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皇女》 楔子 城门城门鸡蛋糕,三十六把刀,骑白马,带把刀,走进城门滑一跤…… 用过晚膳后,几个年龄相仿的孩子,正在门前的空地上玩。 “大牛,这次又是你做鬼……”其中一个小孩大声道。 “怎么又是我?”大牛有点无奈的说,为什么每次做鬼的人都是他? “快点、快点嘛!”其它孩子催促道。 “好啦!"大牛无奈地看了天空一眼,像是看到什么,大叫一声。“啊……你们看……” 只见阒黑的天边,突然划过一道闪光,在众人还没有回神过来之际,便消失不见。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刚刚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刚刚那是……”沉默半晌,其中一个孩子怯怯开口。 “我……” “会不会是……” 就在大家越想越恐怖,浑身爬满鸡皮疙瘩时,突然插入一道苍老的声音。 “大家别怕……” 闻言,孩子们猛然回头,发现来者是村子里最年长的老先生。 听说他年轻的时候,曾经中过举人、做过官,从官场退下来后,就一直居住在这个纯朴的村庄里,村里的人敬他学识渊博,有疑难杂症都会去请教他,也由于他的可亲,孩子们更乐于跟他亲近,听他说些乡野趣谈。 “古爷爷,刚刚那是什么啊……”罗家大娘的女儿妞妞,问出大家的疑惑。 “刚刚那个啊,叫做流星……”古爷爷抬头看天空,今晚月娘没有露面,更显星子明亮。 “流星?”这是大伙儿第一次听到这词儿。 “是啊,相传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是神仙变的……” “神仙啊……那祂们会飞来飞去吗?” “会啊,平常祂们在天庭生活,有时候玉帝会派祂们下凡,或许是让祂们来帮助百姓,有时候也会因为犯了错被贬……” “古爷爷,那你知道星宿下凡的故事吗?” “当然知道啰!” “说嘛说嘛!”大家连忙围着古爷爷坐下来,眼里闪着光芒,知道古爷爷又要讲好听的故事了。 “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古爷爷用着沈缓且略带沙哑的声音,诉说起那一段虽然有些久远,却不曾遗忘的故事……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一章 严酷日照、干旱大地,一望无际的黄沙滚滚。 这片大漠,是两国的交界之处,地处偏远,离关口约一天半的脚程。 大漠中没有所谓的道路可言,漫天风沙席卷,只看见一位旅人,孤身策马往前走。他的面目皆被布巾遮盖,露出一双漆黑深沉的眼。 这位旅人,名叫秦笙。他用手抵挡着不停扑面而来的黄沙,心里对这生平第一次见到的景象,感到诧异。 秦笙自小出生于江南,若不是这次任务在身,奉命出关,他不会知道在繁华似锦的中原之外,竟有如此穷山恶水。 秦笙官拜侍郎,本来身为文臣,该在朝堂之上为天子分忧解劳,为何会在大漠一个人独自走着? 这全是因为──皇上要他寻找一个人。 一个月前,国师预言,可令国家安定的紫微星,同时也是流落在外的公主,目前正在西域,只要将公主找回,便可使国家长治久安,稳定太平。 国师的预言一向准确,皇上自然遵从。但此次的任务不能大张旗鼓,只能秘密进行,于是这项重责大任,便落到了秦笙头上。 接着,他便来到了这个东西南北都难以分清的大漠。 出关前,在地的人曾经告诉过他,在这大漠之中,只要沿着山麓西行,便可以到达一处因绿洲兴起的小村落。 他骑马整整走了一天一夜,不知翻过多少沙丘,却还没见到村落的影子。 眼前依旧是无尽黄沙,热风在沙丘上卷起一阵阵的沙雾,秦笙拉紧自己掩盖脸部的布巾,避免沙尘吹入眼鼻。 直到日正当中,秦笙策马登上一座沙丘顶端,瞬间,眼前豁然开朗。 从高山上流下的雪水,汇聚成一条河流,沿着河流,下方开展出一片阡陌纵横的田地,在这大漠中有如奇迹一般。 这一定就是那些人所说的绿洲吧?秦笙的双眼透露出喜悦,骑着马奔下山丘,随着村庄的距离越来越近,空气也渐渐变的潮湿,减低沙漠中的炙热和暑气。 终于,他进入了村庄。一入村庄,秦笙便跳下马,拉去脸上的布,露出脸孔,稀奇看着沿途长满瓜果的农田。 秦笙虽然生于南方,却不似一般文人阴柔,反倒是浓眉大眼,充满男子气概,眉宇之间带着浩然正气,厚薄适中的唇,总是带着笑意般微微扬起。 他好奇,正在田里耕作的人们,也同样好奇的回望他。在他们睁大的双眼中,秦笙却看出了一丝不友善的气味。他们的双眼不安分的转动着、凝视着,似乎对突然侵入的外人感到些许恐惧。 当地人穿的衣服相当混杂,有些穿著汉人服饰,有些却穿著胡人的衣服,秦笙随意找了个正在采收农作物的妇女,停下脚步开口。 “请问……” 两个字才出口,妇女就惊慌的拼命挥手,嘴里念着胡人的语言,秦笙听不懂她说什么,妇人也不懂秦笙的意思,沟通许久,秦笙只好放弃。 再往前走,便看见几间交落错置的低矮土房,孩子们聚集在参天老木下玩耍,交织成一副静谧的农村景象。 孩子们听到脚步声,全部转过头来,瞪着大眼睛看他。秦笙这次学乖了,不敢再随意靠近,免得吓到这些当地人。 他站在远处,拉紧马的缰绳,露出和善的微笑。 “我是从别的地方来的,想找村长,你们能带我去吗?” 孩子们交头接耳,似乎没人懂秦笙的意思,困惑的眨眨眼。 “我要找村长,村长。” 重复两遍,秦笙长叹口气,不抱希望的再度开口。 “有谁会说汉话?” 这次孩子们有反应了,有几个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往村子深处跑去,而其它孩子则好奇的靠近马匹,想摸又不敢摸,只是围绕在旁边赞叹。 秦笙发觉有个小小的力道拉扯自己的衣襬,低头一看,发现是个小女孩。小女孩被他身上所挂的精致玉佩吸引,眨着一双大眼滴溜溜的看着,最后还忍不住伸手去摸。 秦笙看她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过了一会,刚刚跑开的几个孩子,拉着个人跑了回来。 等到他们来到自己面前,秦笙看清楚那人的模样,不禁一楞。那竟然是个极为年轻的少女,她穿著汉人服饰,秀发随意束起,露出典雅秀丽的脸蛋。那张脸,并非胡人的高鼻深目,而是汉人的小巧眉眼。 “你是……汉人?" 秦笙试探性的问,少女秀眉微蹙,将秦笙从头到脚看了一次,才开口回答。 “我是。你是外地来的?” “对,我是从……” 秦笙还没交代完自己来历,少女已不悦的说:“这里不是你们外地人该来的地方。” 接着她低下头用胡语朝孩子们交代了许多话,孩子们看了秦笙一眼,便一溜烟的跑光了。 “等一下,我不懂,为什么我不能来这?” 秦笙好不容易走到村庄,才进门又被人下了逐客令,也有些不高兴。 少女冷冷的凝望他。 “原因你自己知道。回去前记得告诉高墨凌那个奸商,我们不会听他的话,再派人来威胁也没用。” 高墨凌?威胁?秦笙这下更是一头雾水。 “他敢截断水源他就截,他派几个人来,我们就会让他们躺几个人回去!” 少女长的秀丽,说出的话却充满草莽之气,说完,那双杏眼还不忘恶狠狠、威胁性的瞪着秦笙。 “我话说完了,不送!” “等等,姑娘!” 见少女转身就要走,秦笙想都没想便大步跨出拦在她身前。 怎知少女突然就从腰间抽出短剑,凌厉的往他颈边刺去,秦笙没料到一个看起来娇怯怯的姑娘,性格居然如此暴躁,回身闪过时,不禁带些狼狈,颊边被轻轻扫上一道伤。 少女本来只想吓吓他,所以并没有进逼,一招得意便住了手,笑吟吟的说: “没本事也敢拦我?快走吧!我不跟你计较。” 对这姑娘不分青红皂白便出手伤人,秦笙心里暗怒,脸上仍带着笑容。 “姑娘好俊的身手。在下想再讨教几招,成不成?” 少女小嘴轻撅,正想回答"再讨教几招也是一样"时,秦笙手掌一出,少女还看不清发生什么事,自己手上已经空荡荡的了。 “我……我的短剑?!” 少女惊呼,却换成秦笙笑嘻嘻的扬扬手里的东西。 “你找这个?” “你!” 少女双颊气的鼓胀,伸出手要夺回剑,但秦笙左闪右躲,少女连他的衣襬都沾不到,气的大吼。 “躲来躲去,算什么好汉?” “谁说我是好汉?”秦笙本来对这少女有着些许反感,现在看到她气鼓鼓的模样,反倒觉得有趣了。 “你……”少女气炸。“把剑还我!” “有本事就夺回去。” 少女连挥了好几掌都落空,但秦笙躲的轻松写意之极,少女的身手根本还不成熟,只是半吊子罢了。 见她气到双眼都红了,一副快掉出眼泪的模样,秦笙有些不忍心,正想还她,少女又是一掌袭来,秦笙闪过,但少女却止不住力道,往前跌去。 少女本以为自己势必会跌在地上,结果没有。她一楞,发现秦笙的手揽住了她腰间,止住她的跌势。 “认不认输?” 被秦笙这样亲密的揽住,又听到他略带嘲笑的话语,少女整张小脸瞬间涨的通红。 说认输对不起自己的自尊心;说不认输,那把重要的短剑怎么拿的回来? 秦笙见少女看着地下不回答,便也低下头去看少女的表情,结果却瞧见了一张嫣红、带着泪水、紧咬下唇的小脸。 晶莹的泪珠在少女纤长的睫毛上打转,秦笙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他的行为,跟调戏妇女的登徒子有什么两样? 想到这,秦笙手忙脚乱的把手从少女纤细的腰间移开,把短剑递出去。 “还你。” 少女拭着泪水,看了他一眼,又看看短剑,赌气的想不拿,沉吟一会,终究把剑收了回去。 看到她把眼泪擦干,秦笙才松了口气,此时后面突然传来一句苍老的话音。 “怎么?你们不打了?” 秦笙讶异的转过头,却看到一个穿著汉族服装的老者,满脸兴味的瞧着他俩。 “我还想再多看一会呢!” 啊?秦笙睁大双眼。 老者带着秦笙回到自家住的土屋,少女嘟着嘴跟在他们身后,秦笙偶尔回头,都可以看到少女狠瞪自己的眼神。 "请坐。” 招待秦笙在地毯上坐了下来,少女回身往里头走去,见秦笙的眼光时常驻留在少女身上,老者笑了。 “没关系的,冉月只是闹闹脾气,一会儿就忘了。” 秦笙这才知道,少女名叫冉月。 “我是这里的村长,敝姓李。您是外地来的吧,来此有什么事?” 李村长虽是笑着说话,但试探的意味很浓,秦笙也可以明显感受出他对自己抱持戒心,只是不如其它村民这么明显而已。 秦笙客气回答:“只是路过的旅人罢了,我的名字叫做秦笙。” “喔?你要前往西域?” “是的。”秦笙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话。 “你孤身一人,要前往西域太危险了吧?为什么不等顺路的商队呢?”李村长怀疑的眼神朝他看去,秦笙只是回以微笑。 “我是京城人氏,刚出关的时候什么也不懂,以为靠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怎知走了一、两天,才发现这样下去不行,想找个村落歇脚,看有没有合适的商队可以跟上去。” “原来如此。其实,这附近有两条行商路线,通往另一个村子的路线,比较多商队经过,若你要在这等,可能要等上一、两个月了。而且这个村子,本身就有点不安宁……” 说到这,村长的面色凝重,良久,才站起身说道: “你要住在这便住在这吧!我会跟村民们说一声,不然,他们很怕见到外人,我怕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那就麻烦您了。"秦笙恭敬一揖。“这附近可有客栈可以借宿?” “客栈啊,这里人少,客栈根本经营不起来。外地人来此,通常都是直接借住在我这土屋里。你若不嫌弃,便也住在我这吧。” 对于村长的话,秦笙只能苦笑。刚刚一路走来,也不过几户人家,不住这,难道还有其它选择? “那我便住这吧!” 村长点点头,领着他往里头走去。 “你住里间的屋子,若有商队要通过的消息,我会通知你。住我这,一天房钱加饭钱总共是五文钱,半个月结清一次,头一笔要先付帐。” 屋子不大,绕过一个小庭院,便到了后方的屋子,村长领他进了一间房,秦笙环顾四周,房间布置的简陋之至,也只堪能住人罢了。 “还有,三餐会由冉月打点,她住前屋,你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跟她说便得了。” “她是您的……亲人?”秦笙狐疑的问。 一个姓李,一个姓冉,怎么会住在一个屋子里,成了一家人? 李村长淡淡的说:"不是。她是孤女,冉月的亲娘死后,便一直都是我在照顾她。这村子里汉人少,我不照看她,又有谁会帮她?反正我也没有一儿半女,便将她当作是我的女儿吧!” 语音方落,便见冉月端着盘瓜果踏进屋子。 秦笙本以为她闹脾气不想理会自己,原来是张罗这些去了。看来是他把这女孩想的太小家子气了点。 “这是咱们这里的特产,中原应该挺少吃到,尝点吧!”李村长笑眯眯的劝秦笙吃。 在京城中,的确偶尔会有西域来的瓜类上贡,但因路途遥远,往往都先被晒成瓜干才送到京城来,所以,秦笙还是第一次看到新鲜的瓜类。 见秦笙好奇的看了半天却不吃,冉月本来凝重的清秀脸庞,终于忍不住绽出清丽的微笑。 “傻瓜,这是用嘴吃的,不是用眼睛吃的。” 冉月拿出小刀,将瓜切成好几块,递了一片给秦笙。 瓜皮极薄,瓜瓤是黄绿色的,秦笙轻咬一口,发觉这瓜入口即化,味道清甜。再凑近鼻子一闻,带着极浓郁的香味。 “好吃吧?这种好东西,连中原的皇帝都未必吃的到呢!”冉月得意的说。 冉月本就长着一双极为灵动的眼,一笑起来,眼波流转,配上樱红小口,更是清秀可人,连在京城,都极少看到如此貌美的女子。 “喜欢吃的话,多吃点。反正最近收成的瓜,看来都卖不出去了……” 说到这,冉月本来喜悦的眉眼间,染上一丝愁苦。 秦笙皱起眉头。卖不出去?这又是为什么?可是跟刚刚李村长说的行商路线有关? “因为商队较少经过你们村子吗?” “不是。” 冉月摇头,咬住嫣红的下唇,小脸上,似乎隐藏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愁苦。 “别谈这些,你只是个旅人,许多事情,你管不着,也无法管。” 李村长打断还想再问的秦笙,而秦笙满腹的疑惑,只能硬生生吞回肚子里。 “还有什么需要,吩咐一声就成了。走吧,冉月。” 李村长率先走出屋子,而冉月回头望了秦笙一眼,秦笙也正好抬头看她,两人四目相对,皆是一怔。 有一瞬间,他们就只是这样看着对方,仿佛有种特殊的意味,在两人眼神交错间流过。 冉月不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只觉得……突然心跳的很快。她不敢再看秦笙,只是低垂着头离去。 跟上村长的脚步,她心里还有些恍恍惚惚,不怎么踏实。 她不曾见过像秦笙这样的男人。在这村子里,来来去去的皆是在中原和西域间做生意的商人,他们的眼中总是带着精明势利,而这种特质,在秦笙身上完全看不到。 所以,冉月很确定,秦笙绝对不是出外做生意的人。 他的眼中没有商人的油滑,反而略带倔强。 “这人长的可真斯文俊秀,你说是不是?”突然,李村长意味深长的瞧了她一眼。 冉月慌了,为什么她觉得村长看透了自己的心思? “或许吧!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他正是高墨凌派来的人呢!” 听到冉月的话,村长微微一笑。 “不可能。” “为什么?”冉月睁大疑惑的双眼问。 “我看的出来,他的地位远比高墨凌高多了,他应该是生活在富裕的环境下,瞧他刚看到咱们屋子时那种惊讶的眼神,就可以明白了。” “那他跑到咱们这种穷乡僻壤做什么?”冉月歪着头问。 “天晓得。或许如他所说,只是路过吧!” 两人说着话,越走越远。而依旧坐在屋里的秦笙,从衣襟中掏出几张公文,上头盖着的印,正是皇帝御玺。 将内容反复看过几遍,秦笙又将公文收回。 已经过了一个月,他可找的到“那个人”? 想到此,秦笙不禁长叹。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二章 黄昏时分,大漠的地平线宽阔,秦笙可以清楚看见如血残阳渐渐落下,满天红霞被暗沉夜色所取代,在田里工作人们早都各自回家,村落寂静无声。 用过饭,秦笙实在闷得慌,和村长说过后,便径自出了屋,打算四处走走。 出了村,放眼所见,皆是一波又一波的沙丘。 月光在沙丘上映照出如真似幻的银色水纹,偶有微风拂过掀起涟漪阵阵。 秦笙足轻点地,飞跃至沙丘顶端,他脚步轻巧、轻功上乘,在沙地上行走几乎不留一丝足迹。 但他不过走了一会,就听到黑夜中隐约传来笛声。 笛声苍凉悠长,听得出是中原南方的小调,在这个胡汉相杂的地方,格外引人幽思和乡愁。 秦笙忍不住随着笛声传来的地方一路寻去,很快的,便看到吹笛的冉月,坐在一泓泉水旁。 冉月并没有发觉秦笙靠近,她裸露出白晰脚踝在水面上轻轻拨动着,溅起些许水花,漆黑长发披散在身后,月白色的衣衫用色彩鲜艳的腰带系住,纤手按在笛子的孔上,吹出悠扬且熟悉的调子。 “这调子,谁教你的?”秦笙听了一会,终于开口。 原来背对他的冉月肩膀一雳,马上回过头来,瞧见是他,微微松了口气,随即又瞪大双眼。 “你什幺时候站在我身后的?” “满久了。”秦笙微笑,找了块石头坐下,瞅着冉月。 “怎幺可能,我居然完全都没有察觉--” 一出口,冉月就后悔了。这岂不等于承认自己的武艺远不如他?想到这,她负气的转过头去盯着池水。 秦笙也不追根究底,只是再度问:“这调儿谁教你的?” “我娘。”冉月低声说着,小手抚弄着笛身。“这笛子是我娘给我的,短剑也是。我们很穷,身无长物,娘过世后,就留了这几样东西给我。” 看着她说话时脆弱的神态,秦笙有些心疼。她才十四、五岁吧?还这幺小,就孑然一身了? “你刚刚吹的,是我家乡那一带的调子。这样说来,你跟你娘,是从中原南方来的?” 冉月显然对自己的身世毫无所悉,只是一脸茫然。 “我、我不知道……从我有记忆开始,便是待在这小村子了,娘教我吹笛,却从来没告诉过我这是什幺曲调,我只是听着好听,便照着吹。” 秦笙越听,心里越起了怀疑。 冉月出生于南方,如今又落脚在西域和中原边界之处,这点不是和国师所预言的一模一样吗? 若她真是他所要寻找的人,那幺依据国师所预言,此女左臂,应该会有一花瓣型胎记。 只是他怎幺能够随便开口探问冉月的隐私?看来只好另想办法了。 “喂,你在想什幺?” 冉月见他许久不说话,只是低头沉思,终于耐不住性子开口问。 秦笙回神,掩饰的笑了笑。“没什幺,我只是在估算何时可以离开村子。” 冉月又瞄了他一眼,为什幺他说的话,总让她觉得有些不尽不实呢?该不会他真的是……想到这,她带着怒气问道: “喂,我问你,你该不会真的是高墨凌派来的吧?看你鬼鬼祟祟的,是的话就快说,明人不做暗事,偷偷摸摸算什幺男子汉?” “我可以发誓,我绝对不认识那个高墨凌。”秦笙失笑答道:“我甚至连你为什幺这幺讨厌他的理由都不知道。” “真的?你跟那家伙毫无关系?” 见冉月狐疑看着自己,秦笙再度保证。“对:我跟他毫无关系。” 她瞪了他一会,才缓缓说道:“村长也说你不像,我暂时不怀疑你便是了。” “那个叫高墨凌的,到底对你们做了什幺?”秦笙听冉月一提起这个名字便咬牙切齿,实在好奇。 “你看到这个泉水了吧?”冉月指着那泓清池。 “嗯。沙漠之中会有这样的泉水,实在令人惊奇。” 泉水附近皆是沙丘,但池里水质清澈,完全没有被沙尘掩盖,池面洁净的有如一面镜子,澄蓝亮丽。 冉月掬起泉水,幽幽的说: “这座泉水的来源,跟我们村里的灌溉用水一样,都是从高山上流下来的。要不是有这些水,我们这个村落哪能形成?尽管不富有,村里的人们靠着卖农作物给定期经过的商队,也还可以维生。但自从高墨凌出现后,一切都变样了。” 冉月轻顿了下,讲起这些事,令她感到痛苦。 “高墨凌是汉人,但他无论跟守边境的将军、或是这附近剽悍的游牧民族关系都很好。他瞧咱们这附近出产的瓜品质不错,想用低价全部买进,再运到中原赚高额差价,但他出的钱比先前咱们卖的实在少太多了,我们当然拒绝。” 说着,她的表情一转为悲愤。“被我们拒绝后,他就换了一副嘴脸。先是四处找人骚扰经过这里的商队,让他们更改路线;见我们不理会,他甚至扬言要找人直接断了我们的水源。” “地方官不管?”秦笙难以置信的问。 “怎幺管?这小村子本来就处在两国边境,两边都不想管这档子事,任由高墨凌这奸商胡作非为!”冉月气愤大吼。 “我真不知那些官员在做什幺,难道只因为我们穷、我们住在这种穷乡僻壤,就可以不管了吗?全是昏庸无能之辈,管他什幺皇帝大臣的,全都一个样!反正天高皇帝远……” “冉月!”见她批评皇上,秦笙眉头微蹙,出言阻止。这些话太僭越了! 但冉月只是睨了他一眼,满脸不屑。 “怎幺?我哪里说错了?就算我说话无礼,难不成皇帝老儿还能把我绑起来杀了?哼!” 见她完全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秦笙只能正色劝告。 “你这些话在这说说还可以,若换了个地方,只怕会被治以不敬之罪。” 冉月捂住嘴笑了出来。 “那也要我先离开村子才行啊!不过,我看我是永远也离不开这地方了……村子里的许多姑娘,都是这样终老一生,从来没有出去看看过……喂,你是从京城来的吧?那地方是什幺样子?很漂亮吗?” 冉月问的天真,眼里满是对京城的渴望,秦笙看的出来,她真的很想离开这地方,到更宽广的天地去。 对于在官场打滚到生厌的秦笙来说,眼前的碧绿泉水、闪耀光芒的金黄沙丘,远比勾心斗角、环境复杂的京城来的美。 只是这些话,说给渴望离开此地的冉月听,她或许也不懂吧! 不忍扫她的兴,秦笙勉强形容。“呃……有很多城墙和宫殿。” 冉月一双大眼瞪的老大,对这种敷衍的话语完全不能接受。 “你这是什幺形容词呀!再美的东西,都被你说的不美了。我以前听过从京城来的商人说,京城的房子都雕梁画栋,尤其是皇城,大的几天几夜也走不完,那些皇子公主,个个都锦衣玉食,是不是真的?” 秦笙俊逸的脸上,绽出无奈的笑容。 “我只是个老百姓,哪能看到皇城里头?何况皇室也不是我们这些一般人可以看到的。” “那你是没看过了?”冉月沮丧的垂下肩。 “是啊。”秦笙淡淡回答。 其实,他不但看过,更曾经日日在那皇城之中。 只是,有些话不该说。 冉月瞧着秦笙凝视泉水、被月光洒下一层光晕的侧脸,不禁有些痴了。他说他只是个普通的老百姓,她却觉得一点也不像。 “怎幺了?”秦笙意识到她的视线,转过头,温柔的看着她。 “没什幺。”冉月慌张摇头,连忙低下头躲避秦笙的眼睛。 “要不要……再听我吹些曲子?” “好啊。”秦笙颔首。 悦耳的笛声翻山越岭,在夜晚缠绕于耳中,仿佛越过了大漠、边境、越过许多将士驻守关口,带着他回到烟雨江南…… 她的笛声,真会引人乡愁呢。想到这,荪笙不禁看向专心一志吹着笛子的冉月。 在这离家乡千里之遥的地方,居然会遇到一个吹着自己家乡小调的少女,这不也算是一种缘分? 看着她姣好的鹅蛋脸,秦笙的心湖竟掀起些许波澜,他连忙收摄心神,强自压下。 他绝不能忘了此行的任务。 .  .  . 不知不觉间,秦笙已在此住了半月有余。 每天早上起床后,便在村子里四处逛逛,一开始村人还会猛盯着他瞧,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这位儒雅斯文公子的造访,看到他,都会轻轻微笑,然后继续做自己的活。 本来在大家都对他消去警戒的情况下,秦笙应该可以更方便的四处打听讯息,但整个村子绕过三遍以上后,他就灰心的放弃了。 这村子会说汉话的,居然只有村长和冉月,其它人都只能说零星的单字,一句话要说上老半天,才能了解彼此的意思。 不过,秦笙从他们的口中,还是可以感受到对高墨凌的厌恶和恐惧,看来冉月所言不假,这家伙的确是个欺压弱小的奸商,而且还有地方官在背后为他撑腰。 逛完了村子,不知该做什幺事好的时候,秦笙便会走到村外,看着大漠风情发怔,直到冉月来叫他。 “秦笙!秦笙!”冉月甩着一头黑长发,小脸上红扑扑的,朝他跑了过来,笑的如春花一般可爱。 “吃午饭了!我找你找了好久!” 冉月小步跑到他面前,伸手拉着他往村里走去。 冉月对他本来极有戒心,但是秦笙在此住了半个月来,丝毫没有特殊的举动,也没有对村子不利,渐渐的对他也像对其他村人一样,把他当成了朋友。 倒是秦笙对她的亲昵举动,反而有点别扭,以前在京城,女子躲在帘后对他大放秋波的很多,敢直接抓住他手的,可是一个都没有。 冉月见秦笙表情怪怪的,视线顺着他的眼神,移到自己抓住他手腕的小手上,然后又抬头看秦笙,眨了眨眼。秦笙以为她懂了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怎知冉月只是歪了头,甜笑着问: “怎幺了?你不想吃饭?” “不,是你的手……” 秦笙迟疑了会,决定点出问题所在。 冉月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双眼瞪的老大。 “怎幺你一个大男人,也计较这种事情?” “不,这是礼教--” “唉唷!谁懂那种东西,吃饭!” 冉月拉着他往村长家走,根本不理会他的话语。 秦笙也拿她没法子,他怎幺有办法跟一个从小就没有这种观念的人,教导这件事呢? 被拉着回到村长家,吃完午饭,众人又各自散去,村长忙着去解决村里大小纠纷,而冉月收完碗筷,便又往后门走去,准备下田。 秦笙跟了过去,瞧见冉月用块布包住头脸,挽起袖子拿着锄头在瓜田里干活。 一个姑娘家做这种粗活,实在辛苦,秦笙看了半月有余,始终开不了口说想帮忙,怕村里人说话,又怕冉月不领情,最后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我来帮你吧,这片田这幺大,你要做到何时?” 冉月抬起头看他,拭去额上汗水,又瞧瞧这片田,而后笑着说: “我做惯了,哪有做不完的?倒是你,一个公子哥儿,哪做的来这种粗活。” “我是学武之人,也吃过不少苦的。” 见秦笙帮忙之意坚定,冉月不得已,只好再寻了把锄头给他。 两人一个从田的左边开始,一个从田的右边开始,各自做自己事,直到天边出现暮色,总算做完了整土的工作。 秦笙做了一下午,手掌早已发红。他抬头看见冉月正解开脸上的包巾,露出一头乌黑秀丽的头发,衬着清秀的脸、红润的脸颊,他心念一动,走了过去,将她的手掌握住。 “你……” 冉月没想到秦笙会这样做,他中午不是连被她抓着都不好意思? 秦笙将她的手反复细看,瞧着上面每一处伤疤、厚茧,良久,终于轻叹口气。 “苦了你了。” 以她的相貌、及她娘所教导她的事物,秦笙可以看出,她不应该是一个农妇,如今却是过着这样的日子。 冉月一怔,低头吶吶说道:“为了挣一口饭吃,哪有什幺苦的。” 秦笙的手抚触过冉月粗糙的指尖,突然,她的手指轻微颤动起来。秦笙看着她低垂的脸,发现她连眼睫都轻颤着。 “你会恨你娘,把你带到这种地方来吗?” 冉月听到这句话,双眸掠过困惑的神色。过了一会儿,坚定的说: “不会。她有她的苦衷,既然如此,我为什幺要恨她呢?至少她活着的时候,对我很好,尽管穷,却从来不曾亏待过我。” “苦衷?” “我想,她是不想被某人找到,所以才带着我避到这里来。” 听到此,秦笙心里突的一跳,连忙问:“你知道她在躲谁?" “或许……是我爹吧!” 她小时候每回问起,娘总是郁郁寡欢,久了,她也不敢再多提,怕娘又伤心。 冉月的答案,果真朝秦笙所想的发展下去,他发觉自己的心跳脉搏加快,按捺不住的继续问: “你可知道你爹……” 他想问“你可知道你爹是谁”,但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远方跑来几个村妇,慌张的招呼冉月过去。 她们说的是胡语,秦笙听不懂,见冉月只听了几个字,面色已然凝重。 她朝村妇们说了几句,随即又转向秦笙。 “秦笙,你待在这,我有事先去村口!” 正想走,秦笙拉住了她,俊秀的脸上难得的出现肃穆神情。 “发生什幺事了?我或许也可以帮忙。” “这是村子里的事,你是客人……”冉月为难的看着他。 “我想帮忙。” 秦笙再度坚决的重复一次。 冉月凝望秦笙,而秦笙也毫不动摇的回望她,直到冉月先投降。 “好吧!” 见她让步,他扬起嘴角一笑,率先使出轻功奔了出去,冉月楞了会,也认命朝他身后追去。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三章 到了村口,秦笙跟冉月马上就明白了,为何村人如此慌张。 一群看了就知绝非善类的人,骑着高大的马匹,站在村口,趾高气昂的瞧着害怕的村人。 为首的人长相猥琐,如豆般的小眼、眼上是一双稀疏的眉,长着塌陷的鼻梁、宽厚的嘴唇。瞧见冉月赶来,他的嘴边马上露出涎笑。 “冉月,你来啦?好久没来看你,想不想我?” 冉月听到他调戏自己,也没发怒,只是冷冷开口。 “当然想啊--” 此话一出,对方马上欣喜如狂,但冉月的下一句,犹如一桶冰水浇下。 “--高墨凌,我日日夜夜想着,你什幺时候会死!” 这句话说的又毒又狠,高墨凌那张丑脸马上青了一半。 村人心情沉重,笑不出来;高墨凌带来的手下也不敢笑,只有站在冉月身旁的秦笙,轻声笑了出来,瞬间惹来高墨凌杀人的目光。 原来这人就是高墨凌?秦笙笑完,蹙眉把这家伙上上下下打量个透,原来也不过就是这种格调的人物,成不了什幺大气候,只会狗仗人势欺侮良民。 而高墨凌也把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看了好几遍。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人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在哪看过。不过,在边境,商旅来来去去,会在哪看过也不是什幺稀奇的事。 比起这件事,更令他介意的,是他站在冉月身旁。 冉月一向厌恶自己,也对年轻男子没什幺好脸色,如今却让一个男人站在她身旁,这不就证明了,至少这男人在她的心中,跟其它人不一样? 而且,男人身形修长、气质雍容,长相清俊,这更让高墨凌嫉妒了。 “你是什幺人?” 这句话,是针对秦笙来的。 “关你什幺事?”秦笙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你……” 才刚被冉月臭骂,接着又被秦笙抢白,高墨凌已经够气了,又看到冉月在秦笙出言忤逆自己时,露出艳丽笑容,心下怒火更盛。 “好,你不说也无妨。” 高墨凌朝身后的人说了几句,接着这群人中的一部分,便骑着马往村后奔去,冉月看到他们的马后都拖着一大袋物事,在地上拖出长条痕迹。 “你做什幺?”冉月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高墨凌冷冷看她一眼,也不回答,只是微笑。 秦笙想起先前冉月跟自己说过的话,若是不听从高墨凌,他们便会将村子里的水源封住。而刚刚那群人马后所拖的东西,看起来有一定的重量,难道……是大石块? 想到这,秦笙便知道这家伙想做什幺了。 如果石块真的全丢下河流,堵住水源还是小事,只要搬开就好;就怕河岸的沙尘、水底的泥,全部会被丢下的石块激起,污染整条水源。若真如此,至少要两、三个月后,河水才能恢复清澈。 在这期间,这样的河水,只能用来灌溉,根本无法食用。 沙漠中,水比黄金还重要,没有水,众人岂不得等死? 这幺说来,秦笙才猛然醒悟,这高墨凌不只是要堵他们的水源,而是根本要这些人的命了! 秦笙身随意动,朝那些人离开的方向奔去,也来不及向冉月解释。 冉月知道自己跟不上他,又怕离开后,高墨凌和剩余的手下会对村人不利,只好心急的站在原地。 等秦笙赶到时,那些人早已将一袋又一袋的石块往河里丢去,瞬间,一条清流河底冲起的黄泥,染成一片浑浊。 见秦笙赶到,那些人丢的更急,根本是直抓起袋子便往河里丢。 “住手!” 秦笙喊道,几个人抽出刀剑走近,隐隐成了个将他围住的态势。 平常为了隐藏身分、也不想引人注意,秦笙根本是不带武器的,今天他还真的有些后悔,没带剑好把这些人全给了结了。 见他们包围自己,秦笙站在原处冷冷凝视,当他们刀剑朝自己疾刺,便用手掌将刀刃带开牵引,彼此互击,刀剑相碰之声不绝于耳。 终是放不下心的冉月,此时也赶了来,瞧见这群人围成一个圈子攻击秦笙,又见白光不停闪动,心里急了,从怀里抽出短剑加入战局。 “冉月!避开!” 秦笙知道冉月的功夫护身可以,和人敌对就要吃亏,厉声叫她让开,但冉月怕他受伤,摇摇头不肯退开。 “我来帮你!” 秦笙手中没有剑,本来也只能跟这一群人斗个不相上下,如今冉月进了圈子,他得分心去照顾她,更加分身乏术。 这些人也都看出秦笙的功夫较高,冉月较弱,又知道他一定护着她,所以刀剑全往冉月身上招呼,让秦笙不禁在心里暗骂,这一群人卑鄙之极。 心里才正在骂,看到一人刀子朝冉月头上砍去,她提起短剑挡住,另一个人趁她不注意,一剑往她后心刺去。 “小心!” 秦笙将她拉往自己身旁,那剑刺偏,在她左手臂上划出一道长口子。 “啊!” 冉月吃痛,按住自己臂上伤口,但鲜血还是不停汨汨冒出。 秦笙一腿将那家伙踢飞,反手抢了另一人的剑,舞动剑花,想护着两人走出这个包围圈。 “停手。” 突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来。 此话一出,这些人全都往后飞越几步,将剑收起。 说话的人正是高墨凌,他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不想为了这两人折损好手。看见冉月按着伤口,恨恨的瞧着自己,而秦笙站在她身前保护她,高墨凌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冉月,这只是给村子的一点小教训。如果你们不想遭遇更惨的事,我劝你,不管是村子,还是你,都早早听我的话。” “做你的春秋大梦!” 面对冉月的激动言语,高墨凌嗤笑,没再答她,策马径自转身离去,而那群人自然也跟着去了。 他们来去都快像风一样,只留下被摧毁的残破不堪的村庄。 水源被他们用大石堵住、水质被污染,连灌溉沟渠,都在他们前往水源的路上一路用石头砸毁,要修复,至少得花上好几个月。 原来,普天之下,居然有人敢如此目无王法。 秦笙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眼里燃起某种下定决心的火焰。 他把刚刚抢来的剑随手往地上拋,接着走到冉月身边,蹙眉看着她用手压住的伤口。 “伤的重不重?我看看。”  冉月咬着嘴唇,将自己的整个袖子掀起,露出整条雪白藕臂,上面染着斑斑血迹,腥红刺目。 秦笙撕下自己一大截衣摆,替她擦拭鲜血,等到全部擦净后,发现冉月的左臂上,除了道伤口外,其它白白净净,别说花瓣型的胎记了,连颗痣都没有。 原来……他要找的人,并不是她。 秦笙脸上不动声色,掏出干净的帕子替她包扎,心里涌上复杂的情绪。 他应该要感到失望的,因为他要找的人,若不是冉月,就表示自己得再继续寻觅下去,一路往西,不知要找到何年何月。 但他却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其实是高兴的。 冉月不是他所要寻找的人,他便可以放纵自己的感情,只要她是个普通人,他们就不会被重重礼教法度所束缚,她也不会是那深锁在深宫中、他所不能企及的人儿。 “秦笙……” 见秦笙面色凝重的替自己包扎,冉月怯怯的叫了一声。 “什幺事?”秦笙没抬头,专心处理着她的伤口。 尽管血流的怵目惊心,但这一剑并不深,仅是外伤,这让秦笙松了口气。 “抱歉。” 听到这句,秦笙总算抬起了头,看到冉月脸上是浓浓的歉意。 “我该听你的话的……真的很抱歉……” 冉月自己知道,刚刚美其名为帮忙,事实上根本是扯了秦笙后腿,还害的自己受伤。 秦笙深深的凝视她一眼,温柔的眼神叫冉月心慌。 第一次有人这样看她、这样对她……冉月的理智告诉自己,别再看他的眼,再看会陷落下去……但是,她却移不开自己的双眼,只是怔怔的和秦笙对望,瞬也不瞬。 “不要紧,你伤得不重就好。” 秦笙的大手在她柔嫩的颊上怜爱的抚过,接着,才放开了她。 .  .  . 夜晚,村里的人召开紧急会议。 李村长面色凝重,他下午不过出了村子一趟,回来就发现闹出这幺大的乱子,叫他怎幺能不心慌? 村人七嘴八舌、忧心忡忡的问这村子以后该怎幺办,没有水,他们以后又要怎幺活?直到村长喝住了他们,用胡语说: “饮用水,我们可先向邻村购买,这至少可以解决当前的问题。” “可是我们全都那幺穷,就算把所有的财产都拿出来买水,也不够啊!” “而且靠买水能撑多久?从邻村送水过来的路上,难保那些汉人奸商不会再派人来抢!” “若被抢走,我们哪里生得出第二笔钱来买水?” 秦笙坐在冉月身旁,听着她翻译村人的话,越听心下越感到不忍,这些人的日子,真是太难过了。 “现在收成的瓜也卖不掉,自己吃又吃不了这许多,难道放着让它烂吗?” “反正都是死,干脆全村冲出去跟那家伙拼了!” 突然有人说出了这句,瞬间,每个人都安静下来。 如果真能置生死于度外,还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说话的人,见其它人都沉默不语,忍不住再度大声说道:“还是你们要听他的话?!” 是一片哑然无声。 没有人想听高墨凌的话,但也没人想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秦笙始终坐在一旁静静聆听,直到此时才开口说:“我可以帮忙。” 听到这句话,冉月猛的转过头看他。除了村长跟她,其它人都听不懂秦笙说了什幺,村长也想在翻译之前先问清楚。 “帮忙什幺?” “我可以让高墨凌不会再来骚扰你们,也可以助你们重建水道、清除河中石块,至于……”说到此处,秦笙苦笑了一下。“要让河水恢复清澈,除了等待没有别的法子,我只能帮助你们建立固定的送水路线……” “你可以做到这些事?”村长不敢置信的开口。 秦笙不过是一个路过此地的陌生人,他们连他的底细都不晓得,又如何相信他说的话? 秦笙知道村长不可能轻易相信自己,但出乎意料的,冉月除了一开始的惊讶,接着便又回复平静,不像村长一般产生质疑。 秦笙看了她一眼,正好对上冉月坦然而信赖的眼神,他也回以一笑。 “可以。” “凭什幺?姑且不论你做不做的到,你又有什幺理由帮我们?还是你跟高墨凌一样,想要从我们这边得到什幺利益?” “李伯伯!” 见村长将秦笙说的这幺不堪,冉月气的站起身来。 “有人愿意帮我们,你怎幺还用这幺失礼的话来质问他!” “等等,冉月,村长是对的。” 见秦笙出声劝阻,冉月美丽的小脸又染上困惑。 “可是我不想看你被误会……” “没事的。” 两人的互动,全数落人村长的眼里。他心里对于冉月终于开始亲近自己之外的人感到庆幸,脸上仍是不动声色。 秦笙转向村长,坦言说道:“我不要求任何回报。” “为什幺?”村长瞧着他。 这年头愿意免费做好事人,不是傻子,就是别有所图。 “因为这是我职责所在。” 当初奉皇命出来时,皇上不只给了他权力,也给了他义务。他可以随意调动兵马,但必须用在帮助人民上。 他此行出来,不但要找人,也身兼明查暗访的任务。 “你的职责?”村长不禁猜测,难道这男人其实是朝廷命官? 若真是如此,也难怪他可以做出这种承诺。 “是的。信不信随你,我只要求你提供饮水、粮食给我,让我回关内。五天之内,我自然会带人前来帮忙你们。” 见村长仍犹疑不定,秦笙又补充道:“这段期间,你依然可以进行你刚刚说的那些事,两边分头进行,也多个保障。” “这倒是。” 若只是要给他些许粮食,那幺赌这一把也很划算了。 其它村人早巳鼓噪不安,听不懂他们之间的协议,屋里弥漫一股不安的气氛。 冉月连忙将刚刚对话翻译给村人们听,听完之后,他们脸上有的是高兴,有的是不信任。 秦笙倒是不怎幺在乎这些人的想法,他只想尽自己的能力,帮助这个村子,继续完成他的任务。 “好,我会给你需要的东西,让你回关里去。”村长终于下定决心答道。“不过,我必须派一个人跟着你。” “李伯伯……” 冉月气结,正打算抗议,这摆明了不信任他嘛! 但村长的下一句话,却让她闭上了嘴。 “冉月,你陪着他一起去。秦笙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有你陪着他,我也安心点。” 看到村长朝自己微笑,明白他表面是要自己监视秦笙,实则给两人制造相处的机会,冉月的小脸瞬间染上嫣红。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四章 两匹马、一些干粮和两壶水,便是秦笙跟冉月上路的行头。 在他们回关内的这段时间,村长也不能闲着,得为了村里的生计问题四处寻求帮忙,而村人们害怕高墨凌会再度前来寻舋,更是人心惶惶。 两人策马上路时,秦笙见冉月走几步就回头望,显然是不放心村里。 “几天罢了,很快就回来了。”他温言说道。 冉月发现自己的心思泄露,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我以前老想着,可以出村子多好,只是现在真的要出去了,心里却又放不下村里的这些人……好矛盾喔,你说是不是?” “这是人之常情。”秦笙淡淡回答。 两人白天赶路,夜晚便寻找风吹不到之处歇脚,升火休息。 就这样赶了两天路,第二天的夜晚,秦笙顾着火,冉月则用斗蓬盖住全身,伏地歇息,秦笙一边拨着火免得熄掉,一边开口道:“冉月。” “嗯?”冉月早巳半带睡意,迷迷糊糊。 “那天……你为何完全不怀疑我说话?” “那天?” 冉月脑子还没转过来,将盖在头上的斗蓬拉下,一张清丽的脸、乌黑秀发,瞬间沐浴在沙漠月光下。 鹅蛋形的柔嫩脸颊,在月光下放出盈盈的光晕,看到冉月慵懒、半睡半醒的娇态,秦笙不禁有些痴了。 这是那个总是带着淘气神态的少女吗? 秦笙清了清喉咙,道:“就是……我对村长提出意见的那天。没几个人相信我,可是你却相信了我。” “喔!你说那天。”冉月揉了揉眼睛,扬起天真的笑。“为什幺不相信你?” “我只是个陌生人、一个路过人……凭什幺相信我?” “因为你怎幺看,也不像会骗人的样子。” “怎幺说?” “看眼睛。” 冉月凑近,看着秦笙那双温柔多情的眼。唉,他长的可真好看,不知有没有人告诉过他? “虽然我没出过村子,可是来来去去的商人见多了,渐渐也能分辨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要比狡猾,这世上又有谁比得上商人?更何况,你骗我们也没有任何好处,你跟高墨凌不一样,我看的出来,你对他所执着的东西不屑一顾。” “想不到相处几天,你已经这幺了解我?” 秦笙俊雅的脸上出现笑容,看起来越发好看了。 “而且,我相信你,有一半是出于自己的私心。” 这句话,冉月说的时候,声音越来越低,小脸也低垂下去。 而听到这句话的秦笙一楞,这……听起来很像……告白心意的话? “你会不会看轻我?” 冉月再度抬起头时,眼里有着浓情。 “我只是个粗人,不懂中原女子那套矫揉作态,想到什幺就说什幺,你可会看不起我?” 秦笙凝视了她半晌,没有回答,只是将她的下巴勾起,轻轻吻上那湿润柔软的唇瓣。 “秦……笙……” “当然不会。” 秦笙的手指在她唇上依恋的徘徊不去,惹动两人心情。 冉月水汪汪的眸子楚楚动人,他受不住诱惑,再度俯下头去,封住她的唇。 一吻结束,冉月轻轻靠在秦笙怀里喘息,而他则用手梳着她柔软的黑发。 “冉月,你愿不愿意……” “嗯?” 秦笙顿了下,接着摇头。 “不,没什幺。” 现在的他还不能问,至少也要等进了关内,冉月真正了解他是谁之后,他才能问她,愿不愿意跟着自己。 见秦笙不说,冉月也不追问,两人在月光下,互相依偎。 .  .  . 终于进了关。 秦笙和冉月两人,是赶在夕阳时分,大门关闭之前,抵达这处紧扼西域和中原要道的关口。 关口大门上一个大大的匾额,写着--“天下第一关”。 而这处也的确不负“天下第一关”的名声,巍峨的城门四角皆筑有箭楼,弓箭手在楼上随时待命。城门两旁,是长方形城郭,将此处防的滴水不漏。 关口的东西两侧,有两座气势雄伟的楼宇,楼高达十几尺,飞檐翘起,饰以漆柱、雕饰,展现绝代风华。 冉月骑在马上,跟在秦笙身后,看的目不转睛。 等要人关时,守门的士兵向秦笙要准许通关的文件,但见秦笙从怀里掏出一块东西,士兵看过后,便恭敬的让他们通过了。 “那是什幺?”冉月策马走到秦笙身旁,好奇的探问。 “令牌。” 秦笙将令牌拿给她看,上面刻了不少文字,可是冉月不过粗通文墨,看了半天许多字不认得,索性还给秦笙。 “算了,这些字认不得我,我也认不得它们。”冉月耸耸肩。“不过,那些士兵怎幺一看到令牌,就毕恭毕敬的?” “那是他们上头的人发的,小小士兵看到,哪有不怕的道理。” 上头的人?冉月不懂秦笙话中的意思,只能懵懂的跟着他。 两人下了马后,手里拉着缰绳,便走进城门。 城里人来人往,各武各样的种族语言交杂,冉月头一次来到这幺热闹的地方,心里有些害怕,跟秦笙跟的更紧。 也不知走了多久,只知道沿着石板道走了大半个城,秦笙终于在一宅邸前停下。 这是一栋极为华丽的宅子,大门前伫立着两只维妙维肖的石麒麟,再抬头往上瞧,一块朱红匾额写着--“将军府”。 冉月不认得匾上题了哪三个字,可是光看这宅邸的宏伟气派,就知住在这里的人身分绝对非同小可。 当看到秦笙毫不畏惧,抓起大门上的钢环猛敲,吓的她马上拉住他。 “你干什幺呀?” 秦笙啼笑皆非的看着冉月,他还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呢。 “放心,有我在。” 秦笙继续敲门并喊道:“来人,开门!” “秦笙……” 冉月还来不及再度阻止他,门已经咿呀的开了。 “谁呀--敲门敲的跟叫魂似的……” 一个苍老的声音随着大门打开传出,接着一个老者走了出来,瞧见秦笙,原来懒洋洋的模样全都不见了,挺直身子说道: “秦大人!您回来啦?怎幺不说一声,让将军给您接风洗尘!” 听到这句话,冉月两眼瞪大,瞧瞧秦笙、又瞧瞧这老人。 这间豪华府邸中,住的竟然是将军?! “我只是回来一下,马上又得走了,不用麻烦。你家大人在不在?” “才刚回来!我给您通报去!” 老者匆匆的去了,剩下冉月瞪着秦笙。 “你什幺时候又是什幺大人了?” 秦笙但笑不语,此时老者又匆忙的从里头出来,笑着说: “秦大人,快请进。我家大人听到是您来了,可是高兴的很哪!” 他又转向冉月;一丝好奇瞬间闪过眼里。 “这位姑娘是……” 秦笙看了冉月一眼,不知如何介绍。想是朋友,两人却又超过朋友之上…… “总之,先进去吧!” 老者善体人意,看出秦笙的难处,连忙带开话题,直接将两人迎了进去。 穿过中庭,才踏进大厅,便看见一个穿著深蓝色袍子的男人,坐在大堂之上。男人俊美和秦笙不相上下,却又比秦笙多了几分霸气。 一看到秦笙,男人马上站起身迎了上来。 “侍郎大人,你去了这些天,总算知道要回来了?怎样,皇上交代的事,办成了没有?” “还没。”秦笙看到许久不见的好友,笑得开怀。 这男人,是目前镇守此地的归德将军--方成汉。他同时也是秦笙相交多年的知心好友,两人一文一武,在政事上始终合作无间。 方成汉转头,看见始终站在一旁不说话的美人,不禁多瞧了几眼。 一张白晰秀丽的鹅蛋脸、如水般顾盼生姿的双眸、小巧鼻子,配上红润樱唇、窈窕动人的身影……真是美。这等人物,即使到了京里,也绝对是一等一的美人,方成汉忍不住在心中赞叹。 “你在看哪?” 见方成汉朝着冉月猛瞧,秦笙不悦挡在她身前遮住他的视线,占有意味浓厚。 方成汉不是傻子,秦笙这样的动作,已明白表示他对这美人的情意,而美人从头到尾,一双动人眸子也只盯着秦笙,自己还踹什幺浑水? “我道你是为公事忙去了,结果到了关外,一向古井不波的侍郎大人,居然也……喷啧!” 方成汉猛摇头,他的话却让秦笙蹙起了眉。 “你可别乱说,我一刻也没忘记过自己该做的事。” “那这位是?” “我叫冉月。”美人儿开口了,连声音都清脆的有如银铃。“我陪秦笙回来这里搬救兵的。” “搬救兵?”方成汉这句话是问秦笙的。 “待会再详细跟你说。” 方成汉瞧秦笙拉过了美人儿,低声说着:“你累不累?要不要先去休息?” 美人儿先是摇头,但秦笙不知道劝了些什幺,她总算乖巧点头了。 秦笙走到方成汉身边。“先叫下人整理间房间给冉月吧,我瞧她累了,让她先休息休息。” “没问题。” 方成汉干脆的答应,招来侍女,服侍冉月去了。 等到冉月的身影消失,方成汉便笑着说:“这下你可以把事情一五一十招来了吧?那女孩是你的谁?” 秦笙将出关后的事,简略交代了一遍,自然也包含了高墨凌的所作所为,以及此次进关的目的为何。 方成汉听到高墨凌的名字,俊美的脸上露出邪笑。 “原来你要对付的人是他。” “这应该不是难事。”秦笙啜了口茶。 “不难。反正我本来就对他的恶行时有所闻,只是前阵子边疆吃紧,懒得去理他。” “那就好。另外,我还要调派一些人手、物资,收拾那家伙弄下的残局。” “没问题。”方成汉爽快答应。“这事还是其次,重要的是,你究竟找到‘那个人’没有?” 秦笙想到这个棘手难题,心情也烦躁起来。 “没有。根据国师所言,她应该就在这附近了才对,但我四处打听过,却没有年、背景都符合的人。” “那……冉月呢?”方成汉怕秦笙当局者迷,出言提醒他。 “我怀疑过,但她左臂上没有胎记。” “这样啊……要不然,我替你发寻人榜如何?相信在城门和驿站贴榜,自然会有人寻上门来。” 秦笙想了想,否快这个提议。“不成。” “为什幺?” “将军亲自贴榜找人,到时一定一堆女子上门想攀富贵,我们肯定连分辨她们的真假都来不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皇上真是派了个麻烦差事给你!那你打算怎幺办?” “等这事办完,就继续西行寻找吧!除非找到,不然我是回不了中原了。” “那冉月呢?”方成汉意有所指的朝着他笑。 “我会问她,愿不愿意陪着我。”说到这,秦笙的目光尽现温柔。 “原来,你还真的心有所属啊……” “当知道她不是我要找的人时,其实,我心里的庆幸大过失望,也才敢放出自己的感情……” 秦笙出神良久,回过神后,才发现方成汉脸上满是取笑的神情,大掌往他肩上用力一拍。 “好!兄弟我先恭贺你了!来;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唉,他还没征求过冉月的同意吧?怎幺方成汉已经一副好事玉成的模样? “等等,八字还没一撇,而且现在先办正事要紧。你可以调派多少人和物资给我?” “你要多少?”方成汉听到要谈正事,表情总算正经了点。 “我需要一百人左右。另外,高墨凌这厮就交给你,怎幺处置他都好,就是别让他再欺侮良民。等事情办好,我还得写折子上奏,交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没问题。人手大概一天就可调齐,至于物资嘛……光是粮食饮水那些,可能要花上两天。” 秦笙算了算,决定干脆分两批运送。 “不然,你先调派人手给我,其它物资,等我出发后,你办齐便送来。” “好。” 一切策画完毕,这件事总算大致底定。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五章 第二天一早,秦笙在庭院里练剑,他练的专心,剑招精妙,身形在飞花落叶间飞舞,直到冉月找着他,站着看了一阵出言赞美时,秦笙才回过神来。 “你真厉害!”冉月拍着手娇笑。“谁教你的?” “小时候我爹请了个师傅教我武艺。不过我学的也只够防身罢了。” 冉月知道秦笙说的话是自谦,若他那只够防身,自己的就叫三脚猫功夫了。 “可不可以教我?” 见冉月一心想学,秦笙便招手要她过来。 “剑招一时半刻也学不起来,我教你点运气的法子吧!” 秦笙早就觉得冉月资质不错,是个学武的人才,只是一直不曾得人指点,只能靠自己领悟。 当下他便把呼吸的法子、气流在穴位运行的大概梗要和冉月说明了一遍,并且要她试着照做。 叫冉月学文是学不来的,叫她学武却很有兴趣。 尤其秦笙教了她一些运气的法门之后,直接扶住她的腰,运起轻功,在广大庭院的树梢枝头奔跃,逗的冉月开心极了。 随着秦笙奔了一时半刻,冉月已感到气喘吁吁,而秦笙则低头在她耳边说: “你迈开脚步时,呼吸也要配合,气走丹田……?  冉月照着做,瞬时一股气流充满四肢百骸,连带的奔驰的速度也快了起来,整个人轻松如意许多。 “有没有好一些?” “有耶!”冉月像发现新玩意一般,快乐的呼喊出声。 “这只是基本的内功,你只要照着这法子,早晚调息运气,久而久之,即使是一般的外功招武,使起来也会比现在威力大上许多。” 原来如此。要是秦笙不说,冉月还真不知道,原来一般练武的人,还要练内力这层功夫。 秦笙带着她跃上高大树木的枝头,坐在枝桠上,冉月心满意足的靠在他怀里,看着百里之内清晰的视野,快活极了。 “秦笙,咱们什幺时候回村子去?” “明天。成汉答应我,明天就会把所有东西准备好了。” 冉月这才想起,她有一件要紧的事还没问秦笙呢!她连忙转过头,双手紧紧抓住秦笙衣襟。 “你……你是那个什幺,侍……侍……侍……” “侍郎。”秦笙很善体人意的替她接完。 “嗯,侍郎。那是干什幺的?”冉月怀疑的看着他,将军她还可以想象,侍郎她可真是不知道了。 “深入民间,体察民意。” “喔。”冉月似懂非懂,只是点了点头。“那你之所以会到处旅行,也是因为这个了?” “不止。圣上还交代了我别的事。” “什幺事?”冉月好奇的眨眼。 “寻找失踪在民间的公主。” “啊?”失踪在民间的公主?皇子公主们不是都好好的待在宫里,还会没事跑出来走失呀? 秦笙看出冉月的疑惑,笑着敲了她额头一记。 “她不是自己走失的。十五年前,当圣上微服出巡江南时,在民间遇到一个女子,两人相爱,而后女子怀孕了。圣上赶回宫前,告诉过女子自己的身分,并且许下回宫后立即迎她入宫的承诺。” “结果呢?” “等到圣上再派人前往迎她入宫时,女于早巳消失不见,向左邻右舍打听,得知那女子在圣上离开没几天后,便收拾细软离开家乡。” “为什幺要走?而且,既然那女子当初孩子还没有生下来,你怎幺知道一定是个女的?” “为什幺要走我不知道,连圣上都不明白吧。或许那女子并不想在宫中终老一生,又或许她只想做个平凡人……”秦笙说到这,顿了一下。接着,才又悠悠的说下去。 “一个半月前,国师向皇上进言道:‘那女子生下的是个女孩,且是紫微星转世,只要能觅得她归来,国家便可长治久安。’陛下近来龙体欠安,四方蛮夷又蠢蠢欲动,所以才紧急加派人手出来寻觅,我就在这种情况下被派出来的。” “那位国师说什幺,你们就信什幺?” “国师预言极准。历年来,他夜观星象,预测出不少大灾难。” “嗯……那……你要如那位国师所言,一直寻找那位公主,直到找到为止?” 冉月偷瞄了秦笙一眼,却刚好对上秦笙凝视着她的双眼。 “对。” “找不到,就永远这样漂泊下去?” 听出冉月有弦外之音,秦笙皱起眉。 “也不可能这样,总是会有尽头的……” 冉月嘟起嘴。什幺嘛!他就这样一直找下去,永远不打算定下来,那他还亲吻自己做什幺?还做那些让自己误会的事。 还有……现在他干嘛又拥着自己坐在树上,一副甜甜蜜蜜的模样! “哼!” 冉月推开他,作势要爬下树,秦笙怕她一个不小心摔着,连忙将她拉了回来。 “你上哪去?” “回村子去,不妨碍你找公主。”她赌气的说。 “你在说什幺?我本来就会陪你回村子,跟找公主又有什幺关系了?” “怎幺没有关系?等我回了村子,然后你又继续往西域走,那我呢?你打算拿我怎幺办?” 冉月说着说着红了眼。这全怪秦笙!都是他让自己说出这幺丢人的话! 秦笙这才明白,冉月是吃起闷醋、闹起脾气来了! 见她又挣扎的想爬下去,他当然不放手,开玩笑,她这一下去,他又得花多少时间找到她、然后安慰她? “干什幺?放开我!” 冉月被秦笙这样紧紧搂住,其实气已消了大半,但还是口不择言的埋怨。 “我先前就想问你……”秦笙突然靠在她耳边。“你愿不愿意陪着我?” “陪着你?” 听到这句话,冉月楞了下。 “嗯,跟着我走遍大江南北,好不好?” “用……什幺身分?”冉月谨慎的确认,总不能叫自己这样没名没分的跟着他吧? “妻子。” 秦笙这一句出口,冉月的脸羞红大半。 “好不好?” 他的声音在冉月耳旁响着,温柔动人。这种语气、这样的温言软语,叫人如何拒绝? 冉月咬着嘴唇默然半晌,低声说:“得先回了村子……跟伯伯说一声才成。” “好。就等回村子,我便向村长提亲。” 若真能陪着他走遍大江南北,最后找个中意的地方定居下来,也算不枉此生。冉月想到此,嘴角忍不住漾出花般的笑。 “……好。” 两人笑语晏晏,一棵大树上充满了甜蜜气息。 .  .  . 在将军府的第二夜,冉月才刚为了明早要出发而收拾完包袱,几个丫环便抬了个大木桶进来,接着便将一盆盆热腾腾的水倒进去,倒完还不忘洒些花瓣,备下衣物,再将绣着花草鸟兽的精致屏风架起,这些动作,让冉月看的目瞪口呆。 “这是……” “这是让小姐您沐浴用的。” 这幺大桶水,只为洗澡? 冉月从小生长在沙漠,还没见过有人这样用水的。 水倒好后,几个丫环站在原处不动,冉月正奇怪这样自己要怎幺沐浴,丫环便开口了。 “侍郎大人吩咐我们,留下来侍候小姐沐浴。” “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冉月惊叫。 开什幺玩笑!她不是真的千金小姐,还来让人服侍这一套? 几个丫环为难的互看几眼,但见冉月非常坚持,她们也只能退了出去。 褪下衣物,冉月踏入木桶,让温热的水围绕住肌肤,享受那温暖的感觉。随着热气蒸腾,原来白晰的肌肤,也染上浅浅的粉红。 等她洗够了,起来披上一层罩衣、又套上外袍后,刚好外头有人敲门。 “冉月?” 听这声音,便知是秦笙,冉月连忙随手将头发挽起,推开门走了出去。 果然是秦笙,他一袭儒服,在夜色中看来气质俊雅。 “怎幺突然来了?都这幺晚了。” 话一出口,冉月就有些后悔,她一向不会说话,明明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怎幺话一出口,就硬是变了个样呢? “我来提醒你,明日清晨就要出发,今晚早点睡。” “我知道。” 夜风吹来,冉月原来洗的热腾腾的身子,接触到冰凉的空气,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会冷?来,先进屋里去。” 被秦笙护着进了屋里,关上门,总算阻绝了冷风。 “刚刚的热水是你派人送来的?好浪费。”冉月想起,免不了抱怨一番。 “你不喜欢?” 冉月想了一下。“喜欢,但是,还是很浪费。” “嘴硬。” 秦笙见她浴后的娇媚模样,情不自禁吻上了她,原本的意图早已被拋在一边,而冉月也自动将红唇凑上,两人的双臂交缠,喘息间,已双双往柔软的床铺倒去。 冉月的手指揪住床旁的纱帐,在亲吻的空档间,喘息着问:“你设计好的?” “你说什幺?我不知道。”秦笙故意岔开话题,笑着回答她。 她是如此天真美好,让他如此无法自拔…… 即使明白这幺做,可能有损她的闺誉,可今夜的她如此清新美丽,想要她的欲望,让他再也无法克制对她的情感。 “你……” 抱怨的话语,在秦笙拉开她的衣襟,洒下一连串的吻时,嘎然而止。 这种时候,需要的不是语言。 红色的烛光在两人身上映出淡淡的影子,冉月紧紧攀住秦笙的背脊,而秦笙则从她细嫩的颈子,吻到浑圆的肩头,再至白晰的臂膀…… 突然,亲吻停止。 冉月本来闭着眼睛不敢看秦笙,但过了一会儿,她开始觉得不对劲,便将双眼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他错愕的脸。 只见他看着自己的左臂,动也不动,好半晌,才沙哑的说: “这胎记”……哪来?” “胎记?”冉月不懂他为什幺突然在这种时候问这个,但还是困惑的朝自己左臂上瞧。 白晰的皮肤上,正是一个浅粉色的花瓣胎记,鲜艳的绽放在她洁白的手臂上,妖艳惑人。 “你说这个?我小时候就有了……” 冉月微微侧过身子,狼狈的遮掩自己胸前外泄的春光,只让自己的肩头和手臂暴露在烛光的照耀下。 “那幺上次你被高墨凌的手下砍伤时,我怎幺……没有看到?” 为什幺秦笙的声音听起来如此痛苦?仿佛极力压抑着,才能问出这些话似的?冉月不解的看着他。 “这个胎记,平时很淡,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只有沐浴过后体温升高,胎记才会浮现……” 秦笙听完,霍地直起身,坐在床沿,一双眼楞楞的看着桌上的蜡烛。冉月担心的也拉好衣服坐起,手轻轻在他背上抚着,试图安慰他。 “怎幺了,秦笙?有烦恼就跟我说……” 但秦笙完全无法把冉月的话听进耳里。当他看到那个胎记时,仿佛五雷轰顶,原本的爱意情潮,在瞬间冻结消退。 怎幺会这样?他明明确认过的……他确认后,才敢放纵自己的情感的……但结果却…… 如果冉月是紫微星转世的公主,以她尊贵的身分地位,自己怎幺能够起非分之想?这不只是侮辱了自己的职责,也是侮辱身为公主的冉月,和皇室的威信。 他活到现在,始终不让自己在职责上有所怠忽,若公私冲突,他一定选择牺牲自己的私情去成就大业。 难道为了爱情,他必须成为一个背叛皇上的叛臣?不行,这绝对不行! 秦笙茫然的转过头,对上冉月担心的娇美容颜。 他还有一个法子-- 那就是隐瞒冉月的身世,除了自己,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冉月便是当今皇上失散在外的女儿。 他可以带着她远走高飞、不再仕宦,两人一起不问世事、隐姓埋名…… 只是,这怎幺可能?秦笙伸出手,轻抚着冉月的脸颊,舍不得放手。 他若真的这幺做了,就是欺君,也欺骗了冉月。他一生忠君爱国,怎能容许自己犯下这样的错? “秦笙?” 冉月的一双手复盖在他的大手之上,她看到秦笙的脸上原是茫然,接着转为痛苦、伤心,现在则是带着绝望。 为什幺要露出这种表情,这让她有不好的预感,仿佛他就要离自己远去。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笑一笑,好吗?你吓到我了……” 秦笙是笑了,只是笑得苍凉。 他将她的小手从自己的掌上拉下,放进被子中。 “秦笙?”冉月不知道他要做什幺,只是睁大着双眼,用眼神询问他。 而秦笙只是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躺下,替她掩好被子,温柔的说:“夜深了,睡吧!明早还要出发。” 接着他便从床旁站了起来,冉月对他奇异的举止感到不解,忙喊住他。 “等等!你刚刚……”他刚刚不是还…… 下面的话,冉月羞于启齿,她好歹也是个姑娘家,这话叫她怎幺说的出口? “睡吧!有些事,我需要想想。” 秦笙没再停留,直接走出去,将房门掩上。 他需要想一想,在忠君和爱情之间,他该选择什幺? 他有权利隐瞒冉月的身世吗?不、不,这不只是他有没有权利隐瞒,若真的对皇上尽忠,那就什幺都不该隐瞒…… 秦笙茫然的一路想、一路走,直到有人拉住他的臂膀。 “秦笙,你在做什幺?半夜游游荡荡,你是想吓死我?” 秦笙回神,发现是方成汉。 他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身旁,满脸担忧。 “我听见仆人说,你从冉月房里出来后,像失了魂似的。” 秦笙听到“从冉月房里出来”这几个字,突然用力抓住方成汉的手臂,力道之大,让方成汉都蹙起眉。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泄露出去,你要封住他们的嘴。”秦笙一字一句用力且坚决的说。 冉月身为公主,任何一点流言传出去,都会损坏皇室的威严。他不能让冉月背上这种罪名。 “你到底是怎幺了?她不是已经答应要嫁给你了吗?”他还记得好友说起这件事时,脸上欣喜的表情。 “成汉……冉月是公主。”秦笙缓慢的说出这个,他自己都不愿相信的事实。 “啊?”方成汉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她是公主。” 秦笙再度重复了一次,说给他听,也说给自己听。 所以,他得断了和冉月相守的念头。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六章 一早,浩浩荡荡的队伍从将军府出发,要跟随秦笙回到村子去。 “再过两天,物资准备齐全后,我会再派人送过去。”出来送行的方成汉补充说道。 “好。” 秦笙点头,而冉月从队伍头绕到队伍尾,兴奋的全部看过一遍,才又跑了回来开心的说:“好多人喔!这样子要重建村子,绝对没有问题的。” 她开心的想要挽住秦笙的手,但却被避开了,她不解的皱眉。 “秦笙?” 秦笙低垂着头,没有看冉月的脸,只是淡淡说道:“该出发了。” “可是……你的脸色不太好耶!”清晨的阳光,将秦笙苍白的脸色显露无遗。冉月看到他憔悴的模样,心下更担心了。 昨天他突然从自己房里离去,就让冉月翻来复去整整一个晚上,如今又是这个模样……叫她更加惴惴不安。 “冉姑娘,他为了调派人手的事,昨晚都没睡好。”方成汉微笑着凑过来,替秦笙解释。 “是这样吗?”冉月红唇嘟起。 “当然是这样啊!”方成汉脸上在笑,心里在叹息。本以为秦笙总算找到了中意的女子,怎知造化弄人呢? “嗯,不用替我担心,冉月。” 秦笙也勉强挤出笑容以对,总算让冉月放下心中一块大石,她开朗的说: “那我再到别处去看看!” “快点回来,再过一会就要出发了。”秦笙叮咛。 “好!” 见她蹦蹦跳跳去了,方成汉这才转过头问秦笙:“你什幺时候要告诉她?” “回村子之后吧,那时候你派的第二批人马,也差不多快到了,刚好护送冉月回京。” 见秦笙心意如此坚决,方成汉终于忍不住了,他不懂,他怎能这样把自己喜欢女人送出去? “你大可以不要送她回去,忠君爱国有这幺重要?” 听出方成汉的话中有几分讽刺,秦笙冷冷的说:“为人臣的,除了为君主粉身碎骨、死而后已,怎能有别的想法?” “偶尔掌握自己的幸福,也没什幺不对吧?” 方成汉明白秦笙的性子,打从两人十几岁相识起,这人的脑子就僵化的可怕,永远将忠诚放在第一位,所以当初没人想接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任务时,只有秦笙义无反顾的接下来。 只是,遇到自己爱的女人,难道不能通融?方成汉想,若是自己,绝对不会选择国家的。 “我不能。”秦笙喃喃回答。 他何尝不挣扎?但是身为一个臣子,又怎幺能受制于私情? “随便你吧!到时就算你后悔,只怕也来不及了。” “我不会后悔的。”他是为了自己的原则,怎幺会后悔?秦笙依旧坚持看着方成汉。 啧,真是刚愎自用!方成汉懒得理他,径自回将军府,再看到这个脑子像块大石头的家伙,他会气疯。 冉月回来时,刚好看到方成汉气冲冲的走回府里去,不禁一头雾水。 “方将军怎幺了?瞧他气成这样,谁惹他了?” “没什幺,别理他。走吧!” 秦笙吩咐后方的队伍准备出发,而冉月也跃上自己的马背,有将军在后撑腰,出关根本不需要花多少时间。 就这样,一行人马出了关,白天赶路,夜晚扎营休息,漫长的队伍在金色流沙上拉出一道黑影。 冉月始终跟随在秦笙半尺之遥,每次试图和他说话时,他总是简短响应几句,让她难以接话。 到了夜晚,冉月本想象以往一样,睡在秦笙身旁,结果他却将她带到一个帐棚旁边,低声说道: “你今晚就睡这吧!我刚刚特地叫人搭的,沙漠夜晚风大,不能让你受凉。” 见秦笙连帐棚门都不进,就要转身走,冉月连忙拉住他的袖子,没想到才一拉就被他甩开。 这个动作,让两个人瞬间都安静下来。良久,秦笙才叹口气说: “许多人在……拉拉扯扯的被人看见了,不太好。” “可是,我是你的未婚妻啊!”冉月感到委屈。 他明明向自己求婚的,两人也说好了,一回村就向伯伯说明这件事,怎幺如今连拉他的袖子都不成? “那件事,我们回村再谈,好吗?” 见秦笙又要走,冉月不舍的问:“那幺,你陪着我睡?” 见他为难的不回答,冉月眼睛都气红了,赌气的转身背对他。 “好,我知道!被人看见不好是吧!算了,我也不要你陪我了!’ 本以为他会哄自己,等了许久,只听到秦笙语带苦楚道:“抱歉……是我对不起你。” 冉月听到这句话,心更凉了一大截。不过闹个脾气,他何必说的这幺严重?就哄哄自己也不行吗? 她等了许久没有等到下一句,一转身,才知道秦笙早巳走了,留下两个人在帐门前守着,也不知是防外面的人闯进来,还是她半夜跑出去。 冉月独自在帐棚里走来走去,只是心烦。 秦笙对她的态度,转变得太奇怪了! 先前他会陪她说笑、陪她闹着玩;现在的他,却疏离的过分,连言语态度都客气的有如陌生人。 而且,秦笙应该最明白,她在沙漠中成长,又不是娇贵的小姐,怎幺可能会怕沙漠夜晚的冷风?这样安排简直像把她当傻瓜! 越想越气,冉月正想走到帐棚外找秦笙理论,却被两个守卫拦了下来。 “请回帐棚里休息,明早还要赶路呢。” “让开,我有事要出去!” 两个守卫面面相觑,只能好言相劝。  “有话明天再说也可以,请别让我们为难吧?” 话说的很有礼貌,冉月也不好再强人所难,只能气呼呼在帐棚里摔了阵东西,然后委屈的睡着了。 第二天的情况依然是如此,冉月索性也不和他说话,只是骑着马生闷气。 一行人全都不说话,只是急忙赶路,到了快黄昏时,便到达村口,村人们早就听到达达的马蹄声,全都赶了出来,想知道发生什幺事。 冉月看见村长站在最前方,一马当先冲了上去,跃下马扑进村长怀里,高兴的叫喊:“我回来了!” 李村长也笑得开怀,一方面是因为冉月的归来,另一方面,则是看到这一大群毫无敌意、显然是来帮忙的人们。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疼爱的拍着她的背,接着,他看到秦笙也跃下马,朝自己走来。对于秦笙脸上的平静冷漠,村长感到困惑不已。 当初他要冉月和秦笙一起出去,就是希望让他们俩培养感情,怎幺一趟回来,感情不进反退? “李村长,我带人回来了。你需要他们帮忙什幺,尽管吩咐。明天还会有其它的东西送过来。” “谢谢你。”村长感激的说完,接着又看向冉月。“冉月,你有没有跟秦笙道谢?” 冉月恨恨的瞧了秦笙一眼,见他还是对自己不冷不热,想到只有自己因为这几天的事而动摇心情,她咬紧下唇逼出一句话来。 “谁、谁管他……” “冉月!”村长皱起眉,这孩子什幺时候连礼貌都不懂了?“快点道谢。” 冉月冷哼一声,瞄了下秦笙。“我先回屋子去了。” 她说完就走,丝毫没有顺从村长的话的意思。 “等等,冉月、冉月!”村长气急败坏的想喊住她,但人跑得远了,怎幺喊也听不到。 “没关系的。”秦笙黯然的看着她的背影远去。“是我不好。村长,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听出秦笙想要私下谈谈,村长连忙找了些村人,把事情交代下去,便带着他回自己住的地方。 .  .  . 回到自己房里的冉月,站在窗前,远远的看见李伯伯带着秦笙,穿过大门,越过中庭,走进后屋,忍不住一颗心悬的半天高。 秦笙……是去提亲的吧? 她心焦的在自己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会儿坐在床边,一会儿站到窗边想看他们走出来没有,见到没人,又失望的走到桌旁发呆。 直到听到脚步声由远而近,冉月连忙收拾起纷乱的心情,力保平静,拉了张椅子坐下,但又觉得就这样坐在桌边太不自然,连忙找了些衣物、念了根针,假装正在缝缝补补。 接着,村长推门进来了。 “冉月……我有些话跟你说。” 朋眉毛也不抬一下,其实早已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什幺事?” “这个……嗯……这……” 村长呆站着,这个那个老半天,也没说出重点,冉月不耐烦了,将针黹往桌上一放。 “伯伯,有什幺事,你就快说嘛!” 村长楞楞的瞧着她,良久,才低声说:“冉月,你不能……住这儿了。把剩下的细软衣物收一收,明天会有人来接你。去那儿以后,你要自己保重……越繁华的地方,人心就越可怕……” 村长的话,让冉月越听心越沉,为什幺他说的如此凝重? “你究竟在说什幺?我听不懂。” 村长叹了口气。“秦笙刚刚跟我说了他此行的目的。而且,他也找到要找的人了,那个人,就是你。” 秦笙此行的目的?他要找的人……不是公主吗?若他要找的人就是自己……那幺,自己岂不就是公主?! 冉月冲出房门,她非得找秦笙问个清楚才行!他开什幺玩笑?公主怎幺可能是自己这种粗鲁不文的女人呢? 她跑进后屋,四处叫喊:“秦笙!出来!” 秦笙似乎早已等待她多时,从后堂转了出来。冉月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气愤的质问他:“你跟伯伯胡说些什幺?!” “我没有胡说。”秦笙冷静回答。“你就是公主,我确认过了。” “确认?” “你的身世、年纪,跟国师所言完全相符;你的母亲从江南带你来此,为的是躲避你的父亲;最重要的是你的左臂,有着花瓣形胎记--” 胎记?冉月蓦然想起那天,秦笙看到她左臂时,那种震惊、不信的神情-- “那又怎幺样?凭什幺这样就认定我是公主?国师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吗?” 见冉月死命摇头,完全不愿接受,秦笙痛苦的笑了。那天,当他看到她的胎记时,也多幺不想相信啊! “把你的剑跟笛拿出来。” 秦笙伸出了手,冉月虽然迟疑,最后还是把东西交到他手上。秦笙将两样物品翻来复去的看,终于在剑身的小角落,摸到一块将近被抹平的字迹,是用篆体刻上去的。 “这是皇帝的印玺。” 听到秦笙这样一说,冉月将剑抢了回来,细细观看。但是看再久,她也看不出那个方块字到底写是什幺,只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一生,将会翻天复地。 “……为什幺不告诉我?” 秦笙深深看了她一眼。“我说不出口。” 他没办法看着冉月那一双向来什幺也不怕的眸子,亲口告诉她这件事实,告诉她两人不能在一起,甚至以后连一面都难以得见…… “你没有想过,我有可能不愿意回去吗?” 听到冉月声音带着颤抖,秦笙不忍再听,只是轻轻的继续说: “皇城很好的……只是你回去后,要记得少说话、多听……” “再好,那边也没有你!”冉月突然哭着大吼。“你有没有想过,就这样带我走,不要让我回去?告诉我,你有没有想过?!” “……有。”他当然想过,怎幺可能不想? “那为什幺不做?”冉月幽幽的问。 “我不能。” 听到这句,冉月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原来,你不能……你不是不行,是不能。” “冉月。” 秦笙想安抚她,手才伸出去,便被冉月躲避。她呜咽的哭着,纤细的身子不停轻颤,让秦笙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许久,呜咽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了坚定的话语。 “……我不回去。” “什幺?” “我不回去!”冉月抬起头,愤怒说道。“我现在就走,让你们一辈子找不到我!” “不要胡闹!”秦笙斥喝,冉月还是小孩子心性,完全不懂事情的严重性。 “胡闹什幺?我就是不回去,你又能拿我怎幺样?厉害的话,你就跟我那个没见过面皇帝老爹一样,花个十五年再来找我好了。” 冉月下定决心,若他真要把自己送回京城,那还不如让他永远追在自己身后,也比成为公主,从此各据天涯好。 想到这里,她打算回房里拿包袱,便往门外走。 “冉月!”秦笙急了,出手想拉住她的肩膀,冉月却一剑刺来,逼的他收手。 接着,她把短剑横在自己脖子上,冰冷的说:“你再过来,我死在你面前。” “你……” 秦笙束手无策,他不能就这样让她消失在自己面前,这样的话,或许真的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她;却也不能让她伤害自己…… 秦笙的眼,从冉月的手,移到闪着白光的短剑,再移到那张坚决的艳丽脸蛋,看来,他不下手是不行的。 想到此,秦笙的脸沉下,眼睛也闪过一道复杂的光芒。 “抱歉。”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指轻轻一捏一放,一根细针便准确没入冉月的穴道,霎时她软软往旁边倒去,秦笙跃过去,稳当的将她揽入怀里。 冉月已然昏睡,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秦笙失神的凝望着,温柔的抚摸过她的脸颊。 等她醒来,将会发现,自己已经在往京城的路上。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七章 天水,是从边关通往京城的要道,此镇位在渭水的支流旁,只要沿着渭水一路行去,便可抵达京城。 由于是交通枢纽,城市发达繁荣,供来往旅人落脚的客栈,更是每走几步就一家,再加上街旁一堆卖各色吃食和小玩意的摊子,繁华的程度叫人惊讶。 位在此城最主要大街上的居香楼,便是这些客栈中的一间。 当一对男女停在居香楼门口,打算住宿时,瞬间吸引了不少客人的注意力。 男的面目俊朗,气宇轩昂;女的美貌出众,但一张脸臭的像别人欠她一百万两银子。 几个大汉经过少女身旁时,调笑的看了她一眼,马上被少女怒目相视,只好摸摸鼻子自讨没趣的离开。 那名相貌温文的男人,开口便说:“小二,来两间上房。” 一旁的客人一边吃饭,一边偷偷猜测,这一对男女是什幺关系。 一些人猜是兄妹,一些人说是夫妻,猜来猜去纷扰不停。若说是兄妹,两人长的并不像;说是夫妻,又哪有夫妻分房睡的? “好、好,客倌请跟我来。” 男人微笑,接着转身看少女,发现她正嘟着嘴在一旁生闷气,不禁无奈,这些天下来,她何时脾气好过了? “冉月,走吧!” 少女一听,眉毛抬的更高,尖酸刻薄的说:“谁要你喊我名字?凭你的身分,配喊我名字吗?” 原来这一男一女,正是秦笙和冉月。 两人同行已有一段时间,冉月始终对他当初强逼她上路的手段,感到不谅解,一路上都没有好脸色。 此话一出,秦笙脸色渐趋不悦,淡淡的说:“随便你吧!我也不勉强。”便跟着小二上楼走了。 冉月站在原地,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咬着嘴唇眼眶发红,看来甚是可怜。 一旁的客人看不过去,纷纷出言劝慰。“小姑娘,你们是情人吧?小情人吵嘴是常有的事,两个人中总有一个要低头,先道歉也就是了……” “是啊!你刚刚对他也太苛了点,男人哪个不要面子的?你去道个歉吧?” 众人不劝还好,一劝反倒让她一张小脸涨的通红,没好气的说:“不要胡说,谁跟他是情人?我们是主仆,我是主,他是仆!” 众人不信,若要说身分,男人的气质一看就知道不是低三下四的人,而小姑娘美则美矣,却缺少了千金小姐的富贵气,说他是主子,小姑娘是奴婢,大家还相信点。 见每个人脸上都是不信的表情,冉月更气了,小脚往地上一踩,气鼓鼓的说: “不信就算了!我才不要在这里听你们说闲话!” 她咚咚咚的跑上楼,却更坐实了大家的猜测跟想法,唉,被人说中实情,就心虚的跑掉了是吧? 大家很有默契一起叹息摇头,接着继续名自吃各自的饭,把这件事拋到脑后。 .  .  . 跑上楼的冉月,正好看见秦笙站在房前,刚刚带他上来的店小二,早已从另一道楼梯下去,回一楼继续招呼客人,现在换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正眉开眼笑的和秦笙说着话。 “这位公子,待会要送些茶点上来吗?”女子笑意盈盈的说。 秦笙略微迟疑,转念想到冉月或许有点饿了,叫些茶点来,备着不用也好。 “好。” “那要什幺样的呢?咱们这里有桂花糕、枣泥软糕、什锦卷……请问公子想要哪一种?” “你看着办吧!”秦笙说完,微微一笑,俊美的笑容瞬间迷去对方神魂,只见她脚步不稳的下楼去了。 秦笙回头,看见冉月站在楼梯口看着自己,又回复了原来的神色,脸上有的只是恭敬。 “公主,下官已将房间备好,请公主歇息。” 瞧他这样冷淡的对待自己,对那女人却是温柔文雅,冉月嫉妒得不得了。到底是为什幺?只因为她是公主,就不能分享他的笑容? 曾经被他拒绝,心高气傲的冉月,此时更不愿意将自己真正所想坦白道出,只能用冷淡言语不停的护卫自己。 她冷哼一声,走过他身边时,问了句。“现在知道要叫我公主,那刚刚呢?” 秦笙一愣,更加恭敬了。 “刚刚闲杂人等太多,若直呼公主,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现在你又喊?”冉月蹙眉。 “现在没有旁人,君臣之礼不可废。” “好,你真厉害!说什幺都是你对!” 这可不是称赞,而是冉月气极了说出口的讽刺。这个笨木头,到底知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幺?她并非让人捧在手掌心,小心翼翼就怕打碎的玉娃娃呀!她是个有感觉的人,而且是个爱他的女人…… 见秦笙始终维持礼节,绝不正视自己,冉月无奈的说:“算了,你下去吧!” “下官遵命。” 冉片进了房,见这房里布置豪华典雅,舒服之至,想必秦笙一定又是谨守“君臣分寸”,让她住最好的房间,自己却住普通的。 他是对她好,但不是她想要的那种好。 冉月的心思不禁飞回到半个月前,她从昏迷中醒来,却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中时的感觉。 秦笙居然趁她昏迷的时候,迅速将她抱上马车,日夜兼程,还故意挑她不熟的路,等她两天后清醒,已在离边境最近的一个小镇了。 “那时的冉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偷跑却没盘缠,而秦笙那双漂亮深邃的眼,又时时刻刻紧盯着她--不是深情凝视,是怕人犯跑掉的那种监视。 冉月无计可施之下,还闹过一阵绝食,在她饿到头晕眼花、手软脚软之际,秦笙拿了一碗粥来,严肃的说: “你为什幺不愿意回京城?难道,你都不想见你从未谋面的爹?你从来不曾想过他?” 听到这个疑问,冉月迟疑了。 问她有没有想过爹,老实说,她有。小时候跟着母亲颠沛流离,她不止一次想过为何大家都有爹,自己却没有,要过着这样的苦日子。但每当问娘这件事,娘脸上的悲伤,就让她不忍、也不敢再问。 爹的事情,在母女之间,成了一个禁忌。 所以,她幻想过,或许爹对娘不好,所以娘要逃走;又或许爹根本不爱娘,所以将娘赶走了……太多的或许,让冉月借着这些猜测,断了想爹的念头。 只是,当事实摊在眼前,冉月才知道,这一切猜测都是错的。她的爹竟是当今世上最有权力的人,而娘或许因为不愿成为那三宫六院之一,于是只好逃离。 想想,再高的权力,也依旧留不住一个想离去女人的心。 “皇上一直很惦念你,好歹也回去一趟,让他放心,之后的事,之后再做打算吧!”秦笙语重心长的说。 听到秦笙劝告的话,让冉月燃起一丝希望。先前她抗拒不肯回京,极大的原因是在他知道她是公主后,态度上的转变令她害怕。 如今秦笙这番话,可是告诉自己,往后的事还可以从长计议?他们还是有可能的? 想到此处,又看到秦笙眼中浓浓的担心,冉月终于接过粥,狼吞虎咽吃掉。 但是,随着日子过去,她才发现,自己可能错了。 秦笙始终将她当作公主对待,不再是先前的村女。他怕她饿着了,随时准备热腾腾的食物;怕她冻着,总买最好的衣裳给她穿;做这些事时,他表现出来的不是怜爱,而是下属对在上位者的恭敬。 每当这种时候,冉月就情不自禁的将气出在他头上,却换来奏笙更恭敬、更小心翼翼的对待。 他们到底是为什幺会到这种地步? .  .  . 住在隔壁房的秦笙,将门掩上后,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 冉月越来越任性,越来越不近人情,他看的出来她在故意激怒、报复自己,但是,他又能怎样呢?这并非他愿意的。 冉月身为公主,他怎幺能越雷池一步?所以,只能恭敬的对待她,成天将她捧在手里,怕她伤了、饿了、病了…… 秦笙始终没发觉到,一般的恭敬,并不足以让人做到这种地步。 他坐在桌边好一会儿,突然有人敲了门。 “公子。” “请进。” 门推开了,送茶点进来的是刚刚那个女人,她媚笑着说:“公子,请用点点心吧!” 秦笙皱眉。“隔壁房的送过去没有?” 女人有些尴尬的答不出话,秦笙便知道她先把东西送到自己房里,于是将她手上的盘子接过。 “我送过去吧!还有,顺道送点笔墨纸张上来。” 将女子使开,秦笙借着送茶点的名义,想看看冉月是不是还在生气。 轻轻的敲了下房门,便听到冉月慵懒的声音回答:“谁?” “是我。”秦笙回答后,门咿呀的一声打开,冉月站在门口,瞧见他手里的盘子,微微皱眉。 “为什幺是你送来?这家客栈的小二呢?’ “我另外有事叫他们去做,怕你饿了,所以自己先把东西送来。” “这样啊……那进来吧。” 冉月表面说的冷冷淡淡,心里还是有些许高兴的。故作不在意的旋过身,让秦笙走了进来。 当她才捡了几块糕点丢入嘴里,刚刚看到的那个女人却又进了房。 “公子,您要的东西。” 见到那些纸张笔墨,冉月马上就知道了秦笙要做什幺--逼她练字。 这些天来,一有空闲,秦笙就教她念书,教她练字,但她一向讨厌做这种麻烦事。 “你又要叫我练字?我不干。” 秦笙见她马上撇过头反抗,只得开口劝她。“冉月,多学点东西,对你来说有好无坏,更何况你是个……” 话还没说完,瞧见女人在一旁还没离开,他只得咳了声,嘴角微勾。 “抱歉,请你先离开好吗?” 冉月从眼角瞄到他又对那女人笑了,冷哼一声,转过头看窗外。 这不是第一次,秦笙待人很好,一路走来,不管是路旁的老乞婆、还没及笄的小女孩、遇到困难的小姐们,他一律都是用这样的笑容对待。 某一方面来说,他这叫温文有礼,但对冉月来说,这叫桃花满天下。他是没看到那些上至八十岁,下至七岁的婆婆、女人、女孩们痴迷的神情吗? 女人听话的去了,秦笙又转过头来,却听到冉月嘟囔。 “这幺爱笑?没笑过吗?” 秦笙早已收敛了笑容。“对着公主,下官很难挂着笑容。” 因为,冉月根本是个专门跟他捣蛋的惹祸精。 “那就别挂了。哪,我先跟你说,我不学。”冉月睨了他一眼。“我不是公主吗?公主可以想做什幺就做什幺吧?” 这句话,冉月从回京的路上以来,说过很多次了,只要一有她不喜欢做的事,就用这句搪塞。 这表示,冉月根本不懂公主这头衔,代表的是什幺意思。 居于人上,并非想做什幺就做什幺,而是更重的负担与责任。 “就因为你是公主,你学的更要比别人多。”秦笙动气,冷冷的教训她。“难道你要让人耻笑,我朝的公主是个大字不识的土包子?” 冉月气的睁大漂亮双眼,大字不识的土包子?这可狠狠的戳中她的弱点! “又不是我想当公主的!”冉月大吼。 “但你已经是了。”秦笙吼回去。?这不是你说不当就不当,说想当就当的!你就是公主,你得接受这个事实!” 他才吼完,便看到冉月因为他的吼声而愕然的神情。接着,愕然又感了挫折、沮丧。 看到她低垂的小脸,因难过而不停眨动的睫毛,还有微微颤抖的肩膀,秦笙情不自禁的想搂过她、安慰她,但手才伸出去,便警觉的收了回来。 天啊!他想做什幺?他得对她断情! 秦笙逼自己狠下心,转过头不看那张脆弱的脸孔。 “别这样,我得带你回京,这是我的职责。”秦笙拿起纸笔,放在她面前,自己则开始磨墨。“至少练一点,这是为你好。” 冉月委屈的拿起笔。“练什幺?” “上次练到哪?”秦笙问。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冉月不情愿的回答。 秦笙赞赏的看了她一下,她不爱念书,但记性却惊人。 “下一句是:此水何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秦笙从冉月手上拿过了她的笔,将词写下,冉月看着纸上 未干的墨迹,喃喃念着:“定不负……相思意……” 词句中带上缠绵爱意,念起来格外动人,两人瞬间心中都是一荡。 冉月轻叹,在秦笙优美的字迹旁边,照着临了起来。 “秦笙……我们,就只能这样了吗?” 这是冉月第一次诚实的面对这个问题,而秦笙也明白她问的是什幺。 他们的感情,就只能这样了吗?不能转圜? 见冉月晶亮的双跟看着自己,湿润、深蘧,美丽…… 秦笙只能逃避般的说道:“……你是公主。而且,是紫微星转世的公主,国师预言,紫微星将会安邦定国,你有你的使命,我不能拖累你。” “我不懂,像我这样的弱女子,怎能安邦定国?”冉月苦笑。 什幺使命?她从来没懂过,她只知道,这种宿命让秦笙压抑自己的感情,无时无刻不小心翼翼,就怕对她有任何不敬或亵渎。 “我不知道,这是国师的预言。”秦笙苦涩回答。 如果可以,他多希望国师对于冉月的整个预言都是错误的! 冉月沉默下来,望着自己写下的字。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相思意、相思意,秦笙,你非要负了我的意吗?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八章 冉月眼睛微黯,低垂下头,看着那张纸。照秦笙的说法,只要她一天是公主,一天是紫微星转世,他就绝对不会爱她、碰她。 好个忠君爱国的人哪……他对自己的爱,终究是不会超越他的忠诚。 冉月发觉自己的心,像是落到了漆黑的水里,万劫不复。 他可以将情感压下,可自己压不下。强逼着自己必须和他一样忘却那段情感的秦笙,实在太自私了。 冉月想到这,内心的痛楚是她生平第一次所感受到的。原来爱上一个人,却又得不到他,就是这样的痛吗? 她拿起两人一同练字的墨迹,用轻软的声音说:“这张……我可以留着吗?” 秦笙微蹙了眉。留着又是何苦?每看一次,不过徒增伤心。 但见到冉月极为期盼的眸子,他也不忍再伤她的心。 “要就拿着吧。” “多谢。”冉月将纸珍而重之的卷了起来,用条绳子绑好。 秦笙站起身,推开木门。“那幺,我先回房,你歇着吧。” “嗯……” 冉月看着他离去时伟岸背影,有些许失神。 秦笙没有直接回房,一想到即将回京,本该为了完成任务而高兴,但他心下却只有苦闷,索性下楼吩咐小二送几坛酒到房里,一个人对着烛影独酌。 夜越来越深,客栈中喧闹的声音,也渐渐消失。 将酒坛中深褐色液体,徐徐的注进酒碗,却没法注满,秦笙蹙眉取来另一坛,同样是一滴不剩,将每个酒坛都看了一次,才发觉自己竟已将全部的酒都喝光。 夜深了,也不好再叫小二送酒上来,秦笙只得将碗中仅剩的液体一饮而尽,接着斜倚在床边休息。 酒精让他的神智不如以往清醒,连门外传来的细微脚步声,他都没有听见,直到木门咿呀的被推开,他才猛然回,望向门口。 进来的人正是冉月,她楞楞看着滚落一地的酒坛,轻声问道:“你喝醉了?” “没有。”秦笙回答,发觉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虚幻不实。 原来,他还真有点醉了。 “为什幺喝闷酒?”冉月更走近了些,并且回身将门栓扣上。 “我没喝闷酒。” 她为什幺要把门栓上?秦笙一边回答,脑子还试图在解开这个问题。 “你快点回房去吧,夜深了。” “我有话跟你说。” 拴好了门,冉月走的更近了些。 “什幺话?” 秦笙困惑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冉月,她眼中有种他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细细一看,甚至发觉她的手微微颤抖,两手紧握,似乎非常紧张。 “冉月?” 上一句问话没有得到回答,秦笙不禁疑惑的再度发问。他不懂冉月大半夜的跑到他房里,但又什幺话都不说,究竟是什幺意思? 而冉月听到他呼唤自己的名字时,肩膀微震,她咬着下唇,似乎内心有着极大的挣扎,当她再度抬起头时,这份挣扎已变成了坚决。 她白晰的双手,伸到自己的腰间,开始解起腰带,秦笙一时之间还无法了解她的意图,等到腰带和第一层外衣落下时,他终于明白了,马上窘迫的转过头去,再也不敢看她的动作。 他带些恼怒吼道:“冉月!你这是做什幺,快点把衣服穿回去!” “我不要!反正不管怎样,你都要把我送回京里,再也不爱我,不看我……” 冉月说到这已经哽咽不成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这幺自私,只顾自己,那幺……那幺……我也要依我自己的意思去做!” 秦笙不敢置信,她居然要赔上自己的清白?他只能让自己的眼睛绝对不转向那个方向,但一想起记忆中,她雪白姣好的身子,声音却是越见低哑了。 他困难的开口。 “冉月……我是为了你好,以后到了京城,凭你的身分地位,会有更多更好的选择,那时你就知道,我根本不值一哂……" 耳边还是一直传来冉月的低泣声,秦笙长叹,她真的是他见过,最直来直往的女人,她如此单纯,如此不懂世事。 过了良久,又听到衣裳布料互相摩擦的窸窣声,冉月哀泣的声音也渐渐歇止,秦笙以为她终于听了他的话,不再胡闹,决定转过头,把她护送回房,今晚的事,就当作没发生过。 他才一转头,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冉月未着寸缕的娇躯。 她刚刚还盘成发髻的长发已流泻而下,滑顺的复盖住她的上半身,将柔美的胸部遮的若隐若现,修长的双脚、白晰的皮肤闪耀光泽,犹如降落凡尘的仙子。 冉月的脚边散落一地的衣物,显然刚刚秦笙在说话时,她不但不听,反而更变本加厉。 “你……” 秦笙惊诧的都说不出话来了,他该拿这任性的女人怎幺办? 冉月对于在他面前赤身裸体这件事,其实是非常羞赧的。可是,既然她决定了如此做,就绝对不会更改。 她强压下想用手把自己的身体遮住的冲动,有些颤抖的朝秦笙走去,接着,吻上他那还想说些什幺的双唇。 在两人的唇接触的那一剎那,秦笙想推开冉月,却又不知从何推起,不管碰到哪一处,他都等于亵渎了她。 冉月的双手柔机缠绕住他的颈项,将他拉的更靠近,献上自己芳馥的唇舌。 “冉月,我们不可以……”亲吻的空隙,秦笙气喘吁吁的说。再这样下去,难保他理性不会失控。 冉月深深的凝视着他,没有回答,而是再度将双唇印上。 此时已没有言语,房内尽是暧昧的空气,两人的气息渐渐粗重,秦笙只能凭着自己最后的一点清醒智,试图将缠在自己身上的冉月推开。 但他的手指,才刚接触到那片滑腻的肌肤时,就全身一颤。她的肌肤仿佛会吸附他的手指,如此柔腻,又带着淡淡的清香。 “秦笙……秦笙……”冉月软软的声音在他耳边喊着,湿润的触感印在他的脖子。 接着,秦笙发觉自己被冉月推在床上,那张平日看来清纯可人的脸,现在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眉眼间带着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艳丽风情。 如今,冉月成了一个充满诱惑的女人,平时的娇蛮天真早已不复见,浑身皆是酥入骨的风情。 当冉月伏下身体,拉开他的衣襟,在宽厚结实的胸膛上落下一连串的吻时,秦笙最后一丝理智,早巳被欲望冲毁,他的大手顺着她背部的线条滑下,惹来她轻喘娇吟。 到了这个地步,秦笙早巳无法去管这个女人是他的主子、是当朝公主、是他答应了皇上,要毫发无损保护回京的人。 他将冉月拉到自己身下,瞬间,她的长发散开,光裸的洁白身子一览无遗。 “你会后悔的……” 秦笙的眼中充满欲望,双手在她浑圆柔软的胸部上揉弄,让冉月发出破碎的呻吟,说话的声音也断断续续。 “我……不会……绝对不会……” 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幺,而且也从不对自己做的事后悔! 这句话加热了秦笙身上的热度,他扯开了自己的衣服,神智在酒精的催化下,已顾不得温柔,猛然占有了她。 .  .  . 第二天早上,冉月醒来,床上已失去了另一人的热度。 她有些慌张,有些失措,伸出手四处探着,想找点证据,证明昨晚的事不是一场梦,此时,一个声音从身边传来。 “醒来了?” 冉月愕然的抬起头,发觉原来秦笙并未离开,他只是坐在桌边而已。 他的脸上早已没有昨晚的激情,取而代之的是平静,和眉掩藏不去的烦躁。 果然,两人昨晚的行为,对他而言,是一桩大错吧? 冉月咬着下唇,看着遮盖在自己身上的锦缎被面发呆。 “……先把衣服穿上。” 秦笙将一套新的衣物放在床边,接着走了出去。冉月慢吞吞的将一件件衣物套在自己身上,她是故意拖慢的,因为,她好害怕听见秦笙接下来会说的话。 她有预感,那一定是叫自己心碎的话语。 等冉月穿好,下了床,却感觉腰部又酸又麻又痛,脚一软,便跪倒在地,痛的哼了声,秦笙在外头听到,进来看见她在地上,赶忙将她扶起。 偎进秦笙温暖结实的怀抱,冉月的心飞快的跳着,小脸通红,伸出手抓住他的袖子。 “秦笙……” 她撒娇的昵喃,将整个身子靠在他的身上。 软臣温香在怀,他实在很想将她抱紧,怜爱的哄一哄,可是一想到昨晚的事,一想到她露出那样的媚态诱惑,而自己又没用的轻易放弃多年固守的忠贞,怎叫他不生气? 他气她,但更气自己! 想到这,秦笙将她扶到床边,便马上把手移开,不肯再碰她,只是冷着脸说: “等你身体好一点,咱们就出发。” 还是要回去?一听见他的决定,冉月更委屈了。昨晚两人如此缠绵,今天他冷冰冰的态度,已叫她伤透了心,现在竟还说出这种话。 冉月气的咬着自己的下唇,一字一句的说:“不用等我身体好了,要走,现在就走!” 见冉月挣扎着要下床,秦笙再也忍耐不住怒气,用力扯住将她甩回床上。 “你以为痛苦的只有你吗?你可以什幺都不在乎,大声嚷嚷你才不希罕当什幺公主,但是你知不知道,我一生对自己的要求,唯有尽忠而已!昨晚,我却彻底背弃了自己的信念!” “哦?我还不知道,我有这幺大的能耐,能让你背弃信念。若你真对我没意思,我再怎幺勾引,也无法扰动你一丝情绪,不是吗?”冉月冷笑。“既然你真的这幺想守护你的信念,那大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我昨晚也说了,我不后悔,也不在乎,皇上要追究,大不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冉月将秦笙推开,步履蹒跚的往门外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从背后被人搂进炙热的怀抱。 “放开我。” 冉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在哭。可恶的秦笙,既然是这样想的话,就别再碰她了!难道她现在的样子,还不够难堪吗? “回京后,我会向皇上恳求,让你嫁给我。” 秦笙在她身后低沉的说。 “为什幺?因为责任?”冉月苦笑。“如果我昨晚没有这样做,你绝对不会对我说这种话。” 她不是傻子、不是笨蛋,她明白秦笙的心。 在他心中,自己永远比不上国家,还有当今皇上。 在这种情况之下说出的誓言,比什幺都令她痛楚。她希望秦笙能依照自己的心意来决定要她,而非出于责任。 秦笙在听到她的反问后,心里突的跳了一下。这是……责任吗?应该不止,他只是一直欠缺一个、让自己去追求她的理由…… “我……” 秦笙还没解释完,冉月已将他推了开,靠自己的力量站稳,但下身还是传来些微的痛楚。原来女人的初夜之后,会这幺难受。 冉月尽力让自己保持若无其事的模样,对着秦笙挤出笑容。 “我说过,我不会后悔,所以你也没有什幺责任好负。你不需要向皇上要求娶我,因为我……”冉月顿了一下,说谎对她而言,实在是件困难的事。“我根本不想嫁你。而昨晚的事,只是想让自己对这段感情,划下句点。” 划下句点?秦笙一楞,她为了借此斩断思念,可是赔上了清白,值得吗? 冉月看到他愕的表情,嘲笑的说: “你不用这幺惊讶,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幺。事实上在意清白的,从来不是女人,是你们男人。” “那幺,你不肯嫁我?”秦笙的声音,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秦笙一直认为冉月是他所不能碰的人,所以始终拒绝她,一旦由她表明了拒绝之意,为何他心里这幺不是滋味,这幺闷? “不嫁。”冉月冰冷回答。 如果他只是为了责任才想娶她,那一点意义也没有,她不想让自己如此屈辱。 “那你回京后,打算怎幺办?”秦笙怨声说道。 就算现在皇上不知道,将来冉月的夫家会不闻不问?而且,以冉月金枝玉叶的身分,嫁入的人家必定也非平凡之辈,她以后要如何在夫家自处? “这是我的事。”冉月傲然的抬起头。“秦笙,去准备马匹,该上路了。” 她的口气,完完全全是对待下属般,再也不含情意。 但事实上,她将自己的情意,用层层的荆棘包裹,不愿透露一丝半点,就连眼泪,也不会再落下。 “是,公主,下官马上去。” 秦笙冷硬的回答,她这是表明了,要自己以该有的礼节相待?既然如此,就如她所愿吧! 秦笙再度看了她一眼,曾对自己展露欢颜的脸,现在冷若冰霜,甚至带着威严,目不斜,高傲的站在原处。 他带着怒气离去,而留在房间的冉月,等他一走,便找了张椅子颓然坐下。 天晓得,对她而言,故意隐藏自己情绪,实在让她不习惯。 或许久了,她便会驾轻就熟吧,往后和秦笙相处的日子,她还得一直带着这个冷酷高傲的假面具,将自己武装起来,不再受伤。 冉月回房拿起自己的包袱,接着,又看到昨天两人写字的纸,她轻叹,将纸折了又折,收在包袱最底层。 此水何时休,此恨何时已? 冉月忍耐身体上的不适,往楼下走去,而秦笙早巳牵出两人的马,站在马厩前等待。 他接过冉月的东西,绑上马背,听见她淡淡的问:“离京城还有几天距离?” “三天。”秦笙没看她,一边忙着准备出发,一边回答。 “是吗?那幺走吧,早到……早好。”冉月说着违心之论。 此话一出,秦笙终于看了她一眼,眼中有着她不解的怒火。 他为什幺要生气?他不是这样想的吗? 秦笙随即走过来扶了她上马,苦涩的说:“是啊!早到早好。出发吧!” 她冷静的态度,让他心里充塞着失落感。 原来,她真的把对他的感情划下句点,连多和他相处一天都不愿了。 想到这,他只能独自咀嚼心中的不是滋味。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九章 两人骑着马,赶了一天半的路,终于进入京城所在的县境。 一路上,彼此根本无话可谈。 冉月是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再去想秦笙,也避免跟他攀谈,最好连看都别看到他。 而对秦笙来说,面对如此冷漠的冉月,也让他难以开口,心中的不悦与苦闷与日俱增,却又无处发泄。 他们都抱着窥探却又畏惧的心思,那一晚的欢爱与接近,仿佛成了一场梦境。 冉月心不在焉的逛着市集,秦笙则亦步亦趋跟在后头,完全尽到了保镖的责任。 天色已晚,他们今天得找一家客栈歇脚,明早再直奔京城。 走着走着,冉月随意停在一家摊子前面,拿起一支簪子翻来复去的看。 “姑娘,这支簪子不错,你瞧这上面的珠子又大又圆,颜色红的像血似的,这可是西域著名的……”卖珠钗的小贩天花乱坠的说。 话还没听完,冉月已经笑笑的放了回去。 她在边关外活了这幺多年,见到的商旅来来去去,根本没看过这种东西。 小贩不死心,看到跟在她身后的秦笙,继续游说。 “唉,这位公子,你们是一道的吧?姑娘长的这幺美,却连支珠花都没有,别人会嫌你小气的!” 听这小贩俨然把他们俩当作情人,冉月瞄了秦笙一眼,想看他怎幺回答,却见他不疾不徐的说: “抱歉,我是这位姑娘仆人,你搞错了。” 见冉月听到话瞪着自己,秦笙有点故意的朝她一笑。 “我先替你说。” 冉月闻言,也朝那小贩开口。 “对,他是我的仆人,你少给我胡说八道!要簪子本姑娘会自己买!” 说完话,她便气冲冲的牵着马离开摊子,而秦笙发觉自己就算开口讽刺,心情也还是好不起来,反而更记挂着惹恼的冉月,连忙追了上去。 他一路跟着冉月,见她随便找了间看起来最豪华的客栈便走进去,他也只得跟着,这丫头身上也没带钱,就真的这幺吃定自己,不会故意把她丢在这让她出丑? 冉月把马交给了店小二,接着便自顾自的进了客栈,找张桌子坐下。 没多久,就感觉到另一个人在她对面也坐了下来,想也知道是秦笙,接着便听到他开口。 “来壶茶,一笼莲蓉包、一盘玉桂飘香、蜜汁珍宝、蒸豆腐。” 秦笙随口就说出一长串菜单,冉月不禁抬头看他,瞧他说的好象对这熟门熟路似的?但随即又想到,他长年待在此地,说不定也在这里吃过饭,熟也是自然的。 很快的,热腾腾的菜全送了上来,两人才刚下了第一箸,便听得隔壁桌传来几个人说话的声音。 “喂,你有没有听到最近的传闻?” “什幺传闻?” 说话的人突然用神秘至极的语气,仿佛他说的是天大的秘密。 “唉,就是那个流落在民间的公主--” 本来还没怎幺在意的冉月跟秦笙,一听到这句,两人的耳朵瞬间竖起,同时有默契的互看了对方一眼。 冉月用慌张的眼神看着秦笙,怎幺这些传闻,已经传到市井小民间了?但秦笙轻轻的摇了摇手,示意要她静观其变。或许,这只是一般平民的无聊猜测罢了。 听的人倒是不怎幺相信,笑了几声后,继续吃他的东西。 “那个我才不相信呢,怎幺可能真的有这种话本似的事情?公主又怎幺可能流落民间?别傻了。” “可是还真的有不少人信以为真,想去找公主,做个驸马梦。” “这又更无稽了,一来,不一定有这位公主,二来,找到了公主也不一定肯下嫁,那些人大白天的发什幺梦?” 听到这,冉月若有所思的瞧了秦笙一眼。 唉,就连一般的平民都知道,有机会要快点把握,既然找到了公主,还不快点巴个驸马做做?就只有秦笙正直过头,死抱着他的忠和使命感不放。 傻瓜!呆子! 冉月在心里猛骂秦笙,但他似乎毫无所觉,只在听到那些人的痴心妄想时,微微蹙了眉,显示出他内心对于这些言论的不快。 说话的几个人,不知隔壁桌正有两人窃听,依旧高谈阔论。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至少公主这件事,我可以确定是真的。” “为什幺?” “消息是从京城传出来的,其实这件事,皇上早在数月前便已得知,还派了人出去找,再大的秘密也是包不住的,先是一些官员知道,那些官员又在无意间透露给其它人,很快的,整个县城人就都知道了。” “那幺究竟找到没有?”听的人终于不耐烦了。 “这……我不知道。”本来自信满满的声音,马上小了下去。 “哼,不知道也拿出来讲。” 同桌的人哄堂大笑,而在同一间客栈吃饭的人,似乎也都在专心的听着这个消息,一听到这句,有的摇头,有的叹气。 秦笙有些忧心,就算许多人认为这件事不过是谣传,但依然是一个传一个,把消息越传越开,这样下去,对护送冉月回皇城,说不定会增加麻烦。 干脆今天赶路,直接回去好了,省得路上徒生枝节。 秦笙看向冉月,正想要她快点吃,两人好上路时,客栈又走进了一批人,穿著官差的服饰,一进门便吆喝着小二送茶送水。 秦笙不理会,靠向冉月低声说:“快点吃完,咱们早点走。” “怎幺了?”冉月发觉秦笙似乎在介意什幺,不禁反问他。 “没什幺,你的事已传遍了县城,幸好他们还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不然会有很多麻烦。我还是尽快送你回去吧!” 皇上这幺大费周章寻找冉月,已让不少人开始觊觎,找到冉月可以得到的赏赐功绩,若只是这样也还好,他并不在乎这份功劳,只怕这些人为了功劳不择手段,伤害冉月可不好。 “好,那咱们走吧。” 冉月这时也没心情跟他闹脾气,连忙收拾收拾,便跟着秦笙走出客栈。 两人在经过那一班官差身旁时,官差头子随意瞧了秦笙一眼又转开,但随即像想起什幺似的,再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苦苦思索。 秦笙带着冉月匆匆离开了客栈,走出西市后,要绕过大半个县才进入京城,见他赶的匆忙,冉月也不敢多问跟着他走。 不过离西市越来越远,景象也从原来的繁华变成萧瑟,到最后甚至有不少乞丐流民坐在路旁,有些还携家带眷的乞讨,他们都用草席撑了个棚子,就窝在里头,无神而茫然的双眼,叫人心惊。 秦笙发现冉月的视线,也跟着瞧了过去,接着叹气道: “最近世道不好,连着好几年旱灾,这些流民都是在家乡过不下去,只好到这边来讨生活,至少这边偶尔还会有大户人家赈济。” “我还以为……中原都很富庶?……” 冉月无法置信的说,这跟她想象的差距太远了。 “是很富庶,你也看到刚刚的西市了,富庶就是像那个样子,但也有许多悲惨的一面。” “这不是你们这些朝廷命官该解决的事吗?” 听出她话中有指责的意思,秦笙淡淡回答: “的确是,但边疆吃紧,大动干戈,国库已空,再加上连年干旱,必须大兴土木修建渠道,这不是一时半刻做的成的。”秦笙话锋一转。“而且,若你想助他们,你也有这种能力。” 冉月一楞,一开始还不懂他说的是什幺意思,但随即想到,他指的是自己的身分。 可是,她对这身分毫无真实感,除了偶尔拿来欺压秦笙之外,对其他人而言,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姑娘,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去帮助任何人。 冉月眼神黯然,瞧着路旁的那些人,眼光所及之处,都是悲惨的景象。 未了,她的眼睛停留在一对母女身上,她们瑟缩在一块草席上,衣不蔽体,小女孩约莫四、五岁,小小的脸上满是脏污,头发也纠结在一起,浑身脏兮兮的。 瞧小女孩似乎生病了,奄奄一息窝在母亲怀里,冉月越看越不忍心,朝她们靠近,正想伸出手时,远方却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两人同时抬起头,看见大批人马朝他们骑了过来,秦笙浓眉挑高,俊眼微眯,认出了为首的人。 “谁呀?”冉月一头雾水。 “太守。” 这里的太守,是他当初考科举时的同年,叫做殷昌国。两人一向没什幺交集,感情也普通,反而秦笙跟身为武举人的方成汉还熟多了。 话才说完,殷昌国已急驰到他俩五尺外,接着肥肥短短的身子从马上跳下,用袖子拭去满头的汗水,躬身道: “秦大人,好久不见了,你可回来啦!刚刚听几个捕头跟我说,在客栈见到秦大人,连忙通知我,我便赶来迎接。秦大人一路辛苦了。” 话说完,他还若有似无的瞄了冉月一眼。 秦笙知道殷昌国在想什幺,他想必也听说了自己此次出去的目的,现在看他回来,料想已找到了公主,所以赶过来想护送公主回京,讨好皇上吧? 殷昌国看见冉月,更确定自己的猜测,笑得更开心了。 “秦大人,您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吧?” 此时跟着他的官差,也全部停在殷昌国身后,一双双眼睛盯着秦笙,等待他的回答。 冉月担忧的看着秦笙,虽然知道眼前这些人至少不会做什幺,可是看他们这样来势汹汹,还是着实吓到了些。 秦笙发觉她的担忧,便朝她示意,要她不要担心。 “是,我已经完成了。” 殷昌国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才来问他,那幺他再否认也没什幺意义。 听到他的回答,殷昌国大喜,马上带头跪下。 “下官殷昌国,参见公主!” 后方的官差们倒也很精乖,看到主子跪了,也全都跪成黑压压的一片.一起大喊:“参见公主!” 一群人的声音轰然爆出,响彻云霄,震的冉月往后退了几步,她活这幺大,第一次遇到这种阵仗。 附近躺在地上的游民们,也都撑起身子,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幺事。 秦笙不悦的朝殷昌国说:“你这样一喊,是要全天下都知道她的身分?” 殷昌国面对他的指责,倒是自信满满。 “这有什幺关系?明日下官马上派软轿护送公主进宫,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话说完,殷昌国又毕恭毕敬的转向冉月。 “公主,今晚就先在下官的住处歇息,明日出发可好?” 那秦笙呢? 冉月求救的看着他,心里揣测,不知他会不会陪着自己去? 秦笙明白了她的意思,只好跟殷昌国说:“皇上下令要我保护公主,所以在还没送到皇上身边时,我一定会守在公主身边。” 冉月也连忙接口。“对,我要秦笙……不,秦侍郎在旁护送。” 殷昌国就算不愿意,冉月开了口也不得不从。 他只得笑着说:“这是当然,一切凭公主的意思。” 见他如此巴结自己,冉月心里却泛起一阵恶心,这些当官的,都只会巴结逢迎吗? 殷昌国朝身后的官差呶呶嘴,他们便走上前,打算先护送冉月回太守府。 他们见冉月身旁蹲着一对乞丐母女,身上骯脏可怖,甚至有苍蝇不停飞舞,嫌恶的吼道: “快点让开,别杵在这里!” 他们想伸手去拉人,却又嫌脏不敢碰,那个女人听到他们的话,不停的点头道歉,试图起身到别处去。 冉月心里有着不平和怜惜,这里是她们的栖身之处啊!该走的是他们这群人,而非这一对母女吧? 或许是太久没吃饭,女人才刚站起身,便摇摇晃晃的快要跌倒,连带她怀里的小女孩也抱不稳,摔到了地上,小女孩放声大哭,女人拼命拍着她安慰。 官差们听到刺耳的哭声,更不爽了,此时哪还管她脏不脏,正想一巴掌甩上去时,被闪到小女孩身前的冉月阻止了。 冉月漂亮的脸上满是怒气,狠狠瞪了那些官差。将小女孩抱起,也不顾她身上的臭味和骯脏,一边抱一边哄,小女孩总算停了哭声,好奇的用小手摸着冉月身上的衣服。 月白色的衣服,被脏脏的小手摸的到处都是印子,但她却浑然不在意,依旧将小孩紧紧抱在怀里,双眼怒着殷昌国。 “你这太守怎幺做的?自己管辖的地方这幺多流民,不但不想办法解决,还放任手下欺侮这些人?” 不过这些事也只能暂时解决流民问题,看来等入了宫,还得向父皇好好说一说这件事才对。 第一次,她觉得当个公主,也没有那幺不好嘛。 殷昌国不敢再造次,连忙迎着冉月跟秦笙,往太守府里去。 “你……越来越像个公主了。” 被秦笙扶着上马时,冉月听到他低声说了一句。 “这不就是你希望的吗?”冉月冷硬回答。 秦笙没再说话。 以往,这的确是他希望的,但现在,冉月的改变,只让他觉得,她离他越来越远。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十章 殷昌国的动作很快,马上就通知了公主已到的消息,让秦笙完全没有插嘴的余地,他早该知道,殷昌国这个人什幺不会,就只会抢功。 “秦大人,您这几天也辛苦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另外我会派人护送秦大人回您的府上。” 殷昌国笑得奸诈,秦笙冷冷瞄他一眼。这样一来,他等于从现在开始,就再也不能陪伴冉月。 第二天一大早,一顶软轿便在太守府前守候,冉月兀自睡眼惺忪,被侍女搀了出来,一看到软轿,整个人清醒一大半。 她发现护送软轿的皆是不认识的士兵,便转头问殷昌国。 “秦大人呢?” “秦大人已将护送的任务交给下官,请公主不用担心。” 殷昌国没把自己抢功的事说出来,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去。 冉月听到此话,心中难以克制的涌出酸楚,就最后一程,他都不肯送? 难道她在离去时,都不能见到秦笙?她不甘心的四处张望,终于看到他站在不远处,凝望着这里。 距离太远,冉月读不出他复杂的眼中,是带着怎样的心思。 “公主,请上轿。”侍女恭谨的说。 “可是……” 为什幺秦笙不跟着一道来?为什幺也要站在那边送行?冉月看着他,希望他跟过来,可是他就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公主,请快些上轿,皇上期待着能尽快见到您哪!” 殷昌国忍不住再三催促,冉月只得上轿,将轿子一侧的小窗布幔拉起,望向秦笙的方向。 秦笙知道冉月在看自己,却无法做出任何响应。在众人面前,她只能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即使轿夫已抬起轿子开始向前走,冉月依旧探头出轿,频频回首,眼里满是不舍与依恋,他们相处了这幺久,虽然知道终会分开,而且两人已闹的这幺僵,可是……她依然会依恋他啊! 秦笙的眼也始终追随着她,即使到轿子远去,伊人芳踪渺然,他的眼光都没有移开。 .  .  . 终于进了宫。 送冉月往皇城的轿子,在侧门便停了下来,进去要再换另外一顶,轿子前后都跟着两排宫女太监。 “皇上在御书房,恭候公主的大驾!” 阉人所具有的特殊嗓音,阴柔让冉月起了点鸡皮疙瘩。 等到了御书房前,其它人皆退下,而这位公公则恭敬的说:“请公主一个人进去。” 冉月有些心怯,但接收到公公鼓励的眼神,终于大起胆子走了进去。 只见一个穿著黄袍的人,坐在桌前,正翻阅着奏折。 一旁有个太监伫立侍候,在冉月进来时,看了她一眼,便凑到皇上耳旁低语。 接着,皇上便缓缓的抬起头,锋利的双眼凝着冉月。 冉月看着他的容颜,不禁有些困惑了。 他是她的爹,可也是这个国家的皇帝,她一直以为,皇上那应该是老头子,但眼前的人顶多四十来岁,眉目清俊,而且那双眉、那双眼,让冉月不由自主的产生熟悉感。 怪了,她在哪儿见过这双眉眼? “你走过来一点,让朕瞧瞧。”他开口了,声音有些低哑。 “是。” 冉月靠近了点,但皇上似乎觉得不够,招了招手,要她站到他面前。 他的手抬起,抚上冉月的脸颊。 冉月一向讨厌陌生男人触碰自己,但这个人的手并不会让她厌恶,反而感到温暖。 “你……长的可真像朕。”那只温暖的大掌,从脸颊移到冉月的双眉,当到了双目之上时,冉月闭上眼睛。 “尤其是这对眼睛最像,简直跟朕一模一样。” 听到这,冉月倏地睁开双眼,原来,她之所以会觉得皇上的眼睛如此熟悉,是因为和自己照镜子时看到的一样! “你果然是朕的女儿,而且,是朕和冉莲所生。你叫什幺名字?” 冉莲,便是冉月母亲的名字,从皇上的口中听到,再度证明了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 “冉月。”她恭恭敬敬的回答。 “冉月吗?真是个好名字,你的确像月一般柔美动人。” “谢谢皇上……” 听到这句,皇上和蔼的笑了。 “你叫朕什幺?该改口了。” 冉月迟疑了会,她这十五年的人生,从来不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有爹,她过惯了无父无母的日子……可是,有人疼爱,是多幺温暖呀! 终于,冉月轻轻的喊了声。 “父皇……” .  .  . 公主回朝为天大喜事,皇上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冉月受封为凤翔公主,由于皇上对她的极度宠爱,没多久,众臣们就每个都渴望见到这位新出炉的凤翔公主,巴不得能娶她回家做媳妇,巩固自己家族在朝中的势力。 而这个机会也很快来到,在凤翔公主回宫后的一个月,宫内便举办了游春宴,邀请四品以上官员赴宴,传闻凤翔公主也会出席,更是让每个人都跃跃欲试,摩拳擦掌。 秦笙一样是位列四品之内,自然是要赴宴的,只是别人赴宴的心情是兴奋,他则是为了心中缠绕不去的思念,备感忧郁。 为什幺分开之后,反而想她的情绪却更浓厚了? 游春宴在玉华宫展开,此宫四周栽满桃花,春天一到,艳丽的桃红便在树梢绽放。 玉华宫旁,便是皇上最爱游历的丽景湖。 四品以上官员都到齐了,在玉华宫中各自围成一群群,偶有宫女穿梭其间,衣香芍影,笑语盈盈。 秦笙在四处寻找许久,终于看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 冉月--也就是凤翔公主,她身穿宫裴,色彩鲜艳料轻柔,衬的人眉如远山,瞳如秋水,每当一颦一笑时,勾人心魂。 她比一个月前,略微丰腴了些,也更美上许多。 一堆还未娶亲的、及想给儿子找媳妇的大臣,全围在她身旁,这已经够叫秦笙气的了,偏偏又看见冉月毫不吝惜自己的笑容,每当有大臣开口说话时,她便会掩着嘴轻笑,这简直让他想吐血! “秦大人。”几位官员瞧到了他,便笑着招呼。 听到这个名字,冉月的双跟扫了过采,一看到秦笙,便躲避似的转开。 “各位先聊,本宫还有事。” 她逃避的态度如此明显,连其它人都嗅得出一丝不对劲,看着秦笙忽青忽白的脸孔,每个人暗自猜测,八成他在护送公主回京时,不知哪里得罪了她吧! 但真正的理由,只有冉月自己最清楚。 再度见到他,本以为可以泰然自若的面对,怎知她却心跳的飞快,让整个人都僵硬的说不出话来。 唉!亏她还特别要宫女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想证明自己就算没有他,也可以过得很好呢! 一边叹息,冉月一边往另外一头的回廊走去,远离那些在玉华宫赏花饮酒的大臣们。离的越远,那些喧闹声,还有宫女太监们也少了,不知不觉,早已走到冷清之处。 等到附近没有人了,冉月才垂头丧气的靠着墙壁,暗骂自己的无用。 她在心里正骂的起劲时,突然手臂被人拉住,硬是往回廊深处的小房间带。事出突然,冉月才正要发出惊叫,却连嘴也被捂住了。 等到被扯入了房,关上门,冉月才发现拉住自己的人,正是秦笙。 他一脸怒气冲冲,冉月头一次见到他这样,有点被吓住了,但随即壮起胆子,大声指责。 “大胆!谁准你这样侮辱本宫……呜!” 得理不饶人的红润双唇瞬间被掳获,因为想骂人而张开的嘴,却给对方可乘之机,温暖的舌头侵入她口中放肆。 “唔……你……” 冉月被狂吻着,脚步已有些虚软。 天啊!这个狂放亲吻自己的人,是她认识的秦笙吗? 她试图推开他,双手反而被他制住,压在墙上。 等到他终于将唇移开,冉月原来点在双唇上的胭脂,早已将她双唇附近抹成一片嫣红。 即使两人的唇分开了,秦笙的手依然狠狠的压住冉月,让她完全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 他的眼神带着狂乱,甚至看起来像是……带着强烈的妒意? 冉月见他不肯放开自己,便瞪着他,美丽的双眼进出火花。 “放开我!" “不放!”秦笙答的果决。 “你有什幺资格说不放?不要忘了我的身分!”冉月故意挑秦笙最介意的地方来说。 果然,这句话一出,秦笙眼中的愤怒又更深了些。 冉月凝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 “你也不要忘了,打从你决定将我送回京城开始,我就再也不是原来的冉月,而是凤翔公主!凭你的身分,你绝不能碰我,普天之下能碰我的人,只有我未来的夫君--” 秦笙愤怒的掐住她的下巴,她这张伶牙俐齿的小嘴,专门挑别人的痛处猛刺! 当秦笙的唇再度印上来时,冉月转头躲过,湿润的感觉印在她的颊上,接着,她的脸又被秦笙掐住她下巴的手转了回来,吻了上去。 吻越来越深,两人唇舌缠绵,冉月的脚一软,身子顺着墙壁滑下去,而秦笙也顺势将她压在地板上,两人互相揪着对方的衣物,汲敢彼此的温度。 他们整整有一个月没见了,一个月…… 将近夺去呼吸的长吻结束后,还晕陶陶的冉月,听到秦笙在自己耳边带着怒气的问:“为什幺对那些大臣,笑得这幺开心?” 冉月回过神,慵懒的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他。 “怎幺,我不能笑吗?” 她不再故意用“本宫”来称呼自己,因为,在他面前,她依然是那个冉月。 “可以,但为什幺看到我就走?”秦笙再度指控。 “你介意?” 冉月等着秦笙的回答,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秦笙看着她半晌,咬牙切齿的说: “对,我介意。当我看到你对着那些男人笑时,嫉妒欲狂!” 冉月轻轻一笑,仍是勾人心魂的美丽。“那又怎幺样?总有一天我会嫁人,我不能都不对我的夫君笑吧?” “你不会有别的丈夫,因为,你必须嫁给我。” 见秦笙说的斩钉截铁,冉月蹙起眉。 “凭什幺?你说要娶我,是为了什幺原因?只因为我们同床过了?” 看到冉月疑惑中带着担心的神情,还有这句试探的话语,秦笙才终于明白,她先前为何拒绝自己。 因为,她不愿意只为了这种原因而嫁给他。 “当然不是这个原因。” 秦笙凝着她的双眼,他要她相信自己。 “那是……为了什幺?”冉月被他看的心烦意乱,甚至有点心醉神迷了…… “因为我想跟你共度一辈子。就只是这个原因,而且,除了你,再也不会有其它人让我产生这种想法。” “真的?” 压在身下的人儿,小脸上依旧带着些许怀疑,但嘴角已经逸出微笑。 “真的,我可以发誓。” 秦笙的手在她的红唇上轻轻抚摸着,想再吻吻她,但刚刚是凭着一股怒气才会这样做,如今怒气已消,他又有点开始担心,冉月会对他的行为着恼。 “傻瓜!” 她已经原谅他了,难道他看不出来吗?笨! 冉月嗔道,将他的脸拉下,主动献上亲吻。 .  .  . 游春宴进行了一个时辰,始终坐在玉华宫中首位的皇上,正兴致勃勃的看着大臣趁着酒意所作的诗词时,一眼看见自己心爱的女儿姗姗来迟,还左右张望,一脸做了坏事的样子。 “凤翔。”皇上呼唤了声,冉月听到,连忙走了过来。 “什幺事,父皇?” 等冉月走近,皇上仔细一瞧,怎幺她的妆也糊了些,头上的珠翠也有点凌乱? “你刚刚跑哪儿去了?弄得这幺狼狈?” 冉月一听大窘,还不是刚刚秦笙将她拉来拉去时弄乱的! “儿臣……儿臣……刚刚和宫女们玩游戏呢!跑来跑去的,难免会变的有些狼狈。” 冉月随便找了些理由带过去,幸好皇上也不深究,很快的又把注意力移到其它地方,一眼瞧见朝他们走来的,不正是秦笙吗? 秦笙看见斜卧在躺椅上的皇上,以及站在皇上身后忐忑不安的冉月,便直直走了过来,对着皇上行大礼。 “微臣参见皇上。” “爱卿平身。” 秦笙起来时,瞄了冉月一眼,冉月则用眼神催促鼓励他。 此时,皇上率先开了口。 “秦爱卿,你为朕找回心爱的女儿,朕还没有重重的酬谢你。告诉朕,你想要些什幺?” 秦笙有些紧张,局促的说:“无论微臣要求什幺,都可以吗?” “只要朕办的到的,当然可以。” 皇上金口一开,秦笙不在这时把握机会,更待何时? “那幺,微臣请求皇上,将凤翔公主下嫁微臣!” 才说出口,龙颜便变色了,皇上声音中带着微怒。 “你在胡说什幺?” 秦笙豁了出去,索性朗声说道:“微臣求皇上,将凤翔公主下嫁微臣!” 皇上怒极反笑,转过头看向冉月。 “凤翔,你瞧他居然敢痴心妄想。向来只有皇上赐婚给臣子,还没听过哪个臣子敢主动要求的!” 冉月听到父皇讽刺的言语,显然对秦笙动了极大的怒气,这时也顾不得其它,只能婉言哀求。 “父皇,儿臣也……想嫁给此人。” 皇上一听她说这句话,这下明白了,原来他俩是互生情愫,这下更气,对着秦笙便是怒骂: “朕将任务交托于你,便是信任你的为人,如今你却做出这种事情!” 从没见过皇上发怒的冉月,虽然有些害怕,为了能和所爱的人相守一生,也大着胆子说: “但是,父皇您已亲口说过,只要您办的到的事,都可以答应他。” 冉月走到秦笙身旁,拉着他一起跪下。 “您是一国之君,任何说过的话,都是千金之诺。” 言下之意是,他若反悔,便成了个失德君主。 皇上听了冉月如此袒护秦笙,而所有的大臣、太监、宫女都在一旁,鸦雀无声的看着,这还真找不到阶梯下! 唉!生女外向啊! “所以,你是非要嫁此人不可?” 皇上严厉的看着冉月,她也毫不畏惧的回望。 “是!” “微臣也决意,要娶凤翔公主为妻,请皇上成全。” 秦笙也已经不在乎是否会被惩罚,这样的行为等于已违逆皇上,可是,自己的心意与忠,两者只能选一的话,这次,他要选择自己的心意。 皇上看着冉月,些微失神。 她的眉眼像自己,但倔强的表情,却跟当年执意从自己身边逃开女人--冉莲,一模一样。 她毕竟是她的女儿……若再执意下去,或许她会成为第二个冉莲,宁可浪迹天涯海角。 好不容易找回的女儿,怎能再让她消失? 而且,他自己的确承诺过了秦笙,尽管现在后悔了,可是君主说出的话,哪有收回的道理? 越想越气,皇上挥袖而起,吼道:“起驾回官!” 冉月情急的对着他背影呼喊:“父皇!” 皇上的脚步稍微停了下,冷冷的说: “你要嫁便嫁,朕拦不住你。但是,只要秦笙敢对你有一丝不好,到时别怪朕翻脸无情。还有,这笔帐,朕会记在你驸马的头上,好自为之。” “驸马”二字一出,冉月跟秦笙都惊讶又开心相视而笑。 这可是答应他们了? 在旁围观的朝臣们,都为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惊讶不已。 结果,他们视为目标的风翔公主,早已心有所属? 瞬间,一堆人的发财梦、富贵梦,碎成一地。 .  .  . 之后,公主大婚的夜晚-- “唉,你真的不会后悔?”冉月娇柔的问。 “后悔什幺?” “娶我可麻烦了,你瞧我父皇气成这样,本来你把我找回的功劳,足以加官进爵,如今不但没升,还被借故降了一级,你不气?” “我觉得……值得。” 见秦笙说的脸不红气不喘,冉月倒是先红了小脸。 “还有,以后人家提到你,都会说凤翔公主的驸马……这样,你受的了?” “受不了哪会娶你?”秦笙的声音开始带着些许不耐。“新婚之夜,哪个新娘像你问题这幺多,问不完的。” “等--下,我再问--个……” “不许问了!” 秦笙偷偷叹息,他的公主娘子,一张嘴巴可真是永远闲不下来。 不过,能娶到她,他依旧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全书完】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