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夏暖冬》 第一章 梅雨季节的疼痛 又是一年的梅雨天气，空气里潮湿的令人发腻。莫言感觉自己整个身体仿佛生活在没有出口的漂流瓶里，彷徨而令人窒息。。。是多久没有想念了？ 那么久以来一直拼命的掩饰着自己，假装很快乐地微笑，可是那段被人们忘却的回忆，终究要在这个潮湿而压抑的季节，硬生生的被人从莫言记忆的最底层挖出来，暴露在六月阴郁的空气里。 “言言，告诉你哦，易芯姐姐的男朋友来了，听说长的很帅哦！”点点跑到我面前，神秘西西地告诉我。 “哦。。。姐姐的男朋友？以前没听她提起过么。。。”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望着窗外密密麻麻的雨丝怔怔地出神，这样的天气似曾相识，熟悉地让人心疼。 “言言，走了，看看去，不然会后悔的啦！“点点二话没说就拖着我往楼下跑。 可爱的点点，就是这么个急性子的人，又爱小八卦。可是我就是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不用想太多，轻松而又有安全感。 就这么穿着室内拖鞋一路飞奔到楼下，看到姐姐一脸幸福的靠在他男朋友的肩头，小鸟依人状。他男朋友。。。只是他男朋友的背影。。。怎么会，像极了一个人。。。一样的紫色**t恤。。周围的空气开始诡异地压抑起来，天色在我的眼中突然黑暗下来，所有的浑浊一起涌向我的大脑，充斥着我每一根脆弱的神经，疼痛的一幕幕在我的脑海里疯狂地翻滚着，那么清晰而强大。。。“许子安，许子安——”我终于无法控制住自己，发出了尖锐而颤抖的声音。 那个男人转过身来，一脸诧异的看着我，就这样站着。我知道我的样子很丑，表情扭曲，全身都在发抖，脸色苍白的像一个死人。是的，许子安，他就是那个我用了两年时间极力去强迫自己去忘记的男子，曾经在我的梦里频频出现并且苦苦纠缠我的男子。就这么站在我的对面，赤裸裸地望着神情失控的无比愚蠢的自己，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别的女生身边，用一种陌生而冷漠的眼神见证着我的失礼与莫名其妙。那种眼神，让我忽然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彻骨的冰凉从脚底簌簌地传到脊背，无法言语的悸痛似乎让我失去了知觉。。。我看到姐姐焦急地跑到我的跟前，一脸茫然，但她似乎吓坏了。我的点点冲过来紧紧地抱着我，越抱越紧。。。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寝室的，只觉得那个像噩梦一样。我知道，他不是我的许子安，许子安他永远都不可能用那样的眼神望着我，因为他已经死了。就在这样的梅雨天气，离开我了，一点都不留恋这个世界的样子。如果可能，我真的希望许子安可以用那样的神情看着我，而不但离开这个世界。。。醒来的时候点点就坐我床边，紧张地像只受伤的小猫。 “言言，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长得那么像，如果知道，我死也不会拉着你去看的。言言，你要快点好起来，不然我对不起子安的。。。” 许子安，我本以为我已经将他忘记了，连同这个名字，可是，可是做了那么久坚强的自己，都只是在装而已。。。再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竟然会如此的疼痛，仿佛不断被人撕扯着，令我窒息。并且，那样的疼痛随着我的呼吸，不断地深入全身，直至骨髓… 我看着一脸担心的点点，心里升起阵阵怜惜。这个陪我走过了我六年的女生，一直都是那么关心我，心疼我。在我最最困难的时候伸手援助，在我最最窘迫的时候舍弃名誉为我挡掉那些闲言碎语，在我最最微弱的时候不眠不休地陪我走过。。。“点点，没事的，上次我都挺过来了，昨天我只是没有办法接受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死而复生出现在我面前罢了，我知道，他不是我的许子安，只是长得很像，只是长得很像罢了。”我轻轻拍着点点的肩，淡淡的说道。只是眉间幽幽地疼，绵长绵长的悲伤在空气里氤氲开来。记忆像开了闸的水似的，将我筑起了14个月零5天的堤冲的一片狼藉。。。 2007，年车站里，16点42分。 “我最喜欢你的眉了，自然得像不是真的一样，不算细，但是很集中，尤其是你皱眉的样子，很美。。。”子安，伸过手来抚我的眉，满脸贱贱的笑容，两个酒窝很不知趣的在我面前晃荡。欠扁，让我有点小嫉妒。 “16：45分发车的班车开始检票。。。”候车室里飘来播报员甜美的声音。但在此时此刻，那声音在我耳里却比破缸里发出的声音还难听，要是晚上，准得做噩梦。 “呶。。。我要上车去了。。。”我有点依恋和不满地望着他。 子安突然加大了他手上的力度，朝我坏坏地笑，眼里满是不怀的好意“我家笨笨，是不是忘记做什么事情了呢？”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红到脖子。“那么多人啊？不要了。。。”我低语着，试图想把手抽回来，可是这个坏蛋却越抓越紧，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 眼看着检票快结束了，无奈，丢脸就丢脸吧，回家要紧呢！ 我迅速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逃似的奔出候车室，差点连车票都不要了，还好检票婶婶嗓门够大，估计她是天天吃金嗓子喉片的么。 坐在车上的5号座位，靠窗。隔着厚厚的玻璃望着站在检票口的傻傻对我笑的子安，心里突然明白离别的车站上不仅仅只有伤感和不舍，还有无可代替的比果糖还甜幸福。 候车室里没有阳光，但他的笑容却依旧温暖而不舍，令我想融化在里面。 车子开动了，我低下头，眉头不由地发麻，隐隐约约地心里开始有种莫名的不安。 “子安，你上车了么？”输入我早已烂记于心的数字，按下发送键。 “恩，我刚上车呢！你到哪里了呢？”20秒后，我收到了他的回复。心里渐渐松了下来。 “我啊~我在沪杭高速公路上了呢？你猜猜我到哪个地方了？猜对有奖哦。”我开始对他耍小聪明。 “。。。。笨笨不乖哦~那你给我点方向感啊~” 收到回复。“我现在你的东北面的高速公路上，两边都是小时候见过的油菜花，跟你发短信！这就是我给你的方向感。。。"按下发送键，我开始抱着手机傻傻的笑。 可是我并没有意识到，这条短信将成为我们的终结。 因为，后来我的手机停机了，再后来的后来，我们失去了联系。一切都那么戏剧性。就这样，一点点的希冀变成思念，一丝一缕的随在清风飘散在四月的空气了，我抓不住。 我没有去寻找一个可以让我好过点的理由，只是每天呆呆地望着天空，奢望自己也许还能找到一点点和他有关的云云~又或许我可以看到他站在云里很温柔地朝着我微笑。然而，外面潮湿而苍白的空气告诉我：风筝断了线，再也找不回来了。。。我开始后悔，为什么那天要停机，为什么要跟点点打那么久长途，然后，我不知道他在最后的短信里对我说了什么。再然后呢，我就把他丢了，找不回来了。留我一个人在寂寞的世界里百转千回，又寻寻觅觅。。。从家里逃回学校，我头发散乱，眼睛红肿，脸色苍白地站在点点面前语无伦次，指手画脚地却连一句话都讲不清楚，像个演杂技的小丑。点点把我搂入怀里，什么都没说，只是一遍一遍地为我梳着凌乱的长发。滚烫的液体落到我脖子了，尖锐地灼伤着的不只是我的皮肤。。。越发越用力的抱着我，使我透不过气来。“言言，言言。。。你不要这样。。。这个样子让。。心疼。”点点抽泣着，一次一次地用细细的手臂把我箍紧起来。我趴在她瘦小的肩头，心头压抑的痛楚化作灼灼的泪，决堤而下。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流那么多的眼泪，流到天昏地暗。。。看着点点，她眼里是满满的心疼，我知道，她舍不得我这样伤害自己。从来都是这样对我好，永远都是。可是，点点，你知道么？他真的不见了，我找不到他了。。。我唯一的点点啊，他像空气一样消失在我面前，我只能像个木偶一样，呆呆地，拼命的想他。。。但是，点点。。。一想到他我的心就会一抽一抽的痛，甚至无法呼吸。。。 第二章 老俩口的突如其来 当我反反复复5遍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那个突然出现的男生不是许子安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件比数学考试还恐怖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还是那个地点那条街```哦~~~~”熟悉的《外滩十八号》响起来，我千辛万苦把我心爱的kitty手机从枕头底下翻出来，屏幕显示，莫爸！“喂。。。亲爱的老爹啊~~”心里还暗自猜测老爸怎么好端端打我电话呢？末了，电话那头传来了的消息让我直冒冷汗。 姐姐这个大嘴巴竟然把我昨天突然晕倒的事情告诉了老爸老妈，俩老人竟然立马开着小车赶来了。速度之迅速，已经在楼下了，等我去接驾。天，我这现在形象，怎么出去见人啊？无奈，操起梳子胡乱梳了几下我那一头鸡窝式的浓密长发，夺门而出，见自己爸妈哪还管什么形象不形象的！！火速赶到楼下，四处张望。才发现眼前一片朦胧，糟了！眼睛忘记带了。。。 三下两下就看见老妈了，一个人扛着打包小包的，一定是给我送吃的来了，好感动。不对，不是老爸老妈一起来的么，怎么就我妈一人啊？不管了，看着妈妈一个人扛那么多东西，我都心疼死了。二话不说便冲上去，“妈~~”，抢下她手里的东西，拖着她，就想走。突然发现有一道冷冷的足以杀人的光速朝我射过来，抬头一看，妈呀，这大妈好像跟老妈长得不一样啊！！正纳闷老妈什么时候整过容了。。。 “言言，你在干嘛啊？” 恩？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在哪里听过？好像是。。。还没反应过来，老俩口就已经站在我面前了。突然觉得天好黑暗啊~~我，认错人了。对着那个大婶说了无数遍“对不起”之后，我的脸已经差不多要贴到地面上了。在老俩口爆笑之前，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上了六楼。 老妈一进寝室就开始数落我，并干起了一个巨大的工程！打扫我那一个月没有碰过的猪窝。老爸，则更是绝，一声不响地坐在椅子上，上上下下打量起我来。看得我全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在配合老妈的那百战百胜的三寸不烂之舌，我开始觉得我是一个罪人！ “爸，妈，你们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今天来到底想敢什么呢？”我终于爆发了。 老俩口愣了一下，也许他们觉得我的语气不该那么强硬，因为，我在他们眼里一直都是那么乖。可是，他们不知道，我这样子很累。 在勇敢地迎接两位意味深长而又担忧的目光之后，我心里开始产生隐隐约约的不安。我不确定，接下来的谈话是什么。但是这样子的如临大敌，却让我感到害怕。记忆中的家庭会议似乎从来都没有过这种场面。每个人都小心翼翼，身上的每一根神经开始紧绷起来，房间里任何一点微小的响动，都会让彼此的呼吸声变得尖锐，像是有个东西，一直都不敢碰，像泡泡一样，一触碰就化为水蒸气，消失在空气里，可是不得不碰。 “你身体一直好好的，怎么昨天突然就昏倒了呢？”爸爸终于打破了沉默着的压抑的气氛。 昨天，昏倒。。。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心里突然慌成一片，我要怎么说，怎么说才好呢？ “哦。。。那个啊！没事的，没事啦，可能是中暑了吧，对，中暑了。。。”我支支吾吾着，低头玩弄着手机，不敢抬头看着父亲的眼。 “中暑？你这孩子，又乱说，现在怎么可能中暑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妈妈，伸手过来，抚着我的脸，眼里满是心疼，“看你这一年来瘦了那么多，去医院也检查不出什么毛病，问你，你总是说没事。。。诶。。。” “爸，妈，我真的没事啊！说了是中暑，你们看，今天不是又生龙活虎了啊！哈哈~~”我摆了一个大力士的pose，朝他们笑起来。只是，此刻，层层的酸楚在心里荡漾开来，伴随着熟悉又久违的疼痛。 “喔~~这孩子，还是那么喜欢做大力士。”爸爸终于有了笑意。 我坐回到椅子上，蓦地发现他的眼里氤氲起的担忧愈发浓重起来。“言言，我知道你长大了，所以很多事情都不愿意跟爸爸妈妈说了，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尤其是感情方面的，不可太过执着，那样会伤了自己的。有些人，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的了。爸爸妈妈也都是过来人。。。” 我知道爸爸指的是什么，那个东西一直在我心里打着死结。很想把它去掉，可是一扯，就会一抽一抽地疼，疼到天昏地暗，看不清方向。 看着爸妈离去的背影，突然有点如释重负，但疲惫感也随之而来。靠在门背后，扫视这个我一个人住了一年的寝室，苍白的墙，白色的电风扇，白色的灯，连空气里也氤氲着一层白白的气体将自己与外面的夜色隔离开来。愈演愈烈的无力感让自己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我知道，这种感觉叫累，是很累了。于是，我很自觉地爬回床上，沉沉睡去，什么都不想。情绪演变为这样的冷静，有点反常。 我想，我，莫言，就是这样一个人，不想的时候可以很开心，很没心没肺，什么都不放心里。 第三章 迟到引发的画展之约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在美梦中被自己设的闹吵醒。前一分钟，我还在做着关于穿越到清朝与我的纳兰公子相遇的美梦后一分钟便被那该死的闹铃叫醒。“该死的，我的纳兰公子啊。。。”我恨恨地咒骂着自己，干嘛要设闹铃呢？ 不对，怎么感觉有事情忘记了。完了，今天是老灭的课啊，不好迟到的！我从床上一跃而起，砰~痛。。。我的木鱼脑袋，这里是上铺啊！洗脸，刷牙，胡乱抓了一把头发拽起我的包包就往教学区跑。可怜的我啊，那奔跑的速度是有史以来从未达到过了，按这速度，准能在运动会上坡个小记录什么的哈。我在心里暗暗地为自己较好，太厉害了，那小小的800米算个什么呀！同时也总结出一个经验，人的潜力绝对是无限的，那些说什么先天不足，没有天赋的人绝对是骗子。看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火急火燎的跑到教学楼，刚踏上楼梯就听见老灭那震慑人心的婚后嗓音。我敢肯定，这其实，要是生在张无忌那个年代，其功力远远不输于谢逊的狮吼功，说不定还是一代武学宗师，能和武当张真人媲美（如果人品好的话）。 在老灭那及其“动人”的的讲说中，我终于从一楼爬到三楼。站在后门口偷偷瞄向讲台方向，顺带略过底下的座位。果然不出我所料，讲台底下众仁兄都精神抖擞，无趴在坐上打盹的。想想也知道，老灭那功力，要是能够在他课上睡着的人也算是一代豪杰了，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过，据目前状况来说，本校还没有学生可以达到这个境界。 在那老灭转身的一瞬间，我由后门口飘移到了我那个靠窗的座位上。哈哈~这个也是需要不断尝试之后才能成功的呀，而我则是屡战屡胜。正在暗自欣赏着自己那超高的技术时，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咕噜噜。。”我无奈，一心想着跑快点，竟然放弃了我心爱的鸡蛋饼。诶，这是要饿一上午了。望着老灭那厚瓶底眼镜，我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后悔还是后悔。习惯性看着窗外的那颗银杏树，自从许子安出现在我的世界里的时候，我就养成了这么个不好的习惯。他说：我望着那棵树时的样子像个傻孩子。而今，树叶也掉的差不多了吧。恩，其实我从一开始就不看好它，只是喜欢它简单而分明的枝条，稀少的叶子，却不显得清凉。 不知何时，竟闻到一股鸡蛋饼的香味。难道是我饿过头，脑子出问题了？纳闷而有兴奋地转过头，就看见一个巨大的鸡蛋饼出现在一对长长的睫毛下。 眼前的这个男生，小麦色的皮肤，比女生还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性感的微笑着，嘴角微微往上扬的，顺着它的弧度上去，是两个深深的酒窝。很优美的脖子的弧线，身上穿着很简单的橘色t恤，将这个男生衬托地愈发显眼。 这张脸这样近距离地出现在我面在，让我有些蠢蠢欲动。 “楠，是你啊！嘿嘿，这个鸡蛋饼。。。。。”我控制不住自己那强烈的欲望，当然是冲着鸡蛋饼去的。一把抢过鸡蛋饼，开始对着它饼狼吞虎咽，呵呵，还加了我喜欢的番茄酱。在我的狼吞虎咽之下，鸡蛋饼终于败下阵来，被我消灭了，一口不留。呵呵，好满足，多亏了前排的两个大个子兄！ “莫言，你嘴上沾上番茄酱了。”楠笑着递上来一包心相印。 是我喜欢的牌子，我接过来开始清理我上课犯罪的证据。 “在边上一点，上面~” “不是，右边，对，哎，在往右。。。”楠在一边指挥着，“算了，我帮你擦吧！”楠终于看不下去了，拿起纸巾，转向我。 纸巾轻轻的在我脸颊划过，我看见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在上午九点细碎的太阳光线里变得朦胧起来。温热的气体喷在脸上，温暖的，痒痒的，心里开始了莫名的悸动，一点点地加剧着它的力度，渐渐有了痛意。 光阴隧道里，时间在倒退。 “你看你，吃东西都不好好吃，满嘴都是，每次都要我帮你擦嘴角，笨蛋！像我们隔壁家的阿黄呢！” “呵呵呵，谁教你愿意给我擦类。。。嗯，阿黄是谁？” “阿黄啊，就是隔壁家的大黄狗啊！哈哈哈~~~~” “坏蛋，你。。。” 熟悉的对白不自觉的从脑海中泛起，这样的场景是不是有点久了？ “好了，莫言，真是一只小花猫！”这样熟悉的话语，把我拉回现实，蓦地抬头，撞上了楠干净的目光，看到那光洁的额头。一丝丝失望侵入我的心底，原来这样的场景真的只是似曾相识。 我知道，那，不可能。 “莫言，在发什么呆呢？”楠轻轻地捅了我一下，“你姐姐来找过你，说她手里有两张画展的票，这周日下午让我和你去看呢！” “画展？”想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画展，自从许子安消失后，我就没有勇气再去了。而现在，已没有了当初的他走后的疼痛和脆弱，但是也不想让自己有旧伤复发的机会了。 “我。。。。可能。。。。让我想想，那天可能会有事情。”原本是拒绝的话，到了嘴又咽了回去。只因为遇上了楠一脸认真而执着的表情。 上午的课终于在老灭的恋恋不舍中结束了，我又啥都没听。还未睡够的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寝室。 点点已经在我寝室了，她有我寝室的钥匙，是为了防止哪天我钥匙找不到而备用的，反正寝室也就我一个人住。所以，这样，更方便了，连门都不用自己开了，多省力。 点点看到我回来了，立马就蹿到了我身边，一脸正经的说：“喂！莫言，周末你区不去看画展啊？去吧，我哥每次约你，你都拒绝的！这回可算是你姐姐约你啊，你还不去？” 点点这个八卦女，我在学校发生的事情就没有她不知道的，有时候甚至比我自己还清楚。真拿她没办法。 “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了？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去，其实，我不怎么想去。”我有点为难的看着点点。 “我当然知道了，楠是我哥，你又是我最好的朋友！”点点开始发挥她的撒娇功力。 “莫言，你就去嘛，你也很久没有看画展了，给自己一个机会嘛。再说，我哥哥对你那么好，你每次都那么冷漠，连我都看不过去了，这次你不去的话，我。。。”我看点点越讲越认真，也不敢再拒绝。 “那好吧，我就去吧，只要我那天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去好不好。”我答应下来，突然觉得，其实楠是一个很好的男生。 “那就说好了，我先走了，嘿嘿~第一时间告诉我哥去了~~”点点夸张地笑着走出了寝室。 看着她的背影，我有点羡慕，她总是可以那么快乐，总是可以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 第四章 点点的春天近了 室外金灿灿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在房间里排成一道细细的墙，金黄色的，有点扎眼。我突然想到了一个词：金屋藏娇。就这样莫名的想到了这个让我感觉有点悲情的词。 “金屋藏娇”是一个传诵千年的婚姻传奇，是一个五岁男孩对自己的表姐许下的结发誓言和婚姻承诺。这个男孩就是汉武帝刘彻，而他表姐就是陈阿娇。然而，在其即位27年后，以‘巫蛊’的罪名颁下废后诏书：“皇后失序，惑于巫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玺绶，罢退居长门宫。”山盟海誓，连帝王都可以这样轻易反悔，又何至于现在的年轻人呢？ 原来爱情总会消散。所以现实里山崩地裂地爱过的男男女女，最终也会慢慢变成混居宿舍的老夫老妻，还有那些天天嘴上挂着你爱我来我爱你的有情人，也会打得跟乌眼鸡似的一对儿，变成怨偶老死不相往来。面对实在没啥把握的爱情，有人选择凑合过一辈子，淡定地面对生死；有人则选择在爱情磨灭之前，着手自救。可是我呢？我只剩一般的爱情，一半的回忆。怀念，却似乎已经忘却，；忘怀，里面的某个场景却在不经意间涌向大脑。唉~头疼，细细算来，我在床上也躺了21个小时了，不疼才怪。得益于点点的回家探爹妈，我才可以在床上随心所欲，躺那么久，睡那么饱。现在精神好的跟个鬼似的，估计十头牛也打不赢我。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仅有的，称得上是享受的，就只有睡觉了。 嗵嗵嗵~~一阵敲门声把我吓了一跳，“点点，快开门啊，我有急事跟你说，快啊！！”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么大声音就只有点点能制造了。我连忙屁颠屁颠儿地爬下床，生怕这小妮子出了什么大事，以至于这么着急。 “哎，快点，开个门还那么慢，我都敲了半天了……呀！你还在睡觉奥……”点点一副很欠扁的样子。 “拜托，姐姐啊！您那是敲门啊？您听见过谁敲门跟砸场子似的啊！！！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你在拆房子呢！”我披头散发地开始拿点点调侃。竟然发现点点那小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这人还异常兴奋，叫嚷着要给我打扫卫生。天下奇闻啊！！ 直觉告诉我，点点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而且还是非一般的事情。 “点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把你急成那样？”我有点担心地问。 点点这家伙捂着嘴，只顾自己傻笑，那本来就不大的眼睛这回眯成了一条缝。从她反常的肢体语言以及夸张的表情中，我隐隐约约可以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再看到她那小眼睛缝里射出的两道红光在空气里汇聚成俩红心之后，我基本上已经肯定了之前的猜测。 正在我思考是哪家小伙子有那么好福气时，点点以神出鬼没的速度蹦到了我面前。“言言，告诉你，我感觉到我的春天要来了！真的啊，今天我急着跑回寝室，结果你猜怎么着？我撞上一帅哥了，天~~那个时候我差点晕了，那种感觉是在太美妙了。”点点激动地跟打上了激素似的，“我敢肯定，他就是我要等的白马王子啊！言言，我要死了，电死的！！！那睫毛比我哥哥的还要长，你这回可要帮我啊！” 我看着完全没了正常人样子的点点，觉得有点好笑，第一次即将恋爱的点点竟然是这个样子。爱情真的叫人疯狂，叫点点疯狂，也曾叫我疯狂。 “那人是何方神圣？有这么大的魅力，把你迷得团团转？告诉我，我帮你搞定他！”我有点夸张的问，但是我是真的想帮助点点。我亲爱的点点，终于也要恋爱了，我有些兴奋，有些欣慰，但内心深处又泛起一层莫名的失落。 “真的啊，你真的要帮我啊！言言，你真是太好了，不过，不过我现在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点点一点烦恼状。 呃。。。。我狂晕。。。这叫我如何下手啊！来个不认识也就罢了，还是个无名氏，这可为难我了。难道真要动用我那雄厚的eq，来个地毯式的搜索？ “嘟----”一阵刺耳的哨子声把我从幻想中拉回来，原来是点点拿着哨子站在我耳边，“言言，你快去洗漱一下，今年的篮球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哥哥是我们学校的主力呢！要来不及了啦！” 等我们赶到篮球场的时候，篮球联赛已经开始了。点点带着我坐在预先留好的位置上后，我才发现这是一个错误。我周围清一色都是女生，而且嗓门一个比一个大。她们无疑都是花痴类的人物。因为，我看见了我们班头号“花痴女神”----谢静静，人虽花痴，却很善良，看得很让人安心。 我坐在震耳欲聋的人潮中正在考虑要不要逃走时，一生凄厉的“惨叫”把我的魂吓掉了一半。毫无疑问，这么高分贝的声音只有点点才能发的出来。估计她又被谁踩到那纤纤小脚了吧！上回就有一个男生不小心踩到那妮子的脚，那妮子竟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骂变了，那男生，是活活被点点吓跑的。其实吧，点点在意的倒不是什么脚痛不痛，而是她那鞋啊！那妮子看她鞋比她自个儿命还重要啊！诶，这次，不知道谁有那么好的运气，撞在点点这枪杆子上了。我有点惋惜地摇着头，准备看一场好戏。 不料，“言言，我看到他了，看见他了啊！你看。在那边！”点点满眼放桃花，有些夸张地看着球场上那一堆挤来挤去的身影。 我顿时明白，点点是看到那个传说中的梦中情人了。“在哪呢？那么多人，是哪个啊？”我决定为了点点的幸福而关注一下这个幸运的男生。 “喏。。。就是那个，那个11号，我们学校的！”点点那手指了指。 我顺着点点的手的方向看过去，11号。。。哦，还不错，身材很好类。不过，那背影，怎么这么熟悉呢？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呢？这个。。。这个人确实有点熟啊。不过，想不起来了在哪里见过。“哎，点点，这人我认识好像。”我瞥了点点一眼，天！这丫头哪还听得见我说话啊，早就屁颠屁颠儿的加入了花痴拉拉队，为那有点眼熟的梦中情人加油去了，那阵势，大有不喊破喉咙不罢休的趋势。 “滴----”篮球赛终于结束了，我的痛苦也结束了，至少耳朵是不会聋掉的了。不过，我的噩运也随之而来。 点点为了自己的幸福，居然派我去跟那11号搭讪，目的是为了把他的手机号拿到手。我什么时候干过这档子事啊！这回，脸可丢大了。算了，为了点点的幸福，我豁出去了。 拿了两瓶水，和点点两个人慢腾腾地走到13号面前，正好楠也在他旁边。我走上去，微笑着把水递给了楠。他微笑地看着我，“你也来看了啊？我门赢了呢！”傍晚的斜阳照在他脸上，湿透的脸顿时变得恍惚起来，我看到汗水顺着楠的脸颊留下来，在下巴处画成一条完美的金色弧线。 “嗨，莫言，你是莫言啊！还认识我不？”点点的十三号“白马王子”突然对我说，把我的视线从楠的脸上移了回来这回，我确实看清楚了，十三号，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帅哥。并且我也想起来了，十三号，是他。“啊，萧晨，是你，我记起来了！原来是你啊！你怎么变成我们学校的队员了啊？之前没见过你啊！”我有些激动，毕竟那是我初二时要好的朋友，后来他转学到外地，我们也就失去了联系。 “我啊，我是这个学期才转学过来的，真没想到能够在这里遇见你啊，我们有好久没见了吧？见到你真高兴啊！”萧晨也有些兴奋，走到我面前，对着我左瞧右看，“哇，看不出来，你现在变成美女了耶，以前还是那个假小子，大大咧咧的，老跟在我屁股后面踢球。” “呵呵呵。以前是跟你混么，你也变了很多哦，现在都成一大帅哥了，我差点都认不出你了。”我有些尴尬，灵机一动，一把把点点拽在我身旁，忙不跌的开始向他介绍：“这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夏点点。还是单身哦！”“点点，这是我初中的好朋友，萧晨！”点点这妮子竟然变得害羞起来，脸红的不能见人，扭扭妮妮像各小媳妇似的。 当然，后来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萧晨的电话号码已经稳稳地占据了点点手机通讯录的第二个位置。当然，第一个位置肯定是我啦！不过，他们还不是小俩口，只在朋友阶段。为此，点点时常催我再帮她一下，如果成了，我下个学期的早餐就不用愁了。我虽然很希望点点可以得到幸福，但是，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不过，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点点那多在春天里种下的花确实快开了。 第五章 原来画展的名字叫离夏暖冬 今天是星期天，一个晴朗的天气，太阳早早地照上了窗户，我也早早地起了床，顺便把点点也叫了起来。这个，当然是她多次在我美梦中把我吵醒而必须遭受的惩罚。在把点点打发给萧晨以后，我便开始了浩大的洗漱工程，因为今天要和楠一起去看那个画展。说到这个画展，我居然还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主题的。由于最近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缠身，一直也没时间去问姐姐。不过，今天一大早，就被姐姐电话叫醒了，电话里一副很隆重的样子。 洗漱完毕之后，我开始搜索起我的衣柜来，女人就是麻烦，我再一次的感叹这句话的正确性。翻来挑去的，最后还是选择了去年姐姐生日时，爸爸送我的紫色蝴蝶结的小洋装。穿在身上，瑞然比去年略微宽松了一些，但是这个颜色，最适合我，爸爸和许子安都对我说过。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面那个有点人模人样的自己，发现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做装饰呢！正想翻出点什么东西做一下装饰，突然发现小洋装的内侧口袋里有一条项链一样的东西。拿出来时，有些意外，又有些酸楚。它原来一直在这件衣服口袋里，当初不见的时候，我把整个房间都翻过来了都没见它的踪影，伤心了好一阵子。但是现在，我看着这条链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胸口那脆弱的部位微微有些发慌起来，抬头发现刚才明媚的天似乎有些阴霾了，室内的光线渐渐暗了下去。我拿起项链仔细看了一下，完好无损，还是和一年前一样，项链坠子右下角的字“离夏”依旧清清楚楚，醒目地叫人害怕。我把这条项链握在手里，心里反复犹豫和挣扎着，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把它戴了起来。毕竟它有那么重要的纪念价值，我不想为了抹去某些东西而把它弃之一边。 因为这条链子，我又开始难过起来。那是去年六月的时候，在中山路的玻璃之城里，举办了著名画家水野清一的图画展出。我是慕名而去，就是在那里，我遇见了许子安。当时，我和他作为那次画展的第一千位参观者，不约而同地踏进了那扇玻璃的大门。因此我们中的有一个有机会得到一对水野新一亲自设计的非常具有纪念意义的情侣项链。但由于我们是一起踏进这扇大门的，所以让礼仪小姐很为难。正在这两难的局势下，许子安说，正好是一对，我一条，你一条吧，就当是纪念好了。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大男生微笑着看着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两颗虎牙淘气地从整齐的一排牙齿这种跑出来，脸上那对深深的酒窝让我的心顿时变得很暖很暖。我看着他靠近我，把刻着“离夏”的项链戴到我的脖子上，很温柔的动作，我闻到了舒肤佳香皂的气味。那刻，我知道，我的苦日子到头了。后来，他才告诉我，因为他出生在夏天，喜欢夏天，所以才把“离夏”的那条给了我。再后来，我们就自然而然的走在了一起。再再后来，他就不告而别，突然消失不见了。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走到楼下的时候，楠已经在等我了，看到我下来，他有些微微惊讶，我看见他干净的眼神里写着“惊喜”两个字。 “你今天真美，紫色很适合你。”他的手轻轻拂过我的头发。我知道这个动作在别人眼里很暧昧，所以，我向旁边闪了一下。楠似乎感觉到我有点刻意地在与他保持距离，在半空中的手停顿了一会，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就那一瞬间，我看到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和感伤。 原来我真的是各混蛋，老是让楠那么不开心。看到楠有些难过的表情，我心里泛起沉重的内疚。可是，我还是不愿看到一个这么善良的人自我欺骗，因为我一直把他当做哥哥一样。 “哎，楠，你知不知道那个画展叫什么名字啊？”我打破了沉默，因为刚才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让我感到了压抑。 “不知道啊，你姐姐说她在那个门口等我们，票还在她那里呢！我们得快点了，时间差不多了。”楠还是像平时一样温柔的表情，刚才的小小阴霾已经消失不见。 在姐姐的n道“催命符”之下，我和楠终于决定打车去那里。司机大叔也很善良，以他所能达到的速度把我们送到了玻璃之城的门口。一下车，我就看见豪华的玻璃之城内灯火通明。“欢迎光临离夏暖冬系列二的展览”一块偌大的横幅挂在门口，生怕人们不知道这是什么画展。可是，那几个在红色横幅上的字眼竟有些刺眼，扎得我眼睛一阵阵刺痛，刺得我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啊？我都等了很久了！”表姐挽着一个男人向我走过来。今天的姐姐特别漂亮。那个男人，那张熟悉的脸，让我产生莫名的悸痛。是呢，在我梦里出现的人，他是许子安么？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变得越来越模糊，脑子里轰然一下，变得一塌糊涂起来。我开始束手无策，傻傻地望着那个模糊的轮廓向我这边移动。这个时候，楠突然牵起我的手，向他们走去。 我强忍着眼泪，走到他们面前。 “言言，这是陈曦，我的男朋友，呵呵。上次本来打算介绍给你认识的，可你突然晕倒了。”姐姐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这次画展是‘离夏暖冬’的第二场，去年那场你不是来看了，我见你很喜欢，顺便帮你留了两张票啊。” 原来这个画展真的叫“离夏暖冬”，可是，在我面前的那个人却叫陈曦，是陈曦，对么？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却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你好，我是陈曦，你是小妹吧？很高兴认识你！”对面的男人用那么相似的声音跟我打起了招呼。 我感觉到了胸口灼灼的痛正刺激着我的神经中枢。但是，我很清楚的记得，这个叫陈曦的男人，是姐姐的男朋友。于是，我压抑着由脊背延伸到心脏的悸痛，抬起头开始打量起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却发现他的目光落在我胸前的项链上，眼睛里氤氲起一股别样的雾气。见到我投去那样的目光，眼神又恢复到了正常，彬彬有礼的样子。他却不知道刚才的这一瞬，让我差点崩溃。我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他的名字叫作陈曦，他不是许子安，他是姐姐的男朋友，我未来的姐夫。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看完这场展览的，只是感觉一直有人牵着我的手，那种温度让我感觉很安全，很温暖。我只记得今天的画展名字和去年的一样，叫“离夏暖冬”，算是去年那场的续。我还记得，今天我认识了一个人，他的名字叫陈曦，是姐姐的男朋友。 看完画展，我逃似的和楠离开了玻璃之城。我想，我再也不要去那个地方了他让我走向天堂，却又把我打入地域。。 楠把我送到寝室楼下，轻轻抚着我的头发，温柔地抱着我。这次，我没有躲开，我需要这样一个拥抱，温暖而安心。我靠在楠的肩头，眼泪簌簌落下，原来那种痛还要重复经历两次，这样一个长相相似的人，在这样一个相似的地方就可以让我毫不容易筑起的柏林墙迅速倒塌。 “没事了，没事了，难过的话就哭出来，有我呢。”楠轻轻地拍着我的背，温柔而充满疼惜的语气让我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恩，没事了，我已经没事了，哭出来就好了，其实我很容易想通呢！”我朝楠挤出一个不太难看的笑容。 楠伸出手来帮我擦掉泛滥的眼泪，眼里是满满的心疼，“好了，真脏，像头小猪，回去洗洗脸，早点睡觉吧，眼睛肿了明天就不能贱人了呢！” 我点了点头，走进楼道里，轻松如往。原来哭过了，心情可以这么明朗。可能，我真的是看开了。难过的时候只需要大哭一场，或是有一个温暖的拥抱就可以释怀了。 洗漱完，爬上床的时候，我收到了楠发来的短信：小猪，晚上要好好休息，睡不着的话，就打电话给我，晚安！读者短信息，心头顿时好似一阵暖流流过，内心深处那晦涩的疼痛渐渐被抚平了。 第六章 点点的春天终于来了 又是周一，刚才一阵手忙脚乱地赶到教室之后，我又趴在桌子上开始昏昏欲睡。但是我要先申明一下的是，这次我没有迟到，因为有点点这个极度兴奋的娃不要命的催促我。这该死的马哲课总是变成我补充睡眠的好时机。我觉得这个完全不能怪我啊，那老师讲课就跟老和尚念经似的，我一个青春活力的大好青年能受得了么？每次从她嘴巴里念出来的那些辩证唯物，唯心主义的条条框框，听着听着就成了催眠曲。周公先生站在讲台上不停地向我招手“睡吧，睡吧~”。在这样天时地利的情况下，我的眼皮马上就不听我使唤，毅然的合了起来。 不过，这样就可怜了坐在我旁边的点点，她可是这课仅有的认真听讲的人之一啊，这也就意味着她得抄两份笔记，当然另一份笔记是我的。 两个小时之后，我在下课的铃声中准时醒来，肚子也抗议起来，发出了非常不和谐的声音。我跟点点像两条恶狼似的扑向食堂，迎接我们的是已经排得老长老长的队伍。唉。。。无奈，最终还是饥饿战胜没耐心，我门排在长长的队伍中等待着午餐的到来。一转头，发现身后越来越长的人行，心里顿时乐起来。 “言言，明天晚上我生日，食堂三楼，我请客，你要来哦！不来你就死定了！”点点有些期待地说，“到时候萧晨也会来呢。” “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说了二十遍了！”看着点点有些小花的模样，我开始笑起来。 原来，我亲爱的点点也要恋爱了。想起她刚进大学的那会儿，还信誓旦旦地跟我说大学绝对不谈恋爱，义正言辞地向我发表的关于大学恋爱的种种害处。可是现在的她，却像个孩子一样巴望着每天与萧晨遇见，虽然萧晨未必明白点点的心思。但是这样的期待，单纯而美好，让我有些嫉妒。因为，我知道，这样单纯的期待，我已经没有了。 哎，点点个死人，让我这么早来三楼，原来是把我当打杂的使唤。定包厢、菜式，还要拎着一大串彩色气球走来走去，多幼稚啊！不过，令人欣慰的是冤大头不只我一个，还有楠。忙活了一下午，生日会场总算搞定了。 陆陆续续地“客人”都到场了，就差一个萧晨。点点焦急地站在门口左顾右盼，我叫了几遍都没反应，害的我独自应付她那群狐朋狗友，当然我除外。千呼万唤始出来，萧晨终于出场了，然后点点魂也回来了。寿星归位，萧晨坐在我旁边。而我的另一边不是点点，而是楠。 “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游戏吧！”有人提议道。于是，一堆人闹闹哄哄的玩起了这个老套的游戏。我一直都不喜欢那么热闹的场面，所以一直都冷冷淡淡的参与着，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过来，被我轻描淡写回答掉了。 很不幸的问题到了萧晨那，而问的人恰恰是点点。我看着点点犹犹豫豫的样子实在难受，便决定帮点点这么一下。 “我来帮点点问吧，萧晨，我们也算老朋友了吧？点点就是想问你现在有没有。。。有没有喜欢什么人？”在点点杀人的目光下，我无奈把问题问的稍微含蓄了一点。点点紧张地盯着萧晨，期待着从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包间里突然安静了，里面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萧晨看着我，又看了一下点点，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比点点还紧张。 “你快说啊，大家都听着你呢，认真的啊，我问你话呢？你有喜欢的人么？”我仍不罢休，步步紧逼。 萧晨额头竟然零星地冒出汗来，眼神在我们周围扫了一圈之后，终于落在点点身上，“是的，我有喜欢的人。”然后做贼似的，把一礼物塞到了点点怀里。腼腆地朝着点点傻笑。而点点这傻妮子竟然在这么浪漫的时刻，问出了一个足以让众人大跌眼睛的问题，“你。。。你喜欢的人是我么？”一副受宠若惊，不敢相信的表情。最后连我都看得受不了了，把点点往萧晨身上一推，“废话，不是你难道还是我啊？你怎么这么笨啊？” “哦~~唱歌！唱歌！”众人于是起哄，“今天我要嫁给你~~~点点唱歌！”房间内闹成一片，大有点点和萧晨不唱不罢休的局势。点点大大方方的和萧晨唱起歌来，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啊。点点平时从来不开金口，若是一开唱，身边五十米以内的人无一幸免。虽然有点夸张，但是足以见其功力。可是现在，那首甜蜜的情歌竟然被他们两人演绎的如此动人。 看着点点满脸的羞涩和萧晨眼里的满足，我隐隐约约感觉，他们之间有一种叫幸福的东西正在打动着我，而同时一股无声无息的失落正渐渐涌上心头。我挪了挪，坐在最里面的位置上，心底开始泛起丝丝苦涩，连同冬天里的温度也提前给了我，那个敏感而脆弱的部位又开始产生莫名的悸痛，不刻骨但足够传遍全身。我呆呆地坐着，忽然间，有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了我有些出冷汗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我的失落感渐渐地消失。我知道，这是谁的手，我不敢抬头看他，也没有把手抽出来。虽然我还没有爱上他，但是，我也不忍心再伤害他，并且，他的温度让我很平静，很安心，这种温暖，我很需要。 自那生日会以后，点点便彻底变成了重色亲友的那一类人，一天到晚和萧晨黏在一起，视我为空气。我才真正看清楚点点这娃的“真面目”。每每我和点点说起这个，她总是有办法找出一大堆理由把自己弄得很无奈，甚至很仁意，好让我再没有说抱怨的理由。罢了，谁让她是我最最好的点点呢？恋爱为大，恋爱为大啊！ 到了晚自习的时间，我扫了一教室，发现点点还没有来，看来今天又要难为我一人饰两角，帮他点名蒙混过关了。说点名，点名就来了。“莫言！” “到~~”我连忙应了一声。 “夏点点！”又来了。 “到~~”我粗了粗声音。 “哎，不对，人怎么少了两个啊？”点完名，老灭发现人头不对，“我再点一遍啊，到的同学举一下手啊！” 天哪！老灭果然老奸巨猾，还要举手，那不是露馅了？我急得满头大汗，赶紧打电话给点点，却发现它关机了。“这个该死的点点！”我低低地骂了一声，连忙拨了萧晨的电话，却还是一样的关机。我正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那魔音就来了。 “莫言！” “在这…”我举了举手，点点啊点点，对不起了，我只能自保了啊，别怪我啊！ “夏点点！” “到~”耳朵里传来熟悉不过的声音，好像是点点啊！我转身看去，果然是他们小两口。刚才真是太险了，恋爱中的人好可怕啊，连自修都忘记了。 事后，我才知道，他们小俩口不希望别人来打扰他们约会，竟然双双搞关机了，才险些酿成了晚自习上的悲剧啊。 第七章 夏楠的追求者 最近每天晚上都在做着各种各样的梦，昨晚竟然梦到姐姐和陈曦结婚了，梦里面的我，一个人在“离夏暖冬”的展厅里哭得天昏地暗。醒来之后，觉得有点无奈，又有点可笑，我有什么好伤心的呢？姐姐结婚应该很开心的祝福才是啊，根本就找不到哭的理由嘛。 一个人走在学校里的小河边，值得介绍的是，这里堪称c大最浪漫的地方，是情侣约会的首选之地。 早晨的小河边有些安静，毕竟，没有多少人会像我一样一大早在小河边瞎逛，而那些有这个闲情逸致的小情侣们也都在遭受课业的压迫。 小河的水很干净，以前一直以为里面养的是珍珠，到昨天才知道，河里面养的是鱼。曾经还一直幻想着等到什么时候有兴致了，和点点两个人去偷几颗珍珠玩玩。 “扑通~~”一条大鱼从水里跃起，转眼间又进入水中，溅起一阵水花来，又荡起一圈圈的涟漪。这鱼可真活跃，我心里暗暗地说。一转身，发现一个人站在我身后，吓得我差点叫出声来。现在的时候，小河边人烟稀少，我又是倚在栏杆上，莫非她想谋杀？定了定神，仔细打量起那个女生来才看清楚是个长得很清纯大方的女生，皮肤很比我白，睫毛比我长，个子比我高。顿时把刚才那个不好的假设给取消了。不料，这个女生竟勇敢地迎接我不太礼貌的眼光，并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开始打量起我来。我有些尴尬的收回目光，侧身离去。 “等一下。。。”那个女生叫住我。 她跑到我面前，“你就是那个莫言？” 我点了点头，正在寻思着这个美女怎么会认识我呢？难道我的知名度那么高，可我一向是很低调的啊！ “你就是那个和夏楠一起的莫言？”那个女生突然转变了语气，“你是不是很喜欢他？你干吗老是缠着他？他是我的，你以后别再缠着他不放了！” 原来她是夏楠的追求者，可是，我怎么成了缠着夏楠不放了？不行，这样下去，我的名声可就要毁掉了。正欲解释，那女生挑衅的言语就劈面而来。 “你以为你是谁啊？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你配得上夏楠么？夏楠是不会喜欢你的，没别的本事尽会勾引男人，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只有我这么优秀的人才和他相配，你。。。” “够了，请你闭嘴！”我有点粗鲁地打断了眼前这位美女的说话，我真是招谁惹谁了，一大早就被人莫名其妙的骂，越想越火大，“我跟夏楠一起怎么了？关你什么事啊？你自己追不到他就来骂我，你还好意思这样说我，我就是喜欢黏着他怎么了？有本事你自己把他追到手再来向我炫耀，不要呆在这里没出息！”我一股脑儿地顶了回去，顺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没想到，这个美女被我的话给怔住了，过来一会，投了一个让我汗毛直竖的眼神过来，“我们走着瞧，我一定会把夏楠得到手的。” 天哦，这又干我什么事情啊，我不是要解释清楚的吗，怎么却反过来越描越黑呢？我这个木鱼脑袋，老是把事情搞砸。郁闷后悔，早知道就不那么冲动了，把事情讲清楚不就行了么，现在反而搞得更复杂了，让人家误会，还把我当成了死对头。难怪今天出门的时候眼皮一直在跳。 我懊恼地抱着旁边的树就撞下去，却撞到一块软绵绵的东西，抬头发现楠出现在我面前。我朝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不拍死他已经很好了。我还这么大方，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啊？”声音极其温柔。 我估计是我刚才面目狰狞的样子吓到他了，缓了缓语气道，“没，身体好着呢！” “那刚才你怎么笑的这么痛苦？”楠不依不饶，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看他一副关切的样子，气消了一半，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没想到，楠却捂着嘴笑起来，“你说的很好啊，有什么好后悔的。以后还要这么说！”语气却认真起来，“她是我们专业的陆筱，专业之花呢，可能对我有意思，可是我对她是一点意思也没有，都没有跟她讲过话的，你可不要误会啊！” 接下来，我的耳边充满了楠一遍又一遍的解释，我终于受不了了，开始向他求饶，“行了，大哥，你别再解释了，我都能把你刚才解释的话背出来了，我知道你跟他没关系，下次她还这样对我，我还是这么瞎说，行了吧？” 原来那个漂亮的女生叫陆筱，她喜欢了夏楠很久，一直没有追上。都是楠不给他机会。这么漂亮的女生主动送上门来，他却连看都不看一眼，连我这个女生都觉得可惜。真可谓“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伴落花。”楠心里的想法，我其实有些明白，只是不愿意想太多，也不敢问太多。那一层纸，我一直小心翼翼的维护着，不敢将它捅破，捅破了的结局，因为我无法掌控。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竟然可以用这样的言语跟一个楠的追求者说话，我也觉得奇怪，我什么时候开始可以这样轻松的答应楠不要解释，我觉得最近我生活得有些奇怪，有些不受我控制。我的生活，它是抛到大气层以外，不受地心引力控制了吗？ 第八章 回家吃饭的成人之美 最近时间过得飞一般快，转眼就入秋了。自从点点和萧晨一起后，我便成了孤家寡人，不过，我也乐得清闲。一个人，在外面四处闲逛。本来想为自己买件衣服，看了半天却没有找到喜欢的，便罢。南方的秋天，没有秋天的气氛，叶子还是一片墨绿的样子，丝毫不见枯黄的迹象。 前些天收到一位朋友的短信，说东北的树叶已经落了，满地的昏黄，甚美。我喜欢北方的四季，南风的四季总是不太分明。北方的雪。来的猛，待到第二天起来，满世界的银妆，人们在白雪皑皑中呼着白白的气讲话，那种感觉，干净而利落，绝妙。 我想，我是属于冬天的孩子。在那样的温度里，我反而会感到很温暖，别人不曾有的。我喜欢雪多于夏天的冰淇淋，这或许也注定了我不太适合夏天，自从许子安离开以后，我又多了一个讨厌夏天的理由。记得老h跟我说过，以后会带我去看东北的第一场雪，我一直都在做梦的事情。老h是一个大我两岁的朋友，对爱情的执著和勇敢，让我对他刮目相看。可是现在我又害怕南方初雪的降临。隔夜之后，落雪已停，那种地上甚至没有湿漉漉的痕迹，她就这样应个景儿，然后马上消失，无声无息。像我来不及倾吐的爱情，就这样结束了… 一个人走在道路两旁的树荫里，两排整齐的法国梧桐向远处没完没了的延伸开去，这是这个城市独有的景观。手里提着是已经冷掉的芒果蛋挞，买了却不知道给谁。看着街上陆陆续续来回的行人，突然难过起来，眼泪就这么不经折腾地掉下来，买了蛋挞给谁吃呢？一年前，许子安不告而别，现在连点点也有男朋友了，楠也有那个很凶的美女盯着。越想越委屈，索性坐在旁边的休息椅上大哭起来。 哭得有些累了，想想自己坐在这里不顾形象地流泪也着实有些吓人，擦了擦眼泪便要站起来，却发现一个小女孩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可能是自己刚才吓到她了，听到小女孩妈妈唤她的声音，我有些尴尬地转身离去。 突然想到自己也有很久没有回家了，有点想念家里的两个老人。刚决定明天就回家去看看，就接到了爸爸打来的电话。老俩口让我明天回家吃晚饭，而且姐姐也要回来。原来真的是母子连心。 一大早的，我拖着大包小包准备回家。无奈却发现带回去的东西超乎想象的多，只得叫点点来帮忙，可是点点这妮子却把这个重任推给了楠，自己倒是轻轻松松约会去了。哎~真是没天理啊，把我这个媒人忘得一干二净。 和楠走在一起，才发现自己很渺小，他一米八七的个，把我那些行李全扛身上了。看着他走在前面为我开路，我心里升起莫名的安全感，那种久违的感觉让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大包小包的终于到了家门口，我看着有些疲惫的楠，很过意不去。邀请他进屋休息一下再走。 按了门铃，是老妈开的门。走进门，看见姐姐的包扔在沙发上，就知道她已经回来了。看着楠把我的行李一个个地拿进来，老妈显得格外的热情，忙不迭地招呼人家坐下，倒茶。好笑的是她和坐在沙发的楠开始聊起了家常。这个楠平时也看不出来，竟然和老妈都能聊上。 看来，老妈是很喜欢楠啊！ 我为我心里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看着面前我完全插不进话的一对，我乖乖地跑进厨房去帮老爸了。 “你来了啊！”老爸发现我进来，“最近还好吧？看你脸色比上次好多了呢！”老爸很关切的跟我说起话来。 “哦，对了，那个和你一起来的男生挺不错，是你男朋友啊？”老爸也开始八卦起来，“不错啊，姐姐和妹妹都带男朋友回来吃饭。” 这个老爸，又在乱点鸳鸯谱了，“爸，不是，我跟他只是好朋友，他看我东西太多了，才帮我拿回来的。”我连忙解释道。 “你别解释了，你爸爸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这点我还看不出来？这个男生可是真的喜欢你啊，长得也不错，可别错过了呐！”爸爸一本正经地说着。 我被他说得脸红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低着头择菜。其实，楠的心思，我一直都明白。可是，我们之间所隔的并不是一个陆筱那么简单。 “妈，小妹回来了啊，哟~夏楠，你也来了啊！”听到姐姐的声音，我放下手中的菜，跑了出去。 却看见姐姐和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楠转过来，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姐姐闻声转过来，朝我笑了笑，同时，我也看到了那张熟悉不过的脸，陈曦，姐姐的男朋友，原来他也来了。 “姐，你可难得回家啊！”我报以一个微笑，整个人却有些僵硬地站在那里。 看到那个叫萧晨的男人，转过来，朝我友好的笑了一下，我的心便幽地紧了起来，一个人站在那里有点不知所错。 楠走过来，牵起我的手，走向他们。这个大胆的举动，我竟然没有拒绝。楠的手一直没有移开，握得愈发的紧了，尽管我的手已经开始出汗，不是因为热，而是对面坐着的人让我时时感到紧张与惶恐。 原来是姐姐把他带回家吃饭，怪不得爸妈叫我回来。这样的意思是姐姐以后就这样定下来了么？他会和姐姐结婚吧。 可想而知，这顿饭吃的并不容易，我几乎是低着头，闷着把饭扒完的。我不敢抬头，因为如果和那个叫陈曦的男人目光相遇，我不知道我心里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唯一知道的是，老妈老爸一个劲地往楠的碗里夹菜，好像楠是他们亲生儿子似的。 吃完饭，我就上楼了，楠也跟了上来。我们坐在房间里，没有话只是坐着，两个人的呼吸声清晰得有点恐怖。楠只是温柔地望着我，我看到他的瞳孔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心里突然就感动了一下。 “言言，让我照顾你好么？”楠突然开口了，“你知道的，我喜欢你很久了，你一直都知道的。。。。。” 我沉默地看着楠，心里开始纠结起来，我现在没有喜欢楠，但是也不忍心再次伤害他。我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他，但是，我真的不在乎，只要让我在你身边就可以了，让我这样看着你我也会很开心。”楠长长的睫毛在我面前闪着，眼里是慢慢的心疼，嘴角划开了温柔的弧度，我有些动容，“那个人，他不是许子安，你知道的，所以，不要活在许子安的阴影中了。” “你知道么？每次看到你一个人的时候，我就疼别的心疼，特别的想在你身边陪你。每一次降温，我都祈祷它来的快些，因为，我知道你喜欢冬天，那个时候，我就有机会带你去东北看第一场雪了。”楠直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去东北看雪，我的眼泪又控制不住，不争气地掉下来。曾几何时，有个人，也说过要陪我去东北看雪。 楠轻轻地替我把眼泪擦去，“不要哭，答应我，让我在你身边，难过的时候让我在你身边，这样就可以了。。。。。。” 许子安，从此，我的世界里真的没有你了，连同那些记忆，我也要抛弃。你看着吧，我会很幸福的。亲爱的楠啊，对不起，谢谢你一直这么照顾我，替我痛，为我难过。从明天开始，我会很努力地忘掉许子安，很努力地和你在一起。我趴在楠的肩膀上，眼泪成河，但是我的心里是暖的 第九章 陆筱的报复 最近的日子过得平淡而温暖，尽管我有时还是会想念许子安，尽管我还没有喜欢上楠，但是楠的出现让我原本几近崩溃的情绪变得好起来。 我和楠一起从图书馆回来，突然特别想看桂花盛开的样子，便穿过学校特有的情人道，走在桂花树下。可惜现在还未到桂花香的时候，两个人只是淡淡地在树下走了一回，便在路边的凉亭里坐下来。 走在桂花林的时候遇见了陆筱，那个长相漂亮的喜欢楠的女生。她过来主动向楠打了招呼，可是楠却只是拉着我的手，一言不发地走开了，只剩她一个人尴尬地站在那里。我转身看去，正好遇到了她的目光，愤怒，不甘，还带有零星的仇恨。发现我转身看她，陆筱朝我瞪了一眼，便离去。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与憎恨，让我开始不安起来。 吃过晚饭，我一个人早早地去了自习室，点点又和萧晨出去了，临走时还让我帮她点名。我看着点点离去的背影，有些羡慕，她可以这样毫无顾忌的去谈一场恋爱，可以单纯的去爱一个人。 打开抽屉那笔记本的时候，发现少了一样东西。那个我一直以为丢失却重新寻得的东西，为了把过去忘掉，我选择把它放在教室了。可是，怎么突然不见了？我慌了，心尖锐地疼痛起来。翻遍了整个抽屉，发现有一张纸条：若想要回项链，请到小河边。 我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从教室冲了出去。 我跑到小河边，却四处找不到人，心里急的不行。 “你是在找我吧？”一个女生的声音从我身后冒了出来，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我一转身，却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睫毛比我长，皮肤比我白，是的，原来是陆筱。 我有些疑惑，问：“陆筱，是你拿了我的项链？” “当然是我，不然你以为是谁呢？”陆筱似笑非笑的回答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还在缠着夏楠，真不要脸！” 我有点吃惊，但是一想到我的项链还在她手里，我的心就揪了起来，就像梅雨天气里放不开的天空一样，充斥着大片大片的阴霾。 “你把项链还给我！”我有点火了，提高了声音。 “想让我把项链还你，好啊。拿这项链和你交换，我要是把项链还给你了，你就得离开夏楠。他是我的！”陆筱此行的目的终于表露了出来，不过她的要求提得有些荒唐。项链原本就是我的东西，楠他现在也是我的男朋友，我有什么道理去用自己的东西交换自己的东西呢？ “怎么？同意吗？”陆筱的长长的睫毛在我眼前晃荡，此刻我真恨不得冲上去把他的睫毛拔光！无奈，我的项链还在她手里握着。 “你要是不同意的话，今天这项链可要掉进这河里喂鱼了啊！你考虑一下吧。如果我没记错，这条项链可是承载了你和许子安过去的美好回忆啊，现在许子安已经不见了，你总不会想让你们之间仅有的联系都给抛了吧？”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越来越过分了，她开始揭起我的伤疤。 我的脑子里混乱起来，记忆的闸瞬间打开了，那些快乐的或是不快乐的回忆断断续续的涌现出来，心里一胀一缩得难受开来。许子安已经离开这么久了，所以，我不能继续活在他给的记忆里，我刚答应楠要将他忘记。理智还是战胜了情绪。 面对这样一个不讲道理的女生，我开始愤怒了，谁也没见过我愤怒的样子，我想，一定不好看。 “你怎么可以这样，偷了我的东西竟然还要我拿楠去换，你是不是脑子被p弹伤了啊？这种幼稚的游戏你也玩！楠他是东西吗？你要是真心喜欢他，就光明正大的跟我竞争，我倒是很欢迎。”我义愤填膺地开始了反击，我估计我的眼睛里可以射出火来。 “你以为你是谁？拿了我的项链，我完全可以报警，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抢一个人，还是一个根本对你不屑一顾的人，你就不觉得丢脸吗？还好意思跑来跟我讨价还价，像你这种把喜欢的人当商品的人，根本就不配和我谈条件！把我的项链还给我！”我下了狠料，讲完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这会儿轮到陆筱瞪着我了，她眼里的表情很复杂，羞辱，伤感，愤怒。我开始后悔我把话说的太重，正考虑着是不是再说些缓和的话来缓解一些这有些紧张的气氛。一个响亮的耳光子声音就传到我耳朵里，随后我耳朵开始嗡嗡地叫起来。一阵火辣辣的痛由皮肤一直传送到神经中枢，我的眼泪被打了出来，是太痛了。 陆筱打了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打过我，从来都没有。今天我却被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打了，受伤害的明明是我，我却被人打了。这个世界真的没天理，我不知道陆筱原来这么恨我，就是为了一个夏楠。 我看到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地面上，然后碎了。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东西，抹了几下脸上的眼泪，对陆筱说：“现在你可以把我的项链还给我了吧。”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真的很没用，明明是自己的东西，却还要用这样的方式去向人乞求。 “好吧！你要，那我就给你吧！”陆筱得意得笑起来。 然后，我看见我的“离夏”掉在了肮脏的地上，又看见一双穿着百丽高跟鞋的脚狠狠的踩了上去。完了，那条项链，我心里咚的一下，像是什么碎掉了，眼泪就像决了堤的洪水，哗啦啦地掉了下来，挡也挡不住。 当我把项链捡起来，发现他的链坠还是完好的，只是链子断了的时候，心里顿时好过了一些。我拿了一张纸巾，细细地把他包好，站起来的时候，一双干净的白球鞋出现在我面前。 “你没事吧？”那双球鞋的主人开口问了我，是熟悉的声音。 我抬起头，望着那张相似的面孔，笑了笑，“没事，我很好啊！”我做出准备要离开的样子。但是面前的陈曦似乎并不想让我走，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我面前，眼睛直直地盯着我。 “可是你的脸。。。。。。你是真的没事么？” “哎。。。没事，我不是说了啊！”我有点不耐烦了，因为这个人让我感到压抑，我一分钟也不想跟他单独在一块儿。 我抬头匆匆扫了他一眼，却意外发现他眼睛里竟然充满了像楠看我时候的心疼。但只是一秒，那种眼神又不见了，又变成了第一次见面时的淡漠。也许是我看错了吧，他怎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呢？他又不是许子安，他也不是楠，他是一个叫陈曦的男人。 他见我站着，有想走的意思，便侧了侧身，让了路。我没有抬头，也没有再说话，就这样径直地走了。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对他说：“刚才的事，你看到了吧？答应我不要告诉任何人，谢谢！”便匆忙跑回了自习室。 坐在位子上反复擦着已经断掉的“离夏”，心里泛起一层层的涟漪，有惋惜的，有委屈的，也有难过的。然而，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陆筱真的是很喜欢楠，所以她才会这么讨厌我，但这只是喜欢，还不到爱的程度。因为爱一个人，是不会伤害他所爱之人的心爱之物的。也就是爱屋及乌。 第十章 怄气 早上起来，刷牙时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惊异，红肿的眼睛，更要命的是，左脸很不识相地肿了起来。看不出来陆筱弱不禁风的样子，打起人来还真不吝啬。于是，我拿起毛巾以我从来没有的温柔去对待我的脸，可还是疼的叫我龇牙咧嘴。看来，这个陆筱真的不好惹。 我捂着脸在路上左顾右盼，以防遇到熟悉的人。如果那样，我就丢脸丢大了。想想自己还是丢不起那人，再怎么说，我在别人眼里也是一个低调的优质女生啊！于是，我抄食堂附近的小路走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咦？那不是楠吗？他怎么在这里。。。不行，绝对不能让他看到我，得绕道走。不对，他身边怎么有个女生，看侧影还挺熟悉。到底是什么情况？哼！先看看再说。 那不是陆筱吗？她，她怎么和楠在一起？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了让我不悦的一幕，楠把包装精致的小礼盒放到陆筱手中，看起来像是挺贵重的东西嘛。我心里有颗小小的火种在发芽，慢慢地茁壮成长着。 楠竟然送东西给这个陆筱，还跟我说没和她说过话！骗人，大骗子！ 这时，我看见陆筱突然扑到了楠怀里，两只爪子死死地搂住楠的脖子不放，楠尝试着推开，却是徒劳，便任由她抱着自己。 哼！还说一点不喜欢他，怎么抱那么紧，还舍不得放开。我心里的火焰越烧越旺，眼睛里都能喷出火来。估计现在谁见到我谁被我烧成干尸！骗子，再也不要理你了！我气冲冲地打算绕道而行，却突然瞥见陆筱正朝我这边得意的笑，那副可恶的嘴脸！ 上完一节课，我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坐在教室里，一副人人都欠我一百万的样子对着周围的人呢。 点点在和这副“你欠我一百万”的表情大战一百回合后，终于受不了了，“言言，你今天受什么刺激了！怎么那表情，怎么怪怪的？” 我朝她看了一眼，“哼，骗子的妹妹！我好着呢！”又自顾发起呆来。 点点看我这样阴阳怪气的样子，忍俊不禁，“你今天脑子被p弹伤了吧？我要告诉我哥去，哈哈！大嫂神经有问题了！” 这妮子，不提楠还好，一提到他，我就来气！ “喂，谁是你大嫂啊？你大哥谁啊？我认识他吗？”我没好气地说。 “我大嫂就是你啊！我大哥惹你不开心了啊？”点点发觉了异样。 “你们两个都在啊？言言，你今天又没吃早饭吧？”说曹操曹操就到，“我帮你买了你最爱的鸡蛋饼，快吃吧，还热呢！” 一只诱人的鸡蛋饼在我眼前晃荡，让我的欲望一再上升。但是，一想到早上那一幕，那欲望就“腾~”地一下变成了火焰，虽然我之前气得忘记了吃早饭，但是现在不能为了这个向敌人投降呀。我咽了咽口水，忍了。 楠看自己的热脸贴在冷屁股上，怔了怔，继续朝那只冷屁股努力，可能是早上的事情让他心虚了。“点点，早饭要吃的，不然会得胃病的，来！”他迁就道。 “我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干吗？你管好自己就好了！”我朝他翻了个白眼。 点点闻到了空气里硝烟的味道，一个劲地朝楠挤眉弄眼。楠被我们两的反常弄的摸不着头脑。傻傻地看着我，突然“呀”地冒出了一个字，“点点，你的脸怎么肿了？是不是上火啊？所以不能吃东西，怪不得你都不吃呢！” “对哦，点点，你的脸怎么肿成这样？你昨天干什么事情去了啊？是不是走路没看地撞到路灯啊？”言言终于也发现了，但是说出的话让我大跌眼镜。 这个点点，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她有见过谁撞路灯还乐此不彼，顺便多撞几下，撞成我这样的么？ “原来是撞的啊！很疼吧？言言，叫你平时走路慢点，你就是不听，现在撞到路灯了，我看着都舍不得！”果然兄妹两一个德性，我说，想象力丰富成那样也需要一定境界的啊！ 楠侧过身来帮我呼呼，暖暖的热气让我的火气消了一半。 “我小时候受伤了，我妈就这样帮我吹气，然后就不疼了。好点了吧！”楠认真而又心疼地看着我，“我说，我以后经常不在你身边，你怎么办啊？老是磕磕碰碰，你走路就不能淑女一点吗？像人家陆筱不是挺好的！虽然我不喜欢她。你要是再弄出个什么来，还让不让我活了呀？” 陆筱，又是陆筱。刚熄灭的火一下子又起来了，灼烧着我的全身，我压抑得难受，终将是要爆发。 “陆筱，陆筱，陆筱是淑女，人家又漂亮又温柔，我根本没办法和她比，你去找他好了呀！”我终于忍无可忍点燃了炸药包。 我不吼不要紧，这么一嚷嚷，全班的人都转了过来，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我和夏楠的身上。看着愣住了的夏楠，我一个人冲了出去，我可不想让教室里那些八卦的人散布谣言。 我倚在栏杆上，这里是六楼，我有些恐高，所以抬头仰望着天空。可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划过脸颊，从六楼掉入地面。它会不会砸到别人呢？我想。 夏楠跟了出来，抓住我的手，着急地问：“言言，你怎么了？别哭啊，你一哭，我心里就比你拿刀子捅我还难受，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我看着夏楠紧张，担心的样子，说不出话来，只是觉得委屈。我只是这样望着他，不屑和倔强。 他吓坏了，把我搂在怀里，“言言，对不起，你告诉我，别这么折磨我。”隔着楠的白色t恤，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发抖，细微的，不易察觉的。 “今天早上，我看见你了，在桂花林里。”我推开了楠，话终于出口了。 我看见楠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伴随着慌乱，“言言，你都看到了？” “是的，我全都看到了，我看到你送了她礼物，我看到你们在那里拥抱，我什么都看见了。。。。。。”我看着天空，淡淡的语气，带着未干的泪水。 “你误会了，言言，你真的误会了，”楠急了，开始“手舞足蹈”起来，“其实不是你看到的样子，礼物是她趁我不在塞进我课桌里的，我发现了就还给她了。而你看到我们抱在一起是因为，因为。。。” “是因为什么啊？你说啊？因为她喜欢你，你也喜欢她，不是么？”我的手指冰凉冰凉的，一直凉到脊背里去。 “不是的，我只喜欢你，你知道的，”慌乱中，我看到楠的眼里氤氲起浓郁的雾气，“我只喜欢你，你还不明白吗？陆筱告诉我她爱我，但是她打算放弃了，所以想让我在她离开之前抱她一下。我不愿意的，但是她抱的那么紧，我不好挣开的。你也看到了，对不起，惹你那么难过。”楠担心地望着我，眼里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暖到心里去。 “点点，对不起。”楠把我拥在怀里，“你明明知道的，我有多喜欢你，从第一次看到你吃鸡蛋饼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可是许子安比我先到一步。”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 我目光撇过墙角，竟然发现有个眼熟的人在看着我们乐，原来是点点！她是什么时候来的？脸丢大了，我连忙从楠怀里挣脱开来，却不想碰到我肿起的脸，“痛。。。”我呼出声来，实在太痛了。 点点看着我这狼狈的样子，笑得花枝乱颤，这回，连楠也发现了。我的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红了起来，并一直红到脖子里去了。看到我耳朵根都不争气地红了，楠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看着在我身边大笑不止的两兄妹，捂着疼痛的脸，真的想说，其实，我的脸，不是撞的，而是被人打的，是被那个叫陆筱的女生打的。 但是，照他们两的个性，如果我说了，陆筱该怎么办？我不希望她再受伤害，毕竟喜欢上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已经足够她痛好久了。 第十一章 萧晨和他打小认识 下午在寝室里闲着没事情做，实在闷得慌，便和楠出去走走。路过一家花店，看到摆在外面的小雏菊，甚是喜欢，楠就买了两束与我，白色和浅紫，淡淡的看着很清爽。 我一向来很喜欢天堂鸟，却不喜欢玫瑰，因为那样的花，太过出众，虽然天堂鸟的花语并不是我喜欢的，只是单纯的喜欢她的外形。 回来的路上，楠一直问我为什么看上这小雏菊了，这么伤感的花类。我看着他的脸，竟有一丝哀伤的意味。我只是朝他笑笑，并未回答，并非有不可告人之处，而是确实不知道，对她，仅仅是单纯的喜欢罢了，我素来喜欢模样单纯的花类。 回到寝室突然想到楠的那句话，小雏菊她太过哀伤，想起了她的花语，便上了百度。 回忆里的爱情，比等待中的爱情，更令人痛苦。那是画家惠英的雏菊花语。 无法诉说的爱情，比可以告白的爱情，来得更殷切。那是杀手朴义的雏菊花语。 醒悟得太迟的爱情，比永远无法相见的爱情，更令人悲伤。那是刑警正佑的雏菊花语。 细细想来，这三种爱情，我都有那么深刻的体会，这算不算也是一种幸运？ 因为经历过，才懂得，所以我现在不允许自己有后悔的机会。对于楠，我虽然未感觉自己像以前喜欢许子安那么喜欢他，但是我并不讨厌他，至少我还愿意接受。并且，和他在一起很安心，很快乐。 趴在阳台栏杆上静静望去，三三两两的学生下课回来，嬉戏打闹着，我有些羡慕，怔怔地望着他们出奇。 我看见萧晨和一个男生一起，那个男生转过了，我看见了，是陈曦。我诧异，他怎么会和萧晨在一起？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心里涌起莫名的不安。 晚自习的时候，我和点点坐在一块，她今天难得在教室里自习，和我瞎唠叨起来。 “点点，萧晨对你好吗？”我有点直接的问起点点。 点点的脸上出现了两团红晕，“他对我可好了，今天他去见他一个朋友去了。” 说吧，萧晨就走了进来，我抬头瞟了他一眼，看见后头紧跟着一个人，那双白色球鞋看得有点扎眼。 “萧晨你回来了啊。”点点小声地说到，看到随后进来的陈曦，皱了皱眉，身体朝我这挪了挪。 萧晨微笑得坐了过来，揉了揉点点的头发，温柔地看着她。陈曦坐了了我前面，转过身来，温和的朝我点了点头。我看着他，只是微微笑了笑，继续低头做我的英语。 “你们怎么认识的啊？今天你说的朋友就是他啊？”点点问萧晨，语气里有些难以察觉的不悦。 “我们打小就认识了啊，之前没有和你说呢，呵呵！”萧晨和陈曦交换了个眼神，“这是我女朋友，夏点点呢。” 点点看了陈曦一眼，说道：“早就认识了，是吧？” “是啊，在你们寝室楼下呢。”陈曦依旧保持那绅士的笑容。 我看着那笑容，觉得有点做作，看的我心里有些难以忍受。便走了出去，来到阳台上。点点跟了出来，和我一起趴在阳台上。 今天有星星，夜空特别明亮。在这个城市，夜空不像草原上那么明亮，层层的云拢在天空中，散不开去，星星也是见得少了。我看得那颗最亮的星星，有些痴了起来。 “看，今天的星星好漂亮，那颗最亮的肯定是我！哈哈~”美丽的夜空下，传来一个女生干净和明悦的声音。 “那怎么可能是你啊，肯定是我啊！喏，旁边的那颗小的才是你呢！”旁边的男生揉了揉女生柔顺的长发。 “不行，谁规定那颗是我啊，最亮的才是我，旁边那颗小的是你，而且，只能是你，你不可以跟我抢，不然我就跟你急！”女生撒娇着，语气里不乏认真。 “好好好，言言就是那颗最亮的，我就是旁边那颗小的，我永远守在你身边。”男生宠溺地看着女生。 月光下，两个人的轮廓涂上了银白色的光晕，朦胧而唯美。 “言言，你跑出来也不叫我一声，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萧晨认识陈曦的。”点点说。 我定了定神，叹了口气，“点点，我看着陈曦的笑容有点受不了，觉得特假。呆不住了，就跑了出来，你怎么也出来了，” 点点朝教室里望了两眼，低声道：“我也是这么觉得啊，看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就是看着他这人，没啥好感。也许是他长得太像许子安了吧。”她看了我一眼，又说道，“不过萧晨和他那么要好，我也没办法。” “点点，其实我是无所谓的，我现在已经有了你哥，你哥他对我很好，而且，陈曦他以后还可能会是我姐夫，我姐姐很喜欢他。”我幽幽地说，心里是平静如水的。 话刚说完，我被那个该死的萧晨吓了一跳，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藏到了我背后。 “诶。。。言言，你怎么走出来了，找你呢！”萧晨说我疑惑地朝他看了看。 “快下课了，我们一起出去吃夜宵吧！”说完把我从栏杆边拽得老远。 这萧晨，真不把我当女生！痛死我了。算了，我自认倒霉，谁让我初中每个女生样，导致他现在脑子里还改不了对我的映象。我们一行四人，走在路上，点点和萧晨在我旁边又说又笑，只是我和陈曦在一旁默默地走着。我突然觉得这样的气氛很是尴尬，便叫萧晨约了楠一块出来。 楠过来的时候，看到我们四人，又多看了陈曦两眼，有些惊讶。萧晨连忙给他们介绍。比试，楠很绅士的和陈曦打过招呼，那程度并不亚于之前陈曦进教室时的笑容。不同的是，我看着，只觉心里暖暖的。 我挽了楠的手走在前面，转身时，余光扫到陈曦眼里竟有一丝哀伤和孤寂。待到我看清楚，他又是那份绅士和阳光。原来是我看错了，他怎么有那样孤独的时候呢？ 第十二章 可怜喜欢深 我从梦中惊醒，那个梦里有许子安，他在里面朝我一直笑，只是那种笑，陌生而恐怖，让我全身发冷了，然后，我醒了。擦了擦满脸的汗，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觉。不巧，接到姐姐的电话，她说要过来看我，顺便给我带点衣物和吃的东西。 早早地起床了，突然特别想念学校的田径场，想着自己也很久没有去跑步了，便下楼奔向田径场，准备出一场汗。 到那的时候才发现，操场上人很多，我还看到了萧晨，他也在跑步。我跟了上去，踩着他的步子。 他回头看到了我，停下来等我。 他说：“莫言，你也这么早起来跑步，很难得啊。” 我朝他笑笑，说：“我当年可是每天早上都来这里晨跑的，你没看见罢了。” 他盯着我看了又看，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你干吗盯着我看啊？我脸上长着包子么？” “哦，不是，我是看你的脸好了没有，那陆筱打得可真狠，到现在还看得出来呢！”他解释到，“你脸上要是长出包子来，我早就抓过来啃了！” 我觉得奇怪，萧晨怎么知道这件事？ “你怎么知道我被陆筱打这件事情的啊？”我问。 他朝我神秘地看了一眼，道：“是陈曦告诉我的啊，他说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我终于信了。” “对了，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原来是他说的，他为什么要告诉萧晨，很奇怪的人。 “他，他是我姐姐的男朋友，以后，可能还是我姐夫。。。”我低低地说，“不跟你讲话了，一边跑步累死了。” 我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一个人快速跑到他前面去。 从食堂吃完早饭回来，正好早宿舍楼下面遇见姐姐，姐姐这阵势，跟搬家没什么区别。好在我寝室也就我一个人住，否则这么多东西还真不知道往哪里塞。 我帮助姐姐把东西扛上了我寝室，都是带给我的东西，豆角干，海苔，那个牌子的酸奶，大辫子面包，那个牌子的拌菜，还有那个牌子的巧克力，还有很多妈妈给我做的小点心，都是我爱吃的东西。还有一个箱子里装着很多日常用品，还有一些过冬的衣物。姐姐拎出几件崭新的衣服，拿到我面前，这是她上次出差给我买回来的新衣服，很漂亮的款式，我喜欢的颜色。我看着寝室里满满的东西和气喘吁吁的姐姐，心里很感动，姐姐对我真的很好。 看着姐姐洋溢着幸福的脸，我突然想到了陈曦。 “姐姐，那个陈曦他对你好么？” “他啊~对我很好啊，我有时候很忙，他都很理解我的，还很照顾我，我跟他认识也快一年了。。。。。。”姐姐微笑着回答道。 我心里踏实了许多，“哦，那就好了，只要他对你好就可以了，他家在哪里啊？呵呵，我可以叫他姐夫么？”我有点开玩笑。 “你这鬼灵精，还没到时候呢，我想过一阵子我们就先订婚。他是个孤儿，家里只剩他一个人了，很小的时候就来这个城市了。”姐姐说道，眼里开始泛起淡淡的心疼，“他出生之前，他爸爸就去世了，妈妈也在他9岁的时候生病死了。那天的雷打得特别大声。所以他现在还很怕打雷，他消失后一直寄养在这边的一个远方亲戚家，生活得很苦。。。。。。我要把他以前的痛，都补偿回来。” 原来他是孤儿，原来他也怕打雷，很久以前，也有个人很怕打雷。我看到姐姐那从未有过的眼神，我知道，这个男人对于他的意义，并不只是单纯的男朋友那么简单，姐姐爱这个男人，而且，很爱。 我希望姐姐可以永远像现在这么幸福，我想，她会的，她会和那个叫陈曦的男人一直幸福下去。陈曦，姐姐很爱，所以我也要对他好一点，因为他是姐姐爱的男人，而且，姐姐喜欢的男人，应该会很不错，只是我一直还没有发现吧。 送走姐姐后，我一个人懒懒地在那片桂花林下走着，零零星星有些桂花开始开了，隐隐约约能闻到桂花的香味，淡淡的感觉，让人心旷神怡。这个时候，桂花零星地开着，那种感觉便是最好的，淡淡的香气，若有若无。待到她开满枝的时候，那香气就是非常浓郁了，整个校园都是她的香气，秋风里带香，吹得人微醉。那个时候我便觉得有些腻了，俗了。 我看着顶头那颗开了几支的桂花，发起呆来，不料一双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眼睛差点把我的魂吓丢了，这眼睛可真大，比我的还大，我心里暗暗道。 我怔了怔，看见了那个几天前在小河边打我的女生。陆筱，她来干什么呢？难道上次打了我的脸不够解气，还想打死我？我心里想得有些害怕，后退了两步，问：“你又想干什么？” 陆筱盯着我，笑了笑，不过这回的笑容没有上次那么恐怖，柔和了许多，似乎没有将我置于死地的样子。 “其实，你也不过那样，不漂亮，也不优秀，更不温柔，真的不明白夏楠怎么会喜欢上你！”她的语气里透露着不甘心，转而又温和起来，“或许你不相信，我有多么喜欢夏楠，我真的很喜欢他，可是不管我怎么做，他始终都不看我一眼，你告诉我，我到底是地方不如你？” “呃。。。。。你很好，比我漂亮，比我聪明，我也不知道楠他喜欢我哪里……”原来她是为这个来找我，不过，看这阵势也不会像上次那样被她打了，我宽了宽心，“其实你很好，真的，我承认你比我喜欢他。。。”看着她眼泪簌簌落下，我有些不忍，开始安慰她。 “你不用说这些了，我告诉你，我不会放弃的，我要和你竞争，我比你爱他，我可以为了他放弃一切。。。。。。”她泪眼朦胧地看着我，眼神里有些挑衅。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这样一个为爱付出的女生，我没有理由去说她些什么，何况，她确实比我喜欢楠，我肯定。 陆筱看我没有开口，便转身离去，走了几米，又回过身来，说：“上次的事情，对不起，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修那条项链，你想修的话，可以来找我。”说罢，一路小跑着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看着陆筱远去的背影，一种罪恶感涌上心头。楠对我太好了，好的让我自惭形秽，而我真的太坏这样不珍惜一份感情。可上天又是眷顾我的，让我拥有这样一份爱情。我想，我该好好珍惜，不然真的变得会一无所有。 傍晚的时候，我收到楠的短信，他说，他在宿舍楼下面等我。我穿着拖鞋跑了下去。他递上来一袋东西，我打开一看，顿时心里升起一股暖流，流遍全身。是那个牌子的拌菜和面包，还有我喜欢的那个酸奶。昨天晚上，我无意中提到了很久没吃这个了，因为这点离学校很远，差不多要转大半个城市。而这个傻瓜，就为了我无意间的一句话，竟然跑大半个城市给我买来了。真傻，我眼里氤氲起一股雾气，将眼前那个温柔的男生包裹起来，他的轮廓，很朦胧，很美。我走上前去，拥着他，感动地说：“傻瓜，下次不能再这么傻了，跑那么远。。。”他只是傻呵呵地看着我笑。 我想，今天他买的东西，不仅仅只是那家的拌菜，面包，酸奶，还有，大半个h城。 第十三章 贴近温暖，贴近凉 最近的天气好的不像话，我接到陈静静的电话，院里要组织一个拔河比赛。我们班对英语3班。这个分配视乎很不公平，英语班的人个个强壮地要死，而我们班呢？那些个男生，一个比一个瘦弱，讲话声音比我还轻，这回该怎么办是好，我们班，准输。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点点从外面破门而入，原来她也报名参加了，就她这身板，也够为难的。我看着点点细瘦的身材，有点心虚，看来这次我是不得不参加了。陈静静在接到我的报名电话的时候显得异常兴奋。 在她眼里我向来是个有点冷漠的人，不太热衷于班级活动。 我想着，很久也没和班里的人一起活动过了，这次的拔河比赛让我很期待，又有些害怕。 比赛选在星期四下午进行，点点通知了萧晨，楠没有来，下午他有社会实践活动。 这天，我特地穿上了防滑的运动鞋，又担心这把老骨头承受不了那么紧张的运动，便和点点在一旁活动筋骨，做做准备运动。 “点点，莫言~~”萧晨那无比洪亮的声音，差点把我吓了一跳，身体一怔，便看到萧晨老远的朝我们跑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人，陈曦。他也来了。 “你们两个都去拔河啦，加油啊！！哈哈！！别给我丢脸呐，莫言！”萧晨拿我开起玩笑来。 “就我这身材，你放心，肯定能帮你挣大面子，你应该担心一下你们家点点啊，她那么瘦弱，估计不行！”我也不干示弱。 点点听我这么一说，不乐意了，和萧晨联合起来取笑我，我怎么招架得住这两个大活宝，笑的直不起身来。 “好了，你们两个也别开莫言玩笑了，当心笑的力气都没了，待会还拔河呢！”陈曦突然插了进来。 我抬起头来看他，在阳光下他的脸变得朦朦胧胧的，有些看不清。我看着有些晕乎，这张脸，似曾相识。 “莫言，点点，快过来，比赛快开始了，过来准备一下！”陈静静向我和点点招手。 “我们要过去了，为我们加油哈！”点点笑着说，自信满满。 我走过陈曦身旁，他轻声对我说：“加油，言言~”声音煞是温柔，我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比赛即将开始的时候，我确定了我要站的位置，点点后面。先试了两次，双方均不相上下。可是那根粗粗的绳子却硌的我手指生疼。 “预备~~”裁判员发出号令，我紧紧着拉住那粗糙的绳子，身体往后倾斜，重心尽量放低，做好了全方位的准备。 “开始！”裁判员一声令下，我便死死地抓住绳子，拼命往后拉！这回总算让我用上了吃奶的力气，眼看着绳子在中间移来移去，我心里急地像热锅上的蚂蚁。 大家都拼了命，铁了心要赢这场比赛。 “大家听我口令。。。”我听见萧晨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比赛中，“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渐渐的，看见绳子上的红的标记靠向我们，手上也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但是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了，我满脑子都是熊熊燃烧的斗志！ 这时候，对方有点松动，索性大家一鼓作气，赢了这场比赛，我想。于是我憋了一口气，拼了老命，往后一拉，点点突然往后靠下来，我躲闪不避，重重地摔在地上，我们赢了！ 我心里乐着，可是身上传来的阵阵的剧痛，让我笑得有点面目狰狞。觉得头昏的厉害，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我想，我得快点站起来，不然待会就起不来的，我看过的电视里都是这样演的。我挪了挪身体，想站起来，突然眼前一黑，又摔回地上，疼，前所未有的痛让我龇牙咧嘴。脊背上彻骨的冰凉袭来，防不胜防，冷得我想发抖。我坐在地上，半身不遂，耳朵里都是嗡嗡的声音，周围的人都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如果我被男生抱到医务室去，那该有多丢脸！我想，还是忍忍吧，可能过会就好了。可是疼痛一直在不断深入，眼前漆黑，根本看不清楚东西，胸口闷得气都喘不过来，脑袋晕得坐不住了。我估计我要死了，突然想到，如果我死了我爸妈该怎么办？还有姐姐要伤心死了。不行，我绝对不能晕，靠着毅力，愣是坚持着不晕倒下去。 “言言，你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惨白？怎么满头大汗？”点点叫了起来，发现我不对劲。 我往脸上摸了一把，发现满脸都是水，才明白过来，原来我硬生生的把冷汗给挤出来了。 胸口闷得仿佛要窒息了一般，我根本开不了口，只能微微得点着头。这已经是我唯一能做出来的动作了。 昏昏沉沉间，我感觉自己被移到了一个宽厚而温暖的背上。 “言言，坚持一下，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你会没事的。。。”我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温柔而让我疼痛。 我趴在他的背上，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感觉到他体内传过来的温度似乎要将我灼伤。那种熟悉的舒肤佳肥皂的香味传来，刺激着我的鼻子，让我的敏感而柔软起来，我记得很久以前，他也背着我逛遍了整个杭州城，这种久违的感觉让我的心温暖而潮湿。 “许子安。。。”我喃喃低语，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他的身体轻微地怔了一怔，继而又开始移动起来。 那个宽厚的脊背剧烈地震动起来，带动了我的身体，他在跑，我意识到。我觉得自己要从他背上滑落，于是，双手紧紧地勾住他的脖子，害怕自己再次掉下来摔死，更怕的是，离开这个温暖的背。 慌乱中，我抓住了一条金属的链子，冰凉冰凉的在我手心里，很是熟悉的形状与触觉。突然回过神了，我懵了。我感到周围那温热的气流仿佛黑暗中的幽灵张牙着席卷而来，想要把自己吞噬，无限无尽的魔魇缠绕着脖颈，锥心的痛来回抽动着我身上的每一根极其敏感的神经，难受的要窒息…… 是那条链子么？是他吧，许子安！我终于抵不住这双重的剧痛，在他的背上昏睡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点点，萧晨，陈静静，还有楠，正关切的看着我，蓦地感觉手被什么东西硌的发疼。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一直握着他脖子上的链子。手心里被勒出两道鲜红的印子。 我盯着这条项链看了好久，却不见这项链的主人，心里揪了起来。 “言言，你还好吧？痛不痛，对不起，都是我没照顾好你。。。”楠坐在我床边，眼里的心疼一览无余。他把那条链子从我手里拿下来，放在这桌子上，“你知道么，你一直死死拽住这条项链不妨，做手术的时候在抓在手里。不过，这条项链款式真特别，上面还刻这两个字呢！言言，我怎么发现这条项链跟你那条有点像啊~” “他呢？他到哪里去了？”我有点哽咽地问。 “他？谁啊？你说陈曦吗？”点点说。 “陈曦？不，是陈曦，我是说这条项链的主人，不是陈曦。”我感到了莫名的不安与惶恐，尽管房间里的空气都是暖暖的，手心里也是暖暖的，但我还是感到了脊背上突袭的寒意，难以形容的剧痛从脚底心爬升到头皮，痛得发麻。 “就是陈曦的啊，他看你怎么也不肯放开他的链子，索性解了下来，先把它留在这里了。”点点有些奇怪地看着我的失态。 陈曦，怎么会是陈曦呢？明明是许子安，他肯定是有苦衷而不愿意告诉我的。我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但是看着这条链子，却仿佛看到空气中的嘈杂像无数黑洞般向我侵袭而来。 我抬起头来，发现楠正盯着我，眼睛里氤氲起的雾气，忧伤而疼痛，那种哀，隐约的，却像是致命的。他把我拥在怀里，轻轻地说：“言言，没事了，只要你好就足够了。。。。。。”声音颤抖着，刚才的情绪被压抑地丝毫不易发觉。 我看着他的眼，心里疼了好久好久。 第十四章 生命中不可承受的轻 脊椎末节软组织挫伤，其他并无大碍。但却很惨，坐不得，躺不得，跑不得，站不久，所以只能趴着。这便是我拔河比赛上所收获的。 我整天半身不遂地趴在床上，七手八脚地指挥点点干这干那。点点这妮子到也听话的很，我说的话一句也不敢反驳。毕竟，我这副样子，大多也是败她所赐，所以就连我这指手画脚的人，做的也挺心安理得的。 不过也苦了点点，我的事情全都由她代劳还不说，楠每天来看我都会把她狠狠臭骂一顿。 我真的是怕他们俩老过度紧张，心脏吃不消，所以没敢让人把这件事情告诉爸妈。姐姐第二天早上便从江苏，拎着打包小包上了医院来看我，看着她只身一人的来，我心里隐约有一点失望。 她进来时，看到我只是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其他地方均完好无损，便拿我开起玩笑来。“我说你这是怎么回事阿？楠打电话来说你在医院，我就火急火燎地赶来了，但看你现在像只小乌龟似的。哈哈哈~~” 姐姐那夸张的笑声传到耳朵里，刺激着我的耳膜。我恨不得跳起来追着她打，可惜，无奈，我只能趴在床上，忍。哼，老师也说过，大学里若是能学会忍，那便是成功的第一步，所以，我忍。 “姐姐，我没事，就是只能躺着，你也别那么紧张，大老远的赶来，还有，别告诉爸妈！”我开口道。 “知道，你是怕他们担心，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摔成这样？都不能坐着了，还说不严重？真是的，到底怎么回事呢？”姐姐露出担忧的神色。 楠在旁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我看见点点的头已经快低到地上去了，恨不得从地上找出一条缝钻进去。楠看见点点的窘态，又狠狠地朝她翻了几个白眼。 我估计点点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姐姐，其实我也没什么大碍的，你那么忙就先回去吧，我没事的啦！”我说。 “怎么没事啊？你看你都不能坐了还没事？这个点点到底怎么拔河的，把你弄成这样！”楠抢在姐姐前面说，眼神里是满满的疼惜和对点点的责备。 我在医院待了一个星期之后就回学校了，除了不能跑，久坐和躺之外。在那一个星期里，他一直没有再来，链子仍然在我这里。心里的失落感愈发重了起来，我找到萧晨，向他要了电话号码，因为，有一件事，我必须要确定。 我拿着手机反反复复按出那几个数字又删掉，害怕电话接通之后，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发了条信息过去，约好晚上在桂花林见面。 我拿着两条一模一样的链子，看了又看，心里乱作一团。他是许子安吧，他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呢？还是他失忆了，跟小说里写的一样？又或者是。。。。。 两条链子握在手心里，冰凉的金属的感觉。那种凉，触目的，令人战栗的冷。脑海里的记忆无可抑制地浮现出来，刺激着我所有的感官。 暮霭初降，夕阳的最后一点光照在桂花林里，我看见他靠在那颗最大的桂花树下，又长又密的睫毛盖下来，在眼睑上形成一排阴影。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自己心脏跳得厉害，手却因为莫名而来的冷汗，愈发的凉了。 我走上前去，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项链还给我吧！”他很自然地向我伸出手。 我怔了一怔，拿出另一条一模一样的链子，放在他眼前，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道：“你认识这条项链么？安。。。。” 他抬起头来，朝我看了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波澜，继而又镇定地看着那条链子，朝我笑笑：“这跟我那条很像啊！你哪里弄来的？” 他不认识呢，我看着手里的项链，心里的坚强迅速垮了下来，悲伤侵蚀着我的身体。我站在他面前，沉默着，敏感而充满期待的神经像绷得过紧的弦似的，嘣地一声，断掉了。我们之间的沉默仿佛隔了数千年之久，空气里安静的连呼吸声都清晰地让人害怕，脆弱的心脏搏动的巨响刺激着我的感官。 “那么，这条，你是从哪里来的，这是‘离夏暖冬’的特别纪念品，整个中国也只有一对，你既然不认识那条，你这条从哪里的来的？”我失声道，眼泪簌簌落下。 他看到我情绪失控地样子，皱了皱眉，急忙说：“你怎么了？有不开心的事情就说出来吧！”他拿走我手里的链子，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 我感到自己几近晕眩……机械地撕咬着自己的嘴唇，竟忘了嘴角的疼痛，空气里开始弥漫起一股血腥的味道，愈加浓烈起来……就连他手掌轻轻落在我肩头的触觉，都让我疼痛不已。我重重地推了他一把，：“你走，链子还给你了，你既然不认识，那你快给我走！” 他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哀伤，动了动嘴角，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转身走了。 我看着他转身而去的背影，心如刀绞，浑然不顾我还没好的伤，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从后面紧紧地抱着他。他身体一怔，停下来，转过身来将我紧紧拥在怀里。 “你是许子安，你是子安，对不对？”我靠在他肩上失声痛哭。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抱着我，我感觉到他的手在不停地抖着。过了一会，我渐渐止住了哭泣，心里一阵阵温暖。他将我从他身上移开，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对不起，我不是许子安，我是陈曦，我想，你认错人了，刚才看你那么难过，所以才。。。。。。” 霎时间，我心里刚刚筑起的玻璃房轰然倒塌，支离破碎。不可能，怎么会不是呢！他肯定是骗人，那条链子，对，还有那条链子。 “你既然不认识我，但那条链子，你怎么说？你那条和我这条是唯一的一对，难道你不是到吗？”我抓住唯一的求生希望，同时也把自己逼到悬崖边。 “这条链子？哦，这条链子是我在日本的时候参观那个‘离夏暖冬’的展览赠送的，不是在中国。”他刻意强调道，眼睛里闪现出令我害怕的理智。 在日本，原来是在日本。原来都是我想多了，不是许子安，他是陈曦啊！ 我看着离去的方向，心掉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试着把它拼凑起来，可是一触碰，就化成了粉末。 原来，真如点点说，我和许子安的情，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 第十五章 有一种花，叫小鸢尾 我从桂花林离开的时候，看见了楠。他站在那个转角口，看着我，只是淡淡的眼神，并无任何波澜。 我想，他应该已经看到了刚才的一切。 我走到他面前，窘迫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便呆呆地立着，双手反复变换着各式各样的动作，眼睛始终盯着地面，看见他鞋子上沾上的灰尘。他是打篮球回来吧？ 他默默地看着我，始终没有讲话。我知道，我又做了件很坏很坏的事情，坏到自己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去做那样的傻事。我感觉到，那些沉默的时光，分分秒秒都是一种煎熬，让我不敢喘气。 他的手伸过来，牵起我，仍旧是一言不发的往前走去。我心里忐忑不安起来，他的手心里微微出汗，手劲似乎比以前大了很多，握得我手腕发疼。 我们走了很长一段路，来到之前买过小雏菊的花店。 他走到一盆花面前，停下来，拿起那盆花仔细观察了许久，便朝柜台走去。在我看来，他刚才的仔细观察，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楠拿着那盆不知名的花和我从花店走出来。他把花放在我面前，我才有机会仔细观察那盆花，那是一种明黄色的小花，花形似翩翩起舞的蝴蝶，花朵跟叶子之间的距离有点大，那中间的茎很是分明的立在那里，显得格外坚强。三瓣细长的花瓣相间在三瓣相对比较宽大的花瓣中，六片花瓣紧紧相贴连，细看，这花的花瓣格局有些特别。 “你知道吗？这种花叫小鸢尾，原产于中国大陆，被法国人称为国花。他的花语是‘协力抵挡，同心’。”楠看着我说，“我买这盆花是希望能够和你同心。” 我看着他，有些似懂非懂。 楠看着那盆小鸢尾，一字一顿地说：“我希望你可以把我当成另外一个你，你不开心的时候，替你难过，你有麻烦的时候为你解决，你开心的时候分享你的喜悦，你痛的时候陪你痛。所以，我真的希望你能把你心里的事情告诉我，让我替你分忧，不要把什么都放在心里，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看到那样的你，我会更痛。” 我看到楠认真的眼神，心里五味陈杂，觉得我对楠很残忍。 “可是，可是我对于你来说，真的很残忍，就像今天，对不起。。。“我哽咽着，说。 楠的眼睛里弥漫起层层的忧伤与疼惜，“言言，你知道么？相比今天这样的情况来说，你一个人把什么事情都扛下来，一个人难过，一个人痛，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能为你做，这样更残忍。” 我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在夕阳下的剪影，微微抖动，心突然就软下来了。我接过小鸢尾，轻轻点头：“好，我答应你。。。” 回来的时候，楠把我背了回来。他说，我的伤还没好，走不了那么多路。在那段很远的路上，嫣红的晚霞在我脸上如火如荼地开着，而我却在他背上睡着了，安心的。 在寝室楼下面的时候，我被人吵醒，发现自己还在楠的背上，点点和萧晨正看着我狂笑。我一阵脸红，急忙从楠的背上趴下来，却不想弄痛了伤处，痛得我龇牙咧嘴。 楠看到我这样，心疼地嗔怪了一句。 点点这个丫头，在楠杀人般的眼神之下，马上屁颠屁颠儿跑过来扶我，顺带让萧晨去买晚饭。 往前走了一段，我才发现陈静静带着我们班的好多同学都来看我了。他们给我带来很很多我爱吃的东西，一个个眼里都是关心。我心里有些感动，嘴上不住地说着谢谢。我估计，今天是我有史以来，讲“谢谢”讲的最多，最好的一天了。 我送走了亲爱的同学，萧晨正好买饭回来。我看着都是我爱吃的菜，口水在嘴里泛滥，也不在乎什么形象问题了，坐下来就开始大快朵颐了。 “哎。莫言，你少吃点，还有我的份呢，你可别把我那份给吃了，少吃点！”萧晨着急地喊。 我瞥了他一眼，又自顾吃起来。 “哎，我说莫言阿，你就不能少吃一点么？吃太胖了看夏楠还要你！”萧晨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我耳边嗡嗡直叫。 嘿，还说我，点点不是和我一样。一见到吃的就谁也不认识了，只认识食物。我正欲辩驳。楠却插了进来。 “再胖我也当宝！言言，咱多吃点，他嫉妒我们呢！”我听了这话，心里暖暖的，抬起头，朝楠抛了颗秋天的菠菜，继续对付眼前的食物。 饭后，我，楠，点点，萧晨四个人一同去小河边散步。 点点看见河边有人在收网捕鱼，就想起了玉流宫的酸菜鱼。我们四人便约好什么时候去吃那里的酸菜鱼。没走多久，点点和萧晨便打打闹闹地离开我们好远了。 我和楠牵着手走在夜幕的小河边，安静而美好。看着那渐渐远去的渔船，我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以后，我会不会和楠一起慢慢变老？然后一起去河边钓鱼？ “言言。。。。。” “恩？”我应了一声。 楠转过身来，靠近我，他的唇轻轻地吻上了我的额头，脸颊。他捧起我的脸，深情地看着我，将他的唇缓缓地移了过来。我一下子紧张起来，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我感觉到他的唇贴了上来，温温的，湿湿的，一下，两下，就那样轻轻地、小心翼翼地…他含住了我的双唇，又慢慢放开，重复着… 突然之间，脑海里闪现出一个身影，我一把把楠推开了。楠默默地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难过，我心里一紧，微微地抽了一下。 “对不起。。。”我心里乱极了，转身离去。 “言言……”楠从后面追了上来，温柔地把我拥在怀里，“没关系，是我一时冲动，我愿意等，我只要你快乐。” 那眼里的坚定，有如磐石；那脸上的真诚，有如恒心。 我踮起脚尖，轻轻在他脸颊上留下了一吻。 我上楼的时候，点点站在我寝室门口，似笑非笑，正不怀好意地望着我。我被他看得汗毛直竖，便问：“你干吗这样看着我？比芙蓉姐姐还恐怖！” 我开了门，走进寝室，她“噌”地一下，从后面抱住我，道：“言言，我刚才看见你跟我哥在楼下。。。” 我一听，完了，准是叫点点看见我亲楠了，丢死人了。我的脸烫到不行，连脖子也开始红了起来。 点点开始拿我开刷：“哈哈，我就知道我哥哥魅力大，言言，不错哦，你挺勇敢的嘛！我还以为你不会呢！怎么样？我哥的嘴唇是不是特别性感阿？嘿嘿~” “点点，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想歪了！真的，我们只是，只是。。。。。。”这个该死的点点，嘴不饶人，看我怎么收拾她！ 我抓住点点，双手开始朝她胳肢窝底下伸去。 “啊~言言，饶命，别啊！我怕痒！啊哈哈哈哈~~受不了了！” “看你还乱说不说，看你还拿我说笑！”我得意地说，双手仍旧不停地挠她痒。 “啊~不敢了，哈哈哈~~言言，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哈哈哈哈~~”点点向我求饶起来。。。。 我放过点点，跑到阳台上去把我的小鸢尾收进了屋。 第十六章 终于修好了 时间飞逝，转眼间就到了冬天最冷的时候，我像往年一样，在这个季节里混得如鱼得水。 当别人裹着大棉衣窝在被窝里的时候，我拉上楠乐呵呵的在河边吹冷风。说实话，南方的风，真的刺骨！吹在脸上向刀割似的。可是我却偏偏乐此不彼。这凛冽的风，吹在身上，忍不住打哆嗦，可是人却愈发的清醒，脑子也变得特别灵光，心里觉得就特别干净。 可怜的楠却不只一次冻感冒了，每每他感冒，我都看得很舍不得。可是他比我倔，边流鼻涕边捂着我的手给我温暖。 他说，你一到冬天，手脚就冰凉，我不在，你会长冻疮。我暖暖地笑笑，说，我从来都不会长冻疮的，这是遗传。 楠又告诉我，我一个人站在河边的样子很孤单，很冷，他舍不得。而两个人就会变得很浪漫。 我望着楠皱起的眉，心里很感动，回寝室把我的药箱拿了出来，塞给他。这是老爸老妈担心我一个人学校生病，而给我准备的，却不想我身体格外争气，一直很强壮。 前些日子，点点提醒我，我的生日快到了。托了爸妈的福，我出生在平安夜，平平安安。 老妈跟我说，我出生的时候，是一年里最冷的节气。那时，外婆给在前一天晚上妈妈买了条鱼补身子，第二天，那条鱼却和脸盆里的水一起冻了，结成冰块。每次想到这个，我心里就酸酸的。 中午在课桌里找东西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我那条项链还没有拿去修，便拿了它，与点点一起去了一家首饰店。 老板拿起链子看了一会，脸上有些为难。他说，这条链子，很特别，他没见过，没办法修，而且，估计这附近的首饰店也修不了。 我看到老板脸上有些可惜的表情，心顿时凉了一半，脑袋里一片乱糟糟的。我告诉自己，这条链子，我一定要把它修好。它对于我的意义，非同一般，真的，很重要。 我小心翼翼地将“离夏”包起来，和点点离开了这家店，又走遍了这附近大大小小所有的首饰店，都说不会修。后来一个店里的老板告诉我，这条链子，不是国内制造的东西，所以，很难找到可以修的地方。 是日本，我记得陈曦说过，他是在日本拿到的纪念品。难道，我要千里迢迢跑到日本去修么？我倒抽了两口冷气，心里的失落感极剧上升。 我看着断掉的链子，脑子里涌现起以前许子安珍惜这两条链子的场景，眼泪就哗啦啦地掉了下来。它又触动了那根藏了很久的弦，在那一弹一拨间，胸口难过地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拼了命地大口大口喘着气，点点看到我这样，心疼的抱紧我，一言不发地，一遍一遍的轻轻拍着我的背。我感觉到我的肩膀上变得微微有些湿了，伸出手来想帮点点擦掉眼泪，突然想到的事情，让我的心情变得明朗起来。 陆筱，她跟我说过，有一个地方可以修这条链子。 我拽着点点奔向楠的教室。在教室门口遇到他们班的男生，对着楠瞎起哄。 楠走出来，看到我来很高兴。 “你来了阿！”他傻傻的朝我笑着。 “我来找陆筱的，你帮我把她叫出来吧！”我有些着急。 楠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言言，你找她？我和他一直没有什么的，真的！” 点点一看他那着急的模样，“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哥，你那么紧张干吗，我们今天找她真的有事，跟你没关系的！” 楠疑惑地看着我，我点了点头。 “那你等一下噢！”楠跑进了教室。 我看见陆筱从教室里走出来，粉色的修身运动套装，把她的身材衬托地玲珑有致，皮肤愈发的白了。我看着心里有些羡慕。 她走过来，看着我，大方地笑着，“是为了那条项链？”语气很轻。 “是的，请你把那个地址告诉我。”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把地址告诉了我。 “谢谢！“我有些感激地说。点点听到这里，不乐意了，在背后扯了我一下。 “感谢什么！本来就是我弄坏的！”陆筱的语气有些客气，她转身欲回到寝室，顿了顿，又回过身来。在我耳边轻声说：“奉劝你一句，一定要对楠好一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那声音很轻很轻，轻得我都怀疑自己有没有出现幻觉。 从教学楼出来，心情变得异常的好，跟在黑暗中生活的人看见了光明似的。 点点突然捅了我一下，真疼。 “言言，你哪根筋不对了啊？明明是她弄破的，你还跟她说谢谢？？”点点气愤地看着我。 我朝她无奈地笑笑，“也许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吧。” 可是，是什么可以让我变得那么卑微？ 我和点点穿过这个城市的一条条小巷，寻找着纸条上的那个地址。中间还夹了一个萧晨。听见我们要出去“逛街”，这小子一定要跟来。 看着他一脸后悔的样子跟在后面唠唠叨叨，我终于忍不住爆笑起来。他和点点真的很相配。 找到那家店的时候，我的手指已经变得冰凉冰凉，身体却热得快要出汗，走了太多，脚底疼。点点竟然一声不吭地比我还努力。 那是一家很老的银饰店，隐于小巷之中。老板是一个老人，穿着很传统的对襟长衫。看到我们进来，很和蔼地朝我们微笑。 我把链子拿出来，给他。 他的眼睛里突然一亮，抬起头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若有所思地说：“这条链子很意义特别，小姑娘你要好好珍惜。。。” “那能修么？”我有些担心地问。 他点点头，拿出工具便开始加工。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回头看着点点。萧晨正握着她的手，给他取暖，我心里一阵感动。 点点微笑着看着我，说：“言言，没事了，链子能修好了！” 我走过去，在萧晨耳边说：“这辈子，你给我对点点好点，要是负了她，我就跟你绝交！” 他听见我的话，低头一愣，抬起头来，给了我一个信心十足的笑容。 我心里暖暖的。看着这一切都变得很美满，链子也修好了。 回来的时候，很晚了，我有些冻着了，旧伤复发，走不了路，手机也没电了，却还打不到车。 点点命令萧晨背我走，我在点点严肃的目光下，被逼着爬上了萧晨的背。哎，第一回让好朋友背我。 萧晨背着我走了很久的路，我听到他重重的喘息声，有些内疚。让他放我下来，我自己走。点点和萧晨却死也不同意，愣是把我背回了寝室。 第十七章 请别来惹我 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手机上有12个未接，8条短信，都是祝福，才想起来，今天是我生日。 前些日子，爸妈提出要给我办个生日会，我拒绝了，我不喜欢过多生疏的热闹。 自己懒懒的，也没有点点那么有兴致，去搞了个小型的生日会。我只是约了几个好友在学校附近的小吃店，搓了一顿。 我以为人都到齐的时候，却意外发现门外走进了一个人来，陈曦。我觉得奇怪，他来干什么？ 萧晨见我一脸疑惑的样子，忙解释道：“陈曦是我告诉他的，他知道是你生日就来了，大家都是朋友嘛，热闹点好啊！” “恩，是啊，我不请自来，言言应该不会赶我走吧？”陈曦微笑地看着我。 我朝他笑笑，心里却不怎么舒服起来。你自己都那样说了，我还能有什么理由拒绝呢？真是只狡猾的老狐狸。 点点趁人不注意，向陈曦翻了个白眼，又转过来朝我傻傻地偷笑，我对她竖了竖大拇指。 楠拉着我坐在他身边，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菜单，开始点菜。点点不停地插嘴，要这要那，我看着心里暗暗笑着。 我的眼睛不经意地瞥过陈曦，不想竟与他的目光对上了，心跳突然快了起来，匆匆将视线移开。 菜上来的时候，才发现，满桌子都是我喜欢吃的。我有些感动地望着楠，他的手伸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温柔地看着我。 “哥，你好偏心，点的都是言言爱吃的，就不点我爱吃，偏心！”点点发出抗议。 “笨蛋，莫言是她什么人？你是他什么人？没听过重色轻友阿！笨蛋，今天又是莫言生日，你小丫头能和她比么？”萧晨开始起哄，再一边不怀好意地笑着。 “吃菜，吃菜。”我有些尴尬的扯开话题，“这个土豆真好吃，陈曦，你也尝尝！”不知怎么的，我扯上了他。 陈曦朝我点了点头，把碗伸过来，将我夹起的土豆片接了过去。 点点和萧晨不等我招呼便自己大喝大嚼起来，场面很是搞笑。饿死鬼投胎，天生一对！我只能这么形容他们俩。 我被灌了很多酒，当然还有楠的那份。由于楠不胜酒力，我便自告奋勇地替他喝掉了。楠刚开始还死命不肯，后来看到我被灌了很多之后仍旧面不改色，拗不过我，便同意了。但他心里仍旧不放心，在旁边用杀人的眼神警告在座的各位，不可以灌我酒。 我在喝了无数杯的酒之后，人生第一次发现自己有些晕。 点点神秘兮兮地捧着个盒子跑到我面前，“言言，这是你的，你上次说很喜欢的那双鞋子！”点点把盒子递给我。盒子里面是银色的平底浅口鞋，斜面上是鹅黄色的亮亮的蝴蝶结。 我看着心花怒放，心里喜欢极了，抱着点点一阵狂亲。 楠他们有些吓坏的看着我疯狂的样子，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萧晨走过来，把我和点点拉开，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塞到我手里，“喏，给你的，老朋友啦，也不知道送你什么！”他的目光在我脸上扫了一遍之后，对我说了一句让我汗颜的话，“那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打扮一下自己的，平时画个妆，也就不会很丑了。。。” 我的眼睛里顿起冒起小小的花火，“你的意思是说我平时很丑了？我哪里丑了啊？臭小子，乱讲话！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萧晨，你就知道取笑莫言，别扯了，莫言长得一点也不丑呢！画个妆也能算是美女呢…”陈曦连忙插了进来。 我听着陈曦的话，心里平衡了许多，哼，我只是不打扮，我要是一打扮，肯定能把你迷死，到时候点点可怎么办呀？我心里开始幻想起来，却没有发觉我楠捧着一盆装的很漂亮的绿色植物，在我面前看着我。 我的思绪马上从幻想中回来，接过楠手里的植物。 楠似懂非懂地看着我的样子，微笑着说：“我不喜欢送花束，喜欢有根的植物，因为它有生命力。这是苹果薄荷，很好闻的味道，而且它的香气对治疗感冒也有好处的。。。” 我低头闻了闻，好闻的香气，顿时让我神清气爽了许多，这株小小的植物叫苹果薄荷。 “谢谢，我很喜欢它！每次你都让我有那么多惊喜。。。”我看着楠两个深深的酒窝有些晕眩，连忙坐下来。 “哦~~~”包厢里一阵怪叫声响起来。 “莫言。。。”陈曦叫了我一声，递过来一个紫色的小盒子。 我看过去，他的眼神有些迷离，看不清楚想表达些什么，只是手呆呆地伸在我面前。 我说了句谢谢，接过盒子，放在桌子上。我没有想到他会来，我更没有想到，他会为我准备礼物。我心里涌起异样的情绪，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打开看看，喜欢吗？”他说。 我点点头，有些期待地打开了这个漂亮的盒子。盒子打开了，那一刹那，我的刚才的期待变成了一声闷雷，打到了我。 我看着那条链子，僵硬地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心里仿佛是呆在发霉的空气里那般难过，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脚在抖，而且有些冷。 “那天，我看到你的样子，就知道你特别喜欢这条链子，看到我拿走链子以后，你失落的样子，我心里一直有些后悔呢。所以，我今天割爱，把它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你吧！”陈曦的声音继续在我耳边响起来，让我心里变得苦涩，还是苦涩。 包厢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萧晨疑惑的眼神，楠愣住的身体，还有陈曦那看不清楚是什么表情的表情。 点点走过来，合上紫色的盒子。 他是什么意思？他真的是不知道这链子的意义吗？还是故意要拿这条链子来试探我？如果是后者，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拿起盒子，走到陈曦身边，把盒子扔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他用一种我陌生的眼神看着我，表情亦是呆滞的。“如果不知道这条链子对于我的意义，请你以后别来惹我！”说罢，我走出了包间，眼泪开始泛滥泛滥。 我一个人在无人的操场上，绕着跑道，跑了一圈又一圈，竟丝毫不觉得累，劲头有增无减。 我嘴巴里也苦，心里苦，头也痛，只有像这样疯狂的奔跑，我的感官才会变得麻木。 我一遍一遍的跑，眼泪干了又泛滥，终于跑不动了，躺在跑道上没有力气动弹，后来就没有知觉了。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寝室的床上，头痛，嗓子痛，全身痛得要命，眼睛也睁不开。喉咙干的难受，挣扎了一会，点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原来她昨晚一直在我这里。 “我的老天，你醒了啊！”点带你说道。 “我怎么？唉，我全身都痛，喉咙也痛，你怎么在我寝室啊？”我有些纳闷地问点点。 “你还说，昨天你突然从饭店里面跑了出来，我们到处找你，我哥都快疯了。后来他和萧晨去校外四处找你，我和陈曦。。。。。。”点点突然不讲话了。 “昨天？昨天我怎么了？昨天不是在饭店喝酒吗？我和记得我喝了好多，然后陈曦就。。。。。。”我脑子重重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和陈曦后来发现你竟然睡死在操场上，怎么叫都不醒，全身都是都湿了，后来陈曦就把你背回来了！” “啊？不可能，我只记得我从饭店里跑出来啊！然后就不知道了。。。。。”我有点无辜的样子，好像点点冤枉了我似的。 “你说，是陈曦把我背回来的？”我想起了什么，问点点。 点点看着我，点了点头。 原来是他把我背回来的，可是昨晚我明明对他。。。我心里有些乱糟糟的，理不清那莫名而来的思绪，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第十八章 闲散的生活 天渐渐地暗下来，远处卖小吃的小摊上，灯光此地亮起来，在氤氲的水汽里泛着温暖的光。那水汽灯光里的人，仿佛都有幸福的表情，可都那么遥远。 我站在阳台上，细细拨弄着楠送来的那盆小鸢尾，一遍又一遍。想到楠过了年就大四了，不经常在学校了，心里掀起一阵波澜，是落寞的。 桌子上的手机响起来，是eason的歌，他的歌很耐听，即便忧伤，还是会觉得温暖。我接起电话，是妈妈打来的。 她说，让我周末回家去吃饭，姐姐把以前的工作辞了，专心帮爸爸打理公司，家里要办个庆祝会。 我拒绝了，妈妈看我期末了，学习忙，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姐姐终于答应老爸帮他打理公司了。这些年了，老爸身体大不如从前，一个人打理着公司总觉得力不从心。姐姐又独立在外搞事业，爸妈劝了很多次，她不愿抛下她的工作。现在她总算是答应老爸了，我心里顿时有些欣慰。 其实，我的学习并不忙，甚至还有闲。大三，课少的很。点点便整日整日的与萧晨你在一块，鬼影也不见一个，只是每天晚上回来给我带晚餐，楠忙于他的毕业论文和找工作，我也不敢去打扰他。 就这样，我像个多余的人，不过也落得清闲。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一个地方很久，看书或是听歌，再或者发呆，看风景。其实，哪样都好。无论是大家聚在一块乐呵呵，还是一个人待着。 楠却一直放不下我，午间吃饭的时候，愣是挤出时间来陪我。我一次又一次地把他赶走，警告他要专心于论文和找工作，表情是严肃的，但是心里是暖暖的。 点点打电话来，我听见她旁边有个小孩子在旁边叫她，阿姨，阿姨，亲昵的很，甚有拍马屁的嫌疑！ 我开玩笑说：“呦~我的点点大小姐，您这是在哪买了个小子回来？” “你胡说，看我回来不撕烂你的嘴，我是在萧晨家里，他带我回家见她爸妈了！刚才是他小侄子。。。。”点点低声到。 我心里一惊，没有想到，萧晨和点点的速度如此之快，现在都在人家家里了。“丑媳妇终于见公婆了啊！点点，他爸妈怎么样啊？你们以后结婚了可别忘了给我这个媒人的礼金哦。。。。”我拿点点开玩笑。 “你又胡扯，八字还没一撇呢！不过他爸妈对我很好，很和善，呵呵。。。”几分羞涩几分傻气，却都是满满的幸福。 我心里有些感动，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特别的心软，柔声问：“你们什么时候会学校？其实学校现在都没有课，晚点回来也没关系。。。只是要照顾好自己呢！” 说完，我便自己挂了电话，却又给点点发了条短信：早点回来，我有点想你。 下午的时候，我一个人在河边的石凳上坐着，一会儿，便觉得寒意侵人，拍拍屁股站起来。看着湖面结起的薄冰，心里感叹，南方的这个城市，很久没有这么冷的时候，这冰竟然到了这会儿还没融化。 这几天的温度确实是很低的，我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还冻得直哆嗦，但我还是乐此不彼地站在河边喝西北风。 突然，从我身后窜出一双手来，把我的眼睛捂住了，凉凉的。我本能地往后一闪，竟撞进了那人的怀里。 “好啊，竟然敢吓我，看我怎么收拾你！”我朝那人的胳肢窝挠去。 “啊，饶命，言言，我再也不敢了！哈哈哈~”点点放开了手，开始求饶，“对了，你怎么知道是我啊！我昨天可是还在萧晨家呢！” 我看了一眼点点，脸红红的，很甜蜜的样子。 “我当然知道了，我要是连这都不知道，我们那么多年的姐妹不白做了呀！呵呵，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我搂住点点，往寝室方向走去，“就你对我最好了！” “当然！不对，你这话说的，难道我哥对你不好么吗？没良心啊你。。。。。。”点点还不忘维护楠“不，你们都好，你们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兄妹，都让我遇上了……”我赶紧回答到，是发自内心的。 我坐在在寝室里，手里捧着热水袋，可还是觉得有些冷，便打了电话给点点，晚饭不去吃了。 用热水洗了脚，我就窝进了被窝。被窝里有楠送的热水袋，刚灌的水，有些微烫，渐渐地把我身上的寒气驱散了。 手机里，有一条彩信，我打开一看，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楠戴着厚厚的帽子，裹得像个熊一样！背后是一大片雪，里面的世界，是白茫茫的，白得倾城角色。可是楠长长的睫毛，笔挺的鼻子，还有薄薄的嘴唇，让站在雪中的他依然那么英气逼人。 “真好看！”我忍不住赞许道。 言言，我现在在哈尔滨参加实践活动，雪景很美吧！我下次一定要带你来这里！简讯里这样写道。 原来他在东北，怪不得有那么美的雪景。 我既羡慕又遗憾，马上回了短信，让楠多传些照片过来。 虽然人不能去那里，但是我的心似乎已经随着你飞去那里了，因为那里有最美丽的风景，和最纯洁的爱情。 晚上的时候，我饿得半死，得知点点帮我买了晚饭回来，我立马从床上翻了下来。我看着色泽诱人，香味浓郁的粟米鸡柳饭，口水泛滥不止。 看着我毫无吃相可言的样子，点点很无奈的走出了寝室，一言不发。 米饭，一粒不剩；汤汁，一口不留。我满足的伸了个懒腰，好撑！转身做了一个投篮的动作，那饭盒子在空中划出了一条优美的弧线之后，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垃圾桶里。 正自我感觉良好地想着，是不是跟楠在一起久了，他的球技也传给我了的时候，我感觉到背后冷飕飕的，脚也冰凉凉的。 天！原来我我就穿了个睡衣就爬下来了，而且还是那种很薄的睡衣。 第十九章 回家的意外 这学期的成绩似乎比上个学期好些，我有些欣慰，多亏了萧晨考前帮我恶补数学。 我冒雨打车到了家门口，自己一人拖着大箱小包去开门。 用手，手不行，手里拿着两个旅行袋加一个包包；敲门，估计现在老爸老妈都不在。无奈，便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屋檐下，从包里搜索出钥匙，再加上我的屁股，终于把门打开了。 我走进客厅，把东西扔在地上，打算叫点点来我家，顺便帮我整理一下。 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随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里面在放《午夜阳光》。一部很不错的电视剧，它的总调是悲的，但还是很浪漫，我已经看了不下三遍。 电视剧里面说，美国阿拉斯加州一个叫巴罗的小镇上，每到午夜的时候，就会有阳光出现。午夜里去看阳光，甚美，我却连想都不敢去想。 坐很长的车，我有些累了，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机昏昏欲睡。 “真的啊？哈哈。。。。这孩子。。。。”我被老妈无比洪亮的声音吵醒了。 老妈今天这个时候怎么会在家？平时不是都在美容院么？奇怪了。 我听见老妈下楼来，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这声音有点熟悉，但是不是老爸的。 难道。。。难道老妈乘老爸不在养小白脸？？ 我被自己奇怪的想法吓了一跳，立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跑到楼梯口。果然，我看到老妈和一个男人说说笑笑着走下楼来。 只是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曦。 “言言，你放假回来了呀！”老妈看到我木愣愣地站在楼梯口，看着他们。 “言言，你一个人拿了这么多东西啊，累了吧？下次你就打电话给我，我帮你拿好了！”陈曦看着满地的行李说。 妈妈见我盯着陈曦一声不吭，便走到我身边，说：“你陈曦哥哥以后就住在我们家了，你就把他当成一家人看待哦！” “什么？他以后住在我们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住在我家干什么？我看着他都别扭。 “这孩子，你陈曦哥哥过了年就要和你姐姐订婚了，当然要住我们家了，快叫哥！”老妈拍拍我的肩膀，慈爱地看着陈曦。 陈曦朝我看过来，点了点头，有些羞涩的笑着，但是他的眼睛里闪过的一丝神秘，让我感觉陌生。 “陈曦哥哥？我可叫不出口！”我甩下一句话，“噔噔噔”地跑上楼去。剩下客厅里的老妈和陈曦，气氛有些尴尬。 我跑进房间，坐在床沿上，想起刚才自己生的气，有点惊讶。 我真是莫名其妙，姐姐和她爱的人要定婚了，我有什么好气的。笨蛋，我应该是高兴的，肯定是因为他们事先没有通知我，才生气的！对，应该是因为这个的吧。。。。。。 我躺在床上，转辗反侧，还在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懊恼不已。 “咚咚咚~”我听见敲门的声音，以为是老妈上来了，有点惭愧地去开门。 打开门的时候，陈曦站在我门口，手里大箱小包的，都是我的行李。我让了让路，他走进了我的房间，把行李放在衣柜旁。 “看你的行李都还在楼下，所以帮你拿了上来。”陈曦打破了沉默。 我看着地上的行李，它很重。 “你什么时候住到我家里的？”我问他。 可能是被我这么直接的提问惊到了，他怔了怔，说：“我三天前来的，易芯她一定要我住过来，之前没有告诉你，可能让你觉得为难了！” 他的声音不重不轻，恰到好处，语气里处处透露着小心翼翼。 我心里的防备慢慢地松懈了，柔声道：“你，你要和我姐姐结婚？那么，你一定会对她好，给她幸福么？” 他看了我一眼，深吸一口气，道：“我会对她好的，尽我所能让她幸福。。。。。。” 说罢，便转身离去。 我回味着他刚才的话，突然想到，他回答回答了一半。 “他要和姐姐结婚的事情，只是跟我说会对姐姐好。算了，其实，他这样说了，就已经够了，他会让姐姐幸福的。”我喃喃自语。 家里的床真舒服，又软又大，跟寝室里那小破板不好比。在床上睡了会，老妈就叫我吃晚饭了。 我换了件衣服下去，看见姐姐正往陈曦碗里夹菜。天~那碗里已经都快满出来了。 “言言，快点过来吃饭，老妈做的红烧鸡翅可好吃了！”姐姐开心地叫我过去。 陈曦朝我看过来，很温和地朝我笑笑：“言言，坐这边吧！”他用手指了指他身边的位置。 我朝他微微一笑，“我还是坐在妈妈边上，我最喜欢妈妈做的菜了，呵呵！”我婉转地拒绝了，坐到老妈旁边。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陈曦即将是我的姐夫，但是，一想到跟他挨的很近，我心里就不舒服起来。 我坐在老妈旁边，毫不客气地大吃大嚼起来，当然，这是我家，根本就不用客气，不用装淑女。 在我消灭了第四块鸡翅之后，老爸终于看不下去了，“言言，你就不能慢着点吃么，又没人跟你抢，你这吃相，看以后谁敢要你，你也不学学你姐姐，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 我对着第五块鸡翅翻了个白眼，鸡翅啊鸡翅，看来今天不能很顺利将你消灭了。 “老爸。。。我怎么能跟姐姐比啊，她比漂亮，比我聪明，现在都快嫁给陈曦了！能和我比么？诶。。。。”我说道，“以后，陈曦就是我姐夫了，我是他们的妹妹！”我又加上了一句。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加了这么一句根本没什么联系的话。 “胡说，你比姐姐好着呢！你那么可爱，又那么年轻，怎么会没人要呢？夏楠不是就要你啊，真是的，他对你那么好！你还不够优秀？”姐姐开始八卦了。 “什么呀，姐姐你就别。。。。吃，吃鸡翅，这鸡翅好好吃哦~~”我将夹杂筷子上的鸡翅放到姐姐碗里，扯开话题。脸却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我低着头，任凭饭桌上的那几个人用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我，自己只是不停的往嘴里扒饭。 那几个人对我越来越有兴趣，笑得更大声了。我却分明感到在这些对我的感情生活饶有兴趣的目光中，夹杂着一束异样的目光，那光束，炙热的，分外灼人，射得我的眼睛发疼。 “言言你吃好啦？吃这么少？”老妈对我喊道。 我放下饭碗，低着头，径直上了楼。在我关上们之前，听到了客厅里，笑声不止。。。 第二十章 我们是一家人 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吃饭迟到快要吐为止，三点一线的生活，房间，客厅，厕所。 直到今天早上起床在卫生间里看到那一幕，才发现自己的寒假过得如此寂寥。 今天早上意外起了个大早，其实是被尿憋醒的。我睡眼惺忪地跑去卫生间，结果在开门进去的那一刻，我的睡意就完全醒了。 我看见姐姐和陈曦在卫生间里。。。。我不太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连忙关了门出去。 看来陈曦真的很爱姐姐呢，竟然在帮姐姐洗头。 我在走廊上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我刚才的行为太冒失了。姐夫帮姐姐洗头，我反应那么激烈干吗？ 镇定了一会，走到卫生间门口，看门虚掩着，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啊，你们在洗头啊！呵呵呵~我来刷牙洗脸，你们慢慢洗。”说出口的话连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是言言啊，我在洗头呢，你稍微等一下哦！”姐姐闭着眼睛说。 晨光下，她的肤若凝脂，几近透明，小巧的嘴微微抿着。 “哦。没事，没事啊~你们慢慢洗，我再回房去睡会，还早，呵呵~” “刚才，撞进来的人，也是你吧？言言~”萧晨微笑的看着我，长长的睫毛让我有些嫉妒。 “呃。。。。刚才，刚才啊！是啊，我刚才走错地方了，本来要去书房的。。。对，去书房的啦~呵呵~~”我尴尬极了，只好用傻笑来掩饰。 我看见陈曦又低下头，专注的帮姐姐按摩着头皮，嘴角的弧度告诉我，他现在很幸福。 我失了失神，低着头走出卫生间，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陈曦脸上的酒窝，心里涌起一阵阵失落。 在我转身离开的时候，陈曦嘴角的弧度变平了，他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我远去的背影。 我，却没有看见。 肚子饿得受不了，却还不见开饭，我跑下楼，想去看个究竟。 原来老妈正在厨房里忙活，桌子已经是满满的一桌了。陈曦走进厨房，对老妈说：“伯母，这个鱼，我来烧吧，看你烧了那么多菜，也累了。”脸上微笑着。 老妈见推辞不了，便解下围裙，在客厅里摆碗筷。 我看见陈曦转过身去烧鱼，眼角闪过一丝冷漠。这样的情况已经第三次了。不知道为什么，陈曦每次看老妈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人前和人后的差别很大，让我有些莫名的不安。 也许，是他从小缺乏父母的爱，所以造成了他现在的性格有些孤僻，淡漠。又或许是我看错了吧，我的视力本来就不是很好啊。我对自己说，双脚却不受控制地在客厅来来回回走了不下十次。 “言言，你走来走去干吗？我看得头都晕了！”老妈疑惑地看着我。 我连忙一个急刹车刹住，撒娇道：“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吃饭啊，我都饿死了！对了，今天怎么准备那么一大桌的菜啊？” 妈妈看着我那小馋猫的样子，忍俊不禁：“你这孩子，谁叫你昨晚没好好吃饭，今天你爸爸有个很多年没有见的老朋友要来我们家吃饭，你爸和你姐他们出去接了，等他们回来了，就开饭！”老妈赞许地看了一眼在厨房里忙活的陈曦，说，“你要学学你姐夫，现在很少有男生会做饭啦！” “姐夫姐夫。。。有什么好。。。。”我小声嘟嚷着。 这时候，门铃响了，救命的音啊~~一定是老爸来了，我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去开门。 只见，老爸和一个身材有点发福的大叔站在门口，乐呵呵地聊着天，姐姐拎着那个大叔的行李，跟在后头。 “爸，你回来了啊！” “老莫，这也是你女儿？都长这么大了！”那位大叔打量着我。 “是啊！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没规矩，快叫钟叔叔！”爸爸看了我一眼。 “钟叔叔好，快进来吧，妈妈~开饭了！”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终于开饭了，饿得我前胸贴后背了，我坐在姐姐旁边，小口小口喝着汤。 陈曦从厨房里把最后一盘菜“年糕醉蟹”端了出来，在我身边坐下。 那位钟叔叔坐在我们对面，朝我们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终于冒出了一句话：“老莫啊，你三个儿女长得还真像，时间过得真快啊！想想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你还只有易芯一个女儿啊！” 呃。。。。我差点把汤从嘴里喷出来，哪里来的三个儿女，一个明明是未来女婿好不好？看来这个爸爸的朋友，我们的钟叔叔，眼神已经不太好了。 “哦？老钟啊，那个。。。那是我女婿，我只有两个女儿啦！呵呵~”老爸有些尴尬。 陈曦皱了皱眉，抬起头，看了老爸一眼，那种眼神，描述不清楚，但是让我有些心疼。 “诶。。。。老莫啊，这个你就不对了，女婿女儿都是一样的啊，都是一家人啊！你说，是不？”钟叔叔说。 我突然觉得很对，女婿他不是外人，所以，陈曦跟我们是一家人。 老爸看着有些沉默的陈曦，说：“当然了，女婿和女儿都是我莫讯的孩子！” 哈哈哈~~客厅里的气氛顿时缓和了许多。陈曦看了老爸两眼，说：“来，伯父，尝尝我做的菜味道怎么样！”他把螃蟹夹到了爸爸碗里。 饭桌上，我发现楠竟然和爸爸有一个相同的习惯，吃螃蟹只吃身体，蟹脚都剩下了，而且筷子都拿的特别高。 吃完饭，老爸，钟叔叔，还有陈曦坐在沙发里聊天，老妈和姐姐在厨房里忙，我一个人无聊的很，剥了个香蕉往嘴里送。 看着钟叔叔好像很喜欢陈曦的样子，我突然想到了他那句话，便细细观察他们起来。 其实，仔细看，陈曦和爸爸真的有点像，而且是很像。他们的眉毛都很粗很浓密，眼睫毛也很长，鼻子就更像了。说话的时候的神态都差不多，都习惯说话前先抿一下嘴。笑起来，连嘴角的弧度都是差不多的，就是爸爸的脸比他略大了些。 我突然觉得有些恐怖，怎么会这么相像，难怪钟叔叔会误认为我们是兄妹了。 人的基因，真是奇妙的啊！看来，姐姐和陈曦很有夫妻相么。姐姐这回可真是选对人了。 看着坐在沙发上侃侃而谈的陈曦，举止得体，目光深邃，心里不禁发出一声感叹：他原来真的很帅！ 第二十一章 最是月儿明 发现这个寒假放得真的很久，我窝在家里都不知多少天了，身上长肉的长肉，发霉的发霉。楠和点点也打过好几个电话来，约我出去逛街，吃饭，却统统被我拒绝了。我确实挺懒，我想。 这几天跟陈曦相处下来，渐渐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人，自己慢慢地，也不讨厌他了，有时候甚至会很想见到他。我承认，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那种豪不张扬的气度。 姐姐如此为他倾倒，原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点点和萧晨，楠，奇迹般出现在我家门口。各个肩上背着登山包，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你们，你们这是要干吗啊？”我有点被这样的场面怔住了。 “楠微笑着看着我，“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我连忙让路，看着他们大步大步走进了我家客厅。不知道老妈会不会被吓到，我有些担心。 “呦~夏楠啊，还有点点，这位是。。。你们这是要干吗去啊？”老妈竟然主动迎了上去。 “言言妈妈，我们要去登山呢，今天晚上还会露营在山顶，窝在家里快一个月了，也该出去活动活动了，不然真的会变猪哦~”点点这个死丫头看了我一眼，“估计言言也没出去过，所以让他加入我们呢！” “哦，登山是好的，只是还要露营在山顶，会不会有危险啊？”老妈有些犹豫着。 “阿姨，你好，我叫萧晨，我是莫言初中最好的哥们，你放心，我肯定会保护好她的！”萧晨把手往我肩膀上一搭。 “我不高兴去，我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呢！再说了，肯定很危险的，老妈！”我睁开萧晨的魔爪，跑到老妈身边挽着她的胳膊，做出小鸟依人状。 “是啊，在外面过夜还是很危险的，而且还是野外，我有点不放心啊，我们言言连外面都没过夜过啊！”老妈非常的不放心。 点点使劲地朝我翻着白眼，楠走进我，抛下一个迷人的微笑，对老妈说：“伯母，你就放心吧，有我在，言言是不会收到任何伤害的。。。”眼神里都是自信。 “这个。。。。”老妈还是有些犹豫，我正打算给老妈打一针强心剂，就看见陈曦从楼梯上走下来。 “伯母，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也去，这样言言肯定不会有问题了！怎么样？”陈曦显然已经换过装了，一身运动。 “那好吧，言言，你自己要乖一点，别老是给大伙惹麻烦！要不要带什么吃的东去啊？我做了你们带去吃啊！”老妈又恢复了家庭主妇的本性。 于是，我们带着老妈给做的好多美食，浩浩荡荡地出了门。 快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我实在走不动了，楠把登山包从我身上抢了去，让我轻轻松松了许多。 萧晨和点点走在最前，楠在我前面为我开路，陈曦走在最后面。看着最前面那两位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我怀疑他们是不是吃错药了，体力居然那么好。 楠走在我前面，背上一个大大的包，肩膀上又有一个，晃荡晃荡地在我前面走，我听到他重重的喘息声，再看看自己身上空空如也，心里顿时内疚起来，又有些心疼楠。 几次想拿过自己的背包，都被楠拒绝了。 突然想到我后面还有个人，竟然一声不吭地跟了很久，怎么连呼吸声都没有？难道陈曦摔下去了？我越想越不安，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却看见陈曦站在离我很近的距离，盯着我看。 被他这么一吓，再加上我本来就已经爬的腿软无力，一个不稳，身体迅速向下到了去。 完了，我想，这次不死也惨，这里可是山上啊！ 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摔在冰冷而坚硬的石头上，而是感觉有一双有力的手，托住了我，轻轻把我的手，托住了我，轻轻把我搂紧怀里。 我感觉到他贴这我的身体里，心脏在剧烈地跳动，口中呼出的气喷在我的脸上，轻轻的，痒痒的，温热的。虽然穿了很厚的衣服，但还是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言言你怎么了？”我听到点点的声音在我耳边尖锐起来。 我睁开眼睛，发现我被陈曦抱在怀里，点点和萧晨紧张地看着我。楠离我远些，只是呆呆的看着，沉默不语。我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哦，刚。。。刚才不小心滑到了。。。”我连忙离开陈曦的怀抱。 我跑上前去，追上了楠，“楠，你累么，我的背包，我自己来拿吧！” “你没事就好！”楠轻声说，没有把包给我，走得更快乐。 我看着他的背影，寂寞而忧伤，心里顿时难过起来，一阵一阵的，惹得我想哭。 终于到了山顶，我们把事先准备好的食物都摆在桌布上。经过半天的爬山，大家都累坏了，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起来。 我把卷好的鱿鱼丝，递给楠，他看着我，眼神迷离着。我心一横，把鱿鱼丝喂进了楠的嘴里。“好吃么？”我柔声问道。 楠有些被懵到，傻笑着点头，“好吃。。。”拿起我喜欢的寿司，喂着我吃。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很开心地吃了。 点点和萧晨一边搭着晚上要睡的帐篷，一边还打情骂俏。 我看见陈曦看了我一眼，一个人默默走开了。那种眼神，我感觉怪怪的。 渐渐地，月亮爬上了山头，今晚的星星特别多，特别亮，可能是在山顶的缘故。我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美丽夜空。 山上起了露水，有些湿，我们一伙人便早早地近了帐篷，我和点点一定小的，他们三个男生一定大的帐篷。 第一次在外面过夜，而且还是在山顶，心里很是兴奋，和点点乱七八糟讲了很多。在过了两个小时之后，点点终于抵不过疲惫，沉沉地睡去。只剩我一个人，在被窝里胡思乱想。 想起今天在陈曦怀里的情景，我的心跳就会变得很快很快。那种舒肤佳的味道，很熟悉。翻了个身，脑子里又出现楠那个时候看我的眼神以及他一言不发，默默转身的背影，我就心疼地难受。 我被不同的两面煎熬着，转辗反侧，决定到帐篷外面走走。 走出帐篷，山顶的风吹在人身上非常冷，我缩了缩身子，准备躺回帐篷里，却发现隔壁帐篷边上有个黑影。 “你，你，你是谁？我很厉害的，我学过散打！”我心里有些害怕，难道是遇见坏人了？ “莫言，是我。。。” 我听出来了，原来是陈曦，便走近他。 “你也没睡？”我问道。 “恩，睡不着，你也是吧？”他轻描淡写的说。 然后，两边沉默了。 很久之后，我开口说：“今天下午，谢谢你！” “呵呵，我倒是想知道，你今天下午怎么会突然转过身来。。。”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哦，那个，我是怕你掉下去，所以，所以就转过来看看。。。”我的脸又红了起来，幸好在夜幕下，看不清楚。 “你担心我掉下去？你是在关心我么？”他直视着我，一字一顿的问，淡淡的月光下，他表情很凝重。 “我。。。我。。。我要回帐篷里去了，这里太冷了！”我支支吾吾的，转身打算离去。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把我搂进怀里。 我听到他的心脏在砰砰跳动，紧张地不知如何是好，挣扎了一下，想挣脱他，他却抱得更紧了。 “别动，让我抱着你。。。”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 我靠在他的胸膛上，闻着淡淡的香味，渐渐平静下来，心里的惶恐消失一干二净，变得温暖起来。 忽然间，脑子里闪过两个人影，我立马清醒了。猛地一推，挣脱了他的怀抱。 “请你以后不要这样了，你是我的姐夫，我是楠的女朋友，刚才，刚才的事情，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我咬了咬牙，硬硬地说。 再没看他一眼，便逃似地跑进帐篷，可是，我的心里，分明是难过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转辗反侧直至天亮。 第二十二章 当时已惘然 第二天的时候，天朦朦亮，我们一行五人约好了坐在山顶看日出。 由于一晚上没睡着的缘故，我最先从帐篷里出来，虽然身心都有些疲倦。 不一会儿，点点和楠他们人都到齐了。 我们坐在山顶上一字排开，静静地等待着太阳出来的那刻。 静静的黎明，薄纱般的晨雾刚从山的附近退去。远方，紫黛色的天宇露出一抹水红色的朝霞，夜的气息还没散尽，满山的花草树木显得神秘而秀美。山的轮廓依然蒙蒙胧胧，被雾淹得只剩下一个淡淡的剪影。 太阳还没出现，但极富层次感的云彩已遍布整片蓝天。无意中瞥见一朵洁白无瑕、酷似一条腾渊的潜龙，飞扬着鳞爪的彩霞煞是好看，在蔚蓝的天空中它争分夺秒，每分每秒都变幻得让人难以捉摸。众多瞬息万变的云彩反倒为蓝天添上了绚丽夺目的一笔。 我别过头跟点点聊了会，忽然瞧见稀薄的云霄中藏着害羞的太阳。它红着脸，躲在云层之中，偷偷地俯视着地球上的一切生灵。 几经周折上了山，便抬头仰望天际。西半天还是湛蓝色时，东面的空中已出现了丝丝光亮。远处房屋的背后隐着一道浅红色的光彩。待我取来纸笔，决定记下这一美景时，那道浅红的光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朱红中透着金光的云霞。原本丝丝的光亮趋走了另外一头的那片黑暗，使得整个儿天穹都亮了起来。虽然太阳还未抛头露面，但它一定已跃出了太平洋的海岸线——因为日光照在纸上泛出了淡淡的红光。 这美丽的景色感染了我，我傻呆呆地望着它即将生气的方向，却浑然不知大家的眼神都集中在我身上。 “你干吗呢？发痴啊~昨天你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干吗呢？”点点捅了我一下。 “啊！没，没什么……”我揉了揉痛处，拍拍身上的尘，站起来，“好了，日出也看完了，走吧！”心里有些慌，便不敢抬起偷来看他们，尤其是陈曦。 在公交总站的时候，我们几个分道扬镳，各自回家了。 我和陈曦两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沉默不语，气氛有点尴尬。 早上的x街上，车水马龙，充满了早餐的香味。折腾了一夜，我早已饿得肚子咕咕直叫。 看着这满街的美味，闻着诱人的香气，我嘴里口水开始泛滥。 “言言，给你，你爱吃的‘可的’豆浆和鸡蛋饼，我放了你最爱的番茄酱。”我转身，看见陈曦将豆浆和鸡蛋饼递给我，我接了过去。 “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可的’的豆浆？”我奇怪地问他他，看了我一眼，慌乱着，直径朝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我才发现老爸，老妈，还有姐姐都坐在客厅里等着我们。 “你们终于回来了，好玩吧！”姐姐迎了上来，“快点坐下来吧，老爸要宣布一件事情呢！” 看我们都坐定了，老爸清了清嗓子，说：“我们公司现在缺个总经理助理，我决定由陈曦来担任。” 什么？要由陈曦来担任？老爸怎么了，突然这么看重陈曦，这么重要的职位。 “爸爸，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公司其他懂事同意吗？”我说。 “那当然，虽说我是最大股东，但是这事是经过懂事会同意的，陈曦也算是青年才俊啊，现在也是一家人了，我绝对放心啊！你钟叔叔也多次在我面前夸他呢！”老爸微笑地看着陈曦说，眼睛里充满信任。 姐姐连忙跑到爸爸身前，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搂住老爸亲了又亲，“老爸，你真好，那以后陈曦就和我一起工作了耶……” “伯父，这是真的？我一定会好干的。”陈曦重重的点点头。 可我分明看见他的眼神里，有惊喜，有得意，有感激，更有幽深幽深的神秘。 “爸，既然已经决定了，那我就上楼去了。”我甩了甩肩膀，爬上楼去。 说实话，对于陈曦变成总经理助理，我还是有点担心，虽然他以后会是我姐夫，可是心里总是有一种预感，我们家会因为他，失去点什么。 由于前一天晚上没有睡，身体又很疲惫，我躺在床上，很快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轰隆隆~”一阵猛雷把我从梦中吓醒，我坐了起来。窗外，雷电交加，震聋欲耳。一道道闪电由远及近，从天际一次次劈近，仿佛要将我的心脏震出来。 我突然想起什么，猛地一惊，跳起来，朝我隔壁的房间冲去。 我打开门，几乎以撞的力气冲进去，“你在哪里，别怕，你在哪里？” 房间里是漆黑的一片，除了闪电带来的一阵阵惊悚之光。 在床上看见一个身体躲在被子下面，瑟瑟发抖。我疯了似的爬到床上，掀起被陈曦紧紧抓住的被子，抱紧他，“别怕，我在这里，我在，别怕…有我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他听出了我的声音，紧紧地抱着我，仿佛怕我走掉似的。“恩。。。啊…别离开我……别，言言，别丢下我一个人…一个人…”他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 黑暗中，我摸到他的脸，都是泪水。他紧紧地抱着我，偎在我的胸口，身体发抖，周身冰冷冰冷的，那种冷渐渐侵入我的身体。我好像回到了一年前的那个晚上，许子安也是这般，害怕打雷。我心疼地看着怀里的陈曦，多么想化解他心里的惶恐与不安，多么想温暖他冰凉的身体。 “言言，不要放开我……不要……不要像妈妈一样……”他的额头抵着我的下巴，哆哆嗦嗦的说。 我的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划过脸颊，一滴一滴地砸在陈曦的额头上。他动了动仍旧在发抖的身子，我紧了紧箍着他的双臂。如果可以，我真的不要离开你，不要管姐姐，不要管爸妈，也不要管其他的人，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这样紧紧拥抱着过一辈子；或者，我只是一个偷偷喜欢你的人，你也只是一个偷偷喜欢我的人，虽然不能在一起，可是心是连在一起的，永远。 哪样都好，可是，每一样，我都遥不可及，我要的幸福，遥不可及。 房间里的电灯突然亮了起来，一个欣长的身影站在床尾。我本能地抬头一看，只一眼，便惊呆了。 第二十三章 我给你成全 “姐姐！”我失声道，本能地放开陈曦。 “姐姐，我们，我们刚才，刚才只是。。。”我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姐姐看着我，沉默不语，眼中噙满了泪，嘴角抽动着，那眼神里，分明是沉痛的悲伤，绝望。整个人呆呆地立在那里，仿佛一尊石像般，却将轰然倒塌。 “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姐姐，陈曦他。。。”我慌忙解释着，看到姐姐绝望的眼神，我心里跟刀割似的，疼痛难忍。 姐姐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定定地看着陈曦，呆滞的，我却分明看见的拨不开的伤，失望，却依旧深情。看得我不忍，后悔，自责。 陈曦抬起头，回应着姐姐的目光，淡淡的，看不清楚表情，是太难懂的眼神。 眼泪从姐姐的脸上滚落下来，大颗大颗的，一直砸到我心里去。我别开脸，不忍再看下去。 姐姐转身，默默地走出房门，气若游丝，“妈妈，她让我来叫你们吃晚饭了。。。” 我看着姐姐离开的背影，绝望而苍凉，心里痛的厉害，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与陈曦双双走下楼去，之前还担心要怎么面对姐姐，却发现没有姐姐的身影，心里的石头往下坠了坠，愈发沉重了。 我担忧地看了眼陈曦，示意姐姐没来。 “爸，易芯呢？怎么不下来吃？”陈曦装作若无其事地问。 “她说她胃难受，吃不下呢！”老妈面露担忧，“我刚才在楼梯口，见她脸色惨白的样子，可能是胃疼的厉害。哎，言言，待会给你姐送点粥上去啊！” 老妈朝我看了一眼，我点点头，死命往嘴里扒饭。 吃过饭，端着妈妈刚煮的粥，我放了很多鱿鱼丝，肉松往姐姐的房间走去。我知道，姐姐爱吃鱿鱼丝和肉松。 走到姐姐门口，见门关着，便轻轻敲了敲门，听见里面没有一阵响动，我有些不安，直径开了门进去。 “姐姐，吃点粥吧。”我说。 她站在窗口低低地望着外面出现嫩绿的柳树，没有答话，我却分明看见她床上湿成一片。 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她，把碗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看着姐姐毫无血色的侧脸，眼泪的痕迹仍在。红肿的眼睛在她脸上突兀地存在着，刺痛了我的心脏。 “姐，你就吃点吧，刚才，刚才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真的！”我急急地解释道。 姐姐突然转过身来，很用力地抓住我的肩膀，说：“言言，我知道你长大了，姐姐也没有什么权利来管你，但是，姐姐只有一个要求，求你答应我好不好？”她的眼里氤氲起一层雾气，瞬间化成了透明的液体，一滴滴地从眼眶滚下来，抽噎着，说：“言言，姐姐求你，把陈曦让给姐姐，好不好，姐姐第一次求你，把陈曦让给我，啊？”她的身体发抖着，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仍然要用力地摇晃我的身体。 “我爱他，当他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的时候，我就爱上他了，我已经把我的一切都给了他，我…我不能失去他啊，求求你…求求你，言言，你还有夏楠，你就成全了姐姐吧？”姐姐朝我哭着，撕心裂肺。 怔怔地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我该怎么做？ 姐姐深吸了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其实，从你第一次见到他，晕倒的时候，我就该想到，他长得很像许子安。后来，你每次见到他都像失了魂似的，他经常拿那种很疼惜的眼神看着你，我就应该想到你们之间已经……”姐姐放开我，退了一步，眼带泪光，神情凄凄，说：“他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我，那天夜里他回来之后，就一直看着他那条项链发呆，我就知道了，可是我愿意包容他，不管他犯什么样的错误。没想到，今天这一切，竟成真的了。言言，没有了陈曦，我真的活不下去，你把他让给姐姐，好不好，算姐姐求你了……” “言言…我求你…”姐姐看我沉默着，并未回答，双膝一软，竟然要跪下来。 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连忙扶住姐姐跪下来的身体，“姐姐，你别这样，他本来就是你的啊，你们都快结婚了呢！”我的语气出人意料的平静。 “真的？你会退出的，是不是？”姐姐不敢相信地望着我。 我点了点头，“总之，你就放心结婚吧，我会祝福你的，陈曦他永远都是你的，是我姐夫哦~”我对姐姐做了个鬼脸，匆匆从她的房间里退出来。 关上门，身体就软了下来，我坐在地板上，眼泪簌簌落下，身后门板上的寒意渐渐侵入脊背，冷得我瑟瑟发抖，“我会成全你，因为我爱你，姐姐，你一定要幸福……”我嘴里喃喃自语，身体却疲惫地坐不住。 我躺到床上去，揉了揉我青一块，紫一块的膝盖，便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我简单整理了行李，带上了爸爸给的银行卡附属卡，在客厅桌子上留了纸条，走出了家门。 “老爸，老妈，你们可爱的女儿要乘这个漫长的寒假去小小旅游一下，姐姐的订婚礼可能赶不回来了，我一个人会好好照顾字自己的，莫念！” 在公交车上的时候，我给陈曦发了条短信：祝你幸福，好好爱我姐姐，我没事。”然后便关机了。我想，我真的要去走走，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让自己变得快乐。 至于姐姐的订婚礼，我想，我来不及参加了，也没有勇气去参加，那种情景在梦里出现过千百遍，却没想到女主角是姐姐。 现在，只希望，我这样做，姐姐可以幸福。 第二十五章 自我催眠 早上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没想到，昨夜我竟睡得这么沉。 打开木窗子的刹那，阳光扎得我真不开眼。半响，才感觉到身上阵阵暖意，原来我我已沐浴在阳光中，耳边是古镇早上特有的乌篷船的欸乃声，一声一声映到心里去。 看到手机还依旧躺在旅行包里，孤零零得，看着可怜。我便开了机，一阵短信的声音就随之而来。 “言言，你在家么？什么时候回学校啊？我来接你！”是楠发来的短信息。 “言言，你在哪呢？爸妈都担心你，开机时，大哥电话回来！” “明天是我的订婚里，你真当是不来了么？姐姐很希望你参加！”看到姐姐的两条短信心里酸酸的。 “言言，我想你。你电话怎么关机啊？我17号就要去公司实习了。。。记得回我电话！”又是楠的。 我看得内心暖暖的，但更多的是内疚，一层一层覆在心里头，让我喘不了气，不忍再看下去，准备把手机放会旅行袋里去。 突然，手机又响起短信息的声音，我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心里“咯噔”了一下，空落落的，手指不知道该不该按查看键。 我咬了咬嘴唇，看着自己的一根手指按了下去。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不负如来不负卿，谁是如来，谁又是卿！我的泪下来，这是不可能有的双全法，仓央嘉措的情事，我比谁都记得清楚，他悲惨的一声，我比谁都动容。 我们之间的任何一个，都不可能完美。 “姐夫，我很累，你们的订婚礼，我赶不回来了，请记得对我姐姐好些。”我摇了摇头，回了过去。 泪不过是伤心的表现形式之一，如果不流泪，是不是就代表我们可以不悲伤了？ 我冲进卫生间里，打开淋浴，是冷水。 头顶的冷水不断地浇下来，我方觉得那种痛意减轻了许多，可是一方面，皮肤上的感觉告诉我，我要冻晕了，心里却一遍遍地煎熬着，我要等到我头脑清楚了，才能关掉这开关。就算这样冻死也要忍住。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一直处在冰冷和针扎的疼痛中，知道我身上的皮肤变得红红得，身上也渐渐开始发热，我才罢了休。跌跌撞撞地走出卫生间，扑到床上，顾不得湿漉漉的头发，裹紧被子，半醒半睡着。 我好像睡了很久，知道第二天早上强烈的阳光再次从木窗子口洒进来，照射在我的脸上，刺激着我的眼睛，我才艰难的睁开眼。 觉得头疼得要裂开似的，头发已经干了，只是身上还是冰冷冰冷如死人一般。身上痛得要命，使不出力气来。 我本来想继续躺着，等到身体暖和些了，就下去走走。可是，肚子却饿得难受，咕咕叫着跟我抗议。 我只要勉强从床上撑起来，穿好衣服，出门的时候一阵腿软，职能扶着楼梯下去。 在外面的小吃店要了碗白粥，就这榨菜，大吃起来。 可是迟到嘴里的味道，竟是淡淡的，甚至还有一丝苦涩。我想向老板要一勺盐，可是喉咙却发不出声音来。好半天才扯着嗓子，说出了“盐”。在老板以及老板娘惊异的眼光中，我满意地把那碗粥吃了下去。吃完还未觉得饱，便又添了许多。 我满意地拍了拍撑得动不了的肚子，摇摇晃晃得要去参观茅盾故居。拿着地图，走了一半，觉得头痛的很，才想起来，我，是不是发烧了？ 试了试额头的温度，烫！ 原来我是真的发烧了，怪不得昨天晚上睡得没有什么知觉。 半路折回了旅店，躺倒床上继续睡起来，因为没有找到药店，只能把带来的衣服都穿上了，躺在床上，把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 过了许久，整个人感觉活在蒸汽中，好似一直在洗桑拿般。很热，很难受，却不敢透透风。 我在床上睡了一天半，感觉烧退了，身上轻松了许多，便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行李。 想着离开家也有三天了，姐姐的订婚礼也已经过了，一面心里轻松了以来，一面嘴里的苦涩却又泛了起来，无法言语。 我坐着返程的车，回到那个熟悉的城市，看着拥挤的接到和到处的高楼，心里觉得烦闷，大不如在乌镇时的轻松与平静。 望着拥挤得容不下我一条腿的公交车晃晃悠悠的远去，我有些无奈得低下头，拦下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家。 在家门口的时候，我没有勇气进去，姐姐在这个时候自然是不在的，可是晨曦在吧！我迟疑了一下，看见门开了。 “言言，你终于回来了~”老妈把我拉进家里，接过我手中的行李，眼里心疼得要命，“言言，三天没回家来，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老妈关心地问。 我看了看面前的老妈，第一次发现，竟然有了许多白发，顿时心疼不已。 她真是老了，以前我都未曾发现。 “妈，你别担心，什么事情都没有，出去光顾着玩了，没有好好休息，自然就瘦了些，我休息一下就胖回来啦！没事啦！”我如无其事地笑着，并不想让妈妈知道我发烧了的事情。 “妈，家里就你一个人？”我始终还是开了口问。 “是啊，你姐和你姐夫都去公司了，你老爸去你钟叔叔的公司了。就剩你老妈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了，现在你回来就好了！” 都去公司上班了，我重重的松了口气，坐下来和老妈讲起旅途中的事情来。唯一后悔的是，这次出去，没有带相机，那些诗画中才有的景色，不能拍下来留作纪念。 正跟聊得愉快，老妈突然正了正语气说：“你姐姐的订婚礼你怎么不参加啊？这孩子，就知道胡闹，那天就缺你一个人呢，萧晨也来了，他还问起你了！五月三号，你姐姐要结婚，这次你可不能乱来哦，要去给你姐姐当伴娘的，知道不？”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借故上楼去了。 他们这么快就要结婚了，这次，真的是逃不掉了。 他以后便是我的姐夫了，名正言顺的。 第二十六章 握紧你的手 自我从乌镇回来，就一直待在房间里，尽量避免与姐姐和晨曦的直接接触。若是单独相处，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由于白天他们要上班，只有我和老妈两个人在家，虽然有些冷清，但也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至少，轻松而自然。 在家中待了几天，和楠的联系频繁了起来，今天早上他来接我回学校。 他看到我的时候，那种的喜欢溢于言表。 在我的房间里，可以看到窗外朦胧的春，我向他说着我去乌镇的事情，以及那里如画般的景色。当然我省去了生病的那一段。 小桥，流水，人家，蓝色印花布，坐在门口晒太阳的老人，还有简单而安静的小旅馆。 说到这个的时候，楠一脸羡慕地看着我，“言言，下次我们一起去，好不好？这辈子，我只想和你一起去那边，静静地看着日落和日出，便是最幸福的了……” 他走过来，深情地看着我，轻轻把我搂在怀里。 他的手伸过来，将我的下巴轻轻抬起，低下头来，身体慢慢的向我靠近。看着他俊美的脸缓缓而来，越来越近，我的脸“唰”地一下红了，顿时明白过来他要做些什么。 我羞涩的缓缓闭上眼睛…他的唇轻轻地落下来，无限温柔地吻住我的双唇，轻轻地允吸、柔柔地啃噬，舌尖在我唇上轻舔啄吻，辗转反侧… 我有些挣扎，想把他推开，他却将我抱地更紧了。固执地用手臂将我圈得牢牢的，我顿时心软下来，轻轻地回应着。 过了一会，他将我放开，头却靠在我耳边，柔柔地说：“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可是你都不理我……知道我想得有多可怜么？连觉都睡不好……”在我耳边呼出的气，让我觉得酥酥痒痒的，忍不住将他推开了。 “我，我手机没电，关机了……”我用言语来掩饰自己红得不行的脸和狂跳不止的心脏声，但是心里却分明被一种温暖侵略着。 “一直关机？你这个傻瓜，下次不要关机了，我找不到你，会很担心的。”他嗔怪道，脸上却挂着掩饰不住的疼爱。 我轻轻地点点头，看着他认真而温暖的表情，我心里变得好内疚好内疚，把自己斗争的浑身难受。 刚到学校，点点就来找我了，她和萧晨在一起走着，跑上来抢过我手里的旅行袋，说：“言言，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我可想死你了，你想我不？” “想啊，我也想死你了，呵呵！”我朝她笑笑，看到点点，真的很开心。 “言言，你一定累坏了，要拎这么多东西，我帮你！”萧晨过来。 我微笑着看了他一眼，指着楠，说：“我不累，最累的是楠，他几乎把我的行李全扛身上了，都不让我拎的……” 萧晨笑嘻嘻地看着我和楠，说：“他那是非常愿意，舍不得你受累呢！你也知道他很累，应该给他点好处啊！” “…好处……我以后对他好点就是了…”我低着头，有些窘迫地说。 “好了，好了，你们就别欺负言言了，她对我好着呢！”说着，便把我搂进怀里，动作自然而熟练。 真不知道他拿来的本事，手里拿了这么多东西，还可以腾出手来将我围住。 吃饭的时候，楠跟我说，他要去实习，可能这半年都不能来看我了。 得知他要离开好一阵子，我心里不禁失落起来。 我有很久不能见到他，不能跟他说话，不能看他的酒窝，不能羡慕他那长长的睫毛，也不能再闻他身上淡淡的香皂味道。 想到这里，我心里就升起层层落寂，像是湖面上荡起的涟漪，一层层划开来，却看不见湖底的深。 听到他要离开我一阵，心里竟然会有这样的感觉，是什么时候开始产生这样情绪的？我自己也觉得有些诧异。 楠看我一脸失落的样子，伸手过来比了比我的头发，说：“言言，别这样，我很快就会回来呢，最多头发长到这么长的时候，你就可以看到我了。” 我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点了点头。 “对了，言言，五月初，是不是易芯姐姐和陈曦结婚啊？我肯定会赶回来的！到时候，就可以和你一起了！” 他突然说道这个，令我心里不舒服起来，仿佛有无效的细线在拉扯着，绵长而疼痛。 我皱了皱眉说：“好像是的，你一定要来。”我看了楠一眼，心里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准备将我的忧虑告诉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可以让我如此的信任。 “楠，其实，我有些害怕，我不知道自己面对那天的场面会这么办，我心里很慌，很乱。”我轻轻地说，心里却紧张起来，不知道楠听了心里会做何感受。 楠微微怔了一下，吸了一口气，说：“言言，你别怕，那天，有我在，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的，那道砍，你始终还是要过去的，只是，现在，你有我，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帮你承担的…”楠投来坚定的目光。 “只要你一直我着我的手，不放开，我会一直带着你走到老，就算有再多的困难，也不要怕，因为有我。”楠将我的手紧紧地握着，眼神温柔而执着。 感受着手心里的暖，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地滚落下来。我的心里是安定的，充满他带给我的安全感。 第二十七章 伴娘不是我 楠离开后的日子，过得异常的快，转眼，学校里的紫藤开了。放眼望去，满目的紫盘踞在小道的木制支架上，甚美，却不突兀，足够吸引人们的眼球。 前些些日子，点点吵吵闹闹地来跟我说，楠被老妈请去当姐姐的伴郎了。我心里一暖，虽然我无法推掉伴娘这个职位，但是有楠在，我会安心很多。 想着离姐姐结婚也就5天时间了，我反反复复翻着衣柜里的衣服，找不出来一件合适的礼服。那件紫，虽然喜欢，却是万万不能穿的。 还有5天，这就意味着星期五我就得回家去准备了。 乘着今天阳光明媚，下午有没有课，我便约了点点去买礼服。 点点挽着我的手，逛遍了大大小小很多服装店，衣服确实很多很美，试了不下十件，我愣是没有看上一件。用点点的话来说，我到底是眼光太高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星光眼泪！哇，那家店的名字好特别，言言，我们去看看！”点点惊呼道，拉着我冲进了店里。 优雅大气，这是我对它的第一印象。 这家原来是专营礼服的，它的装修很特别，只一眼，便爱上可它。总是觉得，这店的格调，跟我想要的感觉很吻合。 我开始搜寻想要的礼服，才发现点点不见了。 “言言，好看吗？这件我可中意了！”点点穿着一件粉色小洋装站在我面前，转了一圈又一圈。 很美，它的剪裁很特别，从领口斜着裁下去，直到肩部开口，很完美的设计。裙摆在膝盖以上，微微蓬起，性感又不失可爱。 点点看我看得眼睛都直了，朝我“嘻嘻”一笑，转身去了更衣室，换下礼服来递给我。 “言言，你穿上看看！” “我，我能穿么？这不是你喜欢的么？”我有点惊讶地问。 “今天是来陪你挑衣服的，这件适合你，我有点撑不起来…呵呵~”点点说完，偷偷朝我胸部瞄了一眼。 这个点点，又在拿我开玩笑。我看了一眼她的胸部，“你确实是小了点，以后多喝点奶！”我也不甘示弱。 最终还是接我点点手里的小礼服，去了更衣室，在更衣室的时候，我鬼使神差地把散在肩头的长发盘了起来。 穿好的时候，总感觉胸前空空荡荡的，好像缺少些什么。这样露肩的衣服，我还是第一次穿。 “点点，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太露了？”我推门出去。 只见，店里的人的眼光集中在我身上，一个个露出被吓到的样子。 我被看得浑身不自在，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低低地问：“点点，很不好看么？” 点点两眼放光，色眯眯地盯着我，说：“言言，太美了，穿在你身上恰到好处，时而羞涩，时而可爱，又带着几分小性感！这样穿出去，易芯姐姐的风头都被你抢去了！” “哪有你这么夸张，不过是件小洋装而已……”我有些害羞地说。 “我一点都不夸张，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只是这感觉太好了！这衣服完全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不信你问他们！”点点认真地说，指了指边上的店员。 那些个店员一个个都露出一副赞叹的神色，不停地点头。 我这才走到镜子面前，里面的人儿，皮肤白皙，圆圆的脸上，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成了这张脸的焦点，小巧而笔挺的鼻子，微微张着的红润小嘴。一件粉色礼服下，身材姣好，纤细的腰，丰润的胸部在合理剪裁下衬托地恰到好处，修长的腿在镜子面前不自然地动着。 这是我么？ 我领着那件小礼服，心满意足地和点点从“星光眼泪”中走出来的时候，收到楠发来的信息。他说，他在回来的火车上，他要和我一起做姐姐的伴郎，言语里极是兴奋的。 你来学校接我，我等你来，和你一起回去。我速速回了条短信。 那天，楠感到学校来接我，风尘仆仆，面容疲倦。我看着有点心疼。 他接过我手里装衣服的袋子，伸手把我揽了过去，摊开手心给我看，里面是一条项链，坠子是四叶草。我看了又惊又喜，心里十分感动。 他轻轻地把项链给我带上，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温柔地说：“真好看，我就知道你带着最好看了！” 一边宠溺地看着我，一边又说：“我知道，你的礼服会缺条链子，我挑了很久，四叶草，是最适合的。” 我心里荡起一股酸酸的感觉，忍不住说：“你对我真好！” 楠送我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还没走进屋子，便看见大门上贴着大红色的喜字，我看着那张扬的字，张了张嘴，还是把心里的话咽了回去。 我走进客厅，看见老爸老妈都在张罗姐姐的婚事，而陈曦在帮忙布置着客厅。此刻他站在椅子上往窗上贴喜字。 整个客厅里都是红色的，红得触目惊心，那大大的喜字，红的耀眼，刺得我的眼睛一阵阵胀痛，心里弥漫起一股苦涩的忧伤，难以察觉的。 “言言，回来了啊？”姐姐穿着白色婚纱从楼梯上走下来，看见我一个人沉默地站在门口。 “言言回来了？快来帮忙！”老妈转过身来对我说。 “嗯……”我轻声说，心里却分明纠结成一团。 姐姐真美，我想。她穿着白色婚纱，身材修长纤细，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一笑，便有两个深深的酒窝，恍若仙子，纯洁而高雅。这样的女子，有谁不会心动呢？ 我抬起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陈曦，却不想与他投过来的目光相遇。 挣扎，疼痛，纠结。 我看见自己拿着剪刀准备剪喜字的手渐渐模糊，强忍着眼泪，拿了张眼泪，跑到厨房去。 明天我就要看着他们结婚，然后很幸福的生活。那是我姐姐的幸福，也是我爱的人的幸福，不是很值得庆贺的一件事么？想到这里，我擦掉挂在嘴角的眼泪，走到客厅去帮忙。 “开饭了！”妈妈从厨房里喊道。 我摸了摸早已饿得不行的肚子，不等姐姐他们过来就一个人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在学校没有吃饱？”妈妈看着我的样子，不禁问。 “对了，言言，关于你姐姐的伴娘…”妈妈突然提到这个。 我咬了咬牙，笑着说：“妈妈，那个当然是我做伴娘啊！” “言言，做伴娘很累的，你姐姐她怕你累着，所以把你换掉了，那天你不用做伴娘了……”妈妈看着我，不知道什么表情。 我怔了证，我不是伴娘？为什么我不是伴娘了，姐姐为什么要把我换掉，她是再怕我么？还是不相信我呢？ 一边心里却觉得轻松了许多。 “吃饭了啊…”看着姐姐微笑着走过来，眼里都是幸福的神色。心里却又难过起来，我竟不能陪着他走进婚礼的殿堂，站在他的身后，哪怕是看着他戴上戒指。 第二十八章 我永远都不会爱上你 今天一大早我就被一阵噪声吵醒，姐姐早早地起床了，去了婚纱店里上妆。 我在床上躺了一会，突然想到，今天的伴娘，会是谁呢？ 家里这边甚至整个莫氏企业都在为这场盛大的婚礼而忙碌。5月13号，据说今天是个黄道吉日。 我看着摊在床上的粉色小礼服，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些失落，想了想，还是把它穿在了身上，脖子上是楠为我戴上的四叶草。 婚礼是中西合璧式的，结婚仪式在西式教堂中举行，晚宴在家里。 教堂是哥特式的，明亮异常的太阳照着雪白色顶尖，耀人眼目。我站在太阳底下，望着那惨白的光线，头有些晕眩，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随着人群走进庄严肃穆的教堂。 我坐在教堂里，看着陈曦站在神父面前，身材修长而均匀，那套手工缝制的名牌礼服，更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他给人的感觉更是特别，穿休闲装时，显得洒脱不羁，换上西装时，又沉稳而内敛，自然有一种高贵的气质。单论外表和才华来说，确实算得上完美。看着那张面孔，我心里那些晦涩泛滥成灾。 吉时已到，姐姐挽着老爸的手，踏着婚礼进行曲的走进了教堂。我顿时有了一种惊艳的感觉，精致的妆容，配上名师设计的婚纱，浓密而又微卷的长发盘起，高贵不凡，宛如天仙。 姐姐挂着幸福的笑容走到陈曦旁边，才子佳人，顿时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原来，爱情真的能够让一个女人如此美丽。我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陈曦，这么优秀的女子，他为什么不愿意一心一意爱着她呢？ 圣坛上，神父手里拿着一对钻石戒指，这对精致的婚戒，陈曦和姐姐要在这里为对方戴上，今生今生，不再取下来。 那上面的小颗晶亮的物体，刺痛了我的眼，我却硬生生地把眼泪咽进略微心里，苦涩不堪。 我移开了目光，才发现楠一直朝我这边看，他身穿白色的西装，风度翩翩，虽然眼睛闪现出意思担忧，但是仍旧微笑着。他旁边的一个女生，身材修长，气质优雅，一头浓密的卷发齐腰，陆筱？几个月不见，她竟变得如此动人。 怎么会是她，我看着她和楠靠得很近很近，心里不舒服起来。为什么伴娘是她呢？她朝我望了一眼，脸上掩饰不住的意，我突然感到教堂里的空气变得压抑起来，偷偷地推出了礼堂。 我最终还是没有看到陈曦为姐姐戴上那枚戒指，那场景，自然也是不忍看下去的。 我在教堂的过道里跌跌撞撞地走着，想起那个雷电交加的晚上，陈曦抱着我跟我说不要离开他，一切都那么真实，我的心就尖锐地疼了起来，眼前变得一片模糊，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慌乱中，我摸开了一个房间的门，昏暗的，没有窗户的，找到开关，打开灯。强烈的光线刺得我睁不开眼，原来这是一个杂物室。 我关掉了灯，在昏暗的杂物室里的地板坐下来。而这个房间格外的阴冷，地板上竟是冰冰的。 我双手紧紧地抱着膝盖，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啦啦地流了下来，砸在我的手背上，滚烫滚烫的，有种灼灼的痛。而现在，仿佛只有这种冰凉而又灼痛的感觉才能让我感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存在，那潜伏在心底的落寂，星星零零地洒在思绪的最里层，让人无法触摸与透视，却始终像一层厚厚的棉布笼罩着敏感而脆弱的神经，疼，痛呼之欲出，却怎么也无法扯去。 我拼命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今天是姐姐结婚的日子，我绝对不可以哭的。 可是，我却愣是不争气，心里不断地氤氲起像雾一样的忧伤，愈渐愈浓，赤裸裸的勾勒出我不堪回忆的疼痛过往。脑海中的不安与恐惧彻底击溃了原来的那份自以为是的淡定，沿脚底侵袭而上的莫名的悸痛像毒药一样充斥着全身的血液。 内心的疼痛与内疚剧烈地撞击着我，突然听到一阵开门的声音，我本能地警觉起来，“谁？” 对方没有说话，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我走过来，却不敢确信。怎么是他，他怎么可能从礼堂里出来呢？ 没等我开口问，他便蹲下来，轻轻抱着我，“为什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哭鼻子？”他柔声道。 我惊了惊，真的是他。吸了吸鼻涕，没有做声。 他腾出一只手来把我脸上的泪水擦去，怜惜地看着我说：“其实你是很喜欢我的，是不是？” 昏暗中，他的眸子里闪现出一丝心疼，犹豫，纠结，我盯着他，竟然发现他的眼角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戏谑。 脑子里突然闪现出姐姐满是泪痕的脸，我心中一紧，猛地把他推倒在地。 “不，我不曾喜欢过你，今天开始，你便是我姐夫了，别来烦我，滚~”我向他低吼到，身体剧烈的发抖着，那颗心脏却分明已经千疮百孔。 他震惊地看着我，脸上却是我看不懂的表情，突然过来将我抱住，双唇紧紧贴上来，冰凉的温度，我拼尽全身力气想要把他推开，可他却不费吹灰之力，又准确贴紧我的双唇，我越是用力，他却搂得越紧。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任人摆弄的玩偶，心中一阵酸痛，不觉眼泪落下来。 他感觉到我脸上苦涩的泪水，呆住了，默默地把我放开。 “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他看着我，内疚地说。 那种委屈与尊严占据了我的整个心，并且以不断增长的趋势，开始泛滥，让我无法忍受刚才发生的事情，恨恨地说：“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你以为徘徊在我们姐妹间很了不起？你只要对我姐姐好就够了！别让我看不起你！我不是你的玩偶！”我转过头去，不敢让他看到我落下来的眼泪。 “是因为他吗？”他低低地问，“是因为许子安么？告诉你，你这一辈子也不会再见到他了！你不要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了！醒醒吧！” 他握住我的肩膀，用力地摇晃着，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硬生生被人撕裂开了般，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我转过身去，伸出手来，重重地打在他脸上，手心里立刻火辣辣地疼起来。 “你滚，就算没有他，我也不会喜欢上你，滚！”我声嘶力竭地朝他看到。 他怔怔地捂着被我打地发红的联，看着我，那种眼神，那么陌生，明明离我这般近，我却感觉有千里之隔。 “我会如你愿，和你姐姐一起，然后生下孩子……哼哼…”他冷笑着走出杂物室。那笑声在他离去的背影之后，回荡在空气里，让我感到全身毛骨悚然。 第二十九章 我们没有爱 我坐在杂物室的地上，只觉得全身发麻，动弹不得。 “言言……”有个沙哑的声音在叫我。 我抬起头，遇上了一张跟我长得有些相似的脸，却是惨白的，脸上精致的妆已然化开，那双大大的眼睛是呆滞的，氤氲着透明的液体。 我动了动嘴，想解释什么，可还是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只是呆呆地看着姐姐。 姐姐蹲下来，将我凌乱的头发用手指梳理着，轻轻为我擦去了面颊上的泪，触及皮肤的手指，确实冰凉冰凉的，凉得叫我不忍，叫我自责。 “言言，别太为难自己，姐姐知道你的难过，是姐姐太自私了…”两行清泪从她的脸上滑落，眉头紧紧皱着，那两道深深的纹路，我恨不得扑上去将它们她抚平。因为，我舍不得姐姐痛。 看到姐姐掉下来的眼泪，我就慌了，“别哭，姐姐，你没有错，是我不对，我不该对姐夫产生那样的情愫的，他，不值得让我们两个人变成这样的，姐姐…” “……真是姐姐错了么？可是姐姐我爱他啊，很爱很爱……”她喃喃自语到，怔怔地出神，仿佛梦境一般。 我看着心里跟那刀子捅我似的，捅了还不够，还要在里面反复翻搅着，疼，却不能一下子死去。 “姐姐，你别这样，你要好好爱自己，姐夫他会好好爱你的，他向我保证过的，真的，我没有事的，我只不过把他当成许子安罢了，你知道的，我有多喜欢许子安。”我轻轻地抽泣着，说着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话。 我极力想要掩饰着我心中的慌乱，一面又内疚地安慰姐姐。或许，我真不该对晨曦产生那样的情愫，我真的是错了。 姐姐看着我不作任何反应，只是那眼神令我倍感不安和疼痛。仿佛是坚定的，却又是绝望和无助的。 房间里安静得让人害怕，连呼吸声也变得格外清晰，刺痛着我的耳膜，一阵一阵的，收缩着，令我难受地喘不过气来。 昏暗的光线下，姐姐的身体周围好像蒙了一层灰，怎么也拂不去。我看着她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沾在白色婚纱上的灰尘，向门口走去，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转过身来，定定地看了我一眼，眼中如一潭死水，满是幽深幽深的绝望和数不清楚的执着。 我怔怔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是我错了，真的是我错了，我怎么可以去夺走姐姐的幸福呢？ 我从杂物间里走出来，想到家里热闹的场面，只感觉锥心的疼，便一个人在大街上晃荡。看着路边上的绿树竟长得格外的绿，柔柔的感觉，我又陷入了沉思。 我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让姐姐变得跟以前一样的幸福？ 我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让自己的心里好过些？不再像现在这般疼痛？ “言言，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大家都找你呢，快跟我回家去！”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哦……”我抬头望着他焦急的脸，不只该如何作答。 仔细看才发现他的额头上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眉头微微紧锁着。他是为我着急的吧？我心中想到。。 楠看我仍旧呆呆立在那里，沉默着，不知所云。二话不说就拉起我就把我往出租车里塞。 “言言，那个时候你哪去了？”楠和我并肩坐在车内，侧着身子看着我，担心地说。 我看着他的目光，心里矛盾极了？是告诉他那个时候我和晨曦在一起，那样会不会太残忍了？还是随便找个借口去欺骗他呢？我踌躇着，心中忐忑不安，不敢再看他的眼。 “言言，你不愿意讲，就别说了，我只不过担心你。”楠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我心里一阵感激，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 “楠，你是在江西实习么？” “是啊，后天还要赶回去呢，恩？怎么问起这个来了？”楠不解地问。 “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我若无其事地摇摇头。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我坐在车里看着一排排后退的树发呆，不觉已经到了自己家门口。 还没有进门，就已经听见里面热闹的声音。 我开了门进去，看见陆筱站在玄关处。她看到我和楠进来，踩着小碎步一扭一扭地向我们走过来，直接忽略掉我，挽起楠的手臂，对着她撒娇说：“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我都等不及想出去找你了！” 楠很不自然地甩掉她缠在自己身上的爪子，朝我身边靠了靠。 我有点愤怒地看了他们一眼，抓起楠的手就走向人群中去。 楠被我弄得有些尴尬，问：“伴娘不是你么？怎么变成她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气呼呼地说。 这时，姐姐挽着陈曦的手，从楼上走下来，脸上已然没有了之前的伤心，所代替的是前所未有的幸福的微笑。 看着眼前这对璧人，我挤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陈曦的目光穿过众人，定格在我身上，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聚了起来，我匆匆看了他一眼，电石火花间，我只遇见了他迷离的眼神，里面没有那种所谓的幸福，胸口便剧烈的抽痛起来。 我跑到卫生间里洗了洗脸，又整理了一下头发。下面一片喜庆，即便连门也关不住大家心里的喜悦。 “卡擦……”卫生间的门被人打开了，我一惊，看见陈曦已经站在我面前，靠的很近。 “你……你要干什么？”我心里一阵慌，后退了几步，脚后跟抵在浴缸上。 “你在内疚么？还是在纠结？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他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暗淡，“我只是想告诉你，就算我不娶你姐姐，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对不起…”他低着头迅速退出了卫生间，留下我一个人。 就算不娶姐姐，他也不会和我在一起，这是他的真心话么？原来他从没对我产生过一丝的感情，一切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或许，只是他一个人的游戏？ 我坐在浴缸上，细数着那些我对他的情愫，嘲弄自己竟是如此可笑。是聪明过了头，才会落到今天如此凄凉的地步。 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当你的感情已经变质成朦胧的爱情，而他却还停留在原地。不但停留在原地，甚至还有了自己的爱情，情何以堪！ 第三十章 我要离开 昨天累得筋疲力尽，身体乏，心更累。从厕所出来之后，整个人便像被人抽干了似的，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半夜里，我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闹新房的声音，甚是喜庆，心却揪成一团，心中反复想着那个念头。醒醒睡睡，竟是一夜没有睡好。 天微微亮的时候，我再也躺不住，头又胀又痛，便起床了，在厨房里，准备早饭。 想起来自我上了大学，就没有为家里人做过一顿饭了，今天或许是最后一次了吧？心里不由的伤感起来。 白粥，荷包蛋，水煮蛋，鱿鱼丝，肉松，一一放在桌子上，看了看时间尚早，便出了门，打算买几根油条回来。 回来开门的时候，发现大家齐齐坐在客厅里，看到我手里拎着豆浆和油条，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妈，我买了油条回来，你们在吃了啊？”我朝他们笑笑。 除了陈曦，其他人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看着我，那几张嘴大的，估计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言言，这早饭你做的？今天怎么有那么好的兴致？”老妈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我走过去，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坐下来，目光扫过姐姐，还有老爸老妈，独独忽略了晨曦。 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我说：“我有一个事情要宣布！” “什么事情，看你这么庄重的？”老爸放下筷子，皱了皱眉，问。 全家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我开始紧张起来。 “我，我打算休学，先去闯荡一下……”我明显中气不足，“因为，因为我想我很需要社会的经验，不然以后毕业了不会适应呢！” 唰唰唰~~四道犀利的目光齐刷刷地射过来，有诧异，有疑惑，有不舍，还有意味深长的目光…… 爸爸看了我几眼，并没有说什么，低下头，继续他未吃完的粥。 “那怎么行！言言，社会上可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啊！很险恶的，你一个小孩子，要吃苦头的！”老妈站起来，发出坚决的抗议。 “妈妈~我已经长大了，是该出去锻炼一下了！你答应了吧…”我有些哀求道。 “孩子啊，你书还没念完呢，怎么……” “言言，你真的想去社会上锻炼一下？”老爸打断了妈妈的话，认真的问。 我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易芯，依你看来，你妹妹该提前进入社会么？”老爸转向姐姐。 姐姐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地说：“爸爸，我也同意小妹去社会上练练，其实对于我们家来说，小妹的文凭是不重要的，大学里该学的知识已经差不多都学了，是时候让她在社会上试试手了……” 姐姐说罢，便转过来，微笑着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 “只是，这锻炼，可不能在家门口锻炼啊，要是在家门口，处处都有人帮着她，那不是白费了啊？小妹，你说是不是？” 我终于明白姐姐为什么这么爽快答应我休学了，原来她是希望我离开这个城市。我心里顿时凉了下来，虽然她的想法与我的本意不谋而合，可我并没有料到姐姐会这样的明显，想来，她是真的怕我出现在晨曦面前了。 “是啊，我想去远一点的地方，爸爸，你就答应了吧！”我点了点头，一字一顿地说。 眼睛里却胀胀的，无意间撇过坐在我对面的那个人，竟与他的目光不期而遇。他的眼里有意外，愤怒，甚至还有别样的情愫。 我只不愿当真，装作没看见。把头藏得低低的，心里却在翻滚，波涛汹涌，苦涩苦涩的难过。 “好吧，言言，你既然真的想去，我哪有不同意的，只是，你要去哪里呢？”老爸见姐姐同意了，执拗不过我，可心里还是不大放心。 “我想去北方…”既然要走，就走的远点吧，断的干脆，我心里想到。 “北方？这么远？老头子啊，这怎么行啊？”老妈在一边担心不已。 “她想去北方就让他去吧，远点也好，到不同的地方闯闯也是好的……只不过，言言，你一个人去，会照顾自己吗？”老爸问我。 “你放心啦，我洗衣做饭，什么都会，当然没问题了！”我装作自信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虚着。 北方，我一个人，可以么？ 下午，我便去了学校，办了退学手续。回寝室拿东西的时候，点点死活不让我走。 我好说歹说，告诉她，我还要过些日子再走，现在只是先把东西搬回家。她仍旧抱着我，哭得梨花带雨，我经不住这场面，与她抱了头痛哭。 萧晨见我突然离开，在边上也很是舍不得，一定要请我吃了饭再走。 结果，那顿，是泪水席。 那天晚上，点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跟我回了家，我们躺着床上，整夜地聊天。 我告诉她，我喜欢上了陈曦，所以要离开。 我告诉了她关于我和姐姐的事情。 我以为，她会怪我，怪我对楠不忠。 结果却出乎我的意料。 她并不怪我，不过淡淡地看着我，轻轻叹着气。 她说，言言，其实，第一次在楼下遇见他，我就知道，你逃不过这劫，原来真的被我说中了。但愿，你的离开是对的。 这原来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被点点一言击中。我要离开，把这里让给你们，希望可以回到以前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我们两个顶了一对熊猫眼回学校。老爸还特地派了他的司机帮我运东西。 离开学校的时候，又不免一阵生离死别似的嚎啕大哭，场面甚是悲壮，萧晨竟也在旁边偷偷抹眼泪。 我心里不禁一阵感叹，没白交这个好“哥们”。 下楼的时候，路过小河边，那个傍晚，楠在这里第一次吻我，青涩而温暖。 车子路过桂花林，我让司机大叔停了下来，一个人走在那条小路上，又想起了很多往昔。可能是最后一次来这里了吧？ 看到那个大树，突然想起来那天，我在陈曦身后紧紧地抱住他，那时的温度，到现在依旧清晰，烫灼着我的脸。 还有操场的那条路上，他背着我一路小跑。回忆那时的感觉，很安全，我竟以为他是许子安，真是可笑，不过是副相似的皮囊罢了。 还有那个食堂，我无数次和点点抢着大排吃。 再见，a大。 再见，回忆。 第三十一章 解开心结 从学校里回来，突然觉得很是疲惫，身子很沉，其实我是懒的，怕累。 开门进房间的时候，姐姐一个人默默地坐在房间里，吓了我一跳。 “姐，你怎么在这，不去上班？”我心里紧了紧，猜不透她的意图。 她依旧低着头，夕阳从窗户里射进来，穿过她细细的长发，在她脸上化开淡淡的光晕，长长的睫毛投射出的影子随着她的眨眼，忽明忽暗。 “公司里有你姐夫，言言，我有话跟你说，坐下来，我们谈谈，好么？”姐姐突然降低了声调，低低地说。 空气里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我坐到床沿上，小心翼翼地问：“姐，有什么事情，你说吧，我过几天就要去西安了……” 姐姐动了动嘴，抬起头来看着我，表情有些歉疚。 我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心慌，屁股动了动，身体往她那边挪了挪，伸出手去，握着她白皙修长的手。 “姐，怎么了？我们是姐妹呢，有什么事情就说啊，别放在心上，不管什么事情都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的呢！” 我浅浅地笑着，你是我的姐姐，一辈子都会是的。 “言言，对不起，是姐姐太自私了，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受…”姐姐轻声说，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你要休学也是为了我，可是我却这么自私，只想到自己，让你去承受这么痛苦的事情。” “现在我想通了，你竟然愿意为了我，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为什么不能相信你呢？你不要去了，就留在家里，和姐姐一起管理公司也好？好不好？”姐姐反手握紧我的手，神情凄切。 我心里一阵感慨，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很温暖，很舒服。 “姐，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真的，这或许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可是我会分的很明白，所以，你放心，我不会那样做的。” “姐……但是，我既然决定要休学了，就想去别的地方闯闯…只是出去一阵，很快就会回来的…可是，姐姐，你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别把心全都放在姐夫身上，明白么？”我扑过去，和姐姐抱在一起。 她的怀抱，和小时候一样，很温暖，很安全。 “呀，你们俩这么大人来，还抱在一起干嘛啊？下来吃饭了！”妈妈开门进来。 “我们就喜欢黏在一起！”我和姐姐异口同声得说。 房间里响起了我们姐妹两个人肆无忌惮的笑声。原来心结解开了，可以这么释怀，真轻松！ 这顿饭吃得颇为轻松，我心情大好，竟吃下来以前的两倍还要多。 饭罢，一家人坐在客厅里聊天。 “言言，你真的要去西安啊？那边都是面食，你吃不惯的！”老妈提起了这件事。 爸爸靠在沙发上，闷头看他的经济分析报，头也不抬地说：“挑食可不好，她想去必有她的理由啊！现在女儿大了，都关不住了！” 姐姐端了盆水果过来，拿牙签插了一块苹果塞进老爸嘴里。“告诉你们吧，你们不用担心了，小妹决定不去了，她就待在家这边，哪也不走！” “真的？言言，你什么时候决定的，也不告诉我啊！在家里是最好了！”老妈不禁拍手道。 我什么时候决定不去了？这个姐姐居然擅自主张……我有些无语，恩啊着不知该如何作答。 “言言，你当真不去西安了？留在家里？”陈曦突然问起，投来关切的目光。 不知怎么的，我心里顿时有些小小的生气，道：“谁说我不去了？那是姐姐说的！” 姐姐一听，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双手叉腰，说：“言言，你刚才答应我的，不能说话不算数啊！不去就不去了~”那样子，活像个包租婆。 老爸一看这阵势，终于扑哧一声笑出来了！ 我正忍不住想发笑，陈曦突然走过来，直勾勾地看着我说：“你别去了，就在家里吧，我们都不希望你走。”他特意强调了那个“我”，我心中一惊，慌忙朝姐姐看去，发现她并没有看在这边，心里重重松了一口气。 我的心跳不已，不敢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他呼出的气喷在我脸上，不痛不痒，我却感觉到了迎面而来的压迫感。 “好吧，我就留在这边好了，不去那么远的地方了……”面对横在我眼前的压力，迫于无奈，只好答应下来。 他满意地朝我勾了勾嘴角，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转身走开了。 我突然感觉自己很没用，竟然这样就妥协了。可是，我明白，我面对他，确实是无能为力。 半夜里，起床去厕所，撞见他像个鬼一样站在我门口，没有表情地看着我。 “你干嘛？”我缓过神来，问。 他朝我笑笑，“晚上要你留下，纯粹死因为我是你姐夫，所以，你不要误会，也不要自己一个人纠结…”他顿了一顿，“额，还有，你可以去睡觉了！”说完便要离去。 我稀里糊涂地听说完，越想越奇怪，“等等，你三更半夜站在我门口就是为了说这个？” 他转过身来，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点了点头。 “呃…这个你放心，你是我姐夫啊，我怎么会多想啊！”我对着他挤出了一个二愣子的笑容，心里却有些莫名的失落。 我有些凄冷地动了动嘴，对着他的背影，轻声说：只是姐夫。 第三十二章 第一份工作 有时候，生活真的很奇怪，很多东西，你已经绝望的时候，上帝又会开出一扇窗来，阳光射进来，引诱你爬出去！ 我想，我就是看到了那一线希望，然后拼命往外爬，受伤，假装不疼。 今天第一天去新的公司报道，我特地借了姐姐的一套职业装，脸上化了淡妆，那是我辛苦了三个小时的成果。 为了避免那名贵的职业套装在拥挤的公交车上挤毯子，我决定打车去。想起来，这个工作还是老爸托钟叔叔的面子找到的，但也让我心里很不爽。走后门进来的人，总是要受别人鄙视的。 十分钟后，我站在了这座h城最高的建筑物前，锦江大厦！我在惊叹人类创造力之伟大和这个城市的豪华之时，心里还微微有些紧张。不知道，待会的面试会怎样？ 在前台小姐无比甜美的笑容中，我相当优雅的走进了电梯，来到23层——亚东国际有限公司。在说明我的来意之后，我被一位类似于助理一样的美女领到了一个办公室里。 对面坐着一位中年男子，微胖，留着很罕见的中分法式，额头颇有毛主席的风范。只是他凸起的肚子，叫我不忍再往下看下去。 “请坐！”他向我示意。 我找了旁边的沙发，坐下来，才细细打量起这个办公室来！竟然比我的房间还大，左边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是室内的采光相当的好。右边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柜子，分成两半，一边是各种各样的书籍，一边则是格式酒类。看来，这个男人还个名酒收藏者。我心里暗暗思忖。 “你是来应聘的？把简历拿过来我看一下吧？”那人嘴里吐出一句话，把我从幻想中拉回来。 我急忙站立起，把手中的简历递给他。 他接过，随便翻了几页，“你是z大毕业？广告设计专业？很年轻嘛！之前没有过工作经验吧？”语气里有些不屑的样子。 我听了心里有些不爽，毕业证书还是老爸花了钱从校方那里买来的呢！但还是礼貌性地点点头。 他见我不说话，又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一脸惋惜状，说：“这年头，竞争压力是在太大，昨天还回掉了一个复旦大学的学生。按你的文凭，恐怕有些困难啊！” 我一听，心里就火了。虽然a大不是北大清华之类的名校，但也不是什么拿不出手啊！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别在这里跟我唧唧歪歪，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本小姐没空陪你在这感叹人生！”我气一上来，就什么都不顾了。 那个中年男人一怔，想来是从来没有人这么跟他说过话吧，而且还是个应聘者。他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来，我看见那一条条皱纹，深得可以夹死一只蚊子！ “你这年轻人，说话好张狂，我本来还想帮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职位，你倒好，你以为向我们这样的公司是随便一个本科毕业生可以进来的？”他愤怒极了，长满肉的脸涨得发红，胸口竟然在抖动。 我看着他的样子，有点想笑，但是一想到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就这样毁了，心里不免郁闷起来。老爸不是托了钟叔叔的么？难道是故意让我难堪？ 我越想越气，毕竟从小到大还没有受过这种窝囊气。直接拿起那桌上的简历，转身就走，顺便还打翻了他的茶杯。 “你，你……”中年男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走到门口，抓起门把，却无奈那门怎么也打不开，应该说是我不会开这门，太高档了。 “叮铃铃~”一阵电话声打断了我与门把的僵持，我撇着嘴，嫌恶地转过身去瞪那个在接电话的中年男人。 只见他对着电话点头哈腰的，脸上堆满了笑，活像一直哈巴狗。 “啊，哈！钟老板啊，你好，你说的那个人，现在到了没有？到了？哦，我叫秘书去看看，对了，她的芳名是……” 听到钟老板这两个字，我心里不自觉的留心了一下！他口里的钟老板应该不会就是钟叔叔吧？ “叫莫言是把？好的，我知道了，恩，您不用担心啊！…好，那再见！” 听到自己的名字，我的心情顿时明朗起来，之前因为气氛躬着的背挺地直直的，脸上的阴霾渐渐驱散，得意感随之而来。 “哎，那个同学，你的简历再给我看看，我刚才没有看清楚！”那语气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出人意料的温柔。 我转过身去，故意清了清喉咙，微笑着说“咳…那个，这个门要怎么开，我一个小老百姓不懂啊！” “哎，这门不急开，你先过来坐，我刚才突然想起来，你还是有些符合我们公司要求的，来……”这个男人从他的宝座上走出来，把我招了过去，态度分外亲切。 我受不住着态度的转变，只好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着他有些纠结的表情，不禁感叹，这世道，没有关系到底不行，社会真是太险恶了！ “你是莫言吧？呵呵，我是这个公司的设计部主任，我姓王。你可以叫我王叔叔的，我跟你钟叔叔是好朋友啊！”他有些殷勤地看着我。 “您的话讲完了？那我就走了，我还要去另一家应聘呢！”我故意想整整他。 “啊，不，你已经被录取了呀，刚才是我没有看清楚呢，就在我们设计部里做，不过每月工资按照普通员工给，怎么样？”他做了一个手势。 “那好吧，那就麻烦你了，王主任。” “小周，把莫言带去她的位置上，照顾一下啊！”那个王经理拿起电话，对着电话里说。 刚挂电话，之前那个领我进来的美女姐姐就进来了。 “跟我走，请！”她礼貌性地对我说。 我跟着她，走进一间大房间里，里面坐着二十多个埋头工作的人，但是丝毫不觉拥挤，依旧很宽敞。 我被带到一个靠窗的位置上，上面除了一台电脑，和一些资料夹之外，什么都没有。 “莫言，这就是你的位置，以后你就在这里工作！有不懂的问题可以问我，或者问这里的同事！”那个秘书姐姐亲亲地说，继而又抬头提高了音量，“这是今天新来的同事，以后就和我们一起奋斗了，大家要多关注一下哦！”说完，给我一个微笑，便离开了。 唰唰唰~几十道目光瞬间集中在我脸上，我一下子紧张起来，脸又开始红了，“大家好，我叫莫言，请多多关照！” 大多数人看了我一眼，便低下头去，继续刚才未完成的工作。对于我刚才好不容易憋出来的自我介绍不予置之。 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是多么的白痴，谁会在意你是谁呢？心里有些后悔，自己竟然第一天就做了这么愚蠢的行为。讪讪地坐下，打算把桌子擦一下。 突然感觉到，面前站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我猛一抬头，撞上一谭清澈的泉水，无限温柔。我有些痴痴的看着那双眼睛。 “你好，我叫方五，上个星期刚来的，很高兴认识你，我就坐在你隔壁。”他友好的伸出手来。 “你好，我叫莫言，以后请多多指教！”我报以一个微笑。 他朝我点点头，在我隔壁坐下来。 第三十三章 上班族真不好做 今天下班时，我才发现我啥都没做，以四处瞎逛，熟悉坏境和工作流程，采购办公用品而告终。 和其他上班族一样，我拼命挤上了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也顾不上姐姐的职业装了。一上去就后悔了，老爸要单独给我配一部车子，我竟然没有答应。 当我觉得自己快要被挤成纸片人的时候，无比动听的报站声音终于响了，我万分感激地下了车。 刚开门进去，老妈就跑上来，一个劲地问我新公司的情况。 “你看吧，当小职员很辛苦的，叫你直接去自己家公司帮你姐姐姐夫的，有啥不好？”老妈在我面前抱怨。 “妈！”我大叫一声，给了她一个无比怨恨的眼神。 “好啦，好啦，不说，不说就是了，看你靠自己能混出个是样来！”老妈执拗不过我，只好作罢。 其实当初老爸托赵叔叔帮我找工作的时候，我心里就有些不满。但是我只有两个选择，另一个在自家公司里做。前者显然比后者好多了，虽然我不喜欢。 姐姐下班回来的时候，给我带来了两套新买的衣服，我一看便喜欢上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姐姐新买的套装，急急忙忙跑到楼下，抓起一盒牛奶。就跑出家门。我要赶公交车！ 在公交站点等了将近等了十五分钟，那辆315公交车终于来了，停下来的时候，带起一片灰尘。我无奈的摇摇头，随着人流挤上了车。在车里，看着一车子赶着去上班的人，心里突然骄傲起来，我终于工作了，以后就可以靠自己过活了，这样的想法不禁让我信心满满。 赶到公司的时候，才发现离上班时间还有20分钟，来得早了，偌大工作室里空无一人。 我找到我的位置坐下，把从家里带来的仙人掌放在桌子上。顿时感觉到了生机，在千篇一律的浅色桌子，蓝色边框中，唯有我这里是一抹绿色的。 我正看着窗外发呆，一个低低的声音传入我耳中。 “莫言，你来得真早！”我一抬头，看见昨天那个叫方五的男生，手上拎着一盒类似于小笼一样的早饭和一袋牛奶。 “呵呵，恩。”我笑着回答道，却感觉到肚子里空空如也。 “吃早饭么？”他朝我扬了扬手里的小笼，笑容温暖无比，让我突然想到了某个人。 我看着他手里的小笼，咽了咽涌上来的口水，“不了，你吃吧！” 他坐在我隔壁，打开饭盒，吃了起来。我眼睛看着窗外，尽量不看那垂涎欲滴食物，但是那诱人的香味却刺激着我的味觉，唾液不停地分泌出来。 “吃吧，我吃不了这么多的。”他把剩下的递过来，友好的看着我。 我犹豫了一下，接过来，狼吞虎咽，全然忘记了身边还有个人正呆呆地看着我。 我抽出一张纸巾，满意地擦了擦嘴，对着已经看呆了的方五表示感谢。 不过一会的时间，部门的人陆陆续续的到齐了，刚才还悠闲空荡的工作间里一下子忙碌起来。 我打开电脑，准备看看能干点什么事情。不料，一叠厚厚的资料从天而降，落在我的桌子上。 “你叫莫言是吧？今天下班之前，把这堆资料里的数据输进电脑里，按项目分好。”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对我说，带着一副半框眼镜，表情严肃。 “哦，好。”我回答，心里却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这么多文件，我一个人一天怎么整理的完？ “莫言，过来，把我这份资料拿去打印室打印成三份！”一个细细的声音叫我。 我连忙站起来，跑到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的女生面前，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结果资料，准备小跑着去打印室。 “哎，那个莫言，记得回来的时候，给我冲一杯咖啡过来！”坐在角落里的红发美女喊我。 妈呀，这么多事情，都要我做，也不知道什么事情能做完。 我跑进打印室，放下资料，却被面前的机器给弄傻了。糟了，这个机器跟以前学校里的不一样啊，怎么弄？ 我急得团团转，方五突然走了进来，看着一脸茫然和着急我，微微一笑，说：“我帮你吧，这个是这样用的！” 原来打印机也可以这样用，我抱着三份资料，风风火火地穿梭在走廊里。 放下资料后，我又火速跑向休息室，找了一包速溶咖啡，端给那位红头发小姐。 很久没有这样神经紧绷着做事，竟然出了一身汗。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喘了几口气，终于可以干自己的事情的。 摊开那些文件的时候，我就惊呆了，上头全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天~我从小就数学不好，这回可要把我弄惨了，早知道小时候就好好学数学了。 我咬咬牙，将这堆文件一本本摊开来看。所幸的是，下面的一些是一些项目的规划。不过，这个也够我忙个大半夜了。 心，眼，，脑，手，同时工作，自从上了大学我还没这么拼命过。我整个人完全投入在自己的工作中，全然不顾周围的动静。直到感觉自己腰酸，脖子痛，才停了停手头的工作，却发现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人呢？我纳闷着，看了下手机，才发现一是中午吃饭时间。我的肚子也发出抗议，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响起一阵不和谐的声音，“咕噜噜……” 我欲起身，打算去吃午饭。看见桌上堆满的文件，只完成了三分之一，又坐了下去。走到休息室里去倒了杯热水，埋头继续工作。 “不吃午饭，没办法集中精力工作哦~”头顶上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我看到一份快餐饭放在我的桌子上。 我抬起头来，有些感激地看着他。 “谢谢，谢谢你帮我这么多。” “不客气，大家都是新人，我刚来的那几天也是这样的，挺过去就好了！”他鼓励我，“快吃饭吧，吃饭加倍努力！”他朝我做了一个fighting的手势，出去了。 我打开盖子，里面是热腾腾的白米饭，两块大排和一些蔬菜，扑鼻而来的香味，让我心里涌起一阵暖意。 下午，我的手以竞走的速度在键盘上飞走，眼睛里全都是乱七八糟的数据。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个搞定，然后打车回家！ “莫言，莫言~”一阵洪亮的声音打破了我心里渺小的念头。 我走过去，幽怨地看着副主任。 “莫言，办公室的中性笔和打印纸没有了，还有…哦，这个是要买的清单！你快去文具店买！快点啊，有急用，记得开发票！”主任语气强硬，不由我推脱。 我欲哭无泪，心里痛苦却不得发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如果这个时候，你站在市区中山路东段路上，你肯定会看到一个穿着得体的职业装，顶着一头凌乱的长发，面部表情扭曲，抱着一大堆办公用品在马路上狂奔。 当我把一大堆东西买回办公室的时候，已经累得直不起身来。 我重重地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还来不急抱怨，便又火速投入到那叠文件中去。 没有想到时间过得竟如此之快，我坐下没过多久，就到了下班时间，那些个人一个个全都拍拍屁股走人。我仍旧埋头苦干，对于周围的雀跃声不予理会。 一连串的数据看得我眼花缭乱，手指敲键盘敲得发软，屁股坐得发疼，我终于完成了这项浩大的工程！如释重负，我准备去找个小饭店犒劳一下自己。却发现天已经黑了，窗外街头的路灯纷纷亮了起来。照得这漆黑的夜如同白昼。 我重重呼了口气，摸摸已经饿得没有感觉的肚子，拿出手机来，竟已经9点多了，手机上有5个未接和几条短信，是家里的，收拾一下，走进了夜幕。 第三十四章 接到一个大项目 正式上班已经一个星期了，没有一天不是几乎爬着回家的。但我依旧坚持着，没有幸苦，哪来后福呢？就在这样非人类的工作下，我在短短几天内奇迹般瘦了4公斤。 今天早上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准备接受一如之前的强大工作，甚至打杂跑腿。 副主任却突然跑到我面前，微笑着对我说了两个字，“恭喜！通过测试！” 我杵在原地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那张古板的脸上，迸发出无比灿烂的笑容。那个红色头发的女生，也就是周丽丽，扭着她的水蛇腰跑过来，给了我一个无比亲切的拥抱。然后整个办公室就沸腾了起来，大家纷纷向我这边涌过来，脸上的兴奋和喜悦取代了之前的冷漠。 我傻愣愣地在这一群人中，被推来推去，接受着他们的问候，但还是没有明白过来。 直到方五神秘地告诉我，我才知道，这是这个部门的惯例。新的员工进来必须接受这高强度的工作，为期是一个星期。真正过了，才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 我的脑子顿时恍然大悟，心里一阵激动，我以后不用干这么多的活了！ 原来，恢复正常后的工作是如此的快乐。上午整理了一下资料，看了一些公司内部的流程，以及这个月，我们部门要筹划的项目，便到了吃饭时间。 “方五，走，我请你吃饭去！”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说：“作为你一个星期来帮助我的回报！” 他心里一乐，又露出那个招牌式的笑容。 在六楼的公司餐厅里，整个部门的人聚在一块，边吃边聊，很是融洽。 下午两点的时候，那个漂亮的助理姐姐走进工作室，把我们叫到会议室开会。 那个中年男人，也就是王主任，坐在会议室里讲了一大通类似于努力工作，积极创作之后，终于切入正题。 “咳……今天有个重要的事情要跟大家说一下，我们公司新接了个项目，是帮国际上著名企业润新旗下丝柔沐浴露的新产品拍个广告。”王主任顿了一顿，说：“这个项目很重要，如果成功了，我们公司以后和他们合作的机会就会不断了。” 下面顿时炸开了锅，乌拉乌拉地讨论起来，每个人都很兴奋地想接到这个项目。 “莫言，这个项目若是做成功了，那自己也就出名了！我们争取一下，把它接下来吧！”方五对我说，眼里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兴奋。 “啊？我们？我们可以么？我没有经验啊！”我听到方五的话，有些吃惊，毕竟，我们在这一行，是新人。 王主任清了清嗓子，说：“安静一下，这个项目要求有耳目一新的感觉，跟我们平常做的项目不一样！我考虑了一下，决定交给莫言做和方五做，给新人一个机会！” 消息刚刚宣布，下面的人就开始议论起来，大多是对主任这个决定的不满。 “主任，莫言和方五他们刚进公司，没有什么经验，这么大的项目交给他们，会不会太轻率了点？”副主任站出来说。 主任皱了皱眉，目光射下来，“谁说这个决定轻率了？莫言和方五虽然是新人，但是新人有新的思想和创作灵感，刚刚出社会的年轻人，最适合做这个产品的设计了。”语气强硬，态度严谨，“你还不知道吧？莫言和方五曾分别获得过国际大学生设计大赛04、05届的冠军和亚军。所以说，我是很相信他们的实力的，你们也要好好辅助他们！” 说罢，转过头来，用赞许的目光望着我和方五，“莫言，怎么样？有信心做好这次项目么？” “恩，主任，我们一定会努力的，不让你失望！”方五自信满满地说。 我心里一阵发毛，一点信心都没有，你倒好，先斩后奏，替我揽下了这么个担子。我心里暗暗地埋怨那个王主任。 “莫言，你怎么了？”方五见我一脸郁闷，嘴里还念念有词的样子。 “哦，没，没什么呀，我是在想，那个项目，我们能做好么？我和你都没有经验啊！”我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他又甩出那个招牌式的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莫言啊，要相信自己啊，我们曾经可是世界第一呢！把大学里活国际金奖的信心拿出来！现在是双剑合璧，肯定没问题的！”那语气，活像一个大哥哥！ “不过，话说回来，你就是那个蝉联两届冠军的人？当时我还在想到底是谁呢！原来就是你，真是没想到！现在，我们两个凑在一起，做这个项目，谁能把我们打到呢？”他低低地声音分外坚定，“要相信自己，莫言，给自己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我们一定给可以的！” 他这种鼓励人的方法还真有效，我那原本有些萎缩的自信心逐渐膨胀起来，两团小小的奋斗之火在我眼中燃烧起来！ “恩，加油，fighting！” “啊，副主任，你来了！”我瞥见副主任站在方五后面，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哼，这是这个项目的企划书，广告方案及要求，你们两个研究一下，好好把这个项目完成，搞砸了你们就准备收拾铺盖走人吧！”副主任那张刻板的脸因为过分激动的情绪，挤出一条条皱纹。眼睛里仍然是刚才开会时的不信任。 “是，副主任，我们一定努力的！”我连忙答道。 嘘……看到副主任走了，我重重松了一口气。他既然这么看不起我，我就偏要做出一番事业给他看，我心里的好胜心又升老了起。 我朝方五做了个加油的手势，两个人趴在桌子上研究起方案来 第三十五章 初显身手 为了那个丝柔沐浴露的广告方案，我和方五两个人几乎天天加班，不忙到晚上9点更是不罢休。 今天是难得的双休日，我终于等到了可以休息一下的时候，早晨睡到自然醒，待到吃中饭的时候，下了楼。 一阵阵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看着桌上的美味，我嘴里的唾液不断地分泌出来。说实话，自从接了那个广告后，我便没有一天是好好吃饭的。 看着老妈还在厨房里忙活，我是在忍不住了。红烧鸡翅，我忍不住偷偷抓了一个，放进嘴里，真是太美味了！ “言言，吃什么呢？你饿坏了？”而后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听着像是陈曦的。 我一惊，忙转身过去，嘴里还在咀嚼着未完成的鸡翅膀，定定地看着他。 “你偷吃东西？还没开饭呢，等不及了？哈哈~~”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不知为何，我心里突地一下，忙给了他一个白眼，躺倒沙发上去。 “开饭了！“老妈一声喊下，我便冲上座位。 “哎，言言，听你妈妈说，你上班一来老是三更半夜回来，都干了些什么呢？“老爸金口一开。其他人便停下来，向我看齐。 “呃……爸，你别听妈妈瞎说，我晚上不过是加班，因为最近新接了个广告，对公司很重要，所以回来晚了点。”我连忙老实交代。 “小妹，你才进去一个星期就接了个广告，不错啊，看来老板很看重你啊，你要好好干啊！”姐姐有些欣赏地说。 陈曦向我抛来一个出乎意料的眼神。 我立刻作谦虚状，甜甜地笑着。 “对了，姐姐，你在自己家公司做的怎么样？” “恩，还行，你姐夫比我厉害！”姐姐看了一眼陈曦说。 “哦？怎么说？”她的话吊起了我的兴趣。 老爸放下手中的筷子，赞许地看着陈曦说：“前些阵子，公司里遇到了一个麻烦，多亏了你姐夫啊，不但成功把这个麻烦解决了，还提出跟你赵叔叔的公司合作，联手推出一个新产品，现在公司又投入到正常运营当中了！” 老爸难得夸一个人，想必是陈曦真的做得很出色吧，我不禁心里暗暗佩服，当初让他做我姐夫的确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好了，好了，吃饭。饭桌上不谈工作上的事情……”老妈见我们完全忽略她，忍不住嚷道。 吃过饭，我正准备回房间再补上一觉，却听见手机铃声响起来，一看竟是副主任打来的。他要我现在马上赶到公司里去，把那份广告的设计方案及设计图做好，广告要提前拍摄。我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立刻换了副状态，激情满满地脚上方五，去了公司。 周末的公司里安静的很，我和方五埋头于设计图中，不断地做最后的修改。两个人经过反复讨论和研究，意见终于达成一致，这份凝聚了我们两个人一个星期的智慧和汗水的设计方案横空出世。 这天晚上竟是一夜没有睡着，一面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一面又是紧张，万一不通过怎么办？那不是白白幸苦了一个星期？ 第二天，我化了个淡妆，可还是掩盖不了脸上浓重的黑眼圈，与方五一起上了这个大厦的25层，公司的会议室。 推门而入，里面庄重的气氛着实让我紧张了起来。公司的总经理坐在朝南的位置上，优雅而不失魄力，我坐在长桌的右排，旁边分别是王主任和方五。其余的人，我均没有见过。对面的位置还空着，应该是给润新集团的人的吧。 主任简单地向那个坐在上位的总经理介绍了一下我和方五，他只是微微点头。会议室里安静极了，气氛明显变得紧张起来，我真真切切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我偷偷扯了扯方五的衣袖。他紧紧地握了握我微微出汗的手，给我一个自信的眼神，让我稍稍冷静了不少。 “嘎~”的一声，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三个人，西装革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斯斯文文的，一见到总经理便笑了起来，那笑里有些惊讶，像是见到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老魏，真的是你啊！”果然不出我料，两个人才见面就亲昵地拥抱在一起。 “是啊，我们有五六年没见了吧，想不到你当上这总经理的职位了！”对方脸上甚是喜悦。 “来来，先坐下来，把今天的事情谈完了，我们好好叙叙！” 一下子，我对面做了三个男人。出个之前的那个，其余两个都是一副非常严肃的表情。 秘书把一份设计方案和图稿发在桌上，每人一份。 “好吧，那现在就开始吧！”总经理朝我们这边示意。 我心里一紧，只得硬着头皮站起来，走到前面，一边演示起幻灯片，一边嘴里解释起来。经过十多分钟的展示，我又重新回到座位上，刚才一直发抖的腿还来不及停歇，便有陷入了一场新的心理较量中。 对面的代表在翻阅那份方案，会议室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紧张得不敢抬头，只是死死地扯着方五的袖子，等待着“审判”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样的气氛逼疯了。方五一个劲地在我耳边安慰我：你做得很棒，完美无缺。可我完全听不进去，眼睛开始死死地盯着对面那个低头看文件的男人。 对面的男人眼睛在文件上一边地掠过，时而又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在心里为自己捏了无数把冷汗。他的嘴角终于浮现出效益，眉毛稍稍挑了挑，一拍桌子，“很好，这个广告非常有创意，要的就只这种感觉！”他站起来，脸上眉飞色舞。 我那颗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忽觉得全身酥软，忍不住盯着手中的方案傻笑。 “莫言，想什么呢？”方五用手拱了拱我。 我从幻想中回过神来，看见那个润新集团的代表在我面前微笑着看着我，手伸出来停在半空中。我连忙伸出手与他握了。 “年轻人，你的想法很不错，继续努力！”那人欣赏地看着我。 我心里一阵高兴，忙连连点头。 这个广告算是拿下了，主任心情异常好，嚷嚷着带着我们几个人去吃饭庆祝。 第三十六章 又见陆筱 近来天气越来越热，挤在公交车里，尽管开了空调，可头上还是渗出汗了，待到公司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差不多半湿了。 我闻了闻身上，并没有什么汗味，一头扎进电梯里。 自从成功完成那个广告项目后，部门里的人明显对我比之前热情多了，遇到一些有关设计方面的问题也会来参考我的意见。我心里虽有些得意，但还是做出一副谦虚的模样。 我刚踏进办公室的门，就听见大家都在小声议论着什么事情。放下东西忙凑了脑袋过去。 “全姐，你们在说些什么啊？也将给我听听！”我拉起旁边有些发胖的全姐问。 “嘘~轻点，听人说，公司今天要新来一个总经理助理，年纪轻轻的和你差不多，据说还是个大美女！”全姐靠近我，朝门口看了一眼，继续说：“据说还是靠关系进来的，说是和上头有什么关系，哎，我也不清楚！” “哎~我要是也这么好运就好了，现在也就不用坐在这里苦干了！每月还拿这么点薪水！”周丽丽插嘴进来，一脸羡慕。 总经理助理？不就是个人么，干嘛这么大反应啊？我心里有些奇怪，拱了拱坐着的方五。 “哎，方五，你知不知道，那个新来的总经理助理？怎么大家这么大惊小怪的…” 方五抬头看了我一眼，我我竟发现他眼里泛桃花，与平日里大有不同，挑了挑眉说道：“这个助理我见过，真是清新脱俗，太美了！说实话，我们公司还真没见过这么标致的人呢！据说还是公司一个懂事的千金。” 我一听，大约猜中了他的心思，浅浅一笑，说道：“怎么？你认识？难不成你对他有意思？” “没，我怎么可能认识她啊！我是今天坐电梯的时候正好遇见了……”他连忙解释到，面部表情却还回味其中。 我心里不禁发笑起来，不过是个美女总经理助理。不过话说回来，这样一个美貌的女子确实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关注，何况还有这么显赫的家世。 我坐到自己办公桌前，看见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桌上光滑的物体有些反光，但却是一片温暖的样子。我把仙人球往窗口挪了挪，它应该也是喜欢阳光的吧。 看着阳光洒在仙人球上，在它背面形成斑斑驳驳的阴影，我突然想起楠了。很久没有见过他了，虽然他每天都会发短信给我，可是每次我都是发着发着睡着了。他也打电话给我，每次我都太忙，没有接到。的确，前几个星期太忙了。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楠，你还在实习么？什么时候回来？”我禁不住想念，传了条简讯过去。 不一会儿，桌子上震动声响起来。 “我三天之后就回来了，你工作别太累了，我心疼……” 三天后就能见到他了呢，我心里有些期待。 午间休息的时候，我去了楼下的咖啡厅，独自小坐了会，一想自己的现状，心里虽然有些酸涩，但还是暖暖的，工作上似乎比自己想象地顺利，与陈曦的相处也没有原先预想的困难，还有楠，也要回来了。事情似乎变得明朗起来了，柳暗花明又一村，说得极是。 看了看手机，已经接近下午上班的时间，我便从咖啡厅里走出来。外面微微有些热，今天的空气似乎比平常来得压抑，仿佛将要来一场暴雨似的，可是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层，满眼是瓦蓝瓦蓝的颜色。 下午的电梯里很空，不像平日里的拥挤，我舒舒服服地靠在电梯里周，感受着即刻的冰凉。 办公室里异常安静，大家都埋头于各自的工作中，连平常出来倒水喝的人都没有，我有些奇怪，拿笔捅了捅隔壁的方五。 “哎，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大家都这么认真。”我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方五台了抬头，一脸神秘地说：“轻点，刚才主任说，总经理助理要来咱部门巡视！” 呃……原来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怪不得大家都这么安静，我心里有些底了，也学作大家的样子，装作很认真与手头的工作，其实我的好奇心已经被引出来了，急于想看到那个传说中的美女助理。我的整个神经已经紧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时关注着门口的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被工作室里的气氛压抑地难受，怎么还不来？？ “嗒嗒嗒~”走廊里传来高跟鞋的声音，她来了！我揉了揉太阳穴，准备观察大家的反应。 “助理，您来了啊，大家都在工作……来，这边坐。”安静的工作室里突然想起副主任的声音。 拍马屁！我心里暗骂一声。 “哦，大家都这么努力工作啊，也要注意休息！”一个好听而年轻的女声，钻进我的耳里。 咦~这个声音怎么有点耳熟，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但是又想不起来。 我疑惑地转过头去，看到了一头浓密的长卷发，修长的身材，雪白的肌肤，长长的睫毛下面，一对大眼睛扫着工作室里的人。 怎么是她？我心里一惊，却不想与她投来的目光相遇，忙收回视线，转身爬在办公桌上，心里却隐隐约约担心起来。 别过来，别过来，我可不想看见你，我心里暗暗祈祷。可是无奈，我已经看到了一双紫色的高跟鞋，站在我的桌前。 “莫言，你果真在这里？呵呵，找你可不容易呢！”对方微笑着说，可是语气明显冷冷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脑子一转，豁出去了。 “是啊，我也才刚来不久，你好，总经理助理！”我故意加重了“总经理助理”这几个字的语气，心里在和她较劲。 她眉心一皱，又浅笑开来，“是啊，我也刚进公司，以后还要和你讨教工作经验呢！到时候可别躲着不见我哦！” 办公室里的人都诧异地望过来，我们之间的对话似乎有提起了他们的兴趣。此刻，他们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我们，颇几分有看好戏之意。 我心里暗暗叫苦，若继续和这个女人耗下去，对我没半点好处。 “哦，这怎么敢呢，我有什么工作做得不好的，还要请助理多多指正呢！”我脸上堆满笑意，做出衣服虚心状。 她见我这样回答，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和我说了声，好好工作就走了。走时还分外趾高气昂，抬头挺胸，穿着高跟鞋一扭一扭的。 女人真是不好惹，但愿她别再来找我麻烦。 我朝她的背影撇了撇嘴，低下头来继续工作。 “莫言，你跟她认识？”方五凑过来，问。 这个方五最近怎么变得这么八卦起来，对她的事情如此关心，莫不是喜欢上人家了吧？ “恩，她是我一个学校的学姐，偶然和她认识，也不太熟……”我轻声说，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太多我跟她的事情。 下班的时候，我心里仍有余悸。为了避免再次遇到她，我故意等到人都揍得差不多的时候才起身离开。 我在电梯口等了将近五分钟，终于看到那上面的数字变成了23。 开了门，我一头扎进电梯里，那双紫色的高跟鞋又出现在我眼前。难道我出现幻觉了？我使劲摇了摇头，终于证明了这不是幻觉。 “莫言，又见面了！”陆筱看着我。 我抬起头来，眼光在她两肩飘来游去，“是，是啊！” “怎么，见我很紧张？怎么都不敢直视我哦~我们好歹还喜欢过同一个男人呢！”她旧事重提，语气里充满了挑衅。 我心里一阵郁闷，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说：“没有啊，只是上了一天班，眼睛有些累！” 这个时候，电梯门开了，我急忙从里面走出来，再和她待在一起，真不知道她还会说些出来、 “哎，等等，怎么就你一人，夏楠呢？”她追上来。 “他在实习，不过快回来了！”为了打发她，我急忙出口道。 她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笑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钻进轿车内。 第三十七章 夏楠的回来 回想起刚才陆筱表情的变化，我立刻后悔起来，她本来就喜欢楠，我居然把楠的消息告诉了她！不知道她到底想干嘛。 不过自从上次她当伴娘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原以为她也在实习，竟没有料到今天在公司里狭路相逢，而且越来越迷人。好在她也不是我的直属上司，我心里也没有怎么担心。 刚刚有一班公交车，我没有赶上，在车站等了会，迟迟不见下一辆的踪影，便没了耐心，一个人在马路上走着。 五月底的h城，微微有些热，尤其是在晒了一天的马路上，我仿佛可以感觉到它灼人的表面。 现在这个季节，正是凤凰花盛开的时候，若是在厦门，想必能看到满城的凤凰花吧？风轻轻吹起，也会带来它独有的香味，隐隐约约地飘散在空气里。 当风轻轻吹起，我会沉默， 倾听鲜花飞舞散落这世界。 曾经看到过这句子，第一眼便喜欢上了。闭上眼睛，用心倾听鲜花飞舞散落这世界的声音，这是何等的美妙。 还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和点点在爬满蔷薇的围墙下面，细细地嗅着这芬芳，竟觉得它也有一种不可雕琢的美，华丽却很低调，顷刻间便开了一地，只差有人来欣赏。 心里一阵难过，很久没有见点点，不知道她在学校可好？或许，这刻，那个曾细嗅蔷薇的女生也在重复着去年的故事。 走到家里的时候，夜已渐浓。 推开门进去，客厅里又只有老爸老妈两个人，一问才知道，老爸已经把公司的事情都交给姐姐和陈曦了，由于刚接手公司的缘故，他们每天都要忙到很晚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老爸把公司交给陈曦管理之后，我心里总是很不安，常常半夜醒来，睡不着，然后睁着眼睛到天亮。 这天早上，我特地请了假，去车站接楠。 清晨的车站，几乎没有什么人，除了前一夜留下来的乘客。 7点，班车准时进站，我连忙跑到前面去，眼睛盯着出口处。 人群中，我看见一个瘦长的男生，两只手里拎着行李袋，头发有些长了，人也黑了很多，但是衬得牙齿更白了。 我一路小跑过去，他看见我过来，微笑着看着我，甚是温柔，依旧是那两个让我嫉妒的酒窝。 “言言，怎么这么早了接我？”他的目光宠溺的扫过我的脸颊，带着些许心疼的语气说：“你瘦了，工作很辛苦吧？” 我接过他手里的旅行袋，抬头看他，他真是瘦了很多。 “还好，不觉得累，你倒是瘦了很多，回家要多补补了！”我心里有些担心，我挽过他的手，突然觉得这一切那么自然，那么亲切。隔着阳光的缝隙，我闻到他身上香皂的味道，心里顿时变得满满的。 我们站在公交车的站牌下，打算打车回去的时候，看见一两很熟悉的汽车开过来。 车窗玻璃摇下来，露出了那张同样有着两个酒窝和长长睫毛的男人，只不过这个人，穿着西装。 “上车吧，天气有些热开来了！”车里的男人对我们说。 “姐夫，你怎么在这里？”我有些惊讶，身体依旧站在站台上。 他没有再看我，只是眼睛看着前方，淡淡地说：“快上来吧，夏楠拿着这么多东西也不轻松！” 我想了想，开了车门坐进了后座，楠把行李放在后备箱里，坐到我身边来。 我们三个人都没有讲话，车里安静极了，我有些不大自然，心里有点乱，眼睛望着车窗外面，看着沿路的建筑物一排排的往后退。 楠突然握住我的手，我转过去看他，他有些羞涩地笑着，眼睛却盯着自己的膝盖。 莫名的，我看了看坐在驾驶座上的陈曦，从瞥见后视镜里他竟然皱了皱眉，眼中闪过意思波澜。我心里突然一紧，像是什么东西没有了。 他打开了音乐，车里响起一首歌来。 这旋律，我曾经反反复复地单曲循环，这歌词，我曾经倒背如流，这首《红玫瑰》，我已经很久没有听了。再次听见，却让我的脊背僵硬起来，有什么东西排山倒海的散开来。 “你怎么会有这首歌？”我轻声问。 后视镜里，他的嘴角一动，又轻轻地抿紧了。 “告诉我，你怎么知道这首歌呢？”我打破了平静。 他伸出手去，关掉音乐，若无其事地说：“这首歌我为什么不能知道？我很久之前就知道了，难道也要告诉你？”他的话语明显是针对我的，语气冷冷的。 我心里一怔，一阵难过，看着楠有些奇怪地看着我，轻轻叹了口气，不再答话。 车里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幸好，楠家就在附近，不一会儿就到了。 下了车，我帮楠拿着行李拿进屋里，关门的时候，发现他坐在车里抽烟，怔怔得望着我，眼神迷离。 他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空气里有些忧伤的物质弥漫开来。 “言言，你过来。”楠轻声唤我过去。 我走到他房内，看见床上摊满了东西。细细一看，竟都是女生的东西。衣服，发卡，耳环，项链，浅口鞋…… 楠拿起意见紫色的连衣裙，在我身上比了比，露出赞许的目光，“我就说，这件裙子你穿一定好看，紫色特别适合你！” “还有这个发卡，是蝴蝶结的，我看到喜欢，就买了，来，我帮你别上。”他轻轻把我拉过去。 “这些，这些都是买给我的？”我有些不敢相信。 楠咧着嘴傻傻地笑，抓了抓头发，说：”我一看见这些女生的东西，就想着你带一定好看，所以就买回来了，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天，这么多东西，这个傻瓜他到底在那边干嘛呢，把自己弄的这么瘦，却给我买了这么多东西。 我心里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眼睛酸酸得难受，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他一看，还以为自己做错什么事情了，忙把我拥进怀里，小心翼翼地说：“言言，你不喜欢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以后不买这些了。” “不，喜欢，只是……傻瓜，你真是傻瓜……”我忙解释，却说不清楚话来。 第三十八章 那场暴雨引发的事件 中午的时候，我从楠家里走出来，赶着回单位。公路两边的梧桐树上，叶子在枝头使劲摇曳着，起风了，带来一阵阵凉意。 我忽觉有些奇怪，抬头远望，只见不远处的天空里，云群乌压压的一片，浓重得如磨一般，化不开来，慢慢向这边移动。要下雨了，便加快了脚步，想趁雨落下来之前到达公司。 眼看着乌云即将飘到我头顶上来，停下来打了几次车，却不见一辆停下来的。我心里一急，健步如飞。 “哗~”顷刻间，暴雨如注，噼噼啪啪砸在我身上，真疼，我身体猛地一抖。我在马路上狼狈地跑起来，可是雨太大了，竟然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见前面的物体。但是我知道，此刻，大街上肯定只有我一个人在大雨中狂奔。 很快，我感觉身上的衣服差不多湿透了，内心开始悲凉无比。突然，我旁边闪出一个身影，不说二话，将我塞进一辆车里。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耳边传来那首熟悉的歌曲。我从刚才的惊魂未定中缓过神来，看见身边那张熟悉的脸，有些呆住了。 “没带伞还在大街上乱逛，你还真不怕死~”他看着挡风玻璃上不断砸落下来的雨说。 我的头发湿漉漉地打在头上还有脸上，雨水顺着我的脸颊不断滴下来。一滴，两滴，三滴，落在座位的边缘。我呆呆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冷么？把脸上的水擦擦吧！“他拿出一整盒纸巾递给我，又打开了车里的暖气。 “恩……”我接过纸巾，扯出一把，胡乱地擦起来。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心中有些疑惑。 他紧紧地盯着我，起先并未回答，只是目光从我脸上往下移动，最后停留在我的上半身，一动不动。 我顺着他的目光王自己身上一看，才发现自己的白衬衫已经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身体的曲线显露出来。我心中一紧，脸迅速红了起来，忙挪了挪身子。 他眼神马上从我身上收了回来，有些尴尬地低着头，低低地说：“其实，我一直没有离开……”声音很轻很轻。 “什么？”我心里一坠，有些不敢相信，“为…为什么……”我欲言又止。 我们不再说话，车里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我伸手关掉了音乐，他朝我看了一眼，眼中微微掀起一丝波澜。 我重重吸了一口气，看见外面的雨小了很多，便把车的玻璃窗摇下了一半，眼前出现了我在大雨中看见的最后建筑物。 还在原地？原来，刚才车子竟没有开动。我心里暗暗叹息。 “可以开了，我上班要迟到了！”见他呆呆地看着前方，并没有要启动的样子，我小声催促道。 他回了回神，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发动了引擎。 “你把窗子关上，先回家换套衣服！”他的语气强硬，不容我否决。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着急起来，急急说道：“来不及了，我还算是新人，不能迟到的！”声音有些大，透露着些许倔强。 “不行，这样你会生病的！听我的话，回家！”不由分说地，他关上了车窗玻璃。 车子在马路上飞速行驶着，我心里捏了一把汗，还好现在刚下过雨，这路上也没什么人。 车外面的雨又大了起来，噼里啪啦地砸在车玻璃上，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我看着身边的陈曦，正专注地开着车，那俊美的侧脸，心里泛起一阵阵苦涩，但是这其中，似乎夹杂着一丝丝暖意。 不一会，车停在了家门口。“在车上等着！”他抛下一句话，冲进雨里。 我正欲下车，看见他撑着把伞从门里出来，走到我面前，打开车门，把我迎了出去。我在伞下，没有淋到一点雨。 我爬上楼梯，匆匆望了一眼楼下，他正在收伞，衣服已经湿了大半，湿答答地贴在后背上，心里一阵感动。 换了衣服下来，发现他还在楼下，只是换了一件紫色的paolo衫。随意地斜躺在沙发上，见我下来，忙站了起来。 “我送你去吧！”他说。 我的理智占了上风冷冷地说：“你怎么还不去公司？老爸把整个公司都交给你了，你在这里干嘛？” 他听见我的话，表情一下子愕然，很快又恢复了平日的神态，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外面还在下大雨，你一个人没办法去公司的，我送你，走吧！” 我怔了怔，不好拒绝，便上了他的车。只是一路上未在讲话，两个人之间的磁场有些可怕。 这样的气氛持续了二十分钟左右，我下了车，心里便立刻轻松了许多。 看着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我心里有些担心，第一次迟到了，但愿不要被主任抓到。 电梯里电梯里甚至整个走廊里都静悄悄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陆筱的那张脸来，画着精致的妆容，肤若凝脂，粉黛峨眉。嘴里嫌恶得咽了一口口水，心里对她厌恶之情愈加深了起来。 想曹操，曹操就到。我真是三生不幸，刚出电梯就差点撞上了一个女人。抬头一看，竟然是陆筱。 “助理好！”我装作非常恭敬得跟她打了招呼，一颗心却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哟！是莫言啊，你走得这么匆忙，小心点~”她故意放大了声音，有些嘲笑的意味。 “恩，是……”我有些窝囊得点点头，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我看你这样子是来上班的吧！不过，你这是上晚班呢？”她盯着我，脸上闪现出得意的神色。 我正在想要怎么应付她这故意的刁难。她又开口了：“莫言啊，上班老是迟到可不行啊~这个你们主任可是有责任的啊~恩，已经很晚了，你快去工作吧！我们回头见哈~“ 她冷笑笑，转身一扭一扭地离开了，却笑得我心头发麻，那高跟鞋的声音在我耳里也变得格外刺耳。 我偷偷溜进办公室，看见大家都在忙格子的事情，没有人注意到我，心里重重地舒了一口气，还好主任没有发现！但是心里始终莫名地保持着紧张状态。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堆在桌上的资料，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又要加班了。埋头一阵苦干起来。 坐了很久，抬起头来的时候突然发现我的仙人球不见了，四处寻找之后，人不见踪影。忙拉了拉隔壁方五的衣袖问道：“你有没有见过我的仙人球啊？它不见了！” 方五抬起头来看了看我，眼里却残留一丝兴奋，压低声音说：“差点忘了，中午的时候，总经理主任来过了，她看见你桌上的仙人球，说养得挺好，就拿走了，她还让我跟你说借她用几天！” 什么？又是她，竟然把的仙人球也拿走了，她到底想怎么样？我心里恨恨地说，一阵怒火燃烧到心头。 “莫言！你进我办公室来一趟！”办公室里传来副主任冷冰冰的声音。 我心里一紧，完了，肯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战战兢兢地走进副主任的办公室。 赫然看见我面前坐着一尊雕像！不错，正是那个陆筱总经理助理。 真是个小人，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我！我心里咒骂着，板着脸走到他们面前。 第三十九章 两个女人之间的较量 我站在副主任面前，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办公桌上的烟灰缸，故意不去看陆筱。哪管她是什么总经理助理。 副主任看到我这样黑着脸对着他，完全忽视旁边坐着的陆筱，有些尴尬的咳了咳，暗示我。 我愣是杵在办公室的正中央，不理会他善意的暗示。 “咳咳咳……咳咳咳…。。”副主任见我没有任何动静，继续用他的苦肉计来感化我那颗执迷不悟的心。 我抬头看到他咳得面红耳赤，鬓角处的白发隐约可见，突然想到他平时待我也不薄，心中有些不忍，但又不甘心向陆筱低头。 突然心生一念，快步走上前去，扶住副主任，说：“主任，你怎么了？今天看你脸色不对啊，是不是生病了啊？”我故意放大了声音，说给陆筱听。 副主任一脸诧异地望着我，拼命向我挤眉弄眼，我愣是假装没有看到，打算彻底装个一无所知。 不料，一个冷冷地声音传来，打破了我最后的希望； “呦~你们这是演戏给我看呢，当我是空气是吧？既然不欢迎我，那我就走吧！” 这么尖锐的话一出口，便把副主任震住了，连忙甩开我，跑上前去，赔笑道：“怎么会呢？您这么重要一个人坐在这里，刚才是莫言不懂礼貌，冒犯您了，您别生气，来，请坐！”语气里讨好的成分显而易见。 “莫言，过来，快跟陆助理道歉！”副主任看着我，语气虽然严厉，可是眼里透露着央求信息。 我心里一阵窝火，冷冷地朝他们看了一眼，铁青着一张脸，慢吞吞地走到她面前，眼睛盯着她暗红色的鞋尖，咬着嘴唇沉默不语。 外面出来下起雨来，瞬间落得极大，噼噼啪啪地砸在落地窗上。世界变得模糊起来，此刻的办公室里，却安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那砸落在玻璃上的雨声，也显得异常突兀。 我心里突然觉得委屈极了，难过得想哭，却拼命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就这样僵持了很久，我沉默不语，但是感觉到陆筱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莫言，你怎么回事？”副主任被压抑的气氛折磨得受不了，加重了语气，“你中午上班迟到，现在还顶撞上司，你是不想要这份工作了吗？” 这句话犹如重锤一般，砸在我的头顶上，叫我看清了现在的形式。我咬了咬牙，恨恨地说：“对不起，今天是我迟到了！”我终于还是向她低头了。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见！”她故意顿了一顿，说。 看到她眼里尖锐的讽刺和洋洋的得意，微微撅起的嘴上写满了不屑，我心里的怒火已燃烧到了极点。 她看到我有些扭曲的脸，得意得笑起来，那声音一次又一次得刺激着我的神经，那挑了挑眉，仿佛再说：怎么样？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你再强，也强不过现实。所以，我终究还是败给了现实。 我强压住心中的怒火，低低地对她说：“对不起，我以后不再迟到了！”说完了，我心里有一样东西也碎了。是的，那是我引以为傲的自尊。在血淋淋的现实面前，我那卑微的尊严竟然不值一钱。 看到她趾高气扬地走出办公室，我突然有种说不出的绝望。这样的女人，要是真的对付起我来，我能够和她抗衡么？ 我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听见副主任在叫我，我没有理会，装作没有听见，想必是他想来安慰我几句罢了。 回到椅子上，我再无办法集中精神去看那些文件，只是呆呆得看着窗外的雨，由大变小，再渐渐大了起来。 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呢？那个在学校里清纯动人，为爱牺牲的人哪去了？还是，还是我其实看错她了，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思路到这里停止了，是我不敢再想下去。 “莫言，你怎么了？刚才副主任批评你了？怎么从办公室出来到现在就看见你魂不守舍的？”方五凑过来。 我看着方五，不知道改如何跟他说，突然想到一件事，“方五，你觉得那个总经理助理怎么样？我说得是性格方面！”我低低地问。 方五脸上一下子洋溢起一阵兴奋，突然变得有些害羞起来。他顿了顿，视线落在外面的雨中，“她啊，漂亮可爱，性格又很温和，待人很好，工作能力也很强啊！这样的女生已经不多了啊~”他的脸上露出赞许的神色。 我心里暗暗吃了一惊，陆筱真的这么好？难道是我待了有色眼睛去看她？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呢？我内心再一次疑惑起来。 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我桌前，我猛地抬头，竟然是王主任。连忙和方五站了起来，难道陆筱把我迟到的事情告到主任那边去了？该死的！ 我心里一边忐忑不安，一边愤怒地咒骂陆筱。 “莫言，方五，你们俩上次完成的设计方案反应很热烈啊，” 听到这个，猜想应该不是什么坏事情，我心里轻轻松了一口气， 他颇为满意地看着我们，继续说：“润新集团又给我门公司下了单，这是他们的要求，你们两个人好好看看，半个月之后把设计方案给我啊！这次做好了，我给你提薪~啊~哈哈~”办公室里传来王主任爽朗的笑声。 “恩，主任，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这次的方案做好！”方五有些激动地说。 又是一个大案子，诶，又有的忙了。不过，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我看着办公室里的同事，无一不是一脸羡慕的望着我和方五，刚才还嫉妒失落的心情，突然变得好起来。 到了下班时间，眼看着人一个个都走了，可是窗外的雨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怎么办？今天是陈曦送我到公司的，慌乱之下竟然忘记了带伞。我有些担忧地望着窗外愈下愈大的雨。 手机在桌子上震动起来，来电显示上是楠，我接起来，听见楠温暖的声音。 “言言，还在公司吧？外面雨很大，我在你公司楼下！” 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我拿起包包就跑下楼去。芮然不知道楠怎么会来我的公司，但是我心里有一种安全感，只要他在，我就一定可以安全到家。 楠坐在一楼大厅的休息椅上，看到我匆匆下楼来，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明媚起来，他微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 “你怎么来啦？外面下雨呢，你没有淋湿吧？”我轻问。 他轻轻帮我撸了撸散落在耳边的头发，宠溺地说道：“你看你，还是这么火急火燎的，头发都乱了呢！”声音轻轻的，无限温柔。 我朝他咧嘴傻笑，挽起他的胳膊，撒娇道：“你看你，下雨了，我们俩个都回不去了……” “傻瓜，我来接你的，走吧！”眉眼弯弯的样子，却还是有很好看的眉形，我不禁呆了呆。 他把我带到一亮车面前，打开车门，作了一个请的动作。漫天的雨落在他裸露在空气里的手臂，断成两截。我伸手抹去溅在脸颊上的雨水，只觉手心里一阵暖意。 我刚要转进车内，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但是却分外刺耳！ “等等，夏楠啊~怎么是你啊~”一个女声划过了原本安静的天际。 又是她，我心里本能地防备起来。“楠，我们快走吧，正好赶回家里吃饭！” 楠点了点头，准备上车，那人却突然漂移到了车前，幽幽的看着我们。她脸上堆满了笑容，我看着有点恶心。 “哎呀，我没有带伞呢，回不去了，夏楠，你可以载我一程么？”那个甜腻地令人发呕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第四十章 我被小人算计了 我皱了皱眉头，假装没有听见那令我厌恶的声音。 楠手里的动作停了停，有些犹豫地看着我，我心里一阵窝火，但还是勉强忍住了，并没有作任何反应，只是淡淡地看着前方的挡风玻璃。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我们三人就这样僵持着，我看见楠尴尬地望着陆筱，心里突然觉得不忍。目光移过楠的肩膀，看见陆筱站在车旁，一脸无辜地望着楠，楚楚可怜。 “莫言，你也在啊，真巧，我们中午在一个公司里上班，晚上回家又碰上了！”陆筱见我那眼神瞄她，故作亲热地对我说。 楠听见她这么说，开了后座的门，让她坐了进来。我并未回答，这是冷冷地看着她那副娇弱的样子，脑子里却浮现起下午她在办公室里盛气凌人的嘴脸。心里不禁猛得战栗起来。 “陆大总经理助理，你不是自己有车么？怎么，你的车呢？”我突然想到前几天看见她开了一辆车。 后是镜里，她的脸部表情微微微微扭曲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道：“今天车子被一个朋友借走了，哦，莫言，下午的事情真的是对不起啊，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老板看到你了，让我过来问的，真是不好意思，你不会记恨我吧？”她满脸歉意地看着我。 假惺惺！我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恩？言言，中午发生什么事情了？”楠侧了侧身体，关切地问道。 “没事，放心啦，我怎么敢怪罪您呢？中午我那是自作自受！”我故意贬低自己。 “呵呵！我还担心你恨我呢，哎，夏楠，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讲目标转移到了楠的身上。 我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小心翼翼地看着楠。 “今天。”只见他脸上并无任何波澜，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后视镜里的那个女人怔了怔，继续不依不饶地问说：“对了，你手机号码是多少啊？我都没有你号码呢！跟别人说我们是同学也没人相信啊！” 她竟然这么厉害，用这样的方式来截掉了楠想拒绝的后路，真狠！我心里不禁赞叹她的老谋深算。 楠看着窗外渐渐小下来雨，也有些预料到了这个女人的到来，并没有什么善意，于是只是沉默着，专注于自己的开车。 “你家往哪条路开？”楠问陆筱，那感觉就像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一般。 车里突然有些安静，跟外面安静的世界浑然一体。我的心脏有些难以承受，打开了车子里的音乐开关，里面传出来一首熟悉的歌《红玫瑰》。 我心里一暖，有些动容地看着楠，他的嘴角正向上扬起，形成好看的弧度，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 “人民路128号，xx小区”车内温馨的气氛被一个嗲声嗲气的女声打破，“夏楠，你不会是怕我加害于你，所以才不告诉我你的手机号？” 那声音，做作得让全身发麻，我恨不得马上把她从车里扔出去，无奈从嘴里念出了一串数字。 她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色彩，在手机上存下了楠的号码。 车里又安静下来，只剩下那音乐声。突然，楠的手机响起来了，我接起来一看，一个陌生的号码，刚要按键，那边就挂掉了。 “一个陌生号码，不知道是谁！”我对楠说。 一阵笑声从后面传来，“不是陌生人啦！那是我的手机号码~”陆筱说，“我家到了，就在这里停车吧！”说着，她整了整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对着楠抛了一个无比媚人的笑容，下了车。 雨停了，街上的行人又多了起来，多数是下班的人群，行色匆匆。我歪过头，看着楠，专注的眼神，问：“陆筱越来越漂亮了吧？刚才她对你那笑，我都电死了！”却不觉自己的语气里有些酸溜溜的。 楠空出一只手来，摸了摸我的头，微微笑了起来，并没有说话。 我一看这情形，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一个人闷闷不乐地看着窗外。 “怎么了？”楠看到我突然转变了神情。 我没有回答，一肚子闷气，盯着楠放在汽车里的手机发呆。 “傻瓜，她笑不笑，美不美，与我何干？在我眼里，我只看到你笑，你撅嘴，你不开心！”楠看穿了我的小心思，嘴里禁不住浮现起笑意，“原来我们言言也会吃醋哦~” “哪有……我只是问问……”我有些窘迫，忙引开话题道：“晚上就在我家吃饭吧！” 车子开到家门口，老妈正好站在门口张望我。看见我和楠一起回来，热情地把楠拉近屋里，问长问短，仿佛23年前，她痛了两天两夜生出来的是个儿子。 我有些不满地看着老妈，忽见陈曦坐在沙发上，他的视线直直地落在老妈身上，那眼神让我吓了一跳，竟然有些幽怨，有些恨意。看见我盯着他，又连忙把视线从老妈身上收回，刚才的眼神消失地无影无踪。第六次了，这是我第六次看见他这种眼神，前几次一直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刚在，那种眼神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啊？之前一直埋在心里的不安又加重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老妈直接忽略掉我。我又开始愤愤不平的时候，陈曦突然往我碗里夹了一块鱼，我看见姐姐不经意瞟过来的眼神，突然嘴里很不是滋味。 “言言，你和楠什么时候订婚啊？”姐姐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我吓了一跳，连忙说：“姐姐你乱说什么啊？” 姐姐投来似笑非笑的目光，又转向楠，说道：“楠，言言还不好意思呢，反正在我心里你已经是我妹夫了，你们什么时候定下啊！妈，你说，是不是啊？”末了，还拉上了老妈。 “是啊，说实话，楠这样的好孩子不多了，言言你自己要抓住哦~”老妈竟也拿我开起了玩笑。 这个姐姐，看来今天是不整死我不罢休了，楠啊，你千万不要被打败啊，我心里默默祈祷着，一面拿眼神狂瞟楠。 不料，楠竟然也无视我，有些腼腆的说：“易芯姐姐，你放心，我是不会让言言逃走的，等我工作稳定了，就把她娶回去，不让她再祸害你们！”说完，还看了我一眼。 晕翻，我被楠那话噎得讲不出话来，脸一阵红一阵白，只好死命低着头，逮到机会就狠狠地瞪楠。 楠看到我这副样子，傻呵呵地笑着，突然他的目光停住了。我顺着他视线看去，只见陈曦定定地盯着楠，一言不发，眼底充满了冷漠。 完了，楠遇上这个麻烦人了，楠他要怎么应对他呢？我心里捏了一把汗。可是楠却出乎我意料地和他对视了几秒，脸上突然绽放起明媚的笑容。 第四十一章 他原来很孝顺 我被弄得尴尬得不得了，勉勉强强把米饭塞进口里。吃过饭，我就急忙把楠送走了，然后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才发现客厅里多了一张黑色高级按摩椅。难道老爸这么好兴致，买起按摩椅了了？ 老爸才从钟叔叔家里回来，满脸通红，很兴奋的样子，他应该是喝了很多酒。 “老爸他去钟叔叔家干什么了？”我扯了扯姐姐的袖子，低声问。 姐姐微微一笑，说：“老爸啊，他是去和钟叔叔讨论今后公司的发展。” 老爸眯了眯眼睛，朝我看过来，“言言啊，下个月开始回家里来做吧，现在公司正需要人手呢！”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声音异常响亮。 “不！我不愿意！我刚在公司干出点成绩来！我才不要去自己家公司呢！”我连忙拒绝。 老爸也真是的，要去我一开始就去了，现在的公司干的好好的，我才不要靠父母呢！所以我发出了强烈的抗议。 老妈端着一盘西瓜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我那倔强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又开始了她的碎碎念。 “言言啊，听你爸的，回来做吧，外面总归是要看别人脸色的，你在自己家公司有什么事情，你姐姐姐夫还可以照应一下，何况，你迟早要回到自己家公司里帮忙的……现在公司里又很忙，你能帮就帮着点啊……” 嗡嗡嗡~~老妈的魔音不断地折磨着我，我抬头瞥见姐姐已经默默躲到楼上去了，头都快裂开了。 “老妈！”我实在忍受不了，大声叫了出来。 客厅里顿时鸦雀无声，刚刚还有些醉醺醺的老爸被我的尖叫声给吓醒了，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老妈讲到一半，嘴还没来得及合上，就这样，全家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我身上。 我突然意识到，刚才的那叫声有些大，惊到大家了，忙装模作样咳了咳。 “那个老妈，我说了不去就不去，你就别逼我了……”我压低了声音。 老爸停了脸上露出不满的表情，刚要开口，就听见一个熟悉的男声。 “爸，既然言言不愿意，那就不要勉强她了，我看，她现在在那家公司做得挺好的，再说，现在自己家公司里的事情，我还能应付的！”陈曦朝我使了个颜色，示意我不要讲话。 老爸停了陈曦的话，眉心一皱，沉默不语。我有些担心，因为老爸向来都是不轻易改变自己作出的决定的。只见，陈曦走进厨房，跑了一杯茶出来，双手捧着走到老爸面前，“老爸。喝了酒胃有点难受吧？喝杯茶解解酒！”他将茶杯递给来吧，声音很温柔，动作很小心，仿佛坐在椅子上的人是他亲生爸爸一样。 老爸接过茶杯，眉心的皱纹瞬间舒展开来，脸上浮现起明媚的笑容来，异常慈祥地看着这个女婿。 他轻轻呷了一口茶，目光从陈曦身上移过来，叹了一口气，说：“好吧，既然你执意要留在那家公司，那我就不勉强你了，不过你要好好干，给我干出点成绩来！诶……” 老爸终于同意了，我心里重重松了一口气，“谢谢老爸！”说完，我又感激地向楠点了点头。 “好了，真是的，你呀~”老妈宠溺地拧了拧我的鼻子，“快过来吃西瓜吧~” 这个时候，姐姐也从楼上跑下来，抓起一块西瓜就放进自己嘴里。 “真甜~曦，你尝尝！”她拿起一块西瓜给到陈曦的嘴边。他没有意料到姐姐会做这样的举动，犹豫了一下，最后还会死把姐姐手上的西瓜吃了下去。 他擦了擦嘴角上流出来的西瓜汁，脸上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真甜，爸，你也吃！” 明亮的灯光下，我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一幕有些眨眼，似乎老妈和我被隔离在外了。心里顿时有些酸酸的味道，正欲转身，却看见了放在客厅里的那张按摩椅，心里有些疑惑。 “老妈，那个按摩椅老爸买的？” “那个按摩椅？你老爸怎么可能去买那个啊，是你姐夫买的，呵呵~”老妈用赞许的目光看着陈曦。 “呵呵，我看爸每天回来都很累的样子，所以就买了个按摩椅。每天回来的时候可以放松一下筋骨……”陈曦说。 原来是陈曦买的，他对老爸可真好，我这个做女儿的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看着陈曦脸上的笑容，我心里觉得很些惭愧。 “老爸，你试试看，恕不舒服！”我跑过去，扶起老爸，往那按摩椅上坐去。 老爸坐在按摩椅上，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欢，那种感觉，是流进心里去的。我，姐姐，老妈围在他身边，陈曦在那椅子上按了几下，它便震动起来。 “啊~这个蛮好玩的，舒服，的确舒服啊~小曦啊，真是难为你有这心思啊！”老爸慈祥地望着陈曦，身体在椅子上一抖一抖的，特别滑稽。 陈曦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爸，这个是应该的，你每天这么辛苦，身体健康嘴重要了！”眼睛里透露出只有儿子对父亲才有的爱。 我恍然了，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两个男人其实长得很相似，一样长长的睫毛，深深的酒窝，一样的脸型，笑起来都有一种很温暖温暖的感觉。难道陈曦是老爸的亲生儿子？ 我被这个突然闪现的念头吓了一跳，怎么可能呢？我曾经听姐姐说过，陈曦是孤儿，母亲在他6岁的时候就死了。这两张相似的脸，应该只是偶然吧，但是后背上还是冒出零零星星的冷汗来。 “叮叮叮~~~”手机铃声响突然起来，把我从那莫名的担心中拉回现实。接起电话，就听见方五的声音。 “糟了，我忘记新接到的项目了，到现在还没看过！”我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声，飞奔上楼！ 趴在书桌上，摊开那份对方的文件，我知道我又要通宵达旦了，那些非人类的生活又将重新回来。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竟然是趴在桌子上睡着的！站在卫生间里刷牙，眼皮重得睁不开，当初那两个黑眼圈又缠上了我。 我拿起阳台上那盆仅存的仙人球，充充忙忙赶到公司，见到自己那空荡荡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刚刚拿出袋子里的仙人球放在桌上，还来不及回味刚才公交上鸡蛋饼和别人早上新鲜出炉的屁混合的味道。一阵魔音便传入我的耳里，让我精神瞬间变得振奋起来。 “莫言，你给我进来，总经理助理有事情找你！”声音听起来出奇的大，透露阴森森的严肃。 一大早的，她又来找我干什么？我今天好像没有犯着这位“菩萨”吧？但是我心里的不安告诉我，这似乎不会是一件好事。 第四十二章 竟有这样的好事 不知道她这次又找出个什么事情在为难我，我神色紧张，面部表情呆滞地走进副主任办公室。 看见主任一个人趴在桌上签什么文件，便走到他面前，幽幽地站在哪那里，一声不吭。我扫了一边办公室，却没有看见陆筱那个美丽高傲的身影，心里甚是奇怪，但是也不见副主任开口说话，就在他对面静静地看着他。 过了许久，仍不见陆筱的踪影，我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有些呆不住了。凑过头去，想打破这个安静的气氛。副主任却突然抬起头来，见到一张离他只有十公分左右的脸，吓得“腾”地从椅子上弹起来。 “啊！”他开始在我耳边尖叫，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我连忙后退了一步，耳朵里嗡嗡轰鸣起来。 主任看到是我，稍微冷静了一下，说：“你，你，阴森森地站在这里干嘛？老命都被你吓没了！” 我看他那惊魂未定的样子，心里的忐忑不安顿时消失了一大半，强压住笑意，说：“我？你不是说总经理助理找我么？” 他看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总经理助理找你，你到我办公室里来做什么？去她办公室啊！快点，别再让人家等着了~” 看着副主任无奈的表情，我那颗刚刚放下的小心脏又提到了半空中。去她办公室…看来，她是要对我动用私刑了！哎~我一边担心不已，一边心里还想着她会用什么样的事情来折磨我。 “叮~”随着电梯声音，我看见那个数字变成了27楼。我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心里越来越紧张。她办公室在哪呢？终于在左拐右拐之后，我找到了那张写有“总经理助理办公室”的门牌。 站在门口，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下，便转动门把，抱着大不了一死的心态，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我有些傻眼了。这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秘书的办公室，靠南面是一整排的高档玻璃落地窗，正中央是一套高档皮具沙发。房间的北面是两个紫檀木的大型书架，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中外书籍。天花板上的吊灯也是最最上等的，在白天竟然全套开着，明亮得有些闪眼。她背对着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陆助理，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我开口道，虽然心里有些担心。 她转过身来，嘴角浮现出一丝难以形容的笑容，斜着眼睛，目光在我身上扫荡，但是并未开口讲话。 我被她的眼神弄得非常不自在，甚至觉得有些阴险。正欲开口，就听见她说：“莫言，昨天搭了夏楠的车，替我跟他说谢谢哦！”“哦，对了，看起来，夏楠对你可是死心塌地啊！呵呵，几个月不见，他似乎比以前更帅了，连我都有点动心了呢！”她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的眼睛。 哼，你不是一直都对他有兴趣么？难道你这次又回来跟我抢他？我那颗悬着的心，咯噔的一下，有些不妙。 “你找我来到底想说写什么？”我忍不住嚷嚷道。 “你觉得我想说什么呢？对了，夏楠刚实习回来，还没来得及找工作吧？” 她把那条翘着美腿放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扭一扭地走到我面前。离我有些近，我们就这样面对面地站着，一阵香水味从她身上隐隐约约散发出来，本来就比我高的人，此刻穿了一双高跟鞋，愣是比我高出半个头，她就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那种难以言语的压迫感越来越重，我被这样的气场闷的实在受不了，轻轻一闭眼，然后抬头，杏眼圆睁，与她怒目而视。 “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没事，我就走了，我那边还有 很多事情要做！”我双拳握得紧紧的，语气里有些愤怒而冷漠。 我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要搭理我的意思，准备转身走人，管他什么总经理助理！我愤愤地想。 她见我气冲冲的准备离开，终于开口道：“哎，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是工作上的事情。 我一听，停下了脚步，忍着气愤，低低地问：“工作上有什么事情？” “过来吧~”她突然莞尔一笑，走到桌子旁边，拿起了一叠文件。 我有些疑惑地跟在她身后，心里还有点白目地想到，她刚才的笑容真美！ 她把那件文件递给我，有些慵懒地说道：“这个是上头拿下来的新项目！就交给你做了！” 我看着手里的文件，翻了几下，不经感叹，助理到底是助理，竟然能够拿到这么大的项目。不过，她为什么要交给我做？ “哎，你为什么要交给我做，这个项目应该是先交给王主任的吧？”我心中觉得她这样好心，有些反常。 “唔？”她看了我一眼，眼珠里一转，脸上绽开笑容来，异常温和的说道：“这个项目，其实本来应该是我做得，但是我事情太多，根本忙不过来，看到你上次那个广告设计做得很不错，便想让你来做。”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是一个学校出来的，有什么机会，也算是自己人，当然是给自己人了，你说，是不是？其实，上次的事情，我真的是很抱歉，所以这个项目……你就看着我们校友一场，帮我个忙吧！” 她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变得异常诚恳。我看见她那美丽的脸上，充满了内疚与恳求，两只无辜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我。 我那颗原本刚硬的心，就这样被松动了。“好吧，我尽量！不过，做得不好的话，我可不负责的！” 她见我答应了，又甜甜地笑出来。“恩，好，太感谢你了~”声音无限温柔，像小绵羊一般。 我抱了一叠文件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心里对陆筱的厌恶感减少了许多。天下真的有这样的好事，我要是能把这两个项目都做好的话，今后想要在广告界的立足也不会是什么难事了吧？ 看着电梯升了上来，准备进去，却迟迟不见它开门。按了许久的按钮，仍是没用，才意识到，这电梯坏了！ 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如果有人的话，就危险了，我越想越不对，连忙报了维修。 我站在维修师傅边上，看着他用那些条条棍棍，左右加工，终于把电梯修好了，红灯又亮了起来。 门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我抬头一看，便惊讶地立在原地。 “陈……姐夫，你，你怎么在这里？”我问，无数莫名其妙的想法在我脑子里飞转。 第四十三章 夏夜的秘密 我睁大着眼睛，呆呆地看着陈曦。 他看见我和维修师父站在电梯外面，愣了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人都，出来了吧？你没事吧？多亏这位小姐报的警，我先走了~”维修室外收拾好他的吃饭家伙，离开了。 他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常，“谢谢你救了我。”他轻声说，目光停留在我脸上。 “你怎么会在电梯里？来这有事？” “恩，他应了一声，目光迷离而悠远。 我心里有些疑惑，不禁又问：“两家公司要合作？”我本能地想到这个。 他怔了怔，目光从我脸上移向别处，没有开口说话。 “陈经理，你终于来了，陆助理在等你了！”身后传来一个女声。 他连忙低低应了一声，有些抱歉地朝我看了看，侧身离去。 他怎么会来找陆筱呢？既然不是家里公司的事情，她又等他干什么呢？什么时候，他们两个已经这么熟了？我心中大惑不解。 下午的工作比想象中更忙碌，虽然和方五的合作很顺利，加上上一次的一些基础，那个设计方案的初稿已定，所以在两个星期之前完成根本不是问题。 只是面对桌上那份陆筱那边拿来的项目稿，有些心虚，毕竟，这样大的项目我是第一次接到，而且，这个设计方案与今年国际广告设计大赛有关。心里的压力突然大了起来，加班到晚上九点的时候已觉头昏眼花。 抬起头来，办公室里已经空荡荡的，只剩下我一个人。窗子外面的夜幕，灯红酒绿，我的影子在明亮的玻璃上映出来，有些凌乱的头发，浮肿的眼睛，背景是一个偌大的办公室，突然觉得，这样的情景，无限凄凉。 揉了揉酸疼的眼睛，我整理了散在桌上的资料，准备回家再继续努力。楼道里安静地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脚步声在走廊上的回音忽远忽近，听着有些恐怖，我加快了脚步，往门口走去。 站在大厦门口，我正要伸手拦出租车，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过来，停在我面前。驾驶座上那个熟悉的人的突然出现，叫我心里有些发慌。 他把车门打开，示意我上去。我有些犹豫，但是看见夜幕里，来往的车辆甚少，便低头上了车。 车内充满了淡淡的香水的味道，我微微皱了皱眉，因为我一直都不喜欢香水的味道，无论是哪种。 我和他并排坐在一起，但是两个人始终都是沉默着。收音机里放着蔡琴的《被遗忘的时光》，有些中性的嗓音，沙沙哑哑的，缓缓的节奏飘散在空气里，车里的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我有些不太自然的挪了挪的身体，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到他紧闭的双唇，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见到我一直皱着眉头的样子，把车窗玻璃摇了下来，窗外吹进一阵温热的风来，将车内的香水味冲单了许多。。 “对不起，我忘记你对我说过，你讨厌香水的味道……”他讲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你说什么？”我猛得一惊，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因为我讨厌香水味这件事情，我只对许子安一人说过，就连老爸老妈都不知道。 “你刚才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讨厌香水味？”我放大了声音，心里的恐惧逐渐放大。 他一直盯着前面的挡风玻璃，眉头突然皱了皱，吸了一口气说：“我刚才看你上车后，一直皱眉，所以就猜了一下，没想到，还真的猜中了……”语气里全是若无其事。 心里的失落感一阵一阵传来，“哦……”我有些低落的说道。 “对了，你怎么这么晚还在这附近呢？”已经接连两次了，他都准时地出现在我需要的地方。 他转过头来，耸了耸肩膀，淡淡地说：“外婆正好在这附近办完事，路过！”语气简洁地不带任何感叹词。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窗外，窗外的风淘气的像个孩子，撞在我脸上，温热温热的，却惹得我心里一阵烦闷。早上的那个疑虑，一直在我心里挥散不去，连车子开刀了家门口都没有发现。 “到家了，言言！”耳边传来陈曦的声音。 我连忙开了车门，走进客厅，看见老妈和老爸还在。 老妈见我回来，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立刻明白我又在加班了。她心疼地叹了口气，叮嘱了我几句要注意自己身体之类的话，便回房了。 陈曦在和老爸说了几句之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踪影了。客厅里只剩下我和老爸两个人，我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跑去厨房爬了几口饭，突然想到了那件事情。 “老爸，最近公司怎么样？”我问那个坐在按摩椅上看报纸的老爸。 老爸扶了扶眼睛，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又继续投入到她的股市快报中去，半响，才说：“你怎么关心起公司来了？” “老爸，我听说我们公司要和我现在工作的那家公司合作项目？”我有些试探性的问道。 灯光下，老爸的老花眼镜折射出刺眼的一道反光，他从按摩椅上直起身子，一脸严肃地说道：“没有啊，哪来什么合作啊？我们家公司最近一直在和你钟叔叔的公司合作呢！你听谁在那边胡说八道的啊？”老爸端着眼镜看我。 “啊……我也是道听途说，因为不太相信，所以才跑来问你嘛，老爸！”我连忙解释道。心中的疑虑却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重重地压在我心头，愈发地不安起来。 夏天的夜里总是给人一种很热闹的感觉，知了在树上叫个不停，空气里粘热得让人心里的烦闷呼之欲出，我看着手里那几叠资料，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似的。 开着的就空调滴答滴答往楼下滴着水，正好砸在刚搭好的凉棚顶上，喝着知了的叫声，在我耳里嗡嗡嗡地鸣奏着。 一直以来，夏天，在我的世界里，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望着远处霓虹灯上泛开的层层光影，在一波又一波的南风中渐渐模糊，这样的气氛静谧地叫人不愿打破，可是，这个夏天才刚开始，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第四十四章 工作到像女鬼 天气越来越热，我终于体会到了三伏天的厉害。每天从公交车里挤出来，脸上都像是刚洗过一样，头发黏糊糊地贴在脸上，随后便在办公室里呆上一整天。 凉凉的空调风从对面的角落里吹过来，驱散了身上的燥热，我埋头于两份设计方案中，没空理会自己的皮肤已经严重缺水。 其实，那份和方五一起做的设计方案即应完成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的核对，只是陆筱给我的那份设计方案，比较有难度。 到了下午两点的时候，手中润新国际的设计方案终于完成，我抬起头来，捏了捏酸胀的脖子，想把方案递给方五，却没见他人。上班时间，他跑哪去了？我心里正纳闷，却见他推门进来，脸上有些发红，眼里都是兴奋的光芒。 “方五，你哪去了？上班时间也敢乱跑~”我见他坐下来，完全忽略掉我。 他才正眼看过来，两眼放光，满面桃花，对我挑了挑眉，说道：“我可没有乱跑哦！我是办正事去了！”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肯定是见到美女发晕了，心有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好了，什么正事啊！快看看这份方案吧，我核对过了，没什么问题！”我又伸了伸在他面前的手，将设计方案递给他。 “慈慈慈~”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我拿起来一看，竟然是点点发来的短信。这个小妮子居然在群殴吗公司楼下，我心里顿时激动万分。细细想来我也很久没有跟点点联系了，自从那次一别，我就再没见过她。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正想着待会跟点点说些什么，就听见一阵清脆的声音充满了整个办公室，那是一种久违的活力！ “言言~”她看到从妻子上站起来的我，异常兴奋。 几个月没见，点点似乎一点没变，只是头发长了许多，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浅色牛仔裤，倒也和在学校里的时候差不多，但仔细看却可以发现，她其实是化了淡妆的，粉嫩粉嫩的脸蛋的，依旧的小小的内双眼睛，但是睫毛却是很长，让我羡慕不已。 “点点，你怎么来了！”我喜滋滋地迎了上去。 这妮子见我，眼睛里顿时大放异彩，脸上堆满了笑容，仿佛要挤下来似的，“呦，言言，完全是一个职业女性么！还挺有模有样啊！”她的声音回荡在办公室里，导致所有人都抬起头来，把目光奇奇对准了我，仿佛我是男变女装似的。 我被那几道好奇的目光扫射的受不了，连忙拉了点点出办公室。 “你那大嗓门还是改不掉！人都被你吓死，话说，我本来就是一小白领！”我使劲揉了揉她粉嫩的脸，说道。 她拼命挣脱我的魔爪，朝我瞟了一眼，说道：“你还想到我啊，这么就都不联系我的！我还以为你跟我哥俩私奔了呢！” 我一听，感觉不妙，这妮子吃醋了！忙搂着她肩膀，两个人在走廊上缓缓一动，“哪里，我忙啊，点点，我可真是想死你了，你最近皮肤怎么这么好？”我又捏了一下她的脸蛋，继续说道：“是爱情的滋润吧？说，和萧晨进展到哪一步了？”我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我们两个从电梯里出来，走进三楼的咖啡厅，进去的时候，里面放着一首钢琴曲，可我叫不出名字来。我点了一杯蓝山，点点要了一杯卡布奇诺。 “你总是这样，还喝这款咖啡，都不嫌苦的哦！”点点开口嗔道。 我轻声一笑，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她抢了去。 “言言，你脸色这么这么差，皮肤好干，你最近在虐待自己哦？”她说完，伸过手来抹了一下我的皮肤。 我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诶，最近太忙了，基本上每天都加班，又对着空调吹，皮肤能好么？”脸上的疲惫显而易见。 “那你再忙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看你现在，气色差的跟一女鬼一样！”点点一脸担心的看着我，却仍不忘又她那特殊的言语嘲笑我。 我门坐在窗口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外面街上的场景。树上的知了声大的惊人，连坐在里面的人可以听见。街头偶尔有一些人来往，不过都是一些穿着职业装的男女，估计是赶着去谈业务的人，那些原本满街乱窜的流浪狗也格外的老实，只是趴在最为凉快的大树荫下面，吐着舌头费力地吸气。 “对了，点点，你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我啊！”我朝那个正拿着发短信的的点点问道。 她朝我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那样子应该是暗送秋波，风情万种地说道：“我想你了呀！不可以啊？” 我忙咽了一口口水，装作花痴状，说道：“可以啊，随时欢迎你到来！” “呵呵，其实啊，”点点正了正语气说：“我今天来是找大哥的，他也在这个公司，刚才没来得及向你问罪呢！竟然两个人在同一家公司做事也不告诉我！” “什么？”我惊呼道，“他也在这里上班？他没有跟我说过……”后半句我轻声道。 怎么，他怎么会来这里上班呢？我心里疑惑极了。 当我送走了点点，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我正了正桌上的资料，又开始画起图稿来。对于陆筱给我的项目，我之前已经试过无数种方案，但终究还是不满意，既然接下来了，就要尽力把这弄到嘴满意吧。 我心里突然想起点点那句话，楠也到了这家公司上班，算起来这也是一件好事，可是我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让我无法集中与眼前的设计稿中去，心里一阵烦闷，就直接放下设计图准备回家。 临走时，在卫生间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下了一大跳，竟真的跟点点说得一般，像个女鬼，黝黑黝黑的眼圈，惨白的脸，眼睛即便是再大也无一点神采，脸上写满了疲惫两个字。 不行，今天绝不加班了，我要好好睡觉，在这样下去，我都没脸见人了！我心里一阵骚动，直接拿了包包走出办公室，留了那个半成品在办公桌上。 第四十五章 大功告成 连日来的高温把我整的晕头转向，还好昨天润新集团的设计方案通过了，心里也算放下了一件大事。昨天晚上，方五请我吃饭，他喝了很多酒，看得出来，他真的是很开心，我一开始以为是连着两方设计方案都取得成功的缘故，后来才知道，这个小子竟然恋爱了，怪不得整日春光满面的。 中午，我给桌上的仙人球浇了水，一直呆在空调下面，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的迹象。 我的视线重新回到屏幕上，将已经完成的设计手稿存入电脑。看着我幸苦了两个星期的成果，内心又激动又紧张，如果能通过是最好的，若是不能，那么我这两个星期不眠不休，全白费了。抬头瞥了一眼，看见旁边的方五正对着电脑发呆，心里便有了个好主意。打开联系人列表，把文件传给了他。 “帮我看看，这个方案怎么样？还有这个是方案的要求！”我传了了条短信给他。 他投来疑惑的目光，我信任地朝他点了点头。 乘着这段时间，我起身去休息室泡了一杯咖啡，出来的时候差点撞在了一个男人身上。 “言言~”对面的男人开口道。 我一听好像是楠的声音，忙抬起头来，看着他。见他穿了一件白色短袖衬衫，一条西装裤，腰上的皮带是去年他生日时我送给他的。也许是从来没见他这么正式穿过，眼前的他竟然有些陌生。 “言言，你没事吧？”他见我呆呆的望着他，开口问道。 “哦，没事，你，你怎么在这里？”我回过神来。 走廊上的灯光有些暗，我见他嘴角动了动，看了看我疑惑的目光，说道：“是啊，本想上个星期就跟你说的，结果太忙了，总是忘记……”声音低低的，却还是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开来，震得我的耳膜有些不舒服。 “哦，没事啊，以后我在同一家公司工作，就可以经常见面了，对了，你办公室在几楼？”我竭力压住那种不适感。 他笑了，大片明媚在他脸上化开来，也驱散了我心头的不适感，我突然觉得，他总是在我不安的时候来拯救我。 “27楼，下班我来接你回家，等我！”他在我耳边温柔地说。 我点点头，想到方五还在看我的设计方案，便和楠告别了，快步走回办公室。 “怎么样？这个方案你看来行么？”我在方五身边低下身问。 “这个方案，你一个人做的？”他睁大眼睛，吃惊地望着我。 “是啊，是我一个朋友给我的，我也想尽力把它做好，但是总觉得没什么信心啊，所以让你看看！”我看着他，以为是这个方案有什么问题，心里微微紧张起来。 “啊，这个做得太棒了。莫言，你不愧死国际设计大赛的冠军，我心服口服！”他的声音在办公室里传开了，人们纷纷将目光投过来。 “轻点！”我拉了他一把，小声说道，“真的可以？” 他对我竖起了大拇指，满脸崇拜的看着我。我的信心一下子来了，朝他说了声谢谢，便把桌面上的设计稿加了密，整理了东西，看了看手表，发现还没到下班时间。 看着太阳渐渐西移，最后在天边留下一抹火红，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那天清晨在山上看日出的画面，心中“突”地一跳。 “慈慈慈~”桌子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我一看是楠来的短信，便拎了包走到楼下，刚走出电梯就看见他背对着门口朝我傻傻地笑。楠身后的那片火红，在他的笑容里愈发的浓艳，却不及他周身散发光晕的温和。 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掠过的景物，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依旧穿着那双高跟鞋，纤细的腰身，还有那一头海藻般浓密的卷发。 “楠，你是在27楼上班？” “恩，怎么了？”他专注的开着车，眼睛并没有看我。 我心里矛盾起来，到底该不该问？理智与情感，最终还是情感占了上风。 “你有没有见过陆筱，她也在27楼……”我的声音很轻很轻。 车子突然减速了，我身子略微向前倾了倾。楠转过头来，直直得看着我，眼睛里有些我说不出来的光芒。 “我办公室在她隔壁。”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言言，你不要多想哦，我心里永远只有你的，怎么，吃醋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顿时有些惭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觉间，我的脸红了起来。 “傻瓜~”楠腾出一只手来，揉了揉我的脑袋。 回到家里，我看见老爸，姐姐和陈曦都回来了，心里有些纳闷，怎么今天都回来的这么早？ “老爸，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啊！” 老爸眉眼间全是笑意，朗朗说道：“是啊，今天公司的事情早早忙完了，就和你姐姐姐夫一起回来了，而且以后我就轻松了！” “老爸，你退休了？”我以为是老爸退休了，但是一想又不对，自己家的公司，哪有退休的时候啊，于是便一脸茫然的望向姐姐。 “言言，老爸那是把公司里的事情都交给曦做了，他明天就要宣布新任总经理就职的事情呢！”姐姐看着陈曦，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骄傲。 老爸要让位？那以后陈曦就是公司老大了？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到，他和姐姐结婚也不过几个月时间，老爸竟然这么快就让他坐上总经理的位置。我新一不禁觉得老爸此举有些着急了，但是家里的事情，我也不方便擦嘴，只是附和着上了楼。 吃完晚饭，我躺在自己的床上，听着破旧的空调发出的噪音，心里变得烦躁起来。听到陈曦接替老爸这个消息之后，心里的不安感逐渐上升，又想到明天就是那份设计方案审核的日子，竟是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 眼睛一闭一眨就是第二天了，我勉强从床上爬起来，顶着两个巨大无比的黑眼圈去上班了。在公交车上，突然想到今天的设计审核，我的精神就抖擞起来。 急急忙忙跑进办公室，才发现来找了，里面人还没有几个。 坐下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电脑，把那份设计方案拷出来。我正想着待会要怎么阐释的的创意灵感，却发现文档里的设计方案不见了。 我的心马上提了起来，额头上也冒出了汗，天啊，千万要保佑我找到它，那可是我的命根啊！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可是，翻遍了整个电脑，还是没有发现它的踪影！ 第四十六章 我的心血没了 我的设计图到哪里去了呢？我急得不知所措，突然看见方五进来了，连忙拉著他。 “方五，你有没有看见我电脑里的设计方案啊？”我满脸通红，语气紧张。 他看了看我，没有说话，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要是找不到，待会怎么像陆筱交代，我连个星期的心血也全都白费。我死死地抓住方五的手，眼睛盯着他的嘴角，期盼着他说见到过。 半响，他嘴角动了动，终于开口说话了，我的心脏仿佛要跳了出来似的。 “莫言，你的设计方案我怎么会看见呢？”他淡淡地说道。 “啊？那怎么办？”我脑子里突然闪现一丝希望，连忙问道：“那，那昨天我传给你那份呢？你有没有保存啊？” 我感觉自己的眼里要冒出火来，办公室里陆陆续续到来的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惊慌失措的样子，“啊？你有没有保存呢，这个对我很重要！” “没有！昨天就删掉了！”他嘴里蹦出这几个字，头低着，不敢看着我的眼睛。 办公室里凝聚的空气顿时“嘭！”地一声，爆发开来！我看着桌上的稿纸，绝望占据了我整个心头，完了，我真的是完了，要怎么跟陆筱交代，这个项目也被我弄砸了吧。我感到全身发软，仿佛这几天来的疲惫一下子爆发出来。 角落里一阵冷冷的空调风吹来，我浑身猛地一个激灵，头脑一下子清醒了。现在最重要的怎样将损失压缩到最少，我拼命翻找散落在桌上的半成品，看看能不能尽快完成那个设计方案。 可是找了半天却连之前那个手稿都不翼而飞了，只剩下那些初稿，根本没办法把方案写出来。看着审核的时间越来越近，我心里又难过，又慌乱，待会面对陆筱，要实话实说么？ 瘫在椅子上，看着桌上那盆仙人掌，我准备放弃了。待会就实话实说，准备接受一顿批评，就算被开除也罢，我已经尽力了，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可是我心里还是为那份设计方案而难过起来，这是我工作以来第一份独立完成的项目，而且，这两个星期来我不眠不休，牺牲了无数私人时间，无论是体力还是心思，都是以往没有过的。 “莫言，陆助理找你！”办公室里响起来一个声音。 看了看手表，上交设计方案的时间到了。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膝盖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上，幸好方五扶了我一把。 “莫言，你没事吧？”他有些担忧的看着我，但是眼睛始终不敢看着我。 我站稳了，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勉强向他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坐久了，脚麻！”怎么会没事呢？这份设计方案，本来可以参加这次国际大赛，这么轻易不见了，任谁也不会若无其事的吧。 我走到门口，听见方五在身后叫住我：“莫言，那份设计方案对你真的那么重要么？”我转身看着他，只见他欲言又止。 看见电梯上的数字上升到了17，门开了，我犹豫着走了出来，来到陆筱的办公室门前，想着待会要怎么跟她说。 想了许久，我咬了咬嘴唇，抱着被开除的心态，走进了办公室。 还是那个华丽的有些无法想象的地方，陆筱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一套粉色套装，浓密的卷发被高高挽起，整个人身上的气质让我感到自卑。她见到我进来，忙从椅子里站起来。 “言言，你来了！”她微笑着说道，语气很亲切。 我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只是点了点头，有些紧张地看着窗外。27楼的高度，可以看见大半个h城，下面的汽车变成小小的火柴盒方块。 “来，言言，喝茶！”她递过来一杯热乎乎的茶，“那个设计方案完成了吧，马上要拿去审核了！” 我看着她递过来的杯子，心里内疚起来，我要怎么说，才能弥补她这次的损失呢？说不定，她也会被我连累。这么一想，我更加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支支吾吾地说：“陆经理，那个方案，其实我本来已经做好了，可是，可是……” “怎么了？那份设计方案不见了？”她见我面有难色，突然出口道，语气有些重，但是并无紧张的语气。 空气里顿时安静下来，我感觉我的心脏跳动的很厉害，她不再讲话，只是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翻着一些文件。我心里有些难过，觉得很对不起她，这个项目对她来说一定非常的重要。大不了上面怪罪下来，我就把责任全都承担了，也绝对不能拖累她，我心里暗暗想到。 不觉间，她已经走到我面前，看着我眼里的焦急和不安，说道：“言言，既然弄丢了，你也不要太内疚了，没关系，还好我也准备了一份，到时候就把我的那份设计方案交上去，只是没有你那份好。” 这些话传进我的耳里，如降甘霖。我整个人顿时轻松了很多，感激之情占据了我整个心头。“真的，谢谢你，不过，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说好要帮你完成，可是现在却变成这个样子。” 她走到桌前，突然旋转了几圈，巧笑嫣然，回到我面前，柔声道：“没事啦，不要内疚了！” 从未有过的甜美嗓音，也从未见过的婀娜多姿，这刻，她在我的心里兼职就像一个天使一样。 从她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我碰见了楠。他看见我，一些意外的定了定，随后又温柔地笑起来，两个深深的酒窝在脸上，顿时把我残留在心头的阴霾驱散了。 “楠，你要去办公室？”我问他。 他走进我，往我手机塞了一个东西，我一看是巧克力，心里一阵甜蜜。 “恩，要去陆筱办公室拿一份设计方案参加审核！我先过去了，下班来接你！”他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我便喜滋滋地离开了27楼。 回到办公室里，我看着桌上散乱的手稿，轻轻叹了一口气，虽然事情已经算是顺利结束，但内心还是有一些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