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洗碗女工的故事》 第一章 这是一个南方的小城,小城不大,重工业的气息不是很浓,然而由于产煤的缘故,小城的上空却一年四季总是灰蒙蒙的一片,偶尔天空放晴的几率与彩票中奖差不多。 当孟瑶第一次来到这个小城的时候,外面的天空正飘着蒙蒙细雨,像是并不欢迎这个不速之客,孟瑶的心凉了一大截,此时的小城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发达,甚至可以说是很破败,火车站并不大,候车室里的几排绿椅子看上去脏兮兮的,它们长年累月地被搁置在那里,有几张还缺了几角,像是已残疾的卫兵还在坚守自己的岗位,水泥的地面痰迹累累,就连空气中也隐隐约约有一种说不清是厕所还是垃圾的味道,小城的第一印象让李美凤大失所望。但是既来之,则安之,她只期盼以后的日子小城不会让她太难过。 孟瑶是一个来自山里的女孩,也许得益于山之灵气的缘故,孟瑶从小就长的眉清目秀,到她十八岁那年的时候,已经出落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了,她的瘦削的双肩,圆鼓鼓高耸的胸部,纤细的腰身,细长挺拔的双腿,再加上让人一看就觉得非常可爱的小圆脸蛋,这些都让孟瑶成了村里最漂亮的姑娘了。这个世界上不乏漂亮的女孩子,也不乏可爱的女孩子,可是既漂亮又可爱的女孩子就不多见了,孟瑶正是这少数女孩子中的一个,也难怪村里那些正打光棍的男孩子要对她朝思暮想了。 孟瑶的家里除了父母,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她的家庭本不富裕,大哥二哥结婚的时候,家里的那点财产都折腾光了,到了三哥结婚的时候,家里实在再也拿不出象样的彩礼了,没办法,没有彩礼就不让结婚,为此三哥的对象黄了好几个了,年龄越来越大,对象就越不好找了。后来有一户人家答应了孟瑶三哥的婚事,并且不要任何彩礼,但有一个条件是换亲,如果孟瑶答应的话,男方家还会再给一部分彩礼。这对于孟瑶的家人来说绝对是件好事,因为在农村里换亲虽然不常见,但也绝不是件可耻的事,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但对孟瑶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她要嫁的那个男人是个二流子,年龄比她大十几岁,还不务正业,爱打麻将,喝酒,喝醉酒后就闹事,骂人、打人,并且还很好色,仗着家里有钱,经常欺负一些小媳妇、小姑娘,要她嫁给这样的人,那孟瑶就真是往火坑里跳了。 后来孟瑶就逃了,逃到了这样的小城。走出火车站后,孟瑶的口袋里已剩下不多的一点钱。在这个环顾四周、举目无亲的地方,以后自己要怎么生活,孟瑶的心里没有任何的打算。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个地方住下,再想办法找事做。 孟瑶先找了一个便宜的旅馆住下,眼看就要天黑了,经过一整天的困顿,孟瑶吃了一碗面,然后就休息了。第二天,孟瑶早早就起来了,向旅馆老板打听了最大的菜市场的所在,孟瑶就出发了。昨天晚上,孟瑶寻思,先找份保姆的工作干干吧,因为村里面有外出作过保姆的姑娘,无外乎是打扫一下卫生、洗洗衣服、做饭、有小孩的就帮着看一下小孩,活并不重,并且孟瑶还烧得一手好菜,每逢有亲戚串门的时候,做饭的事就归孟瑶了,亲戚们常常夸她人长得漂亮,饭也做得那么棒,将来有那个小伙子娶了她就享福了。 孟瑶来到菜市场,尽管天还很早,可也已有好多的妇女在买菜了。孟瑶向几个大婶大娘们问她们是否要找保姆,可她们都摇头拒绝了,她有些灰心,后来,在菜市场门口,她看到有几个学生模样的站在那里,手里拿张纸,上面写着“家教”两个字,孟瑶心想,这办法不错,至少不用挨个挨个地问了。恰巧有一个学生看来已和那位家长谈妥,要离去了,孟瑶向那个学生说明了自己的意思,那小伙子很热心,不但把纸给了她,还用黑笔在另一面写了大大的“保姆”两个字,小小的举动让初出家门的孟瑶在心里感激了好半天。拿着纸在那站着,等待着雇主来领,孟瑶觉得自己也成了蔬菜,等待着买菜的人来买,假如是那样的话,自己是哪种蔬菜呢?孟瑶的第一感觉是就做一个西红柿好了,因为自己最爱吃西红柿了,而且要做一个最甜最甜的西红柿,没想到自己竞会有那样的想法,孟瑶感到有点不好意思,脸也微微地红了起来,仿佛真的成了一个已经熟透了的又大又甜的西红柿了。 这个时候,一个高大的接近中年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他,短平头,脸属于四方又接近于圆的那种,鼻子有些扁,身体是大腹便便的那种,像是厨师,让孟瑶想起曾看过的一个小品里头的两句台词:脑袋大、脖子粗,不是高干就伙夫。那个人看上去不像坏人,左手拎着一大捆芹菜,右手还提着几个大方便袋,里面装着黄瓜、茄子什么的,看来真是个厨师。那个人先放下了手里的菜,左手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甩了甩,他上下大量了一下孟瑶,问道:“想做保姆?”“嗯”孟瑶点了点头,那个人又说:“以前干过没?”孟瑶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会好好干的”她赶紧接着说,“哦”,那个人接着说:“我说个事,不知道你干不干,事情是这样的,我在一所大学里的食堂工作,现在缺一个洗碗的,不知道你干不干?”看孟瑶在寻思,那个人接着说:“活不累,一个月工资500,管吃。”“也算不错了” 孟瑶心里面说,可她还是面带为难之色地说:“管住不?”那个人嘴里啊了一下,“你不是本地人?”尽管如此,他还是接着说:“也行。”吃住、工作一下子全都有了着落,孟瑶心里高兴坏了,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大叔,那我今天就开始干吗?”“行啊,那边正等着呐”于是孟瑶就让那个人在那等她一下,自己去取行李,取过行李,孟瑶就跟着那个人走了。孟瑶在小城的新生活开始了,不管是好是坏,总之是开始了。 在路上,那个人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他叫刘刚,在小城最著名的那所大学的食堂里,自己租了一个摊位,主要卖水饺、刀削面、鸡蛋汤,还有炒菜,就他和妻子两个人,而她有怀了孕,行动不方便,忙不过来,就找个人来洗碗。 孟瑶跟着刘刚来到那所大学的时候,校园里已有了许多来来回回进出的学生,看着她们一个个跟自己的年龄相仿,孟瑶不禁羡慕她们而悲叹自己的命运了。他们是从食堂后门走进去的,刘刚先让孟瑶把行李放到住得地方,然后带她去了食堂的操作间,刚一进去,孟瑶吓坏了,只见水泥地上放了两个大桶的碗筷,地上还散放着一些,孟瑶有一种受骗的感觉,这么多碗,洗完都得累趴下了。刘刚仿佛看穿了孟瑶的心思,“放心,我们的没这么多”,他往上撸了撸袖子,指着其中一满铁桶碗筷的上面的一个大盘子说:“这才是我们的。”他把那个盘子轻放到地上,盘子上沾满了牛肉汤的那种油污,看来不用洗涤剂是刷不掉的,刘刚又拿出了几摞满是小米或大米汤还有面条的残留物的小碗,才找到一个大碗,他指给孟瑶看,“我们的就这两种,大碗、盘子,真的不多,”他看孟瑶点了点头,又说:“要不这样吧,你先把我们的盘子和大碗挑出来,我先到里面去了,挑完的时候告诉我一声,”他用手指了指很靠南面的一间小屋,说完就进去了。 孟瑶也学着刘刚的样子,往上撸了撸衣服,她小心翼翼地两手抱住一摞大概五六个碗的样子,把它们拿了出来,慢慢地放在地上,生怕打碎了,慢慢熟练了之后,孟瑶可以一下子拿出七八个碗了,她发现食堂的碗有好几种,有深碗,有浅碗,有平底的,也有圆底的,还有一种特别薄的红色花纹的小碗,还有塑料制成的小碟子,塑料的如拳头大小的小白碗,还有像家里的烙饼一般大的白的塑料圆盘子,盘子最外面的边缘基本上是平的,然后是一段弧形过渡到大的平底,而且平底被分为三部分,一条大的突起和一条小突起,分为了一个大部分和两个小部分,还有刘刚的特大的像小盆一样的碗和同样大的平地盘子,后来她才知道,深的圆底碗是用来盛面条的,小的浅平底碗是用来盛稀饭的,大的浅平底碗是用来盛牛肉汤的,小红花碗是用来盛豆腐脑的,小碟子是用来放羊肉串的,小白碗是用来盛汤的,而塑料盘子大的部分用来盛饭、小的部分是用来盛菜的,特大号的碗是用来盛鸡蛋汤和水饺的,大的厚底陶瓷是用来盛炒面好炒菜的。看到这么多的碗碗碟碟,尽管每个上面都或多或少地带着些剩饭、剩菜、剩的汤汁,还油污污的,可是经过清洗之后,它们又焕然一新,由旧换新是不是也算一种杰作呢?孟瑶感到自己以后很可能会喜欢上这份工作。 把那些刘刚所说的他们的盘子和大碗挑出来之后,孟瑶感到刘刚没有骗她,他们的并不多,和剩下的那么多碗碟相比,他们的只能算是一摞,清洗起来应该不会费事,也不会累,看到挑剩下的那么多的碗碟还有筷子,孟瑶心想谁会来清洗它们呢?会是一个人吗?是男还是女? 孟瑶到刘刚那报到去了,那间小屋并不大,一边是一个大案板,下面放着刚买的蔬菜,另一边是煤气炉子,中间仅仅两个人的空隙。刘刚夫妇正忙着卖鸡蛋汤,刘刚的妻子打卡,刘刚管剩下的。“刘叔,我把碗和盘子都挑出来了,现在就洗吗?”孟瑶问,刘刚和他妻子都回了头,刘刚的妻子也三十几岁的样子,不丑也不算美,扎着麻花辫,挺着大肚子,个头比孟瑶略矮一点,看到她脸上略有不高兴的表情,孟瑶赶紧叫了一声:“刘婶。”刘刚妻子的嘴角动了动,不知道是不是应了孟瑶的招呼,“行啊”刘刚答话了,“正巧也快没碗了,这样,你用那个大盆洗”他指了指墙角的一个红塑料盆,“那还有洗涤剂,放点洗涤剂,外面放碗的地方有自来水管,看到了吧,在那接水,用盆里的海绵洗就是了,不用教你吧?”刘刚笑了,孟瑶也笑着说:“不用,我在家经常洗碗。” 孟瑶出来洗碗的时候,那边的那一大堆碗碟已经有人在洗了,是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和她同样扎着马尾辫,只不过比她胖多了,后来她们也就相识了,胖女孩名叫月月,是属于一根筋的那种,所以也仅仅是相识而已。 洗过碗之后,孟瑶又被派去择菜了。择菜的时候,那个刘婶问了一下孟瑶家里的事,比如家是哪个地方的,有几口人,今年多大啦,有没有对象等等。当听到孟瑶回答还没有对象的时候,刘婶的脸上有了一抹笑,她又重新打量了一下孟瑶,原本有些呆滞的若无其事的目光仿佛闪进了一丝亮光,心里便有了一些打算,原来她的娘家弟弟还没找到对象呢?要是年轻漂亮的孟瑶成了自己的弟媳妇,家里人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呢,想到那,原本脸上的一抹微笑也被慢慢地放大,先是眼角,到脸颊,最后到嘴角,就成了巴结人的一种谄笑了,孟瑶看到那样的笑容,感到太不习惯,脸顿时红了起来,低下头,继续择她的菜了。 孟瑶所干的事其实也就是个打杂的,碗没了洗碗,菜没了择菜,哪地方缺了帮手就让她来。七八点钟学生的吃饭高峰一过,顿时就闲了下来。刘婶问孟瑶累不累,累了就去后面休息一下,孟瑶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说不累,刘婶说你不累,那我可累了,你跟我到后面去一下。孟瑶她们住得地方是一个套间,外面一小间,里面一大间,刘刚夫妇住在里间,孟瑶住在外间,铺床铺的时候,刘婶本打算问孟瑶对象的事,后来又寻思别太急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以后慢慢再说吧。 孟瑶就这样开始了一日重复一日的生活,但她并没有说厌倦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虽然不能说是太好,但也不能说是坏,尽管每天的工作都是上一天的重复,今天重复昨天,明天重复今天,但在这种每天重复的日子里,她的工作越干越熟练,越干越轻快,看着每次洗得干干净净的盘子和碗,择得一丝不苟的蔬菜,她有一种悠然自得的感觉,生活是什么呢?就是每天把碗洗得干干净净,把菜择得一丝不苟,这样的生活没有人敢说三道四、指指点点,更何况他也没有资格。 第二章 大约一个星期后,是一个傍晚,当孟瑶再去洗碗的时候,去发现那边的碗筷已经有人在洗了,是四个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后来她才知道是勤工俭学的学生,每天早晨是早起,先吃饭,然后洗碗,直到大约响预备铃的时候再去上课,中午放学后就开始洗碗,等忙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可以吃饭了,晚上和中午一样,虽然不给工资,但是管吃,一天加起来大约是总共洗二到三小时的碗,不能说累,但也绝不轻松,那个傍晚,他们一边洗,一边有说有笑的。就这样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干的是和孟瑶一样的重复一日的事情。也就六七天后,四个小伙子剩下了两个,听他们讲,活太累,没有时间看书,吃的除了早晨的都是剩菜剩饭,也就不愿意干了。剩下的两个小伙子还在坚持着,后来其中的一个有时候早晨不来,有时候晚上不来,慢慢地一个月后,也不再来了,只剩下一个小伙子了。 当剩下两个小伙子的时候,孟瑶就开始注意坚持到最后的那个小伙子了。那个小伙子比孟瑶略高一点,长得很瘦,留着长发,眉毛很浓,老家的人常说眉毛浓,福无穷,她不知道那种说法是不是正确,可是从她见到那个那个小伙子的第一眼起,她在心里就默默祈祷那样的说法不是迷信,是千真万确的定理,不,是公理,并且还应该是真理,世世代代都无法改变的真理。那个小伙子属于沉默寡言的那种,当只剩下两个人在洗碗的时候,他也常常是听得多,说的少,也因此比另外一个小伙子干得多了,尽管如此,他却没有丝毫的怨言,最起码表面上没有,因为孟瑶没有看出来。由于属于孟瑶洗的碗和盘子并不多,所以直到只剩下那个她所心仪的男孩子一个人洗碗的时候,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更别说和他说上话了。 然后只剩下他们两个在洗碗的时候,孟瑶多么期盼那个小伙子会和她搭讪,和她说说话,可是小伙子并没有,他只顾低头洗碗,他抬头的时候要么换水,要么是把洗好的碗筷碟子放到一张大桌子上,再就是帮刚刚从前面收好一桶碗筷的老伯把铁桶从小推车上搬下来,除了这些,也就剩下吃饭,或者吃过饭回去的时候了。 孟瑶一直渴望那个小伙子会主动和她说说话,唠唠嗑,可是他没有,有那么好几次,他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到自己了,可是他却把头低了下去,而且还好像是故意似的,把孟瑶气坏了,小嘴也噘了起来,本就可爱的孟瑶噘嘴的时候就更显得可爱了,可是在后面忙活的就他们两个,而他一直在低头洗碗,自己噘嘴又给谁看,可爱又给谁看呐,那个时候孟瑶在心里就开始叫他榆木疙瘩了。有那么一天中午,孟瑶去后院的储藏室拿蔬菜,临近出门的时候,她忽然发现靠门的碗柜上放着两本书,她想一定是他带来的,她用眼一瞥,才发现两本书都写了名字,她没想到他竟然还用那种方式写名字,不是写在扉页,那样的话,她也看不到了,而是像小学初中的孩子一样,一本正放着的书,左边缘是装订的部分,把书的右边缘紧紧合拢,使一页紧靠一页,然后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这样似乎每一页都染上了墨水的痕迹,但但随便拿出几页看不出什么,可是一旦把它们合拢到一起,自己的名字就赫然显现在眼前了,而且也不容易丢。孟瑶没有想到现代的大学生还在用这种方式写自己的名字,不过应该并不多见吧,因为她见过村里有上高中的女孩子,她们都是把名字写在扉页的,而他应该是那为数不多中的一个,那个时候,孟瑶忽然觉得那个小伙子有点可爱了。 孟瑶临出门的时候,看到那个小伙子正背对着自经在低头洗碗,她迅速地朝两本书瞥了一眼,两本书是同样的黑色笔迹,写着 “柏羽轩”三个字,字迹清秀、整洁,孟瑶觉得自己像个小偷一样,赶紧去后院了。在短短十几步的路上,孟瑶的脑海里反反复复是那三个字——柏羽轩,柏羽轩,多美的名字啊,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配得上这样优雅脱俗、极富魅力的名字了。少女的心像情窦初开一样,知道自己喜欢的人的名字,那份高兴的愉悦,让她觉得自己仿佛生了一对翅膀,正幸福悠悠地在天空漂荡。 拿着菜回去的时候,孟瑶进门时又看来一眼,生怕自己刚才看错了,这次看到还是那几个字——柏羽轩,柏羽轩。当把那名字确认下来以后,孟瑶的心里又乐开了花,像有一股暖流一样在心底慢慢地回荡。进了刘刚的那间小屋,孟瑶的脑海里忽然串出了一个问题:柏羽轩未必是他的名字,因为有可能他拿的那是他同学的书呢。孟瑶的心里又泄了气,后来她仿佛相通了,有点固执地对自己说,不管那是不是他的名字,反正以后在她心里,柏羽轩就是他,他就是柏羽轩,如果那真的不是他的名字,而他也会为了她,把自己名字改了吧。 也就在这个时候,刘刚发现只剩下四五个空碗了,于是孟瑶被派去洗碗了。孟瑶洗碗的时候,她想问他的名字,可是又一想,自己是女孩子吗,凭什么让自己先开口,他应该主动吗。碗已经洗了十几个,眼看还剩下最后两个,只剩下最后一个碗的时候,孟瑶的心里像有股力量让她充满了勇气,她张了张嘴,冲着那个小伙子“喂”了一句,小伙子抬起了头,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别的人,除了他和那个女孩子,他把眼睛转向她,眼神里充满了诧异,“嗯,你,你叫我?”他问,“不叫你叫谁啊?” 孟瑶的声音里充满了有点霸道、蛮不讲理的味道,“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小伙子一下子愣了,不知道她为什么冲自己这样,脸窘得顿时红了起来,额头上也仿佛有汗水要滴落了,孟瑶也好像有点得理不饶人的意思,她还是用刚才的语气接着说:“你叫什么名字?”小伙子回答了:“柏羽轩”,尽管声音有些低,可是孟瑶听得清清楚楚,洗完最后一个碗后,赶紧抱着碗去小屋了,转身离去的时候,孟瑶纳闷了,怎么刚才自己突然间那么刁蛮,可是他却并没有生气的样子,相反脸上的表情却充满了不安,仿佛已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但还没找到自己错在哪里,孟瑶觉得他又有点可怜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的事是他就是柏羽轩,有这一点就足够了,然后心里就为自己刚才的刁蛮找借口了,他就是做错了吗,那么长时间都不跟人家讲话,好好反省吧,你——柏羽轩,看看自己究竟错在哪里。那样的语气,孟瑶的刁蛮劲又上来了。 孟瑶从小屋里再出来的时候,柏羽轩已经去大厅里吃饭了,孟瑶的心里又有了失落的感觉。当她正洗碗的时候,柏羽轩已吃过饭,从大厅里走了过来,孟瑶抬头看了看他,这时候一位炒菜的师傅也跟在他身后走过来了,孟瑶赶紧低下了头,柏羽轩从她身旁走过去了,穿上外套,拿着书,走了。孟瑶没有说什么,只是使劲地用海绵擦着其中的一个大盘子,尽管它已经很干净了,可孟瑶却还觉得它上面还有很多油污,还不够干净。 中午都忙完之后,孟瑶和刘刚夫妇都去休息了,可是孟瑶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床是木板床,一动就吱呀呀地响,孟瑶不敢动了,怕影响刘刚夫妇休息。反正睡不着,干脆起来吧。孟瑶便开门走了出去,离食堂不远用一个小湖,湖中心有座小岛,他们称它为“情人岛”岛上有几棵大树,每一棵树下都有一对男女,他们有的睡在树下的草地上,有的坐在一起,肩并着肩,窃窃私语,还有的女的坐在男的怀里,头倚在男生的胸前,说着浓浓情语。连着岛的是一座石板桥,和桥相连的是湖边缘的一个四角小亭子,亭子里此时也坐着一对男女。看着他们,孟瑶的心里失落落地,她在湖边一棵树下的石凳上坐下来,看着湖里的片片荷叶,偶尔可看到水下游来游去的鱼儿,虽然自己叫不上它们的名字,可是看到它们在水下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它们多幸福啊,孟瑶也想,自己能变成鱼儿该多好,水下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呢?水里面应该有空气的吧,要不然鱼儿怎么活呢,不过不会像外面有这么多灰尘吧,外面天气这么热,水下面凉凉的,是不是也有阳光呢,不过没关系啊,鱼儿想阳光的时候,可以游到水面上来呀,感受一下外面的阳光,还有风,风里面各种花的味道,水下和外面的世界都可以接触感触到,鱼儿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可是自己呢?为什么有点不高兴啊?知道了他的名字是应该庆祝的事啊,自己那样对他,他会不会生气了,以后再也不理我了,再也不见我了,是不是晚上也不再来洗碗了呢?自己应该向他道歉吧,可是怎么说的出口啊?但接着又有一个问题出现了,校园里这么多谈恋爱的,他是不是也谈了呢?要是那样的话,他的女朋友应该很漂亮吧。可是自己又算什么呢?不想了,再也不想了,孟瑶的脑子有点乱了。是不是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都会这样地多疑乱猜,这样地多愁善感,这样地一点小涟漪都可以引起莫大的波澜呢? 那天晚上的时候,柏羽轩准时出现了。孟瑶看到他的时候,涌起了一种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忧愁的情愫,她没有说什么,而柏羽轩也脱了外套,像往常一样低下头干他的活了。 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孟瑶又恢复了她平常可爱的样子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呢?只会为自己徒增烦恼而已。虽然说不想了,可是心里面还是偷偷地想了起来,想到白天里柏羽轩窘得满脸通红、连汗都要流出的样子,孟瑶不禁觉得柏羽轩可怜又可爱了。死榆木疙瘩,看你什么时候会主动跟我套近乎?想到那的时候,孟瑶睡着了,那晚,她做了一个好梦,梦到第二天柏羽轩真的同她讲话了,而且是他主动的。孟瑶笑了,就连做梦的时候,嘴角都挂着甜甜的微笑。 然而第二天,孟瑶的梦落空了。一整天的时间,他们前前后后碰过好几次面,但是柏羽轩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尽管靠门的碗柜上放着的三本书都写着“柏羽轩”三个字,柏羽轩没说话。但中午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刘刚的一个盘子碎了,可能是放在下面,从小推车上抬下桶时由于振动把盘子压碎了,看到碎了的盘子,孟瑶没有说什么,柏羽轩洗碗的时候,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打住了,打碎的盘子被放在了墙角。后来刘刚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打碎的盘子,刘刚似乎很生气,大声问盘子怎么回事,那个时候孟瑶和柏羽轩都在洗碗,柏羽轩回答了可能是压碎的,刘刚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这么厚,你怎么压碎它?”看他的意思,好像是柏羽轩打碎的,孟瑶心想柏羽轩不会撒谎的,看他紧张的脸又红了,孟瑶想说点什么,这个时候,收碗的老伯推着装有满满一桶碗筷的小推车从前厅过来了。看着满脸怒气的刘刚,老伯用脖子的毛巾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问他怎么啦,刘刚说了碎盘子的事,老伯笑了,“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事呢?这也备不住,我在这干好几年了,光压碎的碗都能有一摞了,你想想,这么大一桶,装的满满的碗,背不住一晃荡,最下面的就有被压碎的”,刘刚似乎有些不依不饶:“我盘子本来就不多,今天压碎一个,明天压碎一个,我还怎么做生意啊,赚的还不够买盘子的钱呐。”刘刚的声音把厨师长招来了,他的回答和老伯的一样,老伯就不乐意了: “你什么意思,今天压碎一个,明天压碎一个,好像是我故意压碎你盘子一样?”他们被劝开了,但接下来的几天,刘刚的盘子频频告急,这边用完了,那边还都在餐桌上,没人收,后面没法洗。刘刚去找老伯,老伯有话说了:你没看见,这么多碗我还忙不过来呢,你盘子那么娇贵,我怕压碎了赔不起啊。再后来的几天,一切又恢复正常了。在从小推车上卸桶的时候,柏羽轩显得格外的小心,从铁桶里往外搬碗的时候很谨慎,见到孟瑶他们的盘子更是小心翼翼,生怕在碎一个,引起他们的口角。 看到柏羽轩如此谨慎的样子,孟瑶真想笑,可是又怕笑出声来,他会生气。过了好几天了,而柏羽轩并没有先说话的迹象,孟瑶心里面很着急。有一天,她实在忍不住了,趁洗碗的时候,她便问柏羽轩:“你是哪的人呐?”和上次的刁蛮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语气,这一次声音柔和,充满了温柔和关怀,“山东人”柏羽轩回答道,“人家不是说山东人很豪放的吗?怎么你?”孟瑶没有再说下去,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可是柏羽轩只抬头憨憨地笑了笑,又低下头干活了,孟瑶看到他的脸又红了起来,额头又有汗珠了,看他难为情的样子,再说下去不知道要流多少汗呐,孟瑶打住了。 孟瑶心里面高兴了:为什么会脸红呢?说话的时候还不敢和人家对视,是紧张的吗?是和女孩子说话才这样的吧,这么说他以前很少和女孩子说话了。从那个时候,孟瑶就断定柏羽轩没有女朋友了,如果一定要算有的话,那也只能是她。想到那的时候,孟瑶的心里就飘飘然了,她好想化作一只风筝做的燕子,在蓝天白云下,在凉爽的秋风中,由他高高地放飞,手里面紧紧攥住那根连着自己的线,呵呵,自己也会飞了,那样的感觉好舒服啊,但榆木疙瘩的柏羽轩是否也有同样的感觉呢?会的,总有一天他会的,孟瑶那样想。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吧,孟瑶开始写日记了,别人是用笔写,记在本子上,而她是用心来写,把每一个字都深深地记在心里:九月二日,星期三,天气晴,略有微风。今天柏羽轩上身穿了一件紫兰色的外套,下身是一件白色的裤子,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双星球鞋,他的头发有点干枯,都起头皮屑了,是该洗了吧……今天他的眼圈是红的,是睡的不好,还是有人欺负他啦?他的脸上没有伤痕啊,是挨老师批评了吗?到底是怎么了,他还是不说话?……今天我鼓起勇气同他讲话了,两个人都不说,又怎么会明白呢?既然他不说,那只有我说了。一开始,要叫他什么好呢?柏羽轩——太生硬了吧,也有点见外啊;羽轩——是不是有点套近乎啊;轩——天啊,羞死人了,断然是不行的;柏大哥——也不太好吧;喂 ——更不行了,都已经知道人家名字了,还这样叫,不太礼貌吧。想来想去,不管他怎么想,就叫他羽轩了。在一起洗碗的时候,我鼓了好大好大的勇气,终于说了出来:“羽轩”,他愣了一下,显然对这样的称呼有些意外,他的眼神里却充满了温柔的情调,那个时候,我多么希望他能多看自己两眼啊,要是能够使时间静止,定格在那一瞬间就更好了,但他还是很快地低下了头,脸变得更红了,而我也觉得自己的脸好像火辣辣的,也没有勇气说下去了。既然这样,那就不要在说了吧。其实这又何必呢?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是啊,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言言语语,只要有那份心,就足够了。从今以后,再也不为难他了,心里面想着他也很好啊…… 食堂里又添新人了,因为一个人洗碗实在忙不过来,老板娘又从外面招了一个人来和柏羽轩一起洗碗。柏羽轩以后会轻松点了,可是孟瑶却不高兴了。因为招来的是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比她还高,但比她瘦,也没她长得漂亮,可是他们以后就在一起洗碗了,一想到那里,孟瑶的小嘴就噘了起来,依然是那样的可爱,可是她一直等待的柏羽轩却还没有欣赏到。孟瑶怕那个女孩子会抢走她的柏羽轩,这辈子她就认定了柏羽轩是她的,而且是她一个人的。 那个晚上,孟瑶的心里一直想着白天的那个女孩子,她是不是来和她争柏羽轩的呢?是从她身边来抢走他的吗,柏羽轩会跟她走吗?是不是每一个恋爱中的女孩子都特别爱寻思呢?有一点风吹草动,都盲目地误以为是草木皆兵,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但并非每个男人都喜欢西施,因为人和人的审美观点不同,一件东西在别人眼里是精华,是极品,可能在另一个人眼里却成了垃圾,一个人在别人眼里是美女或英雄,但在另一个人眼里,可能什么都不是,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而已。所以千万不要向别人炫耀你所以为美的事物或是人,也许你这样做的目的只是要让他们来羡慕一下,好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但结果却往往适得其反,除了真心的羡慕、祝福外,更多的是妒忌、反感、甚至是鄙视,没有人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你也不想,但你做了,后悔了,却也晚了。 孟瑶完全可以放心了,因为接下来的几天,就可以看出来那个女孩子的喜怒无常,当她高兴的时候,会满面带笑地和柏羽轩说说话,但当她看到柏羽轩并未想搭理她的样子,立马就不高兴了,脸拉的老长,使劲地洗着碗,把提水的小塑料桶和洗碗的大铁盆摔得咣当响,有时候一不小心把洗碗的脏水溅到柏羽轩的衣服上时,便拿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人家,虽然嘴上生硬地说着“对不起”,但那样的眼神却又好像在说“我就溅到你身上了,怎么的吧”这时的柏羽轩只是拿眼看了她一下,并没有说什么,还是照样地干活。但孟瑶就看不惯了,心里面说你凭什么欺负我们家柏羽轩,他招你惹你了,当孟瑶出来说话的时候, “你怎么这样啊?人家招你惹你了?” 那个女孩子和她吵了起来, “我这样怎么了,我招你惹你了,你心疼啊?” “谁心疼了,我只是看不惯而已” “谁让你看惯了,你看不惯别看啊?我又没逼着你看” …… 但也紧紧吵了几句,孟瑶就住嘴了,因为她发现,那个女孩子只是一味地蛮不讲理,和尚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了,再吵下去,也只会蠢费口舌,多说无益。 那天晚上,孟瑶郁闷了好久好久,心里面一直在责备没有良心的柏羽轩,人家站出来为你说话了,你却不说了,还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别人欺负,真是气死人了,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哼,睡觉。 刘刚的老婆向孟瑶说起对象的事来了,尽管孟瑶一直已自己年龄小为借口来拒绝她,但她还是仿佛死皮赖脸地来缠。“我知道你年龄小,可我们是女人啊,迟早都要嫁人的,可以先把婚事给定下来啊,等再过几年结婚也不迟。”那个刘婶一再地向孟瑶夸耀自己的弟弟有多优秀,多能干,多孝顺人、体贴人,长得多高、多帅,对这些,孟瑶都不为所动,因为她已经有她的羽轩了,对于其他人当然要拒之门外了。但是刘婶好像并没有死心,仿佛一定要说服这门亲事才肯罢休。 有一天,孟瑶上街去购物,回来的时候,除了一只玩具狗,再没有别的东西,刘刚夫妇像是取笑她:到底是还没张大的孩子。那意思是孟瑶还在处于贪玩的年龄,其实他们错了,那个玩具狗可以说是为柏羽轩买的。因为每到了晚上,孟瑶想心里面说说话的时候,想说说那个榆木疙瘩柏羽轩的时候,可是两手空空的,太乏味了,手里总得拿点什么,并且还得不能让刘刚夫妇看出点什么来,于是孟瑶去了玩具店,挑来挑去,看中了那只玩具狗。那只玩具狗的外表是白黑相间的颜色,很像一个电视广告里的奶牛的颜色,两只大耳朵,两个小黑眼睛,黑黑的鼻子,短短的白尾巴,看上去有点傻乎乎的可爱,就像那个榆木疙瘩柏羽轩,孟瑶一眼就喜欢上了它。 第三章 此后的每个夜晚,孟瑶都会把它偷偷地拿到被窝里,高兴的时候,让它跟着高兴;不高兴的时候,就拿它出气。她反正已经把它当成了柏羽轩,高兴的时候一块高兴,伤心的时候就一块伤心,也是理所当然的了。可是,那也不行啊,高兴的时候可以一块高兴,伤心的时候,他就要哄我开心,要是都一块伤心,那怎么可以?小女孩的心思,别人是猜不到的,是不是有时候,她们也会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呢?是不是真有那个时候,也只有她们自己知道罢了。 食堂里新增的女孩叫云云,喜怒无常的云云和一根筋的月月真是一对活宝,第一次提出这句论断的是谁呢?哦,想起来了,是在大厅里收碗的老伯,当他提出来的时候,那几位厨师都笑了,似乎很赞同这样的观点,孟瑶当然赞同啦,当她看到柏羽轩也笑了的时候,便在心里说,太好了,连他都赞同了啊。 尽管月月和云云是一对活宝,可是这对活宝有一天硬拉着孟瑶去上网了。孟瑶是第一次上网,什么都不懂,但聪明的孟瑶看了别人的操作,很快就学会了鼠标的左键右键,单击双击。网吧里上网的大多都是学生,有的在玩一种像是警察抓小偷,那些小偷都蒙着面,手里拿着枪,而另外一些是警察吧,只是不常见到他们,他们在一堵堵墙组成的像是迷宫的地方互相寻找着对方,见一个杀一个;有的在玩一种特别可爱小孩子开车的游戏,那些小孩子是都很卡通的那种;有的是玩一种跳舞的,还有别的好像是杀野兽吧,不过那些东西都长得奇形怪状,孟瑶看不懂;再有就是孟瑶听他们说的一种qq的东西,不管多远,都可以视频聊天,孟瑶亲眼看到一个男孩子的屏幕上有另外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的嘴角动来动去,而男孩子也频频地点头,似乎已听到女孩子说的话了,真是太神奇了。孟瑶最后选择了看电影,看到是一部叫做《河东狮吼》的电影,里面有一段女主角说的台词,也许看过那部电影的许多人都记住了,什么爱我,呵护我,第一时间想到我,别人欺负我的时候第一时间出来帮我等等,孟瑶没有记住,但是她说的特别感人。那个晚上,孟瑶一直在想着网吧里的事。柏羽轩也会去网吧的吧,是不是也玩那些游戏呢?是不是也用qq和女孩子聊天呢?哼,要是那样的话,死柏羽轩,臭柏羽轩,你就休想再去网吧了,孟瑶拎着那只玩具狗的耳朵,假装狠狠地用了好大劲要摔出去,但还是又轻轻地把它拎回了被窝,乖,狗狗不哭,既然知道错了,姐姐就原谅你了,她把玩具狗的嘴巴贴近自己的左耳朵,好啦,别哭了吗,再哭,姐姐就真的不要你了。现在帮姐姐想想那个女孩子说的话,她把玩具狗从左耳朵移到右耳朵,啊?想不起来,死柏羽轩,想不起来就不许睡觉,孟瑶把玩具狗拎出了被窝,拎着它在空中转了几圈,哼,冷不冷啊?现在知道被窝的温暖了吧,快点告诉姐姐,啊?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那就算了,孟瑶重又把它拎回了被窝,把它贴在自己的胸口,便想着柏羽轩有一天也对自己说出那样的话该多好啊,自己就是幸福的了,要是那样做了但没有说,自己也是幸福的,而要是那样说了并且那样做了,自己就是幸福之上又添幸福了,可要是既没有说,也没有做,哼,柏羽轩,有你好看的,孟瑶闭上了眼睛。 云云的毛病,大家逐渐的有目共睹了。不但喜怒无常,还很挑剔,说这个说那个,在洗碗的时候还常常跑到前厅去,厨师长批评了她好几次了,但她也只是把它当作耳旁风,这耳朵进,那耳朵出。孟瑶很想气气她,于是有一天,在他们三个都洗碗的时候,孟瑶就说:“羽轩,麻烦你把那几个盘子递给我,谢谢啊。”以前柏羽轩一个人洗碗的时候,把碗筷从铁桶里拿出来的时候,孟瑶的那些盘子和碗也都被规整到一起,碗一摞,盘子一摞,柏羽轩也会主动地把盘子和碗放到孟瑶洗碗的盆的旁边,自从云云来了之后,从铁桶里搬碗的活就被她抢了去,柏羽轩也不好说什么。正当柏羽轩要把盘子递给孟瑶的时候,云云把盘子抢走了,放在比原来离孟瑶更远的地方,“想要,自己不会来拿”,云云冷冷地说了一句,孟瑶知道她的毛病,不想搭理她,她正想站起身来自己去拿,这时柏羽轩回头,说了句:“李叔”,李叔是厨师长,云云也回头看了看,就在她回头的时候,柏羽轩迅速地把盘子递给了孟瑶,那一刻,孟瑶心里的那份喜悦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没想到笨笨的柏羽轩也有聪明的时候。云云回过头来,“骗人,哪有”,但看到孟瑶已经在洗她那些盘子了,云云寻思了一下,似乎知道自己被人耍了,那脸顿时一下变成老长老长的了,洗碗的动作也加了力气,柏羽轩离她远了些,怕她溅起的那些污水在溅到自己衣服上。孟瑶看到他的举动,心里纳闷了,他怎么一下子变聪明了呢,还知道躲了。 那晚的孟瑶又是高兴而眠的,晚上躺在被窝里的时候,她把那只玩具狗左手递给右手,右手递给左手,一会儿逗逗它的小眼睛,一会儿捏捏它的小鼻子,再就是扯扯它的前后四条腿,拎它的耳朵和小尾巴,孟瑶对那只玩具狗越来越爱不释手了。榆木疙瘩的柏羽轩是不是真的开了窍呢?要是那样的话,他敢向自己表白吗,今天到底是不是真的,他把云云给耍了,乖狗狗,你说你今天高不高兴啊,她把耳朵贴近玩具狗的小嘴巴,啊?不高兴,是你耍的你不高兴,撒谎,真讨厌,睡觉啦,明天还要干活呢。 有一天晚上,孟瑶正似睡非睡的时候,被里面刘刚夫妇的动静给惊醒了。 “你干什么?”声音里充满了慵懒的语气,是刘婶。 “老婆,我想——”是刘刚。 “你再忍忍吧,孩子都这么大了,万一伤着怎么办?” “没事的,我都问过啦,怀孕的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都可以,好老婆,我求你了,我好久都没那个了”没想到刘刚也会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其实换了另外任何一个男人,搁在刘刚的处境,也许会比他更温柔、更体贴,人类最原始的欲望,让他们此时来不了硬的,那只有来软的,而且是越软越好,越软就越可以达到目的。 “真的?”刘婶的语气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刘刚似乎信誓旦旦。 软磨了半天,刘刚的目的算是达到了。隔壁的屋里不一会就传来了刘婶“啊,轻点,啊,,啊”的叫床声了。 孟瑶的身体也有些热了,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自己胸前像小白兔一样柔软的地方,变觉得更热了,孟瑶迅速地把手伸到了被窝外,深吸了一口气。当孟瑶缓缓吐出那口气的时候,身体也逐渐平静下来。孟瑶并非不懂男女之事,也知道有一天自己也会像刘婶一样叫的,不知道柏羽轩是不是有一天也会要她在刘婶那种情况下做那种事呢?想到这的时候,孟瑶又忽然对未来有一些迷茫了。 有一天,云云和月月这对活宝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打了起来,云云撕扯着月月的嘴,月月攥住了云云的头发,两人都不撒手,后来略占上风的月月拿了一个盛菜的长方形铁盒子把云云一下子打倒在地,两人也被拉开了。云云就坐在还满是剩菜剩饭的汤汁的地上哭了,那一刻孟瑶也有点同情她了,她看到柏羽轩也没有忍心在看她,回过头继续洗他的碗了。那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云云也紧紧安静了一下午,到第二天的时候,她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似乎昨日的伤疤早已好了,疼痛也早已消失了,似乎从来就没发生过一样。这样的人该不该让人同情,值不值得人关心呢?也许最准确也最不准确的说法也就是所谓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有一天,孟瑶从刘刚那里看到一本杂志,其中有一篇说相爱的人的爱好的不同与他们的亲密关系有一定比例的影响,越是相爱的人,关系越亲密,爱好也会越相同甚至是完全一样,因为有相同的爱好,才会有共同的语言,才越容易彼此接近。真是那样的话,自己有什么爱好呢?孟瑶想了想,自己喜欢唱歌,而柏羽轩呢?看他那样腼腆的样子,会是爱唱歌的人吗?自己还喜欢看故事会,喜欢打羽毛球,而他呢?有两次孟瑶从柏羽轩带来上课的书中发现了别的书,因为都是在最上面,都被孟瑶有意无意地看到了,一本是《茶花女》,另一本是《简爱》,孟瑶知道,它们都是世界名著,只是从来没有看过,不知道它们都是写什么故事的,看这种名著的人是不是也喜欢看故事会呢?孟瑶的心里没了底,自己爱好是不是和柏羽轩的差很远呐。不会的,世界上有很多事都很难说的,书上的东西不可全信,即便信一些的话,相信羽毛球他一定会喜欢吧,唱歌也很好啊,唱得好不好都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它是发泄自己情绪的一种方式,高兴的时候唱欢快的歌,难过的时候唱悲伤的歌,夜深人静的时候最适合唱一些老情歌了,这有什么不好呢,他也应该会喜欢的吧。这是所有恋爱人的心理吗?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找出一两条理由来把恋人拉到自己的身旁,这应是人类的共性吧。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孟瑶领到了她的第一份工资,她首先想到的是把它寄回家去,可是,后来又想,汇款的时候,自己的住址也写上了,要是父母根据地址找来,要把自己拎回去,怎么办呢?后来还是打消了注意,心想等再干几个月,把工资一块寄回去吧。孟瑶把钱存了起来,没有舍得给自己买东西,可是她很想给柏羽轩买件衣服,因为这么多天过去了,柏羽轩换来换去,也只是两身衣服:紫兰色的外套,白色的裤子;深灰色的外衣,黑色的裤子。而脚上穿的似乎除了球鞋还是球鞋。孟瑶知道他的家庭不富裕,要不然他也不会在食堂里干洗碗的活了。那个时候,另一个问题闯入她的脑海,他这么不爱说话,是不是因为家里穷而感到自卑呢?穷怎么了?孟瑶似乎又回到自己幻想的两人小世界里去了:柏羽轩就在她的对面,现在穷,以后就不穷了,现在吃苦,就是为了将来不吃苦,没什么大不了的啊,人家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何况你还是男子汉大丈夫,再说了,你穷,人家不是照样喜欢你嘛。那个时候,她似乎看到柏羽轩点了点头,继而又冲她傻傻地、憨憨地笑了。孟瑶从幻想世界中醒来的时候,小嘴咬着下嘴唇,两手摆弄着自己外衣的下摆:自己怎么了?怎么会像个姐姐一样教导起他来了呢?被一个女孩子这样说,他会不会生气呢?可是他并不是小气的的人啊,这时,在她的耳畔仿佛飘来另外一句话: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小气的人啊?你们到现在才只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你一点都不了解他。是啊,自己想了那么多,他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吧,自己幻想的一切也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不想了,乱了,彻底乱了,孟瑶努力使自己不再想他,迎面吹来了一阵风,风中微微夹杂着青草的气息,那种久违了的熟悉的味道,让孟瑶觉得自己想唱歌了,唱什么呢?在青青的草地上,自己一个人在放羊,周围吹着醉人的缕缕微风,风中除了青草的湿润的气息,还有天空的气息,明媚阳光的气息,似乎还有她最喜欢的丁香花的味道,那首歌是怎么唱来着,是叫做《天堂》还是《我的家》或者是别的名字,一个男子在深情地唱着对自己家乡的热爱,只记得里面的歌词有“青青的草地”,有“我的家”,别的就想不起来了。孟瑶很长时间没有听过歌了,尽管早中晚一天三次,到吃饭的时候,校园的广播里也会播放一些歌曲,但那些歌曲不是唱得特别快,跟说快板一样,让人听不清歌词,就是唱得很假的那种,孟瑶也懒得去仔细听了。反正时尚的虽然流行,但流行的未必时尚,有许多的时候,人还是需要返朴归真的。 云云又一次哭了,因为她的多事,厨师长李叔让柏羽轩提早吃饭了,留下一大堆的碗让她一个人来洗,云云一边洗,一边哭,看到她可怜的样子,孟瑶虽然觉得同情,可是她知道同情是多余的,对于云云那种人,说得好听点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的难听点,孟瑶又不想说,但明眼人都明白的。当柏羽轩吃过饭拿书走人的时候,云云还在一边流着泪,一边洗着碗,看到柏羽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还不忘说一句:“你高兴啦。”,这时,李叔也走了过来,云云又变得老实了。对于这种人,你不好说什么,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而人呢?人太多了,也便什么人都有了。 周末的时候,食堂里吃饭的学生少了很多,因为有时间,许多人到外面的小饭馆里或是到路边的地摊上去吃了,有的是为了改善生活,有的是上网上的忘了时间了,便在路边凑合着吃了。吃饭的时候,孟瑶在大厅里看了一会电视,是一部很搞笑的武侠电影,看电影的许多人都跟着笑了,孟瑶偷偷地看了一眼柏羽轩,他只顾着埋头吃饭,从没有向电视瞧一眼,他怎么了?难道不喜欢看电影吗?后来没有发现,柏羽轩吃饭的时候,很少把目光扫向电视,也不像有些男学生一样,把目光在一些女孩子身上游来游去,更多的时候,柏羽轩只是把目光定格在自己面前摆有饭菜的一尺见方的位置,吃过饭后,总是习惯地用左手或是右手抹一下嘴角,主动地把用过的碗筷放到收碗的铁桶里,到后面洗碗的地方,到一点洗涤剂,洗洗手,用力地甩甩,拿着书就走人了。吃饭的许多学生,尤其是那些情侣和女孩子,吃过饭后,都是用那种带有香味的面巾纸来擦拭嘴角的,哼,那有什么,难道比洗涤剂还卫生吗?洗涤剂的味道也很好闻啊,那个时候,孟瑶就成了个自顾自怜的女阿q了,只不过是个很可爱的女阿q,心动嘴不动,口不说心说。 孟瑶做了一个武侠梦,因为她一直觉得,柏羽轩是一个很能代表江湖英雄的称呼,而羽轩两个字更能代表一带大侠的风范。恋爱中的女孩子把自己的恋人当作英雄,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而孟瑶自己要演两个人,一边是刁蛮任性的小公主,另一边是温柔善良的民间女子,就是为了考验柏羽轩,看他会选哪一个,选中其中的任何一个,都是自己;两个都想要,到最后得到的还只是自己一个人,想到那里,孟瑶不禁夸耀起自己来了。于是故事就开始了:在一条宽阔的青石板的大街,街道两旁是酒肆茶楼,当铺,客栈,布店,棺材店,当然还有妓院,尽管孟瑶不想它有,可它毕竟存在。尽管合理的东西是存在的,但存在的东西未必都是合理的。还有的就是卖一些吃的小摊了,卖水果的,卖糖葫芦的,哦,还有卖菜的。还有好多的吧,比如戏院啦,街头卖艺的,卖狗皮膏药的等等好多好多啦。街上的人们是人来人往,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小孩哭的声音,大人训斥的声音、乞讨声、叫好声,各种各样的声音不绝于耳,仿佛老家里将近过年时的集市一样热闹。这时,男主角就出现了,他穿着黑色的外衣,披着黑斗篷,带着一顶草帽,帽子是不带顶的那种,露出了挽着发髻的黑色头发,帽沿压得很低,仿佛不愿意别人看到自己的相貌。他的手里有一把剑,黑色的长剑。当他走到街道一角的时候,看到一群人围在一旁,里面传出了一个公子哥的声音“小娘子,跟我走吧,大爷有的是钱”,然后是一阵趋炎附势的哈笑声,像是一堆随从,里面又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大爷,求求您,行行好,放过我吧”,声音里充满了柔和和哀求,“放了你,大爷吃啥,喝啥”,声音里满是叫嚣。黑衣人也挤了进去,只见一个衣着华丽、长得獐头鼠目的小矮个正在那气焰嚣张地摆活,“那,各位乡亲,你们来平平理,这个小娘们来跟我借钱,说是给他爹治病,就是地上那个老不死的”,他指了指蜷缩在地上的一个大约已年过七旬的老汉,他的头发花白,满嘴鲜血,额头上满是汗水,看来是疼痛难忍,他的嘴一直不停地哼哼着。小矮个继续说:“现在,钱到期了,老家伙的病是治好了,他却没钱还了。当初,借据上写着清清楚楚:如到期不还,就卖身来还。现在却要反悔,那我成什么了?我这不是慈善铺,要是每个人都借钱不还,我早就穷得只能喝西北风了”他停了停,“乡亲们,你们说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不是天经地义的事”,见那些老百姓没有人回答,小矮个转向了另外几个人:“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是”他们大声地叫着,一个个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老汉的身旁还蹲着一个小姑娘,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眉清目秀,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小口,小姑娘衣着朴素,一边哭,一边拿衣袖拭着眼泪。小矮个嬉皮笑脸地弯着腰,“小娘子”,伸手去摸小姑娘的脸蛋,他被挡住了,小矮个用了用劲,依然没有碰到小姑娘,挡他的东西是一柄剑,一柄黑色的长剑,他想拿手把它拿开,但只见剑动了一下,小矮个立刻被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反弹到地上。小矮个急了,可能他这辈子都没受过这么大的耻辱,看着面前的黑衣人,似乎从未见过,他站了起来,可是比人家矮半头,他蹦了一下,想看清他的长相,但由于那个人带着草帽,他并没有看清,又蹦了一下,围观的老百姓都哈哈笑了起来,就连他身后的那些小弟似乎也传来了笑声,小矮个看了他们一眼,他们立刻闭口了,他一招手,他们都过来了,他随便指了指两个人“你,你”,蹲下,两人一高一矮,小矮个右手搭在高个的左肩,左手搭在矮个的右肩,说了声“起”,两个人都站了起来,小矮个要维持身体的平衡,他的右臂刚一伸直,左臂够不到矮个的肩膀了,差一点没摔下来,他稳了稳,把左臂伸直,可右臂无法伸直,根本使不上劲,虽然比黑衣人高了,但也太累人了,“放下”小矮个命令那两个人把自己放下来,他拉着矮个和剩下的那几个人比了比,目视了一下他们之间的差距,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由肘到手掌跟的距离,还用手量了量,比划了半天,找出来一个人。他把那个人和原来的矮个拉过来,那个人代替了高个的距离。然后,小矮个让他们蹲下,自己踩着他们的腿,抓住他们的肩膀,让他们站了起来。你不得不佩服小矮个还是有一些小聪明的,当他们都站起来的时候,他的左臂正好能伸直,而右臂蜷着,把重心放到靠近高个的一旁,后面的小弟们立刻发出了一声 “好,好”的夸赞声,围观的百姓也都笑了。小矮个有些飘飘然,他向拱手向他们打声招呼,左手臂刚一离开,又差点没摔下来,他的整个身体一下子都压在了高个身上,幸亏他比较壮,转了个圈,高个没有摔倒,而小矮个呢,已经双手紧紧搂住了高个的脖子,两腿也紧夹着高个的腰部,成了猪八戒背媳妇了,围观的人都笑了起来,小矮个以为是向他喝彩,尽管两手搂着高个的脖子,但还是做出拱手的样子,嘴里面说着“谢谢,谢谢”,一阵哄笑之后,小矮个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这样确实比黑衣人高了,小矮个很满足,最起码,黑衣人和自己说话就得仰视自己,他变得嚣张起来,右手挖着鼻屎,,打量着黑衣人说“你谁啊?打哪来,到哪去?快从实招来”,黑衣人回答了,“我从这边来”,他指了指一条街,“要到——”,他的右手食指转了转,在空中画了一个小圆,小矮个似乎一定要弄清他的去向,他的眼珠也随着黑衣人的手指转了一圈,见他如此,黑衣人的手指画的圆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快,一会儿指西,忽然一下子又指向了东,这一阵下来,小矮个似乎有点晕头转向了,黑衣人的手指突然指向了小矮个的后面,因为他们是在街角,小矮个的后面正是一条街,小矮个也一下子转向了后面,差一点没扭了脖子,围观的人又是一阵哄笑,似乎那个小姑娘和躺在地上的老人也都强忍者不笑出声来。小矮个被耍了,更气急败坏了。“笑什么笑,我看谁再敢笑”,周围变得哑口无言了。黑衣人说话了,“你说小姑娘借了你的钱,有没有借据啊?”“有,怎么没有,”小矮个左手去口袋里拿借据,他的身体又一次都压在了高个的身上,他的脚碰到了高个腰间最容易发笑的地方,这一次没那么幸运了,两个人都摔了下来,小矮个惨了,下面是石板,侧面是高个,摔倒在地的时候,小矮个似乎拿眼看了一眼那个小姑娘,然后就叫了起来,围观的人呢,又是一阵哄笑。他冲着他的小弟大声嚷“笑什么笑,还不上。”但是他们哪里是黑衣人的对手,三下五除二,那帮人都被打倒在地上,黑衣人冲着小矮个走过去,“借据呢?”小矮个一边揉着自己被高个压的疼痛的胸脯,终于把借据拿了出来,只见白光闪了几道,那张完整的白纸黑字的纸已经化为了碎片,没有人看清黑衣人是怎样出手的,怎样拔剑,把纸化为碎片,又把剑插入鞘中,一气呵成的动作,让周围的老百姓拍手称赞,小姑娘对着黑衣人也是含情脉脉,眼神里充满了敬仰。小矮个似乎傻了,还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还没有回味过来。黑衣人又说:“你一开始怎么说的,要是每个人都借钱不还,就只能喝西北风了,是不是?”“是”黑衣人小声地回了。“现在身上还有钱没?”黑衣人的口气充满了威严,“有一点”小矮个似乎声音更小了。“拿出来”黑衣人的口气不容拒绝,小矮个拿出了一个放银子的钱袋,黑衣人把钱袋递给了小姑娘,“快扶令尊大人回家吧”,小姑娘接过钱袋,“谢谢恩公,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恩公到家里喝碗茶吧”,“不了,感谢姑娘盛情,快回家去吧”。看他的样子,似乎不容自己再说什么,小姑娘也只得扶着老人家回去了。黑衣人又转向了小矮个,问他:“现在饿不饿?”“不饿”小矮个回答,但看他不高兴的样子,立马改口了,“饿”,“饿怎么办呢?口袋里又没钱,”黑衣人似乎在寻思,他看了看小矮个,又看了看他的那帮小弟们,他们一个个都摇了摇头,表示都没有想出办法来。这时,围观的有一个小孩子说了句:“喝风。”一句话又把人们逗笑了。于是,那些老百姓也都喊了起来:“喝风,喝风。”黑衣人看了看小矮个,“还没想到吗?”小矮个挠了挠头,为难地说:“想,想到啦,”“想到什么啦?”“喝风”很低声地回答。“既然想到这么一个好办法,还不去做。”黑衣人命令他们。于是小矮个和他的小弟们在黑衣人要离去的街口站成了一排,一个个张大了嘴巴,街道原本就有风,当他们张开嘴巴的时候,风变得越来越大了,黑衣人站在他们面前,“你们就这样,直到看不见我为止,谁要是耍滑头的话,就是刚才拿张纸的下场,听明白了没有?”“明白了”那些人回答过后,又都把嘴巴张得大大的,似乎张得小了,也就会吃亏了。黑衣人走了,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当他渐行渐远,最后终于消失了的时候,刚才的小姑娘重又出现在小矮个他们那一排人的背后,“行了,人早就走远了”小姑娘嗔怒道,听到小姑娘的话,那些人一个个都瘫软在地上,由于长时间缺乏空气,他们都跟虚脱了一般,“你们怎么回事啊?你们是王府的侍卫啊,打又打不过人家,聪明也不如人家,真是被你们气死了”小姑娘很生气的样子,其中的有一个回答说:“公主,不是你让我们演戏吗?”“要你们演戏也没有这样演的,有你们演技这么差的演员吗?”小姑娘似乎越说越气了,她转向了小矮个, “管家叔叔,拜托你了,你下次能不能演好一点,”脸上挂着想哭的表情,语气了却充满了撒娇的情调。小矮个似乎也不高兴了,“小公主啊,你还要我怎么样啊?为了演戏,我装疯卖傻,一把老骨头都差点让人给我压碎了,要不是有点功夫底,兴许,我现在早就蹬腿了。我们这么辛苦,你不领情就算了,还来责备我们,不干了,打道回府。”“是啊,不干了,打道回府”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说,“别,求你们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小公主冲着另外那些人说,然后又转向小矮个,“管家叔叔,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叔叔了”她讨好地说,“叔叔不好,演技太差”小矮个占了上风,“哪有啊,叔叔是最会演 第四章 新来的阿姨对柏羽轩很是照顾,从铁桶里往外搬碗的活,收拾散在地上是那些筷子,碟子,难洗的牛肉汤的碗都被她抢着干了,柏羽轩只管洗碗就是了。有时候,她会主动提醒柏羽轩是不是该去上课了,有没有事啊,有事就早点回去。做为回报,柏羽轩有时吃过饭后临走的时候,他会看看剩下的碗还多不多,如果多的话,他就帮阿姨洗完再走。以前他和云云一起洗碗的时候,吃过饭,不管剩下的碗是多是少,他都会回去的。至于那位阿姨为什么对柏羽轩好,后来孟瑶想也许是因为她也有一个和柏羽轩年龄相仿的儿子的缘故吧。因为有一天,是周末,阿姨的儿子来看她了。他比他的母亲高了约半头,头发染成了黄色,额前长长的头发盖住了眼睛,穿着很时髦,不知道的人,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富家子弟。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使自己的儿女吃好穿好,有哪一位母亲不是省吃俭用,不舍得给自己添置任何东西,把全部的心思都花在了儿女身上。而儿女呢?是否真理母亲的那份情呐,他们更多是会厌烦母亲的唠叨啰嗦,等到真有一天自己也为人父母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一直都错怪了母亲,等到终于明白的时候,但也为时晚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假如有人要调查有多少这样的人时,他注定是会失败的,有谁愿意把自己的阴暗面暴露出来呢,没有人愿意把那样的旧事重提,他们最大的期望就是自己的儿女能够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新来的阿姨断断续续地向柏羽轩说了自己儿子的情况,说他经常和同学逃课去上网,还学会了吸烟喝酒,欺负别的小同学,自己不知说了他多少次,都不听,就更不把老师的话当回事了。每当说到这些的时候,阿姨都会唉声叹气。有一次,阿姨对柏羽轩说了那样的话:要是自己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该多好啊。那个时候,阿姨的眼角湿润润地,没有再说下去。那句话孟瑶也听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孟瑶一直想着那句话,想着自己的母亲,母亲比阿姨要老一些,头发都已经花白了,但和阿姨一样的瘦,那都是干活所累的啊。额头和眼角是皱纹上曾抹去多少岁月的痕迹,风里来雨里去的母亲,为儿女操弯了身板,操垮了身体,操碎了心,但母亲却毫无怨言,儿女都是从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是自己的宝,养他,爱他,都只源于生命本性的那份母爱,那才是人世间一份至情至真的爱,有人说,大爱无言,假若母爱都不算大爱的话,也许这个世界早已成了荒漠。 刘婶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走路也越来越笨重,走不了几步路就累得气喘息息,特别地爱睡,在那间卖饭的小屋里,坐在小凳子上,常常待不了一会,就打哈欠了。似乎有那么一天晚上,刘刚软声软语的乞求也被拒绝了,第二天的时候,刘刚的脸上显得特别的难看,刘婶呢,依然像平时那样,在小屋的操作间里不停地打着哈欠。 孟瑶想家了,特别地想母亲做的可口的饭菜,想着家里的温暖,想起一首关于重阳节的老歌,尽管重阳节已过了,歌中这样唱到:又到九月九,重阳节,难聚首,回家的打算始终在心头。回家的打算,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家呢?不知道三哥怎么样了,家里一定乱成一锅粥了吧,自己也不想这样的啊。死柏羽轩,臭柏羽轩,人家想家的时候也不来安慰安慰人家,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应该十一点多了,他是不是也睡了呢?是不是做梦的时候也梦到过自己呢?一定会的吧,要不然人家这样想他,他再无动于衷的话,怎么会心安呢?在梦里是不是也不敢和自己说话呢?真是个猪头。孟瑶笑了,第一次听“猪头”两个字是听谁说的呢?她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哦,想起了,是云云。云云和月月吵嘴的时候,云云叫月月“猪头”,月月叫云云“麻杆”,想起她们两个吵嘴的样子,孟瑶就不禁笑了。呵呵,猪头,自己这样称呼他,不为过吧,他要是不平衡的话,也可以叫自己啊。叫我什么呢?孟瑶小眼珠转了转,既然你叫猪头,那我就是猪猪了,人家比你小,以后就叫我“小猪猪”吧。呵呵,猪头,小猪猪;小猪猪,猪头。孟瑶几乎要笑出声音来了,她用手掩住了嘴巴,但还是在被窝里笑了出来。有远方的地方就有未来,有梦的地方就有曙光,那么有猪头的地方也一定会有小猪猪了。 天气渐渐转凉了,时间已经算是晚秋了吧。人家说:天凉好个秋。秋天的天气不再炽热了,风也变得柔和了许多,可是阳光呢?孟瑶才想起,很长时间没有注意到太阳了,城里的大楼把太阳也给遮走了,只留下淡淡的余影,透过大树的细碎的叶子,斑斑点点地洒落到地上,梧桐一叶而天下知秋,校园里那么多的梧桐树,叶子不知道要落到什么时候?叶子一片一片地落,时间也一秒一秒地过,正过着的日子也跟着缓缓地走了,走得越来越远,直到今天也要变成昨天,而昨天已成为了越来越遥远的历史,直到若干年后,偶尔被幸运地想了起来,那时的感觉会是怎样的呢?是像他们经常说的带有一种甜蜜的忧愁吗?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而叶子呢?家乡的落叶还可以当作柴火来烧水、煮饭,城里的叶子呢?只是被当作垃圾一样地烧了。其实又何止太阳呢?就连月亮、星星也都被城里的灯光给吓走了,吓没了。更别说倚窗赏月品月了,城里月光早已被融进灯光的影子里,慢慢地也就消失殆尽了。城里的鸟儿往城外飞去了,城外的人们涌入了城里。 你多情的目光游离,像一道闪电一样,划过夜空,于是就有人醉了、痴了、癫了,为了那份爱,整个人都变疯了。这是什么呀?酸溜溜的,云云说是一首情诗,孟瑶心想如果这也算是情诗的话,那么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诗人了。但恋爱中的男女又有哪一个不是才华横溢的诗人呢?就因为那份爱,仿佛连痴呆都变得聪明了,从情人嘴里说出的永远是那么地动听,舒服,温馨,悦耳,深深地刻在心底。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问世间爱为何物呢?应该是让人欲罢不能的吧。就算你明知道是个魔沼,也会心甘情愿地往下跳,明知道是杯毒酒,也会端起来一饮而尽。那么傻傻地,有份可爱,又有点痴呆。有人想做爱情的傻子,有人愿做爱情的疯子,有人想耍小聪明的时候,爱情也会离他远了。就像一个傻傻地人做了一个傻傻的梦,但请不要笑我,因为你更悲哀,你连梦都没有做过。 孟瑶的玩具狗无端地消失了,她记得清清楚楚地,早上起床的时候,自己把它夹在叠着的被子里了,中午回去的时候,被子还好好的,玩具狗却没了。孟瑶把自己的东西几乎翻了个底朝天,但还是没有找到,孟瑶哭了,在她离家后的第一次伤心地哭了。刘婶刚开始说不知道,后来看她哭得这么伤心,怎么劝也劝不住,便承认了。是上午老板娘带她女儿来玩,她变把玩具拿给了她,后来见她玩得那么开心,就让她带走了。“不就是一个玩具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婶赔给你一个就是”“不用了”孟瑶第一次冲她这么大声说话,说完就抹着眼泪跑出去了。做为一个局外人,刘婶哪里知道那只玩具狗对孟瑶的特殊意义,也许是她早已远离了那段天真烂漫的青春年华的缘故,十几年的风风雨雨,生活的磕磕碰碰也已把她曾有的激情消磨殆尽,她已过了那段生命中最敏感,最单纯,最易捉摸不定的岁月,曾经有过的同样的感受也都被尘封在记忆的角落里了,就像一个早已不用的曾经非常熟悉了的东西,有一天无意间找到它的时候,上面已堆满了灰尘,俨然已看不出它原来的模样,似乎也想不起它是用来干什么的了,也懒得理它,又继续把它扔在了那里,也许以后都不会再想了。这是青春已逝的悲哀吗?但也是没办法的事,人总要长大,由少到老,由生到死,总要生活,即使你再惧怕它,再排挤它,可最后还是会经历同样的过程,人生中有许多事是由不得你的,一味地躲避,倒不如坦然接受的好。 孟瑶对那只玩具狗倾注了太多的感情,她已经把它当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多少个夜晚,都是它陪伴她入眠的,陪她说话,说着柏羽轩,说他的好,他的坏,有时候,她就把它当作柏羽轩了。可是现在一下子,把它从她身边拿走了,事前没有任何的征兆,早晨的时候还在一起的,中午就没了,她怎么会不伤心,怎么能不伤心。生活就是这样的吧,你高兴了,它又给你伤心了;你很充实了,它又偏偏送寂寞来;你的生活波澜不惊的时候,它会给点意外了,意外的惊喜或是失落。伤心,就是高兴的时候给点伤口,寂寞,就是没事的时候也无事可做,而意外呢?就是你喜欢的人和不喜欢的人同时站到你面前了。 接下来的几天,孟瑶像是失魂落魄一样,干起活来也丢三落四的,刘婶给她钱,让她再去买一个,被她拒绝了。既便买个同样的,可是丢失的已经丢失了,再也回不来了,干嘛还要自欺欺人呢? 是什么时候再次看到孟瑶久违了的可爱的笑容呢?是大约一个星期多以后吧,她把自己的伤完全治愈了吗?最起码表面上看,像是好了。孟瑶又恢复了原来的活泼,柏羽轩呢,是不是也感受到了她的变化,一定是的。她伤心的时候,他的脸色也不好看啊,现在他的脸上也有了笑意了。孟瑶的恢复更多的还是为了他啊,她不想看到他在为自己伤心了。看起来,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可是谁也说不准啊,背不住哪天又会发生点什么意外了。 第五章 刘婶走了,回家生孩子去了,刘刚陪送她一块走的,那几天孟瑶算是放假了。对这突如其来的假期,孟瑶不知道干什么好了。也许已经习惯了,刘刚夫妇走的第二天早上,孟瑶像往常一样早早地醒了。但又想到不用干活了,便继续懒在被窝里,两只眼睛盯着天花板,心想着干点什么呢?总不能天天都睡觉吧,吃了睡,睡醒了吃,那就真成小猪猪了。不行,得出去。孟瑶本来想帮柏羽轩一起洗碗的,后来一想,有阿姨在,自己算什么呢,就去校园里逛荡了。早晨的校园里是一天中空气最清新的时候了,也有了许多学生,有的在背英语,有的在活动室里打羽毛球,孟瑶就想她什么时候能和柏羽轩打一回羽毛球呢,他能不能打过自己呢,不管赢不赢的过,反正自己不让着他。还有夹带着课本去教室或是食堂的。大学里的教室真有意思,都不是固定的,上完一节课换一个教室,接着的两节课的教室有可能挨着,有可能在同一楼层,有可能在同一栋楼的不同层,还有可能在不同的楼上课,在这栋楼里上完这节课,下课后便急匆匆地上另一栋楼里去上另外的课,于是在下课后的楼门口便挤满了进进出出的男女学生,当然也有可能是接连的两节课在同一间上,不过,那样的几率应该不大,要不然学校里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吧。孟瑶逛荡了半头,看到操场上有许多学生在跑道上跑步,于是就想也去跑步吧。孟瑶进了操场,只见红色的跑道上画着一道道很粗的白线像是马路上的斑马线,把整个跑道分成了十几道,跑道上干干净净的,似乎没有沾染上任何灰尘,它是什么做成的呢,踩上去软软的,是橡胶的吧。跑道围着的草地上有男孩子在踢球,那草也像是塑料的,踩上去比跑道还要软一些,而且看起来也很干净,孟瑶看到有人躺在草地上,于是自己也躺下来,好舒服啊,在这蓝天白云下,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沐浴着早晨阳光的温暖,真想就这么睡一觉。后来,就有一个男孩子主动找孟瑶说话了,“嗨,美女,哪个班的?”看到他高高帅帅的样子,孟瑶没有回答,就跑开了。在会食堂的路上,孟瑶就想了:看到了吧,柏羽轩,再不抓紧,有你后悔的,像我这样漂亮的姑娘,你到哪去找去。想完了,心里面又说了:你怎么这样啊?好不害臊。孟瑶羞红了脸,有着初晨阳光的照耀,红红的,就成了鲜艳欲滴的红苹果了。 实在没事干,孟瑶就去网吧了。正好是周末,网吧里的人好多,等着的人都可以排队了。孟瑶想是轮不到自己了,她也懒得等。出了网吧,去哪啊?就逛街吧,不买东西也可以瞎逛啊。瞎逛一通,累了,孟瑶就回去了。进校门的时候,她没有想到,竟然看到柏羽轩了。但他似乎并没有看到自己。孟瑶朝他走了过去,就跟在柏羽轩的身后。她想,他一回头的话,就可以看到自己了。但柏羽轩没有回头,柏羽轩走路的时候,眼睛是向自己左右和前面看的,看几眼,走几步路,就低下头,然后就是重复,抬头看几眼,走几步路,再低下头。但若迎面走来的是女生,他便远远地低头避开了。看他这样的举动,孟瑶感到很欣慰。可是他不回头怎么办呢?孟瑶想先打招呼,后又想自己是女孩子,女孩子脸皮都很薄的,凭什么让自己主动啊,也便赌气似的,在心里面说:看你先不先说。那个时候,孟瑶的小嘴就又噘起来了,可爱的孟瑶噘嘴时的样子是校园里一道靓丽的风景了,许多人也都看到了,但她一直希望的柏羽轩却还是没有欣赏到。前面就是岔路了,一条通向宿舍,一条通向食堂,两个人最终没有说话。转过岔路口,孟瑶就后悔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碰到这样的好机会。 刘刚一个人回来了,他说刘婶的弟弟还有点事,过几天就会赶来了。孟瑶很为难,虽然自己已明确拒绝了这门亲事,可刘婶还是让她的弟弟来了,以后该怎么相处呢? 刘刚的小屋又正常营业了。那一天里,刘刚似乎遇到了什么高兴事,他满面春光,对孟瑶格外地照顾,一会问她累不累啊,一会又问她渴不渴,还时不时地瞟上她一眼,孟瑶纳闷了,怎么回了一趟家,就突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她说不上这样的变化是好还是坏,总之是不习惯。 中午休息的时候,孟瑶在睡梦中似乎感到有人在朝自己脸上吹气,还夹带着一股口臭味。孟瑶睁开了眼睛,刘刚的已经离自己很近了,两只昏黄呆滞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样的眼神简直要让人毛骨悚然了。孟瑶吓坏了,赶紧坐起来,移到墙角,把被子紧紧地捂在胸前。刘刚似乎也没有想到孟瑶会醒来,直起了腰板,说了一句:“该干活了,我看你睡得这么香,没好意思叫你。”说完就转身出去了。孟瑶真的害怕了,似乎也猜到点刘刚的意图了。 下午的时候,孟瑶就尽量低头干活了。但她似乎感到一直有一双眼睛在她的身上瞄来瞄去,一不小心和刘刚对视的时候,就又看到了那种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异样的眼神,孟瑶期待有更多的碗了,借此好躲开刘刚的视线。然而事与愿违,那天的碗似乎比平时更少了。孟瑶紧张起来,心也像小兔子一样扑腾扑腾跳了。借洗碗的机会,孟瑶尽量拖延时间了,看到像平时一样默默洗碗的柏羽轩,孟瑶想让他帮帮自己吧,可是却始终张不开嘴。 晚上休息的时候,孟瑶没有脱衣服就钻进了被窝。她一直想千万不要睡,不能睡,等明天一早,就把工作辞了,再去找份别的事做。可是孟瑶越紧张,似乎睡意也越大了。孟瑶打起了瞌睡,最终坚持不住,睡着了。孟瑶醒来的时候,那件可怕的事也发生了。刘刚的手像一把钳子把自己两手攥在一起,自己想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刚想叫,一条毛巾被塞进了嘴巴,刘刚用另一只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那张可恶的脸也也靠近自己脸了。孟瑶苦苦地挣扎着,不停地晃着自己的脑袋,手臂,努力不让他得逞。刘刚坐在她身上了,像一座大山一样,孟瑶被压的有点喘不过气了,她用脚使劲地踢着刘刚的后背,但他似乎没感到任何的疼痛。孟瑶的上衣被解开了,只剩下胸罩了,刘刚舔起了她白嫩的胸脯,舔着白色的胸罩,一边舔,一边发出满意的喘气的声音,后来就一把扯断了胸罩,那张带有口臭的嘴巴就舔到那柔软的果实了。它们是那样的饱满、柔润,刘刚含在了嘴里,用牙使劲地咬着,咬完一个,再去咬另一个,他更兴奋了,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喘气声也一声比一声大。孟瑶哭了,她知道,这场劫难,自己是躲不过去了,尽管还在极力挣扎,可她越挣扎,似乎越勾起了刘刚的兴致。刘刚把手伸向了她的裤子,孟瑶似乎又有力量了,她晃动着身体,用脚使劲地踢他,但却无济于事。 腰带被解开了,裤子被退到膝盖处,只剩下粉红色的内裤了,刘刚的手来回抚摸着,慢慢地就伸了进去,找到了那片丛林,找到丛林里最深的地方,用手指使劲地捅了进去,由于过分疼痛,孟瑶的上半身起来,又倒下了,看她这样的反应,刘刚又一次捅了进去,这次用了两个手指,孟瑶的身体起得更高了。刘刚重复了几次他的把戏,把粉红色的内裤也扯去了,除去自己的底裤,拿着自己的东西,对准那神秘的洞穴就冲过去了。孟瑶身体的不停移到,让他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得逞。刘刚恼怒了,一拳打在她的腹部,一阵剧烈的疼痛把孟瑶的力气都给挤跑了。刘刚终于进去了,不顾一切地来回抽插着,孟瑶就像进入无底洞了,只觉得天旋地转。孟瑶被人拖进地狱了,备受煎熬,她撕心裂肺地喊着,叫着,可是没有人听到,过来帮她,救她。当刘刚把他肮脏的东西仿佛排空了,一泄而尽了,才满意地从孟瑶身上爬下来,回自己的屋去睡觉了,临走的时候还说了一句:“叔以后不会亏待你的。”孟瑶蜷缩着身子,拿被子蒙住脸,伤心地哭着。她的泪不知道流了多少,流了多久,然后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到屋外找了一把铁锨。孟瑶坐在了床上的一角,自己面前放着行李,怀里面紧搂着那把铁锨,就那么坐着,小声抽泣着,里面的刘刚却像往常一样发出了自己的鼾声。 当天蒙蒙亮的时候,孟瑶就走了。校园里只有偶尔的几个人,但没有人注意她,对于早起提着行李的人,也许他们早已习惯了。孟瑶的眼睛红肿着,手里面提着行李,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校门的时候,孟瑶就已经知道了,对于这个让她伤心难过的地方,她是再也不会来了,而对于柏羽轩呢?自己的身子已经被玷污了,脏了,是不会有可能在一起了,也许命中注定两个人是无缘的,以后也只能默默想他了。 孟瑶找了一个离学校很远的地方,找了一个小旅馆住下了,就去了一个劳动介绍单位,期望在那里能找份事做。孟瑶交了钱,填好表格,他们就让她回去等着吧,有合适的工作就会通知她。但孟瑶没有联系电话什么的,她就在大厅里的一排凳子上坐下,等着了。等了一上午,没有人来找她,看来没有合适的,孟瑶到路边的小摊吃了一碗面,又去候着了;一下午过去了,直到他们要关门的时候,还是没有人来,孟瑶又落空了。 第二天,早早地,孟瑶就起来了。刷牙,洗过脸后,在路边买了几个包子,在路上边吃边走,等赶到的时候,人家还没有开门。开始营业后不久,进进出出的人就多了起来,孟瑶很纳闷,那么多的人,为什么没有一个是来找自己的呢?孟瑶注视着来回进出的人们,对每个进来的人都充满了期盼,对他们离去的背影只有了失落。后来来了一对中年夫妇,男的很高大,头发乌黑,梳着偏分头,宽宽的额头,高高的鼻梁,脸上很光洁,穿着也很整齐,女的呢,是齐耳短发,不高,微胖,脸很白,蓝色的外套配黑色的裙子,看起来很搭配。他们两个人到工作人员处去咨询了,看他们的打扮,不像是为自己找工作,那为了什么呢?趁女的跟工作人员讲话的时候,男的向四周打量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了孟瑶,孟瑶和他对视的时候,男的冲她笑了笑,在女的耳边说了几句,就冲她走过来了。男的在孟瑶身边隔一个座位的椅子上坐下,又冲她笑了笑,“小姑娘,是来找工作的吗?”声音很洪亮,让人听着很舒服,“嗯”孟瑶点了点头,“想找份什么工作?”男的又问,“什么都可以”孟瑶竟这样说,男的笑出了声音,很爽朗,然后就问孟瑶:“保姆愿不愿意干?”“行”孟瑶很直接,“以前干过吗?”孟瑶想说有,可又一想那不是欺骗人家吗?就咬着小嘴唇摇了摇头,看她可爱的样子,男的又笑了,“没干过也没关系,学学就会了,年轻人都很聪明,脑袋瓜都很灵,不像我们,学个东西要费好半天的劲,脑袋不好使了,记忆力也下降了。”看他这么平和的样子,孟瑶也笑了。然后男的就向孟瑶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是这样的,我和妻子在外地工作,也在那安了家,剩下我母亲一个人在这个小城里生活。把她接过去,住了不到半个月,哭着闹着要回来,老太太都七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能放心她一个人生活,在那边,我们每天都提心吊胆地,生怕老太太有点什么闪失。前几年说要给她找个保姆,老太太就不干了,谁说跟谁急,她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倔。这回趁着单位放假,我们两个说什么也要给她找个保姆,不能再依着她了。”男的说完了,就问了孟瑶的情况。孟瑶就简单地说了一下家里的事,男的听完似乎很满意。这时女的走过来了,男的站了起来,“你看她怎么样?”孟瑶也站了起来,和女的差不多高,女的上下打量了孟瑶,嘴里吸了一口气,说:“还行吧。”“什么叫还行吧,我看就挺好”女的似乎还在犹豫,“再看几个吧”“还看什么看呢?再看都被别人拎走了”“你放心吧,听我的没错,我什么时候看走眼过,当初不是也没把你看走眼嘛”“讨厌,你说什么呢?”女的打了一下男的手臂,就有点害羞了,孟瑶也被刚才男的那句话给逗笑了。后来女的最终坚持,先试用几天,干得好的话就签合同,接着干,干得不好就走人,再找别的,男的依了她,孟瑶就跟着他们走了。在路上的时候,他们互相介绍了自己的名字,男的叫郑宏伟,女的叫王艳芳,孟瑶很有礼貌地称他们:郑叔叔,王阿姨。两个人都很高兴。 孟瑶的行李被郑叔叔抢着拿在手里了,他们走进了一个生活小区,在一幢楼的一楼的其中一个门口停下了,算是到家了。王阿姨按了一下门铃,不一会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啊?”“我”郑叔叔说了句,“哦,是小伟”然后就传来了步履蹒跚的脚步声,门开了,一个老太太出现在面前,她的头发已经花白了,满脸的皱纹褶子,但腰板还算硬朗,她拄着一根拐棍,看了看自己的儿媳,就看到了孟瑶,“她是谁啊?”她问, “给您找的保姆”郑叔叔满脸带笑,一听是保姆,老太太的脸立马拉下来了,“不要,不要,你走吧”对孟瑶说,又接着说:“我都说了我不需要,你看看,我一个人买菜,做饭,吃饭,睡觉,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妈,您先让我们进去再说,这地方这么小,我们都堵在这里算什么啊?还让不让别的人过路了”郑叔叔恳求老太太。老太太堵在门口,“你们两个可以进去,她不行”老太太用拐棍指了指孟瑶,“人家走了大老远的路来了,总得让人家喝口水再走啊”郑叔叔把行李递给王阿姨,“呐,我扶您进去”“我不用你扶,你去厨房,端碗水来,让她喝了赶紧走人”老太太很执拗,“好好好,我先扶您进去,进门都是客,我们怎么能往外面撵客人呐”郑叔叔扶住老太太,“她不是还没进来嘛”老太太钻起牛角尖来了,郑叔叔朝孟瑶使了使眼色,聪明的孟瑶一下就领会了,左脚轻轻地跨进门里的地板上,老太太也看到了,拿拐棍要打那只脚,孟瑶赶紧撤了回来,郑叔叔就说了:“您看看,都已经进来了,让您一拐棍给吓跑了。”王阿姨和孟瑶都笑了。老太太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你就气我吧你”拿拐棍就戳到他的右脚面上,当然没舍得用力,但郑叔叔“啊”的一下装作很疼的样子,“哎呀,好疼啊,快拿红药水帮我摸一摸”就把老太太硬搀进屋里,王阿姨把孟瑶让进了屋里,对孟瑶说:“老太太就这个样子,脾气”,“我脾气怎么啦?”老太太耳朵还挺好使,“哦,我说您脾气很好,很随和”王阿姨高了高声,又压低了声音对孟瑶接着说:“其实啊,倔得要命,还不让人说,以后就靠你了。”孟瑶又咬住下嘴唇了,算是答应了,仿佛接受了一个光荣而巨大的任务。 郑叔叔把老太太搀进了她的卧室,就劝老太太:“妈,我知道您身子骨硬朗,一个人买菜做饭洗衣都能干,但万一有点什么意外,得个感冒发烧什么的,不想动弹了,那您怎么办呢?”“我什么时候不想动弹了,还感冒发烧,感冒发烧想不让我动弹就不让我动弹了?”脾气真是够倔的。“要是再严重一点的病呢?您想动都动不了”郑叔叔又说了,老太太的声音似乎更大了,“好啊,你个小兔崽子,你这是气我啊,白把你养活大了”看老太太要发火的样子,郑叔叔赶紧帮老太太捶着背,“我错了还不行嘛,我刚才的意思是说,您好好的,健健康康,一点毛病都没有,就是躺在床上不想动,那您怎么办呢?饿了,渴了,难道就干忍着”只听老太太说:“一点毛病都没有,就是躺在床上不想动,那还不是有病。”“哎哟”顿了顿,“妈,您怎么拿自己儿子也钻起牛角尖来了,难道我不是您亲生的?”郑叔叔也成了小孩子了,“你不是我亲生的,干嘛还把你养这么大,我有病啊”此时的老太太,你不能不说她有点可爱了,有人说对待越老的老人就越要像对待孩子一样,看来说这句话的人是有一定依据的了。“妈,我求求您了,我们不说那个了,就说您不开心的时候,想找个人说说话,那怎么办呢?”“找对门你刘阿姨说去”老太太有的是招,“要是刘阿姨没有空呢?”郑叔叔问,“找二楼的赵阿姨”,“她也很忙呢?”“那还有一号楼的柏阿姨,二号楼的赵大妈,三号楼的”老太太被打住了,“停停停,妈,我知道了,您认识的人还真多啊,要是她们都没有空,您怎么办?”老太太似乎没话说了,“没辙了吧”郑叔叔刚要高兴的时候,“我不会自个跟自个唠啊?”老太太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郑叔叔刚喝的一口茶差点没吐出来,生生地给咽了回去,他长出了一口气,两只手甩了甩,一副无可奈何、再也没有办法的样子。他倒在了母亲的睡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说:“妈,看来我的基因遗传您的少了啊,我都觉得自己够倔的了,您比我还倔。”停了停,接着说:“真是悲哀啊,要是能多遗传点,没准我现在就是辩论家了。哎,妈,是不是您怀我那会没这么倔啊,” 他像是自言自语,“怎么人越老越倔,妈,是不是您老糊涂了?”“你说什么,你个臭小子”老太太转向他,“你赶紧从我那床上起来”他没有动,老太太拿拐棍戳他的脚,“好,我起来起来”他坐起来,“好像谁真稀罕似的,我还怕脏了我这身衣服呢”“我还怕你弄脏了我的床铺呢”老太太走出了卧室。 客厅的沙发上,王阿姨正和孟瑶说着话。“哎,你怎么还不走啊?”老太太看着孟瑶,孟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王阿姨站了起来,朝她走过去,把老太太搀扶到沙发上,“妈,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请保姆是为你好,人家小姑娘是来帮你的,你怎么老想着赶人家走”王阿姨劝她,“哼,谁稀罕她帮,我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老太太不领情,“我和孩子他爸,我们两个都知道你身子骨还很硬朗,什么事都能做,七十多岁的人了,耳不聋,眼不花,腿脚还很利索,完全能够照料自己,这我们两个都承认,你在物质上呢是没有问题,精神上呢,你不高兴的时候,寂寞的时候,心烦气燥的时候,你就当她来是为了陪你唠嗑,解闷了。”老太太还是不高兴,“我想和人说说话的时候,我不会找别人?”“你看,妈,您又来了,找别人能这么好使嘛。她一天二十四小时陪着您,您渴了,您就说:小瑶啊,我渴了,于是一杯热腾腾的茶水给您放到面前了;您饿了,您就说:小瑶啊,我饿了,于是香喷喷可口的饭菜就给您摆在桌上了;您想看电视了,您就说:小瑶啊,过来陪我看会电视,于是这可爱的小姑娘就做到您身边来了,两个人倚在这松软的沙发上,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电视,讨论着故事情节的发展,多好的事情啊,我现在都向往退休以后的生活了”“行了,你别说了,反正就是一句话:不行,趁早让她打哪来,还回哪去”老太太死活不肯答应。“妈,我们费尽心思,好说歹说,你怎么就,就”王阿姨没有说出来,“就,就什么?”老太太让她接着说下去,“没,就没什么了”王阿姨不再说了,老太太又嘟囔了一句:“说半截话,听着就让人头疼。” 这时,站在一旁的郑叔叔说话了:“妈,既然这样,您一个人住习惯了,看来是我们两个打搅您了,艳芳,去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走。”“哎,别走啊,你们不是说要住上七八天的嘛”一听说走,老太太的语气立马就松了。“是啊,本来是要住上七八天的,可您不是一个人清净惯了吗?我们怎么再好意思住下去”老太太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你就贫吧你,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走啊,走了就别再回来了”郑叔叔笑了,老太太也笑了。郑叔叔走到老太太身边,“妈,这么说,您是答应了”“谁说我答应了?”老太太嘴上还不承认,“我说的,我是您儿子,您心里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郑叔叔那个时候的表情仿佛又回到了儿时的年代。就这样孟瑶算是勉勉强强地住下了。 第六章 中午的那顿饭菜是孟瑶一个人做的,王阿姨只是帮着把菜择了。孟瑶做了四个菜:土豆肉丝、炒西芹、小葱拌豆腐、西红柿炒鸡蛋。在一块吃饭的时候,郑叔叔连连夸赞饭菜的可口,郑叔叔就问老太太:“妈,您觉得今天的饭菜怎么样啊?”“嗯,很好吃,比我强多了”老太太吃得很香,王阿姨想说点什么,被郑叔叔制止了。吃过饭,几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郑叔叔就说了:“妈,其实今天的饭菜是小瑶做的,怎么样,这保姆没白找吧。”老太太愣了一下,“怎么,不是艳芳做的吗?”王阿姨就说了:“妈,我哪有那么好的手艺。”老太太看了一眼孟瑶,小丫头笑了笑,就害羞地把头低下了。老太太又说了句:“其实也不怎么样。”“啊,不这么样?不怎么样您还吃得那么香”郑叔叔就答话了。老太太想不出别的话,就冲着郑叔叔:“你怎么那么多话,一边呆着去。”“好,好,我一边呆着去,说不过人家,就赶人家走,好一个老太太”郑叔叔似乎在抱怨,“你说什么,你?”老太太显然也听到了,“哦,没什么,我说我去睡会了”走到自己卧室的时候,郑叔叔又转过身,冲王阿姨说:“艳芳,你一会帮小瑶把床铺整好。”“知道啦,还用你说”是一种嗔怒地味道。 老太太住的是三室一厅的房子,进门的右边是三小间依次是卫生间、厨房、一个小房间,专放杂物的,右边是两大间,都是卧室,中间是客厅。门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大的黄山日照图:一轮红日冉冉升起,黄山著名的那棵迎客松迎风招展,似乎在欢迎着日出的到来。画的左右两边是对联,画的上方是横批,至于对联上写着什么,孟瑶就不知道了,因为字太连了,仿佛是一笔写成的。画的下边就是组合家具了,中间是一台24英寸的彩电,左边的碟子里摆着茶碗茶壶,用白色纱巾盖着,右边放着一袋水果。房子的最中央是餐桌,两边是长沙发,近门的一面有一单人沙发。孟瑶进了右边放杂物的房间,虽说是放杂物的地方,但房子里并不凌乱,有两个大木柜叠在一起,堆放在墙角。有一张写字台,一把椅子,一张叠着的钢丝床,房子里再没有别的东西,虽然很小,但显得很干净。王阿姨把钢丝床打开了,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大纸箱子,铺在钢丝床上,看来是以前铺过的,因为纸箱子正好不大不小地覆盖在整张床上,又拿出一条褥子铺在上面,一边铺一边对孟瑶说:“小瑶啊,这几天就委屈你了,等我和你叔叔走了以后,你再搬到我们那屋去。”“谢谢你,王阿姨,这间小屋也挺好的,在哪都一样”能遇到这么一户好人家,孟瑶已经感激不尽了,“真是个懂事的孩子”王阿姨铺好那条褥子,其实孟瑶所谓的行李除了几件衣服,就剩下一条被子了,被子比较大,自己是铺半边睡半边。见她只有一条被子,“这怎么行呢?”孟瑶一直推辞说自己一直都是这样,已经习惯了,但王阿姨还是从柜子里拿出一条被子来,把孟瑶的被子对折了一下,铺在下面,似乎正好能铺满整张床,王阿姨就笑着说:“看来它是专为它准备的。”孟瑶也笑了。“行了,没什么事了,那你就休息吧”孟瑶点了点头,“谢谢你,王阿姨”“傻孩子,以后不用跟阿姨这么客气,睡吧”王阿姨带上门除去了。孟瑶两只小手背在后面,又重新打量了一下那间小房子,以后它就是自己的窝了,一定要好好干,不能辜负郑叔叔和王阿姨对自己的厚爱,那个时候,孟瑶似乎又成了命运的宠儿了。 但那个下午,孟瑶并没有休息。她等所有人都去休息的时候,自己去打扫卫生了。先用抹布从大厅里的组合家具开始擦起,抹完了家具后是餐桌,沙发腿,墙壁,然后是厨房,卫生间,每一样都擦的干干净净,虽然额头的汗水越来越多了,可心里面却是越干越有劲。把桌面上的东西都规整好,抹干净了,只剩下地板了。虽然已冲了好久,可拖把太脏了,拖过后的地板,总让人看着有点不舒服,孟瑶就下手了。孟瑶像洗自己衣服一样洗起拖把来。刚开始的那股味道,孟瑶简直要呕吐了,她强忍着,洗过一遍之后,味道就减轻了,再洗一遍,味道又少了些,不知洗了多少遍,难闻的味道也越来越少,越来越稀,越来越薄了,到最后终于消失了,然后就是另外一种味道了,是淡淡的清香的洗衣粉的味道,那时的拖把新拖过的地板,那地板就获得了重生,不带有任何的尘埃,孟瑶的影子在上面清晰可见了。当这一切都忙完的时候,两间卧室里的三个人还没有任何动静,孟瑶走进属于自己的小屋,仰躺在床上,很快地进入了梦乡。 房间里的另外三个人中,第一个出来的是王艳芳,当她睁着睡眼朦胧的眼睛,拉开房门,就看到了外面干干净净的地板,看了看周围的墙壁,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她回头看了看还躺在床上的郑宏伟,两手揉了揉眼睛,她知道这是真的了,自己不是在做梦,怎么回事呢?自己睡了一觉,醒来了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一定是小瑶干的了。能找到这么一个聪明可爱,勤快又懂事的保姆,是婆婆的福了,也就有点不得不佩服自己男人的眼光了。当她回头落在自己室内的地板时,就感到羞愧了。同样牌子的地板,里面和外面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外面的油光可鉴,里面的灰头灰脸;外面的光彩华丽,里面的衣衫褴褛,它们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了。当她抬脚的时候,自己不忍践踏了,她小心翼翼地迈了几大步去了卫生间,里面也有变化,地板,水槽,就连马桶里也是同样的干净,而且那股难闻的味道也都消失殆尽了,她又去了厨房,厨房里的变化更大了,该擦的每样东西都擦得干干净净,该放的每样东西都放得整整齐齐。她觉得自己似乎无法承受这样巨大的惊喜了,必须找个人来分享,于是就把自己男人愣给拖下床了。当他看到同样变化的时候,除了惊喜,还有欣慰,就觉得自己的母亲往后的岁月有了坚实的保障了,也盼望孟瑶能在自己家里待的时间越长越好了。 当老太太出来的时候,虽然没有像自己的儿子儿媳那样,把惊喜、兴奋溢于言表,然而她的眼睛里还是放出一丝光芒了,那时的眼睛就变得炯炯有神,看什么都和平常大不一样了,上一次出现同样的感觉是在什么时候呢?已经记不清了。孟瑶的辛苦没有白费,但是她还不知道她的举动曾给了屋外三个人的是怎样莫大的欣喜和宽慰,因为这时她还依然沉浸在自己温柔的梦乡里。 孟瑶醒了,准确地说是被吵醒的。房屋外面的三个人一边看电视,一边唠起了家常,说着说着,就说到郑宏伟唯一的儿子、老太太的孙子——郑军身上。 郑宏伟,“提起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二十好几的人了,工作丢三落四地,谈对象吧,见一个,谈一个,谈一个,吹一个。把人家姑娘拎回家吃顿饭,我和他妈都看着挺好,挺中意,正盼着他把姑娘第二次拎回家的时候,人是拎回来了,不过换了一个,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老太太,“那你不会好好管管他?” 郑宏伟,“你跟他好声好气地说,他跟你嘻嘻哈哈,你跟他急了,他妈跟我急,她们娘俩合起伙来对付我。” 王艳芳对着郑宏伟,“我怎么跟你急了,我们娘俩怎么合起伙来对付你了”她又转向老太太,“教育孩子,你也得注意个方式方法不是,你看他,动不动不是打,就是骂,那能教育好孩子吗?”又转向郑宏伟,“你不会跟他好好说啊” 郑宏伟,“我怎么不跟他好好说了,跟他好好说,他能听吗?”声音也越来越高了。 王艳芳,“你跟他好好说,你什么时候跟他好好说过,说不了三言两语,就吹胡子瞪眼的,要吃人一样,孩子是被你吓怕了” 郑宏伟,“我吹胡子瞪眼,还吃人,我是老虎啊还是野兽?还被我吓怕了,被我吓怕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说着说着眉头就皱了起了,脸上的肉就向上绷紧了,仿佛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王艳芳,“你还不吃人啊?你现在就是一副吃人的样。”她本来是和郑宏伟做在一条沙发上的,老太太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王艳芳起身,和老太太做在一起。 老太太,“行啦行啦,一人都少说两句,年轻人的事,让他自己做主吧,你们管好自己就行了。” 在房子里面的孟瑶,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了,心想:看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郑叔叔这么和睦的一家人也有让他们自己头疼的事啊。 郑宏伟,“好,好,不说这些让人心烦的事了”他起身进了厨房,不一会端出一个水果盘,盘里有苹果,香蕉,他手里啃着一个苹果,把盘端到母亲面前,“妈,你吃不吃苹果?” 老太太,“我老啦,啃不动了” 郑宏伟,“那就吃香蕉。” 老太太,“不了,给艳芳吃吧。” 郑宏伟把盘子转移到王艳芳的面前,王艳芳刚伸手要拿,郑宏伟又把手缩回去了,把盘子放到面前的餐桌上,说了句:“想吃,自己拿。” 王艳芳把屁股朝老太太移了移,“妈,你看他”似乎鼻翕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就仿佛是一个小姑娘才有的了。 房内的孟瑶听到他们不像刚才那样大声嚷嚷了,就拉开门走了出来。 郑宏伟听到声音,把头回了,见孟瑶出来了。“小瑶啊,快过来坐下,今天你可是我们家的大功臣了,那么一会功夫,就把房子整得这么干干净净,有条不紊,他朝王艳芳看了一眼,“说实话,连我们外地的家都没有向这么干净整洁过”那意思是在责怪王艳芳不够勤快了,王艳芳朝他瞪了一眼。郑宏伟没有理会,接着对孟瑶说:“小瑶啊,吃点水果吧。” 孟瑶坐下,“谢谢叔叔”,但手没有动,刻意地朝老太太看着,她的意思是老太太让我吃,我才肯吃。郑宏伟和王艳芳夫妇似乎知道孟瑶的想法,也都把眼睛转向老太太,老太太挨个看了看他们三个,“让你吃,你就吃吧”虽然语气依然有点生硬,但不像上午的时候那样不近人情了。孟瑶就笑了,拿起一个苹果,仿佛跳着一样进了厨房,那可爱的欢快劲让人看了就高兴。郑宏伟刚想提醒她,苹果已经洗过了,但看她活泼可爱的样子,就打住了。孟瑶出来,五个人一块看起了电视。 正热播的电视剧讲了一个青少年不理解父母,嫌母亲唠叨,父亲严厉,后来就离家出走所发生的事。郑宏伟就心有所触,“妈,你说现在的孩子,怎么教育他好呢?你对他苦口婆心,好言好语,他不领情就算了,不但不领情,父母有点做得让他不高兴的时候,动不动就威胁着要离家出走。哎,妈,你说我小时候被您打惯了,怎么就没有这点花花肠子,想到要逃走呢?” 王艳芳就说了,“那是因为你笨呗”。 “去,有你什么事?”郑宏伟白了她一眼。“不过”像是寻思了一下,“也对啊,妈,我可能是让您给打傻了,要不然不知道现在有多聪明呢”。 老太太就说了:“我为什么打你啊?还不是因为你调皮。” 王艳芳的兴致就来了,“妈,怎么个调皮法?”。 “怎么调皮法?还不是上树掏鸟,下河捉鱼”还没说完就被打住了。 郑宏伟就说了:“妈,行了您呐,快打住吧,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还有呢,妈”王艳芳的兴致越来越大了。她觉得似乎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还不够,就把孟瑶扯进去了。“小瑶啊,想不想听奶奶讲讲叔叔小时候的事”。 孟瑶咬着下嘴唇,脸上带着笑,她拿眼睛斜视了一眼郑叔叔,“想”。 老太太看了看儿子,郑宏伟用眼神在制止她,老太太却不受威胁,继续说:“还有就是”- “嘿,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啊”郑宏伟的一句话把老太太打断了。 王艳芳白了他一句:“你少插嘴!” 老太太接着说:“还有就是给女同学写小纸条。” “啊,这么小就会传纸条啦”王艳芳的话打断了老太太。“妈,那您知不知道纸条上都写些什么?” “写些什么,考试的时候不是“把你的答案写给我吧”就是“借我半块橡皮”。” 王艳芳和孟瑶都笑了。 老太太接着又说:“还有就是往女同学背后贴纸条,纸条上不是画着小狗,就是小猪,小乌龟。” “那为什么不往男同学背后贴呢?”是王艳芳的声音。 “女同学好欺负,男同学他又打不过人家”老太太回答了。 “这么调皮,是不是连老师都敢耍呢?”王艳芳问。 “怎么不敢?有一次就往新来的女老师讲台上的粉笔盒子里放了一只大蟑螂,把老师吓得嗷嗷叫。” 王艳芳看着郑宏伟:“胆够肥的,你。”而郑宏伟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总之是太多了,我三天两头地就被老师叫到学校去。”老太太顿了顿。 “后来呢?”王艳芳又问。 “说,不听,就打呗,不打不成器”老太太回答。 郑宏伟把话接过去了,“我打孩子那舍得用力,老太太是真打啊,不是鸡毛掸子,就是擀面杖,满屋子追着我打,简直就像个暴君一样,我是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被压迫和剥削当中。”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 郑宏伟连忙解释,“我这是在夸您,人家不是说名师出高徒嘛,您是严母出孝子”一句话把老太太逗乐了。 老太太笑得时候,额头上的皱纹似乎也少了些,变得平整了,“瞧你那样,油嘴滑舌”对着儿子说。 “是啊,妈,他就会油嘴滑舌”王艳芳似乎在告状了。 “我油嘴滑舌,我还说你是油腔滑调呢”郑宏伟毫不示弱。 “一个油嘴滑舌,一个油腔滑调,你们是油对油,油碰油,最后就油(游)到一块去了”一直不语的孟瑶说了一句。 一个欲扬先抑的冷笑话把郑宏伟夫妇都给逗笑了。 “我看你,嘴也够贫的”老太太是针对孟瑶的,于是老太太的最后一句让整间屋子都充满了欢笑声。 晚上的时候,孟瑶做了一个黄瓜鸡蛋汤,黄瓜切成了薄片,鸡蛋打得很匀,不像有些人做得鸡蛋汤,由于搅和的不均匀,导致汤里的鸡蛋大的大,小的小,有的还成了团,像没有发育完全的老倭瓜。孟瑶鸡蛋汤里的鸡蛋匀和的像是放进去的天然紫菜了,薄薄地,散散地飘在汤上面,就仿佛天空中的云彩,绿色的黄瓜片有的探出了头,有的仰面躺着,再放上些许香油和香菜,让人看了就想流口水了。晚上吃饭的时候,郑宏伟又向孟瑶竖起了大拇指,他对王艳芳说:“艳芳,这几天你就别出去了,跟小瑶好好学学手艺。”“行,我好好学,然后回去一天天好吃好喝地伺候你。行了吧。”王艳芳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咀嚼着咽下肚了,口风就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了,“美得你,回去半个月洗碗的活就赏给你了。”郑宏伟像是已经习以为常,转向孟瑶,“小瑶啊,看到没有?这就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后果,你吃她做的饭,就得帮着把碗洗了,你可能心里觉得委屈,可是又不能说出来,就好像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说出来反倒是你的不是了。唉,这就是生活赏给你的菜了,不管你喜不喜欢,都得咽下去。”“你什么意思啊?吃我做的饭,让你洗个碗还感到委屈了,那好,以后你做饭,我洗碗行不行?”王艳芳白了他一眼。郑宏伟没有再说她,他转向孟瑶,“小瑶啊,真没想到,你炒得一手好菜,连汤也烧得那么好喝,以后谁要是娶到你,那个小伙子可就享福了。”在旁边一直吃饭的老太太不高兴了,“你怎么那么多话,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郑宏伟不再说了,餐桌上只传来吃饭的声音,空气里也似乎有些沉闷了。 晚上休息的时候,孟瑶躺在床上,一直想着郑叔叔的那句话:谁要是娶到你,那个小伙子就有福了。就又想起那个榆木疙瘩的柏羽轩了,虽然自己不能嫁给他了,可还是可以给他做保姆啊,给他做饭,洗衣,就像王阿姨说的那样,每天里好吃好喝地伺候他,只要能天天看到他,自己也就感到心满意足了。由于初到一个新地方,对周围的一切都还不熟悉,于是第一个晚上总是很难入睡的了,不管条件是好还是坏,是由于兴奋,还是有别的原因,总之头脑里一会想这,一会想那,简直是乱想一通,整个大脑都活跃着,瞌睡的神经仿佛被赶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就好像已迷失了方向,想回来,却找不到来时的路了。孟瑶睡不着了,睁眼,毫无睡意;闭眼,不困,睁眼不是,闭眼也不是。周围的一切都静了下来,外面墙上的钟表传来“嘀嗒,嘀嗒”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夜应该很深了吧。也就想了,柏羽轩那个傻小子现在在干什么呢?是不是也有睡不着的时候。当他睡不着了,是不是也会想到洗碗,想到跟他一样洗碗的我呢?不知道自己在他眼里会是个什么样的女孩?是聪明可爱,漂亮乖巧,温柔善良,哇,好不害臊啊,竟这样夸起自己来。那个时候,孟瑶就觉着自己脸蛋变热了,变红了,两只小黑眼睛在黑暗里眨啊眨的,就像天空中的星星一样闪啊闪的了。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睡着了。 第七章 第二天早上,孟瑶还是很早就起了。她刚拖完地,地面还很湿的时候,老太太开门出来了。她的头发有些凌乱,睡眼惺忪,看到刚拖过的地板和手里还拿着拖把的孟瑶,立刻就说上了:“你干什么呀你,一大早就把地弄得湿漉漉的,我万一摔着怎么办?”那种语气变得翻脸无情了,似乎经过一夜的休息,昨天事都已经忘却了。老太太嘴不停了“谁让你拖地的,昨天刚拖过,今天又拖,不浪费水啊,敢情不是你家交水费,当然不心疼了”她顿了顿,“还有那厨房里的东西,谁让你动了,我就乱放了,我乱放,我怎么了,我都乱放几十年了,让你这么一弄,我想找点什么东西都找不到了,敢情倒好,真把这当成自个家了”对于老太太的蛮横无理,孟瑶不知道说什么好,泪珠子也在眼眶里打转了。孟瑶一赌气回屋了,然后就穿了自己最破旧的一双鞋出来,鞋底满是泥尘和沙子,就走刚刚拖过的地板上走过来走过去,最后就像画画一样乱画一通了,“你干什么你,你看看,刚刚还干干净净的地板被你弄成什么样了”老太太不高兴了。“我怎么了我,地板是我拖的,我乐意踩,再说了你昨天的地板比这还脏呢?”“哎呀,你还有理了,你个小丫头片子”对于孟瑶的举动,老太太是意料不及的。正在这时,门铃响了,孟瑶赶紧走过去,把门打开,是一位和老太太差不多大的老人,没见过,那个人以前也没在这个家里见过这个小丫头,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孟瑶就闪到一边了。 那个人就冲着老太太说:“吵吵,吵吵,一大早就听到你吵吵了,为什么呀?这小姑娘是谁?”“新来的保姆,你看看刚刚拖过的地板给踩成什么样了”老太太没好气地回答。那个人看了看地板上脏兮兮凌乱的脚印,上下打量着孟瑶,见小姑娘的脸上还有泪水的痕迹,她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老太太,“是你故意气人家这么做的吧,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我还不知道你那个臭脾气,”那个人语气松了些,“人家小姑娘起这么早,把地拖得干干净净,为了谁,还不是为你。你一早出门,就看到这么干净的地板,是不是心里面也觉得亮腾起来了,”老太太不同意她的看法,“还亮腾,摔在地上,我都扑腾不起来了”“你以为你是游泳啊还扑腾,扑腾的那是旱鸭子”一句话让孟瑶想笑了。那个人向四周看了看,边看边说:“老姐,我怎么觉得你这房子干净了许多,以前总能闻到一股难闻的厕所味道,现在闻不到了,”她推开卫生间的门,看了看,又推开厨房的门瞅了一眼,“变化真不少,小姑娘,是你干的吧?”她回头对孟瑶说,孟瑶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问那个人:“您是对门的刘奶奶吗?”“哦,是”那个人很惊讶,以前没见过这个小姑娘啊,她怎么知道自己。孟瑶就说了:“我昨天听老太太跟郑叔叔说了这么一句——对门的刘阿姨。看您岁数和老太太差不多,就猜着是您了。”“哦,是这样,小姑娘真懂事,记性也这么好,老姐啊,有这么一个保姆,以后你就享福了”她转向老太太,“怎么样,老姐,遛遛去吧”老太太说:“遛什么遛,一大早让她气得脸还没洗呢?”老太太去了卫生间,刘奶奶在外面说:“我还不知道你,嘴上这么说,心里面不知有多乐和呢。”就对孟瑶说:“我们的脸都跟老树皮一样了,洗不洗有什么区别?再说了洗了也没有人看,不像小姑娘,脸蛋嫩得跟白玉一样。”把孟瑶给说笑了。不一会,两个老太太就出门了,孟瑶把她们送到门口,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老太太:“早餐吃什么?”老太太没有回答,刘奶奶算是代答了:“你看着办吧。” 老太太回来的时候,地板又变成干干净净的了。孟瑶在外边的小摊买了油条,有熬了小米粥。几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老太太虽然嘴上不悦,但吃得很香。 接下来的几天,孟瑶和老太太的相处还算凑合,可能是碍于自己儿子儿媳的情面,老太太没有故意刁难她。并且那几天的相处,让郑宏伟夫妇彻底放了心,临走的时候和孟瑶签了半年的合同,并把工资一次性先付给她了。拿着那笔钱,孟瑶也是头一次看到那么多钱,连同在食堂里干活的工资,孟瑶想都寄回家去,可又一想,自己出来的时间还不很长,在等等吧,就又存了起来。郑宏伟夫妇走了,接下来就是孟瑶和老太太两个人的生活了,孟瑶觉得肩上的担子很重,给这样的老太太做保姆的任务真是任重而道远了。 郑宏伟夫妇走后的第二天,老太太就要赶孟瑶走了。 “你走吧,这不需要你了。”老太太很生硬地说。 “我为什么要走啊?”孟瑶反问她。 “这又不是你的家,你不走,难道要我走。” “谁说让您走了,是,我承认我没来之前这是您的家,可现在我和您儿子签了合同,这也算是我们两个人的家了”孟瑶不知是从哪里学到的歪道理。 “签了合同就成你的了,我儿子把房子卖给你了”老太太不理解。 “当然不是,可合同上写着,免费给我提供食宿,也就是说从今往后半年内,我就要住在这了。”孟瑶拿合同来说事了。 “我问你这是不是我的家?”老太太问孟瑶。 “是”孟瑶回答。 “是不是我说了算?”老太太又问。 “是”孟瑶接着回答。 “那我有没有权利赶你走?”老太太还问。 “有”孟瑶的回答很简洁。 “那我现在就行使赶你走的权利了”老太太很聪明。 “您真的要赶我走?”孟瑶反问老太太。 “是”老太太回答。 “您不后悔?”孟瑶又问。 “不”老太太也很简洁。 “您把半年的工资给我,我立马就走。”孟瑶就说了。 “我凭什么给你钱啊?我吃你的,喝你的,还是借你的了?”老太太很生气。 “您错了,您既没有吃我的喝我的,也没有借我的,就凭您刚才那句话。”孟瑶接着说,“合同上写得很清楚,您给我钱,我帮您干活,如有违约,加倍重罚。您现在要赶我走,就是属于违约,就要付双倍的工钱,我才能走。” 老太太似乎找不到话说了。 孟瑶似乎要趁热打铁一样,没有停的意思,“老太太,您知不知道,刚才您差点铸成四大错误:第一,我拿您儿子的钱了,拿了钱却不干事,拿我不成了诈骗犯了,在这之前,我从没有撒过谎。您把一个还什么都懵懂未知甚至连谎都没有撒过的少女一下子变成了诈骗犯,您说,您这是不是在犯错?第二,是您儿子看中我,主动找我来的,他说他的好眼光主要来自于自己的母亲,这样看来您不仅怀疑自己儿子的眼光甚至连自己的眼光都怀疑,您说,您这是不是在犯错?第三,我和您儿子签了合同,您一句话就违约了,就要加倍付钱,付得是您儿子的钱,以前他小的时候,他的钱是您的钱,是您赚钱养活他。现在您老了,干不动了,您的钱是他的钱,是他赚钱养活您。他的钱哪来的?是他辛辛苦苦赚来的,是他劳动的血汗钱,您轻而易举的一句话就把自己儿子的血汗钱拱手送给别人了,这是不珍惜自己儿子的劳动,是浪费,您说,您这是不是在犯错?第四,您儿子为什么找我来?他是孝顺您,让您老能安度晚年,您把我赶走了,也就是剥夺了自己儿子孝顺母亲的机会,您说,您说您这是不是在犯错?” 孟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见老太太还是绷着脸,眼睛盯着自己。孟瑶又恢复了以前活泼可爱的样子,站在老太太身后,搂着她的脖子,撒娇道:“奶奶,好奶奶,别生气了,以后我会好好伺候您的。”“去,别碰我,”老太太拿拐棍把孟瑶的手拿开,站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里,把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孟瑶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了。不是刘奶奶教给她的吗?对老太太这种性子就得以硬碰硬,拿执拗碰执拗,自己刚才是不会用,还是用过了。老太太一言不发地进房后就没有动静了,她这是怎么了?孟瑶敲了敲房门,叫声“奶奶,奶奶”,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孟瑶又敲了敲房门,像刚才一样叫了声“奶奶,奶奶”,还是没有动静。孟瑶第三次敲门了,刚敲了两下,就从里面传来老太太生气的声音:“你烦不烦啊?能不能让人消停会。”“奶奶,您没什么事吧?”里面又没有声音了。听她刚才的语气,似乎老太太真的生气了,孟瑶没有再去打扰她。 孟瑶一直在外面守着,直到中午,老太太都没有出来过。孟瑶做好了饭菜,去叫老太太吃饭。她敲了敲门,“奶奶,吃饭了,吃饭了,奶奶”,敲了几下,没有动静,再敲几下,还没有动静,再敲,还没有,孟瑶害怕了,就去对门把刘奶奶找来了。可能是两个人太熟悉的缘故,刘奶奶不像孟瑶那样,轻声轻气地是拿并拢的四根手指最前面的部分来敲门,而是拿手背去敲,声音很大,见没有动静,后来就好像是在砸门了,一边敲,一边喊:“老姐,是我,快开门。”就听到老太太从床上起身下来,穿着拖鞋走路的声音,还听到她说:“别敲了,别敲啦,耳朵都快被震聋了。”老太太开了门,就又回去躺着了,刘奶奶进去了,孟瑶也站在了门口。“你怎么回事啊?老姐,七十多岁的人了,还跟一个小姑娘耍性子,小瑶跑过去跟我说着说着就哭了,你说你羞不羞啊你”刘奶奶停顿了一下,“小瑶是真对你好,你看刚来几天就把这房子整得干干净净,饭菜又做得那么可口,你不是疯子,傻子,谁对你好,是真好还是假好,你还看不出来。行啦,赶快起来吃饭。”刘奶奶硬把老太太拉起来了,把她推到客厅的沙发坐下,“来,小瑶也快坐下吃吧,要不一会就凉了”刘奶奶也招呼孟瑶。孟瑶坐在老太太的对面,刘奶奶站在她身边,餐桌上摆着几道小菜,刘奶奶闻了闻,“好香啊”她先拿筷子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待咀嚼完后还回味了一下,“嗯,小瑶啊,你的手艺可真不赖”见老太太没有动,她把筷子硬塞到她手里,“快吃吧”后来见老太太吃了起来,孟瑶也端起了饭碗。刘奶奶就说老太太:“老姐啊,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你可也还不知足,”她转向孟瑶,“小瑶啊,以后她再这样,你给奶奶当保姆去”。刘奶奶离去了。剩下两个闷声闷气地吃着饭,孟瑶看着老太太很难看的脸色,刚说了句:“奶奶”还没说下去,就被老太太打断了,“吃饭”两个人都不再言语了,再可口的饭菜也下咽得很勉强,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而迟缓了。 不管高兴不高兴,快乐不快乐,日子还是照常继续着,它不会在你高兴的时候慢停两秒,在你悲伤的时候快进三分,时间是一个死的东西,它对待每一个人都是相同的,其实又何止是人,对于世间一切的万事万物,有生命力的,没生命力的,都给予了同样的照顾。这是一种博大的公平,也许正因为它的博大,让许多人变得看不清楚,于是就有人抱怨自己的时间少了,再没有时间干别的事了,而别人呢,似乎总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有人说: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总是有的。有人的一生中走到尽头的时候,海绵里的水挤得差不多了;有的人挤了一部分;可也有的人终其一生甚至都不知道海绵里还有水的存在。这也是人与人的不同了:有的人,惜时如金;有的人,虚度年华;有的人,却度日如年。要来自于自己的母亲,这样看来您不仅怀疑自己儿子的眼光甚至连自己的眼光都怀疑,您说,您这是不是在犯错?第三,我和您儿子签了合同,您一句话就违约了,就要加倍付钱,付得是您儿子的钱,以前他小的时候,他的钱是您的钱,是您赚钱养活他。现在您老了,干不动了,您的钱是他的钱,是他赚钱养活您。他的钱哪来的?是他辛辛苦苦赚来的,是他劳动的血汗钱,您轻而易举的一句话就把自己儿子的血汗钱拱手送给别人了,这是不珍惜自己儿子的劳动,是浪费,您说,您这是不是在犯错?第四,您儿子为什么找我来?他是孝顺您,让您老能安度晚年,您把我赶走了,也就是剥夺了自己儿子孝顺母亲的机会,您说,您说您这是不是在犯错?” 孟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见老太太还是绷着脸,眼睛盯着自己。孟瑶又恢复了以前活泼可爱的样子,站在老太太身后,搂着她的脖子,撒娇道:“奶奶,好奶奶,别生气了,以后我会好好伺候您的。”“去,别碰我,”老太太拿拐棍把孟瑶的手拿开,站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里,把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孟瑶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了。不是刘奶奶教给她的吗?对老太太这种性子就得以硬碰硬,拿执拗碰执拗,自己刚才是不会用,还是用过了。老太太一言不发地进房后就没有动静了,她这是怎么了?孟瑶敲了敲房门,叫声“奶奶,奶奶”,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孟瑶又敲了敲房门,像刚才一样叫了声“奶奶,奶奶”,还是没有动静。孟瑶第三次敲门了,刚敲了两下,就从里面传来老太太生气的声音:“你烦不烦啊?能不能让人消停会。”“奶奶,您没什么事吧?”里面又没有声音了。听她刚才的语气,似乎老太太真的生气了,孟瑶没有再去打扰她。 孟瑶一直在外面守着,直到中午,老太太都没有出来过。孟瑶做好了饭菜,去叫老太太吃饭。她敲了敲门,“奶奶,吃饭了,吃饭了,奶奶”,敲了几下,没有动静,再敲几下,还没有动静,再敲,还没有,孟瑶害怕了,就去对门把刘奶奶找来了。可能是两个人太熟悉的缘故,刘奶奶不像孟瑶那样,轻声轻气地是拿并拢的四根手指最前面的部分来敲门,而是拿手背去敲,声音很大,见没有动静,后来就好像是在砸门了,一边敲,一边喊:“老姐,是我,快开门。”就听到老太太从床上起身下来,穿着拖鞋走路的声音,还听到她说:“别敲了,别敲啦,耳朵都快被震聋了。”老太太开了门,就又回去躺着了,刘奶奶进去了,孟瑶也站在了门口。“你怎么回事啊?老姐,七十多岁的人了,还跟一个小姑娘耍性子,小瑶跑过去跟我说着说着就哭了,你说你羞不羞啊你”刘奶奶停顿了一下,“小瑶是真对你好,你看刚来几天就把这房子整得干干净净,饭菜又做得那么可口,你不是疯子,傻子,谁对你好,是真好还是假好,你还看不出来。行啦,赶快起来吃饭。”刘奶奶硬把老太太拉起来了,把她推到客厅的沙发坐下,“来,小瑶也快坐下吃吧,要不一会就凉了”刘奶奶也招呼孟瑶。孟瑶坐在老太太的对面,刘奶奶站在她身边,餐桌上摆着几道小菜,刘奶奶闻了闻,“好香啊”她先拿筷子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待咀嚼完后还回味了一下,“嗯,小瑶啊,你的手艺可真不赖”见老太太没有动,她把筷子硬塞到她手里,“快吃吧”后来见老太太吃了起来,孟瑶也端起了饭碗。刘奶奶就说老太太:“老姐啊,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你可也还不知足,”她转向孟瑶,“小瑶啊,以后她再这样,你给奶奶当保姆去”。刘奶奶离去了。剩下两个闷声闷气地吃着饭,孟瑶看着老太太很难看的脸色,刚说了句:“奶奶”还没说下去,就被老太太打断了,“吃饭”两个人都不再言语了,再可口的饭菜也下咽得很勉强,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而迟缓了。 不管高兴不高兴,快乐不快乐,日子还是照常继续着,它不会在你高兴的时候慢停两秒,在你悲伤的时候快进三分,时间是一个死的东西,它对待每一个人都是相同的,其实又何止是人,对于世间一切的万事万物,有生命力的,没生命力的,都给予了同样的照顾。这是一种博大的公平,也许正因为它的博大,让许多人变得看不清楚,于是就有人抱怨自己的时间少了,再没有时间干别的事了,而别人呢,似乎总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有人说:时间就像中午的那顿饭菜是孟瑶一个人做的,王阿姨只是帮着把菜择了。孟瑶做了四个菜:土豆肉丝、炒西芹、小葱拌豆腐、西红柿炒鸡蛋。在一块吃饭的时候,郑叔叔连连夸赞饭菜的可口,郑叔叔就问老太太:“妈,您觉得今天的饭菜怎么样啊?”“嗯,很好吃,比我强多了”老太太吃得很香,王阿姨想说点什么,被郑叔叔制止了。吃过饭,几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郑叔叔就说了:“妈,其实今天的饭菜是小瑶做的,怎么样,这保姆没白找吧。”老太太愣了一下,“怎么,不是艳芳做的吗?”王阿姨就说了:“妈,我哪有那么好的手艺。”老太太看了一眼孟瑶,小丫头笑了笑,就害羞地把头低下了。老太太又说了句:“其实也不怎么样。”“啊,不这么样?不怎么样您还吃得那么香”郑叔叔就答话了。老太太想不出别的话,就冲着郑叔叔:“你怎么那么多话,一边呆着去。”“好,好,我一边呆着去,说不过人家,就赶人家走,好一个老太太”郑叔叔似乎在抱怨,“你说什么,你?”老太太显然也听到了,“哦,没什么,我说我去睡会了”走到自己卧室的时候,郑叔叔又转过身,冲王阿姨说:“艳芳,你一会帮小瑶把床铺整好。”“知道啦,还用你说”是一种嗔怒地味道。 老太太住的是三室一厅的房子,进门的右边是三小间依次是卫生间、厨房、一个小房间,专放杂物的,右边是两大间,都是卧室,中间是客厅。门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大的黄山日照图:一轮红日冉冉升起,黄山著名的那棵迎客松迎风招展,似乎在欢迎着日出的到来。画的左右两边是对联,画的上方是横批,至于对联上写着什么,孟瑶就不知道了,因为字太连了,仿佛是一笔写成的。画的下边就是组合家具了,中间是一台24英寸的彩电,左边的碟子里摆着茶碗茶壶,用白色纱巾盖着,右边放着一袋水果。房子的最中央是餐桌,两边是长沙发,近门的一面有一单人沙发。孟瑶进了右边放杂物的房间,虽说是放杂物的地方,但房子里并不凌乱,有两个大木柜叠在一起,堆放在墙角。有一张写字台,一把椅子,一张叠着的钢丝床,房子里再没有别的东西,虽然很小,但显得很干净。王阿姨把钢丝床打开了,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大纸箱子,铺在钢丝床上,看来是以前铺过的,因为纸箱子正好不大不小地覆盖在整张床上,又拿出一条褥子铺在上面,一边铺一边对孟瑶说:“小瑶啊,这几天就委屈你了,等我和你叔叔走了以后,你再搬到我们那屋去。”“谢谢你,王阿姨,这间小屋也挺好的,在哪都一样”能遇到这么一户好人家,孟瑶已经感激不尽了,“真是个懂事的孩子”王阿姨铺好那条褥子,其实孟瑶所谓的行李除了几件衣服,就剩下一条被子了,被子比较大,自己是铺半边睡半边。见她只有一条被子,“这怎么行呢?”孟瑶一直推辞说自己一直都是这样,已经习惯了,但王阿姨还是从柜子里拿出一条被子来,把孟瑶的被子对折了一下,铺在下面,似乎正好能铺满整张床,王阿姨就笑着说:“看来它是专为它准备的。”孟瑶也笑了。“行了,没什么事了,那你就休息吧”孟瑶点了点头,“谢谢你,王阿姨”“傻孩子,以后不用跟阿姨这么客气,睡吧”王阿姨带上门除去了。孟瑶两只小手背在后面,又重新打量了一下那间小房子,以后它就是自己的窝了,一定要好好干,不能辜负郑叔叔和王阿姨对自己的厚爱,那个时候,孟瑶似乎又成了命运的宠儿了。 但那个下午,孟瑶并没有休息。她等所有人都去休息的时候,自己去打扫卫生了。先用抹布从大厅里的组合家具开始擦起,抹完了家具后是餐桌,沙发腿,墙壁,然后是厨房,卫生间,每一样都擦的干干净净,虽然额头的汗水越来越多了,可心里面却是越干越有劲。把桌面上的东西都规整好,抹干净了,只剩下地板了。虽然已冲了好久,可拖把太脏了,拖过后的地板,总让人看着有点不舒服,孟瑶就下手了。孟瑶像洗自己衣服一样洗起拖把来。刚开始的那股味道,孟瑶简直要呕吐了,她强忍着,洗过一遍之后,味道就减轻了,再洗一遍,味道又少了些,不知洗了多少遍,难闻的味道也越来越少,越来越稀,越来越薄了,到最后海绵里的水,挤总是有的。有人的一生中走到尽头的时候,海绵里的水挤得差不多了;有的人挤了一部分;可也有的人终其一生甚至都不知道海绵里还有水的存在。这也是人与人的不同了:有的人,惜时如金;有的人,虚度年华;有的人,却度日如年。 第八章 有一天,孟瑶看到自己的包里像被人翻过一样,特别地生气,她气汹汹地去找老太太了,“你是不是动我东西了?”声音很大,“没有”老太太装做若无其事,“没有?没有,那我包里的东西怎么被人翻过了?”“那谁知道?”“那谁知道,这屋里除了我就是你,不是你是谁?难道屋子里进小偷了?”“那不一定。”“哼,不经人家允许就乱翻人家东西,要有小偷,那小偷也是你。”“你说什么?谁是小偷啦,我偷你什么了?”老太太就有点急了,“偷什么了,偷我的隐私,你这是犯法,你知道吗?”“我在我自己家里,我还犯法了,你那只眼睛看到我翻你东西了,我犯哪门子法了?”“这只眼睛看到了,”孟瑶指了指左眼,“这只眼睛也看到了”又指了指右眼,“两只眼睛都看到了。”“还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看到了怎么不抓住我?”“固执,呆板,蛮不讲理,老古董,怪不得连你自己亲生儿子都说你难相处了?”“你说什么,你个小丫头片子,你走,马上给我走。”“走就走,这破地方,你以为谁稀罕呢?”孟瑶转过身,走到大门口,老太太跟着追出来了,“你走,走了就别回来。”孟瑶把门打开,走出去,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孟瑶是上午走的,老太太心里寻思,等她气一消,一会就回来了。可她等一会,没有回来,等一会,没有回来,一直到中午该做饭的时候,孟瑶还没有回来,老太太心里就着急了,中午的时候,随便做了点饭,吃了两口,没胃口,就又放下了。老太太一会到楼外面看看,没有孟瑶的影子,再去,还没有,不知道去了多少趟,直到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孟瑶回来了,老太太从卧室里听到声音,走出来了。就问孟瑶:“吃了吗?”声音里充满了关怀,“没有”孟瑶依然没好气地回答,声音很大。“锅里还留着饭呢,爱吃不吃,不吃拉到。”老太太的声音也高了上去,然后就回自己卧室了。一整天孟瑶都是在大街上瞎逛了,出门的时候又没带钱,从出去到现在,孟瑶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孟瑶走进厨房,看到锅里留着两盘菜:炒鸡蛋,炒豆角,都是自己爱吃的,孟瑶洗了手,然后就开始狼吞虎咽,她是真饿坏了。不一会,老太太出来了,手里拿着两盒精装奶,老太太放到桌上,“你还真行啊,说你两句,就出去了,出去了还一整天都不回来,”她停了一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不知往楼外头跑了多少趟了,腿都差点没累断,到最后还是我给你做饭,我成你的保姆了。”孟瑶嘴里塞满了饭菜,已自顾不暇,也懒得与老太太理会了,就嘴里含着菜对老太太说了一句,“那也是您自找的。”也许吃得太快,可能是噎着了,孟瑶揉了揉嗓子眼,老太太把奶推到她面前,“喝不喝?”“不喝”还在怄气,“不喝拉倒。”老太太要把奶拿走,孟瑶抢先拿在手里了,“不喝白不喝”喝了一气之后,又说了一句:“反正喝了也白喝。”把老太太给逗乐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孟瑶和老太太的关系缓和了一些,缓和到两个人可以坐在一起看电视了,每当电视里播放到搞笑镜头的时候,也是两个人最尴尬的时候。尽管心里面很想笑,可是由于好面子,表面上还得强忍着无动声色,那种强忍欢笑的滋味是最不好受的了。到后来终于有一次,不知是谁先忍不住笑出了声,但一个带动另一个,到最后,两个人可以说是捧腹大笑了,两个人算是恢复了原来的关系和面貌,该可爱的依旧可爱,该古板的还是古板。 老太太把郑宏伟夫妇的那间卧室锁上了,其实卧室里也就一个双人床和一个衣柜,以前每天早上的时候,孟瑶都会进去拖一遍地板。 “你为什么把门锁上了?” “不想让你进去。” “为什么不想让我进去?” “不想让就是不想让,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孟瑶伸出了手。 “什么?” “把钥匙拿来” “不给” “你给不给?” “不给,不给就是不给。” “好?!” 孟瑶就走到自己房门前,把门上的小锁拿下来,走到老太太的卧室前,啪的一声把门锁上了,把唯一的钥匙拿在空中转了转,放进自己的口袋。就仿佛在说:你不给我钥匙,我也不给你钥匙,看你怎么进去睡觉?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老太太败下阵来,从腰间的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把手伸向孟瑶,“行啦,给你,给你,拿去吧”孟瑶先接过钥匙,然后把老太太的卧室门上的锁打开,就逐个试钥匙要把郑宏伟夫妇的门给打开,,边试边冲着老太太说;“我现在不但要把门打开,一会还要搬进去呢。”老太太急了,“你还得寸进尺了,谁允许你住我儿子的房间了?”“郑叔叔和王阿姨都说了,等他们走了,就让我搬进去。只不过由于这几天太忙,还没来得及搬进去,他们说得时候您不也在场吗?”孟瑶就跟她回了。老太太说:“我怎么不记得?”“您当然不记得了,刚吃过的中午饭,吃的是什么眨眼就忘记了”试到第五个钥匙的时候,锁开了。孟瑶拿掉锁,把门推开,把那串钥匙和锁放到餐桌上,回自己房间抱了一床被子出来,老太太看着她,“你搬吧,搬吧!”很厌烦的语气,孟瑶搬着被子走到老太太身边,笑嘻嘻地说:“我真搬啦?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强迫你的啊。”“让你搬,你就搬,哪那么多废话?”老太太很生气。孟瑶走到卧室门口,向里面望了一眼,又转身回去了,“哎,你怎么不搬了?”老太太有些纳闷。“你让我搬,我就搬,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让我搬,我还偏不搬了”孟瑶进了房间,“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你搬”老太太冲着她背后说,孟瑶转过身,“啊?你说什么?”就又抱着被子出来了,老太太抢先一步,把餐桌上的那串钥匙和锁拿在手里。孟瑶也就装着没有听到刚才那句话,还是回自己房间了。 那个晚上,孟瑶就有些兴奋了,仿佛是自己第一次把老太太打败了,这样高兴的事应该拿出来与人分享,想要分享的人是谁呢?除了柏羽轩那个臭小子还能有谁。孟瑶就炫耀地、夸张地向柏羽轩说起了自己的战况,战果,等到一切都说完了,说得口干舌燥,即将要分别的时候,突然一个想法就进来了,就给自己的这间小屋起了一个很雅亮的名字——羽轩居,自己就成了一个隐姓埋名的世外高人了。天天居住在羽轩居里,羽轩--这两个字--自己是想忘都忘不掉的了。 有一天出门,回来的时候孟瑶买了几幅明星风景画,回去把它们分别贴在了客厅和老太太卧室的墙壁上,因为空无一物的墙上太单调了,就想增加点情趣。老太太不乐意了,“这是什么呀?花花绿绿,乱七八糟的”见孟瑶没有说什么,老太太把其中的一幅扯了下来,一撕为二了,把它们丢到地板上。看着可怜兮兮的画,那是孟瑶最喜欢的了,孟瑶哭了,她看了老太太一眼,不带有任何表情,没有表情的表情是不是也更具有威严和震慑呢?孟瑶把画捡起来,把另外墙上的几幅也都扯下来,拿进自己房间去了。第二天,老太太回来的时候,往餐桌上放了样东西,那是一幅画,和昨天她撕掉的一模一样的画。 气候也进入了冬季,西北风是呼呼刮起来,天气是越来越冷了,街上人们的衣服也是越来越厚,厚厚的衣服把瘦的衬胖了,把胖的衬肥了,于是,高的人有点矮了,矮的人也似乎又矮了。但有一些爱美人士就出风头了,依然穿着短裙子裙子里面套着线裤,如果这样走在大街上,确实有点不伦不类了,这个时候长统靴就应运而生了,并且迅速地蹿红,黑的,白的,红的,各种颜色的都有了,而配合长统靴的各种短裙子长裙子也都很快地出现并且日益增多了。有人说,经常穿长统靴容易冻脚,不知是真是假,不信的人姑且不说,信的人也不管了:冻就冻吧,反正长在脚上又没有人看到。长统靴因为裙子而产生,却也同时带动了裙子的发展,人世间这种因果循环的关系不知道要有多少,也似乎有很大一部分是由于女人而产生的,这时候你就不得不佩服女人的魅力了。在天气日益变冷的季节,然而市场上的菜却似乎并没有变样,不像农村里,随着时令的不同,集市上会上映不同的蔬菜,而城里的菜就没有时令之分了,冬天时可以吃到夏天的,春天的可以吃到秋天的,这也是城里发达之处的一个表现了。 南方的小城在这样冷的季节竟下起雨来了,而且越下越大,轰隆隆的雷声也打起来了,当然也少不了闪电,似乎有雷声的地方总少不了闪电,这也不足为怪了,人们不是经常把雷公和电母连在一起吗?雷公电母,他们本来就是一对。是先听到雷声呢?还是先看到闪电?有人就说了:当然是先看到闪电,后听到雷声了,因为眼睛长在耳朵前面嘛。似乎就无需在考虑什么光速声速的问题了。 孟瑶睁开了眼睛,就听到轰隆隆的雷声了,似乎是被雷声惊醒了,孟瑶去了一趟卫生间,回去的时候,无意识地朝对面望了一眼,就看到老太太房里的灯光了。这么晚了,怎么灯还亮着?难道睡前忘了关灯?孟瑶轻轻地走过去,推了推门,门没闩,孟瑶一点点地把门推开了,蹑这脚走到老太太床前,老太太正睁着眼睛,孟瑶就问她了:“奶奶,还没睡啊?”“睡不着”语气里再没有平时的生硬了。“那我陪您说会话吧”孟瑶把老太太卧室里的躺椅搬到老太太的床前,躺椅里也有条被子,孟瑶正好盖住自己,两只手一边托着腮帮,一边抓着被子,“说说吧,为什么睡不着?”原来老太太有风湿病,一到下雨天,腿就疼得厉害。老太太已经吃过止疼药了,可双腿还是隐隐作痛。“那我帮您揉揉吧”孟瑶说着就起来了,“别,你快回去睡吧,别冻着,我忍忍就好了”老太太在推辞。“那怎么行呐?”孟瑶跪在床上,两只小手伸进了被窝,给老太太揉着腿,一边揉,一边说:“怎么样?好点没?”老太太点点头:“嗯,好多啦。”揉了一会,老太太就赶她走,“快回去吧,天这么冷,别冻着”“那不行,”小黑眼珠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您等着”孟瑶跳下床,回去了,不一会又回来了,是把自己房间里的灯关了。孟瑶上了床,就钻进了老太太放脚的那头被窝,“你这是干什么?”老太太不明白。“您别管了”孟瑶钻进被窝,就把老太太的脚放到自己热乎乎的胸口上了,“傻孩子,别这样,我脚臭”“哪有?您忘了,我今天晚上刚帮您洗了脚”老太太要把脚拿开,被孟瑶抱住了,老太太的脚动了几下,想挣脱,却挣脱不了,停了一会,孟瑶就说:“您别动了 啊”就帮她揉起腿来。这时候,窗外一道光一闪而过了,应该是闪电了,也只有她看到了老太太的眼睛已经湿润了,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孟瑶一天的生活又归于了日复一日。每天自己早早地起了,先熬上粥,就去离小区很近的菜市场去买菜,回来时也顺带着把早餐买了。回到老太太的房子 时,粥也熬得差不多了,一早出门晨练的老太太也该回来了。在餐桌上吃早餐的时候,孟瑶一边吃,一边向老太太汇报:茄子多少钱一斤,买了多少,黄瓜多少钱一斤,买了多少,土豆多少钱一斤,又买了多少,还包括早餐,然后把剩下的钱又还给老太太。吃过早餐,老太太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孟瑶把碗筷洗了,把地板拖了,把家具、餐桌都用抹布抹干净了,然后去洗衣服,不用洗衣服的时候,就陪老太太看会电视,不长的时间,就该择菜,做中午饭了。吃过中午饭,老太太就去午睡了,孟瑶把一切都拾掇干净了,也可以去休息一两个小时,等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陪着老太太看着电视,唠唠嗑,就该做饭了。等晚上吃过饭,老太太看电视,孟瑶收拾碗筷,把一切都忙完,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八九点钟的时候,老太太困了,就去睡了,孟瑶也去休息了,一天的生活,就这样结束了。第二天的时候,日子就又是昨天的重复了。但是,每个人的生活真的是日复一日地继续着吗?当然不是,那样岂不是太单调了,造就万物的主也就不开心了,就拿命运向每个人开玩笑了,于是每个人的生活也就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意外了,或惊喜,或悲伤,在这惊喜悲伤的同时,日子也给搅活了,每个人也就有了盼头,有了希望,日子也就继续着了。就像一潭死水,静静地躺在那里,波澜不惊,又有什么生气和活力而言呢?于是顽皮的人在上面打起了水漂,鱼儿进去了,虾儿也进去了,潭水周围的草青了,大树长起来了,叽叽喳喳的鸟儿也就多了起来,拿就不是一潭死水了,就成了人们去野餐的好去处了,这才是生活了。 自从那个雷雨夜以后,一切都在慢慢起变化了。 老太太找回了一个铁盒子,把它放在电视下面的桌柜里了。就对孟瑶说:“钱都放在里面了,以后要用的时候,自己拿就是!”早餐的桌上,孟瑶再向老太太汇报的时候,老太太摆了摆手,“不用了,以后都不用啦”。孟瑶端上剩菜的时候,老太太起身,把它端起来,倒进垃圾桶的袋子里了,就说了:“以后我们两个,做少了再做,做多了,剩下的就丢,再也不吃剩菜了。”那样的话让孟瑶觉着别扭,老太太就觉得更别扭了,孟瑶吃着饭,笑了,“笑什么?你个小丫头片子”老太太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孟瑶就说了一句:“您早就不该让我吃剩菜了!”把老太太也给逗笑了。孟瑶再去厨房择菜的时候,老太太就把她叫出来了,“把菜拿到外面来,我们两个一边看电视,一边择菜”客厅的墙上就有了风景画了,有风景画的地方就有了风景,有风景的地方,人也显得年轻了,生活也亮起来了。两个人坐在一起看电视,桌上有了瓜子,有了糖块,老太太吃瓜子不是在嗑了,用手剥一个吃一个,孟瑶就帮着她剥了,剥了一小堆的时候,就硬塞进老太太嘴里了,有时候难免呛着,老太太想喝口水,还差点没吐出来。两个人就讨论着故事情节,也就有争论了,她说他好,她说他坏,她说下一步他会这么做,她说下一步他会那么做,争着争着,两个人就都嘟着嘴,不说话了,故事的结果出来了,都不是像两个人猜测的那样,就都笑了。 有一次为了看各自喜欢的节目,就吵起来了。老太太要看这个节目,孟瑶要看那一个节目,老太太拿遥控器把台停到自己喜欢的节目上,把遥控器放到餐桌上,孟瑶拿起遥控器,又转到自己喜欢看的节目上,把遥控器放下了,老太太拿起遥控器又换了,孟瑶也不示弱,也把台转了,就这么无语地来回争执了几次,谁也不肯认输,不想往后退一步。然后孟瑶再一次转过台之后,没有放下遥控器,而是把她抱在自己怀里了。 “把遥控器给我” “不给” “你凭什么不给?这是我家”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家,我也有权利” “你有什么权利啊?我才是主人,你不得听主人的” “您要那么说,那我还是客人呐,您不得主随客便?” “我是老人,你不得尊敬老人?” “那我还是孩子呢,您还不得让着我点?” “你给不给?” “不给,不给就是不给” 老太太就起身,走到电视前面,找到下面的按钮,一个台一个台地,好不容易把台转到自己爱看的节目上,刚一转身,孟瑶拿遥控器对着电视按了一下,台又转过去了,老太太很生气,又走过去,把台换过来,两只手抱着电视,整个身躯把画面都给挡住了,孟瑶在沙发上,两腿跪着,小脑袋左瞅瞅,右看看,抽个空隙,又把台给换了。最后老太太把电视关上了,还站在电视前面,孟瑶不知道怎么办了,她知道,只有电视下面的那个大按钮按了,电视中间的小灯亮了,遥控器才管用,现在老太太把按钮关了,遥控器再怎么遥控也无济于事了。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谁也不说话,但心里面两个人其实都在说:我不看,你也休想看成。到最后,孟瑶把遥控器,去了趟卫生间,老太太趁机打开电视,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把遥控器拿在手里,等她找到自己喜欢的节目时,它已经结束了,老太太很失望地随便按了一个台,把遥控器放到餐桌上了。孟瑶出来的时候,见电视上不是老太太爱看的那个节目,遥控器还在餐桌上,她纳闷了,不知道老太太这是唱得哪一出?她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也没有好意思把遥控器拿起来。孟瑶看了看老太太,老太太说:“你不是孩子嘛,我得让着你,看你爱看的吧。”对于老太太的好意,孟瑶有些不知所措了,“别,老太太,您是老人,我应该尊敬您,您爱看什么就看什么吧”“真的?”老太太问她,“嗯”孟瑶心里面不乐意,回答的也很勉强,“那好吧”老太太伸手要去拿遥控器,但孟瑶又抢先一步把遥控器拿在手里,老太太看她的举动,就笑了,“看你的吧,我刚才看过了,我的那个都结束了”“啊?老太太您欺负我,怪不得您刚才装好人呢”孟瑶觉得自己被老太太耍了。当她转到自己的节目时,里面的主持人正说着:“现场及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感谢您的收看,我们下次节目再见!”老太太就笑出了声,孟瑶很失望,“您很高兴是不是?”孟瑶说完,就起身做到老太太身边,用手去咯吱她,老太太受不了,就说:“行了,我怕了你啦!”两个人都笑了。孟瑶把手拿开,就挽着老太太的手臂,头倚在老太太的肩膀上了,老太太的另一只手抚摸着孟瑶的小脑袋,两个人依偎在一起,那样的幸福就溢于言表了。 天气是越来越冷了,时间已进入了腊月。早晨的时候老太太不再出去散步了,偶尔的时候会和孟瑶一起去菜市场买菜。那些卖菜的大娘和老太太早都熟悉了,见一个小姑娘左手提着菜篮,右手挽着老太太,纷纷向老太太称赞“这小姑娘真俊俏,老太太,您真有福啊,有这么一个好孙女”老太太很自豪地说:“是我们家保姆。”又有人说了:“您命真好啊,找到这么一个好保姆,在哪找的?”其实,老太太在心里面已把孟瑶当成是自己的孙女,而孟瑶也早已把老太太当成是自己的亲奶奶了,两个人都把彼此当成是自己的亲人,对这样的一份感情,有的人可能不理解,有的人会不屑一顾,但也会让有的人感到羞愧了。人与人的距离到底有多远呢?有的人说不远,只是一颗心的距离,有的人说很远,远到了天涯海角,但不管有多近,有多远,只要有爱,就都可以到达,这个时候,爱就是无边界的了,可以超越时空,可以跨越国界,是谁说过这样一句俏皮话:因为有了爱,让南极的企鹅和北极的北极熊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在这期间,郑宏伟王艳芳夫妇回来过几次,见到老太太和孟瑶是越来越好,他们也是越来越放心,但也会每次都谈到让他们头疼的儿子找女朋友的事,每次一谈到这个话题,他们夫妇就会吵起来,可见在他们自己家里不知道要吵多少次了。不知道他们那本难念的经已经念了多久,以后还要念多久,想到那的时候,孟瑶就想到家里三哥的婚事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结了婚,要是已经结了的话,三嫂会是谁呢,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哪来的钱结婚啊。孟瑶就把自己的工资取出来,留下一点,剩下的都寄回家去了,并且写了一封安慰的信一块寄出去了,信中除了自己现在的情况,还一再地告诫不要他们找来,即使来了,自己也不会回去。后来钱没有打回来,看来是他们已经收到了,但他们没有找来,也没有回信,让孟瑶彻底放了心。 第九章 天气是真的冷了,即使不出门,在家里坐久了,也会觉得脚慢慢地变凉了。老太太让孟瑶搬进自己的卧室,因为她的房里有空调,孟瑶一开始拒绝了,说是自己年轻,住在哪都一样,其实她是舍不得她的小屋,她的羽轩居。但老太太的执拗劲就上来了,非得让她搬进去不可,见自己说服不了她,老太太就把对门的刘奶奶搬来了。后来孟瑶是盛情难却,终于还是搬了进去。老太太也把电视搬了进去,晚上躺在有空调的房子里,坐在被窝里,倚着墙,看着电视,让孟瑶觉得是最幸福的事也不为过了。有时候,老太太困了,而孟瑶还没有睡意,老太太就去睡了,让孟瑶接着看,看完了明天好给自己讲讲故事是怎么发展的。 离春节是越来越近了,怎么还没下雪呢?孟瑶很纳闷,这个时候在自己的家乡早就应该下了,就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候的雪下得又大又厚,放学后恰经过一片小树林,于是小伙伴们就打起了雪杖,一开始还分成两派来着,两边对着把雪揉成团,互相投过去,后来投着投着就乱了,分不清哪派是哪派了,就乱成了一团,你投我,我投你了。尽管小手和小脸蛋都冻得通红通红的,但那种乐趣让他们把这都忘了,玩野了,玩疯了,也忘了回家的时间了,直到有人的家长来了,才一窝蜂地散开,各自跑回家去了。那时候的雪真的可以用书本上的“鹅毛大学”来形容了,随着年龄越来越大,雪也下得少了,也小了,鹅毛成了鸡毛,鸭毛,兔子毛,到后来就是一点一点地飘落了,不再抱成团了,也不那么疾了,虽然雪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小,但毕竟还是下的,院子里,房屋上,田野里,雪还是能完全覆盖的,下雪依然是一件让人很欣喜的事。孟瑶从来没有想过没有雪的冬天会是什么样的?那还能叫冬天吗?然而老太太告诉她,小城里已经十几年没有下过雪了,孟瑶的心里就很失落了,她就为小城里的孩子感到可怜了,他们只能从书本上,电视里感受到下雪时的情景,但打雪仗,堆雪人的乐趣呢?只能凭空想象了,雪是那么纯洁美好的东西,而他们却无法身临其境,想望而不可及,这应是小城的悲哀了。 越临近春节,人应该越高兴才对,但老太太这几天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了,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但又忍住不说出来,饭也吃得很少,没有什么胃口。孟瑶就问她了,“老太太,是不是这几天我做得饭菜不好吃?”“没有,挺好,”老太太回答,“是我做错什么事了?”孟瑶猜测,“没有啊,我没发现你做错什么事”老太太说,“您这几天没休息好?”孟瑶又问她,“我休息的挺好,睡得很香”老太太回答,“那您怎么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孟瑶就纳闷了,后来老太太就跟她说了实话,“这不春节快到了吗?我是怕你回去了,剩下我一个人,不给我做饭了,不陪我看电视了,也不跟我吵嘴了。一想到这,我心里就失落落的,像少了点什么,你说这春节还怎么过呀?”“是真的啊?”孟瑶就笑了,老太太看着她,“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目光里充满了慈祥。孟瑶就说了:“其实我也想到了,就没敢跟您说,我怕您赶我走。”老太太很不解,“我为什么要赶你走,我盼你留下来还来不及呢。”老太太又问她:“要过春节了,你不想回家?”“不想”孟瑶点点头,“真不想?”老太太有疑问,“真不想”孟瑶很确定,“你不想自己的父母?”老太太又问,“想啊,怎么不想,可就是不想回去。”“哪有不想回自己家的啊,一家人团团圆圆地过个好节,多好,你怎么不想回去啊老太太很是不明白,”“不想就是不想,您别问了”孟瑶就有些不耐烦,就走开了。后来老太太寻思了很长时间,似乎相通了,就对孟瑶说:“小瑶啊,你放心回去吧,小伟和艳芳他们两个会来陪我的。回去跟家里人过个好年,等过来春节再回来就是了。”老太太一再地让孟瑶回去,后来孟瑶知道躲不过去了,就跟老太太说了实话,说了自己跑出来是因为换亲的事,自己要是回去了,再想出来就难了。“是真的?”老太太怕她是编谎话来安慰自己,“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您啊”事情闹清楚了,老太太就同情起孟瑶来,“你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农村里怎么还有这样的事,这跟包办婚姻有什么区别?”孟瑶坐在老太太身边,“还不是因为穷嘛”“那再穷也不能把自己闺女往火坑里推呀”孟瑶就不再说话了,老太太抚摸着孟瑶的小脑袋,“闺女啊,真是苦了你啊,以后你就别回去了,给奶奶做一辈子保姆,等哪天奶奶不在了,这房子就是你的了”孟瑶搂着老太太,头倚在她怀里,“奶奶,不许您这么说,您都七十多了,还这么健健康康地,一点毛病都没有,您肯定能活一百岁,到那个时候,我就跟王阿姨差不多岁数一样大了,王阿姨郑叔叔他们也到您现在这个岁数了,到时候我就给你们三个做保姆,从今以后我就在你们家干一辈子保姆了”“傻丫头,你不嫁人了?”“不嫁了”“说不嫁就不嫁了,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我要给你找个好人家,才能放心走啊”“奶奶”孟瑶害羞了,撒娇地叫着。 确定春节时孟瑶不会回去了,老太太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睡得香,吃得香,玩得也很高兴,简直可以说是容光满面,容光焕发了。城里的年味也渐渐浓了,超市里置办年货的人越来越多了,可到底还是比不了乡下的热闹。乡下不像城里的超市,每天都可以买到需要的东西,乡下人的集市是有日子的,乡下人称之为:赶集。比如张庄是1,6,3,8,意思也就是按农历--乡下人习惯称为阴历--算起,一个月里,每天日期尾数带有1,6,3,8的这些日子就是张庄的集市,比如每月的1号,11号,21号,6号,16号,26号,3号,13号,23号,8号,18号,28号,逢到这些日子的时候,张庄就热闹了,每月剩下的日子就被李庄和王庄以和张庄同样的方式给瓜分了,属于李庄的是2,4,7,9,王庄就是5,10了。并不是每个村子都有这样的集市的,只有那些比较富裕的村子,小镇才具备这样的条件。当然也有重的时候,比如6号张庄是集十几里外的赵庄也是集,除非有很必要的事,一般人们不会舍近求远的。临近春节前的十几天里,每到集市的时候,四邻八村的人都赶到一个地方去了,有骑摩托车的,骑自行车的,骑电动车的,还有步行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人挨着人,人挤着人,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声声不断,声声入耳。集市也被分为好几块,有专门卖菜的,卖衣服的,卖鞋子的,卖肉食的,卖副食的,卖家具家电的,卖牲口的,主要是羊,有山羊,有绵羊,还有专门抵羊的。那些抵羊,个个都长得很高大健壮,两只羊角向外分着,到耳朵的时候再向下弯曲,角很粗,有的角上就有些已干了的淡淡的血迹,无疑那都是和羊对抵的时候留下的。抵羊的主人多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他们常常一只手牵着羊筻绳,另一只手里拿着鞭子,并且时刻小心,因为抵羊的力量实在太大,再加上好斗,稍不小心,让它一旦冲出去,就有可能把自己拉倒在地,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抵羊的时候,周围的人会让出一块长方形的空地,两只抵羊和它们各自的主人分别站在两边,周围的人就围成了一圈,那个时候,两只抵羊似乎明白了人们的意图,他们是要看自己的表演了,抵羊好斗的本性就给激发出来了,都显得跃跃欲试,在没准备好之前,抵羊的主人要费好大的劲才能把各自的抵羊拉住,一切都准备好了,两只抵羊的距离大概有十米,当它们各自的主人同时放开羊筻绳时,它们就已冲刺的速度飞快地朝对方冲过去,当两只抵羊接触的时候,就发出砰的一声,声音很大,就那么一下,胜败立见分晓,落败的一只,把头低下了,咩咩地朝自己的主人叫着,似乎需要主人的安慰了,而战胜的那只就趾高气昂了,把头高高地昂着,一低头似乎还要再抵自己刚才的对手时,也被自己的主人紧紧地拉住了。其实又何止牲口市热闹,每一个卖东西的地方都挤满了买东西的人,正因为有卖,才有买。集市上每个角落都热热闹闹的了,春节的气氛在集市上被充分表现出来,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忙碌了一年的人们才有时间和精力来享享福了,给自己置办一两件新衣,平时不舍得买得鸡啊鱼啊肉啊也都买了,乡下人说要打打一年的馋虫,那几天买的蔬菜就够一家人从春节到元宵节半个月吃的了。从二十二三号到春节的那几天是妇女们最忙的时候了,家家户户里都传出来铛铛剁馅的声音,前几天是忙着包包子,萝卜馅的,芹菜馅的,白菜馅的,肉包子,菜包子,那几天人们似乎就掉进包子铺了,上顿是包子,下顿还是包子,吃不完剩下的就留着春节以后吃了,最后还是已一种豆馅包子来结束包包子的日子,豆馅包子里有红豆,绿豆,红枣,白糖,做豆馅的时候,先放上一锅开水,(过年的时候乡下人做饭用的都是一口大铁锅,就是和红军过草地时炊事员背的行军锅差不多一样的大小,乡下人称之为大锅,而平常他们用的是一种深底的像盛水的铁桶一样的小锅),把红豆绿豆和红枣放进去,就开始烧火,一直烧到锅里快没有水的时候,就闻到了枣味了,就拿一斤白糖(也有用红糖的)匀匀地洒在上面,就改用小火烧了,另一个人就拿着铁勺子在锅里来回地翻腾,本来就已经煮得稀烂的豆啊枣啊,经过这一番折腾,就都变得体无完肤了,尤其是大的枣子,连半个完整的都很少见了,更别说完整的了,这样来回翻腾一方面是怕糊锅,另一方面是刚撒进去的白糖给搅和,搅拌均匀,来回翻腾的同时锅里的水也越变越少,豆馅越变越稠,直到自己觉得差不多了,就不用烧火了。乡下人干这种活通常是在傍晚,等熄了火,还让豆馅呆在锅里,闷上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才把它盛进盆子里,豆馅算是做好了,中午是时候就可以做豆馅包子了,那样的豆馅吃起来格外地香甜,就有调皮的孩子专吃馅,把包子皮留给自己的母亲了。然后就是打扫房屋,把饭橱啊,茶碗茶壶,盘子什么的都给清洗一遍,把墙上的蜘蛛网啊,灰尘啊都给扫下来,扫干净,把要用的盆子啊,篮子啊什么的也都给清洗一遍。然后就是炸丸子了,有纯的面丸子,有带鱼丸子,绿豆丸子,山芋丸子,炸丸子的活是最难干的了,炸的人不轻松,烧火的人更不轻松,火大了就容易把丸子炸糊炸黑,火小了不但浪费时间而且浪费油了。接着就是打花糕了,把面搓得和一根筷子差不多长,放到面板上用手掌压平了,用筷子在中间的位置上按一下,就留下筷子印了,然后顺着筷子印对折起来,把面立着,中间的位置放一个红枣,然后往下弯大约一个枣的距离在向外弯上去,在拐弯的地方各放上一个红枣,把两边的尾巴拿筷子往中间一夹,一个小花糕就算是完成了,放到锅里的时候,人们通常是两个或三个小花糕对在一起,等把锅烧开,烧到锅盖四周冒大气的时候,面也就发了,发的很大,沾到一起的小花糕就成了大花糕了。接下来就是把买来的肉食煮熟了,把买来的猪肉切成大块,有的人家还会买猪头肉,买白条鸡,但不管是猪肉,鸡肉,还是猪头肉,都放到一块煮了,还是放上一大锅水,把洗干净的肉放进去,放上盐,花椒,葱花,辣椒,大料等等,就可以烧火了,烧的是木头,要是再用干的玉米杆不知道要烧到哪年哪月了。一直烧到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地沸腾了,烧到可以用筷子把带有厚厚猪皮的肉块轻而易举地插透了,就算是煮熟了。剩下的就到了三十了,上午的时候,家家户户陆陆续续地把对联门神都给贴上了,贴上了对联门神的院子,不管是大是小,都有一股喜洋洋的气息了此外贴上的还有大大小小的福字,在自家大门对面的树上或墙上贴上“出门见喜”在家里通常是面朝南的屋外的墙上贴上“老天爷”——上面中间竖着写着几个大字:天地三界十方万土,进了屋左边的墙上贴上“财神爷”,在吃饭的屋里的墙上还贴有“灶王爷”以前有人养马养牛,还会贴上“马王爷,牛王爷”画上的马王爷真的是有三只眼了,后来几乎没有人在养了,也就无须再贴了。那天中午的饭菜似乎是固定的了,熬一锅白菜粉条汤,再放上几块切好的丸子,有和老人分开住的,就端了一碗白菜汤,汤里在夹上两三片猪肉,拿两个馍,端着给老人送去了,对于家里有三四个孩子的老人,就可以不用做饭了,而且接下来的两顿也可以不用做了。下午的时候就开始包饺子了,要包很多饺子,因为晚上要吃一顿,初一早上要吃一顿,初二早上还要吃一顿,似乎刚从包子铺里出来不久又掉进饺子铺了。三十晚上的饺子通常都是鸡蛋韭菜馅的,剩下的两顿是白菜肉馅的。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就听到有人放的鞭花声了,就像是在炫耀:我们家马上就要吃饺子了。因为乡下人是先把一锅水烧开了,要向锅里放饺子的时候,就放鞭花了,鞭花打完的时候,饺子也差不多煮熟了,还是和中午给老人送白菜汤和馍一样,这次送的是饺子。早早吃过饺子的人们就来到外面的大路上,谈天说地,要是看到哪家忙活的慢,到近乎天黑了才给老人送饺子的时候,就有许多人笑他了。三十的晚上,有的人没有看完春节联欢晚会就去睡了,有的人一直熬到把晚会看完才去睡,毕竟一年才有那么一次,尽管不怎么样,似乎一年比一年差了,也就把它看作是辞旧迎新的礼物好了。熬到的人,在新年的钟声响起的时候,就有人在自己的院子里放起了两响了,有的人称它为二踢脚,听到的人就知道新的一年已经正式开始了,有的人还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梦乡浑然不觉。初一的早上,四五点钟的时候就有人起来了,把家里的每盏电灯都拉亮了,又点上了红蜡烛和香,在挂有自己先人牌位的“主干”的面前摆上花糕,猪肉块,丸子和馍,点上红蜡烛,把香上上,算是供奉了,又在“老天爷”“财神爷”“灶王爷”前面摆上相同的东西,最后在他们几位面前,跪下,嘴里念念有词,意思是让他们几位来家里过年。还会在他们几位面前及每道门的两旁烧了几个叠的元宝,算是祈求在接下来的一年家人平安,家门兴旺了。然后就是烧锅煮饺子,等吃过后,男主人就去给自己的父母以及比自己辈分大很多的老人去拜年了,女主人收拾餐桌,洗碗筷。乡下人是给人磕头来拜年的,然后就随便说几句,就去另一家了,乡下人称之为跑,这时候说得最多的有两句话,一句是:今年起得早不早啊?另一句就是:还得跑几家,要不就是还有好几家要跑嘞。等到天完全放亮了,这个时候才可以把电灯关了,把蜡烛吹熄了,之所以把灯全都打开,把蜡烛点上,就是为了让自家的先人和那三位爷能认得路,现在天完全大亮了,说明他们已经走了,也就可以把灯关了,把蜡烛熄了,这个时候也可以把贡品撤了。不久就有人去串亲戚了,去的最多的两家就是姑姑家和舅舅家了,一个是代表父亲去,一个是代表母亲去,新娶的媳妇通常是初二回娘家,而姊妹多的为了能聚到一起,通常该在初三了。接下来就是到不很重要的亲戚家去做客了,有的人亲戚少,两三天就串完了,有的人亲戚多,可以串到初八九了。串完了亲戚,男人们白天黑夜地打着麻将,扑克,女人们也串门串疯了,常常就忘了回家做饭了,家里的男人脾气好的,说她两句就算了,脾气不好而又急着打麻将打牌的,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了,把女人打哭了,声音传到邻居的耳朵,就有人来劝架了,来劝架的通常是女人,女人当然向着女人,女人就说男人,受了两个女人的气,男人哭丧着脸出去了,到打麻将的桌前,老是不胡,去打牌吧,手风更差,肚子里却开始咕咕叫了,回家吧,女人还在锅里热着饭,吃了饭,就觉得浑身暖暖的,舒服了,就觉着坐在旁边还红着眼睛的女人耐看了,变得楚楚动人了,就想到要做那回事了,拿眼神一勾,女人也就心领神会了,就把大门锁了,女人回到屋里,男人已经躺在床上了,女人钻进被窝,随手把灯关了。第二天一切又都恢复正常了。眨眼就到十五了,上午的时候执事的老人派人来收钱了,是自愿捐钱来买烟花的,不强迫,自己看着给,上午收了钱,下午就买来了,满满两大箱子。晚上早早地吃了饺子,还是鸡蛋韭菜馅的。天蒙蒙黑的时候,就开始放烟花了,有专门滋花的,有专门听响的,还有一种叫做“五鞭”的,特别的长,是盘在一起的,就得需要一个长杆子了,把它转着圈盘在杆子上,由一个大胆的状小伙子拿着杆子,有人点燃了引芯,就噼里啪啦地响起来了,不经意的时候就有“雷子”响了,比那些噼里啪啦的声音要大很多,尽管那些声音也很大,于是有人把耳朵捂住了,觉得捂了好长时间,还没有雷子响,心里就想了,没有雷子了吧,刚一把手拿开,砰的一声,又一个雷子响了,似乎在故意气她。五鞭里出了雷子,也有滋花的,是一种银白色的花,很美,就这么放了两三个小时,全都放完了,有的人觉得很好,有的人不满意,有的人就建议明年该买什么什么样的,后来人们就散了,各自回家了。过了十五,打工的人陆陆续续往外走了,春节就这么过去了,人们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了。 郑宏伟回家来探望母亲了,同时也为了孟瑶春节回家的事。老太太就说了孟瑶不回去了,是自己把她强留下来的,老太太还说了,有一个条件是要加钱,郑宏伟看自己母亲这么高兴,就答应了,说行,以后每个月加一百,只要您老高兴,怎么着都中。后来,郑宏伟把母亲拉到自己房里,就劝母亲,怎么能不让小瑶回家啊,人家都伺候您好几个月了,不想家啊,劝着劝着,老太太就不高兴了,一不高兴就不讲理了,我想让她留下来她就得留下来,她自己也愿意不会去了,老太太没有说出真相,因为老太太答应孟瑶要帮她保守秘密了,为了一个外人,连自己儿子都骗了,老太太没有不高兴或者自责,她早已把孟瑶当成自己的亲孙女了,为了孙女而欺骗儿子又有什么关系呢?况且儿子又没有损失什么,自己是对儿子说谎了,可不是真谎,要算,也只能算是善意的谎言了。 第十章 腊月二十三的时候,老太太把一袋大糖仍给孟瑶了,孟瑶很纳闷,老太太就说了,你们乡下不是说,腊月二十三,灶王爷上天,晚上把灶王爷烧了,不是要吃大糖嘛,孟瑶就笑了,自己都忘了,没想到老太太还记得,孟瑶笑得时候,两只小黑眼睛忽闪忽闪地,似乎也会说话了。 电视里五花八门的广告是越来越多了,孟瑶还记得,小时候在邻居家看那种黑白电视的时候,一两集的电视剧常常会放半个多小时甚至一个小时,而且通常是在电视剧开始前和一集结束后开始另一集前才插播几段广告,中间从来没有被打断过,现在呢,常常是演了十几分钟就插播一大堆的广告,一集电视放完不知要插播多少广告,常常是在最精彩的时候被打断了,而广告呢,没完没了,不知道它后面还有多少广告,有的人忍不住,去了趟卫生间或是干点别的,等回来的时候,最精彩的部分已经放过了,弄得人越来越没有味口。一没有了味口,再插播广告的时候,有的人就换台了,看没有广告的节目,等它也要加广告的时候,再把台换过来,有的节目就接不上了,接不上就接不上,反正看电视只是为了娱乐,打发时间,况且现在的电视剧也越来越粗制滥造了,并且电视台也越来越多,把遥控器一按,总有台不加广告的时候。广告里也有孟瑶喜欢的,比如有一则是关于洗发水的,洗发水的名字叫做——羽飞,很好听的名字,广告一开始的时候,是一个漂亮的姑娘,背着一个背包,满脸地倦怠,风尘仆仆,长长的头发有些干枯,像沾了许多灰尘,好几天没有洗过一样,姑娘拿手撩了一下垂在肩上的头发,看了看,似乎很无奈的样子,当姑娘偶然间不经意地抬头,便透过超市的玻璃橱窗,看到在好多洗发水当中,有一个特别的引人注目,姑娘的眼睛就亮了一下,像是看到了希望,姑娘很快从超市里拿着那瓶洗发水出来了,在这时候,就有了画外音了:在一个偶然的时间,偶然的地点,我偶然间发现了它,从此便深深爱上了它。画面是姑娘洗头的情景,洗过的原本干枯的头发瞬时变得柔滑靓丽,姑娘也变得神采飞扬起来,充满了自信,和刚才相比,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紧接着就是姑娘穿着白领阶层的衣服工作时候的情景,她的长发飘飘,满面微笑地向这个向那个点着头,算是打招呼,周围的人充满了羡慕的目光,与此同时画外音继续:它让我的秀发光彩靓丽,让我的生活一如窗外的阳光灿烂般温暖。接着就是一幅海滩的场景了,许多人正在海滩上玩耍,突然起风了,当有人转头的时候,就看到在海边的一幢二层小楼的阳台上,倚着一个漂亮的姑娘,她靓丽的长发飘扬起来,脸上充满了自信和灿烂的笑容,所有人都惊呆了,停止了一切活动,镜头逐渐拉向姑娘,姑娘手里拿着那瓶洗发水,她说话了:护发天使,羽飞系列;我的羽飞,我的最爱。她的声音悦耳,洁白整齐的牙齿如玉,姑娘把洗发水丢了下来,下面所有的人就就跑过去争着要去抢了,与此同时镜头前的画面上出现了一排类似倒“v”字形的洗发水,颜色和样式各有不同,最中间的一瓶洗发水,中间的两个字特别地醒目:羽是羽毛的羽,飞是繁体的飞字,最下面的那笔拉得很长,显得炯直有力。后来,羽飞牌子的广告换了内容,画面一开始的时候像是沙漠的情景,最前面是一堆树枝或者树根吧,有粗有细,有的粘到一起,像是打结一样,而且颜色枯黄,上面布满了灰尘,毫无生气和活力的样子,这个时候,好几个生着翅膀的小天使就出现了,两只小手抱着一瓶像是洗发水的瓶子,他们都拍打着翅膀进到树枝里去了,不一会,小天使们出来了,抱着瓶子飞走了,这时候树枝动了,慢慢向上移动,最后竟然是一个漂亮姑娘站起来了,而那树枝竟然是她的头发,可能久未洗过的头发被放大后就是那样的吧,姑娘把头来回甩了几下,所有的灰尘啊,头皮屑什么的都被甩出了,被风吹落了,吹走了,画面被拉远了,画外音有了: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护发天使,羽飞系列,好羽飞,好生活。画面上出现同样的一排倒“v”字形而且渐渐拉远的洗发水,最中间的一瓶也就相比被放大了,中间的两个字依然那么醒目——羽是羽毛的羽,飞是繁体的飞。孟瑶很喜欢这两则广告,也就跟着喜欢这种羽飞牌子的洗发水了,后来孟瑶就从超市里买了一瓶,买回来之后,孟瑶没舍得先用,老太太还不领情, “我洗什么头啊?我头又不脏,” “还不脏,您的头发都多少天没洗了,您看看,干得都跟枯草一样了。” “反正我是不洗”老太太很倔。 “您洗不洗?”孟瑶问她,口气里像带有威胁的味道。 “不洗”老太太回答,一点也不妥协。 “那好,您帮我洗”,孟瑶就说了。 “我凭什么帮你洗,你自己没有手啊?”老太太的语气就像个孩子。 “要么我给您洗,要么您给我洗”停了一下,老太太要说什么,被孟瑶抢先了,“没有别的选择。” 后来老太太终于没有执拗过孟瑶。孟瑶帮她洗过头发之后,又帮她梳好,把老太太推到镜子前,老太太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真的显得干净了许多,心情一高兴,也就精神焕发,满面红光的样子,孟瑶就说她了,“要您洗,您还不乐意,现在高兴了吧,您看看,您现在就像年轻了好几岁”老太太有点不好意思了,“闺女啊,你也把头发洗了吧”像是恳求她,孟瑶就说了,“我洗什么呀,我的头发又不脏。”老太太也说了,“好,你不洗,我给你洗。”说完就要去拉孟瑶去洗头了,孟瑶就躲开了,“您饶了我吧,我去洗就是了。”后来孟瑶洗过头发,老太太又要她换身干净衣服,孟瑶不解了,“为什么呀?”就问她,老太太兴致就来了,“我们俩照相去!”后来老太太和孟瑶照了几张合影,取相片的时候又把她们装在相框里,挂在客厅的墙上了,照片上有的是老太太坐在椅子上,孟瑶站在她身后,双手搂着她的脖子,小脑袋劲贴着老太太的头,有的是两个人坐在一起,孟瑶依偎在老太太的怀里,给她们照相的人都说了,“我照过这么多相了,还没有见过这么亲的祖孙俩。”两个人听了照相人的话,都笑了,但都没有说什么,反正在各自的心里面,对方就是亲奶奶和亲孙女了,两个早已心知肚明了。 郑宏伟和王艳芳夫妇在腊月28的时候回来和母亲一起过年了,儿子郑军没有过来,他和女朋友到未来老丈人家过年去了。他们夫妇除了给老太太带了一大堆的补品,还给孟瑶带了一份礼物,郑宏伟就说了,“是老太太要我带给你的,她说给你钱让你自己去买,你又不要,没办法,也只好先斩后奏 了。”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孟瑶依然推辞,老太太就说她了,“我把你当外人的时候,你不把我当外人;现在我不把你当外人了,你反倒把我当外人了。”后来孟瑶推辞不过,只得收下,礼物是一件白色的羽绒服,老太太就让孟瑶穿上了,穿上了白色羽绒服的孟瑶俨然是一个白雪公主了,她还从来没有穿过这么漂亮,柔软暖和的衣服,小眼睛就湿润了,高兴得要流出泪来了,老太太就这么说她了,“傻孩子,你这是干什么,大过年的,眼泪也太不值钱了,一件羽绒服就把你打发了。”把孟瑶又给说笑了。“还有呢。”王艳芳就拿出了一个盒子,准确地说一个小箱子,是一套化妆品,王艳芳就劝孟瑶收下,“女孩子都爱美,尤其是像你这个年龄的时候,不能因为和一个老太太天天住在一起就不打扮了”她刚说完那句话,就觉得有点不妥了,回头看看老太太,老太太并没有不高兴,也劝孟瑶,“是啊,小瑶,收下吧,你王阿姨说得没错,我还没见过你有什么化妆品呢。”孟瑶死活不肯要了,就说已经收了一件了,怎么能再要呢,王艳芳就装做要急了,“羽绒服是你奶奶的,她的能收,我的就不能收,你什么意思啊?”那似乎就是说孟瑶你是看不起我了,郑宏伟就说了,“小瑶,不要白不要,反正要了也白要。”就把王艳芳手里的盒子接过去,走进孟瑶的房间,放到桌子上,出来的时候把门随手也给关上了。孟瑶想进去,被王艳芳拉住了,“来,快坐下,阿姨还带了点好吃的东西。”王艳芳把孟瑶按坐在沙发上。孟瑶总算是把礼物收下了,一家人又恢复了正常,就准备着要过一个热热闹闹的好年了。 老太太的房子里每道门旁都贴上来对联,门口还挂了两个大红灯笼,客厅的墙上也挂上了彩灯,喜庆的气氛别提有多浓了。年三十的晚上,一家人除了做了一桌香喷喷的菜,还特意包了鸡蛋韭菜馅的饺子,算是安慰孟瑶了,因为每个地方的风俗都不一样,老太太他们这从来没有吃饺子过年的习惯,又有菜又有饺子,孟瑶这个年过得不知有多开心了。饭桌上又谈起儿子郑军的事,郑宏伟觉得很高兴,因为儿子肯跟女朋友回家过年,说明事情发展的很顺利,问题已经不大了,总算是解决了儿子的婚姻大事,老太太也松了一口气,孙媳妇也有了,还有什么值得挂念的事呢。过年本就是高兴的事,又碰到高兴的事,这年就过得要多开心有多开心,要多热闹有多热闹。初一的早上,孟瑶早早地起来,做了饭,郑宏伟王艳芳和老太太也都起来了,孟瑶就朝老太太跪下了,“奶奶给您拜年了。”老太太很惊讶,她没有想到,“傻孩子,快起来。”孟瑶就说了,“在我们乡下,就是用磕头来给长辈拜年的。”孟瑶说完,又给郑宏伟和王艳芳跪下了,“叔叔,给你拜年了,阿姨,给你拜年了。”郑宏伟他们两个都没来得及拦她,两个人都不好意思了,郑宏伟就对老太太说:“妈,都给您拜年了,不得给人红包!”“废话,还用你说。”老太太白了他一眼,真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小瑶,快拿着。”孟瑶不要,“不了,奶奶,我都这么大了。”老太太就不高兴了,“你才多大?再大,在我眼里还不都是个孩子,再说了,我没想要你给我磕头,你都磕了,红包不想要也得拿着!”王艳芳从老太太手里接过红包,硬塞到孟瑶手里,“一家人都这么亲了,再让来让去不就见外了。”孟瑶手里拿着红包,咬着下嘴唇,不好意思地笑了。看她可爱的样子,他们三个人被感染了,也都笑了。 初二过后,郑宏伟夫妇就走了,因为他们初五六的时候还要上班。老太太目送他们出门,眼睛里失落落的,刚刚才变热闹的房子突然之间又变得冷冷清清的了,老太太不想说话,吃饭的时候也没有胃口了,孟瑶就想着法子逗她开心,讲了一个又一个笑话,老太太很勉强地笑了笑,还不如不笑,孟瑶就劝她,“奶奶,叔叔阿姨走了,还有我呢,我一辈子都陪在奶奶身边,再说了他们又不是不回来了。您哪天想他们的时候打个电话,他们不就回来了。好奶奶,别哭丧着脸了,笑一笑嘛,您瞧您的脸都跟个苦瓜一样了。”孟瑶一边劝,一边做着各种各样的鬼脸,后来,老太太终于被她逗笑了,就把孟瑶紧紧地搂在怀里了,生怕她也会离自己而去了。 城里的元宵节似乎比乡下热闹了,似乎所有的烟花都拿到一块去放了。那些烟花不但比乡下的花样繁多,而且比乡下的也放得更高更响更持久了,那个时候孟瑶就想了,要是坐上飞机遨游城市的话,每个城市也都会变成一片烟花的海洋了吧。老太太看了没多长时间,就觉得累了,要回去了,她要一个人回去,孟瑶不放心,两个人一块回去了。回去的路上,孟瑶挽着老太太,就问她:“奶奶,为什么十五的时候要放烟花呢?”老太太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寻思了一下,就说了:“是为了告别春节吧,是提醒人们不能再偷闲了,经过了一个冬天的休整,该去干活了。”有人说,一年之计在于春,是该松弛松弛筋骨,出去大干一场了,你不看,冰化了,树绿了,草青了,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在这样的好日子里,不去干点什么,不仅对不起春天的厚爱,也会使自己以后的生活更受累了。 天转暖了,柔和的春风也吹起来了,孟瑶又搬进了她早已久违了的羽轩居,搬进去的时候,似乎觉得里面的空气也有一种熟悉的味道了,也在争着向自己打招呼了,而那个死榆木疙瘩柏羽轩呢?过了一个春节,他也长了一岁,是不是还是死死地不开窍呢,是不是还在食堂里洗碗,还在忍受云云的气呢,是不是已有了自己爱的人了呢,要有太多的是不是了, 多得让孟瑶都有点想不起来,有点数不清了,既然想不起,也数不清,那就不再想,也不再数了,反正自己已住在他的窝里,他想逃也逃不掉的了。 也便有那么一天,意外又发生了。那天,孟瑶正在拖着地板,老太太正看电视,门铃响了,孟瑶赶紧去开了门,就看到一个比她年长几岁的小伙子站在自己面前了,手里还提着一大包东西,两个人都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老太太回头了,“小军”老太太站了起来,小伙子也朝老太太叫了声“奶奶”,原来是郑宏伟的儿子郑军。孟瑶转身把小伙子让进去了,老太太把他拉到沙发前,坐下来,“小军啊,你可好长时间没来看奶奶了。”“奶奶,我不是忙嘛,这不一有空就来看您来了。”小伙子很会说话。孟瑶给他倒了一杯水,“喝杯水吧,郑大哥。”小伙子赶紧站起来,接过水,“谢谢,奶奶,她是给您请的保姆吧,叫什么来着?”他转向老太太,“孟瑶”,老太太就说了,“对对,我听爸妈给我说过的,叫孟瑶,还一个劲地夸她很能干。”孟瑶就有点不好意思,小脸微微地红了,“那可不,”老太太像是在炫耀了,“不但饭菜做得好,还又勤快又聪明,特别懂事,我可喜欢她了。”孟瑶就撒娇似地叫了声“奶奶”老太太就说了,“你看看,还不好意思让夸了,奶奶说的可都是实话。”吃饭的时候,小伙子也一个劲地夸孟瑶的手艺,“嗯,好吃,比我妈的手艺强多了,比一些饭店里的厨师烧得菜都好吃。”老太太就说他了,“听你妈说,你经常不在家吃饭?”“是”小伙子很不含蓄,“奶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的脾气,我们俩在家说不了两三句,就得吵起来。”老太太就说他了,“你也真是的,你爸为什么说你,还不是为了你好,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一点也不体谅他。”“我还不体谅他,要是外面有谁那样说我,我早就跟他干上了”但似乎又想到旁边还有孟瑶的存在,声音又小了下去,“哟,哟,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还真出息了?听你那意思,你是在让着你爸了。”老太太就挖苦他了,“奶奶,您别生气啊,反正我和我爸之间存在代沟,代沟您懂吧,我想这辈子我都跨不过去了。”“你什么意思啊,还给我整出代沟来了,你是不是想和你爸吵一辈子啊?”“也不是,反正是能躲得过就躲,躲不过就逃。”“你啊,”老太太指了指他,“要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要是能有小瑶这孩子一半好,我和你爸妈三个人不知要省多少心了。”孟瑶就劝老太太了,“奶奶,郑大哥是来看您来了,您平常不都一直盼他来嘛,现在他好不容易来了,您要是把他气走的话,您不后悔啊。”小伙子也说了,“就是啊,奶奶,您要是再说我,我可真走了,再也不来看您了。”老太太还真怕自己孙子走,不好再说他,就说起孟瑶了,“小瑶啊,你就帮着他一块气我吧。”把两个年轻人都说笑了。郑宏伟的儿子郑军也是一个高个,有点瘦,长得很帅,让人一看,就是属于很健康阳光的那种,怪不得谈对象要谈一个吹一个了,人家是有资本。后来就说到郑军女朋友的事了,“还在谈,正在进行中”郑军就说了,“少给我贫嘴”老太太就问他,“春节的时候你跟人家姑娘回家过年,她家里人对你印象怎么样啊?”“印象挺好”郑军回答的很干脆,然后又说了一句,“我们之间早吹了,现在是另一个。”把老太太气坏了,“你怎么这样,都跟人家姑娘回家过年了,为什么呀?”“很简单,谈不来,好散好合呗。”“你啊你,算了,我不管你那档子事了,我看你最终找个什么样的?”郑军就嬉皮笑脸了,“奶奶,不管是什么样的,总之会让您满意。” 郑军吃过一顿饭,不久就回去了。晚上,就把母亲王艳芳拉到自己房里了,还向客厅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可疑的痕迹,还把门锁上了。就把王艳芳拉到自己床上坐下,“妈,您是不是真的疼我啊?”“废话,哪件事我不是对你百依百顺的。”“那您想不想早点找到儿媳妇,早日当上婆婆?”“怎么不想?我和你爸做梦都想。”“那您身边有那么好的一位姑娘,怎么不介绍给我?”“有吗?没有啊,我们公司里的几个小姑娘好像都有对象了。”王艳芳寻思了一下。“哎呀,不是您公司里的,您再好好想想。”“除了我们公司里的,我认识的人当中也没有什么小姑娘了。”王艳芳想不起来,“妈,您再好好想想,”郑军就恳求她,王艳芳拍了拍脑袋,“没有啊,我那些同事的女儿也都结婚了。”“妈,您怎么又想到你公司里的,我不是跟你说了嘛,不是您公司里的,也不是您同事的,是别的。”郑军就引导着她,“别的,我大学的同学里的,经常联系的当中也没有合适的”她还想往下说下去,被郑军打断了,“妈,也不是您大学同学里的那些女儿。”“那是”王艳芳就把牙齿停在“是”字吐完的状态,就想了,“哎哟,妈,您怎么那么笨呐,我跟您这么说吧,就一位,就那么一位胜过百娇千红。”说那句话的时候似乎就看到那个人了。“就一位,听你那意思,你是知道她是谁了,你个浑小子让我猜了半天。”说着就要拿手去打他的脑袋了,郑军躲开了,“妈,谁知道您那么笨呢?”就笑了,声音越笑越大,“行了,别笑了,说吧,她是谁?”王艳芳就问他,“啊?您还没猜出来。”就还想笑,“你再笑?”王艳芳又要伸手了,“好了好了,不笑了,干脆我这么跟您说吧,是跟奶奶有关。”当他说完那句话的时候,王艳芳就想到是孟瑶了,心里就说了: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孟瑶这么好的姑娘,要是嫁给儿子,不但是儿子,就是自己也要享福了。但表面上还装做无动于衷,“和你奶奶有关,那是谁啊?想不起来。”“妈,您真想不起来?”郑军就有些急了,“想不起来。”王艳芳回答,其实她是想让儿子自己说出来。郑军看上去很失望的样子,“既然想不起来,那就算啦,我就知道我那些同学的老妈有的都抱上孙子了,我无所谓,看来您是不着急啊。”王艳芳看着自己儿子的表情就忍不住笑了,“是不是小瑶啊?”“啊,妈,您知道。”郑军听到那句话,就一下子惊喜了,“您知道,您还跟我装,妈,您犯了一个大错误,您知道吗?”王艳芳不解了,望着儿子,“你说,我怎么犯错误了?”“您看”郑军就说了起来,“您要是早一点把小瑶介绍给我,说不定您现在也抱上孙子了。”“竟瞎说,小瑶才照顾奶奶几个月啊。”王艳芳打断了他,“就算没那么快,最起码现在是领了结婚证了,您算是名正言顺地有了儿媳妇了。可现在呢?我不去看望奶奶,我还不知道,在那种情况下就见了面,妈,您搞得我现在很被动,您知道吗?”郑军甩着两手,“你这是在怨我了?”“不怨您怨谁?”“我和你爸不是早告诉你了嘛,给你奶奶找了一个保姆,说她很漂亮,人很能干,你都不听,竟忙着谈对象,那么长时间也不去看你奶奶,你还好意思说?”“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保姆里头还有那么好的。”王艳芳就说儿子了,“她是从农村里来的,顶多也就是初中毕业,你们之间会有共同语言吗?”“还要什么共同语言,就冲她可爱爱笑的劲就够了,您想,我把她娶回来就让她在家做家庭主妇,给我做饭,洗衣,没事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说说悄悄话,难道悄悄话还要有共同语言?再说了,您爱上我爸,不就是看上他的直性子嘛。”“竟瞎说,我和你爸之间的共同点太多了。”“我怎么没看出来?”“要你看出来,要你看出来还了得,那就不是你了。”“那我成什么了?”“少跟我贫嘴,看来你是真喜欢上她了。”“可不是,我是对她一见钟情,就不知道她对我印象怎么样了?”郑军停了一下,“可现在都晚了,我们俩已经见过面了,您说,要是以前奶奶,您和我爸三个人在她面前多说我几句好话,在那种情况下,我们再见面多好,现在多被动啊。”“晚什么啊,喜欢人家就喜欢人家好了,还死要面子?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人家小姑娘家里没有对象?”“对啊”郑军一拍脑袋,“光想着喜欢人家,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妈,您快打电话给奶奶,让奶奶问问她有没有对象?可别直接地问啊?”“看把你急得,明天再打也不迟。”“妈,现在就打,反正还不晚,奶奶肯定还没睡,打晚了,黄瓜菜都凉了。”然后王艳芳就给老太太打电话了,这时候孟瑶和老太太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听到电话铃声,孟瑶就进去了,然后叫老太太,“奶奶,是王阿姨打来的,她要您接一下。”老太太看电视正看到精彩的时候,有点不高兴了,就边走边嘟囔:“什么事啊?不能等到明天再说。”后来孟瑶就出来了,王艳芳简要地说了一下自己的意思,老太太就说了一句:“这事明天再说吧,要没别的事就挂了。”老太太出来,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孟瑶就问她:“奶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没有,就是来问候一声,你说你王阿姨也真是的,大晚上打电话来,给整得要出什么事一样。”虽然嘴上这么说,老太太的表情就有点不自然了,孟瑶也不好说什么了,就继续陪老太太看电视了。 第十一章 那天晚上,王艳芳回去睡觉的时候,就和郑宏伟说了儿子喜欢孟瑶的事。郑宏伟一下就给否决了,“那怎么行?”声音很大,“你干什么,大晚上的,不怕被人听到。”郑宏伟就把声音压了下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儿子,就有那三分热乎劲,先喜欢人家姑娘一阵,等热乎劲一过,就把人给甩了,小瑶这么好的姑娘,又是从农村里来的,要是小瑶有一天也跟其他人一样被他给甩了,你让她回去怎么办啊?”“这事我也想到了,可儿子说是真喜欢小瑶,还要跟她结婚呢。”“屁话,他拎回家的女孩子,哪个不是说真喜欢人家,可最后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把人给甩了。”“你别动不动就甩啊甩了的,没准是咱儿子让人家给踹了呢。”“哼,你还好意思说,人家要是踹他,人家还会哭着上咱家来砸咱家房门。我还巴不得他被人踹呢,要是那样,等他跌跟头了,也就脚踏实地了。”“你什么意思啊?咒自己儿子被人踹,那是那样,你一辈子都别想当上公公了。”“当还不如不当呢,有一个都把我折腾成这样了,再来一个,我还不得骨头都散架了。”“我不管,反正我早就想当婆婆了,想抱孙子了。”“你趁早告诉儿子,他爱找谁找谁,但要找孟瑶,没门。”“你怎么回事啊?儿子找不到对象,你是不是特高兴,有你这么当爸的吗?没准他们就成了呢。”“成什么成?哪次不是这样,眼看着就要成了,转眼又黄了。”“那还不是没找到合适的嘛。”“找什么合适的?你说,他带回来的那些姑娘,我们都觉得挺好,都听聪明,挺懂事,最后呢,还不是又泡汤了。再说了,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啊,有一个差不多的就行了,他自己也不怎么样嘛,当初你不也满身的臭毛病,我不也还是要你了。”“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说着说着儿子又说到我身上了,还想当初,当初怎么了,跟我巴不得要嫁给你一样,还不是你死乞白怜地求我嫁给你的,”“我死乞白怜,我什么时候死乞白怜过?”“你还不死乞白怜,就差五体投地了。”“行行,算我说不过你,行了吧。”“什么就算?本来就是。”“你说得对,我倒霉就倒在这点上了,要不然现在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了。”“你什么意思?后悔娶了我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咱儿子,每次我要管他,都被你拦着了,要不然他怎么会这样。都是你给宠得。”“你还怨我了?儿子是我一个人的啊,你没有份,你要教育他,我没意见,可你那是教育吗?不是打就是骂的,你看儿子从小就被你吓得远远的,现在儿子大了还是离你远远的,他是被你吓怕了。那又怎么样啊,他在心里面还不是一样不服你?”“那还是打得轻,我不一样是被我妈给打出来的,现在不一样过得挺好,我还感谢我妈打我呢,有时候还怨她打轻了,要不然我的处境会比现在更好了。”“嗯,就因为从小被人打惯了,当了父亲了,不打自己儿子怎么能心里平衡呢”“你”郑宏伟说不出话来了,“我什么我”王艳芳还不依不饶,“说不出来了吧,说不出来是没理了。”郑宏伟不理她了,转过身,把后背留给王艳芳了,王艳芳还仰面躺着,嘴里还嘟囔着,“要说小瑶这姑娘还真不错。”“喂”她拿手碰了碰郑宏伟,“你听没听到我说的话?”郑宏伟回了一句,“你告诉他,甭想打孟瑶的坏主意,趁早死了这份心。”他把床头的灯关了,王艳芳也不再说什么了,但心里面就暗下决心,一定要促成这门亲事,因为她想当婆婆,想早一点抱上孙子都想得要发疯了。 接下来的几天,老太太也总是有事没事地向孟瑶多瞟两眼了,因为孟瑶已经把逃亲的事告诉她了,现在既然孙子也很喜欢她,老太太似乎就认定孟瑶就是她未来的孙媳妇了,她很看好自己的孙媳妇,就想着要好好多看她两眼了,有时候孟瑶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了,就问老太太:“奶奶,我脸上有花啊?”“没有”“有饭米粒?”“也没有”“那您怎么总往我脸上看呐?”“没事,就觉得小丫头你越来越耐看了。”“我本来就很耐看。”孟瑶撅着小脸笑着说,“哟,还学会自己夸自己了,羞不羞啊,你。”“奶奶”孟瑶就撒娇地摇着老太太的手臂了。老太太就问她了,“小瑶啊,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小伙子啊?”孟瑶抬头看了看老太太,“奶奶,您怎么又来了。”老太太抚摸着孟瑶的后背,“奶奶就随便问问,快说啊?”孟瑶就回答她了,“不知道。”“傻孩子,自己想找什么样的,自己都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说吧,奶奶又不是外人,说出来,奶奶也好帮你参考参考。”“奶奶,我真的不想找?我要是真找了,那谁来伺候您呐?”“你总要嫁人不是?再说了,要你找了,谁说就让你立马嫁了?”孟瑶给老太太捶着腿,向上看了一眼,“奶奶,听您那意思,是要给我介绍对象了?”“要说你这孩子多聪明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算了,奶奶也不骗你了,你觉得我孙子怎么样啊?”孟瑶没想到老太太是在为自己的孙子说亲,她本来想老太太随便给她介绍一个,她立马回了就是了,可现在却是老太太的孙子,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老太太接着说:“就是那天来的那个小伙子,你也看到了。”孟瑶当然看到了,小伙子长得很英俊,也很健谈,给她的印象并不坏,可自从在食堂的那个夜晚之后,孟瑶就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再去找别的男人了,可现在老太太突然把这个问题摆在她面前了,而且还像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孟瑶不知道该怎么来拒绝老太太了,老太太说了一通自己孙子的优点后,见孟瑶没有说话的样子,像是在思考,老太太就说了,“反正这事也不急,你再考虑考虑。”孟瑶也就走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孟瑶整天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想着该怎样拒绝老太太而又不能伤她的心,再也没有平时活泼可爱的劲头了。老太太见她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在心里随便猜测了。 就有一天,郑军又来了,衣装革履,看来是刻意打扮过。老太太把他让进屋,坐了一会,就说了:“我到对门你刘奶奶家去一趟,你们两个随便谈谈。”老太太故意走开了,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两个年轻人了。孟瑶坐在一条沙发上,郑军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老太太一走开,郑军就起身和孟瑶坐在同一条沙发上了,他向孟瑶身边凑了凑,孟瑶赶紧挪开了,和他保持着距离。郑军就说了,“我的事奶奶应该跟你说过了,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孟瑶没有说话,只把头抬了抬,但没有看他,又把头低下了。郑军接着说了,“说实话,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开始喜欢你了。”孟瑶没有想到他这么直接,就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似乎把头压得更低了,郑军看着她,又说了,“我知道我有很多缺点毛病,但请你相信我,这些我都会慢慢改正的。你给我一段时间好不好,来好好考验考验我,看我是不是真的对你好,到那个时候,行与不行,你再给我个答复。”看孟瑶一直不说话,两腿紧紧并着,两只小手不时地揉搓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头也压得很低,那副拘谨可爱的样子让郑军越来越喜欢她了,他也不想再继续说他们的事了,那只能使对方更尴尬,就站起来,说了一句,“奶奶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啊?我去看看。”说完就走出去了。听到他走出去,关上了门,孟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把头抬起来了,小脸已是通红通红的,连额头上的汗水也下来了。 餐桌上吃饭的时候,郑军和孟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老太太为了打开气氛,就问了有些孙子关于他工作的事,他爸妈的身体状况,郑军很小声地回答着,孟瑶没有说什么,只是低着头,一直往嘴里扒饭,菜也很少吃了,老太太和孙子几乎同时夹着菜放到孟瑶碗里了,孟瑶说了句,但也似乎头更往下低了些。收拾餐桌的时候,郑军也跟着孟瑶进厨房了,“让我洗碗吧。”郑军显得很诚恳,“不用”孟瑶说了句,“我不能帮着做饭,还不让我洗碗,那我不成白痴了。”郑军的一句话让孟瑶有点想笑了,老太太也在外面的客厅说:“小瑶啊,让给他洗吧,好不容易才良心发现了一次,我们别剥夺了他表现的机会。”老太太的话让孟瑶真的想笑了,也就出来了,郑军在里面一边洗,一边说:“奶奶,您这是怎么说话啊?”然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就接着说:“在我们家里,就是我妈管做饭,我爸管洗碗的。”那意思似乎在暗示,孟瑶也要成为他的媳妇了。 又过了没几天,郑宏伟王艳芳夫妇也来了。在过去的几天里,他们从来没见儿子这么乖过,每天下班后就早早地回家,有时候还和妈妈争着拖地板,和爸爸争着洗碗,就连郑宏伟说他两句,他也是低着头,唯唯诺诺,整得让郑宏伟也不好再说下去了。儿子能起这么大的变化,完全要归因于孟瑶了,看来他是动了真感情了,他们也都帮着儿子来给孟瑶说情来了。一家人吃过饭后,郑宏伟在孟瑶的房间里就简单地说了儿子近来的变化了,就恳求她,“小瑶啊,你就给他个机会吧,我保证以后他要敢欺负你,我饶不了他。”王艳芳也劝了,“是啊,小瑶,你看在奶奶,看在我和你叔的面上,就给他个机会,让他好好表现表现。你们先试着相处一段,等发现不合适了,再拒绝他也不迟啊。” 后来,他们不仅全家总动员,连对门的刘奶奶也都被搬来了,刘奶奶也劝孟瑶:“小瑶啊,你来他们家有一段日子了,不长,也不能算短,也应该看出来,他家是个好人家,奶奶对你好就不用说了,小伟他们夫妇对你也不错啊,你要是嫁到他们家,他们俩就成了你的公公婆婆,两个人都是知识分子,知书达理的,你这么好的姑娘,他们喜欢你还来不及,更别说为难你了。不像我们那个时候啊,婆婆对你就像对待丫环一样,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稍微做得不如意,不是打就是骂的,人家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就是说得我们呐,不像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赶上好时候了,你王阿姨挺好的一个人,你也看出来了,你就答应他们吧,保准你受不了委屈。”在这么多人的劝说下,孟瑶想,再不答应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到最后就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一家人也都高兴坏了。 以后的每个周末,郑军都尽量从外地赶回来了,老太太也找着借口让他们俩尽量多地呆在一起,说说情话,唠唠嗑,两个人一起去逛逛街,去看场电影,去公园里游玩啊什么的,郑军买回了一个影集,两个人的合影被慢慢放进去了,越来越多,影集越来越沉了。似乎所有恋人常作的事,他们也都做过了。便有一天,晚上看完电影回去的时候,两个人手牵着手,有说有笑。路过街道一个阴影处的时候,郑军不走了,孟瑶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就看着他,郑军朝她走近了,眼睛里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手就抚摸着她柔嫩的小脸蛋了,孟瑶也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的眼睛里也充满了温柔回应着他,郑军俯下身,闭上了眼睛,要去吻她了,但他没有吻到,孟瑶的嘴唇在他的脸上印了一下,就笑着跑开了,像小兔子或者森林里的小鹿一样,郑军的脸上被意想不到的温暖吸引了,他并没有怪她,孟瑶的害羞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很舒服很惬意的感觉,看着孟瑶似乎一蹦一跳的渐渐远了的影子,他也笑着,追上去了。孟瑶回到自己的羽轩居里,小脸蛋还羞得红扑扑的,沉浸在初恋喜悦中的孟瑶,把柏羽轩抛在了脑后,似乎很长时间没有把他拿出来了。 也便有一天,他们终于接吻了。也是在晚上,在看了一场让人潸然泪下,轰轰烈烈的爱情圆满结局的电影之后回去的路上,当郑军再要吻她的时候,孟瑶没有拒绝,郑军闭上了眼睛,俯下身,嘴唇凑过来了,孟瑶的眼睛也闭上了,先崩了崩的嘴唇松弛了,迎了上去,两人的嘴唇接触了,有一种暖暖的湿润的感觉就渐渐地遍布全身了,郑军湿热的舌头在孟瑶的嘴里小心地试探着,慢慢地,终于叩开了孟瑶一直咬着的牙齿,两条舌头缠到一块了,孟瑶踮起了脚尖,两个人紧紧拥抱着,完全沉浸在接吻的幸福当中去了。是不是所有的初吻都是在晚上呢?是不是也或多或少地和电影有些关联呢?当孟瑶献出了自己的初吻,她完全沉浸在那种幸福的喜悦中了,就有点飘飘然了,觉得自己腾空了,起飞了,自己正徜徉在一个新的世界,周围堆满了幸福的泡泡,自己也吹起了泡泡,五颜六色的泡泡,泡泡越吹越大,就飘飘地上去了,飞走了,把幸福的种子带到别的地方去了,就像蒲公英一样,借助于风的力量,四处传播自己的种子了。 一开始的时候,为了方便,郑军就给孟瑶买了一个手机。两个人刚开始是互相问候,说一下天气之类的,孟瑶由于刚开始接触手机,字打得很慢,沉浸在恋爱当中的郑军也格外有耐心了,他们常常是在晚上发短信,不管多晚,郑军也都会等着她回了。慢慢地,随着两人关系的不断深入,郑军就只给孟瑶发他的绵绵情话了。“当我迷路的时候,你就是我前方的指明灯;当我渴了的时候,你就是沙漠里的清泉;当我饿了的时候,你就是树上鲜艳的红果子;当我困了的时候,你就是我的天使,温柔地守护我入眠。”孟瑶就给他回了,“当你迷了路,我会打电话报警;渴了,给你倒水;饿了,给你做饭;困了,你就一个人睡吧。”那可爱的劲让郑军躺在床上不得不想她的小模样了。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沉浸在爱情的喜悦里,就连孟瑶也不由自主地把王阿姨送给她的化妆品拿出来了。晚上偷偷地躲在房里,把美容霜涂在脸上了,把润肤霜也抹在胳膊上,手上了,就连口红也偷偷地涂抹在嘴唇上了。闻着身体散发出来的淡淡的芳香,甜甜地睡了。女人的体香似乎也不是与生俱来的吧,只不过是因为她们一年四季打扮惯了,冬也涂,夏也抹,秋也洗,春也覆,慢慢地,那些脂粉的香气就逐渐地渗进了肌肤,渗入到每个细胞里,等到那个时候,香气就久久地留在身上了,隔个三五天,甚至一星期,都不再涂抹,那淡淡的香气也依然不会消散,就像是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一样。假如隔很长时间,女人不再热衷于打扮,不再往脸上身上涂抹一些美容护肤之类的产品,她们的身上也会同样可以闻到汗渍味了吧,其实又何止是女人,男人也同样渴望自己身上也能流出那种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香气,只不过由于不好意思,便只能从女人的身上获取安慰了。就有女人为了吸引男人的目光,而向自己身上洒更多的香水了,可是她们不知道香水也是有毒的,当你抹得太多,洒的太过,就有人的嗅觉神经受不了了,要呛鼻子了,男人的眼光是吸引过来了,可那大多都是一些含有鄙夷的眼光,就那么一眼,就赶紧躲开了。女人就纳闷了,他们怎么会这样呢?很显然,她们忘了过犹不及的道理了,当你为了给周围人一个好印象,过重于表现自己而不顾其他人的感受时,结果却适得其反,你招来的不是他们的好感,而是反感、鄙夷甚至是厌恶了。世间所有的事物不都有一个度量的存在吗?当你越过了,所得到的结果往往会和事先所料想的大相径庭,南辕北辙了。就拿最初的花的味道,世间又有几个人会喜欢那种有着浓得化不开的香气的花呢?反倒是有着淡淡的花香的更合适宜,更合胃口,也更讨得人们的喜欢了。 孟瑶身上的有了淡淡花香的味道,把郑军的心给挠得暖暖地,痒痒的,就连他的眼睛、鼻子甚至是耳朵都不禁要跃跃欲试了,要想凑的更近一些,更能感受一些的时候,都被孟瑶给微笑着挡开了,孟瑶窘得红红的脸蛋,像一朵鲜艳欲滴的红玫瑰了,而这似乎也更刺激了郑军的欲望了,他的手变得不老实了,抽了个空,冷不丁地就摸到孟瑶胸口的柔软的果实了,就有一股暖暖的电的暖流传到他身上了,孟瑶的脸就更红了,她赶紧站起身,从房里走出来去找老太太了。 当郑军的欲望被攒的满满当当的,再也无法控制了的时候,他就恳求着孟瑶把身子给他了。孟瑶一开始拒绝了,但是她又想到他对自己的好,看到他那么诚恳,含情脉脉的眼睛,她的心就软了,就有些不忍心了,就变得犹豫不定了,郑军就趁她这时候的时候钻空档了,他进了孟瑶的房间,啪的一声,把门反锁上了。然后就迫不及待地把唇按在孟瑶的嘴唇上了,他热情地,激烈地吻着她,手在她的背后来回抚摸着,等到似乎孟瑶的热情也被激起来了,也在热情地回吻他,而他早已膨胀得不能再膨胀的时候,郑军就把孟瑶抱起来了,轻轻地放在她的小床上,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了,郑军要解开她的衣服的时候,孟瑶随手把灯关了,郑军很温柔地,一个纽扣接一个纽扣地,终于把衣服解开了,当把所有衣物都褪去的时候,尽管是在黑暗中,郑军似乎也看到了,一个美轮美奂像是维纳斯一样的女神躺在自己的面前了,他静静地观赏着,就像是一个凡人在仰望一个生着翅膀的美丽天使一样,目光里充满了虔诚和神圣,孟瑶以后就是自己的维纳斯了,此刻这世间还能有谁比自己更幸福呢?郑军很快地除掉自己的衣物了,他压在了她身上,拥吻着她,舔舐着她洁白的胸口,胸口上像是小兔子一样柔软的果实,然后就把果实上的两粒红豆挨个地含在嘴里了,他的牙齿轻轻地咬着它,舌尖就专门舔她的红豆了,他的双手依然在她的身上不停地来回游移,孟瑶在他来回温柔的抚摸中,热情也变得高涨了,她胸口的红豆似乎也在变硬,变大了,她的手也不停地抚摸着他的宽大的背了,郑军下面的东西已经在硬硬的直直的抵着她了,它慢慢地开始寻觅森林里神秘的洞穴了,等到终于寻到了,依然那么小心地,试探着,再试探着,一点一点地,等到完全进去的时候,孟瑶像所有的女人一样,发出自己的特有的叫声了,那是痛并快乐着的声音,是女人身体里发出的呐喊,似乎是在为上面的男人加油助威了。就像女人与女人不同,女人在床上的叫声也会随之不同了,对于这样的事情,你不能说出个一二三的标准来,什么样的叫声好,什么叫不好,因为当一个女人是从自己内心深处发出来的时候,它就是最好的,那是女人独有的魅力,而有的男人似乎就不具备欣赏这种魅力的条件了,他们更多地是喜欢那种嗲声嗲气的假叫了,有的女人为了取悦于这种男人,也就开始学着假叫了,尽管那是一种刻意的矫揉造作,可能男人与女人心里都明白,只不过没有互相揭穿罢了。 第十二章 房间里的两个人刚经历了激情澎湃的时刻,此时两个人都显得有些疲倦,呼吸也渐渐平静下来,小床本来就不大,孟瑶侧着身,紧紧挨着郑军,小脑袋伏在他的胸口上,她的头发已经散开了,郑军抚摸着她的秀发,闻着她的头发上发出的淡淡的香气,他的眼睛望着天花板,心满意足地笑了,这个像女神一样的女人终于给了他了,为了这一天,他不知盼望了多少个日日夜夜,而且看她刚才的样子,她是一点经验都没有,那个时候似乎让郑军更放心了,这个女人他是娶定了,郑军在心里对自己说。其实老太太和郑宏伟王艳芳夫妇已和孟瑶他们两个商量好了,就要在下个月举行婚礼了,新房也都装饰好了,似乎一切就等着下个月,孟瑶就要给他们郑家做媳妇了,如果不是这些外在的原因,孟瑶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让郑军进自己的房间了。当两个人都完全平静下来,郑军把灯打开了,孟瑶就赶紧拿被子把自己的身体盖住了,郑军就说了:“怎么有点渴了。”他要起身去喝水,孟瑶把他拦住了,“我去给你倒。”她刚拿开被子,突然又想到自己还没有穿衣服,就赶紧背过身,边找衣服边对郑军说:“不许看,快把眼睛闭上!”孟瑶穿上衣服,去厨房了,当她走出去的时候,郑军掀开了被子,他看了看被揉皱了的被单,上面一点红色的痕迹都没有,他的脸色立马变了,就觉得自己受骗了,自己付出了这么多的真感情,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郑军觉得这对自己太不公平了,在他的眼里,他就觉得付出就要有回报,付出的多就要回报的多,可是现在呢,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得到的又是什么?当孟瑶端着一杯水进来的时候,郑军正阴沉着脸穿着衣服,孟瑶不知道他为什么起来了,就问他:“你怎么起来了?”声音里充满了温柔,郑军没有回答她,继续穿着衣服,孟瑶手里端着水,“你刚从不是渴了吗?”她要把水递给他,“现在又不渴了,不行啊?”他的声音很大,孟瑶以为他是在装生气,就撒娇地说:“我都端过来了,不渴也得把它喝了。”郑军没有理她,他穿好了衣服要走出去,孟瑶挡住了他,手里端着那杯水,意思是说:不把水喝了,不许走。郑军要绕开她,又被她挡住了,他生气了,手一扬,把那杯水打在地上,杯子掉在地板上,啪的一声,碎了,里面的水溅了出来,有的溅到了两人的裤腿上,幸亏水不烫,郑军走出去,开了自己卧室的门,走进去,狠狠地把门关上了,孟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看着地板上碎了的杯子,水已经蔓延到自己脚下了,拖鞋也微微地有点湿了。孟瑶去厨房拿了地把和小簸箕,回到自己的房里,一边收拾着碎了的杯子,一边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郑军回到自己的卧室,衣服也没脱,就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他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了。在他以前交往的那些女孩子中,或者说在他以前的猎艳史里,他和她们常常是谈了两三天最长也不过半个月,就和她们上床了,他和她们之间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可是对孟瑶这个女孩子呢?他觉得自己是付出真感情了,有事没事即使在工作的时候,他也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的样子,他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恋爱的喜悦,虽然两个人相隔两地,他依然觉得她离他很近,就在他身边,在身边周围的空气里,仿佛只要一伸手就可以触到她了,感受到她的笑,她的可爱了。两个周末之间只有短短几天,可是他觉得漫长的比一年还要长了,他忍受着等待的煎熬,而每次见面之后的喜悦又让他觉得自己没有白等,再接下来的几天也让他等得心甘情愿了。每一个夜晚,他都要想着她的样子,喊着她的名字入眠了。他爱着她,呵护她,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到她身上了。可结果呢?事实证明,她是和她们一样的。既然这样,干嘛一开始不说明呢?这不是折磨自己吗?想到那的时候,他就恨孟瑶了,而且是越想越恨,恨得牙齿都痒了,就差一点去揍她了,还想着下个月就要结婚,结婚,让它见鬼去吧。 第二天一大早,郑军就回去了,就连和老太太都没有打招呼就走了。郑军走得时候,孟瑶也正要出去买菜,郑军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出去了,孟瑶紧跟着他出来了。郑军走在前面,孟瑶紧走两步跟上他,也走在他旁边了,“你怎么了?”孟瑶问他,“什么怎么了?”郑军没好气地回答,“你就这么走了?”“不走干什么?”“等吃过饭再走吧。”孟瑶像是在求他,“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郑军依然不领情。孟瑶还要说什么,就到了路口了,郑军叫了一辆出租车,头也没回地坐上车走了。孟瑶站在了路边,看着出租车越来越远,很快地就转了弯,看不见了,孟瑶转身去买菜了,眼里面又有了晶莹的泪珠了。回去吃早餐的时候,老太太就问孟瑶了,“小军这孩子怎么连招呼都不打就回去了,小瑶啊,给你打招呼没有?”孟瑶就撒谎了,“他临走的时候给我说了,说是有点事就先回去了。”老太太就说了,“你看看,还没结婚呢?就先想着跟老婆近了,把奶奶都给忘了。”孟瑶就劝老太太了,“奶奶,他怕打搅您休息,就没敢叫您。”老太太看了看她,孟瑶的眼圈有点红,“你怎么了,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没有”孟瑶回答她,“是不是他欺负你了?他要敢欺负你,你给奶奶说,看我怎么收拾他。”“也没有,奶奶,您想得太多了。”孟瑶没有敢正视老太太,老太太就又说了:“是不是舍不得他走啊,他一走,就不高兴了?”“奶奶”孟瑶叫了声,虽然表面上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可毕竟有点不自然了。老太太似乎觉得自己猜对了,也就没再看她,就劝她:“你放心,他走了,又不是不回来了。等下个月你们结了婚,成了小两口,你想赶他走,他都不舍得走了。”孟瑶没有再说什么,从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郑军的表现来看,她就知道结婚的事不会很顺利了。 接下来的几天,郑军再没有给孟瑶发过短信或是打电话,孟瑶整天一副心事重重,六神无主的样子,老太太想她是快要结婚的人了,可能婚前的少女都是这样让人捉摸不透的吧,也就没有在意她的反常。有一次,孟瑶实在忍不住,就给郑军打电话了,“什么事啊?”电话那边的郑军没好气地问,“没什么,就想问问,你这几天是不是很忙啊?”电话这边的孟瑶声音很细,“不忙”郑军回答她,不等孟瑶说话,他又接着说:“以后你不要打电话来了,我们之间的事算是完了。”竟然没有一点委婉的余地,孟瑶一下子呆了,她不知道怎么突然之间他会这样,她问了,“为什么?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不为什么?反正也把你上了。”他的变化让孟瑶彻底惊呆了,“你怎么这样啊?以前你不是这样的。”“是,我现在都觉得以前我太傻了,像猴一样的被人耍了,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你什么意思啊?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孟瑶已经哭了,“你做错什么,你心里明白。”“我不明白。”“还在跟我装?早就被人上了,你明说好了,还跟我装什么矜持?”孟瑶就想起那个晚上在食堂里发生的事了,旧疤又添新痛,她哭得更伤心了,“我以为你是真爱我的?”“是,我是把你神一样地爱着了,可结果呢?我爱上的是个婊子,是个贱货。”“你?”孟瑶没有想到他翻脸无情的时候连这样肮脏的字眼都说出来了,郑军又说了,“以后你都不要再来骚扰我了。要在城市里混,就得懂得这八个字:逢场作戏,好散好合,要是不想混了,就他妈的趁早滚回乡下去。”说完就把电话挂了。那个晚上,孟瑶哭得跟个泪人一样了,她没想到她辛辛苦苦付出的感情所换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后来似乎都相通了,想开了,再也不相信爱情,再也不想找男人了。也就想到柏羽轩,想到羽轩居了,自己真傻啊,天天住在他的心里,把他都给忘了,而他是不是也是那样的人呐,孟瑶不敢确定了,因为衣冠楚楚的郑军到最后不也是个衣冠禽兽么。已相通了的孟瑶,就开始担心老太太了,那么大岁数的人了,她是不是也能承受住这样的打击呢? 郑宏伟夫妇一直在忙着操办婚礼的事,也就没空去探望老太太了,不过有孟瑶在老太太身边,他们也就放心了。自从那天儿子从老太太那回来后就起变化了,见谁谁不搭理,也很少在家吃饭了,每天晚上都是醉醺醺地回来,他们就知道,准是出事了。但他们不知道是公司里的事,还是和孟瑶之间有事,一开始他们都猜到可能是儿子公司里出事了,因为以前儿子从没和孟瑶吵过嘴啊,孟瑶那么好的孩子也不会和他吵。晚上躺在被窝里,他们就猜了,“难道是儿子被炒鱿鱼了?”郑宏伟说,“竟瞎说,儿子平时不是工作挺好的嘛。”王艳芳也说了,“那可不一定,现在的老板稍微看你不顺眼,说把你辞就把你辞了。”郑宏伟又猜了,“不是吧”王艳芳否决他,接着说:“是不是看咱儿子太优秀了,有些人就不乐意了。”“行了行了,快打住”郑宏伟打断她,“你要说他工作一般还可以,你要说他优秀,这我就不同意了,你看他吊儿郎当的样子,什么时候优秀过?还真把自己儿子当宝贝了?”“你什么意思啊?不相信自己儿子的能力,他还这么年轻,马上就赶上你了,再过几年就超到你前面去了,到时候我看你那老脸往哪搁?”王艳芳就说他了。“行了行了,怎么说着说着儿子又说起我来了。”郑宏伟像是有点不高兴了,王艳芳可就有点高兴了,“你啊,是心虚了吧,怕儿子超过你。”郑宏伟没有再说什么,似乎是默认了。后来,王艳芳就说了:“要不你明天到他公司里去问问,是不是儿子真被炒了?”“那也行”郑宏伟点点头,两口子就睡了。 第二天郑宏伟去了儿子的公司,向公司的领导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他们告诉他,他儿子没有被炒鱿鱼,相反,公司里的领导还一个劲地夸他,还准备要提升他,让郑宏伟放心了。回去和王艳芳说了,他们就知道,看来是和孟瑶之间有事了,怎么会呢?他们很不理解。晚上郑军回来的时候,没有喝酒,郑宏伟夫妇就问他这几天是怎么了,郑宏伟就说了那么一句:“你们别忙活了,下个月的婚礼取消了。”说完就进了自己的房间,还把房门反锁上了。两个人都呆了,不知道这个臭小子怎么会说出这么浑的话,后来两个人挨个要把门敲开,让他把事说清楚,但都无济于事。后来王艳芳就想着要给老太太打电话了,要向老太太报告儿子的事,被郑宏伟拦住了,“先别急,等这事弄清楚了,再告诉老太太也不迟。”“那我给孟瑶打,先问问她怎么回事。”王艳芳又说,但电话还是被郑宏伟给按住了,“你急什么,这事在电话里能说清楚吗?”郑宏伟停了停,“我看,还是我明天请假回去一趟,把事搞清楚再说。你也好好劝劝儿子。”王艳芳点了点头,两个人怀着同样的心事,一夜无话。 自从孙子和孟瑶的婚事确定下来以后,剩下的日子,老太太可以说是天天都容光焕发了,每天是高高兴兴地出去,兴致勃勃地回来,还不时地向人炫耀,自己的孙子就要结婚了,孙媳妇就是孟瑶,周围的人也都认识孟瑶,知道她是一个好姑娘,都纷纷夸老太太有福,听了别人的夸赞和羡慕,老太太就更高兴了,就等着盼着那一天早点到来,就等着和孙子的喜酒了。孟瑶每天看到老太太兴高采烈的样子,她的心里就更难过了,结婚的事是越来越渺茫,可以说是不可能了,她该怎样告诉老太太呢?她不忍心了,每次都鼓起勇气,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给咽回去了,有这么一块大石头压在她弱小的身上,孟瑶就变得有些丢三落四了,老太太就开始琢磨,她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和孙子吵架了?就问孟瑶了,而孟瑶每次都拿“可能这几天休息不好的缘故,过几天就好了”这样的借口来回老太太,老太太就想可能这是婚前的正常反应吧,也不好再说她什么。日子是继续着了,可是以前家里的那种热闹的氛围是逐渐地少了,仿佛空气也变得越来越沉闷了,像是静止了,流不出去了,就好比氧气是逐渐地减少,而二氧化碳是日益增多了,压得人就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是周末,儿子郑宏伟突然回来了,让老太太吃了一惊,以为出什么事了,郑宏伟就骗她了,说他没事,就想过来看看老太太,老太太有些半信半疑,就问他婚礼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郑宏伟就回答她了,一切正常,老太太就说了,孟瑶这么好的姑娘嫁到咱们家来,可得把婚礼搞得隆重些,越隆重越好,可不能亏待了人家小姑娘,郑宏伟给老太太捶着肩膀,就说了,妈,这点您放心好了,到时候包您满意,老太太就乐了,这还差不多。吃过中午饭,趁老太太去房间休息的时候,郑宏伟就敲门进了孟瑶的房间了。就问孟瑶了,“小瑶啊,你和小军之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孟瑶低着头,没有说话,郑宏伟就说了,“小军这孩子有一天说不结婚了,你看,什么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怎么能说不结就不结了呢?到底出什么事了?”“叔,您别问了,反正我们已经分开了。”孟瑶终于说话了,“这是为什么呀?你们不是谈得好好的吗?”郑宏伟就不解了,就又问她了,“他是不是欺负你了?”后来说着说着孟瑶就哭了起来,郑宏伟就劝她,几乎是在求她了,“小瑶啊,你看在奶奶和叔叔阿姨的份上,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你看看,奶奶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孙子能娶个好媳妇,你看这愿望马上就要实现了,你也不忍心再去打击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呢?”一说到老太太,孟瑶似乎哭得更伤心了,郑宏伟拍了拍她的肩膀,“傻孩子,快别哭了,等我回去,你看我怎么收拾那个臭小子,婚礼的事你就别担心了,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还怎么办。”郑宏伟走了,他的一番话似乎留下了一丝希望,结婚的事还是可以正常举行的,孟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忧愁,即便是真能结婚的话,她自己还会得到幸福吗? 郑宏伟回到家里,简单地向王艳芳说了一下孟瑶的情况,郑宏伟就说了,“看来他们俩是真的有事了,我去的时候就看到孟瑶那丫头眼圈红红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后来我和她说着说着,小丫头就哭了起来,问她发生什么事,死活不肯说,看来只好问咱儿子了。”他转向王艳芳,“你和咱儿子谈过没有?”“谈什么谈,我和他面都见不上。”王艳芳就说了,郑宏伟想了想,就说:“我们俩就等着他,说什么也得让他把事说清楚!”王艳芳点了点头,像想到了什么,就提醒郑宏伟,“等儿子回来,你和他好好说说,可别说不了两句,就吹胡子瞪眼的,像要干仗一样。”“我知道”郑宏伟有些不耐烦,“你看看,又急了不是?”王艳芳就有些不高兴了,郑宏伟看着她,“好好好,等儿子回来,我这样说:儿子啊,过来,爸和你说点事。这样总行了吧。”最后的那句声音依然很大,王艳芳就白了他一眼,“这还差不多。”后来他们终于把郑军等回来了,王艳芳就把儿子拉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妈,什么事啊?”郑军有些不耐烦,“你爸和你说点事。”郑宏伟就说了,“儿子啊,你和孟瑶之间究竟怎么了?”郑军一听到“孟瑶”两个字,立马就急了,“少跟我提她。”郑宏伟对着王艳芳,“你看看,他的脾气倒上来了。”他又转向儿子,“你怎么回事?人家孟瑶那么好的姑娘,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了?”他的声音还是很温和,郑军没有回答他,“我以前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看上她那样的贱货!”“你怎么这样?”郑宏伟声音立马上去了,王艳芳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又把火强压下去,声音也降了下来,“孟瑶对你哪点不好了,你怎么这样说人家?”王艳芳也在旁边劝了,“是啊,儿子,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孟瑶啊?连脏字都出来了。”郑军站了起来,看了看郑宏伟和王艳芳,“爸,妈,以后我的事你们少掺合,反正我和她之间是完了。”他转过身要走,“你站住”郑宏伟的火是忍不住了,“你今天非得把话给我说清楚不可!”郑军停了一下,还是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又把门啪的一声反锁上了。“你看看,你看看,他倒觉得自己有理了?”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还要我好好跟他说,好好跟他说,他能听吗?这个小王八蛋,气死我了!”好像就有点喘不过气来了,王艳芳赶紧做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背,“行了,快消消火,这孩子不知好歹,咱不管他了。”后来郑宏伟终于平息下来,“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怎么摊了这么一个儿子,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了。”两个人都不再说什么了,房间里被一层阴云笼罩了起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他们家的经似乎比别人家的更难念了。 第二天的中午,郑军回来的时候还带回了一个姑娘,头发染成了黄色,看似很妩媚的那种,郑军就介绍了,“爸,妈,这是我女朋友小芳,”又转过身朝向姑娘,“小芳,这是我爸妈。”姑娘冲他们夫妇笑了笑,“伯父,伯母”很有礼貌,郑宏伟王艳芳两个人都愣了一下,王艳芳也冲姑娘笑了笑,就招呼姑娘,“快过来坐下,”看了儿子郑军一眼,“怎么事先也不通知一下,也好准备准备。”郑军就说了,“妈,我这不是要给您个惊喜嘛。”郑宏伟就说了,“哼,只有惊,哪有喜啊?”他又转向姑娘,“你回去吧,我们儿子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姑娘显得很惊讶,她看着郑军,郑军就急了,“爸,谁说我要结婚了?”郑宏伟也急了,“你和孟瑶的事呢?你们不是要结婚了?”“爸,我不是跟您说过,我和她的事早就完了。”“你想结就结,想不结就不结,你把人家小姑娘看成什么了?”“反正我不管,你们谁爱结谁结。”“你这个臭小子,这说得什么话。”说着要站起来,似乎要打他了,坐在旁边的姑娘看着他们父子俩,就说了句:“伯父伯母,以后有空我再来看你们。”说着就转身走了,“哎,你别走啊。”郑军要拦住她,但姑娘还是开了门走出去了,郑军回头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说了一句狠话:“好啊,你们这辈子都别再想有儿媳妇了!”然后就追了出去。剩下的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王艳芳就说郑宏伟了,“你看你整得这叫什么事?既然儿子已经 和孟瑶分手了,还不兴他再找别的了?”“你什么意思啊?”郑宏伟就不高兴了,“当初是咱们死乞白怜地求人家小姑娘答应的,结婚也是咱儿子提出来的,眼看日子马上就要到了,他说不结就不结了,把人家小姑娘当成什么了?咱这不是欺负人家嘛。”“这我都知道,可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儿子的脾气,他既然提出来了,他怎么还会回头?你那天找孟瑶的时候,也不是亲耳听她讲他们两个已经分手了嘛,既然两个人都提出分手了,也不能全怪咱儿子啊?”“是,小瑶表面上是这么说的,可你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得,她要真想分手,那天就不会说着说着就哭了,哭得那么伤心,连我都看不下去了。你说,还剩下不到一个月就结婚了,可突然间又分手了,有哪个姑娘不伤心呢?”“也是,你说咱儿子是怎么想得呢?孟瑶这么好的姑娘,说不要就不要了,这事要给妈知道了,你说妈怎么受得了,她现在就天天盼着喝孙子的喜酒了,你说”王艳芳说着说着就有些哽咽了,就要流出泪来了,“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啊?看还能不能挽救?”“想什么办法啊?好好说,他不听,打他骂他就更不听了。看来只能拖一天是一天了。”两个人坐在餐桌旁,看着桌上的饭菜也没有胃口了。 第十三章 每天晚上躺在自己房间里的小床上,孟瑶的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虽然说好了,相通了,嘴上不说了,心里也不想了,可是感情这东西又岂是那么容易就拿得起放得下的,她就忍不住把那册影集拿出来了,上面的每一页都留下了她和郑军的亲密无间的影子,看着一张张照片上两个人幸福的样子,孟瑶的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连续不断地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在这个世界上,也许感情是最让人负累的东西了,它不像你在生活或是工作中遇到的难题一样,可以找找人或是借助于别的,可以很快就找到解决的办法,可是对于感情呢?这世间又有谁会随便地把自己的感情拿出来与人讨论呢?他们更多地是把它放进自己的心里了,不管再苦再涩再痛,都会把它给生生地咽下去了,就像哑巴吃黄连一样,有苦也说不出,可是他们的命比哑巴更苦,因为当哑巴以他特有的语言说出来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听得懂,看得懂,但毕竟他说出来了,不管周围的人理不理解,可他们呢?他们有口,他们会说话,甚至有的口齿很流利,可他们无法说出来,也不想说出来,也只能一个人默默忍受那样的苦了。 一连十几天都没有看到自己孙子的影子,有看到孟瑶整日里红着眼圈,像是丢了魂一样干活的样子,老太太似乎猜到什么了,但她没有说出来,沉浸在自己痛苦中的孟瑶,似乎也没有注意到老太太的变化了。 有一天早上,孟瑶去叫老太太出去晨练的时候,老太太突然不会说话了,孟瑶吓呆了,赶紧给医院打了电话,又通知了郑宏伟王艳芳夫妇,后来就跟着医院的车一起护送老太太去医院了。可能有的人的体质就是这样的吧,平常的时候健健康康的,一点小病小恙都不得,可一旦得了病,结果都往往是一场大病,是致命的一击,有的人能熬过去,那他是有福了,而有的人就卡在那个边缘了,再也无法享受人世间的欢乐了。不知道老太太会是属于哪一种呢? 医院急诊室外面的走廊里,孟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已经哭得像个泪人一样了。后来郑宏伟王艳芳和儿子郑军一块赶到了医院,老太太还在急诊室里,孟瑶一个人站住门口,脸上还挂着泪。孟瑶一扭头,看到他们三个来了,就赶紧迎了上去,然而令她想不到的事发生了,郑军走到她的面前,一脚踹了过去,正踹到孟瑶的肚子上,孟瑶被踹倒了,郑军踹的同时也说话了:“要是我奶奶有什么不测,我他妈的饶不了你!”郑宏伟赶紧把儿子推到旁边去了,“你干什么,你个王八蛋,孟瑶对你奶奶比你对你奶奶都亲,她也不想这样啊。”这时就有护士说他们了,“吵什么?这是医院,要吵到外面吵去。”两个人都不说话了,王艳芳过去把孟瑶扶起来了,“阿姨,”孟瑶没有说下去,伏在她的肩膀上哭了,“好了,傻孩子,别哭了,奶奶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王艳芳搂着孟瑶就劝她,她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用手指着他,嘴角动了动,但没有说出来。后来,老太太被推出来了,医生就告诉他们几个家属,“这种病是突发性的,谁也料想不到,但也不排除人为的因素,比如说受了什么大的刺激,但估计可能性不大。”郑宏伟就说了,“那怎么办呢?医生,求求你想想办法吧。”医生说了:“这你请放心,对每一个来的病人,我们都会尽力的,对老太太这种情况,目前只能先住院疗养了。”医生说完走了。躺在病床上的老太太看了看他们几个,看到已经像泪人一样的孟瑶,就示意让她过去,老太太抓着孟瑶的小手,嘴角动了动,像是说了什么,孟瑶伏在她面前,老太太的手就抹拭孟瑶眼角的泪了,她是让她不要哭了,孟瑶用袖子抹了一下眼角的泪,“奶奶,我听您的话,我不哭。”后来护士就把老太太推到了一间病房里,老太太就这样住进医院了。 接下来的几天,老太太的病情很稳定,除了不能说话,双腿也可以活动活动,接下来就得像这样在医院里静养了。看老太太没有什么大碍,郑宏伟就把儿子郑军赶回去了,反正看到他就有气,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的好。剩下的三个人就轮流照顾老太太,但孟瑶除了一天三顿给老太太回家做饭外,就几乎都在医院里了,因为她总觉得医院的饭不太合老太太的胃口就自己给老太太做饭了。接下来都快一个月了,老太太的病情还是那样,可郑宏伟王艳芳夫妇还有工作,两个人心里都暗暗着急,反正老太太也没什么大碍了,孟瑶也就劝郑宏伟王艳芳夫妇回去了,余下的日子就是孟瑶一个人照顾老太太了,孟瑶就想了,这也没什么,以前老太太好的时候,不也是自己一个人照顾她嘛,只不过现在是换了一个地方,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太太在医院里住了没有几天,她的腿就不能动了,只能整天躺在床上,吃喝拉撒全在病房里的床上解决了,病房不大,有四个床位,两个病人,两个陪护的,孟瑶现在也几乎是住在医院里了,她和老太太的床之间相隔也差不多一米的样子,这样老太太有什么事,她也好照应了。孟瑶每天的生活被她这样安排了:每天早早地起来,先伺候老太太有没有大小便,然后打了水,给老太太洗脸刷牙,不过这些活包括吃饭等,老太太常常要自己干了,因为她的手还能动,也不想再给孟瑶增添负担了。然后自己就急着赶回去到菜市场买菜买水果,因为从医院回家的时候正好经过菜市场,回到家里就煮了粥,小米粥或者大米粥,趁粥熟的这段空闲,赶紧择菜,打扫一下卫生或者给老太太洗洗要换的衣服,等粥熟了,这一切也忙得差不多了,就提着粥再匆匆地赶到医院,再门口的小摊上买了油条或是包子,到老太太的病房,两个人一块吃着早餐,常常是两个人吃着吃着就笑了,这时候的孟瑶已经恢复了她原来的活泼可爱样子,也许是因为忙让自己忘却了伤心,也许是因为真的相通了,干嘛要自寻烦恼。老太太看她活泼可爱的样子,心情也很高兴了,胃口也有了,也就笑了,尽管笑不出声了,但毕竟是笑了,总比不笑或者哭好,试问这个世间又有谁能抗拒这发自内心的笑呢?吃过早餐后不久,护士就来给老太太输液了,孟瑶就在旁边陪着老太太,给她削个苹果,剥个香蕉,这时候老太太就不乐意自己一个人吃了,常常是自己吃了,再让孟瑶吃几口,再接着吃,孟瑶如果不吃的话,老太太就把牙齿紧咬着,再也不张口了,直到孟瑶也吃了,自己才接着吃。有的时候孟瑶会给她说几个笑话啊,小故事啊,有时候孟瑶就给老太太揉腿,尽管她的腿已经不能动了,甚至是慢慢地失去知觉了,就连医生也说她这样做也只是徒劳而已,但孟瑶的执拗劲似乎就上来了,她就不信邪了,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待奶奶呢?让她不能说话了,让她的腿还不能动了,这不是太不公平了,她就坚持着给老太太揉腿了,似乎是要感动上苍了,后来她再想用自己的身子去暖老太太的腿时,老太太说什么也不答应了,孟瑶没有理她,老太太就拿绝食做威胁了,孟瑶也只能作罢。等差不多快到中午了,孟瑶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去给老太太做饭。等中午吃了饭,老太太休息了,孟瑶这时候也能打个盹,稍微休息一下,下午和晚上也都差不多和早上中午一样过了。后来孟瑶就想了,这样是不是太单调了,以前自己在家经常陪老太太看电视,现在看不了电视了,怎么办呢?孟瑶就每天早上在医院的门口多买上几份报纸,老太太不愿意看了,自己就读给她听。她回家做饭的那段时间老太太就只能在床上躺着发呆了,于是孟瑶给老太太买了一个收音机,自己不在的那段时间,老太太可以听听新闻啊,天气啊什么的,也不会那么闷了。至于做饭,孟瑶不知道老太太自己要吃什么,她只能按自己的意思来,后来孟瑶就买了一个和掌心大小的笔记本,上面还带有自动笔的那种,自己又找了一个红绳子把它系好,挂在老太太的床头了,这样确实方便了许多,老太太想吃什么,就让她自己写在上面了,有时候有了大小便了,也不用再比划了,也免除了老太太的尴尬,并且自己还可以和老太太聊天了,老太太把自己要说的话写在笔记本上,孟瑶一边看她写,一边说着自己的话,老太太的耳朵不聋,并且孟瑶在那个时候常常是坐在她身边,脑袋几乎挨着脑袋了,孟瑶说什么,老太太自然听得清清楚楚。虽然老太太写得很慢,但毕竟可以和外界交流了,就像结束了一个自言自语的时代一样,老太太也就格外地高兴了,就像是已经忘记了自己有病一样。有人说治病,治病,治得一半是病,一半是心。这话是有一定依据的吧,做为一个病人,在肉体上忍受病魔的煎熬的同时,在精神上还要被病魔所累,那他的病可就难治了,有可能由原来的小病变成了大病,由轻病变成了重病,而反过来,精神上的愉快是不是也能加速病情的好转呢,是不是也能增强自己的免疫抵抗力呢,答案是肯定的吧。 孟瑶对老太太的悉心照料让病房里的另一位老太太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了,不但人长得漂亮,饭菜还做得那么好,又勤快,又懂事,就一个劲地夸老太太有福了,而当她最终知道孟瑶只是老太太的保姆时,那份惊讶的表情可以想象了,就好像呆了一样,自己也是由女儿照顾自己的,可是拿女儿和那个小姑娘相比,她就感到有些羞愧了,就觉得自己的女儿拿不出门了,尽管女儿在自己眼里也一直是很孝顺的。 晚上休息的时候,孟瑶怕老太太有点什么事情需要自己时,而自己睡着了,老太太想叫又叫不出声,于是孟瑶在睡觉前就拿了一根绳子,一头系在自己的右手臂上,另一头系在老太太的左手臂上,这样老太太出点什么事,一有动静,自己也会惊醒了,看着孟瑶的举动,老太太没有说什么,可是心里却默默流泪了。 郑宏伟王艳芳夫妇来探望老太太探过好几次了,可郑军一次都没来,老太太表面上没说什么,可心里面还是想他了,她一直盼望的那个孙子结婚的日子就要到了,而自己却只能躺在床上,动也动不了,看来孙子的酒席是吃不上了,一想到那里,老太太觉得对不起孙子,更对不起孟瑶了,自己怎么偏偏在这时候动不了了呢,就连话也说不成了,想到那的时候,老太太就把眼睛闭上了,似乎一闭上眼睛,这些烦心事也会远离自己而去了,自己能说话了,也能动了,还能喝着孙子的喜酒了,可是一张开眼睛呢,就又回到现实了,又看到孟瑶为自己忙碌的身影了,一到这个时候,老太太就越来越想闭着眼睛了,常常是闭着闭着就睡着了,似乎睡着了就再也不想醒来了。孟瑶似乎看穿老太太的心思了,就给郑军打电话了,就求他了,为了老太太,让他们假装还是像以前一样的亲热。郑军一开始拒绝了,但是他来看老太太了,进老太太病房的时候,他的手就把孟瑶的手给牵着了,就这样两个人牵着手进了老太太的病房,从他们进去的一刹那,老太太就看到了,她的心就变得欢喜了,人一高兴了,连额上的皱纹都变得舒展了,但是看他们后来的表现,老太太就觉着不对劲了,但她没有说出来。当儿子郑宏伟来看望自己的时候,老太太就在笔记本上问儿子了,就问他是不是孙子和小瑶之间出什么事了,郑宏伟就说了,妈,您想哪去了,他们俩好着呢。但老太太到底是老太太,她就看到儿子脸上的难言之色了,似乎就确定什么了,也就不再说话了。 老太太走了,走得时候正好儿子郑宏伟和儿媳王艳芳在她身边,孟瑶正好给她回去做饭了,当她赶回来的时候,老太太已经把眼睛闭上了。对于老太太的走,医生就说了,她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了,多亏了那个小姑娘的细心照顾,你们请节哀顺便吧。 处理完老太太的后事,一家人都聚到老太太原来的房子里了,郑宏伟王艳芳夫妇,儿子郑军,保姆孟瑶。一家人都悲伤着脸,坐在客厅里了。后来,郑宏伟就揪住儿子的衣领把他推到老太太的卧室里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今天非得给我说清楚。”“什么怎么回事?”“还给我装蒜,你说什么事?还能有什么事?”“你说孟瑶那事,那事早过去了。”“你想过去了就过去了,孟瑶多好的姑娘啊,人长得漂亮,饭菜也做得好,就连你奶奶那么难伺候的人都给伺候的服服贴贴的,你说不娶就不娶了,当初还不是你先提出来结婚的。”“是,是我提出来的,我现在不想结了,那又怎么了?”“你个小王八蛋,你还有没有良心,你还讲不讲理了?”“是,我不讲理,都是我不对,行了吧,”“你说人家小瑶哪点对你不好了?一开始的时候是不是你死乞白怜地求我和你妈,求你奶奶给你说情,现在你倒好说不要就不要了。我告诉你,你别还不知足,我们老郑家要是娶了这样的媳妇,那是我们家祖坟都冒青烟了,你说,你到底因为什么不跟人家结婚了?”“你真要我说,那好,那我就说了,她不是处。”“什么?”“她不是处”“就因为这一点?”“是”“你个王八蛋,你还是不是男人,还有脸说人家,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你都糟蹋过多少个女孩子了。”“是,都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人家什么都好,您儿子一点好都没有,您儿子是什么?充其量就是一小王八蛋。”“你就是个小王八蛋。”“您还是不是我爸,净帮着外人说话了。”“什么叫净帮着外人说话了,我是讲理,再说了小瑶是外人吗?你奶奶,我,你妈,谁把她当外人了。还我是不是你爸,我不是你爸,我干嘛还这么费尽心思地管你啊?我有病啊我。”郑宏伟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拍着额头,来回地走来走去,这时王艳芳也走了进来,“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她转向郑宏伟,“你别张口一个小王八蛋,闭口一个小王八蛋,儿子要是小王八蛋,那你成什么了?”“我是老王八蛋,我成什么了,我怎么摊上这么一个儿子。”郑宏伟停顿了一下,“都是你惯的。”“怎么又说到我惯的了,那儿子是我一个人的啊?你不是从小也跟着一块教育了嘛”“我还一块教育了,我怎么教育了,我,我每次要管他的时候,还不是被你给拦住了,你还说不是你惯的,那他和小瑶的事,我一开始就不同意,还不是因为你瞎撮合,现在撮出事来了,你说怎么办?”“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要早知道会这样,我干嘛还干这出力不讨好的事。”房间里突然静了下来,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王艳芳就对郑宏伟说了:“你先到外面消消气,我跟儿子说两句。”说着就把郑宏伟推出来了,把房门关上了。王艳芳就拉着儿子郑军坐到床上了,就说他,“你怎么回事啊你,孟瑶多好的姑娘啊,你奶奶,你爸,我,都看好她了,你不是当初也挺喜欢她的嘛。”“妈,当初是当初,现在不是变了吗?”“变了,什么变了,我看是你变了,你是不是就因为她那点事就不跟她结婚了?”郑军点点头,“这我就得说你了,你说那是多大点事啊,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你”“妈,主要不是这个,关键是我付出真感情了。”“那人家小瑶就没付出真感情?难道她对你的好都是假的?”“妈,您什么都别说了,反正我和她的事是完了,不可能了。”“你看看,自己做得不对,还不让说了。你说妈是不是真对你好,什么事都依着你,顺着你,你爸每次要打你,骂你的时候不都被我拦着了,就因为这,你爸说了我多少年了,尽管妈每次嘴都硬撑着,跟他强词夺理,可是妈心里面理亏啊,我真的是把你宠坏了,惯坏了。你说就因为那点小事,你就”,“妈,您别说了,反正我是不会和她结婚的。”“你个臭小子,你怎么这么顽固啊?好,妈不说了,你在里面好好反省反省吧。”王艳芳走出去,把门给带上了。郑宏伟正坐在沙发上劝孟瑶,“小瑶啊,小军这孩子是一时糊涂,迷了心窍了,等 过几天,他想通了,就会记着你的好,回来找你了,你别跟那个臭小子一般见识。”孟瑶没有说话,郑宏伟接着说:“你看在奶奶,看在叔叔阿姨的份上,再给他个机会,再给他几天时间考虑考虑,要是他再不回心转意的话,咱就再也不理他了,等过了那个时候,他就是跪下来求咱,拿八抬大轿来抬咱,咱也不答应,再给他几天时间让他好好反省反省好不好?”正在这时,郑军从里面走出来了,“别说是几天,就是一天,一秒钟,我都不想再看到她了,我回去了。”“你个小王八蛋”郑宏伟端起桌上的一杯水就朝儿子掷过去了,郑军躲开了,杯子撞到墙上,顺着墙落在了地板上,啪的一声碎了,郑军继续朝大门口走了,“你个王八蛋,你走了,就别回来。”郑宏伟冲着他的背影说。郑军走到大门口,开了门,走出去了,又把门狠狠地关上了。看自己儿子走了,郑宏伟静了静气,就对坐在沙发上的孟瑶说了,“小瑶啊,看来不用了,是我们一家人害了你啊,你奶奶临走的时候就说了,说她对不起你,她不该给你说这门亲事,她早就看出来你们之间的不对了,她没有说出来,也是为了怕你伤心啊,你受了委屈还尽量装着跟没什么事一样,奶奶心里不知道有多心疼,是她害了你,叔在这里替奶奶给你道歉了。”“叔,您别说了。”孟瑶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好,叔不说了,”他的声音似乎也有些哽咽了,“但你给叔记住,不是郑军这小子不要你,是你不要他,你把他给甩了,把他给踹了,他能娶到你,那是他的福分,他娶不到你,那是他的损失。”郑宏伟停顿了一下,“好了,咱不说这些令人伤心的事了,接下来咱说说这房子的事。”“房子?”孟瑶有些纳闷,这时王艳芳就说了:“老太太临走的时候说了,这房子,房子里面的东西都归你了,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是啊,叔想听听你是怎么打算的?”郑宏伟也接着说,孟瑶就说了,“叔叔,阿姨,这房子我不能要,我明天就搬走。”“你看,这说得什么话,就跟我们要赶你走一样?”郑宏伟就有些不高兴了,他接着说,“这房子是老太太留给你的,老太太说的时候,我和你王阿姨都在场,是不是,艳芳?”他转向王艳芳,“是啊,”王艳芳就回答他了,郑宏伟就接着说,“你那么悉心照顾老太太,老太太把房子留给你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再说了,老太太为什么要把房子留给你呢?就是因为她没有把你当成外人,老太太是真心喜欢你,疼你,她给你个住的地方,老太太还说了,要你就在城里找个好人家,以后再也不会去了。”想到老太太对自己的疼爱,临走的时候还想着自己给她说过的话,孟瑶的眼泪就似乎更多了,王艳芳就坐到她身边,帮她拭着眼泪,“傻孩子,别哭了,奶奶把房子留给你是对你好,为什么对你好,是因为你对她更好,比我和你叔对她都好,连医院里的护士都说了,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亲的祖孙俩,要不是你的悉心照料,老太太可能也坚持不了那么久。你就把房子收下吧。”郑宏伟也在旁边说了,“是啊,小瑶,这是奶奶的一份心意,你说什么也得收下,奶奶生前,你那么听奶奶的话,怎么奶奶一走,你就不听话了。”王艳芳也接着说了:“小瑶,你不收房子是不是因为我们?这你就别担心了,我们在那边安了家,房子比这边大多了,手里边也不却钱花,而且你看,老太太一走,我们在这边也没亲人了,这幢房子就是留着,我们也无心照顾它了,你又没地方住,就是老太太不说,我们也本来打算把房子留给你的,更何况老太太还指明要把房子留给你了。好了,你就别推辞了,叔叔阿姨都没有把你当外人,你再推辞可就见外了,就算答应了。”王艳芳把孟瑶搂在怀里了。郑宏伟接着说了,“叔是这么想得,这房子你可以自己住,要不想住在这里,可以把房子租出去,每月收租金,要是想回乡下,就把房子卖了,叔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得?”就问孟瑶,孟瑶想了想,就回答他了,“叔叔,阿姨,我明天再给你们答复吧。”郑宏伟看着她,“行,不着急,这房子你就先住着,等什么时候想好了,你再告诉叔,叔再帮你处理,这一阵你也忙坏了,今天晚上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休息。”孟瑶点了点头。 第十四章 晚上,孟瑶躺在她的小床上,看着小屋里已经熟悉了的一切,今晚就是她住在这里的最后一晚了,老太太的房子说什么也是不能要的,就只好走开了。临别前的最后一晚,房间里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恋恋不舍了,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也许从这所房子里走出去以后,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回到这里来了,这个地方给了她欢笑,给了她伤心,给了她安慰,给了她忧愁,给了她太多的感受了,孟瑶的眼睛盯着天花板,她又想到她的柏羽轩了,她就想了,即使为了他,她也要好好活下去,在这个小城里生根发芽,再也不回乡下了,也没有脸回去了,也再也不相信男人的话了,更不能对他们动真感情了,似乎从这个时候起,柏羽轩就成了她的救命良药了,专门治疗她的伤心与不幸,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唯一一个好男人,那也一定会是她的柏羽轩了,离开了羽轩居,自己又得经常地把他挂在嘴边,放在心里了,要时时想着他,再也不能忘了,似乎一忘,不幸就会跟着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当郑宏伟王艳芳夫妇还沉浸在梦乡中的时候,孟瑶看了一遍她已经深深熟悉了的房子,老太太生前的卧室,客厅,厨房,卫生间,房间里的每样东西都用目光打量过了,用眼神抚摸过了,走到大门口,孟瑶最后回望了一眼,背着行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她的眼泪也流出来了,似乎一回头就要看到老太太微笑时的样子了,老太太拉着她就不让她走了。在客厅的桌上,孟瑶留了一封信,信上是这样写得:叔叔阿姨,老太太的房子我是万万不能要的,我走了,回乡下老家了,感谢你们一家人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在你们家的这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了,以后不管我走到哪里,在干什么,我想我都不会忘记曾经有一家人对我多么照顾,对我多么好,在以后的日子里,我要好好地活着,很努力地活着,绝不能辜负你们对我的厚望。祝你们早日和郑大哥和好,不要因为我而坏了你们一家人的和气,也祝你们在以后的日子里身体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最后的落款处是“孟瑶”两个字。你也可以想象,郑宏伟王艳芳夫妇看到这封信时的表情和动作了。 孟瑶的新生活开始了,她又住进了小旅馆里,又在不停地去找别的工作了。这一次孟瑶开始从满大街贴得招聘人的小广告里开始找工作了,一连几天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孟瑶就有些急了。有一天孟瑶就看到路边一家装饰豪华的酒店,门前蹲着两只大石狮子,是一幢楼,在楼身上及楼前面都写着四个鎏金大字--盛豪酒店,在外面的玻璃橱窗上贴着招聘女服务员的广告,孟瑶像是被它富丽堂皇的富贵气给吓住了,一开始没敢进去,后来又一想,好不容易碰到这么一个好机会,错过岂不是太可惜了,不如进去试试,孟瑶就进去了。孟瑶走到大厅里的柜台前,说明了来意,值班的小姐看了看长相漂亮,身材出众的孟瑶,后来就让另外一个人带她去见经理了。进了经理的办公室,孟瑶就看到办公桌后面的转椅上坐着一位大约四十五岁左右的中年人,还戴了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带孟瑶来的人向经理说明了孟瑶的来意,经理摆了摆手,示意那个人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了,经理站起身来,上下打量着孟瑶,不住地点头,看似对孟瑶很满意。后来经理就给孟瑶简单地介绍了一下酒店的情况,又问了问孟瑶自身的情况,最后就谈到合同的事了,合同上面写着签一年的合同,半年结一次帐,要是提前不干了,那以前干的就相当于义工了,但客人给的小费仍归自己所有。孟瑶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不妥的,反正自己也不着急用钱,就把一年的合同给签了。签合同可以说是城市里的一个特色了,好像好多好多的地方都需要签合同,似乎少了合同,事情就不好办了,维持不下去了,而在此之前,孟瑶在乡下,还从来没有见过合同,更别说签合同了。 孟瑶被安排在一个四人一间的房间里,另外三个人分别是领班青红,服务员小倩和艳艳,青红人长得很漂亮,瘦高个,大概一米七几的样子,长得婷婷玉立,瓜子脸的脸蛋上很白净,几乎没有任何瑕疵,而她微笑的时候除了会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两腮边也会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了,特别地迷人,孟瑶就想了,怪不得人家要当领班了。而小倩也是一个瘦高个,只不过比青红矮一些,她的脸上有一些雀斑,不过也依然算是个美人,并且看起来很文静的样子,剩下的就是艳艳了,艳艳似乎更矮一些了,但她长得很丰满,尤其是胸前的那对奶子,走起路来一耸一耸的,就互相蹿动了,远远地就把男人的眼球给吸引过来了。 在酒店的第一个晚上,青红和小倩对孟瑶都挺客气的,互相介绍一下打了招呼,就没有再说什么。后来艳艳回来了,她一进门就说了,“今天晚上可累死我了!”艳艳进去之后,拿脚把门给带上了,然后她就把上衣给脱了,孟瑶的脸就给羞红了,因为她看到艳艳竟然没有穿胸罩,她的两只大奶子就垂在胸前了,奶子虽然饱满,但依然很尖挺着,而且非常的白皙柔嫩,就看起来非常诱人了,接着她把自己的短裙也脱了,把她们都扔在自己的床上,她的身上只剩下一条红色的内裤了,这时她似乎才意识到孟瑶的存在了,她就回头问青红,“红姐,她是谁啊?”“今天新来的。”青红回答她了,“哦”,艳艳没有再说什么,她看了孟瑶一眼,孟瑶冲她笑了笑,她也笑了一下,算是有所表示了。艳艳就从脸盆架上拿了条毛巾,就进了卫生间了。她们的房间是这样布局的,一进门,左右两边是放衣服的衣柜,对面是窗户,跟前摆了一张桌子,两边是两个上下铺的床位,小倩在青红的上面,艳艳在孟瑶的上面,右边的床位靠近门的一侧就是卫生间了。艳艳没有把卫生间的门关上,她一边洗澡还一边唱着流行歌曲,虽然有些跑调,但她的声音听起来依然很悦耳。不一会,艳艳洗完澡出来了,这时青红小倩孟瑶她们三个都躺在床上了,艳艳的头发用毛巾包着,身上依然只剩下那条红色的内裤,只不过她的奶子由于刚洗过,似乎有挺了一些,奶子上还挂着些许水珠,也更诱人了。艳艳坐在一张椅子上,从桌上的一个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夹在嘴上,用打火机点着了,她吸了一口,然后就吐出一个大的烟圈了,似乎显得很熟练了。“喂”她叫了一声,孟瑶睁开眼睛,见她正盯着自己,“你叫我?”“不叫你叫谁啊?”孟瑶赶紧坐了起来,“叫什么名字?”艳艳就问她了,“孟瑶”“从哪来?”“农村”“以前干过没有?”孟瑶不知道她问得是什么,正想着怎么回答,这时青红说话了,“行了,快去睡吧,大家都累了一天了。”艳艳就笑着对青红说了,“好好,这就睡,我这也只是随便问问她嘛。”然后她看了看孟瑶,“今天就看在红姐的面上,还不快谢谢红姐?”孟瑶赶紧说了:“谢谢红姐。”青红翻了个身,说了句:“快睡吧!”艳艳把烟熄了,就上床了。在床上躺了一会,艳艳又说了:“红姐,你刚才说累了一天了,什么意思?是不是四眼佬今天又上了你了?”“上了,接连上了两次。”青红回答她了,“哦,怪不得你要说累了我今天更累,那个家伙挺着啤酒肚,油头满面的,一下子就把我推到床上了,压着我就干上了,像只猪一样,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我就怀疑他是不是吃了药了,干了那么久,就是不泄,后来压得我真的受不了了,就要推他了,他才终于泄了,然后就虚脱得像只死猪一样跌躺在床上了。”艳艳停顿了一下,又问小倩了,“小倩,你今天碰到个什么样的?”小倩就回答她了,“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在那上面也很平常。”“哦”艳艳还要说什么,被青红拦着了,“快睡吧,明天还要干活呢?”“好,不说了,睡,睡。”艳艳说完后,再也不出声了。她们的对话让躺在下面的孟瑶就有些睡不着了,她们做得这是什么工作啊?怎么挺着像是妓女一样了,假使那样的话,打死自己也不能干了。 盛豪酒店主要有六层,第一层是大厅,主要供应 人们吃饭的,第二层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包间,是供人们聚餐用的,第三层也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包间,是供人们唱歌的ktv,第四层是供客人留宿,五六层是给职工住宿用的。孟瑶被安排在了第三层,主要是给唱歌的客人送一些啤酒,瓜子水果什么的,也有客人看她长得漂亮,间或地给上10块,20块的小费。孟瑶穿上工作服了,那是一件天蓝色的旗袍,上面用金线绣着玫瑰,牡丹,衣服虽然很长,但下面的开襟处却开得很高,都已经到大腿跟处了。衣服很瘦,把孟瑶的身体完全给凸现出来了,有凸有凹,凸的地方更凸,凹的地方似乎也更凹了。还穿上了高跟鞋,孟瑶走路的时候,就觉得大腿处微微地有风了,更要命的还是坐着,无论采取什么样的坐姿,孟瑶总是顾了这边,顾不了那边,两边的大腿处总有一部分肉要露出来了,孟瑶的脸就红了,幸亏不是在客人面前坐着,要不然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第一天的客人对孟瑶来说还好,也都规规矩矩的,晚上的时候就有一个客人,孟瑶把东西给他送去了,他的怀里一搂着一位小姐了,他看了孟瑶一眼,然后从兜里掏出50块钱,放到孟瑶盘里了,孟瑶说了句“谢谢”转身要走了,那个人就拿手在孟瑶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孟瑶吓得没敢回头,赶紧紧走两步出去了,她的脸已经通红通红的了。晚上下了班,孟瑶要回去休息了,这时有人告诉她经理让她去一趟,孟瑶去经理的办公室了,她不知道经理找她有什么事。孟瑶敲了门进去了,经理站了起来,看到穿了旗袍的孟瑶,他的眼睛似乎就有了光亮了。“怎么样?第一天还习惯吧?”经理问她,“还行,挺好的”孟瑶点点头,“那就好,以后好好干,遇到点什么麻烦事或是有什么不懂的,就直接来找我,不用跟我客气。”“嗯,谢谢经理。”孟瑶看了经理一眼,她的眼睛里就有了感激之情了,而经理的眼里似乎就有了温柔了,“那好吧,你也忙了一天了,快回去休息吧。”孟瑶又说了句“谢谢经理”的话之后,就转身出去了。回去的路上,孟瑶就想了:经理真是一个好人呐。孟瑶回到宿舍的时候,她们三个都还没有回来,她就纳闷了,不是已经下班了吗?她们干什么去了?孟瑶洗了澡,躺在床上没多久的时候,小倩回来了,“啊,已经躺在床上了,是不是累坏了?”她就问孟瑶了,“没有,不累”孟瑶回答她,然后她就问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小倩似乎愣了一下,就说了:“我还要干活啊。”“不是已经下班了吗?还要干什么活啊?”孟瑶就不解了,“这”小倩似乎就有难言之隐了,“你刚来,以后就知道了。”孟瑶也就不好再问什么了。小倩就去洗澡了,还没洗完的时候,艳艳回来了,进了房门之后,她还是像昨天那样,拿脚把门带上了,“热死我了。”说完她就把上衣和短裙都脱下来扔到自己床上了,她的身上就还只剩下那件红色的内裤了,而她饱满的奶子像是刚经历过一场什么战斗,变得有些疲软了。听到卫生间里有人洗澡,艳艳就坐在椅子上,拿起昨天剩下的那根烟,拿打火机点燃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又缓缓地吐出来,又在吐她的烟圈了。“呀,你倒睡上了。”这时她似乎才看到孟瑶了,孟瑶睁开了眼睛,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但她还是把盖住自己身体的被单紧紧攥住了,这时小倩洗完澡从里面出来了,“你以为人家像你啊?”“你什么意思?”艳艳看着她,小倩就说了,“看她害羞的样子,就知道她不干那个了。”艳艳寻思了一下,“你是说她还是个雏。”然后就诡秘地笑了,艳艳就抓到孟瑶身上的床单要往下拉了,边拉边说:“让我看看,你还是不是雏?”孟瑶就赶紧坐起来,倚在墙上了,她不停地摇着头,紧紧抓住还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单,艳艳就说了:“看把你害羞的,让我看看怎么了,老娘又不是男人,再说了,老娘的你不是也看了。”她说完了,还故意把胸前的奶子挺了挺,就在这时,青红进来了,她看到眼前的情景,就说艳艳了,“你干什么?快把手拿开。”艳艳就笑着说了:“红姐,我就是想看看,她可能还是个雏呢?”青红看了看孟瑶,孟瑶把头摇了摇,那意思是说我已经不是了,因为她听以前某个曾伤害她的人说过那样的话。青红就说了,“就算她还是个雏,那又怎么了,和你有什么关系?大家都是女人,你不是也有过雏的时候么?”“想起这,我就来气”艳艳把手松开了,接着说了:“我现在就后悔以前我怎么没想过好好看看自己呢?”小倩就说了:“还看什么看,现在不和以前一样么?”“那怎么一样呢?”艳艳就不同意小倩的看法了,“你已经像一个熟透了的桃子了,可还是什么都不懂,被男人摸过跟没被男人摸过,那能一样吗?”“行了”青红就有些想笑了,“还把桃子整出来了,我看你现在就像一个熟透了桃子。”一句话把其他两个人都说笑了,就连孟瑶也有些想笑了,可是她没敢笑出声来。艳艳就笑着说了,“说我是熟透了的桃子,我看你像熟透了的柿子,让我看看你这熟透了的柿子是怎么个甜法?”说完就去咯吱青红了,青红被她咯吱得已经直不起腰来,要受不了了,她就求饶了,“行了,你就饶了我吧,就让给你先洗澡还不行吗?”艳艳把手拿开了,“什么叫让给我先洗澡了,本来就是我先回来的好不好。”两个人挨个洗了澡,把灯熄了,躺在各自的床上,睡了,房间里是一片黑暗了。躺了一会,艳艳就说话了,“今天还好,有点舒服了,但那小子把我的奶子咬得可疼了,现在摸着似乎还有牙印呢。”躺在下面的青红就说她了,“你傻啊?让他那样咬你。”艳艳就说了:“可这也没办法啊,人家出钱,咱们就得出力,还不得什么都得由着人家。”青红不说话了,似乎也有了同样的感受。艳艳又说了:“红姐,你今天碰到个什么样的?”青红就回答她了,“别提了,是个胖子,像只猪一样,刚一压着我就干上了,不一会我就受不了了,就死活推着他,说什么也不让他干了,后来他也可能想了,那也不是办法,就让我躺着,他自己蹲着干了。干了一会,就泄了。”“我也碰到过胖子,他的那个家伙看起来又粗又长的,我一开始就害怕了,就想那东西要是插进去得多疼啊,后来当它真插进去,就真的疼得有些受不了了,没想到不一会那家伙就软了,就泄了。照这样看来,看男人不能只看他的表面,就连男人的那东西也不能只看它的表面了,人家有的是比它短,比它细,可人家短小精悍,人家更持久,也能把你干得更舒服。”这时小倩说话了,“行了,被男人干多了,还总结出道理来了。”“可不是,这叫实践出真知,你懂吗?”“好,我不懂,你什么都懂,好了吧。”青红就说了,“你们两个都别说了,天不早了,快睡吧。”两个人就都不再说话了。听了她们的谈话,孟瑶就知道了,她们是下班以后去干那样的事了,是她们自愿,还是有人主使呢?是经理吗?要是自己也被迫去做那样的事情,在自己就要立马走人了,不过经理那么好的人,不会要自己去做那种事情吧。 接下来的日子,经理也越来越多地把孟瑶叫去和他谈心了,常常对孟瑶嘘寒问暖,那样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的关怀,就让孟瑶越来越觉得经理是一个大好人了,也让她越来越有依赖了。有时候有些客人就对她不规矩了,就开始对她动手动脚的,就趁她给他们送东西的时候,不是在她屁股上,腰上,大腿处摸上一把,有的甚至要摸她的胸了,孟瑶被羞得面红耳赤的,有好多次就想去告诉经理了,可是又一想经理对自己那么好,他又那么忙,那点事怎么好意思拿去去麻烦他呢?这样想着,有好多次就要走到经理的门口了,又马上转身折回去了。 艳艳还是像以前那样,拿脚把门关上,然后就毫无忌惮地把衣服脱了,她吸着烟来回走的时候,那奶子也就一动一动的了,也像是在向人炫耀了。小倩真的是不爱说话的,再加上她们对孟瑶也不熟悉,于是原本四个人的房间,说话的就常常是艳艳和青红两个人了,日子就这么继续着。 经理似乎也不懂规矩了,常常是说着说着就慢慢地和自己坐到一起了,手也慢慢地不是放在她的大腿上,就是放在肩膀上了,孟瑶也不好说他什么。然后经理就慢慢地说起他对她的好感了,就像是软绵绵的情话了,想去宿舍里的三个人对自己不温不火的样子,再看到眼前经理对自己的态度,孟瑶的感激之情就不知道该怎样表达了。经理留在孟瑶身上的手也就慢慢地动了,像是抚摸了,孟瑶一开始常常是拒绝了,就站起身来走了,后来看到经理依然是常常来找自己,似乎把自己拒绝他的事从来没放在心上,孟瑶就想经理是真的对自己好了,她的心就慢慢地软了。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孟瑶的心就软到经理可以亲吻她了,经理的手可以在她的身上放肆地抚摸了,经理的呼吸就变得越来越急促了,就开始脱她的衣服,就要干那回事了,这时的孟瑶就开始不让步了,或许是她还没有准备好,或许是由于别的,总之是每次都拒绝了。 有一天晚上,经理把孟瑶叫到自己的办公室,不一会就又像以前那样深情地吻她了,手也开始在她身上来回抚摸了,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然后手就摸到那个地方,就要伸进衣服里了,孟瑶又一次把他拒绝了,经理没有说什么,竭力掩饰着脸上的失望。然后经理拿起办公桌上的一瓶饮料让她喝了,孟瑶没有拒绝。然而当她喝过饮料不一会,就觉得头有些晕了,身体也有些匮乏了,变得四肢无力了,然后就觉得是有人在抱着自己了,把自己放到一个软绵绵的地方了,比自己的床铺舒适多了,还闻到一股好闻的香水的味道了,就接着好像把眼睛闭上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然后经理就开始解她的纽扣,很轻轻地褪去她的衣服,白色的胸罩和内裤,一个诱人的躯体就摆在他面前了。经理开始从头到脚地扫描她了,可爱的脸蛋,细长的脖子,丰满的胸部,细细的腰肢,纤细的双腿,就像是在鉴赏一副名贵的古董画一样地小心翼翼了,然后经理就慢慢地在那些地方来回抚摸了。后来就先停在胸口了,那样白皙柔嫩的奶子饱满地挺在那了,上面两点红红的点缀,让他的手就不由自主地想去摸了。他的手就把它握住了,那样舒服个感觉就像是冬天里摸着温泉里的水一样的感觉了。经理很快地脱掉自己的衣服,然后就压在她身上了,她软软的身体就有了弹性了,就觉得没有任何骨头一样了,都说女人是水做得,自己以前还没有碰到,而孟瑶真的可以说是水做得了。经理就用舌头开始在她的胸部来回舔着了,直到觉得自己下面的东西越来越硬,已经顶到那片丛林了,经理就爬起来了,欣赏着那片丛林,它不是很茂密的那种,正是自己喜欢的类型,然后就拿手找到那洞穴了,把它掰开了,就拿手指慢慢地插进去了,就觉得有一股温热由手传到身上,最后就传到自己的那个东西上了,有了这异样的刺激,它已经变得急不可耐了,经理的手就把它握住了,在那洞口处来回摩擦了两下,然后就一点点地插进去了,就又趴在她身上,让她柔嫩的奶子顶着自己的胸口,抚摸着她细嫩的脸蛋,来回运动了。当他发泄完的时候,看到洁白的床单上没有什么红色的痕迹,心里有一些失落,但又看到孟瑶那丰满诱人的身体,就已经感到很满足了,也就躺在床上睡了。 第十五章 当孟瑶醒过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赤身裸体,经理正躺在她身边,她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她没有大喊大叫,似乎早就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只不过是早晚而已。经理睡得正酣,孟瑶没有惊动他,很小声地穿上衣服回去了。孟瑶回到宿舍,她们三个人都睡了。孟瑶洗澡的时候,使劲地揉搓着自己的身体,就好像它已经好长好处时间没洗过了,已经特别特别脏了,后来洗着洗着,孟瑶就坐在浴缸里,小声地哭了。不知哭了多长时间,当她似乎把所受的委屈都给哭完了,回去睡觉的时候,天不知道有多晚了,连窗户外面的路灯都给关了。 第二天的晚上,宿舍里的四个人都回去休息的时候,艳艳一边吸着烟,一边就对孟瑶说了,“怎么样?昨天晚上是不是被四眼佬插得很爽啊?爽到连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都不知道了。”孟瑶白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就去卫生间洗衣服去了。当孟瑶出来的时候,艳艳似乎还在议论自己的事,“看她刚来时的样子,我就知道四眼佬早晚会上她了,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看来是主动投怀送抱了。”孟瑶啪的一声把脸盆放在地板上了,“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我被人上了,你心里特舒服,特高兴啊?”艳艳就说了:“是,我就喜欢你被别人操了,现在我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多舒坦。”孟瑶看她很得意的样子,说了句:“变态狂。”艳艳就急了,“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次。”似乎就要动手了,青红和小倩把她给拦住了,青红就劝她了,“小瑶不想说就算了,你看她才刚来没多久,你老跟她过不去干什么?”艳艳就说了:“你听到她刚才说什么了,看她那个态度,那像句人话吗?”孟瑶也说了,“你那像句人话?”小倩也拦着她了,“行了行了,一人都少说两句,以后大家在一起的日子还长着呢,别为了这点小事而闹得不愉快。”后来两个人也都不再说什么,去睡了,宿舍里一下子变得沉寂了,四个人躺在床上,像是各怀心事一样,没有人想着去打破了。 后来的几天艳艳都没有再提起过那件事,像是已经忘记了,然后每天像平常一样说着自己被什么样的人搞了,搞得舒不舒服,孟瑶就有些放心了。然而经理又要找她谈话了,孟瑶进了他的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他好色的眼神了,孟瑶似乎受了另外三个人的渲染了,就在心里对他说了,你以前对自己那么好,原来是为了那回事,你想要,你说就是了,干嘛还那么费尽周折呢?然后孟瑶就把自己的衣服脱了,就躺在床上了,经理看她这么主动,就感到有些意外了,但又看到她诱人的胴体,欲望就来了,也就很快地脱了衣服,趴在她身上了。然而孟瑶躺在床上,把眼睛闭上,就没有再动,让经理听之任之了。看她似乎无动于衷的样子,经理就像是受了打击了,也就很快地泄了,然后孟瑶就起身,穿上衣服走了。 在那之后的十几天里,经理都没有再让孟瑶去谈话了,孟瑶就感到放心了。然后就有一天,经理又让她去了,孟瑶进了他的办公室,什么都没说,像上次一样要脱衣服了,经理拦住她了,“小瑶,你这是干什么?”经理的一句话就让孟瑶觉得自己以前可能是错怪他了,就觉得自己有些理亏了,跟着就趴在经理的肩膀上哭了。此后的好几天里,经理再让孟瑶去谈话,是真的谈话了,也就是随便说上几句,就让孟瑶回去了。孟瑶的心就软了,经理是真的对自己好了,自己上次那样对他,他都没有生气,真是太不应该了,就要想着法子来补偿了。 其实孟瑶不知道,经理是在等着她主动地投怀送抱了,等到他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然后有一天晚上,就又让孟瑶去谈话了。两个人简单地说了几句,经理就坐到孟瑶身边了,孟瑶就闻到一股很好闻的香水味道了,经理的手把她的小手给握住了,含情脉脉地望着她,孟瑶的小脸就羞得红了,她低下了头,不敢忘他了。经理的手慢慢地就从孟瑶的小手上往上滑移了,抚摸着她白皙柔嫩的手臂,他的心里也有了一股暖流了。他顺着手臂,快要到她的肩膀了,然后就移开了,就接着到了她的下巴了,经理把她的小脸抬了起来,孟瑶一开始没有看他,然后又张着大眼睛也温柔地望着他了。经理也把脸凑近她了,接着把她的小嘴给堵住了,深情地吻着她,双手也在她身上来回地抚摸了。当他们就这样吻了一会了,似乎所有的激情都给点燃了,经理的手就开始又要望她的衣服里钻了,这一次孟瑶迟疑了一下,但最终没有拦着他。经理一只手紧紧搂着她,在她的小嘴唇上深深地吻着,另一只手就从旗袍下面的开襟处滑移到她的大腿了,经理的手在孟瑶充满青春气息的温暖的大腿上来回地抚摸着,慢慢地就移到大腿根处了,就摸到她的白色的内裤了,他的手在上面来回地摩擦了,孟瑶的身体也觉得很热了,经理的手一开始是用整个手心来回地摩擦,慢慢地就改用一根手指在仅仅隔着一层布的洞穴上来回摩擦了,孟瑶的身体就觉得有些受不了了,嘴巴又被他堵住了,她就不得不加快胸口的起伏来呼吸空气了,她的胸口不停地起伏就更刺激经理了,那只手就把内裤中间的部分拨到一边了,然后就用一根手指头慢慢插进洞穴了,孟瑶的身体控制不住了,她开始要叫了,她的身体已经烫得受不了了,经理的手指也已经感受到洞穴里的湿润了,然后两个人都站了起来,快速地把各自的衣服脱了,然后又紧紧地贴到一块了。当一切都恢复平静的时候,两个人躺在床上,相视而笑了。孟瑶回去的时候,由于刚经过一场热情热燎的云雨,她的脸上还有些红润,宿舍里的三个人看着她,为了引起不愉快,都没有说什么,彼此笑了笑,但在每个人的心里似乎也都心知肚明了。 接下来的日子,经理隔三差五地就会让孟瑶去一趟,一番云雨过后,孟瑶又会红着脸回去了。就有一天晚上,有一个喝醉的客人,孟瑶给他送东西的时候,那个人一把把孟瑶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了,非要孟瑶陪他喝酒,要不喝就得让他亲热亲热,他的手就在她身上乱摸了,孟瑶来回挣扎着,已经哭了,可那个人还不放手,似乎孟瑶越那样,越激发起他的兴致来了。后来也不知是谁告诉经理了,经理进来的时候,那个人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经理就让孟瑶先出去了,后来发生什么事,孟瑶不清楚。晚上下了班,孟瑶就去了经理的办公室,当他们又一番云雨过后,经理搂着她,就说了:“我准备让你当领班,以后就不会碰到那么难缠的客人了。”孟瑶想了想,领班不一直是青红姐么?那怎么行?就不同意了,经理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就放心吧,这事我会处理好的。” 后来几天过去了,经理要让孟瑶当领班的消息不知怎么让艳艳给知道了,回到宿舍的时候,她就时不时地对孟瑶冷嘲热讽,指桑骂槐了,青红还没有得到消息,就说她了,还没有得到正式的消息,让她别乱猜,艳艳就不高兴了,就说了,青红姐,你这是干什么,人家都骑在你脖子上拉屎了,你还护着她,真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青红就说了,我不还没得到消息嘛。艳艳就说了,你得到消息还不是早晚的事,要不然她孟瑶要当领班的消息难道是空穴来风,是有人瞎编的,再说了,你没看到她那几天晚上回来时红光满面的样子,准是把那个四眼佬给伺候舒服了,四眼佬一高兴,把领班的位子给她了。两个人说着说着,到最后也有些不愉快了。 然后有一天晚上,青红哭着回来了,这时候她们三个人都睡了。青红一巴掌打在孟瑶的脸上了,就说了:“你这个臭婊子,王八蛋,快给老娘起来。”孟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她坐了起来,青红抓着她的头发,就往外拉了,边拉边说:“快给老娘下来。”这时艳艳也从床上下来了,为了孟瑶的事,她和青红都有些不愉快了,现在看青红这样对孟瑶,她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也终于可以发了,艳艳就说了,“红姐,我早就看出来了,这个婊子不是个好货。”这时青红已经抓着孟瑶的头发把她拉到床边了,孟瑶的一只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另一只手已经着地了,要不然她的身子就相当于腾空了,艳艳把她的双腿一滚,孟瑶就掉在地上了,就觉得全身各处就钻心地疼了,青红把她的头发松开了,就用脚在她身上乱踢了,边踢边说:“你这个王八蛋,臭婊子,刚来没几天就来抢老娘的饭碗了,我操你妈!”艳艳也拿着脚乱踢她了,也附和着青红说了,“你他妈的就是贱,刚来的时候还装单纯,差点把老娘都给糊弄过去了。你说红姐哪点对你不好了,要不是看在她的面上,我早就想修理你了。现在倒好,翅膀硬了,知道过河拆桥了,我干你娘的。”小倩本来似乎已经睡着了,被她们吵醒了,看到眼前的情景,小倩也赶紧从床上下来,“你们这是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她就劝她们两个住手了,准确地说应该是住脚了。艳艳就说她了,“你什么意思啊?红姐平时对你不错,现在红姐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你是帮红姐还是帮外人?”小倩不好再说什么了,艳艳接着说了:“我看这婊子他妈的就是欠日。”青红看了看她,似乎想到什么,就说了:“好,老娘今天就让你尝尝被日的滋味。”说完就蹲下身要扯孟瑶的衣服了,孟瑶哭着,嘴里边说着“不要,不要”,但青红毫不理会孟瑶的哀求,起身拿了一条毛巾,把孟瑶的嘴堵上了,然后说了句:“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那意思是让她们两个去帮忙。两个人也都蹲下身子,把孟瑶给按住了。三个人合起伙来,把孟瑶还缠在身上的被单,上衣,内裤都给扒掉了,现在孟瑶已经赤身裸体地躺在三个人的面前了,她的眼睛里满含着泪水,叫是叫不出来了,可身体还依然来回地扭动着。艳艳在前面把孟瑶的两只手给按住了,小倩在后面把孟瑶的两条腿也给按住了,把她的两条腿紧紧地并在一起,两手抓着孟瑶的脚脖子,在中间的青红,就开始在她身上乱捏了,一开始是在胸口上乱捏了一通之后,就扇起那两只白嫩的奶子了,似乎有点累了,又使劲地抓住了,孟瑶的头来回地动着,在心里一遍遍地叫着--不要,不要。青红后来就拿拳头砸她的奶子了,在她的肚子上用拳头砸,用胳膊肘捣,到她的大腿处了,就使劲地捏她的大腿了。后来青红就让小倩把孟瑶的两腿分开了,青红蹲在两腿中间的空隙处,她看了看孟瑶中间的私处,就用手指乱捅了,一边捅,还一边说:“你这个骚*,贱货,你不是欠日吗?那好,老娘今天好好日日你。”一开始是一根手指,后来是两根手指,三根手指,四根手指,到最后是把五根手指头捏在一起,要把整只手给捅进去了,像男人的那个东西一样来回抽插着。艳艳在前面把孟瑶的手按在地板上,拿腿压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就使劲地抓孟瑶的奶子了,一边抓,还一边说:“你这个骚货,你这奶子不是喜欢被男人抓嘛,那好,老娘今天也好好抓抓你。”后来青红不知是累了还是由于别的,她把手拿开了,就说了:“果然是个骚*,把老娘的手都给弄脏了。”她的手已经湿淋淋的了,青红就把那只手在孟瑶的胸口上来回擦拭着,然后她进了卫生间,拿了一把刷鞋的刷子和一个牙刷出来了,然后又蹲在孟瑶两腿中间的空隙处,把刷子使劲地捅进去了,拿出来,又把牙刷使劲地捅进去,又拿出来,这样反复着,还说了:“你他妈的爽不爽啊?老娘这么费尽心思地伺候你,爽歪歪了吧。”最后她是真的累了,孟瑶已经被折磨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青红看了看她,就对艳艳和小倩说了,“把她抬上去吧,今天先到这,明天再接着伺候她。”两个人把孟瑶抬上床了,青红回头要去睡了,似乎还不解气,就又回头,把刷子和牙刷一块捅进孟瑶的下体了。孟瑶的嘴上还塞着毛巾,又一阵剧烈的疼痛,孟瑶拿手把毛巾捂住了,她怕自己叫出声来,其他三个人都上床了,把灯也关了,房间里一片黑暗了,孟瑶才敢把刷子和牙刷拿出来,她蜷缩着身子,用毛巾紧紧捂住嘴巴,无声地抽泣着。 第二天,孟瑶红着眼圈,一步一步地,几乎是挪着脚印上班的。晚上的时候,经理又让她去了。孟瑶进了经理的办公室,经理似乎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一把就把孟瑶抱住了,孟瑶“啊”的一声叫出来了,因为经理碰到她的疼处了。经理见她有些异样,就把手松开了,就问她:“怎么回事?”“没什么。”孟瑶就回答他了,但没有看他。经理要和她亲热了,孟瑶拒绝了,说“身子有些不适。”经理就猜了:“来哪个了?”孟瑶点点头,“那也没什么。”经理就说了,“好孟瑶,求求你了,我都快控制不住自己了,一会我轻点就是。”后来当他再求她的时候,孟瑶就求他了,“求求你,再过两天吧,到时候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经理不乐意了,似乎今天晚上是要定她了,他趁孟瑶不注意的时候,就把旗袍的下摆给掀起来了,然而当他掀起来的时候,他就看到孟瑶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了,他就愣了,“这是怎么回事?”他就问了,孟瑶回答他了,“不小心碰的。”“碰能碰成这样?”他就不相信了,他又仔细地看了看孟瑶,发现她的眼圈红红的,好像胳膊上也有几处伤了,经理就说了:“把衣服脱下来。”孟瑶没有动,“我让你把衣服脱下来,听到没有?”他就急了,就要去扯孟瑶的衣服了,孟瑶就不让他扯,两人争着争着,就碰到孟瑶的伤处了,孟瑶又叫了,后来经理终于还是把孟瑶的衣服脱了,就看到孟瑶身上好多处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了,“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是”经理就问她了,孟瑶苦笑了一下,“没什么,就是跌了一下。”“跌一下能跌成这样?”孟瑶没有再说什么,经理来回踱着步,后来他拍了拍脑袋,似乎想到什么了。经理要孟瑶穿上衣服,就让她回去了。孟瑶回到宿舍,另外三个人还没有回来,她们是去干活了。她呆坐在床上,不知道今晚等待她的是怎样的暴风雨了,她们会是怎么变着法地折磨她了。三个人陆陆续续回来了,孟瑶真的害怕了,不知道她们要对她怎么样,她没有脱衣服,紧紧倚在墙上,黑黑的眼睛里满是惶恐和不安。似乎就在她们几个就要对她下手了是时候,有人敲了门,青红回头开门了,是经理。几个人都向经理打了招呼,经理走进房间,看了看几个人,然后就说了:“我就把一句话撩在这——以后谁要是再动孟瑶一根手指头,老子绝饶不了她。”说完就出去了,临走的时候着重看了一眼青红,就有些意味深长了。经理走了,房间里突然变得沉寂了,几个人都没有说话。艳艳和小倩就看着青红了,似乎就是在看她的脸色,等她发号施令了:她要是接着整她,她们就帮着她整她;她要是不想整她了,那她们就去睡觉。青红停顿了一会,然后就指着孟瑶说了:“你他妈婊子,还学会打小报告了。”说完就要上去拽孟瑶,看她的意思是要接着整她了,另外的两个人也都上去帮忙了。这一次她们没有打她,因为容易留下伤痕。后来她们就把孟瑶拖到卫生间了,把浴缸里放满水,艳艳和小倩两个人就一人架着孟瑶的一只胳膊,把她的头使劲往水里按了,让她在水里呆一会,再把头给拿出来,然后又给按进去了,她们这么反复进行着,而青红也没有闲着,依然拿着刷子和牙刷,往孟瑶的下体里使劲地捅了,后来她们似乎觉得累了,该换一换花样了,然后她们就把孟瑶整个人扔到水里了。接着她们把浴缸里的水给放了,艳艳出去了,等水流干的时候,艳艳找来了一根大约一米的塑料管子,手里还拿着一瓶冰冻的可乐。然后她们就把孟瑶的腿使劲往斜上抬着,把那根管子插进了她的下体,然后就在管子的另一头把可乐给倒进去了,黑色的可乐就顺着管子流进孟瑶的下体了,艳艳就说了:“你他妈的还真有福,老娘平常都不舍得喝可乐,今天倒给你喂上了。”然而就在这时,她们听到房门又响了,青红就示意艳艳去开门,艳艳出去的时候,把卫生间的门给带上了。艳艳把门开了,她没想到会是经理,更没想到他会来杀个回马枪。但艳艳表面上依然很镇定,她甜甜地叫了声“经理”经理看了她一眼,“嗯”算是应承了。他朝房间里看了看,只有艳艳一个人,艳艳就说了:“她们三个有事出去了。”“哦,这么巧。”经理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就说了:“我能不能用一下你们的卫生间?”说完就走向卫生间了,艳艳赶紧紧走两步堵在卫生间门前,她笑着说:“经理,您走两步就到自己的地方了,还是回去解决吧。”经理看着她,“怕什么,反正她们几个都不在。”说完就推门了,但没有推开,他就纳闷了,看着艳艳,“你不是说没人么?”艳艳又笑着说了,“经理,其实刚才我是骗您的,她们三个都在。”“在干什么?”“洗澡。不是怕不好意思嘛。”经理的头动了动,冷笑了几下,然后反手一个耳光,正打在艳艳的脸上,用的力气很大,声音很响,艳艳的脸上就有了手印了,她捂着脸,没敢再说话,闪开了。然后经理就对着里面说了:“把门开开。”里面的人像是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开了。经理就看到小倩和青红两个人站着,孟瑶躺在浴缸里,已经全身湿透了,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腿下面似乎还有黑色的痕迹,就看到旁边的水管,水槽边的可乐了,似乎明白了什么。“还不给她换身衣服。”经理看着两个人,两个人先愣了一下,就把孟瑶扶起来了,就拿毛巾擦她的头发了,经理出来了,艳艳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进去了。不一会三个人扶着换了干净衣服的孟瑶出来了,她们把孟瑶扶到了床上,躺下,三个人都看着经理,不知道说什么好。经理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卫生间门口,就说了:“青红进来一下。”青红迟疑了,但还是进去了。经理从里面把门关上了。然后就传来了经理拳打脚踢和青红鬼哭狼嚎的声音了。后来让外面的三个人都不忍心再听下去了,可是艳艳和小倩没有敢劝,孟瑶就挣扎着身子下了床,走到卫生间门口,就求经理了,“经理,求求您,别打了。”里面就真的住了手了,经理洗了洗手,开门了,他看了看孟瑶,“你怎么起来了,快去躺着吧。”说完就扶孟瑶走到床边,安置她躺下,就对孟瑶说了:“这几天你就别去上班了,好好养养。”孟瑶点了点头,经理就走到卫生间门口说:“你也别去上班了,今天要不是看在孟瑶的面上,老子饶不了你。”然后他回过头看了看艳艳和小倩,“这是老子的地盘,要是不想干了,趁早他妈的给老子滚蛋!”说完就出去了。等他把门关上了,艳艳和小倩就赶紧去卫生间了,青红已经躺在地上了,鼻青脸肿的,蜷缩着身子,后来她们帮她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青红的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似乎比孟瑶身上的还要严重一些,两个人帮她换了衣服,扶她躺在床上了,谁都没有说话,原本好好的四个人,有两个躺在下面的都受了重伤了,上面的人也不好再劝她们了,熄了灯的房间原本就是一片黑暗,而现在似乎黑暗之上又多了一层黑暗了,让人找不到有亮光的地方了。 第二天,早上艳艳和小倩给孟瑶和青红把饭打回来,四个人吃过饭后,艳艳和小倩就去上班了,房间里只剩下了孟瑶和青红,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对方。到了下午了,两个人都躺在了床上,后来青红就说话了,“小瑶啊,对不起,我不该那样打你的。”孟瑶一下子愣了,她没有想到青红会跟她道歉,突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青红看了她一眼,就接着说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争领班的工作吗?”孟瑶摇摇头,“不是说领班的工作轻松,或者要跟那个四眼佬套近乎,就是经理,只是因为领班可以每个月比你们多拿200块钱的工资,姐是为了钱啊,因为姐家里缺钱,姐家里面还有一个弟弟,可是他肺里面有毛病了,每天几乎是要靠药来维持着,你知道那药可贵了,家里面买不起啊。后来我就辍学了,就到外面来打工赚钱给弟弟来看病。”青红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了:“你觉得姐现在像只鸡一样了,每天晚上会来就毫不知耻地谈论男人的那些破事,姐也不想这样啊,可是姐已经麻木了,觉得现在除了这个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姐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啊,刚开始出来的时候,姐也和你一样,什么都不懂,后来姐给人当了保姆,那家人对我还算可以,虽然有时候男主人对我动手动脚的。后来有一天买菜的时候,就有两个男人主动跟我套近乎了,他们都留着长发,从背后看还以为是女人了,他们就自我介绍说是导演,问我愿不愿意去试镜头,他们说我既有外貌,又有气质,是适合做演员的材料,姐那时候真的是傻了,就天真地以为凡是留长发的男人就是导演,是导演的男人都留着长发,现在姐就想了,你说这是什么狗屁逻辑,姐那时候是真的想当个演员,不仅仅因为姐觉得自己长得好看,这也是姐从小的理想,更主要还是因为姐觉得当演员好赚钱,随便的一场演出,出场费就有好多好多了,姐就想了,要是姐真的能当上演员,姐就能赚很多很多的钱了,到那时就可以给弟弟看病了。后来姐就跟着那两个人走了。去了一家宾馆,进了一个大房间,姐一进去就吓坏了,因为姐没有想到房间里还有十几个男人,姐就想走了,他们就把姐拦住了,后来他们就把姐抬到床上了,一个个的就把姐给强奸了,还有人拍了照片,还有人拍了录像了,姐是真的害怕了,吓傻了,想叫也叫不出来了,也不知道叫了,姐的身下就有了一大滩的血迹了,姐就觉得有些晕了,有些想睡了,就觉得像有人在拉着自己向另一个地方去了,后来姐有了一点知觉了,就知道自己这是要去死啊,就想到弟弟,弟弟还等着我往家里寄钱看病呢,我就紧咬着牙关坚持住了,后来姐没有死。那些人就不放过姐了,就给姐看那些照片和录像了,就威胁着姐要是不听他们的话,就把那些东西寄回姐的家去,姐就害怕了,这不是逼着我们家破人亡吗,姐就只好听他们的话了。经常地姐就被他们叫去去伺候那些臭男人了,那时候姐是整天以泪洗面了,就想着这种暗无天日的苦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啊,后来姐心里有了事,饭也做不好了,卫生也打扫不干净了,那家人就把姐给赶出来了,姐是没地方去了,姐也想通了,反正已经这样了,干嘛还非得被那些男人摆布啊,他们要真想把那些东西寄回家,那就寄吧,反正姐是没脸回家了,也不想再回去了,就离开那个城市了,后来姐去过好几个地方,就在一些发廊啊,洗头城啊,桑拿浴中心啊什么的,实际上都是一些给男人提供女人的地方,姐也就是只鸡了,可是在那些地方,姐一天要接好几个男人,姐的身体就受不了了,就染上病了,他们也不要姐了,姐给他们赚钱的时候,他们一个个见了姐都笑容满面的,可姐有了病,他们又都一个个捂着鼻子走开了。后来姐就来到这,来到这酒店了,你知道那四眼佬一开始对姐可好了,每天都对姐嘘寒问暖的,姐就想真的是碰到好人了,后来姐就把身子给他了,为了讨好他,姐就变着法子使他开心了,他呢,也很快就让姐干上领班了,一直到现在。姐每天下班后就跟他躲在房间里卿卿我我了,姐那段日子不知道有多开心了。后来有一天姐就见他犯愁了,姐就问他怎么了。他就说了,白天里有个高官看上姐了,让姐去陪陪他,他说他是真的不想让姐去,可要是拒绝了,那高官就会给他穿小鞋了,就会为难他,可能这酒店也干不下去了。姐看他为难的样子,姐也很担心,姐就说了,只要他不嫌弃,让姐做什么都可以,后来姐就去陪那个高官了。再后来姐就经常地去陪那些高官要人了,后来姐才知道他要姐陪的那些人中,有一些是为了他自己的前途,更多地他是把姐买了,姐就生气了,你想让我做鸡,你明说就是了,干嘛还变着法子装出自己一副为难的样子。后来姐干得工作跟现在差不多了,每天上班,下班后去接一个客人,这是姐给他想得,一方面是为了他的工作 第十六章 晚上回去的时候,孟瑶和青红已经有说有笑了,这让艳艳和小倩都有些奇怪,怎么一天不见,两个对头成朋友了?青红就对她们两个说了,我们把自己的事情各自说了,都一样的命苦,都是自己人了,干嘛还勾心斗角呢?艳艳就说了:“红姐,那你领班的事呢?”孟瑶就说了:“你放心,我不会和红姐争着当领班的。”艳艳就笑了,“这就好办了,把事情都说开了,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小瑶啊,想起前两天对你做得事,真觉得不好意思了,对不起了。”后来小倩也向她道歉了,四个人就成了好姐妹了。躺在床上的时候,青红把孟瑶的事向她们两个说了,等她说完了,躺在上面的艳艳就说了,“也够不幸的了,不过和她比起来,我就更不幸了。小瑶,我给你说说我的事吧。”艳艳停顿了一下,像是故意清了清嗓子,就准备要说一个长篇大论了,“我刚出来的时候,也是去打工赚钱,是去一个城市找表姐,她比我早出去两年,后来在火车上,坐到我对面的两个男人就和我说上话了,他们穿得都很好,知道我是外出打工的,他们就说了另一个城市多么多么好,多么多么容易赚钱,就差点说遍地捡黄金了,我那时候也是什么都不懂啊,按现在的话说就是懵懂未知,不谙世事,就真得信他们的话了,就跟着他们走了,去发财了。然后就跟着他们到了另外一个城市,找了一个房子住下了,等晚上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的本来面目就露出来了。就想强奸我了,他们一个人按住我的手,往我的嘴巴里塞了毛巾,另一个人就脱了我的裤子,就要拿他的那个东西往我那里插了,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得逞,我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劲,反正那个人没成功,换了另一个人,他也没成功,他们两个就急了,就开始打我了,一开始是在床上打我,把我的衣服扒干净了,也不管了,就摸着哪打哪了,你不知道那个痛啊,后来一个人就拽着我的头发,把我从床上拉到地上了,就用脚狠狠地踢我了,他们穿得是那种硬底皮鞋,踢完了,就用脚跺了,他妈的他们是真打啊,我都不知道该怎样给你们说那种身体的疼痛了,有一个人就把皮带解下来了,就狠狠地抽在我身上了,后来他们打累了,坐到旁边休息了,我就觉得我身上是皮开肉绽了,浑身疼得想动都动不了了。后来他们见我老实了,就把我抬上床了,就挨个的强奸我了,我想叫却叫不出声了,想挣扎却再也没有力气了,只能任由他们了,后来他们就故意惩罚我了,一个人上完了,去歇息了,另一个人就上了,等他上完了,那个人也歇息够了,就又接着上了,我不知道被他们上了多少次,就觉得在那个床上把一辈子要流的眼泪都流完了,流尽了,把一辈子要承受的疼痛都给承受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流过眼泪,再疼再痛也都会紧咬牙关说不痛了。原来他们是人贩子,等我养好了伤,他们也觉得把我玩弄够了,就把我卖了,一开始是一个哑巴,四五十岁的人了,可能还没经过那事,头一个晚上就把我抱上床,就脱了我的裤子,把他的那东西就插进去就来回地干上了,他趴在了我身上,他的脸就快贴到我的脸了,我就闻到一股臭臭的大蒜味了,就想吐了,可他不管,还是继续干着,等干完了就倒在一边,呼呼睡大觉了,他们一家人弟兄好几个,怕我跑了,就轮流看着我,和我说一些不着调的话,像是反正已经都这样了以后要和他好好过日子之类的,后来过了半年了,我几乎连村子口都没有出过,然后等忙的时候哑巴就带着我外出干活了,哑巴的欲望可强了,什么时候想上我了,只要合适,扒开我的裤子就上,有时候是在我烧火做饭的时候,有的是刷锅洗碗的时候,有的是在地里干活的时候。后来玉米地越来越高了,一般的人都可以淹没了,有一天在地里薅草的时候,我在前面,哑巴在后面,可能是看我的屁股看久了,他的欲望就来了,然后就把我按到地上,扒了我的裤子,就干上了,那天他竟然还一连干了两次,然后就美滋滋地睡了,一会儿就发出鼾声了,我就想了,这是老天爷在帮着我逃了,后来我就逃了,也就邪门了,老娘跟人贩子打上交道了,被一个人贩子卖了,逃出来了,又被另一个人贩子给卖了,后来我反正是在人贩子的手里来回转手了,最后我就逃到这里了。刚来的时候,我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我是又渴又累又饿,都几乎要晕倒了,就看到在路边的小摊上吃饭的青红姐了,我就想了这小姑娘总不会也是人贩子吧,我就想让她给我买点吃的了,你不知道那时我有多难为情,我碰到过这种情况,有的人看我可怜,给我点吃剩下的,有的人根本不理我,可是青红姐给我买了好几份,直到让我吃饱了,后来还把我介绍到这来了。我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我对青红姐的感激之情,反正只要青红姐让我去死,我马上就去死了。”艳艳的故事说完了,青红就说她了,“你怎么这么说话,什么死不死的,我让你去死,那我不成了杀人犯了。”把大家都说笑了,艳艳就说了,“我不过是打个比方,再说了你这么好,舍得让我去死啊?”“我怎么不舍得?去死吧,你这个死猪头。”青红就说了,“讨厌,说人家是猪,我是猪,那你是什么,你就是猪大姐!”艳艳的话把大家逗得真的大声笑了。小倩也说话了,“既然你们都说了,我也给小瑶说说我的情况吧,我还算好啦,一开始就找到这里了,然后四眼佬就用她一惯的伎俩把我骗了,我把身子给了他了,慢慢地他就不理我了,我就干上了现在的活,一开始是为了要报复他,后来人家根本就无动于衷,我也就慢慢地把他忘了,就只为着钱了。”幸福的女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女人各有各的不幸,这是女人的悲哀么,可这女人的悲哀里又掺杂着多少男人的成分,又有多少是出于女人本身的自愿,男人喜欢花,更喜欢野花,可是野花里掺杂着多少有毒的成分,他们却不知道了,等他们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因为那些有毒的成分已经慢慢地聚集,成了毒瘤了,已经深深地渗到他的身体,他的家庭里去了,那个时候是造物主的悲哀了,谁让他赋予男人一颗花心了,让他更迟钝一些不好么? 经理现在在孟瑶眼里也是四眼佬了,因为她们已经是好姐妹了,她就要和她们统一战线。四眼佬再找她的时候,孟瑶也尽心尽力地伺候他了,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让青红继续当她的领班,四眼佬的身体被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了,他也就答应了,但他同时也纳闷了:怎么现在还有这种人,把自己的身体送出去了,却把前途又让给了别人。 艳艳会来的时候又发牢骚了,他妈的男人就是贱,明明想要干哪个了,还死要面子,还不好意思说出来,有色心没色胆的人,一看就没什么出息。青红就说她了,“这是哪个男人招你惹你了,是不是没把你插爽啊?”“唉,别提了,”艳艳还是裸露着她的大奶子,只穿了件白色丝织的内裤,“我今天碰到的那个男人,可能是第一次来,一开始没有好意思提出来,就说了一些别的,我心里就想了,你说上一会也就得了,可他说起来没头了,扯半天也没扯到那上面去,我在心里就骂他了,你他妈的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还说起来没完了,我就急了,就先把上衣脱了,谁不知道老娘干活的时候是从来不戴奶罩的,老娘的大奶子就挺在他面前了,他显然没有料到老娘会这样,只看了一眼,就把头低下了,老娘不管,接着把短裙和内裤一块脱下来了,老娘就光着身子站到他面前了,他看了看,接着就像见了野兽一样,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走了,害老娘白费了半天劲。”这时孟瑶就说了,“你本来就是野兽,人家有首歌不是这样唱得吗,说女人是老虎,老虎就是野兽,你说你是不是野兽?”艳艳就说她了,“你个小丫头够贫的。我突然想起一个谜语了,考考你,哎,红姐,小倩你们两个也听听,说是古希腊的神话里有一只狮身人面兽,狮身人面兽,懂吧,就是长着狮子的身子,脑袋前面却是一张人脸,就像那美人鱼一样,上半身是人,下半身却是鱼尾巴,他叫什么弗吉西斯还是什么的记不住了,就姑且叫他弗吉西斯吧,这个家伙每天在路旁立了一个谜语,谜语是这样的--有一种动物,早上的时候是四条腿,中午的时候是两条腿,晚上的时候是三条腿,这是哪种动物?他就问过往的行人,让他们猜,猜不对就张开血盆大口,把行人一口给吃掉,猜对了就让他们过去,一连好长时间都没有人答对,他就有些洋洋自得了,照这样下去最起码一日三餐是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可以说是衣食无忧了,然后就有一天,有个人答对了,这弗吉西斯就给气得跳了悬崖了,一下子给摔死了。你们也猜猜,这是哪种动物?小倩?”小倩摇了摇头,艳艳张了张嘴,做吃东西的动作,“你被吃掉了,红姐,你?”青红也没有回答上来,艳艳又动了动嘴,“你也被吃掉了,小瑶,你?”孟瑶就说了:“我知道,是人,早晨的时候四条腿是因为人还很小,还不会走路,只能爬了,两手两脚加起来就是四条腿了;中午的时候两条腿是人在学会走路之后了,人可不就用两条腿走路;晚上的时候三条腿,那是因为人老了,走路有些吃力了,就得借助于拐棍走路了,两条腿加上一根拐棍可不就是三条腿。”孟瑶分析得头头是道了,青红和小倩都直夸她聪明,艳艳就说了:“你还真行,还真猜出来了。”孟瑶就接着说了:“我也想到一个字谜,你们也来猜猜,谜语是这样说的,说木在口中栽。”孟瑶没有再说下去,另外三个人看着她,艳艳就说了:“这就完了?”“是啊,完了,猜吧。”孟瑶就回答她了,艳艳就先说了:“这还不简单?是个困字,对不对?”孟瑶摇摇头,小倩也说了:“是不是杏字,杏花的杏,”孟瑶也摇了摇头,青红也猜了,“是个呆字,呆瓜的呆,”孟瑶又摇了摇头,三个人都问她到底是什么字啊?孟瑶就笑了起来,“猜不出来了吧,其实谜语原本有四句——木在口中栽,既非杏,又非呆,要说是困字,那就更痴呆。”艳艳就听出来了,“好啊,你个小丫头,竟然说我是痴呆,看我怎么收拾你。”就要追她了,孟瑶赶紧躲到青红背后了,然后就说了,“你饶了我吧,艳艳,那字谜又不是我写得,我也没想到你会猜困字啊。”“你还说?”艳艳就要拿手隔着青红去够她了,孟瑶最后就说了,“好了,我把谜底告诉你,大家就算是扯平了好不好?”“这还差不多,快说。”“是个束字,结束的束字,没想到吧。”几个人确实没有想起来,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艳艳就说了:“谁想到那木那么大,你看把口都给挤扁成什么样了。”一句话把几个人都说得笑了起来,笑声传到空气里,就把空气里的气氛变得温暖而舒适了。 有一天晚上回去的时候,艳艳春光满面,一进门就唱上了,孟瑶不知道她怎么回事,就问青红:“红姐,她这是怎么啦?”青红就笑着说了:“这还看不出来,肯定是被人插得爽了。”艳艳就说了:“我是被人干得爽了,怎么了,我就叫了,啊,啊”就把她在床上的声音嗲声嗲气地叫了出来,青红就说她了,“行了,你别发浪了,再叫把猫都给找来了。”艳艳就说了:“红姐,你不知道今天那个小伙子把我把我弄得可舒服了,老娘都多长时间没有那种感受了,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还不兴我炫耀炫耀了。等一会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再给你们讲讲详细的经过。”说完就去洗澡了。晚上四个人都躺在床上,熄了灯了,艳艳就开始讲她的艳遇了,“今天老娘进去的时候,见是个小伙子,长得很帅,老娘心里就有了舒服了,他没有像那些臭男人一样叫老娘把衣服脱了就躺在床上了,他把老娘给按住床上,就吻上了,那手隔着衣服就在我身上来回抚摸了,老娘不知道隔着衣服抚摸是不是能很快地就让人兴奋,反正老娘的身体很快地热了,也就配合他了,手也在他的身上乱摸了,后来我们就这么吻了一阵,就觉得激情来了,就要脱衣服,就要开始做那回事了,可老娘没想到,我们两个都脱了衣服了,他却拉着老娘去卫生间里洗澡了,虽然老娘干这个已经干了很久了,可老娘和男人洗澡可还是第一次,老娘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了,后来一想反正老娘的身体不知被多少男人看过了,摸过了,在一起洗澡那又怎么了,就洗上了,我们都各自冲了一会,要摸沐浴液了,要打香皂了,他就开始帮我了,在我身上涂上沐浴液,就在我身上来回地搓了,哎呀,你们不知道,原来让人给自己洗澡也是这么舒服的事,后来我也帮他搓了,他妈的,我们两个像小两口一样洗起鸳鸯浴了,然后就洗完了,冲干净了,就在浴缸里,他就把老娘全身都舔了一遍,就连脚趾头都挨个舔了,你们不知道那个舒服啊,人刚洗完澡本来就舒服,让他这么一舔,就更舒服了,身子也就变热了,然后他的手就在老娘的胸口上来回抚摸了,就把老娘的奶子一口口地含在嘴里了,用舌头轻轻舔着,用牙齿轻轻咬着,最后就拿舌尖一下接一下地蹭老娘的乳头了,还用牙齿轻轻地咬着,他这么一蹭一咬的,老娘的乳头刚洗过澡本来就有些硬,现在就更硬了,就跟男人下面的那个东西一样,老娘知道,这是来欲望了,身体就感觉热得不行了,后来他让老娘叉开腿,他的头就移到了下面,竟然用舌头舔起老娘下面那里了,以前都是老娘舔男人的那东西,没想到今天竟然也有人舔老娘的了,他的舌头一点点进去了,来回转着圈舔了,有时候还往嘴里吸了,老娘就有些受不了了,就开始呻吟了,而他见老娘这样,似乎也舔得跟卖力了,一边用舌头舔,一边还用手指去摸上边那个最容易让人产生欲望的像豆豆一样的东西了,老娘的呻吟声越来越大,就有些想叫了,老娘的身体是彻底被他征服了,就觉着身体里面有一些像水一样的液体在流出来了,慢慢地似乎流得越来越多了,老娘就想他那个东西进去了,他也似乎觉得差不多了,就站起来,把老娘也拉起来,让我坐到水槽上边,就把他的硬邦邦的东西给插进去了,老娘立马就叫出来了,他的那东西先是一点点地进去,像是在试探着,后来就整个进去了,然后又缩回去了,只留下最上面的一部分在里边了,就来回地动了,然后又冷不丁地一个深入,老娘就有些疼了,可是又一边疼,一边舒服地叫了,就这么干了一会,他让老娘的双腿夹住他的腰,手搂着他的脖子,他的手就抱着老娘的身子,就这么把老娘抱着出了卫生间,抱到床上了,而他的那东西还一直留在里面。在床上他就这么先浅浅地几下,然后猛一个深入,一插到底了,就让人甜蜜地痛了,我们就这么干着,后来他觉得要射了,就很快地把那东西拔出来,让老娘换了一个姿势,就又插进去了,就这样每当快要射了,就换一个姿势,后来不知换了多少姿势,做了多长时间,最后他终于射了,这么长时间,他只射了一次,老娘呢,老娘不知流了多少了,老娘起来的时候,就看到身下已经湿乎乎的一片了。”艳艳不再说话了,似乎还在回味着她的舒服,青红就说了:“怪不得你回来的时候满面桃花的样了,原来是让人干得这么爽。”艳艳就说了:“可不是,红姐,等哪天他再来,我把他让给你,让你也爽一把,好东西就是要大家来分享的嘛。”最后那句话把大家都给逗乐了,艳艳又说了:“妈的,今天晚上老娘发生过好几个第一次了,就又想起第一次被那两个禽兽强奸时的情景了,他们的那东西像棒子一样,直直地捅进去了,要是像今天这样,老娘也不会那么疼了。”艳艳想起伤心事,就连语气里都有伤心味了,青红就劝她:“艳艳,都是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还想它干嘛,你看你现在多好啊,姐就不行了,姐今天碰到一个烂货,姐刚有点兴致了,他立马泄了,就像故意跟姐过不去一样,真扫兴。”艳艳就觉得不管以前怎么样,今天她是比青红姐好受了,就有些舒服了,也就笑了,后来像又想到了什么,就说了:“你没听人家说,女人就是一亩地,男人就是一头牛,一开始这牛都年轻气壮的,耕起地来,是要多轻松有多轻松,要多快活有多快活,这地呢,被耕匀了,耕舒服了,也就种什么长什么了。后来啊,这牛耕地耕得就疲倦了,就有些力不从心了,一抬头就看到邻家的地里长得绿油油的小草了,那眼睛就有了亮光了,就想着偷吃一口了,就站在自己家的地边上,很快地咬了一口,又赶紧退回去了,这牛啊咀嚼着嘴里的草,就有些舒服了,又看到没有人发现,就想着吃第二口了,万事开头难,反正什么事不是有了第一次,就很快有了第二次,第三次,慢慢地也许就数不清了。这牛也是,吃了第一口,吃第二口,第三口,慢慢地胆子越来越大,把挨近自己家的那一片都给啃光了,站在自己地里,再伸长脖子也够不到了,这时两块地中间的那道垄就成了防线了,就好比历史课本上说的那叫什么线来着,对,麦克马洪线,这牛也犯难了,本来不想迈出去,可忍受不了小草的诱惑,最后还是迈过那道线了,那是牛最后的防线了,一旦迈过去,他就开始为所欲为了,老牛是在外面吃起嫩草了,而呆在家里的那亩地呢?她也不高兴了,这老牛久不耕地,已经杂草丛生了,再这样下去可就成了一片荒芜之地了,于是她也想着法子从外面寻找资源了,不但牛来了,就连拖拉机都给搬来了,这地啊,就又恢复原先的样子了,地里就也长出绿油油的嫩草了,还花枝招展的。据说这老牛有一天就看到这块地了,就想了,这是谁家的地啊,这草这么鲜嫩欲滴的,太诱人了,就想着偷吃了,后来还真吃上了,吃了两口,就感觉有些熟悉的味道了,后来才发现,这不是自己家的那块地么?”艳艳的话让大家都忍不住了,都笑出声了,不但笑出了声,声音很大,而且几乎可以说是前仰后合了。 艳艳回去,没有脱衣服,也没有洗澡,就坐在椅子上,说起来了:“妈的,四眼佬真变态。”她们问她怎么回事,艳艳就说了:“今天他把我叫去了,然后就让我把上面的衣服脱干净了,叫我躺在他的办公桌上,就压住我身上,把头埋到我胸口上了,两只手抓着我的奶子,咬完这个咬那个,后来觉得差不多了,就把他的那东西掏出来了,示意我蹲下,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刚一蹲下,他就迫不及待地把他那东西塞到我嘴里了,后来老娘给他舔了半天,他坐到了沙发上,又让老娘跪在地板上,然后就让老娘把他的那东西用奶子给夹住了,让老娘的奶子来回动着,后来他那东西都喷到老娘的脸上,胸口上了,他没有拿那东西插老娘下面那里,我知道他是嫌老娘那里不好了,谁不知道啊?老娘浑身上下唯一的好地方就是这对奶子了,至于那里,一开始又小又紧,又有弹性,像根筷子一样,后来被男人插得次数多了,被那东西撑得又大又松,没有一点弹性了,像手电筒一样成了无底洞了。他妈的四眼佬觉得没有插那里就射了,觉得不公平了,就拿手指插老娘那里了,插了一会,还不让老娘走,又从冰箱里拿了一块冰块,就塞进老娘那里了,直到他觉得冰块融化了,老娘就是站起来也不会流出来了,才让老娘离开,你们说他妈的他变不变态?”青红也说了,“可不是,来这的男人有几个不是变态的,他妈的,明明是自己不行了,可他就怨我们了,是我们没把他伺候好了,他就变着法儿折磨你了,在你身上乱捏,乱摸了,直到你被他折磨得疼得叫起来了,要求饶了,他才住手,就觉得是自己的那东西把你给捅疼了,你叫了,他才觉得自己是个真真正正的男人了。有时候,他自己那东西还没插进去,可他把你身体摆弄成的那姿势就让你受不了,疼得就要叫了,他不管,他听到你叫了,似乎更兴奋了,一兴奋,似乎那东西就更有力量了,就插进去,自己干起来了,他才不管你身体受不受得了。”“是啊,他妈的,有时候他把你嘴给插过了,前面那地方也捅过了,就连后面的屁眼也不放过,插完了前面插后面,日他妈的,你疼得受不了,不让他干了,他就不乐意了,就骂你是婊子了,似乎你越拒绝,他就越高兴。他妈的,还说我们是婊子,我看他们就是婊子养的,要没有我们这些婊子,他们那么多时间和精力都往哪地方撒去?我看家里除了养个老婆,还得再养个一两头母猪还差不多,老婆不让干了,也干得乏味了,就干母猪了。”青红就笑着说了,“母猪怎么行?她的劲那么大,一个人怎么制服得了,再说了,她除了吃,就是睡,那男人什么时候干呢?她正睡着觉呢,睡得正香,还可能正在做着美梦,男人过去了,掀起她的尾巴,把那东西送进去了,那猪能乐意吗?她就想了:老子睡得正香,你冷不丁在背后捅一杠子,你什么意思啊?猪就不乐意了,她一不乐意,她就不让男人干了,她不想让男人干,那男人准干不成了,哪像我们这么容易好欺负,那男人就选择在她吃饭的时候吧,给她做一顿美食,猪正吃着香着呢,男人从后面就插进去了,你想,男人那玩意可能没猪的长,可比猪的粗多了,那猪准疼得叫起来,她这么疼,再好的美味也没胃口了,那男人也就干不成了,哪像我们啊,有时候仅仅因为一顿饭,那男人就把那东西插进我们身体里了。”艳艳又说了,“既然猪不行,那就养两只母羊好了。”这时孟瑶否决她了,“羊也不行,我在家里放过羊,那羊的劲可大了,有时候你不使劲根本就拉不住她。再说了那羊可骚啊,那味太难闻。”小倩也说了,“我想来想去,养母鸡最合适了,我们家的老母鸡可老实了,你从她旁边走过,她有时候会躲,可她步子很慢,有时候她干脆就趴在地上了,根本就不躲,即使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把手放在她身上了,她动都不动,连翅膀都不带扑腾的。那男人养了母鸡,什么时候想干了,就一只手抓着她的两只翅膀,另一只手抓着她的两只爪子,就可以把他那东西插进鸡屁股里了,想自己的身体动,就自己的身体动,想身体不动了,也可以把鸡来回地动了,还可以把鸡旋转着转半圈了,那鸡就是再疼,她也只能忍着了,再说了那些臭男人不也一直把我们叫做鸡嘛。”虽然她们笑了笑,可是笑得毕竟不那么坦然了,她们和鸡的命运又有什么区别呢?还不是任由那些贱男人欺辱,蹂躏,大家都不说话了,后来是艳艳打破沉寂的,“我们是鸡怎么了,兔子急了还有咬人的时候呢,把我们惹急了,我们还真就他妈的不干了。”又沉寂了一会,青红就说了:“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四个人都无语了,她们想过反抗,也反抗过,可那又怎么样呢,她们要是真能反抗的话,也不至于落到今天那步田地了。 第十七章 虽然那天晚上孟瑶没有说什么,可她们所说的那些变态手段,那四眼佬在她身上几乎都用过了,整天的耳濡目染和亲身的体验,让孟瑶更加坚信男人是没有一个好东西的了,即便是真的有的话,自己也无福消受了。对于四眼佬隔三差五地找她谈话,她也觉得没什么了,就像是每个月都照例要来的大姨妈一样,你想要就拿去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过有一点,对于她们几个干得活,孟瑶是坚决不会去干的,假如生活真逼到那份上,那干脆死了算了。就这样,每天下了班后,要是四眼佬找她,她就去,不找她,她就早早地回宿舍,洗完澡躺在床上,等那三个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都上了床了,听听她们发着对男人的牢骚,当然了,有时也间或地插上两句,日子就这么继续着。 有一天晚上,孟瑶,青红,艳艳都躺在床上了,天也已经很晚了,小倩却还没有回来,她们就担心了,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三个人就说着话,等着她了。后来小倩终于回来了,衣服都给扯烂了,鼻青脸肿,身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三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等她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她就说了:“今天我进去的时候就看到那个男的在数钱,好厚好厚的一摞,就跟这插座差不多厚,”她指了指桌上的插座,又接着说:“然后他就把钱放进皮夹里,扔在床上,就去洗澡了,我就想了,那么多钱,随便拿两张,他也不会发现的,就拿了两张放进兜里了。后来他把我睡了,又数起钱来了,就说我偷他的钱了,我一开始没敢说出来,然后他就把我打成这样,把兜里的钱翻出来,就走了。”青红在下面就说了,“你傻啊,那种人的钱你也敢拿。真的有钱人会拿那么多钱到这里来吗?拿那么多钱来的大多都是打肿脸充胖子的,他们知道我们干这个是为了钱,就知道我们会见钱眼开,我们就会想着法来伺候他了,就想着把他伺候好了,伺候舒服了,他就会多给点了,可等他完了事,妈的,一点也不会比别人多给,他们还有可能是一些抢劫犯,他们好不容易才抢过来的,怎么舍得乱花,还都是一些不要命的家伙,你说你今天碰到的要是也是那样的家伙,那你怎么办?”小倩一开始说的时候就哭了,她就说了,“我也不想这样,可我妈前天打电话来,说我爸从工地上摔断了腿,家里面急着用钱,还不到发工资的时候,你说我怎么办?”小倩说完又接着哭了,后来孟瑶就把她那些天里客人给的小费都给小倩了,都是一些10块,20块的小钞,艳艳和青红也都拿出来一些,小倩接过那些钞票,她不知道该怎样感谢她们才好,脸上的泪就更多了,她们就劝她,大家都是好姐妹,就是一家人了,还说什么感谢的话,后来小倩终于不哭了,大家也都不再说什么了。有人说,患难见真情,可是真情在什么地方能体现出来呢?往往是在一些生活在最底层的人们身上体现出来,就像是在她们这些几乎像鸡一样的女人身上也往往体现得更彻底一些,因为她们同样不富裕,她们也缺钱,要不然也不会干这个,可是身边的姐妹一旦有了困难,她们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帮她,而那些并不为钱所累的人们呢,当你有了困难,你身边的朋友又有几个会主动站起来帮你的?你们往往看不起她们,还说她们败坏了社会风气,是荡妇淫娃之类的狠毒话,可是人世间最宝贵的真情,友情却往往在她们身上体现出来了,你不觉得惭愧么,不感到汗颜么?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你不比人家高一等,你看不起人家,人家同样看不起你,人家生活累,你的生活就轻松么?当有一天你们都离开人世的时候,你们就站在了同样的位置,因为在上苍面前,你们是平等的,都同样是他的子民,都同样享受到了他所赐予的恩惠和福祉,当然还有苦难,所以不要再用一些世俗的眼光去看待周围的人和事,当你带上有色眼镜去看他们甚至看不起的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正也同样的方式来看待你,也同样看不起你了。 日子似乎又归于了平淡,她们每天里都做着同样的事情,有的人看不过去了,就来捣乱了。这天晚上,四眼佬把青红叫去谈话了,为了能保住领班的工资,青红使出了浑身解数,把四眼佬伺候的顺顺溜溜的。青红正穿着衣服,有人给四眼佬打电话了,“喂,是王处长啊,你是说白天的那个女孩子,正点吧,她叫孟瑶,你放心,你想包她多长时间就包她多长时间,这事就包在我身上,等明天晚上我保证让她跟您乖乖地走人,”青红已经明白,孟瑶的厄运到了。她赶紧穿上衣服,四眼佬还在说着,冲她摆了摆手,让她走了。青红很快地回到宿舍,孟瑶已经躺在床上了,“快起来。”“什么事?”“四眼佬要你明天接客人了。”“啊?那怎么办?”“怎么办?赶紧跑呗,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孟瑶赶紧起来穿好衣服,要收拾行李,青红就急了,“还收拾什么行李?你提个大包出去,生怕人家不知道你要走是不是?”最后青红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钱包,把包里的钱都给了孟瑶,“你就这身衣服,什么都别带,要不然就有人怀疑了。”“可是我,”孟瑶似乎还在迟疑,“行啦,抓紧走吧,要不然就来不及了。”四眼佬没有想到青红和孟瑶已经变成了好姐妹,他原先一直以为孟瑶不想当领班是因为她怕青红再在背地里整她,他没想到她们两个已经和好了,而且是那么好,要不然他也不会当着青红的面接电话,把一个好财路给断了。 孟瑶走了,准确地说是逃了,她出来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她,等出了酒店,离酒店有一段距离了,孟瑶搭上了一辆出租车,去离酒店很远的地方,然后找了个小旅馆住下了。孟瑶害怕了,她怕酒店的人会找到她,逼她做和青红姐她们那样的事,但是她又怕青红有什么不测了,上次为了自己,四眼佬竟然那样打她,这次他发现自己跑了,会指不定怎样折磨青红姐呢?这不是害了青红姐么?孟瑶又想回去了,可是自己要是回去了,不但把自己害了,青红姐就白遭罪了,就又对不起她了,况且她出来的时候,青红一再嘱托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回去了”,到底回不回去呢?孟瑶很矛盾,就像曾经某个人说过的那样:生与死,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事情。而对孟瑶来说,回去与不回去,同样是一个值得考虑的事情。一连五六天,除了饿了的时候,出来吃点饭,孟瑶都躺在小旅馆里,眼睛顶着天花板,就想着回不回去的事情。睡醒了,想,想累了,吃,吃了,想,想累了,睡。到最后就似乎终于想明白了,不管怎么样,就算是害了青红姐了,坚决不回去了。然后就是接下来的打算了,口袋里只有那么几百块钱,就这样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应该去找工作了,找什么样的工作呢?想来想去,就觉得干保姆还是最适合自己的了,虽然青红姐做保姆的时候碰到个好色的男主人,可是要万一再能找到像老太太的那样的人家呢,想起了老太太,孟瑶的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那么好的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可是又想了,生老病死是自然界的规律,就跟春去春回,花开花落一样,老太太其实是去享福了,在下边不能说话,还不能动,可到了天堂呢,就什么都可以了,可以说了,可以走了,是不是也可以看电视呢?孟瑶就想了,天堂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啊?以前在村里的时候,有一些老太太就信耶稣基督,说是为了消除自己的罪孽,死后就可以升入天堂了,还记得在邻居家的墙上有一副画,上面画着十字架,下面有一行话:上帝的名义就是让世人相爱,并记住他的儿子耶稣基督的名字。是不是这样的话呢?已经记不清楚了,就又想了,上帝是西方人的神,为什么我们农村的老百姓还要信呢?我们不是有自己的老天爷么?老天爷和上帝,他们也有可能是一个人啊,孟瑶似乎又回到她刚来城市时的情景了,什么都不懂,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她又开始胡乱猜想了。 孟瑶去找工作了,这次她先在一个劳动介绍单位报了名,就又去菜市场了,像一开始的样子了,拿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保姆”两个大字,孟瑶站在菜市场入口了,就像菜市场里的那些蔬菜一样,等着合适的主人把自己拎回家了。第一天过去了,有两个男人来答话,孟瑶一眼就看到他们好色的眼神了,什么都没说就拒绝了,晚上躺在小旅馆里的小床上,孟瑶就开始咒酒店里的四眼佬了,就想着他真缺德了,马上就要发工资了,却又整出这样的事了,不知道青红姐怎么样了,只希望不会太坏,就又对明天充满希望了,就等着第二天能找到合适的了。 然而第二天又落空了,孟瑶早上去了菜市场,上午和下午去了劳动介绍单位。当孟瑶傍晚从劳动介绍单位回去的时候,一路上孟瑶就注意到有四个人一直在跟着自己,他们骑着两辆摩托车,有三个人都染了头发,他们说要跟她交个朋友,还不是地吹着口哨,孟瑶没有搭理他们,暗暗加快了步伐,然而前面正好是一条小巷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孟瑶就害怕了,他们几个追上了她,“小妹妹,跟哥去玩玩吧。”有一个就这么说了,孟瑶没有看他们,继续向前走,有一辆摩托车就拦住了去路,然后坐在摩托车后座的两个人都下了车,就朝孟瑶走过去了,孟瑶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就后退着,到了墙角了,有一个就说了:“小妹妹,怕什么,哥又不会吃了你,哥请你跳舞好不好啊?”孟瑶摇了摇头,“你们要干什么?”“不想干什么。”有一个说完,就把手搭在她肩膀上了,另外一个就要摸她的脸蛋了,孟瑶就叫了:“救命啊,救命啊。”他们没有想到,有一个人就用手把她的脖子给按住了,孟瑶再想喊也出不了声了,“你喊什么?哥不过想跟你玩玩。”他说完就用另一只手要摸孟瑶的胸口了,孟瑶赶紧用双手把胸护住,不让他得逞,然后就低头在那个人的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那个人“啊”的一声,松了手,孟瑶抽了个空隙,赶紧跑出去了,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啊,救命啊。”然而两个人很快就追上了她,前后的去路又都被挡住了,孟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的眼泪已经下来了。被她咬的那个人一个耳光打在孟瑶脸上了,“臭婊子,还敢咬我。”就在这时,从前面的巷口走来了一个大高个,“住手,你们干什么?”高个穿着迷彩服,肩宽背阔,像是民工的模样,几个人都回头看看他,见他只有一个人,他们的胆就大了,“呀哈,管闲事的来了。”他们有两个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匕首了,似乎就等着高个走过来就要收拾他了,就在这时,从巷口呼啦啦走来了大概十几个民工,四个人就有些害怕了,就赶紧坐上摩托车,从另一个出口逃走了。高个走到孟瑶面前,就问她:“你没事吧?”孟瑶还捂着脸,然后抹了一下眼泪,“谢谢你啊,大哥。”那个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就搓着手,“没什么,都是应该的。”孟瑶看了他一眼,“大哥,我先回去了,再见。”那个人也就说了声:“那好,再见。”孟瑶转身走了,高个看了看她的背影,也转身走了。孟瑶刚转身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背后那伙人里有人说:“哇,强哥,英雄救美。”一句话让孟瑶就觉得有些面红耳赤了。晚上孟瑶躺在小旅馆的小床上,就想起傍晚发生的事,还是家乡的人亲哪,不像那些城里人一个个长得就跟笑里藏刀似的,因为她听出来高个的口音跟自己的差不多,最起码应该是同一个县里的吧,看到老乡了,孟瑶也就跟着想到家里的情况了,不知道三哥的婚事怎么样了,爹娘的身体,家里的牲畜,地里的农活,一大串的事情都被一个看似老乡的人给引出来了,孟瑶就想家了,想家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呢?没有离过家的人不知道,离过家的人却说不出来,有甜蜜,有忧愁,是一种甜蜜的负荷,是一种淡化了的忧愁,快乐的时候想家,伤心的时候想家,触景生情的时候想家,触物生情的时候也想家,似乎一个人孤独寂寞的时候更想家,许许多多的时候,家成了远方的游子在心里的慰藉,似乎自己所有的努力,归根结底仅仅为了一个“家”字,如果没有了家,这个世界会是个什么样子,没有人愿意去想这种不可能的事情,他之所以不去想,是因为他害怕,害怕失去家的温暖,一个没有家的人,就像逐浪的浮萍,随风四散的蒲公英,流到哪是哪,飘到哪是哪,也许有点人会很潇洒地说他喜欢那种四海为家的感觉,可是在这四海为家的感觉背后又夹杂着多少想家的辛酸呢,似乎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第二天的早上,当孟瑶又在菜市场没空等着雇主的时候,昨天的高个又出现了,他还是那身迷彩服,手里提着一些菜,他主动向孟瑶打招呼了,“这么巧啊。”孟瑶点点头,“是啊。”高个看了看孟瑶手里的写着“保姆”两个字的16开的纸,就问她了:“找工作啊?”“嗯”孟瑶回答他,“是不是不好找?”高个又问她,“是啊,我都来了好几天了,还没有找到。”后来高个就说了:“我有个活,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干?是这样的,我们有十几个人是来给人装修房子的,原先做饭的那个老大爷突然有事说不干了,就回去了,我们那现在就缺一个做饭的了,十几个人就轮流着做吧,可你知道,我们都是干体力活的,哪干过这个,就把菜做得不是咸了,就是淡了,要不就炒不熟,要不就太烂了,饭菜做得这么差,人就没有胃口了,干活也不带劲了,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孟瑶寻思了一下,从昨天的表现来看,他最起码不是一个坏人了,既然有这么一个机会,为什么不答应呢?孟瑶点了点头,“行”高个又看了看孟瑶,似乎还有些顾虑,“不过就是活有些累,毕竟是十几个人的饭。”孟瑶就说了,“没什么,我以前也在食堂里干过的,也见过师傅炒得那种大锅菜,虽然我没有炒过,但我会努力把菜炒好的。”高个笑了笑,“没干过没什么,女孩子学东西都快,最起码比我们男人强多了。”后来两个人谈好了,孟瑶就回去小旅馆里结了帐,然后就跟着高个去工地了。一路上两个人说了各自的一些情况,原来两个人真的是老乡,不是一个县里的,是一个市里,但在这离家千里的地方,别说是一个市里的,就是同一个省里的,也可以说是老乡了,老乡的关系让两个人的谈话也都觉得更亲了一些,高个叫王强,后来孟瑶也就跟工地上的那些人一样叫他强哥了。刚回到工地的时候,有一个人就说了:“嗨,强哥,这么快就娶回来了。”王强白了他一眼,“你瞎说什么?”孟瑶听出来了,那个声音和昨天说“英雄救美”的那个声音是同一个声音,后来孟瑶才知道,他有一个外号——马驹子,是个油嘴滑舌的家伙,特别令人讨厌,可能是人有些胖的原因吧,他们才给他起了这么一个外号。 他们这些人主要是做室内装潢的,在地板上铺一些地板砖,在墙上贴一些瓷砖什么的,原来有四五十个人干这个,后来房子装潢的差不多了,有一些人就被派到别的地方去干了,只剩下他们十几个人,在这做扫尾的工作了。工地上有两个红砖房子,一个大的,是供工地上那些人住的,还要一个小的,是用来做厨房的,王强就在厨房里又腾出一块地方,在四角垫了一些砖,搭上一块木板,就算是孟瑶的床了。一路上王强见孟瑶什么都没带,就有些纳闷,但他没有说出来,中午的时候,是孟瑶做得饭菜,她的手艺让那些人纷纷赞不绝口,最后饭菜都被一扫而空,就连马驹子也抹了抹嘴,说了:“他妈的,终于吃上一顿好饭,这干活也有力气了。”等他们中午休息的时候,王强就把自己的被子,席子都抱过来了,把被子铺在木板上,又把席子铺在上面,王强就说了:“席子有些脏了,你就先凑合着吧。”孟瑶就说了,“这怎么行呢,强哥,你下午还要干活呢,你都拿来了,自己怎么办?休息不好,哪有精力干活啊?”王强就笑了笑,“我好办,那楼里有好多层的地板都铺好了,再加上天太热,我们现在都跑到那里去睡了,那地板那么干净,还没让人踩过,躺在上面比躺在席子上舒服多了。”孟瑶还想再说什么,王强说了句:“你也休息吧。”就走出去了。下午趁他们干活的时候,孟瑶就出去了,也买了被子,席子,蚊帐什么的等一些日常用品,等晚上吃过饭,大家都走了,王强留在了最后,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自己吃得慢,孟瑶把王强叫住了,就说自己已经把东西都买回来了,让他把自己的带回去,王强看了看她,就抱着自己的东西,一言不语地走出去了,虽然没有说什么,可脸上毕竟有了失望的表情了。 第十八章 孟瑶在工地上的生活就这么开始了,每天早上,那些人为了怕热,就早起干活了,孟瑶也起了了,在锅里煮上粥,篦子上滕上馒头,锅底升上火,放上些木炭,就赶紧去菜市场买菜了。等把菜买回来,锅里的粥也差不多了,就用另一口锅把昨晚的剩菜给热了热,等那些人把饭吃过了,孟瑶刷完锅后,就开始择菜,洗菜,蒸馒头,等把馒头放进锅里了,锅底也升上火了,就用另一口锅开始炒菜了,等他们中午吃过饭后,孟瑶也可以休息一下了,然后等三四点钟的时候,就又开始择菜,洗菜,煮粥,炒菜,等晚上他们都吃过饭了,孟瑶刷了锅,把一切都忙完了,也可以躺在她的木板床上彻底休息了。虽然每天的生活都很累,可毕竟是靠自己的双手来劳动来赚钱吃饭了,也不会再让人欺负了,孟瑶觉得每天的生活都很充实,自己过得也很踏实,晚上躺在床上,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那些令人烦心的事了,孟瑶也就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美美地入睡了,然后一觉醒来就是第二天了,第二天的内容就是昨天的重复了,以后的日子也都是前一天的重复了。 然后就有两个人经常有意无意地往厨房里跑了,一个是马驹子,一个是王强,两个人也常常几乎是最后打的饭,马驹子打过饭后,就端着饭盒,一边吃,一边在厨房里来回转悠了,嘴里吃着饭,还说着令人听了特别不舒服的话,“瑶(窑)姐就是瑶(窑)姐,这么一间破屋子,让你整得外边是饭菜的香,里边是花的香,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不得不发出佩服你的赞叹了。”说着还不时地瞅一眼孟瑶晾在里边的胸罩,内裤什么的,孟瑶被他说得有些脸红了,这时候王强就常常把马驹子撵出去了,说上两句安慰孟瑶的话,自己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也就跟着出去了。晚上等吃过饭,趁着孟瑶刷锅的时候,王强也会不时地走进厨房,和孟瑶说上两句话,说一些天气啊什么的,常常是自己说不了几句,就觉得没话说了,也就很知趣地回去了。 天气是越来越热了,白天里出了一身的汗,晚上不洗澡就睡,身体上实在是憋得难受,浑身不舒服,想睡也睡不踏实了。这天晚上,夜已经很深了,孟瑶觉得他们都睡了,孟瑶就开始在房间里洗澡了。洗着洗着,就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了,就听到有人说话了,“你是谁?想干什么?”是王强的声音,似乎扭住另一个人的胳膊了,“是我,强哥,轻点。”是马驹子的声音,“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我睡不着,出来随便转转。”然后就没有人说话了,两个人像是都走了,脚步声越来越远了,也可能就是在这个时候,马驹子和王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孟瑶赶紧擦干了身子,把灯熄了,躺在床上了,似乎连大气都不敢出了。第二天早早地起来,孟瑶围着屋子转了一圈,仔细查看着每一处地方,最后果然在一个墙角处看到一个像老鼠一样大小的洞了,自己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呢?孟瑶把眼睛贴到上面,往里看了看,她的脸顿时红了,似乎自己在里面干的所有事情,透过那个洞,都可以一览无余了,她想到自己每天晚上睡觉前脱衣服的情景,又想到昨天晚上自己脱光了衣服洗澡的情景,孟瑶的脸就更红了,自己的身子岂不是都被马驹子看到了,是不是别的人也透过那个洞偷窥过自己呢?孟瑶的心里开始胡乱猜想了,去买菜的来回路上,孟瑶都在想着怎样去堵那个洞了。可是当她回来的时候,却发现那个洞已经被一个小木块给挡住了,木块像手指一样差不多厚,四角都用那种很大的钉子钉上了,这是谁干的呢?孟瑶进了屋子,在墙上仔细找着,就找到那个洞了,又发现洞里已经塞了小砖头块了,而且塞得紧紧的,似乎一点缝都看不到了,自己用手推了推,根本推不动。究竟是谁呢?孟瑶想了想,除了王强还能有谁?一定是他干的了,昨天晚上自己不是也听到他的声音了嘛,他是昨天晚上才发现那个洞的,还是早就发现了,要是那样的话,他是不是也透过洞,偷窥过自己呢?孟瑶有些不敢想了,但看起来王强不是那样的人啊,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细心地把洞给堵上了,而且还堵得结结实实的。早上他们下了班吃饭的时候,孟瑶看了王强一眼,但他躲开了,打了饭就出去了,而马驹子似乎还是平常的样子,端着饭盒在屋里转了转,拿眼睛瞟了一下孟瑶晾在里面一根绳上的东西,但他似乎有些失望了,因为上面除了毛巾,只有一双袜子,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马驹子也端着饭盒,很失望地走出去了。后来孟瑶又买了一个窗帘,在墙上扯了一道绳,自己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出去买菜了,就把窗帘拉上了,屋子本就不宽,这下彻底把厨房和自己的床铺给隔开了,拉上窗帘的时候,似乎就只剩下左右两边的墙缝和下面距离地面十几厘米的空隙了。从那以后,马驹子再想看也看不上了,本就失望的脸上似乎也越来越失望了,打了饭,也不在厨房里转悠了,直接就出去了。 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地过着,有一天王强上街回来的时候拎回了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孩子,他个不高,长得有些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样子。王强就对孟瑶说了:“他是个孤儿,我看到他在街上被人欺负,就把他拎回来了,以后她就在这住下了,也好帮你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这个孩子名叫李明哲,他的到来还真帮孟瑶减轻了一些负担,比如早上她去买菜的时候,他就可以在旁边看着烧火,等她把菜买回来,他也可以帮她择择菜,洗洗菜,她炒菜的时候,他更可以帮她烧火了,也不用再像以前那样,一边烧火一边炒菜,就有些手忙脚乱了,现在李明哲一来,孟瑶也可以专心炒菜了,似乎她的手艺也更见长了,菜炒得也更香,更可口了。 日子似乎就恢复正常了,而王强也几乎总是最后一个打了饭出去的人了。有一天,孟瑶就把王强叫住了,“强哥,你的衣服是不是该换了,我都见你穿了好几天了,等一会吃过饭,你把脏衣服送过来吧,我给你洗。”王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出去了,最后还是把衣服给送过来了,孟瑶给王强洗衣服的时候,马驹子就说了,“瑶姐,你给强哥洗衣服,顺带着把我的也洗了吧。”孟瑶似乎忘记了他以前偷窥过自己的事了,也笑着说了,“我凭什么给你洗啊?你自己又不是没有手?”马驹子有些不乐意了,“瑶姐,你太偏心了,给强哥洗衣服,不给我洗,你什么意思啊?”孟瑶还是笑着说了,“我就乐意给他洗了,怎么了?是不是碍你什么事了?”马驹子没说话,脸色很难看,然后就转身回去了。以马驹子平常的表现,孟瑶以为他会就这样继续和自己斗嘴,可他竟然不说话就走了,对于马驹子的异常,孟瑶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李明哲虽然不爱说话,但很勤快,有什么力所能及的活,不用孟瑶去说,他就主动去做了,而孟瑶呢,在买菜的时候也常常买回来一些西红柿啊,苹果什么的,算是犒劳他,一开始他拒绝了,像是有些犹豫,直到孟瑶说了,傻孩子,是姐自己花钱买的,姐请你吃,快拿着。后来李明哲也就拿着了,但他没舍得吃,后来还嗫嚅着说,姐,我能不能再要一个,孟瑶就想了,这小家伙是不是有些贪心了,手里拿着一个了,还没有吃,还想再要一个,但又想他还是个孩子,也就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李明哲又拿了一个,但他还是没舍得吃,把两个分别放到左右两边的口袋里了,孟瑶让他吃,他说什么也不吃,让他拿,他也说什么不再拿了,孟瑶就纳闷了:这孩子怎么这么怪啊?等吃饭的时候,孟瑶就答案了。王强打饭的时候,李明哲把口袋里的苹果掏出来让他吃,王强笑了笑,“你自己吃吧。”李明哲就说了,“我还有一个呢,是姐给的。”说完就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个苹果了。孟瑶看着这么懂事的孩子,就在心里羞得说自己了:还说人家贪心,人家还小就知道会疼人了,就知道会回报自己的恩人了,强哥对自己来说也是恩人了,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去请人家吃水果呢?从那以后,孟瑶再买水果的时候就会多买几个了,李明哲还是只拿两个,孟瑶让他吃,他说什么也不吃,孟瑶最后就说了,你要是不吃的话,口袋里的两个也别想要了。但她没有想到,李明哲竟然真的把口袋里的水果都拿出来了,又放到桌上了,对这么固执的孩子,孟瑶也觉得自己是拿他没办法了,后来买来的水果也就每次让他拿两个,剩下的就给他留着了。但是李明哲很聪明,次数一多,他就知道了,水果是专为他买的,就连孟瑶也都没舍得吃。孟瑶再给他水果的时候,别说是两个了,他是说什么也不要了,孟瑶要强行往他口袋里塞得时候,他就远远地跑开了。直到一个多星期甚至十多天孟瑶偶尔买回水果的时候,他才接着要了,似乎就觉得那不是为他专门买的了。 工地的那伙人里对李明哲都挺好的,只有一个马驹子经常拿他开玩笑,他来的第一天,马驹子就叫他“小李子”了,就想电视里皇上叫太监一样。有一次在厨房里,马驹子端着饭盒,又要拿李明哲寻开心了。“小李子”他就这样叫他了,李明哲没有回答也没有看他,“你怎么这样叫人家?”孟瑶白了他一眼,“好,瑶姐,我错啦,李明哲,我这样叫他行了吧。”马驹子对着孟瑶嬉皮笑脸地说,孟瑶没有看他,说了句:“这还差不多。”马驹子又说了,“李明哲,你知不知道有个成语啊,跟你有关系。”李明哲摇摇头,“真不知道?”马驹子还想确认一下,李明哲点点头,“哦,那好,那我告诉你,那个成语叫明哲保身,你说跟你有没有关系?”李明哲,明哲保身,似乎真有点什么关系,李明哲像是点了点头,马驹子又接着说了:“你知道明哲保身是什么意思吗?就你这面黄肌瘦的样,别说是保身了,就是不保,谁还想要?”把李明哲说得低下了头,似乎就想要哭了,孟瑶就劝他了,“小哲,你别听他瞎摆活,人家都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想他这马驹子嘴里哪能说出人话来?”就把李明哲说得想笑了,马驹子偷鸡不成蚀把米,就不高兴了,“瑶姐,你这是怎么说话的,这不是埋汰人嘛。”但又想不出别的话来回她了,就端着饭盒出去了,剩下的孟瑶和李明哲都哈哈大笑起来。 自从厨房里来了李明哲之后,孟瑶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也可以有个人说说话了,也就没有再去注意别人了。有一天晚上,夜已经很深了,孟瑶正要去睡觉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有人在敲门了,“谁啊?”孟瑶就问,“是我。”外面的人回答了,孟瑶听出来了,是马驹子,好像这一段时间自己很少注意过他了。“你有事么?”孟瑶就问他,“我不小心把裤子挂了个大口子,你帮我缝缝吧。”马驹子就在外面回答了,“已经很晚了,明天再说吧。”孟瑶不想开门,马驹子就在外面恳求她了,“我别的裤子今天都洗了,瑶姐,你帮我缝缝吧,我明天早上还要等着穿呐,你手那么巧,一会就给缝上了。”孟瑶迟疑了一下,最终把门开了,马驹子拿着裤子进了屋,果然裤子上有一个很长的大口子,孟瑶把裤子拿到灯下去给他缝了,马驹子把门关上了,孟瑶就说了:“你关门干什么?”马驹子说:“你不觉得有点冷吗?”孟瑶没有在意,只想着快点把裤子缝好,打发他走人。孟瑶坐在床上给他缝着裤子,马驹子也坐到床上了,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芳香了,那是女人特有的味道了,马驹子就一点点地朝孟瑶靠过去了,后来就几乎紧挨着她了,马驹子把手放在她的大腿上了,孟瑶一哆嗦,手不小心就给针扎着了,就有了沁红的血珠了,马驹子就把她流血的手指放到嘴里了,就舔上了,孟瑶就觉着不是滋味了,她想把手拿开,他不紧抓着不放了,“你干什么?你再不放手,我就叫了。”孟瑶张嘴要叫了,可是马驹子似乎料到了,他比她快一步地用手把嘴捂住了,孟瑶叫不出声了,裤子和针都掉在地上了,马驹子把孟瑶压在床上了,一只手紧紧地捂住她的嘴巴,用身子把孟瑶的两只手都压在胸前了,孟瑶想抽出手来,却怎么也抽不动,马驹子就这么压着她,就说了:“老子等这个机会等了很长时间了,今天非把你干了不可。”说完他就用空余的那只手去脱孟瑶的裤子了,也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外面又有人敲门了,“小瑶,是我,你没事吧。”是王强的声音,马驹子在里面把手停下来,然后就站起身,拿起地上的裤子,就走了几步路,到房门前面了,马驹子把门打开了,把手里的裤子让王强看了看,就说了:“我求瑶姐帮我把裤子缝了。”说完就走出去了,王强进了屋,孟瑶已经从床上站起来了,“你没事吧?”王强问她,孟瑶摇摇头,“没事”,“那好,天不早了,快休息吧。”王强说完也转身出去了,孟瑶把房门插上了,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就想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流了。而马驹子和王强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但日子还得继续过着,马驹子收敛了几天,就恢复原样了,打了饭,又在厨房里转悠了,但孟瑶却再也不理他了,更别说给他好脸色了。 而在工地上另一个屋子里就有人议论了,说王强喜欢孟瑶了,说他们已经怎么怎么样了,也许对于那些单纯是靠体力劳动赚钱的人来说,饭后的余料最开心的莫过于别人的风流韵事,而那些事情要是发生在身边的人的身上,那就会有人经常地提起了,有一些是羡慕,但更多地是出于一种“既然事情不能发生在自己身上,还不兴我打打牙荤了”的想法,不是狐狸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是狐狸吃不着葡萄,望着它就流了口水了,但心里面就对自己说我已经吃过了的那种想法。有一天趁王强不在的时候,李明哲就问马驹子了,“是不是强哥真的喜欢孟瑶姐?”马驹子就说了,“废话,傻子都看得出来,那么年轻漂亮,身材又那么好,连老子都喜欢了。”于是就有人说马驹子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马驹子的声音立刻大了起来,“老子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怎么了?老子是癞蛤蟆,吃不上天鹅肉,还不兴老子想天鹅肉了?”他的语气显得很生气的样子,没有人再说话了,马驹子之所以这么嚣张,是因为在那伙人里除了王强,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了。后来马驹子就问李明哲了,“小李子,你说孟瑶的奶子大不大,白不白?”李明哲不理他了,马驹子接着说了,“你他妈的是不是经常趁她蹲下来择菜的时候,从她的衣领口里看她的奶子?”李明哲还是没有理他,过了一会,他还想再说的时候,王强回来了,马驹子把想说的话又给生生地咽回去了。 就有一天晚上,孟瑶上床睡觉的时候,在枕头底下却发现一封信,是王强写给她的,字的笔迹有些稚嫩,孟瑶就想了可能是李明哲代他写的,上面的内容大致的意思是王强如何如何喜欢她之类的话,孟瑶知道王强对她有好感,尽管信也有些突然,但孟瑶已经说过这辈子再也不找其他男人了,更何况王强这么好的人自己也不配了,他这么人高马大的一个人,能写出这样的信,对他来说就够难的了,就想着该怎么拒绝而又不能伤他的自尊心才好。没过几天,孟瑶又收到一封信,信里还是那些如何喜欢她思念她的绵绵情话,孟瑶就想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干脆挑明了吧,把事情说开了也许对两个人都好一些。有一次吃饭的时候,王强又是最后一个,他打了饭要出去的时候,孟瑶就把他叫住了,然后很直接地说了,“强哥,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请你以后不要再给我写信了。”“写信?”王强有些纳闷,看他有些糊涂的样子,孟瑶就把枕头底下的两封信递给他了。王强把两封信挨个看了,他就明白了,一定是李明哲那小子干的了,但他没有揭穿他,他也是为自己好,然后他就说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不是的,不是像你想的那样的,是因为”孟瑶迟疑了一下,像是下定决心了,“总之我这辈子不会再找别的男人了,你这么好的人以后肯定会找到比我更好的女人。”王强看了看她,没有说什么,就出去了。以后孟瑶再也没有收到过王强的信了。不过有一次,李明哲就问孟瑶了,“孟瑶姐,你为什么不喜欢强哥呢?强哥是个好人。”孟瑶看了看他,心里想可能是王强让他这么干的吧,她就说了:“你还小,有很多事都还不懂,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李明哲看了看她,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他又说了:“其实那两封信都是我背着强哥写的,我本来是想帮他的,他喜欢你,却又不敢说出来,我就帮他写了,可没想到会这样。”李明哲说着说着就要哭了,孟瑶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孩子”他接着说了,“你不知道那天强哥有多凶,差点就要打我了,他就说了,要是我再敢那样做,他就再也不要我了。从那以后,他整天都闷闷不乐,唉声叹气的,夜里很晚很晚了,他还一个人吸着闷烟。姐,你怎么这样啊?”李明哲看着孟瑶,孟瑶的眼泪似乎也要流出来了,然后就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姐也不想这样啊,姐是没有办法。这就是生活,有许多事由不得你,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对孟瑶的话,李明哲就有些似懂非懂了,他就想到自己悲惨的遭遇了。一开始他也有爸爸妈妈,他们也都很疼他,爱他,供他上学读书,一家人过得其乐融融的,别提有多开心了,可是后来突然有一天,爸爸妈妈出车祸了,两个人永远地离开他了,他成了孤儿,再也没人要了,后来就被人送进孤儿院了,可是那里却有几个男孩子总是欺负他,而在这之前他的爸爸妈妈从来没有骂过他,更别说打他了,有一天他实在受不了了,他就跑出来了,就成了街上的流浪儿了。有一天就有一个男人收养他了,那个男人收养了许多像他那样的孩子,他每天给他们好吃好喝,然后让他们上街乞讨,在公交车里可怜兮兮地,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说着自己的悲惨身世,以博得大家的同情,就有人看不过去了,随便地掏出些钱给他们,然后他们再回去上交给那男人,有的时候他觉得交的少了,不是打,就是骂,还不给饭吃,后来那种骗人的勾当他也干不下去了,就从男人的房子里出来了,可那男人就不高兴了,让他原来的那些同伴找到他,让他回去,他说什么也不回去了,男人就给他们下命令了,以后见他一次打一次,直到把他打回去为止,就有一天当他们正在打他的时候,被王强看到了,就把他拎回来了。虽然孟瑶姐说了一些让自己有些听不懂的话,她也可能是有一些为难的地方,也知道孟瑶对他也好,可是她拒绝了强哥,见到强哥整天伤心的样子,李明哲就有些孩子气了,他也对孟瑶爱搭不理的了,有时候孟瑶问他话,他要么不回答,要么就没好气地回答,尤其是在烧火的时候,孟瑶让他烧大火,他偏偏用小火烧,孟瑶让他把火灭一灭,他偏偏越烧越大,越烧越旺,孟瑶炒得菜就有些太烂了,要么是糊了,孟瑶不想让他烧了,他却偏偏又抢着要烧火,李明哲的态度让孟瑶很为难,而每次吃饭的时候又看到王强无精打采的样子,孟瑶就觉得更为难了,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出来给孟瑶解围了。那天是公司的领导来视察工作,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一个人,其他几个人只不过是他的保镖罢了,那个人中等个头,四五十岁的样子,脑门有些秃了,虽然不很胖,但啤酒肚显出来了,剩下的几个人都是些人高马大的小伙子,他们都叫那个人三哥。那个人先看了看楼房里的装潢,感觉不错,不住地点头,后来又去了他们住得地方,最后去了厨房。当那个人看到在厨房里忙活的孟瑶时,他的眼睛立马就亮了。三哥本姓罗,在家里排行老三,外面的人不是叫他罗老三,就是叫他三哥,好像他的真名字似乎被别人忘记了,自己也有可能忘记了。罗老三本来打算随便看看就走了,可是青春靓丽的孟瑶完全把他吸引住了,他又不想走了,就留下来吃中午饭了。后来孟瑶就问他:“老板,想吃什么菜?”孟瑶像银铃一样可爱的声音让罗老三更高兴了,“以后不要叫我老板,跟他们一样,叫三哥。”“嗯”孟瑶点点头,罗老三就说了:“吃什么呢?随便,你看着办吧。”后来孟瑶就把厨房里所有的蔬菜每样都做了一点,她的手艺让罗老三更加地赞不绝口了。吃过饭后,罗老三就走了。 第十九章 就这样过了几天,罗老三又来了,这次他带了两个人。这次他们来得时候,王强他们都去干活了,也没有人通知他们,对于在工地外面发生的事也就不知道了。罗老三来了之后,就直接进了厨房了,那时候孟瑶和李明哲正在择菜。罗老三进来的时候,两个人赶紧站了起来,都感到有些突然。罗老三看了看李明哲,就从兜里掏出50块钱,“小朋友,帮我买两瓶可乐去,剩下的钱都归你了。”李明哲看了看孟瑶,孟瑶寻思了一下,点点头,“你去吧。”在经历过那么多之后,孟瑶似乎就已经明白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道理了。李明哲就接过钱出去了。他一出去,罗老三的眼睛里就有了异样的眼神了,孟瑶已经看出来他眼神里的意图了,他是要非礼自己了。孟瑶就往后退了,她后退一步,罗老三就往前紧逼一步,孟瑶退着退着,就退到自己床边了,再往后退两步就是墙了,孟瑶不知道该继续往后退,还是该上床到床角,但是罗老三已经逼过来了,必须做出抉择了,孟瑶选择了继续往后退。她很快就退到墙根了,孟瑶倚在墙上,本能地用双手把胸护住了,罗老三已经逼到她眼前了,他说话了,“乖乖从了我吧,不会亏待你的。”孟瑶摇摇头,算是拒绝了,罗老三要近她的身了,孟瑶用手把他推开了。当罗老三再次逼上来的的时候,孟瑶的手在胸前乱舞了,不想让他靠近,但罗老三还是把她的小手给抓住了,两只手都给抓住了,罗老三就把她的两手交叉着拉到自己怀里了,他的身体现在紧贴着孟瑶背后的身体了,他的嘴巴在她的耳垂边吹着哈气了,孟瑶不停地摇着头,“你快放手,要不然我真的喊了。”罗老三继续地哈者气,似乎就要用舌头去舔孟瑶白嫩的脖子了,“你喊呐,这是老子的地盘,难道还不成有人敢来救你?”然而他没有想到,就真的有人来了,远远地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了,“你们干什么?”是王强的声音,原来李明哲并没有去给罗老三买饮料,而是去找王强了。王强听了他的话,然后就急切地跑回来了。等到近前,王强要进去,被外面守门的两个人给拦住了,然后他们就吵吵起来了,似乎就要动手了。经外面的人一吵嚷,里面的罗老三突然就没了兴致了,他把孟瑶放开了,整了整衣领,把门打开,走出来了,“干什么,干什么,老子只不过想和她说说话!”然后就领着两个人走了,王强进了屋,看到孟瑶的衣服和头发都有些凌乱,孟瑶也看了看他,她的眼睛里已有了泪花,王强没有再说什么,就走出去了。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受了欺负,而他似乎显得无能为力,那个时候他还能说些什么呢?他似乎再用意志强撑着自己的身体,等他刚出了门,他原先高大挺拔的身躯突然间一下子变得萎靡不振了,似乎身板一下子弯下来,变成了驼背了。 大概一个星期后,王强外出去买地板砖了,李明哲也跟着他去了,厨房里只剩下孟瑶一个人,罗老三又来了,这次把他那五六个人高马大的打手都带来了,王强他们前脚刚走,罗老三后脚就到了,似乎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了的。罗老三让他们都守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进去了,然后把门插上了。这次罗老三一进去,孟瑶就喊了,“救命啊,救命啊!”那些在楼房里的干活的人听到喊声,都跑出来了,他们跑到近前,又都站住了,因为他们发现,那几个人的手里不是拿着铁棒,就是手里拿着匕首,他们就有些胆怯了,不仅仅因为害怕他们手里的东西,他们更多地是想到了他们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活,一旦冲上去的话,除了自己的身体可能受到伤害,最起码工作干不成了,到那时他们怎么跟家里人交待呢?更何况虽然他们和孟瑶都是农村人,都在为别人打工,可孟瑶毕竟不是他们至亲的人,这时就是有一两个人要出来,也被其他人给拦住了,他们在外面都傻站住了,对屋里即将发生的事情也只好听之任之了。屋里面,孟瑶又继续往后退了,只不过手里多了一把菜刀,但罗老三却显得毫无畏惧之色,依然步步紧逼上来,孟瑶再一次被迫退到墙根了,她的手里拿着菜刀,“你别再过来了,你再过来,我真的砍了。”似乎孟瑶是在威胁他,但罗老三却没有妥协,“你个小丫头片子,跟我玩这个,告诉你,老子玩菜刀的时候还没有你呐!”罗老三的话让孟瑶更害怕了,害怕得紧张起来,拿菜刀的手一直哆嗦着。当罗老三再次逼到她眼前的时候,孟瑶真的砍了,但是却显得毫无力量,毫无方向,毫无速度,似乎已经绝望了,知道自己即使这样也无济于事了。罗老三一把把孟瑶拿菜刀的手给攥住了,另一只手就用劲地掰开孟瑶握着菜刀的手指头,最后终于把菜刀夺过来了,罗老三把它扔到外面的地上,然后抓住孟瑶,就把她甩到离墙根只有一步之遥的床上了,紧接着就压在了她身上。罗老三的手就开始在她的身上乱摸了,孟瑶似乎又有了力量了,她不停地挣扎着,去挡开他的手,去推他的身体,就这么过了一会,罗老三想这样也不是办法,然后他略起了起身,用胳膊肘使劲地碓在孟瑶的肚子上了,孟瑶只觉得一阵钻心得疼痛,只叫了那么一下,就再也没有力气去叫了,也没有力气挣扎了,身体疼得似乎在抽搐了,罗老三看着孟瑶,似乎还有些不放心,然后又用胳膊肘碓了一下,似乎比刚才那一下还要用力,这一次孟瑶就觉得自己快要失去知觉了,快要晕了,大脑里变成了一片空白,有些迷迷糊糊了,对于要发生的事也再也没有力量去反抗了。然后罗老三就把她的衣服,胸罩,内裤都给脱下来,孟瑶洁白而富有弹性的胴体就摆在他眼前了,但他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就就地用内裤塞进了孟瑶的嘴巴,用胸罩绑住了她的双手,这下可以彻底放心了,罗老三很快地退掉自己的衣服,然后趴在了她身上,罗老三不停地抽动着他的身体,用手在她洁白丰满的奶子上用力地一抓,孟瑶又醒过来了,知觉在逐渐地恢复了,可是全身却毫无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来糟蹋自己,她的眼睛里满是泪水。罗老三终于完事了,很舒服地咂了咂嘴,又在孟瑶的身体上来回地抚摸了一遍,穿上了衣服,然后从兜里拿出一摞钱,扔到孟瑶的旁边了,看着她说:“告诉你,老子这辈子什么都没有,穷得只剩下钱了,这点钱老子不在乎,下次把老子伺候舒服了,老子再多给你一些。”说完他就出去了,等他开了门,突然就看到那伙人都在盯着自己了,“看什么看,还不去干活,老子白养你们啊?”他这么一大声叫嚷,那伙人也都不敢再说什么,回去干活了。而在屋里面的孟瑶,还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她的知觉终于恢复了,也有了力气了,她把嘴里的内裤拿出来,又解开了手上的胸罩,用被单把自己的身子盖住,蜷缩着身子,终于哭出声来了,虽然声音很小,可是伤心的眼泪却不知流了多少了。一个人感到悲痛,甚至是绝望到极点的时候,常常是拿眼泪来缓解自己,有人说女人是经常爱哭的了,可是她们为什么那么容易哭呢?因为她们比别人承受了更多的苦难,她们找不到更合适的办法来减轻自己的负担,缓解一些压力,还有人说男人哭吧不是罪,可女人哭就有罪了么?你以为女人就喜欢哭啊,你见过衣食无忧,生活也幸福美满的女人经常地流泪吗?没有,假如你真的见过的话,那么不是你有病,就是她是个疯子。 虽然那么伤心,但孟瑶还是很准时地把饭做了,那伙人有的看了看她,有的干脆就低着头,打了饭很快地出去了,王强回来的时候,似乎也没有看到孟瑶有什么异样,因为自从孟瑶明确回绝他之后,他也不好意思再偷偷地去看她,再有意地找她说话。那个晚上,孟瑶躺在她的木板床上,她就想了,这个地方自己是呆不下去了,可是在城市里哪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呢?为什么自己总是会碰到这样的事情?伤心的孟瑶想着想着,就想到专治疗她的伤心与不幸的救命良药柏羽轩了,在这种举目无亲,毫无人情味的地方,自己也只能偷偷地把遭遇向他吐露了,可他呢?那个傻小子不知道怎么样了,他应该不会也承受那么多的苦难吧,当他不开心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想找个人想她倾诉一下,那个人会是自己么?孟瑶 常常这样想着想着,就把自己的苦难淡化了,就开始想别人的事情了,而那个别人除了柏羽轩还能有谁呢? 罗老三像是吃到甜头了,第二天的时候又来了。那时候孟瑶和李明哲正在厨房里择菜,看到他又来了,李明哲就出去了,想去给王强报信,可他刚一出门,就被外面的几个人给拦住了,一只大手把他的嘴巴捂得严严实实的,他想叫,想喊,也叫不出来,也喊不出来,他想动弹了,可那个人把他拦腰抱起来了,他想用手去打那个人,可却觉得自己像是打在石头上,人家不疼,自己的拳头却有些受不了了。而里面的孟瑶呢?她放下手里的活,洗了洗手,用毛巾擦干了,就走到了床边,把上衣的纽扣都解开了,就露出了自己白色的肌肤和白色的胸罩,“你不是想要么?来吧。”孟瑶的话让罗老三愣了一下,然后他就说了,“好,够爽快,我就喜欢像你这样的,既然这样,那我也把话说开了,我是看上你了,想包养你。”“行啊”孟瑶竟然毫不犹豫,她可能是想开了,这里的那伙人都知道自己已经被他玷污了,又怎么再好意思继续呆下去,去找别的工作吧,自己最后碰到的还不是和他一样的人,既然他有这个想法,倒不如称了他的心,也随了自己的意了。罗老三看了看她,他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高兴得就差手舞足蹈了,最后就说了,“那好吧,你收拾一下,下午的时候我就来接你。”孟瑶点点头,罗老三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就出去了,领着那几个人走了。他们刚才的谈话,李明哲听得清清楚楚的,等他们一走,他就去找王强了,然后私下里把刚才的话告诉王强了,等他把话说完后,王强脸上的惊讶似乎只有他一个人看到了,一个看起来那么清纯善良的姑娘怎么也会做出这种事,他有些不明白,他不明白,是因为他还太单纯,如果他也能身临其境地经历过和她相同的遭遇,可能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这个社会看起来绚烂华丽,多姿多彩,可是在这绚烂华丽,多姿多彩的背后,有隐藏着多少现实的残酷性呢?没有经历过的人不知道,经历过的人也不想再旧事重提,因为那等于是向自己的伤口上撒盐,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又何必再朝花夕拾呢?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强是最后一个打饭的,他要出去的时候,看了看孟瑶,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你,以后多保重!”说完就出去了,孟瑶看着他突然多了些许沧桑的背影,也忍不住背过身,流下了几颗眼泪。下午孟瑶走的时候,他们都去干活了,李明哲看着她,有些依依不舍,孟瑶拍了拍他的脑袋,“以后要听强哥的话,等姐有了空,姐就会来看你。”孟瑶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坐上罗老三的车走了,她不忍心回头,她怕她转身的时候,自己会忍不住掉下泪来。 罗老三的房子是在高级住宅区里,是一幢三层的小别墅,房子装潢得很华丽,阳台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花,他的卧室在三楼,二楼算是他办公的地方,一楼是客厅。罗老三进了房子后,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孟瑶去了三楼的卧室,一推开门,就抱住她亲了起来,然后就把她抱上床,趴在了她身上。孟瑶这次配合他了,也许她在心里就想了,反正已经这样了,配合是被他干,不配合也是被他干,可是配合了,他高兴了,自己的身体也会少受些疼痛,也会多些舒服的感觉,何乐而不为呢?当罗老三趴在她身上的时候,孟瑶也热情地吻着他,不停地抚摸着他,身体也不停地扭动着。当罗老三终于从性欲中平息下来,他仰躺在床上,就对孟瑶说了,“好长时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好舒服啊。”然后又转身,斜趴在孟瑶身上了,嘴里面含着一只奶子,手搭在另一只奶子上,后来罗老三就那样睡着了,四五十岁的人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在那以后的日子里,孟瑶发现,每次罗老三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都会采取那样的睡姿,孟瑶不知道那是他的个人癖好,还是从小缺乏母爱,还是由于别的。 此后孟瑶就在小别墅里住下了,而罗老三并不是每天晚上都在她那里过夜的,孟瑶知道,像他这种人,肯定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自己只是他的女人中的一个,按照他的说法,自己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钱,而他为了舒服,这是两厢情愿的事,自己也就没有理由更没有权利去过问其他的事。不过罗老三几乎在每天的中午和晚上都会准时地回来吃孟瑶做得饭菜,有一次罗老三可能是喝醉了,搂着孟瑶就说了这样的话:每天有个人嘘寒问暖,给你做饭,陪你睡觉,这才有家的感觉啊。孟瑶没有想到像罗老三这样的人也会说出这么有人情味的话,看来每一个人,即使他是个坏人,坏到罪大恶极的人,在他的内心深处也有一块最柔软的地方,只不过他把它深深地隐藏了起来,从不在外人面前轻易显露,仿佛他一旦那样做了,就不是自己的风格,也不是自己了,别人就会不服他了。 总的来说,罗老三对孟瑶也还是可以的,不但让她住上那么好的房子,还时不时地给她一些钱,让她去买些衣服啊,化妆品什么的来打扮自己,孟瑶没有拒绝,又有那一个女孩子不爱美,不喜欢穿漂亮衣服呢?于是那些各种各样的名牌服装就不断地涌入那幢三层小别墅了,等把它们穿在了身上,孟瑶就想了,名牌就是名牌,不但看起来那么漂亮,穿在身上也是那么舒适,贴身,也就真应了那句老话了: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本就漂亮的孟瑶一打扮起来就更漂亮了,那些好衣服把孟瑶的身材完全显现出来,看起来就让人诱惑,罗老三也就时不时地回去和孟瑶春宵一刻了。 日子就这么过着了,有一天晚上,罗老三让孟瑶特意打扮一下,跟他一起去陪客人吃顿饭,席上要是客人问起来就说是他的表妹,孟瑶有些纳闷,自己怎么突然间成了罗老三的表妹了,但她没有说什么,表妹就表妹吧,无所谓了。路上他们又接上一个非常妩媚的女人,虽然脸上没有什么漂亮之处,可是身材却特别棒,是那种丰满的类型的,但却给人毫无胖的感觉,前挺后翘的,皮肤特别的白皙,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的,像个模特一样,但却给人毫无造作的嫌疑,是那种让任何一个男人尤其是好色的男人一眼看上去就忍不住想在她身上摸一把,想趴在她身上好好操她一回的那种身材,可能造物主是为了平衡的缘故,给一个女人一副毫不显眼的脸蛋,却又给了她一副惹火的身材,给另外一个女人一副特别漂亮的好脸蛋,但给她的身材却又显得有些不尽如人意。然后孟瑶才知道那个女人叫王海珊,是罗老三的老婆,怪不得他要自己充当他的表妹了。其实罗老三能有今天的成就,大部分要归功于王海珊的功劳,因为他本来只是一个街头的小混混,是王海珊用她那身惹火的身材不停地为他打听门路,为他铺道,后来他才可以步步高升,最后成了一家大的建筑公司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尽管两个人早已经分开住了,但外人看来两个人还是很亲热的两口子,出席一些晚会酒宴什么的,两个人都是一块去。后来他们三个就陪着一个中年男人吃饭了,席间孟瑶感到那个男人不时地会瞟自己一眼,就有些不自然了,罗老三夫妇很拾趣地找了个借口就走开了,男人一开始说着话,后来就想对孟瑶动手动脚了,孟瑶想躲开,两个人就开始围着大桌子转了,后来孟瑶就抽了个空隙,跑出门去了,罗老三他们两个正在外面的走廊里说着话,刚出来一会就看到孟瑶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了,罗老三显得很生气,但他没有说什么。 第二天晚上,孟瑶觉得罗老三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异样,她说不出来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总之特别不舒服。后来罗老三竟主动拿了一瓶饮料给她喝,并且把盖子还打开了,孟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她没有多想,还是接过去,喝了。但是没一会,孟瑶就觉得天旋地转了,就有些晕了,困了,想睡了,然后就快要失去知觉了。这时孟瑶就觉得有人把她抱上床了,就有人开始在自己身上抚摸了,过了一会,就把自己的衣服给脱掉了,然后就趴在了自己的身上,孟瑶最后的那点知觉告诉她,那动作不是罗老三常用的,那男人也不是罗老三。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孟瑶觉得全身都匮乏无力,后来又经历过一次同样的事情,孟瑶就想到了在盛豪酒店的青红姐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了,她不是说过一开始四眼佬让她去接待一些高官要员么,看来罗老三也是让自己在做同样的事情,只不过他没有明说罢了。后来有时候十天半个月的一次两次的,孟瑶也就经常做这样的事情了,孟瑶想了,做就做吧,自己以前在盛豪酒店四眼佬也是这样对自己的,只不过现在自己是睡着觉被人做,不知道对方是谁,是一个人还是好多人,姑且把他们都当作是四眼佬就是了。 自从孟瑶那样以后,罗老三也不经常在孟瑶那里过夜了。孟瑶整天里无所事事,看电视看烦了,就想着要做些别的事了,就想有个人陪她说说话,聊聊天,孟瑶不但精神上有了渴求,似乎身体上也有了渴求了,想要全心全意地去伺候一个男人了,孟瑶第一个就想到了王强。 一开始,孟瑶是用手机和他发短信,唠唠家常,说说天气之类的,也许是由于时间的流逝把王强内心里孟瑶给他留下的伤疤给治好了,痊愈了,王强很快地就回了,后来两个人就你来我往地发着短信了。由此看来,时间的确是个好东西,能让人忘了伤疤忘了疼,似乎一切的伤心事,烦恼事都可以忘却了,当然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些高兴的事也被忘却了,但更多的高兴事还是被保存了下来,粘贴在记忆的深处,要不然一个人没有一点高兴事,整天里过着平淡乏味的生活,那不就成了一具木偶,成了行尸走肉了,人不是木偶,成了木偶的人还能算人么?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孟瑶有一天说要请王强吃饭,王强本来想孟瑶是拉他到路边的小餐馆里随便吃一顿就是了,也就答应了。但他没想到,孟瑶最后把他带到那幢三层的小别墅里了,那天晚上孟瑶特意穿了一件低胸的晚礼服,她浑圆的肩头,丰满白皙的胸口都暴露无疑了,而胸前的那对果实坚挺得似乎就要一跃而出了,让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是一种诱惑。孟瑶做了一桌子的好菜,还摆了红酒,王强一开始有些愣了,后来经不住孟瑶的劝,两个人就吃着喝着了。当一整瓶红酒都被喝完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了些醉意,似乎孟瑶醉得更厉害一些,然后孟瑶就说她的孤独,说她的寂寞了,说着说着,就靠在王强的身上,倚在他的怀里了,王强的手就不知道该放哪了,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孟瑶的小嘴唇把他的嘴巴给堵住了,她的似乎已经滚烫的身体也把热量传到王强身上了,又有哪一个男人能受得了美人的这种诱惑呢?并且还是一个自己曾经心爱过的,打心眼里知道她并不坏的美人。王强控制不住了,他一把抱住了孟瑶,手不停地抚摸着她的肩膀和背后,深情地吻着她。就这样过了一会,两个人的身体似乎都热到极点了,王强把她抱到了床上,两个人把各自的衣服都脱掉了,王强就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了,他趴在孟瑶的身上,下面的东西在那片丛林里寻觅着,后来终于找到洞穴,慢慢进去了,孟瑶看他有些笨拙的动作,就想他可能是第一次了,自己就慢慢引导他了,什么时候轻一点,什么时候用力一些,什么时候动作慢一点,什么时候动作快一些,在她的引导下,孟瑶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渐入佳境了,她忍不住就以女人特有的语言叫了起来,慢慢地就仿佛有了升天的感觉了。后来当两个人都平息下来的时候,王强把孟瑶搂着自己身边,深情地看着她,就说了,“孟瑶,你是一个好女人!” 后来两个人就像是经常见面了,在孟瑶的不断引导下,王强变得越来越熟练,渐渐地,就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了,这种事情任何一个男人都很容易学会的吧,尤其是在一个漂亮的女人身上,自己也得到了那种说不出的舒服感。就有一次,两个人都从高潮跌向了深谷,逐渐地平息下来,孟瑶让王强穿衣服回去,因为天已经很晚了,但王强却又一次把头埋在了她胸前,深情地吻着那对丰满的乳房,把它们挨个含在嘴里,轻轻地咬着,孟瑶的身体刚刚恢复,似乎又要变热了,“别”孟瑶嘴里说着,那样的语气不知是真的要拒绝还是鼓舞那个男人要继续,王强没有理会她,还是深情地吻着,并且还把手放在了那片丛林上,来回地摩擦着,孟瑶不停地呻吟着,嘴里还在说着:“别,快住手,不要啊。”孟瑶的身体在不停地扭动了,王强把手指伸进了洞穴,“不行,快拿开。”孟瑶像是在命令他,但王强没有听她的话,那个洞穴里刚经历过高潮之后,里面还湿润着,他的手指开始在四壁上慢慢地旋转着深入,直到把整个手指都淹没了,就来回地抽动着手指,似乎在经历过高潮之后的女人,身体变得特别敏感,男人在她身上的抚摸,摩擦,一开始的一点星星之火,很快地就有了燎原的气势了。孟瑶的身体再一次忍不住叫了起来,脸上的红润也越来越春意荡漾了,看着孟瑶的表现,王强的手指就逐渐地加快了动作,直到最后,孟瑶又一次达到了高潮,身体里的那股温热的东西也在往外流了,王强的手指几乎和他下面的东西可以相媲美了。当孟瑶再一次平息下来,她望着王强,“强哥,你学坏了。”王强的眼里也是含情脉脉,“都是你的身体惹得祸!” 在那之前,两个人采取的都是那种很传统的男上女下的姿势,在那之后,为了更好地感受到男女结合的快感和性爱的愉悦,两个人便经常地变换姿势了,也更好地体验到了男女身体交叉重叠时的舒服和满足。孟瑶心里知道,自己并不爱王强,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要把身子给他,就当作是对罗老三不珍惜自己的报复,是自己身体的需要,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是对当初王强给自己恩惠的报答好了。当然她也没有忘记李明哲,每次王强回去的时候,她都会让他带一些好吃的东西给他。 第二十章 这两天罗老三回来,经常会莫名地冲她发火,孟瑶不知道他怎么了,有可能是生意上的事吧,他不说,自己也更不好多问了。就有一次,晚上孟瑶醒来去洗手间的时候,却发现罗老三不见了,自己睡觉前他不是还在么?什么时候走的?孟瑶有些纳闷,然后她就听到罗老三的书房里有声音,这么晚了他怎么还不睡?孟瑶的好奇心就来了,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房的门口,轻轻地推了推门,推不动,看来是在里面反锁了,孟瑶从卧室里搬了把椅子,自己踩在椅子上,正好可以透过窗子,看到里面发生的事情。只见罗老三正对着窗户,背对着自己打电话,就听他说了,“王主任,你到底帮不帮忙?”“啊,不帮,好,我告诉你,别把老子惹急了,我手里面可有些东西,真把老子惹急了,老子把你们都供出来,到时候大家都没好日子过,大家一块坐牢。”他停了一会,等对方把话说完,“等见面好好谈谈,那好,我就知道王主任是通情达理的人,大家都是朋友,何必伤了和气呢?那就见面再说吧,这么晚了还来打搅您,真是不好意思啊,王主任,好,好,再见,再见。”孟瑶就纳闷了:什么样的东西可以让一帮人坐牢呢?她又看到罗老三手里拿了一个笔记本,是那上面的东西吗?孟瑶不知道,她只是胡乱猜测,然后就看到罗老三把手里的笔记本放进保险柜里了,那一定非常重要,要不然他也不会把他放在那里了,孟瑶看见罗老三锁上保险柜,把钥匙放进了口袋里,他转身似乎要出来了,孟瑶赶紧悄悄地下来,把椅子搬回卧室,上了床,紧闭着眼睛,装成熟睡的样子。不一会,孟瑶就听到罗老三的脚步声了,他上了床,应该是望了自己一会吧,然后就像以前那个样子,紧挨着自己的身子,左腿斜弯着压在自己腿上,左手握着自己右边的奶子,把左边的奶子含在嘴里,像个孩子一样地睡了。 过了几天,晚上罗老三回来的时候,喝得酩酊大醉,孟瑶把他扶上床,不一会他就鼾声四起了,孟瑶也想睡的时候,就突然想到几天前她看到的笔记本了,那上面到底记些什么呢?孟瑶的好奇心就想让她探个究竟了,她从罗老三的衣服口袋里找到一把钥匙,就进了他的书房,孟瑶之所以这么大胆,是因为以前罗老三每次喝醉了回来都躺在床上,像个死猪一样睡到大天亮,这一次她想也不会例外吧,因为她觉得他比以往喝得更醉一些,看来是几天前的麻烦事解决了。孟瑶进了书房,直奔保险柜,用钥匙挨个试着,终于把锁打开了 ,然后把门打开,她一眼就看到放在最上面的笔记本了,孟瑶把笔记本拿在了手里,至于别的东西,她没有敢动,也没有时间注意。孟瑶把笔记本打开,就看到第一页已经记满了,虽然笔迹有些潦草,但每个字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就看到上面的几行写着:某年某月某日,给某某人送了多少礼,求他办的什么事,记得清清楚楚,下面的都是类似的情况,还有的就是为了夺标,不惜把竞争的对手打残等等的罪行,孟瑶看了最后的几页,竟然还看到和自己有关的了:某年某月某日,给某某人找了一个叫孟瑶的小姐,求他办得什么事。孟瑶就有些呆了,这上面记得都是他的累累罪行啊,也怪不得有人要受他的威胁,收人家那么多礼,一旦被发现了,可能还不仅仅是坐牢吧。孟瑶就多了个心眼,她从书房的桌上撕下来一些稿纸,反正那么多,罗老三也不会看出来,然后就趴在桌上,把笔记本上的东西挨个抄在稿纸上了,孟瑶抄得胆战心惊的,一旦被罗老三发现,可能自己的小命就没了。等最后终于抄完了,孟瑶已经满头大汗,她用袖子抹了抹汗,然后很小心地照原样把笔记本放回去,把门关上,锁锁上,悄悄地出了书房。孟瑶进了卧室,罗老三还是呼呼地打着鼾声,她把那好几页抄得满满的稿纸塞进了自己平常用的卫生巾的袋子里,她想女人的这些东西,罗老三平时看都不看一眼,更不会去动她的了。孟瑶把一切收拾好,爬进了被窝,但心里还依然很害怕,就胡乱猜想了,这中间罗老三是不是醒来过呢?要是发现自己不在,是不是也会像自己一样搬个椅子,站在椅子上偷看呢?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是死定了,孟瑶越想越怕,越害怕越有精神,孟瑶假装着镇定,紧闭着双眼,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自己才睡着,孟瑶觉得那个夜晚特别特别地漫长。 此后的一段日子,孟瑶都是在害怕和担忧中度过的,但罗老三似乎还是以前的样子,有时候回来了,和孟瑶亲热完了,然后又像个孩子一样斜趴在她身上睡了,并且还用相同的手段把孟瑶迷倒过几次,孟瑶知道自己又像礼物一样被他给送出去了,只不过不知道对方是谁,会给他办什么事来跟他交换,但不管是什么事,总不会是好事就是了。 后来孟瑶觉得,罗老三看来没有发现自己那天晚上干的事,也就逐渐地放心了,就又和王强来往了,每次见面的时候,两个人不知要几番巫山云雨了,直到两个人都筋疲力尽了,才恋恋不舍地分开。他们两个人是高兴了,舒坦了,但有人就不高兴,不舒坦了,那个人是马驹子。有一次,他像往常一样,在工地上找了些废铜烂铁,用塑料袋子拎着,想去外面卖给收破烂的,却被王强拦住了,他就死脑筋地认为那些是公家的东西,我们怎么能自己拿去卖钱呢?后来马驹子说不过他,想打又打不过他,就狠狠地把东西扔在地上,回去了。可他心里面就想了:你他妈的王强算什么东西,处处和老子作对,就拿一开始的时候来说吧,那时候孟瑶还在,老子好不容易弄了个洞,等那么多天才终于把孟瑶的身子看到了,你却把老子赶走了,赶走就赶走吧,你他妈的还把洞给堵上了,堵得结结实实的,老子是看不上孟瑶了,等好不容易又有了机会,那天晚上老子差点就要得手了,你又来破坏老子的好事,老子一旦得手,那孟瑶说不定就是自己的媳妇了。因为在他的村里曾发生过那样的事,男的和女的经人介绍去相亲了,结果男的看上女的了,女的没看上男的,就不愿意,后来那男的就找了个机会,把女的按在麦秸堆里给强暴了,那女的一开始哭哭啼啼,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最后还不是嫁给那男的了。马驹子就想了,孟瑶也是农村人,农村的姑娘都还很封建,守旧,不像城里那些贱女人一样开放,自己要是得逞了,孟瑶一开始跟自己哭闹几天,她也会想啊,反正已经这样了,两个人年龄又合适,说不定最后也嫁给自己了,孟瑶就成了自己的媳妇了。现在你把老子媳妇给抢跑了,老子赚点外快,你还不乐意了,你这是赶尽杀绝啊。马驹子越想越气,越想越恨,最后就由恨想着报复了,可是他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报复,马驹子的恼火都憋在里面了,火越憋越大,似乎连唾沫星子都可以烧人了,就差那点火星了,有了那点火星,熊熊大火就可以燃烧起来了,就可以把王强那个王八蛋烧得粉身碎骨了。 马驹子等到了那点火星,似乎他的机会来了。那天晚上,夜已经很深了,马驹子却还没有睡着,王强是睡着了,可是他的手机的振动又把他给吵醒了,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是孟瑶打来的,王强就知道是什么事了,他的嘴角就有了一些笑意了,王强起来,穿好了衣服,蹑声蹑气地走出去了,这一切都被马驹子看到了,他就想了,这么晚了,他还穿衣服,应该不是到厕所,他这是到哪去,去干什么,马驹子就想探个究竟了。王强前脚刚走,马驹子后脚就起来了,他在后面远远地跟着他,王强在一路上就想着孟瑶那温暖如玉的身体,就有些兴奋了,由于兴奋也就放松警惕了,更何况他也从没想过后面会有人跟踪他。马驹子就跟着王强进了高级住宅区了,到了那幢三层小别墅了,马驹子远远地看着,王强在门前好像没有按门铃,好像是掏出手机打电话了,不一会,有人给他开了门,是一个女人,穿着红色的裙子,两个人都进去了,门又被关上了。马驹子不知道王强什么时候回来,也怕他发现自己,况且地也给自己跟到了,就回去了。一路上他都在想,这个女人会是谁呢?住在这种地方,应该是个有钱人,王强和她是什么关系呢?这么晚了,两个人还见面,说明是偷偷地约会,难道那个女的是个寂寞少妇,是个寡妇,还是个有夫之妇,但不管怎样,那女的总不会是个什么好东西,两个人是在偷偷摸摸地做事,不想让你知道。好你个王强,你也有今天,老子非要探个究竟,把你们这对狗男女揪出来不可,这是老天有眼啊,是老天爷也在帮着我,这次老子也让你栽在老子手里不可,要你趴倒了,一辈子都甭想再翻身。 从那以后,马驹子算是彻底注意上王强了。尤其是到了晚上,马驹子都强迫着自己要打起精神,要注意王强的一举一动。后来马驹子又跟踪过王强几次,然后他就不跟踪了,既然已经确定他是往那个地方去了,再跟踪他又有什么意义?接下来他就把注意力转移到那幢房子和房子的主人身上。每天中午和晚饭后休息的时候,马驹子就会经常地走出来,去那幢房子附近转悠,后来也就终于被他发现了,他不但看见孟瑶从那房子里走出来过,也看到罗老三从那房子里走出来过,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后来又看到过他们从房子里进出过几次,他的心里就有数了,好你个王强,罗老三的女人你也敢上,你他妈的就吃不了,兜着走吧。然后有一天他抽了个空,就找到罗老三,说要和他私下里说点事情,罗老三就有些不高兴,你他妈的能和老子说什么事情,这些都是我的兄弟,就当着他们的面说,马驹子怕他说了,罗老三在弟兄们面前下不了台,就小声地说了,这不太好吧,罗老三就说了,你他妈的哪那么多废话,要说就快说,不说立马滚蛋,马驹子就想了,让说就说吧,反正罗老三那种人,女人多得是,也不差孟瑶一个,再说了,要是不说,不就便宜了王强那王八犊子。马驹子就当着罗老三弟兄的面跟他说了孟瑶和王强的事了,罗老三听完,立马就翻脸了,“你他妈的,竟给老子造谣生事,打他。”他冲他那些弟兄一招手,几个人立马上去把马驹子一顿痛打,马驹子一边求饶,一边说着自己讲得都是实话,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查。后来罗老三就让那些弟兄住了手,从口袋里掏出些钱,扔给马驹子,让他滚蛋。马驹子走了以后,那些弟兄就有人说了,“三哥,我第一眼看到孟瑶,就知道那贱人是个淫妇,从骨子里都透着一股骚味。你看看,现在应验了不是?”罗老三反手一个耳光,正打在他的脸上,那个人捂着脸,不敢再说话了,又有人说了,“三哥,这种事啊,谁也不想有,既然现在有人说了,那我们就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就该好好查查,要没有,那我们就还孟瑶姐一个清白,要真有,那我们就不能放过她。”罗老三点了点头,“好,就照你的意思办,以后你们几个晚上轮着给我蹲点,看看究竟有没有这回事。”“是”弟兄们几个都应声作答,后来又有人在他的耳边说了一个主意,罗老三寻思了一下,觉得也是个好办法,“这事就教给你了。” 然后那一个晚上就来到了,王强刚一出现在住宅区,就有人给罗老三报信了,罗老三就让他们等着,没有行动。然后就像往常一样,王强给孟瑶打了电话,孟瑶下来开门,两个人就进去了,把门也关上了。就有人说了,“三哥,还不冲啊?”“再等等,慌什么。”罗老三说他,等过了大约十几分钟,那个人又说了,“三哥,还等什么,现在恐怕已经干上了。”罗老三的声音就大了,“你他妈的怎么那么多废话,什么时候动手,老子心里有数。”那个人不再说话了,其他人也都没敢再言语。就这样,他们一直等了将近一个钟头,王强出来了。在回工地的路上,罗老三他们把他拦住了,不等他说话,就一顿痛打,最后把他的双腿都给打断了,罗老三让他们把他抬到了工地,放在他们屋子的外面了,王强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他们几个就使劲地砸门,直到听到里面有动静了,有人起来了,然后几个人都跑回去了。罗老三领着那几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别墅,他按了门铃,那时候孟瑶就快要睡着了,当她下来开了门,看到气势汹汹的罗老三,孟瑶就知道,准是出事了。罗老三没有看她,就领着几个人去了卧室,孟瑶也跟着上去了。卧室里,罗老三看了看床有些凌乱,然后就目不转睛地看着孟瑶,其他的人也都盯着孟瑶,孟瑶害怕了,她只穿着那种吊带的睡裙,裙子很短,孟瑶就想坐到床上,拿被单遮住身体,“站住”,罗老三是命令她,孟瑶不敢动了,罗老三一只手放在胸前,另一只手抚摸着脸颊及下巴,他走到孟瑶跟前,盯着她,然后用抚摸下巴的手冷不丁地一个耳光打在孟瑶的脸上,孟瑶没有注意,身体突然失去了平衡,就倒在地板上了,孟瑶捂着脸,哭了,罗老三的手还是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及下巴,“说,是不是有了别的男人?”孟瑶没有说话,罗老三穿着皮鞋,一脚踢在孟瑶膝盖上了,孟瑶身体蜷缩着,双手捂着膝盖,罗老三蹲下身,一手抓住孟瑶的头发,把她的头要拎起来了,“不说,是不是等于默认了。”然后就用力地把孟瑶的脑袋碰到地板上,孟瑶只觉得眼冒金星,紧接着就有一股热热的东西从鼻子里流出来了,孟瑶用手擦了一下,就看到手上的鲜血了,她看着罗老三,罗老三也看着她,“还不服是不是?好,那老子给你拿证据。”说完冲身后一摆手,就有人搬了一把椅子站在椅子上从房间里放衣服的衣橱上面拿了一个dv机下来,因为上面还有一些鞋盒什么的,dv机夹在中间,并不显眼,也没有人去注意。那个人把机器递给罗老三,他先看了一会,然后就把机器放到孟瑶前面,“你他妈的看看,这个人是不是王强啊?”孟瑶无话可说了,因为那上面播放的正是那天晚上她和王强在床上的情景。罗老三把机器拿过去了,然后站起身来,用力地在孟瑶的肚子上踢了一脚,“你他妈的对王强还挺卖力啊。”然后就一边踢一边看了,孟瑶全身的每一个地方机会都被他踢到了,疼痛得想叫也叫不出来了,后来罗老三大概是踢累了,就说了,“你他妈的很喜欢被人干是不是?那好,老子成全你,弟兄们,扒了她的衣服,挨个上。”那几个人就冲上去了,孟瑶哪是他们的对手,很快地睡裙和内裤都被她们扒下来了,罗老三把机器对准了躺在地上裸体的孟瑶,孟瑶的全身都青一块紫一块的,她蜷缩着身子,不停地抽搐着,“弟兄们,把她的双手和腿都给伸直了,老子要给她拍特写。”孟瑶被他们按在地上,摆成了“大”字形,罗老三拿着机器,从头往下拍着,到胸口了的乳房了,罗老三用力地用手扇过去了,就打在隆起的乳房上,嘴里还说了,“老子给你拍个特写。”等到了她的下体了,罗老三看着,就一拳打在拿黑黑的丛林上了,孟瑶只觉得一阵钻心地疼痛,她想动,却怎么也动不了,“这个地方就是欠操,老子可得好好拍拍。”罗老三指着那片丛林对着他的弟兄说,他们也都纷纷表示赞同,罗老三转着圈拍了一会,然后就让他的弟兄把里面的洞穴掰开了,在两边的两个人各插进了两根手指,用力地往两边掰了,罗老三看了看,有些不满意,“你们他妈的没吃饭啊?把吃奶的劲都给老子使上。”两个人又用了些力,罗老三把机器对在那上面拍了一会,然后又对着大腿,小腿一直到脚都拍了,罗老三就说了,“好了,把她抬上床,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几个人把孟瑶抬上床,她想挣扎却没有一点力气,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轮流糟蹋自己,几个人就轮流把他们的东西就插进了她的下体,有的用手用力地抓她的乳房,有的用嘴在她身上乱啃。当他们都轮流发泄完的时候,孟瑶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就连呼吸也变得微弱了,罗老三走到她面前,扭过她的脸,试了试鼻息,还有气,他就说了,“这么多大爷伺候你一个,你他妈的爽呆了吧。”孟瑶欲哭无泪了,她想扭过脸不再看他,可是却没有了力气,根本扭不过去,罗老三留下一个人在里面看着孟瑶,其他几个人都被他叫去打麻将了,被留下的人就有些不高兴了,“三哥,怎么是我啊,你看她 ,跟个死人一样,我看着害怕。”“你他妈的怕什么,她死不了,等明天恢复了,又活蹦乱跳的了,老子就把她赏给你了,到时你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你要不乐意,老子换别人。”那个人赶紧说了,“别啊,三哥,我乐意留下,行了吧。”罗老三他们都下去了,只剩下那个人留在屋里。孟瑶还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那个人又把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下,孟瑶的脸上还有血迹,那个人似乎也看不下去了,就拿起她的睡裙,把脸上的血迹擦干净了,就对着孟瑶说了,“真想不到以后这个美人就是我的了,虽说是被这么多人干过了,可老子不在乎,老子就在乎你这身肉了。”说完就用手从她的脸开始往下摸了,摸着摸着,似乎兴致又来了,下面的东西硬邦邦的了,就又趴在她的身上,掰开双腿,干上了,这一次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是彻底放松了,特别地卖力了,等他终于泄了,也舒服地仰躺在床上,就想睡了。等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外面有人叫他下去了,另外两个人困得实在撑不下去了,就去睡了,他们打麻将三缺一,就差他一个了,那个人也就下去了,房间里只剩下孟瑶一个人。她的眼睛望着天花板,头脑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坚持,坚持,要活下来,不能就这么白白地去了。求生的欲望让她的力气一点一点地恢复着,孟瑶终于可以动了,虽然全身都是酸痛着,但是她已经顾不了这个了,她想着该怎样逃出去。孟瑶积攒着力气,终于下了床,把衣服哆哆嗦嗦地穿上了,然后就开始环顾四周,想着怎样出去了,就看到阳台了,阳台上有栏杆,摆满了花,她又看了看床铺,终于想到办法了。一想到办法,似乎身体里又有了新的力气了,孟瑶从床头柜里找到一把剪刀,把床单,被单都剪成了大概有20厘米宽的长条,把它们都接在一起,她走到阳台,把花都搬开,把长条系在栏杆上,放下去了,似乎还不够长,就又找了两条结实的牛仔裤接上了,这一下可以够到地面了,孟瑶又会房里,找到一些钱,把曾经抄好的稿纸带上了,孟瑶就想走了,一回头就看到那个机器了,罗老三竟然没有把它拿走,孟瑶就又找了个小背包,把它放进包里,背在身上,等她爬过栏杆,抓住那跟布做得绳子,身体一腾空,孟瑶就觉得受不了了,就要松手了,但她还是紧咬着牙关,坚持着,一点一点地往下下了,三层楼,也就十几米的距离,孟瑶却觉得有几百米那么长,但她最终还是落到地了,然后什么都不管了,就拼了命地加快着步伐,等她出了住宅区,大街上还有出租车,孟瑶拦上一辆出租车,坐上去走了,去了一个离住宅区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一次地找个小旅馆住下了。 第二十一章 孟瑶在小旅馆里接连躺了两天,才感觉到身上的力气恢复得差不多了,但瘀痕哪有那么容易恢复,全身依然还很疼痛,后来等她的身体终于完全恢复的时候大概是在一个多星期以后了。然后小城的公安局长和市委书记同时收到了一封信,信里除了几页复印的稿纸,手写的只有一句话:如果不能尽快处理的话,这些东西将会被寄到省里去,寄给媒体。两个收了信的人看了信的内容之后都特别生气,市委书记更是勃然大怒,当即下令纪委,法院,公安局三个部门成立了办案小组,要尽快地严查此事。然后不几天,两个人和孟瑶同时见面了,孟瑶又把那台dv机给了他们,两个人看了,不仅仅是气愤,更加地同情孟瑶了,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孟瑶搬进了公安局,和那些女警住在一起,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了。 由于稿纸上的内容牵扯的人太多,更有一些仍然是位高权重,为了保住自己,就开始想出种种办法来加以阻挠了,案子的进程也就慢了下来。在等待的日子里,突然地,毫无预兆地,孟瑶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垮了,突然变得有气无力的了,孟瑶不知道怎么了,她原想等休息两天就好了,可是结果却越来越严重,当她的身体越来越衰弱的时候,孟瑶去医院做了检查,几天后结果出来了,她患上了一种叫做艾滋病的不治之症了,医生告诉她,这种病主要来源于性和血液传播,它可以在人的身体内潜伏十几年甚至更长一段时间,在这期间,身体毫无征兆,可是一旦身体有了不适,体内的病毒就会迅速蔓延下去,身体也会很快地衰弱下去,换句话说,她余下的日子并不多了。这个消息好比晴天霹雳,把孟瑶的意志也给击垮了,到底是谁传给自己的呢?孟瑶把那些曾经要过她身子的男人从头到尾想了个遍,只有一个男人她最不放心,那就是王强,但又一想,为了安全,自己每次都是要王强带两个套子的,应该不会是他。排除了王强,孟瑶就放心了,不管是剩下的人当中的一个,还是几个,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了,最好全部都是,自己走的时候,陪自己的人也就多了。 审判的结果终于下来了,罗老三被判了50年,估计他这辈子都别想再出来了,其他涉案的相关人等也都受到了相应的处罚,王强也得到了一些赔偿,孟瑶由于患了艾滋病,得到了30万的赔偿。她把20万寄给了家里,5万给了王强,然后自己没有去医院,而是再一次,最后一次住进了小旅馆。王强也被他的家人带走了,李明哲跟他一块走的。而另外一个女人——罗老三的老婆王海珊也受到了报应了,这个女人即使在罗老三坐上公司那么重要的位置,她还是时不时地贡献出自己惹火的身材,为公司博取更多的利润和好处,那些所谓的高官要员身体被伺候舒服了,不仅为他们公司办了事,也会额外地从公款里拿出一些给王海珊了,逐渐地她就有了自己的小金库了,但她没有和罗老三离婚,不仅仅因为罗老三的钱比她的多得多,也许她也深深明白了那句话——家花哪有野花香,野花哪有别人的老婆香——的道理,自己一旦离了,不但没有了钱,那些所谓高高在上的人谁还会瞧自己一眼呢,没有了他们的经济来源,自己又靠什么活下去呢,总不能跟大街上的那些鸡一样去低三下四地去拉客人吧,跟惯了那些人,她已经对街上的那些人不屑一顾了。然而罗老三的案子一结,不但他的钱没有了,就连自己的小金库也被拿走了,这个嗜钱如命的女人,一下子从一个富婆变成了一个穷光蛋,她忍受不了这个打击,就疯了,疯到在大街上随便刮着的类似纸片一样的东西她都误以为是她的钱了,都会毫不犹豫地把它们捡起来,有好几次就跟着随风吹着的纸片跑到街道中间了,差点都被来回的车辆给撞了。对于这样的下场,人们又能再苛求些什么呢?她的心已经死了,一个心已死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她还活着,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活着又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手里那些垃圾一样的破纸片么?她不知道,这种人的命运干脆就让她随遇而安好了,况且一个身材如此惹火的丰满少妇在大街上疯疯癫癫地捡着纸片,不知增添多少人的饭后余料了,他们不会想她为什么疯,怎么疯的,他们所想的只是她的惹火的身材,她疯疯癫癫的样子,就像从电视上,报纸上所看到的那些强奸案,强奸杀人案一样,他们更多关注的只是女主角的身体罢了,他们只是对她们不幸的命运哈哈一笑,却从来没有想过要珍惜自己眼前的生活,更别说想过同样的遭遇也可能降临到自己的头上,而如果那一天突然地来了,他们也会同样地伤心,难过,可是等事情一过,好了,就又从电视里,报纸上,身边的地方和人身上,欣赏着他们的伤心和不幸了,就像农村里那些有人家办丧事一样,许许多多的人放下手里的活,都赶去了,看他们的亲属哭得怎样泪流满面,怎样泣不成声,甚至要背过气去了,一边看一边议论纷纷,等到自己家也有丧事了,自己也会哭得很伤心,可是等事情一过,又有人家有丧事了,自己也会放下手里的活,成群结队地去欣赏别人的哭了,这是自古以来流传下来的吗?没有人知道,但城里人和乡下人早已经习惯了,如果没有那些电视报纸上的谈资,城里人那么多时间又能干些什么呢?而乡下人呢,丧事本来就是办给周围的人看的,如果没有人去看,冷冷清清的,那丧事办得还有什么意思呢?恐怕连自己逝去的人也要不高兴了,丧事本来就是一家人的悲痛,一群人的热闹,而没有了那热闹的一群人,一家人再悲痛又有什么用呢? 孟瑶住进了小旅馆里,整天躺在床上,不是不想动,而是想动却心有气而力不足,一连几天里孟瑶都在做同样的一个梦,是一个关于她最初的甜美的爱情的梦,在梦里,她和她的柏羽轩终于相会了,他们邂逅在一条大街上,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中,当孟瑶也夹在他们之中正在急匆匆赶路的时候,就听到有人说话了,“嗨,美女,还记得我么?”孟瑶抬了抬头,就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帅小伙子站在自己面前了,她有些愣了,因为她觉得那张面孔她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你,柏羽轩?”他又憨憨地笑了,“是啊,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孟瑶也笑了,“那当然了,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他看了看她,“真的,我也是。”然后又把头低下了,孟瑶看着他的还有些腼腆的样子,几乎要笑出声了,“你知道吗?你好帅。”他就把头抬起来,看着她,“你不知道,你更帅。”两个人都笑出声了,然后就一起去吃了顿烛光晚宴。席间吃饭的时候,他就问她:“你结婚了没有?”孟瑶摇了摇头,“没有。”“那就好了。”他竟然有些高兴了,孟瑶就嗔怒道:“你什么意思啊?看我嫁不出去,你很高兴是不是?”小伙子看着她,“那当然了,你要是结婚了,说不定我现在伤心地就差哭出来了。”孟瑶也就笑了,“真的啊?其实我早就结婚了,孩子都有了。”当她说完那句话的时候,柏羽轩的脸上一下子黯然无光了,就有些萎靡了,孟瑶觉得自己已经把他捉弄了,就又笑出声来了,“我骗你的,像我这种女人谁还敢要?”小伙子把头抬起来了,“谁说的,我就想要。”他一说完就觉得好像有点不妥了,就不好意思地搓着手了,孟瑶也没有说什么,她没有想到,他终于敢这样说话了。小伙子接着说了,“你不知道,我现在对当初的事有多后悔,那个时候虽然我不敢和你说话,可是我知道心里面是喜欢你的,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我也会偷偷地打量你,观察你的一举一动,当你端着碗和盘子走进那间小屋的时候,我也常常会望着你的背影发呆。”孟瑶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没有想到她也曾经那样对他,他也以同样的方式来偷偷地对待自己,为什么两个人当初没有表明呢?看来真的是造化弄人,命中注定两个人是有缘无份的了。那天晚上,两个人到了一个有阳台的地方,孟瑶第一次在城里面见到月亮了,那么大,那么圆,淡淡的,清凉的月光洒向了城市里的每一个角落,但是城里的灯光太亮了,把城里的月光给害羞得有些黯淡了,像是蒙了一层光晕,有些模糊了,不像在乡下的月光,那么明亮的光辉洒落在院子里,大人们可以就着月光做些家务事,小孩子们也可以玩些游戏了,但是在城里,能看到月亮已经不容易了,已经算是幸运的了,但今晚能看到这么大这么圆的月亮,能欣赏到这样的月光,孟瑶觉得这已经是上天所能给她的最好的福祉了。两个人倚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月亮,看着下面万家灯火的城市,在这样温馨的夜晚,也不知是谁靠向谁了,最后两个人就依偎在一起了,“好美的月亮,好美的夜晚!”孟瑶说了,“是啊,夜美,月美,人更美;夜圆,月圆,人也团圆!”是柏羽轩说的了。孟瑶抬起头来看着他,两个人的眼里都已经含情脉脉了,后来就紧紧地拥抱着对方,深情地吻着对方了。一段长长的拥吻过后,似乎柏羽轩的手要伸进她的衣服里也是理所当然,顺理成章的事了,但孟瑶就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体是有病的了,她拒绝了,柏羽轩有些不好意思,他把手拿开了,“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后来两个人就躺在床上了,都没有脱衣服,孟瑶紧紧依偎着柏羽轩的身体,把脑袋倚在他胸前,另一只手就搂着他的腰了,柏羽轩的手也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就这么陪着我睡一夜,不要再说话,好吗?”那是那晚孟瑶说的最后一句话了,柏羽轩点点头,孟瑶觉得那是她这辈子所拥有的最优美的睡姿了。当第二天孟瑶醒来的时候,头下的枕头已经湿了,孟瑶知道,她是在梦里幸福地流泪了。 孟瑶经常地做有关柏羽轩的梦了,这让她的头脑里有了一些想法,她应该给柏羽轩留点什么了,然后她照着自己的想法做了。孟瑶也买回来一个dv机,曾经在小别墅里的那些漂亮衣服,公安局的人也都让她带走了,足足有一个大的行李箱,孟瑶把它们拿出来,一件件地换在身上,在dv机的面前,摆着各种各样的姿势,做着各种各样的表情,或清高,或孤傲,或冷艳,或热情,或清纯,或可爱,或妩媚,似乎每一件衣服都可以找到一个合适的表情来陪衬,也似乎到了最后,孟瑶把她能做的表情都做了,把她能摆成的姿势也都摆了,做完了这件事情,孟瑶就出去了。做着出租车经常地往郊区跑了,聪明的人知道,她是在找路了,不是一条回家的路,是一条可以永远地让她离开这个令人伤心难过的地方,去一个鸟语花香,人和人都可以和睦相处,再也没有人欺负的地方,那是一条去天堂的路了。孟瑶的想法就那么简单,既然是火车把自己带出来的,那就还是让火车把自己带走吧。然后她终于找到一处合适的地方,孟瑶就回小旅馆了,她找了一个很大很结实的玻璃瓶子,又找了两个塑料袋,把dv机和自己写给柏羽轩的一封信放进一个塑料袋里,封好口,把自己身上绝大部分的钱放进另一个塑料袋里,同时放进去的也有一封信,信上写着这样短短几句话:捡到瓶子的好心人,假如您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又假如您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再假如您曾认识一个叫做柏羽轩的山东男孩,就请您把另一个袋子交给他,袋子里的钱都归您了,而当这一切假如都不成立的话,就请您从袋子里取出一小部分钱,做为自己的报酬,把瓶子封好,还是让它原封不动地继续漂流吧,拜托您啦!然后孟瑶把玻璃瓶子用那种很结实的透明塑料纸封得严严实实的,当孟瑶坐着车从那条大河的桥上经过的时候,她从窗口把瓶子投了下去,对于玻璃瓶子的命运,孟瑶不去想它了。当她再回到旅馆的时候,孟瑶买了一个很大的黑色垃圾袋,把她那些漂亮衣服都剪成了有大有小,有宽有窄的布条了,把它们扔进了垃圾袋里,最后扔到垃圾堆里了。 那天的傍晚终于来了,孟瑶给小旅馆的老板结了帐,就坐着出租车到了离挑选的地方不远的小镇了,有一家超市,外面有那种连着的一排的红的椅子,孟瑶坐在椅子上,就等着了。一直等到天完全黑了下来,家家户户的灯光都亮起来了,孟瑶又找了辆车,就出了郊外了,一直到了她挑选好的地方,孟瑶让司机停下了,他很纳闷,为什么她要停在这样的荒郊野外,她要干什么呢?司机没有多说话,孟瑶把剩下的钱都给了他,司机见她给这么多钱,更没有说什么,让他走,他走就是了,就调转车头开走了,孟瑶一直等到看不见他的车灯亮了,才回过头,她爬上了倾斜着的石板,就抓到铁道外绿色的护栏了,是那种有着小方格子的绿色护栏,虽然不很高,但孟瑶不知废了多大力气才爬过去,中间有好几次都差点要摔下来,但幸亏都坚持住了,等她爬过护栏,孟瑶已经喘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等她终于平静下来,孟瑶抓着护栏,看着远方万家灯火的城市,她是在向它挥手告别了,夜晚的城市灯火辉煌,更像是披了件绚烂华丽的外衣,那样地耀眼夺目,就像飞蛾扑火一样,外面的人受不了它的诱惑,他们怀着最初的梦想和理想,甚至是最简单的仅仅靠自己的双手赚钱的想法涌入了城市,可最后呢,他们之中有多少是干干净净地进去,又干干净净地回来,有多少是满怀希望地进去,又满是失望地回来,有多少是完完整整地进去,最后却伤痕累累地回来,在城市的每个角落里,每一天甚至是每一分钟,又有多少像孟瑶一样的悲剧在上演呐,城市表面的繁荣只是用来掩盖它内在的罪恶的瘟床罢了,一直到今天,似乎越来越多的乡下人要涌入城里了,而城里的人在厌倦了它的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之后,却更多地向往着乡下了,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却往往发生了,这是城市的悲哀,是社会的悲哀,还是整个人类的悲哀? 这样沉重的问题放在一个将要临走的人的身上,实在是太不合时宜了。孟瑶转过身了,以后的城市都不会再和她有任何关系了,她顺着铁轨,来回张望着,她就等待着带她回去的火车了。远远地,似乎就真的听到火车的声音了,她踮起脚尖,就真的看到前面的车灯了,火车移动的很快,孟瑶走到了铁轨中间,仰躺在上面了,双手紧紧地抓着铁轨,火车的声音越来越大,就仿佛由拍巴掌的声音一下子变成打雷声了,孟瑶的耳朵就觉得有些受不了了,轰隆隆的声音更大了,她觉得自己的耳朵要震聋了,她想松手去捂住耳朵,但她没有撒手,因为她感到有风了,是火车夹带的风。声音越来越大,风也越来越大,孟瑶紧闭着双眼,两手死死地抓着铁轨,近了,更近了,然后一下子,什么都不知道了,车头驶过去了。有人说,天上的一颗星就代表地上的一个人,当地上的人逝去的时候,天上代表他(她)的星星也要熄灭了,流逝了。那个夜晚可以说是繁星满天了,当车头驶过孟瑶的身体时,天上也真的有流星陨落了,那么快,那么亮,那样耀眼,夺目,一瞬而过,那个时候,城里的许许多多的人正遥望着夜空,他们或高兴,或伤心,或失落,或孤独,或寂寞,甚至是无所事事的人,只那么轻轻地把头一抬,就看到那美丽的瞬间了,那样璀璨到极致的瞬间,许许多多的人都看到了,有的人还许了愿了,还有一个年轻人,不但看到了,还把它写下来了,虽然他不知道那颗星星所代表的名字是不是叫做孟瑶。 这就是生活吧,生活是什么呢?在即将到来的每一秒钟都存在着神秘不可知的未来,就有人说了:生活就像一块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吃到嘴里的会是什么味道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富有神奇与魅力,因为神奇而充满魅力,因为充满魅力而更加神奇。 逝去的人已经逝去了,活着的人还要活着,那么就让我们来祈祷:让逝去的人安息,让活着的人更好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