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风云》 第一章 逃难大美女 又是三月艳阳天。 三月的阳光很好。特别是正午,暖的叫人已触摸到初夏微灼的肌肤了。 在这样的日子,找一个有草的地方,当然是在野外,最好是找一块被霜打枯了的草地,坐下来或者躺下来晒太阳,那简直就是一种很美很爽的享受。 小风就是一个很喜欢这样的男人。 一条清清的河流在两座山头中间静静的淌过。 河流不算很大,但也够宽。 现在是三月,河水很浅,可以清楚的看见河底的青石。 在河的两岸,各有一条宽敞的官道。 小风就在河东官道旁的小土丘上找了一个很舒服的地方晒太阳。 坐在土丘上,可以视野很好的观察官道上的人来人往,还可以看见河边的一个渡口。 渡口有一条停靠的破旧的渡船和一座寒酸的草房。 渡船的人或許正在家中喝酒,说不定正搂着老婆在床上办事呢。 小风有些邪念的想。 其实,小风对船主没有什么印象,而对他女儿可就不一样了。 去年夏天,小风和扬武镖局的总镖头赵伍一道游峨眉山的时候,就在这个渡口遇见了船主的女儿。 夏天,都是穿的很薄的。 一件薄薄的布衫,将她那突兀的胸脯和丰满的臀包裹的婀娜多姿。 小风有过很多女人,但他猛一见她时,不由的眼睛一片雪亮,刹时有一种生理的强烈冲动! 能使小风有这种感觉的女人太少了。就连江湖公认的大美人柳青青比起她来都要稍逊一筹。 船家女除了有一躯好身材外,还有一张美丽绝伦的脸蛋。 谁见了那张脸都会多看几眼,除非他是瞎子。 而特别令人心旗荡漾的是那一对眸子。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总觉的她那多情的目光向自己含情。 船驶入河心,河风起时,她那迎风的双胸欲突围而出,隐隐的连乳头的轮廓的看的见。 小风血脉噴张。要不是与扬武镖局的总镖头同行,小风真要上去吊一吊船家的女儿。 哎,要知道,赵伍就是赵伍,小风就是小风。 赵伍生平最恨他的朋友在他面前不正直,哪怕象小风这样的好朋友。 小风当然也不想失去赵伍这样的好朋友。 所以,小风始终没有上去搭一句话。 但她那迎风招展的英姿简直太美了,以至隔了一年多了,小风还经常想起她。 可惜,现在不是夏天可惜,现在不渡船。 船家女肯定住在附近,但小风却从没想过去找找。 小风就是小风。 虽然喜欢女人,却不是那种很喜欢拈花惹草的随便的男人。 所以,风流的小风在江湖中的朋友很多,人缘也相当不错。 * * *小风想了一会船家女,就晒着暖和的阳光沉沉的睡着了。 当他醒来时,太阳已在西山坡了。 小风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枯草,感觉肚子饿了起来。 小风取出干粮才咬了一口,便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方传来。 不一会儿,便看见了马和马上的人。 当先一人,是一名女子。 紧追在后的是三个彪型大汉。 女子距离彪型大汉的座骑不过两丈。 马匹越来越近,小风也看清了女子的脸。 女子的脸应该说是很俊俏的,只是由于追兵在后,脸红红的,汗水在脸上直淌。她的头发因奔波而散乱。白的衣衫上有两团红色的斑块。小风想那定是血迹,只是不知道是她的还是其对手的。 小风还看见了那女子右手握着一把雪亮的柳叶刀。 那柄柳叶刀只有三尺长,两指宽,而且连刀锋上的一个“青”字都看得分明。 柳青青! 只有柳青青才用着种刀,而且只有她的刀上才刻有一个“青”字。 如果世上还有一个人用一把刻有\“青\”字的柳叶刀的女人的话,除非是柳青青死了或者说已不能再握刀了,要不她绝对有麻烦。 小风最讨厌柳青青的就是这一点。 但小风也不得不承认,柳青青的刀法也的确够得上一流高手水平。 能够把柳青青打的这么狼狈,也可见这三个汉子武功不弱,至少说三人联合起来胜过柳青青。 这三人中,最高的一人使用一把大刀,最肥的手握一根狼牙棒,最矮的不算很瘦的用的是一杆长枪。 高的用大刀,肥的用狼牙棒都可理解,但矮的用长枪可就有点奇怪了。 因为用长枪的,一般都是身材高大的人。 因为长枪需要身材灵活。 矮而胖的人使用长枪的话,说明这人的枪法一定有很高的造诣。 只是这三人,小风从来就没见过,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 * *距离在不断拉近。 “给老子下来!” 矮子大喝一声,右手“刷”的一枪,直扎柳青青背心! 柳青青听的风声,反手就是一刀,欲隔开铁枪。 那知矮子这招是虚招,枪到中途,枪花一抖,变了方向,一枪扎在柳青青跨下坐骑的屁股上。 马儿一阵巨痛,猛的向前一窜,反而更跑的飞快。而就在马儿受惊扬蹄之时,柳青青却飞身而起,足尖在马头一点,借力竟落出好几仗远。 就在柳青青足尖刚离开马头,那马一头瘫在地上,浑身抽慉起来。 白泡从嘴中直冒。 枪头有毒! 小风明白了柳青青为啥在马受惊之时不趁机策马而逃却弃马的缘由,也明白了矮子为何用枪去扎马的屁股的原因了。 因为畜牲在收到巨痛的时候会因疼痛而发足猛奔,而本来三人离柳青青就不远了,完全没有必要这样一来做。 然而枪头有毒,有见血封喉的剧毒,所以他就干净利落的一枪扎进了马的屁股。 小风愤怒了! 小风最讨厌刀枪上抹毒的人! 就在三人把柳青青围在当中时,小风就想出手帮柳青青,但他又忍住了。 看看再说吧。 小风想。 他很想见识见识柳青青的武功到底怎么样。 去年在青城山,柳青青很是没给小风面子,小风本想收拾她的,但碍了峨眉派掌门人柳大田的面子而做罢。 柳青青是柳大田的爱女。 但小风却永远记得柳青青当着众多武林高手说的话。 “你的刀是切菜的还是砍人的?” 刀当然是用来砍人的。 刀当然是武器。 但十八般武器上并没有这种武器。 就算是七十二般武器上也没有这种武器。 菜刀。 小风的武器就是一把菜刀。 只是有一点特别而已。 菜刀刀长一尺,刀宽只有巴掌大小,刀很薄,可能只比羽翼厚一点点。 但就是只把菜刀,让小风在江湖中很是风光。 凡知道小风或者听过小风名头的人,无一不知道小风的菜刀。 快刀小风! 让人闻之胆寒的名字! 然而柳青青却贬它为切菜的刀! 岂有此理! * * *“你是乖乖的放下武器,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矮子冷冷的道。 柳青青扫了他一眼,忽的展眉一笑:“就凭你?” 话音刚落,陡然手中刀已削出! 小风见柳青青手中刀光一闪,使枪的矮子不及还招,跨下座骑的两只前蹄已被一刀削断。 马儿一声长嘶,奋力向前一奔,不及一步,就跪到在地上。 而矮子尚未反应过来,人已被座骑甩了出去。 在甩出去的时候,手中的长枪竟向使狼牙棒的汉子面门刺去。 枪尖有毒! 那使狼牙棒的汉子哪敢怠慢,连忙挥起狼牙棒隔向闪电式刺过来的长枪。 “这小子死定了。” 小风想。 果然,人影一闪,柳青青人已窜到使狼牙棒的汉子身前。 “刷”地一声,但见刀光一闪,使狼牙棒的汉子已被柳青青一刀自腹部砍成两截。 “嗖”的一声,矮子的长枪竟在同时扎进了使狼牙棒的汉子的咽喉。 也就在长枪穿喉而过的一瞬,柳青青转身横空一刀劈向矮子。 “啊”的一声,但见血箭四射,矮子的双足已被柳青青齐齐削下。 矮子重重的摔在官道上,“啊——”的一声惨叫,全身抽慉几下,不再动弹了。 原来,在他摔在地上时,后脑勺重重的砸在一块尖尖的石头上。 尖尖的石头深深的扎进了他的后脑,脑浆连同鲜血洒了一地。 这一连环的动作均是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时间内了结的,那使大刀的汉子惊傻了。 他不明白为何柳青青分明被他三人追杀得鸡飞狗跳,却瞬间已有二人丧命在她刀下。 柳青青冷冷的盯着他,脸上杀气沉沉。 使大刀的汉子也盯着她,一时间忘了是打还是逃。 其实,逃与不逃都是一样的。 他明白使枪的矮子是他们三人中武功最好的,却只一招就死在她的刀下,自己又如何是她的对手呢?又如何能逃得掉呢? 这时候,使大刀的汉子反而倒镇静下来了。 柳青青忽的焉然一笑,笑的花枝招展。 “你不怕?” 她问。 “怕。” 使大刀的汉子答道。 随即他后悔了。 “不怕!” 他咬着牙说。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我不怕你!” “哦,”柳青青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使大刀的汉子摇了摇头。 柳青青道:“你听说过柳青青吗?” 使大刀的汉子吃了一惊:“你就是”夺命刀“柳青青?” 柳青青笑了笑。 使大刀的汉子的脸上随即一片死灰。 “我终于明白了。” 使大刀的汉子说。 “你之所以假装打不过我们而逃走的目的,是因为你看出了我们的马的速度是不一样的。” “对,继续说。” 柳青青笑着点了点头。 使大刀的汉子道:“所以你就故意拉开我们的距离,好将一行十二人分批??????\”柳青青笑着又点了点头。“那你为何还不对我下手?” 使大刀的汉子道:“我们第二批兄弟马上就来了。” 果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踢声。 柳青青笑道:“我要在他们来了才一刀杀了你。” 使大刀的汉子道:“你以为这样一来他们就怕了你吗?” 柳青青冷笑一声:“哦?” 使大刀的汉子道:“你错了。”五毒门“的弟子是没有一个会临阵脱逃的。” 使大刀的汉子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完。 那就是:就算临阵脱逃,也逃不出“五毒门”的手心。 柳青青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世界上没有几个人是不怕死的。除非是他或她根本就不想活了。 因此,在死亡来临时,逃是每一个想活的人的本能。 使大刀的汉子不敢逃,因为他知道与其受“五毒门”惨无人道的摧残,还不如一刀死在柳青青手中反而痛快。 * * *五毒门? 江湖中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个门派。 柳青青不知道,连小风也没有听说过。 但从使大刀的汉子的口中可以知道,五毒门是一个帮规特别严的门派。 一个邪派。 * * *柳青青是如何惹上五毒门的?或者说五毒门是如何与柳青青结仇的? 小风觉得比较有兴趣了。 于是,小风找了一块红砂石坐了下来,开始嚼手中的干粮。 小风听见柳青青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就不折磨死你了吗?” 小风苦笑着摇了摇头。 柳青青如果对你好的话,她可以为你去死。如果她想折磨你的话,不脱三层皮也要剐两坨肉。 “夺命刀”,要命的刀! 柳青青话刚说完,小风觉得精彩的场面又要开始了。 因为小风站的高看的远。 五匹快马正在飞奔过来。 使大刀的汉子面色越来越沉,而柳青青的杀气也越来越浓! 使大刀的汉子紧紧的握着大刀,冷汗顺着刀柄往下滴! 使大刀的汉子既没有要逃的意思,也不敢进攻。 柳青青也紧握柳叶刀。 她不是不敢出手,而是在等。 等什么? 小风有些不耐烦了。 五匹马瞬间而到。 快马就是快马。 一行五人在距柳青青五仗开外停下。 当头一人一身白衣,竟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女。 红扑扑的粉脸,简直人见人爱,人人都想要对她做一点邪念的事情。 但小风觉得比起柳青青来,还是差的比较远。 柳青青是江湖公认的大美人嘛。 白衣少女身后,是四个年纪都在二十岁左右的少年。 四个少年均身着黑衣,手握长剑。 他们每一个人的脸色均是一片冷峻,可以说连一点活人的气息都没有。 小风觉得每一个人都挺英俊,至少说应该比自己还帅吧。 但他们都是杀手。 一群没有感情的人。 要做一个有感情的杀手是很困难的。 小风知道目前只有一个人。 谭少云。 第二章 要命的小风 死在谭少云手下的人很多。 他们当中有恶霸,有地主,有贪官,有奸商,更多的当然是武林中人。 既有黑道的枭雄,也有正道上的高手。 所有这些人,全都死在谭少云的一招之下。 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出招的,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是什么人的弟子。 但江湖中人都知道,如果他的铁枪出招,必定是穿喉而过! 谭少云就只用一招! 就连威名赫赫的人称“勾魂刀王”的沧州总镖局总镖头杨大刀的咽喉被谭少云的铁枪穿喉而过的时候,他的大刀还没有来得及拔出来! 雪山派掌门大师兄杨唬,一把飞刀横闯川陕尚未逢到对手。但他的飞刀还拈在他的二指和中指之间,就丧命在谭少云的铁枪之下。 谭少云是当今江湖中年纪最轻出手最快的杀手之一,但他也是所有杀手中最有感情的杀手。 他的感情太复杂了。 也太让人不可思议! 云云是成都全城新近冒出来的名气最大的一名歌妓。 就因为云云长的太象谭少云已故的师妹,于是他决定要为她赎身。 云云的身价是十万两白银! 而谭少云除了五百两银子和一杆铁枪之外可以说一无所有。 为了十万两银子,于是他接受了一件神秘人的生意:杀杨虎。 于是,他在剑阁等杨虎足足等了一个月,才把杨虎等到。 谭少云拦住了杨虎。 杨虎当然知道谭少云拦他的目的。 杨虎道:“你想干什么?” 谭少云道:“你还有什么遗言?我一定把你的遗言转达到你所想转达的人。” 年轻气盛的飞刀杨虎冷笑道:“是吗?” 谭少云认真地道:“我的铁枪将扎穿你的咽喉,绝对只扎你的咽喉。” 飞刀杨虎当然知道江湖传闻的杀手谭少云出手只扎对方的咽喉。 于是杨虎先下手为强。 可是,飞刀还捏在他的手指当中,铁枪已扎穿了他的咽喉! 好快的铁枪! 谭少云收了杨虎的尸体,亲自将杨虎送到城里的一家棺材铺,把杨虎装敛入棺,并请道士为杨虎做了七天法场,才入土下葬。 飞刀杨虎的下葬也极为隆重,剑阁一带的官商及名人都被谭少云请来给杨虎送葬。 当然还有江湖中人。 下葬完毕,谭少云一句话都没有说,扛着铁枪就走了。 在场的与雪山派有关联的江湖高手没有一个人出来拦他。不是不愿拦他,而是不敢去拦他。 谁也不想被铁枪穿喉而过! 当谭少云把十万两银票“啪”地一声拍在老板娘面前时,把老板娘惊得目瞪口呆! 其实云云只值五千两,或许一百两都不值。 十万两赎一个歌妓,这可是一件荒唐透顶的事。 她当时把她面前的这个连胡须都没有长浓黑的年轻人当成是一个疯子。 可现在这十万两银票就在她的面前! 万盛钱庄的银票。 只要她愿意,哪怕是半夜三更,哪怕钱庄的老板正在床上和他的风骚的姨太太云雨,只要你拍响钱庄的大门,老板马上就会吩咐伙计立刻到金库取钱。 谭少云淡淡地道:“十万两,一钱不少。我要人。” 当谭少云把云云带走后半天,老板娘才回过神来。 十万两?! 疯子!! 这个年轻人真是世界上最疯的疯子!!! * * * 赎走了云云,谭少云竟连她一根汗毛都没有动她。 “这有一百两银子,你自己回家吧。” 谭少云淡淡地说。 “找一个好男人,好好过日子。” 云云惊呆了! 这怎么可能?! 他连自己一根汗毛都没有动,就让自己走! 可是他就真的走了。 一骑绝尘! * * * 这些,都是谭少云亲口告诉小风的。 小风是谭少云唯一的知己。 那天早上,小风还赖在小红的床上不想起床,可是他透过小红那浑圆的两座山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窗外,一杆铁枪和一个象大树一样挺立的身影。 谭少云。 小风迅速爬起来。 于是他们找了一个僻静的酒馆开始喝酒。 谭少云在小风面前的话特别多,酒也喝得特别多。 他把他对师妹太多的思念和他在江湖上的生与死的体验以及他所有的孤独和寂寞全都一古脑地倒给小风。 小风呢,则仔细的听,为他这个唯一的杀手朋友伤怀。 他们一直从早上喝到傍晚,才一起回到小风暂时的栖息之所。 小风太了解谭少云了。 * * * 这四个年轻人与谭少云比起来,能算老几? 事实上,这四个年轻人与其说是杀手,倒不如说是奴才更合适。 白衣少女一摆手,他们就规规矩矩地排在白衣少女的身后。 白衣少女冷冷地对使大刀的汉子道:“你还没有死啊?” 使大刀的汉子闻言立即举刀自刎。 可是他却没立即死! 因为柳青青不同意。 她要亲自杀了他。 就在使大刀的汉子抬手之际,柳青青飞起一刀,将他的大刀一刀削成两截。 跟着在使大刀的汉子的胸口重重的击了一掌,使大刀的汉子庞大的身躯如皮球一样飞了起来,直接撞向白衣少女。 “做了他!” 白衣少女命令道。 “是!” 一个年轻人应声从马上跃出,飞起来“刷”地一剑,将使大刀的汉子劈成两半。 然后,那个年轻人立刻又跃回马上。 “你已中毒了。” 白衣少女冷冷地道。 柳青青心头一颤,果然掌心火辣辣的发痛。 如果柳青青低头看一看她的掌心,她会更加吃惊的。 此时,她的掌心已是漆黑一团了! 原来,那使大刀的汉子的衣衫上都抹有巨毒。 当然,那矮子和使狼牙棒的一样有巨毒。 柳青青一时忘了对方是“五毒门”的手下,所以当她的手掌不可避免的沾上了巨毒。 但是她绝不会低头的,哪怕是她的左掌现在已完全腐烂,只剩下几根骨头。 只要她一低头,她可能就不在人世了。 高手过招,就在电光石火之间。 柳青青可不是笨蛋。 她冷冷一笑,傲视着对手。 白衣少女冷冷的道:“我们公子马上就到了,只要你乖乖的跟我们公子走,我们公子马上就给你解药,不然的话,嘿嘿,三天之后你就等着见阎王爷吧!” 柳青青依然冷冷一笑。 白衣少女也不说话了,只是冷笑着盯着柳青青。 柳青青的左掌现在正如烈火在烧,她的背心已经完全湿透了。 汗水湿透的衣衫紧紧地贴在身上,使她本就苗条的身躯更加楚楚动人。 特别是她那绷紧的胸部,尖挺的乳峰几乎要破衫而出! 小风看的眼睛快喷火! 其实,小风是很喜欢柳青青的。 夕阳已经下山,西边天空只有几抹云彩了。 川西南的三月,在傍晚总还是有些凉的,更何况这儿有一条河,有河风的地方往往更凉些。 柳青青身上的热汗已冷了,凉风一吹,有些打冷颤了。 但不管有多冷,哪怕是在冰天雪地,她也不敢放松警惕。 白衣少女一行也一样的警惕柳青青突然进攻或转身逃跑。 白衣少女显然是在等。 等她的主人到来。 她知道她的主人不会快马加鞭地赶来。 他会坐一辆名贵的马车不急不缓地来。 而且他一定会在天黒\之前到来。 因为天黑之后,他的俘虏就会趁着夜色轻易逃脱。 而柳青青现在也急盼天快黑。 也只有天黑,才有她逃生的机会。 但如果她知道小风就在附近的话,她就可以完全不用担心了。 可恨的人啊,你到底在哪儿呢? 小风知道柳青青现在的心情,但是他还不想现身。 小风在等。 等白衣少女的主人。 他想看一看令柳青青如此狼狈的“五毒门”的所谓公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风的耐心很好。 他在美美的吃着干粮。 吃饱了肚子好打架啊。 这是小风一惯的风格。 有时他用他的刀砍下别人脑袋时,他的嘴里正香甜地嚼着一块烧饼。 * * * 最后的云彩也淡去了。 夜幕在入侵大地。 柳青青开始微笑了。 白衣少女也面露喜色。 小风也高兴起来。 他所等的人终于来了。 好戏也要正式开演了。 * * * 两匹纯黑的马,拉着一辆红色的马车。 红色的马车顶上,有一颗闪闪发光的东西。 那绝对是一颗名贵的宝石。 小风想。 单凭那颗宝石就足以让人惊叹,更令人窒息的是马车上的帘子竟然全是由上等珍珠串成的。整个车身的金属不是金就是银。 前面领路的也是两匹黑马,马上是两个身穿白衣的少女。 这么凉的天,穿那么薄的衣衫,里面竟然连肚兜都没有,一对尖挺的乳峰隐约可见。 马车的后面,是一样装束的两名白衣少女。 而马车里,传来一阵阵淫荡的声音。 “小淫虫!” 小风不由地骂了一句。 “怪不得柳青青会倒大霉,原来是撞到了这么个小淫虫。” * * * 马车停了下来。 白衣少女忙迎上去,磕了三个响头,道:“三公子好。” “起来吧。” “谢公子。” 白衣少女又磕了三个头,方才起身,道:“禀公子,她已中了我门毒物了。” “放肆!” 马车里传出严厉地责怪声。 “谁叫你伤她的?!” 白衣少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是,奴才知错了,奴才该死!” “那还不去死?” 三公子轻轻地道。 “是,公子。” 白光一闪,白衣少女已自刎身亡! * * * “柳姑娘受惊了。” 三公子道:“小霞,送解药给柳姑娘。” “是。” 马车前的一个白衣少女应声下马,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纸包,走向柳青青。 柳青青冷冷的盯着小霞,手中的柳叶刀握的更紧了。 就在小霞进入柳青青刀锋所及范围内时,柳青青马上出招! 小霞但见刀光一闪,立知不妙,急忙后跃,可是还是没有柳青青刀快。 只一刀,就削断了小霞的咽喉。 血,象箭一样喷射出来,洒了一地。 而那包药还紧捏在小霞的手中。 * * * 小霞死了。 * * * 没有人向柳青青出手。 没有主人的命令,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任何人的脸上连一丝表情也没有。 * * * “五毒门”,连心也一样毒? 小风叹了一口气,很为这些木头人哀惜。 * * * “柳姑娘,你又何必杀她呢?我叫她给你解药她就会只给你解药,绝对不会害你的。” 三公子道:“解药溶与一碗醋中,分成两半,分两次就可解你掌上巨毒。” 柳青青冷冷一笑。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三公子道:“信不信由你。我给你解药有两个目的。第一,我很喜欢你,我不想让你死;第二,我可不想得罪你那大名鼎鼎的朋友。” 三公子笑道:“我可以不给你面子,可小风的面子可不能不给的。” 柳青青一愣:小风? 三公子忽然大声道:“小风,既然来了,何不出来会会你的老朋友呢?” * * * “好啊。” 小风扔掉手中的干粮,应声从土丘上慢慢走下来。 柳青青看着小风,泪都快涌出来了。 “好吗?” 小风对柳青青笑笑。 “好……还好。” 柳青青咬牙不让自己哭出来。 小风故意伸了伸懒腰,道:“上面晒太阳真他妈的舒服。” 晒太阳?难道他早就…… 柳青青终于忍不住了,一行清泪涌了出来。 小风知道柳青青怨恨自己不早出来帮她。可他却嘻嘻哈哈地道:“干嘛?见我小风就不高兴?” 柳青青的泪淌得更厉害了。 * * * “小风,”三公子道,“柳姑娘就交给你了。那解药可是千真万确的。” 小风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三公子笑道:“因为你是小风啊。” 快刀小风,有谁不买他两分薄面呢? 有时,名气总要比武力还要能解决实际问题一些。 “我们走。” 三公子命令手下。 “二位,后会有期。” 小风笑道:“当然后会有期。” * * * 三公子一行走了,连手下的尸体都不管。 小风也没有去拦他。 * * * 小风就是小风。 但解药是真的吗? 第三章 遭遇毒手 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开繁了的梨花,在细雨斜风中,片片凋零。 久违的蛙声,如六弦琴,悦耳,动听。 雨拍湘妃竹,有笋在酝酿着拔节。 *** 在雨天,谭少云的心情特别坏。 在雨天,谭少云特别的想喝酒。 *** 一张漆黑的柏木桌。 桌上的灰尘刚抹过。 桌上有一坛酒,两盘菜。 一盘是牛肉,一盘是花生米。 一只海碗在谭少云手中。 满满的一碗酒。 谭少云喝酒,从来就是一碗一碗地干。 酒入喉中,立有一股燥热刺激着全身每一根神经。 酒入肚中,立有一盆火在燃烧。 谭少云很喜欢这中感觉。 两碗酒下肚,谭少云就觉得脑子有些麻木了。 今儿咋啦?两碗酒就醉了? 谭少云的酒量通常都大的出奇。 他可以与小风对饮一天。 每次遇到小风总是不醉不休。 小风的酒量很大,可他却怕谭少云。 因为谭少云的酒量比小风还大。 小风在哪里呢? 真想和他好好喝一台。 谭少云喝下第三碗,这下他的确感觉不行了。 铁枪挂在墙上。 看见铁枪,谭少云的心情也就更糟糕。 看见铁枪,他就想起了他的师父,他的小师妹。 想起小师妹,他的心就在绞痛! 他是那么的深爱他的小师妹,但堂堂的七尺男儿竟无力保护她! 那个王八蛋竟当着他的面,剥掉师妹的衣衫,用舌头在师妹的胴体上游动…… 破碎的衣衫在痛苦的绝望…… *** 嘉州府。 这是一个古老的城市。 在西城门口,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乞丐。 削瘦如猴的脸,破不遮体的脏衣服裹着他骨瘦如材的身躯。 但是他那一双眼睛,射出一种刚毅的光芒。 小乞丐右手端着一个破碗,走向一个衣着华贵的富人。 富人长得很高大,也很胖。 “滚开!” 富人对小乞丐吼道。 小乞丐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富人,目光中透着几分愤怒和藐视。 富人也就自然而然地踢了小乞丐一脚,小乞丐也就自然而然地倒在了地上。 富人不耐烦地弹了弹衣衫,依旧走向城外。 “我操你妈!”小乞丐爬起来,目光象钢针一样扎人! “你娘的敢骂我?!” 恼怒的富人抬手就用他那肥胖的手掌重重地打在小乞丐左脸上。 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小乞丐的脸上,五个指印深深地烙着愤怒! “我操你妈!” 小乞丐还是用那句粗话来还击。 “啪”地一声,富人又给了小乞丐重重一个耳光。 “我操你妈!!” 这是疯狂的嚎叫! 富人又给了他一个耳光,而小乞丐则依旧用那句粗话来还击。 就这样,富人一个耳光,小乞丐回骂一句,直到富人实在是打累了,才给了小乞丐狠狠一脚,然后象见了瘟疫般逃走。 这一脚很重! 而小乞丐挣扎着爬了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破碗狠命砸向富人。 这一着很准,破碗重重地砸在富人的后脑勺上。 不等富人回过神来,小乞丐闪电般扑上去,抱住富人的小腿一摔,于是富人庞大的身躯象一座大山样轰然扑倒在地上。 小乞丐迅捷地爬起来,抱起路边的一个汤盆大的青石,重重地砸在富人的头上。 血,一大滩血和着白色的脑浆,流了一地。 “打死人啦?” 围观的人群在悄声耳语。 “打死人啦!” 一个围观的守城门的士兵惊叫起来。 “抓住他!” 另一个士兵跑了过来。 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立即围向小乞丐。 小乞丐动也不动,两道目光如剑一样令人触及心寒! “快走!” 一条人影飞身跃入人群,飞起一脚,踢翻了两个汉子,再一拳,打飞了另外一个汉子,其余的几个连忙后退。 那人一把抓起小乞丐,夹在左腋下,右手挥动着一杆铁枪。 “闪开!” 那人一声大喝,一枪挑飞一个清兵的单刀,枪尖一晃,抵住一个清兵的咽喉。 “谁敢动我就杀了他!” 没有人敢动。 也没有人关城门。 于是那人很容易地夹着小乞丐冲出了城门。 *** 安谷镇。 “吴伯伯,你不怕他们追来吗?” 小乞丐嚼着一块锅盔。 吴连山哈哈一笑,道:“怕啥?” 小乞丐道:“双拳难敌四手,吴伯伯武功再好,可他们人多呢。而且,说不定连嘉州府的陈捕头也要追来。” 的确,吴连山很是没给官府面子。 “一定会来的。” 吴连山笑着牵了他和他十一岁的女儿小英进了一家饭馆。 “呵呵,他来了正好。” 小乞丐奇怪了。 吴连山道:“陈捕头是我的朋友。” 小乞丐道:“往往出卖你的人就是你最好的朋友。因为他最了解你啊。” 吴连山看了看小乞丐,脸色阴了下来。 小乞丐的心跳了一下。 “老板,来二两白酒,一盘回锅肉,一盘花生,再烧一个鸡蛋汤。” 吴连山找了张空桌坐了下来。 小乞丐也挨着英儿坐下。 吴连山道:“你说的很对。但是陈捕头不会出卖我的,绝对不会。” 吴连山的话很肯定。 小乞丐半信半疑。 吴连山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道:“谭少云。” 吴连山道:“好名字。” 谭少云笑笑。 “我从小就没有爹娘。从我记事起,我就开始当乞丐。” 吴连山看着谭少云那风霜的小脸,道:“肯给我一道流浪吗?我很喜欢你的刚毅。” “你不是可怜我吧?” 谭少云的目光中闪着警惕。 “如果你可怜我,我马上就走。” 吴连山道:“我这人不善于说谎话。对,我是有些可怜你,但是我更加欣赏你。我想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愿意!” 谭少云爽快地回答。 吴连山道:“你多大?” 谭少云道:“十二。” 英儿道:“那我该叫你师兄。我十一岁。” 谭少云看了看英儿红扑扑的脸,却脸红了。 这时,店小二上菜来了。 谭少云道:“也给我二两白酒。” 店小二看着还是小孩的谭少云,感觉有些不可思意。 英儿道:“不许喝。” 谭少云道:“偏要。” 吴连山道:“小孩子不要喝酒。” 谭少云看了看师父,低下了头:“恩。” 吴连山道:“吃饭吧。” 饭吃了一半,谭少云一下跳了起来:“师父不好,他们来了!” 吴连山笑笑,道:“我早就听到马蹄声了。” 谭少云见师父如此镇定,还是忐忑不安的坐下。 五匹马在饭馆门前勒马而驻。 当头一人身穿丝绸马褂,腰悬一把大刀,大踏步就进了门来。 此人正是嘉州府陈总捕头。 吴连山起身道:“师弟近来可好?” 陈总捕头哼了一声:“师兄,你也太过分了。” 吴连山道:“师弟,你听我说……” “说些什么?”陈总捕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如果当年你不出手管”九头妖“的闲事,你会落得隐姓埋名流浪江湖吗?今天为了一个小乞丐你居然在我的地盘上生事,你这分明是不给我面子。” 吴连山笑道:“师弟,你怎能这样说呢?” 陈总捕头摸出两张一千两的银票丢在桌上:“少走江湖吧,”九头妖“的爪牙已把搜索范围缩小在川内了。” 吴连山脸上的肌肉跳了一下。 “要来的总归要来。”吴连山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听你的。” 陈总捕头道:“这孩子彗根不错,你可以把你的绝技传给他。” 说完出了饭馆,跳上快马,向手下道:“快追。他们半个时辰前从这里经过。” 吴连山握着银票,望着绝尘而去的陈总捕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朋友不在于多,但求一个知己足矣。 *** 谭少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那是一个夏天。 谭少云已是十七岁了。 十七岁的谭少云身壮已如一棵树,一棵磨盘粗的松树。 微黑的脸庞上两道剑眉直插耳鬓。 一对眸子透着一股浓浓的杀气。 十七岁,对于谭少云来说,已不是小孩子了。 十七岁,是大人了。 大人懂得东西总是要比小孩多得多。 当他提着铁枪冲出青冈林,看见茅屋前的两棵梨树上绑着两个人——一个是师父吴连山,另外一个是师妹英儿。一个钟馗般的汉子正别解裤带别走向英儿。 “畜牲!” 谭少云象发怒的雄狮,旋风般的冲了过去。 “拿下他!” 一顶轿子中传出命令。 立有两个黑衣汉子扑向谭少云。 谭少云大吼一声,手中铁枪闪电刺出。但听两声惨叫,两名汉子几乎同时死在谭少云的枪下。 枪尖在两名汉子的咽喉上各刺了一枪,血从窟窿中向外直喷。 又是两个劲装汉子挥刀扑向谭少云。又是两具尸体倒在谭少云枪尖之下。 “小子,好功夫,好功夫。吴家锁喉枪,果然名不虚传。” 轿中人道:“十三。” “在。” 立在轿边的一个矮矮的丑脸汉子应道。 “你上。” 十三道:“是。”“我要活的。” 十三道:“是。” “不要伤他一根汗毛。” 十三道:“是。” 十三向轿子微一躬腰,然后后退三步方才直起腰来。 一个青衣少女递过一杆长枪,红缨长枪。 十三接过长枪,向谭少云说了声:“小心了。”然后轻描淡写地刺出一枪。 谭少云不知道十三出手何以会这么慢。 谭少云错了。 谭少云错就错在这一念之差。 说时迟那时快,十三手中长枪突然一抖晃出无数枪头,扑天盖地罩向谭少云。 谭少云一时慌了手脚,竟不知如何应招! 眨眼之间,漫天枪影不见了,十三的长枪也停住了。 枪尖抵在谭少云的胸口。 枪尖很细,很尖锐,穿透了谭少云的衣衫,却没有一点血珠浸出来。 这一枪,用力之准用力之巧,当称一流高手。 十三淡淡一笑,收回了长枪。而谭少云却一动也不动。 因为他的璇玑穴被十三号的枪尖点住了。 立有两个劲装汉子持绳上来,将谭少云捆了个结结实实,绑在一棵梨树上。 “呵呵呵。”轿中人一阵狂笑。狂笑之后,下命令道:“解开吴连山的哑穴。” “是。” 十三上前解开了吴连山的穴道。 轿中人道:“你说还是不说?” 吴连山道:“你休想!” 轿中人道:“真的不说?” 吴连山道:“废话!” 轿中人阴笑道:“那你就不要怪我对你宝贝女儿不客气了。” “你……” 轿中人道:“如果你交出枪谱的话,我就放你一条生路。要不然,我”九头妖“给你老帐新帐一起算!” 吴连山怒道:“随你便!” 九头妖道:“吴连山你给我听仔细了:黑熊奸人是会死人的!” 吴连山一咬钢牙道:“决不给你!” “好!”九头妖恼羞成怒,“黑熊,给我上!” “是。” 黑熊一扒上衣,一拉裤头,赤裸裸的走向英儿。 九头妖道:“解开小丫头的哑穴!” 黑熊领命解开了英儿的哑穴。 九头妖道:“吴连山,再给你一次机会。交不交出枪谱?” 吴连山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一行老泪从眼窝里滚出来。 “英儿,原谅爹——” 九头妖大怒:“扒光她的衣裳!” “不!不要!——”不要!!! 谭少云心绞般地闭上了双眼! “刷刷”几声,夹着英儿撕心裂肺的哭喊,薄薄的衣衫被黑熊撕碎在地上。 *** 夕阳还挂在西山。 阳光还金黄地照着。 英儿浑身起了一层鸡批疙瘩。 “吴连山,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九头妖道,“你总不会为了一本枪谱而眼睁睁的看着你女儿被糟蹋吧?” “爹——”英儿泪如雨下,“救我!——” 吴连山老泪纵横:“英儿,原谅爹!爹对不起你啊——” “噗!”地一声,一团血水连同半截舌头从吴连山的口中吐了出来! “爹——” “吴连山,你以为自断舌头一死我就会放过你女儿吗?”九头妖冷笑两声,“扒光她的衣裳!” 黑熊见九头妖下命令,忙一把扯掉英儿的小衣。 英儿尚为完全成熟的胴体就呈现在众人面前。 所有的目光都盯向处子尖挺的胸部和起伏的下腹…… 耻辱!今生最大的耻辱! 英儿昏厥过去了。 吴连山无力地靠在梨树上,血不断的从他的嘴角往外涌。 谭少云心如刀绞,无奈穴道被点,欲哭无声。 黑熊奸笑两声,就扑向英儿。 “慢!” 九头妖突然喝住了黑熊。 “先解开那小子的穴道。” 十三号奉命解开了谭少云的穴道。 九头妖道:“小子,你师父对你不薄吧?你总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师妹被人当着你面糟蹋吧?告诉我吧,我得到枪谱马上放了你们。我”九头妖“说话绝对算数。” 谭少云咽喉动了动。 他看了看昏厥过去的赤裸裸的师妹,又看了看满身血迹的师父,咬了咬牙,道:“好吧!” 九头妖大喜:“好,快说,枪谱在哪里?” “在……” “混帐……” 吴连山含糊不清地怒吼。 谭少云看了看师父,低下了头:“不知道!” 九头妖冷冷地道:“做了他!” 十三号手一扬,一簇红缨在吴连山的咽喉不停的飘荡…… 吴连山嘴唇动了动,忽地头一歪,去了。 “师父——” 谭少云双拳紧握,撕心裂肺的一声长啸…… *** “小子,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九头妖道,“你说不说?” “不——说——” 谭少云双目喷火! 九头妖道:“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谭少云咬牙切齿,“你不会好死的!” 九头妖大笑:“老夫从来就没想过要好死的。黑熊,还不上枪?” “是!” 黑熊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立刻扑上去抱住英儿软软的身躯,扳开英儿雪白的腿,猛的压了上去…… “啊——” 一阵巨痛,将英儿痛醒过来。 一头畜牲紧紧地压在英儿的身上抽动起伏…… 英儿一下又昏死过去…… 血,从英儿雪白的大腿根部直往下流…… 第四章 愤怒的杀手 血! 处子的血! 那是师妹的血! 令人愤怒的血! 那是让人复仇的血! *** 谭少云直到今天都还不能体味当时的心情是什么味道! 他很怕红色,更怕血。 一看到红色的血液,他就想起英儿腿根流下的红色液体,他就想起师父满口的鲜血和师父咽喉那团红红的缨…… 他怕血,但他不怕杀人! 我不杀人,人就杀我! 谭少云要血债血还! 九头妖,我不杀你今生枉为人! 谭少云的铁拳狠狠的砸在木桌上。 一张柏木桌被砸成了粉碎。 这已是这屋中第五十张桌子了。 *** 一间地牢。 地牢长六尺宽五尺。 地牢的四周均为坚硬的花岗石。 地牢的进口是一道铁门。 铁们铁门上只有一个半尺宽高的洞。 地牢外是一座大厅。 大厅的四周都插着火把,火光照亮了昏暗的大厅。 大厅中除了一张桌子和几根凳子外,全是刑具。 谭少云脸上的面罩被取下之后,所能看到的就只能是这些。 九头妖将谭少云关在这间地牢里,已饿了三天了。 地牢中当然不能看到日月星辰。但谭少云却能感觉到星转日沉。 谭少云年幼时病倒在一个山洞里,整整三天滴米未沾。 这种感受可以使谭少云感觉到星转日沉。 已经三天了,他依旧还能坚持住。 磨难与其说是一种不幸,不如说是一种万幸。 谭少云很感激做了十年的乞丐。 谭少云不会倒。因为有一种巨大的精神力量在支撑着他。 复仇! 血债总归要用血还! *** 三天了。只要一闭眼,血红血红的一切就铺天盖地的向他涌来。 血! 师父的血是一种雄壮,那师妹的血就是一种耻辱。 血,处子的血! 那本该是属于他的。 *** 那是一个月夜。 月儿很圆,很亮。 十五的月光总是溶溶的。 修完晚功的谭少云在回走的路上,听见一阵哗哗地水声,空气中飘荡着一丝丝胭脂的香气。 声音是从竹林中的水潭里传来的。 谭少云放轻脚步,慢慢地靠过去。 月光下,只见潭中突出的一块岩石上,有一团白生生的影子。 影子背着他。 那是一个女子,一个正在沐浴的女子。 谭少云的脸一下燥热起来。 脸很烫,心跳加速。 他的下面一下子冲动起来。 谭少云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女子。 那女子纤细的玉手轻轻地在香肩上来回的抚动。 她不断撩起清凉的泉水洒在身上。 忽地那女子滑进了潭中。 潭水深仅及腹。 女子侧过身来,弯下腰,将头发浸于水中,双手不停地用清泉撮洗。 于是女子那高翘的臀和突起的胸乳被溶溶的月光清晰的勾勒出来。 那女子久久地撮洗着头发,起伏的曲线让谭少云有些受不了。 洗完长发,女子就直起腰,对着月儿用手指梳着湿漉漉的长发。 月光很好地照着她的身躯。 她尖挺的乳峰在月光下,那么的清晰,却又那么的朦胧,那么的神秘。 谭少云的脸在燃烧,血液在沸腾。 猛的,他的双腿竟一阵颤栗! 也就是这一下,打破了美丽的图画。 “谁?” 那女子迅速将身躯沉入水中。 谭少云没有动。 他已知道女子是谁。 英儿! 此时决不能动。 这样,英儿只当是风动竹摇或者是某个小动物窜动的声音。 但是他错了。 *** 英儿早就算准了谭少云什么时候会经过这里。 她用了很多的胭脂。 寂静的夜里响亮的水声还夹着胭脂香味,只要不是笨蛋的男人都会猜到是女人在干什么。 谭少云一站在竹林后面,她就听到了熟悉的呼吸。 于是,她就开始把少女最动人的地方暴露在月光下,一览无余的给他。 英儿十六岁了。十六岁的少女应该明白许多关于男人与女人的事了。 她总是发现他偷偷的盯着自己日益丰满的胸部。 那种目光充满了骚动,却缺少了一种表白的勇气。 常常期待他侵犯,他却常常临阵逃脱。 想说爱你,并不是很容易的事。 所以她就想出了一个破天荒的大胆主意。 *** 英儿潜入了水中,然后迅速地爬上岸,披上一件纱衣。 纱衣白而透明,月光下,那么的朦胧,那么的神秘,那么的令人心动! 有时,朦胧比赤裸更勾人。 ***英儿款款向谭少云所在走来。 山风微荡,纱衣飘浮,轻裹英儿娇小的玉体。 仙女下凡。 谭少云几分痴,更有几分恐惶! 如果…… 谭少云觉得有一根鞭子正一鞭一鞭抽打着他的背脊。 怎么办? 谭少云惶无所措! *** 英儿已在谭少云面前。 湿漉漉的长发随便的披在胸前。 长发上的水已将胸前的纱衣浸湿,纱衣就紧紧的贴在肌肤上。 那丰满的一对山峰在黑暗中那么的触目! 谭少云不敢直面她的脸,埋下的眼却落在她的胸前。他更加不安和激动。 英儿其实在微笑。 三分羞涩,七分狂热! 猛地,谭少云转身欲走,但他的腰却被一双滚烫的手抱住。背心被两座山峰顶着,燥热难熬。 一张吹弹得破的脸贴了上来。 不!不能这样! 谭少云内心在挣扎。 正想推开英儿,却反身将英儿揽进怀中。 英儿娇媚的脸庞呈现在他面前。 英儿微闭着双眼,火烫的唇在等待。 谭少云的唇落在了英儿的额上,一阵触电的感觉传遍全身。 猛地,他的唇压在英儿的唇上。 英儿紧紧地咬住他的嘴唇,死命地搂紧了他的颈。 就在这时,纱衣划落在地上…… *** “不!” 谭少云推开英儿。 “不能这样。” “为什么?” 英儿问。泪挂在眼角。 “我……我配不上你?” “不是!” 谭少云搂住英儿的双肩。 “我要你,但不是现在。留到嫁给我的那一天,好吗?” “云哥!” 英儿紧紧地抱住谭少云。 “你向我爹提亲吧?” “好的。” *** 其实,谭少云已饿得不行的。 十三在三天后进入地牢,一眼看见谭少云依旧那么有精神,不由得吃了一惊。 谭少云冷冷的望着十三。 十三道:“你已被关了三天了。” 谭少云道:“又怎样?” 十三道:“我知道你并不想死。你还想报仇,对吧?” 谭少云道:“是又怎样?” 十三不紧不慢地道:“但你怎么出去呢?你唯一的出路就是说出枪谱的下落。但是你死也不会说的。”谭少云道:“那你们到底想怎样?既然我师父败在你的枪下,还拿枪谱有什么用?” 十三道:“我根本就打不过你师父。我们老板也不是你师父的对手。” 谭少云不明白了:“怎讲?” 十三道:“我们早在你们的水井里投了一种毒物。这种毒物无色无味,专破丹田之气。” 谭少云怒道:“无耻!” 十三道:“我们又还不放心,又抓了你师妹做人质——你师妹好象只懂一点功夫吧?” 师妹! 一提起师妹,谭少云心如刀绞! 十三继续道:“有你师妹做人质,吴先生应该是会交出枪谱的。于是我就领命出战。本来毒物已在吴先生体内发作了,而我的枪法在江湖中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一出招,还是比吴先生慢了三分。” 十三说到这里,脸上现出了几分崇敬之情。 “吴先生的枪尖抵住了我的咽喉。” 谭少云果见十三的喉上有一黑点。 “如果不是毒物已经发作,抢尖就已穿透我的咽喉。” 谭少云道:“那我师父又如何会失手呢?” 十三道:“就在我出招的同时,我们老板的暗器也已出手。” 谭少云道:“九头妖?” 十三道:“我们老板从不轻易出手的。” 谭少云狠狠地道:“不杀九头妖誓不为人!” 十三道:“我们老板的武功高深莫测,你再练二十年未必是他对手。何况你已没有一点机会了。老板会削断你的手脚,慢慢地折磨死你。” 谭少云道:“我不会自己断舌而死?” “你不会的。” 十三笑道。 “哪怕有一线的希望,你就会不惜用十年的时光来等待。哪怕你是断手断脚,复仇的火焰就不会熄灭。” 谭少云吼道:“笨蛋!没有手怎么用枪?” 十三号道:“有手可以报仇,没有手一样也可以报仇。为了达到一个目的,有很多方法来达到心愿。” 谭少云道:“以你的身手完全可以不为九头妖卖命,那你又抱有什么目的?为了钱?还是为了躲避仇家找一个靠山?” 十三道:“都不是。只为了老板以朋友来待我。” 谭少云道:“其实他在利用你为他卖命。” 十三道:“其实所谓的朋友就等于相互利用。只是相互对待的方法不同而已。世界上有真正的朋友吗?” “错!”谭少云道,“我师父和嘉州府的陈总捕头就是真正的朋友。” 十三大笑:“哦?你想不想知道是谁告诉我们老板你们隐居的地址的?” 谭少云道:“是谁?” 十三道:“陈总捕头。” 谭少云道:“决不可能!” 十三道:“嘿嘿,我抓了他十岁的儿子和八岁的女儿,他什么都说了。” 谭少云道:“可是……他是被迫的。” 十三道:“所谓患难知真己。为了他的根本利益,他什么都可以出卖,这难道说还是真心朋友吗?” 十三叹了口气:“永远只相信自己。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的。” 谭少云不得不承认有几分道理。 十三道:“如果你还不说出枪谱的下落,从明天起你就要受刑。不会一下要你的命,但是你至少要脱几层皮。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十三说完转身走了。 走了三步,又回头道:“吴先生是我崇拜的大侠之一。我把吴先生和吴小姐埋在茅屋后面的空地里。” 谭少云流泪了。竟然对仇人有了几分莫名感激之情。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 十三道:“不可以。十三就是十三。十三就是死亡的代名词。我是一个杀手。对一个杀手来说,名字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谭少云道:“如果我要做一个杀手的话,我就用我的名字。‘谭少云’也是死亡的代名词!” 十三望了谭少云一眼,目无表情的走了。 *** 春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谭少云站了起来,走到窗口。 雨点斜飘进来,落在他的脸上,顺着脸颊开始往下流。谭少云没有想避一避的意思。 当谭少云被九头妖下令放了出来的那天,天空也正下着小雨。 雨中的谭少云,直到如今也无法明白九头妖在折磨了他半年后为又将他放了出来。 当两个黑衣汉子打开他的手铐脚镣后,谭少云立即出手! 他的拳头和他的长枪一样的快! 第一拳准确地打在一个汉子的咽喉处。 那汉子的喉结被谭少云的拳头打得粉碎,气管也被打断了。 谭少云的拳头深深地陷在那汉子的颈中。血顺着他的铁拳不停地淌。 当他抽出拳头时,另一个汉子已逃出了一丈开外。 但他逃不出谭少云的拳头。 谭少云的拳头结结实实的将那汉子的右肩打得粉碎。 谭少云没有要他的命。 谭少云要他给自己带一句话。 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九头妖这个狗贼! *** 此仇不报非君子! 谭少云只要决定的事,从来就不会更改! 血! 处子的血! 那是师妹的血! 令人愤怒的血! 那是让人复仇的血! *** 谭少云直到今天都还不能体味当时的心情是什么味道! 他很怕红色,更怕血。 一看到红色的血液,他就想起英儿腿根流下的红色液体,他就想起师父满口的鲜血和师父咽喉那团红红的缨…… 他怕血,但他不怕杀人! 我不杀人,人就杀我! 谭少云要血债血还! 九头妖,我不杀你今生枉为人! 谭少云的铁拳狠狠的砸在木桌上。 一张柏木桌被砸成了粉碎。 这已是这屋中第五十张桌子了。 *** 一间地牢。 地牢长六尺宽五尺。 地牢的四周均为坚硬的花岗石。 地牢的进口是一道铁门。 铁们铁门上只有一个半尺宽高的洞。 地牢外是一座大厅。 大厅的四周都插着火把,火光照亮了昏暗的大厅。 大厅中除了一张桌子和几根凳子外,全是刑具。 谭少云脸上的面罩被取下之后,所能看到的就只能是这些。 九头妖将谭少云关在这间地牢里,已饿了三天了。 地牢中当然不能看到日月星辰。但谭少云却能感觉到星转日沉。 谭少云年幼时病倒在一个山洞里,整整三天滴米未沾。 这种感受可以使谭少云感觉到星转日沉。 已经三天了,他依旧还能坚持住。 磨难与其说是一种不幸,不如说是一种万幸。 谭少云很感激做了十年的乞丐。 谭少云不会倒。因为有一种巨大的精神力量在支撑着他。 复仇! 血债总归要用血还! *** 三天了。只要一闭眼,血红血红的一切就铺天盖地的向他涌来。 血! 师父的血是一种雄壮,那师妹的血就是一种耻辱。 血,处子的血! 那本该是属于他的。 *** 那是一个月夜。 月儿很圆,很亮。 十五的月光总是溶溶的。 修完晚功的谭少云在回走的路上,听见一阵哗哗地水声,空气中飘荡着一丝丝胭脂的香气。 声音是从竹林中的水潭里传来的。谭少云放轻脚步,慢慢地靠过去。 月光下,只见潭中突出的一块岩石上,有一团白生生的影子。 影子背着他。 那是一个女子,一个正在沐浴的女子。 谭少云的脸一下燥热起来。 脸很烫,心跳加速。 他的下面一下子冲动起来。 谭少云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女子。 那女子纤细的玉手轻轻地在香肩上来回的抚动。 她不断撩起清凉的泉水洒在身上。 忽地那女子滑进了潭中。 潭水深仅及腹。 女子侧过身来,弯下腰,将头发浸于水中,双手不停地用清泉撮洗。 于是女子那高翘的臀和突起的胸乳被溶溶的月光清晰的勾勒出来。 那女子久久地撮洗着头发,起伏的曲线让谭少云有些受不了。 洗完长发,女子就直起腰,对着月儿用手指梳着湿漉漉的长发。 月光很好地照着她的身躯。 她尖挺的乳峰在月光下,那么的清晰,却又那么的朦胧,那么的神秘。 谭少云的脸在燃烧,血液在沸腾。 猛的,他的双腿竟一阵颤栗! 也就是这一下,打破了美丽的图画。 “谁?” 那女子迅速将身躯沉入水中。 谭少云没有动。 他已知道女子是谁。 英儿! 此时决不能动。 这样,英儿只当是风动竹摇或者是某个小动物窜动的声音。 但是他错了。 *** 英儿早就算准了谭少云什么时候会经过这里。 她用了很多的胭脂。 寂静的夜里响亮的水声还夹着胭脂香味,只要不是笨蛋的男人都会猜到是女人在干什么。 谭少云一站在竹林后面,她就听到了熟悉的呼吸。 于是,她就开始把少女最动人的地方暴露在月光下,一览无余的给他。 英儿十六岁了。十六岁的少女应该明白许多关于男人与女人的事了。 她总是发现他偷偷的盯着自己日益丰满的胸部。 那种目光充满了骚动,却缺少了一种表白的勇气。 常常期待他侵犯,他却常常临阵逃脱。 想说爱你,并不是很容易的事。 所以她就想出了一个破天荒的大胆主意。 *** 英儿潜入了水中,然后迅速地爬上岸,披上一件纱衣。 纱衣白而透明,月光下,那么的朦胧,那么的神秘,那么的令人心动! 有时,朦胧比赤裸更勾人。 *** 英儿款款向谭少云所在走来。 山风微荡,纱衣飘浮,轻裹英儿娇小的玉体。 仙女下凡。 谭少云几分痴,更有几分恐惶! 如果…… 谭少云觉得有一根鞭子正一鞭一鞭抽打着他的背脊。 怎么办? 谭少云惶无所措! *** 英儿已在谭少云面前。 湿漉漉的长发随便的披在胸前。 长发上的水已将胸前的纱衣浸湿,纱衣就紧紧的贴在肌肤上。 那丰满的一对山峰在黑暗中那么的触目! 谭少云不敢直面她的脸,埋下的眼却落在她的胸前。他更加不安和激动。 英儿其实在微笑。 三分羞涩,七分狂热! 猛地,谭少云转身欲走,但他的腰却被一双滚烫的手抱住。背心被两座山峰顶着,燥热难熬。 一张吹弹得破的脸贴了上来。 不!不能这样! 谭少云内心在挣扎。 正想推开英儿,却反身将英儿揽进怀中。 英儿娇媚的脸庞呈现在他面前。 英儿微闭着双眼,火烫的唇在等待。 谭少云的唇落在了英儿的额上,一阵触电的感觉传遍全身。 猛地,他的唇压在英儿的唇上。 英儿紧紧地咬住他的嘴唇,死命地搂紧了他的颈。 就在这时,纱衣划落在地上…… *** “不!” 谭少云推开英儿。 “不能这样。” “为什么?” 英儿问。泪挂在眼角。 “我……我配不上你?” “不是!” 谭少云搂住英儿的双肩。 “我要你,但不是现在。留到嫁给我的那一天,好吗?” “云哥!” 英儿紧紧地抱住谭少云。 “你向我爹提亲吧?” “好的。” *** 其实,谭少云已饿得不行的。 十三在三天后进入地牢,一眼看见谭少云依旧那么有精神,不由得吃了一惊。 谭少云冷冷的望着十三。 十三道:“你已被关了三天了。” 谭少云道:“又怎样?” 十三道:“我知道你并不想死。你还想报仇,对吧?” 谭少云道:“是又怎样?” 十三不紧不慢地道:“但你怎么出去呢?你唯一的出路就是说出枪谱的下落。但是你死也不会说的。” 谭少云道:“那你们到底想怎样?既然我师父败在你的枪下,还拿枪谱有什么用?” 十三道:“我根本就打不过你师父。我们老板也不是你师父的对手。” 谭少云不明白了:“怎讲?” 十三道:“我们早在你们的水井里投了一种毒物。这种毒物无色无味,专破丹田之气。” 谭少云怒道:“无耻!” 十三道:“我们又还不放心,又抓了你师妹做人质——你师妹好象只懂一点功夫吧?” 师妹! 一提起师妹,谭少云心如刀绞! 十三继续道:“有你师妹做人质,吴先生应该是会交出枪谱的。于是我就领命出战。本来毒物已在吴先生体内发作了,而我的枪法在江湖中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一出招,还是比吴先生慢了三分。” 十三说到这里,脸上现出了几分崇敬之情。 “吴先生的枪尖抵住了我的咽喉。” 谭少云果见十三的喉上有一黑点。 “如果不是毒物已经发作,抢尖就已穿透我的咽喉。” 谭少云道:“那我师父又如何会失手呢?” 十三道:“就在我出招的同时,我们老板的暗器也已出手。” 谭少云道:“九头妖?” 十三道:“我们老板从不轻易出手的。” 谭少云狠狠地道:“不杀九头妖誓不为人!” 十三道:“我们老板的武功高深莫测,你再练二十年未必是他对手。何况你已没有一点机会了。老板会削断你的手脚,慢慢地折磨死你。” 谭少云道:“我不会自己断舌而死?” “你不会的。” 十三笑道。 “哪怕有一线的希望,你就会不惜用十年的时光来等待。哪怕你是断手断脚,复仇的火焰就不会熄灭。” 谭少云吼道:“笨蛋!没有手怎么用枪?” 十三号道:“有手可以报仇,没有手一样也可以报仇。为了达到一个目的,有很多方法来达到心愿。” 谭少云道:“以你的身手完全可以不为九头妖卖命,那你又抱有什么目的?为了钱?还是为了躲避仇家找一个靠山?” 十三道:“都不是。只为了老板以朋友来待我。” 谭少云道:“其实他在利用你为他卖命。” 十三道:“其实所谓的朋友就等于相互利用。只是相互对待的方法不同而已。世界上有真正的朋友吗?” “错! 第五章 卑鄙小人 一条坑坑洼洼的官道。 官道的两侧,是一排排洋槐花。 现在还不是洋槐花开的季节。 *** 阴沉沉的天空中飘着小雨。 烟雨中,有两匹快马飞奔而来。 当前一人,是一青衣女子。 青衣女子的衣衫由于长途跋涉而溅满了稀泥。衣衫已湿透,紧紧地裹着她那娥娜的身躯。 雨水从她的湿发上淌下来,划过她那美丽的脸。 脸,冷而阴沉。目光中透出几分浓浓的杀气。 在青衣女子的后面,是一个白衫的男子。 一张消瘦的脸。左颊上有一道一寸长的刀疤。 这张脸上,有一双鹰一样锋利而凶残的眼。 *** 两批快马转过一个山湾,便可看见烟雨朦胧中的一座小镇。 小镇坐落在江边。 小镇有一个很特别的名字:木城。 木城不大,前后左右也就四条街道。 但是木城却显得比较繁华。 因为木城码头是大山里木材出山的集散地。 木城客栈,就在码头边上。 *** “师姐,前面就到木城了。” 白衫男子勒马驻足,指着前方道。 青衣女子停下来:“一定在木城可以找到那恶贼?” 白衫男子道:“这你可放心。小弟去年奉师父之命前往峨眉山,在木城客栈落脚。那天黄昏,我们正在客栈西北角喝酒,就见门口进来两人。前面一个身穿一件黑色的绸衫,肩上背了一个包袱,脸上笑盈盈的。后面一个身材稍高,一身布衣打扮,一张很英俊的脸上却如刀霜般冷峻。” “他就是那恶贼?” 青衣女子问。 白衫男子道:“正是那恶贼。” 青衣女子道:“那恶贼一定也带着那杆破枪?” 白衫男子道:“那恶贼是枪不离手的。” 青衣女子道:“你原来就认识?” 白衫男子道:“哪里,听江湖朋友说的。” 青衣女子道:“你怎肯定是那恶贼?” 白衫男子道:“我们一道的三兄弟都不认识。二人进了店来,挑了一张比较干净的桌子坐下,要了一大桌好菜和两坛好酒,喝将起来。那穿绸衫的男子给那恶贼斟满一碗,举碗一碰,一口就干了。那穿绸衫的男子边斟边道:”好酒,好酒,真他妈的痛快。‘那恶贼难得见他一笑:“和小风一道喝酒都不痛快的话,那就没有痛快的事了。’” 青衣女子道:“小风?也就是那个快刀小风?” 白衫男子道:“正是他。快刀小风一把菜刀早已名传天下。当时听那恶贼此言一出,于是我们就注意他们谈话。 “只听小风笑道:”哈哈哈,想不到连你也会说奉承话。‘ “那恶贼道:”谁奉承你?我说的是实话——我只有你一个朋友。只有和你一道喝酒才是最痛快的事。‘ “小风笑道:”又是那个什么十三的名言?‘ “那恶贼道:”事实也就如此。所谓朋友都只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 “小风笑道:”那我也是利用你啦?‘ “那恶贼道:”怎么会?你是唯一的一个。其实,江湖中黑白两道肯买你几分面子,还不是因为你够朋友。‘“ 青衣女子道:“是吗?我知道师哥就不买他的账。” 白衫男子道:“对,当时师哥就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青衣女子一惊,道:“怎么?师哥他……” 白衫男子道:“师哥冷哼一声,以示不屑。当时小风也听见了。小风道:”敢问朋友大名?‘ “师哥冷笑道:”杨虎。‘ “小风道:”飞刀杨虎?‘ “师哥道:”正是。‘ “小风笑道:”飞刀杨虎,刀刀追魂。久仰,久仰。‘ “师哥道:”听说快刀小风面子很大?‘ “小风笑道:”哪里,哪里。只不过是承蒙江湖朋友抬举在下而已。‘ “师哥道:”那说起来还是面子很大嘛,要不人家怎会抬举你呢?‘ “小风一时竟语塞。 “师哥得势不饶人:”听说快刀小风的刀只是一把菜刀?‘ “小风道:”不错。‘ “师哥狂笑:”是切菜的刀吗?哈哈哈!‘ “小风道:”对呀,只是我的刀不但切菜还要切别人的脑袋。‘ “师哥冷笑道:”敢切我的脑袋吗?‘ “小风冷冷一笑:”在小风的眼中,还没有切不下来的脑袋!‘ 小风从包袱里取出他的刀:“听说飞刀杨虎刀刀取人咽喉,今天,我倒要试试是你取我的咽喉还是我取你的脑袋。‘ “师哥冷冷一笑,忽的手一扬……” “师哥射出几把飞刀?” 青衣女子打断白衫男子道。 “四把。” 白衫男子道。 “师哥平常只用一把飞刀。但对手是小风,所以师哥不敢怠慢——师哥没向你说起过?” 青衣女子摇摇头。 白衫男子道:“师哥自出道以来,他的飞刀从未失手。这次他破例的使用了他从未用过的绝技却……” “怎么?” “师哥的飞刀竟被那恶贼铁枪一挑,全部落地!” “胡说!” 青衣女子一脸的不信。 “师哥的绝技如此不堪一击?” 白衫男子道:“不是师哥技不如人,而是……” 青衣女子道:“而是什么?” 白衫男子道:“而是那恶贼出枪和师哥的飞刀一样快!” 青衣女子哼了一声,算是求了个心理平衡。 事实上,她心中也非常明白这一点。 如果不是杨虎技不如人,也就不会死在人家的枪尖之下。 白衫男子道:“当时师哥恼羞成怒,喝道:”哪里来的野小子?‘ “那恶贼道:”谭少云!‘ “其实师哥早就猜到是那恶贼,师哥却佯装不知:”谭少云?是什么东西?‘ “那恶贼道:”是人。一个杀手。‘ “师哥大笑:”杀手又是什么东西?‘ “小风一拍桌子喝道:”杨虎,你不要太过分了!‘ “师哥冷笑道:”过分又怎样?‘ “小风冷笑道:”我今天就好好治一治你!‘ “小风话还未说完,人已到我们面前。小弟还未回过神来,脸颊上已被小风的刀划了一道口子。” 白衫男子边说边摸了一下脸上的刀疤,道:“也是师哥轻功了得,若是稍慢一步,那刀就……” 青衣女子瞪了白衫男子一眼。白衫男子立即改口道:“当然,师哥是看在小风名满江湖的份上,不想太扫他面子罢了。” 青衣女子道:“后来呢?” 白衫男子道:“后来……后来……” 其实,杨虎躲过小风那招之后,已知小风的功夫远在自已之上,当即三十六计走为上,飞身就向门外冲去。 可是小风就是小风! 只要小风决定的事就一定要办到。 就在杨虎飞身冲向店外时,小风也飞身跃起,照着杨虎的后颈就是一刀! 快刀小风只要出手决不留情! 照理而言,杨虎必死无疑。 但是杨虎并没有死。 谭少云的铁枪在紧要关头挡了一下小风的刀。也就这一挡,小风的刀贴着杨虎的肌肤而过,救了杨唬一命。 但杨虎并不领谭少云的情。 杨虎逃到店外,向小风与谭少云道:“不要得意太早,兔死谁手尚无定论!” 白衫男子深知青衣女子要强的性子,见师姐并不深追,也就压下话头不说。 白衫男子怎么也想不通:谭少云既然救过杨虎,为何后来又要杀了杨虎?谭少云是杀手,必然是替人收命。那幕后老板又是谁? 哎!也许最终也怪杨虎自己。 杨虎仗着是雪山派的掌门弟子,狂傲无比。别人看在雪山派的份上让他两分,他却看不清自己的斤两,自以为武艺高超,结下了不少冤家对头。以致于在他被谭少云杀死以后,雪山派掌门人杨老爷子竟找不到幕后指使人是谁。 *** 木城客栈。 白衫男子特意在二楼为青衣女子要了一间最左边的上房。他在三楼同样的位置也要了一间上房。 白衫男子一进客房立即将房门反锁。把包袱和剑往桌上一放,立即跪在地上,揭开地毯的一角。 地毯下是木地板。 木地板有一个拇指大的洞。 白衫男子趴在洞眼上,可以看见楼下房间的大部分空间。 青衣女子正立在桌旁。 桌上有一盆热水。 青衣女子从包袱中取出一套内衣和外套。 哈哈,她要换衣服了! 白衫男子心里一阵狂喜。 果然,青衣女子把衣物放在桌上后,就解开了衣带。 青衣散开来。 青衣女子迅速地退下青衣,露出了一件雪白的小羊皮袄。 纤细的手很快就解开了小羊皮袄。 里面是一件雪白的内衣。 由于长途跋涉,内衣已被汗水浸透,紧紧的贴在身躯上。 白衫男子从洞眼里可以清楚的看见那突兀的山峰。 双峰丰满而尖挺。 犹是那两颗红樱桃凸在在半透明的衫子里,更令人心湖荡漾! 白衫男子一下子几近窒息! 他很清晰得听见自己如晨钟般响亮的心跳声。 他感觉到由于兴奋,双腿在抽搐。 那个部位正不安分地骚动。 哦!天啊—— *** 如果她的那双手是我的手,那该多好! 如果她能成为我的妻子,那该多好! 然而…… 杨虎!你他妈的死了也就死了,干吗要拖住她不放? 妈的!死了活该! *** 青衣女子已一丝不挂的呈现在眼前。 一团瀑布般的头发垂散到腰间,两个半圆球的乳峰雪白而丰满。 透过乳沟,还可以看见腹下…… 青衣女子右手握帕如蛇一样在颈部、胸部、腹部、等处游动……她擦洗的姿势更呈现出一种动态的美。 第六章 追命小飞 换上的依然是一套青衣。 白衫男子坐在她的对面,望着她娇美的身躯发呆。 哦,赤裸的双峰! 白衫男子的目光犹如把她剥了个精光。 想到她的玉体,白衫男子就有一种强烈地冲动! 他的脸涨红起来。 他的目光中燃烧着欲望之火! *** “你在想什么?” 青衣女子发现他有一些怪怪的。 “哦,没什么。我想到镇西找两个朋友,查一查那恶贼这段时间来过没有。” 白衫男子还是善变。 青衣女子道:“那恶贼真的长来这里?” 白衫男子道:“没错。师兄对小风恨极。从峨眉山办完事回来后,我们专程在这里停留了两个月,从这镇上的两个痞子口中探听到一些可靠消息。” 青衣女子道:“两个痞子?他们又知道些什么可靠消息?” 白衫男子道:“那恶贼的师父吴连山为了逃避大魔头九头妖,带着他的女儿和那恶贼隐居在离这小镇三十里远的大山里。有一天,那恶贼与他小师妹溜到这镇上玩。那恶贼的师妹年纪虽小,却长得十分漂亮。恰巧那两个痞子那天喝了些酒在街上闲逛。两个痞子仗着有几手三角猫功夫平常在镇上倒是称王称霸惯了。见那恶贼的小师妹长得漂亮,就将那恶贼和他小师妹拦住想调戏那女娃子。谁知其中一个还未靠近,就被那恶贼一拳打掉了四五颗牙。另一个不知好歹,挥拳向那恶贼打去。那恶贼只抬臂一挡,那痞子的臂骨就断了。两个痞子吃了大亏,知道遇上了高手所以对那恶贼记忆尤深。两年后九头妖上门寻仇,杀死吴连山,奸死那恶贼的师妹……” “什么?” 青衣女子一下惊得瞪大了双眼。 “九头妖为了逼吴连山交出祖传的枪谱,那恶贼的小师妹被九头妖的手下奸杀了……” “不要再说了!” 青衣女子打断他的话。 听起来太恐怖了,青衣女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去查吧。” 白衫男子道:“那好。我这就去了。你休息一下吧。” *** 要找吴大头和何赖子,不是妓院就是赌馆。 痞子除了吃喝,就是嫖和赌。 天已将黑,白衫男子直奔木城赌馆。 *** 木城是个小镇,木城赌馆却不小。 当街七个门面有十几张桌子,是满足那种底层的赌客,输几把就走路的。 中庭是茶馆,是供闲散的老爷子们小敲小打玩消磨时光的。 只有腰缠重金的才盘踞在后院。 吴大头和何赖子没有钱,却是木城的一霸,赖在后院不断地向老板赊帐。老板拿他们真的没办法。只好和气生财嘛。 两个痞子已输了五十两银子了。 白衫男子一进入第三个包间,一眼就看见两个痞子输得眼睛发红了。 白衫男子走过去一拍吴大头的肩膀,道:“手气不好就不要再赌了。” 吴大头头也没回,便骂道:“放屁!谁说老子手气不好?” 白衫男子道:“你他妈的不认识我啦?好吧,继续输吧。” 吴大头回头一看,笑道:“哎哟,许二公子。没银子了,借二十两如何?” “想翻本?” 吴大头道:“废话。” 许二公子道:“赌钱有什么意思?走,喝酒,二爷请客。” 吴大头道:“不去。” 许二公子道:“吴大头,不给二爷面子?” 何赖子道:“走吧,喝酒。” 拖起吴大头就走。 “何三爷。” 赌馆借贷房掌柜拿着帐本走了过来。 “真不好意思,两位爷欠了四十两银子。” 老掌柜赔笑道。 “期限十天。” 何赖子道:“如果十天不还呢?” 老掌柜道:“那规矩二位爷是知道的……” 吴大头笑道:“那就放着吧。老子欠账不赖账。” 老掌柜的脸阴了下来。 “吴爷,我们是做生意的……” 吴大头大笑:“老子就没有生意做了?” 何赖子一把抓过帐本,找出签字画押的借条,两把就撕得粉碎。 吴大头笑道:“老子从来就做的是无本生意。” 说完,扬长而去。 *** 小地方就是小地方。 木城最好的酒家只够得上县城的三流水准。 吴大头和何赖子乃当地一霸,用不着许二公子出面,老板就将最好的包房让了出来。 大鱼大肉摆满了一桌,老板又抱来两坛剑南春。 “叫几个小妞来。来几个有味道的。我们许爷可不要残花败柳。” 老板道:“吴妈那里刚来了几个小丫头,很有几分姿色,不知许爷满意不满意?” 何赖子道:“*****!谁他妈的要你睡过的娘们?” 许二公子道:“算了,算了。” 何赖子道:“去把如意叫来。” 老板道:“许爷你看?”许二公子道:“今天算了。你下去吧。” 吴大头笑道:“呵,许爷,你出家当和尚哪?” 许二公子道:“狗屁,今天有正经事给你们说。” 吴大头道:“有事就说,有屁就放。什么事?” 许二公子道:“先喝酒。” 何赖子道:“你娃就不要卖关子了。说吧。” 许二公子道:“找点春药来。” 吴大头笑道:“许爷一来又看上镇上哪家黄花闺女?” 许二公子道:“你们到底有没有?” 吴大头道:“这个好说。究竟是那家的?” 许二公子道:“我师姐。谢小玉。” 何赖子道:“谢小玉?她不是杨虎的相好吗?” 许二公子喝了一杯酒,笑道:“杨虎?哼哼,是又怎样?” 何赖子道:“许爷,这我们可不能帮你。” 许二公子道:“你们很怕?” 吴大头道:“许爷,恕我直言。” 许二公子道:“讲。” 吴大头道:“你哥子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可我们就惨了。” 许二公子道:“你们怕杨虎找你们麻烦?” 吴大头道:“这可不是儿戏。” 许二公子大笑。 吴大头与何赖子不解。 何赖子道:“许爷,你笑什么?” 许二公子干来一杯酒,道:“飞刀杨虎名气再大,总不会从阴曹地府钻出来吧?” “杨虎死了?” 吴大头与何赖子相对一望。 吴大头将信将疑地道:“谁杀的?” 许二公子道:“谭少云。” “是他?” 吴大头与何赖子同声问道。 许二公子道:“吃呀,你们干吗?妈的,你们也太孤陋寡闻了。这件事早就在江湖中传的沸沸扬扬的了。” 何赖子道:“谭少云为什么要杀杨虎呢?” 许二公子道:“不知道。反正是受人钱财,替人消灾。江湖传闻说是一个叫云云的名妓,由于长的太象他师妹,于是他要把她赎出来。妓院老板不想卖她,开价十万两银子。” “十万两银子?” 吴大头与何赖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许二公子道:“是啊,可谭少云只有一杆铁枪,那来十万两银子?但是他的枪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何赖子道:“于是他就接受了一桩十万两银子的交易?” 许二公子道:“不错。” 何赖子道:“于是他就杀了杨虎。用十万两银子赎出了那个妓女?” 许二公子道:“对。” 何赖子道:“那娘们值十万两吗?” 许二公子道:“据说最多五千两。” 何赖子目瞪口呆地道:“什么?才五千两?” 许二公子道:“对。谭少云用十万两把一个只值五千两的娘们从青楼里买了出来。” “疯子!” 吴大头与何赖子异口同声地道。 许二公子道:“十足的一个大笨蛋。不过我却很感激他。要不是他杀了杨虎,我有机会吗?” 何赖子道:“但是……” 许二公子道:“但是什么?” 何赖子道:“杨虎的老爷子可是雪山派的掌门人啊。” 吴大头道:“可是这件事如果传到老爷子那里,他老人家随便派个徒子徒孙就把我俩打发了。” 许二公子道:“我会让别人知道吗?” 吴大头道:“此话怎讲?” 许二公子道:“谢小玉报仇心切,私自拉我下山。我难道不可以玩够了她之后再把她送到谭少云的枪尖下?” 吴大头道:“你……” 许二公子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太毒了?哼哼,妈的,无毒不丈夫!” 何赖子道:“许爷,你何不慢慢的感动她?以图天长地久。” 许二公子道:“慢慢感动?如果有希望我还出此下策?话又说回来,女人如衣服,扔了一件再换一件,何苦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吴大头道:“万一走漏风声,你还能在雪山派立足吗?” 许二公子已喝得有六分醉意了。 “在雪山派立足?去他妈的。掌门大弟子杨虎是死了,可老爷子还有一个杨叶。杨叶死了,还有杨超。杨超死了,还有一个小飞,追命浪子小飞!” 吴大头道:“追命浪子小飞?他可不是老爷子的亲生儿子,老爷子会把位置传给他?” 许二公子道:“谁说他不是老爷子的儿子?他是老爷子的私生子。” 何赖子道:“不会吧?” 许二公子道:“不会?你知道个屁!这在雪山派可是公开的秘密。” 许二公子又干了一杯酒,道:“小飞是老爷子和一个妓女搞下的野种!” 吴大头与何赖子难得听到真正的江湖秘密,更何况是雪山派掌门人杨老爷子的秘密呢? 许二公子见二人表现出如此浓浓的兴趣,趁着酒兴,继续道:“杨老爷子起初并不知道他有这么个儿子。那年春天,老爷子到青城山参加四年一次的剑会。在途中的一个小镇歇脚。老爷子一行在酒楼上喝酒,有一个衣衫破烂的女叫花子带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在要饭。 “老爷子开始并没有认出那女子。但他发现那小男孩非常象他。 “老爷子非常惊奇,这才注意到那个女子是与自己有一夜之欢的妓女。 “老爷子一下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老爷子当时是雪山派的掌门大弟子,未来的掌门人女婿,内定的未来接班人,这种事情当然不能让同门师兄弟知道。 “于是老爷子借故走开了。 “老爷子一直跟踪到镇外无人处,这才叫住那女子。 “那女子道:‘我早认出你了。’ “老爷子道:”这是谁的孩子?‘ “那女子道:”你说呢?当然是你的儿子。‘ “老爷子道:‘我不会让你受苦的。’ “那女子冷冷的道:”你难道会娶我不成?‘ “老爷子道:”我要带孩子走。‘ “那女子道:”不行。孩子是我的!‘ “老爷子道:”我不会让他再受苦了。我要送他到我最好的朋友那里学武功。‘ “那女子道:”我不能让他跟你走。我能养活他。‘ “老爷子道:”你不要后悔!‘ “那女子道:”我会后悔吗?‘ “老爷子道:”我迟早会接他走的。我不能让他跟一个妓女母亲生活在一起。‘ “那女子的泪涌了出来,道:”不错,我是妓女。可是那是过去。为了孩子,宁可做叫花子也不做那行了。‘ “老爷子道:”墨永远是黑的,谁又能将他抹得去呢?‘ “那女子跪地道:”杨爷,你就放过我们母子吧。‘ “老爷子冷冷地道:”不行!‘ “剑缓缓地抽了出来。 “老爷子冷冷地道:”我说过的话决不许人反对。我要做的事,没人能阻止我。‘“ “杀了?” 吴大头问道。 “杀了。‘ “后来呢?” 许二公子道:“老爷子杀了那女子,点了小孩的穴道,带到镇上,敲开镇上大户万老五的门,丢了一张百两的银票,要他收孩子为干儿子,取名小飞。 “两年后,老爷子将小飞送到他的一个好朋友处学武功基础。三年后转投现任青城派掌门人玄青道人做弟子。 “七年后,老爷子做了雪山派掌门人,才将小飞接到雪山派,亲自传授他的绝技。” 何赖子道:“这些秘密,你们是如何知道的?” 许二公子道:“要让人不知,除非己末为。” 吴大头道:“不过,老爷子也太狠了。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可他却……” 许二公子冷笑道:“无毒不丈夫!老爷子不狠,又如何在雪山派立足呢?” 吴大头不禁叹了口气。 许二公子道:“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妈的,屁儿不黑不是角色。你快去给我找春药。” 吴大头道:“那……好吧。” *** “怎么还不回来?” 许二公子已醉得差不多了。 何赖子道:“许爷放心,他马上就回来。” “回不来了!” 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乒地一声,门被踢开了。 何赖子道:“你是……” 许二公子大吃一惊:“小飞?!” “是我。” 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正是小飞。 小飞左手提着一把长剑,右手提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头。 “我很不小心把你们的朋友杀了。” 小飞把人头丢在酒桌上。 “你的朋友买春药回来,在大街上,我很不小心的就杀了他。” 许二公子暗握剑柄,却笑道:“哦?是吗?” 小飞道:“的确如此。” 许二公子道:“杀得好。他这种人,早就该死。” 小飞道:“这是你的真心话?” 许二公子道:“不错。” 小飞道:“很遗憾。我再说一句废话。你知道我的废话有点多。我这人的缺点就是经常失手把人杀了。” 许二公子道:“小飞哥不会对我也失手吧?” 小飞道:“很难说。” 许二公子道::“你以为杀了我就没有人知道其中的秘密吗?” 小飞笑道:“你有没有发现最近有很雪山派弟子受伤?” 许二公子道:“他们都是你故意伤的?” 小飞笑道:“怎么这么说呢?更正一下,是师兄弟练武不慎失手。我只想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 许二公子道:“卑鄙!” 小飞笑道:“怎样说呢?应该说‘无毒不丈夫’‘屁儿不黑不是角色’才对。是吧?” 许二公子道:“这么说你一直在跟踪我们?” 小飞道:“算是吧。你想一想:以你的武功怎么会是谭少云的对手?你本是个贪生怕死之人,我想其中必有阴谋。所以我在得到了你和谢师姐下山的消息,就很不好意思的跟了来,看看许二公子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许二公子道:“你以为你一定有把握能杀了我?” 小飞道:“好吧,试试看。” 许二公子道:“如果是单挑,我认输。但是现在我多了一个并肩作战的高手,那就很难说了。” 小飞道:“如果上来的人是我的朋友呢?” *** 一杆长枪闪电般的刺向小飞! 小飞早有防备,听见风声不对,忙飞身躲闪。 好玄! 枪尖紧擦着头皮穿过! 小飞刷地一剑拨开长枪,喝道:“你是谁?” 小飞方方的脸因愤怒而象一头发狂的雄师。 而许二公子趁机飞身撞开一扇窗户,跳楼而逃。 “你为什么救他?!” 小飞怒问。 “你为什么杀人?”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 来人道。 “你是谁?” “小飞。” “你就是追命浪子小飞?” “对。我就是。那你又是谁?” “谭少云!” “谭少云?” “不错。” “杨虎真是你杀的?” “是。” “你有病吗?” “没有。” 谭少云淡淡地道。 “你也得死!” “哦?” 小飞冷冷一笑。 “怎讲?” 谭少云坐了下来,斟了一碗酒。 “喝酒吗?” 小飞道:“谁怕谁?” 谭少云道:“爽快!” *** 这许二公子的胆子也真不小。 在他逃出来后,见小飞并没有追上来,竟悄悄地又返回去。 小飞与谭少云的谈话让许二公子大吃一惊! 不会吧?杨虎居然干出那种事?! 许二公子忽然心生一计:马上去把谢小玉叫来,让谢小玉亲眼目睹小飞与谭少云喝酒,那小飞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于是许二公子又悄悄的退出来,急忙向木城客栈而去…… 第七章 神秘白衣人 星星。 一颗明亮而美丽的星星。 但不是流星。 *** 柳青青的双眸就是那颗星星。 星星的光芒令小风感到窒息。 一种幸福的窒息。 小风感觉自己快停止呼吸。如果不是因为柳青青忽地眼前一黑栽倒在地的话。 小风忙上前扶住柳青青。 柳青青现在真的就象青青的柳枝,软弱无力。 但她的脸上的倦容却掩不去她的国色天香。 特别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特有的气息,吹气如兰。 她是如此令小风抨然心动。 对于小风来说,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 小风从来不缺女人。 女人对于小风来说,就象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一样自然。 但那些女人只是他发泄的对象而已。 因为,那只是生理需要而已。 因为,能令他心动的女人太少了。 柳青青当然是极品之一。 小风总于忍耐不住了。 他低下头,将双唇压在了她的双唇上。 就在此时,柳青青却睁开了双眼。 小风一下子愣住了。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 拒绝? 默许? 也许什么也不是。 也许什么都是。 *** “我以为你……” 柳青青的一双眸子忽然象一堆燃烧的篝火! “看来那小子没有骗我们。” 小风有些不自然地笑道。 “那药不是假的。” “是吗?” 柳青青淡淡地道。 小风明显地感觉到柳青青心情的变化。 这种变化就象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突然被一盆冷水泼熄一样。 为了打破尴尬,小风转移话题道:“你是怎么遇上那个瘟神的?” 柳青青道:“不知道。” 小风道:“怎么会?” 柳青青不耐烦地道:“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小风道:“你饿不饿?” 柳青青道:“你说呢?” “我去搞点吃的。” 小风站了起来。 “我很快就回来。” 小风对柳青青笑了笑,脱下外衣给柳青青披上。当他的手无意间碰到柳青青的肌肤时,不由得一阵颤抖。 “你怕什么?” 柳青青问。 “你不敢吻我?” 柳青青猛地抓住小风的手。 “我……” 小风的脸一下子通红。 柳青青本来就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 小风愣住了,不知所措。 其实,去年在青城山初见柳青青,小风的心里就有些喜欢她。 虽然当时柳青青当着众多武林高手说“你的刀是切菜的还是砍人的?”让小风心里很不舒服。 小风很想找个机会修理一下柳青青。可越想修理她却越想她。 如今伊人就在面前,小风却退缩了。 小风想抽回自己的手。 “你不用这样。” 柳青青放开他的手说。 一行清泪夺眶而出。 “其实我……” 小风想解释一下,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你不用解释。” 柳青青低下了粉颚,幽幽地道: “你走吧!” “我……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小风道。 “我会照顾你的。” 小风轻轻地握住柳青青的手,说出了一句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 “谢谢!” 柳青青冷冷地道。 “我不用你的怜悯。” 小风道:“这怎么会是怜悯呢?” 柳青青道:“难道不是?” 小风道:“我们至少还是朋友吧?” 朋友!多么温暖的两个字!多么让人心痛的两个字! 但在柳青青的内心来说,难道就仅仅是朋友吗? 柳青青拼命咬紧下唇,强忍着泪水,道:“我饿了。” 小风默默地站起来,走了出去。 不用回头,小风知道身后已是一片汪洋…… *** 这是一个小镇。 与其说是一个小镇,不如说是一个村庄。 当然,是那种比较有规模的村庄。 但这就是一个小镇。 小镇有一个很形象的名字:干河子。 这里原来是一个码头。在某年的一个夏天,一场百年不遇的洪水改变了河道。于是以前的河床就干枯了,小镇的名字由此得来。 干河子只有一条不到百米的街道。 码头在街道东边。 小风与柳青青就住在码头边的客栈里。 按道理来说,现在时间还早,可是客栈已没有食物提供了。 小风连走了三家饭店和客栈,都没有了。 小风不由得有些奇怪。 没道理的啊! 但是没有办法。 现在只剩小镇西边最后一家客栈了。 小风只有去碰碰运气了。 *** 鸣凤客栈。 小风走进那家客栈,发现客栈里一个客人都没有。 只见一个掌柜模样的走过来,道:“你就是小风大侠吧?” “不是。” 小风反问道: “小风大侠是个什么人物?” “大人物。” 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从客栈的二楼上传下来。 小风道:“哦?是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啊?” 楼上那人笑道:“哈哈,不会吧?你不就是快刀小风吗?” 看来,小风不承认都不行了。 小风道:“阁下高姓大名?” 那人道:“小风大侠不上来喝两杯吗?” 小风道:“我还有事,没有时间。” 那人道:“可我有时间啊。” 有趣。 小风一向都比较喜欢说话比较有趣的人。 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小风一向认为认识一下也无所谓。能做朋友也好,话不投机各走各路呗。 *** 小风上得楼来,只见楼上除一白衣男子外,空无一人。 小风仔细一瞧,原来这人生的好生英俊。 英俊的男子,小风在江湖中行走看的多了,但是跟这人比起来,简直不置一提。 可小风总觉得这人如果是个女子,绝对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美女。 而且,小风觉得这人竟跟谭少云有几分相象。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长得象也没有多大的奇怪。 可是你偶然遇见一个长得象你朋友的人,你一定会有几分亲切感吧? 白衣人道:“请坐。” 小风也不客气地在白衣人对面坐下。 白衣人道:“喝两杯?” 小风道:“好啊。” 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白衣人道:“大侠就是大侠,豪爽!” 小风自斟了一杯,又干了。 “你不怕我在酒里下毒?” 白衣人问道。 “怕啊。” 小风道。 白衣人道:“那你还喝?” 小风道:“有人请我喝酒,为什么不喝呢?” 白衣人道:“如果我真的下了毒,那你怎么办?” 小风笑道:“怕你不来,来了就不怕。” 白衣人道:“佩服,佩服。” 小风笑道:“你真的相信我的话?” 白衣人道:“如何不信呢?”小风笑道:“看你这个兄弟也耿直,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从来没有人知道的。” 白衣人道:“哦?怎讲?” 小风道:“我天生就不怕别人用毒药来害我。因为毒药一到我的胃里,我的胃会马上有不良的反应,立马呕吐出来。” 白衣人奇道:“真的?!” 小风道:“我用得着骗你吗?” 白衣人微微摇头,笑道:“大侠玩笑,玩笑。” 小风道:“你还是不信?” 白衣人道:“我当然不信。实话告诉你吧。我在酒里下了一种无色无味的奇毒,你没有感觉出来吗?” 小风笑道:“那更好啊。我多喝一点,死的也好更快点。” 小风抓起酒壶,又自斟自饮了三杯。 白衣人见状,不由得道:“大侠的胆量真是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小风道:“岂敢,岂敢。敢问兄弟高姓大名啊?不过你不说也无所谓。” 白衣人道:“失礼,失礼。在下姓沈名依,依靠的依。” 小风道:“沈依?恩,好名字。” 沈依道:“大侠还想听听其他的吗?比如说门派啊什么的。” 小风道:“愿讲就请说。” 沈依道:“我是五毒门的。” 小风道:“五毒门?” 沈依道:“不错。” 小风道:“那个什么‘三公子’的,你怎么称呼?” 沈依道:“他是我三哥。” 小风道:“哦,挺大的排场。” 沈依道:“他是那样。他最喜欢三样东西。” 小风道:“女人,钱,排场?” 沈依道:“哈哈,大侠说的不错。他就喜欢女人,赌钱,摆排场。” 小风道:“那你呢?” 沈依道:“赌钱我不喜欢,排场我也不用。我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自由。” 小风道:“那女人呢?你不会不喜欢吧?” 沈依道:“你呢?” 小风道:“我生平喜欢做三件事:一是喝酒,二是睡觉,女人我是不能少的。但我与你哥是不一样的。我从不强迫谁。” 沈依道:“没办法,人各有志嘛。” 小风道:“你没搞错吧?人各有志?!他那叫伤天害理。” 沈依道:“没那么严重吧?” 小风道:“那你认为要怎样才叫伤天害理?你又不是女的,当然不知道那种羞耻悲愤的感觉。” 沈依道:“算是吧。你好象很了解他?” 小风道:“不是很了解。” 沈依道:“其实他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色。很多女人愿意依顺他,有什么办法?” 小风冷笑道:“那柳青青作何解释?” 沈依道:“你想知道答案?” 小风道:“废话。” 沈依道:“那你得跟我走。” 小风道:“我跟你走?” 沈依道:“对。” 小风道:“我没有病吧?” 沈依道:“没有。” 小风道:“那你没病吧?” 沈依道:“也没有。” 小风道:“我看你病的不轻,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郎中?” 沈依正色道:“你想知道答案,你就必须跟我走。” 小风道:“如果不呢?” 沈依道:“你会的。” 小风道:“你那么自信?” 沈依道:“当然。” 沈依喝了一杯酒,幽幽地道:“你不会丢下柳青青不管吧?” 小风心里一惊,暗叫不好,脸上却不露声色,不紧不慢地道:“当然不会。” 沈依道:“所以你必须跟我走。” 小风道:“听你话中的意思来看,柳青青现在已在你的手上?” 沈依道:“更正一下:不是在我手上,而是在我三哥的手上。” 小风一惊:“什么?” 沈依道:“我想,现在你肯定已经追不上他们了。” 小风的脸一下就变了! *** 小风明白了。 这件事的前前后后都是五毒门的阴谋步骤。 五毒门本想擒下柳青青来要挟小风做某件事情,眼看到手,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小风,让小风将柳青青救了。 五毒门当然不想与小风直接交手,于是就采取智取。 五毒门的人一直跟踪到了镇上,让那几家饭店停业就是小事一桩。 然后安排沈依在最后一家客栈拖住小风。 小风不可能不吃饭吧? 于是在小风一出那家客栈,立即动手将手无缚鸡之力的柳青青劫走。 *** 沈依笑道:“小风大侠不要紧张。我三哥不会把她怎样的。” 小风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沈依道:“你实在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小风道:“就算我信你好了。” 沈依道:“那就好。” 小风道:“你们有一步棋走错了,我手上也有一张王牌。” 沈依道:“哦?怎讲?” 小风冷笑道:“你不就是我手中的那张王牌吗?” 沈依道:“你想拿下我作人质?” 小风道:“不可以吗?” 沈依道:“你一定有把握拿下我?” 小风道:“你不相信?” 沈依笑道:“有点。我功夫不好,可我的轻功自信还不错,打不赢我可以跑啊。” 小风道:“你以为你跑得掉?” 沈依笑道:“其实我不会跑的,你不会动手的。” 小风道:“哦?” 沈依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们五毒门究竟有何目的吗?” 小风看了沈依一眼,没有答话。 沈依继续道:“你一定在盘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吧?” 小风道:“厉害。” 沈依道:“所以我不会跑的。” 小风道:“好吧,我跟你走。但你们不能动柳青青一根汗毛。否则我就翻脸。” 沈依道:“这个请放心。决不会动柳青青一根汗毛的。我做担保。” 小风道:“什么时候动身?” 沈依道:“不急,不急。” 小风道:“那我们喝酒。” 沈依道:“好。不醉不休。” 小风道:“不醉不休。” 第八章 夺爱之恨 对于徐少波来说,柳青青是他胸口永远的痛! 柳青青是江湖公认的大美女,老早他就暗暗发誓要把她娶过门。 可是,柳青青从来就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连正眼都没瞧过他一下。 徐少波是谁?! 堂堂青城派俗家大弟子,武林名门徐家大少爷,青城派成都分堂掌门人。 然而,人本身就是一个奇怪的动物:越容易到手的东西越不珍惜;越不容易到手的却越想得到! 于是,徐少波就在江湖上放出话来:谁敢打柳青青的主意,谁就和我徐少波过意不去! 和徐少波过意不去,那就很麻烦。 虽然徐少波并不是天下无敌,但江湖中谁又不买他几分薄面呢? 要知道,青城派与峨眉派、雪山派三足鼎立,共同掌持当今蜀中武林。 而青城派成都分堂又是青城派最大的分堂,高手如云,人数众多,垄断着成都到嘉州的岷江航线所有的货运和客运,连官府都让他几分。 况且,柳青青也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柳青青是峨眉派掌门人“飞天神鹰”柳大田的独生女儿。 从小柳大田就对柳青青娇生惯养,放在掌心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泼辣,刁钻古怪,喜怒无常,敢爱敢恨,这些都是柳青青的代名词。 这是徐少波高兴的事。 至少说想摘这朵带刺的玫瑰人就少多了。 但,这也是他的烦心事。 徐少波又用什么办法摘到这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呢? 柳青青把堂堂徐大少爷搞得食不香,寝不安。 可是最近的一个消息对于徐少波来说,才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柳青青喜欢小风!快刀小风! *** 徐少波对小风还是有所了解的。 想当年在青羊宫,徐少波亲眼目睹小风一刀砍下在江湖中名气也不小的衡山派弟子汤显龙的脑袋,居然连小风怎么出手都没有看清! 当时徐少波在蜀中武林,已是声明赫赫的腕,但连小风怎么出的招都没有看清,不由得对小风刮目相看。 要知道,在那之前,江湖中从来就没有人知道小风是谁。 那是小风的成名一刀。 大快人心的一刀。 至少是令蜀中武林人士大快人心的一刀。 因为汤显龙太狂了! 汤显龙仗着衡山派在江湖中的名气以及衡山派与武当派的良好关系,当然也仗着他在江湖中的名气,在青羊宫举行的四川武林大会上桀骜不逊,口出狂言,激起蜀中武林人士的不满。 可是各门派怕直接得罪衡山派与武当派,引起祸端,于是各怀鬼胎,都按兵不动。 这时,在江湖中一点名气也没有的小风站了出来。 于是,就有了小风的成名一刀。 *** 如果与小风过招,说句真心话,徐少波自己都不知道有几成胜算。 虽然得了青城派掌门人玄青道人的真传,但是他毕竟是出生于武林世家,多少还有些八旗子弟的作风,在武学的吃苦耐劳、精益求精上,还是差了很多。 而且,小风还有一个叫人闻之胆破魂散的朋友——谭少云! 这是一个跟小风一样难啃的骨头。 要对付小风,真的还很不容易。 就算你杀了小风,那谭少云呢? 这个家伙可不好惹! 说不定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是不管怎么说,徐少波都要尝试一下。 我不相信就斗不过你? 徐少波也是个不轻易认输的人。 徐少波也是一个不好惹的人。 在江湖上能混出个名堂的人,靠的不仅仅是武艺高超,更重要的是靠头脑。 如果仅有武艺高超,那只能是一介武夫,那只能是归于为别人卖命。 徐少波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徐少波更是一个阴险的人。 徐少波的花花肠子应该比他的武功还要厉害。 徐少波太喜欢柳青青了,喜欢的简直要发疯。 她的一举一动,一频一笑,牵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徐少波甚至请了个名画家为他画了一幅柳青青的画像,挂在他的书房里。 没事的时候,他就一个人躲在书房里看着画像发呆。 就是在和别的女人做爱的时候,他的头脑中全是柳青青的身影! 每每在高潮时,呼喊的都是柳青青的名字! 这让那些女人很沮丧,也很愤怒! 但是她们敢怒不敢言,甚至不能在脸上表现出一丁点来。 那是会要命的! 柳青青啊,可真叫人魂牵梦绕啊! *** 徐少波一心想把柳青青搞到手,除了柳青青是一个大美女之外,还有另外一层心计:得柳青青而得蜀中武林。 要知道,柳青青可是峨眉派掌门人柳大田的独生女儿,而峨眉派可是蜀中门派的老大。 如果成功的话,那青城派与峨眉派不就尽在自己掌握之中吗? 必须扫除小风这个障碍。 这可是一石双鸟啊。 因为还有一件事,让徐少波对小风耿耿于怀,怀恨在心。 那是去年夏天在嘉州与扬武镖局的谈判席上。 这扬武镖局的总镖头赵伍原来是柳大田的大弟子,有了峨眉派做后盾,扬武镖局从开办到现在还从没有失过镖,其生意很是红火。 扬武镖局的总部设在成都,其大部分走的是水路,与徐少波控制的地盘有些冲突。碍着青城派与峨眉派的面子,虽然心里都有些不舒服,可平时双方也还各让三分。 去年夏天,在嘉州码头,因一点小事,双方手下就干上了,互有伤亡。 出了这种事,当然就得要头面人物出面摆平。 赵伍与小风是好朋友,小风也正好在赵伍家里做客,就与赵伍一道来谈判。 徐少波本来在茶楼里埋伏了大批高手,计划逼迫赵伍在岷江航道上作出让步。如果赵伍不答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哪怕与峨眉派撕破了脸,也要把赵伍干掉。谁知小风的到来把徐少波的原盘计划全部破坏了。 就这样,扬武镖局是唯一的一家在岷江航道上不受徐少波控制。 这当然让徐少波在江湖上很没有面子。 这当然让扬武镖局的生意更火。 这自然让徐家的镖局在成都的生意一落千丈。 所以,只有除掉小风,他徐少波才有扬眉吐气之日。 而现在,是向小风动手的最好时机。 因为谭少云杀了杨虎,雪山派岂肯善干罢休? 如果少了谭少云这个心头大患,对付小风那可就好办多了。 对付小风,当然不会是正面交锋。 徐少波才没有那么傻。 “我要你死的很难看!” 徐少波在心里狠狠地道。 *** 夜已深。 阴冷的江风掠过上空,院中的树木沙沙做响。 徐少波一个人坐在后花园的凉亭中喝酒。 已经两更了,杜明也该回来了。 杜明是徐少波的得意助手,也是最赏识的心腹。 虽然杜明并不是青城派弟子,但他却是青城派成都分堂的副堂主。 这在青城派可是没有先例的。 因为杜明身怀绝技,而且很能干,很聪明,尤其是一肚子花花肠子,经常在你一无所措的时候,给你一个最意外的惊喜。 最重要的事,杜明对徐少波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可以这样说,徐少波交给杜明办的事,他从来就不用操心。 杜明也没有让徐少波失望,他把分堂大小事务主持的井然有序。 成都分堂有今天的兴旺,至少有杜明一半的功劳。 所以,徐少波庆幸当初顶住来自青城派上上下下的阻力,说服了玄青道人,让一个外来的做了成都分堂的副堂主。 今天,徐少波让杜明亲自出去为他办一件事。 徐少波在两个时辰前接到杜明的飞鸽传书,说有很重要的情报,而杜明会在两个时辰内连夜赶回来。 杜明在信中并没有说是什么事情。 徐少波只好耐着性子等。 *** 回来了! 徐少波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徐少波微笑了。 他忍不住起身亲自来到了大门口,迎接杜明的归来。 徐少波这样做,让为他卖命的杜明很是感动。 *** “快说,什么重要的消息?” 徐少波把杜明带到密室。 这里早备好了酒菜。 徐少波让杜明喝了一大碗酒后,才问。 杜明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徐少波道:“好消息是什么?” 杜明道:“终于让我发现了小风的行踪。” 徐少波道:“好啊。他在哪里?” 杜明道:“在一个叫干河子的小镇上。” 徐少波道:“消息可靠吗?” 杜明道:“绝对可靠。” 徐少波道:“那坏消息呢?” 杜明道:“是……” 徐少波道:“是什么?是柳青青吗?他怎么啦?不要吞吞吐吐的,快讲。” 杜明道:“柳姑娘现在在五毒门的手里。” 徐少波道:“五毒门?!” 杜明道:“不错。” 徐少波道:“有点麻烦了。” 杜明道:“不是一点,而是很麻烦。” 徐少波道:“哦?怎讲?” 杜明道:“柳姑娘……柳姑娘在沈钧的手上。” 徐少波大惊:“什么?!” 杜明道:“真的。不过请放心。那沈钧好象对柳姑娘很规矩。” 徐少波简直就不相信:“不会吧?狗会改掉吃屎?” 杜明道:“真的,我一直暗地里跟着沈钧,不会看错的。” 徐少波总算心宽了一些:“我看还是想一想办法,先把柳姑娘救出来。” 杜明道:“这个自然。” 徐少波道:“这样吧,我的意思是分两路。一路救柳姑娘,一路去除掉小风。你好好算计一下,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杜明道:“这个自然。可是……” 徐少波道:“说。” 杜明道:“五毒门那边……” 徐少波道:“你很怕他吗?不要怕。虽然五毒门的底细我们暂时还不清楚,但我想他也不会厉害到哪里去,是吧?更何况我们还可以嫁祸于人。” 杜明道:“徐哥的意思是让扬武镖局来背黑锅?让五毒门与扬武镖局甚至峨眉派火并,而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徐少波道:“聪明。这件事要做得一干二净,决不能留一点蛛丝马迹。” 杜明道:“这我知道。那小风那里呢?” 徐少波道:“你好好算计算计。记住!我要小风死的很难看!” 第九章 小玉被擒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 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不相识 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 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 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断肠处: 明月夜,短松冈 苏东坡的这首《江城子》,是苏东坡写给亡妻的悼文。 这也是对每一个失去最爱的断肠人的真实心情写照。 谢小玉在前年与杨虎一道去眉山三苏祠游玩时,一下子就被这首词给感动的热泪盈眶。 于是,谢小玉就特别喜欢这首词。 可没有想到,两年后,却成了她给他的祭文! 谢小玉每当想起苏东坡的这首《江城子》,万千思念之情,立刻涌上心头,禁不住泪湿长襟…… * * * 刚刚得到杨虎被杀的消息,谢小玉怎么也不肯相信那是真的。 但是她不能不相信。 杨虎的长剑、飞刀、衣物就在面前。 她一眼就能认出杨虎的飞刀。 人在刀在,刀在可人却不在了。 事实就那么残酷。 谢小玉紧紧地抓住杨虎的飞刀捧在胸口,失声痛哭,任由飞刀划破了她的手,任由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 “虎哥啊,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不管啊!” 谢小玉撕心裂肺地一声长哭,一头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只有真正失去过亲人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得到什么是揪心之痛。 这种痛,事后其实你根本就描绘不出来。 因为你根本无法描绘。 真的。 那几天是怎么过来的,谢小玉一点都回忆不起来。 谢小玉真的好想去死。 但是她不能死。 她要报仇! 不仅如此,她还有了杨虎的骨肉。 这是她要坚持活下来的真正理由。 当然,这件事除了她之外,谁也不知道。 可是,再聪明的人也有犯错的时候。 谢小玉可没有想到:以她的功夫,拿什么来报仇? 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那许二公子呢?本身武功也不差,可是就算两人连手并肩作战,也不可能是谭少云的对手。 许二公子不是傻子。 有时侯,你被别人卖了,说不定你还给别人提口袋。 江湖险恶啊。 更何况还是同门! * * * 天色已暗了下来,春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悲伤中的谢小玉怀抱着杨虎的那把飞刀,想起苏东坡的那首词,不禁又伤心了一回,昏沉沉的睡了一觉,醒来后上楼一看,许二公子还没回来,不由得为许二公子担心起来。 应该回来了。 不会遇到什么麻烦吧? 会不会碰上那恶贼吧? 谢小玉正心里犯着嘀咕,又发现客栈里气氛不对。 当时谢小玉与许二公子住进这个客栈时,楼上楼下基本都住满了。可是现在才是什么时候?每一个房间点着灯,但是都关得死死的。 谢小玉走下楼来,只见客栈大门虚掩,而厅内十几张饭桌连一个食客都没有。 就连店老板与店小二的脸上都有几分不太对劲。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谢小玉上前对店老板道:“出什么事了?” 店老板一看谢小玉的装扮,就只是江湖中人,不好惹的。于是就实话实说。 “今天傍晚出了命案了。” 谢小玉道:“什么命案?” 店老板道:“镇上的吴爷被人杀了。” 谢小玉道:“吴爷是什么人?” 店老板道:“是这镇上的一霸,人称吴大头。” 谢小玉道:“被什么人杀的?” 店老板道:“不太清楚。好象是被一个脸长的四四方方的年轻人杀的。” 谢小玉道:“那年轻人为什么要杀吴大头?” 店老板道:“不知道。” 谢小玉道:“吴大头是怎么被杀的?” 店老板道:“听说那年轻人一剑就把吴大头的脑袋给砍下来了。” 谢小玉不禁自语道:“哦?一剑就砍下来?看来那年轻人功夫不错啊。” 店老板附和道:“是啊,是啊。” 谢小玉道:“发生在什么地方?” 店老板道:“凤来酒家。” 谢小玉道:“怎么走?” 店老板道:“出门往左,大约半里路右转,在那条街上,一问就知道。” 谢小玉道:“谢谢。” 店老板道:“姑娘好走。” * * * 雨已下的小了。 街上没有灯光,黑乎乎的。 谢小玉走在青石板铺成的街上,一阵冷风吹来,不由得起了一脸的鸡皮疙瘩。 街上很静,没有人行走。 谢小玉手握长剑,小心而步伐加快。 当谢小玉转到那条街上时,忽见一人立在街中。 谢小玉停了下来,仔细地打量那人。 那人身材高大,背对着谢小玉,右手握着一杆长枪,长枪立在地上,枪尖上透着一股浓浓的杀气。 谭少云?! 谢小玉的心都到了喉咙里! 不会吧? 谢小玉感觉冷汗都出来了。 握剑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你就是谢小玉?” 那人没有转过身来的意思。 谢小玉没有答话。 那人道:“听说你在找我?” “是!” 谢小玉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能让对方看出来自己的怯意。 那等于是未战先败。 那人道:“你想报仇,怎么还不动手?” “你为什么要杀我师兄?” 谢小玉发现自己问得有些愚蠢。 那人道:“没有为什么。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如此而已。” “谁是买主?” 这个问题更愚蠢,但是谢小玉还是要问。 这是她一百多天来萦绕在她头脑中挥之不去的疑问之一。 “有这个必要告诉你吗?” 那人淡淡地道。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杀手也有杀手的规矩。” 谢小玉冷笑道:“杀手的规矩合乎江湖规矩吗?” 那人道:“什么叫江湖规矩?各大门派各划地盘就是江湖规矩?四年一次的青城剑会只许名门正派参加也是江湖规矩?打着名门正派的旗子作些偷鸡摸狗的还是江湖规矩?” 谢小玉无言以对。 * * * 江湖中人其实都知道,所谓四年一次的青城剑会,名义上是加强蜀中各门派武学交流,实际上就是峨眉派与青城派、雪山派为各自益以及三大门派之间发生的纷争进行调解和谈判。 这正是应了一句古谚:天下久合必分,久分必合。 三大门派的联盟,扩大了其在整个江湖中的影响。 拿个最简单的例子来说吧:三大门派控制的扬武镖局、青城镖局、天威镖局在长江流域近几年来几乎从未失手。 这是因为普通的盗贼没有实力不敢劫镖,厉害的角色怕这三大门派报复。 虽然说三大镖局在平时也有摩擦,但出门在外地,不用出口相求,都会出手相帮的。 所以说,四年一次的青城剑会,三大门派的掌门人都将亲自出马。 由此倒成了蜀中武林的一次盛会。 * * * 那人道:“杀手的规矩,就是决不能出卖他的买主!” 谢小玉恨恨地道:“谭少云你不是人!” 那人笑道:“哈哈哈,你怎么知道?我本来就不是人!我谭少云要杀光你们雪山派!” 谢小玉一愣,凭直觉忽然觉得这人不是谭少云:“你不是……” “看招吧!” 那人大喝一声,人都未转过来,手中长枪已闪电般的向谢小玉面门刺了过来! 好快的枪法! 谢小玉连忙举剑来挡。 剑刚举到一半,那人刚才那一招却是虚招,一下子长枪变了方向,刺在谢小玉的肩上。谢小玉手一软,长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那人随后又是一枪,点中了谢小玉的睡穴。 “谁说我不是谭少云?你也太小看我了。” 那人淡淡地说道。 * * * 在雪山派,杨叶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杨叶是杨老爷子的第二个儿子,比杨虎小两岁。 与杨虎的目中无人、桀骜不逊相比,杨叶那种表面上表现出来的与世无争,更得下面师兄弟的拥护。 杨虎的死,对杨叶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 虽然说杨虎死了他也很伤心,毕竟是同胞兄弟。但对于未来掌门之位,只要杨虎在,就没有他杨叶的份。 在杨老爷子的眼中,杨虎是不可动摇的接班人。 现在好了,杨叶的真正的对手就剩下一个人了。 那就是小飞。 小飞真的很聪明,武艺又高,很得杨老爷子的赏识。 而且,据说还是老爷子的私生子,也就是自己的哥哥。 也许是老爷子觉得愧对小飞,所以对小飞特别的好,把小飞从青城山带回来之后,少有的亲自传授小飞雪山派的绝技。 在武功上,杨叶知道自己根本没法与小飞比。 但杨叶也有自己的优势。 由于小飞性格孤僻怪异,独来独往,很少与同门师兄弟相处,众多师兄弟对小飞都不感冒。 而且,由于这段时间,众多师兄弟都在背地里议论小飞是老爷子私生子的话题,让小飞很不舒服。于是小飞在对练中故意伤及一些师兄弟,让众人对他很不满。 其实,众人对他不满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那就是因为谢小玉。 谢小玉是雪山派女弟子中最漂亮的一个,是众多弟子们的梦中情人。 大概由于是孤儿的缘由,谢小玉对小飞感到特别的亲切。 虽然说是杨虎的相好,与小飞的关系却是挺好的。 可以这样说,如果不是杨虎,那谢小玉与小飞绝对是挺好的一对。江山和美人,都是杨叶所要的。 而现在,小飞就是杨叶达到目的的最后一个绊脚石。 现在,是到了找机会扫除障碍的时候了。 本来,杨叶在得到许羯与谢小玉偷偷下山的消息后,还在犹豫也跟着偷偷下山。要知道,偷偷下山,是触犯了雪山派门规第七条。面壁三年的处罚可不算轻。 而到目前为止,杨老爷子连谁是幕后指使人都还没有一点眉目,除了杨老爷子本人外,恐怕还没有人是谭少云的对手。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死伤,杨老爷子明确规定:没有他本人的允许,任何人不得私自下山,违者,轻则面壁八年,重者废其武功,逐出山门! 但杨叶在得知小飞正跟踪许羯,就决意冒着被处罚的风险,带了七师弟廖呈、八师弟廖椟和九师弟杜萧,也偷偷的下山。 杨叶决不能让小飞占了先机。 因为小飞奉老爷子的命令在外调查谭少云的行踪,无论他怎么做,他都不会受到处罚。 而许羯一向色胆包天,敢冒着被严厉处罚的风险与谢小玉一道偷偷下山,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小飞本来与谢小玉的关系不错,若是再揭穿许羯的鬼把戏,那岂不就增加了对小飞的好感? 再说,老爷子本来就器重小飞,这些都可以被老爷子用做以后立小飞为掌门人的佐证。 再说,自己总还是老爷子的亲生儿子吧?总不至于废他武功逐出山门吧? 管他妈的,面壁十年也值得! 由于比许羯迟动身一天,杨叶一行一路上快马飞奔,当他们到达木城时,天已黑了。 * * *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许羯——许二公子都不会相信天底下还有一个和谭少云身手差不多的高手! 以谢小玉的身手,在江湖中决不至于一招落败! 可这却是事实! 刚从凤来酒家溜出来的许羯愣住了。 问题真的很复杂了。 那人自称谭少云,可真正的谭少云现在还在凤来酒家与小飞喝酒! 那么那人到底是谁? 他冒充谭少云到底是何居心? 他故意自报谭少云的用意何在? 对了,这又是一个阴谋! 那人故意说的那么大声,是说给镇上的人听的。那么,等雪山派的人来调查时,让雪山派的认为是谭少云干的,其用意自然是让雪山派与谭少云火并,到时就坐收渔翁之利! 说不定,杨虎之死也与他们有关! 看来,这些人的来头不小啊!看来,雪山派麻烦可大了! 想到这里,许羯吓得小气都不敢出,冷汗都出来了。 他仿佛看见一张无边的网,正向他罩来,让他无路可逃! 妈的,江湖险恶啊! 看来,得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越远越好,最好什么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许羯自知不是那人的对手,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谢小玉被人劫走后,才麻起胆子往木城客栈跑去。 只能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要知道,谢小玉是与他一道下山的,如今谢小玉到底是什么结果,谁也不知道,这个罪名就够他受的! 不用说别的,就小飞一个人就令他胆寒! 追命浪子小飞,要命的小飞! 第十章 兄弟相争 杨叶一走进小镇,就闻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 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了上来。 “七弟,我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不会出什么事吧?” 杨叶问。 廖呈道:“我也有这种感觉。” 廖椟道:“这镇上怎么着样安静?” 杜萧道:“安静的不对劲啊。” 杨叶道:“怎么不对劲?” 杜萧道:“这小镇虽小,却是很热闹。以前我们来过这里几次,到很晚都有人来往。你看今天,不仅没有人来往,整个小镇都黑灯瞎火的。” 杨叶道:“小玉不会……” 杨叶不敢说下去了。 “我们先去木城客栈看一下吧?” 杜萧提议道。 “好。” 杨叶的心紧了起来。 他的预感一般都比较准的。 “赶快!” 杨叶狠狠的给了坐骑一鞭,那马一声长嘶,往前跑去。 * * * “你刚才在街上杀的人是谁?” 谭少云问。 “一个地痞。” 小飞冷冷地道。 “哦。那刚才那位呢?” 小飞道:“我的师兄——嘿!我凭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谭少云道:“因为我们要成为朋友。” 小飞道:“我们?朋友?你在发高烧吧?” 谭少云道:“没有。我现在很清醒。” 小飞道:“你杀了杨虎。杨虎是我弟弟!我们是仇人!” 谭少云道:“可以说是你的仇人。但是我们一定会成为朋友,必须成为朋友。” 小飞道:“怎讲?” 谭少云道:“没有原因。我的感觉告诉我,我们能成为朋友,就象我和小风那样的朋友。” 小飞道:“你认为我会和你成为朋友吗?” 谭少云道:“一定会的。” 小飞道:“那好。如果你是我的朋友,那你告诉我:杨虎到底是谁指使的?” 谭少云道:“听真话还是假话?” 小飞道:“废话!当然是真话。” 谭少云道:“我也不知道。” 小飞道:“你……” 谭少云道:“真的我不知道。但是,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一个很大的阴谋在里面,这个阴谋对雪山派很不利。” 小飞道:“哦,讲。” 谭少云道:“具体是什么阴谋我也不清楚。但这个神秘买家既然出高价让我取杨虎的首级,他一定是想挑起雪山派和我争斗,在我们两败俱伤的时候,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小飞道:“可我还是不明白。你既然知道那人有此想法,你为何还要上当?” 谭少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小飞道:“那你也用不着要杀杨虎呀!” 谭少云道:“你说杨虎该不该死?” 小飞道:“你什么意思!” 谭少云道:“你应该知道叙府去年八月发生了几起少女失踪案吗?” 小飞道:“有耳闻。” 谭少云道:“杨虎去年八月是不是在叙府处理分堂事务?” 小飞道:“那有证据吗?” 谭少云道:“当然有。” 小飞道:“哦?” 谭少云道:“你应该认得杨虎的飞刀吧?” 小飞道:“当然。” 谭少云道:“去年发生少女失踪事件的时候,我正好在叙府。我与叙府的捕头们经过分析,确定了有漂亮少女的两户人家,设下埋伏。杨虎当时适时收手的话,那当真还成了悬案。可是杨虎色胆包天,最后一次作案的时候中了埋伏。好在他运气好,我不在那边,那帮捕头哪里是他对手?还是让他跑掉了。但是,他也留下了铁证。那就是他的飞刀。我以前就在这小镇上与杨虎有过交锋,自然认得他的飞刀。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到叙府去把那飞刀拿出来看。” 小飞见谭少云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不象是说谎。知人知面不知心,真的想不到杨虎居然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哎!真难为谢小玉对他痴心一片! 真是把雪山派的老脸都丢完了。 “可是,怎么从没有听说过呢?” 小飞还是有一丝疑问。 谭少云道:“只有我一个人认识那是杨虎的飞刀,我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毕竟,雪山派人大面大的,总得给杨老爷子留面子吧?” 小飞道:“谢谢!干一杯。” 谭少云道:“干。” 谭少云饮了一杯酒,道:“所以我就一直在留意杨虎的行踪。正好有人出面买杨虎的脑袋,我也就做个顺水人情。” 小飞道:“你钱也挣的不少啊。十万两!天文数字。” 谭少云道:“你们真的相信?” 小飞道:“难道不是?” 谭少云道:“对。” 小飞道:“你还真是性情中人啊。” 谭少云道:“正因为那人居然出十万两银子买杨虎的脑袋,所以我就觉得不对劲。” 小飞道:“这谁都明白啊。你谭少云和雪山派既无仇又无怨,肯定是有人指使的。” 谭少云道:“当然,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杀手啊。问题是,现在他又要买你的头。” 小飞道:“哦?我的头有值多少?” 谭少云道:“十万。” 小飞笑道:“那也太瞧得起我了。” 谭少云也笑道:“还不错。” 小飞道:“那你一进来要取我的命,现在又要和我做朋友,你的解释是什么?” 谭少云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小飞?” 小飞笑道:“那你还要不要我的头?” 谭少云也笑道:“你说呢?” 小飞道:“你接下了这桩生意,你又不杀我,你不怕他们反过来对付你吗?” 谭少云道:“你说呢?” 小飞道:“看来,你并不是江湖中传说的冷面杀手。” 谭少云道:“哦?” 小飞道:“来,为侠义干杯!” 谭少云道:“也为朋友干杯。” 两人一饮而尽。 小飞道:“如果我有两个脑袋那该多好。十万?!我操!到底是谁呢?” 谭少云道:“不知道。凡事你多加小心为好。” 小飞道:“谢谢!” 谭少云道:“刚才你和你那个师兄是怎么回事?” 小飞道:“妈的,他小子真不是个东西!谢小玉,杨虎的相好,就因为报仇心切,被他小子骗下山。到了这镇上,他小子就叫那地痞去买春药,准备那个……你说,这种东西不该死谁该死?” 谭少云道:“该杀!” 小飞道:“敬你一杯酒,我得走了。” 谭少云道:“怎么?” 小飞道:“我们说话也有一会了吧?我的去把谢小玉找着。不能让这小子把谢小玉给害了。” 谭少云道:“一起去?” 小飞道:“不用。他那点功夫算啥?你去了反而不好。你最好还是避着点雪山派的。” 谭少云道:“我知道。” 小飞道:“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 谭少云道:“再说吧。保重。” 小飞道:“告辞。” * * * 许羯一路狂奔,赶回木城客栈,将谢小玉留在客栈的所有东西收拾一空,再返回自己的房间,带上自己的包裹,就向楼下飞奔。 得快走! 许羯感觉这个小镇到处都透着一股浓浓的杀气! 可是,他还是走不脱。 当他把马从客栈后院牵出来的时候,猛地看见小飞就在客栈门口! 小飞微笑着。但这种笑容让人心惊肉颤! “偷听的滋味不错吧?那么好的机会你都不走,我也真的没有办法。” 小飞笑道。 许羯手握长剑,并不答话。 他不敢答话。他得寻找机会再逃。 往外逃是不可能的。小飞就在客栈的大门外。 往客栈里也不可能。小飞离他只有两丈远。以小飞的轻功,许羯是逃不掉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伺机用暗器。 许羯的暗器是家传的,雪山派的人基本上都不知道。 在小飞的眼中,许羯只不过是小菜一碟。 轻敌,往往是失败的根源。 人人都有犯错的时候。 小飞也是人。 许羯悄悄地将四把飞刀握在左手中。 许羯的飞刀刀长一寸,食指宽,但刀身上喂有巨毒,见血封喉的巨毒! 许羯的信念本来就是“无毒不丈夫”。 “谢小玉呢?” 小飞问。 “楼上。” 许羯道。 “你一个人走?” 小飞有些不安。 “你管得着吗?” 许羯冷冷一笑。 “你以为你是好人?” 小飞道:“比起你还差一点。” 许羯道:“承蒙夸奖。” 小飞道:“你是要我亲自动手呢,还是……” 许羯道:“随便。” 小飞道:“那我就不客气啦。” 许羯道:“且慢!” 小飞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许羯道:“我们做一桩生意怎样?” 小飞道:“什么生意?” 许羯道:“我不说你也知道。” 小飞道:“哦?” 许羯道:“我承认我不是人,我对不起师姐,对不起师父,可是你呢?” 小飞道:“我又怎么?” 许羯道:“那人是谭少云吧?” 小飞道:“不错。” 许羯道:“你和我们雪山派的仇人称兄道弟,你未必也太……” 小飞道:“这个我对师父自有交代。” 许羯道:“哦?” 小飞道:“但不是现在。” 许羯道:“交代什么?你拿什么给师父交代?如果我把这件事传出去,你小飞在江湖上也不好混吧?” 小飞道:“如此说来,我还得必须和你交易?” 许羯道:“你看着办吧。对你,对我,其实都没有什么损失。” 小飞道:“恩,不错,有道理。” 许羯面色一喜,道:“你答应啦?” 小飞道:“啊。” 许羯道:“小飞哥,我绝对不会出卖你的。” 小飞道:“我知道。” 许羯道:“小飞哥,你放心好了。” 小飞道:“我当然放心啦。你说,如果一个人死了,他还会出卖别人吗?” 许羯一惊:“你……” 小飞笑道:“我操!你居然还敢威胁我?还敢提出与我交易?你也不撒爬尿照照,你算哪根葱?!” “小飞,算你狠!” 许羯有一种让人当猴耍的感觉! 小飞笑道:“你不是常说”屁儿不黑不是角色“吗?你不是常说”无毒不丈夫“吗?我只不过是跟你学的而已,你也用不着气急败坏嘛。放心去吧,明年的今天,我会记得多烧些纸钱给你的。” 许羯道:“嘿嘿,兔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你就那么自信?” 小飞笑道:“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我得试试。” 小飞长剑一挥,使出的乃是雪山派的镇山之宝“雪山风暴”剑法中的“雪崩”。 “雪山风暴”乃雪山派开山鼻祖“一剑啸天”雷一剑隐居贡嘎山,在雪山中遭遇暴风雪以及雪崩,劫后余生,苦思冥想,自创出来的一套剑法。 顾名思义,这套剑法一旦施展开来,只见漫天剑影,犹如暴风雪一般铺天盖地而来,气势宏伟,威力无穷,势不可挡。 雷一剑凭借“雪山风暴”重出江湖,声名远扬,为雪山派在江湖中立足奠立了基础。 许羯也是雪山派弟子,当然也会“雪山风暴”,但他根本不会与小飞直接交锋。 许羯当然知道小飞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就在小飞出手的瞬间,许羯左手中的四把飞刀猛的射出,跟着就是狠命一脚,硬生生的把那马儿给踢飞起来,撞向小飞。 小飞根本就没料到许羯还有这么一手,只得先击掉飞刀,再硬生生的把马给接了下来。 许羯趁机从小飞身侧飞身而过,撒腿向镇外逃去。 小飞一把扔掉马儿,反身就向许羯追去。 许羯一路狂奔,那管前面飞马而来的是何许人,右手长剑挥将过去,同时口中大喊:“闪开!” 当!的一声,许羯长剑被对方击飞。 许羯大惊失色! 这又是何方高手? 妈的,这下死定了! 许羯绝望了。 可是,这小子命还真大。 各位看官,你猜来人是谁?杨叶! “许师弟,到后面去。” 杨叶道。 “是。” 许羯惊魂未定地应了声,躲到杜萧那里去了。 “你也来了。” 小飞停了下来。 “来得不是时候,对吧?” 杨叶冷冷地道。 “你什么意思?” 小飞不禁有些气胀。 “我还问你是什么意思呢。” 杨叶依旧冷冷地道。 “你想怎样?” 小飞一向与杨叶不和。 杨叶道:“你总得给兄弟们解释一下吧。” 小飞道:“我给你们解释?” 杨叶道:“难道我们不配吗?” 小飞道:“你自己不会问许羯?” 杨叶道:“架子还不小嘛。” 小飞道:“比你还差一点。” 杨叶道:“许羯你说。不要怕。你为何被小飞追杀?” 许羯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杨叶话中之话。于是便道:“因为让我撞见了他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他要杀我灭口啊。” 杨叶道:“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许羯道:“你问小飞啊。” 杨叶道:“你怕什么?说!” 许羯道:“他跟谭少云……” 杨叶一惊:“什么?!谭少云!和小飞?!” 许羯道:“是啊!他跟谭少云在凤来酒楼一道喝酒。” 杨叶道:“此话当真?” 许羯道:“天地可鉴!” 杨叶问小飞:“真的?” 小飞道:“不错。” 杨叶怒道:“你这个叛徒!” 小飞不语。 没有办法解释的清。 不管谁是幕后指使人,谭少云杀了杨虎,那谭少云就是雪山派的公敌。 你小飞是雪山派的弟子,居然还跟仇人一道喝酒,岂有此理! 但是,小飞还是有话要说。 “我跟谭少云喝酒不假。我想,我现在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但是,我必须得声名一点:我不是雪山派的叛徒,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这件事,我会给师父一个交代的。” 杨叶冷笑道:“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小飞怒道:“你什么意思?” 杨叶道:“我没什么意思!你刚才要追杀许羯又做何解释?” 小飞道:“你问许羯啊!他对师姐做了什么见不的人的事!” 杨叶问许羯道:“说。” 许羯道:“小飞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对师姐做了什么?我只不过和师姐一道下山找谭少云报仇而已!”小飞道:“仅此而已?” 杨叶插话道:“师姐呢?” 许羯道:“师姐她……她……” 杨叶道:“她怎么啦?快说!” 许羯看了小飞一眼,道:“她……被谭少云抓走了!” 许羯的话如平地一声惊雷,把所有人都骇住了,不约而同地脱口道:“你说什么?” 许羯道:“被谭少云抓走了!” 小飞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 许羯道:“怎么不可能?我亲眼所见,还会有假?” 小飞道:“你的话都听得,毒药都喝得!” 许羯道:“你不信我们马上去找证人。” 小飞道:“谁?” 许羯道:“这镇上的人家。” 杨叶喝道:“小飞,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小飞道:“不可能!” 杨叶道:“不要跟我狡辩!你有话跟老爷子说去。” 小飞道:“说什么?这都是许羯这小子使诈!” 杨叶怒道:“小飞,你不要逼我出手!” 小飞冷冷地道:“杨叶,你不要处心积虑的对付我。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跟你争的。谢师姐包在我小飞的身上,我负责把她找回来,告辞!” 小飞抱了抱拳,转身就走。 杨叶没有出手拦他。 廖呈、廖椟、杜萧碍着同门之情,更何况杨叶都没有出手,当然也就没有动静。 许羯就更不用提了。 他恨不得小飞这个瘟神早些走,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不要见面。 小飞肯定是不会放过他。 “就这样放他走?” 看着小飞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许羯方才小心地问杨叶。 “你说呢?” 杨叶冷冷一笑。 “他妈的,野种就是野种!” 许羯道:“现在怎么办?” 杨叶沉默了一会,脸上浮起了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微笑。 “杜师弟,马上将小飞和谭少云那个狗贼相互勾结的消息飞鸽传书给老爷子!” 第十一章 虎山行 三更了。 小风快醉了。 沈依已差不多了 “痛快。” 小风已醉眼朦胧。 “好久没这样痛快了。” “我也是。” 沈依道。 “你很爱柳青青吗?” 小风笑了:“不知道。” 沈依道:“怎么会?那可是大美人啊。” 小风道:“真的。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沈依道:“怎讲?” 小风道:“说不喜欢吧,我有时还很挂念她。说喜欢吧,我又不能忍受她的泼辣。” 沈依道:“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小风笑道:“当然是又要漂亮,又要温柔贤惠的。” 沈依道:“哦?有目标吗?” 小风笑道:“没有。佳人难寻啊。” 沈依道:“我不相信。” 小风道:“为什么?” 沈依道:“江湖中都说你是风流少侠。你的女人还少吗?” 小风笑道:“惭愧,惭愧。不过说句老实话,你如果是个女的,我一定要你做我老婆。” 沈依笑道:“开玩笑。” 小风笑道:“你别说,你如果是个女的,你还真是个大美人。” 沈依笑道:“不会吧?” 小风笑道:“你不会是女扮男装吧?” 沈依笑道:“象吗?” 小风笑道:“不知道。不过江湖中有很多女扮男装的。” 沈依笑道:“那我下辈子一定作女的。我非你不嫁。” 小风笑道:“好啊,那我非你不娶。” 沈依笑道:“一言为定。” 小风笑道:“一言为定。” 沈依笑道:“我醉了。” 小风道:“再喝。” 沈依道:“不行,我要睡觉了。” 小风道:“睡什么?走。” 沈依道:“哪里去?” 小风道:“不找个姑娘玩玩?” 沈依道:“不去。” 小风道:“走啊,人不风流枉少年。” 沈依道:“太晚了,我要休息啦。” 小风道:“你……你不会真的是……是……女的吧?” 沈依道:“你……喝醉了……” 小风真的醉了。 “没有……醉……谁说我醉了……我怎么……会……醉……” 沈依摇了摇头,把小风扶进了一间客房。 小风头一沾着枕头,就呼呼睡去了。 沈依看着小风熟睡的样子,不由得看的痴了。 这是一张英俊得让女人春心荡漾的脸,更是让男人妒忌的脸。 连对男人正眼都不瞧一眼的大美人柳青青都倾慕的男子,不会很差吧? 万籁俱静。 这是一个失眠的夜晚。 沈依一点睡意都没有。 正午的阳光很暖和的照着。 今天是单日子,是焉城赶场的日子,街上人来人往,煞是热闹。 当小风与沈依骑着马走在南街上,竟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一样的白衣、白马,两个帅哥真是英俊不凡,玉树临风,如何不引得众人侧目观望? “风流少侠,果真名不虚传啊?” 沈依低声笑道。 “恐怕都在看你吧?” 小风不禁有些得意。 “小弟自愧不如啊。” 小风笑道:“不要谦虚啦。” 沈依道:“哪里,哪里。” 小风笑道:“我是女的一定要缠着你不放。” 沈依笑道:“好啊,恭候大架。” 小风笑道:“一言为定。” 沈依笑道:“玩笑,玩笑。肚子饿了,到哪里吃饭?” 小风道:“随便你呀,我跟你走,你说了算。” 沈依道:“我对这里不熟。” 小风道:“你买单?” 沈依道:“凭什么我买单?” 小风道:“你要我跟你走,你不买单还要我买单吗?” 沈依道:“我买就我买。” 小风道:“那就去平羌酒楼吧。” 沈依道:“好。” 小风道:“很贵的。” 沈依道:“我想我还付的起吧。” 小风笑道:“那就好,我还欠平羌酒楼二十两银子,隔会你一起帮我付了吧。” 沈依笑道:“不会吧?” 小风笑道:“真的。” 沈依笑道:“仅仅是酒钱吗?花酒钱我是不付的。” 小风笑道:“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不说啦,就这样吧。” 沈依摇了摇头,道:“没办法。” 小风笑道:“那就多谢了。” 沈依笑道:“不用谢,反正你得还给我。” 小风笑道:“不会吧?” 沈依笑道:“什么不会?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你不会不知道规矩吧?” 小风笑道:“你也太抠门了吧?” 沈依笑道:“知道就好。” 两人说笑之间,不觉已到了平羌酒楼。 这平羌酒楼是焉城最豪华的酒楼,当然也是当地最大的酒楼。 小风经常来这里喝酒,这酒楼里的上至老板,下至伙计小风全都认识。 那门口的伙计一见小风,立刻就跑了过来。 小风道:“要楼上的雅间。” 伙计赔笑道:“爷,不好意思,今天恐怕不行。” 小风笑道:“怎么?怕爷没有银子?” 伙计道:“看爷说到哪里去了。” 小风道:“客满啦?” 伙计道:“不是……” 不等伙计把话说完,小风就打断伙计的话道:“不是什么?” 伙计凑上前来,小声道:“爷,今天楼上被衙门里的李都头一干人包了。你知道的,我们……” 小风道:“哦?是他?哈哈,我倒要会会。” 伙计道:“爷……” 小风笑道:“不要怕。不关你的事。” 沈依道:“要不就换一家吧?” 小风笑道:“凭什么?走。” 小风下的马来,径直就往楼上走去。沈依没法,只得跟了上去。 “站住!” 楼口上有两个一高一矮的捕头把守着。见小风与沈依大步走来,唰的扑刀出鞘,厉声喝道。 小风嘻嘻一笑,道:“哟,还人模狗样的。” 高个捕头大怒,道:“你是谁?吃了豹子胆?” 小风笑道:“不错。豹子胆的味道还真不错,你要不要也尝尝?” 这些捕头平时耀武扬威惯了,觉得大扫颜面,于是高个捕头一脚就踢向小风。 小风哪里把这些捕头放在眼里?也不用还手,只是暗提一口真气。 那捕头一脚不偏不倚的正好踢在小风的肚子上,但倒下的不是小风,而是那高个捕头。 只见那高个捕头庞大的身躯向后飞了过去,重重的摔在一张柏木桌上,哗的一声,把个结实的柏木桌子砸了稀巴烂。 矮个捕头见小风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那还敢出手,急忙往楼上跑去。 楼上的人听的响声不对,有人探出头来观望,不想与那矮个捕头撞个满怀,引得小风哈哈大笑。 “兄弟们,上啊!” 被撞的捕头又气又急,一声大喝,欲挥刀来战,却被一个头儿摸样的人喝住。 这人正是县衙的李都头。 “阁下……” 小风不等那人把话说完,便笑道: “哟,李都头,贵人多忘事啊,不认得在下啦?” 李都头一愣,仔细一看,却原来是熟人。 “哟,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小风笑道:“来得不是时候?” 李都头道:“哪里哪里,请上来喝酒说话。” 小风笑道:“我不敢啊,我好怕啊。” 李都头道:“风哥,你就不要说风凉话啦。兄弟们不认识风哥,多有得罪,还请多多包涵。” 小风笑道:“哪里哪里。” 小风与沈依上的楼来,与李都头一块坐了。 李都头道:“风哥,这段时间在哪里发财啊?” 小风笑道:“发财?我都要当叫花子啦。” 李都头笑道:“开什么玩笑?” 小风笑道:“真的。不是到你这里来骗酒喝吗?” 李都头笑道:“风哥真会说笑,我怕请你都请不来呢。” 小风笑道:“我不是不请自到吗?” 李都头道:“这位小哥是?” 沈依抱拳道:“在下沈依。” 小风笑道:“我的新朋友。” 李都头道:“哦。失敬。” 沈依道:“不敢。” 李都头道:“我先敬二位一杯。” 小风道:“干。” 沈依也端起酒杯,道:“干。” 小风道:“哎,说去说来,还是你兄弟当官差的潇洒。” 李都头苦笑道:“风哥,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小风道:“难道不是吗?” 李都头摇了摇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小风道:“哟,你不会跟我倒苦水吧?” 李都头看了看小风,道:“风哥,你到焉城几天了?” 小风道:“昨天才到。怎么?” 李都头道:“你难道没有听说”鬼宅“?” 小风笑道:“什么鬼宅?世上哪里来鬼?” 李都头道:“你真的没有听说?” 小风道:“没有。” 李都头道:“出城东往嘉州方向二十里,有一户大户人家姓徐,你应该有印象吧?” 小风道:“怎么没有印象?去年我和你还在徐家投宿喝酒呢。” 李都头道:“就是他家闹鬼。” 小风道:“哦?具体讲讲。” 李都头道:“徐家大院你是知道有多大的。从前几天晚上开始,每天晚上徐家不断有人莫名其妙的死亡,到昨天晚上为止,已死了十三口人。” 小风道:“有什么症状?” 李都头道:“死者面目狰狞,显然是受极度惊吓而死的。” 小风道:“不是被毒杀的?” 李都头道:“我最先怀疑也是被毒死的。但是验尸后,没有中毒现象。” 小风道:“准确吗?” 李都头道:“我也不放心。于是我悄悄的从一名死者身上割了一块肉,再烤熟了喂狗,狗一点事也没有。由此推翻了有人下毒的可能性。” 小风道:“你小子也够毒的。” 李都头道:“没办法。” 小风道:“就算是被惊吓而死,也不一定是被鬼吓死的啊。有人看见鬼了吗?” 李都头道:“有啊。” 小风道:“谁?” 李都头道:“徐家三少爷。” 小风道:“就是那个黑黑的、壮壮的、胆子特别大的三少爷?” 李都头道:“对。” 小风打趣道:“他没有被吓死吧?” 李都头道:“没有。” 小风道:“他是怎么说的?” 李都头道:“他的胆子特别大,他也从来不相信有鬼神的。而且,这小子从小也练过几手三角猫功夫,于是,徐家出事之后,他得到消息从外地赶回来,邀约了几个胆大的朋友,与家丁一道夜间巡逻。前天下半夜,阴风阵阵,整个徐家大院笼罩在一片恐怖的气氛当中。忽然,一个白色的影子时隐时现的飘忽着荡了过来,离徐家三少爷还有七八丈远的时候,突然就消失了。然后,一个家丁”啊“尖叫起来……” 小风听的入了神,插嘴道:“怎么?” 李都头道:“你猜怎么?那人影突然现身在那家丁身后房顶上!” 小风道:“哦?” 李都头道:“那鬼眼大如梨,发着蓝光,猩红的舌头足有一尺来长,身子整个象没有骨头一样摇摆,在房顶上四处晃动,当场就吓晕了一干人。” 小风道:“三少爷呢?” 李都头道:“三少爷胆子最大,也吓的晕死过去了。” 小风道:“就这样?” 李都头道:“你不相信?徐家很多人都看到过那鬼。” 小风笑道:“看来这世间真的有鬼哈。” 李都头道:“你不相信也不行啊。” 小风道:“怎讲?” 李都头道:“起初我们也不相信啊。昨天晚上,县太爷命令我带着兄弟们和一个道士一道到徐家去捉鬼。到了下半夜,我们真的看见鬼了!” 小风笑道:“那鬼没有吃你?” 李都头道:“吃了我们还能跟你在这里说话?我们看见那鬼在夜空中飘来飘去的,真的很恐怖很吓人!” 小风笑道:“还好,没把你吓着。” 李都头道:“要不是有道士在那里做法,妈的,还真不好说。” 小风道:“那道士没有把鬼收去?” 李都头道:“没有。那鬼看见有道士做法,溜了。” 小风笑道:“看来,那鬼也挺识时务的哈。” 李都头认真的道:“风哥,真的。我再他妈的吹牛,也不敢在哥子你面前吹啊。” 小风笑道:“我没有说你吹牛啊。” 李都头道:“我再说什么你哥子也不相信。这样吧,今天晚上,你哥子和我们兄弟们一道去徐家。我把那道士也叫上,怎样?” 小风笑道:“好啊。我从来就没有看见过鬼,今天晚上我也去见识见识。” 第十二章 鬼宅 李都头道:“一言为定?” 小风笑道:“妈的,我小风说话几时黄过?今天晚上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捉几个小鬼玩玩。” 沈依笑道:“最好是女鬼。” 小风笑道:“妈的,来者不拒,管他是人还是鬼。但前题要长的漂亮,是吧?” 沈依笑道:“人家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倒成了女鬼裙下死做鬼也不惜。哈哈哈。” 沈依一席话说的本来死气沉沉的气氛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李都头道:“说心里话,我也不太相信有什么鬼魂。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风笑道:“所以就那么霸道的包下平羌酒楼,关起门来喝酒,你也真会享受。” 李都头道:“哥子有所不知。这段时间,我的地盘上可不太平啊。” 小风道:“出什么事了?” 李都头道:“几桩命案啊。” 小风道:“破了吗?” 李都头道:“破个屁。哥子你是知道的,那都是江湖上的恩恩怨怨,找谁去?” 小风道:“那不就得了?” 李都头道:“不管怎么说,出了命案破不了,总是要挨骂的。” 小风道:“想开些。不行就辞官不做呀,你这个鸟官有什么作头?跟你师兄当镖师去,也不少银子赚。” 李都头道:“说的也是。但是说起来,风吹日晒都不说,那可是提着脑袋玩的活啊。” 小风道:“你小子还是怕死。” 李都头道:“没办法。那能跟你哥子操呢?不说这些,喝酒,喝酒。” 小风笑道:“好啊,好好喝一场。我们也好久没见面啦。” 李都头道:“是啊。” 酒过三巡,小风道:“你们调查过徐家和谁结过深仇大恨?” 李都头道:“当然查过,没有发现。” 小风道:“哦——赵伍还好吧?” 李都头道:“好。上个月他还来看我呢——哦,对了,不说起师兄我还忘了。我师兄让我如果见着你的话,一定给你捎个消息,你看,就那个鬼宅的事闹的我心烦意乱,差点给搞忘了。” 小风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李都头道:“你猜。” 小风笑道:“不是好消息就是坏消息。” 沈依扑哧一声,把刚喝进的酒给喷了出来:“你……说的不是废话?” 小风笑道:“嘿,你可不要浪费呀,这可是泸州老窖,好酒啊。” 李都头道:“他让我告诉你,这段时间最好小心一点。据他得到的消息说,一个月以前,有一批湖南人到了嘉州,好象是衡山派的。” 小风道:“哦?” 李都头道:“据嘉州码头上弟兄们的描述,带队的好象是衡山派的长老之一”鬼见愁“黄一彪。他是汤显龙的姨父。” 小风笑道:“”鬼见愁“?又是一个鬼啊。” 李都头道:“来着不善,善者不来。师兄让你千万小心行事。” 小风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对吧,沈依?” 沈依笑道:“我看还是小心为好。” 小风端起酒杯,笑道:“谢谢各位关心,先干为敬!” 小风与沈依以及李都头等一干人来到徐家大院的时候,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徐家大院坐落在官道侧的一座小山的山脚下,占地足有十余亩,分为前中后三个大院。院中房屋不下百间,更有两个大花园,不说是气势宏伟,也让人叹为观止。 小风一行走进徐家大院,立刻就被一种悲伤和极度不安的情感所感染。 是啊,诺大的一个院子,突然间死了那么多的人,而且还是被鬼吓死的,谁还能平静的下来?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可以这样说,不用鬼来吓,自己都被吓了个半死了。 “李都头,你把见过鬼的人全都叫到这里来。” 小风在前院的客厅里坐下。 李都头为难地道:“只有三少爷了。” 小风奇道:“怎么回事?” 李都头道:“徐家大院闹鬼,那些亲眼见过的仆人和家丁都不辞而别了。” 小风道:“那就把三少爷叫来吧。” 李都头道:“好。” 于是李都头就吩咐手下的捕头去请。 过了片刻,那捕头一个人回来了。 “回李都头,三少爷起不来了。管家请大爷们进去。” 小风道:“那好吧。” 一行人进得中院,来到三少爷的卧室。 徐家三少爷躺在床上,披头散发,面色苍白,毫无血色。显然是受了极度惊吓而致。 小风道:“三少爷,还记得我吗?” 徐家三少爷目光呆滞的看着小风,看了半天也没有认出来。 小风摇了摇头,回过头来,问:“谁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见的那物?” “管家。” 三少奶奶道。 “那管家呢?” 三少奶奶道:“在外面。” 小风道:“走,和管家一道去看看。” 后院是徐家的后花园。 花园很大,但是很单调,却不失幽静。 花园的正中是一个大水塘,塘中遍植荷花,一到五六月,塘中荷叶田田,花藏其中,红白点缀,清香溢人,正如《乐府歌辞》里所描述: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荷塘的西面,是一大片茂密的竹林,郁郁葱葱,翠绿欲滴。 在南面,有几棵几百年的树龄的大榕树,枝粗叶繁,几树成林,叶冠覆盖了足有一亩余地。 东面,紧挨水塘,是一个小院,院中有一座两层结构精巧、别致的小楼。小楼的四周遍植梅花,所以取名叫“梅缘”。 严格来说,闹鬼的就是这个“梅缘”。 “梅缘”里住着徐家几个未出嫁的小姐。 在徐家闹鬼事件中,就有三个徐家小姐,八个丫鬟,两个家丁。 以前,徐家上下都反对她们住进后院。但是这几个小姐略读诗书,很喜欢这个富有诗意的地方,耍着小姐脾气,家人奈何不得,只得由着她们。于是增加了家丁,加强了保卫巡逻。没想到,居然还是出事了! 现在是三月。 粉红的桃花开了,洁白的梨花也绽放了,金灿灿的油菜花犹如情人挥舞在远方的黄手绢…… 这原本是一个让人心情舒畅的季节。 但是小风走进这个幽静的花园,却只有沉甸甸的心情。 这个春天的花园,本应该是少女们嬉戏玩梦的时节,本该是“人面桃花相映红”,如今却是物是人非,香魂烟销灰灭…… 谁还有一点春天的感觉? 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小风现在被一种悲痛和愤怒的心情燃烧着。 “我决不相信有鬼!” 走进院子,小风单独对沈依不止说了三次。 “我支持你。” 沈依也神色严峻。 当小风走进那片只有几棵树的树林,仔细的瞧了几个来回后,更加坚定了这种感觉。 因为小风发现了一条线索! 但小风一句话也没有说。 沈依敏锐的捕捉到了小风稍纵即逝的眼神,也发现了线索。 同小风一样,沈依也不动声色。 沈依不由得很欣赏小风。 小风更应该去当捕头。 沈依暗暗的想。 小风没有理任何人,独自绕过水塘,往“梅缘”走去。 “鬼在这楼顶上现过身?” 小风问管家。 “对……” 老管家眼红红的,说话已有气无力。看来,老管家真的老了。 一连串的事故,让这位忠实的老管家心力憔悴,快支撑不住了。 假如不是还有很多繁碎的事要他操心的话,老人家肯定已经倒下了。 “拿梯子来。” 小风对李都头道。 “梯子?” 李都头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是啊,按理说,以小风的轻功,越到房顶是应该没有问题的。 “怎么?非要我飞上去啊?” 小风忽的笑道。 “我怕上去下不来啊。” 沈依不由得也笑了:“开玩笑。” 小风笑道:“我有恐高症啊。” 沈依笑道:“去死吧。” 小风笑道:“我说真的。我还没有老婆,是吧?要是摔断了手脚,谁还嫁给我?” 沈依笑道:“不错。那只有等下辈子啦。” 小风笑道:“那你说的话可要作数。” 沈依笑道:“没问题。” 小风笑道:“你千万不能反悔。” 沈依笑道:“如果你等不及,这辈子也行。” 小风笑道:“总不能让我娶个男的作老婆吧?我可从不玩”后庭花“呃。” “恶心!” 沈依笑着给了小风屁股一脚。 小风故意和沈依轻松说笑,把原本一脸肃然的一帮捕头都给搞笑了。 一个捕头搬来了梯子,小风只让沈依和他一道爬上了房顶。 “你在树林里发现问题没有?” 小风问。 “没有。” 沈依装蒜。 “我发现你给我搭档很不错。” 小风说。 “你叫我上来不会就给我说这些吧?” 沈依甜甜的笑道。 “哎,我还搞忘了,你是敌是友还说不清呢。”小风笑道,“对吧,可能的对手。” “什么可能的对手?”沈依笑道,“不是势不两立吗?” 小风笑道:“但愿如此。” 沈依忽然低声叫道:“小风,你看!” 小风顺着沈依手指的方向,发现在瓦槽里有一只鞋,一只男人的鞋! 这是女鬼现身的地方,怎会有男人的鞋呢? “看来,今晚有一场好戏看了。” 小风对沈依嘻嘻的笑道。 “最好是一波三折。” “乌鸦嘴!” 沈依对着小风又是一脚。 “你怎么象女人?” “怎么?” “你踢了我两脚了。”沈依脸红了起来:“踢重了吧?” “不重。” “那就重点吧!” 沈依这次狠狠地给了小风一脚。 第十三章 捉鬼 一开始,小风就怀疑沈依是女扮男装。 最明显的就是沈依喝酒时无意间露出的马脚。 兰花指。 在干河子,当沈依扶小风进客房时,小风依稀闻到了沈依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少女清香。 小风有过不少的女人。对这种味道小风很敏锐。 于是,小风就偷偷的打量沈依的咽喉,果其然没有喉结。 所有的这些,都给了小风一个信息。 身边的这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其实是一个美丽绝伦的少女。 而且,这个少女对小风还很有那个意思。 小风发觉自己也挺喜欢沈依的。 到底喜欢沈依什么,小风自己也说不清楚。 反正喜欢就是喜欢,没有原因,也不要理由。 小风也不急揭开沈依的真实身份。 距离产生美,这句话不无道理。 朦胧产生美,也一样有道理。 小风觉的沈依与柳青青是两种不同类型的美女。 泼辣、专横、敢爱敢恨与脾气古怪,是柳青青的招牌菜。 沈依则是属于聪明、典雅而又不失豪爽、大方的那种。 如果说柳青青是一朵带刺的玫瑰,那沈依就是一朵香气浓郁的黄角兰。 两个女人,小风都喜欢。 如果能将这两个美女都娶回家,也不虚度此生了。 小风想着想着,不由得笑出声来。 黑暗中,沈依觉得小风笑的怪怪的。 “你干嘛?什么事那么开心?” “没、没什么。” 小风口里说着,可还是忍不住在笑,傻傻的。 沈依打趣道:“想好事了吧?是不是想那个美女啦?” 小风强忍住笑,道:“哟,你怎么知道?你不会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吧?” 沈依幽幽地道:“哪个猫儿不吃腥?你那点花花肠子能瞒谁?” 小风道:“哟,吃醋啦?” 沈依道:“是啊,那么漂亮的大美女,哪个男的不把眼睛瞪的象牛眼那么大?” 小风道:“你也一样?” 沈依道:“不可以吗?” 小风笑道:“可以,当然可以,没人拦你,至少我不会。” 沈依道:“你想拦你也拦不住啊。你总不能把全天下的男人全都杀光吧?” 小风笑道:“我倒想。可我办不到。” 沈依嘴一扁:“人心不死蛇吞象。” 小风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没办法的事。” 沈依道:“男人都是这样,见一个追一个,追到一个甩一个,全是花心大萝卜。” 小风笑道:“怎么这么说呢?不是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沈依道:“那男人也总不能娶那么多老婆是吧?为什么娶了那么多的老婆还要去妓院吃喝玩乐呢?” 小风笑道:“哈哈,家花哪有野花香呢?——咦,你还挺为女人打抱不平哈。” 沈依道:“是又怎样?” 小风嬉皮笑脸地道:“那你给我建议一下,我最好娶几个老婆?” 沈依道:“你娶几个关我什么事?” 小风意味深长的道:“不一定哦。” 沈依脸上一红,暗道:不会吧?难道他看出我是女扮男装? 好在屋里黑灯瞎火,小风也看不到脸上的表请,索性闭了嘴,不理小风。 “喂,怎么啦?哑巴啦?” 在屋里熬着,再不说话,小风觉得全身每一根骨头都不舒坦。 “我给你说话呢。” 小风见沈依不答话,觉得有些奇怪。 “我没有得罪你吧?” “我懒得理你。” 沈依没好气的说。 “哟,真的生气啦?” 小风走过来牵沈依的手。 “干嘛,你?” 沈依一把将小风的手甩开。 “你有病呀?两个大男人,拉什么手?” 小风道:“你今天晚上没有喝陈年老醋吧?怎么说话酸溜溜的。” 沈依真的懒得答话。 沈依的心里很乱。 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喜欢上小风哪一点。 但是爱情就是这样,当你真心爱一个人的时候,你就象陷入沼泽之中,你越挣扎,你陷的就越深,完全不能自拔,可以为他或者她而生,可以为他或者她去死,无怨无悔。 在没有结识小风之前,沈依就莫名的喜欢听一些关于小风的各种传奇故事。 这些传奇故事有许多不同的版本,沈依觉得怎么听怎么舒服。 于是,沈依就有一个强烈的愿望,看看小风与传奇故事中描绘的到底有多大的差别。 在传奇故事中,小风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物呢?概括起来,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武艺高超。这一点是没有人反驳的。 第二、生性豪爽、耿直,为朋友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当然,这里的朋友特指铁哥们。如果说一个人对任何人都耿直的话,那人绝对是全天下第一大号瓜娃子。 第三、很有侠义精神,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是很多时候根本用不着小风拔出菜刀,因为小风的名号就是一把看不见的刀,令人闻风丧胆的刀。正所谓“无刀胜有刀”就是这个道理。 第四、英俊潇洒,气度不凡。你想,令众多武林侠士为之着迷的大美人柳青青对他都倾慕不已,可见不一般吧?没办法,人长的帅。 沈依并不认为小风有多帅,但挺有味道。 什么味道,沈依也说不清楚,也没有必要说清楚。 “喂,你睡着了吗?” 小风轻轻的叫沈依。 “没有。” 沈依答道。 “你看见那个白色的影子没有?” “哪里?” “那里。” 沈依顺着小风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条白色的影子在空中飘荡着向水塘对面的树林移动。 “那是什么?真的是鬼吗?” 沈依并竟是女流之辈,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什么鬼?那是人。” 沈依还是不相信:“人有那么好的轻功?” 小风笑道:“哪里是什么轻功?” 沈依道:“怎么?” 小风笑道:“你知道镶嵌在对面大榕树上的那三个铁环是做什么用的吗?” 沈依道:“不清楚。” 小风笑道:“那是系钢丝用的。” 沈依道:“我没有看见钢丝啊。” 小风笑道:“那是一种比头发还要细的,几乎是透明的特制钢丝,一般人都看不出来的。” 沈依一点都不相信:“吹牛。” 小风笑道:“不信拉倒。” 白色的影子越来越近,在黑夜中分外的显眼。 伴随着飘忽的白影,是一阵悠远凄厉的鬼叫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分外的恐怖、阴森。 久走夜路必撞鬼。就是没有鬼,这种凄厉的声音也足以让人害怕。 沈依毕竟是女流之辈,毕竟很少行走江湖,不由得抓紧了小风的手。 小风轻轻地拍了拍沈依的手:“不要拍,看我一箭射她下来。” 小风放开沈依的手,从桌上拿起一把弓和一枝箭。 这是一把普通的弓和一枝普通的箭。 但在小风的手上,就已不是普通弓与箭。 鬼影越来越近,直向对面的大榕树飘荡而去。 大榕树离小风与沈依的距离有十五丈。 我们常常称赞一个人箭法了得,通常说的是“百步穿杨”。 这个距离跟百步的距离差不多。 但是,穿杨很容易,要射穿一个人就很难了。杨是死的,人是活的,而且对方这个人还是一个所谓的“鬼”。 这就要求力一定要很大,箭的速度要很快,不要给对方任何的机会。 这个要求一般很难做到。 任何兵器在攻击中要做到无声,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更何况是一枝羽箭! 箭的破空之声,对于武林中人来说,是很容易被听出的。所以,有些高手同时发射三枝四枝羽箭,以让人防不胜防,就是为了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小风当然也懂得这个道理。 小风自有小风的办法。 沈依见小风张弓搭箭,拉了个满弓,然后,箭就飞了出去。羽箭破空之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的响。 沈依也实在搞不明白,小风这一箭到底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要知道,就算那白影不是所谓的“鬼”,但至少说也是一个武林高手。 那么大的声音,人家会听不出来吗? 能够辨别声音,就算你小风神力天下无双,对方只要选择躲闪,也是等于零。 但是,小风就是小风,小风之所以这样做自有小风的道理。 那枝羽箭在离对方还有几步之遥时,突然爆裂开来,分成了四枝! 任何人都不会想不到这一着! 在雷霆万钧的一刹那,谁还能反应的过来? 看来,那白影只有中招的份了。 但是,令小风大吃一惊的是,那白影在空中晃了几晃,居然没有象预想中的那样中箭坠地,而是向来路飞奔而逃! 厉害!真的厉害! 那枝羽箭,也就是一枝普通的箭。 小风视不同的距离用不同的内力,使羽箭在离目标不足五步时,因内力作用突然爆裂开来,由一枝箭分成四枝箭,令人防不胜防,起到出其不意,一招制胜。 这一手,是小风独创的绝招,实验过很多次,屡试不爽。 而且,据小风所知,到目前为止,江湖中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谁有此类绝招,按理说,那“鬼”绝对不可能躲得过的呀。 高手!真正的高手! 棋逢对手,巨大的好奇心促使小风来不及多想,一把扔掉长弓,一个飞身就从窗口跃了出去,展开轻功,向白影逃离的方向飞身追去。 沈依见状,也跟了上去。 论轻功,小风还真不是沈依的对手。 如果说小风是只善跑的兔子,那沈依就是一只猎豹。 几个起落,沈依就把小风远远地甩在身后,让小风对其赞叹不已。 看来,还是古人说的有道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白色的影子迅速的消失在一片漆黑的树林里。 沈依的速度也相当的快,紧跟着进树林。 今夜本来就没有月亮,树林中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白影在树林里一下子就无影无踪。 沈依立刻警觉起来,小心的分辩任何声音。 树林中除了偶尔的虫鸣之声外,没有任何动静。 但是,往往就是没有动静的时候,就是最危险的时候。 沈依干脆停了下来。 一丝血的味道钻进了沈依的鼻子。 是鲜血的味道。 沈依有着特别嗅觉功能。 于是沈依就顺着血的味道小心的往前走。 应该就在不远处! 沈依已经听到了有些沉重的呼吸声。 看来,对方还是中了小风的箭,而且受伤不轻。 沈依仔细的辩听,应该就在两丈外的一棵大树后。 “出来吧!” 沈依拔出长剑,喝道。 “你已受了重伤,逃不了啦!” “你是谁?” 声音果然是从那棵大树后传来。 “你就是快刀小风?” 沈依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你不是小风!” 这是一个沙哑的带着浓厚湖南口音的声音,在沈依的头上响起。 沈依吃了一惊,心知中了圈套了,正欲转身回跑,却是逃不掉了。 一张巨网无声无息的罩了下来,等沈依察觉的时候,已被网在其中了。 沈依本想挥剑劈网而逃,可那网坚韧异常,那里能劈得开? 沈依越是挣扎,那网就缠的越紧,沈依只得停止了挣扎。 “还算你识相。” 那说湖南口音的人跳了下来,点了沈依的哑穴,扛起沈依就往树林深处走去。 这时,小风才来到树林的边上。 小风听的树林里有一阵沙沙的好象挣扎的声音,感觉不妙。 树林中一定有埋伏。 这埋伏的内容可就丰富的很。 比如说陷阱,这是跟猎户学的,也是最简单的,小儿科的玩意。不过这一招要狠也相当的狠。阴狠毒辣的,在陷阱里插上削尖了的竹子或者尖刀,在你掉下去之后,不死即重伤。更狠的再放上一群毒蛇,想活命,没门! 比如说瓮中捉鳖,这是跟渔夫学的,沈依现在就是很好的例子。 再比如说“刺猬”。是指目标进入包围圈后,埋伏的弓箭手万箭齐发,包你跟刺猬一模一样。还有很多很多的招数,这里就不用一一列举了。 小风虽然还年轻,但也是老江湖了,对这些招数自然烂熟于胸。 如果在往常,小风会就此停步的。 在没有摸清里面的动静之前,是万万不能冒那么大的风险。 但是现在不同。 沈依一定中招了,小风可不能丢下沈依不管。 虽然说沈依到底是友是敌,小风自己也不能说个一清二楚明明白白,可小风决不能就此不管的。 其实,小风已从沈依的言行中读出了一些东西来。 可以这样说,太明显了。 就算没有这层关系,就算沈依是个陌路人,小风也要管下去。 这些人假扮鬼来吓死那么多无辜的人,作为有一丝正义感的江湖人士,无不气愤填膺,恨不得千刀万剐方才解恨! 而且,这伙人假扮鬼来吓死那么多无辜的人到底是抱着什么目的呢? 容不得小风去仔细考虑了,只怕晚一点,沈依就香销玉损了。 小风也不是吃素长大的。 地面是万万不能走的。只能从树上走。 小风跃上了一棵大树,在树干间跳跃前进。 树林中静的出奇,小风连自己的心跳都听的一清二楚。 沈依不会出什么意外吧,老天保佑! 小风忽然觉得沈依在自己的心中是那么的重要,自己是那么的在意沈依,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就算是面对柳青青星星一般眩目的眸子,都没有这种感觉。 一定要救出沈依,哪怕是拼了老命! (待续) 第十四章 受挟 ------------------- 声明 最近发现“武侠小说——小说天下”、“中文小说网”、“梧桐树”、“流行小说网”、“临近清原小说网”、“沸点中文网”、“华夏中文网”、“威游小说网”等网站未经作者授权转载本书。作者警告上述网站停止侵权,并依据《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保留诉讼的权利! ——四川李漩 2006年9月12日 火光? 火光!真的是火光! 这是一块树林中的空地。 一堆篝火在空地的中央正慢慢的越烧越熊。 篝火的旁边,是一棵碗口粗的松树。 沈依就被绑在松树上。 沈依的长发散落开来,一张美丽绝伦的脸在火光中不竟让人眼睛一亮。 一块白布塞在沈依的嘴中。 离篝火大约五步开外,有几堆拳头大的石头散布在周围。 石头上堆着不少的松针叶。 有一个须发灰白、面色清瘦的老者坐在空地东边,喝着酒。 另外有几个黑衣装束的中年汉子手握火把,以老者为中心呈扇形把空地围了起来。 一个白衣身影躺在老者的身边,依稀可以看见两枝箭杆插在身上。 血,鲜红的血染红了白衣。 看来,中了小风的箭之后,受伤不轻。 另一个白衣女子守卫在旁边。 “小风,不要躲闪了,出来吧。” 老者操着一口浓重的湖南口音道。 尽管自己那么小心,还是在别人的眼目之下,小风只得从树上跳了下来。 “你就是”鬼见愁“黄一彪?” “你知道?” “瞎猜的。” 小风淡淡的道。 “哦?” 黄一彪并没有停止喝酒。 “还不错嘛。” 小风道:“一般。” 黄一彪道:“汤显龙是你杀的?” 小风道:“对。怨有头,债有主。要报仇你找我,跟这位姑娘无关,你放了她吧。” 黄一彪道:“你认为黄某会答应吗?” 小风道:“阁下怎么说也是武林前辈了吧?在江湖中也是人大面大的主,我想阁下不会为难一个小姑娘的。” 黄一彪道:“冲你这句话,我可以答应你。” 小风道:“谢谢。” 黄一彪道:“不过有一个条件。” 小风道:“什么条件?” 黄一彪道:“你得问衡山派上上下下答应不答应,只要他们答应,我随时放人。” 小风道:“阁下说的不是废话吗?” 黄一彪道:“你说的很对。我比较喜欢说废话。” 小风道:“你想怎么样?” 黄一彪道:“血债血还,你应该听说过这句老话吧。” 小风道:“继续。” 黄一彪道:“我要你的脑袋来祭龙儿。” 小风道:“没问题。” 黄一彪道:“这个小姑娘陪葬。” 小风怒道:“黄一彪,你不要逼我!” 黄一彪道:“就算我逼你,你又能怎么样?” 小风道:“就算我不能把你怎么样,那么整个武林呢?你黄一彪不是天下无敌吧?真没想到,堂堂衡山派居然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徐家一十三条人命,你又拿什么来偿命呢?” 黄一彪道:“徐家一十三条人命关我们什么事?衡山派上下谁动了一刀一枪?自己胆子小,能怪谁?” 小风道:“无耻!” 黄一彪道:“还差一点。” 小风道:“你们要想报仇,直接找我好了,为什么要伤害无辜?” 黄一彪道:“我也不想的,谁让你武功那么高呢。要怪罪的话,你也有一份子。” 小风道:“这么说来,你们是故意设的圈套引我上钩?” 黄一彪道:“也不容易啊,我还真怕不能让你上钩呢。皇天不负有心人啦。” 小风道:“我看是老天瞎了眼。” 黄一彪道:“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你这次是死定了。” 小风冷笑道:“哦,是吗?” 黄一彪道:“实话跟你说也无妨。看见这几堆乱石了吗?下面全是火药,有一百多公斤。只要把火把扔在松针叶上,就会引爆火药。你想想,乱石横飞,纵算你小风插翅也难飞。” 小风道:“哦?” 黄一彪道:“本来我准备把你引到这里,让几个弟子缠住你,然后引爆火药,牺牲他们,与你同归于尽的。哈哈,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没想到,你这个相好倒替我救了他们。先谢了。” 小风的心沉了下来。 真没有想到,这帮人真狠。为了报仇可以不惜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自己想脱身应该说是很容易,但是不可能丢下沈依不管呀。 小风不敢去看沈依。 沈依现在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小风怕沈依的目光会影响自己。 现在需要得是冷静,绝对的冷静。 一丝的慌乱可能都会造成全盘皆输。 但是,小风脑子里还是很乱。 小风是个高手,但不是超人,也不是神仙。 以小风到沈依的距离,足有五丈。 五丈是多远? 对于这些江湖高手来说,五丈的距离简直不值一提。 现在,小风觉得这段距离是多么的遥远,远不可及。 就算黄一彪让小风冲到沈依的身边,用刀砍断绳子,也逃不出被乱石炸死的结局。 怎么办? 小风汗如雨下! 起风了。 风中夹着雨点。 一粒雨点打在小风的鼻子上。 又是一粒。 微凉的雨点让小风忽然理清了思绪。 黄一彪只有等自己进入埋伏当中,才会引爆火药。 黄一彪的真正目标不是沈依,而是自己。 只要不踏入一步,黄一彪就不会下毒手,那么沈依就不会有危险。 只要自己不先动手,黄一彪也不会下手。 现在也不可能先动手。 雨点密了起来。 小风笑了。 黄一彪开始不安了。 要知道,火药被雨淋湿之后,所有的威力一下子等于零。 这招失灵之后,倒霉的就是自己这边了。 如果单论武功,全部人连手,胜算有几成,黄一彪一点都没有底。 看小风的表情,小风决不会现在进入埋伏之中的。 小风在等。 等雨下的更大一些。 雨下的越大,对小风的威胁就越来越小。 不能坐以待毙! 黄一彪也不是吃素的。 人还坐在地上,扬手就向小风射出一把飞刀,同时从地上一越而起,直扑沈依。 飞刀劲力十足,凌厉非常,但对小风并没有多大的威胁。 黄一彪本身也并没有对这一招抱有多大的希望。 黄一彪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延缓时间,好抢先一步把沈依抓在手中。 只有沈依,才是克敌之宝。 剑,横在沈依的粉颈上。 “小风,如果你不想她死的话,你就不要乱动。” 黄一彪长长的舒了口气。 笑容凝固在小风的脸上。 小风不得不佩服黄一彪的身手。 主动权又控制在黄一彪的手中。 雨下的越来越大。 小风的脸上全是雨水。 雨水沁得小风冰冷的。 黄一彪的剑动也不动。 一个衡山派弟子快步跑来了来,点了沈依的穴道,用剑割断了绳子。 黄一彪把沈依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中。 小风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依被黄一彪带走。 “小风,这次算你运气好,老天都肯帮你。” 黄一彪阴笑道。 “我还会给你机会的。下一次,你应该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吧?” 小风苦笑着望着沈依的身影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之中,一行泪竟忍不住流了下来。 还好,这里没有别人。 要是被人看见传出去,多丢人。 第十五章 小玉失身 声明最近发现“武侠小说——小说天下”、“中文小说网”、“梧桐树”、“流行小说网”、“临近清原小说网”、“沸点中文网”、“华夏中文网”、“威游小说网”等网站未经作者授权转载本书。作者警告上述网站停止侵权,并依据《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保留诉讼的权利! ——四川李漩 2006年9月12日 小飞在夜色中四处寻找谭少云的下落。 但是谭少云在很短的时间内,好象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绝对不会是谭少云干的。 谭少云没有作案时间。 谢小玉虽然说武功不是很高,但一招两招还能应付吧。以两人分手的时间来说,谭少云除非是神。 谭少云也没有理由去跟谢小玉过意不去啊。 如果说谭少云真的跟雪山派过意不去,那他又何必事先提醒自己呢? 从刚才两人的谈话中可以看出,谭少云虽然是一个杀手,但是并没有失去侠义之心。 侠义两个字,不是写来好看的。 那么,又是谁干的呢?那人冒充谭少云又有何目的呢? 如果说其目的是要挑起雪山派与谭少云火并,那真正的幕后指使人又是谁? 太可怕了。 小飞觉得这夜幕就象一张无形的网,正张开血盆大口,向他逼了过来。 小飞感觉一股冷意正传遍全身。 小飞不是担心自己。 小飞不是那种人。 虽然说小飞的脾气是有些古怪,有些不太合群。 哎!不知道谢小玉现在到底怎么样。 小飞与谢小玉的关系本来也不错。 其实,小飞内心也是喜欢谢小玉的。 小飞被杨老爷子带到雪山派的那一年,小飞十五岁。 十五岁,已是个懂事的年龄。 十二年前的那一幕,总在小飞的心头挥之不去。 杨老爷子的那一剑,消灭了杨老爷子的心患,但给小飞的是永久的噩梦。 小飞常常在梦中被那一幕惊醒! 我一定要报仇!可是,杀母亲的是父亲!可能是感到有些愧疚,他父亲对他这个儿子很好,好象在努力补偿他心灵的创伤。 小飞心里面感到非常的困惑。 小飞从来没叫过杨老爷子“父亲”。 杨老爷子也并不奢求小飞会叫他“父亲”。 小飞能叫他“师父”,杨老爷子感觉都心满意足了。 日子在一天天的远去。 小飞也一天天的成长起来。成长起来的小飞,越发的显得沉默寡语。 除了谢小玉,雪山派没有小飞的朋友。 但是谢小玉是杨唬的相好,杨唬是雪山派的掌门大弟子,岂容的小飞与谢小玉交往甚密?更何况杨唬本来就对杨老爷子对小飞另眼相看心头不满,于是,杨唬就向小飞发出最后的通牒。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下午,在山下的松林中,杨唬拦住了小飞。 “我想给你说几句话。” 杨唬手握一根枯枝,背对着小飞,冷冷地道。 小飞看了看杨唬,道:“讲。” “谢小玉是我杨唬的女人。” “哦?” “任何人都不要打她的主意,包括你。” 杨唬转过身来,目光如霜一般逼向小飞。 “除非我杨唬死了。” “你是什么意思?” 小飞冷冷的道。 杨唬道:“我的意思你应该懂。” 小飞道:“你是在威胁我?” 杨唬道:“算是吧。” 小飞道:“如果我对你说不呢?” 杨唬一言不发,抬手将那根枯枝折断了。 “我说过除非我死了。” 小飞道:“你不要逼我!” 杨唬道:“你看着办吧。你不要以为有老爷子护着你我就不能把你怎样。我要让你在雪山派永远地消失,那还不是小菜一碟?但是我还不想这么做。听说你好象与我还是兄弟,但我可不是曹胚。我念你还年轻,我不跟你计较。记住: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也知道,许多师兄弟对你很不满,只要你不跟我作对,我包你在雪山派无事。” 杨唬说完,走过来,在小飞的肩头重重的拍了拍,道:“天下美女千千万,你何苦跟我杨唬抢呢?你是聪明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雪越下越大。 杨唬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之中。 雪花已将小飞压成了一个雪人。 杨唬的话久久在小飞的脑中盘旋。 “啊——” 小飞禁不住心中的愤怒与无奈,发出一声长啸! 声音在山谷中久久回荡,但很快就被呼啸的风声所掩埋。 小飞拔足狂奔,冲向一棵百年松树,对着松树就是一阵疯狂的拳打脚踢,直到手脚皮开肉裂,直到筋疲力尽,瘫坐在雪地上,抱头痛哭! 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拿什么与杨唬比? 其实,在这之前,小飞对谢小玉还没有“爱情”的成分在里面。 现在,小飞不得不承认谢小玉已经走进了自己的心中。 但是,小飞只能把这份感情深深的埋在心里,小心的尘封在冰窖中。 可是,爱情轻易就能尘封的了吗? 笔者曾作有一首诗歌《青苔》,正是小飞几年来心情的真实写照,现抄录于下: 在水色的背影 被眼睫剪碎之后 梧桐的叶子开始枯萎 那朵玫瑰也就凋零了 门上了锁 从此不开了 岁月在一点一点剥蚀我的脸 门的锁已生满了锈 钥匙在很久以前已丢失 青苔慢慢的从门缝里爬进来 在心碎的角落疯狂的长 青苔缠紧了门 从此不为别人开了 江面起雾了。 雾气从水面上象蒸气般冉冉升起,很快凝聚成灰蒙蒙一片,笼罩了整个江面。 一艘灯火辉煌的大船在大雾面前只得抛锚停了下来。 谢小玉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 冷,真的很冷。 这是什么地方?天堂还是地狱? 鬼知道! 真不该违背杨老爷子的禁令私自下山,落得如此的下场。 哎,也不知许羯怎么样了。 忽然“嘎吱”一声,顶上开了一个口子,火光从口子里透进来,接着两个黑衣大汉手持灯笼顺着木梯走了下来。两人二话不说,架起谢小玉就往上走。 原来,这是一艘船,谢小玉刚才就被关在船舱里。 谢小玉被带到二楼上。 二楼上面积不小,四周全被窗帏遮住。 二楼上灯火明亮,还放了六个火盆,火盆里都是烧的通红的木炭,给人的感觉犹如沐浴着初夏的阳光。 谢小玉的对面,坐着一个身穿锦衣的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三十有余,肤色黝黑,脸上横肉斑斑。 “请坐。” 中年汉子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肉都在抖。 谢小玉冷冷的盯着对方,没有理他。 中年汉子色迷迷的仔细打量着谢小玉,由衷的叹道:“美女,果然是极品。” 谢小玉只觉那中年汉子色迷迷的目光就象苍蝇叮着臭鸡蛋一样,让人恶心得想吐。 但是,自己都是人家案板上的一块肉,没有任何办法要人家不看,只得极力低下头。 “不要怕,我不会吃了你的。” 中年汉子面带淫笑道。 “象你这么可人的宝贝,我会怜香惜玉的,哈哈哈。” “呸!”谢小玉狠狠的吐了中年汉子一口痰。 “无耻!” “骂吧,没关系。”中年汉子笑道,“虽然说大爷我脾气暴躁,但对美女的脾气却很好。而且,大爷我就喜欢你这种性格的妞。有味道,有刺激,哈哈,不错。” 谢小玉冷冷的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中年汉子道:“你以为我对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谢小玉道:“我不会咬舌自尽?” 中年汉子道:“当然可以。但是你认为我会给你机会吗?” 谢小玉道:“不信你试试?” 中年汉子道:“我当然想试试。不过,我相信你不会做这种傻事的。” 谢小玉冷笑。 中年汉子道:“不为别的,就为了你肚子中已经有了杨唬的骨肉。哪怕你忍辱偷生,你也会想尽一切办法生下这个孩子的,对吧?” 谢小玉一鄂:“你……你到底是谁?你怎么……” 中年汉子道:“要让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跟杨唬的那些事,在别人是秘密,而在我面前——嘿嘿。” 谢小玉闭口不语。 中年汉子继续道:“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正月十五在成都府,你跟杨唬共渡巫山云雨的吧?” 谢小玉苍白的脸一下就红了。 杨唬奉杨老爷子之命,起程到西安为黄河帮帮主、江湖人称“青面虎”的孙秉承祝寿,谢小玉执意一路送到成都府。 那天正是正月十五,成都府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共渡元宵节。 平时身处深山很少在外行走的谢小玉跟杨唬一道手牵手的看过了花灯,看了大戏,一路游玩到夜深,又去宵夜。 美人伴在左右,杨唬自是高兴的很,喝的酒可不少,而谢小玉也差不到那里去。 回到客栈,二人相携入室,杨唬一把搂住谢小玉就是一阵狂吻。 谢小玉本想挣扎,一来杨唬力大如牛,二来两人本就心意相通、情投意合,在杨唬的一番狂吻之下,埋藏在身体深处的情欲也从冰窖里苏醒过来,越来越热,终于放弃了抵抗。 杨唬把已是一团软泥的谢小玉放在床上,手脚麻利的解除了谢小玉的武装,急不可耐的便压了上去。 已是一片情迷意乱的谢小玉忽觉身体下面一阵钻心的痛,下意识的一拳推向杨唬。 杨唬哪里会料到谢小玉会有如此大的反映?况且谢小玉在下意识的一瞬也不知出手的轻重,那一拳刚好击在杨唬的咽喉。 杨唬气管被袭,一时竟没有喘过气来,从谢小玉身上滚落下来,脸色都变了。 谢小玉被吓了一大跳,顾不得女儿家的羞涩,赤裸着身子爬起来,不知所措。 杨唬干咳了好几下,方才呼吸顺畅。 “唬哥,对不起……” 谢小玉紧紧的偎在杨唬的身旁,万分歉意。 “没……没事……” 杨唬紧紧的搂着谢小玉,拉过被子,把二人裹在里面。 “唬哥……” “恩……” 杨唬用嘴堵住谢小玉的香舌,一双手极其温柔的抚着谢小玉如脂的肌肤。渐渐的,谢小玉宛如被一池温水给熔化了,禁锢的情欲犹如平静的湖水冲垮了大坝的束缚,奔腾而下,一发不可收拾…… 那一夜,谢小玉从少女变成了真正的女人。 看着杨唬熟睡的脸,谢小玉怎么也睡不着。 这就是我一生的男人。 这就是我要一辈子好好服侍的男人。 谢小玉一脸幸福的躺在杨唬的怀里,感觉生命原来是如此的多姿多彩,如此的有滋有味。 那是谢小玉与杨唬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也就是从西安回来的路上,在剑阁,杨唬成了谭少云的枪下鬼。 也正因为谭少云,谢小玉才成了别人欲所欲为的猎物。 该死的谭少云! 千刀万剐的谭少云! 恨死你了! “你羞涩的样子真他妈的好看!” 中年汉子咽了一大口口水。 “风情万种!” 谢小玉从甜蜜的回忆中回到这个冰冷的世界,脸色一下字就变的苍白起来。 “真看不出来。” 中年汉子叹了口气。 “象你这般淑气的女子,办那种事情居然那么的疯狂!” 谢小玉的心一紧,难道…… 中年汉子笑道:“实在不好意思,谁叫你那么美?我实在是按耐不住,偷看了你跟杨唬云雨。不过说起来也不能全怪我。谁叫你们那么不小心呢?办那种事情既不关窗户,也不关灯……” “不要再说呐!” 谢小玉又羞又气!那种事情竟然被人家偷看,而自己却一无所知!——羞死人了! 中年汉子知道击中谢小玉要害了。 “人家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此言不假。哎,自从见了你,特别是你那疯狂劲,简直让我茶不思饭不想。我以前的女人简直就是一群垃圾!所以我发誓一定要得到你,不惜一切代价!” 谢小玉怔怔地看着中年汉子:“你……你就是……谭少云就是你指使的?”中年汉子干了一碗酒,道:“你说呢?” 谢小玉咬牙切齿地道:“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中年汉子笑道:“哈哈,我也真是好福气,做鬼你也要陪我,你让我好开心好感动啊。” 谢小玉没想到中年汉子居然如此的无耻,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你………” “放心吧,我决不会杀你,我也决不会让你死的。” 中年汉子顿了顿。 “我沈大少也决不会强人所难的。只要你把我服侍好,我立马让你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第十六章 红颜薄命 “君子?!你别把”君子“二字玷污了!” 谢小玉冷冷的道。 “哦?那就改为小人一言,驷马难追吧?” 中年汉子哈哈大笑。 “说话绝对算数。你可以拒绝我,但是我建议你最好为孩子想一想,千万不要让杨唬在下面失望。” “那……好吧!” 谢小玉劲劲地咬着下唇,直到将下唇都要咬出血来,才痛下决心。 是的,就是受尽人间的奇辱,受劲人间所有的磨难,都要为杨唬留下血脉! “但是你得先回答我的几个问题。” “好。”中年汉子颜眉舒展,“尽管问。有问必答。” 谢小玉道:“杨唬……谭少云真的是你指使?” 中年汉子道:“那还有假?如假包换。” 谢小玉道:“为什么?” 中年汉子道:“很简单:只要杨唬在世上一天,我就没有一分机会。当然,我可以用一些手段迫你就范,但是我不会那么做。因为我不想死在杨唬的刀下,而且,我从来不强迫女人和我做事,强扭的瓜不甜嘛!所以,杨唬必须得死,所以,我就花钱去除掉他。” 谢小玉道:“十万两银子?” 中年汉子道:“不花大价钱,谁会去惹雪山派?” 谢小玉道:“我当真就那么值得你兴师动众?” 中年汉子道:“不是说”红颜祸水“吗?谁叫你是大美女呢?” 谢小玉道:“我有柳青青美吗?” 中年汉子道:“哈哈,怎么说呢?各有各的味道嘛。” 谢小玉道:“说实话。” 中年汉子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这人武功太差劲,我不会去做鸡蛋碰石头的傻事的。” 谢小玉道:“你怕峨眉派就不怕雪山派?” 中年汉子道:“哈哈,你又误会了。其实我不去动柳青青跟我怕杨唬一样的道理,我当然不怕峨眉派。我怕的是小风,快刀小风,要命的小风。” “哼哼,也有你怕的人?”谢小玉冷笑道:“可是十万两银子,一样可以买小风的人头。” 中年汉子道:“是啊,十万两银子,天文数字。但是,哪怕你出一百万两银子,你也买不到小风的人头。你应该知道谭少云与小风的关系吧?叫谭少云去杀小风,不就等于自己把头颅交给谭少云?” 谢小玉道:“你花如此大的价钱,其目的不仅仅就是为了我吧?” 中年汉子道:“仅此而已。” 谢小玉道:“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中年汉子道:“信不信由你。” 中年汉子慢步踱了过来,轻轻地将谢小玉搂入怀中:“我会很温柔的对你。” 中年汉子轻轻地吻了谢小玉的脸颊,谢小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如果一个女人从内心里都不想和你云雨,那这个女人跟木头有什么区别?你说跟一个木头人又有什么乐趣可言?” 中年汉子解开了缚着谢小玉双手的绳子。 “你最好不要反抗,你是斗不过我的,如果你还想保住杨唬的骨肉的话。我知道你很爱杨唬,而这个孩子是杨唬留给你活下去的最大动力。我想你总不会让杨唬在九泉之下都死不瞑目吧?” 中年汉子轻轻握捏着谢小玉的手。 “如果你想尽快的离开这里,那你就好好的放松放松吧。去吧,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吧。” 一只大浴桶被抬了进来,热气腾腾的,上面还漂着玫瑰花瓣。 “去吧,好好放松放松。” 中年汉子尽量把语气放的很温柔。 谢小玉望着中年汉子,并没有动手解衣。 “我是不会出去呢。” 中年汉子笑道。 “我是不会放过鲜活的美人出浴图的。洗不洗随你。我再次声明:我从不强迫女人的,特别是美女。” 谢小玉还在犹豫。 中年汉子也不再说什么,径直回到老地方喝酒。 说实话,那桶热气腾腾的、香气溢人的热水真的很勾引人。 如果这里没有人,谢小玉早就迫不及待的扑进水中,让水亲吻每一寸肌肤。 但是…… 忽然一个念头涌上心头:不如洗个舒舒服服、青青白白,再去拼个鱼死网破! 只是苦了肚子里的孩子。 那可是跟杨唬爱情的结晶,是杨唬生命的延续!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只能是张果老骑毛驴——边走边定夺了。 注意一定,谢小玉背对着中年汉子,开始宽衣解带了。 美!简直太美了!魔鬼般的身材,羊脂般光滑的肌肤,翘翘的屁股,修长的腿……只看的中年汉子血脉喷张,血压上升,直差没有流鼻血! 中年汉子真想马上冲上去! 但是他没有。 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求都求得到的。更何况说好事不在忙上,反正都是自己盘中的美味,何苦去猴急呢?欲速则不达,弄不好反而坏事。 如果一个人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话,那么一切对于他或者她来说,全都是空的。 谢小玉已经忘记了这个世界的存在,在她的眼中,这里是一片蔚蓝的天空,一望无尽的草原上有一池青青的湖水…… 这里是一个没有纷争的世界,没有情欲,没有恩仇,没有患得患失…… 这里就是天堂。 谢小玉在天堂里,平静的退去所有的束缚,平静的滑入木桶之中,静静的闭上双眼,享受着春天般的温暖,犹如躺在杨唬温暖的怀中…… 中年汉子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自从元宵节邂逅了谢小玉,中年汉子的心就被谢小玉勾走了。 这是一种什么美呢?美丽而不妖娆,清纯而又不失妩媚。 但是,这都属于杨唬的。 但是,不能亵玩,还可以远观吧? 一路跟踪到了客栈,令中年汉子意外的是,由于杨唬的酒后大意,让他拣了个大便宜,过足了眼瘾。 中年汉子从来不缺女人,但他第一次发现,偷看别人房事竟比自己亲自上阵还要刺激还要精彩,还令人心旌动荡! 特别令中年汉子惊讶的是,谢小玉竟比想象中还要疯狂! 极品!一定要搞到手! 中年汉子暗暗下了决心。 如今,机会终于来了,终于可以一了心愿了。 中年汉子已经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谢小玉旁若无人的从木桶里出来,换上中年汉子早就备好的衣衫。 衣衫其实就是一件半透明的轻纱,谢小玉娥娜的身躯一览无余。 谢小玉眼角含媚,轻移莲步,款款的向中年汉子走去。 中年汉子虚着双眼,看的痴了。 忽然,谢小玉飞身而起,整个身躯扑向窗户,欲破窗而逃。 中年汉子目睹着谢小玉动作,却一动不动。 “砰”的一声,窗户并没有破碎,谢小玉摔落在楼板上,差点没把她全身骨头给撞散架。 中年汉子笑道:“哎哟,没撞伤吧?不好意思,大美人,忘了告诉你,这上面的窗户全是钢铁铸造的,连刀剑都砍不断,更何况你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呢?” 谢小玉气极,欲自断舌以求一死,可中年汉子哪能给她机会?不等她有下一步动作,手中酒杯早就飞出,正中谢小玉印堂,谢小玉一下就晕了过去。 中年汉子目露凶光的走了过来:“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老子对你动粗!” 中年汉子将谢小玉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在一把太师椅上,一把就撕碎了轻纱,除去自身衣裤,便向谢小玉的玉体压了上去: “杨唬,我干了你的女人啦!哈哈哈……” 江雾越来越大。 一声雄鸡的啼鸣声,惊醒了这个黎明前的黑暗。 谢小玉不知被中年汉子奸淫了多少次。 一次次的醒来,一次次的昏死过去。 血,顺着她的大腿流的一地。 “大少爷好象流产了。” 一个黑衣汉子道。 “混帐东西!你他妈的才流产呢!” 中年汉子训斥道。 “是是,对不起大少爷,不是您流产,是……” 黑衣汉子诺诺地道。 “去你妈的!” 中年汉子狠狠的给了那黑衣汉子一脚。 “你还会说人话吗?活的不耐烦了?找死!” 黑衣汉子跪地求饶:“对不起,大少爷。对不起,大少爷……” “好了好了。” 中年汉子一挥手。 “妈的,贱货!把这婊子扔到江里面去。” 黑衣汉子道:“大少爷的意思是……” 中年汉子笑道:“爷我说话是算数的。把她扔到江里,能不能活,就看她造化了。哈哈哈,杨唬的女人还真不赖,爽!爽惨啦。” 两个黑衣汉子打开窗户,抬起已失去知觉的谢小玉,抛向浓雾锁罩的冰冷刺骨的江中。 绵绵山脉无语。 四周死一样的一片寂静。 只有一江春水默默东流…… 第十七章 迷惑 虎跳谷,是雪山派的禁地。没有掌门人所发腰牌,进入禁地就是违反门规,轻者逐出山门,重者可以就地阵法。 虎跳谷是掌门人修炼武功的地方。 但近一段时间以来,杨老爷子一个人呆在虎跳谷的山洞中,只是饮酒。 洞外是冰天雪地,洞内的几盆碳火把山洞烤得温暖如春。 几个月了,杨老爷子怎么也不能从杨唬的阴影中走出来。 才五十岁而已,杨老爷子的头发就白了不少。 是啊,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是一种怎样的痛啊! 更让杨老爷子不安的是,雪山派的内讧! 虽然在雪山派,基本上由杨老爷子一人做主,但是他有时也不得不受一些牵制。 这个人就是铁一手。 铁一手是杨老爷子的师弟,也是杨老爷子的师父——雪山派的前任掌门人雷祜的儿子雷岱游的大舅子。 当年,铁一手与杨老爷子竞争雷祜的女儿雷嘉失败的同时,也就失去了雪山派掌门之位。 本来,掌门之位非雷岱游莫属。但雷岱游在押送一批名贵药材到湘西竟然莫名失踪,从此杳无音讯。 雷岱游乃雷祜的独子,雷祜在遍托天下武林朋友相寻无果后,也就萌生退意。 其时,杨老爷子业已名满江湖,武功人品都还不错,更况又是自己的女婿,于是传位于杨老爷子,自己则云游江湖,一来拜访老友,二则寻访有无雷岱游的下落。 毕竟是自己的骨肉,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啊! 但是雷祜也深知杨老爷子的为人,为了防止杨老爷子独霸专行,不得已采取措施来牵制杨老爷子。 雪山派日益强大的根源在于控制了内地到藏区咽喉要道,垄断了私盐走私,用私盐换取藏区名贵药材、毛皮等稀有物品,再运到内地来牟取高利。 于是雷祜将雪山派划分为总堂、龙吟堂、虎啸堂。总堂由杨老爷子兼任,主要负责雪山派总部事宜及操练弟子等;虎啸堂堂主为铁一手,负责处理好藏区关系及交换事务;龙吟堂由司马如空担任,主要负责把盐走私到藏区以及药材、毛皮的出售。 由于雪山派势力日益强大,基本垄断了藏区物品交换,铁一手与司马如空私下也赚了不少外快。 杨老爷子对此不是不知道,但是只要你们不造反,也由他去吧。 但是,杨老爷子很清楚一点:铁一手从未放弃过掌门之位。 从目前来看,凭铁一手的实力,还不能撼动杨老爷子的宝座。 凭武功,铁一手哪里是杨老爷子的对手?二来杨老爷子针对雷祜也采取了一些对策来巩固自己的宝座。 杨老爷子首先以业务量增大为由,在龙吟堂与虎啸堂里增设了八九家分堂,把亲靠自己的师弟们安插为分堂堂主,名正言顺的起到了监视和削弱铁一手与司马如空的实力的目的。 其次,利用总堂,广收弟子,培养嫡系,尤以杨唬与小飞为代表,年纪轻轻就已名扬江湖。 杨老爷子非常器重杨唬,而杨唬成为未来的掌门人也是铁上钉钉的事。 本来,铁一手对掌门之位没有一丝奢望的。但杨唬一死,情况忽然有了转机。 目前的情形来看,未来掌门之位,无非在两个人之间产生。 一个是杨叶,一个是小飞。 论武功,杨叶当然不是小飞的对手。但杨叶也有他的优势——深得众师兄弟的拥护,这是小飞无法相比的。 可是,小飞又有杨叶没有的致命一招——杨老爷子对小飞的偏爱。 现在,只要抓住杨叶,再想法除掉小飞,助杨叶登上掌门之位,雪山派还不是在铁一手的控制之下? 欲罪于人,何患无词? 山洞外的风雪俨然如李白的诗句:雪大如席。 当铁一手出现在杨老爷子面前时,俨然已成了个雪人。 铁一手一进来,不及抖去身上的雪花,忙行礼道:“掌门师兄。” 杨老爷子只淡淡的道:“坐。” 铁一手才抖去身上的雪花,道:“谢掌门。” 杨老爷子道:“喝两杯?” 铁一手道:“谢了,不用。” 杨老爷子道:“有事吗?” 铁一手道:“对。” 杨老爷子道:“什么事?” 铁一手道:“飞鸽传书,有谭少云的消息了。” 杨老爷子眉毛一跳:“哦?在哪里?” 铁一手道:“在木城。” 杨老爷子道:“那个小镇?” 铁一手道:“不错。” 杨老爷子道:“一个人?” 铁一手道:“对。小风没有和他一块。” 杨老爷子道:“谁发现的?” 铁一手道:“杨叶。” 杨老爷子面露怒色:“这小子活的不耐烦了?竟敢私自下山!” 铁一手道:“师兄息怒,叶儿还不是报仇心切?” 杨老爷子铁青着脸,半饷没有说话,让铁一手好一阵紧张。 “是这样的。” 铁一手解释道。 “叶儿听说许羯与谢小玉因报仇心切,私自下山……” “什么?!” 杨老爷子大惊! “全都想造反啦!” 铁一手道:“叶儿怕他们有什么意外,所以来不及向你请示,就带了几个师兄弟去追许羯……” 杨老爷子打断铁一手的话,道:“你是多久知道的?” 铁一手道:“我……” 杨老爷子冷笑道:“我什么?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知情不报!” 铁一手冷汗都吓出来了! 杨老爷子道:“信件呢?” 铁一手慌忙掏出信来,道:“在这里。” 杨老爷子接过信件,只见上书: 父及铁师叔鉴:许羯在木城发现谭少云与 小飞交往甚密,小飞欲杀许羯灭口,幸儿等相 助才脱险。特此加急,恭候指示。 杨叶许羯/初七 杨老爷子深思了许久,才道:“你认为可信吗?” 铁一手道:“师兄是指小飞吗?” 杨老爷子道:“你说呢?” 铁一手道:“叶儿应该不会说谎吧。” 杨老爷子道:“难道你不知道叶儿与小飞不和?” 铁一手道:“师兄的意思是?” 杨老爷子没有说话。 “我相信叶儿不会说谎。师兄你看,这是许羯的亲笔签名。” 铁一手指者许羯二字道。 杨老爷子道:“但小飞不是那种人。” 铁一手道:“师兄,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老爷子道:“你说。” 铁一手道:“听说……小飞是你的儿子?” 杨老爷子道:“你认为呢?” 铁一手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退一步来说,小飞是你的儿子,叶儿也是你的儿子,你那么相信小飞,你也一样该相信叶儿。” 杨老爷子道:“不是相信谁不相信谁的问题。关键在于小飞与谭少云勾结的目的何在?” 铁一手道:“师兄不会不知道小飞与杨唬的过节吧?” 杨老爷子道:“知道。” 铁一手道:“那还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 杨老爷子道:“按你的说法,小飞就是幕后指使人?” 铁一手道:“不排除这种可能。” 杨老爷子道:“小飞有那么多银子?” 铁一手道:“师兄也相信江湖传言?” 杨老爷子道:“我看不会那么简单。” 铁一手道:“师兄还是偏袒小飞。” 杨老爷子道:“不是我偏袒小飞,我对小飞太了解了。如果小飞想对付唬儿的话,他早就动手了,何苦去绕个大圈子呢?” 铁一手道:“倘若为了掌门之位呢?他还会选择亲自动手吗?” 杨老爷子冷笑道:“掌门之位?我还没死呢!” 铁一手道:“师兄,我不是那个意思。” 杨老爷子道:“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铁一手道:“师兄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杨老爷子道:“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一点。” 铁一手道:“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杨老爷子道:“说完了?” 铁一手没有明白杨老爷子的意思。 杨老爷子道:“说完了就出去。” 铁一手道:“那小飞……” 杨老爷子道:“我自有分寸,你出去吧。” 铁一手一声不吭的出得洞来,便看见一行人正从谷底拾级而上。仔细一看,却是雷嘉及几个年轻女弟子。 铁一手故意做出一脸的愤怒状,与雷嘉相对而过。 雷嘉觉得好生奇怪,于是叫住铁一手。铁一手停了下来,并不转过身来: “师妹,有何吩咐?” 雷嘉道:“发生什么事了?” 铁一手道:“没什么。” 雷嘉道:“你不用掩饰了。你刚才与雨桦闹不高兴?” 铁一手幽幽的道:“哪里的话?他是掌门师兄,我有什么资格敢与他闹不高兴?” 雷嘉将几个女弟子支开,问道:“师兄,你不用卖关子。说吧,是不是因为小飞?” 铁一手故意面上一惊:“怎么?你也知道啦?” 雷嘉道:“不仅我知道了,全雪山派都知道了。” 铁一手苦笑道:“真没有想到小飞是那种人!” 雷嘉道:“雨桦怎么说?” 铁一手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道:“师兄谁都可以不相信,但是就相信小飞。没有办法的事,我据理力争,都没有用。我看师妹还是算了吧,就一个区区小飞而已,我不想你们夫妻闹不和。” 雷嘉冷冷一笑:“不管他是谁,杀我唬儿,就得血债血还!师兄,告辞!” 铁一手道:“师妹,我看还是算了吧,免得人家说……” 雷嘉道:“说什么?” 铁一手苦笑道:“免得人家说我故意挑拨你们夫妻不和。” “不关你的事!” 泪水象泉水般的涌了出来。 “我说过:唬儿的血必须用血还!” 雷嘉狠狠的道。 杨老爷子怔怔的看着雷嘉。 雷嘉毫不客气地在杨老爷子对面坐下。 杨老爷子道:“你怎么来了?” 雷嘉冷冷的道:“怎么?我就不能来?不欢迎?” 杨老爷子道:“你看你说什么话。” 雷嘉道:“小飞的事,你知道了?” 杨老爷子道:“刚才听一手说起。” 雷嘉道:“你怎么决定的?” 杨老爷子道:“还没有决定。” 雷嘉道:“为什么?” 杨老爷子道:“小飞不是那种人。” 雷嘉道:“你的意思是叶儿在撒谎?” 杨老爷子道:“也不是。” 雷嘉冷笑道:“你的看法是什么?” 杨老爷子道:“我觉得这里面有很多玄机。” 雷嘉怒道:“什么狗屁玄机?!小飞是儿子,唬儿就不是吗?唬儿尸骨未寒,你这个做父亲的到底想没想过为他报仇?难道你真的那么冷血吗?!” 杨老爷子道:“冷血?你说我冷血?” 雷嘉道:“难道不是吗?” 杨老爷子道:“谁说我不想给唬儿报仇?你也一大把年纪了,用用脑子好不好?不要被别人利用了!” 雷嘉冷笑道:“就你有头脑,别人都是笨蛋?世人皆醉唯你独醒?小飞与谭少云称兄道弟你做何解释?你说话啊!怎么哑了?!就算小飞不是幕后指使人,但他目前还是嫌疑对象啊!你到底怕什么?难道让小飞回来把事情说清楚都不行吗?” 杨老爷子道:“你的意思是……” 雷嘉道:“你是掌门人,怎么做是你的事。我希望你也把唬儿放在心上。” 雷嘉用丝绢抹着眼泪,连杨老爷子脸上是什么表情也没有扫一眼,就往洞外走去。 走到洞口,又停下来:“小飞的事,雪山派已无人不晓。你不把小飞叫回来说个明白,许多事情还真不好办。我也不多说,你看着办吧。” 雷嘉也走了,山洞又显得空荡荡的。 杨老爷子一个人在喝着闷酒。 小飞与谭少云称兄道弟,太不可思议了。小飞与谭少云是怎么走到一块的? 如果是小飞指使谭少云杀了杨唬,那小飞怎么可能在风声正紧的关头还与谭少云联系呢?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阿二不曾偷? 小飞再笨,也不至于笨到这个地步。 不过话也说回来,谭少云作为雪山派的公敌,杨唬毕竟还是你小飞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不说与谭少云拼个鱼死网破,总不至于公然与谭少云一道喝酒吧? 小飞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小飞到底是不是幕后指使人呢? 杨老爷子也摸不准了。 看来,还真有必要把小飞召回来,让他把事情说个子曰。 如果小飞真的是凶手,那谁也帮不了他。 按雪山派的门规,小飞应当是死罪。 杨老爷子是掌门人,自己可不能破了规矩。 杨老爷子只得唤来在山洞外守卫的弟子,吩咐他飞鸽传书给司马如空,急令司马如空出动人马寻找小飞,命令小飞接令后立即回山,另有任务安排。 大雪已经停了下来。 一只鹰在山谷盘旋。 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杨老爷子觉得自己就象眼前的那座雪山,被积雪压的太难受了。真想抖去积雪轻松一下,但是夏天还没有来临,积雪融化的时节还没有到来。 第十八章 兄弟相争 小飞象一只无头的苍蝇,在茫茫的夜色中四处乱窜,哪里有谢小玉的一丝影踪? 江雾慢慢的入侵到岸上。冷,真的很冷! 天越冷,小飞反而从无措中清醒过来。 以木城的地势来说,逆江而上乃雪山派的势力控制范围,再蠢的人,也不会犯下如此的错误;往南往北,均是大山,大山里乃是杳无人烟的原始森林,这种可能性也很小;只有顺江而下,才是唯一的最佳方案。顺江而下,就进入嘉州的地盘。虽然说峨眉派在嘉州,但青城派与雪山派在嘉州势力也不小,大有三足鼎立之势,局面稍稍混乱一些,这对于对方来说,再好不过了。反过来说,雪山派龙吟堂就设在嘉州,焉城就有分堂,可以找分堂的人出动寻找谢小玉的下落。再者,焉城属于峨眉派的地盘,小飞与峨眉派的兄弟伙都挺熟,让峨眉派弟子发动三教九流的人打探,也要容易的多啊。 小飞注意一定,于是急忙赶回木城客栈,捡回许羯丢下的谢小玉的物什,骑上谢小玉的马,沿着江岸的官道,边走边打听,一路向焉城赶去。 龙吟堂焉城分堂是雪山派规模最小的几个分堂之一,一般情况下,雪山派的头面人物是难得在这里落脚的。当小飞走进焉城分堂,却令他吃了一惊:司马如空居然在这里!不仅司马如空,就连好几个龙吟堂的分堂主也在焉城分堂聚会! 雪山派上上下下都知道小飞与杨老爷子的关系,虽然说小飞平时得罪了不少人,但司马如空乃老江湖,自是懂得其间的厉害关系,见小飞进来,忙热情的站起来招呼小飞道:“哟,小飞贤侄,那阵风把你也吹来了。来来来,坐,喝酒!” 小飞见司马如空对自己如此客气,而司马如空毕竟是长辈,雪山派的三大堂主之一,位居杨老爷子与铁一手之下,乃雪山派第三号人物,面子是不能不给够的。忙上前向司马如空行礼。司马如空一把拉住小飞,边说“贤侄不必多礼。”边把小飞拉在自己的身旁坐下。 小飞端起酒杯敬司马如空道:“师叔,小侄先敬你一杯。” 司马如空笑道:“贤侄来迟,先罚三杯再说,没意见吧?你可是海量呃。” 小飞笑道:“哪里哪里。那小侄就先罚三杯。” 于是小飞站起来,连干了三杯。 三杯酒毕,小飞忽然觉得头有些晕,随后头胀痛的厉害:“师叔,这酒……有……蒙汗药……。” 司马如空瞬间变脸,喝道:“给我拿下小飞!” 立有几名雪山派弟子扑向小飞。 小飞本能的想反抗,怎奈何得药劲上来了,只觉眼前一黑,扑通一声,栽倒在桌子上,将桌子上的盘子、碟子、酒杯、碗筷稀哩哗啦的全撞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几个弟子扑上去,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小飞捆了个结结实实。 “哈哈哈,姜还是老的辣啊。” 厅后一道门开了,杨叶从里面走了出来。 “师叔,还是你高啊。” 司马如空道:“只是……只是用如此手段恐怕太……” 杨叶道:“对付小飞这种吃里扒外的无耻叛徒,还用得着给他讲江湖规矩吗?对吧,师叔。” 司马如空道:“贤侄言之有理,只是……” 杨叶道:“师叔请放心,这见事由小侄全权负责,与师叔您好无相干。而且,我父亲的信你也看了,难道小侄还会伪造信件欺骗师叔您吗?师叔您借小侄十个胆子,小侄也没那个胆量啊。” 司马如空道:“贤侄误会老夫的意思了。” 杨叶道:“哦?” 司马如空道:“老夫生平从未做过此等下三滥的招数,传到江湖,恐怕……” 杨叶道:“师叔多虑了。一则这原本我们雪山派内部的事,怎么做与外人毫不相干。二来,小飞指使谭少云杀害大哥,此乃雪山派的叛徒,按照门规,雪山派人人得而诛之,不管用什么手段,终是清理自家门户,是大快人心之事。再说,小飞的武功大家都是清楚的,如果硬拼,死伤多少人都是未知数。我们之所以这样做既避免了不必要的死伤,又清理了门户,江湖上凭什么笑话我们?” 司马如空道:“贤侄言之有理。” 杨叶道:“小侄不敢。” 司马如空道:“那小飞如何处置呢?” 杨叶笑道:“师叔您如果对小侄放心的话,那就交给小侄吧。小侄向您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司马如空道:“可是……” 杨叶道:“师叔请讲。” 司马如空道:“如果被谭少云知道了,如何应付呢?” 杨叶道:“从这里回去也就四天的路程。就算被谭少云得到了消息,他也无法赶上我们了。就算他武功盖世,谅他也不敢到雪山派撒野!倘如他敢到雪山派,岂不正好?大伙齐心合力拿下这个恶贼,给大哥祭血!” 司马如空道:“为了安全起见,我看还是多带些弟兄吧。” 杨叶道:“人多了反而不好,容易暴露行踪。许师哥、杜师弟他们武功本也不弱,我们多加小心就是了。” 司马如空道:“这样也好,那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就不耽搁了。你们路上多多小心些。”杨叶笑道:“师叔您放心就是。” 杨叶一行把小飞捆了个严实,再用一块桌布把小飞的嘴堵了,抬上一辆豪华的马车,便向雪山派出发。 杨叶之所以用一辆豪华的马车来押解小飞,自有杨叶的道理。 谁会想到一辆豪华的马车里竟然会是一个阶下囚? 佩服,佩服。 许羯不得不对比自己小几岁的杨叶刮目相看。 如果杨叶能坐上雪山派的掌门之位,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只是,杨叶的武功还是差了许多。 这就是杨叶的命门所在。 一个掌门人,只有过人的胆识、聪明的头脑而没有盖世的武功,其掌门之位能坐的安稳吗? 如果光凭盖世武功,没有驾驽全局的才能,想坐得安稳也只不过是昙花一谢。 所谓能骑在马上打天下,不能骑在马上治天下,也就是这个道理。 可是,许羯只有牢牢的抓住杨叶,只有舍身为杨叶卖命,才能救下自己。 小飞,要命的小飞,必须除掉他! 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对许羯是。对杨叶也是。 “叶师弟。” 许羯故意落在后面,悄声对杨叶道: “什么时候做掉他?” 杨叶笑道:“你觉得呢?” 许羯道:“依愚兄的意思,不如现在一不做二不休,我怕夜长梦多。” 杨叶道:“哦?” 许羯道:“不如到前面铁石关就把他做掉?” 杨叶道:“你动手?” 许羯道:“为了师弟你,愚兄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杨叶道:“你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落在小飞的手里吧?” 许羯忙道:“哪里哪里。” 杨叶道:“真的没有?” 许羯道:“没有没有。” 杨叶是笑非笑的道:“没有你怎么冷汗都出来了。” 许羯道:“是、是吗?” 杨叶道:“小飞一向很狂,对吧?我的好好的领教领教。” 许羯道:“你的意思是?” 杨叶笑道:“要他死多大一个事?我是想让他不要轻松就走了。” 许羯道:“那师弟有何高招呢?” 杨叶道:“到了前面丁家庄,你就知道了。” 许羯道:“丁家庄?我不明白。” 杨叶道:“丁家庄的大少爷和我是朋友。丁家庄由于远离县城又靠近深山,时常遭到山匪袭击抢劫,于是丁家就修筑了城墙、碉楼,设置了水牢,专门关押山匪。我就要在那好好修理修理小飞。” 许羯笑道:“哦,我明白了。” 丁家庄水牢。 小飞被锁链锁了起来,杨叶才命令取掉小飞口中的桌布与眼罩。 小飞的眼睛在适应之后,目光如剑一般让人触之升寒。 小飞冷冷的道:“杨叶,你有种!” 杨叶强笑道:“小飞哥哪里话?小弟我也是迫不得已。” 小飞话中有话的道:“是吗?那为难你了。” 杨叶道:“其实小弟一直是很敬佩你的。但是,你背叛了雪山派,那你就是雪山派的敌人,小弟我也是没办法的事。” 小飞仰天长叹道:“哎,难道雪山派真的气数已去?” 杨叶道:“你什么意思?” 小飞道:“你最明白。” 杨叶道:“我不明白。” 小飞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雪山派终将毁在你等小人之手!” 杨叶冷笑道:“我一点都不明白你在胡说些什么。” 小飞冷冷的道:“我也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杨叶道:“我看你是不是饿糊涂了?许羯,给小飞哥送点吃的。” “是。” 许羯端了一碗面条过来。 小飞狠狠的盯着许羯,哪怕小飞现在手脚都被锁了,也把许羯的冷汗给吓出来了,端面的手都在不停的打哆嗦。 杨叶笑道:“小飞哥放心的吃吧,没有下毒的。” 小飞笑道:“我想你也不会让我痛快死的。” 小飞也不客气,张口就吃。才吃了一口,扑的一声全吐了出来,喷了许羯一身。 杨叶笑道:“哟,小飞哥,怎么啦?咸了一点吧?这可是小弟亲自下厨为你煮的面,你可不能不给面子哦。小弟只不过才放了一把盐而已,你可不能辜负小弟的一番心意。许羯,好好伺候小飞哥。” 许羯自然懂得杨叶话中的意思,上前捏住小飞的鼻子,迫使小飞张开嘴巴,强行将一大碗面及汤灌进小飞的肚中。 渴,渴的要命! “小飞哥,口渴是吧?哎哟,你说一声就是嘛。许羯,端一碗水来。” 杨叶从怀中摸出一个盒子,用夹子从盒子里挑出几条一寸来长的蜈蚣,放入碗中,对许羯道:“去,好好伺候小飞哥。” 许羯轻车熟路的便将水灌进小飞的口中。 蜈蚣本就是活的,一进入小飞的胃中,立嘛就在胃中乱动乱咬。 小飞只觉胃被蜈蚣狠狠的咬了几口,随之感觉胃开始肿大起来。 蜈蚣的毒液经过血液迅速开散,小飞的面色瞬间就变的青紫,尤其是胃痛的特别难受,一会儿就失去了知觉。 不管怎么说,杜萧等人面对昔日同门师兄如此被折磨,还是心中不忍,都背转身去,不敢看小飞因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 许羯则喜上眉稍。 要知道,小飞一日不死,许羯就一日不得安宁。 但杨叶并不想让小飞死痛快。 等小飞尚有一丝游气的时候,杨叶取出一粒药丸让许羯给小飞服了下去。 这药丸可是解百毒的灵药。 药丸一入小飞的胃中,肿大的地方迅速就消了下来。 很快,小飞就从昏死中清醒过来。 小飞将拳头握的格格作响:“杨叶,算你狠!如果我小飞还有一口气在,我也决不让你好死!” 杨叶笑道:“你还有机会吗?我会给你机会吗?” 小飞冷笑道:“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你喜欢玩,我小飞舍命陪你玩到底!” 杨叶笑道:“小飞就是小飞,果然厉害!下面呢,小弟是这样安排的。这里不是水牢吗?冬天过去了,丁家庄养的水蛇该是活动的时节了。几个月没有吃东西了,这些家伙可饿惨了。这些水蛇原本是对付山匪的,今天就委屈一下小飞哥了。不要紧张,这些水蛇是没有毒的,只是会吃些肉罢了,小飞哥就多包涵包涵。反正人死了也就是一堆废躯,不如给生灵们贡献一下,对吧?” 小飞仰天长笑:“非常乐意!” 杨叶笑道:“哦?小弟一定会尽量满足你的。丁家大少爷,这就交给你啦。你可要小心一点,病老虎也会吃人的!” 丁家大少爷道:“兄弟知道怎么做。” 杨叶笑道:“祝你好运!”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杜萧跟了上去,小声对杨叶道:“师兄,这样对待小飞,恐怕抬……” “关你屁事!” 杨叶勃然大怒。 “你们几个跟我听仔细点:如果谁走漏了一丝风声,小飞就是你们的榜样!” 杨叶说话的神情俨然就是一个暴君。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杨叶一字一句的道。 第十九章 剑出鞘 沈钧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如此顺利。 按照计划,本是拿下柳青青,再要挟小风。没想到偷鸡不者反蚀几把米,损失了好几个弟子,却被小风不废一刀一枪地把柳青青给救走了。 沈钧不会与小风直接交手的。 至少说现在不会。 所以,沈钧选择了智取。 一个老掉牙的计策。 调虎离山。 在沈依拖住小风的时候,柳青青已成了沈钧的掌中猎物。 一块肥肉就在嘴边,沈钧也只有看看的份。 最多能闻闻。 沈钧还真不敢动柳青青一根汗毛。 要是坏了大事,沈钧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何况,沈钧从来就不缺女人。 沈钧的女人,决不会辱没美女这两个字的。 可是,这么个活生生的大美人就在面前,如果沈钧没有耗子别佐轮——起打猫心肠,那绝对是假打。 沈钧是有非分之想而无非分之举。 管她的,只要能天天看看也不错了,更何况是随时见面呢? 沈钧怕小风识破计谋追来,自是不敢怠慢,点了柳青青的穴道,扛下楼来,跳上快马,一路死命狂奔,直到离开干河子足有二三十里,谅小风徒步无法追上,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又走了约十里,与接应的人马回合,才把柳青青放下马来,把她手脚捆了个严实,放在一辆马车中,由两个女弟子看守,向嘉州进发。 第二天傍晚时分,进入了棉竹镇,便在镇上的一家客栈住下。 徐少波对杜明的情报相当的满意。 沈钧把棉竹客栈的整个后院全给包了下来。 后院呈“凹”字型,三边都是客房,中间是一个小花园。 沈钧住在东边正中的客房,柳青青被看管在沈钧的左边的客房,其余一干人等分住在其他客房中。 徐少波问:“你怎么安排的?” 杜明道:“我已经买通了客栈里的一个小伙计,把蒙汗药放在茶水中……” 徐少波打断杜明道:“我看不妥。” 杜明道:“怎么?” 徐少波道:“沈钧是何许人?你这不是班门弄斧吗?” 杜明道:“堂主你想,那老虎都还有打盹的时候,更何况说,谁敢去摸老虎的屁股?我赌就赌他大意。” 徐少波道:“也有几分道理。” 杜明道:“而且,蒙汗药的剂量不能太大,大了沈钧当然能发觉。所以我安排那个伙计分批分次放小剂量的蒙汗药,加上沈钧一干人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我保管他下半夜睡得象死猪一样。” 徐少波道:“好。继续讲。” 徐少波道:“为了防止意外,我又安排了手下往每个房间放迷烟,以做到万无一失。” 徐少波道:“好,不错。其他准备工作呢?” 杜明道:“都做好了。” 徐少波笑道:“祝你成功,干!” 杜明道:“干!” 杜明的计策还真的凑效,沈钧一干人等没有发现茶水里掺有蒙汗药。由于一天一夜没睡觉,人困的不得了,加上蒙汗药的作用,一干人等早早就睡了。 杜明等到两更后,便带了二十余青城派高手摸进了后院。 后院里空无一人,连几个守卫都靠在墙角睡着了。 杜明与一名青城派弟子一道进入柳青青的客房,立刻就知道中计了。 两把寒气逼人的剑分别抵在杜明与那青城派弟子的后心。 “你最好不要动。”沈钧笑道,“动一下我就杀了你。” 杜明道:“你想怎样?” 沈钧道:“命令你的人放下武器。” 杜明道:“如果不呢?” 沈钧笑道:“你以为你还逃得掉吗?” 一名五毒门弟子推开了窗户,杜明从窗户里往外看去,院子里灯火通明,几十名五毒门弟子将青城派众高手全围在当中。 沈钧大声笑道:“不放下武器,只有一死。放下武器,还有商量的余地。” 杜明道:“真的?” 沈钧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杜明道:“好,那我就相信你一次。” 沈钧道:“看你的了。” 杜明大声道:“青城派的人给我听着:我是杜明,全部给我放下武器!” 没有人动。 沈钧小声道:“杜兄,你的人好象不听你的话呃。” 杜明道:“那干脆……” 沈钧道:“那只有这样了。” 杜明道:“没办法,这些人的骨头还真硬。” 沈钧道:“是你老兄调教有方呀。” 杜明摇了摇头,沈钧都不明白杜明是什么意思。 一场血战不可避免。 这一次,沈钧是有备而来,人数众多且高手如云,虽然青城派高手个个身手不凡,但是寡不敌众,全部死在五毒门的手下。 赢是赢了,但沈钧却笑不出来。 “死十余人,伤二十余人,我付出的代价不小啊。” 沈钧收回长剑。 杜明转过身来,道:“没办法,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沈钧道:“他们全都佩有扬武镖局的腰牌?” 杜明道:“三公子不放心我办事?” 沈钧道:“好,好,好,憋了四年多了,终于可以大开杀戒了!哈哈哈!我要血洗扬武镖局!” 杜明道:“那我呢?” 沈钧道:“你还是按计划回嘉州码头去恭迎赵伍吧吧。” 杜明道:“好。” 沈钧笑道:“只要计划成功,你很快就是五毒门成都分堂一把手了。” 杜明笑笑。 沈钧道:“工夫不负有心人啊。四年了,你在徐少波那里也不容易啊。” 杜明道:“不敢。为五毒门效犬马之劳,那是应该的。” 沈钧笑道:“那就这样安排吧。看好啦,好戏正式开场啦!” 扬武镖局坐落在海棠路。 临街是一座气势宏伟的铜钉大门,上悬一块牌匾,上书“扬武镖局”四个苍劲有力的楷书大字,落款是峨眉派掌门人柳大田。 进了大门,是一个半亩大的坝子,全由方砖铺就。这是扬武镖局习武的地方,坝子四周摆满了刀枪棍棒等器械。 坝子的两边各是一排厢房,乃镖局人员落寝的。坝子的正东方是镖局办公的地方。 再后面是一个大花园,那是赵伍一家的居家之地。 由于扬武镖局与峨眉派的特殊关系,扬武镖局在嘉州有着特特殊的地位,在扬武镖局成立以来,也不断的拉拢官府,所以从来没有人在扬武镖局门前撒野。 但是,今天就是例外。 天才蒙蒙亮,沈钧带着百十号人的队伍,把扬武镖局门前的街道全堵断了。 扬武镖局守卫照例刚一打开大门,不由得被这一阵势吓了一跳。 身穿白色绸衣的沈钧手持折扇玉树临风的立在门前,身后十余尸体一字排开。 “你们是……” “叫赵伍出来!” 沈钧大声喝道。 “你是谁?” 守卫反问。 “多嘴!” 沈钧手一扬,手中折扇已飞出,闪电般地击在守卫的咽喉。守卫连啊都没有出声,折扇已将他的咽喉戳穿。 镖局里的镖师们听的响声不对,手持兵器涌了出来。 沈钧的手下见状,立马便要冲上去,却被沈钧一挥手拦住了。 众人不明白沈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听的沈钧道:“杀这些蠢材,用得着这么多人吗?本少爷多年以来没有大开杀戒了,今天就过过瘾。” 众镖师大怒,其中一人喝道:“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到扬武镖局来闹事,活的不耐烦了?!” 沈钧手持一把长剑,漫步踱进大门:“扬武镖局比官府衙门还要威风不成?” “你到底想干什么?” “杀人!” 沈钧脸上的杀气犹如下暴雨之前的天空那般浓郁。 忽然,沈钧剑已出招,连人带剑化作一团剑光,忽东忽西,忽上忽下,刹那间,十几具尸体倒在沈钧的脚下。而漫天飞扬的血雨,犹如风吹梨花纷纷凋零般,只是梨花是白色的,而血是红色的。鲜血染红了沈钧白色的绸衫。 好快的剑!好狠的人! 镖局的人全给震住了。 没有一个人说话。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时光在此刻似乎停止了运转。 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猫!房檐上的一只猫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在猫叫的同时,沈钧连人带剑又扑入了人群! 血肉飞扬,尸横遍地! 还记得儿时顽皮否?手持一根细竹枝,冲进开满黄灿灿的油菜花的地里,竹枝所到之处,金黄的花朵纷纷落地。只是我们砍的是花朵,而沈钧砍的是人头! 血流成河,一点也不夸张。 当赵伍的弟弟、扬武镖局的副总镖头赵亮赶出来时,不由得被眼前的惨状惊呆了! 这里还是远近闻名的扬武镖局? 人家区区一个人便杀了自己三十多个弟兄,到底是人家武功盖世,还是自家学艺不精? 愤怒与仇恨的火焰在赵亮的眉头熊熊燃烧! “你就是赵亮?” 沈钧用衣袖擦着长剑上的鲜血。 “为什么!为什么!” 赵亮在怒吼,八字眉成了倒八字! “你问我为什么?” 沈钧依旧在擦着他的长剑。 “你问这些人吧。” 五毒门的弟子把尸首抬了进来。 赵亮道:“什么意思?!” 沈钧道:“你自己看看他们是谁。这不是你扬武镖局的人吗?杀人总得偿命吧?冤有头债有主,你扬武镖局的人干的我总得找你扬武镖局吧?” 赵亮走近一看,这哪里是扬武镖局的人? “这是诬陷!” “什么?诬陷?”沈钧冷笑道,“贼会承认自己是贼?” “你……” 赵亮人长的憨厚,比起赵伍来要少两根弦,话说的不利索,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应答。 沈钧道:“无话可说了吧?我也不赶尽杀绝。我死了不少人,你的人也偿命了,这件事就这样吧,算扯平了。告辞了,改天喝茶。” “慢着!” “怎么?” 赵亮道:“杀了人还想走?” 沈钧道:“你不要逼我。” 赵亮道:“我逼你?你他妈的搞错没有!不留下你的狗头,休想踏出扬武镖局大门半步!” 沈钧道:“你非要逼我?” 赵亮道:“怕你?” 沈钧道:“听说赵大侠练就一身刀枪不入的金钟罩、铁布衫神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今天我们就立个规矩见识见识,怎样?” 赵亮道:“什么规矩?” 沈钧道:“你不是金钟罩、铁布衫工夫了得吗?这样吧,你吃我三掌,三掌下来你没有后退一步,我把人头给你当球踢。如果你退了一步,你就把你的人头给我盛酒,如何?” “此话当真?” 赵亮半信半疑。 “一言九鼎!” 沈钧笑道。 “好!” 赵亮走上前来,马步一站,气沉丹田:“来吧!” 沈钧上前随便就是一掌打在赵亮的胸口,哪里动得赵亮分毫? 赵亮觉得好笑。 这算哪门子事? 但赵亮却笑不出来。 沈钧掌击之处,似有无数小虫正透过肌肤进入体内随血液四下散开,真气一下子就散了! 没等赵亮反应过来,沈钧的第二掌已重重地击在赵亮的胸口。 这一掌,用劲了沈钧毕生的功力,当真翻江倒海般威力无穷。 赵亮庞大的身躯被击得飞了起来,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再抛落在三丈开外,重重的砸在方砖上,尘土四起,连房檐上的青瓦都被震的嘎嘎作响。 “你………你……使诈……” 话未说完,喷出一大口鲜血,只剩得了一口气在了。 “哼哼,什么狗屁金钟罩、铁布衫?原来只不过是小儿把戏!” 沈钧狂笑。 其实,沈钧自己心中再明白不过了。 要不是第一掌的时候,在掌心里暗藏的化消真气的“化精散”起到关键性的作用,自己的掌力哪里能动得了赵亮分毫?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江湖上只认这个理。 所以赵亮死了,沈钧赢了。 “记着把扬武镖局的牌匾给我拆下来,我有用。” 沈钧坐在他那豪华舒适的马车上,吩咐手下道。 “再一把火把扬武镖局给我烧了。” 第二十章 可怕的村姑 小风一脸失落地走出树林,李都头已率部等在林外了。 没有人说话。 看小风的脸色,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开口。 “是仇家。” 小风说。 “衡山派?” 李都头问。 小风点头,算是做答。 “你那个小兄弟……” “被他们作为人质劫走了。” 小风忽然觉得心里特别的难受。 “我一定要救出她的!” 不知小风是对李都头等人说的,还是自己说给自己听。 “一定!” 小风的眼睛忽然精光四射。 这才是真正的小风。 永不言败。 费了不少口舌以及实物证据,李都头终于让徐家上下明白了这世间没有所谓的鬼。 只是这场江湖恩怨对徐家来说,太不公平了。 可着个世界哪里又有真正的公平呢? 弱肉强食,这是自然界的规律。 小风没有心情去理会李都头,一个人躲在一间厢房内喝酒。 对于现在的小风而言,酒是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你不着急救你的朋友?” 李都头终于可以来陪陪小风。 “喝酒吗?” “当然。” 李都头也不客气。 “酒可是我的命根子。” “你还是少喝点。” 小风已经喝的不少了,却还在劝别人。 “酒会误事的。” 李都头没有明白小风是什么意思,也用不着去想是什么意思,现在,最好就是陪小风喝酒。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不着急救你的那个朋友吗?” 李都头重复道。 “急,当然急,怎么不急?” 李都头道:“那你……” 小风道:“急又有什么用?” 李都头道:“可是……” 小风道:“没事的。” “哦?怎讲?” 小风道:“黄一彪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沈依只是黄一彪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他犯不着给她什么麻烦的。” 李都头道:“可我们还是得救她呀。” 小风道:“可我们到哪里去救?你知道地方?” 李都头道:“可以让兄弟们找啊。” 小风道:“靠他们?跟等小鸡长大再下蛋差不多。” 李都头脸上一红,欲言又止。 小风道:“用不着劳神费力去找他们的,他们自会找上门的。”李都头道:“怎讲?” 小风道:“黄一彪一定会利用沈依,再次设下圈套,再通知我。” 李都头道:“那岂不是很危险?” 小风道:“危险就不去吗?” 李都头道:“风哥,别怪小弟多嘴,你与沈依关系怎样?” 小风道:“怎么说呢?不太好说。” 李都头道:“如果关系不怎样,不如干脆……” 小风道:“这是我的为人吗?” 李都头脸上又是一红:“当酒话,酒话。” 小风道:“哼!就算他不来找我,我也得去找他啊!徐家这一十三条人命就这样算了不成?也太便宜了他个混帐!” 李都头道:“对,对。” 小风道:“喝酒。” 李都头道:“喝酒。” 如果有人告诉你,说小风被人算计了,你的第一反应认为这人是疯子。 但事实却是如此。 所谓阴沟里翻船,就是这个道理。 却说小风由于心事重重,一喝就醉了,直到第二天中午被李都头叫醒。 “什么事?” 小风有些不耐烦。 “不好了,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扬武镖局出事了!” “什么?!” 小风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 “扬武镖局让人给踩了!” 李都头脸色都变了,声音都在颤抖。 “不会吧?你不是做了个噩梦吧?扬武镖局也会让人给踩了?” 小风将信将疑。 李都头道:“千真万确!扬武镖局的镖头快马来报的。” 小风不得不相信了:“情况怎样?” 李都头道:“死了三十多个弟兄,连赵……” “赵伍?!” 小风冷汗都出来了。 “不是。” “哦——” 小风长出一口气。 “那是谁?” “赵亮!” “什么?!” 小风头都晕了。 赵亮与小风的关系也相当不错。 “是谁干的?” 小风的眼中喷出愤怒之火。 “听说好象是五毒门的三公子沈钧。” “是他?” “你认识?” “有过照面。扬武镖局怎会跟五毒门结上仇呢?” “事情的原由大概是这样的:青城派徐少波指使手下装扮成扬武镖局的人去劫柳青青,被沈钧的人全歼,沈钧的手下也死了好几个。沈钧凭借扬武镖局的腰牌,便到扬武镖局寻仇,结果沈钧一人就杀了扬武镖局三十多人,包括赵亮,然后一把火把扬武镖局给烧了。” “阴谋,完完全全的阴谋!” “这全是徐少波这小子干的好事!” “你们都这么认为?” “你的意思是……” “这件事不可能这么简单。” “怎讲?” “赵伍在哪里?” “我听报信的人说,赵兄与柳掌门已率峨眉派大批高手赶回镖局去了。” “坏了!上当了!” “怎么?” “一时三刻给你也说不明白,快,马上动身!” “到哪里?” “扬武镖局!” 小风与李都头出得徐家,一路快马加鞭赶往嘉州。到了黑松林时,人马都累了。有一条小河从官道边淌过,小风与李都头便停下来休息一下,也让马儿也喘口气,饮点水,好赶路。 两人刚坐下,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小风回头一看,只见那马上有一男子怀抱一个女子正策马狂奔。而那女子在那男子的怀中手脚乱动。 那马在小风的面前一闪而过,向黑松林里窜去。 好大胆的采花大盗!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小风想也没想,飞身跃上马背,便向那人追去。 对方的马真是一匹好马,晃眼之间,就冲出去十余丈,任凭小风怎么追,也不能拉近距离。 这可难不倒小风。 只是十余丈嘛,小风的菜刀一出手,就把那马给搞定了。 只见白光一闪,小风的菜刀硬生生的把那马的一条后腿给砍了下来。 那马来不及嘶叫,便轰然倒地,马上的男子与那女子一道被马儿给抛了出去。 那贼也了得,顺势在地上一滚,从地上爬起来,不等小风靠近,施展开轻功,迅速消失在树林深处。 小风没有追他,也没有想过要追他。因为还有要事在身,不敢多耽搁,只要能把人救下来就行了。 小风下得马来,走向那女子。 “伤着没有?” 关切的问。 “哎哟!” 那女子一身村姑打扮,侧伏在地上,背向着小风,一个劲的很痛苦的哼着。 “伤着哪里了?” 小风过去扶那女子。 小风刚刚挨着那村姑的身躯,忽然间白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匕首闪电般的刺中的小风的左胸! 好快的身手,快得连以快著称的小风都大吃一惊!小风本来一点防备都没有,如此快的身手哪里能躲过?那把匕首只剩刀柄在外面! 真的好快!——小风的拳头几乎在匕首刺中他的同时狠狠地击在村姑的左肋! 村姑被小风的拳头打得飞了出去,落在两丈开外。 村姑从地上站了起来,刚想要说话,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看来,小风这一拳可打得不轻。 小风左手捂着左胸也站了起来。 幸好小风的反应奇快无比,若不然,等对方把匕首顺势拔出来的话,那小风的伤口就给喷泉差不多。 “你撑不了多久的。” 村姑咳了几下,才道。 “你也跑不掉的。”小风居然大笑,“你的内伤也不轻,以你现在的伤势,你打不过李铭侗的。” 那村姑也笑道:“哦,就他?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这是事实。 人家既然处心积虑的设下圈套来算计你,那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对方显然是暗暗跟踪了许久,看准机会才下手,那在对付你小风的同时,当然也会安排人对付你的同伙。 这个道理小风当然很清楚。 小风问:“你是谁?” 村姑道:“你可真健忘。” 小风一楞:“你是……徐少波!” “正是。” 村姑去掉了伪装,当然就不再是村姑。 “还好,你还记得徐某人。” 小风笑道:“真没想到为了对付区区在下,徐堂主居然处心积虑,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徐少波笑道:“是吗?将死之人还笑得出来,徐某也真服了你。” 小风依旧在笑:“你那么肯定我一定会死?” 徐少波笑道:“据徐某人所知,凡被刺中心脏的人,没有几个能生还的,哪怕华佗在世。” 小风笑道:“说的也是,但不知你听说过没有?有的人的心脏不在左边而在右边。” 徐少波笑道:“哈哈哈,你当我是三岁小儿?” 小风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所以,死的不是我,而是你。” 徐少波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如果小风的心脏真的长在右边,那今天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小风左胸中了一刀,伤不算轻,可自己被小风一拳打断了两三根肋骨,如果对决的话,当是半斤对八两。 好后悔!应该多带些人手就对了。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卖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徐少波注意一定,暗提一口真气,佯装向小风进攻,却转身就往树林深处跑。 小风没有追他。一者自己受伤不轻,二者怕徐少波在树林里有埋伏。 小风不敢拔出匕首,只用止血散撒在伤口周围,回头去找李铭侗。果然不出所料,李铭侗也身受重伤,躺在路边,而一个汉子横在路中央,一把剑插在胸口,已死硬了。 “你没事吧?” 小风扶起李名侗,道。 李名侗勉强笑了笑,道:“还死不了。我是属狗的,还有九条命。” “真是好兄弟!” 小风感动得真想哭。 第二十一章 螳螂捕蝉 一把大火,差点把名震四方的扬武镖局全给烧毁了。 柳大田与赵伍一干人等赶回扬武镖局,被眼前这幅惨不忍睹的景象给惊呆了。 十余年心血铸就,就这么一把火被人毁了,如果换了你,你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三十多具尸体一字排开,停放在院坝的中央,而沈钧带来的尸体则胡乱的扔在院坝的角落。 赵伍久久的凝视着赵亮的尸骨,赵伍欲哭无泪。 愤怒与痛心交织在一起,让赵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 赵伍没有流泪,赵伍从来不流泪的。 忽然,赵伍一声长啸,声震九霄! 血债总需血来还,现在赵伍的心里只有“复仇”两字。 “这真是青城派的人?” 柳大田问赵伍。 “是!” 赵伍的拳头握得格格做响。 “化成灰我都认得!” 柳大田道:“你该知道怎么做的吧?” “血洗青城派!” 赵伍一字一顿的道: “徐少波不仁,我赵伍不义!” 赵伍振臂一挥,立有七八十人尾随跟去。 青城派成都分堂在嘉州码头设有分舵,把持着嘉州码头。 这嘉州码头原本属于峨眉派的地盘。自徐少波掌管成都分堂后,依仗徐家与四川巡抚的特殊关系,利用巡抚给嘉州知府和守备施压,逼迫柳大田交出了嘉州码头。 柳大田没有办法。 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柳大田虽然贵为峨眉派掌门人,手下门众过千,,地方势力不可说不大,可柳大田能跟官府作对吗?权衡之下,只得把嘉州码头这块聚宝盆拱手相让徐少波。 地盘让是让了,可柳大田心中总是憋气。好在玄青道人还不糊涂,在大小场合总谦让着柳大田,好歹让柳大田舒服了些。 然而赵伍可不服气。 上次与徐少波发生争执,如果不是小风出面劝他大事化小,赵伍早就与徐少波干上了。 这一次,徐少波居然使出借刀杀人的无耻手段,赵伍决不会对徐少波客气的。 下午时分,本应喧闹码头非常冷清,偌大的一个码头上,只有十几个青城派弟子在密密麻麻的货堆中巡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赵伍率先挥刀冲进码头,见着青城派弟子就砍。随行的峨眉派众高手跟着赵伍象旋风样的冲向嘉州码头,加入屠杀的行列。 可是,那十几个青城派弟子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大对劲。这么大的码头,又是青城派的一个分舵,平时青城派人众过百,可今天几乎空无一人,难道徐少波料定自己会到码头报复,特设下圈套让自己来钻? 真是太冲动了!想徐少波是谁?这小子二十一岁就能当上青城派最大的分堂堂主,而且把几百人的堂子搞得有声有色,响响亮亮,没有过人的本事,行吗?对了,还有一个杜明。这小子一肚子花花肠子,可不简单。既然徐少波铁了心要与扬武镖局作对,那对自己的报复坑肯定有所防范的。 哎!自己怎么就没有冷静的想一想呢? “这是什么味?” 一股刺鼻的异味让赵伍的心一紧: “是不是桐油的味道?” 赵伍说这句话的时候,额头的冷汗都出来了。 “好象……就是桐油的味道!还有硫磺的味道!” 一个鼻尖的峨眉弟子叫道。 “不好!中埋伏了!快撤——” 赵伍大声命令,可是已经晚了。 杜明的身影出现在岷江边上的一艘货船上。 杜明右手潇洒的一挥,藏在木船上的青城弟子张弓搭箭,刹时几十上百枝火箭便飞上岸来。 火箭落在货堆上、房屋上,那货堆与房屋马上就熊熊燃烧起来,随之从火堆中传来阵阵轰轰的爆炸之声,火焰四处飞散,眨眼工夫,偌大的码头便陷入火海之中。 杜明大笑。 杜明对赵伍的性格太了解了,所以他将大批柴火伪装成货堆把码头堆满了,用桐油将柴火及房梁全部浇透,又将大批硫磺藏在柴火中。 这些杜明还不满足,又紧挨着柴火安放了几十个火药包,火药包中混入鸡蛋大小的尖石头,只要火药包一被引爆,则尖石横飞,威力无穷。 赵伍率领弟兄们冲出火海,回头望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是从里面冲出来的。 这一仗,峨眉派损失不小,冲出来的八成负伤,起码还有二十几个兄弟被火海吞没,死伤不明。 “他妈的!”赵伍狠很地骂道,“徐少波,老子不亲手宰了你,誓不为人!” 徐少波不得不承认小风厉害。 徐少波以真气护体,一口气逃出黑松林六七里,再也忍不住了,口一张,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徐少波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瘫倒在路边,昏死过去。等他睁开双眼时,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双非常熟悉的眼睛,一双大而明亮随时透着精明的眼睛。 杜明! 徐少波一把就抓住杜明的双臂:“柳青青救出来了?” 杜明扶住徐少波:“堂主,先躺下。” 徐少波道:“你快说呀!” 杜明道:“很抱歉。” 徐少波一脸的失望:“怎么?” 杜明道:“沈钧戒备森严,没有机会得手。” 徐少波道:“你不是说有十成的把握吗?” 杜明道:“哎!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也没办法。” “哦——” 徐少波十分失望的倒在床上。 杜明道:“不过,我还是有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 徐少波有气无力的道。 没有救出柳青青,让徐少波的情绪落到了极点。 杜明道:“不想听就算了。” “你说吧,我听着呢。” 徐少波咳了几声,痰里依然有不少血丝。 “别跟我卖关子。” 杜明道:“虽然没能救出柳姑娘,但沈钧却以为是扬武镖局干的,所以,沈钧今天早上率五毒门把扬武镖局给踩了。” “是吗?”徐少波笑了,“的确是好消息。” 杜明道:“沈钧也是个厉害的角色,一个人就杀了扬武镖局三十多人,还包括赵亮在内。” 徐少波道:“看来这小子可不能小视。那赵伍呢?” 杜明道:“赵伍到峨眉山去了。” 徐少波道:“哎,最好把赵伍一道办了就好了。” 杜明道:“算他小子走运。” 徐少波笑道:“哈哈,最好让赵伍跟五毒门拼个鱼死网破就好了。” 杜明道:“肯定会的。赵伍的脾气你还不知道?赵亮被沈钧杀了,赵伍岂会善罢甘休?” 徐少波道:“可是,五毒门道底想干什么?” 杜明道:“不知道。呃,我看你受伤不轻,难道被小风识破了?” 徐少波道:“没有。” 杜明道:“那你……” 徐少波道:“计划原本很成功,我把匕首全刺入了小风的左胸……” 不等徐少波说完,杜明就接口道:“小风死了?” 徐少波道:“你认为呢?” 杜明笑道:“如果刺中左胸的话,那他必死无疑。” 徐少波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有的人的心脏在右边?” 杜明一怔,笑容凝固在脸上:“有——难道小风……” 徐少波无力的点了点头。 杜明愣了一会,才道:“不会是小风诈你的吧?” 徐少波道:“你什么意思?” 杜明道:“我怀疑是小风故意用的心理战,迫使你不敢对他再下杀招。” 徐少波道:“你以为我就那么笨?如果小风的心脏在左边的话,就算我不补他一刀,他也活不了,我何苦呢?” 杜明道:“可是……” 徐少波道:“可是他真的在右边呢?你不知道,就在我刺中他的同时,他也重重地给了我肋上一拳,至少打断了我三根肋骨,我敢去冒这个风险吗?” 杜明道:“说的也是。” 徐少波道:“你怎么救的我?” 杜明道:“说实话,你只带了两个人,小弟心中老感觉不踏实。今天早上小弟的眼皮老跳,我好担心你,所以就带了兄弟们来寻你。幸好找到你了,你的伤可不轻。不过没关系,我已找大夫给你看过了,就是内伤,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行了。” 徐少波道:“我睡了多久?” 杜明道:“天早就黑尽了。起码有四个时辰了。” 徐少波道:“这么久?” 杜明道:“堂主,饿了吧?你先休息一会,我去安排些吃的就回来。” 徐少波神情倦怠,没有理会杜明,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柳青青的倩影在眼前晃来晃去,那一频一笑,叫人揪心的疼! 还有,如果小风没死,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应尽早安排一下,最好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躲,看看情形再说吧。 另外,还得提防赵伍。 如果赵伍知道了自己借刀杀人,那也是大麻烦。 真没想到,羊肉没吃到,倒惹了一身骚味。 徐少波正迷糊间,忽听得房外一人声如炸雷般吼道: “妈的,看见青城派的人就他妈烦!去死吧!” 话音一落,便听得一声惨叫,随之嘭的一声,原来是一个人被摔撞进房来。 徐少波本能的一跃而起,才站稳,肋间的巨痛痛的他差点又趴下。 徐少波强忍着,一如往昔气度不凡徐大堂主。 “哗”的一声,门被人给踢开了,当先进来一身材魁梧、面目好象被烤过的大汉,徐少波一时竟没认出此人便是扬武镖局的总镖头、自己的死对头赵伍。 “你是谁?” 徐少波问。 赵伍怒目相向:“你老子!” 徐少波大怒:“你……” 徐少波话没说完,赵伍已闪身到了徐少波的面前,照着徐少波的胸口就是一记老拳。 赵伍这一拳聚集了所有的愤怒,有开天辟地之威力,把徐少波打得飞了起来,重重地撞在墙上,感觉整个房子好象要垮一般。 房子当然没有垮,徐少波还是一样的立着。只是内脏翻江倒海,煞是难受之极。 “你……赵伍,你……你什么意思?” 徐少波终于认出了赵伍。 “什么意思?” 赵伍骂道: “他妈的我还没问你是什么意思,你还问我什么意思!要对付扬武镖局你划下道来,老子奉陪到底!操,没想到你居然用下三烂的手段,呸,无耻!” 徐少波故做镇静道:“赵伍,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赵哥,不要跟他罗嗦!一刀宰了他,给赵亮兄弟祭血!” 一把大刀递在赵伍手上。 “血债血还!” 赵伍手起刀落,徐少波的人头就飞了出去,在地板上骨碌碌的滚了好远才停了下来,那嘴角还在抽搐着,一双眼睛瞪得如牛眼。 赵伍走过去,呸地吐了徐少波人头一口痰,一镖师上前来,把徐少波的人头裹入一块破布中,放入皮囊。 仇是报了,可赵伍的心中并不明朗。 赵伍不知道这通风报信的人到底是谁,何以消息那么准确?他的目的何在?到底是友还手敌? 赵伍一头雾水,而更可悲的是徐少波。徐少波到死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出卖了他。 杜明哪里去了? 第二十二章 观音庙之战 在荒废的观音庙,黄一彪的表情沮丧极了。 处心积虑的设计个圈套,不想被一场雨给搅黄了,小美被小风射中了心脏,看来是没得救了。 偷鸡不着,反蚀一把米。黄一彪恨不得将小风一口一口啃来吃了方能解恨。 好在还活捉了沈依,要不然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小美的脉搏变弱了,黄一彪看见沈依就是气,走过去对着沈依就是狠狠一脚,口里骂道:“你他妈的最好不要惹老子生气,惹毛了老子把你强奸了!” 黄一彪把沈依给踢毛了。 沈依用不屑的眼光扫了黄一彪,道:“衡山派不会全是你这种货色吧?无耻!” 沈依这样做的结果只有一个:黄一彪刷的拔出长剑,欲取沈依的性命,被众弟子死活给抱住了。 “给我闪开!” 黄一彪怒吼。 “师父,您冷静点,不能杀她!” “为什么!” “杀了她,拿什么来引诱小风呢?” “如果小风不上当呢?” “不可能。” “你那么肯定?” “小风在树林里甘冒性命危险都要救她,说明他们交情不浅,小风不会不来救她的。” 黄一彪仔细一想,不无道理。 “说不定,她还是小风的相好呢。” “恩,有道理。” 黄一彪点头道。 “嘿嘿,小风这小子真他妈的有福气,这妞长的可真不赖呵。” “可不,简直就是国色天香。” “小果,你小子不会有想法吧?” “有又怎么样?小风的女人,上了等于白上呀。” “哈哈哈!” “哈哈哈!” 几个衡山弟子越说越不话,黄一彪气不打一处来:“住口!一群混帐东西!” 师父发怒,众弟子面面相觑,都低下了头,却还用余光偷偷瞟着沈依。 恨不得温香软玉抱得美人归。 黄老头在,不是时候。 “喂,我要方便。” 沈依冲黄一彪道。 “你叫什么?” 黄一彪不懂四川话“方便”是什么意思。 “我……” 沈依涨红了脸。 “我……我要……解手!” “解手?” 黄一彪象看怪物一样看着沈依。 “凭什么解开你的手?你以为你是谁?” 沈依实在是憋不住了。人有三急嘛,只得涨红着脸道:“我要屙尿!” “屙尿?妈的你要屙尿你就说屙尿不就完了?还一会儿方便,一会儿又解手,你不是脱了裤子打屁——多事!小红,你押她去——解手。” 黄一彪说“解手”的时候,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嘿嘿,黄一彪觉得四川人真好玩,管屙尿叫解手,有趣。 小红解开绳子,扶着沈依到殿外去了。 众衡山弟子,一个个心猿意马,相互挤眉弄眼,趁黄一彪关注小美的伤势之机,都往殿外溜。 黄一彪是何许人,这些小动作哪能瞒过他?这帮浑小子太过分了,竟然敢偷窥!但是黄一彪又不能吼他们。如果一吼,让沈依知道了,岂不骂衡山派都是一群乌合之众? 这帮混小子也真没得救。在来川的路上,半夜里背着黄一彪溜出去逛妓院喝花酒。 这些黄一彪还忍了,男人嘛,发泄一下也情由可原。你想,这帮小子长年累月的被困在山上,差不过快到见着老鼠都是公的。 最让黄一彪气愤的是,有一天夜里上茅房,小凤与小红的房里还亮着灯,而这帮混小子竟在窗外偷看! 第二天,背着小凤与小红,黄一彪把这帮混小子骂得狗血喷头,好歹是收敛了一些。 可狗改得了吃屎吗? 黄一彪真想臭骂这帮混小子一顿,但还是忍住了。没有转身,只是咳了几下,众弟子吓的赶紧退回殿内,相对做了个鬼脸,大气都不敢出。 小红扶了沈依回来,还将沈依绑在柱子上。沈依也懒得理人,闭上眼睛就睡。 众弟子可不甘睡。黄一彪没有发话,哪能睡觉?何况小美伤势愈加严重,恐怕不行了。 可瞌睡就象海潮,一波又一波的袭来,简直太难受了。 众弟子可真羡慕沈依。虽然心里不平衡,还是没有人去打搅沈依。哎,就这么看美人睡觉也是一种享受。沈依真的很美,尤其她睡觉的样子非常可爱。 第二天下午,小美还是死了。 “师父,你要为龙哥报……报……” “仇”字还哽在喉咙,便断了气。 黄一彪早有了心理准备,就在小美落气的瞬间,还是忍不住老泪纵横。 黄一彪让小果去买一付上等的棺材回来。 客死他乡,不能太薄待了小美。 傍晚时分,小果把棺材运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让黄一彪振奋的好消息,也是让沈依好生牵挂的坏消息。 小风受伤了,而且还伤的不轻! “他是怎么受伤的?” 小果道:“不清楚。” 黄一彪道:“伤得怎么样?”小果道:“我看见小风与焉城的李都头一身血污的相互搀扶着进马神医的家中,我便偷偷去向马神医的伙计打听。那伙计本不说,我只得给了他五两银子……” 黄一彪道:“没有虚报金额吧?” 小果道:“师父你说什么?我怎么会……” 黄一彪道:“好好好,我相信你,继续往下说。” 小果道:“那伙计说,小风的左胸被匕首刺穿了,流了好多血。” “什么?你说什么?刺穿了左胸?” 小果道:“对啊。没错,就是左胸。” 黄一彪道:“那小风岂不死定了?” 小果道:“死个屁!那伙计说,小风的心脏在右边,没有性命之忧。” 黄一彪道:“是吗?” 小果道:“是啊!我可问清楚的——师父,你怎么老不相信我?” 黄一彪道:“谁不相信你了?那小风的伤势不严重啦?” 小果道:“怎么不严重?听伙计说,那个什么狗屁马神医对小风说,要他七日以内最好不要跟别人动手,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将造成终生残废——师父,你不要那么急嘛。” 小果嘀咕道。 黄一彪没有理会小果。 “龙儿,师父为你们报仇的机会来了!这一次,不取小风性命,誓不为人!” 黄一彪把拳头握得格格作响。 小果道:“师父,这次怎么设套呢?” “用得着设套吗?”黄一彪刷的拔出长剑,剑光寒气逼人,“我要与他单挑!” 小果道:“师父……” 黄一彪道:“不要说了!你去给小风送信,要他今晚两更之前必须来这里。”黄一彪走到沈依面前,摘下沈依的头巾,一剑分为两节,交与小果,“否则的话,嘿嘿,这就是她的下场!” 小果道:“师父,可是小风他……” 黄一彪道:“你怕他杀了你?” 小果道低头不语。 黄一彪道:“放心吧,两国交战尚不宰来使,何况还有人质在我手上,谅他小风也不敢造次的。去吧!” 小果没法,只得硬着头皮去了。 马神医,名头不小吧?其实,称呼神医太夸张了些,但马神医在刀伤及骨科方面,确有一手绝活,远近闻名。 马神医的架子可不小。 知道马神医的人都知道,要找马神医看病,一早排队去,只要一过正午,不管你外面还有多少人,统统不看病了。下午是马神医下棋喝茶的时间。 马神医的棋下得挺臭,但他很喜欢,没办法。 但今天下午,马神医可就没有那份闲情了。 因为李名侗是官差,马神医再牛,总不好得罪当差的。要知道,官府的人可不理你什么神医不神医,得罪了官差,随便给你安个罪名,指拇般粗铁链往你头上一套,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事。 马神医就是脑壳有包,也还没有傻到那个地步。更何况说经马神医经手医治的江湖人士也不少,一看小风的架势,就是一个不好惹的主,这尊菩萨还是注意点好。 但马神医一看小风就摇头。 “准备后事吧。” 李名侗道:“怎么?” 马神医道:“没得救了。刺中了心脏能撑这么久,也算你命大了。” 小风笑道:“哈哈,神医也有走眼的时候。” 马神医道:“什么?我走眼?嘿嘿,我马神医看过的猪都不会长,你没搞错吧?” 小风笑道:“是吗?我建议你最好过来摸一下,看看我的心脏在哪边。” 马神医一脸疑惑的过来,伸掌一摸,面露惊奇之色:“好,好,好,这就好办了。” 我们不得不承认马神医的医术的确是高。不知诸位看官目睹过杀狗没有?作者年少时在乐山老家曾亲眼看过杀狗:用绳子挽个活套套在狗脖子上,把狗吊起来,等那狗还有两分气的时候,把尖刀狠命捅入狗的咽喉,再猛地抽出尖刀,那血便象箭一般喷射出来,啪地溅在墙上,一墙的血腥!同样的道理,如果一下抽出匕首,如何堵住伤口不往外喷血是头等大事。小风本来失血已不少了,如果还不能及时止血的话,那小风可就有生命危险。如何止血是关键,也是一个大难题。但这个难题对于马神医来说,却是如此简单,简单得让人不可相信。 马神医从一间暗室里捧了两个陶罐出来,从陶罐里各抓了一把药泥掺在一起和均匀。用剪刀剪开小风的衣服,然后一手握着刀柄,一手抓把药泥,只见马神医几乎在拔出匕首的同时把药泥按在小风的伤口处,未等血喷射出来,药泥已把伤口给堵住了。 马神医把余下的药泥全给小风敷上,道:“好了,没事了。我这药泥有止血、化瘀、生血的功效,七日内包你痊愈。” 李名侗道:“真的?” 马神医道:“差大爷,我就是骗别人也不会骗您吧?” 李名侗道:“那总得包扎吧?” 马神医道:“总不会让我亲自包扎吧?有人给他包扎的。差大爷,您也快躺下吧,您也伤得不轻。” 李名侗道:“真的没什么大碍?”马神医一边给李名侗疗伤一边答道:“没有,只是这位朋友可记好了,七日之内不要和人动手,否则有可能造成终生残疾。” 小风道:“没那么严重吧?” 马神医正色道:“信不信由你,你残疾不残疾与我有何相干?” 小风道:“多谢神医。” 马神医道:“不要谢我。我是看早差大爷的份上才破例的,但钱不能少给的。” 小风道:“多少钱?” 马神医道:“下午出诊,要比上午多收至少五倍的价钱。差大爷的面子是不能不给的,就给双倍吧,五两银子。” 李名侗一下跳了起来:“什么?五两?!抢人哪?” 马神医面不改色地道:“差大爷,我可是优惠你了?” 小风笑道:“少给一点,行不行?” 马神医道:“不行,不能坏了规矩。” 李名侗道:“你不怕我拆了你的庙?” 马神医道:“你拆我的庙也要给!” 李名侗道:“你——” 马神医道:“废话少说,快给钱吧。” 小风摇头笑道:“象你这样的医术,按理说给你二十两银子也不多。但就凭你刚才说的话,我一文也不想给你,你说该怎么办?” 马神医道:“承蒙这位朋友夸奖,不敢当。这钱嘛,多一文我不要,少一文也不行。我想朋友在江湖上一定是有头有面的人吧,不会为难老可的。” 小风笑道:“爽快!我就喜欢神医的个性。这样吧,我给你十两银子,五两是药钱,另外五两就作为我与这位差兄在你这里住几天的费用,如何?” 马神医道:“也好。就住后院吧,清净些,好养伤。” 小风道:“那就多谢了。” 马神医道:“不要和我客气,你是付了费的。” 小风与李名侗便在马家后院安顿下来。两人困极,未等吃晚饭便倒下睡着了。到了掌灯时分方被敲门声叫醒。 敲门的是马神医的大儿子。 “请问二位谁是小风?有一个人让我给你送封信。” 谁会给我写信呢?小风一脸疑惑的拆开信封,里面有一张纸和一条断为两截的头巾。 “信上写什么?” 李名侗问。 “是黄一彪写的。”小风道,“他要我在两更之前到观音庙一了恩怨。” 李名侗道:“如果不去呢?” 小风道:“沈依可能不测。” 李名侗道:“那你………去不去?” 小风道:“去,为什么不去?”李名侗道:“可是你的伤?” 小风拍了拍李名侗的肩头,道:“兄弟,有些事你做了后悔一时,不做后悔一辈子。” 李名侗道:“你可想清楚了?” 小风道:“我很清楚。” 李名侗道:“非去不可?” 小风道:“非去不可!” 李名侗苦笑着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不再做声。 李名侗不知道如何劝小风了。 屋漏偏遇大雨,只有祈祷观音菩萨了。 保佑保佑小风吧! 李名侗暗地里为小风捏了把汗。 二更时分,小风一个人准时出现在观音庙前。 小风没有让李名侗来。李名侗当然要来,小风趁李名侗不注意,电了李名侗的睡穴。 庙前的广场上燃着几堆篝火,黄一彪率众弟子早就候在庙前的台阶上,沈依则被绑在庙檐下的大柱子上。 虽然小风象一棵大树般屹立着,但内行人一看就知道小风的伤的确不轻。 黄一彪自然心中大喜。有道是“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哈哈哈!你也有今天。”黄一彪大笑,“嘿,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重义气的。” 小风道:“那是。” 黄一彪道:“明年的今天,老夫会多烧点纸钱给你的。” 小风道:“那就先谢了。” 黄一彪道:“不用客气。” 小风冷笑道:“你就那么自信?” 黄一彪道:“死到临头你还嘴硬!” 小风道:“是吗?要上一起上,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早点收工,好找个妞给我放松放松。” 黄一彪道:“你小子不要故做玄虚了,老夫一个人来收拾你就够了。” 小风道:“保险吗?” 黄一彪道:“你试试!” 黄一彪长剑一挥,一出手便是连环四招,招招均是衡山剑法绝招。 小风的武器是菜刀,黄一彪是长剑,所谓“一寸短,一寸险;一寸长,一分强”,小风不敢硬接,他选择了退避。 避其锋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转眼之间,黄一彪已攻出二三十招,而小风则不断的退让,这让黄一彪信心大长。看来,小风胸部的伤的确是影响了他的发挥。 小风在躲闪之间,也是险象环生,好几次,黄一彪的剑锋紧贴着他的肌肤而过,惊出小风一身冷汗。 沈依也看得提心吊胆,为小风捏了把冷汗。 忽然,小风在黄一彪的强势进攻下,在后退当中被一个石头拌了一下,小风随之便往后倒下去,胸部的空挡全闪了出来。黄一彪见状大喜,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手中长剑闪电般刺向小风的胸膛! “啊!”—— 沈依一声尖叫,泪水泉水般涌了出来! 但是,死的不是小风,而是黄一彪。 黄一彪双眼瞪得像铜铃般大。他死也不会相信,处于劣式中的小风手中握着的刀,就象是被另外一人挥刀砍在自己脖子上一样。 快!太快了!快得让人以为是神话传说! 不要说汤显龙是怎么死的,就连自己都没搞懂,黄一彪死而无憾了。 黄一彪庞大的身躯轰然一声倒在地上,小风则一跃而起。 小风的手里握着一根绳子。 绳子的一头连着菜刀的刀柄处。 原来,菜刀的刀柄里暗藏着机关,小风正是利用这一机关,故意在黄一彪面前露出破绽引黄一彪上钩,而黄一彪也真上钩了,小风当然也就不客气地使出了绝招。 绝招总是要在绝地求生的时候才用的,要不然怎么会叫绝招呢? 衡山派弟子们被这一突然的变故愣住了,还是小果反应快,迅速扑向沈依。 小果是想故技重施,想拿沈依做人质好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小果还没挨到沈依的身前,便听见沈依叫道:“倒!”,小果顿觉眼前一黑,栽倒在地,紧接着众衡山弟子跟着纷纷倒地。 小风走了过来,一脸的坏笑。 “你没事吧?” 沈依关切地问。 小风摇了摇头:“还活着。” 沈依眼泪涌了出来,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你动的手脚?” 小风便问边割开了绳子。 沈依挣脱出来,一下扑进小风怀中,紧紧抱住小风。小风左胸的伤口又裂了,血不停的往外流,小风没有管。小风搂紧沈依,心里说不出的甜蜜与幸福。 小风干裂的嘴唇寻找着沈依的嘴唇。 这是干柴遇烈火的长吻,缠绵得让人窒息的吻。 忽然,沈依觉得小风的身子越来越沉,在慢慢地往下滑,不由得急道:“小风!小风!你怎么啦?你可不要吓我!” 小风一点反应都没有。 沈依急了,忙扶住小风,借着火光,只见小风的左胸白衫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衣。 “小风!你怎么啦?小风!你这个大傻瓜!你不用来我也能搞定他们的啊!小风——” 沈依急得哭了起来。 其实,沈依在得知小风受伤之后,既担心小风来,又怕小风不来。 如果小风身受重伤还冒死来救,小风兄多吉少,沈依如何舍得?如果小风不来,那说明小风并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沈依又会怎么想? 矛盾之中,沈依在找机会下药。 如果小风来了,则可免去恶战。小风不来,自己也好脱身。 傍晚时分,小红把饭菜放在大殿的中央,沈依趁众人不注意,把藏在无名指里的迷药用内力弹到饭菜里。 由于距离稍稍远了点,弹到饭菜里的药份少了些,所以药效发作起来时间晚了些。还好,关键时候发生了作用。 哎,千算万算,还是漏了一个人——黄一彪。 黄一彪心情不好,没有进餐。 小风哪里知道内情,就是知道了,小风也要冒死一救的。 为了心爱的女人,死又何妨? 蔚蓝色的天空,蔚蓝色的大海,在水天一色的海面上,小风迷迷糊湖中,感觉自己正随着一艘小船在海面上随波飘荡。是躺在妈妈的怀里吗?那么的温暖。不,不是妈妈。是谁呢?沈依!在沈依的怀里。好浪漫,好温馨!这是我的新娘吗?是的,是我美丽的新娘!揭起你的盖头,好吗?可是,可是船怎么在下沉?沈依哪里去了?海水渐渐淹没了小风的头顶。小风想叫,可怎么也叫不出来!眼前波光粼粼,吞没了蓝天,树林,还有……小风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十三章 内奸 铁一手站在谷口前,在犹豫着去不去见沈大少。 沈大少已在前面的峡谷中的树林里驻扎有两天了。 沈大少到底想干什么?铁一手一点底都没有。可是,铁一手还是来了。 “铁堂主,既然来都来了,怎么不进去和沈大少喝几杯呢?” 一个身材高大的丑脸汉子从树林里踱了出来。铁一手一看,那不是谢十三吗? “当然。为什么不呢?” 铁一手回道。 谢十三道:“铁堂主真是贵人哈,在下在此已等候多时了。” 铁一手道:“带路。” 谢十三道:“请吧。” 铁一手随那谢十三走进峡谷。 峡谷里树木众多,茏阴遮蔽,真不失为一处隐藏的好地方。 二人在峡谷里穿行有一里,方才来到沈大少的帐篷前。 沈大少真是一个会享受的人。 沈大少斜靠在两个赤身裸体的美少女身上,边饮酒边赏舞。 帐篷的中央,四个仅披一件薄若羽翼的轻纱的美少女在丝乐的伴奏下,正翩翩起舞。 看见铁一手进来,沈大少身都没起,只是淡淡地道:“铁堂主,好难请啊。” 铁一手也不答话,径直走到沈大少旁边的茶几前坐下。 沈大少道:“铁堂主,如何?够味道吧?” 铁一手淡淡地道:“没兴趣。” 沈大少大为诧异:“哦?不会成太监吧?哈哈哈!” 铁一手也不生气,在沈大少面前他没有办法生气:“沈大少,你认为很好笑吗?” 沈大少笑道:“难道不好笑吗?上次你一下就要了五个美女陪你过夜,那五个美女没把你搞趴下,你倒把那五个美女给搞怕了,行了你。这次面对这几个绝色尤物,你居然没有兴趣,这难道说不好笑吗?” 铁一手道:“沈大少找我来不会就跟我说这些吧?” 沈大少道:“说说女人又何妨?” 铁一手道:“那铁某就告辞了。” 沈大少道:“真的要走?” 铁一手道:“对。” 沈大少道:“来了不喝两杯?” 铁一手道:“没兴趣。” 沈大少道:“对女人没兴趣,对酒也没兴趣,那铁堂主对什么有兴趣呢?权力,有没有兴趣?” 铁一手道:“没有。” 沈大少一挥手,众人便自觉地退了下去,帐篷里只剩下沈大少与铁一手。 沈大少道:“铁堂主不会对雪山派掌门人之位没有兴趣?” 铁一手道:“沈大少,你想说什么,你尽管直说,你绕着圈子说话,不觉得太累吗?” 沈大少道:“好,爽快,爽快!” 铁一手道:“说吧。” 沈大少道:“听说杨雨桦的夫人雷嘉是个大美人。” 铁一手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沈大少道:“你一直都在暗恋着雷嘉。” 铁一手脸色一红:“你——” 沈大少道:“杨雨桦抢走了你的雷嘉,也就抢走了雪山派掌门,对吧?” 铁一手道:“不知道。” 沈大少幽幽地道:“你难道不想把属于你的重新夺回来?” 铁一手没有出声。 沈大少又道:“现在你的机会来了。” 铁一手看了沈大少一眼,不露声色地道:“哦?” 沈大少道:“只要你肯跟我合作,我保证你将夺会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铁一手道:“怎么合作?” 沈大少道:“当然是杀掉杨雨桦。” 铁一手道:“怎么杀?我直接出面?” 沈大少道:“当然不是,你怎会是他的对手?” 铁一手道:“那你想怎么做?” 沈大少道:“你要做的其实很简单,你只要设法把这包药让杨雨桦服下,其他的事你什么都不用管,你只管等着做你的掌门人就行了。” 铁一手道:“就怎么简单?” 沈大少道:“就这么简单。” 铁一手道:“杨雨桦是谁?你以为杨雨桦轻易就上当?” 沈大少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铁一手还是怀疑:“哦?” 沈大少道:“我这包药,无色无味,在服下去之后的两个时辰内,任何武学高手将无法聚集真气。两个时辰之后,药力自然消失。你只要设法让杨雨桦与你对饮便完了,刺杀的人由我安排。如此一来,你不就兵不血刃的自然而然便可登上掌门之位?” 铁一手道:“雪山派遍地都是眼线,不要说是生人,就是一只鸟飞进雪山派,都在雪山派的掌握之中,你的人行吗?” 沈大少道:“太夸张了吧?” 铁一手道:“我用得着骗你吗?” 沈大少道:“如果这个人现在是雪山派弟子呢?” 铁一手道:“内奸?” 沈大少道:“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 铁一手道:“是不好听,但是事实。” 沈大少懒得跟铁一手多嘴:“就算是吧。” 铁一手道:“谁?” 沈大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铁一手道:“看来大少爷是预谋已久了。” 沈大少道:“可以这么说。” 铁一手道:“可是……” 沈大少道:“你到底怕什么?杨虎已是谭少云枪下之鬼,现在小飞已是杨叶案板上的一块肉,怎么砍怎么剁还不是杨叶看着办?干掉杨雨桦,雪山派还有谁能撼动你一根汗毛?老兄你不会一辈子看人家的脸色行事吧?虽然你在龙吟堂赚了不少外快,但跟杨雨桦比起来,那只不过是冰山一角。你卖了老命,也只不过是给杨雨桦挣钱,何必呢?你想,你一旦爬上雪山派掌门人之位,大把的银票不就是你老兄一个人的?这笔账,我想铁堂主不是不会算吧?” 铁一手眼角发红,看来有一点动心。 沈大少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于是趁热打铁:“铁堂主也许会说,只要把杨叶扶上掌门之位,你便在幕后操纵,岂不是一样的道理?可是你想过没有?杨雨桦如果再活三十年,那你岂不要等三十年?就算你等到了,你多大年纪了?到时杨叶羽翅丰满,不买你的帐,你又能拿杨叶怎样?与其你处心积虑的搞一辈子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一天,不如现在一不做二不休——” 铁一手道:“你这样帮我,不会是古道心肠吧?” 沈大少笑道:“六四怎样?” 铁一手道:“我六你四?” 沈大少笑道:“我六你四。” 铁一手道:“你胃口也不算大哈。” 沈大少笑道:“还好。” 铁一手道:“你说我会答应吗?” 沈大少道:“你答应也得答应,你不答应也得答应。你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铁一手道:“你在威胁我?” 沈大少道:“算是吧。” 铁一手道:“你以为我会屈服你?” 沈大少道:“你当然不会。你是谁呀?雪山派的二把手,好威风啊,可是——” 沈大少顿了顿,道:“你应该知道谭少云吧?” 铁一手冷冷地看着沈大少,并不答话。 沈大少道:“你肯定也听说过谭少云的师父是被谁出卖的吧?” 铁一手心一紧,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沈大少笑道:“是嘉州府的陈歧。陈歧为什么会出卖自己的师兄吴连山?以为他的一双儿女被人捉了去,那老头什么都说了。” 铁一手冷汗都出来了! 沈大少笑道:“放心吧,我决不会动你孙子一根汗毛的,多可爱的小家伙。哦,你的儿媳妇姿色还不错。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们母子的。” 铁一手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沈大少从怀里掏出一块长命锁,笑道:“你不会不认得这块锁是谁的吧?” 铁一手大怒,刷地拔出宝剑:“你——” 沈大少动也不动:“你我朋友一场,何必刀枪相见呢?这可是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换了我,我可是不会拒绝的。” 铁一手冷冷地道:“你的胃口不会就这么大吧?” 沈大少笑道:“如此足矣!你想,我五毒门不用出一兵一卒,每年可分到三十万两白银,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沈大少走过来,把一包药放在铁一手的手心:“放心吧,我沈大少说话从来就是一言九鼎,决不失言。” 铁一手权衡片刻,终于咬牙答应了沈大少。 铁一手一走,谢十三便进来道:“沈大少,真的跟他六四分成?” 沈大少道:“你认为呢?” 谢十三道:“教主那里恐怕……” 沈大少道:“我知道。” 谢十三道:“那你……” 沈大少道:“你他妈的真以为我沈大少是笨蛋一个?铁一手算什么东西?只要摆平了杨雨桦,再吃掉铁一手,还不是小菜一碟?如果不先稳住铁一手这个老鬼,他会上当吗?” 谢十三道:“佩服。” 沈大少笑道:“嘿嘿,这下好戏开场啦。都说雷嘉是绝代美女,我他妈的可得好好尝尝她的味道!只可惜老了点。哈哈哈!哈哈哈!” 谢十三带着一丝鄙视的眼神扫了一眼沈大少爷,然后一声不吭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