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眠于流年》 楔子 曾经， 我们快乐； 我们无忧； 我们欢欣鼓舞； 我们因为年轻而美好； 然而， 生命总是喜欢与人开玩笑。 何时起， 我们不再快乐， 我们不再无忧， 我们不再欢欣鼓舞， 我们不再彼此调侃， 我们渐渐偏离原来的生活轨道， 我们好似经历了生命的洗礼， 阴郁而沉闷。 到底 是谁，在起风的时候在阳光洒满天际的时候尽情歌唱； 是谁，轻轻拨动我们的心弦让我们的心情随他的心情而飘扬； 是谁，在我们年少的时候给我们安慰与指导让我们由阴郁变得欢畅； 是谁，与我们一起欢欣鼓舞然后再我们难过受伤的时候陪我们一路心伤； 又是谁， 偷走了我们的快乐？ * 四月天，没有春末的寒意与阴霾，天气明朗了起来。 高106班的教室外。 “我想，转理科。”齐耳短发、眉清目秀的凌梓玉透过窗户看远方，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很久。终于对着眼前的长发女孩说。 她们之间不需要寒暄，一见面立马切入正题。 班会课上老师说的话，大家知道，我们文科是背着很大的压力，不像理科那么好找工作而且录取的人数差别也大……给她很大触动。 这些日子上课，凌梓玉一直把理科用的物理和化学课本放在书桌上，并且对理科的作业有着强烈的渴望。 于是，在这节班会课后，她忽然极想转科。 为免去唐突，便去了找米优——她最好的朋友 “啊？什么？这可不是小事？！”米优听到她的话一脸质疑，已经没有了多日不见的惊喜，脸上表情显然由惊喜变得惊讶。毕竟她们分科还不到一个礼拜。 “是的。我知道。所以，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你先说说你怎么忽然想转科了呢？” “升学率，从事的行业，还有兴趣。我就不详细的解释了吧。”凌梓玉很低沉，但是真诚的看着米优。 “呃，你想清楚了吗？理科升学率是比学科高，但是不表示你学文科就上不去，学理科就能上去呀！还有，至于可从事的行业。。。。”米优很少一下子说那么多话，这次她说了。 “我想过了。而且还跟我爸爸说了。他说，自己想转的话就去转。但是要乘早。”凌表明很平静心里却翻山倒海。 沉默了几分钟。 “好吧。如果你决定了，那就转吧。记得要好好的。” 仅仅在这个班级呆了四天之后，凌梓玉就向班主任提出要转科并交了转科申请；六天之后的4月17日，她搬着她的桌椅和书本带着一颗忐忑的心迷迷糊糊地去了高120班。 学习理科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凌梓玉每看每一个题目，总是要思考很长时间才能理出思路。 而且，要命的是一上物理课，她就想睡觉，不管老师讲课怎么有趣，同学怎么兴致勃勃得回答问题，她就是提不起兴趣。 这是怎么回事呢。在文科班的时候，那个痴狂啊，走火入魔的模样让很多人无法理解呢。 为了避免败在物理上，每天除了上课吃饭睡觉的时间基本都耗在物理上面了。 如果时间就是金钱，那么为了物理这门科目她已经趋近倾家荡产了。 期中考试很快来了。 结果出来之后，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成绩，班级排名：4；年级排名：86。 这样的成绩怎么可能上大学？凌梓玉很清楚，在普通高中，只有在年级排名前二十才可能上大学！我必须得考上大学，不然就是不孝女。我可背不起这个罪名。凌梓玉狠狠地点头。 她又开始怀疑自己学习理科的选择是不是明智的。 也许，在文科班时对理科的执着，只是因为那种学习理科渴望没有得到满足，或者说对理科没有死心而已。当她真正学习理科的时候，才发现，其实自己并不适合学理科。 就好像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一旦得到，东西就贬值了。 “没有分科的时候，我在文科上花的时间明显比理科少，成绩却比理科好。我一直以为，努力就有收获。我以为我的努力会改变我在理科上的缺陷。可事实不是这样的，我的努力没有带来我想要的成绩。”她在日记里写道。 然后在心里狠狠地纠结：“我要再回文科吗？我已经转过一次了？要不要在理科多呆一个月试试？” 又是n久的纠结，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次，她很豪迈决绝地没有请示凌老爷，也没有和米优商量。就算凌老爷要把我暴打一顿，就算米优训我，我也得转科，我不能因为怕挨打而耽搁自己的前程，不然那得多悲催啊。心里这么想着，然后心情沉重的把沉甸甸的申请书递交给了班主任。 那么她会去哪个班级呢？ 好期待转回文科班的生活哦。我想我会在考试的时候继续考第一名，并且遇到自己的白马王子轰轰烈烈地恋爱吧？凌梓玉浅笑，继而马上摇头。不太可能。我一向是爱情绝缘体，不太可能喜欢谁的。她很快便把这个剧情pass掉了。那会有什么剧情？ 期待着，期待着，期待着。 盼望着，盼望着，盼望着。 消息终于来了。 她，凌梓玉，被抛弃在高106班。 第一回 第一章 风波 结果下来了，我分在高106班。欲哭无泪啊。 哦，老天。何苦这样对待我？！明知道我从那个班转走偏让我回那个班？明知道我脸皮薄又何苦让我承受那些流言蜚语？我在心里默想。 本来在一个学校由文科转到理科再回到文科已经足以让人以为我发神经足以让我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了。 偏偏又是回到以前转走的班级，我简直无法想象自己该怎么在哪里存活该怎么应对那千千万万要吃人的目光！于是我的脑海里尽是女主角到了新的班级怎样费尽千辛万苦才得到认可的画面。 终于步履维艰地把桌椅都挪到了高106班的后门，我已经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了。 正好碰上我的班主任卢建军与米优的班主任萧鹏逸聊的开心。 卢老师显然是在等待我。我低下头，准备挨批。 上来啦，辛苦吧？进去吧。卢老师暂时停止了和萧老师的谈话，很和气地说。 我把头埋得很低，手心出汗，一直觉得自己没脸见卢老师，过了一会儿，才缓缓把头抬起尽量让自己的脸上带着歉意地看着两位老师。 先进去吧。卢老师重复。 “不要吧。下晚自习我再进去吧。”我害怕面对那些眼神啊。 正好透过后门看到数学老师在讲题，保佑数学老师，多多地讲课，越多越好。同学们，我也是特别讨厌上课拖堂的老师，这次是被逼的啊。 “下完课老师可能要拖堂，可能很快会熄灯。”卢老师很关切地看着我。 “呃，我害怕那些异样的目光。”我把声音尽量压低，可不能他觉得我胆小。 “她不想现在进去那就让她在这聊聊也好嘛！”年级副主任萧老师发话替我解了围。 三个人一直聊着天。渐渐地我也抛开了原来的拘谨，活跃了起来。 萧老师语重心长地说，既然文理科都已学过，最终选择了文科，那就好好学。不要太担心历史、地理、政治了，这几门科目是比较容易就能赶上来的，关键是要注重英语和数学。我听的不可质否。 此外，这聊天还得到消息：一高106班刚换完座位，二同学们已经知道我会回来这个班级，三我的位置已经腾出来了。哦，这待遇！ 这待遇也忒好了点吧？不会又是我第一次到这个班级的那个位置吧？ 如果真是，那老师也对俺太好了。 “现在离下课只有十分钟了，进去了吧！”卢老师看了下表，抬头对我说。这语气啊，好似命令。 然后卢老师先去教室安排了：中间单排的同学从第三桌开始各往后移一个位置，把第三个位置留给了我。 我出现在教室门口的时候，身边不断有人议论，我一心一意想要尽快到达书桌没有便过多理会他们。 但还是隐约听到一个声音“你说她凭什么坐那个位置啊？之前还身在福中不之福的要转班……”。 另一个声音“你不知道吗？她可是我们年级有名的人物啊，是老师们拿奖金的必要物呢。哪个老师不想好好待她啊？” 前一个声音好熟悉，但我却不敢看说这话的人。 她说到了我的痛处。是我欠她们的，我忍了。 “恩，先进去吧，别管太多。”卢老师在旁边说。 我继续一心一意地尽快到座位上去坐下，却在不经意瞥见了那个我总是念念不忘的眼神！ 很清澈，很坚定，他稍稍地瞥我一下然后又转到别处去了。 老师看我收拾好书本，巡视了一周。然后就离去。 到门口，又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几眼。 他走后，我一个人在座位上默默地挑拣着书本。 然后胡思乱想。 老师也听到了那个声音吧？ 有人公然挑战他的权威，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无所谓还是小眼睁圆怒视声音发源人？ 还有那个瞥我的男生叫什么名字呢？ 我们到底在哪里见过面？ 周围诧异的眼神、小声的议论依旧没有消停反而有加剧的趋势，这让我觉得很不自在，想迅速逃离。 可没有空间让我逃离，只是不断地安慰自己“流言总有消停的一天”。 “铃铃~~~~~”电铃终于慢腾腾地想了起来。 下课了，之前与我有过接触的人，都围着我的桌子坐下，问个不停“怎么又回到文科了呀？”“怎么回来我们班了？” “在理科呆得不好吗？又回来了？”饶娜过来了淹没了其他人的声音。 她的皮肤比初中时更加白皙，穿着紫红色连衣裙，两个酒窝露地恰到好处，极好看。 第一回 第二章 马越，你好 “不知道呀。迷迷糊糊地就回来了。”周围很多人在看热闹。 以前一直觉得迷糊挺好的，但是现在，诶，还是要明智要稳重才好啊。 “呃，你还迷糊呐？那我们都沉睡了几百年了。如果是的话，那你也该清醒清醒啦。不要老这么迷糊下去。”饶娜黛眉微蹙，别有一番风味。 “这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以后告诉你哈。”我不想再说下去，只想静一静。幸好熄灯了，这样的轰炸并没有持续多久。 是啊，我就是从头到脚都迷迷糊糊。迷迷糊糊选了文科，迷迷糊糊的转理科，再迷迷糊糊地回到文科。 我就等着悲剧发生吧。 诶，想想真难过，幻想的剧情是发生不了了。 在这里，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只能是“话题女生”了。 都是迷糊惹的祸。 * 人内心的繁杂经一个晚上的沉淀显得特别明晰，校园经过一夜的宁静在第二天很清亮。 大早，我去了教室。路上总觉得周围的人都怪怪地看着我。难道，我很奇怪吗？ 还好在教室的时候，流言少了很多，我也终于不需要承受太大压力。 白天一直相安无事，我以为自己可以彻底逃脱那些流言。 可是到了晚上，终于还是逃不过。 “凌梓玉呀，据说你原来就在我们班，后来转到理科去了，怎么又转回来了呢？是不是理科太难了呀？”坐我后桌的人用笔小心地戳我的背。 “是啊。之前就在这个班。和你们有缘啊，所以，我又回来了呢。”我微笑不失俏皮地回答他。 回头一看，好眼熟。于是再翻了他书桌上的作业本——马越。 等等，这个，这个，这个人怎么那么眼熟？想想，想想，对了。 那是和我在同一个小学读书的马越吗？ 想着吧，小学时，马越还是挺知名的呢。 这小子，极有女生缘，与女生和合得来。而且校级文艺晚会的铁定男主持。更重要的是，他耍吉他的表情，迷离略带忧郁的眼神，白t恤，白裤子，白球鞋——名副其实的白马王子啊。据说当时还有好姐妹为了他反目成仇呢。 打住打住，以前是以前。现在—— “对，有缘！那跟我谈谈理科的生活吧？看看跟文科有什么区别。”他附和着我，把我从小时候的回忆拉回现实。 “那我就跟你说说哈。理科班的学生啊，特别少说话，自习的时候特别安静；上课的时候也特别沉闷，我实在有点受不了。” 想着在高120班不见天日地作业以及我无物理而倾家荡产的时光，我边说边摇头。不想继续说下去，可他盯着丝毫不放过我。 “哦！我们班就不会啦！不过活泼的女生也不多，大多数都是前后左右小范围地内部讨论。”马越好像对这个班很熟悉似的。 “哪里是没活泼的呀！小范围地讨论时是因为不熟悉的好不？”说到这里，我话匣子也打开之，话多了。 我忽然注意到了他书本上的照片，“哎，你们班的照片吗？给我研究研究吧！看看有美女无”我开玩笑地说。 “你要说呀！你要说你要我就给你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看呢！”他顺着我的玩笑绕起了口令，我虽然刚到这里不久，但是我们却很有默契。 “你在高112班？呃，我好像没有熟人呐。”我有点失望，忽然—— “咦，这个是谁？看起来挺阳光的，有点眼熟。” “他就在我们班啊——左文阳。”马越有些不以为然，继而又有些期待，“你的照片呢？怎么不见？”我并没有追问左文阳是哪个。隐约觉得这个男生不简单。笑容阳光，但是却有些拘谨和勉强。 “哦，我的照片呀。没带呢。放在寝室！我拍得像鳄鱼。”我做了个鬼脸，以使自己尽量像活脱脱的鳄鱼。哈哈。 “那你明天带过来看看。”他有些失望但是声音却提高了。 “大哥，你说话能不能小点声音啊？声音很大影响不好耶！”搞什么嘛，自习时间还那么大声，我略显尴尬。 “不好意思，一时冲动，一时冲动。” “我们还是下课聊吧。那样才不会影响别人学习。”我才希望太高调到时被人揪小辫子呢。 “那你继续做题或者研究相片，我就不打扰了。”他把头低下了。 我转头之后，也埋头写作业了。于是，各忙各的。 第一回 第三章 历史笔记? * “梓玉，梓玉。”饶娜的声音。她急切地呼唤着我。我抬头的时候，她正好向我招手。双颊红彤彤，浅笑盈盈。 “恩，恩。”我一边写作业，一边把头往右边侧过去。 “你在高120班的时候上了历史课吗？”饶娜的眼神特别清澈。她和菲雪是同桌，菲雪坐在饶娜的左边。 说起我与饶娜的重逢和饶娜与菲雪的相识，我又不得不回忆分班时的场景。 四月初的某个早晨。 阳光温柔的普照着大地，整个校园沉浸在温暖的光中。 广播里那温润的声音让所有的人心中很是舒服。 我急匆匆去自习。这年代，刚上高中的学生就开始被老师灌输高考如何如何重要要如何如何努力学习。何况我已经上了半年的高中！ 到了教室，气氛不对。猛的一看，门上贴了张表，顿时明白过来——要分班了。 于是径直走到我的座位，与我感情深厚让我颇为不舍的同桌还没来，便琢磨着给她留了张便条。 眼睛一眨，大笔一挥，一张条条便横空出世：亲爱的牛，分班了。舍不得你，便留了张条条给你。作为纪念，我把你昨晚留在抽屉里的苹果带走了，见果如见你嘛。 把几本书抱在胸前，豪迈地往高106班前进。 到了新教室门口，老师还没来。常言道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我们好几个女的。虽是女生，好歹也有话多的天性。 于是，慢慢地，人群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你问我以前是几班的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哇。梓玉，你怎么也在这里啊？”好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娜娜，好久不见了哦。呵呵”回头一看，初中好友饶娜在朝自己招手。真好，还能遇到自己的老同学。原谅老天了吧，虽然高一的同学没有一个女生与自己同班。 “怎么选文科来了？我还以为你会选理科呢？！”说到俺的心坎来了。诶，后悔啊。没选理科，凡是人都在宣扬理科就业有多好薪金有多高。 “呃，不知道耶。糊里糊涂就来了。”我还没说完，菲雪已走到我旁边，“梓玉，你怎么不等我？你忘了吗？我们分在一个班啊？”等我说完了之后，她说话了。这时我才想起，原来我高一时坐在我后桌的菲雪与我一起在一个班。然后我们三个就开始聚在一起聊天。 “你怎么还跟初中时一样，总是迷迷糊糊大大咧咧的？”饶娜笑着，双目流盼，巧笑嫣然，酒窝很漂亮。 这样，我与饶娜重逢了然后饶娜与菲雪相识了。“你在高120班的时候上了历史课吗？”饶娜重复。 “上了呀。怎么了？”我的作业正好写完，很不解。 “那你们有笔记吗？” “没有呀。理科班，也就为了应付会考而开课，哪里会有笔记呢。” 说到这里，我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我们特有的变态的考试制度——会考。 会考一般在高一下学期开始安排，具体考什么科目要看市教委。会考成绩分abcd五个等级，d等为不及格。每门功课都有会考，号称毕业会考。之所以称为毕业会考，是因为每门考试的会考都得通过，不通过的话则不能拿到毕业证。所以每年会考时都会看到很壮观的景象： 大学生请假回来会考； 各考场纸条满天飞（分科之后，文科班的人象征性地开几门理科专业，理科班象征性地开几门文科专业。但是学生基本不听课，都期待着考试通过各种方式作弊）。 “恩？笔记都没有？”她很奇怪的表情，她大概以为所有的历史老师都有笔记吧。 “对呀！没有笔记的。”我再次确认，“你们有笔记？” “恩。你看下。就是这样的笔记，这是菲雪的。老师说很重要的。现在已经讲到这里了。”她一边说，一边翻开教科书指着《社会主义在探索中曲折发展》章节。 “天呐！这么多字的笔记？！”我接过饶娜的课本不停地翻看着。 “这么多，我要猴年马月才能赶上老师的步伐呀！苍天呐，帮帮我吧。”痛苦的表情。 “我们每次上课都感叹笔记太多，抄得手都痛了。可老师说抄了很有用，没办法啦。”马越冷不丁从后面冒出一句话。历史课代表就是历史课代表。 “还说呢。那么多。课代表也不向老师反应一下。”饶娜娇媚地嗔怪马越。 “好啦。娜娜，马越也无奈呀。他又不能决定什么。只能在你不交作业的时候开个绿灯啊！”我眼神变亮，很期待马越理直气壮的回答我——完全可以啊。 “一定要赶上老师的步伐。不管多么艰难。我要把在理科耗费的时间加倍地补回来。”我在心里发誓。 第一回 第四章 拜师(1) * 天气炎热了起来。 知了开始不断鸣叫。 教工楼正赶着施工，机器的轰鸣也不绝于耳，像老年人上高楼时发出的厚重的喘息声，让人觉得压抑而透不过气。 抄了很长时间的历史笔记之后，我拿出关于三角函数有关的习题。 其他人大多数在睡觉。 马越从后面用笔再次触了我的后背。 “喂，你带相片了没？” 这才发现，他很多天没提相片的事情了。 “先生，me不姓喂。谢谢。”说完之后，我把相片放在后桌上，但没有回头。 “呃。怎么没几个认识的。都是些怪物。”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自顾自地说。 “看就看嘛。别损人好不？说我是怪物也就算了，还说别人呢！”我有些生气，好歹我觉得我高一的班级还是有几个美女的呀。 “玩笑！玩笑！”马越马上解释。 “凌梓玉，你那相片能给我看看吗？”一个声音铿锵有力但略带伤感的声音从我的左后方传来。 为什么我能从声音中听出伤感呢？我也不知道。 可我分明听的真切。 我转身去看那人，眼神与面容都好熟悉。 再细看。 只见他梳着左分头、头发乌黑飘逸、戴个眼镜、笑容斯文，让人看了觉得极其舒服。后来我知道他就是左文阳。 也许，就是这一回头，注定了我与他的纠葛。 “好啊！”我直截了当地说。 过了十来分钟，整个教室只听得左文阳在后面说他认识某某，某某跟他是初中同学。其中提到了一两个我在高101班的同学。 不知道什么时候，照片已在左文阳的手上。 “奇怪，这些人都是我们游龙乡的人呀。”我想。 “什么？你认识他们？这么说，你也是游龙乡的人了？”我为自己找到同乡人窃喜。 “对，我是那里的，你也是？” “我游龙中学的。别告诉我你也是。因为我没见过你。”我还是处在兴奋状态。 “不。我是山华的。你听说过山华吗？”他简洁地说道。 “听过呀。游龙乡有两所中学，一所是游龙中学，一所是山华中学。” 沉默。沉默。再沉默。然后。 “凌梓玉，你看看这个向量题，我算了20分钟都没算出来呢！”左文阳思考了很久，但是比较少跟女生接触，不敢开口。最后，实在不会算，于是开口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这一次，左文阳的笑容还是一如往常的明媚。 我发现他的牙齿特别白，笑容很灿烂。 就像，就像春日里的阳光，明朗而不让人觉得灼热。 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可是为什么，他的笑容里，分明有很多的忧伤？ 另外我发现=我在高106班的日子跟传说的不一样。 传说，高106班是个彻头彻尾的差班，期中考试平均分在整个年级最低。更让老师头疼的是，这个班的人很是懒散，团结不起来。另外，据说高106班还有几个年级霸王呢！ 可是，我在这里的日子却为什么一直平淡如水波澜不惊？ 难道，平静的湖面之所以平静时因为机关枪还没开始扫射？ * 马越、赵海见平日难得开口向女生提问的左文阳开口了。立马来了兴致。赶来凑热闹。 赵海，知道他是借助座次表，他坐在马越的后桌。 “文阳，什么问题呢？”赵海从马越的后桌把凳子往前搬了个位置，坐在马越与左文阳之间，左手拿着握成筒状的书本，一端顶着下巴，另一端则斜放在马越的桌角。 我回头，那一刻，很惊艳。 即使是戴着眼镜也掩盖不了的那双大大的、双眼皮的、特别好看的眼睛让我有惊艳的感觉。 “这双眼睛应该是女生才独有的嘛，要是我能有这样一双眼睛，那该多好！”我在心里不厚道地贼想。 “就是这个向量的问题。它移来移去地，把我的头都弄晕了。”文阳指着练习册上的一道题。好修长的手指，指甲干净修得恰到好处。 他深眉紧锁，还在思考，有没有什么方法能算出这道题。 “我也不会做这道题诶。用平常的方法总是局限着打圈圈。”赵海看到题目后，脱口而出。 “这个问题啊。我知道了。你先拿回去做其他题吧。我算好就告诉你。” 每次有人问我题目时，我都是用这样的方法——先让问题的人做其他题，自己做好后再告诉对方做题的方法。这可以节约双方的时间。 我很平静。只是，再平静我也不敢去正视左文阳的眼睛，即使是偶尔正视了，也只停留一秒就立马离开。 第一回 第五章 拜师(2) 三分钟之后，我转向左后方为文阳答题。 马越还没搞清楚状况，追究着是哪到题。 我左手拿着数学练习册凌空而放，左手的肘子则搭在马越的书桌上。 “这道题，如果用常规思维的确很难解决，我们要换种方式思考。比如图示法啊。这样的话，题目会简单不少的。试试看吧。。。。。” 我说完，抬起头，正准备掉头回自己正常的方向，却看到马越、赵海、左文阳的同桌程远飞脑袋已挤在周围了。 一个个睁大眼睛，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尤其是赵海。妈呀，这什么情况。 赵海的眼睛真好看，勾人。 “哇！理科出来的就是不一样！”赵海眼睛睁得大大的、很惊奇地感叹。 “不会吧？那么简单就出结果了？亏我还琢磨了那么久？”马越似乎是在为自己的辛苦感到不值，又似乎是在嫉妒若欣并且沮丧自己怎么早没想到。 我一直很奇怪，既然是小学同学，怎么却极少讲话呢。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因为马越并不认识我！这把我气的不轻。他也来凑热闹。我想，假正经了那么久，现在终于恢复本性啦。想到这里，我窃笑。 “对，赵海说的对。理科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左文阳打断了我的窃笑。 “那是，我们家梓玉可是年级第一名呢！怎么会不知道呢？”饶娜不知何时也来凑热闹了。她满头大汗，刚上教室。这时，菲雪也凑着头往这边看。 “你怎么会想到图示法呀？老师都很小讲这个方法的。”不讲话的程远飞也开口了。据说他的数学学的不错。 “切，她以为她是谁呢？就这个，我也会啊。”那个声音又出现了。没错，那个就是曾经说过“你说她凭什么坐那个位置啊？之前还身在福中不之福的要转班……”的声音。 这次我终于看清了，超过肩的头发，穿着粉色紧身衣，紧身牛仔裤，红色高跟鞋。好夸张的穿着啊！ 看到我看着她，她的同桌正好用手想捂住她的嘴，她用力甩开同桌的手，继而把下巴微微抬起，仿佛在说，“就是我说的，你能怎么样？！” 充满了挑衅，充满了火药。 可是，我就是不接招。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伸出自己的右手。 哼~~~她从鼻子里哼出这个声音，没有理会我，转身看着某娱乐杂志。空气僵住了。 赵海、左文阳面面相觑，脸上的喜悦一扫而光，表情僵硬地怵着。 马越尴尬地傻笑。 饶娜眉头微皱，对她说的话很不高兴。 菲雪面露难色，仿佛她要从中做决定到底要帮谁。 只有我，平静、沉稳、面无表情。 “凌梓玉，我一直想要一个师父。在英语和数学的学习上帮帮我。”赵海一脸诚恳。 他打破了僵局。 “好啊。以后只要有问题尽管拿来问，只要为师会做的、能解答的，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虽然我们也不是很熟，但我还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那你跟我讲讲这个题怎么做。 赵海尽量拿出多的题目来让我辅助他做题。 平静下来之后，看着练习册。 我一直在想，这个女生，为什么这样诋毁我，而且是在公开场合？ 嫉妒？嫉妒也不应该是公然的吧。 打压？我才刚来，何必要打压我？ 难道，我们有过节？ 恩，想想。 没有啊。 我向来粗线条，怎么会和她有过节呢。 等等。 再想想。 我开始绞尽脑汁，尽可能把与她有关的生活片段拼凑起来。 还是没有啊。 我连她名字都还不知道，怎么会有过节呢。 袄。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第一次分班，我到高106班的第一天，老师安排座位，选班干。 那天我们聊得开心的时候，楼梯口正好出现两个老师。一个穿白衬衣的蒋老师，一个穿灰衬衣的是卢老师。 卢老师一个接一个的念着名字“马越。。。韩菲雪。。。钟岩”念一个名字就带一个人到教室，然后，到某个座位前面，那人对号入座就是了。 那时人群里有很低的讨论声音，断断续续的。 很多名字过去了，还是不见本姑娘大名。 “凌梓玉——”终于到我名字了。 我很低调地低着头跟着老师进了教室，脸烧得像花朵。 教室里的位置，中间的单桌是独立的一组；旁边各两组双桌围绕单桌对称开来。 像一个蜜蜂，讲台是蜜蜂的头部，中间单排是脊柱（等等，蜜蜂有脊柱吗？），两张的双桌就是翅膀了。 “你就坐这个位置吧。”“灰老师”把我带到了单桌排的第三张桌子然后立马就出去了。 天啊，这宝座让我坐？不会吧？上天也太眷顾我吧？ 实话说，我觊觎那个位置好久了。 可是这宝座后来却给我引来了点麻烦。 第一回 第六章 嫉妒 座位安排好之后的程序是选班干。 “大家安静一下，刚刚安排座位我们用了半个多小时。马上就要下早自习了，现在选班干，可能会拖延几分钟下课。有谁自愿做班长的吗？”卢老师把同学们的议论压下去了。 他的小眼睛试探地看遍教室的每一个角落，生怕错过任何一个举起的手。 班上变得静悄悄，人们都不出声。 有人四处张望； 有人低头写作业； 有人与自己的同桌窃窃私语； 可是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手举起来。 “这是一个展现自己的很好的机会，可以锻炼自己的能力。大家不要有什么顾虑，做班长不会对学习有太大影响的。而且只是临时的。”五分钟过去了，教室静静地。卢老师忍不住鼓励他们。蒋老师则在旁边不断点头。 “既然你们都不举手，那就由我来任命了。有什么建议下完课可以跟我说。”十分钟过去了，依旧没有手举起来。卢老师无奈但不缺威严地说。 “班长就由萧妍婷同学担任，副班长就暂时不选了，学习委员由凌梓玉担任。现在就选这两个班干，其他的班干以后再选了。”卢老师不可置否的语气。但是有人议论，他们也许觉得奇怪，为什么是我们两个？是啊，我也想问，为什么是我？ “老。。。老师。。。老。。。”我想辩解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 “老师，我想当学习委员。”一个女生的声音救了我，我没看清她的模样，只是声音有那么点霸气，有点不容的人拒绝的意味。 结果老师没有同意她做学习委员，而是说，这位同学，不是我们不让你当，而是学习委员是一个比较特殊的职位。你要相信凌梓玉同学，我们也不是乱选的。是综合很多因素之后决定的。算是回答了她的话。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她，她怒视我，然后我就把头低下了。 那天早自习之后，她找我，想跟我换座位，她的位置在我前面的前面，而我不喜欢高调，于是拒绝了她。 对对对，矛盾就是那时产生的。 可是，我很快就把那事忘了啊。 连她名字我都不知道呢。 诶—— 难道，矛盾真的是这样产生的？ “凌梓玉，你来回答一下问题。”妈呀！什么时候敲铃了。老师怎么就进来了？！ “梓玉，梓玉，老师……叫你回忆新中国的土地改革。”饶娜用右手挡着嘴巴，头微微左倾，小声地说。 什么？我皱眉。 回忆啊，回忆。饶娜继续，声音还是很小。 哦。 土地改革运动是指新中国建立初期在新解放区开展的土地制度改革斗争。没收封建地主阶级的土地归农民所有，是中国民主革命的一项基本任务。1947年9月﹐中共中央在河北省平山县西柏坡村召开全国土地会议﹐制定了《中国土地法大纲》﹐并于10月10日经中共中央批准正式公布。其中规定：“废除封建半封建剥削的土地制度﹐实行耕者有其田的土地制度”﹔“乡村农会接收地主的牲畜﹑农具﹑房屋﹑粮食及其它财产﹐并征收富农上述财产的多馀部分”﹔“乡村中一切地主的土地及公地﹐由乡村农会接收﹐连同乡村中其它一切土地﹐按乡村全部人口﹐不分男女老幼﹐统一平均分配”。这次土地改革在全国范围内基本1952年完成。 完美，一气呵成。饶娜很鼓励和钦佩地看着我。 “还有谁要补充的吗？”老师好像对我的答案很不满意似地。 答完我就低头了，旁边人低声讨论。 “不是吧？她说的已经很全面了，具体时间，具体内容都很清楚了。” “ono！老师这是怎么了？我们班还有比她更优秀的？” “我的天呐！还要详细呐？” “马越，你有要补充的吗？” “呃，呃，呃。没有。”马越思考了一会，很歉疚。 “老师，我有补充内容。”声音熟悉，看到前桌的前桌，超过肩的头发，穿着粉色紧身衣，紧身牛仔裤，红色高跟鞋站起来。 “新中国初期的土地改革运动的意义主要表现在五个方面： 第一，完成了一场深刻的经济变革。土地改革的完成，废除了封建剥削的地主土地所有制，实行农民的土地所有制，铲除了延续2000多年封建统治的经济基础。第二，完成了一场深刻的社会变革。土地改革消灭了封建地主阶级，废除了宗法社会的经济基础，农民在经济上对地主的依附关系被废除，成为了平等的、更具独立人格的人，形成了一种有利于国家向现代化发展的新的、民主的、自由的社会关系，为社会主义民主制度建设奠定了基础。第三，完成了一场深刻的政治变革：土地改革树立了贫下中农优势，并建立起新型的农村基层政权，把领导权落实到最基层，这是历代王朝所不能做到的。” “恩，薛冷薇同学，很好。虽然说的不是核心，但也很重要。” 薛—冷—薇？她——超过肩的头发，穿着粉色紧身衣，紧身牛仔裤，红色高跟鞋，是薛冷薇？ 刚抬头，迎来一道锐利的目光，呃——忌妒，绝对的忌妒。我在心里默想。 诶~~~~以后可怎么办啊？ 这个，她可先来这个班一个月呢！ 第一回 第七章 庆功班会 历史课之后，我息事宁人的态度让薛冷薇的气势削减了不少。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好。 生活照常进行，无波无澜。 学校举行“八荣八耻歌咏比赛”正欢。我们只好每天中午都花20分钟的时间练《八荣八耻歌》。 这天铃声敲响后，练歌时间到。 文娱委员饶娜如往常一样站在讲台上，拿着歌词，但是这一次，她没有领唱。 “呃”她一上台，清了清喉咙，“同学们，我今天感冒了，嗓子不好，今天就由我的同桌韩菲雪给大家领唱。” 台下的同学，都刷地一声把看着饶娜。 这边的菲雪，并无紧张，低头在看歌词。 “现在，大家给她点掌声，鼓励一下。”饶娜依旧巧笑嫣然。 其他人再次一致齐刷刷地把注目礼给了韩菲雪。 只见她优雅的站起身，左手拿着歌词，身着淡蓝色及膝连衣裙落落大方地上了讲台。身后马越的目光更是紧紧追随着她。这次，她要领唱了。 上了讲台，菲雪把歌词放在讲桌上。 “大家好，我叫韩菲雪。虽然在这个班也一个月了，但是我想肯定有人还不认识我。所以我在这里说下我的名字。” 停了一下，继续说，“刚才饶娜说了，她嗓子不好，今天就由我来领唱。唱的不好的话，还请多多包涵。”她笑意盈盈，很是温柔，像一层薄纱，柔柔地拂过每个人的心里。 “以热爱祖国为荣。。。。。”哪怕我们并不是那么愿意去学这首歌，但是，我们还是学得很认真，因为，这涉及到班集体的荣誉。 我总是充当活跃气氛的人，比如练歌练得累了，我会主动请缨去讲笑话。往往是笑话还没开始讲，我就自顾自得笑的花枝乱颤。然后台下的人便也笑了。这样的情况一直延续到比赛。 因此，菲雪后来告诉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以为，这个总是把自己的笑容带给所有人的短发女生是一个没有忧虑没有担心的人。 其实，她不知道，有些人，笑的越开心，到最后往往是输得越惨烈，悲伤地一无是处。 比赛很成功。我们拿取得了冠军。 庆功班会。 卢老师很高兴。 先是表扬了饶娜，她作为文娱委员，在这个事情上花费了比较大的心思和精力，统筹着整个过程。 其次是菲雪，她一直在背后支持饶娜，为饶娜出谋划策，彩排的时候，也主要是菲雪负责队形设置，她功不可没。 然后是凌梓玉，在我们累的时候运用她的智慧让我们开怀。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大家的配合。接着他郑重地鞠了个躬，轻轻的一声“谢谢大家”引来了掌声。 “这也太假了吧。”薛冷薇说了句正中我心意的话。 虽然主要是本着帮饶娜忙的意愿掺和到这件事情中当的，但就算不是饶娜，我也会掺和进去。因为，我就是个热闹的、爱管闲事的人本来就是一个班级的事情嘛。不过没关系，假就假好了。只要我们团结就好。 我想我是开始融入这个班集体了。太顺利了，只遇到一些小小的刁难，生活基本无波无澜。那甚至只能称之为不满，连刁难都不算。 可我一直不解，左文阳的眼里为什么满是忧郁？为什么我总有那么熟悉的感觉？ 薛冷薇到底是怎样的人？她为什么处处针对我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之前发生的一点事情？ 第二回 第一章 生活点滴 阳光温柔的普照着大地，整个校园沉浸在温暖的光中。 那暖暖的光使人心都是暖的，广播里那温润的声音让所有的人心中很是舒服，这是一个美好的清晨。 昨天贴出分班结果，我看到与自己凌梓玉一个班级，很高兴。 在101班的半年，一直想跟她成为朋友，但我却没有主动靠近她。因为她已经有了米优。我进不去她们的世界。 凌梓玉，齐耳短发，有一双很漂亮的丹凤眼，对任何人都包容。成绩特好，尽管总是上课睡觉也依旧不阻止她稳居全校成绩单榜首。 今天是去新班级的第一天，她忘了等我。其实我们并没有说好要一起去新班级，所以她忘了是理所当然。 我到新班级的时候，梓玉正和一个单眼皮的头发披肩的女生聊得开心。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饶娜。 梓玉为我们相互做了介绍 “这是我初中好友饶娜”。 “这是我高一的好友菲雪，姓韩”。 她的眼神看起来很清澈、皮肤白里透红、骨架小，想必是个遭人喜欢的女生吧。 第一眼，我就知道她不简单。可是具体为什么不简单我无从得知。 她有悦耳的很柔软的声音，与凌梓玉活泼富有弹性的声音不一样。 眉毛是典型的黛眉，不管是忧愁还是开心的时候都好看的恰到好处。 编排座位之后，我竟然与饶娜同桌。梓玉坐在饶娜的左边，她们之间隔了一条走道，我们三就这样坐成了一条直线。 我和梓玉的交流主要通过饶娜，我会问凌梓玉很多题目的做法，她总是耐心的回答我。 我以为这样的话我有更多的时间接触梓玉，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可梓玉做了一个破坏我这种幻想的决定。 在新班级上了四天课，凌梓玉递交了转科申请，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她走后，学习委员换人了，就是那个在老师任命凌梓玉为学习委员时提出想当学习委员的女生——薛冷薇。 她总是穿紧身的衣服，紧身牛仔裤，红色高跟鞋来上课，而且喜欢洗完头发还没干就在教室乱串，待人却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 我以为我的学生生涯应该从此与梓玉没有关系了。可她又做了一个让我意外的决定。 2006年5月中旬。她又回到了我们班。 这个时候，我和饶娜已经同桌一个月。 这一个月我们也会偶尔说起梓玉，毕竟她曾是我们共同的同学。 饶娜说她们初中同桌了两年。梓玉的学习超级好，人际交往范围也很广。上课老是睡觉照样考高分呢。她们班主任特别器重她。她很羡慕凌。 这是我从与饶娜的聊天当中得到的信息。其实这些事情我在与梓玉同班半年时间就了解了。 梓玉回来的当天。饶娜说，现在凌缺了将近一个月的文科类课程，怕她着急。明天就有历史课了，她得把笔记给凌抄，不然她会着急的。可是饶娜自己从来不做笔记，只好把我的笔记给了她。 两次转科把她推上了风口浪尖。 那几天，在食堂吃饭几乎人们口中出现的都是凌梓玉的名字。连食堂的阿姨在给学生打菜的档口也要讨论一番。 班内的人对她议论纷纷，觉得她是在玩弄学校的制度。当然也有人把“神经病”“显摆婆”的标签贴在她身上。这些人都是嫉妒吧，我想。 梓玉搬回来的时候，薛冷薇很抗议地说了她凭什么坐那个位置啊？之前还身在福中不之福的要转班……这样的话。然后某天卢老师找她出去聊天了。回来之后，饶娜正好经过她的座位。 饶娜说，她听到薛在哭问我知道什么不。我没说，我的确不知道班主任跟她说了什么。但我写了纸条去安慰薛，叫她开心点。然后，薛冷薇每次见到我都报以感激的眼神。把我怕看得毛骨悚然。 风浪很快过去了，圣语中学关于凌梓玉转科的各种言论低调了下来。 梓玉也用自己的知识在班上为我们解答了很多疑问。看得出来，她的性格，在男生当中混的不错。 我们准备的一个全校性的“八荣八耻歌咏比赛”的相关事宜也接近了尾声。 梓玉来我们班之前一直是我与饶娜在忙乎这个事情，我不擅长讲笑话。每次练歌练累了，我都是唱《后来》这首歌活跃气氛。次数多了，班上的人开始有些厌烦。 梓玉来之后，她会主动请缨，有时候唱歌有时候讲笑话，唱歌故意唱跑调，然后同学们会帮她纠正，这样气氛就上来了；讲笑话的时候，往往是笑话还没开口说，她自己已经笑得不可遏制。 最后，歌唱比赛我们班得了冠军。 这个冠军，让之前如一盘散沙的我们凝聚力增加了不少。 第二回 第二章 开学那天 比赛之后不久就开庆功班会。 庆功班会上，我走神，想起刚开学时的场景。 爸爸开车送我到门口，我不希望他送我进学校，便让他把我放在校门口。我看到校门口在夕阳下熠熠生辉的“圣语中学”几个字。 自己七手八脚地拿着行李进入校园。道路两旁都是树木，自行车也整齐地摆放在路边。 这就是我将要呆三年的地方。嗯，还不错。 忽然有个提了好多东西只空着一只手的女生看到我满头大汗，便跑过来，不由分说地帮我拿了很多行李。 我来拿一点吧。我万分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我是农村来的，力气大，我来提就好了。别把你那么好看的裙子弄脏了。她露出洁白的牙齿，一双很好看的丹凤眼。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们交个朋友吧。 我叫凌梓玉。她很干脆地回答我，你到了？恩，那我就送到这里了，还有急事。拜拜。然后她连走带跑地离开了。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我又见到了她，可是她已经不知道我就是开学时被她帮助的女生。 当我回过神的时候，薛冷薇的声音又出现了。她说，这也太假了吧。 饶娜正用恨恨的、不屑一顾地眼神看着她，眉头像是拧在一块了，嘴巴紧紧地抿着，脸在夕阳的映射下红彤彤的。即使是生气的时候，饶娜也是那么好看。 我不小心瞥到了凌梓玉，无所谓的表情，脸带微笑，嘴角微微扬起——她还是那么快乐，无忧无虑。 我只好低着头，胡乱地握着笔在纸上划来划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其实有老师在场，根本不需要我来思考该怎么办。只是我并不想去参与她们之间的争吵抑或是不屑。 尽管我低着头，却还是感到了身后灼热的目光，那目光就与我当时在讲台上领唱时的目光一样——灼热而充满期待。 可我却无法回头。我害怕面对他的目光。 那个让我害怕的目光从我的左后方传来。 我抬眼，看着玻璃窗，微红的圆印落在玻璃上，然后夕阳的金黄光在玻璃的反射下印在我的脸上。 思维跳转到我与目光发出者马越的初次单独聊天。 傍晚六点。我抱着一摞书在夕阳的照射下穿梭在去往教室的路上。 韩菲雪，你的……你的东西丢了。4月中旬，路边的桂树没有开花，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在身后轻轻想起。 嗯，谢谢。我转身，看到一双夕阳下极其明亮的眸子。白色t恤白色运动裤被夕阳衬托地熠熠生辉。 我往回走，正好从他的手里接过不知何时飘落的纸张。然后，微笑示意。 他叫马越。 经常会在课间或者课前的空余时间坐在饶娜的前桌与饶娜海侃。 他们总是兴致勃勃地讨论什么时候周杰伦出了新专辑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周杰伦又开了演唱会他们甚至商量以后一起去看周杰伦的演唱会。 每次，他们在谈论的时候，我都低着头，手握着笔，只见笔端快速地在纸上划过，留下不知名的符号。 偶尔，只是偶尔，我会看到马越嘴角勾起的弧度。 马越和饶娜聊的兴起时，他都把眉毛微微扬起，嘴角勾起优美的弧度，脸上便浮现极好看的笑容。 你怎么抱那么多书？难道吃饭还要带着书？ 哦，之前分班时太急，所以我没有把书本全带过去而是搬到了住处。 这是我第一次正视马越的眼睛。明亮的眸子，微长卷曲的睫毛，小小的眼睛目光却复杂的如一湾深潭。 我帮你拿一些吧。马越不由我拒绝便抢走了我怀里几乎全部的书本。 谢谢。我再次微笑致意。 哇，《千里之外》，jay的最新歌曲呢。他好像发现了宝藏。我很喜欢这首歌，所以把这首歌当杜拷了下来，盘夹在书本中，正好被他看见。 嗯。是周杰伦的歌曲。专辑现在还没出。 第二回 第三章 关于jay 你也喜欢jay吗？怎么每次我和饶娜聊起的时候，你都不说话啊？ 我也不是说喜欢他吧。就是有些歌很好听，像《发如雪》、《借口》《退后》，旋律很好…… 我也喜欢他的歌曲，可以说是着迷……我们到了教室门口。可马越的话还没说完。 那是记忆中我们的第一次聊天。他很健谈。我似乎也没有束缚了。我忘了告诉他，我也爱好音乐。 我不知道为什么，马越来我们这里聊天的时候越来越多，话题也越来越广。 只是马越与饶娜聊天的时候，我也加入了这个行列。虽然我的话远远少于他们两个，但我们却真的因此相熟了起来。 铃铃铃…… 菲雪，菲雪——下课了。饶娜的声音把我回忆中硬生生地拽了回来。 嗯。知道了。 好，那我先去吃饭了！ 嗯，拜拜。 * 嗨！韩菲雪，这么晚才来啊。我吃完饭到教室的时候，饶娜已经来了。马越坐在了饶娜前桌的位置跟我招呼。 有点事情，所以来晚了。 呵呵，我说呢，怎么来那么晚。对了，这几天听你唱《后来》。很好听哦。我知道他指练歌休息时间我一直唱不腻的歌曲。 那是，菲雪唱的歌，肯定好听啊。饶娜似乎一直在等待发言的时间。 哪有。你们唱的才是真正的好听呢。马越唱《借口》唱的有味道，音准也好。娜娜就更不用说了，王心凌的歌你都会唱。 我说的是实话。 前段时间，饶娜与马越在唱完每首歌之后，都会赢得班上不少掌声与喝彩。 练歌练的累了，休息的时候。 饶娜总会笑盈盈地用极其甜美的嗓音问，大家想听谁唱歌。然后，台下呼声一片，饶娜饶娜……来一首或者马越马老师来一首。 梓玉转回班级之后，呼声多了一个，凌笑笑来一个笑话，凌笑笑来一个笑话！梓玉有很好的人缘，呼声总是很高，即使她刚来这个班级不久。 菲雪，你就不要谦虚了嘛！《后来》是真的很好听，唱地很感人。 好了好了，我们都不要争了，再争也争不出结果。我唱的好听，行了吧？马越忍不住了。 对对对，马老师唱得最好听了。饶娜顺着马越的意思，脸带微笑。 呃，马老师，你不是喜欢周杰伦的歌吗？菲雪那里有他的新歌。饶娜仿佛赶刚想起这件事。 知道，我已经借了。 嗨，三位！聊什么呢？梓玉风风火火地跑来，拍拍手掌。哦，笑笑来了啊。今天这么晚啊？马越和梓玉很熟。 梓玉，我们在讨论周杰伦的歌哦。饶娜着急了。 我也听他的歌，《千里之外》好听。 屋檐如悬崖风铃如沧海我等燕归来时间被安排演一场意外你悄然走开故事在城外……马越哼着歌。 哟，看不出来嘛！还唱的挺好的。梓玉左手托着下巴，微笑地摇着头看着他。 那当然，你还没来这个班时，只要是自习课我都唱jay的歌。不信，你问菲雪。马越挑挑眉，看着我。 不要问我哦，我不知道，我跟你不熟。 哈哈哈。我们四个人聊的很开心。 班上的人渐渐来齐，马越也恋恋不舍地回自己座位。 饶娜不再说话，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梓玉拿出作业本写作业飞速地在作业本上龙飞凤舞。 而马越，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因为他的座位是在梓玉的后方。 班上其他的同学，都很勤奋地在写作业，教室里，只有笔划在纸上发出的沙沙声。 一切仿佛在忽然之间安静下来。 夜，在大地渐渐伸开魔爪。无边无沿。 窗外，没有月光，教室背面的老树孤寂地在站在黑夜中。也许是年龄太大，即使是这个美好的季节，他的树叶也不多，只有一些藤蔓缠绕着树干，从脚到头疯长。 除了老树，只要桂树的叶子在风中微微作响。 我摊开作业本，提起笔。试图使自己安静下来。 心却得不到安宁。 我开始害怕。 我知道我们都在渐渐融入这个班级，我也不再像刚到这个班级时那般拘束那般无言。 准备歌咏比赛的那段时间，我们欢笑，我们快乐，我们为了班级尽心尽力。 我爱上了这个班级，爱上了所有的同学，爱上了我们一直为一件事情而努力的那种激情。 可是，我还是害怕。 我害怕马越的目光。 我害怕自己辜负父亲对自己的期望。 非常害怕。 第一回 第一章 期末大考前夕(1) 歌咏比赛之后，我与娜娜、菲雪、马越的关系一下子近了很多。 我和马越总是会讲起小时候的一些事。 “马越，据说你小学的时候可是很有名的哦。”我想起小学的时候，学校总是幼稚地发一个类似与警察才佩戴的那种带有横杠的臂章。 一条横杆表示班级干部，二条横杆表示校级干部，三条是最高等级的干部，也是校级的。 而马越，每次都戴着有三条横杆的臂章在学校晃荡。看看这里的卫生又喵喵那里的纪律。如果除了这里那里还有其他什么里的话，我想他一定也想去瞅瞅那什么里的学习氛围！ “没有啊，哪有你们班那凌旭铭才是真正的牛。每次升旗仪式的时候，他都在队伍的最前端做指挥。”马越很羡慕地说。 是的，我们学校除了有幼稚的横杆臂章外，还有极其面子工程的鼓号队。 所谓鼓号队，就是每周一升旗仪式在全校人面前表演的队伍。 队伍行列是这样的。 最前面的是指挥。指挥有类似于海军服的白色礼服，还有一顶很好看的帽子以及一根常常的指挥棒。 然后是四个旗手。每个人小心翼翼地牵着红旗的一个角。 其次是大鼓手。两个大鼓，只要敲击大鼓，顿时震声漫天。 再是号手。有8个号手。吹的都是小号。 最后是小鼓。也是8个。全是女生。 而凌旭铭，就是英姿飒爽的指挥就是每周一在队伍最前端风光无限的指挥！ “知道我是怎么认识你的么？”我转移话题。 “怎么认识的？我只知道我了解你是在写作小组。”真不简单，连写作兴趣小组都提出来了！ “很早就知道你的名字，但是知道你是在一次晚会，当时你是主持人。而我，作为嘉宾在台下欣赏你。”那个晚会，马越与那个女生的合作几乎完美。 “什么？你们还有兴趣小组呢？！”饶娜来了。 “是啊，你们没有么？”马越觉得不可思议。 “要是有就好了。可惜啊——”饶娜似乎很不平。 其实饶娜跟马越与我可以说是一个小学毕业的。只是她是在分校区。所以资源少了很多。 小时候，别人的小时候多美，多么无忧无虑啊。 可我的小时候。却总是转学，转学，转学。 “玉儿，我们要去城里住了。高兴吗？”1998年8月，八岁的我慵懒地靠在大门旁边，看着远方。可是前方却都是灰蒙蒙的一片，没有光亮。我知道，那就是我从小面对的大山。我一直幻想着有一天能背上印有“还珠格格”四个字的书包，一直幻想能在头上扎个“花儿”。一直想走出山里，一直幻想着去城里读书，这天，妈妈终于说了这样的话。 其实，那是我眼中的城里，就是外婆家。 外婆家家门口，有宽阔的大马路，只要走一小段距离，就买菜的地方。不像我住的地方，妈妈每次去上街买吃的都要整整一天。把我和弟弟两个人扔在家里。 现在我才知道，那里也就是一个乡村的街圩而已。 “真的吗？妈妈，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两眼放光，满是期待。 “是啊。过几天我们就去。” “可是妈妈，我的奖状还没领呢？老师说还有一本本子，两块钱呢！”想起奖状，我不高兴地嘟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家乡，有奖状就是有出息的象征。有出息就表示你的家庭你的父母在当地有地位。 “我跟你们老师说好了，奖状先帮你留着。过年回来再领。”妈妈认真地看着我。 “哦，那就好。”听妈妈这么说，我松了一口气，心里仿佛了了一件大事。 几天后，我们一家就莫名奇妙地搬到了“城里”。我也在开始在“城里”读书。 只是，我是个不爱说话的孩子。 “梓玉，你想什么呢？菲雪正问你问题呢？”饶娜扯扯我的右手肘。 “呃，呃……什么问题？”我仿佛刚刚睡醒，一眼迷离地看着饶娜。刚刚明明是在讨论小时候啊，怎么忽然就？！ “就是这个，你看——”饶娜已经和菲雪换了位置。此时，是 我耐心地为菲雪解答完问题后又到了放学的时间。 “梓玉，我们一起去吃饭吧。”菲雪单眼皮的大眼睛显得很特别。 “我也去我也去。”饶娜已经挽着我的手臂。 第一回 第二章 期末大考前夕(2) 吃完饭。 “梓玉，菲雪，我有点事情要办，你们先回教室哦。我办好就回来哈。不要想我哦。” “得了吧，去办你的事情哈。咱不恶心。”我和饶娜，初中的时候就经常用“你个疯婆子”“你个没良心的”诋毁对方，所以也不介意。想想初中那会多美好啊，随便怎么玩都能玩个好成绩，老师也不管你。现在就不行了，你要是太喜欢玩，老师肯定得找你谈话。说你怎么怎么喜欢玩，怎么怎么不努力，以后就怎么怎么辛苦……诶，我都腻了。 “嗯，那我走了。拜拜！”这个女的，总是那么好看，连说个拜拜，樱桃小嘴也是让我忍不住浮想联翩。 身材极度标准的饶娜，无论是走在校园里还是在大街上，都会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 这不，我们刚走出吃饭的地方，就有男生向饶娜搭讪了，饶娜于是和他边走边聊，似乎很熟络。 “梓玉，小心，要撞到铁门了！”菲雪提醒我。 可来不及了，伴随着“啊”声的是“哐当”地一声，学校大门晃了晃，接着听见自行车倒地的声音。我只觉得头顶上全是星星，学校的铁门想必是空心的，不然那声音怎么荡气回肠的呢。 “怎么样？你还好吧？痛不？”菲雪使劲用手帮我搓额头，“要是我挽着你就好了，那样你不会撞上铁门的。” “不怪你，不怪你。是我不小心的。不痛不痛。”看来古人说“色字头上一把刀”还真没错。可是，我这看我的好友，能叫色吗？ 我一路捂着额头，尽可能地把头往下挤，终于到教室了。为了掩饰我额上的淤青，我恨不得额上全是刘海，尽管我是那么讨厌自己留长的刘海。 “菲雪，我觉得你唱歌好好听哦。”聊天可以转移注意力，或许可以缓解疼痛。 “你也不错啊。你看你，多受欢迎啊。” “我觉得你可以去参加市广播电台那种打电话去参加的比赛呢。” “我哪有这个才华。我只要静静的喜欢音乐，静静地唱自己喜欢唱的歌就好了。”她的眼里的光亮一下黯淡下来。但却依旧面带微笑。她总是那样的，对待任何人都是。 “是真的。要是以后我写词你唱歌就好了。”真有效果，聊天不仅缓解了我的疼痛，还让菲雪忘记了我刚刚撞了铁门。 “真的吗？要是我有这个才华就好了。以后，你写词，我来谱曲我来唱。”菲雪的眼里充满了期待。 “菲雪，你们在聊唱歌的问题吗？”一个女生坐在菲雪前桌的位置。不熟悉的声音，但是显然菲雪应该认识。眼前的女生，头发过了肩膀，微胖，长刘海自然随意地倚在靠近右耳的侧脸。 “嗯，明捷，你来了啊。”菲雪熟络地和打招呼。明捷？在哪里看过还是听过？ “嗨，凌梓玉！你好。我是魏明捷。”她主动跟我招呼。 魏明捷，这个女生的眼神是那么纯粹啊，说话真诚直率，想必是我喜欢的性格。 “嗯，好。开始看这个名字还以为是个男生呢。”我在座次表上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真的以为那会是歌男生的名字。 “我爷爷想我是个男生，希望我心地明朗处事快捷，所以就取名明捷了。”魏明捷倒也不介意我说她的名字很男性化。 “我们都这么以为啊。”菲雪与魏明捷的上一句话几乎同时说出来。 “你们在讨论谁的歌啊？” “也没有特别聊谁的歌，就是比较广泛地聊聊。”菲雪耐心地解释。 “哦，这样啊。”她的失望写在脸上。 “快考试了，我们要好好加油哦。”菲雪忽然说。一时间我们还以为是老师来了呢。赶紧各就各位。 回到座位一看。虚惊一场。 不久，有人小声说老师来了老师来了。 直到老师真的出现在教室里，大家才真正安静下来。 以前都是菲雪、饶娜和我一起吃饭，这次以后魏明捷也和我们一起吃饭。 我们会在去吃饭的路上说很多搞笑的话也会说很多无厘头话，这样的日子，在为着目标不断奋斗的同时，也可以放松自己。我们很快乐。 第一回 第三章 疯狂进行时 考试很快过去了。 可是离期末放假却还有一段时间。于是呼，大家开始疯玩。 “马越马越快来打牌。”赵海拿着一副扑克牌，呼唤着马越。 “好好好。来了来了。”马越回应着，“还差一个，怎么打啊？” “这个，师父，你打吗？”赵海看我正望向那边，便问我。 “我不会打啊。还是小时候打过，现在忘了。”啊，师父，好亲切的称呼啊。好徒弟，师父真想从了你去打牌，可师父不会打啊。 “算了算了，远飞上吧。”马越看着左文阳的同桌程远飞。 “好，我来就我来，你们可要准备好啊，看不把你们打趴下？！”在我眼中极少讲话的程远飞一开口就把我吓着了。 “切，小样。看谁把谁打趴下。”赵海不服。 “就是就是。”左文阳与马越也附和着。 “我与远飞一组，文阳与赵海一组。现在开始抓牌。”马越刷刷洗好牌之后，无奈地说。哈哈！刚刚他还不服程远飞，说要把他们打趴下。现在看来，他的对手，不是程远飞，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嘛。 三下五除二的时间，他们已经把两幅扑克牌各抓在自己手中并排好序。真快啊。肯定一个个都是老手。 “捡80分吧。有意见吗？”还是马越，他俨然是主导。 “行。你说捡多少就捡多少。”赵海很淡定。 左文阳不说话。 程远飞一脸笑意。 我在旁边看得一头雾水。 只见他们一会一个“闭”一会又一个“吊主”再一个“高打低”，接着又是“捡分”又是“吃掉”。 我在旁边不断问怎么回事问你们怎么打的，马越一句“小孩子，不要学打牌”就把我顶回来了。我于是不再打扰，睁大眼睛，紧紧看着牌局。 很快，一局完了，左文阳与赵海胜了。于是乎，左文阳与赵海在商量着怎么惩罚输的一方，马越与程远飞在追究哪里出错了牌，双方不亦乐乎。剩我还是坐在一旁不知其然也不知其所以然。伤心。 算了，不告诉我怎么打就算了，本姑娘还不愿意学呢！哪像你们，一个个不正经，还会打牌。我去看娜娜他们走跳棋去。那边风景独好。 男生打牌打得正欢，女生也不甘落后，魏明捷把跳棋带来了。她与饶娜玩得很high，彼此在对方的领域南征北战，不知疲倦。 “蹦——蹦——蹦”魏明捷渐渐逼近饶娜的军事领域。 “这里，走这里。”菲雪在为饶娜出谋划策，试图挽回局面。“明捷，她们这样对你不公平。”薛冷薇冷漠地说。她双手抱在胸前，两个高跟鞋构成120度的钝角，右腿很有旋律一动一动。 “没有啊。还好。”魏明捷的语气也冷冷的。 “我走这里，再走这里。明捷，小心哦。”饶娜不理会薛冷薇的话，继续往前进攻。菲雪不说话，换作眼神紧紧跟随着饶娜在棋盘上的走法。 双方你走完我走，我休息时我不休息，一局征战结束。 再换做菲雪与饶娜对战。我站在菲雪身后，看着棋局，怎么说我也得在必要时候露一手的嘛。 “梓玉，你怎么不去打牌？”魏明捷有些不解。 “我。我。我不会打。” “可以让他们教你啊。”魏明捷英气的眉毛拧成了一弯弯柳眉。 “马越，越越，你怎么不教打牌呢？还有赵海，怎么对待师父的？”此时的魏明捷，俨然斗士佐罗。 “没事没事。我自己不会，反正我也不怎么喜欢打牌。”我确实不喜欢打牌。不过更多的是被魏明捷的正义感动得不知所措。 “以后我教你打牌嚎。今天就不打了。”她拍拍我的头，安慰我。这个女生，真好。 “菲雪，走这，那边走的话看起来离娜娜的地盘近，但却给了她可乘之机啊。” 薛冷薇看实在轮不到她插话，便殃殃地回座位去了，高跟鞋咄咄地，发出很大声响，吸引了很多目光。 “菲雪，你赢了哦。”一局结束…… 每天都在这样的娱乐活动中度过，我们看似很快乐，但是更多的是空虚与无聊。大家都期待着这样无聊的时光早日结束，都猴急猴急地想回家。可是时间却偏偏与我们做对，她速度太慢了。一周的时间，仿佛是一年。 第一回 第四章 班级演唱会(1) 吱呀吱呀吱呀。 终于是本学期最后两节课。 哦也！万岁！ 铃声刚敲响。我正准备睡觉。却看见饶娜往讲台走去。 “同学们，这学期马上要结束了。作为文娱委员，我想利用这两节课的时间最后再搞一次活动。你们同意吗？” “饶老师，今天搞什么活动？” “如果没有老师来教室，我们可不可以先回去啊？” “搞什么活动啊？先说嘛，再看看值不。” “同意同意同意。只要是饶老师的决定我们坚决拥护。” “安静，安静。我们的高一，或许将永远的成为过去，就让我们再为这个高一留下难忘的一笔回忆吧。”黛眉轻拧，脸微红，眼里满含期待。 “今天我们将要搞什么活动，你们知道吗？”饶娜留了点神秘感。 “快点说嘛。好学生都不卖关子。”有人忍不住了。 “好。我要说的是，我们今天将要举行高106班首届班内演唱会。”她语速慢了下来。“想唱的敢唱的上来，想唱的不敢唱的也上来……总之，大家都上来一起唱。” “好！好！好！”马越连喊了三声。 “大家今天就尽情唱。如果有什么话想说平时又不敢说，今天也可以说出来。”听到马越的话，饶娜受到很大鼓舞。她望向我，在询问我的意见。 我在座位上对着饶娜做了个ok的手势。 “下面，我们这次演唱会就要开始了哦！”她停下来，在整个教室巡视了一周。 “大家觉得这个演唱会应该有谁领唱呢？” “饶娜——饶娜——饶娜——”声音还挺一致的。 “这毫无疑问应该由文娱委员打前锋嘛！” “咳咳咳”饶娜回到自己的座位，接着清了清嗓子，“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开始唱了哈。大家安静地听。” 台下都是笑声。 “嘘！安静——听我唱！”她卷起一本书当作话筒，顺带瞄了我一眼，继而望向远方。 我竟然没有调头 最残忍那一刻 静静看你走 一点都不像我 原来人会变得温柔 是透澈的懂了 爱情是流动的不由人的 何必激动着要理由 窗外太阳高挂，教室很安静，我们都陶醉在饶娜的歌声中。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燕姿在mv中的情景：与男友分手后，燕姿一个人在街头荡秋千，看到某个相似的背影，然后无可救药地想起一些往事。 相信你只是怕伤害我 饶娜继续用优美的嗓音演绎这首伤感的歌曲，人们都已融入她的声音里，跟着她一起唱。 好多人一起唱伤感的情歌，教室也被伤感的氛围萦绕着。 不是骗我 很爱过谁会舍得 把我的梦摇醒了 宣布幸福不会来了 用心酸微笑去原谅了 也翻越了 有昨天还是好的 但明天是自己的 开始懂了 快乐是选择 唱到最后，饶娜低着头，久久没有抬头。 我们意犹未尽，还沉浸在伤感的氛围中。 “饶娜，饶娜，饶老师——再来一首啊！”几个男生起哄！ “娜娜再来一曲，再来一曲！”魏明捷在后面扯着大嗓门。 “……”她的脸渐渐泛红，“今天我嗓子不好，就唱一首吧。” “不行，那太不过瘾了，再来一首撒！” “这样吧。你嗓子不太好，那今天你再唱首低音的，然后再推荐一个人唱。”我看饶娜清嗓子的时候挺费劲，这是个折中的办法。 “那好吧。”饶娜再次低下头，“那我再唱一首《睫毛弯弯》吧。” 我心砰砰跳跳灵魂快要出窍这感觉真好 oh你对著我微笑温度越来越高怎黱办才好 眼神蒙蒙笑在乱跳(跳上了心里) 轻轻汤秋千脸像红苹果(滋味真甜美) 气氛马上上来了。 一曲又完了。 “下面——我推荐马越接我的班。” 拍——拍——拍—— “马越——马越——唱啊，杰伦的歌。”左文阳在座位上兴致冲冲。 “下面，我来一首jay的《借口》，希望大家都喜欢。”瞧瞧。怎么有点歌星的味道呢？！ 翻着我们的照片 想念若隐若现 去年的冬天 我们笑得很甜 看着你哭泣的脸 对着我说再见 来不及听见 你已走得很远 也许你已经放弃我 也许已经很难回头 我知道是自己错过 请再给我一个理由 说你不爱我 略带沙哑的嗓音，眉毛微拧，沉痛的表情，深情的演唱。 如若不是看到眼前人，还真以为是周杰伦亲临现场呢。 马越唱完，菲雪接着演唱。 如瀑的长发温柔地顺着脊背舒展到了腰间，宽额显现在我们面前。 第一回 第五章 班级演唱会(2) 整个演唱会高潮迭起，我们一起欢呼，一起期待。 菲雪黑亮如瀑的长发温柔地顺着脊背舒展到了腰间，刘海捋在耳朵后面，宽额显现在我们面前，脸颊微陷，她是那么瘦！ “菲雪，来一首《后来》吧。”我对着菲雪大声喊叫。虽然听了很多遍，但就是听不过瘾。错过的爱情真的不会回来么？我低声在心里问自己。不对，那干我什么事情呢？我又没有错失过爱情，我喜欢的只是歌曲的旋律，旋律而已。 “我今天继续给大家唱奶茶的《后来》。”她温婉地笑笑，泛着些红晕，嗓音略带刚性，与饶娜柔美的嗓音各有千秋。 后来 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 消失在人海 后来 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槴子花白花瓣 落在我蓝色百褶裙上 爱你！你轻声说 我低下头闻见一阵芬芳 那个永恒的夜晚 十七岁仲夏 你吻我的那个夜晚 让我往后的时光 每当有感叹 总想起当天的星光 …… 渐渐的，我们都放开了，同学们抛开了原来的拘谨，自愿到台上亮相一番。 情伤如《一千年以后》、小女生爱情如《恋爱百分百》、疯狂高音如《superstar》、经典曲目如《独角戏》、励志狂曲如《蓝莲花》等纷纷有个登台见我班同学的机会…… 一时间十八般武艺络绎不绝，各大门派轮番出马，纷纷使出看家本领企图在这次演唱会上奠定自己的班主位置。（凌梓玉，你干嘛呢？想制造江湖混乱可是啊？） 打住。打住。言重了，言重了。 其实我就是想要表达这次演唱会举行得很成功。我们都把三个月来积压的闷气都发出来了。 “今天的活动搞的很成功。我在这里谢谢大家的配合。谢谢！”饶娜深深鞠躬。“放假希望大家好好玩。以后说不定还有更多的活动。” 这是整个班级演唱会饶娜的结语。 什么？你问我唱了什么歌？ 我啊，我在菲雪的《后来》之前小小的唱了首杰伦的《发如雪》、阿妹的《听海》。 记得当时实在是没办法，马越那小子痛心疾首地演唱完《借口》之后，便推荐了我上台演唱。这不是存心看我出丑吗？后来想想，这等盛宴，怎能缺得了我的出席呢？ 潇洒地上台，卷起衣袖，让班上同学点歌。其实我就两首歌不会唱，这也不会，那也不会。嘘——不能告诉班上同学，让我虚荣一次吧就。 魏明捷点了《发如雪》。正中下怀！我笑啊，我在心里得意得笑，太感激她了，我最擅长的就是这首歌了。幸好没点什么太高音的歌曲，不然，我就出丑了。 有人点唱《隐形的翅膀》，那是新歌，据说圣语市的大街小巷，上到老下到小都会哼那么两句。 有人点唱《寂寞沙洲冷》，小刚的，啊，稀饭。可惜小刚的声音略带沙哑，我唱不出那沙哑啊！ 《第一次爱的人》？不行不行，那歌曲太可爱了，我不喜欢可爱的歌，没有内涵。 最后一曲是《听海》，阿妹的《听海》，好吧，看在你是最后一个点的曲目，看在这个歌比较有内涵的份上，俺唱，俺就是吼也要吼完！ “第一位点歌的是我们亲爱的魏明捷同学，没错，就是她。她是我的好朋友，又是第一个点歌的人。最后一首歌点的是《听海》，话说做事要有头有尾，唱歌也一样，那今天呢！我，凌笑笑，给大家唱一头一尾两首歌，分别是《发如雪》和《听海》！请大家在各自位置上坐好坐稳，有安全带的系好安全带！”申明，我们学校的桌椅没有安全带。 还问有没有掌声？！ 肯定有啊，那是毫无疑问的，掌声还很多呢。 不唠叨了。 简短的演唱会，我们蠢蠢欲动很兴奋地等待着铃声的想起。 我跳跃性的思维想到了放暑假。其实我的思维也不算跳跃，暑假让我们年轻的心蠢蠢欲动，我想到暑假也纯属正常思考范围。想着放完假就是高二，到高二意味着离高考又近了一步。 诶~~~高考，永恒的话题啊。 可就算高考那又怎么样？ 现在最要紧的是，暑假来了！ 哦。暑假。我最最期待的暑假。 终于不紧不慢地到来。 我恨不得站在教学楼的第七层大喊—— 有一个我爱的长假她的名字叫作暑假 她有我期待的时间她明确勾引我的心 暑假啊，你可知道我多爱你我要抱你睡到天荒老 看那时间多好玩我要亲自天天抱着你 第一回 第六章 回家路上 铃声的尾音还在校园飘荡。 我以最快的速度近乎横冲直撞地跑回寝室。抡上我早上已收拾好的背包，再横冲直撞地冲到自行车棚。 开锁。推车。 “刷——”一出校门，我迫不及待地骑上车。 “喂！凌梓玉，等等我。”马越自行车在我后面招手，我转身，夕阳正好在他背后。他像一尊弥勒佛，只是弥勒佛是坐在莲花宝座上。而他—— 他的屁股下面是破烂的自行车座。 “你那么——那么——急着回家干吗？”马越赶上我的时候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你们赶着去投胎啊？”不知道什么时候，魏明捷走在了我们两个之间。 “明捷，你还说我们呢？我们是骑车，你走路都已经到了这里了呢！”马越狡黠地笑笑，蜻蜓点水般点了魏明捷的头。 “我是跑过来的。你懂什么呀你？”明捷甩了下刘海，对着马越似乎说个“哼”字。 跑？？！两条腿能跑得有两个车轮快吗？我想。 “两条腿能跑得有两个车轮快吗？”马越说出来的话竟然跟我想的一样。我滴个神呐。 “诶~~~小孩子懂什么啊？不要乱说话。”魏明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凌梓玉同学，你——又在想什么？”马越故意拉长了语调。 “没想什么啊。就是想着快点回去吃好吃的。嘻嘻。”我对着他们一阵傻笑。要是自己可以看到自己的傻笑的话，我想我会给自己一个鄙视的眼神。 我傻笑的一刹那，菲雪从小路去车站，正好与我们相遇。 然后我们四个人听了下来。 他们三在聊天，我静静地扶着自行车，在路边静静地想我家的好吃的。 我说谎了。但是请原谅我。我不是故意要说谎的。其实我没有说谎我确实是在想我的家。只是那是破烂温暖的家，有我敬爱的父母的家。 “你们路上小心哦。我坐车回去了。拜！”不知不觉已踱到了车站。菲雪上车回家了。 “嗯。菲雪，你也小心哈。拜拜！”魏明捷可爱地眨眨眼睛，轻轻挥手。 “拜！” 马越低头不说话，后来轻轻抬头看了看菲雪。 那是什么？不舍吧。 不久，魏明捷也与我们分道。 只剩我和马越同路。 我们压迫着破烂地咯吱咯吱的自行车，一腿低一腿高地压马路。 风呼啦啦地从我们耳边经过，然后走向了我们的身后。 因为是夏季，尽管已经傍晚，天气依旧闷热，我看到马越的额头上了汗珠。自己的鼻子也早已布满密汗。 马越向来是个经不住沉默的人。 他跟我说我转班走后的事情。 他说，我转走之后，班级很多有趣的事情。比如他与菲雪的相识，与饶娜的走近；比如赵海的幽默与左文阳的一手好字。哦，左文阳，久违的名字，我一直害怕的眼光呐。 他说我转班回来时，他的不解与疑惑以及班级内的各种言论。他说班里的人都觉得我很神奇，他也对对我很好奇，只是憋着不说而已。终于憋不住了才跟我聊天，第一次聊天就向我索要照片观赏。 他说我的数学怎么那么好，问我是不是在理科班的时候练就出了非凡的数学才能还是我天生就是个成绩好的人呢。 他说…… 我说我当时欠考虑，所以选了文科，决定转去理科班之前我其实纠结了很久。再决定重新回文科的时候，我更是痛苦不堪，可我不能为了物理一门科目而倾家荡产（我一直觉得如果时间就是金钱，那么我花在物理上的金钱足够让我倾家荡产并对此坚信不疑），所以我又回来了。 我说我只是没有想到会再次回到高106班。我没有你们想象中的冲动与神奇。我说我不是天生就是个成绩好的人，我小时候成绩其实很烂的。只是我比较幸运，遇到了一个很好的班主任。 我说了很多。只是心不在焉。 因为我想着我的家。我想着我的爸爸妈妈和我的弟弟凌梓辛。我想着我家里养的家禽——我家的家禽只有鸡和鸭。我想着妈妈有没有时间去喂它们，我想着妈妈上班辛不辛苦，累不累。我想着凌梓辛是不是又不听话地跑去网吧上通宵。 所以，我分心了。 不知不觉，又是分岔路口。 又是分岔路口。那意味着我—— 还有十分钟到家。 我的心，砰砰乱跳，忐忑不安。 第一回 第七章 杂草尽头，我的家 大马路要到尽头了。那也许根本不能称为大马路，不过是一条村级公路而已。 大马路的尽头过后，步入一条小径，小径旁边的杂草疯狂的张牙舞爪着，都伸长了脖子迎接久未回家的我。 高高的杂草一副喧宾夺主的样子，奋力想要淹没小径，好让人以为那里只长了草没有人家。那要有什么好处呢？ 沿着小径继续往里走，一处斑驳破旧的院门寂寥地坐在杂草丛的深处。 远门旁边的泥墙看起来久经冲刷，并在雨水的冲刷下倒塌成一堆烂泥，慵懒地在地上。不知名的藤蔓植物依傍着不知何时倒塌成烂泥的院墙，卷曲而刺眼。 顺着泥墙往上看，房顶只剩几根衡量，支撑着尚未掉下来的、稀松存在的瓦片。瓦片上绿色的青苔极其显眼，那是一大片苍灰色中唯一的绿色。 再稍稍踮起脚一看，瓦片上也有藤蔓植物。估计是南方的梅雨残留在瓦片的凹陷处的雨水为它们提供了生存的可能。不过，它们的生命还真顽强，不得不佩服。 那就是我的家。我呆了十年的家。 直接用自行车前轮甩开院门，也许用了过猛“吱呀”一声，古老的远门安顺地靠在了院墙身旁。 满院狼藉，家什东摆西放。大厅的门紧闭着——妈不在家。 把自行车放入大厅，找个椅子，扔下书包。推开厨房，喝水；掀开盖子，没菜；打开电饭锅，没饭；舀两勺凉水，洗脸。好凉快，真舒服。 开门，进入自己房间，桌子上有些灰尘，寻找风扇，擦净，开启。唔——气流呼过来，我的脸明显感到有了凉意，鼻翼的汗珠也少了很多。 我是一个害怕炎热的人，所以我，只要在家，一天24小时对着风扇，不偏不倚。为此，凌老爷没少说过我，我妈倒好，总是说她怕热就对着她吧。 休息完毕，妈还没回家，收拾家务。打扫院子，喂家禽，打扫房间。然后，骑上自行车去菜园，摘菜。洗菜，炒菜，做饭，那是晚上要做的事情。 这就是我的暑假开端。每年都是一样，我倒也不必觉得奇怪，跟爸妈的活比起来，我不委屈。 可看着这一切，我还是流泪了。为什么我总是要搬家？为什么我要背井离乡？为什么我放着家里好好的砖房不住跑来租这样的泥土垒成的房子住？为什么？ 其实我不怪谁，我只是难过。难过地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我难过同龄人都打工挣钱而自己却还得花父母的钱读书！我难过我的父母做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活！我难过自己没有出息不能让父母过更好的生活住更大的房子。 铃铃铃——正当我收拾完一切。电话在叫，阻止我继续想下去。 “喂——”看到个陌生的号码，我礼貌性地招呼。 “梓玉，是我啊，明捷。” “嗯，怎么了？”我很惊奇竟然她会往我家打电话。 “没事，就是看看你到家了没。还有啊，就是顺便告诉你我到家了。另外呢，另外，没有了。” “哦，我到了很久了。你呢？路上还顺利吧？”然后我们开始电话聊天。这个女孩，开朗，大方，粗线条。 最后一句话，她说，梓玉，你在家要开心，像你在学校时给我们讲笑话那样开心。嗯。我会的。我在心里轻声地回答。 可是，放下电话。我却还是感觉心底有冷冷的气直往上窜。原来电话是打断不了我继续往下想的。 我的父亲母亲，做着天底下最辛苦的活。 想起爸爸微微弯曲的脊背妈妈日渐沧桑的容颜，我的情绪就掉落到低谷。不管周围怎么吵闹，只要想到爸爸妈妈，我就能立马安静下来，努力读书，追求上进。 我一直都清楚地知道，家庭是我努力学习的唯一也是最大动力！ 所以，我以后会更加努力学习。我想，类似于疯狂打牌那样的事情，在高考以前的日子我会坚决制止发生在我的身上。 因为，我，输不起。输不起父母的期望，输不起我的青春。 第一回 第八章 暑假中 写数学作业正进入状态，妈从田里干活回来。 “玉儿，放假了？”妈一边把肩上的锄头放下，一边拿厨房门边挂着的擦手布使劲擦手，擦好之后，才去洗手。 “嗯，今天放假的，一下课我就回来了。”我看到妈洗好手，朝我的书桌走来。因为天黑，我把房间里的书桌搬到了大厅写作业。 “怎么在学校又瘦了？是不是学校吃的不好？”我抬起头，迎上了妈的目光，满是心疼。她的皱纹又多了几道，白头发也添了几缕。 “妈，我没瘦。你看你，瘦了那么多。以后不要那么辛苦嘛。”我走到妈的身边，举着风扇帮她扇风。 “还说没瘦，你看看你的手腕，骨头这么明显。”妈握着我的手腕。“暑假要补课吗？”往年我暑假都有一段时间回去学校补课。 “今年不用了，去年补课是因为读初三，大家都要补。今年没人要求补课，所以不需要。”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是去打工还是呆在家里呢？” “先在家吧。到时再看看。如果有同学找到工作叫我去，我再去。”还没放假之前，米优找过我，问我去不去打工，我没有回答。因为我知道家里要农忙。 “今天家里种的地不多，你要是想去就去吧。不想去的话，就在家帮妈做做家务，然后做做作业，提高一下学习。” “嗯。我知道了妈。你先坐，我帮你倒茶。”我把书包拎起扔我床上，椅子搬到大厅门口，让妈休息下，她不肯，我只好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她不喜欢坐下，总是忙个不停。偶尔坐坐，喜欢搬个椅子坐在大厅门口，她说那里空气好，而且不吹风扇也凉快。 “妈，今天晚上我来做饭吧。好久没练练手艺了！”我跃跃欲试。其实我多么希望能吃妈妈做的饭菜啊，可是我不忍心看着她总是那么劳累。 “今天妈给你做好吃的，你也很久没尝妈做的菜了。”她起身去厨房，“暑假你做饭的时间很多，我去地里，你就要做饭了。” 的确，暑假，我献艺的时候很多，因为我的暑假就是：做饭，洗衣，写作业，做饭，写作业，做饭，洗澡，看电视，睡觉。做饭，洗衣，写作业，做饭，写作业，做饭，洗澡，看电视，睡觉。逢赶集的时候再上街买菜，买生活用品。 几乎一成不变。我知道，这是我生活的最好方式。 今年也不例外。整个暑假都是那样，做饭，洗衣，写作业，做饭，写作业，做饭，洗澡，看电视，睡觉。 所以也不自觉日子到底是快还是慢，只因生活都一样。暑假很快过完，明天要去学校。 收拾好行李，拽着沉甸甸的学费，躺在床上，掰着手指，数着时间，不知不觉中睡着。想了这个暑假的一切还做了简短很简短的梦。 这个暑假，魏明捷给我打过几个电话，告诉我她今天去哪里玩看见什么明天又要去哪里玩见什么人。她说的最恶心的话就是，梓玉，你要开心，还有，我想你了。 我也给菲雪打过电话，告诉她我今天想写什么词，告诉她我今天又在电台听到什么好听的歌曲。我在做着我写词她唱歌的梦。而且貌似梦得很真切。可是，谁知道，要实现这个愿望要多久？ 我去过马越家里，那次实在是因为无聊至极才出此下策的。他的妈妈很热情地招待了我，很让我感动。 唯独饶娜，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似的。时间长了，我好奇地问过明捷与菲雪，她们都一致地回答我“不知道”并反过来问我“你知道她哪里去么”。明捷还说，“那女的一向都那么忙，你也别担心她，她肯定会跟你联系的”，可饶娜确实在暑假的两个月里都没有跟我联系。我很无奈。 我知道她们总是有时间出去。而我没有。我要做家务。我觉得做家务能减轻爸妈的负担，才能减少心里的歉疚，那样我才快乐。 那个梦里，全是父母的背影，还有一个男生的背影，瘦削，笔直……以及我内心的目标与梦想。 第二回 第一章 瞧，我们这群人 年级歌咏比赛之后，梓玉、我、明捷、饶娜总是聚在一起。马越加入我们聊天也越来越频繁。 明捷有一双很大的眼睛，双眼皮，刘海很有个性的斜披着。她总是喜欢穿牛仔，而她的牛仔又与薛冷薇的不一样。薛冷薇的牛仔裤是耀眼的颜色而且很紧身，而明捷的，大多是宽松暗色的牛仔裤。 江南的梅雨，绵绵又细细。 往年的雨，都是五月中旬才到来，而今年似乎来的很早很突然。四月中旬，梅雨来到了我们的城市，那天我没有带伞。 放学后，我站在走廊上，无聊地摆弄着掉落的小雨点，心想着不知道雨什么时候才能停。 菲雪，你在这干吗？ 我，我忘记带雨伞了。 那我送你吧，你要去哪里？明捷立马就说了这句话。以往她都是下完课很早就去吃饭，但这次她没有。 那次我们在路上遇到了梓玉。她一个人打着伞去吃饭。我问她在高120班过得怎么样，她说还好啦。明捷在我的旁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梓玉。 我们与梓玉分开以后，明捷悄悄问我，菲雪，她就是那个之前在我们班又转到理科班的凌梓玉吗？ 是啊，怎么了？ 她长得好漂亮哦，很有气质的耶。明捷顿了顿，接着说，我喜欢。真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呐。 第一次就直接告诉我她喜欢凌梓玉。第一次聊天就直接称，菲雪，好亲切。我心里暖暖的。 我们聊天的时候都是五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梓玉、明捷、马越总是会就一个问题争论好久，饶娜则充当中间人，她也争论，但是没有那么激烈。我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明捷每次说话的时候都会看着梓玉，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疼惜，看到了姐姐对妹妹般的那种爱护。梓玉与明捷的性格很相似，粗线条。而且她们似乎特别喜欢与马越争论，他们三的争论几乎是不休。 得了吧你，马老师。梓玉总是喜欢那么直接。这在以前是不会的。 就是就是，梓玉说的多好啊。越越你啊，还要多多学习。明捷很拥护梓玉，似乎是坚决拥护。 好好好，两位两位，我承让，我承让。 这样的日子，虽然吵闹，但很快乐。我还是害怕马越的目光。 尽管我一直很害怕但还是没能避免与马越的接触。聊天的时候，我发现我们在很多问题上都是一样的，尤其是音乐。 马越很喜欢jay，这我很早就知道。后来的一些接触，我发现他对音乐的理解非同一般，总能说出他的独到见解。 梓玉、饶娜与我渐渐一起吃饭，后来明捷也加入了我们的行列。 但是这段时间大家都好像比较忙。吃完饭之后，总有那么两个有事要忙。然后只剩两个人一起走。饶娜几乎吃完晚饭就离开。 前两天都是我和梓玉一起回教室。 今天不知怎么了，连梓玉也有事情。我一个人饭后孤零零地前往教室。 在圣语中学校门口，碰巧看到马越，然后一起走。 广播着一首我未曾听过的歌，旋律很优美，娓娓道来，如泣如诉。 哇，阿炳的《二泉映月》，还是萨克斯版的！ 《二泉映月》？我极度不解，萨克斯？！？ 二泉映月是中国民间二胡音乐家阿炳的代表作，自始至终流露的是一位饱尝人间辛酸和痛苦的盲艺人的思绪情感，获“20世纪华人音乐经典作品奖”。本来是二胡独奏，但这次是萨克斯版本的，听来也别有一番韵味。马越还详尽地讲了一些关于阿炳的故事。 马越还让我知道了一些常用乐器和古代的一些音韵道理。 你是不是懂乐器？在忧郁了一下，但还是把心中埋藏久久的疑问说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小学的时候就开始玩吉他啦！而且还玩的不错哦。 哦，真好。学了那么多年。 改天我为你弹一曲好吗？我觉得jay的歌用吉他弹唱别有韵味……马越在我身旁侃侃而谈。 而我的情绪渐渐黯淡了下来。 第二回 第二章 苦涩的回忆 改天我为你弹一曲好吗？我觉得jay的歌用吉他弹唱别有韵味……马越在我身旁侃侃而谈。 我在旁边不断点头，偶尔也插上几句话。更多的时候是在沉默，在旁边微笑。他真的很健谈。 菲雪，要到教室了哦。马越又挑眉，嘴角微微勾起。引用你的话，快考试了，我们要好好加油哦。 嗯。知道了。你也是。我淡淡地笑了笑。 步入教室，寻到自己的座位，落座，翻开书本，为着本学期最后的考试奋斗。 整个教室都是沙沙的声音，可尽管快要考试，梓玉还是以前没什么两样，总是和马越与饶娜聚在一起聊天。最近我才知道，他们三个都是同村的人。以前只知道饶娜与梓玉是初中好友、梓玉与马越同村兼小学同学，但是不知道他们三个人竟然同一个村。 我把思绪理了很久，终于理出了头绪：凌梓玉、饶娜、马越全是游龙乡某村的人，凌梓玉与马越在同一小学上学，而饶娜在那个小学的分校上学；凌梓玉与饶娜在游龙中学读初中，马越在山华中学读初中。然后三个人一起来到了圣语中学的同一个班级。 我会弹吉他哦，改天我为你弹一曲好吗？马越的话还在耳边。而我的情绪渐渐黯淡了下来。 爸爸，我想要一把吉他，我想要一把吉他。我极少主动跟爸妈提要求的，这次在经历了很多的思想斗争以后，我终于开口跟爸爸说。 什么？一向疼爱我们的爸爸在我提到吉他的时候顿时变了脸色，我看到他眼里的惶恐。吉他？要吉他？用不上，你好好读书就好了！ 我就要嘛。爸爸，我就要吉他嘛。我撒娇，小时候，撒娇是我的强项。 吉他的事情，不要再提，那没得商量。他严肃了不少，完全不像往日疼爱我们的爸爸。 我沉默了。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庄平，雪儿想要就给她买一把吉他吧。妈妈看不过去，为我说话。咱们家也不是穷得连吉他都买不起。妈妈摸摸我的头，爱恋地看着我。 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其他任何事情都可以商量，只有吉他不行。爸爸声音提高了，他平日很少生气，但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爸爸，妈妈，我不要就是了。我紧紧抿着嘴唇，捏着妈妈的衣角，不想让父母争吵。 菲菲，不是爸爸不买吉他给你，反正——菲菲，你要什么爸爸都可以给你，但是吉他，爸爸真的不能给你。爸爸说完，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在电视机上。 没事的，爸爸，不买就不买吧。我低下头，可眼泪在打转。 菲菲，你要什么爸爸都可以给你，但是吉他，爸爸真的不能给你。爸爸又重申了一次。 庄平——妈妈的话还没说完，我平静地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 随便找了个本子，胡乱地写着作业，然后忽然流泪了。那年我14岁。 雪儿，你别难过，爸爸可能今天心情不好，我多跟他说说他会给你买的。我进房间以后，妈妈也跟了进来。 妈——我终于忍不住眼泪了。 雪儿，不哭，雪儿不哭，啊……妈妈轻轻拍着我的背，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我在妈妈的声音中睡着了，醒来时已经在床上，眼睛在房间四处搜索，却失望了，房间里还是没有吉他。 昏昏沉沉地又睡着了。 文淑，菲菲那么想要一把吉他，你带菲菲去挑选一个吉他吧。爸爸终于同意为我买一把吉他。 雪儿，我们去买吉他咯！我跟爸爸道别以后，妈妈牵着我的手，穿过圣语市区的大街，经过一个街道，再经过一个街道，再经过一个拐角。我紧紧盯着路边，生怕错过什么地方，终于到了我曾经驻足过很多次的“蓝郁琴行”。 妈妈，就这家吧。 嗯，好的，雪儿说在哪里买就去哪里买。妈妈温柔的看着我。 妈妈，妈妈，就那把，我好喜欢那把吉他。我看到静静呆在墙角的一把浅蓝色吉他，吉他上只有几根弦而没有更多的图案，很简单。 老板，把那把吉他拿下来看看。 您眼光可真好，这把吉他可是用真木制作而成，不是一般塑料制成的，没有更多的图案，高雅而大气。店主看了看我，接着说，您的女儿真漂亮。 那就要这把吉他吧。 回家的路上，我死死抱着吉他，生怕被人抢走。 姐——起来吃饭了！姐——姐——你抱枕头抱得那么紧干嘛？妹妹吃惊地看着我，不敢抢我怀里的枕头。 头痛欲裂。原来是个梦。得到吉他，只是个梦而已。 要考试了，还是不能想太多，考完就好了。我慢慢驱赶脑海中关于14岁的事情，让自己沉静下来，好好学习。 第二回 第三章 尽享自由 菲雪，终于考完了，终于可以疯玩了，终于不需要对着讨厌的abc了。憋死我了。万岁！这边我才走出考场，那边明捷正好从隔壁的考场出来便大喊。拿着考试袋扇风，她似乎很热。旁边有人不可思议地瞅瞅她。 热死我了。有人感冒了，老师不开风扇。什么嘛，那人离我不知道多远。这些腐朽的人！ 别气了。老师也是考虑大家的情况，消消气。旁边的人都在讨论答案啊成绩，明捷倒好，对考试只字不提。 诶，我也懒得跟她计较。梓玉呢？她不可能还没考完吧？ 可能去吃饭了吧？我们都知道，每次梓玉考试时间都有富余，所以她不可能还没考完极可能是去吃饭了。 我猜她也不可能没考完啊。就她的速度，指不定啊，还提前出场直接去吃饭了。明捷对这点也极为了解。 我们去吃饭吧。考完了，我也轻松多了，暂时可以放下功课了。 嗯，看我不骂那个没良心的，竟然不等我们吃饭！明捷总是刀子嘴，豆腐心。 梓玉，那么早就吃饭了？也不等等我们。刚到吃饭的地方，明捷就忍不住了，但完全没有责怪的意味。 考完啦。我想等，可没地方等，监考老师说考完不能在考场逗留。还说情节很严重什么的。净瞎掰！ 哦，那监考老师也真是的，不解风情。娜娜呢？怎么不见她？ 是不近人情吧！娜娜考前跟我说过了，她有事情，考完叫我们三个去吃饭。我原本打算不打断她们的。 这女的，不知道最近忙什么，总是不一起吃晚饭，下完自习也不知道跑哪里去。明捷连骂人都是心疼的口吻。我们还有一个星期放假，那这段时间憋在教室岂不无聊死？ 她有事嘛。理解一下。我们先吃。考完就要吃好完好，保你不会无聊死的。梓玉笑笑。 没错。我也这么觉得。沉闷了很久，今日考完总算有机会放松，对梓玉的说法，我深有同感。 我在书本上找下午刚考完的内容对答案，梓玉在睡觉。 明捷坐在饶娜的座位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娱乐杂志。 诶，我都说了我会无聊死的嘛，你们都在忙。我又看不进书。明捷嘟着嘴，小声地说。娜娜，你总算回来了。快，快，快来下棋。刚刚还低沉着，看到饶娜回来，情绪也高了。 嗯。有事情考完就走了。知道考完你会无聊所以赶紧回来陪你玩哦。你带了什么棋？ 跳棋啊。那还用得着问嘛。我中午就带了，幸好没被人偷走，害我担惊受怕的。 明捷，你不是吧？中午就带了？我觉得不可思议，中午怪不得吃完饭让我和梓玉一起回来呢。 开始吧。菲雪与娜娜你们先来。我先让着你们。你们谁先输了谁就让贤。这样可以吗？ 娜娜你先跳吧。 好，我走这里。娜娜抿着嘴，脸微红。 嗯，我跳这里。明捷在我身边拿着书本使劲地扇风。 饶娜跳一下，我跳一下。结果我输了。 换饶娜与明捷继续战斗。马越他们几个在打牌，梓玉拧着眉在旁边看，又是挠挠头，又是期待地眼神，停不下来。 娜娜你不要那么走，那样只会让我更容易接近你的地盘。明捷急了。薛冷薇不知怎么出现在明捷后面，梓玉也凑了过来，估计是看牌看得腻了。 娜娜，走这边，这样才能阻止明捷的棋子攻占你的领域。我看了看，然后说。 明捷，她们这样对你不公平。薛冷薇寒气逼人，双手抱在胸前。 没有啊。还好。明捷也冷冷的，和平时的热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我走这里，再走这里。明捷，小心哦。饶娜不理会薛冷薇的话。 耶！转盘转盘！我，赢了！饶娜再次赢得比赛。 我接明捷的班。 娜娜，你那么厉害，同桌一场，手下留情。 哈哈……有梓玉做军师，我还想你们手下留情呢。刚刚还在自身座位上，现在梓玉站在我的身后了。 这局下来，我赢了，用的时间是上两局的一半。 下跳棋，凌梓玉是当之无愧的高手，总能在千钧一发之时力挽狂澜。 我想学习之余有那样的娱乐很不错，也很让我们期待。可现在，每天这样生活，无聊疯狂过后更多的是空虚。总觉得很歉疚，特别对不起父母，好像是在挥霍着自己的青春。有时默默的想，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个青春可以挥霍，不知道现在的挥霍在以后的日子里会留下什么。 打牌，玩，聊天这周成为了我们生活的中心，完全把学习抛在了脑后，完全不顾自己考试有多少知识不明白。我们的生活只有一个词，舒服。可我，却不快乐。 第二回 第四章 大家一起来唱歌 终于到了本学期最后两节课。我期待。将近一个月没回家了，想家，想妈妈。现在，好期待这两节课赶快过去，却看不下去书，饶娜和我商量着搞个小演唱会，要纪念我们在高106班的日子。 菲雪，什么时候回家啊？我下完课就走哦。明捷和饶娜一起回教室，明捷总是快人快语。 菲雪，我有个想法，想咨询你的意见。 嗯，好，你说，只要我能帮得上，我一定帮。 我想搞个演唱会，到高106班这么长时间，全班同学还没有一起high过呢。 可以啊，反正准备歌咏比赛的时候已经有基础了。我想反正大家都兴奋着，也看不进书，搞个演唱会也好，一来增强凝聚力，二来减少无聊，三来帮助时间走快些。 我怕冷场时没人救场。我是这样想的，敲了铃我就上讲台，然后开始由我来唱，采取推荐制。一个人演唱完推荐另一个人演唱。就是怕冷场。饶娜有点忧虑。 不会的，梓玉肯定会帮你，任何场合只要有她在，就不会冷场的。这你大可放心的。 就是就是，我也会帮你啊。没人唱歌了，我就去搞笑。明捷也很有搞笑天分。 好，那上课铃一敲响，我们就开始吧。饶娜很虔诚地看着我，点点头，仿佛下了很大决心。 铃铃铃~~~~~~ 同学们，这学期马上要结束了。作为文娱委员，我想利用这两节课的时间最后再搞一次活动。你们觉得怎么样呢？ 如果没有老师来教室，我们可不可以先回去啊？ 搞什么活动啊？先说嘛，再看看值不。 饶老师，你想搞什么活动啊？ 今天我们将要搞什么活动，你们知道吗？饶娜没有过多理会他们的质疑，留了点神秘感。 好。我要说的是，我们今天将要举行高106班首届班内演唱会。她语速慢了下来。 想唱的敢唱的上来，想唱的不敢唱的也上来……总之，大家都上来一起唱。有急性子的同学不喜欢卖关子，饶娜很快进入正题。 我看到梓玉在座位上悄悄对着饶娜做了个ok的手势。我知道她一定会支持这个活动。因为她是那么希望我们班级能有很强的凝聚力。 开场曲是饶娜自己演唱的，孙燕姿的《开始懂了》。 她的嗓音那么优美，那么纯净，脸颊微红，闭着眼，在陶醉中。到副歌部分，唱歌的已经不仅仅是饶娜了，而是，全班同学一起唱。 一曲完毕，饶娜感冒了，嗓子不太好，本不想再唱，但却经不住班里同学的呼声，于是又唱了首《睫毛弯弯》。 艺术生，嗓子不太好，但高音还是唱的绝美无暇。把一个女生初恋的心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睫毛弯弯》之后，是马越的《借口》，剑眉微皱，眼睛不知望向何处，深情款款的演唱。 马越的歌声，赢来了很多掌声。明捷甚至在台上喊，马老师，你唱的太好了，马老师，你真强！所谓马老师，是歌咏比赛期间，马越曾加教我们唱过歌而得。 马越，再来一首，马越，再来一首。坐在马越左边的男生大声喊，不断鼓掌。 就是，马越再来一首，展示你的风范。明捷也起哄了。 于是，马越继续唱了首《千里之外》，荡气回肠。 马越唱完以后，推荐的是凌梓玉。 明捷似乎很兴奋，从自己的座位跑到梓玉的身边说了悄悄话。 梓玉上台以后，她坐在梓玉的位置，一丝不苟地看着台上，时不时竖起大拇指。 既然到讲台上面来了，我，凌梓玉，肯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大家想听什么歌？ 《发如雪》。明捷首先说道。有人说想听《听海》、还有的人想听《北京一夜》。甚至有人想听《霍元甲》。 最后，梓玉唱的是《发如雪》。 狼牙月伊人憔悴 我举杯饮尽了风雪 是谁打翻前世柜 惹尘埃是非 缘字诀几番轮回 你锁眉哭红颜唤不回 纵然青史已经成灰 我爱不灭 繁华如三千东流水 我只取一瓢爱了解 只恋你化身的蝶 此时的梓玉，齐耳的短发飘逸而自然，大大的丹凤眼有神而纯粹。平时开朗活泼的她，多了忧伤。 《发如雪》之后，是《听海》。 写信告诉我 今天海是什么颜色 夜夜陪着你的海 心情又如何 灰色是不想说蓝色是忧郁 而漂泊的你 狂浪的心停在哪里 写信告诉我 今夜你想要梦什么 梦里外的我 是否都让你无从选择 我揪着一颗心 整夜都闭不了眼睛 为何你明明动了情 却不敢靠近 伤感与大气并存，高音飙得让人无话可说，低音也绝美。更重要的是，唱出了那种感觉，还是荡气回肠。 梓玉唱完后，我给大家带了首《后来》。 连自己都有些腻烦了，每次要我唱歌都是唱《后来》。本想换首其他歌曲，可大家一致建议我唱这首歌。这首让我深深眷恋的歌，也是大家深深眷恋的歌，她代表着年少的错过的爱情。还有多少年少啊？ 后来唱完之后，大家也活跃起来，纷纷献艺。 90分钟的小聚会，没有冷场，有的是热情与笑容。 第二回 第五章 假日忧伤 听着音乐，不知不觉地睡着。醒来时，汽车正好到站。路边的树又长了不少，好比伤感，我听到悲伤在骨子里一点一点地伸展，蔓延得越来越路爱。这个季节，不是春天，树为何还是长得这么快呢？ 爸爸已经等在车站了，我下车时，看到爸爸在一家餐馆门口奋力地招手。 我的爸爸，韩庄平，是私营家具企业的老板。平日里一向庄严、稳重、大气的爸爸，在12岁那年开车去乡下送货仓皇回来之后，便开始不停喝酒，不断抽烟。但对我们的关新一如既往，只是他的内心，却时常有什么东西狠狠抓着。听妈妈说，爸爸最近几年总是做噩梦，而且一梦就是整整一晚上。可是爸爸从不告诉我们，他梦到什么。 菲菲—— 老爸，想死你了。 走，闺女，咱回家。爸爸把我怀里的书包接下，安安稳稳地放在后备箱里，然后揽着我的肩。他比我整整高了半个头，耳鬓有了几缕白发。 驱车20分钟。家里的大门敞开着，院里的爬山虎已经攀上了院墙，爬山虎旁边的白百合开得正欢。记得书上说过，百合的生长适温为15～25c，温度低于10c，生长缓慢，温度超过30c则生长不良。爸爸很喜欢摆弄花草，尤其是家里的白百合。再忙他也要抽空伺候家里的白百合，所以即使在37°c的高温下，白百合也花开不败。 雪儿，你回来了啊！妈妈做了好吃的等着你。妈妈穿着围裙，端一个盆从厨房出来。 爸，姐，听到车子的声音就知道你们回来啦！小妹从房间里出来，走到爸爸跟前，从爸爸的手中接过我的书包，仍在沙发上，接着去给我倒茶。 菲菲，你先歇会儿，马上就吃饭了。爸爸拿着遥控器，有气无力，他送了一天货还专门开车到车站接我。 妈，我来帮你弄吧。好久没弄过，手有点生疏了。 不要不要，你看电视，好好休息一下，厨房有我就好了。我洗完手正要拿菜，妈妈拦下了我。 姐，跟我说说你们学校好玩的事儿吧。我刚在沙发上坐下，小妹凑到我身边，抓着我的手臂，不停地摇摇…… 哦，姐，快吃饭，快吃饭。妈妈为了这顿饭都忙乎了将近两个小时了。 菲菲，明天去店里帮忙吧。爸爸在饭桌上，扒着饭。 好。每年暑假与寒假都是家具销售的旺季，因此只要我有时间，爸爸就让我去店里帮卖家具。因为家里人手不够。 爸爸，我先写作业。 整个暑假，我要么是在店里卖家具，要么是在送家具的路上，要么就是在家里写作业。 这样的生活，本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只是在家里安静地写作业，安静地看书，安静地弹吉他——尽管那是个梦。可我没有办法，我要为爸妈分担。所以，我只能那样，过着我不想过的生活。 雪儿，明天去学校了。东西收拾好了吗？妈妈看我在写作业，泡了杯温热的牛奶送到我房间。 嗯，妈，我都收拾好了。 雪儿。妈妈摸摸我的头，你在学校要注意身体，总是那么瘦，妈妈看了心疼。 妈，你也要注意身体。我在学校会好好努力地。您别担心我。还有爸爸，叫他少抽点烟，少喝点酒。我的眼泪在下眼睑慢慢聚集。 雪儿，那你早点睡，明天爸爸会送你去学校的。 妈，你也早点休息，不要太劳累了。 雪儿，那妈妈走了。妈妈走到门口，又回头，雪儿，早点休息。 妈妈轻轻地走出我的房间，然后轻轻地把门带上。我放下手中的笔，看着窗外，学校的黑夜是无边无沿。而这里的夜，往窗外望，除了无龈的黑以外，还有点点星光。 面对着那些星光，我却看到了夕阳下的马越？马越？就是那个吉他弹得很厉害的男生，总是白色t恤白色休闲裤，总是一脸迷人微笑的男生。 我，竟然会想起他？ 第一回 第一章 我去上学校 一早起来，今天竟然没有出太阳。怪事！不过，天公作个美吧，整天都不要出太阳，也千万不要下雨，方便我骑车去学校。 “玉儿，妈先去看看稻田里面，有没有足够的水。你记得做好饭啊。”妈一边穿着长筒水鞋一边说，手里还拿着昨天二表姐结婚时回送的油炸的吃的。 “可是妈——我今天想早点去学校。”我后半句话来得及说出口，妈妈已经走了。 我做好饭，把能看到的家务活都干完，已到下午两点。妈还是没有回来。她一向都是那样，出去了地里干活就不知啥时能回来。 抬头看看天空，太阳还是没露面，爽歪歪！ 洗个脸，换套衣服，书包扔进车篮，骑着自行车，一路狂飙去学校。三点到学校，去车棚小心翼翼锁好自行车，再回寝室，简单地摆放好行李，收拾床铺。随便抽几本书，便去教室。时间不早，但教室的人寥寥无几，估计是舍不得在家里好吃好喝的生活。 骑车骑了一个小时，在寝室也没停歇，累死我了。想快速到座位坐下。走到座位一看，不对，怎么有人？那不是我的座位么？难道，难道说我走错了教室？ 再折回教室门口一看，门牌上清楚地写着“高206班”。没错啊，现在高二，我是在6班啊。这是全年级文科班的老师学生都知道的。 可是，那位置上明明有人啊，怎么搞的？ 再走近座位一看，那是——薛冷薇。以前要求过我换个座位我不换就处处与我为难的薛冷薇？还在跟马越聊天？ “那是我的位置吧。”我快速走近她身旁，站在那里。 “新学年了，老师也没说要按高一的座位啊。你没看到吗？他们都不是在自己座位上坐呢！”薛冷薇缓缓转身，向我抛个无辜的眼神。哦，我都要吐了，眼部妆容如鬼魅，嘴唇如血欲杀人，却一脸无辜。 “老师也没说可以随便坐他人座位啊？！”我看看马越。他把手掌摊开，吐出舌头，眨了眨小眼睛。 诶，看来还是早下手为强啊！可是我来学校已经很早了呀？！薛、薛、薛冷薇，姑娘我已经让了你很多次了，你、你、你不要逼我！再逼我，我就装死给你看！！ 哼，我冷笑一声。然后目光四处搜索一下，菲雪竟然在第四组的第一排安静地写着作业。第四组是离教室门最远的一个组。 得！我也去角落呆着。那里自由，可以摆脱老师的法眼，那样他们不会贼眼贼眼地盯着你。再说了，教室最中间那宝座，姑娘我，也腻了，就让她坐坐。 抱着我的书，跨过几张凳子，走到菲雪后方坐下。这位置真好，不仅靠窗户，能看看窗外的景色。而且在角落上课随便怎么玩随便怎么睡随便怎么聊天，随你怎么开小差，老师也只能在台上干瞪眼。我等顽固不化之辈，就应该坐那样的位置。总之一句话，那位置真好，姑娘我，喜欢！ 收拾好课桌之后，我安分地在课桌上睡觉。不知睡了多久，睡得累了，醒来时手脚麻木。正好跺跺脚，以示不满。不对，打扰别的同学了，还是不能那么做的。那我写作业好了我。 “梓玉、菲雪，这么早就来到教室啦？”明捷刚到教室门口，也没看看我们在哪里坐着，直接对着她一贯说话的方向，话已经出口了，怀里只抱着聊聊几本书。忽然意识到我们原先的位置上坐着的人已不再是我们了。幸好我和菲雪那时已到了教室，不然啊，明捷这脸，可就丢大了哦。 “咦？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坐在那里？”明捷快速看看我之前坐的位置再看看我和菲雪。 “袄——我当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鸠占鹊巢啊？！”明捷已经走到我座位旁边了，“没事，梓玉，俺们不跟一般人见识，我坐你后桌，方便我们沟通感情。某些个人，咱不理她就是了。” “明捷，你带那么少书？”菲雪很是吃惊。她自己每次都抱很多书来教室并且全部摆在桌面上。我就不行了，本姑娘的作风一贯是步步为营，今天带几本书，明日再带几本书。这样路上行人还以为我很努力呢！瞧瞧，晚上自习还带书到寝室加班今早又把书带教室来了。 “是啊，一次一次来嘛。一次性把所有的书都带来那多累啊？我可不愿意把自己累死在这地方！” 第一回 第二章 爆炸性消息 “你们两还真是，不仅身高一样，连性格也相差无几。” “你才发现啊？菲雪，我第一次见到梓玉我就觉得我们性格很相像呢！”我记得，第一次，看到明捷的大眼睛就知道她是个直性子的女孩！率真。 “哟！知道错了啊？怎么不像之前般理直气壮昂首挺胸了？”明捷示意我看薛冷薇，她伏在桌子上，背部微微起伏。 “别说了。她也不是特意针对梓玉的。” “嗯，明捷，算了吧。我挺喜欢这位置的。”薛冷薇一直没有朋友。起码我来到这个班的一个月时间没看到过她与谁走得近，她总是一个人。可她毕竟是个女生，心总是脆弱的，总会期待有人心疼她。就算我们做不到成为心疼她的人，那也不能成为恶人。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闭嘴，行了吧？” 这是怎么回事？上学期接近期末的时候，我和明捷虽然不是井水不犯河水可也没到亲近到这般地步啊？！高一的时候，也没发现菲雪是这样的，总觉得长头发的她就是个真正的淑女。当然，我可没说现在她就是个假淑女。我的意思是她以前不像现在这般活跃。 “明捷，暑假给我打了那么多电话，谢谢你。”我想起暑假明捷说的那些“恶心”的话。 “谢什么谢啊？我家电话费多，我老爷的钱，是没处花啊。我帮他花几个！”明捷从未跟我提起过自己的家庭，就像我从未对它们提起过我的家庭一样。那也难怪，因为之前我们还没亲近到这个地步。 “诶，等等，我想起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们一个爆炸性消息。我今天在楼下看到一个——”明捷看看我，再看看菲雪。 “帅哥？”这妞跟饶娜一样，最喜欢看帅哥了，据说两人之所以走得近还是因为偶然聊天时听某方聊到某某帅哥然后另一方立马加入聊天再认识了彼此呢。 “梓玉，你不会也犯花痴了吧？”菲雪睁大了眼睛。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犯花痴呢？！”姑娘我，对帅哥一向很有免疫力的。帅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帅哥，看看就好了，至于其他的，免了吧！ “什么啊？不是帅哥！而是——等等，我喝口水再说。渴死我了。”明捷咕噜咕噜地喝水。 “快说，快说，什么爆炸性新闻？”我急了。 “我刚刚在校门口，寝室门口，还有超市门口，好多地方，都贴了——”咳咳咳，她喝水喝得急了。菲雪马上把笔放下，不断给她拍背，并说着“慢点，慢点，别急。” “贴了校艺术节晚会即迎新生晚会的主持人招募通知。我觉得——”继续咳嗽。 “校艺术节？”我不明所以。莫非就是高一第一个学期时在圣语电影院举行的晚会？ “梓玉，菲雪，还有娜娜，你们三都可以做这个主持人诶”，“校艺术节每年一届，每年都会举行晚会，由校学生会主办，主持人的选举表面上是由学生递交申请，老师推荐，面试，学生代表投票，预演几个环节产生，但是据说黑幕比较明显。一般是有势力的人才能成为主持人。”明捷难得耐心一回，慢慢为我们解释。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还有黑幕？” “你忘了？娜娜是校艺术团的成员啊！我们平日里会聊起这方面的事情。黑幕，就是说在最后环节出问题。至于什么问题我也不知道。娜娜也不是很清楚！” “那应该赶紧告诉娜娜，让她参加招募。”我在心里想，这该死的，怎么新学期第一天还是那么晚来学校，明捷都已经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了。 “她肯定知道这回事。毕竟是校艺术团的成员。”明捷说的没错，娜娜是我们班唯一的艺术生。 “期待你们的好消息！加油！” “我们该安静了。教室的人都来了。”菲雪小声在我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