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错就错巧姻缘》 楔子 相传,在上古时,有一雕凿工匠,乃天上星官转世,具有神力。 凡经他巧手雕凿之物,皆具神力。 他更时时乘着自己雕刻的仙鹤,翱翔于天际。 当时的皇帝听说此事,便派人将工匠捉入皇宫,要他做各种鸟兽玩赏。 可,因为是逼迫,工匠所造之物只有传神之形,却没有神力。 然而,工匠却恋上了皇妃,两人深深相爱。 好景不常,皇上得知两人感情之后,大为震怒,决定处死工匠。 临死之前,工匠呕心沥血打造了一只翡翠指环,托人送给皇妃。 戒指因吸收了工匠之血而具神力,可实现主人心中愿望。 当工匠行刑那日,天上刮起一阵怪风,卷走厂工匠,连皇妃也一并失踪! 之后,有人看见两人乘着仙鹤离开。 而那只翡翠指环则流传世间,一代传过一代……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一章 暗夜里,深宫中岑寂诡谲,仿佛连根针落地都可以听得见。 夜风凄凄,宫房内随夜风飘动的丝帐下,隐隐约约可以见到一张沉睡宫妃的容颜。 蓦地,宫妃似是发了恶梦,双眸紧,闭的面孔上出现了痛苦的神情,连身子也不安稳地翻动起来。 “皇上……皇上……”宫妃口中发出了叫唤,下一刻,她甚至激动地整个人猛然坐直了起来! 周遭一片黑暗,有那么一瞬,她脸上出现了茫然…… 但很快地,她明白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梦,美丽的面孔渐渐教某种绝望和呆滞所取代! “皇上……”她双手掩上脸孔,低低啜泣起来。 忽地,房门被推了开,声音在静夜里格外分明。 宫妃抬起脸,停止了哭泣,一双朦胧的美目落在闯进她房中的两名黑衣蒙面人身上——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未经通禀就闯入本宫房中,该当何罪?”她努力地以平稳的口气开口。 她一向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没有人不瞧她眼色过日子,如此时日一久,她的气势早和一般宫妃不同。 两名黑衣人冷笑一声,回道:“咱们进房,不需要死人点头答应!”话甫歇,两人互使了眼色,抽出腰间配刀便往她刺去…… “等一等!”她一下翻身来到床榻另一边。“本宫怀有皇上遗腹子,难道你二人要皇上绝嗣?”她字字说得声色俱厉。 黑衣人却置若罔闻,提刀往她追去。 宫妃直往门口跑,就在手刚刚触摸到房门之时,黑衣人将她拉了回去—— “不……来人哪……不……”她放声呼喊。 然而,却没有人听见! 守在外头的四名宫女早已教人捣住了口鼻,断了气息! 很快地,宫妃的嗓音低了下去,消逝在夜风里…… 夜,再一次回复了诡异的岑寂。 御花园中,彩蝶飞舞,一干宫女围在一名女娃儿身边陪着弄蝶逗乐。 女娃儿约莫一岁大小,着一身紫色的王服,模样生得极俊,才刚学会走路,便摇摇摆摆地学着宫女们扑蝶,模样煞是惹人疼爱。 不远的一旁,皇后坐在石亭里,静静地瞧着一切,美丽的面孔上却是一片深思之色,仿佛与花园中的欢笑相隔千里。 皇后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在宫中,上由王侯,下至宫女,没有人不怕这个城府极深的后宫之主。 而三个多月前皇帝因病骤逝,皇后表面上说是要交出政权,而私底下却联合外戚欲独揽朝政。 因此朝廷之中暗潮汹涌,人人在明争暗斗下钻营出路。 由于皇帝尚无子,仅与皇后得一女,因此皇后欲联合朝臣们拥立宁真公主为皇太女,承续王位,以夺实权。 然而,在拥立于真公主成为皇太女之前,尚有另一项阻碍,就是兰妃腹中的先皇骨肉! 宫中反对皇后势力者,坚持必须等到兰妃腹中皇儿出世之后,再决定王位继承人选。 毕竟公主为女流之辈,拥为皇太女实乃不得已之选择! 倘使兰妃得子,那么王位自然是传子不传女。 因此,兰妃成了皇后心目中必须铲除的石头! 蓦地,皇后的胞弟来到花园中求见—— “启奏皇后,广都府大人求见。”太监前来通禀。 “宣!” 不消片刻功夫,萧裕已来到皇后面前—— “徽臣参见皇后。”说着,一双眼向四边溜了溜。 “你们先退下。”皇后下令。 宫女们离去之后,她盯住萧裕,沉缓道:“说吧!”美目锐利地梭巡着胞弟的脸庞。到了她这地位之后,任何人都可以轻易成为她的棋子,但可以相信的,永远只有自己! 萧裕再次左右张望之后,附至皇后耳畔低语—— “当真解决了她?”皇后眉微扬,依旧喜怒不形于色。 为了夺权,她必须杀了兰妃,阻止她产下皇子。 “微臣不敢打诳语。” “做得好!”美目中总算渐渐有了笑意。 “谢皇后夸赞。” “接下来该怎么做,你明白吗?” “微臣明白!” “那么,你去吧!” “遵旨!” 萧裕满面喜色地离去。 一阵咳声在此时传人皇后耳中…… “公主……”宫女们轻轻为娃儿拍背。 然而,娃儿依旧咳喘不止…… 皇后的目光再度落向花园中的宁真公主,眸底不由得起了一片阴霾。 一个月之后,宁真公主被册封为皇太女,皇后垂帘听政,终于得掌实权。 这一年,太女宁真刚满一岁半。 罗帐下,一张小小的面孔因痛苦而微微扭曲着…… 五名宫女立于床榻旁,轮流照料着太女宁真。 “怎么样了?喂过太医的药了吗?”皇后走人太女房中。 宫女们一见皇后,全跪了下来。 “启奏皇后,已经喂过太医的汤药了。”其中一名宫女丁香回道。她是自太女出生之后便服侍太女的:至今已有三个年头。 瞧住太女痛苦的神情;皇后盾头微蹙,再一次开口道:“再传太医!”嗓音一如面孔般冰冷。 “奴婢遵旨!”丁香起身匆匆而去。 不多时,太医王仁忠随着宫女来到太女寝阁——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平身。” “不知皇后娘娘有何吩咐?”王仁忠起身问道。 “哀家想问王太医,是不是活着嫌腻了?”声量不高,一张如玉的端丽容颜却透出凌厉。 王仁忠一怔,随即咚的一声跪了下来。“皇后娘娘开恩……开恩哪……” “要哀家开恩不难,只要王太医治好太女的病,哀家便可饶你一命!”皇后面无表情地回道。“现下太女服药之后,仍未转醒,你叫哀家如何开恩?” “微臣该死……该死……” “你纵有千百条命也抵不上太女一命,还是想想怎么救治太女才有活路!” “微臣遵旨!” “限你五日之内治好太女!” “皇后娘娘——” “怎么?办不到是吗?”美目顿现杀气。 “微臣、微臣必尽全力!” 皇后点点头,命宫女取来椅子,就在太女床畔坐下。 王仁忠心底叹了口气,揭开被褥一角,细细为太女把脉。 很快的,五日已过,太女的病情在太医诊治下有了起色,已经可以起身。这一日午后,皇后在凤仪宫召见王仁忠—— “王太医果然医术高明,治好太女之病,想要什么赏赐?”皇后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 王仁忠沉思片刻,忽地曲膝跪了下来。 “王太医何故如此?” “因为微臣有罪,但求皇后娘娘开恩。” “太医是功臣,何罪之有?” “回皇后娘娘,微臣世代皆为宫中太医,虽不敢说自己是神医,但也是宫中第一把交椅,有些话微臣不敢隐瞒皇后娘娘。” “说下去!” “依微臣之见,太女自幼体弱多病,只怕……”王仁忠瞧了瞧左右,顿时噤口不言。 皇后是个明白人,当下开口撤了身旁一干宫女,只留下心腹玉蝉。“有什么你不妨直言,哀家自会斟酌。” 王仁忠却未敢直言。 “好了,哀家赐你无罪便是,快说吧!别再磨磨蹭蹭地,似个大姑娘家!” 王仁忠定了心,抬起头道:“依微臣之见,太女恐非长命之女!” 此言一出,皇后眸光闪了下,久久不语。 就在王仁忠以为性命即将不保之际,耳边传来幽幽一句—— “当真没有法子了吗?” “微臣该死!” “那么,依太医之见,她还有多少时日?”皇后面不改色地问出这句话,若要说她有何不同,也不过眉目较往常更为冷锐。 什么样的人在听见自己的孩儿非长命之人时,还能如此冷沉? 王仁忠对皇后不由得更加戒慎起来! “依微臣看来,太女至多只能再活五、六年!”他不是不想保自己性命,但此等攸关江山社稷之事非同儿戏,他不能有丝毫隐瞒。 即使会被杀头,他还是不得不直言。 闻言,皇后半眯起眼,眸光再度深不可测…… “太医今日告诉哀家这些,难道不怕哀家杀了你?” “微臣只知要对国家尽忠。” 皇后笑了起来—— “太医说得真好。”停了停,美目直盯住他的眼。“既然太医如此忠心爱国,哀家相信今日这一席话必定不会传人他人之耳,是不是呢?” 王仁忠原就跪着,如今更是五体投地。“微臣誓死守密!” “退下吧!” 待王仁忠离去之后,宫女玉蝉进言道:“皇后娘娘为何不赐王仁忠一死?死人不是更能守密?” “眼下宫里以他最精医道,太女还指望着由他延命,此时尚杀不得。”言下之意是为日后定了杀意,玉蝉自然听得明白。 皇后瞧着这个自幼便服侍着自己的贴身丫鬟,不由得沉缓地开口:“方才太医那一席话你也听见了。”一双深沉的限眸直凝住玉蝉,教人胆寒。 玉蝉膝一曲。“娘娘若赐死,奴婢绝无怨言。” “你起来,哀家并不想要了你的命。” 玉蝉缓缓起身。“娘娘……” “哀家只想托付一重任给你,因此由明日起你必须启程到善缘寺去出家,你可答应?” “奴婢遵旨!” 皇后点点头,美目中掠过一闪而逝的异芒! 嗖地一声,一只箭射往密林。 “快追!”开口的是一名骑在黑马身上的少年。 少年约莫十四、五岁,一身华服,气宇轩昂,随从约有二十来人,而他身后背的箭囊上镶着各色宝石,令人一望而知其身分尊贵。 一行人循着飞箭消失的方向而去…… 不多时,众人忽闻一阵娃儿的哭声…… 少年蹙起眉,策马寻着哭声而去,赫然见到一个约莫四、五岁大的小女娃儿坐在地上哭泣,左臂上一片殷红的血迹,而那只飞箭正刺在女娃儿身后的树干上。 很显然地,女娃儿教飞箭所伤! 少年立时翻身下马来到女娃儿身前,并蹲下身来检视她手臂受创之处。 “殿下,由臣来安抚这孩子吧!”随从上前道。 “金创药!”少年并未起身,只是向随从下令,一双眸直落在眼前面目极为清秀的女娃娃脸上。 “很疼是吧?”他柔着嗓子,伸手拉起她受伤的左手,心中升起莫名的怜惜。 女娃儿抽噎着,一言不发,豆大的珠泪不住从她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涌出。 随从很快地取来了金创药—— 只是,女娃儿一见那么多彪形大汉围住自己,神色更显惊惶,原本让少年握住的手亦不由自主地抽了回去。 少年眉一拧,开口道:“全给本王退下去。” 随从们只得策马退至十步开外。 “你别害怕!把手给本王瞧瞧。”少年朝女娃儿勾起一抹笑。 这一抹笑令少年威严的俊颜柔了下来,女娃儿含着泪,带着些微迟疑,慢慢把受伤的手交到了少年温暖的大掌里。 少年轻巧地撕开女娃儿左边膀子的衣袖,细细审视起流血的地方…… 所幸,女娃儿只是教飞箭贴臂擦出了一道寸许的血口子,并未伤了筋骨。 少年放下心,为她敷上金创药。“你怎地自己在这荒野?爹娘人呢?”他边问边上药,目光扫过娃儿肘上三颗排列成三角形的朱砂痣,煞是可爱! 女娃儿怯生生地瞧住少年,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认生,一迳儿闭着口,倒是泪已经停住不流。 少年不以为忤,随手撕下自己乾净的衣摆,为娃儿裹起伤口 随从齐朗远远地瞧着殿下所做的一切,不由得啧啧称奇…… 倒非殿下不仁,但,要说对一个不相干的平民百姓如此关爱,这倒是头一遭! 兴许这女娃儿和殿下有缘呢! “好了,还疼吗?”少年开口,俊目泛着柔意。 女娃儿瞧着他为她所做的一切,然后摇厂摇头。“一点点!”嗓音又轻又柔。 少年笑了起来。“原来你会说话呀!”他忍不住逗她。 女娃儿怔怔地,一双晶亮的大眼直凝住这个陌生却亲切的大哥哥。 这时,一阵叫唤自远而近—— “丫头啊……丫头……你在那儿呀?” 女娃儿站了起来。 “阿爹!” 这时,一旁的侍卫们又围了上来,护在少年身前。 背柴的中年人怔了怔,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是她爹?” 少年牵着女娃儿走了过来。 女娃儿立即抽回手,奔向中年人。“阿爹!” 中年人将女儿抱了起来。“你、你们要干什么?” “放肆,你——” “够了,齐朗。”少年阻止随从斥责,对中年人道:“好生看住她,别让她走远了!”语毕,少年翻身上马,策马离去。 “再见!”女娃儿突然喊出声。 少年回首,明知不会再见,他还是朝她淡淡一笑。“再见!”话甫歇,他双腿一夹,率众而去。 “他是谁呀,丫头?” 女娃儿望住少年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答。 不多时,父女俩便回到了山下的木屋,五、六个孩子见到阿爹归来,全都围上前。 “快来喝点菜粥,喝完快到市集去,把柴换几吊钱回来!”由屋内走出一中年妇人。此时适巧有一男一女来到屋前—— “这位大婶,讨点水喝成吗?”女的掏出一些碎银交到一个大孩子手中。 中年妇人瞧这二人衣着不俗,便端了两碗茶水走了出来。“乡村野地,没哈好招待二位。”说完,她笑盈盈地由孩子手上取走碎银。 忽地,讨水的女客见到屋里走出一个约莫四、五岁大的女娃儿,她浑身一震,差点把水洒出碗外,然而脸上却不动声色。“谢谢大娘。”说着,两人放下水碗,离开木屋。 “瞧见那女娃儿了吗?”走了一段之后,女的开口。一年多以来,她走遍大江南北,这娃儿是长得最像的一个孩子! “你想怎么做呢,玉蝉姑娘?” “咱们入夜之后来!” 男的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女的脸上却始终挂着一抹奇诡的笑。 看来,她远游的日子即将结束了!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二章 十年后初夏 皇后和太女宁真在两天之前率着百名宫女和侍卫三千人,浩浩荡荡地往千里之外的行宫避暑。 “启奏皇后娘娘,前头就是善缘寺了。”宫女隔着马车往内禀报。 “先遣人过去通知住持一声,哀家打算今晚在寺里过夜。” “奴婢遵旨!” 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人已抵达善缘寺,住持慈慧师太亲自在寺外迎接皇后和太女的到来。 “贫尼参见皇后娘娘、太女千岁!” “平身吧!”皇后目光扫过慈慧和她身后已削发为尼的玉蝉,后者瞄了眼薄纱掩面的太女,心下已了然,轻轻地点了下头。 “谢皇后娘娘。”慈慧恭谨道。 “哀家今日来,是听说师太近日收藏了一尊如真人一般大小的白玉观音,想开开眼界。”含笑的眸透出冷锐。 “皇后娘娘请随贫尼前往。”慈慧师太和玉蝉交换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除了部分近身侍卫和宫女人寺之外,其余全留守在寺外。 善缘寺占地极广,平日并未对一般百姓开放,寺中衣食全由宫中供养。皇后并不常来,因此这里几乎算是一处与外界隔绝的地方。 一行人走了—段路,总算来到住持房外。 “皇后娘娘请移驾人内,白玉观音供在贫尼平日清修之房。” “你们全退到苑外守着吧!”皇后对一干侍卫和宫女道。 接着,皇后和太女走人开启的门扉,随之人内的亦只有住持师太和玉蝉。 “都准备妥当了吗?”皇后盯住慈慧和玉蝉。 “回皇后娘娘,都准备妥当了!”玉蝉回道。 “开始吧!”皇后下令。 慈慧来到玉观音之旁,朝观音手上的水瓶转了下,一道暗门无声地自观音身后滑开,出现一条石砌的通道。 “皇后娘娘请随贫尼前往!”说着,慈慧率先走人密道。 密道两旁点着火把,并不幽暗,步行约莫百步之后出现一大殿,大殿之前是一间间石室,共有十二间之多。 “全带上来吧!”皇后坐在殿上,一双冷眸在火光下迸出光芒,格外显得有些妖异。 太女沉默地立于一旁。 不多时,玉蝉由十二间石室里分别领出十二名身着白衣的少女。 “全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十二名少女依言,抬起了头让皇后逐一打量……… 待她目光落在最后一名少女脸上时,不由得怔了下,旋即开口:“像!真像,是不,丁香?” 随着皇后这一句话,一旁的太女揭了面纱,回道:“回皇后娘娘,连奴婢也差点分不清呢!”宫女丁香直盯住少女瞧。 这女孩和太女几乎像足了九成半以上! 事实上,早在一个月前太女宁真便应太医预言,因急症而薨逝了! 秘葬了太女之后,一直由她扮着太女! 而皇后为了守住这个天大的秘密,在太女薨逝次日便遣人暗杀了王太医,太女的近身丫髻更尽数遭人灭口,只留下她乔扮太女,应付一干新进的宫女! 丁香并不因骄纵至极的太女薨逝而悲伤,她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迟早得随太女而去,因此她只是日复一日,等着皇后对她下手。 皇后对太女之死亦未显悲意……她欲独权的野心,众人皆知,即便太女不死,永远也只是活傀儡。 当年,皇后为了怕太女果真早夭而失植,便令宫女玉蝉出宫找寻与太女面貌相似之人为后备,更将寻来的数十名孩儿秘养在善缘寺中,然后逐年依着孩儿面貌相似度而汰杀,到如今仅余下十二人。 “她身子骨如何?”皇后目光仍未稍离,一迳儿盯住少女。 “启禀皇后娘娘,她身子骨很好。”玉蝉回答。 “可曾依哀家当年指示读书习字?” “回皇后娘娘,这十二人都在奴婢督导下读书习字。” 皇后点点头。“做得很好!”她起身来到那少女身前。 少女在皇后凌厉的目光下退缩了,螓首低垂。 “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少女怯怯地抬起了头。 果真像足了宁真……就是眼底少于份骄贵之气! “嗯,你比宁真高了些,不过无妨,朝中近你身的人不多,”顿了顿,她停下打量的眼光,直视着少女的眼。“你可知我是何许人?” 迟疑了会儿,少女回道:“是皇后娘娘。” 闻言,皇后目光一变,直落向玉蝉。“嗓音并不十分相似!”比起丁香,此姝尚且不如! 由于玉蝉离宫已久,除了皇后年年差人送来太女的画像之外,并不知晓其嗓音如何。 此时,一旁的慈慧师太开了口:“启奏皇后娘娘,只要她少言,应当不致被人识破才是!” 皇后再次凝视着少女,心中暗暗琢磨着…… 半晌之后,皇后有了决定!“由今日起,你就是太女金宁真,明白吗?” 少女怔怔地,没有回答。 皇后轻蹙起眉,目光再转向玉蝉。“她是傻的?还是怎么着?” 玉蝉连忙回道:“回皇后娘娘,她不是傻子,只是见了生,一时惊惶不知如何应对罢了!”过去十年,这些女孩儿从未见过她与慈慧师太之外的人,更遑论踏出密室一步。 “由今儿个起,你就开始教她所有宫中礼节,两个月后哀家由行宫回来,接的是太女,而不是一个见不了场面的傻女,明白吗?” “奴婢一定不辱使命!”玉蝉自信地回答。 这丫头虽然个性沉静,却心性聪敏,一定能在两个月之内,将她调教成一个上得了台面的女子。 “启奏皇后娘娘,剩下这十一位要如何处置?”慈慧师太问道。 皇后面不改色,回道:“就照以往的方式安排!”话说完,她转身就走。 玉蝉和慈慧师太心中均明白,皇后一言已将那十一个丫头赐死。 而被选上的少女则一脸惶然,并不明白将要面对的,是怎番斗争的丑陋光景! 时光飞逝,转眼间太女宁真和皇后自行宫避暑回京已有半个年头。在宫里,没有人识破太女已非太女! 每个人关心的只有自己的荣华富贵,朝臣们擅长的也只是权力斗争和阿谀奉承而已! 少女迫于无奈,渐渐地也只有当自己是太女宁真,过着宫廷的生活。 由于当年太女年岁尚幼,不适合登基为一国之君,因此皇后决定在太女十八岁那年为太女主持登基大典,正式成为女皇。 但权力实为世上最腐败人心之物,一旦沾上之后就再也难以舍却! 皇后心底一直说自己为权力核心,真的太女崩逝之后,她更目空一切,落实傀儡政策。 渐渐地,朝中开始传出反皇后的声浪…… 这一日,皇后的胞弟萧裕来到宫中—— “不是叫你近日少入宫吗?”皇后搁下手中奏摺,语气有些不悦。 萧裕陪起笑脸。“启奏娘娘,臣今日入宫是有要事相禀。” “说!” “听说这几日高天国派来使节,欲与咱金阳国联姻,可是真?” “不错,确有此事。” “娘娘可应允了?” “哀家尚未答应和亲。”顿了下,她接口又道:“太女若要成亲,还怕咱金阳国找不到人选吗?” “话是不错,但太女依律只能嫁给咱金阳国贵族,那么,届时娘娘的实权只怕又要落人外姓之人手中了!”萧氏一族所有的努力亦将成白费! “难道嫁予他国之人,权力便不会外流了?”皇后冷言道。 “高天国的势力与咱们不分轩轾,难保有朝一日不会成为强敌,倒不如与其联姻,既可保住自己权力,又能免去外患,岂非良策?” 皇后没有回应,暗暗琢磨着可行性…… “太女远嫁之后,权力会回到娘娘一人手中。” “将来呢?何人承继王位?” “届时,娘娘可废太女,另立新君,由咱们萧氏一族承继王位。” 皇后久久无语。 萧裕见状,再次进言道:“启禀娘娘,臣对于高天国尚有一计策……”他附至皇后耳边低言。 片刻之后—— “此计固然甚妙,但只怕太女难以答应。”皇后开口。 “娘娘是太女的娘亲,动之以情,太女必难拒绝!” 皇后眸光闪了闪,没再开口。 有些事愈少人知道愈好!她并没让他知道太女为替身之事实。 数日之后 宁真依皇后之召来到了慈宁宫。 太女请安之后,皇后屏退左右,开口道:“这些日子还住得惯吗?” 宁真点点头,未答话。 她一直谨记皇后的嘱咐——少言! “哀家今日传你前来,是想告诉你,哀家已经答应了高天国联姻之求,十日之后你便启程到高天国完成两国联姻。” 宁真半垂下眼,没有任何答覆。 “你,可愿意?” 低垂的长睫轻轻煽动,片刻之后,宁真抬起头。“愿意。”打从当上太女的替身之后她就没有其他选择,她虽人宫不久,却也明白这项残忍的事实。 “很好,将来哀家会考虑让你和亲生爹娘再见上一面。” 太女闻言,一向宁淡的双眸起了微微的波澜…… 皇后将一切收于眼底,微眯的眸中掠过深沉的光芒。 “这个小药匣你且收妥了。”皇后将一只不满巴掌大的金色盒子交到她手里。 宁真瞧着这镶满了各色小宝石的盒子,目不转睛。 “在你出嫁之前,有件事哀家要你亲口答应。” “母后请吩咐!” 皇后勾起一抹笑。“你附耳过来。” 宁真瞧住皇后的笑,心中却忍不住升起寒意。 “快过来呀!还忤在那做啥?”皇后仍笑着。 宁真却惧意更甚。相处时日不多,她却可以感觉出皇后并非善人! 迟疑片刻,宁真还是走向她…… 皇后眸中掠过阴毒,跟着在她耳边低低嘱咐起来…… 高天国 大殿上,李野双手背在身后,缓缓地来回踱步。 适才侍卫长前来通报,金阳国太女金宁真已在城外不远,再过不久便可进城。 相传,金宁真是个绝色美人,对这一点,李野却持保留态度。 毕竟传言通常属夸大居多,在这一场属于政治利益的联姻中,他对于军政之外的利益并无太多期待! 况且在金宁真十岁生辰那年,他和先王曾到金阳,目睹了太女宁真的骄蛮…… 那年是李野头一回见到金宁真,在她小小的面孔上,一双黑瞳水汪汪地,十分惹人怜爱。 然而,下一刻发生的事却完全改变了他对她的印象—— 一名宫女端着茶水来到她面前时,不慎洒出,弄湿了她的裙摆,当下,金宁真面孔一板,开口怒斥道:“你这个该死的丫头,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是、是太女您的生辰之日。”宫女一脸惊恐地跪地回答。 “既然知道是我生辰之日,还敢惹我不快,你这丫头是活腻了吗?” “太女请开恩,奴婢知错了……太女开恩……” “哼!念在今日是我生辰,那就罚你打二十大板好了!” 宫女很快地便教人给拖了出去。 太女留心到李野的目光,她昂起下巴,冷冷地开口:“你瞧个什么劲儿?没瞧过主子罚奴婢吗?” 李野长她十岁,自然不与她一般见识,当下仅回以一抹淡淡的笑,未置一语。 金宁真随即起身离去,把他这个邻国来的贺客丢下。 好个骄纵的皇太女! 李野的思绪在侍卫的通报声中回到了现实—— “启禀王上,金阳国的太女已在城外。” “快带她到大殿。” 等了一阵,侍卫总算领着太女来到大殿上。 在这一刻,两人四目交投,李野的心仿佛被闪电击中! 好一个清妍至极的绝美女子! 李野怎么也没想到数年不见,她竟出落成这般国色天香! 只是,不知她沉鱼落雁的绝色皮相下,骄纵的心性是否一如当年? “冷吗?” 他瞧住她冻红的双颊。“你一路舟车劳顿,一定累了吧!”外头虽有阳光,但这二月天积雪未化,即便是坐在马车之中也不免感到阵阵寒意。 多年下来,宁真早己习惯沉默,再加上与他生分,因此没有答话。 “你先去歇息吧!”说着,李野差人领她到早已备妥的宫房歇下。 而一路随侍而来的宫女丁香和贴身侍卫靳安,亦跟着太女来到歇息之处。 宁真心底明白,事实上这两人全是皇后安排在她身边,监视她一举一动的人! 黄昏的时候,李野在金宁真宫房外的园子寻着了她。 此时天空正飘起细雪,李野身旁的内官赶忙撑起油伞为他遮去飘雪。 “你先下去吧!” 李野接过油伞,缓缓地走向宁真。 察觉到有人接近,她调过头来,凝视着朝她走来的李野…… 不知怎地,这个男人给了她某种奇特的印象,仿佛从前见过似的! 宁真缓缓地梭巡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 “冷吗?” 李野在她身前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她衣裳单薄的身上,接着,他移过手上的油伞为她遮去顶上飘雪。 她轻轻地摇丁摇头,注视他的眸光流露出不自觉的戒慎。 即使将要嫁给这个男人,对她而言他仍然是陌生人! 李野微挑起眉,俊日落向她冻得发红的指尖…… 真是的,都冻成这样了还说不冷吗?真是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丫头。 “来,拿着!” 李野将伞交到宁真手中,紧跟着二话不说,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脱了下来,披在她肩上。 多年来,她都过着与世人隔绝的日子,他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令她感到有些吃惊! 事实上,在前往高天国的这一路上,宫女丁香曾告诉过她,高天国的李野王是一个冷漠而专制的君王。 然而,李野这番不经意的温柔却轻轻触动她的心! “谢谢!”她说,声音极轻。 “终于开口了!”他充满阳刚味的俊颜缓缓泛开了一抹笑。“寡人差点以为自己将娶一名哑妻呢!” 宁真再次沉默。对她而言,不开口似乎已经像吃饭睡觉一般天经地义,没有改变的必要。 “走吧!寡人是过来请你一块儿用晚膳的。” 她点点头,两人并肩撑一把伞走在细雪的黄昏中…… 奇怪的是,李野一点也不觉得她是当年那个骄纵的女孩,感觉上,这两人真不像是同一人—— 也许,人长大了之后会懂得隐藏自己不好的一面? 无论如何,他将很快会知道自己娶的是什么样的女人!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三章 三天之后,高天国和金阳国终于完成了大婚仪典。 当日,高天国筵席三千,达官贵人祝贺不断。入夜之后,宾客间穿梭着舞娘,乐声和着交谈声让四周一片嘈杂。 宁真从没见过这样的喧闹,一时间只能瞪大了一双水眸静静地瞧着一切。 在一一接受了百官祝贺之后,不胜酒力的宁真,已感晕眩。李野瞧在眼底,便命宫女丁香和侍卫靳安护送宁真回房歇息。 回到新房,丁香服侍宁真喝下了备在桌上解酒的汤药。 “娘娘好些了吗?”丁香问道。太女成婚之后,已成了高天国的皇后娘娘。 事实上,在金阳国的王族们都希望太女和亲,如此一来,皇位继承人的宝座等于拱手让出,对觊觎皇位之人等于有了希望! 丁香却知道只要皇后在的一日,金阳国的朝政就永远不会易手让人。 虽然此番和亲目的为何丁香并不知晓,但她真的很怀疑,眼前这个生性怯弱的假太女能成就什么大事! 宁真闻言点点头。其实,离开嘈杂的地方之后,她就已经好过得多。 多年被幽禁在善缘寺中,已造就她性情上的沉静。 “那么奴婢先退下了。”说着,丁香转身就要告退。 “不能,多陪我一会儿吗?”她幽幽地道。 丁香征了怔,转身瞧住了她。 相处了半年多,这是她头一回这样请求! “因为我是假的,所以——”话未说完,丁香便上前捂住了她的口,阻止她往下说。“奴婢放肆,请娘娘降罪!”接着,丁香曲膝跪了下来。 皇后当初之所以留她一命,是要她留在假太女身边,以使有朝一日太女萌生背叛之心时,可以随时除掉太女! 于真久久不语。“起来吧!” “谢娘娘!”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宁真轻问。两人朝夕相处,丁香却从不多言,总是沉默地守在她身边。 丁香又是一怔!“娘娘何出此言?奴婢只是下人,怎有资格谈论喜不喜欢?” 沉默半晌,宁真回道:“奴婢也是人!”停了停,她接口续道:“谢谢你一直陪我说话。” 丁香瞧住她,久久未发一语,但这一晚她却再也没离开,直到李野回房—— “你可以下去了。” 丁香欠了欠身,默默退出房外。 李野来到宁真身前。“这么重的东西,难为你了!”说着,他取下她头上所戴的凤冠。 她迎着他如火般的灼灼眸光,不知怎地心下一慌,忙垂下头,避开他仿佛要吞噬她的眼神。 说真的,她有点怕他! 李野勾起她尖尖的下巴,在毫无预警下低头覆上她的唇。 她一怔,瞪大了一双眼—— 慈慧师太曾说过男女授受不亲! 下一刻,宁真用劲推开他。“不要!”她说着,黛盾轻蹙起来。 但她的抗拒看在李野眼底却显得微不足道,一点也不把她的拒绝当成一回事。 他再次将她拥人怀中,低头封住诱人的小嘴,并伸手解开她嫁衣上的绊扣…… 宁真挣动着,却抵不住男人天生的气力,避不开他热烈的唇舌攻势。 正当她欲张口再次拒绝时,他湿滑的舌尖一如蛇般,趁势滑人她口中,一下松一下紧地,与她的舌牢牢地纠缠…… 对于她生涩的反应,李野非但一点也不失望,反倒更使欲望高升,粗大的手掌恣肆地探人她衣襟底下,隔着肚兜握住她浑圆的胸脯把玩着…… 宁真对成婚之夜男女之事一无所知! 有记忆以来,慈慧师太和玉蝉师父是她唯一接近的人,即使人了宫,面对的也只是太监和侍卫,根本没有任何男人会对她如此放肆! 李野索性扯下她身上嫁衣,一双大掌更熟练地解开她背上肚兜的丝带,在短短时间内便褪除了她身上所有遮蔽。 她只觉得自己像布娃娃般任他摆布,却一点也拒绝不了这令人羞惭的情景…… 很快的,他将她推倒在床榻上,一双炽烈的眸饱览她惊人的美…… 宁真在他火般的凝视下,羞窘地别开了脸,双手环住自己赤裸的上身。 “别遮!”李野粗嘎地开口,同时拉开她的手,注视她雪白的完美躯体。“你很美,毋须遮掩自己。”开口的同时,目光扫过她左臂肘心上三颗小红痣……奇怪的是,他竟觉得在哪儿瞧过似的! 宁真虽被拉开了双手,却执意不肯瞧他。 李野收摄心神,嘴角撇开一抹邪气的笑。 紧接着,他俯身向她,低头轻轻吻上她粉色的乳尖…… 一股奇异的热流在她身上窜开,令她浑身酥麻起来。 他一双大掌也没闲下,缓缓搓揉着她挺耸而软热的酥胸。 宁真合上限,一双手忍不住没入他那浓密的黑发里纠缠,口中不由自主地逸出嘤咛。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但欢愉却排山倒海地向她涌来,她从来不知道被男人妩触竟是这般感受! 察觉出她忘我地投入两人间的亲密,李野的手继续轻轻在她身上游移。 宁真口中不住低吟,浑身像着了火似的。 当李野分开她双腿时,她羞窘地怔住,睁开水一般的眸子瞅住他,脸上是一片酡红。 “我要你,宁真!”迎着她的眼,李野很快地顶人了她的身子。 这一瞬间,宁真犹如遭利刃将身子一分为二般,痛心蚀骨!她尖喊起来—— 李野虽然怜惜她,但强烈的欲望已让他停不下来,只有以吻封住她的口,并挪出一手将她双手固定在枕上,而另一手则捧着她的臀,将她牢牢扣在身下。 随着他每一下冲击,宁真瞪大了眼,成串的珠泪不住地落下 一整夜,宁真的泪没有停过,即使被他拥在怀中共眠,她还是无声地垂泪…… 感觉上,自己仿佛变得不再纯净! 慈慧师太过去的每句话全在此时浮上宁真心头,她的心渐渐布满了羞惭…… 李野对宁真的宠爱,一日多过一日。 然而二十多天过去,她对他却仍十分淡漠,甚至从来不曾给他一抹笑,仿佛陌生人一般! 而每个夜晚,当他临幸她的时候,她总是流泪不止,令他相当心疼,却又更加爱怜。 他后宫妃子众多,对他的吸引却远远不及宁真这个年轻皇后,因为他从不曾连着近一个月的时间和同一个女人过夜,并且眷恋不止。 李野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但他唯一知道的是,他不能一日不见宁真! 一如此刻,他下朝之后,头一件事便是摆驾至“慈和宫”去见宁真。 此时虽为盂春,但天气还是冷得紧,李野却直向“慈和宫”外的园子而去,未往宫房走。 他知道她极爱待在庭园中赏景,记得他曾在一次细雪时来到园中问她—— “下雪了,怎么不进去,不冷吗?” 她瞅住了他,半晌无语。 最后,只见她伸出手来捧住飘落的细雪,然后把脸贴上,久久后答道:“雪,不合该是冰冷的吗?”他怎能体会一个自幼生长在密室中的人,对外头的一切是如何的珍惜! 见她神情是如此心满意足,他只有笑了笑,由着她去。 只要能博她欢心,即使是天上的月,他也会想法子摘下来送给她! 不多时,李野已见到立于湖畔的倩影,当下他吩咐左右退下,同时示意宁真的贴身侍卫靳安和宫女丁香一并退下。 宁真注视着湖面野鸭,一时没有留意身边的人皆已退下,独留她一人在湖畔。 悄悄地,李野来到宁真身后。 她孤独的身影忽然给了他寂寞的感受。 下一刻,他心疼地上前,由背后环住了她。 很明显地,她的身子僵了僵,却没有回过头来瞧他。 不必回头,她就知道是他—— 至少到目前为止敢碰她的也只有他一人。 宁真并不喜欢他的接近,因为那只会令她感到自己像做错事般羞愧。 事实上,打从第一夜过后,她对他需索的接触渐渐失去了自制,每每在他技巧高明的勾挑下陷入不自觉的狂喜! 难道,她已经成了一个慈慧师太口中不折不扣的淫贱女人?! 不……她不是! 思绪纷乱之间,李野将她扳转过来—— “一个人在想些什么?这么出神。”炯炯俊目细细打量着她。 经过这些日子相处之后,他可以肯定自己娶的是一只沉静的小猫,当年那张牙舞爪的骄蛮之气,在她身上已不复见。 她的改变令原本只是政治利益的联姻,有了不同的意义。他甚至开始期待,希望自己对她有不同的定义,希望她会更在乎他一些,而不是像现在这么淡漠,这么沉静,仿佛对一切都无动于衷。 宁真摇摇头。 “你真的很不爱说话是吗?”他宠溺地在她额心印上一吻。 他并不介意她惜话如金,但却希望她明白只凭美貌而没有交心,那么纵有再多的宠爱也有消逝的一日,而且消逝的速度会比想像中更快! 宁真瞧住他,眸底掠过淡淡的黯然。 不论他对她有多好,一切终成惘然……她深深知道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条崎岖不平的道路。 李野将她眸底的惶惑尽收眼底。“若你心中有烦恼,或有所求都尽管说出来,寡人可以替你做主。” “臣妾并无所求!”终于,她轻声回答。 “真的不趁此良机向寡人讹诈一番?”他微笑,黑眸里有深思之色。 她是头一个这么结实拒绝他的女人! 宁真不擅言词,照旧地摇头。 这一次,李野朗声地笑了起来。 “即使你无所求,但寡人今日却是有备而来。”说着,他由怀中掏出一只小小的金囊。“打开瞧瞧。”他交到她手中。 宁真瞧住掌心的物事,忽地想起母后交给自己的小宝石匣于,霎时,她的手微微地发起颤…… “你怎么了?”李野微拧起眉。 “没、没什么……”她缓缓打开囊袋,发现里头是一只翡翠指环。 宁真明显地松了口气。还好和母后所给的东西不同! “喜欢吗?”他问。 宁真瞧住这通体碧绿剔透的指环,上头精绝的雕功,很难令人不喜欢! “这是给我的?”有时候,她会忘了以臣妾自称,李野却更喜欢她这份纯真。 “寡人瞧不出这附近还有第三人!”他似笑非笑地。 她却真的转头瞧住四周,这才发现宫女和侍卫全走远了。 “来,戴上试试。” 于真将指环套人自己手指。不知怎地,她竟觉得这一瞬间指环亮了下…… 是错觉吧!她征怔地发愣。 “这是寡人到西域时,由一胡商手中所得。”停了下,他接口又道:“相传,这只翡翠指环具神力,可以满足人们心中所想,只是那胡商并不知晓该怎么做才能满足愿望。虽然可惜,但寡人觉得这只指环仍是一项稀世珍宝,足堪与你相配!” 对她,他的确起了以往在其他女人身上所没有的认真。 “谢谢!”她淡然地开口。 美丽的金玉宝珠人人都喜欢,但宁真却看得很淡! 因为她从不觉得那些东西属于自己。 迎着他认真的眼神,宁真忍不住要想,倘若他知道她只是一介民女,并非身分高贵的太女,他瞧她的眼神还能如今日一般宠爱吗? “你,头晕吗?”李野忽然问。 宁真一怔,摇摇头。 “那胡商说了,这指环有灵性,会选主子,不合称的人戴了只会头晕,因为寡人乃一国之尊,福德深厚,因此他特将这指环献予寡人。”顿了下,他执起她的手说道:“看来,你福泽不浅,指环认你为主。” 宁真盯住指环——她真是有福分之人吗?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一切如在梦中,梦醒之后她仍在善缘寺里度过岁岁年年。 李野瞧了瞧一旁碧澄澄的湖水,勾起唇瓣。“想不想乘船游湖?” “可以吗?”她瞪大了眼,眸中写满了期待。 “在这里,没有寡人办不到的事。”他笑答。 也许唯一的遗憾便是至今尚未见她笑过! 很快地,侍卫们备妥丁船只,李野领着宁真上船。 比起画舫,此船稍小,但一样可以坐在船上饮酒赏歌姬起舞。 船在湖心时停了下来,他搂住她,观看歌姬清歌曼舞…… 宁真却不爱这份嘈杂,忍了一阵之后,已拧起了眉…… 李野瞧在眼底,当即撤了歌姬,让她们先乘小舟回岸。 回复宁静之后,她挣开李野怀抱,起身来到船边后,才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却道尽了她仍淡漠待他的心境! 李野不自觉地半眯起了眼。 他乃一国之君,心绪的起落却牵系在一女子身上。 她值吗? “你,过来!”他开口,阴晴不定的黑眸让人瞧不清心底意欲为何,令宁真有些怕他! 迟疑了会儿,她还是折回他身前。 “来,陪寡人喝一杯。”他冷不防地伸手将她扯人怀里,并端起酒杯凑近她唇边。 她别过头。“不要!” 李野摔掉手中的酒杯,咬牙道:“告诉寡人,该怎么做才能赢得你的欢心?” 其实宁真很想告诉他,刚上船游湖时,她真的很快活,因为这是她有生以来头一回乘船。 直到他让舞姬上船,才破坏她宁静的快乐! 她要的只是单纯和宁淡的日子,别无奢求。 “你快回答寡人!”李野捉住她葱白的手腕,俊目几乎要爆出火花。 须臾,宁真开口道:“臣妾只求王上不要生气!”她虽然怕他,但仍鼓足勇气表达。 瞧着她绝美而楚楚动人的容颜,霎时,李野心头怒焰消去了大半…… 他这是在做什么?终于,他放开了她。 “徐征!” “奴才在。” “把船开回去!” “遵旨!” 李野的目光循着再度走向船头的宁真而去…… 到底他还要这样追逐她多久才能得到她的心? 大概只有天知道了……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四章 接连着三日,李野未曾到“慈和宫”里见宁真。 然而,教他吃惊的是,宁真的身影竟仍萦绕心头不去。 难道他真的爱上她了? 他从不知道男女之间的感情会如此磨人心智,教人镇日为此伤神! 他偏不信自己的喜怒要牵系在一个、甚至猜不透到底在不在乎他的女人身上! 这一早下朝之后,李野摆驾“怡晴苑”。 许久未见天颜的江晴一听内官通禀,当即迎了出来。“奴婢恭迎王上。” 李野勾起笑,踏入“怡晴苑”中。 “王上好些时日没来瞧奴婢了!”一开口,江晴便是无限幽怨。 李野瞧她一眼,回道:“寡人这不是来了!”语气略显不耐。 到“怡晴苑”是为了摆脱心头惦念的身影,岂料他却错了。 见了江晴之后让他更想去见宁真—— 该死,一场政治联姻却让他陷入感情的泥沼! 江晴一向善于监貌辨色,虽然妒忌,却开口道:“其实奴婢并无资格怪王上忘了奴婢,皇后年轻貌美,又远嫁到高天国来,王上自然得多花点时间陪伴皇后才是。” “当真?那么寡人这就上皇后那儿去!”李野作势要起身离去。 其实,他非常不喜欢后宫的勾心斗角。各苑女子虽多,却因皇后未确立而个个未有名分。江睛只是个宫女出身,并未正式受封,却受宠而骄,自视为侍寝的宫女之首,他并非一无所知。 “王上——”江晴不依地拉住他。“王上既然来了,就多待会儿,奴婢想您想得好苦啊!” 李野瞧她一眼,缓缓又坐了回去。 “王上,再过不久就要传膳,不如留下来让奴婢服侍您用午膳好吗?” 李野点点头。“吩咐传膳吧!” 江晴喜孜孜地张罗了起来。 用膳的时候,江晴见他始终沉默,回异以往,于是开口道:“王上,是不是奴婢惹您不快?” “为什么这么问?”黑眸在刹那间变得有些犀利。 “王上吃得不多。” 李野淡淡一笑,搁下碗箸。 “王上为什么不吃了?” “寡人没胃口!”即使面对江晴,他眼里还是没有她! “奴婢该死!”江晴离座曲膝请罪。 “错不在你,起来吧。”他语气极淡。 既然心不在此,又何须勉强自己留下? 李野在一瞬间忽有所悟,决定离开。 江晴起身之后开口道:“王上已有三日不见皇后,可是为了皇后而不快?” 闻言,李野眸光暗了下来。“你消息倒很灵通,还知道些什么?”他面无表情地问。 “奴婢——不敢说!” “说吧!寡人不会怪罪于你。” 江晴停顿片刻,仗着一向受宠,大胆回道:“奴婢听说皇后娘娘是个不笑也不会说话的人。”她语带保留。 事实上,有关皇后是个傻女的传闻绘声绘影,仿若真有其事,江晴虽无缘和皇后说话,却知晓许多有关这位年轻皇后的传闻。 他的眸光骤然爆出怒芒! 就算江晴再不知轻重,到这一刻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面对李野冷怒的眼神,她双膝一软,咚地一声再次跪下—— “王上——” “什么都别再说了!”他起身。“皇后乃国母,有关适才那一席话,寡人不想再听见第二遍,否则绝不轻饶!” “奴婢遵旨、奴婢该死!”她涕泗交流,后悔没管住自己舌头。 “哼!”李野袍袖一甩,大步离去。 一路上,他脑中尽是宁真那沉静而绝俗的容颜…… 相处近一个月,他知道她话不多,比起她年幼时的刁蛮简直判若两人…… 蓦地,一个想法闪过心头——莫非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变故,才致使她变成如今的样子? 她不是旁人眼中的痴傻之人,他告诉自己。 即使她一言不发,他还是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她的念头! 殊不知,在他思绪纷扰的时候,“慈和宫”里,宁真正盯住满桌奉盛的菜肴,静静地等着李野。 等他似乎已成了习惯,即使他已有三日未来…… “娘娘,倘若您饿了就先吃吧!”丁香开口。 “我不饿。”宁真回答。 丁香叹了口气……她知道娘娘在等王上。 只是,王上为一国之君,等他的又何止娘娘一人! 娘娘受宠近一个月已经十分难得,毕竟娘娘少言,单靠美貌,君王迟早倦腻而爱她。 “娘娘甭等了,晌午都过了,王上恐怕不会来。” 宁真沉默着,久久不再开口。 丁香心底竟起了难过的感受。 人非草木,相处久了都会有感情。虽然明知她非太女,但比起死去的太女,眼下这个善良而略带木讷的主子,反倒赢得丁香的好感。 须臾——“我想出去透透气!”宁真开了口。 “可,您还没用膳哪!” 宁真没答话,迳自朝房外走。 她不知道为什么才几天不见一个人,心里就有了难过的感受? 她从来是心如止水的人,这般患得患失是生平头一遭! 难道自己已经开始在乎起他? 想起自己真实的身分,宁真的心忽然起子隐隐的遗憾…… 此时此刻,她好希望自己是真的皇太女…… 晌午过后,宁真决定到御书房去见李野。 经过这些天的分别之后,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在她心底,他再也不是无足轻重之人! 至于到底占了多大的份儿,她一时也难以计量,唯有再见上他一面,也许……也许她会有个答案也末可知! 在宫女陪同下,宁真来到了御书房外。 入门转了转,李野却不在! 宁真心下微感失望,缓缓步出御书房。 她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敢来见他,孰料竟扑了千空…… 就她所知,往常这时候他不都待在这儿批阅奏章吗? 怔仲间,长廊另一头出现了一道挺拔的身影,吸引了宁真的目光—— 当来人走近之后,她这才失望地发现他不是李野! 转眼,李聿来到了宁真面前。“臣参见娘娘!”他朗声道。 李聿为李野同父异母之兄弟,身分尊贵,被封为郡王。 宁真侧首微一凝思,不消片刻功夫便回道:“郡王平身。”婚宴上李野曾略为她引见过此人,她没忘! 宁真的回答让身边一千宫女与侍卫都暗暗惊奇—— 皇后娘娘竟……轻易认出郡王…… 除了丁香和贴身侍卫靳安之外,所有人都以为,话不多的皇后娘娘在绝美的表象下,不过是一个智力耗弱之人,而这一回她竟不须内官提点而应付自如,实是众人始料未及! 有关皇后的传闻,李聿当然亦有耳闻,当下,他挑起眉,暗暗打量起皇后……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自金阳国嫁来的皇太女,较之一般女子,她身量略高,令她纤盈的身子更显柔弱。 而那一张过分苍白的面孔,通透得几乎连皮下的细微青筋都隐约可见,仿佛长久不曾见天日一般。 尽管她面貌美若天仙,却一如画中人,教人瞧不出宁淡的神情下,有着什么样的心思…… “不知臣是否有荣幸同娘娘一道到花园赏花?”他想掂掂这一国之母的分量有多少! 迟疑了下,宁真轻轻点头。 就这样,李聿和宁真来到了御花园。 园子里百花齐放,彩蝶飞舞。 “真美……”宁真瞧着满园苍郁,花影扶疏,忘情地赞叹。 李聿瞧住她,一时失了神…… 虽然她不常开口,却更有一股纯真动人的气韵,教人移不开视线,莫怪王上对她宠爱异常,后宫粉黛尽为失色! 倘若眼神可以瞧出其人之智,那么,皇后那一双温柔而具灵气的跟,绝非智力耗弱之人所能有! 蓦地,一只彩蝶在宁真身边上上下下地绕了绕,最后竟然停在她额上的金色花钿上。 “别动!”李聿一时起了玩心,悄悄地贴近她,伸手轻巧地捏住彩蝶的翅膀,将之送到她面前。 “娘娘,把手伸出来!”李聿又道。 宁真一怔,仍依言伸出了手,让李聿轻轻将彩蝶置于她掌心 在这毫无防备的一瞬,她先是瞪大了眼,然后露出了柔柔的笑…… 彩蝶在宁真掌中拍了拍翅膀,旋即飞子开去,她瞧着彩蝶离去的方向,笑容久久不散。 这一切却落在李野眼底—— 该死! 她笑起来是这么的美……一如绽放的花朵。 而让她笑的人竟不是他这个夫君,简直岂有此理! 下一瞬,李野大步来到宁真和李聿面前。 乍见李野的一瞬,宁真心底涌上一股陌生的情怀,但见他怒容满面,呆了呆,笑意隐敛了下来,忘了要行礼。 李聿倒是不慌不忙,开口道:“臣参见王上。” 李野冷瞥他一眼,二话不多说,当下抄起了宁真的手,拉着她离开。 “王上,臣有事——” “改日再禀!”李野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丁香见状立即追了上去,而不远处的侍卫靳安则面无表情,缓步越过李聿,跟在后头。 靳安是少数知道太女身分的人。他一直不喜欢这个太女的替身,总觉得她太过软弱。不过,既为人臣,就必须为主效忠,甚至以身相殉也在所不惜! 但,在他心底效忠的始终是金阳国的皇后,而非这太女的替身。 李聿瞧着王兄离去的背影,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长这么大以来,他还是头一回见王兄为了女人而醋劲大发哩! 看样子,这个年轻的皇后在他王兄心目中的分量非同一般! 李聿带着笑,踏着轻快的脚步离去。 也许,终于出现一千可以克住王兄桀傲不驯的女人了! 砰地一声,李野反手关起房门,不许任何人进入房里。 瞧着那个一步步逼近自己、满面冷怒的男人,宁真一点儿也不觉得他像自己的夫君。 她真的很怕他的阴晴不定! 难道,只有在他想对她好时,才对她百般呵护;不喜欢的时候,就连见也难见上他一面? 她真傻!还一心想到御书房去见他……到底,她见他之后想怎么样呢?宁真一时也说不上来。 “说!你和郡王在花园里做什么?”李野再度抄起她的手,冷冷地问。 “我……我在赏花。”她轻轻地回答: 赏花?真是好藉口! 李野眸光一沉,开口道:“你身为国母,难道不知道行为要检点?” 宁真垂下头,久久不语: 该死。“你说话!”他下令。 宁真不得已,只好再度迎上他怒颜—— “说什么?”她问。 这……“你可以认错!” 他半眯起眼,倨傲地表示。 “我……哪里做错?” 汪汪水眸里漾着无辜。 “你当然有错,你不可以——不可以……”话到舌边又教他尽数吞下。 难道要他说不许她对别的男人笑? 该死! 想起她因郡王而生的笑,他就想把那家伙捉来当柴给劈了! “不可以怎么样?”宁真见他涨红了脸,却一句也说不出来,感觉有些奇怪。他哪儿不舒服吗? “不可以和寡人以外的男人到花园赏花!”他咬牙道。 “为什么?”她奇怪地问。 “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为什么!”他不讲理地回答。 沉默了片刻,宁真终于开口道:“倘若无事,我想出去走走。”说着,她试图挣开他的手,却是徒劳。 李野眉一拧,微一使劲,毫不费力便将她扯人怀里—— “不许走!”满腔怒气在瞧住她的这一刻,全化为浓烈的爱火,多日不见的思念令他对她的渴望比以往更汹涌! 宁真迎着他如火的眸光,一颗心没由来地缩得紧紧地。 下一刻,他一把横抱起她,大步走向床榻…… 宁真在明白他意图之后开口道:“王上,我……”拒绝之语尚不及说出,她的唇便教他结结实实地封住。 一场云雨就此揭开了序幕…… 良久过后—— 李野坐在床沿,目光落在宁真泪痕未干的小脸上,以及她—头青丝半掩住雪白胴体的模样,身上再一次起了骚动…… 该死!他阅人无数,却唯有她对他有这般致命的吸引。 “为什么你要哭?”她就这么讨厌他? 宁真却转过身,避开他的注视。 难道他不明白必须两情相悦才能在一起? 没有感情为根基的肉欲,让她觉得堕落! 李野半眯起眼,霍地起身离开。 虽然得到她身子,但得不到她的心,还是教他十分挫败。 从未有任何女人拒绝他的宠爱,他的皇后却是例外! 对宁真他简直又恨又爱,既得不到又放不下……该死—— 总有一天,他发誓,他一定会赢得她的心!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五章 宁真在丁香的协助下穿上一袭金橘色的宫廷礼服,就连头上也戴上了平日所没有的金冠。 “真是好看极了,娘娘。”丁香由衷地赞叹。 事实上,丁香甚至觉得这一位替身,比起她服侍多年的骄纵太女要更美!美在她的温柔和一颗体恤旁人的心。 在一天天相处下,丁香真的打从心眼里喜欢这太女的替身。 有时候,丁香几乎会忘了她是假的! “好重哦!”宁真苦着脸。头冠是黄金打造,镶满了珍珠和宝石,虽然瞧起来美丽又庄重,但重量却也不轻,压得她脖子很难随意转动,连走路都要小心平衡才不会跌倒! “为了国宴,娘娘就忍耐一晚吧!” 宁真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国宴每三年举行一次,主要是赏赐有功的官员,以及远地的地方官,让君臣得以联络感情之用,因此场面浩大,出席官员甚至比李野成婚之日还多。 临出房门时,宁真忽然幽幽地开口:“人一定很多,其实我很怕!”她瞧住丁香。 “娘娘甭慌!只要记住少言便不会出错!” 宁真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踏出房门。 这一出戏由一开始就不是她能自主。早在她知道善缘寺里被汰去的其他替身,没一个活下来之后,她就知道自己必须演下去!否则她那十年未见的亲爹亲娘会有性命之忧,她深深明白。 在国宴上,宁真果然极少开口,甚至神情也是木然的。 好重哦……她暗暗吸气。 李野瞧在眼底,只当她还惦着那一日,心中起了懊恼。 该死!当初他并没有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答应联姻,现今她百般拒绝他,简直岂有此理! 而更可恨的是,他居然无法漠视她,真让他恨起自己! 然而,宁真的不言不语,在朝臣眼底却正好应验了传言。 许多人心里都对这个年轻又天仙一般面貌的皇后心存疑惑……人人都在揣测——到底,她是怎么样的人? 是如传言的智力耗弱?还是城府极深,在暗暗留心每一个人?! 国宴由午时起,直到天色暗下才结束,朝臣们亦纷纷散去 李野漫不经心地看着内官和宫女们点灯,缓步走在长廊上。 他的思绪始终脱离不了宁真…… 蓦地,一阵谈话声吸引丁他的注意—— “依我瞧呐,那皇后多半是个傻女!”其中一道声音传来。 “何以见得?” “你没瞧见吗?她整个国宴上几乎一句话也没说,菜也没吃上几口,整个人发怔似的,又不是哑子,我瞧她——准是个傻的!” “真可惜,长得天仙似的。” “听说王上还十分宠爱她呢!” “嘿、嘿……不就图她貌美么。” 两人同时笑了—— 李野面无表情地立于长廊上,而一旁的内官们听了这番对话之后,无不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一个个绷紧了皮…… 王上此刻必定极为震怒!他愈不显怒就愈表示是动了真怒,服侍王上之人皆明白这一点! 须臾—— “你们真是天大的胆,竟敢在这里批评皇后。”李野出现在门外,俊目盯住言语放肆的两名朝臣,怒火几乎要由眼底射穿这两人! 该死的东西!敢在朝臣们上朝前或退朝之后的集会之厅大放厥词,也不想想自己就在天子脚下,根本不把他这一国之君放在眼里! “王、王上……”两人一见竟是王上,腿一软,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这下糟了!两人心底不做第二种想法! “来人!摘下两人顶上乌纱,将他们押人刑部大牢,革职发配充军!”李野气急败坏地下令。 “王上……开恩哪……王上开恩哪……”两人嘶喊着,面色如土。 宁真一路跟在李野身后不远处,朝臣对她的不敬之言她亦听得真切。 “带下去!”李野怒火当头,自然饶不得他二人。 “王上请三思!”宁真开了口。 她声音不大,在场所有人却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不由得回头瞧住她—— 李野发怒的双眸迎上她,带着询问之意。 连丁香都不禁要为她捏把冷汗…… 老天!她想说什么?万一说错了话怎么可好?! “皇后请说!”李野盯住她,眼神再度变得深沉。 “请、请王上饶了他们!”宁真。内呐地道。她自幼在密室长大,不习惯面对人群说话,因此既害羞又紧张,嗓音有一丝压抑过后的微微颤抖。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连那两个即将革职充军的朝臣,也因惊愕而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 “为什么求情?这两人说些什么,皇后一定也听见了,难道皇后不生气?”李野盯住她,炯炯的眸光里,怒气开始教深思取代。 迟疑了会儿,宁真回道:“我不希望有人因为我而不幸。”黑瞳里传递出的,是水一般清澄的纯真与仁慈。 不只是李野,周遭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她这股仿佛与生俱来的温柔光华在周身流转,令人动容! “皇后真的不打算惩戒这两人?”李野问。 宁真侧头想了会儿,回道:“有句话不是说‘谣言止于智者’,我不想为了谣言而罚人,毕竟那都不是真的!” 李野是头一回听她说出这么一长串有条理之言,对她的观感在一刹那间,起了改变…… 他开始相信她是个聪明仁慈的女人,只是不爱说话! 两位被革职的官吏当然也明白了这一点。 只是,说出去的话已酿成大祸,如何挽回?两人心中懊悔不已。 “王上答应吗?”宁真问道。 “既然一切是皇后的意思,那么寡人也没理由不答应。” “谢王上成全臣妾心意。”这一次,宁真福身行丁君臣之礼,一张绝俗的面孔尽是崇敬之色。 君无戏言,他竟为了她收回了惩戒,宁真除了感激之外,心中还升起另一股前所未有的淡淡陌生情愫。 李野瞧住她,怒气早被抛向九重天之外,这是她头一回没逃避他的目光……是不是,这表示他和她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些? 收起纷乱的心绪,李野转身开口—— “尔等听着,革职充军虽可免,寡人还是得罚你二人减俸一年,以示惩处。”为了皇后,他仍必须杀鸡儆猴,以杜绝悠悠众口。 两人互瞧一眼,心中大喜过望,当下回道:“微臣叩谢王上圣恩。”这对他们而言,无疑是留了生路。 “别谢寡人,该谢皇后,倘若无她求情,你二人此刻已在充军路上。” 闻言,两人朝皇后磕头。“皇后娘娘仁德无疆,仁德无疆啊……” “平身吧!”宁真淡然说道。她一向不习惯受人大礼跪拜。 “谢皇后娘娘。”两人不住地道。 宁真迎上李野一双莫测的深沉黑眸,不知怎地,心竟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我——臣妾先告退了!”她努力稳住自己,挺直了脊梁离去。 李野瞧住了她的背影,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想要不喜欢她真的很难! 由那一日以后,年轻皇后的仁慈和宽容传了开来,再也没有人认为她不配为国母。 宁真独自在御花园中散步,丁香和护卫靳安则守在不远处,并未亦步亦趋地跟紧她。 其实两人虽受金阳国皇后的嘱咐随时监视她,但丁香却不由自主地喜欢上善良的宁真,甚至真心将她当成了主子服侍;至于靳安则始终未曾表示什么,安静地守在宁真身边。有时候,连丁香都有点怕这个眼神冷锐、一言不发的男人! 每一天,宁真总要到花园里逛上好几回。漫步在石径上,她心底就有说不出的快活。 或许是由小被关到大.因此她总格外珍惜外头的一切。 蓦地,宁真瞧见了草地上有一只鸟—— 鸟不都在天上飞吗? 她微感奇怪,轻轻地走近细瞧……这不是一只燕子吗? 见它痛苦地在地上猛翻转,几番奋力拍翅都没能飞上天,终于累得无法动弹。 她一时心生怜惜,蹲下身子拾起了燕子。 初时,燕子挣动着,显得非常害怕,但经过她轻抚地低声安慰之后,它总算安静下来,不再激烈挣扎。 直到此时,宁真才注意到燕子翅膀受了伤,伤口正在流血在。 很快的,她取出手绢裹住燕子微冷的躯体,给它温暖、为它止血。 “娘娘。”丁香来到宁真身后。 宁真转身。“这只燕子受伤了,我要带它回去敷药。”说着,她朝回宫的方向快步前行。 这一幕落在正朝她走来的李野眼底,俊颜上,两道浓眉缓缓聚拢…… 思量片刻之后,李野决定尾随而去,一探究竟。 到了慈和宫,只见丁香提着一只小小的药盒就要走进去,但见王上突至,怔了会儿,赶忙过来叩首行礼—— “奴婢叩见王上。”王上有好一段时间没上这儿来了! “你取药盒做啥?是……皇后受伤了吗?”顿了下,心一急,不待丁香回答,他便匆匆人内探视。 莫怪她方才走得那么急,原来是受伤了! 甫人内室,李野一个箭步便来到宁真身旁。“你怎么样了?是哪儿受伤了?”他边问边拉起她的手,一贯深沉的黑眸里写满了焦急之色。 宁真仰着小睑,凝视着他满面忧急,再一次,她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股异样的感受——他,真是在为她担心吗? 忽然间,她的心隐隐地痛了…… “百年修得共枕眠”,这句话突然窜人她脑海! “你说话呀……快告诉寡人你是哪儿伤了?”薄怒的语气下,蕴藏着许久不见的关怀。倘若办得到,他真想抬住她脖子用力摇她,都什么时候了,她竟还保持该死的缄默?! “王上好久没来瞧臣妾了。”她瞧住他薄怒的俊颜,话就这么脱口而出,连自己也有点惊讶。 “你……”她到底在想什么啊?他问的是受伤之事,她却提起另一档事!难道她不明白自己有多想来见她? 始终拒他于千里之外的,不正是她吗? 再次瞥见丁香手上的药盒,李野目光梭巡着宁真。 察觉到他探索的眼神,她开口道:“我很好,没受伤!”说着忽然朝他笑了。 有人关心着自己的感觉竟是这般美好! 乍见她的笑,李野整个人都震动了…… 这不是他头一回见她笑,却是她对他的第一抹笑。 倾国之姿也不过如此吧!他想。 见他呆若木鸡,宁真重申道:“臣妾并未受伤!”说话的同时,她接过了丁香手中的药盒。 “既然没伤着,又为何要拿药盒?”他回神问道。 “受伤的是它!”宁真退开一步,指着桌上的燕子。 李野这才注意到瘫躺在桌上的鸟。 “你打算为它治伤?” 她点点头。 “这鸟是在野外长大的,你想为它疗伤延命,只怕不是易事。” 宁真却乐观地回道:“不试试怎知?”停了停,她伸手轻抚受伤的燕子。“既然它教我遇上了,就表示有缘,我无法任它就此死去。” 李野不置可否,目光却让她眼底闪烁的坚定光芒所吸引,无法转移视线。 一直以为她十分柔弱,想不到她还有这么坚毅的一面。 很快地,宁真细细为燕子清理创处,并为它断翼处固定上两只细棒,最后敷上金创药之后才算大功告成。 “好了,能不能活就看它造化了!”宁真松了口气,她已经尽了全力。 “你这些是在哪儿学的?”李野问道。 宁真毫无防备,随口回道:“在善缘寺学的。” 此言一出,她不由得呆了呆…… 一旁的丁香面色微微一变,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办?不能露出马脚! “善缘寺?那是什么地方?”李野间。 宁真尚未回答,丁香却抢先一步道:“启奏王上,皇后早些年曾到善缘寺住上一段时日。”这是她想得到的唯一解释。 “是吗?寡人倒不知此事!”李野徐徐地回答,一双深沉的黑眸在丁香脸上有短暂的停留。 丁香教他锐目一瞧,一颗心几乎、几乎要由嘴里跳出来。 为什么她们瞧起来有些紧张?是他太敏感,还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当初为何到庙中住?”李野目光再度落向宁真。 “回王上,那是因为——” “够了。”李野打断丁香的话。“寡人问的是皇后,你就先下去吧!” 丁香没有办法,只能默默退出房外。 “可以告诉寡人为何到庙寺里住吗?”俊颜无怒也无喜,让人瞧不透他心绪。 迟疑了会儿,宁真终于开口道:“为什么王上想知道?” “因为,寡人希望更了解皇后,毕竟你我是夫妻!” “其实那一切是母后的意思。” “你呢?你喜欢住在那里吗?” 宁真再次变得沉默。 李野没有漏掉她脸上的黯然。 也许,善缘寺是使她性情大变的地方……他始终忘不了当年她那刁泼的模样,和如今简直不是同一人! 不知为何,李野心中似掠过了奇怪的感觉,但那分感觉却又稍纵即逝…… “无论如何,你已永远地远离那个地方,这里是你永远的家园。”李野将她拥人怀中。 他受不了瞧见她无依的眼神。 那仿佛在他心上划下一道血口…… 他告诉自己,要以自己的能力永远守护着她!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六章 金阳国 偌大的御书房里,坐着一名容貌美丽,眼神却十分冷锐的妇人。 她年岁不大,甚至尚不及四十,然而大桌上的奏摺却堆得老高,几乎要遮去她半张容颜。 “奴婢见过太后。” 萧氏未抬头,开口道:“什么事?玉蝉。” “奴婢收到信了!” 这一次,萧氏停顿了下,抬起头,搁下了手上的笔—— “把信呈上来!”嗓音不高,却异常冷漠。 玉蝉虽然跟着太后已久,却还是十分怕她。 俗语说:“伴君如伴虎”,太后萧氏生性阴沉寡情,比猛虎更可怕三分! “是,太后。”玉蝉恭谨地递上。 萧氏很快地将信文内容瞧过一遍—— 玉蝉一向机敏,见太后唇角微微上翘,于是开口问道:“奴婢斗胆,太后如此高兴,可是那个太女有什么好消息?” 萧氏眸光在刹那间转厉! “什么叫那个太女?”尽管萧氏问得轻淡,然而一双眼却锐利异常。 玉蝉一怔,连忙跪了下来。“奴婢该死!” “记得了,玉蝉,太女永远只有一位,明白吗?纵使太女已远嫁他方,她永远还是你顶上的主子,千万、千万不能够忘记。”萧氏轻淡的口吻下,杀气隐然浮于眼底。 “奴婢就是死也不会忘记!”玉蝉回道。 “很好。”萧氏点点头。“那么过来为哀家磨墨。”话毕,她取过纸,提笔写言。 玉蝉虽然识字,但她却不敢瞧太后写些什么,只有垂首立于一边静待吩咐。 不多时,萧氏拿起信纸吹了吹,待干后摺起,放人信封。 “把信送出去。”萧氏把信交到玉蝉手里。 玉蝉不敢大意,双手捧过信。 “太女如今深受高天国王上宠爱呢!真不简单,是不?说起来哀家还真得感谢你和师太将她教得这么好。”顿’了下,萧氏续道:“想要什么赏赐吗?” 玉蝉拼命摇头。“太后肯让奴婢回到您身边服侍您,玉蜱已经很满足。”当年被派至善缘寺出家,一晃跟便是十个寒暑过去,如今得以还俗已是恩典,她岂敢要求什么? “是吗?” “玉蝉真的别无所求。” “你能这么想,哀家十分欣慰,那你先退下送信去吧!” “奴婢遵旨。” 萧氏望着玉蝉退去的身影,唇畔泛起了淡淡的笑。 看来,她的计谋很快就要实现了! 寒冷的天气渐渐过去了,初夏将至。 这一日宁真坐在前廊喝茶,丁香端着一盘酥饼糕点走了过来。 “一块儿吃吧!”宁真说道。 “奴婢不饿,娘娘您吃就好。”了香婉言道。下人向来是不能和主子同桌吃饭的,即使只是点心也一样。 沉默厂会儿,宁真幽幽地道:“好吃的东西也要有人一块儿尝才会更好吃,不是吗?” “娘娘……”丁香见到她眼底的寂寞之色,迟疑了下,伸手取过一块糕饼送至唇边…… “娘娘,真的好好吃哦!”丁香由衷地表示。 “靳安,你也过来一块儿吃吧!”宁真调头朝始终静默立于廊角的靳安开口。 她一向鲜少开口与他说话,大部分的时候,她几乎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靳安瞧住她,沉缓地回道:“多谢娘娘,但卑职不喜欢吃甜的东西。”他明白地回绝。 “娘娘,您别理他,这么好吃的东西不吃是他的损失。”丁香瞪了靳安一眼。她当然明白他心里的想法——拒绝亲近皇后就表示对萧太后尽忠! 现下她可不再这么想。 摆脱萧太后之后日子变得好过多了,现在她倒希望可以永远留在高天国,永远服侍现在这位好心的皇后娘娘。 也许,她有点儿像墙头草。但,又有谁不喜欢和平易近人的主子长相对呢? 宁真静静地瞧着靳安,心底叹了一口气…… 不多时,李野来到宁真身边。 跟在他后头的内官怀里抱着一团物事,恭敬地来到皇后身前。 宁真定睛一瞧,发现刘内官怀中抱的那团毛绒绒的东西突然动了下,抬起头盯住她。 “喜欢吗?这是狮子狗,倘若你喜欢它,由今日起它就留在慈和宫里,与你相伴。”李野瞧住她惊奇的神情,黑眸底蓄起了淡淡的笑意。 他喜欢看她的脸! 任何不是无动于哀的神情,都能激起他莫大的满足与欢愉,因为那表示她有感情,不再只有退缩和淡漠。 他要的不只是她美丽的容貌,可以和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生活才更贴近完美! 宁真觑着狮子狗黑黑圆圆的大眼,忽然道:“我可以瞧瞧它走路的模样吗?” “当然成!”李野示意刘内官把狗放下。 白色的狮子狗自然地来到她的裙摆,绕着她嗅个不停。 这是她头一回见到狮子狗! 说不出心底是怎番的感受! 总觉得自己过去的十年,就像被关起来的动物,错过了好多…… 小狗忽然朝宁真叫了几下,抬着头,摇着尾巴。 瞧住它可爱的模样,宁真忽然笑了起来。 她再也没见过比它更淘气、更可爱的东西了! “徜若寡人没猜错,这表示它可以留下来了?”李野盯住她美得令人目炫的笑颜,呼吸不由得紧 窒起来。 如果她可以天天都这么快活,那该多好? 为了博她一笑,他愿付出一切…… 宁真瞧住了他,开口道:“谢谢王上!”她朝他露出纯真而甜美的笑。 “皇后高兴就值了一切!” 闻言,宁真脸上红了红,因他专注的目光而心跳加速。 是因为开始在乎他了,是吗? 他呢?对她的真心有几分?可以这样持续到永远吗?! 头一次,宁真既害怕又有一丝期盼。 “它叫什么名儿?”她问。 “还没起呢,不如由皇后为它起个名儿吧!”他提议。 “可以吗?”她有些迟疑。 “由现下起,这只狮子狗便是皇后的,皇后为它起名儿是它的福气呢!”李野笑道。 宁真侧头想了想,开口道:“它是男还是女呀?” 他笑出声来。“皇后,牲畜只有公母之分,与人不同。” 她的脸又红了红,讷讷地问:“那它究竟是公还是母呢?” “是母的。慈和宫里除了寡人之外,不许有别的男人!” 她闻言怔了下。“不对!靳安不也是男人吗?”宁真直觉地道。 “但是他只能守在外头,不能进宫房。”李野敛起笑,淡淡地表示。 这名侍卫是金阳国当初答允联姻之时,萧太后提出的条件,必须让他随时保护皇太女的安全,因此,与宁真成婚之后,靳安便留了下来。 有几回,他派人传信予萧太后,表示高天国亦有保护皇后之人,可以撤回护卫靳安,但都被萧氏婉拒。 时日一久,李野也不再提起这档事,毕竟多一个人保护皇后也未尝不是好事! 宫女丁香生性机敏,当下转移话题,开口道:“娘娘,您还没起名儿呢!”她虽已忠心于太女,却也不敢正面违逆萧太后。 因此,丁香选择在暗地里帮着这个生性善良的主子。 “是啊!皇后快想想该为小狗起什么名儿吧!”李野宠溺地催促道。 虽然,有些时候她安静得教人生气,但他却渐渐明白她淳良的天性,对她更添爱怜。 宁真瞧住了白白胖胖的小狮子犬,思索片刻,开口道:“叫它雪球,你们说好不好?” “只要皇后觉得与它合衬就好。”李野眸光含笑地道。 宁真瞧了瞧小狗,又瞧了眼丁香,后者给厂她一个鼓励的微笑。下一刻,她忽地弯身抱起了小狗—— “雪球……”她在小狗头上亲了下,水眸漾起温柔的笑意。 雪球接着伸舌往宁真面上一舔,惹得她开心地低笑起来。 李野将这一切尽收于眼底,感觉一切都值了……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原来喜欢一个人并不需要太多理由,有的时候甚至是毫无原因的! 不知道她对他是否有着同样的感觉? 宁真在此时对上他的眼,朝他嫣然一笑…… 他知道,无论两心相契要多久,他都会一直等下去。 自从有了雪球之后,宁真似乎变得开朗了许多,慈和宫里的笑声比过去多了,就连服侍的宫女们脸上也充满高兴的神采。 一日傍晚,宁真趁着暑热稍减,在丁香的陪伴下带着雪球来到花园里。 浓郁的花香味混和着空气中隐隐的草香味,令人通体畅快。 “娘娘,奴婢去端碗梅汁给您解暑。” 宁真一向爱那酸甜的滋味,当下露出了期待的笑意。“快去吧!” 丁香对她的改变暗暗惊奇。 她仿佛由沉睡中逐渐苏醒.整个人亮了起来。 她深深为她的改变高兴! 每当丁香离去的时候,宁真并非独自一人,她知道靳安一直沉默地守在不远的地方。 蓦地,雪球奔离她身边,一眨眼就失去了踪影。 宁真等了会儿,不见它回来,于是起身找寻。 “雪球——雪球——”她唤着。 不多时,由树丛另一端走出一个挺拔的身影。 “它在这,皇后娘娘。” 宁真回首,只见靳安坏中抱着雪球。 “谢谢你!”她接过小狗。 “这只是卑职应尽的职责。”说完之后,靳安转身就走。 迟疑片刻,宁真开口道:“等一等!” 靳安再次转过身。“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她问。 靳安微怔,回道:“做下人的只懂得为主子尽忠,没有权利谈喜欢与否。”低沉的嗓音微显不耐。 宁真感觉到了他微乎其微的敌意。 为什么?她自问从未刁难过他呀! “倘若无事,且容卑职告退。” 她瞧住他。“听人说过,保卫皇族是一项艰难而危险的事,在必要之时,甚至必须舍命相救,是真的吗?” “确然如此。”他淡漠地答。 “倘若是我有危险,你会舍命救我吗?” 闻言,靳安久久没有回答。 “因为我不是真的太女,所以你才无法回答是吗?”宁真轻声问,神情有种挥不去的黯然。 今生今世,她永远不会是真的,既不是太女,更不能做自己,永远只是萧太后的傀儡…… 靳安直视着她、几度欲开口,但终究还是无言。 “回答我!” “卑职以为皇后娘娘该谨言慎行。”他面无表情地答道。 “你可以下去了。”她开口道。 当靳安离去之后,宁真抱着雪球立于原地,如泥像般,久久动也未动一下。 “皇后在这里发什么怔?” 李野醇厚的嗓音低低地由她身后传来。 她猛然转身—— 乍见他俊逸的脸庞,她心一揪,放下雪球,投入他怀中,一双柔荑紧紧地环在他腰际。 “皇后怎么了?”他勾起她的脸,深幽的黑眸对上她水气氤氲的瞳眸。 “倘若有朝一日,王上发现宁真不再是宁真时,王上会如何?”不知道由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已有了依恋。 以色侍人并不能长久,她渴望得到的是他的真情。 然而,生在帝王之家的他,对女人能产生真感情吗? 她语气极轻,他却字字听得真切。“皇后为何这么问寡人?”黑眸炯炯如炬。 宁真没有回答。 她怎能冒着失去他的危险,告诉他所有的一切? 不,她不能! “皇后在担心什么吗?” 这一回,宁真摇摇头,放开环抱他的双手,转身欲离—— 李野眉心一聚,黑沉的眸在刹那间流过复杂的光芒。“别走!”他长手一伸,将她拉了回来。 “王上……” “你不是要答案吗?”话甫落,他低头覆上她的唇…… 丁香在此时正端着托盘走来,一见此景,脸上有片刻的惊愕,然后她缓缓勾起了笑,退到一旁。 良久—— 李野抬起头,低噎地开口:“现下你知道寡人的答案了吗?” 宁真脸蛋腓红,无言以对。 她没想到他竟会在房间以外的地方,对她做出亲密的举动。 “对寡人而言,皇后就是你,无人可以替代!” 瞧着他深情的眼眸,宁真的心完全陷落了…… 在往后的日子里,宁真都清楚地记得这一天! 这是她爱上他的日子! 夕阳笼罩着两人,仿佛沐浴在金光之中…… 第一回,宁真不再觉得孤单。 这就是幸福的感受吗? 也许是吧!她想。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七章 王城里,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城中的百姓们莫不争相来到大街上,瞧着由金阳国来的马车队。 “金阳国的萧太后为什么派了这么多马车到咱们这呀?”人群之中有人问。 “你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呢?” “今天是咱们皇后的生辰,金阳国的萧太后是给自己女儿送贺寿礼来的。”顿了下,又有另一道声音插入:“还不止这样呢!王上今晚还为皇后办寿宴,文武百官都会人宫参加寿宴呢!” “听说她年纪虽然不大,却仁德兼具,并且拥有闭月羞花之貌呢!” “唉!真希望可以见上一见。” “是呀、是呀!”围观的百姓皆有同感。 然而,皇后居于深宫,莫说是百姓,即使是当官的,一辈子也未必能见上皇后一回。 同样的,对宁真而言,要接触宫外之人亦非易事。 瞧着堆满了一室的首饰、丝绸、貂皮……甚至还有珍贵的药材,宁真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感受。 唯一可以确定的,只有心底那隐隐约约的不安…… 为什么萧太后要送贺礼? 真是为她祝寿? 蓦地,丁香匆匆来到她面前—— “启禀皇后娘娘,太后差了玉蝉来向您请安了。” 宁真面色微微一变…… 每回见到玉蝉,她总想起被囚禁的日子。 “娘娘可以不见她的!”丁香瞧出她的惧意,琢磨了会儿,大胆给了建言。 玉蝉一向为萧太后心腹,此番亲临必有所因,绝非单纯为探视而来。 宁真却摇摇头。“不,让她进来吧!”她必须接见,逃避只会失去萧氏对她的信任,届时,遭到不幸的只怕是她的亲生爹娘。 “是,娘娘。” 很快地,丁香领了玉蝉来到花厅—— “奴婢见过娘娘。”玉蝉恭敬地福身行礼。 “平身。”想起善缘寺相处的十年时光,宁真仍觉如梦一场。 玉蝉瞧了瞧她,开口道:“娘娘气色真好。” 她沉默片刻,回了句:“母后可好?” “太后很好,不过近来为了确立王储之事而心烦。”太女联姻之后,皇亲莫不暗中竞争王储之位,太后虽始终不动声色,却也未阻止各亲王之间的争斗,由着他们自相残杀。 “确立人选了吗?” 玉蝉摇摇头。“还没个定数呢!” “总会有那么一人的,不是吗?” “太后找不着合称之人。”玉蝉回答。 事实上,玉蝉明白太后要的只是一个年幼而易操控的傀儡,一如眼前的宁真。 然而亲王们个个年岁不小,怎甘受制于太后?因此太后开始有了另一项计划,这也是她来此的目的! “是吗?”宁真怔怔地,思绪飘回从前的日子……成为一个受控于人,一生不得自由的人,是十分可悲的一件事,她深深明白其中感受。 “不知奴婢可否和皇后娘娘单独说上一会儿话?”玉蝉要求。 丁香一听,略显不安地瞧住她…… 半晌—— “你们全退下吧!”她令道。 不消片刻功夫,宫女们全退出花厅,仅余丁香一人仍在宁真身边。 玉蝉瞧住丁香,面上已有几分了然。 宁真也望向丁香。“你也出去口巴!” 玉蝉冷笑一声。“无妨!她算自己人,没忘吧!丫头?”瞧住丁香的目光霎时锐利起来。 丁香心底一阵瑟缩,半晌没答上话。 玉蝉冷冷地收回视线,缓缓由袖口里抽出一封信—— “这是太后嘱咐我要亲手交给你的密函。”这一刻开始,她又变回了善缘寺的那个女尼,神情倨傲,眼神里了无善意,甚至连皇后的尊称也省去了,完全不把宁真放在眼底。 她早有认知,不以为意,接过信封后很快地打开来瞧,只见上头写了数行工整的字迹—— 在得知你已得到李野的信任和宠爱之后,哀家甚喜! 相信你的心一定还向着祖国吧! 还记得临出嫁之前,哀家对你的嘱咐吗?相信你必定时刻牢记于心。 近日内务必达成!哀家等着你的好消息。 又及——前些日子哀家派人到你的故乡探视了两老,他俩日子还过得去,哀家已托人代你照料,勿挂心! 信文末了并无署名。 宁真看完信,平静的表相下起了惊涛骇浪—— 她当然明白信中的两老指的是她的亲生爹娘! 一想到爹娘的性命全捏在萧氏手中,她就十分不安。 尽管自幼就被掳走,和爹娘被迫分开,但她秉性淳良,欲保爹娘性命的心意未曾少过一分。 “太后交代你瞧完了信就烧了它!”玉蝉开口。 宁真把信交给了丁香,瞧着她取来打火褶烧了信纸。 “那么我先告退了!”语毕,玉蝉转身离去。 “娘娘……”丁香欲言又止。 “我想独处一会儿,你可以先到外头守着吗?” 丁香叹了口气默默退出花厅。 宁真瞧着地上的纸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李野在寿宴之后来到宁真房中。 房间里仅燃着两只烛火,和平日的明亮不同,她不是不喜欢黑吗? 昏黄的烛影下,李野瞧见了独自坐在桌边的她。 宁真并未察觉他已来到身边,双眉紧锁,整个人陷入沉思。 “在想什么呢?皇后。” 她仿佛被吓了一跳,身子僵了下,抬起头来,睁大了一双眼盯住他。 下一瞬,她稍稍回神,连忙起身。“臣妾失态了。” 李野扯开了一抹邪气的笑,出其不意地将她整个人拉进怀里—— “现下没有旁人,失态又有何妨?”说着,他低头覆上她的唇。 当地双臂带着占有环抱宁真时,她的呼吸不由得一窒,心口泛起隐隐的痛…… 像她这样的人,有资格得到他的拥抱吗? 直到他的唇覆上她的,以最热烈的方式一点一滴吞没她的时候,她的心底仍这么反问着自己…… 李野一把横抱起她,领着她来到床榻。 “由今天起,皇后满十六了。”凝视她的黑眸里除了欲望之外,尚有从未在其他女人身上展现的情意。“寡人想要一个孩子,和皇后生的孩子!” 他长她十年,却从未曾和其他女子产下属于他的子嗣。 她是头一个让他兴起此念的女人! 间言,宁真的心像是忽然被重物狠狠地撞了下。 孩子……她从没想过这件事—— 紧跟着,李野在床边坐下,再度倾身吻住她。 宁真几乎要推开他! 然而,当她的手来到他胸口时,却被他轻易地捉住,并将之固定在身侧。 灼热的唇在离开她的唇瓣之后,一路蜿蜓而下,在她雪白的粉颈上烙下一连串火一般的吻…… 宁真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拱向他,合上双眼,迷失在他缠绵的温存里,忘了最初的心意……忘了世间烦扰的一切…… “我爱你!” 李野抬起头,俯身凝现着这一张教他每每心动不已的容颜。 宁真睁开双眼,迎上他的,将他眸底赤裸裸的感情尽收于眼底。 这是她头一回听他说出口! 然而,在他知道她联姻的真正意图后,还能无悔地继续爱她吗? 尽管她未有回应,李野仍怜惜地轻轻吻上她额心—— “永远不要背叛我!”低哑的嗓音徐徐传人宁真耳中。 宁真瞧住他,一颗心不住地翻搅着——他发现什么了吗? 这个疑问稍纵即逝,李野的唇再次封上她唇瓣——不容她有半分失神! 他最喜欢她专注瞧着他的时候,仿佛天地间在她眼底只有他一人! 就在他剥开她外衣的同时,宁真忽地猛力推开他—— “不要!”她低声道,清澄的眸底竭力压抑着从未有过的深情。 她无法在与他温存的当儿,还必须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嫁给他的目的……她会崩溃的! 李野教她突如其来的抗拒所震慑,眉心缓缓纠结。 “为什么?”他问,黑眸里仍残存着对她的欲望。 沉默片刻之后,宁真直视他的眼,开口道:“清王上移驾别处过夜好吗?”她没有回答他的疑惑,只是简单地要他离开。 “你——你当寡人是什么?”他愤而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我只是累了,请王上体谅。”她平静地回答。 李野凝现她良久良久—— “知道吗?因为寡人爱着皇后,所以可以容忍皇后的任性!”话甫落,他转身离去。 李野的话如刀镌般,深深刻在宁真心版上…… 终于,她竭力忍住的泪水无声地淌了下来。 半个月晃眼即过,李野不再踏入慈和宫一步。 这一日,宁真带着狮子狗来到长廊上晒太阳—— “好乖……”她寂寞地低着头,轻抚着怀里的狮子狗,口中轻喃。 倏地,一道身影挡去了宁真顶上的阳光。 她抬起头,瞧清是靳安。“有什么事吗?”她问。 这是他头一回不经召唤而来。 “昨晚卑职接到太后传来的信,太后要卑职前来提醒娘娘,别忘了自己联姻的责任,她希望在近日内得到好消息。”靳安面无表情地传递消息。 宁真微蹙起眉,没有回答。 半晌,靳安又道:“太后娘娘还嘱咐卑职告诉娘娘,倘若娘娘还想见爹娘,就务必在三日内完成使命!” 三天…… 宁真的心瑟缩了下。 “办不到吗?” 宁真瞧住靳安,沉默了会儿,终于回道:“我办到之后,真的能与爹娘见上一面吗?” “那是自然。” 宁真深吸了口气,郁郁地抱着狗儿转身回房。 很快地,她屏退宫女,由床头的小柜子里取出萧氏交给她的那只、镶着宝石的小小药匣…… 叹了口气,她将之纳在怀中。 掌灯之后,宁真备了一桌子佳肴静待李野的到来。 等了很久都不见他来—— “王上怎么还不来呀?菜都要凉了!”丁香频频探头门外。 “不来也无妨。”宁真淡淡说道,她倒希望他别来。 “娘娘……”丁香回头瞧住她,觉得有些诧异。 丁香知道皇后是个不说假、不造作的人。然而,地明明非常想见王上,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就在这个当儿,内官的通报声传厂过来—— “娘娘,王上来了!”丁香喜道。 宁真只是起身迎到门口,脸上却少了该有的喜悦。 “臣妾见过王上。” 李野伸手扶起子她,两人的眸光在这一瞬间纠缠…… 说不清心头是怎番的五味杂陈,但他此刻只能确定一件事一——他不能没有她! “你们全退下吧!”李野开口。 屏退所有人之后,他拉着宁真的手坐到桌边。 看着沉静的她就在眼前,他竟有种失而复得之感! “王上请原谅臣妾!”她轻轻地开口。 “原谅什么呢?” “一切。”她熠熠黑瞳仿佛要滴出水似的晶亮。 李野深深地瞧住她。“陪寡人喝一杯吧!”说着,他在椅子上坐下。 宁真斟酒的时候,双手竟微微地发颤—— “你怎么了?”瞧着她较往日更为苍白的面孔,他心疼地问道。 她摇摇头。“没、没什么。” 李野勾起笑,端起酒杯,黑眸瞬间掠过难以捉摸的光采。“敬你我的缘分。”说完,他将酒杯凑近唇边—— 宁真的心在这一刹那几乎要冻结。 天……她做了什么? 下一刻,她忽地伸手打落他的酒杯—— 清脆的碎裂声清楚地传到房外…… “皇后,你——”话未完,李野瞥见洒在地上的酒竟冒着一丝丝极淡的烟! 任何人一眼即可明白酒中含有剧毒! 李野盯住宁真,眼神由最初的怔愕与不敢置信,急遽转为疑惑和冷锐。 “为什么?”他咬牙问道,所有深情和痴迷都冻结在冰原一般的目光里,冷得教人心底发寒。 宁真垂首无语。 “你回答寡人!”说着,他一把抄起地纤纤素腕,另一手则用力捏紧她下颚,迫使她抬头迎现自己。 “对不起。”她的嗓音很轻很轻,清澈的双眸在此刻染上一层薄雾。 “寡人待你不够好吗?”问出这一句的同时,他的心仍然可以感觉疼痛。 该死的!她居然背叛了他的信任! “王上待臣妾极好。”她答。 “那你为什么——”李野话未完,一道黑影急窜人房中,紧接着白光一闪,一阵寒气直逼而来,迫使他松开宁真的手,急速避开这致人于死地的一剑。 靳安并不放过李野,攻势未歇,招招志在夺他性命! 萧太后早料到宁真下不了手,因此派他协助皇太女弑君。 当初答允联姻,为的就是以宁真为傀儡,进一步得以干涉高天国内政,达到太后扩大国土版图之野心。 李野自幼习武,武学修为亦不低,当下闪身由窗子窜了出去。 靳安直追而去—— 宁真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不要李野受伤。 下一刻,她不再迟疑,追随两人而去。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八章 李野双脚刚着地,便立即察觉身后刺来一剑—— “该死!”低咒的同时,他再度一跃而起,避开长剑。 靳安没料到李野武艺不弱,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追。 月夜下,两人一前一后,势均力敌…… 侍卫们得到消息赶来,将两人团团围起。 李野一个翻身,由其中一名侍卫腰间抽出长剑,并开口道:“退开,寡人要和他一较高下。” 侍卫们闻言,虽感心惊却也只有静待一旁。 李野贵为君王难得遇上敌手,竟愈打愈是酣畅,仿佛一头睡醒的狮子般。 渐渐地,连靳安也不得不全神投入,方能应付李野愈见强劲的攻势…… 由这一刻开始,取胜似乎才是两人的目的,其他龃龉全暂抛脑后。 两人缠斗一久,渐渐分出高下。 宁真和丁香赶到之时,李野正一剑挑去靳安手中兵器,剑尖直抵他胸口。 “说!为何要刺杀寡人?你是受谁指使的?”李野的目光在这一瞬扫过宁真,露出微不可觉的痛苦。 靳安却久久没有开口。 “快回答!是皇后指使你的,是吗?” 靳安盯住李野,不减傲性地回答:“都到这步田地了,要杀要刷就随你吧!” 李野愤然拧起眉。“你以为寡人不会下手是吗?” 靳安只是冷冷地迎着李野的怒视,没有回答。 他早料到自己会有这一天! 李野危险地半眯起眼。“寡人这就成全你!” “不——王上,请留靳安一命!”宁真冲上前拉住他的手臂,阻止他杀人。 李野深深地瞧住她。“你———为他求情?” 此言一出,连靳安也静静地盯住她—— 这傻女要做什么? “请王上原谅靳安,他是身不由己才会对你下手!”这一瞬,宁真看着靳安,她了解受制于人的感受! 靳安迎着她目光,依旧保持缄默。 “好一个身不由己!因为你是主使者,对吗?”李野讥诮地回答。 “不……臣妾并未授意靳安刺杀王上!” “是吗?”李野冷笑起来。 “你觉得寡人该相信一个、适才在寡人酒中下毒的人所说的话?”他恨恨地盯住她,同时用力甩开她的手。 她是头一个挑起他满心爱恋的女人……却也同时是头一个背叛他感情的女人! 该死! “王上……臣妾并非有意——” “住口!” 就在李野心火正盛之时,靳安一个俐落的闪身,避开他的箝制,迅速消失在幽幽夜色里…… “还不快追!”李野朝侍卫吼道。 静待一旁的侍卫这才如梦初醒地群起直追。 “让他逃走了,这样你满意吗?”李野转过身来怒瞪着她。 宁真没有回答。 他一定不知道她最怕的,是他会受伤! “打从一开始,你就计划好了,是吗?”李野眯起眼,抄起她的手,恶声恶气地逼近她。 宁真摇摇头,对他的狂怒感到陌生又恐惧,最后索性别开脸,逃避那一双教她心痛的失望怒眸。 此时此刻他必定万分唾弃她吧! 连她也忍不住痛恨起自己。 早该丢了那只装着毒药的小药匣…… “为什么?难道你对寡人一点感情都没有?” “对不起……”萧太后的为人她很清楚!为了家人们的性命安危,她什么都不能说。 “你只有这句话要说?”他咬牙问,黑眸爆出怒火。 面对他不自觉加重的手劲,宁真含泪忍住,任手腕处在他握捏下青紫。 这是她欠他的! 她不该对他下毒!然而,她却别无选择。 “王上,请您饶过皇后娘娘吧……她不是有心要害您的!”丁香跪了下来。 她早知萧太后答应太女联姻必有蹊跷,却没料到会是这么歹毒的计策! 试问,又有哪一个女人会想杀害自己深爱的夫君呢? 她知道皇后娘娘对李野是倾心相爱的,但不知他对娘娘的真心如何? 李野扫了丁香一眼,冷道:“这丫头也是共犯,是吧!” “不,丁香根本不知道,请王上明监!”宁真急急回答。 李野盯住宁真,再次甩开她的手,久久未浯。 良久—— “来人,将皇后和这丫头押人大牢听候发落!”李野面无表情地下令。 一旁的侍卫闻言却不敢动手,十分犹疑, “还杵在那做什么?想违抗王令是吗?”李野沉声道。 这一次,侍卫们才敢上前揪住皇后和丁香的手臂,将两人押送大牢。 临行前,宁真抬起头,迎上李野冰冷的俊颜—— “相信我,一切非我本意。”她轻轻表示, “带走!”他面无表情地回应。 一行人远去后,侍卫长来到李野身前—— “启奏王上,卑职搜遍了附近,都不见靳护卫踪影。” “传令下去,封城三日,务必将他缉拿归案!” “卑职还旨。”侍卫长匆匆而去。 李野独自立于原地,隐于心底的汹涌波涛久久无法止息。 该死!他竟为了一个欲置他于死的女人神伤……无药可救了! 大牢中唯一的光线来源,是牢房上方的一个小小窗口。 由窗口中徐徐射进牢房的一束光线,正照在一张苍白而孤寂的小小面孔上。 她好疲惫!整个人仿佛沉人幽暗的沧溟大海,渐渐消逝…… 原来,在得到一切之后又失去,比从来不曾得到过还教人难以承受。 宁真伸手轻轻碰触石墙上、她每日所划的刻痕。 二十天了…… 他一次都没来探她! 她不怪他。是她有错在先,辜负他一番爱怜。 蓦地,牢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宁真的胸口像是忽然注入一丝力量——会是他吗?会吗?她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起来。 直到牢门开启,看清来人之后,她高悬的一颗心才重重地坠下。 映人宁真眼底的,是李聿的脸庞…… 宁真半垂下限,由地上爬了起来。 正当她欲站直身时,却突地感到一阵晕眩,身子不由得晃了下。 “当心。”李聿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她。“来人,端张椅子进来。”他朝牢门外传令。 “不劳郡王费心,我可以站着回话。”宁真抬起脸。 李聿盯住她,察觉她不但整个人瘦了一圈,连面色也异样的苍白。 “皇后娘娘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他问,同时瞥见搁在地上的饭菜,连动也没动过。 宁真摇摇头。“多谢郡王关心。” 狱吏在这时端过一把椅子进牢来,随即又退了出去。 “皇后娘娘请坐。” 宁真迟疑着—— “我还是站着回话好了,身子还撑得住。”声音不大,却透着浓浓的坚持。 李聿可以感觉得到,因此他未再催促她。 两人沉默着…… 不多时,李聿率先开口问道:“皇后娘娘真的下毒意欲弑君吗?”他真的很难相信,她会是一个城府如此深沉的女人! 宁真垂下眼,藏住自己的哀伤。 她要怎么告诉世人,她只是太女的替身,只是萧氏手中操弄的傀儡? 连她最爱的男人都不再相信她,她又如何要旁人相信,弑君非她所愿? “我——确实在酒中掺了毒。”宁真黯然笞道。 “为什么?有人逼迫娘娘?”一个心思歹毒的人,眼神绝不会如此澄澈。 宁真眼睫低垂,半晌无语。 “倘若娘娘另有苦衷,不妨说出来,也许可以想出解决的法子” 宁真心底起了挣扎……真有解决之法吗? 她真能说出自己并非太女宁真吗? 她甚至早已忘了自己是谁,连姓啥都忘得一干二净! 唯一深烙在脑海的,是一群孩子争食玉米烙饼的情景……那些人是她的兄弟姐妹吧? 那股烙饼的香味至今仍令她难忘…… 一阵熟悉的随心感再度袭来,她只觉腹中一阵翻搅。 “娘娘,你怎么了?”李聿见她突然抱住肚腹蹲下身,不由得吃了一惊。 宁真摇摇头。“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连日来,她总是头晕唔心,不但吃不下,还常常有欲呕之感,整个人如生了病似的。 “我去请太医!”李聿立即走出牢房。 守在外头的狱卒立即关上牢门。 “不、不必了,我忍忍就过……”宁真在牢中低喊。 李聿只是回头轻瞥她一眼,离去的脚步没有停下。 李聿脚步匆匆来到御书房。 李野正批阅奏章,抬头瞥他一眼,淡道:“何事?” 李聿怒气冲冲地来到他面前—— “王上为何不让太医到牢房里为皇后诊视?”适才他遣人请太医到牢中一趟,不料却得到这个回覆。 简直太过分!说什么他也不相信皇后会下毒手,依她性情,即便是有苦衷,也未必会说出口。 李野放下奏章:一双冷锐的眼眸对上李聿。“寡人并未批准任何人去探监。” 李聿、无惧地回道:“恕臣斗胆,王上虽未批准,却也未下诏禁止,不是吗?” 他眯了眯眼,未再驳斥。 “王上,皇后病了,臣请求王上让太医到大牢一趟。” “皇后的事寡人自会处置,郡王毋须插手!”语调中略带警告之意。 虽然他和这个弟弟的感情一向和睦,但李聿每每讨皇后欢心的举动,却也令他颇为吃味。 “难道王上真的相信皇后要弑君?” “事实胜于一切!”李野冷酷地回答。 “臣听说当时是皇后将酒杯拍落的,足见皇后一心护着王上!”李聿始终觉得此事必定另有隐情。 李野沉默半晌,思绪回到当夜…… “倘若无事,你可以退下了。”李野面无表情地回道。 “王上真要将皇后处死吗?” “弑君是死罪,你应该很清楚。” “王上——” “退下吧!”李野毫不留情地道。 李聿叹了口气。“倘若王上还对皇后有一丝夫妻之情,就请王上走一趟大牢去瞧瞧吧!”说完,他忿忿地离去。 李野虽双目瞧着奏章,眼前却再度浮上宁真的容颜。 该死!他甩下奏摺,闭紧了双眼。 是夜,他终于在挣扎之后,和太医来到牢中。 牢门开启之后,首先映人他眼底的是睡在石床上的宁真。 宁真教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吵醒,由石床爬坐了起来,怔愕之后,她起身一福。 “臣妾见过王上。”她幽幽地道。 李野直盯住她,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 她瘦了很多,火炬照映下,巴掌大的小脸上似乎只剩下一双黑潭似的眼眸…… 他观着她许久,终于开口—— “太医。” “微臣在!” “你进来为皇后把脉吧。” 闻言,宁真忙回道:“臣妾不碍事的,不需要一一” 话还未完,李野冷冷地打断她。“你想违抗王命?” 宁真看着他,不再拒绝。 很快地,太医来到皇后身前,小心翼翼地把手褡在她手腕上细细听脉。 半晌—— “微臣恭贺王上。”太医在王上身前跪道。 “何喜之有?”李野冷冷地问。 “回王上,皇后娘娘有喜了! “此言一出,李野和宁真两人都怔住了! “太医,你确定皇后已有身孕?”李野问道。 “微臣十分确定。” “你先退下吧。” 送走了太医,李野瞧住宁真—— “为什么不告诉寡人?难道你想让寡人亲手杀了自己的骨肉?”该死! 有了他盼望的骨肉的女人,却想置他于死…… 他该怎么做? 他曾经多么期盼着这孩子的到来,她知道吗? “王上……臣妾并不知道自己有孕在身。”宁真呐呐地开口。 尽管身在牢中,她仍为这小生命的到来而心喜。 “求王上让臣妾生下这孩子吧,无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 “你以为寡人会害死自己骨肉?寡人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他别有所指地道。 宁真闻言,再次变得沉默。 他说的没错,当夜她连试都不该试的! 尽管她在最后一刻因后悔而打落酒杯,仍抹不去背叛他的事实。 “来人。” “卑职在!” “送娘娘回慈和宫。”语毕,李野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宁真凝视他远去的背影,眼底不由得蓄起浅浅的泪。 她真的很爱他……真的…… 只可惜一切也许为时已晚了!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九章 密室里,女子面罩一层黑纱,令人瞧不清真貌。 在女子身前,跪的是一个年岁约莫三十上下,面貌阴骛而削瘦的男人。 “今日传你是奉太后懿旨,太后要你去杀一人!” “何人?” “高天国的皇后。” 男人瞧住了女子,没有答话。 没有人不知道,太女宁真是太后欲掌权而一手提携的王储;而她与太后为亲母女,更是天下皆知。 古语有云,“虎毒不食子”。 想不到萧太后比虎更毒! “怎么?不敢答应?”女子口气略显嘲讽。 男子仍不语。 “这次还是老价码?”女子问。 半晌—— “加半!”男子简短地回道,神情冷酷而坚定。 面纱之后,女子勾起了笑。“这是订银,你请过目。”她递过一张银票。 男子面无表情地瞥过一眼,收下银票。 “这回要多久时间?”女子问。 “七日内回你消息。” 女子满意地点点头。 送走了男子之后,她走入门后的密道,并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再出现时,她已身在一个华美的房间。 房中只有萧氏一人,由她略显不快的神情表示她已等候多时。 女子一见萧氏,立即摘下面纱—— 正是萧氏心腹玉蝉! “如何?”萧氏轻问。 玉蝉点点头。 “要多久能成?” “七日。” 宫中一向耳目甚多,两人只能小心地简短对话。 萧氏闻言,点点头。“劳你费心了。”她端过茶碗,轻呷了口。 “能为太后分忧是玉蝉之幸。”背叛萧氏之人皆难逃其毒手,就连那冒牌的宁真丫头都无法幸免于难,更何况是她这个宫女。 萧氏勾起笑,搁下茶碗。 “你说,她走了之后,哀家该提拔谁为王储呢?”她闲适地问。 玉蝉何等机伶,当下回道:“回太后,奴婢以为此事不急在一时。” “是吗?” “那朝政怎么办?不早一日决定王储,哀家一日不能心安哪!” “回太后,立王储为大事,须小心为上,朝政暂交由太后您打理,不也一样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说的倒好听!”萧氏似笑非笑地。 “奴婢句句出自肺腑。” 萧氏目光闪了闪,敛起了笑—— “一切就等七日后的消息了。背叛哀家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瞧着萧氏骤然阴沉的面孔,玉蝉的心不禁缩厂下,微微地发寒。 打从宁真回到慈和宫起,便教李野软禁在房中,不得踏出门外一步。 除此之外,门外亦有侍卫看守,严禁所有人探规,服侍宁真起居的就只有丁香一人。 宁真并不理怨! 如今她只希望腹中的孩子可以平安出世,就心满意足。 出牢第四日之时,宁真在李野指示下上太庙祭祖。 祭袒这一项仪典为历代皇后有孕时的一项传统,即使李野对宁真冷淡疏离,但仍旧没有免俗地要她完成祭袒的仪式。 “娘娘,看来王上十分重视娘娘腹中的孩儿呢!”丁香在为她梳头的时候开口说道。 宁真却沉默依旧。 丁香瞧在眼底十分担忧,真的很怕她又变回从前那个少言寡欢的样子。 出了皇城,宁真坐在十人抬的轿子上,两旁围观的百姓多得几乎要挤散了侍卫所守的封锁线。 毕竟这是皇后首度如此接近百姓,人人皆欲争赌她倾城的风采。 皇后弑君之消息虽传遍了大街小巷,然而当众人真的瞧过她之后,却又被她独特的清纯所吸引。 正所谓相由心生,她面貌如此清妍可人,怎么瞧都不像会杀人!不多时,大队人马出城渐远,百姓渐少。 宁真双目始终盯住李野坐在前头的背影,未曾稍移。 她多希望他可以回过头来看看自己…… 哪怕一眼也好! 倘若时光可以倒流,她就是死也不会在酒中掺毒呵…… 蓦地,一道黑影疾掠而来,直往宁真座轿—— 来人黑巾罩面,手持长剑,在凌空越过众侍卫之后,疾往宁真刺过来! “有刺客!” 在侍卫骚动之时,丁香尖叫起来…… 李野亦在这一瞬回头—— 四日交接的一刻,宁真的心揪了下,满眼只有他一人! 她太镇定了! 莫非有诈? 就在刺客微一犹疑的瞬间,另一道身影疾掠而来,及时挡下刺客剑势! 刺客剑尖转而刺中来人胸口—— 侍卫们见状纷纷群起而上。 刺客一个倒翻跃开。 见良机已逝,他决定先脱身。 就在侍卫追捕而去之时,宁真和丁香这才瞧清了倒在血泊中的人,竟是靳安?! 他居然为宁真档下这致命之剑! 宁真走下轿子,和丁香来到靳安身前—— “你何苦……”她蹲下身。 “娘娘……还记得你曾……问过卑职的问题吗?”他的脸因为受剑伤而痛苦地扭曲。 宁真怔了怔,缓缓点头。 “那么……这就是……卑职的答覆……”那夜,她为了他向李野求情,他才能逃出宫,这是他欠她的。 而他一向不欠人情! 依他跟随萧太后多年,他知道萧氏绝不会放过背叛她命令之人,因此一得知皇后要出宫,他就暗暗跟随,保护皇后。 “你明知我不是——” 靳安打断她。“皇后,为你舍命……是卑职……心甘情愿!” 紧接着,靳安合上双眼昏了过去。 “你振作点……”丁香扶住他身子喊。 “来人。” “卑职在!” “送靳护卫回宫医治。”李野下令。 “遵旨!” 很快地,侍卫们扛起靳安火速送他回宫。 宁真仰起脸,正好对上李野目光—— “摆驾回宫!”语罢,他转身就走,没对她说上一句。 “不上太庙祭祖了吗?”她在他身后开口。 “你想远逆寡人决定?”他停下脚步,冷冷地回头。 “不,不是——” 她话未说完,李野便冷哼一声,袍袖一甩,迈步而去。 “娘娘,上轿吧!”丁香道。 宁真直到坐上了轿,仍浑无所觉…… 因为她不敢去感觉! 她怕自己承受不了那种痛—— 椎心的痛! “启禀王上,皇后遣人传旨,请王上移驾慈和宫一趟。”内官通报。 李野微一沉吟,回道: “摆驾慈和宫。”虽然他不知道她为何要见他,但在冷怒的表象下,他仍不得不承认自己一直是想见她的。 也许,付出的感情不是想忘就可以轻易忘记。 到了慈和宫外,宁真已跪迎在门口。 “臣妾见过王上。” 有那么一瞬,李野几乎要一如往日伸手去扶起她! 但他还是忍住了! 她的背叛已教他的心蒙上了冰雪。 “有孕之人不宜长跪,你不知道吗?”冷漠的俊颜底下,其实藏着恨起自己仍关切她的恼怒。 宁真抬起头,怔怔地不知所措。 她为待罪之身不是吗? 倒是一旁的丁香立即扶起了宁真。“娘娘,王上是心疼您呢!”娘娘一向不易与生人亲近,为了让她服侍皇后,她因此得以离开大牢,由此足见王上对娘娘仍旧有情。 真的吗?要累积多少感情才能换来心疼的感觉? 瞧着他冰一般的冷锐黑眸,宁真幽幽地回道:“谢王上。”他关心的只是她腹中孩儿吧! 宁真既欢喜又为自己悲伤。 她不敢奢望他待她一如从前,但求每每目光交会的时候,他眸中的冰冷会随着时日而逐渐消散。 “皇后为了何事要见寡人?”李野仍立于门外。 他并不打算久留于此。 “不知道靳护卫他——”停了停,宁真在他凌厉的注视下默然无语。 她的话再一次桃起他记忆中的怒火,她蓦然领悟到这一点。 李野一双黑眸微微地眯起—— “你很关心他?”他面不改色,冰冷地问。 她迟疑片刻。“靳护卫纵有千般过错,但毕竟救了我和腹中皇儿一命,臣妾希望王上饶过他一命!” “就算寡人有心留他一命,也得看上天肯不肯帮忙。”顿了下,李野继续说道:“太医已为他诊治,但他伤势不轻,挺不挺得下来,连太医也没有把握。” 若非念在靳安救了皇后,保了他子嗣的份上,他怎会为了一个曾经刺杀他的人请来太医诊治。 闻言,宁真不由得轻锁黛眉,美颜浮起淡淡的忧色。 落在李野眼底,却勾起他无以名状的薄怒! “找寡人来,只为了问靳安的事?” “靳护卫舍命救我,臣妾不该关心地吗?”她迎上他冷冽的眸,心中没有一丝愧疚。 她愿意相信人性本善,善恶之间只有选择而已! 而她选择背叛萧氏,忠于对夫君的感情,她相信靳安本性也一样不坏! “知道吗?倘若你能全心全意待寡人,寡人亦甘心为你舍命。”他深深地凝视着她。“只是如今一切为时已晚!”说完他转身就走。 曾经,他以为自己得到了真爱。 也许他是看错人了! 众人立于门外恭送李野远去。 当丁香回头,却见宁真皇后已泪流满面。 “娘娘……” “你说,我是不是天生就没有福分呢?”是她配不上他呵! 丁香瞧住她,心好酸好酸…… 七日之后,靳安由深深浅浅的昏迷状态中首度完全醒来。 服侍的宫女见状立即让内官前去通禀。 不多时,李野来到了靳安床榻之前。 靳安原本合上的双眼在听见脚步声之后而睁开—— 两人对峙着…… “你有什么话要告诉寡人吗?” 靳安瞧住李野,仍不发一语。 “是什么人指示你刺杀寡人?” 靳安仍旧保持缄默。 李野眸光暗了下来,转身要离开。 “不是皇后!”靳安的嗓音在这一刻传了过来。 李野转过身,再次盯住他,等待他进一步解释。 “皇后是个很单纯的人,绝非王上所想那般歹毒。”说完,他轻轻咳了起来。 “你要说的只有这些?”李野面无表情地问。 “王上想知道卑职受何人指使并不难,但盼王上看在卑职舍命保皇后腹中皇嗣的份上,答应卑职一事。” 李野眸光闪了闪。“说!” 迎着他阴睛难测的目光,靳安开口道:“主使卑职之人是萧太后,皇后不过是个可怜的傀儡,她始终不愿对王上不利。” “寡人凭什么相信皇后是无辜的?” “皇后在王上将喝酒的前一刻打落您手中的酒杯,难道还不能表明心迹?”他在外头听得一清二楚。 “那只能代表她曾经试过要背叛寡人!” “因为皇后身不由己。” “寡人不信她真会背叛自己的娘亲。”深思的黑眸里闪着异芒。 靳安欲言又止…… 他不能轻易泄露皇后的真实身分,因为那攸关着她一生的命运,必须由她自己来决定。 “卑职可以用性命发誓,皇后绝对无心要害王上。” “真的?”话起的同一刻,李野忽地从袖中送出一刀,直抵靳安颈际。“寡人可以立刻送你归西。” 靳安直视着李野,无惧地回道:“不论卑职是生是死,都改变不了皇后无心弑君的事实。” 四目对峙良久……终于,李野缓缓收回了匕首。“倘若你所言为真,那么你岂非也背叛了萧氏?”黑目透出凌厉。 “卑职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那一夜宁真皇后为他向李野求情,如今她有了危难,他无法置之不理。 也许,这就是回报吧! 李野不再逼问,转身大步离去。 所有的疑问就让时间来释惑吧!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十章 也许是靳安的一番话起了作用,李野对宁真的态度有了转变,如今他每一天都来到慈和宫。 这一日,丁香刚走出廊外就远远地瞧见内官之旁的李野—— “娘娘,王上来了!”丁香忙来到宁真身边,拿起梳子替主子打理一头乌丝。 “用不着费心了,丁香,这样就很好了。”说着,她取下丁香手中梳子,起身到外头迎驾。 宁真知道他来是为了腹中的孩儿,绝非为了她! 面对不再喜欢的人,即使对方再如何妆扮自己,也于事无补。 丁香在主子身后叹了口气,随即跟到了外头跪迎王上来临。 “全都退下!”李野照例下令,他向来喜欢单独和宁真相处。 当周遭只剩下自己和李野的时候,宁真总是高悬着一颗心,同时保持着沉默。 “你坐!”李野轻轻地开口,一双深沉的黑眸直盯住她,目不转睛。 他估量的注视令宁真不由得紧张起来,这是他接连三日的探视里,头一回开口和她说话。“王上,臣妾不——” “坐!”这一次,俊颜起了微怒。该死的!她还要他怎么做?连这点小事都要拒绝。 宁真这才缓缓地坐了下来。 他一贯予取予求…… 两人沉默半晌—— “靳安的伤势如何?”宁真打破沉默。 “怎么?寡人一来,你就只能问起不相干的人吗?”他薄怒地道。 旁的女人一见到他,莫不极尽能事地讨他欢心,唯她不在此列! 该死!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难道她一点也不知道,为丈夫尽心是妻子的义务? 李野的心一如打翻了五味坛子,各种滋味搅和在心底,却辨不出酸甜苦辣。 宁真一怔,随后道:“靳护卫救了臣妾,问起他也属常理,王上何须动怒?”她的嗓音不大,却铿锵有力,字字敲人李野心版上。 她倒看出了他的不痛快! “他的伤势虽重,但一条命算是保住了!”李野遏下醋劲,面无表情地回答。 宁真瞧住他,迟疑了会儿,开口道:“臣妾可否前往探视?” 李野一双黑眸顿时透出锐利之色—— “倘使寡人不允呢?”他徐徐地开口。 “臣妾只是想向他道谢!”她答。 迎着她澄澈的眼眸,李野终于问了一句—— “在你心底,难道没有寡人的存在?” 宁真半垂下眼回避他的锐利眸光。 她最看重之人便是他……然而,她却不敢告诉他自己只是个樵夫的女儿,和他的尊贵相差厂十万八千里…… 对她而言,他像天上的龙,而她怎么也配不上。 “你说啊!”他薄怒地上前捉住她的手。 到了这时候她还能沉默如旧,她不明白他爱她爱得几近疯狂了吗?哪怕是她对他只有一丝丝的感情也会令他欣喜若狂! 他李野大概是天底下最傻的男人,竟执意在一个女人身上倾注所有感情。 自古以来帝王皆风流多情,哪一个不是妻妾成群? 然而,遇上她之后,六宫粉黛尽失色,他的心竟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 该死!他真恨自己不够绝情。 “王上……求求你别这样……”宁真轻声哀求。 瞧着地水气氤氲的双眸,一股因她而起的爱怜再次占满了他的心。 终于,他松开了手,一颗心隐隐地作痛。 他和所爱的人,彼此竟无法交心…… 她一定恨透了他吧! “让丁香陪你去探访靳护卫吧!”他淡淡地丢下一句,随即转身大步而去。 “王上!”她喊住他。 李野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谢谢你!” “……知道吗?其实你我之间根本不该如此!”说完,他再度迈步而去。 宁真心底的波澜却久久不能平静。 今天过后,他还会来吗? 虽然明知自己配不上他,她却无法欺骗自己想见他的心! 再见靳安时,他已能够坐起身,一见宁真和丁香到来,挣扎着要下床行礼—— “坐着就行了。”宁真忙上前道。 “多谢娘娘!” “我才应该向你道谢。”停了停,宁真续道:“倘若你果真为我而死,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保卫皇后是卑职的职责,即便有危险也万不能退缩。”靳安答得云淡风轻,甚至有淡淡的笑意。 这是他头一回卸下心防和她说话,只忠于一个主子的感觉十分轻松畅快,再也不必两面做人! “无论如何,谢谢你救了我和腹中孩儿!”宁真诚心地道。如今这未出世的孩儿已是她在世上仅有的至亲,一想到这儿,她的心底一片慈爱。 “萧太后还遣人送密文予你吗?”丁香掩上门问道。 靳安摇摇头。“此番我为救皇后而险送命,相信萧太后已明我心意。” “真的没有关系吗?”宁真有些担心地问。 萧氏和她真正相处不过半年多,她却明白萧氏是个为达目的不挥手段之人。 “皇后不必过分担心,卑职早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靳安淡道。 宁真瞧住了他,不由得在心底长叹…… 她何德何能,竟得他和丁香如此效忠? 往后,她是不是更该利用上天赐予她的地位来造福更多人,才对得起这一切? 宁真暗暗发誓,倘若可以,她一定做一名仁德兼具的皇后,来帮助百姓。 人夜之后,李野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总是难以人眠。 不知道为什么,靳安那一席话始终深烙在他脑海里…… 弑君真非她本意吗? 想起宁真那双水一般澄澈的明眸,他的心告诉自己,有这样眼神的人绝不会背叛自己的夫君! 下一刻,他由床上一跃而起,直往宫房外而去。 “王上、王上……这么晚了王上摆驾何处?”内官追了上来。 “寡人要上慈和宫去见皇后,尔等不必跟随,寡人想给皇后一个惊喜!”深更半夜的,他不想扰了宁真幽梦,只想去瞧瞧她,告诉她自己已经不怪她了! 语毕,李野大步而去,脚步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他深深相信,宽恕别人的过错之后,自己会更快活! 很快地,他独自来到慈和宫外。 早在守门宫女福身之前,李野便低声阻止她们发语——他要一个人静静地去看宁真,不受任何打扰。 宫女们皆会意而噤声,个个面带微笑。 她们已经有很久一段时间没见王上入夜之后来了。 李野推开房门而人—— 隔着屏风,他可以隐约地瞧见内室里点了一盏昏黄的烛灯。 下一瞬,一道黑影闪了下,烛火倏地熄灭! 李野一征,直觉地抢上前去,入了内室—— “什么人?!”他大喊一声,双眸直扫向宁真床榻。 黑暗中,白光闪了闪,一柄长刀直往宁真床铺方位砍去…… “不……”李野在这危急的一刻,倾手抄起桌上的铜制烛台迎上前去,及时格开了这一刀。 宁真早已被惊醒,吓得蜷缩在床榻角落。 刺客是萧氏所派,他并不因李野出现而停止自己的任务,反倒更迅速地刺下另一刀。 李野目光尚未完全适应黑暗,却要再度面对刺客的侵袭,而他手中唯一可以抵御的,仅有那个一只手臂长的铜烛台。 然而,他武学根底扎实,即使合上双眼也能听音辨位,因此在面对刺客的致命袭击时,尚能招招对上,避开无情的刀锋。 只是刺客武学修为亦不低,刀刀致人于死的攻势渐占上风… 眼看着李野就要落败而中刀……在这一瞬,他忽地一脚踢翻了桌子,发出轰然巨响,在深夜里格外教人心惊! 外头的侍卫立即循声而来—— 刺客同样教此举而略为分神,慢下攻势,李野趁势挑下他手中之刀…… 原以为可以就此结束刺客侵袭,岂料此人早有所备,在长刀落地的同一刻,他袖中暗器便朝宁真皇后射去…… 李野脑中一片空白,想也不想便扑身挡下了暗器。 侍卫们在此刻破门而人,围住了刺客。 刺客不甘被擒,飞身窜出窗外,却没料到弓箭手早已候在外头,待他一出,即教乱箭射中而亡! 侍卫手中的火炬照亮—了整个房间,也照映在李野脸上。 宁真挨近了躺在血泊中的他,浑身如风中的落叶般抖着…… “快传太医!”丁香和内官同声道。 宁真抱住李野,让他靠在自己大腿上。 这一刻,没有人敢发出声,四周静得仿佛连她落泪的声音都可以听见。 宁真的泪一滴一滴淌在李野双眸紧闭的脸上。 她不要他死呵…… 蓦地,她手上的指环灿出一瞬的光芒,随即隐没。 宁真呆了呆。这是…… 李野却在此时睁开了双眼。“莫哭……”他想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却在刚抬起手之后又重重落下。胸前的创痛比不上心底因她而生的痛! “不要离开我……求求你……”宁真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热泪滚烫的脸颊上。 “告诉寡人……在你心底……我究竟是什么?”他低哑地问出了口。 宁真紧盯住他,说了一句藏在心底已久的话—— “王上是我这一生最爱的人!” 李野笑了! 虽然仅止于唇角微微地牵动,但他心中的满足却如波涛般汹涌…… 他不会死! 为了她和孩子,他会拼了命地活下去! 当太医们赶到之时,李野已再度合上了眼。 然而,不止息的生命力却透过心底的爱而源源不断,漫遍了周身…… 一年后 马车里,李野和宁真相对而坐。 打从半年前萧太后教亲王们暗中谋弑之后,她仿佛解下了多年的挪锁,体验到真正自由的滋味! 从今以后无论金阳国由何人继承王位,都不再与她有任何关系! 望着怀中的皇儿,宁真忍不住升起淡淡的骄傲,这孩子像极了王上! 没多久,马车停了下来,两人步下马车—— “这里就是王上要给臣妾的惊喜?”她望着四周重重的山峦起伏,忍不住有种莫名的熟悉。 李野勾起了笑,将孩子抱到一旁的丁香手里,拉起宁真往山坡上走。 未几,眼前出现了一幢木造的房舍,房前站着一对年约五十上下的夫妇。在夫妇身边尚有两女三男,一伙人目光全凝聚在宁真身上,神情激动—— “王上……他们是……” “是你的家人!” 宁真盯住李野。“主上……早就知道臣妾的身分?”她在下马车之后就隐约想起,此地像是她梦中的故乡。 “我要的,只是一个你,不管你是何身分都无法抹去这一点!”他深深地望人她明眸里。 早在她和靳安在花园对话的那回,他便已知道她不是金阳国的刁蛮皇太女! 但,这又有何干系呢?他多庆幸老天爷赐给他眼前的这一个宁真! 宁真泪盈于睫…… “去吧,大家等着和你团聚呢!”李野推她上前。 宁真点点头。“谢谢……” “快去吧。” 这一回,宁真含泪朝家人走去…… 李野瞧着地背影,一股幸福再度缓缓流人心田。 他知道,这一生他将永远呵护着她,他深深知道! 全书完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