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杀死了我》 第一章 夜，终是一个容易让人想起伤心往事的暧昧时刻，今年的夏比起往年分外的热。不愿意孤独的呆在自己冰冷的家中，每到夜晚，我就会独自一人在街头徘徊。看着鳞次的楼台，明灭的霓红灯火，陷入新一轮的沉思中去。 我是张小莉，三十二岁，曾有过一个漂亮的儿子和英俊的老公，自从那年老公远赴外地去淘金，我们的心就渐行渐远，可见距离，永远是爱情的大敌。 二年前我离了婚，现在独自一人。在一家大公司作策划工作，勉强算得上一个都市的白领。 夜又到了，有天籁般似隐还现，梦魅的歌声萦绕在我耳边： 我来自偶然像一颗尘土 有谁看出我的脆弱 我来自何方我情归何处 谁在下一刻呼唤我 天地虽宽这条路却难走 我看遍这人间坎坷辛苦 我还有多少爱 我还有多少泪 让苍天知道我不认输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 感恩的心感谢命运 花开花落我依然会珍惜 …… 早已物是人非事事休，早已不知情归所处，爱情，你终是人类，生生世世，延绵不绝，永恒的那滴千年孤独泪。 漫无边际地走在街头，都市的霓红照亮了橱窗。透过那静幽幽发着蓝光的橱窗瞟见一个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冷冷的眼穿过他的脸，我继续独行。 小倩说过：你笑起来眼睛细细的，有一点点神秘。有时在夜里，你静静披着那一头长长的黑发，我感觉你的眼睛仿佛越时空，好象你来自遥远的不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某个神秘部落。 每到夜晚，你身上有一种鬼魅似的极诱惑人的东西。 你，应该是一个来人间受苦的精灵。 …… 我，张小莉，总是无意吸引了众多男人的眼球。也许真如专家所说，现在社会审美已呈多元化？不管是美的还是丑的，都成为人们欣赏的对象？或者只是因为我的独行？ 一个不再年轻的独身女人，走到哪里都是让人浮想连篇，引人暇想的吧。 独身女人就是一块液体面包，每个男人都想象苍蝇一样去叮上一口。 而我只想静静地享受自己的夜晚，因为只有夜是属于我的。 自从南走后，带着我此生唯一悔对的儿子，没有回来，这二年我就没有再正眼看过什么男人。 我的身边没有少过男人，他们在我眼中即是消耗品又是奢侈品，带给我的只有伤害，难道我就是那个今生被命运所诅咒，注定得不到真爱的倾城？倾城，美貌如你却依旧一生得不到真爱，得到的真爱也只有一刻，我，又能得到什么？ 没有财富，没有美貌，没有地位，没有婚姻，都市中，我是一个四无女人。 为什么今生我都逃不过爱情的毒咒？ 为什么我爱过的人，一次次伤害着我？ 没有趾步，我漫无目的的继续前行，除了生存在我的心中没有任何目标。 又遇橱窗，下意识地照着自己，猛然想起心理学家说过，爱镜子的人都很自恋，现在的我，是不是很自恋？ 记得当年家中的镜子多是南在照的，那时的我没有时间在镜前逗留。 大女人的日子没有风花雪月没有玫瑰没有月下的散步，是年轻的小女人所不能想的那种，但那时的我却活的很简单开心。 一直以为，有一个爱我的老公，一个儿子，一个小小的家，我的一生将一直这样下去。 南总是爱照镜子，镜前的南头发梳的一丝不苛，嘴角弯起有着一脸得意的笑，他是个英俊的男人，只是那时还不富有。 年轻时不知道男人是不属于镜子的，男人一旦属于镜子，他的心就不再是属于你自己的了。 曾经的我，很傻，想到这里我的嘴角禁不住轻轻弯起。 曾经的我，温顺，可爱，单纯，开心。是一只羊群中活的最简单快乐的羊。只是没有人想到有一天羊会变成了狼，一头眼光犀利，牙齿尖尖的狼。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羊变成了狼，知道的人全在冷笑。 当羊挡住了狼的去路，它的下场只有两个，一是成为这头狼的食物，二是变成一头狼，与这头狼成为对手。 而我自学校毕业后来到的这个城市，生存空间却是如此的狭窄无比。 当善良和单纯让我死在敌人和朋友之手。 “让我变成一头狼吧。” 我向上天祈求。 老天睁开懵懂双眼：我可爱的孩子啊，你知道我当年化了多少时间和心血才将你变成这个世界上最温柔可爱的小羊？你真的要作狼吗？ 是的，我要作一头狼。 羊说。 你确定？你不后悔？你可知道从此你都要作一头狼了？在这个世界上你谁都能骗过，只有一个人你永远也无法骗过，那就是你自己的心，现在，你还要作一头狼吗？ 我别无选择，因为我要生存下去，我要保护自己。我要作。 羊说。 那么你现在就是了，孩子，从此你将活在争执、怨恨和销烟中，每到夜晚，你的心都会流血不止，直到生命的终结。 老天说。 羊于是披上了狼皮，化成了都市眼光犀利，牙齿尖尖的狼。 只有夜晚，她才脱去狼皮，重新作回一只曾经最温存可爱的羊。 羊变成了狼，到底是谁的错？我在想。 掏出钥匙，轻轻将世界挡在身外，我又是羊了，天父。 先后离开我的三个男人都说过同一句话：你真是个绝情的女人。 他们以为他们在我心中的份量够重，可以重新回到我的身边，而我会象一个离群的孩子，哭泣着扑向他们温暖博大又宽厚的胸怀，然后流下感恩和激动的泪水。我们回来了，爱我的女人，他们对自己说。 可是，他们张开的仁慈双臂没有找到对象，可爱的小羊也没有送上门来，反倒是冷冷地看着他们。 你真是个无情无义的绝情女人，他们说。 是我的心累了，爱情让我太累太累。 我是真的累了，我想。 南，为了一个年轻的女人，三年之内回家的天数可用指数。 他，为了一个半老的徐娘，抛弃了我，却仍然没有点醒我，玩弄着我的感情。 老狼，情场浪子，一个个追逐又抛弃着，有时，我自己也糊涂了，这些男人的心里到底有没有爱情？在他们眼里，一切，爱情和婚姻，是不是只是一种游戏和交易？ 男人最大的错，是以为爱他的女人会一直原谅并等着他，这么想只能说明他们还没有长大，从思维上说，还是个孩子。或者说，他们只看到了女人身上的母性，女儿性，却没有看到情人性和妻性。 女人，是女儿，情人，妻子，和母亲的综合体。只有妈妈才能作到永远不嫌弃自己的孩子，不管这个孩子是否背叛过她，伤害过她，嫌弃过她；女儿，会一直依赖和离不开自己生命中的父亲；情人，会忍辱负重在痛苦中享受偷来的物质和爱情；妻却是和男人平等的法律认可的唯一一个女性。 他们以为我这个二流美女会永远等着他们，他们却忘记了，我曾经是只最可爱的羊。羊，永远是热爱蓝天白云和阳光的。没有阳光，我无法生存。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适合作情人的女人。 羊和狼也永远无法共舞。 他们离开和背叛之后，命运就决定了，就象当初他们单方面决定了我的命运一样。我的字典里，没有回头，这二个字。 男人，女人其实就是你的镜子。你给她什么，镜子就会给你什么，她，终不是你一生的母亲，也终不会作你一生的情人，失意时你可以找到她，得意时忘记了她，那么，镜子里，就再也不会有她的存在了。 因为，她选择了隐退。 一直以为，南的离开是因为我的不再年轻，和不曾美丽。一直以为男人的心，只会牵引在漂亮女人的手中，多年之后，我才明白，不管是年轻还是美丽，都守不住一颗习惯游离的男人心。 只是当初为什么会傻到只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却从来不曾认真的分析过，一切，只是因为这个男人想离开我？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是女人的情怀。 男人的是情怀一直是女人如衣服，取新不爱旧，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抛弃”将每一个女人和男人都变成了一种奇怪的东西。每个人都活的畸形而自卑。 只是，它们是以一种完全不同的形式反映出来的。 男人，多是沉闷于酒或者不再相信女人。 女人，有的成了女强人，有的成了怨妇，有的成了化妆品的奴隶。 这些奇怪的东西其实都不正常，正常的女人就是女人，什么都爱，什么都不过份，就象那只曾经的羊，爱清水爱蓝天爱草地爱其它的羊，也爱自己。 自从南离去，为了一个女人，我就开始沉溺在化妆品中。 我，开始爱照镜子了，只恨白雪公主后妈的魔镜不曾得到，否则：魔镜，魔镜，我漂亮吗？一定是每天必问的功课。 我烦人了（网友q语），祥林嫂般见网上的gg和dd就问“我是不是长的很丑？” 一个q友，终于被我问的忍无可忍，追问：老天，你老公到底怎么精神折磨过你，为什么打击你到如此，你不丑，真的不丑，真的没有人爱你了我来爱你，作我的情人吧。 我说：呸。我什么时候缺过或者要过什么情人？不稀罕。 男人好找，坏男人不用找他自己送货上门，只有好男人，找也找不到，爱自己的好男人更难找，一生爱自己的男人？怕是熊猫，想也不必想了。 有一个风度气质都极佳的姊妹，问及再婚，她只说：怕了。 怕了，除了非典，艾滋，杀人，暴力，我们最怕的就是男人。现在这个世界，还有不怕男人的女人们吗？如果有，那一定是没有同居过也没有过婚史的女人。因为只有这样的女人才没有经受过感情的伤害，没有被形形色色的男人打着爱情的旗号，用金钱，用男色诈骗过身体和感情。 男人们总是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自欺，诈骗。 喜欢坏男人的，只有一种女人，那，就是速食女人。正向面膜里根据自己的想象加了一些粉粉面面，手机哇哇的叫了。 “我想你。” 手机号很陌生，短信很奇怪，没有思考，回，“那就想一辈子吧” 有人说女人回短信快，一定是她不爱你，这是真理。很多时候，陌生的短信我回的又快又乱，只怕智商再高也摸不着头脑。 手机那头没有声音了，又退了。接着作面膜，这是我每天的功课，和睡觉吃饭一样重要，不能耽误。 终于作完了，满意得拍拍脸，小羊乖，我们一起去睡。 华被中裸露的身体让我非常放松，人到三十没有了年轻时的光滑紧致，只有躺下时才看不到自己有点松驰的腰腹，现在夜神终是抓住了我，我累了。就在将要睡去时，记忆忽然归位，那句话，是我说过的啊，他，是那头老狼，一定是。 我终于成功遗忘了他的手机号码。 这一刻我泪流满面。 只有天知道我曾经忘记的有多么辛苦。 这个号码串着一串碎珠般痛苦的往事。 认识老狼是在我最伤心绝望的时候。 那时，我不断的在感情上失败，又因为不断的受伤在痛苦伤心之余希望以一段新的感情开始，来忘却自己的心灵上的伤。 事实终于告诉我，你可以去女人身边寻求帮助和安慰，等待男人的同情和安慰？不亚于让一棵大树自己走到你的身边。 那年，和南打了三年的离婚大战刚刚宣布了我的战败，我最终投降不再挣扎等待，让位于那个年轻的女孩子。 其后交往了半年的男友又匆匆结婚，新娘不是我，更可怕的是在这之后我们还有过一次亲密的晚餐，有红酒有玫瑰也有音乐，我甚至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到惭愧，除了眼光的躲闪我没有看出一点异样。 我，一直作着一个有关婚姻的美梦。没有人通知我他的喜讯，等到一个多月后因为打电话我被她的老婆当作第三者臭骂，他面对我的愤怒却只有一句经典的无赖语：“你没有让我告诉你啊？” 自私，无情，推卸责任。这，就是我曾经认识和爱过的男人们。 我由第二者变成了可悲的第三者，只是我不知道。 那一夜我狂笑后大哭，如果不是怕月黑风高杀人夜，我会彻夜不归纵情街头。男人，你们就是这样一次次，一个个残忍地伤害着一个伤心的爱过你们的女人的心。 那段时间我疯狂地爱上了网上聊天，都市的我们是心灵最寂寞的人，许多时候，身处闹市，我们时有彻骨的寒冷，站在高处，更有千年的孤独。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职场上的朋友就会背叛了你，把你告诉他的一切化为打倒你的利器，匕首一般狠狠的刺在你的心头，亦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朋友就会化成敌人，羊会变成狼。 这，就是我这个都市白领生存的环境。 没有从感情的伤害中走出，我就为了疗伤开始了新的爱情。 老狼是我的驴友。 终于有一天他提出见面。每天的q来q去，见一面，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交待，让自己以后不会后悔曾经错过。 本以后老狼够老，会是一个本份的男人， 结果生活这道剩茶却告诉我：年龄不会让男人本份，只有高尚的人格才让人胆怯对别人的伤害，老狼是个情场浪子。 年龄和经历只让他化作了吸引年轻女人的资本，而不是化作了他的人生积淀。 他是个商人，商人的精明让他成功的抓住了每一个机会，也让他清楚的明白每一只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是什么样的动物，我，这只送上来的小羊，没有被他错过。 夜晚，我拥有了他的热吻，他的夸奖，到了白天，他皱起眉头，发现了我的二流，看来那个让我无意作了个失败第三者的男友说的没有错，“要怪，只能怪你父母不会生你。” 他的话够毒够狠却同时够真实。 对一个没有多少感情的女人，他们眼中有的只有色。 美色不够，怎么能得到他们最深的爱？漂亮脸蛋生的不止是大米，还有男人的承诺，男人的爱，男人的忠诚。 抛弃和背叛，你们如影相随，终是作了我这个二流美女今生最忠实的伴侣。 和老狼分手后，他很快就不再和我联系，我们之间符合爱情的保鲜期理论，那就是：三个月的保鲜期。 其间他在网上给我发来了新换的手机号，我口里答应记下，眼睛和心都在告诉自己，一定要忘记。 因为一个男人，如果是真爱，他不会那么久还不惦记和关心自己所爱的女人。事业和繁忙只是一个男人让女人自动放弃又不承担罪名的最好借口。 我给了他一个等的期限，然后下了网。 女人，如果爱情不真，或者你对爱有了怀疑，请记得一定给它加个期限，加个注解，不要无限地浪费自己的生命。 “醉里插花花莫笑，可怜人似春将老。” 许多女人就在这种等待中青春不再，年华老去。 一年之中，我凑齐了事不过三这句古语，就是这三件事，让我从此不再相信感情。 如果爱情只是现代都市男女彼此较量智商和情商的一场游戏，那么，我从不缺对手。 就象今晚，我一个轻笑，就能让那个看着我的男人，找到认识我的理由。 第二章 夜终在泪和痛中收留了我，我最后沉沉睡去。 醒来已是六点左右，失眠，多梦，忧郁，都市流行的白领症状我都有，每天都在一种失重的状态醒来，连早餐都吃不下就披上狼皮匆匆上班，只有在这里，家中，我才是我，羊才是羊。 等到闹钟走到差四十分上班，想起李总那幅从无笑容的晚娘脸，叹着气起来。细细地洗脸，认真的妆扮，都说女为悦已者容，我，又是为谁而容？为谁而活？为谁而痴？为谁而爱？为谁而狂？ 路上勉强自己吃了点东西，否则菜色怕是要才下脸头又上脸头了。当不成美女，也不能当弃妇吧，那种憔瘁是不能放在我的脸上的，都说经营不好婚姻的人，经营不好工作，失去了长期饭票不能连自己的短期饭票也保不住吧。说什么也不能将失败放在脸上，否则，那些职场上的隐性敌人又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样的理论大道来。 我讥讽的想，也不知道是谁研究得出的这种结论，对于我等女子岂不是雪上加霜么。一个女人，没有名气，没有财富，没有美色，又没有了年轻，在第三次离婚浪潮打来的今天，能在买卖关系严重失调的现在经营好什么啊？人造的，天然的各色美女大把，又都信奉拿来主义，只要看上，就敢下手去拿，去抢，去争，我们这等心狠手不狠的女人又能作些什么哪？或者真的作一回情人？也去抢一个好男人回来作老公？ 他，老狼和现在的这个男人，还都是多金的男人哪，想到这里我失笑。 打好一份文件，想着副总今天阴沉不定的脸色，有一丝怯意，不知谁又要倒霉了。 社会主义的制度，资本主义的生存，有饭碗才有银子，在这种情况下，心高气傲也好，才高八斗也罢，都是假的，只有作好工作，保住银子，才是硬道理。 现在社会毕业的学生大把，每一次公司招聘，我们这种早生了几年只学到专科的女人都战战出汗不知谁会倒霉。难怪那么多精致的女人宁愿作多年的小妾也要争取个转正机会。生存真的是太紧张的一件事。 透过玻璃窗看到雯的座位空着，应该又是在主管那里，松了口气去洗手间，正在端详自己的妆，雯却推门而入。我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暗暗吸了一口气，巴望着现在洗手间猛然出现无数女人。可是没有。 “你的眼角有皱纹了耶” 暗示，你这个女人老了。果然是一个打击。 “是吗？” 故意笑出一脸花来，我也还以巧笑。虽然年龄让每个女人恐慌，我也不例外，但是，在她面前我不能表现出来。 “象你这样，何苦来，还不如再找个人关照着作太太，多好啊。” 这，应该是她的真心话，我对于她，即是一个竞争对手，又是一个眼中钉。 “是啊，可是没有人看上我啊，不象妹妹你，天生丽质，大美女一个。” 这是我的真心话，但还需要一个注解，现在，看上我的都是有老婆的，他们给不了我一个纯洁的感情也给不了我纯洁的婚姻。 “呵呵，莉姐也不差啊，怕是有人关照也不敢告诉妹妹吧。” 又是一个暗雷。暗示，我有情人，但是不敢告诉别人。这让我心生怒气。 “有这种好事？我等你介绍啊。” “姐姐还用我介绍啊，呵呵呵呵。” 暗示，我早就有情人，不用别的人来介绍什么男朋友了。一串典型的星爷式的笑，留给人无数暇想，差点让我崩溃愤怒。不能这样，小莉，你要坚强。我叫着自己的名字。 “可不是吗，象我这样的美女，追随者大把，真的不用妹妹介绍哪，我也不敢真劳动妹妹哪，改天我再选选，作太太了。” 没有退路，我只能假作真唱。 假作补妆，我离开了洗手间。 雯，一个中国式的狐媚子，我的克星。 雯很美，是很丰满，时尚，健康的那种，曾经是我喜欢过的女子，阳光，敏锐，聪明，常常是满脸的笑。 但是现在，写字楼里，没有销烟的战场上，总有我们的身影。每次在公众场合，她对我亲姐姐般，我们的战争没有人知道，知道的也认为是我这个年长于她的女人，经遇感情挫折，心理有问题，在嫉妒。我们之间更沉不住气的是我，象今天，我差点又让她看了笑话。这个年龄有如此心机，她，早晚会坐到一个更高的位置，她也始终比我这种女人更适应这个社会。 我知道她说的是真话，她真的想看见我的消失，但是，我只能靠自己活着，我又怎么能从这个拼了十年的位置上离开？反而是她，真的不必如此。有一个优秀的男人一直在爱着她。 生存，我是为了生存，因为我什么也没有。 她又是为了什么？ 坐在电脑前，我的脊背还没有放松，怒气也没有全消。这一切全始于那夜。 香格里拉，一个都市夜晚，唱歌休闲娱乐的好地方。高档的装修，体帖入微的服务，美丽性感的小姐，这一切都让都市夜晚悬念艳遇的男人心动不止，于是，它成了许多人常去的地方。 那夜被一个朋友强拉去唱歌，对于唱歌，我只是能唱而已，现代美女的十八般武艺我没有学会。多才多艺找好老公的本领也没有人培训过我。如果有一个女儿，一定什么都叫她学，现在社会，女人只有砝码够重，才能得到重量级男人的爱。君不见滚滚银子出包来，只为女儿多才艺？ 心不在焉的跑去，又心不在焉地去了趟洗手间，等到出来，手机心急火燎的响个不停，朋友在埋怨我不该私自逃跑不见踪影。 口里忙着答应，匆忙地往包间赶，一面接电话一边说：来了来了，一面大力地推着那扇门，正奇怪着门怎么那么紧，它，却开了。 一只男人的手，一只女人雪白肥嫩细腻的乳，男人的手掌力大了些，那凝脂似的乳房些微变型，溢出了手掌，每个人都是有两只手的，那一只，在微微打开的双腿之间。唇在耳畔轻咬，那女人，一边吊带散落半裸丰胸，短短的裙裾已然露底，二根细长的手指，正玩弄着女人最隐秘的部位，这个男人手中，可以对她为所欲为的猎物般的女人，有着姣好的面容和迷离的眼神。 丰满，时尚，健康，漂亮。她，是雯。白天写字楼里，清纯，美丽，阳光，可爱的雯。 白痴般目瞪口呆了五秒钟，我才从慌乱中清醒，一边道歉一边夺门而逃。这下死定了，霎那间我吃惊害怕的差点疯了，因为，他是我的主管。 失魂落魄地找到自己的包间，在害怕和担忧中喝了点酒，朋友的一个朋友自高奋勇送我回家，还没有从吃惊中醒来，他又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一路被他强送回家，都市的夜晚，差一点又让一对男女可怕的堕落情欲。直到赶走他，他的双眼还是红的。 酒为色媒，谁，又敢不承认？ “小莉，主管叫你。” 一边慢吞吞地收拾手头的文件，一边武装自己的精神。我知道，一会儿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轻扣君门我有一种羊入狼吻的恐惧。其实，早在雯频繁地出入这个男人的办公室前，我也曾经被频繁的招见过。自从我以他有老婆为由拒绝了他那过份亲密的接触，那张脸就再也没有对我绽开过笑容。每一次，从他身边走过，我都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那种感觉，象是有人想当着众多男人的面扒去我的衣裙，任意折辱般地让我恐惧。 我开始害怕他的眼光，那足可以杀死我一百次的轻视和仇恨仿佛在重复他被拒时的话：你这个二流美女，有男人看上你是你的荣幸，摆什么臭架子，不知好歹，有你求我的时候。看你没有了老公有些事情没法子解决才来照顾你，不识抬举，当雷锋也得看我愿意不愿意牺牲色相哪。 那天，我的一只纯洁的乳房先是被袭，其后又被他以语言相辱，整个上午，我坐在洗手间的马桶盖上用完了一卷手纸，最后红肿着双眼逃也是的离开了公司。 独身二年，作为一个独行的女人，我发现许多蠢蠢欲动的男人，都自作聪明的以为我这个女人一定是春心荡漾，迫切的需要男人来解决性饥渴。 为此，他们不息飞蛾般前赴后继的来试探，勾引，甚至先下手为强。 这，让我替这些男人脸红，悲哀，也让我感到了深深的耻辱。 无数次默默流泪，泣不成声。却又无数次只能隐忍，因为，有些事情就算你说出来，在现在的中国也是嘲笑大于同情的。 “主管，你叫我有什么事？”站在他面前足足三分钟了，那埋头文件的脸，没有丝毫抬起的意思，微微地有点发窒，我在煎熬中等待。 “张小莉，你看看你这期策划，是什么东西，你什么智商？你当我这里是养闲人的地方？拿去重作！” 强逼着自己露出一脸微笑，我拿起自己的策划，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多年的职场生涯告诉我，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帮你，除了你自己，没有人敢和自己的职位及有限的银子叫板，同情弱者，也要看弱者和强者的关系，在强者称霸的时候，没有人会为一个简简单单的同事出头，亦没有人敢把同情公开地挂在脸上。 路过雯的座位，眼角的余光看到她脸上有一丝得意的笑。 这个白骨精。 在我眼里，她现在更象一头找到了对手的狼，虽然在主管的眼中，她只是一只小羊。 她，是一只羊群里的狼。 很小的时候就学过达尔文的进化论观点：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是自然界不二的法则。但是我一直以为，这只是对动物而言。我忘记了，学生物时，老师早就说过：人，也是生物。多年之后，我在老师所教之上，加了自己对人生的注解，那就是：人，是生物，更是动物。 按达尔文主义的说法：自然界有两种很残酷的斗争：一是种间斗争，主要矛盾是赖以生存的食物的争夺。（其中一种是吃与被吃的关系。另一种是两种不同的动物共同争夺同一目标为食物。）二是种内斗争。（其中一种是争夺同一目标为食物。另一种是争雌或争雄的繁殖斗争。） 我和雯的争斗一开始，只是一种种内斗争，现在则更象是一种吃与被吃的种间之争。 每一个女人都知道，拿自己的肉体去换自己所想要的东西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 有人说过：名声，是女人的第二生命。 那晚所见，早晚会让我付出代价。 拿上茶杯去开水间。雨在，看到我有一脸的笑，这个女孩子初到时内向无语，有我在她身边指点才度过的试用期，也只有这种纯洁的女孩子还敢于和我这种主管眼中的钉子来往。 因为，她还不知道：人性是恨屋及乌的。 单纯的女人让人喜欢正是因为她对生活和生存足够无知，但同时她的这种无知也足够让她死上几百回。 我突然有点担心这个孩子了。 “莉姐，刚才怎么了？又挨骂啊？” “是啊，你莉姐老了，不行了，策划总是通不过，今天晚上怕是难过了，得加班啊。主管的脸快成紫茄子了。呵呵。” 只有面对这样的女孩子，我的心才有片刻放松，我知道，现在的她是用不着提防的，但谁也说不清什么时候羊会突然变成狼，象雯一样从朋友变成对手。 现代人的空间真的是太小了，这场生存空间的争夺战真的让人心累不止，冷入彻骨。 第三章 其实，职场遇阻我过去也找人帮忙的，可是，找女人帮忙？分量不够的有热心却无能力，有能力的只想着怎么踩下自己头顶上的猴子屁股，以求有朝一日不再整日笑脸对人，只用一只冷脸看着下属。没有人愿意帮一个自己的职场对手。 找男人帮忙？我得到过两个教训，一个是这个男人当时暧昧地说“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啊？妹妹？”面对这种人，我当场傻掉然后别无选择地走开。 另一种男人是好人格好心肠的男人，没有所求的帮忙，没有多久，公司的人开始以暧昧的眼神打量他后，他就开始瘟神一样地躲着我。 记得当年，我和良忠的友谊就是这么被断送的。他没有解释过为什么不再帮我，但我知道茶水间里，关于我和他好上了的版本早就不止两个。而这个版本我知道是谁在传播，因为，她就是雯，我曾经的学妹。 对于爱惜羽毛的男人和女人来说，躲避绯闻是一种本能。良的逃避让我对这个男人有说不出的歉意，但是，我甚至于无法还他以清白。 女人，每当这个时候，我就真实地感受到自己的软弱和无能。生活面前，我们，只是一只任人左右的小小的蚂蚁。 整理好东西，我走出公司，开始慢慢地拨出一个号。 和他的相识是因为那场酒醉，。那夜心乱如麻地离开香格里拉，根本没有看清一直在座的他有着什么样的长相，只记得在怔忡间上了他的车子，车子里有着淡淡地酒香。 “你知道不知道，你看上去很有趣？你这种女人一定过的很好，比我幸福。” “幸福？谁都比我幸福，我还有幸福吗？”我下意识地自语。 “什么？你不幸福？”虽是酒多了些，看来他只是意识混乱还没有到什么也听不到的地步。 “幸福，幸福，幸福的不得了。”真是的，和一个酒后话多的陌生男人我有什么可说的嘛。 “我们之前一起吃过饭你记得不？那时的你话不多却很有趣，早就想再请你，可是你高高在上的，我不敢造次啊。” 吃过饭？那是哪一年上八辈子的事了？我想，这个男人，看来有心事。 到了家，正要关门，他却抵住了门。 “不请我进去？我为你无家可归，你知道不？” “有家永远可以回，什么叫无家可归啊，回家去吧。”我极力劝告。今夜的我魂飞魄散，二个小时前看到的东西现在正在心底发酵着，让我害怕恐惧不已，今后，我将怎么面对他们？ “小莉啊，你知道我老婆多历害？你看，你看，我手上的伤。”真的，一个大男人不算白皙的手上真的有一道颇深的抓痕。 “我这么晚还没有回家，现在晚上十二点？一点？哦，我看看几点？”他颠三倒四地喋喋不休，“我怎么回家啊，十一点的时候老婆查岗我告诉她我今晚有应酬不能回家，这时候我回家一定会死。” “小妹啊，你这么狠心，说什么收留我一晚，我和你老公一起睡行吧？我从不打呼噜老实着啊。”看着这个一米八的大男人低头对我这个一米六的小女人说好话，我忽然想笑了。 “唉” 为什么没有家的不幸福，有家的也难回家？难道现代婚姻真的已经异化了？难道家已经不再是一个为我们挡风遮雨，心灵休息的地方？ 看着越来越多的独身男女，有时我想，现代的男人和女人们，你们应该到何处去寻找慰寄和幸福？ 告诉他，我家中没有男人？现在了，他会作出什么？ 告诉他家中有人，他腼腆地坐在了客厅沙发上。“老婆，我回来晚了，亲一下，亲一下。” 坐在沙发上正想着怎么不惊动邻居又能让他离开，他却一把抱住了我。这时我才猛然看到他通红的眼，坏了，他的酒劲上来了。 老婆，亲一下，嘴里说着，他已经开始脱我的衣服。 “干什么？你？”我大惊。 “这是你的义务，你平时怎么着就算了，我今天想的很，咱们多久没有那个了？老婆？”你想把我憋死？我回来晚了，我送人去了，原谅我吧？你就给我吧。“ 真想不到一个平时那么豪气冲天的大男人，面对老婆却是心虚柔情至此。他，又有着什么样的生活？ 第二天清晨，他在车中打电话给我，“我走了，小莉，好冷，我受不了，你睡吧。我给你看了一晚的门你回头得请我客啊。” 看门？冷？真的，这都是我一手导演，我心中窃笑，时间太早不愿意起来，答应了两声又睡去。 第三天，他打来了电话。 “给我道歉。”我说。 “我为什么给你道歉？我得罪你了吗？”他还挺无辜。 “你如果不明白我可以告诉你，那晚你喝多了酒冒犯了我。” “哈哈，”手机那头有大笑声“那夜我喝多了酒，拉着你的手不停地说话……”他不在乎地唱了起来。我记得那晚一直有人在重复刀郎的这首歌，原来是他。 “我叫你请客你还叫我道歉？我送你回家无处可去在车上给你看了一晚的家哪，小姐，人得知恩图报啊。” 我是又气又急，为什么男人眼中的世界总是和我眼中的世界相反？ “你论理不论？明明是你得罪了我！”我大叫。 “小姐，我这个总经理什么时候给别人看过门？都是别人送我，给我看门，我这么昂贵的人工费你不出也罢了，你害的我和老婆吵架，精神损失总得补偿点吧。要求不高啊，你陪我喝点酒就成。”那边没有了歌声，他的声音有点沉闷。 “这？”我犹豫，那晚的情境让我很是脸红，直到现在都无法再面对他，事实上，那晚他不仅撩起了我的衣裳，连长裤也差点褪去。 除了南，没有人和我如此相对过，在心理上，我还是个处女，虽然在别人眼中，我早已是一个孩子的妈妈。 女人有生理上的处女，有心理上的处女，身体上的无意失贞不可怕，可怕的是心理失贞，一旦心理失贞，会失去作为女人最初的羞涩感，这时，男女的裸呈相对，就会象平时渴了要喝水一样的自然。 “我心情不好，出来吧，哥哥请你吃饭。”没有了刚才的玩世不恭，他的语气认真起来。 “这，这，我现在还无法面对你，等明天好吗？”明天？明天我就能面对这个男人了？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现在我恨不得钻到地缝里，这样就不必再面对他。 “好吧，我们回头再联系。” 匆匆挂断电话，我心虚地看看四周，好在楼梯的这角很安静。 再见面是一周后了，一上车我就坐到了后座上，缩在座位的一角，一声不吭。 “小莉，我不吃人啊，我们是朋友，你不坐到我旁边来，坐在后面一声不吭地干什么嘛，我怎么和你说话啊，我背后没有长眼睛啊。”一边开车他一边调侃地挤兑我。 我顺着眼睛不出声。 “我真得罪你了？我们的小莉生气了？”他轻笑。 “没有”我哼哼着回答 “你是个奇怪的女人。”一直到饭店，他没有再说话。只专心开车，偶尔透过车镜研究似地看看我。 “好了，可以说说你是怎么回事了。那晚送你回家，我连你的门都没进，小区锁门早，我家也回不了只好在车上过了一夜，回去就感冒了，你连毛毯也没给一床，小莉啊，你平时就是这么对朋友的啊？” 喝着茶，他笑眯眯地说。 我有苦难言，看他又不象作假，难道酒能让人失忆？事实上那晚他喝的太多，虽然人高马大，还是被我挣脱给丢到了门外，他钻进车里就睡了，毛毯？我是故意不给他盖什么的，免的他不回家，谁知道他真的有家不回，还为此受了风，现在叫我说什么好？ 低着头沉吟着把玩手中玲珑的茶杯，“你看，这象不象女人？”手中的茶杯有着优美的弧线，象是女人美丽的身材，杯中似沉非沉的茶叶轻舞着，是那飘逸的裙，瑶沲新汤般的碧色很是诱人。 “嘿嘿，它要是女人我抱她回家陪我。”他失笑。 男人，尤其是沾了商场的男人，头脑到最后不是变成了电脑就是变成了数钞机，任何东西在他们眼中只是一样东西再也变不成其它了。 看到一样东西首先想到的是价值，其次想到的是我能不能得到它，它对我有什么作用。钱，只有钱，“商人重利轻离别。”老狼就是这么离我越来越远的。 我白白他，脸色不佳，事实上只是因为气闷和寂寞才让我坐到了他的对面。我们还很陌生。 他仔细地看看我，眼中有一束危险的光。 闺中少妇不知愁， 春日凝妆上翠楼。 忽见陌头杨柳色， 悔教夫婿觅封侯。 “你有心事，我记得好象你说过你离婚了是吗？是真的吗？怎么回事？” “我的树长大后结满了果子，却落上了别家的小鸟。我赶不走小鸟只有自己走。”我淡淡地说。 “他给你留下了什么？几百万？” “除了当年合买的房子，我一无所有。”实际上，他早就开始不往家里拿钱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没有证据儿子又在他手中，我自己有手有脚，不必乞求他的施舍。 “你真是个笨女人，笨女人！就这么让他走了？你真是笨”他急，我又开始想笑，这个人，真的很有趣。枉他竟然说我有趣。 “那你说怎么着？我和他打一架吧？我打不过，他到离婚也没有承认有外遇，只说我们感情基础不好，结婚草率个性不合，你说，我应该怎么着？” 真实的情况是我认识他足足五年我们才结的婚，结婚，还是他一手促成，严格来说，当年我真的有一丝勉强成份。 想到一直到离婚他仍然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反而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了我的头上我就心酸。 这，就是我曾经风雨同舟五载的男人。 男人，你拿什么让我再次相信你？ 他埋头喝茶，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忽然有点感动。细看，他是个帅气的男人，一米八的个子，挺拔的胸背，走起路来大步前行的样子，很有一点英雄气。 他，是我喜欢的那种男人，在他身边，我突然感觉自己很累很累，仿佛在沙漠跋涉很久，看到了一棵树。 可是这棵树，是别人的。 “我们分居三年，没有办法只好离了，儿子跟了他。”我淡淡地说，时间过去了一年，日日以泪洗面的日子早就过去了，没有什么能治好人心灵地伤，只有时间，才是我们真正的治疗师。 我曾经相信过开始一场新的感情能治疗自己的伤，结果只是伤上加伤，痛上加痛。 我现在开始明白男人是一种很盲目的动物。别的男人争的东西不管他合不合适需不需要他就会认定那是一样好东西，会想着去争。一个男人放弃抛弃的东西，他看也不看就认为是不值钱的坏东西，如果她是个好女人，他怎么会和她离婚哪？他暗自想到。 看，男人就是如此盲目的一种动物。 这，就是为什么许多时候我们不能指望一个男人来理解，同情你的被抛弃。 有一些很有经验的女人告诉我们：对男人你什么都可以说，就是不要告诉他你被抛弃过这个事实。此言甚对，金玉良言，所有待嫁的女人不要忘记，千万，千万。对老狼，我想，我就是犯了这条讳莫如深的金料玉言。 “那天早上我回家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劲，我作了什么让你那么生气？” 他转开了话题。 “你，你，你把我当成了你老婆。” “我真进过你家啊？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我只记得送你回家，然后又在车上睡着了。” “你进过我家，还把我当成你老婆……”有一抹暗红跳上我的脸，我越说越低自己也无法重复了。 “回家时我感觉身体上没有变化，应该，应该，应该没有什么吧。”他也开始紧张了。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的。”我忽然后悔自己太过认真，点醒了一个梦中人，就让他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也许，这样更好。我争一个道歉又有什么用处？有些话一旦出口，也许这个朋友也就没了。 他沉默了，没有再说话。只若有所思得看着自己眼前的茶。 一直到回去他都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着作着自己的事。 正要下车，他回首说：等一下，小莉，我有句话说。 挤进后车座，他突然拥我入怀，额头轻触着我“你是个好女人，小莉，你知道你有多让我心动吗？从那次吃饭看到你起，你就留在我的心里了，但我有家，有老婆，老婆是我最穷的时候娶的，当年她肯跟我我很感激，她一家都对我很好，我不能抛下她。可她永远只是个工人的样子，粗糙，利害，小气。如果你是她，那多好啊。不要恨我，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恨我好吗？” 靠在他怀中，一种久违的男人的热烘烘地气息传来，我一时不仅心动，累啊，真想永远这样下去，可是他有老婆。 倒吸了一口气，我推开他，落荒而逃。 离开他，离开他，我的理智呐喊着。 无论他是一棵多么让我迷恋的大树，我终不是他树上自在的小鸟。 他，是别人的老公。 “你好，有什么事吗？”手机那头，有他温和的声音。 刚从一场无声的战争走出，我的心头还有寒意，听到他的声音仿佛回到了人间。 “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你能帮我看看一份策划吗？” “哦，今天晚上吗？” “是的，恐怕只有今天晚上了。” “这……好吧，我晚上抽空出来，回头我去接你。” 合上手机我有一种重生感。 晚上，连上街夜行都没有心情，一直在等他。 一直到九点多，他才打来电话：“小莉，我在你们小区单元门口，下来吧。” 迅速抓起那份多次被毙的策划，我下了楼。 车上还有一个男人。五十多岁的样子，一脸老于世故的圆滑。 “我们去吃饭，这是我的办公室主任，老任。”志简单的说了一句就专心的开起车来。 极快地点了几个菜，他向我一伸手，“拿来吧” 简单的看了看我的策划，志皱起了眉头，“小莉，这个策划怎么了？是什么问题没有被通过？” 抬头静静地看了他几秒，我说“严格点说，我也不知道。但是看它的人说问题出在我的智商。” “哈哈哈”两个男人不禁大笑，难得，又听到他的笑声。“智商？你的学历是什么？智商多少？” “中文系专科毕业。智商不清，应该是不错。” “那么我就不明白了，你们的主管，应该看得出这个策划不错，会能达到预计效果。是他要求太高还是经验不足？” “两者都不是，只是因为他想作的更好吧。” 我知道，作为女人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只能独自伤心，独自担起的，没有人，没有男人会和你一起分担。因为你寻求的理解你的人，和你根本可能是两个世界的人。 男人和女人是来自不同星球的两种人。不要指望一个男人会理解你，你告诉他的会反过来最终成为他轻视你的理由。这么多年了，在男人的心理学上我始终没有及格过，人过三十，明白了许多，知道了，有时，诚实是杀人的匕首。 许多男人宁肯一辈子活在谎言中也不愿意面对现实，其实，男人是最鸵鸟的一种动物。相比，好多女人活的更真实更勇敢。“最好？”志在沉吟。 “这样吧，最后一部分改了，把产品宣传的地点放在礼堂，新产品由赠送和品尝化为活动结束前的抛撒，小品之后，一对新人的抛撒。这样就行了。” “吃饭。”帮我作完了决定。志开始专心地吃饭。志选择的这个饭店很隐蔽，加上这个老任，让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吃完饭，志开始看表，其实不晚才十点多，都市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小莉，怎么，我们走？”志送来探巡的目光。 “好”我迅速抓起小坤包，不管怎么说，他今天帮我混沌的头脑弄清了一个策划，起码，今夜，有一晚好眠。 第二天的送交很顺利，主管的脸虽然阴着却没有再说什么。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心头有一种虚脱似的疲惫。 也许，我真的应该从这里离开了，这个地方确实不适合我，可是，适合我的地方又在哪里？ 我的心理，开始了另一种策划。 一个月后，新产品推向了市场，由主管单方决定交给雯作的策划，非常成功。虽然整个部门的人都在背后纳闷这个策划实行权转移的原因，但是新策划还是不由任何人阻止地完成了。 事实上除了我只有李明，李主管，知道这场策划易人的真正原因。对我不肯屈服于他的仇恨，他一直在想办法刁难和报复，雯的委身，需要他的回报。职场，相互利用，相互给予。 对于这个事实我愤怒而无奈，因为，我，只是一个在他手下讨生活的小卒。 我们部门受到了总经理的表扬。 我的心，放到了肚子里。想起一个月前志的帮助，我决定请他吃饭。有时别人的恩是一份负担，只有还清，才会坦然。相比现在社会好多人的以怨报恩，我，终是志的眼中笨笨地傻女人。 “吃饭？”电话那头的志听起来很是为难，“我怕是出不来，我一回家就很难再出来了。”艰难的说完这些话，手机的那头有短暂的沉寂。 “这？”我哑然，他的生活我全然无知，一个平时手下如云，运帷千里的总经理活的如此窘迫这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那就算了，改天等你方便的时候再说吧，我要好好谢谢你。” “行。”那边传来的是一个虚弱的声音。 这一刻我猛然对他的老婆有了非常强烈的好奇心，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因为什么，对一个男人可以把握到如此地步？ 放下志，我决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换一个部门。俗语说：树挪死，人挪活，我应该换一种思考方法和工作环境了。我本是羊，羊的本性，就是逃避，这样看来，我虽然披上了狼皮，狼皮下边，长的还是一颗羊的心。 明白了这点，我非常难过。山不能走到我的跟前来，我只能走到山的跟前去，可是，你看，我是多么不可救药的一个女人，走到山前，也没有学会。 留下来，与狼的争斗是那么令人不舒服，这里的战争没有鲜血，血淋淋的永远是心而不是身体，身体所承受的，只有劳累和羞辱。 我感觉自己越来越累了。 第四章 夜来了，一天的忙碌终告结束，日子，现在才是属于我的。 简单地吃过饭，去作美容，一星期一次的美容护理渐渐地将我的真实年龄掩去了。 我不年轻了，无论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不再年轻。这是个事实，我所要作的只是掩盖这个事实为自己再找一个归宿。那一年的伤害过去了，我开始从失望，仇恨，自卑中醒来。 是的，那个q友说的没错，是南为了达到离婚目的，或者他心中已无爱后对我的百般挑剔打击了我，每个被动离婚的女人都一身伤痕，最可怕的是心上的伤无人能看到无人能治。 一边享受护理一边开始打儿子新家的电话。 “喂，谁啊？”有稚嫩的声音传来。 一年多了，听到儿子的声音我已经不再哭泣。一场婚姻，不管是输是赢，最大的彩头都是孩子，他从此只能属于某一方，为某一方所独有。不管是他赢了还是我赢了，孩子，是最大的输家。儿子走前已清楚地显示出和同龄人不相符的一些东西。他，看上去比一般的同龄的孩子在心理上更幼稚更软弱更无能。 南的不回家，让儿子最终变成了一个女人裙下，无能的生物人。 南的绝情，儿子成长的不顺利，对这段感情的绝望最后打败了我，我将儿子交给南，选择了离开。 儿子走了，一直到现在还在怨恨我对他的抛弃，在他心中，是妈妈不要他了，妈妈是个狠心的妈妈。“妈妈，你来接我啊，我想回家。”这是南带着儿子离开这个城市后，儿子在电话中最常说的一句话。 我尝试着解释，告诉他因为他是男孩子，他应该跟着爸爸，因为妈妈知道他一直想爸爸。而且他长大后会是一个男人，男人是应该和男人在一起的。 后来，儿子又开始在电话中后悔他为什么不是一个女孩子。 我无法告诉他，他，在我的眼中多么不象一个男孩子，而我，又多么痛恨他的这种个性不明。我更害怕，他，毁在我这个亲生母亲的手里。而过去，每到我告诉南儿子的变化，南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那全是因为你毛病太多是个不称职的妈妈，你太懒，儿子都管不了，你这种女人能干什么？” 艰难地带着儿子等着一个稍富即横的老公回家，一直等到我彻底崩溃，不再抵抗。 儿子，你终是我这一生的悔恨，你知道我多么的后悔生下你，让你活在这个如此残忍的世界？即使到了现在我也宁肯从没有生过你，让你生活在如此自私如此无情的一个男人身边，你知道，对我，那是多大的压力？ 孩子，这场婚姻是我错了，将你生下也是我错了，放弃你，更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无奈。 我的放弃其实就是一种逃避。一种掩耳盗铃的不面对和躲避。 走出美容院，一年多没有见着儿子了，我的心一直没有根地飘浮着，没有心情再在都市的霓红灯下停留，我选择了回家。 慢慢走进小区，单元门口却聚集了几个老大妈。都市生活中除了这个年龄的女人没有人有时间和心情来关心别人的生活，只有从这些人的嘴里，你才能听到近在咫尽的单元里其它人的真实生活状态。 “作孽啊，真是作孽，好多血啊，人活得了活不了看来是不知道了。” “李大妈啊，你说哪个回事，这么年轻，不到四十岁，就这么想不开，害怕人啊。” 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我听明白了，我们单元楼上的一个女人因为男人有了外遇提出离婚，割腕自杀了。被回家取东西的老公遇到，刚才送进了医院。生死末卜。 又是一个走上爱情祭坛的女人， 她老公有了外遇，她选择了逃避，只是逃避的方式很不一般，不象我般，我是会沉默着或者找他摊牌独自伤心的。人生，我们都曾被生活所伤，但是我说：我这一生，任何男人都不会让我为他自杀，不是我爱的不够也不是我真的不伤心，我的爱我受的伤不比这个傻傻的女人少，但是，我说：没有一个人值得我为他自杀。真的。 父母之恩，儿女的责任，都是让我留恋的理由。从年少开始思考＂生的意义＂，到现在的婚姻感情的几次受挫，不止一次，我心力交瘁心累到无法解脱，也想到了死，不是害怕黑暗，也不是害怕死亡，害怕的却是父母和儿子。 这世上留恋的也只有他们。 我不会为爱走上祭坛，因为，失去它我还有亲情和责任，死又何惧，满心满眼所惧的不过是怎么活着。 古罗马的地下，神的祭坛上有活祭。祭的是俊美的童男或者童女，无一人不是手被绳缚一脸痛苦。在那人人信神，敬神，走上祭坛却没有人心甘情愿。 他永远也不会是你的神，女人。 你走上祭坛，牺牲的只是你自己。 活着的他，快乐的他，摆脱了你的他，活的开心无比。 不要让自己的痴情只感动自己，而不是他，不要让你的伟大只牺牲了自己而不是他。任何感情都是想要回报的，亲情比爱情伟大，可以不要回报或者少少的回报。但爱情要的是回报。 你怎么都行只要他能回报得起你，如果你自杀，他也追随，但是，不幸，他只是无意作了你头顶冷冷的神。你的生死很快就会与他无关让人忘记。 今夜，我将无眠。 乐乐就住在我家楼上，一个复式楼里。 乐乐，是她的艺名。 她今年三十五，是市电视台的一名主播，说有名气也没有太大名气，说没有名气，因为经常出现也被很多人所认识。 她的死，成了本市新闻，不过有一点她生前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的死，没有多少人同情。 她的死因被传成了几种版本，流转莺回，香艳无比。 如果死人是有知的怕她就算死了也要跳出来，死也不会瞑目的，我想。 版本一，是现下最时新的艺人绯闻：那就是，名人和名人的私情。风闻电视台打算近期让乐乐退隐，作暮后工作，什么工作，我等不得而知。为了这件事，乐乐去了台长的办公室，准确点说是：频繁地出入了台长的办公室，电视台中隐隐有内暮爆出，乐乐，为了保住工作，与电视台台长有染。有证人看到，云云。 职场争斗历来最早牺牲的总是女人，她，一个还算有名的女人也走上了这条路，这为我所讶异。 一时间我想，这个证人，是台长的敌人还是朋友？目的何在？乐乐，是不是只是一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现在的中国，性，已经成为一种纯粹的个人隐私，一种可以口伐笔诛却不可以游街关押的纯个人私德问题。 民不报而官不纠，别人不敢轻易地致橼，法律不再干涉，彻底没有了约束，每个人的田只有自己来看，这就难免盗瓜贼越来越胆大，越来越多。 这，也是为什么不忠成为现行流行病的原因之一。 没有人能够控制住这场中国式的性解放，不管是倩，是我，还是其它女人，我们唯一可以选择的只是自己洁身自好。看住自己的老公。 可是有时我们忘记了我们是身在狼群，在狼群中一只羊的坚持真的是太微弱。 不管怎么样，在官场，性，还是和一个人的人品人格连在了一起。虽然，乱搞不是毛主席时代的那么可怕，但是任何人想弄臭一个敌人，最捷近的路，就是这条，所以就算现在在狼群中的争斗我们常常可以看到“作风有问题”，这五个字。 生前的乐乐，快一米七，有一头瓢逸的长发。穿着上精雕细刻，总爱着一件红色的风衣，风度不凡。平时我们偶然相遇，从无交谈，每当看到我，我以女人的直觉都可以感受到她眼中的优越感和骄傲。 这啊，我这种女人，四无女人，有资历有美丽有老公有家的女人在我面前有优越感真的是很正常的事。 都说单身女人是城市公害，弄的每个有老公的女人看到我们都象是遇到了想抢自家葡萄的狐狸精，一面要摆出一种高贵和优越来，一面用警惕的眼光仔细地观察着我们每一个可疑的举动。 如果年轻五岁，三十岁之前，我会坦然的遇到她和她老公都平等的道一声“早”甚至可能不自量力地去人家家作客。但是现在，生活教会了我躲避麻烦。我学会了都市里精典的看人法：高昂起自己的头颅，用眼睛的侧光看着自己视线以内的人，似看非看，似见而未见，最多也只是冷淡地点点头而已。 乐乐，我终是不信她会和台长有染。不是因为对她的了解，也不是因为对她坚信。只是基于对美的信念的不愿摧毁。 美的东西我们总是希望它一直完美，不被打破，这对于生活在苦难中的人来说，是一种原始信仰，本能信仰。 这也是为什么越是穷越是苦的人会信佛，信道。 富人信佛信道是为了来生继续自己今生的好日子。穷苦人的信，只是为了支持自己今生更有动力地活着。 我是穷苦人，无才，无貌，无家，在爱情缺失的现代，我抓不住男人的心，也抓不住一个正常温暖的环境。我的心活在寒冷中，我迫切地需要信一点什么好让自己活的不象一个行尸走肉。 现在的我，需要一个信仰和观念来支持着前行。 她自杀的直接原因是她老公有了外遇。版本二，是情场失意为情而死。抢走她老公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没她的身高和美丽，更没有她的名气，可是，她老公突然回家宣布，自己和她是真心相爱，和乐乐的缘份已了，坚决要离婚。 乐乐的恋爱和婚姻更象一部长篇小说，要沿袭到她和他的高中生活，多年的相恋到成为夫妻，一路坎坷着走来，历经多少风雨。终于从爱情走进婚姻殿堂，不容易，也很轻易地就让人对自己的爱情放了心。都以为化了大时间和精力等来的婚姻是最坚固的，没有人想到，十来年感情，遇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生，就告结束。 无法挽回自己的婚姻，乐乐，一直自信顺利的乐乐，在事业和婚姻同时出现问题时，选择了彻底的离开。 她又成全了一个当代陈世美的骂名，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一直到现在她的老公都不原谅她是对的。 她对他的惩罚真的太重，太重，重到他今生都背负不动。 她死后，她的老公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很快结婚，我想，这个时候不是他想不想结婚，而是他敢不敢结婚。 乐乐，我苦笑着想，你死后，终于赢得了这半场。 兔死狐悲。乐乐的死引发了我的失眠症，这是生活在那几年对我的恩赐，为此我曾不得不接受过心理治疗。 南，就算离开了这个城市，你留下的气息也无所不在。 失眠是在那几年得的，朋友是因为和你结婚失去的，现在连儿子也走了，你，让我输的一无所有。 连面膜也没有作，我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泪又重新打湿了枕头。 直到天明才有一点睡意袭来。等到睁开双眼，上班的时间已然过了。 本能的一跃而起，跳到半路却没有了力气，又落了下来，老天，我该怎么办？ 头痛，晕旋，无力，我真的累了，起不来了。睡吧，就这样睡下去吧，心里隐隐自劝，但是，工作？ 我赖以生存的工作，不能不要，虽然对于它我现在是痛恨大于喜爱。 在心里叹口气，我开始慢慢地给主管打电话。 “李主管，我是张小莉，我今天病了想请一天假。” “哼。”仿佛从鼻子里发出的声音。电话断了，我从心底里卑视这个得志猖狂的小人，在他的眼中，这个策划部应该是他的天堂，他的皇宫吧。但是他忘记了，就算是他的天堂，也有从天堂堕落的天使。 是到我走的时候了吧。 躺了一天，除了喝了点水，我什么也没有吃，不是不想吃，是没什么可吃，能吃的全是生的，要煮熟，也得我有力气走到厨房。 我自嘲地想“张小莉，你看你自己的人缘，死了都不知道有没有人会来看你一眼。”有的人是不敢来，有的人是我不敢叫他来，还有的人是我不愿意让他来。 我的死党，多和我一样活在生存和婚姻的夹缝里，有许多也正经受着我曾经的煎熬，我没有打任何人的电话，只是到了夜晚，才随便弄了点吃的。 休息了一夜，我又生龙活虎地回到了公司，昨天的惨状那只是都市单身女子太平常的经历，有一大群亲戚，有一个爱我疼我的男人，生病了，有一只手会递给我一碗饭，一直以来，我作的只有这么简单的梦。 可是我知道，越是简单的，在这个都市越难实现。 上班不久，我就径直去了人事部，这，是我想了许久的人生策划。 人事部老总，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不断打量着我“张小莉，我需要理由，你要求从策划部调到其它部门，一是得有人愿意接受你，二是你得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啊。” 理由？真正的理由是从来不能见光的。我，是得有一个理由。 “刘总，我从其它部门到策划部好多年了，作为一个年轻人，我希望自己可以在工作中有所突破，有新的挑战。” “哦，”这个男人眼中，有一丝欣赏，“除了这个原因，你还有更能说服我的理由吗？你们策划部的李总很能干，前时策划部的一个新产品推出很成功，在那里你会前途无量。这么放弃，你不觉得可惜吗？到一个新部门你将从头来过。” 这，其实也是我一直迟迟不肯离开的原因。但是我别无退路。 “刘总，那个策划是我作的。” “你？我记得是一个叫什么雯的作的啊，那一天真是风头出尽，连总经理都在打听她，呵呵，真是你作的策划？” “是的”我虽然是羊，但是，我已经披上了狼皮。狼，在危险境地是会露出狼牙来的。 “这个”他在沉吟，眼中有一点疑惑，“我可以考虑，等到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我曾经是头最善良的羊，是最爱退让成全他人的人，我成全了太多的人，但是，狼的世界里没有人会为此感激你，有的只是嘲笑。 我是个好女人，但是有人说的好：“好女人坐在家，坏女人走四方。” 现在，我连家都没有了，还作什么好女人？我作的只是我早就应该作的。 走过雯的座位，我冷冷地扫过她，心里充满了仇恨和狼的嗜杀念头。 这个狐媚子，早晚会有人向你讨回你所欠下的所有的债。 今天，只是我的第一步。 下班，看到公司门口有个年轻男人站在黑色红旗旁边在等雯，我，突然为雯悲哀，难道，连这么优秀的男人也保护不了你吗？ 你，到底想要多少？ 女人的心，到底有多大？ 我没有奢望自己能很快离开策划部，现在，我能作的只有一个字“等” 夜来了，我茫然地站在街头。 夜晚是单身女子的心结，年轻的女子有一群属于自己这个年龄段的伙伴，我这个年龄的女人多已结婚生子，没有结婚的也有了一群固定玩伴，约她们出来很多时候都是没有结果的事，于是，每到夜晚我都要想想今天作些什么。 白天我们和男人一样，为生存而奋斗，到了夜晚，男人们夜夜笙歌，穿行于歌厅迪厅，女人所能作的只有独行。 在男女都一样响彻天地，男人们推崇女强人，女大款，奋勇当先地争作女富婆丈夫的今天，男人，还是有着和女人不一样的特权，一个男人和多个女人来往，会有好多男人羡慕，一个女人和多个男人来往，会有好多女人漫骂，加上男人的心理疏远。 什么时候不再过妇女节了，男人不再享有特权，男女才真正的平等了。几千年的男本文化积淀，到了我们这一代，是无法简单湮灭的。 第五章 我在沉默中等待，等待一个关于我的判决。雯还是有意无意地拿着我的伤口当调料地说事，我的独身成了她和一些气味相投的男人和女人闲时的谈资。 都说失偶女人是没有性禁忌的那类人，看来她们对于这种无禁忌状态表现出了高涨的热情。 有时我在心里冷笑，冷笑她们的年少轻狂，她们不知道，过不了五年，她们就会告别现在的状态成为某个男人一生的附庸，等着她们的是什么没有人会知道。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越是年长，我越是相信这句话，因为每等我经过就露出不怀好意的笑的人，多是她那一类人，有男人，有女人。有些男人我分不出他们的用意，有些女人，我不知道她们的深浅 .但有一点我是知道的，那就是：他们和我不可能是一类人。 我是一只沉默地羔羊，我知道自己斗不过一群狼，我唯一可作的只有等待和成长，要成为一只真正的狼，那决不是一天半天的事。 也许我应该表现的更凶悍些？ 终于让我等到了人事部的通知，放下电话的那一刻，我有一种如赴深渊的感觉。 在人事部刘总的门口足足站了五分钟我才敲门。 “张小莉，我们人事部研究了你的申请，现在同意你由策划部调到咱们公司的营业部。你有什么问题吗？” “刘总，我首先谢谢公司对我的支持，其次我本人对去营业部没有什么意见。我同意公司对我的工作安排。” “那就好。” 我发现对面的这个刘总，是个非常冷静睿智的人。在他的眼中我捉到了一束探究的光。看来，又一个男人对我有了好奇心，这对我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又一个烦恼的开始。 我敏感地想。 “虽然我们同意了你的申请，但是张小莉，我有几句话想说。”我从这个男人的话中闻到了一股危险的味道。 “刘总请直言，您是这一行的老前辈了，无论资历和智慧，您都足以作我的老师，有幸能听到您的意见相信对我的以后一定大有裨意。”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这也是我披上狼皮后学会的一条生存之道。 果然，这个男人眼中有笑意，但是是讥讽还是真诚的笑，我不得而知。他的年龄和地位还有城府都让我无法简单看透他。 “张小莉，上次谈话后为了对公司和你负责，我们人事部了解了一下情况，我们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任何人都是本公司的一份子，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们是不能单独作战的，这个我相信你早就知道了，从走进公司的第一天起，我们公司的手册就说明了公司的利益和形象同一个个体人的关系，这点我相信你明白。”说到这里，这个精明的男人仔细地观察着我的表情。 我，心中百味俱呈，但在脸上，没有丝毫破绽。多年的职场生活，让我学会了面无表情，隐藏一切。 看着眼前这个字酬句酌的男人，我忽然有一丝同情。 中国是个官本位的古国，一直到了经济时代还有许多人以作领导，作大官为荣，但是，作领导不是那么简单的，它使一个人付出的远不止时间，精力和心血那么单纯。 许多时候，这种人是听不到真心话也看不到真心对他们的人的，风刀霜剑，人有多大的心，他们就会有多大的敌人。他们活的也许比我风光，但是许多时候他们的困难不是我这种地位的小人物所能想出的。 我不是个藏龙卧虎的人，许多时候我的思想都会不知不觉地浮现在脸上，在我还来不及收拾时就出卖了我。从这个角度来看，我这一生也坐不到刘总的这个位置上了，雯倒是很适合。 不知道我的脸上还是眼中带出了自己的想法，他有一时的停顿，眼中有着点点疑惑。 快快收起自己游离了的思绪，我不禁嘲笑起自己的不知死活，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还有心情研究别人，同情别人，死的难看可见是自作自受，必然结果。 “张小莉，我希望你在营业部能发挥自己的长处，避免自己的短处，作一个优秀的好职员。公司什么时候对优秀的人材都不会视而不见的。” 看不出他说的话的真正含义，我有点困乏，我不是个擅长和领导打交道的女人，他们说的话我也看不出几分真心，对于这种更象一种技术含量很高的智商游戏式的谈话，我很厌恶。 是轮到我说道白的时候了，再这样下去，首长会下不了台的，我想。 “谢谢领导的鼓励，我会好好努力的。我也相信我们公司会更上一个新台阶的。” 虽然是女人，我始终学不会其它女人的擅言 ，我的话总是不多，充分说明意思，语言只是我传达意见的话筒。 “很好，你能这么想，这么作就好，在策划部，你作了多年，是有贡献的，但是成绩是过去，立足现在，放眼未来，好好努力，到了新部门好好和同事合作，尽快熟悉业务，和领导和同志搞好关系。” 图穷匕现，这才是本次谈话的真正含义所在。 贡献？我暗暗地想，是为主管和雯作贡献吧？ 应该轮到我作剧本结尾了。 “刘总，今天非常感谢您亲自找我谈话，我交接好工作后就去营业部报到。您说的我都会注意的，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我该走了。” “有事欢迎你来，你去吧。” 这个男人矜持地没有起身，转身离去时，我看到他正注意地看着我，眼中，有一丝研究。 是他听到的传闻，或者说是菲闻让他对我产生了好奇，还是我的表现让他吃惊？ 无论是哪一种我都希望不要和他有任何的瓜葛，我的心很累，感情也早已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之外。 我成功地在策划部放了第一颗原子弹。 知道我的调动后，策划部的人的眼睛比平时大了两倍，嘴张的也很不雅的大。 除了我作的策划被雯拿走了实行权的那一次，就数这一次让人们吃惊了。 我似乎总是行走在风口浪尖，这让我对自己的命运第一次产生了疑问，因为我是个低调的女人，从不张扬跋扈，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吸引了太多人的眼球。除了被南所弃，作了男人嘴下无辜的羊，我实在不明白自己作错过什么，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容易相信男人的真情。 有人说，你想知道什么是神话吗？请听男人的表白和承诺。都说男人的承诺是写在沙滩上的，过去我不相信，现在，我确信，男人的心才真正象云。 也许是从小生活在神话中，太相信神话了，我自嘲地想。 这一天我忙碌着收拾东西交接物品，各个电脑后面的脑袋则忙着跟着我左右左右地晃动，好象突然之间人们不认识我了。我成了一个怪物。 策划部在公司算是一个好地方，风不吹，雨不下，是所谓的脑力劳动者。 脑力劳动？有时我想，不如说是心力劳动的好。都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受治与人。象我这种人，劳心劳力，如果不是为了生存，我犯得着我嘛？ 收拾好东西我站起身留恋地看着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是我曾经呆了十年的地方，一批一批象雯一样的年轻人进来又一批批地走出去。今天是我该走的时候了。 雯有满脸的笑，和同事谈笑时的声音也轻快了许多。她是该笑，我走了这个策划部除了李主管就是她的天下了，欲杀欲夺，是他们说了算，我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肯走，对她而言是最好的消息，从此，她可以高挂免事牌了。 但是我知道，我们的战争没有结束，我一天不死，他们就在害怕自己的丑闻外泄。更会想方设法地防止我说出去，使他们成为一场丑闻的主角。整个事件害怕的不止我一个人，从那天晚上起我就明白了，从此，我将永无宁日。 “张小莉，你来一下。”主管黑着脸说。我冷笑着走进了那个恐怕再也不会涉足的地方。我的恶梦是该醒的时候了，轻轻关上门，我想知道，这次，等着我的是什么，我要最后一次看清这个有才无德的男人的真面目。 “张小莉，听说你是自己要求走的？” “是的，主管，我认为我这个人不适合这个岗位。” “我待你不薄吧，张小莉？你的薪水这些年一直不低，工作量也不算太大，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睁眼说瞎话的人我不止一次看到，遇到，对这个男人，我知道他永远不会承认自己说过什么作过什么，我不知道他是真以为他没有薄待过我，还是假的。这种人和我不是一种人，我也永远不清楚他的心。 “主管，感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但是我有我的想法，我不认为我在这里有什么用处，我觉得在营业部更能发挥自己的长处。” 哼，照顾，一只狼对一只羊最好的照顾就是：吃了她。 雯，不过是他眼中一只羊而已，她以为她赢了，她不明白，一旦他遇到敌人，她这只异化了的羊，将是他手下的第一个牺牲品。 男人的世界，女人从来主宰不了他们的天下。她只是他的一个棋子，但是到现在为止他们俩个谁会下赢这盘棋还没有人知道。 毕竟，雯是女人，而且是个男人眼中漂亮风情性感的年轻女人。充分发挥自己的性别优势是现在有些女人的长项，只有这种狼，才是狼群中最大的受益者，因为她学会了在男人的利益之上获取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雯的那个男朋友，在她眼中，又有什么样的利用价值？我想。 “我不叫你发挥长处了？我没有重用你？哪一次的策划我没有叫你参与？” 我无言，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的气愤让我有点惊讶，我有点迟疑，他应该和雯一样高兴才对，为什么他反而生气了？ 唉，男人的心理对我来说真是谜一样。或者，我这只羊的逃离打击了他。 这一局我们没有人赢。 他第一次回避了我的注视，人终究是人，不管他有多黑的心多厚的脸皮。 “张小莉，我希望你收回初衷。” “主管，我的走你应该感到高兴。我不会收回自己的决定，而且人事部已经决定了。” “你，你，你。”他的眼中有愤怒也有害怕，这是我第一次从他的眼中看到害怕，我一直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无所惧无所谓的男人，现在看来，他也有弱点也会怕。 我是早就应该变成一只狼的。我是个心软的笨女人，总是让狼占了先机。 有些狼只有在自己的地界中才是狼，他的害怕，有理。 因为，他，还不是狼王。 第六章 回到家不久，我的手机就响了，是倩，学生时代我最好的朋友。 她约我喝下午茶。几回找她她都说看孩子，拒而不见，现在怎么想起我来了？我暗自纳闷。 倩是个美女，但是和雯是两种女人，作为我们这种七十年代生的人，她是典型的贤惠老婆，好妈妈。那年毕业不久她就被现在这个家中有权有势地老公看上，几经犹豫最终还是嫁作人妇，现在膝下儿女双全，在别人的眼中一直是个值得羡慕的女人。 青青乐园的茶座里，我又见到了我学生时代的死党。小倩，一身淡薄柠檬黄的连身裙，挑染过的中长发披在白皙的肩头，颈上有白金项链，手上有钻石戒 指。水汪汪的大眼睛，桃红色小小的嘴。 瞟见有几个男人一直故作不在意地时不时盯上这一桌几眼，我不仅暗笑。小倩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也一直是我身边一朵耀眼的鲜花，和她在一起，我心甘情愿地作着陪衬的绿叶。为此学生时代没少挨她的爱慕者的白眼。那时，我是一个典型的一千瓦灯泡。 想到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我不禁嘴角抿起。 “又想什么哪？还笑得出来？”典型的美女脾气，大小姐。 “小倩，你这个大忙人，只知道看孩子作饭照顾老公，早就把我忘记了吧，电话也没一个，也不问问我的死活，重色轻友。这一阵子干什么哪？” “干什么？”小倩的眼光暗淡了一下，一下子又振作了。“张小莉，你的个人问题是不是应该提到日程上了？你看看你，天天孤家寡人的过的算是什么？什么时候看见你都是一个，身边没有男人啊？就不会看上一个好的上赶着追去？你不知道现在这个城市男少女多，男人是稀有动物？” “好男人在你眼里死光光了？” “呵呵，就算没有死光光也快死光光了，好男人有，都在别的女人手里，被看的紧紧地我挨不到边啊。” 我笑。 “你就不会去跳舞，唱歌，哪里男人多去哪里？就凭你我就不相信没有人看上。” “你倒是真自信啊，小倩，可惜你不是男人，否则我嫁你。” “贫嘴，现在还有心情说笑，真是死不改悔，上学时候你就这个样子，让那个死气沉沉没有一个人稀罕的什么南给追到手了，活活的插在了牛粪 上，人家插在牛粪上都是越长越壮，你可好，越长越抽抽，白白给人家打了五年工让人给休了，你丢我的人嘛你。我王小倩怎么认识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朋友，真是气也气死了，你的脾气哪，你的个性哪？男人不是让你宠，让你照顾的，是要宠你的，照顾你的，是让你管的，不好就骂，就吵，你看你，整个一没有个性没有脾气的老绵羊。” 看见旁边有男人在偷着乐，我赶紧挖上一大勺的多色冰激灵。 “尝尝，小倩，真的很好吃哪，你真会点。” “哼，就会拍我的马屁，心里骂我哪是不是？” “我哪敢呢，我的姑奶奶，你的脾气我哪里敢骂。” “哼” 忙着对付冰激灵，总算把她的嘴给堵住了，这个小姑奶奶，可不是光长的漂亮那么简单，牙尖嘴利，年轻时候就是谁也不让的，现在人到三十多了更是长江前浪打后浪，口才渐长，一个人对付两个不成问题，在她的机关是有名的没人敢惹，唉，至少有一样她说对了，我这个人个性太善良，真的是太好欺了，否则也不会走到今天。 “张小莉，明天跟我相亲去，今天下午买衣服，你看看你，你穿的这叫什么？职业装是上班哄老板用的，这么走上大街会被人告有碍市容的，小姐。” 唉，遇到这个姑奶奶，就是老天也救不了我了。认识我们的都说不明白我们怎么会是那么好的朋友，是，我们的个性差的不是十万八千里，她漂亮，时髦，牙尖嘴利从不让人，我长相一般个头差了半头，随和朴素，从来是得让人处就让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我们就会那么好，而且我们的友谊看上去还要延续个万万年。不盖棺看来是不会结束了。 “小倩啊，你看看你的朋友，长成这样子，穿成这样还有一群的长舌妇人天天在拿我下饭，你再给我一打扮，明个别人一见，准说我又上街煞费苦心的勾引男人去了，你知道我最怕人说闲话的，我怕一激动休克了。” “休克也得去，你就是不争气。她们说你找男人你就说自己天天上街找男人怎么着了？有本事让她们也找几个让我看看啊，那群小的小老的老的，背地里偷人养汉干什么还不一定哪。你活的那么小心干什么？你倒底是为谁活着哪？你为名声为面子活还是为你自己活？说？” 我愣住了，那么多年的胆小谨慎让小倩一把撕下，是啊，我为谁而活？ 这是个问题。不比莎士比亚笔下王子那个有名的：生存还是毁灭的命题简单。 “好了，你说，去不去吧？” “去，我哪敢说不去，我怕你吃了我。”我苦笑。这个小姑奶奶，真是利害的不是一般。 “那就好，早就应该变变样子了，为谁守寡？指望谁感激你啊，要不要我帮你立个贞洁牌坊？你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不是十八世纪中叶的小媳妇。” 听着倩倩地唠叨，我埋起头奋战冰激灵。 “小倩，你介绍的这个是个什么样子的牛鬼蛇神啊？” “牛鬼蛇神？”我又捅了马锋窝了。小倩又开始变脸了。 “说错了，说错了，是年轻才俊。” “小老板，离婚，自己，怎么样，条件还可以吧？别人给我提过一个让我给轰走了，什么东东嘛，介绍给你，我也得看得上啊。” 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家的人，对我最真心的就是小倩了，有这么个朋友真的让我安慰了许多。 “走了，这个地方色狼太多，看的我浑身不舒服。”抓起那个老公给带回来的八百块的女式坤包，小倩就去结帐。 人过三十她的脾气收裣了好多，年轻时这几个为美色所迷不时瞟她两眼的男人，怕是不会那么好过。 吃力地拎着大包小包回家，除了钱包，什么都是沉甸甸地，腿沉，手累，又困又乏。只有钱包是空的。 小倩今天是疯狂大采购足足化了我两个月的银子，到了最后，我们两个，一个是气昂昂地快步前行，一个是苦着脸小步子跟进。我不是美女没有转街的爱好和长项，今天这一通转，累的我差点抽筋，看着神闲气定的小倩我不得不叹为观止。 买了两条裙子，一条中裤，一件上衣，小小的一条纱巾，整整化光了我两个月的银子，我现在开始怀疑自己是城市贫民了。 我是不是活在贫困线以下啊？我暗自思索，农民有田有地国家还忙着救死扶伤，给他们发银子，我等城市人一天不上班一天没有银子，连看一眼的人也没有，繁华的都市国家忙着征银子，贫困地区国家忙着放银子，现在我又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越穷越有理，越有理越有人理。 我们这种人？算了吧，自己救自己吧，除了天父，没有人看到我们的哭泣。有一天等我没有了工作，我该怎么活下去？ 上楼时，遇到了乐乐的老公，他有一时的迟疑，好象想帮我又很有故虑的样子。我知道他在怕什么，现在我们都成了单身，在好多人的眼睛里，有故事是早晚的事。 可是他忘了，乐乐的死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他的身边有另一个女人，当然不是我，他，多心了。我淡淡地还他一个浅笑，对他，我有说不出的感觉。是同情还是憎恨？好象都有又好象都没有。 作为女人我故然对他的变心有着不可否认的憎恨，但是感情是没有人能说的清楚的，人的一生不可能只遇到一个让自己心仪的女人，也不可能只有一场爱情，只是许多都象廊桥遗梦中的主人公一样，为责任最终回归了家庭，选择了放弃爱情。我们不是不爱，只是我们不能相爱相守，因为我们相遇太晚，“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相逢未嫁时，日日与君好。”许多时候，我们的爱情就是这么无可奈何。不是不爱，只是人生的历史之中，我们相遇太晚。 为什么要改变这种历史？我想，他没有想到负一个女人会让她付出生命的代价吧。 他终是没有伸出手，但是眼光分明比以前柔和了许多，同为大城市的独身男女，这二个月的独身我相信让他感受到了许多身在围城中时没有感受过的东西。 我们之间多的应该是一份相互的理解。 人，为什么总是失去时，才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 比如，南，他，老狼？ 但是人生没有人可以回头，孔子在水边说：逝者如斯夫，不分昼夜。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一分钟，等你回头，你所有的早就不再是以前的一切了。 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我在镜前换上刚买的裙子。长长的吊带裙，恰到好处的露出了我削瘦的锁骨，一大片苍白地皮肤露了出来，细腻，干净。这一年多有点缩水的胸部，纤细地腰，凸起的臀，修长的小腿。只一条吊带裙就让我看上去陌生而青春。 我有点吃惊，披上那件在我强烈要求下，倩倩才勉为其难地帮我添上的纱制小上衣，我看上去虽然算不上光彩夺目漂亮逼人，却有了一丝漂亮的影子。看来小倩这么多年美女没有白当，起码，她有着我不具备的超级审美能力。 先天不足后天又不努力，我开始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 “古板，保守，不敢暴露自己，不敢表现自己，象个蜗牛。”想起那个野蛮美女倩倩说的话，我失笑。 “张小莉，我警告你，明天要是敢不穿我帮你看上的那件吊带裙，你小心死的难看。” 唉，这个小魔女，晚上了还不让我安生，恶狠狠在电话里补了一通说教，才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明天？明天不知道会看到什么牛鬼蛇神哪，我暗暗想。 我和他还是坐到了一起，但是我以女人的敏感可以感觉到他的冷淡。小倩今天刻意穿的很随便，我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我作了她多么多年的绿叶，她怕她这朵鲜花把我的牛粪给吸引跑了，多年的心灵相通，让我能明白她简单的一举一动。今天她是打算来当一回绿叶的。 我有心酸也有感动，没有美女不爱美，只有为了她真正爱着的人，她才会收起自己的美丽。 可是她的苦心看起来没有什么作用，今天的我虽然清秀，漂亮了一些，但是先天不足说什么也算不得美女。能让男人一见钟情的往往是美女，或者你无意契合了他往事的某一个怀念。 他是个看上去很稳重的男人。可是他的眼光停留在倩身上的时间远比我的长。 有过很多男人欣赏倩的美。 回到家，我有失落感，但并不失望，他的表现证明了他是男人，而且不是无菌的男人。每到街头，我也往往被一些美女所吸引，他的反映是正常反映。 不管怎么样，倩这一关是过了，我想。 手机适时的响起，是志。 “干什么哪？想我不想？” “你怎么回事，又喝酒了是吧？” “压力太大，不喝酒你叫我怎么活下去？只有酒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现在活的是醉生梦死，纸醉金迷。” “醒时空对烛花红” 我轻轻的念出。“大志，你知道不知道，就你这么喝下去早晚会喝死的，不想活了？喝来喝去一场空，醒时空对烛花红，还是什么都没有。” “真是活累了，什么时候喝死什么时候算数，记得给我送束花就行。” 志的话，让我一阵心酸，看上去那么有英雄气的一个大男人，也活的这么心累，生活，你到底给了现代人什么？ 现代人的物质生活水平是比以前高多了，但是现在活的累的人越来越多，畸形活着的人也越来越多，越是发达富裕的城市，越是混乱。现在深圳特区被称之为没有爱情的城市，上海离婚率已达百分之五十，号称首位。 物质多了，人们的幸福感下降了，都市，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你打点起精神来，你现在还活着，还得好好活下去不要活的这么消极。” “哈哈，小莉啊，你知道我什么出身？我走到这一步付出的是什么？说好听点我是白手起家，说不好听点我是暴发。我现在没有目标，没有动力，没有自由，你说我还有什么？活着个什么劲？吃点喝点，死了不亏。” “我要睡觉了，挂了啊。”他真的多了，对一个喝多酒的人是不必多说什么的。 “唉，你这个女人，你这个女人，让我喜欢让我忧……” 得，又唱上了，今晚，为什么热闹非凡？ “小莉，你刚才接谁的电话？怎么占线这么久？”小倩适时的打来电话。 “没什么，是个熟人。”不管他活的怎么样，他有老婆，这是不争的事实，我也从来都不会主动去和一个盖了印的男人有什么故事。道德底线，我守得一向很牢。 “小莉，你对他印象怎么样？” “不错，很好的青年才俊。”“那就好，我的眼光你放心，多和人家联系啊。” “小倩，你总得听听人家的意见，不能把我硬推给别人吧？你的朋友没人要就没人要吧，硬推给别人多丢份啊。” “小莉，你这个人是个好女人，善解人意，本份，善良，心好，勤快。你的优点太多了，但是你这么多优点也得给别人时间让别人看到啊，你这么半封闭的活着，不和男人接触，就算有个好名声又有什么用处？何况你不和男人来往别人就说你纯洁，说你好了？” 小倩说的对，这样下去我什么也没有，而且在雯那种人眼里，我也不会有好名声。 名声，之所以带个声字说明是听到的，人听到的往往和事实有出入，从这一点说，贼喊捉贼也好，洁身自好也好，都不必告诉别人，等着别人来鉴定是不明智的。 “行行行，听你的。”小倩一直活的张扬自信，相比起来，她活的潇洒轻松的多。 “小倩，你光忙着说我了，好久没聚了你怎么样啊？还是那么幸福？” 好久没有声音，过了一会我好象隐约听到了哭声。 “小倩，你怎么了啊你，你到是说话啊，别吓我啊？” “没什么小莉，我这里好象有点不对劲但是我说不出来，他回家越来越晚，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现在脑子很乱，我们有空见面再说吧。” 挂了电话。我愣了半天才脱去所有的衣服躺在床上，近来爱上了裸睡，看着平坦白皙的身体，对于生活我忽然非常失望。整个梦里我都在逃避，逃避一个不知名的怪物，打不过又逃不开，一身汗地醒来。天已亮了。 第七章 营业部老总涛很年轻，比我小五岁，是个青春美少年似的小伙子，没有人想到我们会有故事，就是我也曾经以为我们是永远不会相交的两道直线。可是事实上我们有了故事而且是个悲剧。这两年来如果有人真的爱过我，他，应该算是一个。 人这一生会遇到四种人，你爱的，爱你的，和你在一起的，合适你的。这四种人往往不统一，结婚不等于相爱。这是老狼当年给我说过的话，那时年轻，不了解，现在，我相信他说的是对的。而且我更相信，老狼是个有故事，有不少故事的男人。有故事的男人是不会轻易动感情的，他们的感情早已透支。他们更看重的是条件和其它人生附加。这也是为什么年轻人会有轰轰烈烈的爱情，中老年人永远不会有。 感情之所以可贵因为它的纯洁，不带任何附加条件，条件多的那只能说是婚姻。 我和涛的相处，一开始并不让我感觉愉快，我在心理上是个藐视比自己小的男人的女人，也许我活的太累，我一直希望有一个年长于我的男人来宠爱我，可是我忘记了，现代人没有人不感觉累，所以，我的愿望一直没有实现。就算到了现在，我还是没有找到那个今生会一直宠我爱我的男人。 营业部的工作没有让我太吃力，大约有三个月的时间我就熟悉了自己的业务。这里面有涛的帮助。 我对涛一直没有什么感觉，那时的我，常常是带着一点点开玩笑的心理看待这个年轻上司的。 “主管，怎么样，准备好了吗？我们出发？”这是我常用的口吻。 那趟昆明之行，把什么都改变了。 有一个产品交流会，涛带上了我。一路的飞机让我失重的同时，害了病的不舒服，涛就坐在我身边不时的递上块纸巾，没有力气道谢，我坦然接受了他的照顾。虽然他的照顾让我很不舒服。独身二年我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 到了昆明，我已分不清东西南北。作为女人，我天生没有方向感，看来，离了涛是连家也回不了了，我想。 没有办法我只有跟他一步一趋，涛笑，说第一次发现我象个小女孩，那么依赖他。不敢承认自己不认路没有方向感，我只有默认他的说法。 我本是个最不会掩饰自己的女人，上班多年，学会了掩盖自己的缺点不让敌人有把柄可拿。狼群里有弱点的狼是会最早被淘汰出局的。 忙了三天，产品交易会结束了，我们为公司抢来了一把订单。订单就是说服力，订单才是每月的银子，有时我想，在公司看来，我们的产品吃不死人就行，只要有人买，有人吃。保健品，补养品，口服液，林林总总，对着别人推销的时候我总是信心百倍自己的产品这好那好，胜是大补丸。私下里我对它也是很有点腹诽。 办活动，介绍，请客，运用一切手段把自己公司的产品推销出去，那三天，我和涛累的差点瘫痪，好在成绩也不小，到了最后一天我们不约而同地睡到九点才起床。明天中午的飞机。总算可以休息一天了。 洗漱完毕，打开门发现涛一身的运动装，正站在门外。梳了一条马尾，穿上了那件只在相亲时才穿过一次的新衣，我变得和一身职业装的那个小莉有点不同。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和地方是很容易纵容自己抛开面具真实的活上一把的。 涛的眼神有霎那迷失。 那一天我们玩的很开心，夕阳下在林荫道上散步，不知谁先踢了谁一下，我们追逐起来，欢喜的笑声响遍了天空。 入夜，各自说着过去的糗事，不知不觉喝完了两瓶啤酒。我有点微薰，回去了，“走” 回到酒店刚准备洗澡，有人敲门，打开门涛在门外，“什么事？”我有点惊讶。 “我渴了，刚才好象有点喝多了，你这有水吗？” 倒了杯水给他，我推着让他赶紧离开。“等水凉了我喝了就走。”他赖。 我于是忙忙地去吹杯子中的热气，看着我孩子气的忙碌，他嘲笑着，夸张地过来帮忙，一时间我们无意撞了头，都笑了起来。 不提防中，他拥住了我的腰。我一惊，“你疯了，放开我。” “让我亲一下。”说着，他的吻已印上了我的颈。 “快别淘气了，放开我，你哈的我脖子都痒了，看别人笑话你。”本以为只是一个孩子无心的恶作剧，谁知道他是早有预谋。 我一边劝说一边躲他的吻，这一切却引发了他压抑的情欲，他一把将我压在床上，吻上了我的唇。 水杯应声而落。 一等到能透出空气我就开始挣扎。手，肘，肩，腿，他用上了一切武器来对付我的挣扎，不一会我就感觉浑身疼痛。 “你弄痛我了，快放开我，我要喊人了。” “你喊吧，你随便喊，把所有的人都叫来我也不在乎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他们，我就是喜欢你，我等这一天好久了。” “你说什么？”到这时我才发现事态的严重。一直以来都当他只是个孩子，无意地宠他讥笑他，谁知道，他，竟然等这一天好久了。 “我半年没有挨过女人了，你就给我吧，我们在一起的可能很大的。张姐。” “你一会儿就会明白我比那些老男人强多了，我年轻力壮。” 头脑有一时的晕旋，我现在彻底的绝望，明白了事态的严重：这个小男人，怕是爱上我了。 在他强有力的手下我很快就变成了初生孩子般的赤裸，他的手亦按上了我的乳。唇在我的肌肤上游走，一切的挣扎威胁都没有用，我感觉自己的大腿上，有钻心的痛，我知道那是他为了强行分开我的双腿，用膝压出的青紫。 “求你了，求你放过我，我不爱你，我一点不爱你。你就放过我吧，你不怕我去告你？”我已经开始呜咽，现在他在我眼中是一头恐怖的狼。但愿这头狼一时善心，放过我。 我的浑身因为害怕和恐惧开始起鸡皮疙瘩。眼看自己二年来苦苦守着的东西不保，我的身体不禁微微颤抖。 “为你坐牢也值得，你去告好了，从小到大，我看上的东西我想方设法也要搞到，没有人能逃过我，除非你死了，否则我一定会得到你。你知道我为你费了多少心？” 这，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 他终于带着一丝刺痛直入我的身体，那一刻大颗大颗地泪涌出了我的眼眶。 闭上眼睛，我不再挣扎，呈一个可悲的大字，一动也不能动地在他身下，麻木地任凭他在我身上起伏。 没有丝毫快感和愉悦，泪打湿了我散乱的头发。 志，我爱你。在心底，我喃喃地说。 可是，“人何处？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 那夜我一直在流泪直到天明才在困乏中昏昏沉沉地睡去。 涛什么时候走的我根本不知道。 记得他在事后拥着我，在我耳边嘀咕了些什么，有他早半年前邀请策划部的朋友一起出游，枉图利用他们请我一起同行，也有他听到我请求调动后，主动要求我到他的部里来工作等等等等。 这一切，在我的眼中象极了一个阴谋，而他，打着爱的旗帜设计了这一切。 “你知道吗？张姐，我一直喜欢比我大的女人，只有她们才真正明白我了解我，对我好。那一年和朋友聚会，在酒桌上听他们提起你，我就一直想认识你了，知道听到你的故事让我多心痛吗？如果有一个你这样的女人，为我生下个孩子，默默地等我这么多年不出去找男人，我一定娶她。” “我找了好多机会，他们谁也请不动你，一直等到你来我这里，我高兴的不得了，等到今天，我真的等不及。我和女朋友早就不同房了，我们在一起，是早晚的事，你放心吧。” 听到这里，我差点崩溃，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卷进别人的感情，作了一次又一次无意的第三者？ 记不清他怎么走什么时候走的，只记得自己一直在流泪，脑子和心都麻木了。 费力地睁开双眼，我不想也不愿意离开这个房间，慢慢穿上衣服，看着地上散乱地扔着的吊带，掉了一根带子的胸罩 ，被他扯烂的短裤，我的泪止不住又流了下来。匆匆把它们揉成一团，装在袋子里，等到出门时，再把它丢在垃圾箱里。 我的心有片刻恍忽，但愿，昨晚只是作了一个恶梦。 蜷缩在床上，手机响起，揪心般的一遍又一遍，无奈拿起，却是涛的。 任凭他响了又响，听到声音来到了门前，我才不得不打开。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你想吓死我？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哪。” “打开门，你就在你门外。让我进去。” “我不想见你，现在我谁也不想见，你走吧。” “你不开门我就坐在门口一直到你开门为止。” 我没有理他。 “看什么看，没有看过男人，花痴啊你。我等我女朋友你没有见过？” 天，他真的一直在门外候着，这，又是在训斥谁？ 匆忙打开门，他正盘膝坐在门口的地毯上，怒吼一个斜着眼睛看着他的男子，天，他想让多少人跑来看热闹，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拉着他的衣领我恨不得把他给吃了。 “小莉，你早让我进来不就没事了嘛，你看，让人看咱的笑话了不是？” 背对着他坐在床上，我一言不发。他走过来，从后面圈住我的身体，双手，恰如其分地握上了我的乳房，揉搓着。我有片刻惊悚。“干什么你？” 我大力拉掉他的手。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我昨晚喝多了，真的。” “跟我去吃饭去？” “不去，你自己去。” 到我面前，他蹲下身，“小莉，一起去吃饭，你自己在这我不放心，乖，和我一起下去啊？” “我死不了，你自己去吧，我不饿。”我又想哭，这个男人我现在无法面对。 “谁知道哪，万一我一离开你想不开了哪？”他在小声嘀咕。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我终于忍不住扑上去，一边疯狂地流着泪，一边抓着他的脖邻摇晃。 “你冷静点，冷静点，小莉。我昨晚真的喝多了，我平时不怎么喝酒的一瓶就多了，何况你就没怎么喝多数是我喝的哪。主要还是我一直想要你，不止一天的想要你。我忍不住。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吧，我不会还的，是我欠你的，我一定会对你负责。” “你要真不愿意，你就说吧，你要什么？钱？还是其它？” “你卑鄙，下流，无耻，你快滚 .” “这不行，我不会滚的，除非你和我一起下去吃饭，我们下午得回去，三点的飞机。现在只有六个小时了。” 一个小时后，我戴着一大大的默镜下去吃了饭，现在我完全乱了方寸，心头乱七八糟的不知所措。在丢掉内衣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么作是对是错， 才回到酒店房间，他就扑上来，一把扯下我的短裤，掀开裙子，再次凶狠地占有了我。 二年没有经受过男人，我的下身变得干涩狭窄，根本经不起他昨晚和今天这样猛烈的侵袭，我开始哀求，但是哀求和我后来的惨叫都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在我的惨叫声中，他反而越来越猛，仿佛要吃了我。等到一小时后他停下来，我早已脸色苍白，疼出了一身的汗。 到上飞机的时候，我已经是脚步微微有点艰难了。全身除了晚上他在我大腿，腰部和胸部留下的青紫，余下的就是下身火烧火撩般的疼痛。一路他一直紧紧攥着我的手，我甚至于无法挣脱，无可奈何地让他这么拉着上了飞机。到了飞机上，我的一只还算细皮嫩肉的手，还是被他一直摩娑着，偶尔他悄悄地用手指捅一下我的胸，在我耳边叨叨着没有人安慰它，它太小了。我努力把自己的身体缩向舷窗，尽可能和他保持距离。他告诉我的一切，都让我恐惧。 “小莉，你们策划部关于你的传闻很多，有好有坏，不过我从很小就开始在社会上混了，开过酒吧，干过夜总会，办过地下赌场，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你这种女人，我一看就知道是哪种女人，我的眼光不会错。”他还在沾沾自喜，我现在却宁肯自己是个没人要的坏女人。 赶紧回家。躲开这个可怕的男人，这是我一厢情愿地单纯想法，我没有想到，我后来的命运会因他而改变。 回到公司不久我就打听清楚了他的底细，他，是公司总经理的亲戚，黑白通吃，小小年纪早已是呼风唤雨。 我不再穿裙子，腿上的一大片淤血让我不敢穿裙子，我换上了裤子和平跟鞋 ，直到二天后才行动自如，我变的沉默而憔瘁 ，消瘦了许多。每天白天我都努力躲着他的视线，更是想方设法不和他单独在一起。不得不去他的办公室我也站在门口随时一副逃跑的姿势。 涛，显然在找机会和我单独在一起，但是，我小心翼翼的不再给他这个机会。 我穿了整整一周的长裤，直到伤看上去淡了才换上裙装。为人作嫁，我不能一直按照自己的意愿作事。 就在我庆幸自己摆脱了涛的时候，一天傍晚，有人按响了我的门铃，打开防盗门才发现是他，我惊慌地关上门可是太迟了，他的一只脚，抵住了门。他，怎么会知道我的住处？单位应该没有人知道我的住所。 大力推开门，他跨了进来。 我瑟缩着后退，手足无措，他大步流星地赶上来，一把就推倒了我，在我家那光洁的地板上，他开始动手剥去我的衣服。白色的抹胸，黑色的底裤，每剥下一件他就啧啧叹一声。 “放开我，你放开我，你这个流氓。”我大喊大叫。 “喊啊，喊啊，让邻居们都来看看你美丽的身材。三十多了，皮肤还这么光滑，缎子一样，你的身体，肯定没有什么男人摸过，今天我一定温柔一点，你不会疼的。” 我噤声，不敢再喊。只是挣扎，他却一声不吭地开始想法进入。 他的膝压着我的胸部，除了双手，能抓住他的膝，我甚至看不清他的脸，用力分开我修长的双腿，使劲压向两边，。他仔细观察和玩弄着我的三角地带。 “可惜生过孩子，早五年让我遇到，谁敢碰你一下，我让他满地找牙。唉，这么好的女人，可惜了，我喜欢。这一星期太长了，我都等不及了。让我好好看看欣赏欣赏。” 我终于痛哭失声。“你让我死了算了，不要这样再这样对我，我不爱你，真的一点都不爱你。你这样污辱我，还不如把我给杀了。” 一根手根滑进了我的下面，来回在阴道口摩挲着，“我只是欣赏一下你，一会给你，这么多年没有男人和你在一起，我会让你享受充分性福的。我没有叫你爱我啊，我这种男人，你早晚会爱上的，过些时我把女朋友蹬了，一定和你在一起，我是真心喜欢你。给我点时间，我们之间还有点问题没有解决。” “真舒服，看着就动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舍不得，你那个老公是个什么笨蛋，这么好的女人不要，现在这个社会，想找你这种女人不容易啊。” 一边感叹他一边忙着把玩我的身体。 “你放开我，让我去死，让我去死吧。”我哭泣。 他扯开了自己的皮带。 这一次结束后他没有停手，而是将我抱上床，不停地抚摸亲吻，灯下，我的眼中除了泪已没有任何东西，他的眼中除了我的身体也没有任何东西。 看过摸索过了我的每一寸身体，他捧住我的一只乳房不停地揉搓着。“我喜欢性感的魔鬼身材，我会经常安慰你的身体，让她们发育壮大越来越丰满漂亮的。” 我早已哭的说不出话来，心里只想着，受这种污辱，不如死了算了。我的身体连我爱的男人都没有碰上她一下，这个男人却看遍了她每一寸最隐秘的地方。对我的身体欲占欲夺。 让我死了吧，我喃喃着这句话，甚至没有了反抗的力气。 我没有想到，他一晚都没有离开我的家，而是搂着我，不停地玩弄抚摸亲吻，到了后半夜又强行和我发生了关系，到天快明，我才在身体和心灵的半昏迷状态中睡去。 夜，为什么你现在对我如此残忍？ 清早醒来他已作好了饭菜，没有想到，这个年轻的男人作的一手好菜。他强迫我吃下早饭，吹着口哨和我一起到了公司。他的热情和随意使得他经常这么对下司，甚至没有人怀疑过我们在一起。 下午，他当着全体员工的面吩咐我“张小莉，xx街的营业部这一个月营业额一直在下降，从今天起，你每天和我去督察，直到他们的营业额上升为止。” 我只有无言地答应。事实上，那只是他的一个幌子，从那天起，晚上他接，清早他送，我整整一个星期都活在他的阴影里。 一到家，只要他想要，不管是在厨房，客厅，还是卧室，他就会逼上来，强硬的脱去我的衣服，凶猛地占有我，至我的挣扎哀求不顾。 有一晚，看球赛，他强拉着我坐在他的身前，脱光了我所有的衣服，两只脚缠着我的腿，我就这么被迫裸露着身体大张着双腿以一种很不雅的姿势坐在他身前。 每到他喜欢的球队赢了球，他的下体勃起。他就会将我推倒在沙发上占有我一次。整个夜晚，他的手，没有离开过我的胸部和下体。 我感觉自己快疯了。有一次我趁着他去超市买菜悄悄打的回了家，整整一个小时，他站在门外对每一个上楼的人怒目而视。最终还是我妥协。我感觉自己遇到的是一个完全和我不一样的男人，是个非人类。对这种人我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付。 “你有女朋友，她能满足你，你回去找她吧，我有男朋友的。” “那你把男朋友叫到我面前来，让他亲口告诉我你们要结婚我才放弃，我和女朋友在一起几个月都没有那事了，我和她在一起就不行，她什么也不出去作只是打麻将，我早就烦死她了。不是我的钱在她手里，我早叫她走了。我喜欢你，我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你知道一辈子是多长？你知道我大你五岁吗？等你长大我早就老了，你家里人不会同意的。” “我试探过她们了，他们是不同意。但是你不要结婚，我也不结婚，我们就这么一辈子不也很好。如果你有了我的孩子我会好好抚养他的。真不行的话，我除了照顾老婆也会照顾好你。” “我不可能作你的情人。” “你跟我回家，那里没有人认识你，只要知道你是我的人，没有人敢碰你，除非他活的不耐烦了。你知道我从小在街上混大的，我们那里不怕我的怕是没有。” “我不可能跟你走，我不爱你。” “你会爱上我的。” 我苦笑，“你不是我喜欢的那类男人，我不会爱上你，你再勉强也没有用。” 他有一时的黯然。 “你不想和我一直在你一起？到老了我会用我的车带上你全中国都转遍。” 多美好的一幅画面啊。一生一世相伴，我要的也只是这么多。 可是他还那么年轻，未来是那么的不可知 . 我的年龄让我输不起。 第八章 他终于离开了我的家，不是因为我的哭泣劝说，而是他的女朋友不停地打他的电话。 我虚脱般在家呆了一天，整整打扫了一天的卫生，我要把属于他的气味和痕迹 全部擦净。等到打扫完我已经是一身汗。 白天，我开始往营业部的下属分站跑，只要没有文字方面的东西需要我作，我就整天呆在营业部的下属分站里，看他们的营业额，查找原因，培训店员。我没有勇气在营业部里面对那个年轻的主管。 他的面色越来越阴沉，眼睛里也常常闪着危险的怒火。我，在想尽一切办法躲开他。 一天清早一刷了卡我就准备离开。“张小莉，你到我办公室一下。”他阴沉着脸说。 跟在他的身后，我努力保持平衡，我的腿分明有点发软。 走廊尽头是他的办公室，来到门前，我固执地等他先进门，没有想到只一带他就拉我进门一只手在身后反锁上了门。 我开始惊慌地拧那个门把手，想到要单独和他在一起我就恐惧。 “我不吃人。坐下来，我要和你谈谈。” 被迫坐在沙发上，我的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就这么可怕？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无言。 “小莉，我想你，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钟我都在想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你明白吗？”蹲在我身前他用手指托起我的下巴 .我不得不面对他的眼睛。 我看得出那里面有真诚，有热情也有渴望，但是，我知道我的眼睛里，除了惊恐和逃避一定是什么也没有。 “给我半年时间，我真的需要时间，我和她一时无法结束，不管是一段感情还是一段蘖缘，她都不会那么简单罢休，给我时间，给我时间好吗？” 看着这张年轻苦恼的脸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我不爱你。” “你会爱上我，你会的。因为，我，爱，你。我真心的爱你。”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理论，为什么他爱我我就会爱他？这个世界如果这么简单，我爱的人就不会离开我了。 “答应等我，等我半年，等我到冬天，一结束和她的感情，我就去你家，我可能会一无所有，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好。” “答应我，你说，你同意等我？” “我不等你，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你太年轻，我没有安全感。” “年轻不是我的错，我的错是生的太晚，没有早点遇到你。身高不是问题，年龄不是问题，体重不是问题，只要我们相爱就够了。” 这，就是年轻人的爱，热烈，而无理，不问理由没有原因，象枯水季的森林大火，一但燃起没有人知道怎么才能熄灭。 “李涛，我不会等你，我有我的生活。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身边，我对你没有信心也没有耐心。”声音虽低但是我说的坚决无比。 我不再年轻了，对感情我已经不再相信，感情是会变化的，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我，不想再为一段感情受伤害。 “你说什么？”他咬牙切齿 ，抓着我的那只手越来越紧，指甲嵌入了我的肉中。 “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你这个女人，你到底是什么作的？啊？我真想杀了你。”他眼中的怒火越聚越多。 “你敢杀就杀吧。”我固执地说。 “唉。”一声叹息，他一把抱我入怀，“爱我，求你爱我，这么多年了，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爱的女人，可是，你却不爱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的女朋友是当年她追的我，家里人看上她我们才在一起的，这么多年，我们越来越淡越来越远，我只是想和一个自己爱的女人在一起，不管她是什么样子，是什么年龄。我的愿望不高。” 他索上了我的唇 ，那一刻我的眼中有泪。“涛，不是你生的太晚，而是我生的太早，遇到你太迟。”在心中我说。 曾经的我，也只是想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不管他的年龄，不管他是什么样子，可是，这是个欲望的城市，越是简单的东西越是没有人能够把握住，守住。 我从没有守住过属于我的爱情。 我是一个今生中了魔咒的女人。 “你会遇到和你一样年轻的，你爱的女人。你还年轻，属于你的时间还多。”我说。 “年轻有什么用？漂亮又有什么用？我手下曾经有十八个小姐，个个年轻漂亮。” 唉，这是个多么复杂的男人。他和我所遇到过的，我的人生圈子皆然不同。他应该是从黑道起家的那批人。 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我无奈。 他摇晃着我，“说，说你等我，你会等我，等我离开她，我们在一起？说啊。” “你如果想离开她就离开吧。” 我避开了事件的关健，避重就轻地说。 我无法给他任何承诺，我的承诺从来不是写在沙上的。男人的承诺是写在涨潮前的沙滩上的。 看着眼前那张刹那开心起来的脸，我有一时的心软。 我被他一把抱在腿上，不安分的手和唇又开始在我身上游走。迅速逃离他的怀抱。我甚至顾不上整理自己的衣服就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在楼梯拐角我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不安地下了楼。 我没有想到在电梯里会遇到雯，可是进入电梯我已无法再退出。 雯的脸上有一丝憔悴。这次她反常地没有再对我进攻。我有着一点奇怪。 看着她孤独地走出公司大门我猛然想起，我已经有一个月没有看见那辆黑色的红旗轿车了。难道美丽心机如雯，也守不住自己的爱情？ 都市的男人们，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从我离开策划部，这是第一次见雯。对于这个女人，我有说不出的厌恶和同情。 这两种感情是对立的，也正因为是对立的，它让我对雯有着说不出来的味道。 这种女人，我在三十多年的生活中之前和之后都遇到过。简单点说她们是社会上君子之流说的“比较随便”“不择手段”的那类女人。但是雯还没有到“公共汽车”那种水平。 这种女人，我曾经和她是朋友，现在，多年之后我对于这一点非常的后怕。 人生最可欣喜的事莫过于有几个头脑和人格都很正直的朋友。但是社会又是复杂的，没有人可以避免和这种人相遇，多年以后我明白了一点，这种朋友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或者说是为了让别人和她一样，使自己不孤立，她什么都作的出来。幸而，我是个善于坚持的人。 雯的事，我几个月后才真正明白，那时，那辆红旗车已经又开始接着出现在我们公司门口了，对于这类人的善于和男人周旋我终于叹为观止。 雯和倩是皆然不同的两种人。 倩的婚姻也出了问题。再见她是一个午后。 同样是青青乐园，同样是我和倩，只是冰激灵换成了茶和点心。我和她都酷爱甜点，虽然我们对于发胖也是一直恐惧着，但是它的来临没有阻止我们对甜点的热爱。 倩还是那么美，只是眼角多了些细细的皱纹，伸出手无意识地轻轻将挡着她眼睛的一缕黑发挂在耳边，她，在我的眼中多了一份凄凉。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难道我们之间只有你分担我的痛苦，我就不能分担一些你的忧愁？” “你活的够痛苦了，你叫我说什么？” 这一刻，倩的眼中有泪，我也泫然欲泣。我们之间更象亲人，每个人都不图回报地关心着对方。交上她，是我一生的福气。 我忽然想起了志，他虽然是个男人，可是，他，在我心中真的和倩很象。他象是我的另一个亲人。 “到底怎么了？倩？他怎么了？” “我不知道他怎么了，但是他不太对劲。” 男人总以为自己的老婆是不会知道自己的问题，事实上许多时候就算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也没有人敢于告诉那个可怜的女人，正因为这，许多男人学会了只回避老婆，不回避朋友。 但是男人们都错了，以我这个女性的眼光来说，每个闹春的男人，和平时都是不一样的。只有过分相信自己老公的老婆和过分粗心的老婆，没有不会发现他的不同的老婆。 我和倩相对无言了好久，我不知道怎么劝她，因为我知道这个时候语言是多么的苍白无力。现在的她活在炼狱之火里。而我又何尝不是。 倩和她老公曾经是轰轰烈烈的一对男才女貌的上天佳作。在我的同学中，她曾经是个童话，戴安娜式的童话，戴妃死了，她的童话也快变成了恶梦。 现代都市是个最现实最不浪漫的地方，童话在这里无处藏身。 这让看着安童生童话长大的我，倍受打击。 一直以为不幸只属于我自己，一直也因为这而为其它女人庆幸。可是，生活，你为什么也要如此薄待其它女人？ 生存，压力，诱惑，及时行乐，一切都象一场恶梦，许多人卷入再也无力挣扎而出。 我们都活在恶梦里。只是我们努力保持着清醒。 我，倩，志，乐乐，还有许许多多的我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都活的心累而无奈。 毕竟人生我们无法左右别人的想法。 涛的离开，让我平静了一段时间。 我终于从崩溃的边缘挺过来。对于这个非同性，非人类，我完全不明白也完全不理解，我的世界是个理性的世界，如此率性而为，活的不管不顾，只争今夕的男人，让我完全乱了方寸。 我曾经只是一只单纯的羊，他更象一头凭着本能作事的狼，他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样的食物，更知道怎么去获取自己的食物，他的人生字典里，只有：想要就去夺取，这个概念，没有能不能要，应该不应该要这些概念。 他的欲望就是他的动力，也是他行动的指南，他对我的拒绝和逃避只有愤怒，从没有感觉这么对我我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从这种角度说，他是一头很彻底的狼，而我是他眼中很彻底的羊。 羊的软弱先是让我败于雯手，然后又落入了他的手中成了他的掌中之物。 这段时间，志有电话打来，总是在醉酒时刻，总是在糊涂和清醒之间想抓紧些什么。我知道他想要什么，他想要爱情也想要灵欲和一。清醒阻碍了他的表达，和我一样，他是个理智的男人，也正因为我们都活的理智而清醒，我们才比别人更痛苦。 他终于在一次酒后提出要来，要和我在一起。 “不行，我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和你在一起，我会想你离婚娶我，我会让你活的不安稳。” “我不会离婚的，不管是为谁，她虽然和我不合适，但是她们对我很好，她有恩于我，我从不违背自己的良心。” “可我也从不作情人，这是我的原则。” “我不能想象我会活的象个老鼠一样。我这种女人，不需要你们的钱我自己活的下去。” “我不会给你钱，那是对你的亵渎。我只想要爱情。” “爱情？我们之间不能有爱情。就算有，也只能是柏拉图式的爱情。” “男人是现实的动物，小莉。” 我们之间类似交谈有很多次，一年多时间，我们见面的次数不足十次，有时只是坐在一起匆匆交谈几句或者什么也不说。我们只是想见见对方，知道他的胖瘦气色。 我和他都活的太理智，所以我们比谁都累。 “爱”这个字眼从没有出现在我们的嘴里，我们都是害羞的人。 涛又出现了，每隔一段时间他会闯来，至我的挣扎不顾猛烈的占有我，更不时的在夜晚拨打我房间的电话，仿佛在害怕什么。 “你敢不接我的电话，我就去你家，站在门口等上你一晚上看谁敢送你回家，我打死他。” “你敢打，现在是法制社会，我们会报警。” “那我就打你，当他的面狠狠打，让你再背着我找其它男人。看他还会来找你不会。” “你想打电话就打吧，不要再这样，我有我的生活，我早晚还会结婚，你不要这样。” “不行，你是我的女人，你如果有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会来的，但是你不能再找其它男人，你是我的，我的。” “我不是你的，你有女朋友。” “你等我，给我时间，我只需要半年时间。” “如果她不离开你哪？” “那就这样，象现在这样，反正你不要找其它人，你不要结婚，等我。” “李涛，你这样太霸道了，我不会等你。”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电话那头的暴喝几乎要震破我的耳膜。 慌忙丢下电话，任它一遍遍响起。 我没有想到，十分钟后我的门响成一片，几乎一幛楼都可以听到拍门声。门外是眼冒怒气，狮子般的李涛。 下了决心不再害怕他，不再开门。 “张小莉，你开门，开门。”咆哮声每个人相信都听到了。“你开门，让我进去。” “你快走，再不走我叫警察了。” “你叫吧，我进警察局不是一次两次，哪一次都超不过十天，你看着办，你想让全公司都知道我为了你被警察带走你就报警吧。” “你，你，你快走，我不想见你。” “想见不想见你都得开门，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什么时候想见你你都得等着我。” “我不是，我不是。” “开``````门。”他已经咬牙切齿了。 我听到了对门开门的声音。 “让人睡觉不让了，你们小俩口吵架上家吵去，不要影响别人。” 邻居有怨言。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我在门里大喊。 “是不是都进去说，不要影响别人。” 我知道，就算有警察肯来，我现在也是说不清了。 进了门的李涛有着胜利者的微笑。 蝴蝶般纷纷落下的衣服，我雪白裸露的身体和绝望的眼神，夜色里，我象是一只无奈的羔羊。 搂着我，他的占有里有恐慌，他的眼睛里有失落。 我只是一只伴狼而眠的羊。 他是一只害怕失去猎物的狮子。 第九章 荒唐的梦：裸露，是我们最后的武器 梦中我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刚刚发育成熟，是十八九岁的样子，还是姐姐地跟屁虫。秋天来了，红红地枣子熟了，我和一群人摘起了枣子，我们的蓝子不久就装满了。不记得为了什么而离开，一会儿回来，蓝子分明变得沉甸甸地满。 走了不多久，蓝子中却有孩子的哭泣声，我看到怪物般丢了蓝子就跑。我们的目的地是一个破旧的庙宇。一路跑到地方，却发现自己的蓝子好好地放在庙门口。蓝子里却是一个小小的孩子，刚会走路，会笑地男孩。我在梦里一直是个有鬼眼的女人，是有第三只眼的，我知道，这是一个曾经出现在打枣现场的成年男人干的，这个孩子是他姐姐的头生子。而他这么作的原因，只是因为他的姐夫不再无条件地满足他的私欲，不再轻易地给他钱化。他恨他们，他要让他们今生抱恨。这是一头真正的成年的狼，凶狠，无情，只为私利。 这个孩子很让我喜欢，就算在梦里，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孩，我的母性依旧很浓，这群人是我才加入地，是一群可怜的穷人，破旧的房子，几大坛 腌菜，几个箱子，一点点粮食就是全部，梦里我分明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好象没有他们这样的一无所有，但是我又实在是个失所的女孩，唯一的选择只有和他们在一起。因为我的亲人，我的依靠在梦中都和我失散，我没有什么可以抓住，有的，只有这一群善良的人。 这一群人忽然有恐慌，好象是有另一群敌人入侵，目的却是这个小小的孩子。无处可藏，我，孩子，两个和我一样大的刚刚发育地女孩子都躲进了一只大箱子，所有在的人都拿起了武器。从箱缝中看出，来的是一群男人，我们的力量显然是太弱，问题主要是武功不行，很快就处于劣势。 失败只有死。就这么简单。 箱子中的四个人除了这小小的孩子，都在出汗。失败之后，我们这四个人将是最可悲的人，是死或者是终生的凌辱没有人知道。 就在最后关头，却有人大喊：最后绝招！ 绝招，什么是穷人的绝招？梦中的我，忽然看到眼前除了男人的下体，所有的女人都只 下了内衣，裸露，令女人只有片布掩体。来袭的男人在心迷意乱中被杀。胜利属于穷人。 可是胜利了，没有人开怀大笑，只有沉重，更有人提出，我们为了今天这个族人的生死存亡，裸露了只有亲人可以一观的神圣的身体，从没有裸露过的人，必须也在所有的人面前裸露一次，让所有的人看到她的身体。否则，她只有死，因为，我们曾经失去过尊严，我们不能容忍一个比我们有尊严的人在日后嘲笑我们。 所有的人都看着我们这四个人，因为这个屋子里所有的人都为了生存而裸过。 死寂，还是死寂，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要尊严还是要生命，就在眼前，如果要尊严，不等敌人来杀我，杀我的，将是眼前我曾经视为亲人的这群人。如果不要尊严，那却是个视自己的身体非常神圣的时代。 梦里好象是在一个连裙裾都不能短过腿脖的时代。 无路可退，我选择了裸露上体。一条类似现在无肩的裙装穿在了我身上，耻辱令我不能正眼看人，屋子里却只剩下了一部分男人和所有的女人。有几个厚道的男人选择了回避。周围是一片绿油油狼的眼睛。欲望，贪婪，占有，嘲笑，什么都有。 “妈妈，快来救我！”我大叫。 血腥，阴谋，凶杀，耻辱，裸露。终于在浑身冷汗中醒来，原来，我一直活在狼群中。我还以为我活在羊群里。 有权地人，他的武器是权，权可以给他尊严，财富，名誉，亲人的提升转正，等等；有财的人，他的武器是钱，钱，可以给他买到尊严，名誉，他人的感激，她人的肉体，甚至是他想要的任何一样东西。可是穷人哪？穷人的武器到底是什么？ 梦醒后，我一直在想，难道，真的只有裸露？我们只有裸露这一条路可走？ 我知道这不是唯一，但是却是现在社会穷人们很有效的武器。 我最终明白了为什么雯对我一直有狼的凶狠，无情。她的裸露是为了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但是她不能容忍一个看到她身体的女人，来日后嘲笑她的寡廉和不知羞耻。她一直在等我的死亡和裸露，为了这一点她不惜用谣言，用名誉污辱来孤立我，杀死我，她只是为了看到我的精神死亡或者肉体沉沦。 没有生来就淫秽的女人，只有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的女人。可是我们虽然无权无财却不是真正的穷人，我们没有穷的只剩下肉体。为什么要用裸露去换取金钱，名誉，地位和权力？只因为它有时事关我们的生存和发展？ 雯和我都受过高等教育，我们虽然无权无势，但我们有智慧，有能力，我们是男权社会中男人眼中可口的小羊，在狼群中生活虽然艰难，因为我们会不止一次地遇到象策划部李总这样的男人，但是现在这个社会陷阱虽多，凭我们的智慧我们足可以自给自足。为什么选择裸露？我不解。 从狼的眼睛中惊醒，又小躺了一会儿我起来化了个淡妆。 来到公司，今天是全体会议，宣布了两个任命，一个是雯升任策化部主任，一个是我升为营业部主任。 两只羊的战争，有了今天这个局面，我没有兴奋也没有高兴，但是脸上却是一副誓死效忠的假面具。 十年的努力，我终是为人作嫁，有了今天雯的升迁。 羊变成狼，也得作一头心狠手毒的狼才行。我只是一只披着狼皮的羊 . 想了一清早“裸露原理的真正奥秘”现在全化作了对我的嘲笑。 裸露，是一条捷径。只是雯是主动的裸，而我是被动的裸。她抓住了她一直想要的东西，我，有人送给了我一直应该得到的东西。 我，应该哭泣还是大笑？ 我本想笑，在洗手间却分明泪如雨下。 裸露，你不应该是二十一世纪女人的武器。 在中国高级官员多是男性，女性干部占了百分之二十五，但多是副职。现在，我们女人，多数还是活在男领导的阴影之下，对于我这种无权无势的白领，我们对于领导没有太多欲望和要求，只希望，我们遇到的是我们不得不裸露时离开现场的那部分男人，而不是叫嚣着让女人裸露并充分利用自己手中权和钱武器的男人，男性一旦腐化堕落，首先牺牲的，一定是女人无助地肉体。 我为此而战粟。 还没有从升迁的沮丧中走出，公司给策划部和营业部下了新命令。我们这两个部门将有一次联手合作，目的是去上海参加一次全国性的大型产品交易，整个公司今年的营业情况将和这次出行生死相依。 别无选择，我，涛，李总，雯，杨明，五人同行，带去的还有一个策划部新作的大型策划。 上海，这个繁华的城市我并不陌生，我曾经多次来此，为了挽回我的婚姻。只是南和孩子俱已离我而去，我现在只是一个抓不住爱情的飘浮的萍。 我本应该坐上的是策划部主任的位子，严格点说那个地方也更适合我。我，内敛而沉静，表达能力不错但不爱与人多接触，这种个性更适合作脑力劳动。整天的喝酒，推销，和男人周旋跟着涛出入暧昧场所，我的心很不适应这种灯红酒绿，蝇蝇苟苟，莺莺燕燕地生活。每一次看到我的客户拥着歌厅小姐的香肩，眼神闪动着狼的本性我就反胃。看看涛，也是常常地在我视线以外随意地拥上个小姐作陶醉状，看到这个情景我就会悄悄离开这种污染严重的地方，独自离去。事后涛有向我解释，解释就是：我们不是好男人，但是我们也只是象变色龙一样根据周围的环境对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做出技术性调整，让自己更适应生活，同时完成工作。 我现在开始明白了志的生存状态，和他的生活方式。 以他的地位，香槟美酒，多彩地霓红灯，变换不定的妖艳女子，任何一样，都是对他人生的考验。这种时候，没有男人还可以保持纯洁。 中国男人们中间流行的现代民谣之一：同吃同喝关系好，同睡同嫖铁哥们。狼群中无声嚎叫的也是：我在女人面前裸过了，如果是好哥们，我们就一起裸吧。很多时候，男人和女人一样的善于扒去另一个男人的尊严。当多个男人同嫖一个女人，社会和廉耻，都让步于本能。 这，就是现在娱乐场上最本质，最可怕的真象。狼的社会里，赤裸，冷酷，肮脏的现实。 羊群的堕落法则许多时候也是适用于狼群的。从这种角度上来说，我们都是生物，千真万确，如假包换。 我再次想起庐山那蓝蓝的天和干净的空气。 一直的梦就是：什么时候攒够足够的钱，从这个城市退休，到一个心灵和空气都干净如草原的地方去。我还是愿意作一只最可爱的小羊。不喜欢狼的羊，心不狠的羊就算作了狼，也活的痛苦无奈。 我憎恨狼一样的生活。在羊群中我狠不下心作彻底的狼，没有学会以谣言以诽谤以媚上欺下釜底抽薪三十六计来打倒所有身边的羊，来完成自己原始积累，或者更准确点说，就是我学不会杀死自己身边那些曾经的同类，踏着它们的尸体向上爬。这使我无法成为一头真正的狼。 在狼群中，我却有羊的善良和可欺。没有狼的嗜杀，凶狠，无情，自私。这使得我就算是披上了狼皮，也终是和那些眼睛闪膦膦绿光的狼有所区别。 这是个男人的世界，这是个狼的世界，在狼的眼里，羊就算是有狼的智慧，狼的速度，狼的凶猛和直觉，羊也终究是羊，是天生的狼的食物，而不是天暮下，可以和他们一决高下，相媲敌的战友。 上海之行，背水一战，不管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狼和羊之间，羊和羊之间发生过什么，我们注定都要认真和作，共处一个星期。 这个国际化大都市，现在繁华而安静，多年的强制治理让诸如，乱吐痰街头打闹现象已经失踪。这里是个人们自己展示自己的天堂。站在街头你看不到同样的服饰和装扮，每个人都以和他人不同为荣。张扬个性，自由自在地活着，活的更富裕是每个人的梦。匆忙地脚步，疲倦的面孔，挣扎的梦想，这就是真正的都市。 每天醒来，只要你不努力，很快就算你内急，站在街头你连厕所也进不去。都市就是这么冷酷无情。银子，在这里是唯一的说服力，如果没有，都市请你走开。 产品交易在一个大型室内，有浪漫地t型台，除了有一个小小的摊位，我们的公司没有占到什么有利的地方。全国的产品林林总总，热闹非凡，虽说公司不算小，走到这里，只有井底之蛙的感觉。 相差无几的包装，一模一样的展示摊位，我和李涛都皱起了眉头。这样下去别说一炮打响，能有个把人光顾来订点货都成了问题。 我们两个的眼睛，一起盯在了策划部的三个人身上。 因为有心思，我一直没有细看过雯，来到展示会我才发现这个女人打扮地非同小可：一身今年最新流行的服饰，丰满的胸，纤细地腿，刚作的发型。如果在公司她还大方得体，今天看起来妖艳了许多。李明是一身的西装在这个讲究随意合体的地方，两个人看上去分外地刺眼。 “李总，你们策划部的策划是什么？你们打算怎么打开这个局面？” “我们的策划一定能打红，这是我们三个人的心血，李总请放心吧，今天晚上我们好好准备一下。再商量一下。” 回到宾馆，李涛迫不及待地要求策划部说明策划。是啊，此次一来，全是公司精华，二天后总经理还要亲临，这个局面不打开是不行的。 策划部地策划很复杂，几乎是一天一个活动。大致上包括：第一天的免费赠送，第二天的歌舞表演，第三天是迎宾上街宣传，第四天则更是直接说白了说是请客吃饭加回扣。 一个星期这么折腾下去银子化去大把人也累的要死还不知道结果如何。 坐在宾馆，我和涛相对这着策划无语。 涛年纪虽小，但是多年社会实践让他有很丰富的经营经验。板着脸他冷冷地说：“李明，你就弄来这些东西和我们合作？你认为今年的订单会怎么样？” 虽然级别相同，但是两个人灰色身份不同，一个是总经理的亲戚，一个是公司高级打工仔，李明对于李涛，是巴结，拉拢大于冷眼的。 他满脸推笑，“李总，怎么吸引眼球怎么来，这样的声势大，影响力也大些，应该是很不错的，这是小雯和我想了很久的策划。” 我暗笑，李明从一个普通人员走到今天不能不说有他个人的优势，但这个人很多时候心事更多的放在了拉拢同事，团结力量怎么更快地向上爬上。职场这种小人很多，但是许多时候上层人等和下层人等，往往需要时间和经历来看清这种人。 对上拍马逢迎，对别的同事或下级，采取的不是拉拢就是拼命排挤。对对手打击挖空，当面笑脸相对，背后打报告，落井下石，以许诺，给好处来团结别人结成一定的小势力，这是他的长项。他真正的工作，策划反到被放到一边了。他，就是这种狼群中，力争头狼的男人。在中国这种男人和女人被我称为是文化大革命的遗留势力，是那种与人斗，其乐无穷，乐此不彼的人。 我认为他和雯的误区在于，他们以为他们的忙碌复杂会让他们达到目的，事实上许多时候，他们只是走上了“奥卡姆剃刀定律”这个怪圈。 不是人为得把事情弄的越复杂结果就越好，等到一样事情作多了我们许多时候会发现，百分之八十的努力只会得到百分之二十的收获。 我们现在从公司的银子预算和效果上看，要的是：百分之二十的努力，百分之八十的回报。 “马上修改你们的策划，我不需要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明天，我们必须开始产品的推销，没有时间了。” “如果因为你们的失职影响了这次交易，你们要付全责。”李涛冷冷地说。 “今天晚上我要知道你们商量改正的结果。” 李涛带着我，离开了李明的房间。 我们在交易处转了一下午，李涛的脸黑的象包公，没有一丝喜悦。别的公司已经开始宣传了，我们白白浪费了一天的时间，在这里，一天，就是十几万损失。李明的策划没有丝毫地出奇创新，别的公司今天已经开始赠送产品免费品尝了。 没有时间再拖，四个小时后我们五个人又坐到了一起，策划部的三个人相对无语，李涛的眼里快冒血了。 轻视地看看这三个人，我说“我个人提意是，抓住客户的眼球可以利用美女效益。以我们公司产品外包装为原料，创作成衣服，请模特开一场别开生面的服装发布会，另外再溶入产品赠送，品尝等活动，我们产品的外包装盒还可以包装成车，用车模来展示。我看过了，这个展地有t型台，我们公司去年作活动还应该有大型地外包装盒。”这是我下午去交易厅转时，t型台和我曾经看过的一场环境保护的模特大赛给我的启示。 十年的努力，十年磨一剑，我的心血从不白费。 李涛的眼中有惊讶，李明的眼中有后悔，雯则是妒恨。 我故意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忽略了这一切。 直到深夜，策划部的三个人还在焦头烂额地忙碌，我和李涛也忙着联系请服装设计的事。好在只是为了产品推销，服装则是其次。 我对那两个往昔同事的唯一希望是：能完美合作这一星期。事实上，这只羊群中的狼和那头狼群中一心想篡位的狼，都是很难相处的人，因为他们的时间和精力多数时候不是用在工作上而是用在破坏别人上。破坏总是比建立容易的，建立总是比破坏难。从这个方面来说，他们是污水和酒的定理中的污水。 我们的电话足足打到第二天清早，没有人能睡得成，整整三大车的各种塑料包装袋，纸盒，往年的宣传传单，纪念章从最近的公司送到了上海。上午，轰鸣的飞机还带来了我们总公司宣传部最好的三个摄影和机器。同行的有公关部的五个熟练公关。女的修长靓丽，男的高大英俊。 我可以想见昨晚的总公司是多么繁忙和混乱，这，还得谢谢李涛地影响和组织能力，整个晚上，他都对着手机大声咆哮。“不行，最晚明天中午给我送来，送不来你们马上给我走人。” “快，要快。我没有时间跟你们磨菇。”这是他一晚上说的最多的话。第二天一早我第一个到展厅所属方以每天五万的价钱租下了t型台的使用权，租期一星期，刚好到交易会结束的那天。我庆幸没有人占到这个展示台。 下午，舞台的大型屏幕上已经开始打出了我们公司整齐的加工厂车间。 临时找来的是个很有经验的模特队，服装设计是个高手，不羁的眼神，随意地穿着，但是一到了临时由布幔拉成的后台。他的才华令人叹止。女模特头上飘扬地头饰是我们的塑料外包装，身上短短地多层裙子由宣传画和盒式包装组成，白色的结婚礼服是白色塑料包装纸所作，别致的胸针是我们的公司纪念章。眼花缭乱的长裙短上衣，长到拖地的淑女装。 整个一下午，模特在熟悉舞台，设计师在指挥几个小姑娘和我及五个公关按照他的灵感用别针，粗线，大针加工出一件件制地特殊的服装。 我忙到手抽筋，到了晚上，设计师才最后敲定明天上午的服装，而我对他的要求只有，不突出服装样式，突出公司产品包装。这可能对他的职业和作事初衷有所冲突，弄得他许多时候都在对我大吼大叫说我不懂得艺术。 艺术？艺术不能当我们的饭吃，我心想，但是，这个年轻而又才华横溢的男子是不会明白我们之间质的区别的。在我们的世界，艺术只是一种让我们达到目的的手段。我们要的是订单，不是他那些花梢的服装。时间过短我只有求这个男人放弃他的完美主义，在最短的时间里，设计出最多的服装，只要能在三个小时内抓住所有的观众就行。就在那些素面朝天的模特伴随音乐熟悉舞台的时候，已经有人清醒过来，开始问场地的事了，但是一个星期内，他们没有机会了。我暗笑。 在我忙服装这些事的时候，李涛带着李明和赵小雯在忙车展。 为了车身外边的我公司产品外包装，李涛和汽车经营上的人又大吵了一架，对他们而言，他们想更多的展示车，而对我们而言，我们想更多的让人看到公司的产品，另外在费用上，他们也有了分歧。现代社会不是双赢即是双输，汽车部的人终于明白这是一件双赢的好事。答应免费提供十部汽车。条件是节目的最后我们要去掉大型包装盒，展示他们的汽车。现在，别说是汽车，就算是展示几个大活人我相信李涛也敢作。 产品交易的第一天已经浪费了，第二天在忙碌中也过去了，第三天将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第三天，热闹的大厅中人头济济，所有的人都在悠闲的看着，我们的音乐声响起时还没有多少人注意，伴着强劲音乐款款而出的模特，别致的服装，不到二十分钟就震惊了三万平方的大厅。 整个大厅都静下来了，年轻的不再年轻的男人们，有的在按动快门，带摄像机的开始录相，有的甚至拿出了手机。人群开始向前边移动，秩序良好的大厅开始有点失控。交易大会的保安紧张地往台前集中。 我们的摄影师已经搭好台子开始工作了，我对他们的要求是，摄好，因为以后的四天里，我们的大屏幕将全天插播这些东西。 午台背景是我们公司下属工厂的厂景，整洁，宽敞的场地，气派的公司大楼，大堆大堆严格消毒的原材料。一切都在无声地告诉人们我们的财力和产品出处是多么的合格。 整个上千，我们不仅抓住了男人的眼球，还有所有爱美女人的眼球，现在我真心感谢这么多年来我公司那些五花八门，五彩缤纷的包装和宣传方面用的东西。 站在台后，不时地帮模特们别上几个大头针。我想，当年在策划部整天都忙着制造这种宣传垃圾，今天算是总算有用了，我估计，这三年内剩下的东西全让李涛想法子给弄来了，幸亏没有人把他们全给处理了。 服装材料的问题，使得年轻模特的内衣时常闪动出现在人们视野，我一边欣赏这些年轻美丽的身体一边想：美女的脸蛋出的怎么可能只是大米哪？她们连我这个女人都心动不止，男人？他们怎么可能免俗？今晚又有几多娱乐中心会爆满？ 凝脂般的肌肤，坚挺地乳房，修长纤细地腿，凸起的臀，大步走过时优美停顿的s造型，流行的发饰，甜润年轻的脸庞，一切的一切都深深抓住了所有人的心。 女人们看到的更多的是服装，男人们看到了春色，而我看到的是包装。 今天的走秀我不知道成功几率有多少，但是，我知道，银子化去的是论万。 模特表演总共是二场，上下午各一场。 到了晚上，我化了整整五个小时去作了一个新的发型，现在的发型设计要么是他想怎么理就怎么理，要么是你想怎么漂亮他怎么理，前者，叫理发，后者叫发型设计，就加上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设计二字，银子差的就不止一倍以上。 第二天起大早，我又找专门化妆师给我化了个淡妆。镜子中的我，美丽而陌生，我知道这些化学制品造出来的美丽只是一时假象，但是现在社会，人人都离不了这个假象。今天的我和李涛我们公司所来的人，将是所有的人焦点。 这是第四天了，我们公司的名称和产品已经出现在了大屏幕上，几辆名品车已经静静地在台上了，有的糊着我们公司的软包装，有的是硬包装，有的干脆是画上去的，整个现场，非常槟纷，更让人吐血的是几个靓丽的车模，前胸：绿慈公司，后臀：绿色保健。 真是干过夜总会的，连创意也这么非同一般我在心底暗笑。 我们的产品已经放到了t台的前端，产品开始免费品尝和赠送。那几个年轻的公关，在台下发送某饭店会务卷，和被吸引来的商人交谈。 到了第五天我们将在夜晚有一个宴会，招待这些有意送来订单的客人。那个时候，才是真正我们收胜利果实的时候。 现在，我们除了吸引了众多的眼球，还没有见任何收益。 我没有想到，总经理悄悄来了上海，这二天我估计他一直在暗中观察我们的活动，到底，光这几天我们已经化了公司的三十万资金。 晚上到宾馆的时候我的声音已经有些哑了，这几天的展示，哪里有纰漏到哪里，我的体力完全透支，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和任何人周旋。 我没有和这几个人再联系，也没有听到手机的鸣叫，只吃了一点东西就上了床，只记得路过电梯好象看到满面春色的雯陪着总经理正往楼下去。总经理自然是不认识我的，想起人事部刘总的话：那天雯真是出足风头，连总经理都在打听她。这么说，她们早就是熟人了。 想起我那夜中了魔似的梦，我的裸露定理，我不禁恶毒的想：雯的猎物现在应该是总经理了吧。 李明从狼群法则上说，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 没有时间再想什么，我一下入梦。 第十章 第二天醒来时天已大亮了，手机响起，是李涛的“你怎么回事？昨晚一直不接电话？” “我累了，早早睡了，没有听到。”我淡淡地说。 “昨晚总经理和我们在一起，所有的人都来了只有你没有到。你知道你失去了一个多好的机会？你这样会让人以为你架子很大。”他不悦。 “我累了，很累，在我的心里现在只有我自己的身体最重要，面子对我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我累了。”我仍然淡淡地说。 是的，我早已身心俱疲，面子对我已经没有什么重要的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曾经失去过什么，付出过什么。 “告诉我李明和那个赵小雯是怎么回事？”他冷冷地说。 “什么？”我一时不解。但以我对他们的了解我马上明白，昨天，恐怕有人又在总经理那里借力打力的说我的不是了。 “以你对女人的了解你认为赵小雯是哪种女人？李明哪？” “哼，她？”李涛不屑。“如果没有遇到你，我对她还会有点兴趣，漂亮的女人，有点能力，但是心没有放在正地方。这几天对衣服的兴趣大于对产品的兴趣。” “没有我？”我冷笑，“有我你也是自由的，你可以随时去找她，只要你有兴趣。” 他反常的平静。 “李明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昨天晚上，我只听明白了他说一直对你很栽培，你的今天很不容易，有他很多心血，但是你却不领情，他说的很伤感。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虽然对于男人心理我知道的很少，但是现在我听的出他有怀疑还有醋意。 “怎么回事？如果当年我愿意，我领他的情，我早就是他的情人加策划部主任了，不会再一跤跌到你这里来。”我冷酷地说。 事实上，当年，他不止一次的夸奖我的能力强，是有前途的人，更用暧昧的眼睛和语言不止一次的暗示，他即不缺钱也不缺人，缺的只是一个红颜知已。后来更是明白地说，象我这样一个一没有钱二没有权更没有强大关系网的女人，想向上升一升，总得付出些什么。 付出什么？四无女人，只有肉体。 职场，权色交易。这对每一个想有点前途的女人来说，是人生会遇到的最简单的陷阱。 每想到他叫我去他的办公室谈话，那有意无意站在我身边向领口下窥视的眼光，有时抓着我的小手不丢的丑态我就恶心，我从来没有想到身处二十一世纪，作为知识女性我还得用原始的身体来换取什么。这一切都让我恶心。 所以到今天，这个营业部主任，这个仿佛是用身体换来的职位还是让我非常非常的不爽。 他有片刻沉默，“你说的是真的？” “如假包换，我没有心情和你说笑。” “我说哪，我怎么总感觉这个李明和赵小雯之间有故事，男女之间一但没有间隙，一定是有什么问题。” “问题？你有资格说人家吗？我们之间没有问题吗？”我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忍无可忍，今天的我，分外尖刻。我撕开他的伤口展现丑陋的同时，我又何尝不是伤痕累累，流血不止。 “嘿嘿，你就别委屈了，你这种女人啊。我是爱你的啊，我和李明不一样。” “不一样？在我眼里，你们两个没有什么区别，都是色狼。”我没有好气，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好象情绪很不稳定。 他挂了手机。没有男人爱听这种话，就算是一头真正的色狼。事实上往往越是色狼说出来的话越是慷慨堂皇。 生了几分钟的闷气，我去化妆。 等到那几个人见到我的时候，我分明看到李涛的眼睛亮了一下，谈笑风生的吃完饭，我们还要忙上整整一天。当面好姊妹，背后是仇人。这，就是职场，没有人可以改变。 李明和雯也很高兴，他们以为自己赢了，这种人是很善于利用任何机会的。但是他们不知道，他们已经输了，他们作梦也不会知道我和李涛的关系，所以，昨晚，才会有那么精彩地表演。一桌子的人，除了他们自己的人就是李涛和总经理，他们轻敌了。 男女一旦在身体上裸呈相对过，他们，往往就成了一种利益相关的小群体。在涛的眼里，现在我是他的女人，如果他是一头狼，那么我在他眼里是一头和他站在一起的雌性成年狼。虽然我在心里对李涛恨之入骨但在这个男人心里，起码，现在，我还是他的宝贝。他不会任人污蔑我的。 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李总和雯这次犯了一个致命的错。任何一个错都会让人付出代价，何况，这次，他们找错了进攻方向。这么一场事关公司生死的大型策划让他们弄成这样，不找一点借口，转移一下视线，他们是无法交差的。 一行人来到展厅，汽车上的包装已经去掉，但是抽象的，写意的，淡墨的，一系列风格炯异的画出现的车身。突出的都是四个字“绿慈公司”“绿色产品”。车模身上的包装式服装已经换去，变成了贴身皮衣，有一种野性的狂妄美，白杨式的大腿上，用颜色画着我们的产品。 我相信，如果不是怕我们的宣传被封杀，就算让李涛弄几个人体全裸彩绘，他也敢。想到这我禁不住笑着斜眼看他，感受到我的眼光和笑，他送来一个受宠若惊的笑。 后来，为了这大胆的画，李涛不得不赔给汽车公司一千块钱，因为，时间紧迫，请来的美院学生画花了他们的一辆车。不过他们也真的不吃亏，单看现在，那么多一脸痴情的男人颤抖着抚摸这几款最新名车的样子，加上周围闪光灯的轻响，他们没有什么不知足的。 现代的都市，车才是男人的第一个情人，女人是他们的第二个情人，因为他们的第一个情人可以给他们带来更多的第二个情人和地位，名誉，面子。我说过，男人是最爱面子的一种生物。他们和生物界一种以嘴的红色深浅度来决定受雌鸟欢迎程度大小的鸟类一样，有时为了所谓的面子连生命都会送掉。 这次车展，吸引了很多有钱的男人。而他们在看车的同时，一定会不由自主的看上那几个“绿慈公司”“绿色保健”几眼。几个同行，钦佩地看着我们。可是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今天晚上，就是我们收获的季节。 忽然有一阵骚动，电视台的人来了。我对这些人一直没有好感，但是我们根本惹不起他们，正在手足无措，李涛笑脸相迎。等到弄清是为了前天和今昨这三天的服装展示会和车展而来，我们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拍了半天的汽车，又要走了一段我们自己宣传部那天拍的服装表演现场录制，及时赶到的总经理和李涛才有机会在电视上露了一小脸。临走约好了今晚的饭局，讨好地赠送了几大包自己的产品，我更是利用性别优势，将剥开的公司“一口酥”塞进了漂亮女记者的嘴中，看着小姑娘爱吃的样子，我大方的招手叫来公关部有名的帅哥小杨，看着小杨毕恭毕敬的拿上了一大包，保健品，一口酥，骄傲的小姑娘笑的没有了脾气。一直到公关部的美女帅哥送走了所有了人，我们才松了一口气。 公司今天是免费大赠送，大出血，“绿慈老年保健液，送给远方妈妈的爱。”更是不断闪在t型台的大屏幕上，都市，有多少奋斗的男人和女人，有多少游子，就有多少远方等待儿女的妈妈。产品快脱销了，我们决定不再赠送。只作展示。 周六晚，以“别开声面的服装和汽车展示会”为标题的新闻出现在上海电视台。虽然只有几分钟。绿慈，绿色保健等等字样不断在模特的前胸后部出现，大屏幕上，我临时让宣传部电脑高手打上的，“环保包装”四个字清楚可见。 历来是公司出钱打广告，今天是广告免费作到家，总经理自电视播出就没有合扰过嘴。 公司，一下打开了局面。 周五晚上是宴请客户的时候，发了足足三天的票，整个酒楼都被我们包下了。席间，男男女女坐了几百人，公关部的美女帅哥忙个不停。最先签下订单的是几个女客户，女人们许多时候是货比三家，一旦决定比男人干脆的多。当然那几个帅哥的口才也是不可磨灭的。现代社会，是个情欲时代，有时尚杂志公开打出“消费男色”。 社会还是进步了，女色被消费着，男色也同样被消费着。 站在女人角度看问题，我感觉现在是封建主义社会，一个男人多个女人，包二奶，找情人，逛娱乐中心不一而足。站在男人角度说，现在是资本主义社会，男性俱乐部，男公关，男性贿赂，女人有情人，这对男人又何尝不是一个打击。 还会有许多的事下活动，我明白，席间，有人要走了我的名片。 整个星期六我们没有时间再去展厅，谈判，回扣，吃饭占据了我们很多的时间。拉来了不少订单。今年，我们胜利了，我感觉。 手机一直在响，除了事下要回扣的就是想请我吃饭的，请我吃饭？而且是单独请吃？真的没有兴趣。 不过我去后才知道，这是一次有声有色，高水平的见面。对方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经理。手里握有五十万订单，不多，也不算少了，鲜艳的玫瑰，他亲自所点的钢琴曲“献给爱丽丝”一切都很有情调，没有情调的是坐在他对面冷淡的我。 宴罢曲终，他说明了用意，红颜知已再次被提了出来，知已？我不明白现在的男人为什么总是这么表达暧昧曲折。 他并不知道我是独身，但是没有防碍他想我作他的情人，一切在男人们眼中就是这么简单：我想要，我就去争取，这，就是男性法则。 “你知道你站在那里有多迷人吗？干练，清纯，气质动人，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真是抱歉，我有心上人，你想要的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我是个直言的人，我已经学会了狼的语言和表达方式。不管从气质还是从语言上，现在的我，都有别于过去的张小莉，尖锐，深刻，一针见血不留余地。这就是现在的我。 “这没有什么，我不在意，我只要你二分之一的爱情。” “对不起，我连二分之一也给不了你，我是个很吝啬的女人。” “哈哈，张小姐，我很欣赏你。和你谈话我很开心，你是个直接干脆的女人。” “你身上有一些和都市一般女人不同的东西。如果说我遇到的漂亮女人热烈，开放，坦率象是红玫瑰的话，你更象一朵静静开放的白玫瑰。” “怎么？红玫瑰看烦了，想要白玫瑰了？不怕我变成你衣服上的一粒白米饭？” “张小姐说话有水平，我不喜欢花瓶喜欢的是有内涵的女人，看来我没有走眼。” “根据我对男人的了解和对自己的了解，很了解女人的多是身边有很多女人的人。”我无情地说。 这个男人不再年轻也不再轻狂，有着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以这么直接的方式找我，看来他是明白我一但从这个城市消失他是很难再联系上我的，今晚是他的垓下之战。 最后是他作了楚王，而我也没有拿到订单。对一个有想法的男人来说，他想给你的就是他的砝码，他不会轻易给我订单。但是这几天的形势让我不再稀罕他的订单。 看来人在江湖，只有足够强大才能不怕敌人。 第二天我找了公关部的一个小美女去摆平他，他没有要任何好处就签了订单。到他这个年龄了，许多时候少了一点无耻多了一点随缘的勇气。这，让我对他多少有了点好感。 多天之后见志，志的眼睛中有和他一样的欣赏“你不是白玫瑰，小莉，你是我眼中的白菊，现在都市唯一一朵还没有被尘埃所污染的菊花。” “采菊东蓠下，悠然见南山。”他轻声吟咏，看来，都市，向往清澈的不止我一个人。我们，都是为生活所伤，心累不止的人。 我的唇边有饭粒，他细心地擦去，轻轻握着我的手，听着身边的音乐，我有霎那迷失，一直以来，一直以来我要的也就是这么多啊。 “你永远是我心上的菊，不会是这粒白米饭。这么久了，你一直在我心底最深处，我没有时间和机会多伴你，自己保护好自己。为你，也为我。”志，给我的一直是一种感动。他的爱不能见光，但是我清醒地明白他的爱是真爱。真爱一个人是希望他过的快乐，过的美满，把幸福留给他，而不是占有一个人的身体。 女人是不同的，男人也是不同的。 上海之行，我们有了一千万订单。更主要的是打进了一直外地客户望而却步的上海本地市场。 上海曾经入选十大冷漠城市之一，理由：像北京人一样，上海人自大的心情由来已久，任何一个上海人哪怕是窝在一个小阁楼上，也不愿意离开上海，生活到外地去。这同时铸就了他们根深蒂固，蔑视一切不说“侬”“阿拉”的中国人的寡民性格。 上海是个排斥外地的人和物的国际大都市。所有人都看见了女记者品尝“一口酥”的情景，我们的食品打进了这个挑剔的城市。 我们的蛋糕已经迅速作大了。 虽然此行我对策划部三个人的行为很不满，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我的事了，狼群中的惩罚一直是由头脑来完成的。 此次回来，我加了薪水，受了表扬，所有认为我那么快就升任营业部主任的人都不再开口，职场，事实和人缘说话。 我没有人缘，还有事实。当然，这个事实由李涛澄清的。 策划部受到了严历批评。李明和雯之间开始有了裂痕。所有以利益联合起来的小团体一旦放在利益冲突面前都会解体，不管是雯找到一个更高的靠山还是李明不再能满足她的私欲，他们的联盟都会结束。 而我开始了自己的大相亲活动。 这是唯一能摆脱李涛和那些窥视我的眼睛的办法。它不是好办法，但一定比没有办法强。 我终于决定屈服于生活重压之下。 我开始不停地见各种各样的男人，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现有多少不同的女人就有多少不同的男人。 一大圈下来，我差不多没有记住他们的长相，饭局，喝茶，唱歌，小心翼翼地交谈，每一个在婚姻受过伤的男人和女人都对感情有了免疫力和警惕心。 三十多岁，没有了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了无缘无故的恨，我们象是两只刺猬，即想在对方身上找到温暖，又害怕对方会刺伤了自己。我们，都是受过伤的人。都市流行过一句话：一个人怕寂寞，两个人怕辜负。此言对矣。 条件好的男人不愿意找我们，因为我们是写字楼的白领，而且只是二流美女，砝码不够重，他们要么是强强联手，找女强人，女富婆，作大自己现下的蛋糕，要么是享受主义，找一个年轻漂亮能拿的出手的花瓶来充一下门面。普通男人不敢找我们，我们是有文凭，有能力有知识的知识女性，而他们只愿意找一个不如自己的相媲配的女人过一生安稳的日子，我们给不了他们安全感。 男人才是最现实的动物，志说过：男人是很现实的。 我意识到了自己的难题，看来男人好找，一个愿意和自己相伴一生的好男人，真是大浪淘沙，连看都看不到。可是，我不能没有婚姻这个庇护所，这样一个人的挣扎早晚还会让我落入陷阱。 是选择在多个男人面前裸，还是找到一个保护只在一个男人面前裸，这，就是我现在面对的问题。 想起来看到过的网上的一个很有深度和内涵的男人讲的故事。 事情是在文化大革命时期发生的， 妻把一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丈夫。 “离婚！没别的话说，就是离婚！！！”他的丈夫怒不可遏！ 坏透了的大队长，用威逼利诱的办法，将他的妻奸了。她无可奈何，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丈夫。 “他说不肯的话，明天就送你进牛棚！还要吊你、打你。”“他不是做不出，就连他自己的嫂子他都敢搞，他有什么做不出的。”“那你就同意了？！！”“你没看见小山！抓进牛棚后，他天天都去搞他老婆。搞一次总比天天搞好。何况这边搞了，男人在那边还要吃苦？！”朋友妻是痛哭着把原委讲完…… 是啊！牛棚好比法西斯的集中营，但每个人都不敢说。这个人面兽心的大队长就是利用特殊年代的特权，搞了包括他自己的姨、妹、嫂、媳、女知青及男知青的女人…… 在特殊的年代，你有讲道理的地方吗？哪个知青没有两本书，随便找个黄色小说的借口也可以整你几个月。 “爱是要专一的！”丈夫发怒了。“我不专一吗？我不唯一吗？”“好！不过了，我脏！我不专一！离就离！离了让他天天来欺负我……” 女人的眼泪流尽了，开始泣血了！ 这，就是女人的难题，不止一个女人的难题。 不同时代，不同长相，不同地位的女人，都会面对这样的难题。如果要我选择，我也只能选择只裸一次，为自己，也为自己所爱的人。生活是冷酷的，面对生活，一个女人的力量是太小了，生存在狼群里，一个弱小的女人需要男人的庇佑。 无论我多有知识，多么坚强，同类的踩踏，异类的吞噬还是让我活的太累，我想休息了。 我要摆脱李涛。 李涛是有一个多月没有见了，我知道他在忙什么，他在忙着和女朋友摊牌。有了一个免费的饭票，他的女朋友不会简单离开。 我们两个，一个在紧锣密鼓地谈离开，一个在积极主动的谈婚姻。 第十一章 我又和周民根坐到了一起。 转了一个大圈子，我可以看出他也没有找到自己想找到的人。我们是好久没有联系了，没有见面也没有通电话，只是偶而发个短信，据说每天中国人的大姆指一动，就有一千万元的电信短信入帐。 短信的出现让繁忙的中国现代人，找到了许多躲避尴尬的办法。没有感觉，又不愿意失去一个可能的机会。常常的见面，这种缘份没有达到，永远不见又怕失去的是一次机会，时不时的通一下短信，似近还远的处着，是现代人早已学会的处世谋略之一。 整整半个月没有见倩了，从上海回来，没有时间见面，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倩清减了，但是眼睛里多了一些叫作坚强的东西。男人如果是女人的天，当这个天不再能靠得住，女人是会学会坚强的。 三个各有心思的人沉默地吃完了这顿饭。又默默地去散步。 现在我更关心的是倩，我和周民根之间没有爱情，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可是看上去我们合适。就这样。 年轻时一直相信爱情是婚姻的基础，年长了，知道，婚姻有时和爱情真的无关。 送我回家的路上，周一直没有说什么，他对我就象我对他，我们之间不需要语言更不需要太多的说明。 “我们需要多了解一些对方，是吗？”他淡淡地从倒车镜里看着我，事实上我们至认识起，他甚至没有认真地看过我，而我也没有弄清他的脸部轮廓。 “是的，我想是这样。”我坐在车后，也淡淡地说。 “我今年不小了，家里一直在催着结婚，有空你可以去我家看一下。” “好的，” 这个男人多数时候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仿佛看到的是另一个他。 我们之间没有爱情。但是婚姻和爱情真的无关。 现实让我们不再能保持独身，这个时候我们需要一个对象来结束单身生活。我们之间以后所要作的只有一件事：彼此了解。以证明我们是否合适一场婚姻。 看着我走向小区，他轻快地离开。我是一个让他没有心理负担的女人，独立的女人很少带给男人麻烦。都市向我这样的女人很多，她们除了需要男人的精子，自己不能单独生下孩子外，许多时候你看不到她们有需要男人的时候。都市独身白领以达女性中的百分之二十五。 不是不需要爱情，也不是不需要感情，只是她们不再依赖和相信男人。独身主义，丁克家庭，不婚一族 .都市，人活的各种各样。 慢慢拿出自己的化妆品，我一直在想这个男人。 我们之间经常见面，不是因为爱情，而是想找到默契。 他开始经常请我吃饭，偶尔去公司接我下班。听倩说，他的家庭对他一直在施加压力。对许多老人们来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情所当然的事情，至于爱情什么的是无关仅要的小事情“我和你妈妈结婚前都没有见过不也结婚这么多年，生活的很好？” 这是他们口头上的一句话。但是他们忘记了，他们的年代，还是在为温饱而苦苦挣扎，没有温饱，爱情永远是奢侈品。精神是建立在物质之上的。 我们常常面对面，沉默地吃着饭，只偶然相视一下。象两杯没有温度的水。为了彼此温暖为了彼此依靠我们选择了相依，但是，不要怪我，我们之间真的没有爱情。他的心不知道游离在哪个女人的心上，我的心也不曾放在他的身上。 又到了下班的时间，周打电话约我吃饭，拿上包包我准备下楼，营业部的电梯坏了，一大群心怀不满的年轻人选择了走下楼梯。我走到下一层去搭另一幢的策划部电梯。经过洗手间，里面有熟悉的声音传出，“她？要啥没啥的，傻大姐一样，勾引男人到是有一手，那天我去香格里拉，你们猜猜我看到啥了？恶心哟，坐在一个老男人的怀里，正亲着哪，裤衩都露出来了。要胸没胸的，还露着个白晃晃地奶子，不要脸。这么多年不结婚，一定是让那个男人给包了。” “雯姐，真的啊？你都看到了？她看到你没有？” “哈哈，我路过她的包间从门缝里看到的，一起好姐妹那么多年，嗲声嗲气的，要不是因为听到声音我还不注意哪。” “她看到我我不死定了，她不咬死我，我赶快溜了。那天晚上吓的我心口别别跳了半天。” “雯姐，那几天我看到有个年轻的男人来接她哪，不知道是谁。” “哼，那个男人老的来，手上好大克拉的钻 ，她那个样子还想作正太太啊？找个毛头小子作作样子，也是应该的嘛。” “好姐妹我才告诉你们，你们可不要告诉别人，不要外传啊。她现在是公司红人，我可惹不起。” 在女人中间，如果你想传播什么新闻最好的办法就是对一个女人说：这件事千百万不要外传我只告诉了你。 女人，是最不会保密的动物，越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越是急着向人眩耀自己的独家新闻，越是会越传越多。 我的血在往头上冲，我的腿分明不可控制的颤抖着，“小莉，不要进去，不要闹的更象真的。”我一边暗暗叫着自己的名字，一边迅速跑向了另一侧的电楼。来到楼下，我在公司门口等周。 后边来了我的死对头雯。“好巧啊莉姐，我们姊妹好久没有见面了吧，这么多天没有见你真是想你啊，也不来看看老朋友，在等你男朋友？你男朋友好帅啊，哪天给我们介绍介绍？”一脸赵小雯式的金牌热诚微笑，任何人看上去，都会以为我们是三世的好姐妹。 “你不也不错嘛，男朋友今天没来找你？”早就学会了虚张声势，我也夸张地笑，轻搂她的香肩。 “他啊，好忙的这几天下欧洲去了，要去一星期哪。”言里言外，自夸男友多金又能干。 “真羡慕你啊，男朋友又帅又能干，到底妹妹年轻又漂亮，人见人爱啊。哈哈哈。”我打着哈哈，语有三关的说。 她的脸有一丝的不自然，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小莉，我在这里。”周来了，向我招着手。“那是你朋友吧，一起去吃饭？” “不了，不了，我和莉姐是多年的好姊妹了，今天有约就不打扰你们了，我们莉姐可是能干又纯洁，是我们公司有名的好女人，你得对她好点啊，否则我们不依的。”真是人精，小小年纪，说出话来滴水不漏。 上了车，“小雯，要不一起去吃饭吧？你客气什么哟。好姐妹了，谁跟谁啊。” “不了不了，你们去吧，我可不作电灯泡。” 故作热情的向她挥挥手，我们的车卷起一阵尘土。 应该考虑一下婚姻了，我想。 眼下这个男人如果不难相处，应该就是他了。 现在我开始明白策划部的姊妹们看我时复杂的目光了。我说哪，我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但又找不到这种感觉的来源。 虚伪，害怕撕破脸皮，彼此厌恶却又不得不在一起，这就上职场上的女人们。 第十二章 倩倩来了，让我目瞪口呆的是，她带来了一个硕大的箱子。 “小倩，你怎么？你怎么想住在我家不成？”我有点口吃了。 “对，很正确，我要住你家，而且不是一天二天。我从家里搬出来了，戏到这里，娜拉应该离家出走了。” 上学的时候就娜拉应该不应该出走，出走后会怎么样我们两个争论过好久，现在，新式版的娜拉出场了。 “你和吴天启没有这么严重吧？你下决心了？想好了？青青和天天怎么办？”青青和天天是她的一对小儿女。 “不怎么办，全部交给他们的爸爸，就这么办。我带了他们整整七年，现在，应该让他吴天启带了。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凭什么我一个人带。” “看你过两天能忍住不想她们才怪。”我嘀咕。 “男人不回家，我也会不回家，他感觉是谁的家就让谁住进来好了。”倩的话中有凄凉。 倩这一住就是三天，三天里面，吴天启没有露面。这让我很吃惊，当年，他吴天启要长相没长相，要资本没资本，是很下了一阵子功夫才追到的倩倩，系花花落他人，我们中文系的才子们为她喝光了校外小饭店的酒，最痴情的光，据说醉酒后放声大哭令人心酸不忍。 这个男人，因为高官的父母，加上生性圆滑，这些年下海后很是发达，倩虽然在工作上没有依靠过这个势力彼大的婆婆家，但是因为老公的多金这几年锦衣玉食，过的很如意。 一直以她为傲，为她庆幸，到底是什么让他们走到今天？ “个人膨胀，有钱了，以为地球应该围着他转了，什么出身名门，有两个糟钱就找不到北了，以为我应该把他放在手心上捧着，他以为他谁啊？” 看来，不止外遇那么简单。“小倩，你抓住他的把柄没有啊，就这么闹开了，你以为他会承认？” “承认？偷吃的猫什么时候会承认自己偷吃了？我用不着去抓他什么把柄，我为他活啊，他有种就闹起来让姑奶奶我瞧瞧。” “什么时候了啊，你还和他别着劲。真是的，小倩，你怎么个性到现在还是这么强？” “我一中文系的大学毕业生我怎么着了我，这几年带孩子作饭，还上了本科，我容易嘛，他到好，有时候就去外边玩，不到半夜不着家，家是他的旅馆？要是旅馆的话我也应该出来透透气了吧？” 小倩的身体比起学生时代多了一种丰满成熟的美，两个乳房圆鼓鼓的，乳沟很深，白皙的乳房上青色的血管都依稀可见。看着她裹着吊带式的半透视睡衣，我是真的想摸上几把。 “张小莉，你干什么哪，怎么色迷迷的，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让我怪害怕的。” “害怕？害怕的还在后头哪。”我索幸一把拉下了她的肩带，吊带和胸罩都脱了下来，一具半裸维那斯 ，出在我眼前，手指轻轻划过她的乳房。我有刹那沉迷。 “如果我是男人多好，一定娶了你，天天醉在你这么美的身体里，让我死了都情愿。” “张小莉你一定是疯了，你等着，我今天饶不了你。”说话间她一把也扯下了我的睡衣，两个赤裸裸地女人从卧室追到客厅又从客厅追到卧室，不多一会，我们两个这个哈一下那个的痒那个揉一个这个的乳房，笑着抱成一团倒在了床上。 我的双手不经意地圈上了她的乳，闭上眼睛感觉着手感，她被我压在身下只叫唉哟。 满屋春色。强把她翻过来，我认真的欣赏她的身体。笑累了的她，任我轻抚肌肤，没有理我。 “这么美的女人也有男人会忍心冷落，这个吴天启，心是什么作的啊？”一边抚摸她的身体我一边无意识地感叹。 “老婆是别人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七年了，七年之痒终于来了。在他眼里，一个普通的小女孩都比我新鲜的多。”倩叹。 “别说的那么悲观了，以我对男人的了解，他快来找你了。我就不信他上的了天。”我说。 “你倒是自信啊？你是吴天启的什么人啊？肚子里的小蛔虫？”倩笑。 “看看这皮肤，摸摸这乳房，揉揉这平坦的小腹，他，只要长的是眼睛，早晚还要回来找你，你别忘记了，还有两个小儿女在家哭闹着哪。” 说到青青和天天，倩不说话了，眼圈红了起来。孩子永远是母亲的软肋，我知道，这一场她必败，她已不再是当年的小女生，她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为了孩子，只要姓吴的退一步，她，就会回去。 整个夜里，我都这么抱着赤裸裸地小倩睡着。 小倩一开始骂我变态，但是一会儿就不再说话，任我痴迷在她美丽的身体里。因为她知道，我作为二流美女，一直在羡慕她的美丽。她不忍连我对美的欣赏也剥夺。 我象个色狼，象个男人一样看遍了她的全身。她只是怜惜地看着我，没有反抗。 我终于明白了南在闹离婚时说的话，“女人的身体是不一样的，你不是男人你不明白。” 站在男人的角度上，我从科学的角度论证了男人们的观点。 女人的身体是不一样，男人之所以会一个又一个不停地找不同的女人上床，因为他们永远想知道另一个女人和自己以前经历过的女人有什么不同。 这种证实让我出汗。让男人回归家庭，除非男人天生的好奇心消失或者女人们全部变成一模一样的，否则，这只是痴人说梦。 盖上倩美丽的身体，我默默流泪。 “你这个疯婆子，这又是怎么了，我没什么事，我现在和姓吴的还没有分手哪，你哭什么？”小倩很惊讶。 “小倩，我不是哭你，我是为所有的可怜女人在哭。抱歉我刚才表现的象个色狼，我现在也宁肯自己是个男人，是个色狼，让我永远伴着你，你永远沉睡在我的怀里，这样，你和我，都不会再受伤害。” “傻子，越来越傻了，我们更象亲人，亲人是谁也不会抛弃谁，谁也不会放弃谁的，如果是情人，我们怎么可能永远不嫌弃对方哪？说不定你不嫌我我还嫌你哪。” 是的，这，就是亲人和夫妻的区别。 除非夫妻之间有了亲人般的爱。 40你是同性恋吗？ 倩到我家的第四天，吴天启开始打电话说好话了，倩固执地不予理睬，现在是他们较量意志的时候，谁先让步谁就失去了主动权。虽说不肯轻易让步回家，倩的心情却好了许多。一到下班就来叫我回家。常常是我们象学生时代一样亲亲热热地搂着回家，周，知趣地没有来打扰我们两姊妹。 这一天一上班，李涛却黑着脸将我叫去了办公室。二个月没有来惹我，他又想占我的便宜？我想。 “关好门。” “为什么？我没有什么可背人的秘密。” “你如果不想所有的人知道你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就不要关，我劝你最好听我的。”他看上去有一肚子怒火。 别无选择，我关好了门，他的房间经过消音处理，这么一关，没有人能听到我们的对话。这让我有一点忐忑不安。 “张小莉，你是不是同性恋？”他逼到我眼前，瞪视着我的眼睛。 “你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注意你的用词，李涛，小心我告你诽谤。”我一下怒发冲冠。如此的人身污辱，没有人能忍受。 “哦？”他有迷惑。“你不是？真的不是？那你为什么不肯和我睡觉？找个女的一天在家，你男朋友哪？蹬了？我看你也象同性恋。公司好多女人说你是双性恋，你把男朋友给蹬了，找了个女人在同居。” “你们混蛋，谁说我是同性恋？双性恋？我很正常，很正常，正常的很。” “都说女人离开男人久了会心理变态，谁知道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找个女人在你家？你为什么一直不肯主动和我睡觉？我满足不了你吗？我够年轻力壮了。”逼上来他搂上了我的肩。 “李涛，拿开你的手，我不爱你，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明白，我不会主动和你睡觉，我，不，爱，你。”我咬牙切齿。 一手拽着我的头发，一手狠狠地贴在我脸上，他的眼中有狼的凶狠。“我真想打死你，你知道我这两个月怎么过来的吗？我和她分居了，我为了和你在一起，我正在闹分手，你在作什么？告诉我你在作什么？” “我想作什么就作什么，你管不着，你没有资格来管我。我正在谈恋爱找男朋友，我还要结婚。”我不管不顾的倔强喊到。 “啪”他终于挥手给了我狠狠地一巴掌。一时间我眼冒金星，差点失去意识，眼前只有两只通红的眼睛。 “我从不打女人，今天我为你破例，这一巴掌是让你清醒清醒的，你最好给我记住你是谁的女人。听清楚了吗？”一字一顿咬着牙说完话，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我。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不管女人们说是你同性恋还是双性恋。我不管，要不是她父母在官场势力太大我惹不起，我早他娘的把那小娘们蹬了，天天剥光你搂着睡够。tmd，你最好让那个周民根给我滚蛋。还有那个什么王小倩是不是？也让她滚蛋，你是我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我不准他们动你。” “你们前天晚上在家干什么？笑的那么浪干什么？不是同性恋？光着身子跑什么？” “你混蛋，你监视我。你不要脸。”想到有人通过阳台看到了幔帐后面我们赤裸的身体我不禁涨红了脸。倩，对不起。 “你脸红什么？紧张什么？心虚是不是？不是我策划部的哥们听到那些传闻在酒场学给我听，我还作梦哪。我就是在你家对面的楼层上呆了一晚上怎么着？一个远红外的高倍望远镜就够了。tmd，我叫你浪，很浪。”他拽紧了我浓密的头发。 我的眼里有了泪水。 “放开我，放开我，你弄痛我了。”一边掰他的手我一边呜咽。 “哼，你这个娘们，我简直要让你气疯了，我。这么大没有人和我这么犯过倔。回头让他们全给我滚 ，老老实实在家等我几个月，这几个月我要不是害怕那个小娘们找到你的把柄对你不利，我天天看着你。不准在和他们浪在一起。听到没有？”最后几句话，他简直是吼出来的，被动地被他拽着头发一动也不能动，我早已害怕的开始发抖。他感到了我的恐惧，满意地松了手，另一只手却顺着领口滑进了我的衣服。 “那个赵小雯，胆子不小，搞到我李涛女人的头上来了，哪个部门我没有我的人，不是我们的关系不能公开，我不能借这个事找她的茬，她早就好看了。就是我那个总经理哥，老是说她上一次策划过一个什么大型成功策划，怎么看这小娘们怎么好，否则。哼。”他在自言自语。又是雯，我在心里哀鸣。看来，已经没有人知道那个志帮助我作的策划是谁的手笔了。 “早这样我怎么舍得打你。”我现在的柔顺令他很满意，他轻叹着说，轻轻拿起我的手吻着，向任何一个正堕入情网的男人一样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摸着我被打红的脸，他的眼中有怜惜，“小莉，不要这样对我，我是真的爱你，我会今生守着你的，你放心，经历了那么多，我看过的女人比一般男人多的多，对其它女人我没有什么好奇心了，什么我没有见过，我就是稀罕你，不要再找什么男人，女人了，有我就够了。啊？”多情的情人，残暴的主人，他在我眼前总是交替扮演着这两种角色，我，无法不惧怕。我一会象一只没有依靠落在他手里的小羊 ，一会象他相濡以沫今生相伴的雌狼。 到走出他的办公室，我的脸已经被他用冰敷去了红肿，而我，也开始真正恐惧这个男人，我想到了周和小倩的安全。 他的恐吓，有几分真，几分假？我应该怎么作？ 下班一回到家，我就关上了阳台的隔扇门拉上厚厚地布幔，小倩奇怪地看着我，“怎么了，小莉，阳光这么好，这么一拉家里多冷啊。”说着她准备拉开布幔。 “别拉，小倩。”我忍不住大喊，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忍心让她被人瞧走，被人威胁？现在的我完全失去了安全感，活在恐慌里。我甚至开始怀疑家里是不是有针孔摄像头。 “你怎么了，小莉，我今天感觉你有什么不对劲，你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哦，我是不太舒服，这几天一晒太阳就头昏。”我支支吾吾地说，我无法告诉她真相，她知道了也没有用。 去告李涛？告他什么？强占民女？证据哪？告他骚扰？别说我没有证据，那些个道歉和经济赔偿对我又有什么用？随着事态的扩大，就算他被关上十天，象他自己说的那样又怎么样？有谁会相信是他找的我，而不是我这个老女人在纠缠他？ 我完全乱了方寸，开始考虑怎么让小倩离开我家，我不能想象她一直在这里住下去后，会发生什么事。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就算被李涛折磨死，也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等到小倩睡下，我悄悄打开她的手机抄下了吴天启的电话。有些事，我应该秘密进行了。 一上班我就作了二件事，一是打电话告诉小倩以后不要再来我们单位，我不能让她再被那些女人和李涛看见，她很疑惑但是我没有解释。二是我打电话给了吴天启，寻问事情的起因。 “哦，你是小莉啊，小莉，我是男人，男人是有应酬的啊，你知道现在商场如战场，我不陪客户喝酒怎么行？不请他们吃饭？他们想去一些不太高雅的地方我也得陪着，你说我是个生意人，现在这个社会，作什么都不容易，我不能把客户都得罪了吧。小倩这个人太认真，太封建了，我不少她吃，不少她喝的，叫她干嘛她干嘛就行了，我又没有和她闹离婚，又没有建小公馆，逢场作戏而已，你说她认真个什么劲嘛。” 他还挺有理，但是我也不能否认他说的有一定道理，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这，就是商场，这，就是社会。除非你退出江湖不再行走。 但是，一个家，一对夫妻，一对恋人，对爱情，尤其是女人，是有贞洁心理的。不能想象一个男人，自己的丈夫在那些个色情场所买醉讨欢。 “吴天启，咱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虽然我很少和你接触，但是你应该知道我是小倩的好朋友，你们闹到这种地步我不可能坐视不管，现在你老实告诉我，你在外边到底有没有情人？你放心，小倩不在这里，我也不会告诉她实话，我也害怕她伤心，你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吧。” “唉，小莉啊，你不要告诉小倩，有几回哪，我是喝多了点，客户要去唱歌我也去了，有些事你知道，是不可避免的，你也应该知道，但是我真的在外边没有情人，这个你一定放心，我这个人，拿的起，放得下，你就别多问了。我会处理好的，这一段时间我回家是晚了点，有时候陪客户哪也有不回家，但是我的心还是在小倩身上的，我们都两个孩子了，她还学什么小孩子，离家出走，幼稚不幼稚。孩子在家哭的我心焦，你就多劝她，让她早点回家。孩子哭病了怎么办？”这个男人是个很了解女性心理的人，一听他说话我就知道他在拿孩子威胁倩。 但是我没有办法，现在我想的更多的是让倩回家，那个家完全有能力保护她的安危。挂了电话，我在想怎么才能让她回家，同时让她老公从此收拾花心。 吴天启配合般开始频频找小倩，更是利用小倩的母性，让孩子不停地给她打电话。两个孩子还小，离开母亲之后惊惶失措，只是不停地在电话里哭泣着要妈妈快回家。倩开始动摇了。 但是想到吴天启的晚归，或者夜不归宿她还在犹豫。 吴天启搬出了老救星，倩的父母和婆婆，在这两家老人轮流来我这里作客劝说倩后，倩不再坚持的说永远不回去。我知道她，现在只是对吴天启失去了信心，她在犹豫。 离婚，他们没有到那个份上，和好，又怕吴天启旧病重发，这样还是过的生不如死。每个花心男人后面，都有一个伤心失望的女人。 “倩，你还是从培养他对家庭的一个负责上入手吧。让他固定为家庭作一件事，让他习惯回家。” 结婚靠的是爱情，婚姻靠的是智慧。 倩，我多么希望你早点回家，不是我无情，而是我无奈。为了她我甚至主动去了李涛的办公室。想起那天他的威胁我就不寒而战。 向他解释了很久我和倩的友谊，她的困难，李涛终于不再怀疑我们的关系，为此我不得不佯作自愿依煨在他的怀里，送上了主动的一吻。那一刻他很激动，仿佛我终于慧眼识英雄，接受了他的真情。也就是那一次，我看到他的颈下有一道抓痕。刹那间我百感交加，有一时的心软。这个男人，为了我，他过的也不如意。 “李涛，如果她真的不愿意，你就放弃吧，还是和她在一起，你们那么多年了，还是有感情的。” “我们爱过，这么多年了，不能说一点感情也没有，但是主要是她爱我，我一直没有感觉。我以为自己是个不会爱女人的男人。遇到你才知道什么叫爱情，爱怜，占有，每一分钟的想念，我现在是很累，也想过放弃，可是你怎么办？你不是那种愿意作别人情人的女人，你活的太独立，独立到让男人害怕。” “我会有我的生活，你还是继续你的生活，这样不好吗？” “不行，这种生活我过不下去了，说什么也不能这样，我要和你在一起，一定。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又瞪起了眼睛。 “没有什么意思，我不想让你太难过。”不敢再说什么，我的手指轻轻摸了一下他的颈，那是一道女人的挖痕，我肯定。 “她干的，这个娘们，真是够利害，我也没有办法她。真惹恼了她我连衣服也拿不出来。”想不到在我这里小霸王一样的他也有克星。 “李涛，你还年轻，我们真的不合适。” “你说什么？”他又瞪起了眼睛，“谁说我们不合适？合适不合适我说了算，不用他们瞎操心。” 搂我在怀，李涛轻嗅我的肌肤，“不要说什么没有安全感，爱情重在曾经拥有，不要多想，你这个女人就是疑心太重，象头狼。” “狼？”我哑然，一直以来，在我的眼中他才是一头危险的狼，原来在别人眼里我也是一头多疑的狼。 倩回家了，原因是吴天启带来了一对小儿女，两个孩子哭喊着一叫“妈妈回家，妈妈回家。”小倩就哭了，接下来就是匆匆收拾东西回家。 送走了小倩，目送她坐上吴天启的轿车，一回到家，我就躺下了，心一下放下了，全身都没有一丝力气。倩，你终于安全了。 鲁迅先生评论《玩偶之家》曾经有精彩论调，他认为没有经济为基础，娜拉就算离家出走以后终是要回去，如果不回去，就是沦落。 如果他活到现在不知道怎么评价现代女人的出走。 现代版的娜拉离家出走以后，还是多数选择了回家。虽然现在女人有了自己的经济基础，但是在心理上她们多数没有断乳，几千年的男本文化和封建的贞洁观，和一个男人共走一生还是许多女人的观念。不到忍无可忍，不到彻底心死，她们，不愿意轻易选择另一个男人。我也是这种女人。从这种角度来说，我们，虽然是现代知识女性，许多潜心理还停滞不前停留在以前。就是抓住了女人的这种心理，许多男人活的放荡嚣张。尤其是有孩子后，孩子是一个女人最无法放下的东西。“你敢离婚，离婚了你别想再看到孩子。”这，是我常常听到的话。事实上也有许多家庭，只是因为孩子才维系着。 我知道倩这一回去，吴天启会老实一段时间，但是他们的未来没有人知道。 倩走了，周又开始约我出来吃饭，看电影。不敢再让李涛看到，我找了个借口让他以后把车子停在别的公司门口，不要在我们公司门口出现。有一次，一下班李涛强拉着我坐上了他的车，不敢当着李涛的面打电话通知周，我只是悄悄抠掉了电池。事后据说他足足等了我一个小时。 那一次，李涛把车疯狂得开到了一个极其僻静的道路上，一停下就钻到后车座，几乎扒光了我所有的衣服。紧咬着嘴唇让自己不至痛呼出声，我默默忍受着他粗暴地玩弄。 好象是因为我的僵硬和冷淡让他气恼。这一次他在我的乳房上留下了一排整齐的牙印，大腿根部是一处深深地青紫。回家后认真的洗净了自己每一寸肉体，看着浴室镜中肿胀的乳房，红肿的阴部，我默默的穿上睡衣坐在梳妆台前，开始静静的作面膜。 生活用它最冷酷的一面，告诉了我，一个女人有多么弱小。 这几个月志的电话很少，记得他告诉我他病了一次，但是我甚至不敢去看他。 志，这个我唯一淡淡爱着的也爱着我的男人，这段时间也沉默了。期间只有光棍节（11月11日）他发来的一个从网上传下来的顺口溜。 白天没水，晚上没电，发的工资只够买面。打开邓选，找到答案： 原来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 再往后翻，我靠！还一百年不变！ 好想有个太太，为我烧菜做饭。 现实却很无奈，让我仍需等待。 也因寂寞难耐，谈过几次恋爱。 谁知屡战屡败，轻轻松松被踹。 其实我也奇怪，为啥总被淘汰。 历尽打击伤害，总算知道大概。 嫌我不讲穿戴，嫌我长得不帅。 嫌我个头太矮，嫌我没有气派。 熊猫长得不帅，却受世人关爱。 丑是自然灾害，矮是因为缺钙。 做人只求正派，讲啥穿戴气派！ 我们这个年代，注定缺少真爱。 女人不是太坏，就是心胸狭隘。 或许除此之外，还有部分可爱。 只怕时至现在，早已有了后代。 面对这种事态，不要气急败坏。 我们除了忍耐，至少还能等待。 只要相信真爱，她就一定存在。 要么咱就不爱，爱就爱个痛快。 没有爱的灌溉，生活百无聊赖。 只有好的心态，才能保持愉快。 爱情也有好赖，绝对不可草率。 我是愿意等待，哪怕青春不再 初看我笑了半天，这几个月，我已经快忘记了笑的滋味，但是看到最后我却只有泪水，“爱情也有好赖，绝对不可草率。我是愿意等待，哪怕青春不再 ”我们，还有机会和时间等待吗？ 13 我开始去周的家,很小心地去,我们之间虽然没有爱情,但是他没有说破我也没有说破,淡淡的交往了三个月,我们的了解不多,但是感觉是合适的。 他的家简单而干净，一看就是很少有人动东西的样子，这符合单身男人公寓的特点。 没有人气缺乏装饰，这是独身男人家的共同特点。 我在那里给他作过几次饭，吃着我亲手作的饭，他的眼神第一次变得温柔。 那一次我在他家中呆到了深夜，有一阵他的眼神有片刻的游离，但是很快理智回到了眼中，他杉杉有礼的送我回家。这，是个好男人，从他几乎没有碰过我的手就可以看出，他是个理智，冷静的男人。 而我现在需要他的理智，我的身上李涛留下的伤，还没有褪尽，我不能和任何男人相对。任何男人都会对我身体上那深深地齿印和大腿上神秘的青紫感兴趣。 我想，这，可能正是李涛的目的所在，有一次，他甚至想将烟头，按上我的乳房，那时我几乎窒息，在他身下无助的蠕动，哀求，我不能想象自己的身上永远有他的痕迹将是什么样子，好在他迟疑半天没有下手。 倩走后不久，他半夜闯进我的家中，我在无声的挣扎和反抗中让他一次又一次折磨的死去活来，到了后来，他痛恨我的不屈和倔强，一边控制了我的身体用手指不停的刺激我最敏感的地方，一边冷酷的看着我的身休在不停的刺激下痉挛，抖动，收缩，我痛苦的忍受着这种折磨，终于放弃了挣扎以换取他对我折磨的停止。他停下了这种对我的意志摧毁性的折磨，摸着那个敏感的部位喃喃着，没有香烛，无法在我的这个部位留下一个永久的记号，好让别的男人知道我永远是他的，让所有的男人不再相信我的纯洁。 之后一次，他被我的语言和咒骂所激怒，在失控中用床单将我赤裸的固定在床脚，暴怒着拉开我的每一个抽屉，寻找大针要在我大腿内侧刻下他的名字，那一次我因极度的害怕而昏倒，醒来时他正忧伤的看着我，满眼无奈。而一根我用过的大针，就静静的放在我的腿上，闪着冰 冷的光。 从那以后，不管他在什么情况下要我，我没有敢再反抗，也没有再挣扎，只是一动不动的任由他脱去我的衣服，一动不动的忍受着他暴风雨般突如其来的性要求。无论他要多少次，无论他要怎么作，我都只是咬着嘴唇默默地忍受。 我的意志被他彻底摧毁，我，成了他手中的一个玩偶。 “怎么才能让你不离开我？小莉？”这是他现在问的最多的问题。不敢再激怒他，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他变得暴燥易怒，无论是在单位还是我的手机中，越来越多的听到他的咆哮。他开始喝酒，从一开始的三两就倒到半斤 ，到不停的酗酒。酒后不是开车闯进我的家粗暴地占有我，就是开着车到处乱转。我开始害怕他的这种状态。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的，虽然他表达爱的方式我无法接受，但是我也不愿意看到他的毁灭。 周，有修养，尊重女人，理智，冷静。是和李涛皆然不同的两种人，这，应该是个好 夫，除了我们之间没有爱情。我不感觉有什么不妥。 李涛近来我很少见到了，因为我很少在办公室呆，而他也没有再给我打电话，我有一阵的好时光。 从我正式交男友起，志就没有再约过我出来玩。使君有妻，罗敷有夫，他，是个有分寸的男人。一个男人走到现在，有现在的成就，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得到的。他，必有他的长处。 虽然和周常常在一起，每天晚上，我想念的却始终是志。 如此混乱的人生，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 周开始有意识的述说家庭的布置,我知道他在等什么,事实上我一直在等他开口,我不爱他,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也不爱我,这也是不争的事实。苦冷的人生，我们只是想在一起取暖。 有今天这种局面，有他家人逼婚的因素，也有我一直不断的打电话，制造机会的因素。我没有等到自己想等到的爱情，又无力摆脱李涛的纠缠，我，只是在利用一个婚姻帮自己来解除人生的难题。 多年之后我知道自己又错了，但是当时，我已经混乱的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什么，怎么作才能逃开和一个伤害过我的男人在一起的命运。可是我忘记了，我，也不爱周。和他在一起，也同样是对自己的一种伤害。 我不爱李涛，我怀疑他的感情，我憎恨他对我的伤害，一心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一心想着逃离；可是周，我也不爱，我以为我可以不要爱情的活着，事实却告诉我，我错了。 我开始害怕回家，开始往周那里跑。周，以为只是我多年独居后对男人的向往，却不知道，我只是害怕李涛突然的闯来。 我非常害怕。如果说一开始我是出于一点仁心不愿意毁灭他的新生活的话，现在我则是为了那一点不应该的仁心在不断的受折磨和赎罪。 我的罪，就是那个叫妇人之仁的东西。多年之后我一再追问自己，如果历史倒流我会不会报案，我仍然没有答案，许多时候我们对陌生人的犯罪要严酷的多，如果他只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我，不会放过他。可是为什么如果他是一个我熟悉的男人我就双手发抖？他打着爱的旗帜在酒醉中完成了他想作的事，为什么他的双手不会发抖我的双手却反而会抖动？ 我，不，知，道。 我知道他说的爱是真的，只是正如丽君所唱：你爱我有几分？你爱我有多深？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男人有一种我完全不了解的生活状态，我不了解也不想了解更不愿意去了解，我只想逃离，逃离，离他远远的，好永远不再遇到他。 这个时候周离我最近，我象抓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紧紧地抓住了他，而他也正因为自己的苦衷在为父母寻找一个结婚的对象。我们，相遇了。 两个别有目的的男女，不再年轻，也不再莽撞，却作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可见许多时候，不是生活错待了我们，而是我们作出了错误的选择。如果抛开那些吸引我们作出这种错误选择的诱因不谈，我们，是自欺欺人加自作自受。 我们正式决定结婚了，我不敢请假，更不敢传播消息，只是悄悄利用假期和其它时间忙着买一些必需品。好在不是第一次婚姻，不需要婚纱，不需要盛大的典礼，我们只是需要一个亲人们相聚一堂的简单祝福。 公司里没有人知道我的婚姻。只有倩在欣喜我的终有所归，面对面坐着喝茶，我没有告诉她我结婚的真实目的，只要看到现在她的脸上重新发出了幸福的光芒那就够了，虽然没有人知道这种幸福在现代社会能维持多久。 我结婚了，只有亲人的祝福和小倩的祝福。上班十几年，我没有什么真正的职场朋友，在利益有冲突的情况下，职场没有真正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在公司，赵小雯和李明的结盟已告结束，据说是因为李明老婆对他的怀疑。李明的不归和冷漠让那个同样精明的女人嗅到了女人的气息，这个女人开始不动声色的往公司里跑。终于有一次，李明和雯在办公室亲热，敲开门后雯匆忙中忘记拉下胸罩，单薄的衣裳暴露了她美好的两点，虽然年过四十，却没有小家女人的冲动，这个女人迅速关紧门一只手抓住了雯的头发，另一只手一把就扭住了雯的乳房，让她倍感骄傲的双锋之一，丰满，细腻，雪白，坚挺，乳头尖尖的一只乳房霎那间就变了形。也许是这只乳房不需要胸罩的衬托依旧坚挺，肥大，手感良好，这刺激了这个青春不再的老女人，她甚至狠狠地从衣服外伸进手去，用力扯动，拉紧，扭曲着这个她眼中敌人用以勾引自己男人的利器。等到李明反映过来去阻止，这对一直让雯包裹在时尚的紧身衣服中时常弹跳不止，让男人暇想的乳房，已经青肿流血，留下了几道女人的指印。 拉扯中没有人敢对这个妇人大声喝斥，更没有人敢于对她使用武力，于是很快雯就披头撒发，衣冠不整。在这个女人的暴怒中，雯的一只乳房更是不合时宜地裸露了出来，那欺霜赛雪的乳房，小巧的乳头鲜艳红润尤如大雪中的桃花。深受刺激的李夫人虽然没有拉雯去游街，却在失去理智之中甚至狠狠的咬了那美丽的乳房一口。在赵小雯的惨叫声里，李明终于拉开了夫人，救下了自己的情人。而赵小雯已经哀哀痛叫，好似一只让猎人打伤了的狐狸。好容易才让夫人平息了怒气，不愿意让男人丢掉职位和高薪的女人假装相信了他们只是有身体上的触摸，借此事件，修理了自己的情敌。然后若无其事的离开了公司。 雯已完成了对李明的利用，也早就想踢开这个已成累堕的拌脚石。就这样，他们的缘份走到了头。权色的交易往往会在事后解体，这从赵小雯升职后我就明白了。和雯的男朋友相比，李明太老，而且现在对雯他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扇子对于人而言只在夏天有用，一过夏天就应该收藏了。 只是苦了这个擅长说谎的赵小雯，怎么对自己的男朋友说清自己的受伤，就无人得知了。只是有好事的人发现，有足足一个月的时间，那辆红旗车都没有再现。想到那一次雯的孤独，我隐约开始明白，受怀疑的不止是李明一个人。 自作聪明以为自己可以瞒住每一个人，尤其是自己的男人和女人，是每个偷欢男女的通病，但是事实终是事实，百密也终有一疏。这更加说明了老百姓，地球人都知道的一个真理，那就是：真的总是真的，假的也终究是假的。 我搬进了周的家。那一个简单的三居室。蜜月，我没有请假，第一天和他结为夫妻，他温柔的象对一个客人，在完成夫妻之礼后，我们静静的躺在那里，轻轻的摸着我的长发，他若有所思的没有说话。这个男人，象一个谜，一个我无法看透的谜。 一个月，我们象一对客客气气的朋友，相敬如宾。 平淡，没有波澜，没有大喜也没有大忧，这，就是我们的新婚生活。 我迅速将自己的房子雇了出去. 每天按时回家,采买作饭,为周洗衣服作饭.我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事实上这种生活我曾经过了五年,这二年我已经不习惯这种生活,但是路是我选取的,除了前行没有人可以改变. 提心吊胆的过了一个多月,每天只是在公司才能看到李涛阴沉的脸,没有电话没有询问,我以为他终于放弃了一厢情愿的努力,却在一个深夜接到了他的电话,我迟疑着不敢接他的电话,手机足足响了二遍,连静静看书的周都奇怪的抬头望我,我才打开手机。 "小莉,你现在在哪里？你的房子怎么回事？你搬家了吗？”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无语。 “小莉，你听着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和她正式分手了，不过我的房子和一多半的钱都归了她，我不在乎了，只要有你，我们慢慢会什么都有的。” “这么长时间不敢找你，我一直怕她发现我们的事找你的茬，我忍了这么多天，想死你了，你搬家了吗？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我无语，这对我不是什么好消息。 “怎么？你高兴傻了吗？为什么不说话？” “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李涛，我已经结婚了，祝贺你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你会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的。” “你说什么？小莉你说什么？不要和我开玩笑啊。”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说的全是真的。”别无选择，我只能冷酷的告诉他真象。 “你，你，你在哪里，我要见你，我要你亲自告诉我，我要看到你老公我才会相信。你和他盖印了吗？只要没有盖章我不在乎，你回来，我们重新开始。” “不可能了，我们在法律上已经是夫妻。” “张小莉，你太残忍，太残忍。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要见你。” “我现在不会见你的，我和老公在一起。”果断挂断手机，任它疯狂响起。到最后我干脆关了机。 这一刻我百味俱全，李涛，原谅我，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周一直在注意的听我的谈话，这个男人脸上有淡淡的不悦。 关了灯，我们在黑暗中沉默。“小莉，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现在我们是夫妻，我希望你和过去不要再有牵涉。” “一个过去的朋友，都过去了，我会把握分寸的。”我苦涩的说。 “希望如此。”这个男人，总是那么冷静，沉稳，象是我们门厅的那面镜子，四平八稳，光滑，冷清。如果不是此时感受到近可咫只的他身体上的热度，我甚至会认为他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 如果李涛是把总在灼伤我的火，那么，周就是一杯总给我冷冻感受的水。这是两种皆然不同的男人。前者总在制造麻烦，制造惊喜，后者永远不会让你陷身麻烦之中，但也永远不会带给你惊喜。 严格的时间表，永远整洁的衣服，一周一次的例行房事，这就是这个男人的全部。一直到现在他都始终是一个好丈夫，除了爱情和激情他什么都能给我，但就是无法带给我感动和快乐。 有人说：结婚是失误，离婚是觉悟，再婚是执迷不悟。而真正看清一个男人的办法也就是嫁给他。我渐渐看清了周，也看清了自己以后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单调生活。 这个晚上我们没有例行公事的行房事，事实上对那种公式化，程序化的东西我很头痛，但是今天的他，给了我一种不同的感受。我开始感受到他心细如发的另一面。 这场婚姻的唯一好处，就是我找到了一个庇护所，一个可以为我挡风遮雨的地方，另外如果我再病了，会有一只手递给我一碗钣。 14 第二天上班我倍感煎熬 ，上班半小时了，我还没有看到李涛，我在提心吊胆的等一个结果，一个李涛将给我的或者残酷或者无情的宣判。 他终于出现了，血红的眼睛，不整的衣冠，还有满身的酒气。站在门口他一言不发的瞪视着我，象是一头嗜血的狼，我默默起身，走向他的办公室。 关好门我等着他的发难。没有辟头盖脑的殴打，没有疯狂的撕扯，他坐在椅子上笨拙的点上了一支烟。我看见他的手在不停的颤抖。 “小莉，你为什么不等我，你为什么结婚？” “我从来没有说过等你，我也不会等你，我们不合适。” “不合适？只因为你大我五岁，只因为你生过孩子，我们就不合适了？谁告诉你，我们不合适？我感受我们非常合适。除了你太犟总是不配合我，我感觉我们很合适。” “和我在一起你会承受很大压力，你会受不了，你会想放弃，可是我却没有退路。” “你为什么总在想退路，想以后，我们现在过的开心，幸福不就行了？谁知道以后是什么样子，谁又能看到以后是什么样子？你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 “我的性能力不行吗？我对你不认真吗？还是我李涛只想玩弄你？为了你我把她蹬了，为了你我放弃了房子和一大笔钱，你还想怎么样？你还想怎么样？啊？张小莉？” 我无语，事实上我一直没有相信过他，至从那年离婚后，男朋友的结婚，老狼的游戏，让我不再相信男人的爱情。我没有想到，他，一个小我五岁，青春美少年般的年轻男人，会以那么大的牺牲为代价，只求能有一个机会，让他和我，阳光地站在人前，宣布他的爱情。 他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要的是阳光下的爱情和婚姻，为了这，他，付出了太多。可是我们没有机会再回头。我，周，他，我们三人的情路已成定局。 “我无法补偿你失去的，我只能给你我的祝福。”多么虚伪的说辞，我，张小莉，能补偿的了什么？ “我不要你的补偿，我只想要你的爱情和你的相伴，我要的不多，小莉。只要你的身体和你的心。除此以外，我什么都可以不记较什么都不要。” 他走上来，轻轻抱住了我，“小莉，给我，跟我走，给我你的心，给我你的身体，我要你，我一直想要的只是你纯洁的身体和心。虽然你现在和他在一起，但是，我不在乎，离开他，你还是我曾经的小莉。” 一抱住我这具曾经那么熟悉的身体，他的眼中又冒出了雄雄欲望。他的手又摸上了我的乳房，他的唇在寻找我的唇。轻轻抚摸我的乳，“还痛吗？原谅我弄疼过你，它，长好了吗？你还痛吗？”他又变成了那个最痴情的多情情人。 被这熊熊爱火所浴，我心神恍惚，直到半身赤裸，衣扣尽解，他的唇轻吮我的乳房我才清醒过来，惊慌地推开他，“李涛，我已经结婚了，不要再这样，不要让我对不起他。” 一只手死死捏着我的乳一只手背在身后，他喃喃着“这是我的小白鸽，它们又长大了，变得坚挺结实了，感觉真好，真的不舍得。”说话中他的另一只手迅速地按上了我的乳房。“啊。”我惨叫，那是一种钻心的痛，他的手里捏着的，是半截一直吸着的烟。一般轻烟腾起，房间里蛋白质烧焦的味道，迅速散开。 欣赏着那不规则的圆，他的眼中有绝望，有痛恨，也有狞笑，“就算用最好的烧伤药，你也得用半个月的时间来疗好它。叫啊，叫啊，这里你叫死也没有人会听的到。除非这半个月里你不和姓周的睡觉，否则他一定会看到你的伤，去告诉他，这是其它男人爱的象征，去告诉他，啊？” “我不会再和你睡觉，你是他的，这么作你会不安，我不会再碰你，但我会不断的提醒他，你是我的，我的。”看着眼前扭曲了的脸，我甚至忘记了自己还半裸着。 “这是我最后一次看你的身体，最后一次对你不尊重，我要好好的一寸一寸的看清你，让你永远留在我心里。”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我推倒在沙发，他，掀起了我的裙子。 等我含着眼泪离开他的办公室，他还半癫狂的在办公室自言自语。 幸而天凉了，我穿上厚厚的睡衣，周没有发现我乳上的伤，事实上，我们例行的房事，越来越少，很多时间，我们象两个男女混居的房客。半个月很快过去了，我的伤几乎没有留下疤痕。李涛果然遵守诺言，没有再碰过我，只是常常看着我发笑，他的视线停留在我乳间，好象一直在提醒我，“今天，你们作爱了吗？” 他开始越来越多的喝酒和出入色情场所。人也越来越憔瘁了。 不再忌讳什么，我在公司散了喜糖。营业部和策划部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结婚了。一切谣言，同性恋也好，有人包也好，都没有人再提起。现在社会有一种很奇异的现象，一旦一个女人或者男人结了婚，她，就成了某个人的私有物品，不管这个女人再作什么，也没有人敢公开谈论，公开致疑。她，变成了xxx的老婆，不再是那个独身的女人，那个独身的女人不是专属品，谁都可以来假设作一次雷锋，谁都可以抚摸，谁都可以谈论，她不是某个人的专属，仿佛她的一切都是公用的，她的身体，她的乳房。一旦到她成了，xxx的老婆，没有人敢再在她的面前提意自己要作一回雷锋，也没有人敢轻易抚摸，除非她自己愿意，主动献上。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很快就过了二个月了，一天晚上，手机响起，是李涛的，迟疑半天我接了他的电话，“小莉，我在你家附近，你听，我在和你说话哪。”我细听周围，有一声声的汽车喇叭响。“你仔细听，我在和你说话啊。”五长，二短，一长，五二一，五二一。 “记不记得当初我们在一起，我告诉过你的话？” 521，521，521就是“我爱你”记得李涛说过。周的住所周围，“我爱你，我爱你，”响了许久，我的眼中有泪，但是周在，我借去卫生间的机会擦去了眼泪。现在，连泪，也不是我自己的了。 因为,我是周民根的老婆. 自上海之行大获全胜，我们公司的业务量猛增.下属工厂开始扩建，公司开始了对外招聘。我们需要更多的文秘，管理，推销，及策划，公关人员。作为公司的干部我参加了招聘的面试工作。 不多久我就开始厌倦这种工作了。 一层层滤下来，入围的只有十分之一，这十分之一的大学生都很年轻，大多数是初出校门或者有了二年左右的工作经历。坐在主考官的位置上，看着一张张简历，一张张五花八门的艺术照，我感慨不已。晚生十年，我甚至怀疑自己能不能通过初审坐到这么多主考的面前。 第一个进来的是一个女生，有着赵小雯式的美丽。淡妆浓抹的，很时尚。眸 “请问，是什么原因是让你选择了我们这个公司而不是其它公司？” “当然是因为这个公司够大，够实力，另外这样的公司对员工一定不会太苛刻，太小气了啦。” 我想，你想的更多的应该是银子可能会多些。 “你认为你合适作什么样的工作，你的优势在哪里？” “我认为我自己适合的工作很多，策划，营业，公关，管理都可以，当然最主要的是能够让我充分发挥我自己的长处的工作。” 优势？我看了半天这个女生提供的简历，如果我的眼睛不瞎那么以她毕业的学校和所学专业能坐到这里一定是个奇迹，这个奇迹的原因就应该是她的优势。她的优势是够美丽，够大胆。单看她简历中那几张曲线尽显的低胸照就可以知道。 “如果你的个人利益和公司利益有冲突，你选择什么？” “我当然选择公司的利益了。一切为了工作嘛。” 如果，因为订单让你和客户全夜陪护你会吗？我暗想，冲突？一个美女，只要站在男人的面前有求于男人，这个女人一定首先和这个男人的视觉和欲望有了冲突。怎么解决你想好办法了吗？听说有公司招聘，主考干脆直接问应聘女生：“如果因为工作需要，你必需陪男客户睡觉，你可以作到吗？”据说是个男主考所提。这个问题，曾经掀起轩然大波，男主考和许多主考不以为然。现在，我也不以为然。因为，这，是现在女人经常会遇到的事。 女人，应聘你作好牺牲肉体的准备了吗？如果没有我只有两条路指给你走：一条是嫁人，找一张长期饭票，但是这要你好好的经营，不仅要有十八般武艺，二十六个心眼还要熟知三十六计，男人的心理。第二条，找个可以给你银子的男人，不管是同居还是黑暗夜莺。不管他是三十岁还是四十岁。 “你有男朋友了吗？你准备在三十岁之前结婚吗？” “这个嘛，这个私人的问题我能不回答吗？如果非要我回答的话，我只能说，我有过男朋友，但是三十岁以前不准备结婚。” 美女不可能没有男朋友，如果有了固定的男朋友那么就是她贬值的开始，至于结婚更是贬值。从这种角度说，三十岁之前不要结婚。当然公司是希望所有的女人晚婚晚育把大好的时间奉献给公司甚至是自己的肉体也最好奉上。这，从许多公司的招聘要求和女职员一旦怀孕即被解雇可以看出。我们是私人公司，那么温情脉脉的社会主义的人文关怀早就被赤裸裸的金钱和利益损失一把拆下。 。。。。。。 我不无讽刺的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女生，漂亮真的不是她的错，现在她一边说话一边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眼前这四个男人，刷了美宝莲加长睫毛膏的长睫毛闪啊闪的，从带着感情的眼光里我就明白她是个擅长攻关的女人。 李涛，李明，总经理，公关部的武长昆。这四个男人加上我和赵小雯，男女皆有，性别个性炯异，每人都有打分权，取平均分决定人员去留。 由我们分别提了十个问题。女生意尤未尽的离开。从四个男人满意的眼光中我可以看出，这个女生一定被录取了，但是，她以后的工作是什么，或明或暗的工作性质本质上的区别，就没有人知道了。 同等文凭，男性优先，同等条件，漂亮优先。这就是公司招聘的暗箱原则。没有人明白的说出，也没有人不明白。看着有些和毕业文凭中相差甚大的男女本人照片，我忽然对发达的整容业有了新的认识。 一切，都是为了生存。我和他们，他们和我，没有什么质的区别。 我们营业部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大学生。女的清秀瘦弱，她的到来让我很是惊讶，因为我甚至没有看出这个女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直到有一天，喝茶水的休息时间，一群年轻人忽然起哄的说“张姐，你看小王，长的象不象你妹妹，认她作妹妹好了，多个妹妹多开心。” 这时我才惊觉，发现了这个女孩能来这里的秘密。不由自主的看看李涛紧闭的办公室。我只是笑笑，没有说话。自从结婚，我经常性的带一些小零食到公司发给这些年轻人，更是有时参加他们的“y”宠着他们让他们小小的敲诈一下，结婚后流言的停息让我变的不再那么特立独行，孤芳自赏，年轻人偶然叫着张主任小小的敲诈我一下，我总是微笑着牵就着他们。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叫我“张姐”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向我表达或者虚假，或者真实的喜欢。 李涛很快就对这个女孩表现出了意乎寻常的热情。常常可以看到他们下班后同行，事实上，自从他和同居女友分手，公司的一些漂亮女孩就开始有意接近，但是公司规定能发生办公室恋情，所以才没有公开的围追堵截行为出现。 办公室恋情是近几年出现的一种新生事物，它的出现是和现在的高节奏，高压力现状密不可分的。现代人，生活环境的流动性越来越大，许多人离开了亲人独自到异乡奋斗。上班占去了大半时间，时有的加班，更多的兼职，为了生存为了生活的更好。许多人没有认识异性的机会和时间，而日日相见的办公室就不知不觉的成全了许多恋人和情人。 这即说明了现代人对感情的需要，也说明了我们生存的多艰。 没有多久我就发现了这个女孩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她利用了李涛对她的好感，以最快的速度向他靠拢。八十年代生的这批孩子，有充足的物质和父母心无旁逸的爱，这使得这一批人缺乏感恩，过分依赖。我不了解他们之间的发展，无法至疑什么，只能以一种旁观的心态看待着这件事。 我和周的生活平淡无奇没有温度。我几乎感受不到他的宠爱和感情。我们最常见的一幕就是：他静静地看书，上网或者独自上街，我作着家务，上网或者看书。我们象两个客气的同事。有一次我病了，他按时作饭，提醒我吃药，象任何一个常见的好丈夫一样，我本来应该知足，但是看着他时时游离的眼神，我彻底相信了他真如自己所说，只是为了对父母完任务而结的婚。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替代。 明白了这点我并不悲哀，我早已对自己的感情命运产生了怀疑。所以我才选择了一个没有爱情的婚姻。当爱情不再可靠，当家庭不再是一对相爱的人挡风遮雨的休息地，唯一可靠的也许只有婚姻。 也许真如倾城，找到真爱的那一天，就是我失去它的那一天。 在我即将结婚之时，志曾经打来电话，告诉我他老婆想和他离婚，但是他不答应。他不知道我要结婚了，他也没有要求过我什么，我慢慢合上手机，让自己忘记了这件事。志是外地人，在这个城市有一个家，有几个女方的亲人，还有一个孩子，还有他的事业，这，就是他生活的全部，虽然他活的劳累而心酸，但是，这一切，他不会轻易放弃。 到我结婚半年之后，周，开始晚归，他的脸也渐渐凝重，常常手擎一杯红酒，一言不发的站在阳台上发呆。他越来越多的开始背着我接听电话，我，明白，有些事发生了，但是，我愿意作个聪明的糊涂女人，等着他的宣判，等他的解释，等他的交待。 15 婚后九个月后，我没有等来他的坦白，却等来了一个电话。一个女人的电话。 我们约在一个茶座相见。对方是个年长我两岁的女人。白皙修长，打扮得体，这个女人，有一种大家气质，在她面前我虽不自卑却有一丝紧张，我需要她来告诉我一个我想知道的答案。 “你好，我是张玫。” “你好，相信你知道我是谁，我不必自我介绍了吧？” 没有紧张，没有敌对，我们更象是一对久未谋面的朋友。 “小莉，我很抱歉，但是有些话我不得不说。我和民根相识多年，也相恋有几年了，在他独身的那几年，我和他相爱了，但是有些事情使我们无法相伴，这几年，他过的很苦，我也不容易，今年我想开了，我想和他在一起，可是，你们却在八个月前结了婚。原谅我是个自私的女人，这么冒昧的来找你。” 我一时失去了意志，没有弄清这个女人的意思。但是，生活教会了我坚强，我慢慢挺起胸，认真的看着她。“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以前不结婚？在我认识民根以前？” “我们有苦衷。” “你们这么作对我不公平，你知道吗？我和他结婚了，现在你来找我，说你们想在一起，那么，我该怎么办？” “我真的很抱歉，但是爱情是自私的，排它的，我真的别无选择。” 这个女人没有说离开，但是，我听到的全部是，“他不爱你，他爱的是我，请你离开。” “虽然我和他之间没有爱情，但是婚姻不是爱情，爱情可以轻易开始，也可以轻易放弃，更可以多次开始，但是现在，在现在，在中国，婚姻仍然神圣。”我努力控制着自己，一字一句的说。 “我承认你说的都对，但是，你们并不相爱，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道德？”我忍不住大笑，“张玫，你认为你道德吗？早九个月你告诉我的一切会让我感激你，可是现在我和周结婚九个月了，你跑来告诉我这些，你认为你道德吗？” “我们之间有爱情，你们之间有吗？你认为你幸福吗？知道他一直爱着我，我们经常见面你不生气吗？” 看着这个女人理直气壮的样子，我忽然很伤感，一个好女人和一个好男人的婚姻实质就是这样的吗？是谁，让我们最终走到了现在？ “我要听民根亲口告诉我这一切，你的话我不相信。” “他会和你离婚的，他会的。” “就算他会，也得他亲口告诉我，当年我没有逼着他结婚。” “你这种态度我很遗憾，但是他会和你离婚的。”这个女人眼中有自信更有优越感，为什么，我还不清楚。 我们不欢而散。默默的回到家，我没有跟周提起我和玫的见面，我在等他开口。 我怀孕了，事实上我和周都不打算要孩子所以我们一直有采取措施，可是不知道哪里出了砒漏，我，怀孕了。想了几个晚上，看着一天比一天沉默的周，我决定去悄悄作掉这个孩子。 我向单位请了一星期的假，回家告诉周自己要出差一个星期，然后整理了几件厚衣服，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宾馆住下。 第二天，我找了一家医院，定下了手术的时间。 躺上手术台，我的泪狂奔而出，看着哏咽难平的我，女医生迟疑着无法下手，“你回家再想想吧，你不年轻，作妈妈的机会会越来越少，能生下就生下吧，一个多月了，到底是个小生命啊。” “医生，我没事，你动手吧，我想好了，我不要他。”我强忍下泪水说。 伟儿，当年把你带到这个冷酷的缺乏爱的世界上已是我的错，如今，我不会再让任何一个小生命来这个世界上过如此凄凉的日子。 走下手术台，我打的到了宾馆然后整整一个星期除非买一些不得不买的必需品，我没有出过宾馆的大门。 回到家，周什么也没有问，我们两个始终是独立的个体，我没有问过他的生意，他的公司，他也没有问过我的工作，我的去向。 回来不久，我又听到了那熟悉的“521”的喇叭声。 我一直在等周开口，可是他除了越来越多的发呆和沉默，却始终没有提起张玫也没有说出“让我们离婚吧”这句话。这让我意识到，他还不知道张玫找过我。 我开始在工作中出错，身体的不适让我消瘦而苍白，生活的重压和打击终于影响了我的思维和精神，我开始走神，情绪也越来越低落。 “521，”“521”这晚不断的汽车笛声让我焦躁不安。我终于忍不住拿起了手机。 “李涛， 你不要再来烦我行不行？拜托你离我远一点好吗？”我风度全无，对着手机大喊大叫，十一点了，周还没有回家，不断的汽笛声刺激着我的神精，我快崩溃了。 “小莉，离开他吧，他不爱你。不要再骗你自己，这一点你比谁都明白。” “这不关你的事，他爱不爱我是我的事，不关你的事，你赶快离开我家附近。” “如果你过的幸福，我不会再出现，可是你幸福吗？为什么你的脸上没有幸福的光彩，为什么你的脸越来越苍白？我看不到红霞，也看不到幸福。”“你赶快走，离我越远越好，我不想看到你，不是你这个恶魔，我也不会走到今天。”我冲动的喊着，挂断了电话。 任手机一遍遍响起，没有再接，“哇哇，哇哇，”有两条短信传来“小莉，不要恨我，我是真心爱你，我不该强暴你，伤害你，原谅我，一定原谅我。”“我知道你是保守的女人，我以为对你身体的占有能留你在我身边，但是我错了，如果是我让你走到了今天，怎么作才能补偿我犯下的错？” 流着泪看完，我删除了这两条短信，没有人可以重来，没有时间可以倒退，更没有人可以让历史重改，任何道歉都对我没有意义。 如果你杀死了一个人再对他道歉，如果他能活过来，道歉才有用。 第二天一大早，有电话响起，“李涛昨晚出了车祸，正在急救，你能来第三医院一下吗？”陌生的电话，熟悉的声音，我迟疑片刻还是急急忙忙去了医院。 急诊室外边，静静站着一个男人，等到那个男人转过身，我和他都愣住了，他是总经理。他的眼中有不信，有吃惊还有不解。看着他手里的手机，我明白他已经知道了一切。 整整六个小时，李涛一直在抢救。 他昨晚在我家附近出了车祸，断了一根肋骨，最大的问题是颅内出血，现在正在作开颅手术。 “你是张小莉，我们在上海已经认识了，抱歉我看了李涛的短信，我的本意只是想知道他是怎么出的车祸。他喝了点酒又受了刺激，精神不集中，撞到了大树上。” “小涛是我舅舅的孩子，上边还有两个姐姐，他生下不久父母就出了意外去世了，他是姐姐和我妈妈带大的。从小大家都宠他，把他宠坏了，从小他就不安分，我妈妈临死一直关照我好好照顾管教他，他什么都敢干什么都敢作，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这些年我也很头痛，但是谁也没有办法他。唉，全是他姐姐和我宠坏了他。” “他走到今天不容易，这几年我以为他不再作傻事了，前一时他和美美分了手，一直没有告诉我原因，看来也是因为你吧，我是男人，我看的出他是真心爱你，只是这种方式让你无法接受。” “我知道他伤害了你，但是现在我说什么也没有用，只能请你原谅他。” 我说不出话来，只是默默流泪，一切的道歉和后悔都太晚，这一切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六个小时后，李涛被推了出来，看着这个深深伤害过我的男人，我的怨恨已然不再，“李涛，如果命运要处罚你犯下的错，我希望他不要用这种方式来处罚，这种惩罚太重了，我背不起。”因为医生说，李涛可能不再会醒来，醒来也不一定能完全恢复。 我从不迷信，但是年龄渐长看的越来越多，我渐渐发现许多东西都象一个魔鬼的咒语，如果你犯了大错，深深的伤害了他人，那么今生不是你的亲人就是你自己会发生一些可怕的事，仿佛是冥冥中一种邪恶力量在左右人间的善恶。我不相信，却总是在事后发现一些可怕的巧合。 梦中我一直有鬼眼，我身边的许多人，用欺骗用谣言用其它伤害过我的人，一个一个都受到了其它人的伤害。我象无意掉进了一个永不停息的事件漩涡，左右不了自己的人生，也左右不了别人的人生。别人在不断的伤害我，而他们自己也在不断在受另外一些人的伤害。我无力改变也无力挣扎，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生活一点点向下沉，而漩涡的边缘也同样挣扎着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 当年法老的金字塔被打开，随之而来的还有法老的诅咒“所有打扰我的平静的人，都将受到惩罚。”法老的睡眠终被打破，而那些受到诅咒的人，也终是一个个离奇死去，无一幸免。 所有我爱过的男人，和爱过我的男人，都受到了伤害。生活假他人之手，惩罚了我们对它的不认真和草率。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生活还是公平的。只是我们没有人知道，它会用什么方式，什么途径来讨还这个公道。 16 周的沉默,李涛的昏迷,山一样压着我.我只有等待,等待这两个男人给我最后答案。 每天我都要去看李涛，站在他的床前看着这个闭着眼睛静静躺着的英俊男人，我的心麻木了。 是恨？是怨？是怒？是悲？生活假偶然事件之手抱复了一个伤害过我的男人，为什么，我没有欣喜，只有伤感？ 李涛，你醒来吧，不管你作过什么，请你不要这么一直沉睡下去，你的路还太长，为什么你要用这种如此折磨我的方式来偿还你所欠下的债？ 李涛出事的第三天，总经理打电话找我。 他谨慎的看着我，拿出了一盘录相带。 “小莉，我想，这个应该是给你的，这是我在小涛住处发现的，他被放在一个很隐蔽的抽屉里，现在交给你。” “医生说小涛可能会昏迷多日，颅内出血压迫了神经，醒来后他能不能恢复没有人知道，他的未来很不乐观。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办法，唤醒他，让他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他是我舅舅留下的独子，无论他作过什么，我希望你看过这盘带子后可以原谅他。” 这个男人，眼中充满了恳求，希望，抱歉和无奈。 我无言，在我的婚姻摇摇欲坠之时，在周的心游离在我和张玫之间时，我，应该去照顾和唤醒一个伤害过自己又和自己有多次肌肤之亲的男人吗？ 一直到我离开，我没有给他答案，因为，现在的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我应该作的，什么是我不应该作的。 临别，他握着我的手，一直看着我的眼睛，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后悔，痛苦，悲伤，岂求，希翼，那么复杂又那么充满了希望。传到我手上的是一种温暖，一种成熟男人睿智的信念。 我默默离去，没有任何承诺，现在的我，无法承诺任何人。 早早回到家，家冷冷清清，连初结婚时那一丝虚假的温暖也不复存在，我慢慢将带子放进了录相机。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幅画。一颗心，一颗红彤彤的心，有金箭穿过，这颗堕落尘埃的心正插着双翅努力飞翔。高高的云端，浮着一颗含泪的心。地下的这颗心卑微，期待的看着远在天上的心。 画外音“我爱上了一个女人，一个和过去的女朋友大相径庭的女人。我对她充满爱怜，一心想保护她一辈子，照顾她一辈子，可是她甚至连认真的看我一眼也不肯。” 画面二是一组婚纱照，照片中是一男一女。男的年轻英俊，女的苗条美丽。 画外音“她是美美，我的同居女友，我们那年相遇，她追求了我好久，那时她是个可爱美丽的女人，我的姐姐和哥哥都喜欢她，他们给了我一星期的时间考虑，让我接受她，就这样，我们同居了，除了那一纸婚书，我们什么都有。她们以为这样，我就会走上正道从此不再惹事生非了。” 画面三，是一张女人的全身照，纤细瘦弱，竹子一样，清秀但不靓丽。她，是我。 画外音“她是小莉，今年三十三岁，浙江大学中文系毕业，身高一米六零，体重九十六斤，是那颗远在云端心的主人。” “我一直以仰望的姿势追求着她的心，可是，一直到现在，我，还是什么也没有抓住。” “我从没有看到过象她这样的女人，弱不禁风，纤细娇柔，但她的心比我见过的哪个女人都要坚强，比她们哪一个都擅于坚持。” “我遇到过很多女人，二十岁就失去了单贞，到现在有近三位数的女人和我有肉体之欢，有我看上追来的，有有求于我的，有追求我的，林林总总各式各样，我给过她们任何她们想要的东西。有的是帮助，有的是钱，有的是权力，还有的根本只是因为看上我的年轻英俊，只是好奇才和我在一起。“ “我利用过每一个机会，记得曾经有一个女孩子通过别人来找我想让我替他教训一个男人。我唯一的条件是，陪我上一次床，就这么简单，这个女孩子只两天的功夫就答应了，而我让小林的手下打断了那个男人的一条腿。” “还有一次我看上了一个漂亮女孩，我对她纠缠不休，她看不上我这种痞子，一直对我不理不睬，后来我上了他家，他哥哥给了我一枪，现在，我身上还有伤口。” “事后她和她的哥哥都离开了家，小林带着二百个手下，几乎扫平了她的家，一直到她年老体弱的父母跪下求情。” “回忆往事，我作过太多的错事。” “对女人我一直有成见，在我的眼里，她们只是一种贪羡虚荣，依附于男人生存的动物，除了姑姑，姐姐，我没有看起过女人。” “我对女人的爱一直没有超过一个月，兴趣也没有超过一个月，许多女人只和我睡过一次觉就让我给抛弃了，美美更是多次说要自杀，我总是说：你去吧，我会给你收尸的。” “可是对小莉，年轻也好，英俊也好，地位和金钱，什么也打动不了她，我不知道这个女人的欲望是什么软肋是什么，她在我的眼里，好象是个无处下手的女人，我，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手足无措了。” 画面三，一张三十多岁成熟男人的照片，浓浓的眉毛，微微皱起的眉头，挺直的鼻子，坚守的眼神，他是周民根，我现在的老公。 画外音“他是周民根，一个小公司的老板，今年三十八岁，一米七五，一百三十斤 。小莉的老公。” “他和小莉秘密结婚了，在我正和美美分手的时候，知道这个消息，我简直想杀了这个男人，这个抢了我的女人的男人，这个占了我的位置的男人。可是，他是小莉的老公。” “我的心邪恶的叫嚷着让我作一些什么来破坏他们的婚事，破坏他们的感情。我想过一切的可能，当酒精麻醉了我的头脑，我甚至想闯进他的家，把我多次占有过小莉的事告诉他，好让他抛弃小莉，离开她。” “我想过制造一起车祸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可是，我下不了手，过去我从不心软，可是，对她，只要想到什么是她喜欢的，她的，我就下不了手。” 画面四，是一张朦胧的照片，看的出是晚上照的，一扇窗，一层薄纱，一个玲珑的女人裸体，血，冲上了我的头，阳台上有熟悉的凤凰花，那是我的家。 努力控制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我按下了快速键。 一张张画面闪过，有我静静躺在床上赤裸着身体含泪睡去的，还有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的放大照片：手，足，脸，背，腰，胸，腿，臀。 后面，还有一段我和李涛性交的录相。画面混乱，我的双手被压在了身下，两条腿正无力的挣扎着。 摇控器从我手中滑落，我的心一片空白。 在丧失意志的几秒后，我隐约在闪过的画面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她是张玫。拿起摇控器，倒回带子我从头慢慢的开始看起。 录相有两段，从角度上看应该是从床上方所摄，我想起了，雯走后，一次李涛为我换吊灯的事。 录相很清晰，详细录下了李涛暴力下和我性交的全过程，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在骂他：地痞，流氓，人渣。 闭上眼睛，等没有声音后睁开双睛，画面是张玫的全身照。 画外音“她是张玫，周民根过去的同学，曾经的情人，结婚十年，有一个女儿，老公是一个普通公务员。” “她和周民根有一定感情，从周民根离婚算起，两人来往有四年。” “周民根曾经有一个女儿，四岁时随她母亲去了美国，周民根的老婆年轻，漂亮，很有气质，他们两人感情曾经很好。周自离婚起，独身至今一直到和小莉结婚。期间只和张玫有过过密交往，无其它异性朋友。” “张玫今年年初开始和老公公开闹离婚，但她老公不同意，原因是为了女儿。他想保持一个完整的家，为了女儿。” 画面六，是王丽，新来的大学生。 画外音“我以为我找到了另一个小莉，她们看上去有几分神似。交往二个月后我发现自己错了，这是个很有心机和能力的女人，擅长抓住一切机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利心很重，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 画面七，是一张宾馆的大特写，一个女人正匆匆走进去，那，是我。 “小莉请假了，我很担心，她，是那么单纯，那么善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在她家附近没有找到她，小林在一家宾馆查到了她的下落。” “小莉看上去很不正常，我利用一切关系在她外出时进到了她的房间，一张手术单，和一张化验单暴露了她的一切，我一屁股坐到了她的床上。” “我很喜欢孩子，可是和美美在一起的那么久她都没有怀孕，我，以为。。。。。。和小莉在一起的那么久，我没有采取过任何措施，我甚至卑鄙的想过我只要让她怀了孕，她，就再也不会离开我了，可是，她也一直没有怀孕。我以为是她年龄大了不能怀孕了，现在我才知道，一定是她事后采取了措施。” “周民根，你这个伪君子，你看你作了些什么？我真是想打死你。为什么我想要却要不到，你不想要却轻易就得到了，得到了你却从来没有珍惜过？” “老天，你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对小莉，对我，都那么残忍？” 画面八，周和一个女人亲密地坐在一起，女人的手，一直握在周的手中。她，是张玫。 “我不明白周民根为什么没有提出和小莉离婚，他好象在犹豫，什么原因我却不清楚，我只清楚一点，他，不爱小莉。” 画面九，一个昂扬的男人，正坚定的看着前方，他，是志。 “他是郑大志，实力公司总经理。现年三十五岁，已婚，有一个女儿，八岁。” “从那次小莉在梦中喊着他的名字，我就开始追查这个男人，嫉妒之火在我心中不停的燃烧着，让我睡不安，食无味。经过小林手下多方打听，我才找到了这个郑大志的资料。” “他结婚十年，老婆曾经是一个清洁工，现年三十四岁，现在一家公司后勤部。他曾经有过一个知已，全公司皆知，那次几乎下课。” “去年后半年他老婆开始和他闹离婚，现在正在谈判之中。” “很快我将多一个竞争对手。” 17 看完录相,我茫然四顾,甚至看不清四周的东西,心,空落落的,好象离开了我的身体。 好长时间才清醒过来，我开始考虑拿这盘带子怎么办。最初涌上心头的是想把它洗了，它埋藏了太多人的隐私.每一样对这里面涉及的人来说,都是炸弹,是威胁。尤其是对我。 但是想了半天我留下了这一切，虽然说李涛可能不会醒来，可是，如果他醒来，如果他还是原来的本性，这些东西，或者对我有用。 我需要保留一些东西，作为证据。 将东西放在哪里很让我很费了一凡思量，周民根固然不爱我，我也不爱他，但是，他对我，一直是防范有加。 一个男人，就算不爱你，不珍惜你，从没有对你认真过，但是，一旦，你成为他的妻子，你的名字前边加了两个字“他的”，他就会关注你的感情和身体，因为，他不想因为你的出轨而丢失面子。 男人是为面子活着的，我说过。 单位和家，都没有地方来放这些东西。我最后选择了一处银行的寄存处。 找到家中一个最隐蔽的地方，我把它放了一夜，这一夜我过的提心吊胆，一直在恶梦里。 第二天一早，把它放好了，我才出了一口长气。 给周洗衣服的时候，我发现了一张情书，不用猜测，一定是张玫所写。 我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什么理由让这个一成不变的严谨男人出了这样的错，我都很难过，看到的那一刻心如针灸。 我不否认自己并不爱他，我一直爱的是大志，虽然，这，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是个重视家庭的人，从小所受的教育让我无法去破坏什么。我不能，也不愿意去破坏一个我爱的男人的生活。 虽然，这种爱还不深，这种爱也让我活的很痛苦，但是，我仍然希望他能幸福。 虽然我不爱周，但是当年选他作自己的丈夫，不仅仅是因为我努力想以婚姻来摆脱李涛，也有我看到周是个好男人，我以为我虽然没有了爱情，起码，我还能有一个长久的婚姻。 我累了，在都市，我独自一人，真的太累。职场争斗，男人的窥视，都让我心累不止，无法再独行，这巨大的压力只有婚姻能解除。 为此，我选择了一个自认为可靠的男人。 因为，虽然我不再奢望男人的感情，但是，我还是希望能有一个长久的婚姻。 现在看来，无论是婚姻还是爱情，在我，都是一个奢侈的愿望。 看着这情书，我流泪了，为了自己的命运。 我，再一次对自己的命运产生了怀疑。 我希望周亲口告诉我张玫和李涛所说的事实。但是，他除了心的游离，一直没有开口。 是什么，让他如此不安，是什么，让他一直无法开口？ 不是爱情。我，知道。 受总经理所托，我仍然经常去看李涛。 其间他又给我提了薪水。这个男人，一心想作点什么来弥补自己的小弟犯下的错，但是他错了，心灵的伤口，是什么样的物质也无法缝合的。 不管是地位还是金钱，它们，都无法让我走出那重重痛苦，重新找回自己曾经的快乐。 这一天，我带了鸡汤去看李涛，在炖这些东西的时候，正好周在家，这一段，他开始早早回家，很多时候总是发着呆，很少跟我说话，没有问过他为什么，我专心炖着鸡汤。 看着我忙碌的装鸡汤，他有疑惑，几次沉着脸看着我，却始终没有说话。 我，没有解释。事实上连我自己也解释不了自己的这种行为。 三个月了，李涛还是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慢慢将鸡汤通过胃管送下，看着没有动静的他。我终于放下了仇恨。 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容易放下，最不容易放下的，就是仇恨，有多少悲剧也是傍着仇恨和报复而生的。 可是，等到你恨过的人，成了一个没有爱，没有恨，没有痛的人，象一株任人摆弄的植物。 恨，对他，还有什么意义？ 看着这个男人年轻英俊，却毫无生机的脸，我陷入了沉思。 寂静的走廊里，传来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转过头来，门，被推开了。 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时髦光鲜的打扮，厚厚的棕色眼影，让她的眼睛大而漂亮，只是有一丝仇恨。 站在床前，轻轻的伸出手，仔细摸着这个男人的脸庞，优美的嘴唇，这个女人，眼中猛然燃起了怒火。 一伸手，她扭住了他的一只耳朵。 “姓李的，你给我醒过来，醒过来，我还没跟你算完帐，你给我醒来。” 我大惊，事实上我刚才才认出，来的是美美，李涛的同居女友。 随着她手上的力道，李涛浑身的仪器响起了嘟嘟声。 用力拉着她的手，我说“美美，你放手，赶快放手，他什么也不知道了，你这样，他会死的。” “叫他去死，去死吧，这个坏蛋。” “他已经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 “他玩弄了我的感情和身体，我想他死，想他死。”这个女孩子，看来完全被仇恨所伤，失去了理智。 “他现在和死没有什么两样，一个小孩子都可以打过他，你不要这样，美美。” “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 这个女孩子终于开始疑惑我的存在，转移了目标。 “我是李涛的同事，来看他的。” “看他？这么好？还会有女人来看他？在他身边的女人没有几个不倒霉的，这个男人整个就是一个动物，没有感情。” “美美，你们曾经相爱，不要这样。” “爱他是我今生最大的错。哼，他也有今天。” 女人的敏感让美美开始以怀疑的眼光看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过，我和他是同事，他哥哥托我来看他。” 上下打量着我，美美的眼中有不信有不解，我的心，在慢慢的往下沉。 好在，她很快就开始关注这个不言不动的男人，放弃了对我的追究。 我看到有泪从她的眼中落下，她，还在爱着这个抛弃了他的男人。 张玫的电话，情书，发给周的短信，周的晚归或者不归，这，就是我现在的生活全部。 张玫加快了她的攻式，不时的给我打个电话，追问周对我怎么样，他的晚归或者不归我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无言，良好的教育和修养耻于让我和其它普通小百姓一样对她破口大骂。 但是对于她的张狂我非常不满，虽然他们相爱在前，但，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情人关系。到了现在她依然是第三者的身份。 想起此前看到一个朋友的情敌趾高气扬的对她挑衅，那个年轻的第三者以为自己身占爱情，以不道德为由请她让开，并且在无法达到目的之时，甚至撕打起她来。事后得知，我嗔目结舌 。 这，就是现在的第三者，这，就是现在的社会现状。 婚姻抵不过爱情，第三者比第二者有理，这成了一条铁打的定理。 前天上网，看到八十年后的年轻男人呼吁抵制七十年代和六十年代的老男人对于八十后女孩子的占有，我暗自叹息。 我们这群七十年代后，对于这一切根本就无从把握，越来越高的离婚率，说明了一切。 由贫变富的大裂变时代，一个人，一个群体，是很难改变一个时代，一个潮流，一种传染的。 人穷乍富，不知所为，道德，修养和智慧没有财富增长的快，过去的信仰不再，新的信仰没有出现或者无法说服大多数，感官享受成为人们唯一对有钱的兴奋发泄。 这，让什么都变了。 周也开始变了，他开始悄悄的关注我，更开始在越来越多的手机响起时犹豫着不接，或者晚接。 看到了这一切的变化，我没有表示。 爱情，背叛，出轨，仇恨，这曾经是二年前我生活的全部。 二年之后，我又会面对什么？ 18 正在上班，有电话响起。 是郑大志的。 这个男人，久已没有电话。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但是，现在，我们已是两条平行线。 我，不能确定他的情感，也无法确定我的情感。 我们约在一个咖啡厅。 这种地方，是我们这个年龄人的地方，现在的年轻人，早不再稀罕了。 他瘦了，我仔细的打量他。有半年没有看到这个男人了。我正因为周游离的心煎熬在婚姻之中，他，看来也不轻松。 “我活的很累，这一阵子。” 相对沉默中他轻轻的说。婚姻的失败显然打击了这个大男人，他的眼光分明有点闪烁。 许多时候，我们都以为男人更坚强，其实，遇到打击，男人，只是擅长掩饰和排遣。 鲁迅说“无情未必真豪杰。”男儿有泪只是不轻弹。 现代的男人，活的更不轻松。 “你好吗？” 我无言对他。 “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 “我？”我哑然。 不这样下去又能怎么样哪？ “我离婚了。” 虽然早就从李涛那里知道了这件事正在进行之中，我，还是吃了一惊。 “为什么？你们谁想和谁离婚？” “她一直要和我离婚，我只身而出。” 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我找出了一句傻话。 “你是不是又犯错误了？” 他笑了。虽然悴憔，眼中却有一丝苦涩。 “我现在这个年龄，十几年的感情，我老婆说放弃就放弃了，你说，我还会相信感情吗？” 审视着这个男人，我无言。 “我们是个性不和。” 准确点说，我以为，他们之间不是简单的个性问题，更多的是价值观和世界观。 能力不同，眼界不同，外在的表现是个性上你东我西。我看的起的，你斥之一鼻，我看重的，你更是蔑视。我的爱好，不是你的爱好。 高低之分。 不是简单的个性不和，而是高低之分。 和女人一样，有时候男人也擅长避重就轻。 “我们在一起吧，小莉。” 看着我的眼睛，他轻轻的说。 我看的出他的犹豫，我知道这个一向自信张扬，认为自己的命运和别人的命运都掌控在自己手里的男人经此打击，开始对自己，对人生，对生活有了疑惑，事实上，在感情上，我们经受的挫折越多，我们越会有一种无力把握和无法掌控的感觉。 就象当年南的离去让我丧失了自信，他，现在，也不能确定我的感情和他的未来生活了。 这个男人，需要时间来治疗。 马上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对他，并不明智。对我而言，也不是明智的选择。 “我们同居吧？” “同居？同居对女人没有什么好处。”我淡淡的说。 事实上这个提意真的对我很有诱惑力，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一直是我的梦想。我真的很心动，甚至冲动的想立刻答应。可是，如果独身我想我会认真考虑这个建议。 可是，我已非独身。 机会，就这样一生戏弄着我的后知后觉和迟到。 同居，这是时下社会最时髦的一个话题。原因是大家彼此的不相信任和随时准备逃离。 当婚姻和爱情都成了我们无法把握的东西，没有人，敢将自己的命运放在别人的手里。 小时候，我以为自己的命运是由自己掌握的，年轻时，我以为自己的命运百分之八十在自己手里，现在，三十多了，我知道，自己的命运只多只有百分之五十在自己的手里，另一半，在别人的手里。 “现在不是时兴试婚吗？我们先试试好吗？” “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 “你和他领有结婚证？” “是的。” 看着他失望和惊讶相交织的目光，我苦笑。 什么时候，连我们七十后的男人和女人也不再相信婚姻和爱情了？ 他，一定以为我和周只是现在流行的那种，一个人太寂寞，两个人且相伴的同居关系。 可是我们不是，现在，突然，我也希望我们是了，起码，这样，我还有一个和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在一起的机会。 回家的路上， 远处隐隐传来舒鸣的歌 …… 也许你在墙角 我从来不知道 也没看到看到 蜕变之后的我 一直在寻找 那件外套 没有掩饰的我 却怎么不见了 唯一的依靠 拥有过在失去 过后去找 似乎迟到 我在哭我在笑 泪在燃烧我的心跳 裸露在喧闹的地方 奔放着尘封的思想 蜕变在迷失的天堂 重复着重复的感伤 裸露在喧闹的地方 奔放着尘封的思想 蜕变在迷失的天堂 一直在一直在释放 拥有过的失去 过后去找似乎迟到 我在哭我在笑 泪在燃烧听着我的心跳 …… 我，又迟到了。 好久没有心情收拾打扮自己了，我找出了自己闲置很久的化妆品，在现在，在都市，这，是让我们拥有另一张假面具的东西。 这个让我们面目一新的东西，和我们在职场，对敌人虚伪的笑一样，虽然被我们所卑视，却又为我们所无法离开。 女为悦已者容，我，是为志而妆扮的。我要他看到一个生气勃勃的我，美丽大方的我，等着他找回自己的自信。 但是，我不会为他轻易作出任何决定。 相爱容易相处难，是每个人都知道的。 艰难的生活重压下，我们更会浮躁到随时放弃爱情。 婚姻，比爱情更神圣，这，是我的人生观念。 李涛说他找不到我的软肋，我是一个无欲则刚的女人，他错了。 传统，保守，就是我最大的软肋，他，其实找到了，也利用了。 只是，这些都不曾帮助他找到自己想要的爱情。 他找到的死穴，是婚姻的软肋，不是爱情的死穴。 爱情的死穴，是一颗真正感动的心。 十分的爱情，是一分吸引，一分渴望，一分感动，一分思念，一分期待，一分不忍，一分怜惜，一分照顾，一分责任，和一生的相伴。 一生一世相爱，“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作连理枝”夜半无人私语时，是多少恋人曾经的警言。“惟愿取情似坚金，钗不单分盒永完。”又曾是多少有情人的奢望啊。 可是，有谁能将十分的爱情，化作十分的美满人生？ 强权，富贵，美丽，鼓惑如杨玉环，那又如何？ 别梦依依到谢家， 小廊回合曲阑斜。 多情只有春庭月， 犹为离人照落花。 有一个月没去看李涛了，半年来活在自己的悲哀里，我甚至差一点忘记了李总的托咐。 穿上一件新买的纯白色长裙，轻轻将我的长发挽在头顶，插上一根银色的箸子，带上一对珍珠耳环，一双今年流行的小皮鞋，令我纤细的脚踝分引人。 今天的我，打扮的端正漂亮，我带了一点真正的纯净果汁去看他。我知道，虽然他听不到，看不到，但是，他一定喜欢我这么年轻，漂亮，美丽的样子。 我，希望他能醒来。 此前我对他是深深痛恨和怨愤的。 因为他的出现，改变了我的人生。 本来，我活的虽然沉重，无数有意无意恶意的谣言，众多不怀好意男人的窥视，甚至是明目涨胆的骚扰让我愤怒，可是，我还可以把握自己的人生。 我感觉自己还活在人间。 他的出现，把什么都改变了。 耻辱，伤心，痛苦，愤怒，在他纠缠我的那段日子里，炼狱之火炙伤了我本来善良的心。 我，仿佛在地狱里爬行。 我想过告他，却因为自己的传统，保守，我的软肋，我的一点点看似善良，实则软弱的仁心，将自己一点点推进了深渊。等到想维持自己原来就有的东西，我，却无处下手了。 暂放下仇恨心，我开始想着怎么让他醒来。 半年了，他，连眼睛也不曾睁开过，就是这么一直静静的躺着，向一株毫无生机开始枯萎的植物。 他今年才二十八岁。有着大好的未来和生活，什么，都让他自己给毁了。 现在的李涛，住在一个离城市不远的疗养院里，高级的单人病房，二十四小时的特护。李总，一直是个好大哥。 疗养院占地很大，后边有大片的草地和曲曲折折的小径。 许多年了吧，间或有一抱的大树伸着长长的手臂微笑的向我们这些活在寒冷人生的人，送来一缕阳光。 经得特护的同意，我将李涛推出病房，来到后边的院子。 把轮椅放平，轻轻将他推到一处亭下，亭周有紫滕攀爬缠绕，阳光透过小小的叶片，我和李涛都在阴影里了。 他不言不笑，仿佛就是这亭子和植物的一部分，从来，不曾分开过。 坐在那里，小心的让这个年轻的男人晒着温和的阳光，静静的感受着夏的温暖。 那年去昆明，就是这个时候。 想起了上学时很喜欢的一首诗，杜牧的金谷园： 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 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坠楼人。 短短一年，繁华已去，物是人非。 小倩在貌似幸福的家里为了一对小儿女继续作自己的贤妻良母，我结了婚，大志离了婚，雯和男朋友分了手，李涛成了一株植物。 分分合合，人类，永远在继续着这种悲欢离合的故事。 抬头看着那凉亭顶上点点紫花，斑驳的叶影，坐在石凳上，我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 19 “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声女性故作惊讶的娇艳之啼唤醒了我。 猛然警醒，方知身在何处，原来，我的元神早就游身与外良久了。低下头看看李涛，他还是静静的，头上幸而热汗未出。站起身，推上轮椅准备将他送回病房。 “我来吧。” 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接过我手上的轮椅，这个男人，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让我一楞。 同来的是赵小雯和李总经理。他们两个怎么会同行，他们现在又是什么关系，这，是个谜。 回到病房三人无语，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这男人。 期间总经理回去接了一个电话。 轻轻靠近我，赵小雯压低了声音：“张小莉，你说话最好小心点，不要乱说话，否则后果自付。” 吃惊的看着眼前目露凶光的女人，我无语。 她，到底想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赵小雯？” 将目光移向李涛，我不齿与这个女人说话。 “我说的话你心理明白，不要装蒜。” 猛然，我的心中好象有一丝悸动，敏锐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个屋子里，有第三个人在默默听着这一切，四面八方只有我，赵小雯和李涛，是谁的元神在窥探两个女人的交锋？ 梦中，我一直有第三只眼，可是生活中，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这种感觉让我打了个冷战。 以为我被她打败，赵小雯无声的笑起来。 隐隐有一种杀气透过空气冷酷的传来。 我，更疑惑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你和李涛什么关系？”这个女人，狐狸一般的女人，对我的出现，开始怀疑了。 “是李总托我来看他的。”我淡淡的说。但愿，他们两个的关系还没有到总经理和她说实话的地步。 我有担心。 我从她的表情中，看到了嫉妒，不信，和痛恨。 她一定在想：为什么，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总是在和我争同一样东西？ “你错了，我从没有和你争过任何一个男人的宠爱。我要的只是我应该得的。”用目光我回应着她。 她的眼里满是不信。 总经理回来了，赵小雯在一秒内闭上嘴又露出了一脸纯洁的微笑。 这个女人擅长在人前作一个完美的纯洁女性，以此来抓住人心，人后，才是她真正的面貌。 她是生活中最优秀的演员。 好猎人斗不过狡猾的狐狸，我想起小倩的话，难道，我只能这么被动的挨打？ 离开李涛的房间，我们一行三人去找医生。 “为什么半年多他都没有醒过来？你的治疗我很不满意。”总经理不满的说。 这个男人一向是有良好修养的，多金，庞大的事业，让他的心情良好而又理智，现在，他失态了。 “我们尽力了，当初他的脑部受损严重，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治疗，经检查他的头部修复很快，为什么会这样，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可能他在潜意识中不愿意醒来，不愿意面对生活。” “你们最好找到他不愿意醒来的原因，想办法从这个入手。” 第二天一上班，我就被叫进了总经理室，事实上，从听到医生的话开始，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找我。 款款踏进这间大大的房间，一抬头，我看见总经理正深深的看着我，他的眼光很复杂，有惊讶，有欣赏，还有了解。 安静的等着他开口。 “你是个很特别的女人，昨天在医院的凉亭里，你坐在阴影处，象个天使。或者说象个精灵。” 精灵，小倩就是这么说的，你是个来人间受苦的精灵。 “美美漂亮时髦，你看似普通平凡，但有深入内心的优雅，美美远不如你，你这个女人太内收了，你的美是从心里发出的，小涛有眼光，我一直不明白他，现在，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您过奖，我没有爱过他，我认为我们也不合适，我从不认为我们是一种人。” “小涛喜欢好女人，他应该没有看错。” “如果年轻十岁，看到那一刻的你，我的目光，也会被你吸引。” “小涛一直没有醒来，那天医生说的话你也听到了。” “他为什么不肯醒来，我想你应该更清楚。他是个坚强的男人，一直以大事为重，他怎么出的事，他在逃避什么你应该是最清楚了。” “我希望你能唤醒他。不管他醒来后你打算怎么惩罚他，我和小涛都无怨言。一生的沉睡和三年的牢狱，孰轻孰重，我分的清。” 认真的看着这个男人的眼睛，我清晰的说“你以为我不愿意他醒来？因为他伤害过我？” “抱歉我这么说，但是他真的伤害过你不是吗？” “是，他伤我伤的很重，我是恨他，但是我不打算这么惩罚他。我也希望他能醒来。我没有那么自私。自私的人是他。” 眼中带着怒气，我冷冷的说。刚才留下的一点点好感荡然无存。 “你如果真是这么想的那更好，我要的是行动。” “你想我怎么作？你认为怎么才能让他醒来？” “你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肯醒来是吗？就从就里下手。” 心生怒气，我对这个男人越来越没有了耐心，虽然我的职业命运在他手里。从李涛的角度说，他是关心他，但站在我的角度，他，太自私了。 “我已经结婚了，而且我也不爱他，我不明白我怎么作才能感动他，才能让他自己愿意醒来。” “不行的话你可以找找美美，我知道她还在爱着他。” “可是小涛不爱她。” “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你有办法的。只是你不愿意作。” 说来说去，我们又回到了，先鸡还是先蛋上去了。 我们不欢而散。 20 自李涛出事后不久，总经理将整个营业部交给了我。对这份工作厌倦又无奈，但也只有作下去。 这一天，我去财务室，却无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公司，一直在作假帐。 点着脚尖离开财务室门口，我出了一身冷汗。 但愿，这不是又一次的赵小雯和李明事件。 否则，我就不再是简单的人身受污辱，可能遇到的就是生命危险。 可是，我还是忽略了一件事。 公司，一直有监控器。 周一直没有向我说什么，最终，还是我找他摊牌。 他有微笑，这在我意想之外，又在之内。 “我感受和她不合适。” “但是她一直不放手。” “张玫说你们是两情相悦。” “曾经有过吧，如果那是真正的爱情。我想，我们已经结婚了。” 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这么说，她们的爱情早就死亡了，不可能结出果实？ 那，张玫又是怎么回事？一切，只是我自己想的过于严重？ “那么，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只是过去关系不错，说得来。” 这个男人的话，我并不明白，也不相信。 结婚一年半了，我活的简单但不快乐，相信他也一样。 没有爱情的婚姻，就象一道缺少味精的菜。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那盘带子。 找了一个下午，我取出这东西，上了疗养院。 先带他晒了一会儿太阳，轻轻的推他回房间，锁好门，我慢慢扶起他，让他靠在我的肩头，按下了开关。 他的声音响起。 我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不肯醒来，他伤害了一个他爱着的女人，又让她在生活中饱受痛苦，这让他也痛苦失落。 一个不知道什么叫痛苦和伤害的男人，第一次真正爱上，却又被爱情所弃。 他这一生，想得到的，都得到了，只有爱情。 中间的一段我想过不放给他，但是，我，还是闭着眼任画面闪出。 我的心脏又开始惊悸 。 一场恶梦，这是一场真正的恶梦。 但是，我得让他学会面对。不管是他的错误还是希望。 在伤感中我紧紧的抓住了一样东西。 直到录相放完，我才感觉自己的手心满是汗水。 空气中有一种熟悉的东西，一种感觉，是一种伤感的感觉。但不象是我的，因为里面有悔意。 应该是他的吧，因为，现在，除了我，就是他。 他，应该是离醒来不远了。 看到抓的是他的手，我不仅苦笑，放他的手在眼前，仔细看着这个年轻男人白皙修长的手，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和这双干净的手，作了太多伤害别人的事。 “李涛，你应该醒来了，你伤害了太多的人，快点醒来，用你的行动，拯救你自己的灵魂吧。” “你看看你短短的二十几年，你伤害了多少人，多少女人？” “我恨你，深深的恨过你，可是，我不想你这么慢慢的死去，你的家人，你的哥哥，姐姐，都在等着你的醒来。” “不管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我都希望你能醒过来，但是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我希望你能停止对别人的伤害。作个好人。” “希望你能作到，如果不行，你就还是这么永远的睡下去吧。” “我不怕背负害你死亡的十字架一生。” “只要这样能对社会有益。” 空气中飘动的东西改变了性质，好象更象是一种气愤。 我如此的狠心，应该是他没有想到的吧。 轻轻放好他，我取出带子，装在了手袋里。 打开门，门口站着美美，我，一下愣住了。 这个年轻女人眼中，充满了仇恨，只是，这次，是对我。 这个病房，不隔音，是我，大意了。 还没有等我清醒过来，她一把推我入房。 这个年轻的小女人，开始抢我的手袋。 我一下清醒了，开始和她争夺起来，这，是一个炸弹啊，我，怎么可以给她？ “你这个臭女人，快点给我。” “美美，这些事和你无关，你放手。” “不是因为你，他也不会离开我，我要把你的丑态，公布出来，又老又丑还敢和我抢男人。你个贱人。” “我没有和你抢过任何东西。你没有资格骂我。” “骂你，我还要打你哪。” 说完，她就是一个大嘴巴 ，我趔趄着差点跌倒。 这个年龄的女人，和我们不一样，她们是含着金匙长大的一代，这使得她们中的许多活的自私而霸道。 心里只有自己没有别人，是他们的普通特点。 “美美，你疯了吗？” “我没有想过去破坏任何人。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别人。” 拉扯着我的头发，美美有着半疯狂的气质。 “胡说，他不可能爱上你，你又老又 ，他怎么可能爱上你，怎么可能？一定是你勾引他的，所以他才离开了我，说，你这个臭女人，不要脸的，你用什么办法威胁他的？” “把带子给我，给我。” “美美，你放手，这个世界上男人没有死光，他不爱你，会有好男人爱你，你一定要在他这棵树上吊死吗？” “他爱的是我，我只爱他，都是你，是你。” 她越来越激动。眼着手袋就要落在她手里，我手起掌落，清脆的给了她一巴掌。趁她发愣的功夫，我夺门而出，逃出了这个地方。 21 不几天，总经理又把我叫了去。 “小莉，特护说小涛好象开始有点知觉了，他会皱眉了，你用什么办法作到的？” 这个男人，看起来非常的高兴。 什么办法？我无语，想起了那狠狠的一巴掌。 “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 考虑到总经理的身份和他请客的地点，我换上了一件纯白的晚礼服。披上一块淡绿色纯丝绸围巾。纯白的高跟皮鞋。 小倩说，白色是最合适我的颜色，那淡淡的银白，让黑夜中的我倍显神秘。 “我的小精灵，如果我是男人，一定会迷上你，但是多久我可不知道，如果我是男人，红，白，蓝，黑一定是什么玫瑰都想要。男人心大嘛。嘻嘻。” “你啊，如果是男人，我一定死了，又是一个见异思迁的大色狼。哈哈。” 和周的结合，不能说没有好处，起码，现在，我的物质生活大大丰富了。这个男人在钱财上对我一直很放心，他的钱一直我管着，这，让我不知不觉又添置了一些新衣。 当然，又是那个死党小魔女的大手笔。 勤的拉开椅子请我坐下，他的眼中有很久前就见过的欣赏。 “你不是美女，但是很耐看，小莉。” 还他一个微笑，我简单道谢。 “你象一个谜，现在这个社会快节奏，美女越来越多，但多数象是快食面，麻辣烫 ，看着动心，闻着也香，吃着味厚，但是吃几回就反胃了。” “你象一盘山野菜，看着色香味都淡，给人的感觉却是无穷的。” “现在社会，山珍海味太多了，山野菜，只是很普通的东西。想吃的人不多。” “能一直记着的，更少。” 我说。 “你是个有思想的女人。”他若有所思的说。 “思想多数都是由苦难赐于的，这个法则，男女同等。” “如果早点认识你，可能没有小涛的事了。”他笑。 看来夜晚是容易让人放松，一向在我面前严肃有加的总经理也会说笑。 “娶妻言德，娶妾言色，你应该找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人，你找错方向了哪，总经理。” “不必叫我总经理，叫我李哥就好。” “男人找情人是常常找漂亮的，图个面子嘛，但是有时，只漂亮真是不够的。” “男人也寂寞啊，小莉。男人也需要理解，需要放松。”他轻叹。 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他，让他有了这番感慨，我默默的没有回答。 我，想起了那些假帐。“有空多去医院陪陪他，我的公司没有他还真不行。” “哦。”我沉吟。我想起了和美美的相遇。如果去一定会再遇到她。 “有什么困难吗？”这个男人很敏感。 “近来家里有事，可能没有太多时间。”我推托说。 “小涛现在在关健时候，我希望你多向他那里倾斜一下。如果家里有困难可以和我直说。” “咱们是自己人嘛。”他意味深长的说。 听到了另一层意思，我有些迟疑。 这几天上下班，我感觉好象有点不对，但是是哪里的问题我又说不上来。出于小心，我开始让周接我上下班，虽然不耐烦，他，还是记得自己作爱人的本份，答应了。 事隔一周，在总经理的催促下，我还是去看李涛，但是这次，我留了一个心眼，事先打了特护的电话。 确定没有人在李涛那里，我，才悄悄的去了他那。 站在他床前，想起那一次，我感慨不已。 “李涛，如果你听的到我的声音，你就好起来吧，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只有你的醒来，才能帮助我。” 不敢逗留太久，我早早离开了。 公司的高级会议，开始让我参加了，可是我很不安。 我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妥，但是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是不清楚。 和狼在一起，不是变成狼就是被狼牺牲。这是不变的法则。 我，应该怎么办？ 我开始想退出这个高级圈子，因为人越向上走，有时会越接近真相。 可是，这个真相，我的心，承受不起。 我要求总经理另外派人作这个营业部主任的位置，可是，他不答应。 他以为我为李涛所占有，和他有了亲密的关系，就成了他们中的一份子，这么想，他就错了，我，终是和他们不同的人。 我，还是出事了。 这次去看李涛之前，事先打了电话。我没有注意特护的声音有异。这种粗心，让我再次遭遇了不幸。 一进李涛的房间，门就被反锁了。这时我才发现，屋里还有三男一女，四个人。 女的是美美，男的则是两个形大汉。分别站在门口。 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的男人走了过来。 “你就是张小莉？” “你是谁？” “我是涛哥的兄弟。我叫小林。” 小林？我想起来了，我的头轰的一下。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美姐说，我们涛哥是被你害成这个样子的？”我看向美美，她正在冷笑。 “你们误会了，你们涛哥成现在这个样子是有我的因素，但是不是我害的。” “误会？哈哈，是你害的你会承认吗？听说有一盘带子在你手里？你最好交出来。” “美美，你不要对小林他们胡说，你怎么知道是我害的李涛？“ “涛哥出事前亲口告诉我的，他还说你威胁了他。“ “你最好老实点。“ “美美我知道李涛的离开让你很伤心，可是你不要含血喷人。” “是你，是你威胁了他他才不得不离开我的，他爱的人是我。”美美一边大叫，一边冲上来给了我两耳光。 捂着脸，我愤怒的看着面前她喷血的眼睛，“美美，你最好承认现实，不要再自己骗自己。也不要再陷害我。我们现在只有等李涛醒来，才能说清一切。” “他醒不过来了，醒不过来了，是你害的他，你去死，去死。” 这个女人显然被抛弃所败，找错了对象，迁怒于我，把我当成了她的敌人。 女人，总是这样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由于期望自己的男人会回头，到了最后，忽略了真正应该责备的是自己的男人，而不是她的情敌。 从这个角度上说，中国女人是最护男人的女人。也是最不能面对感情失败的女人。 “美美，你最好冷静下来，等他醒过来再说。” “醒过来？只要有你在，你威胁得了他，他就不敢再理我，你还是去死吧。” 说到这里，她又冲了过来，没有时间逃避，我的脸上又挨了重重的一掌，血，顺着我的嘴角，流了下来。 刚清醒过来，我就不客气的冲她抬起了手。 她显然有点疯了，撕打起我来，我不客气的还手，却被两个男人架住了手臂。 小林他们显然相信了美美的话。 她在我身上不停手的捶打着，撕扯着，我的脸肿了，头发掉了几缕。头剧裂的痛了起来。显然是感觉还不解气，她竟然一把撕开了我的上衣。猝不及防之中，我的内衣露了出来。 “美美，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你放手，你们放开我。”我挣扎着极力挣脱这种境况，但我一动也不能动。 “小林，你如果不想你大哥醒来后骂你，你就放手，你去找李总经理，他会告诉你一切的。”我大叫。 这个小林，有点迟疑，看得出来，他应该是师爷那类人，不是那种头脑简单的人。 作了一个手势，他的两个手下，放开了我，我一下倒在了地下。 “我还会找你的，我们现在就走。如果真有带子，你最好趁早交给我。” “小林，你不听我的了吗？你们把这个害了你们大哥的臭女人给上了，把她卖到夜总会去。”美美狂叫着。 “这个，大嫂，我们还是去请示一下李哥，涛哥这样了，我们也不明白怎么回事，等我们弄清情况，我们一定不会饶了她，到时候非叫她臭了不可，你想叫谁睡她就叫谁睡她，你想叫她接谁都行，到时候我们会多找几个男人让她美死，荡死，作死她，跟我们涛哥作对的人，弟兄们不会放过的。你放心，” “我们走。” 失去了后盾，美美不敢再停留，用高跟鞋在我背上狠狠跺了我几下，匆匆离开了。 无力站起，我在地下了半天，才挣扎着起来，腰疼欲断，美美那铅笔粗细的鞋跟伤了我的腰。 撞撞撞撞走到李涛床前，趴在那里我号啕大哭。一年多来心酸痛苦的日子一一闪过，我昏了过去。 醒来时，天已黑了，一开始我忘了自己身处哪里，头疼，提醒了我发生过的一切。慢慢从趴着的李涛身上起来，我惊讶的发现他正睁着眼，满是泪水的看着我。 “你醒了？”吃惊的问。没有回答，只有泪从他眼中流出。 他有了知觉，但是，口不能言，不言不动。 “李涛，你害了多少人？你要害多少人？你没有资格在这里躺上一生，你快点好起来，作个好人。”流着泪我冲着他大喊。 打电话叫来了特护，顾不上解释和责问，我离开了医院。 22 一到家，我就倒下了，一直到周惊讶的声音惊醒了我。 “你怎么了小莉？“ 脸肿了，我用力睁开眼，勉强笑了笑。“我渴了，民根。”周迅速倒了杯水给我， “小莉你到底怎么了，和人打架了吗？” “周，我和人起了误会，她们打了我。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周拿来了冰，用心的敷着，第一次，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怜惜。 醒来时，已是第四天了，入眼，是周憔悴的脸。 “你终于醒了，小莉，都四天了，你差一点吓死我。”看到我睁开眼，周惊喜的说。 “我都睡了四天了？真的吗？” “是啊，昏睡，发烧，整整说了三天的胡话，在梦里，你不停的流泪，哭的好可怜，我差一点被你吓死。” 我紧张起来，“我说了什么吗？” “没有什么。”周的眼睛，有一丝躲闪。 勉强起身，靠在背垫上，“民根，我有话想和你谈。” “你说吧，我听着。”温柔的帮我盖好毛巾被，他轻轻的说。 “民根，我们结婚一年多了，这一年多，我活的不轻松，相信你也活的不开心，这一病，让我想通了许多事。也许，我们的结合真的是一种错误。如果你想追寻什么，你就去吧，人生太短了，我们不必自己苦自己了，找张玫去吧。我自己一个人会过的很好。” 周有一脸的不解和吃惊。 “小莉，为什么这么说？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 “很好？”我苦笑，这种冰冷的没有温度的日子叫好吗？人都是有感情的，这象一种慢性的自杀，我感觉再这样冰冷的过下去，我早晚会崩溃。 我们就象两只刺猬，不得不在一起，却又不愿意相依相偎，彼此温暖。 “小莉，我不同意，我希望我们的婚姻能继续下去。” “民根，这是我认真考虑后的结果，我希望你能认真思考一下，我们现在先分居吧，等你想明白了，我们就去办离婚手续。” “小莉，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有人在等你吗？”周的眼中有心酸，也有怀疑。 “你错了，我不是为别人而提这个建议的，我是为自己也是为你才想这么作的。这场没有爱情的婚姻，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的开始，他，注定了不会长久。” 现在社会，有爱情的婚姻况且不能长久，象缺钙的婴儿，我们这种婚姻，又能怎么样哪？不是我们不够强大，实在是生活让太多的人活的太累。 “小莉，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周激动起来。 “我建议你认真考虑一下再说。我真的累了。”我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我不会同意的。” “这对你没有坏处，我们并不相爱。你爱的是别人，我的心，也不曾在你身上。这你应该很明白。”我冷酷的说。 “这？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真正应该爱的是谁，但是我不认为是张玫，我不同意你这么草率的说离婚。” “我会给你时间让你考虑的，我希望你认真考虑，尽快答复我。” 周的脸上有不尽的伤感。 他也许不信，但是，我真的不是为别人这么作的，就算离婚，我和大志，也可能是永远的平行线，相爱容易，但不一定能相处。 而且，我知道，大志，一直还没有对前妻死心。他们有相濡以沫的十多年婚姻基础。 23 我决定辞职。这个决定让我很痛苦，但是，我别无选择。 我三十四岁了，从头开始意味着什么我很清楚。可是自从知道公司在作假帐，我就陷入深深的恐惧。 这是一个巨大的黑洞，随时会吞噬所有相关的人。我必须在事件爆发之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没等我想好怎么作，总经理的电话却到了。 “小莉，小涛醒了，但是只有上半身有知觉，另外还说不成话，你可以来我这里一趟吗？我想找你谈谈。” 沉吟了一会，我答应了。 这时，距离那天被打已经半个月了。所有的伤已经基本痊愈，我只是苍白而脆弱，其它看起来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失眠，多梦，越来越多的情绪低落都在提醒我，一个可怕的信息。 我曾经得过忧郁症，这，是它的前奏。 我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我想。 太多的压力，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崩溃甚至发疯。 推开门，我没有想到赵小雯会在。 对这个女人，我深恶痛绝，看到她胃就不知不觉的揪成一团。 “小莉，今天我们先不谈私事，我们今天先说一件公事。“ “您请说。” “我们公司近年来销量一直不错，但是资金却多少出了点问题，我想让你和小雯帮我想一想怎么解决本公司的资金周转困难问题。” 听到这，我的心猛一沉。 资金困难？根据我的了解，这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到底想干什么？目的何在？ “资金困难？我不懂财务，还真的没有主意。” “总经理，你就不会让财务上的人多想想办法？”雯，一边用眼睛放着电，一边妩媚的说。 出于对这个女人的了解，和对男女交往的了解，我，明白，总经理，现在应该是赵小雯的入幕之傧。 熟知男人的心理，男人的弱点，擅长言谈和奉承，会撒娇，会作媚态，会哭会笑，会施展一切手腕，必要时随时可以牺牲丰满的乳房和白皙的肉体。 这个女人，注定是男人的克星，没有男人能在这样的美女肉弹眼前逃过。 看着总经理的眼睛一直跟着她走动的身影，我的边甚至响起了一阵女人欢愉的呻吟。 那一夜香格里拉，头发散乱，在男人手下半裸的变形乳房，被玩弄着的私处，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我不知不觉浮起了一丝冷笑。 他们应该已经相亲无缝了。 我拒绝了和总经理他们的合作。 走前，我提出了辞职。总经理没有同意。但是我没有忽略他和雯眼中闪过的一抹不快。 怎么办？接下来我应该怎么作？ 我心乱如麻。 现在任何一个选择都会有杀身之祸。 是生还是死？ 和他们同流合污？就算是赖昌星，也终有暴露的一天。到时候我甚至会在一场阴谋之下成为他们的替罪羊。 他们，是一个庞大的组织，黑社会，官场，应该都有他们的人。有多少人涉足在这里面？我无从知道，也无从猜测。 现在离开？他们发现了什么？又在害怕什么？他们会怎么样我？我还有人生安全吗？ 24 李涛的日志 小莉死了，她还是死了，这成了一件轰动本市的新闻。各大报纸都有报道，她的死被说成了一个桃色事件，男主人公是郑大志，据它们的说法，小莉是为情而死，各种合理的，不合理的说法满天飞着，让我痛苦不堪。 小莉是最爱名声也最看重自己的名声的，虽然生前因为那些有形无形的竞争，她受到了太多的陷害和抵损，但我知道她还是注重名声的一个女人，死后被说成一个为情所困的自杀女人，我想，她是死不瞑目的，但是，虽然我知道她爱郑大志，不可能是因为郑大志对她的抛弃而心生死意，虽然我知道她的死，应该和我们公司有关，可是，我甚至无法帮她说上一句公道话。 小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这一生虽然不顺利，却不会有这么悲惨的下场。 我疯狂的让手下买了许多报纸回来，可是我们买不完。我也挡不住那些轻佻的人们对她恶意的抵毁。 我去找了大哥，大哥的眼光分明有躲闪，分明有一丝难过，但是他并不承认，我知道，他不会承认什么。大哥只是对我说了一句话“小涛，我们现在没有退路了，不管你怎么想怎么恨我，我只想告诉你，大哥也欣赏她，但是，这个女人的命运不是我，或者你能说了算了的，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冒险。公司正是生死存亡之间。” 我知道我们背后有多少人，这些官场中的人没有人想我们出事，但是现在，我们还可以向其它几次一样化险为夷吗？ 小莉，为什么我的平安，每一次都需要你来付出代价，这一生，你让我欠你太多太多。如果我的命能换回你的平安，生命和幸福，我宁肯牺牲生命来换回你这个纯洁的精灵。 小莉，我终是害了你。害了你这个我这一生真正爱过的好女人。 命运啊，我为什么这么自私又为什么这么不祥？我的出生害死了自己的父母，我的平安，又要让小莉的生命来换取。 她的忧伤我没有抹平，她的不幸我没有赶走，反到是带给了她更大的痛苦和不幸。命运啊，你到底要怎么处罚我年轻时对他人的伤害和我作的无数的错事？ 大志的日志 那天我被人暗算了，等我醒来，正站在楼顶发呆，听到了下边嘈杂的声音。“有人跳楼了” 我的心略过一丝不祥，快速跑下楼，我看到了静静趴在地上的小莉。 颤抖着扶起她的头，我发现，她已经没有一点气息。 “小莉，小莉，”我不顾一切的大声喊着，可是，她，再也没有醒来，没有象以往一样，安静的冲着我微笑。 我爱的人死了，她死了，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可是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我是怎么到顶楼上的？我却一点也不知道。我明白，我可能中了别人的圈套，但是我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没人能解释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有一件事我明白，小莉，不可能是自杀，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她自杀？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是自杀，可是如果不是自杀，那么善良的一个女人，有什么原因，又是什么事情会和人结怨到必杀她不可的地步？ 因为在案发当场，所有的证词对我很不利，可是我坚持着，不管我会怎么样，我一定，要找出小莉被害的真相。 但是如果是他杀，我是唯一在场的人，如果自杀，我还是唯一在场的人。法律是公正的，那只是多数情况，事实上，历朝历代，法律之下都不少怨死鬼。我开始明白自己的危险处境。 这个幕后策划的人非常高明。 现在的我，在公安局是被称为“嫌疑犯”的那种人，在外界是被称之为“玩弄女性，迫人自杀”的那种人。 小莉，我爱过的人，你在天国，可知道你的离去，带给我的不仅仅是悲伤和痛苦？当初她离婚了，但是她为什么一直却不肯见我，不肯嫁给我？她明明知道我是爱她的，而她也是爱我的，难道，她有什么隐情？又是谁在陷害我和她？ 小莉，你给我留下了太多的谜，为什么，生前的你见我最后一面时，只是忧伤的流泪看着我，却什么也没有告诉我？难道你这一生只肯让我看到你微笑快乐的一面，却不肯将一点忧伤的阴影留给我？ 周民根的日志 小莉死了，知道这件事还是从报纸上，我明白了我不再是小莉的爱人，她的死没有人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我，但还是有人找了我，那是两个年轻的警察，简单的询问了我几句他们就离开了，而我甚至不知道小莉是为什么死的。 最多的说法是自杀，而且是为了一个公司老板，郑大志。 他早几个月离婚了，小莉也和我离婚了，但是小莉却又跳了楼，天盖地而来的说法是郑大志导致了我和小莉的离婚，却又不肯和她结婚，失望之余 ，小莉跳楼自杀。 报纸上登 出了他的照片，还有一些我完全不知道的东西。这些东西让我震惊。 小莉自和我离婚后住在她上司的家中，郑大志早就和她相识，而小莉在我们婚姻持续期间堕过胎。几天之后我从报纸上看到这些资料让我的头轰的一声。 孩子？小莉怀过孕？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告诉过我。这个孩子怎么可能是郑大志的哪？结婚近两年，虽然开始我并不爱她，但是生活在一起之后，我越来越意识到这是一个好女人，而且也是一个优秀的女人，只是因为内向和不事张扬，她看上去并不出色，事实上，她自尊自洁，活的非常纯洁，是现在这个社会上少有的传统型好女人。只是在我爱上她的时候，她却提出了离婚，我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但我相信我们婚姻期间她一定没有背叛过我，因为她的个性和人生观。 如果报纸上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孩子应该是我的。 我的心狠狠的痛了起来。有泪模糊了我的双眼。 小莉，你是什么样的女人啊，为什么你总是独自面对难题却从来不肯让你身边的人为你作些什么？如果我记的不错，那时候的我还在张玫的爱情里痴迷。我甚至没有为那个没有机会出世的孩子作一点事，更没有为小莉端上一碗汤。 小莉，你是什么样的女人啊，难道，不管是生还是死你都要我为你心痛一生吗？ 我猛然想起了我们离婚时小莉给我的那封信，我记得当时她说过如果我出了意外，让我打开来看的。当时我只以为是小资的胆怯心理，现在看来那不祥的话是她因为她早就意料到了什么。 我找出了那封信，信里小莉告诉我如果她出了事，或者有人威胁我我可以去人民银行的一个保险箱中取出一些东西，交给那些威胁我的人。另外她在工商行里保存了另外的一些东西，让我看过后再作决定。同时，她希望她出意外后，希望我和她保持距离不要去看她。这，让我更吃惊了。 我先后去了两家银行，人民银行的保险柜中，是一盘录相带。工商行中有一盘录相带和三封信。 我先看了属名是我的那封信。 民根：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恐怕已出了意外，不在这个人世了。不要难过，我写这封信的时候是很恐惧，但并不是特别的害怕。我三十六年的人生，看了太多苦难，人生对于我太累了，我虽然没有勇气也不愿意主动放弃自己的生命，可是如此苦难的人生，真的让我太累，我感觉自己快坚持不了了，我累了。 我们的结合是个错误，但是当时我别无他法，流言，诽谤，其它男人的窥视和大胆的骚扰 ，让我活的很累，很累，除了累，还有你们男人不懂的耻辱。 我一直倔强的不肯对生活低头，一直不肯对人生投降，我不愿意随波逐流，可是生活最终打败了我，我本来不再相信婚姻，不再相信感情，不愿意再让自己痛苦一次走进婚姻，可是，我别无选择。我终于承认在现实和生活面前我只是一个弱者，只是一个女人，我斗不过现实，我愿意找一个佑护我的地方，你就是我在这种心态下认识并结合的。 我们的婚姻没有幸福也没有温暖，但是，它给了我我想要的东西，那就是保护。从这个角度上我感谢你，民根。 谢谢你照顾过我。 这盘录相带记着一个可怕的事实，我一直不知道应该不应该洗掉它，但是最后，我还是决定保留下它。 如果我死了，请你记住，自己要千万小心，因为我的身后是一个巨大的网，巨大到我们不可抗敌。 这盘带子你可以留下来，也可以毁了它，我一直没有想好处置它的办法。但是，你是这一生和我有过肌肤之亲的第三个男人 ，不管你将怎么看我，我都将这盘带子去留和作用的决定权留给你。 因为，我没有时间了。 不必悲伤。因为，我终于解脱了。 小莉绝笔 看完信，我打开了录相带，我看到了一个最可怕的事实。看着我曾经同枕过两年的身体，那娇柔，纤细 ，弱小的身体在一个年轻男人的强迫下赤裸着无力的挣扎，我看到了她的泪，她的呼叫，她的挣扎，我，终于明白了那封信最后那句话“不必悲伤，因为，我终于解脱了。” 是的，她终于解脱了，她的人生，太苦了。 还有两封信，一封是给郑大志的，一封是给李涛的。 我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郑大志，事实上现在他已经成了这个都市的有名人士，为了小莉的死。 和他的见面很戏剧化。 两个爱小莉的男人，第一次因为对她的爱，在她死后，坐到了一起。 他看上去比录相带上老了好多，应该是小莉的死，和那些由小莉之死带给他的麻烦。 我在心中轻叹，这个男人，才是小莉真正爱上的男人，他看上去主高大英俊，很给女人安全感。 小莉的眼光不错，只是他们爱错了时间。如果不是那些可怕的东西一直笼罩在她心头，小莉应该最后留在他的身边吧，必竟，小莉爱的是他。我在心低为自己轻叹，李涛说的对，我是个伪君子，我没有珍惜过她，等到我明白她的价值，爱上她时，她已经选择了离开，我们只是有缘相依，事实上小莉只是为了避开其它色狼男人才选择的我。我对她的爱，来的太迟了，眼前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爱她和她爱的人。 我的心有淡淡的嫉妒。 郑大志日记 周民根来找我了，我没有想到，看来小莉的离婚比我想象的复杂的多，这其实对我也一直是一个迷团，因为我了解小莉的个性，这一段时间她作的事情早就严重违犯了她的个性，这一直让我百思不解。 周民根看上去悲伤而难过，这让我奇怪，我记得小莉告诉过我，这个男人和她并不相爱，他的表现更象一个爱人，而不是一个前夫对前妻的作做表现。 我毫不忌讳的当着他的面，打开了小莉留给我的信。 大志： 我爱的人，我走了，等你看到这封信时，人鬼早已殊途，我今生唯恨不能与你相伴，让爱结出最美的果子，一生和自己相爱的人相伴，曾经是我最美的梦，就算到了另一个地方也将是我一生要作的梦，可是，这终是我这一生作过的梦，梦就是梦，童话也终是童话。 相识太晚，你我相爱太迟。 我的一生注定是一个悲剧，我从小就希望自己幸福，从小就没有野心只想作一个快乐幸福的小女人，可是生活和命运都不曾让我圆这个梦。 现代，原本最简单的梦也成了奢侈，我无奈并为之悲哀。 别了我爱的人。我会在另一个世界里继续爱着你，想着你，等着你。好好的活着，找到自己的幸福，为了我，继续一个美丽的梦，一个有关爱情的男女之间永远的梦。你们的幸福将是我最大的欣慰。 听到我的死讯后不必难过，要紧的是作些什么让我不会白白的死去，民根是个好男人，但也是一个单纯的文人，我们虽然不曾相爱，但是我们曾经是夫妻，我了解他，所以有些事我无法托他，只能对你说。 大志，你是一个经过风浪的男人，从一无所有到今天，你经过的一定比我看到的，和别人看到的更复杂，所以我有信心你能帮助我达到心愿。 如果我死了，一定是和我所知道的一个内幕有关，那就是我们公司一直作假帐有非法行为的事。 我害怕你有危险，你一定小心，你可以将我的信送交你信的过的人，但是记得，这个公司和许多高官俱有联系，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关系网，请你一定小心，如果能力不能达到，无法给我报仇。大志，请你忘记我告诉你的东西，重新寻找你的幸福，把我给忘记了。 我们相识太晚，虽然爱你，但是不能破坏你的家庭，我的选择唯有离去，等到你离婚我已结婚且身处危险之中，不能再拖累你们任何人。 真的爱你，好希望能躲在你温暖的怀中度过简单的一生。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逢君未嫁时。 爱你的小莉 小莉的信对我很及时，一方面能洗涮我的冤屈，一方面能查清小莉的死因，看到最后我有哭的冲动，为这个和我相爱了近三年的女人。 她不会想到，她的死被一些人利用，将我变成了一个桃色事件中的陈世美。 但是这信，我必须想清给谁，否则带给我的可能也会是一场灭口灾难。小莉已经被这个社会吞没了，我要小心。我要帮她报仇。 李涛日记 小莉的前夫，第二个前夫来找我，带来了一封信，我发现他看着我时眼光中有一种很强烈的仇恨，这让我的心隐隐不安。 送走了他，我打开了小莉的信。 李涛： 李涛，你曾经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恨的男人，也是伤我最重的男人。 我无法说清我的感情，但是我想让你明白一个女人，受到一个男人的强暴，不管这个男人是不是爱她，对她的打击都会有多么的巨大。 你让我对这个世界绝望而伤心。 你伤害的不是一具身体，是一颗心，一颗女人的心，为此，我原本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你占有了我的身体，可是我的心永远不会是你的，我不爱你，你打着爱的旗帜作的事，只会让我更恨你，怕你，却不会让我爱上你。你知道吗？ 你知道你伏在我身上，强行进入我的身体，占有我时，我虽然无力反抗，却恨你入骨更是连死的心都有了吗？你带给了我深深的耻辱，你第一次让我明白自己是多么弱小无力，甚至保护不了自己纯洁的身体。 我甚至想杀了你，可是我是个懦弱的女人，我下不了手。 你的受伤，让我放下了仇恨心。 我希望你成为一个好男人，起码是一个好公民，不再干那些非法的勾当了。你看到这封信时，相信我已不在，你永远也看不到我了。 我知道你会伤心，因为我知道你是真的爱我，可是你的爱太自私了。 我写这封信，只是希望你能保护我身边的人，我不希望民根和大志再为这次事件陪葬，我一个人的死就够了。 我留恋这个世界，因为这里还有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我的亲人。可是我终是走了，我不知道你会怎么样，但是我希望不要再死人了，接受法律的惩罚吧，不要再为你们自己伤害别人。 张小莉绝笔 郑大志在秘密找人调查了检察院院内几个检察长的背景之后，确定检察长武力新虽然是个毁誉参半的人，却是凭借自己的能力上来的那种人，并无幕后后台和黑幕，于是选择了一个晚上，在托人联系好他之后，在武力新的家，见到了本市检查院的检察长，并将张小莉的信交给了他。 武力新看过信后沉吟不语。只是看着眼前这个悴憔的男人一言不发。事实上这封信、带给了他极大的震动，有些事他不是没有所闻，在这个位子上坐的越久，他越感觉自己对许多事情的无能为力.这不是简单的一个贪污或者漏税案，这显然还有杀人和受贿，牵涉的不应该是简单的几个人，以自己的能力，恐怕是无能为力。 卷入这场是非，对自己可能是弊多利少。 检察长的犹豫尽数落入郑大志的眼中，他的心沉了下去，看来，这事确实很棘手，在社会上混了二十多年，和这些人打交道多了，他也知道许多事情不是一个二个人能左右得了的，他面对的正如小莉所言，是个强大的势力集团，可是，小莉不能白死，她这一生已经活的太苦，连生命也轻轻送掉，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何况他是唯一在场的人，自己的清白也要找回。 “你先回去吧，相信领导和法律，会有结果的。”过了好半天，武力新无力的对郑大志说。事实上想了半天，他还是不愿意置身其中，他不愿意为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和女人，为自己的政治和工作生涯带来一连串的麻烦。他只是个人轻言微的小人物，而这个事件显然背后有极强的势力。有没有省里和其它政府官员的事，是很难说的。 “武检察官，我们两个的命运都在你的手里，我希望法律和政府能给死去的人和我一个交待，但是如果不能，我不会放弃，我会以一生的时间为代价，寻找一个公正的判决。”郑大志的脸上，流露出了一种不计后果的绝决。 小莉的死，自己的被陷害，都让他愤怒，从看到信的那一天起，他就发誓 ，一定要为小莉报仇为自己雪耻。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武力新的心中涌起一股久末出现的热切。多年的工作磨练，削减了他太多作为年轻人的热血沸腾的一面。许多时候面对太多的无能为力，他都麻木了，现在，看着一个女人留给他挚爱男人的绝笔信，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不畏死的大意凛然 ，他被这种爱情和无畏所感动，心中涌动着一股热流，这就是爱情和正义啊，自己年轻时候对妻子不也是这样的视如珍宝吗？如果他失去她，想来，他也会为之疯狂吧。 终于下定了决心，武力新站起身来，“郑总，你先请回，这封信先放在我这里，我早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自古正邪不两立，你要小心自己的安全。”如果让那些人知道他的手里有封这样的信，他的安全应该很快就成为问题。 郑大志感激的看着眼前这个不算年轻的男人，不再说话只是点头，他明白让这个人作出这样的决定是多么的不容易，事实上他知道就算是一个市的检察官，在一些庞大的势力面前，根本弱小的不值一提，但是，现在，他别无选择。要走法律程序，他必须首先从这一步走起。 离开武力新的家时，他的心里充了希望。 25 郑大志 小莉的事还没有弄清，绿源公司的总经理就死了，突然而死，据说是死于心肌梗死,我并不相信,社会上风传有一种药物让人死的不明不白,象是自然死亡. 他死的真不是时候，如果他落网，会弄清很多事情。可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自那天见过武力新后，我知道他通过上级检察院反映了一些事情，这才让这件事引起了省里的高度重视，有些事情才得以深入的查了下去，可是许多事情还没有露出头来，他们公司的总经理就死了。 死无对证，死的是他们的法人，许多事情都到他身上中断了，小莉的事搁浅了。可是通过许多痕迹都可以证明此事是他们公司为了杀人灭口作的，主犯死了，也算是可以安慰一下小莉的在天之灵了。 一直在忙，没有去看小莉，我带了一份报纸去小莉的墓地。 公安局已经给了我人身的清白，只是失去了小莉，让我的心一直在痛。 小莉最喜欢玫瑰的，可是那几年我有家庭，无法送给她。等我成了自由身，她却有了家，她拒绝我这份不合法的礼物，对，我记得她就是这么认真的告诉我的。 她，是个活的太认真的女人，所以，她太累了。 来到她的墓前，我惊讶的发现那里还有一束火红的玫瑰，玫瑰，爱情之花，这，又是谁送来的哪？ 想到那些报纸上无聊的八卦，我想，应该是周民根的吧。 他总算有幸伴了小莉两年，也算的上幸福的男人了，我嫉妒的想。 只是墓前好象有烧过什么金属制造物之类的痕迹。 看着小莉微笑的遗像，我想，这个终身都在寻找真爱的女人，看到我们，应该不再对人生对爱情充满绝望了吧。 只是这爱，来的太迟了些，对她。 书后语. 本书全部完了,我写了一个多月,很累,我知道有许多人对它的结局并不满意,真的,正如一个读者所说:现实往往没有公平所在,所以我才来这个虚拟的世界里来找寻,可是作者,你这么作真的很残忍,为什么不还小莉一个公道? 我非常想让我的灰姑娘遇到她的白马王子,让小莉象黛安娜一样飞上枝头作一个最幸福快乐的女人,可是我没有办法,真的. 现代社会现实如斯,伤害了太多心地纯洁的男人和女人,不是我们不够坚强,不够忍耐,而是太多的人已经选择了跟着现实和生活跑,一个二个人是左右和改变不了什么的. 我抱歉我也郁闷,和你们一样,但是,故事走到这里,没有人能选择一个更好的结局,因为,那个罪恶的团体为了自己的私利,一定会消灭她,那个团体代表了太多人的利益,许多时候,现实就是如此,就算你代表的是正义方,一旦你威胁到了大多数人的利益,你的下场,只有死.她的结局是注定的,不可更改的. 原谅我给你们说了一个太悲伤的故事. 这种故事古已有之.比如威胁到了大多数人利益的王安石,还有商鞅. 我们看历史,知道他们是对的,可是在当时,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亲爱的读者，你们知道我为小莉哭了几回吗？为了她如此不堪的人生和结局？ 让我们一起把美好进行到底，不要再伤害身边的人，人生不易，一步错，伤害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人. 我渴望美好，也希望每个人都有一个美丽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