找他!我只是看看……牛奶送来没有!” “已经送来了。”朱璨扫了一眼餐桌。 “哦……”她坐过去,吃饭时和朱璨讨论出游的事。朱璨都安排好了,倒不用她操心。她磨磨蹭蹭地问:“妈~你说我要不要买件礼物给叶泽?” “干嘛?”朱璨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就是最近挺麻烦他的,总要表示一下感谢嘛。” “那你打算买什么?” 番外:他好月圆(13)——礼物 “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呀~”顾明月讨好地笑道,“妈妈帮帮忙啦~” “好啦,一会儿陪你去选。不过,别忘了你哥和你爸的。” “怎么会忘?我最爱他们啦!” “最爱?过不了几年你找到了老公,我们都要被你抛到脑后咯!” “什么呀?”顾明月脸一红,“人家还小呢!什么老公不老公的……”说着低下头叽里咕噜地喝牛奶,想到“老公”两个字,脑海里浮现叶泽的脸,脸更红了摆。 朱璨瞄了她一眼,悠闲地吃着早餐。冠军都拿得差不多了,以后比赛越来越少,演出越来越多,渐渐步入成人的世界,也该开窍了。 叶泽这孩子不错,不管能不能修成正果,至少从一开始就提高了明月的眼光。再加上有榛也那么优秀,一般人是骗不走她了瓜。 …… 顾明月和朱璨逛到天黑了才回家,见叶泽家里透出一丝灯光。 她拉着朱璨,小声询问:“妈妈?” 朱璨皱了皱眉:“半夜三更,女孩子不准去男孩子家里!” 顾明月正要说话,就见门口影子一晃,好像是叶泽走过来了。她马上说:“我就在门口。” 朱璨顿了顿,猜测叶泽就在门后面,并且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她无奈地说:“快点回来!”说完就提着买来的大包小包走了,没忘了把其中一个盒子扔给顾明月。 顾明月嬉笑道:“谢谢妈妈!” 看着朱璨进了屋,她才松口气,正准备敲门,门已经开了。 叶泽站在后面,含笑看着她。她也笑了笑,不知怎么就有些害羞,跟以前的感觉不同了。 她把手中的东西递过去:“喏,给你!” 叶泽顿了顿才接过,疑惑地问:“是什么?” 顾明月笑道:“给你的谢礼!要不是你用中国古典乐器启发我,我可能不会这么顺利拿到冠军。” “你本身就很厉害。你之前不是一直拿第一吗?”她的天赋和本领有些出人意料,他不敢居功。 顾明月嘟起嘴:“可是如果没你的帮忙,我的大满贯可能就保不住了呀!” “大满贯?”他一笑,“好吧,我却之不恭了。” “那……晚安。”她笑着往后跳了一步。 “晚安。”他看着她,“快进去。” “你先关门。” 他无奈地说:“你是女孩子,我要先看到你平安回家。” “哦……”她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往家里走。门没锁,她推开门进去,又伸出手向他挥了挥手。 他也挥了挥手,见她彻底消失、听到门上锁的声音,才安心地关上了门。 回到卧室,他躺在床上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迫不及待地拆开了她送的礼物。 是一支钢笔,意料之外,却无比惊喜。 钢笔是顶端的品牌,笔帽和笔尖上都镶着细小的钻石,价格不菲。他知道,这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先不说她刚刚拿到的几万欧元奖金,光是能够学小提琴这一项,没有底子的家庭就供不起。 可难得的是这份心意。估计她想了很久才想到送他钢笔吧?她只见过他一次写字,还说他写得好,估计是那给了她灵感。 他摸着钢笔,爬起来吸了墨水,随手拿起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下一个“顾”字。流利的笔锋,墨水泛着光泽,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好。但接下来的两个字,他却无法下笔。 如果写下两个字,将她的名字跃然于纸上,就好像暴露了什么。 有些东西只存在于他心里,层层包裹好,如果要摊开来,得最先摊开在她眼前。其他的,仅仅是让周围的空气得知,他也不愿意。 他沉默半晌,在“顾”下面又写了三个字,合起来是——顾你则笑。这是《诗经》里的句子,意思浅显,稍学过文言的人都懂——见了你就笑。 叶泽看着那四个字,再专注地看着那个“顾”字,唇边的笑容荡漾开来。 第二天,他像打了鸡血一样,一大早起来做早餐,然后邀请朱璨和顾明月过来。 他没提钢笔的事,朱璨看着比往常都要丰盛的早餐,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好像有什么事情,不知不觉地达成了共识。 顾明月却不太懂这些,只感觉今天的空气特别温馨。她看了一眼朱璨,小声问叶泽:“礼物喜欢吗?” “喜欢。” 顾明月高兴地握了一下拳,笑着用餐。 叶泽看了一眼朱璨,试探地问:“你们昨天去了哪些地方?” “没几个地方,都忙着选礼物了。”顾明月一顿,怕他误会,急忙解释,“是给我爸爸和哥哥选!来这边几个月了,还没给他们选过礼物,马上就中秋节了,得寄点回去。” “哦。” 顾明月松口气,忽然又疑 惑:干嘛要怕他误会啊?他能误会什么? 叶泽说:“那你们今天还去?去的话,我给你们当导游吧。” “好啊!”顾明月高兴地叫道,“你在这边这么久了,法语和荷兰语又那么流利,当导游正好!呃……我不是利用你的意思,就是对外面的导游不放心。” “我懂。”叶泽含笑道。 接下来几天,叶泽就带她们到处观光。此后的周末,也经常带她们去别的城市。 11月,天气转冷。 大清早,顾明月躺在被窝里跟顾大成打电话。 顾大成问:“你那边冷吗?穿厚点!要不要爸爸去看你?爸爸给你带羽绒服来!” 顾明月汗:“不用啦,我自己会买。” 顾大成天天都想弄到这边的地址,想过来找朱璨。顾明月眼见他一片赤诚,也希望爸妈复合,没少在朱璨面前试探说好话,但朱璨一点松动的迹象都没有,她也不敢乱来。 “可是爸爸好久没见你了,好想你……”顾大成在那边装哭。 “其实我也想爸爸。”顾明月说,“不过再有两个月就回来了,你再忍忍吧!” 挂了电话,朱璨拿着熨好的衣服进来:“快起来吃早饭了。” 顾明月拿着热乎乎的衣服:“妈妈你真好~” “瞧你娇生惯养的。”朱璨说,“以后嫁人了,找不到这么好的老公我可怎么放心啊?” 顾明月沉默了一下,小声咕哝:“你最近怎么回事啊?三天两头说嫁人,这么早就想把我扫地出门啊?” “看着你长大了,我忧伤……”朱璨见她只穿了一条牛仔裤,不赞同地问,“怎么不穿秋裤?” “哎呀~还没那么冷啦,下个月再穿!” 她今天上午没课,可惜叶泽有课,大清早的真无聊。吃完饭,她站在客厅里练叶泽教的拳。 朱璨在旁边拖地,把她赶开:“别挡着我!” “我在练防身术,以后好保护你!” 朱璨噗嗤一笑,心里一阵甜,在她头上狠狠揉了几下。 下午,朱璨给顾有榛打电话,想提醒他天凉加衣,结果电话接通了,那边的人却不是顾有榛。 她打的是顾有榛住所的电话,没听说他有室友啊?难道他和人同居了?!还是个男人! 哦买噶,儿子你出柜出得这么突然,妈妈的压力很大啊! 朱璨狠狠拂了几下胸口,凶巴巴地问:“你是谁?跟我儿子什么关系?!” “呃,我是他同学方寒。” “你怎么在他家里?!” “他生病了,我来看他。” “什么?!”朱璨一惊。 顾明月听到她的声音从房间跑出来,等她挂了电话问:“怎么了?哥哥交女朋友了?” 朱璨摇摇头,凝重地说:“他生病了……” “啊!”顾明月瞪大眼,“他怎么不告诉我们?严重吗?” “好几天了……”朱璨站起来,自责地说,“都怪我这几天没给他打电话。他同学说他现在在发烧,可能要马上送去医院挂水……” 朱璨在屋子里走了几圈,看着顾明月,顾明月也是满脸担忧。她握着顾明月的手:“妈妈去看看他好不好?” “好呀!” “可是你……” 顾明月忽然想起自己还要上课,朱璨要是走了,就是自己一个人了。 她其实了解朱璨,朱璨因为常年陪着自己,心里多少对哥哥有愧疚。哥哥嘴上不说,谁知道他会不会介意呢?万一他因此扭曲了,长成一个变态……(顾有榛:……) 平时候就算了,生病的时候,他们俩谁都想陪在身边的吧? “没事的,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顾明月说。 番外:他好月圆(14)——有些话不明说 朱璨看着她,十分不放心,可她不能不管顾有榛。虽然顾有榛不一定需要她的照顾,但她总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关心,不然他以为自己心里没有他怎么办? 顾明月见她犹豫,看了看隔壁,小声说:“我可以去叶泽去那里蹭饭。” 朱璨瞪眼看着她摆。 她肯定地点头:“你放心吧!除了吃饭这一样比较难解决之外,别的都是小case!大不了我脸皮厚一点嘛,叶泽肯定不会拒绝的。” 朱璨扶额:“你等我想想……” 叶泽当然不会拒绝,但他人品再好,她也要防着点啊?不然明月出了事,她后悔都来不及! “哦……那我给哥哥打个电话?”哥哥生病了,身为小妹还是应该关心嘛! “他晕着呢……”朱璨头疼,拿起电话,“我先定机票。” 顾明月点点头,跑到她身后给她捏肩:“妈妈别担心,哥哥不会有事的,他身体一向好,肯定只是小问题。瓜” 朱璨已经接通电话,伸手指了指她,她捂住嘴点点头,不再说话。 定完机票,朱璨看着她:“不然我叫你爸过来?我这么过去,怎么样都要一周左右才回来。” “呃……”顾明月莫名就有些排斥。叶泽照顾她不好吗?妈妈不在,只有他们俩,多好呀~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好,但就是希望不要人打搅! “你不是不想让爸爸知道我们在哪里吗?”顾明月笑道。 “为了你们两个熊孩子,有什么办法?” “谁熊孩子了?”顾明月不满,“我和哥哥最听话好吧?我和他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呵呵!”朱璨毫不客气地翻个白眼。 顾明月无奈:“那你叫爸过来吧!反正我很久没见他了,正好!可他要是不走了,我可不管啊,反正我也管不住!” 朱璨拧起眉。她不想复婚,实在不想给顾大成希望。之前已经绝情,必须继续绝情下去,不然他肯定以为自己被他感动了,到时候又不答应他,多残忍啊? 其实叫顾大成去美国看有榛是最好的办法,两全其美。可爸爸是爸爸,妈妈是妈妈,她平常本来就很少照顾顾有榛,她不想这样。那是她儿子,她已经够对不起他了,她不想他生病的时候也不在身边。 朱璨想了想:“我先去找叶泽。” “啊?” “啊什么啊?托他照顾你,总要郑重其事!” “哦。” “你就在家里吧,他应该要回来了,我去楼下等她。” “你们还说悄悄话啊?”顾明月小声咕哝,透出淡淡的不满。 “我是为了谁?”朱璨在她头上弹了一下,拿着钥匙出去了。 走到公交站牌下,等了不久,叶泽便从新到站的车上下来。 叶泽看到她一愣,疑惑地走过来:“阿姨,你……不上车?” “我等你,想拜托你一点事。” 叶泽愣了愣,点头。她在这里来等他,不说急不急,至少是不想让明月知道。他的心突然忐忑起来,是不是平时没隐藏好情绪,让她发现了什么? 不对! 他虽然没有表现得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也没有百分百隐藏。既然有所求,自然就不想做雷锋,到时候为谁辛苦为谁忙?他没有行动,但表现出了意思,也是试探她、向她透露自己的心意。莫非,她是不准自己再这样下去了? “我们去公园走走?”朱璨问。 叶泽点头,伸手请她先行。 朱璨低着头走了两步:“是这样的,我有事要离开几天,明月要上课,不能带她走。” 叶泽一惊,猛然看着她,发现自己之前想多了。对啊,她说拜托自己,怎么可能是要找自己谈判呢? 叶泽的心,忽然觉得百花盛开,就好像天上砸下了一个馅儿饼。他抿了抿唇,克制住嘴边的笑意。 朱璨眼睛眯了眯,狠狠一咬牙。这混蛋,果然在打她女儿的主意!……好吧,早就在打了,不然怎么会对她女儿那么好?简直好到她恨不得明月明天就年满20,直接把人塞过去让他们去领证好吗?! 这么好的女婿,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明月在这边几个月了,也不算陌生了。按理说,她一个人也可以的。但我还是有些担心,就想麻烦你照看一下。” “没问题的。”叶泽说,“平常……大家都挺熟了,我会注意的。” 朱璨松口气:“那就好。我大概几天就回来了,也不会很麻烦你。” “不麻烦。” 朱璨点点头,继续往前走。这时才发现,两人刚到公园门口。她停下来,叶泽也发现了这点,忍不住问:“回去了吧?” 朱璨看着他:“来都来了,还是进去吧。” 叶泽面容一僵,知道她 还有话,只能跟了进去。 在长椅上坐下,朱璨有些不自在地开口:“本来拜托你,是给你添麻烦,不应该再提什么要求的。但是,请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 叶泽点头:“您请说。” 朱璨无奈一叹:“有些话,我就不挑明说了。说得太明白,伤大家的感情,你说对不对?” 叶泽的手半握成拳,点了点头,有些紧张。 她看着他,认真地道:“明月很信任你,希望你对得住她这份信任。还有,她只有十六岁。如果是十八岁,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叶泽诧异地看着她:“阿姨……” 朱璨一笑:“你今年20几了?” “24。” “这么大了,那你肯定想得很周到。你是很优秀的人,你懂我的意思吧?” “大概……懂一点。”优秀,就是没什么挑剔的。如果他想追求明月,或者说最终要和明月在一起,她应该不会反对。 “但是……”朱璨顿了顿,“我和明月的爸爸离婚了。他也是很优秀的人,现在自己开公司,算是很不错的男人。但我们还是离婚了。有些话,我就不说太明白了,万一是我自作多情,大家都尴尬,对不对?总之,成熟的男人,考虑事情肯定是全面的。” “我明白了。”叶泽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笑看着她,“借阿姨的话,有些事就不说明白了。不过呢,24岁还很年轻,很多事情都等得的。” 朱璨一听,顿时哈哈大笑,高兴得不行。等得的!就冲这三个字,将来他有打算,她肯定不会反对。 叶泽深吸一口气,看着远处:“而且……以后的事,谁说得定呢?说不定明月心里,我就只是一个在异国遇到的大哥哥。下个学期,她已经不在这里了对不对?” 朱璨一怔,看向他,他也恰好看过来。她看到了他眼里的不舍与落寞,忽然不知道说什么。明月那丫头还没开窍呢,倒是苦了他一段单恋了。 “几年后的事,太难说了。搞不好一别之后,就不会再见面。她的世界还很大,我也不想去影响她……”叶泽握紧手,“我现在能做的,就是不去招惹她,她还那么小,除非我是个人渣!” “叶泽——”朱璨突然有些不忍。 叶泽低着头,沉默片刻:“剩下的看老天安排吧……希望老天待我不薄。” 朱璨忍不住动容,欣慰地说:“你这样,我就开心了。”对她女儿有这份心,她如何不开心呢? 两人回到家,还在楼梯上就见顾明月在门口张望。看到他们俩,她急忙跑过来,偷偷地看了一眼叶泽,急忙抱住朱璨的胳膊:“妈妈?” 朱璨说:“回家,帮我收拾行李。” 顾明月愣了一下,答应一声,回头看了叶泽一眼,偷偷一笑。 叶泽看着她背影,拿出钥匙开了门。 关上门后,他忍不住伏在门上,静了一下才平复掉心中的激动。 想起家里的遭遇,他不确定将来会如何。可能遇到她只是上天垂怜,让他多一段美好的岁月。接下来几天单独相处,可以留下更美好的回忆,只有他和她,哪怕将来什么都没有——没有她、没有一切——也足够他慰藉余生。 …… 朱璨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明天我给你爸打个电话,把这件事说一下。” 顾明月一愣:“你要让他过来?” “不过来,但要告诉他一声。把你交给外人,万一出了意外,我可没法交代。” “叶泽又不是坏人。”顾明月小声咕哝,面露不满。 番外:他好月圆(15)——挺丑的 朱璨看着她,无奈一叹:“我知道他不是坏人。但这个世界上除了爸爸和妈妈,其他人都不能够完全信任。哪怕是父母,有些父母还会出卖儿女呢!我的意思你懂吗?你可以信任他,但要有底线。” 顾明月低着头,抿着唇不说话,使劲把行李往箱子里塞,就不喜欢她怀疑叶泽。 “人家那么厚道!”她气呼呼地说,“你却老是这样……一边吃人家的、让人家帮忙,一边又——摆” “好了。”朱璨打断她,“就冲你这么向着他,我就不放心。” “哼!”顾明月转身坐在床上。 朱璨把箱子关上,苦口婆心地说:“总之呢……不要和他过于亲近,不管在谁家,只能单独呆在客厅或者厨房里,能够打开大门最好。天黑之前,自己回家,或者把他送出门。” 顾明月绞着手指,不吭声。 朱璨看着她:“你懂我的意思吗?” 她闷了好一会儿,瓮声道:“懂。瓜” 朱璨摸摸她的头:“不过我相信,不用你,他自己也会守好这些界限的。他是一个好男人。” 顾明月一僵。忽然想起有一天去找叶泽,他说门不用关。 “这样的男人值得信任。”朱璨顿了顿,“他24岁了,不是14岁,也不是十七八岁。如果他再小两岁,都可能是比较冲动的男人。但24岁真的不一样,这种岁数的男人如果不知道轻重,就不值得信任,懂吗?” 顾明月点点头,刚刚的神色有所缓解。她转身扑进朱璨怀里,忍不住哽咽:“妈妈……让你担心了。” 朱璨松口气。她懂了自己的担忧就好。叶泽再好,也不如她自己警醒来得重要。只有她自己警惕,才能以防万一。哪怕两情相悦呢,她这个年纪也必须发乎情、止乎礼。 “手机要时刻带在身边,叶泽没有手机,万一遇到了危险,可以报警。” 顾明月冷汗,危险?你的危险是指叶泽吧?不用防贼一样吧…… “每天和你爸联系……唔,他肯定每天都查勤,你别在他面前说叶泽好话,最好别提,不然他肯定杀过来!别让他担心,知道吗?” 顾明月一笑,抱着枕头在床上打滚:“妈妈~你好啰嗦~” “嫌我啰嗦?”朱璨一怒。 顾明月爬起来,趴在她肩膀上:“妈妈……你对我真好!爸爸也好,哥哥也好,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朱璨忍不住一笑。 “不,我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才会遇到这么幸福的事!”顾明月认真地说,“我这么幸运,将来也会遇到最好的人。” 朱璨拍拍她的手:“你明白就好。” …… 朱璨打电话给顾大成说了情况,顾大成果然抓住借口要来比利时。 朱璨说:“我们隔壁是一个中国留学生,我已经拜托他照顾明月了,你就不用来了。” “什么?中国留学生?男的女的,怎么没听你提?” “男的。又不重要,为什么要提?” “男人多危险啊!”顾大成哇哇大叫,“我是男人,还不了解男人吗?我闺女多漂亮啊,哪个男人把持得住?” 朱璨大怒:“瞎说什么呢?!” “我我我……我不是瞎说,是担心!这担心可不是空穴来风,我自己就是男人,年轻的时候脑子里想什么,可是记忆犹新!男人就是这样,同类才了解同类!” “呵呵,你年轻的时候想了什么?” 顾大成沉默一下:“好吧,我也不怕你对我有什么看法了,为了女儿我就揭了老底了!男人的脑子里啊,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年纪轻轻看到一个水灵灵的姑娘,想的都是有的没的。哪怕有贼心没贼胆呢,但他们光是对着我闺女想,我就觉得恶心!” 朱璨沉默片刻:“行了,我已经嘱咐过明月了。楼上还有几个女生,那几个比较熟,也不只是隔壁的照顾,你就放心吧。” “可是——” “你要是担心,就每天打电话问明月情况。我已经对她千叮呤、万嘱咐,她心里有数的。她可不是傻的,精灵着呢!” 顾大成心痛地叹气:“我不怕她傻,就怕她发昏!我问你,那个男人长得好看不?” 朱璨顿了一下,严肃地说:“挺丑的。” “那我就放心了……”顾大成松口气,“我女儿的审美肯定是正常的,长得丑的男人,她肯定下意识就防备了。这要是换个帅的,搞不好就觉得人家是好、没了防心,那可就危险了。” “……”朱璨略心虚。这不但是个帅的,还是个顶天帅的。但愿叶泽对得起她的信任,千万别做出逾矩的事情来。 挂了电话,她又去嘱咐顾明月:“你爸不放心我把你交给别人,我跟他说楼上住着几个女生、叶泽丑得人神共愤他才——” “噗——”顾明月一喷,“你干嘛 诽谤叶泽!” “嘘——”朱璨提醒她小声,“我要不说他丑,你爸就杀过来了。你扪心自问,要是叶泽丑、不会做饭、不按时锻炼、不对我们这么好,你会把他当朋友吗?” “不会!”那根本就不是叶泽了,搞不好第一次见面她搬了他的东西就结仇了,那怎么会有后来的发展? “那不就得了。越漂亮的东西,越危险啊!”朱璨拍拍她的肩。 顾明月忽然一笑:“那我不是最危险?” 朱璨:“…………不要脸!我没你这样的女儿!” “好啦好啦……妈妈最危险了,我第二危险。” “这还差不多!”朱璨开心地说。 顾明月囧:到底谁不要脸啊?! …… 朱璨走的第一天,傍晚,叶泽在公园里教顾明月练拳。 顾明月伸出手,摆好姿势。叶泽出声道:“高一点。” 顾明月把手抬高。 他又说:“低一点。” 如此调整了好几次,叶泽皱起眉,觉得她今天有点故意。 她暗笑一声,无辜地看着他:“你帮我吧。”他要是伸手,可以直接给她调整到最佳的位置呀~ 她忽然想起,好像学了这么久的拳,他一直没趁机揩过油。有几次实在是忍不住了,都是拿笛子给她矫正的动作。 她噗嗤一笑,看样子果然是好男人啊! “笑什么?”叶泽板起脸问。 “我哪里笑了?我叫你教我啊。” 叶泽顿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男女授受不亲。” “噗——”顾明月看着他,眼里多了些与往常不同的意味,“你好古板。” “……”不是古板,是君子啊!你这个岁数,最容易对我这个岁数动心了,所以我必须保持应有的距离。 不过接下来,顾明月倒是没再闹他。 回家。 走到门口,叶泽嘱咐:“门窗关好,记得反锁,有事在阳台那边叫我。” “哦……”顾明月依依不舍地看着他,“那我进去了?” 叶泽点头:“早点睡,别以为阿姨没在就乱玩。” “也没什么好玩的……”顾明月咕哝,背着手雀跃地跳进家门。关上门,她马上把耳朵贴到门上听动静。听到他也关门了,便有些恹恹的。 打开电视机,想起基本都是听不懂的台,只能关了。座机响起,她急忙接起来。 那边传来顾大成的声音:“宝贝啊,刚刚打电话怎么没人接?” “我去公园练琴了,刚回家。”顾明月拿起手机翻了一下世界时间,问道,“你那边半夜三点,怎么还不睡觉?” “还不是担心你!就怕你夜不归宿!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可叛逆了,我这颗心都操碎了!” 顾明月黑线,委屈地说:“爸爸居然不信我!” “哪有哪有,我就是担心!”顾大成急忙转移话题,“对了,你刚刚是一个人去公园的?” 顾明月想起朱璨的话,说:“没有,是和楼上的姐姐去的。” “你隔壁的邻居没陪你?” “和他又不熟。” “那就好。”顾大成松了口气。 这时,顾明月的手机响了。她看着来电显示:“妈妈给我打电话了!她下飞机了!我挂了!” “她打你手机?让我也和她说几句话。” “……隔着电话不奇怪吗?你一会儿再给她打好了。” “好吧……”顾大成闷闷地挂了电话。 番外:他好月圆(16)——与顾有榛相聚 顾明月接起手机,朱璨的声音传来:“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爸爸刚刚打电话来。” “他现在打电话?” “他担心我。” 朱璨顿了一下:“你现在在哪里?” “家里。瓜” “叶泽呢?” “也在家里。” “……” “错了错了,他在他家里,我在我家里!我们刚从公园回来!” “那晚上不要再出去了啊,早点睡觉。”朱璨嘱咐,“我还在机场,先去找你哥。” “还早呢,你找到他给我打个电话。” “嗯。”朱璨挂了电话,旁边突然窜出一个金发碧眼的帅气老外,吓了她一跳。 老外一张脸因为激动而涨红,双眼发光地看着她,出声是一口流利的中文:“哦~美丽的东方女神,我对你一见钟情——” “你干嘛?”朱璨退了一步,防备地看着他。 他激动地抓住她的手:“你好,我叫哈里,刚刚和你坐同一班飞机,就在你左边,我一直看着你……” “放……放开!”朱璨想抽出手,却怎么都不成功,看不出这洋鬼子力气挺大。 “请告诉我你的名字!求求你了!我已经坠入了爱河,就在看到你的那一刻——” “你神经病啊!”朱璨大叫一声,使尽力气甩开他,拖着行李往外跑。 哈里追上去:“女士!女士!等等我!” 朱璨不理他,把行李装进出租车。等她关上后备箱上车,发现哈里已经坐在里面。她一惊:“你——” 哈里双眼放光地看着她:“哦~你真美!我太爱你了~请告诉我你的名字,求求你,不然我难以入眠!” 朱璨头疼地用英文问司机:“我不认识他,可以帮我报警吗?” 司机是个黑人,笑着点头:“愿意为你效劳,女士。”说着就要打119。 哈里用英语大叫:“不不不……你不可以那样做,我是她的追求者!” “可是我不认识你!”朱璨也用英文大叫,“我们东方人不流行一见面就谈恋爱这一套!我还有急事,请你下车,ok?” 司机拿着电话,看着哈里。 哈里犹豫了一下,热情冷却下来,不舍地看着朱璨:“真的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想……” 朱璨扭头,拿起手机给顾有榛打电话。 司机对哈里说:“先生,请你下去,不要打扰这位女士了。” 哈里恋恋不舍地下了车,看着汽车开动,他灵机一动,上了后面的车:“快跟上那辆车!快!” 朱璨在医院门口下了车,正巧看到一个帅气的东方青年。那人朝她走过来:“你好,你是朱阿姨?” 朱璨看着他,打量了一下:“方……” “方寒。”方寒拿出一部手机,“这是有榛的手机,你可以打来试试。” 朱璨在机场给顾有榛打过,顾有榛说会叫方寒在医院门口等她。她已经相信了面前的人,但她带着顾明月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防心一向重,还是拿出手机拨了一遍。 果然是顾有榛的手机,她一笑:“麻烦你了,带我去吧。” 方寒点头,伸手拎过她的行李。 朱璨边走边问:“他怎么回事?很严重吗?昨天给他打电话,他声音都没力气。” 方寒顿了顿:“你昨天打电话时,他刚从手术室出来。” 朱璨一惊,看着他。 他说:“盲肠炎,做了手术。” 朱璨倒吸一口气,快步往前走:“他还跟我说没事!还说不用来!” 方寒安慰道:“他也是怕你担心!再说原本没想到是盲肠炎,只以为是胃病……” “他有胃病?!”朱璨跑得更快了,“年纪轻轻怎么就胃病了?我就知道他不好好照顾自己!这个东西……” “这……”方寒觉得自己越解释越乱了,“他平常没胃病的症状。都是我的错,那天做了几道川菜,以为是太辣了才会肚子疼,哪知道——” 朱璨霍地看着他。 他一惊:“阿、阿姨?” “你会做饭?”朱璨问。 他点点头。 朱璨又打量他一眼,松了松脖子上的丝巾,快步走进病房。 顾有榛坐在床上,一只手捧着书,一只手打着点滴。 朱璨走过去:“都生病了,就不能放一放吗?” 顾有榛抬头,无奈地道:“只是感冒。” “还想骗我!”朱璨一凶。 后面的方寒咳了一声,顾有榛一看,就知道他出卖自己了。他无奈一叹,放下书:“妈刚下飞机吧?你别急,我没事了。” “能不急吗?”朱璨伸手 在他额头摸了摸,眼泪顿时就下来了,“你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呢?” “这种事我也预料不到。”顾有榛叹气,“你别哭——” “那你别生病!” “……” 方寒有些艳羡地看了一眼,问:“阿姨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朱璨一笑:“那就麻烦你了。” 方寒点点头出去,她看着他,露出满意的笑容。 顾有榛皱眉,妈这个小眼神怎么不对呢?在想什么? 忽然,门口传来声音。两人看过去,见方寒与人撞在了一起。 朱璨一看,居然是那个洋鬼子! 哈里从地上爬起来,难过地看着她:“哦~你居然有男朋友了!真让人痛心!” 朱璨:“……” 顾有榛愣愣地看向她,眼含深意。 朱璨扶额:“我不认识他。” 方寒看了看他们,询问地看着顾有榛。顾有榛摆了摆手,他便离开了。 哈里看了他一眼,走进病房,朱璨抓起手机:“你干什么?再过来我报警了!” “妈,有话好好说。”顾有榛道。 哈里一愣,看着他:“你叫他什么?” 朱璨想了想,仰起脖子:“这是我儿子!你真的要追求我?” 哈里大惊:“他是你儿子?!可你看起来这么年轻!” 上了年纪的女人,都喜欢别人说她年轻。朱璨一听这话,脸上就笑了:“多谢夸奖!但他真的是我儿子!” 哈里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你居然结婚了!可你明明没戴戒指!” “喂?我认识你吗?你凭什么管我的事?” 顾有榛低头继续看书。好一会儿,朱璨才把哈里打发了。哈里准备走时,方寒正巧买了吃的回来。 哈里震惊地看着他,问朱璨:“他是你丈夫?!” 方寒大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躺这种枪?!!! 朱璨也是呆了呆,尴尬得不行,急忙推着哈里往外走:“你这个洋鬼子瞎说什么?!” “我觉得心好痛……”哈里摇了摇头,失魂落魄地走了。 朱璨回到病房,见到方寒尴尬得不行:“抱歉啊,我也不认识他。飞机上遇到的,一下飞机就来问我名字,居然追到这里来了,简直神经病。” “没关系。”方寒一笑,“买了几个混沌,阿姨将就着吃吧。” “混沌?!”朱璨眼睛一亮,“你有心了。” “你客气了。”就在龙味买的,不值什么。他对顾有榛说,“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和阿姨了。” “这两天麻烦你了。”顾有榛说。 “朋友之间,说这些干什么?”方寒挥挥手走了。 朱璨抱着馄饨看着他背影,片刻后对顾有榛说:“给明月打电话,担心你呢。” 顾有榛放下书,拨通顾明月的电话。两兄妹沟通了一下感情,互相关心了一番。挂上电话,他看着朱璨:“妈今天真漂亮,难怪焕发了第二春。” 朱璨翻个白眼:“这也算第二春?我这些年遇到的追求者多了,他要是算第二春,其他人算什么?” 顾有榛沉默片刻:“你这么年轻,可以考虑一下嘛,不然就和爸——” “别跟我提他。”朱璨皱眉,“好马不吃回头草!” “你吃了也是我们的好妈!” 朱璨噗嗤一声,在他头上摸了一把,忽然暧昧地问:“对了,那个方寒跟你怎么回事啊?” 顾有榛一惊:“妈——你在想什么?” “想什么?”朱璨一笑,“人家又给你做饭、又照顾你的,还去接我呢!我看他长得不错,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跟你般配得不行!” 番外:他好月圆(17)——外套 “妈……”顾有榛对她无语了。 “这样的儿媳妇我是很满意的!” “他是男的!”顾有榛叫道。 “男的怎么了?只要你们真心相爱,我是不反对的。你妈妈在外面这么多年了,很开明的。至于你爸爸那里,你不用担心,交给我!” “我……我没喜欢男人!”顾有榛叫道,“妈,别人要是知道儿子搞基,肯定打断他的狗腿!你怎么——瓜” “我爱你呀!”朱璨说,“爱你就舍不得你伤心,只能包容了。再说那么好的小伙子,咱又不吃亏……” “……可是我的性向为女!摆” “那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带个女朋友回来?” “我忙着呢,哪有时间?” “书是读不完的嘛,但好姑娘就可能被人挑完了!” 顾有榛缩下去躺在床上,拿被子盖住脸。 “跟你说正经的呢!”朱璨扯了扯被子,“年轻人嘛,就该去谈恋爱。” “妈!”顾有榛坐起来。 朱璨急道:“小心!小心!”怕他把输液的针头碰到了。 顾有榛抬起手理了理输液管,认真地对她说:“方寒有个妹妹。” “啊?” “现在在国内,我在方寒那里看过一次照片,嗯……有点怦然心动的感觉。我等她。” 朱璨震惊了,倒抽一口气看着他,没想到儿子居然是个痴情种! 顾有榛特别认真地点头:“她还未成年,我总不好现在下手吧?” 朱璨沉默片刻,点头:“那既然有目标了,就好好读书,将来好好工作、成就一番事业,才好上门提亲。” 顾有榛见她终于放过自己,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根本没见过若水的照片,只是刚认识方寒时,他说他从a市来,方寒说他有个妹妹也在a市所在的那个省,别的倒没多提。拿这个等同于虚构的“妹妹”来说事,只不过是为了堵朱璨的嘴罢了。 若干年后,他和朱璨都忘了今日的话。某一天午夜梦回想起来,也只能叹一声缘分了。 …… 叶泽刚把早饭做好,就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看到顾明月站在门外。她穿着一身珊瑚绒睡衣,衣服上连接一个帽子,此刻帽子正戴在头上,上面有一对兔子耳朵。 睡衣还是粉红色的。 叶泽莫名咽了下口水,觉得她这个样子萌到爆!很想伸手掐她脸,狠狠揉、狠狠亲!不过这种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 让她进门后,他低头默默关上门,问:“怎么衣服都不换?” 顾明月双手放在口袋里,无辜地看着他:“这个衣服比较暖。” 他转身把早餐端出来,叮嘱道:“以后等我去叫你。你这样出来,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哪有那么倒霉?”顾明月拿起咸鸭蛋,“这是你自己做的?” “嗯。” “这个挺复杂吧?你也会?” “有比较简单的方法。做的时候打电话给我妈,叫她在电话里教的。” “这么认真准备吃的,你一定是个吃货。”顾明月偷偷一笑,见叶泽一脸囧色,低头认真吃东西。 叶泽轻轻一叹,还不是为了她。他以前也很将就,随便炒个小菜就ok,哪会弄这么麻烦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他问:“你哥哥没事了吧?” “他割了盲肠,妈妈可能要多几天才回来了。” 叶泽顿了顿:“没事,我照顾你。” 顾明月一笑,狠狠地点头:“嗯!” 见她这样对自己全然信任,他的心一暖。 周五晚上,晚饭时,他问她:“你明天要睡懒觉吗?” 顾明月大惊:“你不想给我做早饭了?!” 叶泽黑线:“当然不是。你要是睡懒觉,我就晚点做早餐,免得凉了。” “平时都起得早,睡不了懒觉。”顾明月撅撅嘴,亮晶晶地看着他,“你可以带我去玩吗?” “你想去哪里?”他宠溺地问。 顾明月想了想:“我可以去你学校吗?那里还没去过。” “可以。” “好耶~”顾明月开心地拍手。 “那我们明天一早去。那边不大,用一天时间可以看得比较详尽。” 顾明月顿了一下,为难地说:“可不可以下午再去呀?早晨和晚上我爸可能打电话来。” 叶泽一愣:“电话?你不是有手机吗?” “可是我爸都喜欢打座机。因为时差关系,他都是在早晨和中午打过来。平时上课的时候一般是早晨,明天不上课,就可能中午打了。” “那我们吃了午饭再出发吧。” 顾明月点点头。第二天在家等了一上午电话,电话却毫无反应。 叶泽看着她,她急忙解释:“他平常真的有打!” “你要不要打回去?万一有什么事……” 顾明月一听,急忙打回去。打手机,关机;打座机,一直无人接听。 她担心起来:“该不会出事吧?” 叶泽想起朱璨说她父亲是开公司的,问:“会不会忙工作了?比如应酬什么的?可能喝醉了,在睡觉。” “可是手机关机了。”顾明月忧心忡忡。 “那我们不去鲁汶了,等下午你再打吧。” “干嘛不去呀?”顾明月反对,“我下午用手机给他打就好了,我们走吧,不然没得玩了!” “要不告诉你妈妈一声,让你妈妈去联系?” “美国那边还在睡觉呢,我们玩了再说。”顾明月忽然一愣,看着手机,爸该不会去美国了吧?那等晚上一定要给妈打个电话,让她注意一点。 出门时,叶泽看着她的裙子,忍不住开口提醒:“你穿厚点。” “很厚啦!”顾明月睁着眼说瞎话,“很厚的!”跟叶泽一起去玩,等于是约会嘛,她才不要穿得肿肿的。 叶泽瞄了一眼,没再劝她。好像街上的女生都是这样穿的,大概那些看起来很薄的衣服真的很保暖吧…… …… 顾明月拿着相机不停地拍风景,偶尔也拍拍叶泽。叶泽有些不自在,伸出手:“我给你拍几张吧。” “要把我拍得很漂亮才行。” “你本来就漂亮。” 顾明月嘻嘻一笑,跑到前方,双手交握在身前,站得直挺挺的,脸上笑容灿烂。 叶泽微微一笑,觉得这比剪刀手的姿势更好。顾明月听得咔擦一声,不知怎的就大笑起来。叶泽顿了一下,继续拍。 “不要——”顾明月大叫,“我还没摆好pose!”说着就拿手去挡镜头。 叶泽却趁机抓拍,顾明月急得不行,转身躲起来。等闹得累了,她才停下来,郁闷地问:“丑的你也拍啊?” “都很漂亮。”他认真地说,把相机给她看。 她一看,觉得没有嘛,有些笑得疯婆子一样。她想删掉,但想到是他给自己拍的,就有点舍不得。 “真的好看呀?”她小声问。 “嗯。”他不苟言笑地点头,仿佛在说一桩特别正经的事。 顾明月的手放在删除键上,犹豫了一下没按下去:“那就留着了~” 一直玩到天黑,两人找饭店吃晚饭。叶泽问:“吃完饭就回去了吗?” “晚上还有玩的么?” “也就这些了。不过景色不一样,还可以拍几张照片。” “那我们晚点回去好了!” 两个小时后,两人站在灯火通明的街头,顾明月忽然阿嚏一声。叶泽从旁边慢悠悠地转过头,看着她。 “阿嚏——”她揉揉鼻子,“干嘛?” 他拿过相机,把东西收起:“回去了。” “为什么?”顾明月不满。 “我叫你穿厚点……” 他平静地盯着她,她却感觉他的目光有些冷,顿时不敢说话,伸手抱紧了胳膊,接着又打了一个喷嚏。 “回去了。”叶泽无奈,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她一愣,伸手摸着外套,犹豫了一下还给他:“还是不要了,你感冒了怎么办?” “我不会感冒。”他再次给她披上,笃定地说,“我练了二十年拳,基本的身体底子还是有的。” 顾明月一听,拉紧了身上的外套,低着头乖顺地说:“那我们回去吧……” 说完脸上一红,忍不住笑了。怕被他看见,她将头埋得低低地,他还以为她是心虚了。 番外:他好月圆(18)——睡觉,一门之隔 “走吧。”他无可奈何地说。 顾明月窃笑着跟上去,原本只是想漂漂亮亮地和他一起出门,哪知道还能歪打正着有这么幸运的事! 她侧头轻轻在外套上嗅了一下,好像闻到了他的气息,整张脸都烧起来了。见路灯拉着两人长长的影子,她轻快地踩上去,又伸出手去勾他的手——当然只是两只手的影子。 “好好走路。”叶泽无力的声音传来。他在前面看不到她在做什么,却听得到她的脚步凌乱,知道她在蹦蹦跳跳。 “啊——”顾明月吓了一跳,脚一滑摔在地上瓜。 叶泽猛地转身,大惊:“你在干什么?” “我……”顾明月不敢说话摆。 叶泽把她扶起来:“还能走吗?” “能吧……” 叶泽无奈:“你走走试试,不能我背你。” 顾明月顿了一下,直接看着他:“你背我吧。” 叶泽瞪她:“……” 她特无辜地说:“反正我走了一天,也很累了。” 他想了想,认命地蹲在她面前,把她背了起来。 顾明月趴在他背上,开心地偷笑。 到火车站时,他想叫她下来,她却眼睛一闭,装起睡来。叶泽无奈,只能背着她上了火车。 火车上的人都把他们看着,他脸一红,尴尬地看向窗外。 火车上的时间不久,十多分钟而已。下车时,顾明月是真的睡着了。等回到家门口,叶泽把她放下来,轻轻摇了摇她:“明月。” “嗯?”顾明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身上的外套滑落在地,“到家了?” “到家了。”他又是无奈又是宠溺地看着她,“快开门。” “哦……”顾明月拿钥匙打开门,他捡起外套。进门时,她发现他要跟进来,顿时一个激灵,什么奇想都没有了:“你……你进来干什么?” 她问得很小声,好像是纯粹地好奇,没有透出防备。 “那我不进去。你家里有备用的感冒药吗?” “你感冒啦?!”她惊问。 “你。”他无奈。 她心里一甜,脸色微红:“我没事了。” “还是吃一点好,以防万一。我回家烧开水,你先加件衣服。” “好。” 叶泽笑了笑,把相机给她,然后当着她的面拉上了门。顾明月看着门锁,感觉真的有点冷,飞快地跑回房间穿了衣服。 过了一会儿,外面有人敲门,她打开门,见叶泽端着开水、拿着药站在外面。 “估计你这里没药,我下去买了一点,这个吃两颗、这个吃一颗,晚上别踢被子,应该没事的。” “嗯。”她伸手去接,感觉杯子很烫,嘶地一声缩了手。 叶泽说:“我给你放进去吧。” 她点点头,让开站在门口。 他把东西拿进去放在茶几上,转身出来时,忽然一个头上套着丝袜的男人从门外冲进来,伸手就勾住了顾明月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匕首—— 顾明月尖叫一声,叶泽想也没想,直接冲过去拉住她,一脚把男人踹出了门外。 “啊——”顾明月大叫。 “别怕。”叶泽将她掩在身后。 门外的男人倒在了楼梯上,叶泽那一脚很重,他挣扎了几下都没有爬起来,手中的刀颤巍巍地指着叶泽。 叶泽眼睛一眯,拍了拍顾明月的肩,往外面走去。 顾明月惊魂甫定,刚刚根本不敢去看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候一看,见了刀,吓得将叶泽拉回来:“你干什么?!” “报警。”叶泽对她说。 外面的男人一听,眼里闪过恐惧。 叶泽走过去,浑身充满戾气,甚至是杀气。吓到他的女孩,简直该死! 男人想爬起来攻击叶泽,叶泽一脚踩在他胸口,捏着他手腕一使劲,他手中的刀就落在了地上。接着叶泽在他肩膀和手腕上分别拉扯了一下,杀猪般的声音传来。 叶泽把人扔开,顾明月问:“他怎么了?” “脱臼了。暂时跑不了,把手机给我。” 顾明月拿出手机,他报了警,接着楼上的住客也下来查探情况了。等警察来后,又耽搁了十多分钟。 终于平静下来,顾明月浑身脱力地靠在沙发上,后怕得哭起来。 “别怕,没事了。”叶泽拢起眉,又心疼又自责。说到底,还是他不够小心,不然也不会…… 顾明月扑进他怀里,大哭道:“国外的治安真的不安全!好可怕……我想回家!回国去!” “好了好了,不哭了,没事的。那个人只是流浪汉,没钱了。” “流浪汉?”她抬起头,疑惑地问,“你不是给他三明治了吗?他为什么还来抢?”</p “……不是我给过三明治的那个。” 顾明月吸着鼻子,抓着他衣服继续颤抖。 他想了想说:“我们看会儿电视吧?” “看不懂。” “那你这里有电脑吗?我们上网看中文片子。” 顾明月摇摇头。 “那我把我的电脑拿过来。” 顾明月点头,见他走到门口,突然跑过去:“叶泽——” “怎么了?” “我跟你一起去。”她怯怯地抓住他衣角。 他看着她指尖,心疼地说:“好吧。” 把电脑拿过来,他在网上选喜剧电影:“周星驰的《食神》看过吗?” 顾明月摇摇头:“《大话西游》看过。” “那我们再看一遍?” “还是看《食神》吧,听起来很好吃。” 这是什么理由?不过晚饭已经吃了几个小时了,估计一会儿会饿。叶泽在想,要不要先去做宵夜? 他点开了《食神》,先看起来。看到中途,顾明月看着他:“好想吃。” “我去看看厨房有什么。” 顾明月按了暂停,跟他一起去。她这边的食材不多,而且完全没有新鲜食材了,但意面、罐头什么的还有。 叶泽做了一个意大利面,两人继续看电影。看完,他去洗碗,她握着鼠标继续找电影。 叶泽洗完碗过来:“挺晚了,该睡了。” 顾明月看着他,他说:“明天再看吧。” 顾明月点头,把电脑合上,他又说:“就放你这里。” 她继续点头,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往门外走。他疑惑地问:“怎么了?” “我怕……”她别扭地说。 他愣了一下,想到之前发生的事,连自己都怕。虽然不太可能再有危险了,但万一……他不敢拿她的安危来赌。他犹豫地问:“要不……我睡在客厅里?” 顾明月沉默两秒,点了点头。她转身去卫生间洗漱,挤好药膏,忽然探出头问他:“你要回去洗漱吗?” “你先吧。” 她答应一声,洗漱完毕,又跟着他过去。他在那边换了睡衣,抱了被子,她看了有些不好意思:“要不……还是算了。” “不怕了?” 她想了想:“还是麻烦你吧。”说完就往外走。 回去后,叶泽把被子铺在她家的沙发上,她捏着衣角说:“那我回房了。” “把门锁好。” 她顿了顿,点头:“嗯。” “乖。”他微微一笑。 顾明月也一笑,整颗心都安定下来。回到房间,她关上门,手放在反锁的按钮上犹豫了一下,没有按下去,就那样去床上睡觉。 关掉灯,见门外透出一丝光亮,紧接着,外面的灯也关掉了。她翻身抱着被子,甜甜地笑了。 睡到半夜,她口干舌燥地醒来,感觉浑身是汗,难受得不行。她爬起来,打开灯,抓起闹钟想看一眼时间,手上却没力气,闹钟咚地一声落在地上,发出沉闷地声响。 她怔了怔,想起叶泽那包药,她没有吃…… 她拥着被子,觉得头昏脑痛、浑身发冷。忽然,外面传来声音:“明月?” 她抬起头,看着门。 “你醒了?”叶泽问。大概是刚醒的原因,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顾明月开口,觉得嗓子火辣辣的疼。她干脆掀开被子下床,摇摇晃晃地走过去。 “啊——”一不小心撞在柜子上。 “明月!”叶泽一急,把手伸向门把,顿了一下才握住。明知道她锁了门,不可能打开,但他还是忍不住扭了一下,却没想到……居然扭动了。 这一刻,他却不敢推开了。 番外:他好月圆(19)——初吻 忽然,门板一震,他知道是顾明月撞在了门上,急忙松了手。片刻后,顾明月在里面打开了门,露出通红的小脸。 “你怎么了?!”叶泽大惊,见她虚弱地朝自己倒来,急忙双手接住她摆。 “叶泽……”顾明月难受地哭起来。 他感觉她浑身滚烫,伸手在她额头摸了一下:“你生病了!该死!” 他抱起她回房,把她放在床上,转身拿起她的外套给她穿上:“别急,我送你去医院。” “呜……”顾明月垂着头哭泣,“我不要活了……” “你——”叶泽惊异,“你怎么了?” “难受……好难受……呜呜……” “好了好了……”知道她是受不了生病的痛苦才说出这种话,不是真的要寻死,他松了一口气,安慰道,“没事,我们看过医生就不难受了。” 他在床头柜上找到了她的钥匙,抱起她出门瓜。 走出公寓大门,一阵冷声吹来,顾明月睁开眼,见四周一片漆黑,哑声道:“天没亮……哪里有医生?我会死掉的……” “别说胡话,我不会让你死的!” “叶泽……”顾明月搂紧他脖子,“别扔下我……” “我不会扔下你的。” 她紧紧靠在他怀里,闭上眼,嘤嘤啜泣着,渐渐迷糊了。 …… 美国芝加哥。顾有榛办了出院手续,朱璨扶着他往外走:“小心啊。” “没事。”顾有榛无奈地说。 “怎么没事?那么长一条口子!我就说多观察两天……” “回家你更方便照顾我嘛。” 朱璨一笑:“也是。不过……我可不会做饭啊。” “不指望你。”顾有榛忍不住好笑。 方寒开了车来接他,汽车启动后,后面一辆车跟了上来,朱璨疑惑地看了一眼,觉得自己多心了,可能只是顺路而已。 到了顾有榛的住所,那辆车也在街角停下,然后哈里从车上钻下来,鬼鬼祟祟地摸了过来。 朱璨他们已经上楼,他摸进楼梯后,有点不知所措了。这房子一栋里面有不少间,住的都是留学生,他怎么知道他们去了哪一间? 哈里正在烦恼,就听到朱璨的尖叫声:“你怎么在这里?!” 顾大成站在顾有榛门口,脚边堆着行李,底气十足地说:“我来看我儿子!” “你——”朱璨指着他。 “嘶——”顾有榛伸手,轻轻按住伤口的位置,“我们还是进去再说吧?” “好好好……”顾大成和朱璨都慌张起来,生怕他扯到了伤口。 听到关门声,哈里小心翼翼地走了上来,趴在门边听动静。不一会儿,就听到朱璨离婚这么大一件喜事,多日以来的郁闷一扫而光——离婚了,他就可以追求了! …… 顾明月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床上,正在打点滴。叶泽就坐在床边,见她醒了,急忙问:“有没有哪里难受?” “浑身都难受……”她咳了一声。 “现在知道难受了?”他冷下脸,“以后还要不要穿那么少了?” 她急忙摇头:“不敢了。” 他忍不住叹气:“你说我怎么向你妈妈交代?她叫我照顾你——” “不管你的事,你不要对她说!”顾明月可怜兮兮地道,“她叫我穿秋裤,我没穿……” “…………” 顾明月看着他,认真地说:“真的不要告诉她,不然她会自责的。” “嗯,我不说。”他把她扶起来,“起来喝粥。” “你做的?” “叫护士去买的。我答应了你,不把你扔下,当然不会走。” 顾明月一笑,苍白的脸显出与往日不同的漂亮。 叶泽怔了一下,她这样子倒是摄人心魄,但他不喜欢,她还是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好。 顾明月在医院躺到晚上,烧退得差不多了。但叶泽担心她,决定再住一天。朱璨不在,一切仔细为上。不然好好一个人交给他,他交出去一个病人,这算怎么回事? 顾明月拗不过他,问:“那你怎么办啊?” “我守着你。” 她眼睛一亮,开心地笑了。 叶泽觉得,她最近看他的眼神好像多了什么,却不敢自作多情地乱想。他扶她起来:“来,把药吃了好睡觉。” “今天都喝粥,还不好喝……” “能买到粥就不错了,别嫌。” “等我好了,你给我做好吃的啊~” “放心,肯定做。”他把药送到她嘴边,“乖,这是为了你好,别讨价还价了。” 顾明月一笑,乖乖把药吃了。吃完药很快就困了,她也不知道 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中午被热醒,病房里是黑的。 床头有盏小灯,灯光很柔和,她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东西,见叶泽趴在床边。她慢慢地坐起来,见他呼吸绵长,从她的位置看过去,他的睫毛长长的,在脸上落下一道阴影。 她的脸悄然红了。 她轻轻抓住被子,靠近他,忍不住就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很轻很轻,轻到她差点不敢碰到他,就怕太重了会打搅他的梦境、吵醒他、被他发现。 亲完,她猛地退了回去,整颗心咚咚乱跳,觉得自己真是太大胆。 她慢慢躺回去,好一会儿才平复呼吸,脸红得睡不着觉。她轻轻翻了个身,叶泽似乎感觉到,动了动。 她一惊,急忙闭上了眼,一只手还放在棉被外,却顾不得了。 叶泽爬起来,看到她的样子,忙把手给她放了进去。她有些紧张,怕他看出什么来,干什么翻了个身,把脸背对着他。 他愣了一下,见她没醒,把被子给她盖紧,起身站在窗前。 刚刚在梦里,居然会梦到和她亲近,简直是……太过分了!他怎么能对她生出那么过分的心思?就算有,也不应当在现在! 好一会儿,他才转过身,拿起凳子走到床另一边,轻轻坐下,看着她的脸。 顾明月呼吸一窒,叶泽靠近她,感觉她呼吸紊乱,疑惑地道:“明月?”她醒了? 她没醒。 他想,她可能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或者做噩梦了。 他轻轻抚了抚她的额,有那么一秒,想像梦里一样,一亲芳泽。到底恪守住自己的本分,打消了这个主意。 他低下头,轻轻握住她的手,趴在了床边。感觉她的呼吸渐渐平顺下来,他唇角勾了勾——至少,她是全然信任自己的,哪怕在梦里也一样。 顾明月的唇角扬起。叶泽偷偷牵她手呢,说不定他也是喜欢她的…… 天亮后,顾明月又打了一针。叶泽领她回家,让她回房休息。 这种时候,不得不踏入她的闺房,他却没敢乱瞟。喂她吃了药,给她把被子掖紧,他嘱咐道:“你先睡一觉,我去买菜,给你做饭。你别怕,我会把门窗锁好,不会出事的。” “可是睡不着了……”顾明月皱起眉。 叶泽想了想:“那我把电脑拿进来,你上网。” “好的呀~”她一笑。 叶泽疑惑:“阿姨不准你上网?” “没有啊。就是之前忙着比赛,没时间上网,电脑也干脆没带过来,其实平常会玩一玩。” “好吧,就让你玩一玩。” “糟糕!”顾明月突然叫道,“我今天要上课!” “我叫医生给你开假条了,你休息好再去。” 她松口气:“那我明天再去好了。” 几天后,她的病情好了,即将活蹦乱跳,朱璨也回来了。 她和叶泽都松了一口气。叶泽这几天都睡在她这边的客厅里,方便照顾她,饭也是在这边做的。 两人心照不宣地把痕迹抹去。 虽然是事出有因,两人也没做过逾矩的事,可他登堂入室到底不太好。 顾明月把电脑放在他书桌上,有点不自在地说:“我生病的事,不要告诉我妈妈。” 他点点头:“放心。我也怕她找我算账。” “都说了和你没关啦!”顾明月咕哝道,“我以后再也不敢要风度不要温度了……” 叶泽一笑:“去加件衣服,我们去机场吧。” 顾明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够厚了,但想到前几天受的罪,还是听话了。 番外:他好月圆(20)——借卫生间 朱璨带了许多礼物回来,一样一样交给顾明月:“这是你哥买的,这些是你爸买的,这是你哥哥的同学方寒买的……” “哥哥的同学也记得我?我一定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人家就没见过你,都是看你哥的面子。” 顾明月嘟了嘟嘴,不满她拆台,拿起顾大成买的礼物:“那天没接到爸爸的电话,打过去也打不通,我就知道他肯定是去找你了!摆” 朱璨在她头上揉了一下,又拿起一个盒子:“这是给叶泽的。” “他也有?!”顾明月扔掉手中的东西,抱住盒子,“谁买的?” “当然是我买的,我可不敢告诉他们。” 顾明月嘻嘻一笑:“那我给他送过去。瓜” “去吧。” “挺沉的,什么啊?”她掂了掂,却没打开,直接过去找叶泽了。 叶泽正在做饭,开门时穿着围裙。她看着围裙上的印花,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被嘲笑了,绷着表情问:“怎么了?” “我妈妈给你带的礼物。”她把盒子举起。 “这也太客气了。”叶泽受宠若惊,一面接过,一面让她进屋,“你先坐一下,我去看下锅里。”说完把礼物放在茶几上,飞快地进了厨房。 顾明月坐在沙发上,伸手戳了戳礼物的外包装,很想知道里面是什么。等她想去厨房找他时,他出来了。 “做好了?” “没有,在煮。”叶泽坐下来,“想看?” “想。”顾明月老实回答,笑靥如花地看着他。 他心中一动,不自在地低下头,拆开了礼物。 是一个银色的金属天平。当然不是实验室用来称东西那种,而是放在书房里的摆设。 叶泽眼睛亮了亮,顾明月却有些忐忑:“你喜欢吗?” “喜欢。”叶泽爱不释手地摸了摸。 “为什么啊?”她好奇地问,感觉自己和他、和朱璨的脑电波不在同一个平面。难道只有她觉得这个礼物怪怪的?该不会是妈妈不知道要送什么,就随便买了一个吧? “律师就是主持公平与正义。” “啊~原来是这样!”她恍然大悟,“你以后是要当律师的!”她还害怕这个礼物没有诚意呢,没想到正合适,看样子妈妈费心了。 “对啊。” “当律师就要穿西装打领带么?”她望着他,“你之前上班的时候,真帅!” “呃……”叶泽脸微红,低头继续把玩天平。 “你当时在哪里上班啊?” “一家律师事务所,不过是打杂的。” “你以后就会成律师啦!”她十分笃定地说。 “嗯。”他也毫不怀疑。 她顿了一下,小声问:“那你以后是要留在这里吗?” “不,我会回国。” “这样啊……我也会回国的。对了,你家在哪——” “啊——你怎么在这里?!”朱璨的尖叫声突然传来。 “妈妈!”顾明月一惊,急忙站了起来。 “别慌!”叶泽拉住她,“我走前面。” 她一愣,低头看着他的手。 他也愣了,缓缓地看下去,见自己握住了她的手掌。这可能是……第一次这么亲密接触吧? 顾明月脸红了,咬住下唇,抬起头娇羞地看着他。他心里一动,对上她的剪剪水眸,看到了羞涩和期待。 他感觉周围静止了,似乎整个空间都在等待着他做出什么。 他要做什么?将她握得更紧?或者向前一步,将她揽进怀里,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她不会拒绝的,因为她在等着他的行动。这一刻的气氛,他也的确应该做点什么才算顺理成章。 可是,她还这么小,会不会有拐骗的嫌疑? 顾明月见他不动,缓缓地低下了头,却没有把手抽回来。 他轻轻地放开了她,她抬起头,眼里闪过疑惑和失望,接着又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他轻咳一声,转身往外面走。 顾明月郁闷地跟上去,到底有些不甘心。虽然他要是真有什么行动,她也可能会害怕,可这颗心……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干脆低着头不说话。 走到她家门口,叶泽停下来,她直接撞了上去。叶泽回头看着她,她揉了揉鼻子看向屋里,见一个老外捧着玫瑰花和朱璨对峙,这个老外自然就是哈里了。 “妈妈?”顾明月疑惑地跑过去,“他是谁啊?” 哈里惊讶地看着她,又看着朱璨:“她也是你的孩子?” “是又怎么了?”朱璨把顾明月掩在身后,“谁叫你跟踪我的?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我……我 只是想追求你而已!”哈里委屈地说。 “追求?”顾明月噗嗤一声,看着朱璨,“妈妈,你就去美国几天,也能带个尾巴回来?” 朱璨在她头上狠狠拍了一下:“谁带他回来了?他跟踪我!扫帚呢?快把他打出去!” “别别别……”哈里往门外逃,把花举起,“我只是想送你花!我不会打扰你的,我知道你们中国人很含蓄——” “可是你已经打扰到我了!你也一点都不含蓄!” “可你都不告诉我你的名字——” 朱璨转身,抓起抱枕打过去。哈里左顾右盼,直接把花扔在了地上,转身跑了。跑出门后他回头,看着叶泽:“你也是她儿子?!” 呼—— 玫瑰忽然飞了出来,直接砸在他脸上。 叶泽说:“这位女士不喜欢你的行为,你再进行下去就是***扰了,我们会报警。” 哈里瞪着他,听他称呼“这位女士”就知道他不是朱璨的儿子,可这种一本正经的口气让人很不爽! 哈里捡起玫瑰花失魂落魄地走了,走到楼梯口,他回过头来:“我……我不会放弃的!”说完就跑了,跑了两步又倒回来,把花放在了楼梯上。 空气静止了片刻,顾明月看着朱璨:“妈妈?” 朱璨吸了吸鼻子,问叶泽:“是不是什么糊了?” “糟糕!”叶泽跳起来,急忙跑回家去看锅里的菜。 第二天早上,顾明月刷牙时发现水龙头不出水了。她把水龙头拧了好几下,除了最开始滴了几滴水出来,后面用手指抠都抠不出来! 她如临大敌地跑出去:“妈妈——停水啦——” 朱璨在厨房,她跑过去,见厨房门口用拖把和毛巾扎了一个小小的壁垒,里面的地都是湿的,全是水迹,好像被淹过。朱璨蹲在水槽下方,不知道在折腾什么。 顾明月惊讶地问:“怎么了?” “水管坏了。”朱璨灰头土脸的爬起来,湿漉漉的手上有些锈迹和污渍。 “厕所没水和这个有关?” “我把总阀关了,不然这里的水像喷泉一样!” “可是我还没刷牙,能不能先开一下?” “等你刷完牙,这边就全淹了!”朱璨撑在流理台上,静止片刻拿起上面的毛巾擦了擦手,“这样,你去叶泽那边借一下卫生间,然后我们出去吃饭。这里我等下叫人来修。” “呃……”顾明月有些尴尬,“大清早去借男人的卫生间不太好吧?” 朱璨瞪着她,她转身道:“我还是去借一下好了,总不能蓬头垢面地出门。”说完去厕所拿了毛巾、牙刷、洗面奶、漱口杯……风风火火地往叶泽那边跑。 想起那天遇到入室抢劫,她有点怕,砰砰砰砸了几下门。很快,叶泽开了门,惊讶地看着她。 “那边水龙头坏了,我还没刷牙,能不能——” 叶泽看着她的粉红色毛巾、粉红色杯子、粉红色牙刷,莫名地顿了顿:“进来吧。” “谢谢。” 叶泽带她去卫生间:“这边是热水。” “嗯……”顾明月放下手中的东西,突然觉得少了什么,抬头问,“可以用你的牙膏吗?” “用吧。”他眼神温润,“是水龙头坏了吗?我过去看看。” “唔……好像不是龙头,是管子。” “哦。”叶泽走到外面,忽然回头问,“你的毛巾和杯子是你自己选的?” 顾明月一囧,尴尬地说:“是妈妈选的,她说女孩子就该用这个颜色。”说完红着脸开始刷牙。 叶泽一笑,去隔壁看水管了。 【作者的话:言情大赛总决赛开始了,求大家给本文投票哟~每天可投十票,详情请见置顶评论】 番外:他好月圆(21)——叶泽是万能的? 顾明月扭头看了一眼他背影,偷偷地笑起来,然后开始打量盥洗台上的东西——居然有剃须刀!!!他会长胡子?! 顾明月想了想又觉得对,她记得去年过年回家,好像看到大哥也有。生物课上也说过,男生到了十几岁就会长胡子,只是平时都见他们没有,就有点难以想象呢…… 唔,这个牙膏的味道好特别,难道他嘴里也是这种味道? 顾明月越琢磨越脸红,低着头吃吃地笑起来。 …摆… 朱璨在厨房拖地,见叶泽到来丝毫不惊诧,可以说是意料之中。她忍不住笑道:“你可真是热心的好邻居。” 叶泽尴尬地蹲在水槽下方,他可不只是想做邻居那么简单。他检查了一下接口的位置,伸手拧开旁边的总阀瓜。 朱璨叫道:“小心!水很大的。” “嗯。”他拧开一点点,感觉有水汩汩地流出来,又关上,然后将整条软管卸下来,“可能是接口出了问题……” “啊?”朱璨皱起眉,“可能是被我弄坏了。之前有点漏水,我刚刚想把它弄好,谁知道越弄越糟。” 叶泽顿了一下,他前两天用厨房时没发现。发现了的话,就直接给她换掉了。 他说:“这种东西是消耗品,到了一定年头就会坏,怪不了谁。这样,我下午回来时带一条回来,直接装上就好了。” “你会装?” “挺简单的。” “那还是我带回来吧。” “也行,买这种一样的就好。”叶泽放下管子往外走,顿了顿问,“你和明月还没吃饭吧?要不要去我那边吃?” “有多的吗?”朱璨笑问。 “不介意的话,多等几分钟就好。” “那好吧。反正蹭了你这么多顿饭,再蹭一顿也无妨。” 叶泽点点头,走出门时身形猛地一顿。 朱璨疑惑地走出去,见哈里贴在门外的墙上。她猛地瞪大眼,哈里却难过地看着他们:“原来……原来他是你男朋友……” “你——”朱璨举起手,想抽他一顿,“你瞎说什么?!谁叫你大清早在这里的?给我走!” “我来给你送早饭。”哈里委屈地举起手中的豆浆和油条,“我去唐人街买的。” 朱璨一窒,看着还冒着热气的豆浆,忽然说不出话来。 叶泽尴尬地说:“我先回去了。” 走到门口,他用钥匙打开门,心里一阵后怕:幸好他记着那天的事,出来时关了门。不然哈里可能出现,其他的不法之徒也可能出现,想想就危险。 进门后,他没再关门,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顾明月容光焕发地从卫生间跑了出来,脸上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看到他,她顿了顿,害羞地说了一声谢谢,踩着小碎步往外走。出门时,就看到哈里离开,她呀了一声。 朱璨对她招招手:“回来吃饭。那个……叶泽,就不用麻烦你了。” “好。”叶泽看了哈里一眼,莫名有点郁闷。居然阻挠他讨好(未来的)媳妇儿和丈母娘,简直过分! 回到家,顾明月问:“那个洋鬼子买的?” “他叫哈里。”朱璨把油条撕成两半放在碗里。 “妈妈你看上他了?”顾明月大惊。 “哪有?只是看他可怜的样子,有点不忍心。再说了,你之前不是很想吃油条吗?” 叶泽千能万能,炸油条却做不到,不然她也不用稀罕那洋鬼子送来的。这里到中国城有些距离,他恐怕挺早就起来了,也算他一片心意。 “唔……原来妈妈是为了我!”顾明月感动地说,“妈妈你真是太好了!” “快吃吧。”朱璨一笑。 顾明月咕噜咕噜喝了两口豆浆,忽然抬头道:“对了妈妈,我长高了!” “啊?”朱璨疑惑地看着她。 她认真地点头:“叶泽卫生间外有面身高墙,我刚刚量了一下,真的长高了!” “我才走几天你就长高了?吃激素了?” “……”一定不是亲生的! “叶泽做的饭这么神奇?”朱璨站起来,“起来给我看看。” 顾明月站起来,把腰背挺得笔直。 朱璨围着她转了两圈:“没高啊。” “高了!”顾明月伸出两个手指头,“比刚这里时,高了两厘米!终于超过一米六了!” “那估计是你这辈子的极限了。”朱璨坐下来。 顾明月不满地叫道:“你还是不是我妈妈!”啊啊啊——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不是亲生的! “好了好了,一米六也很高了,还有高跟鞋嘛!”朱璨拍拍她的头,像在安抚炸毛的小猫。 顾明月嘟起嘴:“哥哥那么高……” “他是男孩子嘛,你们总不能反过 来?” “为什么不能?我就希望反过来!” “……”你要是诅咒成功的话,你哥肯定杀了你! 顾明月想了想说:“其实不用反过来。一米八也太高了,分我十厘米就行!” “行了,别做梦了。你想再长高,还不如多运动!” “那我问问叶泽有没有长高的方法!” “啧?叶泽是万能的啊?管吃饭还管长高?” 顾明月哼了一声,心里嘀咕道:他就是万能的嘛~ …… “长高?”叶泽家里,叶泽看着发问的顾明月,“当然可以。人的身高要在二十多岁之后才会停止生长,所以你只要进行有针对性的锻炼,就有机会长高。但必须持久,每天都做。” “为了长高,没问题!”顾明月举起手想拍胸脯,想到那个疼痛感,动作一顿,尴尬地放了下去。 叶泽恍若没看见,拿起书架上的书翻了翻:“你还要练琴,有时间吗?” 她犹豫几秒:“每天大概要多久?” “也不久,半个钟头足够。” “那没问题啊!” “那我给你写下来。反正练练也强身健体了。” “对!拉琴可累了,没有健康的体魄可不行。以后要是开演奏会的话,那强度可大了,完美表演几个小时,跟练习完全不一样。” “那你更要好好锻炼了。” “我会好锻炼的。”她认真地说。 “那就好~”他莞尔一笑。 叶泽给的长高方法,除了跑步,还有一些拉伸肌肉和韧带的运动,强度也不大,每一组两三分钟,一共有五六组,但做了后就觉得四肢都疼。 晚上睡觉前也有一组,是在床上做的。做完后,顾明月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嗷嗷乱叫。 朱璨端着热好的牛奶过来:“行了,想长高就吃点苦。我看叶泽这个法子有用,不然也不用辛苦。” “肯定有用的!”顾明月爬起来喝牛奶,“等我长高了,我要变成妈妈一样的女神!” 朱璨乐不可支,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 顾明月哇哇乱叫:“不要把头皮屑弄进牛奶里了!” 朱璨动作一顿,气道:“你这个样子,永远都当不成女神。” 顾明月撅起嘴,默默喝完牛奶,默默把杯子还给她:“谢谢妈妈,妈妈晚安——这样可以了吧?” 朱璨无语地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明早有课,不要玩手机了。” “好哒~”顾明月见她出去了,仰面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按了几下,却发现没什么好玩的。要是叶泽有手机,就可以给他发短信了。 叶泽说他的手机在搬家的时候掉了,今年已经没有购买的预算。 …… 又是一个月倏然而过,空气已经冷得不可思议。 平安夜这天,朱璨推开顾明月的房门,见她坐在书桌前,正在弄什么。看到她来,她马上把东西盖上! “你在干什么?”朱璨怀疑地看着她。 “呃……”顾明月看了看手边的东西,是一个精致的礼品盒,想要藏已经来不及了。她说:“给叶泽的圣诞礼物。” 朱璨一愣,瞪大了双眼:“我的呢?” “啊!”明月无辜地看着她。 “顾明月!”朱璨大叫,“你居然给外人准备礼物,却把生你养你的亲妈忘了!” “我有准备的!你不要急嘛!现在告诉你就没惊喜了呀!” “我不信你!”朱璨伸出手,“让我看看你给叶泽准备了什么?” “不行!”顾明月把盒子抱进怀里。那个盒子不大,也就一本32开书的大小,大概有五百页那么厚。 番外:他好月圆(22)——分离 “你给不给?” “不……不能给!”顾明月站起来,躲开她往门外跑,“我还有没有自己的隐私了?” “小孩子要什么隐私?” “人家才不是小孩子!”顾明月回头吼了一句,直接往大门跑,“我现在就去送给叶泽!” “人家还没送你呢,你就送他!你知不知道矜持?”朱璨跑过去抓住她瓜。 “我我我……”顾明月一阵脸红,强辩道,“他平常帮我们那么多,我送他礼物是表示感谢,和矜持有什么关系?” 朱璨翻了个白眼,你都红成个蕃茄了,说这种话就不怕鼻子变长吗?她突然看着脚下:“等等!这是什么?摆” 顾明月看过去,好像是封信。 朱璨捡起来,见口子没封,面上写着“明月亲启”四个字。 “叶泽的字!给我的!”顾明月急忙抢过去。 朱璨顿了一下,是她的也不和她抢,就是有些郁闷:“哟,情书呀?” “才——才不是!”顾明月把信紧紧地抱在胸前。 “都脸红了,还不是?”朱璨揶揄道,“话说上个月我去看你哥,你们俩在这边干了什么,发展到哪一步了?” “哎呀!我们很纯洁的啦!”顾明月跺脚。 “那你脸红什么?” “我脸皮薄!谁教你和我开这种玩笑?我不脸红就不正常了!” 朱灿觉得有理,不闹她了。 她马上跑回房间,把门反锁起来,然后拆开了信,心里美滋滋地想:难道真的是情书?唔,看在你那么帅、那么全能的份上,我就答应你啦~ 明月: 我家里有急事,要回去一段时间,来不及向你道别,请不要生气。等我回来时,给你带好吃的。 ——叶泽 顾明月呆呆地看着信纸,上面总共就这几句话,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她把信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把信封也里里外外地看了几遍,都没看出别的什么来。 她一慌,跑出房间:“妈妈——” “怎么了?”朱璨刚刚戴上耳机,准备练听力。 “叶泽走了!”顾明月把信给她。 她急忙拿过去,看了后拉着她出门,到隔壁敲门,连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回应。 朱璨再看信上的内容,见顾明月泫然欲泣,安慰道:“别难过了,有急事情有可原嘛,他还会回来的,还会给你做好吃的。” 顾明月抿了抿唇,拿回信和信封,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房间。 她戳着信纸上的几句话:“都不多写点……算了,你这么急,原谅你啦~” 把信收好放进抽屉里,她打开了刚刚给他准备的礼物。 是一叠照片,上个月去鲁汶时,他给她拍的。她本来是想选最漂亮的几张送他,但觉得目的太明确了,万一他对她没意思,多尴尬啊?而且他给她拍的,她不想遗漏任何一张,就全部洗了出来。这样就说是他的作品,不给他一份不好意思。 要叫她表白,她说不出口,哪有女孩子先开口的?不过这样,他也知道自己的心意了吧?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也喜欢自己,然后偷偷地把照片放进钱包里呢? 这堆照片的尺寸各有不同,最小的只有证件照那么小,她就怕他的钱夹找不到合适的尺寸来放。准备充足了,总有得选吧? 顾明月脸红红的,趴在桌上笑了两声,接着想起他已经走了,就郁闷起来。明天就圣诞了,他肯定回不来,也不能当圣诞礼物了。 元旦之前会回来吗?似乎还是早了些。 那新年呢?会不会直接留在国内过年? 不过反正一年四季的节日这么多,总会送出去的。万一赶上情人节……嘿嘿……嘿嘿嘿…… 顾明月捂住脸,又偷笑起来。 只是,直到她和朱璨离开,叶泽也没回来。 过年前,她必须离开了,她在这边上学的时间只有这么久,顾大成又催着她回家。等过完年,她和朱璨的签证也到期了,多半不会再特意过来…… 离开时,顾明月也学他写了信,塞进门缝里。本来想塞一张照片,但怅然离别的情绪,不只是那点萌芽的小心思,还有对他这个邻居大哥哥的信任和感谢……只概括为一张想表明爱意的照片,似乎太肤浅了。 她屡屡把照片放进去,又屡屡拿出来,最后还是算了。万一他对她没那种心思,一张照片,反而让他心里不好过。 谁知道再见面是什么时候呢?就算保持联系,多年不见也只是一个普通朋友了。本来,他们也只是普通朋友…… 有句古话叫“君子之交淡如水”,淡淡的就好。 她哭着把信塞进了门缝里,或许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有一个小女孩悄悄地喜欢过他,还偷偷吻过他…… 想起那个吻,她突然 满血复活!伤心什么呀?那个吻,就是她这段暗恋的收获啦! ………… 叶泽: 我和妈妈回家了,再见。 你教我的功夫,我会认真练,会努力长高,古典乐器我也会多研究。 新年快乐。 下面是我的手机号码,记得联系我。 …… 叶泽看着泛黄的纸上,这几行娟秀的字迹,手指轻抚过“再见”二字。除了这封信,他都想不起来他们分别前说过什么。好像是……讨论圣诞要不要吃火鸡? 他看着下方的电话号码,轻轻叹了口气。 那年,是上了年纪的太奶奶病逝。他回来奔丧后,帮着家里处理一些事情,眼看要过年了,家里人都叫他过完年再回比利时,反正他回去用不了一个月又得回来,多麻烦?而且比利时一年只考一次试,在夏天,他也不用担心学习的问题。 他没法对家人说,那边有一个他挂念的小女孩,只能留了下来。 等过完年再回去,迫不及待地打开门,就看到了地上的信。看完信,试着敲开隔壁的房间,里面已经换了一个非洲留学生居住。 而她留给他的手机号,是她在比利时办理的,等他打给她时,已经打不通了。大概她到了新的地方,早就换了吧…… 而且她那时名声渐起,站在了国际的舞台上,漫天遍野都是对她的溢美之词。他猛然发觉,她不是他隔壁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而是处在神坛上,只能让他这种凡人顶礼膜拜。 或许在她心里,自己只是命中的过客而已。她忙成那样,或许早已经忘记他。留电话,只是礼貌而已,顶多是当时的不舍,不代表长久的思念。 或许,等他可以站在与她并肩的高度,再去找她? 半年后,他回了国,找工作,然后被吊销律师执照。唯一通往她的天梯被斩断,他只能在低谷仰望,哪怕知晓她每一次演出的信息,知道时间、地点,都不敢去寻找。 他不会妄自菲薄,只是……有些情怯。 叶泽缓缓地阖上泛黄的信纸,将它折叠成小小一块,塞进了钱夹背面。 他靠在窗上,看着窗外的云海。此去b市,解决掉家族恩怨,不管他的成就如何,至少不怕她跟在他身边时遭遇危险。就不知,回去时她还在不在…… …… 顾大成打开门,外面站着顾明月的助理露西。 露西得体地一笑:“顾董,我来帮月姐收拾行李。” 顾明月明天要去b市给一个杂志拍摄封面。 露西进门后,直接去了顾明月的房间,行李箱已经摆在床上了,里面装了几件衣服。 顾明月正在接朱璨的电话,朱璨说:“b市风大,一不小心就是沙尘暴,你多带几条纱巾,还有防晒霜和太阳眼镜,天还热呢,紫外线老强……” “嗯。”顾明月打开装配饰的抽屉,指了指里面的太阳眼镜,露西选了三个装进箱子里。 “怎么有气无力的?”朱璨问,“想妈妈啦?” “谁想你?”顾明月翻个白眼,“好好过你的二人世界吧!” “我听你很没精神的样子,要不要我陪你去?” “没事啦~我就是有点犯困。我都二十几岁了,拍个照片还不能自己去啊?你就好好歇着吧!”为了她在外面漂泊十几二十年,也该安度“晚年”了。 顾明月挂了电话,看着箱子里的衣服,对露西说:“多装几条裙子。” “呃……已经装了十来条了,我们只去三天。”平均一天就换三条了,还有两套裤装,够用了。 “装吧,反正没事,可以多呆几天。” “下周要录音呀……” 顾明月顿了顿:“先装了再说。” 露西奇异地看着她,难道b市有什么必须要久留的理由?不过受人聘用,当然要听雇主的话,她只能再装了几条裙子,还尽选飘逸的。 顾明月看着,唇角勾了勾,又觉得怪没意思的。b市那么大,她多呆几天也不一定碰到叶泽。 拿出手机,翻到他的号码,她一叹——都被拒绝了,总不能主动联系他吧? 她气愤地把手机扔在一边,决定不管他!b市景点多,她多呆几天出去看看,就当散心了。 …… 飞往b市的飞机上,顾明月刚在头等舱坐定,就听到婴儿的哭声。扭头一看,见胥靖谦带着人走进来,后面的人正抱着他那个儿子。 她见他被这孩子烦,就有些心虚。当初要不是她和若水一起劝,搞不好这个孩子就被流掉了。虽然说生命诚可贵,但她和若水只是耍了耍嘴皮子,胥靖谦却要对孩子负一生的责任。 “这么巧?”胥靖谦挑了挑眉,坐过来。 顾明月一笑:“你可真是好爸爸,走哪里都把孩子带着。” “没 办法。我一不在,那个女人就上门闹,下面的人想着她是孩子母亲,也不敢拦她。” 顾明月一顿:“怎么不干脆给个名分?” “她也配?” “当外室养着呗!” “你愿意自己老公养外室?” 顾明月一窒,想骂他一顿,却怕正中他下怀,干脆不理。 胥靖谦大笑:“她现在除了不让我睡,得到的可不比外室差。但想当正宫,心就太大了。” 顾明月笑了笑,没再接话。听孩子还在哭,她说:“我帮你抱抱吧?我嫂子那孩子我经常抱,也有点经验。” “好!” 胥靖谦话音一落,赵志成就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了过来。 顾明月接过,柔声逗了几下,胥够盯着她,满是好奇,忘记了哭泣。 胥靖谦靠过来:“你和他挺有缘。” “我人美!” “你——”胥靖谦一噎,扫了她的脸蛋一眼,的确很美,但好想说她不要脸!他顿了顿:“看样子他很喜欢你,不如给他当后妈?” 顾明月一愣,抬头看着他,猛地把孩子塞他怀里,转过身不理他了。 他笑了笑,见旁边有人站着,知道自己是坐了人家的位置,抱着孩子走开了。 下飞机时,他问:“你去哪里?我派人送你?” 番外:他好月圆(23)——武术比赛 “不用了,有人接我。” “那好吧。” 胥靖谦现在对她欣赏居多,那点想占为己有的心思已经渐渐移到了童忻身上,也不死缠烂打。可惜童忻结过婚,又有孩子,他虽然不介意,但总不像面对一般的单身女孩那样下得去手。而且隐隐有种感觉,童忻好像看不上他……啧!他都梦到过她几回了,有必要试一试,不然越得不到越想要。 胥靖谦上了汽车,前方赵志成回过头来:“boss,你刚刚和顾小姐被拍了。” “什么?” 赵志成把手机递过来,是微博上的一张图片,恰好就是顾明月抱着孩子、他靠过去的时候,看起来像一家三口。不过顾明月露了整张脸,他只有一张侧脸,估计拍照的人也是忌惮他的身份孤。 微博的内容是:在飞机上偶遇月亮女神,这个组合也太出人意料了!胥氏老总虽然看着年轻,但怎么样也比她大十多岁吧?而且他们应该差辈了~ 胥靖谦问:“刚刚都有谁在头等舱?马上删掉!” “这……删掉会不会越描越黑?” 胥靖谦睨了他一眼,他马上说:“我这就去处理!” 这张照片是飞机起飞前传上网的,而从a市到b市飞了两个多小时,微博的转发已经过万。只是忌惮于胥靖谦的身份,那些专门发娱乐新闻的官博还没转发。 顾明月上车接到朱璨的电话,才知道有这回事。朱璨提醒她小心记者,她答应过后马上打开微博。 发微博的账号有个中英文夹杂的id,美女做头像,加v认证,认证信息是平面模特。 点进主页一看,满屏都是自拍照,浓妆大眼、美瞳磨皮、尖尖的下巴,看得人浑身鸡皮疙瘩。自拍照上,总会出现一些奢侈品——皮包、车、红酒……无一不露出大大的logo。有几张照片是在宴会上和别人的合照,一起照相的也都是女孩子,差不多的长相和气质。 顾明月问露西:“这是艺人吗?我怎么没印象?” 露西惊讶地说:“这是个外围吧?那些人都这样,估计是跟着金主坐头等舱的。” 顾明月松口气:“那等着胥总处理吧。” 坐头等舱的大半都有点身份地位,她原本还怕遇到哪家的千金小姐,那解决起来就有点麻烦。 不消几分钟,这条微博就被博主自己删除了,虽然出了一把风头,也被带她上飞机的金主训斥了一把。就算她是个千金小姐,也得忌惮一下胥靖谦,何况她什么都不是! 顾明月见微博删了,知道是胥靖谦处理的,但他没打电话过来,她也没联系他,权当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倒是她的微博下方,很多粉丝在问是怎么回事。 【女神女神,快看到我,飞机上的照片是怎么回事啊?你好歹解释一下,不要让人泼脏水,那个女人说得好难听!】 【自己是出来卖的,居然还拖我们女神下水,是个什么东西!女神,你不要理她!】 我本来就没理她。顾明月的粉丝大部分还是比较理智的,素质很高,但人急了难免口不择言。现在这话说得还不算太难听,她担心继续下去会有人爆发,于是挑了上一条评论回复: 来b市工作,无意中碰到胥舅舅,孩子一直哭,就帮他安慰了一下。跟你们说,男人真的不会照顾孩子,我一抱就不哭了~嘿嘿嘿,我还是很贤惠的哈,可惜现在还没人愿意娶我[悲伤] 发完,顾明月对露西说:“叫人顶到热门里去。” “你的回复,不用我们顶都会上热门的。” “那就等等看。” 果然,等她们到酒店时,评论的点赞已经好几千,有人转发了出来,连官博、大v都在转发了,一堆人吼着喊着说:女神好萌!女神不要哭,我来娶你!女神我要给你生猴子!女神我要给你生小提琴~ 顾明月汗,小提琴什么鬼啊?小叶泽差不多…………哼! 想到叶泽,她狠狠戳了几下屏幕,不小心戳到一条评论点了赞。 @明月几时有:我想娶你。 她一惊,马上点了取消,然后有些好奇地点进了这个人的主页,然后……差点吓尿了! 这个人只关注了她一个人!一个人啊!你以为是遇到真爱粉了吗?好吧,的确挺真爱的。 但这个真爱粉不正常啊!只关注她一个,总共只发了几十条微博! 反正只有几十条,顾明月不介意花两分钟时间全部浏览一遍,然后发现……全部都是转发!不是和她有关的微博,就是她发的微博! 这个真爱粉太可怕了!根本就是变态吧?! 顾明月觉得自己的生命遭受了威胁。这种真爱粉最可怕了!万一她真的结婚了,丫不会给她寄刀片、要和她同归于尽什么的吧? 顾明月又好奇地搜了一下对方的赞,看了半天,初步估计是把她的每条微博都赞了,还有一些别人发的和她有关的微 博……好像不是一些,是全部! 艹!太可怕了! 顾明月想哭了! 呜呜呜……如果要嫁人,一定要嫁给叶泽,他有武功,可以保护她! …… 叶汐走进总统套房,叶爷爷和叶爸爸他们在打麻将。 她无语:“你们就不出去玩吗?天天呆在酒店里有什么意思?” “让他们年轻人出去,我不去凑那个热闹。”叶爷爷说。 叶汐看了看四周:“大哥不在这里?” “你去别的房间看看?” 叶家这次老中青三代人,一共好几十个,过来参加一项权威的武术比赛。虽然有些人上不了台,但也来加油,所以在酒店住了十多个房间。叶泽并没有住在总统套房里,叶汐刚刚去找了他,房里没人,剩下的房间她也不想一间一间去找了。 “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电话接通,叶泽平静无波的声音传来:“什么事?” “想找你。” “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叶泽顿了顿:“游泳池。” “哟~”叶汐吹了一声口哨,“我马上过来看你的好身材!” “……”流氓!叶泽愤然挂了电话。 叶汐找过去时,他已经换了衣服出来了,头发湿湿的,后面跟着两个武馆的师弟。 两人笑嘻嘻地喊道:“汐姐~” 叶汐点点头,两人摸了摸头,红着脸先走了。 叶泽看着叶汐:“干什么?” “没干什么,就是听说你最近心情不好,我来关心关心嘛。” 叶泽转身往外走,叶汐跟上去:“到底怎么了?在a市不是好好的吗?” 顾有榛的婚礼上,他很开心的样子。来b市那天也才过了两天,忽然就大变样了。 “听说你和明月吵架了?” 叶泽猛地看着她,她缩了缩脖子:“真是因为她啊?你们应该是两情相悦吧?有什么好吵的?不是我说你,你都三十几岁了,就算有点小摩擦,你也让让人家啊,不然你哪辈子才取到老婆?” “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出了电梯,叶泽大步往房间走。 叶汐追上去:“哪种关系?难道你们没有在交往?” “没有!” 叶汐惊了惊:“你开玩笑吧?我以为你们……” 叶泽拿房卡开了门,发现屋里有人回来了。走进去,叶二和叶七坐在沙发上啃鸡腿,两人看到他,吓了一跳,急忙把鸡腿藏起来:“大哥!” 叶泽脸一沉,大怒:“谁叫你们啃鸡腿的?!比赛在即,居然敢乱吃东西?” “我们错了……”两人看着叶汐,露出求救的表情。 叶汐很没义气地跑了:“我下午还有通告,先走了,二哥、七哥,你们保重!” 叶汐坐上汽车,拿出手机,看着微博上顾明月那段话。来b市?她现在在b市! 叶汐眼睛一亮,马上给顾明月发了一条短信:来b市了?请你吃饭。 顾明月看见信息犹豫了一下,就算和叶泽没结果了,多叶汐这么一个朋友还是不错的。再说了,叶泽现在还没结婚,她总有机会嘛,说不定他是有什么苦衷呢? 她低着头默默地回了短信:好呀~我会在b市呆几天,明天去工作,剩下都有时间。 叶汐:几天?下周五有空吗? 顾明月:请我吃饭居然等到下周五?今天才周三! 叶汐:好好好,我错了!今天就请你,不过下周五有个通告,想邀请你一起出席,不知道你肯不肯答应? 顾明月:什么通告? 叶汐:见面细说。 …… “武术比赛?”听了叶汐的话,顾明月满是好奇。 叶汐点点头:“过几天就是决赛了,下周五是颁奖晚会。” “你哥拿奖了?” “这个还不确定,不过我相信他会拿到的!”叶汐一顿,“我们家被黑幕了十几年,也该出头了。” “黑幕?” “哎,不说那些,你想知道就问我哥吧!” 顾明月顿了顿:“我和他又不熟……” “得了吧!你们早就认识吧?第一次见面就问我认不认识叶泽,敢说你们没奸情?” “想要奸情没有……”顾明月不满地咕哝。 “你说什么?” “我说我和他清白得很!小手都没拉过!”顾明月认真地说。 叶汐惊愕,片刻后扶额看着地面:大哥呀,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连手都不拉! 当然,小手还是拉过的,但更进一步就没有了。顾明月那样说,只是强调她和叶泽的进展为零!她快坚持不下去了…… “哎……你不喜欢我哥啊?”叶汐问。 “秘密~”顾明月一笑,脸上看不出结果来,“你说周五的通告,是叫我去看颁奖晚会吗?” “不是。颁奖过后有武术表演,表演形式我已经知道了,获奖者在台上表演自己的比赛项目,旁边让人演奏古典乐器。” “古典乐器?”顾明月心中一动。 叶汐笑道:“如果大哥拿奖了,你要不要去演奏一曲?” 顾明月沉默片刻:“主办方已经确定了演奏的人吧?” “这个是可以改的。”她和国内最大的娱乐公司总裁有一腿,想黑幕这种事简单得很。 “可我除了小提琴,别的都一般。” “哪里一般了?比很多专业的都好!再说了,以你的名气,绝对创造收视率,皆大欢喜!” 顾明月想了想,抬头问:“什么曲子?什么乐器?我先练练!” 回去后,顾明月叫人联系了音乐学院的老师,准备在剩下的时间里把曲子练得尽善尽美。 武术大赛在武术界是权威的比赛,但在普通群众中没什么知名度。不过今年因为叶汐和叶家一门帅哥的参加,获得了空前的关注。部分比赛会在体育频道直播,余下的录播。有叶家人参加的,几乎是全部直播了。 在决赛前,叶汐比赛的那一场获得了最高的收视率;而比赛视频传上网,叶泽的获得了最多的点播率,全世界都被他帅到了!到决赛时,很多人都守在了电视机前,使得收视率再创新高。 顾明月在酒店里观看比赛,身前放着练习用的古筝。等到叶泽上台时,她心中一动,拿遥控板关掉了声音,手放在琴弦上弹奏起来。 番外:他好月圆(24)——叶家底蕴 武术比赛分套路和实战两组。套路是表演性质,实战是双方对打。 叶家长辈经过商议,毫不犹豫地将实战名额分配在了叶泽这一辈的年轻人身上。 竞技比赛更体现实力,叶泽快三十五岁了,叶家的未来正应当交在他手上、由他来领导,如果他得了冠军,不管对内对外,都能积威。所以叶爸兄弟几人只参加了套路比赛。而叶爷爷年岁大了,再上台有欺负小辈的嫌疑,只能坐在下面。 最后,叶家捧回了三个冠军,分别是套路组的叶四叔、男子实战组的叶泽、女子实战组的叶汐…… 比赛结束后,叶爷爷须发斑白的形象顿时变得高深起来。叶泽都那么厉害,可想而知比叶泽多吃了几十年饭的老头该多么的出神入化! 颁奖晚会的导演立即联系叶家,问可不可以让叶爷爷在颁奖晚会上表演一套拳法,让观众感受一下大家风范瓜。 叶爷爷千里迢迢地过来,没展示自己的武术功底,正有些郁闷,闻言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一行人躲开记者的采访回到酒店,准备换身衣服去开庆功会。 叶汐换了衣服去找叶爷爷,叶爷爷穿着唐装、背着手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窗外的城市。 叶汐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有些怅然。经过这么多年,倾尽了阖家之力,他们终于保住了某些东西。这场比赛,不是争夺名利,而是弱肉强食。爷爷年岁大了,恐怕比他们这些年轻人更有感悟。 叶汐轻轻走过去,长长的礼服裙摆映在玻璃上,叶爷爷说:“接下来就该看你们结婚了。一个一个的,都不结婚,非说‘匈奴不灭,何以为家’……” “爷爷~”叶汐撒娇般地抱住他胳膊,“说到结婚,不是应该大哥先结吗?” 叶爷爷掐指一算,愤愤不平:“你们八个明明都红鸾星动了……不对,是九个!还得加上你们侄子!你们怎么就——” “爷爷,正要和你说这事!” 叶汐不敢说他算得不准,毕竟大家真的都有了对象。可爷爷每次都会算得很奇怪,比如童玉出事那天,他算出了血光之灾,以为应在家人身上,结果应在了童玉身上。从当时出事的地点、顾明月和叶泽的关系看,有可能他真的算准了,但跑偏了八百里,大家也是无奈! 叶汐说:“大后天的颁奖晚会,我请了顾明月来配合大哥表演。” “咦?”叶爷爷眼睛一亮,兴奋地说,“我就说我算得准吧!那天我算到他出门必有奇遇,关乎到他将来的终生大事,你说怎么着?他出门就把人家哥哥救了,后来又救了那个小娃娃,简直是天大的缘分啊!我看那丫头天天去武馆找他,明显中意他的样子……” “大哥更中意她!” “瞎子才看不出来!”叶爷爷叫道,“他以前多那个什么啊……就像一根木头、一块冰块,但一见了顾家那个小姑娘,他眼睛亮得什么似的,眼睛都带笑!” “可他们俩还没说穿。” “啊?!”叶爷爷惊了,“还没说穿?” “可不是嘛!大哥就是闷***,照他这样,猴年马月才能娶到老婆!你不知道,前几天明月来b市,在飞机上遇到了胥靖谦。那个男人可不是个好东西,看着美女就追,但人家有钱有势、长得不耐、很会主动出击,要是大哥不努力,恐怕就要打光棍了!” “那你说怎么办?你有办法?等等,你刚刚说叫她来给你哥奏乐?” 叶汐点头:“我就想着大哥也不容易,既然他们郎情妾意,我就帮忙牵牵线。听说他们来b市之前吵架了,再加上明月在飞机上遇到姓胥的事上了新闻,估计大哥也看到了。他现在恐怕不敢去表白,我就把明月送他面前,给他一个惊喜! 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明月答应去表演,人家出场费高得不得了,这次为了大哥收的钱比我还低,只是意思意思一下,免得让人怀疑!人家这么诚心,我们当然也要有表示。” 叶爷爷摆摆手:“行了行了……我明白了!你说了半天,是求我有事!快说吧!为了你们这群天魔星,我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叶汐咯咯一笑:“我想叫爷爷把家里那把筝拿来,到时候给明月用。” “你说啥?”叶爷爷一惊。 “现在明月在音乐学院借了一把古筝,就算她再大的名气,有年头的名筝人家也不敢借她啊!你想想,到时候大哥在前面打拳,大嫂在后面弹筝,两人心有灵犀、场景如画,结果中间的筝却是近几年做出来的,还是借来的,多破坏这难得的一刻啊!这搞不好就是他们缔结姻缘的关键时刻,总要尽善尽美,以后说起来也是一段佳话!” 他们家有把古筝,约莫两百多年的历史,是叶爷爷的奶奶嫁到叶家时带来的。 这位“奶奶”叶汐应该叫做高祖母,本来出生在高门大族,整个家族好几百年的历史。古代家族讲究传承,姓氏上追根溯源,这个家族可以追溯到魏晋时期。只是因为朝代更迭 ,曾经辉煌过,中间也难免落败,最后一次辉煌却是从明朝延续到清朝。 这样的家族虽然比不上《红楼梦》里的贾府,但也不差,家里有人做官,子弟都读书,一般的书香门第根本比不上。而叶家习武,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介武夫、草莽之辈,原本看不上。 只是清末战乱,高祖和高祖母的父亲因缘际会结成八拜之交,等要逃命时,高祖母就被嫁到了叶家。叶家祖宅在偏僻的小地方,战火很难波及,只要不遇饥荒,在那个时候倒有点世外桃源的意味。 高祖母嫁进叶家,带来了无数金银珠宝、琴棋书画,还有家族数万册的藏书。这里面大部分东西都是帮高祖母娘家保管的,特别是金银和藏书,只等不打仗了,好让高祖母家有点底子恢复元气。结果高祖母那一辈本来就人丁稀少,没几年家里的人都死绝了,就剩下她一个出嫁的女儿,这些东西就便宜了叶家。 高祖母不嫌弃叶家全都是武夫,却说读书可以明理,敦促大家读书。只是那时候时局不稳,大家有心无力,后来又遭遇种种天灾人祸,金银几乎散尽、古董尽皆被毁,倒是几万册藏书大半保留了下来,还有高祖母闺中时用的琴棋书画、文房四宝。 只是以前吃饭都艰难,大家懒得碰,直到叶泽一辈陆续出生,大家都读书,武术几乎没了用处,叶爷爷才改变治家方针。本来是想让叶家子孙像周围的普通人一样读书上学,但他到底放不下让叶家从乱世里生存下来的叶家拳,于是就让叶家变成了文武皆修。 放在当下,这样的家族反而变得很奇特了。试问谁家能有上万册的古籍?这是古代的世家大族才有的份,放在现在连博物馆都眼红。谁家的孩子又可以自小抚琴、学武术?花钱去兴趣班,到底不如叶家讲究精髓。 叶家以前不把高祖母带来的那些东西当回事,饥荒年代,黄金珠宝、古董首饰都卖了,剩下的卖不出去,现在却是价值连城。 一架古筝两百多年历史不算什么,还有把古琴有六百多年历史。近年兴起国学热,叶爷爷自己都去研究易经了,家里这些东西俨然成了传家宝,叶爷爷是不准大家乱动的。 听了叶汐的话,叶爷爷沉吟片刻,忽然就点了头:“酒香也怕巷子深!大后天才颁奖,我让你妈把古筝、古琴都送过来,到时候我表演时,让你爸或你哥在后面弹古琴;你哥表演时,就让你未来嫂子在后面弹古筝!也让外面知道,我们是有底蕴的人家!” 叶汐噗嗤一笑:“对!” 叶家高祖母在世时,总跟叶爷爷说家族最重要的是底蕴。现代社会几乎不讲究这个了,但越往上、越金贵的家族,其实仍然讲究。有百年历史,都可以在社会上盘根错节,涉足黑白政商,一般人根本撼动不了。他们这种普通人家,不做官不发财,但有历史有底蕴,说出就让人尊敬和仰望。 当下打了电话回老家,叫留守的叶妈妈送古琴和古筝来。 两人和叶妈妈串通好,只说送古琴过来是给叶爷爷表演时用,暂不提古筝。就等顾明月表演时再让大家发现好了,到时候全家都懂的。 其实大家已经看出眉目来了,到时候应该是众望所归!希望叶泽给力点,最后把人娶回家,不然这就成笑话了。 番外:他好月圆(25)——弄坏了我赔不起 第二天,叶汐联系顾明月,把古筝的事告诉她,没说是特意,只说是顺便,好筝才能出好音。 顾明月惊讶地问:“你们家居然有这种古董?摆” 叶汐马上说了缘由,让她未过门前先了解家族史,心里默默地道:大哥,不用谢,我是红领巾! 顾明月觉得自己在听天书:“你们家……也太高大上了!” 她顿时觉得自己弱成了渣渣,有一种配不上叶泽的感觉。 “什么高大上啊?从小到大都是被逼的!练武是强身健体,学琴是省了去兴趣班的钱!倒是书没让我们看,这个全靠兴趣。都是繁体,也看不懂。那些书现在不知道怎么办呢,我们说捐出去,爷爷说留着当传家宝,结果每年光是防虫蛀就累死个人。西游记你看过吧?八十难之后晒经书,我们也晒过!” 顾明月:“……太可怕了!” “呃……其实蛮好玩的啦!”叶汐急忙笑道,没注意到自己一下子吐槽了这么多,万一把她吓到了怎么办?她马上补救:“至少我们家的孩子省了上兴趣班的钱!” 顾明月见她一脸认真,忽然福至心灵,悟了她说这么多的目的,顿时就脸红了。 古筝周五时叶汐会带到后台,顾明月到时候过去就不用自己带了瓜。 别过叶汐,她回到酒店,回顾了一下叶家的历史。虽然叶家现在的高大上基本都是叶汐的高祖母带来的,但人家高祖母都死了百年了,这一百年来,那些东西都该溶进叶家的血脉里了。 她马上打电话给顾大成,顾大成正想她,连忙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不是说去三天吗?你去了快三十天了!” “哪有那么久?”顾明月哭笑不得,“十三天还没有呢!” “那你是要等满了十三天才回来?哎呦,你不会被胥靖谦拐跑了吧?你要去给那个娃娃当后妈?这可不行!那是长辈!” “当然不会去啦,你别瞎担心,我眼光很高的,看不上那样的老男人!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爸爸我问你,我们顾家有多少年历史?” “历史?什么历史?” “家族的历史啊!比如家谱啊、祖籍啊这种,我们祖上出过什么名人啊……”叶泽家的祖宗……不对,是他高祖母家的祖宗(生物学角度来说也是他祖宗),那可是历朝历代都当过大官! “你吃错药了?问这个干什么?我哪知道家族有多少年历史?反正我爷爷就是个要饭的,你爷爷没养大我就死了,我能挣下今天的家业——多么能干啊!”顾大成忍不住自我陶醉,可见自恋这种毛病是可以遗传的。 “……” 顾大成听她沉默,愈加疑惑了:“这个真不知道,以前都是底层人民,可苦了,现在让你过好日子,我可费了老大劲。要不是你妈当年给了我一个当头棒喝,我可能跟你爷爷、我爷爷一样混着。” 顾明月哭了:叶泽家有沿袭了两百年的叶家拳,有几万册的藏书——都是清代以前的刻本和抄本,还有古筝、古琴、围棋、砚台、墨锭……至少都是从清代传下来的!你好歹编也给我编一个高大上的历史啊! “你想算的话,姑且算五千年历史吧,反正咱们都是炎黄子孙。”顾大成美滋滋地安慰。 顾明月郁闷地挂了电话。炎黄子孙个头啊!是不是周天子后人啊?! 算了,好歹她是国际知名小提琴家,比叶泽的名气……呃,叶泽现在拿了武术冠军,那么帅,估计以后也会爆出叶家几万册藏书、几百年古琴的底蕴,到时候名气搞不好大过自己。 嗷——糟糠之妻不下堂!他不会发达了就不认自己吧? 啊呸!想什么呢?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哪来的糟糠之妻? 过分……好像她和叶泽没缘分了,好烦…… 顾明月抱着被子,忧愁地进入了梦乡。 …… 吃完饭,叶爷爷和几个儿子回家了,只剩下叶泽这一辈和师兄弟几十人去了皇图。 叶泽平时对他们很严,但今天拿了冠军,也不管他们了,一群人要了一个超大的包厢。 叶泽拿着一瓶啤酒站在窗前,摸出手机翻到顾明月的号码,看到顶部的时间是九点多,他想给她打个电话,犹豫半晌却将屏幕按回了主屏幕。 可能……她已经睡觉了,或者快要睡觉了,还是不打扰了。 把屏幕滑到下一页,打开微博,脑海里又浮现那天看到的照片。她和胥靖谦……似乎关系不错的样子。 叶泽缓缓吐出一口闷气,抬头喝了一口酒。 叶汐凑过来:“喜欢人家,又不说,人家怎么知道嘛~” “你喝醉了就快回家!”他冷下脸。 “啧啧啧~小心我去微博艾特你哟~明月关注了我,到时候她点进你的主页一看——哇塞,这里有个变态!” “你——” “错了错了!不是变态,是痴汉! ” 叶泽静默片刻,严肃地说:“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叶汐一震,这是叫她不要多管闲事?那颁奖晚会的事,他不会生气吧? …… 颁奖晚会在电视台的演播厅举行,观众席上坐满了参加武术比赛的参赛选手,以及主办方代表人员、相关部门的官员、部分演艺圈的明星。 顾明月悄悄到来,去单独的化妆间,并不在演播厅这一层。路上碰到了人,大家都没猜到她是来参加武术大赛的颁奖晚会,还以为她是要录别的节目。 电梯在中途停下,胥靖谦走了进来。 顾明月疑惑地看着他,笑了一下:“真巧。” “你来这里干什么?”他问。 “有事。”顾明月自然不说,看着他,“你呢?” 胥靖谦顿了顿,哼了一声:“有事。”你都不说,我为什么要说? “……”哼!小气!顾明月扭过头,看着墙壁。 电梯停下时,她走出去,正巧叶汐在外面等她。 “你终于来了~”叶汐笑道,忽然看到后面的胥靖谦,愣了一下。 胥靖谦也疑惑地挑眉,电梯门紧接着关上,他看着电梯往上,想到叶汐应该在的地方,忽然猜到了什么。难道顾明月会出席颁奖礼?以什么身份?什么形式? 化好妆,叶汐屏退其他人,把古筝拿了出来:“交给你了!” 顾明月深吸一口气:“两百多年的东西,弄坏了我赔不起。” “那就肉偿!”叶汐脱口而出。 顾明月:!!!万万想不到,有人比她还彪悍。 叶汐傻眼:“呃……我的意思是……开玩笑的。” 顾明月轻咳一声:“放心,我会保管好的。” 叶汐笑了笑,忽然问:“对了,你怎么会和胥靖谦一起上来?” “电梯里碰到的。” “哦……”叶汐松口气,其实心里还是很担心,“我还以为你们在一起呢,网上出现了你们的cp粉,觉得你们也挺萌的。” “什么时候的事啊?”顾明月瞪大眼。 “就这几天,还不是那张照片惹的!” “哦,我这几天没上网。”不过过了今晚,应该出现她和叶泽的cp粉吧?他们可是官配! 叶汐状似不经意地说:“胥靖谦那个人很花心的,不值得托付终身。他私生活很乱你知道吗?” 叶汐生怕她被胥靖谦打动了,那大哥怎么办啊?!大哥不开心了,会让全家人都不开心! 她干脆使出杀手锏:“他以前还想潜我!” “啊?”顾明月一惊,“胥靖谦?” 叶汐点头:“我不是自恋,也不是吓你,他真有点荤素不忌,圈子里被他睡过的女星数不胜数,简直是人尽可妻!” “噗——”顾明月喷了。 “笑什么啊?我是怕你误入狼窝!” “还好,他对我蛮尊重的。” “什么……”叶汐呆呆地看着她,难道她已经…… “不过我和他差了辈分!我已经严词拒绝过——辈分不同,不能谈恋爱!” 叶汐想了想,她家那位好像和胥靖谦是同辈的,这样算的话,明月和大哥也差辈了。不过她和莫冉是朋友,算同辈,胥靖谦就相当于长辈了,那自己不是和某人差辈了?! 呃……都不是亲戚关系,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不然日子还过不过呢? 番外:他好月圆(26)——在一起! 顾明月抱着古筝去演播厅后台,进门时碰到一个中年女性。露西马上对对方说:“麻烦您让一让。” 中年女性对顾明月一笑,顾明月莫名有些不自在,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仔细一看,见对方和叶汐长得有五分相像,一道灵光忽然从脑海里闪过,她顿时僵硬不动了。 对方打量她一眼,她此刻梳着发髻、穿着汉服、抱着古筝,俨然古画里走出来的美人。中年女性露出满意的笑容:“我是叶汐的妈妈。” “阿姨……”顾明月颤巍巍地喊。妈呀!未来婆婆!婆婆大人好,先在心里叫了! “辛苦你了,别紧张,慢慢来。”叶妈妈笑着走开,又回头看了她一眼,越看越满意。 顾明月吓得路都不敢走了,这是见家长的节奏?可她和叶泽又没说穿,他们家的人应该不会知道她吧瓜? 她心里毛毛的,想到叶汐的态度,似乎有这个可能。一想到叶家全家坐在台下,她就想逃跑!早知道就不答应了! 叶泽还没接受顾家的挑剔,凭什么她要上赶着来让他们看“媳妇”啊?! 摔! 好想罢工! “哎?顾小姐?你来了,快快快——快上台了!”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急忙叫道。 顾明月摸了摸头发,露西急道:“别把簪子弄歪了!”然后看了一眼她的妆容,“没事,去吧!加油!” 顾明月点了点头,走到升降台上。升降台上已经有一台案几,她把古筝摆在上面,盘腿坐下。 过了两分钟,升降台慢慢上升,直到与演播厅的地面相平。前方是六扇山水屏风,屏风之外站着叶泽,台下响起掌声。 顾明月听到耳朵里传来导播的声音,深吸一口气,伸手拨弄琴弦。 外面,叶泽开始打拳。 曲子是耳熟能详的的《沧海一声笑》,香港电影《笑傲江湖》的主题曲。电视台原本选取了很多曲目,大部分是古典名曲,但要配武术拳法,很多都不合适。后来选了两首,一首是《高山流水》,一首是《沧海一声笑》。 《高山流水》让叶爷爷用了,剩下《沧海一声笑》给叶泽用。叶泽年轻,大气磅礴的曲子更适合他。 顾明月原本心情平静,但一想到外面的人是叶泽,就不淡定了。她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屏幕,看到了他英姿飒爽的动作、帅气冷酷的脸庞。 她心中一阵激荡,耳朵里听到导播的声音:“明月注意,即将面向观众。” 她回过头,低头含羞,认真地抚琴。升降台慢慢转动,前方的屏风也转开,她的身影出现在了观众面前,整个人的特写也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底下的观众倒吸一口气,完全没想到后面弹琴的人是她。 叶泽敏感地发现了大家的反应,他此刻面对台下,不知道背后是怎么回事,趁着一个转身的动作看过去—— 本来是极快的动作,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整个人僵住了。 叶汐提前叮嘱了导播和摄像师,叫他们此刻一定要注意叶泽的反应,于是叶泽的表情整个出现在了大屏幕上。当然,电视机前的观众就看到了他整张脸。 接着镜头切换,又是顾明月。 顾明月没忍住抬起头来,手上熟练地拨弄琴弦,对着他笑了一下,然后低下头继续抚琴。 叶泽反应过来,继续打拳,整个人都懵了。 等曲子结束,他喘着气看过去,屏风已经转回原位,将顾明月挡了起来。 台下掌声雷动,他站在原地,感觉是一场梦。 主持人走过来,女主持人笑道:“我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什么叫‘郎才女貌’!” “你错了,这不但是郎才女貌,也是女才郎貌,两人都有才、两人都有貌!”男主持人说。 “对对对……”女主持人急忙附和。 两人走到叶泽面前,见他还看着屏风,忍不住问:“叶先生,你……” 叶泽回过头来,一脸平静。台下哄然大笑,叶泽微微红了耳根。 “这是对我们的明月女神……”女主持人斟酌了一下言辞,这是朝廷台,到底不好像一般卫视的娱乐节目那样开玩笑,笑问,“没想到是顾小姐在后面弹筝吧?” “嗯。”叶泽模糊地应了一声,还忍不住往那边看去,但屏风后面显然已是空无一人。他眼里露出一抹失落,忽地扭头问:“刚刚真的是顾小姐?” “真的是啊!你以为自己做梦啊!” “哦。”叶泽淡淡回应。 主持人很无语,这也太冷清了。叶四叔上台的时候也冷,相比较,上了年岁的叶老爷子反而很可爱。 节目是直播,在顾明月出现的那一刻网上就炸了。此刻更是炸得不行—— 【绝对有jq!女神出现的那一刻,男神都僵硬了!】 【我只看到硬了……一定是我不纯洁!不过两人之 间真的是满满的情意!】 【对啊!男神被吓到后,女神就笑了,我从来没见过我女神这么娇羞!】 【女神那一笑我都醉了!】 【女神笑的时候简直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冰雪消融……抱歉,我不会形容了!】 【一想到女神找到了一生所爱,就想下楼跑圈!】 【我现在整颗心都是粉红的!好激动!】 【感觉男神是忠犬诶,女神都下台了还一直往那边看,你快看镜头啊!别不理主持人啊!主持人要哭了!】 【嗷嗷嗷——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你们……难道只有我一个人的关注点在女神会弹古筝这一点上吗?】 【你不是一个人!上次莫冉的婚礼上,她还弹了古琴!感觉我女神是十八般乐器样样精通!不过……男神和女神的眼神互动实在是太抢镜了!萌得不要不要的!】 【女神前几天还在抱怨自己没人要,总感觉是故意卖萌!】 【感觉不是卖萌,是在向叶神撒娇!】 【对!妥妥地撒娇!】 【我大fff团在哪里?!七夕都过了这么久了,还要不要人活?】 【fff团不烧真爱!求你们在一起!】 一夜之间……哦不,不是一夜,就几分钟的时间,叶泽和顾明月的cp粉就茁壮成长了。 叶泽下了台,叶汐对着他一笑。他板着脸瞪了她一眼,叶汐郁闷地扭过头,片刻后凑过去小声说:“你刚刚也太失态了。” 叶泽更加凌厉地瞪她。这么大的事,居然擅作主张! “你打我呀……”叶汐哼唧道,“心里明明在暗爽。” 叶泽尴尬得说不出话来,现在只想见到顾明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最好是将她抱进怀里。 身边其他的家人也在偷笑,叶妈妈还伸手拍了拍他:“加油!” 眼见台上有其他人在表演,他站起身,匆匆往后台走去。刚刚的节目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台下的人都看着他,让他觉得芒刺在背。 胥靖谦也在,扫了他一眼,也往后台走去。 旁边的莫冉一惊:“舅舅?” 胥靖谦没理她,走到后台,顾明月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露西在给她解发髻。 叶泽看着她背影,有些激动和紧张。 顾明月拿着手机在刷微博,看到网上的“泽月党”已经成立,满屏都在刷“在一起”,脸上满满都是甜蜜。她说得没错吧?他们才是一对!胥靖谦算什么?泽月党头顶青天! 露西偷偷一笑,总算是知道了她的心事,本来想打趣两句,忽然看到镜子里的叶泽。她微微一讶,伸手推了推顾明月,顾明月抬起头,呆住了。 片刻后,她扭过头,恰好胥靖谦走了进来。 赶在她和叶泽开口前,胥靖谦一笑:“明月!” 顾明月看过去,满脸怒容:卧槽!电灯泡你来干什么?没看到这边在深情对视吗? 胥靖谦走过来,伸手放在她椅背上,弯身与她靠近:“原来你是来参加这个节目,我说你怎么不告诉我,是想给我惊喜吧?” “你——”顾明月惊愕地睁大眼,你神经病啊!谁要给你惊喜了? “知道我会在下面,所以来参加?” 顾明月看向叶泽。 胥靖谦说:“你刚刚很美,真的很美。”说完抓起她一缕发丝,在指尖轻轻缠绕。 番外:他好月圆(27)——等他主动 叶泽猛地退了一步,转身走了出去。 顾明月气得抓起桌上的东西,噼里啪啦朝胥靖谦扔去。 “月姐!”露西大惊。 “你出去!”顾明月叫道。 露西担心地看了他们一眼,点头出去了。出门后,看到叶泽靠在墙上,她愣了一下,叶泽反应过来,急忙离开了。 顾明月使劲扔胥靖谦,胥靖谦却淡定地拍了拍外套,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来:“你喜欢他?瓜” “要你管啊!神经病!” “挺配的。” “你——”顾明月不解地看着他,“那你发什么神经?他会误会的!” “误会?解释一下就好了,如果这点误会都受不住,还谈什么在一起?” 顾明月噎了一下:“你是不是有病?” “嗯,得了无聊的病。”胥靖谦严肃地说,“而且他怎么也算我情敌。当初就是因为他,你才拒绝我吧?” 顾明月脸色一变。的确是情敌,这样算来,他也不算是发神经。她伸手取下头上的小发夹,拿梳子把头发梳了两下就往外走。 “你们还没开始交往吧?”胥靖谦说。 顾明月脚步一顿,回头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胥靖谦拿起她刚刚用过的发夹,在灯光下慢慢转动:“如果交往了,不可能走开。连宣示主权都不敢,你怎么会死心塌地?” “就算没在一起,也不会看上你!” 胥靖谦扔下夹子,站起来:“女孩子别太主动了!你又不是嫁不掉,干嘛上赶着?” 他最郁闷的就是莫冉对方寒的维护,一点矜持都没有!他们结婚之前,他每次想刁难方寒一下,莫冉就像老鹰护小鸡一样跳出来,简直气死个人! 顾明月看不上他,他也不打算纠缠,但实在不想见那个男人太容易得到她!这么好的女孩儿,就该像公主一样被捧着。她已经喜欢了,难道那个男人还想什么都不付出就得到她? 可惜不是他闺女,不然怎么也要设九九八十一道关卡让人闯! 哼,他一定要讨个老婆生个闺女,养出个公主来,以后好磋磨上门提亲的女婿!想想就爽! 胥靖谦离开了化妆间,露西走进来:“月姐?” 顾明月抿了抿唇,拿起眼镜戴上:“我们走吧。” “真的不上台啊?导演说叫你上台说几句。” “说什么?”大不了就是问她为什么会来弹古筝,她怎么回答呢?因为是主办方的邀请?和叶汐是朋友?还是喜欢叶泽? 胥靖谦说得对,她不必上赶着。她已经那么喜欢他了,难道他连先开口都做不到吗?除非他是不喜欢她…… …… 叶泽回到台下,叶汐惊问:“这么快就回来了?” 叶泽垂眸,脸色冷酷。看到胥靖谦也回来了,坐在前面的贵宾席,他抬眸看了一眼。胥靖谦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回头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叶泽揉揉额,指尖颤抖。 他放在心上十年的女孩,再相见时她还那么可爱、目光还追随着他,以至于他完全忘了她的世界有多广阔、她美好到可以让所有人疯狂。 可能,他的对手不仅仅是这一个。 他没那么好,让她死心塌地。 叶泽垂着眸,整个人有些阴沉。 或许最终,他仍然像这十年一样孤寂。可惜,再也没有下一个十年去等待了。她会结婚的,会有爱她的男人…… 叶泽的心痛得不行,双手撑在膝上,握着下巴。镜头扫到他,他的脸出现在观众面前,露出深邃沉痛的双眼,他自己却毫无所觉。 顾明月回到酒店,打开电视想看颁奖晚会,却刚好看到出字幕。她郁闷地关了电视,拿出手机刷微博。 她最新一条微博下,无数人在问她和叶泽是什么关系,也有人认为他们就是一对、在祝福她,当然还有一些人觉得叶泽配不上她…… 露西走进来:“月姐,刚刚有几个电视台和网站打电话来,想邀请你做节目。有些是请你表演古琴和古筝,还问你会不会别的乐器?有些是谈话节目,想让你说说学琴的历史。还有一个门户网站的邀请,他们已经和叶汐确定了,邀请她和叶泽聊这次比赛的事,就在明天,刚刚又打电话来邀请你,说叶汐那边已经答应了……” 顾明月想了想:“把最后这个保留,问我妈,其他都推掉!” 朱璨是她经纪人,这方面必须要她来规划。 半个钟头后,朱璨打电话过来:“你跟我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叶泽?” “喜欢。”顾明月懒洋洋地说,“可喜欢也不能我主动啊!我已经很主动了,窗户纸难道要我来捅破?” 朱璨顿了一下:“那你去参加节目吧,我会和网站那边联系,拿一下台本,叫他们不要问太刁钻的问题 。” “那我录完节目就回来。”a市那边还等着她录音出小提琴专辑呢! 第二天,晚会的视频出现在了网上,有人专门把叶泽和顾明月那一段截了出来,传到了国内最大的弹幕网站。 顾明月起床时,露西拿给她看,她点进网址,缓冲了几秒,视频开始,满屏弹幕飞了过来—— 【来看男神!】 【来看女神!】 【来看英雄美人!】 【泽月党头顶青天!】 【舔屏!老公好帅!】 【我是老公身上的白衣!】 【叫老公的滚粗好吗?这是泽月的地盘!】 【大家好~我是古筝!女神的手好温油~】 【大家好,我是阻隔二人的屏风~】 【把屏风杀掉!】 当明月出现的那一刻,屏幕陡然增加—— 【嗷嗷嗷——女神!】 【女神请受我一拜!】 【前方超甜!单身狗迅速躲避!】 【男神你肿么了?】 【男神被点穴!看我葵花点穴手!】 【嗷嗷嗷——女神笑了!我女神!】 【在一起!在一起!】 曲子结束后,主持人上台—— 【可怜的男神……女神为什么不上台?】 【男神好高冷!笑都不笑的!】 【赌一车黄瓜会对女神笑!】 【居然以为自己在做梦!男神好深情的样子……】 顾明月看完,把平板放下。露西说:“节目是下午两点钟录,刚刚叶小姐打了电话过来,问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算了吧。机票定到了吗?”她起身去卫生间刷牙。 “定到了……”露西看着她,“真的要今晚回去?” 话音刚落,顾明月的手机响了起来。露西转身拿过来:“是顾董。” 顾明月接起电话,顾大成生气的声音传来:“你和那个叶泽是怎么回事啊?谈恋爱了居然不告诉我!” “谁谈恋爱了?就是一个节目!” “那你干嘛那么笑!现在全国人民都说你们两情相悦了!” “那个节目没那么高的收视率,不会全国人民的……” “我不管!反正你把他带回家给我看!” 顾明月愣了一下:“都说了没在一起……” 顾大成沉默片刻,郁闷地说:“那就在一起了再说!不对!不能在一起!他追过你吗?我在家都没见过人给你送玫瑰花!” “…………”爸爸,对不起,你女儿没人要! “不让他追你几年,千万别答应!你哥哥是自己人,我们才向着他。要是谁敢像你哥一样什么都不做就拐你去领证,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大哥的确好过分!嫂子家当时没男人,也太便宜他了! “记住了?” “记住了。”顾明月瓮声瓮气地回答。 …… 叶汐那边,叶汐挂了电话看着叶泽。叶泽紧张地问:“怎么样?” “没答应。”刚刚是露西打电话来拒绝午餐的邀请。 叶泽心一紧,低头握紧双手:“那我们跟大家一起吃。”说完走开。 叶汐追上去:“你们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啊?” “没事。” “没事没事!你再这样就没戏了!” 叶泽的双手在裤袋里紧紧握成拳。 “我不管你了。”叶汐赌气地说,“反正我该做的都做了……总不能叫别人把她打包了送到你床上吧?哪有那么好的事!我看她也喜欢你,就等你行动了。” 番外:他好月圆(28)——网友提问 下午,某门户网站直播间。 叶泽和叶汐先行到场,在化妆间化妆。叶泽看到粉刷皱了皱眉,不过昨天上节目也化了妆,据说在摄像机前都要化一下,不然不上镜。他忍了,反正他也上不了多少化妆品,化妆师说他底子太好。 几分钟后,他这边搞定了,叶汐估计还要半个小时。 叶汐长相柔弱,一度没人相信她会功夫。她不化妆时要多柔弱有多柔弱,简直新一代的林黛玉。 化妆师说:“叶姐你真厉害,没想到还是武林高手,简直是全才!” “过奖过奖,真正的武林高手在那边。孤” 大家马上恭维叶泽,叶泽扯了扯嘴角,没心情说话。 大家又对叶汐说:“叶姐你皮肤底子真好,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怎么保养的啊?” “多喝水。”叶汐笑道,见叶泽频频看向门口,问,“明月什么时候来啊?” “估计会晚点吧……”化妆师也不确定,“你们怎么没一起来?” “呃……她有事。”叶汐想到网上的cp粉,怕他追问顾明月和叶泽的关系,马上不说话了。 几分钟后,明月来了,但没进化妆间。她直接去了直播间,主持人问:“你要化妆吗?” “你看可以吗?可以的话就不用化了。”顾明月笑道,“今天是叶汐当主角吧?我随便!” “哪里哪里,都是主角,叶姐可能成陪衬呢。”主持人笑道。 节目已经在微博上预告了,现在正在向网友征集提问,满屏都是关于叶泽和顾明月的,叶汐反而很少被提及。 顾明月大方一笑,主持人反而摸不准她和叶泽的关系了。 “他们在哪里?”顾明月问。 “在化妆,应该快好了,你先等等。”主持人叫人去化妆间看看,然后拿起平板和她沟通,“你看一会儿回答哪些问题合适?” 顾明月偏头看过去,入眼就是网友的问题—— 【求问叶神!喜欢我们明月吗?】 【女神,你是不是要嫁粗去了?】 【请主持人循序渐进地提问:叶泽有女朋友了吗?如果有就问谁,没有就问喜欢什么样的女汉子,然后把问题拐到顾女神身上!】 顾明月愣了一下,抬头对主持人说:“叶泽口味这么重啊?喜欢的是女汉子。” “噗——”主持人喷笑。 明月说:“问题你看着办吧,我无所谓,我就是作陪的,一会儿问问叶汐和叶先生。” “呃……那行。”叶先生?难道其实不熟?可是泽月党都成立了呀,他也是cp党的一员! 正说着,叶泽走了进来。顾明月抬头一看,笑了笑。 叶泽见有三个座位,她坐了中间的,就在末位坐下了。主持人一见,找了个借口出去了,整个演播室只剩下他们两人。 叶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抬头道:“昨晚没想到会看到你。” “哦。”顾明月低着头看平板上滚动的问题。 叶泽手指捏了捏,安静了下去。 顾明月把平板给他:“网友在提问呢,主持人说如果有什么不方便回答的就告诉他,不然他就自己选有爆点的问题问了。” 叶泽拿过平板,盯着她修长的手指出了一会儿神。把目光移到平板上,他微微一愣,耳尖渐红。 这些问题都是在问他们…… 他顿了顿,抬头问她:“你呢?你有哪些不方便回答的?” “我已经跟主持人说过了,你管好自己就好。” 叶泽愣愣地看了她几秒,低下头看平板,却完全没看进去。这些问题,他倒是无所谓,就怕她介意。可万一他说不要提这些问题,她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以为自己不喜欢她? 叶汐终于来了,一同来的还有主持人和摄影师。 叶泽马上把平板给叶汐:“你看看提问。” 叶汐不是第一次参加类似节目了,扫了一眼心花怒放:网友们简直是神助攻! 她对主持人说:“我没问题,开始吧!” “还有一会儿呢,你们先聊,我去把问题定下来。”满屏都是叶泽和顾明月,但和叶汐有关的问题也要找几个出来问! 叶汐坐下来,扭头对顾明月说:“你昨天走好早,我去找你你就不见了。” “有事就先走了。” “一起吃晚饭?” “呃……我晚上要赶飞机。” “啊?”叶汐看了一眼叶泽,露出同情的表情。 叶泽看着顾明月:“还在生气?” 顾明月猛地看向他:“你说什么?”他们很熟吗?没关系好不!不要说得像情侣之间闹小别扭一样! 叶泽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她脸一红,扭过头不理他了。 叶汐捂嘴偷笑。 前面的摄影师:主持人你快回来快回来……如此恩爱的场景我承受不来! 主持人听到了他的呼喊,回来了。过了一会儿,节目也开始了。 节目之前的内容主要是围绕叶家武术,现在多了明月,就会问她为什么会去出席颁奖礼、还给叶泽弹琴,以及会弹古琴、古筝的渊源。 第一个问题抛出来,顾明月顿了顿:“就是电视台策划了这样的节目,然后要找人,恰好我和叶汐是朋友,她知道我会弹古琴,就推荐了我。” “可你这次弹的古筝。” “因为叶老先生出场的时候已经用过古琴了。” “那你古筝跟谁学的?” 顾明月忍着没回头去看叶泽,说:“音乐学院的老师。以前就会,学小提琴的时候也了解过很多别的乐器,这次因为要上节目,又请音乐学院的老师特训了一下。” 回答滴水不漏,主持人多少有点泄气,干脆把问题转向了叶泽:“你提前知道是顾小姐去弹琴吗?” “不知道。” “所以吓到了?”主持人坏笑。 叶泽从容地说:“她那么有名,当然很意外。” “噗……”那你意外一会儿就够了,后来还一直盯着人家干什么?主持人想着还有网友的提问,就先不计较这个了,“之前叶老先生出场的时候,是您父亲抚琴,叶汐也会弹古典乐器,你也会吗?你们一家人都会?” “会一点。”叶泽点头。 最后,到了网友提问的环节。主持人已经把问题都筛选出来了,女士优先,从叶汐开始,然后每人一个问题轮着回答。 第一个:“叶汐你参加了这么多场婚礼是不是恨嫁了?会嫁给谢总裁吗?” 叶汐回答:“我上面还有七个哥哥,他们都还没结婚,我怎么好意思赶在前面?” 主持人马上问叶泽:“你是大哥,要不要赶紧结婚了?不能耽误弟弟妹妹啊!” “现在不讲究这个。”叶泽说。 主持人干脆把提问的顺序打乱了:“那我们来问网友的问题吧——叶泽,你有女朋友了吗?” 叶泽瞄了一眼明月:“没有。” “没有!”主持人大惊,“怎么可能没有?大家还以为你……”都以为你和顾女神有一腿好吗!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是不是应该先问顾小姐了?” “……”主持人怒:其实我刚刚看到你瞄顾小姐了,信不信我马上就这么问啊! 顾明月忍不住笑了一下,叶泽真是让主持人无语的好手。 主持人怒气冲冲地问她:“明月女神,你笑什么?”你们这是夫妻联手对付我吗?是吗是吗?一定是吧! “我没笑!”明月一秒钟板起脸,“等你提问呢。” “好吧……我服了你们——”两口子了!主持人继续提问,“女神觉得叶泽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明月:“……”早知道应该筛选一下问题的。 叶泽低头,轻咳一声。顾明月猛地踹了他一下,主持人大叫:“喂!不要家暴!不对——不要打情骂俏!也不对——” 整个直播间沉默了三秒,网上的直播专题页面是可以即时留言的,网友顷刻之间全部疯了—— 【杰哥干得好!】 【杰哥简直了!晚餐加鸡腿!】 杰哥就是主持人,他叹了一声,抬起头继续:“你们……注意一下素质。” 叶汐捶着沙发笑得东倒西歪,顾明月黑着脸:“我不想回答问题了。” 【女神傲娇!】网友大呼。 番外:他好月圆(29)——主动点会死啊? 杰哥看着叶汐,叶汐捂着嘴还在笑。杰哥只好再次看着叶泽:“惹女士生气了,我们补救一下吧。来,我们问下个问题……咳——” 叶泽:“……”有不好的预感。 “这个问题是……在你眼里,明月是什么样的人?” “女人。摆” “……”你这样冷场真的好吗? 顾明月瞪着叶泽,这人是来发疯的吧? 叶泽看着她,又看着主持人:“你让我想想。” 主持人:“……瓜” 网友:叶神开口前顿了一下,他真正想说的是——我的女人! 大家使劲在这一条下面点赞。 还有人说:被老婆一瞪就马上想了,妥妥地妻管严,绝对是在一起了!就算没在一起也是两情相悦了!刚刚那一踢……简直了!萌得不要不要的! 叶汐终于笑完了,爬起来装傻:“那啥……是不是该问我了?” “对对对……问你!”主持人松了口气,马上去问她。最后也不敢乱问叶泽和顾明月了,免得他们再出状况。 网友略微有点不满,想知道的事情没结果!不过叶泽和顾明月的互动也很甜了,特别是叶泽的眼神不停地落在明月身上,一副妻奴的样子,甜得众人在家打滚、下楼跑圈,使得cp粉进一步壮大! 离开时,叶泽问顾明月:“你几点的飞机?” 顾明月抿着唇,还不知道要不要说,来接她的露西就出卖了她:“九点!” “这么晚?”叶泽一惊,“到a市就十一点多了,会不会不安全?” “我爸会去接我。”顾明月淡淡地说。 “……哦。”叶泽有点心塞,却极其温柔地看着她,眼里露出恳求,“一起吃晚饭吧?一会儿我送你去机场。” “对啊!一起嘛~”叶汐挽着顾明月的手。 她还想拒接,叶汐再接再厉,她只能答应了。 叶泽松了口气。 她说:“那我们约个地点,我先回酒店一趟,一会儿过去。”现在时间还早,也不用急。 “你住哪家酒店?我们开了车来,先送你过去吧!”叶汐说。 顾明月不知道一路上要怎么面对叶泽,拒绝了:“我也有人接。” “哦……那好吧。”叶汐失望地说。 到了停车场,果真见她上了一辆suv,叶汐只能和叶泽上了来时的车。 路上,叶汐说:“晚饭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叶泽一惊。 “笨!”叶汐翻个白眼,“我当电灯泡啊?到时候你先过去,就装不知道,然后我会给你打电话,就说临时有事不来了。” “……好。” “加油啊!”叶汐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主动点、强势点会死啊?!三十几了你不急啊?真想打光棍?爷爷那么大岁数了,你好意思让他空等?” 叶泽沉默片刻:“我要结婚,也是真心喜欢,不要搞得是为了给家里人交代才……那样对人家不公平。” “人家是谁啊?你倒是说出她的名字啊!” “我说你就会对我凶,在谢珩面前怎么就——” “我那叫扮猪吃老虎!” 叶泽一噎:“切……他就是犯贱!” 叶汐掐他一把:“人家至少不像你,喜欢了不敢说。” “好了我会说的!”叶泽烦躁地说。 …… 顾明月在酒店挑衣服,连着换了好几套都不满意。 露西打趣道:“女为悦己者容。” 顾明月瞪她一眼,气呼呼地说:“早知道我就只带一套来!没得选择就不用烦了!” 露西想,到底是谁要多带的?看样子带那么多衣服就是为了叶泽!她没辙地说:“如果没带,你可能马上出门去买了。女人想要爱美,哪有什么抵挡得住?” 顾明月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走!我们现在就去买衣服!” “诶?!”露西惊讶地看着她,哪有这样的? 顾明月拉着她风风火火地出门,到商场狂热挑选。 露西提醒:“你只有一个小时了!” 顾明月一看手表:“不是约的六点吗?现在才四点。” “你不化妆、不做个美美的发型?” 顾明月顿了顿,娇笑道:“要~” “行了你,快点吧!就这套就很好看!” “我觉得差点……” “那你是要露点肉,让他产生冲动还是怎么的?” “当然不能露肉!” “含蓄的?优雅的?” “太含蓄了会不会掩盖我的美?” “这个中裙,露小腿,上半身优雅含蓄!” “可是……不够高贵,我 觉得太幼稚了。小女生才穿这个!我是女神,御姐型的,不适合!” “长裙!” “太累赘了!” “顾明月——”露西抓狂,“你到底要怎样?” “想漂亮~”顾明月无辜地看着她,“越漂亮越好。” “然后呢?你今晚要和他过夜?” “才不会!人家是有底线的!矜持的!优雅的!淑女!” “……你刚刚还说自己是御姐。”露西咕哝医生,忽然问,“这么郑重,要表白啊?” 顾明月一呆,忽然想起——自己已经表白过了,而他拒绝了!她不是说了不要上赶着吗?怎么又在这里…… “你怎么了?”露西担心地问。 “没事……”顾明月恹恹地扔下裙子,“算了,不买了,回酒店选最旧的、最丑的!” “诶?!”谈恋爱的女人都这么反复无常吗?难道除了产后抑郁症,还有恋前抑郁症? 顾明月又倒回酒店,结果发现她的每套衣服都很好看,想找最丑的一件还真是选不出来! “那你干脆别穿了!”露西懒得管她了,抱着电脑在一边处理事情。 顾明月把衣服一件一件摆在床上,退到一边,撕下酒店的杂志,折了一个纸飞机朝床扔去。纸飞机摇摇晃晃地栽到了地上,她捡起来,又试了两次,在第三次时落在了床上……的一件衣服上面。 她走过去,拿起那件衣服:“就这件了!” 露西呆滞:“这也太随意了……” “就是要随意!”顾明月往卫生间走,“我又不在乎他!” “……”到底突然之间发生了什么?之前不是很激动吗?难道她和叶泽之间用脑电波在吵架?! 顾明月到餐厅时,叶泽已经在包间里等了。他马上站起来,有些局促。她见叶汐不在,问:“你妹妹呢?” “应该快了,我们先点菜吧。” 她点点头,在他对面坐下。两人安静地点了菜,包括叶汐那份,然后继续安静。直到菜上齐,叶汐还没来。 叶泽说:“我给她打个电话。” 刚说完,手机响了。他急忙拿出来:“是小汐。”说完就在位置上接听——“小——” “你们到了吧?”叶汐问。 叶泽顿了顿,在不暴露目的的基础上回答:“到了。” “阿弥陀佛……”叶汐松口气,“加油啊~一定要把嫂子追到!爷爷正在家给你算命呢!” “他——”他越算越不安稳!每次都露出个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天机来,完全让人猜不到会发生什么事! “你打扰你们了,我挂了!” 叶泽挂了电话,看着顾明月,顾明月疑惑地看着他。他不想对她扯谎,可这一刻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艰难地说:“小汐不能来了,我们先吃。” “为什么?” “她男朋友不让她来。” “……” “她最近挺忙的,都没时间和她男朋友一起吃饭。”大概男人天生会说谎,叶泽才说三句就熟练了,语气和眼神都特别真诚。 “哦……那我们一起吃吧。”顾明月低下头。 叶泽把她爱吃的帮她夹到碗里,她停下来看着他。他动作一顿,有些忐忑,不敢再行动。 顾明月气呼呼地拿筷子拨开他:“别打扰我!” 叶泽心中一窒,沉默地点了点头。 顾明月低着头只管吃,他时不时看着她,进餐速度特别慢。 她心里愤愤不平:你哑巴了!就不知道说几句?女人是要哄的呀!你的确不喜欢我吧?是吧是吧?幸亏我今天没为你打扮…… 顾明月猛地放下勺子和筷子,扯起纸巾擦了擦嘴。 叶泽一惊:“明月!” “干嘛?!”她凶巴巴地问。 他顿了一下,放下筷子、挺直背、与她双目对视,郑重地说:“我喜欢你很久了,当我女朋友好吗?” 番外:他好月圆(30)——哪有随随便便就追到的 顾明月惊愕地瞪大眼:我去!表白怎么能来得这么突然?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没换上最美的衣服、化最美的妆…… 叶泽紧张地看着她。 她怒道:“不当!” 凭什么他说喜欢她就答应啊?吃顿饭就要她答应,她也太廉价了!玫瑰呢?钻戒呢?他为她付出过什么?想得美! 叶泽没想到她会拒绝,但又不是特别意外。上次没答应她,有点报应是应该的。看着她气呼呼的小脸,他心中一暖,知道她在和自己赌气,忍不住问:“你不是喜欢我吗?孤” “现在不喜欢了!”顾明月大吼。 叶泽顿了顿,心痛了起来。喜欢的确是可以消失的,但他不希望它消失。他急忙解释:“那天我不是要拒绝你,只是想等比赛的事结束再说。而且这种事,不应该是男人来说吗?阙” “那你为什么不说?还让我先说。我等了你那么久,你不说!我现在等不下去了!不想等了!”顾明月叫道。她等他不是这重逢的半年,而是过去的十年。 “真的不能吗?”叶泽期望地看着她,“那天是我错了,其实我很开心!我是个笨蛋!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 “明月……” 明月听着他低声下气的话,有些不忍心,别扭地看道:“我要考虑考虑!女孩子哪有随随便便就追到的!” 他愣了愣:“哦。”这是要他多追几次的意思? “哦什么哦……”顾明月扭开头,不满地咕哝,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没听懂。 “我多追一会儿。”他说。 顾明月咬住唇,不看他。僵持了几分钟,她的手机响了,是露西打来的,催她去机场。她挂了电话站起来:“我得去机场了。” 叶泽急忙起身:“我送你!” 顾明月想说不要他送,但他要真的敢不送,看她—— 哼! 她扭头往前走,叶泽怕她摔倒,伸手扶了她一把,被她甩开。 路上,两人没说话。到机场后,顾明月给露西打电话,问她在哪里。叶泽站在旁边,发现不远处有两个女生在对他们指指点点,见他看过去,忽然一脸兴奋。 叶泽想起了网上的泽月党,就算这两个女生不是泽月党的成员,也应该认出了他和明月。他们俩现在算是风口浪尖了,整个微博都在刷他们! 顾明月挂了电话:“她在检票口……你在看什么?” 见她要看过去,他抓起她手腕:“走!” 顾明月一惊,条件反射地跟着他跑起来,扭过头,见两个女生对着他们大喊:“啊——泽月!” 什么泽月?该月泽才对! 顾明月回头,看着叶泽清俊的脸庞,忍不住露出幸福的笑意。 跑到电梯门口,叶泽停下来,转身将她脑袋按在胸前。她愣了一下,挣了挣,他小声说:“会被认出来。” “认出来又怎么了?”顾明月不满,全世界看到他们在一起才好呢,难道他不想? 他当然想,只是怕她介意。听她这么说,他便放开她:“那好吧……” “不!”顾明月低叫一声,猛地扑过去将他抱住,双手紧紧箍在他腰上。他呆了呆,唇角露出笑意。 顾明月觉得自己太不矜持了,松开了手,但脸还在埋在他胸前。 发现周围的人走进电梯,他拥着她也走了进去,背对着人群站在角落里。上楼后,两人走到最后,顾明月马上退开,转身去找露西。 露西把登机牌给她,暧昧地笑道:“还有一会儿才登机,要不要先在外面坐半个钟头?” “不用了,走吧。”顾明月瞪她一眼,往安检口走去。 叶泽叫道:“明月!” 顾明月回头。 他说:“我明天回去。” 她咬着唇想了想,哼道:“关我什么事!” 他顿了一下:“那天的早餐,很好吃。” 顾明月脸一红,觉得刚刚的傲娇被打在了谷底,郁闷地瞪了他一眼:“以后没有了!” “嗯,我给你做。” 顾明月一噎,态度温和下来:“那些可不是我做的。” “没关系。” 顾明月见他灼灼地看着自己,脸一红,转身就走。露西还看着他们,她拽着人家胳膊往里拖。 叶泽看着她背影,深吸一口气,有点后悔那天的举动。想起胥靖谦对她的亲近,他有些紧张。如果那天答应了她,就不用担心这些竞争者了。 不过她说得对,哪有随随便便就追到的?虽然他已经无形中追了十年。 …… 候机贵宾室,顾明月摸着手腕,手指在上面点了点。想起刚才的情形,忍不住傻笑起来。 露西握着手机坐在对面,忽然抬头看着她:“月姐。”</ “嗯?”顾明月抬头,“帮我买杯咖啡吧。” “这么晚了还喝咖啡?回家不睡觉啊?要不奶茶?” “那就奶茶吧!”顾明月心情很好地同意了。 露西站起来,把手机给她:“那我去买奶茶,你看看这个。” 顾明月接过来,一惊—— 是一条微博:啊啊啊——刚刚在机场看到泽月!肯定是他们!和朋友一起看到的,我一个人可能看错,不可能两个人都看错!啊啊啊——他们在一起了!绝对的!看到我们后,男神拉着女神就跑啊,男友力爆表!可惜我动作慢了点,只拍到背影,本来女神回头了,没拍到![图片] 下方是几张照片,叶泽拉着她飞奔的镜头。照片有些模糊了,如果她要否认的话,完全没问题。可她不想否认~ 点开看评论,很多人都在艾特她。这部手机是露西的,也有人艾特露西。顾明月好奇地点去露西的主页,发现……她居然是泽月cp粉! 顾明月有些汗,拿起自己的手机,发现好多人在她微博下留言,有问真相的、有祝福的、还有要求她公开不要欺骗大众的…… 你们找叶泽去啊?干嘛找我? 顾明月愤愤不平,又去看她和叶泽的照片,看了半天都是背影,有点郁闷,干脆把手机翻过来,企图看到正面! “月姐。”露西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 顾明月回头,猛地看到了叶泽,忽地站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还有机票,我买了一张,和你一起回去。”叶泽说。 顾明月瞪大眼,有些震惊。 露西放下奶茶:“我再去买一杯。” 顾明月盯着叶泽,叶泽轻咳一声低下头。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很冲动,一点都不像30几岁的人。可是,再不疯狂就老了,再不疯狂……老婆就可能跑了。 “你坐吧。”顾明月急忙扯了扯他,坐下来。 叶泽也坐下,她扭头看了看四周,感觉有人盯着他们。回头拿起手机,刷新主页,打开艾特,都没看到人说两人又在候机厅如何如何了,多少松了一口气。 粉丝都这样,没在一起的时候拉cp,看到两人在公众面前互动就冒粉红泡泡、给祝福。但如果私下被人看到、拍到在一起,却不承认已经在谈恋爱,粉丝就会很反感。但他们真的没谈啊! 叶泽手动了动,把奶茶推到她手边。她一愣,抬头看着他。 “要冷了。” 顾明月叹口气,端起奶茶喝起来,片刻后说:“你不该来的。” 叶泽低低地抽了口气,有点受伤:“抱歉……” 顾明月知道他误会了,扭着奶茶的吸管:“刚刚被拍到了……” 叶泽抬起头,突然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很严重吗?” “有点吧。” “对不起!”叶泽苦恼地说。他们就算在一起,以她的身份也可能不公开,现在……“给你添麻烦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走,免得事情变得更严重。可他的脚就像生了根,动弹不得。而且他要是真的走了,她恐怕也要生气。 “大家都认为我们在一起了,我要是说实话,他们会认为我在欺骗他们。但我不想在这件事上对我的粉丝撒谎。” “你可以叫他们来问我!”叶泽脱口而出。 “啊?” “我就说我还在追你。” “……” “叶姐——”露西忽然回来了。 两人看过去,她一愣:刚刚好像把名字喊岔了,应该没听出来吧?月姐和叶姐听起来还是很像的。 “该登机了。”露西说。 两人听罢,站了起来。 番外:他好月圆(31)——我还在追 上机时,叶泽走在后面,忽然发现一个严肃的问题——这和他以前坐飞机的情况不太一样,这是头等舱,不是经济舱。 “先生您好,请出示您的登机凭证。”空姐甜美的声音响起。 前面的顾明月回头,叶泽拿出登机牌,空姐的表情完美无瑕:“请问先生您是要升舱吗?摆” “嗯。”叶泽看着顾明月。 “请——”空姐微笑道。 顾明月翘了翘嘴角,转身去了自己的座位。不一会儿,叶泽就过来了。 露西自动让出了和顾明月挨着的座位,叶泽尴尬地笑了一下。她捂着嘴走到一边,顾明月想起她是cp粉,顿时很无语。 飞机起飞后,顾明月开始看电影。叶泽扭头看着她的屏幕,她无语地看过去,他马上抬眼看着窗外。 顾明月撅起嘴瞪了他一下,扭头继续瓜。 下飞机后,两人走出贵宾通道,立即一群人扑了过来,闪光灯此起彼伏,两人才反应过来是记者。 叶泽急忙将顾明月护在身后,露西在前面声嘶力竭地喊:“不要拍!求求你们不要拍!” “明月,你是和叶泽在一起了吗?”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打算什么时候公开?” “什么时候结婚?” “会要小孩吗?叶先生你希望明月给你生几个小孩?” 叶泽:“……”梦想中是越多越好,但生孩子那么累,一个足够了,没有也没关系。 “明月,你说话啊!” “说几句吧!” 顾明月拧起眉,叶泽把她护在身前,伸手挡开记者:“抱歉,让一让!” “明月说几句吧!我们好交差啊!” “我们还没在一起。”叶泽出声。 “啊?”记者一惊,这与他们想的大相径庭,以至于大家都傻了。 “我还在追。”叶泽说。 大家终于反应过来,全部把话筒伸到他面前:“叶先生你刚刚说什么?” “我还在追。”叶泽认真重复。 “你追明月多久了?” “为什么追她?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你追她是因为她的身份吗?!” “不是!”叶泽沉下声音,有些不悦地看着那个提问的记者,“我喜欢她很久了,比你们想象的久。”甚至,比她本人想的都久。 顾明月抬头看着他。很久?难道是…… “抱歉让一让。”叶泽礼貌地隔开众人,护着她往前走,“明月明天还要工作,现在很晚了,请大家理解一下,她要回去休息。” 面对这么礼貌的护花使者,记者也不忍心纠缠了。 三人快步离开,露西说:“我去取行李,月姐你先走吧。” “一起去吧。”顾明月说。 露西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后面的记者,见他们还跟着,有些担忧。 “没事儿。”顾明月说。 三人走到取行李的地方,感觉后面有闪光灯在闪。 露西推了一个行李车过来,叶泽伸手接过,这时旁边的旅客也发现了他们,有两个大胆的先走了过来:“叶泽、明月?真的是你们?可以帮我签个名吗?” 叶泽见其他人也慢慢靠过来,担心没玩没了,直接拒绝:“明月明天还要工作。” “嗷~好护短呀!”两人激动地小声说。 “签一个嘛~”其中一个撒娇,“祝你们百年好合!” 另一个说:“就是就是,签一个呗~” 顾明月默默地接过纸和笔,签下自己的大名。因为常年在国外,所以签名里有英文moon,合在一起除了“顾”字好辨认,剩下的就像一团毛线。 顾明月连续签了两人,放下了笔,女生马上把笔给叶泽:“签一起!拜托!” 叶泽握着笔顿了顿,扭头看着顾明月。顾明月也看着他,他低下头,忽然说:“你的字……” “怎么了?!”顾明月从他语气里听出一丝丝嫌弃,马上变得很严厉。他要是敢说出一个不好听的字来………… “没事。”叶泽快速签下自己的大名。 两个女生拿到后,惊讶地说:“好漂亮!男神你字写得真好!” “切!”顾明月冷哼一声。从小练书法,比她多吃八年饭,当然好! 叶泽摸了摸鼻子,见露西在提行李了,马上过去帮忙。这时又有人过来求签名,顾明月摇了摇头。两个女生一看,马上走了。 新来的人说:“明月,我是你粉丝,粉你好几年了,帮我签一个呗!” 叶泽推着行李过来:“明月明早还要去工作,大家理解一下吧。” 大家看着他,忽然有人说:“那你和女神亲一个!” “对啊!亲一个!”大家觉得这个 办法好,马上起哄。 顾明月的脸一片漆黑,叶泽说:“我还没追到,等我追到再说吧,我怕挨打。” 顾明月拎起包,真的打了他一下。 大家哄堂大笑。 顾明月气得往前面走,叶泽急忙追去。 大家说:“叶泽你是武林高手啊,又不是打不过!” “总不能打她。”叶泽说了一句。 走出机场,拦了出租车,刚把行李放进后备箱,记者又来了,又是一阵乱拍:“明月!你们真的没在一起吗?” “等我追到了,会第一时间告诉大家的。”叶泽把顾明月推进车里,对记者说,“麻烦大家行个方便,谢谢。” “你们今晚要在一起过夜?” 叶泽顿了一下:“我离这个梦想还有点远,送她回家而已。” “噗——”大家笑了。 顾明月抬头怒吼:“你瞎说什么呢?” “我错了。”叶泽小声说了一句,钻进汽车。 出租车开了几分钟后,露西说:“好像被跟踪了……” “师傅,能不能甩掉他们?”叶泽问司机。 “我尽量咯!”司机笑呵呵地说,“你是武术比赛那个冠军吧?小伙子挺帅啊!我儿子才十五岁,自从看了那个比赛,就嚷着要学武!旁边那是你老婆呀?真漂亮!” 得!中年大叔认识叶泽,不认识明月。 明月笑盈盈地对叶泽说:“大明星呀~” “你比我明星。”叶泽恭维一声,对司机说,“她才是大明星,小提琴家,在国外也很多人知道,给我们国家争过好多光。” “小提琴?”司机一惊,“我想起来了,是不是上次奥运会开幕式上那个?当时我就说,这丫头真水灵!” “就是她。”叶泽笑道。 “你当时没去?当时有个武术表演,你也在里面吧?” “我不在。” “怎么没在呢?夫妻应该共同进退呀!” “……”大概每一个出租车司机都有一个巨大的脑洞。 汽车甩掉了跟踪的记者,先把露西送回家,接着送明月。 停车时,叶泽对司机说:“麻烦你等我几分钟,我还要走。” “还走?”司机惊讶地说,“不一起回家还去哪里呀?” “…………” 提上行李,叶泽跟在顾明月身后,一直送到她家门口。 顾明月打开门,他就站在门口把行李送进去,人没再进去了。 “早点睡。”他说。 “你也早点回去。”她说。 “明月——”顾大成听到声音,穿着睡衣出来了。看到叶泽,他一惊,风风火火地跑过来。 叶泽急忙喊:“伯父!” “我去!”顾大成吓了一跳,看着顾明月,“你不是说你们没谈吗?” “没谈啊!”顾明月说,“他送我回来而已。这么晚了,我怕遇到黑出租。” 顾大成张了张嘴,舍不得说女儿,就瞪着叶泽。叶泽说:“伯父晚安,我改天再来拜访。” “滚!”顾大成甩上门,想打他闺女主意的人都是坏人! 顾明月揉了揉太阳穴,打着哈欠说:“爸爸我累了,我先去睡了啊~” “你——”顾大成追上去,“你喜欢那个小子是不是?” “好歹是你孙子的救命恩人呢,怎么能叫‘那个小子’?” “……”艹!差点忘了,丫救了大宝一命。郦铭扬那老东西还提议让大宝拜他当干爹呢,果真不能随便打骂。但不能因为这样,就可以随随便便拐跑他女儿吧? 想拉同盟也不行了,有榛还是大宝亲爹,总不可能刁难救了亲儿子的人…… 番外:他好月圆(32)——早餐 早晨时,顾大成去顾有榛那边吃饭。 若水问:“明月什么时候回来?” “昨晚回来了,还在睡觉,挺晚了才到的。”顾大成冷哼一声,“是叶泽那小子送她回来的!” “叶泽?”顾有榛抬眸,“人还不错,发展发展也好。” “啊啊啊——”大宝突然在旁边叫了一声。 三人看着他,他站在若水膝上,双手撑着桌子,拱起屁股,双眼亮晶晶地看着顾有榛瓜。 若水笑道:“听到叶泽了,他记得呢。” “来来,给爷爷抱抱。”顾大成把孩子抱了过去。 关于顾明月暗恋叶泽的事,顾大成是不知道的。这种事情自然不必闹得人尽皆知,特别身为父亲,养大的女儿要嫁人,那就跟养好的大白菜要被猪拱了似的,顾大成能舒坦吗?叶泽势必要吃一些苦头才能抱得美人归了。 还好,大舅子顾有榛基本上已经算被拿下了。冲着叶泽救过自己、救了大宝、又让童玉多活了一口气,顾有榛也不会太为难他。 顾大成也知道,明月迟早要嫁人。以看年轻人的眼光来看,叶泽各方面都好。但要以看女婿的眼光来看,他就各种不舒坦,睁眼就想挑毛病!她家明月多完美啊,叶泽那小子不知道占了多大的便宜! “就算人不错,也不能太便宜他!”顾大成严肃地说。 顾有榛点头:“自然的。得之不易,才知道珍惜。” 若水幽幽地说:“那你别珍惜我了……” “这也生气呀?”顾有榛好笑地说,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我得到你可费了不少心,哪里容易了?” “你——”若水拍开他的手,看了一眼顾大成,顾大成很自觉地去逗大宝了,她才松了口气。回过头,她埋怨地瞪了顾有榛一眼,当着长辈的面就动手动脚,要不要脸了? “啊呀呀——”大宝兴奋地挥着手,整个身子一耸一耸的,顾大成想喂他粥都喂不到嘴边。 若水说:“我来吧,你们还要去公司,别管他了。” 顾有榛放下碗帮她,抓着大宝的手教他喊爸爸。 “哪有那么早啊?”若水好笑地说。 “咱儿子这么聪明,多教几遍就会了。他记性好,我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喊爸爸妈妈了。” “但愿如此吧。”若水摸摸大宝的头,开始期待起来。就不知道小家伙会先喊爸爸,还是先喊妈妈呢?好希望他先喊妈妈的说……虽然这样想有点挖老公墙脚的感觉。 顾有榛出门时,恰好看到顾明月从对面出来,看起来是要去上班了。 “你没吃早饭吧?”顾有榛问。 “露西来接我了,不吃了!”顾明月冲过来在大宝脸上亲了一下,“宝贝儿拜拜~” 看着她进了电梯,顾大成愤愤地道:“什么露西?肯定是那个小子!”说完就挽起衣袖想去追,但两部电梯都下去了,他狠按了几下,估计还要两分钟才上来,郁闷得不行。 …… 顾明月跑出小区,上了露西开来的车,露西拿给她一份早餐:“在必胜客买的。” 顾明月嗯了一声,正要吃,忽然见马路边一辆车上下来一个人,仔细一看——居然是叶泽!她愣了一下,把早餐还给露西,推开门下车。 叶泽走过来:“你要去上班?” “你什么时候来的?” 两人同时出声。 说完,两人都顿了一下。叶泽说:“刚来一会儿,本来想来接你……” “你来接人不给我打电话?万一我走了呢?”要不是太急,她都自己开车出去,从地下停车场出来,可能根本不会发现他。而且,万一她今天不出门,他傻傻地在这里等一天么? “怕你不让我来。” “……”这倒是。就算是为了矜持,也要拒绝呀…… 啪啪两声喇叭声传来,两人扭头,见顾有榛开着车停在马路中间。顾明月正想解释,顾有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爸要出来了。”说完把车开走。 顾明月倒抽一口气,推着叶泽走开。 叶泽趁势说:“我送你吧?给你做了早餐。” “露西有给我买!” “水晶虾饺。”叶泽说,“刚认识你的时候不会,没给你做过。还有烧麦,也没做过。” 顾明月顿了顿:“那还等什么?冷了怎么办?” “不会冷。”叶泽牵起她上车。 露西:“……”你们忘了我了? 顾明月上车后,系上安全带:“你的车?” “小汐的。”叶泽说,“之前爷爷在这边,她说爷爷出门不方便。” “哦……” “我等结婚的时候再买。”叶泽打开保温盒,把吃的拿出来。 顾明月愣了一下,好像没听到结 婚二字。忽然,顾大成的车从窗外经过,她吓得扑倒在叶泽腿上。叶泽一慌,差点把保温杯里的燕麦粥洒了。 几秒钟后,顾明月慢慢爬起来,见顾大成的车已经开远,松了口气。她坐回去时,才发现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嗷嗷嗷!她居然趴他大腿,脸恰好埋在他那个地方。 “咳!”叶泽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慌忙把她推开,尴尬地侧了侧身子,然后把粥给她,“慢慢吃,我开稳点。” 顾明月见他耳尖发红,质问道:“你有反应了?!” “……” “…………”啊啊啊——她说了什么?!她怎么可以那么不淑女?!完了!苦心经营的形象全部都毁了! 顾明月一脸杯具,叶泽沉沉地看着她,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什么都没说。所以到底是什么答案,她也不知道,她现在又不敢去瞄他那里…… 不过,应该是有了吧?他不是喜欢自己吗?怎么可能不被自己的魅力所影响!嗯,肯定是这样! 到目的地时,顾明月下车。虾饺、烧麦、燕麦粥不是一般地好吃,让她心情很好地说:“再接再励。”再努力点,就可以追到她了! 叶泽一笑,眼神温柔中带着宠溺。 顾明月有些不自在,感觉自己像小孩子闹脾气一样。不过他比她大了八岁,在他眼里,自己就是小孩子吧? “我走了!”她撅起嘴说。 叶泽看着她彻底消失了才准备离开,这时手机响起,是叶三打来的电话。 “老大,你昨晚哪里去风流了?居然夜不归宿!” “我回a市了。”叶泽淡淡地说。 “什么?!”叶三一惊,“怎么会突然回a市?你昨晚回去的?” “嗯……你们好好照顾爷爷,我的行李给我带回来。” “你回家居然不带行李?” “走得太急。”叶泽淡定地说。 叶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去找叶爷爷时见大家围在一起看什么,他走过去一看—— 是网上的视频! 叶泽昨晚和顾明月在机场的情况! 此刻,整个网上都是叶泽和顾明月的消息,微博、论坛、贴吧……所有人都在讨论。那句“我还在追”,让粉丝激动得嗷嗷直叫,还有无数的路人对叶泽转粉。 视频一共有三段,一段是刚从vip通道出来时的采访情况,一段是两人上车时的采访情况,还有一段是两人取行李时记者站在远处拍的。 中间这段听不清具体的对话,但大概情况还是录下来了。记者聪明地去采访了那两个拿到签名的女生,再配合当时叶泽和顾明月的动作,基本还原了当时的情况! 当然,签名也被晒了出来。 网友们激动得不行,先是在报道的微博下留言—— 【我还在追!嗷嗷嗷,男神一本正经的样子好苏!如果是我,就直接躺平了,也只有女神才稳得住!】 【女神快答应吧!等不及想看你们结婚生宝宝了!】 【女神憋答应他,让他给你写情书!这么好看的字,不写上几百万字千万憋答应!】 【男神居然嫌弃我女神的字!不过男神字真好看,有嫌弃的资本!】 【赌一包辣条,男神全家都是书法高手,跟武术、弹琴一样一样的!】 【女神傲娇我一脸,以前完全没发现!】 【多谢男神激发了女神的傲娇属性!】 【看到傲娇的月亮女神,忍不住路人转粉了。】 然后,一大群人跑去顾明月的微博下—— 【女神,让男神多追一会儿!辛苦得到的才知道珍惜!】 番外:他好月圆(33)——追得很认真 【女神,真的不答应男神吗?我知道你心里已经答应了,只是傲娇。】 【女神,在一起了真的会公开吗?】 【女神,你这么傲娇,你妈妈知道吗?】 朱璨正在家刷微博,一早起来,因为这件事,她的电话都要被打爆了。她以前真不知道顾明月傲娇,只知道她自恋,跟自己一样自恋! 网友们折腾了半天,忽然想起一件事——男神没微博吗摆? 在微博上一搜索,搜出一长串的“叶泽”出来——我是叶泽、爱看月亮的叶泽、叶家大哥叶泽……还有一个加v认证的,直接就叫叶泽,但认证信息根本不对! 大家提醒:都是假的!这些是骗粉的!还不如去问叶汐大大瓜! 于是,一大群人涌进叶汐的微博:叶女神,求告诉你大哥的微博地址! 另外还有莫冉、若水、岳萌等人的微博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扰…… 叶汐愤愤不平地把微博评论截了个图甩给叶泽:“我好想把你马甲圈出来!” “不准!”叶泽想也不想地回复。 “你不怕网友知道,怕大嫂知道吧?” “大嫂”二字让叶泽很满意,但曝马甲他还不敢,他问:“微博可以删号吗?” “呵呵。”叶汐如此回复。 叶泽很想清空微博上的记录,万一哪天被明月知道了,他会不好意思。但是……她现在还不知道呢,留着以防万一。万一她以为自己不喜欢她,这就是辩驳的证据嘛。不过从现在开始,还是不要登录了! 他直接把手机上的app卸载了! 卸完后想到…………我去!卸载了怎么观察她的动静?她挺爱玩微博,看她微博就能大概知道她当天是什么样的心情、做了什么。而且她有时候会在微博上说今天想吃什么。 以前不能去找她,连追她都不能,自己自己悄悄做了,把那道菜练得炉火纯青,却没机会让她尝尝口味。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可以送到她面前,看着她吃下…… 叶泽把app装了回来,然后注册了一个小号,取昵称时叫做:我也不知道要叫什么名字。 然后他只关注了明月一人。 明月那里粉丝正在蹭蹭蹭地涨,一秒钟可以涨几个,他一瞬间就被湮没在粉丝大军当中,没溅起一点浪花,明月根本不知道他来了。 下午,叶爷爷一行人从b市回来。 叶泽开着车过去接人,除了叶爷爷、叶爸和叶妈坐了他这辆车,其他人都坐出租。 在车上,叶妈妈笑呵呵地问:“你真的还在追呀?” 叶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们看到新闻了,顿时有点不自在:“你们不是叫我结婚吗?” “这么说来,她去弹筝也是因为你咯?”叶爷爷摸摸胡子,“我算得没错吧?你先是救了她哥哥,就搭上这条红线了,后来又——” “十年前我就在比利时认识她了。” “呃——”叶爷爷一噎。这是说他算得不准?哼!这个不孝孙! “太奶奶过世我回来了一趟,她恰好在那段时间离开了,后来一直没联系。否则……可能孩子都打酱油了。” “哎哟——”叶爷爷痛心不已,“你说你……哎哟,赶紧追呀!”孙子这么大岁数了,还不结婚他心头慌啊!要知道他这个岁数的时候,叶泽他爸都该上高中了! “以前就认识?熟么?”叶爸爸问。 “邻居,给她和她母亲做了不少吃的。” “难怪那阵时间你老打电话问我这个怎么做、那个又怎么做……”叶妈妈扑哧一声笑。 叶爸爸高深莫测地问:“这么看来丈母娘那边是没问题了?” “大舅子那边也该没问题。”叶妈妈说。 两口子相视一笑,对叶泽说:“加油!” 叶泽狂汗。 叶爷爷他们休整了两天,本来想见见明月,奈何叶泽“还在追”,只能放弃。 一行人启程回老家,只留下叶泽和叶三在a市,另外有几个武馆出来的师弟在这边管理武术馆的事情。 叶妈妈叮嘱叶泽:“追女孩子嘛就用心点,过年等你带人回家啊!要是一个人,就不用回来了!” 叶泽无语道:“我一个人带回去啊?其他人呢?” “其他人又不是我生的,自然有他们妈妈盯着。汐汐你就不用担心了,人家比你能干!” “呵呵……”他还没考验谢珩呢!等着吧,等他通过了顾家的考验、抱得美人归,就有时间对付谢珩了。叶家唯一一个姑娘,哪能让他那么容易就拐跑? …… 顾明月更新微博:某人追得很认真[图片] 图片上是两荤一素、有甜品、有水果的爱心便当。 【我去!叶神亲手做的?】——顾明月回复:那不废话么?不亲手做的我 看得上? 【你还不答应还等啥!!!!女神你再不答应我可不顾偶像与粉丝的情谊自己出手了!芥末好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还没在一起就秀恩爱了……单身狗求放过!】 【女神,光棍节之前答应男神啊,我今天回头看武术比赛的视频,发现主持人介绍男神的时候说他34岁了!34岁了!女神你忍心让他再过一个光棍节吗?】 顾明月看到这个,决定一定不要让叶泽过光棍节了! 接下来,叶泽不时给顾明月准备早中晚餐。 只要顾明月上午会出门,肯定会吃他做的早餐。不出门的话,他就没法了,顾大成反对他去家里,也不让明月特意下楼一趟就为了早餐! 用顾大成的话说就是:“既然还在追,当然要找机会晾一晾,你那么迫不及待,到底谁追谁啊?!” 顾明月被说得脸红,没事的时候只好不出门。 叶泽也知道分寸,没怎么拿食物引诱她。反正娶回家之后,有的是时间宠~ 顾明月还是会去武术馆健身,里面的工作人员和客户见到她都是一脸暧昧的表情,让她十分无奈。 叶三甚至直接叫大嫂,其他几个师弟叫大师嫂。 顾明月心里美滋滋的,脸上还要装出一副责怪的表情,可真辛苦! 叶三每次看到叶泽做饭,就口水直流:“怎么不叫大嫂到家里来吃?这样带来带去多麻烦?也不如刚起锅的时候好吃。” “等追到再说。”现在叫她过来,她以为他居心不良怎么办? “……”那你快点追到啊!叶三疯狂地吐槽:你说你这些年不停地做菜,拿我们几个堂弟试过多少次菜?搞半天都是为了一个女人!这女人是你一辈子的伴我也就认了,但你不能新人入洞房、媒人丢过墙啊——厨艺精进了却只想着女人,不做给我吃! 叶三不敢问他要,只能盼着他把顾明月带回来。到时候一桌吃饭,大堂哥总不至于不让他伸筷子! 国庆过后,家里装修,顾有榛和若水去旅游了,顾大成叫了秘书过来监工,自己和顾明月暂时搬到朱璨那边去。朱璨在他这边住了那么久,自然不会拒绝他过去住几天,就是哈里看他的眼神很防备。 朱璨看到顾明月就说:“你还来我这里干什么?正巧这么好的机会,该去找叶泽才对!我这边可没好吃的。” “我和他又不是那种关系,怎么可以去找他?”顾明月口是心非地说。 “吃了人家那么多饭了,迟早也会是那种关系的嘛!” “那可不一定~”顾明月傲娇地说。 “怎么不一定了?你要是最后敢拒绝,叶泽不找你算账,他家里那群武林高手也不会放过你!” 顾明月想到叶家那群男人,个个都会功夫,还有一群徒弟,顿时浑身一抖,惊恐地说:“我怎么觉得我上贼船了?” “瞎说什么呢?叶泽对你不好吗?” “好是好……可是万一遇到一个不好的男人也是他这种情况,那就很危险了呀!不嫁的话被抢亲,想离婚了被软禁,搞不好还要被家暴,简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都不可能发生的事,你想这么多干什么?” “也对哦……” 顾大成在旁边听了半天,不满地说:“怎么不可能了?凡事都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你是孩子妈,怎么能这么草率?万一明月遇人不淑呢!” 朱璨翻个白眼:“那你棒打鸳鸯,找个比叶泽更好的人出来!有的话,我身为孩子妈,肯定赞成换一个!” 番外:他好月圆(34)——嫁人当嫁叶大哥 “呃——”顾大成一窒,心里也知道要找比叶泽好的人很难。 长得帅——养眼;身手好——可以保护明月;会做饭——明月这辈子有口福了!光这三样就甩其他人八条街,再找到同时兼备这三样条件的人都很难,更何况是更好的? “那又怎样?”顾大成还是不开心,“他现在当然殷勤了,谁知道以后会怎样?万一结婚了对明月不好呢。” “哟~你都想到结婚了呀?”朱璨开启嘲讽模式,“我可没想那么远!我现在只是想给他一个和明月交往的机会!至于结婚,当然要继续考察!你倒是说的比唱的好听,根本就认了人家当女婿吧?人家再怎么样当然是比你好咯,也难怪你看得上……” “哎呀!”顾明月大叫一声,“不要吵!” 两人停下来,看着她瓜。 她指着他们,严肃地说:“谁都不准说了!再说一句,我就生气了!” 两人顿了顿,朱璨急忙说:“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这样,你叫叶泽过来,就说我想和他叙叙旧。” “不太好吧?”顾明月别扭地说。 “怎么不好了?我都好久没吃过他做的饭了!你倒是有口福,天天吃,吃了不算还到处晒——” “我哪里到处晒了?就晒了微博!” “可是你有两千万粉丝!” “……我这就去清理僵尸粉。” “回来!”朱璨喝道。 顾明月无奈:“妈~” “叶泽厨艺进步了不少吧?” 顾明月顿了顿,吞了吞口水:“那倒是。” 朱璨慈爱地看着她:“我食材都准备好了。” 她浑身一抖:“我这就去给他打电话!”说完往楼上跑,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顾大成。 顾大成静默片刻,抬头看着朱璨:“你们和叶泽认识很久了?” 朱璨叹息一声,有些心虚地交代:“是啊……在比利时,他是我们的邻居。” “当时我还以为他是你男朋友。”哈里适时地插了一句,也给朱璨插了一刀。 朱璨无奈地看他一眼:“你快去清理一下草坪。” 哈里看了看他们,不情不愿地去了。走到别墅外,他一边推着除草机,一边看着里面。 朱璨对着他挥了挥手,然后看着顾大成,心虚地一笑:“那个……你听我解释。” 虽然他们离婚了,但孩子是双方的,瞒着叶泽的事,的确是她不对。 …… 顾明月拨通叶泽的电话,转达了朱璨的意思,叶泽心里一紧张:“那我带什么礼物?” 顾明月一愣,脸红道:“什么什么礼物?只是叙旧而已,你想到哪去了?” 叶泽一顿,反问:“你想哪去了?阿姨是长辈,叙旧也不能空着手啊。” “那你自己想办法呗,我可不管。” “好吧。你们在哪里?” “我给你说小区名字,我到门口接你。” 挂了电话,她准备下楼,走到门口时想起什么,马上回去照了照镜子,然后换了身衣服、用卷发棒把头发卷了一下、再化了点腮红和口红。 下楼时,看到朱璨和顾大成。两人似乎在聊天,发现她时又不聊了。 她尴尬一笑:“我去接叶泽。” “去吧!”顾大成低吼一声。 顾明月马上跑了。 朱璨看着顾大成:“我也是想着他人不错。” “可你不该瞒着我!” “我还不是怕你反应太激动。如果他们没重新遇到,叶泽也只是一个当了几个月的邻居而已。” 顾大成气闷地靠在沙发上,心情很不好。这种感觉,就像……完全被无视了!被她无视无所谓,反正他们已经离婚了!可明月是他女儿啊! 顾大成无奈不已。虽然是他女儿,可他好像也没尽过多少当父亲的责任。其实朱璨有一点做得很好,没让孩子和他断绝关系,甚至还一直鼓励他们来往,他应该感激才对。可这心,真的不舒服。 “说实话……”朱璨开口,“我当时也是存着利用叶泽的心思。他人稳重、善良,我们得了他那么多的帮助,却不用担心他图我们什么。当时明月还小,我根本不敢肯定他们还会再见面,也不想让明月早恋耽搁学业,所以可以说……是我掐断了他们的联系。” 当时她们回国后,顾明月一直舍不得换手机号码。她知道她在等叶泽的电话,直到去了奥地利,她终于叫顾明月换掉。 也许…… 后来叶泽联系了她,但她已经接不到了。她们不缺那点漫游费,如果那个号码再用一阵,说不定能接到叶泽的电话。可是她叫顾明月换掉了。 顾明月当时患得患失的情绪,在她看来已经不太妙了,如果让他们继续联系,可能就是提早恋爱。可她那时候刚好开始事 业,她不想让她为了爱情毁掉这个。在她看来,女人有了事业才更能体现价值,也更让男人欣赏和着迷。叶泽可以喜欢16岁的小女生,但小女生长大了必须是一个女人,如果继续是小女生,他会喜欢吧? 朱璨对顾大成说:“在我看来,他们再见面的可能性太小了,所以我觉得不告诉你也……” “可他们再见面已经半年了,你也没说!” “对不起……”朱璨垂下头。 “算了!”顾大成气道。 “还有刚刚的事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那么重的话,只是觉得叶泽能给明月最大的幸福,不希望你反对。我知道你很爱明月,可你不够了解叶泽。” “我怎么不了解了?他救过有榛和大宝,救他们之前根本不知道他们和明月的关系,这还不够让人放心吗?我是舍不得明月!再说凡事都有万一,明月一辈子的事,当然要擦亮眼睛。” 朱璨一笑:“那是我想岔了。” “行了!”顾大成起身,“我回房去,晚点再下来,我偏要晾晾他!” 朱璨一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话。 她刚刚的确过分了些,以后对他说话不能这样。没和他复婚,又有什么资格对他冷嘲热讽、大呼小叫? 朱璨看着他的背影,发现他老了。离婚都二十多年了,怎么不老呢?她突然觉得有些坚持没有道理。什么好马不吃回头草?她一句不吃回头草,他却单身了这么多年,或许当初应该答应他。 背后传来脚步声,她回过头,哈里忐忑地走过来:“朱朱?” 朱璨一笑:“累了吧?快去洗把脸换身衣服,一会儿客人要来了。” 她挽着哈里的手上楼,决定还是不要伤春悲秋了。世界上没有如果,有些事情经不起反复思量。 …… 顾明月站在别墅区门口,一边等叶泽,一边刷微博。 露西给她发了一条私信,是一个网址,她点开,是一条长微博。 《泽月大发现!单身狗慎入!叶泽你就是世间最好的男人!嫁人当嫁叶大哥!@顾明月@叶汐@尚蝉@汉子岳萌》 呃……这是什么? 顾明月好奇地看下去,只见博主写道: “大家最近都很萌顾明月和叶泽对不对?我也萌啊!以前对顾明月本来很路人的,但机场那个视频出来后就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当然最爱的是我们一本正经说还在追的叶神! 自从萌上他们,我就到处找他们的信息和资源,可惜叶神木有微博,那我只能24小时关注顾女神了! 然后!!! 重点来了! 我开始翻女神的微博,发现我们女神是个妥妥的吃货!嫂子怀孕期间天天晒吃的,哦买噶,顾大哥,你老婆还好吗?孕期美食都被你的吃货妹妹吃掉啦!啊啊啊——我跑题了对不对?跑回来! 话说我翻到了顾女神前几年的微博。顾女神前几年都在国外,国外当然不比我们大吃货国,没有那么多好吃的,于是女神隔三差五地就在微博哀嚎—— [图片] [图片] [图片] ……” 博主连续发了十多张图片,都是顾明月的微博截图,内容分别是—— 啊……好想吃水晶虾饺! 突然想吃红烧牛肉了~ 丹麦没有卖鱼香茄子和红烧狮子头的地方吗?想吃!!! …… 顾明月:“……”大事不妙! 果然,长微博接下来的内容是:“大家发现了没有?!没发现是吧?好吧,看看女神最近一个月的微、博、截、图!!!” 番外:他好月圆(35)——征服老丈人 接下来的图片是叶泽给顾明月做的那些早中晚餐,里面的菜几乎都和她几年前想要吃的东西对起来了。 顾明月想掀桌:她自己都差点忘了好吗?这个博主真是神烦,干嘛把这种东西扒出来! 博主最后总结:“单身狗是不是想去死了?有男朋友的是不是想踹了?叶泽这样的男人绝逼是全世界男人的公敌!默默脑补叶神视奸女神微博多年,看到女神发出‘想吃xx’的微博后去百度这道菜的做法,然后一个人在厨房慢慢练,从一开始满屋油烟、满脸漆黑,到后来白净优雅、淡定从容……不行了,我去发个微博先,就说我想吃满汉全席了,希望我男神看得见!” “明月。”叶泽的声音忽然传来。 “啊——”顾明月一惊,手机掉在地上。抬起头,见他站在自己面前。 “你没事吧?”叶泽弯身想帮她捡手机,她想起上面的内容,急得蹲下去,砰地一声和他额头撞在一起瓜。 “呜……”顾明月捂住脑袋,眼泪直飙。 “你没事吧?!”叶泽急问,不管手机了,扶着她看她额头。 “没事……”顾明月挣开他,“我手机……” 叶泽弯身捞起来,伸手在她额头上揉了下。她嘶了一声,他心疼地皱起眉,有些自责。 “没事儿,走吧。”顾明月检查了一下手机,没出问题。她抬起头,见他的车停在旁边,跟他一起上了车。 路上,顾明月偷偷看了一眼微博,网友正在排队大吼:叶神的微博!叶神的微博!叶神一定有微博!求扒叶神的微博! 顾明月也好想知道他的微博。她放下手机,指了指前面:“就那栋。” 叶泽顿了一下,艰涩地道:“好。” 顾明月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叶泽憋了半天,直到停下车才看着她,深沉地说:“紧张。” 顾明月脸庞发热,打开门下车:“有什么好紧张的?叙旧而已。” “……”怎么可能只是叙旧!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在追你,你爸妈肯定是要考查我! 叶泽带了礼物过来。叶爷爷他们回家后,给他张罗了许多见面礼过来,好让他追到人之后上门拜访,以备过年时顾家能同意他带顾明月回家! 叶家要钱没有,但存上年头的好东西却多,什么茅台酒、人参、普洱茶……还有叶汐赞助的古巴雪茄、猫屎咖啡。 叶泽选了酒、雪茄、咖啡过来,顾大成看得很生气:这么殷勤,果然想拐跑我女儿! 朱璨也很无奈,叶泽太郑重了,不过郑重点好,越郑重代表他越看重明月! “坐吧。”朱璨和善地笑道。 “谢谢伯母。”叶泽以前叫她阿姨,现在改口了,因为称呼女朋友的母亲都是这样称呼嘛~ 坐下来后,他喊了顾大成一声伯父,但哈里那边就不知道怎么叫了。朱璨及时说:“叫uncle吧,也可以直接叫名字。” “uncle。”叶泽喊道。 哈里笑了笑。 顾明月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伸手揉了揉额头。顾大成问:“你脑门怎么了?怎么红了?” “不小心撞的。”顾明月咕哝道。 顾大成一噎,忍不住脑补她是急着去见叶泽,结果慌不择路撞在电线杆上了! 顾大成越想越气,要是知道是和叶泽撞的肯定更生气。他看着叶泽:“好了,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了!你既然都当着记者说在追明月,那我也有几句话!” “爸!”顾明月低叫一声,涨红了脸。 “你要是不好意思,就回房去。” “……”顾明月背过身,趴在沙发扶手上。 顾大成气呼呼地翻了个白眼:怕我欺负了你的人啊! 他看着叶泽:“我以前说过,哪个小子要是想娶我家明月,至少要大街小巷给我送三个月快递,不然门都没有!你是武术冠军,送快递的力气应该有吧?” “呃……”叶泽眨眨眼,“已经送过了。” “啥?!”顾大成一惊,其他三人也惊讶地看着叶泽。 叶泽淡定地说:“前几年在马上快递工作过一段时间,大概五个月时间,前不久才知道那家公司是伯父开的。” 噗—— 顾大成觉得自己一口老血要喷出来! 他质问道:“你好好的干嘛要去送快递?!” “……为了挣钱。”叶泽老实回答。 顾明月惊讶地看着他:“怎么会……” 叶泽微笑道:“那时候律师执照被吊销,别的工作也找不到……” “……”顾明月更加惊愕。 他顿了顿:“家里面的恩怨,否则不用如此。” 顾明月倒吸一口气,有些心疼。 顾大成大声问:“恩怨?什么恩怨?明月和你 在一起不是很危险?!” “伯父放心,已经没事了,否则叶家也参加不成武术比赛。” 顾大成顿了顿,哼唧一声,拿出手机:“你当时在哪个网点工作的?” 叶泽估计他要去确认真假,说了网点名字、工作的具体时间,顾大成拿着手机去了外面。 朱璨小声说:“你别管他,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顾明月突然问:“干嘛呢?” “什么干嘛?”朱璨不解。 “我和他——”她指着叶泽,别扭地哼了一声,“又不是那什么关系,你们说什么呢?” “…………” “你们叙旧吧,吃饭的时候叫我!”顾明月站起来往楼上走。 朱璨呆了半晌,噗嗤一声看着叶泽:“你多担待啊~” “一定的。”叶泽笑着回答。 “你当年说等得,想不到你真的——”朱璨说着,忽然一顿。 “嗯?”叶泽看着她,怎么停了? 朱璨眯了眯眼,看着他:“你之前交过几次女朋友啊?” “没交过。” “一直等我们家明月么?” 他沉默片刻:“算是吧……” “什么叫做算是?”朱璨不满。 他顿了顿说:“我知道她的消息,不去关注也会听说,她太出名了。这样一来,她总在我眼前晃,想忘也忘不了。一看到她,就会想起之前的事,还有之前的感觉,都是新鲜的,十年来都是那样。但我不确定她会不会记得我,她的身份是不是需要我这样的人。没有刻意等过,只是忘不了,没办法和别人开始。” 朱璨动容地看着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没交过女朋友……那也没那方面的经验了?” 哈里惊讶地看着她:哪方面? 叶泽:“咳……咳咳——”被口水呛了。 朱璨往他腰部瞄了一眼,哈里急忙伸手蒙住她的眼。她无奈地拍开,一脸严肃地说:“这可是大事。你要是没经验,明月更没经验,到时候多疼啊?” 叶泽低着头,实在不知道什么反应,整张脸都红得要滴出血来了。 幸好顾大成回来了,他松了口气。 顾大成恨恨地瞪着他,他挺直背:“伯父……” “哼!”顾大成冷哼一声,“算你运气好,没去别家公司送快递!”不然还得叫丫补几个月回来! “……” “你不是会做饭吗?还不快去!” 叶泽一喜,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这一关算是过了。 叶泽的手艺好,当年只是初级水平就征服了丈母娘,现在进阶到高级水平,顾大成自然也不在话下。 老丈人挑女婿毛病那是必然的。先前顾大成一直骂骂咧咧、各种找茬,吃饭之后就……只顾着吃饭了。 饭后,顾大成一边拿着牙签剔牙,一边眯着眼看叶泽:“结婚之后,都你做饭呀?” “当然!”叶泽想也没想地说。顾小朋友压根儿不会做,不指望他指望谁? 顾大成满意地点头。 顾明月气呼呼地说:“我还没答应呢!” “我知道。”顾大成说,“让他继续追嘛!要是态度不端正,我追都不让他追。” “噗——”顾明月一笑,抱着他胳膊撒娇,“我就知道爸爸最好了~” 顾大成开心得不行,闺女这么一撒娇,先前的不爽全都没了! 叶泽告辞时,顾明月站起来:“我送你。” 顾大成不满地撇了撇嘴,嘴上说着没答应,身体却这么诚实地舍不得…… 番外:他好月圆(36)——他这是求婚吗? 叶泽见她脸上没有笑容,丝毫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反而很忐忑:“好吧。” 她还没答应他什么,他就提着礼物过来、与她父母相谈甚欢,她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 走到汽车前,他看着她,等着她说什么,她却问:“看什么看?上车啊?” 他马上拉开车门,让她上去。 发动汽车时,顾明月说:“把你手机给我看一下。摆” “你的摔坏了?”他问,一边把手机递过去,一边解了锁。 顾明月把屏幕滑到第二页,看到了微博的图标,直接点开。她正对着他,他又在开车,没有发现瓜。 顾明月看到那个微博名,无力吐槽,而主页上只有她的微博。她有不好的预感,直接点开了他的账号——0微博,1关注,0粉丝。 顾明月低着头一笑,把手机放到他面前。他瞄了一眼,猛地踩了刹车,紧张地看着她。 顾明月噗嗤一声,把手机塞进他手里,抬起下巴说:“你不用追我了!” 叶泽大惊,一把抓住她:“不要生气!” 顾明月一愣:“我干嘛要生气?” 他也一愣:“你没有生气?”那她干嘛不要他追了? 顾明月想了想,昂起头说:“我就要生气!生你一辈子气!” 叶泽呆呆地看着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她那句“不用追”也着实吓人。他脑子一片混乱,根本来不及思考,恳求道:“那你去我家生气好不好?我管你饭!” “你……”顾明月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这是求婚吗? 她怒问:“你什么意思?!”哪有这样求婚的?太过分了! 叶泽急得不行,刚搞定泰山泰水,老婆搞不定了,那不一切都白费了吗?他急巴巴地解释:“就是想和你过一辈子!” 顾明月看着他,见他眼底有些受伤的神情,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自己的话很容易让人误会吗? 她郁闷地叹口气,怎么和她这么没默契呀?但她不忍心苛责他,感觉再不说清楚他就要哭了。 “你求婚也太随便了……”她甩开他,“玫瑰呢?钻戒呢?” “呃……”叶泽终于反应过来,猛地拍了一下脑袋,懊悔不已,“你忘了我刚刚说的吧!” “你说什么?!”顾明月尖叫。 “不不不……你别误会。我是想准备好玫瑰和戒指再来一次!正式来一次!” “那这次是彩排了?” “呃……也不叫彩排吧?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哼~”顾明月这才高兴了。 叶泽突然反应过来:“你不是不让我追了吗?怎么突然——” 顾明月气得揪住他耳朵,大声说:“不叫你追了,就是追到了啊!笨蛋!你不是很聪明吗?怎么突然这么笨!” “痛痛痛……老婆,快放手!” 顾明月吓得松了手,惊恐地问:“你叫我什么?” “老婆!”叶泽一把抱住她,激动地说,“我想这件事想了十年了!当然要马上叫!” “什、什么?”顾明月结结巴巴地问,“十年?” 他放开她,在她鼻子上轻轻捏了一下:“对,十年。我说过了,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我没想到是十年那么久。”顾明月感动地望着他,“不过你也不亏啦,因为我也喜欢你十年了!” 叶泽的瞳孔猛地放大,狂喜地将她拥入怀里,紧紧抱住。 顾明月愣了愣,推了推他:“轻点……疼。” “呃……”叶泽松开她,脸色有些不自在。她的话,容易让人往歪了想。 顾明月坐回去,揉了揉肩背,他问:“真的抱疼了?” “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身份,能不疼吗?”顾明月埋怨地看了他一眼。 他低着头,心虚地给她按了按肩:“我以后注意。” 以后…… 以后不止要抱,还要做见不得人的事呢。顾明月一想到就脸红了,切了一声。 叶泽看着她绯红的脸,伸手把她手握住。她看着他,他激动地说:“我没想到有这一天。十年前还敢幻想一下,但自从和你分开后,这中间十年都不敢想。更不敢想,你居然也喜欢我,还和我一样久。” 顾明月小声说:“我以为你以前就应该看出来了……” 叶泽顿了顿,回想那个时候,失笑道:“你那时候只是一个小朋友,对我信任和亲近我就往这方面想的话,我的思想也太龌蹉了。” 那么美好的她,宛如天使一样,他只是想一想都是罪恶。 顾明月娇嗔地瞪他一眼:“笨!” “嗯!”他点头,“遇到你的事,自然就笨了。” 顾明月一笑,甜丝丝地伸出手,搂住他脖子。</ 他笑着将她轻轻抱住,片刻后抬起头来。她一愣,也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他顿了顿,眼神移到她唇上,朝她靠近。 感觉到他的企图,她一窒。一个吻轻轻落在她唇上,她眸子颤了颤,急忙退开。 叶泽也退开了去,脸有些红,却不忘打趣她:“这是你的初吻?” “不是!”她恼羞成怒地一吼。 叶泽脸色一变。 她忍不住就笑了,笑得张狂又恣意:“我早就亲过你了!” “什么?!”叶泽的脸色又是一变,但释放的情绪却和刚刚完全不同。 “那次生病的时候,我偷偷亲的。”顾明月亮晶晶地看着他,“就在医院的病床上,我醒了。后来你也醒了,你叫我,我没答应。” 叶泽目光灼热地看着她:“这么说来,我的初吻也早就给你了。” “你也偷亲我了?!” “不,光明正大地亲。” “啊?” “在梦里。”他一笑,伸手捧住她脸,吻过去—— 砰砰砰!外面传来一阵敲窗的声音,两人吓了一跳,牙齿碰到一起。 “唔……”顾明月痛得捂住嘴。 叶泽扭头,见顾大成站在外面,顿时有一种犯案被抓的感觉。他打开车门,身后的顾明月大吼:“爸!你干嘛?” “你们干嘛?”顾大成也吼,“我看你们的车一出来就停下了,以为出了什么事,就过来看一看!哪知道你们——” 他指着他们,气愤地说:“抱在一起干什么?有你这么追人的吗?你追人的尺度都这么大,我怎么放心把女儿交给你?” 顾明月羞愤地吼道:“闭嘴啦!” “你居然吼我?”顾大成受伤地看着她,“我是你爸爸!” “我知道!”顾明月说,“可是他已经追到我了!” 顾大成:“……” “哼!” 两父女开始对峙,叶泽在中间一头黑线,想了想两人的脾气,他对顾大成说:“伯父,你放心吧,我不会辜负明月的。” 顾明月听了,娇羞地低下头。 顾大成一见她这个表情,就知道无可挽回了,气急败坏地道:“你呀你……你怎么不让他多追几年?不让他多吃点苦头,他怎么知道你的难能可贵?!” “他已经等我十年啦!” “十年这么久,生个孩子都开始早恋了,你怎么知道他没去找过别人!” “我没有!”叶泽认真地说,说给他听,也说给顾明月听。 顾明月得意地看着顾大成:“听到了吧?” 顾大成气闷不已,好半天说:“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爸爸,你也是男人!” “我——我就是个靠不住的!不然你妈当年会和我离婚?!” 顾明月忧伤地望着他,忽然很心疼。正要说什么,朱璨跑过来把他拉开:“你干什么呀?孩子那么大了,不该谈恋爱吗?行了,我会劝他,你们约会去吧,晚上不用回来啊!” 顾明月:“……”妈妈你是担心我嫁不掉吗?! 朱璨挥了挥手,拖着顾大成回别墅了。 叶泽看着顾明月:“嗯……出去走走?” 顾明月顿了一下,忽然用双手捂住脸,片刻后抬头说:“第一次约会……紧张!” 叶泽顿了顿:“我也有点。”顿了一下,“我们还是先走吧,不然一会儿你爸又来了。” 顾明月笑着点点头,汽车开动后,她开始唱歌:“浮云散,明月照人来……” 唱着唱着,听到叶泽也在旁边哼,她看着他:“你也会啊?” “当然会。”这首歌里有她的名字,歌词的意思还那么好,他无时无刻不想和她共谱一曲月圆花好。 “其实,我们以前也算约过会吧?”她突然问。 他点点头,打开车上的音乐——《月圆花好》。 “但现在可以牵着你的手。”他说。 番外:他好月圆(37)——好日子 刚谈恋爱的两人不知道怎么约会。叶泽想来想去,普通情侣的约会方式不太适合他们。以她的知名度,再加上他最近也挺出名,出门就是被围观的节奏。 他想了半天,问:“去武馆?” 顾明月的眉毛几不可见地一皱,以前名分未定就算了,找不到理由把他拖去别的地方,只能在武馆见面。现在定了名分,怎么能还去武馆?她要约会!看电影、逛街……呃,好像不行,分分钟被网友拍到发上微博的节奏。 顾明月一脸血地看着他:“好吧,去武馆。摆” 武馆她已经熟门熟路了,武馆里的人对她也习以为常了。两人走进去,大家看他们的眼神跟往常一样,让她很没成就感。 走进办公室,叶泽见她怏怏不乐,知道她肯定不满意,装作不经意地说:“其实武馆是自家的,什么时候来都可以,但我怕去外面被人认出来。” 顾明月想了想,无奈地叹气:“要不我们公开吧?高调秀恩爱,大家习惯了也就不管了!我想像正常人一样吃饭逛街。” 叶泽顿了顿,笑道:“公开的话,我当然没意见。瓜” 顾明月见了他那种巴不得的眼神,脸一红,结结巴巴地说:“哪、哪有那么美的事?要公开也不能现在!” 叶泽笑容宠溺:“嗯。等结婚的时候吧。” 顾明月一呆,脸红了个彻底:“才第一天交往呢,谁就和你结婚了?” “不是神交十年了吗?” “……” “刚刚排练的时候你也没拒绝。” 顾明月恼羞成怒,抓起桌上的文件夹扔过去。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她一愣,望着他。他伸手抚着她的脸,缓缓低下头…… 她紧张地眨了眨眼,屏住呼吸,闭上了眼。 她感觉到他的呼吸,灼热中带着清新。她越来越紧张,不敢想象这个吻会进行到何种程度。这里没人,只有他们俩…… “大哥——”门突然打开。 两人吓了一跳,叶泽手快地将她按在怀里,眼神像利刃一样往门口射去。 门口的叶三惊呆了。 叶泽眼睛一眯,冷声问:“干什么?” 叶三浑身一抖:“我就是问你……算了!我会解决的!你们继续!”说完关上门逃了。 叶泽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放开顾明月。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不自在地背过身去,接吻什么的……也不好再继续了。 叶泽在心里狠狠地修理了一顿叶三!老子等了十年才等到一个吻,容易吗?你丫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来? 顾明月踢了踢鞋尖:“我去打一会儿坐。” “好。”叶泽和她一起过去,低声问,“晚上想吃什么?” “这才几点呀?”顾明月低着头,小声说。 叶泽顿了顿,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今天没带练功服来,直接去了练功房,脱了鞋踩在地板上。看了看叶泽,她直接盘腿坐在垫子上,闭着眼,能感觉到他的动静。 他站了一会儿,轻轻离开了房间。 她松口气,扭头看了一眼,忍不住伸手揉了几下脸。 啊啊啊——叶泽是她男朋友了!梦想成真! 她开心得想打滚,想起之前的事,有点讨厌叶三,居然打断她和叶泽接吻!她还不知道叶泽吻起人来是温柔还是粗鲁呢…… 嗯~叶泽肯定是温柔滴~ 不过粗鲁的也能接受啦!不不不……粗鲁一点可以,但不能粗暴,稍微激~情一点就可以了!唔,好期待~ 顾明月捂着嘴笑了两声,拿出手机打开微博,想写点什么又组织不起语言,原谅她心情太激动了!她搜索了一首歌——《好日子》——分享到微博上。 很快就有人问她:“发生什么好事了?” “难道是……和叶神在一起了?恭喜恭喜!” “女神居然听这么主旋律的歌曲?”——顾明月回复此条:是啊是啊,最近练习这首。 虽然很喜欢叶泽、也很相信叶泽,但她还没被爱情冲昏头脑,不会在第一天就公开两人的关系。再怎么样也要过几天清净日子啊?不然一公开,肯定很多记者和节目找上门来,想想就可怕! 顾明月认真地玩着微博,忽然一道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明月。” “啊——”顾明月一惊,把手机捂在胸前,抬起头见叶泽弯腰站在旁边。 叶泽无奈地看着她:“不是打坐吗?” “我……我已经打完啦!” “……”他才离开几分钟?他伸出手:“那就别坐地上了。” 顾明月看着他修长的手指,窃笑着把手放进他手心。他紧紧地握住她,把她拉起来。她感觉他手心温暖,没有放开。 叶泽也没放,直接问:“去茶室坐坐?” 她点头。 叶泽便牵着她过去。路上碰到两个师弟,对方惊呆了看着他们,连师兄、师嫂都不会喊了,直到他们走远了才小声议论:“追到了?” “大师兄真牛!” “以后可以放心地喊‘大师嫂’了!” 说实话,以前喊的时候,分分钟怕大师嫂狂暴打人,又害怕她给他们发律师函——后面这项倒不是很担心,毕竟大师兄就是律师出身,虽然没执照了,但出谋划策完全没问题,外聘一个律师走明面就行。 …… 茶室里,顾明月歪歪斜斜地坐在木质沙发上。叶泽不赞同地皱眉:“坐没坐相……” 顾明月抬头,目光纯粹地看着他。 他一噎,低头说:“你随意吧。”然后无奈地摇摇头,去泡茶,一副头疼的模样。 顾明月嘻嘻一笑,爬起来坐好:“手机~” 叶泽一顿,看她片刻,见她一脸坚持,只好把手机递过去。 她打开微博,他账号上除了她什么都没,看了一眼就没看的了。看到自己最新发的微博,她本来想点个赞,却发现他已经点过了。她忍不住扑过去掐住他脖子:“叶泽——” “嗯。”他微笑着答应。 顾明月本来想质问他一声,见他这么温柔地答应,不好意思了,讪讪地收回了手。 “怎么了?”他看着她。 “你别泡茶了,我又不喝!”她把他拉起来,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拿着他的微博问,“你关注我多久了?” “反正没喜欢你的时间久。” “废话!微博又没有十年!” “所以——”他看着她,“那重要吗?” 顾明月顿了顿,对啊!她一笑,拿起自己的手机:“那我也要关注你!” “不好吧?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你又不是拿不出手!”她撅起嘴。 叶泽莞尔,心情愉悦得不行。 顾明月顿了一下,睨他一眼:“我悄悄关注就行啦~” “嗯。” 顾明月刚刚点了悄悄关注,叶泽的手机响起。他一看,说:“我家里的电话。”说完走到窗边去接。 那边是叶爷爷,叶三刚刚去告状了,说看到他和明月在办公室如何如何。 叶爷爷兴奋过头,叶泽觉得被顾明月听出他在说什么不好,但此刻再去外面更不好。他看了看她,见她认真盯着手机,才支支吾吾地应着。 顾明月刚刚发现了一条长微博——《深扒叶泽的大小号!!!》 微博正文:“历经千辛万苦,我终于把叶泽的微博扒出来了!诸位请听我慢慢道来! 叶泽关注了顾明月的微博,这个不用怀疑了吧?不关注怎么知道女神喜欢吃什么?怎么百发百中地送爱心便当? 闲言少述! 要扒出叶泽,必须要有一个关键人物——叶汐!但由于微博“悄悄关注”这个功能,给扒皮工作带来了巨大的阻碍!叶泽如此高调地追顾女神,他多半是悄悄关注的顾女神,就算不是,想从顾女神几千万粉丝中扒出他来也不可能! 如果顾女神也关注了他,那就容易多了……不过我深扒过顾女神的400多个关注,里面没有他! 下面,从叶汐开始! 叶汐也有几百个关注,一步一步采用排除法,也还剩下几十个怀疑对象。我一条一条翻他们的微博,终于找到了这个家伙——[图片]” 图片是一个微博头像的截图,微博名是“燃烧吧小叶子”。 番外:他好月圆(38)——心有灵犀 接着下面还有一张截图,是“燃烧吧小叶子”转发的一条关于叶汐的微博,说:“以为我们叶家没人吗?!” 顾明月一看就想起来,这应该是叶泽的隔房侄子,名叫叶燃,目前是叶汐的助理,挺可爱的一个男孩子~ 博主说:“小叶子太可爱了!他最开始的几个关注里就有叶汐,剩下几个我研究了一下,其中有两个都和叶汐有过互动,互相以兄妹相称,其他人也和叶汐互相关注,但有一个例外,他关注了叶汐,但叶汐没关注他! 当当当当—— 叶泽的真身出现了,让我用最大号的字体圈他出来——@明月几时有摆! 看这名字,不用研究都觉得是他对不对? 大家去看他微博内容,看完了一定会回来转发的瓜! 不过,这个号在前段时间突然停更了,我怀疑他换了小号。小号我也扒出来了——@我也不知道要叫什么名字。 至于这个怎么扒到的,我就不赘述了,相信大家也不会看我说,都去搜叶神的微博去了……” 顾明月看到前面是不信的!明月几时有?这不是那个变态?怎么可能是叶泽!但后面……还真给这个博主猜中了!难道——前面也没错? 顾明月抬头看着叶泽,叶泽恰好回过头来,对着她一笑,然后对电话里的叶爷爷说:“我知道了,先挂了……我忙着约会呢!” 顾明月瞠目而视:说啥呢?! 叶泽掐断电话走过来,柔声问:“怎么了?” 顾明月马上把长微博给他看,他眼角一跳。 顾明月哼了一声:“过程不用看了,看结果!”然后滑到底部。 叶泽急道:“他胡说八道的!” 顾明月不信地看着他。 他张了张嘴:“那个……” “不说实话我就生气了。”她嘟起嘴。 叶泽无奈地捂住脸,片刻后认真地抬起头:“我忘记密码了。” 顾明月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也觉得这个谎言太明显了,顿时有点无地自容。 “你们男人果然都很会撒谎……”顾明月不满地说,“我觉得我要郑重考虑一下今天的决定!” “别!”叶泽一把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打开微博、退出当前账号、重新登陆……输入新的账号后,他忽然把手机递给她:“你猜得到密码吗?” “谁猜得到你的密码?”顾明月白他一眼。 叶泽沉沉地看着她,她一愣,估计密码和自己有关,伸手拿了过来。想了想,他这账号用很久了,如果一直以来就是为了她,那可能密码也一直没变过。而他以前不知道她的生日,不可能拿她的生日做密码…… 顾明月灵光一闪,输入了“gmy”,觉得缩写什么的太不走心了,又删除重新输入“gumingyue”,这样的话,他每次输入都会仔仔细细念一遍她的名字。 这还不够…… 她想了想,在后面加上了他们认识的年份。点击登录,成功! 她扁了扁嘴,没难度嘛!抬头想把手机还给他,却被他一把抱进了怀里。接着,他按住她的后脑勺,热烈的吻落下来,将她的唇紧紧封住! 他拥着她,撬开她的唇,热烈地索取,仿佛要将她揉进骨子里。 好半天,他放开她。她有些缺氧,趴在他肩膀上大口大口地呼吸。他轻轻抚着她的背,细碎的吻不停地落在她额角;她听到他心跳擂鼓的声音,懵懵懂懂地觉得心安。 两人抱在一起过了很久,呼吸和心跳都平静下来,她终于爬起来,他也放开她。看到她红肿的唇,他脸色闪过一丝不自在,但想到起因,又感动得不行。 他伸手捧着她的脸,激动地说:“明月……谢谢你也爱着我!”谢谢她记得他们相遇的年份,与他心有灵犀。 “那你要好好珍惜我呀~”顾明月瞪着眼、撅着嘴,无辜又任性。 “当然!我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不然怎么会遇到你?你这么好……” 顾明月一笑:“以后不许对我撒谎啊~” “嗯,一定不撒!” “要听我话。” “听一辈子。” “还要给我做很多好吃的~” “欢迎点餐。” “时间久了不准不耐烦!” “初心不忘。” 顾明月抿唇一笑,伸手抱住他,过了一会儿窝进他怀里,拿起手机:“想不到这个变态是你。” 叶泽:“…………”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急忙解释,“就是之前不小心发现这个账号,以为是粉丝,有点吓到。”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顾明月顿了一下,背过身说:“忘记了!有一天乱点屏幕,不小心点进去了!”她指着那句“我想娶你”,问:“真 的想啊?” “想!”他认真回答。 顾明月一笑,放下手机:“那个……我们晚上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随便~” 叶泽眉心一跳,这答案……万一他提出的她都不喜欢怎么办?不过想到她是一个吃货,应该不存在挑食的问题。他试探地问:“火锅你敢吃吗?” “为什么不敢吃?” “女生不是怕长痘痘?” “我天生丽质,才不会长痘!” “嗯!你最漂亮了!就算长了痘痘也秒杀全世界的女人。” “噗——”顾明月大笑,“那我们去吃鸳鸯锅。” …… 吃完鸳鸯锅,叶泽送顾明月回家。下车时,他抓住她一通热吻。 亲热这种事一旦开了头,就熟能生巧了。在下午那个吻之前,两人还有些别扭,跟十几岁的学生似的,此刻却好像正式进入了热恋期。 他依依不舍地放开她:“早点睡。” 顾明月点点头:“你也是啊……路上小心。” “到家了给你打电话。” “好!”顾明月开心地下车,终于可以开启和男朋友煲电话粥的日常了! 她站在路边看他的车开走了才转身往别墅走去,一眼就看到窗户边趴着几个人! 她倒吸一口气,回头看了眼叶泽的车,已经开远了。嗷——早知道就不回来了,这会儿进屋肯定会被盘问吧? 她伸手摸了摸嘴,叶泽只是下午的时候比较重,估计当时太激动了,刚刚倒是挺温柔的,应该没肿吧? 她走进别墅,朱璨、顾大成、哈里三人并排站在屋中,笑盈盈地看着她。她觉得浑身鸡皮疙瘩,没好气地问:“干嘛呢?” “在车上干什么?”朱璨笑嘻嘻地问。 “谈恋爱能干什么?”她站在玄关换了鞋子,“你们又不是没年轻过!” 三人被说得一噎。 顾明月笑着往楼上跑:“我先回房了啊!”她要去和叶泽煲电话粥啦~ …… 顾有榛带着老婆孩子旅行归来,顾大成也带着明月回去了。 周末,朱璨和哈里过来吃晚饭,看了改造后的房子说:“以前就该这样了,热热闹闹才叫一家人!” “给你们留了房间,想住就住。”顾有榛说。 朱璨一笑,抱起大宝逗弄起来:“都快8个月了,什么时候开口叫人啊?你8个月的时候就会叫爸爸了!” 顾有榛眼睛一亮:“我先叫的爸爸?” “可不是。”朱璨吃味地说,顿了一下压低声音,“所以你爸那么喜欢你呀~不过我就郁闷了好久,你是我亲生的,居然不先叫我。” 顾有榛笑道:“这是缘分。” 六点多,饭菜上桌,顾明月还没回来。 若水问:“明月今天很忙吗?” “他忙什么呀?忙着谈恋爱!”顾大成冷哼一声。 顾有榛瞪大眼:“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还不是叶泽。”朱璨说。 “在一起了?”若水和顾有榛同时问。 “再不在一起我就急了!” 两人听了,忍不住一笑。正这时,顾明月打开门进来。一行人看过去,她关上门笑道:“大宝,姑姑回来啦~”说着飞快地换了鞋子跑过来,抱着大宝狠亲几下。 若水看了看后面:“你一个人呀?” “还有谁?”她疑惑地问。 大家笑而不语,她脸一红,去厨房洗手。 若水跟过去,小声说:“哪天带回家吃饭呀~” 番外:他好月圆(39)——试用一下 “哪有那么快?美的他!” 若水想了想点头:“也是,不能让他太得意。” 顾明月开怀一笑。 吃饭时,大家的话题自然围绕着叶泽。若水说:“等你到三十多岁,光这点就不错。” 顾大成又开始了挑剔女婿的日常:“三十多了还不结婚,怎么可能是等的,哪有男人那么痴情?肯定是哪里有问题,娶不到!瓜” 顾明月想也不想地反驳:“你才有问题,他帅死了!” “那就更有问题了!”顾大成桌子一拍,“帅还找不到老婆,肯定是那里的问题!摆” 顾明月一愣:“那里是哪里?” “哼~就是那里!我可不想你嫁过去守活寡!” 若水觉得这个话题太彪悍了,看了看桌上的人,大家都是成年人,好像也没什么不能谈的。 朱璨说:“就是,记得提前试用一下。” “谁要试用这种东西啊!”顾明月尖叫。 “关乎一辈子的幸福,必须要试用啊!你现在还小,觉得害羞,但结婚了肯定会有需求的……” “我不要和你们说了,你们这些思想肮脏的人!” 若水缩着脖子:不关我的事啊,我什么都没说。 一个月后,又到了家庭聚餐的日子。 朱璨先过来,若水正在给大宝换尿布,她一边帮忙一边问:“明月最近怎么样?” 若水一愣:“妈妈问哪方面?” “就终生大事那方面!”朱璨干脆地说,“她带叶泽来过吗?” “这倒没有。不过她前两天问我喜欢什么,说叶泽准备来正式拜访我们。我估计她一会儿就会说了,总要等你也在的时候。” “早就见过了,还搞得那么正式。”朱璨无奈地摇摇头,表情却十分满意,“对了,她每天都回来过夜吗?” 若水明白她在问什么,笑道:“晚上都有回来,不过坏事又不一定是晚上才做。” 朱璨侧目:“你和有榛经常白天做吗?” “……” “年轻人体力好,光是晚上也用不完!” 若水羞得跺脚:“妈!” “好了好了,不说你了。孩子都生了,还那么脸皮薄……” “……”是你脸皮太厚啊! 晚饭时,顾明月果然告诉大家:下周末要带叶泽过来。 顾大成今天倒没说什么,却暗暗琢磨着到时候给叶泽一个下马威! 饭后,他找顾有榛单独说话,开门见山地说:“明月可是你妹妹,下周叶泽过来,你可不能直接就卖了你妹妹!” 顾有榛十分为难,叶泽对他一家三口都有恩,叫他怎么忘恩负义?他说:“放心吧,我肯定是站在明月这边的。” 与此同时,朱璨推着顾明月进了房间,顾明月疑惑地问:“怎么了?” “你们在一起一个多月了,没在一起过夜?” “噗——”顾明月正把柚子往嘴里塞,闻言喷了,“妈!你是我亲妈,不应该叫我杜绝婚前性行为吗?” “那都什么年代的思想了?再说你又不是十八岁!不是早叫你试用一下吗?你以为我开玩笑啊?我是真有些担心,你说他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可能没点需求?真的零经验?男人三十几岁没经验很成问题啊!所以要婚前搞明白情况,免得以后后悔!婚前搞清楚了,他要是真不行,你可以选择分手,也可以选择柏拉图式的婚姻,这个全在你。” “哎呀呀……”顾明月在屋里团团乱转,红着脸吼道,“不和你们这些思想腐朽的成年人说话!人家是纯洁的女孩子~” 朱璨看她这个表情,有门啊,忍不住说:“啧啧~我看你还能纯洁几天!” “…………” 顾明月觉得父母思考的问题不是玩笑。她看过一些调查报告,说夫妻矛盾大半都是因为不和谐的x生活引起!所以,她的确需要检验一下叶泽那个方面的能力…… 哎呀!想到就好羞!这种事怎么能由她主动呢?他以为她是随便的人怎么办? 她最近经常去叶泽住的地方。他现在住的不是原来那个小区了,因为叶爷爷他们走了,之前租的那几套房子都退了。他现在和叶三一起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电梯公寓,物业和环境不错。 顾明月白天去过几次,和叶泽一起做饭吃。 叶三碰到过两回,本来想蹭饭,但叶泽的眼神一扫过去,他就自动消失了,平时都不敢回家,就怕碰到大哥大嫂在谈恋爱,十分怨念! 今天,叶三睡到十一点才起,虽然快中午了,但见厨房有剩下的早餐还是拿来吃了。想着今天是星期天,他准备在家和大哥打游戏沟通沟通感情,顺便一会儿看能不能尝尝大哥的手艺! 在他拿游戏手柄时, 叶泽看着他:“明月一会儿要过来。” 叶三:“……” 叶泽挑了挑眉,仿佛在问:你还不走? 叶三终于忍不了了:“房租我也出过一半的好不好?凭什么不让我住!” 叶泽不解地反问:“我让你睡大街了吗?”明月虽然白天会过来,但晚上根本不会在这里过夜,哪里碍着他了? “……”完了!大哥这句话信息量巨大,他听出了一股欲求不满的味道!啧啧啧,看样子大哥还没上本垒! 他不怕死地问:“大哥,难道你还没摆脱处男之身?” 叶泽凉飕飕地看着他,他哑了咽口水:“我错了!我这就消失!” 说完连衣服都来不及换、袜子都来不及穿,光脚穿着皮鞋钻出了大门。下楼时,在电梯外碰到顾明月。 他一愣,叫道:“大嫂。” 顾明月笑了一下:“又出去呀?” “……嗯。”我也不想出去的好不好?还不是你老公! 顾明月上了楼,走出电梯,正好遇到叶泽要进来。叶泽愣了一下,笑道:“我正要去接你。” “又不是找不到。”顾明月一笑。 “接你就可以和你多呆一会儿了。” 顾明月脸一红,推着他进了屋:“你这张嘴抹了蜜一样!不和你谈恋爱,不知道你这么会说话,你以前谈过很多次恋爱吧?” “都说了没有,我是说的心里话,不是甜言蜜语。” 十年才走到一起,他觉得中间浪费了太多时间,自己又比她大这么多,很怕将来老了陪不了她多久,很多心里话就不想藏着了,尽量早早地、多多地说给她听,把浪费掉的、将来说不上的都补上。 “花花公子还不一定有你会说呢。”顾明月咕哝一声,坐在沙发上。 叶泽拿了自己烤的巧克力饼干给她,吃味地问:“你见过很多花花公子?” “还用见呀?”顾明月翻个白眼,拿起饼干躺在沙发上,一边把头放他腿上,“说真的,你都三十多岁了,要是没遇到我,怎么办呀?不结婚么?” 叶泽沉吟片刻:“我不知道。不过我遇到你了,这就够了,那些如果没有发生,不用考虑。” “那你之前怎么不结婚呢?家里人不催吗?” “催啊。可我想着你,就不想去认识别人。” 顾明月抬起头望着他,感动地道:“叶泽……” 叶泽捧着她的脸,低头与她额头相抵,轻轻地蹭着。她心思一动,伸手勾住他脖子,主动吻了上去。 她一向爱闹他,也不是第一次主动献吻,不过平时都是在他脸上亲一下,不等他抓住就跑了,这次却直接吻到了他唇上,还伸出舌俏皮地舔了一下。 叶泽马上将她抱紧,狠狠地吻住。她今天特别地热情,不停地回应着,弄得他浑身燥热。即将擦枪走火时,他突然从颈间抬起头来,整个人压在她身上,不动了。 顾明月一怔,睁开眼看着天花板,感觉到他咚咚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有点紧张和期待,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谁知道,他就那样在她身上趴了很久,然后慢慢地坐了起来,刚才伸进她毛衣里的手也抽了出来。 顾明月有点失望,探究地看着他。 他没敢看她,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站起来,直接往厨房走去:“我去做饭,你自己玩一会儿。” 顾明月爬起来,整理好衣服,扁着嘴想:难道他真的有问题? 接下来几天,她又试探了几回,每回她觉得要出大事了,他都能及时刹住,让她更加怀疑! 番外:他好月圆(40)——功亏一篑 他到底是不想,还是……不能? 其实她无所谓,和他在一起就好了。但在十年前,他就给了她一种无所不能的印象,估计他怀胎生子她都不会惊讶,只会惊奇地说:果然是叶泽!就是不一样! 现在突然来个不能的,这个设定有点打击到她。 顾明月虽然年纪不算小,平时言行也很彪悍,但这方面完全没经验!她以前没怀疑过叶泽在这方面的问题,现在突然打她一个措手不及,她有点不知道怎么办。 她还是坚定地认为,叶泽不可能有问题!但是,凡事都有万一。她都撩拨了这么多次了,他居然每次都能忍住,到底是他自制力太好,还是她的魅力不够,抑或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算了,还是找有经验的人问问吧!妈和大嫂……呃,还是找妈吧!反正这事情就是妈提醒她的,嫂子那边就算了,嫂子虽然生孩子了,但还年轻,估计说不出个一二三来瓜。 想清楚之后,顾明月没有马上行动,因为马上就到了带叶泽回家的日子。她可不想到时候朱璨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虽然说是正式拜访,但叶泽今天只有郑重,没有紧张。毕竟上次去朱璨那里,三个大家长都见过了,剩下的顾有榛也早就考察过他了。再加上他运气好,屡次让顾有榛欠下自己人情,想来顾有榛不好意思为难他。 另外,顾大成只是舍不得女儿,不是真的看不上他。设身处地一想,要是他和明月的女儿要嫁人……呵呵,他可是会功夫的,那人的娶妻之路肯定比自己辛苦得多! 电梯里,顾明月提醒他:“你别担心,大家不会为难你的。至于我爸……你就当他在放屁!” 叶泽无语:“他是关心你。” “我知道。”顾明月一笑,给他整理了一下领带,“真帅!” 叶泽眼一热,看着她。她脸微红,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看到她的动作,他突然想起她当年要长高的事:“说起来,你长高了一些。” “那是自然,你教我的东西,我可没当耳边风。” 叶泽突然就有一种把老婆养大了的感觉。 幸好在一起了,不然这辈子真不知道怎么熬。 他突然说:“明月,我们结婚吧?” 顾明月瞪大眼看着他,此刻电梯已经到了,她却忘了往外面走。 叶泽一扶额,拉着她出去,懊恼地说:“你忘了我说的吧!” 顾明月噗嗤一笑,走到门口按响了门铃。 叶泽站在旁边,忽然有了一丝紧张。 顾有榛抱着孩子打开门,一笑:“来了?” “呀哦——”大宝看到叶泽,兴奋得手舞足蹈。 叶泽伸手握了一下他的小手,他咯咯直笑,身子往他身上倒。 顾有榛说:“那你抱抱他吧。” “好。”叶泽把手上的礼物给顾明月,自己抱住大宝。 顾明月笑道:“都两个多月没见了,还记得你。”上次见面,是顾有榛和若水婚礼的时候,当时叶泽带了他大半天。 “记性好。”叶泽说。 大宝最近在学说话,嘴里蹦出许多发音不同的字——“哒哒”、“嘛”、“呀呀”,大家一致认为他想说的应该是:爸爸、妈、爷爷!估摸着不知道哪一天,他就会喊人了。 叶泽坐下后,大家都没心思刁难他,全部围着大宝:“叫爷爷”、“叫爸爸”、“叫姑姑”…… 直闹得小宝贝不耐烦了,大家才停下来,终于拿正眼瞧叶泽。大宝就在旁边沙发上爬来爬去,抓着小黄鸭咬在嘴里。 顾有榛说一句话,就给他拿开,他趁顾有榛不注意,又往嘴里塞。顾有榛不厌其烦地阻止,他也不哭闹,再接再励地坚持。 顾大成见孙子可爱,看叶泽也顺眼了:“听说你和明月认识挺久了,这是认定我们家明月了?” 叶泽和顾明月互看一眼,两人都有些尴尬。他点头:“认定了。” 顾明月低着头一笑,若水在旁边打趣地看着她。 顾有榛见大宝流了许多口水,直接把小黄鸭拿到了一边,对叶泽说:“以后没事多来坐坐。” “好。”叶泽巴不得呢,连忙答应。 “你年纪不小了……”顾大成说,“打算什么时候定下来?” “呃……我自然想越早越好,但也不敢奢求伯父和大哥这么舍得,只希望今年过年的时候带明月回家。” 他这边见了家长,准备过年前正式求婚,然后明月再一见家长——双方父母就可以坐下来谈婚事了。 “哼~”顾大成冷哼一声,自然猜到了他的打算,不太情愿。 不过想到他的确不小了,就算今年带明月回去,至少也还有一年才能举行婚礼。到时候七七八八的事情一处理,小夫妻俩再过两年二人世界,估计明月生孩子的时候就三十岁了。到时候这家伙就差不多四十了, 顾大成突然有些同情。 他板着脸说:“过年还有两三个月呢,到时候再说吧。” 叶泽点头,早料到他会如此说。自古以来女方就矜持,答得太爽快容易让人轻视,娶得艰难才显得出珍贵。别看朱璨对他满意、顾有榛没给他脸色看,但两人也没说结婚的事。 “哇呀——”大宝拿不到玩具了,吭哧吭哧地从顾有榛腿上爬过来,“嘿呀……咿呀噢……” “说什么呢?”顾有榛在他后脖子挠了一下。 他嘿嘿嘿地笑起来,张着手乱刨。 叶泽怕他滚到地上,急忙伸手护着他。他呼呼呼地爬到叶泽腿上,扬起脸叫道:“爸爸!” !!! 叶泽石化。 所有人都傻了。 顾有榛爆发:“顾天睿!” 大宝茫然地回头,见他一脸凶相,登时哭了,哇哇哇地躲到叶泽怀里。叶泽完全不知道该什么反应,安慰也不是、推开也不是,只能僵坐着。 若水呆了呆,急忙把孩子抱起来:“别哭别哭,爸爸没骂你……” “我就骂他!”顾有榛跳起来,指着他,“我白养你了!你居然认贼作父!” 顾明月不满:“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家叶泽怎么成贼了?” 顾有榛目眦欲裂地看着她。 她脖子一缩,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不要招惹受了刺激的某人。 顾有榛气得想哭,转身奔回卧室。若水一见,急忙把孩子塞进朱璨怀里,跟了进去。 朱璨反应过来,惊喜地看着大宝:“大宝,你会叫人了?快,再叫一声!叫奶奶!” 顾大成也反应过来,激动地道:“叫爷爷!” “叫姑姑!”顾明月也赶去凑热闹。 叶泽:…………谁来救救我?等一下大舅子会出来杀人吧? 若水走进房间,见顾有榛趴在床上、拿枕头蒙住脑袋。她关上门走过去,听到他呜呜咽咽的声音,好像是哭了。 “老公。”若水坐下来,轻轻摇了摇他。 他转身抱住她,没有真哭,却是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比哭还难受。 “他居然叫别人爸爸!”顾有榛心痛难耐,“若水……” “我是清白的!”若水急忙叫道。 顾有榛抬起头,不满地看着她,好像在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这种玩笑! 若水倒没有开玩笑,不过看他郁闷的样子,那些事也不重要了。她急忙捧着他脸,安慰道:“别难过了,他又不是故意的。你天天教他,他肯定记在心里了,突然叫出来,肯定只是突然想起了,肯定没认人!” “可那是他第一声爸爸!” “呃……”若水愣了一下,“这样算来,咱们谁也不吃亏。先叫爸爸,但不是对着你叫的,你好像也没比我赚什么……” “你——”顾有榛不满地看着她。 “我们再教他叫!”她马上说。 “再叫有什么用?第一声已经没了!” “那……你把叶泽揍一顿?” “揍一顿也没了!”再说他揍不赢啊!不过叶泽占了他这么大的便宜,还要娶他妹妹,肯定不敢还手就是了。 “好了好了……”若水抱着他,使劲安抚,“别气别气,那是无意识叫出口的,不算!” “无意识也是第一声……”顾有榛埋在她怀里,心痛得不能呼吸。 番外:他好月圆(41)——给他补补 “哎……”若水拍着他的肩,“那你要怎么办啊?我又不能让时间倒流。” “呜呜呜……”顾有榛也知道这第一声爸爸无可挽回了,恶狠狠地说,“我要打他!太过分了!我才是他爸爸!” “好好好……我知道了!”若水觉得,再这么下去他要郁闷疯了,“这都是叶泽的错!谁叫他坐在那里,对不对?他还想娶明月,我们绝对不能那么快答应!” “那是必须的!”顾有榛叫道,“他想得美!” “对对对!必须让他多吃点苦头!” “还想让明月去他家,不准!瓜” “不准!不准!” 说了好半天,若水终于把顾有榛劝住了。两人回到客厅,大宝已经没哭了,有些恹恹地趴在顾大成怀里。 顾大成刚刚教他叫人,教了半天他都没吭声。所以此刻,顾大成眼色不善地看着叶泽。 叶泽额头一滴冷汗,顾明月爱莫能助地看着他。 顾有榛出来时,眼神像冰刀一样射向叶泽。若水把孩子抱过来,让他面对顾有榛,哄道:“来,叫爸爸。” 大宝眨了眨眼,有些犯困地钻她怀里,怎么都不吭声。 若水又逗了几次,他皱起小脸,有些要哭的样子。若水不敢再逗了,只能无奈地看着顾有榛。 顾有榛重重一哼,冷飕飕地看着叶泽。 叶泽不敢说话,顾明月在旁边安慰地抚了抚他胳膊。 吃饭时,也就若水和顾明月招呼叶泽了,其他人都冷冷的。顾有榛和顾大成自然是不高兴,朱璨保持中立状态,她一中立,哈里也跟着中立。 叶泽心里苦:等了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好想哭! 当然,顾有榛比他更想哭,恨不得啃了他脑袋! 饭后,叶泽不敢久留,礼貌告辞。 顾大成好歹还哼了一声,顾有榛却完全没理,抱着大宝回屋教训了。若水意思意思地送了一下,不过想到儿子第一声爸爸送给了他,有些尴尬,没怎么说话。还好朱璨很和善,让叶泽心里有点底。 上车后,他悲苦地看着顾明月:“得罪你哥了。” 顾明月伸手拍拍他肩膀:“等大宝叫他爸了,就会好的。你和大宝那么有缘,他也不会不讲情面。” 顾明月说的有缘,主要是指他当初救了大宝的事。不过她觉得老提那个没意思,所以说得委婉。 叶泽懂她的意思,无力地道:“但愿吧……” 娶妻之路上,老丈人和大舅哥是最大的障碍。本来他没拿下老婆之前就拿下了大舅哥,运气不是一般地好,哪知道临门一脚把大舅哥得罪死了,简直是流年不利! 叶泽只希望大宝快快叫爸爸,以后千万别认错人,不然……他得打光棍了! 顾明月见他难过,安慰道:“好啦~很快的,叫了第一声,以后就流利了。用不了多久,哥哥和爸爸沉浸在喜悦当中,一切就好说了。” “……嗯。”虽然有些孩子说话晚,要等两三岁。但大宝都已经叫过一句爸爸了,应该过年前就会把顾大成和顾有榛受伤的心安抚了吧?他突然看着顾明月:“那你过年要不要去我家?” 顾明月眼睛一转:“我要问我妈。” “伯母应该不会反对的。” 顾明月红着脸:“爸爸和哥哥也要问一下。” 叶泽扶额,觉得今年没希望了。 顾明月忍不住笑,又抚了抚他的背。 晚上,她仍然没在外面过夜,在叶泽那边吃完晚饭就回家了。 朱璨还没走。大宝终于开口叫人,大家自然很兴奋,她也想听大宝叫奶奶。 顾明月进门时,发现郦坚和郦铭扬也来了。 若水问:“你吃了吗?” “吃啦!”顾明月笑道,跟郦坚、郦铭扬打了招呼,也去逗大宝。 大宝今天有点累,平常可以睡一下午,今天只眯了一会儿,一直被大家扒着叫人。他懒得张口,一直拉着脸、扁着嘴,这时候又加入一个,登时受不了了,扯开嗓子就哭! 顾有榛幽幽地看着他,满是委屈。 若水无奈地抱起:“好好好……不叫了,不叫了,我们不哭哦,等你想叫的时候再叫。” 大家没法,只能放弃了。过了一会儿郦坚和郦铭扬就告辞,朱璨和哈里也要走了。 顾明月突然想起一事,急忙拉住朱璨:“妈妈,我有事问你!” 朱璨听了,就暂留一下,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需要私下说,两人就去她房间。 顾有榛抱着孩子去送郦坚他们,对她们叫道:“别想我原谅叶泽!” “不是那个啦!”顾明月叫道,“要算账找你儿子去!我还郁闷呢——我这里还没把叶泽睡了,就有人叫他爸,我才郁闷!” 众人:…… 顾明月愣了一下,嗷地 一声,捂着脸回了房。她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嗷嗷嗷——大家不会认为她欲求不满吧? 朱璨噗嗤一声,跟着跑过去。 “啊啊啊——”顾明月趴在床上后悔不跌。 朱璨笑哈哈地问:“害羞什么呀?” 顾明月抬头,郁闷地看着她。 她收了笑,一本正经地问:“什么事?” 顾明月别扭地扭了扭身子,也一本正经地回答:“还不是那件事……你的话我听进去了,就试了试他……” 朱璨惊讶:“什么话?” 顾明月翻个白眼,无奈地跺脚:“不就那个!他居然没反应!” “坏了!”朱璨双手一拍,一脸凝重,“你怎么试的?这种事情讲究水到渠成,你要是水都没到,没反应也正常!” 顾明月愣了一下,涨红了脸:“什么水啊!” 朱璨也一愣,片刻后也红了脸,在她脑袋上狠狠一戳:“你想什么呢?!我是说——要到一定的程度!你总不能拉拉小手、抛个媚眼,就指望他饿狼扑羊吧?那他成什么了?色胚!” 顾明月扁起嘴,无地自容地捂住脸,果然是她想岔了。 朱璨问:“你是和他……坦诚相见了,然后他不行?” “也不是!”顾明月别扭地说,“就是亲得比较……嗯……比较热情。” “他手往哪里放呢?” 顾明月蒙住滚烫的脸:“反正差不多就该最后一步了,但他不继续下去了!” 朱璨震惊:“不能够吧?好歹是练武的,平时精神气也好,不可能不行吧?这男人要是那方面有问题,绝对没自信,不可能是这个气质!” 顾明月仔细一想,有两次她好像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反应!也就是说他就算有问题,也不是完全不行。难道……他真的在忍? “呃……可能是我误会了。”她懊恼地抓着头发。 朱璨眼睛一眯,目光中闪过狡黠。看样子丫头的确是误会了!叶泽估计觉得太早,怕吓到她吧?不过明月都26了,着实不早了!就算最后不能在一起,睡了那么优秀的叶泽也不吃亏啊! 朱璨决定帮他们一把!她真是中国好妈妈!中国好岳母! 她若有所思地说:“你多半是误会了!不过他练了这么多年武,难免身体有些闪失,说不定腰就闪了,给他买点什么东西补肾吧!” “啊?”顾明月一惊。 朱璨认真地点头:“这是很有必要的!壮阳、补肾什么的,你自己看着弄。” “呃……我都不懂呀!”顾明月红着脸,“算了算了,我不管了!” “你怎么能不管?那可是你要睡一辈子的男人!” “……” “弄点药膳或者中药吧,别太烈性的,也别去用外国的东西,那些东西用错了伤根本!” 顾明月斜视她:“妈妈你真懂!” 朱璨:“……” 不过顾明月还是听了朱璨的话,上网研究了一番,把那些补肾壮阳的食材牢牢记在心里!第二天去叶泽那里吃饭,就提出要吃韭菜蒸蛋、羊肉汤、红烧牛肉什么的。 本来她想直接买牛鞭!但这个目的性太明确了,决定还是从普通的食材下手。 叶泽不疑有他。天气渐冷,多吃牛肉、羊肉也助于御寒。 就是早晨买菜回来,碰到刚刚起床的叶三,叶三往塑料袋里多看了一眼。他没往心里去,后来顾明月又要吃泥鳅、火爆腰花…… 终于有一天,叶泽买了很多海鲜回来,叶三看不过去了,吼道:“老大!就算开荤了也不用这么拼吧?!天天补,你让我这个单身汉情何以堪!” 番外:他好月圆(42)——约吗? 叶泽一顿,呆呆地看向自己买的菜,再回想前几天的菜色,忍不住扶额了。是说他这几天怎么越来越容易冲动,每天送走顾明月就去冲冷水澡!马上入冬了,再冲下去就感冒了! 好歹家里有人学医,食材有些什么作用他也懂,只不过不像叶三那么条件反射,没有一看到就想起。但经过叶三一提醒,他就发现不对了摆。 这丫头真是…… 想干嘛呢? 这是暗示他不作为吗? 叶三拍拍他的肩,意味深长地说:“看样子我给你的保险/套都用完了?一会儿我再给你拿几盒回来!还没结婚,总不好搞出孩子,而且搞出孩子就没二人世界了,禁欲大半年,你刚刚开荤怎么受得了?” 叶泽瞪他。 他又拍了拍:“我最近就不回来过夜了,免得打扰你们。大白天干这种事,多没情调啊?” 他天天回家,叶泽也没出去过夜,他就默认叶泽是在白天把事办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需求就说嘛,都是亲兄弟,他白天都出去了,晚上还出去不得?大白天的多委屈嫂子啊?偷偷摸摸的,还以为见不得人呢瓜! “你给我滚!”叶泽甩开他。 他却不怕了。这么难得的机会,要好好打趣一下大哥呀!于是凑上去,看叶泽清理海鲜,一边说:“你这天天补,是不是有点体力不支啊?亲~身体有问题就说嘛,这里不是有医生吗?你这用食物补,效果多慢呀?” 叶泽放下海参,放下刀,拿毛巾擦干手,转身往外走。 叶三跟上去:“这样,我给你开点补药,你要是受不了那个味道,来点神油和伟——” 砰! 叶泽转身,朝着他肚子上就是一拳。 “嗷——”叶三惨叫一声,这才发现跟着他到客厅来了!妈妈咪呀,大哥要杀人了! 顾明月走出电梯,叶三狼狈地冲了过来。 她吓了一跳,叶三赶紧躲她背后:“大嫂救我!” 叶泽杀气腾腾地追出来,看到她,脸色一暖,露出了和煦的笑容:“来了?” “嗯。”顾明月好奇地看了一眼叶三,见他衣服都皱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兄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叶泽的眼神射过去,叶三麻溜地钻进了电梯,飞快地按键将门关上。 顾明月走到叶泽身边:“你们干嘛呢?” “教育教育他。” 顾明月惊讶:“他怎么了?” “不管他了,先进来吧。”叶泽牵着她进屋,想到她让他买的那些菜就浑身不自在。这丫头是……什么意思啊? 吃与不吃,这是一个问题! 叶泽捏着她的手踌躇了半天,终于放开:“我先去做饭。” “我帮你吧~” “你分得清醋和酱油吗?”他戏谑地问道。 她猛然想起刚认识他的时候,登时鼓起脸:“不认识怎么了?你敢嫌弃?” “当然不嫌弃。”叶泽将她搂进怀里,低头吻住。 顾明月有些不自在,红着脸承接了这个吻。好一会儿,他气喘吁吁地放开她,抱起她把她放进沙发里,温柔地说:“你还是等我投喂吧!反正从认识你第一天开始,这就注定了的。” 顾明月一笑,搂着他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那你加油哦~这是给你的奖赏!” 叶泽眸子一暗:“这个奖赏也太小了吧?” “你刚刚不是要了大的吗?” “……”那叫什么大?把她整个吃干抹净才算! 叶泽决定,以后不但要投喂她上面这张嘴,也要投喂她下面那张……咳咳…… 叶泽放开她,去了厨房,看了看海鲜,打开吊柜的一个格子,在最里面摸出两瓶红酒来。 大白天的吃西餐,会不会太没情调? 叶泽想了想,把酒放回去,开始做饭。 吃饭时没开红酒,叫他做那种浪漫的事,他总觉得有点别扭。两人就那样吃了一顿家常便饭,他看着她,忽然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这样不行! 太对不起她了! 他说:“海鲜我不太擅长,你要是想好吃的,我们改天去外面。” “没有啊,很好吃。” “好吃也要去外面。” “为什么?” “我怕你以为我是为了省钱才在家里吃饭的。” “怎么会?”顾明月忍不住一笑,“我又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 原本在家里吃,是为了避免出门遇到记者。但老在家里吃,就是他的不是了。偶尔也要去有点情调的餐厅,像正常情侣一样,在她身上多花几个钱。老婆哪有那么容易娶到的? 再来,求婚总不能太寒碜吧? 不事先带她出去几次,等到求婚突然出去,她不就猜到了? 顾明月听了,放下筷子看着他:“那你想出去的时候,就约吧~” “那你约吗?”叶泽笑问。 顾明月顿了一下,中气十足地喊:“不约!叔叔,我们不约!” 叶泽大怒,伸手掐她脖子。她低下头,拿起筷子哈哈大笑。 “谁是叔叔?”叶泽咬牙切齿。 “我小学还没毕业的时候,你已经大学了,那时候可不得叫你叔叔?” “哼哼~”叶泽磨牙。 “原来你这么老了!”顾明月嫌弃地说。 “我会让你知道我老不老!” 顾明月一愣,咬着筷子、瞪着眼睛看着他:他是在说荤段子吗? 叶泽毫无所动,给她夹了一个生蚝:“快吃!不是吵着要吃吗?” 顾明月一看,有些心虚,缩着脖子说:“你也吃呀~多吃点……”这是给你补肾的~ 叶泽看着满桌的海鲜,脸色扭曲。再不吞掉她,她会不会以为他压根硬不起来? 吃完饭,顾明月去叶泽的房间休息,准备午睡后去练琴。她签了唱片公司出小提琴专辑,以自己的名字成立了工作室挂靠在那边,所以平常会去公司练琴,那边有隔音室。她准备结婚后再自己装修一间琴房,不过这种事等结婚的时候再跟叶泽商量。 年底了,各种商演接踵而至。和叶泽的绯闻刚出来那会儿,好多电视台邀请他们一起上节目,连《春晚》都发来了邀请,不过两人都拒绝了。 如果去参加节目,就没时间约会了呀!——这是两人共同的心声,但表面上都没说出来,找各种理由搪塞了。 不过元旦前后的跨年晚会,顾明月仍然答应了两家;还有国家举办的新春交响乐会,她会担任首席小提琴手,所以要认真准备一段时间。 顾明月抱着被子,埋在枕头里狠狠闻了一下叶泽的气息,忍不住打滚:叶泽叶泽!好想扑倒你! 她动作一顿,忍不住想:干脆扑倒他吧!他那个温吞吞的性子,表白可以等到十年后,这件事不知道要拖多少年…… “唔……”这种事人家怎么好先动手嘛!到底谁攻谁受啊?顾明月又打滚。 忽然,叶泽的声音传来:“别乱滚。” 顾明月一惊—— “啊!”她整个人抱着被子滚到了地上。 叶泽:“!!!” “呜呜……”顾明月痛哭。 叶泽急忙跑过去,将她抱起来:“你都多大的人了?” “疼……”顾明月叫道。 叶泽把她轻轻放在床上,她差点弹起来,整个人刷地翻身趴在枕头上。 叶泽知道,这是摔着屁股了。他把被子捡起来,伸手轻轻覆在她腰上:“摔哪里了?我给你揉揉。” 顾明月回头,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不好意思说。 他的手缓缓移到她臀上:“这里?” “唔……”顾明月把脸埋在枕头里。 叶泽心无旁骛地给她揉起来,嘴里训道:“你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毛躁……你是二十六岁,不是六岁!” 顾明月反手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透露出浓浓的不满。 叶泽无奈叹气:“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该说你。” 顾明月又打了他一下,他抓住她的手,弯身覆在她背上,她身子一僵,心咚咚地跳起来。他挨着她脸,在她耳尖上吻了一记:“不高兴了?” 顾明月松了口气,还以为他要干嘛呢。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整个人瘫着。 番外:他好月圆(43)——驾驶技能满级了 叶泽顿了顿,仍然维持这个姿势,虽然没将全身重量压在她身上,但也与她紧紧相贴。顾明月察觉不对劲,扭头看他,他扳住她下巴,重重地吻上去摆。 “唔……”顾明月难受地发出声音,扭着脖子让她很不舒服。 他把她翻了个面,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这几天,两人没少热吻,顾明月也没感觉到危险,甚至还有淡淡的郁闷——反正他总会急刹车的!驾驶技能满级了! 只是,今天这个吻变了质。 当他一颗一颗解开她衬衫的扣子,将她的大片肌肤暴露在空气当中,她整个人一惊,睁大眼看着他。 他双眼暗沉,脸色带着淡淡的潮红,手颤抖着放在她腰上,带着明确的意味解开裤扣,然后停了下来:“可以吗?” 顾明月呆呆地望着他,他这是要…… “可以就闭上眼。”他低沉地说。 顾明月仍然看着他,几秒后,猛地闭上了眼。 叶泽愣了愣,有些忍俊不禁。他低头在她眼睛上落下一个吻,有些事情以前不敢想,但在一起之后就一直在想。他不是圣人,早想吃她了。但她是第一次,他自然要温柔…瓜… 两人折腾了半天,终于坦诚相见。 叶泽爬了起来,顾明月一惊,瞪大眼看着他:都脱光了,他不会当逃兵吧? 她低下头,不小心瞄到他那个位置,脸色刷地爆红——我去!简直擎天柱!不应该怀疑他的! 叶泽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盒…………保险.套。 顾明月惊讶地看着他:“你这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实在太惊讶了,她的声音差点变调。难道他背着她……不!不可能!难道说——他一直打算对她图谋不轨?! 叶泽淡定地说:“老三给的,他以为我们早就……咳!” 他声音有点粗噶,顾明月联想到他勃然的部位,忍不住捂脸。完了,那么大,她会不会疼死? 忽然,叶泽问:“你觉得哪个牌子好?” “……有很多吗?”她瓮声瓮气地问。 “你看。” 顾明月爬过去,就见满满一抽屉!满满一抽屉!一眼扫过去至少五个牌子! 她羞得钻进被子里:“随便你!” “那就手上这个吧。”叶泽靠过来,扯开被子钻进去。 ………… 结束后,顾明月想:这才叫驾驶技能满级了! 叶泽抱着她,在她脸上细碎地吻着:“还疼吗?” 顾明月羞赧地埋在他胸口。他含着笑,轻轻揉捏着她的腰:“休息一会儿吧,晚上给你熬红豆汤。” 顾明月在他腰上拧了一把,突然道:“我还要去练琴——” “还练什么琴?”他温柔地说,“今天先休息。” 顾明月也觉得有点累,便嗯了一声。被窝里暖烘烘的,刚刚那一场的确是累了,她闭了闭眼便困意袭来,双手扒着他身子睡过去。 叶泽没睡,手仍然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她的腰,两只眼温柔地看着她。就这样看了两个钟头,他也不嫌累,反而是极度满足。 看她怎么看得够呢?只怕看她的时间太少。 快五点时,顾明月醒来,发现自己和他仍然维持先前的姿势,脸红得不行。她推开他:“你怎么还在这里?” 叶泽脸一黑:“那你希望我去哪里?”有睡了就走的吗?那他成什么了? 顾明月听出他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他小声说:“我要穿衣服。” 叶泽想起被子下两人什么都没穿,也不自在。看着她绯红的脸,他倒是想再来一次,但她是初次,还是等她缓缓再说。 他背过身,捡起地上的裤子先穿上,快步出了房间。 顾明月慢慢地坐起来,身体有些不适。她穿上衣服,看到床单上的血迹,赶紧拿被子盖住,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她吓了一跳:“进来!” 叶泽推门进来,仍然裸着上身,手里端着一杯水。顾明月见他胸口有些暧昧的痕迹,脸一红。 他走过来,把水给她:“喝一点吧。” 她马上接过,低着头认真地喝起来。他则转身收拾床铺,把床单卷了起来。她捂着滚烫的脸,转身说:“我回去了。” 叶泽一愣:“人都是我的了,往哪里回?” 她一顿,别扭地吼道:“还没领证呢!” “那明天去领。”叶泽笑得如沐春风,伸手把枕套和被套也取下来。 “想得美!”顾明月唾他一声。 “想的当然美。”他一笑,“出去休息吧,这里灰多。” 她一听,快步往外走,走了两步回头,指着床单:“我拿去洗了吧。” 叶泽含笑看着她,她脸更红了。他走 过来在她脸上落下一吻:“你休息。” 她红着脸跑了出去,在沙发上坐了片刻,见他抱着被子和床单出来,紧张得缩成一团,马上拿起遥控板打开电视。 电视上正在放叶汐主演的电视剧,她一时之间看得津津有味。 叶泽把被单扔进洗衣机,定好时,拿清水把红豆泡上,过来陪着她。她有些不自在,但被他搂在怀里却觉得安心。叶泽也不说话,就这样默默地陪着她。 洗完床单,他去阳台上晾,她走过去:“洗干净了吗?” “干净了。”他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她红着脸抓着他胳膊,小声说:“我帮你吧。” “也行。”他把被子两角给她,两人牵着抖开了,拿大衣架挂上。 晾床单时,她脸更红了,等他一挂好,她马上扑进他怀里:“叶泽!” 叶泽笑着吻了她一下,猝不及防地将她打横抱起。 “啊——”顾明月一惊,“你干嘛?” “练习。” “练习什么?” “结婚的时候要这样抱你。” 顾明月叫道:“放我下来!” 叶泽笑起来,进了客厅才将她放下。她扯着他衣袖:“叶泽,我有点饿了。” 叶泽一愣,她以为他误会了,急忙叫道:“是肚子饿!” 叶泽故意问:“不是肚子饿,还是哪里饿?” 她拧了他一把,他笑问:“想吃什么?要不出去吃?” 她想了想说:“出去吃吧,你也累了。” 叶泽眯起眼,将她纤腰一握:“我不累!你要是怀疑的话,我可以马上证明。” 顾明月一惊,急忙叫道:“出去!出去!”在家里太危险了!她现在完全不怀疑他的能力,据说男人一沾了这个东西就如猛虎出笼、食髓知味,停不下来的! 吃饭的地点是她选的,私密性很好的会员餐厅,她是会员,不过钱是他付。叶泽刷卡签字时,她凑过去看,他询问地看着她,她笑道:“你字真好。” 他浅笑道:“这几年家里过年,都是我写对联。” “哇~”她惊奇地看着他。对联那种东西不都是街上卖的吗?居然有人自己写!不过想起他会写毛笔字,也见怪不怪了。 他收好卡,牵起她往外走:“你今年要是过去,我恐怕就写不成了。” “为什么?” “爷爷他们高兴,肯定抢着写。” “可我想看你写的。” 叶泽看着她:“你去我就写给你看。” 顾明月眼睛一瞪,低着头往前走,没理他。想叫她答应去他家,哪有那么容易?说好的正式求婚呢……哼! 上车后,他给她系好安全带,她小声、别扭地说:“去看场电影吧。” “好!”他低头在她鼻尖上吻了一下,什么都愿意答应她。 “然后送我回家。” 叶泽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她疑惑:“怎么了?” 叶泽顿了顿,轻咳道:“今晚……就别回去了吧。” 顾明月脸色一变:“你想干嘛?” “不干嘛。”叶泽抱了她一下,瓮声瓮气地说,“今天不想和你分开。难道,你不愿意和我呆在一起?” 顾明月咬了咬唇:“当然想的……” “那不就得了。”他揉揉她的头,“看什么电影?” “等等!”顾明月拿出手机,“我叫露西去买票,免得被人碰到!” 叶泽一顿,忐忑地问:“你不打算公开了?” 番外:他好月圆(44)——看不出来 她一愣,抬头看着他:“现在会不会太早了?” “嗯。” “我不是不公开的意思啊!”顾明月怕他不高兴了,急道,“其实我想等结婚的时候直接公开,那之前我们就可以过清静的日子了。” “好!” 她一笑,侧过身给露西打电话。 到电影院门口时,露西已经买好票在等他们了。两人拿着票,直到电影开场了才进去,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散场时,两人也提前离开,免得被人认出来瓜。 回去的路上,顾明月想起自己没有换洗的衣服,但要回家又有点犹豫。特意收拾了衣物出门过夜,不就被看出来了吗?顾大成肯定也会反对! 叶泽说:“去买吧。” 顾明月看着他:“你有多少钱啊?” “信用卡可以透支二十万,你要买多贵的?” 顾明月比出两根手指,心虚地说:“两千就好了。” “那就不用透支信用卡了。” 顾明月一笑,乐呵呵地看着他:“我是不是很难养啊?” “你的确难养。为了养你,我做了十年准备,厨艺都练到可以到五星级酒店掌勺了。” 顾明月大笑起来。不过买衣服时,她仍然自己掏钱。叶泽唬着脸,有些不高兴,沉默地握住她拿卡的手,对收银员说:“刷我的。” 收银员一笑,接都不接顾明月的卡了。叶泽输密码时,她小声问顾明月:“顾小姐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不要传微博和朋友圈啊。”顾明月说。 “不传不传!”收银员马上把本子拿出来,另一个导购也过来要签名,签完了还问:“所以你们是在一起了吗?” 都来买衣服了,说不在一起好像也没人信。顾明月郁闷不已,怎么会买衣服也碰到认识他们的人? 离开时,顾明月再三嘱咐:“不要去网上说啊,等我公开了你们再说吧,拜托拜托。” “不会的!”两人开心得不得了,暗道女神脾气真好,说话有点软萌,真是看不出来! 叶泽见顾明月一脸郑重,开口道:“我是学法律的。” 店员一愣,傻傻地看着他。 “所以……”他严肃地说,“不要出去乱说。” 两人傻傻地点头,见他们走远了才说:“好酷啊!完全看不出来!我以为他是温润如玉那种类型的……” 走出时装店,叶泽问顾明月:“够了吗?” 顾明月尴尬地说:“还要睡衣。” 叶泽眉毛一挑:“还有呢?” 顾明月不依地扯了一下他衣袖:“知道还问。” 叶泽笑出声。 顾明月拧了他一把:“你去给我买!” “你不去?” “又被人认出来怎么办?”她压低声音说,“我先上车,你去给我买——你不会不好意思吧?” “咳——”叶泽轻咳一声,“不好意思肯定是有的,但不至于不能去。” 顾明月松口气:“那我给你说号码——嗯……你应该知道吧?” “我哪里知道?” “你——”顾明月红着脸,“你不是摸过了吗?你们男人不是凭手感就可以知道吗?” “那是经验丰富的人,我今天才有经验。”叶泽正儿八经地说。 顾明月低笑一声,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号码。他点点头,她突然想起什么,又说:“睡衣买纯棉的啊,普通家居服那种,衣服要长袖的、裤子也要长裤——” 顾明月生怕他乱买,赶紧拿出手机,登陆网上商场找了一套给他看:“就这种的。” 叶泽伸手把屏幕往前面滑,指着一件薄纱透明、性感暴露的睡裙问:“这种不行?” 顾明月瞪他:“你想得美!” 叶泽默,想的……当然美。 达成协议,她便提着先买的时装离开了。到车上等了一会儿,她拿出袋子里的发票,这套衣服就两万多,说好的只花两千呢? 唔……她之前只想买睡衣的,花两千左右差不多了,哪知道他一开始就误会了,以为她是要换洗的衣服,就带她去了时装店。这天气又冷,一套衣服好几件,自然贵,如果是夏天,一条裙子就搞定。 顾明月等了十多分钟,叶泽提着好几个袋子回来了。 她一愣:“怎么这么多?你都买了什么啊?” 叶泽把袋子给她,她打开来看——她要的睡衣和内.衣都有了,结果……丫居然买了一条薄纱透明的! 她剜他一眼,他老神在在。她哼道:“不要钱啊?” “花得值。”他说。 她一怒,伸手拧他耳朵。 他叫道:“老婆饶命!” 顾明月吓得马上松开手,怒喝:“瞎叫什么?谁是你老婆?”说完继续检查 剩下的袋子,居然有一套护肤品。 他说:“你们女人天天都要用,我就给你买了一套。这个牌子可以用吗?不能用我去换。” “可以。”顾明月一笑,“开车吧。” 回去后,家里一片漆黑。她突然想起一事:“你三弟他……” “他今天不回来。”叶泽想起叶三说的那些话,肯定不是开玩笑,可能也趁机出去干什么坏事了。 顾明月松口气,顿了一下说:“刚买的衣服不好直接穿的,我去洗一下,应该明早就干了。” 叶泽带她过去,她把衣服拿出来,他徒手扯了吊牌。拿到睡衣时,她一惊:“一会儿要穿的?怎么办?” “有烘干功能。”叶泽指着洗衣机,“再说……你可以穿我的衬衫呀。”说完暧昧地看着她。 她红着脸瞪他:“以为你是君子,结果……哼!” “对自己的女人就不用君子了。”都睡过了,福利只有越来越好的,再那么矜持干什么? 顾明月推他:“你出去!” “你会洗吗?” “我——”顾明月一噎。 他笑道:“还是我来吧。” “我不要!”她把内.衣抱在怀里。 “行了,别不好意思。” “唔……”她摇头。 “好吧,你自己把衣服分类装在洗衣袋里,然后扔进去,等我来装洗衣液、盖盖子,洗好了你再来晾,ok?” “ok!”顾明月点头。 叶泽也点头,转身去了厨房,之前泡的红豆刚好可以熬汤。 等衣服出洗衣机时,汤也熬好了。顾明月在厨房里围着他乱转:“可以喝了吗?可以了吗?” “烫嘴。”叶泽无奈地说,拿碗装了一小碗,“先去洗澡,洗完澡就可以喝了。” “哦。”顾明月赶紧奔出厨房,洗澡二字让她脸有些红。忽然,她叫道:“牙刷忘了买!” “有新的,我给你拿。” 洗漱完毕,她端着红豆汤窝在沙发里,他则去洗澡。她吃完一碗,又进厨房自己舀了一碗。 叶泽出来时,见她还在喝,就知道她自己去舀过了,忍不住问:“不撑呀?” “还好。”晚上吃的西餐,又没多少,这算什么? 叶泽一笑:“吃完了早点睡,时间挺晚了。” 顾明月愣怔地点头,磨磨蹭蹭地喝完。叶泽捡起碗去厨房,她马上跑进卧室,钻到被窝里。听到叶泽的脚步声,她闭上眼。 叶泽上来时,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她忙睁开眼,别扭地说:“不要……” 叶泽若有所思:“还疼?” 她犹豫片刻:“倒是不疼了……就是……反正有点不舒服。” “那就好好休息吧。” 她松口气,躺下来。叶泽熄了灯,抱着她在她额头一吻。 一晚上温馨度过,第二天早上,她却没逃过被“吃”的命运,且这次比上次更持久! 起床时,顾明月接到了顾大成的电话,顾大成关心地问:“你昨晚怎么没回家?没事吧?” “呃……没事,我在叶泽这里。” 顾大成:“……”心塞!心塞!他家小白兔还是被大灰狼叼走了!哭! 顾明月有些心虚,和叶泽温存了小半天,下午去练琴。晚上她回家了,叶泽虽然不舍,也只能答应。 回到家里,顾大成倒是没说什么。女儿这么大了,他也不好什么事情都管。 顾有榛今天心情很好,对她说:“周末叫叶泽过来吃饭吧。” 顾明月一愣,疑惑地看向若水。若水笑道:“大宝今天叫了好几声‘爸爸’。” 番外:他好月圆(45)——求婚 “真的?!”顾明月一喜,“叫‘妈妈’了吗?” 若水.扁起嘴:“没有……他偏心。” “很快就会叫了!”顾明月安慰道。 聊了一会儿,逗了逗大宝,她就回房了。刚要睡觉,接到朱璨的电话。朱璨问:“据说你今天回来穿的衣服,不是你昨天出门穿的那套?” 顾明月一愣,脸红道:“你要说什么?” “说什么,我欣慰呗。不过你们还没结婚,还是要做好措施,一辈子只结一次婚,别搞得火急火燎的。瓜” “结婚结婚!他还没求婚呢,猴年马月去了!” “啧啧,今年就是猴年呀!” 顾明月无语:“不过马月已经过了吧?那不是等十二年后了?” “呸呸呸!别乱说!行了,我也没什么事,就打来恭喜你一下!” “……有什么好恭喜的?”顾明月别扭地说。 “难道不是喜事一件?” “不和你说了,我睡了!” “累了吧?看样子叶泽体力挺好的,不用担心你的性福了!” 顾明月直接挂了电话,不和这个为老不尊的妈妈说话! …… 顾明月在家住了两天,又去了叶泽那里。渐渐的,呆在那边的时间越来越多,那件事也多起来。 开始时他怕她受不住,一天一次,没多久就一天两次、三次……有一晚上甚至做了五次! 顾明月泪奔:三十几岁才开荤的男人伤不起啊!简直不死不休,体力忒好了,都不叫累的! 叶泽:体力怎么不好了?蓄力三十多年,岂是一朝一夕就会用完的?他倒是想每天晚上都五次,可她受不住…… 叶泽打算在圣诞节求婚,特意去旋转餐厅定位置。 他想得很美,到时候外面放礼花,拼个love出来,他在里面跪地求婚,旁边叫人弹钢琴——小提琴就算了,在她面前属于班门弄斧,万一琴手紧张,走音了不好。当然,周围也要布置,玫瑰、香槟不能缺…… 这么重要的事,他当然和经理当面谈,结果被经理告知——旋转餐厅的位置已经被定了一半了! what?!圣诞节不是还有一个月吗? 经理说:“那是圣诞节啊,年年位置都爆满。” 不像上次顾有榛和若水结婚纪念,不是什么特殊节日,几乎没有人。就算有其他人,多花点钱也可以解决。但圣诞节就没法了,太多人想玩浪漫。叶泽也没土豪到可以包场的节奏,而且已经有人定了位,能够包场也不好叫人不来。 叶泽心塞塞地问:“那平安夜呢?” “也定了大半出去了。” 叶泽:“…………” 经理说:“要不您选个之前的日子?或者之后也行。” 叶泽想了想:“算了,你给我在平安夜留个位置吧。” 到时候在这里吃饭,回家赶到十二点求婚,也是个好时间,不过家里就要布置一番了…… “需要做什么准备吗?”经理问。 叶泽:“……”在家不太好布置吧?天天在家,感觉太不诚心了!好不容易求个婚,当然要去不常去的地方,以后再去也好说这是求婚的地方,物以稀为贵嘛…… “叶先生?” 叶泽回神:“是不是很多人?” 经理愣了一下,虽然不像粉丝那么了解,但多多少少也知道是他是名人,无奈地点头:“是挺多的,基本上都满座。” “呼——”叶泽叹息一声,“有私密性比较好的位置吗?” “这个……原本是有,可是已经被定出去了。”全市只有这一家旋转餐厅,好日子里从来不缺客人。 “那算了,抱歉。” “没关系。”经理掏出名片,“叶先生别的时候有需要,可以提前打我电话。” “好的。”叶泽拿着名片离开,路上听到人说去泡温泉。 酒店有温泉,虽然比不上温泉山庄那种天然温泉,但来住店的客人泡泡也算享受…… 温泉?! 叶泽眼睛骤亮,想到办法了! 几天后的早上,叶泽做好早餐去叫顾明月。顾明月赖在床上不想起来:“我腰疼……” “那个来了?” 顾明月瞪他一眼:“还有几天呢。” “那怎么……” “还不是怪你!”顾明月埋怨地道,“都不知节制……” 叶泽一脸尴尬,伸出手:“我帮你揉揉吧?” “不要不要……”顾明月爬起来,“你一揉,更严重了!” 他每次给她揉,最后总会变质,他还说是她不对,不该那么美味。哼! 叶泽轻咳一声,看着她揉腰的动作,趁机说:“你老是腰疼,圣诞节那两天,我们去泡温泉吧 。” “啊?!”顾明月一惊,瞪着他,脸红,“你你你……你又不正经!” 叶泽一脸黑线:“谁不正经了?泡温泉对身体好,也算是度个小假。” “那你还不是想着干坏事……”顾明月咕哝道。 叶泽弯腰看着她:“坏事绝对会干的,不去泡温泉也会干。” 顾明月羞红了脸,一把推开他:“出去啦!人家要穿衣服!” …… 温泉会所。 顾明月置身于硕大的温泉池中,池边的果盘里放着两个鲜艳的苹果和一串水灵的葡萄,正对面的大屏幕上放着经典的爱情电影。 叶泽穿着浴袍进来,拿起一颗葡萄喂入她口中。 她张嘴含住,抬起眸妩媚地看着他。他喉咙一阵滚动,脱了浴袍下去,与她并排靠在一起。 “外面有点飘雪了。”他说。 顾明月眼睛一亮:“下雪了?” “一点点,还没到地上就化了,晚点应该会下很多。” 顾明月转身趴在他胸口:“可以出去看看么?” “泡一会儿再说吧,等雪下大了才好看。” “外面的露天温泉可以一边泡一边看雪呀~” “你想去?” “有点想。” “那我们一会儿去。” 叶泽给服务生打了电话,叫对方等雪下大了通知一声。直到两个小时后,服务生才打电话来,两人正好出去吃宵夜。 温泉会所的夜景很漂亮,今天是平安夜,音乐喷泉一直没停过,入夜后也一直在放烟火。 两人在露天温泉泡了一会儿,眼看雪越下越大,叶泽怕她感冒,叫她回房。 她懒洋洋地说:“你抱我呀~” 叶泽在水里将她抱住,手往下滑,哑声道:“好想在这里要了你……” 顾明月羞道:“回房。” “好,回房。” 叶泽抱着她回房,走到门口将她放下,拿房卡开了门。她走进去,闻到一股馥郁的馨香。他在后面关上门,阻隔了走廊上的灯光,房里顿时一片黑暗。 过了几秒,灯仍然没开,她忍不住回头:“怎么了?你没插卡?” “马上。”叶泽话音一落,屋里灯光骤亮。 顾明月有些不适应,眨了眨眼,伸手覆在眼睛上。转过身,猛然看到一大片白玫瑰,她惊讶得张大了嘴。 叶泽慢慢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节日快乐。” 顾明月愣了愣,惊喜地问:“怎么这么多呀?” “以前没送过你。”他低声说,在她脖子上吻了一下,放开她,“去看看。” 顾明月点头,要走时发现地上都是花瓣,她把脚从拖鞋里拿出来,轻轻地踩在地上。花瓣柔软,带着一丝沁凉,有一种直达心底的感觉。 她慢慢往里走去,满屋都是鲜花,红玫瑰、白玫瑰、百合,床上用花瓣摆了一个大大的桃心——中间是红色,周围一圈白色,另外还有几朵蓝色妖姬放在床头,旁边摆着一张卡片。 她走过去拿起,见下方是一盒打开的巧克力,巧克力在盒子里摆成心形。 她一笑,拿起最中间一颗,剥开了放进嘴里,然后看着手中的卡片。 卡片是红色背景,顶上一轮圆月,下方有些水波荡漾,水波上一对鸳鸯戏水,旁边是几片宽大的荷叶,荷叶上一株并蒂莲盛开。 顾明月想起那首歌:清浅池塘,鸳鸯戏水。红裳翠盖,并蒂莲开。 翻开卡片,里面的纸是淡黄色,四角有红色的古典花纹制成的花边。在右边那一页,从右往左、从上往下写着两行蝇头小楷——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落款是叶泽。 顾明月一愣,回过头,见他在她面前跪了下来。她吓得一退,惊讶地看着他。 他拿出一个红丝绒盒子,举到她面前打开,里面是一颗铂金钻戒。他认真地看着她,略有些紧张地说:“明月,嫁给我。” 顾明月呆呆地看着他,也紧张起来。她看了一眼手中的卡片,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在四周看了看,问:“你的钢笔呢?” 叶泽一愣,说:“在抽屉里。” 顾明月拉开抽屉,那支钢笔还是她送给他的。她拿起来,蹲在地上,在卡片上写着什么。 叶泽仍然跪在那里,看着她。 她写完了,有些烦恼,扭头说:“我的字好丑……”说完把卡片给她。 他紧张地接过来,一看,只见卡片左方的空白处写着:之子于归,宜其室家。——顾明月 他一笑,抬起头,满眼惊喜。 顾明月羞涩地伸出手:“答应你啦,起来吧。” 叶泽赶忙拿出戒指给她戴上,然后站起来,激动地抱着她转圈。 <顾明月笑起来,床上的花瓣被她的衣服扫到,落花满天。 …… 自从顾明月开始谈恋爱,就很少更微博了。上次叶泽的号被扒皮,也没得到回应。 但平安夜刚过,圣诞节的00点29分,她突然发了一条微博,微博分享了一首歌——《月圆花好》,上传了一张照片——放在玫瑰丛中的卡片,卡片上的字迹清晰可见,以及一句话——介绍叶先生给大家认识@明月几时有 微博瞬间炸开了—— 【啊啊啊——这是追到了的节奏!】 【男神果然是明月几时有!】 【看图!岂止是追到了……我的女神、男神,呜呜呜……】 好多人第一时间并没有点开图来看,只是那句话、那个被艾特人,就代表他们在一起了啊! 这时候点开图片,大家就看到了左边的“窈窕淑女,寤寐求之。——叶泽”、右边的“之子于归,宜其室家。——顾明月”,以及中间的——“丙申年庚子月辛巳日,互许终生,盼恩恩爱爱、团圆美满、柔情蜜意满人间。” 【什么意思啊?】 【好有文化水平,我只知道是情诗,左边是《诗经》里的《桃夭》,右边是《诗经》里的《关雎》!】 【这是高中语文,谁不知道?!所以这是定情诗?】 【订婚!叶泽求婚,窈窕淑女、寤寐求之,女神那么好,他太想得到她!明月答应,《桃夭》写的是女子出嫁,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这位姑娘要出嫁,和和美美成个家!中间是用天干地支表述的日期,就是今天。“互许终生”就说明是订婚了,后面几句是《月圆花好》的歌词,突然想起莫冉的婚礼了……】 番外:他好月圆(46)——以后的打算 【妈呀!我女神男神果然不同凡响,这求婚都好有内涵!】 【不说了!恭喜!】 【恭喜!百年好合!】 【男神的字真好看!】 【女神的字本来不错的,但和男神一对比……】 【男神那是蝇头小楷?难道不是印刷的吗?活人写这么好真的大丈夫?瓜】 【男神用毛笔写蝇头小楷,女神用钢笔……那是个什么字体?突然觉得女神弱爆了!】 【中间的钢笔字不错呀~】 【打赌是男神握着女神的手写的!】←不得不说这位真相了。 【握着手写……脑补了一下画面,我的少女心呀~】 【神仙眷侣!!!】 【妈呀!还要不要娱记活了呀?明天圣诞节又是星期天,都不要人约会的[蜡烛]】 此刻娱记们的确疯了,全部被叫起来加班,都打电话去联系顾明月和叶泽。只是两人已经关了手机,温泉会所里被翻红浪,花瓣落了一地,满屋暖香。 …… 顾明月打开手机,看到一堆未接来电。家人都打电话来了,叶汐也打过,叶泽那边比她更严重——他家里人多。 她看了看手上的戒指,见他看过来,有些别扭:“我给我妈回个电话!” “那我叫人把早餐送过来。” 叶泽起身,她马上捂着脸。他无奈一笑,穿上衣服去外面了。 顾明月给朱璨打了电话,免不得被朱璨一阵质问。 “我下午就回来了……”顾明月说,“嗯,直接回家……他也去。” 挂了电话,她看了看来电,除了家里人,其他都没必要回。马上要回家,家里人也不用回了,有什么话见面直说吧。 下午两点,两人退了房回去,直接去顾家。 汽车经过小区门口,看到了大波记者。也不知道记者在哪里打听到了他们汽车的样子,顿时就冲了过来。还好小区的保安警醒,把人都拦住了。 记者只拍到几张模糊的照片,却如获至宝,马上发到网上抢头条。 顾明月走进家门,朱璨立即走了过来,抓着她的手一看:“哟~挺大颗呀?”说完看向后面的叶泽。 叶泽尴尬地喊:“伯母。” “行了,到那边去,大家都在呢。”朱璨说完先走了。 顾明月看了看戒指,小声问叶泽:“你有挺多钱么?” “肯定没你多。” “我吃得苦的,你不要花太多钱啦!” “我挣得了钱,你别担心。”叶泽揉了揉她头发,牵着她去隔壁的客厅。 顾家众人和哈里都在,顾明月跑到顾大成身边,抱着他喊了一声爸。顾大成皱着眉,闷不吭声,一想到女儿被人彻底拐跑了,心疼! 顾明月见他这样,挨着他坐下来,紧张地看着叶泽。叶泽有些手足无措,先打了声招呼。 顾有榛说:“坐吧。” 叶泽在边上坐下来,看了看顾明月,顾明月一愣,忽然反应过来,抱起大宝对若水说:“我抱他去玩玩。”说完就回了自己房间。 若水看了看众人,也想过去,顾有榛拉住了她,她只好坐下来。 叶泽看了看大家,认真地说:“我想娶明月,请伯父、伯母、哈里叔、大哥、大嫂答应。” 若水面露惊讶,想不到他会这么正式。她不禁想起自己结婚的时候,顾有榛果然是捡了大便宜了,都没受什么阻挠。她看向顾有榛,顾有榛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却没有说话。她也没说话,看着其他人。 顾大成抿着唇,沉默了半晌,伸手去端茶,叶泽急忙拿起茶壶倒茶。 顾大成看他一眼,等茶满了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问他:“结婚以后有什么打算?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我现在管理武馆。至于以后的规划,打算去考大学的中文或者法律讲师。我之前是学法律的,不过律师执照被吊销了,除非更换国籍去其他国家,否则不能再当律师了。” 众人一愣,自然问他律师执照怎么被吊销的。律师执照都能被吊销,这问题很严重啊!万一他人有问题,肯定不能把明月嫁给他。 还好,他是冤枉的。 “应该可以翻案吧?”顾有榛问。 “规定上是不能够再申请的,不过我正在试。” 他没有执照,只是不能走程序去打官司,但可以私下里帮一些人提供法律咨询、钻空子。这种人都是非常有钱的人,想赚钱完全没问题。不过这些人总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除了帮自己人,他不打算走这条道。 他说:“反正大学讲师和律师这样的职业都不错,对孩子好。” 大家:……你想得可真周到啊! “中文教师你也能当?”顾有榛问。 “差不多吧……从 小就看了好多古籍,最近也都在看书,看考不考得过吧。” 朱璨说:“明月一直想去学指挥,她跟你说过吗?” 叶泽一愣:“没说过。” “她还年轻,这个不急。不过学指挥的话,多半要出国。” “我在国外生活过,没有问题,到时候和她商量着来。” 朱璨笑了笑,看着顾大成:“我觉得行,你说呢?” 顾大成黑着脸:“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叶泽忙说:“要是伯父同意,我想过年带明月回家,让她见见我家里人。等过完年,双方父母见了面再谈婚礼的细节。至于领证,随时都可以。” 最好就是马上啦! “呵!”顾大成冷笑一声,“想得美!等办婚礼的时候再领证!” “哦……好。”叶泽忍不住失望。莫冉、若水的婚礼都准备了一年左右,他和明月估计也差不多,弄得不好就要后年去了……想想就心塞! 几天后,顾明月去s市参加跨年晚会。她一共接了两个卫视的邀请,还好这两个卫视都是在s市举办,不然她才不这么拼! 料想会有很多记者去采访她,叶泽打算陪她一起去,朱璨也去,怕记者太多她应付不过来。 两家卫视都有大批记者守候,两边都打电话来,希望她在自己的地方接受采访。 朱璨采取两边都不得罪的方法,把落脚的酒店透露了出去,不过没告知具体时间。于是他们进酒店那会儿,没被记者堵到。 朱璨给酒店打了招呼,酒店把记者放了进来,安排了休息厅,记者就明白这是顾明月愿意接受采访的意思了。 直到下午六点,顾明月、朱璨、叶泽休息好了,才在助理的陪同下离开酒店。走出电梯时,被记者围住,叶泽急忙伸手把顾明月护住。 露西大声说:“大家不要挤,不要影响酒店的客人。” 然后移步到接待厅那边,朱璨说:“大家久等了,只有五分钟时间,请大家理解一下。” 只有五分钟,大家也不废话了,反应快地直接就问她:“朱女士,你对叶泽满意吗?” “非常满意。”朱璨笑道。 顾明月在旁边补充:“他是过了我家人那关,才过我这关的。” “那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他了?两个多月前,他还说在追求你,现在就订婚了!” “我们认识很久了,我以前暗恋他。” 叶泽站在旁边,记者还没来得及问他,他也无意出风头,但听了这话忍不住说:“我也暗恋她。” “这是一个双向暗恋的故事。”顾明月跟着说,与他相视而笑,气氛甜蜜得不可思议。 记者一阵激动,忍不住尖叫起来,与此同时闪光灯闪个不停,简直太甜了,单身狗受不住啊! 记者又问:“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顾明月看着叶泽,不打算让他站在旁边被冷落。他领会过来,从容不迫地说:“会举办一个婚礼,准备好了就结。” “那大概是什么时候?” 叶泽沉默片刻,无辜地说:“我没结过婚,不清楚婚礼要准备多久。” 顾明月笑道:“那我也不知道了,我也没结过婚。” “那你们对婚礼有什么初步设想吗?” “有啊,我们俩肯定会出现的。” 记者们:……这不是废话吗?! 采访情况在网上和电视上都有播出,虐遍了天下单身狗,两人那一笑,甜到了大家心坎里,收获了无数祝福。网友自然又是一阵激动,每一个细节都能被他们拿出来感慨—— 【女神妈妈才是真女神!】 【女神妈妈是女王,女神的微博有提过。】 【双向暗恋什么的,脑补了十万字言情小说~】 【男神居然卖萌哈哈哈,什么叫做我没结过婚不知道要多久啊?】 【太甜了,想结婚!】 番外:他好月圆(47)——去叶家 顾明月参加的两台晚会,收视率分别位于当晚第一、第二名,她出场那个时段,也都是收视小高峰。不得不说,刚刚曝出的求婚事件起了关键作用。 原本好几家电视台都接洽了她,但因为出场费太高,也只有两家特别土豪的电视台才下定了决心。可惜两家土豪没舍得多花钱作独家邀请,现在有点小后悔。不过顾明月在跨年前自曝恋情,不管有意无意,他们都觉得她上道,十分满意。 本来两个台都想把叶泽请上去,但叶泽拒绝了。叶泽现在的出场费也不低,好多节目给他发邀请,还有剧组请他拍功夫片,但他无意娱乐圈,一个都没答应,这个时候也不打算凑热闹摆。 其中一个电视台恰好邀请了叶汐,原本就安排了两人一同演莫冉婚礼上那段“琴瑟和鸣”,也会上台和主持人互动。但因为顾明月和叶泽订婚,谈话内容就临时发生了改变。 这个台幸运的获得了当晚收视第一,而且正好就是两人互动的时段。 主持人是综艺界名嘴,很会问问题,开头就说:“两个女神站在我面前,我都不知道先和谁说话了~我先和汐汐说,明月会不会生气?” 下面尖叫声响起,顾明月和叶汐只是笑,并不急着说话。主持人不打顿地说:“我先和明月说,汐汐会不会也生气啊?” 两人这才拿着话筒摇头,同时说:“不会。” “对对对……你们是一家人嘛,肯定不生气对不对?马上就是一家人了。瓜” “啊啊啊——”下面的叫声要疯了。 主持人问:“那我先问谁?你们一家人商量,我这个外人就不搀和了。” 顾明月有些害羞,指着叶汐,却一时间没说出话来。叶汐参加节目的经验比她多,无论气氛多热烈都很淡定,特别认真地说:“她是大嫂,她先。” 观众又是一阵尖叫。 顾明月急忙说:“当然是妹妹先。” 主持人抓住这个机会,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妹妹啊?看样子明月已经适应了叶大嫂的身份。” “嗷呜……”顾明月没想到踩入了陷阱,捂住脸。 主持人笑道:“好了,不笑话你了,等你结婚的时候再说。那我们让明月先吧……” 顾明月说了新年祝福,被主持人问过年的安排:“会去汐汐家里吗?” “呃……这个还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工作啦。”顾明月开始卖萌。 主持人问叶汐:“会带你大嫂回家过年吗?” “肯定要大哥带啊,反正家里人都等着啦~”叶汐笑道,“如果她不去,我很想绑她过去……当然,大哥绑,我在旁边递绳子!” 顾明月马上说:“说得你很有经验似的?难道你被妹夫绑去过妹夫家吗?” “谁绑得了我?”叶汐看着她,“你说妹夫什么的倒是蛮顺口啊~大嫂~” 顾明月再次捂脸,搭着她肩膀躲在了她身后。 “看样子两位女神都是好事将近啊!”由于叶汐那位掌控了娱乐圈半壁江山,主持人不敢乱开玩笑,直接说,“废话这么久,我们还是接下来的节目吧——” “他居然说我们废话!”顾明月叫道。 叶汐佯装生气:“不演了!回家!”说完扯着顾明月就走。 主持人急忙追上去:“哎哎哎——别走啊——” 舞台黑了下去,再亮起时,就是顾明月和叶汐的琴瑟和鸣了。 上次婚礼的视频出来后,网上就有了两人的百合粉。这次的跨年,使得百合粉声势进一步壮大—— 【虽然知道明月是大哥的,但还是好想刷汐汐明月在一起!】 【汐月王道!】 【请允许我萌一下百合……】 【感觉回家后汐汐会被大哥揍啊:谁叫你勾.引嫂子!】 【你们忘了谢总吗?给明月点蜡!】 【反正我觉得百合也挺好~明月注定要嫁入叶家!】 【你们有没有发现?明月单独时很攻,汐汐单独时很受,但站在一起后——特么地居然汐攻月受!这不科学!】 【要不是明月坠入爱河,肯定不会这么娇羞。所以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让不科学的事情变得科学!】 这些评论,直到第二天了叶泽才看见。他黑着脸想:以后要让明月和叶汐少见面!不然全世界刷她们俩在一起,还有他什么事? 这年头的日子真难过!防情敌不但要防男人,还要防女人!而且他这边好像没什么男的情敌,居然就叶汐一个! 呵……家里六个弟弟,不用防弟弟居然防妹妹,这世道不科学! 接下来,顾明月去了b市,叶泽、露西陪同,去的时候和叶汐同机。到b市后,她和叶泽也住到了叶汐家里,露西则住到叶汐的女助理那里。 安顿好后,顾明月就去和交响乐团排练新春交响乐会,这个比卫 视跨年辛苦多了,大半个月没休息过。 交响乐会在小年夜那天进行,两个多小时的演出,演完后她浑身都要脱力了。 次日,她和叶泽马不停蹄地回a市,在家歇了两天,叶泽也住在顾家,勉强算到女方家过年。 腊月二十八那天,她带上礼物、跟着叶泽一起去叶家。 叶家早就准备好迎客了,勒令在外面的人全部回家,务必要给这一辈第一个媳妇一个好印象!叶汐也推了许多通告,打算在家玩到元宵后才工作。 顾明月和叶泽下午到,叶汐上午就到了。叶三和叶汐开车去接,他们俩和明月比较熟。 这是一座小县城,发展得不错,进城后见到高楼林立,虽不如大城市繁华,但也不是穷乡僻壤。 汽车穿过繁华的商业街,渐渐驶入一条僻静的小道。道路两边种满了树,树枝上全部被修剪了,叶泽说:“夏天会很茂盛,正午走在路上也晒不到阳光。” “感觉好清幽呀~”顾明月说。 “夏天可以来避暑。”叶汐说,“以后要是怀孕了,你就在这里养胎,环境好,心情也好。” 顾明月脸一红,低下了头。婚都还没结,哪里就怀孕了? 叶泽看着她,伸手握住她的手。她反手拍了一下,扭头看着窗外,结果汽车拐进一道朱漆的大门,停了下来。 顾明月顿时紧张起来,还没下车,就看到了叶泽的妈妈带着两个中年妇女走过来。 下车后,顾明月急忙喊人,叶泽指着另外两个介绍:“这是三婶和四婶。” 叶家的人物关系叶泽都给她说过了,他有三个叔叔、三个婶婶。小侄子叶燃不是叶爷爷的孙子,是叶爷爷弟弟的孙子,但那一房除了叶燃就没人了。 全家除了叶燃也没晚辈,顾明月准备礼物时除了叶爷爷、叶爸、叶妈的特殊点,三个叔叔都一样,三个婶婶也一样。同辈不送礼,叶燃已经大了,也没送礼,叶泽说等大年初一给他封个红包。 叶妈妈抓着明月的手,笑得合不拢嘴,带着她进了一栋盖着琉璃瓦的红砖房子,因为过年,好多人都在,热闹得不行。 大家特别激动,恨不得将最好的一面展现在顾明月面前!叶泽今年35了,不容易啊,好不容易逮住个老婆,绝对不能放跑了! 闹了一会儿,叶泽说:“路上走了半天,挺累的,我先带她回房休息,有事吃饭的时候再说。” “哟~心疼了!”四婶笑道。 叶妈妈也笑起来:“好好好,去休息吧,房间我都收拾好了!” 顾明月红着脸,跟着叶泽回房。 进屋后,叶泽整理行李,叫她眯一会儿。 她靠在床上,看着他,打量屋中的摆设。 房间挺大,除了衣柜和床,有一小半都是书房。 顾明月问:“你以前就住这里么?” “嗯?” “住到多少岁?” “18岁。后来就很常时间不在家了,不过前几年又回来住过一段时间,每年过年也回来……”他走到她身边,低头捏了一下她鼻尖,“今年带了你。” 顾明月抱着枕头,笑倒在床上:“你十八岁的时候,我才十岁呢~叶、叔、叔!” 叶泽眼睛一眯,一把抓住她,将她按在床上,佯装要打她屁股:“再叫?” “唔……”顾明月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大哥哥……” 番外:他好月圆(48)——老房子 叶泽一愣,忽然想起那年初遇,她也是叫他大哥哥,那时候就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但她现在的眼神多了一点东西,那是温柔和情意。 他喟叹一声,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吻住她。 顾明月想到这是他家,想要躲开,却被他紧紧抱住。她挣扎了一下,他无奈地放开她:“怎么了?摆” “大白天的,你别乱来!”她小声说。 叶泽一笑,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那晚上再说。” “…………”原本的君子呢?为什么发生关系后他就变了? 叶泽似乎看出她的想法,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谈恋爱就要有谈恋爱的样子。都睡过了还那么客气,你肯定会郁闷。” 顾明月脑补了一下那种情景,的确挺郁闷的,忍不住点头——点了一半,忽然觉得不对,对他凶道:“收拾行李去!” 晚上就在楼下吃饭,叶家人全部到齐,加上顾明月一共十九人,坐了两张大圆桌瓜。 顾明月本来有些拘束,但叶家人热情又和善,叶泽也一直照顾着她的情绪,倒让她平静下来。 饭后,大家一起聊天,聊到她和叶泽在比利时认识。 叶妈妈说:“那年他太奶奶去世,他回来,整天魂不守魄的!我还以为他是和他太奶奶感情好……” 叶泽马上插嘴:“本来感情也好!” 他是叶家长孙,太奶奶第一个曾孙子,当时可不喜得什么似的? 叶妈妈笑道:“可你心里也惦记着明月吧?可是为了太奶奶,不敢说提前回去!” 叶泽低着头不说话。 顾明月看着他,眼神温柔。 叶爷爷说:“现在在一起也是命中注定啦!这叫做千里姻缘一线牵——去年去a市,我就算到他红鸾星动,后来……” 叶爷爷开始吹他的《易经》,叶家众人早已烦不胜烦,顾明月却听得十分认真。 说了半天,叶爷爷问:“你的生辰八字是多少?我给你算算!” 顾明月还没说话,叶泽已经开口:“你算又算不准!” “那我叫别人算!”叶爷爷大腿一拍,挥挥手,“放心!不会把你媳妇儿算掉的!” “……” 顾明月低低一笑:“我不知道八字,只知道出生的时间。” “嗯,你给我,我给你算。” 顾明月说了出生日期,时刻她在出生证明上看过,以前也经常听朱璨和顾大成提,说生她的时候如何如何、几点几点,想来不会有错。 叶爷爷掐着手指开始算天干地支,其他人却在心里默默地记下了,特别是叶妈妈。到时候结婚了,新娘子到家的头一个生日肯定要大办,这代表对儿媳妇的重视! 一直聊到十点,大家才去休息。 顾明月好奇地看着几个叔叔、婶婶、堂弟往门外走去,想起刚到时看到四周还有几栋和叶泽家差不多的房子,应该就是他们的家吧? 第二天早上,顾明月特意起了个早——七点。朱璨有交代,在别人家要勤快点,别跟在自己家里一样、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 哪知道她一坐起来,就被叶泽拉了下去。 “你干嘛?该起床了!” “不困吗?” “不困!” “唔……那我们做点事。”叶泽翻身压住她。 这一折腾,就到了九点。走出房间,家里都没人,顾明月急得拧了叶泽几把:“我就说早点起来!” “啊……大哥!”叶汐的声音突然传来。 顾明月回头,叶汐穿着睡衣、蓬着头从卧室出来,边走边打哈欠:“大嫂……你们好早啊……” 顾明月:“……” 叶泽耸肩:“我就说吧。” 顾明月咬了咬唇,见叶汐进了卫生间,小声问:“叔叔阿姨呢?” “买菜去了呗。明天除夕,要准备团圆饭。” “哦。”顾明月恍然大悟地点头。 两人下楼,叶泽去厨房做早餐,顾明月站在门口打量外面的院子。 院子中间是空地,有练武用的木桩,还有一个篮球场。空地周围好几栋叶泽家这种红砖琉璃瓦房,一层、两层、三层都有。顾明月看着看着就见叶二打着赤膊站在其中一栋的楼上,吓得她马上躲进了屋里。 她去了厨房。厨房非常大,不像大城市那些套房的厨房只有几平米宽,这个少说有二十平米,流理台宽得不得了。 叶泽正在煮汤圆,听到脚步声回头:“饿了?” “看到你煮东西就饿了!”顾明月走过去,“刚刚看到你二堂弟站在那边楼上,居然没穿衣服。大冬天的,你们练武的都这么厉害吗?”说完就盯着他胸。 叶泽一愣。叶二这家伙去过部队,练武之外还受过军事化训练,身材在几个兄弟中最好!叶 泽咬了咬牙,决定找机会教训一下叶二! “你别想看我在冬天打赤膊,我也怕冷的。”他对顾明月说。 “武林高手不是有内功吗?怎么会怕冷?” “你电视剧看多了。”叶泽无奈地看着她。 顾明月顿了顿,失望地说:“我以为……你也是那样的大侠。” 叶泽忍不住一笑:“几分钟还是坚持得住的,你要是想看,我就脱!” “……” “嗯?” “算了!”顾明月转身捂住脸,“又不是没看过。” 叶泽一笑:“这就对了嘛~” 顾明月瞪他一眼,转身要出去,和进门的叶汐撞了个满怀。叶汐一把扶住她,叫道:“艾玛!你们这一大清早就打情骂俏的~” 顾明月红着脸跑出去了,叶泽瞪了叶汐一眼。 叶汐涎着脸凑过去:“煮汤圆呢?有我的吗?” “没有!” “呜……”叶汐作势大哭,“你不爱我了!” “行了行了……等我捞了你再捞。” “你让我吃剩下的?” “你从小就是吃剩下的长大的,这一点算什么?” “……啊!还有没有兄妹爱了?” “没有!”叶泽端着两碗汤圆出门。 顾明月坐在沙发上,笑得胃痛。她和顾有榛,好像也是这样啊,将来她和叶泽也要生一对兄妹才行~ 吃完早饭,叶泽带她去看叶家的老房子。 老房子就在院子后方。院子是坐北朝南,北边的一排房子中间有一笼翠竹、几棵在冬季仍然生机勃勃的绿色灌木,竹子和灌木下方有两条小道通向后面。 穿过小道,后面是一排木质古建。 叶泽说:“这是以前的房子,里面还有两进,晚清年间修的。外面是后来买的地,打算扩建,结果遇到破四旧,连里面都差点砸烂,外面更修不起来。后来我爸他们结婚,才陆陆续续修起来,自然也不会修成这种了。” 顾明月看着古朴的建筑,惊奇得不得了:“我只在电视里看过!这是古董吧?” “这算什么?过几天带你到城北去,那边更多古建。” 这座县城被河分成两半,叶家在城南,河对岸是城北。以前的居民大多住在城北,所以那边古建多,而城南是穷人才住的地方,大片农田和荒地。 叶家以前是一介武夫,哪里有钱?在城南这边还算土豪一个,但房子也修不到城北真土豪那么漂亮。后来城市规划,城北大片大片的文化遗产,政府就拿来搞旅游,城南这边没古建,就大片大片的卖地,拿来招商引资。住在城南的叶家,还差点被拆迁了。 叶泽带顾明月看了一圈,顾明月提了很多问题—— “还可以住人吗?” “当然可以,我小时候大部分时间住这里面。” “现在是要保护起来?所以大家搬出去了?” 叶泽欲言又止地看着她:“不是。” “那是什么?” “外面水电气网光纤五通。” “…………” “里面只通电和水,都是以前弄的。以前不心疼,把电线都钉在柱子上,现在哪舍得?再说都是木头,一不小心起火了全烧光,只能不住人了。”而且现在叶家拳出名了,政府正打算把这里也搞成景点。 “不过你们家这么多房子,占了这么大块地,很土豪啊!”顾明月说。 “嗯,所以早点嫁给我吧。” 番外:他好月圆(49)——过年 顾明月一愣,扭头看着他:“不是答应你了吗?” “还没领证呢。” “又不是不领,急什么啊?” 叶泽一顿,带着她走进最里面的一进院子。这个院子很小,他带着她从回廊上经过,在栏杆上坐下来,问她:“对了,有件事我们还没聊过。” “什么事?” “孩子。瓜” 顾明月一愣,瞪大眼看着他。 他笑眯眯地问:“我们将来要孩子吗?” “要啊……”顾明月下意识地回答,然后惊问,“你不想要?” “当然想。” 顾明月松口气。 “要女儿还是儿子?” “生什么是什么!”顾明月豪气地回答。 叶泽无言,那好歹是他们孩子,怎么能说成“什么”?他顿了顿,搂着她问:“那生几个?” “你想生几个?” “两个,哥哥带妹妹。不过生孩子那么辛苦,又舍不得你受罪。反正特别想要女儿,长得跟你一样漂亮可爱。” “可是我想要儿子,像你这么帅、这么温柔、这么能干、这么才华横溢……这么好!” 叶泽看着她:“在你心里,我这么好?” 她狠狠地点头:“简直完美!” 叶泽的眼里温柔满溢:“你说这么大声,我们家祖宗都听见了。” “啊?” “这是祠堂,里面全是祖宗牌位。” 顾明月震惊。 “要不要去拜拜?” “不要!”顾明月爬起来跑了。都还没过门,拜什么祖宗啊? 下午,叶家长辈在院子里杀鸡杀鸭、洗肉洗菜,反正明天要用的食材今天都差不多要准备好。 顾明月见叶家几个堂弟在帮忙,也想加入。第一次上门,不做点什么不太好啊…… 叶泽抓住她:“你就别去了,你醋和酱油都分不清的——” “叶泽!”顾明月跺脚,低吼一声,忙不迭地看向四周。 大家暗笑,她气得掐叶泽。叶泽无奈地说:“这有什么?反正我会做,你那双手还是好好拉小提琴挣钱吧。” 顾明月更郁闷了,不满地扯他衣袖。还说?大家都在呢! 又没人嫌弃。叶泽牵起她的手:“我们去写对联。” “……哦!”这个可以有,顾明月赶紧跟了上去。 写对联是在老房子里,叶家房子这么多,叶爷爷和叶泽一起写,还要剪窗花。 顾明月一样都不会,只能站在旁边整理,同时兼职拉拉队,不时冒出一句“哇!真棒!”、“太棒了!”…… 对联和窗花都是第二天才贴上,同时还挂了一些外面买来的灯笼和吉祥物。 叶泽和几个堂兄弟分别在自家门口贴,贴完又贴叶爷爷单独的房子和老房子,也是一景。 叶汐拿出相机拍了几张照,发到微博上,被人追问:明月去你家了吗? 叶汐心说:干嘛来问我?问大哥去! 城里没有禁烟花,所以吃完晚饭后,大家就在院子里放烟花。 叶二叫道:“小心别把火星溅到老房子里去了!哎哟喂,每年过年都心焦!” 他是警察,年年过年提心吊胆,生怕哪里火灾了,过年都不安生。幸好他不是搞消防的,消防那群弟兄才苦,大年三十都待命。 屋里面放着春晚,外面放着烟火。闹了一会儿大家仍然回屋,快到十二点时又出来。 几条长鞭炮沿着院子围了一圈,每栋房子前还放着一箱礼花。 叶泽带着顾明月,站在楼上准备放许愿灯。 “点了啊!”叶二在楼下叫。 “我点了你们再点。”叶泽认真道,低声对顾明月说,“一会儿我亲你,你就放灯。” “啊?”顾明月惊讶地看着他。 他看着楼下的堂弟们:“看到我打火机亮了,你们就可以点了。” 此刻城中已经鞭炮四起,也有零星的许愿灯飞在空中。 叶泽点燃了许愿灯,伸手捂住顾明月的耳朵,楼下的鞭炮紧接着燃起来,噼里啪啦、火光闪烁,礼花也咻咻地飞上天。 顾明月看着,耳朵里的声音并不大。她扭头看着叶泽,眼里满是感动。许愿灯在她手里渐渐膨胀,他低头吻住她,她呆呆地闭了眼,手一松,许愿灯飞上了天。 鞭炮声连续响了好几分钟,直到声音停下来,他才放开她。她气喘吁吁地靠在他怀里,他松开了捂着她耳朵的手。 楼下一片烟雾缭绕,很安静,但不远处也很热闹,都是鞭炮声和礼炮声。抬起头,可以看见远处的地方还在放烟花,以及……数不清的许愿灯飘在空中。 …… 大年初一早上,顾明月也是被鞭炮声吵醒的 。她忍不住想,空气污染又变严重了………… 不过,真的好热闹啊,年味十足。 至于空气污染什么的…… 她知道啊! 平时也知道啊! 但就是忍不住嘛! 过年忍不住放鞭炮,平时忍不住开车…… 早饭仍然在叶泽这边煮,煮的汤圆,叶家的人都过来吃。 顾明月下楼时,大家都过来了,她一路收红包,叶爷爷给一个,叶爸叶妈一起给的,三个叔叔家里也各给一个,一共收了五个厚厚的红包。她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是不能退的,只能红着脸说谢谢。 叶家几个兄妹大了,父母叔婶都不给他们,于是只收到叶爷爷的红包。叶燃还要矮一辈,叶爸爸都是他爷爷辈了,自然会给,于是他跟顾明月一样,也收了五个,叶泽今年还给他封了一个,他高兴得合不拢嘴。 顾明月身上没荷包,先把红包拿回房间。叶泽跟过去,把自己得来的那个也给她,同时自己还给她封了一个:“新年快乐。” “你也给我啊?”她马上抢过来,觉得得到老公的红包挺新鲜的。 “以后每年给你封好不好?” “好啊~”顾明月连连点头。 叶泽把脸伸过去:“那你也给我封一个。” 顾明月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 汤圆是叶妈妈和几位婶婶一起做的,吃的时候要求装六、八、九、十的个数,图吉利。 顾明月见汤圆个头大,只装了六个,其他人大多装的十个,叶泽装了九个,对她说:“我们要长长久久。” 顾明月甜甜一笑,低头吃汤圆,一口磕住了牙齿。她闷哼一声,捂住嘴,往碗里看去。 叶泽看过来:“你这是要发啊!” 原来汤圆里包了一枚硬币,而且只有这个包了。 “啧啧,看样子你真是我们家的人。”叶汐说,“这个彩头都被你吃到了。” “命中注定!命中注定!”叶爷爷高兴地说。 叶泽小声在她耳边说:“天注定。” 顾明月看他一眼,默默地把碗移过去,把那个咬了一口、包着硬币的汤圆拨到他碗里,然后又从他碗里舀了一个完整的到自己碗里。 大家看见,乐得合不拢嘴。 饭后,就是叶家的大事了——祭祖! 顾明月跟着大家去老房子,路上见着满地都是昨晚放炮后留下的红纸,再看看四周的红灯笼,真正感受到了过年的气氛。 祭祖是一件很严肃的事。 点香时,叶泽低声问她:“你要不要?” “以后吧。”顾明月小声说,顿了一下问,“女的也要参加么?” “嗯。” 顾明月帮了会儿忙,等正式开始,就退到一边去,看向叶家众人。 叶家男男女女都举着香,叶爷爷领头,大家表情虔诚。 其实以前,女人是不参加祭祖的,不管媳妇还是女儿。不过这几年改了。 祭祖过后,全家在祠堂前合影。 顾明月一听,马上举手:“我来给你们照相!” 叶泽把她拉到身边:“你照什么相?你也来。” “啊?”顾明月呆呆地看着他。 他在她额头上按了一下,本来想解释一下,顿了顿却叹道:“俗话说——来都来了……” 顾明月一脸黑线,小心翼翼地看其他人的表情,叶爷爷指着她:“你过来,让他们弄,别眨眼啊……” 顾明月一笑,点头。 叶二拿着相机兴冲冲地摆弄:“站好站好!” 番外:他好月圆(50)——采访 叶二拿着相机兴冲冲地摆弄:“站好站好!” “你就算了吧!”叶五叫道,“你那个技术——” “我技术怎么了?”叶二炸毛。 “呵呵……”叶五冷哼,“你们警察照的身份证,一百个人有一个人说好看么?” 顾明月噗地一声,其他人也笑起来瓜。 叶二悲愤:“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警察!” “我们的身份证已经出卖了你们的技术!摆” 叶二扔下相机退下了,最后是叶泽去照的,设定好之后,他马上跑到顾明月身边,一把将她肩膀搂住。 顾明月一惊,想起在照相,马上调整表情。 照片是三连拍,拍完后,叶泽检查了没问题,一挥手,大家顿作鸟兽散。顾明月埋怨地看他,干嘛突然搂她?大家都是规规矩矩地站着。 他笑着拿手蹭了蹭她鼻尖:“走,我们去逛街。” …… 顾明月在叶家住了几天,到城北去游玩过,也在城南逛过街、看过电影。平常在家,和大家聊天打牌,看到叶爷爷他们练功了,她也去练,浑然没有刚来时的拘束和矜持。 叶家人看她这样,别提多高兴了!愿意融入他们的生活,代表真心愿意嫁给叶泽! 叶爷爷突然想起家里的族谱来! 叶家已经二十多年没添过新人了,上次动族谱还是十年前记载他母亲的卒年。他迫不及待想把顾明月的名字加上去,等过两年顾明月生了孩子,又有曾孙的名字可以加!叶泽的弟弟妹妹们肯定也会陆续结婚,孩子一窝一窝地蹦出来……想想就挺美! 叶爷爷摸着胡子,对叶泽说:“看哪天太阳好,你把《族谱》整理一下,别潮了。还有多准备空白册子,以后要经常用了。” 叶泽神色一赧,答应了。 初八这天,天气晴好。吃过早饭,叶泽就带顾明月去老房子的书房,那边藏了许多古籍,也藏着叶家的《族谱》。 经过全家商议,决定把族谱录一份到电脑里,比较安全。万一书被耗子啃了、被水淹了、被火烧了……还有备份不是? 他打字,叫顾明月在一边念,也是存着让顾明月了解叶家的意思。 顾明月有些不自在,多看了两眼手上的戒指才定下心来——反正只差证没领了,叶泽绝对不会辜负她,所以提前看一眼他家的族谱没什么。 只是族谱上的字是繁体字,又不是印刷体,有点不好辨认,她磕磕巴巴地念了几行,叶泽还要分神来教她。人名又没有规律可言,有些叶泽也要亲自看一眼确认! 她心虚地说:“要不你自己来吧,这样反而浪费时间。” 叶泽笑道:“我就喜欢你在旁边念,心里舒服。” 顾明月脸一红,把书翻开压在他手边:“我给你翻页吧~我看着你打字,顺便还可以认一下认不出来的字。” “那好吧。”叶泽顿了一下,抬头看着站在旁边的她,“你这样不方便,要不坐我腿上?” 啪!顾明月拿书打了他一下。 她演出时都站习惯了,以后学指挥更要站——现在只有个人演出站得多点,交响乐会都是坐着,但指挥是一直站着,两条胳膊还要动,比拉小提琴辛苦多了。如果这点都不能站,她也不用混了。 可是叶泽心疼,另搬了一张椅子给她坐。 近中午时,他看了看正在抄的这本,说:“抄完这里我们先去吃饭。” 正说着,外面传来声音。两人好奇地看过去,听到了叶五的声音,但映入眼帘的却有好几个。 那几人从门外缓缓靠近,叶爸爸、叶汐、叶五他们都认识,还有一个举着话筒的年轻女人,身后尾随着一个扛摄像机的男人。 顾明月突然想起来,前几天叶汐说华语台要给叶家拳做一档专题,会来家里录像。那个女主持人的话筒上,也的确套着华语台的标志。 “啊!明月!”女主持人惊喜地叫道,“你真的在这里?” 顾明月站起来,微微一笑。这个主持人她不认识,也不好打招呼。不过对方倒是热情,过来做了自我介绍,互相握了握手。 “一会儿能不能采访明月几句?”主持人兴奋地问。 “可以啊。”顾明月笑道,“反正不是直播,不好的地方你们剪掉就是。” “哪有不好的?都想播,就怕节目的时长不够。” 在书房拍摄了一圈,正好该吃午饭,一行人便往叶泽家走去。 过年那两天,叶家十几口人都是一起吃饭,但现在已经各吃各的了,但叶爷爷和叶燃一直是在叶泽家用饭。 一行人进门,见叶爷爷黑着脸坐在沙发上。刚来的记者和摄影师没看出来,叶泽他们却心里一突,知道叶爷爷不高兴了。 记者采访了叶爷爷几句,叶爷爷唬着个脸,她没感觉到叶爷爷的情绪有问题,只是觉 得分外严肃! 叶泽帮忙摆了碗筷,说:“先吃饭吧,吃了再录。” “这怎么好意思?”女记者尴尬地说,“你们先吃,我们录一点当素材。我们出差有补助的,一会儿回去吃,等下午再来。” 叶汐说:“没关系,一起吃吧,有什么问题饭桌上更好问不是?” 记者又推迟了一番,叶家仍然留,她就答应了。 饭后,她继续采访,几乎跟着叶爷爷拍。叶爷爷不苟言笑,该干嘛干嘛。 叶泽悄悄问叶妈妈:“爷爷这是怎么了?” 叶妈妈想到老爷子一回来就这个脸色,想到他今天去干什么,含糊道:“谁知道啊?是不是你们谁又皮了?” “反正不是我!我一上午都在书房!”叶泽甩甩胳膊,拉着顾明月继续去录族谱。 叶妈妈开始做晚饭时,记者离开了,约好第二天再来。收集素材的时候,当然是越多越好,最好叶家每个人都采访到,至于后期用不用得上,另说! 叶泽带着顾明月回来时,见叶爷爷和叶汐坐在沙发上,问:“记者走了?” 叶汐答应一声,对他们眨眨眼,看着叶爷爷,叶爷爷还气呼呼的。 顾明月心里一咯噔,忐忑地问:“爷爷今天不是去拜访高僧了?”好像是要去算八字,难道…… 叶爷爷抬头,对她说:“没有!人太多!把我挤回来了!” 叶汐一笑,抱着他胳膊撒娇:“原来爷爷就为这个不高兴啊?人多我们明天再去就好啦~” “嗯嗯……”叶爷爷点头。 顾明月看着叶泽,有些紧张。叶爷爷今天是拿着他们俩的生辰八字去找人算命的。城北有个古刹,香火旺盛,叶爷爷说里面的住持算得很准。可他现在这个表情,难不成是她和叶泽八字不合? “别乱想。”叶泽小声说。 顾明月嘟了嘟嘴,怎么能不乱想嘛…… 第二天一早,她起床时,听到楼下有生意,站在窗前一看,记者已经到了。 楼下站满了准备晨练的人,叶泽也要下去。她犹豫了一下说:“我就不下去了吧?” “你平常不都下去吗?” “可是有记者……” “你还怕见记者?” “可人家是来采访你们的,我一个外人站在中间多突兀啊。” 叶泽眼睛一眯,危险地靠近她:“外人?” “呃……”顾明月眨眨眼,反问,“难道是内人?” “你本来就是我的内人。” “可是现在还不是啊。” 叶泽垂下眸,佯装不悦:“你再这样说,信不信我马上带你去把结婚证办了?” “办结婚证不是要户口本吗?我又没有!再说我是外地人,应该挺麻烦吧?” 叶泽正要怒,外面传来叶汐的声音:“哥,下去了!” “来了!”叶泽答应一声,抓住顾明月狠狠一吻,然后拖着她下去。 早晨的空气带着点凉意,一群人站在空地上,都穿着白色的功夫服,做着相同的动作,周围的红灯笼平添一抹亮色,交织出古老厚重的意境。 吃过早饭,记者正准备开始访谈,叶七从外面跑来:“爷爷,大师找你!” 众人看过去,见一个穿着黄色僧袍的光头和尚走了进来。 和尚看到摄像机,微微一愣,很快淡定下来,举着手中的佛珠对叶爷爷点头致意:“叶施主……” 番外:他好月圆(51)——天生一对 “你来干什么?!”叶爷爷拂袖冒火。 女记者忙示意同事端好摄像机,然后问:“叶老先生,这位是——” “那是爷爷的朋友。”叶汐打断她,“他们有别的事,不如先去采访我二叔吧。” “不可以采访一下吗?” “可法师和叶家拳没有关系啊。”叶汐无辜地说,“采访他就是别的主题了。孤” “呃……那好吧。”女记者依依不舍地离开,出门后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不能采访真是好可惜,叶大师居然认识和尚,简直世外高人! 屋里,和尚看着叶泽和顾明月:“这就是——阙” “你们回房!”叶爷爷打断他,对叶泽和顾明月说。两人犹豫了一下,他沉下脸:“我的话都不听了?” 叶妈妈轻咳一声:“你们回去吧。” 叶泽只好拉着顾明月上楼,偷偷躲在楼梯上听。 楼下只剩下叶爷爷、叶爸爸、叶妈妈,还有那个和尚。和尚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叶爷爷冷哼一声:“你的话我不爱听,你追到家里来,是非要说给我听的意思?” “叶施主息怒!”和尚忙说,“是我学艺不精,胡言乱语了。” “呵呵!”叶爷爷扭开头,一脸不忿,送他一句网络上的嘲讽用语。 和尚无奈:“俗话说,一百个人眼中,有一百个哈姆雷特……” 楼上的顾明月:……这是和尚?和尚也这么赶潮流,还知道哈姆雷特? 楼下的叶爸叶妈也是满脸黑线,那和尚却继续说:“所以八字这种东西,我算出来的跟别人算出来的也不一样。施主莫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 叶爷爷桌子一拍,更生气了:“我算得他们是天定良缘,你偏说八字不合,你这是和我作对!”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和尚说,“算八字的确有些不合,不过我刚刚看他们面相,再结合这个八字,却发现他们的确是天生一对、难得的良缘!” “真的?”叶爷爷怀疑地看着他。 他肯定地点头:“当然是真的!你信我!出家人不打诳语!” 叶爷爷无言,总觉得不可信好吗?你那个小寺庙香火那么旺盛,可见你丫多会忽悠? 和尚感慨道:“所以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算命这东西也不可片面。八字也要结合面相、手相来看,方能算得准!我师兄前儿个还和我说,现在还要看星座呢……” 叶爷爷一挥手:“行了!也就我会听你忽悠!” “我怎么是忽悠你呢?”和尚一笑,“你信我!我一看他们,就知道他们是天生一对!夫妻站在一起,是不是能长久,一眼看得出来,但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那你的意思,八字还是不合咯?” “怎么会不合?昨天没见到人,是不合,但此刻见到人了,合了!” “这是个什么原因?你跟我说说。” “这个好说,只是现今没有时间了,我还赶着回去做法事,咱们改天再叙。我有徒弟从外面带回来的大红袍,正好给你喝!” “好说,那我送你。”叶爷爷站起来。 和尚突然面有难色,小声问:“你这是气消了?” “消了消了!你说他们天生一对,我自然就消了!”叶爷爷哈哈大笑。 和尚松口气,马上问:“那你能不能把那桌子的钱算一算?” “……” 旁边的叶爸叶妈:???桌子? 楼上的天生一对:???钱? 叶爷爷瞪着和尚,和尚郁闷地说:“你说你,有话就好好说,干嘛砸了我的石桌?” “你那是石桌吗?我还以为塑料做的咧!我就那么一拳下去——” “你也不想想你那拳练了多少年?” “谁叫你惹我生气?诶——我说就一张桌子,值多少钱?不就块石头,你巴巴地追过来要债?” “施主莫怒!且听我说!那桌子自我寺建成就在了,其价值——” “吹吧你!我小时候在那里玩还没有呢!我八十岁了——” 楼上,叶泽拉着顾明月,悄悄回房。顾明月复杂地说:“原来爷爷真的是因为我……” 叶泽微微一笑:“他喜欢你,希望我们在一起。” 顾明月也明白这个道理,不然不会因为别人一句“八字不合”气得砸了桌子。她烦恼地道:“可是……我们会不会真的八字不合啊?” 叶泽挑眉:“你还信这个?” “难道你不信?”顾明月讶然,叶爷爷成天研究这些啊,而且顾大成也挺信,有点什么事情都算来算去的。 她也不是信,只是处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地步,看到别人信不会嗤之以鼻,别人不信也不会逼着信。 顾大成信来信去,也是只听好话的一个人,她 估摸着被人骗了不少钱进去。不过她这些年过得很顺当,所以对这些事存着敬畏之心,宁愿相信是顾大成给她算的、求的那些保佑她了,反正不愿辜负他一片慈父心意。 叶泽说:“不是不信,但也没有相信。这种事听听就是,好的就信,不好听的就不信,求个心安而已。” “我原本也是这样想,可突然就有些担心。你说我们要是真的八字不合,以后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瞎说!”叶泽白她一眼,“我们认识后,有出过什么不合的事情吗?” 顾明月想了想,抬头看着他:“你单身了十年,到这个时候还没结婚算不算?” “可我马上就要娶到你了,也算是否极泰来。”叶泽抱着她,笑道,“别东想西想,日子都是自己过的。我们俩的八字合得很,八字不合的人不就是老吵架吗?我们吵过吗?” 顾明月看着他:“说不定结婚就吵了。你现在宠着我,看我哪里都是好的。等你不喜欢了,我现在在你眼里的好就会变成你眼里的不好。” “瞎说。”叶泽轻轻地吻了她一下,“我不会不喜欢你,不会不宠你。我等了你十年,不是为了和你吵架、闹不快的。” 顾明月想想也对,点点头:“我也是。” “那不就对了。”他一笑,“还有问题吗?” 顾明月想了想,突然道:“有!你说我把我们的八字给我爸,叫他也去算算怎么样?他平常老信这些了!” 叶泽一惊:“算了吧?你爸肯定说我们八字不合!” 顾明月一凶:“你什么意思?” “我——”叶泽暗叫一糟,急忙解释,“我只是觉得你爸不太喜欢我,有点怕……” 叶爷爷喜欢她,所以别人说他们八字不合他就发火。但顾大成一直挑他毛病,搞不好别人说他们是天作良缘他也说不是,虽不至于拆散他们,但让他多煎熬一会儿还是可以的。 顾明月埋怨地看他一眼,何尝不知道他的想法?她耐心地说:“越是这样,越要叫他去算啊!他要是算出我们是一对,那就不用担心什么了,代表你已经被他完全接受;要是算出我们不是一对,那你就要继续努力了~” 叶泽想想也对,点头:“好!回去后,你就把八字给他。” 顾明月打了一个响指,一脸诡秘地说:“看我的吧!” “你可要在岳父大人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啊~”叶泽抱着她,可怜兮兮地说,“我有一天做梦,梦到我们举行婚礼了,他挽着你过来,都走我面前了,突然就转身把你带走了……” 顾明月眼睛一亮,兴冲冲地说:“说到婚礼,你有什么想法?” “……”喂!我的重点不是这个! 不过……她本人愿意嫁,别的都是小事了,没什么好担心的。至于婚礼?这个的确需要好好讨论一下! …… 顾明月和叶泽在正月十二回了a市。本来是打算过了元宵才回,但除夕已经在叶家团圆,顾明月心里有点愧疚,跟叶泽说了后,叶泽也有些不好意思,便带着她回来了。 同时带回来的,还有叶家做的一些吃食。若水最喜欢这个了,分了两份出来送给岳萌和郦家。 晚上,叶泽回去了,顾明月跟大家说了在叶家的见闻、受到的款待,大家放了心。她又挽着顾大成的胳膊,拿出一张写着自己和叶泽生辰八字的红纸,叫顾大成去算。 番外:他好月圆(52)——领证 顾大成听了,心一动:“我都忘了这个了,那就算算吧,也好选个合适的日子给你们结婚……对了,那边有说什么时候办吗?” “我哪知道啊?反正急也是他们急,他们不提,我就不嫁!” “对!”顾大成腿一拍,“女孩子就该这样!是他们求娶,可不是我们求嫁!摆” “嗯嗯嗯!”顾明月点头。 顾大成看她这样,开心了,心里对叶泽抢了他宝贝女儿的不满消了许多。 元宵那天,叶泽过来,让两方父母在电话里聊了几句。过了一阵,叶爸叶妈过来提亲。 顾大成虽然之前对叶泽诸多挑剔,但真正商量婚事的时候却极好说话。反正该考验的都考验了,该训诫的都训诫了,要结婚了肯定不能再闹不愉快!这是结亲,不是结仇,将来过日子的是明月,又不是他。他要是把人得罪了,人家把明月娶过去后,为难明月怎么办? 他对叶爸叶妈就一句话:“我实话跟你们说,我就这么一个孩子!有榛虽然是她哥,但不是我生的,我倒是把他当我亲儿子,但我生下来的就明月一个。我这里都交了底了,就希望你们叶家好好疼她!不然我养得起她!” “明白明白!”叶妈妈急忙说,“我们也是有女儿的人!我们叶泽娶到明月,捡大便宜了呢!你们家才多少人?你没看我们家,小汐七个哥哥、三个叔叔,爷爷还生龙活虎的,她将来那位来,不知道受多少考验!我们都理解,在我们叶家,女儿都是宝,他爸爸这些年还疼我呢!他几个叔叔也都是疼老婆的人!瓜” “这就好!”顾大成一笑。叶妈妈这是让他相信叶家家风好、叶泽将来一定会疼老婆!嗯,懂他在说什么就好。 婚期是顾大成拿着生辰八字去算的,今明两年的日子算了好多个。叶泽没听他说出什么“八字不合”的话来,知道他已经全盘接受自己。 叶家那边,叶爷爷也算了一大堆出来。大家不想争什么,就把两边都有的日子挑出来,直接在里面选。 扒着日子看了看,朱璨和叶妈妈问叶泽和顾明月:“你们俩呢?这是你们的事,自己选个日子吧!” 顾明月悄悄扯了扯叶泽的衣袖,叶泽说:“婚礼我们打算明年上半年办,今年怕来不及了。” “那领证呢?”叶妈妈问。 “这个可以早点。”叶泽看了顾明月一眼,顾明月害羞地低着头。 叶妈妈一笑,高兴地说:“那我们在今年选个日子,到时候在哪里登记?这边还是回家?” “回家。” 叶妈妈更高兴了:“那选个日子!登记是大日子,婚礼都是给别人看的!到时候家里办几桌酒席,大家都去,热热闹闹的才好。” 叶泽点头:“看你们酒席什么时候方便办?” “我什么时候都方便!”叶妈妈恨不得马上把媳妇接回去,拿着日期跟朱璨商量,“亲家母,你看下个月怎么样?” 朱璨问顾明月:“你说呢?” 顾明月别扭地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说了算!” “那就下个月吧!”朱璨爽快地拍板,“把她嫁了我安心!” 下个月的日子是4月9号,在清明后几天。 清明时,顾大成带着儿女去扫墓,叫祖宗长辈保佑顾明月婚姻幸福、家庭美满。次日,全家人在叶泽的带领下去叶家。 叶家已经打扫一新,新年时的对联都重新贴了,变成了祝福新人的,墙上的福字也变成了囍字,院子里仍然挂着红灯笼,顾明月却认出不是过年那些,而是换了崭新的。老房子那边也收整得红彤彤,整个喜气洋洋。 叶家此时的人也特别多。叶泽几个堂弟都有女朋友,过年时没带回来,此刻却带了回来,再加上年后到武馆学武的学生,十分热闹。 叶泽家的客房不够,只有朱璨和哈里住这边,顾大成、顾有榛、若水带着孩子住在叶爷爷那里。正好叶爷爷喜欢大宝,几人住得十分开心。 领证是叶二带着叶泽、顾明月去的,他是警察,民政局那边认识人,打了个招呼,悄悄地去后面办,不经过窗口,免得被人看见。 顾明月穿了一身喜庆的大红色连衣裙,衬得脸蛋白里透红,十分娇俏。叶泽穿着正式的西装,一条暗红色的领带。两人回家时,走到大门口,鞭炮噼里啪啦地响起。 虽然不是婚礼,一切程序却没有免。顾明月敬了茶、改了口,朱璨在旁边看着就哭了。 顾大成拍拍她的肩,她擦掉泪,笑起来。 吃饭时,大家去灌叶泽酒。虽然不是婚礼,但这是正儿八经结婚啊! 叶泽也不拒绝,高兴嘛,喝之前却说:“你们使劲灌我吧,反正有我报仇的时候!到时候看毁了谁的洞房花烛夜!” 众人一惊:卧槽!大哥忒坏了! 叶泽以前的日常是“吃饭睡觉打弟弟”,一群堂弟活在他的淫威之下,早就怕了他。听 了他的话,不敢使劲闹了,只好说:“一杯总要喝的,讨个彩头嘛~” “嗯。”叶泽笑着喝了。高兴,任性! 由于堂弟不灌他,剩下的师弟也不敢灌了,长辈却不是爱闹的性子,所以除了敬酒时该喝的酒,他就没喝什么。回房睡觉时,除了身上酒味比较重,人其实还很清醒。 顾明月已经先回房了,看他进来,急忙去扶他,担心地问:“怎么?喝多了?” 叶泽摇摇头,伸手捧住她的脸,心满意足地说:“我梦想成真了!” “什么梦想啊?” “娶你!”他低头吻了她一下,“认识那年就在想了,现在终于成真了……” 顾明月感动看着他地:“我也是。可能当时没想这么远,只是喜欢你,觉得你好,又帅又能干,什么都会,感觉世界上没有比你好的人。但后来长大了,有别的人追求我,我却总拿他们和你比,总觉得没人比得上。当我看到哥哥嫂嫂那么幸福,我就在想……我要嫁个什么样的人呢?如果那个人是你就好了。” 叶泽顿了顿,低头对视着她的眼:“别的人……追你?” “……” “都有谁啊?” “我哪知道啊?”顾明月好笑地说,“我又不喜欢他们,又不认识他们。你是不是醉了?还会吃醋?” “他们?原来还有很多。”叶泽拧起眉。 顾明月给他脱衣服:“好了,别撒酒疯,去洗个澡好睡觉。今天可是结婚,我们新婚之夜啊,你不想要我吗?” 叶泽一顿,低头吻住她:“还是不洗了吧……” 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过后,顾明月推了推叶泽:“我想洗澡……”出了汗浑身黏哒哒的,好难受。 “嗯,我出去看看。” 叶泽穿上衣服出去探测一番,发现大家都睡了,回来悄声把她抱去浴室,然后在客厅里一边玩手机一边等她。等她洗完澡出来,他送她回房,低声问:“没洗头?” “明天洗……”顾明月打着哈欠,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和汗味,以及刚刚留下的激情味道,把他推开,“你也去洗洗。” “那你等着我。” 顾明月脸一红,撇开头。 他很快洗了回来,她果然在床上等他。他拿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钻进被窝将她抱在怀里。她拨了拨他的头发:“去拿吹风机,我给你吹吹。” “没事。” “去!” “哦……”叶泽乖乖地去了。 吹完头发,两人继续睡觉。叶泽手动了动,在她身上作乱。顾明月低喘一声,伸手勾着他脖子,轻声说:“我们现在结了婚,等明年办婚礼会不会太久了?” 叶泽一顿,看着她:“其实我也觉得……” “可是今年的话太赶了。” 婚纱和首饰都还在做。他们是想去比利时举行婚礼的,因为他们在那里认识。还要拍婚纱照,他们已经商量过,也去比利时拍,另外还去她以前读过书的伦敦、维也纳等地方。 叶泽想了想:“赶是有点赶,好好安排一下也不是不可能,就看婚纱和首饰能不能做好。如果这两样做不好,那就没办法了。但是做好了,真的提前,你这个新娘子会很累!” 她今年还有几场演出,如果不去,记者就可能猜她在准备婚礼甚至备孕。可保留演出,拍婚纱照又要飞来飞去,她哪里吃得消? 番外:他好月圆(53)——婚礼 顾明月想了想,说:“还是试试吧,明天跟爸妈他们说。” “好。”叶泽低头吻住她,继续他们的新婚之夜。 …… 顾明月的婚讯一直对外保密。 7月,两人去拍婚纱照,在英国和比利时遇到了认识他们的中国人,两人闪得很快。后来网上有他们在拍婚纱照的消息,两人也没作任何回应,不过有关两人要结婚的消息却在网上传播开来阙。 十月黄金周,在公司的操作下,网上有人信誓旦旦地说:顾明月和叶泽将在10月8日举行婚礼!这个日期也是她哥哥顾有榛结婚的日子! 后来,关于婚礼地点是比利时的消息也有了孤。 10月5日早上,莫冉在微博上晒出了请柬。当大家以为真的是10月8日举行婚礼、记者准备前往比利时采访时—— 就在当天晚上,即将十二点时,岳萌的微博甩出了一张婚礼现场的照片,附带一句“礼成!送入洞房!”。 照片上,身穿白色婚纱的顾明月和叶泽仰着头亲吻,两人身后,是手拿圣经、一脸和煦的牧师。 【卧槽!】 所有人都疯了。 【女神你怎么这么突然?!】 【婚纱照呢婚纱照呢……求婚纱照~】 【这就去买女神的专辑送个份子钱!】 【恭喜~】 【多生几个小明月和小叶泽,我这里儿子和女儿都准备好了,亲家!】 【泽月党的胜利!撒花~】 此刻,婚礼现场。到场的宾客不足百人,都是两家至亲至交以及顾明月的恩师。婚礼的仪式刚刚结束,大家正兴奋地合影。 比利时还是下午,阳光灿烂。合影之后,大家用餐,直接闹到天黑。 结束后,把宾客送回酒店,叶泽和顾明月去了他们的新房——十一年前,他们租的那个地方。 他们又把那两间房子租了过来,可惜不是自己的房子,中间不能打穿,不能两间合为一间。不过,这也是特别有意义的地方了。 两人的新房是原先叶泽住的房间,顾明月以前没进去过。此时叶泽抱着她走进去,她一看,比隔壁她的房间大。 他把她放在床上,后面跟着闹洞房的人。 顾明月听到大家闹哄哄的,低下头,见身下铺着大红的床被,被子上洒着玫瑰花瓣。她想起温泉山庄那夜,那么多的玫瑰…… 闹洞房的都是叶泽的堂弟,再加上岳萌、莫冉、叶汐几个和顾明月关系特别好的女人,并没有像别人家那样闹得很过分,完全就是为了热闹。 先是叫叶泽喂顾明月喝酒,他先喝一口在嘴里,然后嘴对嘴喂给顾明月喝,一滴都不能漏出来!要是漏了,一杯罚三杯,三杯罚九杯! 第一杯时,顾明月想到当着大家的面亲吻,很不自在,当叶泽凑过去时她就躲开了。叶泽一个没忍住,咳了一声,落了一半酒在她身上,剩下一半被他自己吞了。 “变三杯了啊~”叶汐倒酒。 叶泽看着顾明月:“这酒是你喝的,你要是不小心点,会喝醉了。”说完看着叶汐,“能不能她喂我?” 顾明月闻言,打他一下。 大家起哄:“大哥!你居心不良啊!” “我是怕她喝醉!” “喝醉了不能洞房是吧?” “……” 笑了一阵,继续喝酒,第一杯平安喝下,顾明月喘口气。第二杯时,不小心流了出来,只好变成九杯。 “好了!最多就九杯了!”叶汐说,“祝你们长长久久,好好喝啊~” 叶泽指着她:“你给我记住,等你结婚的时候……” 说完端起酒喝了,包在嘴里,一把抱住顾明月吻下去。喝到最后,屋里的起哄声已经要掀了房顶。 顾明月红着脸,醉醺醺地不说话。 此时,第二个节目又来了。 这次是叫顾明月回答脑筋急转弯,一共准备了九道题。要是答不出来或者答错了,叶泽就做俯卧撑!第一道题答不出来做九个,第二道题答不出来做99个,第三道答不出来做999个,以此类推! 顾明月大惊:“怎么可以这样?会死人的!” “哎哟~怎么会死人嘛?检验一下大哥的腰力嘛!” “我自己会检验!” “哦哦哦——”大家起哄。 顾明月红着脸:“后面太多了,第三个不对就变成999个……” “老婆~”叶泽无奈,“我对你的智商有信心。” 顾明月瞪他。 “好了,开始!”叶汐伸手在他们中间一切,像片场打板一样,“action!大哥,你还不准备好?” “她还没答呢。” “她答的时候你要一直撑着。”叶汐说,看着顾 明月,“所以你要快点呀,不然一直撑着可累了。” “你们欺负人!”顾明月不满。 “好了好了,知道你心疼老公。”岳萌拿出写着问题的卡片,问,“一架高空飞行的客机在航行中,小明突然打开门冲出去,为什么他没摔死?” 顾明月看着她:“为什么?” “问你呀!”岳萌跺脚。 “我……”顾明月看着叶泽,叶泽温柔地对她笑。她也一笑,认真一想,脑海里灵光一闪,急忙说:“我知道了!他是从头等舱那道门出去的!” 噗! 叶泽趴在了地上。 顾明月一惊:“叶泽!” 叶泽爬起来:“我没事。” 岳萌看着卡片,不满地问:“这个问题谁准备的?为什么要给土豪准备这种问题?!” 顾明月问:“我答错了?” 岳萌恨恨地说:“没有!我们忽略了头等舱的问题,原本的答案是厕所。” 顾明月一愣,噗地一声,忍笑道:“那应该算我对了吧?” “算你运气好!”岳萌问下道题,“羊不呼吸了叫什么?” “啊?”顾明月皱眉,什么破问题啊?她想了想说:“死羊!不对——死样!瞧你那个死样!” 岳萌:“……” 叶泽:“……” 其他人:“……” 叶五不解地问:“为什么我觉得她说的也对?” “有那么一点道理……”若水说。 “又不是原先的答案?”顾明月问,忽然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深深地怀疑。 叶泽也复杂地看着她,老婆这脑回路,有点与众不同啊…… 岳萌说:“不行!不能回回都这样,你以前没玩过脑筋急转弯吗?” “谁有时间玩那个呀?”顾明月撅起嘴。 “行了行了,为了不耽搁你们的洞房之夜,你还是回答吧!” “我回答过了呀!” “打一成语!就刚刚的问题,羊没吐气是什么?”岳萌说完,呸了一声,“下一题!” “怎么下一题了?”顾明月没反应过来。 “噗——”大家笑起来。 “笑什么啊?”顾明月郁闷,伸手揉了揉额,看着地上的叶泽,马上嚷嚷道,“你们问问题就问问题,不要东拉西扯的,叶泽手多酸啊!” 叶泽含笑低着头,乐不可支。这丫头之前就喝了酒,好像是醉了。 岳萌拿卡片扇了扇风,问第三题:“这是个送分题!什么动物,你打死了它,却流了你的血!” 顾明月还想着刚刚的问题,忽然想明白了:“原来是扬眉吐气!你自己把答案说出来了!” “我去!”岳萌暴躁,叫叶泽,“快把你老婆收起来!这反射弧太长了!” “不闹了?”叶泽作势要爬起来。 “趴好!”岳萌叫道,然后指着顾明月,“你今天的智商直线下滑!” 顾明月抱着头甩了甩:“我喝醉了……嗷——” “回答问题!什么动物你打死了它却流了你的血!” “蚊子!” “哪个寨子的人最多?” “呃……山寨?” “错了!柬埔寨!叶泽!” 叶泽乖乖做俯卧撑,若水怀里的大宝大喊:“姑父加油!加油!” “圣女贞德是哪国人?” “法国!” “错了!这不是知识竞赛,是脑筋急转弯,所以是天国人!” “啊——”顾明月惨叫一声,看着叶泽,“老公,我对不起你~” 叶泽无奈一叹:“没事,我也没想到答案。” 番外:他好月圆(完)——小公主 “可是九十九个……” “没问题,我经常一口气做三百个。”叶泽看着她,“不过999有点难,你小心点,多想一会儿,我多撑一会儿没关系的。” 顾明月含泪点头:“加油!” 叶二小声跟旁人说:“再错一道做999个,做完了也没力气洞房了……谁想的招啊?我结婚的时候千万别用这个!” 说完就被未来的叶二嫂掐了一把孤。 接下来几个问题,顾明月要么像头两道题一样歪打正着说出一个合理的答案,大家考虑到一千个俯卧撑要人命,就算她过关了。要实在摸不准的,她就看旁边的人,想求助!大家都不帮她,不过若水比较心软,偷偷地用口型告诉她。 就这样到了最后一题——“世界上哪个地方下午比早上先到?阙” 顾明月皱眉苦思,想了几分钟,眼看叶泽撑不住了,她看向若水。 若水摊手,这个问题……不是之前准备的啊!之前的卡片她看过,绝对没有这个问题,岳萌临时换了问题! 顾明月又看向其他人,所有人都一脸思索,正在想答案。 “啊——”又过了几分钟,顾明月哀嚎一声,“我不知道,可不可以算了呀?要不你换一个?不要让叶泽做那么多,我心疼~” “艾玛~”岳萌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问大家,“你们说吧?怎么办?” 大家沉吟片刻,异口同声地问:“答案到底是什么?” “我去!”岳萌跳脚,“你们这些拖后腿的!到底是我们闹洞房,还是洞房闹我们?” “我知道是哪里!”墨墨突然叫道。 大家看着她:“哪里?” “字典里呀!”墨墨比划着,“下午是xia,早上是zao,字典里x在z前面呀~” 大家恍然大悟,岳萌得意地道:“你们还不如小孩子!” “英文字典里也是。”顾明月说。 “你这个马后炮!” 顾明月马上抱着头:“叶泽——我头疼!” 叶泽跐溜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大家:“还有什么节目?” “呃……”大家觉得危险,叶二率先说,“没有了!” 外面的人闹过了就闹过了,跑了大哥抓不到,但自家人就不一样了,以后大哥有的是机会报仇,还是不要太过分了。 叶泽满意地点头。 岳萌叫道:“不行!这问题——” “不管他们了,我们喝酒去!”叶汐拉着她往外面走。 不一会儿,屋里的人走光了。叶泽走到顾明月身边,顾明月急忙抓住他的手:“没事吧?” “有点酸。”叶泽甩了甩手,笑看着她,“没事。” “他们太讨厌了……”顾明月咕哝,“没结婚的都给我等着,我迟早报仇!” “嗯!”叶泽含笑看着她,发现她无比可爱,“明月?” 顾明月不满地看着他:“都结婚了,怎么还叫人家名字?” “你喝醉了。” 顾明月顿了一下,甩头:“没有!我清醒着呢!你是我老公,我是顾明月,我们今天结婚了~我哪里醉了?” 叶泽乐不可支,将她打横抱起:“好好好,你没醉!我们去洗澡,洗了澡好睡觉!” 顾明月一笑,双手抱紧他:“洗鸳鸯浴么?好呀~” 叶泽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她的确醉了,清新的时候才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预备着一会儿在厕所里这样那样一番,以她现在的状态,肯定很多想法都可以实践。结果顾明月站了没一会儿,就趴在他肩膀上打瞌睡。 为了这场婚礼,她大清早就起来化妆,一直忙着没停过,现在的确累了。 叶泽轻叹一声,打消了那些旖旎的念头,轻手轻脚帮她洗澡。结果手指在她手上滑过,她敏感地哼出声来,一双眼娇媚地看着他,说不出的风情媚态。 “叶泽……”她娇软地喊道,语气里有一抹欲语还休。 叶泽知道她想要了,先让她站稳,才开始亲热的动作。在浴室里要了一遍,洗干净了,再把她抱回房间,自然不会浪费了这个新婚之夜。 …… 来参加婚礼的宾客陆续离开,顾明月和叶泽却没走。顾明月已经申请到音乐学院的留学资格,未来两年将在这里学指挥。 叶泽去鲁汶大学应聘当了助教,工作轻松。平时候,顾明月上课,他上班,上完班就回家给她做饭。 傍晚,两人去逛公园,叶泽练拳,顾明月练琴,日子过得像十一年前一样。 租的两套房子,因为叶泽原先住的那套有点小,两人就没住那边。那套几乎没怎么用,但两人不想退房,不想自己住这边时,那边却住着别人,于是拿来当储藏室。不多久,顾明月怀孕,孕期反应特别严重,不能闻油烟,正好拿那边来做饭。</p 叶家和顾家一群人回国不到一个月,顾明月就怀孕了,大家忍不住想:叶泽真是一刻都舍不得耽搁!不过他这么大岁数了,大家表示非常理解! 叶妈妈接到电话,急得不行:“我要不要过来?” “你过来干什么?”叶泽反问。 “别人家儿媳妇生孩子都有婆婆忙前忙后,我要是不去,明月不高兴怎么办?她爸妈觉得我们对她不好怎么办?” “不会的。又不是在国内,你过来最多办三个月的签证,用不了多久又要回去,挺麻烦的。再说就算在国内,我也不要你这么早就过来。你照顾她了,我怎么办?” 叶妈妈噗嗤一笑:“话不是这样说的!在国内的话,我可以经常去看你们一眼嘛。” “我知道。但这不是不在国内,你等孩子生的时候再过来——” “在国外生啊?”叶妈妈一惊,“预产期不是七月底吗?那不是暑假吗?” “等放暑假都八个月了,不方便,只能在国外生了。” “那好吧……”叶妈妈又说了许多注意事项,叮嘱他用笔写下来,怕他阳奉阴违,还叫他把写好的笔记拍照给她看,又叫他有什么不懂的就给她打电话。 再之后,国内的东西就大包大包地寄过来,吃的用的,还有顾大成和叶爷爷去求的平安符什么的。反正顾明月怀孕十个月,跟在国内差不多,连米都是国内寄过去的。 国内的人也经过去看她,几乎每周都有人去。过年时她想回家,大家怕她动了胎气,全都飞过去,当是春节旅游。 次年7月,学校已经放假,叶妈妈和朱璨准备过来给顾明月做月子。 叶泽把房间收拾好,顾明月挺着肚子忧心忡忡地问:“你有没有跟妈他们说是女儿?” 叶泽一愣:“没有。你担心什么?咱们家女儿更吃香。” “你说是那么说……”顾明月想着叶家那套老房子和家谱,就知道他们是特别在意香火问题的,“你可是嫡长孙啊……” “搞不好生下来是个儿子呢!”叶泽安慰道。 “你果然想要儿子!”顾明月怒。 “没有!”叶泽在她脑门上轻轻一弹,“我想要女儿。你别见风就是雨的,说喜欢女儿你不信,稍微露出一点喜欢儿子你就发火——你就是折腾我吧?” “哪有!”顾明月撅起嘴,“人家是真的担心!人家想和你白头到老好好过日子嘛,万一因为这种事闹得大家心里不开心,我也不开心啊。” “你再担心这些有的没的,晚上没有糖醋排骨了。” 顾明月一惊:“我不担心了!” 叶泽:→_→ 顾明月嘿嘿一笑,讨好地问:“那可不可以加个松鼠鱼呀~” “可以!再做个香芋糯米丸给咱女儿好不好?” “好啊好啊!”顾明月连连点头,摸着肚子说,“乖女儿,快谢谢爸爸!” …… 飞机上,叶妈妈在和朱璨讨论:“亲家,你说明月怀的是儿子还是女儿?”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个孙女。”叶妈妈说,“当年生汐汐时,全家就她一个女孩儿,大家都来抱,我都没抱过几回!” 朱璨噗地一声:“你家叶泽那么优秀,我倒是想要个外孙。明月小时候我见多了,要是生个外孙女,估计和她差不多。我还不知道叶泽小时候什么样呢,生个外孙就能看了!” “叶泽小时候什么样,听我跟你说呀!他小时候一点都不乖,不可爱,整天不爱说话,还管着一群顽皮的弟弟,像个老头儿一样!” “这还不可爱啊?”朱璨叫道,“我就想要这样的外孙!” “哪里可爱了?给他买玩具,他嫌幼稚!带他去公园,他用那种‘你们这些愚蠢的地球人’一样的眼光看别的小朋友……哎哟喂,以前真怕他自闭症,测试了没有,等他长大了就担心他找不到老婆!你还别说,没遇到明月前,他还真就要打光棍了!我是不想带他这样的孩子了,要是像大宝就好,嘴多甜吶~” “明月和有榛都是我的孩子,搞不好她生的儿子也会跟大宝一样,我们等着吧!” “不过最好还是女孩子,我还没抱够女孩儿呢!” 两人到比利时后,发现婴儿床什么的已经准备好了,都是粉嘟嘟的颜色。 叶妈妈惊喜地问:“是女儿?” 叶泽点头。 叶妈妈高兴得直喊阿弥陀佛:“看这回谁敢跟我抢!” 顾明月:???发生了什么? 晚上,叶泽跟她说原因,她不满地瞪他:“你干嘛不告诉我?害我一直担心。” “我告诉你你也会担心啊。” 顾明月一愣,忽然又问:“妈高兴了,那爷爷和爸呢?” “…………” 顾明 月怕他不给自己做好吃的,马上改口:“其实我觉得女儿挺好的,将来像我这么漂亮能干,多好呀?但我就怕你们家想要儿子……” “生儿生女不是我决定的吗?初中生物白学啦?” “……我没上过国内的初中。” “…………有我呢。”叶泽揉揉她的头,“你要真生个儿子,我还想要你生第二胎。你要是老生不出女儿,我可能指望你多生几胎!现在一举得女,以后就不用生了,多轻松啊?” “好吧!”顾明月美滋滋地靠着他,“把她养成全世界最美最幸福的公主,长大了嫁一个像你这么好的人——不!她嫁不了了!因为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她只能找第二好了~不过第二好也不吃亏呀,第一好是爸爸,第二好是老公,多幸福啊?不过要是这胎是儿子,以后有哥哥宠着她就更好了……” 叶泽的手覆在她肚子上,在她耳边问:“咱们女儿有世界上第一好的男人当爸爸和第二好的男人当老公,那她外公是第几好的男人?” 顾明月一愣,发现自己把亲爹忘了,不满地打他:“你欺负我!讨厌!” “我哪有欺负你?是你自己说的。” “我忘记了!我爸爸世界第一好,你第二!不,我哥哥第二,你第三!” “……”我去!一句话就从第一落到第三了,叶泽发誓再也不嘴贱了! 顾明月气呼呼地瞪着他:“不许欺负我!” “我没有,真的没有。好了,我错了。”叶泽抱着她亲了亲。的确是他不对,俗话说一孕傻三年,他怎么可以对怀孕的老婆进行智商碾压呢? 月底,顾明月在医院生下一个女儿。 叶泽早就想好了孩子的名字——叶灼!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都可以取这个名字。当然,是女孩就最合适——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他的女儿长大后,一定是灼灼其华的美人儿。 ………… 三年后。 叶灼穿着红黑格子的连衣裙,头上扎着两根小辫儿,小辫顶端别着一对粉色的蝴蝶夹,额头上是一排薄薄的、整齐的刘海儿。她脚上穿着一双和衣服配套的黑色红边小皮鞋,咚咚咚地跟着一个小皮球跑。 跑到门边,她把皮球抱起来,转身道:“爸爸,陪我玩~” “爸爸没空!”叶泽走过去,把她抱起来,在她粉嘟嘟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叶灼眨了眨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笑嘻嘻地扑过去在他脸上啃了一口,留了一个口水印子:“妈妈呢?” “妈妈去学校了,很快就回来。” “陪我玩嘛~” “爸爸收拾东西,你自己玩。”叶泽把她放进婴儿车里。 她嘟起嘴,不满地看着他。 叶泽的心霎时一软,恨不得掏心掏肺什么都满足她:“宝贝儿怎么了?” “我很乖的,下来好不好?” 叶泽想了想,拒绝道:“不好。你一会儿又去躲猫猫,我找不到你。” “哈哈哈……”叶灼听他说找不到,得意地笑起来,“爸爸你好笨!” “不要欺负爸爸好不好?就在车车里,我们一起背诗?” “好吧……”叶灼失望地说。 叶泽一边打包房里的东西,一边和女儿对诗。叶灼会背的诗不多,对到她对不上了,叶泽又叫她背《三字经》。《三字经》背了一半,顾明月回来了。 叶灼开心地叫起来:“妈妈!” “哎哟喂,我的宝贝儿~”顾明月走过来将她抱起,在她脸上亲了几下,“想妈妈了没?” “想!”小萝莉软糯地回答。 两母女亲热了好一阵,叶泽看得满眼嫉妒:我呢我呢我呢……老婆你忘了我了吗? 顾明月似乎感受到他的怨念,抱着孩子走过去,在他脸上也亲了一下:“老公辛苦了~” 叶泽眼一热,用英语说:“晚上补回来!” 顾明月脸一红。 叶灼好奇地看着他们:说什么呢? 虽然生活在比利时,但在家时主要用汉语,出门时少量用到法语和荷兰语,以至于英语是什么……叶灼不知道!她完全就听不懂啊! 她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妈妈,忽地扑到叶泽身上,搂着他脖子亲了一口,狗腿地道:“爸爸辛苦了~” “噗——”顾明月捂嘴笑。 叶泽扫了她一眼,亲了亲叶灼:“灼灼乖~” 顾明月把叶灼放回婴儿车,帮着叶泽收东西。 两人准备回国了。叶灼已经三岁,要开始上幼儿园了。他们一直就没打算在国外常住,现在离开也是计划当中。 现在还是六月份,叶泽辞了职。顾明月这两年也在音乐学院当助教,一边进修,今天刚去把离校手续办完。 看着叶泽忙碌的身影,她突然有些难受:“叶泽…… ” “嗯?”叶泽抬头看着她,疑惑地问,“怎么了?” 怎么不开心了? 她这几年被他娇养着、滋润着,整个人越发迷人。每次一看她,他就情生意动,想将她好好地疼爱一回。好久没见她皱眉了,他的心一瞬间就揪了起来。 “谢谢你。”顾明月看着他,感慨地说,“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用在异国他乡这么多年。” “有你的地方,就是家,哪有什么异国他乡?” 顾明月一愣,忽然笑了,伸手抱着他:“以后就好了,我们回到自己的土地,好好地安定下来,一起把女儿养大。” 虽然在一起,虽然很幸福,但在这里终究是漂泊,就像是无根的浮萍。 她想回国,住自己的房子,再也不用把一堆行李搬来搬去,让叶泽固定一个工作岗位,不用因为她而奔波变化…… 叶泽抱着她紧了紧,哑声道:“好。” ………… 回国时,叶泽和顾明月直接去的叶家。 叶泽抱着叶灼进门时,叶灼好奇地看着门上那块牌匾。 叶泽问:“那是什么字?” 叶灼愣了愣:“叶家……什么……” 她认的字不多,想了半天都觉得没见过,无辜又求知地看着他。 他微笑道:“那是叶家武馆。” 走进叶家武馆,一家三口受到了热烈欢迎。叶爸叶妈马上要来抢孙女儿,被叶爷爷抢先一步抱走! 叶泽他们每年都会回来两次,叶灼认识人,甜甜地喊道:“太爷爷~” “哎!”叶爷爷开心地回答,“乖!” 叶爷爷当年有四个儿子,却只得了一个孙女儿,喜欢得什么似的。叶家一门大老粗,有个女孩儿不容易啊!从他那辈——不!往上数三代,他都没见过女孩儿! 本来以为自己有七个孙子,应该多见到几个重孙女吧? 孙子里面,叶泽第一个生娃,生了个女儿。他以为开了个好头,后面应该还有很多重孙女才对!结果剩下的孙子结婚后,重孙子接连往外蹦,重孙女就没出现第二个! 因此,叶灼现在可是叶家的香饽饽。况且她又长得漂亮,就算不是叶家的,大家看着也会把心萌化了。 叶爷爷抱着她不撒手,叶爸爸不满了——这可是他亲孙女?凭什么不要他抱? 两父子加起来一百多岁了,差点大打出手! 后来叶妈妈又和叶爸爸抢,再后来叶家的叔叔婶婶来了。叔叔婶婶们以前养儿子养得心力交瘁,从小看着叶汐软萌萌的,总想着等儿子结婚了生个孙女就可以过瘾了,结果没有!现在只能抱大哥的孙女过瘾了…… 还有叶泽的六个堂弟,觉得小萝莉太萌,好想拐回家给自己当女儿,可惜打不赢大哥,只能一个劲儿地塞红包棒棒糖。 大哥不愧是大哥,太强了!男孩子多了都是草啊,就他一个人生了宝! 叶灼被大家轮流抱着,大家轮流揉她脑袋捏她脸蛋儿,终于—— 小公主忍无可忍,放声大哭。 叶泽马上把女儿抢回来,心疼得不得了。顾明月却笑起来:“哭什么?大家喜欢你呢~好了,不哭不哭,不然不漂亮哟……” 小公主众星捧月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番外:缘来是总裁(1)——借钱 若水的婚礼上,热情的墨墨拉着腼腆的童爱,一路上叽叽喳喳:“那里那里!我看到舅公的衣服了!就是最边上端酒杯那个,他最高!” 童爱看过去,一眼看到那个最高的背影。他的背很宽,站在那里像山一样,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她有些怕,想起出门前童忻交代不要乱跑,突然有些后悔。她回头想找童忻,怕她看不到自己会生气。 墨墨大喊:“舅公!” 胥靖谦听到她的声音,马上回头,看到她可爱的样子忍不住露出笑容。忽然,看到她手上拉着一个比她高的小女孩,他笑容微微一僵,仔细一想,想不起哪家关系好的人家里有这么大的女孩子,猜测是她刚刚认识的朋友阙。 刚刚认识就手牵手这么开心,该不会是看中她的身份来巴结吧?虽然这么大的孩子不一定有这个心机,但大人会教。 胥靖谦觉得,墨墨还是单纯了些,容易被有心之人骗。 就在这时,童爱扭过头来。他看到她的脸,眉毛一挑:好像在哪里见过。 还没想起来,就见那孩子忽然停住脚步,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他,连单薄的身子都发起抖来孤。 墨墨疑惑地望着童爱:“爱爱姐,你怎么了?” 童爱看着胥靖谦,瞪大了眼,呼吸都停滞了,完全反应不过来。 胥靖谦眯起眼,对身边的人说了两句,放下酒杯走过去。 童爱动弹不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这时,背后传来童忻的声音:“爱爱——” 童爱仍然没动,胥靖谦看到童忻,忍不住勾起唇。是说这孩子哪里见过,不就是和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吗?只是稚气的脸庞乍看之下看不出来。想到刚刚担心墨墨被有心之人利用,他此刻却觉得墨墨干得好! 他看着童忻那张柔美温婉的脸,心中一阵意动。 他想要她!可他知道,她这样的女人是绝对不会和他玩玩的,要也只能以一辈子为前提来要。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让他有些犹豫。此刻却想——犹豫什么?人都没搭上线,纯粹是想太多!要考虑以后的事,也得先把人弄到手! 胥靖谦觉得,自己应该主动跨出那一步。有想法就该行动,畏畏缩缩不是他! 他走过去,正想打身招呼,童忻却像没看见他似的,弯腰抱起童爱,一声不吭地走开。 胥靖谦:……我这是被嫌弃了? 童爱扭头,视线从童忻的肩膀上穿过,呆呆地看着他。他疑惑起来:那是什么眼神?她以前见过自己? 胥靖谦指尖摩挲,犹豫着要不要去查一查…… “舅公?”墨墨疑惑地牵着他的手。 他抱起她:“那是谁?” “爱爱姐姐。” “姐姐么?”胥靖谦想,自己要真对童忻下手,姐姐不就变阿姨了?这对墨墨可能不太好。 …… 两个月后。 周末,若水和顾有榛刚吃了早饭,就有人来访。从对讲机里看到是童忻,若水有些惊喜,急忙放行,不一会儿童忻就上来了。 若水以为她是带孩子过来玩,结果她独自一人。若水见她面带焦急,猜她是有什么事,急忙把人请进来。 童忻有些尴尬,更多的是焦急。听到若水叫佣人泡茶,她急忙说:“不用了!我……我有事情想请你帮忙,说完就走。” 若水一愣,指着沙发:“坐下说吧。”说完看了一眼顾有榛,顾有榛悄然去厨房倒水。 童忻局促地坐下来,捏着边角磨破了皮的旧手提包,欲言又止。 佣人正要去买菜,从另一边的大门离开了。顾有榛端着两杯温开水过来,在若水身边坐下。 童忻感觉家里只有他们两人,微微松了口气。有些事情,人太多更不好开口。 她轻声说了谢谢,端起水喝了一口,又放下,抬起头时眼眶红了:“若水……我……我想找你借点钱。” 若水一愣,和顾有榛互看一眼,急忙问:“要多少?我看你挺急的,你直接打个电话给我就好啊……” “呜……”童忻捂住嘴,伤心地说,“孩子出了事……” 若水一惊:“出了什么事?” “车祸……”童忻哭道,“现在还在医院里,腿差点截肢了,现在保住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正常……呜呜……我的钱都用完了,没有办法……” “你别哭了!”若水急道,“要多少?” 童忻望着她,艰难地说:“十……十万可以吗?” 若水一呆,十万对他们来说不多,可对童忻来说接近天文数字了,难怪她会如此难以启齿。 若水疑惑地问:“这么多钱,爱爱伤得很严重吗?这样吧,我们跟你一起去医院,也可以帮衬一下。” 童忻一愣,忽然想起什么,急忙说:“不用了!你直接把钱给我就好!” 顾有榛眸光 一闪,知道她有事情不想要他们知道。为什么?十万块真的是救孩子? 若水推了推顾有榛,示意他去拿钱,顾有榛却没动。若水又拉着童忻问:“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找她爸爸了吗?” “爸爸?”童忻喃喃重复,神情呆滞。 若水觉得不对劲,耐心地问:“你前夫,他不管吗?” 童忻捂住脸,浑身悲伤:“孩子不是他的……” 若水一怔,恍惚明白了什么,急忙看着顾有榛。顾有榛转身回房,若水突然有些尴尬,抽了两张纸巾给童忻。至于童爱的身世,她不敢多问了。 两分钟后,顾有榛拿着一个信封出来。他把叠在信封上的一张白纸给童忻:“这是支票,十万。我估计你一下子没时间去兑,另外拿了一万现金。先救急吧,稍微空点再去银行。”说完把支票和装着钱的信封给她。 童忻站起来,双手接过,感激地道:“谢谢!谢谢……” “你现在去哪里?”若水起身,“我们送你吧,顺便去看看爱爱。” “不了,太麻烦你们了。”童忻伸手拦住她,“有事情我会找你的,钱我会还的。” “钱都是小事,孩子重要。”若水急道,“你一个人照顾孩子怎么行?忙前忙后的,你不工作了吗?你不在医院,谁陪着孩子?我们是一家人,我还是去——” “真的不用了!”童忻拦住她,“若水……谢谢你!真的不用!我不想麻烦你,等我实在不行了,再找你吧,我不会客气的。” 若水顿了顿:“那好吧。我送你下去。” 童忻点点头,把钱塞进包里,急急忙忙地出门。 到楼下,若水和顾有榛看着她上了出租车。 眼见汽车开远,若水回头看着顾有榛。顾有榛伸手牵起她,转身回家。 若水觉得童忻的反应有些不正常,但想到她之前就不爱和自己攀关系,叫她带爱爱给自己看,硬是拖了一年才看到。一直以来,这个表姐就神神秘秘的,如今这样也不怎么奇怪。 几天后,两人带大宝去医院打预防针。离开时,在收费大厅外看到了童爱。 童爱穿着某小学天蓝色的校服,背对着大厅站在门外,身形孱弱。若水第一眼看到,并没有认出来,只是见她孤单一人、疑惑谁家大人不看好小孩,忍不住就多看了一眼,然后认出是童爱。 若水扯了扯顾有榛,两人眼底都闪过疑惑:不是出车祸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若水走过去:“爱爱。” 过了两秒,童爱缓缓回头,眼底一片死寂。 那不是小孩子该有的眼神。 她看着若水和顾有榛,好一会儿才露出惊讶的表情,仿佛刚刚认清楚两人。 “姨妈,姨父。”她轻喊。 “你怎么在这里?”若水见她魂不守舍,一阵心疼,“你妈妈呢?” “妈妈……”爱爱扭头,看着收费窗口,往其中一排队伍中指了指,“在那里。” 若水一看,果然看到了童忻的背影。看样子,童忻的确需要钱,只是爱爱并没有出车祸,所以……是别的病情?她生了病,还是爱爱? “你最近不舒服吗?”若水问童爱。 童爱望着她,忽然就哭了:“姨妈……” “怎么了?!”若水急道。 “哥哥……” “哥哥?” “我害了哥哥……”童爱哭道,“我不该跟哥哥说的……” 番外:缘来是总裁(2)——像胥靖谦的男孩 若水呆愣地看着她:“你有哥哥?” 童爱蓦地一怔,望着她说不出话来。半天后,她慌忙地擦了擦眼泪,扭头看着童忻的背影,急道:“姨妈!你不要跟妈妈说!她不让我说!” “那你哥哥是怎么回事?” “他在病房里……”童爱低泣道,伸手推了推她,“你别让妈妈看见……等我们走的时候,你悄悄地跟上来。” 若水惊呆,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孤。 童爱又回头看了看童忻的方向,着急地推她,见她不动,忍不住跺脚。 顾有榛伸手扯了扯若水,牵着她躲去一边阙。 童爱松口气,低头用手捂住脸,擦着眼泪。 若水远远地看着,心情有些复杂。她悄声对顾有榛说:“她才七岁……” 七岁的孩子这么有主意,都是为生活所累吧? 哥哥?童忻还有一个孩子,那她怎么从来没提起过? 两人等了一会儿,见童爱往里面走,急忙跟上去。 医院的走廊很长,没有任何障碍。若水很怕童忻回头,那样就发现不了她的秘密了。 童忻一手拿着药、一手牵着童爱,疾步往前走。她的背影看起来有些疲惫,路上不小心和人擦撞,也只是轻轻点下头,估计说了声对不起,然后继续往前。 走到一间病房门口,童忻转弯进去,童爱回头一看,见若水和顾有榛跟在后面,轻轻地松了口气。 若水和顾有榛快步走到病房外,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 童忻站在一张病床前,床上躺着一个小小的人儿。那人脖子上戴着一个颈椎固定器,一条腿支在外面、上面打着石膏。童爱站在一边,低头说着什么。 病房是三人间,童忻他们在最中间的位置,其他两张床也有病人,靠门口的人发现了若水,疑惑地看着。 若水干脆推门进去,顾有榛抱着大宝跟在后面。大宝认出童忻,哼哼呀呀地打招呼。 童忻抬头,猛地一惊,差点把手上的药撒了。她脸色发白地看着若水:“你……你们怎么在这里?” 若水看向床上,那是一个和童爱差不多大的男孩,正用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她。她觉得这人眼熟,仔细看了片刻,猛地瞪大眼,惊讶地看着童忻:“他是——” “不是!”童忻叫道,惊慌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顾有榛听她语气里有一丝责备和质问,淡淡地不喜:“我们带孩子来打针,看到你就跟了过来。若水她关心你。” 若水看他一眼,又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童爱,默默地背了这个黑锅。反正……也不算很黑,她的确很担心童忻。 童忻尴尬:“对不起……我……” “没事。”若水握了握她的手,又看着床上的小男孩,这个男孩……居然和胥靖谦长得很像!要不是头上包了一圈纱布、脖子上戴着固定器,定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若水想起童忻的种种,难不成…… 童忻放下手里的药,无措地说:“我们外面说吧。” 若水见她急得要哭了,只能答应。看了看床上的男孩,想打个招呼,却发现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能露出抱歉的表情。 那个男孩却用亲切期盼的眼神看着她,似乎知道她是谁,想和她说话。 若水一直看着他,直到出了门才收回眼。 童忻伸手捂住嘴,往前走了数米远才停下来。她的背影颤动着,疲惫、悲伤,仿佛身上压了千斤重担,快要支撑不住了。 若水和顾有榛看着她,没有说话。好一会儿,她转过身,已经收起了悲痛的神色:“有什么话……你们就问吧。我脑子乱,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若水顿了顿,叹气道:“我都不知道从哪里问了……” 两人沉默片刻,到底还是若水发问:“那个孩子是胥靖谦的?” “不是!”童忻激动地说,说完一顿,呆愣了几秒,低头捂住脸啜泣起来,“我不知道……不知道……” 说到这里,不用若水问,她也能说出若水的疑惑了:“我一直以为是我前夫的,我们是奉子成婚。结果后来验dna,孩子居然不是他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童忘和那个人长得那么像,我怕……” 她望着若水:“不是他的就好,万一是他的,我该怎么办?他抢走我的孩子怎么办?所以我不想让他知道,不想让认识他的你们知道!” “所以……你一直不肯带孩子来见我们?”若水问。 童忻点点头:“拖了那么久,实在拖不下去了,我就带了爱爱去。他们是双胞胎,我叫爱爱不要跟人说她有哥哥,不要提,这样你们就不知道了。” “可是……”若水顿了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说,“孩子和胥靖谦长那么像,你该去求证的。” “我怎么求证?我知道他是大人物,不求什么 好处,只想避开!我不想趟那趟浑水!” “你……”若水看了看顾有榛,顾有榛愣了愣,抱着孩子回了病房。童忻不解地看着若水,若水压低声音,复杂地问,“你和胥靖谦……你……你自己的孩子,总该知道吧?” “我不知道!”童忻知道她说什么,崩溃地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记得我见过他……” 童忻闭上眼。她记得那夜。这辈子,她就只有那么一夜。那个人是谁,她不知道。或许就是胥靖谦吧,不然怎么解释童忘和他那么像? 可她一直想忘了那件事!生一对父不详的孩子,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想忘了,所以不求什么,把孩子养大了就好,谁知道会遇到他…… “若水!”童忻急忙抓住她,“你别告诉他!别告诉莫冉!别告诉任何人!求求你了……我不想这么平静的日子被打破!我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童忘和童爱都上小学了……钱我会还你的!你别告诉其他人好不好?” 若水无奈地看着她:“表姐……” “求你了……”童忻痛哭道。 若水被她哭得六神无主,急忙答应:“好好好,我答应你了!你别哭了!被孩子听到,他们会担心的。” 童忻急忙捂住嘴,点了点头。好一会儿,她才平复情绪,和若水一起回病房。 顾有榛抱着大宝坐在病床前,大宝用他独特的语言乱叫着,顾有榛低声和童忘、童爱聊着天。 童忻走过去,问两个孩子:“叫姨父了吗?” “叫了。”童爱说。 躺着的童忘也细声细气地回答:“叫了。” 童忻摸了摸他的头,看着若水说:“这是姨妈。” “姨妈。”童忘笑看着若水,眼角都笑弯了,显然十分开心。 姨妈的婚礼,妈妈不让他去。他太懂事了,童忻不让他去,他也不闹。童忻也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敢那样安排。但他听童爱提起,心中就很向往。他们家里,从来就没什么亲戚,终于有了姨妈,怎么不渴望见一见? 而且妹妹说,姨妈和爸爸认识,是亲戚。或许多见见姨妈,也会见到爸爸了。 若水见他孺慕地看着自己,心中很难受,心疼地问:“痛不痛?” “不痛。” “……好孩子。”若水沙哑地道。 没说几句话,大宝饿了开始哭,若水和顾有榛不得不告辞。她对童忘说:“我改天再来看你。” “好……”童忘说,“姨妈再见。” “嗯,你好好听妈妈的话。你们妈妈很辛苦。” “我知道。” 若水一笑,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真乖,好好休息。” 回去的路上,她问顾有榛:“你有从孩子嘴里问出什么吗?” “没有。他们不怎么说话,我说他们才说,你和表姐要是没回去,就该冷场了。” 若水一叹:“你说那两个孩子,是不是胥靖谦的?” “我看像。但像不等于是,娱乐圈也有大人和孩子撞脸,敢说他们是父子吗?表姐有主意,等她自己解决吧。” “我只是觉得……我们知道了不说,等以后胥靖谦知道了,会记恨我们吧?” 顾有榛好笑地问:“那边三个人让他烦,他哪有时间管你?” 若水:……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番外:缘来是总裁(3)——梦中的往事 “童童。”22岁的王子衡把一张房卡放在童忻面前,童忻脸一红,羞恼地叫道:“这是什么?!” 她和王子衡交往两年,亲吻过、搂抱过,却没有走到最后一步。王子衡刚刚毕业,目前在一家酒店实习,而她要到明年才毕业。王子衡说,等她一毕业,他们就结婚,一起挣房子、车子,然后生孩子。 后妈生的弟弟已经好几岁,她估计父亲是不会管她怎么样的。王子衡对她好、肯考虑以后,她觉得是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了。下个月是他生日,她本来想…… 童忻想到这里,脸一红。 和王子衡交往的事,几个室友都知道,那几个丫头没少叫王子衡请客吃饭,因此经常在寝室里拿她开玩笑阙。 六个人的寝室,其他五个女孩子都有恋爱经验,虽然有两个已经分手,但那五人都和男朋友出去过过夜,在寝室说起话来不管不顾的,经常开玩笑问她王子衡的“能力”如何。 她和王子衡根本没发展到那一步啊,被逼急了只能实话实说,反而被室友嘲笑一番,又说王子衡是不是不行,这个年纪的男人热血方刚,怎么可能没需求孤? 童忻以前是想留到结婚那一天,被室友说得多了,觉得王子衡也挺不容易,原本打算下个月他生日的时候,就把自己的第一次当成礼物送给他。反正……他都说了毕业结婚,只是提早一年而已。 哪知道,他现在突然拿房卡出来。童忻刹那间觉得,男人果然是男人,大概都想着这件事。接着又想,他往常也不是没提过,只是因为她拒绝,他也没有强求。再说自己本来就打算给他了,也不用恼怒。 王子衡说:“酒店要做试住报告,有两个内部名额,经理见我平常很细心,就给了我一个……” 王子衡把房卡推到她面前:“这是总统套房,你去看看吧。” 童忻红着脸问他:“我去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我……我哪里想干什么?我只是觉得总统套房那种地方,我们可能一辈子都住不起,有这个机会,不如去瞧瞧?你……你是不是想歪了?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等结婚之后的,绝对不会食言!” 童忻低着头,轻咬嘴唇,在心里说:食言……也没什么不可以…… 王子衡说:“拿着这张卡,还可以在酒店的餐厅吃一顿饭,是西餐,最高档那种,有小提琴伴奏什么的。我主要是想带你去那里吃饭……你也知道,我没什么钱,平时最多带你吃一两百块的西餐,这个可是两千标准的。” 童忻看着他:“你试住报告不做了么?” “做啊!我怕我一个人有疏漏,所以带上你,多听一个人的意见嘛!” “那……”童忻脸更红了,“房卡有时间限制么?” “呃……具体没说,但有一段时间。” “那你生日的时候……”童忻看着他,非常不好意思,“如果可以的话,就你生日的时候去吧。房、房间……总统住的那个房间,也可以去看看。” 说成这样,王子衡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喜形于色地点头。 童忻在学校外一家奶茶店兼职,虽然是暑假,但留校的学生多,生意也不错,特别快到晚上的时候。 王子衡生日那天,她特意请了假,才能提前离开。 出门去搭车时,天还没黑,看到有人在路边烧纸钱,才想起是中元节。她忍不住皱眉,有点触霉头的感觉。 后来……好像就真的触了霉头。 她开开心心地去,和王子衡在餐厅里吃牛排。王子衡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后来她喝醉了,王子衡把她带到总统套房。 她没心思看总统套房什么模样,心里很紧张。第一次啊,终于要和他彻底在一起,这个人……她要依靠一辈子。 “童童……”王子衡也有些紧张,“你要先洗澡吗?” “……好。”童忻低声回答,自己扶着墙进了浴室。 出来时,房间一片漆黑,只有浴室的灯光在地上洒下一米左右的光线。 王子衡坐在床上,她看不清他的脸,轻声喊:“子衡……” 他回过头来,她仍然看不清他,却觉得这样也好,看清了多尴尬啊…… 她关了浴室的灯,慢慢走过去,醉了酒的脑袋有些昏沉。走到床边,他突然伸手把她拽过去,翻身压在身下…… “啊——”童忻尖叫一声,猛地坐起来,看到四周昏暗的光线,才发现自己在做梦。 又梦到了那一年,就是那一夜,她怀上了童忘和童爱。 当时便觉得不对劲,那个人好像不是王子衡。但不是他,会是谁?她不曾怀疑过,再加上醉酒让她的大脑混混沌沌,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于是被那男人狠狠疼了一夜。第二天直到下午才起,是王子衡守在床边,用一种心疼……或者还带着愧疚的眼神看着她,她更加不会想到那晚的人另有其人。 不久之后怀孕,和王 子衡结了婚,他却再也没有碰过她。直到离婚,她才知道他根本硬不起来……只是在她面前硬不起来,他二婚的孩子,现在也好几岁了。 童忻疲惫地吸了口气,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快六点了。反正也睡不着,她便起来做早餐、打扫房间,等童爱起床了,给童爱整理好,就提着早餐牵着她匆匆出门。 在公交车上,她拿出早餐细心地喂童爱。童爱依偎着她,细声细气地说:“我想去看哥哥。” “放学再去,你先去上课。” “……哦。”童爱听话地点头。 童忻把她送到学校后,马不停蹄地赶去医院。 童忘已经憋了一夜的尿,她先扶他下来解手。因为病房的床位都满了,她晚上不方便留下来,再加上她留在这里也不放心童爱单独在家,所以只能等童忘睡着后回家过夜。 听说隔壁床的病人再有几天就出院了,希望到时候没别的病人住进来,那她就可以留下来陪着儿子。童爱也可以留下,病床虽小,一大一小两个人还勉强挤得下。 童忻忙了半天,才让童忘完成洗漱的工作,然后打开保温饭盒,拿出早餐给他吃。 他吃了两口问:“妈妈不去上班吗?” 童忻一愣,笑看着他:“我跟老板请了长假,等你好了再去。” “哦……”童忘将信将疑,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童忻轻轻一叹,也默默地吃起东西来。 童忘刚出事那两天,老板的确准了她假。只是一直不能去上班,店里差人,只能重新招了。 她又不是一般的营业员,是做糕点的师傅,少她一个人就少了产量,人家不可能不招。但是招了之后,也不能随便辞,也就是说……等童忘好之后,她再想回去,那边就没她的位置了。 老板虽然有些抠门,见她出了这么大的事,也很厚道,来看过童忘、送过补品,给她多结了一个月的基本工资。 她要重新找工作也不难,只是童忘出了医院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好,她正好没工作上的束缚,可能会照顾到他痊愈。可是一天不工作,一天就没有进项,每天的衣食住行都是钱,孩子生活和学习上的花费是绝对不能少的,她原本还想给他们报兴趣班…… 这些钱,她拼了命地赚,也堪堪够扯平,根本存不下来。借了若水那么多钱,何时才还得上啊? 童忻忽然觉得很累。以前就累过。有一次童爱生病,她几天没合眼,当时恨不得死了算了,死了就一了百了!就不用这么累了! 她以前还想找孩子的亲生父亲,或许那边有钱,可以帮她一把。可这几年下来,她抗下了一切,已经不想找了。这一刻,忽然又有些脆弱,可还是不曾动摇。前几年都过来了,这一次也会挺过去的。以前她一个人,这次至少还有一个亲戚。 童忻擦擦泪,虽然不想欠人情,但走投无路时,若水也是她的依靠。 “妈妈!”童忘忽然叫道。 她慌忙一笑:“没事……刚刚有只虫子飞到妈妈眼睛里了。” 童忘难受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都是他不好,如果他不去找爸爸,也不会出事,不会让妈妈这么难过。 “吃饱了?”童忻见还剩下许多,劝道,“多吃点,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番外:缘来是总裁(4)——童忻的家 “我想看书。”刚上小学就出了这么大的事,童忘不知道哪天才能回学校,怕落下功课,极力想要自学。 他知道,等他长大了妈妈就不会这么辛苦了。但他要好好读书,好好读书才有前途,可以挣很多钱,让妈妈不去工作、给她买新衣服、让她住大房子。 “妈妈,我想看书,我想做作业。” “你先把饭吃完,吃完了妈妈教你。阙” “我吃饱了。” 童忻无奈一笑:“我们家又没到吃不起的地步,你干嘛呢?快吃!” “真的吃不完。”童忘被看破心思,有些别扭。每次看妈妈那么辛苦,早出晚归,连买菜的钱也要一笔一笔记下来,他就想自己少吃点,就可以帮妈妈省一点了。 “我和你一起吃,妈妈也还没吃饱呢。孤” 吃完饭,童忘又吃药,医生来复查一遍,又挂了一小瓶盐水。 童忘望着盐水瓶,童忻也望着,只希望他快点好起来,免得花这么多钱,还受这么多罪。孩子平平安安的,没病没灾少花冤枉钱,就可以给他们更好的生活和享受了。 她摸了摸他的头:“要睡觉么?” “不。”童忘急忙说,“想看书。” “那妈妈陪你,不懂的你就问妈妈。”童忻把课本拿出来,“等这瓶挂完,妈妈正好回家做饭。” 刚辅导童忘认了几个生字,若水抱着孩子和方磊一起来了。 童忻急忙站起来:“若水、姑父……” 方磊说:“若水跟我说了,我来看看。”说着把手上的营养品放下。 他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受伤要吃什么,就买了奶粉。想到她独自抚养孩子辛苦,这次的事她更加劳心费力,又买了给她补充营养的东西。 童忻一看就明白了,尴尬又感动地说:“谢谢。” 若水握了握她的手,看着童忘:“小忘在看书呀?真是好孩子。” 童忘腼腆一笑:“谢谢姨妈来看我。” 若水和方磊呆了一个小时,眼看十一点了,若水对童忻说:“我中午请你吃饭吧。” “那怎么好意思?”童忻急忙说,“你来看他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好意思再让你请吃饭?” “那有什么?一家人——” “真的不用!我是要回家做饭的,爱爱在学校,我还要给她送午饭去。” “什么……”若水一愣,错愕地看着她,又看了看童忘,急忙看时间,“都十一点了,爱爱几点放学?你要赶回家了吧?都是我耽搁你了!” “没有的事,我平时也没这么早回去。再过半个小时,你不说我也会提的,我可舍不得饿着自己的孩子。” 若水顿了顿:“那你什么时候走?我们一起吧,有车好送你。不然现在走吧,一会儿高峰期,很挤的。” “也好。”童忻原本就是十一点回家,对童忘交代了几句,就和若水他们一块儿离开了。 路上,若水问:“你早上还要送爱爱去学校、下午还要去接她吧?” 童忻愣了愣,点头。 “你天天这样来回,多辛苦!”若水一叹,想起童玉生病那一年,自己只需要照顾童玉一个就忙天忙地忙不过来,童忻现在…… “不辛苦。”童忻无奈地说,“儿女都是债嘛……” 若水心疼得不行,想起上午还看到胥靖谦的花边新闻,就气不打一处来!如果只是巧合,孩子不是他的就算了,如果是他的……她恨不得弄死他!凭什么他在那里风流快活,表姐在这里受罪? 她突然有些明白童忻为什么不愿意找胥靖谦了。好不容易把孩子养到七岁,如果没这些意外,挺挺也就过去了,干嘛又把孩子送还给他?他这些年付出了什么?一口气得两个懂事的孩子,儿女双全,也太美好了些! “这样吧,一会儿我送你去学校,认认地方。以后我帮你送午饭给爱爱,我的手艺你放心——” “不用了!”童忻叫道,她不想再麻烦若水了。 若水恨道:“你听我说!我中午帮你送饭,下午也去接她,让她在我那里做作业打发时间。她要是想去医院,我就带她过去,顺便也好看看小忘。你就安心照顾儿子,别跑来跑去,我以前跑过,知道有多累!孩子还这么小,你要是累倒了,谁来照顾他们?” 童忻张张嘴,突然发不出声音。她的确很怕,怕自己突然倒下了…… “你考虑考虑吧。”若水说,“让爱爱住我那里也可以,你晚上可以在医院陪着小忘。我知道你的心,我也有孩子了不是?可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你要是不答应,我只能去告诉胥靖谦了!” 童忻一惊,忽地看向方磊:“姑父,你可不能告诉方寒他们!” “放心,我不说。”方磊说,“若水都跟我说了。只是我是你姑父,虽然你姑姑不在了,也该去看看。” 童忻松口气 ,对若水说:“那好吧……就麻烦你了。晚上就不用留爱爱了,午饭也不用,我还要给小忘做饭呢,顺便就做了——” “你和小忘的也我这里做!”若水说,“我送了爱爱的,顺路去一趟医院就可以!” “那怎么好意思!” “你就别和我计较了!”若水说,“我们这样,也可以越来越亲不是?童家,我就和你好,还不准我抓住机会和你培养感情吗?” 童忻知道她是故意说这种话叫自己安心,更加不好意思了。 “我知道,我要是有事,你也会倾力来帮助我。”若水笃信地说。 童忻感激地点头,含泪道:“好吧……就麻烦你了。不过晚上真的不用留爱爱,我带她回家,等医院那边有了空床,带她住医院。我也不想天天和她面都见不到几下,她哥哥也会想她。” “好吧。”若水本来还想问要不要帮童忘换个病房,比如高档的……但光是送顿饭就说了这么多,这种事更说不成了。也罢,先就这样吧。 她突然想起童忻的工作问题,一问得知已经辞职,安慰道:“工作都是小事,孩子要紧。等孩子好了,工作再找就是。” “我之前还想招揽你呢。”方磊说,“你做的甜点是真不错,所以工作不用担心。” 童忻点头。 “钱不够花了,就跟我提。”若水说,“我又不是送你的,你不用不好意思。反正你要是咬牙硬撑,我就告诉那个人去!” “好了好了!”童忻怕了她了,“我知道了……我不想和那个人扯上关系。最难熬的时候我才想过靠他,现在熬过来了,想都不用想了。” 这种心理,若水理解。人被逼到绝路时,一切原则都可以抛弃。 到童忻家楼下,若水和方磊跟着童忻上楼,童忻为难地问:“都快中午了,不会耽搁你们吧?” “不耽搁。”若水说,“你就别废话了,我二十几岁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要不我多点饭,你们一起吃?” “多做饭多浪费时间,你就别管我们了。我们送了你回家也不晚,家里的饭菜都还是热的。” 到童忻家后,若水发现那是一个特别小的房间,卧室和客厅通用,墙边一张一米五宽的单人床和一张一米二宽的行军床并在一起,估计这就是童忻和两个孩子睡觉的地方。剩下的空间里有一个组合衣柜和两个布衣柜、几个大号的整理箱、电视机、电视柜、茶几、一些旧的玩具…… 东西很多,没什么值钱的家具,却干净整齐。 童忻尴尬地拿了两张小凳子给他们:“你们坐这里吧,不然坐床。” “你忙吧,不用管我们。” “那你们看电视。”童忻打开电视,这才去做饭。 厨房就在阳台外面,倒是敞亮,门一关也不会飘油烟进来。 若水把孩子给方磊,去了卫生间。卫生间在进门的一方,她观察了一下,里面有个半自动的洗衣机,墙脚几个盆子,别的倒没什么值得提的。 出去后,她去厨房帮忙,见窗户外面晾着衣服,墙脚有个冰箱。另一个角落里还有两盆花,地上摆着小铲子,仿佛可以看见两个孩子照顾花草的模样…… 若水的心狠狠抽痛,转身帮忙洗菜,童忻也没阻止。这样的生活被人看到,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番外:缘来是总裁(5)——童爱想再见见那个人 若水只觉得心疼,哑声问:“一直住这里?”如果不是一直住这里,房间里不会有那么多东西。 “嗯……”童忻闷声应了一声,“一开始房租还很便宜……现在也不贵,再找这个价的没有了,搬家还麻烦。” 若水抿了抿唇,把菜洗完了,低声说:“可能你不爱听,但我还是要说……你可以找下胥靖谦,别苦了孩子。” 胥靖谦是国内富豪榜前三,还曾经位于第一,为他生了两个孩子的童忻却过这种日子……若水很不平。 童忻一愣阙。 若水说:“他还没结婚……我看他对你有点意思,如果孩子是他的,他——” “我不想。”童忻打断她孤。 若水不再说了。她只能劝一下,要如何做,全在童忻自己。 童忻沉默片刻,怕她去告诉胥靖谦,让步地说:“我现在还不想……不过我会考虑的。”前提是,孩子真的是胥靖谦的。 不过她很怕,胥靖谦那样高高在上,如果知道有孩子流落在外,不暴怒就好了,怎么会接纳? 所以她不敢去求证,丝毫不敢和他扯上关系。万一……事情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她怎么办?现在的日子虽然辛苦,但至少孩子在她身边,一切平静,她掌控得住。而胥靖谦……她是绝对掌控不住的。 …… 第二天下午,若水接了童爱,帮她取下书包,让她坐在儿童安全座椅上,“先去姨妈家做作业。” “我、我想去看哥哥”。童爱拘束地说。 “做完作业、吃了饭再去,不然妈妈又要照顾你又要照顾哥哥,多辛苦啊?” 童爱张了张嘴,怯怯地点头。 若水一叹,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 到家时,司机跟着若水一起上楼,然后等在门口。 若水带着童爱进屋,拿了双小拖鞋给她换上,问:“你在哪里写作业?茶几上还是桌子上?” 童爱见茶几上摆着一大盘水果和零食,另外还有抽纸之类的东西,餐桌上只有一瓶花,小声说:“桌子上。” 若水便带她过去,把花推远一点:“你自己来吧,我不打扰你。”说完去了厨房。 不一会儿,她提着两个保温饭盒出来,交给司机:“地址记住了吗?” “记住了。”司机说。 “那就麻烦你了。”若水看他走了,关上门,拿小碟子装了点瓜子、糖果和几颗桂圆放在童爱身边。 童爱看了一眼,埋着头写字,张了张嘴想说谢谢,却说不出来,只能抿紧唇。 “饿了就吃点。”若水摸摸她的头,“作业多吗?” “不多……” “那你慢慢做。” 童爱点了点头,继续做作业,做完之后,那点零食却一点没碰。平常童忻管得严,再加上她也很少去别人家做客,所以特别拘束,一点都不敢乱碰乱看。 作业已经做完了,若水却不在。 若水怕打搅她,回房照顾大宝去了。 童爱合上作业本,看了一眼零食,倒没有想吃。 童忻平常会给她和童忘买零食,只是童忻觉得这些东西对身体不好,一个月最多买一两回,更多的时候是自己做点心。童忻做的点心远比外面的好吃,尝过了那样的美味,她看着别人吃东西从来不眼馋。 只是这是姨妈给的,不吃会不会不好?吃了会不会也不好? 童爱犹豫了一下,还是没碰,见没有人,也不知道做什么,又拿出字帖来练字。 就在这时,顾有榛和顾大成回来了。 童爱看到他们,站起来,呐呐地喊道:“姨父、顾爷爷。” “爱爱来了?”顾有榛一笑。 童爱紧张地点头。 若水听到声音出来,手里抱着大宝。大宝见到爷爷爸爸就激动起来,顾大成忙把人抱过去。 若水问童爱:“爱爱的作业做完了吗?” 童爱点头:“做完了。” “那我们休息一下,等下吃饭。”若水帮她收本子,看了一眼问,“还练字呀?做了那么久作业,先休息休息,等吃了饭再练。” 若水把她带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找动画片给她看,随意选了一部,把遥控板给她:“你喜欢看哪部?自己选。” 童爱点点头,拿了遥控板放在一边,却没有乱动。 若水又把果盘拉近,拿了颗桂圆给她:“自己拿。” 童爱继续点头,拿着桂圆慢慢剥了放进嘴里。吃完一颗,又拿了第二颗。 若水松口气。童爱这么紧张,弄得她都紧张了。抬起头见顾有榛看着自己笑,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童忻打来的。 童忻刚刚拿到了她叫司机送去的饭菜,特意打来感谢。 若水说:“举手之劳而已。 ” “以后千万别这样了。”童忻实在没脸再受她的好了。 若水无奈一叹,知道劝不过,便岔开话题:“你要跟爱爱说话吗?” “好,麻烦了。” 若水把手机给童爱,童爱小声问:“哥哥今天好吗?” “他挺好的。你在姨妈家要听话知道吗?” “……嗯。”其实她不想在姨妈家,虽然姨妈很好,但和妈妈、哥哥呆在一起才自在。 童爱又和童忘说了两句,才把手机还给若水。 吃饭时,童爱低着头扒米饭,只夹离自己最近的一盘菜。若水叫她吃别的,她答应一声、夹一筷子又不动了,若水只好隔几分钟就把另外几道菜换到她面前去,她更加不自在了。 吃完饭,童爱束手束脚不知道做什么,小心翼翼地看着若水:“我可以去看哥哥吗?” “可以呀,你歇一歇,我准备一下送你去。” 几分钟后,顾有榛开车送她们去医院。 在医院呆了半把个钟头,两人就回来了。若水有些疲累,照顾别人家的孩子的确是辛苦活儿,生怕哪里出了差错。但更多的,还是心疼。孩子本该活泼天真,童爱和童忘却早早失了天真,还是生活太苦的缘故。 接下来几天,童爱渐渐放开了一些,会多说几句话了,但仍然很安静,做事小心翼翼。 若水想了想,给方磊打电话,叫他把墨墨带过来吃晚饭。 墨墨和童爱虽然相差几岁,但同为小孩子,总比大人聊得来。再说之前墨墨一直念叨着童爱,很惦记这个大姐姐。 …… 若水带着童爱进门时,墨墨已经在了。墨墨正在喂大宝吃东西,看到童爱,马上扔下东西跑过来:“爱爱姐姐!” 童爱眼睛一亮,露出淡淡的欣喜:“墨墨。” “和墨墨玩去吧。”若水说,“明天星期天,今天可以不用做作业吧?” 童爱点头,和墨墨手拉手去隔壁的客厅玩。若水过去看了一眼,见两个小丫头叽叽咕咕地说话,放心地留下一盘切好的水果。 童爱见她走了,又和墨墨聊天。 墨墨大方地拿起苹果来吃,拿了一瓣给她。她小口小口地咬着,状似不经意地说:“上次你说带我见你舅公,可惜看到了却没说话,你舅公会不会觉得我没礼貌?” “不会的。”墨墨听她提起胥靖谦,眼睛亮晶晶地,“舅公对我可好了!明天不读书,你去我家玩好不好?我妈妈明天回来,舅公会过来吃饭,到时候就可以见她了。” 童爱一听,一口气吊在嗓子眼,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幸好墨墨小,看不出她的情绪有什么不对。 “我想和你玩。”童爱说,“就怕我妈妈不答应。” “呃……”墨墨知道,爸爸妈妈就是专门管小孩的,他们说不行那就真的不行。她苦恼地问,“那怎么办啊?” 童爱想再见见那个人,可是真的不知道以什么借口去。万一被妈妈知道,肯定什么机会都没有了。她低下头,轻轻地叹了口气:“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早上,童爱背着书包,睡眼惺忪地跟着童忻去医院。陪童忘吃了早饭,她趴在床边写作业,童忘也在自习。 十点多的时候,若水一个人来了。 童忻惊道:“你怎么来了?这么早?” “你别多心。我哥哥家的女儿吃坏了肚子,昨晚连夜送到医院来了。昨晚在我那里吃的晚饭,把我吓了一跳!” 番外:缘来是总裁(6)——病房相遇 她摇摇头:“没什么大碍。是幼儿园那边的问题,据说好几个小朋友都拉肚子。也不知道是哪样东西吃坏了,气得我哥要打官司。” “墨墨应该上挺好的幼儿园吧?怎么还会吃坏肚子?” “再好的幼儿园里面也是普通人啊,谁知道怎么回事?我原本还想把大宝送那家幼儿园去,现在出了这样事,以后还是多考量考量吧。” “大宝少说还有两年才上幼儿园,你不用这么急。”童忻忍耐不住好笑。 童爱忽然出声:“妈妈,我想去看墨墨。阙” 童忻一愣,若水笑道:“墨墨很喜欢她呢。先前不知道是幼儿园那边的问题,只以为是在我那边吃坏的,她还叫我赶紧关心一下爱爱,怕爱爱也拉肚子。” “那我也去看看吧。”童忻说孤。 “我也——”童忘开口。 童忻慌忙打断他:“你别去!” 童忘脸色微白,眼底闪过刺痛,失望地低下头。他知道,妈妈是怕人看出他和爸爸长得像。可到底有多像?他看都没看过那个人,只是听妹妹说起! 若水心里不忍,看向童忻。童忻满脸愧疚,却坚定地没有改变主意。 两人带着童爱去看墨墨。墨墨住在宽敞的vip病房里,里面家具齐备,宛如酒店。 走进去,顾有榛、顾大成、方寒、莫冉、方磊、胥靖谦都在,还有胥靖谦的助理赵志成抱着胥够。大宝睡着了,躺在沙发上。 童忻看到胥靖谦,眼神一闪,紧张地抓紧了童爱。 若水看着她,忽然有些不自在,她不会误会自己故意把她引过来见胥靖谦吧? 若水急忙问莫冉:“嫂嫂你和胥总什么时候到的?” “才到。下飞机方寒才告诉我……”莫冉皱起眉,埋怨地看了方寒一眼,“你也不早点告诉我。” “我怕你着急。”方寒说,“这不是一下飞机就给你说了吗?” 若水一笑:“我是说,我走的时候你和胥总还没来。”她这话就是解释给童忻听了。 童忻明白,没有芥蒂,尴尬地对莫冉笑道:“我带孩子过来看看墨墨。” 莫冉友好地笑了笑,床上的墨墨已经喊起来:“爱爱姐姐——” 童爱走过去,握着她的手关心地问:“你没事吧?疼不疼?” “昨晚疼。”墨墨说,“现在不疼了。你没有事吧?” “没有。”童爱摇摇头,怯怯地看了一眼胥靖谦,然后低下头,小声对墨墨说,“我在这里陪你。” “好呀~”墨墨笑嘻嘻地缩成一团,“你教我写字好不好?” 莫冉见女儿开心,对童忻更加热情了,本来想感谢童忻来看墨墨,突然发现她没带礼物,忍不住疑惑:“童忻姐先前就在医院?”不然不可能探病不带东西。 童忻猛地一惊,看向若水,又飞快地瞟了一眼胥靖谦。她定了定神,呐呐地解释:“我有些不舒服……最近经常来医院,若水刚刚才去找我。” 胥靖谦闻言,看向她,目不转睛。 她低下头,一颗心怦怦直跳。 方寒不知道童忘的事,刚刚若水去找童忻,正好他不在,若水借口都没找就出门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对童忻的话信以为真,本着朋友之谊问:“经常来医院?很严重吗?” “没!没什么严重的!”童忻急忙摇头,忽然觉得谎言像雪球一样正在滚大。 胥靖谦看着她,眸光闪了闪,见她紧张得睫毛和嘴皮轻颤,感觉心底也被挠痒了一角。他掂了掂手指,平静地说:“童小姐气色不太好,莫不是很严重?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可以说出来。大家都是朋友,互相帮衬一下还是可以的。” 莫冉惊讶地看着他,这大魔头什么时候这么助人为乐了? 胥靖谦狠狠地瞪她一眼。 她咽了咽口水,看着童忻,福至心灵:难道舅舅想让童忻当她舅妈? 呃……也没什么不可以! 莫冉嘴上老爱和舅舅过不去,但心里也是感激这个舅舅的,忍不住就帮舅舅说话:“是啊!舅舅在医疗上有投资,在s市还开了一家医院,认识许多名医。” “我没事。”童忻觉得背上发寒,“我没那么严重……只是小问题。” 莫冉听了,看向胥靖谦。胥靖谦定定地看着童忻,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女人怕自己!她怕自己!居然有人会怕自己?再怕也该看得到他的身份和钱啊! 胥靖谦心中叹气,早知道她不是那种女人,但此刻仍然无力。他除了用钱把女人砸到床上,别的办法完全不会,只能恶狠狠地说:“没事就好。” 童忻想逃!她慌忙说:“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就叫童爱。 童爱背对着她坐在床边,闻言背心一震。 墨墨见她似乎不情愿,以为她是舍不得自己,顿时开心得不得了。她撒娇道:“ 让爱爱姐姐留在这里吧!童忻阿姨,我会请爱爱姐姐吃午饭的。” “不——”不是午饭的事啊!童忻急道,“我要回家了,爱爱一个人找不到回家的路。” 莫冉笑道:“不是还有若水吗?她是爱爱的表姨,还会忘了爱爱不成?” 童忻一听,求救地看着若水。若水这是真的头疼了,怕被莫冉和方寒、特别是胥靖谦看出破绽来,急忙拉着她说:“你不是要去取药?我陪你去吧。让爱爱在这里陪墨墨一会儿,等下过来接她。” “这……好吧。”童忻没有办法,也知道多说多错的道理。她深深地看着童爱:“你要听话啊!” 童爱点头:“我在这里等你。” 童忻松口气,又如有似无地瞟了一眼胥靖谦,到底是不放心,急忙对童爱说:“你先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童爱犹豫了一下,无奈地跟着她走出病房,她抱紧童爱,压低声音说:“乖……那不是你爸爸!你别乱来!” 童爱抬头看着她,明显不信:“他和哥哥长那么像。” “可他真的不是。”童忻双手颤抖,“听话……爸爸不是他,等哥哥好了,我带你们去见真正的爸爸,好吗?” 童爱沉默几秒,妥协地点头,心里却不信她的话。 病房里,莫冉问若水:“你表姐生病了?没事吧?” 若水头疼地道:“没什么大碍。她一个人带孩子,太辛苦了些,难免的。” 莫冉一听,点了点头,不多问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病,但同为女人,知道女人的身体脆弱,有些病是说也说不清的。 胥靖谦听了她们的话,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拨开衣袖看着价值千万的钻表,心中却想:那么辛苦,是该有个人好好疼她……女人,何必那么逞能呢? 他心里还是有些犹豫,要出手吗?给胥够找这样一个后妈……唔,似乎不错,应该比别的千金小姐好。 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应该不乐意进门就当妈的,何况那还是个私生子。小门小户的肯定指望他提拔家族企业,还会惦记他的身后遗产,不害死胥够就不错了。反倒是童忻……应该不会那样。 她若是全心全意地爱他,他肯定疼她。他现在就想疼他了,何况她回报之后?到时候与她再生一个儿子,胥够就什么都不是了。他愿把一切留给他们的孩子,她压根不用和胥够过不去…… 他心里隐隐地有些后悔,早知道不那么风流、不生下胥够,一切就完美了。 胥靖谦盯着秒针一圈一圈地走,表盘上像有一个深邃的宇宙。抬起头时,发现童爱回来了,童忻却不在,他猛地一惊:人已经走了? 莫冉小心翼翼地问:“舅舅?你有事吗?” “没……”他放下手,反应过来,她可能误会自己要赶时间,便站起来,“我先走了,晚点再来。志成,你先带胥够回别墅。” “是。”赵志成抱着胥够离开了。 胥靖谦看向病床,见一大一小两个丫头都看着自己,特别是童爱,那眼里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想起她刚刚几次故意看自己,还有上次婚礼时的眼神,他的心脏狠狠一扯,莫名痛了一下。 他走过去,摸了摸墨墨的脑袋:“好好休息,别乱吃东西了,舅公下午再来看你。” 童爱看着他的大掌,黯然地垂下眸。如果他是她爸爸,能那样安慰她就好了…… 番外:缘来是总裁(7)——肯定心意,他要她! 胥靖谦走出病房,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意图等到(若水和)童忻折返。顿了顿,又觉得自己太神魂颠倒——回来了又如何? 他叹口气,缓步离开。赵志成带着胥够走了,车倒是留给了他。司机见他走过来,急忙下车开门。 胥靖谦坐进后座,想起童忻和童爱的眼神,心烦意乱。 汽车开了不远,他往车外看去,赫然看到童忻匆匆忙忙往前跑。他忙跟司机说:“跟上她!阙” 童忻跑了百来米,在一处公交站牌下停下来。等了几分钟,一路公交车开来,她跟着人群挤上了车。 胥靖谦这辆价值千万的宾利尾随其后,半个小时后看到童忻下了车。宾利缓缓地跟着,眼看着童忻走进小区,司机出声:“胥爷?” 胥靖谦没吭声,司机也不敢开走,只能停在路中间。后面的车按了几下喇叭,最后大约是看到了车标,知道里面的人非富即贵,没再闹腾。 胥靖谦也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疯。他还能跟上去不行?沉默了半晌,他对司机说:“开车吧。孤” 回到别墅,他看了一眼那片蔷薇,花已经谢光了。他仿佛还看到她摘花的身影,手上残留着她的体温。 胥靖谦深吸一口气,好像许久没有过女人了。走进客厅,赵志成迎过来,他拉松领带说:“晚上去皇图,你安排一下,下面干不干净无所谓,脸上别弄得戏子一样!” 赵志成一愣,急忙点头。 胥靖谦走进去,听到胥够的哭声,顿时烦躁不已:“他又怎么了?” “呃……可能是饿了,在喂。”赵志成抹汗。少爷天天哭,他也搞不明白原因啊。 胥靖谦重重一叹,往楼上走。 赵志成急忙跟上去,禀报道:“甄小姐想见少爷……” “让她滚!”胥靖谦怒吼一声,快步上了楼。 赵志成心中胆寒,看样子以后是绝对不能提甄宝蓝了。 晚上,胥靖谦坐在皇图的私人包间里。他摇晃着酒杯,心不在焉。穿黑色西装的保镖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纤弱苗条的女人。一眼看过去,女人的脸上仿佛脂粉不施,透着清纯与柔弱,煞是动人。 胥靖谦放下酒杯,看着她,虽不动声色,保镖还是明白他的满意。 保镖轻轻拉上门,退了出去。 女人抬起头,怯怯地喊了一声:“胥先生。” 胥靖谦舒展四肢,闭上眼:“过来吧。” 女人急忙走过去,有些痴迷地看着他的脸,慌乱地去解他的领带。虽然胥靖谦已经满了四十岁,但这个男人太帅了,还拥有那么庞大的财富,被他睡过的女人,百个当中有九十九个都是心甘情愿的。 他一向大方。这些女人也有自己的圈子,早就知道跟他一夜有多少好处,跟一段时间又有多少…… 只是,从不敢想一辈子跟着他罢了。她们有自知之明,这样的身份,是没有那样的机会的。哪怕是外室,也不配。 女人的手小心翼翼地解开衬衫的纽扣,手指柔若无骨地往下滑,胥靖谦不动如山。女人有些着急,生怕伺候不好他,缩在地上跪在他脚边,低头从他胸膛舔过,直往小腹而去。 当她的手指碰到他的皮带,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女人惊惶地抬起头,惴惴不安地喊道:“胥爷?” 胥靖谦放开她,眼神冰冷:“你走。” “什……”什么? 胥靖谦眼睛一眯,不耐再重复。女人仿佛反应过来,急忙爬起来,伸手想帮他把衣服穿好,犹豫了一下却没敢接近。 “叫外面的人带你去找赵哥。” 女人愣了愣,急忙捡起自己脱下的外套跑了出去。出了门,外面的保镖一惊,低声问:“怎么回事?” 女人摇摇头:“胥爷让我去找赵哥。” 保镖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带她去楼下找赵志成,心中却忍不住疑惑。 女人从赵志成手里接过一张支票,开心地走了。赵志成也很疑惑:这么快,肯定什么都没发生,还愿意给钱……boss是不是撞邪了? 他上楼去找胥靖谦。胥靖谦端着一杯红酒,衣服仍然敞开着,有些凌乱,整个人散发着野性的魅力。 赵志成忐忑地问:“boss,接下来……” “没事了。我晚上歇在这里,你去休息吧。” 赵志成松口气,微微一鞠躬离开了包间。 胥靖谦站起来,走到一边打开沙发后面的门,里面是一间舒适的卧室。他正欲休息,手机响起,一看,是莫冉打来的电话。 那个丫头多半不会主动找他,肯定是墨墨。 他嘴角一翘,忽然想起什么,顿时如临大敌,急忙接起电话:“喂?” “哼!”墨墨气呼呼的声音传来。 “怎么了?和妈妈生气了?”胥靖谦柔 声哄道。 “我才不生妈妈的气!我生你的气!你说下午去看我的!” “呃……舅公很忙,忘记了,对不起。” “呜……”墨墨不满地发出声音,胥靖谦仿佛看见了她扁嘴的样子。他突然想,也不知道童爱那个丫头扁起嘴是什么样,想必也很可爱…… 他干嘛想她可不可爱?又不是他的闺女!不过……有点想抢过来当闺女就是了。 干脆就把童忻睡了吧!反正也不想睡别的女人了!面对其他人,脑子里都是她,居然有一种愧疚的感觉,真是见了鬼了! “舅公?舅公——”墨墨在电话里大喊。 “什么事?”胥靖谦问。 “你不听我说话!”墨墨控诉地说。 “舅公错了,明天去看你好不好?” “我已经回家啦!”墨墨大叫。 “我知道你回家了,去家里看你。”胥靖谦擦擦冷汗,原来已经出院了。本来也不严重,的确该出院。 “爸爸妈妈明天要带我去游乐园。” “舅公和你们一起去!” “可是……”墨墨有些犹豫,爸爸会不高兴吧?爸爸好像不喜欢舅公当他们一家人的电灯泡。 胥靖谦也想到了方寒那个讨厌的东西,说:“我带你表叔一起去。” “…………”谁要叫那个话都不会说的小孩子表叔啊!墨墨愤怒! “你不是和那个童爱很好吗?你们又是亲戚,不如请她一起去玩,大家热热闹闹的才好。” “我也想请爱爱姐姐,可是她妈妈可能不会答应。” 胥靖谦顿了顿:“那好吧。” 原本还想采取迂回战术,先接近童爱,再接近童忻。现在发现,哪样都好难!总不能强吧?感觉童忻那个女人要是被强了,可能要死要活。 胥靖谦揉揉太阳穴,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一定是太久没女人的缘故,明天还是叫个女人来发泄一下,不要想东想西了。儿子都有了,奢求太多不好…… …… 莫冉问墨墨:“舅公说什么?” “舅公想跟我们一起去玩,还叫我请爱爱姐姐一起。我也想请爱爱姐姐,可是……” “你可以请来试试啊。她不答应是她的事,但你要有礼貌。你们是朋友,应该请来请去的。” “对!”墨墨点头,拿起手机,“可是我不知道爱爱姐姐的电话。” “找你姑姑,她肯定知道。”莫冉拿走手机,“你睡觉吧,我打电话给你姑姑。” “一定要打啊。” 莫冉一愣,看着她:“那么喜欢爱爱姐姐,是不是想要兄弟姐妹呀?” “啊?”墨墨茫然地看着她。 “给你生个弟弟妹妹好不好?” “不要!”墨墨蒙住头,“我要姐姐!” “……”这个技术木有啊! …… 若水接到莫冉的电话后,打电话给童忻,转述了一遍。 童忻想也不想地说:“还是算了。我去不了,爱爱单独跟过去,太麻烦他们。万一出了意外,很麻烦,还是不要了。” 若水也觉得,别人家的孩子,关系再近也是别人的。没事还好,出事伤情分。 清晨,胥靖谦独自开着车到了童忻的小区外。 他一定是疯了!一定是! 不管了,他要她!一定要! 八点,胥靖谦看了看表,盯着大门。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出门,或许他应该去她工作的地方? 番外:缘来是总裁(8)——父子相见!!!!!!! 胥靖谦拍了一下方向盘,对啊!这小区那么多人进出,万一打了眼就错过了,还不如去她工作的地方守株待兔! 胥靖谦马上去了茜茜西饼店,店铺已经开门,许多买甜点当早餐的人正在进出。 胥靖谦走进去,直接走到柜台前,收银小妹头也不抬:“麻烦后面排队。” 胥靖谦伸出手,在桌面上轻轻一扣。收银小妹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以及小指上铂金的尾戒,眼神微一上移,就看到了露出钻石光芒的手表和平整的衣袖阙。 收银小妹猛地抬头,脱口而出:“土豪!” 胥靖谦:“……” “呃……请问你有什么事?”收银小妹缩起脖子,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 “童忻来了吗?”胥靖谦问孤。 “她已经辞职啦~” “什么?”胥靖谦一愕。 收银小妹继续收银,一边分心说:“她儿子出了事,要请长假,店里不能缺人,她不好意思占位置,就自己辞职了……你的是十五块八。”最后是对顾客说的。 “儿子?”胥靖谦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收银小妹点头:“她是那么说的,反正我们没见过。” “她只有一个女儿。”胥靖谦说。 “女儿我们见到啦。就是来辞职那天,她带了来,好漂亮的小姑娘。老板说她辞职是因为儿子出了车祸,好像是双胞胎……” 胥靖谦一愣,转身出了门。 双胞胎? 怎么没听人提起过?难道莫冉也不知道? 胥靖谦的心里,有很怪异的感觉,一种紧张惶恐的情绪凭空产生,不知道在怕什么。 他揉了揉额,发动汽车时手有点抖,顿时怒不可遏!他这是怎么了?世界上还有事情会吓到他?! 可是,仿佛真的有什么危险在靠近…… 胥靖谦深吸一口气,一踩油门将车开走,回到了童忻的小区外。一直等到快中午,童忻才出现,却是从外面回来。 胥靖谦犹豫着没追上去。她有一个儿子,却没人提起,是故意瞒着,还是…… 胥靖谦脑子一片混乱,有不妙的预感,仿佛她隐瞒这一切和自己有关。他不敢去想,越想约怕。 半个多钟头后,童忻出来了,手上提着饭盒。 胥靖谦马上把车开过去,原本是想追上她、送她一程,但看着她的饭盒却忍不住疑惑——她提着饭盒去哪里?给人送饭?等等!儿子、车祸,是去医院?!想起昨天童若水和童忻的反应,他几乎肯定了! 胥靖谦降低速度,直到她上了公交车才跟上去,一路跟进了医院里。 童忻走进住院部,觉得芒刺在背。这一路,都好想被人盯着。她停下脚步,猛地回头,逡巡了一圈,却没见到可疑的人。 她叹口气,继续往前走。大概是最近太累了,有些精神衰弱…… 病房里,童爱和童忘头碰头靠在一起看图画书。这套书还是先前若水送的,童忻有心给她们买些课外书籍,但太贵了,便以“看多了荒废学业”为由理所当然地放弃。或许……改天去逛夜市买几本,夜市地摊上的盗版书倒是便宜。 童忻打开饭盒:“都别看了,爱爱去拧毛巾给哥哥擦手。” “好。”童爱答应一声,从板凳上跳下来,见童忘还盯着书,伸手蒙住,“一会儿等我一起看。” 童忘宠溺地看着她:“会陪你的。我先看了,你不懂的我可以给你讲。” “该吃饭了。”童爱从床底下拿出脸盆,里面有毛巾,端着走到窗户下的水龙头边。她接了点冷水,童忻从床脚提着暖水瓶走过去,倒了点开水进去。 童爱先把自己的手洗了,再拧干毛巾过来给童忘擦手。擦完后,童忻把毛巾接过去:“快吃吧。”说完转身把毛巾清洗了拿回来,和脸盆一起仍然放在床底。 童忻做的菜一荤一素,炖了一个鱼汤。鱼汤是早上炖的,出门后一直用电炖锅煨着,现在滋味倒是不错。 吃完了饭,童忻把碗筷收起来,一边问:“晚上想吃什么?” “妈妈做什么,我们吃什么。”童爱脆生生地道。 “嗯。”童忘跟着点头。 “那一会儿妈妈回去的时候,你们俩乖乖在这里,有什么事就去找医生,知道吗?”童忻倒了杯开水放在床头,把剩下的水倒在脸盆里,加了点冷水给孩子洗脸。洗完脸,她对孩子说:“妈妈去打开水,爱爱不要乱走啊。开水冷了,小忘先不要吃药,妈妈回来看着你吃。” “我自己会吃的。”童忘别扭地说。 “怕你不认识。”童忻笑着摸摸他的头,提着暖水瓶出去。走出病房,见胥靖谦站在门外,双眼阴鸷地看着她。 “啊——”童忻尖叫一声,下意识想逃,一转身半边肩膀撞在门框上,痛得她一阵哆嗦。 “妈妈!” 童爱飞快地跑过来,看到门外的胥靖谦,也吓得大叫一声,一退就摔在了地上。 “妈妈!爱爱!”童忘急得要下床,但腿上打着石膏,平时就要人小心扶着才行,这一急就直接滚到了地上。 “小忘!”童忻急得撕心裂肺,放下水瓶跑进去,先把爱爱抱起来,又去扶童忘。 童爱看了胥靖谦一眼,慌慌张张地转身,去帮童忻的忙。 胥靖谦满身戾气地走进去,童忘看向他,仿佛对上了一面镜子。只是这面镜子有些扭曲,出来的人并不完全像他,但仍然可以看出自己的轮廓。 童忘又是惊诧,又是呆滞,还有一股隐隐的愤怒和愧疚。愤怒来自这个男人,他从来没管过自己和妈妈妹妹;而内疚却来自童忻,童忻哭了,他又让妈妈担心了。 童忘忘记了疼,看着胥靖谦,一动不动。童忻抱着他哭得肝肠寸断,童爱伸手摇了摇她:“妈妈,你别哭。”说完自己也呜呜地哭起来。 病房里还剩下一个病人,惊呆了地看着他们,慌忙就按了床头的呼救铃。 不一会儿,护士匆匆赶来,见这个病人没事,那边却哭成一团,屋中间还站着个煞神,顿时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我觉得挺吓人的,那孩子摔下来了。” 护士正要说什么,胥靖谦回头:“叫医生过来。” “哦……”护士为他的气势所迫,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就照命令行事。 童忻冷静了一些,擦了擦眼泪,问童忘:“疼不疼?” 童忘把眼神从胥靖谦身上收回来,摇了摇头,带着期盼看着她。 她知道他想问什么,可她也不知道啊!她低声啜泣起来,手脚麻木。 医生进来了,看了看屋中的情况,走到床边,问童忻:“没事吧?” 童忻擦着眼泪摇头,又点头:“麻烦你给他看看吧,也不知道摔没摔坏。” “好,你站旁边。” 童忻让开,突然肩膀被人按住,她浑身一震,看过去,是胥靖谦。 “你跟我出来。”胥靖谦的声音含着怒气。 他在门外站了不短的时间,从第一眼看到童忘的震惊,再到后来的不解,现在满满都是愤怒! 他想不起和她发生过关系,但这个女人胆敢生下他的孩子,简直是不可饶恕!如果每一个他碰过的女人都偷偷生下孩子,他还混什么混?! 更可气的是!她明明早就见到了自己,居然没告诉自己,还妄图把自己蒙在鼓里! 胥靖谦见她动也不动,一把掳起她,将她拖出了病房。 “放开我——”童忻低叫。 胥靖谦将她压在墙上,怒问:“孩子是我的?” “我不知道!”童忻大叫。 “你生的你会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童忻崩溃大哭,幽幽地望着他,眼底带着寻求真相的痛苦和渴望,“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也想知道是不是你!我到底生了谁的孩子……” 胥靖谦震惊地看着她,她的话信息量太大了些,让人不敢想她身上发生过什么。 他这些年,仗着财势睡过不少女人。有些人为了讨好他,把干净的女孩儿灌醉了、甚至是下药后送到他床上。他睡过之后也不管,反正那些人会处理好的。 难道……她就是这样? 不对啊……他向来忌讳种子着床,都是戴双层保险.套,怎么可能? 或许也有那么几次没做好措施,但事后不都让她们吃了药?到底是什么时候,有她这条漏网之鱼? 童忻哭得有气无力,不平地问:“你们为什么要欺负我一个女人?我什么都不知道……” 胥靖谦深吸一口气,突然放开她,转身就走。 童忻虚脱一般,差点跌在地上。好半天,她才连滚带爬地回到病房。面对两个孩子探究的眼神,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就算了,可他现在见到了童忘,却这样走了,是不打算认? 他不认,她反而开心,可是孩子…… 孩子一直想要爸爸。童忘出车祸,就是因为童爱在婚礼上看到了胥靖谦,固执地认为那是他们父亲。两个孩子天真地去寻找,谁知道就出了车祸…… 童忻想,或许该找胥靖谦要点抚养费,这可是他的种,他凭什么不养?可她又怕胥靖谦直接把孩子抢回去,她舍不得。 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总之,谁都别想抢走她的孩子! …… 胥靖谦一路开快车回到家里,进门时不等大门完全打开就撞了进去,铁门砰地一声,听得别墅里的佣人和保镖心惊胆战。 知道他回来了,保姆慌忙抱着胥够躲了起来,就怕惹来杀身之祸。保镖也不敢往前凑,但也不敢躲,只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叫赵志成过来!”胥 靖谦愤怒地扯下领带,直接去了书房。 一脚踹上门,他把衣服脱了扔在椅背上,将椅子转了个圈坐上去。 仔细想了想,他十几岁就开荤,快三十年时间,睡过不少女人,实在不敢肯定有没有童忻! 他完全想不起睡过她。她长得这么漂亮,完全是他喜欢的类型,如果和她有过什么,他不可能没有印象! 或许,是在无意中被人设计了?可谁敢设计他?年轻的时候还有瞧不起他的,这二十年来,他就是天,没人敢在他面前耍花招! 孩子有十岁吗?比墨墨高那么多,定然不是三四岁,十岁应该不是那样,那是六七岁?那就是七八年前…… 七八年前…… 胥靖谦闭上眼,似乎有什么从脑海中闪过,快得他抓不住。回想林林总总见到那些女人的场合——夜店包厢、酒店套房、温泉洗浴间…… 如果有她,他不可能没印象。 窗外秋风乍起,吹动窗帘,胥靖谦的脸上忽明忽暗。他听得到周遭的声音,却有些忽梦忽醒,朦胧中,好像看到黑夜里霓虹闪过,年轻娇媚的童忻躺在他身下,婉转吟哦…… 很黑的房间。 他不喜欢看那些女人的表情,大多数时候都是关了灯在做。可童忻……他想看清她的脸。 番外:缘来是总裁(9)——胥总,我赔一个给你! 但那片黑暗中,他终究没那样做。 为什么? 这不是他。他想做什么,自然就做了。 大约遇到童忻就是不一样吧,已经为她瞻前顾后好几次,等他终于决定要她时,她却—— 叩叩! 轻微的敲门声传来,胥靖谦睁开眼,见外面一片清明,不是梦中黑暗的场景孤。 到底在哪里,和她有过一段缘? 叩叩…… 敲门声再次传来,胥靖谦深吸一口气,淡淡地说:“进来。” 赵志成推门走进来,大门的事他已经知道,估摸着胥靖谦的心情非常非常不好,所以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boss,你找我有事?” “你去查查童忻,所有事情,巨细靡遗,能查多少就多少!” 赵志成微微一愣,点头答应。 三天后,一份厚厚的调查报告摆在了胥靖谦桌上。胥靖谦翻开报告,也从记忆深处揭开了一段八年前的往事…… ………… 八年前,s市最大的酒店。 王子衡在客房部实习。虽然是从酒店管理这个专业毕业,但毫无背景和门路的他只能做着服务生,以期有一天可以做到经理的位置。 一大早,王子衡还没到,其他几个同事已经到了。两个女孩子在一边聊天—— “今天谁收拾总统套房啊?” “怎么,你想收拾啊?说实话,胥总挺帅的~” “别说了!上次赵姐去收拾,说垃圾兜里有半兜的套子!” “有没有那么夸张?” “可不是夸张……怎么?你想去啊?那么厉害,小心你吃不消哟~” “瞎说什么呢?我才不去!刘丽不就仗着自己漂亮去勾搭人家吗,结果送上门去被扔了出来,丢了面子不算,连工作都丢了。” “说起来,那位可真难伺候。听高哥说,有几次去的时候,头天晚上过夜的女人还没起床,吓得他又跑出来……” “啧啧,那个流氓还会怕?不趁机多看两眼就好了!” “哪敢呀?之前那谁不是看了一眼回来说吗?胸多大、腰多小,说得可下流了,第二天就被辞退了!这家酒店有胥总的投资,真当人家不是人啊?他睡的女人就算是专门出来的卖的,也由不得我们说啊~” “说来也是……高哥来了!” 两人急忙停止交谈,扭头就见已经提升为储备的高哥走了过来。一群男人急忙围上去打趣他:“今天该你收拾总统套房啊~” “你们谁想去,让给你们!”他十回有八回都会碰到床上有女人,经理有交代,不用管,直接叫醒就好,重要的是把胥靖谦的床收拾了。不过那些女人忒大胆,大半都会调戏他一番,他连看都不敢看,反而被笑童子鸡,想着就郁闷! 他哪里是童子鸡了?要不因为她是胥爷的女人,直接干翻!他们这里倒是有一个童子鸡——王子衡。 高哥摸了摸下巴:“你们说叫王子衡去,他会不会吓到?” “那个童子鸡估计连女人的身体都没见过——岛国动作片里的除外!他不吓到才怪!” “就看他有没有那个运气了~” 他们也是无意中得知王子衡没有经验,王子衡恼怒过后大言不惭地说是为了未来老婆,要一心一意爱老婆什么的,自然被大家嘲笑一番。 王子衡一副爱老婆没错的样子,让大家觉得很没劲。不过王子衡心里却很郁闷,被一群同事当众嘲笑,别提有多丢脸了。 他脸皮厚,扛过来了,心里却计较得很,向童忻提了两回,童忻仍然扭扭捏捏地拒绝,生怕他不负责似的! 王子衡被高哥派去收拾总统套房,虽然觉得怪异,但高哥一副要重用他的样子,他只能接受了。就算想整他,总统套房里住的是大人物,整了他也会得罪大人物,高哥应该不敢冒这个险。 王子衡拿着床单进了卧室,扒开被子,见一个女人玉.体横陈地躺在下面,顿时吓得蹬蹬蹬退了三步。 他扫了一眼周围,这才看清战场,可见昨晚战况激烈。 “嗯……”女人翻了个身,嘴里娇媚地喊道,“轻点……还要……” 王子衡看着她的身体、听到这样的话,一股热血上冲,转身就想跑。慌乱间,他在门上撞了一下,反而冷静下来。 他回头看着床上的女人,想起同事的嘲笑和童忻的拒绝,突然想摆脱这一切。他大起胆子走过去,一把扯开了被子,将女人的身体整个露了出来。 毫无经验的他,顿时就有了反应,急忙扯开皮带覆了上去…… …… 砰! 王子衡正做得兴起,身子突然凌空飞了出去,整个人摔在了地上。正要爬起来,一只脚踩在了他胸口。 “boss的人,你也敢碰?!”赵志成阴狠地踩着他, 几乎踩破他的胸腔。 王子衡见胥靖谦居高临下地站在前方,顿时吓破了胆,连下面软了都不曾发觉。 “胥总!”床上的女人裹着被子滚下来,爬到胥靖谦脚边扯住他裤脚,“胥总救我!胥总饶了我!我在睡觉,谁知道就被他……呜呜呜……我是胥总的人,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呜呜……” 胥靖谦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她顿时噤声,默默地把手收了回去。 “把她送走,支票不用给了。”胥靖谦对赵志成说。 女人松口气,虽然丢了一大笔酬劳,但能保住命、保住这张脸和这幅玲珑身躯就够了!她慌忙说了谢谢,管也不管刚刚和自己快活的王子衡,飞快地逃了出去。 王子衡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地穿好裤子、扣好皮带。正要求饶,胥靖谦阴狠地说:“找经理来,好好教训一顿!我竟想不到,酒店有这样色胆包天的人,敢在我的床上上我的女人!” 胥靖谦真真是气笑了。 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服务生,只比流浪汉好那么一点点,居然敢上他胥靖谦的女人,并且明知道这是他胥靖谦的女人! 这女人不重要,反正只是一个工具而已。但挑战他的权威,不付出点代价,真当他好欺负? 胥靖谦眯了眯眼,莫不是哪个对手想出来的招数?那他只能回一份大礼了! “挑了手筋脚筋、把下面剪了,扔——” “不要!”王子衡大喊,连滚带爬地匍匐到他脚下,“胥总饶了我!我是一时色迷心窍!饶了我!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是她——” 啪! 赵志成扇了他一耳光:“有胆做没胆承认!居然往女人身上推!怂货!” “我错了!”王子衡大喊,趴着的地方一股液体浸湿了地毯,与此同时一股尿***味飘散在空中。 胥靖谦皱眉,一脚将他踹开,他倒在一边,下面还不停地流出液体。 赵志成一愣,简直不可思议,胆子小成这样,直接就吓尿了,刚刚怎么敢做出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来?他看向胥靖谦:“boss,你看……” “好好查一下。”胥靖谦掸了掸衣袖。敢挑战他的权威,要么是无知者无畏,要么是有人设计。 赵志成出去吩咐了人,回来问:“那他怎么办?” “先关起来吧。” “我……”王子衡看着他,跪在地上磕头,“胥总饶命!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碰你的女人!饶了我!” “碰都碰了,你说一句饶命就算了?”赵志成冷哼。 “我……”王子衡抬起头,忽然灵机一动,叫道,“我赔!胥总,我赔一个给你!” “赔?”胥靖谦忍不住好笑,“这也可以赔?” “可以,我赔一个处.女给胥总!”王子衡重重地点头。 胥靖谦眯起眼:“是谁?” “我……我女朋友。我发誓,她还是干净的!她很漂亮,比刚刚那个漂亮很多,胥总一定会满意的!” 胥靖谦冷笑起来:“那好,给你三天时间,把她带到这间房间。” “三、三天?” “不行?” “我……我一定会送来的。” “滚吧!”胥靖谦看着被他弄脏的地毯,“叫人来把房间收拾了!” 自己闯了祸却把无辜的女人推出来,胥靖谦彻底瞧不上这样的男人。要是有点担当,还可以高看他一眼。 不过胥靖谦与对方的女朋友互不相识,平常也是无女不欢的人,自然不会去同情那无辜的女孩儿。送到嘴边的肥肉,他没有不吃的道理。 …… 王子衡不知道怎么在三天内把童忻送过去。童忻肯定不会听话,撒谎也容易被看穿,难道要打晕了扛过去? 正在为难的时候,赵志成找到了他—— “boss要出国视察,这段时间不在国内,不过那件事不会算了,你也别想逃,逃不了。” “我明白了。”王子衡颤抖着说。 “另外……你那个女朋友,希望不会带来什么麻烦,boss讨厌女人死缠烂打,所以——你自己处理好。如果给boss带去麻烦,事情就不会这么容易善了了。” “我……我懂了。” 赵志成把房卡给了他:“希望boss回来的时候,赔礼已经到了。” 有了缓冲时间,王子衡想出了完美的计划把童忻骗过去。 胥靖谦回来那天,恰好是七夕——中国情人节,一个浪漫的日子。 王子衡想叫童忻过去,童忻撒娇道:“今天店里人多,忙不过来,还是等你生日的时候吧。西餐厅今天也应该很多人吧?人多好不自在的,我不想今天去。” 王子衡心里急得不行,却不敢使劲劝,万一露出了马脚,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他暂且 答应了童忻,又跑胥靖谦那里道歉,赌咒发誓再过几天一定把人送到。 胥靖谦不急,淡淡地说:“随意。处.女对我来说也不是稀奇的东西,很多人巴不得送上来。反正你敢玩我,就要付出代价!我要的不是人,是你的态度,懂吗?” “我懂……请胥总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把人送来!” “那就送来了再说,滚吧。”胥靖谦站起来。他马上要去参加一个饭局,见的都是政界名流,哪有时间浪费在服务生身上? 八天后。 胥靖谦坐在书房里,手上握着一本书——《警世通言》。 他正在看的是《杜十娘怒沉百宝箱》。 他文学素养不高,王子衡这件事,只能让他想到杜十娘的故事。他不是孙富,王子衡的女朋友也定然不是杜十娘,但王子衡……却实实在在是一个李甲! 外面传来响声,胥靖谦抬眸,赵志成低声说:“到了。” 不一会儿,便有人来敲门。赵志成走过去打开门,王子衡搓着手站在门外,紧张地说:“她、她来了。” 胥靖谦没动,姿势随意地坐在椅子上,却像是坐在了王座之上。 赵志成带上门,对王子衡说:“走吧。” 两人离开了套房,王子衡看到门关上时,捂着脸哭了。他对不起童童…… 赵志成心里一阵冷笑,原本就瞧不上这种人,现在更瞧不上了。敢做不敢当,哭有什么用?惺惺作态! 番外:缘来是总裁(10)——给我和哥哥重新找一个爸爸 胥靖谦把书覆在桌子上,起身慢慢往外走,书封上“警世通言”四个字在灯光下散发着微弱的光泽。 依他看,杜十娘何必死呢,抱着百宝箱跟了孙富,没准孙富还会把她捧在手心里。 胥靖谦走进卧室,听到浴室里传来潺潺水声,抬手关了灯,走到床边坐下。 片刻后,浴室的门打开,一股水汽和着幽香传来。他抬起头,顺着光看到了女孩儿窈窕的身段,光芒下,她皮肤上的绒毛都依稀可见。 胥靖谦原本想,等她上了床,就打开灯,让她看看面前的是不是她男朋友。然后把王子衡叫进来,让这对小情侣当面对质,想必很有趣阙。 可是此刻,他却移不开眼了,觉得还是吃了好。 她走了过来,黑暗中看不清长相,但身材的轮廓依稀可见,伴随着水汽和沐浴露的清香,让他有些口干舌燥孤。 她走到床边,窗外的霓虹照出她的脸,虽然不清晰,却美得不像样子。 胥靖谦一把将她拉过来,压在了身下。 “子衡——”童忻出声。 他伸手盖住她的眼,低头吻住她,不让她在自己身下叫别人的名字。可他不能一直堵她的嘴,当她情动时,仍然在他身下难耐地喊:“子衡……” 胥靖谦顿了顿,低声在她耳边说:“叫‘老公’。” 童忻一愣,觉得这声音……他的声音,比平常好听了好多,是醉酒的原因吗? 她万万想不到王子衡会出卖自己,想不到要了她的人不是王子衡,只能红着脸喊:“老公~” “嗯。”胥靖谦喉结滚动,觉得从未有过的冲动,哑声道,“乖……让我好好疼你。” 他果真好好疼了她一夜。 他喜欢生猛一点,但她哭喊着求饶,他就忍不住温柔下来。 第二天下午,童忻醒来,王子衡守在床边,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她只当他是心疼自己,红着脸从床上坐起来。 眼看被子滑下、即将露出她不着寸缕的身躯,王子衡惊慌地离开了房间——她也是胥爷的女人了!他不该看! 童忻看着他的背影,愈加脸红了,以为他是害羞。 真是的,昨晚要得那么厉害,现在怎么就胆小了?不过这反差萌倒让她开心地笑了。就是下床时,她很难受,忍不住就骂起了王子衡:第一次就折腾这么久,现在也不帮帮他……一点都不体贴! 走出房间,王子衡慌忙叫她走,她露出不满的情绪,希望他温柔哄几句,他却完全没反应。 她郁闷不已。算了,男人哪有那么细心?只要靠得住就行了! 童忻主动挽着他的手,小鸟依人地靠着他。 他身体一僵,童忻噗地一声:“昨晚那么厉害,现在又害羞什么?” 王子衡讪讪一笑,伸手搂了她往外走,童忻终于开心了。 站在电梯里,童忻低声说:“人家现在还疼呢……” 王子衡一愣,低头看着她,又是心疼,又是愧疚,也不知道胥靖谦那个恶魔是怎样折腾她的。 他慌忙说:“我以后轻点!” 童忻红着脸低下头:“现在说这个干什么……” “回去好好休息吧。”他柔声说。 “嗯。”她娇羞地点头。 一个月后,童忻慌张地告诉他:“我怀孕了。” 王子衡呆若木鸡。 童忻心里一跳:“子衡?!”他难道不想要?他不是说明年结婚了吗?生孩子对她造成的损失更大,他难道还想逃避? 王子衡想起赵志成的话:boss讨厌女人死缠烂打,如果给boss带去麻烦,事情就不会这么容易善了了。 他下意识就想打掉孩子,可是对上童忻的双眼,却说不出来。他想了想说:“你让我想想!我是想生下来的,只是我们双方父母那里……” 他不敢让童忻知道真相,可这孩子是胥靖谦的,不能留! 后来他却想,要是把孩子养大了,说不定能从胥靖谦那里讹一笔钱。总之留着孩子,就握住了胥靖谦的把柄。 他家里面,因为他已经毕业,父母已经火急火燎地希望他成家,一听童忻怀孕,两老喜不自禁。 童忻家里稍微麻烦点,她还没毕业就搞出人命,家里觉得丢脸,大家脸色都不好看,爷爷奶奶还骂她跟她那个姑姑一样。她后母更加不高兴,后母生的孩子才刚上幼儿园,家里财政大权还没抓热,这就要给童忻准备嫁妆…… 不管如何,最后终究是嫁了,只是嫁得不甚愉快。 童家不想出钱,就拿童忻的肚子说事,狠狠向王家敲了一笔彩礼,王家两老不可能不顾孙子,只能答应了。因为这件事,童忻和王子衡结婚后,王家父母的脸色很是不好看了一段时间。后来生下龙凤胎,两老才开心了。但等到离婚时,得知孩子不是王家的,两 老就去童家要当年的彩礼、办酒席的钱、养孩子的钱…… 闹了好一阵,童家赔了钱,也把童忻扫地出门。 ………… 若水接到了放学的童爱,童爱说:“我想去医院。” “那好吧。”若水发现她这几天情绪有点不对,觉得把她送到童忻身边保险一点。 结果到医院后,发现童忻和童忘的情绪也不对,三人都不说话。刚进门那会儿,童忻还在发呆。 童爱和童忘安静地做作业,若水拉着童忻到窗边,低声问:“你怎么了?有什么难处吗?” 童忻摇摇头:“没事。” 还不是胥靖谦闹的! 胥靖谦三天前来过后,就没再出现,她过了几天安静的日子,但孩子不高兴。孩子想知道胥靖谦的身份,盼望她说那是他们父亲。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要说,也得先有胥靖谦的态度,她不想让孩子失望。 而且胥靖谦现在没出现,不代表永远不出现。他至少会来确认孩子是不是他的吧?她也想确认。所以这种安静的日子不会久的,估计很快他就会来了,但他来了会做什么呢?实在叫人忧心。 若水不解地看着她,她不说也没有办法。病房里陷入诡异的沉默,突然,门被打开,若水看过去,瞪大了眼。 进来的是赵志成,赵志成恭敬地向她们点了个头,让到一边,西装革履的胥靖谦就走了进来。 胥靖谦气势逼人,扫了一眼童忻,眼底闪过不明的情绪。 他紧紧捏了下拳头,压下心底的心疼和恼怒,走向病床。看到一对儿女,他的眼神变得温柔,心上是无与伦比的喜悦。 两个孩子呆呆地望着他,他一笑:“我是爸——” “不!”童忻大叫,猛地扑过去挡在他面前,将两个孩子完全抱在怀里,“这不是你的孩子!” 胥靖谦脸色一变,不悦地问:“你说什么?” “不是……”童忻痛苦地低下头,颤抖地抱紧孩子。 胥靖谦捏紧了拳,满腔怒意,也不知道是针对谁。 让她受了这么多年苦,是他不对。可他想接她和孩子回家,好好补偿他们,她怎么能拒绝?!居然还说孩子不是他的!简直……不可饶恕! 胥靖谦扭头对赵志成说:“先转到vip病房,再让医生做个dna鉴定。” 童忻猛地看着他。 他低下头注视着她惊惶的眸子:“是不是,你说了不算。” 童忻倒抽一口气,软软地趴在床上。 “表姐……”若水出声。三天前的事,童忻没告诉她,她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胥靖谦看向她:“你可以走了。” 若水:!!! “最近麻烦你了,等这边安顿好,再请你吃饭。现在有我了,顾太太放心回家相夫教子吧。” 若水觉得这人真讨厌,说话一点都不动听!女人喜欢的是甜言蜜语,像有榛那样,表姐会看上他就有鬼了! 若水想起童忻先前说不知道孩子怎么来的、不确定孩子的父亲是不是胥靖谦,再加上胥靖谦以前是那样的德性,就忍不住担心。谁知道他们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扯上关系的?如果开始就是一场伤害,现在放任他打扰,不是在童忻的伤口上撒盐? 她可能是童忻唯一靠得住的娘家人了,不能不管。要走,也得童忻叫她走! 她低头问童忻:“表姐,要不要我——” 童忻抓住她手腕,抬头望着她:“我自己会处理。” “这……”若水看了一眼胥靖谦,到底不放心。 “你回去吧,最近真的好麻烦你。”童忻垂着头,一片哀伤。虽然不想和胥靖谦打交道,但有些事情总要弄清楚的。如果孩子是他的,也有一系列的问题要解决。这些事情,不应再麻烦若水了。 若水想了想,清官难断家务事,她的确不好插手,有些事情恐怕得童忻和胥靖谦私下里商议才行。她点头:“那我回去了,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若水走后,胥靖谦看着还跪在床边的童忻,眼底闪过一抹心疼。他走过去,想把她扶起来,她却躲开了。 胥靖谦动作一僵,站起身:“先让孩子换间病房。我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不会让他住这里。” “他还不一定是你的呢。”童忻站起来,脚有些麻。 她踉跄了一下,胥靖谦急忙扶住她。她马上躲开了去。他一顿,有些留恋指尖的温度,垂下手意味深长地说:“总归是我的。” 原本就打算当她孩子的后爹,不是他的,也会变成他的。 胥靖谦转身,离开了病房。 童爱马上抱住童忻,仰起头热切地问:“他是爸爸?” 童忻:“……” “妈妈,你和爸爸吵架了是不是?”童忘问,“是不是离婚了?” <p班上有爸妈离婚的同学,或许他和童爱也遇到了那种情况。 童忻脑子一昏,身子晃了晃,睁开眼看着他:“我……” 虽然他和胥靖谦长得那么像,但那天晚上的人她完全没看清,又怎么敢肯定?还是等dna鉴定结果出来吧。 “你们还会和好吗?”童爱问,眼泪汪汪地说,“妈妈……我想要爸爸。你要是不喜欢这个爸爸了,给我和哥哥重新找一个爸爸好不好?” 童忘点头:“有人照顾妈妈就好。” 他以前和童爱讨论过这些事,只盼望童忻别那么辛苦。这个爸爸反正他们也不熟,妈妈要不要无所谓。虽然,他对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亲切一点,但终究要妈妈高兴啊。 童忻抱着他们,痛哭出声。 门外,胥靖谦站在墙脚,拳头捏得咯咯直响。 赵志成看着他,大气都不敢出。 胥靖谦深吸一口气,平复心尖的疼痛,伸手按了按眼角。那里,差点流下泪来。 她这些年受苦了,没事,以后有他了,他会好好疼回来,不让孩子哭着喊着换爸爸。他会成为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以及……最爱她的男人。 到vip后,童忘和童爱好奇地打量着房间。 “这里比家里还漂亮。”童爱喃喃地道,小声对童忘说,“你干脆生一辈子病好了!” 番外:缘来是总裁(11)——胥靖谦只觉得肺腑剧痛! 童忘无奈地看她一眼,这个傻妹妹。 童爱鼓了鼓脸,低头翻书包:“还是继续做作业吧……你做不做?” “做……”童忘无力地回答,小声在她耳边说,“我要是一辈子在这里,就读不成书了,学校里有人欺负你怎么办?” “那你快点好起来呀~” 童忘倏地笑了,看样子妹妹还是爱他的! 童忻见他们开始做作业了,走到胥靖谦身边,小身说:“要是孩子不是你的,这病房的钱我可还不起。得” 胥靖谦又气又疼地看着她:老子没见到儿子的时候就想养你了,你tm能不能给老子闭嘴! 胥靖谦觉得遇到了一辈子的克星,颤抖着伸手按了按太阳穴,隐忍地说:“没事,到时候你肉偿!” “你——”童忻一怒,气红了脸,也可能是羞红的。 胥靖谦笑看着她,觉得她这模样还不错,低声问:“前两天医生给童忘换了更好的药,听说你没用?” 这件事他之前不知道,刚刚听医生说起,才知道是赵志成安排的。 赵志成查她查到一半,发现童忘和boss大人长得那么像,顿时屁滚尿流,马上叫医生换好药。至于vip病房什么的,他不敢胡乱安排,还得等胥靖谦示下。赵志成想,药这东西童忻肯定不懂,用就用了,如果最后查到童忘不是胥靖谦的孩子,他也不用告诉胥靖谦,反正那些药没几个钱,自己垫了就是。 但之前用了什么药,童忻是清楚的,一看医生拿了更贵的药,自然就问。医生含含糊糊,她便猜到是胥靖谦的手笔,马上拒绝了。今天医生见到胥靖谦,生怕前两天好药没用上、胥靖谦会怪罪,上来就请罪,于是胥靖谦就知道了。 童忻现在听胥靖谦问,也以为是他的安排,没好气地回答:“我没钱!” “……接下来不用你花钱了。”胥靖谦无奈低语,心疼得厉害。他从来不为钱发愁,但她可能愁过不少。他胥靖谦的女人,不应该这样。 童忻被他的话挠得心痒了一下,就像当年王子衡说要照顾她一辈子时的那种感觉。 呵……她是傻了吧?王子衡都不可靠,他怎么还会可靠? 童忻转身去看童忘、童爱写作业,胥靖谦也跟过去,伸头往童忘的书本上一看。 三人吓得僵住,愣了一下才抬头看着他。 对上三双小鹿斑比的眼睛,胥靖谦心中一跳,突然就觉得自己打扰了他们的好事,很没劲地退到一边去了。 童忻松口气,童忘和童爱却有些失望,抿着嘴低下头,继续写作业。 胥靖谦在旁边无所事事了一会儿,又走过去。 童忻皱起眉,这人没有事吗?堂堂胥氏总裁,应该很忙才对,在这里晃来晃去干什么? 胥靖谦站在她背后,离他们娘儿仨都近,顿时觉得无比满足。 童忘和童爱却紧张得不会写了,两人抢着用橡皮擦。童忻知道是胥靖谦害的,抬头不满地看着他:“胥先生没有事情忙吗?” 胥靖谦挑挑眉:“我现在的事情就是陪孩子。” “……” 胥靖谦伸手,想去碰她的脸。她感觉到他的企图,腾地站了起来:“那你在这里吧,我回去做饭。小忘,晚上想吃什么?” 童忘忐忑的看着他们,不明白他们在闹什么。 胥靖谦冷下脸:“饭有人做,你不用忙!” 他胥靖谦的女人,不是拿来做家务的! “……” “孩子喜欢吃什么?”胥靖谦柔下声音。 “……” 对上这么不配合的人,胥靖谦很是无奈,只能问孩子:“你们想吃什么?” 童爱眼珠转了转,瞟了童忻一眼,说:“做妈妈想吃的。” 童忻猛地看着她,她脖子一缩,低头写作业。 胥靖谦眼睛一眯,翘起嘴角,忍不住伸手覆上童爱的脑袋。真是乖女儿~难怪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 童爱抬头,看着他怯怯地笑了笑,然后低头继续写作业,红了脸蛋。爸爸的手,果然好温暖……有爸爸真好。 胥靖谦的心都化了,从来没这么软过,恨不得将所有好东西都拿到她面前!他想狠狠抱她一下,又怕吓着她,不舍地收回手,问童忘:“你呢?你想吃什么?” 童忘的眼珠也游移了一下,看了一眼被爸爸“宠爱”的妹妹,面无表情地说:“做妹妹喜欢吃的。” 胥靖谦一顿,看着他哑声说:“好……” 他有一双懂事的儿女,真好。这都是童忻的功劳。他忍不住看向童忻,童忻直接转身,跑到一边去了。 发现童忘看着自己,双眼期待,他反应过来,伸手在童忘脑袋上也揉了一下:“以后爸爸保护你们。” 童忘脸色一喜,又想起童忻,小声道:“妈妈说了算。” 胥靖谦:“……”好像他的女人和孩子都不欢迎他,特别是女人! 孩子孝顺,拿下童忻就好了。可童忻……他看了她一眼,突然觉得这个目标攻克起来很困难。 童忻拿起中午带饭的饭盒,对孩子说:“妈妈回家一趟,你们乖乖的。” “你回去干什么?”胥靖谦问,“说了有人做饭!” 童忻看着他,眼神淡漠:“我回去洗衣服。” 胥靖谦一窒,心里堵得厉害。想起三天前看到的那一幕,连在病房用热水都要自己打开水来兑,她这些年到底有多苦? 胥靖谦好半天才说:“送干洗店!” “那也要我去!”童忻被他命令的语气弄得发火,“它又不会自己跑干洗店去!” “妈妈!”童忘和童爱叫道,担心地看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急忙说:“妈妈没事。你们写完作业不要看书了,对眼睛不好,看会儿电视吧。” vip病房有电视,这点真好。 两人听话地点头。 童忻转身走出病房,胥靖谦跟了出去:“我送你回去。” 童忻一愣:“这里不能没有人。” “我有的是人。”胥靖谦冷硬地说,有点与自己置气,“还没人敢不听我的命令。” 没人敢不听他的。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让她和孩子吃了这么多年苦!呵……他又算个什么东西? 胥靖谦往前走,发现童忻没跟上来,回头看着她:“怎么?” 童忻说:“既然你那么多人,随便叫个人送我吧,你不用亲自送。” “……” 童忻垂下头,往前走。胥靖谦大步跟上去,童忻发现,没再废话,随便他吧。 在小区里下车,他跟着她进了单元楼,走上污渍遍地的楼梯。楼梯一边的墙上贴着办证、通下水道、换锁的小广告,一边的扶手锈迹斑驳、油漆脱落…… 这个时间,很多人家里正在炒菜,楼道里传来呛鼻的油烟味,经过的门口摆放着垃圾…… 胥靖谦极力压制住心中的震惊和心疼,目光灼灼地看着童忻坚定孱弱的背影。 他想说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进了家门,胥靖谦被玄关处狭小的空间吓了一跳。墙脚放的不是他别墅里那种精致奢华的鞋柜,而是两个歪歪扭扭的鞋架。鞋架上放着大人和小孩的鞋子,摆得整整齐齐。 童忻没管他,径直去了厨房,把中午的饭盒洗掉。 胥靖谦观察着小小的房间。调查的资料上显示,她和王子衡离婚后就带着孩子来了a市。那时候孩子还不满两岁,整整五年半,他们一直住在这个小区,应该也一直是在这里。 房间的每一样东西,都刺痛了他的眼。他站在房中转了几圈,踢到了茶几前的小凳子。他低下头,以为这是孩子坐的,刚想摆正,就见茶几上摆着一个本子,上面写着娟秀整齐的字迹—— 11月12日:取药378元,买菜28.5元…… 11月13日:…… 一刹间,胥靖谦只觉得肺腑剧痛! 他知道她一个人养孩子辛苦,却不曾想会苦到这个份上!连基本的物质都保证不了! 窗外传来潺潺的水声,胥靖谦像溺水的人,无法呼吸。 童忻走进来,看到他的姿势,猛地反映过来,飞快地跑过来将记账的本子抓走,慌乱地藏到了背后。 番外:缘来是总裁(12)——可以摧毁他的童忻 胥靖谦抬眸,深沉地看着她。 她微微一惊,转身把本子塞到了一叠废报纸下,然后从床边拿起脏衣服,抖了抖抱着去卫生间。 胥靖谦反映过来,伸手拽住她。 她扭头看着他,他生硬地说:“用袋子装起来,送干洗店。” “我不要!谁知道他们怎么洗的,孩子的衣服我不放心!” 胥靖谦闭了闭眼:“别墅有佣人,我让人送回别墅,绝对是手洗的。得” 童忻愣了愣,转身找了个袋子,把孩子的衣服叠整齐装进去。胥靖谦见两件成人的衣服没装,知道是她的,伸手拿起来,胡乱一卷塞了进去。 童忻正要说话,他打断她:“好了吗?好了就走。” 童忻顿了顿,抬头茫然地看着房间。这段时间,每次回来都要忙好久,突然之间什么都不做就走,她好不习惯。 胥靖谦也看着这房间,想毁了这一切,仿佛毁了,她受过的苦就不存在! 他心疼得呼吸发颤,决定明天就让她搬到自己那里去!从此不让她洗衣、不让她做饭,不让她为了一点钱精打细算! 到医院后,胥靖谦把衣服交给赵志成:“送回别墅叫佣人洗掉,用手洗,洗干净点。” “是。”赵志成双手接过,诚惶诚恐。大概以后,这位童女士就是他的女主人了。 童忻看他们一眼,先进了病房。胥靖谦看着她背影,压低声音对赵志成说:“我要见王子衡。” 赵志成一愣,急忙点头。 胥靖谦走进房间,饭菜已经齐备,是赵志成叫酒店送来的。 孩子看着精致的菜肴咽口水,童忻却皱了皱眉。 胥靖谦敏锐地察觉,问:“怎么?不满意。” 童忻淡淡地说:“以后还是我自己做吧,孩子还是吃家常菜好,这些……不适合。” 胥靖谦扫了一眼,原本没觉得有问题,被她这么一说,也觉得不适合!又不是请客办酒宴,还摆盘呢,那生菜是什么、西兰花是什么?就是点缀着好看,又不好吃! “明天我叫别墅的佣人做,会是家常菜的。”胥靖谦看着她,不自觉柔了声音。 童忻没说话,给孩子添了饭:“快吃吧。” 两个孩子捧着碗,看了看另一个空碗,知道那是给他们爸爸准备的。他们有些不自在,看着摆得整整齐齐的菜,不好意思伸筷子。 那些菜摆得花一样,一动,不就破坏了原本的美感么? 两个孩子反而夹了旁边点缀的西兰花吃,至少这个不会破坏那朵用肉摆成的花。 童忻夹了肉放进他们碗里,见童爱盯着旁边的甜品,叮嘱道:“你们在换牙,一会儿甜的东西少吃。” “……知道了。”童爱不情愿地回答。 胥靖谦坐下来,也拿起筷子。 童忻不再说话,两个孩子也埋头苦吃,胥靖谦心中烦闷,等他们放下碗筷,自己也不吃了,起身叫人来收拾。 童忻正带着童爱去卫生间。这卫生间比家里的还漂亮,24小时通热水,有医院提供的毛巾和洗漱用品,比宾馆里的还好。 童忻想,有钱真好,哪怕生个病,也能生得舒舒服服。 她眼神麻木地拧了毛巾,出去给童忘擦脸擦手。擦完了,正要起身,一个护士走过来:“胥太太,给我吧,以后叫我做这些就好。” 童忻愣愣地把毛巾给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不是胥太太。” 护士看了她一眼,抬眸看着沙发上的胥靖谦。童忻看过去,胥靖谦迎视着她,却没有说话。片刻后,他垂下了眸。 童忻愣了愣,低头问童爱:“爱爱今晚睡哪里?要睡病房吗?” “可以呀!”童爱点头。病房好大,有专门的陪床,还有沙发,都可以睡人。 “那我们在医院陪哥哥。” 胥靖谦站起来:“我走了。门外有人,有什么事情就叫他们去做,你自己……” 童忻看过来,他对上她的眼,顿了顿,补充道:“别那么辛苦。” 童忻呆愣地看着他,不解其意。他是关心她?怎么还会有人关心她?这么多年,她一个人都习惯了。对了,孩子,她好歹帮他养大了两个孩子…… 胥靖谦如行尸走肉般离开医院,上了汽车,疲惫地闭上眼。四十余年,从来没这么累过、痛过。 他一度以为自己无坚不摧,只是因为没遇到可以摧毁他的童忻。 胥靖谦喉结动了动,咽下苦果,觉得整条呼吸道火辣辣地疼。 童忻,第一次如此影响他的女人,大概也是最后一个。 汽车缓缓开动,赵志成说:“boss,王子衡已经带到皇图。” 胥靖谦沉默一阵:“回别墅。” 走进别墅,听到胥够的笑声。 胥够在饭厅里,坐在他特别 定制的婴儿车上,车上挂满了玩具。保姆正在喂他吃东西,他笑得前仰后哈,扭开头不吃。 胥靖谦冷冷地看着他。他倒是享受,童忘和童爱,哪里有这么多玩具?恐怕七年加起来,没他这几个月多! 胥靖谦突然恨死了他,转身就走。 保姆后知后觉地发现,吓得暂停呼吸,急忙抱起胥够,叫厨房的佣人帮她把吃的送到婴儿房去,免得又吵了那个大爷。 跑到楼梯上,却遇到胥靖谦倒转下来,吓得她后退一步、大气都不敢出。 胥够看了胥靖谦一眼,小身子一抖,拱着屁股将头埋在保姆怀里,不敢看他。 胥靖谦问:“衣服晾在哪里?” “那、那边。”保姆往厨房后面一指。 胥靖谦皱了皱眉,不耐和她废话,找了另一个专门负责洗衣的佣人,发现衣服还在洗。 胥靖谦站在洗衣房盯着佣人,佣人腹诽:这雇主可真是,洗个衣服还要监视!幸好我听话地用手洗,不然这工作都没了! 五十出头的女佣大事不懂,大人物也不了解,只知道雇主有钱、脾气差,倒不是很怕胥靖谦——这就是无知者无畏。 胥靖谦刚站在身边时,她还有些紧张,多一会儿她就不管了,把他当根木桩,自己洗自己的! 胥靖谦见她搓洗的衣服上,衣袖上吊着一根粗线,问:“那是什么?” “这个啊……旧了呗,有点坏了。” “旧的?” “嗯!” 胥靖谦想了想,问:“孩子长得快,衣服穿不坏吧?这是捡别人的穿的?” “那倒不是!是小时候买的,买得大,就可以多穿两年。” “你怎么知道?” “我咋不知道呢?”女佣唠唠叨叨,“这袖子上好多折痕,说明有一阵时间衣袖太长了,都折起来了。我问你,这孩子现在差不多上小学吧?要是的话,衣服现在就刚好合身,这折痕就是前两年的!这还是两季的衣服,现在天气不冷不热的,这衣服春天穿了秋天穿……” “你洗衣服吧。”胥靖谦打断她。 “……哦。”佣人低头,默默地洗衣服。 胥靖谦见童忻的衣服还没下水,伸手扯过来一看,虽然没什么特别明显的磨损之处,但整体看起来半旧不新的。 他叫来赵志成:“查查这件衣服的资料,还有那条裤子。” 胥靖谦回到书房,不到半个钟头,赵志成就把资料反馈过来了:“是一个入住二三线城市的国内品牌,那件衣服和那条裤子都是五年前的款式,刚上市时是385元和199元,第二年大多数专卖店都打折,最低是三折。” 胥靖谦闭了闭眼,他一花钱就是几十万、几百万,实在不习惯这几百几百的数字。 “你明天去医院,给孩子量一下身高……”胥靖谦顿了顿,翻开之前赵志成送过来的资料,上面有孩子的信息。他抽出来,递给赵志成:“把我旁边那两间房收拾出来,布置成儿童房,买合身的衣服挂进去,再买一些他们这个年纪看的书、玩的玩具。” 赵志成顿了顿,犹豫地开口:“boss,dna报告还没出来。” 胥靖谦冷冷地看向他。 他吓得一抖,急忙点头:“是!” 胥靖谦垂下眼:“不用买太多,装满三分之一或者一半就好了,剩下的我会带他们去买。”身为父亲,带孩子买衣服玩具是天经地义。 番外:缘来是总裁(13)——都是他的错 “明白了。那房子的装修风格要不要让少爷和小姐自己选?” “你叫设计师设计方案出来,拿效果图去给他们看,问他们喜欢哪样。别让童忻知道,也别让他们自己猜到。” “明白。”小孩子好对付,这点小事很好办成。 “安排一个人做童忻的私人助理,女的。” “……是。”赵志成的嘴角抽了抽。你对童忻居心不良,我早就看出来了,我敢安排男的么?就算安排女的,我也要先把人家的性取向调查清楚了得! “让她给童忻挑些衣服,把画册送过来我过目,选定之后就把衣服送到我房间。”顿了一下,胥靖谦说,“房间重新装修一下……算了,先这样吧,她大概也不关心这些细节。” “……”怎么感觉boss的语气很无奈、很幽怨?罗! 胥靖谦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想着还有什么事情没顾及到。 赵志成突然问:“这些东西,是准备在这里?还是s市?” 胥靖谦的家在s市啊,只是这两年他喜欢墨墨,才经常留在a市。 胥靖谦想了想:“就a市吧。s市那边先把小姐和少爷的房间准备出来,我的房间重新装修一下,换换风格,再给童忻单独做一个衣帽间。” 就算未来半辈子住在a市,s市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好。偶尔过去,仍然是个家。 …… 皇图娱乐城顶楼的包厢里,王子衡半边屁股坐在沙发上,心绪不宁。 他在家吃了晚饭准备去应酬,谁知道在半路被几辆车拦了下来,接着就被人敲晕了。再醒来时,就躺在这间房的地上,自己的司机不知所踪。 两个保镖面无表情地堵在门口,王子衡惊恐地问:“你们是谁?!” 问了几遍都没有得到答案,他安静下来,回想自己在哪里得罪了人。想了半天,都没有头绪。 他唯一得罪过的人,就是胥靖谦了吧?其他的小打小闹,重要的是那些人都没什么身份,应该不会这么对他。 王子衡想起胥靖谦,忍不住瑟瑟发抖。不可能的,那件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不会被他发现的! 当年童忻在s市生下孩子,那天正好是她的毕业答辩。等童忻的毕业典礼一结束,他就把她带回了老家。他实在是怕了s市那个地方,怕胥靖谦。 当年被胥靖谦那么一吓,他身为男性的雄风便出了问题,有时候早上振作不起来,时灵时不灵。这件事他自然不敢让童忻知道,不然怎么解释她怀孕的事? 于是他把童忻放在家里,自己来了a市,到了他现在这位岳父开的酒店工作,一边医治隐疾。 他家离a市不远,车程不到两个小时,目前已经被划为a市管辖。当时童忻想跟过来,被他花言巧语劝住了。因为孩子小,又是两个,童忻完全脱不开身,倒没有来烦他。 他慢慢治好了自己,在外面偷偷找欢场上的女人试过,确定没问题了才敢回家。 那时候胥靖谦离他十万八千里远,他自然不怕了,重要的是童忻那么美,看得到吃不到,让他十分郁闷!他还要帮胥靖谦养儿子,自然想好好睡了童忻,臆想自己凌驾于胥靖谦之上。 只是没想到,在外面雄风大振的他,对着童忻玲珑的身段却硬不起来!一看到她,他就想起胥靖谦,心里无边恐慌。万一胥靖谦又回来找她,知道他睡了她,他哪里还有命在? 试了几次都不行,他含糊了过去。幸亏童忻经验少,没有乱想。后来他便在a市,经常不回去,免得这件事被发现。 工作时,他遇到了现在的妻子——酒店老总唯一的女儿,两个人慢慢搅在一起。她知道他结了婚,仍然和他在一起,说是玩玩。谁知道后来她怀了孕,逼着他离婚。他心里求之不得,面上却为难,设计让父母怀疑两个孩子不是他亲生的,自己假装毫不知情,在父母的坚持下带孩子去做dna鉴定…… 只是童忻不那么好糊弄,dna鉴定一出来,就知道那一夜他出卖了她。 不过那时候他有了岳父做靠山,躲在a市避而不见。 童忻跟来a市,一直想从他嘴里问出孩子的父亲是谁。只是,他怎么敢说? 他把那当成了心里永远的秘密,连妻子和岳父都不曾提起。 但他心里其实很怕,怕胥靖谦知道!特别是胥靖谦一大把岁数还没有孩子,恐怕到时候就把那个儿子当唯一继承人,童忻也母凭子贵…… 所以他极力避开胥氏的一切,应酬时都不敢去皇图,别人问起时,他就说:“我老丈人家里也搞娱乐,我怎么能去对手家消费?” 王子衡痛苦地抱着头,看了看周围,还是不知道这是哪里。千万别是胥靖谦的地方,千万别是胥靖谦把他抓来!如果是,就代表孩子的事暴露了,他多半会…… 王子衡一抖。早知道当年就不生下孩子!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打开, 只听人恭敬地喊道:“boss!” 王子衡扭头—— 胥靖谦冷酷地走来,吓得腾地跳起。 他心中大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怎么会?怎么会……不,不……不是童忻那件事,一定是别的事! 胥靖谦缓缓走向他,他吓得仓惶后退,四肢打颤。 “跪下!”胥靖谦冷喝一声。 王子衡听到这宛如催命的声音,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手肘撞在了茶几上,疼得他满头冷汗。 胥靖谦退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锃亮的皮鞋尖正好顶住他鼻尖:“还记得我吗?” “我……”王子衡脑袋微微后移,一开口就在他皮鞋上哈上了一口雾气,急忙抬头看着他。想狡辩,但一想到他的身份,就知道狡辩不了。他现在找到自己,恐怕连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了。 想到这里,王子衡身子微微一偏,避过了他的长腿,双手撑在地上磕起头来:“胥、胥爷……我……我记得……” 当年的胥总,如今已经被人尊称一声“爷”,可见其财势地位。当年他就惹不起他,如今自己也算有了点身份,但在胥靖谦面前完全不值一看。 “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童忻?” “我——”王子衡猛地抬起头,对上他阴鸷的双眼,顿时浑身冰凉。他们……他们相遇了?胥靖谦还是知道了? “我……我怕……”王子衡缩成一团,痛哭流涕。 “和八年前比起来,你好像没什么长进。”胥靖谦冷冷地说,朝门口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立即过来,拎起王子衡去了门外。接着,外面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以及王子衡的求饶和惨叫。 赵志成站在胥靖谦身侧,给胥靖谦点了一根雪茄。胥靖谦脸色阴郁,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抬眸看了眼房门:“行了,让他走吧。” 赵志成讶异地看他一眼——boss今天怎么这么仁慈?心中疑惑,却不敢过问,只能依命行事。 胥靖谦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霓虹闪烁。 童忻这些年受苦,自己才是最错的那个。如果他没那么对王子衡,可能她就和王子衡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了…… 呵……想得美! 就因为他那样做了,才有今天的结果,有他的一对龙凤胎,以及……童忻。 他不后悔。 那些苦不算什么,她苦尽甘来了,她的孩子也会得到最好的。跟王子衡在一起,没有他出现,王子衡也会因为别的事情背叛她,她会痛苦一辈子,孩子的人生也会毁了。 “boss!”赵志成突然冲进来,语气慌张。 “死了就埋了!”胥靖谦以为王子衡被打死了。 赵志成一脸黑线,觉得boss的脑洞有些大。他不敢耽搁,飞快地说:“童小姐晕倒了!” “什么?!”胥靖谦猛地转身。 “正在医院抢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还没说完,胥靖谦就大步往外走。 赶到医院,见童忻躺在vip病房里,打着点滴。沉睡中,她呼吸不稳、皱着眉,好像梦到了烦心事。 两个孩子都守在床边,童忘是坐轮椅过来的。 胥靖谦紧盯着她苍白的容颜,看了片刻,回头问医生:“怎么回事?” 番外:缘来是总裁(14)——不是绝症?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只是长期以来压力过大,突然间放松了就病倒了,休息一阵就没事了。不过病人有些低血糖,要注意营养。” “压力过大?”胥靖谦满腹疑惑。养两个孩子,为生计奔波,的确是很大的压力。突然间放松了…… 是因为他的出现,让她有了依靠,然后放松下来了么罗? 胥靖谦嘴角一翘,满意地笑了。别看她冷心冷面的,没想到心里这么信任他,这感觉真不错! 呃……其实是他安排的人太多了,童忻没事情做啦——饭有人做,衣服有人洗,不用去开水房打开水,取药有护士跑腿……凡是她想出力做的事,都有人抢过去! 这种情况下,她的确放松下来。以前是没她不行,哪怕很累了,都得坚持住。现在不一样了,仿佛她休息几天也不会有任何问题。肩上的重担立即没了,整个人一松,那些硬抗着的疲惫就排山倒海地袭来,完全承受不住。 这……真是美好的误会! 胥靖谦美滋滋地看了童忻一会儿,觉得她和别的女人不一眼。别的女人看中的是他的财势地位,想从他这里得到名利或好处。但她是觉得他这个人可靠、从他身上得到了安全感,这是要依赖他的节奏! 童爱和童忘互看一眼,觉得爸爸的眼神太诡异,看着妈妈就好像在看什么好吃的东西……他不会把妈妈吃了吧得? 胥靖谦发现他们的眼神,看过去。 两人急忙扭头,盯着点滴瓶。 胥靖谦心里又美了一下:孩子也亲近自己,居然偷偷地看自己~ 不过——父亲要怎么当?俗话说严父慈母,他应该要威严点吧? 胥靖谦又舍不得太威严,怕吓到一双儿女,于是就收起笑容,酷酷地说:“挺晚了,你们去休息吧。” “我们在这里陪妈妈!”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这里没床——” 两人马上指着旁边的陪床。 胥靖谦一噎,恶霸地说:“那是我睡的!” 两人不满地撅起嘴。 胥靖谦把食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小声说:“别吵妈妈。听爸爸的话,你们去隔壁休息,这里我守着。” 两人不情愿,特别是童爱,委屈的表情让他的心一阵一阵地疼。 胥靖谦深吸两口气才稳住意志,没被女儿拿下:“这里只有一张床,不够你们两人睡。” “哥哥睡床,我可以睡沙发。”童爱轻轻地说,眼带乞求地看着他。她眼里已经包了两包热泪,眼看就要掉下来。 胥靖谦受不了了!女儿这么漂亮,绝对不能让她哭! “我叫人再弄床进来,我们都睡这里。” 对!就该这样!他们一家人在一起! …… 童忻醒来时,听到刻意压低的交谈声—— “你怎么醒这么早?” “一直这样啊,妈妈不让睡懒觉,我还要去上课呢。” “爸爸开大车子送你去。” “……妈妈没事吧?怎么还不醒?” “这才几点?你别吵她。” 童忻睁开眼,见着耀眼的白光。她动了动,立即有脚步声跑过来—— “妈妈!”童爱趴在床边,伸手在她额头上一摸,“你没事吧?疼不疼?” “不啊……”童忻疑惑,她……晕倒了吧?怎么会疼?她猛地一惊,坐了起来——难道她得了绝症?! 胥靖谦叫道:“小心!” 童忻看过去,见他穿得整整齐齐,伸手扶着自己。她飞快地收回手,见房间里有两张陪床,童忘正躺在其中一张上面,还没醒。 童忻顿了顿,看了胥靖谦一眼,没问自己生了什么病,对童爱说:“几点了?早上了?你要去上课?” “还早。”胥靖谦说,“等一下早饭就来了,你可以再睡一会儿。吃了饭,我送她去学校。” “我睡够了。”童忻想下床,掀开被子想起他还在面前,马上退回去,拿被子把下半身严严实实捂住,然后一脸“你知道怎么做”的表情看着他。 胥靖谦:“……” 童爱疑惑地看着他。 他顿了顿,转身默默地出去了。 童忻马上下床穿衣洗漱,收拾完了一看,七点半! 童忘住院后都起得晚,但因为房间的响动,也醒来了。 早餐已经送来,面包、鸡蛋、牛奶、馒头、小米粥……什么都有。 童忻对童爱说:“你先吃饭,我给哥哥穿衣服。” 童爱赶着去学校,也不客气,拿起馒头吃起来。 胥靖谦一看,把鸡蛋和牛奶端她面前:“多吃点。十二点才放学吧?这么早,中途会饿的。” “嗯……”童爱点头。 童忻听了,微一迟疑。从前她都会 叫孩子带些她做的点心,课间的时候好加餐,不过现在不好提。 等童忘洗漱完,童爱已经吃了一半了。 “妈妈、哥哥,快来吃,要冷了!”她急忙叫道。 童忻一笑,摸摸她的头,舀了小半碗米粥给童忘:“先喝点粥垫肚子,没吃东西不能喝牛奶。” 胥靖谦端着自己的咖啡,和煦地看着她,再看看窗外的晨光,觉得这就是家了。 童忻坐下来,端着粥默默地吃。 眼看童爱要吃完了,胥靖谦问:“要不要等你妈妈一起送你?” 童爱眼巴巴地看着童忻。虽然她想要爸爸,可和爸爸不熟,妈妈不一起的话会很别扭。 童忻说:“我送你。”顺路给她买点东西课间加餐。 童爱咧嘴一笑,想起缺了的牙齿,马上捂住。 胥靖谦噗地一声,觉得女儿真可爱,比墨墨还可爱,墨墨可没缺牙齿。 童爱不满地瞪他一眼,又觉得他挺凶的,有些怕,低下了头。 胥靖谦吃了面包和三明治,说:“我开车送你们。” 童忻:“不用——” “公交车很久,会迟到的。” 童忻想了想:“你可以在医院陪陪小忘,让其他人送我们就好了。” 童忘亮晶晶地看着胥靖谦,胥靖谦顿了顿,不想让儿子觉得被冷落,无奈地点头。 去学校的路上,童爱开心地问童忻:“我们以后就和爸爸在一起了吗?” 童忻试探地问:“你想和爸爸在一起吗?” 童爱一愣,敏感地察觉到她并不是那么开心。 好像离婚的人,就是这样的。 如果妈妈和爸爸在一起不开心,就不用在一起了。反正她以前也没见过爸爸,无所谓。只是爸爸长得好看、又很厉害的样子,让她想亲近。但其实并没有那么熟,如果换一个妈妈喜欢的,也是可以的。 虽然……心里有点小小的舍不得。 她对童忻一笑:“我听妈妈的。” 童忻眼神暗了暗,摸着她的头一笑,没有回答。 回到医院,童忘坐在床上看动画片,胥靖谦在旁边一脸认真地陪着他。 童忻:“…………”这父子温馨的画面,怎么那么奇怪? 发现她的到来,两人看向他,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 果然是父子。童忻暗暗地想。 童忘有些紧张:“我就看一下。”童忻平时让他少看动画片,所以他有些怕。 童忻微笑道:“你看吧。最多看一小时就休息,不然对眼睛不好。” “知道。”童忘扭头继续看。 童忻低下头,伸手捏着衣袖。 胥靖谦看过去,见袖子有些起球,眼神微微一闪,心中又难受起来。他正要说话,童忻也开了口。两人都是一顿,然后他说:“你先说。” “我……我有点事。”童忻尴尬地道。 “我们去隔壁。”胥靖谦起身往外走。 童忻看了童忘一眼,见护士和保姆走进来,放心地过去了。 童忘看着她背影,偷偷一笑——刚刚爸爸和妈妈好像在眉来眼去!说话都同时说,这叫……嗯,心有灵犀!他们会在一起的! …… 胥靖谦在沙发里坐下,童忻也在一边坐下来。 “什么事?”胥靖谦看着她。 童忻身子前倾,担忧地问:“我昨天怎么晕倒了?医生查过吗?怎么说?” “说你压力过大,放松得太快承受不住。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低血糖,以后好好补补就是了。” 童忻一愣:“不是绝症?” 番外:缘来是总裁(15)——他到底遇到一个怎样的老婆? 胥靖谦瞪大眼,莫名其妙:“你怎么会想到绝症上?” “爱爱问我痛不痛——”童忻尴尬地说,“我还以为癌细胞扩散了。” “…………”胥靖谦眼角一阵抽搐,他到底遇到一个怎样的老婆? “没事就好。”童忻低声说,觉得没事了,自己还是走吧。 正要告辞,胥靖谦无奈地道:“你打了点滴,她自然问你痛不痛!” 童忻一愣,抬起手一看,上面有个针眼。原来是这个,她刚刚洗漱时看到了,只是没往这上面想得。 太丢脸了! 她还以为孩子的父亲找到了,老天爷就要让她功成身退,叫她去死!还想着和他交代一下遗言,让他好好照顾孩子…… 童忻想捂脸,突然问:“dna……出来了吗?”想交代遗言,也得孩子是他的啊!不然他凭什么? “出来了。”胥靖谦一阵无力,拿起茶几上的报告,“本来就想和你说这件事。” 童忻一惊,心里惴惴不安,想知道结果,又怕知道结果。希望孩子是他的,又怕是他的。 如果孩子是他的,她就不用继续寻找了。否则,她要如何自处?一直背负着这件事,让她整个人都要精神崩溃。她明明不曾乱来过,甚至只有那么一夜的经验,却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这简直…… 可是,如果是他的。他会怎么做呢?她真的不想失去孩子。 胥靖谦把报告翻开,放到她面前,直接指着下面的结果:“孩子是我的。” 童忻一看,伸手拿起来,死死地看着那行字,又看向上方的数据,然后翻到第二页,把童爱的也看了一遍。 她放下报告,僵硬地笑了笑,捂着嘴哭起来。 胥靖谦拧眉:“怎么了?”孩子是他的,她不高兴吗?哭什么? “终于知道了……”童忻哽咽道,幽幽地望着他,“居然是你!” “…………”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童忻低下头,静静地说:“我找这个答案,找了五年。有时候甚至怀疑,那是不是一个杀人犯……现在,似乎还好,有你这样的父亲,孩子也算抬得起头来。” “……”抬得起头来?只是抬得起头来?!他很不堪吗?明明有他这样的父亲,孩子可以在世界上横着走! 童忻笑了笑,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抬起头问他:“那以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胥靖谦没好气地说,“结婚!” 童忻一愕,惊讶地瞪大了眼。 胥靖谦怒:“你不会没想过嫁给我吧?!” “我……我为什么要想?” “那你就现在想!”居然敢反问他?他说要结婚,她不应该欢天喜地地扑过来吗?一脸震惊是怎么回事? 童忻呐呐地问:“你要的不是孩子吗?” “孩子我当然要!”胥靖谦实在不能接受她的拒绝,见她还唧唧歪歪,整个人濒临爆发的边缘。 童忻明白了:“你是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胥靖谦突然觉得很无力,整个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童忻想了想,如果嫁给他,的确可以不和孩子分开,但是…… 她摇摇头:“不行!我不要嫁给你!” 胥靖谦的脸,顿时漆黑一片,黑得要滴出墨水来。 童忻一惊,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他肯定不是要娶自己,只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勉为其难地选择她罢了。她的身份是孩子的母亲,而不是他妻子。在他看来,这是他对她的恩赐,她居然胆敢拒绝…… 童忻整个人都不好了。但已经说出口的话,没法挽回,倒不如辩解一下。 “胥爷给我机会,让我可以和孩子在一起,我很感激。只是……我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胥爷。”童忻垂着头。 胥靖谦恨恨地看着她。 “我不想失去孩子,想抚养他们长大、看到他们升学结婚,所以之前明明看到童忘和你长得那么像,也不敢去找你。我怕你带走他……” 童忻看了他一眼,难过地道,“可是现在,我知道我要去失去他们了。不过孩子的监护权还在我手里,我争不过你,我连给他们优渥的生活环境都提供不了,只希望胥爷看在我这几年尽心尽力的份上、看在我和孩子感情的份上,能够让我多和他们接触。我不敢奢求太多,不过孩子有一半的时间跟我生活在一起,是我的底线。” “底线?”胥靖谦冷哼一声,“那让他们一直和你生活在一起,是不是更好?” “……” “我再提供抚养费,却不让他们改姓、不让他们去胥家,不让你也去伺候我,是不是就最好?!” 童忻抿紧唇:“我不敢那样想。可他们是我的孩子……胥先生你不是有一个儿子了吗?为什么还要和我抢!” 砰! 胥靖谦猛地起身,把茶几踹开了去。 童忻吓得噤若寒蝉。 胥靖谦甩手往外走:“你说的事,我会考虑。” 童忻松了口气,过了片刻去隔壁看童忘,见他不在,小声问门口的保镖:“胥先生呢?” 保镖一愣:“boss有事离开了。” 童忻这次是彻底松了一口气,开开心心去照顾童忘了。 门一关,保镖迫不及待地报告赵志成。赵志成正陪胥靖谦去开会,接了电话就告诉胥靖谦:“童小姐问起您。” 胥靖谦耳朵一动,刚刚郁闷的心情缓解了一点,不懂声色地问:“问我干什么?” “就是没看到boss,向保镖打听了一下。” 胥靖谦哼了一声,满意地去开会了。 医院里,保姆问童忻中午吃什么,定了菜单好叫别墅那边做。 童忻不习惯饭来张口,但拒绝得太彻底恐怕会惹怒胥靖谦,只好写了孩子爱吃的菜和口味,让做一荤两素就够了。结果中午送来时,是七八个菜,大半都是荤菜。 “学校那边送了什么?”她问。 “都是一样的。”送菜的佣人说。 “……”那不是要提很大一个饭盒?也不知道爱爱习不习惯。 当天,胥靖谦没再来医院。爱爱放学过来没看到他,心里有点惦记,却不好意思问,直到晚上了才悄悄问童忘:“爸爸来过吗?” “没有。妈妈回来后他就走了。” “哦……那他明天会来吧。”童爱不确定地说。 童忘也不确定,安慰道:“应该会的。” 第二天,胥靖谦没来。两人不禁担心,难道爸爸又不要他们了? 不过赵志成亲自带人给他们送了新衣服和新玩具来,还买了一些图画书给他们。 两人趁机问:“是爸爸叫你送来的吗?” “那当然啦!你们爸爸很想你们呢!” “那他在干什么?”童爱问。 “他很忙,要工作,过几天不忙了就会来了。” “还要过几天啊……”童爱失望。 “呃……”赵志成也不好说了,赶紧岔开了话题,逗了他们一会儿就离开了。 两个孩子看着童忻,童忻说:“爸爸忙,你们要懂事。” “他不可以给我们打电话吗?” “……” “算了。”童爱拿起书,“打电话会打搅他。” “嗯,就是。”童忻呐呐地道。 一连几天,胥靖谦都没出现,却不停地叫人给孩子送东西过来——没有童忻的,除了一天三顿的饭菜。 童忻心里有些涩然,却更肯定胥靖谦提结婚只是为了孩子。 童忘腿上的石膏还要过一阵再拆,别的地方却没有大碍了,原本差不多可以出院了。但现在住院费、医药费都是胥靖谦承担,童忻见他不出现,也不急。反正他总会来的,到时候再说,让童忘多治疗一段时间,也康复得好一点。 这天,童忻带童爱回家洗澡。洗完澡,她给童爱换上一身崭新的衣服,都是胥靖谦叫人送来的。 “真好看。”童爱美滋滋地说。 童忻想,肯定不是胥靖谦挑的。他那样的人,哪有对小孩子服装的审美?叫他去童装店,肯定两眼一抓瞎,连孩子穿多大号的都不知道。这些肯定是他手下做的,也难怪童爱和童忘的衣服都极其合身,合身到开了春、长了升高就穿不了了。 ————小剧场———— 胥爷:读者说我比你们拽,一来就有龙凤胎! 有榛:你没老婆! 方寒:你没老婆! 胥爷:………… 番外:缘来是总裁(16)——逼婚 童忻也洗了个澡。往常是每天都洗,最近没那个时间,天气又冷了,都是隔两三天洗一次。 洗完后,她把衣服也洗了。童忘在医院换的衣服都被胥靖谦安排的保姆提走了,这些就不用多此一举了。 焕然一新后,她带着童爱离开。外面下了点雨,下楼后,她抱起童爱,免得雨水湿了童爱的新鞋。 童爱把脸埋在她刚刚洗过的头发上:“妈妈好香~罗” “你就是嘴甜。”童忻一笑,坐进停在前方的汽车。看着可爱的女儿,想起小小年纪就恨不得做男子汉的童忘,她坚定了要和胥靖谦争抚养权的决心。 走进病房,发现童忘不在,床收拾得整整齐齐,连临时加的床也移出去了。 童忻一惊,扭头看着门口的保镖,确定自己没有走错:“怎么回事?!” “boss给少爷办了出院,把少爷接去家里了,叫我在这里等您和小姐。得” 童忻心里咯噔一声,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童小姐,请吧。” 童忻愣了愣,牵着童爱快步往前走。 童爱忙问:“妈妈?哥哥去爸爸那里了?” “嗯,我们也去!”童忻抱起她,小跑起来。 胥靖谦这是要和她平分孩子?他要儿子,她要女儿? 按理两个孩子,这样分很公平,但是——对孩子不公平!小忘会以为她不要他,爱爱也会以为爸爸不要她!她不想给孩子造成伤害,所以开始也没这样和胥靖谦提。 胥靖谦趁她不在,直接带走童忘,如果她识趣点,就不该去找他。但孩子在她心里都是一样的,没有谁轻谁重,她不能不管童忘。 童忻靠在车上,整个人都乱了。 童爱却有些兴奋:“我们以后就住爸爸家了吗?可我们的东西还在家里呀!妈妈,你怎么了?” “没怎么。”童忻摸了摸她的手,想问她愿意跟爸爸在一起,还在跟妈妈在一起,又觉得太残忍。 她知道孩子在外面会被人讥讽成没爸的孩子,现在好不容易找到爸爸了,又怎么能让她失望? 到胥靖谦的别墅,一下车,童爱盯着花园和房子惊叹:“哇……” “小姐!”赵志成笑容满面地走过来,“快进去,外面冷。” 童爱没忘了童忻,一只手牵着童忻,边走边看,惊奇得不得了:“这里真漂亮!比电视里还漂亮!” “还有更漂亮的,一会儿给小姐一个惊喜!” 走进客厅,见胥靖谦坐在沙发上,童爱一愣,好几天没见他了,有些生疏:“爸爸……” 胥靖谦走过来,伸手抱起她,她顿时脸一红,紧张又高兴地攀着他。 “哥哥在楼上,我们去找他。”胥靖谦温柔地说。 “好呀~”童爱高兴地说,扭头看着童忻,“妈妈?” 胥靖谦看了童忻一眼,淡淡地说:“你也来。” 童忻巴不得地跟上去。 童忘在一间布置完善的儿童房里,童爱一见房间的样子,就惊讶得叫起来:“哥哥!” 童忘皱眉:“大惊小怪。” 童爱不满地鼓起嘴,红着脸对胥靖谦说:“爸爸……我想下去。” “这是哥哥的房间,你不想看看你的房间吗?”胥靖谦问。 “好呀~”童爱充满期待地说。 她觉得哥哥的房间和前几天赵叔叔带给他们的一本图画书里的画很像,当时赵叔叔还问他们喜欢哪幅,她记得自己指过一幅…… 到了隔壁房间,就看到了和那幅画几乎一样的场景。童爱激动得叫起来,胥靖谦眼神宠溺地放下她,她回头看着他,突然有些害羞:“谢谢爸爸。” “乖。”胥靖谦摸了摸她的头,“去看看吧。” 童忻看着雀跃的女儿,突然间浑身冰凉。 胥靖谦他……他两个都想要? 她抬头看着他,不可置信。 胥靖谦对两个孩子说:“你们就在这里玩吧,我和你们妈妈去楼下。” 两人一听,马上看向童忻,见童忻脸色发白,顿时惊道:“妈妈!” 胥靖谦伸手摸着童忻的脸,转身挡在她面前,低头注视着她的眼睛。童忻吓得一退,差点摔倒,他一把搂住了她。 这一连串的动过,在童忘和童爱看来,就像在亲热似的。两人顿时一笑,捂着嘴低下头。 胥靖谦放开童忻,压低声音命令:“下来!” 童忻哆哆嗦嗦地跟上他,他在门口停下来,让她先走。她走出去,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一双儿女正好奇地拿着拼图,一双眼滚出泪来。 胥靖谦挡住了她的目光,免得被孩子看见她在哭泣。 她悲痛不已,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见自己的孩子了! 不!不能这样! 她猛地看向胥靖谦,伸手去抓他,他似乎察觉到她的企图,侧身躲过,顺势将门关上。 “胥爷!”童忻追上去,一直到了楼下客厅。 胥靖谦在沙发上坐下,童忻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胥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胥靖谦抬头,明明坐着比她的视线矮,在仰视她,却生生散发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不懂?” “我……”童忻四肢颤抖。 “你可以离开了。”胥靖谦冷冷地说,“这几年你辛苦了,我会给你一千万。寻常人一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钱,你拿着这些钱,想嫁人也好,想——” “不!”童忻大叫一声,给他跪下来,“胥先生,我不要钱!我要孩子!” 胥靖谦一顿,看着她哭泣的脸,再看着她抓着自己的手。 那双手很漂亮,却有些粗糙。正是换季的季节,她往年还会用护手霜好好保养,今年却没有这些闲心思,以至于皮肤又干又皱,看起来不像年轻女人。 胥靖谦的心扯了一下,僵硬不动。他也不想这样逼她,她已经够可怜了…… “胥爷……”童忻痛哭道,“求你了,把孩子还给我吧……求你……你什么没有啊?你可以叫人给你生十个、百个,可我只有他们!我发誓,我不会拿他们来讹你的!等他们长大了,他们绝对不会来要你的东西!你把他们还给我吧……” 胥靖谦难受得紧,深吸一口气看着她:“只怪你把孩子教得太好。这么好的孩子,我一定会要。生十个百个,教不好不如这两个。” “呜呜……”童忻弯下身,在地上缩成一团,“还给我啊……” 胥靖谦伸出手,抬起她下巴。她满脸泪痕,眼里迸发出一丝恨意。 “你也很好。”他说,“我也要。” 童忻一呆,惊讶地看着他。 “结婚后,孩子仍然是你的,我也不会亏待你。我不明白你在犟什么,先前不答应我,现在跪着来求我?” 童忻抿紧唇,眼泪不停地涌出。 “我今天还算有耐心,可你再这样下去,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童忻整个人都有些呆滞,似乎懂他的目的,又不懂。 胥靖谦放开她,双手摊开放在沙发背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用轿子去抬你,你不来,那我只能拿绳子绑了。” 童忻猛地吸了口气,整个人虚脱地撑在地上。好片刻,她才抬起头:“我……我要和孩子在一起,什么都答应你。” 胥靖谦笑了,弯腰抬起她下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很好。” 童忻背脊发凉,觉得他简直是魔鬼!不过……只要有孩子,与魔鬼在一起也没什么。 胥靖谦站起来:“起来吧,我们现在去把证领了。” 童忻一呆,从地上爬起来,不放心地看向楼上。 胥靖谦伸手抓着她胳膊,把她往外扯。她更加不肯走,怕一出门,他就把自己甩在外面,再也不让她进来。 “跟我走!”胥靖谦吼道。她到底有多不愿意嫁给他?拉都拉不走! 童忻望着他,捂着嘴呜咽一声,转身钻进了汽车里。 胥靖谦从另一侧坐进来:“你的证件带齐了吗?” 童忻愣了愣:“户口本在家里。” “以后这里才是你的家!” “……嗯。” 胥靖谦一顿,有点后悔对她这么凶,对前面的司机说:“开车吧。” 番外:缘来是总裁(17)——结婚 民政局里,照相的工作人员看着镜头,犹豫了一下说:“那个……新娘,你没事吧?笑一笑。” 童忻的眼还是通红的,整个一脸哭相。她努力地扯了扯嘴角,却笑不起来。 胥靖谦一看她,顿时气闷地黑了脸。有这么不情愿吗?他到底哪点不好? 摄像师郁闷了:刚刚只是新娘不开心,现在新郎都不开心了,你们这哪里是来结婚的?分明是来离婚的罗! “我去洗个脸。”童忻突然说。 胥靖谦侧头看着一边,没说话。 童忻转身去了卫生间,捧起冷水按在眼睛上,脑海里走马灯一样浮现这些年的种种。 她是二婚呢…得… 想起第一次结婚的时候,她多么喜悦,结果…… 童忻又哭了。 那个男人她真心的爱过,却那样害了她,几乎害了她一生!现在遇到胥靖谦,也不知道将来会如何…… 大概她上辈子坏事做了太多,才要受这么多苦。 “呜呜……” 童忻捂着嘴,狠狠地哭起来。哭了好几分钟,她才慢慢平静下来,拿水洗了脸,拿纸巾擦干,开始调整心情。 就算有任何事情不好,但只要孩子还在,就是全世界了。小忘和爱爱要是知道她和爸爸在一起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童忻对着镜子抿出一个笑,虽然眼睛还是很红,但似乎……真的有了一丝喜悦。她赶紧回去,胥靖谦面无表情地看过来,她扯着嘴角说:“我没事了。” “他们快下班了。”胥靖谦说。 童忻抿了抿唇,在他身边站好,对着镜头露出一个浅得不易察觉的笑。 摄像师看了会儿,觉得差不多了,就这样吧。他怕继续下去,那个男人就要拆房子了。 办了结婚证,两人又去重新办户口,孩子的姓也改成“胥”。 童忻有些舍不得,抬头问胥靖谦:“能不能让爱爱跟我姓?” 她怕有一天被胥靖谦扫地出门,到时候和孩子之间什么联系都没有了。 胥靖谦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我想要她跟我姓。” 好不容易有个女儿,当然是要跟他姓啊!!!!!! 儿子拿去,跟你姓,我要女儿! 胥靖谦这么想,又怕事后被童忘知道了,童忘会不开心。这可是他将来的继承人,对他生了芥蒂就太麻烦了。但童爱……要是童忘都叫胥忘了,童爱却不叫胥爱,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只喜欢哥哥不喜欢她? 童忻抿着唇,知道自己反对不了,不吭声。 胥靖谦一看,郁闷了。想要孩子高兴,她就不高兴,还有完没完了?女人就是麻烦! 他烦躁地揉了揉额,无奈地说:“行行行,跟你姓吧!不许哭了!” 童忻被他一吼,吓了一跳,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改变了主意,却马上叫工作人员办理,免得他后悔。 一套手续办完,工作人员都下班了。童忻跟着胥靖谦走出大门,看见停在路边的汽车,突然扭捏起来:“我、我今晚住哪里?” 胥靖谦回头,眼睛一眯:“你说呢?”再敢拒绝试试!真以为他不会发火? 童忻知道,结婚了自然应该和他住在一起。他不答应,她还要跟过去呢,不然怎么见得到孩子?只是,总不能这样孑然一身地去吧? 她小声说:“我想回家收拾一下东西。” “那些东西就别要了!买新的!” “全都是新东西,我用不惯。” “……”卧槽!你要不要这么麻烦? 童忻抿紧唇,紧张地站在那里。 胥靖谦没好气地说:“上车!”真以为我收拾不了你?你就使劲作吧,等晚上熄了灯,有你好受的! 他还记得那夜酣畅淋漓的感觉,舒服得他想不戴套子试试是不是更舒服!结果……一试就试出了双胞胎! 他瞄了她一眼,嗓子一干,开始期待起来。算算离上次找人纾解已经很久了,今晚就让她偿还!要不是她整天在自己心头晃,他也不用这样憋着自己! 一行人到了童忻的住处,只有胥靖谦跟进去,赵志成和司机站在门外,等着一会儿帮忙搬东西。 童忻从床底下拿出一只行李箱,这箱子还是几年前来a市时用的,到这边就住在了这里,从来没出过远门,就没再添过箱子和旅行袋,倒是收纳箱和整理箱买了不少。 童忻拿抹布把箱子外面擦干净,打开,里面装了一些孩子小时候的衣物。她顿了一下,扭头看着不大的房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真要收拾,还是有许多东西。 胥靖谦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出声道:“能不要的就不要,以后要什么没有?” 童忻拿起箱子里的小衣服,轻声说:“我小时候听大人聊天,说谁家孩子的衣物扔掉,就被人捡去做那种神鬼之事,然 后孩子就生病了。” “……” “还是带走吧。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说了,小时候的东西多可爱啊?有纪念意义。”童忻想着等孩子长大了再拿出来,到时候孩子脸上的表情肯定很精彩,忍不住一笑。 “行了,快收拾吧!”胥靖谦在小凳子上坐下来。 童忻开始整理衣柜,坏掉的都扔了,挑挑拣拣留了一半,箱子装不下,便拿大号的整理箱装了两箱。 胥靖谦一阵头疼,别墅那边衣柜都塞满了,那些都是最好的,她这些带过去也是扔!罢了,随她高兴吧。 童忻留下的主要是衣服,生活用品全部没要。 她问胥靖谦:“那边有新毛巾和新牙刷吧?” “有……”胥靖谦有气无力地回答,没有还不能去买吗?见童忻又拿了一个整理箱装鞋子,他扭头对门外的赵志成使了个眼色。 赵志成会意,马上打电话叫人开车过来。这么多箱子,后备箱是装不了的,总不能放车里吧?想象那画面就很美! 鞋子也扔了大半,童忻拍拍手,去阳台上。 打开冰箱,里面还有一些食材。她顿了顿,关上,扯了插头。 厨房的东西,她只带走了面包机和烤箱。 胥靖谦想说这些不用带,张了张嘴还是忍了。 童忻知道,他那边的厨房恐怕有。只是她喜欢做甜点,还是用自己的东西自在些,就怕到时候和那边的厨子佣人产生矛盾,自己用个厨电都要被说。 童忻又把墙脚的两盆小盆栽端起来,小水桶和小铲子也拿了。 胥靖谦终于忍不了了:“这个也要?” 童忻无辜地看着他:“孩子养的。我怕他们在新地方住不惯,有以前的东西好点。以前很少带他们出门,他们其实很怕生。” 胥靖谦听了,伸手接过其中一盆,又把第二盆拿过来:“好了吗?该回去了。” “我给房东打个电话。” 童忻跟房东说了要退房的事,挂了电话说:“还得把房间收拾这一下,这些东西得扔了,不然房东——” “还需要你收拾?”胥靖谦瞪着她,“你把钥匙给志成,他会安排人来,退房的事情你也不用管了!” “……哦。”童忻转身把租房合同找出来,还有电卡、气卡、之前的房租收据、收费单什么的,和钥匙一起交给赵志成,“记得冰箱里的东西都扔干净啊,不然房东会不高兴的。衣服扔的时候都剪掉吧——算了,找能够接受的机构捐出去吧,没人要再说。厨房的电器可以留下,餐具都扔掉……” “行了行了!”胥靖谦抓起她,“会办好的!你就别操心了!” “哎!东西——” “我来!”赵志成叫道,“夫人您和boss先下去吧,这里交给我们。” 童忻见他带了两个人,顿时有些尴尬,觉得自己斤斤计较太小家子气。胥靖谦的太太,不该是她这样的。她就说,她配不上他吧? 她悄悄去看胥靖谦,胥靖谦拉着她大步往前走。上了车后,他扭头问她:“一直看我干什么?” “……我没看。” “呵!”胥靖谦嘲讽地冷哼一声。 童忻涨红了脸,扭头看着窗外,心里愤愤地想:她上不了台面又怎么了?又不是她求着嫁给他的!她以后只管照顾孩子,至于胥太太的义务,他恐怕也没指望过她!他要是有应酬,要带女伴,外面肯定有一大堆女人求着去,她才不讨那个嫌。 ————小剧场———— 胥爷:我有老婆了! 有榛:她不爱你。 方寒:她不爱你。 叶泽:她不爱你。 胥爷:………… 番外:缘来是总裁(18)——跟着胥靖谦也好 回到胥靖谦的别墅,童忻一下车,童爱就从里面跑了出来。 “妈妈——”童爱红着眼睛扑到她身上,带着哭腔。 “怎么了?”童忻担心地问。 “没事。”童爱抽了抽鼻子,“我以为妈妈不在了……” “怎么会?”童忻笑着蹲在地上,“我们以后和爸爸在一起呀,妈妈回去拿我们以前的东西了。罗” “我们以后都住这里了吗?”童爱惊喜地问。 “咳!”胥靖谦在旁边轻咳一声得。 童爱马上回头,粲然一笑:“爸爸!” 胥靖谦满意地将她抱起:“哥哥呢?” “在里面。” 三人走进客厅,见童忘坐在轮椅上。童爱马上跳下地,跑过去告诉他:“妈妈回来了,我们以后就在这里了!” 说完回头,见人拿着她精心栽种的盆栽走进来,立即跑过去。那人见他伸手,忙交给她,她甜甜地说了一声谢谢,问胥靖谦:“爸爸,我可以把小花种在房间的阳台上吗?” “可以,你开心就好。”胥靖谦笑着说,忍不住看了一眼童忻——还是她理解孩子,不然孩子就不会这么高兴了。 童爱开心不已:“那我先把它放上去。” “我和你一起。”童忻忙说,又看着童忘,“小忘——” 胥靖谦说:“他有电梯,你来看看。” 童忻推着童忘走过去,胥靖谦打开电梯:“这是前几天装的。” 童忻一愣:“这也太麻烦了,他过一阵就好了。” “留着以后可以用,万一要搬什么东西,方便。” 上楼后,把盆栽分别放在两间儿童房的露台上。 童爱又问:“我的史努比带了吗?”她有一个一尺多长的史努比公仔,没事儿就爱抱着。 “带了。”童忻说。 “草莓被呢?”她还有一张印着草莓的小毯子,用了好几年了,一年四季都离不得。 “也带了。” 童爱吐吐舌头,满足了,见童忘一脸鄙视地看着自己,马上问:“哥哥的变形金刚呢?” “当然带了。”童忻看向童忘。 童忘尴尬地扭开脸。他是男子汉,才不要玩玩具!可是……变形金刚真的好帅! 童忻一笑,摸摸童爱的头:“你们俩的东西,妈妈怎么会忘呢?” “妈妈真好!”童爱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胥靖谦在旁边重重地咳了一声,三人看向他,他顿时尴尬起来,拂袖离开.房间:“下来吃饭!” 唔,女儿什么时候亲他一下就好了! 吃完饭,童忻去收拾行李,行李已经全部搬到了主卧室。她在佣人杨姐的带领下走进去,入眼就是奢华的布置,几个灰扑扑的箱子摆在地毯上。 童忻差点捂脸。早知道就不要了,这些东西在这里简直格格不入!不过带都带来了,总不会直接扔掉?要扔也过段时间再扔,不然多丢脸啊? 童忻把孩子的衣服单独捡出来,杨姐在旁边都帮不了什么忙。直到她要抱箱子,杨姐赶紧抢过去。 两人去了童忘房间,童忻打开衣柜一看,只见里面满满的新衣服。她愣了一下,把所有衣柜都打开,不但有衣服,还有鞋子。 杨姐笑道:“这是先生前几天叫人准备的。” 童忻回头看着她手上那箱旧衣服,说:“放下吧。给我找些衣架来。” 杨姐忙放下箱子去了,童忻打开衣柜找了找,见下方有不少空格子,就把童忘小时候那些不穿的衣服叠好放进去。剩下还可以穿的,就放在上面的格子里。等杨姐拿了衣架来,又把剩下几件外套挂起来。 接着去童爱房间,衣柜里仍然是新衣服和新鞋子。童忻有些气愤,胥靖谦这是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她没资格养孩子?她抱怨道:“这么多衣服,他们哪里穿得完?” “小孩子爱新鲜,穿得玩的。”杨姐笑道。 童忻抿着唇没说话,收拾完了回主卧室。主卧室隔壁是衣帽间,杨姐带她过去,指着其中一半衣橱说:“夫人,这是给您用的,其他是先生的。” 童忻想起孩子那些新衣服,突然有不好的预感,猛地拉开衣柜,只见里面由深到浅排满了各色衣物,全都是外套。 她再打开另一扇,全都是裙子。 她愣怔片刻,伸手摸了一下,布料很舒服,质量也不错,比她以前穿过的都好。 童忻把门关上,杨姐已经把剩下几个箱子搬了进来。 童忻打开其中一个装鞋的,对她说:“这个搬到楼下去,放在玄关的鞋柜里。空了的箱子你看怎么处理?” “放到储物间可以吗?”杨姐问。 “就储物间吧。”她估计以后也不会再用了。 杨姐走后,她才打开衣橱,把自己 灰暗陈旧的衣服挂了进去。挂到一半,她拿起旁边的新衣服,翻开衣领一看,只看到一个国际著名的logo,却没看到吊牌,也不知道价值几何。 反正,肯定比她之前的衣服高十倍甚至百倍。 童忻也不知道这几柜子的衣服管多少钱,太多了,反而对她造不成什么影响,连被羞辱的感觉都没有……这是绝对的碾压,她只有服气的份儿。 把衣服整理完,杨姐拿走最后一个箱子:“夫人,我下去了,有什么事你可以吩咐我。” 童忻点头,在衣帽间站了一会儿,走出去,看见卧室king-size的大床,突然凌乱了——新婚之夜! 胥靖谦该不会…… 童忻觉得自己简直是废话!他是个男人,能不要吗?她还记得八年前那夜,他有多疯狂! 她整个人一抖,快步逃了出去。在楼下客厅和儿童房找了一遍,没找到孩子,抓着厨房的佣人问:“爱爱他们呢?” “先生带他们去影音室看电影了。” “影音室在哪里?” …… 童忻走进影音室,里面几乎全黑,只有一阵一阵的光和声音闪过。 这是一个豪华的小型影院,屋中有两排休闲沙发,胥靖谦带着孩子坐在第一排,沙发中间还有放果盘的小茶几。 童忻刚站一下,胥靖谦就看过来。她有些不自在,还是走过去。两个孩子回头,小声喊道:“妈妈!” 童忻在童爱身旁坐下,童爱开心地握住她的手:“电影真好看!” “嗯。”童爱苦涩一笑,也看向大屏幕。她以前从没带过孩子去电影院,她自己也多年没去了。 她突然觉得,跟着胥靖谦也好,只少能给孩子最好的物质和教育。庆幸找到他不晚,孩子刚刚才上小学,他拥有的资源,还来得及让孩子接受和吸收。 看完电影,已经很晚了,童忻急忙催孩子去休息。 以前她会在睡前和孩子聊聊天,三人躺在床上,互相依偎,说些傻傻又甜甜的话。不过现在开始,孩子恐怕不会再和她睡一起了,也正好培养他们独立。他们这个年纪,也不用听什么睡前故事了。 童忻先送童忘回房,童爱和胥靖谦也跟了过去。 童忘房间里安排了看护,免得他半夜起床碰伤自己。童忘十分不习惯,洗脚时绷着个脸。 童爱看出他不高兴,问童忻:“妈妈,我可不可以跟哥哥睡一间房呀?我一个人害怕。” “不行。”童忻毫不犹豫地拒绝,“男女七岁不同席,你们七岁了,不能再睡一间房了。” 童爱一顿,懵懵懂懂地问:“为什么?”虽然老师有教过男女有别,但到底还是不够清楚,毕竟老师也不敢说得太清楚。她就觉得她和哥哥是亲兄妹,跟外面的人不一样。 童忘也不太懂,不过妈妈这么安排肯定有她的道理,于是说:“听妈妈的,你都七岁了,还怕什么?” “你当然不怕!你有人陪!” “我不要人陪!”童忘叫道。 童忻说:“行了,你们别闹了。你不想让护士姐姐陪,那我陪你。” “不行!”胥靖谦叫道。 娘儿三个看着他,孩子满脸疑惑,童忻却尴尬不已。 胥靖谦见她脸色泛红,就知道她是明白的,满意地勾了勾唇:“我先去洗漱了,你早点回房。”说完就走了。 童爱一愣,看着童忻:“听同学说,他们的爸爸妈妈都是睡在一起的,妈妈和爸爸……” 番外:缘来是总裁(19)——能躲一辈子吗? “行了!你也回房吧!”童忻牵起她离开,对童忘说,“妈妈等一下再来看你。” 童忘别扭地说:“不用啦!我又不是胆小鬼!” “你才是胆小鬼!”童爱叫道。 “好啦~”童忻抱起童爱,“跟哥哥说晚安。” 童爱撅了撅嘴,哼地一声扭开头罗。 童忻无奈:“这么大了还闹别扭呀?” “哥哥晚安!”童爱回头气呼呼地说得。 童忘噗地一声,宠溺地笑道:“晚安。” 童爱和他心有灵犀,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有多疼自己,顿时高兴了:“哥哥晚安~” 童忻忍不住好笑,带着她去了隔壁房间,给她换上睡衣,拿草莓被盖在原本的被子上。 童爱抱着史努比钻进被窝,童忻笑道:“一个人睡终于可以抱着它了。” 童爱戳了戳史努比的鼻子,小声说:“有它陪着我,我不怕。” “乖。”童忻摸了摸她的头,“妈妈陪你一起睡。” “你不和爸爸睡吗?” “呃……爱爱刚来这里,妈妈怕你不习惯呀。等你习惯了,妈妈就不陪你了。” “好呀~”童爱开心地说。 童忻又去看了一下童忘,见他睡下了才过来。脱了衣服躺下,童爱谴责:“妈妈没换睡衣!” “好了,一天不换而已。”她才不敢回房拿睡衣,万一碰到胥靖谦了怎么办? 童忻关了灯,房间陷入安静。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脚步声,童爱马上爬起来。童忻猜是胥靖谦,一把将她按下、捂住她的嘴,小声说:“快睡。” 门上传来门锁扭动的声音,童忻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接着就听砰地一声——门被什么砸了一下。再然后,脚步声离开。 童忻松口气,还好她进来时把门反锁了。 童爱唔唔两声,童忻急忙放开她,小声叮嘱:“以后睡觉,要记得把门反锁知道吗?” 家里那么多佣人,谁知道那些人手脚干不干净?诚然,他们应该都怕胥靖谦,但问题是小孩子受了委屈也不敢说,还是小心为上。 “……知道了。”童爱觉得在家里这样不太好。反锁是为了防贼,家里都是亲人,这样做不会让人心里不舒服吗?不过童忻说什么,她答应着就是了。 …… 胥靖谦回到卧室,气得狠狠地捶了一下床垫! 那个混帐女人!居然敢躲他! 新婚之夜独守空房,还有比他更惨的吗? 胥靖谦咬牙切齿地看着天花板,郁闷得呼吸不过来。童忻……拒绝他、拒绝他、拒绝他!她从头到尾都在拒绝他!他遇到这么多女人,就她一个人最过分! 顾明月对他没意思,直接拒绝嘛!童忻是怎么回事?!能躲一辈子吗?就不能干脆点? 胥靖谦越想越气,翻身坐起来,沉默了片刻,想起还有很多会没开,不如就叫大家来开会好了! 但现在是半夜十二点…… 算了!虽然他给的工资高,但也不能这么对待员工! 早上,童忻很早就醒了。生物钟如此,她想睡懒觉都没办法。躺在床上发了几分钟呆,她想起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事,轻轻地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下床,然后离开了房间。 她不敢回主卧,下楼找佣人要了新牙刷和新毛巾,就在楼上的卫生间洗漱。洗漱完毕,她去了厨房,佣人正在做早餐。她想帮忙,佣人吓得连说不敢。 “我给孩子做点。”童忻见在煮粥,问:“有胡萝卜吗?” 佣人一愣,摇头:“没有。” “改天买点胡萝卜吧,切成碎末和别的蔬菜一起煮在粥里。午饭做点莴笋和豇豆吧,有些菜可以加点青椒和红椒。” “……是。”佣人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夫人这是和先生有仇啊!这些菜都是先生讨厌的!!!没有一样不是! 童忻看到了自己的烤箱和面包机,马上找了个地方摆好,决定空的时候给孩子烤点饼干。最近太忙,已经好久没给他们烤饼干了。 她帮忙蒸了几个馒头,捏成可爱的动物形状。 佣人惊叹:“夫人,你真厉害!” 童忻一笑:“小孩子就喜欢这个。比起吃的,他们更爱玩。” “那以后我来做,夫人你不用做这些的。” “嗯……”童忻含糊的应了一声。她只是想为孩子尽份力,等他们成年之后提到自己,可以骄傲地对别人显摆:这些还不如我妈妈做的! 至少她想起母亲,可以想起许多琐事,而不只是一个孤零零的人。 童忻见童爱该起床了,转身上楼。在楼上的走廊上,远远看到了从健身房出来的胥靖谦。 虽然已经是不惑之年,但胥靖谦的身材健壮得不行,比例完美,肌肤接近古铜 色,因为运动,他脱了上衣,不少的汗水顺着肌肉流下,性感得要命。 童忻吓呆,惊恐地看着他。 胥靖谦眼睛一眯,脚步一顿后大步朝她走来。 她跳起来,飞快地朝童爱房间跑去。 胥靖谦一愣,就看到她的背影像逃命的兔子一样——咻地一声,不见了!!! 砰! 童忻钻进了童爱房间,关上了门。胥靖谦被震得回神,心中一阵冷笑——逃得了一时,还逃得了一世? 早饭时,童忻照顾着两个孩子,根本不敢看胥靖谦。 童爱要去上课,童忻说:“你吃快点,这里离学校有些远,别迟到了。” 童爱一惊,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童忻吓了一跳,叫道:“慢点慢点……别噎着!吃快了对胃不好!” 胥靖谦&童忘:……你到底是要快点还是慢点?突然觉得老婆/妈妈的智商有很大的问题。 童爱吃了饭,飞快地跳下椅子,嘴里叫道:“爸爸、哥哥再见!”然后匆匆忙忙往外跑。 “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上课啊?”童忘问。 “你别添乱了,等可以走路再说!”童忻见童爱一溜烟跑得没影,突然很讨厌这房子这么大!她急忙叫厨房的佣人:“给我装一盒牛奶、一个苹果、一块蛋糕!” 小孩子课间必须得加餐,不然怕他们饿出胃病。 说完跑到玄关那边,童爱正在换鞋子。 童爱起床时,童忻问她穿新衣服还是旧衣服。她看着满柜子的新衣服不习惯,果断选了旧衣服,此刻也直接拿了旧鞋子穿。 “妈妈快!”童爱急得跺脚。 童忻提着书包:“鞋带系好。别急,你爸爸有车,不会迟到的。” 童爱皱着个脸,哪里放心。昨天从医院过来,似乎坐了挺久的车。医院离她学校可不远…… “陈嫂,把桌上的牛奶端来。” 童爱惨叫一声:“我不要!” “听话,不喝牛奶长不高。” “不好喝呀……” “听话。” “那我不要带牛奶去学校了,我要果汁!” “呃……好吧。”童忻接过佣人递来的牛奶,看着她喝了,松了口气。还杯子时,赫然看到胥靖谦站在旁边,吓了一跳。 胥靖谦白她一眼:“还不走?” “哦!”童忻把杯子还给佣人,对餐厅那边喊——“小忘,你记得把牛奶喝了!” “哥哥记得吃药——”童爱也喊。 喊完了两人才出门,胥靖谦看着孩子的衣服皱眉。 上车时,童忻看到他坐在后座,顿了一下试探地说:“你……你那么忙,我送爱爱就可以了。” “我不忙。”胥靖谦扫她一眼。 她一窒,默默地钻了进去,给童爱系好安全带。 童爱看了一眼胥靖谦,露出一个甜美的笑。虽然高兴有爸爸了,但和爸爸很陌生,还是有些别扭,都不知道说什么。 胥靖谦问:“怎么不穿爸爸给你买的新衣服?” “我……”童爱望着他,眨了眨眼。是不是没穿新衣服,爸爸不高兴了?她扭捏地说:“太多了,我不知道穿哪件……” “那就闭着眼睛随便选。” “……哦。” 童忻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低头顺了顺童爱的马尾。 童爱说:“其实……我不想穿那些新衣服,同学老是问来问去的,好讨厌。” 童忻一怔,看向胥靖谦。胥靖谦淡然地说:“正好,我想给你转校。到了新学校,大家都是穿那些衣服的,就不会有人来问了。” 番外:缘来是总裁(20)——居然是遗传! 童爱一愣,看向童忻。这种大事,她下意识地还是想找童忻拿主意。虽然心里一直盼着爸爸,但童忻才能让她百分百信任。 童忻问:“爱爱想转学吗?” “转学了,是不是就看不到之前的同学了?” 童忻答不上来罗。 胥靖谦说:“可你会认识新的同学。你现在和那些同学才认识半个学期而已,将来你还要读六年小学。小学毕业,你就可能和现在的同学分开,到时候也见不到他们,六年比半年更舍不得。不过新学校的那些同学,你可能直到十八岁了都和他们在一起。” 至于中途会不会换学校,会不会出国,那就到时候再说了。等她再大点,世界广阔了,也不会为几个同学就伤心难过。 童爱想了想,小声说:“我要和哥哥在一起。” “肯定和哥哥在一起的。”胥靖谦说,“他还要保护你呢。得” 童爱一笑,扭头看着童忻。 胥靖谦问童忻:“你觉得呢?” “新学校是什么?”童忻问。 “选了几所,我叫赵志成把资料给你,你自己看。反正最低的学费是二十万一年,有两所要通过考试才能入学。”潜台词——反正比你现在给他们选的好! 胥靖谦很郁闷昨晚被打入冷宫,恨不得打击她一万回!但是在孩子的问题上,童忻是无所谓被打击的。 “那就转吧!”她毫不迟疑地说,“让他们参加考试。” 要考试才能入学的学校,肯定比只需要交钱就入学的好。 以前她是没能力让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现在自然迫不及待!二十万一年的学费,怎么样都比一年花不到两千块的学校教得好些——不是好些,而是好很多。 童爱听到他们的对话,小脸已经皱成了一团:谁要参加考试啊?期中考试都难死了…… 把孩子送到学校,并没有迟到,童忻嘱咐童爱:“东西等第二节课下课了再吃。” “知道,我进去了!” “中午我给你送饭来。” “我在学校吃。”童爱望着她,“妈妈不用麻烦了。” 早上童忻给了她零钱,本来在童忘出车祸前,他们都是在学校吃午饭的,除非童忻那天不上班。只是学校的饭菜始终不如她做的好吃。后来童忘出了车祸,童忻为了省那一点点钱,才不得不天天送饭来。 “我让佣人送过来。”胥靖谦说。 童忻马上说:“还是自己送好些。”她对外人,始终没那么信任。 胥靖谦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放童爱进去了,然后两人回到车上。 座位中间没了童爱的阻隔,童忻整个人有些呆滞。她缓缓扭头看着窗外,恨不得与车门融为一体。 胥靖谦心中一哼,没管她。他有的时间,来日方长~ 回到别墅,两人又告诉童忘要转学的事。 童忘还在自学,胥靖谦马上叫人找家教。他的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拆了石膏还要看情况,要是恢复得不好,还要继续手术。就算没问题了,想走路也至少是半年后。 再加上这个学期已经进行了大半,最后只能让他和童爱在下学期转学。本来明年九月重新上一年级好点,但明年他们都八岁了,稍微好点的学校八岁至少上二年级了! 越有钱的家庭,对孩子的教育越重视,总想要他们早点完成学业、年轻时多积累经验,所以上学都早。 童忘和童爱没法再推了,不然班上的同学都比他们小两岁,玩都玩不到一起去! 胥靖谦这个层次的人,视野比普通家庭广阔得多,他的子女从读书开始,就会为一辈子铺垫。周围的同学都是上流社会的孩子,以后这些都是人脉,要从小积累。小时候认识的朋友,感情自然而然就来了,几年甚至十几年时间还不够培养的?不用像成年后火急火燎地刻意经营。 这些道理,童忻也懂,所以对于转学这件事,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她现在和若水之间就缺少了靠时间经营起来的感情,只靠着那一点点血脉维系,所以来往起来、求人家帮忙,都很不好意思。 她突然想起借若水的那十一万块钱,现在还剩下不少,得什么时候拿去还了。只是缺了的那些却补不上去,得找个工作…… 午饭时,胥靖谦看着宫保鸡丁、干煸豇豆、双椒土豆丝,脸黑成一片。 童忻夹了宫保鸡丁里的莴笋和豇豆放到童忘碗里,又夹了一筷子土豆丝——自然夹杂着青椒和红椒。 “自己夹。”童忻语带威胁。 童忘一脸苦逼,他讨厌这些菜!不会到难以下咽的地步,但就是不喜欢。他忍不住问:“给妹妹送去了吗?”好兄妹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叫赵叔叔送去了。” 赵志成是胥靖谦的心腹,童爱对他也熟悉,让他送饭,童忻放心。以后转了校就不用麻 烦了,二十万一年的学费,午餐自然是丰盛的。 胥靖谦夹别的菜吃,口气不善地问:“是你叫厨房做这些菜的?” “呃……”童忻一愣,忐忑地问,“不可以吗?” “没!”胥靖谦磨牙。 童忻不解他为什么生气,低头吃饭,然后发现……他完美避过了她特意叫佣人做的几道菜,顿时福至心灵地问:“你不喜欢吃莴笋、豇豆、辣椒?” 胥靖谦:“……” “还有胡萝卜、大葱、香菜、黄瓜!” “……” “水里的东西只吃鱼——普通的淡水鱼,不包括海里那些,剩下的虾、泥鳅、鳝鱼、田螺都不吃?” 胥靖谦桌子一拍:“是又怎样?” 童忻一点没怕,反而控诉地看着他:“难怪孩子都不爱吃!我明明不挑食的……”遗传!居然是遗传! 胥靖谦一怒,一口气提起来还没发泄,突然跐溜一声蔫了下去。那什么……她这话怎么那么中听呢? 童忘眼珠子转了转:“爸爸也不喜欢吃?那我可不可以吃了?”他望着童忻。 童忻特别和蔼地一笑:“你说呢?” “呜……”童忘叼着豇豆,满眼泪汪汪。 “不准那么挑食!不吃鱼虾可以,但菜必须吃!” “还不如吃鱼虾呢……”童忘咕哝。 “你说什么?”童忻语气危险。 “其实我觉得豇豆挺好吃的!”童忘马上把豇豆含在嘴里,脸颊鼓鼓地嚼啊嚼。 童忻叹气:“妈妈是为了你好,挑食的孩子长不高——” “可是爸爸那么高。” 童忻一听,马上瞪着胥靖谦,想说你长那么高干什么? 但一对上他的脸,她突然就怕了,弱弱地回过头去,对童忘说:“你爸爸他是……他……他以前也没这么高的,后来用机器拉长了。” “咳——”胥靖谦一呛。 童忻不敢回头看他,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就像拉面团一样,可疼了!面团一不小心就拉断了,很多人也在中途拉断了呢,你爸爸他是运气好,不然——” “童忻!”胥靖谦阴测测地出声。 童忻一僵,慢慢地扭头看着他。 他一口血憋在胸口,半天才说:“吃饭时不要说那么血腥的事。” 童忻顿了一下,点头,看向童忘时,童忘已经吓得不停地找土豆丝里的辣椒吃了。 胥靖谦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老婆,也挺可怕的。他一想到自己是被拉得这么长的,就浑身疼! 新婚第一天就这样,真是让他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当然,夜生活能保障就更期待了。 是夜。 童忻一想到即将到来的睡眠时间就有一种前途未卜的感觉!她送童忘回房,胥靖谦和童爱跟昨夜一样跟了过来。 她大着胆子问童忘:“妈妈今晚陪你睡好不好?昨晚陪了妹妹,今——” “男子汉大丈夫,睡觉也需要人陪?”胥靖谦打断她,直直看着童忘,“都七岁了!我七岁的时候敢一个人去参加夏令营了!” 童忘涨红了脸,对童忻说:“我不用人陪。” 童忻想哭:你要人陪——不,你不要人陪,但我要啊! “行了,早点睡吧,不然骨头长不好。”胥靖谦说。 番外:缘来是总裁(21)——死鱼不是她想当,想当就能当! 接着又送童爱回房,胥靖谦这次寸步不离,不等童忻去忽悠童爱,他先忽悠:“爱爱一个人睡怕不怕?” “……不怕。”童爱的眼神透露出一丝害怕。 胥靖谦满意点头,伸手摸着她柔软的头发:“乖。不用怕,有保姆阿姨陪着你。” 童爱这边,今天也安排了一个保姆陪着,免得童忻找借口留下来罗。 安慰完了,他扯着童忻:“回房!” 童忻耷拉着脑袋跟在他后面,想到即将到来的事,恨不得末日马上到来! 走进房间,胥靖谦把门一锁,挑眉看着她:“睡觉?” 童忻一惊,结结巴巴地说:“我去洗个澡!”说完甩开他跑进卫生间得。 胥靖谦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慢悠悠地解开衬衫的纽扣。解了一半,童忻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见他胸膛半露,顿时呆在那里,涨红了脸,不知道怎么办了。 胥靖谦含笑问:“洗完了?那我们……” “没有!”童忻叫道,“我拿衣服!”说完钻进衣帽间,几分钟后裹着一堆衣服别扭地往卫生间走。 胥靖谦踱步到门口,听到里面响起水声,满意地去外面的卫生间沐浴。为了以防万一,他出门时拿钥匙把门反锁了。虽然,她多半洗一两个小时不愿意出来。 这种情况他遇到过很多,有些女人总是害羞。以前他很少有耐心,谁敢要他等,他就要谁知道代价。但她嘛……等到明天早上都行,反正他是吃定她了!不喂饱他,她休想出这道门! 胥靖谦慢慢洗了澡,围着浴巾、趿着拖鞋回房。童忻果然没出来,他扯了浴巾坐在床上,拿起床头的一本英文书看。看了二十多页,里面的水声停了。 胥靖谦看了一眼表——不错,只洗了一个钟头。 十五分钟后…… 童忻还没出来。 胥靖谦放下书,躺下去。躺了二十分钟,童忻出来了。他听到她明显松了口气,然后她的脚步声偷偷摸摸往门口走。 胥靖谦:……不应该到床上来吗? 他坐起来:“你去哪里?” 童忻一僵,回头看着他,见他没穿衣服,不自在地移开眼:“我……” “要不要我提醒你什么叫夫妻义务?”胥靖谦不悦地问。 “……” “嗯?”他眯起眼。 童忻心里惴惴,知道逃不了,倒不如早死早超生。听说男人都喜欢女人在床上……活泼点!她可没那个经验,不像尸体就不错了。搞不好他觉得没劲,以后就不烦她了呢? 童忻越想越觉得可行,不那么紧张了,抱着一劳永逸的想法走了过去。 掀开被子,她背对着他躺下。 胥靖谦伸手把她扳正,让她平躺着。她紧张地看着他,他有些无奈,伸手脱她衣服,发现她穿了毛衣和外套,气得把她拎起来,一边剐一边问:“半夜三更穿这么多干什么?” “……”防你。 “我能吃了你?” “……”你本来就要吃了我。 胥靖谦见她不说话,有些气,紧抿着唇将她脱光。童忻感觉身上一凉,急忙伸手捂住胸,一掀被子钻进了被窝。 胥靖谦一把扯开,结果把遮在他自己身上那点点也扯开了。童忻一抬眼,就对上森林中间的蘑菇,吓得尖叫一声。 胥靖谦按住她,整个人将她压住,吻过去—— 童忻的尖叫被吞没,只剩下唔唔唔的声音…… 次日。 被胥靖谦折腾了半宿,童忻的生物钟不灵了,一大早居然没爬起来! 事情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 死鱼不是她想当,想当就能当!某人三十年经验,技巧太好,让她都不认识自己了。 从一开始的生涩紧张,到最后的哭泣求饶,她真正的成长了一次。感觉现在,才彻底是个女人了。 她模糊记得,胥靖谦问过一句:“这么紧,就像第一次,难道这些年都没有男人?” 他的语气是那种明知故问的问法,让她有些恼怒。想也知道,他定然什么都查清楚了,干嘛又问她? 她当时咬着唇不吭声,他的动作却激烈了许多。大概……他是喜欢这一点的吧?男人不都这样么?自己毁了千千万万女孩儿的清白,却还是希望娶回家那个干干净净。 起床时,童爱已经要出发去学校了。童忻下楼时正好看到,童爱担心地问:“妈妈,你生病了?” 童忻看向胥靖谦,胥靖谦对她暧昧一笑。她脸一红,暗恨:这人居然不知道心虚!要不是他,她怎么会睡过头? “妈妈没事。”她对童爱说,“妈妈就是睡懒觉了。” “睡懒觉?”童爱惊讶地看着她。妈妈那么厉害的人,居然也会偷懒? “妈妈——”童忘在餐桌前 喊,“快来吃饭,要冷了。” 童忻点头,教育童爱:“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千万不能睡懒觉,不然就只能吃冷饭了。” 结果她后来经常睡懒觉,但没人敢让她吃冷饭就是了。 下午,童忻想补眠,却接到了若水的电话。 若水前几天没去医院,只打了两回电话关心她。那时候胥靖谦正好消失,她也不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若水听了也只能唉声叹气。 今天,若水终于不用唉声叹气了,因为被吓呆了:“结——婚——了?!” “是啊。”童忻别扭地说,连洞房都过了呢。 “怎么回事?”若水担忧地问,“怎么这么快?都没听你说。” “前天才结的,我正要告诉你。” 童忻说了那天的情况,当然不会说自己跪着求胥靖谦那段,只说是胥靖谦提议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若水听她断断续续地说完,想到胥靖谦对她本来就居心不良,就猜测是胥靖谦逼婚了!她有些无语:“你就这么答应了呀?” “不然能怎么办呢?” “也太……”若水叹气,“你也太好说话了!是他要结婚,又不是你要结!你就该端着,让他发誓、给聘礼,哪有直接去领证的?我和有榛好歹还等了几天呢!” “…………” “也不知道他以后对你怎样。”若水忧心地说。她嫁给顾有榛前,顾有榛至少是给过几句承诺的,那时候物质上没付出什么,却在婚后千倍万倍地给予了,真是难得。童忻这里,简直让人叫屈! “对孩子好就行了。”童忻无所谓地说,“再坏总不会比以前更坏吧?” “……说得也是。”若水见她看得开,也不劝了。知足常乐,无欲无求的人反而更容易得到幸福。要求太多,反而让人生厌。 男女之间就是这样的拉锯战,你不要,他反而过意不去,心疼得什么似的,恨不得把金山银山捧到你面前。要是真的予取予求,人家就要去外面找解语花了。童忻这样,说不定正好拿下胥靖谦。 若水还是忍不住劝一句:“不管怎样,你现在是他太太了,正牌的胥太太,在哪里都算横着走的人物,也不要委屈了自己。” “没什么委屈的。”童忻低声说,“我一会儿去找你吧。” “你有时间就来吧。刚结婚应该挺忙吧?我这边你反正找得到,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童忻一听,答应了。她得去看看自己的存款余额,尽快找个工作赚钱把债务还上! 找工作的事,必须得瞒着胥靖谦。他肯定不会让她去上班,那也太丢他的脸了!不过……出门上班会被他发现吧? 童忻以前倒是想过开网店,做点手工饼干卖。不如试试这个?但自己做的没有卫生许可证,也不知道卖不卖得掉…… 正在思索,一道阴影从背后袭来。她一惊,正想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唇就被人吻住了。 “唔……”童忻皱紧眉,一把将人推开。 胥靖谦抬起她下巴:“发什么呆?” “……没什么。”童忻扭开头。 “在回味?” 童忻一愣:“回味什么?” 胥靖谦意味深长,往她胸口瞄了一眼。 童忻霎时想到昨夜的翻云覆雨,红了脸,蹭地站起来,往门外走:“我去看看小忘。” “他在上课,你就别打扰了。”童忘此时正在上家教课。 番外:缘来是总裁(22)——感动 童忻一听,仍然往外走,决定去厨房练厨艺。和他呆在一起,就算是白天也不安全! 胥靖谦慢悠悠地跟上她,她吓得拔腿就跑,跑到楼下,看到赵志成带着一男一女站在客厅里。 三人看到她,立即挺直了背,毕恭毕敬地喊:“夫人!” 童忻停下来,尴尬地点了个头,往厨房走罗。 “夫人。”赵志成叫住她。 她疑惑地问:“有事?” 赵志成看向下楼的胥靖谦,童忻也看过去。胥靖谦对她说:“你坐下,有事。” “……哦。”童忻走到沙发边坐下,见那三人仍然站着,有心想叫他们坐,又不太了解胥靖谦平时的作风,就没开口得。 胥靖谦在她旁边坐下,没给那几人赐座。 陌生的男人对童忻说:“夫人您好,我是胥先生的律师,这次来是有关胥先生对你财产转让的事,需要你签个字。” 童忻愣了半晌,看着胥靖谦:“什么意思?” 胥靖谦拿起茶几上的报纸,眼皮都不抬一下:“给你一点零花钱。” 童忻瞪大眼,真的是要转让财产给她!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不要!” 胥靖谦一听,目光锐利地看过来,吓得她一哆嗦。 他一笑,让人不寒而栗:“乖,别闹。”他不喜欢被拒绝。只有他们俩,他就当情趣了。但是现在当着外人和下属的面,绝对不行! “……”童忻害怕起来,感觉他以前从来没这么可怕过。 “让她签字。”胥靖谦对律师说。 律师马上把文件递过去:“这是s市的别墅。” 旁边的陌生女人把笔给童忻,帮她指点需要签字的地方。 “这是a市的别墅。” “这是胥氏总公司的股份。” “这是银河游戏的股份。” “这是星汉影视的股份。” “这是……” 童忻一共签了十多份文件,签完后,律师就离开了。 童忻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胥靖谦,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胥靖谦说:“这些对我来说九牛一毛,你不用感动。” “……”谁感动了?!她才不要靠他,那些东西她以后不会用的! “夫人,这是姚芳。”赵志成指着旁边的女人对她介绍,“以后她是您的私人助理,您有任何事都可以交给她处理。” 姚芳马上递出名片:“夫人,这是我电话,请您随时联系我!” 童忻愣愣地接过。 姚芳说:“夫人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赵志成和姚芳走后,童忻看着胥靖谦:“其实我不需要这些。” “不需要?”胥靖谦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你是胥太太了,不再是为了三餐奔波的单身母亲,请尽快适应新的身份!” “我——”童忻有些底气不足,“我不用花你的钱!” “不花我的钱,难道靠打一个月几千块的工来养活自己?” 童忻涨红了脸。 胥靖谦眯起眼:“你不会真的打算这样做吧?” “没有!”童忻知道他肯定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矢口否认,“反正我自己会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 “……” “嗯?” “…………” “你要是觉得当贵妇人太无聊,可以找些事情做,比如开个公司什么的。”胥靖谦伸手覆在她头上,轻轻叹口气,“我打了钱在你卡上,另外办了一张副卡给你,在你床头柜的抽屉里——用的时候记得签我的名字。” “我不要!”童忻激动地看着他。 他收回手,懒懒地靠在沙发里,不解地问:“难道你以为,胥太太这份工作会比你以前的工作容易?你知道这个位置,有多少人觊觎吗?你知道你一出去,有多少人与你为敌吗?” “那我不当行不行?!”童忻叫道。 胥靖谦阴下脸,重重地说:“童忻!改改你的思维方式!你给我生了两个孩子,独自抚养他们七年多,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你花我的钱很为难吗?” “……”童忻低下头,捂住脸,泪水顺着指缝滑下。 “哭什么?!”胥靖谦大怒,一颗心烦躁不已。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他厉声道:“说!你哭什么?!” 童忻抬起头,满面泪痕地看着他:“我还不能哭了?哭是女人的权利!” “…………” 童忻吸吸鼻子,扯起抽纸擦拭眼泪。她和他,不是普通的夫妻或情侣,争吵是没用的。她垂着头说:“我只是觉得,接受了你的这些安排,我就不是我自己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童忻了。” “你的以前很美好吗?丢掉行不行?” 童 忻一愣,脑子里嗡地一声,犹如当头棒喝。 对啊…… 她的以前,有什么?一点都不美好,丢掉才是正确的选择。 胥靖谦突然眯起眼,危险地问:“你喜欢王子衡?”她敢说一声是,王子衡的死期就到了! 童忻惊讶地看着他,怎么会提到王子衡? “是王子衡把你送到我床上。”他看着她。 “我没喜欢他。”她说。 “从来没喜欢?” “……” “你们以前是情侣,喜欢过的吧?”胥靖谦冷嘲一声,“你嫁给他时,一定很开心;以为给他生了双胞胎,一定很满足。” “……” “你是不是恨我,毁了你一生的幸福?” 童忻问:“那天……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胥靖谦挑了挑眉,才想起她还被蒙在鼓里,便把当年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她。 童忻听了,冷笑一声:“难怪他不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他是怕你吧?” “他让你生下孩子,是想有一天拿孩子来要挟我。” “呵……” 胥靖谦看着她嘲讽的表情,抿紧唇,突然觉得自己也是被她嘲讽的对象。他比王子衡,更加罪大恶极。 “你恨我也好,不恨我也好……”他看着她的侧脸,“反正你已经是胥太太了。” 所以,他绝对不会放开她,哪怕她当他是洪水猛兽! 童忻垂下眼睑,侧颜泛着柔光。 “身为胥太太,就算不是为了我,只是为了孩子,你也得去认识别家的太太。你将来的儿媳妇和女婿,可能就在那些人的儿女中间。就算不在,他们也会交那些孩子做朋友。等他们的生日宴,那些孩子会来,那些孩子的父母也会来……这种交际,你懂吧?” “……懂。” “她们会讨论时尚、珠宝、艺术,你懂多少?” “……” “所以,你不用觉得用了我的钱过意不去。将你从你的世界扯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我才应该过意不去。” 童忻看着他,刚刚哭过的眼睛有些湿润。只是这一刻,更加湿润了。签了那么多文件,卡里多了钱,她不感动,却为了这一句感动了。 童忻深吸一口气:“我会好好做胥太太的。” 日子只有越过越好的,难道还会越过越坏吗?冲着这句话,就知道他是个明白人。至少他知道自己的苦楚在哪里,如果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他应该不会一味责怪自己。 胥靖谦看着她认真的脸,相信她会说到做到。他的心脏有些疼,挪到她身边,将她肩膀揽住:“童忻……” 正要说什么,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一看,是莫冉打来的。接通,那边传来莫冉的声音:“舅舅?” “真是难得!”居然不是墨墨,还叫他舅舅! 莫冉声音微冷:“听说你结婚了?” 胥靖谦一愣,他结婚的事还处在保密阶段,她怎么会知道?他想了两秒就猜到了大概,问:“你听谁说的?” “若水刚刚给她表姐打电话,她表姐告诉了她,然后她告诉了我。据说……我舅妈就是她表姐?” “……”突然发现那里不对! 莫冉为他解惑:“这个辈分乱了啊……” “瞎操心!你现在在哪里?” “拍戏呢。” “不在a市?” “不在。” “那你回来通知我,吃个饭、认个人。” “……我认得的。” “呵呵。”以前认识,跟现在认识能一样吗? 番外:缘来是总裁(23)——我害怕 挂了电话,见童忻看着自己,他问:“你刚刚跟童若水打了电话?” “……不可以吗?”童忻忐忑地问。 “你有你的自由。”胥靖谦淡淡地说,“不过结婚忘了通知亲朋好友,改天请大家吃顿饭。” “呃……你安排。反正我的亲人就是若水了,朋友也是靠她认识的,恰好都是你的亲友。” 胥靖谦一愣,看着她:“我们这叫不叫缘分?罗” “……没有这些,也算缘分吧?”童忻淡淡地叹口气。八年前的相遇,不就是缘分了吗? 胥靖谦也想起这件事,顿时心情很好得。 几天后,胥靖谦在高级会所定了一个包厢,请顾家和方家的人吃饭。 身为主人家,他和童忻自然先到。剩下的人是约着一起来的,进门时很是热闹。 进了门,大家忙着打招呼,莫冉看着童忻就笑了:“童忻姐——” 胥靖谦马上看过去:“叫舅妈。” 莫冉:“……” 童忻:“……” 其他人:“……” 空气静默下来,大家就看着他们三人,莫冉看着童忻,艰难地改口:“舅妈……” 童忻:“……”不知道要不要答应。 “童忻阿姨、爱爱姐姐——”墨墨跑过来。 胥靖谦马上说:“叫舅婆!” 童忻心中一窒,差点厥过去:谁要当“婆”?她还没满三十岁! 墨墨停不脚步,仰起头疑惑地看着胥靖谦:“舅婆是什么?” 胥靖谦微笑道:“我是舅公,她就是舅婆。” “哦……”墨墨似懂非懂,既然他这么说,那就叫吧。叫完后,胥靖谦又叫她喊童爱“表姨”、喊童忘“表叔”,她就不干了! 就算加了个表字,那也是叔叔、阿姨,这点她还是懂的!童爱和童忘就比她大几岁,怎么能这么欺负她?她也太吃亏了! “爱爱是姐姐,不是阿姨!”她叫道。 “她辈分高。”胥靖谦淡定地说。 “我不要……”墨墨抱着童爱,“姐姐——” 胥靖谦看向莫冉:“你还没叫表妹!” 莫冉看着童爱,叫不出口。 胥靖谦就对童爱和童忘说:“这是你们表姐。” “表、表姐……”两人望着莫冉,呆呆地开口。 莫冉一脸血的表情:“那个……虽然是小孩子,但同辈之间就不用给红包了吧?” 胥靖谦白牙一露:“不用。今年过年,让童忻给你和墨墨发红包。等等,墨墨还没叫人。” “呃,她需要时间缓冲一下。”莫冉抱起大受打击的墨墨,心疼不已。 其他人也很受打击,算来算去都觉得不对——辈分就这么被胥靖谦搞乱了,以后到底要怎么叫? 大家找座位坐下来,胥靖谦路过顾明月时看了她一眼:“你以前说辈分不同不能谈恋爱?” 顾明月瞪大眼,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片刻后说:“那是借口。” 胥靖谦一呛,自己果然被嫌弃了。不过他有童忻了,这才是最适合的。他冷哼一声,去和顾有榛他们聊天。 若水和莫冉都无语了。以前虽然感觉他对顾明月有意思,但到底没说破过,现在他是发什么神经啊? 莫冉不禁想:怎么有这么笨的舅舅?喜欢过别的女人这种事,能瞒着就瞒着啊,他倒好,直接在童忻面前说了出来! 若水:这情商低成负数了,幸好表姐是为了孩子嫁给他的,不至于纠结。 顾明月都尴尬死了,看向童忻,童忻也正好看着她。 童忻也有些尴尬,局促地笑了一下。顾明月也一笑,没说什么,一扭头就对上叶泽若有所思的表情。 顾明月:……真是躺着也中枪!早知道就不带家属了!啊,不对,家属当然要形影不离——早知道就不来了! 她叹口气,侧过身看着被若水抱在怀里的大宝,拍拍手:“来,叫姑姑!” “咕咕咕……”大宝开口就咕了一长串,像鸽子叫一样。 “顾大宝!”顾明月生气。 顾有榛立即走过来,把人抱了过去,大宝看着他就喊:“爸爸!” 胥靖谦惊讶:“他会叫人了?” “嗯,有时候叫不清楚。”刚说完,大宝又对着顾大成喊了一声爷爷。 “不错……”胥靖谦想起,他家胥够只比顾大宝小几天,应该也会叫了吧?他有点期待呢,只是…… 莫冉突然问他:“胥够呢?会叫了吗?怎么没把他带来?” 童忻望着胥靖谦,带着惊讶和疑惑。她这几天都没看到胥够,中途想起过一两回,但没好意思问。之前他和胥够可是形影不离的…… “在他母亲那里?”她口气 平淡地问。 “没有!”胥靖谦脸一黑,见她提起胥够一点都不难过,有些愤怒,“在s市,不用管他!” 童忻一惊,怎么能不管? 吃完饭,大家在会所门口道别。 莫冉站在自家汽车前,把胥靖谦叫了过去。胥靖谦本来不想理她——他想陪老婆孩子,哪有那么闲? 不过有了老婆孩子,莫冉和墨墨也是他罩着的,总不能让人觉得她失宠了吧? 他走过去,坐在汽车里的墨墨扭头背对着他,与他生气。他弯腰喊道:“墨墨?” 墨墨回头,可怜兮兮地说:“我要姐姐……” 胥靖谦顿了顿:“找你爸爸,他可以给你生亲姐姐。” 墨墨马上看向方寒:“爸爸!” 方寒扫了一眼胥靖谦:我和你有仇? 胥靖谦得意一笑,站直身体看着莫冉:“干什么?” 莫冉小声问:“今天这是婚宴?” 胥靖谦瞄她一眼:“孩子都那么大了,婚礼婚宴那套就免了。” 他要是举行婚礼和婚宴,来客未免太多,太过麻烦,倒不如只请这几个亲近的人吃顿饭就是。至于别的人,以后有的是机会介绍给童忻认识。 “你也太随便了!”莫冉不赞同地说。 “明年给她办生日宴。”短期内,他自然会让童忻风光一回,不会让外面的人瞧轻了她。 “那还差不多。”莫冉撇撇嘴,一脸冷色,“我走了!” 胥靖谦看着她上车,伸手按了按额角:这个外甥女,明明关心自己还要做出这幅表情,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回到家,童忻去换衣服。刚脱下外套,胥靖谦就进来了。 她还不习惯和他单独呆在一个空间里,惊了一下,飞快地把外套挂上,随意拿了件宽松的衣服往外走。 胥靖谦一见,叫道:“童忻!” 童忻停下来,背挺得笔直,却不敢看他。 他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你过来。” 童忻捏紧外套走过去,离他还有一米多远便停下来:“什么事?” 胥靖谦眼睛一眯,猛地抓住她肩膀,将她按在衣柜上。 “啊——”童忻吓得尖叫一声。 “你躲我干什么?”胥靖谦不悦地问。 “我……我没有。”童忻脸色惨白。 胥靖谦一脸愠怒:“还没有?你恨不得躲得远远的,我有那么可怕吗?” 童忻低着头,挣扎了一下:“我要去看孩子……” “看着我!” 童忻一愣,目无焦距地看着他外套的扣子。 “我说……看、着、我。”他一字一顿地说。 童忻仍然低着头,恼怒地问:“你要干什么?” 胥靖谦轻笑一声,在她耳边暧昧地咬了一下:“脾气可真大……” 童忻身子一颤,急忙想要推开他。 他将她按紧,威胁道:“抬头,不然我就在这里要你了。” 童忻低喘一声,马上抬起头。 他看着她,片刻后狠狠地吻住她。童忻死死抓住他肩膀,把他往外推,却完全敌不过他的力气。 几分钟后,他气喘吁吁地放开她。 童忻手中的衣服已经落在地上,整个大脑处于缺氧的状态,娇喘不平、脸色潮红,让人遐想连篇。 胥靖谦一把抱起她,往卧室走去。 半途,童忻回神,慌道:“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胥靖谦把她扔在床上,她翻身想跑,胥靖谦抓住她脚踝将她压住。 “放开我!”童忻叫道。他接连几天晚上没让她休息过,还不够吗?现在可是白天。 “我只说不在里面要你,没说不在床上要你。”胥靖谦扯下领带,将她双手捆起来,“乖,让我好好疼你……” “我不要……”童忻惊恐地哭道,“你放开我……” 胥靖谦阴郁地看了她一眼,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童忻知道逃不掉了,哭泣着求饶:“你放开我……别绑着我!我不走,你要就要吧……别绑着我,我害怕!” 胥靖谦一愣,停下脱衣服的动作,看着她泪湿的小脸。片刻后,他伸手把领带解开。 童忻双手一松,手臂无力地滑落。与此同时,她心里也松了口气,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他像高高在上的王者,主宰着她的生死命运。 童忻闭了闭眼,眼泪顺着太阳穴滑落。她扭头看着一边,等待着他的享用。 胥靖谦却慢慢地放开了她,起身站在床边。 “我不喜欢你这样。”他说。 童忻没动,只有起伏的胸口昭示着她是活人。 “算了……”胥靖谦一叹,毕竟 他们才结婚几天,可能她还没习惯新的生活。 他也不习惯。 以前的女人,哪个不奉承他?不对他千依百顺、等待着他的垂怜? 也只有她,哪怕夜里被他疼爱得千娇百媚,白天仍然当他是陌生人。 也只有她,一句“我害怕”,就能让他停下来。 胥靖谦系好领带,心里陆续闪过很多主意——直接走掉,晚上再说?说几句狠话,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他看着她孱弱的样子,到底有些不忍心,说了句软话:“别哭了,一会儿孩子以为我欺负你。” 童忻看向他。 他有些不自在,扭开头看着别处,顿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干脆离开了房间。 童忻这才慢慢坐起来,揉了揉手腕,有些后怕。难不成,他在床上还会使用暴力? 童忻身子一抖。如果是那样,他还是去找别的女人好些。他在外面应该很多女人吧?比如胥够的母亲…… 童忻松口气,他现在天天缠着自己,都是新鲜罢了。希望他的新鲜劲儿赶紧过去,别把乱七八糟的经验用到自己身上! 童忻换了衣服、洗了把脸,往楼下去。想起胥够的事,也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她首次给私人助理打了电话,企图打听到什么。 姚芳不清楚这件事,试探地问:“要不我去问问赵哥?” “好吧。” 姚芳松口气,还真怕她不同意。自己虽然是她的助理,目前却更把胥靖谦当老板,这种事下意识就想报告上去。 不过,她只能接触到赵志成。 她给赵志成打了电话、说清楚情况,赵志成没给她答复,估计是要去请示胥靖谦。 番外:缘来是总裁(24)——胥够回来 童忻等了十多分钟,姚芳回电话过来:“夫人,赵哥说小少爷是两周前送到s市的,那边只有保姆。至于小少爷的母亲,先生不准她和小少爷见面,也没打算让小少爷认她。” 童忻一愣:“那……没事了。罗” 她本来想问那个孩子的母亲在哪里,问出来未免让人觉得自己居心不良。她现在是胥太太,对于别的给胥靖谦生了孩子的女人,难道要赶尽杀绝? 童忻想了想,之前胥靖谦对胥够虽然不太耐心,但还是带在身边。 两周前…… 胥靖谦和她登记时,一切证件都是齐的,应该是那时候回s市办理,顺便把孩子留了下来。现在没接回来,难道是怕她不能接受? 童忻没什么不能接受的。胥太太她自然会好好当,晚上履行夫妻义务,白天照顾孩子…… 如果胥靖谦让孩子和亲生母亲保持了联系,她就不用管了。可他没有,反而让她觉得对不起那个孩子——如果她没出现,胥靖谦应该不会丢开他吧? 童忘和童爱出现前,胥够就是胥靖谦唯一的孩子。胥靖谦会对他不重视? 童忻突然觉得,自己抢走了原本属于胥够的东西,整个人都不好了。也不知道胥够长大后,会不会恨她和童忘得? 该怎么办呢? 童忻有些心烦,干脆去烤饼干。烤到一半,佣人来做晚餐了。她想起好久没给孩子做过饭了,连忙问佣人:“胥先生是不是出去了?” “是啊。” “那他晚上会回来吗?” 佣人愣了愣,不确定地说:“应该不会吧。”胥靖谦以前几乎不在家吃饭,也是结婚后才变了。 童忻眼睛一亮:“那晚饭交给我吧!” 快吃晚饭时,胥靖谦回来了,走进饭厅,就见童忻端着汤从厨房过来。 童忻微微一讶,尴尬地说:“你回来了……” 童爱跑到他身边:“爸爸,这是妈妈做的饭,你吃过吗?” “没有。”胥靖谦见菜色不错,有些期待。 正要坐下来,童忘说:“爸爸你没洗手。” 胥靖谦一愣,往厨房走。进了厨房,正巧见童忻指挥佣人把红烧牛肉端出来。 佣人看到他,微微一呆:“先生。” 童忻看了他一眼,正要出去,他抬起双手:“给我开一下水龙头。” 童忻一愣,心说:你可真是大爷! 然后给他打开了水龙头。 胥靖谦慢悠悠的洗了手,童忻又把水龙头关上。转身时,一只满是水的手在她脸上摸了一下。她尖叫一声,胥靖谦搂着她的腰,在她另一边脸上亲了一下。 她急忙推开他,伸手捂着沾了水的那半边脸。 他看着她笑了笑,出去了。 童忻急忙用衣袖擦干脸,气闷不已。走进饭厅,童爱担心地问:“妈妈,你刚刚怎么了?” “……没事。”童忻不满地看了胥靖谦一眼。 童忘愤愤不平地问:“爸爸欺负你了?” “……没有!”童忻无奈地说,夹了一块黄瓜在他碗里,“快吃,别挑食。” 童忘不满地看了胥靖谦一眼。他总觉得和爸爸在一起后,妈妈比以前更辛苦了。妈妈以前那么辛苦都会按时起床,现在却天天睡到很晚…… “味道不错。”胥靖谦突然开口。 童忻看过去,发现他刚刚吃了一块牛肉。 胥靖谦把每样菜都尝了一口,满意的点头:“要是不放那么多我们不爱吃的菜就好了。” “又没叫你吃。”童忻小声咕哝。 “你说什么?” “没什么!”童忻摇头。 胥靖谦哼了一声:“虽然好吃,但做饭不该是你的事。” “那你就别吃了!”童忻恼道。一边吃,一边说,有他这样的吗? 胥靖谦一顿,看着她。 她心中一惊,有些后悔。干嘛和他争执?她低下头,自顾自吃起来。 胥靖谦勾了勾唇,浑不在意,把自己喜欢吃的都挑来吃了。童爱和童忘吃不到,他专挑蔬菜——还是那种他们仨都特别不爱吃的蔬菜到人家碗里。 童忻看气了——有他这样的爹么?却不敢再发出什么抗议的声音来。 吃完饭,两个孩子都不想理胥靖谦了。胥靖谦却傻乐,觉得他们的样子很可爱,觉得抢孩子的东西吃很有趣! 临睡前,童爱去看童忘,小声问:“爸爸是不是不爱我们了?他刚刚好讨厌……” “那你不要理他!”童忘的脸扭曲了一下。有了爸爸,他本来很开心。但自从有了爸爸,妹妹就更喜欢爸爸了,他这个哥哥都要排后面,简直是罪不可恕!如果妹妹不喜欢爸爸了,那就好了,自己的地位又会恢复了。 童爱顿了顿,突然说:“我想起来……好像听墨墨说过一次,爸爸有个孩子的。那时候爸爸还不知道我们,墨墨说的肯定不是我们。” 童忘一惊:“爸爸还有孩子?” “好像是……”童爱皱着眉,“可是,我们都没见过呀,是不是弄错了?” “别怕,先静观其变!”童忘说,“我们还有妈妈呢,妈妈会保护我们的。” “可我们应该保护妈妈呀……” 童忘黑线:“你先保护好自己吧。” “那还不是你说的?”童爱不满。 “我是说长大之后——” 两人又要闹矛盾了,幸好童忻及时出现—— “爱爱怎么还不回房?” 两人不吵了,童爱依依不舍地说再见。 保姆去洗漱了,童忻等她们来之后才回房。她已经洗了澡,进门时见胥靖谦坐在床上,心里深深的叹气,慢慢地走过去。 刚刚躺下,胥靖谦也躺了下来,直接揽住了她腰身,整个人带着灼热的气息靠过来。 童忻咬了咬唇,心里算着自己的生理周期——再有几天就到了,到时候就可以休息了…… “想什么?”胥靖谦不满,“这时候也不专心?” 童忻看着他,突然推了他一把:“我有事——” “什么事?”胥靖谦仍然不放她。她不知道她的身体有多美,完全让人欲罢不能。 “是大事!”童忻急道,“你本来是住s市的,我们以后会过去吗?” 胥靖谦停下来,想到下午赵志成跟自己说的事,翻身坐起来,靠在枕头上:“去s市的事暂时不用考虑,至少孩子小学毕业前不会。至于以后,再看情况。” “那你呢?” “我?”胥靖谦不解地看着她,“我当然和你们在一起,难道还会分开?” “……可你的事业在s市。” “那有什么?公事哪里都能处理,实在有必须在s市处理的,到时候过去就是了。反正以前也经常出差,这边的分公司一年也会来视察几次。”他看着她,“你在s市谁都不认识,这边至少有童若水。有什么应酬,你们可以一起参加,有个伴。” 童忻一愣,惊讶地看着他,想不到他连这点都想到了,她自己都没想到。 胥靖谦眼神下移,在她胸部扫了一圈:“还有问题吗?” 童忻一惊,马上裹紧被子,忐忑地问:“今晚……就不能让我休息吗?” “累了?”他低声问,声音带着不可言说的性感。 童忻脸一红,嗯了一声。 “那我们做一次就够了。” “…………”耍流氓啊!警察,就是这个人! 胥靖谦躺下来,童忻脑筋一阵乱转,叫道:“还有——还有——” “明天再说了。”胥靖谦不耐烦地说。 “是胥够!”童忻叫道。 胥靖谦停下来,却没放开她:“他的事你不用管。” 童忻怔了怔:“他不和我们生活中一起吗?” “你想和他生活在一起?” “这个也不是想不想,而是该不该。” “……” “我虽然只是后妈,但也有责任。而且……你以前不管他,没人会说什么。现在却不一样,他稍微过得不好,外面的人就会说我!” 胥靖谦一愣,猛地看着她。 她一惊,不明所以。 他道:“你要是不介意,我把他接回来。” “我……我不介意。” 胥靖谦突然有些不爽,那是他和别人的孩子,她居然不介意?!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没什么……”他低头吻住她,开启夜的征程。 两个小时后,童忻颤抖的声音传来:“不是说一次吗?” “心情不好,再来一次。” “……” 第二天下午,胥够被人送了回来。 进门时,仍然是不停地哭,胥靖谦大怒:“给我堵上他的嘴!” 彼时,童忻在楼上照顾童忘,听到声音,对童忘说:“你弟弟回来了,我们下去看看。” “什么弟弟?”童忘一惊。 童忻愣了愣,想起还没对他和童爱说。 大人常常觉得几岁的孩子不懂事,其实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敏感了。她呐呐地说:“就是弟弟,你爸爸另外的孩子。” “他有另外的孩子!”童忘近乎尖叫。 “妈妈和他分开了那么多年,他有别的孩子是应该的。”童忻教育道,“几年前,不也有别的叔叔追妈妈吗?如果妈妈答应了他,说不定也会给你添个弟弟妹妹——” “你有我和爱 爱还不够吗?!”童忘叫道。 童忻一惊:“你怎么了?” 童忘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看着他,难过地问:“妈妈,是不是因为我腿断了,你不喜欢我了,才要新弟弟?” “……”童忻身子一晃,“你怎么会这么想?是不是妈妈哪里做得不好,才让你这么觉得?” 童忘低着头,忍着泪水。 童忻疲惫地闭了闭眼:“你爸爸的一切,都不是我们该得的。如果你以后得到了什么,都是抢了你弟弟的,你明白吗?” 童忘震惊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童忻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痛苦地说:“妈妈始终会在你身边。是不是有了爸爸,妈妈就不重要了?那时候你见都没见过爸爸,却要去找他,还出了车祸,你知道妈妈心里多难过吗?” “妈妈……” “你还怪我……”童忻哭道,“要不是你和爱爱吵着要爸爸,我也不用来这里!” 童忻转身走出房间,突然觉得很累。或许是她选择错了,最迟在胥靖谦出现后,她就该带孩子远走高飞,而不是留到最后被逼婚。 童忻回到房间,坐在床上发呆。 过了一会儿,胥靖谦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了?” 童忻马上回神,看着他。 他面无表情:“胥够回来了。” “哦。” “还在哭,你去看看吧,他好像喜欢你。你一抱他,他就不哭了。” “我……” “不喜欢?”他挑了下眉,有些无奈,“既然不喜欢,就不该勉强自己。我也不喜欢,当初就不应该把他生下来……不然送给他母亲吧,以后就不管了。” 番外:缘来是总裁(25)——和他说不清 童忻一愣:“我没有不喜欢。”她又不能说是童忘不喜欢,怕他对童忘有意见。 童忻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傻事,早知道就不和胥靖谦提这件事了,现在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去看看他吧。”她无奈地说。 走进婴儿室,听到胥够嘤嘤哭泣的声音,似乎已经哭了很长时间了。 胥靖谦烦躁地说:“天天就爱哭,吵死了。” 童忻瞪他一眼,他一顿,没了声音骜。 童忻快步走到婴儿床边,将胥够抱起来。 胥够看到她,忙不迭往她怀里钻,嘴里哼哼了两声就不哭了,但嗓子仍然一抽一抽的。 童忻心里很难受。这样一个孩子,连亲爹都不喜欢,母亲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如果她这个后妈恶毒一点,可能就长不大了。 她原本想对这个孩子付出母爱,当成亲生的对待。可如果这种做法会让真正亲生的孩子不高兴,她还要这么做吗? 视如己出没什么不对,但因此伤害自己的孩子就不对了。 有些事情,果然想得太简单了些。早知道,应该先征求童忘和童爱的同意…… 她轻轻拍着胥够的背,他还这么小,童忘和童爱也那么小,慢慢来吧,希望他们之间不要产生隔阂,自己和亲生的孩子之间也不要有隔阂。 胥够靠在她怀里,不一会儿就睡了。一开始睡得不是很沉,两只小胖手紧紧攥着她的衣领。 楼下的佣人走了进来,压低声音说:“小姐放学了。” 童忻抬头:“我马上来。”说完小心翼翼拉开胥够的手,把他放进被窝里。 “唔……”胥够皱着小脸,有些难受。 童忻不忍地摸了摸他,却不敢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急急忙忙往外走。童忘的心理已经不对头,她不希望童爱也这样,要及早矫正。不然等他们长大了,争的就不是这点母爱和亲情,而是家产和利益,那可能会出人命的。 童忻揉了揉额,走了两步见胥靖谦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一切的麻烦还不都是他搞出来的!他没事挣那么多钱干什么?她在八卦小报上见多了豪门恩怨,只见过撕破脸争产的,没见过兄友弟恭当孔融的。 她直接离开/房间,胥靖谦见她一脸不悦,以为她是不乐意照顾胥够,跟了上去:“你要是不喜欢他,不用委屈自己。” 她有自己的孩子,不喜欢别人生的,他能理解,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没有。” 胥靖谦顿了一下:“和我不用说场面话。” 他坚持认为她是为了体现大度才勉强接受胥够,如果是别的女人这么做,他早就发火了。但她这样做,他却觉得她没错,只是人性的本能。 “真的没有。”童忻有些累,“我去看看爱爱。” 和他真是说不清! 这大概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男人永远不知道事情的症结在哪里。 童忻下了楼,得知童爱已经放了书包去看童忘了,马上赶过去。 走到门口,听到童爱絮叨的声音:“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你不高兴呀?你看今天得的小红花……我学了一个新游戏,教你好不好?哥哥,你怎么了嘛,你不高兴我也好难受!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呀!” “没有事。”童忘终于开了金口。 “那我教你读书?” “老师教到哪里了?” 童爱翻开书:“喏,这里。” “嘁——”童忘冷嗤一声,“我都学到后面去了,学校怎么这么慢?” “……” “要不要我教你?”童忘用一种拽拽的语气问。 “你会吗?”童爱冷哼。 “你说一声在你心里哥哥最好,我就会了。” “嘁——”童爱也学着他冷嗤一声,“在我心里你最讨厌!” “那你出去,我不要见你了!” “哥哥——”童爱惨叫。怎么能这样啊?她开玩笑的,以前不也开玩笑吗? 童忻推门进去,两人看过来,童爱喊了一声妈妈,童忘抿了抿唇,低着头没说话。 童爱敏感地察觉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对,扭头看着童忘,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爱爱回来了?”童忻笑着走过去,“大老远就听到你们吵架。从小到大就爱吵,一刻见不到又惦记,你们怎么这样呢?” “因为哥哥好讨厌!”童爱红着脸说。 “哥哥讨厌你还想他?” “想他的时候就只记得他的好了。” 童忻忍不住一呛,伸手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你呀……小小年纪,嘴都抹了蜜了。” 童忘也忍不住笑起来,童爱见了,反而得意起来。 童忻捋着她马 尾:“这么小就这么会说话,等长大了怎么得了哟~” “长大了就长大了呗!”童爱说。 “你长大了,就会交男朋友呀,到时候还不把男朋友说得团团转?” 童爱一愣,瞪着她说不出话来。再大点、更懂点就会害羞了,这么小完全傻住。 童忻笑了笑,又摸着童忘的头:“以后你要看紧爱爱呀,别让她被外面的小子骗了。” “肯定的。”童忘阴测测地说。在幼儿园里,凡是想接近童爱的小男生都被他吓跑了!他现在已经驾轻就熟,可惜最近没去学校,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接近爱爱。 童爱脸红了:“你们好讨厌,我做作业去!” 童忻一笑,见她跑了,复杂地看着童忘,摸着他的头:“你不用做作业,去楼下坐坐吧,天天呆在屋里多闷啊?” 童忘顿了顿,抬头看着她:“那个呢?” “哪个?” 童忘咬着牙,扭开头不说话。 童忻一愣,他是说胥够? “你说……你爸爸的另一个孩子吗?” “哼!”童忘重重地哼了一声。 “在婴儿房。”童忻说,“你跟你妹妹说了吗?” “你自己不知道说!”童忘烦躁地道。 童忻顿了一下:“好吧……别生妈妈的气了好不好?刚刚妈妈是太激动了些,也怪妈妈没提前告诉你。我和你爸爸已经商量过了,如果你和爱爱不喜欢,就把那个弟弟送走,让他一个人去别的地方,让保姆照顾他就是。” 童忘一愣,看着她反应不过来。 虽然他很难受,难受一家四口突然多出外人来——这个外人还只是对他来说是外人,对爸爸来说不是,连妈妈也认为不是!但是,他没想过让弟弟离开。 他以为那个人一定会进入他的生活,强势、不容更改、一辈子,所以才那么难受。却没想到,原来……还可以送走吗? 可是…… “要是把他送走了,你和爸爸会去看他吗?” “那是你爸爸的事,他要去就去。我不去,那又不是我的孩子。”童忻说,“不过如果他在这里,我们一家人就要好好相处呀。住在一起的人,应该开开心心,而不是不开心,你说对不对?妈妈看到你不开心,心里就难受。要是有了弟弟,你不开心了,当然就把他送走。在妈妈心里,你和爱爱是最重要的!” 童忘沉默下来。 童忻问:“要不要告诉你妹妹?如果要送走,可以不用说的。我怕说了她会难受,跟你一样。要是不说,就是骗了她,也不太好……” “说!”童忘脱口而出,顿了一下扭开头,别扭地说,“要是妹妹不讨厌,就让他留下吧!” 虽然心里很讨厌那个外来入侵者,但是,如果是自己…… 自己一定不想一个人呆在一个地方,连爸爸妈妈都见不到。 大不了,他以后不理那个人就是了! 童忘想了想,突然说:“我去跟妹妹说!”爱爱已经怀疑爸爸有别的孩子,接受起来应该不是很难。 童忻带着他下楼,见胥靖谦在指导童爱写作业。两人也过去,坐在旁边。 童爱一拍茶几:“不准看!”一个人看就够了,怎么还三个人看?就像在看耍猴一样…… 胥靖谦和童忻正要安抚,童忘已经先一步去刺激她:“你还知道你写的字丑啊?” “童忘!”童爱不满地在他手臂上推了一下,“讨厌讨厌!走开!” “我走不开。”童忘指着放在轮椅踏板上的石膏腿。 番外:缘来是总裁(26)——争论 童爱一顿,扑过去就抱住了石膏:“你什么时候好呀?” “过两天就去拆石膏了。”童忻急忙拉开她,“拆了就会好了。别压着你哥哥!” “拆了就能走了?” “……这个还不行,起码还要等半年。你快写字,一会儿要吃饭了。” “我有点饿。” “我去给你拿饼干。”童忻马上站起来,去厨房端了一盘自己烤的饼干过来。坐下时,见童忘的石膏腿上画了一个笑脸,一看就是童爱的手笔骜。 童忻没辙地看了她一眼,把饼干喂进她嘴里。喂完她,又要喂童忘,童忘忙说:“我自己来。” 童忻看着他一顿,点点头,便把手上这块放进自己嘴里。刚举到半空,旁边的胥靖谦突然低下头来,直接叼走了…… 童忻呆呆地望着他,他慢悠悠地嚼着,一边品尝一边回味:“不错。” 童忻磨牙,垂下手不动了。 小学一年级的作业并不多,童爱不一会儿就做完了。 童忘看向童忻,童忻回过神来,起身说:“你们看动画片吧,我去看看晚饭吃什么。” 她走了两步,见胥靖谦没动,伸手在他背上戳了戳。 胥靖谦回头,她示意他过去。他不解地起身,跟着她走进了饭厅,忍不住问:“干什么?” “没什么……”童忻往客厅看了一眼,“你在这里别动。” 胥靖谦一顿,眯起眼问:“你命令我?” 童忻望着他,怔了片刻伸出手,拽着他衣袖狠狠往下拉了一下,仿佛要把他按进地里:“反正你别动。” 事关孩子,她可不怕他。 胥靖谦一笑,点点头:“好,我不动。” 童忻松口气,下一秒却被他拉到怀中,狠狠吻住。 他的确没动,只是脚没动。 胥靖谦吻完了她,见她神色迷离,露出满意的笑容。正要回客厅,童忻想起那边在说正事,急忙拽住他:“别去——别走!” “还没够?”胥靖谦心头一热,顿时心情大好。真不愧他夜夜耕耘,她终于知道他的好了吧?这就离不开他了…… 不得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胥爷的脑洞也是够大! 脑洞完后,胥靖谦就再次吻住了童忻,吻了两分钟觉得不够,低哑地问:“我们回房?” 回房不是要经过客厅?绝对不行! 童忻忙说:“我们去花园!”厨房有门通向花园,不用从前面出去。 胥靖谦瞪着她:“这么狂野?” “…………” 童忻深吸一口气,狠狠地拍了他一下:“去看孩子种的花,放在外面晒太阳呢。” 童忘和童爱房间的阳台上日照不足,两盆花长得奇形怪状的,跟它们的同类都快成两个品种了,童忻前两天才叫他们把花端下来。 胥靖谦被她扯出去了,心中有点疑惑:自己怎么就……跑来看她种花了呢? 童忻拿小铲子认真松着土,松了半天说:“爱爱这盆恐怕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那怎么办?”胥靖谦大惊,他可不想看到自己闺女哭。 “没关系,改天趁她不在,偷偷地买盆新的回来。” “……”忽悠!你个大忽悠!你可真会忽悠! 胥靖谦揉了揉眉,艰难地问:“不会被发现吗?”感觉她好像做得很熟练。真是难以想象,她也有使坏的时候,简直是……太调皮了! “你别瞎说就不会。”她有把握让童爱相信。 胥靖谦瞅着她,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 童忻一惊,急忙扔了铲子跳开:“你干什么?” “没什么。”胥靖谦拍拍手站起来,“我还以为你不怕我了。” “……” 胥靖谦背着手,往别墅里面走。走进客厅,正在说话的两人扭过头来,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他愣了一下:“怎么了?” 童爱问:“听说我们家多了一个弟弟?” 胥靖谦一顿,点头:“对啊,在楼上呢,你们要看吗?” 两人不说话,童忻走了进来,紧张地看着他们。 胥靖谦看了看他们三人的表情,突然觉得不对。想了想,就有点明白了,顿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如果胥够的存在会让老婆孩子不高兴,他自然会舍弃胥够。 他冷肃地说:“我马上让人把他送走!” 童忻一窒,看着他不敢说话。她已经那么跟童忘说了,自然不能再劝。可这样对待胥够,她心里很愧疚。要不是她处置不当,也不会这样…… “不——”童爱叫道。 胥靖谦看着她,疑惑地问:“你说什么?” 童爱站起来:“弟弟在哪里?我去看看。” < p>“我也去。”童忘小声说。 …… 婴儿房里,胥够还在睡觉。童爱和童忘静静地看着他,心里百味陈杂。片刻后,童爱嫌弃地扭头:“他身上好臭!” 童忻:“……”那是奶香,你自己小时候还那样呢。 童忘也扭开头:“睡得像小猪一样。” “……”你小时候也这样! 胥靖谦看着他们,眼色晦暗不明。看了看胥够,心里更加厌恶了。都是他,让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老婆孩子不高兴! 主要也是因为他讨厌甄宝蓝,所以恨屋及乌,对胥够一直喜欢不起来。以前还想着培养成继承人,不管怎样都养着,反正花不了几个钱。但现在有了童忘和童爱,他根本不缺继承人了。 就算童忘和童爱不是他亲生的,他心里也比较亲近,毕竟对童忻……和对别的女人不一样。再不行,和童忻重新生一个呗!所以,胥够哪里还有什么用? 胥靖谦越看他就越烦,拂袖离开了房间。 童忘和童爱讶异地看着他,又看向童忻,忐忑地道:“妈妈?” “我们下去吧。” “爸爸生我们气了?”童爱惊惶地问。 “没有。”童忻马上说。 “他明明是生气了……” “他更喜欢弟弟吧?”童忘问。 “怎么会呢?”童忻看着他,“他更喜欢你们。” “那他为什么不说话就走了?” 童忻想了想,反问道:“我也不知道,要不你自己去问?” 童忘翻了个白眼,听到胥够放了个屁,顿时皱着眉,看都懒看一眼:“下去了!真的好臭!” “他居然放屁……”童爱捂着鼻子,嫌弃地走开了。 童忻回头看了一眼胥够,轻轻叹了口气。 晚上,童忻洗漱后换好了睡衣,对胥靖谦说:“今晚我想陪小忘睡。” 胥靖谦眼睛一眯,定定地看着她:“为什么?” 童忻沉默片刻:“你也发现了,胥够的事,他们心里有点不高兴。我不想让他们觉得,有了胥够,我就不管他们了。” “明天就送走!”胥靖谦暴怒,“我不需要你这么贤惠!既然不喜欢,就不要做样子!送走!送走!” 童忻沉默片刻,轻轻地说:“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不该主动向你提起……不过现在已经这样了,就不要送走了。” “童忻!”胥靖谦恶狠狠地看着她,“你别挑战我的耐心!我说了,你不用做这些!你放心,我的东西都会留给你的孩子,你不用拿这些挣印象分!” “你要这样想,那我没办法!”童忻激动地道,“在你们有钱人眼里,我们这些穷人是不是永远都贪图你们的钱?” “……” 童忻顿了顿,自嘲地笑道:“我的确贪图。钱为你带来了一切——身份、地位、资源!靠着你,孩子才能得到最好的教育。我要这些就够了,这些也都是钱,对你来说九牛一毛,对我来说却是再投胎一次都不可能有。至于你攒下的基业,我不会要,也会教童忘,叫他别要!那些东西,还是留给胥够吧!” “你——” 童忻背过身:“我不想让孩子愧疚。他们虽然有点不开心,但如果真的把胥够送走,他们会自责的。这件事是我没处理好,应该一开始就不让他们知道。但他们已经知道了,就不能把他们陷于不义! 他们还小,让他们慢慢和胥够磨合、培养感情,就当是历练了。还有……我嫁给你,自然希望你扮演好父亲这个角色。他们一直想要爸爸,终于有了,心里很看重,你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他们!我不希望你以后再这样!胥够是你的孩子,你却总是对他不负责任,我不希望童忘长大了跟你一样!” 番外:缘来是总裁(27)——春风化雨 童忻说完,感觉全身没了力气。天知道,她要多大的胆子才敢在他面前说出这些话?她甚至不敢正对着他说…… 胥靖谦狠狠地瞪着她:“我不负责任?” “难道你负责任吗?”童忻颤抖地问。 胥靖谦倒吸一口气,气得不轻。好片刻,他才吐出一个字,呼吸浊重:“滚!” 童忻马上离开了房间歧。 胥靖谦重重地倒在床上,想不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女人教训了! 他躺了很久才平静,决定原谅她。她是他老婆,总不能像对别的女人一样冷酷无情!而且……她说得对,他是父亲,应该以身作则骜。 胥靖谦捂着脸,发现自己并没有认真适应父亲这个角色。 太快了…… 孩子来得太快了。 胥够他不想要,所以压根儿没想过怎么去当爸爸。而童忘和童爱突然蹦出来,那么大了,又懂事,好像没什么好操心的。反倒是童忻让他心神不宁,只想快快降服她,所以心思都没怎么放在孩子身上。 可是她的心思全都在孩子身上! 胥靖谦一顿,呼吸再次浊重起来,心里满腔怨恨。原来,他不爽的不是被她教训,而是她心心念念都是孩子,从没想过自己! …… 童忻到童忘房间时,见童忘穿着睡衣坐在被窝里,手里抱着平板电脑玩游戏。 保姆在一边不知所措,见童忻来了,急忙解释:“太太,少爷他——” “今晚我陪他,你回房睡吧。”童忻说。 童忘趁她不注意,瞄了她一眼,然后继续玩游戏,一脸倔强。 童忻掀开被子坐到他旁边,看着他玩,过了一会儿说:“你倒是比我会玩,那天我玩了一下,才得两千分,你都两万分了。” “你笨!”童忘哼唧道。 “我以前也不笨的。”童忻说,“就是生了你和爱爱,智商都被你们抢走了。” 童忘无奈地看她一眼,当他三岁小孩儿哄吗?他七岁了!他干脆放下平板,躺了下去。 童忻见他躺快了,手忙脚乱地扶住他:“小心点!小心腿,小心脖子!你脖子还疼吗?” 车祸时脖子也受了伤,庆幸的是脊椎没出问题。 “早就不疼了。”童忘扭开头。 童忻在旁边躺下来,伸手摸了摸他稚嫩的小脸。 到底是个孩子,她心想。 她小的时候,无论有什么心思,都会被父母骂,说她小孩子家家懂什么?稍微露点自己的情绪,就被说不懂事。 那种感觉,在心上刺疼,以至于二十多年还历久弥新。也是因为那样,她才知道小孩子的心思有多敏感,生怕行差踏错一步就会伤害了童忘和童爱。 不过,小孩儿也好哄。只要对他们好,他们就会开心,不开心的事转眼就忘了。 “手上的伤口还疼不疼?” 童忘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会痒吗?痒了千万别用手挠,万一感染了还要住医院。” 童忘眼睛骨碌碌地看着前方的卡通衣柜。 “星期六等爱爱放假,我们一起陪你去拆石膏。” “……” “明天要吃什么。” 童忘叹口气,心里别扭,身子侧了侧、背对着她,气呼呼地不肯理她。要是她不来陪他,他心里更难过,但她来了,他就有点拉不下面子,做不到像没事人一样相亲相爱。 童忻没有难过。一个人的心受了伤,总要慢慢治愈,于是又问他自学的事:“过了年去新学校,也不知道你跟不跟得上。都怪妈妈以前死脑筋,没早点带你们来找爸爸,不然你们一早就可以得到更好的教育了。” 那时候童忘还没出生,如果那时候让孩子和胥靖谦相认,胥靖谦绝不会让胥够出生,也不会有今天的为难了。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注定。 童忘听不得她自责!虽然胥够这件事上他有点怪她,但她这几年有多辛苦,他是看在眼里的。还有自己出车祸时,她那么伤心,他一直都觉得对不起她。 白天她说的话,他也在反省。突然多了一个弟弟,他担心弟弟抢走妈妈,妈妈是不是也担心爸爸抢走自己? 他说不出道歉的话来,别扭地咕哝:“干嘛要去新学校?” 其实童忻和胥靖谦已经跟他说过了,但他这时候就是故意作对,说完了又后悔,怕她觉得自己脾气怪,不喜欢自己了。 童忻却温柔地说:“新学校什么都更好呀,你会学到更多的东西,妈妈希望你将来成为很优秀的人。” “哼!”童忘想说——“你不是有弟弟了吗?叫他去成为很优秀的人啊!” 想了想,这样说她又要伤心了,便扁了扁嘴,闭上眼睛装睡。 童忻帮他把被子压好,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轻 声说:“宝贝晚安。” 童忘心里咯噔一声。自从来了这里,她每次说完这句话就会离开.房间。他怕她又走了,急忙将她手抱住。 童忻一愣,另一只手轻轻抱住他,低声说:“妈妈不走。” 童忘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手一松、想推开她,又舍不得,担心真推开了,她就偷偷地跑掉了,于是就那样不松不紧地抱着,然后维持着姿势睡去。 早上,童忻醒来时,童忘也跟着醒了。 “你多睡一会儿,我去给你妹妹梳头。” 童忘顿了顿,哼了一声。以前他是不和妹妹吃醋的,但这一刻却恨不得自己也留一头长发,让童忻每天也给他梳一次! 童忻见他不开心,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我叫妹妹过来吧,你们也好说说话。她现在天天去学校,你却在家里,你们俩说话的时间都少了。” “她啰嗦死了!”童忘叫道,不过心里却很满意。童爱在外头很腼腆,别人问她十句她答不出一句。大概因为在外面说得太少了,一回家就变成话唠! 童忘觉得,这是妹妹和自己亲近的表现。一般人她不理,对自己说得最多,说明她和自己最好。 童忻去童爱那边看了一眼,童爱还没醒,但保姆醒了。童忻就对保姆说:“你给她穿好衣服,把她抱到她哥哥那里去,我给她梳头。” 童忻说完,又回去给童忘穿衣服。刚刚穿好还没下床,童爱穿着睡衣、披着乱发、打着赤脚跑了进来。一来,她就钻进童忘的被窝,难受地叫道:“我要睡觉!” “你不去学校了?”童忻问。 童爱从被子里钻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我在家陪哥哥好不好?” “你一个学期都没读完,就不喜欢去学校了?”童忻愁死了,未来还有十几年,可怎么办哟? 童爱见童忘已经穿好了,把被子全部裹在身上,在床上左滚右滚:“不去学校!学校没哥哥!不好玩!” 童忘听了,眼神霎时变得温柔又宠溺,伸手将她按住:“那就不去了,反正明年要转学。” 童忻瞪他一眼:“不准!你天天就惯着她,以后怎么得了?” “她是妹妹!”童忘理直气壮地说。妹妹,就是拿来惯的嘛! 童忻一笑,她最喜欢的就是童忘这么袒护童爱。三岁看老,童忘一定会保护童爱一辈子的,如果自己死得早,也不用担心了。她把童爱拉起来:“行了,快起来穿衣服,好孩子都是要去读书的……” “那我要当坏孩子。” “……” “噗——”童忘伸手使劲揉她头发,把原本就凌乱的头发揉成了一颗毛球。 “童忘!”童爱不满地叫道,“我不要和你好了!讨厌!我要去上学!不要看到你!” “好好好……”童忻急忙说,“这就对了。距离产生美,我们偶尔要保持一点距离啊。” 她正要脱童爱的睡衣,突然想起什么,对童忘说:“我带你妹妹回房穿衣服。” 童忘点头,童爱也没闹,两人现在已经接受了男女有别这个大问题。 童忻抱起童爱,童爱伸着小脚丫在童忘脸上踩了一下,然后哈哈哈地笑起来。 童忻气得无力,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不许欺负哥哥!” 回到童爱房间,给童爱把衣服穿好,保姆推着童忘过来了。童忻正要给童爱梳头,小梳妆台上摆满了各种头绳和发夹。 番外:缘来是总裁(28)——妹控童忘 童忘伸手划拉了一下,哼道:“小妖精!” 童爱扭头瞪他,童忻叫道:“你别动!” 童爱就维持着瞪人的姿势不动了。童忘拿起一个粉红色的草莓发夹在她头顶比了一下,又拿起一个粘着hellokitty的发箍比了一下。童爱一笑,眼睛向下瞟,拿起一个红色的蝴蝶结发夹在他耳朵边比了一下。 童忘脸一黑,不满地瞪着她。 她哈哈大笑,童忘说:“牙齿都掉了还笑!” 童爱一愣,笑容消失,慢慢地闭上嘴,气鼓鼓地说:“你还不是牙齿掉了!骜” “我又没笑!” 童爱更加生气了,眼眶都红了。 童忻放下梳子,天天看他们战斗一回也是乐趣,担心都是多余的:“好了,戴哪一朵?” “我不要戴了……”童爱伤心地说。 童忘把手上的发箍递过去,童忻给童爱戴上。童忘又递了一根穿着两个樱桃珠子的发绳过去,童忻也给童爱戴上了。 童爱站起来,一脸正式地宣告:“我今天真的不要理他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童忻去推童忘,在他鼻子上捏了一下:“你就爱欺负妹妹。” “她也欺负我。” “你们就互相欺负吧!”童忻笑道,心里轻轻一叹,要是他们和胥够也能这么好……就好了。 童爱虽然说了不要理某人,结果出门时还是说了“哥哥再见”。 童忘顺杆子往上爬:“不是说不理我了吗?” “啊——”童爱尖叫一声,“真的不理你了!”说完就跑出去了。 童忻急忙追上去,把她送到汽车上,给她系好安全带。现在,她不再每天送她到学校了,接送的司机是专门给胥靖谦开车的,可靠得很。 “别生气啦。”童忻帮她整理了一下刘海,“上学开开心心啊~” 童爱看她一眼,伸手拉着她,她疑惑:“怎么了?” 童爱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玩偶,塞进她手里。 玩偶很小,比拇指大一点,上面扣着绳子,看起来像是手机链。是《玩具总动员》里那个叫胡迪的牛仔玩具,前几天,他们一家人才在影音室看了那部电影。 童忻问:“哪里来的?” “学校外面的商店里看到的,居然要卖我15块钱!”童爱不满地说,“要是以前,我才舍不得买呢。” 童忻顿了顿:“现在也不能乱花钱。” “我知道。”童爱别扭地说,“你给他!等我下午放学回来,叫他先理我,不然我真的不理他了!” 童忻忍不住笑,前面的老司机也笑了。童忻伸手拍了拍她脑袋:“好,我会带到的!” 童爱跺脚:“不要说是我说的!”那多没面子呀! “我知道了。”童忻笑得不行,这俩孩子……真是应了那句话,见不得也离不得。 童忻回到饭厅,把玩偶给了童忘:“你妹妹给你的。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也不要老惹她。等她回来,你先和她说话啊,不然她拉不下面子。” 童忘的嘴角一动,露出一个笑影,飞快地把玩偶攥在了手里:“知道了,哪次不是我让着她?” “可是欺负她的也是你。” 旁边的胥靖谦在看报纸,抬眸看了他们一眼,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他们娘儿三个,早就自成世界。想着童忻眼里只有孩子,他的手一紧,突然有了危机感——如果孩子不需要他,她会义无反顾地离开吧? 胥靖谦闭了闭眼,把报纸折好放下,手指在桌上轻点着,一副思索的表情。得让孩子离不开自己,她也离不开自己…… 童忘突然伸手:“我也要看报纸。” 胥靖谦顿了顿,估计财经版他看不懂,但社会版和娱乐版不合适……他翻了翻,把文化版那页递了过去。 童忘拉到面前一看,正对上一行诗,眼睛马上变成蚊香圈。顿了一下,他看向旁边,有文化名人的报道。 看了几个字,他抬头问童忻:“这个是什么字?” 童忻一看,发现胥靖谦怔怔地看过来,想起昨夜的对话,如果她想胥靖谦以身作则,也要给他机会才是。她对童忘说:“你昨晚不是嫌我笨吗?问你爸爸去!” 童忘一愣,看了看胥靖谦,见胥靖谦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突然就感觉爸爸跟小孩儿、小狗狗一样,竟然那么可怜。他其实想问胥靖谦,但童忻昨天的话在他心里盘绕,他不是怕她吃醋吗? 他看了看童忻,试探地问:“那我问了啊?”我问了爸爸,你不要说我不理你啊! “你问啊!”童忻奇怪地说。他要问谁,还要征求她的同意? 童忘便磨磨蹭蹭地去问胥靖谦,胥靖谦给他说了,还解释了一下意思。童忘坐正了继续看,没看一会儿,又问他,他干脆移到他身边,两父子认认真 真地看起报纸来。 看完后,胥靖谦问:“看懂了吗?” “呃……懂一点点,这个人挺厉害的。” “嗯,我见过他。” “啊?”童忘一惊,“爸爸见过报纸上的人?!” 对童忘来说,报纸上和电视上的人那就是另一个世界,被胥靖谦这么一说,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胥靖谦顿了顿:“我当然见过,报纸上好多人我都见过,我自己也经常上报纸。” “真的?” 胥靖谦翻到财经版,指着上面的照片点了点。 童忘瞪大眼一看,又看着他,来回确认了数遍,喃喃地道:“真的是爸爸……” 胥靖谦又翻到娱乐版,指着莫冉的照片:“你表姐。你表姐夫、表姨父他们也会上报纸,等上了我指给你看。” 童忘整个人都不好了,怔怔地不说话,心里有隐隐的觉悟:自己的人生,真的是大变样了。 胥靖谦突然指着他手心:“爱爱给的?” 童忘看了一眼手心里的“胡迪”。 “给我看看。”胥靖谦说。 童忘犹豫了一下,不舍地递了过去。 胥靖谦翻来覆去看了数遍,心情不爽:还是他带她看的电影,结果她就只记得哥哥,也不知道多带一个回来给自己!说好的女儿是贴心小棉袄呢?! 童忘见他一副要据为己有的模样,马上抢了过来。 胥靖谦瞪着他,心塞。 童忘一脸无辜,突然听到婴儿的哭声,马上回头,见保姆抱着胥够下来。 童忻和胥靖谦也看过去,两人都不太好。现在这孩子,就是一个烫手山芋。胥靖谦心里重重叹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把他生下来……不对!一开始就不该看上甄宝蓝,不然也会有后面的事! 保姆一脸纠结地走到童忻面前:“太太……你、你帮帮忙吧,我哄不住他。” 童忻看了一眼童忘,童忘马上低下头,继续看报纸。 童忻没伸手,问:“是不是饿了?” “已经喂过了。衣服也都是才换的,尿布也是干的,他就是——”保姆还没说完,胥够就看着童忻不哭了,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她,身子朝她靠近。 童忻无奈,伸手接过来,抱着他在屋里走动,轻轻拍着他的背,本来是想等他睡熟了就还给保姆,结果——他睡了一夜,早上六点起来吃饱后又睡了一觉,现在哪里有困意?整个人精神十足,不片刻就打起了哈哈,盯着童忻开心地叫唤。 那边胥靖谦和童忘都默不作声,童忻叹口气,抱着孩子坐下来。她不敢走,走了,童忘还猜她私下里对这孩子多好呢,当着他总不至于胡思乱想。 桌上的饭菜都冷了,胥够扭头去看,满是好奇。 童忻对佣人说:“都吃完了,把碗收了吧。”然后问胥够的保姆,“他平时都喝奶粉?” 佣人点头。 “还吃别的吗?” “晚饭喂过粥和米糊什么的,营养师开了食谱。” “营养师啊……”她也差点当营养师的,童忻一叹,“那就好。” 胥够站在她腿上,两只脚不停地踩来踩去,他站不稳,踩两下又坐下去,然后又爬起来。童忻的腿不一会儿就疼了,手也累得够呛。童忘和童爱这么大的时候,都是王子衡的父母抢着抱,她那时候很轻松。 她一直没恨过那对父母,现在更不恨了,婴儿最难带,何况是两个? 童忻怔怔发呆,童忘抬头看她,正对上胥够的眼睛。胥够刚刚一直盯着他,见他看过来,顿时乐开了花,嘿嘿直笑。 ————小剧场———— 胥靖谦:不是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吗?为什么不给我带礼物?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无双:原来爱爱的碎碎念是遗传的。 胥靖谦:我问你为什么?! 无声:……女儿不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吗?关爸爸什么事? 胥靖谦:……………… 番外:缘来是总裁(29)——一家四口 童忘脸一僵,几经变换低下了头。 胥够呆了呆,见他不理自己,趴到桌子上去,身子前倾,整个屁股拱了起来,对着童忘一阵乱叫:“哎——哎——呀——咿呀呀哇哇哇——嘿嘿嘿——” 叫了半天,童忘没理他。童忻干脆把他放到了桌上,轻轻按了按被踩疼的大腿。 胥够得到自由,麻溜地朝童忘爬了过去,一双小嫩手抓住了童忘的胳膊。 童忘手僵住,怕他摔到地上,整个人胆战心惊地看着他。他盯着童忘,眼睛亮晶晶的直笑,笑着笑着就开始流口水。童忘额角一阵猛跳,恨不得一巴掌拍飞他! 不过,童忘自然没动手。他七岁了,是大人了,才不要和一个只会爬的婴儿过不去!太掉价了骜! 胥靖谦伸手把胥够抱了过去,胥够看向他,顿时不笑了,很害怕的样子,扭头就要找童忻。 胥靖谦弯腰把他放在了地上:“好了,你慢慢爬!” 童忘看了一眼,那小孩子果然爬开了,顿时不知道该什么表情。为什么……心里会有淡淡的同情呢? 童忻愣了愣,叫道:“胥靖谦!” 胥靖谦淡然地看着她:“怎么了?” 童忻无语地说:“到处都是家具,他会撞到的。” 胥靖谦对保姆说:“他不哭了,把他抱上去。” 保姆愣了愣,只好把胥够抱走了。 童忘暗暗松口气,低下头继续看报纸,不过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个小婴儿趴在保姆肩头,再次对他咧开了嘴,笑得特别讨厌! 哼!童忘气呼呼地扭回了头。 这天晚上,童忻仍然去陪童忘睡,童爱不满地抱着洋娃娃走过来:“妈妈偏心,我也要和你一起睡。” 童忻顿了顿,孩子多了就是麻烦,随时要一碗水端平,不然这个安抚好了,那个又折腾了。她看了看童忘的床,小小的儿童床挤一大一小还可以,一大两小就不行了,被子都不够宽! 她说了这个问题,童爱扁起嘴,眼眶红了:“不嘛,我好久没和妈妈睡了……” “客房的床好像够宽,我去叫人收拾一下,你们俩先聊聊天。”童忻说完就去客房了。 这里压根儿没客人来,客房平时布置得很随便,还得重新收拾。但当家主母要带小姐少爷睡,佣人不敢拿招待客人的东西出来用,于是来来回回搬家里最好的东西。 一阵乒乒乓乓,把胥靖谦招来了。 胥靖谦前一阵为了“睡”童忻,一直都睡得早。今天童忻不回房,他还在书房处理文件,此时身上衣服都没换。 他走到门外,拧眉问:“这是干什么?” 童忻站在屋子中央,回头微微一惊:“爱爱和小忘都要和我睡,儿童床太小了,我到这里来。” 胥靖谦锐利地看着她。 她心中一惴,紧张地问:“怎么了?” “睡客房叫什么话?”胥靖谦不赞同地说,“去主卧吧。” 童忻一愣:“可是你……” “我睡书房!”胥靖谦转身走了。 佣人停下来,看着童忻。童忻还是想在这里睡,但胥靖谦都这么说了,不接受他会不会生气? 犹豫了一下,她回童忘房间对两个孩子说:“好了,把你们的枕头抱上,今晚去爸爸妈妈的房间睡。” 两个孩子眼睛一亮,童爱激动地问:“可以和爸爸一起睡?!” “……”我没那么说啊。 “啊啊啊——”童爱在床上跳起来,高兴地叫喊,“我还没去过爸爸妈妈的房间呢~” “现在就可以去了。”童忻笑道。 童爱跳得整张床都在动,童忘大喊:“疯丫头!你给我停下!” 疯丫头马上缩下了床,高兴地穿上拖鞋,抱起自己的枕头和草莓被,又伸手去拿童忘的枕头:“我帮你!” 童爱跑出房间,佣人带着她去主卧室。进了房间,她惊讶地哇了一声——爸爸妈妈的房间好大呀。 好奇地看了两眼,她把枕头和小被子扔在床上,又回去帮忙。童忘已经被抱到轮椅上,童爱帮不了别的,就抓起自己的洋娃娃,问童忘:“哥哥你要带玩具吗?”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童忘嫌弃地说。 “那你要吗?”童爱特别天真地问。 “……不要。”童忘艰难地回答。他是男人了,被爸爸看到他玩玩具像什么话?虽然……他房间里的玩具挺多的。 童忘一脸纠结,觉得自己应该尽快摆脱这些幼稚的东西! 到了主卧室,童忻让两个孩子躺在床上,两人问:“爸爸呢?” “他……他在书房,挺忙的,一会儿就来了,我们先睡吧。”童忻躺下来,给两人盖好被子。 童爱问:“以后可以天天和爸爸妈妈睡吧?” 童忻顿 了顿:“问你爸爸。” 静默片刻,两兄妹异口同声:“爸爸肯定不会同意。” 童忻的脸,莫名地红了。 两个孩子不懂,但有些事情有很强烈的直觉。他们爸爸,可不是善茬! 胥靖谦在书房处理完文件,已经十二点。他看了看手表,起身回房,打算拿了衣服去外面的浴室洗澡,然后再回书房…… 推开卧室的门,听到几道均匀的呼吸声。他伸向电灯开关的手停住,轻轻走进去、带上了门。他夜视能力一向好,在黑暗中毫无障碍地走到了床边。 打开了床头的一盏夜读灯,见童忻和两个孩子挤在床上,童爱睡了中间,和童忘面对面抱着一个布娃娃,童忻侧躺着用守护的姿势揽着两人。 胥靖谦的心微微有些悸动,轻巧地去外面的浴室洗了澡,然后穿上睡衣回来,掀开被子,躺在了童忘身侧。 贪婪地看了看几人,他关上灯,侧过身把手搭在被子上,握住了童忻放在被子外的手。 童忻醒来时,手一动,感觉被人拉住了。她撑起身子看过去,胥靖谦如鹰的眸子睁开,对上了她。她的心,砰砰跳起来,吓得一把抽回了手。 胥靖谦的指尖动了动,有些流连和不舍,却是面无表情地坐了起来。 童忻干脆去洗漱,胥靖谦竖起枕头靠在床上,看着两个孩子。童忻回来时,尴尬地说:“叫醒他们吧。” 胥靖谦抬眸看着她,突然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童忻吓得一退:“干什么?” 胥靖谦眼睛一眯,射出危险的光芒。 童忻惴惴不安地走过去,胥靖谦一把按住她脑袋,吻了过去。 童忻急忙推开他,难受地说:“你没刷牙!” 胥靖谦眼睛带笑:“你刷了就好了。”说完再次吻住,狠狠尝遍了她嘴里的每一寸土地。 就在童忻呼吸不过来时,胥靖谦突然放开了她。她正要骂人,胥靖谦低头看着孩子。她也看过去,见孩子挣扎着醒来,急忙红着脸移到一边。 两个孩子清醒过后,看到胥靖谦,高兴得不行。 “爸爸你昨晚睡这里?”童忘眼里有异样的光彩。 “嗯。”胥靖谦温柔含笑。 童忘嘴角一咧,克制住了心里的激动。童爱就不一样了,立即爬到胥靖谦腿上,搂着他脖子:“爸爸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不喊我?” “看到你睡着了,舍不得吵醒你。” “爸爸你真好!” 童忻怔怔地瞅了一眼胥靖谦,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她把童爱扒拉过来:“行了,你快去洗脸刷牙,还要去上课呢。” “我要跟爸爸一起!爸爸,我们一起去!” “这里有浴室,你去拿牙刷过来。”胥靖谦说。 “好咧~”童爱风风火火地跳下床,往门外跑了。 童忘嫌弃地说:“疯丫头。” 胥靖谦捏了一下他耳朵,他回头,一脸忐忑。胥靖谦认真地说:“身为男人,要爱护妹妹。” “哦。”童忘尴尬不已。 童忻悄悄去换衣服,胥靖谦见她进了衣帽间,问童忘:“腿难受吗?” “还好。” “拆了石膏还有得疼的,疼了就跟我说,别让妈妈和妹妹担心。” 童忘顿了顿,心里燃起淡淡地喜悦,又有些害羞,点头道:“好。” 胥靖谦伸手揉了揉他的头:“你衣服没带过来?我带你回去穿吧。”说完抱起他,往外面走。 番外:缘来是总裁(30)——转变 童忘呆了呆,感觉自己像坐在了大象身上,有些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这是爸爸呢……第一次抱他。 也不知道他抱过多少次那个弟弟了…… 童忘突然有些不开心了。 胥靖谦看着保姆给童忘穿好了衣服、把童忘推去卫生间洗漱,因童爱已经在外面等着他去刷牙,只好急匆匆赶过去歧。 童爱半高不矮,站在主卧室的卫生间里,还得搭了根矮凳。她和胥靖谦并肩站在镜子前,两个人一起刷牙,童爱悄悄地看胥靖谦,见他刷左边,她也刷左边,他换右边,她也换右边…… 童忻在门外看见,有些感动,还有一种挺复杂的情绪骜。 她有时候会故作坚强,觉得没有男人,自己也可以把孩子拉拔大。那也是事实,虽然辛苦点,但为母则强,再苦都得撑着。 可是父亲这个角色,她替代不了。而胥靖谦够强势,正好弥补了她性格中的不足,能给孩子更好的引导。一直被她教,大概不会被困难打倒,但太容易隐忍了。没有人是应该去忍受一切的…… “太太。”门外传来声音。 童忻回头,见保姆把童忘推了过来。她马上过去检查他的穿戴,问:“会不会冷?” “有点热。”童忘皱眉,屋里有恒温空调,一丝丝凉气都感受不到。 童忻哑然地说:“你坐着又不动,不能穿少了,不然你冷了又不说。再说出了门,外面很冷的。” 正说着话,听到婴儿的哭声——胥够的保姆又来求救了! 童忻头疼不已,却没法往外推。她担心看了一眼童忘,童忘低着头不吭声。童爱从卫生间出来,有些尴尬和别扭的看着她和胥够。 胥靖谦走出来,冷冷地瞟了一眼保姆:“大清早的,是不是要我辞了你?” 保姆恨不得抱住他大腿:求你辞了我吧!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童忻扫了一眼胥靖谦,突然说:“要不你抱抱他吧?” 胥靖谦一僵。 “说不定你抱他,他就不哭了。” 童忘和童爱同时看向胥靖谦。 童忻走过去,把胥够放到他手上。他双手托起胥够,胥够原本不怎么哭了,看到他的那一刻——放声大嚎!比刚刚惨烈多了。 童忘和童爱同时低下头,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 胥靖谦一阵牙疼,差点把胥够扔开:“抱走!” 童忻没辙地抱过去,交给保姆:“我去给爱爱穿衣服,你带他到那里去吧。” 说完,她牵起童爱回房。她给童爱穿衣服、梳头,保姆就抱着胥够在一边哄,让胥够看童忻,嘴里说着:“快看,妈妈在那里,在给姐姐梳头呢。姐姐漂亮吧?像不像仙女?” 胥够盯着童忻,还真就不哭了,整个人在保姆身上来回挣扎,想去抱童忻。 另一边,胥靖谦已经带着童忘下楼了,两人一边看报纸一边等童忻、童爱下来吃饭。 看到报纸上的国际时事,童忘疑惑地问:“现在还打仗吗?” “嗯。” “妈妈说那是以前的事。” “对我们来说是以前的事,但别的地方不是。”胥靖谦指着报纸上的地名,“这是另外一个国家……等吃了饭,我拿地球仪跟你说。” “好!” 胥靖谦挑眉:“你挺好学呀~” 童忘顿了顿:“我就是好奇。” “很好。”他的儿子,就该主动了解这个世界,而不是等着他和老师强行灌输。 童忻下来时,抱着胥够。童爱在前面走着,有些不开心地撅着嘴。 童忘看见,脸色也变了变,心里到底有些苦涩。 保姆把胥够的学步车拿到饭厅里,童忻把胥够放进去,松了一口气。 大家吃饭时,保姆也在一边喂胥够。胥够不闹了,好奇地在童忻、童忘、童爱之间盯来盯去,盯着盯着就跑起来,只得再让一个人把他的车按住!不过他每次看到胥靖谦就老实了,吓得特别乖地吃东西。 保姆第一次这么轻松地喂他,忍不住对童忻说:“小少爷今天真听话。” 童忻头也不抬地给童忘剥水煮蛋:“你们平时把他放楼上的房间里,他都看不到外面,又没人陪他玩,他当然不开心。有大家在一起,外面的花花草草他都看得见,他自然就不闹了。” “原来是这样!”保姆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胥靖谦,飞快地对她说,“那我以后都带他在下面喂饭!” 童忻见她是对自己说,忍不住看向胥靖谦,见他不动声色,似乎是全盘交给自己处理,就点了点头。 童爱去上学时,胥够那双眼一直跟着她。她发现了这小东西的反应,有些不自在,出饭厅时差点摔倒,吓了大家一跳。胥够也吓着了,一直瞪着她离开的方向。 童忘回头,默默地看了他一 会儿,突然觉得嫌弃一个婴儿好没意思。 接下来两天,童忻仍然带着孩子在主卧睡,胥靖谦也早早地从书房过来,跟他们一起就寝。 接着,童忘腿上的石膏拆了,但腿完全不敢使劲。童忻怕晚上睡觉碰着他,让他回了自己的房间,童爱自然也只能回去了。 童忻本来还想去陪童忘,她一个人陪他睡,睡在另一边就不怕碰到他受伤的腿了。 胥靖谦说:“陪也可以,最后一天了。” 童忻疑惑地看着他。 他气得咬牙:“你别忘了,我是个正常男人!” 童忻脸一红,气道:“你就知道那个!” “不然你以为我非要娶你干什么?” 童忻气得浑身发抖:“那你怎么不去找别的女人?何必赔了你胥爷的婚姻!” “你再说一句?”胥靖谦危险地问。 童忻一窒,不敢说话了。 胥靖谦冷哼:“别的女人我都腻了,我就是想睡你!” 童忻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胥靖谦在她唇上狠狠地吮了一下:“最迟明晚,再让我独守空房,我就要用强了。” …… 童忻怕孩子不开心,尽量不接触胥够。特别是童爱和童忘不在眼前的时候,除非是胥够哭了,她才会帮忙哄一下,不然都让保姆抱到别处去,连见都不见。保姆很懂人情世故,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敢去麻烦她。 至于童忘和童爱在的时候,童忻也最多让胥够坐在一边,尽量不抱他。胥够在有他们三人的地方,绝对不哭闹,哪怕是尿裤子了都还嘿嘿嘿地笑,倒也不怕他制造噪音。 每天这样,渐渐就让童忘和童爱习惯了,虽然还有些别扭,但态度也在悄悄转变。 一开始,两人看到胥够就很不甘,心里吃味,渐渐地看到婴儿笑了,心里开始发软,想过去抱抱他。这种想法一浮现,两人就恨自己没骨气,伸手狠狠地掐过去,当摸到婴儿那柔软的皮肤的时候,不自觉就温柔下来了,然后捏了捏就气呼呼地走开,心里和自己置气。 哼哼哼……我才不是舍不得虐待他呢,我这是怕妈妈失望!对,妈妈不喜欢偷偷欺负小孩的孩子,我要是欺负他了,妈妈不是对他更好了吗?我才不是心软呢,才没有喜欢那个小东西,他一点都不可爱! 童忻发现两人的转变,开始引他们和胥够互动。她这个人不擅长表达,更擅于用行动来温水煮青蛙,童忘和童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等两个孩子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讨厌胥够,心里郁闷得不行:胥够是他们的敌人,要抢爸爸和妈妈,才不要接受他!才不要叫他弟弟! 于是,心里越退步,嘴上就越要强,恨不得说服自己真的很讨厌他! 每次胥够笑了,两人就说:“就会傻笑!” 童忻:“你们小时候也这样。” 两人:…… 胥够尿裤子了,童忘:“居然尿裤子!” 童忻:“你上幼儿园了还尿裤子呢。” 童忘:!!!卧槽,快忘记快忘记,才不要记着这件事! 胥够在地上爬,童爱:“你看他——” 童忻:“你小时候爬得更快。” “大宝都会叫人了,他还什么都不会!” “他比大宝小。再说了,你们都是满了周岁才叫人呢,他还没满周岁。” “妈妈你偏心!” “……” 番外:缘来是总裁(31)——照片 过年时,因为有童忻和孩子在,很有气氛。 童忻给窗户贴了窗花,在家里挂了喜庆的挂件,给小孩子买了许多新衣服和新玩具,除夕亲手做了年夜饭…… 以前过年,胥靖谦是不着家的。他一般去国外视察工作,国外没有春节长假,所以每年元旦前后他出席国内公司的年终晚会,除夕则去国外陪当地的中国籍员工过春节,下头员工还赞他有人性。 呵呵……屁的人性!他只是一个人在家太冷清,当然要找事情做! 可今年有了童忻,国内的跨年晚会他没去,连年底的公司总结大会都是特助催了n回他才动身!大过年的他还会出国门吗?国外又没有老婆孩子歧! 童忻放了佣人的假,大部分佣人都回家过年了。她天天自己做饭、烤饼干,吃了饭就陪孩子在客厅看电视、玩游戏、做作业。要是天气好,就去花园晒晒太阳…… 胥靖谦每次都跟着骜! 童忻觉得他像个神经病,不管她和孩子玩什么,他都要杵在旁边,但他又不参与,在旁边看报纸还是好的,有时候他还在旁边处理工作!他……果然是有神经病吧?干嘛不去书房? 胥靖谦:…………老子想听你的声音!妈蛋!感受气氛行不行? 童忻给胥够换了纸尿裤,童爱和童忘又在旁边叽歪了半天。 童忻看着胥够忧心忡忡,他下个月就满周岁了,现在还不开口叫人…… 童忻没教他“妈妈”,毕竟不是自己生的,哪有那么厚脸皮?但她教了他叫“爸爸、哥哥、姐姐”,但他就是不叫!走路倒是会走两步了,就是懒得走,总是爬! 把胥够放在沙发上,她站起来瞟了一眼胥靖谦:“我去洗手,别让他摔地上。” “嗯……”胥靖谦头也不抬。 童忘看他一眼:这份报纸爸爸看了一天了!有什么好看的? 童忻洗了手回来,童爱指着胥够大叫:“啊——他居然啃自己的脚趾头!” 胥够躺在沙发上,扳着自己的脚丫子啃得津津有味。 童忘一脸崩溃地问童忻:“我们小时候……不会也这样吧?” “每个人小时候都这样啊。”童忻说,“你们爸爸小时候还这样呢?” 胥靖谦:!!!战火为什么会烧到我身上? 两个孩子一听,突然阴险地笑了起来,看着胥靖谦问:“那爸爸小时候尿床吗?” “爸爸也拉裤子吗?” “爸爸也在地上爬吗?!” 胥靖谦瞪着童忻,童忻吓得一抖,急忙说:“那个……爸爸看报纸呢,你们不要吵他!我们给胥够拍照吧,他还在啃呢!等他长大了,我们拿出来笑他!” 两个孩子眼睛一亮,露出了心动的表情。顿了一下,心有灵犀的两人互看一眼,别扭地说:“才、才不要给他照呢!” “没时间笑话他!哼!” 童忻听他们这样说,心里好笑,却没有擅自行动。她改了策略:“说起来,你们小时候啃脚丫子的时候就照过照片呢,有两张还是互相啃。” 两人互看一眼,脸都扭曲了。 胥靖谦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童忻:“照片呢?在哪里?” 童忻一愣,见着他那饥渴的眼神,猜他一定很想看孩子小时候的照片。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被她骂过一回后,也越来越有父亲的样子了。 不得不说,这样的胥靖谦,让童忻挺佩服的。很多男人女人和他吵的时候,他就保证:我一定会改!但过了之后,却是一辈子都改不了的样子。胥靖谦却不同,他认真做了。 可是,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孩子以前的照片,大部分都在王家,王子衡父母知道孩子不是王家的,发疯一般砸了孩子好多东西,剪了好多衣服、撕光了所有照片…… 不对! 还有! 童忻记得,她当时把照片都存在了电脑里。虽然电脑也没带出来,不过有些照片她传到自己的邮箱和空间里了。 感谢互联网!真是一个好东西! 童忻马上上楼,胥靖谦一看,放下手中的报纸跟了上去。 童爱看他们走了,看着已经不啃脚的胥够,悄悄伸出手在他脸蛋上戳了一下。 胥够猛地看着她,咧开嘴边流口水边笑。 “恶心死了!”童爱厌恶地说,拿起纸巾在她脸上粗鲁地擦了一下——看着粗鲁,下手却一点都不重。 擦完了,她把纸团扔在茶几上,一脸不忿地扭开头。 胥够爬起来,顺着沙发爬过来,趴在她腿上。她盯着电视机,一只手却松松地护在他身上,任他怎么滚,都滚不到地上去。 楼上,童忻停下来等胥靖谦。胥靖谦看着她,莫名就因为她这个动作心喜。他面色无波地走过去,手在裤兜里紧张地握成 拳,正要开口,童忻已经出声:“能不能用一下你的电脑?” “嗯。”胥靖谦面无表情地往书房走。走过了她,他拧了下眉,暗骂自己:越活越回去了!紧张什么? 进了书房,胥靖谦指着其中一台笔记本电脑,叫她自己开,给她说了密码:“以后这台就你用吧。” “密码复杂我记不住。”所以还是不用了,她平常也不怎么用。上网有平板和手机,看电影有影音室,电脑真心没啥用。 “那你去买新的,反正卡都给你了。” 童忻不说话了,低头登陆邮箱和空间,把孩子的照片找了出来。 胥靖谦走过去,双手撑在她身侧,弯身站在她背后,下巴就悬在她肩膀上,呼吸都吹在了她耳朵上和脸上。 童忻呼吸一窒,脸微微红了,紧张地说:“左边的是爱爱,右边是小忘。” “嗯。” 童忻一张一张浏览照片,突然跳出了王子衡和两个孩子的合照,顿时瞳孔一缩,握着鼠标的手抖了一下。 胥靖谦气息一冷,却只是一瞬间的事。他握住她握鼠标的手,把那张照片删除。 和王子衡的合照,还有不少,甚至有当时在王家的全家福。 生下孩子后,王家父母心情愉悦,还叫他们去拍了婚纱照。王子衡心里肯定是不愿意的,不过每个女孩子都有婚纱梦,那时候的童忻自然很开心,所以…… 那些婚纱照里,她真的很漂亮,幸福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童忻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挺漂亮。 胥靖谦本来已经平静的心,看到这个照片就暴躁了。连续看了几张,童忻感觉他快要把自己的手捏碎了,紧张得不行。 终于,当一张她和王子衡亲吻的照片出现时,胥靖谦砸了鼠标,转身暴躁地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童忻呼吸一窒,发现他只是来回走动,松了口气。她还以为,他会撕碎自己。 虽然,这些不是她的错。这都是以前的照片,那时候她不知道胥靖谦是谁,只以为自己和王子衡生了一对双胞胎。 她哆哆嗦嗦地把照片删掉,胥靖谦突然停下来,气息不定地说:“删掉!婚纱照全部删掉!” 童忻一愣,只删有王子衡的不够吗?里面有几张她的单人照来着。 “我说……删掉!”胥靖谦走过来,双手撑在了她身侧,阴鸷地看着电脑。 童忻一张一张地删除,删得飞快,这些婚纱照都在同一个相册里,挨着挨着都是。不过,她把自己的独照放过了。 胥靖谦的手马上掐住了她肩膀,阴狠地问:“你没听清我的话?” 童忻吃痛一声,回头看着他,被他眼里的戾气吓住。她身子摇晃,颤抖着说:“我……我一个人的,不可以留吗?” “不可以。”那是她为别人披的婚纱! 童忻犹豫了一下,胥靖谦手上的力道加重。她痛苦地皱起脸,请求地望着他:“我以前很少照照片……就不能留着吗?那是我年轻时候的样子。” 而且,她那时候好美,如今再也不复当年了。 “你现在也年轻!”胥靖谦暴喝一声,“你以为你老了吗?” “……没有吗?” “没有……”胥靖谦气息粗重,心中有一股火在烧,伴随着心疼,“我给你!” “什么?”童忻迷茫地问。 “你那时候的样子,我还给你,给你找回来。” 童忻一愣,瞪大眼惊讶地看着他。 胥靖谦收回手:“和孩子的照片留着,婚纱的全部删掉!以后,我每年陪你照一套,每年去不一样的地方。” “胥靖谦!”童忻突然叫道,“不用的。” “要!”胥靖谦看着她,“你的以前,都忘记。遇到了我,才是你生命的开始,忘记那些没用的,把孩子记着就好了。” 童忻张了张嘴,突然问:“为什么?” “这还需要为什么?” “不是……”童忻懊恼地低下头,“我是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胥靖谦脸色一变,不满地问:“我对你不好吗?” “好……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好?” 胥靖谦一愣,猛地扭开了头,脸色闪过一抹心虚。为什么这么好?他也想知道啊!等等,这叫做好? 童忻猛地回神,甩了甩头。她在问什么啊?难道她还指望胥靖谦会喜欢她吗? “你是我的。”胥靖谦说,“就这么简单!” “……哦。”童忻心情平静,直接把那个相册删了。这么简单的理由,却是让人安心的理由。凭这四个字,她为他独占,除了他,这个世界就没人敢伤害自己了。 童忻觉得,这样也蛮好。 …… 过年期间,走亲访友多。童忻完全是第一次遇 到这种事!她妈妈死得早,这些都没人教她,在王家那两年和王子衡父母住在一起,她刚生了孩子,人家也不要她操心这些…… 总之,以前这些事她就处理得少,现在跟着胥靖谦又完全不一样了。 普通人之间只要不送犯忌讳的东西,就算送得人家不满意,人家背后说两句就行了。跟着胥靖谦,送错了得罪人,可能搞破产!这些人是收个礼都能看出人家的心思来,简直了…… 幸好有助理姚芳,姚芳被她一问,愣了一下说:“这件事还要问胥先生的秘书才行。胥先生来往的不止是亲友,还有商场上的合作伙伴,过年期间固定走动的,都是极其重要的人,不能出任何差错!” 童忻愣了愣,这些事她真是两眼一抹黑,她估计以胥靖谦这种层次,来个富豪千金也不一定hold得住,她就更加了…… 她有点心虚地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直接联系胥靖谦的秘书,还是和胥靖谦说一声。 姚芳有些无力了,心里吐槽道:上不得台面就是上不得台面! 姚芳干脆又说:“胥先生一年到头有不少宴会,有时候夫人恐怕要跟着参加,夫人什么时候抽个空和设计师见个面,好定做衣裳……就算不参加宴会,也要定做衣裳的。” 童忻看着她,从她声音里听出了一丝……轻视。 番外:缘来是总裁(32)——有我在你不用委屈自己 童忻怔住不说话,心里却有丝火气:再怎么样,我也是胥靖谦的合法妻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吧? 她恨不得发火,不过发火了,不是更让人瞧不起吗? 童忻捏了捏身上的披肩。她全身上下,都是胥靖谦给她准备的那些顶尖货。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她已经慢慢适应过来,以前的旧衣服都不穿了。 谁叫她是胥靖谦的老婆呢?即便是现在这样,“下属”都瞧不起她,她要是还抱着以前那些东西,丢的是谁的脸?若水跟她一样,也能渐渐适应越来越高的生活,她自然也会适应的歧。 只是这个适应的过程……顾有榛带着若水一起走,她却得去追赶胥靖谦。胥靖谦现在的位置,在国内几乎是无人可及了,她恐怕永远适应不好。 姚芳见她不说话,心里有些惴惴,开始还以为她要发火,后来又觉得她没脾气。赵志成提醒过她要尽心的,她也不敢敷衍,提议道:“去年因为少爷受伤,夫人忙不过来。现在少爷开始恢复了,夫人的空闲时间也比较多,不如报几个课程,学学插花、瑜伽、艺术品鉴赏什么的。” 童忻抬起头:“你帮我报吧……把课程时间先拿给我看看。” “好。骜” “还有什么?这些我不懂,你一起给我说了吧。” “一起?”姚芳愣了一下,“会不会太多了?夫人一下子记得住吗?” “你先说吧,我心里有个数。” “哦……”姚芳脸色淡淡,翻开文件夹,还没开口,就听到沉稳的脚步声传来。抬起头,看到胥靖谦走过来,她马上打起十二分精神:“总裁!” 胥靖谦冷凝地看她一眼,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姚芳心中大震,身子晃了晃,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 童忻看到胥靖谦,突然有些烦躁。他为什么要有那么高的身份?家务事她行,交际应酬她真的不行!她真不知道万一在外面出了差错要怎么办?上流豪门之间,一丁点的小错误就可能被人记一辈子,等她的孩子长大了也会被人拿来笑话! 童忻垂着头,端起茶几上的花茶喝了一口。 胥靖谦从容地坐下来,抓起另一个杯子就朝姚芳丢了过去。 童忻吓了一跳,看着在地上打转的水晶杯,抬头看着姚芳,只见姚芳身上挂着水渍和花瓣、脸色一片惨白。 “总、总裁……”姚芳快哭了,“我……” “我的女人轮得到你来教训?”胥靖谦声音冷酷。 童忻还在后怕,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姚芳小声哭道:“我没有……” “心思都写在脸上,我看不出来?”胥靖谦在商场这么多年,老狐狸可能瞒得过他,这种女人真不够看! 姚芳不敢说话了,心如死灰。 “助理是干什么的?你已经跟着童忻几个月,勤快点未来几年的事情都安排好了,现在才来提醒她报插花班,我以为你们最迟一个月内就讨论过这种事了!她今天想知道的事,都该在一个月内让她心里有数!她是我老婆,要和我出门,你早就该去找我秘书了解行程、帮她准备该准备的东西!三个月了,拿我三个月工资,做了一周的工作,嗯?” 姚芳的身子摇摇欲坠,却不敢动。 童忻已经冷静下来,淡淡地说:“别骂她了,让她走吧。” 胥靖谦一听,又抓起杯子砸在姚芳身上:“滚!” 童忻微怒,那个杯子是她刚刚喝茶的! 胥靖谦气得不行。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居然护不住自己的老婆!他气的就是自己! 童忻沉默片刻,干脆站了起来,往楼上走去。 胥靖谦在茶几上踹了一脚,恨不得掐死了这些拖后腿的! 童忻有一招叫做“一不爽就去陪孩子”,还专挑晚上陪!他说童忘、童爱大了,她就搬出胥够还小;她说不用管胥够,她就用惊惧的眼神看他…… 他哪有不懂的?胥够是他亲儿子,他连亲儿子都可以不管,还会管她吗?对一个亲儿子凉薄,不会对另一个亲儿子凉薄吗?他现在连讨厌胥够都不行了! 他打电话把赵志成叫来,骂了人家一顿,然后把自己的一名秘书派给了童忻。 赵志成差点恨死姚芳,对新安排的秘书耳提面命:“这可是boss心尖尖上的人,要命哟……我多少年没被boss骂过了?你再出问题,boss肯定觉得我连他都不放在眼里,我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听说姚芳是家里出了事,恰好前几个月夫人没空,她就偷懒了。” “那还是她不认真!很多事连给夫人提个醒都不行,夫人心里能好受吗?” 赵志成想了想,冷笑一声,姚芳估计是以为童忻母凭子贵、在胥靖谦心里不重要?呵呵……愚蠢!就算那样,你打的也是胥靖谦的脸!再说了,要不是boss上辈子烧了高香、孩子直接是他亲生的,他就要 来个子凭母贵了好吗?! …… 童忻坐在床上用平板电脑查资料,看的是奢侈品的历史。看到胥靖谦进来,她马上退出网页,随意点开一个游戏。 胥靖谦走过来瞟了一眼,说:“我给你换了一个助理。” “……嗯。” “要是哪里不满意,你就说,有我在你不用委屈自己。” 童忻动作一顿,没说话,在平板上乱点,不一会儿就gameover了,又重新开始。 “新助理是我的秘书,我让她元宵过后再找你,这几天你再休息休息。” “秘书?”童忻抬起头,有些惊愕,眼珠一转,脸色就不对了。 胥靖谦脸一黑:“你在想什么?” “秘书这种生物,很危险的。” “我和她没有关系!”他虽然睡过几个秘书,但那都是专门拿来睡的,除了身材和脸蛋,工作能力为零!给她的助理,自然是工作能力超强的! “可万一她喜欢你,我就是她情敌了……” “你哪里得出的结论她喜欢我?” “这个不用推理呀~”童忻说,“对高富帅动心是很正常的事。” “我是高富帅?” “高富帅中的高富帅。” “那你动心了吗?”胥靖谦看着她。 童忻一愣,傻傻地瞪大了眼。 胥靖谦懊恼地转过身:他在瞎说什么? 童忻看着他背影,脸上微微一热,低下了头,忍不住就有些胡思乱想。 “我去看看胥够……”她小声说,放下平板下床。 刚穿好鞋,胥靖谦转身:“明天我去给大学时的一位教授拜年,你陪我去。” 童忻抬头看着他,有些不解。既然如此,干嘛不让助理今天就过来?她出错了怎么办? “是去秦教授家里,你跟着我就是,不用顾忌什么。再过两天去参加唐夫人的生日宴,唐夫人是唐行的母亲,唐行是你姑姑的学生。” “嗯。” “明天去拜访的秦教授是唐夫人的亲家,国内著名的经济学家。” “秦正沣?” 胥靖谦挑眉:“你认识?” 童忻微微一顿:“大学时听过他的讲座。” 胥靖谦忍不住疑惑:“你大学学的什么?”他看过她的资料,好像不是和经济相关的。 “食品营养与卫生。” “……那是什么?” 童忻想了想,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说:“就字面上的意思。毕业一般做食品质检什么的,也有很多同学去考营养师,据说营养师的收入不错。” “你没考?” “……王家不让,叫我好好带孩子。” 胥靖谦顿了一下,想起她这几年的苦日子,说:“你应该考的。我的营养师,每年付给他50万!” 童忻瞪他。 他瞟了她一眼:“你要是当营养师,前几年也不用那么苦。” “那也不一定,不是谁都可以遇到你这种雇主!”简直就是冤大头! 胥靖谦撇撇嘴,不想放她去带孩子——就不能多和他说几句话吗?!于是他又问:“你学这个,怎么会去听经济学的讲座?” “陪王子衡去的。” “…………” 童忻垂眸,往外走。 胥靖谦咬了咬牙,他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不会拿过去的事和她算账!不过,也不知道他们以前进行到了什么程度? 童忻的第一次给了他,后来王子衡硬不起来,她自然没和王子衡睡过。但睡只是本垒打,一垒、二垒、三垒呢?恋爱中的人,总会有些亲密接触。胥靖谦一想到就不爽,恨不得造个时光机回到童忻上大学的时候,在她遇到王子衡之前就把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他突然想起什么,快步出门,叫住还没走远的童忻。 童忻回头,站着没动:“什么事?” “过来!” 童忻无奈地走过去。 他说:“等天气暖和一些,我们去照婚纱照。” 童忻一愣,抬头看着他。 “你喜欢春天还是秋天?夏天也可以,去不太热的地方。太冷就不行了,穿婚纱冷。” “……” “婚纱你先和设计师沟通,定制两款,然后在各大品牌中选一些,多准备几套。地点也你选,到时候可以把孩子带去,当是旅行。” 童忻其实不想照,感觉怪怪的,没有上一次那种甜蜜和喜悦。可要是说不,他肯定会生气吧?那还是去好了,就当走个形式、留个纪念。 …… 早饭时,童忻跟童忘、童爱说:“一会儿妈妈要陪爸爸出去,你们俩乖乖在家里,看好弟弟。” 两人 瞟了一眼坐在学步车里的胥够,别扭地嗯了一声。 童忻忍不住好笑:看你们还能坚持多久! “妈妈,你和爸爸去哪里呀?”童爱问。 “去爸爸的老师那里,你们该喊师公。” “去干什么?” “拜年呀。等你们长大了,也要记得去看望自己的老师。” 胥靖谦说:“童忘今年受了伤,不然带他们一起去,明年带上。” 童忻笑了笑,端着鱼汤熬的粥去喂胥够。胥够拿着一个小汽车在学步车前面推来推去,一不小心推到了地上,他弯腰去看,保姆就给他捡起来,他又继续推。 童忻过去时,他又推到地上了。童忻给他捡起来,疑惑道:“这不是小忘的玩具吗?” 童忘脸一红,见所有人都看过来,板起脸说:“我的东西,怎么会在他那里?” “要问你吧?”童忻促狭道。 童忘更加别扭,哼道:“肯定是他去拿的!” “他才多大?” “他都会爬了,还可以站起来!” “行了,你快吃饭吧。”童忻挥挥手,舀起粥喂胥够。 胥够吃完一口,就张着嘴对她哈哈笑。她再喂一口,他又乖乖地吃下去。 “你怎么这么爱笑呀?”童忻边问边拿手绢给他擦嘴。 他突然叫道:“妈妈!” 童忻一愣,惊呆了看着他。 他喊道:“妈妈妈妈妈妈……” 旁边的保姆喜道:“小少爷会叫人了!” 番外:缘来是总裁(33)——爸爸妈妈真不会取名字 童忻反应过来,又惊喜又感动,伸手按了按眼角,哽咽地问:“他……他怎么会叫呀?”居然是先叫她! “小少爷再有一个月就一岁了,该叫了呀!” 可她没教过他叫“妈妈”呀?童忻看着保姆:“你教的?” 保姆一愣,摇了摇头,见她还在沉思,笑道:“小孩子都爱学大人嘛!他天天听少爷和小姐叫您,自然就会啦!是太太和小少爷的缘分呢!歧” 童忻一笑,伸手摸了摸胥够的脸:“乖~会叫人了就好了。”说完又喂他一勺粥。 胥靖谦看了一眼,对孩子第一声没叫爹,有些吃味。不过叫童忻也不错,童忻应该会很高兴。 童爱和童忘互看一眼,两人的心都有些难受。这一声“妈妈”,好像真把妈妈分出去了。幸好和胥够相处有几个月了,这种冲击并不剧烈,很快就过去了。更大的冲击是——弟弟终于说话了! 童爱走过去,低头看着胥够。胥够嚼着粥,也看着她骜。 童爱期待地看着他,他认真吃粥,不吭声。童爱忍不住道:“你怎么不叫了?再叫!” “哪有人一直说话的?”童忻说,“他开始叫了,自然会多叫的。” “哦……”童爱有些失望,回到座位上。见童忘也看着胥够,她趴过去,小声问:“你说他会先叫‘姐姐’还是先叫‘哥哥’?” 童忘看她一眼:“快吃饭!” 等胥靖谦和童忻出门后,童爱对保姆说:“你把他放客厅里吧,我们看着他。” “这……”保姆知道他们不是亲生的,心里有些担忧。 童忘咳了咳:“他喜欢在客厅里玩,你去忙吧,不要打扰我们。” 保姆只好放下胥够出去了,隔得远远地看着他们。 胥够看着哥哥姐姐,哈哈直笑。童爱蹲在他面前,小小声说:“叫姐姐。” 童忘伸手拿了胥够手上的小汽车,胥够看向他,他冷肃地说:“叫哥哥!” 胥够伸手去拿小汽车,他举高:“叫。” “啊……”胥够不满,身子跳了两下,还是够不到汽车,扁起嘴哭了。 “别哭啊!”童爱叫道,愤怒地打了一下童忘,把汽车抢回来塞到他手里,“小祖宗,你不许哭!” 胥够抱着小汽车,弓着身子把汽车往怀里藏。 童爱惊讶地说:“他……他居然藏东西!” 童忘说:“好像以前门卫养的那条狗。” 他们以前住的那里,门卫养了只小狗,特别可爱。他和童爱想养,童忻觉得他们住的地方太窄,容易生病,就没同意,两人就天天搬吃的去投喂那只狗。 有次童忻买了条鱼,特意把鱼尾巴砍下来,两人提着鱼尾巴和头天留的猪骨头去喂它,放到它碗里。转身和门卫说了一句话后,鱼尾巴和猪骨头都不见了,狗也不见了!抬头一看,见狗欢快地钻进了花坛,两人追过去,拨开花草一看,小狗趴在中间,地上刨了个坑,里面存了好多骨头! 还在上幼儿园的两人惊呆了!狗居然会藏东西? 现在胥够的样子,简直和那只狗一模一样。 童爱笑道:“他也是小狗嘛~小够够、小狗狗~” 童忘瞪她一眼:“你乱叫,妈妈要生气!” “那我怎么叫呀?”两人其实还没正式叫过胥够。反正胥够也不会说话,实在要称呼了,两人就用“他”代替。 不过现在好像不行了,胥够都开始说话了,直接用“他”、“你”很没礼貌。 童爱拉着童忘:“怎么叫?” 童忘也为难:“我怎么知道?他怎么取这样的名字呀?” 一直听胥靖谦和童忻喊“胥够”,胥是爸爸的姓,连名带姓地喊哪里像一家人?可是叫“小够”,听起来好像“小狗”…… 童爱拨开脸上的头发:“等妈妈回来了,问妈妈吧。他应该有小名吧?” “爸爸妈妈真不会取名字!”童忘有些恼怒。他的名字叫“忘”,学校里就有人喊他“忘忘”,听起来就像电视里那个广告,于是还有人叫他“旺旺大礼包”!更过分的是叫“汪汪汪……” 童爱想起他的遭遇,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还好我的名字没问题……” 童忘瞪她。 她吐了吐舌头。 …… 胥靖谦带童忻到了秦教授家里,这是他第一次带童忻见外面的人。 秦教授知道他私生活乱,还以为是他的情人,顿时就有点不高兴了。秦教授不是老古板,否则以胥靖谦平常的作风他就要断绝往来!但大过年的带个女人上门来,这是要干啥? 不过他到底年岁大,喜怒不形于色,瞳孔一缩后,倒是淡定。 童忻没看出他的异常,胥靖谦却看得出来,为免不必要的误会,马上解释:“秦老,从今年开始,我来给你拜年就不会孤 家寡人了。” 童忻听他这么说,脸莫名一红。 秦老一愣,心中有个不敢相信的猜测,惊道:“这是……” “我太太。” 秦老大惊,指着他:“你……你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秦老夫人在旁边嗔道:“你这就说话了?先叫客人坐下来。” 秦老一看,只有他自己坐着,胥靖谦和童忻还站着呢,急忙叫两人坐。 坐下来后,胥靖谦才说:“去年11月结的婚,还没和人说。再等几个月是童忻生日,到时候再介绍给大家认识。” 童忻心中一动,他要给自己过生日?他先前都没说,难道又要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秦老夫人见他们介绍得差不多了,牵起童忻:“好了,你们说话吧,我带她去外面。” 等她们出去了,秦老才问:“怎么突然就结婚了?” “唔……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给我生了对双胞胎,今年都八岁了。当初是我浑,差点害了她一辈子。她倒是个固执的,都见到我了,还想带着孩子躲起来。她和顾有榛的老婆是表姐妹,你也知道我和那家有点亲戚关系,那边都知道了还瞒着我,幸好被我撞到了。” 他这么一说,秦老心里对童忻的为人就有数了。他刚刚观察了童忻,也的确是个不错的。 “性子倒是沉静。”他说,“看起来不错。你这是要收心了?” “自然要收心了。”胥靖谦笑道,“不瞒您说,就算那孩子不是我的,我也打算这两年请你喝喜酒!” “哦?”秦老好奇地看着他。 他摇头叹气:“一物降一物!” 胥靖谦往年拜年,并不留下吃饭。因为来拜年的不止他一人,秦老夫妇天天都要迎几个客人,他自然不会留下来添麻烦。今年带了童忻,秦老夫人热情挽留,只好留下来了。 童忻有些不自在,幸好秦家不是豪门做派,勉强应付得过来。 吃完饭,两人告辞,秦老夫人还送童忻一件见面礼。童忻不好意思收,胥靖谦笑道:“师母给的,你就拿着吧。” 童忻这才收了。上车后,她打开盒子,见里面是一只乳白的玉镯,顿时一惊:“这会不会太贵重了?” 胥靖谦瞄了一眼:“没关系,这些年我送过不少好东西过去。” 童忻一愣,慢慢关上盒子,忍不住有些担忧:“这样可以吗?”太贵重的东西,超出了人情往来的范畴。 “可以。我有钱没处花,自然送好的。” 童忻一脸黑线。 胥靖谦一笑,搂着她的腰。她想推开他,他哪会让她如愿,将她箍紧了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胥氏这么大,一根小棍撬不倒。哪怕我死了,儿子不成材,胥氏也可以三十年不倒。你尽管安心睡觉,这辈子都不会有天降横祸。” “……哦。” 胥靖谦在她脸上一吻:“我发现我们很合适,我懂你在说什么,你也懂我在说什么。” 童忻眼神一闪,怔怔地看着前方。好像是这样,可是……怎么会这样呢?他们好像不曾谈心吧?为什么会懂彼此? 胥靖谦对这样的情况很满意。虽然偶尔他也会不懂她,但那些都是夫妻之间的事,时间一久自然就摸出门道了。难能可贵的是心灵上的契合,以后外面的事有需要让她知道的,交流起来会非常轻松! 番外:缘来是总裁(34)——走路 “想吃你就叫我呀~”童爱拿着蛋糕对胥够说。 胥够坐在玩具车里,眼巴巴地望着她,伸出手咿咿呀呀地想去抢。 童忘坐在旁边,从盘子里拿了一块,直接扳了一小撮喂进他嘴里。他忙不迭地吞下,像小仓鼠一样咀嚼几下,然后望着童忘傻笑起来。 童爱不满地看着童忘:“你怎么能这样?!”居然抢她的活干! 刚说完,外面传来汽车的声音,童爱马上放下手中的蛋糕,拿纸巾把手指擦了擦。想了想,她端起盘子往厨房跑去骜。 童忘也移动身下的轮椅,离胥够远了几步,拿起茶几上的童话书看起来。 胥够见哥哥姐姐都不理自己了,一时有些茫然,接着便泫然欲泣,扁起了小嘴。他可怜兮兮地看着童忘,嘴里哇哇直叫,想吸引对方的注意,但人家偏就不理他歧。 过了一会儿,童爱回来,见童忻还没进来,吁了口气。她走到童忘身边,凑过去一起看书。童忘把书移过去一点,两人一起心不在焉地看着。 “嗷呜——”胥够在对面抗议,“呜哇——啊——” 两人埋头不理。 童忻和胥靖谦走进来,见三人壁垒分明——小的那个不停地闹,大的两个却自顾自地看书。 “嗷呜呜~”胥够看到童忻,眼睛一亮,举起了双手,“麻——唔妈!” “叫什么呢?”童忻一笑,心都软了。她走过去,把皮包往沙发上一放,伸手摸了摸童忘和童爱的头。 两人抬头:“妈妈……”又扭头喊了一声爸爸,问,“你们回来了?” “嗯。中午吃的什么?”童忻问。 “哇哇哇——”胥够在对面尖叫,又急又怒,“妈妈!” “来了!”童忻一笑,快步过去将他抱起,他立即笑起来。童忻抱着他坐下,问童忘、童爱,“吃了午饭一直在这里?” “唔……”两人含糊地答应。 童忻眼神温柔:“越来越有哥哥、姐姐的样子了。” 两人别扭不已,埋着头不说话。 童忻看了看胥够,见他嘴角有点蛋糕屑,疑惑道:“怎么还吃蛋糕了?” 童忘身子微微一僵,把童话书推给了童爱:“我想走走。” “那你慢点!”童忻一惊。 “没事了。”童忘不自在地说。他现在每天都要做一些复健练习,很痛,走不了几步就满头大汗。不过快要开学,他不想在学校坐轮椅,希望尽快恢复正常,只能坚持。 今天阳光不错,去花园里。 胥靖谦脱了外套,伸手推他出去。 童爱放了书跟上去,童忻抱起胥够去找保姆。 保姆笑眯眯地“告状”:“先生和太太走后,少爷和小姐一直陪着小少爷呢,吃午饭时还抢着要喂小少爷!” 童忻一笑,对童爱和童忘这样的转变很满意。虽然两人还有些别扭,不愿意当着她的面做这些,但迟早会的。她擦了擦胥够的小嘴,问:“你喂他吃蛋糕了?” “没有呀!哦,刚刚小姐倒是端了一盘蛋糕!” “那就是她了。”童忻把胥够交给她,“你喂他喝下奶,把尿布换一下,完了抱到外面去。” 说完她就回了客厅,拿起胥靖谦放在沙发上的外套上楼。 走进衣帽间,她换了身衣服,又打开胥靖谦的衣橱拿了件休闲外套下去。 花园里,童忘咬着牙一瘸一拐地走着,童爱满脸担忧地跟在旁边,胥靖谦站在另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 童忻慢慢走过去,站在胥靖谦身边。胥靖谦发现她到来,扭头一看,见她手上拿着自己的衣服,微微一愣。 童忻不自在地塞给他:“还是冬天呢。” 胥靖谦含笑接过,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边穿上衣服。 童忻红了脸,听到胥够喊她,马上回头,见保姆把他抱了出来。她急忙过去,双手接过他,让他站在地上练习走路。 胥够平时不太敢走,最多只能走两步。今天童忻蹲他面前,鼓励着他,他就欢快地扑过去,多几次之后,居然多走了几步。 童爱看见,扔下童忘过来观看。童忘差点气死:喜新厌旧的东西!有了弟弟就不要哥哥了! 童忻见童忘一个人在那里,怕他心里不平衡,回头对胥靖谦说:“你也来教教他吧。” 胥靖谦皱了皱眉,不情愿地走过去。 童忻放开胥够,去照看童忘。胥够看着胥靖谦,却不乐意过去了,小脸一皱,转身扑进童爱怀里,把童爱高兴得不行。 胥靖谦面无表情地蹲在那里。 童忻一看,轻轻叹了口气,转头给童忘擦汗:“今天够了吧?过犹不及,万一承受不住,还得再做手术。” 童忘只好停下来。 另一边,胥够迈着小短腿走过来,吓得童爱不知道怎么 抱他。走了两步,他直接扑倒在地。 “啊——”童爱吓得叫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想把他抱起来。 他抬起头,望着童忻:“妈妈……” 童忻扶着童忘,抽不出手去。胥靖谦大步走过去,面无表情地将他抱起,他看了一眼,挣扎着想离开。童忻把童忘扶到轮椅上后,才伸手抱他,他马上搂住童忻脖子:“妈妈~” “乖~”童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让他看着胥靖谦,“这是爸爸。来,跟着我叫——爸、爸……” “唔……”胥够身子一扭,背对着胥靖谦。 童忻略微有些尴尬,无奈地看了胥靖谦一眼。胥靖谦一脸不虞。她心下叹气:也不能怪孩子,还不是你自己作的,你平时对胥够又付出了什么? 童忻不管他,又教胥够叫哥哥姐姐,教了好半天,他勉强喊出了“高高”和“几几”,让充满期待的童忘和童爱颇为失望。 …… 唐夫人生日宴这天,童忻见到了新的助理。本来说过了元宵才见面,但今天要参加晚宴,她要化妆做造型,助理亲自把化妆师和造型师带了过来。 童忻平常不化妆,经过几个小时的打理,整个人简直大变样,精致得无法形容。 童爱和童忘看着她,仿佛不认识了。 童忻有些不习惯自己的样子,问他们:“妈妈这样好看吗?” “好看!”两人点头。 童爱伸手摸着她身上价值不菲的礼服,摸了一下怕摸坏了,急忙收回手,担忧地问:“妈妈你不冷吗?” “还好……”屋里有空调倒不觉得。为了避免感冒,童忻还是拿一件大衣穿在了外面。 “麻麻……”门外传来胥够的声音。 三人看过去,见胥够扶着墙走进来,保姆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护着他。 童忻惊讶地问:“他自己走过来的?” “爬了几步,我要抱他,他又要下来走。”保姆说。 “多让他走走吧。”童忻走过去,蹲在地上。 胥够本来要扑向她,看到她一愣。 童忻笑道:“不认识妈妈了?” 童爱和童忘听她这么说,心里有点吃味。两人别扭得紧,明明弟弟很可爱,为什么心里还是不舒服? 胥够看了童忻一会儿,笑呵呵地扑过去,口齿不清地喊道:“妈唔……麻麻……” “唔,真乖。”童忻化了妆,不敢亲他,怕把身上的衣服弄乱,甚至不敢抱起来。 童爱走过来咬着她手臂,不满地说:“麻麻有了弟弟就不管我们了。” “谁说的?”童忻急忙说,见童忘也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伸出手将他们抱在身前,“弟弟这么小,没人管他他会可怜呀。你们小时候,妈妈都陪你们睡觉呢,现在我都不陪弟弟睡觉!” 两人一听,心里诡异地得到了平衡,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过了片刻,童爱哼道:“你现在要陪爸爸睡嘛!不然肯定也要陪他!” “呃……”童忻脸微红,想到胥靖谦晚上做的那些事,有些不自在。她顿了一下说:“这就叫有得有失嘛!要是你们没爸爸,也不会有弟弟,但我还会陪你们一起睡。那你们觉得现在更好,还是以前更好?” 童爱思索起来,童忘脱口而出:“都好!” 童忻看着他,感动地摸了摸他的脸:“真懂事。” 童爱摇她,她笑道:“行了,你也懂事!” 番外:缘来是总裁(35)——童忻的心动 说笑间,胥靖谦回来了。当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几人看过去,感觉他高大得把整个出口都挡住了,莫名就有些压力。 童忻站起来,胥够紧紧抱着她的腿,让她动弹不得。她低下头,胥够就扬起脑袋,软糯地喊:“麻麻……” 胥靖谦对童爱说:“我和你妈要出去,把他抱下去。歧” “哦……”童爱去抱胥够,胥够皱着脸不肯放手。 童忻低头亲了他一下,哄道:“小够乖,妈妈等下去找你。” 童爱深吸一口气,将人抱了起来,胥够看着她,和她大眼瞪小眼。童爱一副大人的样子对他笑了笑,抬头对童忻说:“他这名字好别扭,像喊小狗一样。” 童忻瞪大眼:“瞎说什么?!” “……本来就是。”童爱缩了缩脖子,害怕地嘀咕道。 童忻一噎,说:“是你爸爸取的。骜” 童爱和童忘控诉地看着胥靖谦,胥靖谦眉毛一跳:“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说完就去了衣帽间。 童忻觉得他是去避难,低头说:“别乱叫。” “没有呀,他名字本来就那样的。”童爱说。 童忻窒了窒,觉得胥够顶着这名字读书了才惨,不知道怎么被同学取笑。她同情地摸了摸胥够的脑袋,胥够拱着脑袋一阵乱钻,高兴得不行。 她一笑,问童爱:“抱得起吗?” “可以。” “那你抱他,我们先下去。”童忻去推童忘。 胥靖谦的声音突然传来:“童忻——” 童忻一愣,童忘马上说:“我自己可以。” “行了,别乱动,在这里等我。”童忻去了衣帽间。 胥靖谦正在扣皮带,她脸一红,别开了眼。 胥靖谦扣好皮带,拿起外套穿上,一边问:“你戴的什么首饰?” 童忻走过去,撩起衣袖露出里面的手链,项链和耳环露在外面,倒不用多此一举:“就是你买的那些。” 胥靖谦握着她手看了一下,突然抬头定定地注视着她。童忻一愣,感觉到危险,猛地想将手抽回,他却一把勾住她的腰,将她压向自己。 “别——”童忻叫道,急忙拿手抵着他胸口,“孩子在外面。” “还没走?”胥靖谦往外面一看。 童爱在外面伸长了脖子,童忘直觉不妙,压低声音说:“我们先走吧。” 童忻听到轻微的响动,知道他们出了门,气得想抽风胥靖谦。孩子才多大,耳濡目染长歪了怎么办? 她深吸一口气,稳住暴怒的情绪,转身想走,胥靖谦却不放手。见他低下头来,她急忙向后仰起身子:“我化了妆!” “我看到了。”胥靖谦压低声音说,“平常就够漂亮了,现在不太一样,看着倒新鲜,就是化妆品的气味不好。” 童忻脸一红,一时说不出话。他倒是会夸人,夸得人心花怒放。怕他碰自己,她为难地说:“你快放开我!我要摔倒了!” “我抱着你呢。”胥靖谦往镜子里一看,“我们像在跳探戈。” “我不会!”童忻叫道。 他一笑,实在想亲她一下,怕把她妆弄花了,只能作罢。 “戴师母送的那个玉镯吧。” 童忻马上跑了出去,免得被他揩油。她以前戴过镯子,但是开口的银镯子,玉镯没那么好戴,弄得她手有点疼。甩了甩手,胥靖谦走出来,一边戴袖扣一边说:“走吧。” 童忻看着他,微微一张嘴,顿了一下说:“你的领带。” 胥靖谦一愣,伸手摸了摸,随意往旁边扯了扯。 “……”更歪了。 胥靖谦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没好,干脆说:“你来。” 童忻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刚要动手,突然觉得他是故意的,马上放下往镜子前一指:“你还是自己来吧!那边有镜子!” 胥靖谦眼睛一眯,伸手握住她的腰,差点将她托起来:“快点,别耽搁时间。” 童忻抿紧唇,抬手给他理正。他满意地挑了挑眉,突然将她按进怀里,狠狠地抱了一下。 童忻吓了一跳。 胥靖谦放开她,噙着笑走出房间。 童忻松口气,跟了上去,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脸。原本只是为了孩子才嫁给他,但面对这么有魅力有男人,不时又做些让她误会的事,她不心乱都不可能。 童忻有些气闷。初恋过后没动过心,她可能和小姑娘一样容易深陷。这可怎么办?万一动了感情,人就没那么冷静了,会产生嫉妒、占有、愤怒的情绪,再也不能理智地过日子,可能打破如今的平静,让孩子跟着遭殃。 她不想这样。 童忻掐了掐手,告诉自己要摆正位置、看清身份,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纵然她想过普通夫妻那种生活,但他终究不是普通人。 他一发火就是要人命的事,她不能在他身上奢望什么。该有的恐惧、防备、距离,都应该有,才不会出差错。不能因为他偶尔露出的假象就觉得有一块美味的蛋糕在等着自己,那只会让她迷失自己。 她现在已经不那么怕他了,这太危险!一旦越过他的底线,就是她的末日。 童忻想清楚这些,忍不住悲伤起来,整个人恹恹的。到底……还是有点动心,才会这么舍不得。一开始,并不会有这种感觉。 上了车,胥靖谦发现她情绪低落,忍不住疑惑:“怎么了?不高兴?”刚刚还好好的,突然间就变脸了,真应了那句话: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没有!”童忻急忙摇头,“就是有点担心,我第一次参加宴会,出错了怎么办?” “跟着我就是。”胥靖谦口气很大,“跟在我身边,没人敢为难你。” 童忻皱了皱眉:“那种场合,不跟在你身边也没人敢吧?又没人是傻子。” “那你还担心什么?” “可我要是做错了什么,别人会笑我啊,到时候丢的是你的脸,我可不敢给你抹黑……”童忻紧张地捏着包,“又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你和别人聊的事,我也不可能听得懂。” 胥靖谦一把握住她的手:“童若水也会出的,到时候你找她。” “嗯。” 他一点都不担心。他带去的人,就是他的面子,还没人敢打他的脸。 汽车停在酒店门口,侍者急忙过来开门。 胥靖谦先行下车,站直后侧过身,朝童忻伸出手。 童忻紧张地把手伸出去,小心翼翼地在他面前站定。她感觉周围有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垂下了头。走了两步,觉得他的女人不应该这样胆小怕事,又将头抬起来,紧抿着唇看着前方。 她的视线落在虚无之处,根本不敢去看周遭的人。冷风灌过来,让人轻轻打颤,还好只走了半分钟就进了酒店,立即被暖气包围。 在侍者的引领下,两人往宴会厅走去。走到宴会厅外,童忻脱了大衣,交给侍者,然后挽着胥靖谦的手进去。 里面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纸醉金迷的感觉扑面而来。 童忻觉得不真实,这种场景离自己好远,她只在电视上看过。 胥靖谦带着她走了进去,才走两步,就有人讨好地喊着“胥爷”、“胥总”,一路不停,就好像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大家今天看胥靖谦的眼神都带着惊讶,探究地看着他身旁的童忻。他参加宴会很少带女伴,有些商业酒会不得不带,他就带秘书。但像这种私人酒会,他向来是不带的,因为他没有女友或者老婆。 大家对童忻的身份难免猜测起来。 胥靖谦先带她跟主人家打了个招呼。因为秦教授和唐夫人是亲家,唐家自然先一步得到了消息,并不惊讶。不过唐家人不多嘴,没告诉其他人。 胥靖谦把童忻带到唐夫人面前,指着童忻说:“我太太,童忻。” 一句话,被旁边的人听了去,不一会儿就传开了。 童忻在胥靖谦身边站了一会儿,若水和顾有榛来了。若水把童忻带走,男人在这种场合聊的仍然是生意,她们听不懂,正好去吃点东西。 此时宾客尚未来齐,等后来的人听前面的人说胥靖谦带了老婆来,都不知道他老婆是谁了。 童忻跟着若水,两人站在角落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若水说:“月底大宝满周岁,到时候一起吃饭呀。” 番外:缘来是总裁(36)——被打受伤 “今年没29号。”童忻说。 若水叹气:“所以只能28号了。” 顾大宝在2月29日出生,四年才有一次的日子,也不知道是不幸还是幸。 童忻点头:“你们家大宝过完,我们家胥够也该过了。” “胥够会说话了吗?骜” “会了,也会走路了。” 聊了几句,有人过来打招呼。对方认识若水,却不认识童忻,问起童忻时,若水正要说,童忻抢先一步:“我是她表姐!歧” 若水无语。 童忻悄悄掐了掐她,等那人走了,若水问:“你今天的身份不是我表姐。” “哎呀,那有什么关系?”童忻觉得这个身份安全点,胥靖谦那尊佛太大了。她抬头看了一圈,想找胥靖谦,一时之间却没看见。 若水悄悄给她介绍场中的人。 她听了一会儿,佩服地说:“你居然记得住!”谁是谁老婆,娘家干什么,婆家开什么公司,这简直…… “以前也不行,不过久了就记住了,不过还是有好多我不认识……” “慢慢来吧。” “客人来得差不多了,要跳开场舞了,你要不要去洗手间?” 童忻急忙点头,放下手中的香槟。 上完厕所,童忻到外面洗手,若水还没出来。刚打开水龙头,有人出来,她抬起头,却不是若水。她呆了一下,心里有些不舒服:她怎么也在这里? 对方扫了她一眼,觉得眼熟,瞄到她身上衣服和首饰,有些嫉妒,冷嗤一声站在旁边洗手。 就在这时,对方突然想起来,猛地转身:“你是童忻?” 童忻关了水龙头,不知道要不要承认。 这是王子衡的老婆金悦。她刚和王子衡离婚时,屡次去找王子衡问孩子的身世,遇到过。 那时候她还担心金悦被骗,告诉她是王子衡出卖了自己。金悦冷笑着骂她:“你自己放荡,不知道和多少男人睡过,才会不知道生了谁的孩子,居然还赖在子衡头上?!想要钱是吗?我们再有钱也不会给你这种女人!” 后来,金悦报了警,她不敢再去找,绝了心思,一心一意地抚养着孩子。 “你怎么在这里?”金悦看着她。 “你认错人了。”童忻和她接触过几次,知道她的脾气,不想和她争执。 金悦冷笑一声:“你不开口,我还觉得认错了人。你这把声音,我可记得清清楚楚!我记得那天你倒在我家别墅门口,叫的那声音,虽然凄惨,但也有些***……” “你——”童忻怒视着她。 那次她去找王子衡,被王子衡赶出来不算,王子衡还狠狠踢了她几脚。 金悦在她耳边说:“你***的声音肯定不错,也难怪有那么多男人愿意包.养你……” “你别听王子衡胡说!”金悦叫道。 “可惜啊……”金悦得意地笑道,“子衡早就知道了你的真面目,在你身上硬不起来~” “你恶心!”童忻叫道。 “要不是你当年骗他孩子是他的,你以为他会和你结婚?!也是他傻,居然不早点做亲子鉴定!”金悦伸手拿起她的项坠,在灯光下观察,一脸轻视地问,“你怎么混进来的?穿的这身都是假的吧?是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了,来这里找金主呀?” 童忻一把拍开她:“你嘴巴放干净点!” 金悦大怒:“你——” “表姐!”若水冲出来,一把将她拉到身边,“怎么了?” 童忻一震,急忙摇头:“我没事。” 也不知道厕所里有多少人,刚刚的话要是被人听了去,她没错也被传出错来。她推了推若水:“你快洗手。” 若水看了看金悦,有些担忧地转过身。她不认识金悦,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 金悦看了一眼若水,确定不认识。 这样的场合,有些纨绔会带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谁叫唐家有个不成器的唐楷?他的狐朋狗友,自然会带女伴来。金悦认识不少千金,却不认识若水,又相信王子衡的话,以为童忻读大学时候在做援.交,就以为她们是同类人! 她将手上的婚戒转了个圈,把有钻石的那一面转到了手心里,心中鄙夷:一大把岁数了,还出来挣这种钱! 若水擦干手,把纸扔进垃圾箱,挽着童忻往外走。 金悦突然叫道:“童忻——” 童忻拧着眉回头。 刹那间,金悦一耳光扇了过来。 “啊!”童忻痛叫一声,脚下一晃,摔在了地上。 若水跟着摔了下去,又惊又怒:“表姐!” 童忻捂着脸,疼得浑身发抖,发不出声音来。 若水抬头瞪着金悦:“你发什么疯?!”说完去看童忻。童忻颤抖着,手有些僵硬 ,若水好不容易拉开,见她脸色一条血痕,吓得坐在地上:“表姐!” 若水浑身冰凉,抬头去看金悦,金悦冷哼一声,慢慢转回手上的婚戒,转身洗手。 这时有人从外面进来,看到若水和童忻坐在地上,脸色微变,绕道走开,走到半路回头:“顾太太?!” 金悦浑身一僵,扭头问:“你叫谁?!” 那人一惊,自然是认识她的,暗叫倒霉,一时不知道该帮谁。 金悦看着童忻和若水,不管谁是顾太太,至少证明不是那种女人。她心中暗自后悔,转身就走。 若水蹭地爬起来,一把拉住他:“你打伤了人想走?” “谁看到我打了?”金悦大声问,“你们摔倒,想赖我?” “你——” 童忻身子颤抖,脸色火辣辣的疼,有些麻木。她撑着地爬起来,看着金悦。 金悦使劲想挣脱若水,童忻一巴掌扇过去。金悦大怒:“你敢打我?!” “我为什么不敢打你?王子衡也来了吧?”童忻扭头,见一个侍者过来查看情况,立即指着他,“你去!找王子衡,说她老婆被人打了!” 侍者愣了一下,知道这些是惹不起的主,只能去了。 刚刚要去厕所那个女人想了想,也不去了,悄悄离开。 此刻宴会厅里,王子衡正和胥靖谦等人站在一起。上一次唐夫人的生日宴他也看到了胥靖谦,远远避开,胥靖谦那时估计也不记得他。今年却不一样,胥靖谦一眼看到他,叫住了他身边的金父:“金董,这就是你那位乘龙快婿?” 金父受宠若惊,能被胥爷青眼,那是天大的运气,立马把王子衡推了出去。 王子衡有苦难言,想起上次被胥靖谦抓取一顿狠揍,心里怕得不行。胥靖谦问十句,他答不上三句。 胥靖谦端着红酒晃了两圈,对金父冷冷一笑:“你这女婿不错。” 金父知道他不悦,狠狠地瞪了一眼王子衡,赔笑道:“他向来这样,不善言辞,做起事来却不错。” “那是真不错~”胥靖谦意有所指。 王子衡一身冷汗。 幸好一名侍者走了过来,把他叫到一边。他听了对方的耳语,一惊,转身在金父耳边说:“小悦有点事,我过去一下。” 金父拧眉,对爱惹祸的女儿也有点不满——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不过他就一个女儿,也是心疼,只好说:“你去吧。”等王子衡走了,他向大家道歉:“我让他去办点事,大家别介意。” 胥靖谦笑道:“有女婿指挥,真不错~” 另一边,从洗手间出来的女人走到莫冉身边,低声说了两句。 莫冉手一晃,杯子里的红酒洒了出来,急问:“受伤的是谁?我嫂子?” “那倒不是。”对方马上说。 莫冉一脸大祸临头,不是就更麻烦了!她把杯子塞到对方手里,转身就走。 对方看着她,见她不是去找顾有榛,而是去找胥靖谦,心中突然不妙。接着,胥靖谦一脸寒霜地往卫生间走…… 想起之前听人说胥靖谦带了老婆来,女人身上一寒,踟蹰了两秒去找唐家人。她真倒霉,怎么遇到了这种事!搞不好顾家、胥家、唐家都要怪她!有这三尊大佛在,金家反而不足为惧了。 …… 王子衡走到卫生间外,若水还拖着金悦的手不放。金悦看到他,像看到了靠山,泫然欲泣地喊道:“子衡~” 王子衡急忙走过去,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抬头想呵斥对面的人,却认出了童忻,顿时吓得倒退一步,脸色发白:“你——” 番外:缘来是总裁(37)——心疼 童忻狠狠地看着他:“王、子、衡!” 王子衡惊恐不已,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完了!她现在是胥靖谦的女人,得罪了她…… 他急忙推开金悦:“你先走!” 金悦一愣,怒道:“干什么?你心疼了啊?你看看我!看看我!”她指着自己微红的脸,“她们打的!” “你闭嘴!”王子衡大吼骜。 金悦呆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吼我?你居然敢吼我?你翅膀硬了——” 童忻冷哼一声,抬头往外看。王子衡来了,总该引起些动静吧?胥靖谦—歧— 正在想他什么时候会来,他就出现在了视线里。 童忻呆呆地望着他,他看到她脸上的红色,双目一狠,大步走过来,一把将她拽到身前,抬起她下巴—— 他的手微微一抖,压抑着无边的怒气问:“谁干的?” 若水急忙指着金悦:“她!” 胥靖谦看过去,王子衡白着脸道:“胥爷……” 这一声胥爷,听得金悦身上一寒。怎、怎么会?童忻怎么会巴上了胥靖谦?胥靖谦的人,哪怕是个玩具,也不是她可以打的…… 胥靖谦松开童忻的下巴,将她揽在怀里。 外面又传来***动,若水看过去,唐家现在的掌权人唐隶走了进来。要不是惹了胥爷,也不用他亲自来处理! 唐隶扫了一眼王子衡和金悦,这两人是谁他都没印象,但看童忻脸上的伤,就恨得咬牙。在哪里闹事不好,在他母亲的生日宴上闹事;惹谁不好,惹胥靖谦这个恶魔! “胥总。”唐隶走到胥靖谦面前,“抱歉,招呼不周,让尊夫人出了这样的事……” 砰! 胥靖谦一脚将王子衡踹到了墙上。唐隶眉毛动了一下,不做声响。 胥靖谦将童忻打横抱起,往外面走去。 唐隶急忙对若水说:“顾太太,请。” 若水转身,唐隶抿着唇跟上去。走到外面,顾有榛和方寒也过来了。 唐隶亚历山大地说:“抱歉,我先去送一下胥总。”说完追上胥靖谦。 整个宴会厅的人都看到胥靖谦抱着童忻往外走,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戾气,不少人打了个寒颤。 唐夫人拧起眉,恨恨地对身边的二儿子唐楷说:“我以后不做寿了!” 之前也是她的生日宴,郦盈盈和童若水撞衫、郦锦程和元皓打架,虽然闹得唐家不好看,但那次算郦家理亏,唐家倒不用担心什么。今年倒好,直接得罪一个胥爷,唐夫人想着就头大。 …… 胥靖谦直接送童忻去医院,一路上将她小心翼翼地揽在怀里。 童忻痛得低低地喘气,不过这疼痛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她这辈子吃过的苦多了去了,一点点皮肉之苦忍忍就行。她想说点什么,一张嘴就牵动脸上的伤口,干脆算了。 下车时,胥靖谦要抱她,她拒绝地将手抵在他胸口上:“我可以走。”她伤的是脸,又不是腿。 胥靖谦一愣,手一甩,转身站在车外。不知好歹的女人,他关心她,她居然敢拒绝?! 童忻下了车,裸露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忍不住一个寒颤。她伸手抱了抱手臂,胥靖谦扭头,恰好看到她这个动作。想起她的大衣在酒店没拿出来,他面无表情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搂着她往里走。 消毒时,童忻痛得咬紧牙关。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只有初.夜和生孩子才比得过。她眨了眨眼,眼角湿润,却不吭一声。 胥靖谦心里堵得慌。这是他的女人!他的女人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不受任何苦难,怎么能遭这种罪?!嫁给他了,就不应该有任何事再让她流泪! 胥靖谦咬了咬牙,把王子衡两口子恨得牙痒痒,恨不得马上结果了两人的性命。他突然走到童忻身边,伸手抚着她脖子,轻轻地摩挲了两下,状似安抚。 童忻抬起头,见他眉毛紧锁、眼里似乎露出一点心疼,心中微微一荡:难道他对自己…… 怎么可能? 可他这样子,她难免就要自作多情。 童忻低下头,不争气地落下了一滴眼泪。就算是她自作多情好了。她终究只是一个女人,心中有着这样那样的期待。这种期待,不应该在他身上索求,那她自己幻想一下可不可以?就让她幻想,他是疼惜着自己。 看到她的眼泪,胥靖谦的手微微一抖,低声道:“放心,我会帮你讨回公道。” 旁边的医生挺了挺背,大气都不敢出,心里哀嚎:别哭了别哭了!你这么哭,你男人还以为我医术不精!天地良心,上药哪有不痛的? 医生飞快地将伤口弄好,嘱咐道:“千万别碰水,注意不要感染了,记得按时来换药。” 童忻伸手碰了碰,只碰到脸上的纱布,不敢使力。她张开嘴,痛得皱眉, 却还是问:“多久会好?” “伤口不深,几天就会结痂,两周就会好了。放心,不会留疤。” 童忻一顿,点点头。留疤什么的……她倒是无所谓。不过身为女人,当然美点更好。 “说话吃东西小心点。”医生又道。 童忻再次点头:“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医生擦汗,“别熬夜,早点休息,伤口愈合得快!”潜台词:天色这么晚了,快带着你男人回家吧,你男人那浑身的冷气,快把这里冻成太平间了! 胥靖谦搂着童忻往外走,赵志成等在外面。他原本没跟着两人,但突然出了事,自然要过来。他已经回酒店把童忻的大衣拿来了,童忻还穿着胥靖谦的西装,胥靖谦没让她脱,接过大衣直接披在她肩上:“走吧,上了车就暖和了。” 上车后,童忻把西装脱下来还给他,再穿上自己的大衣。胥靖谦直接把外套放在一边,看着她的脸。 童忻一皱眉,抬手捂着伤口。她并不是那么爱美的人,但还是不想让他看见。 胥靖谦把她的手拉下来:“小心感染。” 童忻看他一眼,别扭地扭开头,抽回手摸了摸头发,想把头发放下来遮住。不过这样太刻意了些,还是算了。 车行了几里,胥靖谦看着马路边的各种饭店,突然问:“在宴会上吃东西了吗?” 童忻一愣,伸手按着肚子。宴会上有食物,不过那种场合没人会大快朵颐,她只吃了一点点,现在倒是有些饿了。 她扭头:“你没吃?” “没有。”胥靖谦对前面的司机说,“找地方停下。” 马路两边很多停车位,司机很快找到一个位置停下来。 胥靖谦问童忻:“想吃什么?” 童忻沉默几秒:“你自己吃,问我干什么?”说完忍不住捂脸,手抬到一半又放下去。 胥靖谦一看,忙说:“疼就别说话了!”然后对赵志成说,“去买一碗粥来。” 赵志成回头:“一碗粥……够吗?” “你自己看着办。” 赵志成轻咳一声,钻下汽车。 胥靖谦侧身抚着童忻没受伤的那半边脸,让她面对着自己,吻下去。 童忻大惊,想推开他,但他铁了心要吻到,自然没让她得逞。他动作不重,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就停下,手却仍然搂着她。 “现在不怕把你妆弄花了。”他低笑一声,再亲一下。 童忻气恼不已,往司机那边看了一下。 胥靖谦看过去,司机取下安全带,默默地下了车。他一笑,从储物柜里拿了纸巾,去擦童忻的唇彩。 童忻按住纸巾,自己来。擦完后,胥靖谦抬起她下巴,深吻过去。吻了一会儿,童忻把他推开:“我脸疼……” 胥靖谦扫了一眼她脸上的纱布,磨了磨牙,再在心里把王子衡和金悦碾死一回,皮笑肉不笑地问:“脸疼?是不是晚上也不能让你叫了?” “你——”童忻一张脸通红,扭开头去。 胥靖谦从背后抱着她,在她脖子上嗅了嗅,轻轻地吮了几下,露出一丝丝情潮,却没有把她怎样:“这两天绕过你,免得你叫得太大声,把伤口扯裂了。” 童忻更加气愤,将他箍在腰上的手扯开。 胥靖谦笑着退开,往窗外一看,赵志成已经回来。他摇下车窗,赵志成把买来的粥和水饺递了进来。 胥靖谦放下水饺,拿勺子舀起粥吹了两下,对童忻道:“回头。” 番外:缘来是总裁(38)——梦中叫他 童忻愣了一下,回过头。 胥靖谦把粥送到她嘴边,她呐呐地张开。喂了两口后,她不自在地说:“我自己来,你、你吃饺子吧。” “没事。”胥靖谦继续喂她。 童忻脑子又乱了,换个普通人这样对她,肯定是心疼她。但他……他到底不是普通人,是好玩还是怎样? 童忻受不住了,怕自己的心冷却不下来,伸手捧住了碗,也捧住了他的手。她一僵,不着痕迹地移开,将碗端过来:“我还是自己来吧。”说完抢走了勺子,“饺子你再不吃,就冷了。” “怕我吃冷的?骜” “……”童忻一僵。 “好。”胥靖谦含着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端起饺子吃起来,觉得无比美味。吃了几个,他又叫她。 童忻回头,见他夹着咬了一半的饺子要喂自己,脸一热,微微往后躲了躲:“我脸疼,不好嚼。” “话都说了这么多了,再嚼几口算什么?粥可不管饱。”胥靖谦不由分说地把饺子喂进她嘴里。 童忻想到这是他咬了一半的,脸红得不行。 胥靖谦却非常满意,问:“你要不要礼尚往来一下?” 童忻看着自己的粥,她要是有点脾气,就应该把勺子给他、叫他自己来。不过……心里到底有些期待。 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她把这当做一种亲密就可以了。她抿紧唇,有些紧张地舀起粥,送到他嘴边。看到他低头吃下去,她唇角勾了勾,侧过身看着窗外,心暖地继续吃起来。 就让她以为,他们这一刻互有好感吧…… 胥靖谦看着她,哪怕她脸上覆了一层纱布,明知那里有道伤口,他仍然觉得她前所未有的美丽,很想将她抱在怀里狠狠地疼爱一回! 不过,难得有这么温暖的时刻,还是留住这一刻的美好气氛吧! 童忻吃饱后,半路上睡着了。胥靖谦将她轻轻抱在怀里,到家后对赵志成说:“叫孩子不要吵。” 然后抱着童忻下车,无视孩子迎出来的渴望眼神,直接回了房间。 点了安神香,他轻轻给她褪下衣服,看着她脸上的妆容,有些为难。罢了,明天再说吧,反正不是大浓妆,应该没事。 怕她压着脸上的伤口,他将她侧抱在怀里,让受伤的那边脸处在上方。 童忻搂着他脖子,动作自然。平常在床上运动,他就要她这么搂着他,侧躺着的姿势也尝试过,她倒是习惯成自然。 胥靖谦一笑,在她唇上亲了亲,忍不住叹气。她的滋味太好,到底是想要她。 胥靖谦伸手,顺着她腰身滑下去,掀开睡衣往下钻。 一根手指,将她拨弄得春潮泛滥。 童忻在梦里低吟,哆哆嗦嗦地醒来,见他与自己亲密地抱在一起,竟来不及恼怒。 “你……”她脑子混乱,有些茫然。 胥靖谦紧挨着她,轻轻吻着她嘴唇。她微微张开嘴,吐气如兰,片刻后在他怀里抽搐起来。 胥靖谦的手在下方停留了一会儿,等她停止颤动,才抽出来轻拍着她的背。 童忻喘息着,以为接下来就该他进攻了,他却伸手关了床头灯,轻声说:“睡吧。” 童忻脸一红,想挣开他的怀抱。他不松手,她知道自己奈何不了他,干脆安静下来。反正……她也有些舍不得。他刚刚那样,真是让她百味陈杂。让她舒服了一回,他反而不求什么,根本不像他。 童忻又开始自作多情,身子酥软地靠在他怀里,莫名渴望他的亲近。 早晨,胥靖谦先醒来。平常要去健身,今天却因为童忻在怀里,舍不得打搅她……唔,她睡得小猪一样,估计他走了她也不会发现。 过了半个多小时,童忻在他怀里动了动。他一看时间,还不到她起床的时候,就没有叫她,她要动,就让她动。 就是大清早的一个女人在怀里扭,对男人来说是一种折磨。 “胥靖谦……”童忻突然出声。 胥靖谦一愣,看着她。 她突然笑了声,搂得更紧了,至此安静下去。 胥靖谦反应过来:她这是……做梦? 梦里居然叫着他的名字,还笑……梦到了什么? 胥靖谦心情大好,翻身压着她,很想摇醒她问一问,却有些舍不得。看到她脸上的纱布,他更恨了! 做梦也想着他的老婆,比以前自然更让他喜欢!这么重要的老婆,居然有人敢打她!哼……哼哼哼…… 正想着,童忻醒来——被他压醒的! 童忻看到他的脸,一惊:“你干什么?大清早的?” 胥靖谦一笑:“你以为我要干什么?想我干什么?” 童忻一愣,脸阵红阵白。 他埋头在她颈间笑了会儿,抬头问:“刚刚看你睡着了都在笑, 梦到什么好事了?” 童忻瞪大眼,刚刚……她脸一红,推了推他:“我梦到孩子了!” “……”孩子叫“胥靖谦”?! “我最喜欢他们,梦到他们当然笑!” “哦……”胥靖谦若有所思,“梦到最喜欢的人就笑啊?” 童忻一愣,不敢说话了,脸却更加红。 “脸红成这样,是想要我狠狠地疼你一回?” “才没有!我疼的!”童忻微恼,伸手捂住了受伤的脸。 “皮外伤而已,哪那么严重?”胥靖谦拨开她衣领,不打算放过她了,谁叫她睡着了都撩拨自己? 童忻挣扎了几下,半推半就地随了他。 胥靖谦喜欢她这样,动作比往日温柔许多,途中听她喊“老公”,突然觉得这两个字不好听。 一开始她在床上不肯喊自己,他想起第一次骗她喊了“老公”,就让她这样喊,她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不过出了这道门,不和他做这件事,她从来不喊。 此刻,他反而觉得叫自己的名字更好听些。 以前不让她喊名字,是因为从来没人喊过。以前的女人,都是喊他“胥总”、“胥爷”。 他轻哄道:“叫我名字。” 童忻一惊,红着脸望着他。 他低哑地说:“叫我名字。” “我……”童忻拧眉犹豫。 席慕蓉有首诗写道:我只能来这世上一次,所以请再给我一个美丽的名字,好让他能在夜里低唤我,在奔驰的岁月里永远记得我们曾经相爱的事。 对她来说,名字是特别的,在舌尖低喃一个人的名字那种感觉,可以让心尖跟着发烫。 在这种时候呼喊名字,比喊“老公”更真实。如果她对他不心动,是不愿意喊他名字的。不心动,喊一声“老公”就当在喊别人了,但他的名字却只是他。 童忻搂紧了他,将脸埋在他脖子里:“胥、胥靖谦……” 胥靖谦浑身一震,早应该让她这么喊了,好听!他咬了一下她耳朵:“叫靖谦。” “……靖谦。”童忻咬住他肩膀,开心得流下泪来。 半个小时后,她站在卫生间里,将纷乱的思绪收回来,不敢再想那么有的没的。 床上的事只是床上的事,她觉得叫名字更亲密,他却可能是不乐意当她老公。有些事情,自己一个人幻想就够了。 胥靖谦先行下楼,赵志成已经来了。他要汇报工作,最先说的反而不是工作—— “金总打了电话来,说昨晚宴会上有些误会,想向boss道歉。” “那可不是误会。”胥靖谦冷冷地说,“先不管他,备份礼物去唐家,给唐夫人,就说昨天扰了她的生日宴会,实在是对不住!” 过了一会儿,听到童忻和孩子下楼来,他对赵志成说:“行了,剩下的等我有空再说。” “……”你现在就很空啊!赵志成无奈地离开了别墅。 “爸爸!”童爱跑到胥靖谦身边,担心地问,“妈妈的脸怎么了?” “呃……”胥靖谦看向童忻,童忻轻轻摇了下头。他只好说:“妈妈不小心撞在墙上了,擦破了皮,过几天就好了。” 童忘不相信地看着他,只是擦破皮,需要这样吗? “麻麻……”胥够被童忻抱在怀里,看到她脸上有东西就想去碰。 “这两天别抱他。”胥靖谦说,大步走过去将胥够抱开。 胥够直接扭开头,看着童爱,张开手求抱:“喂——” 童爱瞪着他:“你叫谁呢?” 番外:缘来是总裁(39)——登门道歉 童爱瞪着他:“你叫谁呢?” “嗷呜……”胥够扁起嘴,知道姐姐不高兴,开始扮可怜。 “哼!”童爱扭头走向饭厅,要是爸爸妈妈不在,她就抱他了!想要他在爸爸妈妈面前丢面子,门都没有! 胥够失望地垮下肩膀,发现有人看着自己,也看过去,对上了童忘略微不满的双眼。 胥够张嘴想叫人,胥靖谦已经抱着他走了。他只好远远地看着童忘,眼里露出不舍骜。 童忘心中一凛:就记得姐姐!我还不是可以抱你?为什么不找我? 胥靖谦放下胥够,不满地问:“你什么时候才能叫我?歧” 童忻暗自翻个白眼:“你别对他那么凶,他自然就叫你了。” 胥靖谦看着她:“我以为只有凶一点,他才舍得叫。” “怎么会?” “你不就是这样吗?”今天还好,以前哪次不是逼急了她才舍得叫? 童忻脸爆红,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他愉悦地开始吃饭。 …… 唐家大清早收到胥靖谦送去的歉礼,全家都胃疼,连早饭都没心情吃了。他们还没来得及向他道歉,他反而先来了,这是明晃晃给他们施加压力、不准备善了了! 唐家昨晚召开了家庭会议,还不知道怎么去道歉。唐隶的太太是秦教授的女儿,和童忻同辈、年纪相仿,按理说她去最合适,但她最近和唐隶感情不睦,唐家人不敢烦她。让唐夫人去,又太高了,难免有以辈分欺人的嫌疑。 唐家准备今早继续讨论,早饭前讨论出个结果来,上午之前一定要把事情办了。结果胥靖谦比他们先动一步,他们就郁闷了。 唐夫人叹气:“只能我亲自去一趟了。胥总到现在才结婚,看得出来很疼他太太,这可不是找回面子就能罢休的事,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只是面子还有价可讲,让胥靖谦在生意上占点便宜就抹平了。但他心上的人受了伤,哪怕在金悦脸上找回来,童忻受的苦仍然存在,他会不心疼?这种事最难办,人家要的是老婆毫发无伤,再多弥补都无济于事! “那金家那边……”唐楷问。 “哼~留给胥总吧!胥总不打死他们,我们再算账!” 唐氏对上胥氏有些力不能及,胥氏要是铁了心整他们,他们活不下来。唐夫人辛苦了半辈子才保住唐氏,眼看蒸蒸日上,哪容金家给自己制造危机? 原本胥靖谦是秦教授教过的学生,要是秦家出面说情,还不用担心太多。可现在唐隶的婚姻摇摇欲坠,万一真离了,看秦家面子才给他们好脸色的人就会翻脸了。 唐夫人心下惶然:难道天要亡我唐氏? 不行!她更要亲自去道歉了! …… 早饭过后,胥靖谦去公司开会,童忻在家陪孩子。 童忘在客厅里走动着做腿部复健,胥够也摇摇摆摆地跟着他学走路。 童忘走了一阵,脚有些疼,却仍然坚持,过了一阵体力不支,身子轻轻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童忻担忧不已,忙叫他停下,旁边的胥够突然扑在了地上。 几人傻了,童忻急忙把他抱起来:“怎么了?有没有摔疼?” “唔……”胥够害羞地埋在她胸前不吭声。 童爱噗嗤一笑:“他居然学哥哥,调皮!” 原来胥够一直在观察童忘、学童忘,童忘往前扑,他便跟着学。他以为童忘是故意的,扑得十分欢快,准备一会儿让哥哥夸一下,叫他知道自己和他扑得有多么像!结果等他抬起头,见童忘好好地站着,整个人都傻了。 “妈妈……”胥够抱着童忻撒娇,童忻笑着揉了揉他脑袋,对童忘说,“先休息吧,下午再继续。”说完把胥够放进婴儿车里,“我去给你们拿点吃的。” “我帮你!”童爱跟着她跑进厨房。 胥够坐在婴儿车里,扭着头四处乱看。童忘伸手在他脸上戳了一下,他咧嘴笑道:“锅锅——” 童忘一愣,眼睛亮了亮,挪到他身前:“你叫我?” “锅锅~”胥够讨好地喊。 “哥哥。” “高锅!” “哥哥。” “咯咯~” “哥哥。” “哎……” 童忘:“……”卧槽!小屁孩你居然敢占我便宜?! 胥够踢了踢腿,歇了口气,扭头看着他:“哥哥。” “乖。”童忘伸手揉了揉他脑袋,听到童爱的声音传来,低声说,“不要在姐姐面前喊啊,她要吃醋的,要先喊姐姐知道吗?” “哥哥~”胥够张开手求抱。 童忘急道:“不准叫了!” “呜……”胥够脸皱成一团,委屈地哭了,见童忻走来,他扯开嗓子大喊,“妈妈——呜哇……麻麻!” 童忻大惊,快步走过来把果盘放在茶几上,将他抱起来:“别哭别哭……怎么了?”说完看着童忘。 童忘一张脸漆黑,气闷地不吭声。童忻见他不说话,也不敢苛责,只好哄着胥够。 童爱小心翼翼地走到童忘身边,低声问:“怎么了?” “……没事!”童忘气得不行,怕童忻误会自己,忍不住解释,“我没欺负他!” 童忻看着他,笑道:“我知道。小孩子就是动不动就哭了,你们小时候也这样。” “是吗?”童忘心里忐忑,他刚刚可是坐在胥够身边的,妈妈会相信他? 童忻抱着胥够坐到他身边,把胥够放在沙发上。胥够看了一眼童忘,想亲近又不敢,就那样呆呆地望着他。 童忻相信童忘,就算不相信他的良心,也会相信他的智商啊!她才走开一会儿,就到厨房那么近的距离,这时候欺负胥够也太容易被抓包了,她的儿子哪有那么笨? 所以她认为,童忘肯定没欺负胥够,有可能是不小心把胥够逗哭了。 “那个……”她想了想,胡诌起来,“你们知道鬼吗?” 童忘和童爱一抖。 “我是不相信这个的。”童忻说,“不过据说小孩子眼睛干净,比大人看到的东西多,很容易看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刚刚弟弟可能是——” “妈妈!”童爱大叫。 童忻急忙说:“好了好了,妈妈错了!” 童忘一头黑线。 “呜……”童爱跺脚,哭道,“人家晚上睡不着了!” “妈妈陪你睡。” 正说着,佣人过来道:“太太,唐夫人来拜访您。” “唐夫人?” “您和先生昨天去了她的生日宴。” “哦……”童忻猜是因为昨天的事,说,“请她进来吧。”然后把几个孩子送到楼上的游戏室,换了身衣服下去待客。 下楼时,唐夫人已经坐在客厅里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快步走过去。唐夫人站了起来,她急道:“唐夫人请坐。” 唐夫人看到她脸上的纱布,心中一紧,急忙问:“伤口没事吧?” 童忻下意识地抬手,虚虚地捂了一下,再次招呼她坐下,说:“没什么大碍,是戒指刮到的,只是刮破了皮。要是以前,我才懒得管它,自己拿水洗干净,贴个创可贴就可以了,是……是靖谦非要让医生上药。” 她本意是说伤势不严重,没什么大碍,听到唐夫人耳里却是另一番意思:胥靖谦疼她!非常疼她! 唐夫人心里恨毒了金家! 童忻把茶推到她面前,她连忙接了,却没有喝,先把带来的礼物递过去:“就算是小伤,也不应该受的。是我们唐家招呼不周,才让你受了委屈。这点礼物聊表歉意,还请笑纳。” “这……”童忻一愣,为难地道,“不用的。我没事,唐夫人言重了。” “胥总不知道心疼成什么样呢,哪能没事?”唐夫人把礼物放在她面前,反正不会再带走。 童忻心中一跳。心疼?他哪里会心疼?但她心里又有小小的期待——或许,他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心疼呢? “不管怎样,是我们唐家的心意。不能因为你大度,我们就不自责,是不是?”唐夫人温声问。 “这……”童忻说是也不好,说不是也不好,顿了一下说,“唐夫人这样,倒让我不好意思了,不如留下来吃个午饭吧?” 她不是笨蛋。唐夫人亲自登门道歉,看的是胥靖谦的面子。她要是独自一人在那里受了委屈,别说一道小伤,哪怕断手断脚,唐家肯定也不会管。 唐夫人今天来,道歉肯定是其次,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别的原因。自己才刚进豪门,贵妇培训课程还没开始呢,哪里猜得透对方的目的?不如等胥靖谦回来,让他们自己交涉! “吃午饭太打搅了。”唐夫人说,“我多留一会儿倒是可以,胥太太不会介意吧?” 童忻一愣,第一次听人喊自己“胥太太”,这感觉倒是奇特。她点了点头,既然唐夫人在示好,肯定不会让她不自在,正好学一些豪门相处之道。 …… 楼上游戏室,童爱问童忘:“哥哥,鬼会不会吃人啊?看到了怎么办?” “你别听妈妈瞎说!”童忘皱眉说,“我刚刚是不小心太大声了,他就哭了,才没有脏东西。” 童爱望着他,睫毛上还有些水迹,呆了一会儿问:“你干嘛大声啊?” 童忘看了胥够一眼,胥够趴在地上跟着电动鸭子爬。 “我也不知道。”童忘说。 童爱愣了一下,对着胥够拍拍手,胥够听到声音回头。她咳了咳,一本正经地说:“过来。” “装什么大人?”童忘说。 童爱举起拳头佯装打他,然后笑眯眯对胥够说:“小够 到姐姐这里来。” 胥够一溜烟爬了过来,抓着她手臂站起。 童爱摸了摸他脑袋,开心地哄道:“叫姐姐。” 胥够扭头看着童忘,童忘生怕他开口叫“哥哥”,到时候童爱肯定要和自己算账!他马上说:“快叫啊!教你这么久了都不会叫,是有多笨?” 童爱一听,轻轻地打了他一下:“他迟早会叫的嘛,干嘛说他笨?” 童忘一听就不爽了:“你护着他干什么?有了弟弟就不要哥哥!” “我第一次当姐姐,当然要护着他啦!”童爱说,“要不然你叫我姐姐,我就不管他了!” 童忘一噎,赌气扭开了头。 童爱得意一笑,笑眯眯地对胥够说:“来,小够,叫姐姐。” “姐姐!”胥够扑到她脸上亲了一下。 “啊——”童爱兴奋不已,对童忘说,“他叫了!” “嗯,我听到了。”童忘淡定地看着胥够,“叫哥哥。” “哥哥。”胥够对着他喊。 童忘对童爱挑了挑眉,童爱鼓起嘴说:“那又怎样?他先叫的我!” “好,他先叫的你。你开心就好。” “哼~” “哥哥哥……姐姐……”胥够抓着两人乱晃,嘴里喊道,“糖糖!” “叫了姐姐就想吃糖?门都没有!”童爱说。 “要……”胥够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她顿了顿:“妈妈骂我的话,你要挡在前面啊!”说完爬起来,去自己房间拿糖。 回去时,她悄悄跑到楼梯口看了一眼,见童忻和一个贵太太坐在下面,心里有点好奇,却没有下去。 转身时,唐夫人发现了她,看过去。 童忻一看,微微一讶,却没有叫她,等她走远了才对唐夫人说:“是我女儿。” “长得很漂亮。”唐夫人艳羡地说,“我这辈子最遗憾就是没一件小棉袄,只能指望来个孙女了!” 童忻笑道:“孙女也贴心的。” 佣人走过来:“太太,先生回来了。” 童忻往外面看去,唐夫人挺直了背,如临大敌。 片刻后,胥靖谦进了门。童忻站起来:“唐夫人来了。” 唐夫人跟着起身,不漏情绪地微微一笑:“胥总。” 胥靖谦挑眉,似笑非笑地道:“原来是唐夫人,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唐夫人一叹:“胥总这是明知故问。昨夜的事,实在是我们唐家对不住,还请胥总不要介意。” “不介意?”胥靖谦问。 “我不是那个意思!”唐夫人急忙说,对着童忻尴尬一笑,“我知道,胥太太的伤已经受了,哪怕我们唐家一人一道伤口,也不能让它不存在。” 童忻听得心里一跳,猛地看着胥靖谦。这……怎么听起来这些血腥? 胥靖谦往沙发里一坐,淡淡地说:“唐夫人明白就好。童忻才嫁给我三个月,我第一次带她出门就出了这种事,哪怕以后次次平安无事,这次受的罪终究是受了。” 唐夫人点点头:“是我们唐家招呼不周。” 胥靖谦顿了顿,笑道:“金家家教不好,和唐夫人也没关系。” 唐夫人松口气。且他说的是“唐夫人”,不是“唐家”,意在就算有什么不满也绝不向唐氏集团动手。 胥靖谦又说:“说起来,这也是我们和金家的私怨,倒是打搅了唐夫人的寿宴。” 唐夫人心下疑惑,不知道他和金家有什么私怨。厕所那边没有监控,她连具体怎么打起来的都不知道。不过他的是“金家”,自然是金家从人到事业都完了。 “胥总言重了。我哪年不过寿?这种小事不必介怀。” 胥靖谦笑了笑,突然想起来似的:“啊!唐夫人,请坐!” “我就不坐了!”唐夫人说,“打搅了这么久,也该告辞了。”说完看向童忻。 童忻忙说:“我送你!” “麻烦胥太太。” 童忻快步往外走。胥靖谦这样的态度,她还是第一次见,隐隐有一种“谈笑间灰飞烟灭”的气势,让她有些害怕。 走到门外,唐夫人说:“胥总那里,还请胥太太为我们唐家美言几句。” 番外:缘来是总裁(40)——我是不是也该要你的心? 童忻讶然,不知道怎么应对。看起来,这么一件小事倒是让胥靖谦拿来大做文章,准备向唐氏下手了? 她心中一动,先前那些自作多情突然间烟消云散。 女人的世界里,爱情仿佛是生命。但在男人的世界里,爱情是什么?他们阳刚到不需要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要的是建功立业、征服世界! 童忻脑子很清醒。胥靖谦这样的男人,事业才是他的生命,是他生存的理由。她还不值得他费心,偌大一个唐氏倒有可能。他早就想对唐氏动手了吧?借着自己受伤…歧… 幸好她本来就期望不大,也说不上失望。 她对唐夫人淡淡一笑:“唐夫人言重了,再见。” 回到别墅客厅,看到胥靖谦端着她刚刚用过的杯子在喝茶,她拧起眉,心里微微刺痛。 他可能根本没意识到这些东西代表什么,或者在他看来,这些不代表什么。她的心却因此…骜… 童忻捏了捏拳,直接往楼上走。 胥靖谦一愣,想不到她会不理自己。早上不是好好的? 他放下杯子追上去,童忻听到,莫名有些怕,快步去了游戏室。 推开门,看到三个孩子在堆积木。 童爱和童忘一愣,很想扔开积木、不管胥够。不过胥够刚刚叫了那么多哥哥、姐姐,两人做不出过河拆桥的事。反正迟早要相亲相爱,老让妈妈担心也不好…… 两人喊了一声“妈妈”,继续陪胥够玩游戏。 胥够却扔了手中的东西走向童忻:“妈妈~” 童忻看着他,心里微微一痛,弯身将她抱起。胥靖谦偶尔对她好、让她误会,可能是要她好好照顾胥够而已…… 胥够从衣服的口袋里摸出一个糖果,指着童爱:“姐姐、姐姐!” “会叫姐姐啦?”童忻高兴地说。 胥够把糖给她,她问:“给姐姐么?” “啊啊——”胥够着急地吼了两声,按着她手往她嘴里塞。 童爱没好气地说:“那是我给他的,他又给你!哼……借、借花献佛!” 童忻一笑:“你还会用成语了?”说完看着胥够,感动不已。 胥够低着头往她怀里一钻,咯咯咯地笑起来。 “爸爸!”童忘突然喊道。 童忻一僵,回过头,见胥靖谦站在门口。她脸色微变,淡淡地点了个头。 胥靖谦眼睛一眯,察觉到她的情绪和早上不同。早上——他指尖微微一颤——那是多温暖的氛围,抱着她就好像身上洒满了阳光。为什么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她,就像刚结婚的时候。 三个月了,连孩子都已互相接受,她还没改变吗? 不!她改变了!她早上的样子多好,眼神多温柔……刚刚—— 他怒问:“唐夫人跟你说了什么?” 童忻一惊,胥够往她怀里缩了缩,童忘和童爱也吓了一跳。 “没什么啊……”童忻一愣,突然玩笑似的说,“她叫我帮她美言几句,可我哪有那个资格?于是拒绝了。” 资格?他的爱恋就是资格,难道她不知—— 胥靖谦重重一震,狼狈地转过身。 对啊,她不知道。他都没告诉她,她怎么会知道? 童忻看着他的背影,笑容一僵。尽管告诉过自己多次,但还是忍不住失望和心痛。她到底是……期待着。 她抿紧唇,抱着胥够转身。 胥靖谦突然说:“你过来一下。” 童忻一愣,回头,见他走远。犹豫了一下,她放下孩子过去。 走进房间,胥靖谦在慢悠悠地取身上的配件,袖扣、手表一样一样地褪下来。高大的背影对着她,让她感到一股压力。 “什么事?”她摸着门把问。他心情好像不好,万一有什么不对,她肯定第一时间逃跑! 他侧身看着她:“唐夫人跟你说了什么?” 童忻呆了呆:“刚刚不是……” “重复一遍。”他平静地说。 童忻深吸一口气,知道不能说!绝对不能! 胥靖谦走过来,她有些怕,眼见他要靠拢,转身就跑。 胥靖谦一下子扑过来,将她按在门上:“往哪里走?” “你……”童忻浑身颤抖,适时示弱,“你吓到我了。” “哦……”他淡淡地说,低头在她脖子上嗅了几下。 童忻闭上眼,浑身紧绷。 “你没资格?”他冷声反问,手移到她胸前,拧开扣子。 “你干什么?”童忻叫道,挣扎了两下,“你干什么?!我本来就没资格!” “我的女人,怎么就没资格了?”胥靖谦掐着她下巴,把她翻转过来面对着自己,“怎么?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我就是太认得清 了!”童忻叫道,“要不是因为孩子,我会嫁给你吗?” “你——”胥靖谦双眼冒火,“为了孩子?” “难道不是?” “难不成你心里就只有孩子?”胥靖谦抬起她下巴,逼视着她,“我是你丈夫!我说过了,你——我也要!要的不只是你这个人,还有你的心!懂?!” 童忻浑身一颤,似乎懂了。她呆呆地看着他:“你……” “怎样?”胥靖谦浑身冷气。 “没什么……”童忻移开目光。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喜欢自己?只是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和占有欲在作祟罢了。 “看着我!”胥靖谦不喜欢她这样,他要她注视着自己,以自己为天!以自己为命!不容许她忽视! 童忻看向他:“你……要我的心?” “对。”胥靖谦松开她下巴,见她懂了,松了一口气,“把心放在我身上,你就有资格,懂吗?” “那你呢?”童忻幽幽地望着他。 “什么?” “你的心呢?给我吗?” 胥靖谦一震:“你说什么?” “你要我的心,我是不是也该要你的心?” 他看着她,他的心……不是早就给她了吗? 胥靖谦忍不住冷笑,她的心还没给自己呢,自己又凭什么给她?就算落在她身上了,也不能让她知道!除非……她爱上自己! 他放开她:“要我的心?你觉得你配?” “……我不配。”童忻低下头,一滴泪落下,“不过……我的心也不是那么好得到的!真心只能拿真心来换!我人是你的了,你还想管我的心?!” 胥靖谦大怒,掐住她下巴:“童忻!” “怎样?!”童忻大叫。 “你这样,有资格当胥太太吗?” “你以为我稀罕?要不是为了孩子,你以为我会嫁给你!” “你——”胥靖谦恨不得掐死她,一只手不停地颤抖,恶狠狠地说,“你再这样,就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了!难道你希望我像别人一样,只给你留一个胥太太的身份,却在外面养许多女人?” “那样最好!”童忻激动地看着他。 她梦寐以求的就是那种日子!原本也以为自己要过那种日子!他要是不管她,她倒是过得逍遥自在。可他……他天天这样折腾她,让她身心俱疲,生怕什么时候就迷失了自己。 胥靖谦目眦欲裂:“你说什么?!” 童忻浑身一颤,发现他充满了戾气,比任何时候更甚,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惹怒他了。 她顿时崩溃大吼:“你到底要怎样?!” 胥靖谦一顿,忍不住笑了:“我倒不知道你要怎样了。” 他恨不得掐死她! 他想要洗心革面,只守着她,她反而把他往外推! “你刚来,我不和你计较。”他放开她,气得咬牙切齿,“以后再让我听到这种话,你就别想见到孩子!” 童忻猛地抬头,惊恐地看着他。 “你的心不用给我,我也不稀罕!”她肆意践踏他的真心,难道还指望他像狗一样摇尾乞怜?! 他是胥靖谦! 她休想让他臣服! 胥靖谦离开家,对赵志成说:“把那个女人抓来!” …… 唐夫人回到家,被告知商界新秀顾有榛送了礼过来。因昨晚童忻出事时若水在场,顾有榛觉得破坏她生日宴也有自家的一份错。 唐夫人头疼不已,还好童若水只是捎带的,又没有受伤,就叫唐隶去处理。刚处理完,顾大成又给她打电话,叫她别怪罪。接着郦铭扬的电话也来了,唐夫人疑惑:“这事和郦老可没关系。” 郦铭扬笑呵呵地道:“朱璨毕竟当过我儿媳,我愧对她。再说了,郦家和胥家的渊源,夫人又不是不知道。” 唐夫人:“……”你妹! 接着还有方寒打电话给唐隶,“请”唐隶不要怪罪自己妹妹和表姐,让唐家倍感压力。 这些人哪是来道歉,都是来施压。 唐夫人恨恨地道:“都是金家的错!一点生意都不要和他们做了!” 因为一个小小金家,连着郦氏、顾氏、方氏一起得罪了,万一这几家联合起来,唐氏就是砧板上的肥肉! 其实这几家心里也郁闷,虽然是向唐家施压,但此举毕竟有点得理不饶人,谁知道唐家会不会记仇?要不是金家,也不用如此。总之都是金家的错! 所以金家最倒霉,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不过他们首要的是向胥靖谦道歉。 金父来不及怪金悦,忙着奔走。首先联系了胥靖谦的秘书,被完全拒绝,又找了一圈关系,好不容易找到两个愿意说情的,结果因为郦家、顾家、方家向唐家施压,唐家一个电话出来,那些人都不帮忙了 ! 金家孤立无援,有劲没处使。金悦急慌了,在家使劲哭,连婚戒都不敢戴了,赶紧把“作案凶器”藏起来。 金父累瘫地坐下来,想了半天,突然问王子衡:“你前妻不是有孩子吗?胥爷总不可能取个二婚的、还给别人养孩子!你跟我实话实话,那两个孩子是不是……” 王子衡白着脸点头:“是……” 金父身子一晃,金悦拉着王子衡问:“怎么会?!” 王子衡思绪混乱,摇头道:“反正……反正就是那样!” “那怎么办啊!” “我也不知道……”王子衡痛苦地说。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佣人的声音:“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三人站起来,几个男人凶神恶煞地冲了进来,为首的一个直接指着金悦:“带走!” 金悦躲到王子衡背后,王子衡虽然怕,但仰仗金家过日子,只能做出保护的姿态:“你们要干什么?” “哪那么多废话?”男人直接过来抓金悦。 “我不去!”金悦大叫。 “有事就找我!”王子衡叫道。 男人一脚踹开他,拖着金悦就走。 王子衡和金父追出去,被大家推到一边。车上的赵志成见金悦上了车,皱着眉说:“走!” 半个小时后,汽车开进一家工厂,停在一间仓库外。 赵志成下车,叫人把金悦拖出来。 远处有一栋楼在施工,声音轰隆隆的响,地上满是灰尘,四周却空旷得没有人声。金悦吓得大哭:“饶了我吧——” “闭嘴!”赵志成低喝一声,往仓库里走。 这是胥氏旗下一间正在建设的工厂,仓库里面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哦不,有人。 胥靖谦坐在仓库中央,手上夹着一支雪茄,低着头,脸色冰冷。 金悦被拖到他面前,直接跪在了地上:“胥、胥总……” 胥靖谦看着她:“把手拿出来我看看。” 金悦颤巍巍地伸出双手。她的手被保养得很好,白皙柔嫩,指甲上勾着简洁漂亮的图案,一条纤细的铂金手链垂在手腕上,微微晃动。 胥靖谦见她左手无名指上有一圈凹痕,伸出手握住、轻轻地抚摸着。 金悦一愣,抬起头,看着他帅气的脸庞,突然不怕了。如果……如果献身可以保命,她当然求之不得!当了他的女人,还不呼风唤雨?还需要王子衡干什么?她这是因祸得福了! 金悦正想得入神,只听咔擦一声,手上传来一股钻心的痛。 她尖叫着滚倒在地上,大喊大哭。 胥靖谦拧断了她的手指! 她倒在灰尘里,尖声哀嚎。 胥靖谦擦了擦手,对旁边的人说:“把她手筋挑了。” 金悦一惊,顾不得疼痛,猛地爬了起来:“胥爷!胥爷……饶了我!我不是故意的!她……你被她骗了!她是出来卖的,大学里就陪过很多男人——” 啪! 胥靖谦怒起,一耳光甩在她脸上。 金悦声音一窒,脑子闪过一丝清明。童忻现在是胥爷的女人,哪能让她侮辱?她急忙说:“我错了胥爷!我胡说的!你饶了我吧!求你了……” 胥靖谦一把扯住她头发,让她看着自己:“早干什么去了?嗯?” 金悦浑身颤抖,恐惧得说不出话来。 胥靖谦一把将她甩在地上,朝她小腹踢去。金悦尖叫一声,他却踢得更加厉害。 要不是因为她,童忻也不会和自己吵架!说不定用不了多久,童忻就会爱上自己……都是她! 胥靖谦狠狠踹了她几脚,直到听不到她的声音才停下来。 赵志成担心地走上去探了探鼻息,松了口气。 “别让她死了……”胥靖谦把脚踩在凳子上,保镖立即拿白色的手帕去给他擦鞋子。他看着地上微微抖动的金悦说,“手筋挑了,脸送一刀,命留着,让她老子和男人来赎人!” 胥靖谦去了一趟皇图,发了几个小时呆,见夜色降临,突然开口:“带两个女人上来。” 赵志成惊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冷冷地扫过去。 赵志成回神,忐忑不安地说:“我这就去办。” 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突然又要女人啊?不对,肯定不是他想的那样!boss要女人肯定是拿来做别的,不是拿来睡的。 番外:缘来是总裁(41)——你可真是好手段 胥靖谦摇着杯中的红酒,冷冷一笑:“这样最好是吗?” 笑着笑着,他突然想起一个人,动作一顿。 外面养女人啊…… 随意叫来的鸡怎么能叫养呢? 童忻,既然你喜欢这样过日子,我就满足你,谁叫我心疼你呢?看我多宠你,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boss。”赵志成回来了,带着两个模样清纯的年轻女人骜。 胥靖谦看了看,倒是满意:“行了,你出去吧。” 赵志成苦恼了一下,退了出去。门关上,两个女人走过来,扭捏忐忑地喊:“胥先生……” 胥靖谦动作一顿,怒道:“叫胥爷!” 自从大家尊称他一声胥爷,就很少有人喊胥先生了。但童忻除外,刚认识时,她就喊他胥先生,声音冷冷清清,却挠得人心痒。 两人吓了一跳,急忙喊:“胥爷!” 胥靖谦放下酒杯,有些烦躁,直接说:“一起!用嘴!” 两人慢慢在他面前跪下来,他闭上眼,脑海里全是童忻的样子——哭泣的、愤怒的、害怕的…… 还有她在梦中的笑靥,甜甜地喊道:胥靖谦…… 胥靖谦猛地睁眼,把面前的女人踢了出去。 “胥爷?”两人倒在他身边,惶恐不安。 胥靖谦站起来,扣好被拉松的皮带,离开.房间。 回到家,童忻他们刚吃完晚饭,桌子都收拾干净了。只有胥够还没吃饱,童忻端着碗在喂他,童爱和童忘守在旁边看。 晚饭本来要早两个钟头,因为胥靖谦天黑了没回来,童忻刚和他吵了架也不肯主动打电话问,只好带着孩子等着,等到天黑没动静才开饭。 胥靖谦走过去,童忻当没看见一样,专心致志地喂胥够。 童忘和童爱喊:“爸爸!” 胥靖谦阴着脸不回答,只看着童忻。两个孩子一见,不敢说话了。 胥靖谦往童忻背后一站,直接看着对面的胥够。胥够看他片刻,小心翼翼地扭动身子,背对着他。 童忻给他擦了擦嘴,哄道:“还有一点点,一起吃了。” 童爱看了他们,突然问:“爸爸,你吃晚饭了吗?” 胥靖谦看她一眼,微微一笑:“没有。” 童爱也一笑,叫童忻:“妈妈?” 童忻头也不抬:“去告诉厨房的阿姨。” “哦……”童爱小跑着去了。 童忻喂完胥够,正好佣人端着饭菜过来。她把胥够的碗交给对方,再把胥够抱到地上:“跟哥哥姐姐玩一会儿,等下洗了澡澡就睡觉了哦~” “哥哥~”胥够走到童忘身边,举起小手,“抱~” 童忘脸色扭曲:“谁要抱你?” “哥哥腿还没好,我抱你!”童爱跑过去将他抱起。他有点点失望,哥哥还从来没抱过他呢,不过姐姐也不错。 “把他抱过来。”胥靖谦突然说。 童爱抱着胥够走过去,胥靖谦直接把胥够放在桌子上。 胥够茫然地看着身边的饭菜,抬起头寻找童忻:“妈妈……” “妈妈和哥哥姐姐都会叫了?”胥靖谦按着他肩膀,“来,叫我。” 胥够看着他,只觉得他不苟言笑的表情太吓人,嘴一扁就哭起来:“呜哇——麻麻——” 童忻正要去安慰,胥靖谦大怒一声:“我是你爸,你不叫就算了,哭什么?” “你和孩子发什么火?”童忻不赞同地问,急忙过去将胥够抱过来。 “呜呜……”胥够一到她怀里,哭声马上小了,几秒过后就不哭了。 “你可真是好手段!”胥靖谦冷笑一声,“才来几个月和他这么亲,他反而不认我了!” 童忻大惊,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委屈得想哭:“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我只是说事实!”胥靖谦怒不可遏,腾地站起来,一伸手扫飞了碗筷。 “啊——”童爱尖叫一声,躲到了童忘背后。童忘慌忙将她掩住,惊惧地看着胥靖谦。 与此同时,胥够再一次哭起来。 童忻表情呆滞,整个人瑟瑟发抖。 胥靖谦踹开椅子,转身上楼。 看到他背影消失,童爱哭叫着扑向童忻:“妈妈——” 童忘脸色惨白,害怕又担忧地问:“爸爸他怎么了?” 童忻回神,忍不住眼泪说:“他工作不顺利……” 他居然怀疑她离间他们的父子情。呵呵……胥够原本就对他不亲近,怪得了她? 她把胥够当亲生的还错了?为了胥够,差点和自己的孩子生分了,耗了那么大的力气让童爱和童忘接受这个弟弟,怎么到了他眼里,这些都成了她心机的表现? “妈妈……”童爱 抱着她腿哭道,“我害怕!” “别怕!”童忻急忙说,蹲下身将三个孩子都抱在怀里,“别害怕,没事的。” 花了好半天时间,童忻才将三人哄住,等三人安稳入睡了就去找胥靖谦。 胥靖谦不在卧室,她猜他在书房。 这是她第一次去他的书房,敲了几下门,听到胥靖谦不豫的声音:“进来!” 童忻推门进去,见他冷冷地坐在书桌前,走到半路停下来。 胥靖谦阴鸷地看着她:“干什么?” “我想和你谈一谈刚刚的事。” “刚刚?”胥靖谦冷哼,他们之间的事是刚刚那一桩吗?! “如果你觉得我故意让胥够疏远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以后不再管他就是!但请你不要在孩子面前大吼大叫,那样会吓到孩子的!” 胥靖谦一拳捶在桌子上:“你每次都因为孩子和我吵!” 童忻有些冒火:“你以为我想和你吵?是你吓到了他们!你不高兴冲着我来好不好?你不知道我小时候看到爸爸妈妈吵架有多害怕,长大了甚至恐婚不敢谈恋爱!你要害了自己的孩子吗?如果你是这样,我宁肯一个人带孩子,不用给他们完整的家!” 胥靖谦瞪着她,明知道她说的是对的,但他怎么可能承认?还在这种时候!他沉默片刻,咬牙切齿地说:“我还不用你来教训!” 童忻自嘲一笑:“对,我没资格教训你。可是……你连孩子都不管吗?你要是没做好做父亲的准备,就不应该揽这个瓷器活!没有你,我一个人也可以把童忘和童爱养大。可你把他们带了回来,就应该负起责任!” 胥靖瞪着她:“童忻,你是不是觉得当了我老婆就可以管我?” “我没那么觉得。我只是不想伤害孩子,只要你不做伤害孩子的事,我绝对不管你。” 胥靖谦一听,气得发抖。不管他?要是没有孩子,他在她心里到底是什么? 童忻转身离开,刚出了门,就听到砰的一声,然后是他的怒吼:“孩子!又是孩子!童忻——我他妈犯贱!” 童忻浑身一震,快步回了房间。看到那张kingsize的大床,她突然有些害怕。她逞一时口舌之快,让他这么不高兴,一会儿不知道又会在床上怎么折磨她。 童忻捏紧身上的衣服,在想要不要去陪孩子睡。犹豫了半晌,还是去了浴室。 刷牙时,听到外面一声巨响,她吓了一跳,绷紧了全身的细胞。等了片刻,没听到人回房,倒是楼下传来汽车的声音。 童忻刷了牙下楼去,佣人正好关了门进来:“太太?” “他出去了?”童忻问。 佣人犹豫两秒,尴尬地点头。 童忻松口气,转身回房,一点担心或者伤心的情绪都没有。 次日上午,童忻带童忘去复查,顺便给自己脸上的伤口换药,童爱和胥够自然也跟在身边。 先给童忘做了检查,她才去找医生,医生看了她的伤口说:“你伤口有些裂开,怎么不小心点?” “……”光顾着和胥靖谦对吼了,哪还记得这么多?童忻淡然地说:“我以后会小心的。” “嗯。”医生知道她身份不简单,也不多话。那天那个男人一看就脾气不好,谁知道是不是家暴的…… 换完了药,童忻带孩子回家。童忘看着她的脸,若有所思。她不解地问:“怎么了?” 童忘摇摇头,不说话。 童爱今天话也少。昨天胥靖谦那一通脾气,吓得她现在心还在抖。 胥够扒着车窗好奇地往外看,指着外面的东西喊道:“妈妈妈妈……” 番外:缘来是总裁(42)——你的脸是不是爸爸打的? “想玩呀?”童忻问,“那我们今天在外面吃午饭吧。爱爱、小忘,你们想吃什么?” “可以吃麦当劳吗?”童爱恹恹地问。 “当然可以呀。” “可是妈妈脸上的伤……”童忘皱起眉。 “没关系。歧” 童爱一看,也说:“还是不要了,等妈妈好了再说吧。”要是她自己受了伤,也不想去人多的地方,免得被人指指点点。 童忻想起自从去了胥家,就没带他们出过门,买点外面的东西吃也算是补偿了,就说:“这样吧,让司机叔叔去买一份,我们带回家吃。骜” “好。”两人欣然同意。 停车后,童忘问:“叔叔知道买什么吗?” 童爱说:“我和他一起去,我知道买什么!” “记得拿玩具。” “你还玩玩具呀?” “谁说我要玩了?!”童忘红着脸吼道。 “哦哦哦……”童爱一笑,“给我玩嘛,我知道。” 童忘懒得理她。 胥够看着童爱下了车,睁大眼:“姐姐……” 童忻摸着他脑袋:“姐姐一会儿就回来。” 童忘伸手,想碰碰他,他一下子扑过去:“呜哇!” 童忘轻轻一笑,抬头看着童忻:“妈妈?” “嗯?” 他看着她脸上的伤口,复杂地问:“你的脸……是不是爸爸打的?” 童忻一惊,瞪大了眼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昨天……”童忘皱起眉,眼里有失望和纠结,不肯相信那样的人是他父亲,希望这中间有什么隐情。 “我说过了,他昨天心情不好,和我们没关系。” 童忻心里气得不行。要不是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她才不会帮胥靖谦开脱!他倒是好,在孩子心上割一道伤就跑得不见人影,还得她来抚平伤口。 “妈妈在外面遇到了不高兴的事,从来不让我和爱爱知道!”童忘激动地说,顿了顿有些难受,“爸爸不应该更厉害吗?为什么还不如你呢?他……他根本就不担心我们会害怕!” “童忘——”童忻有些无奈,“你不要胡思乱想。你爸爸脾气是有些不好,他以前一个人惯了,最近才有你和妹妹、弟弟,还没习惯。不过,无论怎样,他肯定不会打人,更不会打我。男人是不打女人的,知道吗?这点你要向爸爸学习。” “那他也不该吼你啊!”童忘说,“他去吼别人好了!我们是他的家人啊!他一定打你了,你不要为他说话了!” “真的没有!” “我都看到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我看到你脖子上有伤!” 童忻一惊,猛地捂住脖子。那……那不是伤啊!她惊问:“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有一天你陪我睡觉的时候。” “……” “我那时候不知道。”童忘哭道,“现在明白了,肯定是他打的!以前没有爸爸的时候,你脖子上从来不会有伤!” “……” “还有一天,我经过你门外,听到你在叫。” “好了好了——”童忻叫道,“你别说了!” “妈妈……”童忘以为被自己猜中,更加难受了。 童忻疲惫地扶着额头:“你误会了,真的……”可她要怎么给他解释脖子上的“伤”和在屋里“叫”啊! 胥靖谦! 童忻心中大怒,恨不得马上冲到他面前拳打脚踢。 童忘见童爱回来了,伸手抹干眼泪,不再说了。 胥够盯着他,又盯着童忻,郁闷得皱起小脸,不知道该怎么办。 童爱一上来就把玩具给了胥够,然后看着童忘,一惊:“你怎么了?” “我腿疼!”童忘说。 “有多疼啊?”童爱担忧地问,“别哭了,把鸡腿都给你好不好?” “……” 回到家,童忻疲惫不已。决定等胥靖谦回来,一定要和他好好谈一谈,不然就不止是胥够不认他了,连童忘也会不认他! 童忻真不知道怎么跟童忘解释!虽然对胥靖谦有诸多不满,但他到底是孩子的父亲,她不希望童忘对他产生误会。再说童忘有这样的想法,难不保童爱也有,他们是双胞胎,多少有点心电感应…… 童忻烦躁不已。这种事嘴上说没用,还得靠胥靖谦的实际表现,可他那个人……指望他还不如自己编故事! 童忻又想到胥够。不是她生的就是麻烦,胥靖谦竟然会怀疑她的用心! 大概这是人之常情吧?也不知道胥够长大后会不会也这样看她…… 童忻闭了闭眼,以后的事不管,她问心无愧就是了。 要是胥够不认她,她就当养了匹白眼狼! 她去书房找了一本有胥靖谦专访的杂志。杂志上他的照片是全身照,坐在欧式的古董椅上,整个人气势非凡。 童忻把这张照片给胥够看,胥够马上往她怀里躲。 她无奈地说:“这是你爸爸,你要叫啊。” “呜……”胥够揪着她衣领撒娇,“麻麻~” “叫我也没用!”童忻恼道,“来,跟着我叫——爸、爸!” 他不叫胥靖谦,胥靖谦还以为是她故意不教呢。 童忻觉得,后妈真难当! 胥够看了一眼杂志,伸手推开,然后躲到她怀里。她再拉回来,胥够见上面的人居然没动,突然有些好奇,伸出手拍了一下。过了几秒,他哈哈地笑起来。 童忻好笑地问:“你干什么?打爸爸这么开心?” 胥够再伸手拍了一掌,直接拍到了胥靖谦脑门上。见胥靖谦不动,完全没了平时的威武霸气,他高兴得不行,扭头对童忻说起婴儿国的语言来:“呜哇哇!哈哈哈!伊呀呀呀——” “看到真人可不能打。”童忻忧心忡忡,见他玩得开心,就让他玩,玩够了继续教他,“叫爸爸。” 教了半天,胥够吵着要喝奶,童忻不答应,他才勉为其难地对着照片喊了一声——“拜拜!” 童忻:“……”你就这么见不得亲爹啊?居然直接说拜拜。 “奶奶~”胥够望着她,要喝奶。 童忻泄气:“好吧。” 一整天,胥靖谦都没回来。童忻向孩子解释了一番,心里却松了一口气。他要是回来,她就要和他谈为孩子表率的事情,肯定又要吵起来,倒不如现在眼不见心不烦。 又过了三天,童忻脸上的伤好了许多。她把纱布取了,只涂一点药,然后拿创可贴贴上。 “爸爸不要我们了是不是?”童爱问。 “爸爸出差。”童忻面不改色地回答。 “去哪里?” “……s市。”那是胥靖谦的大本营,他应该有很多工作在那边。 童忘低着头不说话,童爱又说:“那我们可以给他打电话呀。” 童忻一愣,为难了片刻说:“爸爸白天忙,晚上再打。” 都几天没回家了,今天总该回来了吧?难不成……真的去了外地?童忻不想给他打电话,不过为了孩子,少不得要打一回了! 她想着就别扭,等晚上再说吧。万一他回来了,就不用打了。 饭后,佣人来说:“太太,小区外有位王先生、王太太想见您。” “王先生王太太?”童忻一皱眉,想起王子衡,厌恶地说,“不见!” 佣人去了,不片刻又回来,为难地道:“太太,他们说是您老家的长辈……” “长辈?”童忻一愣,她老家哪有姓王的长辈?不过,有些远房亲戚的姓氏她并不清楚…… “请他们进来吧。”童忻把孩子送去楼上,在客厅里等着,想到家里的父亲开始发呆。 她父亲重男轻女的思想严重,一直不满她是个女儿,母亲病故后迫不及待地再婚,如愿以偿地生了儿子…… 和王子衡离婚后,父亲嫌她丢脸,和她断了联系。她知道,是继母担心她带着两个孩子回家吃住,吹了枕头风。 也不知道来的亲戚是谁,要是回去告诉父亲自己如今的状况,恐怕…… “太太——” 童忻抬头,看到出现在玄关处的人,腾地站了起来:“爸——呃,叔叔,阿姨……” 是王子衡的爸妈。 番外:缘来是总裁(43)——婚戒,挟恩图报 机场,胥靖谦下了私人飞机,一辆汽车开过来,他直接坐了上去。 赵志成替他关上门,走到副驾驶坐下:“照boss的命令,王子衡已经被带到皇图了。不过……他的父母去了别墅。” “别墅?”胥靖谦指尖在膝盖上轻点,轻轻重复。 “是。他们恐怕是要找夫人求情。歧” “怎么不拦着?”胥靖谦语带埋怨。 赵志成一窒,低下头说:“属下也是刚刚得到消息。” “先回别墅!”胥靖谦揉了揉额,头枕在座椅上,往外一扫,一秒钟看到三对情侣在路上勾勾搭搭,女孩子手里还都抱着玫瑰花。 他沉思片刻,欠了欠身子,抬起手把表取下来,开始调整时差骜。 看到表盘上的日期,他不动声色,调好时差就把手表戴了回去,一切动作都显得优雅高贵。 2月14日,倒是个好日子。 他从身上掏出一个黑丝绒盒子,大小刚够他一手掌握。打开盒子,里面并排躺着一对戒指——一大一小,男女对戒。 男戒戒面微宽,戒托成方形,上面简简单单地嵌着一颗方形钻石,钻石比他拇指的指甲盖稍微小点;女戒戒面细了一半,戒托有稍微繁复的样式,周围镶嵌着几颗小钻,正中间是一颗圆形大钻,和那颗方形的差不多大。 胥靖谦拿起女戒,硕大的钻石在车内不甚明朗的日光下就流泻出璀璨的光华,如果是到了灯红酒绿的宴会场所,肯定更加光彩夺目。 这本是他给自己和童忻准备的婚戒。 结婚来得太急,他在结婚前先回s市处理了一些必要的手续,又去世界最著名的钻石名城——比利时的安特卫普,亲自挑选钻石。 经过几个月的切割加工、设计打磨,成品终于出现在他手上。 也不知道童忻满不满意…… 刚刚吵了一架,胥靖谦恨死了这个女人的不知好歹!不过,他是男人,不和她计较,就再给她一个机会!她要是再敢惹他,看他…… 胥靖谦恨恨咬牙,把戒指放回去,砰地一声关上盒子。 他为了这破戒指亲自跑了两趟,她敢不满意! 她要是不欢天喜地的扑上来、嘴里甜甜地喊着“靖谦”或“老公”、主动脱了衣服躺在床上等他的疼爱——他、绝、对、不、再、这、么、犯、贱! …… 几年没见,王子衡的父母老了许多,头上满是白发。两人看到童忻,激动得热泪盈眶。 王妈妈立即走过去:“忻忻——” “阿姨……”童忻有些尴尬,急忙请他们坐,叫佣人上茶。 两老看了看周围,有些不自在,他们原以为金家就是富贵人家了,没想到这里更甚。看样子,童忻真是过上了好日子! “阿姨喝茶吧。”童忻把茶推到王妈妈身前。和王子衡离婚时,王妈妈可是恨死了她,谁叫她居然敢让王家帮别人养孩子? 两老今天过来,童忻倒是猜到了他们的目的。 她伸手碰了碰脸上的伤,是为了这个吧?连唐家都因此战战兢兢,何况是比唐家差了几大截的金家? 王妈妈端着茶的手一晃,王爸爸立即挨着沙发捅了捅她,面露急色。 王妈妈顿了一下,放下茶杯,问童忻:“你的脸?” “没事。”童忻放下手,不知道说什么,就没开口。想来两老找她有事,肯定心急,不用她问也会说的。 果然,王妈妈立即站了起来。童忻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跪下来了。 “阿姨!”童忻豁然而起,伸手去拉她,“你这是干什么?!” “忻忻……”王妈妈压着她双手不肯起来,老泪众横地望着她,“你和小悦的事我都知道了!小悦她不是故意对你动手的,你是子衡的前妻,她心里吃醋啊!” 童忻一愣:“王子衡叫你来的?” 金悦可不会吃味。一个给她老公戴绿帽子、让她老公硬不起的女人,她只有嘲笑的份。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和子衡好歹当过三年夫妻!”王妈妈望着她,“你在王家的时候,我和他爸谁不宠着你?扫把倒了都舍不得让你扶一下!还有两个孩子,当初我们也是尽心尽力……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就不能放过他们吗?!” “他们怎么了?” 王妈妈一窒,呆呆地望着她。 童忻耐心地问:“他们怎么了?”胥靖谦做了什么,吓得老人家来给她下跪? “小悦被人打成重伤,现在还在医院里……”王妈妈哭道,“她子宫都被踢坏了,以后生不了孩子了……” 童忻一震,想不到胥靖谦这么残忍。不过,他再残忍也是因为她,她说不出责备的话来。 她对王妈妈说:“金小姐不是生了一个孩子了吗?” 王妈妈猛地看着她,为这话隐怒,却也有些有 苦难言。 金悦生了一个女儿,非要让孩子姓金,说等第二胎生了儿子再让孩子姓王。王爸爸王妈妈犹犹豫豫地同意了,只是好几年过去,金悦都没有准备再怀孕。 金家有钱,王家硬气不起来,偶尔王妈妈唠叨几句,别的办法都没有。原想着多等几年就行了,金悦现在年轻,怕痛爱美,不想生情有可原。可子宫都坏了,想生也没法了! 王妈妈气道:“难道她生了一个了,就该破坏她再次生育的权利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童忻又拉了她几下,“阿姨你起来吧。” “我不起来!” 童忻一怒,放开了她:“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送客!” 王妈妈一愣,麻利地爬了起来,拉着她:“忻忻,你跟你老公说说,放过他们吧!金悦已经受伤了,能不能绕过我们子衡?听说那两个孩子是你老公的是不是?我们王家好歹帮他养了两年孩子呀,他怎么能这样……” “王子衡怎么了?”童忻问。 王妈妈摇摇头:“一大早就有人把他接走了,我们也不知道……忻忻,你帮帮忙吧!你忘了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得黄疸,是我一直守在床边吗?!” 童忻深吸一口气:“我没忘……” “那你——” “我一直很感激你和叔叔!那两年要不是你们,我一人顾不过来孩子!” 可是,被人挟恩索报,她心里怎么那么难受呢? 罢了,恩情总是要还的!对不起她的是王子衡,不是王子衡的父母。只有父债子偿,没有子债父偿。 “说实话,我老公的事我管不了。”童忻说,“不过我会尽力,当是偿还你们的恩情!” 王妈妈松口气,欲言又止地望着她,希望她能尽力保下王子衡,最好不让王子衡受一丝丝伤。 王爸爸也开口了:“童忻。我和你阿姨都老了,只有子衡这么一个孩子,他就是我们的命根子——” “我知道。我也是母亲,我的孩子也是我的命。” “忻忻……”王妈妈抓住她的手,“当年的事我们都不管了,我只求子衡平平安安的。” 童忻明白当年的事指什么,平静地看着她:“阿姨,我没骗过你们,我比你们还晚知道孩子不是子衡的。” 王爸爸和王妈妈一愣,惊讶地看着他。 “他没告诉你们吧?他当年得罪了我丈夫,我丈夫差点要他的命,他就把我骗过去,拿我去赎罪!那是我的第一次,我满心欢喜,却没想到……那个人根本不是他。”童忻闭了闭眼,流下两行热泪,“他一直不敢告诉我,直到他攀上了金家那根高枝。” “你……”王妈妈不信,但想到王家现在的处境却不敢反驳她,还得顺着她的话问,“你说的是真的?” “你可以去问他,信不信由你们,反正我是不想被你们冤枉下去了。不过,我还是会帮他求情的。我心底恨死了他!”童忻突然叫道,“好几年我都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你们可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你们都说我是不干不净的女人……” “忻忻!”王妈妈大惊,惶恐不已,生怕她不再帮忙。 童忻擦了擦眼泪,感觉泪水浸在伤口上有些疼:“不过,我还是感激你们。一个人带孩子真的好辛苦,他们都那么懂事了,还是好苦,更何况在他们刚出生那两年?最辛苦的那两年是你们帮忙带大的,我真的很感激你和叔叔……” 番外:缘来是总裁(44)——带胥够去见他母亲 “忻忻……”王妈妈抱着她,“不要说了!我别的不多求了,只求子衡平安无事。” “求她有什么用?”冷冽的声音传来。 客厅里的三人吓了一跳,回头就见胥靖谦一边脱衣服一边走进来。 王爸爸和王妈妈吓得一退,说不出话来。王妈妈死死地抓住童忻,希望她美言几句。 童忻看着胥靖谦,有些怔忪。他今天真的回来了,不用她给他打电话了,不过关于孩子的事,还是要谈一谈!他不能老是这样,一点都不利于孩子的心理健康歧! “看什么?”胥靖谦走近她,冷冷地道,“滚上去!” 童忻一窒,脸上闪过受伤的表情,转身走了骜。 胥靖谦甩了甩外套,跟上去。 王妈妈急道:“胥——胥老板!” 胥靖谦停下来,回头看着她,抬了抬下巴:“不想收到你儿子的尸体,就赶紧滚!” 王妈妈一窒,想说你儿子是我带大的,却完全张不开口。这人,可不像童忻那么好说话。 王爸爸扯了扯王妈妈,惶恐地对胥靖谦说:“我们马上就走!你……你别怪童忻,是我们来找她的。” 胥靖谦冷下声音,怒道:“我的事还不用你们来管!滚!” 两人一听,颤巍巍地跑了。 胥靖谦站了一会儿,拧着眉上楼。进了卧室,见童忻站在窗前。他动作一顿,轻轻地带上门,将外套甩在床上,走了过去。 童忻转身:“你打算怎么对王子衡?” 胥靖谦看着她,几秒钟后冷笑一声:“几天不见,你一开口就问别的男人?” 童忻皱了皱眉:“老人家跪着来求我,我答应了要帮忙,总要问一下。” “那你的任务达成了!至于要怎么做,那是我的事!”胥靖谦转身走开。 童忻一惊,走过去:“你知道养孩子有多辛苦吗?婴儿晚上要醒几次,有时候是尿床了,有时候是饿了,一醒就哭,哄都哄不住,一个哭另一个也要哭……我刚到a市时他们已经两岁了,没那么难哄,但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有时候偷偷躲在被窝里哭!” 胥靖谦看着她。 她擦了擦眼泪:“幸好更早的时候在王家,有他们……王子衡以工作为理由,不管。当然,那是因为孩子不是他的,他不敢面对。我当时不知道,心里也有埋怨,幸好老人积极,什么都搭把手,几乎不要我做什么。孩子晚上哭了,也是他们来哄,叫我继续睡觉……不管如何,这是他们对我和孩子的恩情,我应该还的。” “你错了。”胥靖谦说,“那是他们在替王子衡还债,因为王子衡出卖了你,还不告诉你真相!你要是没遇到我,你过的是什么日子?你还为他们求情!” “理由是理由,事实是事实。我承了他们的情,这就是事实。还了这段恩情,我只求问心无愧!” 胥靖谦沉默半晌,捡起床上的衣服,伸手握住了口袋里的戒指盒,恨不得捏碎。他轻笑一声:“怎么办?我更想对付他了呢……” 童忻惊异地看着他。 他转身抬起她下巴:“下不为例,嗯?” “……” “好像你也没的感情史了,应该没下次。”胥靖谦放开她,“胥够呢?” “干什么?”童忻立即问。 胥靖谦的手紧了紧,提到王子衡,她都没这么紧张的情绪。呵呵……孩子在她心里,到底有多重要?自己在她心里,有一丁点地位吗? 胥靖谦意难平,吐了一口浊气,淡淡地说:“带他去见他母亲。” 童忻一愣,缓缓地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不是你说,我只需要给你留一个胥太太的身份就好?你不在乎我在外面养多少女人?” “……” “胥够的母亲倒是不错,虽然心有点大,但人漂亮——比你漂亮;听话,不像你和我对着干;在床上也比你好,放得开……” 童忻捏紧拳头,手臂轻轻颤抖。 “她是胥够的母亲,让胥够和她见面天经地义。人总不能连亲生母亲都不认,你说对吧?” “……” 胥靖谦瞟了一眼她隐忍痛苦的表情,心里有一股报复的快感。 他走出房间,声音轻飘飘地传来:“这几天我带胥够到他母亲那里住,不回来了。” 童忻身子一晃,缓缓扭过头,顿了几秒冲到门口,见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心中掠过失望和痛苦。 轻轻关上门,她靠在门上哭起来。 “妈妈!妈妈!”几分钟后,童爱的叫声传来。 她抬起头,擦了擦眼泪,童爱已经到了门外,使劲拍着门。她连忙打开:“怎么——” “爸爸要带弟弟走!”童爱指着楼下,“弟弟一直哭!” 童忻一惊,马上冲下去。她光顾着伤心 了,竟然忘了他的话! 冲出别墅,胥靖谦已经上了汽车。 “胥靖谦——”童忻大喊一声。 车上的赵志成一看,回头看着胥靖谦:“boss……” 胥靖谦抱着大哭不止的胥够,看到童忻跑过来,没有吭声。司机不敢自作主张,只好把车慢慢往前开。 “胥靖谦——”童忻撕心裂肺地大吼。 胥够挣扎着往外爬:“妈妈——妈妈……呜呜……” “停车。”胥靖谦闭了闭眼。 汽车停下来,童忻慌忙扑过去。车窗缓缓摇下,胥够爬了过来,张着手叫童忻:“妈妈……” “胥够……”童忻想抱他,胥靖谦一下子将他抱开了。 童忻动作一顿,看着胥靖谦。 胥靖谦看着前方,平复了一下思绪才看向她,轻轻挑了一下眉,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怎么?” 童忻张了张嘴,他是胥够的父亲,要带胥够去见真正的母亲,她有什么资格管?她看着胥够,想不到三个月时间,已经这么舍不得放开。 童忻感觉悲痛,难受地喘了两口气,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没带他的东西……他的车,他的奶瓶,还有——” “我会给他买。”胥靖谦淡淡地说,“要常常过去,带来带去也不方便。” 常常过去? 童忻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开车。”胥靖谦扭头对司机说。 胥够、胥够!她心里就只有胥够!哪怕留他一句也好啊?倒不担心他去见别的女人,只担心胥够…… 汽车开走,伴随着胥够的哭喊:“妈妈——” 童忻痛哭着蹲在地上,片刻后,童爱扶着童忘走到她身边:“妈妈……” 童忻一震,抬起头。 两双眼睛幽幽地望着她,难过地问:“妈妈,你和爸爸怎么了?” 童忻捂住嘴,痛哭了一声:“我不知道……” 她没法再安慰他们了,因为她连自己都安慰不了。 …… 胥靖谦走进皇图,身后是抱着胥够的赵志成。胥够已经哭得声音嘶哑,一声一声地喊着妈妈,间或还喊哥哥、姐姐。 胥靖谦皱着眉:“别让他哭了!” 赵志成:“……”作孽哟,boss你这是何苦!为了讨好夫人,你亲自飞比利时取婚戒,不惜让王子衡多逍遥几天,现在又…… 哎!你这样做,只会把夫人推得更远!女人嘛,哄哄就好了,怎么能凶呢? 赵志成抱着胥够去了休息室,还好胥靖谦和童忻结婚前他照顾得比较多,也不算太难。就是胥够一向爱哭,很难哄,等boss去处理王子衡了,他得给夫人打个电话…… “他真要哭就别管他,我看他哭到几时!”胥靖谦说,“不准叫童忻来哄他!” “……”boss你……你这是要作死? “哼!”胥靖谦气愤地离开,在手下的带领下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停车场外有几间房间,胥靖谦走进去,见王子衡被一根绳子吊在天花板上,白炽灯就在他眼边,照得他睁不开眼,整个人晃来晃来。 胥靖谦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冷声说:“放下来。” 两个手下立即去把人放下来,王子衡落地,四肢虚软地瘫在地上。 “胥……胥爷……”王子衡望着他,缓慢地爬过去,“饶了我……” 胥靖谦伸手,旁边的手下递了一根一米多长的钢筋到他手上。他拿手上的白帕包裹着钢筋,握紧了走到王子衡身边:“怕不怕死?” 番外:缘来是总裁(45)——就这样吧 王子衡一愣,颤抖着哭起来:“胥爷你饶了我——” 啪地一声,胥靖谦举起钢筋抽在他腿上。 “啊——”王子衡惨叫一声,抱着腿在地上打滚,“胥爷!胥爷……” “敢动我的女人?嗯?”胥靖谦双眼发红,“我帮我的女人算账,你也只能帮你的女人受着了。” 说完,他发疯一样朝王子衡的腿上抽去。 王子衡不停地惨叫,听得周围的保镖都不忍地撇过头去骜。 半天过后,胥靖谦气喘吁吁地扔下钢筋,王子衡已经痛得晕过去,整条腿血肉模糊。 他喘了两口气,走出房间。外面的空气有些清新,他深吸一口气说:“给金家送回去,就说这件事了了。” 不过他了了,别人却不一定了,比如唐家,比如金家那些闻风而动的竞争对手。 一时之间,金家面对前所未有的危机,金父打拼几十年的事业摇摇欲坠。可是因为他得罪的是胥家、唐家,哪怕两家人不动手,其他人也会因为这不帮忙,甚至为了向胥家、唐家卖好而狠踩几脚。 王子衡的腿被打断了,金悦脸上毁容、双手不能使力,两个人都成了残废。等他们出院,金家连别墅都被查封了——金父为了最后一搏,抵押了家里大部分东西。 王子衡带金悦、金父和孩子回了自己家,那里仍然是a市的范围,离胥靖谦太近了些。一家人害怕,卖掉了车子房子,搬去了偏远的城镇…… ………… 晚饭时,童爱看着旁边的婴儿餐椅,问童忻:“弟弟不回来吗?爸爸把他带哪里去了?” 童忻顿了顿,舀了鸡汤给她:“先吃饭吧,他们过两天就回来了。” “两天?”童爱皱起眉,更加追根究底,“他们去哪里了?” 童忻沉默片刻,叹息道:“妈妈也不知道。你先吃饭好吗?” 童爱一愣,知道她不耐烦了,只能低头吃饭。 童忻又给童忘夹菜,童忘深深地看着她。她一顿,童忘却什么都没说,闷头苦吃起来。 她:……这孩子又脑补什么了? 没了胥够咿咿呀呀地闹腾,一顿饭吃得特别不是滋味。饭后,童爱和童忘仿佛也没了娱乐活动,闷闷地回房休息。 再过几天就开学了,两人都通过了新学校的入学考试。回到房间,两人便拿着课本温习。新学校对各方面的能力都很重视,里面的孩子非富即贵、从小接受精英教育,两人在很多方面远远不及,都决定要努力,不给爸妈丢脸。 呃,现在只要不给妈妈丢脸就好了,至于爸爸……哼!不想理他! 童忻嘱咐了两人几句,回到卧室,拿起手机想给胥靖谦打电话。可他去了另一个女人那里、带着胥够,和那个女人也是一个家…… 童忻放下手机,心里难受不已。 她前几天还以为他对自己…… 都是错觉吧? 果然守住这颗心是对的,他怎么可能对她动心呢? 童忻坐在床上,怔忪地发呆。想到他那时的样子,还是不肯相信那是假的。她希望遇到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希望有一段爱情,希望被人呵护着…… 可是,哪有那么美好的事啊? 没了感情,做一个名义上的妻子,又有什么意义?他既然有别的女人,不如和他离婚…… 不行!离了婚,她哪里还见得到孩子?她一没钱二没权,抚养权绝对争不过他!光是给孩子提供物质保障,她就彻底输了,她可能连孩子的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 就算拿到了监护权和抚养权,她也不能给孩子更好的教育。 婚姻什么的,也就那样。有多少夫妻同床异梦、貌合神离,多少男人出轨养外室而女人被蒙在鼓里……胥靖谦至少告诉她了,这样说起来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他没骗她,她就不用傻傻地把一颗心交付。 在哪里都得不到爱情和完美婚姻,何必因为他这里得不到就和他离婚呢?现在除了夫妻关系不好,什么都好。因为这个和他离婚说到底是自私自利罢了,还会毁了孩子…… 再说刚结婚的时候,她哪里期盼过和他有感情?不过是他后来的某些举动让她误会了,就让她心里有了不该有的想法。这是不对的,已经有了这么好的物质生活,不能奢求更多了。 所以,就这样吧。 当一个合格的豪门夫人,不谈及感情,不管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和孩子,撑好他的门面,教好自己的孩子……这样也不错。 童忻深吸一口气,放下了心里的负担,整个人都解脱了一样。不管他怎样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得体地应对就是了。至于哭哭啼啼……实在上不得台面,以后还是不要那样做了。 …… “呜呜……” 酒店里,胥够坐在酒店提供的婴儿餐椅上,抽抽噎噎地哭个不停。 < p>赵志成端着一碗麦片粥喂他,他扭开头不肯吃。 胥靖谦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阴鸷地看着他:“那个女人给你灌了什么迷汤?你连亲爹都不认了!你的衣服是我买的、玩具是我买的、奶粉是我买的,你敢跟我哭?” “boss……”赵志成无奈地看着他,“小少爷他……他还小。” 胥靖谦狠狠地捶了一下椅背,起身走进卧室。 赵志成马上对胥够说:“小少爷,你吃点吧,吃完了我们就回家找妈妈。” “妈妈……”胥够望着他,举起双手,“妈妈!妈妈……” “哎……”赵志成叹气,舀起粥送到他嘴边,“来,吃一口,吃完了就去找妈妈。” “呜……”胥够扭开头,在椅子上不停地挣扎,“妈妈!妈妈!呜呜……” 卧室里,胥靖谦拿着手机,翻到童忻的号码,指尖悬在屏幕上,一直按不下去。过了好久,他手一颤,屏幕闪了一下,出现呼叫对方的字样,他猛地挂断,将手机扔在床上。 他这么晚了没回家,她却不知道给他打电话……休想他打给她! …… 早餐时,童忻说:“我们今天去逛街吧。” “干什么?”童爱问。 “月底是大宝生日,我们去给他挑礼物。胥够的生日也要到了,就比大宝晚几天。你们马上要上课了,就这几天有时间,一起去买了吧。顺便你们读书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也可以买了。” 童爱一听,来了兴致:“正好我的压岁钱没地方花呢,给大宝和弟弟的礼物我自己给钱!” 说完想到最多的那部分压岁钱是胥靖谦给的,她有些闷闷不乐:“爸爸他……” “他会回来的。”童忻说,“有什么话,等他回来了你们就问吧。” 她是不想帮胥靖谦编故事了,看他自己怎么说。就算他实话实说,她也不怕。孩子这么大了,可能心理会受伤,但让他们知道没什么不好。 这事情对她可没什么损害,只会让孩子疏远他,她何乐而不为?以后要是日子真过不下去了,只要孩子足够大,离婚时孩子要跟谁还得问孩子自己的意见。哼,她钱财上赢不了他,别的地方总要做好准备! 童忻垂着眸,掩住心中的打算。受过那么多苦,她自然知道怎么做好万全的准备、留好退路,哪怕对手是胥靖谦,也不一定要认输。 …… 胥够哭了一整天,晚饭没吃,早晨起来没精神了,耷拉着脑袋。赵志成喂他吃东西,他终于肯吃了——实在是饿了,小孩子哪有那么强的毅力? 吃得饱饱的之后,他又开始找妈妈。 赵志成生怕他再闹,马上拿着小黄鸭到他面前,妄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他抓过玩具,直接朝前扔去,扔在了胥靖谦脸上。 胥靖谦瞪他,他呆了一秒,哇地大哭:“呜哇——妈妈——” 胥靖谦揉了揉额,隐忍地说:“走!带他去买玩具!” 赵志成为难地问:“boss,你……你要一直住在这里?” “我的事要你管?” “……”不想管啊!可是我也有家、我也有老婆啊,我想回家陪老婆啊!你不回家,我放不了假啊! 赵志成的心,悲伤逆流成河。 走进玩具商城,胥够很快被各种各样的玩具吸引了目光。赵志成松口气,开始拿玩具给他。 番外:缘来是总裁(46)——狭路相逢 他犹豫了两秒,接过小汽车模型,坐在婴儿车里发呆。等赵志成再拿别的给他,他理都不理了。 过了一会儿,他抬头,楚楚可怜地喊道:“妈妈……” 胥靖谦走在前面,皱了皱眉,拿起货架上的一个芭比娃娃,一副沉思的表情。 赵志成一看,立即说:“这个给小姐玩不错。歧” “她八岁了,还玩吗?”胥靖谦虚心求教。 “呃……”赵志成小心翼翼地说,“这个就看小姐自己喜不喜欢了,要是喜欢的话,工作了都还有收集的。” “这样啊……”胥靖谦把芭比娃娃放回去,“走的时候给她拿一套最好的。” “好。”赵志成点头,叫后面推胥够的人跟上。转身时,看到远处一道窈窕的身影,他微微一惊,看了看前方的胥靖谦,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骜。 胥靖谦人高马大,直接伸长手拿起货架顶端一个半米多高的大熊。 “唔……这个也带回去。”他塞给赵志成。 赵志成抱在手里,讪讪地看着他。 他一笑:“怎么?嫌丢脸?” “不是……”再丢脸的事情都干过,这点算什么?只要薪水够高,无所谓! 赵志成往后面看了看,胥靖谦顺着望过去,脸微微变色。 赵志成叹口气,回头才发现他看见了,腾地吓了一跳,试探地问:“boss?” “不管她。”胥靖谦转身,继续往前走。 但就在这时,后面的人发现了他。于是他走了没多远,就听到人叫自己:“胥爷——” 胥靖谦皱眉,停了下来。 “胥先生……”甄宝蓝泫然欲泣地走过来,紧张地绞着双手,不敢靠近他。 她处心积虑地怀孕、生下孩子,自然想得到更多的好处。纵然当不成真正的胥太太,也可以当个二房呀,她给他生了孩子不是吗?谁知道他……这么绝情,连孩子都不让她见! 如果她可以常常见到孩子,还可以教孩子一些东西,让孩子不要忘了自己。不能指望他,等孩子长大了、继承了他的一切,不也有自己的好处吗?可是胥靖谦好像猜透了她的心思似的,压根儿不让她接近孩子。 甄宝蓝看着他的脸,见他不为所动,只好看向婴儿车。 “这是……”甄宝蓝走过去,立即被赵志成挡住。 “我的孩子……”甄宝蓝紧盯着车里的胥够,伸手去推赵志成,“赵哥,让我看看他、抱抱他……求你了!我是他妈妈啊!” “甄小姐,不要让我为难。”赵志成沉下脸。 甄宝蓝一惊,猛地松开手,慌乱地翻着自己提着的东西:“这是我给他买的东西!他要过生日了,我今天特地来给他买礼物!虽然我知道,我可能送不到他手上……我给他买了好多东西……对了,他会叫人了吗?他快一岁了!会走路了吗?会吧?他——” “甄小姐。”赵志成为难地避开她,“这些东西小少爷都有,你不用——” “那怎么一样?”甄宝蓝哭道,“我买的是我买的,我是他妈妈啊……” 胥靖谦一脸不耐,正欲回头骂她一顿,忽地看到了另一边的童忻和双胞胎儿女。他一怔,见童忻拿起货架上的玩具,低头和两个孩子说着什么。 胥靖谦死死地看着她,心里怒火升腾! 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他在外面干什么,昨天哭成那样,今天就开开心心来逛商场!她—— 她当真对自己没一点心意? 童忻若有所感,望过来,看到他微微一讶,然后眼神一瞟,脸色就变了,逃避似的低下了头。 胥靖谦眼睛一眯,猛地回头,看着身边的甄宝蓝。 呵……原来你也有变脸的时候啊! 他轻轻一笑,对赵志成说:“行了,让她抱一下吧。” 甄宝蓝一惊,猛地望着他,狂喜不已:“胥先生——” “还不快点?”胥靖谦皱眉,“我可没那么好的耐心!” “谢谢!谢谢!”甄宝蓝马上扔了手中的玩具,一把抱住胥够,在他脸上猛亲起来。 “哇——”胥够大哭,疯了一样挣扎,“呜哇——妈妈——妈妈——” 甄宝蓝以为他在叫自己,更加激动,将他死死抱住:“宝宝、宝宝……妈妈好想你!呜呜……” 童忻幽幽地看过来,纵然已经告诫过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难受。她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这样漂亮……那就一点都不奇怪了,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女人呢? 童忘和童爱也听到了声音,抬头看到胥靖谦,先是一喜,接着满面疑惑——那个抱着弟弟一直亲的女人是谁? “那是爸爸吗?”童爱问童忻。 童忻忍着心中的难过,点了点头。 童爱犹豫了一下,果断朝胥靖谦走去。 < p>童忘坐着轮椅,没打算动。童忻也不动,继续看着玩具。 童爱走到胥靖谦面前,看了一眼甄宝蓝,叫他:“爸爸!” 胥靖谦问:“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面对这样质问的声音,童爱心里有些难受,顿了两秒才说:“买玩具。”说完看着胥够。 胥够不喜欢甄宝蓝身上的香水味,像被人握住的泥鳅一样挣扎。童爱从来没见他这样哭过,心疼极了,想也不想地举起手,抓住了他的小胖手。 胥够还在哭闹,童爱死死握住他,叫道:“弟弟!” 胥够慢慢地看过来,眼睛一亮:“姐姐!姐姐!” 甄宝蓝听到声音,讶异地回头,不明白是什么情况。 “你会不会抱啊?”童爱不满地问她,凶道,“把他给我!” 甄宝蓝呆了呆,看向胥靖谦。胥靖谦垂着头,全无表情,她只好看向赵志成。 “妈妈——”胥够突然对着前方叫起来,指着前面喊,“妈妈——哥哥——” 甄宝蓝看过去,见到柔美端庄的童忻,心口一窒,整个人摇摇欲坠。孩子叫她妈妈?她—— 童忻站在那里,没有动,淡定地对童爱喊道:“爱爱,回来。” 童爱犹豫了一下,走了回去,然后转身看着胥靖谦。 一时间,壁垒分明。 胥靖谦抬眸,看着童忻。 童忻心中一窒,看向胥够。胥够抽抽噎噎地哭道:“妈妈……妈妈……” 甄宝蓝浑身冰凉,问赵志成:“那是……” 赵志成看了一眼胥靖谦,琢磨了一下他的意思——没出声阻止,应该是可以说的吧? “那是太太。”赵志成说,伸手抱回胥够。 甄宝蓝一惊,猛地将人抱紧。 赵志成不悦地皱眉:“甄小姐,放手。” “这是我的孩子!”甄宝蓝尖叫。 童忻握着轮椅的手紧了紧,低头问童忘:“我们先走吧?” “行。”童忘垂眸,懒得去看胥靖谦一眼。他突然有些后悔,不该对爸爸那么期待的,有了爸爸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好。 三人转身离开,童爱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最后轻轻一叹,还是跟上了母亲和哥哥。 胥靖谦眯了眯眼,扭头对哭闹的甄宝蓝说:“行了,今天就让你陪孩子一天。” 甄宝蓝一静,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走吧。”胥靖谦转身,跟着童忻走了过去。 童忻带童忘和童爱走进麦当劳,刚刚点好餐,胥靖谦带着甄宝蓝和胥够坐到了隔壁的位置。 胥够被甄宝蓝抱着,一直哭,这时见到童忻,立即不哭了,转身就喊:“妈妈——” 一边喊,一边伸长手期待地看着她。 童忻犹豫了一下,抬起手。正要碰到他,甄宝蓝突然把他换到了另一边。 童忻动作一顿,有些不悦。 胥靖谦扫了一眼甄宝蓝,甄宝蓝低着头,假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赵志成端着食物过来,她马上说:“把车拿进来吧。” 赵志成让外面的人把婴儿车推进来,她把胥够放进去,一副悉心照顾的样子,然后坐下来准备吃东西。 “胥先生,你吃什么?”她抬起头,胆战心惊地问。 胥靖谦瞟她一眼:“你喂我?” 甄宝蓝浑身紧绷,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好说话……定然和背后那个女人有关系! 太太?真正结了婚的太太?那两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那个男孩子和他那么像……是他的孩子?他不是没结婚吗,怎么孩子这么大了? 番外:缘来是总裁(47)——妈妈,我们回家吧 甄宝蓝颤抖地伸出手:“胥先生你吃什么?薯条还是……” “看你喂我什么了。” “哦……”甄宝蓝看了看盘子里的食物,拿起薯条蘸了番茄酱,送到他嘴边。 胥靖谦抿着唇,没动。 甄宝蓝举了半天,尴尬不已骜。 童爱突然从凳子上跳下去,转身走到胥靖谦身边,拿起桌上的鸡腿递到他嘴边:“爸爸!吃!” “好。”胥靖谦伸手,接过鸡腿咬了一口,然后搂住她的腰,将她提到了身边的椅子上,“陪爸爸一起吃?歧” 童爱点了点头,瞄了一眼甄宝蓝,伸手将薯条全部拉了过来,一边吃一边问:“爸爸,她是谁?” “呃……照顾你弟弟的保姆。”胥靖谦觉得,一定不能让女儿知道自己和甄宝蓝的关系,就算知道了,也要让她明白甄宝蓝在自己心里什么都不是! “为什么不用家里的保姆?” “爸爸这两天忙,来不及回家。” “那为什么把弟弟带走?” 胥靖谦顿了顿,看了一眼童忻,一秒钟变怨夫脸:“你妈妈不让我回家……” 童爱惊呆了,不能接受高大威猛的爸爸露出这个表情,半晌说道:“那……那你也不能给弟弟找这样的保姆!她打扮成这样,对你居心不良。” 胥靖谦一挑眉:“你哪里学来的?” “电视上都这样!” “少看点电视。” “哼!”童爱气呼呼地撇开脸。 胥靖谦摸了摸她的头,往童忻那边瞄了一眼。童忻和童忘都背对着他,埋头苦吃,根本不理。他有些郁闷,放下鸡腿,拿纸巾擦了擦手。 童爱眼睛骨碌碌一转,从椅子上滑下去,走到婴儿车前,伸手去摸胥够的脸。 胥够坐在婴儿车里,因为看得到熟悉人、听得到熟悉的声音,早就没闹了。现在童爱靠近,他高兴得直摇晃,乐呵呵地喊道:“姐姐,姐姐!” 甄宝蓝一听,紧张地看着他,见他完全不看自己,顿时焦躁不已:这是她的孩子,却认别人当妈妈,还叫那个女人的孩子哥哥、姐姐,怎么能这样? 她恨不得将童爱推开,但有胥靖谦在旁边,自然不敢。 “爱爱。”童忻突然回头,“你还吃不吃了?” “吃~”童爱马上跑回去。 胥够挺直背,目不转睛地看着童忻,朝前伸出双手,可怜巴巴地喊道:“麻麻……” 童忻看他一眼,脸色动容,却一咬牙背过了身去。 胥够一呆,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片刻后,他缓缓放下手,乖乖地坐在婴儿车里,不哭不闹。 半个钟头后,童忻他们吃完了东西,准备离开。 童忻去推童忘,看都不看身后一眼,童忘也如此。童爱倒是回了头,见胥靖谦怔怔地看着这边,不知怎的就觉得他很可怜。他和胥够的眼神一模一样,都像被人抛弃的小狗。 她忍不住问:“爸爸,你什么时候回家?” 胥靖谦回神,把眼神从童忻身上移到她身上,然后又看了一眼童忻,见她真的完全不搭理自己,心里揪得厉害。 好像……不对劲!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童爱见他不回答,看了一眼甄宝蓝,不开心地说:“那我们走了!”说完快步跟上童忻。 胥够嘤嘤嘤地哭起来:“妈妈……呜……” 甄宝蓝见童忻走了,松了一口气,把胥够抱过来。胥够哭得更加厉害,在她怀里剧烈地挣扎:“妈妈——” “我是你妈妈呀!”甄宝蓝受不了地叫道。 胥靖谦忽然看过去,目光锐利。 甄宝蓝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道:“胥爷,孩子——” “孩子出生前,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胥靖谦冷冷地看着她,“想要名分,没有!不要名分,也没有!我胥靖谦的孩子,不需要你这样的生母,懂?” “可是——” “跟我打感情牌没用!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得多了,心思比你迂回百倍的我也见过。你那点伎俩,怎么够看?你也知道你没资格当我的正牌夫人,想方设法生下孩子,不就是想当个二房或者姨太太?或者这些都没有也没关系,只要你有一个我的孩子,就是你一辈子的依靠,对不对?” 甄宝蓝瑟瑟发抖。 “可他要是从小有你这样一个生母,还怎么抬得起头来?将来也没什么成就了。” 甄宝蓝紧咬着下唇,说不出话来。 “你要是真想他好,就不该再出现!” 哪怕胥够长大后,全世界都知道他是一个私生子、不是童忻所生,但只要没有上不得台面的生母在外面上蹿下跳,别人也不会拿他当茶余饭后的笑料。 回到酒店 ,赵志成把胥够放在床上,胥够仰面躺在那里哭。胥靖谦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他哼哼唧唧地哀嚎,嚎了半天,发现胥靖谦在旁边坐了下来,翻身爬过去,趴在他膝盖上摇晃:“妈妈……妈妈……” “叫爸爸。” “呜……妈妈……”胥够肿着一双眼睛看着他,知道只有他才可以带自己去看妈妈。 “你叫我一声啊。”胥靖谦突然叹气,将他抱在怀里,“你们都不理我是不是?” “呜呜……” 胥靖谦轻轻拍着他的背,想到刚刚在麦当劳里童爱和自己说话,嘴角露出一丝笑:还是女儿好,果然是贴心的小棉袄! “这么喜欢你妈妈……”他看着胥够,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如果有一天你知道她不是你亲妈妈,还会这样吗?希望你不要伤她的心,否则——” 胥靖谦眼底闪过一丝杀意,恨道:“当初就不应该生下你!”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当初又哪里知道会碰到童忻?他还以为,自己永远就那样了…… 现在这样,真担心这孩子长大后会搅乱这个家。 家啊…… 他胥靖谦孤单了大半辈子,也有一个家了。 胥靖谦浑身一震,忽然抱着胥够走出房间,对赵志成说:“备车!” …… “爸爸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别墅里,童忘坐在沙发上看童忻整理礼物。 童忻瞪他:“你瞎说什么呢?哪里学来的?” 童爱跟着问:“那你们怎么回事?” “小孩子家家,不要管!”童忻发现,大人真不是有意这样对孩子说话的,实在是有些事情不知道怎么解释。 “妈妈……”童爱抱着她,“要是爸爸去找别人了,我们是不是又要和他分开了?你们以前,就是这样分开的吗?” “……不是。”童忻摸摸他的头,“他没有去找别人,我们要相信他,知道吗?” 童忘隐怒:“可是他……” “童忘。”童忻淡淡地喝住他,“他是你爸爸。” “爸爸不是这样的!”童忘痛苦地说,“妈妈,我们回家吧,回以前那里去,我不想让他欺负你!” 童忻重重一震:“童忘!” “是我不好……”童忘哭道,“我以为有爸爸是很好的事。” 童爱看着童忻:“我也跟妈妈走。” “你?”童忘冷笑一声,“你刚刚理他干什么?” 童爱一窒,叫道:“他是我爸爸,我凭什么不理?理不理都随我,我就要让那个女人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又有什么用?” “童忘!你今天一定要跟我吵?” “他欺负妈妈,你还叫他!” “你怪我是不是?!”童爱哭叫起来,“你是不是怪我害你出车祸!对,我不该让你带我去找他!你要是不推开我,出车祸的就是我了,说不定我就死了!” “够了!”童忻叫道,“你们吵什么吵?” 两人停下来,坐着生闷气,抽抽噎噎地哭泣。 童忻把手中的东西推到一边,冷冷地说:“你们不准再胡思乱想了!有本事就去问他啊,在这里吵算什么本事?你们还不是欺软怕恶!” “才没有!”两人叫道。 “那你们敢去吗?” “只要他敢回来!”两人异口同声。 话音一落,外面就传来声音,三人看过去,见胥靖谦抱着胥够走了进来。 三人都是一惊,瞪大了眼。神马叫说曹操曹操到,这就是! 番外:缘来是总裁(48)——他不屑解释 胥靖谦扫了他们一眼,把胥够放下。胥够马上朝童忻跑去,跑了几步摔倒在地上,呜呜哇哇地大哭起来。 胥靖谦看了他们一眼,径直上了楼。 “妈妈……”胥够泪眼汪汪地望着童忻。 童忻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将他抱起来。他马上搂住童忻的脖子,像受惊的小猫一样,死死扒着她的衣领歧。 “想妈妈了?”童忻抱着他走到沙发边,“想哥哥姐姐吗?” 胥够在她怀里转过头,看着童忘和童爱,抽噎道:“哥哥……姐姐……” “声音都哑了……”童忻心疼不已,对童爱说,“叫阿姨拿点开水来,再冲点奶粉。” 童爱起身去了厨房,童忘沉默片刻,看着童忻:“我……我想去找爸爸。骜” 童忻微微一惊,想到胥靖谦那个脾气,有些担心,于是说:“改天吧。” “为什么?”童忘不满。 “你找他干什么?”童忻反问,“你要和他吵架吗?他还以为是我叫你这么干的呢,到时候不是生我的气?过一阵时间吧。爸爸和妈妈不是你想的那样,等过一阵你想清楚了,你再慢慢和他谈。” 童忘面露烦躁,显然不愿意。 “你还小。”童忻摸了摸他的头,“有些事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那他为什么——” “他只是闹脾气了。”童忻说,“你以前和妈妈生气的时候,不是提着小熊离家出走吗?” “哪有?!”童忘叫道,涨红了脸,“人家才没有!” “对,没有。只是在门外坐一坐,再等妈妈把你哄回来。”童忻笑道,“爸爸也是在和妈妈闹脾气,然后把弟弟当成小熊一样抱走了。” 童忘脑补那个场景,整个人都不好了:爸爸好幼稚! 童忻给胥够喂了吃的,哄住了三个孩子,让他们一块儿玩去了。 她往楼上走去,决定趁晚饭前这段时间和胥靖谦好好聊一聊,让他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孩子现在对他有了误解,他要是无所谓,她也不用这么辛苦地帮忙转圜。她希望孩子有一个形象好的父亲做引导,但这个父亲……也要乐意配合才行。 童忻疲惫地叹息,揉着额往楼上走,心中有一丝悲凉。 她看了看周围,锦绣奢华,让她免了生活奔波之苦,却没有让她变得更高兴。有得有失,人生就是这样吧…… 走进卧室,见胥靖谦躺在床上,她微微一惊。 胥靖谦猛地睁开眼,如鹰的眼眸射过来。 她紧张起来,关上门,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胥靖谦突然坐起,她马上停住了脚步:“我……想和你谈一些事。” “什么事?”胥靖谦定定地看着她。 她觉得他的眼神有些怪异,心中忐忑起来:“关于孩子的事——” 胥靖谦一听,立即闭上了眼,满脸忍耐。 行了……别生气!她心里孩子最重要,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我希望我们今天好好谈一谈,不要再……”童忻顿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很严重,孩子对你有误解。” 胥靖谦睁开眼,面露疑惑。 “小孩子不是什么都不懂。你不说,他们也会看。他们想知道一切不知道的事,你不回家,我可以说你忙、出差;可是你把胥够带走,我怎么说?你和别的女人站在一起,我怎么说? 他们原本很喜欢你,这一点一度让我介怀。我照顾了他们七八年,却比不上你和他们认识三个月。不过七八年也有七八年的好处,他们现在觉得你不好,希望我带他们回以前住的地方。” “你说什么?”胥靖谦愤怒地看着她。 “我可什么都没做。”童忻说,“童忘以为你打我,他以为我脸上的伤是你弄的。” 胥靖谦闭了闭眼,咬牙问:“你就不知道解释吗?!” “难道我要告诉他王子衡的事?你应该庆幸当初王子衡不管他们,他们对王子衡没什么感情和记忆,现在大了也忘得差不多了,否则——” “谁要你解释王子衡了?” “可那天我是和你出门受伤的!” “你怪我?” 童忻顿了顿,忍耐地说:“我们现在说的是孩子的事。” “继续!”胥靖谦冷冷地道。 “他的怀疑不止这个。”童忻脸微微一红,“我陪他睡觉时,他看到了我脖子上的吻痕……” 胥靖谦眉心一跳,脸色怪异地看着她。 她尴尬地说:“以前没有的,自从来了这里……他觉得是你在打我。” “我那是在爱你!” 童忻咬牙切齿:“那你要不要当着他的面表演你怎么爱我?” 胥靖谦忽地一笑:“那也没什么不可以。” 童忻大怒:“我在和你说正经的! 刚刚他们问我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女人?你要我怎么解释?你怎么乱来我不管,可我不希望影响到孩子!他们原本很喜欢你,现在却对你越来越失望,这些都是你自己害的! 我希望他们有一个优秀的父亲,哪怕是表面上,所以没有在他们面前抹黑你,已经尽力帮你解释了。如果你觉得无所谓,你就继续吧,以后我也不会帮你解释;如果你不希望孩子把你当陌生人或者仇人,你自己去解释清楚,这些事情,我不会!” 胥靖谦低着头没说话,头疼欲裂。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闹了半天,老婆没拿下,还把孩子得罪了! “还有胥够的事……”童忻咬了咬牙,难受地说,“如果你要带他和他母亲组成一个家,我以后就远着他。” 胥靖谦突然抬头:“我和别的女人在外面组成一个小家,你无所谓吗?” 童忻一顿,压下心中的苦涩,疑惑地道:“这不是你们豪门里的常态吗?我自然无所谓,不过可能有些事情应对不来,你得找个人教我。” 胥靖谦瞪着她,片刻后无力地扶额。 “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孩子,和他们说话时注意一下措辞。”童忻退到门边,突然道,“胥先生……” 胥靖谦缓缓地看过去——胥先生?她这样叫自己的丈夫?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配合。但是,能不能给孩子一个好的成长环境?有些事,不要太早让他们知道。他们以前过的日子简单,见识少,一下子接受不了的。” 胥靖谦深吸一口气,站起来,缓缓走向她。她手臂颤抖,却没打开门冲出去。 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握住她胳膊,另一只手捧着她的脸:“孩子对我有误解……你也是。” 童忻微微一动,心砰砰地跳起来。 他低头在她耳边说:“我没去找那个女人,你信不信?” 童忻一震,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抚着她的脸,吻过去。 童忻猛地扭开了头。他当她傻子吗?他带着那个女人去给胥够买玩具,这么明显的事…… 胥靖谦看着她。 她闭了闭眼,有些厌恶:“胥先生,敢作敢当。你这样做,有什么意思呢?想要我的心?我的心在这里,但你这样说是骗不过去的。你做了什么,我有眼睛会看,不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 胥靖谦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猛地推开她,拉开门走了出去。 她不信就算了,他也不屑解释! 胥靖谦本想直接出门,到楼下却看到三个孩子在客厅里,顿时停了下来。 童忘和童爱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顿了顿,两人同时扭开头,似乎不愿意理他。 胥靖谦烦躁不已,他才懒得理这些小鬼!但想到童忻的指责,想到两个孩子过往看他的眼神,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胥够趴在沙发上玩玩具,胥靖谦摸了摸他屁股,就坐在他旁边。他抬头一看,有些瑟缩地扭过头,拿屁股对着胥靖谦,继续一个人默默地玩。 胥靖谦沉默片刻,看向旁边的童忘,伸手罩在他头上。童忘头一拧,挣脱开去。他动作一顿,收回了手。 一时间,静默无语。 胥靖谦斟酌了一下措辞,开口:“那个……听你们妈妈说,你们对我有点误会?” 两人一愣,愤懑地低下头,心里把童忻埋怨上了:妈妈怎么能跟他说? 胥靖谦欠了欠身子,看着他们:“第一,我不打女人,欺负你们妈妈和你们的女人除外。第二,我在外面没有女人。第三,昨天带弟弟出门,是因为他感冒了,我怕他传染给你们。” 两人听到这里,同时看着他,露出浓浓的不信。 胥靖谦轻咳一声:“好吧……第三条是骗你们的。” “……” 胥靖谦恨恨咬牙:“你们妈妈就知道关心你们,都不关心我!我把胥够抱走,是想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 “不过好像搞砸了……”胥靖谦叹气,“连你们都不喜欢我了。” 两人面带怀疑地看着他,扭开头不吭声,显然没有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蒙蔽。 胥靖谦一叹,伸手摸了摸两人的脑袋。两人同时扭开头,他一愣,怅然地收回手。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他看过去,见童忻小心翼翼地下了楼。她似乎不想被发现,直接走向饭厅。 “麻麻~”胥够突然出声。 童忻脚步一顿,童爱和童忘也看了过去。她无奈地转身,一笑:“妈妈去给你们拿蛋挞,马上就来。” 片刻后,她端了蛋挞过来,给童忘、童爱一人一个,又拿了一个去喂胥够:“你吃中间的就好了,乖啊,手不要碰,妈妈喂你。” 胥靖谦的指尖在沙发上动来动,收回来握成拳,突然说:“我去一趟s 市。” 童忻扭头看着他。 “过一阵回来。”他疲惫地说,“家里交给你了。” 童忻愣了愣,以后他是有什么要事,还以为他这话里有什么深意,却是不解,只能点头。 胥靖谦突然伸手从背后搂住她,她一惊,回头看着他。他在她唇上一亲,她倒吸一口气,正要说什么,他已经放开她:“等我回来。” 童忻呆呆地,他站起身,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直接出了门。 好半天,胥够的喊声唤回了童忻的神思。她呼出一口气,马上去喂他,却见童爱和童忘惊诧地望着自己。 她脸一红,瞪他们一眼:“看什么?还不快吃东西?” 两人纠结了,低着头默默地吃东西,心中万分不解:爸爸妈妈怎么回事?前几天还吵架,怎么今天就玩亲亲?看样子大人的事情他们果然不懂! 当天晚上,胥靖谦从s市打电话回来,叫童忘和童爱去接电话。 两人不情不愿地蹲在电话机前,听胥靖谦说:“爸爸不在家,你们要听妈妈的话,知道吗?” 两人不吭声。 胥靖谦顿了顿:“妈妈呢?” “给弟弟洗澡。”童爱说。 “哦……那我等一下打给她,你们早点睡。” “再见!”童忘直接挂了电话。 童爱无语地看着他,电话那边的胥靖谦也满是无语。 番外:缘来是总裁(49)——这个字真难写 童忘面无表情:“回房休息吧,这么晚就不要打搅妈妈了。” “哦……”童爱觉得她哥哥憋着坏,肯定在打什么主意。 童忘深深地看着她:“不要跟妈妈说电话的事。” “为什么?”童爱觉得他居心不良。 “给妈妈一个惊喜!” 童爱眼睛一亮,飞快地点了点头骜。 次日早饭,童忘问童忻:“昨晚爸爸给你打电话了吗?” 童忻一愣,看向童爱,童爱也期待地望着她:“打了吗?” “……打了。”童忻说。 童爱松口气,童忘却皱了皱眉:“那就好,我还以为他骗我们。” “……” “他没骗我们吧?”童忘灼灼地看着她。 “他干嘛要骗你们?”童忻责备地道,“快吃饭。” 昨晚胥靖谦自然没给她打电话,不过面对两个孩子的疑问,她明白了胥靖谦的打算。她说要给孩子一个好的成长环境,他就真打算给了?也不先和她通通气,她露了马脚怎么办? 接下来几天,胥靖谦仍然每天打电话给孩子,孩子也慢慢接受了,虽然语气还是不情不愿,但会问他几句:s市在哪里、你什么时候回来之类的。 和他们聊完,胥靖谦一般都说:“把电话给妈妈。” 童爱把手机给童忻送去,童忻拿着手机回房,接起电话:“有事吗?” “没事。”胥靖谦清冷地说。 “那我挂了。” “嗯。” 每次都这样,孩子并不知道他们这么没话聊,还以为他们说了多少悄悄话呢。不过这样一来,他们虽然对胥靖谦还有些许不满,却不会再说什么离开这里的话。 在童忻心里他们最重要,在他们心里童忻也最重要。如果妈妈不说离开爸爸,他们就要为妈妈留下,不能让妈妈为难。 开学这天,虽然他们在电话里问了胥靖谦,但胥靖谦仍然没有回来。 报名时,两人发现童忘的姓氏变了,童忻解释道:“本来都应该跟爸爸姓,不过你们是双胞胎,就一个跟爸爸姓、一个跟妈妈姓。” “哦……”两人答应着,心思各异。 童忘看了一眼童爱,童爱咬了咬唇说:“妈妈你回去吧,我们去上课了。” “那你们小心点。上学第一天,要和同学好好相处,知道吗?” “知道。” “下午让司机来接,还是坐校车回来?” “我们……”童爱看着童忘,“让司机来接吧,哥哥腿还没好,等他好了我们再坐校车。” “好。”童忻笑着离开学校,心里有隐隐的担忧。童爱似乎有些不开心,不过童忘一向爱护妹妹,应该会帮忙劝的,等晚上她再开导开导,应该就没事了。 上课时,童爱和童忘坐在一起。老师发了书后,童爱翻开封面开始写名字。写了一笔,她看向童忘,童忘已经在书上写了半个“童”字,她拿起橡皮擦抛过去:“写错啦!” 童忘一愣,看她一眼,仍然把“童”字写完了。 童爱咬着唇,看着他的表情,猜不透他什么心思。再一看,他已经在“童”字后面写了一个“爱”字。 童忘把书塞给她:“行了,帮你写好了。”然后拿过她手中的那本,在上面写“胥忘”。写了一半,他怒道:“这个字真难写!” 童爱看他一眼,不吭声,不满地撅了撅嘴。 童忘见了她这个表情,更加愤懑,合上书懒得写了。 上了一天课,回家时两人都不高兴。 进门时,胥够蹭蹭蹭地爬了过来,抬着头喊:“哥哥、姐姐!” 两人凝重的表情一变,忍不住笑了。童爱扔下书包,跪在地上将他扶起来:“小够~” “姐姐!”胥够大声回应。 “姐姐教你写字好不好?” 童忻拿着相机走过来,咔擦咔擦照了几张,三人听到声音看过去,童忻趁机又按了快门。 童爱跳起来:“不准拍!” “行了,很漂亮。”童忻笑道,“不信你来看。” 童爱犹豫了一下,跑到她面前一看,见自己果然是个小美人才放心。 “妈妈~”胥够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她们脚边,站起来就望着童忻,伸出了双手。 童忻把他抱起来,问童忘和童爱:“有作业吗?” “有。”两人别扭地回答。 童忻疑惑地问:“在学校不开心吗?” “……没有。”童爱拿起自己的书包,问童忘,“你在哪里做作业呀?” “就在楼下做,懒得跑了。” 两人坐作业时,胥够想过去,童忻拉住他:“哥哥姐姐做作业,你就在旁边,不要吵。” “哥哥……”胥够不满地跺脚,他想和哥哥姐姐在一起! 童忘看了一眼,臭着脸说:“让他过来吧。不准碰我书,不然我打他!” 童忻瞪他一眼,把胥够装在婴儿座椅里推过去。 胥够伸手就要拿书本,童忘急忙塞了一个不用的作业本在他手里。他认真地翻起来,翻着翻着掉在了地上,马上喊道:“哥哥——” 哥哥翻个白眼,给他捡起来。 童爱拿铅笔在他脸色一戳,他看过去,满眼好奇。 “你就知道哥哥呀?”童爱佯装不满。 童忘扫她一眼,忍不住一笑:“吃醋呀?” “闭嘴!”童爱叫道。 童忻在远处威胁地问:“你们不做作业了吗?” 两人一窒,低着头认真地做起作业来。 他们俩身上还穿着校服,贵族学校的校服就是漂亮,跟一般小学那种肥大的运动服完全不一样。童忻越看越喜欢,又拿起相机拍了几张。 等两人做完作业,她把相机递过去:“喏,你们看哪张好,选出来发给你们爸爸。” 童爱本来兴冲冲的,闻言脸色一变,慢慢地把相机接了过去。她选了一张做作业时的照片,胥够也在镜头里,童忘对此没有异议。 “等爸爸打电话来,你就问他要不要看,他要看的话我们就发过去。”童忻说。 “好。”童爱闷闷地。 童忻沉思片刻,疑惑地问童忘:“她怎么了?” “我哪里怎么了?”童爱激动地叫道。 “你不开心呀~”童忻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宝宝不开心,妈妈感觉得到。” 童爱脸色一变,欲言又止。 “怎么了?” 童爱咬了咬唇,摇头。 童忘问:“是不是只有我跟爸爸姓,你不高兴了?” “我没有!” 童忘深深地看着她,似乎在说:你明明就有。 童爱泄气地道:“好吧,我是有点不舒服!可是——”她一顿,看着童忻。 童忻疑惑地问:“可是什么?” “我要是说不开心,妈妈会不会难过呀?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不想跟你姓?不是的,我就是觉得……”她望着童忻,忐忑地问,“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还觉得妈妈不喜欢我呢!”童忘哼道。 童忻一窒,无奈地看着他——妹妹不高兴了,你还捣什么乱? 童爱也气呼呼地瞪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谁要跟他姓啊!”童忘嫌恶地道,“你想跟他姓,我们换好了!我要跟妈妈姓!” 童爱一愣,马上扑到他身上,抱着他手臂说:“我是想跟哥哥一样的姓啊!我也想跟妈妈姓,可是跟妈妈姓了却跟你不一样,我心里就难受了……” 童忘顿了顿,伸手摸着她的头:“那我改回来,跟你一样。” “这……”童爱可做不了主,看着童忻。 童忻为难不已:“这不太好吧?你们爸爸……” “我跟他说!”童忘马上道。 童忻有苦难言。他去说,胥靖谦肯定又以为她挑拨父子关系! 童忻愁死了:“还是我和他说吧,你们就不要说了。” 就寝前,胥靖谦打电话来。电话直接打到童忻手机上,童忻早早把电话给了孩子,两人并排坐在童忘床上,开了免提。 胥靖谦一接通就听到孩子的声音,心中一阵气闷:那个女人就那么不待见自己?听听声音都不肯? 他深吸两口气,淡定地问:“今天去新学校了?” 番外:缘来是总裁(50)——我应该没那么失败吧? “嗯。”两人同时回答。 “新学校好吗?” “比以前的好多了。”童爱说,“好大。” “有什么不习惯的告诉爸爸。” 两人答应了,童忘马上说:“你的姓好难写。骜” 胥靖谦:“……” “我想跟妈妈姓。歧” 童爱小声道:“妈妈不是说她来说吗?” 童忘扫她一眼,继续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通话时间,一秒一秒…… 大约半分钟过去,胥靖谦说:“胥字比童字的笔划少。” 童爱疑惑地问:“爸爸你刚刚去数笔划了吗?” 胥靖谦一口老血哽在喉间,还得和颜悦色地回答——“对。” “那为什么不要我跟你姓?你是不是重男轻女,只喜欢哥哥,不喜欢我?”八岁的小姑娘,过早地get了女人“无理取闹”的技能。 胥靖谦冷汗:“我本来想让你跟我姓,但你们妈妈不肯,哭着说让你跟她姓,我只好答应了。” 两人沉默。 童忘说:“原来妈妈不喜欢我。” 胥靖谦忽地暴躁,低吼道:“不是!” 童忘抿着唇不说话,胥靖谦听不到他的声音,可以想象他有多难过,一时之间觉得果然儿女都是债,这就是来向他讨债的! 妈的!老婆搞不定就算了,孩子他还搞不定?不就两个小鬼? 胥靖谦对自己的人格魅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或许,他根本没什么人格魅力! ……居然怀疑到这份了? 胥靖谦头疼不已:“行了行了,你们爱跟谁姓跟谁姓!多大点事?你们妈妈呢?” “妈妈不在这里。”童爱咕哝道,“妈妈今天给我们拍了照片,我们穿的校服,哥哥帅帅的,你要不要看?” 童忘看她一眼,对于“帅帅的”这个评价满意至极。 “要!”胥靖谦马上说,“以后每天都给爸爸发照片好不好?爸爸想看你们。” 听到这话,双胞胎互看一眼,脸色不约而同地有了一丝软化。 童忘觉得,爸爸一定在耍诡计,不能让他得逞,马上板起脸问:“你想看我们,为什么不回来?” “过几天就回来,爸爸要挣钱给你们交学费啊?”胥靖谦淡淡一笑,“把手机给妈妈,叫她把你们的照片发给我。” “好哟~”童爱跳下床,对童忘说了晚安,跑去找童忻。 童忻当着她的面传了照片给胥靖谦,胥靖谦说:“爱爱真漂亮~” “那哥哥呢?”童爱问。 “你哥哥就是小帅哥啊!”胥靖谦大言不惭,“因为爸爸是大帅哥,他和爸爸长这么像,自然就是小帅哥了。” “哈哈哈……”童爱开心地笑起来,“我要去告诉他!” “嗯,快去吧,别打扰我和你妈妈说悄悄话了。” 童爱脸一红,对着童忻做了一个鬼脸:“羞羞脸!”然后跑出去了。 童忻顿了顿,因为外面有佣人,也不担心,就没有跟过去。她关了门,接起电话:“喂……” “照片还有吗?”胥靖谦问,“一张怎么够看?” “还有。” “都发给我。” “好。那我先把电话挂了。” 胥靖谦沉默一下,冷声问:“不挂就不能发了?” “……也不是。”童忻小声说,反正照片都在云端上了,换个设备发一样的。 胥靖谦收到照片,慢悠悠地评判:“好像长高了。” “他们正是长个子的时候。”童忻马上说,“你之前给他们买的衣服已经穿不上了。” “又不差那个钱。” “……” 胥靖谦慢慢地看着照片,见胥够在镜头里笑得开怀,心情难以言表。 童忻听他良久不说话,忍不住问:“我挂了?” 胥靖谦一愣,压下眼中的恼怒,耐心地问:“没什么话跟我说吗?” 童忻一顿,心脏忍不住狂跳了两下,想到前阵发生的事,又觉得自己想太多,马上平静下来,淡淡地说:“没有。” “……你把胥够带得很好。”胥靖谦看着照片说。她没话说,那就他来吧,哎…… “……” “谢谢。” “不、不用。”童忻说,“我和他有缘,他很可爱,爱爱和小忘也喜欢他……我也很喜欢。” “嗯。”胥靖谦躺在沙发上,闭上眼,“你好好带着他吧。你喜欢他,他就是你的。” 童忻没说话,突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需要你这样的母亲,而不是……一个贪慕虚荣、出卖肉体的母亲。” 童忻一窒,这是她第一次听他说起胥够的母亲,突然不知道怎么应 对。 “他母亲的事,童若水知道不少,你想知道就去问她吧。” “我不用知道!”童忻下意识地说。 “随便你。” “那我挂了!”童忻觉得气氛有点不太对,有一丝畏惧的感觉。 胥靖谦顿了顿,直接掐断了电话。 童忻一愣,慢慢放下手机。前几天好像都是她先挂电话的,这样一来反而有点不习惯了。 …… 胥靖谦叫人从s市送了许多东西回来,全都是给孩子的。童爱和童忘放学回家,被一大堆东西闪花了眼。 晚上打电话时,童忘问:“你怎么没给妈妈买东西?” “妈妈不高兴了?”胥靖谦马上问。 “我看不出来。” 胥靖谦无声地笑了笑:“其实我给她买了,打算回来的时候亲自送给她……对了,你们妈妈喜欢吃什么?” “她——”童爱张嘴要答,却猛然发现——她不知道。 童忘也傻了。 “怎么了?”胥靖谦问。 童忘气闷不已,想不到自己那么爱妈妈,居然不知道妈妈喜欢吃什么! 他闷声闷气地说:“我不知道……爸爸知道吗?” “你们不知道?”胥靖谦就知道。世界上的母亲99%都知道孩子喜欢吃什么,孩子却99%都不知道母亲喜欢吃什么,他自己也是在母亲要过世那两年才渐渐发现了她的饮食习惯。 “我……我以后会注意到!”童忘气得直哆嗦。他明明很爱妈妈,怎么会不知道妈妈喜欢吃什么?简直…… 童爱咬着指头不说话,处在深深的自责中。 胥靖谦一笑,幸好他有查到的资料,立马用高高在上的口吻说:“你们妈妈喜欢吃甜的,不过你们太小、最近两年又换牙,不能吃糖,她也就不吃了。她还喜欢吃糯米做的点心,但那个不好消化,怕你们吃了对身体不好,她自己也不吃。她喜欢吃鱼肚子上的肉,那里嫩嫩的没有鱼刺,平时都给你们吃了……” “呜呜……”两个孩子被说哭了。 “好了,不哭。”胥靖谦安慰,“妈妈会担心的。以后我们对妈妈好就是了。” “我肯定会对她好的!”童忘叫道。 “嗯,我相信。”胥靖谦说,“刚刚的话,不要让她知道,不然她会不好意思的。我们悄悄地对她好,把她喜欢的给她就好了,知道吗?” “……知道。” “这是我们的秘密,好不好?” 两人心里产生了怪异的想法。原本不是在生爸爸的气吗?这才几天,怎么和他有秘密了? 但事关妈妈,两人却不得不答应——“好。” 胥靖谦暗暗松口气,孩子这边应该差不多了,继续维持着,潜移默化、温水煮青蛙,感情自然就来了。但大人那边……那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胥靖谦恨不得劈开童忻的脑袋,看看里面的构造! 突然,童爱抱着膝盖扭了扭。 童忘看着她:“你怎么了?” 童爱红着脸小声说:“我……我想上厕所。” 胥靖谦噗地一笑。 童爱怒道:“爸爸!” “咳——爸爸刚刚喝水被呛了,你怎么了?” “……没事。”童爱说,“我、我要去睡觉了,电话等一下让哥哥送给妈妈,我先走了,晚安!” 她跳下床,风风火火地跑了。 童忘无奈地摇头,取消免提,把手机放在耳边:“爸爸?” “嗯?” “你会对妈妈好的,对吗?” “当然。” “那我再相信你一次。” 胥靖谦一震,突然觉得不能把儿子当孩子对待,这应该属于……男人之间的对话。 他说:“胥忘,父亲是你最大的依靠,等你有孩子就明白了。我跟你妈妈一样爱你,你可以相信我一辈子。” “……” “把你妈妈交给我,会是你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之一——也是第一个。” 童忘愣了愣:“第一个?” “对,第一个。你将来还会做下许多决定,我期待着那一天,让我和你妈妈为你骄傲。” 男孩子渴望长大、渴望担当,胥靖谦郑重其事的一番话成功将童忘唬住了。童忘决定——冷眼旁观!妈妈说啥就是啥! 过了两天,童忻发现孩子和胥靖谦的状况得到改善,松了口气。 关于孩子姓氏的事,她也跟胥靖谦提了,胥靖谦猛然发现——自己和孩子之间的秘密好像更多了。 他无奈地说:“没事,小孩子嘛,不多久就忘了。他要实在不喜欢,就跟老师说一声,暂时改过来,等升学的时候再说。到时候他要是还不喜欢……” 童忻心中一跳:“怎样?” “我应该没那么失败吧?”胥靖谦问。 “……” “我觉得不会。”胥靖谦笃定地说。包括她,也不可能再过几年都拿不下。 “胥够要过生日了,你回来吗?” 胥靖谦一愣:“顾有榛的孩子是哪天过生日?” “就是明天。” “那你帮我问声好。胥够生日……我会回来。” 童忻松口气:“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了,我们一家人给他过就是。等爱爱和胥忘生日,给他们办个小型生日宴。” “不用吧?”童忻急道。 “要的。”胥靖谦淡淡地说,“请哪些人、怎么布置,你自己看着办,反正要给他们热闹一番。” “那好……”童忻突然想起,他曾经说要给自己办生日宴……应该,不会了吧? …… 童爱他们放学早,大约四点钟的样子。童忻坐了车去接他们,直接去若水家。进门时,好多人都到了。 墨墨正在吹泡泡,看到童爱就跑过来:“爱爱姐姐——” 莫冉惊道:“叫表姨!”回头没看到胥靖谦,她松口气。 墨墨一脸不情愿,看着童爱。童爱安慰道:“随便叫吧。” “这可不能乱来。”莫冉擦汗,看着童忻一阵郁闷,半天才喊,“舅妈。” 童忻:“……” “你们家这关系也太混乱了!”岳萌说。 顾明月摇头:“我就说了,辈分不同,不能谈恋爱!” 童忻下意识地说:“我又没有和他谈恋——”见大家都看过来,她一脸尴尬,急忙把礼物给若水。 若水咳了两下:“姐夫呢?” “去s市了,最近挺忙的。” “那么大事业,自然的。” 大宝坐在地毯上,和几个哥哥姐姐一起玩。他很少见到童爱和童忘,好奇得不行,整个人往童爱身上爬,姐姐姐姐地喊个不停。 墨墨哭泣着问童爱:“他喊我喊姐姐,喊你也喊姐姐,你也该是我姐姐啊,为什么是阿姨?!” “作孽哟~”岳萌和顾明月异口同声。 “呜哇——”墨墨捂着脸哭泣。莫冉急忙把她拉到怀里安慰。 胥够见大宝挤在自己哥哥姐姐中间,忽然站了起来,摇摇摆摆地冲过去,将人推开。大宝跌坐在地上,不满地看着他。他紧紧地扯着童忘和童爱,像看仇人一样。 大宝爬过去,推他,他也推大宝。不几下,两人就哭起来。 大人们头疼欲裂,赶紧将他们分开。 顾明月惊惧地道:“我不敢生了……” 叶泽:→_→ 她马上说:“你的孩子肯定不一样!肯定比他们都懂事!” 顾有榛和方寒瞪过去:“你说什么?” “呜呜呜……”一不小心犯了众怒,顾明月扑在叶泽身上,“叶泽,保护我!” “……你再这样,我双拳难敌四手啊!”叶泽无奈地道。未来老婆这惹祸的本事,他也是醉了。 …… 回到家里,童忘和童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跟胥靖谦打电话,童忻在一边喂胥够吃东西。胥够笑嘻嘻地看着她,她无奈不已:“大宝是你哥哥,谁叫你和他打架的?” “妈妈~” “你呀~”童忻忍不住好笑,“哥哥姐姐天天和你在一起,让大宝抱一会儿不好吗?” “哥哥~”大宝扭头看着童忘。 童忘抬头看他一眼,冷着脸说:“好好吃饭。” “嗷——”大宝看得懂哥哥的表情,立即乖了。 童忻一笑,忽听咔擦一声,下意识地看过去,见童爱和童忘拿着手机对着自己,忍不住问:“你们干什么?” “爸爸说看你怎么喂弟弟……”童爱老实回答。 童忘拿过手机,直接把照片发了过去。 胥靖谦看到童忻的笑颜,在心里说:儿砸!干得漂亮! 说到这个他就心里就一万头草泥马在狂奔!!! 那个女人根本一点不解风情好吗?天天给他发孩子的照片,自己的一张都舍不得发,想看她一眼还得这么迂回! 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已经美出了新高度,居然还是笑着的!胥靖谦心中一叹,觉得这几天在外面实在是太亏了。 和她生气没意思,她完全不知道问题在哪里,自己还憋屈得不行,连x生活都没了! 番外:缘来是总裁(51)——梦里是他突如其来的疯狂 他倒是想去碰外面的女人,反正以前碰过不少,没什么压力。不过……真要碰的时候就各种不对头了,她老在他脑海里转来转去,让他有了心理障碍,对其他女人下不了手! 大概……他还是期盼她对自己有点感情吧?以前没她就算了,现在有了她,再去碰别的女人,这段婚姻就不完美了。一张白娟上落了尘,哪怕抚掉也有印子,哪怕洗掉也会弄皱绢布,想着就不舒服歧! 胥靖谦抚摸着照片,觉得身下某个地方硬了,顿时难受得很。 忽然,电话响了,看到是童忻的来电,他以为是孩子,按下体内的情潮,接起电话—— “喂?”童忻柔软的嗓音传来。 “嗯……”胥靖谦觉得一股烈火在体内流窜,整个人仿佛要爆了,粗噶地喘息了一声。 童忻吓了一跳,这声音……不是他那个时候才有吗?她顿时恼怒不已!他和孩子打电话的时候在干什么?! “你不方便?”她咬牙,压住怒气,“我等一下打过来!” “没有!”胥靖谦急忙叫道,“我有点感冒。” “……骜”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什么事?” 童忻拿着电话上楼,害怕当着的孩子面和他吵起来。进了房间,她说:“关于胥够生日的事。今天在若水那里,他们都问我,说要来给他过生日,我也不好拒绝,所以……到时候请他们来家里。” “好。” 童忻顿了顿,严肃地说:“胥靖谦,我不管你怎么胡来,但是……虽然是隔着电话,孩子不懂,但你也应该注意一点!” “你在说什么?” 胥靖谦听到她的声音——哪怕是生气的声音——也觉得美妙动听。 他整个人闲适地靠在沙发上,舒展了四肢,好似她的声音均匀地按摩着浑身的每一个细胞,让他整个人都舒爽不已! 他一定是疯了、病了,怎么因为这个女人变成了这个样子?有这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和想法?甚至只是听到她的声音,就差点……简直见了鬼!他三十年经验是假的吗?怎么像个毛头小子一样? “你身边有女人是不是?”童忻并不美妙的声音传来。 他懒懒地问:“你关心?” “我只是关心孩子的教育问题!”童忻怒道,“他们已经八岁了!说不定哪一天就听得懂!就算现在不懂,他们这个年纪的记忆也会维持到成年,若干年后反应过来,我看你怎么和他们——” “我说我是看到你的照片硬了,你信吗?” 童忻惊呆。 “我马上回来。”胥靖谦冷声挂了电话。 童忻听着电话的忙音,呆呆地垂下手,半天后骂道:“流氓!” 她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睡到半夜,开始做噩梦——一只厉鬼压着自己,让自己喘不过气来。这只厉鬼还是个色鬼,一双粗壮的大手钻进被窝里,在她身上作乱。 童忻嘤咛一声,想起从前有人告诉自己——鬼压床的时候在心里念几句佛经。她记得几句金刚经,这时候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感觉对方啃噬着自己的身体,急得满头大汗,心里大喊:急急如律令! 没用! 再来一句:恶灵退散! 一双手爬上脖子,她以为自己要被对方掐死,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对方坐了起来,然后一下子睁开了眼,却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床上。 温热的吻落在颈边,她一个激灵,推开对方爬起来,打开灯就看到胥靖谦。 她愣了愣,举起手在手臂上咬了一口,痛得直抽气,却也松了口气:醒了就好,要是还在做梦也太吓人了。 胥靖谦黑着脸问:“你干什么?” 童忻回神,怒吼道:“你干什么?!”半夜三更会吓死人的知不知道? “你说呢?”胥靖谦伸手捧着她的脸,吻过去,一边吻一边说,“我特意为你赶回来,你不欢迎我?” 童忻一愣,蓦地想起他挂电话前的话——他真的赶回来了?这可是半夜三更!她以为他再快都会等到明天—— “你干什么?!”童忻一惊,握住他往下滑的手,“停、停下!” “我的老婆、我的床,我为什么要停下?” “可……”童忻还没说出来,就被他扑倒,急道,“我那个来了!” 胥靖谦浑身一震,整个人僵在半空,凌厉地看着她。 她尴尬地说:“不信你自己摸。” 胥靖谦还真想摸一下,不过觉得那样也太不是人了。他隐约记得她前几次的日期,心里一算,好像是这么回事,顿时郁闷不已:“所以我半夜赶回来,就什么都干不了?” 童忻恼羞成怒:“你回来就为了这件事吗?” 胥靖谦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童忻简直要气死:“你在那边不知道叫特别服务吗?又 没人管你!” 胥靖谦猛地看着她,沉下声音:“童忻!” 童忻吓了一跳,防备地问:“干嘛?” 胥靖谦动了动唇,想说:我希望你管我行不行?! 可是话到嘴边,他说不出来。他爬下床,拎起西装离开了房间。 片刻后,外面传来汽车的声音,童忻知道他走了。第二天晚上,他打电话回来,人已经在s市。 童忻怀疑,自己做了一个疯狂的梦。而梦里,是他突如其来的疯狂。 胥靖谦再次回家,是胥够生日前一天。 进门时,佣人过来开门。 他见屋里静悄悄的,不经意地问:“太太呢?” “在厨房。”佣人忐忑地说。 “又在做什么?”胥靖谦皱眉。他的老婆,还需要亲自下厨吗? 佣人就知道他是不高兴这个,小心翼翼地解释:“明天是小少爷生日,太太说做些点心招待客人。” “嗯。”胥靖谦解开了袖扣,把袖子挽在手肘下方,慢慢地走过去。 童忻在饭厅隔壁的开放式厨房里,阳光从窗户外穿过,洒满厨房,显得特别温暖。 胥够背着光坐着,正好面向入口,胥靖谦一进去他就看见了。他拿着一根磨牙棒在咬,一时傻呆呆地不说话。 童忻围着围裙站在他对面,低着头认真地给面团成形。 胥靖谦悄声走近,胥够觉得危险,颤巍巍地开口:“妈妈……” 童忻看他一眼,笑道:“妈妈做完这里就去抱你。” 胥够盯着她背后,她一愣,转过身—— 胥靖谦淡定地挑了挑眉。 她微微一惊,讪笑道:“你回来了?” “嗯。”胥靖谦看了一眼她做的东西,几排面团捏成奇异的形状,看起来像动物。 他动了动唇,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童忻松口气,把成形的面团放进烤箱,去抱胥够:“教你这么久了,要叫爸爸呀~” 胥够扁着嘴,认真玩着手指。 童忻抱着他走进客厅,见胥靖谦不在,松了口气。估计他是上楼了,她不敢去验证,就抱着胥够在楼下玩。 一个小时后,童爱和童忘放学回来。进门后,两人东张西望了一阵,默默走到童忻身边。 童忻知道他们在找胥靖谦,说:“你们爸爸回来了,在楼上。” “哦……”童爱眼睛一转,看着童忘,“先做作业?” “嗯。”童忘掐着胥够的小脸,胥够流着口水看着他。他皱了皱眉,觉得没意思,收回了手。 “楼上做还是楼下做?”童爱又在旁边问。 他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随便你。” 童爱嘟了嘟嘴,郁闷地说:“那就在楼下做吧。” 童忻笑了笑,抱着胥够上楼,在书房找到胥靖谦。 胥够一看到胥靖谦就软趴趴地伏在她肩膀上,整个人提不起精神来。 胥靖谦正在和人打电话,童忻见他挑眉看过来,指了指楼下:“爱爱他们回来了。” 他点点头,对耳机里说:“就这样吧,等我空了再说。” 童忻一听,先一步走了。 胥靖谦下楼和双胞胎打了个招呼,没去打搅,指着童忻怀里的胥够说:“给我。” 童忻安抚地拍了拍胥够,交给他。胥够立即苦着脸,泫然欲泣的样子。 胥靖谦捏了捏他的耳朵和下巴,大掌在他脑袋上转了几圈。胥够扭头看着童忻,可怜兮兮地喊:“妈妈……” 番外:缘来是总裁(52)——你是不是当局者迷了? 童忻为难地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乖,听爸爸的话,妈妈去给你熬粥。” 胥靖谦看着她进了厨房,低头看胥够,见他防备地看着自己,干脆松开了他。 胥够立即在沙发上打了个滚,差点滚到地上。胥靖谦眼疾手快地抓住他,将他狠瞪一眼,然后把他塞进了婴儿椅里。 胥够扁了扁嘴,有些不高兴,却也暗暗地松了口气歧。 胥靖谦懒得理他,见旁边许多薄薄的书和册子,随手拎起来看。 都是些幼稚得不行的东西,一个页面就画个不像苹果的苹果,旁边写个apple,估计是给胥够用的。其中有两本童话书稍微厚点,每一个字都注着拼音,一本书稀稀拉拉的就没多少字! 他忍着强烈的不适感看完了,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养这几个小鬼也蛮不容易的,要接受这种非人的折磨,童忻真是辛苦了……嗯,晚上让她好好的舒服一回骜。 胥够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手边什么都没有,这爸爸也不知道拿个玩具给他,他无聊了只能啃自己的手指头。好不容易,童忘做完作业过来了,他马上打了鸡血一样望着人家:“哥哥!” “嗯。”童忘小大人似的,拿了一个塑料鸭子给他,他高兴得手舞足蹈。 胥靖谦放下书,问童忘:“作业做完了?” “嗯。” 胥靖谦顿了顿:“要不要我帮你检查?” 童忘还没回答,童爱已经抱着作业过来了。 胥靖谦一笑,指了指旁边:“坐爸爸身边。” 两人都坐过去,童忘顺便把胥够拉在一边。胥够不喜欢胥靖谦,拿着小鸭子不停地捏,鸭子发出一阵一阵的声音。 三人都没理他,自顾自地研究作业。 胥靖谦笑道:“都是对的,你们很厉害呀。” 童爱腼腆一笑:“这些都是老师教过的,要是不会也太笨了!” “肯定有笨的。”胥靖谦笃定地说。 童爱想到的确有人做错,忍不住一笑,接着又垮下脸:“可是我英语不好,他们都会用英语说话,我和哥哥不会。” 童忘气愤地扫她一眼:你说自己就说自己,扯我干什么?我已经在偷偷努力了,改天肯定全都会了。 “你们以前说得少,多说说就会了。” “怎么说啊?”童爱别扭地道,“怪怪的……” “爸爸陪你们说。” “你会?” “当然,不就是英语吗?我还会法语、日语、德语、意大利语……” 两个孩子张大了嘴看着他。 他停下来:“反正以后我陪你们说,多说说就会了。等暑假的时候,我们一起去英国玩。多去国外几趟,你们也会习惯说英语的。” “英国?那是外国,会不会很远呀?”童爱问,“我后面的同学说她寒假去了瑞士,说那也是外国。” “嗯,都不远。地球就那么大一点,转一个圈都看到了。” 童忘:你说的是地球仪! “爸爸有飞机,很方便,都不用在机场等。”胥靖谦一听就知道,两人在学校被人炫耀了。呵呵呵,谁能比过胥家去?据他所知,全国比他有钱的那两家并没有和童忘他们同龄的孩子,在他们面前炫耀,简直是找死! 胥靖谦一点都不介意自己的孩子出去炫耀,最好炫得全世界都知道! “妈妈去吗?”童爱问,“妈妈去我才去。” “放心,她肯定去。”胥靖谦压低声音,“妈妈也没去外国玩过,我们要多带她出去走走,让她开心开心。” 胥够不喜欢胥靖谦,但见哥哥姐姐凑在一起说悄悄话,也伸长了脖子:“啊啊——哥哥!” 童忘扭头,把他抱到中间来,几乎放在了胥靖谦身上。胥靖谦淡淡一笑,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他有些不自在,正尴尬,胥够扁着嘴从胥靖谦身上翻了下来,连滚带爬地扒在他身上。 胥靖谦气得在胥够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不认我就算了,反正我有儿有女,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第二天,童忘和童爱照常去上课。快放学时,胥靖谦带着胥够去接他们。等两人回家忘把作业做完,若水他们按时到来。 胥够很开心,没大宝会叫人,却很会笑,大家也喜欢。看到大宝,他立马露出防备的表情,扭头就找哥哥姐姐,然后死死地将哥哥姐姐拦在背后。 大宝咬着手指头,对童爱喊:“姐姐~” “哎~” 童爱高兴地摸他脸。 胥够一见,马上把她手抢回来,撒娇地抱住:“姐姐~” 童忻怕他们又打起来,急忙把胥够抱到身边,若水也抱走了大宝,不让他们接近。 大家坐在花园里,旁边架起炭火做烧烤。 胥靖谦第一次感受到 这种氛围——孩子、家庭。很陌生,却不耐。他没什么不适应的感觉,随便孩子在周围怎么闹,也不管女人聊什么话题,只和方寒、顾有榛他们说些商场上的事。 说着说着,胥靖谦对方寒说:“过几天去给墨墨过生日。” 童忻一听,惊讶地抬起头,问莫冉:“墨墨也要过生日了?” 莫冉点头:“对啊,下周六。” “居然靠得这么近!”童忻惊奇地笑道。 “可不是~”莫冉一笑,突然见胥靖谦的眼神冷飕飕地扫过来,想起一件事:舅舅的生日就在墨墨后面一天,舅妈这是不知道?! 若水他们也想起了这件事,顿时觉得不太好了。老婆不知道老公生日神马的……也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 空气沉默了几秒,童忻忐忑起来:自己哪里说错了? “姐姐~”胥够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大家看过去,见他拿了一个蛋糕杯给墨墨。 胥靖谦说:“那不是你姐姐。”然后对墨墨说,“那是你小表舅。” 墨墨一听,扑进莫冉怀里哭了:连一岁的孩子都要叫舅舅,她不要活了—— 若水拿起大宝的奶瓶,问童忻:“厨房在哪里?我给他倒点开水。” “我帮你吧。”童忻说。 “一起吧!”若水笑道。 两人手拉手往屋里走去,胥靖谦看着若水的爪子,怎么看怎么碍眼!顾有榛也觉得抓住自己老婆的那只手挺碍眼的…… 若水给大宝装了半瓶水,回去的路上小声问童忻:“你知道胥靖谦的生日吗?” 童忻一愣,回想了一阵,她根本无从知道。结婚的时候见过他身份证,却没注意,一会儿去拿结婚证看一看好了。 若水不知道她的想法,见她这个反应就知道她不知道,于是好心提醒:“就在墨墨后面一天。所以他以前特别喜欢墨墨,一是自己没孩子,二是两人有缘。” 童忻惊呆了:“墨墨后面一天?”难怪刚刚莫冉那个表情! “咳,这个就不需要大家祝寿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若水揶揄地笑道。 “有什么数啊?”童忻别扭地说,“我和他之间又不像你们,都是为了孩子。” 若水惊讶:“我看他挺喜欢你的。” “你看错了!”童忻脱口而出。 “才怪!”若水叫道,“你们结婚前,他就……你是不是当局者迷了?他原本就对你有意思,现在天天相处,难道没相处出一点感情来?” 童忻心中一跳。 若水拍拍她的肩:“你自己想想吧。你这么年轻,别过得像退休老人一样。什么为了孩子?自己就真的一点都不重要?都是夫妻了,感情是可以努力的嘛!相敬如宾地过着有什么意思?” “他这样的人——” “都靠你呀!”若水说,“反正我话就这么多,值不得值得,调不调教得出来,都看你。如果有那个可能,别耽误了就是。” 童忻没说话。 若水犹豫了一下,忍不住说了最后一句:“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劝你吗?因为刚刚进门时看到他看你的眼神,就像平常有榛看我、我哥看我嫂子一样。” 童忻咬了咬唇:“你可能看错了。” “看错了就看错了吧。”若水无所谓地一笑,摇着奶瓶往大家走去。 童忻抬起头,看到胥靖谦的背影,心如止水,丝毫都没有为若水的话波动。 她曾经期盼过,却什么都没期盼到,还是不要再一次飞蛾扑火了。如果……他真的对自己有意,总会有所行动吧? 番外:缘来是总裁(53)——搞定小儿子 胥够生日后,胥靖谦就留在了家里。白天和儿女沟通感情、晚上抱着老婆睡,让他觉得自己前阵子像傻/逼似的——简直亏大了!儿女差点不认他不说,还当了那么天和尚…… 胥靖谦决定,不论将来发生什么,都不能和自己的福利过不去!童忻或许对他没感情,但在床上很配合,当着孩子的面也对他颇为和颜悦色,剩下的慢慢来就是了。 童忻抓紧时间教胥够叫爸爸。 胥够平时很活泼,这种时候却抱着玩具装闷葫芦歧。 童忻无奈地说:“我知道你会叫了。过几天是爸爸生日,你一定要叫知道吗?你再不叫,妈妈就不理你了!” 胥够马上抱着她,眨巴着眼睛喊:“妈妈……” “不许调皮!” “妈妈~”胥够撒娇骜。 童忻一叹,将他抱在怀里:“你不叫爸爸,妈妈也很为难啊~哥哥姐姐都叫,你不想和哥哥姐姐一样吗?” 胥够钻进她怀里,不说话。 童忻勾住他手指:“咱们说好了,今天可以不叫,过几天要叫哦?不然以后妈妈不抱你了。” 胥够一听,把她抱得更紧了。 童忻觉得他这么怕胥靖谦,也有胥靖谦自己的原因,晚上睡觉时就对胥靖谦说:“胥够好像有些怕你。” “哼~”胥靖谦冷哼一声,压根不在意这个儿子。 “按理说他应该跟你更亲的,我才和他认识多久?你平时不要对他那么凶……” 胥靖谦瞄她一眼,手伸向她脖子。 童忻一惊,捉住了衣领:“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完?” “我也想和你说件事!”胥靖谦看着她中规中矩的长袖睡衣,“你能不能把睡衣的款式换换?你衣柜里有很多好看的睡衣,为什么老是穿这些丑的?!” 童忻羞怒:“天这么冷!” “不冷了,再说房里有暖气。” 童忻顿了顿:“穿什么样的重要吗?”最后还不是被他脱掉! 胥靖谦想了想:“说起来也不怎么重要,反正最后都……” “你——”童忻涨红了脸。 “不过过程会不一样。” “停!”童忻叫道,“我们先说孩子的事。” “有什么好说的?他不和我亲就算了,反正我不会少了他的吃穿。” “可是等他懂事了,他看到你对童忘那么好,肯定会难受的。你平时不要对他板着脸,空了可以抱抱他,他感受到你的关心就好了。他其实已经会叫爸爸了,就是看着你的时候不敢叫。” “是吗?”胥靖谦不置可否。他对胥够……怎么说呢?原本是想当继承人养,自然重视,但溺爱不可能。男生没担当,他大嘴巴子抽过去,绝对不会宠着。可和她结婚之后,他怕她介意,下意识就远离胥够,免得她和童忘、童爱觉得自己不重视他们。 难道这样错了吗? “你不怕我更喜欢他,不喜欢童忘?”他问。 童忻疑惑地问:“那又怎样?他是你儿子!五根指头还不一样长呢,偏爱不是人之常情吗?你要是更喜欢胥够,我就会更喜欢童忘和童爱。”她顿了一下,“夫妻在家庭中的作用,其中一项就是这个吧?为了平衡,不然只需要爸爸或者妈妈就可以了。” “你说的……也有点道理。”胥靖谦的手再次伸向她,“谈完了吗?” “……” “办正事吧!” “……”她说的话才是正事啊!他还不如不回来,在家就天天这样折腾她,她早上都起不来了! 胥靖谦只是觉得:前阵时间亏了那么多,要好好地补起来! 次日,胥靖谦善心大发,抱了胥够几次。 一开始胥够很不情愿,找着机会就想挣开,到后来渐渐认命,就耷拉着脑袋不开心。 下午,胥靖谦抱着他出门。上车后,他发现童忻没上来,扯开嗓子开始哭。停车后,他还在哭,胥靖谦见他满脸鼻涕,皱紧了眉,好半晌才拿纸巾帮他一阵乱擦。 “呜哇……”胥够望着他哭得肝肠寸断,“妈妈——” “再哭就扔你下去!”胥靖谦吼道。 “呜哇——”胥够哭得更大声,“妈妈!” “你——”胥靖谦额头上的青筋一阵猛跳,突然对司机说,“去开门!” 司机回过神来,慌忙下了车。几秒钟后,后座的车门拉开,胥够一惊,止住了哭声。 胥靖谦狞笑一声:“怕了?” “呜呜……”胥够的身子抖得如风中的落叶:麻麻救命!粑粑要扔掉我! “咦?”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爸爸!小够!” 胥够呆呆地看过去,见童忘和童爱背着书包坐进来,整个人都傻了。 “怎么哭了?”童爱放下书包,把他抱过去 ,“看不到妈妈就哭了吧?你这个爱哭鬼!” “姐姐?”胥够满面疑惑,却不管不顾地抱住了她,“嘤嘤嘤……姐姐……”爸爸好可怕!还好哥哥和姐姐来了! 童忘看着胥靖谦,脸微微一红:“爸爸……” “爸爸你来接我们啊!”童爱响亮地叫道。 胥靖谦一笑:“这不是很明显吗?” “爸爸你真好!” 胥靖谦白了胥够一眼:“就是这个东西太吵!” 童爱表情扭曲,小声说:“弟弟才不是东西……” “什么?” “我说弟弟不是东西。”童爱加大音量。 胥靖谦眉一挑,忍着笑点头:“哦……原来弟弟不是东西啊。” “对啊——”哎?不对!童爱反应过来,气愤地叫道,“人家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童爱不知道怎么解释了,看向童忘,童忘憋着笑看向窗外。她郁闷地看着胥靖谦,“爸爸你好讨厌。” 胥靖谦笑起来,伸手抱过胥够:“给我吧,你抱着累。” 胥够皱起眉,有些不情愿。童爱却松口气,伸手拍了拍裙子:“谢谢爸爸!” …… 胥靖谦每天都去接孩子放学,每次都带着胥够。前几次胥够都会哭,后来发现每次都是去接哥哥姐姐,终于不哭了,反而变成了期待。 胥靖谦抱着他出门,他不闹了,睁大眼问:“哥哥?” “对,去接哥哥。”胥靖谦板着脸说。 “姐姐?” “嗯,还有姐姐。” 自己居然会和这个婴儿交流?胥靖谦觉得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看到学校大门后,胥够就扶着他的手在座位上跳来跳去,两只眼睛滴溜溜地看着窗外。 再到后来,一吃完午饭他就主动往胥靖谦身边跑:“哥哥、姐姐!” “叫爸爸!”胥靖谦瞪他。 胥够一顿,嘴巴一扁,眼睛湿了:“呜……” “闭嘴!”胥靖谦低喝,慌忙看了一眼周围,见童忻没在才放心。这小鬼一哭,童忻又以为他欺负他,还有没有天理了? “唔——”胥够抿紧唇,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一边儿玩去,等放学了再带你去!” 胥够鼓了鼓两腮,不敢哭了,直接坐地上,拿起旁边的玩具玩。 胥靖谦被他利落的身法吓了一跳,见童忻从楼上下来,急忙抄起他,把他放沙发上。 胥够呆了一下,发现童忻,翻身就要滚下去:“妈妈——” 胥靖谦吓了一跳,这一坨掉在地上还不摔扁了?于是马上将他拉住。 童忻见他们父子相处融洽,忍不住一笑:“小够要睡午觉吗?我们睡一觉,一会儿去接哥哥姐姐放学哦~” “妈妈!”胥够连走带爬地滚到她脚下,抱住她小腿,讨好地喊道,“妈妈……” 童忻抱起他,在他背上拍了几下他就开始眨眼睛,知道他是困了,就对胥靖谦说:“我带他上去睡觉。” 胥靖谦咬着牙答应一声,片刻后跟上去,见两人躺在婴儿房的小床上。 胥够已经睡熟了,双手抓住童忻的衣领,睡得特别香甜。童忻闭着眼,手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听到轻微地响动睁开眼,讶异地爬了起来。 胥靖谦不善地看了一眼胥够,问:“你天天都带他睡?” “那倒没有。” “那就别养成他的习惯。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陪我睡。” 童忻无语地看他一眼,皱着眉躺下来,懒得理他。 胥靖谦看着她高低起伏的身段,眼色晦暗不明:“晚上来收拾你。” 童忻脸一红,闭上了眼,抬手捂住脸庞。 胥靖谦低笑一声,伸手握住她的腰,低头在她脖子上狠狠地吻了一下。 番外:缘来是总裁(54)——生日礼物 胥靖谦生日这天,童忻早早地起床,刚要下床就被胥靖谦拽了回去。 童忻低叫一声,惊恐地看着他。 他爬起来,双手撑在她身侧。她看到他光裸的胸膛,脸一红,再加上他这个动作,不免就让她想到那种时候。 胥靖谦暗哑地问:“这么早?精神很好?” 童忻咬着唇,不吭声歧。 “看样子昨晚没累够……不,你是压根儿不累吧?” “胥靖谦!”童忻推了推他,“挺晚了,我去看看孩子。骜” “今天星期六又不上课,看什么看?有保姆会照顾他们!我们……还是好好进行一下交流。” “我没什么好和你交流的!” “我有!我有一个几亿的项目想和你洽谈一下!” 几亿? 童忻:“………………” 等她真正起床,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她收拾好走出衣帽间,他躺在床上暧昧地扫了她一眼。她脸一红,没好气地说:“你还不起床?孩子会问的!” “你就说我累了。”胥靖谦嗓音低沉,故意撩她。 她听到这声音,觉得背脊麻了一下,干脆不理他了,逃也似地跑出房间。 楼下,保姆和双胞胎在喂胥够吃东西,胥够不肯吃,一直东张西望。 童忻走过去:“我来吧。” 胥够看到她,心虚地缩了一下,总算乖顺了。 保姆笑道:“小少爷就是想要太太喂。” 童忻一笑。 童爱问:“妈妈怎么又睡懒觉?” 童忻脸一红,埋怨地看着她。 保姆尴尬地问:“太太吃什么?我去给你拿。” “有什么拿什么,随便就可以了。”童忻坐下来,一边喂胥够一边说,“一会儿叫爸爸,知道吗?跟着哥哥姐姐叫!” “唔……”胥够咬着勺子。 “听话~”童忻眼睛一眯,把勺子拔出来,“我们家小够最可爱了,一定会叫的对不对?” 胥够的嘴翘得高高的,童爱说:“小够要叫啊,今天是爸爸生日,要说生日快乐。” “他还不会说。”童忻说,“你们教教他,让他叫爸爸就好了。” 童爱点头,问:“我们的礼物什么时候送给爸爸?” “现在去吧,记得敲门。” “好!”童爱朝童忘招手,两人往楼上跑去。先回房拿了礼物,再去主卧室。敲了几下门,没有反应,童爱叫道:“爸爸——” 很快,门被打开,两人抬头,看见穿着睡衣、正在刷牙的胥靖谦。 胥靖谦睡衣下什么都没穿,两条毛腿光秃秃地露在外面。两个小孩不会想到邪恶的地方去,就是觉得这个样子太不修边幅。他们爸爸平时多帅啊?多有气质啊?哪像现在个…… 睡衣、拖鞋、牙膏牙刷、头发乱七八糟…… 童爱双手背在背后,皱眉喊道:“你快去穿衣服!” “哦。”胥靖谦也觉得在孩子面前这样不太好,太没形象了!他转身进了浴室,叫道:“进来吧。” 童爱和童忘互看一眼,慢吞吞地走进去,闻到空气中的味道忍不住皱眉。 胥靖谦突然想起什么,从卫生间冲了出来,两人吓了一跳,急忙把礼物藏在背后。 “那个……这里空气不太好,你们到隔壁书房去,爸爸要换个衣服。”说完先去把窗推开,让屋里的空气散一散。要是童忻知道孩子闻到了他们事后的味道,估计又要教训他。 胥靖谦忍不住叹气,有老婆就是麻烦,分分钟被管住。不过好喜欢被她管~(≧▽≦)/~ 他换好衣服去书房,童爱坐在椅子上,童忘站在旁边拨弄着地球仪:“这里就是英国。” “那么小啊?我们有多大?” “这么大!”童忘自豪地画着雄鸡的边缘。 “我知道。”童爱说。中国地图老师教过,她有印象,“比他们的大好多!有比我们大的吗?” “有也没我们的好!” “对!” 胥靖谦笑着走过去:“你们干什么?” 两天一惊,急忙藏礼物。 胥靖谦拧眉:“藏什么?” 童爱跳下地:“你先闭上眼。” “为什么?” “闭上嘛!”童爱跺脚。 胥靖谦只好闭上。 两人踮着脚尖走到他面前,抓起他的手,把准备好的礼物放进去。 “爸爸,生日快乐。”两人小声说。 胥靖谦一震,静默地睁开眼,见手上多了一个牛皮本,以及……一个装着星星的玻璃瓶。 他的心好像被什么抓住,整个人喘不过气来。 “爸爸?”童爱小心翼翼地 喊。 胥靖谦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蹲下身将他们抱进怀里:“谢谢……”他嗓子发堵,觉得眼睛有点疼。 童爱一笑,童忘也满脸欢喜。 “爸爸。”童爱推开他,小声央求,“你打开看看。” 胥靖谦顿了顿,拿起玻璃瓶打开。不大的瓶子,差不多让他一手掌握,里面装了几颗用彩纸折叠的星星。 “我和哥哥亲手折的哦~”童爱笑道。 胥靖谦猛地看着他们,半天才哽咽道:“好……爸爸谢谢你们。” “还有。”童忘盯着牛皮本。 胥靖谦马上打开,见扉页上写着——祝爸爸生日快乐,童忘、童爱 胥靖谦露出欣慰的笑容,将两人紧紧抱住:“谢谢……爸爸很开心。已经好多年没人送爸爸礼物了,有你们……真好。” 有儿女,真好。这些都是童忻给的,童忻才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叫他如何……不爱她? 胥靖谦把玻璃瓶摆在书桌上,对孩子说:“爸爸以后每天看着它,出差也带着,本子也天天用。” “那等你用完了,我和哥哥再送你。”童爱说。 “好!爸爸以后就不买本子了,都等你们送!” 下楼,童忻在饭厅吃东西。胥靖谦目光炽烈地看过去,她有些不习惯,紧张地问:“怎么了?来吃点东西吧。” 胥靖谦坐过去,童爱走到胥够身边,把他从椅子里抱出来,在他耳边说:“叫爸爸。” 胥够搂着她脖子,仿佛没听见。 童爱把他放在地上,自己跑到了胥靖谦背后,朝他拍手:“小够快过来!” 胥够摇摇摆摆地走过去,快要接近时,她身子一闪,他就扑倒了胥靖谦腿上。 胥靖谦伸手稳住他身子,免得他摔倒。他抬起头,看着胥靖谦的脸,回头看了看童忻他们,再望着胥靖谦,磕磕巴巴地喊道:“爬……粑粑。” 胥靖谦一愣,眨了眨眼。 其他三人都屏气凝神地看着他们。 胥靖谦将他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你说什么?” “唔……”胥够扭头,想下去。 童忻他们有点失望,胥靖谦却将他拉住,温声道:“再叫一声。” “哎呀~”胥够不耐烦地嘤咛一声。 胥靖谦无奈地叹气,本想放开他,但又有点不服气。明明会叫了,为什么不肯叫呢?他这几天都在家当好爸爸,就不能有点回报? 童忻见佣人端着食物过来,起身走到胥靖谦身边,一样一样给他摆好,顺便给了胥够一个鼓励的眼神。 胥够想要她抱,见她没这个打算,只好看着胥靖谦。胥靖谦问:“怎么了?” “唔……”胥够翘了翘嘴,不情愿地喊道,“爸爸!”然后往后一倒,靠在童忻身上,闭上眼装死。 童忻抱住他,对胥靖谦说:“给我吧,你吃早饭。” “好。”胥靖谦松开了胥够,趁机在她手上抹了一把。 童忻脸一红,抱着胥够转身,在胥够的脸上亲了一下。 胥够睁开眼,笑起来。童忻也笑道:“小够今天真能干,奖励你什么好呢?” “觉觉!”胥够叫道。 “好,妈妈陪你睡觉觉。” “嘿嘿嘿……” 胥靖谦眼角一阵抽搐,无语地看着她背影,决定忍。反正只是午觉而已,晚上她敢陪孩子睡……哼! 一整天,胥靖谦都很开心。直到吃晚饭,他觉得有点不对,整个人渐渐地阴沉起来。就寝时,这种情绪达到了顶峰—— 卧槽!居然没有生日蛋糕!童忻居然没给他做生日蛋糕!胥够生日的时候她又做饼干又做蛋糕,难道他在她心里还比不上胥够?! 好吧…… 他的确比不上。在她心里,孩子就是块宝,他就是根草,但也不能这么区别对待啊!都是一家人,为什么不给他做生日蛋糕? 番外:缘来是总裁(55)——我们把婚离了 胥靖谦怨气满满,童忻觉得奇怪——白天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难道他是狼人,一到晚上就要变身?!呃,不对,狼人不是月圆之夜才变身吗……啊,也不对!他虽然不是狼人,但是到了晚上都要变身的。 想到这里,童忻身子一抖,快速躲进卫生间去洗漱。 呜呜呜……一会儿他又要变身了!他现在心情这么不好,不会在她身上撒气吧? 童忻怕了他在床上的放浪形骸,简直不是人! 胥靖谦见她进了卫生间,眼睛突然一亮——难道她给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是……好看的睡衣? 他顿时热血沸腾,没有蛋糕也忍了,马上去外面的卫生间洗漱,然后跑回来坐在床上等。 童忻出现时,和以往一样,仍然穿着保守的睡衣。胥靖谦的脸一扭曲,死死地瞪着她。 她吓了一跳,差点连路都不会走了,磕磕碰碰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一角钻进去。见他还盯着自己,她忍不住问:“怎么了?” 胥靖谦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他问。 童忻双手抓着长发,往背后顺了顺,疑惑地问:“什么?” “呵——”胥靖谦轻笑一声,伸手抚上她的脖子,“我明天要去s市,你忘了?骜” 童忻一惊:“你明天去s市?” “你不知道?”胥靖谦挑眉。 童忻愣了愣,摇头,接着又点头:“现在知道了。” “原来我没告诉你啊……难怪。”他轻叹一声,手从她脖子上滑下去,划开胸前的纽扣,“那现在知道了,我们开始吧。” 童忻微微一震,嘴唇动了动,抿着唇没出声。 “这次去得有点久……”胥靖谦吮上她的脖子,“所以今晚……我们慢慢来。” 童忻微微一颤,伸手想推开他,却被他按倒在床上。 这天晚上,他简直是疯了!童忻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 …… 胥靖谦一走就是一周,每天晚上和孩子通电话,胥够也会对着手机叫两句爸爸了。 周末他去了国外,没有回来。孩子失望,他干脆和孩子视频通话。孩子发现这样也可以见到人,失望的感觉减轻了许多。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童爱问。 “我也不知道。” “下个周末也不回来吗?” “应该能吧。要是不能,你们来s市怎么样?” “啊?”童爱想了想,“可是我们星期一还要上课呀。” “星期天下午再回去。” “可以这样?那里不远吗?” “不远,只比到家里多花一点点时间。” “妈妈也一起去吗?” “当然。” “那好吧!” 胥靖谦一笑:“以后爸爸不回家,你们都可以过来,这样我们每个星期都可以见面了。” 于是到了星期五,童忻就在助理的陪同下带着孩子去s市。 下飞机时天还没黑,走出机场,有汽车来接他们。 汽车把他们送到胥家在s市的别墅。别墅位于s市最豪华的住宅区内,路上郁郁葱葱,空气中飘着青草和花卉的清香。 别墅是欧式别墅,看起来是上个世纪的产物,像民.国电视剧里的布景。 这是胥家的祖宅,已有近百年历史。胥靖谦的母亲去世后,他搬出了这里,很少回来住。他在s市还有几处房产,一直住的那处已经重新装修过,孩子的房间、主卧室都准备得好好的。 可他觉得,媳妇和孩子还是来祖宅正式一些,不然列祖列宗还以为他不把这几人当一回事呢! 幸好别墅以前就是全家人住的,不是他一个人的单身公寓,不用重新装潢,最多添一些物品。 童忻他们走进别墅,被里面奢华的装潢闪瞎了眼。 这里面的家具都是红木的,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东西都是古董。 童忻先带孩子去房间,对这陌生的地方有些不习惯,有些束手束脚。孩子比她自在些,好奇地问:“这也是我们家吗?” “……是啊。”童忻喃喃地道。这也是……胥靖谦的家,所以不应该见外的。不论怎么说,她也是胥太太,这是她自己的地方。 “和那边不一样!”童爱叫道,“我们去看看!我刚刚看到一个喇叭,像电视上的!” “那是留声机。”童忻说。 胥够张开手:“妈妈抱~” 童忻抱起他:“好吧,我们去看看。” 几人把别墅参观了一遍,童忻发现这座别墅非常大,比a市那栋还大一半,房间很多,但缺少很多现代的设施,比如影音室、游泳池、健身室什么的就没有,倒是有一个小型的台球室和赌场。童忻对这个敬谢不敏 ,台球室还给孩子解释一下,到了赌场就一问三不知,一点都不想要他们了解。 这里处处都透露出一股奢靡的气息,可见最初住在这里的人在s市是多么的有头有脸。 晚饭过后,胥靖谦才回来。陪孩子玩了一会儿,他带童忻回了卧室。今天的他似乎热情不高,碰了童忻一次就睡了。 童忻松口气的同时,又有淡淡的失落。她可没忘记上次分别时他有多疯狂,直接让她第二天下午才起床。这次半个月没见,他却…… 是最近不缺女人吧。 童忻轻叹一声,早就料到他是这样的人,不觉难受。但一想到曾经幻想过他喜欢自己,就觉得自己真傻! 次日,胥靖谦带他们去了迪士尼。主要就是带孩子去,不过童忻也挺喜欢的。他大学时和王子衡来过一次,那时候生活拮据,为了省钱,也就四处看一看。 第三天,胥靖谦仍然带他们出门,竭尽所能地陪着孩子。 童忻不禁疑惑,他整整两天都陪着孩子,好像也没有忙工作,为什么不回a市? 大概……不喜欢a市把?也可能是为了让孩子来s市玩一玩。 孩子玩得很开心,离开时有些依依不舍。 胥靖谦送他们到机场,对孩子说:“爸爸过几天就回去了,不要太想爸爸。” 胥够在旁边点头:“好!” 胥靖谦瞪他:“你说什么?” 胥够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 胥靖谦无力地揉了揉太阳穴,对童爱说:“记得想爸爸。” “你刚刚不是说不要太想?”童爱瞪着黑眼珠。 “我是说的反话,你要是不想爸爸,爸爸就该伤心了。”胥靖谦装出一副可怜的表情。 童爱笑道:“我会想爸爸的!” 胥靖谦满意地点头,又摸了摸童忘的脑袋:“好好保护妹妹。” 童忻说:“那我们走了。” 胥靖谦看她一眼,淡淡地点头。 童忻笑着带孩子离开,他眯了眯眼:这个女人……好像无论怎样对她她都风平浪静的样子。 一周后,他回a市,晚上出门应酬,没在家过夜,过了周末又离开。 再一周,童忻生理周期…… 又一周,仿佛形成习惯,上了床直接背对背睡过去,俨然结婚多年的夫妻。 如此过了两个月,童忻平静地接受了这种生活。 他这种男人,在外面有再多的女人都不稀奇。现在不碰她,很明显。 童忘和童爱生日前几天,胥靖谦终于暂时住在了家里。 童忻开始烤饼干,准备招待客人。 胥靖谦问童爱和童忘:“要不要请同学来家里?” 童爱皱眉:“我不要!他们很讨厌!” “怎么了?”童忻急问,忙看着童忘,“发生了什么?” 童爱抿着唇,童忘无奈地说:“也没有什么。” 就是不知道哪一天起,班上的同学似乎对他讨好起来,连老师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 童爱一直叫他哥哥的,有同学好奇地问:“他是你什么哥哥啊?你们姓都不一样!” 童爱气呼呼地对胥靖谦说:“她们骂我!说我马屁精,说我不配给哥哥当妹妹,说胥家——” “胥家怎么了?”胥靖谦问。 童爱顿了顿:“她们说胥家也是我这种人可以高攀的?我们家很厉害吗?” 胥靖谦一笑:“对啊,很厉害。行了,别难过了,明天我跟你们老师说一下,把你的姓改成跟哥哥一样,大家就不敢说什么了。” 童爱看了童忘——现在应该叫胥忘——一眼,突然摇头:“还是算了吧。不管男的女的都围着他,要是因为这个姓……还是算了,我才不想那么麻烦。” 胥靖谦点头:“也行。反正你是爸爸的宝贝女儿,外面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爸爸,爸爸帮你报仇!” …… 童忻又做了一个生日蛋糕,双胞胎的,自然比胥够一个人的大。 胥靖谦看着蛋糕,深深的嫉妒了——孩子都有,就是他没有!哼! 吃完蛋糕,送走客人,别墅趋于安静。童忻确认孩子睡下,趿着拖鞋回房。走进房间,见胥靖谦站在窗前,微微一顿。 她没说话,去换了衣服、洗漱干净。回来时,胥靖谦转身,愣愣地说:“我们把婚离了吧。” 童忻一呆,仿佛没听清,傻傻地看着他。 他重复:“我们把婚离了。” 童忻听清了,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一声。哪有什么感情和意思?幸好她一早看得明白,才没有再次产生什么念想。 她平静地点头:“好。” 胥靖谦呼吸一窒,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居然……什么都不问,就这样答应?这半年来,在她眼里 到底是什么? “孩子跟谁?”她问。 “我。”他轻轻吐出一个字,却是不容辩驳的语气。 童忻一窒,身子晃了晃,希冀地看着他:“我可以见他们吗?” “不可以。”他无情地回答。 “胥靖谦……”童忻幽幽地看着他,眼里满是祈求。 他走近他,冷冷地命令:“求我。” 童忻望着他:“求你了……” “求我什么?”他伸手抬起她下巴。 “求你让我见孩子。”童忻哽咽道。 “呵……”胥靖谦气笑了,恨不得掐死她,“你就不能求我不要离婚吗?” “我……”他为什么要这样折腾?是他提出离婚,又叫她求他不要离——童忻突然福至心灵,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脑海中闪过。不……不可能的!他怎么会喜欢自己?不过,他要不是喜欢自己,怎么会因为自己更重视孩子就发这么多火呢? 童忻想问,又不敢问。呆了半晌,想到反正都要离婚了,问问也没什么不可以。要是他说不喜欢,继续离婚。万一他喜欢自己…… 童忻抓着他,希冀地问:“胥靖谦……你是不是喜欢我?” 胥靖谦一呆,甩开她气急败坏地大吼:“谁喜欢你!” 童忻失望地垂下手:“不是啊……我还以为……” “你少自作多情!”胥靖谦吼得更大声。 “我真的自作多情过……”童忻哭道。 番外:缘来是总裁(56)——他的喜欢?(订阅这章) 胥靖谦看着他的眼泪,忽然觉得很难受,烦躁地问:“你哭什么?我要抛弃你,你就这么难受吗?” 童忻抿着唇,眼泪无声地落下。 胥靖谦眯起眼,一把抓住她脖子,在她耳边蛊惑地问:“你喜欢我是不是?” “我……”童忻失神地开口歧。 “说啊!”胥靖谦叫道。 “我没有。”她抬起头,眸子里一片平静,好像刚刚的失态从没发生过。 胥靖谦一愣,万没想到是这样,顿时满眼失望。他放开她,沉默地离开了房间。 或许,他在她心里真是丝毫不重要吧。也只有孩子,才能拨动她的情绪骜。 原本不应该是他为了孩子才娶她吗?他胥靖谦要什么女人没有?她以为她是谁?一没家世二没本事,他看得上她?要不是因为她是孩子的亲生母亲,他为什么要娶她? 怎么到了最后,反而好像是她为了孩子委曲求全? 呵呵…… 是啊,是她委曲求全了。他的身份再高,她也看不上啊,她恐怕就是嫌自己太有钱太有地位了!而自己呢?还真就是死乞白赖地娶了她,为了留她在身边,利用孩子逼婚那么烂的招数都用了…… 什么烂招数都用了,结果她…… 胥靖谦心里堵得厉害,最后一次觉得自己傻! 他最后一次干傻事了!他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总以为她对自己有点意思。结果呢? 两个月的无性之夜,她不闻不问,没有怀疑和怨恨,不担心她的魅力失效,也不担心他是不是去外面得到了满足。哪怕他说离婚,她也只关心孩子。 她心里丝毫不在乎他,而他…… 胥靖谦深吸一口气,是他想多了。 他睡在书房里,迷迷糊糊听到她的声音:“我的心,只能拿你的心来换。” 他猛地惊醒,怔怔地在黑暗里发呆。怎么换?这个女人,真是烦! 早晨,他走进卧室,见童忻蜷缩在被窝里,忍不住下颚紧绷。他死死地抿着唇,走进盥洗间。 洗漱后到衣帽间换了衣服,最后拉开装手表的抽屉,拿起中间的首饰盒,里面装着那对戒指。他看了一眼,心烦气躁地合上盖子,往衣柜里一砸,盒子掉在了角落里。 下午,童忻抱着胥够在房间午睡。因为最近两个月胥靖谦常常不在家,她渐渐就带着胥够在主卧室睡觉了,有时候晚上也睡在一起。胥靖谦回来时,她自然不会再这样干。不过白天他不在,她就不在乎,而且一想到要离婚,她更珍惜陪孩子的时光。 其实应该和孩子疏远的,特别是胥够。胥够这么小,如果她突然离开了,他肯定会闹很久。 童忻想着事情睡不着觉,迷迷糊糊地听到声响,睁开眼就见佣人退了出去,急忙问:“怎么了?” 关了一半的门停了一下,接着推开,佣人提着几件衣服站在外面:“干洗店送来先生的衣服。” 童忻愣了几秒,坐起来:“放进去吧。” 佣人点头,提着衣服去了衣帽间。童忻扒了扒头发,本想直接去卫生间,走到半路又拐弯去衣帽间。见佣人在整理胥靖谦的衣服,她走过去:“我来吧,你把小少爷抱出去,等他醒了就说我在忙,先喂他吃点东西。” “好。”佣人收回手,往外走了。 童忻叹息一声,将胥靖谦的衣服分门别类、按颜色排好。他的衣服很多,平时根本看不出来。男人的衣服不像女人的衣服款式五花八门、颜色七彩斑斓,看起来永远是西装,然后……黑色。 但其实西装也有不同,黑色还分深浅,还有银灰、深蓝之类。细数的话,他的衣服不比她的少,每一件都是手工定制,昂贵得不行。 他穿西装很帅…… 童忻的手停下来,抓着衣袖低下头,痛苦地将额头抵在他的衣服上。 她喜欢他的…… 这么帅气的男人,不是脸庞帅,而是气质胜过了大多数的人,就是那样的气势让人折服。 她说他会影响孩子,他就往好的方面改变,换一般的男人可不会这么听话有行动力。也只有越强大的男人,才越听得进劝、认得清问题。 他也保护过她的。金悦的事,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帮她出了气。 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在外面乱来了吧?可是她没看见过,还可以欺骗自己说他没有那样做过。 童忻觉得,这个男人比她这辈子遇到的所有男人都要优秀。这样的男人,如果能和他相爱多好啊! 可是,她期盼不来他的爱情。或许他根本就没有爱情。 她抬起头,怕把他的衣袖弄皱了,急忙放开。伸手抚了抚,有了一点折痕,她犹豫着要不要拿熨斗来烫平。 不经意间抬眸,见角落里立着一个首饰盒,她犹豫了一下,弯身捡起来。 看盒子 的大小,应该是件小首饰。是他的东西吧?袖扣……还是别的什么?随意丢弃在这里,难道是前女友送的东西,一时气愤扔在这里忘记了? 他有前女友吗? 童忻想起甄宝蓝。那个女人,在他心里应该没什么地位,不可能登堂入室还送东西。 童忻越想,脑海里的恩怨情仇越多,决定还是不脑补了,先看看是什么要紧。 打开盒子,看到一对戒指,她的瞳孔一缩,顿时后悔。为什么要打开?戒指这东西…… 他曾经有相爱的人,论及婚嫁吗?怎么又分开了,还将戒指扔在这里? 童忻颤巍巍地拿起女戒,看到上面硕大的钻石流了泪。她很羡慕那个让他买戒指的女人,如果那个人是自己……该有多好? 童忻把戒指戴入自己的无名指,赫然一惊——刚刚好! 她呆了半晌,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冒出脑海——不会吧…… 应该不会吧?他都说了不会喜欢自己。 不过,结婚就应该戴婚戒,似乎也和喜欢没关系。但如果是他们的婚戒,他为什么不给她? 啊,她傻了,他们都要离婚了,干嘛还要给她? 可能,也不是给她的,只是她的手指大小和他以前的女人一样大罢了。 对啊,他怎么会知道她手指的大小? 唔……结婚这么久了,他随便趁什么时候量一量也有可能。 童忻多希望这个戒指就是他为自己买的,那该多好!如果是那样……她愿意求他不离婚,再等一等。 或许他不是不喜欢自己,只是不肯说罢了。 童忻缓缓地取下戒指,有些舍不得,取了一半又滑回去,拿起剩下的男戒,一起套进了手指。 比她的大好多。 童忻取下来,举到空中观察。这么大一颗钻石,肯定很贵吧?不过对他来说,只是小钱罢了。 戒指在空中转动,童忻眼睛一眯,突然把戒指拿近,低下头往戒圈内部看去—— 只见戒圈中间,写着两个纤细的中文——童忻! 童忻浑身一震,急忙取下手上的女戒,翻转一看,看到了同样用瘦金体镌刻的三个中文——胥靖谦。 童忻重重地抽了一口气,看着手中的两枚戒指,什么悲伤都没了,那些情绪飞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惊讶!呆滞!不可思议! 他……他怎么能这样? 童忻呆了好半晌,一种喜悦渐渐笼罩全身,让她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她眼里闪过泪花,接着就哭了起来。 她站在衣柜前,看着他熨帖的西装,抓起衣袖擦了擦眼泪,然后把戒指好好地放回盒子里,再把盒子放会原位。 看着那个盒子,她有些不甘心,好想把戒指拿出来戴在自己手上。不过,她干嘛要这么主动?当然要等他自己说出来啊!万一……他已经不喜欢她了呢? 不过,就算他不喜欢了,也没关系。曾经喜欢过,也是喜欢,至少她那点点心动不孤单,那点喜悦不是自作多情——能够将名字刻在戒指内部,这样的重视,应该就是喜欢吧? 童忻捂着嘴,转身跑进盥洗室洗了把脸,然后挑来挑去地换了身新衣服——看起来很普通的新衣服,可到底是新的,来来回回从十几套新衣服中选出来的。 换好衣服,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她又给自己化了个看不太出来的淡妆,从首饰盒里拿出一条纤细的项链戴上,还喷了一点香水。 似乎,好多年没这么打扮过自己了。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觉得真美。忍不住笑了,好像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童忻笑得欢快,转身拿了熨斗,把胥靖谦的衣服烫平,然后去照顾胥够。 不多时,童忘和童爱放学回来,童忻辅导他们做作业。 童爱说:“妈妈你今天喷了香水。” “好闻吗?” 童爱点头:“挺好的,比我们老师喷的好闻多了!” 童忘看了童忻一眼,疑惑地道:“妈妈今天……好像不一样。” 童忻不苟言笑地问:“有吗?” “有……好像比平时都好看了。” 童忻瞪他:“妈妈以前很丑吗?!” “没有啦!”童忘大叫。 童忻笑着揉了一下他的头:“行了,妈妈今天下厨,你们想吃什么?” 听他们点了菜,她往厨房走,半路上回头:“写完作业打电话问下爸爸,看他什么时候回来。” …… 胥靖谦回来时,脚步有些虚浮。 童爱跑到他身边,忍不住捂住鼻子:“爸爸,你喝酒了?” “嗯……”胥靖谦坐在脚凳上。 童爱顿了顿,打开鞋柜给他拿拖鞋。 胥靖谦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她有些害怕地看着他 :“爸爸?”你还认识我是谁吗? “乖,爸爸没事。”胥靖谦低头换了鞋,起身时揉了揉额,“爸爸去换件衣服,你叫厨房给我送杯醒酒茶。” “哦……”童爱往厨房走去,找到童忻,“妈妈,爸爸喝酒了。” 童忻一愣:“他人呢?” “去换衣服了,叫你给他弄醒酒茶。” “好,你去陪弟弟玩吧。”童忻擦了擦手,解开围裙,对佣人说,“你们看好其他的,这个等我回来再弄。”说完冲了醒酒茶端上楼。 走进房间,看到胥靖谦的衣服凌乱地扔在床上和地上,浴室传来潺潺水声。 她把衣服捡起来,端着杯子推开浴室的门。 胥靖谦坐在按摩浴缸里,整个人阴郁沉闷,看起来心情不好。 她走过去,把杯子放在旁边,伸手碰了一下浴缸里的水。是冷水。 胥靖谦看着她纤细的手,一双眼阴鸷地眯起,抬头看着她。 她面不改色地收回手,打开热水开关,然后走了出去。 胥靖谦大脑混沌,来不及思考她这些举动的含义,只是在想:他有三个孩子,还是可以留住她的。尽管悲哀,但是……没有办法。 洗完澡,他整个人神清气爽。虽然喝得有点多,但他这么多年酒龄,不至于迷糊。 走到楼下,童爱跑过来:“爸爸?你好啦?” “嗯。”他往四周一看,“妈妈呢?” “在做饭。” “哦……”又为了孩子做饭。她什么时候能为他做一顿饭? 番外:缘来是总裁(57)——胥靖谦,我恨你! 胥靖谦走进饭厅,恰好看到童忻在旁边的开放式厨房里。她正在忙碌,嘴上噙着笑,看起来心情很好。 他走过去,见她在卷寿司。 她还会做这个? 童忻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卷好后,她拿刀利落地切开,摆盘。摆完后,她拿起一个送到他嘴边歧。 他一顿,要是以前,肯定吃了,可昨天晚上才说了离婚…… 他扭开头,脸色不善。 童忻不和他计较,想着那对躺在角落里的戒指,就默认了他的别扭。别扭吧,没关系,我现在知道你的心了,你却不知道我的心,看我们俩谁难受! 童忻心里的小恶魔张了张爪子,惬意地把寿司放进盘子里,再换了块干净的砧板,开始切洗好的水果,然后拼盘做水果沙拉骜。 三个孩子跑过来,她把寿司推过去:“现在只准吃一个,水果可以多吃点,也不许吃太多。” “好的。”童爱拿了两个,一个给胥够。 “别给他。”童忻皱眉,见胥够开口,只好说,“看着他吃,别卡住了。” 童忘拿了一个给胥靖谦,胥靖谦不想要,又不想让孩子失望,只能拿了。 童忻问:“今年粽子想吃什么味道?妈妈明天包粽子。” “端午节要到了吗?”童爱问。 “对啊,还有半个月就到了。”童忻笑道,“唔……明天先包几个吃吧,等过节的时候再包。新鲜的好吃一些,冰箱里放久了不好。” 胥靖谦突然走开,几个孩子一愣,好奇地看着他。 童忻说:“你们去准备准备,差不多该开饭了。” 胥靖谦坐在客厅里,难受地想:要离婚了,她居然这么开心…… 吃饭时,他发现她果然很开心,菜色前所未有的丰盛,有中餐、法国菜、日本寿司……简直是世界美食大会。 看着她开心地给孩子夹菜,他阴郁地问:“这是最后的晚餐吗?” 童忻一愣,看着他。 童爱和童忘也看着他:最后的晚餐?怎么听起来那么不吉利? 胥靖谦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吃东西。 童忻垂下眸,抿了抿唇,唇角却是往上扬的。 “多喝点鱼汤。”她对童忘说,“你伤还在恢复,多喝鱼汤好。” “我也要。”童爱说。 胥够在旁边敲碗,洪亮地吼道:“要!” “好~”童忻笑道,“都要~” 挨着给三个宝贝蛋舀了汤,胥靖谦突然把碗摔在她面前。她一愣,对他翻了个白眼,心里骂道:幼稚! 不过还是捡起他的碗,高深莫测地给他装了一碗。 胥靖谦捧着碗默默地喝了起来,眼下一片阴郁。 睡觉时,他不再委屈自己,反正无论怎么暗示明示,她都没反应。和自己的福利过不去,真的是傻瓜!他不会再傻了!这个老婆比以前睡过的任何女人都可口,她要是一辈子不开窍,他难道要一直当和尚?! 童忻见他的手伸过来,没有反抗,心里倒多了一点点喜悦。就是想到他前阵时间一直没碰自己,心里有些别扭。也不知道他怎么解决的,应该……没有去找别人吧?希望没有。 她洗澡时本来想换身好看的睡衣,他一直期待的。不过觉得一下子改变太明显了,不太好。还是等他表白了再说吧,到时候…… “看着我。”他突然说。 童忻猛地看着他。 “别分心。”他拧着眉说,低头吻住她。 攀上巅峰时,她死死地抱住他,在他耳边喊道:“胥靖谦……” 胥靖谦一震,为这叫声心软了几分,不管不顾地再次吻住她。至少……她会在这种时候叫自己。 接着,胥靖谦没再离开过a市,每天迟迟地出门、早早地回家,下午去接孩子放学,晚上使劲疼老婆,周末带全家出去游玩…… 离婚的事被抛诸脑后,童忻没提起,让他舒坦不少。眼见她笑容越来越多,虽然有些刺眼,不过……有时候不在意那么多,生活还是很美好。娇妻爱子,他都有了。 端午过后,助理联系童忻,要给孩子做礼服。 “礼服?”童忻问。 “下个月就是太太的生日了,少爷和小姐出席宴会也好好好打扮一番呀。” “哦……”她都差点忘了这件事了。 “太太的礼服做了许多,后面还会陆续做,太太到时候要穿什么,先选好,我们再叫人设计造型。” “选礼服要注意什么吗?” 助理马上说了相关的事项,又说:“总裁先前跟他的秘书提过暑假要去英国,太太有什么吩咐可以提前告诉我。” 晚上,童忻先行就寝。胥靖谦处理了公事回房,见她躺在床上,冷声开口:“别睡。” < p>童忻脸一红,翻身背对着他。 他转身去了浴室,十多分钟后出来。童忻见他腰上围着浴巾,坐起来,身上仍然是令他碍眼的保守睡衣。 “那个……今天助理跟我说……”她开口。 “说什么?”他坐在床边,拿毛巾擦头发。 童忻有心帮他一把,见他拉着脸,便没动,“她说下个月我生日的事,说到时候要举办宴会……” 胥靖谦动作停滞了一下,继续刷刷刷地擦头发:“嗯。” 童忻看着他,虚心求教:“我们不是要离婚了吗?再举行宴会会不会不太好?” 胥靖谦动作一顿,缓缓地看着她。 她有些胆怯,怕他发火,不过想到那对戒指又有了底气——再怎么样,他总不可能打人吧? 她继续道:“要离婚了,最好还是不要让外面的人知道比较好,恐怕外面的人会指指点点。我自己倒是无所谓,不过孩子……” 胥靖谦的手抖了抖,压抑着无边的愤怒,突然把毛巾扔在地上,扑上去就将她按在了床上。 童忻低叫一声,他阴笑着掐住她下巴:“我现在不想离了……自己的老婆,合法睡还不花钱,多好?” “你——”童忻瞪大眼。 他低低地笑起来,带着一抹嗜血的疯狂:“还帮我养孩子,兼具ji女和保姆两种功能——” “胥靖谦!”童忻愤怒地叫道。如果不是知道他那点心思,他说这样的话她就要难过了! 他冷冷地看着她:“怎样?” “我恨你!”童忻怒道。 他顿了一下,平静地说:“那你就恨吧!”总比什么反应都没有好。 说完,他俯下了头。 童忻突然不想他这样,他到底要别扭到什么时候?如果他还喜欢自己,为什么不能说出来?这样做,难受的不是他自己吗? 童忻挣扎着,想推开他,他顿时冒了火,粗暴地按着她:“童忻!你敢拒绝!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夫妻义务?!” “知道!”童忻叫道,“你也该有义务体谅我、不强迫我!” “强迫?”他忍不住笑了,“我哪次强迫你了?你流的水是假的吗?!” “胥靖谦!”童忻大怒,抓起床头的台灯,哐当一声砸在他头上。 胥靖谦往后一跳,摸着头,瞪大了眼看着她:“你敢对我动手?” 童忻见玻璃渣顺着他的头扑簌扑簌地往下掉,吓了一跳。这什么灯啊?怎么一下就砸坏了?!他的头也太硬了吧! 童忻爬起来,伸手想去碰他:“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胥靖谦一把甩开她,胸口不停地起伏。 童忻一愣,黯然地垂下手。 “很好。”他气得一笑,伸手拍了拍头发,“原来你喜欢这样。都怪我平时太温柔了,害你主动暗示我。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会狠狠地满足你!” 童忻一惊,使劲摇头:“不是的!我……胥靖谦,你别吓我!” “我吓你了吗?” “吓了!”她急忙点头,声音露出软弱,“胥靖谦……我不喜欢你那样。” “哪样?” 她顿了顿,颤着声音说:“你以前挺好的,我喜欢你以前那样!不、不要……”她甩甩头,“我也不知道你要怎样,反正你那样说我就害怕!我刚刚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你说话太过分了!” “你就不过分!”胥靖谦吼道,胸口起伏不定,“你永远不知道你有多过分!” 他都要为她没尊严了,她却天天拿着刀往他心窝子捅! 番外:缘来是总裁(58)——戒指!戴上! 童忻望着他,突然滴下泪来:“对不起……” 胥靖谦沉默。对不起?她今天,对他说了好几个对不起,以前从来没说过。她最近好像都是这么软,特别温柔,特别好说话的样子。为什么以前不一样?因为觉得要离婚了,所以施舍他么? “童忻……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不会和你离婚的!”他看着她,“离不离、什么时候离,都由我说了算!你以为我说了离,就会马上离了?我只是提前二十年说这话,你信不信?!” 童忻身子一颤,突然跌坐在床上。 “失望了?”他冷笑。 “是啊……”她毫不讳言。她满心欢喜,却被他泼一盆冷水骜。 二十年……哪怕他们现在相爱了,说不定二十年后还真的会离婚呢。谁说得准?爱情和婚姻,保鲜期短得可怜。一想到将来可能变,心里就好难受。可是,难道要因为将来并不确定的变故,就放弃现在相爱的可能吗? 她看着他:“胥靖谦,你有时候……真的挺讨厌的。” 胥靖谦眼睛一眯。 “我今天累了。”童忻躺在床上,决定今天拒绝他的求欢。被人喜欢,总有任性的权利。她承认,自己就是那么任性! 胥靖谦也郁闷了,转身想去书房,最后觉得这样太傻了,吃亏的还是自己,又在床上躺了下来。 地上还洒着台灯的玻璃碎片,床单上也有。一片玻璃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童忻听见声音,突然爬了起来。 胥靖谦也坐起来,怒道:“做什么。” 童忻沉默几秒,下床:“我去拿扫帚。” “?” “扫地。” 胥靖谦:“…………” 看到她把玻璃扫走,他的心突然软得一塌糊涂。他觉得,她这么做是为了自己。虽然有些自作多情,但就是忍不住那么想,忍不住为她的举动心动。 重新躺下时,他睁眼看着天花板,好久过去,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翻身将她搂住,在她头顶落下一个吻。 连要吻她,都只敢在她睡着的时候行动了。胥靖谦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作了太多孽,才有这样的惩罚。 …… 时间到了童忻生日那天。正值盛夏,童忘和童爱已经放暑假,天气热得不行。 生日晚会在别墅里举行,佣人和临时聘请来的工作人员一大早就在布置现场。童忻带着孩子在屋里乘凉,除了保持良好的状态,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忙碌,他们就跟往常一样。 午饭后,童忻叮嘱几个孩子去睡午觉:“不然晚上你们会打瞌睡的。” 胥够张开手:“和妈妈睡!” “你不和哥哥姐姐睡吗?” “嗷——”胥够看着童忘和童爱,满是为难。 童爱问:“昨天你和哥哥睡的,今天和姐姐睡好不好?” 胥够低下头想了想,其实他还是想和妈妈睡,但又不想姐姐不开心,只好点头:“好……” 童忻独自在卧室睡了一个多钟头。胥靖谦去书房了,她没管,起床时见他站在床边,忍不住一惊。 “怕什么?”胥靖谦不悦地皱了下眉,突然抬起手,手中是那个装戒指的盒子。 童忻一惊,屏住了呼吸。他他他……他怎么拿出来了?太突然了! 胥靖谦打开盒子,拿起男戒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再把女戒连带盒子一起抛到了她枕头上:“戴上!我不想让外面的人说我胥靖谦连婚戒都买不起!” 童忻呆呆地看着他,片刻后拿起盒子。 她没想到他会直接扔过来。她一直以为他会选个浪漫的时间,说一番浪漫的话,对她表白……难不成又是她多想了? 她默默地戴上戒指,有些忧伤。 胥靖谦看着她的表情,气闷不已:她是什么表情?戒指啊,这是戒指啊!她就没点想法?她是机器还是怎么回事?他给的戒指,就算他什么都没说,她也该有点幻想吧?猜他喜欢她啊,脸红一下啊……一脸苦大仇深是怎么回事? 胥靖谦好想劈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的构造! 童忻也想劈开他的脑袋看构造。哪有这样的男人?到底什么意思?难道男人的思维真的和女人差了十万八千里?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一个多月又自作多情了。 童忻化妆时,若水和莫冉提前来了。看到她戴的戒指,莫冉惊道:“我舅舅可真舍得!” 童忻顿时不知道说什么。胥靖谦扔戒指给她的那个东西太不帅了!想想就心塞。 她打扮好后,化妆师又帮童忘和童爱打扮。 童忘穿上西服、打上领结,帅气得不行,俨然一个小绅士。 莫冉羡慕地说:“我要是有个儿子就好了!” “再生一个呗!”若水说。 “一个已经够头疼了!”</ p> 若水一顿,看着童忻:“你可真厉害。” 童忻尴尬地道:“那是甜蜜的负担。”没办法啊!生下来了,总不可能不管吧? 童爱化完妆,转身站在童忘面前:“我好不好看?啧~你太帅了!” 童忘笑道:“你也很漂亮。” 童爱笑起来,伸手捂住嘴,突然想起脸上涂了东西,都不敢碰到皮肤。她扭头对童忻说:“我不敢碰。” “不要碰。”童忻急忙说,“要忍住啊,弄花了不漂亮。” “妈妈你好美啊~”童爱用惊艳的目光看着她。 “哪有你美?” 童爱提了提轻纱的裙摆,转身道:“我去找爸爸!” 童忻对若水她们说:“我们下去吧。” 三人走出房间,都穿的礼服。若水和莫冉穿的短礼服,简洁大方,没有过多的配饰。童忻却是一款珍珠白的长礼服,背后镂空,露出漂亮的蝴蝶骨,说是婚纱也是可以的。 今天虽然说是她的生日宴,但也是她胥太太的身份公之于众,兼顾了婚礼的性质,穿这样的礼服倒是相得益彰。 下楼时,童忻低头提起裙摆,小声抱怨:“太长了……早知道穿短的,万一不小心被人踩住了——” 腰突然被莫冉撞了一下,她疑惑地抬起头,见胥靖谦站在下面怔怔地看着自己。 她停了下来,手指一松,裙摆垂落下去,挺直背纤细优雅地站在那里。 胥靖谦看了她好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低下头,再次抓着裙摆走下去。 胥靖谦镇定地收回眼神,拉着童爱转身。 童爱显摆地问:“妈妈漂亮吧?” “嗯……”他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回头看了一眼。童忻云鬓高耸,他看到她纤细的脖颈,似乎连皮肤上的绒毛都看得清楚。 他知道她漂亮,沐浴过后干净、清爽、不施脂粉的样子让人疯狂。没想到精心雕琢后,她会宛如一块天然的玉石被镶嵌打磨成了完美的艺术品那样——耀眼夺目、异彩连连。 客人在七点钟陆续到来,七点半晚宴正式开始。 胥靖谦是借着这个机会向外界介绍童忻,所以来的都是重量级人物,a市的名流富豪来完了,其他城市的也大多给胥靖谦一个面子。 童忻站在胥靖谦身边,不停地认识人,一个个都是平时出现在新闻报道中的人物,让她觉得压历山大。 幸好已经跟着助理学习了几个月,她应对起来有些紧张,却没出什么差错。 不过太累了,整个人都是紧绷的。她先前还担心孩子,此刻却根本不敢分心,就怕哪里做错。 孩子反而比她放得开点。 开场舞是童忘和童爱跳的。两人前段时间一直在练,是一段热情洋溢的拉丁舞。 两个半大的孩子站在台上跳这样欢快的舞蹈,全场的气氛都嗨了起来。 他们其实有些紧张,不过童忘为了不让童爱紧张,自然是绷住了。童爱见他毫无压力,觉得有了主心骨,也不怕什么了。就是跳到最后她趔趄了一下,惊吓之余还没反应过来,胥靖谦已经大步走上去,一把将她抱起。 “啊——”童爱楼主他脖子,“爸爸!” “该爸爸和妈妈了。”胥靖谦抱着她走到童忻面前,把她放下,然后朝童忻伸出手,“夫人,可以请你跳个舞吗?” 童忻一愣,见周围的人都看着自己,忍不住紧张起来。 她把手放进他手心,他搂着她的腰滑入舞池。 童忻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很久没跳过舞了。 番外:缘来是总裁(59)——表白啦啦啦~ 刚移动两步,童忻就踩了胥靖谦一脚。胥靖谦一脸震惊地看着她,她停下来,他却带着她转了个圈,没让周围的人看出来。 “不会?” “呃……”童忻忙乱地跟上他的脚步,有些着急,“原本会的……不过,我起码十年没跳过舞了。歧” 胥靖谦:“…………” 童忻低下头:“你别跳得太复杂。” “我跳的是最简单的!”他低声吼道,“跟着我!” “嗯。”童忻抿着唇,有些埋怨自己。这么点小时,她也做不好…… 胥靖谦反而有些不忍心了。十年没跳过舞什么的……其实想想也挺爽,至少没人搂过他的腰啊~ “前阵时间怎么没学一学?”他轻声问骜。 “读书的时候学过,就暂时没管了,我忙着学其他的。” “学了什么?” “骑马、高尔夫、网球……” “嗯。”这几样倒是有必要学,虽然用得不多,但哪怕一辈子只用一回也要学会猜行。 聊了几句,童忻倒是不紧张了,完美地跟上了他的脚步。 “你会跳哪几种舞?”他突然问。 “呃?哪几种?不就是交谊舞吗?” “孩子们跳的拉丁不错,改天我们学一学,万一……” 童忻瞪大眼:“你能跳?” “什么意思?” “你这么大岁数……”童忻见他变脸,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顿时后悔不跌。啊啊啊——她一定是喝太多酒了! 胥靖谦冷笑一声:“这么大岁数?原来你嫌我老啊?一会儿我让你体验什么叫做老当益壮!” “……”tat求放过! 晚宴结束已经十点多,等把客人送走,时针指向十一点。 胥靖谦看着最后一辆车开走,转身走进别墅。童忻坐在沙发上揉小腿,看到他进来,突然想起刚刚惹的祸事,蹭地站起来,转身就往楼上走。 胥靖谦快步跟上去,上了楼梯,她小跑起来。他心里冷嗤一声,不紧不慢地跟上去。 走进房间,童忻坐在床上喘气,看到他随后进来,扭头背对着他。 胥靖谦走到她背后,她呼吸一窒,挺直了背。他抬起手,摸上她裸露的背部。她微微一颤,翻身站到一边:“我、我去洗澡。” “你这是在邀请我?”他眼睛一眯。 童忻脸微红,咬着唇躲进了浴室里。 胥靖谦没跟上去,脱了衣服去外面的浴室。回来时童忻在卫生间吹头发,吹风机嗡嗡嗡地响个不停。 好一会儿她才出来,穿着睡衣、披着清爽的长发,他远远就闻到了安心的味道。 她走过到床边看着他,他双手枕在脑后,把她从头瞄到脚:“你今天……要主动?” 她低下头,慢慢地取下戒指,递给他。 他一怔,腾地坐了起来,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情绪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戴给外面的人看吗?结束了,自然还给你。”童忻理所当然地说。 “结束?”胥靖谦冷笑一声,“我们才刚开始,你哪来的自信说结束?” 童忻愣愣地看着他。 他闭了闭眼,缓缓地靠在枕头上,声音冰冷:“你给我好好把它戴着!这辈子,都不准取下来!” 童忻看着他冷凝的面孔,沉默了片刻,把戒指戴回去:“我知道了。” 胥靖谦睁开眼,见钻石的光芒附着在她手上,脸色稍缓,不过看到她面无表情的脸,又越来越郁闷。 他猛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浑身都是不爽的气息。 童忻躺下来,也背对着他。 过了一会儿,他开始翻来覆去,心里烦躁得不行。几个月前,她还能在睡梦中喊一声胥靖谦,现在……似乎对他丁点儿念想都没有了。 童忻突然侧过身,疑惑地问:“你怎么了?吃坏肚子了?” 胥靖谦一僵,啪地打开灯,坐起来瞪她:“对!吃坏肚子了!吃你吃坏了!” “…………” 胥靖谦看着她,突然叹了口气,捧着她的脸吻过去:“童忻……” 童忻眨了眨眼,心跳擂鼓,紧张地道:“嗯?” 他突然停下来,猛地放开她,转身跳下床冲出房间。 童忻呆呆地看着房门,听他似乎下了楼。难道……他又要离开? 她有些难受,转动手上的戒指,然后拔了下来,对着灯光转动,看着戒身内部的瘦金字体——胥靖谦。 这是他的名字,戴在手指上,连接心脏。多美好的事,怎么就…… 她把戒指捂在胸口,定了定神,戴回手上。 不多一会儿,他回来了,她马上坐起来。他甩上门,满脸潮红地走过去 。待他走近了,她闻到一股浓郁的酒气,禁不住问:“你怎么——” “童忻!”他大叫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她一怔:“怎么了?” “你tm跟我听着!”胥靖谦中气十足地怒吼,一副她欠了他八百亿的口气。 童忻皱了皱眉,不悦地说:“说吧!”又要抽什么疯?她看他是放弃治疗了! “我tmd喜欢你!”胥靖谦吼道。 童忻一呆,瞪大眼看着他。 “瞪什么瞪?我说我喜欢你!”他吼得声嘶力竭。 童忻又呆了半晌,喃喃地道:“我听见了。”所以……不用那么大声。 胥靖谦松口气,在床边坐下来,整个人都有些脱力的迹象。片刻后,他抬头瞪着她:“那你怎么说?” 童忻反应不过来,他这是……表白了? “嗯?”胥靖谦不悦地眯起眼。 她眨眨眼:“我要说什么吗?” “说你也喜欢我。”胥靖谦无力地道,觉得她是一个笨蛋! 她肯定是笨蛋,不然就不会一直犯傻了!他给她戒指,她怎么可以还给他呢?这个笨蛋!他都说他喜欢她了,她怎么还不回应呢?这个大笨蛋! “我要是不说呢?”童忻突然问。 万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回答,胥靖谦登时大怒:“你敢!” 童忻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一定要说吗?” “当然!我胥靖谦不做亏本的买卖!” “谎话也没关系吗?” 胥靖谦一呆:“你说什么?” 童忻摊手:“你一定要我说,我肯定没法拒绝,但真实性就……” “你不喜欢我?”胥靖谦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童忻幽幽地看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低吼道:“童忻!老子tmd第一次做亏本买卖!” 童忻抿着唇不说话。 他沉默半晌,突然转身抱住她,低声下气地说:“算了……算我贷款给你,以后还我吧?好不好?” 童忻不习惯他这样,胥靖谦意气风发,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急忙说:“你喝醉了!” “没醉!我壮胆!” 童忻:“……………………”一定是醉了!!! “你说话啊!”胥靖谦摇着她肩膀。 她看着他,突然低下头,噗嗤噗嗤地笑了起来。 胥靖谦傻傻地看着她,她在笑? 她抬起头,一双眼弯成月牙,忍俊不禁地笑道:“胥靖谦……” “干嘛?!”胥靖谦恼羞成怒。 “你……你还需要壮胆啊?”童忻娇嗔地问。 “谁叫你这么难搞!”胥靖谦愤怒。 童忻皱眉:“怎么说话呢?” “你管我!”胥靖谦甩开她,蛮不讲理地道,“你不喜欢我就不要管我!” 童忻凑过去,看着他的脸:“你真的喝醉了?” 胥靖谦不说话,他怎么可能醉?只是带着酒气好说话,万一不成功就推给醉酒。 “我不听醉话。”童忻坐直身体,“我也不想跟醉酒的人说话。万一我说了什么,等他清醒过来不承认,我不是亏了?” “你亏什么?我才亏!” 童忻埋怨地瞪他:“这是亏的问题吗?你干嘛这么斤斤计较?难怪几十岁了没结婚,要不是我你是不是就打光棍了!” “我会打光棍?那是我不想要!外面排着队的女人想嫁给我!” “可他们看中的都是你的钱!” 胥靖谦一窒:“难道你看中我的人了?” “我是被你逼的!” 胥靖谦彻底说不出话来。 童忻突然抬起手,拔下戒指递给他。 他大怒:“你再敢还给我,老子剁了你的手!” 童忻气得扑过去,握着拳头使劲打他。他一怒,翻身将她压住,狠狠地吻住她。 “唔……”童忻挣扎。 胥靖谦掰开她的手,把戒指拿回来,捉住她的手指套了回去。 童忻扭头看着手上的戒指,不停地喘气:“你……” 突然,他的手移到她腰上,拽着裤子往下扯—— “啊——”童忻大叫,“你干什么?” “上你!”胥靖谦冷怒地道。 童忻脸一红,抿着唇不吭声,也不反应。这种时候越反抗,只会越惹怒他。 …… 结束后,童忻筋疲力尽、浑身是汗。 胥靖谦也喘着气,却不忘将她抱进怀里。他在她肩上轻轻一吻,再吻到她耳朵上,哑声喊道:“童忻……” “嗯。”童忻疲惫地答应。 他扣住她的手指,指腹摩挲过上面的戒指,咽 了咽口水说:“我觉得……你比其他人都漂亮。” 童忻扭头,不解地看着他——他这是,说情话?还是说胡话?她看后者可能性大点。 他抚着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你样样都好,又温柔又能干,别的人都比不上你。在不知道孩子是我的时候,我就……挺想当孩子后爹的。” 童忻瞪大眼,满是惊讶。 胥靖谦一叹:“跟你耗着挺吃亏的,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就想好好宠着你。不说清楚了,你还不愿意。算我吃亏点,先说吧。以后让我宠你行么?” 他抓着她的手,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眼底满满都是请求和伤痛。这一刻,他将自己毫无保留地展露在她面前。 她眼一热,眼眶湿润:“那个……我发现戒指里面有字。” 胥靖谦愣了愣,然后悚然一惊:她发现了!这个女人! 他翻身抓住她肩膀,刚刚的温柔不翼而飞,满脸都是狠戾。 童忻吓了一跳,紧张地看着他。 “你看到了什么?”他紧紧地注视着她。 “你的名字。” 胥靖谦顿了两秒,严肃地问:“你有什么要说的?” 童忻摇摇头。 胥靖谦大怒:“你——” 童忻一震,反应过来,急忙问:“你要我说什么?” “……” 她想了想,试探地问:“问为什么在里面刻你的名字吗?” “……” “为什么?” 胥靖谦扔开她,坐起来,背对着她说:“制造商送刻字服务,反正不要钱,当捡便宜了。” “…………” “怎样?”他不悦地看着她。 童忻气呼呼地瞪着他:“胥靖谦!你真讨厌!” “你觉得你不讨厌?” “随便!”童忻把被子一扯。 “你——” 她翻过身:“我睡了。” 胥靖谦去扯被子:“你起来。” “不起来。”童忻死死地压着被子。 “童忻!” “不在!” “你——”他差点气吐血。 “哼!” “你胆子肥了啊?”他阴狠地一笑。 童忻轻蔑地说:“你打我啊!” “我咬你!” 童忻一窒,扭头看着他,脸慢慢地红了。 他眼睛一眯,笑着问:“你想哪里去了?” 她爬起来,拿被子捂着胸口,抄起枕头打他。 他乖乖地承受了几下,然后伸手将她抱住。童忻挣扎起来,他喊道:“童忻。” 童忻停下来,红着脸答应:“嗯?” “我喜欢你。”他在她耳边说。 童忻沉默片刻,抬头看着他:“其实我也喜欢你。” 胥靖谦眼睛一亮,紧紧地抓住他:“真的?” 童忻无奈:“你是笨蛋吗?要不是你说我不配得到你的心,我早就——” “怎样?”他追问。 “还能怎样?谁叫你嘴硬的!你那时候要是说你喜欢我,我也会告诉你我喜欢你了。” “你那时候就喜欢我了?”胥靖谦眼底满是喜悦。 童忻顿了顿,小声道:“你这么好,我当然会喜欢。” 胥靖谦猛地抱紧她,激动地道:“老婆——” 童忻柔顺地靠在他怀里,甜甜地喊道:“老公。” “哎!”他马上答应。 童忻无言了一下,觉得他脸皮真厚,伸手打他。他笑着抓住她拳头,继续抱着她,静静地依偎。 好久之后,童忻推了推他:“睡觉了。” 他依依不舍地放开她,见她什么都没穿,想到刚刚那一场……咳咳,现在做肯定感觉不一样了。 他靠过去:“交流交流?” 童忻脸一红,推开他,想起什么动作一缓,羞红了脸问:“你不是要看我穿那些睡衣吗?我这就去……” 胥靖谦眼睛一亮,光是想象就热血沸腾了!他猛地将她扑倒,扯起被子蒙过两人的脑袋。 被子下传来他激动的声音:“今天就不用了!我们来日方长,以后都不准穿那么严实了!” 童忻的手从被子下钻出来,轻轻地推开堆在上面的被子,露出两人的头部。她红着脸勾住他脖子,软软地喊道:“靖谦……嗯……” ………… “妈妈——”胥够哀嚎。 童爱跟着嚎:“吃早饭了!懒虫妈妈!” “还有爸爸。”童忘凉凉地道。 童忻睁开眼,浑身暖烘烘的。要不是房里开着空调,这盛夏天,她肯定要被热死了。 “妈妈—— ”门外的三重奏传来。 她叹口气,又起晚了。 手臂动了动,碰到胥靖谦厚实的胸膛,她想起昨夜,忍不住脸一红,幸福地在他胸口蹭了蹭。 “别动!”胥靖谦突然道。 番外:缘来是总裁(60)——爸爸妈妈最近怪怪的 童忻一惊,猛地抬起头:“你……你醒了?” “早就醒了。”胥靖谦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你睡着的样子真好看。” 童忻脸一红,躲开他:“醒了你怎么不起床?孩子在外面叫呢。” 胥靖谦冷哼一声,不爽地道:“谁要理他们?老是和我抢你!” 童忻无言地看着他,这人怎么这样? 他突然抬起上半身将她压住,蹭来蹭去地想干坏事骜。 “都这么晚了。”童忻推拒着他,“别闹了,你昨晚还没闹够吗?” “怎么会够?” 童忻不满地叫道:“胥靖谦——” “妈妈——”门外传来喊声。 童忻急忙道:“好了,起床!都几点了?不要教坏孩子。” 胥靖谦深吸一口气,翻身爬起来,捡起衣服裤子往身上穿。童忻连忙套上衣服钻进卫生间,免得被他抓住。 三只小鬼还在外面喊,胥靖谦推开窗,把垃圾桶晃了一下,让面上用过的套套沉到下面去,然后才去打开门—— “干什么?!”他严厉地问。 “啊——”童爱吓了一跳,转身就跑。 胥够跟着跑,嘴里哇哇大叫:“姐姐姐姐——” 童忘抱起他追了上去。 胥靖谦看着三人逃窜的背影,觉得自己被耍了。 生孩子有什么用?抢他老婆不算,还打断他的好事! 甩上门,他去卫生间。开门时发现里面被锁了,无奈地敲了敲门。过了两分钟全无动静,他又敲了敲。 童忻急道:“等、等一下。” 胥靖谦只好靠在墙上等,几分钟后,童忻终于打开门。 他扫她一眼:“你哪里我没看过?锁什么锁?” 童忻抿着唇,转身拿起爽肤水往脸上喷。怎么能不锁啊?蓬头垢面的样子当然不能让他看到,她还是爱美的~ 做完皮肤的保养工作,她转身往外走。胥靖谦刚好刷完牙,伸手勾住她腰身,低头就在她唇上印了一个吻。 童忻忍不住一笑,着推开他娇嗔地道:“干嘛呀?”说完跑出去了。 胥靖谦收拾完毕,去衣帽间,她已经换好了衣服。他走到自己的衣柜前,拉开门,手指在一排衬衫上滑过。 穿哪件呢? 他今天不想处理公事啊,想在家抱老婆,西装什么的就算了吧…… 他突然扭头问她:“要不要带孩子出去玩?” “去哪里?天太热,我怕他们中暑。” “之前说带他们去英国,你说哪天去比较好?”他拿了一件蓝灰色的休闲衬衫穿在身上,然后拿起一条休闲裤。 童忻见他脱裤子,马上背过身去,脸一红。 胥靖谦看向她:“想什么呢?” “想哪天去呀~”童忻镇定地上拿了一双平跟鞋穿上,“看你哪天有空吧。” “我想哪天有空就哪天有空。”他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挽衣袖。走到她面前,她伸手帮忙,低着头脸上一片粉红。 胥靖谦忍不住搂住她的腰:“你好像比以前好看了。” 童忻忍不住露出笑容,甜蜜地问:“是吗?” “是啊……”亏了!真亏了!早知道表白了她会这样笑,他肯定早点行动啊! “好了,去吃饭吧!”童忻转身往前走。 胥靖谦伸手搭在她腰上,一边走一边问:“你腰软了好多。” 童忻娇嗔地看了他一眼:“我最近在练瑜伽。” “我还以为是我滋润的。” “你——”童忻瞪他。这人好讨厌,三句话不离那个。 他马上转移话题:“你整天挺忙的,什么都要做。学骑马,还要练瑜伽。” 童忻哼道:“可不是,白天就够忙了,晚上还要伺候你!” 胥靖谦大笑,双手举起她。她吓得叫了一声,他又把她放了下来:“说得好像我没伺候你似的。” 童忻羞恼地在他手上拍了一巴掌,这力道对他来说像挠小猫一样,他反手就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摸到她手上的戒指,他抓起来一看,不满地扫了她一眼:“哼~本来想情人节送你的,结果你……” 童忻一愣,想不到他还有浪漫的时候,可惜没浪漫成。她忍不住扼腕,有些遗憾和后悔,心里生出一点愧疚来。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吧? 她白了他一眼:“情人节扔给我吗?” “……” “哪有你这样的啊?”童忻小声抱怨,“戒指不说跪下来戴,也要含情脉脉地戴啊,你倒好,弄得我也想扔回去——最好是扔你脸上!” 胥靖谦挠了挠她手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脸一红,甩了他一下,没甩掉,不自在地问: “干嘛?” “晚上我跪回来。”他在她耳边说。 童忻一惊,急忙说:“不用了!我又不是要你跪。” “要的。”他又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我要跪着……” 童忻面红耳赤,一把推开他,低骂道:“流氓!” 胥靖谦哈哈大笑,伸手在她如玉的脖子上挠了一下,往饭厅去了。 “爸爸你笑什么啊?”童爱问。 “高兴!” “为什么高兴?” “因为我们要去英国了。” “啊——”童爱惊喜地看着他,“什么时候去?” “问妈妈。” 童爱马上转身看着童忻。 童忻抱着胥够在一边坐下:“你们吃早饭了吗?” “吃了一点蛋糕。”童爱说。 “那给我也来一份蛋糕吧。”童忻对佣人说。 “说到蛋糕……”胥靖谦突然看着她,“我生日的时候,你都没给我做蛋糕。” 童忻一愣,突然间福至心灵,好像明白了什么,顿时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那天突然不对劲,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哼!”胥靖谦扭开头。 “你真幼稚!”童忻又气又笑,还有些甜蜜。 佣人无奈地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地问:“先生,你要什么?” “和太太一样。” 童忻脸一热,娇羞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看过来,她马上转头问孩子:“你们还吃吗?” 童爱看着她想了想,马上坐到椅子上:“我好像该加餐了!” 童忻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孩子都吃第二餐了,她才起床…… “你们……做作业了吗?” 童爱眨眨眼,装傻地看着她。她明白了,没做! 童忘说:“刚刚陪弟弟玩了,我们下午做。” 童忻点点头,突然问:“你腿没事吧?不是叫你们跳交谊舞吗,怎么学的拉丁?” 童忘的腿刚刚好,拉丁那么剧烈的舞步,哪里受得住? 先前给他们安排舞蹈老师是学简单的交谊舞的,时间也只有几天,想着不要他们跳得多好,就是一个形式。哪知道出来的居然是拉丁舞,他们之前还瞒着她! “我们想给妈妈一个惊喜。”童忘说,希冀地看着她,“妈妈觉得好看吗?我和爱爱跳得好不好?” “好!当然好!不过,以后不要这样了。你最近不要做太剧烈的运动,一会儿去医院复查一下才好。” 童爱突然说:“是我不好……我觉得拉丁好看,哥哥就说换那个学,我、我忘记他的腿了。” “没事的。”童忘说。 “好了。”早晨端来了,童忻打断他们,“没事就好,吃东西吧。” 童忘点头,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起东西来。 …… 童爱发现,爸爸妈妈最近怪怪的。 “哪里怪了?”童忘问。 两人在健身室打乒乓球,一边打一边聊天。两人刚学不久,大多数时候都接不住球,童爱蹦蹦跳跳地捡球,嘴上说:“昨晚看电影呀,我发现他们牵着手。” “爸爸妈妈当然该牵手。” “他们还眉目传情呢,弟弟在旁边乱吃东西都看不到!” “嗯……”童忘想了想,“好像是有点怪。” 他有几次也发现两人只顾着看对方,笑来笑去,好像他和弟弟妹妹不在跟前一样。 “他们是不是谈恋爱了?”童爱神秘兮兮地问,“就像电视里那样!” 童忘哪里搞得懂这么复杂的问题,无奈地说:“随便吧,别吵架就是了。妈妈最近很开心,这样就好了。” 番外:缘来是总裁(61)——以后还是不耍流氓了 “对!妈妈从来没这样笑过,还笑得比以前好看了!” “是啊……” “锅锅~”胥够从门外跑进来,屁股上穿着纸尿裤,没穿裤子,两条腿像白萝卜似的。 “你又不穿裤子!”童爱指着他,“你怎么自己上来了?阿姨呢?” “姐姐!”胥够抱住她腿,望着她,“亲亲。” 童爱瞪大眼:“谁要和你亲啊?你哪里学来的?是不是阿姨带你看那种电视了?骜” 童忘:……那种电视是哪种电视啊?妹妹你不要教坏弟弟! “妈妈亲亲。”胥够似乎听不懂她说什么,扭头要牵她走,“妈妈!妈妈!亲亲!爸爸!” “嗯?”童爱想了想,忽然看着童忘,“他说爸爸和妈妈在亲亲!” “…………”我听见了。 童爱激动不已,抱起胥够往外走:“走!我们去看看!” “不行!”童忘叫道。 “那你就在这里吧!”童爱抱着胥够跑了。 童忘怕她惹祸,只好跟上去。 三人跑到卧室门口,胥够伸手就要去摸门把,童爱轻轻地拍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说话,将耳朵贴到门板上。 里面似乎有一些声音,听不太真切。唔,亲亲的人是没嘴说话的,她当然听不到咯,只能看嘛~ 童爱伸手握住门把,轻轻地拧开。 童忻痛苦的声音传来:“靖谦……不要~” 砰! 门突然被撞飞出去,童爱吓了一跳,扭头就见童忘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 “放——”童忘以为胥靖谦又打妈妈了,结果看到两人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躺在床上,突然间傻了。 “啊——”童忻躲进胥靖谦怀里。 胥靖谦瞪着小鬼,把手从童忻的裙子里抽出来,童忻急忙压住裙摆,根本来不及整理里面,扯起被子将下半身捂住。 “你们干什么?!”胥靖谦怒吼,还要不要人亲热了! “我……”童忘有些心虚,看了看童忻不好的脸色,对他吼道,“不许欺负我妈妈!” “谁——”胥靖谦差点气晕,“谁欺负你妈妈了!” “刚刚明明就有……”童忘小声说,“妈妈说她不要!” 童忻抓起枕头扔他身上,他看着她,呆了。 童忻悲愤地捂住脸:“出去!” “你们惹妈妈生气了。”胥靖谦看着三个小鬼。 “妈妈!”胥够望着童忻,“妈妈抱我!” “谁要抱你?!”胥靖谦拽住他衣领,提着他往外走,“阿姨呢?阿姨去哪里了?” 童爱看着童忻,小心翼翼地问:“妈妈你没事吧?” 童忻想死。 童忘问:“爸爸他……真的没有欺负你?” “把枕头给我!”童忻叫道。 童忘捡起枕头走过去,童忻抬头抢过去,气愤地看着他:“你爸爸才不会欺负我!以后不许这么莽撞了!” “……”感觉自己好像失宠了…… “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胥靖谦回来,“做作业去!看好你们弟弟!” “知道了。”童爱扯着童忘转身,“你们继续亲吧!” 胥靖谦&童忻:“…………” 到楼下后,童忘问童爱:“他们真的在亲?” 童爱点点头:“亲的脖子呢,难怪妈妈的脖子总是红红的,难道都是爸爸亲的?” “咬的吧?亲怎么可能变红?” “呃……” “算了。”童忘失落地道,“妈妈最近那么开心,爸爸应该没有欺负她,我们就不要担心了。” “我一直没担心啊~是你大惊小怪!” “……”他都是为了谁?这个臭丫头,有了爸爸忘了哥哥! 被他们这一打扰,胥靖谦觉得家里不安全了,决定去英国度假。 嗯,这样不错!被孩子打扰的可以补起来! 童忻收拾行李时,他在她耳边说:“我们可以在飞机上做,体会一下什么叫一日千里~” “啊——”童忻尖叫,转身就打他,“胥靖谦!你今晚睡书房!” 胥靖谦被她打得满屋逃窜,发觉她这次是真的气了,决定以后耍流氓的程度也要适可而止。 童忻真的让他睡了一晚书房,胥靖谦觉得……以后还是不耍流氓了,后果太严重! 到英国后,胥靖谦先带他们四处游玩,玩够了打算去某个城堡住半个月,骑骑马、打打猎,反正整个暑假就耗在英国了。 童忻在飞机上说哈利波特就在英国,两个孩子立马东问西问。童忻想不到一句话招来这样的麻烦,顿时有点后悔。 旁边的赵志成立即 对胥靖谦说:“英国有电影的取景地,可以去游览的。” “那就去。” 让两个孩子失望的是,他们并没有看到穿魔法袍的哈利波特,但和电影里一样的场景还是让他们大呼过瘾。 胥够不懂这些,只是跟着开心。 童忻给他们拍了许多照片,胥靖谦看到后说:“你也去,我来给你拍。” 然后两个孩子就发现…………他照的照片里都是妈妈,他们成了背景! 童忻看了后也不满:“怎么照成这样啊?” 一张照片里,童爱和童忘位于左下角,胥够不见了踪影,而她是一个大脑袋在右上角,有一半额头还没进到镜头里! 多谢他,让她知道了自己有多丑! 童忻白他一眼:“不许照了!我哪有这么丑?” “哪里丑了?全世界还有比你更漂亮的人吗?我从来没见过!” “……” “是我照相的技术不好。”胥靖谦叹气。 “知道就好!”童忻白他一眼。 他们还去了福尔摩斯故居,世界本没有福尔摩斯这个人,这个地方也是虚构的。 两人聊天时说到“虚构”这个词,突然一愣,扭头看着胥够,胥够也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地喊道:“妈妈!” 童忻扶额,对胥靖谦说:“你也太随便了!哪有给孩子这么取名的?” “那你给他取一个?不如就叫福尔摩斯吧?” “他是中国人。” “可以给他取个英文名叫福尔摩斯。对了,名字就叫洛克吧,胥洛克,听起来和夏洛克差不多。”福尔摩斯全名——夏洛克?福尔摩斯。 童忻无奈地说:“你还是放过他吧,他还是个孩子啊!”这到底是不是亲爹? …… 伦敦塔桥上,几个孩子追逐打闹,童忻喝道:“你们给我站住!” “哇哇哇~~~”胥够对着哥哥姐姐学怪兽叫。 “谁敢惹妈妈生气?”胥靖谦问。 三人立即停下来,童忻看了一眼胥靖谦,不满地说:“他们居然不听我的了。” “他们是怕我。” 旁边有个东方男人在照相,突然回头想对胥靖谦说什么。大概胥靖谦的气势太慑人了,他顿了一下后用对童忻说:“这位太太,能不能麻烦你帮个忙?帮我给我和我太太照一张。” 听他说的中文,童忻问:“你们是中国人?” 他乡遇同袍,自然是高兴的事。童忻接过相机,往前面看去,见一个长发美女亭亭玉立地站在风里。夜色中看不太清面容,只觉得有些熟悉。 同学低下头看相机,翻看了之前的照片…… 是甄宝蓝。 她其实还不知道甄宝蓝的名字,只是记得这个人。她抬头看着胥靖谦,胥靖谦说:“她结婚了。” “你知道?”童忻脱口而出。 “我怕她来打搅你,叫人监视她的动静,前段时间听到汇报,后来就没关注了,不然……我也不会这个时候来英国。” 甄宝蓝似乎打算安心过日子了,这样也好,不然她继续蹦哒,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依他的狠戾,杀了也无可厚非。但她毕竟是胥够的生母,对胥够来说,亲生父亲杀掉亲生母亲这样的事太沉重了。胥够如果知道了这样事,多半会恨他,和他成为陌路。 他不喜欢胥够,纯纯是他的存在证明自己的愚蠢,又怕童忻介意。但童忻喜欢他,如果他有事,童忻会不开心。 “喂——”对面的男人喊了一声,“那个……太太,你没事吧?” “抱歉,我不太会用这个,我在问他。” 番外:缘来是总裁(62)——我爱你 童忻按下快门,想把相机还给对方,对方却说:“能不能帮忙多照几张?” 童忻动作一顿,看向甄宝蓝。 甄宝蓝拉住那个男人,声音有些发抖:“算了!” “就是帮个忙嘛!我们来度蜜月,当然要多照些照片!”说完搂着她的肩膀,对着这边露出笑容。 童忻看着取景框:“别眨眼啊……歧” 甄宝蓝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照完了,童忻把相机还回去。她想对甄宝蓝说声祝福,动了动嘴却没出声骜。 罢了,她和甄宝蓝又不熟,不知道她和胥靖谦到底是什么恩怨,何必说这些呢?人家恐怕还觉得她在炫耀。 转过身,胥够朝她伸出双手。她一愣,扭头看着甄宝蓝。 甄宝蓝双手紧握成拳,死死地看着胥够。 童忻小声对胥靖谦说:“你抱他吧,我有些累了。” “嗯。”胥靖谦抱起胥够,胥够扁了扁嘴,把头靠在他肩上,小小声喊了句爸爸。 胥靖谦拍了拍他屁股,伸手搂着童忻的腰。 “我们去那边看看。”男人扯了扯甄宝蓝,没扯动,疑惑地问,“你怎么了?看什么呢?人家俊男美女,你看什么看!”说完有些不满地把她拉走了。 …… 四处游玩了一个月,胥靖谦带大家去了一座城堡。他们会在城堡里住半个月,一来游玩,二来休息。 城堡历史悠久,外观森严、内里优雅。城堡周围是面积广阔的园林和牧场,策马奔腾起来十分过瘾。 童忻才学了两个月马术,不敢自己骑,胥靖谦就让她坐在自己前面,带她狂奔。 “爸爸,我也要骑!”童爱叫道。 “你们一边儿去,我的马背只能是你们妈妈的!” 童爱和童忘:“…………”太木有人性了!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秀恩爱呢? 童忻掐了他一把:“行了你,你就带他们玩吧。我累了,放我下去。” “也行,晚上你骑我好了。” “你……”童忻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个老流氓! 胥靖谦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扶她下马:“去休息吧,我带他们玩一玩。” “你给我正经点!”童忻小声说。 胥靖谦顿了顿,听话地说:“好~” 童忻白他一眼,知道他以后肯定还会这样,气得甩开他,抱胥够去了。 两天后的清晨,童忻起床时,胥靖谦已经在洗漱了。 她推开窗,看了一眼外面翠绿的风景。大片的草地平整得恍如地毯,看得人心旷神怡。她深吸一口气,呼吸着空气中的青草气息。 胥靖谦走出来:“该你了。” “嗯。”童忻转身,见他神清气爽,忍不住凑上去亲他。 她难得这么主动,胥靖谦自然高兴,伸手搂住她的腰,想来一个深吻。童忻却躲开他哈哈大笑:“我没刷牙!” 胥靖谦无言地看着她。 她噗嗤一声,转身去了卫生间。收拾好出来,一打开门就对上他的脸。 他直直地朝她走去,她一退,忐忑地问:“干嘛呀?” 难道是因为她刚才捉弄了他,现在她刷完牙了,他就要报复回来? 胥靖谦抬起手,手上是一条领带。他扯着领带,绷成一条直线。 童忻惊问:“你干嘛?” “闭上眼睛。” 童忻瞪他。 “乖。”他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给你看样东西,先闭上。” 童忻犹豫了两秒,轻轻地闭上眼睛。他拿领带蒙住她双眼,在脑后打了个活结。 童忻有些害怕,却还是忍住了。他牵着她的手走出去,没几步停了下来。然后,她就感觉到他来脱自己的衣服。 童忻大惊,伸手想扯掉眼上的遮蔽物,他压住她的手,低沉地问:“相信我吗?” 童忻动作一顿,颤巍巍地放了下来,小声道:“你……你不许乱来啊,我相信你。” 胥靖谦在她唇上亲吻一下,脱掉了她的睡衣,她忍不住轻喘一声。 他看着她胸口自己昨晚制造的痕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然后伸手摸了一下:“疼吗?” 童忻吓得背一弓,躲开他的手:“你……你到底要干嘛?不、不疼……你以后轻点。” “好了,知道了。”胥靖谦低低一笑,不敢再看她,怕自己忍不住。 冰凉的东西附着在胸上,童忻凭感觉知道他在给自己穿隐形内.衣,察觉他笨手笨脚的,忍不住伸手自己来。 胥靖谦笑道:“术业有专攻,这东西你们女人闭着眼也能穿,我们男人十只眼也不行。” “那当然~”童忻得意地哼道。 “不过我们男人会脱,闭着眼 也行。” 童忻大怒:“闭嘴!” “ok。”胥靖谦轻声说,“等我帮你穿衣服。” 胥靖谦把衣服从她脑袋上套进去,她感觉这衣服用的布料有些多。 衣服一直拉到腰上,然后他抓起她双手穿过袖子……哦,没有袖子。他整理了片刻,最后拉上背部的拉链。 童忻感觉是一条长长的裙子,伸手摸了摸,奇异地想:难道是……欧洲古典宫廷服装?哇,那一定很漂亮!她有些期待呢。 胥靖谦牵着她走了几步,停在一个地方,然后站在她面前解开她头上的领带。她眨了眨眼,看着他。 他捧着她的脸,低头吻住。童忻轻喘一声,抬手勾住他脖子,回吻。 好半天,他放开她。 童忻喘了两口气,扭头发现两人站在窗户前,外面是绿草如茵的园地。不远处有一群人,在摆弄专业相机。 城堡里的游客不止他们,童忻没放在心上。胥靖谦从背后抱着她,在她耳边吻了吻。 童忻脖子一缩,转身道:“你别闹了。”说完推开他,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愣了。 她惊讶地看着他,他一笑,拉着她走到镜子前。 镜中的他一身笔挺的西装,打着领结,帅气优雅。而她……一身纯白的婚纱。 婚纱上装饰着珍珠,裙摆上有精美的刺绣和蕾.丝。 童忻呆呆地看着镜子里,两人宛如一对璧人。 胥靖谦从背后抱着她,温柔地说:“我说过,我们要照婚纱照的。” 童忻鼻子一酸,转身看着他,感动地说:“胥靖谦——” “嗯。” “我……我好高兴。” “你看起来要哭了。” “喜极而泣懂不懂?”童忻嗔怪地瞪他一眼,突然踮起脚吻他。 胥靖谦急忙抱住她,发觉她有些激动,忙躲开,无奈地笑道:“诶~你这样我把持不住啊!” “那就不把持呗!” “童忻!”胥靖谦低吼一声,抱起她放在梳妆台上。 童忻叫道:“好了好了,孩子在等我们吃早饭呢,你还是先把持住吧!” “你都把我火挑起来了!” 童忻无辜地说:“我就说了一句话而已……” “一句话而已?你不知道你的话对我来说是春.药吗?” 童忻脸一红,恨不得找个地洞埋进去。顿了顿,她小声问:“那你最快能多快啊?” 胥靖谦黑着脸:“我怎么可能快?!” “……好吧。那更不行了,不然等你做完都下午了。” “……”一次也没那么久!不过这话奇异地讨好了他,他捏了捏她的手说,“那就暂时放过你,晚上……我们慢慢来。” 童忻红着脸抽回手,扭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伸手摸了摸身上的婚纱,看着他说:“胥靖谦,我好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童忻顿了顿,宣誓一般说:“我爱你!” 胥靖谦一顿,猛地将她抱进怀里:“我也爱你。” 童忻又幸福又感动,将他紧紧搂住,片刻后放开他,紧张得不太会说话了:“今天照相吗?对了……刚刚……刚刚外面那些人……” “在给我们照婚纱照。” “啊?”童忻大惊,“可我刚刚没化妆!” “你不化妆也很美。” “不——”童忻跺脚,“不化妆不上镜的!” “放心,不会一直不化的。”胥靖谦拉着她,“我们先吃点东西,然后慢慢准备。” 番外:缘来是总裁(63)——十年 一年后,暑假。 天气炎热,胥靖谦在游泳池教几个孩子游泳。孩子戴着救生圈在浅水区玩,他懒洋洋地靠在一边。 童忻端着冰西瓜过来,他瞟了她一眼,见她穿着长裙,恨得要死——她偏偏不肯下水,可惜! 童忻没学过游泳,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打算学。 胥靖谦多想教她啊!手把手教她的话,在水里两人穿着泳衣,那情景……想想就美好! 他费了好大的力气劝她,说:“你不学,万一掉进水里怎么办?骜” “有你啊!”童忻说,“难道你不救我?” 面对她那么信任的眼神,他偃旗息鼓,再也找不到理由劝她,只能算了。 童忻在池边坐下来,拿甜品叉叉了一块西瓜给他。 胥靖谦捉住她的手:“不游水可以下来泡泡。” “你当是温泉啊!” “说到温泉……”胥靖谦想起去年冬天带她去泡了几次温泉,简直不要太美好!他轻咳一声,小声问,“什么时候我们去泡温泉吧?” 童忻白他一眼:“自己吃!” “胥够过来!”他马上叫胥够,然后抓着胥够教他浮水,扭头对童忻说,“我没手了。” 童忻:“…………”不要脸! “老婆?” “哼!”童忻又喂他一块。 童爱浮过来:“妈妈,我也要喂~” “我也要!”童忘说。 “你们没手啊?”胥靖谦叫道。 “爸爸你是大人了,应该让着我们。”童爱说。 童忻忍不住一笑,对他们俩说:“过来吧,妈妈喂你们。今天的作业做了吗?” “做了。” “早点做完,我们出去玩啊~” “去哪里?” “我和你们爸爸商量了再说。” “还没商量啊?”童爱失望地说。 “一边儿吃去。”胥靖谦把胥够放开,把他们赶到一边去,然后问童忻,“想出门了?” “去比利时吧。明月要生了,顺便过去看一眼。” “去年不是去过了吗?”去年顾明月结婚,他们也去参加了的。 “那才几天时间,就在首都玩了玩,我们这次可以玩久一点啊,那边景点不是很多?” “那行吧……”胥靖谦无所谓,她喜欢就好。他想了想,突然道,“那我们去比利时拍婚纱照!” “不是拍过了吗?” “我说过,每年都要拍!” 童忻顿了顿,小声说:“那我把婚纱整理一下。” “不用,做新的!” “那要多少钱啊?”童忻惊道。 去年那套婚纱是特别定制的,穿完就带回家了。 她埋怨地说:“你这样下去,等我老了婚纱都是几十套!” “那有什么不好?结婚那年没给你准备,就用一辈子来补偿吧!” 童忻一愣,神情复杂地看着他,突然不知道该什么表情。她小声说:“不用的。当时我们……就是搭伙过日子的想法,又没有后来的事,你不欠我什么,用不着补偿的。” “怎么不欠你了?我当时就喜欢你了!我那时要说了,该有的肯定有。”胥靖谦抓着她的手亲了一下,“与其说是补偿你,不如说是补偿我自己。” 童忻沉默几秒,柔声道:“那好吧。” 他有这样浪漫的想法,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这么幸福的事,不应该拒绝,也舍不得拒绝。 …… 比利时,酒店总统套房里。 吃早饭时,童忻拿着手机上网,看着看着就笑起来。 “你看什么?”胥靖谦不满,“是不是看帅哥了?你面前不是有一个吗?” “你——”童忻瞪他,“要不要face?” 童忘翻个白眼:“妈妈,我们听得懂英文。” 童忻张大嘴,半天说:“你们弟弟听不懂。” “教坏我和哥哥就没关系吗?”童爱问。 “你们吃饭!”童忻怒。两个熊孩子,越来越管不住了。 两人同时耸耸肩,继续吃东西。 童忻瞪了胥靖谦一眼,胥靖谦笑道:“我教你法语吧,以后你骂我,用法语骂,他们就听不懂了。” “如果他们学了法语呢?” “那我再叫你别的,日语、德语随便选。” “谁要学那个?”童忻继续看手机。 胥靖谦凑过去看,见是图画,忍不住说:“我还以为你看什么呢……你还喜欢这个?网瘾少女!” 童忻噗地一声,打他一下:“你才是少女!” 熊孩子看得心塞:秀恩爱简直太过分了! “是若水画的 漫画啦~”童忻说,“很有趣的。对了,过两天是七夕了,中国情人节哟,你——” “干嘛?”胥靖谦眼睛一眯,感觉她不怀好意。 童忻不满地哼了一声:“你难道没什么表示?” “有表示我会告诉你吗?”胥靖谦低下头,翻弄着报纸,“你问了还有惊喜可言?” “你们男人哪记得住这种节日?我怕我不提醒你,你压根儿不知道。” “哼~我们俩之间,你才是男人。” “……” 晚上,童忻沐浴过后走进房间,发现屋里一片漆黑。还好窗外有光,让她看见胥靖谦坐在床上。 “关灯干什么啊?”她抬手要打开。 “别开。”胥靖谦说。 她一愣,疑惑地问:“怎么了?” “你过来。” “……哦。”童忻走过去。走到他面前,他抓住她的手。她低头看他:“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胥靖谦突然把她压在床上,她吓了一跳,更加疑惑:“你、你怎么了?” 胥靖谦低头在她脖子上狠狠地吸了口气,然后翻身坐在旁边。 童忻百思不得其解地爬起来,把睡衣滑落的肩带拉上去。 “十年了。”胥靖谦说,“我们的缘分,从十年前的今天开始。” 童忻浑身一震。对啊,今天的日期是王子衡的生日,十年前的今天,那间黑暗的房间里…… 他居然记得。难怪他早上说他们俩之间,她才是男人。 胥靖谦握住她的手:“这个日子……没什么好纪念的。你后来受了那么多的苦,可也因为这个日子才有了我们的缘分。你说它好,还是坏?” 童忻靠在他背上,不说话。 “当时我不应该那么对你,应该告诉你真相。我原本就是那样打算的,但是……看到你之后突然色迷了心窍。有时候想,如果当时不碰你,你后来或许不会吃那么多苦。但万一,后来我也遇不到你怎么办?” “不苦。”童忻小声说,“挺好的。至少现在有你了,就算苦,也苦尽甘来了。” “嗯。”胥靖谦握紧她。 “其实那天不是个好日子。”童忻说,“那是王子衡的生日。” “……” “结果是中元节。中元节你知道吗?就是鬼节。我出门时,碰到人在路边烧纸钱,当时就觉得触霉头……唔,触到了你这个大霉头!” 胥靖谦一听,一把将她抱到腿上,在她臀上拍了一下:“敢说我是霉头?” 童忻笑轻一声,靠在他颈窝里:“你不是,别人才是。” “这还差不多。” 童忻沉默片刻:“其实……这种事说不清楚的。如果你不喜欢我,你也不会对我这么好,那我就不幸福了,的确是一场厄运。” “傻瓜。” “谢谢你喜欢我啊!”童忻感慨地说,“或许那些厄运,是为了遇到你进行的一场苦修吧!” “那我之前一直挣钱,没时间和心思去恋爱结婚,也是为了攒够足够的资本来化解你的厄运吧?” “哼~”童忻忍不住笑起来。 “睡吧。”他在她腰上拍了一下。 童忻一僵,看着他。 他道:“别瞎想,今天不做。我们以后,都不在今天做。” “……好。” 躺在床上,童忻抱着他的腰,突然说:“我好久没去看我妈了。” “嗯?” “出来后,一开始还惦记,不过没时间,就想着等空闲了再去。后来就……慢慢地忘了。”童忻沉默片刻,“我是不是很不孝?” “不关你的事,你是为了生存。过几天我们就回去了,正好在中元节前,我们在中元节去拜祭她吧?” “好!”童忻搂着他的手臂更紧了些。 番外:缘来是总裁(64)——不速之客 童忻母亲的坟上已经杂草一堆。童忻看得心中愤怒:“我爸他——难道从来没来看过?” 胥靖谦安慰地握了握她的手。 她自嘲一笑:“我也没来看过,又有什么资格说他?”说完蹲在地上亲手拔草。 胥靖谦也蹲下去,旁边的手下想来帮忙,他摆了摆手,让他们退后。 “妈妈我帮你。”胥够跑过来骜。 接着童忘和童爱也开始帮忙。 几人对着墓碑说了许多话,离开时胥靖谦说:“以后我们在清明来。歧” 童忻点头:“好。” 上车后,她没说话,他们要直接回去了。童忻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有些烦躁。 眼看汽车要开出城去,她突然道:“在城中逛逛吧,我想看看。” 胥靖谦看她一眼,对司机说:“开吧。” 司机将汽车掉头,穿过城中的大街小巷,最后停在一个地方。 这地方是新修的,和以前已经完全不一样。童忻记得以前这里是棚户区,现在却有数栋二十来层的高楼矗立在前方。 童忻疑惑地看着胥靖谦,胥靖谦说:“你爸爸搬了家。” 童忻一愕。 “就在这里面。新修的小区,他们去年才搬进来,之前的房子卖掉了。” 童忻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等等的话应该可以看见他。” 童忻愣愣地,没说话,大家就在车上等待。 胥够爬到她身上:“妈妈?” 童忘疑惑地问:“妈妈,这里是……” “没什么。”童忻急忙说。她已经被父亲赶出来了,也不想和孩子提起,那样只会徒增烦恼而已。 “走吧。”她对胥靖谦说。 胥靖谦深思地看着她,她闭上眼靠在车座上,胥靖谦只好叫司机开车。 感觉到车身移动,童忻睁开眼,看着窗外。几分钟后,他看到一家三口从路边经过,突然直起了身子,飞速地摇下车窗看过去。 那是她父亲,白发已经渐深,比几年前苍老了许多。旁边的继母倒是保养得好,打扮也洋气。两人中间的男孩子长得有些壮实,算起来……该要上初中了吧? 她趴在窗户上看了许久,直到完全看不到那家人的身影,还没有动。 胥靖谦伸出手,覆在她眼上,将她拉回来,然后关上车窗。 “太阳大,伤眼睛。”他说。 “嗯,没事。” …… 孩子放寒假的第一天。 胥靖谦起床时童忻还没醒。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卫生间,等换好衣服出来,见她还在睡,忍不住去叫她。 童忻睁开眼,皱着脸看着他。 “还不起床?不是说带孩子出去玩?你最近越来越懒了。”他昨晚又没对她做什么,怎么还睡懒觉呢? “哪有最近?”童忻反驳。 “好吧,就昨天和今天。”胥靖谦把她扶起来,伸手摸了摸她额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头晕。”童忻咕哝道。 “好像有点烫……”胥靖谦拿手心和手背分别试了试温度,“是不是感冒了?” “还不是怪你……”童忻埋怨地看着他。都怪他前几天带她去洗温泉,又乱来…… 胥靖谦一顿,温泉池里怎么可能感冒?好吧,可能是不小心见了风,还是怪他! “一会儿叫医生来看看,我先给你量体温。” 胥靖谦说完就去找佣人拿温度计,童忻直接去了卫生间。刷牙刷到一半,他拿着温度计进来,量出来的确有点偏高。 “还不算发烧,一会儿让医生看看,吃点药就没事了。”胥靖谦说。 “不用那么麻烦。”童忻说,“医生来了,孩子会担心的。我喝点白开水就是了。” 胥靖谦瞪大眼,这是什么疗法? 童忻讪笑道:“我不想吃药,明天再看吧。昨天也这样,好像没变严重,说不定明天就好了。” 胥靖谦皱了皱眉,有些不赞同:“明天要是还不好,我就叫医生给你打一针!” 童忻吓得捂住屁股:“你叫别人看我屁股?” “我给你打也行!”胥靖谦呲牙。 吃完早饭,童忻觉得精神好了许多,估计不是很严重,加紧喝了几杯水,希望明天一早生龙活虎、不用吃药。 胥靖谦则想:不如晚上做场剧烈的运动,让她出身汗,什么病毒都排掉了! “妈妈我们去玩。”胥够说。 胥靖谦扫他一眼:“妈妈有点不舒服,再吹风就感冒了,今天不出去。” “妈妈怎么了?”童忘忙问。 “没事。”童忻说,“可能昨天出门穿少了。你们要多穿点知道吗 ?” “你自己多穿点吧!”童爱低着头玩平板电脑上的游戏。 胥够走过去爬到她身边坐着:“姐姐,看动画片。” “为什么每次都找我?”童爱退出游戏,点开视频给他找动画片,“上次看到哪里了?” “这个。”胥够在屏幕上一指。 童爱点开,随便选了一集。反正他这个年纪看不懂剧情,有图画看就是了,是不是看过的无所谓。 童忻说:“少给他看点,伤眼睛。” 胥靖谦要去一个商业谈判,上楼换衣服。童忻跟上去,帮他打领带:“中午不回来吧?” “嗯。”胥靖谦抬起下巴,两只手握住她的细腰。等她打好领带,他松开她说:“你该多吃点,腰也太细了。” “已经粗了很多啦!”童忻说。嫁给他这两年,长了好几斤肉了。 “还是细,感觉一只手捏得碎。” “你不要那么暴力!” “我对你暴力过?” 童忻头一撇,选了对袖扣给他戴上,然后把他全身上下看了一眼,笑道:“我老公真帅!” 胥靖谦愉悦地吻她。 他走后,童忻在家照看几个孩子,顺便教童爱插花。快中午时,接到了若水的电话。 若水口气有些为难:“表姐,你到我这边来一下吧。” “怎么了?” “哎……来了几个人,说是我舅舅,我不认识啊!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找来的。” “舅舅?” “就是你的……”若水顿了顿,等她反应。 童忻深吸一口气,脸色大变,压低声音问:“他们做了什么?” “倒没做什么。” “我马上过来!”童忻挂了电话,上楼换了外出的衣服,急匆匆出门。 童忘和童爱问:“妈妈,你去哪里?” “妈妈有事,你们就在家里,照顾好弟弟!” …… 若水挂上电话走出厨房,看着客厅里的三人——一对中年夫妻,男人显老些,女人年轻许多,一个男孩子十二三岁。男人自称是童玉的哥哥,也就是她舅舅,女人是他的妻子和孩子。 此刻,这对夫妻艳羡地打量着这套房子里的一切,男孩子则是不停地抓着果盘里的东西吃,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宝的玩具好奇地研究。 若水看着他们,心境复杂。 他们是找到顾有榛公司去的,要不是她当时在公司里,还不定闹出多大的笑话。虽然可能是童忻的父亲,她心里也有些冒火。 她端着茶走过去,童伟立即看过来:“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的。” 若水淡淡一笑:“应该的。” 把茶端到童伟和刘英手上,她还没说话,旁边的孩子突然吼道:“我要喝果汁!” 刘英一惊,伸手拍了他一巴掌。 男孩子马上一脸怒气地看着刘英。 若水笑道:“你打他干什么啊?我这就叫人弄。”说完对厨房准备做饭的佣人说,“打一杯果汁来!” “麻烦你了。”刘英笑道,“都怪我们把他惯坏了,一点礼貌都不懂!” “……没事的。”若水不知道说什么好。既然知道惯坏了,干嘛不好好教? 童伟笑道:“想不到你都这么大了。” “……是啊。”她儿子都上幼儿园了,说这种话也好意思?早干什么去了!而且童玉去世的时候…… 若水心里忍不住冷笑。 “可惜你妈死的时候我们不知道。”童伟说。 若水一愣,手在膝盖上把羊毛长裙抓成一团,压住了心底的怒气问:“那你们……后来怎么知道的?” 番外:缘来是总裁(65)——晕倒 “前不久听人说的啊!”童伟笑道,“你妈可出名了,听说她是大画家,这不就知道了吗?你老公也出名,要不是听人说他开大公司、当大老板,我们还不知道去哪里找呢!你说我们这么多年断了联系,也不知道你住哪里,幸好他公司的地址好找……” 若水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没说什么。 童伟有些尴尬,露出淡淡的不满。这孩子,怎么对长辈这么不尊重? 若水低头,抚平裙子上的褶皱。 佣人端着果汁出来:“太太,果汁好了。” “给他吧。”若水说。 佣人便把鲜榨的苹果汁放在孩子身前,孩子一看就不满了,抱着他妈喊道:“我要喝鲜橙多!营养快线!这是什么东西!” 佣人惊呆了,看向若水。 若水抿着唇,眼角狠狠一抽,镇定地没有发出声音。 “你闹什么闹!”刘英拍了孩子一巴掌,“哪有鲜橙多营养快线给你喝?就喝这个!”说完端起那个玻璃杯子,见里面的汁液淡黄色,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忍不住皱了下眉。 佣人忍不住一笑,说道:“这是刚拿苹果榨的,什么都没加,比那些瓶装的饮料可好多了。那些饮料有添加剂,吃了反而不好。” 刘英讪讪一笑:“原来是这样啊,我们都没喝过。”说完就塞孩子手里,小声说,“快喝!骜” 佣人看了若水一眼,见她没怪自己多嘴,赶紧钻回厨房去了。 童伟有些尴尬,笑道:“想不到你现在过得这么好,我和你舅妈也放心了。” 若水一愣,笑问:“舅舅哪里看出我好的?” 同样是舅舅,她的舅舅和莫冉的舅舅怎么区别那么大呢? “你看你!”童伟说道,“住这么大的房子、开那么好的车,你老公还开公司,这日子能不好吗?” 刚刚回来时,若水自己开车回来的。童伟虽然是小地方的人,但名牌车也认识几个,知道她那车价值不菲。 刘英笑道:“就是!你们家还有佣人,这可是贵太太才有的待遇。像你舅妈我,就没有用佣人的命了,只有当佣人的命!” “舅妈不要这样说。什么佣人不佣人的?我和有榛都要上班,家里又有小孩,实在是忙不过来,所以才请人做。” “你看这不是!像我们这种家庭,再忙再累也没闲钱请人啊!” 若水深吸一口气,忍住没叹出来,僵笑道:“舅舅舅妈想吃什么?” “随便做点什么吧。”童伟笑道,“麻不麻烦啊?麻烦的话我们就出去吃吧,舅舅请你!” 他嘴上这么说,但谁都知道,他们来者是客,若水一是东道主、二是小辈,最后肯定是她掏钱。 童忘和刘英想,她这么有钱,肯定是去那种五星级酒店吃山珍海味,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若水说:“不麻烦的。我不习惯在外面吃,外面始终没自己家里做的卫生。” 童伟一愣,和刘英互看一眼,两人眼底都有些不满。这么有钱,连出去吃顿饭都舍不得! 童伟说:“你自己家里也不是自己做的啊,外人做的你哪知道卫不卫生?” 若水有些火了,狠狠压住心底的火气,问:“对了,舅舅怎么会来a市?” “呃……”童伟一时语塞,眼珠子转了几圈都不知道怎么说。 “哎呀,我有亲戚在这边!”刘英说,“有人过寿,我们来祝寿的。想起你在这边,就顺便来看看。” “这样啊……” “我们多年没见,现在见个面、留个联系方式,以后也好来往啊!”童伟说。 “那倒也是。” 刘英马上翻包,拿出一张名片大小的硬纸:“这是我们家里和你舅舅的电话,以后常联系啊!” 若水踟蹰地接过来,人家都给她了,她也该把自己的给过去。只是她有点不愿意,怎么办? 就在她为难时,大门响了。 若水马上看过去,见顾大成走进来。 “爸!”她马上站起来。 顾大成点点头,让到一边说:“你表姐来了,我在楼下碰到她。” “若水——”童忻走进来,看到童伟脸色一变,“爸!” 童伟霍地站起来:“童童?!” 刘英也站了起来,惊道:“童忻?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直在a市。”童忻说,“前几年偶然碰到姑姑,就和他们来往了起来。” 童伟看向若水,忍不住有些埋怨。刚刚见面的时候她怎么一点都没提? 若水笑道:“我想舅舅也不知道表姐在这里,所以刚刚就没告诉你们,打算给你们一个惊喜。” “哦……”童伟尴尬一笑,“你有心了。” “爸,去我那里吧。”童忻走过来拉他,对若水说,“刚刚麻烦你 了,空了在一起吃饭。” “这……”童伟不想走,“都中午了,若水在做饭呢,我们就在这里吃了再走吧,也免得她百忙一场。” “我一个人出来的,孩子还在家里呢。”童忻说,“先去我那边,等空了再说吧。” 若水也说:“阿姨做饭没那么快的,估计还没切好呢,舅舅不用过意不去。” 童伟和刘英只好带着儿子走了。 童忻是让司机送过来的,出了小区大门,司机马上从车上下来,准备给她开门。她一见,转身就往一头走了。 司机一愣,钻进汽车跟上她。 她不停地往前走,走了好几分钟,刘英穿着高跟鞋有些脚疼,那个异母弟弟平时不锻炼,也是气喘吁吁,还在一边闹:“我走不动了!” “童童,慢点!”童伟叫道。 童忻慢下来,回头看着他们。 童伟问:“你这是往哪里走?你家在哪里?” “有些远,我们去坐车。”童忻说完转身,继续往前走。 童伟刚要说什么,刘英突然拉了拉他,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他一愣,低声问:“你没看错?” “反正是好的。”刘英说。 童伟回头,认真观察起童忻来。刘英不说,他还没注意。童忻这打扮的确不俗,衣服鞋子看起来比刘英上千块买来的都好,连头发、皮肤都比普通人的好,看起来就像电视上的人。 童伟走上去,试探地问:“你……那两个孩子?” “上小学了!”童忻说。 “呃……我知道,那个岁数也该上小学了。” 童忻一笑:“就比童勤小几岁,童勤才刚读完小学吧?这都算不到就奇怪了。” 童勤就是后面唉声叹气的小胖子,取了个名字叫“勤”,平时却一点都不勤,光是身上的赘肉就出卖了他。 童伟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冷笑一声:“你还好意思说!不好好读书跑去生孩子,还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你现在还是一个人?” “有孩子在,怎么会是一个人?” 说话间,走到了一处公交站牌下,童忻停下来。 刘英问:“干嘛?” “等公交车!” 刘英瞪大眼叫道:“怎么不打车啊?” “没钱!” “你——”刘英扫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你这衣服就值不少钱吧?” 童忻以为她认出了这件衣服的牌子,顿了一下说:“若水送的!” 刘英一噎,不说话了。童若水的老公开公司,肯定很多钱,这倒是有可能。 公交车来了,童忻率先挤上去,童伟他们三人跟上。 往里面挤了挤,门一关,司机突然扫过来:“有卡刷卡,没卡投币。” 童伟和刘英一愣,看向童忻。童忻身上哪有钱啊?她空手就出门了。她没好气地说:“我没带钱!” 刘英看着她,见她不像说假话,只好打开包拿钱。找半天没有零钱,投了一张十块的。这车是两元一人,他们四人只要八块,还亏了两块! 刘英心里不舒服,等到下一站有人上车,急忙对人家说:“你别投币!给我!我刚刚多投了两元。” 结果人家掏出公交车叮了一下。 噗—— 不知道哪里发出一道笑声,刘英脸红得彻底,干脆不要那钱了。 直到过了几站,有一站人特别多,大家排队投币,司机突然说:“谁有两块零钱给那位大姐,她刚刚多投了两块。” 刘英马上笑道:“谢谢啊!” 她拿起包想把钱装进去,童勤突然说:“妈妈给我当零花钱吧!” “省着花啊。”刘英马上给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回头问童忻,“你没钱,刚刚怎么过来的?” 童忻一愣,看着她:“我出门时带了公交卡,下车时走得太急,掉下水道了。” 刘英瞪大眼看着她,完全说不出话来。她肯定在撒谎! 童忻转身看向窗外,见自家的豪车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顿时不知道什么表情。 接着……她想起一件事,她坐这车要去哪里? 她不想让童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他去找若水,恐怕是看中若水现在有钱,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更有钱,不是…… 童忻不是不孝顺。上大学时,童伟就没管过她。那时候童伟不要她上大学,说家里没钱,叫她去打工挣钱来养家,说弟弟还小…… 她和童伟吵了一架,几乎到了断绝关系的地步,然后自己去学校报道、申请助学贷款、半工半读…… 不过因为一毕业就结婚,没正式上班领过工资,也没给过童伟钱。读书时她想过毕业后挣几年钱,拿一部分给童伟当报答养育之恩。只是后来,造化弄人。 而现在,她有那个 能力,却不敢报答了。胥靖谦这样的身份,来了难缠的亲戚,简直是麻烦!他的时间和精力,不是用来处理这些事情的。 其实童忻现在对童伟没多少感情了。十八岁时虽然差点撕破脸,但她也理解他,一来是被继母吹了枕头风,二是儿子刚出生,压力很大。他会想着利用女儿养儿子,是重男轻女的思想,她不怪他,但有些让她难受和心寒就是了。 后来出了和王子衡结婚又离婚的事,他的做法磨掉了她心中残余的感情。特别是和王子衡离婚时,童忘和童爱还那么小,他硬是不肯收留自己回家,后来自己来了a市,逢年过年打电话回去,他连接都不肯接! 他连抱都不肯抱童忘和童爱一下!这是童忻最恨的! “终点站到啦!”司机的声音突然传来。 童忻回神,往外面一看,不知道到了哪里,却只能带着童伟他们下车去。 该怎么办呢?她不想让童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总不能装穷吧?装穷……也不好装啊,得找个地方——像她嫁给胥靖谦之前那样。 可这么短的时间,如何找到那样的地方,还布置得像模像样?还得让孩子配合…… 童忻觉得,这个难度太大了! 这路公交的终点站就在马路边上,根本没有一个像样的车站。周围的房屋看起来破破烂烂的,童忻也不知道到了哪里。 回头一看,家里的汽车就停在不远处,她松了口气。 她往边上走了几步,走到没人的地方,突然停下来。 童伟一愣:“怎么了?” 童忻转身看着他:“说吧,你们去找若水干什么?” 童勤突然扭着刘英叫道:“妈妈,我饿了!我要吃肯德基!” “你看,你弟弟饿了,我们先去吃东西吧。” “那边有面馆。”童忻指着马路对面,有一排苍蝇馆子,“杂酱面”三个字特别大。 “你爸大老远的来,你就请你爸吃面啊!你可真孝顺!”刘英说。 “阿姨,你这就错了。”童忻说,“我刚刚就说了,我没钱。没钱怎么请你们?你们自己掏钱吧!” “你——”刘英气死了。 童忻继续看着童伟:“爸,你要是有什么事,就直接找我。你怎么好意思去找若水?你和她熟吗?” “怎么不熟了?我是她舅舅!” “你当过他一天舅舅吗?姑姑死的时候你帮忙办了后事吗?她结婚的时候、生孩子的时候,你送了礼物吗?你也好意思说是她舅舅!” “我是你爸!”童伟吼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爸?十三年前,你就不是我爸了,那时候我要去读书,你自己说的:你没我这样的女儿!八年前我离婚,你又说了一次。现在,你却说你是我爸?” “你——”童伟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刘英马上扶住他,对童忻吼道:“你怎么对你爸说话的?居然还怪你爸!大家来评评理!当年家里都吃不上饭了,你都十八岁了,你爸还有义务供你读书啊?国家是九年义务教育,不是十六年!你当时都读了十二年了,你爸还多供了你三年!还有啊,八年前那是你自己做了丢人的事!我们家可不要这么丢人的女儿!你怀别人的孩子去骗王家的婚,把我和你爸的老脸都丢尽了!” “关你什么事?”童忻问她,“你是我妈?” 刘英一噎,撒泼一样吼道:“我怎么不是你妈了?我嫁给你爸的时候,你还没成年呢!养过你不算了?” 她嗓门大得不行,把苍蝇馆子里的人都吸引了,一群人站在马路边远远地围观。 童忻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时候,童勤突然扑倒她身上拳打脚踢:“坏女人!不许欺负我妈妈!” “啊——”童忻被他撞得退了两步,一下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童勤骑在她身上,继续打她:“叫你骂我妈妈!贱人!” “你……”童忻指着他,想不到他一个小小的孩子嘴里居然吐出这种脏话来。她突然一阵晕眩,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童伟一惊:“童童?!” 刘英把童勤拉起来,看到童忻垂在身侧的手,伸手拉起,看到了手指上硕大的钻戒。她狠狠抽了一口气:“这是真的假的?” “你们干什么?!”一声大吼传来。 三人吓了一跳,回头,一个男人冲过来将他们推开。 男人见童忻倒在地上,吓得倒抽一口气,急忙蹲下去摇了摇她肩膀:“太太?太太!” …… 司机把童忻送去医院,自然没忘了带上罪魁祸首。他可不敢去面对胥靖谦的怒气,还是交给该承担的人承担吧! 一路上,童伟和刘英观察着无比奢华的汽车内饰。这汽车比刚才若水那辆还要高档,童伟上车时没注意是什么牌子,等下了车一看,居然认不出来!</p > 童伟心中忐忑,回过头才想起昏迷的童忻,一看就吓了一跳!只见医院里冲出了一大群医护人员,推着急救车像抢救濒危伤员一样把童忻推走了。 童伟到底有些担心,跟了上去。不管怎样,童忻是他女儿。 刘英却是想到童忻手上那枚戒指,觉得童忻肯定也发达了,却瞒着他们。她一定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童勤小声说:“妈,我想吃饭。” “等一下,等一下就去。”刘英拉着他往里走。 走到里面却不知道童忻被推到哪里去了,问了几个护士听说是vip病房,一时间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就见两个医生大老远地走来,匆匆忙忙进了病房,而病房里面,已经有了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 刘英吓得靠在墙脚,小声问:“她这是……很严重?” “不、不会吧?”童伟一慌。第一反应是——如果童忻真的生了重病,不是要花很多钱?自己现在在这里,不会要他掏钱吧?可他现在哪里有钱啊!有钱也不会来找若水了! “就是晕倒嘛,搞得阵仗这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国家领导人病危了呢!” “闭嘴!”童伟低喝一声,看了一眼立在门口的司机。 他当然不知道对方是司机,见人家西装革履,看起来又有几分气势——至少是比他自己威严多了,就以为是什么大人物。 他走上去,试探地问:“请问你是童忻的……” 司机瞄了他一眼,没回答。 司机的内心整个都是崩溃的! 早知道会出这么大的事儿,夫人一出顾家的小区他就该向总裁报告的!当时想着自己虽然领总裁的工资,但毕竟是为夫人服务,这样告状不太好,搞得像总裁在监视夫人一样。万一总裁和夫人的感情出了问题,不是他的错?到时候他肯定会死得惨! 现在好了!夫人直接晕倒,他会死得更惨! “妈妈——”童勤不耐烦地叫起来。 刘英干脆对童伟说:“我们先去吃饭吧,等下再来。” “好吧。”童伟就带着两人去吃饭了。 番外:缘来是总裁(完)——最后的惊喜 三人刚出医院大门,一辆车突然疾驰过来,险些将三人撞上。 刘英吓得一退,整个人往后倒,还好童伟扶住了她。她站直身想骂人,却见面前的车奢华无比,害怕惹到大人物,一时哑了口。 接着车门一前一后地打开,前面下来个帅气的年轻人,西装革履的,急匆匆往后面走,想去开门。但后面的男人已经下来了,他只来得及扶了下门,等男人走开后又将门关上。 刘英心里咂舌,这小伙子一表人才,想不到却是个下人,也不知道后面的人…… 抬眸看过去,就见后面的男人气质沉稳,一脸肃杀,一看就不好惹歧。 刘英抱着童勤,往后面退了一步。 胥靖谦正往里走,突然停下来,扫了他们一眼,问:“受惊了?骜” 三人都不敢说话。 胥靖谦朝帅小伙使个眼色,小伙子在身上摸出钱包,掏出两百块钱拍在了童伟胸口上:“压惊费。”说完两人就走了。 童伟拿着钱,傻了片刻撇撇嘴,把钱揣进荷包里:“有钱了不起啊?那德性!” “行了,你儿子都要饿死了,去吃饭吧!”刘英推推他。 …… 胥靖谦走到病房门口,司机挺直了背:“总裁!” “进去多久了?”胥靖谦问。 “十三分钟。” 胥靖谦闭了闭眼,双手紧握成拳,眼底有些阴郁。 司机战战兢兢地说:“我送夫人到顾先生家门口,她上去了一会儿,带了三个人下来,那三个人看起来是一家三口,一对中年夫妻,一个十二三岁的儿子……后来他们就在马路边上吵了起来。” 司机刚刚叙述完,病房的门就打开了。 一群医护人员走出来,松了口气的表情。 “胥总。”为首的院长激动地握住胥靖谦的手。 胥靖谦脸色很不好看,恨不得抽飞他:老子老婆生病了,你还笑?笑个毛! “胥总……恭喜啊恭喜!”院长和众人一开始都吓坏了,生怕检查出童忻得了重症、绝症,到时候胥靖谦一发火,谁知道会不会拆了医院? 胥靖谦猛地抽回手,阴着脸问:“怎么回事?有什么值得恭喜的?” “啊?”院长反应过来,急忙说,“胥太太怀孕了!恭喜胥总!” 胥靖谦一呆:“你说什么?” “怀、怀孕啊……”院长也呆了。这是什么表情?难道……孩子不是胥总的?!哦买噶,谁来救救这家医院! “哈——”胥靖谦一笑,笑容在脸上慢慢扩大,整个人狂喜不已,“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院长说。 胥靖谦喜不自禁,整个人都傻了,感觉胸口有什么要爆炸了,好片刻他才问:“你没骗我吧?没查错吧?” “绝对没错!”院长斩钉截铁。 “谢谢!”胥靖谦一把抓住他,激动地说,“医院要什么器材要什么捐献,找我秘书!” “好的!”院长抓住他手,“多写胥总为医疗事业做出的贡献,我代表——” “行了!”胥靖谦甩开他,抬脚往病房里走,走了半步突然退回来,“我太太情况怎么样?” “啊……妊娠期不足十天,注意休息就是了。” 胥靖谦想了想:“她已经满了30岁……” 院长一愣,反问:“满35了吗?” “没,还早!” “那就没事,这年纪其实正好!” 胥靖谦满意点头,进了病房,远远就看见童忻躺在床上,嘴角一翘,放轻脚步走过去。 难怪她这两天精神不济,是因为肚里的孩子吧? 想起前不久在温泉会所,两人做得特别激烈,有两次因为在水里,并没有做措施,就是那时候怀上的吧? 已经有了三个孩子,他压根儿没再想过这种事,想不到居然有这样的惊喜! 孩子啊……一个正在孕育的孩子!想到将要看着她怀孕、生产、哺乳的全过程,他就激动起来。 他还没见过童爱和童忘从怀孕到出生的过程呢,他们读小学前的样子也没见过。童忘的样子他还可以看着胥够想象,可是童爱……小女孩儿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这胎生个女儿就好了。 “嗯……”童忻睁开眼,“靖谦!” “醒了?”胥靖谦一笑。 童忻坐起来,他马上伸手去扶,温柔地给她勾了勾头发:“慢点。饿了吧?想吃什么?” “随意吧?”童忻揉了揉额,伸手摸了摸手臂,又掀开被子看脚。 “怎么了?”胥靖谦忙问。 她扭了扭脚踝,按了按膝盖,没感觉到疼痛,疑惑地问:“我没事吧?” 胥靖谦一顿,眼神温柔得要溢出水来:“没事啊。瞎想什 么?要喝水吗?我给你倒水吧。” “嗯,来点吧。”童忻没忘了早上不舒服的事,多喝点开水总是好的。不过……现在都闹进医院了,免不得要吃药了吧? 胥靖谦给她倒了杯开水,小心翼翼地吹着:“慢点,烫。” “干嘛呢?”童忻疑惑地看着他,“你……怪怪的。” “有吗?” “有。”她笃定地说,“你今天好殷勤。” “……殷勤不好吧?”胥靖谦尝了一口水,感觉水温合适,送到她嘴边。 童忻要自己喝,他不让她碰。喝完后,童忻就说:“还说不殷勤……我是不是得绝症了?!” 胥靖谦:“…………” “真的?!”童忻大惊。 “假的!”胥靖谦没好气地吼道,“我就是觉得你这话耳熟,你以前好像说过一次。” “……有吗?”她怎么想不起了。 胥靖谦翻了个白眼,伸手握住她双手,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然后……就笑得停不下来。 童忻就看着他一个人在那里傻乐,看了半天,忍不住捅他:“你傻啦!” “嗯。” “…………”果然好傻啊!这是谁啊?快把他老公还给她! 胥靖谦温柔地注视着她,又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然后一字一顿地说:“老婆,通知你一件重要的事情,可能会吓到你。” 童忻突然一惊:“我爸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胥靖谦身子一晃,差点栽倒。他抬起头,无语地看着她:“童~忻!注意力都到我身上来!” “……” 见她看着自己了,他抓着她肩膀,严肃地说:“你——怀孕了。” 童忻呆了两秒,然后——“哈?” “你没听错。” 童忻瞪大眼,惊恐地叫道:“怎么会?” “你不高兴吗?”胥靖谦凝重地看着她的表情。 “不是啊……可是我们已经有三个孩子了。” “又不是养不起。” “可是……我之前都没想过这种事。” “我也没想过啊。”胥靖谦笑道,“现在开始想就好了。我很开心,你知道吗?虽然让你再生一个孩子会很辛苦,但我可以看到这个过程,体会你的辛苦,可以在旁边照顾你。你再也不是自己一个人了!” “嗯……”童忻眼眶一热,感动地抱住他,“靖谦……” 胥靖谦在她耳朵上吻了吻:“挺晚了,别墅那边的午饭可能一下子送不到,我让人去外面买点吧,你要吃什么?” 童忻想了想,笑道:“我不知道呀!” “那她呢?”胥靖谦指着她肚子。 她拍开他,笑道:“他恐怕还没米大,你让他吃什么?” “那你总得帮她点餐吧?” “买碗粥吧,再来几个烧麦。你呢?你还没吃饭吧?不是谈生意吗?” “生意哪有你重要?” 童忻脸一红,撇开头。 胥靖谦去安排人买饭菜,然后走回来。童忻看着他:“既然是怀孕,我不用住院吧?” “嗯,来都来了,休息一下吧,吃了饭去做个全身检查。” “好吧。”事关孩子,她没有推辞。 胥靖谦坐在床头,将她抱进怀里,在她脸颊上亲了亲,满怀喜悦。 童忻突然一笑,他好奇地问:“笑什么呢?” 童忻回头看着他:“笑你啊~你知道吗?怀孕后是不能做你每天都想做的那件事的。” 胥靖谦脸色一变,然后打趣地问:“哪件事?” 童忻一瞪,哼道:“少装傻!” “你也少装傻!就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不行而已,你怀孕差不多十个月,中间还有四个月呢,我会好好满足你的。” “你——你要不要脸?” “我怎么不要脸了?” “我们俩到底谁满足谁?”童忻小声问。 “我满足你啊。”他也压低声音,“你这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纪……” 童忻大怒:“谁三十了?” “难道是我?” “我——我才没有三十!”童忻底气不足地说。 胥靖谦一挑眉:“没有?” “……” “女人都介意年纪,原来你也不能免俗啊?”胥靖谦笑道。 “我俗怎么了?某人还说喜欢我呢。”童忻得意洋洋地小声说。 “谁说的?”胥靖谦装傻。 “不知道!”童忻也装傻。 胥靖谦大笑着抱住她:“好了,你没有三十,你永远十八。” 童忻大怒,扭头推开他:“闭嘴!怎么不说你自己多老?” 胥靖谦眼睛一眯:“你说什么?” 童忻知道踩了他的痛楚,心虚地扭开头,哼了一声。 叩叩叩!有人敲门。 胥靖谦点了点她鼻子,起身去开门。以为是下属买了食物回来,却看到童家三口。 他挑了挑眉,童伟和刘英都惊呆了——这这这…… 他们刚刚拿那两百块吃了顿好的……还有剩。 胥靖谦沉下脸,转身让他们出现在童忻视线里。 童忻眉毛一挑,坐在床上没吭声。 童伟看看她,又看看胥靖谦,僵硬地走进去:“童童,你没事吧?” “没事。”童忻冷着脸。 这时,那个年轻属下把饭菜买回来了,胥靖谦提着饭菜过来。 童伟胆小地让到一边,刘英和童勤也不敢说话。 胥靖谦身上的气势,真真是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他们哪里敢开口? 胥靖谦端起粥,一勺一勺吹凉了喂给童忻。童忻没注意就吃了,直到半饱了才发现他一口都没吃,急忙端过来:“你也快吃吧,免得冷了。” “嗯。”胥靖谦端起自己那份吃起来。 童伟他们站在床边,脚都酸了。童忻和胥靖谦却慢悠悠地吃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然后童忻把碗筷捡在一起,胥靖谦提着往门外走。 童伟见他出了门,忙问童忻:“他是谁啊?” 哪知道胥靖谦只是把垃圾交给门口的人,转身就回来了,吓得他像兔子一样跳了回去。 童忻忍不住冷笑一声,抬头问:“爱爱他们吃午饭了吗?” “吃了。你没回去,他们担心,我让司机把他们送过来了。” “别让他们担心啊!”童忻皱眉。 “这不是高兴的事吗?他们要有妹妹了!” “你就知道是妹妹了?” “想要。”胥靖谦笑道。 童忻也忍不住一笑,接着忧心道:“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高兴。万一他们觉得我们有了新的孩子就不喜欢他们了怎么办?” “他们要是这么以为,那我就真的不喜欢他们了!” “……”有你这样的爹吗?简直是后爹! 两人兀自聊得开心,童伟他们却有些不耐烦。但胥靖谦在面前坐着,三人一声都不敢吭。 童忻没忘记他们,捅了捅胥靖谦。 胥靖谦抬眸看着童伟,然后问她:“这位是……” 童忻扫了一眼,淡淡地说:“我老家的亲戚。” 童伟眼角一抽,有些气愤,却不敢说话。 童忻继续道:“他们去找若水,若水才告诉我,我也顺便去看了一眼。刚刚要送他们去车站呢,要不是我突然晕倒,他们已经上车了。” “这样啊。那你好好休息,我帮你送吧。” “好。” “我——”童伟开口,叫道,“我是她爸!” 童忻锐利地看过去,胥靖谦也凉凉地扫了他一眼。他一窒,忍不住后退一步,对童忻吼道:“你怎么连亲爹都不认?!” 童忻闭了闭眼,对胥靖谦说:“你先出去。” 胥靖谦顿了顿,看了一眼童伟,对她说:“有事叫我。你现在身体要紧,别逞强。” 童忻点点头。 他在她额头上一吻,不容置疑地说:“你要是出一点点事,我要发大火的。” 童忻忍不住抖了一下,被他严肃的语气吓到了。她推了推他,不满地道:“你在意的不是我吧?” 胥靖谦眼角带笑:“你说呢?质疑我对你的心,我也要生气的。” 童忻无奈:“好啦,我会乖的。” “嗯,这就对了。”胥靖谦满意地离开了房间。 童伟他们三人这才松了口气,刘英站得累了,一屁股坐在床上。 童忻皱了皱眉,懒得理她。不理的结果就是童勤也坐了下来,差点压到她的脚。 她深吸一口气,挪了挪身子,看着童伟:“说吧!” 童忻想发火,想到外面那个男人忍住了,压低声音问:“他是谁啊?你什么人?” “你猜。” “你——”童伟愤怒,“童忻!我是你爸!” “我是他什么人?”童忻自嘲一笑,“女人!” 童伟一怔,女人?结合她这个表情,他呐呐地问:“他不是你丈夫?” 童忻耸耸肩,不置可否。 童伟露出失望的表情,刘英却说:“那也对你不错吧?我看他厉害得很呢,刚刚好多人给你看病,都是他安排的吧?这种人可了不得,你这种人也没资格当他的正牌老婆,不用伤心!” 童忻:“……” “不过你是怀孕了吧?他家里有老婆?那你没名分也会得到好处的!”</p > “……” “你的衣服其实不是若水送的,是他买的吧?还有你手上的戒指,那么大颗,不会是真的钻戒吧?” 童忻看着童伟:“爸,我不管你来a市是为了什么,但我奉劝你一句,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别来打我和若水的主意,特别是若水那边。” 顾有榛也是个护老婆的,惹怒了他,事情可不好处理。她不想因为这么一个父亲,把自己家里的关系网弄得一团糟! 童伟沉默片刻,干脆也在她床上坐下来。 童忻简直想怒了,那边有沙发,你们不知道去坐吗?为什么都要坐她床上?! “童童啊……”童伟语重心长地说,“我这次来,其实是为了你姑姑的事,遇到你是意外之喜啊!” “姑姑什么事?”童忻眼睛一眯,懒得理他后半截的话。 “你姑姑不是大画家吗?” “……”谁戴的高帽子?童玉的画这两年虽然在升值,但还没人敢说她是“大画家”。 “听说她那些画值不少钱。” “所以?” “我怕若水被骗啊,那么多画,听说一幅卖几百万呢,她一个人怎么守得住?” “你哪里听来的一幅画几百万?”唐行的画也没那么值钱,当收藏家是傻子? 童伟眨眨眼:“画不都是这个价吗?” 童忻疲惫地说:“死了几百年的画家才值这个价!一年管一万!” “…………”童伟被唬住了。 童忻懒得和他讨论这种话题,直接问:“所以你来干什么?若水守不住那些画,你来帮他守?” “那当然!”童伟理所当然地说,“我是男人,是她舅舅!一个女人好干什么?女人又没有继承权!你姑姑没有儿子,财产是不能留给女儿的,要留给娘家。” 童忻瞪大眼:“你这哪里的规矩?” “都这样的啊!若水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她都嫁到别人家去了,这些东西不该是她的!” “我呸!”童忻大吼一声,“收起你那套理论!你那些封建的糟粕思想,国家不认的!你自己看法律去,看看遗产继承权怎么说的!姑姑死了,她的遗产姑父和若水一人一半,就算没他们,若水还有老公和孩子呢,什么时候轮到你啊?” “我——我是她哥!” “p的哥!”童忻大吼。 胥靖谦推门进来,大步走到床边,将她肩膀按住:“别激动。” 童忻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胥靖谦扭头看着童伟,童伟不敢说话了。 “你以为若水一个人啊?”童忻冷笑一声,“你去啊,你去要啊!她有爸爸和哥哥,有老公,公公婆婆都是人物,妹夫是全国武术冠军,看他们打不死你!” “你……”童伟想发怒,看了一眼胥靖谦没敢吭声。 童忻气得不行,想不明白地道:“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来?姑姑去世的时候你在哪里?若水打电话去,你们居然敢说打错了!那时候不知道若水家里有几个钱,怕穷亲戚缠上你们吧?” 童伟一听,埋怨地看了一眼刘英。当时还不是刘英的主意,不然他肯定会来奔丧的。 “自从我妈死后,你就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好歹还有点良心……”童忻疲惫地说,“你走吧。” 童伟看着她,蠕了蠕嘴唇,转身往外走。 刘英急道:“他爸——” 童伟脚步一顿,忽然转身噗通一声跪在床前。 童忻惊得跳起。 童伟痛哭流涕地道:“童童,你救救爸爸吧!爸爸没办法了啊,我炒股被套了几百万,呜呜呜……现在房子都被抵押了!你要是不帮爸爸,爸爸就要睡大街了啊!童童、童童——” 童伟跪着走过去,抓住她的手。 童忻惊得说不出话来,胥靖谦起身将她抱在胸前,挡开童伟,朝外叫道:“来人!” “童童!童童!你救救爸爸,爸爸知道你有钱的!”童伟大叫。 外面的人走进来,将童伟、刘英、童勤拖了出去。 童忻喘口气,还听到童伟的声音:“童童——我是你爸爸啊——” “没事。”胥靖谦拍拍她的肩。 她靠在他胸口,痛苦地道:“他怎么这样……” “交给我吧。” 童忻抬起头,惊惧地问:“你要做什么?” “给他一笔钱。” “不行!” “他是你爸。”胥靖谦看着她,“几百万对他来说是巨款,他解决不了的。就当是我给童家的聘礼吧,不过以后肯定不会再给了。” “他真的欠钱?” “嗯。”胥靖谦点头,“刚刚派人去查了。” 童忻还是摇头:“不行,不能给他钱!他这种人……” 她顿了顿,实在不想说自己父亲的不好,却又不能不说:“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现在给了他钱,他知道你有,以后还会来要的。你要供他一辈子吗?” “一辈子我不是供不起,就怕后患无穷。”胥靖谦说,“不过,我会让他没有后患。” 童忻眉心一跳。 他笑起来:“怕什么?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肉体,只会恐吓他的心灵。你不介意我吓吓他吧?我自然会让他乖乖听话,不敢再来找你的麻烦。” 童忻犹豫了片刻,信任地望着他:“那你去吧。我相信你。” 胥靖谦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这就对了……” “啊——”门口突然传来声音。 胥靖谦一愣,回头,见三只小鬼站在门口——童爱捂着胥够的眼睛,童忘捂着童爱的眼睛,童忘自己闭着眼。 既然都捂上和闭上了…… 胥靖谦干脆吻住童忻,轻轻地吮了一下。 童忻打他一下,红着脸道:“你们来啦?” 三小鬼一听,马上松开手跑过来:“妈妈——” “妈妈你怎么了?” “生病了?严不严重?” “没事啊。”童忻笑道,顿了顿说,“是好事。” “什么好事。” “你们又要添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啊——”童爱尖叫。 童忘:“什么?!” 胥够跟着重复,一脸茫然:“什么?” 胥靖谦看着他们:“不开心吗?爸爸妈妈有了新的宝宝,也会像现在这么爱你们。” “宝宝!”胥够趴在床上,“妈妈抱一下胥够宝宝呀~” 童忻一笑,伸手把他抱起来:“胥够宝宝,我们再来一个比你小的宝宝好不好?” 胥够问:“宝宝陪我玩吗?” “他比你小,可能要你陪他玩才行。” 胥够眼睛一亮,狠狠地点头:“好啊!”感觉自己肩负使命呢,他是不是长大了啊? “你也可以当哥哥咯~”童爱挠着他脑袋上毛茸茸的帽子。 他嘿嘿笑道:“当哥哥~我要当哥哥~”然后望着童忘,“哥哥!” 童忘翻个白眼:“是……不过我的责任更重了,现在照顾你们俩就够烦!” “谁要你照顾了?”童爱说,“我和小够互相照顾,有你什么事啊?” 童忘心塞,问童忻:“妈妈,这个是妹妹吧?” “唔……这个要生下来才知道。” “希望是妹妹。现在这个妹妹太讨厌了,我要换一个。” “童忘——”童爱大怒,扑过去,“我要和你绝交!” 童忘转身就跑,两人你追我赶,胥够站在床边蹦蹦跳跳:“哥哥加油!姐姐加油!” 童忻笑出声,把手伸向胥靖谦。胥靖谦握着她的手,坐到她身边。 “啊——”童爱尖叫一声,“下雪了!” 童爱看过去,暖暖一笑。 冬日的午后,窗外飘起了雪花,屋里却极度温馨。 十个月后,又一年的冬季来临,童忻在产房生下一个八斤重的女婴。 墨墨趴在保温箱外面,一脸怨念:“这个也是我阿姨啊?” “呃……”大家同情地看着她。 她转身扑在方寒身上默默流泪。 小婴儿一开始不漂亮,皱巴巴的,墨墨忍住才没有说出来。一个月后满月酒,她惊奇地发现这孩子长漂亮了,吃东西时嘴巴一撸一撸的,萌得不要不要的。 还有那双眼睛,眨眨眨……眨的人心好痒!小脸蛋白白嫩嫩,很q的感觉,好想捏啊……可是她不敢,怕舅公生气。 回家的路上,墨墨对方寒和莫冉说:“爸爸妈妈,我发现瑶瑶好漂亮啊~” “嗯,她当然漂亮啦,你小时候比他更漂亮。”莫冉说。 墨墨眼睛一亮:“那——爸爸妈妈,你们给我生个妹妹吧!” 啾地一声,方寒开的汽车在路上弯了个s型,然后回到正轨。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莫冉,莫冉脸一红,问墨墨:“你以前不是不想要吗?” “我是想要姐姐啦,可我现在也知道,姐姐是不可能有啦。以前没想到妹妹会这么可爱……你们给我生个妹妹吧,我会好好陪她玩的!” “嗯……我和你爸爸会努力的。” 方寒:感觉被老婆调戏了呢~好幸福~ 墨墨开心得直拍手。 后来,莫冉果然怀孕,只不过生下来的是弟弟…… 可怜的墨墨当时就泪奔了,这世上就没有一件让她称心的事! …………胥爷最后的小剧场………… 胥爷:我 有两个女儿!赢你们! 方寒:虽然只有一个,但是比你先到。 叶泽:虽然只有一个,但是比你先到。 有榛:……我输你。(小贝比瑶瑶小) 胥爷:赢你一个不开心。 几年后—— 胥爷:龙凤胎上初中了! 有榛:呵呵。 方寒:呵呵。 叶泽:呵呵。 郦锦程:呵呵。 胥爷终于扳回一城! (↑上面倒数第二行,郦少消失了几十万字终于现身啦,下章就是本文最后一个番外——郦少vs萌汉子:《佳偶晚成》) ps:胥爷怎么收拾童伟就没写了,办法就是他说的那样,具体略过,因为这个番外的字数超出预期太多太多了……我比墨墨还泪奔 番外:佳偶晚成(1)——我也想被你记住 岳萌坐在书桌前处理公事。 郦锦程以为进了她房间就该去床上滚的,结果却只能看着她背影。等了半天,她终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郦锦程立即凑上去给她捏肩:“完了?” “没,我休息一下,头好痛。” “你看你这么辛苦,不如嫁给我好了。”郦锦程看了一眼她表情,见她微愣、似乎在思考,再接再厉地道,“当我老婆可好了,花我的钱、用我的人,我什么都可以帮你做!而且我发誓,我一定把以前那些毛病改了,外面的女人我绝对不多看一眼!骜” “好啊!” “你看你好姐妹若水都当妈了,我哥对她多好啊?我爸也是痴情种子!我们家有痴情爱老婆的优良传统,你嫁给我不会错的!”郦锦程一顿,突然问,“你刚刚说什么?歧” 岳萌笑看着他:“我说好。” 郦锦程呆,片刻后狂喜地跳起来,将她抱进怀里:“你说真的!真的?!” “你再闹我不答应了啊!” “不不不……”郦锦程低头埋在她胸口,小声说,“我很乖的。” 岳萌噗嗤一声。 郦锦程马上放开她,飞快地掏出自己的钱夹。岳萌好奇地看着他:“你这就要把银行卡给我了?” 郦锦程动作一顿,瞟她一眼:“想得美!结婚证领了再说!” 岳萌无语。 他抿着笑从钱包夹层里掏出一枚钻戒,递到她面前。 岳萌:“……” 他退开一步,在地上跪下来,执起她的手把戒指套了进去。 岳萌看了看,红着脸问:“你打这主意多久了?” “挺久了。”郦锦程站起来,“以前装在盒子里,带在身上不方便,就放钱包里了。” 岳萌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低下头去。轻轻转动手上的戒指,感觉有些紧,她咕哝道:“有点紧呢……” 郦锦程一顿,说道:“是你长胖了吧?” 岳萌猛地瞪着他:“你说什么?” “咳咳……我又不嫌弃,谁叫你早不答应我?” “那……那你什么时候买的啊?我怎么就胖成这样了?” “哎,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岳萌鼓起脸,有些不满,片刻后低下头,又摸着戒指看了一眼,感觉这戒指有点……怎么说呢?有点一般,虽然钻石挺大的。 她问:“这是你自己设计的?” “怎么了?” “丑死了!你还设计师呢!” 郦锦程脸色一变,飞快地闪过一丝不自在,低吼道:“大巧若拙懂不懂!” “急什么呀?”岳萌笑道,“我又没说不喜欢。” “那……”他紧张地看着她。 她笑道:“很喜欢啦。” 他也一笑,松了口气,顿了顿,低头吻了吻她额头。 岳萌气息一窒,抬起头,主动吻了他下巴。他微微一震,朝她的唇吻去,然后抱着她滚在身后的大床上…… 一切结束后,郦锦程满足地抱着岳萌。过了一会儿,岳萌却推开他爬起来。他疑惑地看着她,见她捡起他的衬衣穿在身上,喉结一阵滚动。 岳萌抓了抓头发,走到书桌前坐下。 郦锦程的脸一片漆黑,沉下声音喊道:“岳萌!” “唔……你别吵我。这个很重要,明天开会要用。” “……” 郦锦程郁闷地趴在床上,过了一会儿爬起来,走过去坐在她背后,一双手从她穿的衬衫下爬进去。 岳萌轻喘一声,拍开他的手:“别闹!” “老婆……”郦锦程握住她胸前的绵软,一边在她耳边轻咬,“别不理我嘛~” 岳萌一震,猛地回头看着他:“你叫我什么?” 他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老婆呀~老婆,你现在是我老婆了……” “谁是你老婆?”岳萌面不改色地把他手拔出来,将他推远,“别闹我,还有半个钟头就完了。” “你怎么这么狠心?”郦锦程控诉地道。 岳萌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懒得理他。 他觉得一个人闹没劲,扭头在书架上一划:“你不理我?那我看书好了。” “随便你~” “《霸道总裁爱上我》?”郦锦程噗嗤一声,抽出书架上的小说,“你平时都看些什么……” “我就是这么没追求没内涵的人,你咬我啊~” 郦锦程眼睛一眯,暧昧地说:“不是刚刚才咬过吗?又想要了?” 岳萌一顿,呸他一口:“流氓!” 突然之间,她想起什么,大喊:“等等!” 郦锦程吓得手一抖,夸嚓一声,一张照片从书里落出来,直接飘在了书桌上。</p > 岳萌倒抽一口气,浑身动弹不得。 郦锦程愣了一下,伸手拿起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或者说男孩子更合适,很青葱的样子,看起来最多二十岁。 对方的模样,郦锦程十分熟悉。 那是元皓。 他和元皓虽然不是什么朋友,但从小到大都在a市的上流圈里,没少见面。元皓多大的时候长什么样,他都知道。 他看向岳萌,岳萌躲闪地低下头,不稳地呼吸着。 郦锦程面无表情:“为什么不解释?” 岳萌沉默了几秒,倔强地说:“你都看到了,我还解释什么?” 郦锦程浑身一震,手颤抖起来:“所以……” 岳萌抿紧唇,不语。 郦锦程心里咯噔一声,想起追求她的艰难,慌乱地把书和照片覆在桌上,着急地说:“你……你是忘记了吧?这书……这书好像很多年了,你是以前放在里面的,忘记了是不是?” 岳萌抬起头,动容地看着他:“锦程……” 他是真的很喜欢她吧?所以才帮她找理由。 “其实你已经忘了他,对不对?”郦锦程追问。 “我……”岳萌闭了闭眼,不想骗他,“我的确喜欢你,但是……元皓是我初恋,我会忘记对他的感情,不会忘记他这个人。” “你说什么?”郦锦程冰冷地看着她。 岳萌突然哭了起来:“对不起……” 她不该这样的。 她其实已经不喜欢元皓了,发现这张照片时就该把它扔掉,而不是…… 她为什么要来伤害锦程?这是她现在喜欢的人! “对不起。”她说。 “我不要听对不起!”郦锦程厉声道,整个人快要疯掉。他抓住她肩膀:“你就说你忘记他了不行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岳萌哭道:“我说了啊!我又不是得了失忆症!我要是说我把他那个人都忘记了,你会相信吗?” 郦锦程一怔。的确,他不会信,可他要听的也不是这个啊! “所以你是要记他一辈子?” “为什么不可以?我曾经爱了他那么多年,我最好的岁月就浪费在他身上,我为什么要忘记?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岳萌!”郦锦程甩开她,绝望地问,“你会不会也记住我很多年?哪怕我们分开?” 岳萌猛地看着他:“分开?” “你记着元皓,不就是因为他离开你了吗?如果他在你身边,面对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你早就把他甩了吧?” “……”不是那样的。她当初,真的很喜欢元皓,喜欢到……现在想起来还会遗憾,还会想:如果他们在一起多好…… 那种感觉他不会懂的。 可就算,她现在想起来仍然隐隐作痛,她也知道珍惜眼前人。 岳萌忍不住笑起来。珍惜眼前人?她哪里做到了?她在做伤害眼前人的事。 “我也想被你记住。”郦锦程最后说。 …… 我也想被你记住…… 所以,你就走了不回来? 岳萌睁开眼,看着午后的阳光,有片刻恍惚。 怎么又想起那天的事了? 她叹口气爬起来,走进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 那一年,郦锦程参加了若水和顾有榛的婚礼后,就去了美国读mba。只需要修两年的学位,他却整整五年没回来。 听说他在美国开了一家公司,发展得很不错。 岳萌想,他一定很忙。因为自己就很忙,开公司可不是轻松的活儿,好多事情等着处理。 她忙到这五年来都没时间找男朋友。前两年还没人管她,后来她爸妈就开始着急,这两年连若水都着急了,以为她在等郦锦程。 等吗?没有吧。她是真的没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 岳萌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没人来找她,她干脆开车回家。 家里老太太退休了,每天有很多时间研究菜色,晚饭向来不错。不过,老太太也有更多时间来念叨她。 岳萌进门时,岳妈妈在一边看电视一边摘菜。 “妈,我回来了。”岳萌说了就回房放包。 岳妈妈看了她一眼,叹气。 片刻后,岳萌出来,拿了个苹果坐在她旁边啃,默默地看着电视。 电视上放的是她公司制作的一部偶像剧,郦盈盈主演。 岳萌评判了一下,郦盈盈的演技还是不错的,这几年有了很大的提升,就是绯闻老不消停。现在满了三十,也不能再在偶像剧里混了,但她这么不着调,都不知道怎么给她安排路子…… 岳妈妈瞟了瞟她,轻咳一声:“怎么有时间回来?” 岳萌前两年自己在外面买了房,大部分时间都不回来住。实在是她公司的艺人幺蛾子多,经常半夜三更打电话来说谁谁出事了,她就得马不停蹄地赶过去。为了不影响两老、让两老担心,她就干脆搬了出去。 这两年公司运作成熟了,好多突发事件不需要她亲自去处理了。但因为回家总被催婚,她还是少回来。 “唔……想吃你做的饭。”岳萌可怜兮兮地看了岳妈妈一眼。 岳妈妈一笑:“你妈我的手艺不错吧?” “比爸还是差那么一点。”岳萌实事求是地说。 “……哼!”岳妈妈不满地扭开头。 岳萌一笑,继续看电视。 岳妈妈又凑过来:“周末有空吗?” “干嘛?”岳萌警惕地问。 “能干嘛呀?你爸办公室新调来一个老师,教生物的,长得不错、对学生负责,挺幽默风趣的,你要不要认识认识?” 岳萌:“……” 岳妈妈板起脸:“那个人不回来,你就不过日子啦?” “都说了不关他的事啦!”岳萌叫道,“我才三十岁——” “三十二了!” “……四舍五入嘛,再说了我还没满三十二呢。” “那我不管!你看若水家孩子多可爱啊?人家连二胎都生了!” “刚生而已……” “刚生也是生!” 岳萌:“……”她还是闭嘴吧。 岳妈妈疲惫地一叹:“你要是还惦记那谁,就采取点行动!你和他妈、他妹妹不是挺好的吗?可以曲线救国一下嘛。” 番外:佳偶晚成(2)——他救过她的命 “都说不是为了他,我只是没找到合适的。” 要说等郦锦程,他刚走那两年她肯定有点儿这种想法,但现在都五年了!谁知道他在外面怎么风流的?搞不好早把她忘了! 说起来,她和郦锦程交往的时间也就一年多点,只是分开后的五分之一,哪有那么情深意重一直不忘啊? 虽然……她心里的确记得挺清楚的,也有些后悔和愧疚。如果他已经找到了真正的幸福,她反而可以松口气了。 岳萌发现,她这些年一直在蹉跎。 岁月正好的时候遇到元皓,暗恋一年,追求半年,交往半年,然后他走了,整整四年。那几年她的时间就浪费在他身上了骜。 接下来,郦锦程出现了!交往一年,然后消失五年…… 呵呵,她一定是受了什么诅咒! 从19岁到32岁,整整13年了,被两个男人把时光斩成两段,偏偏他们加起来陪她的时间不超过两年,她居然孤单了11年!用时下流行的话说,她真是日了狗了! “没找到合适的……”岳妈妈不满地说,“你自己又不去认识,每次给你介绍你都推,你这样怎么找?就不为我和你爸想想,我们这么大岁数了……早知道就多生一个,免得看着你烦!” “好啦好啦,你别念了!”岳萌说,“那谁……生物老师是吧?你让爸安排吧!” “真的!”老太太立马高兴了。 岳萌顿了一下,严肃地问:“有没有别的老师啊?生物老师……” “生物老师怎么了?” “他们天天人体、细胞啥的,谈恋爱特别恐怖!都不爱接吻的,怕交换细菌!” “……瞎说!” “也有接的,就是接到一半掰开人家牙口说——没蛀牙,很好!” “噗——”岳老太太笑了。 岳萌还是一脸严肃:“还有啊,抱的时候手从脖子上滑到屁股上,摸一圈说‘脊椎没弯’,要不就说‘脂肪好厚’。” “够了!”岳老太太发飙了,“你又不想见是吧?” “没啊!我就是想,能不能换个语文老师啥的?语文老师多好啊,诗情画意的。” “没有!语文老师都结婚了,叫你不赶早!” “……” “生物老师哪点不好了?人家说情话都是‘我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爱你,每一道毛细血管都在想你’,多浪漫啊~” “……老妈你还真了解,你是不是背着我爸勾搭哪个生物老师了?” 岳老太太怒,蹭地站起来:“你说什么?皮痒了?” “啊——”岳萌逃跑,“我错了!” …… 岳爸爸回家吃了晚饭,还要去守晚自习。 岳萌好不容易有松口的迹象,岳妈妈马上踹她去送岳爸爸,让她在学校等岳爸爸一起下班回家。 岳爸爸语重心长地说:“这样也好。你先看看来不来电,要是不来电,也免得说破了。” 岳萌:“……”感觉对方是大白菜任她挑。 到办公室后,见到不少岳爸爸的同事,大部分岳萌都认识,打起招呼来十分热络。 晚自习开始后,老师接连离开办公室,最后只剩下岳萌、岳爸爸和那个生物老师。 岳爸爸拍了拍岳萌的肩,慢悠悠地晃了出去。岳萌觉得,他肯定是躲到教室后监视学生的动静去了。 岳萌假装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斜对面的生物老师。对方在认真地批改作业,一点都没有往这边看的意思。 她莫名松口气,拿出手机看娱乐八卦。 看了半个钟头,电话响了,是助理打来的。 准没好事! 岳萌整个脑袋都痛起来,接了电话往外走。 助理说:“老大,有人拍到盈盈和黄智炜的照片了。” 岳萌倒抽一口气:“黄智炜?” 黄智炜一出道就是偶像巨星,虽然火,却屈居二线,这几年渐渐转型为实力派,已经是一线了,人气却居高不下。每次爆出他和女星的绯闻,网上就是一场血雨腥风,他的粉丝都要说是女明星借他炒作。 当然,实际上也是女明星借他炒作!像郦盈盈,就借他炒了几次了。 郦盈盈是聪明人,很会炒作自己,虽然有时候把事情弄得不好处理,但她一直就没在媒体和大众眼前消失过,这对艺人来说是好事。 不过她前几年刚出道、没什么作品,乱炒炒可以,反正除了离奇的身世,也没爆过丑闻。 现在却不一样了,她演技已经提升、在圈内也是二线了,急需好口碑和好作品,天天炒绯闻只会让人反感。 岳萌疲惫地叹口气,拿起包离开了学校。 郦盈盈已经被召回了公司。 岳萌下车时拿出手机一看,照片已经在网上传开 了。有两人进出饭店、酒店的场景,还有一张是汽车停在路边的场景——停了两个钟头,报道说是在车震。 一震就是两个钟头,黄智炜的能力不耐啊!难怪郦盈盈老和他搅合在一起! 岳萌走出电梯,助理和秘书立即领着她往郦盈盈的专属休息室走。 进门时,见郦盈盈靠在沙发上使劲磨指甲。 岳萌扔下包,往她面前一坐:“你什么时候又和姓黄的搅在一起了?” 郦盈盈撅着嘴:“我经常和他搅在一起啊,只不过这次被拍到了而已!” “大小姐!事情很严重知不知道?网上都在骂你!”岳萌叫道,扭头问,“公关呢?干什么吃的,看网上都写成什么样了?你们……算了算了,快去联系一下黄智炜那边,看他们有什么打算。” 其他人走了,房间里只剩下岳萌和郦盈盈。 岳萌问:“你和黄智炜是不是真的有感情?” “有没有还不是那么回事吗?”郦盈盈撇着嘴,无所谓地道,“反正就是他睡我、我睡他……” “可你和别人的绯闻大多是假的。” “黄智炜比较帅嘛~” “……” 郦盈盈扭头看着她,一笑:“你不要苦着脸嘛~这对我是好事啊~” “p的好事!你现在已经不需要新闻了,你需要的是作品知道吗?你认真点磨几个为人称道的角色行不行?” “累!”郦盈盈皱眉道。 岳萌一噎,泄气地撑着下巴。 的确,对郦盈盈来说,不需要在演艺圈走到多高的位置,随便玩玩就可以了。虽然身世不太好看,但毕竟冠着郦这个姓,也让外界忌惮几分。而且田文芳这几年一直小心翼翼地做着影视投资,每一次都赚钱,郦盈盈作为她唯一的女儿,自然底气十足。 郦盈盈不用去陪大老板喝酒吃饭,不怕面对潜规则,就自己和小鲜肉炒绯闻,吃饭睡觉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儿,偶尔半真半假地谈下恋爱,演戏都挑自己喜欢的演,也算过得逍遥。 她实在没必要去磨练演技。 “是我瞎操心了。”岳萌说。 因为心里对郦锦程愧疚,她对郦盈盈一向照顾。有什么资源都先想到她,出了事就亲自去处理,行程什么的也经常过问…… 好的都给郦盈盈了,公司里其他艺人多有不满,她自然想把郦盈盈打造成一线巨星来堵那些人的口。 可是,郦盈盈并不需要这些。 一时间,没人说话,直到郦盈盈的手机响起。 郦盈盈看过后,脸色一变,对岳萌说:“我妈。” 岳萌翻个白眼:“自己解决。” “大嫂——”郦盈盈扑过来把她抱住。 岳萌一窒:“别乱叫!” “那我叫你萌萌,别走嘛~” 岳萌一跺脚,坐了下来。 郦盈盈接起电话,田文芳在那边问:“你怎么又和那个黄智炜——” “我是成年人,这是男女之间的正常交往。” 田文芳被她噎住,想到自己曾经乱搞男女关系,实在没脸来质问女儿什么。而且郦盈盈这些年也算规矩,虽然不停闹绯闻,但没乱来过——没有同时和多人交往,没去碰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没参加那种混乱的派对。 她只是有点什么事就恨不得全世界知道,弄得大家对她的印象很不好,有一种“被报道出来的事都这么多,私底下不知道多乱”的感觉。 “那个黄智炜很红,他粉丝好多的——” “我们有公关团队,会扭转乾坤的,不信你让岳萌跟你说。” “啊?好!”田文芳这几年的投资都是让岳萌给她找的,每次都赚,她对岳萌无条件信任。 岳萌说:“已经处理了。阿姨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没事就好了。”田文芳说,“对了,最近有没有什么好项目?” 岳萌一笑:“阿姨的钱一刻都舍不得让它们休息。” “它们来到这个世界就不是为了休息的嘛!” 岳萌哈哈大笑:“去年那部电影赚了,接下来投电视剧吧。电视剧是稳赚的,电影不好找本子,风险太大。” “都听你的,你找好了直接告诉我就行。” “哎,到时候让你的团队参详参详,他们旁观者清。” 事关钱的事儿,岳萌从来不插手,都是帮她中间牵线,尽量牵可靠的剧组,至于要不要投,让她和自己的理财顾问商讨。她也有自己的律师,连合同都是自己搞定。 挂了电话,岳萌看着郦盈盈:“以后小心点儿。你要是有什么想法,一定要告诉公司知道吗?” “知道~”郦盈盈撅着嘴,“我哪次没告诉了?” 岳萌一噎,郦盈盈这几年也算配合。当然,公司也没给她安排什么为难 的事儿。 岳萌站起来:“行了,回家吧,小心点别被记者堵到了。” 由于并不是丑闻,不需要向粉丝和公众交代什么,所以郦盈盈和黄智炜都没有对照片的事发表申明。 媒体那边,公司费了很大的劲去打点,让他们别乱写,把言论往对郦盈盈有利的方向引导,不多久就压下去了。 只是联系黄智炜那边时,黄智炜的经纪人和公关团队压根儿不理会。以黄智炜如今在圈中的地位,媒体不敢往他身上泼脏水,他们自然高枕无忧,反正粉丝骂的不是他。 岳萌有些愤怒,这黄智炜也太不是人了!虽然他名气大,但他和郦盈盈搅合在一起的时候也没少捞好处!有两次田文芳投资电影,都提议让他当男一号! 哼,他也是看到能从郦盈盈这里得到资源,才和郦盈盈搅在一起的吧? 渣男! 岳萌有些为郦盈盈不值。 虽然郦盈盈不怎么好,甚至一度和她有仇,但好歹是郦锦程的妹妹,她自然要照看几分。 岳萌开着车回家,半路觉得饿,看时间不早不晚,干脆靠边吃宵夜。 买单时,她问收银员拿了发票,站在旁边刮起来。 她拿发票没用,但喜欢刮奖,如果中奖了,整个人都会很开心,感觉幸运女神眷顾着自己。 “哇——”第一张刮开,中了五块,“再来个十块就好了。” 拿起第二张刮了一角,她惊喜道:“我今天运气真好!”又中了五块, 第三张也是最后一张,刮开时她倒抽一口气:“今天什么运气啊,又中!” “岳萌?”旁边突然传来声音。 岳萌回头,微微一讶:“元皓?你出狱了?” 话音一落,身后的收银员立即倒抽一口气,紧张地看着元皓:想不到看起来这么帅的人,居然进过监狱? 元皓是和元磊一起来的,元磊顿时对岳萌怒目而视。岳萌反应过来,懊悔不已,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把发票推给收银员,接过对方递来的钞票走了。 看着手中的钱,她忍不住一哂:运气……还真好呢,半路随便找个地方吃宵夜也能遇到多年不见的初恋。 她把钱往包里随便一塞,上车后把包扔在一边,整个人难受起来。 看到元皓那一刻,她的心又疼起来。 她的心底,始终都给元皓留了一个位置。元皓,是郦锦程没法比的,他救过她的命。所以哪怕他十恶不赦,曾经的相遇足够她原谅他一百次! 不,不止一百次,哪怕一千次、一万次……她也肯再给他机会。 哪怕他伤害她一千次、一万次,她仍然忘不了他,就因为……那个曾经——绝望又温暖的相遇。 …… 十三年前的夏天,岳萌参加完高考,爸爸被调去山区支教,她陪着去体验生活。 那时已经是8月份了,天气很热,山区的孩子也在放假。岳爸爸先去做交接工作、熟悉环境,一周后开始给初三的学生补课。 岳萌无聊,没暑假作业,除了帮岳爸爸洗衣服,就只能每天看小说。手机流量不够用,她只能去镇上的书店租书。 补课前一天,岳爸爸问:“镇上的书店有参考书和复习资料吗?” “有是有,就是很少,有些还是往年的。” “这样啊……那得去县城买了。” 岳萌眼睛一亮:“我去帮你买!” 她正愁镇上书店的书太少了,好多都是巴掌大一本的小黄文,看着好没劲,想找些“巨著”来瞧瞧。她想去县里,一直不敢跟岳爸爸提。 “你一个人行吗?”岳爸爸瞟她一眼。 “当然行啊,又不是没去过!” 刚来的时候,岳爸爸去县教育局开会,他们就在县里住了两天,趁机把当地仅有的一个风景区游览了一下。岳爸爸怕她无聊,也带着她逛了下县城。 她向来胆子大,上个月还和若水单独去外地旅游了一周,单独去下县城当然不怕什么。 不过,岳爸爸身为父亲,自然还是担心的,哪怕她厉害到大闹天宫,她在他心里也是温柔的小棉袄! “也不急,等空了再去吧。不然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你妈交代?” “我很厉害的好不好?”岳萌拳头一挥,“再说这里的伙食太差了,我想去县城买好吃的……” 番外:佳偶晚成(3)——地震中的相遇 “呃……”说到这个问题,岳爸爸就不愿意委屈女儿了,马上说,“那……你去吧,早点回来啊!” 他下午要开会,没法去了。 “放心~”岳萌高兴地说,“你要哪些参考书,把单子列给我,我顺便就买回来了。歧” 岳爸爸写了书目,还写了几样可保存的食材:“你去超市看看,应该有的,等空了好给你做好吃的!” “你什么才空啊……”岳萌拎着单子咕哝。 岳爸爸一脸尴尬:“你先买吧,肯定有空的。” 这地方师资不够,校长见他是大城市来的,天天拉着他取经,他实在是空不出时间来。 …… 岳萌找到书店,先在楼下选好了参考书,又去楼上找小说。这里的小说不出租,她选了两本准备买下来,另外拿了一本薄的坐在角落里看起来骜。 看到一半,突然感觉地面一阵震动。她先时没注意,过了几秒越震越厉害,她猛地抬起头,背后书架上的书像瀑布一样劈里啪啦落下来,全部打在她身上。 地上的震动更加剧烈了,她整个人头晕目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直觉危险,马上扶着书架爬起来。 脚有些麻,她一下子没站稳,背后的书架却一下子被她拉倒了。 与此同时,听到人大吼:“地震了!” 岳萌心里一慌,扭头看去,目光所及的书架全部倾倒下去。四周一个人都没有,书店里本来人就少,先前她觉得清静,此刻却只觉得恐惧。 楼下传来无数尖叫声,门窗被大地摇得咯吱作响。 她想跑,书架从四面八方倒来。她以为自己即将被这些书架埋没,地板却突然之间陷了下去。 “啊——”岳萌顺着楼板滚了下去,书架也顺着楼板滑动,整个世界刹那间暗无天日。 前后不到一分钟,岳萌脑子嗡嗡作响,听不到声音,或者说听到了无数声音,让她无法分辨出任何一种。 等她停止滚动,大地也安静下来,她马上爬起来,黑暗中砰地一声,脑袋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地方。 她一静,感觉四周很拥挤,非常不容易行动,伸手四处一摸,摸到一些书、冰冷的水泥墙、还有灰尘和石块。 她喘了几口气,感觉呼吸到的全是灰尘,立即用手把嘴捂住。 然后,她哭泣起来。 她以前很勇敢,这一刻却勇敢不起来了。她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这么黑,这么大的震动。 她是不是要死了?爸爸、爸爸、外公、外婆……还有若水……再也见不到了。 不行! 她不能等死啊! 岳萌马上叫起来:“救命——有人吗?救命——有人被埋了,快来人啊!” 岳萌喊了几声,根本没人回答她。 连楼板都塌了,这个地震很大吧?其他人……估计自顾不暇。 她声音低下来,有些绝望地喊道:“救命啊……有人吗?呜呜……” 咚、咚、咚! 墙那边突然传来敲击声,岳萌一惊,屏住呼吸。 “谁在那边?”一个年轻的男声传来。 岳萌愣了愣,狂喜地喊道:“我!我被困住了!” “受伤了吗?”他问。 岳萌一愣,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说:“虽然有点痛,但不是很厉害,可能是摔下来的时候碰到了,应该没有伤口。不过我站不起来,头上是楼板。” “那你别动。” “嗯。”不是她一个人困在这种地方,她不那么害怕了。她问:“你也被困住了吗?受伤了吗?” “没有。” 他声音沉稳,一点慌张的感觉都没有,莫名给了她安定的力量。她松口气说:“那就好……” 他没再说话,两人的声音沉寂下去。 岳萌有些害怕,连忙打破沉默:“你刚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刚刚喊了好久才听到你的声音,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他的声音好像多了一丝笑意,“我刚刚在另一边,听到你的声音才过来。” “哦……” 岳萌刚出声,大地一阵震动,吓得她尖叫起来。 那边的人马上说:“是余震!别怕!把头抱住,背弓起来,保护头部和内脏!” “好……”岳萌马上照做,叫道,“你也是!” 几秒钟后,余震结束,那边的人才回答她:“好……” 岳萌顿时不知道什么表情,她动了动,前方突然有东西重重落地,震得四周都是灰尘,也吓得她叫了一声。 “怎么了?”隔壁的人问。 “好像……有东西掉下来。” “你被砸到了?” “那倒没有……不过,我被卡住了,刚刚就很窄,现在更窄了。”< /p> 那边顿了顿,安慰道:“被卡住也是好事,卡住的地方不容易坍塌,要是再有余震,你就不会有危险了。” “真的吗?” “嗯。” 岳萌张了张嘴,困在这种地方已经是危险中的危险了,这种安慰根本无济于事,不过她还是说了一声“谢谢”。 那边说“没关系”,然后两人就没话说了。 黑暗中,寂静无声,恐惧一波接一波袭来,岳萌觉得太难熬了,急问:“哎?你还在吗?” “在。”那边的声音倒是淡定。 “你说……我们会死吗?”她犹豫地问。 “不会的,肯定有人来救。”他笃定地说。 “会吗?他们会不会找不到我们啊?” “他们肯定会尽力找的。” 岳萌点点头,突然叫道:“对了,我给我爸爸打电话!”说完就去摸手机。 还没摸到,就听到他说:“我刚刚打过了,讯号不通。” “啊?”岳萌一惊,突然又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这么大的动静,震级肯定很大,通讯讯号都中断了。”那边的人说。 岳萌一呆,整个人绝望起来,禁不住哭道:“那我要是死了,都没办法和爸妈道别吗?呜呜……我刚刚出来时,最后和我爸爸说:我再买一只烤鸭……这居然是我最后和他说过的话……” “……” “我还不想死……我刚刚拿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哦?是吗?”隔壁的人马上插嘴,“那我比你大一级,算你师兄。” 岳萌一愣:“你是大学生?” “嗯。” “你在哪里读书?” “a市。” “真的?”岳萌眼睛一亮,“我拿的就是a大的录取通书!” “是吗?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也算患难之交了,等你开学的时候,我去接你。” “岳萌!岳飞的岳,萌萌的萌!” “岳飞的岳?那你妈妈不是岳母?” “……”岳母?丈母娘那个岳母吗? “呃……”对方似乎也发现了这层意思,轻咳一声说,“我是说,她会不会在你背上刻字?” “才不会!”岳萌愠怒地叫道。 “那萌萌是……” “《赤壁》里那个——萌萌,站起来!” 那边沉默几秒,犹豫地问:“所以……你是一匹马?” “你才是马!”岳萌大叫。 对方轻笑一声,气氛霎时轻松了许多,岳萌的恐惧也减轻了许多,好像死亡也没什么大不了。 两人自然也熟悉了许多,像朋友一样聊起来。 岳萌问:“你声音有些哑,是感冒了吗?” “嗯……前两天去漂流,弄感冒了。” “漂流?” “嗯,我是a市人,过来旅行的。” “这样啊……那遇到这样的事,也真是……”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其中一个罢了。”他倒是豁达,问,“你呢?你不是本地人吧?普通话挺标准的。”本地人都说方言。 “我也是a市人。我爸爸是老师,过来支教的,我也来体验生活,哪知道……”岳萌说着又难受起来。 他马上安慰:“别怕,不会有事的。” “嗯。”说了这么多,她已经对他产生了某种条件的信任。 过了许久,还没人来救他们,岳萌开始咳嗽。 隔壁的人突然问:“你那边是什么?” “什么?”岳萌咳了一声,不解地问。 “我说,你那边是做什么的?商店?” “是书店。” 声音安静下去,接着就听到墙面敲击的声音。 番外:佳偶晚成(4)——废墟上的感动 “你干什么?”岳萌问。 “我这边是超市,有吃的。” “真的?!”岳萌眼睛一亮。她正好有些饿了,饿还是其次,很想喝水。 “嗯……这个墙不厚,我想办法掏一块砖出来,把东西递给你。” “好!要我帮忙吗?骜” “不用,你小心点,我怕碎片打到你。” “嗯,我会小心的,你慢点,要是不行就算了,我身上有吃的,刚刚买了零食的。歧” 他忍不住笑了:“你哄我吧?” “才、才没有。” “你要是有吃的,刚刚就说了。” “你怎么知道啊?你就肯定我会说?” 咚咚咚,他的声音伴随着敲击的声音传来:“当然,你这么善良。” 岳萌脸一红,年轻小姑娘总喜欢别人夸她的。她不自在地说:“才没有呢,我平时……跟男生一样,一点都不温柔。” “温柔不等于善良。” “……那倒也是。” 他在那边敲敲打打,岳萌想帮忙,但人被卡住,伸手虽然碰得到墙壁,却不知道他敲的哪个位置。 她突然说:“你……你别敲得太远啊,我被卡住了,手伸不长,太远了你拿给我我也接不到。” “放心,我听到你的声音,估算位置应该差不多。差太多也不行了,靠近你这边有道隔墙,我没法打过去。” “你尽力而为!”岳萌马上说,“一定会很快有人来救我们的,我们先自救一下,多点保障而已。” “对。”他轻轻一笑,似乎很赞赏她的话。 过了好久,墙上终于破开了一条缝,有刺目的灯光射过来。岳萌猛地看过去,见一个暗铜色的东西在砖缝里挫来挫去,旁边还伴随着敲击声。 又过了一会儿,两片砖被抽走,一把电筒递了过来:“岳……岳萌?萌萌?” “我在!”岳萌马上回答,想过去,但动弹不得。 “接住。”他说。 岳萌伸手过去,刚好接住了电筒。 “这边有电筒。”他说,然后递了瓶水过来,“你先喝点水,吃的有点远,我过去拿。” “不要!”岳萌叫道,“危险!” “没事,我都看见了,就是位置有些不好,我试试。” 岳萌听到一些声音,知道他离开了,担心不已。这种地方这么危险,万一…… 余震再次袭来,岳萌一惊,把电筒和矿泉水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护住自己,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担心他的安慰。 余震结束,她对那边喊道:“你……” 她突然想起,她不知道他的名字,只好叫道:“喂——你去哪里了?快回来啊!危险!” 过了好几分钟,光线摇摇晃晃地从砖洞那边射过来,她松了口气。 “萌萌。”轻柔沙哑的声音传来。 “你别去了,很危险啊!”岳萌叫道,忍不住哭了。 她不想看到人死亡,特别……这个人多半是为了她。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但她希望他们一起活着离开这个地方。 “别怕,我不去了。来——”他敲了敲墙,递过来一瓶八宝粥,“只有两瓶粥,我们一人一瓶吧。最多明天早上,应该就有人找到我们了,我们不会有事的。” “好。”岳萌接住粥,紧紧攥在手里。也不知道会在这里困多久,这是她唯一的口粮,一定要省着吃。 “水你省着喝。”他提醒。 “嗯……”岳萌答应,突然问,“你有水吗?” “当然有。” “真的?”岳萌怀疑。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他忍不住一笑。 “那你更要省着啊,你们男生胃口大。” “噗——” “你还笑得出来!”岳萌叫道。 “苦中作乐嘛。越是身处逆境,越要乐观。乐观的心情,也是一种生命力。” “……你好有大道理哦。”岳萌打开八宝粥吃了两口。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岳萌好奇大学生活,问了他一些大学里的事。过了大概一两个钟头,岳萌觉得很饿,按平时的作息,她应该吃了晚饭了。 她打开八宝粥再吃了两口,然后喝了两口水,说:“我们不能聊了,要省着力气才行。” “对。” “可是……我想确认你的存在。” 他沉默片刻,说:“我也是。” 然后两个人都笑了。 墙被敲了一下,岳萌也捡起手边的砖敲了一下。这样,也是一种确认。 两人时不时敲一下墙,偶尔他喊一声:“岳萌?” 她说:“在。”然后又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估计 已经深夜了,举起手敲了一下墙,那边立即有了回应。 她说:“我好困了。” “那你睡吧。” “我怕我睡了,再也醒不过来。”已经被困了好几个小时,岳萌不那么乐观了。 “不会的。”他轻声安慰。 “我怕……”她哽咽道。 “别怕。”他的手突然从砖洞里伸了过来,“你握住我的手,我可以感受你的体温和脉搏,你不会睡过去的。” 岳萌手上拿着手电筒,怔怔地看着那双比自己大许多的手,上面沾了一层灰。 “可是……你不睡吗?”她问。 “唔,那我们牵着手死,黄泉路上也有伴了。” 岳萌顿了顿,忍不住笑道:“说来也是。”说完把手伸了过去,握住他的。 他抓住她的手,分开五指,与她手指交叉握在一起。 她还从来没和男生牵过手呢,如果不是这种情况,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此刻,看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她却没有任何暧昧的想法。 这是生与死的问题,不是情与爱的问题。 岳萌睡了一觉,醒过来不知道什么时间了。她动了动,那边也动了,沙哑的声音传来:“你没事吧?” “没事……”岳萌手感觉他握得紧,有些过意不去地说,“你放一下,我想喝口水。” “好……”温暖的大手抽了回去。 岳萌打开水喝了一小口。一瓶矿泉水,还剩下一半。她很想多喝点,但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困多久,不敢浪费。 她突然问:“你没水了吗?我这里有——” “有!我有水。” “可是你的声音……” “我感冒了,不是跟你说了吗?这下面困着,病情加重了。” “哦……那你八宝粥吃完了吗?我之前没吃完的,还有剩。” “真是好姑娘,知道留口粮。” “什么好姑娘啊?”岳萌脸一红。 “别担心,我也留着呢,我刚刚听到上面有声音,应该有人来救了,咱们再坚持坚持。” “好呀……我觉得我再坚持个三五天没问题!” “呃……” “当然,不是还要困三五天的意思。只是我现在真的很有勇气和活力,我一点都不怕了,我们一定会得救的。” “嗯。” 又过了许久,岳萌把八宝粥吃完了,水也喝得只剩一口。她人有些虚弱,还拿着最后一口水舍不得喝,希望用在最后的关头。 舔了舔干涸的唇,她虚弱地出声:“哎……我觉得我坚持不住了。” “那我们聊天吧。”那边的声音也虚弱了许多。 “聊什么?”岳萌晕晕乎乎地问。 “你谈恋爱了吗?” “当然没有啦。”岳萌有气无力地说,“我是高三党,哪有时间谈恋爱。你……” “我也没有。”他平静地说,“要是我们死了,黄泉路上你给我当老婆吧。” 岳萌:“……”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人开这种玩笑。 “我说真的。”他认真地说。 岳萌张了张嘴,扭开头不吭声。 然后过了好久,她打开矿泉水瓶,突然想起他,忙问:“你还有水吗?” 他沉默几秒,说:“没有了。你还要吗?我再去看看。” “不!不!”岳萌急忙说,“我这里还有一口,给你吧。” 他松口气:“我不用,我刚刚才把最后一口喝完,你自己喝吧。这么久了……肯定开始救援了……” 岳萌快坚持不住了,听了他的话,马上喝了最后一口水。歇了一会儿,听到外面传来声音,有人的声音传来:“下面能听见吗?!坚持住!” 岳萌喜极而泣,仿佛见到了曙光,立马大喊:“听见了——” 她以为自己喊得大声,实际上根本没什么力气。喊完了,她才发现隔壁的人没出声,立即拍了几下墙:“喂……你、你还在吗?” “……” “喂——”岳萌慌张起来,“你怎么了?说话啊!有人来救我们了——” “没、没事……”虚弱沙哑的声音传来,“就是……头好晕……” “你不要有事啊……”岳萌哭道,“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别哭……我没事。” 岳萌忍住眼泪:“我没哭。” “嗯……” 过了好一阵,隔壁传来其他人的声音:“晕过去了,小心一点……好像在发高烧。” 岳萌知道她得救了,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然后脑子一阵晕眩,差点厥过去。 她一笑,现在昏死也没关系了,她得救了…… “有人!”那个陪她活下 来的声音突然响起,“隔壁还有人!” “我们知道。”其他人安抚。 岳萌抬起头,听到其他人说:“这下真晕了。” 岳萌:“……”他最后还记着她?她忍不住有些感动。从来没见过的人,居然…… 他一定是个好人。 岳萌被救出去时,才知道他有多好。 外面的废墟中,只有满地的手电筒,根本没有矿泉水和八宝粥的影子。她眼睛一热,泪水窜出,刺得眼睛生疼。 她傻傻地被穿着迷彩服的男人抱着,余光撇到一个东西,突然叫道:“那个!给我!” “什么?”另一个人捡起一个链子样的东西,“这个吗?” “是!”她急忙拿在手里,是一个暗铜色的子弹壳,之前那个人用来挫砖缝的。 晕过去前,她突然想到,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 岳萌醒来时,岳爸爸和岳妈妈都在身边。两老找了她很久,以为她遭遇了不测,眼睛都哭肿了。 岳爸爸手臂受了伤,乡下的房屋倒塌时砸伤的。当时他惦记着岳萌,顾不得伤势,跟着其他人一路走到县城,到处打听书店的位置,用双手在废墟里挖。 幸好,他的宝贝没事。 岳萌见他受伤,顿时与他抱头痛哭。冷静下来后,她才问:“和我一起救出来的那个人呢?要不是他,我可能死了,我得去看看他!” 岳妈妈按住她:“你休息吧,我去打听一下。” 半个小时后,岳妈妈回来说:“他家里人把他接走了。听说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开直升机过来接的,这也太有钱了……” 岳萌握着手里的子弹壳,愣愣地说:“他感冒有些严重,早点回去治疗也好。” 第二天,岳萌他们也回家了,免得留在这里添乱。 回家后,她才通过电视和网络了解到地震的灾情。看到大家的遭遇,以及那些死掉的人,她万分庆幸自己还活着,也更加感激那个鼓励自己、陪着自己、把唯一的食物和水都给她的人。 她休息到开学,身体没大碍,就是人失魂落魄的,老是抓着挂在脖子上的子弹壳发呆。 岳妈妈在电视上看到心理专家给震后的儿童进行心理辅导,以为她也有心理阴影,要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吓得她马上活蹦乱跳了。 开学后,岳萌去了学校。她记得那个人说在a市读书,但没说是a大,不敢指望在学校里碰到他,不过……心里有小小的期待。 开学典礼上,一个来自震中地区的新生进行了演讲。 这个女孩子运气好,家人都在,自己也没受伤,只是家里的房子倒塌了,然后参与了抗震救灾,目睹了灾情和大难之中的感人事迹。 岳萌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子弹壳,神情淡定。她也亲历了这场地震,甚至从废墟之中爬起来,以至于很多事都微不足道了。 大学生活是忙碌的,军训了一个月,回来参加迎新晚会。 岳萌走进礼堂,站在门口的位置等室友。 “同学,麻烦让一让。”背后传来声音。 岳萌回头,看到一个帅气的男生,忍不住欣赏了一下,然后背着手退开。 “等等!”对方突然叫道。 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眼看要碰到她胸部。 岳萌一惊,瞪大了眼:我去!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看他长得人模狗样的居然敢袭胸! 她正想尖叫,对方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把手收了回去,一脸尴尬地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岳萌呼吸一窒,我去,差一点点就被袭了! 她忍不住怒目而视:“你这种搭讪方法太老套了!而且下作!” 他更加尴尬了,解释道:“对不起,只是我也有一条这样的项链,所以……” 岳萌一愣,急问:“你也有?!” “不过弄掉了。那个项链挺特殊的,一般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所以……能不能给我看看?” 岳萌抓起子弹壳握在手中,他的眼神追随过去。 “你也有?怎么掉的?”岳萌紧张地看着他。 他眉心皱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愿提及,却还是说:“地震的时候。” “你在震中地带?”岳萌追问,整颗心都要跳出来。 “嗯……暑假去旅行,路上突然遇到地震,被困了好久。” 岳萌屏住呼吸,激动地看着他。 “元皓!”后面传来喊声。 元皓答应一声,又看着岳萌——看着她紧攥着子弹壳的手,突然像决定了什么似的,如释重负地说:“可能我认错了。” 见他要走,岳萌一把拉住他:“我是岳萌!” 元皓回头,疑惑地看着她,见她满脸激动,点了点头,准备抽手离开。 < p>“你叫什么名字?!”岳萌拖住他。 他顿了顿,见她一副自己不说就不撒手的样子,只好回答:“元皓。我叫元皓。” “元皓……”岳萌默默地念着,把这个名字念进心底。 番外:佳偶晚成(5) 自从与元皓重逢,岳萌走到哪里都会碰到他。 周末,她去外地出差。那边有个小型的影视城要转让,她很想接手,便过去和负责人面谈。 上飞机后,她在公务舱看到了元皓。 元皓有些惊讶,温和地点了点头:“这么巧?” “嗯。”岳萌淡淡应了一声,低头看报纸,没打算细聊。 元皓看了看她,也低着头忙自己的,两人一路无话骜。 下飞机后,岳萌和坐经济舱的助理会合,没管元皓去了哪里。 第二天,她去见影视城的负责人,在包间里看到了元皓。 影视城的负责人笑着与她握手:“没想到岳小姐真的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元先生,他也有意接手影视城。” 岳萌似笑非笑地说:“您之前可没跟我提。” “难道岳小姐一口吃得下?”对方哈哈大笑。 岳萌笑道:“自然吃不下。” 影视城规模虽然小,但也至少需要二三十个亿,更何况还有后期的运作资金。她之前和顾有榛、方寒等人提过,两人有些兴趣,她才敢过来探底。反正能不能成还是个未知数,但她不乐意见到元皓。 吃饭时,岳萌和元皓仿佛是陌生人。 饭局结束后,岳萌有些醉了。她由助理扶着离开,走出饭店时,元皓从后面追了上来:“岳萌。” 岳萌回头看着他,冷风从马路上吹来,带来一丝凉意,让她脑子清醒了许多。 元皓走过来,顿了两秒问:“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岳萌望着他,沉默了片刻,带着好奇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出手就这么大的动作?” “上个月。” “……你也太快了。”上个月出狱,他就要花几十亿去接管影视城。他有钱吗?懂影视行业吗?知道现在娱乐圈里错根盘结的关系吗? 她敢动,是因为她运气好,认识若水这个朋友,间接就和几个大公司的掌舵人有了人情往来。而她自己也认识不少影视圈的人,有很多人脉和资源…… 但是他?坐了几年牢,如今孑然一身,居然敢…… 他是急了吧?同龄人都建立了自己的商业王国,他却去坐了牢,不拼一拼就永远翻不了身了。 元皓说:“我帮别人谈的。” 岳萌一愣,面露惊讶。 “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岳萌淡淡地吁出一口气,靠在助理身上转身。 次日,她去参观影视城,又碰到了他。他也来参观。 岳萌皱了皱眉,有些烦躁。 影视城的负责人和元皓相谈甚欢。元皓虽然好几年不接触外面的事,问起问题来却一针见血。 岳萌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全程像个闷葫芦,搞得负责人以为她没接手的想法了,对元皓更加热络。 直到快要结束时,岳萌才说:“我对影视城很有兴趣,不过不打算和元先生合作,不然我没法向我现在的合作伙伴交代。我是很诚心的,希望您一定要考虑我!” 岳萌又待了两天才回a市,本以为元皓早就回去了,谁知道又在飞机上碰到他。 她没理他,元皓感觉到她的冷漠,识趣地没有打搅。 两人的座位没有挨着,也没机会交谈。直到下飞机时,元皓路过她身边,帮她提了一下行李。 岳萌心中烦躁。虽然心里对他有那么一点点余情——可能还不是爱情,只是恩情,但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再和他扯上关系。 她觉得对不起郦锦程。她和别人在一起就算了,但不能和元皓在一起——最好是一点往来都没有。除非郦锦程已经对她没有任何感觉了——没有爱,也没有恨,她做任何事都影响不到他的心情。否则,她不能再做伤害他的事。 但元皓伸手帮忙,她出于礼貌还是说了一声谢谢。 元皓说:“我帮你提着吧,你先走。” “我自己可以。”岳萌强硬地说。 元皓顿了顿,把行李箱还她。 岳萌接过来时,碰到了他温热的手,然后微微一怔。 元皓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以为她对自己还余情未了,心中重重一震,用一种愧疚又心疼的眼神看着她。 她落荒而逃。 元皓的心有些沉重。已经……11年了啊,他们分开已经整整11年,她怎么还对他……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深情,是自己高攀了。 元皓深吸一口气,缓缓下机。 …… 上车后,岳萌握着自己的手,好像上面还有元皓的体温。 她想起废墟之下,他紧紧握着她的手,说:“你握住我的手,我可以感受你的体温和脉搏,你不会睡过去的。” 其实面对他时,她没什么感觉。但一 想起废墟之下的记忆,她的心就痛起来,带着永不磨灭的心悸。 …… 岳萌心情不好时会一个人去喝酒,固定的酒吧,固定的位置。她当记者时总潜伏在那里跟拍郦锦程,也是在那里喝醉了被郦锦程带回家,被他趁人之危。 岳萌抱着酒杯一笑,周围的男人看着她,遗憾地叹气。 她来这里太多次了,从顾客到酒保都认识她。开始好多人想和她419,但她毫无打算,渐渐地有几个人真心想追她,不过她仍然没打算。几年过去,大家都知道她只是单纯喝酒而已,不会来打搅她。 她撑着下巴发呆,直到面前一道阴影笼罩。 她不悦地蹙起眉,抬头看到元皓,更加不悦了。 元皓在她对面坐下:“一个人喝酒危险,你没发现周围很多人看你吗?” 岳萌忍不住嗤笑一声:“你管太多了吧?我今年三十——嗯……不是小女生了。十年前……十一年前,你刚走那会儿,我一个人来酒吧才是真危险。” 元皓呼吸一窒,有些狼狈和伤痛:“萌萌,对不起。” “都过去了,你说什么对不起?” 元皓看着她,张了张嘴低下头:“其实我……” “我突然想起来,我很早就见过锦程。我没忘,只是很少去回想,那些都是……我和他交往之前的事。” “……” “第一次见他是大一的时候,他泡了我们班上一个女生,来我们教室上课。我听别人说他是谁谁谁,心里想……纨绔子弟,还是你好!”岳萌一笑,看着他,“那时候我暗恋你,你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好优秀。” “你喝醉了。”元皓说。 岳萌表情平静,只是两只眼睛幽深无比,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我第一次来酒吧就是因为你,因为你走了。喝醉之后,真的差点出事。本来以前都有若水陪着我,那次她要上课,没来。不过幸好遇到了锦程,不然……” 那时候郦锦程也喝醉了酒,搂着一个前凸后翘的美女准备离开。看到她被人拖走,直接冲了上来,像疯了一样把那些人打走。 她蹲在墙角哭,连逃都不知道逃。 郦锦程打完人之后,走到她身边,拉起她就要强吻。 岳萌反应过来,一脚把他踹开,他爬起来吼道:“要不是为了救你,我现在就和我的女人逍遥快活去了!” 岳萌这才想起,刚刚他搂着的那个美女在他打架的时候尖叫着跑了。 他那天的心情似乎很不好,对她的口气很恶劣:“你赔我!我本来打算今晚和她大干三场的,连本带利你赔我五场吧!” 啪! 岳萌甩了他一耳光。 他愣愣地看着她:“你敢打我?!” “流氓!”岳萌大吼。 “流氓救了你!没我你就被那三个人轮了!怎么,你宁肯被三个人轮?呵……想不到你这么重口味啊?” 岳萌踹他一脚,一瘸一拐地跑了。 后来,她实习第一次采访就撞到他,两个人的梁子越结越深。他向杂志社施压,让她丢工作,她换一家继续给他添堵;他撞坏她的车,让她破财…… 他不让她走投无路,却始终像逗弄小白鼠一样逗弄她。她一度很讨厌他,把他的照片从杂志上剪下来,贴在墙上天天扎飞镖。 可在一起后,他对她好得不行,好到有些小心翼翼。 她其实好喜欢这样的他。不管是之前的恶劣,还是后来的温柔…… “元皓……”她伸手抓住元皓的衣领,“我好恨你。” 是他搅乱了她的一颗心,又不给她结果。答应和她在一起,又始乱终弃。最后,还因为他,闹得自己和郦锦程分手…… 其实,她最应该恨的是自己。 元皓明明不喜欢她了,她还念念不忘,故意去伤害郦锦程…… “你恨吧。”元皓无所谓地说。 岳萌冷笑一声,推开了他。 他说:“你早点回去吧,别喝醉了。” 岳萌站起来,往酒吧外面走。 元皓一皱眉,有些不放心,匆匆跟了上去。见她开车离开,急忙将她拦下:“你这样怎么开车?你想死吗?!” “让开!” “下车!” “我撞死你!”岳萌吼道。 元皓瞪着她,伸手拔了她的钥匙:“下来!” “你烦不烦啦!”岳萌猛拍了一下方向盘,“元皓!你别再来烦我了好不好?你可不可以消失在我的世界?我不想再被你影响了!” 元皓愣愣地看着她,她趴在方向盘上痛哭起来。 元皓拉开门,把她拉了出来,然后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岳萌靠在他肩上嚎啕大哭。 他轻轻地吻了吻她耳朵, 哑声道:“对不起……” …… 岳萌醒来时,头疼欲裂。睁开眼,发现身在陌生的房间,疑惑地爬了起来。 叩叩,外面传来敲门声。 她一愣,急忙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见自己仍然穿着昨天那身衣服,松了口气。她记得……自己好像看见了元皓? 她一个激灵,彻底醒了,咚地一声掉在地上。 下一秒,门被快速推开,元皓出现在门口,惊讶地看着她:“你没事吧?!” 岳萌瞪着他,半天才问:“你怎么在这里?” 元皓顿了顿,走过去将她扶起:“这是我家。” “……” “放心,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废话!”岳萌甩开他,扯开裹在身上的被子,揉着摔疼的胳膊往外走。 元皓跟出去:“那边是卫生间,有新毛巾和新牙刷,你洗个脸过来吃饭吧。” 岳萌找到自己的包,旁边有车钥匙,她估计是自己的,直接拿过来:“不了!我要走了!” 元皓定定地看着她:“还是吃点吧?我亲自做的。你以前不是说,想吃我做的……早餐吗?” 岳萌猛地看着他,质问道:“你想做什么?!” 元皓垂眸,片刻后看着她:“我只是……我只是觉得以前太对不起你。” “已经过去了,你大可不必,不过还是要借一下你的厕所。”岳萌说完往卫生间走去。 她本来是想上个厕所,不过看到牙刷和毛巾后,还是决定洗漱一下,不然整个人都不清醒。 出来后,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 元皓拉开凳子:“坐吧。” 岳萌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动作一顿,握着椅背说:“我不知道是不是越得不到才越想得到。当年是我不成熟,否则,应该克制心里的感情,努力去培养对你的感情,也不会让你这么多年还……” 他顿了顿,叹息着说:“我这几年有很多时间去想以前的事,可我想起若水的时间很少,想起你的时间却很多……我才知道,我错过了什么。” “哦。”岳萌淡淡地看着他,“所以?” “我还有没有机会……和你重新开始?” “呵……”岳萌笑得花枝乱颤,“元皓?你以为你是万人迷啊?我一辈子对你念念不忘?” “不是——” “你滚远点好吗?”岳萌反感地说。 元皓闭了闭眼,心疼又愧疚地说:“没关系,这次……让我来追你。我蹉跎了你十余年,理应还给你。” “……” “吃点东西吧。” 岳萌顿了顿,走过去坐下来。元皓心里一松,却更加心疼。她对他这么好,把他放在心底十几年,他怎么可以辜负她?以后,让他来照顾她吧。 他伸手想帮她整理脸边的头发,她猛地退开,警惕地看着他。 他动作一顿,手指弯曲了一下,收了回去。 他在她对面坐下,她端起牛奶喝了一口,说:“我们来谈谈影视城的事吧。我志在必得,你呢?” 元皓猛地看着她。 她偏了偏头,眼中不见情意。 他深吸一口气:“你坐下来,是为了……” “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吗?” “……” “你想多了。” 元皓深吸一口气:“没关系,我知道我以前伤你很深。” 岳萌翻了个白眼:“你真的想多了!” 元皓看她的眼神更久愧疚和心疼了。这几次见她,她的反应,哪里是对他没情?他以后真的会对她好的,她又何必…… “说吧,你和谁合作?”岳萌问,“让我掂量掂量。” 元皓动作一顿:“我不和人合作。” 岳萌眼睛一眯,有些气愤,忍不住冷笑:“你当我傻子呢?” 他刚出狱,敢一个人接手这么大的盘子? 重新开始?是看中她现在的身份吧?她虽然不是能人,但也比从前好多了。他要想东山再起,靠婚姻得一助力是不错的选择。但他坐过牢,哪家千金愿意嫁给他?而她如今有几分本事,以前又那么喜欢他,他当她好掌握呢? 番外:佳偶晚成(6)——你的好友郦锦程上线了…… “我不是和人合作,是帮人打工。”元皓看着她,叹口气,饭也不吃了,“我在牢里认识一个大佬,恰好就是那边的。他想把影视城接过来,不过他不懂管理公司,所以我帮他出力。” 岳萌呆呆地看着他。 他无奈地说:“本来我之前想告诉你的,不过一直没机会。他对那里势在必得,你……不必得罪他。他那种身份,弄不好会杀人放火,我不想你出事。” 岳萌眼珠子转了转,冷哼道:“谁会怕他?不过他能不能吞下来,也要看他的本事了。至于你……自求多福吧!” 岳萌站起来,拿起包离开。 北方的谢珩,南方的胥靖谦,分别占了娱乐圈的半壁江山。自己因为和他们有几分人情关系,所以公司也开得顺利。不过要是动作太大,商场无情,也不知道会弄成什么样,说不定到时候连和若水她们的关系都生疏了。 岳萌觉得,自己还是开个小公司算了,反正她也不是真想弄影视城这么大的盘子,只是觉得能弄过来也不是坏事,可以让大家瞧瞧她的本事,让大家谈论她这个女强人。 不过,她当女强人干嘛呀?看到若水她们生儿育女,她很羡慕的好不? 还没进电梯,元皓追了出来:“我送你吧。” “不用了。” “你不知道你的车停哪里。” “……骜” 走进停车场,岳萌接到了郦盈盈的电话。 郦盈盈哭着说:“我收到了刀片……” 岳萌一惊,气急败坏地说:“我就叫你安分点!你偏要天天闹!” “是黄智炜的粉丝……”郦盈盈哭道,“我下午有活动,怎么办啊?” “你被割伤了吗?” “没啊。” “那你哭什么?” “还收到一只死掉的猫……跟我妈养的那只品种一样。” 田文芳闲来无事,在家里养了不少小动物,猫、狗、乌龟、金鱼、豚鼠…… 郦盈盈喜欢那只猫,经常拍照片发到微博上。 岳萌倒抽一口气:“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这种粉丝太可怕了。现在寄东西,下一步可能就是混进活动现场泼硫酸什么的。 岳萌挂了电话,已经走到汽车面前。 “急事?我送你吧。”元皓抢了她钥匙。 “你——”岳萌对他怒目而视,“你爱送不送!”说完转到副驾驶上了车。 汽车驶出小区,她催促道:“快点!”然后拿出手机,打电话向助理问明情况,又打给黄智炜的经纪人说了一下。 黄智炜的经纪人吓到了:“怎么会这样?是她自己的粉丝吧?” “我们盈盈不才,哪会有这么疯狂的粉丝?”岳萌冷笑一声,“反正对方写了信,说他是黄智炜的粉丝,大不了我们把那些东西都公开。粉丝行为,明星买单,到时候看看黄智炜会不会受到影响!” “我们见面谈吧!” 岳萌松了口气,叫他去自己公司,然后抓紧时间扫了一眼网络新闻以及微博动向。 突然,汽车猛地一震,岳萌的手机飞了出去,砰地一声砸在挡风玻璃上。 她抬起头,车已经停下了。 “你有病啊!”她对元皓大吼,幸好她系了安全带,不然可能受伤了。 “是后面的车抢红灯。”元皓尴尬地解释。 岳萌回头,后面交通已经瘫痪了,过马路的行人也跑过来看热闹,还拿着手机拍她的车。 她烦躁地下车,见后面是辆出租车。 元皓也跟着下来,伸手拉了她一下:“我来吧。” 岳萌甩开他,看着司机下来。 司机看着价值百万的车,指着车里说:“不关我的事啊,是他突然来抢方向盘。” “我管你呢!”岳萌说,“反正我们没责任,你们俩的责任自己撕!” 说完,出租车副驾驶的人也下来了。对方穿着灰色的衬衫,一只手捂着脑门,另一只手修长的手指将车门关上。 砰地一声,岳萌心头一跳,一种熟悉感扑面袭来。 那人靠在出租车上,喘了两口气,然后慢慢地放下手,双目沉沉地看着她。 岳萌呆呆地望着他,身子因为激动而颤抖:“锦程……” 五年了!他居然舍得回来! 郦锦程深深地看她一眼,再次捂住撞破的额头,垂下眸一脸冷漠。 岳萌一个激灵,看到如此的他,居然觉得很受伤。 不过五年了,变成陌生人很正常。 出租车司机在旁边说着什么,岳萌没听清,不过肯定是车祸的责任问题。她说:“没事,我自己修,你……你管你的吧。”说完在身上找手机,没找到,转身去车上找,然后给助理打电话,叫助理来处理。 挂上电话,她回头看着郦锦程,犹豫了一下走过去。 郦锦程放下手,目光微凉地看着她。他额头上有红肿的地方,擦破了点皮。她紧张地伸出手:“你没系安全带……” 郦锦程偏头躲开了她的手。 她动作一僵,尴尬地垂下:“你这是……刚回来?” 郦锦程沉默了大约半分钟,在岳萌手足无措时嗯了一声。 岳萌心里一松,抬起头亮晶晶地看着他,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萌萌。”背后传来元皓的声音。 岳萌身子一僵,猛地转身,愤恨地看着他。他却像没事人一样走过来,温柔地说:“不是急着赶去公司?” 岳萌猛地想起郦盈盈,回头看着郦锦程,郦锦程没看她,淡然地对元皓一笑:“好久不见。” 元皓勾了勾唇:“是啊,好久不见。” 岳萌愕然地看着他们,弄不明白他们的想法,也不敢轻举妄动,混乱地说:“我先走了,赶着去公司,车祸的事我助理会来处理。”说完转身拦了出租车。 郦锦程和元皓看着她离开,然后两人对视一眼,没再说话。 岳萌走进公司,黄智炜的经纪人已经来了。 黄智炜正在安抚郦盈盈:“智炜在拍戏,他说一会儿给你打电话。你别怕,这可能是有人恶作剧——” “愚人节已经过了很久了。”郦盈盈冷冷地说。 经纪人赔笑道:“如果真是智炜的粉丝,我们肯定会处理好的,但我们也要防止人挑拨。” 郦盈盈心里不悦,黄智炜有空听经纪人说这件事,却没空给自己打一个?拍戏?拍到半夜、明天再给她打么?这样的男人就算是玩,她也不想耗时间了! 看到岳萌进来,她马上喊:“岳姐!” 黄智炜的经纪人转身,连忙与岳萌握手:“岳总!” 岳萌笑了笑,坐下来说:“盈盈下午有活动……” 还没说完,对方马上说:“智炜说我们也安排几个保安。” 岳萌满意地点头,看着郦盈盈。 郦盈盈无所谓地说:“随便吧。不过我不想再收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还是发个声明澄清一下。” 经纪人一愣,眨了眨眼睛:“那你跟智炜商量一下,看看具体怎么做。” 郦盈盈和黄智炜不是第一次在一起了,黄智炜在他公司的地位高,好多私人问题只要不闹大,他都懒得向经纪人和公司交代。萌汉子这边对郦盈盈也宽松,所以她不说,大家也不会追问。 大家甚至不知道他们是真是假。不过这两年娱乐圈结婚的明星多,好多都是利益结合,经纪人给黄智炜分析过娶郦盈盈的好处——有资源、有后台、人单纯…… 黄智炜有些意动,不过说话模棱两可,经纪人也闹不懂他的意思,但一直觉得他迟早会拿下郦盈盈。结果郦盈盈不乐意玩了! 经纪人觉得,这事得尽快和黄智炜商量一下。 他走后,岳萌对郦盈盈笑道:“澄清一下也好,不过以后可要小心了,再被拍到怎么办?” “以后我就不和他在一起了。”郦盈盈说,“不就是三条腿的男人吗?还不值得我搭上命和前途!” 她进取心虽然不大,没想过拿奖杯和影后头衔,但她喜欢这个圈子、喜欢拍戏,这几年过得逍遥又充实,她可不希望因为毁容、丑闻什么的退出。她也实在不知道,如果退出了,她还能干什么…… 三条腿?咳—— 岳萌呛住了。 郦盈盈噗嗤一笑,揶揄地看着她:“想什么呢?你这几年是不是寂寞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活儿好的?” 番外:佳偶晚成(7)——我想搬过来 岳萌翻个白眼,心想你这么挖你哥的墙脚合适吗? “就算你以后要和我哥旧情复燃,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啊!你现在又没主,干嘛和自己过不去?我哥以前多风流?你不风流一把,多不公平?” “你哥回来了。”岳萌说。 “顺便你也比较一下,看我哥的能力在哪个档次啊——”郦盈盈一愣,看着她,尖叫道,“你说什么?!” “你哥回来了。”岳萌平静地说。 “啊——”郦盈盈扑过去,一下子将她压在沙发上,“你们复合了?骜” “你先放开我。”岳萌说。 郦盈盈低头,发现自己袭胸了,猛地放开她爬起来:我去!吃了嫂子的豆腐,她哥会不会杀了她? 岳萌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刚刚在路上碰到的,就打了个招呼,我赶着回来处理你的事,就先走了。” “你可以带他一起啊!”郦盈盈说,“我是他妹妹好不?我的事他可以参与啊!” “呃……他出了车祸。” 郦盈盈瞪大眼,不可思议地吼道:“他出了车祸你居然不管他?!你居然这么冷静!你好冷血!” “只是一点小伤……” “那也是伤!” “呃……好吧。”岳萌低下头,想起郦锦程冷冷的眼神,心头一紧。 “他现在去哪里了?”郦盈盈拿起包,“我先回家了!” “小心点!”岳萌叫道。 …… 郦锦程回到家,郦铭扬很高兴。他洗漱过后去陪郦铭扬下棋,郦铭扬感慨道:“以前叫你陪我下棋,你总是耐不住,现在居然连棋艺都长进了。” “不能光长岁数不长本事啊!”郦锦程笑道,仍然像当初那吊儿郎当的样子。 “希望你真的长了。” 中午时,郦坚也回来了,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郦铭扬不停地给郦锦程夹菜,郦锦程也给他夹。不过他夹的都是大鱼大肉,郦锦程夹的都是小青菜。 郦铭扬不满:“你爷爷我爱吃东坡肉!” “这么大岁数了,还是少吃点吧!” 郦坚在旁边不说话,爷孙俩拌了两句嘴也安静下来。 郦锦程觉得怪没意思的。这个家始终不温暖,他要是心理扭曲一点,就该恨上顾有榛了。 突然,郦坚硬邦邦地开口:“既然回来了,也该去管管公司的事。” “我有自己的公司。”郦锦程说,“再说公司不是有你吗?” “我又不能管一辈子。总不能等我死的时候你再去吧?太子在登基前也要处理国事的。” 郦锦程不说话。 “你要是不想去,就尽快结婚生个儿子。我咬牙坚持二十年,应该培养得出来,要是他厉害点,十几岁就可以管公司了。” 郦锦程动作一顿,然后夹了菜继续吃饭:“我下午去看我妈!” …… 郦盈盈回家后心不在焉,不知道郦锦程会不会过来。她又不敢告诉田文芳,害怕万一郦锦程不过来,让田文芳难受。 一直到下午,经纪人打来电话,她该去活动现场了。她郁闷地对田文芳说:“我走了……” “要不要妈妈陪你去?” “不用了,我一会儿就回来。我晚上想喝乌鸡汤,你给我炖一个吧~” “你不怕胖呀?” “胖了我就去演胖的角色呗!” 田文芳一噎:“你倒是看得开。” 郦盈盈笑嘻嘻地走了。 田文芳叫佣人去买乌鸡,自己给猫咪洗澡,洗完后就放在沙发上吹。就在这时,门铃响起。 她把毛巾盖在猫咪脑袋上,去开门。看到郦锦程,她整个人傻了。 郦锦程拿着玫瑰花,整个人粲然一笑:“妈~” “锦程!”田文芳激动地叫道,一把捧着他的脸,喜极而泣,“你回来了?” 突然,她尖叫一声:“你的头怎么回事?!” “不小心碰的,没事。” “可是——” “能不能进去说啊?” “好好好……你看我,人都慌了,快进来。”田文芳拉着他进去,“脑袋在哪里碰伤的啊?” “飞机上,一不小心就碰到了。” “擦药了吗?” “擦了。” 田文芳松口气,拿拖鞋给他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告诉我?”“ “刚回来。”郦锦程把玫瑰花给她。 她一愣:“给我的?” “对啊~”郦锦程笑着说,“祝妈妈永远年轻漂亮!” “哈哈哈……”田文芳高兴地笑起来,“你妈都老了,哪里还漂亮?” “你哪里老了?明明很年轻。”</p >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喵~”沙发上的猫突然射过来,稳稳地抱住了郦锦程的小腿。 郦锦程浑身一震,低头对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以及……一个湿漉漉的身躯。 他抖了抖腿,猫摇晃了一下,却没掉下去:“喵呜~” “哎呀,咪咪~”田文芳放下花把它抱起,对郦锦程说,“这是咪咪,我刚给她洗了澡。” “嗯。”郦锦程抿着嘴,觉得这小畜生好丑!直到田文芳把毛发吹干,他伸手拎过来:“还挺可爱的!” “可爱吧?萌萌陪我去买的。” 郦锦程一愣,看着她。她脸色一变,赶紧岔开话题:“对了,要在这里吃晚饭吗?” 郦锦程放下猫,温柔地在它背上抚了抚:“当然……我们可以出去吃。” “盈盈想喝乌鸡汤,我都叫佣人去买了。你等我给佣人打个电话,让她多买点菜。我学了厨艺,别的不会,但会煲几个汤。你想喝什么汤?” “随便吧。不是有乌鸡汤了吗?” “那是盈盈要的,也给你煲一个!鲫鱼汤要吗?” “随便。” “嗯……要不南瓜绿豆汤吧?天气热,喝这个好。” “好!” “那我顺便给盈盈打个电话,让她参加完活动赶快回来,不然她又到处去玩!” 郦锦程一听,问:“她这几年怎么样?” “挺好的,有萌萌管着,没出大乱子。” 郦锦程:“……” “呃……”田文芳尴尬地说,“我去打电话。” 郦锦程低下头,摸了摸那只猫,起身观察房间。比起几年前,房间有些变化,更像一个温馨的家了。 他走到哪里,那只猫就跟到哪里,他皱了皱眉,拉开阳台的落地窗,见阳台上摆着几盆多肉植物,两只豚鼠在笼子里挤来挤去。 “喵喵~”猫在他脚边转圈。 他看了一眼,提起豚鼠的笼子晃了几晃,豚鼠在笼子里翻天覆地的摔倒,他忍不住笑起来。 放下笼子,他准备回客厅,却见那只猫在花架底下扒拉东西。他看着它,它扒拉得更起劲了。 片刻后,它从下面扒出一个小乌龟来,献宝似的推到他面前。 他:“……” “喵~”猫咪摆了摆尾巴。 郦锦程无力地揉了揉额,见那只乌龟慢慢往边上爬,直接回客厅。 走进客厅,就见田文芳紧张地看着自己。 “那个……让你笑话了。”田文芳说。 “说什么呀?”郦锦程忍不住好笑,“你这里有空房间吗?” “啊?” “我觉得你这里挺好的。”郦锦程扫了一眼屋子,朝猫招了招手,猫咻地冲过来,跳到他手上。 他抱着猫说:“我想搬过来。” 田文芳瞪大眼,高兴地说:“好啊!我、我马上去给你收拾房间!” 郦锦程点头:“好。”然后抱着猫走进厨房,接开锅、打开电器看来看去。 …… 郦盈盈平安结束活动,经纪人松了口气问:“接下来去哪里?” “我回家,享受天伦之乐~” 经纪人奇特地看着她:“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 “我怕明天又看到你的新闻……”经纪人无力地说。 走进停车场,一道人影突然冲过来。经纪人吓了一跳,急忙将她拦在背后,郦盈盈尖叫起来。 “是我!”对方压低声音。 郦盈盈一愣,抬起头,看到带着帽子、口罩和墨镜的黄智炜。她气愤地问:“你干什么?!”吓死她了,还以为要被毁容。 “我有话给你说。”黄智炜说。 郦盈盈没好气地说:“车上说!” “坐我的车吧,我自己开车。”黄智炜说。 郦盈盈看着他,知道他有话要私下说,点头同意了。 番外:佳偶晚成(8)——你怎么看人的 郦盈盈走进家门,差点踩到猫。她伸手把它提起来,让它趴在自己肩膀上,换了鞋才把它抱在怀里。 走进厨房,田文芳正在煲汤,急忙对她说:“出去出去!都是毛!” “我哥呢?”郦盈盈问。 “在楼上睡觉呢,倒时差。歧” “现在才睡啊?”郦盈盈咕哝道,抱着猫上楼,推开客房的门就看到郦锦程躺在床上。 她愣了愣,看了看这房间——这不是岳萌偶过来时住的客房吗?她妈可真是卖得一手好哥哥! “喵~”猫从她怀里跳下去,跳到床头踩郦锦程的脸。 郦锦程翻身把它挥到了地上,郦盈盈噗嗤一声,把它抱起来,悄悄离开了房间骜。 直到晚上九点,郦锦程才起床。郦盈盈和田文芳在楼下看电视,还没吃晚饭。他知道后不赞同地说:“你们不用等我的。” “你好不容易回来,哪能不等?”郦盈盈翻个白眼。 “我饿了,先吃饭吧。”他不自在地说。还没人这么等过他,他有些不习惯。 “哈哈……我和妈吃了饼干,一点都不饿!” 郦锦程用看叛徒的眼神看着她:“……” 她马上低下头,弱弱地说:“不过还是吃饭吧。” 这顿饭吃得很开心。田文芳不停地给郦锦程夹菜,郦盈盈马上把碗伸过去:“我呢?” “好好好,你也有。”田文芳笑着说。 郦盈盈得了她夹的菜,笑嘻嘻地给郦锦程夹了几筷子:“国外的东西很难吃吧?多吃点。” “你少吃点,保持身材。” “呜……” 饭后,郦锦程准备离开。 田文芳紧张地问:“不是说住在这里吗?” “东西没拿过来。”郦锦程说,“我明天把行李搬过来。” “哦……”田文芳不舍地说,“那好吧。” 郦盈盈眼珠一转:“我送哥~” “我还要送你回来。”郦锦程翻个白眼。 “那我送你到门口!” “走吧。” 两人走进电梯,郦盈盈问:“你开车来的?” “打车。” “那我还是开车送你吧。” “你不会送了我就夜不归宿吧?” “我都要三十岁了!” 郦锦程一怔:“……好吧。” 上车后,郦盈盈打开音乐,郦锦程在旁边看手机。她斟酌了几番开口:“听说……你碰到岳萌了?” “她说的?”郦锦程头也不抬。 “是啊……” “你别送我了。” “为什么!” “这么晚了,你早点回去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我明天搬过去和你们一起住。” 郦盈盈把车停下来,扭头看着他,担忧地问:“哥你没事吧?” “没事。”他打开门下车,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汽车往前开了两条街,他下了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走。 他终究是比不上元皓! 元皓走几年,她要记他一辈子!可自己走几年,她转身就投入了元皓的怀抱! 郦锦程想撕碎这个世界,辜负了他的世界! …… 一大早,岳萌坐在办公桌后面发呆。郦盈盈钻进来:“岳老大~” “做什么?”岳萌警惕地看着她。 “昨天参加完活动,黄智炜去找我了。” 岳萌瞪大眼:“又被拍了?” “没有!他就是想和我结婚。” 岳萌瞪着她,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郦盈盈惊呆。 片刻后,岳萌从桌子底下爬起来:“你们要结婚?!” “是他,不是他和我。” 岳萌松口气,爬起来坐好:“那你呢?” “我还在考虑。”郦盈盈凝重地说,“我怕我这次不结,以后就没机会了。” “……” “我的意思是,反正我也有点喜欢他,他也算拿得出手,以后再要找个两样齐全的就难了。不如先结,合不了再离呗,有这个经验就好。” “抱歉……”岳萌严肃地说,“你的想法我有点跟不上。” 郦盈盈愣了愣,问她:“我是不是太随便了?” “不是这个意思。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觉得你挺通透的。其实我也……我以前也想,到了什么时候就做什么事吧……” 比如那次和郦锦程滚到一起,事后没有寻死觅活,也是因为那个年纪有这个经验不算什么;如果没遇到郦锦程,她现在可能已经和一个不相爱的人结婚了。 只是有了一个郦锦程,她就不想随便了。哪怕是元皓来,她 也不想…… “我还没告诉我妈和我哥。” “那你要告诉他们呀!”岳萌说。 “我想先告诉公司,我怕公司不让我结。” “你先解决好你家里的意见吧!公司没权利管你的婚姻大事,最多看情况让你隐婚。” “黄智炜想公开。他说粉丝那么极端,可能是看到他没拿出实际行动来,觉得是我单方面……如果结婚了,粉丝应该会祝福的。” “刀片和猫的事我们已经报案了,看结果吧,有可能不是他粉丝。他出道十几年了,粉丝都成熟了,不太可能做出这种极端的事来。” “他刚出道的时候有这种事啊。” “最近这几年都没有啊,所以不要太早下定论。至于结婚的事,你先告诉阿姨。” “好吧。”郦盈盈站起来,走了两步转身问,“你好久没去我家吃饭了,要去吗?” 岳萌愣了愣:“还是算了吧……”碰到郦锦程怎么办? 郦盈盈严肃地看着她:“我哥打算搬去和我们一起住!” “……” “你去不去吃饭啊?” 岳萌瞪着她:卧槽,你这么说,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啊!你干嘛要说得这么直白?我说去也不好,说不去也不好啊! 岳萌悲愤地低下头,将脑袋砸在桌子上装死。 郦盈盈轻蔑地说:“缩头乌龟!” “……”继续装死。 …… 郦盈盈回家时,郦锦程的东西已经搬了过来。她去帮忙整理,顺便跟郦锦程说黄智炜的事。 “黄智炜?”郦锦程皱了皱眉,“我是不是见过?” “他说以前聚会遇到过你两次。” “呵……那种聚会都没好人,你居然和他交往?” “那种聚会你不也去了吗?你是说你不是好人?” “……” “我们不止交往,还准备结婚呢。” 郦锦程猛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结婚。不过还没决定,你别激动。” 郦锦程呆了好一阵,不可思议地道:“你居然要结婚了?!” 郦盈盈一笑,凑他面前说:“你要结也可以呀~萌萌姐这几年都没对象,很明显在等你。” 郦锦程冷笑一声:“没对象?” “对啊。” “她和元皓在一起了,元皓是她初恋。” 郦盈盈脸色一变:“怎么可能?!” 郦锦程将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我也想问你!你怎么看人的!” “我……我怎么知道?她明明就一直单身嘛!”郦盈盈叫道,“你怪我干什么?你自己的人,自己不知道看?谁叫你不早点回来!” 郦锦程双目赤红地看着她,不停地喘气。 她沉默片刻,转身离开了房间。 郦锦程坐在床上,猫走到他脚边蹭了蹭。他把它抱起来,痛苦地在它身边埋了一下脸。 …… 岳萌去看若水。若水生了第二胎,还在坐月子。 若水见她失魂落魄,问:“你怎么了?跑我这里来发什么呆?” “唔……我就是想,你都生两个了,我还没人要。” 若水顿了顿,心说当初有人要,是你自己不要!她问:“你没去相亲啊?” “不想去。”岳萌闷闷地说。 她不想让自己的心情影响若水,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若水有些担心,不过家里有两个孩子,分不出精力来管她,想她那么大人了,不至于出什么事。 顾有榛回来后对她说:“锦程回国了。” “啊?”若水一惊。 “怎么了?”顾有榛急问。她正在喂小贝喝奶,以为小贝咬着她了。 “没事……”若水问,“锦程回国了?什么时候的事?” “说是昨天。他说明天来这里。” 若水疑惑地道:“昨天回来?难道萌萌知道了?她刚刚过来,人怪怪的。” 顾有榛想了想:“他们俩到底什么意思?” “我哪知道啊……”若水不平地说,“你弟弟也太过分了,走了几年都不和萌萌联系!现在回来还不知道要干啥呢,萌萌等了他五年!” “得了吧,岳萌不是去相亲了?她哪里等了?” “你到底向着谁?!”若水不满地问。 顾有榛抱着她:“我向着你。” 若水忍不住笑起来。 番外:佳偶晚成(9)——这就是你的纪念方式? 郦锦程在美国时,顾有榛几乎每年都会去那边出差一两次,两人这几年是见过面的。 大学生在外地读书一年还只与家人团聚一两次呢,所以他们不算什么久别重逢。不过因为最近一年若水怀孕,顾有榛也不出远门,所以两兄弟距离上次见面已经一年多了。 郦锦程给大家带了礼物,送给大人的就不说了,给大宝的是一个变形金刚,给小贝的是一套芭比娃娃。 顾有榛拿着芭比娃娃说:“她还没满月。” “那我不管!我又没养过孩子,谁知道她多大的时候可以玩什么?歧” 郦锦程的语气满满的怨恨! 你们夫妻那么恩爱,孩子都两个了,我还是单身狗,就不能理解一下吗?知道我挑礼物时悲凉的心情吗?小心我烧死你们哦骜! “那先放着吧,估计年底就可以玩了。”不过玩法可能不正确。 若水拿过去说:“她不玩,我可以玩。” 顾有榛斜眼看着她,很是无语。 若水笑着说:“我小时候没玩过这个……” 顾有榛一听,马上把芭比娃娃抢了过去,塞到沙发后面,抓住她的手说:“这是小贝她叔叔买的,你就不要和孩子抢了。你要玩,我买给你。” 若水一愣,看向郦锦程,郦锦程一脸愤怒:“你们够了!孩子都生两个了,可以放过我这个单身狗吗?” 对于这种虐狗行为!他要代表单身种族表示强烈的谴责! “咳!”若水站起来,“我去看小贝醒了没。” 大宝拿着变形金刚挤到郦锦程身边,疑惑地问:“叔叔,为什么我以前都没见过你?” 郦锦程看着他,温柔地揉了揉他脑袋:“叔叔去国外读书了,你像你妹妹这么大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叔叔你这么大了还读书啊?” “对啊。以前读书不努力,长大了得补起来。所以你读书要努力啊,不然等你妹妹结婚生娃的时候,你还在读书。” “……”大宝呆呆地望着他,显然是没听懂,但又觉得很可怕。 顾有榛说:“你别乱教!” 郦锦程笑着把大宝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然后说:“你该减肥了,少吃肉!” “肉很好吃的!”大宝说,“中午我们吃牛肉好不好?” 门铃响起,佣人去开门,回头道:“是岳小姐来了。” 顾有榛飞快地看了郦锦程一眼,郦锦程表情一僵,很快恢复自然。 大宝跳下去,往门口跑:“萌萌阿姨——” “哎呀~热死阿姨了~”岳萌拎着一个大西瓜走进来,“阿姨请你吃——” 郦锦程扭头,她正好对上他的脸,手中十斤重的大西瓜咚地一声砸在了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啊——”大宝在前方站住,呆呆地看着那猩红的画面,有些吓住。 “对不起对不起……”岳萌反应过来,蹲下身想收拾。 佣人急忙说:“我来!” 顾有榛也站起来:“你不用忙,先过来坐吧,你鞋子脏了。” “我……”岳萌低头看着白皮鞋上的西瓜汁,觉得世界太乱了。她有些泄气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若水听到声音从房里出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默不作声的郦锦程,快步走到她身边,拉起她往自己房间走:“你先到房间整理一下。” 进了房间,岳萌跌坐在凳子上,接过她递来的纸巾擦鞋尖。 若水担忧地问:“没事吧?” “没事……”岳萌小声说,擦鞋的动作有些迟缓。 “我还以为你知道他回来了。” “……知道是知道,就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就是心情太烦,才想过来蹭饭,哪知道心情更烦了。 若水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清官难断家务事,她完全就不知道这两个人心里的打算,都不知道该撮合还是别的什么。 若水想了想,坐下来严肃地问:“你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你这几年——” “你就别问了!”岳萌为难地说,“我还是先走了。” “他在外面,你现在出去?” 岳萌顿了顿:“我又不怕他。”说完往外面走。 若水跟出去,发现郦锦程不在了,问顾有榛:“人呢?” “走了。”顾有榛淡定地说,“他说有事,满月酒的时候再见。” 若水瞪大眼,看向岳萌。岳萌说:“我也走了,天天打搅你们怪不好意思的。” 岳萌开着车离开小区,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人行道上漫步的郦锦程。 她猛地冲过去,踩了急刹。 郦锦程一顿,回头看着她……的车。她急忙忙下车,跑过去问:“你……你怎么在这里啊 ?” “我要回去。”他理所当然地说。 “你没开车来?” “嗯,定了新车,还没去取。” “……哦。” 郦锦程扫她一眼,从头到脚,然后转身继续走。 “哎——”若水急叫,“你去哪里?我送你吧!” 郦锦程停下来,似乎迟疑了几秒,然后回头问:“会不会麻烦你?” “不、不会的!”岳萌急忙说,伸手想去拉他,又有些不敢,就退后打开了车门,“上车吧。” 郦锦程不客气地坐了进去。 岳萌松口气,马上跑到驾驶座,发动汽车时突然看着他:“你系一下安全带。” 郦锦程想起那天差点撞破头,乖乖地把安全带系上了。 岳萌开着车慢悠悠地前行,问:“你去哪里?” “我妈那里。” “好。” 岳萌认真开着车,半天不知道说什么。眼看要到田文芳那里了,路过一个红绿灯时,她看着他:“要不……我请你吃饭吧?给你接风洗尘。” 他扫他一眼:“我妈已经给我接过了。” “那……我们可以叙叙旧嘛。”岳萌说到这里,声音弱下去。他们之间的旧,有什么好叙的?他肯定不乐意叙。 看见绿灯亮起,她把车开了出去,安安静静地不说话。 郦锦程突然问:“吃什么?” “……” “…………” 又是一个红灯,她缓缓地停下车,看着他说:“你在国外这么多年,有什么想吃的?” 郦锦程沉默,半天后手指动了动,然后看着她:“去吃粤菜吧。” 其实,他想吃她。 …… 粤菜馆里,两人安静地吃着东西。 好半天,岳萌打破沉默:“这几年……过得好吗?” “还可以。”郦锦程声音平淡,头也不抬。 “哦……”岳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个还可以,心里有些失望,也有些彷徨。 “你呢?”他抬了下眸。 “我……也还行。”岳萌故作坚强地笑了一下。 他点点头:“也对。你那么喜欢元皓,现在在一起了……” “我没有!”岳萌叫道。 他动作一顿,深沉地看着她:“是吗?” “那天是……是因为工作的原因碰到的。” “工作?他现在做什么工作?” “我不太清楚。我原本打算接手一个小型的影视城,结果谈判的时候遇到了他。” “他不是坐牢去了吗?” “好像是刚出狱。” “他也做影视了?” “不是,他帮别人谈。” “你对他真了解。”郦锦程嘲讽地说,声音有一丝冷意。 岳萌猛地抬头:“锦程——” “其实你们要是在一起了,没必要瞒着我。”郦锦程低头,继续吃东西,声音平静地说,“我和你都是过去式了,他也算我朋友,你们要是在一起,我肯定会祝福的。” “我不会和他在一起。”岳萌紧张地想解释什么,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 “哦?”郦锦程怀疑地看着她。 “真的。”岳萌认真地说。 “不在一起,就放在心里一辈子吗?”他问。 “……” “这就是你的纪念方式?” “不是……”不是那样。只是那样的开端,让她没法忘记,不然连良心都会受到谴责。 “说实话,我挺嫉妒的。”郦锦程放下筷子,扭开头说,“可能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人永远替代不了。” 他的心里,就是她。但她的心里,是元皓。 “不是……” “不是什么?” “我……”岳萌闭上眼,甩了甩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元皓是可以替代的。她其实讨厌元皓的某些行为,比如当初的抛弃、明知若水结婚了还妄图抢夺、现在分手那么多年了又假惺惺地想要挽回…… 但一想到废墟下的声音,就变成了无可替代。那时的他,完美得超乎想象,可以抹杀后来一切的缺点。 番外:佳偶晚成(10)——我就是有点不甘心 岳萌结了账,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身时看到一群人从大堂经过,其中一个好像是元皓……不,不是好像,就是他。 她垂下眸,当没看见,扭头问郦锦程:“现在去哪里?留” 郦锦程扫她一眼,清冷地问:“你想去哪里?” “……”这话怎么这么暧昧?岳萌脸一热,闭着嘴没说话。 郦锦程转身往外走,她急忙跟过去。 出了饭店,正要上车,突然听背后传来喊声:“萌萌!” 岳萌背一僵,前面的郦锦程已经转过身来,眼神像刀子一样从她身上刮过,然后看着前方。 “萌萌。”背后的人靠近,又喊了一声。 岳萌侧过身,表情淡定:“什么事?” 元皓对她笑笑,又对郦锦程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条黑色的项链:“你的项链落我家里了。藩” 岳萌脑子嗡地一声,呆呆地看着他手中的项链。项链很长,圆形的坠子上镶着水晶,水晶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芒…… 项链主要用作装饰,有些沉,她一般出门时带,进了办公室就取下,弄得经常忘记,有时候没在脖子上也不会去注意。 岳萌觉得浑身冰凉,盯着项链动弹不得。 他家……他家……她把东西落在他家里,就这样一句话,包含了多少信息量?可事情根本不是那样啊!她该怎么跟郦锦程解释? 元皓拉过她的手,把项链放在她手中,转身走了。 岳萌手颤了颤,紧紧抓着圆形的项坠,把手心硌得生疼。 “呵……”郦锦程在她背后轻笑。 她火速看着他,想要解释:“锦程……” “我当初恨你太坦诚,现在恨你不坦诚。”郦锦程狠狠地吸了口气,压住某些情绪,平平淡淡地说,“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你不必瞒着我,还怕我破坏不成?倒是当初……我就盼着你骗一骗我的时候……” “锦程……”岳萌想到当初给他的伤害,心里后悔得厉害。如果当初…… “我就是有点不甘心。”郦锦程吐出一口浊气,“不过你放心,我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人家说分手后还可以继续做朋友,不过我看我们不必了。” “我……”岳萌望着他,急得眼泪滚下来。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以后要断绝往来,见也不让她见他吗? “我真的爱过你,你知不知道?”他深深地看着她,眼含控诉。 “我——” “如果你认为我们还可以做朋友,那是你没爱过我。”他用失望又责备的眼神看着她,转身离去。 “锦程——呜……”岳萌蹲在地上,压抑地痛哭。 …… 郦锦程每天帮田文芳浇花、养猫。 一开始,田文芳怕他弄坏了自己精心养育的东西,几次后见他居然弄得很好,连给猫洗澡也很熟练,忍不住问:“你养过猫?” “在美国养了一条狗。” “啊?”田文芳一惊,“那你回来了……” “送人了。”他轻轻地笑道,照顾猫的动作很细心。 “喵喵~”猫也很黏他,每天在他脚边蹭来蹭去,连他睡午觉都喜欢窝在一边。 除此之外,他很少出门,整天就抱着电脑。 田文芳猜他在处理公事,毕竟他在国外有公司,也不打搅他。 郦盈盈带黄智炜回了一趟家,她快三十岁的人了,郦锦程和田文芳也不好说什么,反正敲打敲打黄智炜,让他知道郦盈盈娘家有人,其他的就看他们自己了。 这时候,警方把恐吓信的事情调查出来了,不是黄智炜的粉丝寄的,是郦盈盈的粉丝。 萌汉子的办公室里,郦盈盈震惊地看着岳萌:“我的粉丝?” 岳萌点头:“是狂热粉,很喜欢你。” 郦盈盈惊恐地瞪大眼:“那人抓了吗?” “按规定最多拘留十天。”岳萌严肃地看着她,“所以你和黄智炜的事,公司建议不要公开,另外你以后也最好不要有绯闻,不然我们怕你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 “怎么有这样的事啊!”郦盈盈大吼,“这又不是我的错!我连婚都不能结了?” “不是不结,只是建议暂时不要公开。我们会尽量动用关系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不过你还是要小心点,我们不能确保没有第二个这样的人。” “精神病院?” 岳萌点头:“你要不要看看警方在他家里搜到的东西?” 郦盈盈一惊,猛地摇头:“不会很变态吧?” “有一点。” “我不看!” 郦盈盈很害怕,犹豫了半晌直接回家了。黄智炜也知道了情况,给她了打电话。 她叮嘱道:“我们的事不要透漏消息啊!” 黄智 炜顿了顿:“我知道,你小心些,我拍完戏回来找你。” “你哪时候拍完啊?我明天就去横店了!” “……那我去横店找你吧。”黄智炜叹气。当明星就是这点不好,不在同个剧组,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因戏生情了。 郦盈盈回到家,田文芳一脸凝重地在厨房门口走来走去,她疑惑地问:“妈你干嘛呀?那只乌龟终于被拿来炖汤了?” “你胡说什么!”田文芳叫道。 郦盈盈一笑,扔下包走过去,往厨房里一伸头,顿时吓住了! 郦锦程站在厨房里,正打开烤箱,从里面端出一盘饼干来。 god!他哥哥在烤饼干?!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一定是被外星人入侵了!!! 郦盈盈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凌乱了。 郦锦程把饼干倒进干燥的瓷盘里,取下围裙和手套,端着饼干走过来。 田文芳和郦盈盈急忙退开,他把饼干递过来:“尝尝?” 两人犹犹豫豫地拿了一块,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这下子,她们看他的眼神更惊奇了! 居然会啊!他会烤饼干啊!这还是他吗?他出国不是读mba吗?为什么会变成厨子?! 郦锦程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边拿饼干喂猫。猫不吃,他只要扔进垃圾桶。 “哥……”郦盈盈飘到他身边。 他瞄她一眼:“干什么?” “你怎么会烤饼干了?” “学了就会了。” “什么时候学的?” “在美国的时候。” “你干嘛学这个?” “无聊,正好房东的房子里有烤箱。我烤的鸡翅也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不了,我怕胖。”郦盈盈吃了两块饼干,不敢多吃,怕吃胖。过了一会儿,她扯了扯郦锦程,“上楼,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郦锦程不想动。 “你上来!”郦盈盈恶狠狠地扯了他一下。 田文芳看着他们:“什么事不可以让我知道吗?” “对,不可以。” 田文芳听她这样说,也不多问,看着郦锦程烤的饼干若有所思。这孩子中什么邪了?不会也和岳萌有关吧? 郦盈盈推着郦锦程进了自己房间,把恐吓信的事情告诉他。 “确定是粉丝,你没得罪人?”他问。 “应该没错吧,警方都调查了。不过不管这样,会寄那么恐怖的东西都很危险。” 郦锦程想了想:“我明天去趟警察局。” …… 岳萌烦躁地推开看了一半的文件,盯着电脑上的屏保发呆。 门被敲了三声,她还没回神,郦盈盈已经走了进来。 郦盈盈在她办公室来去自如,她向来不管,反正把重要资料锁好就是了。她伸手握住鼠标,刷新微博页面。 郦盈盈递过来一袋饼干:“要吃吗?” “你就知道吃?”岳萌皱起眉,“你下午不是要去横店吗?” “那不是下午的事吗?”郦盈盈继续把饼干送她面前,“特意带给你的,给点面子啊~” 岳萌拿了一块,是巧克力味的,有些苦。 “好吃吗?”郦盈盈问。 “有点苦。”她实事求是地说。 郦盈盈不满地说:“我大哥亲自做的!” 岳萌诧异地看着她,下意识地回答:“甜的!” “噗——” 岳萌脸一红,以为她在玩自己,怒道:“没事别打搅我!” “这个不要?”郦盈盈晃了晃手中的饼干。 岳萌紧张了一下,哼道:“他会做这种东西?” “五年了,以前不会的,现在可以会嘛……” 岳萌马上抢了过来。 郦盈盈噗嗤一声,转身出去了。 岳萌看着手中的饼干,还是不相信是他做的。他怎么会这种事呢?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还是打开吃起来。 甜甜的,带着一丝苦涩……闭上眼,好像感觉他在周围。 岳萌一口气吃了大半,看到袋子底部只有几块了,突然有些舍不得。她马上把袋子放进抽屉里,决定每天吃一块。 而此刻,郦盈盈在给郦锦程打电话。 郦锦程说:“警局我还没去……” “不是这个。” “那你干什么?” “我刚刚把你烤的饼干给岳萌了。” 郦锦程沉默几秒,不悦地问:“你说什么?” 郦盈盈没听出他的情绪,笑着说:“她可着急了,我说要带走,她呼地一下就抢过去了!” “……” “我就说她在乎你吧?五年了,你还可以知道她的消息,她却没法知道,偶尔听我和妈说半句,她人就开心了……都浪费五年了,你还磨蹭什么啊?” “谁要你多管闲事的!”郦锦程怒道。 郦盈盈一呆,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居然得来这个反应,顿时有些郁闷:“你干什么啊?人家还不是为了你?” “你少管我的事!把你自己管好吧!” 郦锦程扔下手机,楼下传来田文芳的声音:“锦程,你起床了吗?” 郦锦程深吸几口气,套上t恤走下去。 田文芳一笑:“吃点早饭吧?” “好。”郦锦程走向饭桌。 田文芳走到前面去给他添了碗小米粥:“你不是挺早就睡了吗?怎么这么晚才起?” “晚上起来开了两个小时视频会议。” “啊……”田文芳一愣,“你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了?” “没事,一年也开不了几次。” 郦锦程皱了皱眉,感觉胃部隐隐作痛,伸手按了按。吃完饭,疼得更厉害了,他找了个借口出门,去药店买药。 …… 岳萌带公司的两个艺人去和投资人吃午饭,直到两点多才回来。 走进办公室,秘书说:“盈盈的哥哥来了,因为恐吓信的事——” 岳萌刚要往椅子上坐,闻言抬起头:“你说谁?” “郦盈盈的哥哥,就是那个郦少——” “他在哪里?”岳萌飞快地往外走,“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不告诉我?” “半个小时前,我估摸着你要回来了,跟他说了后他就说等等……” “下次他来你给我打电话啊!”岳萌快哭了,鞋子差点跑掉。 跑到会客室门口,她停下脚步,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秘书要敲门,她一把将人推开,挥了挥手说:“去去去……我单独和他谈。” 秘书退开,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进去。 番外:佳偶晚成(11)——你想和我复合,是不是? 郦锦程端着咖啡站在窗前,听到声音转身,面色平静地挑了下眉。 岳萌尴尬一笑,带上门走进去:“呃……你来是因为盈盈的事?” “嗯,我刚刚去了一趟警局。” “那你坐,我们慢慢说。” 郦锦程移动脚步,在沙发上坐下来,把手里的咖啡放在茶几上留。 房里很安静,陶瓷杯垫碰着玻璃茶几,发出清脆的声响,很轻,又很重。 岳萌坐在她对面,紧张地抚平裙子藩。 他抬起头,嘲讽地问:“你现在适合谈事情吗?” “啊?”岳萌呆呆地看着他,不明所以地问,“为什么这么说?我可以的,你说吧!” “你好像喝醉了。”他垂下眸,凉凉地说。 岳萌一惊,伸手捂住嘴,片刻后说:“我刚刚吃了饭,喝了一点点……我没醉。” “那我们说盈盈的事吧。” “……好。” 警方在那个粉丝家里发现了许多郦盈盈的照片,贴得到处都是,客厅、卧室、浴室……连厨房和阳台都有;郦盈盈代言的产品,他全部都买,包括他根本用不到的首饰、化妆品;报道郦盈盈的报纸和杂志,他也全部买,不过郦盈盈和其他人的绯闻照片全部被他打了猩红的大叉,甚至把脑袋抠得面目全非;还有一个充气娃娃,脑袋上贴着郦盈盈的照片…… “这件事潜在的危险很严重。”郦锦程说。 岳萌点头,严肃地说:“警方已经联系了那个粉丝的家人,也了解了他平常的情况,说平常很正常……” “表面越正常的人,心里越有病!”郦锦程皱了下眉。 岳萌见他不悦,跟着点头:“公司也是这样想,所以会安排人给他做精神鉴定、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盈盈身边加了两个保镖,防止有类似的粉丝出现。” 郦锦程点了点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沉吟片刻问:“盈盈这些年的形象怎么样?” 岳萌顿了顿:“挺好呀。” “她有哪些作品?” “呃,要不我们去会议室,我给你展示一下?” “好。”郦锦程站起来。 岳萌马上到前面带路。 会议室的大屏幕上,郦盈盈在影视作品和广告中的片段依次呈现,岳萌在旁边做着注解。 “这是第一部戏,她自己选的角色,算是反面,戏份不多,不过演得不错。” “三、四部都是当主演,不过反响不怎么好,她不适合那两个角色。到第五部的时候,虽然不是主演了,但角色设定很好,看起来是反派,不过最后赚了一堆人的眼泪,一下子就红了……” “广告都是大品牌,她很得这些大品牌的青睐,时尚杂志也喜欢找她拍封面……” 郦盈盈进娱乐圈不为赚钱,所以接广告的时候,那些杂七杂八的小广告她是不接的。她以前是千金小姐,奢侈品用惯了,代言奢侈品比别的明星更自然,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与生俱来的贵气,和演员演出来的是不一样的。同样的嚣张反派,别人演就让观众厌恶,她演就有凌厉的女王气场,让观众拜服。 “这些形象都挺漂亮的。”郦锦程说。 “嗯。她只选形象好的演。” 郦大小姐才不愿意演丑角呢,坏得人神共愤都行,但必须漂亮。而且剧组必须要有钱,太穷了撑不起她的派头来,她宁肯自己花钱置办。 “太美也不是好事,叫她挑点毁形象的角色演,免得有些粉丝那么疯狂。” “这个……我得和她商量一下。” 郦锦程点点头,转身往外走:“那我先走了。” 岳萌一愣,跟着他出去:“挺晚了,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郦锦程停下来,转身冷冷地看着她:“我那天的话,你没听清?” “……” “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我和他没有怎样!” “那是你的事!分手了就不要再联系,当个陌生人吧,免得人误会。就算没有元皓,没有其他任何人,我们也该断绝联系!” 岳萌猛地望着他:“那你那天为什么答应和我一起吃饭?!” 郦锦程瞳孔一缩,狠狠地瞪着她。 岳萌迎视着他,毫不退缩。 他突然走向她,步步逼近,她微微一惊,忍不住就往后退,直接靠在了墙上。 他伸出手撑在她身侧的墙壁上,缓缓低下头。 岳萌屏住呼吸,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 就在这时,一声尖叫从前方传来。岳萌看过去,见自己的秘书站在前方。 秘书捡起落在地上的资料,急急忙忙抛开了。岳萌看向郦锦程,郦锦程仍然保持着刚刚的神情和动作,好像没受影响。 他低下头,靠近她 耳边,岳萌整个人都僵住了,大气都不敢出。 “我那是可怜你。”他轻轻地说,嘲笑道,“你想和我复合,是不是?” “你——”岳萌回神,愤怒地看向他。 他猛地退开,站在她一米开外,嘲讽地笑了一下,转身就走。 岳萌觉得自己像被人狠狠抽了几巴掌。 没错,她想和他复合!但没想到他会这样毫无遮拦地说出来! 他已经不是爱她的郦锦程了,怎么会在乎她的感受、她的自尊? 这一刻,她突然懂了,他们的确分手了,不是恋人,也连朋友都没得做。 …… 顾小贝满月那天,在一个休闲山庄做满月酒。山庄里树木茂盛,景色宜人,烈日当空的天气,树荫下却无比清凉。 大家在湖边的水榭里玩,岳萌到时,远远听到一群孩子的声音。 “鱼鱼——”这个声音应该不超过两岁。 “这个鱼可以吃吗?”这个大概五六岁吧? “这是锦鲤,观赏的,不能吃。”这个起码十岁了。若水的亲友当中,只有胥靖谦家里有这么大的。 “我觉得可以吃,看起来可以红烧,可以叫我爸爸做。”这个是墨墨。 岳萌走进水榭,见一群孩子站在栏杆前,几个大人在旁边看着,另外一些大人在隔壁聊天打牌。 孩子高矮不一,身高从几十厘米到一米五不等。小的矮墩墩,像个团子;高的就是童爱,穿着一条露手臂的连衣裙,已经有点发育的苗头,看起来亭亭玉立。 “你小心点。”童爱抱起胥瑶,“喜欢吗?喜欢我们就在家里养。” 岳萌恍恍惚惚地看着他们,有些羡慕。别人家的孩子都要上初中了,她……还没嫁掉。 “咦?萌萌来了!”若水发现了她。 她一笑,走过去:“你们好热闹~” “要被他们吵死了!”若水和顾明月、童忻她们几乎同时出声。 岳萌苦着脸,控诉地说:“你们简直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咳——”若水轻咳一声,悄悄扯了一下她衣袖,往隔壁看了一眼。 岳萌看过去,见郦锦程背对着这方坐在藤椅上,正在玩扑克。 她僵笑一下,没说什么,问若水:“小贝呢?” “被她爷爷抢走了……”若水叹气。 岳萌顿了顿:“哪个爷爷?” “三个。” “……”你们家简直太乱了! 若水在山庄里开了不少房间,午饭后,大家就去午休。 岳萌起床后去找她,走到房外才想起顾有榛可能在,不好意思去打搅。不过大家都成双成对的,她也不想一个人出去,至少拉个人作陪啊。 犹豫了一下,她给若水发短信:我起床了,过来找你? 若水:好。 岳萌松口气,过了五分钟才敲门。进去后没看到顾有榛,忍不住问:“你老公呢?” “和他们钓鱼去了。” “早知道我过来和你一起睡。” “你现在来一样的,快帮我抱一下,我去上厕所。”若水把小贝塞她手里,进了卫生间。 岳萌小心翼翼地抱着小贝,问:“大宝呢?” “爷爷带着呢。” “哪个爷爷?” “……他爸爸的爷爷,他太爷爷。” “……” 几分钟后,两人抱着孩子、推着婴儿车出去。走到上午休息的水榭,见几个孩子围成一圈蹲在地上,旁边站了三五几个大人在聊天。 岳萌正好奇孩子在干什么,突然间他们站了起来,往一个方向看去—— 一辆遥控赛车飞快地行驶着。 而驾驶遥控赛车的人,是郦锦程。 番外:佳偶晚成(12)——他好像很喜欢小孩 “叔叔好厉害!”胥够崇拜地看着他。 “叔叔是我的!”顾天睿叫道。 “你们俩烦不烦?什么都要争!”童爱像大人一样说。 “姐姐……”胥够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你不要理他好不好?” “那你以后不要去我家……”顾天睿咕哝道藩。 “嘿!”郦锦程看着他们,“吵架的不许玩赛车。” 两个人立即不说话了留。 郦锦程扫他们一眼:“大家都是好朋友,不许生气知道吗?生气的都不是男子汉!” 顾天睿和胥够同时挺起胸,叫道:“我才不是——” “不是什么?” “呃……”两人发现,如果说不是男子汉好像不对哎,那应该怎么说?不是不是男子汉?好拗口…… 郦锦程问:“谁来玩赛车?” “我!”两人同时举手。 郦锦程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旁边没说话的胥忘,把遥控器递了过去:“先让哥哥来,他可以教你们。” “哦……”两人没有异议,顾天睿却小声说,“我是男子汉。” 胥够也说:“我没有生气。” “那就好,玩去吧。”郦锦程拍了拍他们的头,然后问几个女孩子,“你们要玩什么?” “娃娃坏掉了……”叶灼把一个缺胳膊少腿的芭比娃娃给他。 郦锦程瞪着那惨烈的娃娃,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好。这根本是被你拧坏的吧?你叶家一门都是暴力分子! “叔叔帮你修好……”他摸了摸叶灼的头,温柔地说。 “我要花——”胥瑶指着水榭外盛开的花朵。 “你没有花粉过敏吧?”郦锦程说,“好,叔叔马上给你摘,顺便给灼灼的娃娃也摘一朵。” “好呀!”叶灼开心地说,“我也要!” “行~都有!”郦锦程带着她们走过去,“不过你们爸爸要是打我的话,你们要帮我求情哦?” “为什么打你?”墨墨问。 “因为他们也想给你们摘花,肯定不希望别人做这件事……” “不怕,有妈妈在,爸爸不敢乱来的。”童爱说。 “我爸爸也是哎~哈哈哈……”墨墨大笑,“这叫妻管严。” “噗——”童爱喷笑,听不懂的小丫头也跟着笑起来。 若水看着岳萌,见她怔怔地看着郦锦程,忍不住叹息:“他好像很喜欢小孩。” 岳萌收回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笑道:“他喜欢就喜欢吧,和我又没关系。” “……” “他说我们应该做陌生人。这样也好,免得我还担心他放不下,天天内疚。” …… 吃完晚饭,众人离开山庄,岳萌见大家和顾有榛、若水道别,搜寻了一圈,没看到郦锦程,心里有淡淡的苦涩。 她转身去卫生间,路过盥洗台看到了他。 他单手撑着洗手台,一只手插在腰上,以一个优雅又俊逸的姿势站在那里。她的闯入并没有惊动他,她顿了顿,不知道他是真的没看见,还是假装没看见。 不管怎样,陌生人就陌生人吧,她直接往女厕的大门走去,眼神却仍然落在他身上。 他有些不对劲! 他的手并不是插在腰上,而是按在胃上。她微微一惊,看了他一眼,见他仍然神色疏离,犹豫了一下走过去:“你没事吧?” 郦锦程扭过头,眉毛深锁着,慢慢吐了一口气。 她闻到他呼出的酒气,忍不住皱了皱眉,伸手虚扶着他:“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胃痛?” “走开!”郦锦程不悦地吼道。 岳萌脸一板,甩开手往外走:“好像谁愿意理你似的!” 郦锦程一见,突然朝她伸出手,想抓住她。结果脚步一晃,整个人朝她倒去。 岳萌差点被他砸倒,转身将他抱住,惊慌地问:“你怎么了?!” 郦锦程抬起头,额上一层虚汗。他脸色发白,沙哑地道:“胃痛!” “胃——”岳萌一顿,“有多痛啊?我、我送你去医院吧?” 郦锦程缓缓地点了点头,她马上扶着他往外走。走到半路,她接到了若水的电话。 若水问:“你人呢?” “呃……我碰到一个投资商,和他聊几句。他们都走了吗?” “嗯,我也要走了。” “那你走吧。” “好。”若水顿了一下,“那个……我好像没看到锦程。” “……关我什么事啊?挂了!” 岳萌挂了电话抬起头,见郦锦程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忍不住有点心虚,“走吧,先去医院。” 郦锦程低下头,看着脚下的地砖。到停车场后,岳萌把他塞进副驾 驶,他眼睛一闭,头靠在座椅上,左手仍然按着胃。 岳萌忍不住想,他不会是装的吧? 上了车,她扣好安全带,见他没扣,犹豫了一下伸出手:“那个……” “嗯?”郦锦程睁眼看着他。 “安全带。”说完不等他回答,低头给他扣上了。坐回去时,她脸色微红,忍不住暗暗吐气,然后问:“是胃痛?” “嗯。” “你以前没胃痛啊,会不会是急性阑尾炎什么的?”岳萌说完,低低地抽了一口气,马上加速,“我们得赶紧到医院!” 要是急性阑尾炎,会出人命的。 郦锦程看着窗外,面无表情,全程无话。 到医院后,医生很快给郦锦程挂上了点滴。 岳萌还不清楚病情,小声问:“他没事吧?什么情况?” “你自己问他!” “……”我能问他还用问你吗? “这胃再折腾下去就胃穿孔了。”医生冷冷地看了郦锦程一眼,一边填病历一边说,“必须戒烟、戒酒知道吗?一滴酒都不能沾!平时吃清淡的,不要吃辛辣的和不容易消化的食物……” 岳萌看着郦锦程,郦锦程盯着手背上的吊针发呆。 她有些不自在,总觉得这件事和自己有关系,小声问医生:“他以前没胃病啊,怎么弄的?” “喝酒喝的。” 岳萌看了郦锦程一眼,心中一慌,不敢再追究下去,讪讪地闭了嘴。 “给他弄点粥或者面条吃,别放辣。”医生合上病历离开了病房。 岳萌看着郦锦程,紧张地问:“你要吃什么?” “你不用管我了,回去吧。”郦锦程躺下来。 “医生的话你没听见吗?”岳萌忍不住有些火气。 郦锦程冷冷地看向她:“我说——你不用管我。” 岳萌深吸一口气,瞪着他:“刚刚你怎么不说?我把你送过来之前你怎么不说!” “我可没叫你送。”郦锦程冷冷地说。 “你——”岳萌气得想暴走,“郦锦程!你是不是有病!” “我都在这里了,当然有病。” “你——”岳萌大脑充血,差点气倒,好片刻才平静下来,转身就走。 郦锦程闭了闭眼,一脸颓废地看着虚无缥缈的地方。 刚去美国那两年,他每天都在酒精中度过。不那样做,就会想起她绝情的话。 他也恨自己太冲动。明知道她不是那么喜欢自己,何必去计较呢?计较的结果,就是彻底失去。 如果他装傻,如果他忍耐,他们肯定结婚了,孩子都大了…… 他用酒精麻痹自己,直到喝坏了胃,在医院住了半个月,突然觉得这样作践自己不值得。 他不喝酒了,时间却变得难捱,以前用酒精消磨的时光,变得度日如年。他无聊到想去死,于是开始养花养草。发现养花养草用不了多少时间,又养了一条狗。就算是这样,都还寂寞,又学烤饼干,一个人吃两个人的份…… 听说她总是假装无意打听自己的消息,听说她喜欢去母亲那里。他以为自己成功了,成功在她心里烙下了痕迹,取代了元皓,成为她心中一辈子忘不掉的人,只等回去的时候破镜重圆,却没想到—— 呵…… 终究是比不上元皓啊…… 他恨她! 恨她这么无情! 恨她不肯乖乖地等自己! 恨她又如此惺惺作态,好像放不下他! 从来只有他放不下她,她……呵,她心里有一个元皓,要记一辈子的。 他看到了元皓眼里的挑衅,元皓想要她了,她要梦想成真了。可他还是残留着一丝幻想,就因为她那牵绊的眼神。 她也是他的梦想啊,就不能让他圆一个梦吗? 郦锦程伸手覆在眼睛上,挡住了夕阳的光芒。 番外:佳偶晚成(13)——你是不是太自恋了? 郦锦程伸手覆在眼睛上,挡住了夕阳的光芒。只一会儿,他大脑就混沌起来。迷迷糊糊间,听到人进门,声音清晰而遥远,好像在身边,又像在梦里留。 接着,声音低下去,像刻意不让他听见,只有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 郦锦程心头一喘,一种惶恐的感觉逼来,好像怕失去,赶紧睁开眼。他循着声音看过去,见岳萌站在床边,手里提着两个一次性的汤碗。 她十分小心地解开套在汤碗外面的食品袋,免得食品袋发出声音。抬起头,见他看着自己,她微微一惊:“你醒了?” 郦锦程忍耐地闭了闭眼,扭头看着窗外。 岳萌坐下来,打开汤碗的盖子,一股食物的清香飘到他鼻端。她问:“你吃什么?粥还是面?” 郦锦程猛地看过去,想赶她走,但见她认真地看着自己,突然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她的脾气,他要是再不知好歹,她肯定撂挑子不干了! 他嘴上说着滚滚滚,心里却恨不得将她看个够!如果因为他一句话,她真的敢走,他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那就都吃点吧。”岳萌把粥和面端到他前面的餐桌上,勺子和筷子拿出来。怕他不接,她直接放碗上面,然后退到一边看报纸,不理他。 郦锦程看了她一会儿,爬了起来,拿起筷子吃面。 岳萌在报纸后面瞟了他一眼,暗暗松口气,把报纸翻到另一页藩。 郦锦程看她一眼,又吃了两口面,突然说:“报纸给我一张。” 岳萌一看,没别的报纸了,忍不住说:“吃饭时不要看书,对胃不好。” “你教训我?” 岳萌咬了咬牙,把报纸扔了过去。 郦锦程垂下眼,翻开报纸看她刚刚看的那一页。 岳萌觉得自己欠他的,不和他计较,深吸了两口气,拿出手机上网。 郦锦程吃了好半天,护士都来换过一瓶点滴了,还没吃完。 岳萌估计粥冷了,张嘴想叫他快点,又怕他不高兴,干脆不管他。反正天气这么热,再冷也冷不到哪里去,说不定温度正好呢。 等他终于吃完,她把剩下的汤水拿去倒了,顺便扔了饭盒。 回来时,见点滴还有大半瓶,估摸着还要输半个钟头,她在旁边坐下来,看着他。 他看过来:“看什么?” “……没什么。”岳萌看向别处,片刻后看回去,见他也拿着手机在玩。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继续玩手机。 半个钟头后,两人离开医院,天已经黑透了。 上车后,岳萌问:“你今天喝了多少酒?” “几口。” 岳萌顿了顿:“几口就这么严重?以后千万别喝了。” “大家都喝,总不能扫兴。” “身体更重要还是兴致更重要?” 他扫她一眼:“忍忍就过去了。一口都不喝,未免让人觉得矫情。” 岳萌想,他自己是不好说,一个大男人在饭桌上说自己不能喝酒,估计一桌子的人都不开心了。要是有个老婆在旁边拜托大家别灌他酒,大家肯定不好意思逼他。 她深吸一口气:“阿姨知道吗?” 他看着她,似乎不解她为什么这么问。 “可以让阿姨帮你调理一下,从日常饮食注意。不然情况严重了,这不能吃那不能吃,营养都跟不上。” “我自己注意就是了,犯不着让老人家担心。” 岳萌一窒,感觉一道耳光抽在了自己脸上,让她说不出话来。他是不是怪自己,不担心他? 汽车停在田文芳楼下,郦锦程拿好医生开的药,准备下车。 岳萌突然看着他:“你喝那么多酒……是因为我吗?” 郦锦程背影一僵,回头好笑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太自恋了?” 岳萌一笑,松了口气:“不是就好,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呢。” 郦锦程表情一僵,嗤笑一声下了车,手气得直抖。 岳萌回到家,接到了元皓的电话。 她记得并没有给过他电话号码,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电话?”难道……是那天睡在他家里,他趁她睡着了翻她手机?! 噢漏!指纹解锁根本一点都不安全! “影视城那边我们谈下来了,我向负责人要了你的电话。” “哦……”岳萌松口气,原来是她多想了,“有什么事吗?” “有没有兴趣入股影视城?” “入股?”岳萌一愣,有刹那的心动。不过想到一旦入股就要和他打交道,免不了经常见面,很干脆地打消了主意。 元皓听她迟疑,游说道:“你可以考虑考虑。听说你们公司打算上市?如果有自己的影视城,把握大一点 。” “入股不等于自己的。” “毕竟是东家,有不少决策权。而且你们公司电视剧的制作量挺大的,有自己入股的影视城,也可以省不少场地费。” 岳萌没说话,取下身上的饰品扔在梳妆台上,开始卸妆。 元皓说:“如果你有兴趣,我们约个时间见面谈吧。你下周有时间吗?” “可能有吧……”岳萌觉得他不怀好意,没有说死,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下周六怎么样?” 岳萌顿了顿,放下化妆棉快步走进书房,拿起桌上的台历一看——下周六,七夕节。 原来是这样! “我没空!”她直接说。 元皓一愣,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周六可以。”岳萌在心里冷笑一声,看样子他果然有什么安排。当初是他自己要走的,现在又想回来?对不起,她已经不在原地了! “那好吧,这周六!”元皓飞快地说。 岳萌一愣,她说了什么?她为什么要说这周六?她应该说她每一天都没空! “那我挂了,你早点休息,晚安。”元皓直接挂了电话。 岳萌气愤地放下手机,想起还没约具体时间,决定到时候说那个时段没空! 她又看了一眼日历,拿起笔把下周六的日期画了个圈。 第二天早上,岳萌到公司开了一个会,散会后已经十点半。她想了想,拿起手机给郦盈盈打电话。 电话接通,她有些不自在地喊:“盈盈。” “嗯……”郦盈盈模糊地答应。 “你现在在干什么?”先套近乎,扯点别的,然后再进入正题! 郦盈盈没说话。 岳萌紧张了,不接话怎么继续啊,只好换个问题:“拍戏辛苦吗?” “嗯……还好啦。”郦盈盈大大咧咧地说。 “那个……”岳萌咬了咬唇,突然听到她闷哼一声,脸色诡异地一变,刚刚的紧张和不自在刹那间烟消云散,敏锐地问,“你在干什么?” “哈——”郦盈盈长长地喘息一声,用一种“无所谓、反正都这样了”的语气反问,“你说呢?” “……” “有话就说!”郦盈盈暴躁地说,又哼了一声。 岳萌顿了顿:“你身上的人是黄智炜吧?” “喂!你到底要干什么?”郦盈盈叫道,“你给我停下!停下!等我先打完电话!” 后面几句显然不是对她说的。岳萌无语地说:“没事儿,我就想问一下你哥的电话。” 郦盈盈惊讶地问:“你居然没我哥的电话?!” “我也是刚刚才发现。”岳萌面不改色地撒谎。 “你去问他啊,问我干什么?!” “我要先有他号码,才能打给他啊。” “去家里问他本人!你又不是找不到地方!” “哎——”岳萌想和她讲讲道理,哪有这样的,就发个电话号码很难吗? “啊——”郦盈盈突然一声尖叫。 岳萌张大嘴巴,不敢想象发生了什么事。 接着,电话里传来男人的声音,听得出是黄智炜:“郦锦程的电话是吧?一会儿发给你。” “黄智炜你干什么?”郦盈盈叫道。 “我还在你里面,你能不能知道一下轻重缓急?” 岳萌不想听这么黄爆的话题,赶紧说:“我不打搅你们了,请尽快把郦锦程的电话号码发给我!呃……刚刚打搅你们不好意思,请继续,我不会再打来了。” 黄智炜直接挂了电话,几秒钟后郦锦程的电话号码发了过来。 番外:佳偶晚成(14)——一辈子都忘不了 岳萌松了口气,不管他们怎么疯,自己的事办成了就行。她马上给郦锦程打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 她顿了顿,继续打,好几分钟后,电话终于被接起。她正要说话,郦锦程已经先开口:“什么事?” 岳萌一顿:他知道是自己?难怪他刚刚一直不接电话。 他从哪里知道自己的电话的?郦盈盈那里、若水那里、田文芳那里留? “说话!”郦锦程不悦的声音传来。 岳萌一震,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是我?” 郦锦程一窒,顿时怒不可遏!他怎么知道?他当然知道!谁叫她五年不换号码!说他没忘记过、把和她有关的东西刻进了脑子里吗? “呃……对不起。”岳萌咕哝一声。她其实感觉得到,郦锦程对她并不像他说的那么放得下,这样问他恐怕碰到了他隐藏的秘密。她赶紧问:“你去输液了吗?藩” “没有!”郦锦程恼怒地道。 “那你……下午去?” “不去了!”郦锦程继续愤怒。 “怎么能不去?”岳萌惊讶地问,“医生说至少要输三天!” “已经不痛了。” “不能不痛就不管啊?万一下次再痛,会很严重的。” “不然还能怎样?”郦锦程大声问,“不痛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难道指望它痊愈吗?指望它像从来没伤过那样?!” 岳萌呆呆地握着手机,说不出话来。 郦锦程深吸一口气:“你还有事吗?” “我……”岳萌张了张嘴,眼泪猛地滚下来,“对不起……” “……” “我也很后悔伤了你……”岳萌哭道,“你还是去医院继续输液吧。就算不能像从来没伤过那样,至少不会更严重。以后饮食多注意,自然不会再痛,你可能都会忘记现在痛的感觉……” “有——”郦锦程刚张嘴,她已经挂了电话。他顿了顿,慢慢地垂下手,想说:有一种痛是深入骨髓的,恐怕一辈子都忘不了。 …… 星期五晚上,元皓又给岳萌打电话,想决定明天吃饭的具体时间和地点。 岳萌下班后去喝了一点酒。想到郦锦程喝坏的胃,她很想把自己的胃也喝坏掉,算是还给他!可这种事,怎么还? 喝了两瓶又想起,万一……万一他们还有可能呢?不到死的那一天,这种事说不定。如果自己真喝坏了,会让他担心,多对不起他? 于是,她回来了。 走进房间,她没开空调,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浑身是汗,热得她脑子晕晕的。 之前郦锦程追她,现在他受伤了,应该她主动去追他了。不管如何,应该为他努力一次。可他这样滴水不漏,她该怎么追? 她想起来,他是先睡了自己,然后才…… 难道她也要睡了他?可她该怎么睡? 岳萌难受地哭起来。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她吸了吸气,拿起手机,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号码,一下子想不起来是谁。她犹豫了片刻接起,电话里传来元皓的声音:“萌萌,我是元皓。” “干什么?”她冷冷地问。要不是他,她和锦程也不会闹成这样! 元皓察觉她的语气不太好,顿了一下:“不是约好明天一起吃饭吗?午饭还是晚饭?你几点有空?” “我不想去了。”岳萌平静地叙述。 元皓一愣:“为什么?” “我没空,我对你说的事也没兴趣!” 元皓沉默。 岳萌正要挂电话,他突然说:“萌萌,其实影视城的事只是一个借口,我想见你。” 岳萌握住手机的手没动,想了想继续把它放在耳边,淡淡地问:“见我干什么?” “以前是我辜负了你,以后——” “以前的事都是以前了好吗?”岳萌叫道,“我不想再见到你了!你可不可以不来烦我?不来影响我?元皓,你放过我好吗?我要你的时候,你不要我。现在我不要你了,你能不能别烦我?” 元皓沉默片刻:“锦程也是过去了。” 砰! 岳萌把手机砸了出去,不知道砸到了什么地方,只听见黑暗中有东西乒乒乓乓的滚在地上。 她就这样睡着了,好几次热得醒过来,周围黑乎乎的、人迷迷糊糊的,又继续睡。有时候感觉有个男人坐在床边,修长有力的手指滑过她的眉眼和锁骨,开始是拿毛巾给她擦汗,后来就干脆吻她,最后干脆和她做起爱来…… 那个人是郦锦程。只是当一切结束后,却看到元皓的脸。 岳萌一下子就惊醒了,睁开眼看到大片刺目的阳光。太阳已经晒到床上,滚烫滚烫的。她整个人出了许许多多的汗,爬起来时感觉衣服都沾在身上。 头发也沾在脖子上,她用 手撩了一下,没撩开,发丝反而缠在了手臂上。 她叹口气,头重脚轻地下床,洗澡、洗头、洗漱,化了个淡妆出门。在电梯里,电梯轻微的沉降差点把她晃晕,她觉得自己可能生病了,不敢开车,打车去了公司。 公司里只有小猫三四只,今天是星期六呢。 岳萌呆滞地进了办公室,坐了好半天,叫秘书给自己买了一份盒饭。不过她没胃口,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吃了一半,忍耐不住冲进卫生间吐了。 她连开水龙头的力气都没有,冷汗一阵一阵地冒,眼泪也大颗大颗地掉。 谁会心疼她?哭什么哭!忍忍就过去了,干什么哭得跟小姑娘一样? “总裁你没事吧?”秘书跑过来帮忙,拿纸巾帮她擦脸上的水,“你脸怎么这么白?生病了?” 岳萌喘息道:“送我去医院……” “好,我扶你出去。” 走到外面,恰好看到元皓在和前台说什么。 秘书脚步一顿,岳萌也看过去,整个人怔怔的,连反应都迟钝了。 元皓快步走过来,急道:“你怎么回事?” “先生……请问你是……” 秘书的声音渐渐远去,岳萌看到元皓的影子也模糊了,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她躺在医院的vip病床上。真是可笑,前几天郦锦程也躺在这里。 “醒了?”头顶传来磁性的声音。 岳萌看过去,看到元皓沉稳的脸。上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他还很青葱…… “起来吃点东西吧。”元皓伸手扶她。 她忍不住避开,元皓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然后端起粥喂她。 她说:“你放桌上,我自己来。” “你在输液。” “我有两只手。” “……好吧。”元皓把粥放在了病床的餐桌上。 岳萌吃了一口,问:“医生呢?” “你哪里不舒服?”元皓马上问。 “我想问一下自己的病情。”岳萌冷漠地说。 “你就是中暑,然后……”元皓见她冷冷地看着自己,顿了顿说,“你先吃着,我去叫医生。” 岳萌见他出去了,吃东西的动作顿了几秒,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继续吃。 吃完饭,向医生了解了一下病情。元皓仍然守着她,给她削了个苹果。 苹果递到半空,她没接,而是看着他:“麻烦你了,你回去吧……” “你还在打点滴。”元皓收回手,把苹果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 “住院你垫了多少钱?” 元皓无奈地叹息,看着她:“萌萌,我心甘情愿的。” “可你也不能强加给我啊。” 他顿了顿,点头:“也对。你别有负担,就把我当个老朋友吧,照顾老朋友是应该的。” “我怕锦程生气。”岳萌眼神清澈地看着他。 他呆了片刻,有些难过地问:“你们……复合了?” 复合吗?当然没有啦。不过她要做出个态度来,不能再让锦程伤心了,他会痛的。 元皓见她沉默,以为自己说中,顿时觉得心里万般难受。 他低头把脸埋在手上,自嘲地说:“这是我的报应!你怎么可能一直等着我……我总是在想,能够回到当初该多好?你那么好,那么可爱,每天都那么开心,我们每一天的日子都在笑声中度过——” 岳萌的思绪被他带回了大学时光,和他交往的那段时光。她的确嘻嘻哈哈的,也并没有多女汉子,也会对他撒娇……她心里重重一扯,突然间也想回到从前。 番外:佳偶晚成(15)——我想和你在一起 “那时候真的很快乐。”元皓说。 以前他都不会想那时候的日子,偶尔想起她,总是告诉自己:并不后悔和她分手,希望她找到真正的幸福。 可现在,他吃饭时想、走路时想、做梦时想——都想回到那时候!那时候什么伤害都还没发生,没有难过的事,只有他们快快乐乐地在一起。 “萌萌。”元皓伸出手,握住她手指,“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岳萌看着他,如果大学时光只是有点点怀恋,但加上地震时那段时光,她真的……想握紧他的手藩。 她猛地抽了回来。 不能这样留! 无论如何,她得去追一次锦程!这是她欠他的! 她握着自己的手,不知道怎么面对元皓。 元皓却像看懂了她,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我会等你。你等我那么多年,这次换我等你。” 岳萌忍不住哭了。怎么会这样?郦锦程追过她,这次也要换她去追郦锦程。 早知道,就不和郦锦程开始,那她现在等到了元皓,就皆大欢喜了。虽然这样想对不起现在的郦锦程,可如果没开始过,她也不会伤害了他,他应该早就幸福了吧? 岳萌抬手捂住嘴,多希望事情可以简单点。简单到让她安安静静地去挽回郦锦程就好,元皓别再来捣乱。 岳萌第二天才出院,精神恢复后给郦锦程打电话。这次只响了两分钟,郦锦程就接了。 他没说话。 岳萌说:“你星期六有空吗?” “干什么?”郦锦程声音冷硬。 岳萌微笑着说:“我想请你吃饭。” 虽然他看不到她的样子,但能感觉到她的声音,刹那间如沐春风。他怔了怔:“有事?” “那天是七夕节。”岳萌说,“我们中国的情人节。” 郦锦程呼吸一窒,整颗心跳若擂鼓,恼怒地低吼:“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和你在一起。”岳萌嘶哑地说,“我等了你五年,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郦锦程沉默了,整个人颤抖起来,刹那间四肢发麻。他飞快地扶着椅子坐下来,不敢相信……幸福来得这么突然。 “锦程——”岳萌叫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心里的想法,不想让你觉得你的一片真心都喂了狗。如果你已经对我没任何感觉了,就不用管我。最多再一个五年,我会彻底忘掉你。” “不准!”郦锦程大吼一声。 岳萌一愣,喜极而泣:“锦程——” 郦锦程闭了闭眼,不敢相信自己会被她的几句甜言蜜语忽悠!他如果再次飞蛾扑火,她会不会烧死他? 他深吸一口气,冷声说:“别误会。就算我不爱了,你也得记我一辈子,这是你的罪。” 岳萌浑身一僵,她的罪? “星期六是吗?”他问,“我考虑一下。” 岳萌点头答应:“好!你想在哪里吃饭?” “a大外面有一家甜品工房,叫诺言,不知道还在不在?” 岳萌一呆,a大、诺言?她恍恍惚惚地响起,她以前很爱和若水去那里吃甜品。一开始多是她请若水,后来若水画画挣了钱,付账的次数也多起来。 她和元皓第一次约会,也是在那里。还有好多次约会,都是在那里。 她忍不住疑惑,郦锦程……他难道知道?! 对了! 她记得有一次和元皓坐在情侣座上,背后就是郦锦程,搂着一个女生,还回头和他们打了招呼。 那时候是春天,隔壁有个花坊,在卖各种鲜花。郦锦程和元皓有仇,叫甜品店的服务员去隔壁买了束菊花过来,直接送给元皓说:“祝你和你女朋友清明节快乐!” 岳萌当时恨不得挠花他的脸! 可能遭了白菊的诅咒,几个月后她就和元皓分手了。 岳萌现在听他提到那个地方,再想起从前的事,总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我已经好久没回去过了……”她说,“我去看一看,如果在,我们就约到那里吧。” “诺言这东西……的确不知道能存在多久。”郦锦程叹息着挂了电话。 岳萌马上往a大赶。上车后,她设置了导航路线,突然想起现在大多数的店都有团购,马上上网搜索了一下,果然看到了“诺言”。 她松了一口气,不过见上面写着七夕当天不可以使用团购优惠券,估摸着那天会有很多人,决定先去订位置! 她要亲自去! 过了这么多年,店面的装潢肯定有些变样了,她得实地考察一下,订一个好的位置。 …… 郦锦程坐了整整两个小时,人才彻底冷静下来,四肢终于不抖了。 虽然岳萌那样说了,可想起她斩 钉截铁地说要记住元皓一辈子,他居然不敢相信她。 元皓那么重要,她怎么可能爱上他呢? 他蓦地一呆,想起她刚刚并没有说爱他,只是说想和他在一起。 他忍不住笑了,笑自己傻。果然又被她骗住了!可这样一点点的蜜语,他竟然很喜欢!哪怕是谎话,他也爱听。 他就怕她不肯对他撒谎!好的话只要她肯说,不管真假,他都愿意信。 好听的话,他怎么不信呢? 裹了蜜的毒,哪怕知道是毒,可他也想想尝尝表面的甜头啊!谁叫她从来不给他甜头吃! 郦锦程觉得这辈子就这样了。遇到她,什么底线和原则都没有。 他强作镇定地打开行李箱,急切地翻找,翻到一个戒指盒。里面是那枚款式老旧、没什么美感的戒指,当初用来求婚的。 那次吵架过后,两人并没有说分手,不过……也没差了。他不理她,她也不来解释。 有一天她突然打电话给他,他当时紧张得打翻咖啡,一整张设计图都被污染了。 他以为她是来道歉的,只盼望她说一点点软话、给他一个台阶下,甚至不用她说完,他就可以马上接过去! 他受够了冷战的日子,不希望继续下去。他求婚已经成功了,他害怕这样耗下去变得什么都没有! 他早就知道她喜欢元皓,不然她也不会等那么多年。他可以等她心中的天平慢慢偏向自己,他就不信自己这么专一捂不热她的心! 可是…… 她出口的话,将他的心完全凌迟。 她说:“你有空吗?我想去别墅收拾东西。” 别墅自然就是他的私人别墅,两人交往后渐渐处于半同居状态,她的东西一点一点出现在那里,到处都是。 他不明白她要干什么,有一种恐慌和愤怒袭来,忍不住问:“你不是有钥匙吗?” “那我下午过去,钥匙我会留在桌上。” 他突然明白,她是要和他两清了。他开着车出了a市,在高速公路上狂飙。几个小时后,他疯了一样调转方向。 他不能就这么放弃!他等了那么久才和她在一起,怎么可以放弃? 可等他回到别墅时,只看到桌上的钥匙,还有这枚戒指。她人不在了,她的东西也全部消失了…… 曾经幸福离他那么近,可眨眼间,他什么都没有了。 ………… 七夕。 其实这不是个好日子。农历七月是鬼节,讲究的人都不选在这个月办喜事。牛郎织女的故事也很惨,被分割在银河两端,一年只能见一次面…… 不过它还是被商家包装成了一个浪漫的节日。 盛夏的荷尔蒙要散发得强烈一点,估计这一天过情人节比2月14更加有气氛。 岳萌五点钟就到了甜品店,坐在预先定好的位置,点了一杯柚子茶,静静地等待。 她和郦锦程约的时间是六点。甜品吃不饱,他可能也不爱吃,可能“谈话结束”就去别处吃饭,然后可能看看电影什么的……希望一切顺利吧! 岳萌不停地看表,恨不得时间过得快一点。五点四十五分开始,她不停地往外张望,好像郦锦程下一秒就会凭空出现。 就这样过了一个小时,到了六点四十五,她紧张的大脑冷却下来。 他不会不来了吧? 岳萌翻到他电话,犹豫了一下没打。现在是下班高峰期,他肯定是堵在路上了。五年都等了,不在乎这一时半刻。 又过了一个小时,岳萌看着周围成双成对的情侣,重新点了杯咖啡,服务生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她拿出手机,拨打郦锦程的电话。 打了六次,没人接。 …… 田文芳抱着刚刚洗了澡的猫走到厨房门口:“锦程,你的电话好像在响。” “哦,是吗?”郦锦程放下手中的东西,不疾不徐地上了楼。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他眸色暖了暖,揣进围裙的兜里下了楼。 晚上九点半。 田文芳听到铃声响了半天,问郦锦程:“你怎么不接啊?” 郦锦程从兜里拿出手机,直接按了挂断。 甜品店的岳萌一顿,颤抖着垂下手,把手机放在桌上。 她扭头看了看周围的人,还有橱窗外马路上的行人,拿起包站起来。 走到收银台边,服务生同情地问:“你先前定的东西,要打包带走吗?” 岳萌一震,猛地看着她:“你们几点打烊?” “平时大概十点半,今天可能会晚一点。” “我可以等到十二点吗?” 服务生顿了顿,点头:“可以的。” “谢谢。”岳萌马上转身,回到刚刚的位置。 而郦锦程,终于取下围裙离开厨房。他转身上楼,田文芳看着他背影,起身往厨房走。 郦锦程像背后长了眼似的:“妈,别碰我东西。” 田文芳一僵,抱着猫退回沙发上。 片刻后,郦锦程焕然一新的从楼上下来,身上是昨天刚送来的手工定制西装。 他别上袖扣,玉树临风地绕进厨房,田文芳被这违和的画风震住了。接着,他拿着一个透明密封盒走出来,密封盒里面装着黑褐色的东西,有球形、心形,好像还有玫瑰花的形状。 他拿着车钥匙往大门口走,田文芳忙问:“你拿的什么呀?”一副精英样,却拿着……画风不对啊! 他回眸一笑,心情不错的样子:“巧克力。” 田文芳眼睛一亮:“今天好像是七夕,你拿着巧克力去哪里呀?” “你说呢?”郦锦程含笑反问。 “我说?我怎么知道?” “祝我好运吧!”他笑道。 田文芳一乐:“你这是有什么好事吗?跟妈妈说说。” 郦锦程伸长脖子凑到她脸前:“给我一个luckykiss吧!” “去去去……”田文芳急忙挥手,“谁要给你kiss啊?找对的人给你kiss吧!” “是luckykiss——” “我知道!所以快去见你的幸运女神啊!” 郦锦程一顿,站直身往外走:“她好像不是我的幸运女神。” “什么?”田文芳一惊。 “遇到她就没有过好事。”他无可奈何地摇头,却又忍不住笑道,“不过我肯定是她的幸运男神。” “哧——”田文芳喷笑。 郦锦程带上门,眉梢眼角都是喜悦。希望这样的喜悦,可以从现在开始一辈子持续下去,千万不要到了那个劳什子甜品工坊就消失了! 只是让她等几个小时而已,她应该不会这么没耐心吧?除非她这五年根本没在等他! 郦锦程看着手中的巧克力,翘了翘嘴角。这是给她的奖赏,如果她在等他的话。 番外:佳偶晚成(16)——只有他以为很珍贵 决定了要一直等下去,岳萌反而淡定了,不再着急地张望,就徐徐地搅动着咖啡。就算他不来也没关系,她好歹是认认真真地等过了,也不用再觉得对不起他。 不过她当然希望他来,很希望留。 虽然郦锦程和元皓同时“归来”,元皓向她伸出了手,郦锦程却不理不睬,但她就想奔向郦锦程。 她不知道这是爱情还是内疚,或许两者皆有。 她看着元皓时其实没有心动的感觉,也没有心疼的感觉,只有回想起地震时的相遇才会心悸。但郦锦程不一样,她觉得欠了他,又觉得没他的这几年很孤单。 她脑子乱糟糟的,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意,总觉得真真假假一团乱麻,但很坚定地要选择郦锦程。她从来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算是几年前,她也没有在他和元皓之间摇摆过。 她知道,她和元皓始终是回不到过去了。不过元皓是她的初恋啊,初恋不就是拿来怀恋的吗?而且他还救过她的命,只要想起那时候,她就恨不得时光倒流,一直留在那时,哪怕让他们手牵着手死掉也可以!虽然,那时候他们谁也不认识谁…… 她错在太倔强、太自以为是了,哪怕她要把元皓放在心底,也不该让郦锦程知道。谁会不在乎?为什么要去伤害他?或许是她不够爱他,或许是她还爱着元皓,她自己也不知道。 可如果她不爱郦锦程,这几年的孤独又算什么?她没有刻意等待,不敢把这么重的枷锁加在他身上,但心里的确是因为惦记着他才排斥其他人。所以无论如何也要为这几年的等待画上一个句号。 突然,一道阴影落在前方,岳萌拿着咖啡勺的动作一顿,一颗心激动起来,喜悦地抬起头,然后大惊—藩— “怎么是你?!” 是元皓! 她猛地扭头朝窗外看去,已经十点多了,行人渐少,看起来有些萧条。她没看到郦锦程,松了口气。 元皓的手指按在桌面上,曲成一个优雅的弧度。 她抬起头,紧张地看着他,想叫他走,滚得越远越好!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他看着她,有些感慨和激动,“我可以坐吗?” “不可以。”岳萌正视着他,“我在等锦程。” 他一愕,半天后说:“我以为……” “先生……”服务生走了过来,“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元皓看她一眼,顺势坐下来,看了一眼岳萌的咖啡说:“和小姐一样吧。” 服务生又看着岳萌:“小姐你还要别的东西吗?” 岳萌一个激灵,急忙说:“不用!我什么都不用!”她千万别把自己给郦锦程准备的东西端上来。 服务生走开后,她突然皱眉看着元皓:“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就是来以前的地方看看。”元皓看了看周围,叹息,“变了很多了……” 岳萌又往外看了一眼,不远处是个公交站牌,一辆车停下,不少人下车,都是年轻的学生。看到他们朝气蓬勃的样子,她垂下眸,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不一会儿,元皓的咖啡也来了,服务生顺便给岳萌续了杯。 “你等锦程?”元皓看着岳萌。 “嗯。” “你们怎么会约到这里?” “我也不知道。”她不耐烦地说。 “萌萌……”元皓无奈地看着她,“这里是我们曾经约会的地方!” “你以为我在等你?” 他顿了顿,自嘲道:“听你这么说,我就知道不是了,不过你没理由和锦程约在这里吧?你的个性,不可能约他在这里,这里有我和你的回忆,你带他来算怎么回事?” 岳萌也自嘲地一笑:“你说得对……”不过她拒绝不了郦锦程。郦锦程说是哪里,就是哪里,她连原因都不敢问。 但元皓认为,她来这里肯定还是有自己的原因——哪怕不全是。她是不是在怀恋什么?或者……道别? 他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萌萌!” 岳萌一惊,抽了一下,没抽动,看向他,就看到了他眼底的后悔和伤痛。 她微微一震,停了下来。 他注视着她,带着喜悦说:“我终于又握到了你的手。不求时光倒流,能留在此刻也好。” 【你握住我的手,我可以感受你的体温和脉搏,你不会睡过去的。】 【我们牵着手死,黄泉路上也有伴了。】 废墟的声音从遥远的时空传来,岳萌的心重重一颤,手也跟着颤抖起来…… 窗外马路上,拿着巧克力的郦锦程静静地看着他们,他的手也轻轻颤抖起来。 或许早就猜到了这段感情仍然会是一场空,他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只是觉得理所当然。 他平静地转身,打开密封罐,拿出最上面的一枚心形巧克力,然后把剩下 的巧克力连密封罐一起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他狠狠地握着巧克力,顺着马路慢慢走。走了不远,看到了岳萌的车,他停下来,远远地看着,没有动。 人体的温度渐渐融化了巧克力,黑色的汁液从他手中流出,一滴滴落在地上,落到他做工考究的裤子和鞋子上。 他拦下出租车,坐进后座。 什么理所当然?他怎么可能不悲伤、不愤怒?不过,他习惯了,习惯了来自她的伤害。 他出门时开着自己的车,上了马路想到她肯定也开车出门,又把车停了回去,然后打车过来。 本以为今天会有一个愉快的夜晚、会一起坐上她的车,从此生活就不一样,以前的苦难就过去了,谁知道…… 他摊开手,手心一片黑褐色,散发着巧克力的甜香,在这片黑褐色和甜香中间躺着一枚戒指,散发着淡淡的冷光。 这份奖赏,终究没颁发给她。只有他以为这很珍贵,可人家压根儿就看不上。 他苦涩地笑了,笑自己的傻与天真妄想。 …… 甜品店里,岳萌把手从元皓的手里抽了出来:“请你离开好吗?” 元皓手指动了动,收回手苦涩地说:“已经很晚了。” “没关系,今天还没过完呢,他会来的,我知道他。” 元皓看着她较真的样子,突然很难过。她曾经……是不是也这样坚定地等过他?可现在,她已经不稀罕他了。 “对不起……”他站起来,离开了甜品店。 岳萌抬起手,看着窗外,双手捧着下巴,眼睛也不眨一下。 十一点三十分,店员开始打扫卫生,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眼睛有些疼,仍然坐着不动。 店员打扫完卫生,又开始算账,说今天挣了好多好多钱。 “过节就是好,提成都多好多呢……” “钱多有什么用,我更想找个男朋友约会去!” “哎,单身狗已经很可怜了,再赚不到钱不是更可怜?” “有男朋友的估计都睡觉了,我们今晚抱着钱睡吧!” “说什么呢?不正经!” “哪里不正经了?情人节嘛,人之常情!” 几个女孩子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岳萌猜她们顶多二十来吧,提到男女朋友睡觉这件事还要害羞脸红的。 “小姐,我们要关门了。”一个女孩子走过来。 岳萌回头,见三个女孩子都看着自己,她们已经换下了工作服,年轻漂亮,像花儿一样。 岳萌眼睛一阵刺痛,点了点头,低下头站起来,一滴泪落在地上。转身时,她悄悄擦了一下眼眶。走到柜台,女孩子问她:“你的东西要带走吗?你付过钱了。” 岳萌看过去,东西已经摆在柜台上了,有鸡尾酒和蛋糕,还有几样别的食物。 她说:“蛋糕给我吧。” 女孩子马上把包装好的蛋糕给她,很小的一个蛋糕,刚好被一双手捧住。 她捧着蛋糕出了门,站在门外的台阶上。几个女孩子很快就关灯出来,将铁门拉上,好奇地看了她一眼牵着手跑了。 岳萌看了看街道两边,一个人都没有。她没有动,站了挺久,偶尔有一辆车从马路上驶过,却没有车停下,整条街只有她一个人。 她不急、不躁,仍然安静地站着,像一颗亘古的树。 她在台阶上坐下来,打开蛋糕的外包装,里面是一个心形的巧克力蛋糕,上面雕着三朵白色的玫瑰花。 本来人家问她要不要写字,她不知道怎么写,就没有写,想着不如用说的。 结果不管说的还是看的,都送不出去了。 他肯定怨她,所以不来了。 岳萌拿起绑在外盒上的叉子,慢慢吃起来。吃了没几口,天空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眨眼间就有雨飘了下来。她呆呆地看着,不到五分钟,雨势变大,像瓢泼一般。 她清晰地看见积水在路面上横流,天地间响成一片。 她低下头,继续吃蛋糕。 吃完蛋糕已经两点钟,雨仍然在下,她抱着手臂枕在膝上,感觉脚已经被雨水溅湿。 就在这时,一双沾满雨水的男士皮鞋出现在视线里,她觉得他不可能来了,懒懒地看过去,果然不是他。 元皓撑着黑伞站在前方,静静地注视着她。 她垂下眸,一动不动。 元皓走过来,朝她伸出了手。大雨浇在他手上,不一会儿顺着他指尖流成一条直线。 岳萌将头埋下,过了一阵,听到汽车的声音。那汽车似乎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看到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雨中,元皓从车窗里看着她。 她继续将下巴抵在膝上,汽车在雨中远去。 她松了口气,以后……元皓大概不会再烦她了 吧? 郦锦程好像也不理她了。 她怎么这么傻啊?郦锦程不理她,她就该选择元皓啊。是郦锦程自己不来的,她以后也不用有心理负担了,干嘛这么傻呢? 这下可好,谁都不要她了!她要孤单一生了!或者胡乱嫁个人,过上麻木的日子…… 不知过了多久,雨渐渐地停了。天地之间仍然被黑暗笼罩着,黑暗中许多霓虹,夜风有些清新。 岳萌站起来,拿着蛋糕盒子,慢慢走向路边的垃圾桶。蛋糕盒扔进去,她微微一愣,低头看进去,伸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个密封盒,见里面有好多造型漂亮的巧克力。 她忍不住一笑,又把密封盒放了回去。原来有人和她一样,也“失恋”了啊——情人节扔掉巧克力,肯定是求爱不成被人拒绝了。天可怜见!让她并不孤单! 她从包里摸出纸巾擦了擦手,把纸巾也扔掉,然后往自己的汽车走去。 …… 岳萌在车上睡了一夜。天蒙蒙亮时,被扫地的声音惊醒。睁开眼,见环卫工人在清扫大街。 生活可真辛苦,她想。 几十岁的老人为了三餐起这么早,她又何必伤春悲秋?吃撑着了才有这么多的悲伤溢出来。 她发动汽车,在清晨空旷的街道上飞驰。很快,她就站在了田文芳的家门口。 番外:佳偶晚成(17)——别让我恨你 岳萌按了门铃,开门的是佣人。她以前经常来,佣人和她很熟了,马上笑道:“岳小姐,你好久不来了。” 岳萌笑了笑,急忙看进去,恰巧见郦锦程从楼上下来。 郦锦程看过来,脚步一顿,低下头继续走留。 田文芳正在餐桌边摆早餐,看了他们一眼,急忙招呼岳萌:“萌萌啊!快进来,还没吃早饭吧?陈姐,再拿个碗!” 岳萌看着郦锦程,见他背对着自己逗地上的猫,不敢进去。 田文芳过来拉她:“进来呀,站着做什么?” “我……”岳萌看着她,“我想找锦程。” 田文芳一听,马上回头叫郦锦程:“锦程。” 郦锦程夹着煎饺逗猫,好像没听见藩。 田文芳怒,大声喊:“锦程!” 郦锦程没法装聋,回头问:“干嘛?” “有人找!”田文芳放岳萌在门口,转身去吃饭了。他们两口子的事,她才不管! 岳萌手足无措地看着郦锦程,郦锦程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感觉手上的筷子动了一下,扭头一看,煎饺被猫叼走了。 他放下筷子,走向岳萌。走到门口,他伸手拉门:“外面说吧。” 岳萌愣怔地点头,朝外退开。 郦锦程关上门,往电梯那方指了指。她规规矩矩地走过去,,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他。 他手插在裤袋里,慢悠悠地走过来,没有伸手按电梯,而是直接问:“什么事?” 岳萌马上问:“你昨天怎么没去?” 他诧异地看着她:“我只说考虑,没说一定要去。”言下之意好像在说:你怎么这么笨,这么自以为是! 岳萌的身体轻轻一颤,觉得很受伤。她控制住情绪,平稳地问:“所以……以后不用找你了吗?” 郦锦程斜靠在墙上,淡淡地打量着她,不说话。 “我等了你好久……”她软弱地望着他。 “那是你的事。”他冷漠地说,“如果有人等我,我就要去,那我这辈子都忙不过来了。” 岳萌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愣愣地望着他,想从他表情里看出什么来。 “我们在几年前就结束了,你主动结束的。”他看着她,眼底有难解的怨恨,“所以就这样吧。别再烦我了,别让我恨你!” 岳萌一个趔趄,撞在了电梯上。 “对不起……”她低下头,无地自容地呢喃道。 郦锦程猛地转身回家,几秒钟后,岳萌听到砰地一声,抬起头,只见走廊空空荡荡,空气中有一点点他的气息。 她崩溃地哭泣起来,转身哆哆嗦嗦地按了电梯,钻进电梯后,靠在角落里大哭。 …… 秘书告诉岳萌,元皓想和她谈影视城的事,她直接回绝了。 秘书迟疑道:“你不是一直想有一家影视城吗?这家不错的……” “我和元先生有私怨,不和这家谈了。” “啊?”秘书一呆,想起上次她生病是元皓送去医院的,还以为他们有私情呢,怎么成私怨了? 岳萌抬起头,看着她。 她反应过来,哦了一声,拿出一张请柬:“丽生珠宝的酒会邀请函。” 岳萌眉毛一皱,快速拿过邀请函翻开。 秘书担忧地看了她一眼,退出办公室。总裁最近情绪很不对劲,看样子是为情所困啊…… 几分钟后,岳萌手边的电话响起。她放下邀请函,看也没看就接起来。 “我要去x市了。”元皓的声音传来。 岳萌皱着眉,很烦躁。x市就是那家影视城所在的城市,他肯定得过去亲自管理。这样的话,他以后估计没时间来烦她了。但他走就走吧,干嘛告诉自己?她没兴趣知道他的动向! “以后不打搅你,但我还是会等,你随时可以来找我。”元皓说。 岳萌无声地挂了电话。 几天后,她穿着鲜艳的红裙去参加丽生珠宝的酒会。 郦锦程正式回归丽生珠宝,这次不做设计总监,深入管理层,虽然暂时没有接替总裁之位,但大家都懂,这只是一个过度而已。 岳萌和熟人打了招呼,端着盘子站在角落里吃东西。不停地吃,优雅而迅速。 若水走过来,挽着她手臂:“你怎么回事啊?就在这里吃东西?” “民以食为天。”她理所当然地说。 “你呀……”若水不知道说她什么,扭头见郦锦程站在一群人中间谈笑风生,很难想象这是当初那个花花公子。她对岳萌说:“我们过去?” “我就不过去了。” “怎么了?”若水小声问,“你和他……” “都结束了。”岳萌叹口气,“我下周去相亲。” “开什么玩笑!”若水差点掐她 。 岳萌烦躁地说:“不能因为他是你老公的弟弟,你就向着他吧?不可能复合了,我还要继续耗下去?我的青春都没了,再耗下去孩子都生不出来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小声点!”若水急忙说,“我就是觉得……有情人应该终成眷属,有什么话是说不开的?何必留下一辈子的遗憾,你说是不是?” “你太幸福了!你和顾有榛从来不吵架,也没有第三者什么的,你不懂!” 若水一愣:“第三者?” “……和那个无关,反正我和他之间不像你和顾有榛之间!” “其实我和有榛也要吵架的……”若水小声说。 “你们床头吵了可以床尾和,这就是区别。” 若水一叹:“好吧……反正我没偏心,我是向着你的,还差点和有榛吵架呢,他才是向着他弟!” “好啦~”岳萌一笑,靠在她肩膀上,“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郦锦程与人碰了一下杯,仰头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眼角余光扫到她脸上的笑容,迸射出寒芒来。 岳萌一个激灵,抬头看过去,见他后脑勺对着自己,手中的高脚杯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岳萌微一皱眉。他喝了酒,不会又不舒服吧? 整场酒会,岳萌都没和郦锦程打招呼。离开时,她找到若水:“你知道他的秘书是谁吗?” “啊?”若水看着她,“谁的秘书?” 岳萌眼一瞪,气愤地看着她。 她回神,郁闷地瞪回去:“谁谁谁?你要说个名字啊!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岳萌拉着她,撒娇般地说:“若水妹妹~” “嘶——”若水一身鸡皮疙瘩,“干什么?” “他胃不好,你给他秘书说一声,给他准备点胃药。” 若水看着她:“你傻啊!自己说去啊!中间两个传声筒算怎么回事?不对,我还不知道他秘书是谁呢,还得叫人去说,一句话不知道转了几道弯了……” “转就转吧。”岳萌搓了搓手臂,“我走了啊。” “你——”若水看着她,“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 “算了,你走吧,喝了酒别开车啊,找代驾。” “嗯。”岳萌失魂落魄地走了。 若水转身叫顾有榛的司机去买了胃药,离开时郦锦程送他们到车上,她趁机交给郦锦程:“萌萌叫我给你的。” 郦锦程一愣,脸色在灯光下忽明忽暗,良久没动。 顾有榛不满了:我老婆举着手不累啊! 他二话不说抢过胃药,塞进郦锦程手里:“不要就自己扔掉,别让我老婆举着手!” 若水白他一眼。 他马上抓着若水的手揉了揉,拉着她就上了车。 郦锦程抬起头,见他们的汽车开走,握着手中的胃药转身。 走到垃圾桶边,他把手伸过去,手指却猛地一紧,将胃药紧紧抓住。过了一秒,手指松开,将胃药缓缓往下放,却又在半路握紧。 来回数次,他也不知道是要扔还是留。 四周的声音很嘈杂,对他来说像另一个世界,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手上。 “锦程!”背后传来喊声。 他神思一凛,将药扔了进去,转身看到唐家的二少爷唐楷走过来。 唐楷伸手勾住他肩膀:“干嘛呢?喝酒去!对了,元皓出狱了你知道吗?你没请他?” 元皓和他们一起玩大,虽然关系有亲疏远近,但郦锦程今天把以前玩的兄弟都请了,唯独缺了元皓,所以有些奇怪。 “……我不知道。” “啧~”唐楷一笑,在他胸口捶了两拳,“我懂~我说你们俩到底谁抢了谁的?” “说什么呢?” “岳萌以前不是他女朋友吗?不过我记得大学的时候,你和她交往过吧?好像在元皓前面?” “没有!”郦锦程笃定地说,“不是喝酒吗?哪那么多废话?” …… 半个月后,郦盈盈从横店回来,带着黄智炜去见家长。 岳萌和她聊了形象定位的事,打算给她接一部造型不那么美的戏,慢慢给她调整路线,让她以后多接一些高质量、考验演技的戏,也去拿几个奖回来。 郦盈盈不乐意:“那多累啊?那谁谁谁,为了拍水里的戏,大冬天在水里泡了好几天,落下了终生的病根!我不干!我美美的就好!我就喜欢演千金小姐,演不吃苦、不费力的花瓶……” “你不是要和黄智炜结婚了吗?他可是天王巨星,连影帝都拿过了,你总不能太差吧?”岳萌不说配不配得上这种话,知道她不爱听,就说,“你也拿个影后回来,不差他什么,吵架的时候可以把奖杯砸他头上!” “你咒我呢?谁要吵 架?” “不吵架!那你们夫妻携手大杀四方,奖都自己抱走,不让别人拿!” 郦盈盈想了想同意了:“那你帮我选本子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国庆节,郦盈盈和黄智炜领了证,因为那个狂热粉丝的事情,两人不敢公开,只请了家人吃饭,连圈中好友都不知道。 不过岳萌自然是知道。本来郦盈盈和田文芳还叫她一起吃饭,她没好意思去。 然后,郦盈盈和黄智炜去了国外旅行。 岳萌在这时给她接到一个本子。 一个导演要拍一部小成本的爱情喜剧片,定档明年情人节。已经开机,但女一号突然出了事,急需人救场,毕竟剧组每一天都是钱,这又是小成本电影,多浪费几天连资金都不够了。 岳萌得到消息,马上去接洽,想让自己公司的艺人顶上去!别的公司也想塞人过去,岳萌看了人设,发现是一个需要扮丑的角色,马上给导演说:“让盈盈演!可以追加投资!” 这剧组就是差钱,导演虽然有些迟疑,还是决定考虑一下。 郦盈盈蜜月才渡了一周,岳萌有些不好意思打搅她,但还是打了电话。 郦盈盈一听,果断地说说:“接!我马上回来!” “你不是旅游?” “不游了!他公司打电话叫他工作!前天就打来了!” 她这两天都在和黄智炜吵架,哪有渡蜜月不到一个星期就要去工作的?不过现在好了,不就是工作吗?她也有! 就这样,郦盈盈很快打包回来,和黄智炜分别奔向自己的片场。 番外:佳偶晚成(18)——排斥其他人 岳萌和岳妈妈说要去相亲。 岳妈妈白她一眼:“你拉倒吧!以前打你去你都不去,现在人家回来了,你又要去?闹别扭就闹别扭,别拿其他人当挡箭牌!你和人相成了、结婚了,到时候礼堂上郦锦程来抢亲,你肯定跟他跑,到时候我和你爸怎么向大家交代?” 岳萌被她的话惊呆了,半天才问出声:“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那必须是!”岳妈妈大方地承认了。 岳萌无言以对藩。 岳妈妈说:“艺术不是来源于生活吗?电视这么拍,那肯定现实中也有发生嘛!电视剧多扯啊,逃婚就逃婚了,就不想想被逃的那个算不算账,这多大的麻烦事……” “哎呀——不相就不相吧,你哪那么多道理!”岳萌暴躁地回房,“天天催我嫁人,要嫁了你又不同意!留” “你还怪我?我催你这么多年了,你怎么早不同意?自己的事情不扯清楚,就知道逃避!也不想想和你结婚的人可是个大活人,你这不成了利用人家吗?你以为他是玩具,没有思想、没有感情啊?” “妈你还是去跳广场舞吧!”岳萌大吼道。 几天后,她再回家的时候,发现岳爸爸办公室那个生物老师在家里。 岳萌惊呆了。 生物老师眼睛一亮,笑着和她打招呼,有些紧张:“岳小姐……” “嗨……”岳萌笑了笑,看向岳爸爸。 岳爸爸说:“我和吴老师讨论教学问题。这个学期带高三,太忙了,时间都不够用,所以来家里讨论。” “……”你不用解释,解释就等于掩饰! 岳萌拉着岳妈妈去了厨房,岳妈妈小声问:“怎么样?我看他挺喜欢你的。” 岳萌无语地说:“你不是说不给我相吗?利用人家——” “哎——”岳妈妈叹气,“当然还是自己的闺女重要!只要你高兴,别说利用人家,砍了人家都行!” “…………”妈妈你这么彪悍不如我们去把郦锦程绑过来吧! 岳妈妈悄悄地说:“上次你不是去了你爸学校吗?他看到你了,后来就旁敲侧击地打听,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嘿嘿,我女儿就是受欢迎!” 岳萌彻底无言了,揭开锅看红烧肉。 岳妈妈拍她一下:“别乱碰!我跟你说啊,一会儿吃了饭,你就去送人家,以后呢就送你爸去学校,慢慢地接触起来。你们自己接触,就不要人介绍了,万一你不喜欢,再自己结束,免得介绍人在中间为难……” 岳萌低着头不说话。这一刻,其实挺排斥的。 吃完饭,她送对方离开,心里排斥得不得了,下楼后干脆道别:“我就送你到这里吧。” 对方一愣,脸上闪过失望,却教养良好地点了头:“麻烦你了,你回去的时候小心。” 岳萌笑着答应,转过身却面露疲惫。 回到家,两老一惊:“你怎么回来了?” “送了人还不回来吗?”岳萌换上拖鞋回房间。 岳妈妈垮下脸,气呼呼地狠狠捶了一下岳爸爸:“她自己说的!自己说的!又不高兴了!我以后真的不管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岳爸爸劝道。 岳萌在房间听见,深深地叹了口气。 人生,怎么就没有完美一点的事呢? 她拿起手机,给郦锦程发了条短信:最近胃怎么样? 发完后,她等着回信。不求他回答,哪怕骂她一句也好。结果等了几个小时,她要睡觉了,他仍然没反应。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把她拉黑了。 岳萌又发了一条过去:身体是自己的,你多注意吧。知道你讨厌我,以后真的不打搅你了。 几天后,她送岳爸爸去学校,遇到了那个吴老师。吴老师笑着和她打招呼,没提上次的事,两人的关系和其他人相当,没什么特别。 后来她又去了几次,两人渐渐熟起来。终于有一天,吴老师鼓起勇气约她看电影,她答应了。 最近的电影很无聊,两人随便选了一部。 影院里人很少,两人单独坐一排,前面有三个女生,后面有一对情侣。看电影时,那两拨人都会偶尔聊天,只有他们一直很安静。 吴老师偷偷地看过她几眼,她一直盯着屏幕,手上抱着爆米花。他有些后悔,不应该买两桶小的,应该买一桶大的。 电影散场,岳萌站起来,肩上的披肩滑落,他急忙伸手握住,帮她拢回去。 她淡淡一笑:“谢谢。” 然后两人去吃西餐。 他有些不习惯,连刀叉都险些拿错。岳萌有些尴尬,低下头不敢看他。他看了看她,也不敢说话,就埋头苦吃。 两人分别时,吴老师说:“我还不知道你的电话……” 岳萌看着他,想说:就不用知道 了,以后还是不联系了! 不过人家刚刚请她看了电影、吃了饭,这样多少有些过分。她怀着排斥的心情给了电话,回家时整个人烦躁不已。 明明这样才是对的!好好地交往,熟悉了就谈婚论嫁,可她心里不愿意! 她不应该开始的!可她该怎么办呢?她一辈子孤单没关系,但爸妈心里不舒服。或许她该随便找个人结婚,然后再离婚!爸妈已经到了要一个离婚的女儿也比要一个不结婚的女儿好的地步! 可如果要结婚,不应该害一个好人。这个老师挺好的,她不应该伤害他。 岳萌左右为难。 吴老师后来又约了她两次,还每天打一次电话,似乎怕她反感,所以并没有联系太紧密。 最后一次看了电影,走在路上,他问:“你喜欢听演唱会吗?” 岳萌浑浑噩噩地应了一声,根本没听清他的话。 他愣了愣,突然伸出手想牵她。 岳萌感到人碰自己,猛地一惊,直接跳开了。 他愕然地看着她,轻轻皱了皱眉。 岳萌突然很烦躁,痛苦地道:“抱歉……” 他顿了顿:“你是不是不舒服?那你先回家吧。” 岳萌看着他,指着停车场那方:“那我先送你。”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坐公交车回去。” 岳萌垂下手,沉默了片刻,点头,又说了一声对不起,转身离去。 第二天起,他没再打电话给她了。 岳萌觉得,他真是一个不错的人,很容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元皓像他这么自觉就好了。 元皓前几天给她寄了东西,外地的特产,他好像是去那个地方出差。 东西直接寄到公司的,前台代收了,她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只能直接扔掉。 “总裁~”秘书兴奋的声音传来。 岳萌抬起头,见她抱着一大捧玫瑰花,惊了一跳:“作甚?!我告诉你,我可是直的,不会接受你!” 秘书一愣,气呼呼地把花扔她桌上:“又不是我送的!我男神是黄智炜!” “快别说他了!”岳萌叫道,“小心盈盈抽你!” 秘书眼睛一亮:“他们还在一起?” “你是不是去网上爆料了?” “没有!事关我男神,还不准我八卦一下?” “少八卦!”岳萌拿起花里的卡片,见送花人是元皓,直接将花扫到了地上。 秘书吓得一退:“总裁?” “是元先生。”岳萌说,“以后他送的东西不要收。” “哦……”秘书把花捧起来,委婉地说,“元先生挺帅的,也有气质。” “他坐过牢。” 秘书一呆,没想到看起来那么好的人居然……不管是什么原因,到底是污点了,的确不配她家总裁。她往门外指:“我去上班了。” “等等!”岳萌问,“中秋的时候发员工福利的购物卡还有吗?” “购物卡?我要问问。总裁有事吗?” “嗯,有点,给我几张就是。” 下班后,岳萌拿着购物卡回家,交给岳爸爸。 岳爸爸低着头批作业,没理,头也不抬地问:“你和小吴没联系了?” “嗯,不联系了。” 岳爸爸一惊,马上抬起头,脸上的眼镜已经滑到了鼻梁下。 岳萌帮他扶正,指了指桌上的购物卡:“你帮我把这个给他。之前出去吃饭都是他给的钱,怪不好意思的。” 岳爸爸:“……” 番外:佳偶晚成(19)——她心底总有些期待 岳萌被他看得心慌:“你看我干嘛?” 岳爸爸取下眼镜,认真地问:“你要干嘛?” “……” “你不愿意,以后就别提这茬!” 岳萌一窒,突然很难受:“还不是为了你们……藩” “为了我们?你过得不开心,我们就高兴了?” “呜……”岳萌捂住脸哭起来留。 “你这样让我也难做!”岳爸爸严肃地说,“当老师的都是实在人,不像你们那些——” 岳萌浑身一僵。 他一叹:“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不用在乎我和你妈妈,我们还年轻呐,我们也是担心你。若水孩子都生两个了,我们怕你着急啊,怕你羡慕人家!” “我知道了……”岳萌擦擦眼泪,“我有打算的,你放心,孩子会有的。你不是还有两年才退休吗?我现在生出来,你也没时间抱啊?都给我妈抱了,你不吃醋呀?等你退休了,不是刚合适吗?” 岳爸爸差点吐血。她都三十二了,还等他退休? 他急忙挥了挥手:“行了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别打搅我!” 再看到她,他想打人了。 …… 岳萌的打算,是去做代孕。这在国内是没法做的,她准备过两年去美国。那边有大型的机构,“种子”提供者的资料全都可以看到,都是高素质人才,因为机构对捐献者有严格的要求——身高、学历等都高于平均值,处于人类的中上游,反正能保证基因的质量。 其实她比较想去“偷”郦锦程的,不过现在两人面都不见,偷都不知道怎么偷!再说了,以后他结婚生子了,她生他的孩子,是给他找麻烦。 她打算等他结婚后再做这些事。他结婚了,她就彻底死心了。在那之前,她心底总有些期待。 时间慢悠悠到了她生日的时候。还有几天就是圣诞节,岳萌请大家去皇图high—— “提前给你们过圣诞!现在的娱记都不是人,逢年过节肯定有大新闻,到时候搞不好要加班,我们先high,免得耽误!” 其实她是不想自己一个人寂寞。 能陪她过生日的也只有父母了,其他人友好如若水,她都不好意思麻烦。她晚饭在家吃,岳爸爸和岳妈妈给她做了不少好吃的,还定了个蛋糕。 岳萌吃了好大一块。 岳妈妈笑她:“不怕长胖呀?不是天天喊着减肥吗?” “我明天多跑二十分钟……”岳萌打着饱嗝说,“你们给我准备的,我不能扫兴啊~” 吃完饭,她就去皇图。刚进包厢,里面的灯一黑,她诶了一声:“干嘛呢?” “surprise!” 一群人冲过来,把她围在中间,拿着荧光棒什么的在她身边挥舞。 她推开他们:“干嘛呢?我请客,你们跟我玩surprise?你们把单买了才是s——” “happybirthdaytoyou……”歌声从背后传来,打算了她的话。 岳萌回头,见自己的秘书端着蛋糕从门外进来,周围的人都跟着唱歌。她顿时感动不已,满足地笑起来。 吹灭蜡烛,包间的灯也亮起,她笑道:“谢谢你们……” “不客气,不过单还是boss你买!” 岳萌脸一黑:“你们是不是想被扣工资了?” “安啦安啦,boss永远年轻!”大家马上说祝福。 “挣很多很多钱~” “打造一溜的国际巨星!” 岳萌笑起来,这个生日过得还不错,挺开心的。 一群人闹到很晚,眨眼间就到了十二点。岳萌喝了不少酒,其他人也醉得差不多了。她趁机躲到阳台上,拿起手机一看,什么来电信息都没有,禁不住失望。 她趴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夜景,华美绚丽。 手机突然响起来,她猛地一惊,差点把手机抛出去。抓稳后,已经不小心接通,上面的来电显示是一个没有记录的号码…… 有些眼熟,她心中有了一个猜想,不过被酒精麻醉的脑袋让她反应有些迟缓。她想不起来,只好慢慢地把手机贴在耳边。 “萌萌?”元皓的声音传来,“你在吗?” “干什么?”她问。 元皓松口气:“没事,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岳萌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忘了怎么说,好半天才道:“谢谢。” 元皓也不知道怎么回,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我挂了?” “嗯。”岳萌直接挂了电话,低着头认认真真地把这个号码拉黑! 太讨厌了,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一整夜,她都没等到郦锦程的电话,或许他已经忘了吧…… 几天后, 平安夜。 岳萌在公司坐到下午四点,把微博、天涯什么的翻了个遍,风平浪静,大概不会突然有什么大料出来。 想当年她当娱记的时候,好几次爆***都是在过节、周末,害得她跑回去加班!现在呢,就怕公司里的艺人被爆料了! 哎,摆脱了娱记的身份,还摆不脱娱记的命,早知道不入这个圈子! 岳萌去超市买了几斤苹果回家,然后带两老去外面吃饭、看电影。 电影看了一半,手机响起,周围的人都看过来,她慌忙拿出来,先关了声音,然后看着来电显示——她秘书! 卧槽,这是有什么突发状况?还让不让人过节了?她突然不想接电话了! 岳萌郁闷地接通电话,还没开口,秘书焦急的声音传来:“出事了!那个很讨厌的八卦周刊突然发了微博,是盈盈和黄智炜一起旅游的照片!我们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现在微博和天涯都炸了!” 岳萌倒抽一口气,看了看周围,拿起自己的包,对岳爸爸、岳妈妈使了个眼色。两人已经习惯了她的突发状况,无奈地挥了挥手,继续看电影。 岳萌跑出电影厅,关于爆料的情况已经听了一耳朵。她飞快地赶回公司,亲自坐镇处理这件事。 照片是郦盈盈和黄智炜蜜月时的场景,有几张非常清晰,两人举止亲密、俨然情侣,想否认也不行了。而且现在他们已经结婚,如果否认了,等以后爆出真相就是欺骗大众。但要不要承认,是一个问题。 黄智炜太红了,如果承认结婚,就太惊人了! 郦盈盈还在剧组,没法赶回来,岳萌叫她的经纪人过去,免得她明天被记者围住。 岳萌在公司坐了一夜,最后趴办公桌上睡着了。 在信息爆炸的时代,这种新闻坚持不了多久,一般就是一两天的热度。不过这两天之内,相关的信息会呈现井喷状态。 大过节的,大家都不约会了,不停地刷微博、刷论坛,整件事吵得沸沸扬扬。 郦盈盈的微博已经被各方粉丝围殴——黄智炜的、其他与黄智炜传过绯闻拉过cp的女明星的,甚至还有她自己的。 到了25号晚上,距离爆料超过24小时,还在战斗的就剩下粉丝了,继续关注的路人减少。 就在这时,黄智炜发了长微博,主要内容就是——我和盈盈在国庆节结婚,照片是去蜜月旅行的状况。当时基于各方面原因选择暂时隐瞒,没想到会在他们主动公开前被人爆出来。对于之前的隐瞒,他向粉丝说声对不起,但希望大家接受这件事、祝福他和妻子,也不要去打搅他妻子…… 一时间,网络又炸了。 不过黄智炜承认了,岳萌就轻松了。他的女人,他自己罩呗!剩下的最多就是粉丝去黑郦盈盈,公关团队已经准备好了,不怕! 不久之后,郦盈盈新拍的电影进入宣传阶段。导演和投资方笑得合不拢嘴,因为这场新闻,他们的电影获得了空前的关注度,票房肯定不会太差。 这时候有人说结婚的事是郦盈盈为了票房在炒作,被其他人喷:炒作到让黄天王亲自出面说结婚了,果然是真爱! 郦盈盈这段时间很火,火得不得了,因为抱走了大家的男神,很多粉丝骂她,圈内觊觎黄智炜的女星也向她泼脏水。有人说她演技不好、就知道炒作,把她的身世拿出来大说特说…… 要是换个人,恐怕抵不住这种压力。但郦盈盈还好,她蛮开心的,之前还要遮遮掩掩,现在公开了,直接和黄智炜在镜头下出双入对,自在得不行。 番外:佳偶晚成(20)——再次见面 电影首映式上,岳萌看到了郦锦程。 他们俩的座位在同一排,中间隔了好几个位置。 田文芳也来了,郦盈盈的首映式她都会参加。以前岳萌陪着她,今天郦锦程陪着她。看到岳萌,她过来打招呼:“你怎么好久不去我那里了?” 岳萌不知道怎么回答,求饶地干笑:“阿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田文芳也知道是因为郦锦程的原因,无奈地说:“不去就算了,空了我找你一起逛街。” “……嗯。”岳萌低着头,看着自己鞋尖藩。 田文芳一叹:“不说了,我过去了。锦程也是,一大把岁数了,连个女伴都没有,还得我陪着他!” 岳萌一愣,抬起头,见她走向郦锦程。 郦锦程侧身搭着椅子的扶手,姿势高贵,有点遗世独立的味道。 她自然懂田文芳的意思,不禁有些气愤:长那么帅干嘛不去结婚?他不结婚,她也不想随随便便嫁人啊!他又不要她旧情复燃,怎么这么讨厌呢? 岳萌坐在位置上发呆,主创人员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听见。后来放电影,她瞟了两眼,印象也不深刻。 电影结束,全场爆发热烈的掌声,她跟着站起来,估计质量不错吧。 很多人去祝贺郦盈盈,她远远地看着,觉得有些无聊。突然有人站在她身边,她疑惑看过去,猛地一惊——郦锦程。 郦锦程看着郦盈盈那边,见她看过去,扭头看着她:“上次那个粉丝的事处理了吗?盈盈公开结婚的事,会不会有危险?” 岳萌:“……”都公开一个多月了,有危险早就发生了,你现在才来问! 其实你是故意找借口和我说话吧?岳萌花痴地想。 “嗯?”郦锦程蹙眉,似乎不满她的发呆。 她轻咳一声,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那个粉丝做了两个月心理治疗,医生开具证明说没事了。我们联系过才敢公开的。” “心理治疗?”郦锦程皱眉,“不是送去精神病院吗?” 岳萌一叹:“我们也想啊。但他平时都很正常,而且人家有工作,他家里人托了一些关系、又请单位的领导出面保证……所以也不是那么好送进去。” 郦锦程若有所思地点头,转身走开。 岳萌急道:“诶——”见他脚步不听,她叫道,“锦程!” 郦锦程脚步一停,转身看着他,表情冷淡。他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看起来遥不可及。 “我……”岳萌张了张嘴,涩然地问,“你胃病好些了吗?” “没再犯过,大概痊愈了吧!”他说完就走了,语气有些不耐烦。 岳萌气愤地踢了一下旁边的椅子。拽什么拽?她一定会忘掉他的! 情人节,电影在各大影院上映。 岳萌睡到快中午才起床,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去公司。 今天很安静,元皓没打搅她,她想去打搅郦锦程又不敢,于是孤家寡人,下了班自己去看电影。 连看了三场,其中一部是郦盈盈那部。 郦盈盈这次的角色没有一直光鲜亮丽,大部分时候都蓬头垢面、有些丑陋,不过在电影结尾的时候“美”了一下,但也比不上她以前那些角色。她以前的角色,大多珠光宝气,像随时准备去参加宴会一样,这次的就普通了很多。 岳萌回家后,上网去看评论。 郦盈盈这次的角色让人眼前一亮,大部分人都持赞扬的态度,认为她演技有所突破,几乎是好评一片。 不过有粉就有黑,自然也有恶评。 郦盈盈的演技不是影后级别,但也不差,这种程度的演技普通人很难判定,有些人觉得好,有些人觉得不好,黑子自然说她演技不行。还有一种就从造型上黑:这么丑,这才是真实的她吧?肯定整容了! 不过不管怎样,郦盈盈这次很红,伴随着天王嫂的身份,身价直接翻了一倍。电影上映不到一周,又有好几个好本子飞来。 郦盈盈最近在拍一部新电影,隔三差五还要配合上映的这部戏做宣传,天天忙得脚不沾地。 最后一场宣传过后,突然爆出了和男主角的绯闻。一套爆料的照片,有一同进出酒店的,有在飞机上头碰着头睡觉的,被写得十分暧昧。 一时间,网络又炸开了,公司里的电话响个不停。 黄智炜的经纪人也打电话给岳萌,大吼:“怎么回事?!” “黄智炜叫你打的?”岳萌问。 经纪人一噎,平静下来:“当然不是。” “那你急什么呀?别烦我!”岳萌知道他是怕黄智炜的人气受影响,但她还怕郦盈盈的人气受影响呢。 挂了电话,她打给郦盈盈。 郦盈盈暴躁地说:“整个剧组都住在酒店里,我和他恰好一前一后进去,拍成这样根本是故意搞我!最近我 们那么忙,哪有时间乱来?我天天就睡三个小时了,一上飞机就睡着,谁和他有暧昧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冷静点,媒体那边公司会处理的,你安心拍戏。” 郦盈盈顿了顿,突然问:“你要不要过来看看我?” “我看你干嘛?我又不是黄智炜!公司忙着呢!” “我哥明天过来视察丽生珠宝的产业,估计会来看我。” 岳萌:“……” “就这样了啊,我给我家黄先生打个电话,搞不好他在吃醋呢~”郦盈盈笑着挂了电话。 岳萌:“……”你还笑得出来?真是白担心了! 岳萌咬着唇,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果然上网订机票。 那啥……有机会就要抓住啊~ 找不认识的人代孕,哪有和旧爱自然孕来得舒服? ………… 岳萌进了影视城,直接去郦盈盈的剧组。半路上经过一个民/国戏的剧组,听到人喊她:“岳萌?” 岳萌一愣,回过头,见元皓惊喜地朝她走来。 她愣愣地看着他,算起来半年没见过面了,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元皓身边跟着几个人,见他行动,马上要跟过来。他摆了摆手,一个人过来了,很高兴地问岳萌:“你怎么在这里?” “呃……有点事。”岳萌扫了他后面一眼,见一个有些眼熟的女演员看着这边,说道,“好像有人在等你,我先走了。” “诶——”元皓还想说什么,她已经飞快地逃走了。 “元先生~”后面穿着旗袍的女演员娇滴滴地走过来,“我们一会儿一起去吃饭么?” 元皓冷然地看着她:“你们去吧,我有事,不去了。” 女演员眼底闪过失望,看着岳萌离开的方向,淡淡叹气。那是萌汉子的总裁,她身为演员是没法比的,连嫉妒都没资格。她们女星想的是攀附豪门,但身为一个公司的掌权人,不管身价如何,人家自己就是豪门了。 …… “你来得真快。”郦盈盈笑盈盈地看着岳萌,语气里满是揶揄。 岳萌板着脸说:“我怕你有事!” “哦~”郦盈盈噗嗤一声,“我今天有夜戏,估计要拍到很晚,你要在这里陪我?” “发我盒饭就行!” “那你自己跟导演说去!我们这里的盒饭数量有限!” “说就说,我还要不到一盒盒饭?”岳萌起身就去找导演了。 身为一个公司的总裁,大小也算是个人物,导演自然卖她面子。要不是戏太赶,导演还会收工请她去外面吃饭。 岳萌坐在旁边看郦盈盈演戏,看了两个钟头,怨念了——说好的郦锦程会来呢? 郦盈盈忙得头昏脑涨,无暇管她。 吃饭时,郦盈盈终于大发慈悲地给郦锦程打了个电话。 岳萌埋头苦吃,当不知道,就听到郦盈盈说—— “你下了飞机怎么没给我打电话?……你不来找我吗?……我们怎么说也是兄妹!……你太没人性了!……随便你吧,反正我很晚才收工。……影视城这种人龙混杂的地方其实不太安全,我都不知道我几点收工,万一拍得不顺利恐怕要一两点去了,你真的不担心你妹妹吗?……老公有什么用?老公是可以换的,哥哥是变不了的!” 郦盈盈挂了电话,看着岳萌。 岳萌埋头苦吃,好半天,发现她还看着自己,只能抬起头:“你话真多。” “……”她都是为了谁?郦盈盈大怒:“你给我滚!” 【作者的话: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俗称“正片”……】 番外:佳偶晚成(21)——结局1 郦盈盈收工时已经十一点,岳萌靠在墙角差点睡着了。 一群人吼着要去吃宵夜,郦盈盈自然不去,一来怕胖,二来最近身处风口浪尖不敢到处去晃。 她去专用化妆间换衣服,助理在旁边收拾东西,岳萌在门外等她。 助理的手机响起,害怕是私人电话,如果是那样,郦盈盈心情不好就要骂她。她急忙拿出来一看,发现是郦锦程打来的,急忙对郦盈盈说:“是郦少。” 郦盈盈一皱眉,伸出手:“怎么打你手上了?” 助理:“……”她怎么知道?为了方便联系,她手机上存了郦盈盈家人的电话。她小声说:“可能是你的手机没电了吧……藩” 郦盈盈接起电话,郦锦程在那边问:“你还没收工?” “刚刚收,还在换衣服。” 郦锦程沉默几秒,不耐烦地说:“我在外面等你。” “哎?你进来接我吧!他们都走了,我有些怕。” “……” “晚上影视城不安全,有时候还有抢劫的!” “我找不到路。” “我让助理出来接你!” “…………”既然有助理,让助理陪你出来不就得了吗?!多此一举干啥? 郦锦程还没把心声吼出来,郦盈盈就挂了电话对助理说:“去,接他进来!不要告诉他岳萌在这里!” “哦……”助理拿着手机出去了,手上还提着一包郦盈盈的东西。 走到外面,岳萌问:“盈盈呢?” “她还没好,我先去放东西!”助理马上跑了。下意识觉得——不能让郦锦程知道岳萌在这里,那也不能让岳萌知道郦锦程要来。 岳萌愣了一下,转身进了化妆间。 郦盈盈慢悠悠地磨蹭着,岳萌歪在镜子前叹气:“你快点行不行啊?我饿死了,想去吃宵夜!” “你要吃宵夜怎么不和他们一起走?我告诉你,我不陪你吃啊,我怕胖!” “那你看我吃!” “你太狠了!还是人吗?”看得到吃不到,多惨啊? 郦盈盈整理好,站在镜子前梳头发,岳萌见她来回地梳,暴躁了:“半夜三更梳头会见鬼的,你还不快点?!” 郦盈盈被她的话吓了一跳,梳子飞了出去,正要说什么,突然听到人敲门。 两人都是一惊,紧紧盯着门。四周极其安静,倒真有点惊悚片的气氛。过了几秒,又传来笃笃笃的几声。 郦盈盈大声问:“谁啊?” “我!”郦锦程暴躁的声音传来。 岳萌腾地跳了起来。 郦盈盈冲过去拉开门,笑道:“哥~你来啦?” “就你事多!”郦锦程不悦地扫她一眼,转身就走,好像没看到后面的岳萌。 郦盈盈和岳萌都是一愣,岳萌傻傻地站在那里,心里难受不已。 郦盈盈叫道:“你等等我们啊!” 她扯着岳萌追出去,跑了一截,碰到助理回来。 助理说:“你还有东西在化妆间呢。” “那你快去拿!”郦盈盈拉着岳萌去追郦锦程。 助理愣了一下,可怜兮兮地哦了一声。化妆间好像没人了,等下回车上更是一路寂静,想想就可怕…… 这是一个拍古装戏的实景园林,岳萌和郦盈盈跑到一个月洞门前,见郦锦程站在那里等她们。 郦盈盈慢下来,冷哼道:“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岳萌跟在她后面,低着头不说话。 郦锦程看着她们,突然从身上拿出一支烟点燃。 岳萌一惊:“你怎么抽烟啊?” 郦锦程握着打火机的动作一顿,片刻后关了打火机,咬着烟狠狠吸了一口,对着她吐出一个烟圈。 “咳、咳——”岳萌呛得直咳嗽。 郦盈盈也想咳,不想打搅他们,就抬手捂住了嘴。 “走吧。”郦锦程转身。 两人跟上去,郦盈盈伸手捂住耳朵,突然叫道:“我的东西留在片场了!” “什么东西啊?”岳萌问。 “手机和围巾!” 郦锦程回头:“难怪刚刚给你打电话你不接。” “丢片场我怎么接?你们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郦盈盈转身就跑了。 “哎——”岳萌大叫一声,见她跑远了,回头对郦锦程说,“我们和她一起去吧。都没人了,她一个人挺危险的!” 郦锦程突然靠近她,她一愣,警惕地问:“怎么了?” “你…………”郦锦程拖长声音,直至完全消失,四周变得很安静。 岳萌的心噗通噗通跳起来。 他顿了顿,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她脸边的头发,冷冷的声音有些 温柔:“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来看盈盈。她、她最近新闻多,我怕她压力过大,承受不住。” “哦……”他语气有些失望,站直身子,拿起手上的烟吸了一口。 夜色中,他的脸明明灭灭,看不真切。岳萌忍不住说:“抽烟对身体不好。” 郦锦程手一顿,沉默地看着她。 她呼吸一窒,在他的眼神中感到莫大的压力。正想走到一边去,他突然扔了烟头,伸手擦过她的脸、***发丝,扳着她的脑袋拉向他。 岳萌瞪大眼,看见他的脸压下来。 忽然,一道人影在他背后一闪,她猛地一惊,推开了他。 郦锦程回神,暴躁地在旁边踢了一下,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失控。夜色,果然是迷惑人心的东西! 岳萌见他不悦,急忙解释:“那边有人!” 郦锦程看过去,果然见一道人影从外面走进来。当那人的脸出现在路灯下,三人都愣了。 岳萌:“……” 元皓!怎么又是他啊?居然破坏她和郦锦程接吻! 郦锦程恨恨地瞪了一眼元皓,然后扭头看着岳萌。岳萌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是……我刚刚看到一个人往那边跑了。”她往郦盈盈刚刚离开的方向指了一下。 “你应该去看眼科。”郦锦程声若寒冰,转身就走,“跟盈盈说我走了!” “锦程!”岳萌大叫。 郦锦程错开元皓,没有理她。 她站在那里,突然难过得想哭,整个人蹲在地上。 元皓有些无措:“抱歉……我没想到他在这里。刚刚从外面路过,碰到郦盈盈剧组的人,听说你还没出去,我就来看看。” 岳萌站起来,对他吼道:“你能不能不要阴魂不散啊!我们早就结束了好不好?我现在有想追求的人,你不要破坏我行不行!” 月洞门外的小径上,郦锦程脚步微顿,缓了缓继续往前走。 元皓愣愣地看着岳萌,半天才问:“那你真的爱他吗?” 岳萌一愣,愤怒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你要是真的爱他,我肯定不会打搅你。可是你明明还没忘记我——” “你会不会太自恋了?” “可能吧。”元皓无所谓地说,“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委屈了自己。” “……” “走吧。我送你出去。”他转过身。 “不用了!”岳萌往另一边走,“我去找盈盈!” 想起郦盈盈去了好一会儿了,她拔足狂奔起来。 …… 影视城外,郦锦程的车停在郦盈盈的suv旁边。 他靠在车上,一支一支地抽着烟,心神紊乱。 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就算没忘,没有她也照样过。但其实,还是期待靠近她、与她纠缠。 可元皓算怎么回事? 元皓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如果她真的想和他复合,就不能和元皓断了联系?为什么每次都把元皓带到他眼前!她就那么见不得他好?是不是要逼死了他,她才甘心? 可自从回国后,她好像都希望和他复合。元皓的出现,或许是巧合……但是…… 郦锦程烦躁地扔掉烟,伸脚碾灭,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想靠近她,又怕靠近之后仍然是伤心的结果! 他正要上车,郦盈盈的助理提着东西从影视城里走了出来。 suv车的司机下车,问:“郦小姐呢?” 助理一愣,看向郦锦程:“盈盈姐她不是……” 郦锦程顿了顿,突然往影视城里面走:“她去片场找东西了!” …… 郦盈盈刚刚拍夜戏是在花园里,她当时的一些东西是放在后方房间里的。 岳萌跑到那个花园外,见屋子里亮着灯,忍不住喊:“盈盈——” 她一边喊一边走过去,奇怪地没有听到回应,忍不住有些害怕。走到门口,她想推门,犹豫了一下转过身,拿出手机拨打郦盈盈的电话。 铃声从背后传来,她正要转身,突然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 岳萌浑身冷汗,手机咚地落在地上。她飞快地挣扎起来,却被人拖进了屋里。 进去后,她才发现郦盈盈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围巾。 郦盈盈哭泣着看着她,使劲摇头、挣扎,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缘。 岳萌一看就知道出事了,但完全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怎个人又惊又怕,颤抖起来。 背后的人提起她,把她推到郦盈盈面前。她不受控制地跌倒在地上,接着就感觉腿上一阵刺痛! “啊——”岳萌尖叫一声,翻过身,见一个男人握着刀站在前面,红着眼看着她们。 岳萌看着他,猛地瞪大眼,咬住 唇不敢发出声音。腿上传来钻心的疼,让她浑身冒汗。 是那个粉丝!之前给郦盈盈寄刀片和死猫的粉丝!他居然混进了影视城! 男人走到郦盈盈面前,拿开她嘴里的围巾,伸出舌头在她脸上舔了一下。 郦盈盈大声尖叫起来,不停地挣扎。 “不许乱动!”男人大吼一声,拿刀指着岳萌的脖子,“不然我杀了她!” 郦盈盈一愣,咬住唇看着岳萌,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好片刻,她抬头看着那个男人:“你要干什么?” “我干什么?”男人低低地笑起来,“该我问你才是。你是我的女神,你为什么不听话呢?你居然敢嫁给别人!” 最后一句话,男人抓着她肩膀大吼起来。 郦盈盈痛叫一声,骂道:“你有病啊!” 男人一愣,突然发狂,把她整个人连带椅子推到地上,转身就按着岳萌朝岳萌肚子上捅起来。 “啊——啊————”岳萌惨叫起来。 郦盈盈被绑在椅子上,椅子倒了,她动弹不得。她看不到岳萌的情况,只看到那个男人的动作,剧烈地大吼起来:“住手!住手!放了她!放了她!放了她啊——” 男人停下来,提着滴血的刀走向她。岳萌躺在地上抽/搐,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 郦盈盈躺在地上,泪水模糊了眼眶:“你冲我来……有什么冲我来……” “我怎么舍得呢?”男人跪在她面前,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我这么喜欢你,你是我的天、我的女神,我怎么舍得?” “呜呜……”郦盈盈哭喊道,“我错了……我错了!你放她走好不好?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你骗我!你怎么早不这样呢?现在后悔,晚了!我的女神,怎么能嫁给别人?”男神扶起椅子,低头在她脖子上亲吻。 她看着地上的岳萌,见岳萌身上的衣服濡湿,地上落了斑驳的血迹,崩溃地哭起来。 男人的手划过她的脸庞,阴狠地说:“你居然敢去拍那样的电影!我的女神,怎么可以那么丑!你为什么要毁了她?!” “疯子……”郦盈盈憎恨地看着他。 他突然扔下刀,飞快地解开绑在她身上的绳子,将她整个人推倒在地上。 “你是我的!我的!”他疯狂怒吼,撕开她身上的衣服。 岳萌的手按在肚子上,听到旁边传来污秽不堪的喘息,慢慢地往门外爬去。 爬了十几分钟,她渐渐接近大门。 可她爬不动了…… 大门开了一扇,她望着那里,觉得自己永远也爬不出去了,眼底满是绝望和遗憾。 “锦程……”她心里呼唤着,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岳萌!”男人的吼声传来。 她猛地抬起头,见元皓冲进来,整个人傻了。怎么又是他? 一时间,她很失望,却又安心了。既然是他,那就他吧,或许这就是天意…… “萌萌!”元皓慌张地抱起她上半身,看见她肚子上的血,六神无主,“你没事吧?不要有事!萌萌!我爱你!你别有事!求你了……” 岳萌抬起手,颤巍巍地往后面指,却发不出声音。 元皓抬起头。那个男人发疯一般占有着郦盈盈,根本没听到周围的声音。 元皓的手颤了颤,不想去救郦盈盈,只想马上带岳萌去抢救。 岳萌的手慢慢垂下,晕在他怀里。 他闭了闭眼,将她小心翼翼地放下,起身拿起桌上的花瓶,走到那个男人背后一个重击。 男人震了一下,倒在郦盈盈身上。郦盈盈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整个人毫无反应。 元皓扔掉花瓶,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抱起岳萌就走。 他知道,郦盈盈这幅样子被人发现,明天娱乐圈里又是一场风波。但他哪有时间管她?岳萌是因为来找她才出事的,他恨她还来不及! 走进花园,一群人跑了过来。元皓脚步一顿,抬起头,看到跑在最前方的郦锦程。 郦锦程看到他怀里的人,想起刚刚岳萌就穿的这件衣服,整个人倒抽一口气,马上冲了过来。 “她怎么了?!”郦锦程大声问。 元皓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没让他碰到岳萌。 郦锦程动作一顿,抬眸阴鸷地看着他。 番外:佳偶晚成(22)——结局2 他冷冷地说:“你妹妹还在里面。”说完抱着岳萌走开。 郦锦程转身,想把人抢过来。 助理已经跑进屋里,突然爆发一声尖叫,他神思一凛,扭头看着那排古色古香的房子,提起脚步沉重地走过去。 或许这一扭头,他就真的失去岳萌了。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自嘲地想:什么真的失去?他六年前就失去她了,不是吗藩? ………… 岳萌第二天才醒,被痛醒的。昨晚医生给她缝合伤口打了麻药,现在药效过去了留。 她躺在床上轻轻地抽气,眼睛转了两圈,看到元皓趴在床边,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很长一段时间内,她对他求而不得。等她不想和他再有交集的时候,不管是他、还是命运,都不肯放过她。 她突然觉得很累,不想抗争了,就这样吧。他曾经是她的梦,这两年抗拒那个梦,可能并不是不爱了,只是报复他曾经的辜负。 腹部传来一阵疼痛,岳萌呻吟一声,元皓被惊醒了,马上抬起头:“又疼了?要不要叫医生来?” 说完才握住她的手,眼神恢复一丝清明。 岳萌一愣,呆呆地看着他。难道她之前也疼过吗?他一直都在? “肯定是麻药过去了,我叫医生来,你别碰。”他一只手仍然握住她,另一只手按了床头的呼救令。 她看着他,手掌感受到他的温度,没有抗拒,也没有将他握紧。 医生检查过后,他去打水给她洗脸。她一惊,急忙说:“让护士来吧!” 他拧毛巾的动作一顿,如常地说:“好,我去给你买早餐。” 他走后,护士帮岳萌洗脸刷牙。岳萌伤的位置不好,不敢下地,上厕所也只能在床上上。 想不到她年纪轻轻,居然遇到这种事!岳萌气得头晕眼花,说不出话来。还好护士经验广泛,各种病号都见过了,没露出什么刺激人的表情。 元皓回来后,喂她吃东西。她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点点,现在的情况也不敢吃太多。 “那饿了再吃。”元皓说,“你饿了就跟我说,我再去买。” 岳萌烦躁不已,很不习惯他这样献殷勤,正要说什么,却见他坐在一边、端着她没吃完的东西吃起来。 她顿时哑然,什么都说不出来。说到底,人家在照顾她,她有什么资格说风凉话? 元皓安安静静地吃完东西,洗了手回来。岳萌问:“盈盈没事吧?” 元皓一顿,平静地说:“不清楚。好像也在这家医院,我一会儿去问问。” “不用了。”岳萌扭头,“我的手机呢?” “在这里。”元皓从抽屉里拿出她的手机,还有一个充电宝。 岳萌打开网页看娱乐新闻,没看到郦盈盈相关的事,松了口气。不过仍然不能放心,她又打开微博,没看到任何爆料才放心。 她给秘书打了电话,秘书竟然还不知道郦盈盈出事。岳萌不好多说,叫她来这边,然后给郦盈盈的助理打电话。 “盈盈姐在病房里。”助理哽咽道,“郦少在这里,他叫我不要和人联系,那个人已经被抓了。” “郦少在你旁边吗?” “在的。” “我想和他说话。” 助理马上告知郦锦程,郦锦程沉默地拿过手机:“喂?” 岳萌听到他的声音,眼睛一热。元皓就站在她身旁,她眼角的余光能够撇到他。此刻的情形让她知道,她和郦锦程多半无缘了,忍不住悲从中来。 “怎么了?”郦锦程的声音禁不住有一丝柔和。 “盈盈怎么样了?”岳萌哽咽着问。 “没有大碍。她说要告那个人,已经取证,不过这件事我希望对外保密,所以还没联系你公司的人。你看谁比较可靠,安排人过来。” “好……” 郦锦程顿了顿,轻声问:“你……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 岳萌闭了闭眼,眼泪滑落,听到他那边还没挂断,她也舍不得挂。但两个人都无话,话筒里安静得厉害,偶尔有点电流和呼吸的声音。 “我先挂了。”最后是郦锦程先坚持不住,掐断了电话。 岳萌垂下手,旁边元皓端了一盘削了皮、切成丁的苹果过来。她看着他,半天说:“我不用,谢谢。” 她再次拿起手机,翻开电话薄,拨通家里的电话。 她现在的情形需要人照顾,但她不可能让元皓照顾!饮食起居这种私密的事……如果是郦锦程还差不多! 只能叫母亲过来了。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母亲会尽心尽力地照顾自己,并且完全不嫌弃。只是如何跟母亲说,却是一大难事。 岳萌不敢说得太详细,怕吓到岳妈妈。但不说自己 受了伤,岳妈妈是不肯过来的,老太太要照顾老头的一日三餐,还要跳广场舞,寻常事请不动她。岳萌只好说遇到抢劫受了伤,然后叫秘书去接她。 挂了电话,听到人敲门。 元皓起身去开门,外面站着郦锦程。 “我来看看岳萌。”郦锦程声音平静。 岳萌激动地看过去,不小心牵动伤口,痛苦地拧起眉。 两个男人看过去,眼里同时闪过惊慌,元皓马上跑了过去:“是不是疼了?” “一点点……”岳萌说,“疼是自然的。” “那你小心点。”元皓心疼不已,见不得她这么脆弱。她一向厉害,活力四射,现在这样子让人好不习惯。 岳萌抿着唇,没回应他的话,视线穿过他肩头,看向门口。 郦锦程脸色紧绷地走进来,看不出情绪。 她垂下眸,有些心痛失望。 “盈盈担心你,但她现在不适合出病房,我就下来看看。” “她在哪里?没事吧?” “在楼上。没有事。就是怕被人认出来,惹起不必要的麻烦。” 岳萌嗯了一声:“我明白的。她经纪人在吗?” “在。” “联系黄智炜了吗?” 郦锦程顿了一下:“我没联系,她自己会处理的。” 岳萌想了想:“那有什么事再告诉我。” “好。”郦锦程把手插进裤袋里,觉得这样的姿态太居高临下,又抽出来,“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岳萌看着他,眼底满是不舍。 他的手握成拳,突然向前一步,像将她抓进怀里。元皓突然从旁边插过来,挡在了他面前。 元皓低头问岳萌:“你今天还要打点滴,现在可以吗?” 岳萌的眼神移到他脸上,见他认真地看着自己,似乎也带着紧张和占有。她迟疑地说:“可以。” “嗯。”元皓给她掖了掖被子,抬手按下呼救令。 郦锦程的脚缓缓收了回去,转身离开病房。 元皓直起身,扭头看了一眼,然后坐在床前,握住岳萌的手。 岳萌一愣,看着他,他低头在她手背上吻了吻。她一僵,他恍若未觉:“昨晚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以后都握不住你的手了。” 岳萌的手动了动,忍不住回握住他。 掌心的温暖,将她带回14年前那场地震下的废墟。 她忍不住喊道:“元皓……” “嗯?”元皓马上看着她,专注而温暖。 她轻轻一叹:“没事。”然后收回了手。 其实能活着就很好了,比什么都好,情情爱爱在生存面前算不上什么。或许她不应该纠结在郦锦程和元皓之间,抛开他们,说不定有更好的人生。 打上点滴,岳萌不想面对元皓含情脉脉的目光,干脆装睡。装着装着,她就真的睡着了。 元皓见药水还有很多,估摸着要输半个多钟头,就离开了房间。 …… 郦盈盈坐在床上化妆,轻轻地扑了一层蜜粉,小心翼翼地描着眼线,然后开始梳理睫毛。 郦锦程坐在旁边看报纸,没有管她。 她状态很好,近乎斗志昂扬,涂完睫毛,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对助理说:“腮红。” 助理把腮红递给她,她轻轻地抹了一点在颊上。 终于满意了,她拿起手机自拍了几张,从中间选了一张出来,认真地磨皮美白、美化一番,然后发到微博上,说:一大早感觉自己美美哒~ 很快,一大波粉丝跑过来留言:一大早就看到女神在自恋! 当然,还有一大波黑子跑了过来:呵呵,丑人多作怪! 郦盈盈满意地放下手机,对面的经纪人愣愣地看着她,在想她是不是受打击疯了。 郦盈盈抬起眸,眼神凌厉:“给我弄个‘普通‘的住院证明,万一以后有人爆料我被强.暴,就说我这几天拍戏太累生病了。” 郦锦程猛地看着她。 经纪人瞪大眼:“你——你没事吧?” 她大怒:“我能有什么事?你巴不得我有事是不是?!” “没有!”经纪人急忙摇头,“你没事就好……” 女人遇到这种事,打击肯定很大的,她先前还以为郦盈盈也崩溃了。不过听她说话,好像毫无影响? 经纪人仔细一想,有些理解了是怎么回事。娱乐圈里,睡来睡去都是平常的事,郦盈盈估计不放在心上吧? 没事就好,不然摊上这么个祖宗,她身为经纪人真的压力很大。 郦锦程合上报纸,想起昨晚刚看到郦盈盈时,她眼里那种呆滞,空洞得让人害怕。但当他抱起她时,她却很快回过神来,抓着他衣领坚定地说:“我要告他!”< /p> 他看着她射出利芒的双眼,刹那间明白了她要告什么。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了解过这个妹妹。 敲门声阻断他的神思,郦盈盈的助理去开门,来者是元皓。 郦盈盈知道他最近和自己哥哥抢嫂子,没好气地问:“你来干什么?” 他哥嫂耗了五年,眼看就要修成正果,却出来这个程咬金,怎么那么烦人?! “你看起来很好。”元皓看着她,冷冷地说,“简直要怀疑你和人同演一出好戏来害岳萌了。” 郦盈盈眼睛一眯,憎恨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表面上的意思。”元皓冷笑,“岳萌全身被扎了七刀,你却毫发无损。” 郦盈盈顿时气白了脸,叫道:“我是毫发无损吗?!我——”她被人给—— “元皓!”郦锦程站起来,挡在她面前,冷冷地看着元皓,“你还是不是男人?欺负一个刚刚受挫的女人?” “她受什么挫!”元皓叫道,“这种事情对游戏人间的郦大小姐来说不是平常吗?” 郦盈盈的助理和经纪人见他们吵成这样,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被灭口,急忙跑了。 郦盈盈想起以前和元磊逢场作戏过几次,那时候元磊对她挺真心的,主要也是因为她背后的郦家,元家觉得可以联姻。不过她那时候年轻,从来没考虑过婚姻的事,只是想玩玩罢了! 现在,元皓说这话,有替弟弟报仇的成分在? 她恨恨地看着他:“我怎么样,还轮不到元先生来评价!我哥还在这里呢!” “盈盈。”郦锦程看她一眼,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对元皓说,“我们出去说。” “有些事情,她应该知道。”元皓深吸一口气,沉重地说,“岳萌身上的伤,有六刀都在腹部,其中三刀处于子宫的位置……” 郦锦程和郦盈盈猛地看着他,满眼震惊。 “对,她子宫受了伤。”元皓说,“她以后可能不能生孩子了。” 郦锦程身子一晃,郦盈盈呆滞了。 “她还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告诉她。”元皓看着郦盈盈,“她是为了去找你,不然也不会遇到这种事。” 元皓走了,郦盈盈双手一握,抓到了被子上的手机和镜子。她拿起镜子看了一眼,看到自己漂亮的脸,举起手把镜子扔了出去。 哐当一声,镜子碎裂。 她捂着脸哭起来:“哥——对不起……” 郦锦程孤寂地站在屋中,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声对不起,不该对他说。虽然,他很想承受。 “对不起……”郦盈盈哭得痛彻心扉。当初,就是她害得岳萌流产,现在……她居然害得岳萌永远生不了孩子。 “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是她害了他们。如果当初她不那么傻、不那么冲动,他们早就结婚了。 郦锦程转身出了病房,失魂落魄地走到岳萌病房外,见元皓在对岳萌嘘寒问暖。 岳萌表情淡淡的,偶尔皱着眉,大概是伤口疼吧? 他好希望自己坐在那里,照顾她…… 他双目酸涩,转身走出住院部,看到花园里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植物,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周围人来人往,但没人关注他。进了医院的人,不管是病人还是家属,都是身心俱疲,没时间管他。 不知道坐了多久,期间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说了一句:“小伙子,要振作!” 那人估计以为他家人去世什么的吧。 郦锦程抬起头,见一个熟悉的人匆匆走来,一时有些恍惚。直到那人靠近了,他突然回神,马上扭头站起来,疾步走开了。 岳妈妈脚步一顿,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旁边岳萌的秘书问:“岳太太,怎么了?” “……没事。”岳妈妈摇摇头,快步往里走。她刚刚好像看到了郦锦程?是眼花了吧? 不管了,郦锦程要是在这里,肯定是来看萌萌的。到底是不是,到病房不就知道了吗? 岳妈妈走进病房,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在喂岳萌吃东西,顿时惊呆了——这是哪位?她女婿果然不是郦锦程了?! 番外:佳偶晚成(23)——结局3 “妈!”岳萌看到亲人,差点泪奔。 “你怎么了?!”岳妈妈冲过去,“没事儿吧?” “我活着呢。”岳萌说。 岳妈妈听她这时候还不正经,举起手就想打她,但又心疼,碰到头发时动作一慢,温柔地揉了揉她脑袋,然后对元皓说:“给我吧,我来喂她。” “好。”元皓答应着给她。 她看了他一眼,心里有很多疑问,却压住了,先喂岳萌吃东西藩。 岳萌问:“你吃饭了吗?” “在飞机上吃过了,先别管我,我几十岁了,还会饿着自己不成?” 岳萌一时无言。果然是亲妈,她都躺下了还不忘教训她。 岳妈妈喂了她几口,眼睛瞄瞄瞄就瞄到元皓身上去了,闲聊般地问:“这位先生是谁啊,你还没跟我介绍呢。” “呃……”岳萌看着元皓,元皓期待地看着她。她说:“就是一个朋友……元皓,你还没吃饭吧?刚刚谢谢你了,你先去吃饭吧。” “那好。”元皓站起来,对岳妈妈说,“伯母,我先走了,一会儿再来看岳萌。” “呃,好。”岳妈妈直盯着他出了门,回头对岳萌说,“这个小伙子不错呢,长得真帅,也有气质,不比那个郦——什么的差。” 岳萌翻了个白眼:“你还喂不喂我?不喂我自己来!” “哟~在我面前逞什么能啊?”岳妈妈挖了一勺塞她嘴里,“我没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自己来呢?有帅哥在你就虚弱得手都抬不起来了!” “……” 岳妈妈一副“干得漂亮”的表情:“不错,还会撒娇,看样子你是看上人家了……” “妈妈!”岳萌无奈了,早知道不叫她来。 岳妈妈摸摸她脑袋,不打趣她了,扫了她身体一眼,满眼担忧。 岳妈妈不知道她具体什么情况,心里着急得不行,却仍然平平静静地喂她吃饱了东西。 吃完后,岳妈妈拧了毛巾给她擦脸,然后问:“你伤哪里了?我看你有力气,怎么下不来床呢?” 岳萌见她满面愁容,怕她瞎想担心,马上说:“在肚子上,伤不重,就是这位置没法乱动,一动就疼,走不能走、坐不能坐,上厕所都不能自己上……” “给我看看。”岳妈妈马上扒开被单去瞧,见她腹部上缠着差不多一尺长的纱布,脸色更加凝重了。她生过孩子,自然知道那位置不太好,可别伤到女人的根本。 她给岳萌拉好衣服、盖好被子,问:“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休息,等伤口愈合。” 岳妈妈听了,松了口气,骂道:“你好好的怎么遇到抢劫了?!来这边也没跟我说一声!” “我……我来得太急了。”岳萌小声说,有些心虚。她平常去外地都会给岳妈妈、岳爸爸说,这次因为过来追男人——当时眼里只有男人了,根本没想到。 “抢劫犯抓住了吗?” 岳萌一愣,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怎么了?”岳妈妈疑惑地问。 “抓住了。”岳萌说。郦盈盈遇到那种事,不好说的。而且她这算是无妄之灾,她怕说了后岳妈妈会怪郦盈盈,甚至怪郦锦程。 她心底一叹,怪不怪的,还有什么重要吗?反正她不可能和郦锦程在一起了。 没一会儿,医生过来看岳萌的情况。 岳妈妈趁机问:“我女儿她没事吧?有什么要注意的?我可以给她吃什么东西?” 这受了伤,一时半会儿没法回a市,但营养要跟上,岳妈妈决定在这边给岳萌做吃的。至于在哪里做,有钱那都不是事儿! 医生看了她们一眼,岳萌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本来元皓交代过他不要说,但病人有知情权,他还是说了。 听到“子宫”二字,两人脸色都是一变,岳萌瞪大了眼,满脸不敢置信:“什么意思?” “就是会影响你以后生小孩。”医生说,“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不要生。” 岳萌身子一软,瘫在床上,急速地呼吸着。 “你不要这样!”医生急忙说,“你现在应该养好身体,这是外伤,可以养好的。” 岳萌看着他:“我以后……不能生了?” “她还没结婚啊!”岳妈妈叫道,“医生,你想想办法啊,现在医学这么发达!” “你们冷静!冷静!”医生说,“并不是不能生,只是现在受了伤,短时间内不适合怀孕。而且以后怀孕的话,也担心妊娠期出现子宫破裂的情况,所以建议上是不生育。如果要生,孕前做好保养,孕后做好检查就行了。” 岳妈妈呐呐地看着他,岳萌一脸悲伤,不知道在想什么。 “本来元先生叫我不告诉岳小姐,但我觉得告诉了她,她自己才可以注意。不然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好好保养,只会雪上加霜 。这只是受伤,并不是摘除了子宫,生是可以生的,只是到时候要看恢复的情况。” “好……”岳妈妈回神,握住医生的手说,“谢谢你!” 医生走后,岳萌难过地哭起来。 岳妈妈拍着她肩膀:“别难过啊,会好的。” 岳萌哭得说不出话来。她难过的不是自己不能当母亲,而是爸妈不能抱外孙。爸妈操劳了大半辈子,剩下就这个心愿了,可是她…… 她一直不肯结婚。 这几年她一个人过,不理会爸妈的愿望,爸妈非但没有怨她,还希望她不要为了结婚而结婚,只希望她幸福。 她应该早点结婚的,说不定现在孩子都上幼儿园了。现在怎么办?如果她还年轻,受了这个伤也无所谓。但她现在这个年纪,等养好伤又变成了高龄产妇,到时候还能生下来吗? “妈……”岳萌抱着岳妈妈痛哭流涕。 “别哭,天塌下来爸妈还在呢。”岳妈妈摸着她的脸,“你最勇敢了。你一个人遇到地震都能坚持下来,这点算什么?” 岳萌浑身一震,想起地震,就想起元皓。她说:“我那是被人救的,不然我早死了!” “所以啊,你更不能哭了。”岳妈妈擦了擦她的眼泪,“要是没人救你,你现在都化成灰了,孩子更是空想。所以就算以后不能有小孩,也没什么。再说了,医生不是说了吗,这又不是绝对的。你现在哭什么哭?恨不得自己生不了是不是?” “妈——”岳萌叫道,“我不是……我就是怕!” “怕什么?你运气好,被地震埋了都能爬出来,命中注定有贵人!这点算什么?是个人都会遇到不顺的事,你要是太顺了,让全世界剩下的七十亿人怎么活?” 岳萌噗地一声,忍不住笑了,挂着泪说:“你道理好多……” “我说实话。” “嗯……”岳萌擦擦眼泪,“那……妈妈也别伤心,我不会有事的。现在医学发达,我自己不能生,还可以叫别人给我生。” 岳妈妈一愣。试管婴儿、代孕什么的她懂,但她的观念里,自己的孩子还是要自己肚子里生出来才算。就算自己提供了卵子,却另外找个肚子,那生下来到底算谁的?还不如不生! 她说:“你还是21世界的人呢,思想怎么这么封建?现在不是流行女权运动吗?不生孩子还不能过日子了?” 岳萌:“…………”怎么又被妈妈教训了! “女人的意义又不止生孩子!你还开公司呢,跟个封建老太太似的!” 岳萌禁不住吼道:“谁封建老太太了?我不是怕你和爸……哎哟,我肚子疼。” “叫你吼!”岳妈妈吼道,连忙压住她,“行了,别说了,养好伤才是正经的。晚上吃什么?我一会儿叫你秘书去找个房子,或者就在酒店里给你煮。” “那我让她去准备,你就别管了。”岳萌也不放心外面的食物,只能麻烦她了,“弄好了你再去做。要是今天没好,就先吃外面的,一两顿没关系。” 正说着,元皓来了。 岳妈妈本来以为他说再来看岳萌是客气,没想到真的来了,顿时瞪大了眼,询问地看着岳萌。 岳萌装傻。 “伯母。”元皓一笑,见岳萌脸上挂着泪,微微一惊,“怎么了?” 岳萌看着他:“医生跟我说了。” 他一愣,反应过来,顿时有些气愤。这医生怎么回事?不知道这样会影响病人的心情吗? 他对岳萌说:“你不要放在心上!医生就会夸大其词,等你伤愈了,自然就没事了。” 他在郦锦程那里说得比较严重,也是想让那两兄妹内疚。另外一件却是——郦锦程是郦家唯一的继承人,郦铭扬和郦坚多半不会让他娶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 他知道,岳萌就算对自己余情未了,但郦锦程终究在她心上划上了划痕。这痕迹有多重,他甚至不敢去想。 有可能,他在岳萌心中的份量根本比不上郦锦程了,他只是赢在是岳萌的初恋,让她多年念念不忘。 这种不忘,可能只是源于“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根本无关爱情,只是她执念太深,没想明白。 岳萌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点点头说:“谢谢你,我没事。” “嗯,那就好。”元皓伸手握住她的手。 连续被他握了几次,她已经习惯了,一时之间居然没反应过来。直到想起岳妈妈还在,她才猛地抽回来,抬头看向岳妈妈,发现岳妈妈的脸色已经不对了。 岳萌:“……”完了! 她妈现在啥都不缺,就缺一女婿!现在还不误会死啊? 岳妈妈含着笑问元皓:“你叫元皓是吧?” “嗯。”元皓马上挺直背,严阵以待,“我和岳萌是大学校友。” 岳萌紧张地盯着他,他却没再说了。 她松了口气,很怕他说是自己的初恋。当年她还小,没敢跟家里人说,所以爸妈根本不知道她和元皓交往过。 不过就算这样,岳妈妈也心思活动了:“你们是同级?”这是隐晦地问年纪了。 “我比岳萌大一届。” “这样啊~”岳妈妈舒口气,那就是比岳萌大个一两岁的样子,这年纪正合适。 “妈!”岳萌不想她瞎打听,“我给秘书打个电话,让她带你去看房子吧?” “她自己去不就行了吗?当秘书不就做这些吗?你别打岔,我和元皓聊聊天!”岳妈妈又看着元皓,“那你不小了啊,结婚了吗?干什么工作啊?怎么和我们萌萌挺熟的样子?” “还没结婚,在一家影视城当负责人。我和岳萌……”他看着岳萌,对最后一个问题欲言又止。 岳萌头疼不已:“我想睡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叫我。” “行。我这就去找你秘书、去租房子,给你做晚饭!”岳妈妈说。 元皓说:“我朋友在这边有房子,去那里做吧?” “太麻烦了吧?” “不麻烦。他房子没人住,本来叫我过去住的,不过我懒得收拾,就去住酒店了。那边做饭的东西都有,我安排家政过去打扫一下卫生就好,我们可以直接去买菜。” “那好!”岳妈妈感觉他对岳萌有点小心思,也想就近考察一下,就答应了。 岳萌听到两人出了门,烦躁不已。 元皓救起她的那一刻,她已经决定就他了。现在让妈妈和他培养感情,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她到底在纠结什么? 岳萌抬起手,摸着左手的无名指。这里曾经戴上了郦锦程的求婚戒指,却没有结果,她有些不甘。 或许她不该再摇摆不定了。反正郦锦程不爱她了,她又何必苦等。 岳萌松开手,闭上眼昏睡,泪水从眼角滑落。 …… 元皓陪岳妈妈买菜、做饭,然后一起给岳萌送晚饭。岳妈妈见他尽心尽力,很殷勤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时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晚上,岳妈妈要留在病房过夜。 吃完晚饭,元皓陪她聊了一会儿天,就倒了开水放在桌上,把药准备好递给岳萌。 岳萌顿了顿接过去,默默地吃了药。 他关好窗户,对她们说:“那我先走了,明早给你们带早饭来。” “不、不用了……”岳萌说。 岳妈妈说:“那就麻烦你了。” 岳萌:“……” 元皓走出病房,看到郦锦程站在外面。他微微一愣,微笑着点了一下头,直接离开,似乎并不担心郦锦程使坏。 郦锦程看着他走远,把手伸向门把,却迟疑地停在半空。 病房里传来岳妈妈的声音:“你这个丫头,交了男朋友也不和家里说。” 岳萌说:“他不是……” “暂时不是~”岳妈妈一副了然的语气。 “……” “你就不考虑考虑?瞧你什么岁数了!” “我想考虑,可我现在这样……我不想害他。” 岳妈妈一窒,幽幽一叹:“这个以后再说吧。他知道你的情况还献殷勤,应该是不介意的。我觉得他比那个郦锦程好多了——” “妈!”岳萌叫道,“多少年的事了,你提他干什么啊?再说郦锦程哪点不好了?” “好是好,就是家里太有钱了。他那是豪门,到底是门不当户不对!” “元皓家里也不差的!”岳萌不敢说元皓坐过牢。虽然她和若水亲近,但当年的事她爸妈并没怎么关注,好多细节都不清楚。 她不想让爸妈对元皓产生不满的情绪,却也不希望他们太满意,所以地震时元皓救了她的事她也不会说。她现在不想尽人事,只想听天命,更希望天命是应在郦锦程身上。 岳妈妈说:“不差才好,不然怎么养你?” “我——”岳萌呆呆地看着她,“你怎么这样啊?好坏都是你在说!” 番外:佳偶晚成(24)——结局4 “那当然!谁是我女婿我就向着谁!” “你太没原则了!” “原则是什么?哪比得上我闺女的幸福?对了,你爸担心你呢,正好过两天放月假,我让他过来看看你。” “快别了吧?”岳萌叫道,“他带的学生还有几十天就参加高考了,人家争分夺秒的时候——” “高考了不起啊?再高考也是别人家的孩子,哪比得上亲闺女?你不让他来看你,他反而担心,更干不好事了!戒” 岳萌无奈地说:“那好吧……” “嗯,到时候让你爸也看看元皓,让他参考参考。煎” 岳萌暴躁:“我不和你说了,我要睡觉!” 郦锦程转身,落寞地走开。 …… 顾有榛在书房处理公事,接到了郦锦程的电话。 说起来,最近好像很少联系。 顾有榛一接通电话,就听到郦锦程压抑的声音,好像在哭一样:“哥……” 顾有榛一惊:“你怎么了?” “你还记得吗?”郦锦程沙哑疲惫地说,“你说的,爱一个人,就要对她好,不求回报。滴水穿石,总有一天会抱得美人归。一天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两年、三年、甚至十年。可我用了快十四年了……” 郦锦程坐在医院的花园里,四周黑漆漆的没有人。空气有些冷,更冷的却是他的心。 他疲惫地说:“我好累,我不想等她了,也不想再爱其他人了。” “你没事吧?”顾有榛担忧地问。 “没事。”郦锦程深吸一口气,点燃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两口,“哥……盈盈和岳萌出事了。盈盈有个粉丝混进影视城把她强.暴了。” 顾有榛倒吸一口气。 “岳萌去救她时,被捅伤了子宫,以后都生不了孩子了……”郦锦程看着指尖的香烟,“能不能叫大嫂过来看看她?我怕她难过……” “好。”顾有榛沉重地答应。 …… 若水和顾有榛第二天上午赶过去,带着几个月大的小贝,大宝则放在家里让顾大成照顾。 两人下飞机就见到了郦锦程,他看起来很沧桑,弄得两人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他朝小贝伸出手:“给叔叔抱抱。” 顾有榛把孩子给他,小贝望着他吐了一个口水泡泡,咿咿呀呀地手舞足蹈。 郦锦程笑道:“看样子小贝很喜欢我。” 若水见他强作欢颜,很难受,说:“先去医院吧。” “好。”他点头,伸手托住小贝的屁股,往外面走。 到医院后,三人去了郦盈盈的病房。 郦盈盈气色不错,在看剧本。郦锦程跟她说了若水和顾有榛会来,她有些紧张和期待。 若水是她亲姐姐,她在世上的亲人所剩无几,有时候会期待和若水和平相处,但她们平时根本没什么往来。若水生小贝时,她意思意思送了份礼物,还是让岳萌转交的。 若水走进病房,两人一打照面,都有些尴尬。 郦盈盈笑了笑:“我听大哥说,你们会来。” 若水微笑着点点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发生这种事,完全不知道怎么问候,怕揭她伤疤。 倒是郦盈盈先开口,看着小贝问:“小贝都这么大啦?会叫人了吗?” “还不会,再过两个月看她会不会叫。”若水从郦锦程手里抱过小贝,交给她。 她马上接住,小心翼翼地托住,有些忐忑。 小贝咿咿呀呀地和她打招呼,她轻轻一笑,急忙还给若水:“你来吧,我不会。” 若水一笑:“以后就会了。” 郦盈盈表情微僵,又笑起来。以后的事谁知道呢?她本来打算过几年就和黄智炜生个孩子,结果现在出了事,她却联系不上黄智炜。 黄智炜在拍一部大制作的电影,导演保密工作做得极好,外界都不知道消息。她平常最多每天和黄智炜通一次电话,有时候甚至没法和他直接聊。因为她空的时候,他可能正在忙;而他空的时候,她可能也在忙。所以有时候是和助理通电话,问一下对方的情况。 这几天他的剧组进了沙漠,那边根本没信号,她想联系他也联系不上。他倒是说过有事可以找他经纪人,但这件事她肯定不会让他经纪人知道。 那个经纪人不喜欢她,总认为她会影响黄智炜的星途。她这两天在医院,对剧组说是太累的缘故,剧组就故意把消息透漏出去,拿来炒作。不过黄智炜的经纪人给她打了电话,听口气明显是怀疑了,郦盈盈估计他不久之后就会打听到真相。 郦锦程把消息捂得再紧,但黄智炜在圈内这么多年也认识不少大人物,他的经纪人甚至比他认识的人更多,想打听事情不会太难。 郦盈盈觉得婚姻要出现危机了。她和黄智炜处在这 个圈子,很多时候会身不由己。牵扯太多的利益,很多人都想拿他们的婚姻做文章。突然结婚,让黄智炜公司的高层很不高兴,盼着他们离婚的人不少。 她抬手揉了揉额,问若水:“你要去看岳萌?我和你一起去。” 若水一愣,点头,心下诧异:她住在医院里,居然没去看过岳萌? 郦盈盈不知道怎么面对岳萌,但今天不去就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了。她明天要回剧组继续拍戏,出去了就不敢轻易进来。万一被记者拍到,谁知道会写出什么东西来?明星进医院可以写出太多的东西,探望病人可以写成自己堕胎,别提多烦! 郦盈盈戴上口罩,准备出发。 郦锦程说:“我就不去了。” 三人都看着他,他一哂:“她妈妈来了,元皓也在照顾她。” “元皓?”若水惊讶。 “阿姨很喜欢他,准备叫叔叔也过来看看,如果没意外……你们大概今年就会喝到他们的喜酒了。”郦锦程平静地说。 若水震惊地看着他,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以为……你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郦锦程疲惫地闭了闭眼:“这种事……我都不敢确定。” 若水张了张嘴,想起岳萌那几年苦等元皓,就犹如这几年苦等郦锦程,突然间什么都不确定了。 岳萌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内里却无比的细腻坚持,谁都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顾有榛说:“我也不去了,孩子你要抱去吗?” 若水想了想说:“不了吧,你带着她。”万一岳萌看到孩子,越看越难受怎么办? 她和郦盈盈走进电梯,身边跟着顾有榛的私人秘书和郦盈盈的助理。 郦盈盈两只手颤抖着握成拳,轻声说:“我觉得对不起她。” 若水看向她,伸手按了按她的肩,以示安慰。 走到岳萌病房外,敲开门,里面只有岳萌和一个助理。岳妈妈和元皓去买菜做午餐了。 岳萌看到若水,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 若水忧虑地看着她:“我听说你出了事,过来看看。” 郦盈盈在旁边取下口罩,岳萌看着她,估计不是她说的,就问:“谁跟你说的,是——”她一顿,好像猜到是谁了。 “是锦程。”若水说。 岳萌愣愣地点头,对助理说:“你出去吧,我和她们聊聊。” 病房里只剩下她们三个人,若水问:“疼吗?” “还好。” “医生怎么说?” 岳萌一顿,反问:“锦程怎么跟你说的?” 若水沉默片刻,握住她的手不说话。她明白,他们一定是知道具体情况了。她也不怀疑郦锦程怎么知道的,多半是去问过医生吧。 “还好,又不是摘除了,过两年照样生。” 郦盈盈猛地看向她,以为她在安慰她们,痛苦地低下了头:“对不起!” 岳萌看着她。 她甩了甩头,崩溃地哭起来:“对不起……我一次一次害了你……” “你说到哪里去了?”岳萌急忙说,“是我对不起你!这件事是公司没处理好,才让你受到这种伤害。” 郦盈盈摇头,捂住脸哭泣。 岳萌想起她的遭遇,沉默下来,看着她。 若水也看着她,拿起纸巾递给她:“擦擦吧。” 她啜泣一声,接过纸巾说了一声谢谢。 岳萌说:“你看开点……” 郦盈盈一怔,猛地抬起头,见她和若水同情地看着自己,顿时无奈。最近好多人用这种眼神看她,好像她被人强.暴过就不能活了似的! 她说:“我没事!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要的不是同情。” 两人一听,尴尬地移开眼。 岳萌解释道:“我们没别的意思,只是……”她一顿,不知道怎么说,皱起了眉。 郦盈盈一哂:“只是什么?你们不用担心我。我睡了那么多男人,只不过这一个不是我自愿的而已。我难道要自怨自艾地过后半生?这又不是我的错!我不会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两人一愣,忽然发现自己看问题的方式不太对。郦盈盈毕竟不是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少女,她的承受能力没那么弱,她的见识也没那么短。 “难怪你要告他。”岳萌理解地说。 她冷笑一声:“就是太多女人受了伤之后不怪凶手反而作践自己,才让那些臭男人那么张狂!反正我这次要弄死这个混账,不判他一个死刑,也要判他一个无期!等他进了牢房,就买人在里面弄死他!” 若水被震撼了,咽了咽口水说:“反正要弄死,判不了无期也行。三五年总要判吧?他这种举动有谋杀倾向,怎么样也要关好多年。刚进去就弄死不太好,一看就是我们做 的,等他在里面关两年再动手,到时候谁知道怎么死的?” 郦盈盈对她侧目:“我的好姐姐,我还以为你很善良呢,原来你也这么狠!” 若水脸一红,郁闷地说:“我当然善良,但我又不是傻!” 要是她自己遇到这种事,不一定有郦盈盈告人的勇气,所以郦盈盈要做,她肯定会支持。而且她是女人,还有女儿,灭人渣的时候自然不会手软。否则她今天对人渣仁慈,明天人渣就可能伤害到她和她女儿身上。 ………… 郦盈盈回去拍戏的第一天,黄智炜的经纪人出现在片场。 她站在摄像机前让化妆师补妆,远远地看见他,眯起了眼。她冷冷地扭过头,当没看见。她的经纪人和助理怕得罪人,跑上去招呼着。 直到下戏后,她才分神搭理对方:“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老公被黄沙埋了吗?给我留了多少遗产?” 黄智炜的经纪人一笑——气的:“这就是你对他的心?真该让他好好看看!” 郦盈盈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问:“你来有什么事?”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郦盈盈摸了摸头发:“那我请你吃饭吧。” …… 饭店包厢里,黄智炜的经纪人说:“你的事我知道了。” 郦盈盈的眼神马上扫向自己的经纪人和助理,两人一惊,急忙说:“不是我说的!” 她轻轻笑了一下,看着黄智炜的经纪人:“所以……你这次来是?” 他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叠文件。郦盈盈接过来,只见最上面一行写着“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 她抬起头,冷笑着看他。 他抚了抚额:“你和智炜不合适。你们交往我不反对,但结婚……影响他的事业,也影响你的事业。你这次的事要是爆出来,会对他有很大的影响。” “我要是不签呢?” “那我只能向媒体爆料了。” “你敢!”郦盈盈的经纪人叫道。 他一笑:“这一行,没什么敢不敢的,为了各自的利益而已。这件事要是爆出来,对智炜的影响很大,但对郦小姐的影响就不是很大可以形容了,是致命!所以,你应该知道轻重吧?” 郦盈盈轻轻地笑了,朝他伸出手。他一愣,打开包递了一支笔过去。 她扯开笔帽,淡淡地问:“他知道吗?是他的授意,还是你自作主张?” 他顿了顿,笑道:“这有区别吗?” “也对。”她点点头,“没有区别。很可能,他就是躲在后面装好人而已。” 说完,她刷刷地签下自己的大名,然后把文件甩到他脸上,像个女王一样离开了房间。 ………… 岳爸爸来了,放假当天就赶过来,下飞机是晚上十点。 元皓带着岳妈妈去接他,岳妈妈简单的对他介绍元皓:“是萌萌大学的校友,这次就是他救了萌萌。” 他打量了一下,轻点头打了个招呼,问岳妈妈:“萌萌怎么样了?” “好些了。晚上你住那里不方便,一会儿让元皓带你去酒店,或者就在他那个朋友的房子里住,这几天我都在那里给萌萌做饭。” “好。” 不过现在,岳爸爸先去医院。岳萌没睡,在等着他。 他问了岳萌的情况,给她削了个苹果,等她吃完,拿毛巾给她擦脸擦手,安慰道:“别担心啊,好好养伤,凡事有爸爸在呢。” 岳萌听到这话,顿时泪奔,哭道:“爸——” “别哭。”岳爸爸给她擦掉眼泪,“别哭,没事的。” “我、我不难过。”岳萌哽咽道,“我就是觉得……有你和妈妈真好,特别是你。” 岳妈妈一听,不满地哼了一声,决定等她好了再收拾她!小时候总说更爱妈妈,长大了就变了,真不是好孩子! 岳爸爸一笑,拿毛巾轻轻地把她眼泪擦干:“好好休息,爸爸明早来看你。明早我给你做早餐,你要吃什么?” “爸爸做的我都喜欢吃。” “好。” 番外:佳偶晚成(25)——结局5 岳爸爸和元皓离开病房,两人都没开口说话。 元皓有些紧张,看得出来他对岳萌的心疼。上车后,他终于有机会开口:“伯父是去住酒店还是……” “去你朋友那里吧,我明天给萌萌做饭。” “……哦!”元皓懊恼不已,觉得自己笨了。刚刚明明听到他和岳萌这么说的,怎么多此一举地问? 汽车上路后,元皓问:“伯父只放两天假?” “嗯。戒” “……这样来回,辛苦了。” “儿女都是债嘛。”岳爸爸语气冷淡。 “我要是有女儿,也会心疼的。” 岳爸爸扭头看着他。 他一愣,忍不住挺直背,大气都不敢出。 岳爸爸轻笑一声:“听说……你对萌萌挺好的?” “……应该的。” “什么叫应该呢?你想追她?” 元皓觉得压力太大了,感觉回答不好就会万劫不复,想了想才说:“不是想,已经在做了。” 岳爸爸一笑,似乎挺满意:“萌萌不小了,现在可经不起耗了。” “我也不小了。实话告诉伯父,我大学的时候要是不出国,早就和萌萌在一起了。我现在想再续前缘,是以结婚为目的的。” “可是她不能生小孩了怎么办?虽然医生说不是绝对不能生,但我们也要以防这个万一。就算可以生,只要有一丁点危险,我也不肯让她冒险。” 岳爸爸还记得当年那场地震,他找遍了大半个城,差点崩溃。已经有过一次失去的经历,他不想经历第二次。他的孩子,世界上再没有人比他更心疼了。所以外面的小子,他都不放心。 倒是郦锦程。他记得那个小子,为了萌萌学做饭,怎么骂他他都没怨言。他觉得那个小子比这个小子可靠,可惜了…… “岳萌的情况我是最先知道的,我一点都不觉得这是问题。如果我要的是孩子,随便谁都可以,但我要的是她。而且我父母都不在了,没人会逼我生小孩。家里还有一个弟弟,我不生也可以。” 元皓说完,听他不吭声,忐忑地道:“所以,我希望伯父给我一个机会。” 岳爸爸淡淡地垂下眸,语气缓和地说:“萌萌的事,我们向来让她自己决定。” 也就是说,他不反对了。 元皓一喜:“谢谢伯父!” 岳爸爸两天后回家。在这里的这两天,他每天都给岳萌做饭。岳萌感受到两老的爱意,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暗自决定一定要养好身体,给他们生一个大胖外孙! 岳爸爸回去时,岳萌叫自己的秘书送他去机场,没有麻烦元皓。 岳妈妈也去送他,趁机偷偷交流一番。两人都对元皓很满意,就看岳萌自己的决定了。 …… 岳萌快要出院时,郦盈盈又进了医院。这次是在片场受伤,磕破了脑袋。 岳萌得知消息时,网上已经说她毁容了。 岳萌现在可以下床行动,每天都会去花园散步,于是就独自一人去看郦盈盈。 走进病房,见郦盈盈和一个新晋小生在谈笑。岳萌认出对方是郦盈盈那部戏搭戏的演员,两人在剧中似乎有些激情戏。看这样子,不会是假戏真做了吧? “岳姐,你来啦?”郦盈盈叫道。当着外人时,她一向叫她“岳姐”。 那个小生马上站起来,毕恭毕敬地对岳萌打招呼:“岳总好!” 岳萌笑了下,这人还挺懂礼貌的。 郦盈盈朝他轻轻地翘了翘手指,他说:“岳总、盈盈姐,你们聊,我告辞了。” 岳萌点头,等他走后问郦盈盈:“伤口没事吧?” “没事。”郦盈盈摸了摸额头,“反正杀青了,也不耽误事,我休息几天。” “你和他怎么回事啊?”岳萌扫了一眼外面。 “什么怎么回事?” “你不会真的要和黄智炜离婚吧?” “离婚协议都签了!” “协议签了,还没离呢,你就找第二春了?” “有备无患嘛!” “黄智炜怎么说?” “他?”郦盈盈顿了顿,一笑,“我和他怎么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公司和我们公司怎么说。万一爆出来,他肯定往我身上泼脏水!” 明星离婚少有和平分手的,有些人闹得特别难看。黄智炜现在人气高,但阅历不够,在圈内有地位,但不像老一辈德高望重,仍然怕被人抹黑。 要是老一辈的演员,记者不敢乱写。但他不一样,他一离婚就可能被写成负心汉、不负责任,所以他公司肯定会有所行动,把错处都推在郦盈盈头上。 岳萌当过娱记,比郦盈盈更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忍不住说:“你既然知道,现在还不规矩点?居然和剧组的男演员私下见面, 你不要命了?” “人要及时行乐嘛~” “你——” “我哥一会儿要来!”郦盈盈马上说,看了一眼表,“应该快到了。” 岳萌窒了窒,站起来:“我回去吃药了!” 郦盈盈哦了一声:“原来你出门忘吃药了。” 岳萌指着她磨了磨牙,气愤地走了。 回去的路上,她没碰到郦锦程,忍不住有点失望。回到病房,元皓来了,她心下一叹:不应该再三心二意了,和郦锦程在一起时想着元皓,和元皓在一起时想着郦锦程,她是有神经病么? “去哪里了?”元皓过来扶她,“怎么不叫护士陪着你?伤口疼了怎么办?” “去看盈盈了。” 元皓一愣,良久哦了一声,不敢细问,有些慌乱地打开带来的饭盒:“喝点汤吧。” 岳萌尴尬地说:“你不用这么照顾我的。” 元皓每天都来看她,陪她吃饭、陪她散步。她很矛盾,有时候觉得就这样好了,于是接受他的好意;有时候又觉得这并非自己的心愿,就抗拒着他。 她知道这样不好,可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爱着谁,可能她谁都放不下,可她必须只能选择一个。她其实想选择郦锦程,但郦锦程已经不爱她了…… 而且她想找个男人给爸妈生外孙,现在有个元皓死心塌地地撞上来,她应该选择他的。 “怎么了?”元皓问。 岳萌回神:“我妈呢?” “在做晚饭,叫我先送点汤给你喝,免得你饿。” 岳萌现在不敢吃太饱,只能少食多餐,于是每天都要吃六七顿,苦了送饭的人。 她点点头,默默喝汤。 病房的门开着,元皓突然往外看去,她也忍不住回头,却什么都没看见。 “怎么了?”她问。 元皓说:“护士路过。” 她一笑:“很漂亮吧?” “哪有你漂亮?” 岳萌一愣,低下头不说话了。吃了两口,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心跳紊乱。刚刚……是不是锦程? 她很想冲去郦盈盈的病房看个究竟,但终究忍不住了这种冲动。 她闭了闭眼,决定再也不犹豫了,回头对元皓说:“等我出院了,我们回学校看看吧。” 元皓盯着她,刹那间满怀喜悦,接着又有些忐忑。学校是他们初恋的地方,现在回去看,是要再续前缘,还是斩断前缘? 他试探地伸出手,想从她的反应里得到一丝提示。 他轻轻抚着她的脸,吻过去。岳萌颤巍巍地闭上眼,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他的唇如羽翼一般擦过她的唇,她一惊,猛地往后退了一点。 元皓一愣,慢慢地收回手:“学校有个许愿池,现在还在。” 岳萌浑身一震。 他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个反应,继续道:“我们以前在那里许愿,说要永远在一起……” “那个许愿池,灵吗?” “挺灵的。”他说,“情人节的时候我回去过,想在那天见到你,结果就真的见到了。” “……”原来都是许愿池惹的祸!她那天根本不想见到他,只想见郦锦程。 “可能有些愿望太大了,达成的时间要久一点。”比如……他和她的相守。 元皓见她看着虚无的前方不动弹,伸手握住她的手。她指尖动了动,静静地让他握着。 其实她的愿望已经在中途变过了,只是神明动作太慢,还在给她达成前一个愿望,所以才让她这么为难。 可能是她许愿时投的硬币不够多。怪谁呢?还是自己的错。自己犯的错,就让自己买单吧。 …… 出院那天,岳萌终于换下了病号服。 岳妈妈和元皓打包好行李,岳妈妈检查了一遍,发现没什么遗漏,伸手扶着岳萌:“走吧。” 走到电梯前,岳萌按了往上,岳妈妈说:“错啦!” “我去跟盈盈说一声。”岳萌说。 岳妈妈一愣,看了一眼元皓,见元皓面不改色,说:“我陪你去吧。” “不用啦。”岳萌一笑,“你们先上车吧,我一会儿就下来。” “这……”岳妈妈偷偷掐了她一下,她缩了一下,意志坚决。 电梯来后,她进去了。 岳妈妈对元皓说:“盈盈是她公司的艺人,她关心是自然的。” 元皓笑着点头,等旁边一部电梯来了,急忙挡着门让她先进:“我们在楼下等她。” “好。”岳妈妈满意地笑道。 …… 岳萌走进郦盈盈病房,出乎意料地看到了郦锦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 郦盈盈在喝燕窝 ,看到她也是一愣,急忙放下炖盅:“萌萌,你……你是今天出院吧?” “嗯。”岳萌走到她面前,不敢看郦锦程,“我来看看你。” “那你坐!”郦盈盈端着炖盅瞄了一眼对面的郦锦程,见他双手慢慢地握成拳,心中有些感慨。她问岳萌:“你要喝燕窝吗?” “不了,我坐一会儿就走。” “哦……”郦盈盈低下头,眼睛转到郦锦程身上,又转到岳萌身上,不敢开口打搅他们。 岳萌伸手抓住裙子,也不说话,空气呈现诡异的沉默。 突然,门外传来响声,三人同时抬头,有些感激制造这声音的人。 砰地一声,门被撞开,郦盈盈的助理叫道:“盈盈姐——” 郦盈盈瞪大眼,来的人是黄智炜。 黄智炜前几天从沙漠回来,给她打电话,她没接。当时黄智炜还不知道离婚协议的事,只是感觉她突然不理人了,就和她吵了起来。她叫他去问他的经纪人,看样子现在是问过了。 “原来大哥也在。”黄智炜一笑,对岳萌点头,“岳总。” 他刚刚进来时明明满面怒容,岳萌站起来,有些担忧地看了郦盈盈一眼:“你们聊,我走了。” 郦锦程等她出了门,也站起来,对黄智炜说:“注意风度。” “谨遵大哥教诲!” 郦锦程出去了,门刚刚从背后关上,就听到黄智炜的吼声:“郦盈盈你什么意思?!” 郦锦程皱了皱眉,这哪里有风度了?他甩甩头,直接往电梯走去,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电梯前,岳萌还在。他看见她的身影,慢下脚步,慢吞吞地走过去。直到站在她身边,电梯还没到。 他闭了闭眼,静静地等待。好一会儿,电梯终于到了,两人都暗暗地松了口气。 岳萌先进去,郦锦程没有犹豫地跟上,随手按了1楼的数字。 岳萌伸手勾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双手握在一起放在身前。 没人说话,电梯的数字慢慢变化。 突然,整个电梯一晃,岳萌惊愕地抬起头,头顶的灯啪地一声熄灭,接着电梯飞速往下掉! “啊——”岳萌惊恐地尖叫,双手按在金属墙壁上,整个人往地上滑。 “救命……”四周漆黑一片,让她想起十四年那场地震。也是那么的黑,整个地面都在晃动…… 突然,一道温热的身体压了过来,熟悉的气息笼罩了她全身。 他握住她手腕将她拉起来,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将她抱进怀里,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岳萌闻到他的气息,将脸紧紧埋在他怀里,沙哑地哭泣道:“锦程……” 郦锦程靠在墙上,将她紧紧抱住,温软的唇拂过她的耳朵,然后寻到她的唇,狠狠地吻过去。 岳萌轻轻一喘,浅尝辄止的一个吻,却像饱含了一个世纪的沧桑。一滴泪落在她脸上,她浑身一震,扣着他的手指轻轻颤抖。 他轻轻放开她的唇,仍然抱着她,手指仍然与她相扣。 电梯一阵巨响,停了下来。 黑暗中,两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 岳萌舍不得放开他,一动不动,希望可以这样一辈子。 就这样过了二十分钟,电梯的故障修好了,缓缓往下移动。 岳萌看着数字越来越小,握着郦锦程的手颤抖起来。 终于,电梯到了1楼,郦锦程动了——低头在她耳边说:“就这样死在一起该多好。” 说完,他松开她的手,往前走。 岳萌惊讶地看向他。 就这样死在一起…… 她也想啊! 她朝他扑去,想将他抱住。 电梯门滑开,他走了出去,与门口的元皓错身而过。 岳萌冲出去时,元皓将她抱了个满怀:“你没事吧?!” 岳萌一愣,抬头看着他,脸上满是泪水。 元皓一惊,将她紧紧抱住:“没事了,别怕,没事了……” 岳萌看向前方,看着郦锦程的背影,伤心地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既然还爱自己,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反而一次一次地将他推开? …… 回到a市,岳妈妈精神疲惫。元皓把她们送到小区门口,她接过行李:“真是麻烦你了,改天请你吃饭啊!” 元皓笑笑:“好。” 岳妈妈扶着岳萌回家。家里,岳爸爸在做饭给她们接风洗尘。 岳萌打了声招呼回房,岳爸爸疑惑地问:“元皓怎么没来?你不是叫我多做几个菜……” 岳妈妈一叹:“我女婿指不定是谁呢,等萌萌自己弄清楚再说。万一不是他,多尴尬啊?” 番外:佳偶晚成(26)——结局6(必看) 岳萌天天窝在家里休息,比在医院更舒服。 元皓每天都给她打电话,她接起来总是有气无力。无论他说什么,她都反应平平,有时候甚至魂游天外,不知道他说过什么。 元皓知道她在想郦锦程。那天在电梯里,或许郦锦程给她说过什么。元皓心里有些恐慌,孤单太久了,他不想失去她。 他问:“我们哪天去学校?” 岳萌一愣:“你、你决定吧,我随便。” “那明天好不好?我过两天不在a市。戒” 他怕夜长梦多,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了,感觉她在渐渐远去。只希望回到他们曾经交往的环境里,让她对他的感情更加牢固。 “……好。”岳萌答应。 她原本是想接受他,回忆一下曾经甜蜜的日子,将彼此之间的感情和感觉找回来。现在,她却不确定了。 郦锦程心里还是有她的。如果是这样,她不能再辜负他、伤害他了! 可元皓现在也需要她,他曾经救过她的命…… 撇开感情来说,她真的不知道该选谁。 但心底…… 说爱郦锦程吧,但元皓在废墟下的话语历久弥新,同样让她心悸。她是不是太花心了? 岳萌痛苦地靠在床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明天……明天就要做出决定。她明天见了元皓,要么和他在一起,要么和他分别,她该怎么选择? …… 岳萌和元皓约在下午。 她跟岳妈妈说了下午要出去,岳妈妈高兴得不行:“就是嘛,年纪轻轻的就应该出去约会,天天闷在家里,都要长草了!” 岳萌想象自己顶了一窝草的样子:“……” “你约的谁呀?” “还能有谁?” “元皓吗?怎么不叫人过来吃饭?”岳妈妈试探地问,她想知道元皓是不是未来女婿!这女儿可愁人,好像在脚踏两只船,好想抽她! “晚饭再说吧。”岳萌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那你一会儿穿什么衣服去?要化个妆吗?约会一定要穿漂亮点!”岳妈妈为嫁不出去的女儿操碎了心! “还早呢,这才上午,你怎么比我还急?” “我能不急吗?”岳妈妈不满地咕哝,“懒得和你说了,我买菜去!” 岳妈妈走后不久,若水过来看岳萌。 若水孤身一人,没带老公孩子,岳萌忍不住问:“你这是干嘛?一个人离家出走呀?” “他开会,孩子送妈那里去了。” “真不错……”岳萌说,“等我生了孩子,恐怕没人帮我照顾。” 若水一愣,看着她:“怎么会没人?你……决定嫁给元皓了?” 如果是嫁给元皓,那边家里的确没什么人。要是嫁给郦锦程,想抢孩子的人应该蛮多的。 岳萌抿了抿唇,拉住她的手有点要倾诉的样子:“其实我不知道……” “你还是喜欢他?”若水咄咄逼人地问,“你喜欢他什么呢?不是我有偏见,但我觉得锦程.真的比他好。” “他救过我的命!” 若水惊讶:“什么时候?” “高考那年,地震的时候。” “地震?”若水知道她遇到地震,但是——“你从来没说过!” 岳萌轻轻笑道:“因为那对我来说是秘密呀,只属于我和他的秘密。” 她看着遥远的地方,将那场暗无天日的相遇娓娓道来。 “只要一想起那时候,我的心就跳个不停,对他很喜欢很喜欢,想和他手牵手过一辈子。所以不论他后来做了什么,哪怕杀人放火,只要他说想和我在一起,我都想答应!” “你……”若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问:“我是不是有病啊?” 若水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 “可我又想和锦程在一起。我伤害过他那么多次,觉得对不起他……我不想让他伤心了!” “那你就和他在一起啊!” “可我放不下元皓……”岳萌哭道,“你不懂地震那时候……他握着我的手,说如果死了,让我在黄泉路上给她当老婆。我们等了好久,等到快坚持不下去了,我以为我们真的会死在一起……他把唯一的食物给我吃……我觉得,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他那时候已经向我求婚了,我们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那……那你就和元皓在一起吧。”若水急忙说,“不要犹豫了,这对谁都不好。” “我知道……”岳萌擦擦眼泪,苦笑道,“如果当初那个人是锦程就好了,我就不用这么犹豫了。” 若水一愣,奇怪地看着她:“你怎么会这样想?” “我就是这样想的啊。” 若水沉默半晌,突然问:“萌萌,你到底是要报恩, 还是赎罪?” 岳萌一愣。 “感动和愧疚,都不是爱情。”若水说,“如果那个人是锦程,你运气就太好了,所有的感情绞成一股麻绳,只需要系在他身上就是。但你到底是因为感动和他在一起,还是因为爱他,你可能永远分不清楚。老天爷像现在这样安排,就是要你做出选择,让你认清自己的感情,不要把爱情和感动、愧疚混为一谈。” 岳萌怔怔地不说话。 “分清楚了,是要选择爱情,还是舍弃爱情,就看你自己了。”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元皓。当然,我也喜欢锦程。想到他的时候,我都不敢去想地震的时候的事,就怕对元皓的感情超过他,我不想元皓超过他!” “地震的时候?你只有想起地震的时候才对元皓有心动的感情吗?” “……好像是。”岳萌无奈地说,“现在的他,其实我挺讨厌的。不过只要想起地震的时候,我就会原谅他。” “那你现在爱的是锦程!”若水肯定地下结论,“而元皓,你喜欢的只是废墟下的他,而不是后来的他。如果没有地震那件事,你还会纠结在他身上吗?” “……”不、不会的,岳萌不用想,就知道答案。 “还有锦程。如果对他不愧疚,你想和他在一起吗?” “当然——”岳萌脱口而出,然后瞪大眼。 若水问:“当然什么?想还是不想?” “我……”岳萌颤抖地捂住心脏,突然站起来,“我去找元皓,不招待你了!” 若水沉默几秒,问:“你去哪里找他?我送你去吧。” “也行。” 两人出了门,正好遇到岳妈妈回来。岳妈妈看到若水,笑道:“若水怎么来啦?你们去哪里,不吃午饭?” “一会儿回来吃。”岳萌拉着若水匆匆往前走。 岳妈妈说:“元皓来了,在楼下!” 岳萌一愣,回头看着她,哦了一声。 下楼后,两人看到了元皓的汽车。 元皓从车上下来,看到若水时愣了一下,站在那里没动。 岳萌对若水说:“我改天找你。” “好。”若水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打车走了。 岳萌深吸一口气,走向元皓。 元皓拉开车门,她坐上去。汽车开动后,她说:“我们去旁边的公园走走吧。” 元皓一愣,不是去学校吗?不过想到还没吃午饭,去公园走走也好,吃了午饭再去学校比较合适。 把车停在公园外,两人并肩走进去。 公园里很多老人和小孩,大家看起来很悠闲,不像上班的人那么行色匆匆。 走了几分钟,岳萌看向元皓:“我一直没跟你说,我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你吧?” 元皓一愣:“为什么?” “因为你救过我的命!当初如果不是你,我肯定就死了!你当时连自己的命都不肯要,就为了救我这个从来没见过、不知道是美是丑的人。你当时那么好,好到你无论怎么伤害我,我都记得你最初的样子,以至于我永远放不下你,永远在心里给你留了一个位置!当初的美好,足够我无条件原谅你任何事,哪怕你杀人放火,被全世界唾骂,我都会在最后给你收尸!可是现在,我不想让那件事绑架我一辈子,哪怕你说我不知感恩也好——” “等等!”元皓打断她,有些不解地问,“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救过你的命?” 岳萌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居然忘了吗?难道那场遭遇,只是对她来说很重要,对他却不算什么? “你忘了吗?”她突然觉得很讽刺,忍不住苦笑,“14年前那场地震,我们被困在一墙之隔的废墟里,你把唯一的一瓶水给我喝、唯一的一瓶粥给我吃,你安慰我,让我不再害怕……就因为这样,这十四年来,我要么死心塌地等着你,要么摇摆不定地想着你。不过现在,我觉得够了!” 元皓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她爱他,是因为这样?可是…… “可你居然忘了?这是在对比我有多愚蠢吗?” “你弄错了。”元皓说,“我没有。” “是吗?”岳萌苦笑。 元皓知道她误会了,误会他没有忘记那件事,但其实—— “在我身上,没发生过你说的事。”他说。 他知道,昧下这件事才是对的,这样可以得到她。但突然间,他觉得太可笑了。他一直以为她还爱着他,但她似乎爱错了人。 “怎么可能!”岳萌叫道,难道那是她在做梦?!哪怕不和他在一起了,她也不要接受这种可能!那是她的记忆,宝贝的记忆! “我也想问,怎么可能?你为什么会……认为是我?” “当然是你啊!”岳萌惶恐地叫道,“你是a市人!你去那里旅行!你遇到了地震!你掉了子弹 壳的项链!” 元皓的瞳孔猛地一缩:“项链?” 那是最不愿提及的记忆。 他想起来了,她在开学典礼上遇到她,她带着子弹壳的项链。 他猛地看着她:“项链上……是不是刻着一个数字?” “是啊!”岳萌狠狠点头。他知道,所以是他对不对? “我的数字是13。” 岳萌一呆:“你说什么?” “13。”他无力地说。果然错了,一直以来就错了,他曾经得到的爱情,是不经意偷来的。 岳萌摇头:“不可能,明明是——” 她一顿,难道,她真的弄错了?可如果不是他,会是谁! “你不是说你去了那里吗?!”岳萌控诉地问。 “我是去了,但我不是一个人去的。”元皓说,“我和我弟弟,还有一群朋友,一起去的。我记得,我有提过,我有个朋友在那时死了。” “你……”岳萌当然记得。那是她追求他的时候,想和他套近乎,想提起地震时两人的互相帮助,结果刚起了个头,他就说—— “我不想提那件事了!我朋友在地震的时候死去了,我不想再提,你懂吗?” 她看到过那场灾难的生离死别,明白那种痛苦,马上点头,并且把项链藏到衣服里,再也不敢把子弹壳露出来让他看见。 在追求他之前,她本来想把项链还给他,结果他怔怔地看着项链,用一种他不懂的语气说:“送你了。” 那时候岳萌如获至宝。 现在,岳萌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那个反应。是因为,项链让他想起那个朋友吗? 难道—— 她愕然地瞪大眼:“救我的人,真的不是你?” “不是我。”元皓深吸一口气。 “是你朋友?”死了……那个人已经死了? 元皓沉默半晌:“算吧……”至少曾经是。 岳萌身子一晃,转身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她……她这些年做了什么?为了一个已经死掉的人,纠结在元皓身上,辜负了郦锦程? “数字是19对不对?”元皓问。 岳萌愣愣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你骗我是不是,是你!” “不是!是锦程!”元皓飞快地说道。 岳萌身子重重一晃,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怎么会变成锦程?! “是锦程,19是他的生日号数。当时我们一起去旅行,他被埋在一家超市下……” 岳萌倒吸一口气,废墟下的声音一道道传进她耳朵里—— 所以你是一匹马? 我是a市人,过来旅行的。 我这边是超市,有吃的。 这个墙不厚,我想办法掏一块砖出来,把东西递给你。 你握住我的手,我可以感受你的体温和脉搏,你不会睡过去的。 我们牵着手死,黄泉路上也有伴了。 我感冒了,不是跟你说了吗?这下面困着,病情加重了。 要是我们死了,黄泉路上你给我当老婆吧。 …… 岳萌泪如泉涌,捂住脸痛哭:“怎么会?怎么会是他……你不是说你朋友死了……” “如果是19,就是锦程的。”元皓沧桑地说,“死掉的朋友是另一个,我当时和他困在一起,结果他死了,我活着。那个项链,是大家一起学枪的时候做的,外表都是一样,只是子弹壳上面刻的数字不一样。我……” 元皓顿了一下,废了很大的力气才继续说:“我当时和那个朋友困在一起,刚刚地震时,我们找到出口爬出去了,结果我的项链掉了,他去帮我捡,恰好余震,他又掉进去了……所以,你懂吗?我以为你捡到了我的……我不想提起那件事,太愧疚了。” 岳萌捂住心口,已经没兴趣听他的故事,耳朵里只有一句话疯狂叫嚣——是锦程!是锦程!是锦程!是锦程…… 她猛地起身,拨足狂奔起来。 她怎么可以这么笨?怎么可以弄错了救她的人? a大有一座小型喷泉,年代久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生很爱往里面扔硬币,那里就变成了一个许愿池。 岳萌曾经以为那条项链是元皓的,和他分手后,伤心地把项链扔了进去。后来,她再也没去过那个地方。 多少年了?十……十二年了,它还在吗? 岳萌跑进a大,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冲向许愿池。 许愿池里波光粼粼,硬币在清澈的池水下反射着光芒。 她毫不迟疑地跳下去,伸手穿过水、穿过满池的硬币,想找到那条丢了十几年的项链。 “哎!”岸上有人叫道,“不准偷许愿币!” “呜……”岳萌痛哭,一边哭一边寻找。 岸边来了许多人,先前都以为她是要偷硬币,后来觉得不对劲,一个个地不说话,站在岸边对她指指点点。 过了好久,校警走过来:“同学,你在找什么?” 岳萌回过头,哭泣着说:“我丢了东西……” “什么时候丢的?” “好久……好久了……”岳萌哭道,“好多年了……” “好多年?!”校警一惊,“那肯定不在啦!现在许愿池每年淘一次,淘起来的硬币都捐了!” 岳萌一怔,看着他:“你说什么?” “捐了啊……”校警呐呐地说。 “每年……淘一次?”她绝望地问。 “是啊,你先起来吧。” 若水身子晃了晃:“那要不是硬币呢?别的东西呢?哪里去了?” “当然是扔了!”校警皱眉教训道,“我说你们许愿就许愿,别的东西就别往下面扔了……” “呜……”岳萌蹲在水里,痛哭失声。 ………… 郦锦程拿着一束白菊,走进别墅的客厅。 这是他的私人别墅,曾经在这里和岳萌度过一段短暂又快乐的时光。他本来以为,这时光会持续到老,终究是他错付了。 他把白菊放在桌上,缓步上楼,推开卧室的门。 他们曾在这里亲热,他还记得她的笑靥和哭喊,偶尔会主动和大胆。 也在浴室里恩爱过,但他更喜欢如老夫老妻一样看对方洗漱,全然不顾什么形象。 郦锦程深吸一口气,飞快地带上门下楼。 何必再想这些事,何必再给自己找不自在?他今天是来彻底道别,永远也不要再奢望了! 下了楼,看到桌上的白菊,他从兜里掏出戒指盒,打开来,里面是那枚陈旧的戒指。 他看了一会儿,平静地阖上盖子,把盒子放在了白菊旁边,孑然一身地离开。 …… 十四年前。 郦锦程和一群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元皓、唐楷等人,一起结伴去旅行。 途径南方某个小城,一群人停下来休整、补充食物和旅行用品。他们接下来的路线没什么人烟,多半会露营,所以东西一定要准备充分。 一群人分配了任务,郦锦程负责去超市采购。 走到摆放食品的货架下,他拿起矿泉水,地面突然一阵晃动。 他疑惑地抬起头,见旁边的人跟他一样茫然。过了好几秒,对方反映过来:“地震!” 那人惊恐地往外跑,郦锦程见货架上的东西汹涌地往下落,急忙把手里的矿泉水塞回去,转身就走。 啪地一声,他回头,刚刚塞回去的矿泉水已经落到了地上,还有更多的东西落下来,不停地打在他身上。 他用手臂挡在头上,飞快地往外逃。就在这时,前方的天花板摇摇晃晃地掉了下来。他倒抽一口气,暗骂:这一定是豆腐渣工程!要是在a市,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塌了! 眼看整座房子开始坍塌,逃跑已经来不及,他飞快地转身,在角落躲起来。 全世界都在轰然倒塌,郦锦程猛地抬头,觉得不能等了,躲在这里可能死得更快。他想跑,但前方已经没有路。 他无奈地闭了闭眼,只能抱着腿蹲在原处,过了好几分钟,世界才安静下来。他爬起来,四周漆黑一片,有些地方有光透进来——那里一定是出口! 他推开挡在周围的货架,往有光的地方走。 出口有一道很小的口子,他用手扒了扒,刚好容一人身通过,正要爬出去,背后传来喊声—— “救命……有人吗?” 郦锦程停下来,回头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救命!有人被埋了,快来人啊!” 他愣了愣,狠心地转过身,继续往外爬。 他把手伸出去,阳光照到了他手上,他松了口气,有一种自己终于不用死的感觉。 这时候,后面的声音再次传来:“救命——” 郦锦程往外爬的动作一顿,看着自己的手顿了顿。他倒是可以爬出去看到阳光,但背后那个人呢?他要是不管,她可能永远看不到阳光了。 他果然转身,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中途有些地方的楼板已经塌到地上,他只能匍匐在地上爬。 对方的声音很微弱,他以为是被压在了楼板下,心想:这可怎么办?他就算是个男人,也不可能挪开楼板。 等他走到尽头,脑子一声嗡响,觉得上天和自己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这比压在楼板下还杯具啊,她在墙的另一边! “救命啊……有人吗?呜呜……”女孩在害怕哭泣。 郦锦程到底年轻,面对女孩子爱逞英雄的年纪,如果隔壁是个男人,他可能不会管了。但是个女孩子,他就来了点怜香 惜玉的心思,见人家这么可怜,就捡起地上的水泥块在墙上敲了几下。 “谁在那边?”他问。 “我!我被困住了!” 后来,她说她叫岳萌。 他说:“我这边是超市,有吃的。” 其实根本没有吃的,倒是手电筒很多,仅有的一瓶水是从别处滚过来的。 他在墙上掏开一个洞,把水递给她,然后在倒塌的楼板下前行,照着记忆中放食物的方向爬。可途中货架太多了,那些货架上都是生活用品,没有吃的,全部倒成一团,阻断了他前行的路。 突然,他想起什么,关了手电筒,发现四周没有一丝光线。他之前想要爬出去的那个位置,因为余震再次坍塌了,他已经被彻底掩埋! 他倒吸一口气,险些站立不稳。这种情况,他从来没遇到过,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不是死亡。 他费了好大劲,找到一瓶滚落的八宝粥,然后一边找吃的,一边找出口。余震再次袭来,他吓了一跳,不敢继续,怕被埋在这下面,只能抱着八宝粥回去。 他的心里也很怕,但隔壁有个女孩子比他更怕,他做出了英勇的样子。 后来的日子里,他从不后悔那天的举动,反而很自豪!终究是……做了一件男人该做的事! 废墟之下,他和她一墙之隔,聊了很多事。 “你谈恋爱了吗?”他问。 “当然没有啦!我是高三党,哪有时间谈恋爱。你——” “我也没有。要是我们死了,黄泉路上你给我当老婆吧。”他那时已经交过女朋友,调戏什么的信手拈来。 她没说话。 他想她是在害羞。高三党,大概十八岁吧,自然害羞。他不禁想知道她害羞的样子,不过,大概只有黄泉路上才看得到了。 “我说真的。”他认真地说。 他本来可以逃出去的,要不是因为听到她的声音,他也不用倒回来困在这里。为了她没命,让她给他当老婆怎么了? 后来,他们终究得救了。 等他醒来,人已经在a市医院的vip病房里。 全家人都在他身边,除了郦坚。那时候觉得郦坚是为了公司的事,他并不在意,反而着急的问:“和我困在一起的女孩子呢?” 田文芳哭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女孩子?” 郦铭扬说:“我去问问。” 郦锦程想起来,他被救起来时,旁边的人似乎发现她了,那她应该得救了吧? 他说:“没事……不用问了。” 他疗养了一段时间,身体恢复,a大已经开学。 她说她是a大的新生,他去a大找她。可他不知道她是什么专业,完全不知道怎么找。 他其实可以找元皓帮忙,元皓是a大的学生。但他和元皓并不是多铁的哥们儿,不想让他笑话自己。 二十来岁的男人,自尊心特别重,想要女人,却不想被人说为了个女人不像男人!所以他自己找,不让那群狐朋狗友笑话! 他找了好几个月,旁听了好多a大新生的课,一直没找到,终于忍无可忍找了私家侦探。 私家侦探花三天就找到了,他忍不住呵呵,直接拿着她的课表去听课! 私家侦探给的资料里附带了许多照片,连她经历过地震的事都查到了,这也坚定他去见她的信念——a大新生、经历地震、名叫岳萌,同样的人总不可能找出第二个来。 照片里的她,非常漂亮,越看越漂亮。郦锦程觉得,这才对,他拼命救的一定要是个美人儿,如果太丑的话,老天爷对他也太坏了! 走进教室,他站在窗口第一排,正对门口,高大帅气的身影吸引了所有进门的学生。 他本来想让小美人儿一进来就看到他,好对他一见钟情。站了几分钟后,发现好多女生看着他脸红心跳——这一见钟情的人似乎多了些! 这可不是好事! 郦锦程尴尬地挠了挠脖子,准备转身找个角落、低调地坐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人影撞见视线。 “啊!”对方一惊,娇声喊道,“锦程!”然后冲过来将他脖子搂住。 “你特意来找我的吗?”女生抬起头,感动地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郦锦程傻眼了。 这是位千金小姐,前两年参加宴会认识的,他和对方交往过一阵时间,不过已经分手了。 但现在,她好像误会了。 卧槽!她怎么在这里?他知道她上大学了,但他记得她不是这个专业啊! 郦锦程想推开她,结果对方扒着他不放手,还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就在这时,岳萌和同学手挽手走了进来。 看到他们公然秀恩爱的动作,有些人红着脸偷笑,有些人却厌恶 地皱眉。而岳萌,是皱眉的那类。 郦锦程气得推开前女友,直接往教室外面跑。 艹艹艹!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妈的,他考试的时候写不出这句,现在倒会了!很明显,任何事都要亲身经历才来得更深刻。 出了门,他回头看了岳萌一眼。岳萌撑着下巴在和同学说话,笑得特别可爱。 他心痛了,决定回去剪个头发、换身衣服继续来。她就看自己一眼,应该记不住自己的样子,等自己换个形象出现在她面前,她肯定不会把他和今天的他联系起来! 大不了剃个光头! 不过他这一回头,他前女友又误会了,课都不上了,直接冲出去就跟他走。 郦锦程气得胃疼!好马不吃回头草,他想泡的是萌妞啊! 由于千金小姐太缠人,郦锦程不敢再去a大。他发觉私家侦探挺好用的,叫私家侦探继续跟踪岳萌,拿到许多她的照片,偶尔还会得到一些她的事迹。 他本来以为她是个萌妹子,不过从那些事迹看来,她似乎是个彪悍的……萌妹子! 不过这样,他却更感兴趣了,偷偷地去跟踪过两次,听到她说话,跟废墟下一模一样的声音,却不像废墟下那么脆弱无助。 他的小心肝被挠得直发痒,想要一个这样的女朋友。 他发现他真的喜欢上她了,不是那种感兴趣的想泡一泡,而是……想深入一点,交往久一点那种,不只是玩一玩。 当他想上去打招呼时,突然听到元皓的声音:“咦?锦程?你怎么在这里?” “……”卧槽!有熟人的地方真不爽!追个妹纸这么艰难,他还没和妹纸说上话呢! 当年,多年后他才发现,元皓就是他的宿敌,特别是关于岳萌的事情上! 郦锦程暗暗关注了岳萌一年,然后去意大利进修珠宝设计。没有去追她,也是因为进修这件早就安排好的事。 他去意大利了,就是异地恋,她见他家里条件这么好,搞不好用不了多久就和他闹分手。倒不如等他回国慢慢来,到时候也不用分开…… 在一起了再分开,完全不敢想象那种酷刑! 想要永远在一起,就会考虑多一点。一开始没想过,反而想直接下手,只等兴趣过去了就分手。 但他忘了,不在一起,她就可能变成别人的。 在意大利,他认真设计了一枚戒指,亲手制作,想将它戴在岳萌手上。他握过她的手,戒指是记忆中她无名指的大小。他决定,等回国一定要试一试,就算她家境平凡,也要去争取。 做好戒指后,他突然发现很久没他的消息了。 虽然觉得老是叫私家侦探跟踪她不好,但他太想她了,再次拨通了那个私家侦探的电话。 一周后,他拿到照片,赫然发现上面多了元皓的身影。 “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他问侦探。 “那是她男朋友。”侦探顿了顿,“似乎也是你朋友。” 屁的朋友!他和元皓才不是朋友!就算曾经是,现在也不是了,居然趁他不在的时候抢他相中的媳妇儿! 郦锦程火速订了机票想回国,去机场的路上,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为了一个根本不了解的女人发疯? 他让司机原路返回,过了两个月因事回国,想起岳萌和元皓,又让私家侦探查了一遍。 他们仍然在一起,感情与日俱增。 他暗暗地想,迟早要分手的!哪有情侣这么简单走到最后的?元皓家档次那么高,元刚肯定不会接受岳萌这样的儿媳妇!他急什么?等他们分手后,他再下手! 不过……捡元皓不要的,好像有点不爽。 这点不爽,促使他去了a大,进了那间叫“诺言”的甜品店。 他记得侦探查的资料里面,他们俩有固定的情侣卡座。他坐在那个位置的背后,见对面有个女生打量自己,他忽然一笑,朝她招招手。 女生红着脸走过来,忐忑地问:“什么事?” “请你吃东西。” “……好。”女生在他旁边坐下来。 这女生一点也不矜持,聊了几句他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她也不拒绝。郦锦程觉得百无聊赖,幸好背后传来了元皓的声音。 他回头,看到了岳萌,顿了顿才和元皓打招呼:“这么巧?” 元皓惊讶地看着他:“你回来了?怎么在这里?” “她说这里的东西好吃。”郦锦程拿旁边的女生当挡箭牌。 女生不明白怎么回事,对元皓和岳萌笑了一下。 郦锦程看向岳萌,恨恨地磨了磨牙,问:“这是你女朋友?” 元皓轻咳一声,不自在地说:“是啊,她叫岳萌。”然后对岳萌说,“我朋友郦锦程。” 岳萌笑 着点头:“你好。” 郦锦程笑了笑,回头叫服务员:“我记得隔壁是个花坊,你帮我买束菊花过来。” “啊?”服务员一惊。 “别怕。”郦锦程拿了两百块钱给她,“剩下的是你的。清明节快到了,我要去看个朋友。” 元皓的身形一僵,想起那个因他而死的朋友。他呼吸窒了窒,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岳萌小声问:“怎么了?” “没事。”他握住她的手,“晚上去看电影?” “好呀~”岳萌红着脸,娇羞可爱。 郦锦程被刺痛了双眼,当服务员把菊花递给他,他转身就放到了他们桌上。 两人一惊,回头愕然地看着他。 他恶劣地一笑,看着元皓说:“祝你和你女朋友清明节快乐!” 岳萌的脸直接变了,差点跳起来和他单挑,被元皓压住了。 郦锦程以一束白菊祭奠了他可笑的暗恋,开始花天酒地,决定再也不那么傻缺了。 人生还是要及时行乐才好,暗恋什么的一点都不适合他!一次这样的经历就够了,以后当个合格的富二代,做富二代该做的事。 两年后,某酒吧的地下停车场里,他搂着刚刚走红的小明星在车上亲热。在他松开皮带的那一刻,前方突然灯光一闪,他一惊,将人推开:“有记者!” “啊?!”小明星一惊,急忙蒙住头埋下脑袋。 郦锦程推开门下车,一边走一边扣好皮带。快到抵达闪光灯出现的地方,躲在暗处的人咚咚咚往前跑。 郦锦程认出是个女人,意外了一下,想不到女人也有这么拼命的。狗仔队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一不小心被揍得满地找牙! 他大叫:“站住!” 对方非但不停,反而越跑越快,他冲上去,从别处横穿过去堵在她前面。 “啊——”她抱着相机一退,撞在了旁边的墙上,惊惧地看着他。 郦锦程瞪大眼,呆呆地看着她。 岳、岳萌? 他的视线一片模糊,想起了许多事。明明……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却觉得他们好像有过一个荡气回肠的过去。 他将她从头看到尾,心脏一阵紧缩,噗通噗通地跳起来。这种感觉,如同当初看私家侦探拍来的照片。 那时候,他心跳很奇怪,跳完之后就抱着被子打滚,然后睡觉,然后梦到她,在梦里笑出声。 原来,他还在喜欢她么? 岳萌被他看得浑身直哆嗦,感觉生命不会有危险,反而贞.操可能有危险。话说……这郦大少的作风,女人如衣服,艳.史罄竹难书,简直可怕! 公平的说,她挺漂亮的。她觉得自己今天惨了,恐怕郦大少对她有别的想法。 她抱紧相机,偷偷抬起头,打量逃跑的路线。 郦锦程突然扭开头:“你走吧。” “啊?”岳萌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直接走开,往他的汽车走去。 岳萌见他真的放过自己,抱着相机跌跌撞撞地跑了。 他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她仓皇逃窜的背影,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她恐怕永远不会知道,有一个男人偷偷地喜欢过她,喜欢到……为她亲手做戒指,现在还把戒指珍藏着,害怕万一有用。 他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一种巧合,不会有什么后续,结果他忘了删掉她拍的照片。这个胆大的丫头,第二天就把他登在了报纸上……呵呵,不和她结仇他是傻子! ………… 岳萌从许愿池爬起来,发了一场高烧,刚刚好就去找郦锦程。 到田文芳住处,按了门铃,门一开,看到郦盈盈。 郦盈盈抱着猫,不等她开口就说:“结婚离婚是常事,你不用亲自来骂我吧?” “啊?”岳萌一呆。 郦盈盈看到她的反应,也是一呆:“我和黄智炜离婚了,刚刚在微博上发了离婚声明,你不是为这事来的?” “呃……”岳萌有些尴尬,往里面一看,“你哥呢?” 郦盈盈叹气:“他出国了。” 岳萌一愣:“又出国?” “是啊,不过这次打算移民了,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岳萌身子一晃,满脸不可思议。移民?她给他的伤害,已经到了让他放弃国籍的地步吗? 她慢慢转身,失魂落魄地离开。 郦盈盈突然问:“你不去找他?” 岳萌猛地回头:“地址给我!” 郦盈盈一下子笑了,从怀里拿出一张卡片:“加油啊,我早就叫过大嫂了,不想吃亏白叫。” “当不成你大嫂,我也移民!” …… 美国,洛杉矶。 郦锦 程在这里的公司是一家员工只有25人的小型公司。一大早开完会,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叫秘书送来一杯咖啡。 看了一会儿报表,内线电话响起。接通后,秘书甜美的声音传来:“总裁,有位小姐找您。” 郦锦程忍不住一笑:“金发?” 最近有几个美国千金老想约他,外国人一向大胆,经验丰富的他快招架不住了。 “no,是黑发!” 郦锦程一愣,黑发?中国人?不过,白人也有染黑发的。 他沉默起来,秘书问:“要我送她走吗?” “不……”他脱口而出,不知怎的心里有所期待。他不禁骂自己贱,十四年了,你还期待?神经病吧! 挂了电话,他揉了揉额,起身往外走。 门外,秘书被挂了电话,也不知道郦锦程什么意思,只好对岳萌说:“抱歉,总裁他不见您。” “你再帮我说一声好吗?我姓岳,叫岳萌,他会见的!”岳萌急道。 “小姐,请不要让我为难,我们还要工作。” 岳萌一愣,转身往外走。 他不见是吗?没关系,她就等在门口了。 走了两步,听到开门的声音,她猛地回头,看到了郦锦程。 “锦程!”她一喜,大步冲过去将他抱住。 郦锦程身子一晃,抬手推开她:“你来干什么?” “不要——”岳萌感觉他要推开自己,干脆将他脖子圈住,死死搂紧,“锦程……我爱你!我爱你!不要推开我!” 郦锦程动作一顿,突然有些冒火,更想推开她。她当他是什么?招之则来,呼之即去? “呜呜……”岳萌抱住他不撒手。 郦锦程咬着牙扯她的手。 两人都不说话,开始抱与不抱的拉锯战。 她哭个不停,听到她的哭声,他的动作从一开始的坚定愤怒,变成了不舍与不忍,直到最后渐渐没了力气,只能垂下双手放在身侧。 这样的她,要他如何割舍?她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就走了,他反而又要怨她了。他等了她十四年,求的不就是她对自己坚定一点?哪怕一点点,足以让他倾尽一切跟她走。 岳萌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锦程?” 郦锦程不看她,冷冰冰地说:“这里到机场二十分钟,有直达拉斯维加斯的飞机。” 岳萌一愣,拉起他转身就跑。 他终于看向她,激动地跟上她的脚步。 这一次,他是不是真的可以拥有她?再也不变? 拉斯维加斯,赌城,结婚之都。婚姻登记处全天24小时开放,最快五分钟可以办好结婚手续…… ——完—— 【作者的话:萌萌和锦程的番外正式结局。因为前面太虐了,所以会再写两章他们甜蜜的情节,算是番外的番外。】 番外:佳偶晚成(27)——幸福1 在国外结婚,登记注册之后必须举行婚礼,不然婚姻无效。 郦锦程和岳萌走进教堂,有人正在举行仪式,两人就等在外面。 岳萌偷偷看了一眼郦锦程,他面色冷峻地看着前方。她低下头,轻轻地吐了口气。不管如何,总算是结婚了。他心口的创伤,她以后再慢慢抚平吧。 郦锦程突然问:“后悔了?” 岳萌看向他,不满地扁了下嘴,伸手抓着他衣袖,低着头不吭声。你就嘴硬吧嘴硬吧……小心我又不理你了!唔,她现在舍不得不理他呀,他一定是知道了,才敢对她这么凶煎。 爱情果然就是你追我赶,一个人掏心掏肺的时候,另一个人就爱理不理了。 郦锦程看见她的动作,眸色一暖,扭头看着前方。等了这么多年,他自然有点生气,但她主动贴上来,他心里也挺受用。她以后要是赶走,他就打断她的腿戒! 岳萌突然一晃,感觉脚莫名地抽痛了一下。 “干嘛?”郦锦程问。 “没……”她摇摇头。 工作人员通知他们进去,他牵起她就往里走。 举行婚礼需要证婚人,两人花钱请了证婚人,牧师开始主持婚礼。 “郦锦程先生,你是否愿意娶岳萌小姐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他虔诚地回答。他爱她早已超过他的生命。 “岳萌小姐,你是否愿意嫁郦锦程先生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 “我愿意。”岳萌望着郦锦程,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好,现在请交换戒指。” 两人一愣,同时看着牧师。 牧师问:“怎么了?” “呃……”郦锦程松开岳萌的手,在身上一阵乱摸,最后打开钱夹,才想起戒指被他留在国内了。他沉默地看着岳萌。 岳萌也马上在身上摸起来,摸来摸去什么都没有。打开手提包,别说戒指,别的饰品也找不出来。 牧师说:“没有戒指,是不能完成结婚仪式的。” 郦锦程抬起手:“等等,我叫人送来。” 他握住岳萌的手:“你在这里等我一下。”然后匆匆离开。 岳萌一惊,双手颤巍巍地停在空中,扭头看着牧师,尴尬一笑。 牧师也笑了,耐心地等待着。 不到一分钟,郦锦程就回来了。岳萌松了口气,急忙迎上去。他抓住她的手,一边把手机放好:“这边有丽生珠宝的旗舰店,我让经理送一对戒指过来,一会儿就到。” 岳萌点点头,紧紧握住他的手不愿意松开,害怕一松开,他就跑了。 郦锦程看出她的想法,唇角勾了勾,低头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指。 她怕他跑?他更怕她跑好不好。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中国男人走进来:“大少?” “给我吧。”郦锦程接过他递来的戒指盒,指着旁边几排空荡荡的椅子说,“欢迎你留下来观礼。” 那里是嘉宾席,在这之前,他们并没有嘉宾。 那个男人忐忑地坐了下来。 婚礼的仪式继续。 郦锦程打开戒指盒,露出里面的戒指:一颗光华夺目,戒托上是无数细小的碎钻围成一个圆环,簇拥着中间的一颗比较大的钻石;另一颗简单高贵,只有一颗独立的大钻石。前者是女戒,后者是男戒。 郦锦程执起岳萌的左手,把女戒戴到了她无名指上。 岳萌拿起男戒,毫不犹豫地给他戴了上去,动作飞快。 他一笑,捧着她的脸吻下去。 差不多一分钟后,他放开她,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岳萌红着脸,低头看着手上的戒指,问:“这是百里挑一吗?” “是。” “你设计的。”她抬头亮晶晶地看着他,毫无错漏地说着这款戒指的资料,“女戒采用99颗碎钻和一颗1.1克拉的钻石镶嵌而成,暗寓长长久久和百年好合,男戒则是一颗独立的钻石。两颗戒指凑成一对,又有百里挑一的意思,表示男人对女人的重视。这对戒指全球限量发售101对,在国内售价一百万零一元……” 这款戒指上市时,丽生珠宝做了很大的宣传,立志打造成提升品牌内涵的经典之作,身为记者的她了解得十分清楚。 就算当时不清楚,这么多年了,是郦锦程设计的东西,她也早就清楚了。 她突然问:“你设计这对戒指时,在想什么?” “你!”他看着她,“我在想你,你信吗?” “我信!” 他们十四年 前就认识,她不知道他,但他肯定知道她,因为她告诉过他她的名字啊! 而这对戒指是他十年前设计的,他完全可能是想着她而设计。他爱她,可能比她知道的久得多。 她不禁想起,大学里那仅有的两次相遇,是不是都是因为她? 她心尖一阵颤动,不敢自己辜负他有多厉害。 他脸一扭曲:“你好自恋。那时候我们才认识多久?我讨厌死你了!” 那时候她天天跟拍他,他们的仇大得不行。 岳萌笑着扑进他怀里,将他紧紧抱住。 他揽着她的腰,也笑起来,低头在她头发上吻了吻。好吧,他那时候就是在暗恋她,比她知道的还久、还早。 “锦程……”岳萌的手顺着他手臂滑下去,与他十指相扣,“黄泉路上,我愿意当你的新娘。” 郦锦程一怔,推开她,定定地看着她。 她难受地说:“我都知道了,你怎么不说?你明明知道我的名字,我却不知道你的……你为什么不说啊?” 郦锦程呆呆地看着她,半天后松开她,转身看着耶稣的十字架深吸一口气。 “锦——”岳萌伸手想碰他,他突然转身就走。 “锦程!”岳萌大惊,急忙追了上去。 郦锦程穿过马路,突然在路中间停下来,转身看着她:“所以你是因为那件事,才来找我?” 岳萌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不必了。”他哀伤地说,“我救你时,还没爱上你,也不知道你是谁,换成别人我也会救的!你不用为了这个就以身相许!” 郦锦程愤怒地转身,岳萌想跟过去,红灯亮起,她不敢再走,隔着一段距离朝他大喊:“我们刚刚结婚了!你要抛弃我是不是?!” 郦锦程一震,停下来。 “其实我已经不喜欢元皓了!”岳萌哭道,“很早之前就不喜欢了,我讨厌他!但我以为是他救了我,只要一想到那时候,我就无条件地原谅他。我只是爱过废墟下的那个男人,元皓只是一个代号而已,而他却是你……你还不懂吗?是我笨好不好?整整十四年,你为什么就不能说一说?你明明知道是我对不对?” 绿灯再次亮起,两边的车停了下来,无数的司机在车内看着他们。 郦锦程转身,朝她伸出手,双眼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脸上。 她猛地冲上去,抓着他的手扑进他怀里。 郦锦程将她抱紧,狠狠地说:“没关系,就算你仍然爱他,就算你是因为报恩来以身相许……只要你愿意来我身边就够了。” “不是啊!”岳萌叫道,“只是因为我爱你!我就要来到你身边!” “既然这样,以后都在我身边好不好?”他请求道。 “我都嫁给你了!不在你身边要去哪里?” 他一笑:“对啊,你嫁给我了,再也跑不掉了。” 岳萌伸手捧着他的脸:“我爱你,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救我的人是他,就因为这个我才摇摆不定。当我终于决定放弃他给的恩情,选择你给的爱情的时候,他却告诉我,他身上根本没发生过那样的事……” 岳萌笑起来:“是你,真好。” 郦锦程看着她,半天后气呼呼地说:“你赔我的十四年!” 岳萌一愣,接着忍不住笑了,伸手搂住他脖子:“那你也赔我十四年。” “……怪我咯?你怎么会认错?!”郦锦程大怒。 “哎呀……是这么回事啦。”岳萌挽着他胳膊往前走,边走边说。 郦锦程静静地听着,听了几句就低骂:“你这个笨蛋!” 也不知道他骂了多少句,她终于说完了。 “别生气了。”她摇晃着他胳膊,讨好地问,“你知道平行空间的说法吗?” 番外:佳偶晚成(28)——幸福2 “当然知道!”郦锦程看着地面,两个人的影子依偎在一起,她挂在他胳膊上,看起来小鸟依人。 “说不定在平行空间里的我们,早就在一起了呀。”岳萌说,“这样想,会不会舒服一点?” 郦锦程停下来,看着她。 她一愣:“怎么了?不喜欢我这样说?那我不说了。以后……以后我们日子长着呢。植” 他摸着她的脸:“也说不定,在平行空间里,我们都死在那场地震中了。” 岳萌一震,呆呆地望着他:“那……那我们肯定是手牵着手死的。” “对。”他牵住她的手,继续往前走,“黄泉路上也给我当新娘。” “……堕” “不论有多少个平行空间,不论早、不论晚,你始终是我的女人!” “……早就是你的啦。”岳萌小声咕哝。 他斜睨着她:“已经好几年不是了。” “…………”喂,没有在大街上耍流氓的!你刚刚还在生气呢,画风不要转变太快! “找家酒店过新婚之夜吧?”生气多没意思啊?老婆是娶来疼的,不是娶来气的! 岳萌抿了抿唇,突然停下来:“那个……我饿了。” 郦锦程一挑眉。 岳萌大哭:“我从国内坐飞机过来,直接就去找你,又飞来这里……我还困了!” 郦锦程马上抬起手看表:“到了套房先吃东西,允许你睡几个小时,晚上……我们可以去赌场玩一玩,然后——不许毁了我的新婚之夜!” “老公你真好!”岳萌跳起来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郦锦程发自内心地笑起来:“希望老婆也有这么好。” …… 睡梦中,郦锦程突然一惊,坐了起来。 看着房间的摆设,他反应过来,这是酒店。低头看着身旁的岳萌——她趴在那里,皮肤像婴儿一样光滑,头发柔顺散乱地铺在背上,背上布满了他制造的青紫痕迹。 他顿了顿,伸出手覆在她肩上,流连忘返地往下滑,低头往她肩上吻去。 当了好多年和尚,昨晚虽然饱餐了一顿,却不够餍足…… 突然,他动作一顿,猛地将她翻过来。 岳萌紧皱着眉,脸颊通红,急促地呼吸着。 他急忙在她脖子和额头上一摸,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她的体温也太烫了些! 郦锦程急忙下床,打电话叫酒店的工作人员安排医生过来,然后给她穿上衣服。 岳萌难受地发出声音,却没有醒。 郦锦程担心得不行,给她扣扣子时手不停地抖。 他不禁心虚起来,难道是昨晚太粗鲁了? 这不能怪他啊,他饿了这么多年,都看在她大伤初愈的份上很温柔了。 郦锦程面色沉重,坐在旁边抓头发,内心一阵阵自责。他不该这么不知节制的,来日方长,干嘛急在这一时?他居然不知道顾及她的身体状况,还有什么资格当她男人…… 幸好医生很快赶到了,不然这个新婚丈夫可能要自责得去跳楼了。 医生检查了一遍,询问了状况,说:“伤口感染过,发过高烧没好,这是复发了,送去医院打点滴吧,恐怕要多休息一阵才会恢复。” “呃……”郦锦程一愣,看着熟睡的岳萌,敢情这和他没关系? 郦锦程把岳萌打包送往医院,在旁边看着她打点滴。直到点滴打完了,她才慢悠悠地醒来。 岳萌一看周围,不对劲,疑惑地问:“怎么了?我怎么来医院——” 呃,她想起新婚之夜的疯狂,难道是因为做做做就累得住进医院了?这也太丢脸了吧! “你发烧。”郦锦程把她扶起来,喂她吃东西,顺便说了她的病情。 岳萌松口气,不是因为床事进医院就好,不然她不要活了! 喂完东西,郦锦程开始和她算账:“生病了还乱跑!你就不知道好好休息?” 岳萌一愣,委屈地说:“我是为了来追你啊。” 郦锦程一顿,语气缓和,略微有点心虚:“你就不知道晚几天来追啊!”有个三长两短,要他自责一辈子? “我怕晚了就追不回你了。”岳萌声音减小,更加委屈了。 郦锦程沉默了,柔情似水地看着她,伸手在她脑门上轻轻一弹:“傻瓜,我会一直等你。” 岳萌抬起头,甜蜜一笑,伸手抓住他手指:“我还以为再也追不回你了。” “不会的,我舍不得你。”他反手将她握紧,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认真地看着她,“我还记得那天连爷爷都骂我,只有你守在我身边,第二天你还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对我最好。这样的你,我怎么舍得放弃?” “锦程……”岳萌感动不已。 “你该吃药了!”郦锦程突然想起,放开了她。 岳萌呆楞片刻,不满地说:“你好没情调……” 郦锦程一挑眉:“情调?你回忆一下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到底谁没情调?” “呃……”身为女汉子的某人没脸说话。 郦锦程抓着一把药递到她面前:“吃药!好了我慢慢和你玩情调!” 岳萌顿了顿,伸手接过药,小声道:“就知道凶……” 郦锦程眯起眼,她怕得飞快地吃了药钻到被子下,腹诽:你的情调明明是万花丛中过学来的经验,还好意思说! 他以前有那么多女人,她好歹只有他一个……哼,看在他等了她十四年的份上,就不和他计较了。 …… 岳萌病好后,带着新出炉的老公回国。 郦锦程自然不移民了,这辈子一定要赖在有老婆的地方! 在飞机上,岳萌问:“先去我家,还是你家?” 郦锦程说:“你家——” 他忽然一顿,危险地眯起眼,变换了语调,把陈述句说成了疑问句:“你家?我家?” “呃……”岳萌秒懂!某人这是要生气,结婚了只存在“我们家”,没有“你家”、“我家”这种说法。 岳萌气闷不已,不就是欠了你14年吗?你用得着天天对我拽?以前都是我对你拽好不好? 看在他这么痴情的份上,她让他! “娘家,还是婆家?”她改口。 郦锦程噗嗤一笑,握住她的手:“先去拜见岳父岳母。” “我还没跟他们说。” “那就给他们一个惊喜!” “……”你确定是惊喜,不是惊吓? 岳萌有点担心。她招呼都不打一个就结婚了,也不知道爸妈会不会动武…… 走到家门口,岳萌本来想拿钥匙开门,不过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腾不出手来。而且她嫁人了,应该敲门才像样……说起来,这种感觉有点新鲜呢。 岳萌往前一撞,脑袋抵在门铃上,按响了门铃。 郦锦程张大嘴:“你傻啊?” “我……” “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傻媳妇儿?”郦锦程急忙把两只手上的东西换到一只手上,用另一只手揉她脑袋,“你不知道叫我吗?你就撞上去,你别把我媳妇儿撞傻了……呃呃呃,爸!” 门突然开了,他看着岳爸爸,默默地收回爪子。 岳爸爸拧了拧眉,看着岳萌:“你这几天跑哪去了?吃晚饭了吗?” “刚下飞机还没吃。”岳萌扯着郦锦程进去。 岳妈妈惊讶不已:“锦、锦程啊?东西放下,过来坐吧。”说完就去厨房拿碗筷。 拿了碗筷出来,她叫岳爸爸:“再去弄两个菜。” 岳爸爸盯着郦锦程,脑海里满是刚刚开门时听到的那句“爸”,不乐意动,就说:“你怎么不去?” 岳妈妈瞪大眼,想凶他。她当然不去,面前的人疑似未来女婿,她得观察观察。 “别弄了。”岳萌急忙说,“我们飞机上吃了飞机餐。” “飞机餐哪是人吃的东西?” “叫个外卖吧。”岳爸爸说。 岳妈妈就去拿手机。她平时也网购,就在网上订了附近的外卖。订好后,她招呼郦锦程:“我们先吃着,外卖一会儿就到。” 四人在餐桌边坐下来,岳爸爸对岳妈妈说:“拿酒。” 岳妈妈恨恨地说:“你还指挥起我来了!”说完就起身。 岳爸爸伸手在她手上捏了一下,她甩开他,笑着走了。 岳萌捂脸,老爸老妈秀恩爱什么的……呃,我现在也可以秀了,要忍住! 番外:佳偶晚成(29)——幸福3 岳妈妈拿来的是白酒,外加两个小酒杯,喝酒的自然是岳爸爸和郦锦程。 岳爸爸伸手倒酒,郦锦程急忙去扶杯子。 岳萌大惊,对岳爸爸说:“他不能喝酒!” 岳爸爸一愣,抬头不满地瞪着她。这女儿怎么回事?怎么向着外人!这混小子时隔多年又上门,明显是要抢他闺女呀,还不准他虐他一回?! 岳萌说:“他胃不好,刚刚又坐了飞机,下次吧……”说完就把酒抢走,叮叮咚咚地藏进厨房了植。 岳爸爸气得不行,等岳萌回来后,桌子一拍,对郦锦程吼道:“你进门的时候叫我什么?!” 岳妈妈突然叫道:“你们手上是什么!堕” 两人摊开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岳爸爸腾地跳起来,差点掀桌。 “哎,老头!”岳妈妈拦住他,“冷静!” 郦锦程对着他们喊:“爸、妈。” 岳妈妈也吓住了:“你叫我什么?!”没有这么快的吧!岳萌消失之前还要去和元皓约会呢,这才走了几天,怎么就…… 岳萌说:“我前几天去美国找他,我们在美国结婚了。” 岳爸爸和岳妈妈傻了,半天后,岳爸爸抬手要掀桌。 岳萌大叫一声,伸手按住,感觉按不住了,大喊:“锦程!” 郦锦程果断伸手按住。 岳爸爸掀不动了,气得直跳脚:“反了反了……我都不知道,他就结婚了!他这是侵略!强盗!骗子!骗我女儿!” 岳妈妈按不住他,干脆松开他,转身去阳台找了扫把,塞进他手里。他一看,直接往郦锦程身上打。 岳萌推开郦锦程:“走走走……” 自然不能离家出走,于是几个人在房间里赚圈圈。岳妈妈怕灰尘掉进饭菜里,叫道:“客厅去客厅去!” 于是岳萌就推着郦锦程进了客厅。 岳爸爸直接把人往大门口赶:“你给我走!滚!” “爸呀——”岳萌急得大叫。 “你们真结婚了?”岳妈妈在场外问。 “结了!”岳萌叫道,“赌城拉斯维加斯结的!” “我打死你个不问自娶的强盗!”岳爸爸大吼。 整个场面一片混乱,简直是一出闹剧。 门铃响起,四人停下来,岳妈妈说:“放下放下,外卖来了,别让外人看笑话。”说完就去开门。 岳萌见她空着手,急忙叫郦锦程:“钱。” 郦锦程赶忙把钱包翻出来,岳爸爸大吼:“谁要用他的钱!老婆,来我这里拿钱!” “给我送过来!”岳妈妈怒吼一声。 “……哦。”岳爸爸乖乖地送过去。 岳萌松口气,拉着郦锦程在沙发上坐下,给他整了整衣服:“没事吧?” 郦锦程笑着摇摇头:“没事。你爸爸疼你,我高兴。” 岳萌也是一笑,伸手拨着他头发:“你看你,头发都要乱了……” “住手!”岳爸爸的吼声传来。 岳萌一惊,送外卖的已经走了,默默地把手放下来。 岳爸爸、岳妈妈走过来,两人急忙起身让座。 岳爸爸气呼呼地往沙发上一坐,对着郦锦程阴测测地咬牙:“美国的结婚证在国内无效!” 郦锦程和岳萌同时一呆。 这倒是。美国的法律不适用于中国,在中国要成为合法夫妻,得通过民政局,他们俩还没去过民政局呢。 两人顿时不说话了。 就算无效,但在他们心里,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不但登记了,还举行了仪式。要是让他们再去民政局领一次,他们还有点犯重婚罪的感觉。 这可怎么是好?岳萌苦恼地咬住唇。 岳爸爸得意一笑,往门外一指,对郦锦程说:“现在给我走!” “爸……” “谁是你爸?我的女儿是那么好娶的?!” “……不好娶。”好娶就不会耗14年了。 “那你还不走?” 郦锦程看着岳萌,依依不舍。 岳萌急忙抱住他胳膊,对岳爸爸说:“爸,你干嘛呀?” “我干嘛?你翅膀硬了哈,居然向着外人!” “他已经是内人了!” 岳爸爸、岳妈妈:“……” 岳萌叫道:“就算不合法,但我们结婚的心是真的!” 岳爸爸瞪着她,没办法对她大呼小叫,只好叫郦锦程:“你还不走?” 郦锦程慢慢地站起来,慢慢地往外走,慢慢地松开岳萌的手。一米距离,让他走了一分钟。直到他和岳萌之间只剩下两只手的距离,两人的手牵在一起,一寸一寸地放开。 岳妈妈受不了了:“你 们演白娘子和许仙啊!” 郦锦程马上放开了。 岳萌腾地站起来,一拍肚子对岳爸爸吼道:“我已经有了他的骨肉了,你就忍心拆散我们吗?” 岳妈妈张大嘴,岳爸爸瞪大眼。几秒钟后,岳爸爸跳起来就要打郦锦程:“岳萌伤还没好,你居然敢让她怀孕?她现在不能生孩子你知不知道?你这个禽兽!” 他这次是真的下了狠手,郦锦程一边躲一边退。 岳萌急道:“别打别打!别打了……爸,我错了!我没怀孕!” 岳爸爸停下来,正好已经到了门口,干脆拉开门把郦锦程赶出去,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岳萌生气地看着他。 他喘口气,大手一挥:“吃饭!” 岳萌挪了挪,想往外面走。 岳爸爸瞪着她。 她说:“我非他不嫁!” 岳爸爸差点气倒:“他真想娶你一定还会再来的,你给我过来吃饭!” 岳萌觉得爸爸说得有道理,哦了一声,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吃饭了。 饭后,岳爸爸要去学校给学生上晚自习。岳萌跟在她身后,踮起脚尖往门外看。 岳爸爸说:“走了!你以为他真的那么痴情在外面等你?” 岳萌低着头不说话,他就是有那么痴情啊。 “好好在家休息!”岳爸爸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岳萌缩了缩脖子,等他下楼了,正要关门,见郦锦程从上面一层楼窜下来。 她马上跑过去将他抱住,他问:“跟我走?” “我怕我爸打你。” 郦锦程顿了顿:“那你等等我。” “好呀~”岳萌笑道,“我会一直等你的。” 郦锦程一笑:“也轮到你等我了。” “是呀~”岳萌点头,“不过你那么心疼我,肯定不会让我等太久。” 郦锦程扭开头:“你还真自恋。” “我相信你。特别相信你。” “你们肉麻什么?”岳妈妈的声音传来。 两人一惊,急忙分开。 岳妈妈站在门口:“进来吃饭呀,让你老公饿着?” “哦~”岳萌一笑,急忙拉着郦锦程跑进去。 桌上已经摆着饭菜,虽然是刚刚没吃完的,不过郦锦程和岳萌心里很开心。 郦锦程对岳妈妈说:“谢谢妈。” 岳妈妈脸一僵,还不习惯这种称呼。 岳萌说:“妈你最好了!” 岳妈妈笑道:“知道就好!” 郦锦程吃饭时,岳萌坐在旁边陪他,岳妈妈拿着毛线过来织毛衣,一边问:“你们真结婚了?” “当然啦。”岳萌说。 郦锦程放下碗筷:“我今天回去就告诉我爸妈和爷爷,妈和爸什么时间有空,我们过来拜访。” “这就对了嘛……”岳妈妈笑道,“我哪天都有空,你爸也可以请假。” “那我晚上给你们打电话,确认时间。” 岳妈妈点头。 吃完饭,郦锦程不好多呆。岳萌依依不舍地送他到门口,他揉了揉她头发:“进去吧,记得吃药。” “……不要天天叫我吃药,说得我好像有病似的。” “…………”这说法,听起来就有病。 “……再见!”她好像真有病! 第二天,郦爷爷过来看岳萌。岳爸爸要过几天才有空,正式拜访要等几天,所以郦坚和田文芳都没来。 郦爷爷高兴得不行,来就给岳萌送了一块玉牌当见面礼。岳爸爸和岳妈妈比他小一辈,他就没带礼物了。 岳爸爸中午回来吃饭,也见到了他。 他这次来是想叫岳爸爸、岳妈妈放心,让他们知道郦家是欢迎岳萌的,而他本人更是特别欢迎! 郦坚和田文芳离婚了,郦坚身为公公、又当大公司领导人,肯定不好意思也没时间管儿媳妇的事,田文芳不在郦家管不着,看起来就剩一个爷爷了。毕竟是郦锦程爷爷,全家辈分最高,他要是喜欢岳萌,岳爸爸和岳妈妈自然放心得多。 几天过后,郦坚和田文芳也过来了,郦盈盈也跟着过来。 他们这次是来提亲的。别人家提亲给的,郦家也给,别人不给的,他们还是给,比如车子、房子、股份。 岳爸爸有些不高兴:“我又不是卖女儿。” 郦铭扬说:“这都是给萌萌的,也是让你们放心!谁家闺女不珍贵?这也是我们重视萌萌。” “那我丑话说在前头。”岳爸爸说,“萌萌身体不好,一时半会儿生不了孩子,以后也不一定……” “这个锦程都说了,没关系没关系。”郦铭扬说,“他能结婚我就谢天谢地了,孩子随缘。大不了领养一个嘛,我们家真 不讲究这个!” 顾有榛那边都有两孩子了,虽然不姓郦,但毕竟流着郦家的血,所以他和郦坚都没有遗憾! ……当然,遗憾也有点,主要是他遗憾,郦坚肯定没关系。但他不强求这些,他毁了儿子的幸福,不能再毁了孙子的幸福。 岳爸爸说:“那还是签一份婚前协议,要是他婚后出轨、和别人生孩子……” “他不会的。”岳萌小声说。 岳爸爸瞪她。 郦锦程急忙说:“我签!” 岳萌看向他。 他握住她的手,对大家说:“我以后要是出轨,我净身出户。” 岳萌忍不住问:“那我要是出轨呢?” “呵……”郦锦程对着她咧嘴,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挖坑埋人!” 岳萌抖了抖,看向岳爸爸:“爸……”爸爸救命!不想嫁人了嘤嘤嘤…… 岳爸爸拿着郦家送来的雪茄,垂着眸动也不动地说:“别欺负女婿。” “……哦。”口嫌体正直说的就是你吧? 接下来商讨婚礼和婚宴的细节。 几年前,郦锦程已经筹备过一次,可惜中途中断了。婚纱设计过一款,现在过时了,准备叫设计师在原来的基础上重新设计。婚礼的创意也在原来的基础上修改,花的时间不会太久,预计半年之内可以搞定。 当天吃完饭,岳萌和郦锦程再次依依不舍地分别。两人都很郁闷,明明结婚了,为什么分居?! 次日,郦锦程单独上门,对岳爸爸、岳妈妈说:“我想接岳萌去和我一起住。” 岳爸爸差点被雪茄烫到:“你们还没结婚呢!” “结了!”郦锦程肯定地说。 “美国的不算!” 郦锦程默默地掏兜,拿出一份文件:“我让人去驻美领事馆认证过了,现在我们在国内也是合法夫妻。” 番外:佳偶晚成(30)——幸福4 紧紧在拉斯维加斯注册登记,到了国内当然不合法。但只要把结婚证拿到领事馆一认证、盖上中国的国徽,那就合法了。不过这一套流程很麻烦,两人先前不知道,在美国时就没有办理。 其实直接在国内再领一次结婚证更方便,但郦锦程不想结第二次婚。 岳爸爸傻眼了植。 岳萌看着郦锦程,满眼都是“干得漂亮”! 郦锦程咳了咳:“根据《婚姻法》——”他也不想和岳父对着干,但老婆真的好重要,他要和老婆合法同居! 岳爸爸知道他要说什么,急忙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去收拾东西吧……我女儿怎么这么快就嫁了啊?!” 岳萌抱住他胳膊:“爸~你不是很早就催我结婚吗?” “这不一样。催是催,但舍不得还是舍不得。” “放心吧!他也会有女儿的!”岳萌肯定地拍着他的肩堕。 郦锦程一捂心口:“咱们不生。” “不行!我爸爸这么舍不得我,你也要体会一下那种感觉,免得你老了就不疼我了。” “别打情骂俏了。”岳爸爸气道,“你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跟他走啊!选个日子吧,咱们也热闹热闹。” 岳爸爸顿了顿,突然问郦锦程:“我说你真的不能等几个月了?只有几个月就婚礼了!” 岳萌捂脸,怎么说得她老公很饥渴似的? 饥渴了几年的郦锦程:“要不……我暂时住过来?” 某人为了老婆,一点也不介意入赘的。 最后,岳萌决定等婚礼过后再搬过去。虽然已经这么大了,但她还是有些舍不得爸妈,想多陪陪他们。 郦锦程幽幽地看了她一眼,脸色十分难过地同意了。 岳爸爸和岳妈妈一看,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差点把岳萌主动送过去。 不过终究是差点,郦锦程装可怜没奏效。但也有好处——岳爸爸后来再也不为难他了!(岳爸爸内心os:这糟心的女儿终于嫁出去了,小伙子好人一个!) …… 郦锦程和岳萌一起去顾家。 若水见他们手挽着手,知道他们旧情复燃了,也忍不住高兴。不然一边是亲人,一边是朋友,她夹在中间也为难。 “进来吧。”若水笑道,“看你们幸福的,也太闪了。” 岳萌松了郦锦程,去抱小贝,嘴上说:“你和顾有榛闪的时候,我可没说过你。” 若水想了想:“你好像没少说。” “……那就是你太闪了!” “现在是要比闪吗?”郦锦程问。 岳萌笑道:“你想闪的话我可以配合你。” 若水无语:“你们是特意过来秀恩爱的吗?” “难道只准你秀?” “这是我家!”若水说,“我可没去你家秀过。” 岳萌哑口无言。 郦锦程说:“这是我哥的家,也算我的家,在自己家秀恩爱怎么了?” “你今天很高兴啊?”顾有榛的声音传来。 大家看过去,见他从书房那边过来。 郦锦程喊道:“哥!” “还知道叫我哥?”顾有榛扫了一眼岳萌,“你还组团来欺负你嫂子了。” 新婚夫妇被训得一愣一愣的。顾有榛也太过分了,护妻属性与日俱增!不就是开几句玩笑吗,看他要杀人的样子! “行了你。”若水扯了扯顾有榛。 顾有榛立即和颜悦色,看了一眼岳萌怀里的小贝,很想动手抢过来。不过看在岳萌可能不能生在份上,就让她抱抱了。 不过小贝显然是个好孩子,立马扭头看着他,张着双手呀呀地求抱。 “小贝和阿姨不亲了。”岳萌难受地说。 小贝才不管她呢,继续往顾有榛那边跑。 顾有榛伸手接过她,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岳萌回头叫若水:“若水——” 还没说话,郦锦程突然说:“叫嫂子。” 岳萌扭头瞪他。顾有榛和若水看向他们,心里磨刀霍霍:还真的来秀恩爱了! 岳萌说:“我比若水大。” “嫁夫随夫。” “怎么不娶妻随妻呢?” “我也想。”郦锦程苦恼地说,“可是我要是叫他们妹妹、妹夫,我怕我哥揍我。” 顾有榛说:“我现在就想揍你!” 若水笑道:“以前岳萌老喊我姐,原来命中注定要比我小啊!” “我那是口误好不?”岳萌辩驳。 “缘分缘分。”若水说,问郦锦程,“你们要结婚了。” 郦锦程顿了顿,抑制不住脸上的喜悦:“已经结了。” 若水和顾有榛微微一惊,然后同时笑道:“恭 喜。” 顾有榛说:“那我过两天去一趟瑞士,把黑钻拿回来。” 郦锦程一愣,失笑道:“拿回来干什么?真不怕人偷啊?” “那应该是郦家媳妇的。” 郦锦程顿了顿,他是绝对不可能独占那颗钻石的。他说:“不是说要分成两半,咱们一人一半吗?” 顾有榛挑眉:“你舍得?分成两半,就大大的贬值了。”这可不是1+1=2的事,而是1+1远远小于2。 “我觉得分成两半,更有价值。”郦锦程笑看着他,“不然你改个姓?” “呵!”顾有榛直接甩他白眼。 郦锦程笑了笑。其实他挺羡慕顾大成的,他爸肯定更羡慕。 婚礼时,岳萌戴上了那颗黑钻。外界猜测,郦家从顾有榛手上把那颗黑钻买回来了! 他们的婚礼在海南举行,婚礼的最后,两人乘着热气球环岛旅行。 蜜月途中,两人带黑钻去了世界上最大的钻石加工中心——比利时的安特卫普。 要切割这颗世界上数一数二的黑钻,他很舍不得。但他必须和顾有榛同时拥有这件东西,让子孙后代都知道他们一脉相承。 他将黑钻交给切割师,切割师比他更舍不得,坚决不接受他的要求! “你怎么能毁了它!nonono!你绝对不能毁了他!相信我,你会后悔的!如果它现在价值三千万,等把它切开,它一千万都值不了了……” “我知道。”郦锦程说,“但还是要切割。” “为什么?!”对方尖叫,“不不不,请不要让我做这么罪过的事,上帝啊,原谅我……你叫别人吧!” 几经周折,郦锦程终于说服了人帮他切割,不过那人在切割时不停地哭和祷告:“上帝!上帝!这太可惜了!保佑我不要把它切成碎片,不然我会疯掉的……哦,尊贵的客人,你为什么要发疯?它是钻石你知道吗?它不是玻璃!你知道它价值多少钱吗?你的太太不心疼吗?” 岳萌大吼一声:“你再不快点我会让你脸疼!” “……” “咳~”郦锦程按住岳萌,“淡定。” 切割师看着他们,不满地嘀嘀咕咕了一阵,终于肯认真做事了。 切好后,郦锦程拿着那两颗变小的钻石,轻轻一叹,把其中一颗交给岳萌:“你的了。” 岳萌对着光一看:“我已经有钻石级别的老公,对这个好像没什么想法。” “你可以拿着和嫂子打弹珠玩。” “唔,好主意!”岳萌想了一下那场景,怎么感觉是两个败家娘们? 她忍不住一抖,决定要对老公好一点、再好一点,一定不能拿他辛辛苦苦赚的钱败家! ………… 一年后。 岳萌坐在办公室里,和郦盈盈通电话。 郦盈盈在西部一个地级市做公益活动,喘着气说:“这边风景不错,天气也没那么热,就是吃东西不好找地方。” “忍忍吧,这对你人气有帮助。”岳萌说。 郦盈盈这一年渐渐转型,演技有所提升,大众反应不错,就是形象上差点正面的东西。 她以前不在意,现在发现人积极向上点不管是圈内圈外都要受欢迎一些,所以也听话起来。而且她不年轻了,没那么多精力折腾,既然选择了这行,就要好好做下去,当成毕生的事业来做。 总不能而立之年又改行吧?别人说起来就说她不着调,而她最讨厌人说自己不好。 挂了电话,岳萌打电话给郦锦程:“晚上想吃什么?” 郦锦程问:“你做?” “我做不行啊?”岳萌心虚地咕哝。 番外:佳偶晚成(31)——幸福5 “哼~”郦锦程轻笑——不,是嘲笑。 婚礼前,她心血来潮叫岳爸爸教她做饭,想结婚后给郦锦程调养胃,结果学得砸了锅砸了碗,气得岳爸爸将郦锦程叫去训了一顿——你娶我女儿就是为了她给你做饭吗?! 郦锦程冤枉,哭着保证:我娶你女儿是为了我给她做饭! 岳萌气呼呼地说:“我会煲汤了!” “上次煲的忘了放盐。”郦锦程说,“你虐我就算了,别虐爷爷和爸!他们岁数大了,一会儿咸一会儿淡地怎么受得了?” “人家想对你好,你还嫌弃!”岳萌起身走在窗前,往外面看去堕。 远处的一栋,就是丽生珠宝的大厦。 郦锦程也站在窗前,隔得这么远,自然看不到对方,但他知道,她在自己视线所在的方向。 “下午忙吗?”他问。 “干嘛?” “不知道郦太太有没有空出来约个会?” “嗯……这个我要考虑一下!” “那你慢慢考虑,我等着。”郦锦程轻笑,也不挂电话,就这样听着她的呼吸声。 岳萌将要回答时,地面突然一阵震动。她猛地扶住玻璃墙,感觉墙在颤抖。她收回手,急急忙忙往办公桌走,看到办公室里好多东西都在摇晃。 门外传来尖叫声,耳边是郦锦程的喊声:“岳萌!” “地震了……”岳萌说。 “你呆在那里别动!” “我在办公室里……” 郦锦程呆了呆,她的办公室在22楼。 他闭了闭眼说:“也别动,躲在办公桌下。你那栋写字楼是新修的,抗八级,不会有事。” “哦……” “别挂电话,我在。” 岳萌点头,正要往桌下钻,门突然被撞开,秘书冲了进来:“总裁——” 岳萌想起自己还有一群员工,马上走出去,一边对郦锦程说:“我先挂了,我去安抚一下他们。” “……行。” 岳萌走出办公室,见大家全部站了起来,随时准备逃亡的样子。 地在这时才停止晃动。 岳萌说:“看样子震级很大,大家先到楼下避震。联系一下保安,看电梯有没有问题,没问题可以坐电梯,不然走楼梯。联系所有人,叫公司的艺人从此刻起不准在微博上乱说话,近期注意言行,不准有任何绯闻传出!” 顿了顿,岳萌突然想起一件事,顿时一身冷汗。 郦盈盈所在的地方,距离10多年前那场大地震不远。那是地震带上,经常地震,该不会这次也是那里吧? 她深吸一口气:“联系各自的艺人,确保他们平安!” …… 郦锦程赶到写字楼下,岳萌已经站在门口。他冲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好几分钟才放开:“没事吧?” 岳萌摇摇头:“盈盈联系不上……” 郦锦程瞪大眼。 “她在震中。” 现在网上有地震台网的速报微博,几乎是地震一发生,关于地震的位置和震级等数据就出来了。 “那边可能通讯中断了,应该没事。”郦锦程说,“公司还需要你吗?不然我们先回家。” “先回家看看吧,有事我再过来。” 回家的路上,岳萌不停地打电话,和亲友互相确定安全状况。快到家时,终于打通郦盈盈的电话,郦盈盈说:“手机摔坏了,我借了助理的手机……” “你那边没事吧?” “不太清楚。房子没倒,但玻璃都碎了,街上到处都是。我想去买手机,也不知道行不行。” “你先注意安全,买不到就算了。” “嗯。” “你先听主办方的安排,有事给我打电话。一定要注意言行,不然等这事过去,一丁点错都会被无限放大。” “我知道的,大不了我去抗震救灾嘛!” 岳萌无语,你能干什么? “可惜我好像不会抗震救灾的技能。”郦盈盈还算有自知之明,“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连急救知识都不太懂……” “那你必须做到不给组织添乱!” “遵命!能回来的时候我就滚回来了!” 回到家后,岳萌上微博关注消息,看到郦盈盈用大号发了一条:我很平安,希望大家都平安。 接着发了震中的照片,说了一些情况。 大家通过这些微博,得到不少震中地区的消息,算是好事一件。 晚上六点,岳萌给郦盈盈打了次电话。到了十点,再次打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接起。 “现在没事吧?”岳萌直接问。 “……”那边没回答。 岳萌急道:“盈盈?!” “她没事,睡着了。”那边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岳萌大惊:“你谁啊?!”卧槽郦盈盈你作死,这什么时候和男人呆一起! 那边顿了顿:“黄智炜。” 岳萌:“……” “先挂了啊。”黄智炜说。 “等等!”岳萌叫道,“你怎么在那里?我记得你在故宫拍戏啊!” 黄智炜最近拍一部和故宫相关的戏,大投资大制作,还是实景拍摄呢,上午还在北京接受采访,这会儿怎么…… “我知道她在这边,赶过来了呀。”黄智炜轻松地笑道。 “你们什么时候又勾搭在一起了!”岳萌怒。 黄智炜说:“大概明天吧。” “……” “晚安。别担心,至少这边的星星很漂亮。”说完发了一张繁星满天的照片过来。 岳萌想了想,发到微博上:“朋友从震中发来的,他说:别担心,至少这边的星星很漂亮。” 很多人问:朋友?震中?盈盈? 还有人说:是的,我们还有许多美好,大家都要加油! 救灾工作持预月余,这段时期,明星们都不敢乱惹新闻,媒体也不敢发和地震不相关的新闻,大家拼了命地捐款,不停地做义演、参加救灾节目。 郦盈盈是在地震发生的第三天回来的,因为亲历地震,被很多电视台请去做节目。 节目参加多了,郦盈盈脑子晕,有一次在主持人问话时不小心说:“其实我们家不止我亲身经历了大地震,我哥哥嫂子也经历过,他们被埋在废墟下将近30个小时……” “啊?”主持人一惊,“他们也在震中?” 不对啊,这两人不是天天发微博吗?郦锦程还说丽生珠宝要捐多少钱…… 主持人以为郦盈盈撒谎了,心里惊涛骇浪,还好拥有良好的职业素养,没有说错话。反正这是录播,大不了过后剪掉! “我说的是15年前那场地震,他们就是那样认识的。” 主持人惊讶地说:“原来是这样!” 到了8月中旬,15年前那场大地震的纪念日到了,官方举行了很大的悼念活动,悼念今次,也悼念那次。 本来有节目联系郦锦程和岳萌,想请他们去做节目,两人拒绝了。 两人在这一天去了z市。 z市目前百废待兴,岳萌说:“原来地震过后,是这样的。” 当年的他们,没有看见。 郦锦程握着她的手,在城中穿梭,最后停在孤儿帐篷里。 这是当地孤儿院的帐篷,帐篷里住了许多孤儿,有些是原本就在孤儿院,有些是因为这场地震才来孤儿院。 工作人员接待了两人,拿出孩子的资料:“你们的资料已经审核过了,符合收养的条件。” “谢谢。”岳萌说。 “孩子的资料都在这里,你们可以先看一看,等一下我们去看他们。” 两人点头。 工作人员问岳萌:“郦太太,你的情况并不是不能生,怎么急着收养.孩子呢?” “为国家减轻负担嘛。”岳萌一笑。 工作人员脸一沉:“郦太太,我是认真的!” 岳萌顿时不敢笑了。 工作人员说:“是这样的,孩子你们领走后,我们会与你们保持联系,不定期了解孩子的生活状况和心理状况。因为以前发生过养父母虐待孩子的事情,现在国家对这个管得很严,而且这里因为地震会更受重视。将来如果孩子有不好的地方,你们会被取消抚养资格,并可能赔偿孩子巨额的心理损失费。” “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虐待孩子!”岳萌急忙说。 “这个吧。”郦锦程突然指着一个孩子的资料。 岳萌看过去,看到他手指的地方,一愣。 番外:佳偶晚成(完)——幸福6 工作人员一看,也愣了:“这个孩子……他、他有些调皮呀。你们可以再看看别的,然后和他们互相了解一下,看和谁比较有缘。” “就他!”岳萌坚定地说。 工作人员愣了愣,见他们好像铁了心,只好说:“那你们跟我来吧。” 三人跟着帐篷走,远远听到喊打喊杀的声音,带路的工作人员急忙走过去,岳萌和郦锦程只好跟上植。 一块空地上,一群男孩子在打架。 工作人员喊道:“你们给我住手!” 大部分孩子都停下来,但仍然有两个孩子在打。 工作人员冲过去拉他们,矮的那个却更凶,追着高的那个拳打脚踢,甚至把人骑在了地上堕。 工作人员大叫:“住手!给我住手!周小伟,住手!” 周小伟,就是岳萌和郦锦程打算收养的那个孩子。 周小伟又踢了那个孩子两脚才停下,被工作人员一拉,他抿着唇昂着头,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发现有人看着自己,他扭过头,对上了岳萌和郦锦程的视线。 两人定定地看着他,眼里没有他从前见到的厌恶,反而是一种他从来没见过的眼神,那种眼神里,感受不到恶意。 他却有些不喜,撇开了头。 “你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工作人员对他说。 接着,工作人员带着岳萌和郦锦程参观,一边走一边说:“他父亲几年前在外地工作出了事,去世了。这次地震,家里的奶奶和母亲也去世了,就送到了我们这里。来之后每天都和别的孩子打架,据了解以前也差不多这样,反正有些不服管教。这样的孩子要费心些,我们目前不建议被领养,怕领养的父母不耐心、对他不好,所以希望你们再考虑考虑,这样对你们也好。” “就要他。”岳萌说。 工作人员问:“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岳萌抬起头:“我以前怀过孕,很多年前了,不过不小心流产了。他的生日,和我们那个孩子的预产期是同一天。” 工作人员愣了愣,点头:“那行……我带你们去办手续吧。” 办好手续,工作人员去带周小伟。 周小伟刚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和一群孩子坐在一起看动画片。 工作人员把他叫回夜宿的帐篷,给他收拾东西:“刚刚那两个大人看见了吗?他们要收养你——” “我不走!”周小伟叫道。 “说什么傻话?他们很有钱的,跟着他们,日子才能过得好。” “我不走……”周小伟哭道,“妈妈和奶奶……” 工作人员顿了顿:“你以后可以回来祭拜他们啊!听话,他们人很好的,肯定会对你好。不然错过这次,你想找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了。” 其实她想说,错过这次可能根本没人要他,他这天天打架,又不服管,谁干那吃力不讨好的事? “这里你有舍不得的朋友吗?”她问。 周小伟一愣,他哪里有朋友?全部都是仇敌!他吸吸鼻子:“我走!” “那好。记住,你的新名字叫郦震原,有些难写,先记住怎么叫吧。” 几分钟后,两人站到岳萌和郦锦程面前。 岳萌走到孩子面前,牵起他的手:“你叫小伟是吧?手续办好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要和大家告个别吗?” 孩子摇头。 “那我们走吧。” 离开帐篷,上了汽车,周小伟紧张得不知道往哪里看——看样子这家人果然很有钱,居然坐得起汽车!这车好像都跟大街上一般的车还不一样,看起来更高档! “我们先去拜祭你爸妈和奶奶吧。”岳萌揽着他肩膀。 他一愣,抬头看着她。 她说:“以后每年,我们也过来看他们。” “……好。”小小的孩子,声音有些沙哑,扭头看着窗外。 回去,他们是坐飞机。孩子心里充满好奇,很激动,又很害怕。 他先前有些晕车,岳萌给他准备了晕车药,飞机上倒没有晕了,全程趴窗口看外面的云,待飞机飞低了又伸长脖子看地上的农田和高楼,小嘴巴张得大大的。 岳萌想,终究是个孩子,应该好管的。 下飞机后,岳萌收到了秘书的短信,秘书发了条链接给她。 她点开,跳到了黄智炜的微博上。 黄智炜在一个小时前发了一条微博:把同一个女人娶回家两次,一定是因为我爱她。 下面的配图是他和郦盈盈的合照,不过是在床上,郦盈盈睡着了,他在她背后搂着她,举着手机自拍,角度巧妙地将床头的两本结婚证也照了进去。 岳萌看到热门评论里面说:夭寿啦!男神居然发高清无码床照啦! 还有人说:呵呵,算了, 虽然不喜欢郦盈盈,但你都说爱他了,还是祝福吧。 盈盈其实蛮好的,男神喜欢就好好珍惜吧,都娶两回了,你也不容易。 当然还有郦盈盈的粉丝:姐夫!请好好对郦姐!早点生个大胖小子! 盈盈你怎么能嫁同一个男人两次?你眼睛擦亮了吗?呜呜呜,你一定要幸福啊,才不枉费我的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算了黄智炜家的粉丝,我们握手言和吧,不然能怎么办呢,偶像都在一起了。 岳萌把手机给郦锦程,郦锦程看了一眼,直接拿过手机转发微博。 岳萌见他打字,说:“这是我的手机。” “你人都是我的!” “……” 郦锦程继续编写微博,最后是:“想离就离,想娶就娶,这次算了,下次打断你狗腿!——郦锦程留。” 岳萌:“不准发!用你自己的号!” 郦锦程顿了顿,只好还回去,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再来一遍。 岳萌摸着郦震原的头,微笑着问:“累不累?累的话就睡一觉。” “哦……”郦震原往椅子上一靠,却忍不住睁开眼看外面的时尚都市。这里,的确比他家乡大很多,可是,他还是觉得家乡自在。 …… 郦震原本来该上小学一年级,就直接去办入学手续。在普通小学和私立贵族学校之间,郦锦程和岳萌犹豫了很久。 普通小学,他融入肯定要快一点。但等他长大后,知道亲戚家的孩子胥够、顾天睿都是上私立小学,会不会觉得因为他是收养的所以不给他最好的? 不过私立小学的话,他融入起来肯定很慢。而且那里都是有钱的孩子,会不会让他自尊心受到伤害? 最后,两人还是送他去了私立学校,不过联系了权威的儿童心理学家,以备不时之需。 郦震原到了陌生的环境,他原本无法想象的环境,自然不像以前那么爱惹事生非。他充满好奇,小心翼翼,安静异常。 郦锦程和岳萌原本做好了不好管教的心理准备,哪知道恰恰相反,这孩子也太省心了。 过了差不多两年,郦震原对生活环境已经完全适应了,在学校偶尔也会和同学产生不和,但长了两岁,比小时候会控制情绪了,一般不会动手。 …… 书房里,郦锦程对着电脑思考,岳萌轻轻地走到他背后,他头也不抬:“震原睡着了?” “嗯。”岳萌拿起文件袋,上面写着xx医院的名字。她打开文件袋,拿出自己的体检报告:“锦程啊~” “叫老公!” “老公!”马上叫。 “干嘛?”郦锦程回头,看到她手上的东西,伸手拿过来。 岳萌趴在他肩上,陪着他看。她当然是健康的,他看了脸色一松。 岳萌笑道:“我们生个孩子吧~” 郦锦程一愣,回头问:“不是有震原了吗?” “可是你都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吗?”岳萌站起来,怯怯地看着他。 “你现在是高龄产妇了,不生!” “不会有事的。” “0风险才叫没事!”郦锦程坚决地说,“再说了,再生一个,震原不高兴怎么办?他不是亲生的,很敏感。” “应该不会吧……”岳萌说,“若水和童忻姐她们都不止一个孩子,我觉得他习惯了,应该会比较容易接受吧?” “你打消主意之前我们分房睡。”郦锦程懒得和她废话。 她瞪大眼,生气地叫道:“郦锦程!” “大家都睡觉了,你小声点。” 岳萌气呼呼地转身:“还说爱我,却连孩子都不给我。” “我为了你好好不好?” “想回娘家!” “……” 岳萌回头:“但我那么爱你,为了你,我宁愿心里难受、偷偷地躲在被子里哭,我也不会回的!你不用管我,我会挺过去的,这一点点小挫折,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行了行了!”郦锦程打断她,伸手合上电脑,走到她身边将她打横抱起,“不就是孩子吗?一个月为限,你怀不上就不怪我了,我直接去结扎!” “为毛啊?”岳萌瞪大眼,“我怀不上你还结扎!” “免得以后不想怀的时候又怀上!” “哦……”岳萌装模作样地松口气,“我还以为你是为了出去偷吃不留种。” 郦锦程一顿,抱着她走到窗口:“想扔你下去!” “啊——”岳萌一把抱稳他,埋在他脖子上说,“不要~老公,我们回房嘛~” “你……”郦锦程喉结一滚,沙哑地说,“你别这样说,我忍不住。” “那就不要忍啊~”岳萌在他耳边甜甜地说。 他果然不忍了,抱着她 飞驰电掣地冲进卧室。 第二天,岳萌试探地问郦震原:“震原,爸妈给你生个妹妹好不好?” 郦震原一愣,抬头看着她:“爸爸妈妈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吗?” 岳萌一呆:“你就是爸爸妈妈的孩子啊!” “我不是你们亲生的。”郦震原低着头,摆弄手上的遥控飞机,“我知道,你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会把我送走。” “谁跟你说的?” “没人说,但我知道。” “喂……”岳萌戳了戳他,“你吃了我家两年饭了,住这么好的别墅、坐那么好的汽车、顿顿有肉、还有高档玩具玩,你想走就走啊?” “……” “我觉得很亏本怎么办?” 郦震原涨红了脸:“等我赚钱了,我会还你的!” “啧啧~”岳萌摇摇头,抚了抚他脑袋,“你才九岁,等你赚钱至少还有十年呢……要不这样吧,这十年就留下来陪妹妹好了。胥够他们都有妹妹,你就不想要吗?” “那万一是弟弟呢?” “弟弟可以拿来欺负呀!” “…………” “怎么了?” 郦震原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才不会欺负弟弟。我要是欺负他,你和爸爸肯定生气,他是你们亲生的孩子。” “你不是说你不会欺负吗,那我和你爸爸不会生气。” “……” “有弟弟陪你不好嘛?你看胥忘哥哥和胥够多好呀,你和弟弟也会这么好的。” 郦震原低着头不说话。 岳萌突然捧着脸:“不过……也不一定有弟弟妹妹呀。要是没有,再过几年你长大了,去上大学了,经常不回家,妈妈就一个人。不过妈妈还可以去上班,但太爷爷就没人陪他了。爷爷到时候也不上班了,也没人陪他——” 郦震原猛地放下遥控飞机,吼道:“你要生就生好啦!” 岳萌看着他,狠狠揉了揉他脑袋:“脾气怎么这么坏?以前不这样啊……” “我一直就这样!” 岳萌板起脸:“你再吼我生气了!” “那我走好了!” “吵什么?!”郦锦程走进来,往郦震原身上一扫,“你皮痒了是不是?出来,我好好教育你。” 郦震原腾地站起来,气冲冲地往他冲去。 岳萌大惊:“郦锦程你干什么?” “没事,男人之间的对话!”郦锦程提起郦震原的衣领,拖着他去了后院。 “吵什么?”他放下郦震原。 郦震原抿着唇,不说话。 郦锦程转身坐在白色的躺椅上:“爸妈把你当亲生的孩子,你却不把我们当亲生的爸妈。实话说,爸妈很难过。” 郦震原一动,偷偷地看着他。 “如果你不喜欢这里,等你满了十八岁,想走就可以走。但现在,我和妈妈是你的监护人,我们有责任和义务管你,所以你就别瞎想了。” 郦锦程躺下来,惬意地闭着双眼。 郦震原站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想走又不敢,开口:“爸爸。” “嗯?” “我错了。” “没关系。男孩子有点脾气好,不过你要记住,不能为难女人,以后不准和妈妈吵架!难道你喜欢一个女生,也是欺——” 郦锦程一顿,小学生喜欢女孩子好像就是欺负人啊! 他诡异一笑,坐起来说:“原来如此啊!我听说你们小孩子喜欢哪个女生就去扯她头发、惹哭她、欺负她,原来你是喜欢妈妈。” “才没有!”郦震原吼道。见他仍然笑得诡异,突然觉得很无力。突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反对什么。是没有喜欢妈妈,还是没有喜欢哪个女孩子?其实他真没有,两样都没有! 长到十八岁吗?这是爸爸说的。那就……到时候看吧。 或者,也可以期待一下弟弟和妹妹。爸妈对他其实很不错,就算有了弟弟妹妹变得差一点也没关系,谁叫他不是亲生的。 一个月后,郦锦程继续做避孕措施。 晚上,想亲热,岳萌推开他。 他拧起眉:“说了一个月的。” 岳萌捧着他的脸:“是的,你说到做到了,恭喜你,你要当爸爸了。” 咚地一声,郦锦程滚到了地上,什么性致都没了! “你说什么?”他爬起来。 “你又要当爸爸啦~”岳萌开心地说。 郦锦程蹭地站起来,在屋里暴走:“你居然真的怀上了?才一个月!” “我老公一向很腻害~” 郦锦程一噎,半天后继续暴走:“可是你高龄产妇,你还受过伤,你还……你还没经验!” “我……算有经验吧?” “你那个是非常不好的经验好不好?” “你冷静点,你就不高兴吗?” 郦锦程停下来,往床边一坐,痛苦地捧着额头:“你没事我就高兴。” 岳萌爬过去,将他抱住:“不会有事的,现在医学很发达啊。” 郦锦程顿了顿:“你要是有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岳萌沉默片刻,将他抱紧,小声说:“对不起……” 郦锦程深吸一口气:“没关系。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 第二年,岳萌剖腹产生下一个女儿,母女平安。 郦震原觉得,妹妹比弟弟好。如果是弟弟,爸妈有了另外的儿子,肯定不会要自己了。因此,他看刚出生的小妹妹也顺眼许多。 …… 岳萌在家坐月子,郦锦程每天给她炖汤,全家都陪着享福。 郦锦程端着汤去喂岳萌,看着她幸福的样子,忍不住说:“现在满意了吧?你都要吓死我了!” “满意!”岳萌满意地点头。 “我上辈子一定欠你的。” “所以这辈子我欠你了呀!”她一叹气,“我们这样冤冤相报何时了?看样子下辈子也要纠缠在一起。” “嗯,那就好。” 岳萌噗嗤一笑,突然垮下脸,恹恹地说:“不过……你给我的项链丢了。” “谁给你了?那是我掉的。” “老天爷让你给我的好不好?!”岳萌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去哪里找。” “那是身外之物,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可是……我真的很想找到它。” 郦锦程想了想:“那我去悬赏招领,把项链的样子画出来。” “画出来?” “你忘了我干什么的?” 当总裁?啊,不对,珠宝设计师,会画图! “一定会有很多假的。”她肯定地说。 “细节肯定不会画出来。”比如上面的数字。 “可是,又不止你一个人知道项链的细节。”元皓就知道。 “试试吧,你不是说想找到它?” “就因为我想找到,你就找?” “当然啊,你的愿望,我都想帮你达成,这就是我爱你的意义。” ——end—— 【作者有话说:全文结局,撒花,大家后会有期。新坑链接在简介和评论区,书名暂定《总裁的星光蜜恋》,大家可以记住我的名字——榛水无双,就是有榛和若水天下无双的意思(作者名都在秀恩爱,虐死作者这个单身狗了,哭泣ing)。 最后多嘴一句,锦程和岳萌的正式结局是《结局(6)》那章,《幸福》是番外的番外,不要错过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