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不住的忧伤》 第一章 忧伤的独白 子然觉得好安静,家里被她细心的打扫得一尘不染,连地板也被她擦拭的发亮,尽管收拾屋子需要消耗身体的能量,但现在她还是觉得自己精力仍有些过剩,反而是静下来之后却有一丝疲倦袭来。 发呆是她的习惯,特别是一个人安静的时候,她总觉得她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从身体里分离出来,只是她仍然有些莫然的审视着那个透明的自己,却好像又能分明的看到那样与她对视的她,眼里总有些满满的忧伤,浸过她的心湖,从涟漪的水中拖延起细柔的宛沙,凉凉的把自己缠绕起来。她喜欢这样的时候,不自觉得跟着那双眼睛跳了进去,带着一丝心痛跃进那个充满忧郁的世界。 此时,子然分不清那透明的影子是我还是她?明明是从自己的身体里滑落出的一道影子,立在她的面前,好像要把她所有的世界翻给她看,那个来自于子然自我的心声便由此再次被敲开。又好像在看一场独角戏,幽幽的独白渗透过她那片苍白的世界。当她的心静下来,耳边往往能够聆听到某个独白的声音。 我总觉得人生是忧伤的,对于天真、快乐那都是别人的世界,而我在世界之外,格格不入的被安置在不起眼的角落。我失去焦距的凝视着,眼神缥缈的存在于流动的空间,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周围,好像自己总是一个人包围在自我中。在我的圈子里朋友、知己存在着距离,看着很近却又不能触及。我始终跨不进她们的生活圈子,她们也不能走进我的心中。 那么淡淡的微笑着吧,不敢与人太过于亲近,或许是早已习惯与人保持距离,距离可以让我保守着自己的卑微。怕被人了解我是那么无知,怕被人看穿,怕别人异样的眼神,怕别人的的嘲笑。这让我懦弱的逃避,后来我知道这是缘于深深的自卑。自卑使我的心中不敢装不下任何人,也没有人值得让我把他放在心上,这又是我的安慰。 总是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甚至只是多余的,我是这世上造就出的一个多余的生命。因为觉得多余而学会了自卑。因为是一条多余的生命,我对看什么都是消极的一面。甚至从来没想过我可以从自卑、消极中拯救出来,即使现在的幸福,仍然让我不时的忧伤,我的忧伤让我身边的人不安,或许我已习惯了那来自内心深处的忧伤,怎么也无法从忧郁的森林中走出来。 什么都无所谓,没有多少好与坏,无欲无求的过着平淡如水的日子,但即使是多余的,也让我健康成长起来,而时间触动过的心迹,留下的也仅仅是一丝多愁善感。不知道这个世界还能给予我怎样的情节?一个平淡又平凡的人,除了多余成长起的生命,这样的生命呼吸着世间的冷暖情感,这便是捡来的幸福,或许也我的幸运。 平凡而有些低微的我,没有成为一个有所成就的人,也没有多余的金钱可以让自己活得更好,也没有让人倾羡的才气,更无惊为天人的容颜。这么一个人是不是可有可无呢? 偏偏心底的那股冷执,并不能让我对这个充满种种丑态表演的人世顺眉。不管是别人的高姿态亦或是低劣的技俩而显出的虚伪与骄傲,我淡淡的看过,并不能激起我的情感。人与人究竟能怎么样呢?我参与不上的,这世间如我,难得是一个多余者,配做一个笨笨的看客。又或是自己站的位置,让别人看着,我是不怎么入时的人。我想这样的我是无知多于我希望的纯洁。 冷眼看着的时候也让我对这个社会有着太多的看不顺眼,不顺眼某些势利的人,不顺眼那些虚情假义的人,不顺眼那些争权夺利的人,没想到心底总有些愤愤不平吧。我知道没有资格去说别人,去评这个社会,即使有自己的声音,但谁能够听到呢?那些愤愤的东西,也因为我终是世俗圈子的人,没有那么纯粹的冷眼,要冷的纯粹也是需要通透的智与悟的。所以我的冷是假装的,或是因为无知而冷的。有些可悲,然后习惯了把情绪装在心理。让自己愤愤的情绪自生自灭,我依然过着自己淡似水的日子。 我想自己是孤独的,一个人时假想有个人来陪,觉得就不会那么寂寞,就是一种幸福。和朋友起在一起,常常是微笑的,亦是述说着点点心事,后来也发现我的心依然是安静的,不会有很多的情绪。有时候有人陪着并不一定就不寂寞了,没有共同的语言而附合交谈的话,让我无所实从。我是一个简单的人,可却发现没有真正能懂我的人。或许有一个人能懂得,那我也会觉得满足,至少那一刻心会被一种莫名的东西填满,我便会觉得自己不是孤独的。有时候常常可以这样一个人去奢望,但心底的冷淡让我常从梦般的茧中抽离出来,所以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奢望对于我来说是可有可无的,默默的孤独着,孤独便是一种陪伴。 也许在我的生命里没有情节,只有片段,零碎的散落,亦没有情调,没有高雅,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追求,即使有也不高吧。生命该是很精彩的,特别是一颗年轻的生命,但我的生命惟有一种真实的平淡,并渗透着一种消极的情素。当我看了我的周围的面孔,我以为我会羡慕他们,羡慕那些所谓优秀的人,但后来发现他们的生命也多少会有缺失,便也不能接受叫做羡慕的情感了。 谁的生命是完整的属于自己呢?当有一颗敏感的灵魂,禁锢在平凡的身上,见到的快乐终会少一些吧。如果去思索一些我让永远也可能不能明白的沉思,我发现很快就被一堵高墙拦住去路,于是常转回原地,我告诉自己即使有些明白,我也无法改变什么,我无法改变自己,更无法改变别人,等平静的看到白天与黑夜都存在时,也就自然的淡然了。虽然我知道至少在我的周围那些自认聪明的眼中,我是不那么被理解的,正好我也不能很好理解这个世界的存在,只是需要这样存在而已,或是本该这么存在而已。即使我不能理解,但我接受了一颗生命,也看到了与之相互存在的一切美与不美的世俗界。 我从一些平凡的认知中纠结起愁绪的矛盾,编排起的消极就显得那么淡然,对于生活没有强烈的冲动。即使面对让自己很厌恶的世俗,也不会真的愤世嫉俗去做到淋漓尽致的发泄,只把它们装在心中,然后酝酿成无止无尽的忧伤。 这就是我吧!我想我从来不了解为什么忧伤?我很想去数清忧伤的样子,真正的面对自己,发现自己与自己仍然有一种距离,原来自己的心不够完全坦然。心灵上不只一重门,打开需要时间,而有的被锁起的门已丢失在记忆的深处,找不到让心灵回归的路。有时拔开迷雾找到了那扇门,却在把钥匙丢在了某个遗忘的时间里。所以我仍没找到忧伤来自哪里? 子然看着窗外,阳光撒了一地,她想如果有了答案,那就会从忧伤中走出来了。子然淡淡的笑笑,看着楼下马路上的车辆驶过,想谁也无法让我走出忧伤吧。即使生活有时候会突略那不浓不浅的忧伤,看上去那么的若有若无,但她就是一直知道好的心是忧伤的。子然如梦的释然着自己的忧伤,这并不是矫情亦或是某些人眼中的故作轻高,对于这些情感她是不会,还是不屑呢?好想看来是自己闲的时间太多了,让她能这么的近距离的与自己游璇在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角落。 子然觉得生命之于她太过于渺小,沉浮于尘世,没有谁记得的那一种。她把自己锁在没有阳光的世界里,甚至喜欢独自一个人品尝这些忧郁的美,但却又那么渴望着窗外的阳光渗入内心深处。 对于这段走过的生命痕迹,子然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口吻来述说,一个旁观者,还是一个主角的形式来看待如此纤弱的生命线呢?子然摇摇头分不清自己是一个怎样的角色。时光碾转过的感悟,她把她叫做肤浅的人生,很多自己看不懂,有时候过去的时光错乱的倾来,在好发呆的神游思绪里,有远有近,过去与现在交织,好像有着很多凌乱的影响,但画面里她常常看到的却是自己被抛在外面的一个。只能懦弱的把自己放在一个冷冷的角落里,看着外面的热闹。她那么想走过去,但却没人向她招手,没人向她投来邀请的目光,而她又是那么的有几许固执,以一种远离的姿态守护着自己卑微的尊严。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一个角度,别人不会注视她,她便可以让自己偷懒,只要她想注视别人的时候又能看到,这样让子然觉得离同类并不会太远,把他们的笑声、叫声都可以收于眼底。 子然不知道自己是观众还是一个配角,但对于自己,她还是想做自己的主角,但却不知道戏中该有些什么情节?扮演什么角色?最终习惯了被动,没有导演,茫然不知所措,才发现其实自己又是需要被人引导的,好不是一个能引导自己的人,自己总是走在迷途中,那些挣扎的声音常常振响耳膜,才知道从来就是一个懦弱至极的人。子然觉得这样的人也许是无需要的吧。 突略便是她的另一种存在,只能存在于自我的微小。有时候子然也想完全的突略一切,突略自己,可是不管别人怎么突略你,真正做到的,你却还能分明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一种可有可无的存在,又是一种莫大的可悲。 即使习惯了面对别人的突略,毫不在乎,可是自己面对自己的时候却是重复了又重复的苦闷。从来不觉得人生就该多如意或是多不如意,平平淡淡的人,但却又很难接受在面对自己时,对自已人生的思考时,好像又觉得根本没有所谓人生,人生有何必要存在。有些迷茫,有些无助,这种感觉从来没有摆脱过子然的生活,如果没有这纤细的心,也许就少几许忧伤。她想是自己有些杞人忧天吧,但又觉得自己不是杞人忧天的那种人,始终不是?却又想找到一个借口来说服自己。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有一天会被自己折磨的疯掉吗?子然想不会的,她已经习惯了冷淡的看待生活了。 多余,也许是一个人的寂寞,也许是对这世间的认知。子然挥去那片独白,想也许从认识到自己有些多余的时候,她笑着也开始忧伤着吧。 第二章 贫瘠是一种生活 子然下了班,正无聊的在家里看着泡沫剧打发闲暇的时间,手机幽美的音乐响起,来电显示的是好友单雪琪的名字,笑了笑接起电话,“雪琪,你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就到了。”子然听出电话那头雪琪有些疲惫的声音。 “哦,这么快。几点钟到站,需要我来接你吗?”子然淡淡的问道。 “哎!笨笨,半个月你没见我也不想我啊,真让我伤心得想跳火车了。”在火车上的单雪琪恨得牙痒痒的,怎么交了个这么冷淡的朋友呢,也不会说几句体贴,让人感动的话。 “哈,那我来给你收尸。”于子然随口接了过去,单雪琪听到好友这样的话额头上冒出几条黑线。 “于子然,你跟我晚上9点钟到火车站,咱们梁子是结上了。”单雪琪对着电话以命令加警告的口气对着电话吼道。 “这么晚啊,现在还不到六点呢,到时候你打电话叫我吧,我先好好的睡一觉。” “于子然,你是猪啊!只给你这一次机会,我下车见不到你,看我回来怎么把你海扁油杂加红烧。” “哇,你离开半个月厨艺大增了吗?那我等你回来表现哦。对了你坐两天的火车还这么有精神,看来难得没让你晕车啊。”子然安逸的躺在大床上,想到难得气气雪琪一回,今天这样的机会就不要错过了,平时可是她欺负别人的时候多。 “哼,晕你的头,看你比我还晕。不要浪费我电话费了,现在还是长途加漫游呢,我可穷死了,回来没钱吃饭我就啃你的骨头。”单雪琪挤在火车上,真把她累得不行,可偏遇到一个没有多少热情的朋友反而激发她的热情出来了,有时候说话完全像个小霸王。 “那好,先不跟你说了,再说你就要把我买了换钱给你充话费了,吝啬的穷鬼。”子然对于这位朋友说话一直不客气。子然只有在面对一个这样的朋友时,才会觉得自己真正的开心,雪琪的开朗像一道阳光,把她心底的忧伤冲淡,或是让她的忧伤暂时的停止流动。 “记得车站再见!”雪琪说完便挂了电话。子然笑笑,从大床上起身,这是她们两人的大床,这半个月都是她一个独占着。还是想念朋友的,只是她习惯了把她的感情放在心上。 雪琪是她少有的几个朋友,虽然说她们两人有差距,雪琪并不能完全明白自己的忧伤,因为她根本不明白人那有那么多的忧伤,雪琪的世界比她的世界要单纯与美好。虽然雪琪有时候很不理解她这样的情绪,但雪琪会听她说,她不会觉得自己的想法幼稚好笑,不管雪琪懂与不懂,她都是以一种对她的理解来鼓励她,而不是同情与轻蔑。子然很难轻易接受别人的心因此很快接受了雪琪。 雪琪与子然都是从农村来到城市打工的,她与她同岁,但子然只有初中毕业的水平,因为家里穷让她不同再上学,十几岁就来到这个城市,在厂子里面做了几年辛苦的工作,后来才找到一份还算轻松的超市产品推销工作。子然算是来到城市闯荡多年,就这么昏昏鄂鄂的从一个农村小丫头片子成长成一个有几分城市气息的年轻女子。 子然知道像她这样背景的人有很多,没有较高的学历,跟着亲朋好友或是乡领,便随着打工的潮流来到了城市。尽管小小的她是那么害怕来到一个未知的陌生的地方,但她还是走向了城市,至少城市还给了她另一份挣钱的希望,让自己不用那么的贫瘠。农村的地里,满眼的黄土可以摆脱最贫穷的希望也好像没有。而她也在这个城市默默的成长起来,尽管她在这个城市呆了多年了,仍然不知道这个城市有多大,除了工作的地方,便是睡觉的地方,偶尔会和一起工作的同事们去逛街,但却不敢奢侈的为自己花钱,只想把钱存起来,寄给养育自己的父母。除了工作,也没有更多的想法,很简单的跟着日子旋转着。 虽然要做很多苦活,每天面对那些沉重的活,让子然觉得累,但她还是撑下来了,一年一年的撑了过去,自己的年纪不知不觉的慢慢的从十几岁增加至二十出头,慢慢的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城市打工虽然累,但比在家乡翻泥土总算好一点点吧。这便是她的安慰,和众多来自家村的女子一样,子然觉得这就是她们的命。多数人是认命的,子然也不例外。 雪琪看上去却比子然的命好一些,至少她有一个还算看得上眼的大学文凭,虽然是一个很普通的专科,子然觉得也比自己的初中文凭有很多的优势了。虽然单雪琪也是一名地道的农村女子,但她上完大学已经二十岁,在上学的那些年里,她享受着属于青春的快乐与单纯的日子。在二十岁之前的雪琪,从来没有尝试过工厂的粗活。相对于雪琪,子然觉得自己是贫瘠的,特别是与雪琪走到一起,虽然她比雪琪多了几年的工作经验,但她的思想里却显得那么的贫瘠苍白,她除了自己的工作,之外的生活她几乎没有乐趣。 虽然她比雪琪工作上占些优势发,但她们现在的销售工作根本不需要任何技术含量,所以像她的文凭亦能做最基层的销售。她不能和雪琪相比,很多工作以外的知识,或是见解,雪琪比她懂得更多。比如电脑这些最基本的她都不会,例如电脑打字、上网、查资料,在没有认识学琪之前她甚至从来没有进过网吧。是学琪教会她打字,教会她上网,教会她怎么在自己的空间里整理心情。子然没想到雪琪会耐心的教她这些,并没因为她的不会而笑话她,她只是鼓励她,让她找点乐趣,不要成为一个原始人。她看到了雪琪的善良,也许是雪琪刚踏上社会没有其它同事那么多心眼。雪琪在教她的时候,常常会夸她学得很快,脑子一点不笨等安慰着她。在她不懂的时候,而问雪琪所遇到的问题,她也会耐心的听并给她解决遇到的问题。雪琪还让她用姐夫的旧电脑勤练打字,告诉她熟能生巧,不会就这样会了。也许同样来自农村的那份单纯,她们成了好朋友。没有因为其它原因,她没想到雪琪能够如此的理解她,甚至遇到一些问题,她会真心的提出她的看法。 也是因为朋友的见识,子然更感觉到自己生活的贫瘠,一种由里到外的贫瘠。但雪琪的态度让她很坦然,至少没有让她更忧伤。因为雪琪没有对她说一些伤她自尊的话,她倾听理解的时候多,以朋友的身份玩闹着,却不会伤害她脆弱的心。她不知道雪琪究竟能不能了解自己,了解自己的那种消极与自卑,但她知道雪琪即使不能完全的了解自己,却会理解自己。有这样的朋友也许足够了。 雪琪常常吵穷,她要挣钱回报自己的家人。她很坦然的讲叙她的家,那个穷的山村人们怎么样,子然能感受到雪琪说起家人的幸福。一个平凡的农民家庭,爸妈为了她付出他们所有的青春,他们的价值就在她的身上,他们挣的钱全无私的用在她上学上。雪琪常常说,她的父母的一生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中国的父母之所以伟大也许就是傻傻的付出了再付出,把一切好的都留给自己的孩子。子然安静的听着雪琪谈着骄傲的父母,虽然穷着长大,却给了她很好的人生教育,与怎么做人的启迪。她是羡慕她的,原来她们的贫瘠根本不能相比,虽然说她们两人都没有一点物质上的富裕,但雪琪的精神上是很富裕的,她从小到到始终有爱着她的家人。而子然想到家人只能让她更忧伤,她是一个不应该存在的孩子啊。 雪琪有时会叹社会变化太快,想想父母的期望,思想跟不上时代,上完大学并不能让家人完全的松口气。本想好好回报父母,才发现找工作实在太不容易了,特别是一份好工作。现在大学生可能为一个工作岗位挤破了头,特别是所谓的公家职位上。 毕业等于失业,大学毕业的人工作难求,即使找到工作拿着低工资也很正常。可是社会在变,我们只能跟着,上完大学又能怎么样呢?现在到处是大学生,我们更本没有可怨的,大学生多了说明中国的教育搞得好了吧。只不过很多大学生把找工作的责任又落父母的头上,我们可以看到许多父母又为自己的子女愁着找工作。 雪琪并没有大学毕业就失业在家,等着父母给她跑门路,而是踏上了远方的火车,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她不希望在给父母一分负担。她没有拼命的去挤着端公家的饭碗,选择了自立更深。雪琪说她们是从贫瘠的土地里成长起来的,注定不是娇弱的花朵。贫瘠是一种生活的状态而已,从贫瘠中站起来,迎着风吹雨打,让自己像野花一样的绽放。这是她对在心里宣下的誓言。子然所见的雪琪的确如此,她完全的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独立开放着。 人海中雪琪说,真不甘心啊,我怎么就落得如此的平凡呢。什么时候能挣大钱,成为父母的骄傲呢。子然有一次说,你挣钱就是为让你父母骄傲吗?你也和我一样没有自己的目标啊。平平凡凡真真实实的过一生,有过那么多幸福也许该知足了吧。天下成功的人毕竟是少数,没钱的人总比有钱的人多好几倍。穷人不也和富人一样长大了吗? 雪琪说,你的道理也是真理啊,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态度嘛。由穷人变成富人是一种成功,虽然离我们很远,但不管是为着自己还是为做家人其实也都是一种动力,我更希望自己为着家人而动。为着自己去追求能满足什么呢?为着家人去追求能让更多的人与你一同享受快乐。因为有家人的爱与期望,无论你在哪里?或是有多贫穷,但精神上是不会贫穷的。如果离开了家人,我不能想象自己没有方向的漂。 子然不能像雪琪一样提到家人,她觉得没什么可以说的,虽然她也有爱着她的家人,但那份爱始终让她忧伤。她也许是不能理解,也许是不能完全的释怀那份特殊的爱吧。 虽然她们现在很穷,可以说基本上除了自己是一种固定资产,便一无所有。甚至自己本身也是半自由的状态为别人工作换取劳动的价值,真的是汇入城市贫瘠的无产阶级新一代。子然虽然了解雪琪,但并不能完全的懂得雪琪。她有时候感觉雪琪其实离她很远。她太贫瘠了,贫瘠的给不了朋友一滴雨露。而雪琪却比她通透,她没有因为这样的状态而消极,也许她吸收的阳光比她多吧,阳光始终照射在她的心底的。子然看到阳光也会看到阳光背后的阴云。 子然觉得她过着的是一种贫瘠的生活,没有土壤可以让内心充实。但贫乏的人又往往容易满足,她的要求不会多,她所能奢望抓住的水平线仅在于手边的一切,甚至很安静的安于现状。能够让自已安于现状并不是说能够让自己乐观,最多只是处于无奈的状态。她们这一代看上去与贫瘠无关,光鲜的发挥着新星般的特色。子然却觉得她的周围是一种贫瘠的生活,一种生活本生的贫瘠。 第三章 期然归来 晚上的夜,依然车水马龙,伴着华灯流泄的旋律,街不减一点白天的热闹,反而汇聚的人比白天更多。车站好像从来不缺少人,南来北往的人往往在此汇聚,有匆匆而来也有匆匆而去的。子然并不喜欢伫足于火车站,但却还是准时的出现在这里,甚至比她要迎接的火车到站的时间提前了半小时。 单雪琪走出检票口,看到不远于子然高挑的身影,挥着手喊道:“hi,笨子然。” 闻声于子然看到了她要等待的身影,向着好友走去,单雪琪看着子然走来就给了她一个拥抱,“你这冷血的家伙,想我了没有?” “我哪里冷血了?我又不是死人。”子然推开好友,她可不习惯被人拥来抱去的。 “哇,我的热情融不了你这座冰山啊。早知道不让你来接我了,差点没把我冻死。”雪琪看着眼前高个子好友,不知道她那表情为什么总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 子然是一个典型生长在北方的女子,高挑丰满的个头,没有一般属于女子的纤柔。一米七的身高,不是流行的骨干美女的瘦,亦不能称之为胖,可以说是不胖不瘦吧。给人的印象是普通没有特别的特点。 子然的皮肤可以让她值得骄傲的,没有浸泡在昂贵的化妆品里亦是那么白皙;宽宽的脸上嵌着一双大眼睛,但从那双眼睛里看不到多少光彩。挺的鼻,弯的眉,一头柔顺而微软的黑发,这样的于子然虽不是特别漂亮,她的穿着习惯于简单自然,不是一个把自己打扮得生在花丛中一样的女子。这样一个人站在大街上也许不会引人注意,她给人一种孤远,有些保守的小心的收敛着自己,很少看她在人前流露风情。 “你这话怎么不早点说呢,我可没想要来迎接一个跟我掐架的人。回去了半个月怎么一点没变,看来我真不该来这里,真是好心没好报。”子然说的时候不由笑了,顺手帮雪琪提包。 “啊,你以为我是变色龙啊,就回家一次能有什么变化?二十多年形成的样子,性格你以为区区十几天就能改变啊。”单雪琪真觉得她说的是些废话,拉着行李箱出去。 “回家感觉怎么样?被拉去相亲了没有?有没有什么艳遇?对了给我带了些什么礼物?”子然不再似冷淡的态度,而对于朋友回家有些什么新鲜事显得格外的有兴趣。 “哇,半月不见,你倒性情大变啊,我的事就让你那么来兴趣了?”雪琪笑道。 “我不对你的事感兴趣的话,那谁来关心你的那些事呢?”子然理所当然的认为。 “呀,好像除了你关心我,我就没有其它关心的朋友了,我混得还没这么差吧。”单雪琪的个头比于子然矮小一些,一头利落的短发,中性的打扮,看上去有点假小子的味道。很多人都难以把她的名字与人联系起来。 “可是我就看到我一个人来车站接你啊。”子然故意打击道,“而且好像还是你请我来的哦。”子然说完不理单雪琪那杀人的眼光,直接招了计程车。 “怎么不到前面站台上等公车呢?”雪琪看着子然问道。 “可能快错过最后一班车了,你提着东西难得去挤,也贵不了多少钱。”看着车已停在面前,雪琪也没在说什么。 在车上雪琪看着一路夜色中的风景,“又回到这个城市来了。” “这么长途跋涉的一路,常听说旅途的艳遇,你难道真没有什么遇上吗?那可太没劲了。”子然同样像所有女孩子一样,喜欢些八卦,冷然的她也不能例外。 “你以为中国的火车条件很好吗?你上去挤挤试试,车箱里挤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有个坐位硬撑两天那还算不错的,坐的双腿肿痛,身子僵痛,也就只能让自己迷糊睡觉。”雪琪报怨着,还敲打着那酸痛的双腿,在火车上让她爱够了。 “我还真没坐过长途火车,像你这样跨好几个省分,不知道有多么痛苦。”子然点点头,“你出来工作也不长时间了,干嘛非要节约的买硬坐票呢,多花点钱买卧铺啊。” “卧铺比硬坐贵一半呢,我年纪轻轻的还是把好的位置留给别人吧,毕竟资源有限。”雪琪无所谓的笑道,这就是生活,好像她还没有去享受什么的资格。 “别在我面前把你自己说得好像多伟大似的,不就是想为自己省一点钱嘛。”子然看不习惯好友那夸张的表情。 “哎,是啊,我不富有,只是一个穷大学生,出行只能选择便宜的交通。你知道吗,当我蹲在火车过道的角落,望着黑压压的人头里,他们也多是无精打采的,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我觉得我们好像是一群难民。因为人太多了,我们又都在往车上挤,然后我们没有了空间可言。”单雪琪没有因为归来风到朋友的那一份高兴,反而因为谈话让她想到旅程上受的罪。 “嗯,看来你从一个地方回到另一个地方,也没有多么高兴啊,不会是受我的影响吧,看到悲观的一面。”子然看着单雪琪那皱皱的表情,没有了下火车时的那份笑意。 “很多人从家里回到城市时,带着的那份高兴其实很多是装,因为小别过而有了拿出归来的喜悦表于点不一样吧。其实你这一点看得很透。”雪琪记得每次子然从家回来,几乎看不出什么不一样的表情来,还如平常一样的那么平静,淡然的拿出从家里带来的特产让大家品尝。 “呵,看来你受我的影响真不少呢。”子然再一次赞同的说道,“我的不喜欢与喜欢有时候真的太过明显。”子然轻轻一笑,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很多时候勉强不了自己去显得高兴。 “子然也许你不相信,其实我吃过的苦,流过的汗可能比你多。” “有吃苦的机会也是一种幸福。”子然并不以为单雪琪的话有多少苦,她听过雪琪讲述过她的生活。 子然觉得那是幸福的,她能想到雪琪小小的身影从小跟在父母身边,与家人一起在地里劳作的画面。一个农民的孩子在农村的那些活也许并不算什么吃苦,至少在子然眼中那是她所羡慕过的,她羡慕朋友谈及往事时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雪琪能在别人面前坦然她的成长中的点滴,而她的成长却不想为别人所道,即使是在好友雪琪面前,她也是绝口不提的。子然只把她的过去尘封在心底,放在有时候让她自己也不愿意碰触的地方。 “你这样说那也是一种很高尚啊。”雪琪真的不懂子然那看似简单的样子,情感却总有几分压抑,她能从好友的言语中感觉到她好像并不喜欢快乐一样。单雪琪认为子然简单,但又是一个不能放开自我的人,所以她的想法很多时候是惆怅与悲观的。 雪琪觉得确实有些累,她是一个需要被别人挑起情绪的人,子然平静的态度让她一路也也少言。 “嗯,走了半月回来还是没变,子然有你真好,总是让我们这个暂时的家如此的干净舒适,我想你真的适合做一位家庭主妇。”雪琪看了看连地板也一尘不染的屋子,她真的很佩服子然总是能把家收拾得很正洁。像她这样一个习惯乱扔乱放的人在子然的影响下,现在也形成了有条不序的摆放自己的物品。 “那是当然,对了放东西、走路轻一点,现在时间不早了,楼下的人可能都睡了。”子然提醒道。 “哦,那我们隔壁的人该不在吧。”雪琪看了看对面的房间没有灯光,她们与人合租,另外两位女子的工作很特殊,白天睡觉晚上出门,子然和她都很少与另外的两名同伴打上什么照面,即使见面也是点头打招呼,同住一个屋子也习惯了这样的陌生。这也可以算是城市中人与人可以说冷陌的一面吧,在同一屋檐下,各自生活在各自的圈子里,有时候见面彼此常想不起对方叫什么名字?不过好在相处的还算很安静平和。 “嗯,我离开的时候她们还在,看见正在化妆,现在该上班去了吧。”子然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我和她们是没有共同语言的。” “回来真好!她们究竟是什么职业啊?白天睡觉,晚上出门还要粉墨一阵。”雪琪把东西放好,就往床上躺,真的好累啊。 “做什么不管我们的事,反正她们回来很安静,不会影响到我们啦。”子然看雪琪的两包行李随便摆放在墙边地上,有些不顺眼,便提起放置在衣柜旁边。 她早已习惯了单雪琪随手把东西就往屋子一搁,不管是否有序的样子。要按照她的要求让雪琪也把东西摆放得规矩有序好像真有些不可能,都不知道为这样的事子然费了多少口舌,浪费了多少口水,雪琪还是不能如她一样。现在也懒得再说了,她觉得对雪琪有这些说话的时间,她不如自己动手放回她认为该放的位置反倒比较快。 “你怎么就对了解别人没有欲望呢?” “你有欲望想了解就亲自去问她们本人,问我那是找错对象了。” “嗯,我随便在这个世界上找个人打听闲事,也不该找你问。真不明白你活着为了什么?好像什么事都与你无关一样。”雪琪只能在心理哀叹遇人不属。 “喂,你都坐了几天车脏死了,快去换衣服再躺床上,被子我可是刚洗了。我带的东西呢?” “真是洁癖,能有多脏?你又不是没下过地。东西在背包,自己拿吧。”雪琪对子然的话往往当没听见,继续躺在床上。 “你还不起来,小心我宰了你,竟然敢把我收拾好的屋子弄脏。”子然看着雪琪随手放在橱柜上的那包东西,故意表现得有些凶的样子,有时候她与她根本不像两个好朋友,很少有这样的朋友刚见面就抬杠,而不是热情欢迎归来。 “你想生气,留着一边吧,我怎么也是千里之外刚归来的啊,你就发发慈悲,不要那么不进人情。”雪琪与子然有时候真的是冷冰冰的拉话,但却不知道她们两人身上是否都有着某种倔强的超强承受能力的因子,彼此碰撞着,没有那种人与人之前的小心翼翼。 “真够死了,等我有了钱,一定一个人租一套房子,让自己落得清净。” “呵,上辈子回不去,盼下辈子命好一点哦,这辈子嘛,你暂时还是需要我和你一起分担房租的,你就忍吧!”雪琪继续打击着,让她看清事实就这是样。她们是低薪阶层,日子是要经过计划着过的人。 她们两人的话你来我往的,有时候就像把冰冷的或是不冷不热的食物扔进微波炉里打热一样。子然那看似冷然的性子,其实是因为她有一颗敏感而又挚傲的心。 第四章 微妙的常理 子然的微笑总是很淡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别人能够那么吸引人。而她对自己有着太多的不自信,偶尔也会自大的时候。 在家电超市做营业员,平凡的不能再平凡,这份工作比以前在工厂工作轻松。而且这样的销售工作不需要太多的体力,不需要很高的文凭,甚至她的初中文凭也能应付这份工作,只要会说话与别人能轻易的沟通交流就可以,幸好这一点她不缺乏。 子然虽然话不多,也不怎么喜欢与人过多的交谈,但不代表她不能,为了让日子过得轻松一些,拿到的提成高一些,在工作上她也练就了对任何顾客也能谈笑风生,让顾客认识到她的商品质量有保证,价格实惠,性价比绝对有优势等,买回去绝对物有所值。她在对自己的商品方面显得很有专业水准,销售业绩倒还很不错的。 不过日子长了,子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像死水一样,每天上班下班,会接待一些顾客,给停留在她面前的顾客介绍产品的功能与质量。努力的挂上真诚的微笑,向对待上帝一样的态度对待自己的顾客,希望他们能够买走自己的商品。其实子对上帝的态度是恶劣的,因为她从来没有相信过上帝,虽然觉得自己没多少文化,但她早就不迷信了。为了薪水,顾客倒真的是她的上帝。 子然不知道她的青春怎么就这样没有色彩呢?甚至觉得她的人生根本就没有色彩,但却不是天生的色盲,如果天生是色盲,也许内心反而会真的安宁,至少不会让她有渴望,仍然能深深的感受到那种矛盾的折磨。她羡慕那些总是把喜怒哀乐挂在脸上的青春,但她却没有这么丰富的表情。她是渴望的,一种迷茫的渴望。她常常觉得心好空,不知道该拿什么去填满? “真是无聊,下班做些什么呢?回家看电视还是上网吧?”子然看着时间快下班了,便到雪琪的销售专区去。 “随便,反正都是我们两人过,你除了看电视、上网也不会其它,你选吧。”雪琪懒懒的说道,一天没有几个顾客,生意不好就站在这里混日子,她也觉得郁闷,不过她知道子然也不会知道更多可以娱乐的。 “雪琪,你说我们的脾气像不像呢?”子然问道,她觉得雪琪看似好与人相处的,因为雪琪比她要热心,比她知道得要多,好喜欢她那有些假小子的霸气,又讨厌她偏又不失小女子的刀子嘴。子然知道没有人是完美的,而她很多时候常常喜欢看到别人不好的一面,对人往往有消极的思想,但对于雪琪,她却能容忍她的那张利害的嘴。 “没比较过,有像的也有很多不像的吧。”雪琪想也不想的答道,“我们两个有时候都一根筋的人,没那么多心眼,不喜欢与那些比较鸡婆的女人们一起说事非,这倒很像。” “女人的嘴是很长的。”子然想想觉得真没意思,中午吃饭的时候,因为某位同事说抢了她的顾客而愤愤不平,无意的就像着雪琪吐了一翻苦水,骂那人心眼多,听着雪琪现在提起,子然觉得又没什么意思了。都在一起工作的一群女人也分好几种,性格使然吧。说长道短的还真不少见,真不明白这些人那有那么些闲心去关注别人,只能当做别人喜欢这样的娱乐别人安慰自己吧。 子然虽然心理想得明白,但嘴上还是想说,这就是人的劣质,“某些人听到你这句话可能又会骂呢?说什么故显清高。” “清高了又怎么样?有人站出来承认是鸡婆的吗?我并不怎么怕别人茶余饭后的谈料磨牙,谁不会有些流言蜚语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喜欢人与人之间的那些小虚荣和那些勾心斗角。” “子然,你已经想得很多了,说实话不是你不喜欢,是你不敢去斗,玩得起勾心斗角的人都是有些水平的,而你我是没有那种水平的那种。”雪琪认为任何人如果有本事,都是想要把别人踩在脚下的,她相信弱肉强食在自然界不违被天性,而且也适合这个社会,更何况人也仅属于自然的某循环系。虽然人在进化中学会了有道德来要求行为,但其本性并没有被完全磨灭。不管是人性本善还是恶,在后天都离不开社会,而这个现实的社会是善与恶并存的。普通众生的思想往往也是一边君子,一边小人。 “雪琪,你说话真是让人难以接受。”子然总觉得她有时候说话很犀利。 “怎么?觉得受打击了。但没有几个人真的把心胸放得很开阔,人活着很不容易,所以我们常常用拼来形容生活。其实我们也都是小人,而且还是小人中的小角色,不起眼,只默默的呼吸着空气而已。子然其实你是一个简单的人,但你会想很多不明不白的事。”雪琪胡侃道,有时候她也总是谁都瞧不起似的,每个人都很渺小,所以她显得有些不屑。 “我早就被你的打击习已为常了,要不然早就跳海去了。我承认有时候别人都说我傻,像死水一样的活着,觉得很没意思的,也就不会与别人争执,我是那种在夹缝中生存的人。”子然没表情的说道,其实她的世界真的好小,没有什么可以让自己安慰的,偏偏自认是朋友的雪琪也是常常打击她。但她知道雪琪比她能够面对现实以及不敢窥视的内心。 “呵呵,有时候你太有自知之明了。夹缝里生存者一般是小草,有着无限生命力,顽强得要命呢。” “哦,那我应该是比较顽强的,我是在夹缝里面混日子的那一种,要什么没什么的那种人,但生命力的确算强吧,几乎没有什么大病小病的缠绕。”子然因朋友的一句话想到,虽然她什么都没有,但至少她真的是健康成长起来的,在有记忆开始就活很很健康,听姑姑说甚至比同年的小孩子长得还要好,这种命叫老天可怜,子然莫然的笑了笑。 “切,不想跟你瞎扯了,马上就下班了,经理过来看着你离岗和我聊天那就又会被罪扣钱了。不过还是再次提醒你,对别人,还是先小人,后君子的好。先把事情说清楚,以后该怎么计较就怎么计较。” “嗯,反正先君子后小人的人是可恶的,先在你面前装好人,再背后给你一拳,这种人我们都鄙视。” “鄙视你个头,这样的人多的是了。快回去吧,经理来了。”雪琪笑道,有时候为了混口饭不是常常装孙子嘛。 现在这时代虽说是大舞台任你秀,但却是人才过剩,高人辈出,手里揣着的文凭一人比一人高,考的证一个比一个多,但做的活却与小学生一样的工作。不知道是国家白白浪费了教育金费,还是全民文凭提高,但文凭提高并不代表人的文化素质就提高了。 要想混点可观的收入进帐,那可是难度大大加强,说实话在大众消费的商场里,做销售的人什么文化程度都有,从小学到大学文凭的都在同一平台上工作,文凭高的并不一定销售水平就好,这是事实。而且每个年龄阶段的也有,有十几岁到三四十岁不等的年龄阶段的销售人员。 同一工作环境,招聘人的方式也不相同。经商场里朋友或是熟悉的人介绍来工作的,什么证也可以不要,只要是合法的中国居民身份证就可以,能够正常的交流,样子不是特别吓人就符合做销售员的条件。那些看着招聘找来的外界人员,那首先就要看够不够年轻,外貌够不够端正,文凭够不够高,是否具有吃苦耐劳的优良品德等等,反正就是从年龄、身高、气质等是否具备内外兼修,一大框条件。应征的人员如果足够多了,还要通过考核选拔才能被录用,这一阵势让应征者觉得这一工作来之不易,首先要挤进销售行业就毕竟有些难度嘛。来超市应聘的人,多是学得高不成低不就的,可能再加上又没有什么实际经验。当你入行了你才知道,这个世界的规则。 “你是大学毕业怎么来做这行?”刚进入这家大型超市时,雪琪被很多人用着有些微微讽刺的语气来打听过,关心过。 “没有其它会做的,就便挑最简单的,买货的工作简单到不需要我所学的。”雪琪分明的看到那些人眼中的看不起,好像多读了几年书来做销售倒成了罪人了。没办法,现在社会这么紧张,她们也担心自己手中的饭碗被抢走。雪琪从小看习惯了那些话里挑刺的嘴脸,她也不需要别人看得起,只要自己看得起自己就行了。 “你学外语的不去当翻译,呆在超市那不是浪费人才嘛。”有人酸酸的这么说道,雪琪习以为常,背起行囊,远走他乡之日起,她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哎呀,大姐,该浪费的不浪费那也是犯罪啊,大学生也多的是为生活所迫的呢。更何况现在早就流行大学生买猪肉、擦皮鞋啊。做销售的人更是多如牛毛了,我还真想成为开拓者呢,可惜也排不上,只是跟着大军走呢。”雪琪很认真的接受着别人虚假的叹息,没必要非要别人把自己抬高再摔下,还是先自己把自己踩在脚下,让别人的脚踩不到自己。 后来有人再问起怎么不去当翻译或是到外贸公司上班,雪琪当笑话调侃的说:“受全球经济危机影响,外贸出口经济严重影响,外国老板都开始学习中文,不需要翻译了,你看为了加深中国汉字的难度,专家提出恢复学习繁体字呢。他们搞懂了简单的中国字,不相信还能懂复杂的中国字,专家不愧为专家,有着发展的眼光看长远的问题。”反正有一些人无聊,总想故意找些理由来像雪琪这样的多读了点书的专地洞,那她也无聊的随便应付,实在烦了就是选择沉默。 雪琪从来没想与那些古董思想抗衡,她们的大学是泛滥的一代,幸好现在大学之门很好跨,多数人都跨进去这样在学校多呆几年,倒可以缓解就业压力,不然可能经济危机暴发得更早,失业率更高。大学生早已不再是天之骄子,而成了真正的大众。我们的确没有了可以骄傲的,既然有这样多享受几年校园生活的机会,这个时代也该是骄傲的,至少人生多美好了几年,便会少蹉跎几年。至于所学的嘛,一知半解的没追求精过,这又是普遍的大学生状况,他们不再是什么精英人才,要想成为精英那也不是读书读出来的,而是在社会上磨砺出来的,与文凭占不上很大关系。 雪琪明白人与人的世俗,总是暗涛依旧,读书终不过是为了挣钱,谁比谁高大过呢?有钱挣就是光荣,总比失业在家强。和周围的人表面轻松愉快,但不时的也会在暗处较量几句,无非也是些面子问题,有时候不得不去受这些罪,你同样的也会去把这些世俗的罪加在别人身上。雪琪习惯,认为这本是人生的一部份,凡夫俗子终不能摆脱别人加租来的思想,也不能说是别人思想畸形。每个时代有着每个时代的无奈,没有一个社会会让人觉得是完美的,所以才会有进步之说,有进步就是活着的希望嘛。 子然往往和雪琪的思想不拍而合,她是看不习惯那些虚情假义的人,但知道做人都应该这样表现出常理来,这是人情世故,只怪自己笨,不够像别人混得如珍珠般光圆光圆的。亦不敢去想什么公平不公平之类,她觉得自己不具备这种辨思能力,比她有说话资格的人多的是了,于是便常选择无奈的沉默。学琪不是那种去自我抬高的人,这一点倒与子然嗅味相投了。 子然有时候看着雪琪谈笑风声,有时候她说不出的道理,雪琪倒说得很微妙,想想像她们一样摇身一人出来漂的人,遇到的不顺心的事不知道有多少?谁敢任着自己的性子,很多人与人的常理都是很微妙的关系。 第五章 隐约的情线 “子然,你很少说故事的,能不能讲些你的某些故事呢?”单雪琪觉得百无聊赖的时候,只能掏好友的话来解闷。 “我没有什么故事,我是一个很平淡的人。”子然继续翻着她的杂志,她喜欢看《知音》《青年文摘》之类打发时间。即使是一个人静静的发呆,她也不会觉得无聊,她甚至喜欢看着时间从手边一滴一滴的溜走。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呢?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你一个人你也不会觉得闷。” “我还真希望这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但好像这是不可能的。” “和你在一起呆久了,我都觉得快自闭了。”单雪琪真不知道和子然说点什么,看到她那一幅无欲无求的样子,觉得更闷。索性走到窗边,趴在窗台上看楼下来来往往的车辆。 “我租了一本琼瑶的小说,你要不要看?”子然看着雪琪燥动的在屋子里晃了几圈了,好像实在找不到事做,却又不能安静下来的样子。 “不要,最好别看太多有关言情小说之类,看多了会胡思乱想,也常会让人多愁善感的,我想你的心就落在了某些文字的世界里吧,那些一点不现实。”雪琪转身望着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子然,她知道于子然把有的东西想得太美好,而往往又对现实失望,其实就是她不够现实,甚至不能坦然的去接受现实。 “因为我也想假装有些思想啊,生活这么枯燥,看点些小说中的浪漫增点情趣了。正好让自己也憧憬着未来的爱情啊。”子然想了想,她的确喜欢那些多愁善感的文字,和那些惟美的爱情故事。 “切,像琼瑶小说中的爱情,我们可能一辈子也遇不上。你没看小说中女主角都有一眼如梦如幻的眼睛,有着足够让男人着迷的漂亮脸蛋与身材。你不是这类女人吧。而男人们更是魅力十足,不是公子少爷,就是王公贵族。他们有的是钱,而且还感情专一的要命。他们什么都不缺,只花大把的时间去谈情说爱,流眼泪。你有这么好的运气遇到一个帅气多金,还对你温柔体贴的男人吗?你不去工作,去谈一场爱得死去活来的感情试试,最后可能是轮落街头,要不就是进疯人院。”雪琪靠着窗,大发言论。 “哇,好像琼瑶得罪你似的,小说本来就不现实,但我们可以追求那样的精神吧。有必要像你这样来批判一回的吗?小说本来就是消遣的,打发无聊的时间,你反而认真的说起不是来。”子然笑道,说起小说的话题,雪琪常常把小说拿到现实中分尸。 当然,她如果想和雪琪争论,往往她是输家,因为雪琪总能说出很多理由,而且看的小说也比她多了不少。更何况很多时间她是跟着小说中的情节融入一种情感,她不知道别人的文字写得如何,不去管真与假,只是常常莫名会的感动。 “我不是在说小说的不是,只是让你别傻傻的受到言情小说的毒害。琼瑶的小说无处不在的诗意美,那是生活中根本不存在的。我早就过了迷恋琼瑶小说的小女生时代了,现在知道了自己生活的圈子是什么模样,更追求现实一点。” “我和你不在同一水平,但我知道感情只要存在过,即使是过去了,你也会很珍惜,甚至想到曾经的那段感情时,也会有种难言的幸福,毕竟心中有过这样美好的时光。”子然很有感概的说道,谁不曾渴望自己有一段美好的感情呢?尽管她一直过得很平静,但还是希望有那么一个人能陪伴着自己。她的欲望本来就不多的,也没想过要做一个有上进的人。子然却希望一个人,或是一段感情是属于自己的。 “呵呵,很少看到你说这样的话呢,该有段故事吧?” “其实也不算故事,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都很久以前了。”子然淡淡的笑,有一段感情放在心上,不知觉的浮影于脑海,那种感觉让她觉得是幸福的。 “说说看嘛。为谁动过心?”雪琪突然有了兴致,她知道子然很少说起她以前的故事,认识她也往往是说一些工作,或是生活中的琐事。在她会上网后,就聊一些在网上遇到的网友。雪琪一直认为子然真的很平淡,好像每天都一个样子似的,她没想到子然只是把过往装在心上,不愿随便道出。 “真的没什么啊,曾经让我有些心动的那个人,我根本不认识。”在雪琪的追问下,子然决定讲出那个小故事,那第一次的情素。 那应该是05年的夏天,子然在一所学校帮姐姐看书摊。夏日的午后,学生们都去上课了,她觉得无聊,于是随便编了一首诗,发给了一个与自己手机号只差一位数的一个人。没想到对方很快回过信息来了,子然记得好像是他先问的她是谁?做什么的?她一一回答了,然后再问他,她再答,就这样一来一往的开始了对话。子然那时候很单纯的,别人问什么就说什么。 其实事情挺俗套的,从来往的信息开始了一段电话情缘。他与她便这样熟识了,知道他是外地的,刚大学毕业为了女友来到这座海滨城市,但女友却弃他而去。 子然没有任何感情经验,他跟她讲他的痛苦,她只是照着书上看来的试着安慰他,或许人在脆弱的时候都很容易接受别人。子然静静的看着他给她的信息,感受着他的情绪,她也觉得有种小小的幸福。在这座城市里,有那么一个人愿意告诉她内心的故事。她的存在也就有了一种意义。毕竟子然总是把自己看得那么低微,从心理把他看得不一样了,在信息中便无话不谈了。 应该有半年的时间短信来往,期间也断过几次联系,但并无大碍。她想到他,或是他想到她都会发信息彼此问候。电话便是她与他的感情线,从发信息到打电话,子然仅限于这样的方式与他交往着。 在感情最好的时候,他每晚9点以后都要给她打电话,因为她9点下班,最少半小时。后来他就把他俩的号开通了情侣大话夜游,一个月下来,用了300多块钱的话费也不觉的怎样。 她跟他撒娇,赖在床上不起来,他在电话那头哄小孩一样的哄她,大半年来,她跟他一直没见面,他要求过,但她都拒绝了。那时她觉得畏惧不敢,她与他相差很远,她太缺乏自信了。子然毕竟是胆小的,虽然内心有些异样的情素,但她不敢与他见面,怕见了面就失去了这份感情。 在电话里他与她像情侣一样,说过许多动人的情话,于她也是受用的,毕竟她是一个小女生,喜欢听男人的甜言蜜语,也是第一次觉得幸福。然后有过美好的期望,那个在电话中就能让她开心的他,会不会是自己的情感归宿? 但是不知什么原因,他突然就动摇了。不再像以前一样给她信息与电话,子然有些慌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觉得自己的梦好像碎了。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能适应,不适应没有他的问候,没有他的电话。她鼓起勇气问过,他轻描淡写了几句就不再说了,于是她也没再问,她不想让他看扁,她虽然一无所有,却还有那可怜的自尊。 再后来,她还是会想起他来,偶尔发条信息过去,一般是没有回复的。她便经常问自己,是否后悔当时没跟他见面?哈,有时会后悔,后悔没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会那么多的甜言蜜语,会很容易的逗她开心,她一直是一个不容易被人逗开心的。但更多时候她会这样想,他是一个靠不住的人,安慰自己。没有别人能够安慰她,她早就学会了自己安慰自己。就这样,这段电话情缘便尘埃落定了。 子然认真过,但她只了解电话中的他而已。她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很怕爱到伤害。也许是因为她的拒绝见面,让他对她失去了耐心吧。如果见了面也许有两种可能,要么走到一起,要么分手。但终或没有像这样美好纯真吧。这段情也许有些遗憾,他与她在现实中是完全陌生的人,有些情感中的熟悉,但却没有创伤。 听着子然静静的说完,雪琪的确有些意外,那个电话中的男人倒挺有耐心的,陪她竟然长达有半年,现在的男人很少有耐心的陪着一个陌生的人泡电话。虽然故事没有什么曲折,听起来倒也很浪漫,也的确有些可惜了,其它的感慨并不多。“真是个胆小鬼,见了面又不会吃你。” “嗯,其实就这么简单的。我也觉得遗憾呢,如果和他能发展下去,说不定都结婚了。”子然很坦然的开玩笑,“这就是我的初恋啊,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这那叫初恋,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最多叫情窦初开。如果你和他有发展现在不结婚至少这样休息的时候可以去约会吧,而不是呆着浪费青春。” “我觉得我和他是没有结果的,他可是大学毕业,我一个初中生,生活中肯定有代沟。” “那你和我有代沟吗?在学校多数人是混出来的,他也只不过比你在学校多享受几年吧。思想与见识是社会上陪养出来的,说到过日子都是一样的。” “呵呵,雪琪,你就是很会安慰人。让我不那么自卑,说实话,我们还是有一些代沟的。”子然很感谢雪琪,她让她把一切看得很平常,人与人之间是一样的。 “你还会编诗啊,是一首什么诗?雪琪随口问问,像这种电话情缘,其实在上学的时候都曾听说过,兴趣倒也不大了。 “那是一时兴起编的,早就不记得了。你想想都过了几年了。要不我们去上网吧,有一个人说六点钟在网上等我呢。”子然看了看时间,把小桌上的杂志收好放在旁边的立柜上。自从子然学会了上网,开始了在网上和一些陌生的人倾吐。也希望能在网络上找到一份感情。“如果能在网上遇到一个谈得来的人,我一定会从网络中走到现实的。”子然这样对雪琪说了好几次。 “嗯,的确,那时我都还没毕业呢。想想时间过得真快。那个年代我们也抱着收音机,电话交友和网上交友呢。我想你和他那时候都还很单纯的吧,想想的确够美好的。”雪琪不由想到自己上学的时候,那阵泡网吧,晚上听收音机的校园生活好像也美滋美味的。只怕现在她不再喜欢与陌生的网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也不会再搭理那些出现在手机上陌生的号码。 “那等会你要不要去上网呢?”子然问道,“反正没事,陪我去上网吧。” “现在真是除了上网找不到事做了,我上网也只是玩游戏。”雪琪觉得无聊,她可没有子然对于网络的兴趣。 子然想到网络上认识的朋友,有些欣慰,她是相信感情的,她知道有时候她的想法很天真。如果没有情感的寄托,子然不知道还能相信什么?她的感情世界本来就那么的匮乏。 子然想,对于网络,她不追求真实,只在乎存在。至少在那里可以让她找到些快乐,她本来最不喜欢看的就是现实。网络上与陌生人的对话,可以完全抛开现实的,这样会让她暂时忘记内心,因为她内心的真实是忧伤的。她希望自己快乐,而现实中的很多东西是让她快乐不起来的。 第六章 网缘爱情 子然觉得多数自己过着无聊的日子,有时候也觉得是一种悲衰,无所求的上下班好像就是为着每天跟着睁眼与闲眼。有的人觉得时间不够用,而子然觉得一大把的时间用不完。 都市生活好像在别人眼中多少充满色彩,而子然并不这么觉得,她的娱乐并不多,也不是一个爱热闹的人,会上网之后,偶尔上网倒可以算是一项娱乐吧。很想有一份感情,对于爱情是每个女人都爱去幻想的,现实中她信任的人并不多,而如入网恋非常之流行,子然虽然是抱着在网络中找到一份感情的心态,但她没想到真的找到了一段感情。 子然总是很小心的,她是一个害怕受伤的人。上网只是希望能找到可以了解她的人倾吐,故事开始也很普通,网上聊天认识的陌生人,有那么一个人可以每天等待子然的上线,从这时子然在网络中算是找到了一份她想要的爱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的话题总离不开网络。子然常常和雪琪说到这么一个网友,与她在网络上的故事,然后让雪琪给她分析,雪琪看着子然没有多少信心一般是不忍心去打击她的,会认真的听子然说那个人怎么样?然后一个劲的给她信心。 虽然雪琪对网络上的人其实早已不感兴趣,她没想到子然能够当真,而且找到她的恋人。看着子然忙着恋爱,晚上陪着男朋友聊天到十二点,一早起床又泡电话,有时候想女人其实真没用处的,围着一个男人转的日子也不亦乐呼的幸福着。 后来子然还是和网络中的那位男子走到了一起,开始子然觉得他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她不喜欢带眼镜的男人,偏王遥架着一幅眼镜,也不帅气。子然心目中的男人是阳光帅气型的,但一比较那样男人一般靠不住,还不如选一个平凡的他,懂她,疼她的人。 “雪琪,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出去玩吧?我们大半年都没一起出去玩了,还想请你吃饭呢。”子然很开心的说道,真好久没和雪琪一起玩了,虽然说天天在一起上下班的,但休息时候很少一起出去见阳光,雪琪忙着上补习班,而她忙着与男朋友约会。 “呵,有什么好事?很难得啊,你还能记得我的存在。不过我随时都有时间,就看你什么时候请我吃饭?”雪琪看着好友,虽然一直相处在一起,但感情其实很淡然的,有时候都觉得这样的朋友可有可无的存在着,她和子然真有点像君子之交淡如水,需要的时候彼此述说,也能相互理解。也常在一起吃饭,不过都是aa制,亲兄弟明算帐这是她们的原则,更保况雪琪对人一向是先小人后君子的。 “哇,请你吃饭还这种口气,你以为人都你是一样小气啊。”子然笑着给了雪琪一拳,“我们真应该联络一下我们的感情。” “我小气吗?不过说实话,穷人想大方也大方不起,兜里常常空空如也。”雪琪抱着胸,眯着眼看着子然开心的笑容,恋爱中的女人总是幸福的,“我们相处一直就那样,你还是多和男朋友联络感情吧,不用在乎我啦。” “过两天我和王遥去爬山,你和我们一起去吧。”子然并没把雪琪的话放在心上,她们两人都认识快两年了,的确不用虚情假意的去客套。 “竟然有人极力邀请我去当灯炮啊。”雪琪直翻白眼。 “呵,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你不用不好意思。”子然并不觉得带朋友去约会有什么不好,反正她没把雪琪当外人,以前和王遥出去也会很自然的拉上雪琪。 “不去了,看着你们两人亲亲我我的样子,我就肉麻了,偶尔我还得自觉回避。我看你现在已经离不开王遥了。现在你不见意,我见意啊。”开玩笑,雪琪可没兴趣去看她与男朋友手拉手,眼中只有彼此的样子,不长眼神的人也能看出她分明的就是一个外人嘛。 “你眼睛长哪去了?是王遥说他现在离不开我了啊。其实我是无所谓的,我不认为有谁离不开谁的。”子然有些不服气,她知道他是舍不得她的,男朋友是真心喜欢她,真心对她好,但子然仍然有着自我,她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有着某种消极,在幸福的时候,她也会想到保护好自己的自尊。 “哈,现在很有自信说大话了,因为王遥对你太好,你很幸运,在虚拟的网络也能泡到一个好男人。”雪琪知道人都有些口事心非的,明明很喜欢对方也往往有些娇情的否认。好像怕被人看穿内心而难为情。 雪琪无奈的看着子然,现在的子然与王遥是谁也离不开谁吧。只要有机会子然就会在雪琪的面前说起王遥,一幅我在恋爱的那个幸福样。 “你怎么就不相信网络呢?网络虽然是虚拟的,但背后的人都是真实的啊。更何况现在很多人都在网上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子然觉得虚拟比现实反而让她更相信。 “这我很清楚,周围这样网恋成功的人也不少,你也是一个成功的例子。”雪琪懒懒的说道,“谈感情,谈恋爱的方式本来就多样,以前是有红娘、媒人为男女搭红线,现在很多人利用信息交友,找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不外乎就是男人和女人认识的过程和方法,依靠某种方式,筛选出符合所要求的条件,然后恋爱、结婚过日子吧。” “哎,你总是把感情看得很庸俗,所以你会觉得没意思是吧。”子然有些想笑,雪琪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给世俗化,她不知道雪琪是不是骨子里也和她一样消极呢,还是雪琪比她看问题更现实?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看法,我可不想让我的观念影响到你。你是应该乐观一些的,王遥让你比以前笑得开心这倒是事实。”雪琪笑道,她知道其实子然比她可能更了解现实,毕竟子然在没完成义务教育的学业就出来混社会了。 子然不说她的家事,雪琪也很能理解农村的穷,特别是像她们出身的年代正是开革开放的时代,小时候从点的煤油灯到后来的点灯,从住的茅草房到修建新的楼房这一过程,她看到过家乡很多与她同年的人在上完小学或是初中就跟村里的人外出打工的。以前她不知道外面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因为在家的时候雪琪的成绩较好,父母没有把她送去打工。但父母为了她上学的费用而外出打工。 “嗯,但是我的性格仍然没有改变的。我的要求一直不多,因为我也努力的让自己快乐,而不是莫名的忧伤。”子然淡淡的说道,其实她好像改变自己,男朋友也希望她每天真正的快乐起来。 “虽然我并不能明白你为什么忧伤,甚至你自己也不能明白这样的感觉,但人本来就很难改变的,同样别人希望你快乐并不一定你就真的快乐,你能够随你自己的心,这样你会快乐的。”雪琪不想说得深奥,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知道子然是一个很难真正快乐的人,总能感觉到她生活的压抑。 “我懂的,王遥这也么说,遇上他也许我真的很幸福。” 子然给人表面是平静淡然又略带些冷陌的人,她是简单的,但却又想把世界看个通透,但她的领悟能力好像又有着某种限制。 子然不像一个没有文化的人,她其实是喜欢看书的,还总有那么些多愁善感。但她也是独立的,能够处理好自己的生活。 子然对于未来也很有目标,一个像她那样的女人,想要改变自己,找一个好老公很重要。未来的老公可能是她新的开始,虽然子然没有刻意去追求非城里人不嫁,但她很清楚她不会回到农村。她从来没想过再回到农村,像很多农村出来打工的女孩子一样,到了一定的年龄便回到家让人介绍对象,嫁给一个农村人。子然和所有女孩子一样盼望有一份美好的爱情,她是注重精神上的寄托。子然的精神世界太过于空洞,太过于孤独,从小就深深的陷入一种自己是一个多余的生命之中。 应该说子然在城市的生活,因为从事的销售工作,每月拿到的工资比进厂子的打工者收入稍高,上班时间每天八个多小时,不会有长时间的加班,而且见识也更多,当然不知觉中眼光也高了。有了多余的时间,子然学会了打字,上网,查资料,能够通过网上查阅相关的信息。有时间也会逛书店选一些喜欢的书籍,后来会用文字写自己的心情,慢慢的一点一滴的改变着,现在的子然是有一定修养的。 子然与男朋友王遥相识于网络,从开始无意的聊了起来,子然觉得他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他知道她打字很慢,总是耐心的等着她的回复,这让她对他有了好感,也让她有些安心。 开始上网的子然,话题并不多,往往是在回答王遥的一些问题,很多时候是王遥找话题。王遥从子然的回答中了解到子然真实的一面,也尽量的逗子然开心。王遥能够从子然的谈话中感觉到她对人的那份戒备,还有那么的缺乏信心,好在他有耐心去等待她的信任,让子然能够对他坦然。 转眼子然与王遥相识已半年多,他们从在网上聊天,到彼此留了电话号码,在电话中聊天,发信息。早已了解了各自的情况,也在网络视频中见过彼此。手机里存放着彼此的照片等等,可以说子然是在完全了解王遥之后,才从网络中走到现实。 王遥在网络上早就喜欢上了子然,在他眼中,子然是一枝纯静的百荷花,却带着些忧伤。子然说她喜欢优美的散文诗歌,他就会发一些优美的情诗给她。知道子然喜欢浪慢,就会说很多情话。也许男人都不会缺少甜言蜜语,但王遥能够在乎着子然的心情,真心的希望她开心。 认识子然后,王遥每天要坐公车来到子然工作的地方,等着她下班。虽然他的工作地方离子然工作的地方较远,但每天都想见到她,所以也不辞辛劳。有休息日,王遥便陪着子然到外面玩,公园、海边都有着他与她手牵手的身影,他们几乎把这个城市的风景都走遍了。 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子然觉得王遥让她很快乐,有种被人呵护的幸福。在子然的生命里,这样的感受是全新的,那种被人深深的爱着,让子然的内心有了光艳的色彩。子然的眼睛比以前更亮,有了许多光彩。 王遥出现在子然的身边,雪琪当然也认识了他。她看得出王遥是很在乎子然的,偶尔雪琪会当他们的电灯泡,看着子然与王遥火热的恋情,雪琪很识趣的尽量避开,然后也很少参与在他们中间。 第七章 戒备的心 因为有了爱,所以心更能宽恕,对别人、对自己。和王遥相处之后,子然多少有些变化,至少在感情上王遥让子然有了信心,但子然的心却并不能完全的释然。 “遥,我想有的人不喜欢快乐该是很正常的吧。”子然躺在王遥的怀中,认真的想着,这是她想了很久很久的,有人喜欢快乐,亦有人不喜欢快乐吧。其实很多时候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因为他希望她快乐,而她也真的感到快乐,但快乐相伴的时间总是匆匆,更多的时候子然觉得有些忧伤,那是自己喜欢忧伤吧。 “亲爱的,那怎么会正常呢?不快乐那一定是有某种原因的,可能是一些事,也可能是某种心情。” “你不一定了解,因为你爱我,你希望我快乐。” “嗯,子然,你有心事。想让我猜吗?”王遥看着子然停顿思考的表情。 “你能猜到吗?连雪琪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忧伤的呢?” “怎么在你眼中,就雪琪聪明啊。” “是啊,雪琪看问题很不一样,往往看得很深的,这一点是我怎么也学不来的。” “那好,别把话题拉远了,让我猜猜你为什么有些忧伤吧。”王遥看着子然认真的点了点头,和子然相处这么长一段时间,她并不是不喜欢快乐的,她有时候就像一个天真的小女孩子一样,只是更多的时候她把自己束缚起来。 “我想与你的亲人有关?”王遥试探的说道,然后看着她的反应,并不想接着说自己的观点,而是等着子然回答,当看着子然深思后点了点头后,王遥有了些了然。 “子然,你不喜欢亲近人,对你的亲人也有距离。”王遥看着子然依旧不说话,“是不是因为觉得他们不够爱你?所以疏远他们。”王遥猜测着,这需要子然来回答他。虽然子然带着他见过她的姐姐、姐夫,他能看出其实子然是喜欢姐姐的,但却有着某种刻意的疏远。 当子然听到王遥点到她内心的某个角落时,心有些抽疼。原来他是了解她的,其实她是很容易都被人看透的吧。 “他们不是不爱我,只是我难以承受,我是那么的多余,不该要他们的爱。那些该给我爱的人从小就把我抛弃了。”子然的语调里有着深深的无奈,和一些矛盾。 “子然,可以给我说说吗?”王遥微怔,看着子然暗淡的眼睛,她的话让他不安。从认识于子然开始,他就知道她怀疑自己的时候较多。虽然子然看得很开,谈工作,谈她现在的生活,谈周围的那些同事,偶尔会说她在工作中遇到的委曲,活似一个小女人。但子然不怎么谈及家人,说起来也很少,开始王遥以为子然说她家里其实很穷,以为是家境让她自卑。 “给你说什么,我的工作你不都是知道嘛,也说过我的家人不富。” “你知道我不是指这些,为什么一直说自己是多余的?”王遥不想让子然把她的心结打在心上,他不喜欢这样的她,不对任何人道。 “哎,也许我现在觉得自己很幸福,朋友们也觉得我幸福,找到了一份感情。这就够了。”子然不怕王遥那有些受伤的表情,故意冷陌的说道,“我从来不是焦点,我不愿意说的,别人从来不会问,包括雪琪,她也是不喜欢问我过多的事情,往往是说到哪里算哪里。” “子然,我不管别人关不关注你,但我是全心全意关注着你。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努力让你知道,当你走进我的生活时,你就是我全部的焦点了。”王遥陪在子然的身边,他不知道该拿这样的子然怎么办,她其实是那么的脆弱,却故意要伪装自己。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遥远到从我刚刚出生说起。我本以为我都忘记了,或者是习以为常,不会影响到我的生活呢。像我那样的经历,在农村其实很多的。”子然看到王遥那认真而关心的神情,终于有些坦然了,而且还对着他笑了起来。看着这么一个大男人为她而紧张,真的有种满足感。 “你对我还是有着戒备。”王遥叹息的说道,看着子然这么的轻描淡写的说过去,不爱装心思的她,看来真的有事一直装在心头,像秘密一样守着。 “你认为我是那种戒备森严的人吗?我只以为我的心是空白的。你的情意给了我一道暖色,虽然不知道会不会褪去?” “你就是这么的担心吗?我以为你对自己有信心了,怕我有一天会离开你?” “那也无所谓的,又不是谁离开谁就不能活了,我相信即使我一个人,也会活得很好,和现在一样。”子然白了王遥一眼,“我们还年轻着呢,世上又不只你我一个可以选择的。” “哎,我怕我离开你,真的不能活了。你知道我把你看得有多么重要。你把自己隐藏得那么好,没信心的是我,是我害怕会失去你。” “我可从来没有隐藏自己,每个人生活的方式不一样,我一直就很笨的,所以什么都会做最坏的打算,给自己留退路。” “嗯,反正我是很有耐心的,现在就是看好你了。”王遥意味深长的说道,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对他说的。王遥是服子然的那种冷静的,把什么事情都会想到最坏,从牵手时,她就会想到分手的人,既然爱上这样的女人,他只有耐心的去卸下她那层层戒备的心。 王遥知道,子然是能够与他一起过平凡的生活的。他并不能给子然像公主一样的生活,他是一个平凡的男人。王遥在这个城市有一套自己的房子,这便是他的优势。一份比较稳定的工作,几乎没有假期,但每月拿的薪水可能还不及子然的多。城市是某些人的天堂,但也是真正的人间,生活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害怕失业,那就日复一日的做牛做马的靠着时间工作。 “你知道吗?我曾经以为爱一个人是需要奇迹的,现在发现其实爱也很简单。”子然看着自己的手被王遥握着,能感觉到他手掌心传来的温暖。 “茫茫人海中,我就认识了你,牵起了你的手,这本来就是爱的奇迹。”王遥看着子然,他很想让子然知道他有多爱她,“其实我并不相信网络情感的,但在网络上遇上你,却让我觉得很真实。虽然我是一个平凡的男人,但我想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你,让你快乐起来。” “你已经给我快乐了。”子然笑道,王遥的认真让她好感动,她以前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被爱着的,而王遥让她知道了爱,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一份简单而浓烈的爱。 “但你并没有走出忧伤,你知道吗?你不经意流露的淡淡的忧伤,让我不安。”王遥是能够爱到子然的忧伤的,虽然她不曾说起过什么。 “遥,对不起。让你不安,是我不好。我知道自己总有些莫名其妙的忧伤,我摆脱不掉的,我曾经一直以为我会忧郁而死的。”子然看着王遥更是不安的样子,不忍心再说什么,既然他一直希望自己快乐,那么她一定会尽量让自己快乐的。 “你怎么有这么恐怖的想法呢?”王遥抚摸着子然那一头黑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知道子然的要求不多的,他也能给她一个安定的家。 “好啦,看把你慌得,谁没有些想法呢?也许有一天我会把我的成长经历完全的告诉你,你不会看不起我吧。”子然笑着调侃道,她的过去,她那么多余的活着,会有人在乎吗?他会不会看不起或是笑话她呢? 王遥一愣,“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子然,你知道吗?我希望知道你的一切,希望你每天都真正的快乐。其实你是有心结的,你不愿意对任何人解开是吗?包括我,你的男朋友,一个很爱你的人你也要保留。” “没想到我竟找了一个聪明的男朋友,心很细的。”子然笑道,有时候她的无理取闹,他总是能包容,而且竟能注意到她的内心世界。 子然觉得她也是可以有幸福的,找到了一个爱她的男朋友,也有像雪琪那样的好朋友。他们都是对她影响很大的人,甚至是生命中的某种转折。 王遥的确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子然能看得到,她只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知道像她一样一无所长的人,只有嫁一个可以依靠的老公,才会幸福。王遥真的是一个优质男人,对女人有耐心,会对老婆好的那一种男人。虽然他的收入不高,但有房子,省了很大的压力。虽然他长得不够帅,那正好不会招蜂引蝶。子然的欲望一向不高,所以也很能安慰。 子然有时候觉得有些俗,但这是现实问题。女人为什么嫁人,当然是让自己有一个保障。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给人留下爱情的凄婉,其实也不过就是离不开现实。相爱的人不管怎么超凡于世,终是现实的两个人在谈感情。 谈恋爱跟自己喜欢的人谈,却跟一个可以给自己生活保障的人结婚。这不是只有女人们如此世俗,而是女人们的无奈。有很多在城里打工的女人,生得如花似女,却嫁给城里一个齐貌不扬的男人,不外乎是这个男人是城里人,有房子。人们不会为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而可惜了那女子的花容月貌,外而会羡慕嫁了一个城里人,有幸得个好归宿,只会让别人引以为傲的。 子然曾与雪琪谈起一些明星八卦,搞不懂为什么那些明星已经比普通人有钱很多了,怎么还会那么看重钱?愿意嫁给一些老头子。雪琪说因为老头子更有钱罢,钱永远也是不会闲多的。看看这个社会上,那么多大明星争着嫁给有钱人,才不管什么年龄大到可以是爸爸级别还是爷爷级别,长得像不像人样都无所谓,这个时代谁也没有资格去评论,男人女人倒是羡慕那些终嫁给了有钱人的女人,要不然也不会每有星星们成功嫁入豪门便直登娱乐头条,可见嫁有钱人之不易。你不能说这种婚姻就是畸形吧。 一次雪琪笑说,婚姻的存在可以看成是一场交易,你以为婚姻真的有多神圣啊,就像货物一样有人买就有人卖,或是有人卖就有人买。成功的婚姻是一种双赢关系,不成功的那说法就多,反正自由社会人们选择的活法多样化了。 雪琪的话让子然有些心乱,是啊,什么都是没有保障的。所以在感情背后也会有着冷静的时候,子然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王遥是她所要的男人,比较适合她,这就是爱情,不挑最好的,只选适合自己的。 一无所有的子然,她能不戒备吗?一份感情,爱得即使很纯粹,王遥让她有种安心的感觉,但她的心习惯了所戒备。这个社会她所见的很多,所以学会了保护自己。如果没有人可以保护你,也请自己保护自己。如果注定会有伤害,那也留下让自己疗伤的一些力气。那份戒备的心,对别人亦是对自己。 未来是一个未知数,他和她有时候像是故事吧,她够幸运,遇上一个很好的他。但谁能够注定幸福是什么样子呢?子然看着窗外,想他,静静的。 第八章 那些故事 子然和王遥的感情一直很稳定,子然每当和朋友谈起自己的男朋友,脸上扬着淡淡的幸福,笑容更美。旁观者都能看出子然有些离不开王遥了,但她还是不好意思承认这种事实。说什么随时可以离开王遥,像子然那样含蓄又缺少安全感与自信的女子,只能这样说才会让自己觉得安心吧。 子然说他们的感情没有那么轰轰烈烈,就一起走过了一年多了,回头望感觉时间真的好快,那种觉得日子难挨的感觉在与王遥认识后,算是有些匆匆的告别了。心上装进一个人之后,许多时间都会在某个人的身上。 “子然,我们赶快订婚吧。”王遥牵着子然的手,走过婚纱店时,再一次说道。王遥都不知道这句话说了多上次了,子然都不急不缓的说没有准备好。他也不知道女人会为婚姻准备多长时间?现在流行闪婚,认识一两个月就结婚的很多呢。 “我考虑。”子然似笑非笑的说道。 “天,你不会这样一直考虑下去吧?我真担心等你考虑好的那一天我就成一糟老头子了。”王遥夸张的说道。 “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成为一个老太婆的时候才把自己嫁出去。我要在最美的时候穿上婚纱,当我老的时候,才会有一份美好的回忆伴着我,那个平凡的女子曾经也是那么美丽过。”子然是快乐的,每个女子听着男友求婚的那一刻都是幸福的,但也不能随便就把自己嫁出去。 “我想早点把你订下来啊,订婚考虑考虑,到结婚再考虑考虑,亲爱的,我们就又老了几岁了。”王遥觉得子然会考虑很长时间一样,这可让他有些不能安心。 “我们的时间总是这么紧,我的工作一年几乎没有假期,我怕没时间陪你,一不小心就把你弄丢了。”王遥说得有些无奈,陪女朋友的时间真的不够多,他必须努力的挣钱。 “嗯,我知道你工作忙,我并没说有意见。”子然很大度的体谅着他,“你家人又逼你了?” “我们的事,家人急也没有用的,是我自己急。” “遥,我想去看海。”子然突然转了话题,王遥只能摇了摇头,“现在只能去听海,晚上的大海边一片黑,即使有灯光也看不到海的模样的。要不要改开,早一点去海边。” “不,我就是现在想去,突然的很想大海。”子然觉得有些思绪只有大海的细浪能给冲刷平整。其实她何必去考虑,一个男人三翻五次的向他求婚,不亦一直这样装着考虑下去吧。如果换了别人可能真的早没耐心了。在答应他之前,子然想告诉他一个故事。不知道对于他来说,这个故事重不重要,甚至子然自己都觉得要讲的故事根本不重要了,所以一直不愿提起。 “好,我们打车去吧。”王遥拉着子然便到马路上招了出租车,向海的方向驶去。 王遥牵着子然的手,直在沙滩上,灯光在夜中打着节拍,颤抖着落在海岸线上,沙滩与波光隐约可见的倾斜在微光中,沙滩上的人像立在上面的影子,都显得有些失真了。远处大海与天空已融入一体。海浪袭向沙滩卷起清析的声音,落入听海人的耳中,一曲自然跳动的音符便在心弦之。空气中混合着海的味道,和着海风浸入到肌肤。 子然享受着这样的夜空,呼吸着海边独有的味道。她和王遥在一处沙滩上坐着,彼此靠着彼此,突然忘记了这个世界,抛开烦恼。 “会冷吗?”王遥轻声的问道,他能够感觉到子然此刻的安静。 “我喜欢,我们周围的空气也好像带起了许多海水,空气是这么湿湿的厚重,好像可以把我们呼出的杂质都吸付掉。”子然淡然的说道,她觉得这样湿润的空气正好可以过虑心中的微尘。 “最浪漫的事,其实就这么简单。很久没这么轻松的坐在海边了。”虽然离海不远,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变被困于都市的繁琐杂事中了,面对大海王遥也无限感慨。更想珍惜此时此景,转过身把子然搂在臂弯下,一起看向远方,此刻的海很平静,听着细浪拍岸的声音是那么的轻呤。 “我想给你讲段故事,或许故事说不上什么精彩。”子然抱着王遥的腰更紧了。他搂着她的手臂也加了些力,用力量告诉她,他会一直耐心的听她讲的故事。 子然沉默了一会,轻轻的对他讲述着一个故事,声音平静的没有起伏,和着细浪声落在夜色中。 “我在世上应该是多余的吧。”从她记事起她就经常这样想。 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他们在她很小时就告诉她,一直和她在一起的父母其实是她的姑父母。 因为她的亲生父母想要一个弟弟,所以家里迫不得已要把她送人。她是不该出生在这个家庭的,只因为她是个女儿。 在她刚满月的时候,父母就决定把她送出去。因为那时她还小,什么都不知道,送给谁,以后谁就是她的父母了。但是她的姑父看着却不忍心,就把她抱回了这个家。然而没想到的是,因为她的到来,为这个新家庭又带来了不知道多少麻烦,这些让她在懂事以后经常自责。 她的姑妈也就是现在的妈妈,后来有一次跟她谈话时说,她刚来到这个家时还得吃奶,但姑妈年龄大了,已经没有母乳喂养她,他们就把鸡蛋拿到集市上去卖,卖了钱再买奶粉给她冲着喝。但她只是个刚满月的小孩子,以前喝的都是母乳,所以她怎么也不喝那奶粉,她那时哭的可真是撕心裂肺,把姑妈的眼泪都哭出来了。全家人都围着她着急,可又有什么办法,她那么小什么都不能吃。她哭啊哭啊直到哭的有气无声哭的嘴唇发白哭的姑父慌了手脚,连夜跑到她亲生父母家把她亲妈叫来,来给她喂奶她才安静下来睡了,然后她妈妈就走了再换上姑父搂着她睡。记得姑妈跟她说她是在第七个晚上才喝奶粉的,因为没有别的给她喝,姑父不可能天天晚上跑到十多里外的村子叫她亲妈,所以她在哭了七天之后只能喝奶粉,因为她很饿而且没有别的可以吃。再后来她可以吃东西的时候,姑妈就给她用奶粉泡饼干吃,她吃的真香啊在表哥表姐眼里,可他们只能看,饼干只有这么多,但她还要吃很多天。她就这样吃着饼干喝着奶粉在哥哥姐姐羡慕的眼光中慢慢长大了。 当她长大一点,他们教会了她语言,她也会喊爸爸妈妈了。但她却只知道她不能跟别的孩子一样喊他们爸爸妈妈,也不能到大街上去玩,就连有时姑妈家来客人她也得躲起来不能让人知道,否则她就不能在姑妈家住了。她那时不能想太多,只听他们的话。她一直都很听话的,很少出去玩,但后来有段时间她还是离开了姑妈家,到姑父的妹妹家住了一段时间。 她的逃犯生活也由此开始了,因为随着她的长大,人们都知道姑妈家里经常有个小女孩,于是有些好事之人就问她是谁家的孩子? 开始姑妈可以说是亲戚家的孩子来玩,但她不能玩太久所以十天半月后她就不在姑妈家了,而是去了姑父的妹妹家 。从心理她把姑妈的家当成家的,那段时间她觉得好委屈。在姑妈家她是最小的,表哥表姐都让着她。但在姑父的妹妹家里她不是最小的,他们家有个更小的妹妹需要她来照看。后来她又展转了几家姑妈的亲戚家。 她到现在都清楚的记得,有一次姑父的妹妹从姑父家回来就对她说,姑父全家人都搬到山上去住了,最近风声较紧。 她当时就吓哭了 ,哭的泪流满面,他们一看她那样伤心立马跟她说那是逗她玩的,跟她开玩笑,她便的确不哭了。但从此以后她不喜欢跟任何人开玩笑,也不喜欢别人跟她开玩笑。小小的她,那种不安的恐惧深深的印入骨子里。后来她想,她性格最初的改变就是在那时吧。 她也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的明白了,为什么她不能喊爸爸妈妈?为什么她不能出去跟小朋友玩?为什么她老是今天在这家,明天在那家,过的好像是一个逃犯般的生活,这全拜她的亲生父母所赐!她是一个被他们遗弃的人,而且是一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的人。 再后来她该上学了,这又是一个麻烦,她的姓还是随着亲生父亲姓于,但姑父姓张,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以跟学校说亲戚家的孩子在这边上学,但学校要户口簿!这才是麻烦之所在,问题之根本。 她的父母把她送出去就不管了,和他们没有关系了。姑父这边又不敢给她落户,那正是80年代中期,计划生育刚刚实行之际,谁敢违反将会被罚很多钱,而姑妈家并不富裕,有些无力承担那笔发款,所以她一直是个黑户!是个世界上多余得人! 她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不能出去玩,不能喊爸爸妈妈,因为她一直就是一个见不得人的人!那时她真恨啊,恨她父母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恨那些老找姑父家麻烦的人,他们想去告发收养她的人,那样他们就会有一笔在当时看来相当可观的收入,而且毫不费吹灰之力就收获一笔钱财。但不知什么原因,好像没人得逞,也许是缺少证据吧,她没有落户。但姑父一家的确为她提心吊胆的过着日子。 等到她终于可以上学时,她已经十岁了。 那还是因为表哥找了好多关系,给了某些人好处才通过。 她一直记得第一天上学时的场景,那是个很炎热的夏天,她穿着一件很耀眼的黄色衬衣和一条亮蓝色的短裤,她的打扮已经很引人注目了,再加上她的高个子,所以她成了那个年级的焦点。 她听见他们在议论她:她多大了啊?怎么这么高?怎么才上一年级?留级生吧?等等。还有那些猜测,打量的异样眼光,让她不安。 于是她不想上学了,她觉得很丢人,她很想跟姑父回家,可姑父已经被老师打发走了。她不知道她是怎么撑到那天放学的。因为她的特别,也常被同学取笑,拿来开玩笑。后来她想她之所以不愿成为焦点,不愿被关注,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在那个小村庄里,她读到四年级,五年级需要到五里外的乡镇去,早上6点上课。她记得那好像是个冬天,天总是亮的很慢,每天早上四点起床,外面一片漆黑,天上的星星还眨啊眨的,那时她最熟悉的星座就是猎户座,她从屋里出来抬头刚好看见。 姑父也跟她一块起来,他们需要用手电筒照明,翻过一座山,然后她会让姑父回去,剩下的20分钟路程是大马路,她一个人不算害怕就会到学校了接着上课。等下午放学后再翻山回家。这样来回了没多久,她就不让姑父送了,她已经记住路怎么走了,但姑父不放心,因为上学时间太早而且还得翻山,于是她找了几个同学一块,但她们也只持续了十几天 ,因为传言那座山有人拐抢小孩,所以迫不得已她住到了姑父的亲戚家 。这样她也避免了挨冻和奔波之苦,姑父每个礼拜会带些大白菜、煎饼之类食物来,不能总吃人家的啊。姑父一家真的把她当成他们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五年级很快就过去了。 再上六年级便是初中了,需要住校了,一个礼拜才能回家一次,要交住宿费 ,加学费一共430块钱,哈,她把姑父半年的血汗钱一下子就用光了。 住校就意味着在学校吃饭,而且一个礼拜全部在学校,姑父家太穷了,实在没有零花钱给她带了,所以每个礼拜姑妈都会给她用辣椒炒一盒咸菜 ,然后给她包36个煎饼,她算好了的正好一个礼拜够吃的。一天三顿饭,一顿两个煎饼一点咸菜。 初中三年时间,前两年她各式各样的咸菜都吃过了,有用酱油泡的,有用调料拌的,有用火烤的,还有各种包装卖的,应该那个时期他们学校附近能买到的咸菜她都吃过了。后来她闻到咸菜就恶心就只吃辣椒跟馒头或是煎饼。后来她实在忍不住,跟姑妈说吃够咸菜了,于是姑妈给她炒的土豆丝,但土豆丝只3天就吃完了,还是得吃咸菜,后来她就忍着,这一顿吃土豆丝下一顿吃咸菜,这样一直到初2下学期。 表哥给家里寄了些钱回来,于是她有了一块的零花钱可以买点小菜吃,学校食堂的菜5毛钱一份。2毛钱可以买份凉拌菜,她吃的有滋有味。姑父有时会在期间给她送些炒菜,改善一下口味,她每个礼拜也盼着这一天。 可是那次事以后,她再也不让姑父给她送菜了。她记得太清楚了,到现在也没忘记。一次他们已经上课了,姑父又来给她送菜,但她没看见,于是姑父喊的其他同学。她听见一个男同学喊自己,于,你爷爷给你送饭来了!她看见是姑父后,脸刷的就红了,姑父把饭盒给她问了句上课了,她点了点头没说话,姑父也没说什么接着走了。她低着头回到座位上,同学笑着问:你爷爷?她泪流满面的抬起头,把同学吓坏了。 她想,她有种非常自卑的自尊,让她像只戒备的刺猬一样,不敢与人靠太近。她总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和其它人不一样。姑父一家收留了她,给了她一个家,虽然那个家里没有她的爸爸、妈妈,但姑父、姑妈一直是她的父母。他们为了她不知道揽下了多少麻烦。 一个农村小女孩的故事,那个年代这样的例子很多,或许都已风吹云淡。子然觉得那些故事好遥远,也有着对自己身世的无限凄凉。她的童年记忆有些支离破碎,但却深深的在脑海里一一浮现,很多人都不会记得她童年的模样,或是有些模糊的印象,而她却能清楚的记得那些画面。 子然从故事中回头,沙滩少几乎没有飘浮的人影了,看来即使是夜游客也都早已从海边沙滩处散了场。子然觉得格外的轻松,这个世界真的变化莫测,过去、现在、未来看上去有着难以测量的跨度,可是却轻松的又跨越了。 第九章 摇摆的尾巴 王遥听着子然轻声的述说,他知道子然是不需要他说什么的,她不想刻意让她的那些往事围绕她,所以她以故事的形式来告诉他。其实子然是在乎的,她觉得自己是卑微的。但她已看明白了生活,所以不再想可怜自己,也不想别人带着同情去理解。 虽然是夏天,当他们从故事中醒来的时候,也因为海边的温差偏低,海风几乎吹散了他们身上的热度而全身冰凉。雾气中的大海,耳边扬起的那首不知穿越了多少世纪的涛声,此刻像是为他们咏唱着祝福,这个深夜他们只有彼此。 渐渐远去的故事,她是从那里开始的,但终已走过了,回头时已经淡然。王遥想该带着子然回去好好睡一觉了,搂着子然离开沙滩,王遥回头看了看,这片世界沉于雾色,迷离的灯光浅折过双眸,什么景也看不到。身后的海浪声也渐远的像是在叹息。他想大海比人类所见证的沧桑恒古久远,人们只能珍惜现在。 “睡得好吗?没有给我一个电话,而你的电话又处理关机状态。”中午王遥敲开子然的住处时,关心的问道。子然让他进屋,“你怎么在这个时间过来?不上班吗?” “呵,给领导请了几个小时的假。”王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他有些怕子然怪他,“你怎么样?手机呢?”子然指了指沙发上的挎包,王遥立即在里面掏出手机,开机竟然没电,便直接的翻出充电器为手机充电。 子然看着王遥的动作,他总是这么有耐心的一个人,甚至从来没见他发火过。她知道打不通她的电话,他是心急的,要不然也不会中午时间还坐车过来看她。昨晚在海边呆的时间太长了,零晨两点多才回到市区,他也该没睡好吧。而对这些他没有一句怨言,子然觉得有些后悔,不该让他这么累。 昨晚上一直是她在说,王遥听完没有说什么。现在子然想听听他是怎么看待的。虽然不愿意提及,但她控制不住猜测的心。 “我这简单的生命已完全摊开在你面前了。”子然用一种自嘲的眼神看着王遥,“是不是很没意思?” “子然,那是你的历史,也是你一直隐藏起来的心结吧。”王遥用着温柔的眼神看着她,“你对自己的那段故事是一直在乎的。” “呵,我想早就不在乎了,我一直坦然的接受这场生命的过程。那不是我的错,我无能改变什么,我对你说这些只是想让自己真正快乐,不希望你为我有时候那莫名的忧伤紧张。”子然其实心理依旧有些矛盾,她把自己的成长告诉了她最信任的人,这也是她第一次说起她的成长。子然想也许这样就会真正解放自己的心,真的如男朋友所希望的那样快乐起来。 “嗯,你也说了,那些对你的性格有着很深的影响,你以为你不在乎了,但却发现记忆中的那一部分已深深刻入脑海,不是不在乎,而是无所适从。”王遥认真的说道,他的子然还是不敢面对内心的那种矛盾的。他希望她能够面对她自己的真实,即使她很在乎过去,在乎那种得不到的亲生父母给予的爱,那种对爱的渴望她不必否定的。 没有经历过那样被亲生父母抛弃,那种只能躲躲藏藏的过日子,那种被逼从这家流浪到那家的生活,她不能和身边的小朋友一样,那份从记事起就伴着心灵的孤独与忧伤,那种刻骨铭心是很多人不能体会的。 听过子然的经历之后,也许在很多了解农村情况的人看来,子然是不幸中的幸运儿了。她有爱着她,护着她的姑父母一家人。也许可以把她的故事看得风轻云淡,也许会为那农村生活的一个片段缩影而感叹。 这个世上不幸的人与事太多,至今仍然有一些孩子在一出生就被父母送出去,这样的父母往往觉得他们真值得同情,因为他们无力抚养这个孩子,所以给他找一个新的家庭。但被送出去的孩子,在懂事之后多会听到周围邻居们有意或是无意的一些风言风语,他不是父母亲生的,他是被父母捡回来的,不管他们的生活过得好与不好,这可能都会给他们蒙上阴影,会怀疑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被抛弃?人在心理上多有种追寻根源的吧。 子然知道这些早就不能论对错,或是去怨恨人,虽然曾经怨恨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但现在却并不能说她就不排斥抛弃她的人。即使她说得云淡风轻的样子,经历就是经历。即使她想说谎,对天下人说自己完全不在乎了,但她却不能说服自己的心,她知道自己其实有多么倔强。 王遥看着子然的沉默,他知道子然是那种外表平静淡然而内心倔强的女子。不管她怎么说服自己说已经不在乎,但其实她是那么在乎的,不然不会二十多年选择一直默默的放在心中。或许她已经很努力的选择对过去的释然了吧。毕竟她有勇气说出来了。 “遥,谢谢你,也许你比我更了解我自己。”子然有些无奈,王遥的话让她更理不清心绪了,在这样的时候,她学会了淡然,不明白的就不必去明白。如果不抱着这样的想法,她不可能把自己修练得这么好,淡如止水。 “我真希望你是透明人呢,有时候你想得也会很多的。”王遥摇了摇头,不想太多也好,只要子然认为这是最好的方法。过去以及留下的影子,这些都不是生活的重心,生活让他们没有更多的精力去顾及往事的那些心情,身边又会增添新的烦恼,这些也会让他们偶尔愁了眉梢。 子然看着王摇那无奈的表情笑了,有个关心她的人真好。“我也该去上班了,今天请了半天假,真是浪费了这大半天时间。这个月业绩做得不好,怕到时候又拿不到多少钱。”子然拿起自己的工作服装套上,一边催王遥离开,“你也快回去上班吧,不然你们老板也会唠叨你了。”老板都希望员工拼了命的干活。 “嗯,我也该回去了,给你换上电池了,到了给你打电话吧。”王遥看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也不早了,“下班我来接你。” “不用了,你也挺累的,下了班就好好休息吧。我下班找雪琪去,她换了工作,搬走之后,我们好长时间没见面了。” “我希望天天能照顾你。”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以前我一直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子然一边说话,与王遥一起出门。王遥习惯了下班后乘二十分钟的公司来接子然下班。而正好王遥下班时间比子然早半小时,他是很享受接女朋友下班的感觉的。 下了班,子然在电话里告诉王遥不要来接她了,她已经约好朋友雪琪了。不过倒是雪琪来商场找的她。 “雪琪,恭喜你现在升职了。”子然见到单雪琪,现在雪琪的头发做了花式烫染,多了一份女人味,不过仍然有些假小子的粗放,看来本性真是很难改的。“听说现在跑业务了。” “屁话,都一样,推销,性质没变化,以前是面对顾客,现在是面对往来客户。”雪琪说话一向简单、明了、快速的口气,有些满不在乎的样子。她把什么事都看得很常理化,没有所谓的高低。 虽然单雪琪的脸上有些疲倦,但仍不失调侃朋友,“该恭喜的是你,你升级比较快,现在背后有人罩着了,今晚你请我吃大餐吧。”该剥削的时候就决不口软。 “那有人罩着?只是和他准备订婚而已。不过还是得靠自己,他的收入很有限。所以我这里榨不出什么油水的,大餐就免了,点小菜吧。”子然笑着说道。 “两个人的日子总比一个人轻松。”子然拉了凳子在旁边坐下。 “那也不一定,我们都是草根,没有一分多余的钱可以让我们过舒服的日子。”子然叫苦道。 “是啊,人越活是越累,还得挣些面子。不过你找了个有房子的老公,不用像很多人一样结婚为了房子发愁。” “雪琪,你是不喜欢过我这样过日子的吧。”子然看着雪琪,她比她能拼,她只能把未来寄于家的归宿,喜欢安定的日子,而王遥能给她这些最基本的保障。 “是很羡慕,谁愿意去拼呢?拼是被逼无奈,仍然是为生活。女人做梦也都想找一个好老公,但硬件齐全的男人不多。甚至对于多数人来说那是奢侈的,甚至需要老天对一个女人的眷顾,才会给你一个如意郎君。”雪琪知道并不是每个男人都像王遥,现在的男人更多的是比女人还会打小算盘。想着只播一粒感情的种子,便等待着在女人那里收获一箩筐的回报。总之是少付出,多多收到回报。 “女人还是自己有能力的好。”子然笑笑,她已经习惯了雪琪那种带着火球似的口诛胸意。 “废话,男人也希望自己有超强能力的好呢。还是那句话,能力都是被逼出来的,人都是三斤八量,其它是伪装起来附加上的。”雪琪好像一直有种藐视旁肌的本事。 “呵,你的话让我听起来很舒服,不会让我觉得不入别人。”子然看着好友,知道她心理其实比许多人多善良,她不会把人看低亦不喜欢把别人捧高,把所有的人放在同一水平线,只是各谋其位,各施其职的差别而已。 “子然,没有几个可以像你一样,收获一份一帆风顺的感情。” “嗯,我也觉得自己幸福,但我仍然觉得忧伤,这让王遥很担心我。”子然有些无奈,对朋友她如实的说道。她以为她解开心结了,现在该是幸福的。但其实她是担心,为自己依旧摇摆的心,也为男朋友对自己的担心而不安。 “建议你去看心理医生,或许你把包袱背得太久了。”雪琪从来不明白子然所谓的忧伤,虽然有时候她也会觉得人生是孤独的,但不会像子然那么陷入其中。“不过心理医生收费超贵,一般人是付不起那笔帐的。还不如找朋友开导既经济有实惠。”雪琪开玩笑的说。 “也许吧,你知道,我是一个不能理解太深刻的人,受到的教育很有限,不能把心理的一些事真的看开。”子然不知道该怎么让自己过得好,现在有王遥陪在身边,陪着她一起生活,他一直说需要她的,需要她一直陪着他老去,再也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多余的人了,而是一个被人需要的人。 “子然,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总是患得患失?”雪琪皱眉,子然也许是太需要被人需要还是其它的情素,她是猜不透的。 “也没有什么患得患失,只是觉得即使有老公陪着我一辈子,我仍然会忧伤,我无法逃脱这样的情感。”子然淡淡的笑说,这是她的真实心境,并不是吓人的说法。但她不愿意这样对王遥说,怕他受到打击的。子然白皙的脸上嵌着的那双大眼睛,依然有几许迷茫。 “如果逃不掉就别逃吧,虽然我们都希望你快乐,如果那份心底的忧伤是你已经无法割舍的情感,就看成你的特质吧,无形中的一种忧郁气质,那是吸引人的呢。人们都羡慕梁朝伟的那双有着穿越时空的眼睛呢,你看他那忧郁的眼睛总是那么吸引人。”雪琪看着子然的那双迷茫的大眼眼,随口说道:“也许那里有你的过去,就一并收好吧。不必去勉强自己了。”雪琪从来不是一个心细的人,但她认为人的心灵世界是不可以勉强的,又何必去在意呢,有的东西越是在意越会舍不掉的,她希望子然能明白。 “嗯,有你的心态是最好。你说得也是,过去虽然过去了,但有的东西看来真的是难以割舍。” “过去像是一条尾巴,你是斩不断的。他会随时跟在我们的身后,一回头可能就会看到那条尾巴在摇来晃去呢。因为没有过去就不会有现在。”雪琪感叹的说,“除非你失忆,发生的事什么也不记得了。不过那样你会更慌,没有过去的自己,那又会是什么样子?比现在还迷茫吧。”雪琪不由发挥想象起来。 “过去是一条摇摆的尾巴,形容得非常准确。”子然笑了,“下班时间到了,走逛街吃饭去吧。” 子然和雪琪又一起逛街、吃饭,聊工作相关的事。一个城市工作不同,她们现在很少见面,各自忙着,她们都不是那种所谓情感丰富的人,一切看得淡然,该输远的时候就远了,记挂只是偶尔。但这样的情感里她们没有累人的客套与虚情假义,对她们来说这就足够了。 因为雪琪的话,子然真的觉得轻松了,她一直故意的回避过去。可是一不小心,内心就摇晃的利害,因为她一直在乎着那条摇摆的尾巴,或许如雪琪所说那是不能斩断的。 第十章 一个人走 子然下班,一个人走在路上觉得心理空荡荡的。停下脚步看着从她身边穿梭而过的路人,有种迷失自己的感觉。子然想也许是因为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的原故吧,阴冷阴冷的,所以心情也跟天气一样。 今天又一个人走了好长一段路,也想了好多,什么也有,工作,生活,家人,目前,以后———今天很冷,冷风吹的脸有点疼,手脚也冰凉,突然非常喜欢这种冰凉的滋味,跟心情不谋而合。 她也许可以不感受外面的世界,但却很难突视自己的内心世界的躁动,压抑,有点忧郁,她常常走进如此情绪化的心情世界中。 为了摆脱这样的情绪,子然只能去想王遥,然后试着让脚步加快,回到家,那里有属于他与她的气息。子然也想到了以前,一个人的那些日子,只要觉得心情特别压抑的时候,总是一个人默默的漫无目的走路,是走路,不是散步。 子然喜欢一个人走,不用担心别人看见你的眼泪,你的懦弱或者甚至所谓的没用。记得以前她走过的那段路,一站接着一站的走下去,十站甚至更远的下一站,就那样面无表情的一直走,心里想的什么她也许知道,亦或是不知道,但至少该是处于一种想的状态。偶尔也会有眼泪突然涌上来,但并不会流泪,好像只是为了滋润那双干涩的眼睛。也时不时的长吐出一口气来,这与深呼吸也是不同的,便感觉轻松了许多。吐气,呼吸,叹气都差不多吧。 子然一直认为走路与散步是有很大区别的,走路与散步取决于不同的心情。只要心情差了,便这样一直往前走,前方是哪里不一定知道,只是希望就这样一直走不到尽头就好了。你的使命只是走路,没有别的,一直走,不在乎一切,心不是被困住就是飘向了遥远,眼睛所及的不在是周围与脚下,她知道这是一种见非所见,比较平静的逃避方法。散步往往是有心情去看走过的风景,眼悦目于脚步周围,心亦安定的接受着呈现在视眼之内,散步与心情是相融的。 子然摇摇头,想要摆脱这样沉于自我的思考,她是一个内向型的人,而这样的人往往喜欢去想一些可能自己根本想不明白的事,又因此突添烦忧。子然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这样,没来由的突然的心情就低落了,上班的时候还好好的,走在大街上莫名的砸下一种沉闷的东西在心上。 子然和王遥已做好结婚的打算,她的户口也从老家农村迁移到这个城市了,婚纱也早已拍好挂在他们的家中,现在只差举行婚礼。其实有没有婚礼其实也不重要,现在许多人考虑到工作与经济等原因只在相关部门做个登记,把这个形式省略了,安心的过着平凡的小日子。她与王遥也已经到相关部门登记了,在法律上已是合法的夫妻。不过在子然的意识里只有举行了婚礼才算真正的与王遥结婚,现在可以说是在为婚礼做着准备吧,她要享受女人做新娘的最美的那一刻,子然认为一场婚礼那是女人一生不该省去的重要仪式。 现在的生活有了王遥的陪伴,以后的路上有了陪伴着她的人,别人都认为子然是很幸福的。很多时候她自己也这么认为,但有时她还是觉得无助。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为什么总是感到忧郁?难道真是体内的悲伤因子?反正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希望自己一个人走。 子然敏感的内心,为着这样的心情而挣扎、矛盾着,她知道她的内心深处一直有种忧郁情结,她只能常常找原因。她真的很想让自己快乐,她已经试着不去割舍这份情绪,但还是会为其恼。她是可以让自己静一整天的人,可是当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就能洞察到那份忧郁,所以她根本不能融入别人的热闹、快乐当中。子然想她与别人总是有种距离感,是源于她这样的一颗心性吧。 子然不知道一个人走了多远,甚至不知道身处在城市的哪个方向。只是此时城市已经华灯初上,天空中看不到一点星晨之光,她或许又漏掉了一拍城市的某个节奏吧。子然看着时间真的不早了,不记得自己在街上独自游荡了几个小时?该回家了,再晚会让他为自己担心了,她从来不是一个该让人担心的人。风已经把她吹得冰凉,她需要一些温暖的,于是寻着公车的站台找到归家的路线,公车上现在该有着温度,可以带她很快的回家。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和雪琪聊得开心吗?”王遥看着子然进门。他听子然前两天提过找雪琪聚一聚的话,他知道雪琪多少会影响子然的一些情绪。子然一直不喜欢交际,和谁都那么平平淡淡的,雪琪是她少数能说上话的朋友。 子然笑笑,不想让王遥担心,以玩笑的口气说:“很要命的路上赌车,在公车上都快挤成肉饼了。”回到屋子,子然就换下高跟鞋,她的个子本来就高,一直不习惯穿高跟鞋,走一段路就累得要命。本来是想下班找朋友单雪琪的,可是突然心情不好,一个人没方向的走着。乘公车的时候,车上挂的人的确太多,几乎没有一个人的位置,便拥在车里挤成一团,她也甚是讨厌这样的感觉。不论在哪里,子然都希望自己处于一个有着空间感的位置。 “这么远,怎么不打车回来。”王遥看着有些疲倦的子然,有些心痛。 “能省就省吧,结婚还要花一大笔钱呢,我们挣的薪水都不多。”子然觉得没资格去享受,其实她们的生活与这个时代所谓一切称得上小资情调的生活都无关,他们只能流动在大众消费的基本之上。 “为难你了,不能让你过更好的日子。”王遥也无奈,一个月就二千多工资过日子的确不容易,有些力不从心。 “我已经很满足了。”子然脱下外衣,王遥便体贴的把衣服接过来,帮她挂在墙上。 “我每天上班,都没时间陪你。”王遥想到自己三百六十五天几乎挂在工作上,他们就想一头围着磨心辗转的驴一样生活着。 “我一个人会照顾自己的,我也并不喜欢逛街。”子然不想王遥不安,以前他不管多忙,常会接她下班的,时间长了,现在都是各自回家。即使子然有休息时间,王遥也不会像谈恋爱时一样想方设法找出时间来陪她,陪她一起逛街,逛公园、看海。现在他比以前忙,子然已经不见意这些,她也希望他不必那么累。在两人足够了解之后,彼此让对方感到舒适就好。 “恐怕你这次回老家,我也不能陪你回去了。今天跟领导请假,领导不乐意。”王遥觉得有些对不起子然,很多时候都是她一个人。 “没关系,你不要愧疚了。我已经跟爸妈说了,我们都各自要上班,还要挣生活费,这我能理解。每天下班你能准时回到家,我知道家里有人等着我,我就觉得幸福了。”子然知道什么是生活,而他一直是体贴她的。 “子然,真的很想陪着你回去看看老人家。让你一个人坐好几个小时的汽车,你又晕车。”王遥说着便叹气,两个月前陪着子然回了她老家一趟,请了几天假了几乎把这一年的休息时间都算进去了。现在再请假便直接扣钱,他们只望的那些薪水已经够少,经不起这样扣下去。 “没事,我一人回去会照顾好自己的。不知道爸爸身体到底怎么样?老人家最怕就是生病。”子然不敢深入的想下去,她怕自己又想到悲观的一面。如果是自己的事,她可以往坏处想,可是想到养育她的父亲,她不敢想下去而急时的打住了。 子然心情不好也与父亲的病有关,听姐姐在电话中说起父亲身体不好,有些让人忧心的。她最希望老人健健康康的,父亲那么善良勤劳的人,不应该被疾病折磨。是他们收养了她,子然对于养父母的感情深深的埋在自己的心中,那份亲情与恩情是她情感的沉甸,亦有种复杂的情素。她又是那种心中的爱很强烈,但却不会表达的人。 王遥觉得很头大,这个时候其实他是最该陪着子然的。可是子然没有要求他一定要陪着她回去,现在他们最需要的也是钱,看着子然那么省着过日子,他不想让自己少得可怜的薪水再被扣除一部份。 “吉人自有天象,爸爸会没事的,年纪大了难免有些小病。我把饭做好了,饿了吧。”王遥也不想让子然多想,便转移话题,他走进厨房,把晚餐搬来客厅。子然把餐桌收拾好,她喜欢干净舒适的享受家的空间。 “人终还是会孤独的,有时候想想还是觉得没意思。”子然闷闷的吃着饭,突然又开始吐些消极的语言。 “又在胡思乱想了。”王遥忙给子然碗里夹菜,每当看着子然闷闷的时候,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也不是那种幽默细胞丰富的人,他只能陪着她。 “你看我父亲那么辛苦的把我养大,我却几乎没有回报过他们什么,甚至陪他们的时间也非常少。至从出来打工便很少回过家,他们把子女养大,然后放他们飞走。最后还是只剩下他们在家孤独的苍老,即使苍老了也还在地里劳动,其实我们并没有给他减轻肩上的担子。”子然想到父母从没有离开过那片土地,更没有享受晚年,从来没有从地里劳作上退休下来过,这只能是作为子女的悲衰,她没有能力让父母过更好的日子。每当把挣的钱寄回家,父母舍不得花掉,反而为她存起来。因为父母想让她过得好一些,不愿意花她给他们的钱。他们为她心痛,而她又何尝不是为他们而心痛呢。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回报,他们亦不求她的回报。她觉得如此的为付出是那么不公平,她看到了年迈的父母是那么的孤独。 这些想法不时的浮现在子然的脑海,她一个人走的时候,她常常会去理这些逻辑,她看到了父母的奉献,那种无私让她惭愧。相对于父母,她觉得像她这样的人活得太自私。她的父母对她如此,她还有什么资格去怨愤,去不满?她是一个情感很淡的人,和最亲的人也有种距离,是她刻意的与人保持距离吗? “子然,每代人活得都不容易,父母那一代人很苦,而我们这一代人也很累,但不管怎么样他们与我们都选择认真的在过自己的生活。也许我们不能回到父母的身边,我们没有能力让他们完全脱离出来,但你长大了,独立于这个生活,便是他们的欣慰。看着你,他们就不会觉得孤独,因为他们找到了子女来寄托于生活。”王遥想尽量说得委婉一些。 “所以我们很自私,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去美化别人的立场,让自己心安理得。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找出很好的说辞。你不是他们,又怎么知道他们的那种孤独?”子然不屑的说道,她也不知道父母的立场,但她还是会站在另一个立场去看问题,看到她所存在的那些无能为力。这些始终让她矛盾的思想,让她的心难以平静。 “呵,想得太多,自己的生活也就很难过好了,什么事情放宽心一些。”王遥不想让子然继续想下去,他觉得没必要,他们顾及的东西非常有限的。 子然一双大眼睛看着他,知道他是在劝她。想想,有的想法好像真是她一个人的,在她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找到属于她的语言和心声。而其它时间,她不属于自己,她只是机械的附合着别人。 第十一章 妈妈的咸鸭蛋 习惯了城市的高楼与人流,北方的乡村显得萧条而寂寞。子然看着车窗外,一路驶过的风景在她眼中显得那么苍凉。 近十个小时的长途汽车,一路上子然多是处于半睡半醒昏沉状态。对于晕车的人来说,乘长途汽车是一种折磨,到达终点站,子然有些疲惫。当呼吸着家乡泥土气息时,子然有些亲切与欣然的,有一种兴奋,那就是可以见到爸爸、妈妈,他们是她想念的人。 虽然她没有真正喜欢过这片贫瘠的土地,更多的时候是想逃离,逃离那些人的眼光,村子里的人的眼光让她有种不堪,那种眼神分明告诉她,她是一个野孩子,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她并不喜欢村子周围的人,她在这里的成长有很长一段时间是躲藏在背后的。子然每次回家,也几乎不会与同村的人打招呼,她和这个环境的人几乎没有感情,也没有可以交流的,所以她也就连最基本的那些虚伪客套也省了。她从来就没觉得她曾经真正属于过这片地土。 子然踩着满是黄色尘土的小路,路旁草已枯色,田间已是收割之后的荒凉,一片静止的黄褐色的泥土沉默着。乡间的深秋,有种被人遗忘的感觉。 子然每次回家都不让他们来车站接她。下了车再乘半小时的短途就到村外了,然后步行十几分钟就到村里。而往往这一段路程正是她恢复精神的时候,乡间安静的气息是她所喜欢的。以前不觉得,长期居于城市之后,才发现在自然的一隅里,她能够从不安中释然。 傍晚的时候,子然推开家门。妈妈出来迎接,“是然回来了。”妈妈的语气里有着几分高兴。 “妈妈,是我回来了。”子然飞快的走到母亲身边,让母亲看清自己。子然看着爸爸也站在门外,天气已经冷了,怎么还在门外呢? 子然和父母聊着家常,在灯光下,子然看到他们两位老人显得更苍老了,满头的白发、脸上爬满的皱纹比几个月前好像更少了些许精神。子然想这些白发与皱纹是怎么在他们身上扎根的呢?从她有记忆开始,父母的头上就有了白发,不过那时候还能看到他们头上那些夹杂的黑发。记忆中的皱纹也没有如些的深刻纵横。早几年就知道父母老了,而此刻子然觉得他们的老好突然,她甚至都不记得他们年轻时候的样子。 子然看着父母身上穿着的暗灰色棉衣,也不知道洗过不知多少回了,早已没有了光鲜的颜色,褪色的有些深浅不一。虽然衣服上没有了小时候所见的补丁,但也可以看出他们身上的衣服也是几年前她们兄妹为父母买的了。子然知道父母不愿意花钱为自己置办新衣,每当说起,他们都笑着说:“我们常年都在地里干活,也不到外面走哪里,穿新衣服多可惜了。家常的衣服更自在一些。你和你哥哥、姐姐给我们买的衣服也不少,都穿不完。”每当给父母买衣服,他们都会心痛的说为他们乱花钱了。 父亲的身体比以前更虚弱了,动作也变得非常的迟缓。父亲的话其实一直不多,每当她们兄妹回家,父亲就是随便问问,然后在一旁陪着自己的孩子,静静的听她们讲话。听哥哥和姐姐说父亲对他们比较严格的,也常常因为他们不听话而责骂他们。但子然的记忆中,父亲几乎没有责骂过她,即使有时候她的个性也会倔强,很听话的她也会犯些小错误的。但父亲却不会对她说重话,哥哥、姐姐们都羡慕她,说父亲一直很宠爱子然。 她是父亲抱回来的,在她还很小的时候,是父亲把她搂在怀里睡觉,是父亲走很远的路去为她找亲生的母亲给她喂奶,在她还来不及记忆的时候,父亲就付出了许多的爱给她。后来有记忆了,也是父亲送她上学,接她回家,是父亲在天没亮的时候打着手电筒,陪着她翻几座小山到学校,是父亲为她送菜,父亲一直陪着她成长。 她上学的那些费用多是父亲辛辛苦苦挣的血汗钱,她们家从来不富裕,父亲有几个孩子,他所挣的钱几乎全用在自己孩子的身上了。她上学的那些钱在当时是一笔不小的数字,特别是上初中后,一个学期的学费,几乎可以说是父亲要花几个月才能挣回的全部积蓄。 子然看着父亲有些佝偻的身影,脑子里浮现的过往,她就这么长大了。好像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前便二十几年,可是父母在这二十几年,该撑得有多辛苦?曾经她想如果没有她的到来,父母就会少辛苦二十几年吧,她是如此的拖累过人啊。也许在父母的眼中,是对她这个生命的怜惜。 他们让她感受到了父母的爱,给了她家庭的爱。因为他们,子然知道她从来没有失去过父爱与母爱,甚至他们给予的爱比许多人的爱更多。她从来没有失去亲情,父母用血与汗一手把她是拉扯大的,如今却对他们无以回报,甚至他们从不要求她的回报,只希望她过得好。 子然想,如果她的内心不那么敏感,她该是很快乐的,甚至是幸运得获得了幸福。她曾经恨过亲生父母,她在被人嗤笑的时候,她恨亲生父母,她的自卑也来源于亲生父母。从小一直躲藏着的那样的生活,远离同伴,也远离周围的人群,让她一直认为她是一个多余的人,从来不能走出这样的阴影。 她后来懂得了许多道理,自己能够独立的时候,放下对亲生父母的恨,她觉得她与亲生父母从来就没有过感情,所以不值得她去恨。她知道了养父母对于她的爱,那么无私的爱她一直拥有过,但在幸福中,也增了另一种忧伤,有些矛盾的性格,让她不能潇洒的去享受幸福。 子然在家与父母的几天相处中,她思考的更多,在父母的身上,她看到了一种厚重的爱,正因为她有了这样的爱,让她一颗脆弱、敏感的心在面对那些如同芒刺的异样目光和别人无意中伤的言语时,她可以让自己淡然。 她不再让别人看到她内心的波动,子然知道其实她是有些骄傲的,她认为哪怕她什么都没有,但她看不起身边的一些小人,不屑别人耍的小心眼、小手段。她往往能看透人的恶劣虚伪的那一面,更是避而远之。她的这种骄傲或许也可以说是孤傲的个性,其实是来源于家人给予她的爱,他们给予的爱让她有资格去孤傲的表现出不屑于别人某些虚伪的世故。虽然她也是浮尘中的一粒,也同样沉默的世故着。 子然看着父亲的眼神里已没有一丝光彩,或可以说那些光彩已焕散得没有焦距,子然从父亲耷拉下的眼皮下的瞳孔中深深的感受到,那个深爱着自己的他已经垂垂老矣。子然看着眼前这样一个俨然的老人,他是她的父亲啊,心莫名的疼痛。 如果不是知道父亲病了,她此刻不会回到父母身边短暂的陪他们几日。如果不是因为父亲的病,她也许不会这样好好的观察父亲的容颜,看到变化是如此之大,与记忆中父亲的那张有着深深皱纹的脸,此时子然竟然不能与当前带着病容的脸拼比起来。岁月真的可以让人惨不忍睹,记忆、错觉的交替,我们竟发现我们有曾珍惜过许多。子然觉得当她读懂这样的爱时,有些过晚了。 父亲生病但却不愿意住院,只到市里医院做了检查,让医生开了些药就回来了。老人家有种倔强的个性,子然与哥哥、姐姐都无法劝父亲到医院去医治。父亲认为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病,不必花那么一笔昂贵的医药费。父亲说他喜欢在家里,如果离开了这片土地他会病得更严重。于是她们兄妹只能依了老人的脾气,用药物在家治疗。 子然陪着父母住了几天,在这几天子然有一种新的体验,父母见到她时是那么的高兴。她与父母唠叨家常,也会说起子然小时候是多么可爱,一直很乖巧,所以一家人都很喜欢这个小女孩。他们一家人说起她的时候是那么高兴。以前子然在听家人谈及她被抱回家时,还有她小时候要怎么躲着人,因为什么原因被送到某某亲戚家,她心理是难受的,她不想去提起她的过去。工作之后她也从不对任何人提起,甚至庆兴没有人知道她是一个被抛弃的人。现在听着自己的故事,她愿意与父母说她的成长,说她那时候的害怕,与父母谈及时,她已经淡然了那份悲伤,而多了一种感动。常对父母笑着说,我就这么长大了,好像一眨眼,真是神奇。父母也会比划她抱回家时,只有一点点大小,然后一起笑。 妈妈把家里最好吃的都搬出来,子然知道妈妈想把一切好的都给她,每次回家都这样,从来就会让妈妈大展身手,虽然妈妈现在的动作不如以前灵敏,但还是喜欢做些她爱吃的。父母都是非常勤劳的人,他们一辈子也是在自己的土地上生活着,相对于城市,他们要贫乏多了,最好的东西也是出自他们的劳动中。 子然陪着母亲,看着她养的那些家畜,母亲喜欢不停的在她耳边说起,养的鸡与鸭子生了多少蛋,上次姐姐回来,让姐带走多少,为她们留着的时间有多久等。他们一直把子女装在心上,手中有一点好的,他们就惦记着子女什么时候回来分享。 其实家里没什么特产,也没什么好吃的,以前每次回家,妈妈都是让她带点刚收的花生,把这种土产拿回去让朋友一起尝尝。后来子然都觉得花生都吃腻了,就不愿带了。当时在她眼中,这些根本不算什么。现在才知道是妈妈的一片心。因为家里实在没有什么比花生更好的特产让她捎走的,作为母亲又不想看着孩子好不容易回家一次,却什么也给不了吧。在妈妈眼中,花生便算有些份量的产物,更是妈妈的一翻苦心。 子然记得,自从家里买了那两只鸭子之后,每次回家,妈妈便把早已腌好的鸭蛋煮了给她们品尝,并且还把好一些装好让她带着回工作的城市。 母亲很疼那两只鸭子,而它们也很争气的,每天都下两个蛋。妈妈便把蛋凑到一定的数目,然后拿来腌好,数着鸭蛋的数量,期盼着她们兄妹几个回家的日子。等鸭蛋腌满那个不大也不小的坛子时,她们几个当中,也总有一个回家的。她们几兄妹都在城市打工,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回家看看。但每个人回家也不会在家待多长时间,一般在家待个两三天她们又要离开回到城市工作。 每当她们离开的时候,妈妈便把鸭蛋煮好给她们带上,而妈妈是从来不舍得自己吃的。每次叮嘱母亲,让她自己注意身体,留着她自己吃时,妈妈总说自己不爱吃。她们每次推托说不要这些东西,说城里什么都有时,妈妈总说那不一样,这是自家产的,好 ,而且不用花钱。还说她们兄弟姐妹几个都成家了,空手回去不太好,所以咸鸭蛋成了妈妈仅有的可以让她们带走的特产。 子然懂得了什么是朴实无华的爱,父母简单的一言一行中,无不表现出父母所倾尽一切的爱,他们拥有的不多,在那么仅有的物质里,父母所想到的也是要给予自己的孩子们。这样真诚的爱,那么自然,不经任何雕饰,没有一比杂质的爱,子然一直真实的拥有着。 子然看着这些小小的咸鸭蛋,她知道这些蕴含着妈妈对儿女太多的期盼以及牵挂,包含着妈妈对子女的无限关爱和不舍。子然知道又快离开家了,她也越来越不舍父母,但她没有能力让父母跟着她一起去城里生活。而父母也是不愿意离开家的,他们说一辈子都在这片土地上,离开了心就不会踏实。子然知道其实是父母体谅她们生活的不容易,不想给她们有所负担。子然明白,很多时候是父母一直体谅着子女,而子女很少体谅父母。父母对她有着太多的包容。 每次离开家,子然都不想让父母送别,虽然父母是那么的不舍,希望可以多看她一会,多陪她走一程。但子然总是拒绝父母的送别,她看着外面冷冷的天气,她不想父母跟着她出去吹风,她要乘的是早班车,不想让父母为她折腾的忙活而累着。即使明白父母的心,她还是不忍心去看父母在她身后伫立的遥望的身影,显得那么孤独,她这样留下身后的父母的那份孤独,让她的情感有种崩裂的感觉。农村与城市,父母与子女从什么时候开始?各自在一个天地里。子然想她根本不孝顺,她现在是为着自己活着、奔波着,和许多农村子女一样,漂在远方,把老人留在另一边。 子然带着妈妈的咸鸭蛋,再次踏上了回城的汽车,她惟有深深的感触,父母让她感受到那份浓烈而平凡的爱,他们是平凡的,但她也知道他们是不平凡的,父母那无私的爱用“伟大”也难以去概括爱的轮廓! 一个咸鸭蛋,有多少妈妈的爱?子然想这是难以测量的深度。子然在心理喊道:妈妈,咸鸭蛋是您对我们爱的见证!妈妈的爱也许不需要见证,就已经烙成心印,但时间这个东西其实是很可怕的,因生活的琐碎,子然怕把父母的爱搁置一边。因此妈妈的咸鸭蛋,是最朴实无华的,最真挚的爱的见证。 第十二章 陌然的习惯 日子一天一天过,生活就这样继续着。她于这个社会慢了好几拍,总难以融入那些糟杂的人与事中。子然恰是一个面目清冷的女子,以卓然的姿势走过时间逆流的风中。 子然又觉得自己是一个迟钝的人,仅有一些愚知游于生活之中。因为不够聪明,没有随机应变的那身本事,慢慢的被排除在边缘。似懂非懂的她学会了冷然,对人生没有什么欲望,平静的无所求。她早已知道她的表情一直就不是很丰富,每天走在上下班的路上,可以始终持续着一个表情,所谓的表情也可以叫毫无表情。 不论是坐在公车上欣赏窗外的风景,还是徒步在马路上,子然的表情几乎可以说不曾改变。挤公车时,以致实在挤不上时,她也只是稍微皱皱眉头,不会像其他人那样骂骂咧咧的,宣泄他们不满的情绪,或是做那种无谓的报怨。子然觉得现代的都市生活,拥挤的公车是生活的一个真实处,生活往往是无处不在的压力,无处不在的拥挤。 如果在公车上遇到吵架的,子然也从不会去看一眼,耳朵听着就够烦的了,她不是一个喜欢看热闹的人,特别是这些无趣而生的闹。她不是一个能上前劝架的人,也几乎少有人敢去劝,毕竟这是自由社会,有人不高兴,吵架也是别人的自由。那种人多觉得吵架表示了一种威严,有人敢上前去侵犯那种变态的心理,就去试试口水、拳头敢不敢往你身上落下。在公众场合,国人历来不缺少激进的素质。 如果有人钱包或是手机被偷了,子然可能会看一眼那个失主,投去一抹有些多余的眼光略表同情,不想太过冷陌以致引来一群无辜的愤然。子然知道群众的力量之巨,群众一起虚伪起来的同情或是真心的同情,这个时候,他们往往会讨厌看到身边出现一个冷陌的人。群众有资格对一张冷陌的面孔表现不满或者是怀疑,格格不如的冷陌会让某些人感到不安,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这样的同类而羞愤?所以子然也是不能完全的不顾环境的,怎么做人虽然没有完全摸透,但也学会了一些。最多在看一眼,表过同情后,接着把头转过,继续盯着窗外,到底窗外的风景是否入眼也不知道,就那样一直盯着直到到站。窗外的空间始终比公车上要空眩多了。 走在路上时,子然也习惯如此陌然,她喜欢把目光扔在前方的远处,那怕眼神很空洞,什么也不需要入她的眼睛。从有记忆以来,子然就戴上了一张清冷的面具,别人的喜怒哀乐,难以牵动她一丁点神经,对于幸与不幸,一概一副事不关己,己不操心的样子。这样的她当然也惹了不少的议论与非议,但仍是不曾改变其过于冷血的表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人又何需非表演些情绪戏,又能让谁去增加感染力呢? 子然知道她这样的天性并不是什么好事,也想让自己变得活泼开朗一些,表情变化多样一些,但是心里总有些阴影般的纠结,一直觉得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从来没有特别开心的笑过,一切都风轻云淡的,因此她的笑也总有些淡然。她不是一个会有大喜大悲,情感此起彼伏的人,对于朋友的一些喜事,也只是礼貌的微笑,祝福,久而久之,便如此清冷淡然了。 对于销售工作,子然早已有些疲惫了。终还是辞去了这份工作,了解她的同事说“终于脱离苦海了。”子然诚然的有这种感觉,工作做到这个份上。想想这份做了两年多的工作,子然真觉得一点留念都没有了,有种绝然。这样算是一个最好的了结吧,她这么长时间赖以生活的工作,说明已经走到尽头,已完全用尽了她的心力。 子然过起了失业的日子,不过现在她已不是一个人了,不必急着找工作。有老公罩着,没有工作也不至于让她很担心。子然难得有这样散漫的日子,自从十几岁出来工作,便没有机会停歇,辞去一份工作便急切的寻找另一份工作。一直以来,她是害怕当无业游民的,那样的她在这个城市就失去了经济来源,工作是她在城市生活仅有的一点保障。她不是一个能干的人,她是掩没在黑压压的人群之中,没有形状的人,她只能踏实的工作。 子然安歇在家,从十几岁开始来到城市工作,这么多年真让她身心疲惫。她不喜欢压力,面对压力让她无所适从,但又不能不适应这一切。她没有更多的选择,更何况她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子然知道看似很难的事,只要咬牙坚持,她也能挺过,渐渐习惯她所接受的生活。没了工作,也远离了昔日的同事。子然也几乎与曾经一起的那些人断了联系,包括好友单雪琪。她很少因为朋友的散聚离合而伤感,把这一切看得很平淡,她情感中所泄下的忧伤只为自己的忧伤。 当子然回归到属于她一个人的空间,她会想到小时候的星空,夏天的夜晚,天上的星星是永恒的,而人的心是有继往的。她庆幸在永恒的星光下,在短暂的人生中找到了一个守候她的人。 王遥上班,很多时候是子然一个人在家里,她享受着这样宁静的生活,暂时的忘记生活的压力。子然一直认为她不是一个害怕孤独、寂寞的人,但在家无事可做让她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是无聊的。即使她本是一个无聊的人,但终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有着她的幻想。 没有工作的日子,她不用早起,可以安心的睡懒觉,上午看电视,下午上网,傍晚出去买菜回来做饭。每当买完菜拎着上楼时,她总感觉自己成了真正的家庭主妇了。子然苦笑,这样的生活并没让她觉得真的很自在,或是很值得让她高兴。 上网有时候会遇到单雪琪在线,便会随便聊一些近况。雪琪是一个能让她述说她感受的人,她给雪琪讲她失业在家的日子,她不知道为什么雪琪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而且能表示理解。与雪琪的聊天,更能让她看到世界,至少她能触动她的情感,她想这就是朋友的影响吧。 子然并不喜欢这种无所事事的生活,无聊得要命,尤其是自己不赚钱,但还要花钱时,心里就感觉不能那么理直气壮。他们都说有老公养着多好,可她不喜欢,虽然花的是自己老公的钱。原来她虽然不能称这现代独立女性,但还没有这么俗气的认为,女人花老公的钱是天经地义的事。 子然清楚仅凭她自己,做一个经济独立的女人很难,这几年立足于社会,她知道她是多么弱小。但子然还是不想这么浪费她小小的力量,让自己多余的依附着人生活。她想可能是自己出来打工太久了吧,非常喜欢那种自己赚钱,自己花的日子。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担心别人说这个买来没用,那个是小孩子才喜欢的东西等等。 即是老公从不说她,总是她想买什么,他就让她买什么,但子然还是觉得不踏实,可能没有那种享福的命吧。子然希望他们两个都在往卡里存钱,而不是他存钱她花钱。他心痛她,她也心痛他。子然不希望爱了他也累了他。 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工作,并不一定要为了证明什么,就是要让自己活得更充实一些,每天上班赚钱,下班回家做饭,有小孩的话还要给孩子准备早餐,也许会觉得累,也许朝九晚五的生活也会令人生厌,但比无聊得发慌要好。这样让她觉得真的是没用的一个人呢。子然以为可以让自己歇息,但她知道她被生活深深的牵制着,她那么小就学会自食其力,她知道劳动可能让他们的家更有保障。 子然体验了两个月的家庭主妇的生活后,觉得休养得也差不多了。便开始找工作,她不想再踏入销售的行业,在她的心底始终不喜欢与人打交道,伺候人常让她有些力不从心。她的学历不高,在都市中,子然依然是选择去一些超市寻求职位。这样的工作大街上其实很好找,而且她已经有好几年的工作经验,找工作倒有几分信心。都市中好在还有许多工作不需要有多少技术含量,许多商场都贴着招聘收银员与营业员之类,这些工作的薪水一般只是城市最低水平,靠着双脚站过时间,一个月拿一千元左右也不至于让人饿死。 子然不是初来城市的初中生,此时子然也不用担心会流落街头挨饿,王遥也不让她一天在超市里站十几个小时,子然这次找工作有许多挑选的余地。子然便选择去一些公司集团的超市,像家乐福这样的大众超市,有着正规的上班时间,每天工作八小时就可以了。 子然凭着多年的工作经验,很容易的在家乐福超市应聘上了收银工作。对于子然来说,虽然做过好几份工作,但收银工作对于她还是陌生的,以前没有接触过。她知道接下来又要接触许多新面孔的人,还拜师学习新工作的一切。 进入公司先是开始培训,主要是公司的企业理念以及收银员的开闭店流程,现在任何岗位新上任都离不开培训,这也说明大超市的实力,制度的工规吧。培训完毕还要考试,让子然觉得真有些烦人,在一些小的零售超市里面这样的程序是没有的。让子然知道了所谓的越真规,框框也便越多,机械强化的框框多了,工作的效率也高了。毕竟这工作不需要什么灵活变化,手快,眼灵就行。 用考试的形式给员工施加压力,让人认为领导毕竟很注重你的成绩,你可以有机会学习。他们也说主要是你在日常工作中的表现看你的成绩,那考试也就是一种形式中的形式而已。一切流程都是在工作中实践与熟悉起来的,子然便讨厌这种可有可无的考试。真是与工作无关的,考试有些多此一举,但公司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考核手段,子然只能认为是自己的肤浅。 子然开始以为收银的工作很单纯,后来才发现是她太单纯。对于同是收银的同事,也会冒出许多事,更何况在这小小的平台上,在收银这个岗位上也是有级别的,有组长、主管等直接领导人物。 子然有时候还不知道是哪里不对,有些反应迟钝的她还没明白过来,就已有人去打小报告,让她难堪。子然想人活着之所以累,是因为总有人想看你出丑,明明一些小事,偏有人可以夸大其词的给你在很多人面前“颂扬”一翻,以放大你的无知来比之她的高明。有时候真觉得委屈,但子然始终不是一个喜欢争执的人,很少去在乎。能让别人揪住不是,只能怪自己做得不好。虽然她知道每个人做任何事都可能会出差错,你可以让自己做得更好,但你不能让别人去说你的不是,因此也就坦然了。这种坦然也让她对周围习惯冷陌,子然很多时候是一个被动者。 她知道这世上对你好的人很少,她也就不需要对别人好。在子然眼中,有时候你对人好,人反过来不一定会会你好,子然从小就见过很多自私自利的人,她早已陌然的习惯了。 于是,她省视着自己的心灵,她与人的交流便很少了,那些不是她想要的。很多时候是自己想着自己的事,走在自己的世界里,排开外界的干扰,即使不是真的排开也要在人前装着排开干扰吧。 第十四章 平静生活 “怎么?心情不好?要不要我陪你走走?”王遥下班回来看着老婆闷闷的样子。 “跟妈妈通电话了,她说了很多话,那些亲人挺烦人的。”子然揉揉太阳穴,生活简单的就能谱出一首忧伤的歌,其中少不了些烦恼。 “哦。是你叔叔家的事还是你姑姑家的事?”王遥知道子然不喜欢那些亲戚,他们从来没对子然好过吧。 “农村里一点事就能传几个村的,现在只有妈妈一个人,难免有些孤单了。”子然叹气,不想说有关亲戚之间的疙瘩,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她不想放在心上。 子然只是担心母亲,家里只剩下一个老人是很可怜的。现在与母亲聊天,她有说不完的话,家里家外那些细小的事都会告诉她,对于子然来说,母亲说的绝大多数都是多余的,她只是孤单才会找很多话,想找一个人倾述。母亲养育了四个子女,却没有一人能留在她的身边,真的好可悲,子然觉得这样的人生有些过于凄凉。 “接妈妈来与我们生活吧。”王遥笑着说道。 “来城里,她会更孤单。我们都没时间陪着她,把她一个人整天留在这屋子里吗?”子然曾经不只有次的让母亲来城里,都被她拒绝了。“在农村她至少还认识村子里的人,可以和人说些话。” “嗯,现在我们都一样,天天上班,连假期也没有,回去陪她也很难。”王遥摇摇头,他和子然的工作都是没有假期的。虽说人就是这么一辈子,几十年很快就过去了。但在这红尘俗世中,他们都是忙忙碌碌每一天的人。他们在城里其实和父辈们在地里一样,都是苦干一辈子的人。 “有时候真搞不明白,人活一辈子有什么意思?你看我父亲这一辈子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把他的精力全给了家庭子女,结果却一个人孤独的离开。”子然想到父亲,有些悲伤。父亲如今不在了,她惟有怀念他老人家。 王遥看着妻女的愁绪,他的妻子总有些多愁善感。她陪在他身边,给他有种安心的感觉。他喜欢她的平静的性格。但有时候又害怕她过于平静,看不到过多的情绪。她在他身边,并没有太多所求,安然的生活着,但他知道她很少开心过。即使有时候她对着他笑,他也能看到她眼睛的一丝忧伤,那抹忧伤让他心悸。他多么喜欢她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老婆,我们的生活中有许多的无奈,但不管怎样的生命都有她的精彩。每当我看到你对着我笑,我就觉得即使活得很累,也是有意义的。” “呵,你爱了我,我却累了你。你看我爸爸,爱了我们那么多,却累了他一辈子。”子然那双大眼睛好似飘逝到了远方,爱一个人便会为她所累吧。“曾经妈妈也对我说过,爱与累本来是连体的。” 千万不要以为你爱了谁,谁便享福了,不是的,根本是你爱了谁,便注定要累了谁。同理,谁爱了你,也一样,注定是要累你的。 “子然,如果没有累,也许我们根本不知道爱的分量吧。你看你爱了我,我也把你累了。生活从来就是把爱和累捆绑在一起的,这让我们学会去珍惜。” “老公,幸好和你没代沟,你总让我感到很宽心。”子然常因为老公而感动,他是一个那么贴心的人。在子然的眼中,老公的脾气好得不像话,他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脾气,什么都由着子然的性子。虽然老公挣的钱不多,不是一个有钱人,但却是一个好男人。子然不知道是几世修来这么一个好老公。 “嘿,能有什么代沟呢?爱过以跨越任何鸿沟的。再说我们家本来就很农民化啊。”王遥的确认为与子然不存在代沟的,虽然他不是一个很会逗她笑的人,但却知道她需要什么。他是了解她的。 王遥现在是城市户口,有着属于自己的房子,但他也是农村家庭,只是现在在城里买了房子,所以他能理解子然的家庭环境。从文化而言,他是中专水平,他们差距也不大。在城里生活,他和子然的日子过得可不算轻松,他们不是高收入家庭,甚至可以说是微薄的,但能把日子过得去。 子然看着王遥,这个有些瘦弱的男人,他不英俊帅气,他也不多金,但却是一个真实的人,不骄傲,不夸耀,踏实的守着每天的日子,也守候着她。像每个平凡的家庭一样过着平凡的日子。 子然从公车下来,就看到单雪琪向她招手,她一眼着看着那个身穿紫色中长风衣的雪琪是比较显眼的,她那张圆脸略微胖了一些。 “子然,有多久没见你了?”雪琪快步走到子然身边,拉着她就噼噼啪啪的发话,“你一天在忙什么啊?不要全世界就只有你和你老公,整天呆在家里,你说我给了你多少电话,让你和我们这边的朋友聚一聚,每次都没有时间,不知道你把自己买给了工作还是买给了你老公。” “呵,对不起啊。的确好像被买了一样,每天都要上班呢。” “这么说今天也是下了班过来的。真服你了,每天就站在超市相同的位置,重复着从不同的人手里接过几张超票,有什么意思?真是浪费了你美好的青春。” “像我这样的人,生命本来就是浪费的。说真的如果不用来浪费,我都不知道用来做什么呢。自己又做不出什么名堂。” “哈,还是这么悲观啊。不过看你现在的变化,你老公让你比以前更美了。”雪琪看着子然,从来不怎么打扮的她,现在涂着淡妆,头发烫成了大卷,披在肩上多了分妩媚,与她眼神中的几分忧郁竟也十分和协。“看看你啊,现在晚增了几分女人味。” “废话,以前只是没打扮给你看而已,也不用这种表情看我吧。怎么今天让你惊艳了吗?”子然开玩笑的说道,她可不喜欢别人的眼光在她身上溜来溜去。子然还是不喜欢别人注意她,那怕是好朋友的眼光放在她身上转来转去也会让她不自在。 “有点,不过更想看看结了婚的女人有什么不同?”雪琪戏谑的说道。 “滚你的,我还没结婚呢,你什么时候来参加过我的婚礼?” “哦,我还以为你们就这样注册登记就算完了呢。那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在法律上你早就是人家老婆了吧。” “嗯,的确早就是了。不过我们仍然会举行婚礼,至于什么时候?可能会再过一两年吧。”如果不是父亲的去世,子然与王遥也许已经举行婚礼了。 “不会吧。子然,你可别这么吓人好啊,过一两年举行婚礼,可能孩子就两个了呢,准备和你老公一个抱一个孩子举行婚礼。”雪琪眨着眼睛,“哇,那样的婚礼更浪漫,更显得幸福,一家人一起见证爱情的幸福。真是羡刹人啊,怪不得你会这么早就结束单身呢。” “嘿,你继续幻想吧。我和老公还没打算这么早要孩子,我们还养不起小家伙的,更不能像你所说这么快还养两个。”子然有些怪雪琪单身的人不懂得家庭生活之疾苦,现在养孩子那有那么容易的中,没有足够的经济基础,自己生活都觉得难呢。 “呵呵,子然,我提醒你啊,虽然说女人最光荣伟大之时是为人母,不过生孩子的确是一件极苦的差事,养孩子嘛,更是!现在你和你老公是两个人挣钱,两个人花,有了孩子,可能是一个人挣钱,三个人花,孩子可能是花你们最多的那部份。”雪琪从来就很现实,竟然想到了马上就给好友算起帐来。 “那你呢,什么时候找一个挣钱给你花的人?” “我当然一直在找呢,做梦都在想找一个像提款机似的男人。不过最后很失望,发现男人往往比女人更现实,很多男人希望能在女人那里提取到银子。”雪琪吊儿郎当的说道。 “嗯,看来做女人是越来越累了。” “ 女人什么时候轻松过?以前女人没有地位,做起来难。现在女人有了一点地位吧,不但女人要管内,也要像男人一样在外拼命工作,美其名呼男女平等。女人在外强了一点吧,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又视为洪水猛兽。”雪琪笑谈,她和子然都不是一个情绪急进的人,雪琪常常是嚼舌根说说算了,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小日子混好那一类人。 “哎,人与人真莫法说的。你究竟有什么打算呢?”子然任由着雪琪挽着她走,她并不知道雪琪带她去哪,她只知道雪琪快离开这个城市,准备去上海。 “我一直就是个没找算的人,年轻的心总是喜欢漂泊的,虽然心理也有些害怕,有些不安,但向往看到更多,所以又向往漂泊,从一个地方漂到别一个地方,停泊一阵,如果倦了再找新的希望。”雪琪不知道怎么解释,很多像她一样的年轻人,走过了很多城市,即使很多人都明白,每个城市的模样其实差不多的,但还是会怀着希望去。年轻的心没有几个是安定的。当然除了像于子然这样的女子,她是喜欢安定的生活的,对外面没有更多的欲望。 “雪琪,我不知道该不该为你担心,你是我仅有的朋友。”子然想也许以后与雪琪真的再也不能相见,虽然她从不会对一个人留恋,但心中还是有些不舍的情。 “呵,你啊,就不用为我担心啦。我现在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很好打发自己的。”雪琪拍了好友,让她放心。“你现在不是在新的地方也认识了新的朋友嘛。有些朋友不管身在何方,但我们心理会记得对方。” “哎,可能以后就没机会在一起了,好恨世界为什么这么大?”子然想到她们以后有着遥远的距离,以后的时间也不会有交际,这也让她暗自忧伤了。 “世界不大,怎么融下这么庞大的人群呢?现在我们在一个城市也很少在一起啊,人就是这样,有聚有散。只要最亲最亲的人给我们留着一个位置,让我们转身的时候能找到就可以啦。”雪琪是那种潇洒的人,子然从来不知道单雪琪是真的潇洒还是装着潇洒。 “只有父母才会永远的为你留着一个位置等着你,让你知道累了该归去何处。其它人都不可能等你,包括老公在内。”子然淡淡的说道,她算是看得透切的。 “呵呵,对王遥没信心?没有原来的位置,那再找新的位置啊。子然,今晚在我的住处呆一晚吧,我们把想说的,不想说的都说完。”雪琪听出子然心中的那种淡淡的忧伤,曾经与子然聊过婚姻、爱情,她说这一切都会归于平淡。 “嗯,好!重温我们同床共枕的那些日子的感觉吧。”子然淡淡的笑道。子然觉得时间真的好快,与雪琪相处的日子,就好像只是一段记忆了,怪不得有那么多人感叹时间。 子然与雪琪那一夜说了很多话,子然听着雪琪的幢景,雪琪听着子然谈她现在的生活。两个同龄女子有着不同的观念,雪琪是现实而不失梦想的女子,子然是平静而又有些忧伤的女子。雪琪希望能创造出一个属于她的天地,也许雪琪在另一个城市会有着她另一段故事。而子然对那些都没有欲望,也不羡慕别人有理想。她喜欢简单的生活,有没有故事都无所谓。 子然希望在复杂的生活中她能够踩着简单的旋律,知道人生每个阶段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该工作的时候工作,该结婚的时候结婚,该养小孩子的时候养孩子。她就这样跟着生活的规律走,不喜欢折腾着她简单的人生。即使折腾几上也难以起波澜。偶尔会想一想有没有意义,也许在老一点,她会更安然于生活,连这也不会去想了吧。有一个爱着她的老公,有一个让她安定生活的家,子然觉得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子然说她的世界可能一直单调,生活就是这样平静的继续着,不知道自己渴望什么,对什么也没多大的欲望。子然一直努力的生活着,虽然常常有些消极,也因为有着消极的一些思想,让她不经意的触摸到内心的那些忧伤。她的内心如此重复着这样的感知,但她习惯了平静生活里忧伤的情感,或许有一天她真的会很平静。 天亮,子然与雪琪都早起,屋子里再次响起她们活动的节奏。像以前一样告别,各自奔向公车站台,子然在公车上给王遥打了电话,一个早安的问候,告诉他自己现在去上班了。又是新的一天,不知道今天是否会忙碌?不管怎么样,子然希望工作稳定一些。 每天的重复,就是时间的流逝。子然看着车窗外,匆匆瞥过,一路熟悉的样子,街上的人来来往往,陌生的人们擦肩而过。只是每天的来来回回里,生活本身可能永远在平静的继续着。 (完) 后记 这个故事有很多题外话,心理一直很矛盾,对于她的故事不知道如何去写,拖了很长时间。那时只因与朋友聊天让我写她的故事,随口答应。后来几次问起,关于她的故事写得怎么样了?我都说没开始,实在不好意思。 算不算了解她?写完之后,自己也不清楚。在别人眼中,我们是关系较好的朋友,但我自认为知道她的事并不多。和她相处,她的话并不多,真的很安静。她不喜欢说,我亦不喜欢打听。 当开始构思去写她的故事,我问她是希望写实还是随便我写,她立即说写真实的。我笑了,我对她说我不喜欢写真实的,因为害怕写的不是她想要的。另外觉得真实的东西不够美,像我们的生活一样枯燥乏味,而小说是中的故事往往要比生活有趣一些才好。 我写她的故事时,发现其实自己知道她的生活故事非常少。不喜欢打听别人的故事,怕侵犯了别人的隐私,更何况本不是一个喜欢打听的人。 为了挖她的故事,只能去她的空间看,很少直接问她的过去。为了尽量去真实的写,于是引用了她的日志,多只是稍加修改,尽量不去破坏她原文的用心。所以这本小说某些文字是摘自她的空间。 她希望把自己的故事写出来,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写。每个人多少有些自己的故事,想写出来又不知道该如何写起。于是有人爱记日记,但日记有些过于散,难以让自己的故事完整化。而这次我写的多依她的几篇日志为参考,然后添了些虚构的故事,把她的一片一片的心情日志串成一个稍有立体的故事。 把写的给她看了,感觉得出她不是很满意,说写出的故事有她的一些感觉,但不完全是她。当时真让我觉得好失败,我所写的小说与她想要的结果,从很大程度上出发点是不一样的。我把她的故事以小说化,借她的背影描写故事,可以说经过了不少加工。我想她想要的结果是她的一种自然状态。 我还是对她的了解太少了,她是如此说。她是一个沉于自我内心世界的人,却又活得十分真实的人。小说与原形人物有很大距离,很多时候是笔者把一些思想,一些感受加给了所描述的人物,也许因为这样,朋友说不是她吧,只是有几分像她而已。而我要的只是像她就够了,我不喜欢在小说中看到太多的真实。后来我对她说了我写的想法,现实与小说中人物性格上的不同。 开始写的时候,我也是想有她的灵魂在其中就行,其它的都不在乎。于是很多心理是自己揣测的,故事情节是因为小说而添加的。不过觉得这样写是最接近心目中的她啦。最后只能说目前只能写到这种程度,朋友失望也莫怪。看在别人都睡觉而我还在电脑前敲字的辛苦,就勉强原谅吧。 唉!本不是勤快人,特别喜欢睡觉,现在晚上常常很晚很晚躺在床上,第二天不是没精神就是快中午才醒,结果上班有些晕呼呼。 作者后记 最近由于忙着工作,文章少有更新,希望大家谅解,不过请放心,新的小说正在编写中,会在新的一年中给你们意想不到的惊喜,想了解我更多吗?下一遍文章是作者一生的真实记录;在这里给大家不得不透露点小秘密,我是做化妆品行业的,如果mmgg在所选购化妆品遇到的疑难问题,都可以咨询我,另外也希望大家多去我的网上店铺捧场;再此感谢大家的支持才现在的成就http://shop58280068。taobao/ 新的一年即将到来,祝各位朋友虎虎生威;平安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