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 第 1 部分 废后重生 作者:随意风 穿越卷 引言 武德陛下有一废后。 姓程,名绾绾。乃长公主独子,先帝独侄。于元天768年与太子刘紊成婚。三年载,先帝蓖,刘紊即位。次年独宠一女。二春立,武德帝诏曰:此后善妒,未擅其职。迁长安宫,悔悟思过。不得擅离半步,禁人探视。实则幽禁。此过一年。笠年又春,武德帝又诏曰,废后!身居长安宫,终不得踏出此宫。一载又十一年。 武德帝有一宠,其曰此女未有后之姿,却有后之德,胜后之才。武德帝立其新后,居绍央。此女姓赵,唤凤仪。宫女之职,其才颇受帝赏,独宠一人。生三女一子。长女乘运公主、次女伯子公主、小女贤灵公主。一子为太子,名刘夕。 武德帝有四女二子,一女乃一夫人所出,一子乃宫女所出。皆非帝爱。 废后之母,先帝之妹,武德帝之姑乃元天长公主,十一载未见其女,对帝恨之,离京都外居,三年整。 元天780年,武德帝喜得龙嗣。 同日,长安宫火起,废后陨于其中。武德帝淡然。追命其因,无果。众人疑,许蛊惑妖术做祟。武德帝大怒。废后之母闻后,大病于身。 这一日,也是此文续。 第一章重生 “唔”脑子像被铁锤狠狠得击打过一般,疼痛难忍。欲睁眼,眼皮好似千斤重,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皱着眉头,揉了揉眼睛。思绪像幻灯片一样,播放出许许多多的画面。也不知道怎么,看着画面,竟然有种流泪的冲动,心里不仅难受的想要死掉,还一种莫名其妙的酸楚。那痛如此的熟悉。 画中有一绝色女子,衣衫单薄,面色憔悴。她那双空洞无光的双眼死死的盯住眼前的男子,那男子玉发束冠,一袭紫衫绣有金黄飞龙,气质尊贵。可惜看不见面相,只听声音富有磁性,低沉缓慢,慢条斯理。听起来忍不住春心荡漾。细听,每句总有一种无形的威严与压迫,容不得听者反驳,说不得一个‘不’字。 那女子双眼含泪,换一声:“紊儿。”豆大的泪珠簌簌而落,声音更是泣不成声,身子微微颤抖,捂住嘴,痴痴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似乎要将他的容貌深深烙在心里,脑中。她眼里不仅有痴,有恨,有怨,还有深不可见的爱恋。 男子屹立不动,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晓得他眼前的女子 泪流得更凶几分。羸弱的身子晃动一下,云袖伸出一纤瘦的手,试图想拉住眼前男子的手,途中绣着盘龙的广袖一挥,生生阻断了那女子眼中最后一抹希望,她绝望的像个白色的蝴蝶,扑腾几下,瘫软地倒地呆呆的望着他。嘴里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黑冠男子,手里握着一金灿灿的布锦,一张开,面容肃穆,看向女子时眼神带着一丝丝同情。 也不知道他念的究竟是什么,听不清楚。闻后,地上的女子疯似的站起来,似乎听到那男子说了什么,她绝望且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久久呆滞的看着他。 只闻那男子道:居长安宫,终身不得踏出此宫半步。 终身不得踏出此宫半步……终身不得踏出此宫半步…… 渐渐的,女子身影越发越小,模糊的身躯倔强又委屈的伫立,那眼神太复杂,读懂了也要同她那般绝望吧。 ‘轰’,红光漫天,坚硬冰冷的宫殿中央,一张死灰的女子静静地看着周围的火舌舔噬自己,安静的微笑。意外二人是同一女子。此刻,少了些生气,多了些绝望的宁静,她看起来就如同丝毫没有生命的木偶,空有美丽的皮囊,内在却丝毫没有一点温度,她是冰冷的,她被温暖的火包裹在一起,她美丽性感的嘴角扬起,闭眼,轻吐一声:紊儿,来生,我不再爱你。 “啊——”易嘉猛然坐起身,喘着粗气,背和手心湿了一大片,有些冷,却让她混乱的思绪清醒了一些。摸摸脸上,湿搭搭也不知是汗还是泪。她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画中女子的悲哀、绝望一股脑的全涌入她的脑海,太多的情绪,太多的故事,让她有些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记忆,深处有一个人,一张模糊的面庞,一些熟悉的嗓音,她记不太真切,惟独记得那女子对他的爱恋和怨恨。 紊儿,来生,我不再爱你。那女子如释重负的话语犹如母亲柔软的歌谣,心酸的又想要落泪。她微微一愣,这才细细打量起自己的手。“咦”了一声,她翻来覆去的看过来看过去,她手上的伤怎么不见了? 右手手背曾有一道很长的刀伤,是那年出门遇到小偷,被小偷用匕首滑伤所致。现在怎么不见了呢?她又伸出左手,左手烫伤的疤痕也莫名其妙的不知所踪。 “你醒了?” 眼前阳光一晃,周围的空气一紧。来人是个四十几岁的大娘,有张相书上所云的‘富贵相’,她笑眯眯的看着呆滞错愕的易嘉,伸手一探说:“好再不发 烧了,可急怀我家那小子了。既然你醒了,就喝些粥吧。填填肚,都三天没有进食了……”她徐徐念叨,犹如母亲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亲切慈祥。 易嘉看这中年老妇忙里忙外的给她准备饭菜,目光落在她那一身‘复古’的打扮上。一分也不曾挪开。宽敞的衣口,广云的罗袖,落地式的长摆……她的头发盘起,随意的插了一根白色通体的簪子,簪子下有颗光泽泛粉的珍珠,随着老妇的动作不时的摆动起来,摆的她心里暗自发毛。 “来,吃吧。” 她手里的东西因该叫‘木碗’吧。(她自己定义的,因为是木头做的像碗那样。)碗旁是一碟咸菜,浇上了浆,看样子很好吃。她盯着菜看了很久,猛然抬起头,环视周围一周后,惊讶的发现此屋里可谓是‘古香古色’来形容。 “姑娘,你怎么了?莫非你患有痴呆症?那可如何是好?来人,快叫少爷过来。”老妇一脸焦急之色,回头朝外吆喝道。话完,走来一十五六的的小姑娘,胖胖的十分可爱。她朝老妇行礼后对她说:“夫人,少爷现在正会客,估计是要完了。” “会客?谁?” “奴婢也不清楚,似乎是司马大人。” “司马非凡?哼,他算得上是客?这两小子在一起绝非没有什么好事。前些日子,那小子要随赵大将军去攻打突厥,被我硬是拦了下来。这几天正和我怄气呢。司马非凡此刻来定是当说客。他们一个一个的想让小子去打仗,谁想到我?自打他父亲离去,这左家就剩下他根独苗,我哪里舍得啊,真是气死我了。”老妇越说越生气,最后更是恨的牙痒痒:“混小子如果再跟我吵着闹着去打突厥,我就死在他面前,看他还敢不敢去。” 小丫鬟笑嘻嘻的道:“夫人您也别气。少爷的满身武艺让赵大将军都称赞不已,您当高兴才是。在者少爷年纪轻轻,也想做一番男儿家的事业这不不为过啊,老爷当年不就是个威风八面的大将军么?少爷很有老爷年轻时的风范呢。” 老妇人听后有些动容,幽怨不已:“我今生做大的错就是没有为左家多添香火,老爷一家都是单脉……如果他有什么事,我该如何是好?如何面对左家的列祖列宗啊。” 那丫鬟忙安慰老妇:“夫人,老爷也希望少爷能将左家发扬光大,继承他的衣钵啊。” 易嘉呐呐的瞧二人像在唱二人传一样,那少女虽然年少,懂得却多,越发喜欢这个机灵乖巧的小可爱了。那老妇人用手绢擦拭了眼 角的泪花,有些忧郁。“看看吧,不过要想去也可以,定要成亲,为左家留下香火才可。”双眼抬少女看去,有些怜惜和希望的道:“要是他娶了你,真是天大的福气啊。” 那少女一张圆脸羞得通红,也不做作扭捏,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瞧见易嘉醒着,立即说:“夫人,瞧我们只顾着说话,倒把这姑娘给忘了。” 妇人恍然醒悟过来,歉意一笑:“姑娘莫怪老身话多。” 易嘉这会才想起她方才说自己患有痴呆症,心里十分不悦,见妇人并非恶意,便压了怒气问:“这里是那里,请问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妇人朝一旁的丫鬟看一眼,丫鬟道:“前些日,少爷骑马打猎途中见你倒在湖旁昏迷不醒,便把你救了起来。这里是左将军府,这位是将军夫人,我是这里的奴婢,叫青香,敢问姑娘是何人士?家住哪里?看你一身贵气,面容绝色,定是不身不凡的小姐吧。” 易嘉曾在救援队中受过伤,导致声带损坏,声音也变的干涩嘶哑,咋听就同野鸭子在嘎嘎直叫。刚才一开口,岂料声音悦耳动听,犹若山中清泉,让人心中为止一荡。不由自主的摸摸项颈,如此熟悉的声音,如此熟悉的声音…… 似乎在哪里听过,在哪里呢? 紊儿,来生,我不再爱你。 那女子的声音,是那女子的声音! 左将军?脑海猛然显出一张粗狂不失威仪的中年男子,元天765年,战死沙场。那年动荡不安,几处番王不安于世,蠢蠢欲动。左将军在剿灭叛乱时被敌人暗杀,那时候他刚娶妻不久,唯一的儿子也仅二三岁左右。 就这样,大脑像个奇怪的提示机器,只要易嘉想到的,它都可以提示并告诉她。她心里有些不可思议起来。像是继承了某人一些记忆,自然而然的传输给她。 怎么会这样?怎么回事? “姑娘怎么了?你……”妇人见易嘉脸色蹙变,苍白的面庞更显得同纸一张雪白,她眼里有惊惧、困惑……最后,她努力平息自己,深呼吸一口气后,镇定的道:“有镜子吗?可否借用一下?” 话音很轻,似乎怕惊醒外人,有仿佛怕惊醒的人是自己。她如此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们二人,握紧的双拳泛白,她却依旧面色如水,不细看,哪里瞧出她眼里焦急和恐惧? 青香将镜子递给她,和妇人面面相觑。 手有些颤抖,镜子是铜镜,看不大真切 ,只可看出依稀的轮廓,但是,足够了。这张脸不是她自己的,画面中那女子的面容为何会张在她身上呢?还有那些关于那女子一些奇怪的记忆为何自己会拥有呢?她只是在梦境中梦见过她不是吗?为何她所有的事情她都了如指掌呢?仿佛是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 她只记得她刚才还在救援现场,怎么突然就跑这里来了?没有道理啊?难道是拍电视?不象,没有摄影机,没有导演,更没有期待的那一声‘卡’。易嘉最后希翼的就是那门外的到底是何模样,是否依旧‘古香古色’呢?或许他们把摄象机放在了外边,导演和演员也在外休息呢。恩,肯定是这样。 易嘉她乱了,往日清晰的头脑现在全乱了。 第二章有孕 事实摆在眼前,她多希望这全是一场搞笑的片段。 只要开了这扇门,外面依旧是车水马龙。这张脸究竟是何许来意她也不想知道,只要开了这扇门,一切都好了。那些无法解释的奇异现象都能说的过去了。 她会笑眯眯的告诉导演:真的感谢你,我那张平凡的脸你竟然给我画得这么美丽。丑陋的伤疤一定花了你不少钱吧,真的太感谢你了。不过我没有钱还你的,不是我叫你这么做的。对!她一定会这么告诉导演。 鼓气勇气,门哗啦大大打开,她的笑容也僵在脸上。 一排排复古小房,一个个衣着复古的下人。它们都在无言的阐述‘复古’这个名词。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她却觉得异常的陌生,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太阳都是‘复古’产下的物种呢?还有一棵棵苍天大树,那么白痴的伫立在院内,呆滞的看着她,让她发笑。却又笑不起来。 夏天快到了吧。她记得非常清楚的是,在她的哪个时空,现在可是白雪皑皑的大冬天呢。怎么可能会是夏天呢?‘哧’一声,她笑的张扬起来。看来她真的穿越了。借尸还魂的小言戏码上演,她继承了‘她’的记忆,还有她的……身份。她是武德陛下的废后,一个被幽闭长达十一年的皇后,此生她便是‘她’了。 赤足走在冰冷的地面上,丝毫感觉不到丝毫的冷意。 她微笑的朝院中走去,回头朝屋子里的二人道:“我失忆了。”她觉得此刻像一个演员,虽然她并非专业,但是她不得不继续演下去。穿越啊,被多少姐妹们期待,如今说她幸亦是不幸呢?也不知道这身体的主人是如何逃脱那高高的宫墙,记忆深处只停留在火烧‘长安 宫’,其它并没有留下什么。 碎碎的脚步声传来,寻声看去,来人个高大阳光的少年。丫鬟小厮纷纷朝他跪礼。这就是左将军的遗孤吧。左将军为人耿直,从来不曾让自己的妻子踏入宫中半步,他的孩子也是在先帝恳求之下带来给陛下瞧了几眼。那时候他很小,才刚会说话,左将军牺牲时候他才三岁左右,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左将军和先帝是生死之交,一生陪先帝打天下,四十几岁才得这么一子。先帝至死都觉得愧对左家,封了左将军为司马大元帅,又封夫人为‘镇国一品夫人’,身份自然就尊贵起来。虽然左将军只有他这么一个独苗,他并没有做出让左家光宗耀祖。但这已经够了,因先帝下诏,任何人不得迫使他从军,除非他甘愿为止。这对左家来将无非是至高无尚的光荣。 他高大的身影彻底遮挡了眼前仅有的温暖,金色阳光为他镶上了金边,他的面容藏在阴影中看不真切,她却能读出他阴忍的怒气。他生气了吗?为什么?是因为她的缘故吗?无论如何,她该感激他救了‘她’。 “听说是你救了我,谢谢!” “你怀孕了,怎么可以四处走动。”他话音刚落,她就被他拦腰抱起,大步朝屋内走去,惊的大家目瞪口呆。青香面色有些僵硬,寻思的朝二人看一眼,拉住门口一看热闹的丫鬟吩咐:“去,重新熬些粥来……等等,顺便准备汤浴!”小丫鬟离开时不忘看她一眼。她心一涩,偏头注视屋内。 那个阳光冷漠的少年,那个同她一起长大的少年,那个她心仪已久的少年,他明明知晓自己的心意,他明明知 第 2 部分 道的。他从来不会对女子做出如此不合礼数的事来,就连她的手都未曾拉过下,又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的事情来?而且对方还是个陌生的女子,莫非?青香一窒,头一阵眩晕。 “丫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夫人搀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问,青香并非应答,一张小脸发白,眼眶泛红。许久才道:“也不知怎的,脑子痛得厉害。” 夫人朝屋子里看一眼,道:“既然病了就好生休息着,这里有我,放心去吧。” 青香点头应‘是’便黯然离去。夫人也不挑明,叮嘱道:“你是看着张大的丫头,什么秉性我自然是一清二楚,夫人打小就当你是我们左家的人,怎能亏待你?你安心去休息,我这老婆子还需要你来照顾,你都生病了,谁来照顾我不是?” 青香将她的话铭记在心,脸色也缓和许多,终于有了丝笑意。“夫人怎么能称自己是‘老婆子’呢,夫人可一点都不老呢,看着年轻的很呐。” “呵呵,你着丫头就是嘴甜,一想到哪一天你要不在我身边,我都不知如何是好。” “那奴婢一辈子都陪在夫人身边伺候你。”青香笑道,一扫方才的阴霾,她也彻底安心了许多。 “那是自然!好了,休息去吧。”夫人面容慈祥,疼爱的摸摸青香圆圆的脸蛋。 躺在陌生男子的怀中,哪里还顾及少女的羞涩和所谓的‘男女受授不亲’,全被眼前少年刚才那一席话给劈得五雷轰顶。她怀孕了?那孩子的老爹是谁?易嘉首先想到的就是:莫非这身子的原主在幽闭之日不甘寂寞,去找……!恶寒!及时打住,这样的想法敢也不敢往继续,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她很有可能被灭族。这可是‘淫乱后宫’的大罪!是死罪。 想想,好生想想,是不是有些记忆被遗忘了。她是皇后,能碰她身子定是陛下。(她自己都觉得次逻辑是废话!)她和陛下成亲三年有余,三年后边幽闭于‘长安宫’十一年余载,那定是最近一段时间怀上。最后一次见陛下是什么时候呢?恩,让她想想,好像是———— 这是程绾绾内心最后最珍贵的记忆吧,难怪她左右都想不起来。幽闭十一年,这一夜,陛下也不知遇上什么烦心的事,竟然跑过来探望自己的废后。她惊喜的看着他,他二话不说的将她抱起,朝帐纹走去,稍后素帐中便响起羞人的娇吟。 易嘉脸颊微赤,或许是在那一夜,她怀上的吧。轻抚平坦的小腹,一想到这里有个小小的生命 正在延续,他有自己的血脉,他在自己子宫里成长,她就忍不住的想笑,绝美的面庞满是将为人母的欣喜和期待。程绾绾因该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吧。毕竟她是那么爱着他,或许在她的眼中,爱只有到死才会不再爱吧。 多么痴情一世的女子啊,希望她下一生能真心找到自己的爱情,她……一定会找到的,她那么守护自己的爱情,她一定会的。今生错的也只是她爱上了帝王,自古无情便是帝王家了不是吗? 她离开了,她却代替她依旧好好的活着。不知前方的路究竟如何崎岖险阻,她都会和她的宝宝一起走下去。这是上苍赐给她的宝贝,在她初入时空,在她迷茫绝望之即给她了生命相成的寄托和依靠,有了孩子,她便融入了这个时空和……这个身份特殊女子的身体内,借她的身体,她要诠释一种生命的真谛。 “有孩子?真好。” 第三章左君 少年将她平放在床上,一言不发的盯着易嘉看。同时,她也默默打量他。剑眉神目,富鼻薄唇,硬朗的外表也有着少年的青涩,即便他看起来并非一个近十八的少年。尤其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易嘉笑起来。 “你看我做什么?” “你很像一个人。”离开她的面容,避开她的探究,他低头为她掖了掖被角。独自说着:“其实我也记不清楚她到底张成何模样了,脑中只有一些当年模糊的影象。” 易嘉的心突突直跳,轻声问:“是吗?她是谁?” “这个已经不重要了,你好生歇息吧。莫要再轻生了,不顾及自己也要顾及自己腹中的孩子,有的人拼了命的想要活下去,有的人却作践自己的生命……你好好想想吧。”阳光柔弱的折射过来,屋里暖烘烘的,她安静的看着他的侧面,顺着他的视线落入院中苍凉的老树身上。 “是啊,生命如此短暂,是该好好活下去才行。”收回视线,朝少年道:“这次谢谢你,莫不是你,恐怕现在我已经……非常感谢。” 少年忙摆手,一扫方才的忧郁和落寞道:“不要这般客气,换谁都会出手相救的。只要想开了就好。你家住哪?我派人去通传一声,想必他们焦急死了吧。” 易嘉愣了愣,神色茫然:“家啊,我也不知道在哪里,我、我失忆了。”然后微笑道:“不过活着就好,活着总有天会记起来的。你说是不是呢?”多好的一个孩子,虽然是个男孩,却有女孩的体贴细致,不仅想起那个才刚会说话且调皮的粉 嫩娃娃来,他总喜欢叫自己:姐姐。 少年笨拙的宽慰:“呃,那你便住在这里吧,母亲只身一人,没有什么人陪伴,你这样一来她也热闹许多。以后我便叫你一声姐姐可好?希望姑娘莫要怪在下卤莽行事。” “怎么会呢?有你这样善解人意的弟弟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卤莽呢。你好心收留我,我感激你来来不及呢,一声姐姐又有何防?你说是不是弟弟?”易嘉笑得诚挚,她原本也正有此意,怕说出来太唐突少年,还以为自己攀龙附凤的主儿。 那声弟弟叫的少年极为开心,咧开嘴,笑得欢畅:“姐姐,以后你就是我姐姐了,敢问姐姐芳名。” “我叫易嘉,你呢?”易嘉也跟着笑起来,一时间原本沉默萧条的室内满是欢快的笑声。站在门口的夫人也不仅抿起嘴角笑了起来。朝青香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眼里闪过淡淡的忧郁和烦恼。这孩子虽然秉性不坏,但有时却不开窍。小子是左府唯一的男丁,以后三妻四妾自然不在话下,现在一个外人就善妒起来,以后该如何是好?且不说她这边,就连以后陛下赐婚也少不了,她……唉,是该去开导一番才是,她这个实心眼的丫头,以后难免受到一些委屈,现在该放下才是。 半月下来,易嘉逐渐习惯古代的生活,左老夫人对她极好,待她像自己亲生闺女,比她这个准母亲还要期待自己腹中的孩子,她时常念叨自己何时才能抱上孙子,一边咒骂自己不孝顺的儿子,一边又干着急不知如何是好。易嘉宽慰她,让她莫要为难,终生大事毕竟不是儿戏,找两厢相悦才是正道,娶了自己不喜欢的女子回来何用,这不是白白害了清白人家的姑娘吗? 老夫人哼唧了半天才道:“道理是这么讲的,倘若他要去攻打突厥,他必须为左家留后才行。”易嘉觉得这事因从左君入手,唤来丫鬟吩咐下去。老夫人见道:“闺女,你也好生劝劝他,青香就是个不错的丫头,他如果不正娶,做个小也没有关系,只要留后就成。” 易嘉觉得她想孙子想疯了,每日看着自己的小腹,眼神越发坚定起来。她也无言以对,除了说一些体贴的话,还能说些什么? 左君来时正碰上欲要离开的老夫人。恭恭敬敬的行礼后便怒气冲冲的进房,开口道:“姐姐莫要再做说客了,说什么我也不会依的。” “谁说我要做说客了?我今日找你来可有正事。”易嘉未施水粉,素面待人。因怀孕后神色精神许多,人也丰润了不少,因性安静,半月来竟有翻 天覆地的改变,哪有近三十岁的女人,充其量也二十岁初,现在看来也不怪左君猜不出她的芳龄来。 亲切的招手让他坐在自己身旁。 “正事?何事?” “你决心去攻突厥?去打仗?都不曾改变?”易嘉一改往常的懒散,十分认真的道。 “姐姐知道又何必问我呢?”左君颇无奈道:“身为男子就该有番作为,建功立业才是。我希望可以同父亲一般受万人景仰,威镇八方,可你看母亲……唉!我现在也不知如何是好。” 易嘉理解得点点,思虑半天才道:“姐姐有话想说,不知当讲不当讲。”见左君点头,复道:“倘若姐姐说的不对,也莫要怪罪姐姐,可好?” 左君闻后颇有不悦,正色道:“我早就当您是我亲姐姐,姐姐说的我自然当听,还望姐姐以后千万不要说出这样生分的话,惹人不快。” 知道他生气了,这半月来易嘉也算了解他的性子,同他父亲,性子豪爽,放荡不羁。拥有满腔抱负。是个热血青年。易嘉也知道方才的话见外了,抱歉的一笑,正色道:“弟弟要去攻突厥为国效力,做个同元帅一样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做姐姐我绝对赞同,只要是你的亲人朋友,他们都希望你长大成材,丰功伟绩,名垂青史。” 说道这,左君犹如遇到知音人,热切的点头回音。 “但弟弟可曾想过?打仗不是纸上谈兵,心中空有兵法又有何用?上了战场,那是刀光见影,厮杀漫天,可不像人人嘴里念叨的那般容易。左将军戎马一生,十三岁就同先帝夺天下,如今近五十载,英名依旧,靠的是什么?四十年的戎马,四十年的作战累积的应验,才得到一个‘不败之神’的美名。任何人都想打出一片天下,可是,我朝将士无数,将军更是不可多得,又谁像左将军一般名扬万里呢?”易嘉语重心长的道。 左君听后犹如当头棒喝,不甘心的侧头,倔强的紧抿双唇。 “没有失败的战争,只有失败的将军!(^o^)一个将军的决策不仅干系国家的存亡,更加干系到上千万将士的性命,他最高的指挥官,他的决策决定一切。弟弟,你能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吗?”易嘉叹息一声,揉了揉腰,看样子是累了。 左君手疾眼快的拿出靠垫安置身后,轻柔的扶她躺好才道:“姐姐说的这些弟弟自然明白……可……”他十分不甘心的道:“经验是锻炼出来的,只要我肯努力,一定可以成为像父亲那样的伟人。” “姐姐相信你,弟弟一定能做到的,做的比你的父亲更加出色。”易嘉又道:“姐姐有一打算,弟弟你且听听如何?” “姐姐尽管说便是。”左君闷声闷气的答。心情似乎十分不快,这让易嘉忍不住心里又是一阵叹息。 “弟弟是左家唯一的血脉,换位思考一翻,老夫人这么做也是为了弟弟好,更是为了左家。你要有一个万一,老夫人大概也会随你一同去吧。”左君的面色突然一变,似乎没有预料倒自己的母亲会这样做。 “会的,老夫人一定会的。她的责任比你还重大,你、你只是不知道罢了。”自打怀孕后,人也越加疲倦,说了这么多,渐渐困意来袭。从枕头下摸出一本书道:“这是一本兵书,弟弟有时间就去看看,多看一些兵法之类的书籍固然重要。姐姐认为时机成熟,说什么也会去求老夫人,让她准你去攻突厥,建伟业。只是……姐姐觉得你资质不错,缺乏了些阅历和经验,需要好好历练一番。我做了你姐姐,就该做好姐姐的责任。” 左君接过书,像是自己动手修订起来,上面有字。字体写的还算工整,疑惑的朝易嘉看去。 “咳”了一声,及不自然的道:“这《孙子兵法》我也是按照记忆当中所写,有什么疑惑来问我就是。里面有什么字如果不认识也可以来问我。好了,就这样,你去吧,我累了。” 易嘉急急地挥手,希望左君快快离开。那些字简直不堪入目。前世她哪里接触过毛笔啊,也就是上学那一阵了解一番,有模有样的写了几字,也算过了。参加工作,因性子急噪,为了所谓的‘修身养性’硬是参加了书法培训班,把性子改了,这毛笔字再也没有练过。如今那出来献古人,实在不好意思。接触左君那怪异的眼神,更加面红耳赤起来。 “前些日子姐姐就是在写这些?”左君奇道。翻了翻,见里面字体虽然工整,却不耐看。混有墨汁的浓浓香味,一看便是才完不久的杰作。难怪前些日子,见她偷偷藏藏的不知做些什么,原来是些这个啊。看易嘉尴尬的面容,他会意一笑道:“这字嘛……” “我要休息了,弟弟没有其他事情就离开吧。”易嘉急忙打断道。 “好。”左君忍住笑,揣起书快步离开。出了院子才放开嗓子哈哈大笑。姐姐一直以来十分安静,一派面色如水,似乎任何事情都惊不起她的一丝情绪。难得遇到姐姐出糗,让他怎么不开心了。不过,说实话,姐姐的字也未免太难看了吧。 以他对姐姐的了解,知晓姐姐是个才女,没有想到的是,他心中的才女,竟然写出一手比幼儿还不如的字! 第四章程后 文成宫,今夜又是彻夜灯火通明。 武德帝坐于案前,面色沉静如水,一双漆黑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眸子冷清的看着手中的奏折,看完后,撩起袖袍,在上写道:准。字体苍劲有力,十分漂亮。将改好奏折放置一旁,欲要拿另一本,一旁的贴身公公道:“陛下,该歇息了。” “唔”翻开另一本,仔细看着,细细批阅。头也不抬,开口淡淡道:“听说前些天司马去元帅府了?” “是。”扬才问将烛台的蜡烛重新换好后,退立一旁。 “你去点点那小子,他似乎将先帝的遗诏书忘在脑后了。”武德帝抬头复问:“左君可说了什么?” 扬才问恭敬答道:“左公子是点头许了,左夫人说,只要左公子为左家留后,她再也不会过问半句。” 武德帝的手一顿,漫不经心的道:“是吗?”便不在说话,徐徐放下手中的折子,以掌拖腮,也不知道在寻思什么,一时间大殿内陷入沉默。 “抽空去看看左夫人吧。”武德帝突然发话,清冷不带任何感情的语中能听出不真切的伤感。他端起茶盅,喝了一口,微微蹙眉。 “陛下,这是皇后娘娘派人送来的新茶,据说有提神的功效。皇后娘娘见陛下这几日为 第 3 部分 突厥来犯一事伤神,特意命人送过来的。”扬才问及时道。 “换了吧。朕不喜欢这味。”将茶一推,淡淡道:“以后都按老规矩行事,明日派人给娘娘传个话,叫她将二皇子接到‘云秀宫’一并照看。三皇子还小,需要人照看,多派些人手过去。薇夫人身子弱,嘱咐她莫要累了自己。” 扬才问点头应是。心下暗揣,二皇子不得宠已是人尽皆知,眼下让皇后抚养究竟为何意?二皇子的母亲绚夫人又将如何安排? “绚夫人那里叫皇后好生打点……不要亏待了她。”武德帝起身整理了长摆,信步朝殿外走去。现在已是深夜,四处漆黑一片,惟有宫人手提宫灯沿路照明,才入夏的夜里微微发凉,扬才问接过一旁宫人准备的披衫,武德帝摆摆手,独自一人走在前面。 身后的扬才问心理咯噔一下,陛下去的方向乃前程皇后幽闭的‘长安宫’。心下疑惑,不禁偷看武德帝英俊不凡的侧面,见面色铁青,看不出任何思绪。陛下今日也有反常啊。 长安宫是幽闭宫妃的地方,自然是比较偏僻。从文成宫一路走来也需花上半响的功夫。一路上,刘紊不急不慢,扬才问也不敢发话。退了身后的宫人,只留自己独自伺候。手握宫灯,侧身为刘紊照路,大气也不敢多喘。 长安宫自那场大火过后,刘紊并没有派人去修它。如今依旧残缺不全,断墙残梁已是废墟一片。扬才问已经很长没有来过长安宫,他已经记不起上次来时究竟是什么时候。太久了! 刘紊站在昔日宫殿前,身后的扬才问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刘紊还是往日的刘紊,面色澄静,负手而立。墨绿色长袍子与这夜色相得益彰。冷硬的面庞在烛火中一闪一闪,近乎冷酷无情的眼神透过瓦砾似在想那消瘦的身影,扬才问不得而知。 陛下的心思不是任何人可以揣测的。如果能揣测,那他就不是陛下了。扬才问心想。 “朕。”刘紊徐徐开口,依旧是那样的慢条斯理:“昨夜里,梦见绾绾了。” 话毕,呼噜一阵疾风吹过。扬才问身子一抖,低眼见灯火闪动,抬手急忙护住保它不灭。 刘紊心下一动,颇有些失态的急唤一声:“绾绾。” 扬才问想起那绝色名动京华的柔弱女子,那日他宣诏时见了她一面后,就再也未曾见过,一晃十一年了吧。如此身份高贵娇气的女子,究竟是怎样挨过那十一年的呢? 他侧头看向刘紊,是因为 这个帝王吧。没有他,以她的性子怕早就消香玉陨。更何况自己心爱之人当众宠信一个比自己身份卑微的宫女,让她为他生下皇嗣,封她为后。她一定是绝望透底了,但是,抱着最后的希望,她在长安宫痴痴等了十一啊!十一年,多少的日夜? 扬才问心理胃叹,冒着胆子唤一声:“陛下,夜深风大,回吧。”帝王的女人做下人的怎么好议论?同样是宫女出生的绚夫人未必有皇后那般受宠,这或许就是命吧。 这长安宫,曾有住过多少女子?他见怪不怪了。 刘紊失神一刹那,点点头道:“走吧。” 回去时,刘紊的步伐快了许多,扬才问也只能小跑才能赶上。衣裳决绝,又传来一阵风,低转幽柔。刘紊步子一顿,说了一句:“绾绾,是恨朕吧。” 扬才问没有说话,这风来的蹊跷,吹的心里发毛。对那女子也更加同情起来。无论用何种手段,帝王的心不是任何一人能留得住的。那赵皇后宠幸一时,现在不也过了吗? 揄扬殿守门的侍卫远远见一灯火闪动,细看有两身影,一前一后。前着乃刘紊。他紧抿薄唇,大步走来。 侍卫立即回殿中禀报,当刘紊踏入殿内,一女子似早早等候一旁,恭恭敬敬的行礼后轻唤一声陛下。 刘紊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道:“文儿睡了?” 刘文是刘紊的第三子,薇夫人所生。 “刚睡。”薇夫人满怀慈爱的道,见刘紊独自坐在一旁,默默不语。心下微微好奇,并没有问,而是笑道:“陛下累了吧,是要就寝吗?” “等会吧,朕去看看文儿。”刘紊起身,侧身问一旁的薇夫人:“最近身子可好一些?” 薇夫人温顺的点点头道:“好多了,多谢陛下关心。” 刘紊凝视眼前的温婉女子,脑中突然闪过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庞,情不自禁的抬起薇夫人的脸,娇羞的面庞美丽的如同盛开的牡丹,看得他心里有些气闷,淡淡道:“胖了点。” 薇夫人微微想要避开,却又不舍眼下的温柔于体贴,此时,他就如同平常百姓家的丈夫,不再是那高不可攀的帝王,无情冷酷。如此的温柔缠绵到底能支撑何时呢?只要是这样想着,心就开始抽痛不已,她无法知道倘若他不再回头注视她,不曾再看她,哪怕是一眼。 方才无意间一问,回报的宫人道:陛下似乎是从长安宫方向来的。 长安宫啊!那 个美貌卓越的女子,她能等陛下十一年,因该是很爱很爱陛下吧。换作是她呢。摇头,不要想,不要想。她现在很好,有个可爱的孩儿,陛下多她也相当疼爱,她还奢求什么呢? 陛下不就是喜欢她不争的性子吗?那她永远都不争,这样会好一些吧。 “怎么了?”微微不悦道。 “没有什么,妾身只是觉得自己好爱陛下,心想……陛下是否也爱妾身呢。”她侧过脸,小心翼翼的答道。心里隐约期盼眼前的男子能够回答她。 “说这个做什么?你身子弱,去歇着,朕去看看文儿。”刘紊淡淡道,将她有些凌乱的秀发理好,拍拍她的脸颊后转身而去。 薇夫人痴痴的瞧着他挺拔的背影,似怨似痴。两行清泪滚滚而落。意料只中的答案不是吗?人啊,还真是不满足。 第五章噩耗 一晃又是二月,夏天已到。 这日易嘉在院中晒太阳,身旁的丫鬟绿意正埋头绣着小孩的衣物,嘴里念叨:“夫人,那日你给少爷究竟是何物?看把少爷高兴的。” 佳人安逸的闭上眼,安静的享受初夏温暖的阳光,丰韵的身上盖了床薄薄的单子,修瘦的手覆上微微隆起的小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摩,美丽的面庞带着静谧的微笑,让一旁的绿意看得一呆。金色阳光下,易嘉美的让人屏吸。让她好生羡慕。 “夫人可真好看,奴婢要是有你一半好看就好了,那样阿牛哥就会喜欢我了。”绿意咕哝,手里的活一分也不曾停。绿意是个直肠子,想什么便说什么。因手里忙,一时间自言自语的将心理话说了出来。一旁的易嘉听后‘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夫人你笑什么,奴婢说的全是实话。”绿意好奇的问,有些委屈。 “你喜欢阿牛?”经易嘉这么一问,她似乎明白为什么夫人会发笑了,一张小脸立即通红,娇嗔道:“夫人、夫人你取笑奴婢……” “我没有,我怎么会取笑绿意呢!绿意是个多好的姑娘,有自己喜欢的人很正常啊。我笑是因为依照阿牛那木呐的性子,他何年才能明白你的心啊。”阿牛她见过,五大三粗的憨厚少年,性子温顺,就是呆了些,要他知晓女儿家的心事,比登天好了那么一点。喜欢阿牛?绿意的爱情道路还很长啊。 “那怎么办啊!啊——”绿意一急,一不小心扎到了手,可怜的看着易嘉,软软的唤:“夫人……” “放心,这事我 替你问。”易嘉说完又闭上了眼睛,舒舒服服的享受起日光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不知道,隐约听见绿意似乎唤了一声少爷,本想睁眼,无赖困意来袭,只好作罢。 左君笑容灿烂,一衫天蓝袍子将他衬托的越发俊朗起来。一段时日下来,竟然比先前成熟了不少,人也开朗许多。举手投足间收敛了少年的急噪性子,瞧得老夫人心里高兴得不得了。让她最为高兴的便是小子想开了,决定留后再赴战场。老夫人问他是否有心仪的姑娘,他想了想道:“青香不错,是个好姑娘。” 此话被青香在门外听见后,又羞又喜。 左君事定了,老夫人立即欢天喜地地张罗喜事,虽只是娶妾,却十分隆重,这是左府近十几年来难得一件喜事,自然弄得体面一些。 这日左君在案前认真誊写易嘉的《孙子兵法》,行如流水的信笺上,墨汁犹如蛟龙猛飞,腾云驾雾。他写的极为认真,每番下来都会思索一番,用朱砂在旁注明,阐明自己的观点,这也是易嘉建议他怎么做。 司马非凡未经下人禀报就独闯书房。见左君位于案前,眉毛微微一挑:“左君?听说你要成亲了?你妥协了?”他说的是和左老夫人怄气的事,那日左君誓道,无论如何也不会妥协,怎么几月不见,就成亲了?他并非意外,左君是个孝子,成亲是迟早的事,他今日来也是图个热闹。 左君听声,手一抖,立即将那本《孙子兵法》揣如怀中,易嘉再三嘱咐,此书莫要任何人瞧见了去。左府兵书上百,第一次遇这等奇书,看了几章变爱不释手,宝贝得不得了。疑是孤本,忙应承了下来。其实,易嘉这么做无非觉得自己写的太过难看,不好意思罢了。 “左君?你藏的是什么好宝贝?”司马非凡眼尖,奇道。 “也没什么?哦,对了,你今天怎么过来了?”左君若无其事的问。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成亲了?不是说你不妥协吗?”司马非凡坐他身畔,伸眼瞄了瞄,瞥瞥嘴。眼角的余光暗自停在了左君的怀中。对刚才藏的宝贝好奇死了。 “我觉得这样挺好。”左君朝一旁挪了挪,司马非凡立即紧跟了上去。他邹眉问道:“你干嘛挨得这么紧,坐一旁去。” “哪有?”司马非凡道。 “哐啷”一声,门口撞进一丫鬟,左君一看,是绿意。 绿意神色焦急,也顾不得朝司马非凡行礼。几步朝室中走来,揣揣不安道:“少爷去看 看,夫人刚才晕倒了。” “什么?”左君豁然起身,怀中掉下一物也为曾发觉,急急地朝门外走去,走了几步,一回头,司马非凡满脸笑容的看着自己,摆摆手道:“去吧,去吧。”左君总觉察他的笑容有些怪异,却说不说所以然来,回身随绿意齐齐离开。 司马非凡听见了‘夫人’二字,却忘了以前下人们都称“老夫人”。还以为指的是左老夫人。摸出藏在身后的一物,一看,不乐道:“谁写的字怎么这么难看?左君那小子还把它当宝贝藏呢。我以为是什么,哼!原来也不知从那里买来的便宜货呢,恩,是兵书!”他随意翻了翻,欲要放在案上。 “少爷,老爷出事了。”随行的下人急匆匆的闯进来。司马非凡不问其因,立即起身离去。顺手将手中的书籍揣如怀中。也因这一揣,许多事情也渐渐脱离的原有的轨道。一切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里屋素帐内,易嘉静静地躺在低塌上,堆满乌丝的秀发中,一小小脸微微发白,娥眉蹙起,显得睡得极不安稳。 老夫人执起塌侧畔的手,双眼是道不尽的心疼。立于身后的青香朝绿意问道:“好端端的,姐姐怎么会晕倒了?” 绿意眼眶一红道:“奴婢也不知道,夫人刚才还好好的,奴婢只一转身,夫人就倒地晕了过去。” “闺女身子骨向来好,怎么就会晕倒呢?绿意?夫人平时都在做什么。你给我仔细回话。”老夫人正色肃穆道。苍老尊贵的面庞有些怒容,惊得绿意‘扑通’一声跪地,慌张答道:“夫人平日好书,一阅就是整日。并没有做其他事来,至于夫人为何会晕倒,奴婢实在不知,望老夫人恕罪。” 左君见绿意吓得浑身瑟瑟发抖,朝老夫人道:“还是大夫来了看怎么说话吧!娘先别气。”上前安抚老夫人,无意朝身后的青香看一眼,立即引起少女扑腾乱跳的心。 “是啊,老夫人先不要生气,看大夫怎么说,千万莫要气坏了身子!”青香徐徐道。声音微微带颤,余光偷瞄左君,见他正看着自己,立即撇开头,面色娇羞。心里翻起甜蜜,以后他就是她的夫,她的天了。真希望那日赶快到来,她定会披山火热的嫁衣,仪态端庄的站在他的身畔,唤他声:相公!他会怎么唤自己呢?娘子?夫人?青香?青儿?香儿? 来人是个徐老半百的老翁,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滋味。面目慈祥的走进塌前,见塌上之人时微微一怔,有些困惑。随之把脉,便开口问:“左老夫人,此女是?” 来人称‘妙手圣医’徐土,医术精湛,为人谦和。曾出任太医院的院仕,三份薄面是谁都会给他,不光是因他的医道。今日来左府亦是个意外,原本想来探探老夫人,岂料遇到了正出门请大夫的小厮,立即恭敬的将他请入府。 “这是我的义女,唤易嘉。前些日,拜我儿所救,来时失去了记忆,是个苦名的闺女。”左老夫人担忧的问道:“她突然晕倒,这是为何?” 徐土任太医院的院仕时,程绾绾早已被刘紊所幽闭。之前曾见过,但也只是侧面而已。今日一见,心下疑窦。像,二人太像了!同样美丽超群的面庞,眼前的女子比程皇后更加卓而不凡。他遇女无数,谁可与程皇后媲美?纵然有她的媚、柔、幽,却遇那张完美精致的面庞,所有女子俏丽容颜都消失殆尽。 这样女子,却被幽闭。这样的女子,却消香火海。 他不免有些感叹那至高无上的帝王,他到底将程皇后处于何处? “徐大夫?”老夫人轻唤一声,徐土回神后,面色凝重,怜悯的朝易嘉望了望,掠过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轻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此女,也是人生坎坷! “请各位出来详谈吧。” 第六章亲子 有一种若近若离的呼唤,轻柔的像和煦的春风,软软的,甜甜的。由远及近,越听越发清楚。屏吸侧耳细闻,那声音像是个孩子,他似乎在迫切的呼唤什么,那么的焦急和期待。听得易嘉心里同糯米一般,又柔又软。 “你不要抛弃我好不好?”似乎是个幼童,又香又甜的声音回荡在耳畔。易嘉心里最柔软的部分被这样的一个声音唤醒,这部分叫母爱。 朦胧中,身旁蹲着一小身影。眨了眨 第 4 部分 眼睛,视线少好后,那身影原是个男孩,五六岁的模样,眉心有抹朱砂红痔,大大的眼睛,小小的红唇,煞是可爱。 他用那双漆黑大眼期盼的看着易嘉,嘟起小嘴,道:“不要抛弃我好不好,好不好!”眼里噙含泪花,倔强的不忍它掉下来。声音哽咽,易嘉忍不住将他小小身板搂在怀中轻声安抚。 “乖,不哭!不哭!”怀里的小人儿被她这么一哄,泪流得更凶。哭道:“不要抛弃我好不好,我以后会很乖的,我保证!呜呜呜呜……只要你别丢下我!……求求你好不好?好不好?” 先前茫然的易嘉总算听出些门道,皱着眉道:“抛弃你,我何时抛弃过你?”这样可爱的水晶娃娃,她怎么会忍心将他抛弃?她哪那么狠心做出这般丧尽天良的事来。拭了满脸的泪水,心疼得不得了,柔声道:“乖,不哭!” 扬起小脸,期盼的问:“你会抛弃我吗?” 为什么他总是说她抛弃了他?那样委屈的小脸,任她如何能抛弃?“不会,你那么可爱,我怎么会抛弃你呢?”轻点他的小鼻,又将香软的身子搂在怀中,心道,自己以后要能生出这般可爱的孩儿,那么真是上天对她的眷顾。 “你真的不抛弃我吗?”那样的小心翼翼,小手圈住她的腰身紧了又紧。易嘉摇头道:“我发誓。永远也不会抛弃你。” “真的,那太好了!有你这样的娘亲,我真的好幸福哦。”小脸在怀中蹭了蹭,安逸的道。 娘亲?莫非这是她的孩子?她哪里有这么大的孩子?她的孩子还在腹中才刚成型而以!难不成?思绪回转,方才她似乎晕到了,记忆最后是绿意惊讶的呼唤。环视一周,这才发现周遭是漆黑一片,心下一慌。看看怀里的小男孩,莫非她又穿越了?穿越成了一后妈,这孩子被她抛弃了? 就在易嘉心思百转千回之即,怀中响起闷闷地声音,小孩似乎不满又不舍道:“真的好舍不得娘亲哦,不过,在几个月我们就可以见面了,我……不急。”‘吧唧’凑过来在易嘉脸上就是一亲,认真的道:“娘亲回去吧,再不回去他们该是要担心了。” 谁能告诉她,此刻演的是哪一出戏? 随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恍然之间,她仿佛看见那孩子感激的朝她一笑,真是个小可爱,以后是否还能再见到他呢?心里真有万份不舍。 夏日已经悄然而至,光线折射进室,暖和不已。依旧是‘古香古色’的余味。易嘉撑起身, 环顾满屋,屋里并没有那抹绿。也不知道绿意跑哪去了。起身穿上秀鞋,看了看时辰,原近快响午了,难怪光线充足。 “徐大夫,你、你的意思是闺女腹中的孩儿生不得?” 伫立在门口,老夫人惊讶的声音搁着门板传了进来,生生制止了易嘉迈进的脚步。‘轰’一声,脑袋一热,天旋地转欲要晕了过去。慌忙扶住墙,这才稳住身子。屏住声息,帖耳细细聆听。 “即便是生下来,可能是个死婴,也可能先天不足,还是……不要得好。”一个略带苍劲的男声道。任由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惋惜。一时间外面没了声。 “啊”绿意一推门,见易嘉神色诡异地站在门后,当场吓得几欲将手中的碗掉到了地上。绿意身后站着神色各异的众人,放眼细看,老夫人和左君还有青香她是认识的,唯一不识的是个白袍似僧的老人。方才的话想必就是从他口中所出,那么他就是那‘徐大夫’了。 易嘉微微含笑而出,难掩那骨子里的风华绝代。此刻,她并非红尘中人,淡雅脱俗的就如同滴仙中人。让人惊艳不已。徐土将她和另一个高贵的女子相融合,同样的高贵。那高贵并非是点缀而出就能称得上高贵,那是熔入骨髓,以生具来。无论如何掩饰,内在的高贵是无法掩盖,她和程娘娘竟然如此的相象,她……究竟是何人? “这位大夫,可否有其他的法子?我想留下腹中的孩儿。”易嘉笑得轻松,似乎方才的话她并没有放在心中,就连话语中,也能听出她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腹中的孩儿。反而从容询问。言语中有着为人母的慈爱和期盼。 纵使了解她性子的人也不由得担忧,本来如此平常,现下却觉得那么反常。她没有一个正常女子所反映出来的常态。 “他是个可爱的孩子。”易嘉低头吃吃的笑了。终于,老夫人看不下去了,心疼的道:“闺女,想哭就哭吧,不要委屈了自己。” 左君点点头,青香红着眼睛不看她。绿意哽咽道:“夫人,不要难过了,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你……”你别这样啊,看得大伙心疼啊。 易嘉也不理会,依旧笑容满面道:“徐大夫可有法子?” 徐土深深凝视她半响,她则从容而立,微笑不语。难得有如此性子淡薄的女子。程娘娘倘若是这样的性子,陛下还会以‘妒妇’之名幽闭她吗?谁知道呢?陛下的心思不是谁都可以猜得透的。 “除了静养没有其他法子。”徐土道。 易嘉点点头,复问:“可是我的原因?” 徐土眼里闪过一丝赞许,缓缓道:“的确是姑娘体质有异,不适怀孕生子。”他想,任何女子听了也会大惊失色吧。做为一个女子,没有什么比剥夺了做母亲的权利还要痛苦。 出乎意料的是,易嘉听后微微愣了愣。皱眉道:“这是我的错,那我就更本不能对这孩子置之不理。是死婴,那也只能是我们母子没有缘分,如果同大夫所说,是先天不足,我也无法责怪任何人,因为最要怪罪的是我,是我的原因让他来世受苦。我会加倍对他,我会照顾他一辈子,用尽我所有的爱。”她环视众人,笑道:“所以,我没病。也请你们不要用‘你有病’的眼神来看待我。我看得很开。” 原来她是这样想的,难怪有那般的风清云淡。 “闺女,你……”老妇人还想说什么,被左君拦了下来,道:“如果先天不足,我们一定会照顾他一辈子的。娘,你说是不是?” 老夫人含泪点头,触到易嘉感激的神情,泪也簌簌而落,哽咽道:“我们会照顾他的,闺女你放心吧,他可是我的孙子。” 绿意和青香纷纷点点,绿意道:“绿意一定会伺候好小少爷的。” 何德何能,她竟有如此的幸运。在异时空中,还有真心疼她顾她的亲人。思念至此,眼睛一酸,道:“不要说啦,我都饿了。” 此事虽然过了,总觉得心里有一块疙瘩,堵在心中难受。想起梦中那水晶娃娃,易嘉怔怔出神。夜里,披衣下塌。月华如练,柔得让人心醉。推开窗,头顶是满月,银盘的月亮显得格外的孤寂。她不仅又想起了那女子。绾绾倘若知道,定要誓死生下孩儿吧。她孤单了一辈子,情痴一生,很想有个依靠吧,或许,只因这孩子是他留给她唯一的信念吧。 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帝王?从绾绾记忆深处,她也只大概知晓他自负,霸道,冷酷。相处了三年,她看到得也只有心中那模糊的背影。绝情彻底的背影!她时常想,没有爱的十一年是弹指一刹那,如果有爱呢?! 摇摇头,因为怀有他的骨肉,她想的也渐多。纯属是因为对孩子他爹的好奇。好象现代流行的一夜情。隔天挥手互不认识,次日发现自己有种,她和此情形真的很像。想到此,笑的灿烂无比,对自己阿q的精神,她还是十分喜欢的。 第七章再遇 天刚亮,左府一身影策马而去。约莫半时辰,来到‘颐将军府’停马 翻身,一气呵成。 颐侯府是司马超群的府邸,他曾是左元帅的副将,在战场之中多次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封了将军,赐了封地,任旧在朝任职。 守门的下人一见来人,恭敬道一声:左少爷。 左君点点头,熟门熟路的往司马非凡的住址里赶。一旁小厮急忙去禀报,左君一挥手道:“不用。”将那小厮远远抛在身后。 司马非凡睡的正酣,冷不妨被一声音惊醒,大怒道:“哪个死奴才,我——”左君立于门前,一身煞气,冷眼朝床上的人走来,惊的司马非凡茫然一片。回神后,覆在身上的被子被左君一掀,下刻又盖了回来,此刻二人都是面红耳赤。 原来昨夜太累,司马非凡沐浴后直接上塌睡觉,哪里穿了衣裳? 房中一时气氛诡异。 “那个……那个你来做什么?”司马非凡打破沉默,不自然地率先开口。俊美的面庞有些微赤。左君一闻,一手一摊道:“我的书呢?” “书?什么书?” “《孙子兵法》,字写得很难看的那本。”那天他一摸怀里,书早已不翼而飞。回想司马非凡当时那诡异灿烂的笑,立即醒悟。隔天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他和他是挚友,无须这么急着来寻,只是,这,司马非凡什么都好,唯一不好之处就是记忆太差,只要是自己不上心的事,哪里还指望他能记得?又何况区区一本兵书呢? 觉察此书对左君很重要,司马非凡也不敢马虎,立即埋头苦思。过了半响,他抬头,尴尬不已的笑道:“我、我记不得了。” 果然,他早就忘得一干二静。左君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司马非凡的性子他是知晓的,说要怪罪他,自己也有错。再者二人又是好友,为了一本兵书闹开了,在那司马非凡眼中那书一文不值,左君却如视珍宝,司马非凡定觉得没有必要,司马非凡也是个不错的人才兼好友,他也想同他闹。可———— 姐姐最近身子弱,正安心静养。他也不便开口要姐姐再默写一次。那书只看了一遍,原先看的粗浅,眼下想细细揣摩,这书已经不见踪影了。心下正上瘾着呢。 “你先不急,我唤人问问。”司马非凡见他面色犯难,自然知道他的想法。唤来贴身小厮仔细询问一番。 小厮摸头想了想,道:“奴才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一本兵书,只晓得少爷昨天从怀里掏出一物,是本书策,被老爷瞧了去,现在那书在老爷那里呢。” 退了小厮,司马非凡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一声道:“好在没有弄丢,我现在就找爹要去,你——。” 左君放下心,朝外走去。促狭道:“已经看见了,还羞什么。” 司马非凡放下纹帐,里面没声息。左君心里好笑不已,缓缓道:“快些点,我同你一起向伯父请安,好些时日没有见伯父了……什么时候开战?” “快则半月,慢则一月。朝中正需人手,父亲提拔了军中几人,但——”司马非凡撩开帐子,着了一身月白素衣,面色愁容,继道:“此次是突厥王亲征,不好对付。” “亲征?”左君惊讶道,随即蹙眉:“赵将军呢?” “陛下没说。”司马非凡道。 两人并肩而去,各怀心思。左君不由自主的望向远方的承德殿,住在那里的帝王他究竟在想什么?如果是赵将军带兵,这仗未必会输……难道……他还是不放心吗?隐约,他似乎能理解那高高在上的帝王的决定。 齐朝,并非只有赵将军一人。 因为将要上赴战场,府里较忙。行色匆匆,下人们见了左君都恭敬的唤一声左少爷,左君亦是没有答应,只是点点头,这里近半年未来,依旧还是老样子。司马伯父常年征战在外,三四年都没有见上一面。这样一想,恍然时间过的如此之快。 二人一路沉默走来,途中遇一灰色衣袍的中年男子,此男双鬓花白,面容疲惫,步履匆忙朝这赶来。 “爹?”司马非凡朝那人唤了一声。 “非凡,爹正要找你,君儿你也来了?”来人正是司马超群。他朝左君微微点头。眉眼皆是喜悦,拍拍他的肩,欣慰道:“长高了许多,越发稳重了。” “给伯父请安。”左君道。 “爹,你找我什么事?”司马非凡又其上下打量一番道:“爹是否一夜没睡?” 司马超群道:“不说这,你们随我到书房来一趟。我有话和你们说。” 一辆精致的小型马车从左将军府后门离开,由两匹白马架起,徐缓的朝昭国寺驶去。易嘉半躺在车内的软垫上,因怀孕,成天嗜睡,现在睡的更是不知今昔何夕。自孩子之事起,老夫人对她比她自己还要紧张。不时小心叮咛,时刻陪在她身旁,比她还小心翼翼担心腹中胎儿。 今早,老夫人也不知怎地,唤她去昭国寺拜拜菩萨。说自己昨夜做了不好的梦,一定要她去不可。易嘉不好拂了她的 意,也只好随她去了。 到了昭国寺,绿意轻轻推了推易嘉,唤了又唤才将睡美人唤醒。 “到了,夫人。” 下了马,戴了面纱,易嘉由绿意搀扶的朝寺院走去。 昭国寺是个大寺,香客较多。具老夫人说,这里的菩萨很灵。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寺院她见多了,前世,她母亲就是信佛之人,她也随她跑遍了中国名寺。只是此境不一样,同样的寺院,同样的佛祖,她都感觉陌生。 如果真有佛在,为何不让她回现代呢?哪里有她的根啊! “夫人?你怎么了?”绿意察觉她的异样,忙问。 摇摇头,易嘉道:“这里人太多,换条路走吧。”太多的人会让她想起太多前世的回忆。 绿意知道她喜静,领她拐了几个弯,换上一条僻静少人的羊肠小道。这里桃花开的正艳丽,绿色丛戎,满是春天的气息。易嘉突然道:“绿意,我们搬来住一阵子可好?” 大夫说,夫人现在有孕,需要静养。眼下环境也不错。夫人难得喜欢,她自然点头。况且这里是寺院,有佛祖保佑,夫人一定能顺利生下一个健康的小少爷的。 易嘉张开双臂,深呼一口气,只觉得迎面扑来的满是痒心的气息。此路靠南,而南面环山,放眼望去,全是一座座耸立挺拔的高峰,一片绿色的海洋。静静待了一会,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转身离去。却见绿意痴痴的看着自己,她爽朗一笑,道:“怎么?傻了?” “夫人,你真的好美,好美!” 覆上面颊,原来面纱方才被风刮落了。轻抚一番,易嘉忍不住讥笑,纵然有绝色美貌,程绾绾依旧还是唤不回帝王的心,要了有何用?不过是张皮囊而已。 走了几步,突然小腹怔 第 5 部分 怔抽痛,易嘉大惊。绿意搀扶的手被她抓的一道道红印,绿意忙扶住她,急唤:“夫人?夫人?你怎么了?来人啊!来人啊!”绿意见她额头满是冷汗,一手护住小腹,焦急得不能自己,眼下也只有唤旁人,希望有好心人能救上一救。“谁快来救救我家夫人啊。”绿意急得满头大汗,一边宽慰道:“夫人,你忍一忍。” 天啊,怎么还没有人来啊! 第八章乘婚 云秀宫。 赵凤仪一双娥眉杏眼,挺鼻嫩唇,肌肤胜雪,看来是经过一番精心的打扮。一身大红色,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身雍容华贵的朝服。她出于宫女,为了不留下他人的话柄,所以她一向注重仪表礼节。就连刘紊对她也是大为称赞,道她有母仪天下的风范。为了这话,她比以往更加注重自己的一言一行。 她本温婉沉静的女子,得体大方,又聪颖美丽。无论何时何地,她总带一脸安静迷离的微笑,微微扬起下巴,有些不卑不亢,有些自信,却也有些卑微。她虽是宫女,却写得一收颇有男儿挺拔的字来。 她和刘紊也是从字相识。那时她是刚入宫的宫娥,刘紊半躺文案前假寐,朝身旁的人随口道:“伺候笔墨。” 赵凤仪注意此刻刘紊身旁只有自己,所以不得不接替他人的工作。往常她都是一旁站着充当门面而已,这次亲自来伺候,不免胆战心惊又小心翼翼。 她那时手有些抖,甚至不小心将墨汁洒了几滴,当时吓得她大气也不敢喘,屏吸偷偷瞥了眼刘紊,在他未来得及发现之前,忙擦了那几滴墨汁,这才安心的松了口气。 “拟旨。”刘紊的声音从身旁响气,她的心又紧紧的提起来。当下也不敢马虎。提起笔,下刻变听刘紊念叨旨意。她听出清楚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只知道那时的她,心里茫然,大脑一片空白,惟独刘紊的话听得最为清楚不过。 提笔,当那最后一字笔画完成时,刘紊也睁开眼来。见赵凤仪拿起明黄的锦布小心的凑在嘴边轻轻吹起来,是想将那墨汁吹干。他惊讶一闪而过,漆黑的眸子细细打量跪在一旁的女子。待赵凤仪侧头时,她惊吓的快要晕到。她就这样微微张起小嘴,看着刘紊,不料刘紊却笑了。 珠帘哗啦一声响,小公公不安的走过来。见场面气氛诡异且暧昧,更让他惊讶的是刘紊竟然含笑的看着一个宫娥,他安静的闭上嘴,偷偷观察了刘紊良久,又观察了那宫娥,看那女子面色绯红,失神不已,他犹豫一下,轻 唤:“陛下,皇后娘娘谴人来问陛下何时云秀宫去。” 刘紊收回视线,取过赵凤仪手中的意旨。淡淡道:“朕一会就去。”他来回巡视了一遍,道:“恩,不错。一个错字也没有。字也写的漂亮。”他抬眸,深深的注视她,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赵凤仪。”她的心微微颤抖,胸膛在微微起伏不定。她说的得体,举止幽雅的行礼。眉眼都是对帝王的仰慕和恭敬之情。那时候的她,是最为自信的。她时常回忆那时,她想,倘若她像往日那些寻常女子一样,此刻她也不会住在云秀宫中吧,也不会成为皇后吧。 这位置以往她是想也不敢的,那云秀宫里的女子她是见过的,美丽不可方物,身份又是那么的无比尊贵。可——那日起,刘紊总是让她贴身伺候,渐渐的,她变了。她喜欢注视那高大英俊的男子,喜欢他对自己露常人难得一见的微笑,那笑太柔,柔得她想期望的更多。 天随人愿,那夜。烛红通明。他压在她的身前,那大大的,热热的双手就这样摩擦她的面庞——那夜里,扬才问站在文成宫一整夜。 透过云秀宫门,眺望远处,她时常都会回忆起那一夜的缠绵。想起帝王刘紊的温柔体贴和不失强硬的霸道。事后,他说了一句:或许,你比她更适合住在云秀宫。“ 也是那夜,她做了无比甜蜜的梦,梦里有云秀宫。有他,还有她。 这梦啊,果然是实现了。 她环视身处的云秀宫,想起之前的主人,笑得有些得意,有些同情。同时,又有些自怜。当身处这个位置时,她方才明白,这个位置不是任何人就能去坐的,也不是任何人就能把它坐好。 但,她相信自己能做的到。甚至做的更好。 “娘娘,婉文公主来了。”一旁贴身伺候的宫女紫才轻声唤道。 “叫公主进来吧。”赵凤仪稍稍整理心绪,带着永恒不变的微笑缓缓道。 殿外走进一中年美妇,一身翠绿衣华服盈盈而至。虽是进中年,保养的却十分好,依旧肌肤娇嫩,面色如春。她就是刘紊唯一的姐姐,论起辈分来,她便是齐国身份最高贵的女人。她就是婉文公主。一个手段霹雳的女人。 “娘娘找我何事?”她面带微笑,直径落座。她和赵凤仪的关系颇为交好,二人很少谈到所谓的礼节,但赵凤仪对她却十分尊敬。她既有皇后的威严,又不失一个弟妹恭敬,缓缓道:“今天叫姐姐来是想谈谈博文的婚事 。” 婉文公主微微一眯眼,眼里闪过精光。恍然道:“是啊,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忘了,博文现在已经弱冠了。是该想想他的婚事。” “博文是本宫看着长大的,不仅文采一流,而且人品更是好的没话说。也不知那个贵族小姐有幸能被他看了去,他——可有意中人?”赵凤仪笑问。 婉文公主摇头道:“意中人?没有!”眼波一转,道:“娘娘可有好的姑娘家?你给博文挑一个,你的眼光准没错,那定是万里挑一。 赵凤仪兀自笑了笑,道:“姐姐瞧您说的,能与博文匹配的女子定要不俗才是。身份人品都要最好的才行。陛下就他这么一个侄儿,这……本宫可犯愁了!” “能与博文匹配的……且年纪相符的……呦!”婉文公主拍手猛叫一声:“我想了想,论身份,论人品,外加着年纪也只有乘运公主了!”她有意无意的朝赵凤仪看去,见赵凤仪点点头,含笑道:“乘运?前些日子,陛下就还问本宫乘运的婚事呢,这一忙,倒忘了,姐姐瞧瞧本宫的记性。” 婉文公主续道:“博文和乘运打小就一起长大,前些天我还问博文想娶什么姑娘呢,娘娘可知博文说什么?” 心里虽然通透,赵凤仪依旧附和道:“说什么?” “博文也不害臊,说要娶,定要娶乘运那样非凡的女子……呵呵!他这么一说,我也不敢抱有任何想法,毕竟乘运是陛下最疼爱的公主,那能嫁给博文那粗俗的小子呢?”婉文公主转眼朝赵凤仪看去,道:“娘娘你说是博文是不是痴心妄想?” 赵凤仪掩嘴含笑道:“姐姐说的哪里话?”她一顿,道:“依本宫看,他们挺合适的。” 婉文公主笑容更大了,她道:“那我就替博文谢谢娘娘割爱了。” “唉,女儿大了,总归要嫁人的。”此话听起伤感,赵凤仪却含笑而说。仿佛解决一件心中大事,笑容满面。 “呵呵,嫁我家,都是一家人。”婉文公主将那‘都是一家人’说的较重,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赵凤仪舒心一笑,道:“本来就和姐姐是一家人。” 婉文公主不置可否,话锋一转,道:“陛下呢?依旧在揄扬殿探望薇夫人?” 赵凤仪的笑容微微一滞,道:“三皇子是陛下最疼爱的皇子,那模样本宫瞧见了都喜欢。” 婉文公主只是笑笑,道:“听说二皇子也是娘娘在抚养?” 赵凤仪的表情稍好一些,道:“恩。”没有再说话了。一时间大殿一片安静,赵凤仪和婉文公主各自想着心思,赵凤仪见婉文公主靠在椅背上,悠闲的喝起茶水。突然问赵凤仪:“娘娘可知陛下去哪里了?” 赵凤仪一愣道:“去昭国寺了。” “是吗?那我改天过来,我得赶紧将这么好的消息告诉博文去,让他高兴高兴。” “恩。” 婉文公主走后,赵凤仪略带疲倦的道:“唤乘运公主过来,本宫找她有事相商。” 狂吼:pp,pp…… 瞄走!!!! 第九章错过 刘紊喜欢佛文,即便他是个帝王,可他,终究是个人而已。自登基起,只要闲暇之时,他都会抽出一两日来听昭国寺主持讲佛。十几年来从不间断。 这天,扬才问跟随其后,小心伺候。 “公子,此寺南面新种了桃花,估计此刻开的正艳。让小的带您去瞧瞧。” 刘紊入了大殿,伫立于佛像前久久不动。面色看不出喜怒,只有那双扬起的眉峰微不可见的蹙起。他伸手指了指睥睨万物,慈悲为怀的菩萨像,淡笑道:“扬才问,你看他笑的多虚伪。” 在扬才问还没有回神过来,刘紊已经迈出大殿,道:“带路。” 他走的及慢,负手埋头想着心事。今日他一身华服,虽是平常男子装束,却有说不出的尊贵。浑身上下无补透露出霸气和以生具来的贵气,一看便知晓不是寻常男子。外加容貌英俊,举止幽雅稳重,一路来,引来不少女子驻留。 扬才问随他的步履引路,来到南面的一凉亭坐落下来。放眼望去,皆是一片片清脆的绿,妖艳的粉。刘紊的面色柔和了不少,徐徐道:“此处不错。” 扬才问点头称是,刘紊又道:“叫成忠过来。” 扬才问会意,拍拍手,从暗地走出一平凡男子。刘紊挥挥手示意他莫要行礼,又指了指石凳道:“坐。” 成忠依言坐下,神色自若。 “打探的如何?”刘紊道。 “回陛下,蒙儿豪格任命主帅,凼让左拉任命副帅。突厥王也只是对外人做做样子罢了。突厥王年少,早已是蒙儿豪格的傀儡,此次突厥王亲征,实则——”成忠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没有必要。他想到的,刘紊早已经想到,或许比他想的更远,看的更远。 知晓突厥王亲征,陛下便派司马超群为主帅迎战,那时就陛下就知道此战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所以陛下没有派赵将军迎战。成忠是这样想的。 刘紊一脸平静,运筹帷幄的神色犹如那宝刹里的佛,睥睨红尘万物。沉默片刻,问道:“司马将军提拔的那几人你可知晓?” 成忠眉眼一跳,声音恭谨有加,道:“司马将军提拔的那几人臣是见过的,能力尚可,只欠缺了些经验,假意时日,他们也将是个人才。” 刘紊没有说话,只是朝他身后高深莫测看去。成忠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扬才问神色慌张的朝这里赶来。步履蹒跚,似乎身后有可怕的东西追着他赶。 扬才问是个老奴,跟随刘紊十几年,刘紊登基时便带上他,那时他还是个不起眼的宫奴。随刘紊一路走来,大风大浪见得还少?成忠不仅好奇,谁能把他吓成这样。 刘紊眯了眯眼,没有太大的情绪。唯一瞧见的也只是那微微的不悦! “陛、陛下!娘娘,程娘娘!”扬才问喘着粗气,浑身抖的厉害,伸手朝一方指去。稍稍稳住了心神,继道:“奴才方才见到程娘娘了,她、她!” 扬才问口中的程娘娘自然指的只有一人。那便是废后程绾绾了。长安宫失火之事后,那传说艳冠满天下的女子便不寻踪影。 刘紊身子一僵,神色怔了怔。随即起身朝扬才问手指的方向走去。步伐比往常快了许多。扬才问的表情还未来得及换下,见刘紊不见身影,撒腿就跟在了刘紊身后,唤道:“公子!” 这里桃花满林。隔着诸多桃花树木,刘紊能看到对面那一抹素白以及那一点绿。 他紧抿薄唇,不发一语的站在这头注视了许久。双手垂于宽大的云袖里,紧紧握起。扬才问偷偷的打量他,又回头看看那女子,迷茫起来。 最后赶来的成忠沉默片刻后,憨直的说:“她不是程娘娘,陛下。” 扬才问皱着眉头,不悦地看他一眼,看的成忠不知所以然来,怒道:“臣哪里说错了,程娘娘臣是见过的,虽然美丽,比起眼前的女子却少了份成熟和内敛。再说了,程娘娘都快近三十岁的女子了,扬公公你看,那少女明明才二十出头而以啊!” 扬才问无奈的点点头,成忠又道:“扬公公听听,人家丫鬟唤她夫人呢。” 扬才问终于气结,一张脸扭曲的像朵花儿。嗫嚅道:“陛下!” “去看 看。”刘紊终于发话,抬步进入园林。 桃花朵朵,一株与一株栽的甚密,扬才问和成忠跟随左右,将那挡路碍眼的桃枝拨开。刘紊负手气定神闲的朝易嘉走去。闻着清香扑鼻的桃花香,他心情似乎很好,一扫方才冷俊,嘴角微微含笑,随手摘了桃花一枝,放至鼻尖轻闻。 待近,那丫鬟猛然咋呼起来,刘紊将手中的桃花枝一抛,快步走了过去。一旁二人微微一惊,成忠更快的走在刘紊之前,欲要拦腰将佳人抱起。刘紊淡淡的朝他看一眼,成忠一愣,恭敬的退在一旁。 “不要!” 易嘉大喝一声,后觉自己失态,又见刘紊伸手定在哪里,她尴尬一笑,方道:“男女授受不亲。奴家这里先行谢过了。”又回头朝呆楞的绿意道:“扶我在一旁坐坐就好。” 说来也奇怪,原本腹中痉挛的疼痛遇见此人后已经缓解。易嘉不由得的将他多一眼,发觉此人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 绿意大概第一次见易嘉这般大声说话,愣了愣才醒悟,忙扶起易嘉找个光滑的石头坐了下来。紧张兮兮的询问:“夫人,好些了?要不要奴婢去给你找个大夫?莫不是孩子给你疼受了?” 扬才问和成忠面面相觑。刘紊则看向她的小腹。他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那慢慢袭来的失望和痛楚,他微微皱眉。 “她怎么?”刘紊侧脸问绿意。 易嘉听刘紊发话,声音低沉微微沙哑,很有磁性。如此熟悉的声音她在记忆中已经听了很多遍了,绾绾也盼了许多年了吧。她忍不住好奇的抬头,细细打量他,那个程绾绾痴情一生的去爱的男子,到底是何模样。 易嘉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个美男子。英俊的五官,一身华服,以生具来的贵气,浑身上下无不散发成熟迷人男子的魅力。最引起她注意的是那薄薄的唇。有人说,薄唇的男人薄情,她此刻算是知道了。忽然,她想道黑色禁药的插画 第 6 部分 ,那里面的男子和他很像。 从刘紊身后看去,二个颇为熟悉的身影。一时间,她想不起来。见他们都朝她看来,她咧嘴微微含笑。 她打量他时,刘紊亦是居高临下的注视她,有探究,有疑惑。但是,没有一点点哪怕是爱怜的东西存在。漆黑如墨的双眼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有她看不见的精光从眼底刹那流过。太快了! 易嘉抿嘴笑了。绾绾,你见了吗?纵然你站在他眼下,他都不认识你。纵然你站在他面前,他那眼里都没有丝毫的眷恋。你苦苦爱上的男子……这些,你,都见了吗? “夫人她怀孕了。”绿意知道这是女子的私事,哪是一个大男人来问?原本不想说,却见他淡淡询问,又容不得他人反驳。又瞧他一身贵气,想他身份定不是常人,只好如实道。 刘紊点点头。 成忠和扬公公看了片刻,成忠付在扬才问耳朵旁小声道:“我没有说错吧。”扬才问不理他,他说没有说错,得看陛下。扬才问又忍不住将视线朝二人身上巡视。 “绿意,我们走吧。”站起身,招了绿意。“奴家先走了。”朝众人,微微颔首。头也不回的离去。她不是绾绾,对他亦是没有分毫留恋。索性还是离开吧。他的眼里没有你,你还指望什么呢? 走了一程,依旧能感觉背后火辣辣的烧,易嘉冷笑。挺起脊背,从容的离去。 “夫人,真没事吗?” 易嘉看向体贴入微的少女,微笑的摇摇头。这时,响午的钟声轰隆作响,一声一声敲打入耳膜,易嘉忍不住停下步伐,抬头仰望湛蓝如洗的天空,沉默后,道:“绿意?……你说人真有轮回之说吗?” 绿意摇摇头头,道:“奴婢也不太清楚。”她还是个不大的孩子,不像她有那么的私心杂念,她没由的想要苦笑。整理混乱的思绪,又忍不住抚摩小腹。 “走吧。” 二人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刘紊却依然看着。 “去查查那女子究竟是何人。”他紧绷下巴,收回视线。见扬才问若有所思的想要说什么,他道:“说。” 扬才问也不敢买弄,当下便道:“娘娘和陛下那年成亲之时,曾有官女验明其身,只要那女子有娘娘的特征,那边是娘娘没错了。” 刘紊愣了愣,一副了然。当下没有说话。 程绾绾后背天生就长有一幅冬梅迎春图,这事齐朝上下皆知 。已经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了。一路上,他半卧马车内,思绪不由想到他刚刚和绾绾成亲那会。 记得他听官女禀报,说绾绾后背天生有一幅栩栩如生的冬梅迎春,他不信,大婚那夜,一瞧,果然!一幅娇艳不已的冬梅迎春图占据了整个光滑的背部,那夜,他在红烛之下,瞧见了绾绾娇羞胆怯的容颜。也是那夜,他占有了名动惊华的程绾绾。 马车突然一颠簸,惊醒了刘紊。他才一时间恍悟过来,绾绾他还是记得的——十几年前的大婚,他都记得十分清楚,那软软的,香香的身子,还有——背上的梅花落! 一时间有些烦躁,随意撩开车帘,发现此路离颐将军府不远,想了想,便道:“扬才问,上司马将军府去。” “是,公子。” 第十章落花 乘运公主,唤刘庆,乃齐国皇长女,年芳十七。和她的母亲一样,是个温柔娴静的少女,因为体贴懂事,深受刘紊的喜爱。 这日从云秀宫出来,打小伺候她的奶娘看出刘庆面色异样,眼色复杂,一脸满腹心事的模样。她站在云秀宫外良久,任由过往的宫人小心侧目。纷纷暗道今天的皇长公主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丝毫没有往日夺目的风采。 究竟是奶娘,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岂有不了解的道理?她柔声溺唤她的乳名:“庆儿?” 刘庆精神一震,回神朝奶娘看一眼,轻声道:“奶娘……我突然觉得有点累了。”那眼神……那样的眼神……让她有种想要将她呵护在怀中,好好的疼爱……好好的安慰。 “是娘娘说了什么了吗?”奶娘猜测的话里面的含义,或者是……用意!奶娘侧头朝云秀宫内望了一眼,又将视线回到刘庆单薄的身上。她现在明白了。 皇室一家,无非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权利,滚固自己家族的的权利,滚固自己的权利! 庆儿大了,是该到了出嫁的年龄了!她是皇长女,亦是赵家一族的长女。她背负的不仅是齐国公主的责任,还有那一脉——家族兴亡的责任。联姻无疑是最好的选择的,不是吗?不用庆儿说,她也是知道的。 奶娘牵起刘庆的手,她则顺从的跟在身后,一句话也不说,就如同小时候一样,她任由他人牵着她,无论到哪里,她都不会反抗,因为她知道,反抗又有什么用?生在了帝王家,有什么事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到了庆隆宫门口,刘庆吐出一 句话便独自回房去了。朝一旁的宫女道:“莫要来打搅我。”她的身影隐没在巨大的粉色帷布里,衣裙最后一角已经看不见了,奶娘任就看着她,想起第一次她被送出宫时的情况。 她细细回想,也不知道是那一年,总之,那时候娘娘怀有第二胎皇嗣,思前想后一番,做出意料之外的举措:将自己的女儿送出宫,寄于一家寺院收养。原以为陛下定是不同意,没有料到,陛下仅仅是一刹那的犹豫,方才点点头道:“你看着办吧。” 娘娘产子完后,见是公主,微微有些失望。 但是,她并没有因此失宠,反而龙宠正盛。因为,娘娘的弟弟,赵将军正职边关,手握一把兵权。娘娘能得宠不是没有原因的…… 她还记得,那天夜里,刘庆在她怀里放肆的笑了起来,一向乖张的小女孩竟然有那种带有仇恨的笑容,让她为之一惊。她错愕的看着她,看她在她怀里笑得直不起腰来。 她笑道:“奶娘,即便她把我送走了,却还是没能生出儿子来。”小小的脸庞泪花闪动,没有往日天真无邪的笑容,她第一次在那高贵的小女孩眼中看到了伤害和心痛。那样的痛,让她很容易想起宫外的孙女。和她一样大的年纪,却和她有太多的不一样。她是皇后所出,又是皇长女,身份自然是高贵。依她的年纪,她该是无忧无虑的…… 她不该想太多……背负太多…… 在外人眼里,娘娘对自己的两个女儿是非常慈爱的,那包容伟大的母爱让任何人见了都会感叹,那样的母亲是多么的完美。只有她这个做奶娘的知晓,她的公主每日并不开心……私下里,都将那高高在上的女子称为“她”,并非“母后”。 所有的人都猜测,皇后娘娘两产二女,这下该急了吧。谁知,坐在云秀宫的主人出呼意料,她无喜无忧,依旧风清云淡。刘庆那时近十岁,她已不再是那年少的幼女。她‘嗤’一声笑了出来,并没有说话。 一旁的奶娘见后,想:皇后娘娘还是急得吧。她的心思。自己的女儿是懂的! 那陛下呢? 他依旧宠她…… 啊—— 这一宠就是……近十年啊!直至三公主和太子出生以后,陛下慢慢的便淡了。但他依然记得云秀宫,有一位叫赵凤仪的皇后,他的皇后! 赵将军步步赢得圣心,对赵家也越发眷顾起来。就连赵将军的儿子赵廓也十分的看好。赵家,无疑————是当朝最大的赢 家。 夜深人静,庆隆宫一片漆黑。奶娘提起宫灯,走在并非宽广的大殿内,刘庆一整天没有吃东西,她十分担心。手里提着饭盒,一步步朝寝宫走去。 庆隆宫虽然称的上‘宫’,却非很大,反而只能称得上宽敞而以。 “庆儿?”奶娘试探的柔声叫唤几声,直径朝那帷幕雕花塌走去。待进,见一黑影在床旁,提起宫灯一看。 “啊”一声,吓得退后了好几步。惊唤道:“庆儿?你、你、你这么坐在地上?”忙丢下宫灯食盒跑了过去。 将那软绵绵的身子费力的拖上塌,盖上了被子,才气喘吁吁的坐在塌旁擦拭额头的冷汗。她不敢叫宫女帮忙,只好自己动手。倘若要是让娘娘知道庆儿做这样的事来,非好好治庆儿的罪不可。娘娘对待自己的子女一向严谨苛刻。丝毫不敢懈怠了去,饶是让旁人知道娘娘教子无方那就闹大了。 “庆儿……你这是何苦来哉?”奶娘心疼的摩擦她苍白的面庞,哽咽道。 刘庆缓缓抬起眼皮,扯了扯嘴角,苦涩道:“奶娘……我……知道的……这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但我……觉得好苦……心好痛……”。 从小刘庆便是外强内柔的少女,挺直了脊梁背对众人,身后的那张脸啊就如同现在那样的无奈。她留给世人的永远都是懂事,识大体的公主。 “庆儿……”她爱怜的搂着她发抖的身子,安抚道:“我们的庆儿会一直幸福下去,无论嫁谁,都会知道你的好,你……”安慰的话说的七零八落,泪水直流。 刘庆苦笑,轻声,道:“她既然这么决定,就有把握让父皇允了这门婚事,嫁给尚博文是迟早的事。我知道这是家族联姻的一种的手段,谁叫我是皇长女,又是赵家的长女呢?身不有己啊!” 奶娘搂得她更紧了,她永远都是那么懂事听话,永远的考虑到他人……却不为自己。 “奶娘?” “恩?”带着浓重的鼻音,出声询问。 “托你件事好不好?”软软的声音同糯米一样,就同儿时向她撒娇,求她不要将自己的丑事告诉自己的母亲。以免挨打受罚。 “说吧。” “帮我带封信给一个人。”刘庆有悠远,很低沉,也很沙哑。又十分的坚定。 “……好。”奶娘似早已知晓‘那个人’究竟是谁,亦没有出声询问。只是更家爱怜的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道:“奶 娘知道!放心睡吧。” “恩。”她乖巧的躺下,在闭言那刻,嘴角含笑。呢喃道:“左君……君……” 左君,你可知道那夜迷路伤心的小女孩?左君,你可知道那夜里你牵起她的手,说,不要哭。要勇敢。知道吗?我一直很勇敢……很勇敢……你记得我吗?我啊————都记得你呢!一记便是十三年啊! 梦中,仿佛走进了相遇的那一次…… 他牵起她的手,轻轻擦掉她的眼泪,十分严肃的告诉她:“不要哭。哭是没有用的。要勇敢才可以,知道吗?” 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 所以我勇敢。 第十一章犯错 易嘉正低头弄琴。她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丝毫没有音乐细胞,唱首歌都是五音不全的角色,更甭说弹琴这种高难度、高水准、高情操的事情了。但是————依照孕妇的标准来将,要想生一个聪明的宝宝,就要从教育抓起,如今她决定要实施胎教! 虽然没有吃过猪肉,但猪是如何跑的她还只知道的。胎教是十分重要滴!这不,见一把古琴,手就痒痒,也想试一试传说穿越女主是如用琴弹出绝世佳作,剽窃他人的成名之曲。 “叮叮——铮——铛——”反复的按照绿意所教的手法来练,越弹越带劲。只是着声音难听了许多。她思肘起来,我不觉得自己是个笨蛋啊,为什么连个琴都学不好呢?难道是……请的老师不成?吐吐舌头。绿意的琴艺她是见过的…… 承认吧,自己是个笨蛋! “姐姐?你又在弹琴了?”左君拉了张椅子过来,伸头见易嘉拨过来拨过去,忍不住道:“姐姐,诺,这个手指应该弹这个琴弦才是。” 真是汗颜,这里的男子具她的观察,没有一个不会弹琴的。(实际上,她只认识左君一人。)她有些泄气的嘟哝:“搞什么嘛,怎么这般复杂。” 左君挑眉,好笑的摇头,颇显得十分无可奈何的模样。 就这样,左君一旁指导,易嘉学得也十分认真,不肖一会,便熟透,只是尚未多加练习。她相信,只要自己多加练习,假意时日,她一定能弹出曲子,拿出手来。这也不会让旁人笑话了去。恩!看来她还不是一个笨蛋嘛。 “姐姐,今天陛下问我那《孙子兵法》是谁所著,我说是个叫孙膑的人……陛下又问我孙膑是谁……我答不上来,只好硬着头皮说是一个军事家……”左君道 ,抬眼见易嘉惊讶的望向自己。 “陛下又问我此书是哪里来的,我只好说是从一商贩手里买来的……”左君皱眉道:“姐姐,我欺君了,咋办啊?” 正弹的兴起,冷不妨的被左君的一席话给轰炸的粉身碎骨,找不找头在哪里。他口中的陛下,自然指的是刘紊,她的丈夫! 左君,每说一句,她的心就沉一份,最后沉到底时才反映过来是‘死海’,淹不死人!她松了口起,见左君疑惑的看着她,她急忙道;“好可怕,真没想到陛下会过问此事。” 原来她方才担忧神色是怕陛下啊。左君了悟,复问:“姐姐这书打哪里来的?姐姐可要如实的告知弟弟才行,弟弟为了姐姐,可犯了欺君的在罪啊,是要杀头的。”他一脸严肃。 易嘉知道他在套自己的话,想起他方才所说,的确是该好好谢谢这位弟弟,倘若不是他,估计现在刘紊也会四处寻她,她也不见的安生,可能又会遭受幽闭的罪……依照刘紊的雷霆手段,她不死也伤。 她故做担忧害怕状,道:“这书是我爷爷在商贩哪里买来的,听那商贩说写此书的唤孙膑,故叫《孙子兵法》,爷爷闻后心下疑惑,待发觉内容不俗便收藏起来了,我自小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看一遍就能背下来了,所以……”左君的眼神越来越诡异,盯着易嘉浑身发毛。 “姐姐不是失忆了么?”他灼热的视线让易嘉暗叫不好。露馅了! “我只记得我爷爷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记得了……”耸耸肩膀,貌似镇定的回答。她向来不会撒谎,只要一撒谎,耳朵就会通红一片…… 做无意的抚摩耳朵,易嘉放下心来,很好,耳朵很正常。 “是吗?”左君的语调让易嘉闪过丝怒气。不乐道:“怎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来着?” “呵呵,不是,不是!” 两人又闲扯一番后,左君才离开。最后还不忘回头别有深意的朝易嘉看一眼。 …… 绚夫人是个宫女 第 7 部分 ,出生算起来算的上卑微,她没有薇夫人显赫的家世,没有皇后有一个能干的弟弟,她在这深宫里,只有自己! 之前她有个可爱的孩子,一个伟大英明的丈夫,可是,现在她依旧什么也没有。 孩子,让别人喂养。丈夫呢?同他人而眠…… 自己终归什么也没有!那坐在龙椅上的帝王给了她无比的荣耀,又给了她无比幸福的希望……眼下,他同样给她了如今的这一切,空荡荡的冷宫,空荡荡的心。这一切,都是他给的。 绚夫人的美属于妖艳,一种让男人都心动不已的绝色。她时常想那从未谋面的程皇后,她到底是何模样?和自己相比较呢?谁更胜一筹? 这一切不得而知,现在,她亦不想知道。 美又什么用?那程皇后不是依旧空有美貌,不也被幽闭起来了吗?美貌啊。它在帝王眼里,要多少,有多少,他从来都不吝啬的去抢夺,然后无情的毁灭。 她抚摩自己的面庞,看不出情绪。哀——莫大于心死!三年零二天的宠爱,让她沉迷于那阳刚的气味中,每夜的交欢,他总是甜言蜜语,柔情以待。让她觉得她是独一无二的,全天下间,绚夫人,只有她一人,而已!转眼,边灰飞湮灭,抓也抓不住。他曾无数次的把玩她乌黑的秀发,道:“你的头发比皇后的还要好看。” 是啊,皇后是宫女,她也是宫女!她能成为皇后,她为何不能? “你只要陪在朕的身边,什么也不要做的就好。”那夜里,他擒住她的手腕,冷冷道。冷的让她觉得,炎热的夏日犹如冬窖。 错了,一切全错了。 错,她不该有邪念。 错,她估错了那位帝王,他怎么允许,怎么能让第二个赵凤仪出现呢? 错,她以为他爱她,现在才明白,帝王是从来不谈感情的。就连欢爱时,他都冷静的可怕。他从来不沉迷于美色中。 错,错,太多了! 最终,她输了! “娘娘说什么了吗?”她庸懒的躺在塌上,假寐。幽静了几月下来,她瘦的可怕,却依然是个难得的妖娆美人。 “娘娘说陛下进几日来为突厥来犯十分伤神,而且陛下长住在薇夫人……娘娘她说,有机会定会禀明陛下,让陛下来探望娘娘的。”说话的是个宫女,和她一起进宫。如今物事人非! “哼。”她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挥挥 道:“你且先下去,我累了。” 那宫女同情的看她一眼,退了出去。索性她没有注意,否则又要闹脾气了。 半躺在塌上的绚夫人突然睁眼。微笑道:“赵凤仪,你会得到报应的,那个位置,你是做不牢的。我会等,等到你落的同我一样的下场。我会等的,我等着呢!” 宫女出后不久,边闻身后的有女子发笑的声音,她垂下眼。“唉,不久估计要疯了吧。” 这二章更的有点少,因为没有时间的说。也只好委屈各位了。还有啊,写的比较仓促,原谅哦。 最后,元旦快乐!!! 么么一个来! 第十二章征途 元天781年,四月,晴空万里。 司马超群带领十万将士,与突厥进行交涉。这是续三年后,与突厥又一次的大规模战争。 众人都还记得,三年前,赵后的弟弟,那个英姿勃发的少年,一拦八万大军,直攻突厥军营,连战三年,大胜。武德陛下昭,封远国大将军。那年,那少年才十八岁,齐王朝最年轻的将军,他成了一个风靡的传奇。也是那年,深居云秀宫的女子,一宠十年不衰。 司马超群,一个身经百战,有勇有谋的沙场老将。十三岁入军,十五岁博得左元帅的赏识,十八岁提升为副将,十九岁亲上战场应敌,跟随左元帅近四十载,曾多次立下汗马功劳。先帝对他三次封候,一次欲封一郡之王都被他婉言拒绝。 他为人耿直,赏罚分明。是难得一见的贤臣。在齐王朝,他是个响铛铛的人物。 如今他带领十万将士,誓言欲要踏平突厥领土。可是,事实往往难料,不曾想到的是,在五年连战之中,易嘉曾也许下誓言,她道,我定要将突厥移为平地,以泄我心头之恨。 至于这恨,究竟为何?这是后话了…… 齐王朝有一大山脉,称“人字山”,此山因形成人字故而命名。它陡峭险阻,左右分两脉。一脉通往巴黍郡,一脉则通往犷耳度。犷耳度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过了它,便是齐王朝的边境带。正因为边境带,犷耳度也牵连引发了多次大小规模不等的战争。 此时,司马超群带领十万将士正赶往犷耳度的路上,一路踢踢踏踏脚步声就连有一隔之山的易嘉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那微微震动的地面直入马车内。易嘉不禁掀起车帘,应入眼前的是重峦叠障的山峰,易嘉开始幻想它的身后,究竟是怎样 一幅气势磅礴的画面。 只隔一山,她依旧能感受那些峥嵘铁汉的豪迈情怀,他们英姿勃发,气宇轩昂。带着英雄豪气,踏上了一条生死不命的道路。辛,则荣。反则死。 易嘉想,无数的战争之路上,究竟埋有多少条生命? 这些不是她一个女子能去理会的事。这些亦跟她毫无干系。她只是一个错入时空的平凡人物,一个不受宠的皇后而已……是啊!仅、此、而、已。 可是,她错了。突厥,竟和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依旧是后话,后话!) 马车很平稳,赶车的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独眼瞎,易嘉只给他了十两银子,他便发誓为她做牛做马。她问他瞎眼是因何而起?他呐了半天没有开腔,易嘉也就随他去了。 约莫走了大半日的路程,易嘉在摇摇晃晃的马车内昏昏欲睡。 近黄昏时,到了一家简陋的客栈。 “夫人!客栈到了。”车夫敲敲车身,轻唤。 “哦?是吗?”车内响微微庸懒的嗓音,随后车帘撩起,戴着面纱的易嘉探出脑袋欲要下车,这时,一只粗糙满是茧的大手伸了过来。易嘉一愣,抬眼瞧去,是那车夫。此时他伸出手,遇易嘉错愕的眼神,他尴尬的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咧开嘴,嘿嘿的笑了两声,没有开腔的意思。 易嘉看出他的窘迫,毫无芥蒂的笑了笑。道:“你是我的车夫。我怎么能把你当下人使唤?” 车夫看似粗人,人去细心。他一听,褪下尴尬,道:“夫人尽管把我当下人使唤就是,不碍事的。我本来就是个粗人。” 他是第一次见如此美丽高贵的女子,一时间只觉得,为她做任何事都愿意。因为,在他这等俗人眼里,这样的女子,就该好好供着,天天伺候着。(此话肉麻了点,典型的古代闷男型) 车夫话都说这份上了,易嘉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依旧笑道:“那就有劳了。”说完伸出手。那手修长干净,无骨酥软。就连手上的纹理都瞧的十分清楚。 这下,车夫犹豫了,也后悔刚才自己的莽撞。在那样漂亮的手的眼前,他那双手如何伸的出来?想了想,狠下心,伸出左手。 方才他伸的是右手,现在伸的是只左手。易嘉只瞧了一眼,便将手搭了上去,微微一跳,便跳了下来。道:“走吧。”对着明显干净许多的那只大手,易嘉隐约能够猜出一二。 天刚破黑,一匹黑色骏马 挥鞭几下,马儿几步便跃过客栈。一跑没了影儿! “道思哥,你说夫人会不会在刚才那家客栈里头啊,我方才见客栈外停了辆马车……”听这声音赫然是绿意。 “大概不会,依照时辰推算,此时夫人估摸已经到巴黍郡了。”一个冷漠的声音分析道。 “恩,大概吧,夫人也真是的,为何留下一封书信就跑不见人影呢……”绿意的声音渐渐隐没在夜色中,直至看不见那匹马儿的身影…… 文成宫。刘紊意外的见到了赵凤仪。 “臣妾参见陛下。”赵凤仪做了一个完美的礼仪,一举一动,无不显现母仪天下的风范来。依旧是一身得体的朝服,一头皇后发簪礼冠。 刘紊虚扶,道:“凤仪莫要这般客气。” 赵凤仪闻后抿嘴一笑,道:“陛下是天子,凤仪是陛下的妻子,礼数自然是要的。”她自然知晓刘紊说的也只是表面话,他最欣赏她的一点就是她那毫无挑剔的礼节。那样的完美,只有完美,她才是皇后。 “凤仪?找朕有事?”此时的刘紊比起日常看起来温和许多,没有太多的强势和霸气。眼下,他只是一个和自己妻子交谈的丈夫,但是——他依旧是一国之主。他给不了赵凤仪太多,而他——也不愿意给她太多。 “臣妾是来和陛下谈谈庆儿的婚事。”赵凤仪坐在他身旁,撩起宽大的云袖,替他磨墨。刘紊微微侧头,见烛光下的赵凤仪肌肤如雪,那清婉的面庞今日略显得的素雅,没有太多隆重的装扮,只是略施了些胭脂。微微一嗅,刘紊道:“用的什么香?” 赵凤仪抚媚一笑道:“新种的香花,陛下闻着可喜欢。” 刘紊点点头,道:“很适合你。” 赵凤仪没有说话,只是瞧他看过来,柔情似水的眼波带着缱绻的连绵,伸手理了理他的头发,道:“好几日没有见到陛下了……陛下瘦了……” 刘紊淡淡道:“是吗?”顺手搂过眼前无骨的娇躯,问:“庆儿的婚事,凤仪挑的是那位驸马?” 赵凤仪眼里闪过丝失望,身子微微朝刘紊身旁靠了靠,未做任何举动。赵凤仪她知道,刘紊一向喜欢自知之明的女人,他是男人,亦是帝王。他不会在男人的本能中迷失自己。什么时候,他都保持最清晰的头脑,亦是在她面前。 “婉文公主的大公子博文。”赵凤仪一惊,险些没有将一时之快的话说出来。博文和庆儿从小青梅竹马……陛 下和那废后亦是如此…… 刘紊看不出任何思绪,依旧搂着赵凤仪,似思虑一番才道:“这婚事且先隔一隔吧……” 赵凤仪已经没有听见刘紊最后说了什么,只晓得自己行礼后,浑浑噩噩的朝云秀宫走去。她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那个地方,现在正在一点点爬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有点疼,有点恐惧……慢慢的来…… 婉文馆,婉文公主的府邸。 “陛下并没有同意这门亲事。”她的丈夫尚啬道。 “呵呵,他要是一口同意了,就不会是我的弟弟,也不会是齐王朝的陛下了……”婉文公主笑了笑,对刘紊的回应似乎早就预料。她见自己丈夫神色茫然,不由笑道:“你是不是好奇,我明知这样的结局,为何还要答应皇后娘娘?” 尚啬点点头。 婉文公主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有些牵强,复问:“你想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何吗?” 尚啬又点了点头。 第十三章滑胎 婉文公主似乎在考虑些什么,缓了缓她才道:“我这么做的用意是想衡量一番,在陛下的心中,赵家究竟处于何地。这次没有让赵毅带兵攻打突厥,看似毫无意义,实则意义深远啊——”她长叹一口气,续道:“陛下对赵家连宠了十几年,我想,以后的赵家是否依旧能获得龙宠。” “可是……赵家有太子……而且二皇子也是由皇后抚养啊……赵家也许会一直龙宠下去……这,也说不定不是吗?”尚啬皱着眉思考道。 婉文公主摇摇头,道:“赵家看似有太子,有赵毅,可你不要忘了……二皇子不得宠已经是事实,再怎么说,他的生母并非是皇后……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三皇子如今圣心正眷,他和太子仅相差三岁而已……三岁……并非是个乐观的字数……这期间或许会出现很多异数……再册立太子的机会不是没有可能的……” “看来,皇后……似也明白这个理,不然也不会拉拢我们。”尚啬看着自己的妻子道。 婉文公主不置可否,只是笑道:“此婚事,要是成便最好不过,要是不成,那么赵家……我看啊……” “赵家便如何?” “它会成为第二个程家……”褪下怡然神色,她目视远处的花雕小塌。那是程绾绾还是太子妃时送给她的。绾绾虽然善妒又懦弱,但心却十分善良,而且又非常孝顺长辈。婉文公主每次 看到那张小巧舒适的小塌,都忍不住的回想起绾绾那张俏丽的容颜。 绾绾拥有后宫无人能及的美貌,却没能拥有后宫女人的智慧,她身份尊贵,大家又过于宠爱她,导致她太过于单纯……单纯的认为,刘紊永远只能是自己的! “第二个程家?”尚啬喃呢。 婉文公主点点头。身为一个帝王,当他的权利和王位受到威胁时,他会怎么做?先帝最大的威胁便是外戚,曾出现外戚谋反之事,这让先帝一直怀恨在心。陛下也因前车之鉴,对外戚也相当堤防。今日赵凤仪提出联姻之事来,陛下虽没有表明成与不成,但心里始终有个疙瘩存在,赵家愈是这么猴急,陛下也就越会心存芥蒂,无论无何,此事在陛下眼里,赵家终究开是让他忌惮了…… 成与否,就看陛下如何对待赵家了…… “她终于有些着急了……”十几年的宠信已不再,陛下也只是念在当时的夫妻情分……或则……齐王朝……怎么也该需要一个识大体的皇后……赵凤仪,无疑就是这个完美无缺的皇后。 “那、我们家……陛下将会如何?”尚啬含有丝担忧。“会牵连进来吗?” 婉文公主神色一愣,有些茫然,随后肯定道:“只要我们不要超出陛下的底线,我们家族定保没事,它会一直繁荣下去。” “倘若超出陛下的底线呢?” 她没有回答。她的弟弟啊……已经不是以前那幼小的孩童了,他已经为人父,为人夫。是一国之君了,幼儿时,他总会跟在她的身后,甜甜唤她姐姐。如今的他啊,冷漠的叫她心里胆寒,亦如他们的父皇一样。神圣的不可侵犯。 他的权威不是任何人可以质疑的,就便是我们尚家,那也必定会粉身碎骨……永远没有东山再起之日。他不会在乎她是不是他唯一的同胞姐姐,因为,她和这齐王朝相提并论,她,一文不值! 夜色当空,繁星缀缀之下是好一片宁静祥和的气息。现正值初夏,夜里有时尚可闻几处蝈蝈的歌唱声,闻着心怡。 这方圆十里的客栈上下有两层,十间客 第 8 部分 房,内设应有具全,易嘉要了剩余的两间。车夫原本不同意,说自己住马车里就可以,不需要破费。易嘉知晓他是好意,当下微笑道:“你住马车里,我住客栈,要是我有个好歹,没个照应那怎么成?”经她这么一说,车夫稍犹豫一下,方不好意思道:“那就劳烦夫人破费了。” 客栈虽然小,却占地势之优。这方圆近百里,就这么一家客栈,生意自然好的没话说。 眼下的四张饭桌都坐满了店客,惟独一玄袍青年只身一人悠闲的吃着饭菜,一副好不惬意的模样。他儒雅气质不凡,一看便是个温文尔雅之人。 “先生?可以拼个桌吗?”车夫上前有礼询问。好在他模样诚恳,依他这长相,估计人家以为他是打家劫舍之徒呢。易嘉看着高大粗野的车夫,再瞧瞧消瘦的俊貌青年,她不禁这样想。 那青年微微抬头,视线穿过车夫强硕的身影,落了下来。 “可以。” 待饭菜上齐后,易嘉取下面纱,神态自若的吃起饭菜来。 客栈原本闹热的大厅霎时死一般寂静。众人纷纷侧目,无意不惊讶她那颠倒众生的绝色容颜。她心头微微叹气,又有些担忧。她在古代是个孤身女子,现在又在这人鱼混杂的客栈里,依她这般容貌,不免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来。 果然,桌子猛然一沉,一龌龊男子将桌子一拍,呵呵笑道:“美人朝哪里来,要去往何处?”经他这么一问,客栈大厅更加安静起来,有的迎面露出不怀好意的神色,有人则死旁观看戏,稍又同情心的人则目露怜悯。女子则是小心翼翼的朝她瞟一眼,安静的吃着饭,胆子小一些的则有些微微颤栗。 老板眼观鼻,鼻观心,朝她露出自求多福的眼色,便自己做自己的事。看样子,这种事情他是见多了。 易嘉似乎没有听到的样子,依旧斯文的吃着自己的饭菜,只是眼里笑意更深了许多。对面的青年见她纹丝不动,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只顾自己的吃饭。眼睛又有些不由自主的朝她看来。 车夫有些隐忍,欲要跳起来保护。易嘉暗自朝他摇摇头,他不明所以且愤怒的坐回了来。 那男子见她没有反应,一愣。不是同伙那桌的人嗤笑一声,他至今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候,那女子悠悠然的起身,双手合十朝他嫣然笑,颇为严肃的道:“贫尼从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天取经。请问这位施主有何指教。” 最先反应过来 的则是车夫。她自称是尼姑。但究竟是何身份他自然再清楚不过了。很显然,她是在捉弄那汉子。车夫见那汉子一脸呆滞,愣是没有回神过来,便想笑。欲想这种场合不合适,于是压抑的憋的脸通红。 接下来是那青年,见车夫的反应,他那颗心一通,便明白过来了。亦是微笑起来。 大厅的众人一恍惚,便哈哈大笑起来。 易嘉若无其事的坐回座位,坦然的吃起来,似乎,她本就是个尼姑。她,只是道出事实来。 “娘们,你耍老子是不是?” 经他这么一吼,车夫跳起身,一把捏住他的咽喉。冷冷道:“再说一句。”他出手奇快,一眨眼的功夫就那高他个头的男子咽喉捏住,易嘉深思的朝他看一眼。第一眼见他时,他孤独的坐在马车上,嘴里叼着根稻草,没有其他车夫那样为了生计而阿谀奉承,他朝她看来一眼,惊艳她美貌那刻,他并没露出其他男子那样精悍的目光,没有痴迷她的美貌,没有因为只因她独自一人而心怀鬼胎,在遇到他那刻,他刚毅的身躯和他粗野的面庞原本看上去很可怕,可是,她却觉得,他是个很有安全感的男子……也是个十分神秘的男子…… “哗啦”几声,和他一桌的其他男子纷纷涌来,易嘉朝眼前青年抱歉的一笑,道:“牵连你了。”说完,依旧慢悠悠的起身。拿起一空碗碟,啪嗒一声在桌沿敲碎,随即一潇洒转身,抵在刚才满嘴污秽男子下巴,淡然道:“如果你们再敢过来,信不信我立即杀了他。恩?” 大厅众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这一举动。就连离她最近的车夫都露出诧异的神色。 欲要围上来的几个汉子猛然止住脚步,目瞪口呆的看着易嘉此惊世之举,犹豫之色不言于表。汉子一愣,眼里嗤笑,随即开口骂道:“你们几个愣在哪里干什么,老子还不信她真敢杀了老子。” 齐朝是个法律治国的国家,律例严厉。经他这么一说,原本犹豫的几人也纷纷朝她走来。 “啊——”陶瓷碎片用了几分力道,下巴立即流不血来。 众人一惊,没有想到她真的动手伤了他,那汉子估计第一次遇见此时,满喝道:“你可知我是谁?我可是一郡之王的儿子。” 难怪这么嚣张。 “那又如何。”易嘉淡然笑道。她现在可是身怀龙种,又是废“后”身份,自己母亲在怎么说也是个公主,伤他亦没什么大不了的,再则,她可不会真伤了他的性命。 这事就这么僵持着,众人纷纷猜测此女的真是身份,能家郡王儿子不放在眼里的,没有几个,除非此女是大有来头的人物。见她美貌惊人,又是一身高贵气质,说不定是某郡主,或者是个公主也不说…… “放了他吧。”易嘉扔掉手里的瓷碎片,朝车夫道。 车夫会意,一松手,便将那大汉放了,不料此事话锋一转,那汉子竟然狠狠的将她一推,着一推,正好撞上了桌角,桌角真抵住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啊——”她睁大了眼,低头捂住自己的小腹。只觉得小腹一阵绞痛,被这么一撞,似有东西从体内滑出,缓缓的一股热流滑出股间,她大惊:孩子!那痛来的太为突然,深深的钻进她的脑里,她惊呼:“我的孩子。” 不要,不要!不要走,她的孩子不要走…… 眼前一黑,栽倒在一个坚硬的怀抱里,迷离间,她见那青年起身朝她走来。孩子,她的孩子,紧紧护住小腹,感觉那微微隆起的腹部已经荡然无存……他似乎已经伴随那一股热流缓缓而去。“不……要……” 此文情节跌荡起伏……喜欢的请收藏……觉得满意请给个pp…… 不会让你失望的文文! 第十四章粉蝶 退完早朝后,刘紊负手漫步御花园中,身后紧随扬才问和一年迈的老者。在六月骄阳中,难得有着好的天气。有风,有云,没有太阳,只有那湛蓝的天空,和如洗的新鲜空气。闻者心旷神怡起来。 “张太傅学识渊博,见多识广。朕向你问一人,你可知晓?”前面的刘紊驻留一多白牡丹前,伸手拨弄它的花瓣,一脸带笑。 “臣不敢当,不敢当。”老者闻言,连声附和。他近半百,是齐王朝资深最老的太傅,为人谦和儒雅,学识乃齐王朝屈指可数的人物。先帝和刘紊对他也是十分尊敬的。不仅尊敬他是一位老者,更因为他丝毫没有倚老卖老且恃才倨傲,而且谨遵为臣的本分。 “敢问陛下所问何人?”张嵌张太傅询问。 “孙膑。”刘紊侧身,一笑道:“朕谴人查了近一月,此人终寻不见踪影,太傅可认识此人,或者听说过此人?他可是个人才啊!” 张嵌拧眉深思,片刻道:“臣不认识此人,亦是……没有听说过。” 刘紊继位起便广纳贤才为己用,无论对方身份尊贵平贱与否,只要能为齐朝所用,刘紊必用之。十几年下来,刘紊是出了 名的爱才君主。齐王朝现也是人才聚集。唯一不足之处是,文臣多,武将少。 只应先帝治国有方,是百年难得的太平盛世。且战乱极少,先帝又主张以和为贵。在位期间周边几国颇为交好。岂料外安内则乱。先帝外戚趁着安定之时萌起了叛逆之心,纷纷起兵谋反,以亲戚之名篡位。这让先帝颇为震怒,纷纷斩杀为首的重要侯爷郡王等。 这便是有名的“亲蓦杀之变”的由来。那日九个侯爷,五个郡王纷纷被株连九族,总共一百五十三万人,其中先帝的亲兄弟就有三人。在那次唯一幸免的就是程氏一族。先帝的亲妹妹——凤燃长公主,程后的亲身母亲。 突变那年,凤燃长公主未听信他人唆使,毅然坐立一旁,静观其变。除了先帝的疑心,也因此稳固了自己的地位。先帝对这唯一的妹妹也越发疼爱关照起来。 “亲蓦杀之变”事一过,先帝蓖。刘紊即位。那时候的刘紊十八岁,一个依旧看似青嫩的少年。谁能想到,众臣眼里的少年皇帝竟然有雷霆之势呢?他做事果决,时刻处于冷静的决策中,熟悉他的人方才明白过来,看似羸弱的少年已经不在了,他或许续他父皇后,再一次创造一个百年的泱泱大国…… 不久,刘紊刚稳固自己的地位,突厥来犯……齐国这十几年来虽然能将不少,但能媲美左元帅当年时,太少了!军用之才是刘紊一直以来急需用到的人才,能遇到像孙膑这样的军事人才,他怎能放过? “那可听《孙子兵法》一书?”刘紊复问。孙膑或许是一个人不常用的名字,也,说不定。 张嵌又是一番思虑,方才面露愧色,道:“恕臣不知。” 刘紊淡然一笑,摆摆手。“看来他倒是个影者。看淡了浮萍。”他话中带着淡淡的惋惜之情,叹了口气道:“我朝要能有他这样的军事奇才,突厥又有何惧?”随眼看过去,满园的繁花朵朵,分外娆娆。恰似一阵微风浮过,一扫方才心里颓然心情,眨眼,竟然看见一只白色蝴蝶,翩翩起舞与众花间…… 刘紊不由得看的痴了。 身后的扬才问随刘紊目光看去,轻声道:“瞧,多么好的蝴蝶。奴才还记张大人的小千金张小姐生下来时就是满院子的蝴蝶飞舞呢……随取名张蝶舞……” “哦,这事朕还记得呢……张太傅的小女也有十五岁了吧……”刘紊道。似乎在思考什么,眼神是一望无际的黑。 “是。当年她还和陛下一起玩耍来着。”身后的 张嵌瞧不见他的神色,只知晓笑着,年迈风霜的面庞带笑。慈祥不已。 “这么说,哪天让她上宫里来一趟吧,她,也好几年没有进宫了吧。”刘紊偏头看他看一眼,随道:“张太傅退了吧。” 张嵌听刘紊这么一说,顿时浑身一僵,就连脸上的笑容也僵硬起来。行礼后退了下去。眉头一直皱着。一路都在寻思,刘紊此话究竟是何意义。是否只是单纯的看看……还是另有深意…… 他必须回去好好思量一番,她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不能有半点闪失。 …… “陛下今天问起了张太傅的女儿吗?”赵凤仪抱着二皇子,淡淡的问。她仔细打量怀中的孩子,他三分像陛下,七分像他的母亲,看着看着,她的心就涌起一阵暗潮。怀中的孩子睡的香甜,小嘴里吐着泡泡,很是可爱。越看,赵凤仪的神色越冷。伸手交给宫女,道:“照顾好他。” “陛下今天问了,还让张大人把女儿带进宫来,说好长时间没有见了……”宫女如实禀告。 赵凤仪挥手示意宫女退下。 “去把太子唤来……本宫想他了……”赵凤仪带笑,随手拿起一孩童一衫摆弄,抬头道:“是该看看她了,她那时侯跟前跟后的唤本宫姐姐呢……”唤本宫,姐姐!她眼神一冷,续道:“快去啊。” 刘夕被人抱过来时他还正酣睡的香甜,赵凤仪爱惜的抱起他,轻轻的哄着。三岁的刘夕很像他的父亲,和他一样的脸型,一样的眉毛。眼睛像她,嘴唇也像她。看起来是个清秀的小男孩。 “母后……”他糯米的声音听的赵凤仪心下一软。她收紧了环抱他的手,嫣然笑道:“醒了?” “恩,闻到母后身上的香味了。很好闻。”他小小的身子往她怀里钻了钻。“父皇什么时候来啊……我很长时间没有见到父皇了……” 赵凤仪脸色一白,但很快便恢复了,笑道:“明天母后带你去找父皇好吗?” “好。”欢喜的声音,让赵凤仪更加疼爱的搂着自己的孩子。喃喃道:“你是他的孩子,你是太子……他会记得你的……会的……一定会的。”他也会记得赵家的。毕竟,赵稳更加固了他的江山……不是吗? 陛下会记得赵家的好的。 第十五章少女 张蝶舞,年芳十五。张嵌的幺女。据说满月之时,天有异象。成千只蝴蝶纷纷从四面八方而来,围绕张蝶舞翩翩起舞。 故名为:蝶舞。那日参加满月酒的王孙甲胄,皇室宗亲具为那奇异景象所震惊,更有术士预测,此女一生定当是不平凡之人。 似为了应征术士所言,自张嵌生下此女后,一路也算的上飞黄腾达,官路红运不挡。又遇张嵌为人苛受本分,深受陛下的宠爱和尊敬。张氏家族也算的上齐王朝的名门望户,又有陛下龙宠,现下也是个数一数二的大户。 自张蝶舞芨开以来,上门求亲的人数不胜数。张嵌又心疼这幺女,一直以来都未答应众豪门公子的求亲,只道幼女尚小,还需多待在自己身旁几年。那日被刘紊这么一提起,张嵌似乎想到,他的这个幼女,是该选个好人家嫁了。他不要求对方是否门当户对,只要能给自己小女一生的幸福,只要小女喜欢,他这个做爹的又有何要求?做父母的,最大的心愿就是孩子们过的好啊。 送进宫门那刻,张嵌一再嘱咐张蝶舞要谨慎小心,莫要触怒的龙颜,毕竟她已经不是当年几岁的小娃娃了,陛下已不再年少了。张嵌望着小女的背影,他似乎用种错觉,那纤柔的背影似乎快要隐没于那高高的城墙之中,她一步一步的朝那宫内走去,他忽然想到一术士所言:“此女,站于高处。”这高处…… 张嵌不敢多想。宫中已成定居。它有皇后,有太子,这个事实已经无法改变,张嵌也不想去改变,他的女儿只要过的好就成。 他快要佝偻的身影伫立于宫外,侧头望向长安宫的方向。那里也有一个皇后啊!不是吗?陛下能废一后,绝不会再废!即便那赵娘娘不得宠,陛下终究不会废了她,齐朝祖宗规定,君不可二废啊!!这站于高处…… “陛下?皇后娘娘带着太子朝这里来了。”扬才问望向远方一 第 9 部分 处人影道。 刘紊今天雅致较好,命人取了琴,坐于凉亭处悠闲的随意拨弄。对扬才问的话只是点了点头,问道:“成忠有消息了吗?” “回陛下,成大人有消息了,眼下正候在文成殿,等着陛下宣呢。”扬才问道。说话的功夫间,赵凤仪已经在不远处了,她正俯身和刘夕说些什么,刘夕乖巧的点点头。扬才问也能猜出七八分来。 “叫成忠来这里吧。”刘紊话音刚落,刘夕甜甜的声音唤起:“父皇!” 刘紊难得的带着微笑,拍拍身旁的石凳,含笑道:“夕儿,来坐这里。”刘夕身后的赵凤仪不料将刘夕微微一拉,有些不悦道:“见了父皇,怎的?高兴的连礼数都给忘了?” 刘夕“啊”了一声,慌忙的行礼。方才赵凤仪叮嘱他的事情也就为此事。因年纪尚小,又好几日没有见着刘紊,情急之下一时忘乎所以。经赵凤仪再一提,又见自己母后一脸的不悦,知道自己做的出格,心下有些胆怯起来。 刘紊只笑不语。眼里带有赞赏。虚扶道:“免了吧。” 刘夕闻后,也不敢再次越了礼数,规规矩矩的摆起太子的谱来。言语中皆是一脸小大人的模样。朗声道:“儿臣多谢父皇。” 三人齐坐凉亭中,咋看,好一幅家乐融融的画面。做母亲的赵凤仪含笑的看着二人一言我语的父子二人,她恍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才是自己所想要,那帝王已经不在,现在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丈夫,普通的父亲。像寻常百姓家一样,他关心自己孩子的功课……但——目光转象刘紊,他不再少年,眼下的他一举一动都透出无比的威严和尊贵……他是几个孩子的父亲啊……他不是她的唯一不是吗? “夕儿?最近夫子教授的可都记得?”刘紊道。眼角则看像赵凤仪失神的容颜。 “恩,都记得呢。”刘夕自豪道:“夫子还说儿臣很聪明呢。” 刘紊一笑,道:“是吗?” 刘夕用力的点点头,似乎怕自己的父亲不相信似的,又道:“父皇可以去问夫子便可……” 二人谈话间,一宫女上前朝扬才问耳语几句,扬才问挥了挥手,不着痕迹的朝赵凤仪看一眼,朝刘紊道:“陛下,张大人之女已经在殿外等候。您看……是否宣她进来呢?” 刘紊道:“宣吧。” 赵凤仪的手一顿,刘夕不解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她的手停留在他的额前,目光则望像远处,刘夕 随着自己母亲的视线看去,远远的走进一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很是漂亮。看的刘夕小小年纪都忍不住惊呼:“好漂亮的姐姐的啊!” 经自己儿子这么一唤,赵凤仪回神。脸色有些苍白。 立于他们身后的扬才问朝赵凤仪投去一眼,又朝张蝶舞看去,他也不禁感叹,此女真算的上国色天香了。她犹如一朵含苞欲放的娇艳牡丹,释放出她所有的光华。 赵凤仪偷偷朝刘紊望去,见刘紊出神的看着那由远及近的少女,她的心一点点的变凉…… 这样出入凡尘的滴仙少女就这样款款的来到刘紊眼前,走入他的眼。她的一举一动不禁得体大方,有含有小心翼翼的恭维。常常的睫毛扑闪扑闪,最终,视线勇敢的落在了刘紊那挺拔的身影上。 凉亭外的帷幕被风浮过,就如同那调皮的柳絮不断摆动。她和他就在帷幕撩起的那刹那间,视线相撞。 刘紊情不自禁的起身撩起帷幕,就这样看着阳光下的少女,刺眼的光芒让那少女的身影变得朦胧,他依旧这样看着。 “陛下?”扬才问轻唤一声。赵凤仪的脸已经刷白了。刘夕见气氛不对,亦安静乖巧的坐在一旁。 “你长大了,蝶舞。”刘紊的声音来自遥远的天边,听起来不真切。张蝶舞听的却粉腮通红,小声的唤道:“陛下……也……”也变的越来越英俊了。她在心里小声的说。 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都不觉得痛,赵凤仪看这自己的丈夫,又看了看那少女,僵硬的唤声:“蝶舞妹妹可来了?还记得姐姐吗?” 张蝶舞抬眼,眨巴了双眼。嫣然一笑道:“妹妹自然记得姐姐。”那样的笑让扬才问心中一紧,同样的笑,同样的美丽让他想到了另外一个人——程绾绾!程后!扬才问识人无数,他发现,张蝶舞拥有程后的绝代容颜,亦拥有赵后的风范。她比起她们,她年轻太多了,有太多的优势了……扬才问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里隐隐觉得,这张蝶舞似乎…… 扬才问侧身欲要朝刘紊说些什么,没由的见刘紊的表情心下咯噔。陛下的眼神似乎在怀念什么……透过那少女……他似乎在看另一个人……扬才问猛然想起,一日早朝前,刘紊道了一句:“朕。最近一直都梦到了绾绾。”陛下一直梦到了程后……他想,程后是否还活着?如果真是活着……陛下他会如何? “陛下,成大人到了……”扬才问道。 刘紊点点头,递给刘夕和赵凤 仪一眼道:“朕先去了。”赵凤仪点点头,行礼道:“臣妾恭送陛下。”刘夕虽然失望,但也依旧行礼道:“儿臣恭送父皇。” 刘紊朝跪在一旁的少女道:“蝶舞难得一次进宫,不妨多留几日。” “遵旨。” …… “查的如何?”自凉亭出来后,刘紊一直带有些隐忍。扬才问虽不知刘紊到底为了何事,但必定跟了刘紊这么多年了,多少还是知道一些。陛下或许也想他一样想到了那个人了吧。 成忠叩首道:“此女是左老夫人的义女,唤易嘉。乃是几个月前被左少爷所救,暂住在左元帅府。但在前两个月突然不辞而别,不知去向。”将那些乱七八糟的资料融会一通,拣了些重点的禀告。原本想说那女子身怀有孕,又出现体质异常,导致胎儿可能是死胎或着生下来会先天不足等。想了想觉得不合适,陛下问的是那女子是否是程后,这似乎和怀孕没有多大的干系。 不料他未如实禀告,结果却…… “那女子丝毫没有程娘娘的特征。”成忠心里补充一句,她们或许长的相象而已。 亲们,再有几章,他们就能见面咯!!!撒花啦!!!(不过,过程有些崎岖~~~~~)喜欢的请收藏,觉得好看就推荐一下下嘛!!!!!这些可是我的动力之源啊!看要竟快看完……嘿嘿……pp是不能少滴!亲们不要看霸王文啊~~~~ 至于这养肥计划……还很漫长啊!大家可以加点饲料什么的……嘿嘿,不久肥了么!! 第十六章惧恐 易嘉觉得自己患有产前恐惧症。成天望着自己的肚子,一边又一边的来回抚摩小腹,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为什么她的肚子这两个月来大的出奇呢?回想起两个月前,客栈那一幕,她至直现在还心有余悸。 她想,有的时候,上天真的或许什么都已经注定了,命运或许已经安排好了。抉择的只是自己。那日在客栈里,倘若她未与那青年拼桌,或许,腹中的孩子已经在那次意外失去了吧。想到这,她无法想象,如果她失去孩子,她会怎么活下去。 孩子啊……慈爱的抚摩小腹,易嘉盯着自己的肚子,脸色越来越差。客栈昏迷三天,那青年亦是没日休息的替她挽留那小小的生命……很幸运……那样小的生命在青年妙手回春的医术下竟然奇迹的活了下来…… 可是…… 从那日起,肚子也开始迅速膨胀起来。惊喜 之于又开始担忧,待那青年把脉后,十分肯定的告诉她,孩子一切正常。就是因这一句:孩子一切正常。她两个月来可谓是寝食难安,恐惧宛若冰冷的蛇一样爬满她周身每一处。 她用她那高科技的大脑时常幻想,她不会生个巨型婴儿吧!那……她如何生的下来?估计生下来了,她也没命了。在焦虑和不安中,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因为清楚自己的体质不适宜怀孕,又加她超级豪华阵容的大脑,成天幻想自己到底生出个什么样子的孩子来。 曾有一天,她神经质的想起外海大片,比如《异形》《苍蝇人》等。更夸张恐怖的是,那夜她居然梦见《苍蝇人》那女主生孩子的片段,当场她尖叫的惊醒,也引来了不小的骚动。 打那夜起,她无比可怜的要求那青年每天为她诊脉,告诉她孩子的最新情况。同样的话说了近二个月,孩子一切正常。 两个月……就在孩子一切“正常”中度过。 那青年唤思名。齐王朝罕见的一种姓思氏。母亲在他出生时便撒手人间离他而去,父亲也在他弱冠之时离开。离开时,将一手创建的硕大家业丢给了他,他也并没有辜负父亲对他的期望,接手起自现在,生意足足扩了一倍有余。算起来,他也是一郡的首富。 思名为人随和,处事低调。隐约带着淡泊一切的傲骨,他话不多,算的上冷漠,初认识他时,易嘉错认为,他定是个难得相处的人,谁料和他日渐熟悉起来,易嘉才明白,他不是冷漠,只是事不管己,高高挂起。 他经商可算是个奇才。更让易嘉惊讶的是,他的身份竟然还是个教书先生!没有人晓得一介布衣书生竟然可以经营那么大的产业,拥有富有的财产。他时常穿一件看似破旧的长袍走在大街上,英俊不凡的面庞总被那些少女瞥眼偷看,他对这些总是一笑置之。 易嘉对他最大的好奇便是,他为什么会是个妇科大夫?男子学医不见怪,做妇科大夫的人就觉得奇怪了。(她自己这么认为的……)一日闲谈之余,一时口快,说漏了嘴。 思名先是一愣,随后娓娓到来因果。 此事牵扯他的父亲。他的父亲死于徇情自杀。自打她母亲因难产而去后,他的父亲首要要求他学的便是医术,他父亲道:“倘若有一天……我希望你不会同我这般……无能为力。”这一学便是近二十年,又加他聪明好学,刻苦钻研。医学到是深精。 “你可是我的第一个病人。”思名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来, 淡笑道。 易嘉猛然面红耳赤起来,她记得昏迷中途有次醒来,见他那修长光洁的双手在她那光滑浑圆的小腹上游走,一直延伸到大腿根部。那时候,她连所谓的肚兜都没一件可以遮羞的。 他似乎在轻柔的做着按摩,宽慰道:“孩子没事,你放心睡吧。” 在没闹清楚状况下,她头一歪,继续睡得香甜。醒来,见床边的身影,她以为乃她的南柯一梦呢,岂料他下句便道:“将衣服褪了吧,我给你揉一揉,你现在胎位不正。”他说的淡然,理所当然,丝毫没有注意易嘉抽搐的嘴角。 “你……” “我是大夫。” 哦,原来他是大夫。毕竟自己是个开放的女性,见对方都这么坦然,她也不好计较。这样倒显得自己思想太不健康了。(胡扯……)随后大方的褪了中衣,直到里衣时,她道:“为什么不叫丫鬟帮我脱。” “都一样,看都看了。”思名正人君子的神色,让易嘉哑口无言,黑线不止。她不得不承认,在一个陌生男子眼前宽衣她还是比较害羞的,咬牙扯掉最后一件粉色肚兜,一倒,将衣服盖住了绯红的脸庞。自我催眠。 轻不可闻的传来一声轻笑。 易嘉想:下此,我一定要做个胸罩。她亏大了,不仅让他看到了圆溜溜的肚子,更瞧见了那双因怀孕而更加傲人的双峰,让她此刻晕吧。 晕是没有晕,而且还十分清楚的感受到他稍冷的双手在她温热肌肤上轻柔的来回揉捏。不轻不重,力道恰好。舒服的令她昏昏欲睡。 真是个绝世好男人啊。她迷迷糊糊的叹息道。 回忆至此,思名又是一声轻笑。 易嘉稳稳尴尬的心情,转移话题。“看来你的父母很恩爱。”和他相处久了,易嘉能在他的身上找到安魂的味道。他的每一举动,易嘉都倍感亲切。时刻都充斥着愉悦的心情。 “我父亲是农民,母亲则是贵族家的小姐。在一次灯会上二人一见钟情,双双许下誓言,一不非卿不娶,一个非君不嫁。隔天父亲去求亲,母亲父亲不答应,嫌弃父亲是个农民,并诋毁父亲……”思名闭上眼,模样有些倦了。低低道“……最后父亲带着母亲私奔……花了一辈子的时间打下了这片家业。让母亲过上了幸福……父母去后,我就搬着家业离开……”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后,易嘉一看,思名安详的睡着了,(安详?死人?) 他其实是个很秀 气的男子,长得近乎像少女。细长的眉,狭长的双眼,小挺的鼻子,更让她不解的是,为何他的双唇时常都那么红润。前世,她一直都喜欢像思名这样的男子。 她没有谈过恋爱,但心里却明白自己到底要寻找怎样的一个另一半。她的要求不是很高。只要求他要有好的脾气,永远不会对她生气,拥有像大海一样包容她的心就可以了,寻寻觅觅好几年,一直都未能如愿以尝的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也没有谈过一次轰轰烈烈的爱情戏码。 现在赶上流行的穿越,少了谈恋爱,少了结婚,直接让她怀孕生子,有时,独自想想,自己都觉得这样的人生是否是她所想的……可每每清晨一醒来,她都会认为,这样的生活其实也不错不是吗? 穿越不是小说,她真正穿越后才明白这个道理。小说就是小说。它只会跟着读者走,生活离的太远了。 唤来丫鬟,来个花瓣浴。由于怀孕,身体较为笨重,虽不喜欢有人为她洗澡,但,眼下也没有办法。 “夫人,你的皮肤好白哦,背好光滑哦。”丫鬟的声音惊醒了她。 程绾绾自生下来,后背就有一幅冬梅迎春图,可她寻了半天也瞧不见,只有光秃秃且好看的后背。她猜测,或许是因为怀孕的关系。那日,绿意突然盯着她的背,呓语道:“我记得夫人背上什么也没有啊,为什么少爷还要我去瞧个仔细呢?”毕竟还是个单纯的姑娘,有什么说什么。 “你刚才说少爷让你瞧我的背?”易嘉问。看不出心里想什么。 “啊”绿意一脸犯难,估计左君叫她莫要告诉她吧。“是的,少爷是这么问的。” 易嘉心思绕了地球一周后,若无其事道:“少爷救我时,背上曾留下了伤口, 第 10 部分 估计是问现在是否好了吧。女孩子留疤是很难看的。” 左君三岁左右曾见过程绾绾,她不知道对于一个三岁大的孩童来讲他是否还记得她,但这次,给她敲了警钟。她是废后,名不正言不顺的跑在宫外来,若让他知道了,她不会好过吧。 没过几日,写了封书信,跑了。连他的婚礼都未来的急参加。以她的估计,婚礼那天来的宾客,可能有认识她的吧。虽说幽闭了十几年,但,这脸可没变啊———— 说实话我有点无语状……多给点饲料——不久肥了?????随时还是问候一下嘛!!! 是不? 第十七章产期 “啪”张蝶舞落下手中最后一籽,笑吟吟道:“陛下您输了。”年芳十五的她带着一路的阳光住进了这后宫。所到之处总会是欢歌笑语。 比起刘庆来,她多了份少女的娇憨和任性,比赵凤仪多了些女人的抚媚。胜薇夫人的安静,在安静下荫动着柔情,她亦有妖媚的女姿,比绚夫人多了些诱惑。她就这样带着蛊惑人心姿态走到了刘紊身边……带着后宫女子的担忧,她毫无芥蒂且放肆的住了进来…… 按理,依照她这样的身份,本因住公主殿才适理。刘紊将她安排在了后宫,究竟是何用意?那便不得而知,她这一住进来,谣言纷纷而至。无疑的便是,刘紊有意将那传奇一般的少女纳入后宫,眼下只是少了一种形式而已。 进半月来,刘紊与张蝶舞也算天天处在一起。就连一旁伺候的扬才问也惊讶的发现,这美丽的张蝶舞竟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倘若她要是男子,定能封侯拜相,成为一代贤臣。扬才问原本以为她只是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而已,眼下一观察了解,对这少女也越发尊敬,就连称呼也有小姐变为了主子。张蝶舞听的明白,笑了笑,未做表示。刘紊只是将他扫了一眼,亦没有纠正他口头的错误。 扬才问心里暗自惊讶,陛下这样的态度,是承认了张蝶舞了吗?还是,陛下本就有这样的打算?宫人们见扬才问这样的人物都唤张蝶舞为“张主子”,众人纷纷效仿。这一下子,后宫隐动是任何人都看的见的。 各位夫人摆出各种理由谴人唤张蝶舞,名为一叙。实着里面的含义就不得而知了。 皇后和薇夫人二人同寻常一般,对这突来的到访者依旧有理相待。从未唤过一声“妹妹”,依旧称“张小姐”。 这半月来,张太傅可谓门庭若市,好一副热闹 的景象。 这样的一切,似乎已成定局! 就差主宰一切帝王的——一句话而已。 刘紊被道棋艺不精也不恼火,淡然道:“恩,蝶舞又赢了朕一局。”一旁的宫女忙重新摆好棋局,退了一旁。 “这宫里住着可习惯?”刘紊先执白子,啪一声落下。眼角瞥到一小宫人匆匆走进大殿的身影。那小宫人朝扬才问喃了几句,低头退了下去。 “啪”张蝶舞也落下一黑子,然后嫣然一笑:“住的很好。” 扬才问从身侧走进刘紊身畔,欲要附耳上前。“说。”刘紊也不看他,只顾自己下棋,到是扬才问一听后微微一愣,朝张蝶舞看一眼,方才道:“尚郡子和几贵族公子在闹市中,将一商贩打死了。这事情闹的不可开交……” 张蝶舞落下一子,朝扬才问看了看,又看了看刘紊,最后目光落在棋盘上。 刘紊似乎没有说话,他注视棋盘良久,在落子同时,他道:“将他贬职了吧,幽闭一月,此事看婉文公主如何处置。” “是。”扬才问退了大殿,找来刚才的传话的宫人,将刘紊的话复传下去。“此事是谁让你通报陛下的?”一个郡王的儿子打死一商贩,按理来讲不是什么大事,这样的事几乎每天都有发生,为何还要将此等小事通告于陛下呢?扬才问不得而知,只好拉住小宫人,问个明白。 “是婉文公主叫小的禀告的。” 原来如此! 扬才问挥挥手,宫人胆战心惊的退了下去,眨眼没了人影。 今一早,婉文公主带上一些小孩衣裳上了云秀宫。对外宣称是探望自己的侄儿……扬才问想,探望是假,商讨才是真。他是个外人,又在着深宫之中待了半辈子了,什么事情他这个外人看的可是一清二楚。这皇后讨驸马,讨了好几月,陛下也没见得答应,她该是着急了吧。外加这张蝶舞的一出现,估计她现在更加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了吧。 此婚看似简单,乃齐王朝首次名正言顺的联姻,又是嫁长公主……陛下的犹豫关系着赵家和尚家的两大势力。话又说回来,这联不联,只要陛下的一句话而已。 想起刚才宫人所说,扬才问不得不佩服那足智多谋的婉文公主。她是陛下的亲姐姐,陛下所考虑的,她自然也知道。将自己儿子所做的丑事告知陛下,又让陛下革了职儿子的职务,外加她的丈夫又是软弱无能的主……这样以来,就算婉文公主 拥有一脉,但她少了儿子,尚无实力可言……很明显的给了陛下一个台阶……这婚事怕是近了…… 无论婉文公主选择那家的女子,陛下那里容的下她的势力坐大?婉文公主早就料到这么一点……反正如此,何不选一较大的树?日后好乘凉? 扬才问朝殿内看了看,寻思,婉文公主寻找的大树是否可靠…… 七月中,天气闷热不已。刘紊下旨赐婚,将长女乘运公主明年年初嫁于婉文公主独子!诏书是嫁于,而非下嫁,里面的意思,众人皆暗自揣测。 九月初,历经五个多月的战乱,依旧在持续之中。没有太好的消息,亦没有太坏的消息,就如同司马超群信中所写一样,突厥这次的战乱来的蹊跷,并没有迎战之意,只是一味的推延。 放下手种的信笺,刘紊皱起眉头,转头问扬才问:“准备一趟,朕要上左元帅府。” 一辆精致的马车缓缓驶出宫门,走了近一天时日,停在了“左将军府”。 …… 关东郡是巴黍郡的邻居。二郡相隔一条羊肠小道而已。它是齐国的“江南。”九月份时,这里的气候依旧温暖如春天。许多文墨骚客都形容关东郡亦乃“齐郡一郡”。 即便是这样的天气,也暖和不料易嘉那潮湿的心。 思名说,再过段时间就是预产期,这期间一定要易嘉多注意自己身体的动向,比如小腹涨痛等。三天来,易嘉的心随时都紧绷着,经历了这么多的挫折(前世),没有什么比此刻来的更可怕。她活了一大把岁数了,哪有生过孩子?听人家说,会很痛…… 她会不会痛死?女人生孩子相当在鬼门关绕了一圈,虽然她已经在鬼门关绕过了,但她还是怕的要命啊?每次一看电视,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声,她一想就寒毛直立…… 毕竟每个女人都会生孩子不是?也不见得每个女人都会死…… 她看看肚子,天知道她会生个什么东东出来。那巨型小腹让她连她的脚都看不见了,连弯腰这样的动作都没有办法办到……她的心有悬起来…… 胆战心惊的几个月后,她终于要面对现实了…… “思名?你来替我接生好不好?”她不相信古代所谓的稳婆,她们初了会喊“用力,使劲”之外,还会做什么?或许是受电视的影响,那些长的臃肿,看似邪恶的胖胖妇女……将那双大手在高高隆起的腹部来回抚摩,使劲的往下滑,美名其曰,这样可以生 的更快一些! 易嘉担心,她们会不会把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挤烂还是个问题。反而对于思名的医术,她是相当信任的,他为她接生,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咳————”思名放下茶盅,侧头看怪物似的盯着易嘉看,半天才道:“我……我不是你丈夫……”安之若素的思名竟然有结巴的一天! “拜托,我的身子你都看光光了,再看一下又怎么了?我这么大的肚子,你要我怎么生啊?比起所谓的礼节,性命比较重要不是?”易嘉的脸皮在此刻变的相当厚实了。和思名在一起,易嘉总回那出前世的性子,那么的轻松自在。 思名面队易嘉的厚脸皮,彻底的成无语状,不意外的,清秀的面庞出现佗红,嗫嚅道:“那……那……” “你到底答不答应啊?”易嘉抿嘴含笑,将思名的尴尬尽收眼底。她觉得,思名是个很可爱的男人。 亲们,我没有看过陈阿娇和刘彻的故事……带着疑惑去看……只能说,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最近,我的脑袋尖了,思考那所谓的利益,权利……怎么才能将此文变的更为生动精彩是我一直所追求的!还有,那帝王的爱情真的让我一个头两个大啊……哎,这日子没法混了!!!!! 感谢亲给的鲜花!!么么一个哦!! 第十八章欺君 刘紊负手立于左将军府前,扬才问上前与守门的下人说了几句,只瞧见守门那中年朝刘紊看一眼,见刘紊气质不凡,混天然的高贵气质一看便知晓不是常人。又见同自己讲话的下人一身尊贵的面料衣裳,举止不凡。忙拱手道:“请二位再此等候,小的去禀告老夫人。” 不一会的功夫,就瞧见左老夫人匆忙出府迎驾。步履蹒跚慌张,算起来,她见刘紊的面不多。一直以来深居府邸的她就连达官臣子的夫人亦是很少联系。十足的在家教子。 咋听有一叫扬才问的人求见,她倒是瞢了,一时半会也不想不起,这扬才问到底是何人,到是青香反知晓一些,方才稳住心里的惊讶,道:“估摸是陛下来了。”她闻后,更是哑然,这陛下可很少上过左府,记得前次来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今天来,到底是何意?一边寻思,一边朝外赶。片刻也不敢耽误。 刘紊今一身便装,衣着玄色袍子,站在府邸外和扬才问交耳相互说着什么。听见动静,转身,就瞧见了左老夫人带着微惊的面庞,已到他面前,相隔不远道:“参见陛 下。” 她身后是个大腹便便的少女,看上去相当惹人喜爱。刘紊略看一眼,便知她是左君新娶的美娇娘。虽是个不大的少女,见刘紊倒也不慌张,依旧有条有理的行礼,举止端庄大方,听闻虽是个丫鬟出生,却也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刘紊几步上前将左老夫人扶起,道:“左夫人何必行此大礼?”先帝曾免了左家跪拜之礼,左老夫亦知道,这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眼前的男子他必定不是先帝,左家受到的恩宠,是先帝赠于,而非眼前的陛下。她也知道,此殿下最痛恨的便是恃才之人。 “这是臣妻的本分。”左老夫人惶恐道。下刻,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叹息声,续道:“请陛下移驾左府。”她不想知道,那一声叹息究竟是什么意思,它包含太多,会让她想起那些陈年往事,想起那铁铮铮的汉子,想起刚毅的面庞…… 刘紊举步朝左将军府走去,四周安静无声。早在左老夫的“陛下”只中慌忙的跪地,头都不曾抬一下。只怕触怒的龙颜,性命不保。 “左君呢?”刘紊走进大厅,道。 “小儿有事暂且出去了。”左老夫人递给青香一记眼神,青香会意,领着众小厮退了出去,只剩下左老夫人和刘紊,外加扬才问。 “是吗?何事?”刘紊道。 刘紊这么问,左老夫人怎能不答,也未犹豫,道:“上司马将军府那里去了,估计是要快回来了。至于何事,老妇就不得而知了。” 刘紊点点头,环顾四周一眼,叹息道:“朕已经不记得上此来是什么时候了。” 身后的扬才问虽知道,却也不敢答话。那年正刘紊幽闭程绾绾的第一个年头。 “左老夫人可否带朕逛一逛这将军府呢?朕发觉这里变化实在不小。”刘紊指着一工艺花灯道:“这是谁做的?” 左老夫人望去,那是个四角扬起的雕木纹花灯,花灯下面吊着一个玉坠,其余的四角挂上了叮叮当当的饰物。摆在迎风处,随时可以听见随风而至的清脆声。看着它,左老夫人不由得想器制作它的主人来,一脸的伤感。 “是小女所做。”她道。 刘紊没有再说话,随左老夫人一齐离开大厅,朝花园走去。刘紊方才听左老夫人换青香为“丫头”误意味那工艺灯是青香所做。在左老夫口中的小女,所指易嘉。 二人一问一答,无非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家务事,虽是家务事,左老夫人也不敢放松 警戒,思虑一番才谨慎作答。突然,话锋一转,刘紊问到青香这胎所孕究竟是男是女身上来。左老夫人立即警钟长鸣,二十四个小心回话:“大夫看了,是个男孩。” 刘紊点点头,道:“恩,这就好,左家也算有后。左君也无顾虑了。” 左老夫人眉微微一皱,随即笑道:“是啊,希望是个男孩。要是生下是个女孩,我怎么对的起老爷啊?”说这话时,心一提。坦然的对上刘紊的目光。 看见刘紊没有说话,这悬起来的心才落了地。 二人开始沉默,走在长廊拐角时,刘紊与一丫鬟相撞。身材高大的刘紊丝毫无伤,到是那娇小的丫鬟被撞倒在地,手里的捧的草纸漫天乱飞。 左老夫人还未开口,扬才问便沉声喝道:“怎么走路的?”刘紊摆摆手道:“无妨。”视线落在了那些草纸上,眼睛微张。 待左老夫人欲要呵斥丫鬟,刘紊道是先开了口:“这是那里来的?”左夫人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刘紊弯腰拣起来的纸张,那是易嘉平日练字的草纸。有什么问题吗? 就连刘紊身后的扬才问也露出疑惑的神色。 “这……”那丫鬟不知该不该说,朝左老夫人看去,见左老夫人点点头,她才大胆道:“这是夫人练字用的。” 夫人?刘紊想到方才迎驾的那端庄女子,神色一冷,道:“叫她过来见朕。” 左老夫人和丫鬟一惊,刘紊要见易嘉?再瞧见刘紊脸色泛着冷俊的容颜,也不管其中到底暗藏什么玄机,左老夫人当下道:“她……离家出走了,至尽未找到其人。” 难道还另有其人?刘紊疑惑道:“她不是左君的妻子?” 左老夫人这下糊涂了,这陛下到底在说什么啊?莫非像易嘉所说的那样,人老了,智力也退化了吗? “你们不是唤她 第 11 部分 夫人吗?”刘紊耐着性子道。 这下左夫人彻底弄清楚了。当初易嘉来左将军府时怀有身孕,自然不合适称呼她为小姐,只有唤她做夫人。索性左老夫人将易嘉的事情娓娓到来。越听,刘紊的神色越不对,就连扬才问的脸色也变的难看起来。 扬才问大呼不好,刘紊没事时总爱翻一本兵书,对他道:“扬才问,你瞧这字真是丑不可言,和你相比,你都写的比他好。”扬才问凑眼看过去,笑道:“的确比奴才的字还不如呢。” “虽字写的太差,但是不委过是个人才……或许此人天生残疾也不定。”看那字写的歪歪扭扭,似乎是个伤残人士所著。刘紊有些遗憾道:“齐朝正是用人之即,此人是个人才啊,只可惜……寻不见踪影……” 他们一直寻不见踪影的人竟然就在左将军府上…… 那么,左君所说的,岂不是犯欺君之罪?扬才问瑟瑟的看向刘紊,又看看左老夫人。最后抖抖索索的将那丫鬟退下,唤一声:“陛下?” 恢复神色的刘紊面无表情,朝扬才问道:“扬才问?去回朕的口御,今夜朕住这里了。” 直至深夜,一黑影子停在了左将军府邸前。 左君下马,甩了缰绳交给喂马小厮,门卫立即上前扯着左君,急道:“少爷,莫要再进去了。陛下来府里了,老夫人叫你从后门进去,快去找她,老夫人有事跟你说了,是大事!”那门卫是左老夫人专门派人来等候的。 今天二更……希望pp火辣辣的来…… 第十九章请缨 左君刚进后门小院,等候在门口的左老夫人一把扯住他,压着嗓子道:“小子,你是不是捅篓子了?陛下今天上来,说你犯了欺君之罪!你、你这个混小子要气死我是不是?” 左君皱着眉头,困惑道:“娘,您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欺君来着?您可把话说清楚了。”奔波一整天,身心略有疲倦。本想回来好好休息一番,岂料,一个消息大过一个消息。一个疑惑胜过一个疑惑,惊的他云里雾里。首先,住在文成宫里的陛下今天怎么会突然到访?其次,他怎么就顶上了欺君这么一个大帽子,最后,也是最关键的,这就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看看被自己气的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母亲,移开视线,问一旁同样焦虑不已的妻子青香,道:“这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给我说清楚了。” 青香将白天的里细节一一道来,话毕道:“就是 这样。扬公公私下说你犯了欺君之罪……这……是否和夫人有关系?”虽然着急,青香毕竟和左老夫人不同。她向来聪明,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怎么说,她也算是个奴仆出生,和左君成亲也是个小妾身份,对易嘉的称呼依旧唤夫人。说要叫姐姐,倒显得她不知礼数,有做大的嫌疑之心。陛下是看夫人写的字才勃然升怒,这期间的关系她虽然猜不透,但也知道,此事多少与易嘉有些关联。 “原来是这样。”想了半天,左君明白过来,立即安抚自己的母亲,问道:“娘可向陛下提起姐姐的事来?”他一思,又道:“娘同陛下说的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以免真落下个欺之罪。”这样,他们口头也不会让陛下起疑。 左老夫人知道方才一时气及,乱了方寸。细细回想,自己生的儿子,自己还不了解吗?欺君一说,他敢!想必里面定有深意,说不定是一场误会。答道:“闺女的事情我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陛下……只是……闺女怀孕有异一事没道明白。那是女人自家的事情,告诉一个大男人哪里好意思,再着说给陛下听,也未见得陛下想听。” 左君是成过亲的,知道有这样的忌讳。点点头,道:“母亲将姐姐赠于我的那本兵书也告知陛下了是吗……这问题,就是出在兵书身上。” “出在兵书身上?”左老夫人和青香异口同声的问。 左君点点头,叹口气。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将兵书无意被司马非凡拿去,又被司马超群看了去,最后也让陛下瞧了去的过程一一道明后,左老夫人恍然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闺女的性子我了解,她是个具有才华的女子,性子淡漠……不想让人知道兵书是她所著……” 依照这样,这欺君之罪也说的过去。 “老夫人?陛下又问少爷回来了没呢……”一老奴闪入小院,见一高大熟悉的黑影,烛光下的阴影面庞有些熟悉,细看,“啊”了一声。颤抖道:“少、少爷?你、你怎么在这里?” 左老夫人将那老奴狠狠一横,道:“小子,快去吧。此事看来不大……小心对付。” 左君点点头,安抚的朝左老夫和青香一笑,闪出院子,朝正厅走去。正厅离后门小院较远,一盏茶的功夫就足。一路上,疾步而去,思路飞转,等到了正厅,也没有好的法子,心里微微焦急不露于色。 正厅灯火通明,厅口站着好几精装黑衣男子,见左君也未行礼,依旧站立如松。知道那是刘紊的贴身侍卫,左君也未说 话,抬步走进正厅。 主位上的刘紊似乎在假寐,一手拖着腮,一手有意无意的拿食指敲打桌面。桌上堆了一沓高高的奏折,面前笔墨还在,似刚批阅完,累了正歇息。一旁的扬才问闻见脚步声,侧头见左君欲要行礼,忙止住他,食指放在唇边,意思叫他莫要吵醒了刘紊。 左君会意的点点头,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奏折发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紊微微沙哑的声音响起:“扬才问,左君回来了么?”依旧闭着眼,淡淡的神色。 扬才问立即答道:“回陛下,回来了。正候着呢。” “恩。”刘紊睁眼,眼底的疲惫瞬间不见踪影,转而似笑非笑的看着坐君,闻“参见陛下”后也未叫坐君起身,反而笑道:“朕以为你不会来参见呢。” 左君心一突,叩首道:“臣知罪!” “哦?罪?”刘紊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左君身前站住。“左卿何罪之有啊?” 头顶上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没有责备,没有怒气……什么也没有!倘若不是他预先知道,听见这声音,他还真不知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压迫逼近自己,左君更加小心翼翼的答话:“臣犯了欺君之罪。” “你欺朕什么了?”刘紊的胸口微微起伏,一转身,袍子的下摆扫过左君的面颊,立即迎来一股冷风。 “臣欺瞒陛下《孙子兵法》……”左君的话被一破碎的声音打断,眼前是一茶盅的陶瓷碎片,茶水和茶叶洒了一地。心被狠狠一揪,左君大气也不敢喘。 就连伺候刘紊多年的扬才问也未见刘紊发这么大的火,扬才问小心瞥眼看刘紊一眼。只见刘紊绷紧下巴,紧抿双唇。眼里隐带火苗。他冷哼一声:“休要再提《孙子兵法》。” “是。” “你既然心里明白,按齐朝律法,该当如何处置?”刘紊转头,朝扬才道“扬才问?” 扬才问心里一惊,飞快揣摩刘紊问他到底是何用意。按理说,齐朝的律法他这个做皇帝的自然比他这个做奴才还要明白……扬才问别有深意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左君…… 听刘紊这么一说,悬挂的心终于掉了下来。左君不禁松了口气,见扬才问久久不回,微微抬头,递给他一眼神。一触左君的眼神,扬才问立即恍然大悟。拱手道:“轻者杀头之罪,重着株连三族。” 扬才问所说的“杀头”和‘株连三族’之罪自然不会发生 。其一,先帝对左家宠爱有加,自然不会杀了左家唯一的命脉。区区一本兵书,还不止于此;其二,株连三族,那可是犯了先帝的圣意。先帝亦曾下旨,左家,万不得以,不可乱动。前两条都至关重要,刘紊怎么能违逆先帝的遗昭? “臣知罪,臣愿意将功补过!愿陛下开恩。”左君赶刘紊之前抢着说到。实属给刘紊一个台阶下。 “将功补过?”刘紊眼里闪过一丝光亮,依旧板着脸,冷道:“如何将功补过?” “臣愿意带兵应敌,与突厥鱼死网破。”左君眼角带笑,恨声道。 一旁的扬才问觉得此二人似乎一唱一和,好不热闹啊! 作为奴才,不仅要贴身伺候好主子,更加要留意主子的心思,作为一个伺候帝王的奴才,扬才问十几年来也算将刘紊的心思揣摩的五六分。今日来左将军府,他多少明白刘紊的真正用意何在。左君是他眼中是百年难遇的带兵奇才,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架势,假意时日,很有可能成为一个比赵毅更加传奇的将才之人。 惜才如命的刘紊怎能放过?自打左君成亲,刘紊一直派人打探左府的动静,听诊脉的大夫道青香此孕是个男孩,刘紊便有些坐不住了,外加刘紊一心想拿下突厥,想让左君带兵的心思也越发强烈起来。 刚才与左老夫人交涉,刘紊一直捏拿不稳,此事该当如何处理,才能达成心愿。 闹出这事,倒推动了此事的波澜…… 大厅的气氛一下缓和了许多,刘紊唤左君起身,算起来,此事情倒过了。 “那书的来历你给朕细细道明白了。”刘紊将袍一掀,又重新回到了座位上。扬才问和左君均有点黑线。方才谁说不准提此书来着? 第二十章生产 这日。易嘉闷了一整日,有些坐不住了。自怀孕起,她这脾气就变的古里古怪,性子也越发烦躁起来,稍有不顺心的事,就会使得她勃然大怒。府上的人知道是怀孕导致的结果,对她这孕妇依旧客气有加,有礼相待。 理性使然,她倒没有对下人发过一次火,就连贴身丫鬟都是如此,唯一的受害者便是思名,这个性子温和的儒雅青年。无论何时,他总挂着微笑,任由易嘉的一切无理所闹之举,事后笑眯眯道:“心情可好些了?”这话一出,易嘉立即觉得无地自容,尴尬不已,可,自己就是忍不住。 思名看出她的心思,宽慰道:“孕妇都是这样的,你不要介怀。”经他又 这么一说,易嘉的羞愧之心日渐膨胀。 想起有一日,易嘉心血来潮,大中午的也不好好午睡,偏偏去厨房寻吃的去了。刚走进门口,就闻二人交头接耳之声,似乎在八卦些什么。女人天性好奇心中。易嘉亦是如此,贴耳细听,只闻一女声说到:“你说,那女人肚子里怀的是不是少爷的孩子啊?” “估计是。”一丫鬟肯定的回答,又买弄道:“你想啊,少爷出去了近四月,回来还带了一女人,而且那女人怀孕也近四月了,这那是凑巧啊?再说了,你看那女人对咋少爷?那叫一个凶悍,可你看看咋少爷啥反映来着?依旧对她好得没话说。是以前,少爷那关心过一个女人啊。” 她们口中的“女人”自然指易嘉! “恩,我们都叫她夫人,估计二人都成亲了。”原先那女声继续说道:“你还不别说,她长得可真好看,我还没有见过她这么美丽的人儿呢……” “打住,长的好看又如何,不仅冷漠而且凶悍,一幅的高姿态,任谁敢亲近她啊……”女声有些不屑,哼一声。 易嘉正要凑过去看看说话的究竟是何人不料一声音咋响。 “你们在说什么?” “啊——少、少爷?”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接着便听见“扑通”两声。 思名站在易嘉身后,冷着一张脸。朝那喋喋不休,欲要接下讨论的二丫鬟喝道。易嘉和那两丫鬟被这突如其来的冷声给吓了好大一跳。易嘉转过身,拍拍自己受惊的心脏,微笑道:“你怎么来了,走路也没有声响的,吓了我一跳。” 思名见她没有异样,脸色稍缓,微微蹙眉道:“你不好好休息,怎么乱跑出来?你的体质瘦弱,不注意休息,到时候生孩子该怎么办?” “呵呵,肚子饿了,寻些吃的。”易嘉踏步进了厨房,对跪着二丫鬟道:“麻烦给我取些点心可好?”那二丫鬟约莫二十左右,从发式看来,似乎已经成亲了。 二丫鬟慌慌张张的取了些点心,看也不敢看易嘉一眼。大概没有料到自己讨论的主儿,一字也不差全听见了。心里又是担忧又是害怕。取完点心,纷纷磕头认错。 “夫人,饶了奴婢吧,饶了奴婢吧。”二人异口同声道。 虽说她现在住在这府上,可她终究是个外人。他人的奴仆,她怎么好随意责罚?二人未向思名求情,倒转向她,叫她饶了她二人。莫非真把她当成了思名的妻子,这府上的“夫人”? 这样的误会,想必全府上下的奴仆都这么想的吧。 “思名是我的朋友,拜他所救,十分感激他,暂住本府乃权益之计,生下孩子我自会离开。没有夫妻之名可说,更没有为人父之说。希望大家莫要误会。”易嘉温言细语道,转身朝思名看去。 思名依旧含笑看着她,她笑道:“好奇之心,人人皆有。莫要责怪她们了。一切都是误会。”她拿着点心,走到思名跟前,小声道:“我还以为你说出了我的身份呢。”意思就是,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要是事先通知了,谁还会乱猜。 思名挑了挑好看的眉毛,道:“我一般不会在乎这个。” “我是为了你着想,以免你以后娶不到新娘子,误了你终生幸福。”易嘉学挑了挑眉毛,同样笑着说。她也不在乎这些虚事,嘴张在他人身上,要想怎么说,随他们去吧。 易嘉一路走,一路吃起点心。听见身后的思名咕哝一句,回头道:“你方才说什么?我没有听见,再说一边。”隐约这话是对她所说。似乎…… 她听的不真切,待回到屋里。恍然反映过来,他似乎是这样说的: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说出你的身份…… 易嘉的心一跳,暗自揣测此话身后的含义,无论是表面意思,还是其内在,怎么听都觉得此话似乎在暗藏些什么,有些……暧昧!!!易嘉回忆二人相处的这几月以来,思名无论对谁都会以礼相待,宽厚下人。他会温柔的回应任何,即便是自己不喜欢的那人,他也会保持自己的风度…… 思名对她也是一样,没有太多的话语,没有太多的表情。一贯的温和含笑。她前世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暗恋的经历。有的时候,看着思名,易嘉总有点忍不住的想要多注意他 第 12 部分 ,时刻留意他的一举一动。触动他好看的眸子时,她的心,微微的,看不见的在颤抖。 她不得不承认,思名,完全符合她的择偶标准…… 唉,她现在已经是个“妇道人家”,有夫之妇了,少女怀春的事,她还是少做。即便她是废后,无人问津。但是,她啊———— 永远的只能属于人称“陛下”之人的男子。 九月里的最后一天,天气有些闷热。估摸着是要下雨来着。 口有些渴,喝了不少水。忍不住的想要去茅房方便方便,刚解决完坐下不一会,就忍不住又想去“访问”的冲动。 “夫人?你怎么?”丫鬟疑惑的询问。 易嘉摇头,没有说话。到是让丫鬟摆了桌椅在院内,坐在树下细细品起了书来。这里离茅房较近,她也不用这么还回的跑上好几趟,腆着大肚子,跑起步来还真是与众不同。感觉抱着一篮球,呼哧呼哧的太费事。 黄昏时,小腹隐约带着下坠的疼痛,似乎腹中有什么东西要掉下来一样。易嘉大惊,苍白着一张脸,转头朝丫鬟哭道:“去把思名叫来,我、我、我怕是要生了……”哧溜一声,丫鬟寻不见踪影。易嘉也少了好奇,为何平日懒散的丫鬟,今日跑起来都能赶上火箭来着。 眼下,她想哭却哭不得,抱着肚子,摸摸索索的爬上了床。苦着一张脸看着自己的肚子。刚才缓慢的疼痛已经过去,接踵而至的是钻心的疼痛,像有一只大手,不断的拉扯自己腹中的孩子,想要活生生的拉扯出母体。 一会,丫鬟带着思名赶了进来,他略带慌张的跑上前塌,一把握住易嘉的手,细细把脉. “思名?会不会很痛啊?我……怕……啊-------”易嘉抓紧他的手臂,那一波一波的疼痛翻江倒海的涌来,绝美的面庞煞白一片.额头的汗珠涌现,疼的她龇牙咧嘴.心里暗自叫苦. “不怕,不怕.这是产前时候的阵痛,很快就过去了……”思名安抚的拍拍她:“有我呢.不怕.” 易嘉点点头,咬牙忍受.这痛一直持续三更天,才缓缓而过.此刻易嘉的精神已经涣散,闭眼安静的躺在塌上,一动不动.吓的屋里几人紧张不安.堆满乌丝里的小脸白的叫人心颤. 思名立即派人娶来熬制好的参汤,扶着易嘉小心翼翼的喂下去.“唔”易嘉朦胧的看着清秀的思名,扯出一笑,想要开口说话,无奈没有力气,,只好作罢. “怕一会要生,你不要怕,有我呢.恩?”思名的声音在她耳旁低低响起.易嘉点点走,握住他的手一紧:“啊--------”这次来的更为凶猛,浑身痉挛…… 房里除了随身伺候的丫鬟以外,其他人都守在门口,听着那声撕心裂肺的产叫声,几个未经人事的丫鬟给吓的面如死灰,浑身直打哆嗦. 为了亲们,推动了此文…… pp啊 第二十一章哑儿 十月一日这天黎明. 一声洪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伴随着升起的朝霞漫天,异常的让人仿佛看到了人生的新希望,另一个的开端.欢呼雀跃声不断从“思府”传来.仿佛印证了这一观点. “吱-------”被困的房门打开,一个清秀苍白的面容越带疲倦的印入大家眼前,他手中抱着一襁褓婴孩,正哇哇大哭,似正嚣张的宣告自己的到来,在锦色襁褓中不断扭动. 思名带着微笑低头看着孩子,露出慈爱溺宠的笑容.早等候一旁的奴才们也是一宿未睡,纷纷上前.只见襁褓中的孩子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扯着小嘴正哭的欢.双手捏成小拳头,在空中不断飞舞.现在的他看不出面相,但都能瞧见出他长大后一定会是个英俊不凡的人儿,一看,便知晓是个小少爷. 思名身后闪出另一个丫鬟的身影,众人哑然的看着她手中的另个小襁褓婴孩.里面却没有丝毫的哭声.思名招手唤来一奶娘,道:“照顾好小少爷!”将孩子递个她手里,见那奶娘爱怜的抱起婴孩,道:“奴婢知道.” 思名反身抱起丫鬟手中的婴孩,伸手抓起一粉嫩嫩的小手,眼里流露出来的满是痛楚.蹭了蹭小脸,久久不说话. 众人看着襁褓中的婴孩,又看了丫鬟和思名的神色,猜测那婴孩是否是个死胎.就连抱着小少爷的奶娘也忍不住好奇,复瞧自己手中那扁嘴睡着的小脸,满是慈爱.露出一副可惜的神色看着思名手中的孩子,可能和他们想到一处去了. “再去找个奶娘来,小姐也需要有人照顾.”思名道. 小姐?夫人生的是龙凤胎?众人的目光齐唰唰的看着思名.思名点点头,道:“这是小姐……” 即便是婴儿,亦能看出她长大后必定会遗传她母亲的那份绝色,成为一个人尽皆惊的倾国美人,只是……她为什么不哭呢?看着小小的圆蛋脸儿,睁开好看的眼睛,水嫩嫩的小嘴挂着微笑,安静的不哭不闹 的看着大家…… “少爷替小姐诊断过了……是个哑儿……”事后,待思名离开,贴身伺候的丫鬟轻声道. 众人无不感叹一番.这么漂亮的孩子长大后竟然会是一个哑巴…… “少爷交代过了,以后少在夫人面前道论是非,小姐是哑巴的事情你们最好少提!倘若惹夫人不高兴了,你们可就吃不完兜着走,拿包袱走人.”思名的贴身丫鬟颇为严厉,这么一大府上的大小事,都经她之手.将这么大的家业照顾的有条有理,那不是一般女子能做的到的,可见她的手段不是常人能比的. 到深夜里,昏睡中的易嘉悠悠转醒.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易嘉问一旁伺候的丫鬟急唤. “正在奶娘那里,奴婢现在就派人把小姐和少爷抱来给夫人.”她朝门口唤一声:“夫人醒了,去把小姐和少爷抱过来.” 易嘉敏感的问道:“少爷?小姐?” “是啊,夫人生了对龙凤胎呢.”丫鬟见她身子弱,刚生产完那里还有力气?取下火炉上吨的参蛋粥,放了少许的白糖,端在易嘉眼前,一勺一勺的喂起来,自顾自己唠叨起来:“小少爷张的可真俊俏,张大以后一定会迷死一大票的姑娘.小姐和夫人一样,都是极美的女子,以后啊,不说倾城,那也一定倾国.” 门被踢开,思名一左一右抱着二个小红锦布,朝易嘉微微一笑.“来看看孩子们.”他就如同自己做了父亲那般的开心,眉梢眼角全是笑意.丫鬟喂完了粥,含笑的退了出去.要不是思名禀明了易嘉的身份,她依旧会误认为他们两是一双真正的夫妻.回头看房里融洽的仿佛一个温暖的家,她不禁会想到,其实少爷和夫人真的很般配,不是吗? 她想,夫人如果知道小姐是个哑儿,她一定会很伤心吧……夫人把孩子当成了命根子啊…… 左将军府,左老夫人看着儿媳隆起的小腹,伸手摸了摸,叹息道:“闺女因该快要生了吧,也不知道……情况如何……那孩子到底保没保住……” 四月前,绿意哭着跑回府上,扑通就是一跪.跟随她一起的侍卫亦是如此. “绿意,不是叫你跟着夫人去吗?你,你怎么回来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左老夫人腾的从凳子上站起来,喝道:“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闺女出事了?”和她聊天伺候她的青香也感大事不妙,见绿意思只是哭哭啼啼,几次张了张嘴,都不见声音,轻声安抚道:“先不好 哭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是要急死老夫人是不是啊?” 绿意耸着肩膀,磕头请命:“老夫人,奴婢对不起您,对不起夫人……” 左老夫人的身子一晃,朝一旁冷漠的男子道:“你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越听,左老夫人脸色越是苍白,就连青香的也好不见哪里去.只道是天意.倘若他们留意那客栈,兴许不会发生以后的事情,易嘉的孩子亦会保住也说不定.可是……流了那么多的血,孩子能保的住吗?回忆起那美丽女子坚毅的想要生下孩子的眼神,心里就开始惋惜…… “你可查到那小厮到底是何人?救闺女的那人可查了?”老夫人满面怒气道. “那小厮乃东林郡王的第三子,救夫人的那名男子……恕小的无能,查不到他任何消息.”那侍卫道. 左老夫人眯了眯眼,自言自语道:“林郡王的第三子……林郡王……哦!是他啊,哼!一个小郡的王……”阴厉闪过,左老夫人狠很道:“去把那小子想方设法的初了……这样的儿子,不要也罢……” 在场的众人一惊,一向温和待人的左老夫人亦有这样的一面. “你们去给我找,什么时候给我找到了,给我什么回来.”左老夫人拂袖而去,青香跟在身后,朝跪着二人轻声道:“按老夫人所说的去做,我会告诉相公的……老夫人眼下是在气头上……”她亦不知说什么好,左君向来疼爱这个姐姐……估摸被左君知道了,也不见好在哪里去. 目前也知求老天爷,希望夫人平安才好. 这一过啊,又四月.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左君也派了不少人去寻……也不见一个人影的. “娘,您也放宽心.夫人那么好的一个人,老天会厚待她的.”青香拍拍左老夫人的手,道:“相公昨天捎信回来,估计这几天要回来.您老可别对他发脾气了.” 听说左君请缨带兵打仗,左老夫人顿时红了眼,扯住他的袖袍道:“你小子故意的是不是啊?借着欺君一事找借口好出去打仗是不是啊?你打算抛下我们是不是啊?” 左君无奈道:“娘啊,我是冤枉的啊.我要是故意,早就和司马伯伯去打仗去了,何必心急的等上几月,才来这么一出.” “哼,那是因为你现在有后了,好堵住我的嘴是不是?”她现在觉得,他和陛下是否商量好了. “娘!我给您说了多少次,我是个男子汉,大丈夫 .我要建立伟业,我要像爹一样上战杀敌人……”左君还没有说完,左老夫人立即咆哮:“闭嘴!像你父亲一样,抛弃青香母子是不是?让年轻的大丫头为你守活寡是不是?让我失去丈夫,同时又失去儿子是不是?让我死后无颜见祖宗是不是啊?” 那是一场激烈的争吵,在左君眼中,一向坚强的母亲流下的辛酸的眼泪.她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厉声道:“如果你死了,永远不要妄想进祖坟.” 多毒的誓言!那是一个母亲做的最后忍让和通牒.“扑通”,左君为在地上,抱住左老夫人的腿,号啕大哭起来.他们有太多的无奈和责任.她是个母亲,她要守侯着他留给她唯一的血脉,直到死为止.左老夫人泪流满面,哽咽道:“倘若你死……我会让左家全府上下一起陪葬给你……这样,我才有脸见你爹啊------.” 最后一此相见,哪个挺拔的男子捧住她的脸,吻去了她的眼泪,涩道:“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此生,他从来没有要求过她什么,只有这一次,她怎么能不去完成……即便是他不说,豁了性命,她也要保全左家,左君.捧着丈夫的牌位,左老夫人笑的苦涩.缓缓道:“陛下啊……我们左家,真的是为了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哎,有的时候,觉得他们母子真的好无力啊!!! 第二十二章生计 十月刚过,十一月也接踵而至. 这月,发生的事到不少. 年少的突厥王在自己营帐中中毒而亡,抓获凶手竟然发现是齐国派来的奸细……突厥军营立即引起轩然大波.豪爽耿直,是非分明的突厥汉子扬言,此仗定要打得齐国军哭爹喊娘,跪地求饶才罢手. 主帅蒙儿豪格现在已经全面决策军中大小事务,整装待发,将战士的血气燃烧沸腾起来. 此事传在司马超群耳里,勃然大怒:“放屁.我们大齐朝才不会用那些旁门左道的勾当.”当下,写了份挑战书,以表大齐朝的威严. 战争一触即发. 而在此时,左君训练多月的铁骑军也随即出发,赶赴战场.他带着近八万大军,带着众人的疑惑和怀疑,踏上了属于他的征途.当年,赵后的弟弟亦带八万大军,直攻突厥,大获全胜.此而名扬万里,威震八方.眼下的少年和当年的赵将军何其相似啊,同样的年少青年,同样的热血青年.此仗,是否会属于他的传奇存在? 出兵那 一日,赵毅衣着一身戎装,朝左君道:“好好干,你会和你的父亲一样.” 左君用力点头,道:“恩,我会的.” 大道上,二人相对而笑. 站在城墙上的刘紊面含而笑,对身后时刻跟随的扬才问问道:“那女子找着了么?” 扬才问摇摇头,道:“眼下正在寻,估计快了.” 刘紊点点头,看着大道上两人相互拥抱离别的身影,他道:“赵毅的性子朕十分喜欢.不焦不躁.是非分明.是好男儿.赵廓和他的性子很像,可惜了……” 只可惜,赵毅的独生子赵廓,文学天赋极佳,对兵法之类的事一概兴趣缺缺,赵毅看来后继无人了,大齐朝也少了一位难得的将才.扬才问也忍不住惋惜. 目送大军远去,刘紊等人才乘车会宫. 易嘉知晓左君带兵离开京的事后,忍不住的想要叹息一番.看着怀中睡的正酣的娇儿,又望了望女儿一脸安静的看着周遍事物,躺在塌上,眨巴和乌溜溜好看的大眼睛,心里一柔. 倘若没有左君的相助,她和孩子们或许已经一尸三命,早不在人世.那有今天这齐乐融融的景象? 她无法为左君做些什么,只希望他能平安归来……在这里,她深深的祈祷他能功成名就,长命百岁……她也只能为他做这些了…… 说到孩子,易嘉心疼不已.思名曾把脉说此胎是个男孩,岂料上天竟然给她这么一份大礼,让她有儿有女,虽然以后无法生育,但,对她而已,这样已经很好了,她不敢奢求太多,只希望她的孩子们能够平安快乐就好,一直陪伴她的左右,让她看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 或许,全天下的母亲都像她这般吧. 怀中的小人儿扭了扭小身子,张开小嘴,打了个哈欠,往那甜甜乳香怀里钻了钻,继续睡的欢畅 第 13 部分 .这就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起初小小的,皱巴巴的小猴子已经完全张开了,那眉眼,就如同缩小版的刘紊,让她又恨又气.为何她冒死生下的孩子竟然会长成他那没良心的爹.就连她女儿也有三分同她父亲一样.想着,想着,心里就不舒服.可看到那两个小小的人儿,谁又生气地了呢? “夫人,小姐可能饿了,奴婢抱小姐去奶娘那里去添添肚.”专门伺候女儿的丫鬟道. 易嘉点点头.道:“去吧……不,等等!叫奶娘过来吧.外面天冷,安儿身子又弱,这寒风一吹,估计又要病了.”她的女儿,是个哑儿.不哭也不闹.她只会安静的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周围.就连尿布湿了,她照样会安静的等着丫鬟们给她换下来.有的时候,她会想……她是不是过于安静了…… 一日,无意听下人议论某女生了一傻儿,不哭也不闹.突然,也不知谁说了句:“你们说说,小姐会不会也是个傻儿.” 心被狠狠揪起,痛得她一见女儿安静含笑的漂亮脸蛋,就忍不住泪流满面.她的女儿怎么会?怎么可能是个傻儿呢?那么漂亮的脸蛋,那么小小软软的身子,她怎会是个傻儿呢?无数个夜里,她看着身畔熟睡的孩子们,真是百感交集.泪流多了,想的也就多了. 其实,她因该庆幸,她并没有生下一个残缺不全的孩子……反而,老天对她已经太多慈爱了…… 即便是傻儿又如何?也是她十月怀胎的女儿啊. 因为女儿性子安静,只得找了贴身丫鬟来伺候.易嘉看那丫鬟机灵,又十分喜爱小孩,便也放心的任由她带着.自己一时间照顾两个孩子,又初次做妈妈,早已是手忙脚乱,晕头转向. 还在孩子们都听话,省了她不少麻烦. 十一当过,易嘉寻思用手头的钱去租间铺面.做些小本生意.自己到无所谓,如今有了孩子,也算的上是拖家带口的.成天住在人家府上,总说不过去.虽然思名没有说什么,易嘉心里却十分过意不去. 清点了手里的银子,算算了有五百多两.找了一暖和的天气,带上面纱出去寻铺面去了.前世,她对逛街购物之类的毫无感兴趣.住在左将军府上时,曾有几次忍不住好奇心的去看看,回来那新鲜感一过,也没有什么. 这次和逛街不同,要找个合适的铺面,必须大街小巷的跑个遍,又瞧了瞧这里的风情文化差异,几天下来,易嘉觉得开一家小吃店十分不错.租金便宜不说,也 很有保障,投资小,风险自然也小. 在一闹市区里,不仅人流量大,而且小吃店也仅有一家,倘若她再在那里开一家,生意也只会稳赚不赔.前景似乎不错的样子.问了问租金,一百两一年.不错,挺实惠.至少她能拿的出来. 高高兴兴的回府,一丫鬟跑过来道:“夫人,少爷正等你呢.” “少爷在哪里?”易嘉问. “少爷在书房里.” 带着疑惑,推门而入.入眼的是思名清秀的面庞.他从书中抬起头来,淡淡一笑道:“来了,坐吧.” 易嘉依言坐了下来,朝思名露出疑惑的神情,道:“你找我?” 思名点点头,叫人多拿个火盆过来.朝易嘉道:“听说你在找铺面?” “是.”易嘉点点头,缓缓道:“我在府上已经住的够久了,如今孩子也生下来了,是该离开的时候.我还正想找你去,给你道声谢谢呢.感谢你对我们母子三人近来无微不至的照顾.” 她的目光真诚,微微真挚的一笑.由于生产,现在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却依旧掩饰不了她绝色的容颜,眼下看来,似要化羽成仙而去,一眨眼就要离开这红尘俗事.以往,他见她时,身子丰盈不少,如今更是纤柔不已. 思名点点头道:“铺面可看好了,打算做什么?” “铺面在丁香街,打算做小吃生意.”易嘉又道:“那铺面以前是个小本的药材店面,眼下盘给了现在的老板.如今老板有事,此铺面也就空下来了.租金一年是一百两.我算了算挺实惠.眼下是十二月,在一两月就过年.我想,在过年之前将此事定下来.翻年后,我就开张营业.那时候天气不太冷,也好做生意,在者我也想过年再说.” 思名蹙着眉问:“你去忙铺面的事,那孩子怎么照顾?这么小的孩子你就忍心交给丫鬟们?而且安儿身子一直都不好。一冷就浑身发青,我又忙着年前查帐收帐,谁来照顾她?” 易嘉还想说什么,被思名打断道:“你先在府上住下,翻年暖春时再说.那铺面的事情我叫人打点就成,你也别操那份心了.还是多照顾好自己的孩子.我和你是……朋友,住在府上我来养.” 易嘉有些呆愣,一直以来,思名温和有礼,从来不发火的.今天为和这般反常? “去吧,我还有帐本要看.”一触易嘉探究的目光,思名快速的将头埋在书中,打的算盘霹雳啪啦. 他……这是怎么了? 为了亲们,打算加快故事的节奏,往他们早日团聚吧.pp啊!!! 第二十三章三年 一晃三年已经过去.易嘉的小吃店如今生意红火.请了些伙计,思名也派来一个管帐能手,代理易嘉全权掌管铺面.易嘉也就悠闲的享受起生活来.将心思全力投放在了两个孩子身上. “彻儿?安儿?看娘给你们带什么好吃的回来咯.”易嘉推开小院大门,一边轻唤.身后藏着孩子们最爱吃的“苏记糕点”. 门一推开,一个约莫三岁的俊俏小男孩牵着和他同样年纪的漂亮小女孩跑了过来,兴奋的唤:“妈妈,给我和妹妹买什么好吃的了?”和小男孩不同,身后的小女孩一脸文静,吃吃的露出亮晶晶的口水,笑眯眯的牙牙道:“吃吃,吃吃.” 易嘉心疼的摸了摸二个孩子的小脑袋,笑嘻嘻的道:“你们猜一猜?” “是糖荷包子吗?”小男孩兴奋的问道.身后的小女孩眨巴着眼睛,嘟起小嘴,有些委屈的道:“吃吃,吃吃,要吃吃.” 易嘉摇头,道:“不对.再猜.” 小男孩一连猜了好几次都未答对,小女孩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蹭蹭蹭的跑在易嘉面前,抱住她的双腿,扬起小脑袋,可怜兮兮的说道:“吃吃,饿饿.” 易嘉眼睛一涩,搂着小女子,轻声道:“安儿……”她的女儿啊!三年了,她不得不面对现实,她的女儿的确是个傻儿.一个让人疼到心髓的傻儿. “是”苏记糕点“.是不是?妈妈?”小男孩一不跳到易嘉眼前,扯着她的袖袍道:“我猜对了,是不是?” 易嘉含笑的点点头,取出手中的纸袋,夸奖道:“彻儿好聪明哦.来,奖励一个.”亲了亲小男孩娇嫩的脸蛋,又亲了小女子的脸蛋道:“安儿也亲一个.” 左右各牵一个孩子,朝屋里走去.一边问:“哥哥欺负妹妹了没有啊?” 小男孩口吃不清楚的道:“妈妈,我没有欺负妹妹.” 易嘉点点头,偏头问:“那安儿有没有调皮呢?” 安儿只顾自己吃着手中的糕点,弄的自己满嘴都是.抬头茫然的对上易嘉的视线,又继续啃自己的.易嘉心里叹息一番.一旁的彻儿立即替妹妹回答:“妈妈,妹妹很乖的.真的.” 易嘉点点头,进了屋,迎面走来一小丫鬟.笑道:“夫人回 来了啊.你一早出去,小少爷和小姐就在院子里玩了一响午.唤吃饭也不听,说什么也要等夫人您回来才行.” 没等易嘉开口,彻儿立即先行认错道:“妈妈,我们错了,以后我们一定乖乖吃饭,你不要生我们的气好不好?”悄悄扯了扯妹妹的手,安儿顺从的点点头,道:“恩,恩.” 看着懂事的两个孩子,易嘉的心都要融化了.忍不住蹲下身子紧紧的将他们圈在怀中,眼里含雾,哽咽道:“你们以后不吃饭,妈妈一定打你们的屁股.谁叫你们不照顾好自己,害的妈妈担心来着?你可是妈妈的全部……” 一旁的小丫鬟是思名派过来,易嘉住在府上时,一直都是由她来照顾,她不明白易嘉为什么独自抚养自己的孩子,她的丈夫去了哪里?终于忍不住好奇,又瞧易嘉待自己极好,胆子一大,问了出来. 易嘉稍稍一愣后才道:“他啊……死了!”他在她的心中已经是个死人了! 一个死了丈夫的女子,独自一个人抚养两个孩子长大因该很辛苦吧.三年来,小丫鬟看着易嘉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的孩子.她说:“他们没有父亲,那我就给他们所有的母爱.连同他们父亲那一份都全部给他们.” 她爱孩子,爱到每一夜晚都会泪流满面.尤其是自己的女儿……她是辛酸. 丫鬟眼眶一红,笑道:“夫人,被抱了.看小姐都被你抱的憋红了脸.还不快松手啊.” 一看,果然!安儿满面通红的同时还不忘记咀嚼口中的糕点,高兴的道:“好吃,好吃.” “扑哧”一声,三人笑出声来了.易嘉更是没好气道:“你这个小谗猫.”点点她的小挺鼻.轻柔的擦掉满脸的糕点沫.道:“琴闻,饭菜还有吗?” 小丫鬟点点头,道:“还热着.” “端上来吧.我也还没有吃饭了.”易嘉今天又跑了一趟,打算在寻一铺面,开个分店什么.一时间忙得到忘了.同时也稍稍打听现在的战况.现在战争依旧持续之中,两军交涉已三年有余了……这连战三年,齐朝依旧未能拿下突厥,可见蒙儿豪格铁腕的战争能力实在不可小觑. 除了这事,易嘉也打听到左将军府的少夫人产下一子.听得易嘉长松一口起.这样,左君在战场上也就毫无顾虑可言了.左老夫人也对的起左家了……她也就放宽了心…… 不过,还有一事……是关于她名义丈夫的风流史…… 三年来,他对一叫“张蝶舞”的女子十分宠爱,既不给任何名分,亦没有表态的意思.除了逢年过节的回趟张府外,其余的时间都住在陛下的后宫,前些日子,纷纷有达观贵人来贺喜.原因是:张蝶舞怀有龙嗣了.如今已经近生产了. 听到这个消息,易嘉“嗤”笑一声.没有言语.对于那帝王,她可以说是完全陌生的,没有爱,也没有恨.更没有怨.只是对这身体的主人十分同情而已.谁叫她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嫁给了不该嫁的人?她有时会想,现在的生活就这样最好.他过他的神仙生活,她过她的安逸日子…… 可……看着两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她有些迷茫…… 皇家的子嗣流落在外,要是被外人知道了,被刘紊知道……她无法想象那可怕的结果.倘若有一天,他发现了,该怎么办?怎么办?这是她最大的顾虑,她一个人好说,进如宫门.了然一身,可是现在她有孩子……他们还那么小,天真懂事,尤其是安儿…… 她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孩子走进那高墙深宅中?一辈子就这么过下去?每每一想有这样的可能,她就头痛欲炸,浑身无力感渐渐袭来……淹没了自己那最后的坚定…… 天下都是他…… 找到她,只是迟早的事情.知道她就是程后也是迟早的事情…… 希望,他,永远的寻不见她……永远的忘记她…… 突厥营帐中,今夜发生了大事! “你说……你见到齐国陛下的……废后?”蒙儿豪格坐在营帐虎皮椅上,同他的名字一样,他是个豪迈的男子.外表看似豪迈,内心却是个心思慎密政治野心家. “是.”那人乔装上大齐运送药材,路过易嘉的小吃店,正巧遇见她走出来,虽带着面纱,但他却一眼就能认出来.他别的本事没有,但记忆力却十分惊人.看着那年轻优美的女子,他本还有丝犹豫,毕竟易嘉看起来年轻太多了……直到,她身后那个小男孩,他才笃定. 亲们啊,为了你们……时间跳的有点快…… 第二十四章那夜 深冬的深夜,寒风萦绕。 文成宫内,刘紊莫名的有股燥热感,心里十分烦闷。起身,朝外走去。 扬才问立即拿来件红狐貂皮披风替他仔细的穿上。屏退了身后随行的宫人们,他独自提起宫灯跟随其身后。刘紊走的不快,神色忧郁而自不觉。 宫外一路的灯火犹如一条 蜿蜒的火蛇,刘紊所到之处,立即有宫人替他照明前方的道路。纷纷擦眼观色的小心做事,深怕恼怒了此时暗怒的帝王。 穿过长廊,绕过一座不大的小花院。前方的刘紊突然停止脚步,侧头朝一边看去。扬才问随着他的视线寻去,发现黑暗中有一阴暗的角落。隐约发出淡淡的梅花香。 扬才问的心一突,这是程后最喜欢的“桑梅阁”。他朝刘紊看过去,只瞧他目光深沉,一双好看的眸子深不见底,不知现在那深思的神色是思念那主人,还是那无人问津的桑梅阁。 扬才问曾大胆的问过刘紊这么一句话:陛下为何这般肯定那女子并非是娘娘? 他当时还记得陛下那吓人的双目和冷透了的俊彦。他盯着他足足半响,吓的他立即跪地求饶。他知道方才一时嘴快,犯了刘紊的忌讳。 “因为,程后不可能怀有身孕。” 原本以为恼怒的刘紊定是不答,而且一定好好的严惩他一番。岂料,半天没有开口的刘紊突然出声,惊得他浑身一抖。他不敢看刘紊的神色,也不敢揣摩他带有忧伤的语气…… 事后,他曾做过种种猜测……程后究竟为何被废…… 他?不得而知。 思绪一转,刘紊已经举步朝桑梅阁走去。那无人打理的寒梅,依旧傲然决然的飘起了香味…… 走进桑梅阁,扬才问突然觉得自己老了,曾经的他经常的伺候在这里。闻着梅花的香味,看着那一双妒忌全天下男女的壁人,他觉得,自己是幸运……到了中年,还有幸被陛下看重。 这啊,一晃就十几年过去了……如今,他已经老了……陛下也近三十好几的人了……那程后啊……女人的年纪是最不牢靠的,估计,她……也渡过了虚华的绝色容貌了吧。 他记得,这桑梅阁是刘紊专门找上好的梅花株,替程后修建了这里。当时的程后可真是龙宠的叫天 第 14 部分 下女人妒忌啊…… 刘紊对着这深黑的桑梅阁望了良久,看不清楚他的面庞,只瞧见他的喉结滚动几番。猝然转身离开,收起那丝丝留念。 就在他转身的那刻,扬才问的脑中突然的一醒,双腿一哆嗦……紧跟了上去。 知道看不见那桑梅阁的时候,他依旧有些冷的想要发抖。跟随了刘紊走走停停,他一直被自己大胆的猜想给震惊的无法言语……等回了住宿时,他的背已经全是冷汗。 衣服也没脱的上了塌,将被子紧紧的包裹好自己,思绪飘向了遥远…… 他十岁踏进了宫,眼下都四十的光景。今夜,他突然的想到了先帝…… 先帝接手的江山摇摇欲坠,外忧内患,又加边关战急。猛然的燃烧起了他激情昂扬的斗志。战争二十年,治理朝纲三年,二十三年来,先帝终于给陛下一个太平盛世的大齐。 有的时候,他觉得,先帝更像一个将军,果断冷酷。 先帝共有三子一女。陛下是先帝的二子,从小陛下就乖巧聪明,深的先帝的喜爱,十岁的时候就封了太子,十五时,将自己视若珍宝的侄女程后交付于他。陛下十六岁时于程后成亲,十九岁登基。 陛下的二个兄弟在先帝蓖之前,联合外戚……企图篡位,这就是最有名的”亲幕杀之变。”一时间,先帝心上,不久便离去了…… 离去那夜,先帝曾独自与陛下谈论了许久…… 仁慈太后,陛下的生母。随先帝去时,依旧隔了近五年……这期间,陛下和程后正是大婚……婚后三年……直到软禁二年……再几年后……太后去…… 这一切,似乎有一种关联…… 直至今夜,他才猛然的联想起来…… 陛下登基才开始中用他,记得,他曾侯在太后的‘五德殿’外,那时候,他还不得陛下的信任,那时候……他心思虽然老诚……却想得不多…… 隐约,太后苍老的声音响起:“本宫几年前说过。你要留她,就要过寄给个孩子。没有孩子。什么都不可能。” 陛下的话,他到想先依旧能回想起来。一向自制力极强的陛下竟然失控的大叫:“可朕爱她。” “啪” 殿内传来一陶瓷的破碎声。 “朕?你还知道你是个皇帝?爱她?爱她有何用?”这是太后的声音:“你想让她背上罪名去死是吗?” 他们吵了很久,争执到深夜…… 最后的最后,是太后的声音:“既然,你这么倔强。本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倘若她没有容人之量,你……看着办吧。” “呀——————” 殿门的四扇同时打开,刘紊铁青着脸走出来,大步离开,安也未请。他紧随其后,突然。刘紊转身冷冷的问道:“你在外听见什么了?” 他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奴才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听见……” “忘记它。”刘紊最后的声音便没了。 从那日起,陛下就未踏入云秀宫一步。 赵后成了他的新人,他每日的和她在一起,自制那日,程后突然而至,他依旧站在殿外,眼观鼻,鼻观心。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为什么?”那绝色女子柔柔弱弱的带着哭腔。 “你说话啊.。”半天的沉默后,程后道。 “你为何没有一丝的容忍之量呢?你是皇后……而且,朕这么做,一切都为了你啊。绾绾……你可明白?”刘紊当时的声音出奇的温柔。带着许多的无奈……和一丝的绝望。 “为了我?为了我什么?为了我去宠幸一个宫女?让她为你生儿育女?为什么?为什么?”她失控的大叫:“我爱你……好爱好爱你……你说过的……你只喜欢我一个得……你说过的……” “绾绾。”他的语气有些暴怒。呵斥一声:“够了。” “没够,没够!你说过让我为你生宝宝的……生很多很多的宝宝……你为什么不让我为你生宝宝呢?”她有些颤抖的继续说:“我好像有个你的宝宝。” 一时间没有说话。 “不要碰我,碰了其他女人的脏手,不要来碰我。”程后的声音有些生气。 “你为何总是这么任性?”陛下的声音已经平静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没有任性,我只是爱你……离开她好不好?她只是个宫女。”她的声音带着怜悯的祈求。 他很长时间没有听见大殿内的对话。 突然的,没有预兆的。刘紊甩袖而去,不顾身后绝望的呼唤。 同样的绝望,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也有。 辗转一番,扬才问睁大眼睛…… 良久,他的屋子里传来他的叹息声:“娘娘啊----你是自找的。” 你给了自己绝望,却给了他人生的希望。倘若你……那云秀宫的主人岂会是她?说到底,这情字害人啊! (总觉得皇帝的人气衰啊---其实他很好的说!就是……以后写番外时,大家都会明白……原来如此啊) 第二十五章像谁 张蝶舞母病危,刘紊特下圣旨,命她好生伺候,以敬孝道。 那日,张府围满了众人,纷纷感叹,这么大的排场,张家的女儿果然在宫中受宠。也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围观的人们一群热闹的呼喊。 当张蝶舞走下八人大轿时,一声粗气的男子喊道:“还不跪下,拜见娘娘。” 众人纷纷下跪,高声唤道:“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环视一周,带着静谧的微笑,朝满地的人影喊道:“众人都起来吧。这样太客气了。”刘紊并没有对她进行任何的封赐,依旧是个“张小姐”的身份。其中的原因她隐约知道一些……眼下,受到娘娘的礼节来,她心里不知做和感想,不由自主的朝方才那男子看去。 他是文成宫的御前侍卫,刘紊派他来护送自己,真的十分给她面子。听他肯定自己的身份,她心里一喜。这定是刘紊嘱咐的。 款款下轿,小心的护住胎儿,由宫女扶起超“张府”走去。 张府门口,齐齐跪下一整片。扫视过去,估摸府上所有的人都来了。为首的张嵌恭敬道:“请娘娘入府。” “爹爹。”张蝶舞并未扶起他。轻唤一声。“走吧。” “娘娘?”推开房门,刺鼻的药味不禁让张蝶舞眉头微皱,一旁的宫女立即拉住她,附耳轻声道:“娘娘,还是莫要进去了,小心孩子。” 张蝶舞有丝丝犹豫,瞟眼见自己的父亲面色一变,柔声道:“没事。命人打开门窗,透透气就成。” 宫女还想说什么,被她禁止。不悦道:“我是回家看望重病的母亲,你这样。叫我怎么以敬孝道?” 宫女被她说的不敢吱声,面色煞白。三年来,她一直伺候着张蝶舞,自然对她的性子了解,方才所说本属实意,不料被她呵斥一通,有些委屈。她,必定年纪还小。观测人心的事情,她亦还要好好学习一番才行。 经她这么一说,一群侍卫立即打开了窗户和四扇房门,渐渐的,房里的药味快要散去,隐约可闻。张蝶舞似要等药物尽除才如屋,站在门外朝父亲看去。见他脸色带 郁,心里有些尴尬,脸上立即挂上笑:“爹爹?方才我怎么没有瞧见两个哥哥呢?” “你哥哥出去办事去了。”张嵌的声音僵硬。 “哦。”朝一干伫立的侍卫看去,挥挥手道:“你们下去吧,我和爹爹叙叙旧。” 侍卫们叩首道:“奴才告退。” 有不觉的退了周身的宫女们,张蝶舞才道:”爹爹可是气了?” 张嵌扭着头道:“你现在……变了很多。” 张嵌有三子一女。全府上下最疼的就属张蝶舞。无论她要什么,总是想法设法的去满足她。而她也深得全家人们的喜爱,乖巧听话。又为张家博得了好名声。天下间,谁不晓得,张嵌太傅有个才华惊人的奇女子:张蝶舞? 可……一想到方才自己闺女…… “爹爹。蝶舞这么做也是迫不得以啊,希望你能谅解……”她望向院子那棵粗大的树木,想起儿时总喜欢偷偷的爬上去,害的爹娘总是在自己耳根旁念叨,说什么女儿家家的要有女儿的模样,不要成天和哥哥们爬树,抓虫子…… 想到这里,心里百感交集。 “爹爹你可知,为何陛下至今都没有给我一个名分吗?”蝶舞幽幽叹息道:“有的时候,聪明的人反而不好。什么事情都看的清楚,却又无能为力……仿佛知晓了自己的后生……” “蝶舞?”张嵌喊道:“你……” “蝶舞已经变了爹爹……三年来,陛下虽然宠我。我也高兴。但是……那样的地方,我现在才明白,它真的让我窒息……可是我没有办法知道吗?爹爹。”蝶舞猛然扑到在他怀里,如同儿时。 张嵌面色凄苦,却又无奈的叹息。怀里传来哽咽声:“可是我爱陛下,真的很爱他。” 拍拍她颤动的肩膀,想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他看到了程绾绾的结局,赵后的风光……却看不到自己的女儿……究竟结局如何?第一次进宫回来,他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爹爹,陛下真的看着我长大的吗?”她的眼里闪动着不知名的光芒,这样的光芒,他曾今也有过。 父女两在外站了良久,张嵌爱怜的抬起她的头道:“莫要哭了,你母亲看到了定要伤心担忧的。” 张蝶舞扑哧的笑出声来,擦了慢脸的泪水道:“我有不是小孩子了,爹爹。” “可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小孩 子啊。”张嵌柔声道。 闻着鼻子一酸道:“爹爹?蝶舞问你件事?” “说吧。” “我……和赵后到底哪里相像?”张蝶舞眯了眯眼睛,皱着眉头道。 张嵌凝神半响,心中一痛。“你不像赵后……你很像程后……” 张蝶舞浑身一震,那个她一出生就知道的女子。那个她怜悯的女子。她为何像她?哪里像她?她记得一天,刘紊搂着她的腰身,低低道:“你和她很像。” 当时,她误以为是赵后…… 她苍白着一张笑脸,道:“我们哪里像了?” “同样的美丽,同样的才华出众……”张嵌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被抽空,揉着女儿的发。祈求道:“蝶舞,你不要学她。做自己。为父不求什么,只求你过的好就成。” “爹爹,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的。不会学她。她……太笨了!”张蝶舞的声音来的遥远,仿佛从天际传来。“我绝对不会成为第二个程绾绾的。绝不。” 她如同誓言般的声音响起来,张嵌疼到骨子里去了。 “好了,爹爹!你的蝶舞这般聪明,怎么可能陷自己于死牢之中呢。虽不成凤,但也要成鸾!”张蝶舞扯开嘴角,嫣然一笑道:“即便住进了后宫,自然要成为最好的,也要成为永久的。” 程后啊,我终究不是你,即便你当年在如何得宠,终究失去了的,还是失去了。你的前车之鉴我十分感谢…… 收藏,pp多多来 至于亲们所说的…… 大大会考虑的! 第二十六章脱险 这天,铺面一伙计拉住琴闻。 “小姐,外面有一男子硬逼着要找夫人。看他模样绝非善类。还说什么和夫人是旧识……小的也不好做主,你去看看吧……”今日掌柜的去踩点,铺面一时没有主事的人。小二又恰巧碰上了这事,一时间也捏不稳那男子究竟是善是恶。 琴闻瞟他一眼,疑惑的随小二走出铺面。远远地就见一黑色高大身影靠在铺面外的一棵大树下。模糊觉得有些熟悉的琴闻忍不住的上前去。那高大男子见琴闻朝自己走来,立即几步跨过来,站在琴闻眼前。 琴闻年芳十七,个子娇小。猛然被一高大黑影挡住眼前,立即吓得倒退一步。扬起头,发现一张刚毅粗犷的面庞,一眼已经瞎了许久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恐怖。 琴闻对上他的目光,被他柔和的目光一触,双颊绯红一片。脑中猛然闪过几年前,易嘉第一次进府邸时,她随管家身后,派给了那绝色美人做丫鬟。那时,她远远地瞧见苍白柔弱的夫人……还有那不注意的一瞟的侧面,刚毅没有眼睛的侧面…… “姑娘可记得在下?”那男子细细注意她的神情,轻声问。 琴闻点点头。低低的道:“记得。” “我有要紧的事找夫人,希望姑娘能帮帮在下。”他拱手,超琴闻做了个大礼。 “公子,使不得,使不得。”琴闻又羞又气,面色更是红的可以滴出血来。想去扶上一扶,一想到男女授受不亲。而且自己又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僵在哪里道:“我带你找夫人就是了。何必行这般大的礼来。” “那就有劳姑娘了。”他正色道。 琴闻带着他绕到后院去。她个子娇小,步伐虽疾,却还是落了后。走在前方的高大身影总会耐心的站在前方等着她,面色柔和。恍惚间,她想起了少爷总喜欢这么看着夫人……即便是夫人的背影,少爷也会注视良久…… 还未到小院,远远地就听见一幼嫩的小嗓音道:“妈妈,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在妈妈肚子里,妹妹把好的东西都给彻儿了,所以彻儿才这么聪明是吗?” “恩,妹妹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哥哥了,所以啊……你以后一定要对妹妹好知道吗?不然妹妹会伤心的。”院内的女声清淡含笑,却又带着不为人知的辛酸……和幸福…… “恩,彻儿一定对妹妹好……一辈子都对妹妹好!”虽然声音听起来幼嫩,却铿锵十足。犹如誓言不容忽视。 “一辈子?”声音略带惊讶:“彻儿可知一辈子有多长吗?” “呃……干爹爹说,一辈子很长很长……”小小的男声带着疑惑,不确定的问:“妈妈,一辈子很长吗?” “不知道。” 琴闻将门一推,笑道:“夫人?有人来找你来了。” 院子不大,被主人改善的却十分漂亮。中间一个圆圆的石桌,一美丽女子含笑的朝门口张望过来,她身旁紧贴坐着一个不大的孩童,同她一样也随这边张着好看的双眼看过来。他小手握狼毫,一小手紧紧摁住纸张,似乎在临帖。 “小姨。小姨。”寻声望去,一花园角落蹲着一小女孩,冒起一颗小脑袋。她手里抱着一只大肥猫,见琴闻推门进来,放下猫立即飞奔过来。嚷 嚷着:“抱抱。抱抱” “唉,小姐你重了。”琴闻抱起软软的小身 第 15 部分 子,笑眯眯道:“小姨给你买糖糖好不好。” “好好好!哥哥也吃吃。”安儿搂紧琴闻的颈项,吧唧就是一口。傻笑不已。 待琴闻走后,易嘉起身道:“好久没有见过你了,你最近好吗?”没了昔日邋遢的模样,今日衣着整齐,束冠了发,剃了胡须。人看起来俊了许久,也精神了不少。三年前,自己曾搭坐他的马车,他对自己也算是照顾有佳。久后才明白这样的人也有颗温柔的心。 “多谢夫人关系。”他心中一暖。一时间却又堵得难受。总觉得胸腔有股难以言喻的幽闷,一时间有些愣了愣,只是瞧着眼前女子。一身素装,未施粉黛,依旧是三年前的模样,从然淡雅,静谧的犹如一潭溪水。缓缓地流淌……甘甜无比。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不漏痕迹的微笑,易嘉理了理宽大的云袖。 “你可是大齐的废后?程绾绾?”他有丝不肯定的问。回神后,皱着眉头复道:“有群突厥人混进了城里,说要来抓你……威胁大齐君主……”他凝视她的面庞,想从她的神情中看出端倪。 易嘉紧抿双唇,看着自己的儿子,也不知想什么。半响才开口道:“他们什么过来……” 他的身子一晃,就连那小小的身子也是一震。 “快、快了……”他觉得自己的声音沙哑难听的很。 他的话音刚落,前厅就传来骚动声。 “估计他们来了。”他面带杀气,握紧拳头转头道:“赶快找个地方藏起来。” 易嘉面色镇定,就连彻儿也丝毫不露惧色。他转头朝易嘉道:“妈妈,我们家没有地方可以藏。”他又转头朝那男子道:“这位叔叔,彻儿有事麻烦可否。” 车夫这才正眼看那娇小的孩童。他面色沉静,目光肃穆。和她的母亲一样,带着不可觉察的笑意,只是,这笑有点冷。他心下好奇,这般小的年纪,竟然有这等气势。似乎……不像一个幼儿…… 其实他早该想到,这等不凡的女子,她的孩子自然也是不俗的。当下拱手道:“小少爷吩咐就是。” 他皱起好看的眉毛,道:“小姨和妹妹还在外面,麻烦叔叔照看一番。莫要被贼人逮了去。他们既然冲着我们来的,叔叔当下是安全的。” 他心叹服,小小年纪竟然心思慎密到这种程度,果然是……大齐君主的儿子!复杂的转头看向一片面色有些苍白的女子……他的心……有那么点疼! “这件事我会尽全力去办好它的,少爷就放心吧。”他看看易嘉道:“你们怎么办?” 外厅似乎已经争吵起来,隐约可以听见杂乱的脚步声。彻儿看着易嘉,幽幽道:“妈妈。” 易嘉安抚的摸摸他的发,扯过腰带走向院中那颗高大粗壮的树木。将腰带一抛,稳稳地缠绕在了粗壮的枝丫上。让在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易嘉想一个利索的猴子一般手脚攀爬起来,眨眼的功夫,她已经隐没在了浓密的树叶之中。 树下二人眨巴眨巴眼睛,不可置信。 “彻儿,抓住这个爬上来。”枝繁叶茂中一条藕白的腰带垂下,彻儿立即抓住它的一端,嘿咻嘿咻的爬起来。只耐他人小,体力有限,爬了几下就掉了下来。一旁的男子实在看不过。为什么他在旁边,她都未找他帮忙一把呢。 一手托住彻儿的屁股,一手将腰带将他紧紧缠绕起来。那头的易嘉扯了扯将彻儿提了上去。 “谢谢。”易嘉的声音情不可闻的道:“快离开吧。他们来了。” 点点头,立即跑出小院。下刻,走进一群长衫男子,个个训练有素。面色带杀。紧随身后的一个小二,他的声音带着惶恐:“各位大爷啊……你们……咦?夫人呢?” 易嘉从树叶缝隙中看去,为首的是个高大壮汉。高颧骨,浓眉大眼。他环视一周,道:“给我搜。” 齐唰唰的身影已经散往各处,易嘉看不见众人,只能听见翻箱倒柜的惊响,杂乱的脚步声不时的跑上跑下。不一会,众人已经重新回到小院中。 也不知谁道:“没有人。” 沉着嗓音道:“没有人?” “是。” 沉默半响的小院才有回声:“我们走。” 齐刷刷的离开,只剩小二还在门口纳闷的自问:“方才夫人还在啊?怎么转眼就没有人呢?” 等小二也离去,彻儿小声道:“妈妈,他们都走了,我的脚……麻了……” “耐心等一等。他们还会再回来的。”易嘉再他耳旁小声道。果然,他的话音刚落。唰唰进来一群人。方才那声音道:“果然没有人。其他地方去找。一定要找到。” 易嘉留意他方才说话的口音,虽然是汉语,但却不像。显得是人绕口不说,而且吐字不清楚。一看并非大齐人士。向来那车夫说的没错。可———— “你可是大齐的 废后?程绾绾?”脑中闪过车夫方才说的话。他称为”大齐“。看样子并非是大齐人士。原先以为是来探自己口风,不禁想起她和他曾相处几月,对他多少还是了解一些……想赌上一把,没有料到真是突厥人士来找自己…… 突厥……为何知道…… 看着因为难过皱起包子脸的彻儿,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第二十七章探母 凤燃长公主刘凤,先帝的胞妹.武德陛下的姑姑,程后的生母.芙蓉华贵给予一生之福.论起辈分来,她也是大齐屈指可数的尊贵女子. 当时及宠的她下嫁给了大齐中立一派的程氏家族,几十年来,程氏家族龙宠依旧.,自绾绾被废起,虽今非昔比.但依旧屹立不倒的百年家族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垮得了的? 刘凤生性好争,当时嫁给中立一派的程氏家族时.显而易见的可以看出这婚事的背后原因.她的父皇虽昏庸无道,但也不傻.自己无能,害的后宫子嗣极为单薄.刘凤和先帝是同胞所生,身份又显得尊贵.可笑的是,先帝对着江山丝毫没有半份意思.倒是刘凤,是一个野心极大的政治家.可惜投错了胎,生成了女儿身.她父皇一边惋惜,又一边忌惮她三份. 曾在先帝的父皇将那摇摇欲坠的江山交付给先帝之时,他多次嘱咐.一再小心的人便是他的妹妹.他曾道,刘凤可用,但不可信用.可信,但不可度用.先帝将此话铭记于心,一方对刘凤宠爱有加,一方又将她防范于心. 先帝即位,常年征战.那时外忧内患,后宫一片硝烟战火.这时,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爱玩弄权术的妹妹刘凤. 可以说,先帝在打江山时,坐江山的则是刘凤.她一手将朝刚治理的有条有序,让众人不禁胆寒她厉害的手段时,又忧心重重刘凤当时的儿子.那时的刘凤风光无限,皇位,只在她一念之间. 或是不幸亦是幸.她的儿子在三岁时便夭折,夭折那日,正是刘紊初生之时.一时间,众说纷纭.来年,生下了程绾绾,刘凤此生唯一的孩子. 抗战二十年,治理朝野三年……二十三年来,刘凤与先帝风雨共进.得到褒贬不一的评论之说.她闻后,只道一句:“大齐,只能是我们刘家.”先帝闻之,不禁泪眼朦胧. 同样的话,先帝之妻,慈仁太后也曾说过. 江山已固,太子大婚.这可谓是大齐最强悍的联姻.一个不可动摇的婚姻.可是------ 先帝大行,现任大齐陛下幽禁程后二年有余,续而幽闭长达十一年.一时间,程家由颠峰坠入谷地……满是政治疮痍. 作为母亲的刘凤,第一次大庭广众之下,当着文武百官面前,冷笑道:“刘紊,你会后悔做出这样的决定.”话毕,拂袖而去.没有任何不轨之为.只是……几十年来一直恶疾缠身……没有了睥睨天下的气势…… 这几日,更是在生死边缘徘徊……想必远去,已经在即…… 这日深夜……仲夏的气候起伏不定…… 程府大门前,由远及近的赶来一辆马车…… 驾车的是个高大的中年人,粗野的面庞,冷俊的气势.一袭长袍看上去并非是个下人.他停下马车,转头朝车内道:“夫人,我们到了.”他的半边容颜被长长的刘海遮蔽,很像个剑客.从他的话语中能听出一二.门口的小厮暗自叹道,竟然有这样气质不凡的小厮.那他口中的“夫人”想必定是个不俗之人了. “恩.”车内响起一女子的嘤咛声,似乎正从睡梦中醒来.有点媚,有点随意的懒.有点噬骨人心. 门口守夜的小厮见撩开帘子,走下一白衣似雪的绝色女子来.二人瞪大双眼不由得看得痴了.深夜的她好似冰雪少女入凡尘,一路带来一地的月光. 呼噜一阵疾风,刮起她的一裙,额前柔碎的刘海被风吹散……露出妖冶的……梅花烙…… 府内这时传来一疾步声,哗啦,内门打开.走出来一年迈的老者,正对上易嘉含笑的眸子,震了震.立即撒腿就跑,边跑边大声叫唤:“公主.公主.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等门口的小厮回神时,就瞧见门口停留一辆马车.那女子和车夫均已不见人影. 易嘉暗记忆中的指示,走进一别大院.正巧碰上了刘凤. 刘凤只披上了一件外袍,被丫鬟搀扶着,虚弱的站在院门口.等见着了易嘉,看清楚了容貌,哇的一声哭起了声,抱起易嘉僵硬的身躯,颤抖不止.嘴里直念叨:“绾绾……我的儿啊……” 记忆中的刘凤是个风华高贵的美人,程绾绾拥有这般惊人的美貌,全是遗传而来.她搂住程绾绾的母亲,羸弱的身躯只有一把骨头.不由得想起前世去世的母亲.心里柔的快要化出水来.眼睛发酸.紧紧搂住刘凤的身子,轻唤一声:“娘……” 那声音同隔世传来,有似近在耳畔.闻者心伤,道者心苦…… “妈妈……”此时,一幼儿的声音打破原由的安静.睡在天令(车夫)怀中的安儿扭了扭身子,睁开随意朦胧的大眼,迷茫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可怜兮兮的伸出手臂道:“抱抱.” 拥抱的二人同时侧头朝安儿看去.易嘉伸出手接过安儿,吻吻她香甜的嘟嘟腮,朝刘凤道:“娘,这是你孙女,安儿.”她又朝天令身后看一眼,笑道:“还有你的孙子,彻儿.” 似乎应征了她的话,原本睡得香甜的彻儿咕哝一声:“好吵.” 刘凤疑惑的看过去,天令背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孩童,闭着眼,嘟起小嘴,皱着小眉头,似乎睡的很不好……那模样.那模样让刘凤脸色猝变.一会青,一会白…… “这……这是紊儿的孩子?”刘凤问的有些平静,但是还是能听出颤抖的音符.原本病态的容颜已经恢复了血色,带着不正常的嫣红.易嘉点点头道:“是.” 刘凤朝二个孩子看看了,看不出情绪道:“进屋里好好跟娘说说吧.”她被丫鬟搀扶的走在前面,朝一旁泪花盈眶的老者道:“张管家啊,你去给我卖些药来.对我的病情多加嘱咐一番.莫要他们拿错了药.” 易嘉心里百般不是滋味,那纤弱苍老的身子似乎不经意间就要倒下去一般.她放眼看向张伯,记忆中的张伯打小就长在了程府,做管家做了辈子了啊.此刻,见他面色不可置信的看着刘凤,颤抖道:“公主.你……你为何……” “还不快给我卖药去,想要我死是吗?”刘凤粗暴的打断他,随后不断的咳嗽起来.易嘉立即上前拍拍她的后背,朝张管家道:“府上没有大夫吗?” “……有.”张管家闪躲她的目光道:“公主说治了也没见好转,就不治了……” “那您快去请个大夫来吧,没有大夫怎么成?”易嘉轻声道. “快去.”盯着张管家的眼睛,刘凤冷道:“我女儿回来了,我怎么可以去死?” 张管家咬咬牙道:“老奴这就去.” 天令皱着眉头看着老者离去的身影,深思起来. 进了屋,还是老模样.十几年来也未见得有任何添置的改动.易嘉忍不住看了看,熟悉的感觉晃如隔世.她就如同走进了程绾绾的世界,她的家……她曾生活过的地方…… “过来.和娘说一说,你这几年是这么过来?”刘凤招了招手,叫人将两个孩儿安置在自己的床上,看这两个蜷缩一团的双胞胎, 她不禁笑道:“瞧这两个……你这几年想必很苦吧……”盖好被子,拍拍床边道:“累了么?” 易嘉摇摇头道:“不累.一路上都是睡着过来的.”虽然刘凤是她名义上的母亲,但,面对她,易嘉不仅显得有些拘谨.刘凤看在眼里,不做声道:“绾绾啊……” 易嘉笑了笑道:“我之前曾失记了,眼下终于恢复了.”看着刘凤露出吃惊的神色,易嘉继续说道:“娘,女儿有一件事情求你可好.” 刘凤隐约猜出七八份来,道:“什么事?” “我在府上的事情,不要告诉紊儿好吗?我……不想入宫……不想被幽闭!那样的日子比死还要痛苦……”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儿,刘凤忍不流泪的冲动道:“绾绾……你可连孩子都生下来了啊……紊儿他……” “娘,答应女儿好不好.”易嘉祈求道.念及她是绾绾最后的亲人,易嘉深思一番,毅然决定来探望自己的“母亲.”这……可能冒着天大的风险……但是……她作为一个女儿……且霸占了原主的身子.如果不去看,怎么也说不过去. “……好.”刘凤半响犹豫的点了点头.眼神灰暗. 程府外,漆黑的夜色中停留一匹快马.马前站着一佝偻的身影,他朝马背上的人影道:“去禀告陛下,说娘娘回府了……娘娘找到了……” 下刻,马如同离弦的箭一样,直奔帝都.等那佝偻的身影出现在明处时,赫然是张管家. 再二章就正式见面了…… 有的时候我在想啊。孩子究竟是拖累她了,没有孩子,估计她活的会更潇洒一点吧……这此章可以看出,女主是个感情比较看重的人…… 各位亲们说的都有理啊,害的偶要重新思考思考……再思考……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个女主不是穿越后,男主才爱上的呀…… 第二十八章出京 张蝶舞大腹便便的朝云秀宫走去.绕过拱门,越过七拐八弯的走廊.来到云秀宫的入 第 16 部分 宫门.此时迎面走来的人影使她面容一僵. 待人影走近时,张蝶舞身后的随身宫女们立即跪下行了皇后大礼.她由贴身宫女搀扶,又怀有身孕.眼下也只是稍稍拂了佛身,轻声道一声:“参见皇后娘娘.” 赵凤仪一身皇后朝服,雍容华贵.略带苍白的面庞含着淡淡得体的微笑.虚扶一把道:“起来吧,小心孩子.” 张蝶舞道了声谢,朝赵凤仪的身后看一眼道:“姐姐去找陛下么?” 赵凤仪未作应答,反而笑道:“这孩子怕是这几天要生了吧.”上前一步,伸出手欲要轻抚那高耸的小腹.不料张蝶物身子不漏痕迹的一侧,纤瘦的双手已经抚上自己的小腹,道:“太医说生产也是在这几日.眼下就是同陛下说说此事.” 对于张蝶舞此反应之举,赵凤仪笑了笑,目光冷了许多.收回双手道:“陛下国务繁忙,诞生皇嗣之事早已交付本宫.妹妹有什么需要尽管提便是.莫要打扰了陛下,惹了陛下不痛快.” 张蝶舞面色一寒,微笑道:“那就有劳皇后娘娘了.” “这是本宫分内的事情.”赵凤仪朝张蝶舞的贴身宫女扬了扬手,不悦道:“主子怀有身孕,你们这些做奴才的怎么伺候的?怎么能让妹妹随意走动.要是动了胎气那该如何使得?你们几个有几个脑袋可够砍的?” 她说的不疾不徐,带着不容侵犯的权力.无论何时,她给予众人的都是端庄大方,完美无缺的母仪天下的风范.就连那完美的微笑,都让人不易觉察那背后的冷意.举手投足间的隐忍霸气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凝聚而成,那是刻着岁月的痕迹,多年宫廷磨练而成. 张蝶舞未进宫前就曾听过两个女人的传奇. 一个名冠京华,身份高贵无比的程绾绾. 一个多才多艺,身份低微无比的赵凤仪. 一个一朝坠入冷宫. 一个一夕飞上枝头. 两个女人的传奇,两个女人的历史.只关系一个男人…… 第一面见赵凤仪时候,她就知道……从宫女至皇后……一步登天的传奇故事被眼前的女子给演绎的美伦美幻……她不禁仔细端详眼前的女子,她不得不承认.赵凤仪的资本还有很多. 文成宫的入宫门外有一棵苍天茂盛的树木,扬才问慌里慌张的跨过第二道入宫门时,没有发现树后那两个美丽的女子. 赵凤仪眯眼看着扬 才问进入文成宫内,将他面色苍白的举态尽收眼底.一回头,见张蝶舞同样的神色,不由笑道:“妹妹好生歇息吧.姐姐走了.” 待不见赵凤仪一群人的身影时,张蝶舞的笑容缓缓褪下.哼了一声道:“我们走.” “娘娘,你就不好奇为何扬公公如此慌张?”贴身宫女是上次回家探母从家带来伺候自己.二人一起张大,不分你我. “有什么好奇的?这宫里啊,就属文成宫的消息流露的最快.没准一会就传遍了整个宫内也说不定.”张蝶舞欲打道回府,脚下一顿道:“你去禀报陛下,就说我的产期快到了,太医预测此胎是个皇子……”又想了片刻道:“其他的什么也不要说,只管照我说的做就成.”她指了个玲珑机灵的小宫女,皱眉道:“你可要小心说话.” 那小宫女领命而去. “娘娘,皇后……”贴身宫女稍稍犹豫就被张蝶舞捏了捏手心,道:“我们回去.” 贴身宫女虽进宫时间不长,却也是极为聪明之人.看张碟舞的眼色一凌,当下闭嘴不谈.待回偏殿,打发了所有宫人,张蝶舞立即呵斥,道:“你怎么还这么不懂事,皇后的事情岂是我们能在外言谈的了的?倘若被她听了去,有我们好过的?” 贴身宫女扑通一声跪下,嗫嚅道:“娘娘,奴婢只是看不贯皇后这么嚣张……以往娘娘哪里受过这等气啊……” 张蝶舞听她这么一说,面色一缓,复道:“这气不受也得受!后宫皇后最大.何况我还没名没分的住在后宫之中……口舌之战是难免之事.往日里,你要多留个心眼才是.” 点点头,宫女疑惑道:“为何陛下至尽都未给娘娘任何名分呢?” 张蝶舞示意她起身,自己朝一旁的软塌走去,半躺着看着宫女.深邃的目光看得宫女心里发凉. “这朝中,陛下已握两派,这第三派嘛……自然就属我们张氏家族的中立一派.陛下迟迟不肯给我任何名分,是要断了张家的幻想,也是想探探张家入宫一派的决心.倘若我生下皇子,名分之事定要定夺下来……倘若生个公主……”张蝶舞顿了顿,看了看宫女屏思之色.继续道:“生下公主,就要看张家的态度……” 宫女问道:“娘娘,其他二派是那家?” “皇后的赵家,薇夫人的蔻家.赵家以武治国,蔻家以文治国.这二家都被陛下看中.只是……如果这两家一旦出现裂痕,就说不好了.”她似看透一切,有些 累了的屏退宫女道:“你先下去吧,好好想一想.” 空旷寂静的殿内有些冷清,三年她已经试着去习惯看着没有人的大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思绪也不知飞往哪里.渐渐的,脑中映出一张俊颜.一时间五味杂瓶. 那个会使用女人做权术的男子啊,他到底将她放在了什么位置上呢?是心吗?还是那高不可攀的龙椅?是权术的利息,还是那微乎其微的爱呢? 当年,他因将才而宠幸赵后,后又因文德宠爱薇夫人……如今换上她呢……那她之后,他又要宠幸谁呢? 不是看不透那高高城墙下的权术,当晓得他要召见自己时,她的心是透明的,看的太多,亦明白的太多.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媚惑她的心.明知是一个火坑,她却执意的想要往下跳…… 想着,想着,睡意来袭…… 扬才问一个急转,硬生生的刹住步伐,慌忙行礼:“老奴参见皇后娘娘……” 赵凤仪摆摆手道:“不必这么多礼.瞧扬公公怎么这般慌张?” 扬才问道:“老奴去宣旨.” 赵凤仪挑了挑眉毛,沉默片刻道:“那你去吧.” 扬才问起身一溜烟的跑了,似乎身后有一个可怕的鬼怪在追赶他似的.看的赵凤仪疑惑丛生.扬才问宣的旨一般都是大事,不然也不会亲力亲为.原本想问一问,想了想,后宫不可干预朝政一则打消了念头.只好作罢. 举步走了不远,前方赶来一小宫女.步履焦虑,面色苍白若纸……一见着赵凤仪,扑腾一声就跪下了. “娘……娘……”宫女的声音带颤,浑身抖的跟塞糠似的.她就是张蝶舞方才吩咐下去的宫女. "怎么了?"赵凤仪皱眉,压底嗓子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她一旁的贴身宫女随即呵斥道:"回话!" 宫女一惊,道:"陛下……陛下派人去……去捉拿……拿……程娘娘." 赵凤仪眼前一黑,大声惊叫道:"再说一遍." "程娘娘找到了……陛下派人去捉拿……"还未说完,就感到一阵疾风吹过,赵凤仪已经不见人影了…… 临近春节,偶比较忙啦,所以更新时间比较少,希望各位亲们谅解啊! 当然,亲们做的决定只是给本人的一些好的建议,并没有影响到本人的写文热情! 他们还米有正式见面,自然看不出女主 重生的真正态度…… 细细看下去,本人会一一写出众人的疑惑 如果想看np文,女强文,请看看本人的【废物重生】,一个都市的女强,一个都市的np…… 第二十九章风云 赵凤仪疾步走入文成宫,见一片衣诀鼓动,那挺拔的身躯已经消失在侧门后。欲伸出的手僵硬的停在半空中。嘴里那一声陛下终究没有喊出口。 她随行的宫女们面面相觑,沉默不语。值得小心的窥探她伤心的神色。 猝然,她神色一寒,道:“将赵大将军宣进云秀宫来,本宫有事要与他商议。” “是。”一宫女领命而去。 赵凤仪驻留片刻,转身而去。 “捉拿?你可听错了?”张蝶舞“腾”的从站起来,瞪大双眼。“程后回来了?陛下派人去捉拿她,捉拿她?”她喃喃几声,猛然颓废的坐下来。 “娘娘?怎么?”贴身宫女紧张的看着她一反常态的神情,小心翼翼的护住她的小腹,以防不测。 “她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为什么?难到还嫌这后宫不够乱吗?”张蝶舞咬牙切齿的恨声道:“她一旦回宫,凤燃长公主是不会罢休的……她那铁腕的手段,一定会将这后宫搅的天翻地覆才深的她心。” 宫女见她情绪激动,似第一次见张蝶舞如此失态。颤声道:“娘娘,小心皇子啊。” 张蝶舞听宫女这么一说,突然噤声。轻抚自己小腹。皱着眉头道:“为何不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她才出现呢?” 一个废后的回宫本来意味不了什么。但却在原本看似平静的后宫中掀起了巨大波痕。而且,程绾绾她拥有一个强大的家族,那个家族,比张家毫不逊色。不仅是她的家族,还有她那谋略的母亲…… 她是想再次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吗?在让她承受无边的幽闭煎熬吗?她不会,程绾绾是她唯一的孩子,她不会这么做的……可是……凤燃长公主亲自来报,这期间的意味值得回味。 一切来的太为突然,让人防不胜防。 “估摸这事啊,一会就传遍整个后宫了……好戏才刚刚开始而已。”张蝶舞的表情空洞幽怨。似笑非笑的偏头看着外面,期待着突来的后宫噩耗,心里却不知有何感想。 今日晴空万里,湛蓝的天空透着泛白的云朵。就在这看似平静无波的高墙后宫之下,酝酿的将会是一场怎样的风云…… 郊外的北区,同样的一班人马亦朝程府赶去。个个身材健硕,面容粗狂。咋看就如同北方豪放汉子。个个面色含笑。仔细一瞧,就能发现,个个着装统一的玄色长袍,随带着商人用品,却将商品弃至一旁未加理睬。他们一板一眼的透出骑士的威严而不觉。 走在最末的是个身材偏瘦,个子比常人小一些的清秀少年。他捅捅一旁的随行汉子道:“大齐朝的程后真的同传说一般那么漂亮么?” 那汉子疑惑的看他一眼,奇道:“你怎么问起这个来?” “我好奇嘛。”那清秀的少年憋开头,不看他。声音呐呐的显得不知所措。 “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晓得大齐朝的人们是这么说的。”那汉子调侃道:“怎么了,想姑娘了?我昨天可瞧见你偷偷藏了一个女人的耳环,说,是不是有心上人?” 那清秀的少年面色通红,忍不住将手伸进怀中,摸一摸那颗润圆的珍珠耳环。忆起那完美的侧面。即便是匆忙的一眼,他也能猜出躲在那茂密丛中的女子定有倾国绝色的容颜。 走了大半日,清秀少年忍不住开口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身旁的汉子小声道:“听说程后回娘家了,我们守株待兔。打算活捉她的儿子,抓住大齐君主的儿子……”汉子还没有说完,立即被一声惊叫声打断。 “什么?” 大汉立即捂住他惊讶的嘴,呵斥道:“叫什么叫,要是让人知道了去,那还了得?”他环顾四周道:“我们冒险来大齐就是为了此事。那日被她逃脱了。这次一定能抓住她的儿子。” 清秀少年默不作声,一路沉默至此。看得大汉疑窦中生,问:“怎么了?” “我们与大齐开战,就该光明磊落,怎么打一个孩子的注意。”清秀少年拽进手中的耳环,似要将它捏碎了去。他双目暴睁,不悦道。他声音不大,大汉却听的一清二楚。神色一寒道:“小娃儿,你懂啥?只要能打胜仗,什么法子都能用。光明磊落要来何用。” 大汉上下打量他一番,冷笑道:“听说你母亲就曾是大齐人?” 少年面色一青一白。紧抿双唇。不看他。 自打易嘉回来后,刘凤的病情突然好转。大夫看过后,奇道:“真是怪哉。”原本活不过一月的刘凤竟然在短短几天内脱胎换骨一般,真是让人可喜可贺。一时间里,程府上下一片喜悦。 管家伺候了她一辈 子,听闻这个消息也是双眼泪花,喜悦道:“小姐来的真是时候啊。“ 刘凤道:“绾绾回来的的确是时候。”大病初愈的她看起清爽许多,一身拽地的长袍衬托出她高贵典雅的优雅气质。她转了一圈后,嫣然笑道:“如何,可好看?” 管家点点头。 “绾绾回来了。我们程家也该是时候重新站起来了。”刘凤抖了抖长袍道:“你很好奇,我为何要将绾绾再次送进宫里是么?” 管家犹豫一刻后点点头。 刘凤笑道,那笑却不带任何感情。 “刘紊幽闭绾绾十一年。这口气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此仇我一定要加倍的还给他。”她一顿,又道:“绾绾此次回来,从第一眼那可,我就发现……绾绾似乎已经脱变成了一个全新的自我。现在她不仅比以前漂亮许多,且更胜以往。比起那张蝶舞,绾绾丝毫不逊色她半分。哼!如今,她又有皇子……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暗示着,我们程家复兴的时候到了。” “可小姐是废后啊。”管家惊道。 “废后?废后又如何?”声音突然扭曲起来:“我照样有那个本事让她坐上皇后的位置!我把最心爱的女儿交付给他。结果呢?他怎么对待绾绾的?倘若这次,他在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跟他玩到底。” 管家浑身一抖,惊出一身冷汗。 “绾绾此刻进宫,我定要护她周全。他后宫那个女人,哼!我压根不待见的。那个姓赵的,以为有个弟弟,有个太子,以为这皇后的宝座永远就会是她的,她、做、梦。”多年来的忧郁苦闷,那被压抑的情感终于在此刻爆发。刘凤那狂野的野心终于流露出来。她的双眸变的通红,盯着管家道:“如果有一天,刘家伤透了我的心……我就让这天下都姓程。” 轰隆一声,晴朗的天空猝然狂风暴雨而来。雷鸣闪电滑过天际。阴暗中的刘凤让管家犹如地狱中的修罗。浑身散发出制冷的寒气。 他知道,这个隐忍多年的政治家,终于要重新踏入舞台了。 以后的后宫,究竟是怎样的风云突变? 赶紧花 第 17 部分 了时间,上传了一章…… 第三十章再遇 刘凤换了身典雅的宽广耸领长袍,束发公主簪都一一戴好.没有了病态的神色,昔日神采奕奕的大齐长公主又回来.她如同沉睡已过,此刻正悠悠转醒. 就如同程家养精蓄锐了十几年,眼下……足够了. 她慢条斯理的喝着手中的茶水,一口没一口的抿着.眼角带笑.就连那嘴角也扬上了不小的弧度.不时的瞟向大厅门外,透过两排葱郁的植物,可以直接看到入府的那道深厚的程府大门. 她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眼波一闪,一小厮朝她跑来.:“公主,陛下朝这里来了.” 她要已预料的模样,挥挥手让小厮下去.神色没有原先的揣揣,瞧瞧松了口气.笑的更加张扬起来.轻柔道:“比我预料的还要早半日.”她侧头问一旁丫鬟:“娘娘和皇子们在哪里?” “娘娘现在估摸正在偏院里陪小公主玩了.”丫鬟恭敬道. 点点头,道:“很好.”起身,理了理稍凌乱的长袍,意味深长的笑道:“我们去迎接这个十几年从未踏过程府的陛下吧.” 刚走几步,就见一群人簇拥而入.各个一身戎装,面色带寒.刘凤眯了眯眼,见刘紊面无表情的跨入门栏,朝她看来.英俊的面庞多了岁月的沧桑,青涩的少年已经为人夫,为人父.刘凤自女儿被废黜,曾多次见过刘紊几面,最后久病缠身,一日不起.眼前的男子她就再也未见过了. 刘凤神色一恍,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父皇,她的哥哥站在眼前.那时的她,风光无限,站在权利的颠峰,俯视芸芸众生的天下神情已经不复存在.她猛然觉得,近六十的她……似乎已经老了. 眼前的男子,她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出色的帝王.无论才学胆识都在前任陛下之上.他将一个君主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一一尝试了. 大齐在他手中,一片繁荣昌盛的太平盛世她是见了的.有时候她想,为何这个帝王对女人就这般冷酷绝境彻底呢?无论是哪个女子,他都近善近美的去努力做出一个完美的丈夫.即便是他的远离,他都能做的这么完善…… 他是一个出色的纵情高手,不能说他玩弄女人于鼓掌间,试问?天下间,又有谁不想上他的龙床?他只是利用了自己的权利.自己的一切…… 也利用了她的绾绾了. “姑姑看来并无大碍.”刘紊看她一眼,举 不就朝大厅走去,在与刘凤相遇之即,侧脸问道:“绾绾在那里?” 刘凤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扯扯嘴角,高深摸测道:“她在陪皇子和公主在偏院玩的正欢呢.”看着刘紊猛然僵住的背影,她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刘紊猝然回身,哑着嗓子道:“姑姑说什么?” 刘凤终于笑了笑,风清云淡道:“我说,绾绾正和皇子和公主在偏院玩的正欢呢.” “怎么……”刘紊的一句话被刘凤结实的顶了回去,道:“没有告知陛下皇子和公主之事,是因为,我认为陛下不会在意一个废黜皇后所生下的子嗣.”她似笑非笑道:“宁可要一个宫女所生的皇嗣,一个废后生的皇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刻,刘凤见刘紊的面色可怕的吓人.她的心在呐喊狂笑.表面依旧清冷道:“当年长安宫被烧,绾绾侥幸逃脱了去.飘落再外,失去了记忆.又缝怀有身孕.这三年来啊,她吃了多少苦,我这个做娘的自然知道……” “哼,那你还派人通知朕?”刘紊低沉暗哑,牙齿咯咯作响. “这是迟早的事.”刘凤笑了笑道:“我只是来向你说明一下.这废黜的皇后啊,就像平常人家休妻一样,废黜了,绾绾就不再是大齐的皇后,你的妻子了.我的陛下.” “她在哪里?”刘紊寒着脸道. “小喜,带陛下去见小姐.”刘凤也不看他,转身道:“绾绾最近身子骨不太好,我去给她弄些吃的去.” “陛下……请,请走这边.”小喜浑身一哆嗦,额头冷汗直冒.见刘紊铁一样的面庞,吓的双腿发软,完全招架不住那凛冽的气势. 程府的庞大,绝对不输皇宫中的任何一个宫殿.它是刘凤当年嫁给程家时,她的父皇亲自派人监工而成.刘紊随丫鬟来到一阴林小院.远远的就能听见一阵欢声笑语声.刘紊的面色一僵. 伸手推开小木门,首先迎入眼帘的是一个蒙眼的小女孩,各个小小的,声音娇憨. “哥哥,妈妈不要跑太远哦.”她嘟起小嘴,摸摸索索的朝周遭打转转,粉嫩的小衣裙随着她的移动,在绿色之中添加了一抹粉…… 刘紊猛然对上一双疑惑惊讶的双眼.一个约莫三岁左右的孩童看着他,挑了挑眉,紧抿双唇的神色和他如出一辙.倘若刘夕和他有七份相象的话,那么眼前的孩童就同他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那眉眼,那神情……不禁让刘紊的心里一柔. 男孩和他对峙良久,偏头朝一个数上望去. 刘紊随着他的目光,见枝繁叶茂中有一抹人影晃动,他的心也不知怎的,就这么一紧,一松.再一紧. “啊-----”我抓到了.呵呵,抓到了哦.“安儿一把抱住眼前的”物体“欢喜的大叫起来.彻儿一脸的黑线.哗啦一声,树下跃下一个纤丽的身影. “妈妈,你每次都跑树上去,妹妹能抓住你才怪.”彻儿抱怨道.侧头看着妹妹抱着一人的双腿死也不撒手的样子. 易嘉脸色复杂,扯扯嘴角道:“你每次见我跑树上去,也没见你抓住我啊.”她的目光与刘紊对视,有一种想要再次爬上树上的冲动. 彻儿嘟囔道:“可是这么多的树,难道我也要爬么?妈妈耍赖.” 易嘉没有开腔,见自己的女儿露出疑惑的神情,估计以为自己抱的是个她,或者是彻儿呢.岂料她和彻儿隔她老远正说话呢,疑惑自己抱住的到底是谁呢.那个,她想笑.不外乎其他,只是站在旁观者的实现被眼前的一幕给搞笑了. 只见安儿并没有扯掉蒙眼睛的布条,小胳膊小手的在刘紊的双腿上乱摸一通,随即不满道:“这树……好软哦……有点硬呢……”忍不住好奇,扯下不条,扬起小脸. 俯视那张酷似绾绾小时侯的容颜,刘紊一时间哽在胸口,堵地难受. “咦?”安儿叫了声,欢快的伸出手臂道:“哥哥,抱抱.抱抱.” 众人黑线一团.易嘉终于笑出声来了:“呵呵,安儿,他不是你哥哥,他是.”声音突然而止,原本欢笑的容颜已不再,她冷着一张脸,看着刘紊,朝安儿呵斥道:“安儿,回来.!” 安儿一抖,憋憋嘴,似委屈.下刻就被搂在了一个温热的怀中.“妈妈凶凶.”说完,往怀里钻了钻,居然还瞪了易嘉一眼.可怜兮兮的搂住刘紊的颈项道:“哥哥……妈妈欺负安儿……” 这,这是什么状况? 嘎嘎!其实,仔细发现,只要有易嘉出现的片段,就会有点搞笑…… 下一卷,情殇卷! 看她如何对待这个帝王.对待自己的感情……(绝对没有忘记她是个21世纪的新女性……) 情殇卷 第一章漠情 易嘉抿了口茶,只觉得今天的茶水索然无味.她抬眼朝刘紊看去,拧了拧眉头道:“陛下是微服出巡呢,还 是有命在身?”她心里大概知晓一些他所来的目的.只是没有料到他会亲自来程府.多少有些惊讶. 刘紊的舌头一绕,道:“朕……我是微服出巡.许久没有见找姑姑了.今日特来看看.她告诉了我一些关于你的事情.”他紧紧盯着她消瘦的面庞,清澈的双眸.微微哑然她比以前更加美丽年轻了许多.倘若以前的绾绾是高贵的美,那么此刻的她,却是幽雅从容的美. “你变了.绾绾.”终究道了出来.他锁住她的视线.紧盯她的神情.见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心里微微不悦起来.继续道:“绾绾……” 听刘紊一口一口的叫自己“绾绾”.没了喝茶的心思,放下叉盅,易嘉低声道:“刘公子,我不叫绾绾,我是易嘉.易逢佳节心鸣嘉的易嘉.”他既然声称自己微服出巡,也没了陛下的称号. “绾绾!”刘紊皱眉道:“你是在和朕怄气是么?害朕冷落你多年,是么?” 刘紊似乎生气了,原先的“我”也改成了“朕”. “没有怄气.我道的是实情.”她不是原主,何来怄气之说.原本她就不是绾绾,听他一声一声的唤,心中隐忍的怒火似要爆发.这个自大的男人,将自己的原配妻子幽闭十多年不闻不问.今天,却在自己面前风轻云淡的道出来.他生气什么?他凭什么生气! 越想,心中对那痴情的女子越发同情起来. 刘紊没有说话,沉默半响后,道:“你既然说你不是她,那她去了哪里?” 这话听起来,让易嘉有一股想要发笑的冲动,她很想说,她是你妻子,你难道不知道么?不知道她已流落在外,不知道她已经身怀你的骨肉吗?可是,看着他发青的面容,她一转,笑道:“我说她死了,你信么?” 这话终于激怒了刘紊,一把扯过易嘉.却让易嘉轻巧的闪开.嫣然一笑道:“公子看来不信?” 此时,一丫鬟胆战心惊的闯了进来,颤声道:“娘娘……公主和皇子要出门……可否……” 易嘉未等她道完,便打断她:“路上派人好生照看着.”看着那小身板抖的更秋天的落叶一样,实在不忍心让她进来遭罪.看着丫鬟如大赦一般的逃命法,心里叹息一番.转身看着英俊神武的刘紊,看着绾绾到死才觉悟的弃爱的男子……她的眼睛有些朦胧……鼻子一酸。 想起自己承受多少苦难生下的孩子,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她任然记忆犹新……她生下的孩子啊,和他血脉相 承啊!心就如同刀子一般一刀刀的撕裂开来。 按理说,她是个感情的旁观者,她见证了一场女痴男弃的缠绵爱情。一个帝王的绝情冷酷……他抛弃发妻,另结新欢,这些在古代来讲,身为一个帝王的三千后宫来讲,已经不算什么新鲜事情了。 可是,她的心为什么会痛?这痛是玩绾绾带给她的么? 曾经有人告诉她,人的心脏有记忆的功能。即使她替代了绾绾……这是绾绾的记忆么?她深痛的记忆…… “陛下,绾绾的确是死了!她的心已经在你幽闭那刻,在你不闻不问之中渐渐死去了……”她泪眼朦胧,声音低低犹如小溪婉转悠扬,嘴角挂着凄苦的笑,眼里却带着嘲讽。深吸一口气,笑容已在。 “所以,以后请陛下叫民女易嘉吧。”声音轻扬动听,眼角一调道:“倘若再叫民女绾绾,我会想到她,想到你给她带来的伤害……这样……”盯住他的眸子,心里一痛,道:“我会恨陛下的。” 一房间内,刘凤悠闲的打这扇子,管家一旁伫立,眼里流露出焦急之色。 “你方才进去,可看清陛下的神情了?”刘凤道。 “看清楚了……”丫鬟跪倒道。 “说来听听。”刘凤饶有兴趣道。 “陛下似乎……似乎十分的生气……他的眼神……恨可怕!似乎要将娘娘……”丫鬟似回忆起刘紊的神情,脸色有些发白。 “那……娘娘?”刘凤继续道。笑容已经逐渐扩大,笑的十分满足。 “娘娘……似乎……似乎……不怎么……回应陛下……还带笑呢……”听丫鬟这么一说,管家眉头一拧。偏头看向刘凤,却见刘凤十分愉悦的模样,疑惑道:“公主,你怎么……” “很好!绾绾做的很好!”刘凤未答,自顾自己喃喃自语道。眉眼全是一片喜悦。“现在的绾绾,让陛下着急了,打击到了他的自尊了……很好啊!”长叹一声。 “公主……”管家退了丫鬟,道。 “试问,一个痴爱自己一生的女人。突然变得对自己冷漠起来,不再爱自己……哪个男子受的了?何况还是自大的陛下?他现在啊,见重生后的绾绾,心里定是受到了打击。无论处于自尊心的作祟,还是绾绾自身的身份……”刘凤的眼光一亮道:“他是不会放任绾绾的。” 管家恍然大悟道:“我方才正奇怪呢,一向自制力冷静的陛下,为何会生气。原来如此。 ” 刘凤满意的走出房间,道:“去看看孩子们,得告诉他们,他们的父亲究竟是谁!他们可是程家的命脉……大齐的皇子公主呢!” 扬才问处理了要事,只身前往程府,恰巧在门口遇见了刘凤。慌忙的行礼。 “扬才问,近来可好?”头顶的声音轻快,带着不一觉察的讥讽。 “多谢长公主挂心。奴才一切安好。”扬才问心里疑惑,瞄眼见刘凤身后的那两个小身影,顿时惊讶的身子一晃,几欲倒地。 那模样,那神情……陛下? “这是我的外孙子,外孙女!快来见见公主皇子!”刘凤见彻儿和安儿牵在扬才问眼前,道。 扬才问木讷的行礼后,盯着彻儿和安儿死不挪眼。扮响才将视线挪开,抖了抖嘴巴道:“这……” 刘凤摆手道:“下去吧,陛下已经传话给你呢,就等你来了。”她俯身凑在扬才问耳旁,低低道:“怎么?没有料到是么?”所完,扬声儿去。 呆若木鸡的扬才问这才明白,为何刘凤带着阔别多年的笑容……因为,程家一脉……终于有了! 第二章绑架 夜里月上梢,刘凤匆忙的进府,面色掺白,比大病时还要不堪.她身后的侍卫门更是面色泛黑.伫立在门口等了半响的易嘉眺望一眼,未见彻儿……只瞧见了安儿香甜的睡在一丫鬟的怀抱中……心里一股不安. “娘?彻儿呢?”易嘉快步跑了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母亲,轻声问道. “彻儿……彻儿……遭歹人绑架了……”刘凤颤声道.眼泪簌簌往下掉.一把抱住易嘉,绝望的埋头啜泣.易嘉眼前一黑,几欲晕倒.一旁的丫鬟立即上前扶住她,被她挡了回去. 撑起身子,看着哭泣如同孩子的母亲,易嘉哽咽道:“不哭了娘!目前不是哭的时候.要想办法如何将彻儿救出来,绑架彻儿的究竟是何人!他们有何目的.”将自己孙子弄丢了,心里定过意不去,如果在这个时候责怪,刘 第 18 部分 凤怕要内疚一辈子.她怎么也算自己的母亲,这事要真要责怪她,倒也不是她的错.身后十几个玄袍侍卫都未能拦的住,想必是有备而来.这就更不怪刘凤了. 刘凤未见易嘉责怪,心里却知晓她比任何人都要着急.自打易嘉入府,她就看明白了,易嘉把孩子们当自己的心尖来疼爱啊.如今自己做出着等纰漏的事情来,真不知说什么好.方才她还犹如飞上天堂,一眨眼就坠入了地狱.只觉得一切来的猛然……仿佛让她一下苍老了十岁…… “来人,扶长公主回房歇息去.”易嘉道:“娘,莫要自责担心了.这事情你放心吧.”安抚的拍了拍精神恍惚的刘凤,柔声道.原本想质问她为何出尔反尔,想了想,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待刘凤随下人离开后,易嘉绷紧的神经立即断了,她瘫软在丫鬟怀中,道:“去,派人守住城门.给我仔细的搜.一定要查出他们的下落.” 侍卫们领命而去. “发生什么事?”扬才问的声音突然响起. 哗啦一声,众人齐齐跪下道:“参见陛下.” 易嘉没了行李的心思.接过女儿,见女儿睡的娇憨的小脸.心里一柔.彻儿,她一定会找回来的!一定!想气有些老成的彻儿,他现在在哪里呢? 刘紊走到易嘉身旁,朝众人呵斥道:“到底发生何事?” 一旁的丫鬟急道:“回禀陛下,皇子被歹人劫持了去……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几字丫鬟咽进肚子. “什么?一群没用的废物!”刘紊铁青着脸.拂袖道:“每人给朕拉下去,重责三百大扳.”忆起那小小的身子,酷似自己的孩子,刘紊的怒火中烧. “算了.再怎么也为时已晚.莫要在责罚他们了.”一旁沉默不语的易嘉终于开口道.语毕,抱着安儿,头也不会的离开.她步履迟缓,似乎要将脚印深深的陷阱土里.身后的刘紊看着她,突然道:“每人给朕加一百.” 易嘉的背影一顿,继续往前走.未做任何言语. 半夜三更天,易嘉喝着茶水,坐在大厅口,不时的抬眼看着门外.天令陪在她左右,不时的用眼瞄向易嘉.见易嘉面色平静如水,眸里却带有焦急之色.他不禁暗生佩服.泰山崩于眼前而神不变.这样的女子,竟然会因善妒失宠?他不得不好奇,这样的传闻是否可信. 茶水喝了不少,派去的侍卫一个也未回应.易嘉终于豁的站起来.面色十分凌 厉.着实让一旁的天令吓了好大一跳. “突厥杂碎.倘若敢动我儿一个汗毛,我发誓,定要踏平突厥疆土.”咬牙切齿的恨恨道.易嘉胸口不断起伏.看样子,受气不少. 刘紊批完奏章时,已经三更天刚过.由扬才问照路,朝大厅走去.一路上问道:“娘娘还在等消息?” 扬才问被刘紊的这一声“娘娘”唤的心里一抽.道:“是,一直等到现在呢.” “可有消息?”刘紊道. 摇摇头,扬才问未作回答.程府的地形他不熟悉,来时候叫了个小厮好好的带他逛了一番.每到一个住出,每绕过一走廊,他都忍不住想起咋现的程后.想起桃花林的那个女子,想起字写的奇丑无比,却让陛下欣赏不已的女子.想起原本不孕,却生下一双儿女的女子…… 这个女子,原本应该在长安宫孤老终身…… 这个女子啊……有太多让人道不尽的话语,数不尽的心思…… 她是一个颇受争议的女子! 事隔十几年,再次见她时,刹那间,他恍然回到第一次遇见她时的场景…… 一身华贵的朝服,一脸略带羞涩的笑颜……亭亭而立.灼灼生姿. 十几年的日子里,岁月似乎未在那女子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依旧美丽……不.她现在的美不是常人能所及的.即便后宫所有的女子,包括那完美的赵后,在她面前,都要感叹那出尘的气质来.此刻,他头一次想,凤凰捏磐或许就像她那般. 约莫走了一刻钟,终于到了大厅. “突厥杂碎.倘若敢动我儿一个汗毛,我发誓,定要踏平突厥疆土.” 刘紊的脚步一滞,眉头一拧.同他一般,扬才问只是多了份惊讶. “天令,给我备匹马来.我要出去.” 易嘉的身影生生停在了门口.身后的天令稍犹豫,行礼道:“参见陛下.” 刘紊朝他别有深意的看一眼,转头注视易嘉,淡淡道:“做什么去?” 易嘉皱眉,扬头看着刘紊.刘紊的身材高大,易嘉也勉强能及他的肩膀而已.盯着他冷俊的容颜,她知道,第一次见面时,就发现刘紊是个十分英俊的男子,在这么细看去.原来,他竟然这般美. 两眸相撞,漆黑的瞳仁里倒影着彼此的面相,瞬间,易嘉泪流满面.心一阵一阵的疼痛.脑海中那铺天盖地而来的酸楚记忆让她的心 脏痛的无法呼吸……记忆深处,满满是他们二人牵手相依,缠绵相偎的画卷……他在她耳畔低诉着悱恻情话…… “紊儿……”脱口而出的轻唤让易嘉一愣,刘紊亦是如此. “绾绾!”刘紊柔声道. “不,我不是她.我是易嘉!她已经死了.死了懂吗?”不要这么唤她,她不是绾绾!无论是刘紊还是思名……结局一定皆大欢喜!…… 第三章对峙 绚夫人与赵凤仪再见时,已有三年之久. 自幽闭起,赵凤仪未见绚夫人一面.倒是派了些宫女,照夫人的居用,将添置的东西一样未少的送进了偏殿. 这日,赵凤仪突然道:“绚夫人近来可好?”站立在一旁伺候的贴身宫女心下微微诧异,疑惑平日里不闻不问的她为何突然想起绚夫人来.心下寻思一番,颇有些忧郁道:“绚夫人的近况不怎么舒坦,昨夜里似乎感上了风寒.” “可派太医了?”赵凤仪语毕后微微一怔,微不可闻的叹一声,起身道:“陪本宫看看去.” 幽闭的夫人,哪里能找太医医治?更何况,幽闭之处,哪里准男子踏入?没了陛下的旨意,幽闭中的女子,谁也见不着的.宫女见赵凤仪那股孤傲的背影,她突然想起,这个给了无数宫女梦想的女子,她大封时,也是这般的身影. 绚夫人的偏殿离文秀宫较远,赵凤仪花了半响的时日才到.远远瞧见她的宫女慌乱的给她请安,神色又惊又喜.见了赵凤仪,似乎看到了救星了一般.惊喜的叫道:“参见皇后娘娘.” 赵凤仪点了点头,进了偏殿. 当看到眼前凄凉之景时,她的指甲狠狠的没入了肉里.眼神一厉.瞬间而过.就连她身后的宫女也为之感叹,昔日宠贯后宫一时的女子,竟然也会落得如此下场.同…… 目光注视眼前脊梁僵硬的女子,和赵后相比,绚夫人不得不让人惋惜同情.同女宫女,命运如此的南辕北辙.让人不寒而栗起来.浑身一哆嗦.见前方的人影未反应,宫女轻唤道:“娘娘?” “恩.”声音微微沙哑.似乎恍然回神的模样. 碎碎的脚步声从里屋传来.一个瘦骨如柴的女子被宫女搀扶的走出屋外.众人一惊.赵凤仪的面色死白.缨红的双唇紧抿.眼神复杂. 她身后的宫女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妖艳的女子,如今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不要这么看 着我,我还没死呢.”绚夫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算笑的笑容.朝赵凤仪看去,道:“程后幽闭了十年都没有死,我才三年,还早着呢.” 赵凤仪嘴角一弯,道:“都这个时候了,妹妹还这么任性.” “赵凤仪啊,赵凤仪.我真是佩服你.”甩开搀扶的宫女,绚夫人颤巍巍的朝赵凤仪走来.羸弱的身子仿佛一个柳条.看样子似乎很长时间未行驶过.一双腿已经蹒跚不已.待走到和赵凤仪有一步之遥处时,绚夫人突然大笑起来. “看看你的样子,真是虚伪的可以.”绚夫人讽刺道. “大胆!”赵凤仪身后的另一宫女呵斥道.欲要行使维护主子的权利. 抬抬手,轻声一笑道:“让她说下去.本宫到要看她还能说写什么来.”赵凤仪眼睛一眯,看着绚夫人,仔细道:“本宫无论多么的虚伪,你都得记得,本宫是皇后……” “皇后?哈哈!真是可笑.”绚夫人未待赵凤仪说完.立即打断,大笑道:“赵凤仪,你甭得意了.你得意不了多久了.听说,废后回来?”她笑得幸灾乐祸,让赵凤仪想要撕毁她那张苍老的容颜. “是,她是回来了,即便回来.她也无法做任何改变.任何改变.”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似让绚夫人十分满意.露出皮包骨头的笑容,她道:“不一定哦.” 她说的轻快,似乎在预言做肯定.咋看之下,犹如发疯一般. 乘赵凤仪未说话之前,绚夫人一个转身.雪白的长衫使得她犹如女鬼.劈头的乌丝随风摆动,猛然,她道:“这里如何?你以后也会住进来的.” “你留着自己住吧.”赵凤仪仰起头颅,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本宫喜欢云秀宫.” 绚夫人听她这话后,静谧的低头笑了.消瘦的肩膀一耸一耸的.赵凤仪蹙眉:“我们走.” 待要踏出那扇门时,绚夫人的声音夹杂的冷风传来.使得赵凤仪的脚步一顿. “要不要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只有我知道的秘密.”绚夫人做了个撩人的姿势,倘若以往,她定是折杀了不少女子,如今,她犹如枯灯即将泯灭,这样的姿态在他人看来不仅有些心酸. 赵凤仪的回头,让绚夫人得意的笑了笑,兀自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悠闲的半躺着.赵凤仪不得不承认,绚夫人的媚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她的每一举,每一动,将那妖媚之姿淋漓展现.此刻,她一手支额,一手撩拨她的 秀发,媚惑的朝她笑了笑. 屏退了众宫女,赵凤仪也寻了处坐下来.“说吧.” “程绾绾患有不孕之症,她体质奇异,无法像正常的女子那般怀孕生子.陛下和太后商议,想找个孩子过继给她.这个孩子首先要有皇家血脉才行.可,大臣们的小姐自然是不成的.陛下初登基不久,倘若闹出这事来,朝廷肯定要出乱子.所以,陛下寻思了一番.觉得宫女是个不错的选择.”绚夫人闭上眼,像是讲他人故事,完全没有道出因为是个惊天秘密而显得恐慌起来.她已经完全忽略了身旁还有另个人的存在. “他们一切都在暗自计划中,却惟独漏了她……自始至终她都被眼前的一切所蒙蔽.她和你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啊,她心眼狭小,嫉妒心强,终究……落得被废黜的下场.”绚夫人带着自我嘲讽的笑容,下刻,神色黯然.“自被幽闭三年来,我想的最多的一个人不是陛下,也不是我的孩子,而是她.” 微乎其微的叹息:“一个娇宠一生的女子.她到底如何熬过这十一载的啊!十一载啊……我即便深爱着陛下……也熬不出头的啊……” 最后,绚夫人有些了累.试图睁眼,徒劳无功. 诡异的安静由此展开.也不晓得过了过久,绚夫人朦胧中有人离开…… “啊,娘娘,你的嘴怎么流血了?快松口啊!” 宫女慌忙的叫喊声多少让绚夫人的神志清醒了不少.迷迷糊糊的道:“赵凤仪,即使我要死了,也不会让你安生……” 这三年,她已经看淡了红尘,唯一想念的便是她的儿子…… 赵凤仪,我的儿子终归是我的……你三年来未带他来见我一面……我……恨你…… 宫女靠在一棵槐树下,泪流满面的看着阳光里的白色身影……无声的哭泣…… 她们一起入宫……一起入的宫啊!!! 第四章争议 刘紊百忙之中抽空出宫也只有一日的时日。 这天一早,刘紊朝扬才问道:“准备一下,膳后回宫。”说完便抬步朝外走去. 仲夏之早时,天气微凉。程府眼下十分安静.天刚破晓,将程府院中笼罩起一层白皑皑的雾气,看起来,恍然如梦境一般.在一细感受,却觉得十分的阴森.看着拔地而筑的亭台楼阁,一排排笔直的树木……蓦然间,一股孤独寂寥的心境油然而生.它慢慢滋长,爬满了刘紊的浑身. 恍然之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朝花园的方向走去. 出了特意为刘紊准备的院子,其他地方已有下人们打扫院子……寥寥几人不多.见刘紊纷纷行礼.身后的扬才问见他未加理睬,独自一人往前慢条斯理的走去.似乎正散步,又像是在像什么心事.忆起方才刘紊的交代,他不禁皱了皱眉毛. 回宫此事,也不知陛下究竟打算如何处置.这一天下来,他迷糊刘紊的所作所为,疑惑他对程后的态度.他依旧记得当他进文成宫,禀报程后回府一事时,刘紊那一张错愕的面庞.多年来,他是第一次见刘紊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同他一样的错愕. 捉拿是刘紊传达给他的旨意,当时他的心突突的跳.本以为刘紊见程后会大发雷霆,暴怒不已.谁知天算不如人算…… 倘若刘紊真有怒气,那么,他早已被那多余的皇子公主的出现给完全的瓦解. 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亦是咋现的麻烦?扬才问不得而知,他只晓得,一切的一切,已经超出了刘紊的预料. 它可以比预想的要糟糕,也可以比预想的要好许多. 它,完全取决一刘紊对待那两个孩子的态度…… “彻儿和朕孩童时,一模一样啊.” 刘紊说这话时候,扬才问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挣扎和为人之父的骄傲.即便他脸上的欣慰一闪而过,但,好眼力的他,尽收眼底. 他开始细细揣摩那一摸挣扎的分量.大齐朝已有太子,已有皇后.程后和皇子的突然出现,究竟该已什么身份定夺,这个很重要.按理,程后的身份显赫,地位特殊,即使伦为废黜之后.但是,她所生的孩子流着大齐的血脉……他理应是个皇子之身……那么……程后呢? 复后.而字猛然窜入脑海中…… 扬才问立即否认.为自己凭空出现的可能感到一丝好笑.大齐祖宗制度有一条写的十分明白,大齐只能一度废黜皇后……程后的结局……或许……母凭子贵而复得龙宠……又或许……继续被幽闭而孤老终生. 这天下来,扬 第 19 部分 才问算是看明白了,程后和已往有着天壤之别.冷漠隐藏着干练.自己孩子失踪至今,她从未找刘紊商量一句.亦没有哭哭啼啼的大喊大闹.倘若换做是往常,她定会将程府掀番,寻死觅活的可能性极大…… 她对刘紊的爱恋已经化为乌有,母凭子贵而复得龙宠之说,在眼下是绝对不可能. 那么,她…… 扬才问不敢往下细想,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继续跟随刘紊……心里隐约觉得……刘紊和程后之事……似有变故…… 程府的花园相当之大,只因刘凤是个好花之人. 刘紊伫立在花园的一石拱门前,扬才问看不见的神色,朝花园内一看.见一抹熟悉的女子身影,还有一个健硕高大的中年男子. 远远的看来,他们似乎相互依偎在一起,彼此交头接耳. 扬才问忍不住的想看看刘紊的反映…… 只可惜天不遂他愿,刘紊早就一步进入花园. 二人面色凝重,女子的面色在透明的光线中显得如此的不堪破碎.她的身子晃了晃,似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她眼前的中年男子立即扶起她,一脸的关切之色. 扬才问觉得此刻他因该做点什么,比如…… “咳”他发出不太自然的咳嗽声.立即引来了刘紊的一道狠光.吓的他一哆嗦.大气也不敢喘息. 易嘉和天令慌乱分开,朝声源看去,只见刘紊伫立在不远出,面色平静无波. 易嘉淡淡的扫一眼,看着天令道:“你说的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歇息吧.跑了一整夜,也累了.”她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面色苍白的吓人而自不知.尽量稳住自己的身子,她轻柔的说.“真的很感谢你的帮助.” 天令摇了摇头,注视她真挚的笑容,心里一气.朝刘紊瞪了一眼.徐徐道:“那我先走了.” 人去后,场面一时间显得十分的安静.扬才问显得十分的不安,惶恐道:老奴……老奴去看看……“蓦地,易嘉和刘紊齐唰刷的朝他看一眼,三魂丢了七魄,他已经魂不归位了. “老奴……去看看早善准备的怎么样了……”尝试挪了挪发抖的双腿,发现它们此刻已经根生地固,最后,他终于半跑半爬的离开. 易嘉瞅着他佝偻的身子,连跑带爬的模样,原本焦虑痛苦的心一转,被扬财问搞笑的模样给逗笑了.转眼见刘紊勾唇,立即禁声.恢复常态. “朕打算明日回宫.” 此话似在易嘉的意料只中,她点点头,轻声“恩”了一声,算是做答.她有这样的反映,刘紊有些反感,他很想同她说些什么,喉咙滚动了几下,终究还是无语. 二人默默的站在花园,下人们远远的避开…… “我先走了.”易嘉打破僵局,走出花园.对于刘紊,她称不上有太多的好感,除了对绾绾的忿忿不平……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了……好比一个陌生人,知晓了他的故事……见了几次面而已…… 她自我就觉得是一个不太善言的人,同刘紊一起,她是陌生…… “陛下!陛下!”扬才问压低的嗓子,和易嘉擦肩而过. “怎么了?” 扬才问被他吓人的表情一怔,慌忙道:“彻皇子落入突厥人手中了,扬言要用彻皇子做人质,交换一座城池呢.”他的面色惊恐的不能附加. 刘紊看着易嘉消失的背影,咬牙切齿道:“她一早就知道了.一早就知道了……居然瞒着朕……” 扬才问回忆起易嘉的神情…… 她是打算彻底的断了和陛下的感情啊…… 第五章缝生 因大齐与突厥交战,一些周遍郡城面临流离失所的境界.兵荒马乱之中,更是人烟稀少.思名那方的生意也随之遇到危机,五月初时,他便离府亲自前往察看.奔波来回近一月左右.率先未回府中,而是落地于易嘉的小餐馆中. 琴闻打着珠算,劈啪作响,咋眼瞧一风尘仆仆的青年男子,一时间有些涣然.定眼一看,方才哑然唤道:“少爷?你这么这般模样了?” 思名俊颜带笑,却难掩疲惫之色.一身长衫略皱,显得像个落魄的书生.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他卓越的儒雅之气.他环顾四周,见宾客满堂,有些欣喜的笑道:“生意不错.” 撩起袍摆,随小二来到了二楼的雅座.那雅间是易嘉特意为他设置装修的.以蓝色为主调,笔墨纸砚,屏风卧榻一一具备.还有他最喜欢的熏香.推门而入,一股袅袅香烟扑鼻而来,使得他一扫疲惫之色.挂起了往常的笑容.多了些舒心和暖意. 简单的梳洗过后,小二早已将饭菜备好.琴闻则站在一旁,面色有些怪异. 此时正是黄昏后,一般往日里,易嘉和孩子们一定将那后院折腾的不象样子.即使相隔很远,亦能听见他们欢笑的声音.思名侧耳 细听一阵,并没说话.待吃的差不多时,他放下碗筷,道:“夫人他们呢?” 琴闻踌躇,道:“夫人说,她回娘家去了……过几日便可回来……让奴婢向少爷通传一声.”她是个玲珑心的女子,少爷和夫人那暧昧不清的关系着实让她疑惑,可她却看得十分明白,少爷的心里有夫人的,可夫人的心里可有少爷?她曾经口误,道:“夫人?你心里可装有少爷?”她已经忘记了她当时的神情,只是知道她这样的说:“我配不上他.”时候,她总想,夫人这么美丽的女子,为何说着样的话来?她亦没有觉得,倒是认为,夫人和少爷倒是般配的很啊. 夫人的这话,她一直不敢同少爷讲.她怕这么一讲,眼前那暧昧不清的关系也随之殆尽……这样的话,她或许会成为一个罪人…… 思名诧异道:“娘家?” 他和她相处三年有余,当初她对他也算是坦白.除了告诉自己夫君死了.其它的也是稍加躲闪.起初只觉得那毕竟是她的私事,他一旁人也不好过问.渐渐的……他们是朋友.认为朋友的一切他是该知晓一些.这样才能称的上朋友. 坐在小院子的石凳上,黑夜之中,他亦能见到她那清丽的模样……她忧伤的眼神……每每见到那样的神色,到嘴的话总会一转,听不见声音…… 犹然记得,他第一次见她时,震惊于她那倾国倾城下的绝世容颜.更惊异她那从容不迫的心.闯遍大江南北的他,美丽的女子他自然见过不少,能拥有她这般气质的女子更始难寻.他以为,她一直是个冷漠的人,处惊不变的面对周遭一切.勾起嘴角,忆起她产子那鬼哭狼嚎的掺叫声,真是惊讶她这样的女子竟然丝毫没有超凡脱俗的模样,可他爱之至极…… 想起那两个孩子,他的心也是一柔,随即,一颤. “彻儿,他和他的父亲很像.” 彻儿年纪小小即可看出日后必定会是个俊美无双的男子,那么她的丈夫亦是如此吧.思名没来得想起她的丈夫,易嘉曾告诉他,她离家出走,只因她是克夫的命.她说这话的时候,他们已经相处一年有余…… 克夫……她言外之意…… 甩了甩头,思名颓废的走出小院,门外的琴闻似乎已经站立很久的模样.她一动不动.低头看着自己的绣花鞋,听见门扉声,她太起头道:“少爷……奴婢有一事想同你说……但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她手里提着灯笼,找着一处墙角发亮. 琴闻见他没有支声,道:“夫人走之前,曾有群人找过夫人.看他们凶神面煞,魁梧强壮,听口气不象是大齐人士……他们一来,夫人就走的相当的匆忙,似乎很着急的样子……少爷?莫非夫人遇到什么难事了?”此事当时想了想就觉得可疑,易嘉这么一走,她的怀疑就更深了.眼下少爷在,琴闻自然同他说明一切. 思名上了马车,回了府.朝管家喊道:“把灵成叫来,我要要紧的事找他.” 思名的回府在管家的预料之外.听思名的声音带着急切,一想定是要紧的大事.道:“少爷,灵成侍卫一早就等着你呢.说有要是商报呢.” “叫他来书房.” 书房内,一个身材较为矮小的青年男子恭敬有加,娓娓道:“三年前就曾有人找过夫人,属下按照少爷的意思将其阻拦下来.可三年来,一直查不出寻找夫人的那帮人究竟是何许人.通晓他们的手法来看,定是不寻常人家的侍卫……直到这天……”灵成睿智的眼睛扫过思名,并为继道.而是反问道:“少爷可知,夫人的娘家究竟是何人?” 思名的心一乱,沉声道:“什么人.” “凤燃长公主之府!程府.”灵成带着让思名心悸的声音道. “凤燃长公主之府!程府.”喃喃道. 灵成点点头,他起初的惊讶可不必少爷少.“夫人匆忙的赶路,属下担忧夫人的安慰.所以一直派人暗自护送……岂料夫人进了程府.而且属下也查明寻找夫人的人是……左元帅的左府……还有……当今陛下……” “轰”一声.这下,易嘉的身份思名是再清楚不过了,当朝的废后.因善妒被废.且幽闭冷宫长达十一年……的女子……就在他眼前.那个约莫二十上下的女子,那个冷漠天真的女子竟然会是程后?兀自的摇了摇头.思名思绪一片混乱…… “少爷,还有一消息.”灵成皱了皱眉道:“现在传闻突厥要挟废后之子做人质,以换取一座城池.”如果先前的理论倘若成立,那么眼下的消息就可信了. 琴闻的话语燃烧在耳旁,砸得思名头晕目眩.身子晃了晃. 书房沉默了半响后,思名浑浊的眸子逐渐变得透彻,挣扎一番后,道:“备马,我要连夜赶往程府.” 在这个时候,她亦是怕坏了吧.即便她外表在强悍,可她总归是个女子,一个母亲……她因该很需要有人此刻陪着她吧…… 第六章离别 废后之子,大齐人质,换取一座城池. 此消息一个盖过一个,一个震惊一个.大齐上下一片哗然.程家一脉更是又惊又喜. 皇宫之中,东宫之内.赵凤仪的面目有些僵硬,带着牵强的微笑,婉约的伫立在云秀宫外.默默的看着一行人由远及近的朝这里走来.为首的便是薇夫人.只见她一身得体的宫廷翠衣长袍,高耸的云鬓戴着一朵娇艳的牡丹花,显得大气不失女子的抚媚. 赵凤仪知道,刘紊宠爱她的原因是因她的不争宠,不争荣.无论在她孩子受宠一时之即,她亦是如此,丝毫未露出半丝的虚荣和索取.有时,她真的很想知道,为了她的孩子,真的一点打算都未有过吗?后宫的女子,没了帝王的爱,只剩下那微薄的生计,即便是她.站在无比荣耀的风浪之颠,考虑的也是赵家身后的一脉……太子……她的女儿…… 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谁说心若如水的女子不会有波澜存在?眼前那女子不就是吗?陛下啊……你啊……永远也看不懂女人的心思啊……是该说你的自以为是呢?还是说你给我们加了一个沉重的枷锁……让它永远的套在了自己的身上,一久,它便侵入了灵魂……吞噬了人心……真的就同你说的那般…… 就好比她……真的堪称完美的皇后啊……心里在多的苦,也只能自己咽啊…… “凤仪,以后后宫就交给你了.莫要朕失望了。” 她怎么能让他失望?让赵家的人失望? “妹妹今天怎么来了?身子可好一些.”赵凤仪握住她发凉的手,轻声的问. 薇夫人摇了摇头,道:“姐姐,妹妹方才听说一事,特意来询问姐姐.妹妹知道,姐姐这里的消息最可信.” 赵凤仪不禁多看她一眼,依旧是个美丽年轻的女子.比她当年还要柔上许多,柔的让她心里微微发憷.薇夫人是一个很会说话的女子,却不善言.性子温顺不已. “可是程后一事?”赵凤仪道. “恩.” 薇夫人回答时,有意无意的朝长安宫看去,那一片废墟下,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来……她们无从而知,只晓得,眼前的一切超乎了她们常理……变的复杂起来. 程府,这一日,忙的不可开交.只因易嘉的不辞而别,留下一封简短的书信,便不见人影.接来来,变是刘紊回宫之事了.“她是朕的女儿,大齐的公主,自然是要回宫.”刘紊的捏紧了手里信笺 ,面色十分铁青. 从阴影中走出来的刘凤也未过问信笺上的内容.看着刘紊.大齐的公主,刘紊之女……那么……彻儿倘若还在的话,他的身份定是不会否认的…… 想起被突厥挟持做人质的彻儿,刘凤忆起那次他们出府,一时兴起找了个算命的老先生.那先生据说十拿九稳,十分的灵验.刘凤将彻儿牵在了算命先生身前,问:“你看看这孩子的将来如何?” 算命先生问了问生辰八字后,大为惊讶.道:“此孩童一生华贵不断……乃……”说到此,他哆嗦的看着刘凤,见她挑了挑眉,道:“无妨,说便是.” “乃……乃……天子之像啊……” 天子之像啊,他和刘紊长的这般的相象,天子之相,足以可信. 天令冷漠的站在门口,神色有些恍惚,似乎那思绪已经飘向了遥远的他乡……他望着院中并不高大的树木,想起了易嘉小院的那棵苍天大树…… 想起了那天突然的谈话,想起了她离别时的交代,想起了太多…… “朕问你,你可知程后究竟去了哪里?”刘紊声音带着一丝丝的强硬和压迫,他和他二人相站立一起,高大的天令同刘紊一样,有着不可言语的霸气. 天令看着刘紊,仔仔细细的看遍他的眉眼.只有一只的眼里带着严肃和认真.他很不明白,非常的不明白,为何这样的男人,会将她废黜,会将她幽闭十一年而不理睬.刘紊异常的俊美在他看来有些刺眼,那薄薄的双唇紧紧抿起来,她曾说,薄唇之人,定是薄情之人……薄情之人……刘紊. “夫人去救彻少爷去了.”没有皇后之称,亦没有皇子之说.依旧是夫人少爷的称呼.刘紊闻后眯了眯眼,低低道:“你再说一遍.” 天令的心在那刻开始飞扬起来.刘紊,你见了么?你的皇后,要凭一人之力去拯救她的孩子.见了么?你的皇后不需要你……她不需要…… “来人,朕要即可回宫. 第 20 部分 ”刘紊盯着天令,似要将他撕碎.他朝身后的侍卫大声呵道.面目狰狞. “陛下,长公主.外面有一男子要寻程娘娘,说是娘娘的故交.”一丫鬟匆忙而来,叩头道. 故友? 绾绾漂泊民间三年有余,朋友自然会结交不少……且是个男子……再者……他竟然直到程府…… “宣他进来.”刘紊的声音在刘凤之前响起.忍不住的,刘凤看了看刘紊两眼,嘴角稍稍上扬.眼光一寒道:“让他进来.” 当一个卓越不凡的儒雅青年走入时,众人们纷纷感叹,人世间竟然有这般如仙的男子.刘紊的心也随之一紧,不露声色的站在台阶上,看着思名. 为首的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衣着华贵.气质非凡.尤其是他的眼神,睥睨天下的霸气一看就知晓是个不俗之人.眉眼尽是熟悉之色.彻儿像极了他.看着他,思名的心没来的变得十分的复杂.侧头,见一个气质高贵,面容美丽的女子,即便年长,却也显能看出年轻时,定是个风华绝代的佳人.她一身厉色,微微扬起了美丽的头颅.冷着眼,看着她.她和她很像,气质迥然不同. 思名不卑不亢的行礼:“草民参见陛下,凤燃长公主.” “爹爹?爹爹?” 一个年幼的女孩声猛然响起,接着便瞧见一个粉色的身影窜出来,蹭蹭的跑到思名身旁,搂住他的脖子,笑的甜蜜…… 所有人,下刻间看着刘紊…… 安儿叫他“爹爹”……却叫刘紊“哥哥”这辈分可不是一个乱字形容. “安儿.外婆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的爹爹是陛下……”刘凤斜眼看着刘紊,朝安儿道:“快.来叫爹爹.” 叫爹爹,而非父皇! 第七章险阻 翻开大齐版图.有条直通突厥军营的近路.越过一片原始森林,横跨过沼泽之地.便到了交涉战场.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一定会选择这条路的.这样以来,她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达.”思名看着大齐疆土图纸,面色死灰道.紧盯图纸.“我真的不敢相信.” 原始森林对一般的勇士来讲并不可怕.可怕的在于那一片死亡的沼泽之地.它曾经吞噬了大齐三万大军.也因此,它被预为最可怕的沼泽. 它经历了十几年,甚至几百年的沧桑,如今它比以往更加可怕…… 身为 一个女子,无论是原始的森林,还是死亡的沼泽.她更本不可能的去完成这个任务. 易嘉一身男子精装打扮,束了发,帮了腿.看起来干净利索不说.而且英姿飒爽.有一股柔弱带着刚毅的美. 看着眼前那些苍天大树,望不尽头的黑色源泉.心中寒意上升.似看到丛林深处野兽的咆哮声,一步一步的朝她爬来,使得他后背发凉.胆怯的想要退后一步.此时,彻儿那张小脸浮现在脑海中.易嘉咬咬牙.活动活动筋骨,甩甩头.屏息一声.道:“彻儿,妈妈来救你.” 一个小小的身影迅速的跑进黑色森林中,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有的时候,命运是一种神气的东西.原始森林下有一不大的村落.总共只有十九户人家.这夜里,全村近一百五十人突然遭人杀害.只余下了一户孤苦伶仃的老人.为他们洗衣做饭. “将军,你说那小娃儿为何不哭不闹?一派镇定?”一个高大粗野的随从男子道. 回应他的人面容同他一般,只是少了些粗俗,多了丝霸气.目光冷俊不已的看着远处.许有三十几岁的年纪.赤着上身,站在农舍小院子里. “他看上去不象是个三岁左右的孩子.”他转身朝里屋走去.“今天他吃饭了吗?” “吃了.而且吃的很多.”随从道. 他疑惑的道:“很多?” 农舍不大,在他们说话间.二人已经走进内室.撩开门帘,见一个三岁左右的男孩舒服的靠在卧榻上,闭眼欲要睡觉.见来人,亦没有同龄孩童的胆怯和畏缩.只是抬了抬长长的睫毛.依旧睡的香甜. 挥了挥手,退了随从.兀自寻了张椅子坐在来. “你不怕我?”皱着眉头,疑惑的问. 彻儿点点头:“怕,可是怕了又有何用?你会放了我不成?” 一时间没有说话,忍不住的想要仔细观察眼前那小小的影子.这二日下来.他随他们东奔西跑,不断的寻找安生的地方.理因,他这小小的年纪来讲,哪能吃得了这么多的苦? 一路上,他不言不语.从不过问他们究竟是谁,绑架他到底是何居心.只是一路的顺从至今.他很想知道,他这样小的年纪,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使得他如此勇敢的面对自己的性命之劫. 大齐的皇子,身份尊贵自然不再话下.即便是废后之子,且流落在外三年.也没有道理养成他这样的习惯来.究竟谁让他 拥有这样的性子,临危不惧.镇定异常.即便是纵横沙场多年的他也不禁对小小的彻儿暗生佩服.忆起自己的儿子,他皱了皱眉. “可以同我说说你的母亲吗?”他咳嗽一声.成功的吸引了彻儿的注意力. “我妈妈?”彻儿上下将他打量一番后,方道:“她是全天下最好的母亲.你问这个做什么!” 皱起好看的眉毛,彻儿哼了一声.眼里带着讥讽.动了动小嘴:“听说你们希望抓我来威胁大齐的陛下是么?” 他敏锐的抓住彻儿语中的病语.“大齐陛下.”? 他虽是突厥人士,大齐的事迹耳闻也不少.尤其是那爱恨缠绵的废后之说.十几年前,他还是个小小的侍卫兵.那时候,他们不知道大齐有个女子叫程绾绾,更不晓得,她如何的美丽. 直到,一个叫赵毅的少年,带着八万大军,横扫突厥军营时.他才知道,同他一样年纪的少年是大齐新宠之弟.赵后的亲弟弟.那个由宫女成为皇后的女子,逐渐的变成了突厥人们谈论的话题.他们恨的牙痒痒.嘴里念叨着这个新后之弟. 同样的,另一个名字也让他们记住了:绝色震京华的废后.程绾绾.由于对大齐陛下的憎恨,突厥人们开始同情那个命运悲惨的女子.待他成亲后,他依旧不明白,为何有废后这样的一个行为.一个说法. 端详的看着这位倔强的小少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威胁大齐的陛下?” 彻儿不满道:“挟持我是没有用的.我不是他的孩子.” 他面色一肃,道:“你不是他的孩子?” 彻儿点点头,小小的面庞上带着伤感.“我和妹妹一出生,就没有爹爹.其他的孩子都有爹爹.就我和妹妹没有.妈妈说.爹爹不要我们,他走了.他抛弃我们了.你想,他不要我们了,自然就不是我们的爹爹.我们当然也不可能是他的孩子.” 面色一缓,道:“你的血水流着他的血脉,怎么不可能是他的孩子?这样的事实是无法改变得了.” 彻儿道:“拥有和他一样的血脉如何?难不成一定要他做我的爹爹?他要做我的爹爹.我还不乐意呢.我只要妈妈和妹妹就好.其他的,我什么也不要.”他说的理直气壮,不卑不亢.似铁了心的不承认刘紊是自己的父亲.小脸带着粉色,嘟起小嘴.将被子一拉,遮住了小脑袋. 他无话可说.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他多说无意.可他好奇的问 :“一路上,你为什么不逃跑.不救自己.” 彻儿露出“你是白痴”的表情来. “你们这么多人.我能跑吗?再说了.我妈妈不会丢下我不管的.”他的眼眶泛红,抽了抽小鼻子.一翻身.被着他睡过去. 真是个倔强而且聪明的孩子.只可惜是废后所生.太子之位……悬的很啊…… 如今他的母亲是废后之身,如何来救他?除了权利,哪有兵权在手?想到小小的彻儿抱着不可能的希望,倔强的等着……心里一柔.退了房门.站在门口.欲要抬脚离开.一阵小声的啜泣声微微响起.他的背影一僵.大步离开. 第八章托任 刘紊的回宫不知喜了多少人,愁了多少人。 赵凤仪为首,站在宫门前,一身华贵朝服衬托了她唯美的端庄。面含微笑,眼里却带这冷漠。六岁的太子刘夕挺直了小背,目光炯炯的站在她身旁。她看着自己的儿子,道:“母后方才吩咐你的话,可记得?”刘夕点点头,很有小大人的模样,颇有太子之风:“儿臣记下来了。” 赵凤仪满意的点点头。侧头看着右方。薇夫人一身雪衣,娇娇而立。一触赵凤仪的目光后,她笑了笑道:“文儿最近身子不舒坦,似乎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待赵凤仪回头后,她则若有所思的看着刘夕。刘紊带着废后之女回宫,是扬才问提前通知了的……赵凤仪带着太子出来,且亲自迎驾。她是在暗示什么?或者有意无意的提醒着陛下……大齐的太子……他依旧存在?……废后之子啊…… 等了半个时辰,也未见宫外有何动静。赵凤仪微露焦色,喃喃道:“怎么还没到?”薇夫人还未来得及开口,刘夕则道:“母后莫要着急,兴许是耽误。过一会恐怕父皇就到了。” 赵凤仪面色一缓,看了看儿子。点点头:“也许吧。”眼里闪过一丝赞扬之色。忍不住的想要摸摸他柔顺的发,手却僵在空中,目光看着远处。道:“陛下回来了。” 薇夫人眺望远处,果然走来一大群人马。没由得,她的心微微紧张起来。盯着那摇曳的金辇内,抛开骑兵,执扇之人,她的手心里全是汗。身旁的宫女将她微抖的身子搀扶住,轻声道:“娘娘。” 骑兵一排排散开,执扇之人也退至一旁。 赵凤仪正欲行李,此时。金辇内响起一个幼女的声音:“不要。睡睡。睡睡。”声音朦胧,似乎正在酣睡时被人吵醒。 霎时,众人面色苍 白。刘夕更是一阵红一阵白。突然扬声道:“儿臣恭迎父皇回宫。”赵凤仪突然回神,见自己儿子眼神带有不满,知晓他方才是一时冲动所为。金辇之内,连太子都未坐过……听里面的响声,那幼女必定是废后之女了。 赵凤仪不得不承认,刘夕方才的所作所为很让她解气,可是一想。作为一太子,怎么能做出这般冒然的事来?只是稍加瞪了刘夕一眼,未出口呵斥。 “臣妾参见陛下。” 见金辇晃动,众人纷纷跪下行李。半抬头的赵凤仪,就连她身后的薇夫人亦是面色一僵。刘夕满脸通红一片,嘴皮动了动,眼角见赵凤仪的厉色时,终于安静下来。 刘紊手中抱着一三岁左右的幼女,环视跪地的众人,目光微微在刘夕的身上顿了顿。侧身叫来一宫女,将熟睡中的安儿递给宫女,动作算得上轻柔。在众人眼里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模样。 “都起身吧。”刘紊虚扶。朝薇夫人道:“文儿今天未来?” 薇夫人一扫先前的阴霾,嫣然一笑道:“文儿昨夜儿吃坏的肚子,比碍事。” 刘紊点点头,道:“以后得注意一些。”他皱着眉头,见安儿不安的在宫女怀里钻了钻,嘟起小嘴,显得睡的十分的不踏实。欲要将安儿接过来。手一动,见赵凤仪道:“陛下累了吧。先回宫歇着。”她笑了笑。朝一旁的宫女道:“将小公主带到云秀宫去。由本宫照看着。”说完,征询似的看着刘紊。 刘紊看她一眼,道:“还是和文儿在一起吧。他们性子想象,年龄也相符。后宫之事太多,一个清儿(二皇子)就够你闹腾了。”见赵凤仪还想说什么,刘紊抬手道:“朕累了。回宫吧。” 赵凤仪立即禁声,笑了笑。瞟眼看宫女手中的幼女,虽只瞧上了侧面,但也能看出长大以后定是个美人胚子。熟悉的面容使得赵凤仪的还未褪下的笑容冷在了脸上。薇夫人不漏痕迹的走进赵凤仪身旁,道:“姐姐也累了。快回去歇着吧。” 薇夫人的余光看着那美丽的侧颜,微微疑惑,随即一悟。便知晓了。 她当时入宫时,未见过程后。只是在一次皇宴上远远的瞧上了一眼,便罢了。岂料以后的种种二人竟然牵系着同样的男子…… 文成宫,扬才问早早的侯在宫门口。未见安儿,心下微微一揣。暗自猜测刘紊会将安儿寄放给那位娘娘。思来想去一番,只有薇夫人了。 “宣赵毅来见朕,快。” …… 夕阳西下。赵凤仪坐在小院的卧榻上,安逸的闭上眼。只觉得今日来得尤其的累。浑身没了气力。不知想到什么。嘴角挂起了得意的笑意。 “傻儿……呵呵……”她低笑一声。睁开了眼。透亮的眸子里带着满足的喜悦。见一匆匆赶来的宫女,她也未恼,轻声问道:“怎么了?” 宫女微微诧异赵凤仪的转变,见她眉眼皆是喜色。疑惑心起,也不敢询问,跪道:“娘娘,方才赵大将军递给了奴婢一封信函,说是要离家几日。家中之事由娘娘照看着。” 离家?信函?照看? 赵凤仪被弟弟一团团疑惑给懵住了。打开信函,不小一会,便见原本喜悦的神色消失,取代的是惊讶和愤怒。 “……寻废后之子……废后之子……” 信函上写着:寻废后之子,去半月即回。” 跌坐在卧榻上,木讷的盯着眼前的信函,脑中满是刘紊的面容。陛下啊,陛下,你这是给赵家一条什么样的路径啊。是死路……还是……你本意为难?亦是…… 这,赵家一旦寻上了废后之子之路,走上的将是一条泥泞之路啊。着不找也得找……寻不找也得寻啊…… 你是在看赵家的大度吗?陛下。 赵凤仪咬紧了下唇。一想起刘紊回宫的那一幕,心就挖的疼。可一想薇夫人那里传来的消息,她就越发的想要大笑……心就在冰火两重天里煎熬着。最终,赵凤仪露出疲惫之色。退了宫女,起身朝殿内走去。 陛下,你要看赵家的大度,那么,我们赵家就给你……这也是仅有的一次……以后,程家。我,赵家和程家定势不两立。 啊----- 程绾绾啊,你最终还是幸运…… 嘿嘿,各位。再过几章就到了卷三,回宫卷了……敬请期待以后的精彩吧。 狂吼:ppppppppp 第九章仇恨 纳围嘎,突厥得力的将才.他的儿子拉才左让,以精湛的骑术,狠厉的手段,年仅十岁便 第 21 部分 他闻名于突厥.生平最痛恨的便是大齐人,只要是大齐人,一定想方设法的将其杀害.且手段极为残忍. 早在他五岁时,他的母亲因独自放牧,被潜伏的大齐士兵看见.于是将她糟蹋,以至于最后杀死了他的母亲.这对他来讲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他的母亲是突厥王族一小妾所生的女儿.生性善良温和.在小小的拉才左让眼里,他的母亲神圣不可侵犯.听闻母亲死讯.至此以后,他性格大变.原来乖张的孩童已经不副存在. 纳围嘎曾做过“所撕多”的长官.那里全是关押大齐俘虏的地狱.他的儿子,拉才左让曾偷偷的潜入“所撕多”中,在他不知明白的情况下,残忍的处死了五个中年侍卫,三个少年.其中一人只有十五岁.那一年,他八岁.也因那一年,拉才左让的声名远扬.“所撕多”里也多了一个小小的处罚长官. 突厥流行这么一句话:进了“所撕多”的大齐人,千万不要遇到拉才左让.他就是“大咖布”(死神).他会让你生不如死. 对于儿子的残忍,纳围嘎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莫超出他的地线,一切都可以容忍.拉才左让不象他的父亲,反而像他的母亲.一副纤柔的模样.在突厥常人眼里,他长得算得上秀气.没有突厥的那一股野蛮的气息.倒有点像柔弱的少年.就是这样的他,任谁会想到他就是拉才左让,大咖布呢? 眼下与突厥交涉,对于一向噬血,带有复仇因子的他十分的亢奋.他渴望看到大齐人眼里那绝望的眼神,仿佛他在那紧缩的瞳人里,看到了她的母亲,如此无助的女子,带着绝望的眼神…… “你说我父亲带着大齐的皇子?做……人质?” 没有什么消息比这个更值得拉才左让兴奋.把玩着精致小巧的匕首,略带秀气的面庞上有着年纪不符的阴冷笑容.浑身的冷意使得身后的仆人一哆嗦.尽量调整好自己的嗓音,奴仆道:“大人说.人质是任何人都不得动的.这关系着突厥的利益……” “我知道了,无须你多做口舌.”挥手打断奴仆,薄怒道:“此去接应的是谁?” 奴仆道:“是蓑远大人.” “蓑远?怎么会叫他去接应?”拉才左让皱着眉头,见奴仆摇头一副不知的神情.支着下巴沉思起来.蓑远,曾是大齐赵毅下的一员猛将.自赵毅封侯以后,编排了一只精锐的军队.蓑远就是其中一员.他曾多次获得赵毅的赏识,在大齐里,他也算是个小人物. 大齐与突厥交涉,蓑远虽未参与.但,拉才左让对他相当的厌恶.他卖国求荣不说,更可恶的乃大齐人士……他们之间的对立似乎是有目共睹…… “走,我们也随他一起去接应父亲.”拉才左让猛然出口,随即人已经快步离开.奴仆愣了愣,立即跟上.惊呼:“阿努达(少爷)……” 大齐王朝的彻皇子已被劫持十日有余.满朝上下,一片诡异的压抑.文武大臣们细心揣摩刘紊的心思,看那薄怒的圣颜,各自回避皇子做人质的事实.巧妙的化去到底是否换回城池一事.惟有程家一脉的大臣一直认为,皇子换取一座城池,那本是应当.倘若不换,一方面,大齐的皇子决不能流落在突厥手中.一方面,也是为了大齐的颜面. 这几日下来,刘紊不仅沉默许多,脾气也开始变的起伏不定.扬才问提心吊胆的伺候着.这日.一宫女焦急的前往文成宫.正巧遇到了刘紊. “陛下……娘娘生了……是个公主……” 扬才问看看宫女,又看看刘紊.道:“下去吧.叫下人们好生伺候着.陛下过些时日便去看娘娘.” 小宫女半天没有听见刘紊的声音,估计是准了.回礼后又匆忙而去. 就在此时,一叫身影飞快的跑进文成宫宫门口,软软的叫着:“哥哥……” 小宫女侧头一看,这不正是圣得龙宠的废后之女么?见她浑身邋遢,瞧不清小脸,唯见她有双明亮如月的大眼.只瞧她蹭蹭的跑到刘紊身旁,使劲的扯了扯刘紊的袍子,昂起小脑袋:“哥哥,抱抱.抱抱.” 小宫女好奇心起,步伐缓了缓.果然如宫中传言一般,刘紊对废后之女是相当的宠爱.未顾及她浑身的泥巴,刘紊弯腰将她抱起.皱了皱眉道:“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想啊.呵呵.”搂紧刘紊的颈项,安儿露出一排排漂亮的小白牙.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随即一垮小脸:“妈妈呢?” 猛然,小宫女触上了扬才问那凛厉的目光,立即吓的腿一抖,急忙跑了出去……到了远处,只可闻幼女的哭喊声…… 张蝶舞住于逸心宫.此时的逸心宫内,她正从昏迷中醒来.见贴身伺候的宫女一脸悲伤之色,不由大惊道:“孩子?我的孩子呢?” “娘娘,在这里.”另一个宫女怀抱一小红锦布走进卧榻.小心翼翼的将襁褓之中的孩子递给她. 张蝶舞满怀满足的看着怀中婴儿.露出初为人母的喜悦.这时, 外面传来响动.是个宫女. “娘娘……”宫女嗫嚅的唤一声.不敢看她. 张蝶舞面色的血色一褪,双手不禁的一用力.孩子立即哇哇哭出声来. “哦,不哭……不哭……”她手忙脚乱的哄着.一旁的嬷嬷道:“娘娘,小公主饿了……” “公主?”张蝶舞咻的太头,瞪着嬷嬷,呵斥道:“你方才说什么?” “奴才说……说……” 老妈妈被她这么一呵斥,立即跪下.大气也不敢喘息. 张蝶舞环视周围的宫女们,慌乱的掀开小锦布…… “怎么会这样?这么会这样?我的儿子呢?大齐的皇子呢?”张蝶舞惊慌的朝众人吼一声:“说话.” 第十章死讯 思名领着十几个身手一流的侍卫,贸然前往原始森林.随行的还有天令. 快马加鞭行了半日的路程,原始森林那浩瀚的绿,使得众人一惊.心里微微发憷.这个沧桑岁月的森林里,埋葬了多少尸骨?三万大军全军覆没的投入其中那身后的沼泽地带. 思名无法想象,那纤弱的女子只身前往死亡的边缘,到底具有何等磐石一般的心?只要一想起,那噬血的空洞将要吞噬那张如水的娇艳,心就开始一阵一阵的抽痛.他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会因她而悸动…… 无骨的手滑过胸口,它跳的很慢,很慢……似看到了这片绿起,它就快要停止……连同他的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易嘉.绾绾……二个不同的名字,却是相同之人.二人性格迥异,却是…… 玲珑睿智的他,应当明白,他只是她人生匆匆过客……烟消云散而已…… 他应该明白的…… 他悠记得,当琴闻知晓他来原始森林时,她道:少爷……夫人的心中是有你的……我看的出来.只是那里有太多的挣扎和束缚.夫人……她身不由己! 他不晓得琴闻此话的用意何在,隐约的答应让他不愿去寻找.“她是我的朋友……”离别时的话,说的十分的违心……连他自己都知道,更别说旁人. 天令一到原始森林,便挨处查看.越看.面色越白.思名心头一闹,问道:“怎么了?” “这里有和野兽激战过的痕迹.那里有很大的一滩血迹……而且.我捡到了这个.”天令手里有一个女子用的头绳,思名身子晃了晃.显然他认得这头绳. “因为她随意,不爱盘弄自己的头发.所以我送给她了一条柔性较好的头绳.”微微发颤的手接过那条水蓝色的头绳,思名的眼前一白.脑中闪过往日种种. 天令神色褪得一干二尽,半天才道:“她竟然独自前往,自然有把握.我了解她.没有把握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做的.或许……”回头看着森林尽头的那片沼泽地……话音断了…… 思名眸中闪过希望的光点,瞬间消失. “去看看……还有什么线索吧……” 茂密从中,一群大鸟飞过.天令眼尖的看见,树梢那端,有一头已死去多时的……老虎…… 扑腾而远的小鸟们,给了他们最后一线希望. 刘紊还在批阅奏章,无非是关于彻皇子和城池之事.阅了几张,猛然间,见他将所有的奏折推翻而立.如此举措,十几年未遇的扬才问吓得退了好远. 就连刚进门的赵凤仪也吓的止住了步伐.她皱着眉头.思绪奏章里到底写了些什么,使得刘紊如此的失态,以至于做出这样有失身份的举措. “你来了.”刘紊显然见了赵凤仪,沉下声道. 赵凤仪欲要回话,一小太监突然高声道:“报--------” 没有重要之事,文成宫是不允许有高声喧哗之声. “陛下,这是急报.”小太监拿出一朱红信笺,走进文成宫,扬才问接过手,恭敬的交付给刘紊.那黑色墨汁写着一字“急”.擦身而过的赵凤仪也看见了. 刘紊打开信笺,从背面看去,寥寥几字.赵凤仪举步缓缓走进刘紊身畔,瞬间,美目一瞪. 那上赫然写着:程后.生死不明. 赵凤仪的浑身一麻,抖了抖嘴角,看着眼前的刘紊.发现他目色深敛,看着信笺,一动不动.赵凤仪微微疑惑.扶了扶身,看了他一眼.转身而去.赵凤以此举,刘紊自然没看见.倒是扬才问忍不住多了个心思.忆起方才她那近乎诡异的笑容……好奇心大起. 出了文成宫,赵凤仪一直面带委婉的笑容.宫女伺候了她多年,她的心思是明白的.世人皆知她拥有母仪天下的风范,还有那完美无缺的笑容.熟悉她的人,只要细看,就会发现.一个苍老之心的女人,她的笑容即使在完美,也是冷的.是虚伪的.带着迎和的笑容.既不谦卑.也不放纵. 今日里的赵凤仪即便依旧是微笑不语,贴身宫女明锐的发 现,她的眼神中,带着不知所以的光亮.这笑容由着光亮点燃.宫女们不明白,她为何高兴,但这高兴,是有内心所发. “娘娘,将军让我带个话给您.说……”宫女附耳说了几句.就见赵凤仪面色难堪,犹豫不决.一旁邻近的宫女听的十分的明白. “将军大人说.彻皇子寻找了……娘娘的意思……” 宫女低头,洋装不知.心里却好奇,赵凤亦究竟会如何做出对自己,对赵家一脉影响一生的决策. “该怎么就怎么吧.陛下的心是透亮着的呢.” 赵凤仪说这话的时候,宫女分明看到了她眼中的无奈和疲倦.原先的喜悦已不见,咋眼间,这个消息似乎让她一下苍老了好几岁.就连步伐也不稳. 伺候好了赵凤仪,宫女们退了出去.只留下守夜的二宫女.半夜里,她们仿佛听到,内室里有碎碎的脚步声,还有赵凤仪近乎愤怒的声音. “绾绾……你是幸?亦是不幸?” <一个暗语……> 第十一章是她 小小包,帐篷内,司马超群和左君一脸忧色. 此时突厥大军士气高涨,大齐则不堪一击.对于突厥公然的挑衅,大齐苦不堪言.突厥已今非昔比.更重要的原因是,毒死突厥王的,据传言说是大齐人士.这对大齐来说是一个人格侮辱.对那粗狂豪迈的突厥人来说,敢爱敢恨的性格使得他们有勇有谋.蒙儿豪格且打着为突厥复仇,为突厥争口气的口号.使得突厥对此战,士气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涨.外加地势.对常年越马人生的突厥人来讲,有着天时地利人和之便. 很明显,这些对大齐已经够成了威胁. 突然,一场意外之事,惊天消息,更让大齐陷入了泥潭. 废后之子,大齐皇子被突厥人扣押,已做人质. 无论这消息是否真假,大齐人都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之说.一时间,眼下的局势对大齐很是不利.主帅司马超群和副帅左君二人不谋而和的相信,此消息定是突厥放出来的作假的一种手段.如此大事,刘紊却没有任何下达的通知.据传言已过去半月. 这半月,突厥连连交涉,大齐稳战稳打.凭借多年上场杀敌的经验,司马超群对眼前的困境也算应付有加.由于左君第一次带兵,实战还是第一次.但他天生聪颖,领略性极好.司马超群对他也是十分的称赞.恍然,他 似乎明白,刘紊让他前往突厥的真正的用意. 左君是个好苗子,只是缺少经验.假意时日.他定成大器. “元帅,突厥突然来袭.” 不远处战鼓喧天.马嘶声响起.踢踏声更是震耳欲聋.司马超群与左君对视线一眼,齐齐离开帐篷. “整军,出发.”司马超群大呵一声.方才禀报之人立即跑过去,不一会.大齐之士已正装待发.只需听听令而动.司马超群引领的八万大军和左君的六万大军,共十四万左右.连战三年有余.几乎损失进五万.看着各个戎装少年,那英气勃发的气概,他仿佛看见了年轻的自己.那时候他亦是这般…… 一晃啊,老了…… 齐沙沙的上马,司马超群打头阵.扬起大齐之帆. 两国相交,蒙儿豪格一齐戎马显得十分的霸气.鹤立鸡群.他的右手侧是个看似十分精明的中年男子.他便是副帅了.司马超群见了熟人,面无表情.左君扫过一眼后,目光猛然驻留在蒙儿豪格一侧的那个娇小身影.那身影显得如此的熟悉.细看.是个清瘦的少年.眉清目秀.那眼神…… “杀啊------”蒙儿豪格突然一举手中长矛,大声道. 声音刚落.突厥一派混乱.纷纷朝大齐一方而来.司马超群立即一扬手,身后的近十万大军立即奋勇而至.场面立即响起撕杀声.马蹄声.叫喊声.细听还能听见血流之声. 左君手握重兵,将围身之人砍杀,目光却注视着那一抹熟悉的影子.见他并未杀任何一人,反而有意无意的向蒙儿豪格靠近,面色肃穆.微微有些紧张.在这样混乱的场面,除了他,似没有留意那小小的身影. 战争依旧在持续. 烈日高照. 此刻出现了一场惊变. 蒙儿豪格的战马突然卧倒在地.马背上长大的他立即翻滚在地.稳稳的立地面上.下一刻.颈项抵有一把阴森的匕首.做工有些粗糙.但很锋利. “最好别动。否则我杀了你.” 第 22 部分 他身后响起一声音.“你是女人?”没有过多的言语,他的眼力充满了不可置信.突然,脊椎一痛.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跟我走.否则……” 一声闷哼.蒙儿豪格的右手臂被匕首滑了一条十分长的刀口.将他最后一点任性反抗的思维抹去.腰间一紧.他可以感觉她的手十分的柔软.“你最好不要反抗.这样你才有生的机会.我只要我的孩子.听懂了吗?” 她的声音带着清冷,在烈日的灼烧下使人闻后十分的舒畅.蒙儿豪格眉头一蹙道:“你的孩子……你是……” “程绾绾.” 如果无人记得时日,那么今天是个值得永久纪念的时刻.重重包围的废后,只身一人,单枪匹马的活捉了突厥主帅.无人认识她时候,一只飞箭射穿了她的头盔.满头乌丝秀发在沙尘中飞扬.那张唯美的面庞,使得转身的蒙儿豪格看的十分的不真切.惟有额头那朵娇艳的梅花,在异处灼热生辉. 司马超群的一声娘娘,熟不知唤醒了多少人的心.乱战之中,他们看见了传说中,高贵的女子.大齐前人最得宠的女子…… 这日.天元792年. 当这个消息传进文成宫时候.刘紊正和大臣商量要事.那天,天气十分的闷热.临近九月,很少有这样的气候.也不知是热,亦是闹心的事太多.刘紊的面色一直不好.他假寐于案前.听着大臣有一句没一句的讨论着.心思也不知跑向和处.扬才问却明白.直知晓废后之事,陛下的面色就一直不善.时不时的闹出愤怒的脾气. 唯一值得陛下高兴的便是,赵大将军终于寻着了彻皇子的消息.当时刘紊只说了一句:“他果真未让朕失望啊.” 里面的意思,他是最清楚不过. 正当他想的出神.太监急报声又响起.那尖细的嗓音似的他心里一惊.莫非又出了什么大事?是喜是忧? 刘紊已经从卧榻上起身.看着小太监. 小太监道:“陛下,这是司马将军的口信.” “说.” “程娘娘.只身一人,单枪匹马的活捉了突厥主帅.蒙儿豪格.现在,他正在我军军营之中.”小太监显得十分的激动,面容微红.似一路小跑过来,还带着喘息. 全殿哗然. 扬才问也是惊讶的失态.抬眼见刘紊.有史以来.他头一次这么明显的看见,刘紊的情绪如此的……失控… … 夜里,薇夫人见刘紊的身影,心里复杂.自废后之女来后,刘紊几乎夜夜临近揄扬殿.从他的言谈举止,聪明的她哪里看不出,刘紊对待安儿那一份特殊的感情.那眸里有愧疚.有伤感…… 她不想去追究太多.可是…… 昨日里,他的父亲进宫.似意料之外,却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废后的出现,不但搅了后宫这塘池水.就连大殿之上,她也不让大齐安生……原本怀有侥幸的心里,也荡然无存. “我们寇家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啊.我们还有一个皇子啊……娘娘.即便你不考虑自己,也要为皇子,为蔻家考虑才行啊.蔻家兴,娘娘方幸啊……” 蔻家兴……她才能幸…… 她的儿子啊,是大齐的皇子……她是该做些什么……是时候了…… 第十二章受伤 拉才左让的突然出现,作为父亲的纳围嘎微微诧异.只留下了一句话,便离开. “那人,你最好不要动他.” “哼,你说不动就不动?我却偏不随你愿.”小小清秀的面容带着狠绝.咬紧碎牙.双目瞪着父亲远去的背影.狠狠道. 对于他的父亲,他带着浓烈的恨.自母亲死后,他的父亲一直冷漠的看着他.如同二人彼此陌生.却又十分的熟悉.他们拥有相同的血脉,却没有相同的道路.他以恨为生.他的父亲以战为生. 他们彼此看着,却从不过多的言语.冷眼,讽刺……他的父亲带给他只有这些. 拉才左让一脸阴侧侧的带着随从,绕过农舍前院子,猪圈棚,茅房.最后来到一看似干净的别院. 那别院外留守二名强壮的大汉.肃穆.不苟言笑.高高的伫立在狭小的门侧.见拉才左让的身影,二人立即行礼.同唤一声.阿努达. 拉才左让点点头,道:“大齐的人质可是在这里?” 二人点头回答一声是. 拉才左让的身形高大,即便是长的清秀,也同突厥一样,拥有高大的身躯.外加他看似老成模样,咋看之下,有十三.四岁的模样.面容清冷.带着少有的厉害之色.推门进入小院子.一看便是村民住房. 映如眼帘的是一个小小少年,他正做在小板凳上.全神贯注的阅读手中的书籍.就连拉才左让和奴仆进来他也未察觉.树下的他显得乖巧安静.阳光透过树木,斑驳的光点照在他小小的长袍上.显得 十分的贵气.由于天气闷热.一张小脸微红.看起来不但漂亮,而且十分的可爱. 一树,一人.一凳一书.和谐的画面让人看着宁静.即使他年纪尚小.浑身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安静之气,不是一般年纪可一媲的.那种宁静,那神情的安静.让拉才左让看的十分刺眼.尤其那嘴角有意无意的笑容,更让他怒火心烧.双眼微微一眯. 一旁的奴仆立即低道:“阿努达……将军……”拉才左让一回头,凌厉的看着奴仆,呵道:“我做什么.用的着你来多事?”将军?将军又如何?他说什么,他听便是?笑话. 闻见动静的彻儿终于回神.透过光晕,门口站着二个人.一高一矮.一老一少. 为首的少年一身长衫,虽不华贵,却用的是上好的料子.长的颇为清秀.三份儒雅之气,七份阴历之色.刘紊见他朝自己走来,似笑非笑.似邪非邪.玩味的盯着自己,心里微微发毛.抖了抖唇.那少年倒先开口了. “原以为你会哭会闹.受尽百般折磨.真是没有想到,身为人质的你.不仅毫无惧色.过的好生的安逸啊.” 拉才左让负手立于刘彻眼前.居高临下的俯视他.见他依旧面色如水.没有丝毫波澜.眉头一蹙.道:“莫非是个傻子?” “我不是傻子.”彻儿慢条斯理的站起身,将书籍放在小凳子上.抖了抖小袍摆.彻底无视拉才左让的存在.那样的气度,那样的从容,使得拉才左让的奴仆大为赞赏.小小的年纪,就有君临天下的气概.可惜了,是个人质.他没由的惋惜一番. “大齐贱种,你别太嚣张.”拉才左让上前挑起他的下巴,盯着他精致的面庞,狠声道:“你是个人质.你以为你能逍遥多久?等你到了突厥,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起先,彻儿就已留意拉才左让不太圆滑的汉语,听他这么一说,点点头,道:“那就等我到了突厥以后在说吧.”拍掉眼前的手,彻儿拣起书,头也不回的离去. 拉才左让注意到他手中的书相当的厚实,眼里微微闪过差异.快步拽住彻儿,当场扇过一耳光.将体力娇小的彻儿打倒在地.书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看着狼狈的彻儿,拉才左让的心情大好. “你该明白,你现在的处境.而且……不要太嚣张了.” 彻儿躺在地上,半天未缓过劲来.只觉得头晕眼花.恶心发呕.浑身乏力.脑袋渐沉,眼前的景象也天旋地转一般,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待彻儿再次醒来时,看见的便是窗外的皎洁的月光.环视周遭,依旧是住了近半月的屋子.熟悉的让他黯然神伤.原以为,会如同妈妈故事里的魔法的精灵,咋眼就可以消失不见.偏头看着月盘,忍不住回忆起,易嘉每晚经常给他和妹妹讲故事的温馨画面.每夜里,他都可以听见,令他痴迷不已的童话,他们会魔法,会法术.他们可以在天上自由自在飞……他们无所不能…… 他真的希望,他也可以像故事那样,飞上天,飞到妈妈身旁,飞去看妹妹……也不会在这里日思夜想,心里焦急而无能为力. 想着,想着,泪水就哗啦哗啦的往下流.倔强的擦拭干净.可一想起,方才那少年,说什么要带他到突厥去,虽不知突厥离这里有多远,但,一定是妈妈找不到的地方.他们一定是想将他藏起来.让妈妈找不到.让……他也找不到自己…… 欲要推门的纳围嘎手一顿,开启的窗户可以看见烛光里,那张泪流满面的小脸. “这孩子,是思虑过度……心急攻心所导致的……” 当大夫将诊治过程告知纳围嘎时,他无法相信,三岁左右的孩子竟然会思虑过度,心急攻心而晕倒.他因该无忧无虑过下去,即便是眼前的困难,那也是大齐陛下,他的母亲应当承受的…… 他还太小…… 想着,他不禁困惑的离开.吩咐下人,将饭菜备好送去……自己独自一人在外站了良久…… 批注:情节跳跃大的亲们注意…… 此问乃大戏,跳跃之处,后面的章节都会补上去……细细道来.各位亲也不要着急.倘若,一章一章的接下去,反倒乱套了……里面人物众多.看似无用的章节,却为以后做伏笔…… [长安宫的大火,是蓄谋已久的阴谋,还是一场纯属的意外……] [即将和易嘉一夜缠绵之人又将是谁?谁扰乱了她的心.给了她的情……] [是谁给了赵后最后一击之人……] [选择回宫的易嘉究竟出于什么目的……] 一切的一切,希望亲们继续关注…… <废后重生>即将到来的下卷,高潮卷<宫廷卷>…… 第十三章无题 大齐废后,越马只身闯入突厥.擒拿突厥主帅,以人质换取大齐彻皇子. 这样惊天消息,足以让易嘉在 历史史册上,注上重重一笔.即便她是废后,依旧会为此而名垂青史.大齐上下,不知喜了谁,愁了谁. 后宫的女子们,她们睁眼看着.嚣张柔弱的废后,似乎已经断却了对刘紊的情爱.无须家族,无须朝廷.更无须自己作为天子的丈夫,她单枪匹马的独入虎穴.似乎,她在宣誓,无言的宣称:她,程绾绾.不会靠任何人. 到底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养尊处优的女子,会做出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心来.倘若,作为一个母亲,完全可以理解.但是,那个母亲是皇后,是大齐身份最高贵的少女.是大齐天子的妻子.权倾朝野的长公主唯一的女儿…… 似乎,程绾绾,注定一生将不平凡.她一路走来,争议颇多.也是大齐颇受争议的皇后. 无论她将如何,命运的齿轮已经将她尊贵的一生改写.废黜之后.幽闭之凤…… 长安宫,依旧是一片废墟…… 看着沉静载写历史女人的宫殿,那个写着帝王无情的驻留之处.刘紊自回宫后,并未派人去重建它,它依旧沧桑的躺在冷僻之处.那冷,连后宫女子都能感受…… 废黜之后,必定有回宫之时……那时,刘紊,将会怎样安置她? 除了长安宫,似乎未有哪处能容忍这一尊大神.可这长安宫…… 她们猜测着,怀疑着,惊恐着…… 就连那高高稳坐凤椅的赵凤仪,最近也因身子欠佳而卧病在云秀宫.薇夫人将安儿视为己出.比自己的儿子,更加疼爱.惟一让众人疑惑的,便是刚诞生公主的张蝶舞,私自将女儿的乳名唤:绾儿. 这着实让扬才问吓了好大一跳.身为旁人的他,自然知晓张蝶舞的处境.她身无名分,且诞下一公主……以后是否有个依靠,就的看刘紊的意思. 当刘紊知晓那乳名时,脸色一怔,摇摇头.叹道:“罢了.罢了.由着她去吧.” 这话当即传入张蝶舞耳中时,她的面色极为苍白.随即泪流不止.“陛下啊……就这么断了吗?”跪在地面,冷冷的风刺骨,她愣了许久.最后,抬起头.道:“我就不信了……” 这夜里,薇夫人派人匆匆赶往文成宫.说是安公主深夜突然身子有恙,高烧不止.眼下已派太医前来诊治. 当时的刘紊,正闭目休憩.退了所有旁人.就连扬才问也侯在宫门外.道:“任何事,不得来打扰朕.” 接到小太监的禀告, 扬才问也只稍犹豫,当下推门而入.见刘紊皱眉,一脸怒色.扑通就是一跪.急道:“陛下.安公主高烧不止……” 话音未落,刘紊已经起身.道:“这且饶你一次.” 暗自松了口气.起身随刘紊离去.一旁的宫女立即掌灯,一群人齐刷刷的离开文成宫. 刘紊来寝宫时,薇夫人正焦虑的来回踱步.见站立在门口的刘紊,她一喜,快步朝他走来.道:“陛下,快去看看吧.小公主一直叫着陛下呢.” 刘紊的眸子有些柔情,即便是少许,她也能看的出来.心里又悲又伤.他人之女,只为此. “辛苦你了.”他理了理她的发丝.低低道. 走进内屋,有间不大的小房间.内设简易.颇有少女闺中气息.刘紊走进,伺候的宫女太监立即跪下,太医是个中年稍胖的男子.刘紊道:“如何?” 走进卧榻,撩开粉色沙帘.就见卧榻中的小身影,面色通红,呼吸不畅.微喘.嘴里喃喃自语.俯身细细听.见她唤的似哥哥,亦不像.紧闭的双眼带着二行泪珠子.看的刘紊忍不住的眉头.眼里闪过疼惜. “小公主身子无任何大碍……”太医道. “那为何高烧不退?”摸了摸滚烫的额头,刘紊怒道. “这……臣听闻.龙凤胎有心命相连之说.小公主无故高烧不退.可能是因为……彻皇子身受异处……彻皇子和安公主心有灵犀.彼此可以感应对方……” 他诊治半响,实在寻不出病根来.常年日积月累的经验,他也知晓了不少.这病来的奇异,实在怪哉之极.唯一理解的便是方才说的那起.帝王一般是不信有此一说.即使真有此事,他想,刘紊未必见得相信. 刘紊一反常态的点点头.道:“去开一些去伙退烧的药来.切记分量莫要太多,她从小身子就不好.”坐在卧榻边缘,撩开袍子,伸手握了握安儿紧握的拳头,轻声道.见安儿眉头稍稍一松,他微焦虑的眸子也随即放心下来.见安儿反手握紧自己的一只大手,死也不撒手的模样.刘紊扯了扯嘴角. 太医看了看床塌上的安儿.又看了 第 23 部分 看刘紊,最后行礼退了出去.薇夫人站在不远处,看着内室.就连太医行礼也只是点了点头。未做话语.头一偏.看着里堂.叫来一宫女道:“告知陛下,就说我累了,歇息了.” 缓步朝里堂走去.推开第一间朱漆木门.里面有些黑.微弱的烛光闪动.将她平静的面庞跳跃在内室中.注视不远的帷幕,她的眼眶有些湿润.最终,站立了良久的她,转身出去.一宫女伺候在门外.她道:“多派几个人伺候文儿.” 第十四章受刑 闯祸而受罚的拉才左让在书房门外跪了一天有余.一直伺候在他身旁的奴仆看的心里十分的心疼.拉才左让打小时,他就一直伺候到今日.亲眼看着父子二人反目成仇.日益冷淡.他的心比谁都来得苦.自夫人离开.将军就从未笑过.对待自己的孩子,他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失去夫人的的丈夫,在心伤为愈之前,哪里还有心思去如何看待自己的孩子.他们二人……都是心伤之人啊. “阿努达.将军说,您可以回去了.”书房的打开。走出一青年.恭谨道. 拉才左让紧抿双唇.看着青年身后的内室,欲起身.由于时日过久,双腿已经麻木.身子一晃,他已经稳稳的落在奴仆怀里.“我们走.”他的眼神带着浓烈的恨意.咬牙切齿道. 抱着他的奴仆已经习以为常年少的阴厉,他除了心疼还能有什么?他已不是襁褓中,会睁开乌溜溜咧嘴直笑的婴儿.不是那马背上天真的孩童…… 抱着拉才左让回房.将他安置在卧榻之中.又叫些可口的饭菜……一下来,已经是黄昏十分.看拉才左让面露疲之色,他悄悄退出了房门. “大齐皇子换班时,是什么时辰?” 拉才左让的声音从帷幕后传来.听起来显得十分的平静.细听,可以闻见里面一细的诡异.他无法分辨那一丝诡异是否是他复仇的习性.他太了解拉才左让了.一个孩子不服输的个性,他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依照拉才左让…… 他没有回话.拉才左让也没有见动静.这让他心下稍微松了口气.待退了房门,走了一段路程后,回头想了想.又折了回去.侯在门外. 半夜已过,月亮如圆盘.着的小院格外幽静.伺候的下人已经将饭菜送来了好几趟.这次,他估摸着,是时候该唤阿努达吃饭了.推开门,掌灯进内堂.唤道:“阿努达?” 没有回声.在小声唤一次.依旧没有半份动静.皱了皱眉.撩 开帘子.定眼一看.哪里有人? “糟糕”暗叫一声.他整一下午守侯在门口,阿努达定是在他离开的那段时间里走的.慌忙转身.撒丫子跑了.心里暗自祈祷,他莫要做出什么事来.那可是大齐的皇子……关系着可不是他自身问题.这可是二国之间的战争……越想,心就揪的发慌.箭步离去. 这时,换班时间已过.见二门神伫立在门口.思绪一转.道:“将军派我来看看皇子.看是否有好转.明日好叫大夫.” 进入小院,四下一片漆黑.古树在风中摇曳作响.发出哗啦的声音.小心的护住灯笼.他轻声叫喊:“阿努达……” 一边唤,一边朝里走去.寻了半响,也未见回应.忙朝内室走去.穿过小客厅,绕过巴掌大的屏风.他的脚步硬生生的止住.卧榻的柜头上,有一盏微弱的蜡烛.烛光闪烁.那背影在烛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的恐怖阴森. 拉才左让似在埋头做些什么,站的较远的他看的十分朦胧.心里发毛之感越发强烈.猛然,他的瞳孔一缩.见拉才左让手握着一把不大的小刀.犹如薄冰. 他已经恐惧的说不出话来.这小刀,他是认识的……当时…… “这个,是专挑手脚筋用的.它很快.不会见血.” 拉才左让的话,好比千斤大石一般.看着拉才左让起身……他已经说不出话…… 拉才左让一回神,他就见他眼里的满足……和错愕……视线木讷的回到卧榻上.那个小小的少年依旧好生的躺着.一动不动.眉头稍动……惊的他想大声呼叫…… “你怎么来了.” 拉才左让的声音仿佛隔空穿来.盯着那沾有一滴血珠的小刀.他的腿一软.哭道:“阿努达……”你这是找死啊…… “快.我们赶快逃出去.要是让将军知道了……”回神,拽起拉才左让就跑……一转身,朝院口一栅栏走去.身子一蹲道:“你踩着我的背,翻墙过去……” 这墙不高.借一人之力,拉才左让足以翻出去.这不在话下. 半响,没有见动静.一偏头,拉才左让的呆呆的站在一旁.眼眶泛红.他的心一紧一柔.唤:“少爷.快些.” 清晨,纳围嘎接到一个震惊无比的消息.大齐废后将主帅捉拿.以换取他手中皇子.接下来,便是一有大齐军朝这里赶来.这一切,来的太为突然.原本计划即日一早便离开…… “大夫. 大齐皇子的病可好一些?我们要即刻出发了.”纳围嘎道. “……奇怪……我把不到他任何脉搏啊.”大夫,是突厥中人.在大齐待了足有三年.学到了不少大齐医学精华.把脉便是在大齐学来所用.他不得不承认,大齐的医学.博大精深. “把不到任何脉搏?”将大夫的话复述一遍.他皱眉道:“人怎么没有脉搏呢?除非……” 除非…… 大夫和他一抖.心猛然提起来…… 大夫拿起彻儿的手,细细查看一番.随后惊恐道:“他的脉搏被人切断了……” 伤口极小.不细看更本毫无察觉……仿佛一条细纹…… 这样精密残忍的手法,突厥只有一人,而且这人正在这里…… “有……有办法吗?比如……连接好它……”纳围嘎,威战多年,毫无惧色他,此刻露出百年难一遇的惧怕.他不惧怕他的命,而是.这人关系到突厥与大齐……而且又是这样紧要关头……突厥主帅被擒,大齐也朝这里赶…… 倘若他们一旦知晓,大齐皇子已经遭人挑了手筋……那么突厥主帅……突厥……他不敢往下细想.由于过份的紧张,他已经冷静下来.看着大夫无能为力的神情,他知道……突厥,只在一线. “来人.立即起程.”粗暴的呵一声.他的心凉透了.与其被大齐抓住,不如赶快回突厥,这样……主帅才有可能生的机会……突厥……也是…… 奴仆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注视门口…… 拉才左让,此刻,他才明白,为了自己的时心快,良成大祸.原本以为,他会怒气冲冲的来找他……可,等了半天,竟然是起程的消息…… “他为什么……” 奴仆站他身后,拿起行头,道:“走吧.将军是不会怪你的……” 拉才左让咻的回头,道:“为什么……?” “因为你是他的孩子,他是你的父亲……他这时,要为你担待一切的.就好比……大齐皇后,为了救她的孩子以身犯陷一样……你不懂.你不够了解将军……” 大齐皇后?那孩子的母亲? 捉住了他膜拜的英雄……只为了就她的孩子……而他的父亲……担下了这样的罪名…… 他是个忠诚……他也许会因这事……以死谢罪……来保全他……面对突厥…… “哇_--------” 猛然,他扑到在奴仆的怀中,放生大哭起来…… (这章有点虐……不过会好起来的……期待以后更精彩……) ppppppp 第十五章重伤 易嘉浑身上下满是伤口,具诊断目测.绝大部分是野兽所至.而且,她的体内含有大量的淤泥.当军医知晓她真实身份时,简直不敢相信.这么重的伤口,而且有的已经化脓了.她竟然挺过来.还忍受了五天左右.这皇后,比男子还要强悍.他心生佩服起来.也对她爱子之人更加敬佩. 皇后之体.除了御用太医,当朝陛下,谁赶窥觑?面对太医的难言之隐,易嘉道:“我自己处理伤口就好了.”军医感激之于,疑惑丛生.多看了易嘉二眼,退了出去.将准备的医药用具纷纷的给易嘉道了个明白.虽然心里清楚,古代毕竟有所不同.易嘉也耐心的询问.这草药到底是外敷还是内用. 和思名相处的那一段时日里,她见着草草叶叶就头疼.不禁要闻,摸,还要细看.如此烦琐之事,她是做不来的.今日.也是关系自己的身体.心下多了几份认真. 救援队,待了三年.除去一年的培训期间,二年来,大大小小的伤口,她已无惧色. 那日,司马超群带来一妖艳的少女,浑身透出一股风劲.看的易嘉眉头皱了皱.当然,心思一转,随即也明白,这少女也是个命苦人.无论是谁都不曾想过做一个军妓.那少女第一眼见易嘉时,她正在用匕首划开化脓之处,挤出里面残余的脓汁,将外敷的草药抹了上去.煞时,钻心的疼痛传入体内.忍着剧烈的疼痛,迅速的将伤口用纱布包裹好. 侧头看看手臂上的伤口,易嘉将瓷瓶的粉末撒了上去.轻手揉了揉. 那少女,唤芝儿.因家里贫困,仗着有几份的姿色.被家人卖到了青楼.然后又转手沦为了军妓.十三岁入行,如今她已经做了四年有余.那日.司马超群来寻她,要她伺候程后时,又是激动,又是忐忑.她伺候男子,可没有伺候过女子.程后虽是废黜之后,可那是千金之躯.倘若伺候不好,那可是要命的事. 撩开帐帘,那天的易嘉套了一身黑色男子袍子.咋看起来,似男非男.恍然入眼帘的便是一个绝色男子,衣不遮体.圆润的香肩,半个裸背全被乌黑的秀发遮蔽着.一侧头,四目相对.那时,她才明白,什么乃绝色之姿. 她闻,程后有绝色之颜,牡丹之贵. 她闻.程后三千宠爱于一生.折杀的天下多少女子? 她闻,程后怜惜之人,幽闭冷宫十一载.只因善妒. 现在,她闻.突厥主帅,乃程后一人所擒…… 如今真欲其人,芝儿十分的卑微.她乃一介妓女,伺候这样的主子…… “过来,帮我一下.”易嘉的动作一滞,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展颜道.爬在卧榻中,脸埋进被褥里.道:“将这些粉末撒在背上,揉一揉就好了.” 她的声音有些冷,听起来却十分的舒服. 结果瓷瓶,眼尖的她注意到,易嘉的手指有些已经包裹,没有包裹,那指甲也裂了不大的口子……再将视线落入背中,满是红疮,看的她一下捂住口鼻,忍住惊叫出生.这……一定很痛吧…… 将瓷瓶的粉末撒了均匀,身下的易嘉身子一僵.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轻揉起来.看着易嘉轻颤的身子,芝儿也不知怎么,心里十分的难过…… (先写在这里.前章没了,补了一章,虽然有点少哈……亲们不要生气……哪个……彻儿的手脚……会医好的……慢慢往下看吧……) 第十六章谈判 自易嘉进军营后,从未见过左君一面。每每回应她的便是,左将军正在练兵。唯一一次见面也是相隔不远,她见他正和一士兵相互攀谈什么。那士兵朝他示意,他回头看了看易嘉,复回头。 即使相隔不远,她依旧能感受到他那灼热的视线…… 直到正式面见那日,是蒙儿豪格扬声要见她。 蒙儿豪格虽然置身为人质,司马超群也未亏待于。照样好生将他伺候着。身份沦为阶下囚的蒙儿豪格可真是千算万算,也未料到会载到在一女子手上。而那女子更是大齐陛下的女人…… 一时间,更是觉得颜面,蒙儿豪格坐在帐篷中,神色坦然平静。丝毫没有置身于险境中的慌乱。他把玩手中的匕首,在空中比划了番,感悟道:这刀虽不起眼,可却锋利无比。就如同女人,虽然看起来毫无用处。可她却能将你置于死地。就好比她。 回忆起那羸弱的身躯,纤细的腰身,消瘦清丽的面庞。蒙儿豪格心里一紧。她和突厥女子有着天壤之别,就好比一个火热的太阳,一个清冷的月亮。程后他是听说过的。他认为,一个男人,尤其是掌握大权的男人,他本就该如此。天下女子何其多,为何只宠爱一人?像刘紊这样霹雳手段的男人,心思就应该放在朝野上,政 治风云和战争沙场之中。这样,才是突厥强硬的对手。 大齐的强大,就如同刘紊换女子一样,一朝胜过一朝,一女胜过一女。赵后那样的女子,天生就属于帝王,她温顺,服从…… 一束光线照射入帐篷中。蒙儿豪格的思绪一顿,将手中的匕首放入怀中。抬头看着来人。他知道来者是谁。那人,给了他一生的耻辱。无论走到哪里,他都会记得,战场之中,被女子所擒。沦为敌军人质…… 光线在她身后发出刺眼的光芒,阴影中的易嘉一身男子装束,显得十分的干练。由于她身子消瘦,男装的她显得有些高大,身躯十分的修长。将多余的发丝挽起。那张绝美的面庞看起来刚毅且十分的…… 他一恍惚,觉得,刘紊同立的女子……不一定是赵后…… 比起婉约温顺的女子……他想,有时候,或许……对自己有用的女子更加合适自己。 “听说你找我?”率先开口的易嘉找了一合适的位置做了下来,看着蒙儿豪格道。 蒙儿豪格挑眉看了看她清冷的面庞,道:“和传闻的程后相差很遥远。” 点点头,易嘉未作出任何回应,她本就不是以前的程后。 “我是来告诉你。你的儿子,大齐的皇子。现在根本没有在突厥军营。”蒙儿豪格说这话时,表情十分的轻松。有些嘲讽的余味。他盯着易嘉,道:“他至今还在大齐国土内。” 易嘉看了看他,细细注视他半响,道:“我也曾想过,按路程来算,一日之内根本到不了突厥军营。但这些不重要……” 话说至此,易嘉顿了顿,眼里满是胜券在握的自信。她侧头,看着蒙儿豪格,将眼里的疑惑尽收眼里。猛然间,她这几日来的忧郁都一扫而空,嫣然一笑道:“重要的是,你在我们手中。无论彻儿在哪里,突厥终归是要将他送回来的……不是吗?” 蒙儿豪格盯着易嘉,看她挑眉的笑起来。粗厚的嘴唇紧紧抿起。的确, 第 24 部分 只要他在大齐手中,大齐的皇子就自然的会回来……此时,他想愤怒的起身,然后冲出帐篷外,找一匹马狂奔,将他心中的气闷一一排空。眼前的女子,优雅从容的气质让他有一种愤怒的感觉,这感觉无从而来。 视线扫过她的手,注视到她满手的伤口,忍不住道:“你怎么混进突厥军营里来的?从哪里过来的?”突厥军营,右方乃大齐边境的死亡沼泽,左方,乃万丈峡谷之地。劫持彻皇子之事,也是十天前秘密进行,倘若顺利,三天变可会突厥军营。 眼前的女子身在大齐……她到底是如何第一时间赶来的?这个问题,他十分的好奇…… “我从死亡沼泽地来的。” 瞪大眼睛,蒙儿豪格不可置信的模样,本能道:“你骗人。” “骗就骗吧。”随意如风的话语,是的蒙儿豪格的心口一震。盯着风轻云淡的女子,他脑中只想到一个问题,这个女人她说得是真的…… “你儿子对你很重要?”他知道,大齐母凭子贵。尤其是皇室中的女子,更别说像她这样的一个废后,可,为了自己的孩子,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换了是她人,定是百般的不愿意…… 莫非她像凭借自己儿子,复后?所以在冒死救出自己的儿子…… 乱了,蒙儿豪格的脑子全乱了。他无法解释作为母亲身后的强大力量。他也无法理解,是什么驱动易嘉敢以生命做赌注,救出自己的儿子。他不是一位母亲,更不是一个女子。他只是一个权倾朝野的将军,一个众多孩子的父亲。 “他对我很重要……他是我冒死生下来的骨肉……是我做了十月恶魔生下来的孩子啊。” 易嘉的神色有些复杂,悲痛居多。似男非男的倾城容颜有些离迷之殇。随后,她起身,离去。放下的帘子在空气中回荡。蒙儿豪格无法正确理解易嘉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义。他只知晓,孩子,是她的性命。所以她才会性命之搏。做在帐篷中,他忽然不明白,为何,他的玛丽(小妾)会冒死生下孩子……不过,现在他算明白了……这个女人啊…… 她就同她的母亲一样。将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呵呵。突然,他笑出声来。刘紊,是你的幸。亦是你的不幸呢?这样的女子,你是否可以完全掌控?她脱离了你的轨道,亦是他。 悲情的易嘉漫无目的乱串,远远的看见一匹黑色骏马在小溪边喝水。它的身旁站着一人。 易嘉 怔了怔,稍犹豫后,朝小溪走去。默默同左君并肩而立。彼此沉默不语。 “还在生气我骗了你吗?” 左君摇头道:“换作任何人,也不会袒露真言。” 三年的磨练,幼气的少年已经蜕变成一个成熟的男子。硬朗的面庞上带着点点忧伤。易嘉不知道他为何忧伤,直到他不生自己的气,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落地了。语气也轻松起来,道:“那边可是有消息了。”左君自然知晓她说得是突厥对此事的态度和回应。 “没有消息。”左君道:“方才我接到……陛下的信函,说彻皇子的消息有着落了,赵大将军正派人去寻……这里。就我们看着处理。”左君说‘处理’二字时,没来的那么一顿。他无法理解刘紊信函上,处理二字的正真含义,转头,看着易嘉,见她神色茫然疑惑。想起信函上的内容:无比将程后安全送回京都。 大齐的赵将军,只有一人,那便是赵毅然。 刘紊他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 易嘉望着远处,深思…… 第十七章死讯 一娇小的宫女匆匆赶往文成宫。掌灯的烛火犹如漆黑空洞中的一朵微弱的灯光,只稍一阵微弱的风就能将它熄灭。她是如此的匆忙,在这寂静的夜里,她的呼吸像是一种被扼住咽喉一般的喘息。 她到的不是别处,正是文成宫。 待看到文成宫台阶时,她将手中的宫灯一抛,连跑带爬的跪在宫门外,道:“奴婢求见陛下。” 她声音不大,足以让里屋的人听的十分清楚。急切的声音咋然在文成宫响起,立即走出一太监,低低且急切道:“你不要命了,陛下刚睡下?嚷什么嚷?”将手中的宫灯往前一照,见是个陌生宫女,可有瞧得眼熟。 “发生何事了?怎么如此狼狈?”盯这那蓬头零乱的女子,小太监皱着眉头道。他是文成宫夜里伺候的太监,大大小小宫殿里的宫女太监,多少他也算是认识。思绪一番,最近未招新宫女入宫,这宫女究竟是何人?复道:“你是那个宫里的宫女?” 那宫女急道:“奴婢是太院的宫女,我家娘娘……她要见陛下……她……怕是不行了。”爬道小太监跟前,扯住他的裤管道:“求求你通传一声,求求你。” 陛下歇息后,莫非大事,一般事物一概不闻不问。身为夜里伺候的太监这条可是铭记于心。他见宫女声音颇大,立即捂住她的嘴,道:“嘘,小声些。你不 要命了。”现在,他已经猜出这个宫女是谁了。太院里,眼下住的只有一人,那便是询夫人。 “求求公公,帮奴婢通传一声……”宫女泪眼朦胧,扯着小太监的袍子.小声道:“我们娘娘快不行了.” 小太监前后思绪一番,有些为难.为了一个不受宠的夫人,断了这脑袋,这差事到底值不值得.就在他为难之即,宫女复道:“求求公公了……”看着乞求的小宫女,小太监十分的不忍心.如今,宫女能做到她这份上了,的确少见啊. “好吧.”咬牙道.大有赶赴刑场的模样.不理会宫女感激的神情,推开宫门……此时,刘紊的声音响起.道:“外面发生何事?” 二人心里顿时一揪,小宫女突然开腔道:“陛下,夫人怕是不行了……求求陛下见见夫人最后一面可好?”说完,就是磕头声一片.一旁的小太监不禁为她这份真心所动容.朝内室看去.这位无情的帝王,是否会去瞧上一瞧.他不得而知,毕竟询夫人也是龙宠一时.且给陛下生下大齐血脉.虽不得宠,可一日夫妻百日恩的道理他是明白. 看那小宫女焦虑的神情,估计真怕是不行了…… 等了片刻,小宫女欲要道出主子给她的最后交代,不料,此刻刘紊一身随意袍子披在了身上,走了出来.他的面色有些疲倦,眼神却相当的有神.看了地上宫女一眼.朝小太监道:“去瞧瞧.” 一路人来到了太院.蜿蜒如蛇的烛光照亮了一路.刘紊这一路走来,开始回忆起与询夫人的点点滴滴.第一次见询夫人时,他哑然她那骨子里流露出来的风情……很耐人寻味……渐渐的,对于询夫人那种逐渐流露出来的野心,他隐约嗅到了危险的信号.直至那天,她道:“陛下觉得,是皇后好,还是臣妾好呢?” 如缎的肌肤紧密相贴.使得激情中的他瞬间冷却了下来.询夫人啊,倘若,你能学赵凤仪的一半,今日之果,也非当时之因.刘紊长叹一声.这一声,足以让宫女苍白了容颜.她细细观察刘紊的神情……一个帝王,是一介宫女能揣摩的?她隐下心中的忐忑.那一声叹息.是否是询夫人的命定之兆. 原以为,陛下能来见娘娘,就算是一种好的预兆…… 太院的树木居多.花草更是难得一见.推开门,恍然见到了无边的森林.这时候的刘紊突然想到了哪个穿越原始森林的女子…… “陛下这边请……”宫女见刘紊的神情,小心翼翼道. 随着宫女 来到了一间不大的寝室.里面的烛光犹如白天.刘紊知晓询夫人是个怕黑的女子.心里忍不住的一柔.屏推了众人,刘紊独自朝最里面的房中走去. “是陛下么?” 声音有些喘,听起来有些急切.撩开帘子的手一顿,道:“是朕.” “陛下终于还是来了.是因为长安宫那场火是么?”声音生生阻止了刘紊的脚步.他伫立在门口,看着眼前的女子,道:“你说什么?” 询夫人的面色极度的苍白,微微一愣,原本暗讽的神情不在,突然激动起来,道:“陛下……” 刘紊进了房,坐在了卧榻边缘.四目相望.彼此都有晃如昨日之感. “陛下,你终究还是来了,本以为在也见不找陛下呢.”询夫人的话有些凄凉,见刘紊只是瞧着她,复道:“三年来,臣妾悟出了二个理来.陛下可愿一闻.”她勾着笑,仿佛眨眼功夫就要飘去一般. “说.” 果真是帝王无情啊. “第一个理就是……相思为君死……臣妾盼了陛下三年,三年来,每日的想着陛下能来见臣妾……可是盼了又盼,终究是一场空啊……这三年来,臣妾想,为何程后她没有死呢?反而活的好好的呢?为何,臣妾三年就已大气而尽?废后啊,可是幽闭了十一年……这说明,程后还爱着陛下,为了陛下,她甘愿等死……可臣妾不是她啊……”询夫人的笑的有些勉强道:“这第二个理就是.帝王之爱……不要也罢.为了陛下你,臣妾已经很老了.心老,身老……” 询夫人还想说什么,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落下.喉咙滑动几下.最后正式刘紊.道:“陛下,倘若程娘娘爱着陛下,陛下千万莫要撒手了,她为了陛下苦等这么多年,不是常女所能及的.可见她对陛下的爱,是最真心的.倘若程后不爱陛下,那么陛下也勿要勉强.哀莫大于心死……去了终究要去了的……” 盯着询夫人的容颜,刘紊道:“朕知晓了.” 点点头,询夫人复道:“长安宫那场火起……陛下可要细细查明……” 那夜里,一群侍卫,宫女,太监站满了整个太院.方才那宫女蜷缩在一个不为人看见的地方.默默哭泣.手里紧握询夫人交给她最后的信物. “这个东西,我交给你……一定要记住我交代给你的话……”那个东西,可能颠覆整个后宫.也可能改变二个女人的命运…… “程后回来了 ……我有预感……这事啊……一定能顺利完成……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她……” “倘若陛下他……” “不会的.” 二人最后的对话是她最后的一抹记忆.直至天刚明,刘紊面色铁青的走出房屋.太监立即走进屋内一看,出来道:“询夫人……大去……” 这空洞尖细的声音立即如野风一样,吹遍了皇宫. 各位亲们,新年快乐哦.今日三更.喜欢么…… 第十八章解救 蓑远,大齐人氏.曾是赵毅手下的一员猛将.在十几年前与突厥大战时,他曾立下汗马功劳.这样的人,身在敌国中,忍辱苟且至今.只为了有朝一日,一举歼灭突厥.不过眼下已经不重要了.突厥王早丧.大帅被擒. 蒙儿豪格乃突厥唯一直系亲脉.除了突厥王,没有人能拥有突厥王室的高贵血统. 突厥本是子孙满堂的民族.到突厥王和蒙儿豪格这一代时,能牵连帝王之争的也只有他二人.虽然,蒙儿豪格有一个儿子,可一个二岁的小孩能做些什么?所以,蒙儿豪格一擒,给大齐带来了最好的利益. 当纳围嘎将彻儿交付于他,让他安全护送回突厥时,他则抱着彻儿与赵毅会合.于他而言,突厥已经和他毫无瓜葛.那片宽广的疆土,留给他的只有背弃的压抑.他耻辱的挨过了三年之久. 当纳围嘎嘱咐于他,且将彻儿信任的托付给他时,心中愧疚之感油然而生.同为将才.他不得不承认.纳围嘎是个汉子.遇赵毅时,他道:“纳围嘎……倘若可以,求大将军放他一命吧.” 他和他相处时日不多.他不知道他这么要求赵毅,是个了纳围嘎一条活路,还是条死路……他只知道,纳围嘎.犯下大错……无论是身至突厥之中,亦是大齐.或者苟且的活着……他都会为了此事承担一切后果……依照他的性子,大齐人质一事,一旦追究,且将此事闹大了……他定会以死谢罪…… 当夜,赵毅亲自将彻儿护送回京. 那是黎明前夕.刘紊刚下早朝就接到太监的禀报.尖细的嗓音如同一把小小的刀划过大臣们的心口.只闻太监朗声道:“赵大将军将彻皇子平安救出.眼下正赶往文成宫.” 当刘紊见彻儿时,他的面容黑了一层.那太医更始跪在地上,小气也不敢喘. “你方才说,彻皇子的手脚筋给人废了?” 太医头一次问刘 紊那寒冷彻骨的声音.浑身被冻的一哆嗦.于此,他也是相当的愤恨,突厥人氏真是十分的可恶,一个三岁左右的孩童,竟然挑断了手脚经脉.他的视线落入眼前的黑色锦绣靴子.他想,换做是一个父亲,知晓自己孩子被敌人挑断了手脚经脉,因该会十分的伤心吧.即便他是个帝王,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可有治好的法子?” 走近卧榻,盯着与自己相似的面孔,刘紊的心里不仅有丝为人父的骄傲.彻儿,和他真的十分的想象,就连那性子也十分的相投.小小的眉眼中,已经有睿智的霸道.握了握彻儿的冰冷的小手,他想起了至今依旧昏迷的女儿.皱了眉头,眼里有些苦色.他从未见过的一双儿女,至今已成这副模样. 是否就是所谓的造化弄人?刘紊想. 太医想了想.似乎在做什么决策般的大事.无论换做谁,都不想接受这个烫手的山芋.公主的病,比皇子来的好一些.他此刻宁愿为那公主撕破脑袋也要将她弄醒过来.也不愿趟这趟混水…… 刘紊嘴角一抿,呵斥道:“朕不论你如何整治,定要将彻皇子给朕治好了.” “臣定死命医好彻皇子,可……也会因此落下病根……”太医当下惶恐不安道.如果,彻皇子在他手中给真废了,那么,他的脑袋估摸着,明日也未必见得着. “何病根?” “成为跛子也说不定.双手无法举握过重之物……” 如果,一个皇子成了跛子,双手无法动弹,那么……这个皇子也将是个不成气候,不受宠爱之人了.废后唯一的砝码.程家一族的唯一希望,就这么被突厥给泯灭了…… 凭他多年对刘紊的揣摩和了解,知道这彻皇子在陛下心中一定有特殊的地位.即使太子那日大病,也未见刘紊如此的焦急,可想而知…… 太医走后,刘紊 第 25 部分 多派了人手伺候彻儿.接着在御书房欲要召见赵毅.却在小太监跨出门槛时,突然改变了主意.写了份诏书,快马加鞭的朝大齐战营送去. 废后之子回宫的首夜……不知扰乱了多少人的好梦…… 为了尽快让亲们看到高潮部分,这卷会减少几章……不过下卷都会交代清楚的…… 三人的感情也将会因易嘉的回宫,渐渐浮出水面…… 新年快乐哦 第二十章离开 辗转反侧一夜,易嘉思绪近百。司马超群将她围留在帐篷外的士兵暗自多加了几人。就连她的视线不远处,都能看见远远跟随的众人。心思透明的她岂是不知司马超群的真正用意?如今安儿身在宫中,彻儿……也将要远离她…… 想起那两个年幼的孩子,与她血脉相承。他们给她初入异世最大的安慰。陪伴了三年之久的日日夜夜,让她觉得,她的这里并非一人…… 每每的想到孩子,她的心都要碎了。在无数的夜里,看着孩子们娇憨的睡颜,她都忍不住的想,上苍啊,她愿意为了她的孩子,做任何事,那怕是死,她也愿意…… 那个自大,强硬的刘紊啊。她只要一想到他,她的心就十分的纠结,这次,他一定不会放过她,他一定会将她再次的幽闭起来。那暗无天日的日子或许是……终生。 安儿和彻儿是她的儿女,可也是大齐的皇子和公主。终究是要忍租归宗 现在她什么也没有了,也什么牵挂也消失了,她,如今无所畏惧。那高墙内的皇宫,那个权力无边的男人,她永远的也不想再看到他。永远的不想…… 一翻身,胡思乱想后的易嘉立即收拾包袱,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刘紊的诏书在第二日后回了军营。司马超群和左君双双接旨。 “……将程后即送回京……” 刚接下诏书,一士兵匆匆走近司马超群身旁,耳旁俯语几句。传诏的公公便见他面色铁青,眼中闪过慌乱。公公瞟了他一眼,道:“陛下要娘娘立即回京,司马将军快请娘娘收拾行礼吧。老奴也好复命去。” 司马超群伫立不动,左君隐约能猜出几分,朝那公公颔首道:“公公稍等……”岂料他刚迈出步伐,司马超群便扯住他,摇摇头道:“不要去了。“ 历经多年的公公,将一切看在眼里。这期间定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 “公公, 程娘娘她走了。”司马超群一跪道:“臣回京立即负荆请罪。”左君也是扑通一跪。看着公公唰白了的皱纹脸,他将头一低。 “这……这可如何是好?”当圣旨接到手中时,扬才问就曾再三嘱咐过他:“此去,务必将娘娘带回京都。切记。切记。” “司马将军,这是陛下给你的密函。”公公从怀里掏出一物,看着司马超群和左君,那叫一个恨能道的明白的? 公公见他收下密函,复道:“老奴这就要回禀陛下。告辞了。” “恭送公公。”司马超群有礼道。一旁的左君则莫不做声。 待传诏队伍离开,司马超群快步朝一帐篷内走去。左君跟随其后,面色看不出喜乐。易嘉的离开,在二人的预料之中,也是在他们的预料之外。隐约觉得,如今的程后啊……似超出了他们认识的范围…… “娘娘是怎么离开的?”司马朝群道。 “将送饭的士兵打晕,换了衣裳离开了。”看守的侍卫面色大汗,跪下道。连同他们也齐刷刷的跪了一片。如此的疏忽,不是死罪,也是大罪。他们哪能猜出易嘉会金蚕脱壳,舍弃了眼前的荣华富贵,再者,一个女子,面对这般严密的监视,她还能飞了不成? 当然,飞是不可能的。但她的确在他们眼皮底下给跑了。 出呼意料,司马超群和左君并未责怪于他们,而是点点头,便离开了去。弄的二人摸不着头脑,满脑狐疑。回了帐篷,司马超群撕开了信封,立即面色露出大释,随即面色难看不已,最后,他正色的将密函交给了左君。左君瞧他一眼,看看了。 “原来陛下早就预料娘娘会离开……”负手而立,司马超群喃喃道。突然,他大喝道:“来人。”立即,走进一侍卫。 文成宫,刘紊看着大汗如雨,心惊胆战的公公。淡然道:“娘娘跑了?” 公公嗫嚅,低低道:“是。”他不敢瞻仰刘紊如此平静无澜的话语中,到底是何神情。方才,他一回宫,就见着了扬才问。他似早早等候多时,见他身后丝毫没有半点易嘉的身影,扬才问的面色立即笼罩了一层郁色。道:“陛下等消息,已经多时了。” 就在场面处于长期沉闷压抑之中时,一个宫女立即跑了过来,欢喜道:“陛下,安公主醒了。” “安公主醒了?”扬才问看了刘紊一眼,见他面色难掩喜色,道:“陛下这就过来。” 当一行人离开后,走在最 末的扬才问朝那公公道:“今天算你幸运。”倘若刘紊迁怒于他,十八个脑袋都不够陛下砍的。不过,方才悄悄瞧了陛下的神情,他见微微诧异后,面色恢复如常,不过,那眼神……是如此的可怕。仿佛……陛下要将娘娘撕碎一般。 赶往薇夫人住处时,刘紊的步伐有些急噪,扬才问不得不考虑,程后的这一双儿女,在刘紊的心中,到底占据了多少。倘若,程后回了宫,是否能有重新获得恩宠的机会。如今,她的这双儿女,残的残,傻的傻……是无福享受这样的殊荣,还是上苍特意的安排。这些他不得而知。只明白,陛下是相当看中程后的这双儿女。 “安公主醒了?”逐渐接受程绾绾的女儿,直至儿子。赵凤仪心里已经十分平静,她不知该大笑程绾绾的命薄,还是笑程绾绾的幸运。每每想到程后的一双儿女,她的眼中,闪烁的满是得意。 “醒了。”复命的宫女道。 此时,赵凤仪的贴身宫女面含微笑的走进大殿,神秘道:“娘娘,奴婢方才刚得到一个好消息,程后她这次未进宫,听说她悄悄离开的军营。不知去向。” 赵凤仪的手突然紧紧握住,指甲陷入了肉里。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她现在,越来越看不懂程绾绾了,她就如同一团迷雾,给她太多的震惊和不解。她无法以一个女人的角度来看待程后,更无法用一个情敌的眼光来看待问题。自知晓程后还活着,她总日心神不凝,可她,总超出了她的范围…… “娘娘……”贴身宫女不明所以,看着赵凤仪复杂多变的神情,她轻声道。 “程绾绾。”赵凤仪咀嚼这个名字,看着宫女道:“走,本宫也瞧瞧公主去。” 八九月份的天气,已经多了些寒气。 盘缠用尽的易嘉找了家酒楼,好说歹说的混进去做了个帮忙的丫鬟。 兴隆酒家,在此地可算得上星级酒楼。装潢豪华大气,来往尽是一些富商之人,生意不仅爆满,且名声远扬。易嘉来征用丫鬟时,老板着实的将她仔细打量一翻,吐出一句话来:“不行。” “为什么?” 看她气质不凡,容貌美丽。定是达官家的小姐。说不定和家人闹些矛盾,离家出走也十分的有可能。这样的千斤小姐,他哪里敢要?倘若,她家人寻上人来,见女儿吃这等苦,还不得把场子砸了? 当老板将他心中所想之事全盘托出时,易嘉则编排了自己那可怜的身世。道自己原本是官宦之后,岂 料被奸人所害,全家流落异乡。途中,父母被土匪所杀,如今只剩下孤独一人。她演的好不凄惨。又是泪花闪动,看的一旁的老板娘动了恻隐之心。允许易嘉来做个厨房使唤的丫鬟。 易嘉千恩万谢后,就开始了她打工生涯。 这一做,就是一月。除了日日夜夜心系那两个孩子,日子过的好算充实。每夜下来,总免不了腰酸背痛。厨房里人手不多,她又是供人使唤的丫头,这些乱七八糟的活,自然就留给她做了。不过,大家见易嘉和蔼,且又是个女子,好心的大娘对她也是照顾有加。那些厨子伙计,早已被易嘉那种气质所迷住,又见她美丽高贵,她手中的活,只要一他们一有空,总会用人帮忙。即便这样,她也免不了抱怨老板是个吝啬主。 这天,生意出奇的好,跑堂的人手不够,让易嘉一人顶二人活。这可把她累的够呛。 “客官,你的鱼。” “客官,你的汤。” “客官,你的……” 厨房里的胖婶看了看易嘉手忙脚乱的模样,道:“你歇息一会。我来帮你一阵子。” 易嘉感激的道了声谢谢后,瘫软在一旁。 “喏,这是二楼翠竹雅间客人点的菜,你可要小心伺候着啊。这客人可不比寻常人。”大厨将那盘色香味具全的“天骄凤凰”递给了胖婶。 胖婶点点头,上了二楼。推开翠竹雅间的房门,就见一小厮打扮的少年手里拿着一件玄色袍子,看了看门口的胖婶道:“将菜放在桌子上吧。” 待胖婶正要离去时,里房穿来一温和的男子声音,道:“再我来碗米线吧。” 胖婶听着声音愣了愣,她从来未听过如此温和的嗓音,想必里房的男子,定是个俊俏之人。回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米线?我那有时间弄啊。”大厨朝易嘉道:“要不小姐你来吧。我看你平日里给我们做的米线十分的不错。这菜你就来吧。” 易嘉那小吃店里卖的就有米线,扫了一圈厨房,果然大家手里都有活,起身一一备好了料,热了锅,熬制了汤汁。下了米线,又将汤汁浇了上去。最后,想了想,自己动手雕刻一朵不怎么好看的牡丹花,摆在了最中间。 “还是我来吧。”胖婶接过碗,道:“你先休息,待会还有的忙。” 易嘉点了点头,悄悄找了一处隐蔽之处,爬在面缸上沉沉睡去。要是她被老板抓包了去,不仅要扣工钱,还 要做一回孙悟空。找个隐蔽的地方好一些。 胖婶再次将米线放在桌上时,依旧瞧见那小厮。不过内屋穿来水声。估摸着是在沐浴。退了房门,回了厨房。有一阵子过去了,老板领着一人道:“你看看,方才是谁。” 胖婶注意到,老板身旁跟的,竟然是方才那小厮。疑惑的看着他朝自己走来,只听他急切道:“方才那碗米线是你做的?” 胖婶摇头道:“是丫头做的,怎么?” “那丫头在哪里?” 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门口站立着一玄衣男子。英俊不已。他犹如一个温暖和煦的风,无论在那里,一眼就能看见他。儒雅的气质定醉了不少女子。不止胖婶,就连厨房里的那几个丫鬟皆是出神了良久。 “思爷问你话呢,哑巴了。”老板声音高了许多,朝那儒雅男子道:“思爷……莫生气。莫生气。” 胖婶回神后,瞄了老板一眼,才道:“丫头在库房。” “啥?库房!那死……”丫头二子生生咽了下去。只因接触到儒雅男子淡淡的一眼,众人见老板浑身一抖。从刚才那男子出现至此,老板对他一直恭敬有加。皆想,这男子定是个非凡之人。 这人,便是思名。兴隆酒家的真正东家。隔着那道门,他的心潮澎湃。知晓她安然无事后。他立即动身离开。有些诀别,有些凄苦。他曾听她唱过,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为了她……他愿意放手,只希望她……可以幸福…… 可是,上苍为何总给是失望的同时,又给了他希望。原本以为,那抹身影,此身,他再也瞧不见的……鼓足了勇气,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他仿佛觉得,他推开的不禁是那道门,更是一颗心……他的心…… 昏暗的库房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起,传来了……呼噜声。此刻,他笑了,不是以往的溺人的微笑,而是纵情大笑。无声的笑。他如同一个孩子,一个得到至宝的孩子…… 第二十一章夫妻 十一月底。一偏远的山村小树林里,一儒雅男子背着小背篓,站在一青年面前,他看上去相当的清秀,气质容貌皆是一等,即便他衣着补丁,即便他正在拣柴火,也丝毫不损他半分。相当诡异的搭配看着不论不类,使人发笑。 可他眼前的青年面色沉静,未看在眼里。他恭敬道:“彻皇子被突厥人挑断了手脚经脉,眼下太医正在诊治,情况不容乐观,废是要废的。安公主的痴傻的病根也因那次高烧不 退后,反而好转,如今没有了往日的痴傻。突厥主帅也因折杀大齐皇子,被处决。司马超群和左君二位将军连夜起军突袭,终占突厥疆土。” 他说的干脆利索,铿锵有力。注视眼前男子,他默默不语。 “陛下可有何动静?”儒雅男子面容有些让青年琢磨不定。他无法看透那太多,复杂的神情。他也无法知道,眼前的男子到底为了哪家姑娘,甘愿隐姓埋名的跑在这个偏远的山村来。他更不知道,眼前的男子为何要查彻皇子和安公主的消息。 “陛下毫无动静。” 咻的,儒雅男子偏头,问道:“毫无动静?” 青年点点头。 儒雅男子神色一凛,紧抿双唇道:“给我再探。”他不可能没有动静。一个帝王之妻流落在外,他无论如何也要寻的,处于颜面,他要寻的。 “是。” 青年走后,儒雅男子便开始拣地上的柴火,有一下,没有下的拣。神色复杂多变,直至天快入灰时,他才走出小树林。路上碰上一大汉,那汉子道:“思大夫,你家娘子饭菜都做好了,就等你吃呢。” 儒雅男子一笑,道:“知道了,阿富大哥。” 走过田埂,饶过一片不大的洼地,在天全黑时,来到一间茅草房。推开竹门,儒雅男子愉悦的道:“我回来了。”半响,都未听到声音,他一慌,快步跑了回房。 内设干净整洁,二间卧房,一客厅。一厨房,一饭厅。不大,却也不小。 儒雅男子自然是思名。见到爬在桌上酣睡的女子,他笑了笑,随即将她抱上了卧房,除了外衣,盖好了被子。就这样坐在一旁看了良久。追忆起二月前,他在兴隆酒家遇见她,对他的突然出现,她露出欢喜的神色。他问道:“你怎么跑到兴隆酒家做起了使唤丫头?”她扁扁嘴巴,道:“我的盘缠用光了啊。” “那你怎么不回去,去我商行也成啊,给他们看我给你的那玉佩,他们自会 第 26 部分 支付你银子的。”她近乎撒娇委屈的神情使得思名心里一柔,轻声道。 “我不想回去,你给我的玉佩我给弄丢了。” 不想回去?是回那里去?回皇宫,回到他身旁?还是回她的小吃店。他的舌头一绕,道:“你不想回去,以后该怎么办?”心里一紧,仔细注意她的神情,不错过她任何一丝神色。见她闪过茫然,接着是一脸的思考,最后……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她终于幽幽道:“我想找一处没有人知晓我的地方,一个人安静的生活。与世无争的过完下辈子。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没有约束,没有幽闭。没有任何牵挂。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我向往这样的日子。” 他的心在狂跳,似乎要跳出嗓子眼了。极力的忍住那雀跃的冲动,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我带你去。” 他这一带,将她带到了远离京都最偏远的封闭山村。对大齐地理一概不熟的她,这路走来近半月而不知。每每走的都是水路。有时全是幽静的羊肠小道。越远,他也能感受到她低落的心情。终于到了小山村。乡民淳朴的性子使得她的心情逐渐开朗起来。一日,乡民指着她朝思名道:“你的娘子可真好看。” 这话一出,关系就这么定下来了。见她没有反对,思民一笑回应众人。 这一住,就是一月有余。他们像平常夫妻一般,男耕女织。男主外,女主内。穿着补丁衣,吃的是粗茶淡饭。可是,他乐而至极。那日,他替一妇女接生,那男子喜得儿子,开心的合不拢嘴。思名也在一旁笑弯了眉。 “思大夫什么时候当爹啊。” 他的笑容在脸上一僵,随即恢复如常,笑道:“快了。”听着恭喜声连连传来,他有些狼狈的离开。孩子?当爹?他?这些,犹如天空中的繁星,不可看,不可摘。他只可想,不可妄想。回来的路上,她追着他问,生了个男孩,还是女孩。 终究,他还玩笑似的道:“他还问我什么时候做爹呢。” 通过铜镜,他见她的笑容一愣,随即笑了笑,道了一句吓的好几日也不敢睡觉的话来。 “我们做了,也不见的能怀孕啊。” 他知道她体质特殊,不宜怀孕。可是……做?一想,面色一红。她的洒脱他是知道……可这样的言辞被她道了出来,浑身血液立即往面容上冲……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许在她说此话之后,他就开始上山采药,暗自在外地运些 珍贵的药材来,熬了汁,放了些糖。他连他这些举措都觉得哑然,他到底在做什么?抱着渺茫的希望吗?那他又在希望什么? “这是什么?”她盯着药,抬头问。清澈的眸子里,他有些慌乱。道:“我见你身子越发寒冷,配了些药给你,驱寒。” “谢谢。我也觉得,我最近特别容易冷。”接过药,看着她咕噜咕噜的喝下去,他的手心满是汗珠。最后,看着空空的碗底,他的一抹笑逐显。即便那是渺茫的希望,即便希望永远都是希望,他也会这般想下去。 从那以后,这药她一直喝着。半月后,他的心,就连他的身也开始灼热起来。每每看到那群嬉戏玩耍的孩子们,他总会流露出渴望的眼神,看看不远的茅草屋……仿佛,隔着遥远,他亦能见着她那抹身影。 情人节快乐哦,亲们…… 第二十二章心素 十二月底,天气异常的寒冷. 临近最北方的小村庄早已是白雪皑皑,融入了雪的世界. 这一月,是易嘉最难熬的一月.她犹如一只怕冷的小松鼠,死死的窝在房门里不出来.火炕和火盆将屋里烧烤的暖烘烘,这些依然不够.她躲在被窝里,套了所以的棉被,浑身依旧瑟瑟发抖. 思名撩起帘子时,看到的便是一个黑色的脑袋,在被褥里.他皱了皱眉:“还冷么?” 被褥里传来一声音,有些颤:“我觉得很冷.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啊……不然……我今晚咋睡啊……”这是个相当严重的问题.易嘉想.目前冷到无所谓,可是,夜里一躺下,哪里还睡的着.思名已经将所有的火盆放她屋里,隔天,她任旧顶着黑眼圈,害的邻居大妈别有深意的一笑,道:“年轻人,节制一些.” 天啊,她太无辜了. 思名走进卧榻,缓缓道:“要么,我们离开这里吧.” 被子一僵,随即依旧颤抖起来:“不要了,想个办法就成.”思名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她的脑袋突然伸出来,道:“听说男子火气旺盛,要不,你和我一起睡吧.咋们什么也不做.好么?” 思名立即瞪着她,好看的眸子里有些惊讶,眼神变换莫测.易嘉眨巴了双眼,看着思名偏头不看他,心下有些过意不去.自己如今已经是拖累了他.眼下什么都有求于他.他们虽然是朋友,可……思名所做的一切足已让她内疚一辈子了.她从来不欠任何人,惟独温柔的思名. 默默的 将自己“打包”好.然后催眠自己睡下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被褥一动,似有人躺了下来.半响,她被拥入一个火热的怀抱中,那手有些迟疑,有些……胆怯……虽然她睡意朦胧,可,任然能感觉的到……这人的心思挣扎的厉害. 这样火热的怀抱,使得易嘉像小猪一般的供了供,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易嘉身子一动,似感觉身旁有一人.侧身看去,见一思名那清秀如女的侧颜.他是如此的安静,似十分满足,往常一样扬起的嘴角露出孩子般的笑容.没由的,易嘉痴痴的看了半响. 前世的好友说,她是个一个感情白痴,一个粗心大条的人.要找伴侣也要找个会体贴人,会照顾人的.没有钱不重要.帅不帅,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对你好就成.在现在这个社会里,好男人不好找. 对感情空白加白痴的她,也觉得,这样的伴侣非常的适合自己.她不是个只看外表的肤浅的女子.有人,问过她,你心目中的丈夫是什么样子? 她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的回答.“他要有一颗像大海一般包容我的心.永远的爱我.宠我.默默的关心我.”她的要求很简单……不是吗? 注视着思名,她不由自主的想到,思名不就是这样的人么? “你的相公对你可真好,不仅人张的好看,对你那简直是好的没话说.要是我摊上这样的相公,死也愿意.” “你们什么时候生孩子啊,我瞧思大夫挺喜欢孩子的样子.你就快给他生一个吧.我闺女成亲二月就怀孕了……” “你们可真是天生的一对,地上的一双.我还没有见过像夫人这么美丽的女子,相公这么好看的男子呢……” “……” 有的话,听多了,她也逐渐开始相信了么?思名真是她相公? 在人外,他总会唤他一声“娘子”,有时被逼无奈,她也会唤他一声“相公.”相公唤了,有时就真成真的了…… “前世我未谈过恋爱,今世不妨谈一次.做回自己.”易嘉这样的想法如同魔咒一般,催施着她,让她的眼什么越来越迷离,在迷离的背后,却发出异常的亮光…… 思名的身子一动,易嘉抬起头,道:“你醒了?” “你……”轻柔如丝的嗓音,面色微赫的娇颜.她的波光如一潭漆黑的旋涡,思名愣了许久,他们就这样彼此的注视.蓦地,易嘉露出甜美的笑 容. “你介意我不能怀孕吗?” 思名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发出骇人的亮光,粗嘎的嗓音道:“不介意.”他仿佛抓住了一朵浮云,置身于云颠之上.心却无比的空洞. “是吗?……相公……”毕竟她还是个女子,毕竟这样袒露的语气她还是第一次说.面色桃红的埋在思名的胸膛上.声音妖媚不已.带着撒娇与诱惑,将那空洞的心填补的满满的…… 思名的手臂忍不住一紧,将易嘉牢牢的圈在怀中.低头看着耳根通红的易嘉,他觉得……在他生日的今天,过的很好…… ppp哈,各位亲们,你们的支持是风最大的动力…… 希望多收藏,多推荐…… 喜欢的朋友不妨收藏起来吧.本文会越来越精彩的……相信风吧. 当然啦……还有个广告…… <废物重生>小白文,大家不妨去看看吧…… 第二十三章查找 当宫女领着成忠到了御花院暖亭时,远远的瞧见了刘紊和安公主.他们二人正说着些什么.直到扬才问附耳几句后,刘紊的视线淡淡的扫来一眼.随即,朝一旁的宫女吩咐几句.立即就有人带着安儿离开了暖亭. “可有消息?”刘紊道. “有.”成忠看了看刘紊,道:“娘娘她和……一叫思名的男子隐居在最北末的一处山村里.”至今有三月足. 扬才问忍不住的猛然抬头,看着刘紊. “思名的底细可查清楚了.”刘紊喝了口茶水,丝毫未觉察那茶水已经透凉.扬才问刚要阻止,最后沉默在一旁。心想着,这程后居然与一男子隐居一起.此话要是传了出去……那可是淫乱后宫之罪啊…… “查清楚了.他的真名乃幕思名.”成忠的话已至此.他暗自和扬才问交换个神色,齐齐朝刘紊看去.见他握着茶盅抵在唇边,目光深远.一动不动. 幕思名,一个不可小觑的男子.大齐经济命脉全系在了此人身上.他富可敌国,他拥有大齐三分之一的经济权力.可以这么说,只要他一怒,大齐也会抖一抖.这样的男子,眼下和废后一起……扬才问不敢往下细想,成忠的面色也毫无血色.惟独刘紊依旧沉默不语. 十二月底,御花园的娇艳之花已不再,除了泛黄的枯枝折叶.就剩下一片凄凉之色.刘紊挥了挥手,道:“朕知晓了.” 成忠退了出去.出御花园拐角时,他见.刘紊模糊的神情下……有些……伤感…… 他无法理解刘紊那一丝伤感是否含有其他含义.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上来讲,他也会伤感.谁都可以做错事,惟独陛下不能.对于政治治国,他是一个当今无愧的君王.对于女子那些千娇百媚的后宫,他或许做错了一件事…… 如果废黜之后没有今日.他依旧是对的. 可是……站在他们面前的废后啊,她已有太多的光环……她似在诠释着,陛下,废我之,错邪.她使得那自大无尊的天子动摇了,他在……后悔么?那样的伤痛,他未给过赵后,未给过后宫中的任何一女子……却给了自己青梅竹马的废后…… 成忠复杂的看了刘紊一眼,棘手的问题啊. “扬才问,朕问你,彻皇子近期情况可好?”“铮”一声放下茶盅,刘紊的眉头拧在了一起.满脸怒容. “这……太医说情况不太乐观.彻皇子似无心医治.几月下来,未见有好转.” 刘紊咬牙道:“去告诉他,下月元旦在即.倘若他身子好了,朕就带他去找绾绾.还有安儿,让她最近乖张一些.不要处处惹是生非.倘若再见她犯错一次.永远的待在宫中,半步也不许踏出.” 扬才问深吸一口气,快步的退了出去.道:“奴才这就去.” 刘紊随即起身,道:“找人传话即可.”他一顿,道:“还是你自己走一趟.” 彻儿居于文成宫偏处,它与正殿只相隔一道石拱.刘紊处理要事也未被干扰.大臣对彻儿居与文成宫有些费解.安公主如今由薇夫人领养,且龙宠正盛.可这彻皇子……他们实在不明白刘紊的真正用意.在不清楚之下,有人道:“莫非陛下承认彻皇子的生母……”所以,至尽彻皇子未被人抚养……此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啊…… 一路上,扬才问疑惑刘紊与彻儿之间的父子关系.比起太子,论起三皇子,这彻皇子也算是颇受刘紊的器重.几月下来,他隐约觉察,刘紊对待废后的这一双儿女着实有不同的感情. 刘紊和彻儿拥有相同倔强的脾气.记得彻儿醒来,初见陌生之所时,惊慌也是瞬间闪过.随即看着眼前冷锐的父亲,他只道了一句:“我妈妈呢?” 扬才问记得刘紊当时的面庞全黑了一层.女儿唤他“哥哥”,认他人做父亲不说.他大齐的皇子对他竟然不闻不问.恍然如旁人.这样的性子和他的母亲真的想象啊 . 还记得在凤燃长公主的程府时,她的母亲亦是这样.冷漠的叫人开始同情起刘紊来……(这个偶自己的意思哈……作为一个奴才,他是不会这么直白的表示滴……) 来至偏殿,扬才问瞧见宫女太监全伫立在门口,当下冷着脸道:“怎么伺候着.” 一宫女怯怯道:“是彻皇子唤奴才们出来的.说……说有事和安公主说……” 彻儿给扬才问的第一错觉便是:小陛下? 就连那行事作风也和陛下如出一辙.对着旁人,不苟言笑.小小三岁左右的孩子便有陛下当年的风范……实不简单啊.也难怪陛下如此的器重他. 扬才问也未犹豫的进了殿中.似未料到有人进来,兄妹二人谈话声音不大,却十分的清晰.相隔一屏风,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哥哥,你说妈妈会不会回来找我们啊.”安儿已不再是当时那半痴傻的幼儿,一场三日高烧不退,终造就了奇迹.扬才问觉得有些奇怪.兄妹二人,一会你痴,一会我残……注定没一个好的似的. “……妈妈会回来的.她那么爱我们,不会丢下我们不顾的.”彻儿的声音坚定有力,带着少许的忧伤. 透过屏风,扬才问朦胧中可以看见二个小小的影子. “哥哥,你说,安儿该叫他什么呢?叫父皇,还是爹爹?还是叔叔?安儿不知道.”语气带着委屈,有些哭腔:“妈妈走的时候也不告诉安儿一声.害的安儿乱叫.” 扬才问有些好笑.安公主的的确确叫过陛下叔叔,爹爹和父皇.每次见到刘紊,她总会有些犹豫,在口快之于,她会叫他……哥哥…… “叫他……爹爹吧.妈妈把我们留在这里的用意或许是这个吧” 扬才问不仅佩服彻儿那老成的心思……这个皇子太可怕了……他浑身一哆嗦……瞥眼见大理石地面有人影闪动,蓦地,一转身,他见刘紊无声的站在他身后…… 亲们来,么 第 27 部分 么一个,希望大家心情愉快每一天哦 也希望,pp火辣辣的来哈 第二十四章惹祸 贤灵公主,赵后幺女.大齐三公主.生性略微任性,不失调皮可爱.刘紊对她也算的上疼爱.她和太子刘夕乃同时出生.为龙凤胎.如今已近七岁. 这一日,太子刘夕和妹妹贤灵出了云秀宫,欲上校场找刘紊.不料半路碰上了安儿.安儿年过就满四岁,可个头娇小,看起来只有三岁孩童这般大.远远的瞧不见身影.惟看见头上那一朵不大的花蝴蝶翩翩起舞. 刘夕和妹妹相谈欢笑,丝毫未见前面那小小的身影.直到身后的宫女低低的唤一声:“太子殿下,公主.安公主在前面.”缓缓止住步伐,刘夕抬眼看着由远及进的小身影.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母后开始提起那个女子.大齐的废后.带着幽幽的伤,幽幽的怨.他的母后第一次流露出了他费解的神色.那一夜,他母后语无伦次的道:“她终归是幸运的……她啊……还是回来了.本宫是否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么?”他默默的坐在她怀里,不发一言. 他不知废后究竟是何模样.听到她的传闻多之又多.只知晓她是个绝代佳人.一次,他扯过一宫女.阴厉道:“本太子问你,你可知废后张的如何……”那宫女扑通就是一跪,道:“奴婢不晓得.听他们说,安公主跟程娘娘有八份相似之处.” 那她定真是个绝代佳人. 他的妹妹,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即便年仅七岁,一看便知晓,长大后,定是个亭亭玉立的美人来.他大姐二姐,那个不是容貌矫好?雍容华贵? 安公主,第一次进宫时,他在帷幕后只听见她幼嫩的声音.那声音不似妹妹的娇气,带着糯米一样的软,一样的甜.可是,这样的甜却未到他心中.他知晓,帷幕后的少女,自己的父皇对她十分的宠爱.果然.回宫后,她龙宠不断. “你不许去瞧她.你也不许.”母后的话生生打断了他和妹妹的好奇.那看不清的铁青,他的心一缩. 御花园内,暖厅处.是他们第一次相见.那个比妹妹还有清秀绝色的三岁小女孩有着说不出的娇憨可爱.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的绝色容貌,张大后定会是个祸国秧民的主.他身后的母亲冷不妨的笑了一声.说:“果然和她母亲一个模样.” 此时,他的母后突然拽着他的手,盯着他的眼,一字一句道:“夕儿.你给母后听明白. 你与他们,永远都不要有牵扯.知道么.永远.”.牵扯的背后意味着不寻常的关联.自废后之子的出现,赵程二家已经进入了紧张的局面.没由的,没有道理的,后宫本就如此.那一种紧张,将在她的出现呈现出白热化的境界.他的母后,正在维持眼前的局面,如此的尽心,只为了赵家一脉…… 只为了赵家…… “公主……” 他侧目看去,妹妹眼露流光异彩,但却倔强的紧抿嫩红的菱唇.小小的她生在宠爱中,那里知晓掩饰分毫?那溜溜大眼里,有着不甘,有着愤怒.知晓她性子的刘夕立即扯住她,唤道:“你做什么?” “哥哥,瞧她头上戴的是什么?”贤灵愤怒的抬了抬头,示意道. 放眼过去,安儿的发中插着一朵白嫩嫩的牡丹.小拳头大小.全是是上好的白玉空雕而成.乃大齐第一雕刻大师的手笔.每一片牡丹花瓣都是做的极为精细.贤灵第一眼看它时,就喜欢的不得了.吵着母后天天要.无奈着簪子深得刘紊的喜爱.她也只好作罢. 如今却在安儿的发中瞧见了,兄妹二人心里别不是一番滋味上心头.尤其对此物向往已久的贤灵更是怒不可竭,咬了咬小银牙,蹭蹭的跑过去.一把拽着那簪子,一扯.只听“哇”的一声.那簪子已经到了贤灵手中. 看着手中那朵玲珑剔透的牡丹簪,贤灵心里欢喜不已.扬高了小下巴.哼了一声.转身,瞧见刘夕面色难看,双目瞪着她,就连一旁的宫女也露出辞色来.她的心渐渐凉透. 安儿方才不留意,只觉头皮一痛.眨眼间,一头梳好了的“云带”就散在了眼前.她错愕的抬头,就见一略高的贵气小女孩拽着自己的牡丹簪. 安儿身后的宫女被眼前的一切给弄傻了.看着二位公主.她左右为难.站在一旁默不做声. “还我的簪子来.”安儿盯着贤灵手中的簪子,不悦道. 贤灵柳眉一竖,欲要说什么.不料被太子唤住:“还给她.” 安儿看了看刘夕,见他维护自己,心里一宽.放柔道:“姐姐还给我吧,那是爹爹给安儿的见面礼.”她不说还好,一说,贤灵的委屈与不满立即显现.紧握了牡丹簪几份.她笑了笑道:“不给.” 刘夕快步上前,在妹妹耳旁小声道:“乖,快还给她.事情惹大了,看母后如何治你.” 贤灵倔强的抿着双唇,眼眶微红.刘夕道:“哥哥一个送妹妹一个更好的. ” “既然姐姐喜欢,那妹妹就送给姐姐好.”安儿见贤灵真心喜欢,也就由她去了.妈妈曾说过.有的东西是强求不的了.(貌似是她理解错误啊……) 贤灵眼中闪过一喜,随即黯然.道:“我不要了,给你去.”旁人不要的东西丢给她,怎么能要?尤其是抢了自己原本父皇宠爱之人.她对安儿可不待见. 将牡丹簪狠恨的丢给安儿,随即转身.身后“啪”的传来一破碎声.贤灵转身,牡丹簪已破碎成片,犹如散开的花朵.被风吹散了…… 刘夕看着贤灵,目光灼灼. 第二十五章回宫(长更) 易嘉靠在思名怀中.任由他将自己紧紧圈住.看着窗外的鹅毛大雪.她轻轻的问:“思名,你说.我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呢?”放任二个孩子独自在深宫之内.想起那糯米一般的人儿,她的心真的很痛,很痛.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的沉默.惟独他手上的力道紧了紧. “你说,他们会怨恨我么?怨恨我抛弃了他们.为了自己的私利……为了那点自由……”易嘉的嗓音带着哽咽和沙哑.往思名的怀里缩了缩. “不会怨恨你的.孩子们都那么的懂事.”抵上她的头顶,他注视着远方,徐徐道:“你为他们做的已经够多了……”他们能看见的……会懂你的…… “那是”我“该做的.”也是她想做的.易嘉幽幽闭上眼. “易嘉……”头顶上方的声音有些迟疑. “恩?”易嘉懒散的回应一声. “我们要个孩子吧.”明显的感觉怀中的娇躯一僵.思名的手和心都有些抖.稳稳心神,轻声道:“好吗?” 那雪下的正大,世界一片安静.什么也听不到.独独耳旁那轻柔如丝的嗓音,她听得一清二楚.对于思名,她是愧疚的,在愧疚之下,她是爱他的.没有任何一个女子不会为他动心.如此温柔至情的男子,如此像风一般的男子.她配不上他啊.他该值得更好的女子来爱,来为她生儿育女.她算得了什么?一个废黜之后,一个年过三十岁的女子.一个生过二个孩子的女子,一个因体质有异而无法正常怀孕的女子……除了那惊人的容颜,顶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躯体,她什么也不是……什么也算不上…… 有时.半夜醒来,看着熟睡中的清秀男子,感到他视她若珍宝的爱护起来,她常问自己:“除了这容颜,她还能给他什么?他…… 究竟爱上了自己哪一点?” 世界就这样静止不前.思名拥着她,聆听自己的心跳声.闻着熟悉的发香,看着她那复杂的神色.他知道,彼此的逃避终究是要面临.身份的悬殊的屏障酿成了今日的局面. 隔了半世之久,易嘉的声音犹如天籁:“好,我们生个孩子.他一定会很漂亮.很可爱的.” 蓦地,思名紧紧的抱住怀中柔软的娇躯.道:“易嘉……” 异世之中,有这样一个男子,他在用心唤她,唤她……易嘉……而非绾绾……那样的用心,那样的用力……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易嘉“咻”的转身,诧异一闪过而.抚摩他那逐渐清咸的面庞,上前吻吻他那滚烫的泪珠.她嫣然一笑,道:“哭什么.即便他真找来,那又如何?”牵引他的手,抚上自己的心口,坚定道:“这个地方,永远都是你.”所以.不要那么痛苦与无助……好吗? 看到了吗?刘紊,倘若你真念及绾绾,倘若你真觉得亏欠于她,请放她自由,也给她自己好么?如此的奢望,她知晓,即便是刘紊放任她,赵家一脉也不会善罢甘休.她背负着赵家的兴旺于荣辱……生下二个孩子时,她便有责任……孩子.她要护他们风雨无忧……或许…… “思名……假如,有朝一日,彻儿继承大业……稳坐太子之位……那时你的心里依旧有我.我定会誓死跟着你,与相守到老……”易嘉双眸带笑.嘴角含着夺人心魄的容颜.看着思名,许下下半生的诺言. 刘紊正值壮年,虽大齐有一太子.可并非意味着,大齐未来的储君就是赵后之子.撇开易嘉的孩子尚且不论.还有二皇子与三皇子.二皇子不受宠,且身份低微.虽是由赵后抚养,终究是个养子.三皇子身份高贵,又深得刘紊的心思……可这能代表什么? 这样看似平静的湖面,咋显一波痕,是否能秧及整体?废后之子的突现……储君之位,太子之权……如此艰辛的路程……是否能等到那一日?真能一帆风顺么?一切的一切……全在刘紊的一念之间…… 他护她,此事即成…… 护?十几年前,他未护她分毫,十几年后?奢望他能护? 12月末,尚府迎来一娇客.刘紊之姐,婉文长公主步履不疾不徐的朝正厅里赶.风华正茂的她一身华贵的滚边貂皮大衣.头带公主正冠.细心装扮了一番方才离去.她喜爱绿色葱郁的小树杨柳.尚府所到之处随处可见 一片绿色.也不知今年怎的.许是天气太过寒冷,往年那些抹绿,今年全被冻死.看的她面色铁青,目带寒光. 当她一脚迈入正厅小院时,猛然顿住.放眼望去,一片的凄凉之色.没来的,她目光深远的看着大厅内,透过紧封的门帘,她仿佛看到门帘后,那张得意的笑脸. 今年……很凄凉.就如同这院子…… 深吸一口气,即便她一步错,没到最后关节,何来步步错之说? 丫鬟撩开门帘.迎面扑来焦碳的热气. “你来了.” 那样的声音,她本以为再也听不见了……可她?算得过老天爷么? “姑姑……”正位上那女子,即便她苍老如钟,面容刻下了岁月的足迹,却依旧雷厉风行.带着以身具来的霸气,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停留在门口的婉文长公主. 这位娇客,乃凤燃长公主.刘凤!婉文公主的亲姑姑. 刘凤缓缓起身,火红如血的长袍刺的婉文双目发疼.眨了眨眼,微笑道:“姑姑今日怎来了?倘若要是知晓姑姑今日要来,婉文定要亲自迎接.”她行了一礼.上前几步.见桌上空空,喝道:“姑姑来了,怎么没人上茶?欠抽是不是?” 伺候一旁的丫鬟立即领命而去. “好了.莫生气了.是我不许的.我老了.这茶……也就不喝.”刘凤柔声到.嘴角带着冷漠三分的笑容.续道:“我啊,喜欢绾绾给我做的花茶.听闻能美容养颜呢.我啊,喝上几月,瞧瞧.果真年轻了许多.”抚上自己的脸颊,刘凤欢喜岂能不言表于色? 丫鬟此时已端上茶水,二个陶瓷透明的茶盅已斟满了茶水.刘凤坐下身,将身旁的茶水一推,朝丫鬟道:“倒了吧.我不喝.”此茶乃今年的新茶,又是上等的供品茶.可是刘紊遣人亲自送来的.刘凤一口未沾不说.命其人倒掉.这举措实在让丫鬟犯难.她踌躇的站在二人身后,不知所措. “倒了吧.姑姑既然不爱喝,就由着姑姑去吧.”她的声音轻柔如风,轻啄一口茶水.看不清楚神情,惟那握盅的手骨泛白.喉咙未滑动,也只是抿了一口.沾了沾唇角而已. 放下茶盅,婉文起身,朝刘凤一笑道:“我这里有条上好的狐狸皮毛,姑姑可要?” “要,自然是要的.”刘凤含笑道. 狐狸?二人不言而喻. 深夜,寒风呼啸.刮起婉文公主的长袍和瀑布 一般的发丝.不顾任何人的阻挠,她执意站在院外.默默注视着眼前苍凉之景.何时起,她亦多愁善感?她因该风光无限的,她因该衣食无忧的……是她突然的出现?亦是那唤废黜之子的“彻皇子”? 二者皆有吧.她自嘲的笑了笑.想她处心积虑一生,终究还是错了一步.她以为,长安宫的那场大火,燃烧的不止是程家,亦有她最后的希望.她以为,宠爱荣华十年的赵后终会有辉煌如斯下去的一日.她以为,尚家,在她末年时,可以屹立而终……太多的意味,她还是错了…… 绾绾,你究竟是一阶云梯?还是一把锋利的剑? “我来是想问一问,大齐,可有妙手回春的大夫?彻儿的当真病该好好治一治.照这样下去.如何能去接绾绾回宫?” 那时,她正在内室,手握狐狸皮毛,身子一个不稳,险些栽到在地…… 回宫? 生长子时,她未曾埋怨一句,如今……她不仅埋怨自己……尚家单脉相传……到她这里,依旧如此…… 她想啊,绾绾毕竟是一介废后……翻不了多大浪……即便有皇子公主又如何?那徇夫人,本不就是有皇子系命么?结果下场如何? “接”……多可怕的字眼…… 陛下去接废后?他为何要去接?为何? 站在寒风中,她祈祷,祈祷着自己的弟弟,依旧是那个冷酷决裂的丈夫……那个以江山社稷为己任的陛下…… 十二月过.一月姗姗而来. 刘紊微服出巡,其曰:体恤民情.知内情者,自是知道他此刻的真正用意. 车轮滚滚驶出宫门,带上人数不多的侍卫,朝最北走去.估摸着,快则七日有余,慢则半月足便够.刘紊沉默后道:“快些.” 除扬才问跟随左右以外,成忠倒也跟了去.路过程府时,扬才问道:“陛下,可要进去? 第 28 部分 ” 沉吟片刻,道:“继续赶路吧.” 刘凤站在门口,通报的小厮进来,摇了摇头.道:“陛下过了.” “过了?”挑眉道:“甚好.”又站力片刻后,方才转身回房. 绾绾啊,此行回来.定不会让你胡闹下去.十几年前由着你的性子来,结果落了个幽闭废黜之命.十年后的今日,倘若在这样为所欲为的下去,我们程家,再有几个皇子,也无济于事…… 这些,在你离开时,你可想明白了么?你是大齐陛下的皇后……即便我疼你,爱你,宠你…… 可是,她目光一寒,凛冽不已. 你是我刘凤的女儿.注定要站于颠峰.曾经的她信错了刘家,如今,她只信自己!!! 绾绾,以后的你,也会同我这般,为了家族.为了孩子……不惜一切代价……哪怕自己的幸福…… 越往北上,气候越发寒冷.刘紊一群人冒着寒风行了二日.终于,成忠道:“陛下.到了.” “啊,妈妈?”眼尖的安儿猛然唤一声. 众人齐齐朝不远处,一条羊肠小道看去.一女子面色平静,披着极为珍贵的貂皮大衣朝刘紊走来,众人见她色素静, 恍然似见了出凡尘的嫡仙女子……刘紊看了看她.朝前走上几步,一个比他更快的小身影撞进易嘉的怀中,喃喃道:“妈妈,妈妈,安儿好想你哦.” 抱起比以往沉了许多的小身子,易嘉平静的面容终于露出了笑意.安儿搂住她的颈项,死也不撒手.埋头呜咽的哭出来:“妈妈……安儿……以为……你不要我和哥哥呢……安儿和哥哥好怕好怕哦……” 紧紧抱住女儿,易嘉诧异一闪而过,眼眶隐忍的泪珠还是掉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自私.是妈妈的不好.以后妈妈再也不会离开你们了,再也不会了……”她的眼睛暴睁,此时的彻儿被人从轿中抬了出来.那小小的人儿包裹的密不透风,只可瞧出那小小的一张脸,那么的倔强,即使双眼泛红,也未掉下一滴泪…… “妈妈,哥哥的手脚筋被人挑……” 眼前一黑,险些晕倒.身后被一强有力的双臂圈住,头顶传来一声音,淡淡的. “绾绾.” 元天793年.废黜之后,程绾绾正式回宫.暂住于……文成宫偏殿……储秀宫…… 第二卷 ------完! 欢迎各位亲继续观看第三卷.回宫卷! 多多精彩等你阅览.多多悬凝等你猜测哦…… 1长安宫的那场大火,是蓄谋已久的谋杀亦是……倘若是,谁是凶手? 2结局是否会如同易嘉所料一样?彻儿稳做储君之位? 3赵家的灭亡,是谁一手导致?(绝对想不到哈) 4是谁给了赵后最致命的一击. 5思名成亲有子的背后原因是什么.(嘿嘿.这个值得猜测!) 6程后最终是否被复? 7张蝶舞给了程后要害的一刀,是什么秘密?(哇,这个也值得……猜测……) 8易嘉,刘紊.思名.三人最后如何落下帷幕…… 希望亲们继续支持<废后重生>,支持随意风! 第三卷回宫卷 第一章 刘紊的车架穿过徐德门、玄武和德从三宫门后,稳稳地停在了入宫门口——凯武门! 那日正值一月好天气。虽不见阳光,却能见湛蓝如洗的天空。 赵凤仪以后宫为首,傲然地站在凯武门口。风鼓动她拽地的长袍,扬起了她精心梳好地发式,就连她那得体地微笑也吹地恍惚起来,若隐若现,似暗似明。手在宽广地云袖中紧紧握起。眼神带着不易觉察地倔强与不服输地傲然。目光锁住那四顶软轿,微微停留在第二顶乳白帘后,随即转看眼。 寇家、赵家、程家、张家四大家族为首的大臣侧身站立一旁,种色千变万化,喜的喜.忧的忧。年迈地寇家之主寇商请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薇夫人,见她依旧是一身素衣,清秀的面庞略施了些胭脂,清爽且不乏妖媚。目光一挑,年轻美貌的张蝶舞今日一身火色,犹如风中妖艳的花朵,随风舞动。三人中,最数她一身贵气。赵后端庄,薇夫人清丽,张蝶舞妖媚。 三个女人,三个家族地兴亡荣辱。。。。 这一切都来了,眼下莫过于程家最为开心。 四家族彼此纷纷谦和的笑笑。心思都明了,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地赢家。。 扬才问跟随在轿子门旁,躬身撩开最前那顶明黄色八人大轿,轻声道:“陛下,回宫了。” 蓦地,众人纷纷跪下,高昂道:参见陛下。 宫人们压了轿,刘紊弯腰从内走出。看了看赵凤仪 等人,侧目道:“都起身吧。”随后,声音带着少许地轻柔,朝身后那顶软轿道:“绾绾。” 乳白色地轿帘被宫女挑起,易嘉弯腰下轿。缓缓抬头的那一刹那间,众人皆惊。 只见二八灼灼好年华的一女子,艳艳惊人之貌,凡尘入世之姿,浑天而成地贵气犹如骨髓而露,举手投足间尽显女子温婉从容之态。嘴角勾起似有非有嘲弄笑意,一一扫过众人。这样的女子,可是废黜之后?彻皇子与安公主的生母?是那年芳三十又三的女子?是被幽闭半生的女子? 莞尔一笑,更是天色黯然。 “绾绾,笑什么?”刘紊看着她,问道。 摇摇头,易嘉忽略大臣后宫那些诧异怀疑地神色,定眼看着为首的赵凤仪。她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创造了一个凤凰的神话传说。是什么样的女子,使得刘紊抛弃了青梅竹马地妻子,独宠十年之久而不衰。 这个女子。。。。她,十分的好奇。 四目相对,易嘉喟叹:绾绾,输给了这样的女子,你不亏。 赵凤仪的心紧紧提起来。脸色带着掩饰后的苍白。忍不住想要抚上自己已有岁月地面容,不知道何时起,她的面容已逐渐的走向可怕地衰老,眼角的皱纹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它那样的细,那样地纤柔。。。。看的她心慌不已。十几年了啊,风风雨雨走过来,她从未怕过什么。唯独二件事情,是她的最怕。一个废黜之后…程绾绾。二来便是女子最尊贵的容颜。 如今,二事齐聚一堂。 比她大不了多少的程后,看起来同承运长不了几岁,美丽更胜以往。就连张蝶舞也无法同那独一无二地气质相比较。 她是程绾绾么?幽闭十一载地女子? 紧抿双唇,张蝶舞的面色变化莫测,一身红衣的她犹如一个讽刺的玩笑,一个可笑愚蠢的玩笑。她本以为,着上最醒目的红,就能醒目。原来,事实并非如此,传闻中的废黜之后,她就站在眼前,带着目空一切地从容,带着灵魂不屑的微笑,仿佛她地一举一动,都在诠释自己的美貌。无声地指控她们的自傲。 是的,她们自傲着。当她幽闭长安宫时,她们一旁同情且暗自偷笑不已。 薇夫人眯了眯眼,她进宫时,就闻,冷宫中才一废后。名动整个大齐王朝。无论她那数一数二的美貌,亦是她高贵无与伦比的身份,毫无疑问的,她是大齐身份最高贵的少女。也是最为怜惜的皇后。 如今,她安然无恙的站在她们面前。带着更胜以往的容颜,安静的漠视她们。。。。。 场面突然尴尬起来,易嘉废后之身,众人该当如何唤她?唤娘娘又不妥...毕竟废黜已久 “参见程娘娘...”也不知谁起的哄,一声娘娘唤得众人心惊胆战,尤其是刘紊,那张平静的面容丝毫未察出任何异样。此时,身份算是定下来了. 易嘉不由自主的看了刘紊,眼中诧异一闪而过。没有料到,刘紊这般坦然的承认了她的身份。看了看刘紊,复回头看了各有千秋的后宫佳丽,刘紊啊,也不知是你专情还是你多情.自古只看新人笑?又有谁能旧人哭?她这个旧人.此刻重新站出众人视线中,她是否该哭?该笑?亦是哭笑不得? 前方就是入宫正门.过了此门,她算真入了皇宫,做回绾绾了。记忆中的凯武门,她来过多次...它辉煌着.. 过了凯武门,刘紊也该回文成宫歇息去了.此刻,一群人默默仁立一旁,赵凤仪亦是如此。他们在等.等刘紊究竟如何安排废后。长安宫如今没有建修废后的安置点。 刘紊似早已安排妥当,沉吟道:“绾绾就住储秀宫吧” 词话一出,全场一阵吸气之声,赵凤仪首次事态的晃动了身子,面色苍白,薇夫人和张蝶舞稍稍一楞,随即,面色血色褪去. 储秀宫! 刘紊和绾绾大婚时,便是在储秀宫举办。 那时的她,十五岁嫁于太于刘紊,彼此相处三年。先帝蓖后,她便被刘紊冷落二年,而后幽闭十一年。这些都继承了绾绾所有的记忆。易嘉惊讶言于色,看着刘紊,道“陛下..这恐怕不妥” 刘紊斜眼看她,淡淡道:“送娘娘回储秀宫” 他话音刚落,上来三五小宫女,朝易嘉行礼后,为首的道“娘娘请” 易嘉看了看刘紊,又看了后宫面色隐忍的佳人们,心中叹息一声.刘紊?你,这般做,用意何在?你没见那些女子愤怒的眼神么?你打算将我置身于顶瑞么?这是好?是坏?她分不清楚 当宫女领着她来到储秀宫时,她止步不前。 “娘娘?” 她不明白,刘紊为何要这般安排她。皇宫空殿多的是。他为何偏偏安置她于储秀宫。刘紊啊刘紊,你知道么,你这是在绾绾伤口上撒盐啊。即便她不是绾绾,继承了绾绾的躯体与记忆,又迫于身份。。。。她便是绾绾了。异世生 活近四年,她早己是这里的魂,融了大齐的血。。。。 储秀宫,离现今已者百年之久。历经沧海桑田的宫殿里,有多少皇帝在此大婚?这里走出了多少位皇后?道不尽的后宫苍凉.数不尽的女手历史。 皇后之位置。。。女权之巅。。。地狱之谷,全在那帝王的一念之间。刹念之间的隔闽,便是爱。。。。 “娘娘?” 终归是抬步进入,易嘉深吸一口气,面色凄离。绾绾,你见了么?我们又回来了。。。。。 刘紊,这到底是起点,还是终点。。。。。你意欲何为? 宫女们简单的伺候易嘉梳洗过后,上了卧榻,昏昏睡去。掌灯时,一宫女在她耳旁轻声道“娘娘?娘娘?” 睁开睡意的眼眸,易嘉看着眼前那长约莫十五六岁的娇憨少女,皱眉道“你是谁?” 宫女笑道“娘娘,奴稗是娘娘贴身伺候的宫女啊” 经宫女这么一提,易嘉混沌的眼眸逐渐清澈起来,环视一周.昏暗的视线看不请楚,惟有摇曳的烛火. “什么时辰了?”易嘉起身问. 宫女取过木梳.笑道“不早了,陛下都派人来催娘娘用膳了” 易嘉道“用膳” 此时.一太监在屏风外小声道“娘娘可醒了” 梳头的宫女回应一声“醒了,娘娘这就来” 远远的.小太监的声音依旧嘀咕着“那就好,那就好” 似完成了一顶艰巨的工程,浑身松了口气的模样.易嘉不明所以,等宫女引领她到中枢门时,她面容抽搐. 刘紊身坐高位,慢条斯理的喝着手中的茶水,淡淡的瞟她一眼,道“过来坐” 易嘉双腿僵硬,刘紊右手旁落座皇后赵凤仪,太子刘夕.二公主伯子.二皇子刘清,三公主贤灵,左手依次落座薇夫人.三皇子刘文,张蝶舞夫人.还才她的孩子.五公主刘蓝 而她的孩子,却分开落坐于刘紊对面,这样以来,贤灵身旁便是安儿.刘蓝身旁便是彻儿。当她一出现时,大小双眼立即朝她看来,一向镇定自若的她,也免不了发窘,面色微微一热,正要落座.见刘紊面色不变,眼神灼热的凝视她,她身子一顿.道“臣妾参见陛下” “起吧” 落座后,安儿立即上前拉住易嘉的手,亲切的唤她不停,软软的道:“我们一家终于团聚了。”猛然 ,安儿怯怯的看了哥哥 一眼,道:“我有说错么。”易嘉看着面色慌张的安儿,又感受到几处灼热的目光,轻声道:“没有说错。”是啊,他们终于团聚了,倘若不是长安宫那场大火,会有今日的重逢? 绾绾定是高兴了吧. 刘紊率先动手吃起来,易嘉见他们纷纷动手,挑了一块眼前的‘粉暴排骨’,见口感香味不错的样,食心大动,刚抵在唇边,突然掉在小碟上,转身干哎起来。 安儿乖张的拍拍背,急道:“妈妈,你怎么?” 易嘉摆摆手,接过宫女递过来的纸巾,擦拭完后,徐徐道:“估计着了凉,再者,这些天也未休息好。”对面的刘紊慢条斯理的放下筷子,看了易嘉一眼,道:“往后多注意些。” 易嘉点点头,安儿扯了她的衣袍,关心道:“妈妈穿的太少了些,乖哦,以后穿多一点。”易嘉好笑的戳了戳她光滑的额头,笑道:“是,我的宝贝。” 母女儿人公然在皇家家宴上,不顾旁人,私聊起来,他似乎早已忘记,她此刻尴尬的身份,如何的不合礼数,她似乎早已忘记,她不再是冠美后宫的皇后。不该如此的放肆!忘乎所以,忘了众人…。 赵凤仪大有深意的看了薇夫人一眼,笑了笑。 薇夫人点点头,回应一笑。安儿,几个月前曾被薇夫人抚养过,家宴开始至尽,安儿对她也为理睬,弄的薇夫人好不尴尬。 “爹爹,我给大家猜个谜语可好?调节一下。。。一下。。。”那词安儿抓头想了半天,偏头问彻儿,道:“哥哥,那词咋说来在着?” “气氛。”彻儿道。 “爹爹以为如何?”安儿嘴角挂着狡黠的笑意,眨巴大眼,乌溜溜的眼睛明显的写着:答应我吧,答应我吧。 刘紊扯了扯嘴角,道:“说吧。” 安儿清了清嗓子,道:“一农夫要过河,他随行的货物有,米,鸡,狐狸三样东西。鸡吃米,狐狸吃鸡,农夫要过河,一次性只需拿这三样的任何一物,请问,农夫如何将鸡,米和狐狸运过河?”安儿还小,语言组织力尚浅,一脑筋急转弯被她说的乱七八糟。大人尚且听的懂,估计年纪尚小的也是云里雾里。 果然,安儿说完,三皇子刘清,三公主贤灵露出疑惑神色,安儿吸吸鼻子,埋怨道,“你们怎么这么笨啊,怎么就听不明白呢?”刘蓝不足一岁,躺在张蝶舞的怀中咯咯直笑,似被安儿丰富的表情 第 29 部分 给逗笑了。 易嘉暗自摇头,自己说的不清楚,还道人家是笨蛋,也不知谁是笨蛋。 好在大家都是精明人(毕竟都是优质基因嘛~~~~)揣摩安儿说的话,其也不难懂。 安儿挑眉看着哥哥姐姐们,十分骄傲的说:“你们猜不出来了吧。。。。。。爹爹你呢?”挑衅的看着刘紊拧眉深思的模样,最后看看太子,道:“太子哥哥呢?” 刘夕沉着脸,抿了抿薄唇,脸色微红。 以往易嘉总会在饭前提出些刁钻古怪的问题来考二个孩子,美名其曰:“开发大脑。”那时安儿还是个痴儿时好时坏,可记忆力却惊人的好。虽不懂易嘉在说些什么,总喜欢不停的重复。那时,她总会搂着她,无声的哭泣。一场病,来的突然,却让安儿化险为夷,因祸得福。。。 赵凤仪默默的吃着饭菜,不语。 二皇子刘清,三皇子刘文纷纷投出自己的猜测。除了二公主伯子,太子以外。。。场面十分的热闹。 “错错错!如果你把米送了出去,那狐狸岂非把鸡给吃了?” “错错错!那这样,米不就被鸡给吃了吗?” “恩恩。把鸡送出去。对。。接下来呢?” “夕儿可猜出来了?”刘紊看向太子,道。 太子面色尴尬,羞愧道:“儿臣不才.” 刘紊点点头,安儿得意的小脸使得他促狭道:“倘若朕答对了,安儿该如何奖励?” “耶?”安儿惊讶道:“爹爹莫非知晓答案了?” 刘紊点点头。 “好吧,爹爹如果答对了,安儿就把最好吃的红烧辣鲤鱼给爹爹吃好了。”安儿十分不舍道。且忙伸出筷子把鱼尾夹到自己碗中,豪爽道:“看看爹爹是否真的那般聪明.” 刘紊道:“先将鸡运过河对岸,再将米运过河对岸,再把鸡抱回河岸,再将狐狸抱过去,留下鸡,最后,把鸡抱过去,这样,不就成了吗?” 安儿张开小嘴巴,半天才阖上。“爹爹,你是第二个答对此问题的人哦。” “哦?那第一个人是谁?”他颇感兴趣的问道。 眼神瞟过彻儿,果然如他所料。他惊诧一个四岁的孩童竟然有成人一般心思明锐的老成。他仿佛经历了岁月无数的洗礼,他淡漠,他睿智,他不锋芒。似。。。他只是披上了一个孩童的皮囊而已。。。。 家宴过后,安儿嚷着要和易嘉睡。刘紊也未说什么,留下一句:“由着她去吧。”便回文成宫批阅奏章。易嘉牵着安儿的手,太监们推上彻儿,一行人算是退下了。 易嘉的身影消失不见时,赵凤仪猛然起身,道:“都散了吧。” 家宴之上,二后齐坐,一正一废,这是赵凤仪的一种羞辱,这羞辱是身心,是她平静十几年的心。刘紊有意无意的神情,是她心头的刺,一下下的刺入她的心脏,那样的眼神,是她久违不见的。。。。 华丽的朝服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赵凤仪头式金簪掉坠发出撞击之声,在安静沉默的家宴上显得刺耳,赵凤仪的离开,究竟谁高兴了心,薇夫人叹息一声,道:“我也回了。” 一行人,彼此的不欢而散。。。 刘紊坐于案前,翻开堆积如山的奏折。 此时已过黑,文成宫里一片安静。他不时地停下笔,抬头目无焦距的注视前方少许,复而继续拧眉看奏折。。。反复几次后。。。。 “扬才问,你去储秀宫看看去。”刘紊道。 扬才问躬身道:“老奴这就去。” “陛下。” 一宫女跪在刘紊眼前。 刘紊那一抹怒色不翼而飞,他沉着嗓子道:“娘娘如何?” “一切安好。”宫女轻声道:“只是睡的不怎么舒坦。” 刘紊沉默半响,挥手退了宫女。这次细细的阅起奏章来。扬才问也不知如何看出刘紊那愉悦的心情,唯见刘紊面色柔和,方才僵硬的身躯也逐渐松懈下来。命人送了茶过来,点了二火炉。 看看火炉,刘紊道:“储秀宫也送去几个。” 扬才问,何等心思敏锐之人,立即命人多送了二个火炉过去。暗道这废后才刚回宫一日,陛下就对她照顾有佳,十多年的伺候,他可夸下海口,赵后未必比他了解刘紊。 方才,他瞧的可一清二楚。陛下心神不宁的神情只为了新进储秀宫的这位娘娘。。。。心下盘算估摸着。 夜已经很沉,扬才问忍不住道:“陛下,歇息了吧。” 刘紊的手突然顿住?视线盯着纸张一动不动。许久,莫名其妙的吐出一句话来:“明日里,派个太医给绾绾看一看。一路来,她似身子不舒坦。” 扬才问点头,称自己记下来了。回宫半月来,那纤弱的身子似乎经受不了如此严酷的冬 日。就连他看了也是担忧,更别说陛下了。 扬才问唤人备好了汤浴,刘紊也将折子阅的所剩无几。余下的,大多数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明白早朝略加提上一提,也就过了。 沐浴后,刘紊未上任何女子寝宫,独自一人而眠。 寂静的龙床上,刘紊睁起透亮的明目,带着少有的厉色。。。。。。 绾绾,最好,朕猜错了。。。。 第二日,临近中午时,易嘉方才醒来。 “娘娘醒了?”二三个宫女早已等候多时,托起梳洗用卡具,一一走进来。 “娘娘?方才总管传话来了,陛下说娘娘半月奔波以来,身子劳累不已,特派了太医给娘娘瞧上一瞧,眼下就等娘娘起身呢。” 易嘉看了她一眼,道:“陛下派太医过来?” 宫女点点头,道:“恩此事是陛下特意叮嘱过了,不得有半点马虎,” 易嘉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目色猛然一变,昨夜里,安儿小手抚上她的小腹,奇怪道:“妈妈,为什么会吐呢?是不是妈妈有了小宝宝啊?”童言乱讲话,易嘉摇摇头,她体质异常,怀孕已是少见,再者,除了思名,她未被任何人碰过,他们每次欢爱都有防范, “易嘉,我们要个孩子吧?” “好。” 那夜疯狂的索取,她真心承受,交织的二人,用肢体语言相互诉说那亘古不变的爱情,黎明前他早已衣戴整齐,站于她眼前,笑道:“他来了。” 除了那一夜…除了那一夜.. 易嘉的心突然狂跳起来,忆起昨晚家宴,刘紊别有深意的探究,起初她疑惑,现在幡然醒悟过来,刘紊是几个孩子的父亲,又是情场老手,他怎么会不知晓女子如此失常…之下... 心惊肉跳过后,她踉跄的起身,无法想象此事倘若被刘紊知晓了..下场,将会如何……灭门?他是不会,他和她算是旁系,后宫女子不守贞节,那可是淫乱后宫的死罪,她只有死路一条。 “娘娘?”宫女见她神色猝变,不安的唤一声. 这一唤,到将易嘉唤醒了,她极力忍住尖叫的冲动,道:“几天是什么年月?” “一月末有了。”宫女答到. 一月末——那这么说来,岂不是整整半月足了. “等会你去后房取些干净的布来。”此时的她,定是面色苍白的吓人 吧。 宫女一点就通,后宫的女子来葵水时,都会命人上后房取布来,且还有档案在记。以便确定后宫女子的生理是否健康。二来,得宠幸的女子们,一旦有了子嗣,也好有个确定。 待梳洗完后,宫女已将换洗的布料取来。看着眼前如白绸的布料,易嘉知道,只有后宫女子方才能用上这等上好的料子。。。 拧紧秀眉,易嘉默默带上布料,置身于屏风之后,屏风后,易嘉朝宫女道:“你去唤太医晚上过来吧,今天我累了。”本想退了所有心烦之人,易嘉心思一转,刘紊竟然唤来了太医,那他便早有猜疑之心,倘若她再闹大了动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抚上小腹,易嘉心绪又惊又怕,能怀上思名的孩子,她这生从未曾想过。她一边祈祷能为他生下孩儿,一旁又否认,真生下孩子,他们以后该当如何?那可真是铁证如山了..可如今孩子已有,作为一个母亲,她怎能弃腹中孩子于不顾?何况她本就打算生下.... 这是个冒险——拿命来冒险的决定……和她当初决定生下彻儿和安儿不同,这个孩子,犹如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引起轩然大波,她何等的明白,如今后宫中的女子,哪个不是放大眼睛看着她?刘紊能猜到的心思她们岂非不知?更何况是几个天生敏感的女人啊… 又时,上帝给你关了一道门,还会给你留一扇窗户,这孩子,只要她保护的好,定会没事的,因为,倘若他是刘紊的孩子呢? 刘紊的孩子..... 他的孩子.. 易嘉喃喃自语道。 夕阳已过,刘紊一身随意长袍走进储秀宫。屏退了众宫女,只身前往。 彻儿的伤自打易嘉回宫,每日监督太医用药治疗。时时督促彻儿常加练习,一月下来,没有丝毫的进展,看着彻儿失望的神色,易嘉鼓励道:“不怕,彻儿现今尚小,还有大把的时间来恢复呢,只要勤加努力,终究有朝一日,能行动自如。” 彻儿闷闷道:“妈妈当真?不骗我?” 易嘉道:“你何时见妈妈骗过你?只要有一线希望,都不要放弃,成功就在拐角处,只要你拐个弯,就可以到达,” 安儿一旁打气道:“哥哥,就是,妈妈说的在理。” 安儿三岁,哪里懂这些,瞧见哥哥总是闷闷不乐,郁郁寡欢。安儿见着也难过,母女俩相视一笑道:“你看你,我们都这么为你努力,倘若你自己不争 气,又有何用?” 彻儿面儿一红,道:“恩,我会努力的。” “你要相信妈妈,妈妈能说彻儿的手脚能医好,它便能医好。” 刘紊撩起珠帘时,只见易嘉蹲在彻儿身前,握住他的手,坚定道。他皱眉三分,想起她独自一人拿下蒙儿豪格一事来。那样的强悍,无所畏惧。抛他不语,抛他不顾,似运筹帷幄在指尖。 心中逐渐被空洞所取代,来的如此的强烈,如此的措手不及。 绾绾,真的不似以往的性子了。。。。这一刻,强悍与柔弱对决,他宁可,她依旧是那柔弱的绾绾。。。。 “妈妈。。。”彻儿的声音带着少有的哽咽。刘紊同他相处几月,一次未见自己的儿子对他温言有礼。这一次,他的眉头更皱了几分。如同看着旁人的画面,自己独自感叹,而旁,被他们当作了旁人。 相拥抱的母子二人,最终听见刘紊咳嗽的声音。 易嘉看着他,二个孩子亦是如此。刘紊突然心里一突,平静道:“看朕做什么。” “陛下走路没有声音么?”易嘉扯了扯嘴角,眼神带有闪躲,这时,已有宫女带着二个孩子悄然退下。 刘紊未多加留意,独自找了一处坐下。道:“朕今日留宿储秀宫。前来看看绾绾。” 留宿?易嘉猛的睁大双眼,猛眨几下,刘紊俊美的面容在烛光闪烁之下,有些冷,有些逼人的俊美,修长挺拔的身躯毅力而坐,目光射向易嘉,太过灼热的视线使得她迅速的逃开,刘紊看了易嘉的反映,露出柔柔的一笑。 她是他的妻,是他的后,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二者交融的孪体。。。 “绾绾。。。”刘紊起身,朝易嘉踱步而来。易嘉撇开眼不看他,耳朵却粉嫩嫩的红。刘紊微笑的又唤他一声,道:“绾绾。。。” 易嘉轻“恩”一声,下刻,身子撞进一温热的怀中,刘紊独有的味道立即充斥了周遭,身子一僵,易嘉皮笑肉不笑的喊了声陛下,神色有些尴尬。 刘紊仿佛一时间抓住了什么,那东西在指尖晃动,左右摇摆,荡在心中焦虑不安,看着易嘉,晃动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诡异的平静和满足。 “啊——” 身子腾空而起。易嘉下意识的搂住刘紊的颈项,惊叫道:“陛下。。。臣妾那个。。”葵水二字实在说不出口,易嘉双面憋的通红,支支唔唔,不敢对上刘 紊的视线。。。。 “朕知晓。”刘紊声音很轻很柔,冷峻的双目柔了许多。也不知怎的,他只想这么做,没有原因。大步朝卧榻走去,二人合衣而眠, “绾绾,朕以为,你会有想法。”刘紊靠着易嘉,把玩手中一撮青丝,低低道。 易嘉一愣,随即明白他话中的用意,身子缓缓放松,却一动也不敢动。 “没有想法,那是欺人。”易嘉一顿,复道:“不过,一切都已过去。不想、不提也就罢了,毕竟相隔十几年,即便想那也是空想。” 储秀宫?她能想到什么?想她有一天会飞黄腾达?飞上枝头重做回凤凰?还是想到刘紊曾给她的誓言,还是那新婚的甜蜜?她什么也不想,也不愿意去想,想太多关于绾绾的记忆,那她便真是绾绾…… “是么?”犹如在问自己,亦是易嘉,刘紊淡淡道,目光冷了许多。 “绾绾难道就不记得什么了么?” 易嘉笑一声反问道:“是大婚前?还是大婚后?陛下希望呢?” “绾绾!”刘紊提高了嗓音, “臣妾在。”易嘉道。 “如今你已在深宫之中。。。。你可明白?”刘紊的手一紧,抬起易嘉的下巴,冷声道。 真是个强势的男人,易嘉心中不悦。 “臣妾十分的明白。”头一偏,翻了个身,易嘉打个哈欠,“陛下,臣妾累了,先歇息了。” 睡意恍惚间,卧榻一轻。易嘉摆个更舒适的姿势,彻底睡了过去。 刘紊,倘若她真要记得。。。。 今日的绾绾也将不复存在... 刘紊刚出储秀宫,迎面走来一微胖的老者,他是刘紊唤来的太医。 “臣,参见陛下。” 刘紊点点头,欲要离开,不料身子一顿,回身道:“女子干呕可是有孕?” 太医沉吟道:“并非女子怀孕就会干呕,例如,受凉,伤风也会有干呕症状产生。” 刘紊黑了许久的面容终于缓和许多,道:“程娘娘歇息了,你就别去打扰了她。” 太医回礼后,就见人以不知去向. 绾绾,其实。。。你不记得。。。更好。。。。 这日早朝后,刘紊将四位皇子安排于太傅院,挑了太傅,于太傅院授课,太子也当其中。刘紊一一扫过各皇子,道:“ 日后你们定要努力学习。达到学有所成,劳有所获。知道么?” 太子刘夕首当其冲的朗声道:“儿臣定不辜负父皇的栽培。达到 第 30 部分 学有所材。” 刘紊点点头,看着其余几人。不受宠的二皇子显然生性略胆怯一些,一触刘紊的眸子,立即缩了缩脑袋,小声道:“儿臣遵旨。”三皇子还小,同彻儿一般大小。他眨巴了双眼,脆生生道:“儿臣一定听太傅的话。” 刘紊点点头,显得十分的满意。最后落在彻儿身上的视线一凝,刘紊脸色一沉,道:“彻儿,你呢?” 彻儿道:“父皇,儿臣可否自己挑选太傅?”纠结道:“儿臣想挑一个合适彻儿的太傅。” 太子看他一眼,眼中露出不满之色。 刘紊一怔,似没有料到彻儿会如此回答,道:“你且看看,事容朕考虑。” 彻儿点点头,面露惊喜。他知晓这是刘紊最大的让步. 隔天,易嘉奇道:“昨日,太医为何未来?” 宫女道:“陛下吩咐不用来了。” 易嘉悄悄松口气.....随即问道:“为何?”宫女摇摇头,这本不是下人们过问的事情,她们自然不知. 逃过一劫的易嘉心情颇好,穿了一身粉色,依旧素面朝天,起身朝外走去,道:“去瞧瞧彻儿去。”一月刚过,迎来便是二月初,再半月,便是大年了....易嘉幽幽然然的坐在一树下,见此树有些年头,二月初,有的树梢开始发出嫩黄嫩黄的小芽,看的易嘉勾起了嘴角。 真是全新的一年啊… 第二章 萧乡子,民间传闻医术了得的骨科大夫,至尽已有百岁高龄,此人性格怪癖,作风诡异,他嫡传弟子只有一人,乃大齐太医院士:钱上。 他淡泊名利,视金钱如粪土,刘紊曾多次派人请他入宫为彻儿诊治都被他断然拒绝。 “为师向来独来独往,不喜约束,脾气更是倔强的可以,当年他收我为徒也是因当时他心情不错而已。” 钱上年过六旬,为人耿直刚正,从一名小小的太医到太医院士,他秉承‘诚实做人,努力做事’的原则,才有了今日的成就,他不但医术了得,书法造诣更是到了巅峰,易嘉对这样的老者是相当的尊敬。 钱上一身院士黑色长袍子,带了顶黑色羽冠帽,面色带着医者的慈祥之态,颇有仙风道骨之风,步伐稳健的朝易嘉行守,道:“老臣参见娘娘。” 易嘉立即惊慌的扶起他,道:“钱院士,您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使不得,使不得啊。”他本是她的 长辈,无论是现代还是大齐,这样的礼数,易嘉可不敢要,那可要折寿的。 钱上看了看眼前绝色女子,心里免不了感慨一番,他近三十才入宫做太医,如今已过六旬,绾绾和刘紊大婚时,他还是个不足为人道哉的小太医,公成名就什么也没有,那时候他就好奇,联姻之下的强悍婚姻到底能维持多久,他闻她的一切,却从未见过她,直至她幽闭至今,方才一睹后颜,一晃啊,他已在深宫做了三十几年的太医了。 易嘉来此的目的,他自然清楚不过,他是萧乡子嫡传徒弟,整个后宫没有比他更适合的大夫,他行医这么多年,无论是皇宫之人,还是民间疾苦百姓,他都曾见过,小小年纪,竟然被歹人残忍的挑断了手脚经脉,那同陛下一模一样的小脸,如此倔强的不发一言,紧咬牙关,不吭一声,这样小的年纪,竟有如此气度,长大后定是个人才。 只可惜,他学术有限,又加上病情延误,且伤者无心治疗,这病情已变得十分的复杂,大齐能有起死回生之术之人,除了他师傅萧乡子,他再也想不到其他人。 易嘉简单说明来意,钱上摇头道:“尊师性格倔强,不是一般人能劝说得了的,陛下三番五次的邀请,尊师都不闻不问,冒着杀头之罪啊。” 易嘉凝结眉头,道:“那尊师可有什么喜好?” 每人都有弱点,萧乡子是人,那他也会有弱点是弱点,就是攻破点,彻儿的病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延误此时,真要瘫痪了,易嘉作为一个母亲,孩子如果瘫了,那她有数不尽的责任,而且定会内疚一生,良心谴责不安。 钱上思索片刻,道:“尊师没什么喜好。” 易嘉不死心,追问道:“那可有特好之物?” 钱上未加思索道:“尊师最好‘死亡沼泽’地中,名叫‘食人草’的藤条。那‘食人草’千金难求。尊师走遍整个大齐也未见它的身影。本想亲自去采摘。。。。。惟力不足。 死亡沼泽她曾去过。那里藤条无数,她也未多加留意,那时忙着活命才正理。哪有心思研究藤条。 “那‘食人草’长成何模样来着?”易嘉问道。 “这。。。臣倒未见过。只闻尊师曾道。此草任性极佳。尊师年纪大了,一日,也不知得了什么怪病,唯有此草能治。”钱上娓娓道来:“尊师为了此草,也不知寻了多少年。” 易嘉沉默不语,眼睛突然一亮,急急的唤来一宫女,吩咐几句。而后朝 钱上道:“我有一草,也是任性极佳。你且看看去。是否同尊师所说一样。” 钱上点点头,诧异的问道“娘娘从何出得来。” 易嘉面色如春风,道:“正是‘死亡沼泽’”。 二月间,司马超群班师回朝,估摸要一月就可回宫。刘紊接到奏折时,笑的舒心。如今,终于落下一块大石。大齐这几年,为突厥算是费了不少力气。如今国库亏空,所剩无几。刘紊预计此仗约莫还有半年左右,谁能料到一切的一切竟然来得那么突然。不费吹灰之力,突厥——灭。 年关将至,一切皆需操办。国库的那些银两也只需填补,来年时,又该如何? 刘紊正为此事忧心,退下大臣后,肚子漫步于宫外。这些年,国税日涨,国库收入非凡,南方无论从哪方面来讲,国库七成来自南方,三成来自北方,只因为北方位于突厥交涉之地,又是长年战乱之所,北方居民跑的跑,逃的逃,哪里还有人在?何来税收之说? 前些时日,南方也不见得太平,突厥余孽在南方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扰的居民人心惶惶,地方官员更是头疼不已,此事自然传到了刘紊耳里,使得刘紊这二日来心里十分的不顺畅。 扬才问远远的跟着,依旧伺候着,刘紊坐下片刻,就见赵凤仪带着一干宫女由这边走来,他支头看着她,也不知想此什么,面色平静,很早的时候,他就知道赵凤仪是最合适镇守云秀宫的女子,没有其它原因,只因为她的完美,这样完美的女子,他为何猛然感觉一丝苍凉,这苍凉来源于她,亦是他。 依旧是一张精心面容,完美如雕刻的艺术,无论何时,她总将一切藏于微笑之中,恍然中,他猛然觉得面对这么一张太过完美的容颜,他,累了。 徇夫人去时,她曾说长安宫的那场大火来的十分诡异。 刘紊不明白,为他目视赵凤仪,就想到徇夫人的那一番话来。 男人是没有直觉的,倘若一旦有了直觉,那便是一种可怕的猜想,刘紊是个十分自负的男人,他孤傲,倔强,以我为中心,这样的男人,住往,他的手段不是常人一般可以想象得到了。 赵凤仪仪态万千的朝刘紊行礼,刘紊默默注视她,这个女子,陪她走过十年之久,任劳任怨,无怨无悔。 “陛下在想什么呢?”赵凤仪同刘紊并坐,牵起刘紊的手,嫣然问道。 不露痕迹的抽回手,刘紊淡淡一笑,道:“朕在想…… ” 凝视赵凤仪,他一顿,悠然道,“长安宫的那场火起。” 赵凤仪波光一凝,笑道:“长安宫的那场火?陛下为何突然想起此事来了?” 刘紊摇头,慢条斯理道:“没什么,朕,就这么想到了。” 他话锋一转,道:“凤仪找朕何事?” 赵凤仪精致的面容有些挂不住,颇有些尴尬的道:“难道,无事就不能来看看陛下么?”刘紊未置可否,神色不威不淡,英俊的面容带着帝王的冷漠。英挺的傲鼻勾勒出一条十分漂亮的弧线。她看的有些呆,十几年前,他虽是登基不久的帝王,虽做事刚毅迅猛,却少了份成熟与稳重。如今言辞不形于色,浑身散发成熟的韵味。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和他,仿佛隔了一道看不见的光,相隔彼此。因而越加生分。。。。 “其实也没什么,臣妾本日主要是想问一问陛下。下月司马将军就将班师回朝了。此事。。。。”赵凤仪整了整面容,沉静内敛的笑容依旧是置身于云端的大齐皇后。她未道完,刘紊扬手道:“此事,就按凤仪的心思去办吧。” “是。”赵凤仪低头,眉头微微蹙起,起身淡然道:“那臣妾就先告退了。”微微驻留片刻,赵凤仪只留下悲伤的眸子,然后毅然而去。心微微颤抖着,以住时,他总会嘱咐几句,偶尔送上关心的只字片语。先却什么也没有。爱,或许早已不再。既然如此,那么,她就做好她的皇后!没有了爱,她还有荣耀。。。。。 赵凤仪一路走来,显得心神不宁。她步履急躁,面色沉静如水。跟随的宫女们已明白,她此刻,定有恼心之事,且是大事!赵凤仪是个善于伪装的女子,她将所有的喜怒哀乐幻化为完美的笑容。将那笑容决裂时,后宫之中,定有不太平之事。 回云秀宫时,出呼意料。赵凤仪的脚步一转,朝长安宫走去。且吩咐道:“ 莫再跟了。在此等候本宫即可。”话毕,赵凤仪神色复杂的看了看不远处,喃喃道:“绾绾啊!”那不是唤,那是怨。。。。但却也不是怨。带着三分道不清的荒凉,赵凤仪此刻看上去,仿佛疲惫不已。似压了千斤的重担,使得她喘息不已。。。。 长安宫的路,她是如此的熟悉。可她的一生,走过此路,却屈指可数。因为,她时常警戒自己,赵凤仪啊赵凤仪,看见了。。。 看见深锁长安宫的那女子么?没有她,就没有你的今日。她是前车之鉴,亦是你的垫脚石。。 。 你无论也要记住这样的教训,不可妒,不可怒。。。你只需做一个皇后,撑起后宫一片天的皇后,这便就足够了。。。这样,你就能高枕无忧了。 “嗤”笑一声,赵凤仪对着满是废墟的长安宫,幽雅的一笑。它烧了,最终是要建修的,它是祖宗留下来的基业,不是刘紊想怎样,就怎样。 黄昏时分,她才回云秀宫,对着它,赵凤仪露出胜利的笑容。 只要她不死,赵家依旧存在,绾绾终是废后。。。 只要无人知晓,她依旧好好的活着,看着赵家兴旺繁荣,看着夕儿稳坐太子。。。后宫,相安无事。。。。 眼下,她只需稳住眼前的局面,便很好了。。。。 这夜,储秀宫的宫女点燃的蜡烛竟是红色。易嘉一进寝宫,满堂喜庆的红,使得空旷冷清的寝宫多了一抹暖色。疑惑道:怎么突然点上了火烛?” 宫女道:“这是凤燃长公主送过来的,说娘娘住在储秀宫里,怕不习惯。所以命人送来了红烛,添点喜庆之色。”宫女又拿出粉色丝绸棉被,徐徐道:“这也是凤燃长公主送过来。她说,以后娘娘的起居用具,她全包了。她说,舍不得看到娘娘受委屈。” “啊,陛下。”宫女们齐齐跪下。原本以为此时,刘紊定不会来了。 易嘉偏头,看着撩起珠帘的刘紊,笑道:“陛下怎么来了?” 那一笑,天下无色。。。。。 第三章 刘紊展开双臂,一旁的宫女立即围上前,伺候他更衣沐浴。宫女们一个二个眼观鼻,鼻观心,对将赤呈一片的刘紊视为无物。精壮的上身露出白皙的肤色,只着一条中裤的刘紊少了丝霸气,多了些。。。诱惑。已步入中年的刘紊,他早已是几个女子的丈夫,孩子的父亲。这时候的他,浑身上下无不发出致命的吸引力。 易嘉心下慌乱,方真是乱了手脚。她对刘紊,除了脑中残片的记忆外,他们也算是陌生人。对于一个陌生人同榻而眠,即便她是现代人,心里也有些发憷。再者,前世,她本就是个内心保守之人。一夜情在二十一世纪早已算不上什么,可对她来讲。。。 刘紊,她丝毫未有感觉。。。无情无爱。。。只有一片茫然的怨恨。。 猛然,她的心猝然冷静下来。聆听屏风后那哗啦的水声,她知道,入了此宫她便是他的女子。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即便她百万不愿, 也由不得她。由不得她啊。。。。忍不住抚上小腹,挣扎的面容逐渐露出坚定之色。这时,一宫女也不知从那里取来一丝绸薄衫,在易嘉旁小声道:“娘娘,穿上这个吧。” 易嘉双目一瞪,苦笑不得的摇头道:“放下去吧,这个不需要。”宫女还想说什么,易嘉低低道:“我才刚入宫不久,这可是以色侍君。”宫女恍然道:“奴婢这就拿下去。” 点点头,易嘉觉得寝宫内的空气也开始升温起来,心里一股烦闷之气。走过去将窗户开启,迎面扑来的冷气使得她浑身一哆嗦。伸手摸摸面颊,才发现烫得吓人。 刘紊也不知什么时候站于她身后,直至她转身。惊叫“啊”了一声,拍拍胸脯道:“陛下。” 刘紊走至她眼前,俯视于她。勾出一柔的笑容:“朕吓到绾绾了?”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香味,有点浓,却很醇。带者飘香的悠远,整个寝宫都隐约可以闻见。刘紊穿了一身松垮的长衫,易嘉触及刘紊波光流转的目光,忍不住的低下头。她的鼻尖抵在丝衫上,微微发痒。也明白,原来,寝宫那种香味是来源于刘紊。 头顶上方叹息一声后,随即,刘紊的胸膛微微起伏。一把搂过易嘉的身躯,柔柔的唤一声:“绾绾。。。”经他这么一唤,易嘉浑身一震,泪水哗啦直流。她诧异的仰起头,看着高空的悬梁。。。绾绾,这泪是你流的么?是你在这里看着眼前的一切出?你等了半生,是否依旧在这里等候?带着不可磨灭的灵魂,看着眼前的男子。。。。 刘紊捧住她的脸,正视自己。那张绝色容颜满是道不清神色。有痴,有怨。。。他眉心一拧,望向她的眼眸,轻声道:“绾绾,过去的,就当它过了。我们还有彻儿,还有下半生要过。” 易嘉茫然的看着刘紊,思索 第 31 部分 他的话语。 “陛下以为过了就过了么?陛下就真的以为么?”甩他的手臂,忽略他那一抹寒色。她冷冷一笑,悠然道:“陛下是天子,臣妾是一个不足为人道哉的女子。可是,绾绾是有心。不是你说过去了,那便过去了。十几年的日日夜夜,陛下贪爱新欢时,可曾想过,长安宫内,有一个女子。她曾痴狂的爱你一生,等你一生。守候着那一点点的希望,她日盼,月盼,年盼。。。她盼啊盼。” 那张容颜突然冷漠的注视他,道:“她盼来了什么?陛下?” 刘紊的心一紧,没有说话。沉默的看着易嘉,紧抿了他的薄唇。易嘉知道,他在隐忍!他是帝王,被一个女子质问,那是犯了他的怒气。易嘉也未曾考虑这么多。她不是绾绾,可她却与她血脉相连。除了未出生于大齐,她真的便是绾绾。。。。 心中的不平,那股怒火,被眼前的男子风清云淡的道出来,她怎不怒? 扯过她的手臂,刘紊面色带煞,见易嘉眉头因痛楚的皱了皱,他立即松了松手中的力道。依旧面色平静道:“既然绾绾知晓是朕的女子,那么就该知道,你,无权指责朕。” 瞧,多么自大的人?明明已经露出悔意,却如此的倔强。易嘉勾了勾嘴角。刘紊,你悔意什么?悔意对绾绾的幽闭?悔意对她的漠视?悔意自己曾犯下的错误? 不,那不是错误。在帝王眼中,是没有错误。 刘紊眼神一厉,突然毫无预兆的将易嘉拦腰抱起,大步朝卧榻走去。绷紧的下巴硬生生褪了易嘉那一抹尖叫。基于本能她圈住刘紊的颈项。面色一阵青白相交,当她身子滚落于被褥间,她面色通红。不由自主的朝墙角缩了缩。猛然,她的瞳孔一缩,迅速的偏头。娇嫩的颈一片绯色。 卧榻一沉,易嘉的心也随之紧张起来。没有其他原因,只因她的周遭充满了醉人的香。。。。还有那微微急促的喘息声,一个女子。。。。。她知道此刻将要面临什么。。。 “绾绾。。。”刘紊猛然拉倒易嘉,易嘉不防备的倒入他的怀中,随即触电一般的一抖,浑身僵直。那灼热润滑的肌肤相触,易嘉的心狂跳。没有其他原因,只因女子本能使然。。。 彼此沉默时,刘紊突然笑了起来。绾绾,即便你再如何的改变,此时的你,犹如大婚时候,带着娇羞的不知所措,带着一点不安。。。。此刻的绾绾。。。。 一翻身,刘紊覆上那具娇软的身躯。。。。 —————————————— 云秀宫,灯火通明。赵凤仪斜靠在卧榻旁,闭眼道:“陛下今夜留宿储秀宫了?” 宫女点点头,称‘是’。 赵凤仪缓缓睁眼,目视前方那跳跃的烛火,听着它在寂静的大殿内发出霹雳啪啦的断裂声,久久不语。 “都退了吧。” 她似已疲倦,挥手道。只余贴身伺候的宫女。二人相对无语。 “陛下终究是念着她啊。。。。。” 她已不怨,不伤,带着沙哑的嗓音,她露出悲怆的神情。。。。这结果早在那日她便有所预料。。。 那妖冶的女子,容颜如鬼魅。她的话,依旧在她耳旁回荡。。。。。。 程府之中。 刘凤拨弄琴弦几声,铮铮刺耳。快五旬的她风华依旧不减当年分毫。带着一如既往的厉色,平步于大齐王朝。也不知怎的,她最近特喜好花哨的东西,越精致,她也就越发喜欢。 管家笑道:“那是因为公主心情好,看什么都爱。”这话颇受刘凤中听,幽雅一笑,刘凤点点头:“如今绾绾入宫。没有什么比得上此事值得我开心的。” 四拱小角,水榭凉亭之处。刘凤纤骨的食指在琴弦上来回游走,满是峥嵘杀气之兆。如今她褪下昔日素色,着上雍容华贵的牡丹高领的长袍,长长的尾摆犹如满地的牡丹花瓣。头戴公主凤凰金冠,跪坐在凉亭处。帷幕飞扬,风卷起她的发,恍然间,管家犹如见了,第一次进入程家的长公主刘凤。 那时,她满身荣光。 放眼望过,不远出走来一少女。直至凉亭处时,琴声戛然而止。刘凤未回头见少女,独自把玩自己的手指,看了看,十分满意的笑了笑。眼睛一斜,看向身后,淡然道:“事成了?” 那少女点点头,恭敬道:“事成了。昨夜里,陛下留宿储秀宫,直至早朝。” “腾”一声,刘凤猛然站起身,回身快步走到少女跟前,声音带着颤,带着欣喜问道:“陛下昨夜里留宿绾绾宫里?直至早朝?”逐渐苍老的容颜缓缓放出欣慰的笑容。绾绾,你果然没有让为娘失望,不愧是我刘凤的好女儿啊。 管家退了来人,朝刘凤道:“公主,这是否证明陛下心里还有娘娘?” 笑容一凝,刘凤本是微笑的面容缓缓褪下,她摇头,却十分的笃定:“我不管 他是否心真有绾绾,但。。。。”说到此时,目光寒冷咋显,一字一句道:“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绾绾!任何人……” 她是个母亲,即便她再如何强悍,她依然是个母亲。这天下姓刘跟她又有何干,和她唯一直系亲人除了绾绾,世上再无他人。 承德殿,大臣们纷纷涌出早朝。赵毅和一官员交头相互低喃什么,一太监拦上他的去路,拱手道:“赵大将军,皇后娘娘有请。”赵毅看了公公一眼,点点头,随公公朝云秀宫走去。 翌日,易嘉浑身疲乏。撩开红帐的素手一僵,盯着火红良久,越发觉得此色十分的碍眼。眉峰一拧,将手中红帐一抛,赤足下踏。宫女立即跪道:“娘娘,请准备沐浴。”易嘉点点头,道:“储秀宫的添置皆是我娘准备妥帖的?” 宫女点点头。 浑身疲乏的易嘉本想宫女伺候着,岂料她无意低头一瞧,立即屏退了众人,独自进入浴盆。此时的她浑身满是青紫色的吻痕,小巧如草莓般可爱。易嘉趴在浴盆边缘,想起刘紊昨日的索取与疯狂,她忍不住的浑身发热。“绾绾,你更甚已往。”他的手,所到之处,立即点燃一片火舌。当他的唇来到光滑圆润的俏肩时,他微微一顿。 那幅“冬梅迎春”图早在她生产时已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的额头,赫然有一朵娇艳欲滴的梅花烙。拨开她额前刘海,想必世人皆会惊叹她那绝色一笔。神秘且高雅的梅花烙。 “绾绾?你说,朕该如何是好?”褪下一切欢爱,刘紊搂着绾绾,轻抚她情色未定的娇艳。忍不住的轻啄一口,似喟叹一声:“睡吧。”芙蓉帐内,彼此相拥而眠。谁曾料到,这样的一双人,经历了十几年的风霜,才有了今日之果。 易嘉摇了摇头,将心中那点猜测抛诸于脑后。无论她的母亲究竟想做什么,她必须明白,她的母亲即使有再大的野心,也不会为弃她的女儿而不顾。她不正是一个母亲么?红色的罗帐,晚归的刘紊。。。一切的一切似有人暗自推动。。。 难怪事后,刘紊意味深长的唤她一声绾绾。起初心中紧张未有所察觉,事后想一想,像刘紊这等心思慎密之人,哪能未察觉,只是不点破罢了。。 沐浴过后,挑选了一件高耸翻领的翠绿长袍。再由宫女简单的梳了一发式,一切皆好后,宫女觉得太过素气,复插了株簪花。易嘉本对此不感兴趣,也就随她们去了。 储秀宫的宫女皆是进宫不久,且无丝毫阅历 的少女,人数不足二十人。起初本是二十人左右,自安儿和彻儿搬来后,人数竟然达到五十人左右。易嘉微微咋舌之余,将宫女退了一半左右。安儿虽是公主身份,易嘉却打小教育孩子,一切自食其力为荣。不可有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恶习。好在孩子们都懂事,未回宫前,虽曾有丫鬟伺候,也只是洗衣做饭而已安儿那时候还是痴儿,易嘉也是独自一人照顾。 渐渐的,孩子们少了娇气。易嘉心里也十分的宽慰。 易嘉减少宫女的举措惹了刘紊的不快,最后只道:“由着她去吧。”这事也算是定下来了。 后宫中,也就算易嘉宫中下人最少。 宫女们起初觉得十几人照顾一主子,且一个比一个娇贵,哪能忙的过来?这些时日下来,她们能做的事倒少之又少。除彻皇子手脚不方便之外,就连年纪小小的安公主也是自己动手。宫女们不禁对这传闻中的娘娘又有了新的一番认识。 赵毅随公公走至长廊拐角处时,迎面走来一妙龄少女。带着如风一般的恬静之气,含笑的望着他。她身后跟随四宫女。赵毅朝她身后看了一眼,复看了看那少女。见她一身高耸翻领的华丽翠色长裙,挽着已婚少妇的发式。 恍然觉得,这少女似乎十分的眼熟,她身后的宫女们不禁让他心中微微犯疑。大齐后宫娘娘出行时,身后随行宫女不得少于四人,这是大齐礼教上特意申明一点。后宫中的几夫人,他是见过的,可他实在猜不明眼前的女子究竟是谁。 “老奴参见程娘娘。”为赵毅带路的公公拱手道。 程娘娘?赵毅纵然行军打仗多年,也未如此尴尬惶恐过。他面色一热,方才他盯住她良久,一时忘了回神。难怪方才公公特意的在‘程’字时,咬重了音。原来是提醒越轨的他。 早在赵毅和绾绾见面就屈指可数。何况十几年未见,赵毅又是带军的粗人,要他记住一女子,可算得上难事一件。就连方才他本觉得易嘉面熟,却想破脑袋也记得。更何况,早已脱胎换骨的易嘉,他就更记不得了。 赵毅方要行礼,易嘉上前一步硬生生的挡下。笑道:“赵将军,不可。” 抛开赵程二家不说,单是赵毅此人,易嘉就十分的钦佩,独闯突厥军营,颇有‘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那一年,绾绾在云秀宫还曾赞扬此少年,有勇有谋,日后定会是个难得的将才,也因他,刘紊和赵凤仪才有了日后的交集,绾绾也因此走上幽闭之路。赵毅啊, 因他的锋芒毁了一女子,却造就了另一个女子。。。。 他和赵后,一个能文,一个能舞。赵家也因他们,走向了巅峰。。。。 “上次,多谢你教了彻儿,否则日后堪忧。”易嘉露出感激一笑。在二家天平间,他能站于中间。这样的人,可谓是大齐之福啊。 “娘娘,陛下就在前面呢。”身后一宫女道。 易嘉朝远看了一眼,颔首道:“我就先告辞了。” 赵毅拱手道:“恭送娘娘。” 岁月还是很厚待她啊,十几年华已过,他们已步入中年,而眼前的女子竟然依旧美艳惊人,不,她更胜以往。从前嚣张胆怯的性子不见,反而多了些从容和坦然。换做是以往的那些女子,场面定是尴尬万分,毕竟,没有赵毅的今日,就没有眼前女子的过去。素面的眉眼下,她竟能一人之力,拿下突厥主帅。 陛下囚禁她的过去,却改变了她的未来。。。这是好还是坏呢?赵毅看着逐渐远去的女子,凝视她片刻后方道:“走吧。” 公公在一旁早已经焦急等候,无奈这赵大将军可非等闲之辈的人物,哪里是他这等奴才催得了的?扯了扯嘴角,干笑道:“将军请。” 云秀宫,有十三层阶梯。那是大齐一陛下隆宠皇后特意所修,意味三生十世。此陛下是个昏君,独爱美人,弃江山。此帝崩后,云秀宫本要被毁。那时,刚登基不久的太子冷声道:“不可。朕要让子孙记下此教训。” 因而,云秀宫,便依旧存在着。 每一位帝王,当他踏足了阶梯他也会醒悟,里面的女子是皇后,她属于大齐全人民,而非他仅有。。。。。 赵凤仪迎风而立,背影孤傲。他已不曾记得,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这位姐姐,已经开始变的冷漠。 “毅弟,你来了。” 她站于高处,朝他投来迷离一笑。没有人知道,那笑容下,那个女子是如何的倔强。可他知道,他温柔的姐姐用她羸弱的身躯,扛起了一个家族的兴亡。。。。她背负了太多。。。。 她想真实的活着,可是?她能么? 想起方才笑吟吟的女子他觉得,她活的,本就很好。虽然废黜之后,却十分的坦然。 “陛下提起长安宫的那场火起,就在昨日!”赵凤仪面色苍白,平静道。 “陛下说什么了吗?” 赵凤仪看了看 弟弟,轻声道:“陛下怀疑,有人作祟。” 什么?赵毅大脑一轰。有人作祟?能在刘紊头上动土的,能在长公主刘凤头上动刀。全大齐没有几人!看着赵凤仪那别有深意的笑容。。。 不,大齐或许有一人。。。。 【ps.第四章为空章】 第五章 “出宫?”刘紊挑眉,眸色缓缓暗沉下来,声音冷硬道:“不行。” 易嘉听后,心中一急,扯紧刘紊的袖口,盯着他暗滔汹涌的眸子,软声相劝道:“臣妾有法子去寻萧乡子前来为彻儿治病。陛下也知晓,彻儿的病,是拖不得的。” 她胜雪的肌肤依旧草莓朵朵,即使衣着高耸翻领的袍子,颈项也随处可见那隐藏在暗处的小草莓,刘紊只要俯身一瞟,便可看的清楚。 他阴郁的面容稍一缓,心中某处深深牵引其中。他知晓,二个孩子她珍若自命,可她却与赵凤仪不同,太子是赵家的命脉,赵凤仪护他,宠他本没错,刘夕也深得他的青睐。七岁般大的刘夕,他已经很有未来君王风范。无论是言谈举止,亦是行为作风上。无疑,刘夕都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同,其中也包括他。 而,彻儿的出现,是他们所有人的意外,那张一模一样的容颜,同他一般冷俊,小小年纪,他就能洞悉一切的睿智。刘紊,他不得不承认,彻儿,已经深入他的心脏!刘夕固然好,可他终究少了帝王气势。 刘紊凝视眼前的女子,绾绾把彻儿教导的。。。。很好!很受他的欣赏。。。。 后宫女子,没有意旨岂能出宫?何况她本是废黜之后,如今能在后宫转悠已是刘紊的恩赐。况且他没有将她幽闭储秀宫,易嘉就十分的感激了。她明白,提出此要求有些不合礼数,可想到彻儿的病。。。。易嘉内心暗自纠结,霸道的刘紊既然说出口的话 第 32 部分 ,哪有收回的道理? 强硬如他,霸道如他,果断如他!本想出口质问刘紊,无论如何他也是彻儿的父亲,可到口的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她知道,倘若一个权力之颠的男子,被人指责,哪会好受?如是反倒弄巧成扯,易嘉那到时就得暗自后悔了。何况,她眼下又有求于他。无奈之下,只好软声相道。 就在刘紊和易嘉相对峙时,扬才问犹豫一番后,上前歉意的朝易嘉一笑,俯耳在刘紊跟前说了几句。 刘紊的眸子煞时转冷。朝易嘉看过一眼,道:“此事稍后再论。” 易嘉立即悲愤的看刘紊一眼,弯腰行礼道:“那臣妾告退了。”声音酸涩,带着倔强的僵硬,上扬的音调可看出易嘉隐忍的怒气。 “绾绾。。。”刘紊拧眉,一顿,道:“罢了,你先且退下。朕事后找你去。” 易嘉低头不语,心里烦闷。忽然鼻尖刮过一股风劲,知晓刘紊已离开。忿忿的抬头,不料看到扬才问那张错愕的岁月容颜。易嘉估计那愤恨的模样吓着他了,微微轻了嗓子,含笑道:“公公有事?” 扬才问毕竟是经历过岁月的人,瞬间面容如常态。恭敬道:“娘娘也别为此事和陛下怄气了。陛下自由主张,您尽管放心便是。”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易嘉一眼,含笑而去。 独立于风中的易嘉,沉默片刻后,转身而去。 “娘娘?” 易嘉淡然道:“我没事。” 响午时,刘紊正小憩。扬才问步履匆匆的踩着小碎步,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本就无睡意的刘紊皱眉道:“什么事情且先隔着。”扬才问嘴角抽搐,发出哭腔,唤了一声:“陛下!” 刘紊心中一动,脑中一激灵。能让扬才问失控的人,整个皇宫只有二人,一人自然是刘紊,另一人。。。那便是做事出阁,且吓人的易嘉了。蓦地,刘紊睁眼,厉声道:“说。” 扬才问那张风霜苍老的容颜此刻已经皱巴巴的,他支吾片刻,似在酝酿言辞。岂知,刘紊随手拿起一茶盅,就往他身上咋。扑通,他就是一跪,脱口道:“娘娘,她,她出宫了。” 大殿上,空气瞬间凝固。扬才问小气也不敢喘息。心里哀号,这娘娘,做事!怎么一个比一个出人意料啊。他本是奴才。所谓奴才,就是能打,能挨,能受气之人。他这么一大把岁数了,本以为就这么平淡过了,可。。。。 自打这废后进宫,他一刻也 未消停过。短短几月,受的气比一年还多。看刘紊的脸色,他未曾狂跳的心最近频繁的跳出嗓子眼。那杀人决绝的目光,他已经不曾记得什么时候再看见过。 他想,倘若再如此折腾下去,他的这条老命怕保不住了。这不,方才刘紊就朝他砸茶盅!这次还好,倘若下次,就不知是是什么厉害物了。。。 刘紊面色从未有过的狠决。绾绾的胆子真是越发大起来了,三翻二次的违背他的圣旨。好,很好。她是将他视为无物?还是公然的挑衅?刘紊不得而知。他只晓得,绾绾,他越发猜不透她的心思。美眸一眯,刘紊勾勾嘴角,道:“你去将安儿和彻儿带到文成宫来。绾绾倘若回来。。。。哼!”刘紊冷哼一声。 扬才问狐疑,这废后出宫了,还会回来? “还愣着做什么?”刘紊大手一扬,扬才问立即撒丫子跑的飞快。眼尖的他可看清楚了,刘紊打算用果盘来砸他啊。他不跑快点,能成么? 扬才问提着袍摆,动作诡异。跑出文成宫后,他仰望苍穹,默念道:“娘娘,你就不能消停一会么?”他一边哀号,一边又开始思愁。陛下对娘娘。。。很不一般啊! 左将军府上,夜阑人静时。一辆马车驶于府前。随行小厮立即撩起车帘,扶起一女子弯腰下车。 “去通报左老夫人,说凤燃长公主有事造访。”一灰衣中年男子拱手朝门口小厮道,待小厮去禀报后,他走进女子身旁,恭敬道:“属下已经通报了。” 刘凤点点头,轻声恩一声。深夜的左将军府看似有些苍凉的余味,月光斜斜洒上了那扇朱漆木门,将她立于门前的影子脱的老长。左老元帅,大齐唯有他,刘凤信服。追溯二十几年前,左元帅还在时,他们也算得上是知己。虽说是知己,但他对刘凤却相当的不满。一个会耍弄权术的女子,一个野心勃勃的女子,一个能掌控大齐未来的女子,他十分的不满。 他的不满,刘凤是知道的。 碎碎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左老夫人借着月光,看着刘凤的阴影下的容颜,只能瞧见小挺的俏鼻。她正要行礼!刘凤上前一拦,道:“这些虚礼就免了吧。”声音带着叹息,带着轻笑道:“我们进屋吧。我有些累了。” 一路,随从们都小心翼翼的伺候刘凤这等厉害人物,虽十几年前,她颓废过,销声匿迹过。可谁能料到,十几年后的今日,她又能回到众人的视线。 “我啊,已经有很久未来过左将军府了。”刘凤叹 息一声:“仿佛回到了我年轻的那会。” 左夫人未置可否,只是笑了笑。 “公主小心。”前方有一台阶,左夫人提醒道。片刻后,左夫人身旁的刘凤没了响动,左夫人侧头看去。刘凤淡然道:“你可记得我的女儿绾绾?” 左老夫人点点头,心下疑惑赵凤为何突道出一些不相干的话来。大齐上下,又有谁不知道废后程绾绾?又有谁不知道大齐那名动京华的娘娘。因妒被废,幽闭十一载,帝不闻。这样的女子,几月前突然轰动整个大齐。如此的女子,她怎能不知? “我要感谢你啊,左老夫人。”刘凤长叹一声,冷笑道:“没有你。想必我至生都见不着绾绾。因该好好感谢你们左家啊。”说到最后一句时,刘凤心情似很愉悦。人看起来也鲜活一些,方才锐气已不再。转头看左老夫人疑惑的神情,她不禁大笑起来。 “走吧,明日再聊。”刘凤含笑道。 。。。。。 文成宫,刘紊盯着倔强的女儿,皱眉唤她一声:“安儿!” 安儿一身可爱的小睡裙,赤足站在大殿中央,小手不断的来回搓捏,精致的小脸带着少有的倔强。触及刘紊锐利的锋芒,她心中一颤,偏头,嘟起小嘴:“我不要睡觉,等不到妈妈,安儿是不会睡的。。。。”她说的大声,眼角瞥见刘紊缓缓起身,朝自己走来时,她的声音逐渐小了许多。最后,她后退一步,仰望刘紊铁青的面庞。悄悄咽了口水,她吸吸鼻子。 “你,你干嘛!” 刘紊上前一步,她则后推一步。伸出短短的胳膊,她大惊道:“我告诉你哦,你不能欺负我。”迫于刘紊的压迫力,此话颤抖如风中落叶,瑟瑟风中飘荡。 刘紊挑眉,看着不及自己腰身的女儿,他紧抿双唇。在安儿措手不及的情况下,拦腰扛在肩上,大步朝寝宫内走去。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啦!呜,你欺负我,我要告诉妈妈去,让她带我们离开。再也不要再见到你这个坏人了。”肩膀上的安儿惊慌的大叫起来,手舞足蹈。她年纪尚小,且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口无遮拦。 刘紊步伐一顿,冷哼一声。 “咚”一声,刘紊将安儿摔在被褥间,指着她道:“倘若你再不老实,看朕如何收拾你。” 安儿耸耸小肩膀,突然站起身来,大声道:“不!我就要妈妈!见不到妈妈,安儿是不会睡觉的。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安儿宁死。。 。。宁死不。。。从。”安儿眉心一结,许是在想言辞。美丽圆溜溜的大眼里闪动泪花。她是如此的倔强,如此的。。。让刘紊恼怒。 “朕再说一次。”刘紊压低低了嗓子,双目瞪圆。他似在极力隐忍自己的怒火,手头关节咯咯作响。英俊的面容布满戾色,帝王霸气瞬间爆发。 安儿被他神色给怔住了,张大了双眼,惊恐的看着他良久。任由眼泪直流。二人彼此对视,安儿心下一慌乱,眼神闪躲,僵硬的转头。眨巴一双朦胧的眼眸,视线定格刘紊身后。。。随即可怜兮兮的闷声唤道:“哥哥。。。”光着脚丫子,蹭蹭的跑到彻儿怀里,呜咽大哭起来。 当刘紊和彻儿四目相对时,刘紊平稳的心晃了一晃。那张冷漠的眼波里只有微微的一瞥,眉头微微一蹙!随即展开。他的儿子,平静的出呼他的意料。倘若。。。。。是太子刘夕,他定会愤怒的为自己辩解。倘若。。。是二皇子刘清,他定会默默承受。倘若。。。。 无论是他的任何一孩子,都不会有彻儿那样的反应。。。那样的冷漠,那样的。。。。无所谓! 第一次,刘紊想要躲开那一双沉重的眼眸。虽然彻儿眼中什么也没有,但他能读出,愤怒和谴责。如此熟悉的眼神,十几年前。。。。他见绾绾最后一面时,她就这样看着他。就同彻儿现在一样。。。。 扬才问只身藏在帷幕后,方才他见陛下扛起安公主时,心中暗叫不好。程后的这两个孩子都同她一般,脾气十分的倔强。更让他称奇的是,她的二个孩子竟然丝毫不怕刘紊。安公主是,彻皇子也是! 安儿不怕刘紊,只因刘紊和彻儿长的十分相象。她打小唯一的亲人便是彻儿,更何况彻儿事事容忍她,她说东,便是东。说西便是西。也难怪,痴儿时的安儿见刘紊第一眼时,脱口而出便唤了一声哥哥。即使她如今不痴不傻,对刘紊依旧如故,口快时,什么都喊。或许也是父女连心,安儿对这素未谋面的父亲,是相当的依赖。在着倚赖下,是易嘉的平衡! 彻儿则不同,他不怕刘紊。。。。是因为!即便他是大齐一手遮天之人,可在他眼中什么也不是。倘若不是血缘关系,他或许真愿刘紊是个熟悉的陌生人。在彻儿早熟的心中,他曾恨过刘紊,怨过刘紊。 扬才问悄悄的推了寝宫,或许。。。。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强大的母亲!而她的母亲,拥有一个强大的家族。 程后,她愿为孩子。。。。牺牲一切!无关家族!无关利益! 无关权力。即便是云秀宫殿的赵后,未必会做到如此。 陈后啊,她如此的爱着孩子。 深夜很沉很沉。外面寒风依旧刮的呼呼作响,才二月除的夜里!已经有些雾气了。皇宫深院之中,雾气自是看不见的。惟那迷雾的树木!石凳桌椅。 储秀宫!无数天子还是太子时,在此大婚,行成人礼,固是后宫最豪华气派的宫殿,除它之外,就属于太后的乾坤宁宫! 一个女子,走过储秀宫,云秀宫和乾坤宁宫时,那她定是太子之妻,陛下之后,大齐之母。她也从此走完了她的一生!大齐百年历史以来,又有谁能一路出于传奇?废后?有者。 大齐!并非只有程绾绾一人。 “打小起,妹妹没有妈妈,她是睡不好的。”彻儿看着安儿的睡颜,朝身后的刘紊淡淡道:“她经常做噩梦。睡觉前又喜欢听妈妈讲故事。如今,你把妈妈弄丢了,妹妹肯定会伤心的。” 弄丢?龙塌之上的刘紊一个翻身,皱起眉头渐渐睡去。。。 这夜里,刘紊觉得,身和心。。。都很累。。。。 第六章 钱上带着易嘉连夜出宫, 直至天破晓,钱上看看车身后,见空空如也,惟有树木摆动,羊肠小道。此刻,他忐忑不安的心方才松了口气。转头朝帘后,无奈万分的唤一声:“娘娘,陛下尚未追来。”倘若要是追来,估计他性命堪忧,年过六旬的老臣,带着废后私自出宫,倘若谣言传了出去,那可就百张嘴也道不明白了。刘紊尚未追来,只是尚且罢了。 帘后的易嘉歉意道:“钱院士,给你添麻烦了。” 钱上叹息一声,道:“娘娘说的是哪里话,能尽绵薄之力,是为臣之福,臣也愿意彻皇子能早日痊愈。”那日易嘉托人将他唤进宫来,好身相劝一番,又是软硬兼施,年迈的钱上本就同情这对母子的遭遇,更何况,他也想家师能喜得食人草。在易嘉再三恳求之下,也就答应这杀头的请求。待出宫后,他才暗自懊恼,此举,实在不明!无奈,开弓哪有回头之箭?他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车辆缓缓行驶于小道之上,易嘉撩起小帘,怔怔的看着车窗外出神。心里伤感之余,不禁暗道:此次出宫,也不知什么能再有这样的机会。她不知,等待她回宫,面临的究竟是刘紊如何的暴怒。不过,她管不了这么多。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不会放弃救治彻儿的机会。 此次出宫! 她只有一次机会,倘若她未成功!她便真成仁了。只可惜连累了旁人。。。。 钱上的脾气刘紊自然是知晓的,此事也不会怪罪于他,顶多只是责骂一番即可。毕竟,刘紊和她相处几月,也了解她的性子,没有威胁诱逼钱上,他怎能安然带她出宫? 马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就来到市集。易嘉原本复杂的心绪也开始好转起来,看了看自身一身随从装束,朝外驾车的钱上道:“钱院士,我们可否在一衣店停上一停,换件衣裳?” 钱上眉头一皱,他倒认为易嘉此装束并非惹眼。她本身私自出宫,换了太监的衣裳到还好一些。如若换成女装,依易嘉的气质和姿色,定惹不少人。就在犹豫之见,易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身太监衣穿的不合适去,去见尊师怎么也得体面一些才成,倘若尊师知晓来人是宫中之人,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刘紊三番五次的请萧乡子入宫,萧乡子一一一口拒绝。易嘉要再穿宫中太监的衣物,怕还没说上半句话,早就被萧乡子扬手一挥,扫地出门。 钱上想想也在理,就将马车停在一小驿站馆。驿站馆旁边就是一家颇有规模的制衣坊,易嘉下了马车,无意抬头见招牌,只见招牌上写着:思佳坊。 思佳坊,思名旗下产业之一,自和思名认识以来,易嘉的衣裳全是思名一手包办,就连二个孩子亦是如此。那时,她和思名是朋友,思名救了她,在她人生最落魄时,无枝可依时,思名那双温柔有力的手臂向她伸来。她欠他的!就连同欠他的情,此生她或许都无法偿还!他给她最避风那一片港湾的爱。。。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 第 33 部分 ,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思名就是收藏她的人!将她细心的收藏好。。。。 她信缘分,可她却不知,她和思名,是否有缘无分。。。。 她们间相隔条鸿沟,有刘紊的存在,有二个孩子的存在,有大齐身份的存在。她和他到底是否能修成正果?每每想到此,她就绝望的无法呼吸。她本是无所求之人,只希望有个幸福的家,有个疼爱自己的丈夫,有个可爱的孩子。。 “娘娘?”钱上悄悄扯了扯易嘉的袖口,道:“快进去吧,不要耽误时辰了。”他不知为何程后会看着招牌,露出绝望痛楚的神情,但他知道,每个人都有故事。想必程后和这思佳坊也有故事! 易嘉这才回神,尴尬的朝思佳坊走去。恍然间,她仿佛能透过此坊,触摸思名那温柔的面庞。商场上的思名,是个绝对厉害的角色,做事果断干脆不说!且又有洞悉一切事物的眼眸。起初,她以为,他本就是这样的性子,走到哪里,依旧带着春风一般的微笑。 自开了小吃店后,她才从商场之处听到了‘冷杀手’别称的思名。无论与谁提起他,只要是商人,又有谁不知?谁不晓呢?小吃店生意火暴,她也能看出端倪。除了她味道好之外,自然还有他的关系。时常她都能听到旁人道,她的后台是大齐首富——思名!!一个富可敌国的。。。后台! 思佳坊,大齐最贵的衣坊!无论是做工还是面料,那绝对算得上大齐一流!起初,什么也不懂的她,带着好奇之心走进此坊时,立即转身离开!琴闻诧异的看着她,道:“夫人,怎么了?” 易嘉扯扯嘴角,身份还是穷人的她尴尬道:“里面的衣裳贵的吓人,还是赶紧离开的好。”等她有钱了再来买。 噗嗤一声,琴闻道:“夫人,这是少爷开的。里面全是好面料,你啊,看上什么尽管挑就是。少爷一字也不会说的。” 如今也相隔几月,那时自由自在的日子,今生恐怕再也寻不回了。 “这位小公子,你看上什么?经管挑便是!”掌柜的,是个微胖的中年男子。个头不高,看上去却十分的精明厉害。他上下打量一番!毕竟是见过市面的人,一眼便看出易嘉身穿宫廷太监服。又瞧她面色娇媚,十足的女子妖娆之气,更断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过。。。。 他总觉得在那里见过,可一时却不曾想起来。。。 钱上站在门口,小二接到掌柜递过来的眼色, 立即跑到他跟前,伺候茶水。 易嘉挑了一件黑色长衫,比对一下身形,似很合身。小厮立即带着易嘉走进内室换衣。小厮撩起珠帘,不料一颗调皮的琥珀色珠和易嘉的帽檐互相缠绕一起,易嘉未觉,身影一动,乌黑色的高耸簪帽立即掉地,易嘉满头青丝立即泻下腰间。 小厮对上易嘉皱眉的双眼,立即惊艳的张大了嘴。 待易嘉进入内室时,小厮便闻惊天动地的上楼声。这掌柜体形偏胖,楼梯本又是在内室上方。那唧咕唧咕的楼板声犹如在小厮耳旁想起,使得他皱眉打算说上一两句。抬头,正对上掌柜那焦虑的面容,他口型说了一句:人给我看好了! 小厮跟掌柜身边多年,至今还没有见过掌柜还会焦虑。 “少爷?少爷?” 掌柜上了二楼,老远就开始咋呼起来。 二楼并排有五间上房,掌柜一眼就见一青年男子立于门前,快步走去。不用猜,人定在里面没有错!正要推门而入,门口的青年伸手一拦,道:“少爷连日奔波,方才睡下。不许进!” 掌柜冷哼一声,甩掉眼前横拦的手臂,道:“让开,耽误此事,后果你来承担?”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一儒雅至极的男子皱眉道:“怎么回事?” 他的出现,恍然点缀了阳光下的一抹绚丽。微微苍白的面容显得疲倦不已,尤其那一身雪色,他犹如出入凡尘的神子!此刻,他皱眉,厉色的瞧着掌柜。淡淡道:“看你神色慌张,出了什么大事?” 易嘉推撩起珠帘,赫然是一个俊俏无比的少年。一身得体的黑色长衫,带着温和的儒雅的秀气,笑吟吟的站在钱上眼前,道:“这一身可好?” 钱上点点,道:“像,真像!” 咚咚几声,易嘉仰望头顶之处的楼梯!接着空隙间,她一眼几对上那温柔如水的眸子。 钱上朝声源看去,楼梯间走下一白衣胜雪的儒雅青年。他不是很俊美,却极其的儒雅。钱上阅人无数,一看就知晓此青年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带着淡淡的笑容,青年朝钱上走来。 “这位想必是钱上钱院士吧。”青年朝身后的一小厮道:“请钱院士上听雨阁一歇息,在下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要给钱院士。” 钱上疑惑的看了看青年,随即看了看易嘉。 “我再挑上一挑。这里的衣裳都很不错呢,” 青年偏头淡淡 朝易嘉看去,身后的钱上无法看清青年眼中的隐忍和欣喜。惟有易嘉朝青年露出柔柔的一笑。钱上只觉得易嘉那一笑,多少有些反常。还未来得及思索时,一小厮手一摊,道:“钱院士请吧。” 钱上疑惑的跟随小厮朝二楼走去,忍不住回头看易嘉和青年一眼。 内室里,易嘉靠在思名怀中,环住他精瘦的腰身,闻着他淡淡青草味,安心的闭上眼。喃喃的唤他:“思名,思名,思名!” “我在这。我在这。”思名抱紧怀中的人影,似要将她融入体内。吻吻易嘉的额头,嘴角含笑:“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你走哪里,我就跟到那里。”他们相隔一座座高墙,彼此相望。就这样,没有时日,没有期限。。。 易嘉道:“思名,倘若真有那出一天。。。你想过没有,我已经很老了。。”而眼前的男子那时却正是壮年,那刻,他是否依旧能待她如此?愿意等她,守她? “易嘉!我愿意用一生来实践这个承诺。” 他说这话时候,缓缓的,犹如春风拂过她的内心深处。扶正易嘉的容颜,覆上嫩红的双唇,思名吻的很霸道。他在啃咬她的唇瓣,唇舌缠绕,易嘉瘫软在思名怀中! “等我!等我!”易嘉埋在思名怀中,哭道。 “我一直都在等你。”抚摩她的后背,他闭上眼,徐徐道:“一直都在等你。” 二人相拥半晌,易嘉猛然抬起头,露出一抹万物失色的笑颜。 “我怀孕了,孩子他爹!” 思佳坊!为了照顾客人,拥有三个更衣室。 一个更衣内室!一女子面色黯然。听着隔壁传来痴男怨女的缠绵情话,她不禁感慨世上竟然有这等痴情男子,为了心爱的女子,愿意等候一生! 听那女子声音似清泉一样清凉,想必也是难得一遇的美人儿吧。 这个女子,乃张蝶舞的母亲!柳露露! 第七章 推开那扇木门之前,钱上堪忧道:“娘娘,家师性格怪异,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娘娘莫要介怀。” 易嘉摇头。倘若她真要介怀,那岂比刘紊的气量还要小?萧乡子能冒杀头的罪名得罪刘紊,忽天子威严不顾。这足已见得此人性格的诡异于倔强之处。再者,她本就有求人家,即便有得罪之,她也不会放于心上。 钱上做了请的手势,易嘉点点头,举步进入小院,刹时,她顿觉得心旷神怡 起来。这里杏花满院,处处是飘香的杏花味。小院不大,却非常优雅干爽。 一株粗壮的杏树下,一老者手执白子!独自一人下棋娱乐。 钱上曾说,萧乡子独居。 那此人便是萧乡子无疑了。 易嘉蹑手蹑脚的走进老者,不敢造次。老者一身灰色,头发花白。看上去却十分的精神,丝毫看不出此人已有百岁高龄。易嘉站于老者身后,这才发现,他左手执白子,右手执黑子。独自一人对弈。易嘉情不自禁的想到武侠小说都是如此形容此等的绝世高人。 有这么一句话:高人都是孤独的。 正因为他们站于巅峰之处,所以他们才会比常人孤独,不是他们作风诡异,而是他们性格使然。 啪一声,黑白相间的棋盘落满了子。萧乡子岁月苍老的容颜映入易嘉眸中。 小院外树下,有间别致的茅草屋,形成一个简单的遮风避雨的凉亭休憩之所。钱上撩袍坐在茅草亭内,老远之处,他仿佛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很像。。。很像。。。扬才问! 钱上心中一惊,揉揉眼睛,定眼一眼,背影稍佝偻之人,不是扬才问是谁? 扬才问三并二步的走至钱上跟前,面色焦急道:“钱院士跟老奴走一遭吧,陛下就在前面等你呢。” 钱上沉默稍刻,沉吟道:“那就有劳公公带路了。” 刘紊的出现,超出钱上的意料之外,亦是扬才问也是如此,他没有料到,天破晓时,刘紊突然扬声道:“备马,朕要出宫。”他惊讶之余!也不敢出声询问。没有通知任何人,刘紊就只身一人出宫了,放任即将早朝之事于不顾。伺候刘紊多年的扬才问头一次见刘紊如此的。。。不理智! 刘紊快马加鞭,只带上大内的好手四五人,离宫而去。好在扬才问也是个好骑能手,才不至于落了后。 直至刘紊停马,扬才问才惊觉,这不是萧乡子住所外的一条小溪么?这萧乡子性格怪异,住所安置于人烟罕至的郊外。。。倘若刘紊在此发生任何不测,他有百八十万脑袋也不够砍的。岂非如此,他还是大齐千古罪人! “陛下。。。”扬才问胆战心惊道。 刘紊淡淡扫他一眼,扬才问立即噤声。 “去将钱上给朕带来。”刘紊翻身下马,动作一气呵成。 扬才问偷瞄刘紊不分情绪的圣颜,躬身道:“奴才这就去。”放起 步子,这不,正巧遇见了茅草凉亭处的钱上。 钱上和扬才问并肩而走,扬才问道:“钱院士,娘娘她。。。” 此时,钱上便可看见刘紊负手立于小溪旁,静静的朝他看来。钱上的心没来得突突直跳,面对刘紊无形的压迫力,他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刘紊今日穿的袍子有些风尘,看来他亦是连夜出宫,这期间可是为了程后?钱上心里暗自揣测。 “钱院士可真是够大胆的,连朕的皇后你都能拐出宫去。”刘紊对着躬身行礼的钱上冷冷道, 拐?钱上和扬才问立即傻眼。钱上和程后其一,无苟且之事,其二又何来拐意所说? 扬才问被刘紊这么个问法给愣住了,很显然,此是定是程后主使。为何陛下。。。。看了看皱眉无奈的钱上,扬才问恍悟,陛下可是将罪名全治钱上头上来?这程后之所以找钱上助她出宫,除了钱上认识萧乡子之外,很有可能是。。。这程后有一安排,她料到,一个六旬院士和废后出宫定传不出多大的谣言,此点估摸刘紊也能悟到,所以,她才那出肯定,刘紊绝不会治钱上大罪。。。。。 可,刘紊并非遂易嘉的愿,将诱拐此等大罪扣在钱上头顶。。。 扬才问看了看刘紊,一念头闪过:陛下可是在和程后怄气? 钱上是当事人,刘紊的用意他比扬才问想的清楚,眼下倘若申辩,估摸刘紊可会罪加一等。 刘紊见钱上不语,态度更加恭敬。眼眸中的寒意淡了少许,沉声道:“娘娘?” 钱上道:“正和家师一起。” 刘紊似早就有所预料,沉默片刻后,问道:“朕问你,娘娘她说有法子?究竟是何法子?” 钱上略微思索后道:“娘娘手头有罕见的食人草,正是家师急需之物。” 刘紊点点头。 易嘉推开那扇门时,见扬才问皱着一张老脸,顿时吓了一跳,只闻扬才问笑道:“娘娘出来了?” 点点头,看了看扬才问的身后,果然,见刘紊老远的看着自己。身后站立钱上。 “那就请吧,陛下还等娘娘回宫呢。”扬才问忍不住擦拭额头的汗滴。程后三番五次的从陛下眼前溜走,足以见得她的心思熟虑还有挑衅天威的胆量。试问,后宫女子又有谁能视刘紊为无物?又有谁将刘紊的话当旁听?或许以前没有,不过眼下不就有一人么? 只是,身为奴才的扬才问心里忍不住哀 号,主子们的事,可千万莫要再 牵扯他了。一个程后回宫就绕的不得安宁,再一个心思海底针的陛下。。。 估摸着,他离大去已经不远了。骑了一夜的马,至今还腰酸背痛呢。他这个年纪,还能折腾几次? 易嘉心里虽然意外,却不露于色,站于刘紊跟前,嫣然一笑道:“臣妾谢谢陛下。” 刘紊不置可否的看她一眼,皱眉喝道:“扬才问,备马。” 扬才问哭着一张脸,牵来一枣红色的威武良驹。自己则跑到一黑骏马前,抖擞一下身子,翻身跃马。虽然姿势不雅,可最终还是上去了,扬才问虚汗。 易嘉勾起嘴角,被扬才问方才的模样给逗笑,笑声间,一个漂亮的弧旋,她已经稳稳的落座在马背。拍拍马项,赞叹道:“果然是一匹好马啊。千里之马,是也!” 记忆中的绾绾是最怕马的,只要一近马身,她便会大惊失色。严重之下,会引起她的眩晕。因为绾绾有恐马症!如今,她动作利索不说,且还认马!不错,这马本就是千里马! 易嘉侧头朝刘紊看去,见他神色怪异的看着自己,脸上的笑容凝固。颇尴尬的道:“臣妾。。。去换一匹好了。”这么好的马,自然是给刘紊来骑的,易嘉作势要下马,岂知刘紊一跃至她身后,道:“回宫。” 一手环住易嘉的腰身,一手握住缰绳,一夹马腹,马儿嘶鸣一声,快步离去。 对着怀中僵硬的身子,刘紊心中隐忍的怒火仿佛一下就将爆发。环住腰身的手也不由自主的用了几分力道。易嘉吃痛,知道刘紊对自己的行为颇为不满,有秋后算账之疑!原本尴尬的身子更加僵硬几分,怕一个不慎,刘紊会迁怒于钱上。 方才她偷瞄钱上一眼,见他苦笑的摇头。她便明白,刘紊定没有给钱上好果子吃。事是她惹出来的,她自然不怕,倘若因她迁怒于旁人。。。她定会过意不去。 刘紊的面色已经布满了阴郁。他身材高大,易嘉在他怀中显得十分的娇小。一路走来,二人相互彼此沉默。易嘉不明白刘紊为何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她不了解刘紊 第 34 部分 ,亦不想去了解。帝王的心思,岂是常人能猜透得了的? 刘紊走的并非是官道,易嘉四处看看。二月天的气候很温和,嫩枝新芽,发出春的气息。 刷刷几声响动,前面突然出现几个彪形大汉,虎头虎脑。各个手持大刀,在侍卫取出武器时,众人的大刀纷纷砍向马匹。立即,马匹嘶鸣声起。 易嘉是个疼马之人。她闻后心中一痛,又见一大汉朝自己的坐骑看来,他们显然识的马构,刀刀很绝。一刀可治马命。如此良驹眼见就要做刀下亡魂了,易嘉立即腾身而起,在空中一个回旋踢,将那大汉踢到在地,愣是半晌未爬起来。 “你们是突厥人?”刘紊的声音响起。 易嘉细细看他们装扮,果然非大齐人士。易嘉今日一身男装,看起来干净利索。尤其方才那漂亮的动作,惊呆了众人的眼。 “我认识她,她就是挟持主帅的人。杀了她。” 他们人数估摸有三十几人,刘紊只有八人,能做正常防备的也只有四人而已,何况,他们本命便是保护刘紊。。。 易嘉冷眼看去,哼了一声道:“杀我?你们突厥已亡,凭一人之力,还以为能翻起大浪来?” 突厥人本就对她恨之入骨,听她这么一说,且说道痛楚,更是恨意浓浓。一大汉高声道:“杀了她,为大帅报仇。” 易嘉突然沉默起来,她阻止了二国兵戎相交。岂料却有人因她而死。蒙尔豪格,那个粗狂的男子,也不知怎的,她依旧能记住他那张面容。 “上。”三十几人齐刷刷的朝易嘉挥起大刀。侍卫四人哪里能阻拦得了?扬才问没有见过这等阵仗,吓得浑身发抖,这时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连滚带爬的护住刘紊。心中又是哀号。不理智的陛下是可怕的,倘若他能多带些人手来。。。 除刘紊的坐骑未伤,其余的马儿死的死,断蹄的断蹄,惨不忍睹。 易嘉也不知道哪里取来的匕首,冷声道:“不要怪我下手不留情面了。” “绾绾!”在挥刀下去那刻,刘紊惊叫道。 “娘娘!”扬才问险些晕倒过去。 钱上更是瞪大了双目。侍卫一哄而上。。。 她身如鬼魅,下手如勾魂的凶灵。三十大汉,无一不伤。惊恐的看着易嘉,似乎。。。没有见过女子。。还会动武。。。。 易嘉有些喘,腰有些痛。。。支住腰,易 嘉道:“你们再来,看我不要了你们的命!等会,赵大将军在此接应我们,那时候你们就死定了。” “你放屁!” 易嘉眉头微挑,匕首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在所有人未看清楚时。她已经置身此人身旁,冷道:“老娘我放屁?。。。倘若不是想自己手中沾满血腥,我定要杀了你们。信?还是不信?”在说老娘时,易嘉才醒悟过来,声音一顿。 突厥人敢做敢当,性格豪迈,他们坚信只要有一口气在,绝对不会让大齐好过。听易嘉风轻云淡的说赵毅要来接应,起初不信,不过眼下相信总归是好的。他们之所以出现在此,是因先前有人曾见过刘紊一队人马离开,起初大家不信,一个帝王出宫,身旁怎么会带这点侍卫?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们多找了些人,蹲在这里片刻后,就见刘紊的马匹远远的走来。 三十几人中,见过刘紊之人的少之有少,先前那人也是偶然见过刘紊的画像才识的,经那人确定,此人是刘紊无疑没错。于是。。。。他们动手了。 易嘉一身男装,他们自是没有注意,只奇怪为何大齐皇帝会抱一清秀好看的男子! 易嘉半真半假的话,他们本来就信,既然此人是皇帝,那定有人接应。。。。 眼前不要他们命的女子,他们是记住。 十几人忿忿而去。 易嘉吁口气,身子一软,就瘫在刘紊怀中。自来到古代,身手越发生疏了。 “啊——”扬才问尖细的嗓子划破惊天。“娘娘。。。你怎么在流血啊,是不是受伤了?” 易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下身袍子点点红光。易嘉摇头道:“我没有受伤!估摸是突厥人的。”她下手不重,这是用匕首割伤了众人。。。兴许这些血是突厥人溅到身上来的吧。 “绾绾。”扶住易嘉的刘紊突然道。 因为声音听上去十分的怪异,易嘉忍不住回头看着刘紊,道:“怎么了?” “你在流血!”刘紊说的异常简单,突然拦腰抱起易嘉,朝钱上吼道:“快来看看绾绾怎出了。” 钱上一看易嘉的情形,隐约猜到了几分,当下一把脉。。。 “陛下,陛下。。”亲自得到证实,钱上还是不敢开口。 “说。”刘紊的声音犹如冷锐的冰。 “娘娘。。。她怀孕了。。。” 第八章 左将 军府,刘凤高坐主位,与左老妇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 刘凤淡了些戾气,看上去有些苍老,却显得随和优雅。 反之,左老妇人显得就比较拘谨。 左元帅在世时,他常常念叨着眼前的女子,曾掌管大齐半壁江山的长公主…刘凤。他的眼里有欣赏,亦有正气的愤怒。她知道,能让自己夫君欣赏的女子不多。 大齐上下唯有二人,一人以才情名动大齐的女子,也就是现在张蝶舞之母,柳露露。一个便是政治野心勃勃,且能动摇大齐皇室的凤燃长公主,也就是现在,程后之母刘凤。很风趣的是,当时并驾齐驱的大齐双绝的女儿,如今都已是大齐武德帝之妻。 柳露露,左老夫人是见过的。她小刘凤十几岁,是个不折不扣的才情之女。能于刘凤这等人物并驾齐驱,自然有过人之处,这柳露露.当时一生才情不知使得大齐多少王孙贵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她与张蝶舞的父亲张嵌二人因才相识相知,在大齐传承一段佳话。 端眼看去.左老夫人不得不承认,刘凤比起柳露露来,更甚一筹,昔日的万丈光芒,刘凤依旧拥有,虽然程家不同以往,刘凤也颇受大家的争议, 毕竟.这天下.稍差.就将改朝换代。 那夜,左老夫人闻刘凤已到左府,且已经恭候, 月色下.她不仅想起最后一面见刘凤究竟是什么时候.是几年前?亦是十几年前?她记不得了,脑中深刻的记忆只有刘凤那张惋惜的眸子,痛楚的神情。因为.那日,大齐一代名将陨落, “他是个值得尊敬的朋友,”刘凤说完这句话,转身湮没在烟雨之中,披风摆动,随后不见她的身影,对着灵柩.她笑了笑:“我发现啊.你们的性子真是如出一辙。” 再次相见,恍如隔世,谁能料到,刘凤半夜而来究竟为何? 有时,命运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 左老夫人没有料到,昔日自己儿子救的那女子,竟然是刘凤之女,大齐有名的废后!左老夫人惊讶运命的神奇时,刘凤看看她的孙子左圣.随后莞尔一笑道:“安儿同他一般大了,” 安儿?从刘凤口中得知,易嘉已生有一子一女。与左圣同年,却不同月。算起来.安儿整整大左圣四月有足。左老夫人对易嘉本身相当疼爱,知她喜得龙凤二胎.高兴之余道出了易嘉怀孕的艰辛风波。 刘凤当时闻后,猛然偏头看着左老夫人,脱 口道:“你说绾绾。。。”体质异常,不适怀孕八字将刘凤的双耳震的通鸣,她的身子晃了晃.终究死死的扶住桌沿。如此失态的刘凤.左老夫人第一次遇见。随即噤声, 大厅上,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凤缓缓坐下身子.目色茫然一片,左老夫人挥手退了众下人,看着刘凤。 左老夫人,不是傻子,自己认的干女儿突然成了废后,且知晓连刘凤都不知道的秘密。。。 她暗骂自己一时口快, 大齐之后无子,无孕,定被废!那绾绾自废黜,后幽闭。。。二者联系起来,就有理可寻, 原本知晓易嘉真实身份的左老夫人,正犹豫是否会因此牵连赵程两家的后位之争,眼下.她既然口快道出了此秘密,刘凤定会拉拢她。或许起初.她是真来道谢,可眼下就不确定了。左老夫人沉默片刻后.随即也想通,左君领兵攻打突厥,左家就已经踏入了朝事!程家不来拉拢,赵家亦会如此。 话又说来回,易嘉是她的干闺女,她怎能让她吃苦呢?即便她能放任不管程家之事.那左君呢? 叹息一声,好在,易嘉平安生产。大齐也多了公主和皇子。 刘凤毕竟是刘凤.知道如此让她震惊的消息时.她的确失态过.随即一笑道:“有些事情,真的很出乎意料啊。”似嘲讽,似得意,左老夫人是听不懂的。她唯一明白的便是,的确出乎意料, 三年岁月,青香圆圆的脸蛋已不再,如今的她出落的犹如清秀荷叶,带着淡淡的幽静,叫人不可忽视。 她盘算着,再有十几日,左君就将回府。三年未见,他是否一切皆好? 青香推开书房,一切皆如从前。看了看,青香吩咐道:“去搬几盆花来吧,”估摸着,等左君回来,那花也将开了吧,走进书房.青香有些陌生,以往还是丫鬟的她,到经常出入书房伺候左君,旦成了亲后,她很少踏足,因为,她是他的妻,身份自然不同了。左君书房,没有他的允许,是不得乱入的。以往伺候他时,理所当然,然现在.她因出嫁从夫才是。 环视周遭一切,青香缓缓踱步至案前。轻抚案桌,她释然一笑,人总归要回来的。。。 三年都等下了,还怕再来个十几日不成? “小夫人.这个,您看。”一丫鬟从暗柜拿出两封信,递给青香。青香接过手,只瞧信封上写着二字:君启。字体娟秀不乏苍劲,一看 便能看出此字定当出自女子之手,且经大师亲点!两封皆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一份开启,另一份朱漆未落。 青香心中虽好奇,却也未看。将二份信皆放置案桌内,眼角余光却不由自主的盯着案桌内,神色深思。待打扫丫鬟小厮等人退下后,青香犹豫之色显现,最后,终于取出信封,看了看,最后翻开已看那封。。。。 青香打小由左老夫人抚养,左老夫人视她为己出.琴棋书画自然教会了她不少。不敢说是样样精通.但也不差几分, 青香扫了几眼,面色逐渐转成凝重之色,这是一首诗,大意是传会女子相思之情。 左君本身就是出色之人,收到这样的信,本就在青香的意料之中,可她看词信并非出于女子嫉妒或者好奇,而是。。。 这字体看着十分的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直至青香看到署名后,方才想起此人是谁, 那一年,承运长公主与婉文长公主长子尚博文成亲,左君作为尚文博的挚友,自是要参加,左老夫人道:“把青香带过去吧。” 那天,青香见着了大齐一国的长公主,一个娇艳如花的少女,一个身份显赫的少女。。。。 她的字,与此信的字一摸一样。署名之处赫然写道:庆。 此信。。。乃三年前。。。所写。。。。。那时,承运长公主还未大婚。 书房一片安静,青香沉默片刻后,重新将信放好,当看到朱漆完好的那一封信时候,她注视它良久。长叹一声,随后出了书房。一路上,心情颇愉悦,就连伺候她的小丫鬟也可察觉。调笑道:“小夫人.自打你知道少爷要回来的消息,你可一直高兴到现在啊,” 青香面色一热,佯怒道:“好啊,你敢取笑我?” 二人打闹一片,正巧被刘凤看见, “左君就此一房吧。”刘凤道, 左老夫人回道:“是只有这么一房。” 刘凤意味深长道:“左君回京后,还是给他寻一个门当户对的郡主吧。毕竟那孩子已经不是当年那青嫩的少年了,陛下对他还是相当倚重的,” 左老夫人看看刘凤,不置可否。 东林郡,是个不大的郡土。 这日.郡王府前来了群娇客, 为首一青年男子从腰间摸出一腰牌,郡王见后,大惊失色,唯唯诺诺的像恭迎自己祖先一般,将这群人送到上好的别院处。 郡王之女的丫鬟咋呼的推开小姐的房门,欢声道:“小姐?小姐?” 一个妙龄少女走出来,道:“咋呼什么呢?” 丫鬟未她说完,拖起少女就放趟子跑起来,一边道:“小姐,我给你见一男子,她定你心中的良人,” 妙龄少女闻后,面色一红,轻声道:“是么?” 她本是郡土难得一见的佳人,一心想要寻得一良人.共度此人,岂料,郡土之中,人看重的皆因她乃郡王之女,假心假意时日久了.她也腻嫌了。她不求心中良人家境如何,求一心只有她一人而已。 石拱门后,一株梅花旁。不远处的她就见自己父亲带着谦卑的笑容,引领七八人至小阁—— 小凤阁,乃是招待贵客之所,看来七八人的身份不一般, 又瞧见七八人中,四人绕一着青色长衫,估摸着不是官家的侍卫.就是是富贵人家的从, 除此之外,还有二老者,一人儒雅,一人油头粉面,二人纷纷露初焦急之色, 最能引起她注意的便是一高大贵气青年,朝他手中看去.见他横抱着一人,那人瘫软在他怀中,看不清面容,唯有一身长衫下摆血红一片。她心中咯噔一下.莫非此人受伤了? “小姐,你看.那贵公子如何?人貌一流,气质不凡!和小姐真是郎才女貌,天生是一对啊,”小丫鬟指着她注视已久的青年,欢声道, 她是未出阁的小姐,看着那英俊美貌的青年,听丫鬟这出一道,面色不由自主的红透一片。心下也觉得,此人定是她寻觅已久的良人。 “走,找老爷打探打探,此人是谁。”小丫鬟是个急性子,风急火燎的拉着她就一路寻郡王去。 还未等她来找郡王时,郡王已找到自己的女儿。 “小凤阁中的人,你可要好生伺候着。这人是万般得罪不起的。”郡王正色道:“那有一病人,需要有人照顾,派他人去,为父不放心,还是你去较好,切记,切记!一定小心伺候着。” 派她伺候病人?她心中讶然,急性子的丫鬟道:“老爷.他们到底是什出身份啊.能要小姐去伺候的人.身份定十分高贵吧,他们可是侯爷?” 郡王看了看自己女儿同样疑惑好奇的神情,摇头道:“这不 第 35 部分 是你们过问之事,就莫要再问了,只管将小凤阁中之人伺候好就成。”他略思一番道:“尤其是那病之人。” 她温顺的点点头道:“爹放心就成,女儿一定按照爹的吩咐照办就是。”一身剪裁得当的围腰衣裙,一张精致甜美的少女之容。。。他的引以骄傲的女儿啊,只可惜。。。。错失良机!叹息一声,侧头朝小丫鬟厉声道:“你以后休的踏入小凤阁,也甭在府大呼小叫的,惹了娇客不满,看我怎么修理你。” “只要那病人情况好转,这关算是过去了。”郡王道:“你去小凤阁.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她点点头,轻声恩一声。欲要举步朝小凤阁走去,身子一顿,朝自己寝房走去。在衣柜寻了件雪梨之色的抹胸长裙穿上,又叫丫鬟精致打扮一番后,满意的点头。 “小姐!你这是去会情郎啊?”丫鬟调侣道, 她性子纯,经丫鬟一说,似点中心思。不由得娇嗔道:“休要再胡说八道。”面色挑花如春,丫鬟不由得呆道:“小姐!你可真美丽。” 步伐轻盈,身影纤弱,带着微笑的梨涡,她朝小凤阁走去, 老远.就见四青色身影。 当她走至小凤阁时,迎面走来一儒雅六旬老人,淡淡朝她看一眼,飞快的朝外走去,她一愣,随即闻一尖细的嗓音:“你可是孙郡王之女?” 她回头.见一油头粉面的老者朝自己道,声音中带着本该如此的命令之气。虽微微刺耳.不得不得体道:“是。” “那就进来吧。”他淡淡道, 小凤阁外,一楼三分,内设高雅。 走至最里面的一房门前,那尖细的嗓音人止住步伐,停在门口,看着她道:“里面的人.你定要好生伺候着,不得有任何的闪失!你。。。”他锐利精明的双眼盯住她,沉声道:“你可要听明白了?” 心中被此人咄咄逼人的口气给搅和的满是怒气.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如此的放肆,想想父亲的叮咛,她闷闷的点点头,一声不开。 推开门,他道:“你进去吧。” “扬才问,拿套换洗的衣服过来。” 方才进门,就听一男子暗哑的声音从内室传来,她稍稍一愣,这声音听起来很好听呢,跑到一旁的衣柜处,挑出一套灰色男装来,小跑到内室去。 内室里.满地是凌乱的衣物,甚至还有女子的。。。。肚兜。 。。。 她的视线从衣物上缓缓移至帷幕后那两个人影。一人影束发冠,看上去是个男子。 此时.他的手够至卧榻之人的下身.似解开。。。 啪一声,一条血色亵裤从帷幕后丢出,那粉色亵裤一眼就知道是女子之物,她咻的睁大双眼。。。。 碎碎的脚步声传来,方才油头粉面之人端来一盆热水,狭长精锐的眼睛看她一眼,随即被地上带血的衣物着实吓了一跳。他的手一抖,险些打翻了那盆水。 “爷,热水来了。” 将热水放置一旁,油头粉面之人将毛巾拧干,然后伸手从帷幕缝隙中递过去, 透过帷幕.她能亲眼看见男子细心的擦拭女子的身体,尤其是下身。。。。她能从他的动作来看,他做的十分的小心和轻柔,他的动作时那样的缓,那样的小心。。。 依照方才亵裤上的血迹,此女子。。。 “衣服拿来!” 帷幕后的他,声音不易觉察的带着颤,接道油头粉面递过来的眼神,她立即从帷幕缝隙间将衣物递了过去,他是如此小心的将衣服一件件的穿好,因是男子衣裳,没有亵裤也没有肚兜。。。。 不知过了多久,她见他俯身在她额头轻啄一下,唤道:“绾绾。。。” 油头粉面之人以袖遮面,似难过的神情。 帷幕一挑,里面走出一卓尔不凡的青年,俊美的容颜带着冷峻的黑。淡淡的朝她看来一眼.道:“把这些衣物都拿去烧了。” 第九章 “倘若你能为彻皇子治病,朕就将萧乡子之名载入史册。” 刘紊淡淡的朝萧乡子看了一眼,续道:“好生考虑考虑。”哗啦一声椅响,只见他缓缓站起身来,负手踱出门外。这是个相当诱人的条件,无论是谁,那个不渴望能名垂青史?流芳百世?带着淡定自信的浅笑,刘紊一贯如此,他运筹帷幄在指尖的淡定笑容,用易嘉的话来讲,此人绝对是个十足自负且自大的男子。 扬才问站在一旁。陛下对彻皇子是相当看重吧。大齐史册,哪个不是功成名就?一身功勋?哪个不是博得世人一致好评?区区一个萧乡子,虽是医道之高,载入史册去万万不能得。 不肖一会,萧乡子也出了房门。他面色极为平静。 “陛下圣言,萧乡子不胜感激。” 刘紊点头道:“既然这样,那就即 刻启程吧。” 萧乡子摇头道:“但老夫还需等一人,那人手中拿着老夫所需之物。见此物,老夫再做决策。” 扬才问忍不住上前呵斥萧乡子不知道好歹。刘紊一扬手,盯着萧乡子道:“那需要多久。” 萧乡子茫然的看着远处,慢条斯理,道:“估摸就这几天了吧。” 刘紊带着怒火,沉声道:“究竟是几日。” 萧乡子偏头看刘紊,苍老的面容一松,喟叹一番后:“三日吧。” 萧乡子是一个满身故事之人。他三岁遭弃,做了十二年的乞丐,十五岁在布衣店做学徒,岂料一夜间,布衣店火起,他遭人陷害,送入大牢。人生堪忧时,他又怎料被牢头贩卖至青楼做杂役。那时他面色红润,长的眉清目秀,且又个子娇小。在青楼中颇受不快嫖客的责骂,一天到头下来,满身淤青。 那日,一男客一时兴起,抓起他的手硬生生的拖进屋。。。 许是上天垂怜他,大难不死的被一陌生男子救起,且学了一身不错的医木。对日后的生计也有了保障。也因那次,他落下了终生的病根。起初年轻,尚为觉察,直至自己理医,方才觉得此事的严重。 到老来,这病越发不可收拾。隔三差五,小腹就痛如刀针扎一般的难受。唯有死亡沼泽深处的食人草方能治疗。每每一痛,那记忆深处的晃动的面容,似要带他下地狱。。。 这样身心具痛,他只想早日解脱。。。 他从未求过上苍,他一人坎坷曲折时,上苍并未垂帘于他。可这次。。。。。 “如果老先生想要得此物也成,但我有一个条件。” 一身男装女子掏出怀中之物道:“我要救当朝彻皇子。老先生可答应?” 他一怔,道:“你是谁?” 女子一笑,遂然道:“先生究竟答不答应?” 当他将刘紊之事说出来时,她明显的感觉十分诧异,而后将食人草赠送于他道:“答应陛下吧。” 这日,他名利双收。 易嘉也是在那时明白过来,为何扬才问会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而后含笑而去。她估摸着,倘若萧乡子此次不答应,可谓是触及了刘紊的底线,他定会发出狠招。当她这么想时,她微微一愣,刘紊,她何时真正了解过他? 郡王府,扬才问惊惧道:“爷,这万万不可。” 刘紊面无表情 ,冷道:“朕怎么说,你照做就成。” 扬才问知晓刘紊决定的事是无人可更改,多说无益。可一想到,要将刘紊独自放任此处,他则带上萧乡子回宫,且调动兵马。刺杀那场意外足已吓得他魂飞魄散,眼下这事要是在发生,估摸着他头一个以死谢天下的人物了。可他不得不说。身为奴才,主子一个比一个倔强的可以。 无论扬才问怎么不乐意,他总归是走了。 “陛下,娘娘腹中孩子尚好,只是。。。”钱上看看刘紊,道:“有人用了四芯药。” 四芯药,皇宫禁药!此药无色即无味。。。。 易嘉虽中次药,她却相当的幸运。倘若她未怀孕,此刻她早已香消玉殒,魂散人间。下此药之人,亦没有想到,易嘉身怀有孕,将药物流失,只是元气大伤。 “娘娘估计会。。。减寿几年。。。”钱上的话音有些抖,他无法看到刘紊当时的面容,只能读懂他周边的怒气和冰刃的气息。刘紊没有唤他退下,他唯有伫立一旁。 “绾绾怀孕多久了。”刘紊沉着眼眸,倘若他没有记错的话,他和绾绾的欢爱也是在几日前。。。。 刘紊曾去接绾绾回宫至今已近半月过,钱上从脉象看来,时间恰好吻合。未多想,便道:“回宫之时。。。”他的话一顿,见刘紊面色一寒,接下来的话生生顿住。 “可是回宫之时就已有身孕?”刘紊皱眉,盯着钱上的神色。。。目光可怕的叫人胆寒。 钱上心中一惊,舌头一绕,低头道:“娘娘脉象异常,估摸怀孕时日尚短,只有几日而已。”话毕,他已是冷汗直流。好在他低头,刘紊看不见他踌躇的满面。 “是么?” 即便看不清刘紊此刻的神情,钱上也略能猜得出,他似松下口气。叹息一声,刘紊挥手道:“退下吧。” 钱上颔首,行礼后退出门外。恍然间,他似听刘紊的声音带着略坚定的承诺:“绾绾,以后。。。朕护你风雨无忧。”钱上觉得,他此刻的做法是对的。即便他无法放肆猜测易嘉怀中的皇嗣。。。 可是,他觉得,这样已经足够了,没有其他原因,只为废后。他觉得,像绾绾这等的女子,本该就风雨无忧。。。他想,倘若这孩子有半边差池,她定会。。。 摇摇头,钱上走出小凤阁。此事既然做了,何须后悔,只求废后在当日救他一救,那时,她是否能左右这个君王的心呢?或许是她能的。 前方走来一妙龄少女,十五六岁的模样,清纯娇媚。这是孙军的独女,孙思森。 孙思森朝钱上含笑的点点头,二人擦身而过见,钱上身子一顿,唤住孙思森,笑道:“姑娘,有些事,莫要去想,否则落下空来。” 孙思森稍稍一震,随即有些失态的笑了笑:“多谢先生吉言。思森记下了。” 是个玲珑剔透的女子,钱上点点头,转身而去。 孙思森看了他的背影良久,最后神色复杂的看了看那扇门,稍沉默片刻,毅然的走进去。 她每日见的依旧是那沉默寡言的男子,带着卓尔不凡的霸气,不发一语。他很少正眼瞧她,只是冷俊的言语中带着混天然的命令之气。不疾不徐,慢条斯理的道来。 他的嗓音很低沉,微微沙哑。她听着,不觉得着了迷。 他很冷,就连话语中都未有过起伏。 她来伺候他,而他去伺候卧榻之人。她从未见过卧榻中的那女子,只瞧她虚弱的很,清冷的嗓音带着哭腔。多半的时候她都昏迷不醒。其中的原因,她不敢问。 “去烧些沐浴的水来,再取些干爽的衣物。” 套上外袍,刘紊道。 孙思森轻声应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不肖一会,水已安置在屏风后面。这次,刘紊并未唤孙思森退下,而是让她在一旁伺候。当撩帘那刻,她总见卧榻之女。她那样的苍白,似一张如雪的纸张。但,却异常的美丽,尤其是额头那绽放的红梅,将那张绝色之颜烘托的诡异又邪魅。 那女子长长的睫毛抖动几下,睁眼。灵气的大眼平添了几许生气。 刘紊看着眼前的易嘉,没来得,心里竟然有些哽咽。眼神多了些柔情。道:“我带你去沐浴。” 易嘉面色一红,有些绯色。犹如胭脂! “可以找旁人么。”易嘉轻声道,气若游丝。 刘紊不看她,大步朝屏风走去,道:“你是我的妻。” 易嘉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是么?”苍白的面色带着少许的嘲讽和冷淡,刘紊眉头微微一蹙,脸色不悦。孙思森站在身后,随他们来至屏风。 “你就在这候着。”刘紊漫不经心的看她一眼,道。 孙思森头一低,恩一声。终于在此时,她才醒悟,为何父亲那日会叹息一声,惋惜的看着她。为何方才那老先生劝诫她 :莫要痴心妄想。短短几天的功夫下来,孙思森再见易嘉那刻,突然觉得她仿佛做了一件多么可笑之事。独自一人宛若那角儿,空唱一台无人欣赏的戏,可看之人,何其多? 屏风后,那女子传来费力的喘息声:“我自己来。” 也不知怎的,那女子突然噤声,随即传来哗啦的水声。孙思森就这样听着,目光不由自主的看着高架上的铜镜。里面的女子生了个好模样,可是。。。 和方才那女子,她不及万分。 “去添些热水来。” 依旧是那声音,她闻后心中一冷一热。悄然退了出去。。。 有的东西,不是自己的,那便不是自己。。。无论再如何努力,终究成了一场空。。。 她能瞧见他眼底的温柔,丝丝扣人心弦。。。 旁人的她,就当成旁人罢了。这样想着,心境突然豁然开朗起来,步伐轻盈许多,勾起依旧甜美的笑容。她信,今生,也将有同他一样的男子,那样凝视自己。 当思名知晓刘紊遇刺时,已是三日后了。 “你说?什么?”思名的面色一灰一白,腾的站起来,打翻了砚台,宣纸上的梅花图也因此毁于一旦。 头一次,多年来的近身侍卫有些胆怯道:“陛下遇刺,据说。。。。废后大伤。”过多的话他未敢再开口,低头不敢直触思名那锐利的锋芒。 思名脑袋一片空白,身子颓废的坐下来,浑身似乎已没有了生气。茫然的看着远方片刻,缓缓回神盯着已废的梅花图,神色逐渐冷静。 “消息何处得来。”重新铺上一张崭新的宣纸,思名静然道。 “属下亲自打探。”他自有他的法子。 思名点点头,沉默一秒,随即寒声道:“有多少人?” “三。。三十几人。”他道。 啪一声,狠毫已成二段。思名的心一紧,似被尖锐的刀子狠狠的抓过。三十人。。。大伤。。 那哪能是大伤所致?她定受了不少的伤。 “再给我探,去啊!”他将断豪抛至亲卫身中,暴怒道。 亲卫点点头,正要出门,不料原先暴怒之人似不存在,依旧是温文儒雅的俊俏男子。 “那些突厥人,你可知下落?”思名闭上眼,悠然道。 亲卫点点头,道:“虽他们隐蔽较好,可我们总归能查出他们来。 ”这话不假,思名名下产业何其多,自然消息灵通,此事又是亲卫自己动手,思名放心道 第 36 部分 :“那些人,我要活的。” 虽闭上双眼,亲卫亦能觉察,那眸子定是冷血之极。 亲卫欲出时,再次被思名唤住:“明日请张源城之女来府上做客,说我想与她共游清婉湖。” 亲卫疑感,依旧躬身道:“是。”他注意到,思名说此话时,面无表情,似在谈一笔买卖,他觉得,这个少年,他越发看不懂了。。。 扬才问回宫时,赵凤仪就生在文成宫,冷冷的看着扬才问。 二人皆不是平常之人,宫中历练已此。 “陛下呢?”还未等扬才问行礼,赵凤仪便开口问道。 扬才问眼观鼻鼻观心,道:“陛下有要事,这不是老奴知晓之事。” 赵凤仪牙一咬,续道:“程皇后呢?” 扬才问拱手道:“陛下命老奴,任何人也不得告知。否则。。。”看了看赵凤仪道:“以杀头之罪处置。”刘紊临走时,本就没这么说,扬才问知此次回宫,不外乎要与赵凤仪牵扯一番,方才这般说。自然,赵凤仪也不会疑惑里头的真假,倘若她要真怀疑起来,只有去问刘紊才行,她自然不会这么多。 刘紊最讨厌刨根问底之人,他做的决定,那由旁人询问?赵凤仪贵为皇后,又伺候刘紊十几年,这点道理她还是知晓的。此时,赵凤仪面色一青一白,她是后宫之主,如今眼下,陛下与废黜之后纷纷不见踪影,按理她有责任询问。。。岂料,在扬才问这里碰了不大不小,不软不硬的钉子。 “扬才问,本宫告诉你,最好别犯在本宫手里。倘若陛下有个好歹,你可难辞其咎。”赵凤仪扬了扬下巴,凤眸犀利的盯着不卑不亢的扬才问。 “娘娘的话,奴才记下了。”扬才问的眉头一拧,突然想起绾绾曾经的锐气。那时候绾绾对外虽嚣张跋扈,对刘紊却十分的温顺,估计那时尊贵身份的使然,而眼前的女子,和如今的绾绾相比,扬才问觉得,绾绾沉静乖张,虽性子依旧的倔强,却也知分寸。没来的,扬才问心中缓缓升起一丝厌恶。 赵凤仪一挥袖子,转身而去。扬才问这才抬头,见逐渐远去的背影,随后喝声道:“去,调集禁卫军来。”倘若刘紊不再,那么他的话,自然是有人要服从。但这种服从之下,是要有刘紊的信任做后盾。倘若没有,那么他便是后宫乃至大齐朝公愤之人。 扬才问,喘了口气,小憩一会。大队人马已准备妥帖,扬才问又连夜出发。 “娘娘,扬公公走了。” 赵凤仪的面无表情,点点头道:“陛下,或许。。。。”出什么事也未必。。。。赵凤仪心一突,随即步入内室,取出凤印。 “去调度禁卫军,暗自跟着扬才问。” 她总有种错觉,似乎这次,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即将离远去。带着紧促的不安,赵凤仪紧皱眉头。华贵的衣袍下,她毕竟还是个女子。。。那种温情越发淡了,她也就看淡了。。。也看懂了。。。 这次,她的预感没错,她的确有件很珍贵的东西即将离她远去。。。。。 “伯子。。唉。。”叹息一声,赵凤仪转身离去。此事还是找赵毅商议,如今大势不稳。。。承运那边,婉文公主越发殷勤起来,对刘紊也逐渐热切。其中的原因她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猜测其身后那层含义,陛下对绾绾,态度不明,可也能看出,终究和以住不问的。 那个原本拥有清澈双眸的女子,她此时,再也道不明了,亦也猜不透了。 张源城多年来一直与思名都有商业往来,二人关系颇为密切。可,在商言商。。。。 对于张源城的示好,思名视而不见。对他提出要将此女嫁于思名时,思名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带着拒绝的笑意:“张源城说笑了,小生怎么能配的上令千金呢?” 张源城笑笑,彼此都是自知之明的人,思名明显的拒绝,他唯有惋惜之外,还能如何?想思名这般的人物,那个女子倘若嫁了他,那可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啊。他虽不英俊,却十分的儒雅。为人可信,手段在商场上也少见。。 今日,他突然得此消息,笑呵呵的朝女儿房中走去。 张源城之女,唤素素。张素素!八岁时丧母,十二岁时帮父亲打理张氏家业,颇有能力。在商界之中,她也算个有面子的人物,任由谁都给她三份薄面。如今,她已过十八,提亲的人倒不少,却一个个都无法入她的法眼。唯有那含笑淡定的儒雅卷气的男子,不温不火的闯入她的视线,来的如此慌张,让她措手不及。 “小姐?你到底要穿哪一件啊。”侍女哭着一张脸。 张素素看看满柜的衣物,长叹一声,决然道:“去给我买一件贵气端庄的白衫来。”她性子颇像男子,衣物里很中性,想到他一身的书卷气,而她则同男子一般,这样,叫她如何游湖? 侍女愕然:“现在去么?” 张素素瞪她,道:“不然你以为 小姐我在放。。。”屁字终究被自己捂住,出了她爱穿中性衣物外,就连性格也相差无疑。 侍女点点头,奇道:“莫不是小姐看上哪家的贵公子了?” 张素素瞪大双眸,喝道:“这不是你操心的事,快给我买衣裳去,耽误了时日,看我不扣你工钱。”她面色带着不正常的红晕,一张鹅蛋脸看起来多了丝女子风味。 张素素是个不常打扮的女子,倘若她要精心打扮一番,不说倾国,也能倾城。 侍女掩嘴偷笑道:“是,奴婢这就去买。”在张素素未吼之前,侍女一溜烟的跑了。嘴里还念叨:“小姐,气质啊。” 张素素骂道:“狗屁的气质。”她脱口而出,那么自然,可此时她抽了抽嘴角,耸耸肩膀:“好吧,气质,气质。”她因感到荣幸,他不喜女子亲近,从未与任何女子有所交集。张源城同他做生意这么多年,张素素也未曾听他半个不是,唯有父亲发自内心的赞扬。 “唉,可惜了这么好的女婿。” 她听后,心里好生的失落。好在她性子开朗,逐渐也就将此事淡下来了。可,他们生意一旦牵连一起,她对他也有深入的了解,在觉察:天下间,哪个女子能嫁于她,真是前身修来的福气。” 张源城推门看见女儿一张桃花娇颜,叹息一声。自妻子死后,他又忙于生意,这个坚强的女儿他一向很少过问,随着她出落的越发美丽后,他才恍觉,一晃近二十来将过了。妻子也离他又二十年了!当他步入花甲时,他才明白,一切皆是空。钱财要来何用?眼前女儿的幸福才最为重要。 “想什么呢。”他笑道。 张素素摇头道:“没什么。” 女儿和他,最终还是生分了。 “他邀你出游,借这个机会,定要好好把握,他是个不错的人才。”张源城道。 点点头,张素素牙一咬,有些犹豫,最后心一横,道:“爹,你认为,他是否喜欢我?” 张源城见她犹豫,知道父子这些年来,形如陌人。心下失望,她总归将自己的心思放在心里,不愿同他吐露。。。正当他叹息之间,他心一喜。 “自然是喜欢你的。像你这样的女子,是他最好的贤内助不说,他肯同你游湖,足已证明,你在他心中是与众不同的。”张源城道。 张素素,心中一暖。嫣然一笑:“那女儿就该好好把握此次机会。” 二月天里 ,出游的人何其多?除了两情相悦的少男少女之外,谁能有这样的心思? 第十章 清婉湖,流传了这么一个故事。曾有一少女,唤清婉。她与一男子相爱,岂料那男子有负于她,最后,那女子跳湖而死,此湖也因此得名。这个故事流传了几百年,至此,寥寥几句便将清婉女的故事诉完。 逐渐的,游清婉湖的多半都是你情我浓的才貌佳人。 思名负手站在湖边,见他神色无喜无怒,优雅至极的男子,引来不少女子的纷纷侧目。对那些暗送秋波的少女,他不屑一顾。湖面上,小船晃动,船内的少男少女们一幅甜蜜情浓的神情使得思名微微一震,目色缓缓沉下,面色有些冷意。 他随身的亲卫上前轻唤一声:“少爷,张小姐来了。” 思名转头,就见一白衫女子笑吟吟的朝自己走来。刹那间,他恍然觉得,她就是她。但。。。摇摇头,思名微笑朝张素素看来,神色却有些迷离。 张素素,他只有欣赏!一身女装的张素素看起来多了些女子娇媚,少了些豪气。比起那人,她是远远不及,无论是那出尘的气质亦是那张倾国的美貌,张素素都未能几万分。天下间的女子他见过不少,唯有真性情的女子才能让君子驻留,而后回味。她就是这样让君子值得回味的人! “幕公子。”张素素不漏痕迹的扯扯衣裙,朝思名弯腰行齐。她身后的侍女亦是如此,还暗自递给她一个暧昧的神色。张素素面色一红,还在她垂头,思名未加留意。 “张小姐唤在下思名即可。”上前扶起张素素,思名含笑道。缓缓抬起来的那张娇红俏颜下有一双明亮闪动的双眸,思名凝视那双眸子,似它会说话一般。也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开始留意女子们的那双眼睛。尤其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犹记得,易嘉才进府上时,总喜欢和他斗嘴,尤其是那一双透明的双眸,更是投放在他心底。 那个女子啊,一声不开的就这样住进了他的心里。就如同一根刺一样,陷入了肉了,在也拔不出来了。再也。。拔不出来。有的时候,那刺会让他痛,会让他无法呼吸的迷恋,他知道那迷恋叫相思。。。 “思名?”张素素面色若桃花红艳,轻声唤一声。 思名眼底一闪,微微尴尬,随即神色如常道:“张小姐能赏脸陪思名出来游湖,思名真是受宠若惊。” 张素素摇摇头。 “张小姐,请吧!在下早就备好船只 。”思名含笑道。 平日里,张素素若见他笑,心倒未觉得什么,怎的,今日突然觉得,那笑。。。使得她心底发慌。猛然觉得眼前的眼前的男子,似乎什么都不一样了,就连那温文儒雅的气质也开始灼热气来。“小姐?”侍女轻轻拉扯她的袖袍,耳语道:“幕公子等着小姐呢,小姐愣什么神啊。” 张素素会醒,才讶然自己居然目不转睛的盯着人家瞧。触目那似永远温和的双眸,张素素腾的,面红耳赤起来。忽而听自己侍女掩嘴偷笑,更是颇为尴尬的伫在原地。 “走吧。”思名牵着她的手,自然而然的朝远处停泊的小船走去。 张素素定定的看着他白衣飘飘的背影,勾起恬静的微笑。 人虽是百态,有时却有相似之处。 那日,他撩起她的裙摆,她面若晚霞的盯着自己,一幅慷慨赴义的神色。那时他勾起一抹笑意,理所当然道:“我是大夫,你就当我是平常大夫就成。” 他依旧记得她大汗淋淋的面庞翻过一个白眼,道:“有这么熟的大夫么?” 那夜,当他搂过那无骨的娇躯时,她轻嗯一声,似一只猫儿一般。 那夜,当他进入狭小的甬道时,她紧咬他的肩,道:“好。。”堵住她委屈的唇,爱怜不已。心里柔情似要将自己沉溺其中,那夜,他醉的一塌糊涂。 眼前的女子娇羞的面容像极了她。。。 心中长叹一声,此事,他是否做错了?毁一人何其容易,可是,他不想牵连到她。那个入刺的女子。 二月底,司马超群已抵达京都。这日,左君一回左府就被一人环腰紧紧抱住。一股淡淡的茉莉香传来,他清锐的面色一柔道:“这些年来,可好?” 怀中的人点点头。 左老夫这才从里堂被丫鬟搀扶走出,面色激动,眼眶微红。唤道:“小子回来了?”还未来的及脱下戎装的左君仿佛就同他的父亲,左老夫人越看越朦胧。 左君有些哽咽道:“娘进来可好?” 左老夫人点点头,眼中闪过喜色,朝一旁的丫鬟急唤道:“去将小少爷带来。” 一行人进了内堂,左君环视一周离别三年之久的家,目光微微停留在那独特的手工灯上,一串风铃依旧还在。左老夫人随他的目光看去,面色一僵。声音没有原先的欢喜,似叹息一声,她道:“来人,给少爷上茶,青香去厨房好生的看着,多准 备些小子爱吃的来。”青香看了左君一眼,随后退了出去。 这会,丫鬟牵来一约莫近四岁左右的小幼童,长的眉清目秀,那眼神却十足的像他。左君一侧目,就见三岁左右大的儿子愣愣的看着自己。他笑道:“过来。” 他半天没有反应,身后的丫鬟将他轻轻一推,道:“小少爷,去吧。” 蹭蹭的跑道左君眼前,孩子幼嫩的声音响起:“你是谁。” 左君神色转柔,蹲下身,于他对视:“我是你的爹。”一声稍一顿,道:“叫爹。” 内室内,传来响亮的脆声。“爹!” 扬才问带着禁卫军五千人亲自护送刘紊回宫,易嘉身子虽弱,却也能承受颠簸。为了照顾易嘉,车内铺上了厚厚的被褥,二个宫女随身伺候着。当扬才问接驾时,另附一道圣旨。东林郡王因护驾有功,刘紊赏赐候爷之衔,另付白银三千两,黄金一千年,绫罗绸缎十五匹。 这也算是刘紊对他们一家这几日照顾以来的恩赐吧。 “陛下,可是大军回京了么?”易嘉偏头朝正看书的刘紊道。 刘紊点点头。 易嘉复回头,躺在特制的卧榻上,睁着双眸看着头顶的木板,神色茫然。刘紊的视线缓缓转向她,犹豫之色闪过,道:“绾绾可知。。。。”最后,刘紊噤声。 易嘉仰头看刘紊,见他神色专注的凝视自己,心一缓和。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长安宫的那场火起,她究竟是否知晓一些?对视那张苍白的面容,他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她曾说:“陛下,你难道不知,记忆有时会让人受到伤害么?”这话他深知,深识。自绾绾回宫起,有的记忆,对她是一种伤害,他亦是如此。还是。。。 不提甚好。那苍白的面容若在冷讽,他想,保不了,他定要失控的怒声而起。 快马加鞭一日,已回宫。 刘紊挑帘道:“朕今夜再来。” 颠簸一夜的易嘉本身就未休息好,回宫后方才沉沉睡去。刘紊说了些什么 第 37 部分 ,她已听不清楚。只可见朦胧之下,站着一身影,看上去十分的眼熟。一个翻身,继续沉沉睡。车架抬入储秀宫时候,赵凤仪站在天台处,冷漠的看着车架步入储秀宫。 “娘娘回宫了。” 赵凤仪眼波一转,就见刘紊步入文成,她心中一片安静,患得患失以不复存在,似已心死!住在她脚下宫殿中的男子,逐渐的,在他眼中,已寻不见她的身影,温情也随之殆尽。“回宫吧。”赵凤仪道。 “回宫?娘娘。。”贴身宫女皱着眉头,仔细揣摩赵凤仪那平静的神色,见她依旧一脸的端庄,道:“是。”长叹一声,她虽不知赵凤仪为何未去见刘紊,但她也明白,一切的一切,似乎使得赵凤仪十分的不悦。 回宫的第一夜,刘紊派人送来了安胎药,易嘉还记得当时送药宫女的震惊之色,还有那些太监诧异的神情。她如今三十又三,再次怀孕,已是一高龄产妇,也难怪众人会惊诧。古代,三十几岁的女子能怀孕少之又少,更何况她体质异常,本就再难怀孕。 易嘉当时听到刘紊送来安胎药时,她的手一抖,随即唤来宫女,请钱上来储秀宫。 “这的确是安胎之药。”钱上沾了些汤药尝了尝,道。 的确是安胎药。。这些天来,他未提起此事。。。她还以为他总归是不知道的。。。那他?易嘉神色略微慌张,钱上拱手道:“娘娘前几日怀有身孕,估摸着胎位还未稳,陛下的药总是好的。” 易嘉听闻后,抬头见钱上正意味不明的瞅着自己,心中微微诧异。。。而后莞尔一笑,道:“多谢钱院士的吉言。”前几日?药总是好的?的确,刘紊送来的确实是安胎药。。。有这么一刻,易嘉想到了刘紊那不苟言笑的面庞,想到他这几日对自己的深情款款。。。。 刘紊啊,她。。。。思绪摇摇头,理不清自己如潮水般的思绪究竟是为何。。。 废后再度有孕的消息立即传遍了整个皇宫。。。有喜有忧,皆是诧异她能再度怀孕,也不禁感叹,刘紊对废后回宫,看来是相当的疼爱。回宫短短几日,废后就传来喜讯。。。。。 婉文公主长叹一声,沉默不语。 刘凤震惊过后,唯有长笑几声作罢,遂然笑道:“绾绾生男生女已无重要,关键借此陛下的态度。他既然许绾绾生下来,定做好了安排她们母子的打算。一切,比我预料的还要好。。。”这样已经足够了!刘凤满意的点头,转身道:“走,我们进宫 去瞧一瞧。看看绾绾!” 张蝶舞闻此讯时,只淡淡的问了一句:“皇后可知晓?” 回禀的宫女道:“这事还未传到云秀宫处,估摸快了。” 张蝶舞点点头,面色十分的平静,唯独那双眸子暗涛汹涌。 薇夫人当时接宫女禀告时,她正刺绣。闻后,针狠狠的扎进她的手指尖中。“娘娘。。。”似未闻宫女惊慌的失措生,她面色极为苍白,吓得宫女一旁唤道:“娘娘?你。。。” 薇夫人静谧的一笑,闻宫女:“你可知程后如今的芳龄?” 宫女心中疑惑,程后只小陛下一岁,薇夫人怎么会不知呢?如今薇夫人此问到底为何?即便她心思疑惑众多,也不敢出声询问,只得恭顺道:“程后如今三十有三了。” 三十有三?心中的诧异还是一闪而过,那样年轻美貌的女子,可有这般的大?她似和伯子大不了多少。。。 “这样,也甚好!”蔽夫人莫名其妙的道出一句话来,而后继续绣着手中的小孩衣物。她这样的神情,宫女实在不明所以,安静的退了房后门,长叹一声,这些娘娘,日子终归是苦的。 其实,她不知。。。当苦已过时,她们已经学会了荣辱不惊,坦然自若。因为,她们太了解一个帝王的情与爱。 他能废黜一后,眼下却再度宠幸与她。。。。 他能平步一后,眼下却让她步她的后尘。。。。 一切的一切,她们已经淡了。。。。唯有孩子可以唯一!少女时期的梦终将成落华丽的帷幕,道下最后一句,轻唱一声:泪相流!她们倘若能称的上苦,那云秀宫的那女子能?她,更苦! 消息最后传到云秀宫时候,被她贴身宫女给拦了下来。 “此事,我去告诉娘娘就成。”挥挥手,她面色犯难,踌躇一番后,最终走进内殿。。。。。 第十一章番外 天元768年,大齐最强悍的联姻:武庄陛下之子,凤燃长公主之女,二人喜结良缘!经过五年之久,那个无法撼动婚姻终究走上了衰败之路。一切的一切,似在大家的预料之外,却在大臣们的意料之中。如此强悍的婚姻背后,是显而易见的政权。 武德陛下,一个亘古一帝的传说。大齐在他的统领之下,盖过德川陛下,那个三百年前的圣明之君。 他一生有二后,皆是具有传奇色彩的女子。后人们对她们褒贬不一 ,议论纷纷。 无论评论如何,皆是一人撰写,那就是武德陛下…刘紊! 刘紊和绾绾从小青梅竹马,一起玩耍至大婚。小小的他,认为,天下间唯有绾绾一人美哉!即便是大婚后,阅女无数的他依旧这么认为。那浑天而成的美丽,使得天万物间黯然失色。一切皆因他一句戏言而起:“绾绾妹,长大后,紊儿定当娶你去。”那时,他才5岁,绾绾4岁。 他弱冠后,绾绾已开笈二年,他们从此也再未相见。直至他十六大婚,他们方才走到一起,大婚之地,乃储秀宫。新婚之夜,他柔情以对,也是那夜,他占有了名动京华的绾绾。也是那夜,他知晓,绾绾依旧那往日的绾绾,带着纯真的双眸,羞怯的叫他一声紊儿。 而他,却早已不是那心思无忧的小小少年。犹然记得,他的父皇对他多次训导,目的只有一个:凤燃长公主刘凤,一个不可小觑的角色,一个心狠手辣的角色,一个叫他父亲十分忌惮的角色。他父皇,多次暗自提醒他,此婚,多加慎重!他已十六,已是太子。位居此位,他早已明白父皇的用意,皇宫之中,任何事都有因果。都触动权术。 “父皇,这婚,不联也得联。”想起昔日那张小小的面庞,他沉吟道:“或许,这是做好的办法。” 他的父皇有些赞扬闪过,忧虑道:“这也是做坏的办法。”他从未小瞧刘凤,亦没有大意。。。 这婚事,就这么定下来。 当刘凤进宫时,看了看高大挺拔的刘紊,意味深长道:“我的宝贝女儿,今后就交付给太子殿下了。”刘紊知道,这婚,没有最坏的办法。。。 因为,她的姑姑,最爱的,并非是那至高的权术,而是她的女儿。。。。程绾绾! 红烛闪耀,盖头下之下,当他触及她那如玉般的模样,他的心里微微挣扎一番后,笑道:“我终究还是实现了我儿时的承诺,绾绾!”他那时,还是太子,没有朕之说。可是,他也再也未用过我自称诸多年以后,他依旧如此。 大婚,他们如胶似漆!他宠她,溺她,给予她大齐最奢侈的爱情与无人能及的宠爱。她被天下女子所嫉妒着,被他用羽翼保护着。她时时在他的怀中,一遍遍的低语道:“紊儿,你爱我么?” 他微微犹豫,道:“爱的。” 埋在怀中的女子始终未抬头,低低道:“只爱我一人么?” 刘紊皱着眉头,道:“自然。” “那,我们要个孩子吧。”她期盼的抬眸道:“我总觉得,眼前的一切皆是一场空。似眨眼间就烟消云散。。。你亦是如此。。。”如此落寞的神色,刘紊心一惊,道:“今日里,怎么了?” 那时候,绾绾的神情已不再单纯,她似明白一切。是啊,刘凤的女儿,怎么能单纯呢? “我娘曾说,是女子,千万莫嫁帝王家,你可知。。。”她转头过来,嫣然一笑道:“我为何嫁你?” 刘凤权倾朝野,悔婚之事,她有这个能力。倘若绾绾坚特未嫁于她,疼爱她的刘凤,会答应的。 刘紊未说话,只是看着她。她若未嫁他,是好是坏,他无法预计,只明白此时,她未嫁他,或许是好的,这样,他轻松,她也如此,可他终究是舍不得儿时的绾绾。 “因为,你是第一个说要娶得紊儿。”她似嘲讽道:“我的母亲自我们大婚后,她便远离京都。。。。这一切,我都知道!我不求什么,我只求紊儿不要弃我,不要嫌我!不要将我独自的丢在皇宫之中。”二行清泪,刺痛了刘紊的心。此刻,他的心会交付与她,无丝杂意。有一种冲动,明知可能前途坎坷,却忍不住的想要行走,去尝试。他觉得,绾绾和他都是这样的人呢。她带着一声的幸福来赌,而他,何尝不是? 搂住她的娇躯,她嫁他,只因儿时的一句戏言。。。。心底泛起一柔。。。她还记得? 大婚第二年末,他的父皇已病入膏肓。“母后,我想要个孩子。”他站在云秀宫内,看着自己温软的母亲。 慈仁皇后,她的母亲思虑了很久,道:“也是时候了。”的确是时候了,程家一脉,刘凤终究算得上归隐于山,大齐朝内,如今人心惶惶,皆因太子继位之事忙碌和恐慌,倘若,这时,他们有个孩子,刘凤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算对一切,却独独遗漏了上苍的安排。 那一年,事起,一切皆绾绾无孕。风起云涌皆在那时。。。。 消息首先传入了云秀宫,随即遣人拦住了半途回储秀宫的刘紊。 当他知晓一切后,对上母后锐利的眼眸,天,仿佛要塌陷下来。。。。那夜哭泣的面庞引入眼帘,他不得不承认,绾绾,他是爱的,他是在乎的。。。当这爱与在乎抛开她的母亲,它们就变的深爱。。。 “此事绝不能让刘凤知道,倘若她知道。。。。”慈仁厉声道。端庄的女子霎时尊贵无比。刘紊噤声偏头不看自己的母亲。 依照她的性子,定要绾绾独霸后宫,强抢龙宠。。。。更严重着。。。。 事后,还是太子的他,早朝便有人提出要太子纳侍。刘紊面无表情的站在朝上,心一点点的下沉,心中唯一念叨的便是:她不嫁于我,或许会是一件幸福的事。是的,绾绾美貌有目共睹。。。。 回储秀宫,他的步伐有些僵硬,心绪乱作一团。 绾绾站立在门口,面色有些冷清。大婚后,她丰盈许多,却依旧十分的消瘦。刘紊也不知怎的,就从她身旁擦身而过,他无法面对她那双含雾气的眸子。见到她那刻,他似看到眼前的黑暗,无边的黑暗。母后当时的话,他依旧记得,她说:这天下永远都姓刘。他是大齐唯一的血脉。。。而他的妻子却无法怀孕。。。 疲惫的躺在卧榻上,朦胧间绾绾朝自己走来,她轻抚他冷俊的面庞,泪一颗颗砸落在他心底。。。 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 今日起,他们逐渐的改变。直至。。。。 大婚三年后,他搬入了文成宫,而她,住入云秀宫。如此的,二人便分开。 也从那时,她开始任性起来,也开始无理取闹。因为赵凤仪的宠幸,因为她有孕。。。 “紊儿,即便如此,你为何找个宫女来践踏我的自尊?为何?”她歇斯底里的喊道:“是因为她的弟弟赵毅吗?” 那个时候,他想到温软如母后的赵凤仪,那个乖张顺从的赵凤仪。那个永远安静在一旁伺候的赵凤仪。。。。看着眼前的绾绾,他的心逐渐的下沉:“绾绾,你贵为皇后,就该有一个皇后的气度。” “气度?什么气度?你说过要不会抛弃我不顾的,你说过的。” 刘紊的眉头皱的更深了,道:“看来我平日太宠你了。”朝一旁的扬才问道:“今日起,皇后闭目思过。”朝绾绾看去最后一眼,冷锐的道:“今日起,你何时悔悟,何时派人来通知朕。” 他是刚登基不久的帝王,霸道强硬不再话下。渐渐的,当他住文成宫时日越久,他越发的果断很绝起来,他的母后的眸子露出欣慰的笑容,随即长叹道:“这个位置,不是任何人可以做的好的,也不是任何人能理解的。” “听说绾绾近日闹脾气来着?”慈仁太后眼底闪过不满:“这事情,就由着她吧。事情闹大了,也好有个托词。”盯着刘紊,复道:“紊儿,如今你是陛下。又新登不久。莫要在儿女情长 上耗费功夫,倘若绾绾真是个不识大体的皇后,大齐也无须她再入住云秀宫。” 刘紊半响才回答道:“儿臣知晓了。” 叹息一声,她的母后幽幽道:“是女子,莫要嫁帝王家啊。” 这话,似狠狠的戳痛了刘紊的心脏,他的双眸一闭,睁眼时,已清明如初。绾绾,朕为帝,你为后。。。就该明白,有些事情,身不由己! 冷落二年,终究一道圣旨,绾绾被废! 二年来,他已今非昔比!逐渐成熟的他看的多了,想的多了。。。。 绾绾,他,也腻烦了! 起初,对她,他是爱的!可是,牵连太多。。。如果,绾绾当初愿意跟他一起走来,或许今天也非这样的局面。他心累了,身也累了。。。。。 幽闭十一年,对他而言,眨眼已过!那日,刘凤闯入文成宫,当场给了赵凤仪一巴掌,冷声道:“一个宫女,做凤凰?你配么?”随即,看着微微诧异的刘紊,冷声道:“陛下,绾绾我一手交付于你,那时信得过你。如今,你幽闭绾绾数十年,你究竟为何?” “数十年么?”他淡淡道。心中着实吃了一惊,那个女子。。。。十一年啊! “刘紊,你真的。。。”刘凤狠声道:“我。。。”话还未完,她哇一口喷出血来。 这下,刘紊不仅慌神了。 “我告诉你刘紊,既然你不爱绾绾,就放她走。”刘凤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木牌,道:“这是你皇爷爷给我的令君牌,我命令你,即可把绾绾给我放出来。” 刘紊眉头一紧,慢条斯理道:“姑姑,你这牌子莫非是假的,为何现在才拿出手来?” 刘凤冷哼道:“此牌是真。” 刘紊接过手,看了看。的确是真的。 “朕过几日在说。此事定给你一个答复。”刘紊道。 “那就好。” 夜里,他来至长安宫。此宫之所以唤此名,因为大齐 第 38 部分 有条长安江。乃大齐最长的一条江脉。隐约喻意,此宫犹如长安江水一般。。。不再流回。 当他再遇阔别已久的绾绾时,她依旧拥有一双明亮的眸子,换他一声:“紊儿。!” 那夜,是他最后一次见绾绾。 半月后,长安宫火气,她生死不明! 再遇时,他们次次错过。一样的模样,他似见了年轻时候的绾绾。他们意外相逢,她对他唯有冷淡。她会嫣然一笑于众人,唯独遗漏了他。她会从容对上自己的锋芒,而后讽刺的一笑。那笑刺目了他的眼。刺痛了他的心。 他从未有后悔过什么,如今,他何尝不是拥有了那东西? 他无愧于任何人,唯独绾绾! “陛下,我说绾绾已经死了,你信么?” “她的心已死。。。” 所以,她的眼里没有他的影子么?所以她似不再像从前那样,一等就等了十一年,而十一年后,她依旧对他缠绵爱情?那刻,人生中,似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丢弃。 绾绾就好比一个布娃娃,原先的喜欢感他已失去,等过许久后,他再次见时,见它依旧美艳如从前,他不禁更甚以往的爱上了她。 “陛下,我已不再是从前的绾绾了。” 的确,她能独入突厥军营,挟持主帅。她能穿越原始森林,她能横渡死亡沼泽。。。她能写出空前绝后的兵书出来。。。这样的绾绾,从前不会的。。。。 绾绾变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大,还要让他害怕。。。。害怕她对自己冷,害怕她无视作为一个帝王的存在,害怕她嘲讽的神情,更加害怕她这张脸。。。 如此的年轻,如此的美貌动人。。。。若是他在老一些,绾绾此刻都能做他的女儿。。。他的心狠狠一疼。。。最终,他朝自己到:绾绾,朕是不会放手的。年少轻狂,中年时,方知,绾绾,唯有她真心。 思名的出现,他意料之中。若他能用皇权制止绾绾,他愿意! 思名曾说:“陛下,若是不爱她,就放了她吧。” 他一笑,心却痛的要死。无法呼吸:“她是朕的皇后,一辈子都放不开的,朕也不愿放。” 思名儒雅的气质瞬间爆发冷气:“陛下,你真要这么做?” 点点头,他有点庆幸,他是一国之主。 思名冷道:“陛下既然如此,思名也无话可说,毕 竟我斗不过你,但是。。。”他勾起嘴角:“总在事与愿违。” 刘紊紧抿双唇,扬手离开。 “我亦是如此。”身后,思名大声唤道。 绾绾,可否一切重新来过? 被迫入宫,他如今也只剩下皇权可用。绾绾,朕用皇权制止你,这并非我愿。朕已经三十有四了,大半辈子已过。余下的,不想浪费了,请允许朕的自私。。。。 第十二章 萧乡子不愧为萧乡子,短短几日,就可看出显着疗效。 彻儿原本死气沉沉的手,终于有了微弱的直觉,能轻颤的抖动抖动。一旁的易嘉捂住默默哭泣起来。她的二个孩子都是苦命之人,小小年纪,就要受到这等的苦,私下里,萧乡子曾十分严肃的告诉易嘉:“彻皇子的病虽说能医治好,却也落下终身的残疾。”例如,双手无法举握过重之物,亦无法沾得冷水。双脚忌讳的更多,无法长途跋涉,亦无法跑,无法跳跃。一切冷物皆是禁止。 易嘉心中虽希望彻儿能有一个健全的身体,不过眼下她已经十分的欣喜,毕竟,一切都还有救不是吗?彻儿还小,虽然以后身子弱些,只要多注意缎炼,总会好些的。 二月中,皇宫到处一片喜庆洋洋。刘紊要犒赏三军,定三月初在宫中大摆国宴。此事由赵凤仪主持,她将这事打理的有条有理。易嘉不由感叹道,不愧是一国之母! 这次国宴,易嘉这样的身份,本就无法参加。无赖,刘紊丝毫不妥协,她也就随他去了。 这半月来,大齐未发生什么惊天大事,可,这一日。。。。 大齐上下突然传来一消息:大齐首富幕大公子与富甲一方的张氏家族独女成婚。此消息可谓是惊动整个大齐王朝。婚礼定在三月十六日。传闻,幕大公子的聘礼就整整十六辆马车。更是黄金千两! 刘紊闻此消息后,皱眉道:“张氏家族的独生女?” 成忠点点头道:“的确如此。” 点点头,那便好。刘紊喃喃道,随即偏头朝扬才问道:“去储秀宫招呼一声,说朕中午去那里用膳。” 扬才问点点,传话去。 当易嘉得知刘紊要过来用膳时,她漫不经心道:“我知道了。” 午时,刘紊进储秀宫时,饭菜早已备好。安儿安静的坐在桌上,见刘紊来后,朝他规规矩矩的行礼,唤他一生父皇。刘紊微微诧异安儿的转变,抬头朝 易嘉看去。 易嘉疑惑心气,自己的女儿,她岂不了解?何时这般规矩来着。触上刘紊透过来的眼神,她笑道:“陛下来了?”人自然是来了,就连双足都已经踏进屋了。 彻儿行动不便,也只是微微点头,唤一声父皇,一旁站着伺候进食的宫女。 刘紊坐下来,易嘉慢悠悠的吃着饭菜,目光却看着异常反常的女儿,刘紊亦是如此。 “安儿。”易嘉唤一声,笑道:“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么?” 安儿瘪瘪嘴,张张嘴,最后摇头,依旧埋头啃饭。 安儿是公主,能给她气受的无非是刘紊的夫人和孩子。自她回宫,安儿和彻儿原本已住入文成宫,易嘉着实费了些神,才将二人夺了回来。那时起,安儿一直在她身旁,今天早上还是好好的,中午怎么就这般模样了?易嘉亦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笑了笑,给安儿夹了不少她爱吃的菜。 不一会,安儿双泪滚滚而落。 易嘉搂住她,轻哄道:“莫哭了,哭什么。” “妈妈,你说,我们是不是很不懂规矩,很不知礼数啊。”安儿埋头在易嘉怀中,小脑袋在她怀中拱上一拱。 易嘉看刘紊一眼,道:“怎么会,安儿平日里就数你最乖了。” “可是。。可是伯子姐姐就这么说安儿的,她说妈妈没有教好我和哥哥,所以我们才这么放肆。。。。”安儿越说越委屈,最后颇有磅礴大雨之势。易嘉左右哄完后,又是安慰,又是开导,最终安儿终于止住了哭声,怯怯的看了彻儿的表情,悄悄的松了口气。 安儿从小到大,她从未有怕过谁,唯有彻儿。这让易嘉百思不得其解,一问后,安儿想了半天才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哥哥不高兴,安儿就好怕哦。”亦是从那时起,易嘉也开始不由自主的留意起彻儿那张面容,见他未露出任何神情,不由得奇道其中的缘由。 饭桌间,刘紊少有的沉默。 事后,二人来到偏殿。 “朕今日听说他要成亲了。”刘紊装作不经意问道。余光细细观察易嘉的神色。 易嘉一愣,随之坦然道:“我知晓的。” 安儿是哑儿时,他寻遍大齐名医,黄金千两的诊金挥霍入土,才有了今日能开口唤妈妈的安儿。 开小吃店面时,他一路护她,方才保证了母子三人三年来的生计。 彻儿被 突厥所擒,她未留下只字片语便独自一人离开。本以为他会勃然大怒,却不料他只是柔情以对。 为了二个孩子,她重回囚禁半身的皇宫,本以为他定会离她而去。。。 此刻,他站在自己面前。。。 皇宫中,能有他驻留的理由,只有易嘉了。。。。。 易嘉双泪热流,制止欲上前拥抱他的动作,思名柔柔道:“宫中规矩颇多,还是注意的好。”目光移向易嘉的小腹,目光柔情不已:“孩子可乖?”易嘉点点头,轻抚小腹道:“很乖。” 易嘉怀孕一个半月左右,哪能感受孩子的胎动?二人彼此只是沉浸在为人父母的喜悦之中。 “这个熏香,可以缓解压力。有时间点上一点。”思名从怀中取出一包香料,道:“怀孕间,你脾气易怒,点熏香,好一些。” 这样的男子,她有何荣幸能得此夫?接过香熏时,思名捏了捏易嘉的手,柔和道:“我们一起努力,你独自在这里,我不放心。”这个皇宫,他愿意为他们的孩子,为她,待上一辈子!他坚信,他们终有相守一起的时候。 第十三章 “小姐?姑爷进宫做太医院院士了。”莫怪丫鬟这般的惊诧,富可敌国的思名会去为了那每月可怜的俸银么?自然不会,放着硕大的产业不顾?他难道疯了不成?他没有疯,他自由他的打算。 “小姐,你和姑爷下月就要成亲,他。。。这是在做什么啊?”丫鬟皱着眉头,一转身,就见张素素沉默的扒在桌上,神色迷离,带着丫鬟看不懂的忧伤,失神的看着远处。 张素素是个坚强的女子,丫鬟伺候她这么些年来,很少见她流露出这般的模样。。。以往,张素素心情低落,也会如此,可是。。。 丫鬟觉得,张素素此刻,似乎和以往不太一样,谈不上为什么!犹觉得,那种忧伤,很让人心疼。丫鬟忆起,那日游湖后,思名就单独会见了张素素,接着,思名下聘,于下月十六日迎娶。在张府一片喜庆中,张素素未见得有喜悦的笑容,其父不得其解,再三询问也未得出原由。递给丫鬟一个眼神,丫鬟会意。可终究无果! “小姐?”丫鬟同她姐妹一般,轻唤一声:“小姐,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吧,闷在心中难受得慌。” 张素素缓缓偏头,扯扯嘴角,露出牵强的笑容。 丫鬟被张素素那死气沉沉的面容终究给气着了,只瞧她柳眉一竖,道:“小姐啊, 我跟你说话,你有听么?”张素素皱了皱眉头,声音颇为无奈道:“自然是听见了。”见丫鬟张张嘴,欲还要说什么,于是抢先道:“我困了,你下去吧。” 她面色疲倦,带着神伤之色,朝卧榻走去。丫鬟伺候她这么些年日了,犹如亲姐妹一般,见张素素今日神色恍惚不说,更是茶饭不思。短短几日的光景,她竟然瘦了一圈。这哪里是以往坚强乐观的小姐?丫鬟上前道:“我去厨子哪里做些好吃的来?小姐吃什么?是小龙虾还是。。。” 一扬手,张素素道:“我什么也不想吃,你且下去。容我睡上一觉。”说完,脱了外袍,躺上卧榻,放下罩帐,没有了生息。丫鬟皱眉凝视,转身而去,轻手轻脚的关上门。一转头,捂住嘴啊了一声。原来张源城赫然站立在她身后。 “素素怎么样了?”张源城忧心道:“你可问出什么端倪来?” 丫鬟摇头道:“小姐什么也没有告诉奴婢。” 张素素一向如此,虽看似精干豪放,却是个外强内柔的女子。什么心事都愿意闷在心中,不愿与任何人抖露,同样,什么事都愿意自己扛。。。。这是张源城最为头疼之事。无论是生意场上,她都秉承,一人做事一人当。与自己父亲毫无瓜葛。即便是生意的漏缺,她也一声不开的一人弥补。 他的这个女儿啊,该怎么说她好呢? 夜色初上,丫鬟推开门,轻声唤道:“小姐?” “恩?”卧榻上,张素素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清晰可辨,没有睡意的朦胧。 丫鬟道:“小姐醒着啊?”见卧榻内没有传来响声,复道:“饭菜已备好,小姐该起来用饭了。” 张素素的声音沉默片刻道:“我不想吃,撤了吧。” 丫鬟颇有些为难道:“小姐,这些都是你最喜欢吃的,要么少吃一点也成?”她话音刚落,蓦地,罩帐扯开。张素素微微泛红的双眸有着隐忍的怒火,就连声音也带着冷意和怒气,道“我说了我不吃。” 丫鬟微微一怔,随即低头道:“奴婢知道了。” 张素素神色一僵,丫鬟是她最好的姐妹,从小到大,她们不分彼此。。。。 “下去吧。”张素素柔声道:“方才之事,你莫要放在心上。” 丫鬟本就是下人,主子朝自己发火本该如此,何况丫鬟知晓,张素素如今心情不佳,发火也在所难免。再者,张素素叫自己莫要放心上,她听后心底一柔,点点头 ,退了出去。 晚清湖。张素素曾来过无数次。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无数次的想象,自己的良人何在?自己一生是否能牵手相依?思名,那个如雷贯耳,在商场很绝的角色,她本以为会是个中年粗犷男子。岂料,却是个儒雅至极,清秀如女子一般的青年,约莫二十左右。一身惯有的白色长衫,无论走到哪里,他总会引来不少少女驻足。她亦是如此! 他和他父亲生意来往多年,她一直未见本人。那日,父亲书房走出一男子,朝愣神的她微微一笑,随后离开。那笑说不上为什么,她直觉的,他的笑很甜,很柔,很优雅。她从未见过任何一男子能拥有他这般儒雅之气来。 “父亲,他是谁?” “幕思名。” 那日,她便目睹商场所向霹雳的战神…幕思名。 张家与思名有生意往来,她见他的机会也越发多起来。他除了对她露出谦和君子笑容外,在那清澈的眸子里,它再无其他。她想,倘若能有这般的良人,那真是上天的对她此生的眷顾。 “幕公子可有心仪的女子?” 那日父亲宴请,她也在其中。父亲瞧瞧的打量她一眼,朝思名笑道。 他的筷子一顿,勾起与往日有所不同的笑意,眸子满是不可言喻的柔情,那眼神,没有与他人交锋时的锐利,亦没有对待属下那般的冷酷,没有平日里的温和。。。 总而言之,这样的眼神,她第一次遇见。心缓缓下沉。。。。然后变凉。 她以为,他们再无交集,至少是关于感情。。。 一次婉清湖之游,他给她一丝渺茫的希望。。。 谁知,翌日,他派人接她上府一聚。带着狂跳的心,她被人搀扶入府。 他的府上,她游走一周后,很意外的发现。。。。。很特殊。池塘种了荷花,也有。。。稻子!树上挂满了红布条,而且还有秋千。下人们穿的全是统一色的翠绿长衫除此之外,还有很多。。。。 那时的她,也知晓了,这里曾经住过一个女子,他们唤她夫人。据说她有绝色般的容貌。。。。她进府上时,已怀孕四月足。她听后心里微微惊讶。下人们都是单纯之人,她经商多年,随口几句就可问出话来。 “她是幕夫 第 39 部分 人么?” 丫鬟一顿,随即道:“不是。” 她心一松。 书房内,他做与秦桌前,面色如常。笑意有些冷,她微微惊诧,此神情,似要同她商议什么。。。果然。。。 “张小姐,在下想和你做笔买卖。”他勾唇一笑,随即击掌。立即进来二名丫鬟,送来茶水。 借此机会,她环顾书房一周,带着墨色香味,大多数都是他本人之作,比那些大师好不逊色。他的目光微微停留在某处。字体歪歪扭扭不说,更是难看的想让人皱眉,突兀的挂在哪里,显得碍眼。当然,主人挂在哪里,自然有他的目的。 茶带着清香,上面飘了些。。。花瓣?的确是花瓣,入口甘甜,唇齿留香。 “这是花茶。”思名轻啄一口,慢慢品尝。 待下人退下后,思名带着微冷的笑容道:“张小姐是生意人,在下开门见山的说可好?” 缓缓放下茶盅,张素素心突突的跳,面色却极为平静。同样笑道:“幕公子请讲即可。”倘若是与张家生意上的事,他自然与她父亲交涉。如今与自己商谈,定与自己有关。 “在下与张素素想。。。契约成亲。” 书房内,思名的话,落地有声。惊得张素素目瞪口呆。 契约成亲? “有效期最多二年。这二年间,为了补偿张小姐,幕氏名下的产业利润以四成相送。同时,为了张小姐名誉上所受到的伤害,幕氏名下的盐厂也全权相送。”思名淡然道。复喝了口花茶。目光凝视张素素那张变幻莫测的容颜。一个豪放之女,一个身经百战摸爬滚打商场十几年的张素素来讲,这是个相当诱人的条件。幕氏名下产业利润四成相当于张氏五年的收入。更别说控制整个大齐朝的盐厂。。。。 倘若有了这个,张氏一夜崛起不是没有可能的。 “为什么是我?”张素素浑身微微轻颤,连带着声音都是如此。这是最关键的问题!原本欢喜的心已不再,她犹如被他人掏空一般,无力的坐在椅上,闭上眼,不让人看清楚它里面的痛。 思名幽幽道:“你很合适。” 张素素是什么人?合适?的确合适!商场上,出了张素素外,谁有这样的能力? “为什么要契约成亲。”她皱着眉头,徐徐睁眼道。 “如是张小姐不同意,在下无可奉告。”思名敲击着桌面 ,与她对视。她很想了解这个男子,这刻!作为一个女子,她十分的好奇他为什么愿意花这么大的代价,不只为了契约成亲这么简单。他不乏女子的爱慕。。。 书房的气息瞬间凝固,二人彼此沉默不语。 “好,我答应你。”她猛然抬头,道:“你可以告诉我原因了。” 思名一笑,从一旁抽出张纸,道:“这是契约。请张小姐过目。”同样的笑容,她此刻觉得,他就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一个猎手,早已布下陷阱,只等猎物上钩。 第十四章 三月初,这夜,皇宫举国欢庆。 刘紊犒赏三军,只因大败突厥!设宴于朝华宫,大齐最大,最奢华的宫殿之一,常用于国宴。 对于司马超群和左君来而言,这样的国宴,不摆也罢!三年来,他们与突厥对峙煎熬,不料,事出却不是因他们,而是一意外之人,一件意外之事,才有了今日大败突厥的机会。司马超群行军多年,这样的国宴,他实在不想参与,无奈,他身为主帅,怎么能缺席? 这样的国宴,文武百官自然不能缺席。各地侯爷,稍大封地的郡王,各大将军除外,还有三院五部有名的院士,大夫等等。一共三百七八桌,一干五百多人。伺候宫女太监近五千人左右! 当然,在皇宫中,这个算不上什么。能算的上大宴的乃春节国宴,亦接见外来使臣。这二件都算得上大事件,大齐身处于强国中,这事可马虎不得。 据说,大齐最豪华奢侈的一次宴会乃是二百年前,昭才陛下为接见吴国使臣,共设宴九百五十三桌,近三十万人。伺候宫女太监就近五万余人。当此宴载入史册后,顿时招受了纷争,昭才帝也因此落下千古骂名。乃大齐败家子一个。前车之鉴,大齐君王除春节家宴和接见外来使臣,无值得庆祝之事,不可上五百桌,不可上三千人,伺候之人不可上一万人。 大臣们纷纷涌来,互相打着照面。说着体面话,带着虚伪的面容,相互吹捧。 来最早的依旧是赵氏一族,为首的赵毅面色清俊,带着少有的笑容,大步朝朝华宫内走去。身后是他的儿子,赵家新秀。随后紧跟的便是三院五部的太医院士与大夫等人。赵家紧随而来的便是寇家一族,接着是张家。最后来至的便是引人注意的程家。 刘凤一身华贵衣袍,得体端庄。尽显女子妩媚之气,举手投足间,落下一身贵气。四大家族,这下可齐聚一堂。刘凤脚后跟来的是 婉文长公主,刘紊的同胞姐姐。 近四十岁的女子犹如三十好几。她一身火色,带着牡丹簪,面含微笑的步入朝华宫。她没有刘凤的绝代风华,却比起她,她更加风情万种。 继而来的,是承运公主和夫婿尚文博。 尚文博,婉文长公主的独生子,一个颇有文采的英俊青年。一身墨绿色的儒雅衣袍,带着谦和的笑容,一股由内散发的书卷之气。虽称的上儒雅,却不及思名万分。 最后走来的便是形影不离的一双挚友,左君与司马非凡。二人三年来的应战杀敌,更加坚固了二人的友谊。二人相识一笑,同同踏入朝华宫。 文右武左,各位纷纷依品级落座。哗啦一声响,大殿奏乐师已响起愉悦的歌声。 这次的国宴,意义非凡。 程后被废之前,也是举大齐国宴。如今十几年未曾有国宴,这次的国宴,那个被废之女。。。。。 这论起辈分与身份来讲,谁能及过刘凤?只瞧面色红润,带着悠然的笑意看着众人,抬起微微高傲的头颅,淡然一笑,蓦地,她的手一扬,手中的满满的酒洒满火红的地毯。她这举措,众人看在眼中。 她嗤一声笑出来,悠然道:“本宫记得,曾在这里!有人说,绾绾善妒,即可废黜。”咻得,转头看着众人道:“本宫到现在还记得那天。” 那日,几侯爷几郡王纷纷当着众上百人之面,亦在她面前,纷纷道意…废后!她惊讶的扫过跪下的众人,然后看着高坐一旁的刘紊,见他面容平静,她的心更是彻骨的寒冷! 刘紊,似早有预料! 她微微侧头,就见自己女儿面色苍白,却倔强的不发一语,她盯着刘紊,这样的用力,那般的惊诧。赵凤仪因怀有皇长女,刘紊特意恩准她参加此次国宴,她看刘凤一眼,低头逗弄自己的女儿。 那一天,刘凤此生难忘。 几个大臣面色微微僵硬,在刘凤犀利的扫视之下,不安起来。赵家,寇家,张家在一旁沉默不语。那时,他们三家无不顾及程家的锋芒与手段,那时,寇家和张家他们的女儿与那帝王并无关联。。。 唯有赵家,一夜崛起的大齐强势一脉。。。。。 刘凤冷笑一声,优雅的坐下。举止之间,犹见让年叱咤风云的赵凤仪。今日之后,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包括,下四芯药的凶手!刘凤不得不承认,那人很不要命,能在她刘凤眼底动她女儿,除 了刘紊,全天下没有几人!趁着她还年轻,还有力气,程家后日的威胁,她定要一一铲除。日后,绾绾在后宫也会少些威胁,彻儿继位太子之位也会后顾无忧。 她这神情,着实吓倒了不少臣子。太过熟悉一个人,实在不是一件好事。尤其,那人还不是一般人物。刘凤的手段,不是没有人见过。。。 左君看了看刘凤,以往时,他都会觉得她太过冷,太过绝。可是,此刻,他的确希望,她再冷一些,再绝一些,这样以来,他的姐姐,在后宫中,过的或许会好一些。那个女子,有时候太傻,傻到自己都觉得她怎么会是刘凤这样女子的女儿呢?如若真是刘凤那般的性子,她,也不会是他那心思单纯的姐姐。 乐师早在刘凤摔杯那刻戛然停止,此时见气氛缓和一些,才徐徐奏起。 寇商请坐在案桌,独自饮啄,刘凤朝他缓缓走去,勾嘴在他耳旁娇笑几句,就见寇商请面色露出疑惑的神色,看着刘凤。“希望,本宫猜错了。”刘凤优雅一笑,一个转身,踱步朝自己座位走去。 今日,刘凤风光大出。惊了多少人的心?众人皆知,那个退隐多年的女子,她终究不会让众人太平。。。。 司马非凡坐在左君身旁,看了看刘凤道:“长公主可真厉害。以后,我娶妻,可要找个温柔的女子,这样厉害的角色,我不要。” 左君哭笑不得,道:“你?以后定是个妻管严。” 司马非凡道:“谁说的,我一定。。。。” 司马非凡未道完,刘紊的儿女齐齐入内,为首的乃大齐二公主:伯子公主。随后是赵后的一双儿女,太子刘夕,三公主贤灵,二皇子刘清,三皇子刘文。接着,就听见一个脆脆的笑声,众人望去,就见彻儿牵着妹妹的手步入大殿。他面色带着浅笑,一身华贵色的得体小袍子看起来十分的尊贵。他身后的妹妹,一张小脸美的惊破人心。带着小小的梨涡,一路欢声笑语。 这就是程后一双闻名的儿女。彻儿即使只有三岁,与太子相比,更胜一筹不说,那神色更像刘紊,尤其那气质,小小年纪就有刘紊的神情。安儿,同她母亲一样,漂亮的不像话。与其他公主相比,多了些活力,多了些贵气。 众人不禁诧异,刘紊的二后,皆生一对龙凤胎。比起赵后的儿女,程后的那双子女却显得更加亲密。彻儿牵着安儿的手,走到刘凤面前,纷纷规矩的行礼道:“外婆。” 原本犀利锐气的刘凤立即扑上前,左右搂 一个,慈爱的笑道:“恩,真乖。”三人方说了会话,又朝婉文公主行礼,道一声:“姑姑。” 婉文多年来首次进宫,见彻儿和安儿朝自己行礼,颇有些尴尬,扶起二人,道:“这礼姑姑接下了。” 彻儿和安儿所受礼皆是亲礼。能和他们扯上关系的,除了婉文公主和刘凤,自然再无他人。满朝百官不禁感叹,相差四岁,为何诧异如此之大? 其余先行的伯子刘夕等人面色微微红,此刻倘若行礼,显得倒不如彻儿等人。一时坐在自己坐位上,面色有些尴尬,不敢朝众人看去。耳尖的能听见叹息之声,眼见得能见到摇头之色。 安儿是个不安于室的小丫头,在满朝文武面前,犹如一只翩翩起舞的小蝴蝶,大殿满是她清脆的笑声。有时还夹杂大臣们欢笑声。一来,安儿本就是活泼好动之人。二来,大臣们皆知晓,废后的这双儿女,在刘紊眼中绝对的不一般,付好自然是要的。 贤灵微微嘟着嘴巴,独自吃着盘中水果。往日里爱吃的苹果,今日是涩的。 左君仔细打量易嘉这双儿女,回忆起四年前,那时候怀着双儿女的艰辛,不仅感慨一番。 “君,伯子长公主也到了出嫁之年,你说,之日,赵后会将此女嫁谁。”司马非凡看了看伯子,见她优雅的喝着手中的清茶,转头朝左君道。 这话倒是提醒了他,他看看伯子,岂料伯子先前见有人在看她,一转头,就见左君朝自己看来,微微一愣,偏头不再看他。唯有耳垂霎时转红。左君皱了皱眉头,对伯子的反应有些疑惑。司马非凡捅捅他的胳膊肘,笑的意味深长和暧昧:“看样子伯子公主喜欢上你了。” “胡说。”左君下刻喝道,冷着面容盯着司马非凡。 未曾料到左君会发如此大的火,他讪讪笑道:“我,我开玩笑的。”随即也沉这脸:“你发什么火。” 左君哼一声:“你还别说我,倘若赵后有意拉拢自己的势力,她很有可能将伯子公主嫁你。”看了看司马非凡的诧异的脸色,他勾嘴道:“还说我,你也自求多福吧。” 司马非凡,司马超群唯一的儿子。一个能文能武,却不思上进的青年。司马非凡显然有自知自明,闻左君那句惊心动魄的话后,否决道:“不会,我可不适合她的女儿,我这么放浪,给不了公主未来的生活,还是你最为合适。”左君狠不得抽他一巴掌。他原本想反驳司马非凡,谁知这家伙。。。 的确,赵 后不可能寻一个浪子。。。。。 司马非凡落井下石道:“君,其实伯子公主不错,你看,人又漂亮。。。” “闭嘴!”左君案桌下的手一动,就见司马非凡面色通红,结巴道:“你怎么可以。。。你。。。” “我有喜欢的人,我要娶自己喜欢的人。以后你再在我耳根子面前唠叨,看我不灭了你。”左君桌下的手一用力,扯了扯,就见司马非凡大汗淋淋,忙不迭的点头:“我再也不说了,再也不说了。那你可以放手了吧。我以后的生活全靠它了,你就不能。。。。啊!” 左君手一松,哼一声。打算吃个苹果,手却僵在半空中。 “嘻嘻!”司马非凡捂住下身,痴笑道:“吃啊,很有味道的说。” 左君眉头一皱,唤来一宫女道:“给我打点水,我洗手。”宫女一愣。左君好言道:“我碰了脏东西了,要洗洗。”宫女点点头,退了出去。 司马非凡不满道:“什么脏东西,我这个一点都不脏的,干净的很。” 左君咚就是一个栗子,不再看他。 夜晚逐渐来临,也不知哪个尖细的嗓音高喊道:“陛下驾到!” 满朝之人哗啦一声起身,朝高殿看去。 第十五章 刘紊一身正色高贵朝服,面色淡然的走上高殿。撩袍转身看着满殿的文武百官,含着一丝笑意。他身后,赵凤仪一身牡丹红色镶嵌金丝黑,高耸的发式戴着一杂娇艳粉嫩的牡丹,发丝中,皇后凤头四簪子随着她的步伐发出悦耳的响声。粉颈娇嫩,露肩长袍可见她浑圆的双肩,举手投足浑然是一个母仪天下的贵气高雅。 挂着淡淡的笑意,站于刘紊身旁。一个俊朗,一个高贵。一为帝,一为后。他们是大齐身份最高的夫妻,他振兴大齐,她乃大齐最完美得体的皇后。刘紊废后诏书上写着:未有后之资,却有后之才,胜 第 40 部分 后之德。这,果真不假!可,事实往往很难预料! 眨眼间,走出一抹白色。薇夫人依旧是一身雪白长袍,犹如青莲而直立,含着沉静内敛的笑意,静静地站立一旁。头顶一株珍珠链,在额间晃荡不止.显得犹如仙女一般。 张蝶舞火红的落地长袍上点缀着粉色蝴蝶,时大时小,随着步莲轻移,长袍上的蝴蝶欲要振翅高飞。三女子当中,一次数来,赵后犹如高贵的牡丹,薇夫人则如清荷婉转,张蝶舞犹如火热的蔷薇,含苞欲放。各个美丽倾城! 大齐陛下的后宫女子,哪是平凡人家的儿女?那个不是姿色超卓? 刘紊朝三女不漏痕迹的看一眼,扬才问立即机灵上前附耳道:“已经派人去请娘娘,估摸着马上就到。”扬才问话音刚落,就见绾绾一身黄色抹胸长袍款款而来。面容姣好,灼灼生辉!连带耳旁那朵娇艳的花杂亦是嫩黄之色。稍涂抹了些胭脂,看上去同伯子相差无疑。 赵凤仪与她对面,带着皇后仪态朝她笑了笑。薇夫人,张蝶舞亦是如此。 易嘉朝大殿的人群中看去,眼里闪过失望。那个儒雅到极致的男子未见有期身影!按皇宫中的品级,他虽能参加,却无任何资历,随后,见一熟悉身影,左君抬头与她视线相触。她嫣然一笑! 这样的女子,这般的从容谈谈,是昔日的废黜之后么?显然同一人,却又不是。一个人,无论改变如何,潜意识里,都会残留一些本能才是。可是,眼前的女子,她没有!除了那模样,昔日的废后已不同今日。在此女子身上,丝毫没有绾绾的身影,就连她的眼神,也开始陌生起来。 大殿文武百官见人已到齐,哗啦一声,齐呼:“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赵后眼光一凝,笑容依旧。 易嘉心中嗤笑,这皇后娘娘眼下可有二位,也不知参见的是谁。她倒无所谓,只怕赵凤仪心中不平罢了。这些百官,一语双关,二面互不得罪。 刘紊袖袍一挥.道:“起吧。”看似他今日里心情不错。 众人纷纷落坐,此刻,场面有些尴尬。只瞧刘紊右手旁只有一张凤椅,这椅自然是赵凤仪落座。扫视全场,除了刘凤身旁有一张空椅之外,其余的早已经安排的满满。这国宴,通常一般由赵凤仪支持布置,如今她只留下一张空椅。。。。众人朝赵凤仪看去,见她面色城然,丝毫未觉出任何异样,含笑不语。薇夫人和张蝶舞纷纷以此坐下。此刻,易嘉独自一人站在 大殿上,显得有些突兀。 扬才问脑子一热,接触刘紊皱眉的神色,立即唤来一宫女,叫她赶紧搬来一椅子,可。。。这凤椅全天下只有一张啊!他即便有再大的能力,如何寻来第二张来?心下一咬牙,依旧叫宫女找来一张贵气的椅子来,虽不及那张,好歹除那张,这张是最好的吧。 对于赵凤仪的安之若素,扬才问不得不赞叹,赵凤仪,果真是赵凤仪。她这样算不算是公然给程后难堪?带着隐约的挑衅?扬才问是旁人,这点心思还是有的。他朝易嘉拱手道:“娘娘,稍等片刻。” 满朝文武,见二后无声对决。看着这个,看看那个,最后的目光落在易嘉黄色身上。只瞧她伫立一旁,纹丝不动,带着面不改色的笑意看着大家。看着自己的孩子! 安儿和彻儿虽小,可也能看出端倪。尤其像彻儿这样睿智的孩子,他哪能看不见其中的描溺?心中那股无名火缓缓滋长,小小的他一改往日的沉静,脆生生的道:“父皇,母后究竟坐哪里?难不成让母后站着?”私底下,他们都唤易嘉妈妈,公众场合,都唤母后。一来,是承认他们乃皇家子嗣,二来,毕竟这是必不可少的礼数。 赵凤仪对女子管教甚严,博得了较好的名声。如若是他们懈怠了去,恐落下废后教子无方的话来。所以在外一再小心,显得比较拘谨。今日,众人诧异,彻皇子将此事抛给了刘紊。。。。 刘紊到底如何? 刘凤诧异一闪而过,随即挑眉看着刘紊。 刘紊面色未变,道:“你母后自然坐朕身旁才是。”朝自己儿子看过一眼,瞟眼见二个太监抬着一张宽大的朱漆红椅走上高殿。。。。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易嘉突然走至刘凤身旁,淡定的坐下。笔锋一转,她这是公然不给刘紊和赵凤仪的面子。 那张空荡的椅子依旧摆在那里,场面的气氛有些尴尬局促。赵凤仪的面色也开始逐渐发青。赵毅看了看易嘉,见她面色祥和,笑容依旧,仿佛方才她只是做出平常的决定,一件日常小事而已,他微微皱眉凝视。 刘凤眼里充满笑意,面色依旧一副清冷,道:“既然大家都来了,陛下可否开始呢?”没有比刘凤更适合此时发话之人,抡起辈分和身份,眼下,大齐谁能及她?她看了看刘紊,笑意更深了几许,随即半响听刘紊道:“开始吧。”以击掌示意。 顿时,大殿歌舞升平。乐师齐齐奏响起悦耳之声,蒙面的舞姬们也开始陆续上场,各个妖艳不已。 安儿和彻儿首次参加这样大型的宴会,各个瞪大双眼,看的乐不上嘴。安儿更是拍手叫道:“妈妈,你看他们跳的好好看哦。”她牵起易嘉的手,摇晃道。这样的宴会她虽喜,不消一会也就腻烦。看自己女儿这般的高兴,她不想扫兴,应承道:“的确好看。”安儿依旧笑面春风,目不转睛的看着舞姬左右摇摆,乐师们低沉婉转的声音响起,与舞姬相互辉映。比起易嘉,这些大臣们倒显得已经麻木,各自喝着眼前的水酒,互相交谈着。 乐师音一停,御膳房的大厨们立即献上佳肴,宫女太监们纷纷端上可口的饭菜。每桌五十盘,以三十人供人差遣。安儿和彻儿见后食欲大增,纷纷朝易嘉看去。易嘉笑道:“想吃什么唤宫人们即可,莫要坏了规矩,不要不成体统!”他们毕竟还是个孩子,依旧有孩子的天性,他们好动,好喜。有着大人们没有的真性情!作为母亲的易嘉,看着孩子比往日少了些笑容,多了些严谨,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只要未超出皇宫规矩,她尽量满足他们所以的需求,给他们无尽的母爱。 安儿和彻儿征得母亲的同意,立即唤来宫人们,将自己喜欢的佳肴尽收眼底。然后津津有味的吃起来。相对刘夕等人,则保持太子公主的高姿态,一举一措尽显皇家的尊贵得体。刘夕见彻儿呼啦呼啦的吃起来,丝毫不觉得拘泥,显得十分的随心,流露出来的真性情实在让刘夕十分的妒忌。他看看彻儿,复看看安儿,最后看看自己的碗筷。他始终无法像他们那般的随意,他是大齐的太子,是赵后的儿子。。。。他的一举一动牵连的人何其多? 他有一个完美的母亲,他自然要做一个完美的太子。。。。 “这次能大胜突厥,三军可是功不可没。在此,朕,敬各位将士一杯。”刘紊缓缓起身,走下台阶。众人纷纷举杯,虽与文臣无干系,但,大齐天子邀酒,岂有坐下之理?满朝文武官员纷纷举杯朝刘紊看来,只见刘紊走至司马超群的眼前,道:“这杯酒,朕敬你。”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司马超群慌乱道:“臣,不敢独自邀功。”说完也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叹息道:“陛下,此仗,臣有愧于这杯酒啊。”司马超群是个直爽之人.有理说理,是非分明。他说这话的用意,大家自然知晓。此仗,倘若不是易嘉的推动,直至那年才是个头?头一个刘紊敬酒之人是他,他心里的确有些过意不去。 刘紊淡淡一笑,道:“这酒,你当的。”一大把年级,至今能为国牺牲,他,这酒自然是当的。 司马超群被刘紊一道,眼眶一红,不发一言的坐下来。 他身旁是司马非凡,刘紊同样敬他一杯。这个青年才俊,他显得有些慌张不安,面色由紧张而显得微红。接下来,左君举起酒尊,神色平静的与刘紊对视。 “这酒,朕,敬你,”刘紊道。 左君点点头,随即昂头而尽。 随后,敬了几位立头等功的将士,刘紊立于大典中央,沉声音道:“突厥与大齐交战数年,今日才得大胜,此乃大齐之幸。”众人闻后连声附和。就此时,一太监装扮的男子悄悄而然的走到彻儿身旁。易嘉本是未多留意,只是瞟眼看了看。微微觉得太监行为过于诡异,谈不出所以然来。 就在刘紊举杯间,走至彻儿身旁的太监突然亮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手疾眼快的想要举手刺下去!那刻,刘凤瞪大了双眼,尖叫道。 同时,易嘉以闪电般的速度用手臂挡了回去,说时迟,那时快, 那太监似不甘心,复朝彻儿又刺回去。易嘉咚的一声,一只足踏起椅凳,另只足飞快的横扫过去。猛然一踢,那太监一个偏身,却未曾倒下。易嘉不得不称赞他的体制犹如钢铁一般的结识。 太监,面色微微粗狂,却很结实。他被易嘉狠狠的踢了一脚后,越发的狠劲起来,拿起匕首猛刺,每每对准易嘉要害。易嘉冷笑一声,见招拆招。身手十分的敏捷!与那太监伯仲之间。 刘凤那一声尖叫立即引起骚动!左君率当其冲的跑道易嘉身旁,以二对一。刘紊那刻,失神了良久,面色如雪。随即呵斥道:“给朕拿下!” 大殿上,易嘉和太监过招间也只是瞬间的时间,眨眼的功夫!此刻众人被刘紊的那一声大喝给彻底惊醒过来来,随即纷纷上前。这才制止了太监。 易嘉微微喘息,扶住餐桌,面色泛白。她这一举措,惊动了多少人的心?她的身后,她的果断,她那快速敏捷的动作,大殿上的众人,无不叹为观止!“啊,娘娘,你手臂受伤了。” 方才忙应付那太监,未曾注意,现在才发现挡那一下,手臂早已划上。看着血水流下,易嘉淡然道:“不碍事,不是什么大伤。”的确不是什么大伤,以往,她的腿都断过,受过十八记刀伤。。。 “什么?这还不碍事?”刘凤立即起身道,面色心疼不已。 第十六章 易嘉捂住带血的手臂退了国宴,刘凤心疼女儿也随之一起去了。她 虽是废后,却也是千金之躯,太医可马虎不得。虽伤口不长,却十分的深,一看便知那刀刺下,可用来不少的力道。倘若易嘉若不出手快,此刻伤口定延伸到手婉处。 作为一个女子,身上任何一处留下疤痕都会心焦不已,更何况,像程后那般的绝色女子,她定是焦虑更甚才是。可是,太医看了看眼前将伤口视而不见的女子,他十分的不明白,这么漂亮的藕色手臂,她怎就不担心心呢?太医正疑惑,刘凤则皱着眉头道:“这么难看的伤疤,怎么使得。以后定要留疤。” 易嘉淡淡道:“美丽的皮囊终究有衰老的一日。在乎它何用?”这本就不是她的身体,以往前世时,浑身上下未有一处是好的,那时候也未曾见她担忧过。刘凤听了易嘉淡然的话语,微微沉默。她有绝色容颜,而绾绾更甚以往,这样的容貌,娇贵的身份,原本以为会得刘紊的万般宠爱,可,依旧不遂她的愿。十一年的幽闭之后,独自带着孩子远去,才有这样的性子吧。看淡了一切,她的绾绾终将认为,皮囊的美化,其实,也不过如此而已。 听闻易嘉这番话,太医不仅感慨,当一个女子不在乎自己容颜那刻,也就意味着,她已经不在乎曾经爱过自己的男子。而男子,自然是刘紊。打开药箱,拿出酒精,而后抬头道:“娘娘你且忍一忍,一下就过去了。” 易嘉看他一眼,道:“随你弄就是。”这些她本自会处理,倘若无太医跟来,她如何能退下室息的国宴?那个地方,绾绾传递给她的是无尽的痛楚,记忆中,满是大臣们的废黜之意。灼灼逼人的言语让她看尽了人态的丑陋。 太医与刘凤本意味易嘉定会吃痛,不料她面无表情独自想着心事。对那如火烧的灼痛,她丝毫未感觉出任何的异样。易嘉伤到手腕上初,袖袍不慎上滑时候,一个丑陋如蜈蚣的伤口顿时出现在二人眼前。见者皆吸口凉气。 这伤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深深地刺入进去,却遭到硬深深割肉,只为将那此物取出。所以伤口十分的凌乱不堪。易嘉记得这伤口,当时她在死亡沼泽地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住不放,一偏头,竟然是个丑陋认不出名字的异物,它张开大嘴就咬,易嘉吃痛,看、立即斩断它的头。不料,也因此,它的头依旧撕咬不放,无赖之下,上岸的易嘉只有使劲的扯,方才将此物的头取下。这印记也是由此而来。 对沼泽地那次绝处逢生的心境,她不敢再多加描述和体会,轻轻将袖袍拉下遮住伤口。她为了这双儿女,可是连命都不要了,如今。。。。手 悄悄抚上小腹。她黯然。如今亦是如此! 深夜里,刘凤在储秀宫歇息。母女二人相拥一起,易嘉同儿时那般抱着自己的母亲,将头枕在刘凤的臂弯处,均露处久违的笑意。此刻,她们就同寻常母女。刘凤看着头顶上方,犹豫不定道:“绾绾可曾想过,长安宫那场火起,可是天灾,亦是人祸。” 易嘉睡意一扫而空,隐约觉得刘凤这样的女子,定有事情与自己商议。 长安宫的那场火气,天灾亦不会。。。。人为倒是十分的有可能!当初在宫外,她早已怀疑,一入宫,方知,她这样的废后,即便能有这样的怀疑,可证据不足,更不知晓凶手时候。刘紊。。。 心中一惊,刘紊未曾找人仔细调查,心中是否隐约知晓此人,或是有意包庇此人?心虽这样想,易嘉却立马否认,其他是谁暂且不论,即便刘紊知晓凶手,包庇他的可能少知又少,一来这是动静太大,在刘紊眼皮底下发生的事,他自然会再三追究。二来,这可牵连长安宫。长安宫虽称不上大宫殿,可里面的她好歹是个娘娘身份,刘紊自是要彻查的。 刘凤觉察怀中身躯一僵,喟叹。绾绾,此事我本不想告知于你,但。。。。以后的路,你总得提防才是!假如哪日,她不在,世上唯一放不下的便是绾绾,她的女儿吃了半辈子 第 41 部分 的苦,下半辈子,她怎能再让绾绾吃苦?趁她时日尚在,她得为程家,为绾绾,为彻儿好好安排才成。 “据我所知,长安宫的那场火气,赵凤仪十分的可疑。”刘凤道。 易嘉沉默。 刘凤又道:“那日,你中了四芯药,疑是薇夫人所为。” 易嘉还是沉默。 刘凤说的如此平淡,一句而过,想必已经知晓了一些。往往越发平静的语言下,内心却是波涛汹涌。这样的一个女子,她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既然她面色带着掌控一切的笑容,就不怕这一切的暗然来袭。 国宴散会后,薇夫人被父亲扯住,二人齐齐朝一旁花园的凉亭处走去。悄悄接到父亲的递过来的眼神,她屏退了众人,随后道:“父亲找女儿何事?” 他看了看自己女儿,道:“方才在大殿之上,凤燃长公主来找过我,薇儿可知她说什么。” 薇夫人微微皱眉,似乎不理解向来直言的父亲今日说话为何拐弯抹角起来。 “凤燃长公主让我告诉你,那药!会让她记住此生的。”隐约挑衅的话使得他觉察此事并非字面上的意思。刘凤,他何其的了解,这个女子记住一生的事,定非什么好事。 薇夫人的身子猛然晃动一番,面色缓缓褪下,与他那雪色袍子相互辉映。自己的女儿,做父亲的自然了解,他上前扶起她,皱眉道:“你莫是做什么事,让刘凤抓住把柄了?” “父亲可知母亲曾会医术?且医术了得?”薇夫人对上父亲探究的视线,见他神色闪过诧异,随即道:“母亲会医,全天下间,我敢发誓,无人得知!可是,为何凤燃长公主会知道?她到底是打哪里来的消息。”薇夫人的母亲,算的上一个布衣女子,她与薇夫人的父亲的邂逅,才有了今日的得体优雅的薇夫人。她父亲对他母亲还算忠诚。除薇夫人的母亲外,他还有一偏房,当初她母亲生下薇夫人后就造成了难产不孕,之所以娶偏房,也想是后继有人。 初闻自己妻子竟然会医,心中惊讶一闪也只是而过。罢了,如今人已不在,还追问什么?突然,他低低唤道:“你到底做什么了?为何凤燃长公主。。。”他未完,薇夫人略带疲倦道:“既然此时大家都透明了,我也不妨直说了。”的确,此时既然已经知晓,就没有必要掖着着了。自己父亲如若是信不过,她还能信谁去? “我在程后汤药里加了四芯药。”薇夫人平静道:“没有料到,她竟然怀有 身孕,但,这个不算什么!此药若不成,定有副作用。折寿长者十年,少则三年。”如见她已近三十好几,能有多少过头?她虽然不求名,不求利,但是,她可没有说,她不求爱! 作为父亲,他能理解女儿的举措,可是,站在一个家族利益上而言,薇夫人这种做法,完全是要了她的命,要了家族的命。凤燃长公主知道这事,誓不罢休!若此事捅在刘紊耳里,后果不堪设想。心缓缓往下沉.他的手紧紧握住,低哑道:“此事我们可做商议,你这么独自一人。。。” 此事,无可避免的发生,再说无意。 “爹,我们要尽快想办法,要保住寇家,保住。。。。文儿。”薇夫人看着自己的父亲,眼睛眯了少许,道:“只要,凤燃长公主毫无根据,证据没有确凿,她就不能将寇家置于死地。陛下废黜程后,只因凤燃长公主的野心与势力,如今没有丝毫依据,你以为陛下就能相信她的信口雌黄?” 的确,废黜之后早已在大臣们的意料之中。薇夫人说的也不无道理!但光。。。 “倘若陛下真信呢?”他道。 这是个可怕的猜想,她在猜测,他也在猜测!如今废后得宠,大家自然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如若是他此猜测能成,陛下相信刘凤的话。。。。。 “那只能说,遭殃的不止我们寇家一人而已。”薇夫人缓缓道,带着模糊不清的笑意,她一个转身,道:“此事,就等吧,看凤燃长公主到底做何举措。她能护程后一时,还护得了她一世?” 后宫,本就如此。倘若刘紊真偏向一方,反倒是害了她。衡弊权利的后宫,代表整个朝廷,他可以宠一女子,却不得不为江山社稷着想。手心是爱,手背却是江山。。。。。 彼此沉默良久后,她方道:“爹爹,回家去吧,夜已很深了。” 薇夫人向来是个温顺乖巧的女子,后宫给她荣耀的同时,给予周遭的,却是势力的毒。。。。。。 张蝶舞今日微微疲倦,宫女服侍她休息后,正欲离开,她制止道:“你哨人带个口信给我父亲,叫他明日唤母亲进宫一趟,就说我有事情找她。” 翌日,柳露露进宫! 恰巧,隔日欲要回宫的刘凤得到消息,微微挑眉:“柳露露来宫里头了?” 回禀的宫女点点头,道:“是的。” 刘凤微微思索片刻,而后看看易嘉,道:“绾绾可要去看看?”易嘉正值怀孕期 ,嗜睡得很。闻张蝶舞的母亲要来,她点点头。母亲看自己的女儿是应当的。又闻刘凤问道她是否愿一同前往,思绪混沌的易嘉首先想到的则是:她母亲过来,于她何干?摇摇头,还不如睡觉来的实在些。 刘凤有些好笑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摇摇头,转身走出储秀宫。一路走来,刘凤忆起,她似乎已经有些年头没有见过柳露露了。绾绾被废,她淡出了朝廷。张蝶舞喜得龙宠起,她们已经彻底断了联系。今日,露露入宫,可真是看女儿这般简单?刘凤笑了笑!柳露露,她是知根知底的人,毕竟,她们曾是大齐并驾齐驱之人! 张蝶舞和柳露露正相谈甚欢,柳露露蹭了蹭怀中那张小小的脸蛋,笑道:“瞧她,和小时候的你真像啊!那么的安静!” 张蝶舞淡淡的扫过柳露露怀中的孩子,一旁沉默。 柳露露喟叹道:“舞儿,既然你已经生下了她,就该好好抚养才是。你。。。”柳露露何等的聪明?其中的原因她自然知晓。起初她得知女儿生了个公主时,也只是叹息一声,这事,毕竟由不得自己。。。。 “舞儿,今日找我来,到底有。。。。。”柳露露话音一顿,就听见一声音,笑吟吟道:“柳妹妹今日可好?” 那声音正是刘凤! 第十七章 文成宫,扬才问拱手道:“陛下,彻皇子求见。” 翌日刚下早朝,前脚步入文成宫的刘紊听扬才问的禀告后,微微一愣,随即道:“宣他进来。” 他的这个孩子从未小瞧了他。 自彻儿入宫后,很少上文成宫这边走动,倘若没有要事,他断然不会来文成宫。。。。更别说见刘紊。 刘紊坐在一张精致的竹编摇椅上,缓缓闭上眼,面色带有少许的柔和。未睁眼,他就能听见细微的脚步声。 扬才问的声音响起:“陛下.彻皇子到了。” 刘紊点点头,仍然闭眼询问道:“今日找朕何事?” “今日儿臣来找父皇,是想询问,母后昨夜遇刺之事,父皇如何处决?”彻儿的声音还很青嫩,道出的话语却如同一个年长已久的大人。谁能想到,三岁的孩童能道出什么样的话来。当初夕儿三岁时,也未及眼前孩子分毫。 他一板一眼的十分聪慧,还记得授课的夫子都说:“彻皇子啊,真是天资聪颖。老夫从未见过,一个三岁的孩童,竟然能如此的机智过人。不仅想法独到,针对问题 也十分的犀利。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老夫子的赞扬声下,他露初为人父的骄傲。挑眉道:“哦?想法独到?” 夫子点点头,微微叹息一声:“程娘娘将彻皇子教青的很好啊。”赵后未必能及程后三分,同样乃大齐皇子,一同授课,太子见解虽好,却也是自我的独到之处。彻皇子却从多方面着手,一席之话,不禁让夫子汗颜。他抖了抖嘴皮,问道:“此话,出自何处?”这样有见地的人才,不来太傅院,实在是可惜了去。彻皇子微微笑道:“夫子,这是我母后教给彻儿的。” 自打第一日授课起,他再也半点马虎不得。 刘紊不得不承认,绾绾的确将二个孩子教育的都十分的出色,这样的孩子,尤其是彻儿。无论言谈举止也好,还是眉眼之间的神情,像足了他!尤其是那性子,小小近四月的孩童,他已经超出了同龄孩童的范围。 听了彻儿方才的问话,刘紊眉头微微一拧,这才缓缓睁眼。彻儿坐在单行架上,冷漠却倔强的看着自己,那神情和他何其的相似?刘紊的心微微一动,道:“这事朕自然不会马虎了去。” 彻儿猛然抬头看着他,面色冷淡依旧,道:“父皇可要记住此话,彻儿只有母后一人,彻儿不想母后有半分的差池。”他一顿,而后道:“母后在皇宫中,只有父皇可依了。” 刘紊缓缓起身,俯视自己的儿子,面色显现了稍有的柔色,声音也连带柔了许多。 “你先下去吧,往后里,父皇不会使你母后置身危难。” 彻儿点点头,一旁的太监立即抬他出去。 刘紊站立了片刻,心情颇好。换道:“扬才问,唤成忠来见朕。”侯在门口等候多时的扬才问应了一声,不消一会,成忠被扬才问带上了文成宫,一路上,成忠面色凝重,扬才问问道:“事情查的如何?” 成忠和扬才问伺候刘紊多年,彼此知晓二人忠心,对有些事,未见得有何保留。成忠与扬才问彼此都十分的信任。 成忠叹息一声:“此事颇为棘手。” 扬才问道:“那件事?” 成忠看了看扬才问道:“四芯药之事。” 去文成宫的路程不长,扬才问和成忠双双陷入沉默中,半响,扬才问平静道:“可查清楚是谁?” 成忠扯扯嘴角.笑的有丝诡异,目光朝一方望去.悠然道:“那人你。。。。。绝对想不到。” 扬才问朝他的视线望去,那有一座高耸的宫殿,称不上华丽,但它却相当的安静,独自屹立在后宫,默默展现自己芳华。。。。 即便扬才问早有准备.也着实吃惊一场。 成忠叹息一声,看了看扬才问。见他哑然之色一闪而过,随后面色平静异常。像他这样的老奴,又有什么猜不出,想不到呢。入宫的时日里,他见得还少么。他起初也是稍稍一惊.毕竟.任何人也不会想到.那人会是她! 他们如此,陛下呢? 转眼,文成宫的正门已见,二人对视一眼,双双进门。 刘紊一身华色袍子坐在案前,以掌托腮,目色望向远方。成忠进殿后,行了礼。却未见刘紊有任何反应,伫立一旁的扬才问细细打量刘紊,见他似在凝思.眉头少有的凌厉。。。。 刘紊就这么一直沉默着.伺候的小太监悄悄添上茶水,而后恭敬地退了下去。 “事情打探的如何?”刘紊正身看着成忠,端起茶盅,欲喝的动作一停.而后轻啄一口,未看扬才问,道:“以后用绾绾自制的花茶吧。”扬才问心一突.刘紊和此茶已经好几年有余,今日为何突然响起程后宫里的花茶来? 成忠拱手道:“四芯药之事,臣查已明,这并非是储秀宫里的宫女太监所为。程后娘娘的饮食起居皆有凤燃长公主照料.这药乃在储秀宫外所下。。。由。。。。”成忠瞄眼看扬才问,见他为不可微的点点头.这才扬言道:“乃薇夫人所下。” 刘紊出乎意料的平静,沉默少许道:“可有人证物证在?” 成忠点点头。 刘紊的神情这才一变,挥手道:“把人证物证都给朕带上来,即刻!”成忠不敢懈怠,立即退身而去。扬才问望了望成忠的背影,复看了看刘紊,垂手侯在一旁。后宫本就是这样,为了争风吃醋,为了那点宠爱,谁不是你争我夺,暗自耍手段? 陛下虽然看着,却从未过问。作为中立之人,他无法偏向于任何一方,后宫是女子,同样是权力的平衡。 薇夫人的寇家,于张家同为中立一脉。如果没有二家,程家于赵家势力势必会偏斜,他们间的争斗也逐渐显现出来,程后能文,以刘凤的手段,她定要誓死将女儿地位扞卫到死。赵后能武,赵毅手握重兵。。。。。。 这是连旁人都能想明白的事,和何况是陛下?扬才问不知刘紊如何看待四芯药之事,但。。。。经过彻皇子今日这么一说,虽然 看似彻皇子与此事毫无相干,却间接地推动了此事。他既已承于彻皇子,他定不会让他失信。此事虽棘手,真正棘手之处是,陛下要如何平衡朝中势力,如何处置薇夫人。印象中的薇夫人是个极为安静的女子,想到谁,也不可能想到她。 扬才问心思翻滚之即,一将士来报。 那将士行礼后,道:“陛下,刺客身份乃突厥人士。” 刘紊点点头道:“他可招是如何混进宫来的?” 那将士道:“宫中要太监,此人也由此混了进来。” 刘紊挑眉:“那他可真做了太监?” 将士点点头,刘紊思索片刻道:“下旨,往日里,无论哪处都要严加看管,不得马虎!倘若混了歹人进来,定要严惩不殆。”刘紊正要挥手叫将士离去.想了想道:“将此人交给彻皇子,让他全权处理。” 将士虽不明刘紊的用意,拱手行礼告退。 文成宫外,天气格外晴朗。这晴朗之下,往往都将会是暴风雨的来临之日。 刘凤和柳露露并肩走在御花园中,一个张扬,一个内敛。年长的刘凤看上去有些岁月的苍老,柳露露虽年轻许多,看上去却相当羸弱。四年前,她曾一病不起,好在吉人天相,最终化险为夷。 许久未见,二人相谈甚欢。此刻她们就同阔别已久的老朋友,彼此含笑而立,个个风姿卓越。无关系立场,无关系家族,无关系自己的女儿,她们眼下就如同朋友一般。 “露露,你说我们有多少年未见了?”刘凤含笑道。 柳露露亦笑而作答:“公主,我们已经有五六年未见了。” “是么?”刘凤的目光空调的望着远方,幽幽道:“五六年啊,现在已是物是人非,一切眨眼而过。我眼下已经老态尽显了,在过不了多久,我就入土了。” 柳露露掩嘴娇笑道:“瞧公主说的,哪里老了,公主眼下可未减当年的风姿啊。” 刘凤回神过来, 第 42 部分 佯怒道:“都六十好几的人,不老?那我就成妖怪来着。” 柳露露只是含笑道。 二女相谈意正浓.刘凤远远地瞧见一个儒雅的院士男子。待走近少许,刘凤的眼微微一眯,就与思名的眼神相撞。刘凤早闻思名进宫做了太医院院士,起初还不信,眼下见其人,倒真的相信了。 思名见过刘凤的,而刘凤身旁那娇小的少妇他到未见过,估摸身份不低。能入刘凤眼的,天下间女子少有。思索至此,他人已道刘凤眼前,行礼后,正待要离去,不料抬头见柳露露疑惑的神情盯着自己,细细打量。 思名一身黑色院士长袍,头戴黑色官帽,胸前挂了一串朝珠。眉眼尽是坦然之色,随意让柳露露瞧,儒雅之气无不显现出来,怎么也掩盖不了。 刘凤见柳露露神色.道:“怎么了。” 柳露露微微一笑.收起思索之色,道:“这院士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声音听上去十分的熟悉,似在哪里听过。”思名的嗓音带着儒雅的甘甜,微低,却不低沉沙哑。有点糯,有点缓。 刘凤看看思名,道:“是么。” 柳露露似未想起来,有些尴尬道:“估摸着我认错人了。” 思名点点笑道:“不妨事,那下官就且告退了。” 刘凤挥挥手,思名的底细她是清楚,一个富可敌国的青年,大齐自然有人认识他,这不足为奇。或许柳露露与他曾有过一面之缘也说不定。望着思名逐渐离去的背影,刘凤似在思考什么。绾绾流落至民间的一切事情她都曾告诉于他,包括思名。对于思名,刘凤还是相当感激的,倘若没有他,绾绾已不在,她的孩子也不在,或许程家以后也将不在。。。 可她是在道不明白,为何他会入宫? “公主,听闻绾绾入宫,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何况有些年头未见她了,不如带我瞧瞧去。”柳露露和绾绾毕竟是认识,何况今已入宫,当着刘凤的面,若不去看绾绾,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 刘凤笑道“那我带你去。” 如果柳露露之女未入宫,她或许会感慨一番,绾绾失宠后.终究还是挺了过来,复得龙宠。可是。。。。她如今心里百般滋味涌上心头,绾绾得宠之日,那正是女儿失宠之时。。。。刘凤自然将柳露露所想看在眼里,未做声,引她入储秀宫。 此事易嘉已醒,宫女伺候她梳洗完后,给她备了些好吃的点心.这是易嘉要求的, 她向来不吃早餐,所以吃点点心,喝些水.就算过去了。看了时辰,易嘉起身欲朝外走去.突然停二个女子声音从远处响起,一女子声音易嘉是熟悉的,另一个声音有些陌生。。。 随后接声而入的是二个女子,易嘉凭借绾绾的记忆,方才知晓了柳露露。 柳露露抬头那一刹那间,神色一惊,失口道“这是。。。这是程娘娘?”刘凤点点头,她第一眼见绾绾也是这般神情.岁月在绾绾脸庞上未多留下岁月的痕迹,依旧美丽依旧,比起张蝶舞来,绾绾丝毫不输了去。柳露露打量绾绾一眼,这样的女子.不复宠.那就怪哉了。 “柳露露参见程娘娘。”柳露露弯腰行礼。 易嘉上前几步扶起她,道:“莫要行如此大礼,绾绾不敢当,快快起来。” 易嘉声音青嫩,带着点点空悠,听上去十分的悦耳。可是.在柳露露耳里,却犹如当头一呵,使得柳露露浑身一僵,面露惊色。弯腰下的容颜血色全无。 她的记忆不由自主的忆起那日。。 那日她上思佳作衣坊,听见的女子声音不就是这个么?思绪一转,御花园遇到儒雅的男子,他的声音。。他的声音。。。 柳露露的身子一晃,易嘉及时的扶住.见柳露露面色极其的苍白,身子轻颤.不由的好奇道:“张夫人身子不舒坦么?要么请太医过来瞧瞧?” 柳露露,越听,越发清晰,也就越发的肯定!她本是才情女子,乐律一点就通。易嘉音质本来就好,她一听便能记住。柳露露暗自压住自己内心的暗涌.缓缓头起苍白的容颜.强笑道:“估摸是老病复发了。” 柳露露很早就落下了病根.有心绞痛之症,刘凤和她交往多年,自然知道她这毛病。立即扬声唤太医,柳露露阻止道:“没事,这只是暂时复发。” 坐了一会,柳露露面色愈发难看起来.不得道:“改日再来看程娘娘。”再二人未反映之前.她行礼后飞快的跑,留下空室里的人面面相觑。 这时,一宫女上前在刘凤耳旁低语几句,就见刘凤腾的站起来,大笑一声,笑道:“好,很好!” 易嘉疑惑的朝她看来,她露出大有深意的笑容.挥退了众宫女太监,拉这易嘉的手道:“我将薇夫人的铁证故意露出破绽,果然被成忠那狗鼻子找到了。如今陛下正看的欢呢!估摸没过多久,哼!” 易嘉皱着眉头.道:“倘若陛下不裁决寇家呢?那我们是否自己动手 ?” 刘凤诧异的回头,似乎对易嘉突来的狠绝给怔住。以往这个女儿似对后宫争斗不屑,对陛下也相当的冷漠,今日怎么突然。。。。 易嘉自然看懂了刘凤的心思,别看脸,道:“我已经看开了,为了彻儿和安儿.我必须给他们一个安稳的栖身之所,无论我如何的坚强.在这深宫之中,终究成空。” 刘凤眼眶一热,她的这个女儿自废黜后,变得十分的坚强,那种坚强,她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往日里,她那里吃过这等的苦?别说伤口,就连一个小小的伤疤刘凤都要心疼好久。。。。 “绾绾,你能这么想,自然是好!自然是好!为娘还以为,你。。。。”刘凤叹道。绾绾,即便你没有这般想,娘也会为你排除忧患的。 第十八章 三月份的天,还很阳光。带着风和日丽的吉祥征兆,直至三月底的大年。 风和日丽倒算的上.可,吉祥征兆那倒未必。 今日一大早,扬才问亲自带着亲卫军朝薇夫人住处走去,一路走来,纷纷引起不少私下的争论。像扬才问这样的老奴,能让他亲力亲为的事情少之又少.如见他面色寒光,带着亲卫军步伐不疾不徐的走去。隐约中,后宫将有大事发生。 此时,三皇子早已去见太傅,做一天的功课。 薇夫人也不知怎么,今日一早就觉得心神不宁,知道一小宫女慌慌张张的跑过来.道:“娘娘.扬公公带着亲卫军朝这里走来了。” 她恍然大悟.心神不宁,原来如此! “娘娘?”宫中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齐齐唤道。 薇夫人有刹那的失神.随即露出微微苍白似要凋零的笑容,朝贴身宫女看过一眼.淡然道:“给我好好梳洗一番,我要去见陛下。”宫人们隐约知晓事情不简单.询夫人那次,也不是这般么?看着屹立在大殿中央的婉约如青莲一般的女子,众人似看到她身后那无边的深渊,仿佛要将她硬生生的拖下去,遁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众人心中不由得难过,这样的女子,不也走上了这条路么? 他们虽不知缘由.却对薇夫人鸣不平,这样无求无欲的女子,究竟所犯何错? 扬才问领着亲卫军来到大殿上时.未见薇夫人的身影.他扫了大殿一周,徐徐开口道:“娘娘呢?” 一宫女跪首道:“娘娘正梳洗呢,说让公公稍等片刻。” 扬才问点点头.随即寻了 张椅子坐下来.手疾眼快的机灵宫女立即倒上茶水,他也就接过.独自喝起来。他本就是宫中刘紊身旁的红人.这点礼还受不得?喝茶间.安儿小小的身子探进来。她本今日闲的无事,索性到薇夫人这里走上一走,半路听闻扬才问带领亲卫军上了此宫,立即小跑而来。她虽对薇夫人不亲,可也曾照顾过自己一段时日,这些她还是记得的。当然.依照安儿能安稳的带在薇夫人身旁几日,也有其中的缘由。那便是,薇夫人生性少语.为人淡薄,这点到和易嘉的性子极为相似。所以.安儿独自入宫那几日,她见薇夫人也不觉得亲和起来。 侯在门口的是个年长的宫女,见安儿.就如同见了救星一般,拉着安儿小小的手,低低道:“扬公公要带走娘娘,小公主您去劝一劝吧。”她深知,安儿在这深宫.有时.刘紊还是要迁就她的一些小性子.小胡闹。倘若安儿能做些什么,终归是好的! 安儿皱眉道:“为什么要带走?” 眼尖的扬才问立即就见伫立在门口和宫女说话的安儿.他大声咳嗽一声,那宫女腾地放开安儿的手,退到一旁.垂头不语。见多宫中之事的安儿看了看扬才问.复看了看宫女,正要问话.为何要带走薇夫人。 “安公主怎么来了?”扬才问躬身笑道。 被抢先话语的安儿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眨巴着双眼道:“我来瞧瞧.许久未见娘娘了.有些想她了。”乌溜溜的眼睛朝禁卫军看去,好奇道:“扬公公来便是,为何带着他们呢?”小小短短的手指指了指禁卫军。 扬才问道:“这是陛下的旨意,老奴也是奉命行事。” “哦。”安儿点点头:“父皇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安儿只是好奇罢了。” 扬才问悄悄松了口气,安儿任性的性子他不是没有见过,倘若她硬生生阻拦此事.他也没有法子.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个奴才而已。不过.他有时不得不承认.安儿的任性也只是针对刘紊一人.在大事方面.小小的她也知晓.有些事.是由不得她胡闹下去。 在扬才问松气时,安儿又道了一句,他立即捏了一把冷汗。 “待会.我也瞧瞧去。” 扬才问暗自苦道,小祖宗啊,你就别添乱了,陛下此刻正怒火着呢,倘若你再烧一把火去,后果不堪设想啊。好则成,不好那便是要了薇夫人的命啊,毕竟事关她母后之事,要是被她知晓了,她那任性的性子,刘紊定会依她! 扬才问面色变幻莫测 .安儿则露出促狭之笑。 “扬公公不想安儿去也成,那就告诉安儿,为何要带走薇夫人。”安儿一步蹦到扬才问眼前,娇美的小脸笑成了一朵花儿.透出她母后的影子来。 扬才问头痛.为何程后的这一双儿女,都不是省事的主?一个城府深不可测的彻皇子,他已经被吓倒了,如今又来个鬼头机灵的安儿,他,他这个做奴才的,怎么好回答?难不成,直截了当的说,薇夫人加害你母后,所以被陛下带去问话去了。他能这般说么?主子还未决定的事,他这个奴才能做什么主? 扬才问正想如何拖延过去,就见薇夫人一身正装款款走出屏风后,他如大赦一般的看了安儿一眼,笑道:“娘娘出来,老奴这就走了。” 安儿嗤嗤一声笑出声来,道:“瞧你,我又不是要你的命,你怕什么?”话音一落.朝薇夫人看去。 薇夫人依旧是一身雪色袍子,画着精致的淡妆,盘了发,站在哪里,面容平静。 “娘娘请吧。”扬才问走到她身旁.喟叹一声。道。 薇夫人点点头,迈出几步后,见安儿立在一旁,依稀间,薇夫人仿佛见着了绾绾。她面色闪过痛楚之色,走到安儿身旁蹲下,摸摸她的圆而粉嫩的小脸,笑的神色有些有些恍惚,缓缓褪下神情,她扣住安儿的肩膀,认真道:“我有件事情想托付与你.你答应我好么?” 安儿皱着眉头,心中虽不知她托付何事,但闻她如交代后事一般话语,使得她心中一柔,点点头道:“娘娘说便是。” 薇夫人犹豫之色一闪而过,道:“文儿,以后就拜托你了。” 啥?安儿一愣。 薇夫人又道:“给程后传个话,就是我对不住她了。”她柔柔一笑,起身朝外走去,忽然身后的安儿大声唤道:“娘娘安心去就成,文哥哥是我哥哥,我自然好好生照顾他的。没有其他原因的。” 没有其他原因? 薇夫人会意一笑.传闻程后的一双儿女机智聪明,果然!她微微颔首,歉意的看安儿一眼,随即离开。踏出门槛那刻,恍惚之间,她的背影有些凄凉。眨眼看向天空,有些刺眼,她今日之果,乃之前所因。她.认了! 无须扬才问领路,薇夫人自是知道的。她仿佛想最后留恋一条通往文成宫的路,这路,她走过无数次,最终,她还是未走完。那个男子的心中,仿佛就同铁一般的坚硬,是融不了任何一物!她本以为,随着他想要的.她就 给。他不想她求名求利,那她不求好了。可是依旧没有遂她的愿。。。。 四芯药,她不悔!做过的事,何来后悔之说? 扬才问同她在身后慢悠悠的走着,思起方才薇夫人所托,他真是百味杂生。 薇夫人将文皇子托付给安儿,明显的是托付给程后!她明知大势已去,为何偏偏将文皇子托付给程后呢?她难不成忘记,四芯药差点害的程后丢掉生命,还使得程后折寿?扬才问实在不明薇夫人的此举.很显然,她最后的注码,下错了。扬才问这样想着。 可,薇夫人将寇家唯一的希望交付给程后,她不会这样傻的。。。其中必有原因! 赵凤仪在云秀宫早已经得到消息,她问身旁的宫女:“可知缘由?” 宫女摇头道:“奴婢不知。” 此时,一宫女上前道:“娘娘,她们已经到文成宫正殿正门了。” 赵凤仪似早已等候此消息多时了,她颔首,唤道:“我们走。” 身后随行的宫女便同赵凤仪朝文成宫走去。 作为一个皇后,这是她的职责,但作为一个女人而言,她希望,薇夫人真的是大势已去。她心思透明着呢,后宫女子从不干涉政治。。。。 想必薇夫人所做之事,必定牵连到某人。。。 那人。。。。 她知道! 不过,她应该偷笑才是,薇夫人打了头阵,也好让后宫的女子们,看一看,他是否维护她,还是维护满朝的势力。倘若她此去无果,她也该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是否也会有那么一日,新的一年里,似乎不太平! “张夫人那里可有动向?”赵凤仪脚步极快,头也不回的问身后的宫人。 “娘娘,张夫人昨日就生病了。” “生病了?什么时候?”赵凤仪的步伐一滞。 “是张夫人的母亲回府后,张夫人就病了。” 赵凤仪未说话,面色看着 第 43 部分 远方,深思。莫非,她早已知晓? 到了文成宫的入宫门,一排侍卫齐齐挡住了去路,领头的见赵凤仪,拱手道:“奉陛下旨意,任何人不得靠近文成宫半步,还是请皇后娘娘回去吧。” 赵凤仪看看了石拱后的小经。刘紊的此举,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一个黑色影子从小径而来,是扬才问。 “皇后娘娘。” 赵凤仪看了看扬才问,道:“殿里只有陛下和薇夫人么?” 扬才问点点头。 拐角处,此时传来一个疾步之声,众人双双看去,就见一个清秀的小孩。赫然是三皇子刘文! 只见他快步走来,也忘记了行礼,朝杨才问急道:“我母后是不是在里面?” 杨才问却还记得行礼,而后缓缓道:“是的。” 刘文急红了眼,欲要独闯入文成宫.侍卫大手一拦,不料他身子矮小,毕竟才四岁左右的孩子.一个弯腰就钻了空子,而后飞快的朝文成宫跑去。 扬才问大喝一声:“拦下皇子。” 不用他说,侍卫们早已快跑欲要拦下那小身子.只可惜,文成宫那短短的路段.最终,刘文一个趔趄,扑到的同是,文成宫正殿的门也随之开了。 赵凤仪快步的朝走里去,到刘文身旁时,正殿内传来一声粗暴的怒喝:“滚出去。” 吓得刘文哑然。 纵使伺候多年的赵凤仪也是头一次,见这位帝王语言如此的粗暴。 十九岁登基治国,如今十几年已过.他的性子已经惫发经不起波浪的来袭,似什么事也不会惹怒刘紊.似什么事,他也会将所有心思情绪埋藏在心中.终.成了深不可测的帝王。 赵凤仪示意侍卫将发愣的刘文抱下去,自己上前欲要关门,不料,她瞳孔猛缩,之间光鲜的地板上倒影这一个女子身影,虽看不清,但她知道,那人定是薇夫人。。。 赵凤仪的心一抖,她见的,是薇夫人。。。。 跪在大殿上。。。。 陛下竟然让薇夫人跪下? 第十九章 赵凤仪身子微微踉跄的退出文成宫,面色有些恍惚,扬才问小心翼翼道:“娘娘?” 未见赵凤仪回应,扬才问示意赵凤仪随行的宫女.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将娘娘扶回去宫去啊。” 刘文此刻惊呼道:“我要去找母后,我要去找她!”架在侍卫怀中的他猛然挣扎起来,看样子他似回神过来。 皇子之躯,侍卫怎敢下重手?无奈那侍卫只是防止他莫要乱跑进文成宫,惹怒了陛下.只好把他架在怀中,神色颇为尴尬的看着扬才问,望他想个法子。扬才问皱着眉头,眼下他的确不知如何安排刘文。这薇夫人被刘紊带走,尚毫无任何消息传来。这皇子到底刘紊打算如何安置,他实在不知。皱了眉头,看着刘文挣扎不止,眼里微微闪过厌恶之色.同样般大小.他就未曾见过彻皇子失态过。 “放开我,我要找母后去。我。。。” “吵什么吵!来人.将文皇子带到云秀宫去。”或许是刘文的嚷嚷声.终于惊醒了赵凤仪.见刘文市井小民一般的大吵大闹.不禁厌烦道:“堂堂大齐皇子.大庭广众之下.大声嚷嚷成何体统?” 赵凤仪或许顾及此处是文成宫,声音微微低,十分的严厉。目光狠狠地瞪了刘文一眼,硬生生的自制了刘文不雅的举措。刘文一愣,张张嘴。在彻儿未进宫前.他还是深得刘紊的赏识。对于这个最小的孩子.刘紊不得不说,他还算得上疼爱的。 赵凤仪本来教子甚严,刘文受过宠,性子微微骄傲自满一些,但在赵凤仪的呵斥之下,他觉得十分的委屈.张张嘴巴,被刘凤凌厉的眼神一瞪,死死地磕上嘴巴,眼神却望着文成宫。侍卫趁他未闹之前,赶紧将他抱起.快步朝云秀宫走去。 刚走不远.刘文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带着歇斯底里:“不要走,我要去找母后,我要母后!放我下来。。。”声音渐远,人已经远去。 赵凤仪看向文成宫的方向.牙根不自觉的紧咬起来。她要在这里等.等薇夫人出来!她想看看.薇夫人的结局将会如何,那结局.亦是她。。。。 那日,刘紊含笑的看着她.眼里多了丝阴霾。阳光下.他的笑容有些冷,有些恍惚,他道:“朕。。。在想长安宫的那场火起。。。” 十几年了,她原以为.它终究会将此事掩埋!她从不做没把握之事。亦从不做风除之事。那长安宫之火,她最终还是赢了不是吗?可,换回来的竟然是怎样的局面? 怎样的局面? 废后重获圣宠,还带有一双儿女回宫,这样的一切,且都是是她一手造成的,怨不得旁人。 “娘娘?”扬才问唤声道。 “本宫就在这里等着陛下。”赵凤仪姣好的面容 下是冷若冰霜的严肃.目光灼灼的盯着文成宫。纵然是扬才问也很少见她如此的执着。印象中的赵凤仪何时出现过如此的神色?仿佛她定要等刘紊出来,放才罢手!按理,薇夫人能得此果,一宫之后的她应该在云秀宫暗笑笑才是,为何她这般执迷不悟的等下去?扬才问忍不住多看赵凤仪一眼.见她神色犹如雕刻一般的面无表情,微微叹息一声。 赵凤仪纤弱的身子,看起来无比的倔强。她虽面无表情,内心却暗涛汹涌,她突然诡异的一笑,惊诧了众人。皆疑惑她为何突然一笑,那一笑似乎看尽天下沉浮,带着无比的荒凉和讽刺.她面含微笑的朝扬才问道:“公公不伺候一旁么?说不准.陛下要立即召见你.也不说定呢。” 赵凤仪突来的转变,着实让老将扬才问捏了把汗,躬身道:“是。” 陛下?凤仪就在这里等着.看着你。亦看着自己。。。。 看着自己,是否会有薇夫人一样的结局.会落得她一样的下场。自刘紊那日的问话后,她的日子也将不会太平多久,焚烧长安宫,她做的够大胆,也够无情,此生这一步棋错,落个终生错,满盘皆输。可,她不得不想笑,她当时做的多么的愚蠢,带着满腔的醋意,带着她一身宠爱.带着云秀宫的皇后头衔.她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抓住天机。。。趁他不在之时.一把火烧了那幽怨的宫殿。世事难料啊!果真! 渐渐地,赵凤仪的心缓缓静下来,十多年的磨练,她已经收敛锋芒!无论如何,改来的,还的来才是!只要她不死,只要赵家未亡!绾绾,那位置终究不是你的。想至此.她眸光一冷.只要未有任何证据.依旧会风平浪静!会的,十多年的忐忑都挺过来.还差今后么? 扬才问缓缓朝文成宫走去,伫立在门口等候差遣。但—— 里面传来的声音他听的可是一清二楚!使得他心惊肉跳.极力掩饰面色的诧异,猛然,他瞧见赵凤仪神色凛然的看着自己,他一惊.立即垂下头来。也是那刻.他才通透.为何.赵凤仪会让他近身伺候,因为。。。。 这日起,他将会是第一人知晓,文成宫的谈话内容,赵凤仪,定要找他打听动向和消息。赵后啊,老奴还是少了个心眼! 薇夫人跪在光洁的大理石上.面色微微垂低,恭敬无比.嘴角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缓缓地.她的视线移向眼前的黑色镶边的靴子,而后是那尊贵无比的袍摆,续而是一个白色通体的玉佩,那玉佩,她是知道,这是刘紊的母亲在他登基时送给他的 ,他一直戴着。 因为跪着,薇夫人有些吃力的扬起头,见刘紊神色从未有过的寒冷.她的心一柔。这男子.她从未了解过,但她却将一身的心给了他。他的柔情.是她此生最珍惜之事,无论何事,她总会想到,他离开时的背影。。。。 下次.他还会来么?多久呢? “朕待你不薄么?” 这是伺候他近五年的女子,一个无欲无求的女子啊!为何,连她这样的女子也不安分?刘紊心头一阵难过。神色闪过悲凉!续道:“你倒是说话啊。” 薇夫人心中一堵,略微哽咽道:“陛下待臣妾很好。” “那你为何要做出这般事来?你可知道,倘若没有这个意外的孩子,绾绾就此会葬身你手。”刘紊的声音带着微微激动,恨生道:“绾绾哪出得罪你,你竟然要将她致死?命是保下了,可她却因此折寿。。。” 猛然,只见他抬起薇夫人的下巴,双眸的怒火隐显:“绾绾还有几个年头可活?”他只比绾绾大一岁而已.只大一岁。生彻儿时候,身子骨就不好,如今这么一折腾,微微受寒都能导致她发热发烧。那一抹纤柔的身子,风雨飘摇之势!看的他心惊,仿佛这样的女子,终! 刘紊一愣。 “陛下后悔当初废黜程后吗?”薇夫人微微偏头,看着再再袅烟.她的眼眶一热,双泪热流。 刘紊怔愣了片刻,道:“朕不悔!” 薇夫人惊讶的回头看着他,似未料到刘紊一口否认。据女子与生俱来的直觉.眼前的男子待废后别有一番心境。他宠爱她的一双儿女.连带她也宠起来,她们后宫中的女子,是看的明白的。陛下虽依旧留宿其他夫人宫中,可是次数却大不如以往,多半时日,他都会留在储秀宫。一日,她找自己宫女悄悄找储秀宫当差的熟人打探,回禀道:“陛下和娘娘什么也未做。”这怎么可能? “没有当时朕的举措,就没有今日的绾绾。倘若朕对不起的是往日负情的绾绾,那么。。。”刘紊抚上她的秀发,这个女子的性子和她何其的相似,第一眼见薇夫人,他就喜欢上了淡定从容的女子,张蝶舞亦是如此。眼下看来.他更喜欢绾绾那骨子里透出的性子,比她们的淡,比她们的真。。。 “那么,朕爱的就是如今的绾绾。” 爱么?这样的男子也会有爱?薇夫人抽答答的哭起来,有些歇斯底里。她最终,还是没有得到他的爱。 “陛下 ,你可爱过臣妾?哪怕只有一点也成。”薇夫人擦拭脸颊上的泪花,神情希翼的看着刘紊,恍然是他初见得她,他叹息一声:“朕是爱过的。”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可知道? 薇夫人嫣然一笑.嗤笑一声:“臣妾终是走错了路,爱错了人。” 噗一声,一把精巧的匕首埋没在胸口,刘紊大大惊异,却未道什么,唯有目色柔和。 陛下啊,臣妾不想在无你的日子苦苦等候你.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她不要。恍然间.她倒在大理石上,生命那点点的流逝,唯有将死之人才能深感。眼前的男子在不远处看着自己,柔和面庞仿佛回到那一年,他们初遇,他在她身后看着他,她唤他。。。 “刘公子。”薇夫人似拼劲了最后一口气,最终,她仍然倒在那冰冷的地面.她是如此的怀恋他那微冷的怀抱,可,这怀抱,她再也不会拥有了! 再也不会拥有了。。。。再也不会了。。。。 扬才问双目暴睁的看着那扇门后,薇夫人她。。。 赵凤仪见他神色复杂,也使得她心一惊。。。。 文成宫内,血泊中有一女子.文成宫外,同样有一女子。。。。 赵凤仪瞪大了双眼,无声泪流一片!刘紊一身血衣到储秀宫时,宫女们立即战战兢兢的道:“娘娘在殿内弹琴呢!” 弹琴?扬才问朝殿内看眼,随即退了出去。倘若今日程后出现,薇夫人未必会选择死。。。程后,她有这个能力救下薇夫人的.那个女子,她就这样旁看着,旁看着!似,她如局外人!作为一个奴才,扬才问是站在绾绾这方的,她一路走来,不易! 刘紊踏入内殿,就见易嘉背对他而坐,一头青丝席地.说不出的萧条!她似在调音.铮铮几声后,缓缓露出谈谈的音质。即便看不出她此刻的神情,刘紊亦知晓,她看向的是外边出小树,她入宫时载! 如果失去是苦你还怕不怕付出 如果坠落是苦你还要不要幸福 如果迷乱是苦该开始还是结束 如果追求是苦这是坚强还是执迷不悟 如果分离是苦你要把苦向谁诉 如果承诺是苦真情要不要流露 如果痴心是苦难道爱本是错误 如果相爱是苦这世上的真情它在何处 好多事情总是后来才看清楚 然而我已经找 不到来时的路 好多事情当时一点也不觉得苦 就算是苦我想我也不会在乎 好多事情总是后来才看清楚 然而我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 好多事情当时一点也不觉得苦 就算是苦我想我也不会在乎 (爱似流星) 刘紊很少听她唱歌的,除了教安儿一些不成调子的歌曲外,他从未听过。带着微微沙哑的嗓音,易嘉唱的十分的执着,一遍又一遍的唱着,刘紊站在身后一遍又一遍的听着。叮,弦断。易嘉缓缓起身.面色微微有泪痕滑过。柔弱的身子寂寥的站在大殿中央,视线有些模糊。今日,有一个女子因她而死!她不杀伯仁,而伯仁还是因她而死啊!易嘉从未想过薇夫人会自杀,从未料到。。。。她只想早些完成与思名的承诺,然后离开皇宫!没有包袱,没有留恋的离开。 可是,她如今,已背负了血债!她不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女子,她有时很很无用的,为了心中那点点的信念,她可以拼尽全力。即便送死,她也会傻到去做。可是,一个人的命,太重,她无法不忽视的。她不是古人,无法将那活该之死看的如此淡。 刘紊上前,轻轻拥抱她。绾绾,既然朕已经承诺给你,风雨无忧,朕往日必定会做到! 天元,这年,薇夫人去。 当刘紊提到究竟如何安置刘文时,扬才问看着门口的方向。 薇夫人,临走时,你还不安生么?将孩子托付给程后,是让她内疚一辈子么?还是让程后的一双儿女与三皇子互相残杀?是么? “将文皇子送到寇家去吧。” 因这事,易嘉仿佛憔悴了许多。面色微微泛白,身子更是柔弱似不堪一击,储秀宫,她因此也未踏出半步。安儿和彻儿乖张了许多,没有对易嘉吵闹。傍晚十分,安儿神神秘秘的跑到易嘉身旁,小声显神秘道:“妈妈,安儿给你带好东西来了哦。”见自己女儿那张俏皮的脸蛋,易嘉微微一笑,似要化羽成仙,安儿从怀中取出一张信笺,易嘉一下夺了过来。上面的字体她再熟悉不过了,写道:一切都会过去的。 是 第 44 部分 啊,一切都会过去的。易嘉面色一柔。 “在看什么呢。”刘紊的声音突然传来,惊得易嘉手中的信笺脱落,安儿手疾眼快的揣进怀里,笑道:“父皇怎么来了?” 刘紊看看天真的女儿,微微蹙眉。什么时候,他的这个小女儿也学会了掩饰?在刘紊这等人眼中,他将她眼中的慌乱看的一清二楚。刘紊大手一摊,道:“给朕拿来。”易嘉的心提到嗓子眼,在刘紊和安儿间扫视一番,正要寻一个合适的借口,正欲开口,安儿倔强道:“不给父皇,父皇看了要生气的。” 易嘉双眼一翻,这个丫头。。。 刘紊看了看易嘉,道:“朕不生气。” 安儿咬着唇,一副深思的模样,最后赴死之色道:“诺,给。”从怀中掏出信笺,面色微微泛红。 刘紊看了看道:“从哪里看来的?” 安儿扭捏道:“无事翻了小书看看,就寻着了。” 易嘉好奇的凑过去一看,瞪大了双眼,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这丫头居然也不知从哪里抄来的言情诗,歪歪扭扭的字实在不成样子。忍不住的朝安儿看去一眼,见她朝自己别有深意的眨眼眨眼。她挑眉,扬起嘴角,一转头见刘紊另有深意的看她们。易嘉心一跳,道:“陛下,瞧咱们公主也知晓思春了.敢情好.明儿.我们就给她找个如意郎君如何?”安儿闻后,一朵大红花猛显。跺脚道:“妈妈欺负安儿,欺负安儿。” 刘紊很少见易嘉的笑颜,附和道:“的确,朕看着也像。”收起那歪歪扭扭的言情诗,交给安儿,然后点点她小巧挺起的鼻子道:“安儿还小,不急。” 安儿左调戏一下.右调戏一下.拿着信笺飞快的跑了,嚷嚷道:“你们尽欺负我,我不理你们了,你们统统都是坏蛋。”她十分委屈的跑出去。这言情诗事她所来无事.跑到思名那里偷玩,见思名正写字,且十分的好看,她也照猫画虎的临摹了下来,一看,觉得丑是丑了一些,她看上去倒十分的满意.欢喜的揣在怀中,这才巧然的躲过一劫。她虽不知大人们的事.但也知晓不好。 薇夫人之死,寇家大势已跌。这也给后宫中的女子们一个深刻的警告。尤其是张蝶舞,她整卧榻徘徊不定。当日柳露露将所听之事告知了自己的女人,隔天几乎回宫同张嵌商议去了。“舞儿,这事情,你莫要急,且看看情况,等有了证据也不迟。如若你这般凭空认定下去,果子就不是好果子了。”的确.一来她无证据,二来,她的确要 好好等待时机.薇夫人不就落了这样的下场? 消息传到张蝶舞耳里时,她道了一句:“陛下,完全可以阻止的。” 第二十章 薇夫人之死,刘紊必须给寇家一个交代。即使薇夫人自杀,那也是刘紊后宫的女子,寇家,再怎么算,也是刘紊的岳父。当寇家一家之主进宫,早已侯在文成宫时,刘紊依旧批阅奏章,头也未曾抬道:“扬才问.这里有拟好的诏书,你宣给他听。” 那诏书,昨儿深夜扬才问就见刘紊早已拟好,且放在一沓奏章旁,似就等寇家之人进宫。扬才问领着圣旨退出文成宫,关上门的那刻,他见刘紊执笔之手一顿,一声叹息出自帝王之口。 寇商请跪在殿外.扬才问看他一眼,展开圣旨,道:“寇商请.寇大人接旨!”扬才问的声音有些尖细,有些高调,通往他宣读圣旨时,声音犹似指甲划过器皿的摩擦声。 寇商请恭谨道:“臣接旨!” 元天794年,四大家族之一的寇家.在文成宫接刘紊圣旨。 此,寇家革职,刘文皇子暂住于寇家。 消息立即传遍了整个皇宫,不知震惊了多少人!就连宣读圣旨的扬才问亦是如此!将寇家一家全部革职,将寇家一家全部革职!寇家在四大家族中,势力大不过程家,权位高不过赵家,能力超不过张家。但,寇家也是不可小瞧的角色。革职?三院五部撇开不说,寇家其他势力也会影响到大齐。 陛下是杀鸡儆猴看的么? 当这消息传到刘凤耳里时,她兴奋的在房中来回踱步。 “好,很好!陛下果然没让我失望!”对寇家的处决,站在刘紊的角度上考虑.站在大齐陛下的身份上考虑,聪慧过人的刘凤原打算.等刘紊治罪寇家之时,她再找机会下狠手,那是,治罪寇家,想必刘紊是暗自允许的。 他不好出手,那么。。。。她自己来。 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刘紊这次这般的狠绝,竟然革职寇家上上下下几百人的官职!赵家,程家还有张家,是绝对不会让他再有翻身之日了! 刘凤长长松了口气,勾出邪魅的笑容:“寇家完了,接下来就是。。。。。赵家!” 她的神色凝重,张家不足畏惧.可赵家,那是不是一般人能撼动得了的。赵家拥有一个完美的皇后.更因有一位传奇一般的战神人物,赵毅!这事情除谋划之外,还需从长计议!她不急,只要找 到证据,赵家虽不灭,那赵凤仪也会落得打入冷宫的下场!焚烧长安宫,那可是祖宗留下来的宫殿,只需这一条,赵凤仪也不会好过的。 寇家的结局,动摇了张家! 动摇了张蝶舞! “再等上一等,等有了证据才是明哲保生之举。纵然陛下宠爱废后.倘若知晓这事,即便废后有多大的能耐,也会死无葬身之地。”张蝶舞对上父亲沉默不语的面庞,心中微微发涩。 看似平静的后宫,实则暗起云涌。 近三月中.思名请辞回府。 完婚。 太医院准! 这日,易嘉弹琴兴正浓,安儿咋呼的从外跑来.身后跟着刘紊。 “妈妈,干爹爹要回家成亲了。”安儿蹲在易嘉琴前,看着面色安静的母亲,眨巴双眼道:“干爹爹今日就走。”素手拨弦,弹出清幽之曲.时而悠远如山间,时而俯视于云间,静睁而动.声声而鸣!易嘉弹的认真,未答复女儿烂漫之语,似她已融入手中之曲。她侧耳聆听.嘴角挂着有意无意的笑容。 笑容干净如明媚的朝阳。 “父皇,我和哥哥可以去么?”安儿扯着刘紊的袍子.却见他看着母亲的背影.道:“问你母后去吧。” 易嘉缓缓起身,一身火色长袍看起来精神胜过以往,带着笑容,眼底诧异闪过,唤道:“陛下?” 看惯了眼前女子以往的素色,猛然她一身火色.刘紊心中也不知何滋味.上前牵上易嘉的手.道:“绾绾真看不出已经有三十好几的女子了。”一手抚上依旧柔顺乌亮的发,他眼波一转:“而朕却老了。” 易嘉回宫.身子骨本就不好,那次刘紊得知她怀孕后.就再未碰过她。虽同榻而眠,也算相敬如宾。唯有偶尔做出些亲密之举。 听刘紊的话,她也好奇,三年来,她的容貌未发生任何变化,依旧如昔。莫非是她乃穿越之身所致?当初她和思名在一起,念及自己三十好几的女子了,怎能老牛吃嫩草?无奈大伙都唤她是思名的夫人,她再三申明下,有人惊诧道:“夫人不是公子的人,莫非是他的妹子?”人言可敬.她也逐渐的抛开绾绾的心理阴影,接受自己年轻如二十岁的模样。 这也挺好,少了和思名在一起的心里压力。 “陛下可不老,正年轻着呢。”易嘉面色带笑。虽未涂抹胭脂,却胜有色。 思名坐车回府.只需三日路 程。 “少爷,到了!”车夫唤道。 思名撩开帘子,探出个脑袋来.欲要下车,却被门外那两个大红灯笼给微微愣神良久,除门口微微有些刺眼的红灯笼以外,府上门扉同样贴上两个大大的喜喜字。 府里显然十分的繁忙,管家在大厅张罗,下人们忙前忙后的布置宅院,小厮快步跑到管家身旁,道:“管家,少爷回来了,正在书房等你呢。” 管家一愣,随即朝下人们吼道:“做事精神点.手脚麻利点。” 书房里,思名疲惫的靠在案前,闭眼假寐。俊秀的容颜上,眉头微微一拧,指尖有意无意的敲打桌面。吱呀门开后,管家轻手轻脚的进门,轻声递“少爷?” 思名嗯了一声.徐徐睁眼.看着管家道:“事情安排的如何?” 管家恭敬道:“一切已经妥当。” 点点头.思名笑道:“我不再的这些时日了,多亏了老管家前后打点,老管家的心我是清楚的。以后天字三号的思佳坊就托福给德全了。” 管家惊喜且感动的跪下磕头,道“老奴代犬子谢谢少爷了,谢谢少爷了。” 摆摆手.思名淡笑道:“这算不了什么.只要他能用心做,会有出人头也的一日。”管家将思名此话牢记在心。思名大齐上下数不尽的商铺不说,其他名下产业更是让人咋舌。如今将生意最好的天字三号交付给他,倘若做的好,以后自然有出人头地的机会!这对他们来讲是个千载难逢的时机。 思名回府的第一消息传到的自然是张素素耳中,她惊喜道:“幕公子回府了么?” 丫鬟俏皮道:“我说小姐啊,你都问了好几遍,丫鬟我都听的烦腻了。” 张素素和丫鬟较亲,可终究敌不过女儿羞涩,佯怒道:“你再说,我就要生气了。” 丫鬟摇头道,眼神带着捉弄之色,委屈道:“小的可不敢惹小姐生气,要是姑爷上门来.那奴婢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岂料张素素一脸娇羞渐渐褪下,神色逐渐显现忧郁之色.丫鬟突然噤声不安的看素素一眼。小姐前些日子终于好些了,现在却因自己一句玩笑给。。。。 张素素叹息一声,颇显得无力:“他要真在乎我,那就好了。” 三月十六日,思名大婚之日。 婚礼前所未有的奢华,在锣鼓喧天的清晨,大齐上下都知晓,富可敌国的幕少这日成亲。 。。。 易嘉带着二个孩子,坐上马车朝婚礼现场赶去。 “妈妈,你说干爹爹的新娘子很漂亮么?”安儿撩开小帘,好奇的东张西望,惊叹道:“还是宫外好,真希望一直待在宫外。”易嘉不置可否,他看上的女子,定不是寻常家的千金。听闻是张富商的独生千金。 对于这个女子,她多少也打听了不少,她在商场上也算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易嘉觉得,他们其实很对称的。有的时候,她不免有些自卑,面对那般完美的男子,她总觉得.她配不上他!她除了给他那个心,什么都没有了。 易嘉的等人到时,府外人山人海.好在对府上还是熟悉,领着侍卫队从后门走入,不料后门紧闭,易嘉叹息一声,敲门唤:“杨伯?杨伯?”等了不少时间,也未见有人。估摸着这样热闹的场面,他凑热闹去了。 易嘉从袖口摸出一个十分小巧的匕首,从门缝里捣腾一番后,只听碰一声,门已打开。安儿拍手道:“没有想到妈妈还有做贼的潜质。”就连彻儿也笑了起来。 易嘉门一推开.迎面猛然出现一个老者,手拿一粗棍.一下朝易嘉的头顶砸来,可惜见着易嘉真身后,松手已经晚了。易嘉身后的侍卫手疾眼快想要制止,无奈有一墙之隔,一人宽的后门早已被易嘉身躯挡住。 就在大家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易嘉身如鬼魅的一闪,躲过此棒。 看守后门的杨伯手一抖,棒子碰的落地。他早已吓的浑身打哆嗦,身子一晃,看样子已经要滚下地,易嘉手疾眼快的扶起他,安慰的笑道:“杨伯不碍事。莫要放在心上了。”目视远方.喧嚣如此的临近。拍拍杨伯,易嘉朝抬步朝那声源之处。安儿和彻儿和杨伯算是认识的,知道他本无心.亦朝他安慰的一笑,随后紧随易嘉身后决心看热闹去了,彻儿较为成熟,坐在单架上,说了些宽慰的话,才离开。 杨伯心稍宽.就见随行的一大路侍卫个个阴郁着面容朝他看来.似要将他活剐一般。这将士凌厉的气势之下.他险些晕倒。也不知道这些侍卫究竟是何等的身份.可他也能看出.他们身份绝对不一般。 大齐首富成亲,排场自然不是一般的大,易嘉还未到大厅,就被眼前的人海给愁的皱眉头。侍卫附耳在易嘉耳旁道了几句,就见易嘉摇头道:“此次是微服,不可闹大了去。” 侍卫点点头,退至一旁。 安儿勾起嘴角,朝易嘉道:”妈妈瞧我的。” 安儿深吸一口气,大吼一声:“啊~~~~~有蛇。有蛇——” 无奈三岁左右的孩子,声音能有多大?却提醒了易嘉,易嘉唤来一侍卫道:“你来喊,喊的越洪亮越好。” 侍卫点点头,浑厚的男子声音响起:“啊——有蛇.有蛇,有蛇!”侍卫面色严肃.似在完成一项任务的高喊,惹的易嘉噗嗤就笑出声来。 人群果然骚动起来,各相百出,易嘉趁这个空挡挤入人群,好在有侍卫的帮助,易嘉倒还顺利的穿过人群,见大厅内有一对瞩目的身影,一男子高调的声音喊道“一拜天地——” 她恍如隔世的看着思名转身朝自己看来!! 第二十一章 曾有这么一句话,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几步之遥的距离,仿佛隔有万重山。就这样,看着他.她就无故的想起那句话来。温柔如星辰的眸子.包容含笑的嘴角,幻化一句哽咽在心头:“思名,瞧.我今日也是一身红。那深红.是你离宫送我的那件。” 茫茫人海中,我只多看了你一眼,世界从此改变。思名,我只多看你的柔情.所以,我的世界,也将改变。 火红的长袍.绣满了黑色神秘的牡丹花.大大小小欲含苞待放。犹如它的主人,仿佛要凤凰涅盘,放出一生的芳华。人群之中,她苦苦相望,似等一生的承诺。如此的执着的,面含颠倒众生的淡笑,目光温柔的盯着大殿亦是如此的红袍男子。心中百感交集的缓缓移至新郎身旁的新娘,那是个娇艳的少女,带着她不曾拥有的青春气息.眨巴着灵动的双眸.看看易嘉,且将她细细打量.虽同身女子.她亦露出惊艳之色.真是个不做作的好女子。如果不是她爱思名.或许会真心的祝福这一对壁人。 张素素的心是高傲的,见人群中那红袍女子.忍不住惊叹道,人世间,怎能有这般美丽的女子?那从内散发的高贵.不是 第 45 部分 任何人能用金银装饰而成,出凡尘的面容.晃亮了多少人的眼?四目相触,张素素她是傻子么?他与她眉眼之间的柔情当她不见么?心中叹息一声.这样的女子.她究竟如何敌的过?别说容貌,单凭长相,她丝毫不及万分,罢了,能抓住幕少的心,又岂会是寻常的女子? “妈妈.你看干娘好漂亮啊。”张素素微微诧异安儿拥有易嘉的影子.虽她早猜测眼前的女子定是废后.可见她的孩子,她的心也不知怎的就冲来一股怒火,废后,你为何不安慰的待在你的后宫中呢?听闻你重获龙宠,你就不该来这里的。微微扬起下巴,额前的珍珠帘稍稍挡住了她的视线。微微侧颜道:“该拜天地了。大家都看着呢。” 思名点点头.目光却依旧停留在易嘉身上.笑得柔情不已。 相比热闹的婚场.皇宫就清冷许多,尤其严肃庄严地文成宫,除了安公主在时,似没有多大的欢笑声。扬才问实在不明,陛下明明不想让程后去参加婚礼,为何偏偏让程后去呢?而且一去特意恩准好好玩上一玩.放松心情。 “扬才问,上文成宫请皇后娘娘过来。”程后一走,刘紊朝扬才问吩咐。 扬才问上云秀宫请赵凤仪时候,她问道:“陛下可说是什么事情?” 扬才问摇头道:“老奴不知。” 赵凤仪不露痕迹的打量扬才问,随即淡淡道:“那就走吧。”经过薇夫人之事,赵凤仪少了平日里的犀利,多了亲和。但做事越发的小心翼翼起来,她无法预测,哪一日.也上文成宫后是否同薇夫人一般再也回不了云秀宫?是否会执匕绝望的自杀?不.她不会的,她不是薇夫人.她是赵凤仪.什么风浪没有见过的赵凤仪,会担忧这么?想当初,她冒死敢承雨露,不也挺过来么?害怕眼前的事情? 重走此路,赵凤仪无法忘记薇夫人那日的情况.就在前日里.与她暗中相争的多年薇夫人随她远去。那个柔情可以滴出水来的女子.结束了自己的性命,也结束寇家日后的根基,她摧毁的不止她一人,也摧毁了她无法撼动的心。赵凤仪还记得,询夫人得宠正盛时.这个清秀似莲的女子,最终走进他们的视线。生下龙宠之眷的三皇子时,她也只是淡淡一笑。 扬才问见多了.走上此路.他的心中安详少许。人不贪不求.活的或许会更好一些! “凤仪,朕认识你至此有多少时日了?”刘紊靠在时常休憩的卧榻上.案桌上那沓奏章丝毫未动.赵凤仪不免多看了奏章几眼,回神将 视线投放在刘紊英俊微微泛出青色的面庞上。她的心微微一抖.含笑得体的道:“过了月底,就十九年了陛下。” 刘紊眼神一动,看着眼前的女子,叹息一声:“原来都这般久了啊!” 赵凤仪心中也是感慨道:“是啊.都已经这般久了,乘运都怀孕了.在过不了时日.我就当外婆了。”眼神看着刘紊道:“陛下也将会是外公了。” 刘紊点点头,看着赵凤仪道:“都这般久了,可朕觉得。”他缓缓起身,信步朝她踱来。勾起似笑非笑的笑容:“朕并不了解朕的皇后啊。”抚上她微微有些皱纹的面庞.她和他已经在逐渐的衰老.可是那个女子却依旧如以往。触手时,明显感觉赵凤仪身子一僵,脸上的笑容也是一凝,抬眸看着刘紊,盯着他的如墨的双眸,忍住心的颤抖,她道:“陛下为什么这般说呢?” 他盯着赵凤仪的面庞.细细测望.他喜欢绾绾坦然的神色,猛然,他心底缓缓升起一丝厌恶,放下手.负手于案桌前。久久不语.只是瞧着赵凤仪看去。 已临近黄昏.皇宫中央的文成宫殿内有些昏暗.这个时辰,一般都有宫人进宫掌灯.可此刻却未见一个宫人。。。。 赵凤仪的心思一下有些慌乱起来。刘紊的目光带着复杂,带着太多她无法理解的情绪看着她,相隔不远,却让她觉得,犹如天涯一般。嗓子微微沙哑的开口:“陛下?掌灯吧,臣妾看不清陛下。” 混黑色的那头.原本清晰的面容只剩下一个模糊地影子.似融入夜色中。赵凤仪的心越发慌乱起来。 “无须,这样很好。”刘紊说这话时,有些轻柔。 “凤仪.朕和你是夫妻,有些话.朕就直说。”那头的声音微微停顿.复道:“朕希望你.言无不尽。” “是。”那声音似从牙缝里蹦出来。 “五年前,长安宫的那场大火,可是出之你的手?” 听上去,刘紊显得平静。奇迹般的,赵凤仪心中也逐渐平静下来,她直了直脊背,道:“陛下怎么会问凤仪五年前之事?那时陛下出宫,凤仪也随后离去,陛下难道不知么?”那一年,刘紊出宫治理洪水,赵凤仪也因赵家之事离宫三日。岂料回赵府前刻.长安宫火起.急的她立即快马回宫,可。。。。为时已晚.长安宫火气.宫内之人也不知了踪影。 “或许程娘娘想不开了吧。”当时,这是赵凤仪对此事,说的第一句话,也因此话,长安宫的火起之由掩没于废 墟中。 “凤仪.朕虽愧对绾绾,但此事.定要给她寻个公道来。”那团黑影朝自己走来.赵凤仪看不清楚刘紊的神情.只觉察周遭已经离她远去.唯有心跳突突之声。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赵凤仪舔了舔干涩的双唇.道:“这是自然.” 也不知是刘紊黑暗中张了眼睛,他一把紧拽赵凤仪的手臂,扯进怀里.搂住。吓得赵凤仪的身子僵硬不敢乱动分毫.怀中的气味许久未闻.逐渐陌生起来。微微挣扎,赵凤仪轻喊道:“陛下?” “凤仪,你着实让朕失望。倘若你能道出实情真相。朕或许会。。。。”刘紊前刻恨生道,随即也不知想到什么,叹息一番:“罢了,罢了。” 放开浑身冰冷的赵凤仪.刘紊大步朝成文宫外走去.喝道:“扬才问,掌灯。” 天旋地转,赵凤仪的双腿一软,瘫软在地,刘紊的声音从外响起:“从今日以后,皇后在云秀宫思过。”扬才问有些忐忑的吩咐下人掌灯,思绪再三,最后退下众人,自己只身提上宫灯,朝文成宫殿内走去。方才外远处伺候的他.隐约听见文成宫三字,虽道不清楚究竟所为何事,但绝对与长安宫脱不了干系。事隔十几年,为何陛下突然提出此事?扬才问疑惑丛生时,只听刘紊喝声。 提起宫灯.见赵凤仪面色如雪的瘫软子在地,他惊叫道:“娘娘?”放下宫灯欲要扶起赵凤仪,好在他及时打住.朝外喊道:“来人。” 早在外等候的宫女太监们入殿,见地上呆愣的赵凤仪各个悄悄不语,那雪色容颜更不敢多瞧上一眼,怕是迁怒于自己。赵凤仪随行的宫女将其搀扶.与其说是搀扶,到不如说是将她硬拖起来。毕竟是贴身宫女,宫女们小声唤道:“娘娘?我们回宫去了。” 扬才问退在一旁,给随行的宫女打个手势。宫女们会意的搀扶赵凤仪离开。方才边了几步,赵凤仪已恢复如常,神情缓缓有了血色的光晕,她偏头看了扬才问一眼,轻声道:“扬公公,本宫托你件事情如何?”她似虚脱后的无力.声音少有的轻柔。 扬才问躬身道:“娘娘有事吩咐老奴就成。” 赵凤仪道:“倘若程娘娘回宫,你让她上云秀宫来一趟吧,本宫找她有事。”说完此话,靠在宫女身旁离开文成宫。 赵凤仪此事,知者甚少。未透露半分,最终却让势力之大的刘凤知晓了去。奈不住的想要冲进云秀宫,好好奚落赵凤仪一番。管家也是十分的高兴,拉住刘凤道:“老奴看公主还是莫要去 了,要是陛下知晓了,也不知如何看待程家,如今眼下只剩程家和张家。千万不要让陛下有所忌惮才是。约莫再过几日,等娘娘回宫后,公主在进宫也不迟,寻个好口头,陛下也好放心才是。”刘凤点头称是,暗道自己高兴过头。 管家又道:“思过和幽闭不同,再者陛下定不会废黜赵后,这乃大齐的王法。赵后虽在云秀宫不得出,但赵家还有太子,还有赵将军,甚至还有婉文公主。没准啊,这只是陛下当时之策,未必能有长效。如果现在程家不自制,反倒弄巧成拙的解了赵后之危,那可大大的不妙啊。” 刘凤越听,面色愈发凝重,目光一寒冷,摔道:“那我就先赶在陛下之前动手,我定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管家惊道:“公主莫要。“ 刘凤点点头,道:”放心,我自然不会傻到亲自动手,借张家之手。。。。岂不是快哉?“刘凤笑了笑,趁绾绾出宫之时,也好脱她的嫌疑。这夜.刘凤一宿未睡。她不断地来过踱步,面色变幻莫测。倘若她这一子,落得好,那就是满堂彩,倘若落得不好,那张家可就是拾了一个大便宜。刘凤在脑中细细回想,赵家,张家,赵家,张家,他们之前的牵连到底在哪里?二家可未时很少往来,互不干涩。还让刘凤头疼的便是,婉文公主也牵扯在内,那也不是好惹的主。 思绪想了一宿,最终还是未想出结果来,直至破晓时,方才沉沉睡。。。 红烛闪烁之下,思名抱起被褥在另张卧榻上安歇。他身下这卧榻稍小一些,当初派人搬进新房时候,下人们就开始猜测,这床到底用意何在? 新婚之夜的蜡烛.是不可吹灭的,这样不吉祥。 张素素透过红帐,轻声问道:“幕公子睡了么?” 思名摇头道:“没有。”他哪里心思?至现在他都揣着易嘉离别时遣人悄悄送给他手中的字条,明日午时,昭国寺南园桃园见。挂起柔情的笑容,就连回应的声音也轻柔如风。听的张素素盯着红帐面色绯红,可随即黯然无比的道:“今日那如仙子般的女子就是她么?” 思名知晓她说言是易嘉,未隐瞒道:“是她。”一身红色衣裙,那是他嘱咐大婚时让易嘉一定要换上才行,那可是他一手设计。思佳坊出自众多女子喜欢的衣裙,多半出自于他之手。这是易嘉未知的。那衣裳,原本就打算以后给他未来娘子用,无奈他一直寻不到此人。。。这衣裳也放了不少时日了。 “她是怎样的一 个女子?可以告诉我么?”张素素撩开红帐,看着思名。 思名一笑:“她是个复杂的女子。时而胆大,时而胆小。时而聪慧过人,时而笨的可以。有时候,很爱钻牛角尖,倘若你不提点她,她就如同一头牛一样往死你钻。可是,她也是个十分执着的人.为了心中渺茫的信念,她从未放弃过希望的存在。她是个很善良的女子,只晓得心疼他人.未念及自己。当然,她也相当可恨,为了一些可笑的理由.将自己置身危难之中,好言相劝也不会听,真恨不得将她绑在家中,让她一分也未离开,安生的待在家中。”响起他们一路走来,他笑出声来。 “可是,这样的女子,你很爱她。”张素素眼一酸,将头埋在被褥中,声音带着稍有的鼻音。思名朝红帐看去一眼,噤声不语。他,不是很爱,而是,那爱已经进入骨髓。。。。。 “你们是如何认识的?”张素素的声音再次想起,带着不满道:“以后我也照她这样做,也会找到你这样好的男子的。”她性格外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未有半分遮掩,不料她问了半天,却未见思名回答,正要询问,一个翻身,就见思名朝自己走来,本能使得她惊叫道:“啊。。。。” 思名食指放在唇边,而后指指门外。张素素看去,就见一个羊角。那是她陪嫁丫鬟的头式,此刻,她估摸着是按张老的旨意,跑来听墙角来了,这个黄花大闺女的,她害臊不害臊啊。张素素都替她脸红。 思名怀中抱着被褥,示意张素素朝里面挪一挪,张素素有些尴尬的挪到一旁。思名上了塌,盖上被褥,侧头朝张素素道:“得罪了。” 一个各自一床被褥,哪里称的上得罪?张素素摇头,红帐中,面色通红:“不妨。”随即一个翻身,看着思名,近在咫尺的儒雅面容,她看的越发清晰起来,微微上扬的眉毛,很好看。狭长的单眼皮下是柔情似水的眸子,英挺的鼻子,性感的双唇,看的她口干舌燥。大婚前一天,教养嬷嬷特意教她房中之事。。。 眼前的男子,亦是盯着她,张素素想啊,他们若着真是一对璧人那该多好啊?眼神一黯,道:“我们就这样么?”说完,脸色出现一朵大红花,不这样,她还想如何啊?新婚之夜,定要行周公之礼,她这么一问,不就。。。。。 张素素张张嘴巴,想要说什么,思名眼神闪过笑意,柔和道:“今夜起,我就睡一旁的卧榻,你也不用这般的懊恼。”看看看窗外依旧存在的羊角.思名道:“来人。” “来了, 来了!”丫鬟早早等候在此,只等差遣。一推门.丫鬟被满屋的喜庆给眯花了眼,快步朝寝房走去,丫鬟躬身朝红帐道:“少爷和夫人有何事么?” 红帐内,思名道:“去打盆热水来。” 丫鬟估摸着也是受过指点之人,立即欢天喜地的喊道:“少爷等等,奴婢这就去拿热水过来。”实则,热水早已备好。丫鬟出去后,张素素好奇道:“要热水干什么?”思名深思的看她一眼.道:“等会就知道了。” 丫鬟欢喜的将热水送来,放在卧榻前,道:“少爷,热水放这里了,奴婢出去了。” 思名点点头,道:“去吧。” 丫鬟猛盯红帐内瞧:“若有事,唤奴婢就成。”说完,又忍不住含笑的推出房门,独自在门外窃笑不已。 思名下塌后,找了一把小刀,欲要割,张素素瞧了去,忙道:“你这是做什么?” 思名摇头,叫她莫要说话。 断开小口,滴血入水中搅浑,而然在那雪色汗巾上擦了少许,之间汗巾上斑斑驳驳的血点,思名满意的放下小刀.涂上了药.重新躺回卧榻。此时.张素素再不知,也知晓了。女子初经人事时,都会有落红。这都是嬷嬷告诉她的,这样才可见女子的纯洁。(这朝代没有守宫砂。。。。额。。。。。) 张素素面色复杂的看了思名一眼,将头偏向一旁。 “来人。” 第 46 部分 一听使唤,丫鬟跑的比兔子还要快,推开房门带着窃喜之声道:“少爷何事?”目光盯着眼前带血的盆子,面色通红,眼底却满是笑意! “把那水拿去倒掉吧。” 丫鬟点头道:“奴婢这就去。” 这事过后,就再也未见那小羊角了,丫鬟是张素素的贴身女仆,看似平日正经个黄花姑娘,没有想到.她懂的比她这个主子好要来的多,当下噗嗤就笑了出来。 第二十二章 马车驶向左府,快则也要一夜。还好马车内宽敞,挤挤也算凑合,不用露宿野外好。今日安儿从婚礼上回来,就一脸的不乐意,直嚷嚷没有吃到思名的喜糖.心里正委屈着呢。嘟着小嘴.瞪着易嘉。就连彻儿也稍稍埋怨。 毕竟都是小孩子,喜欢喜庆的不说.也爱凑热闹。再者.他们那里见过成亲?更别说吃过喜糖。易嘉心里知道二个孩子委屈,一路哄到了现在,见懂事的彻儿面色缓和.唯独磨人精的安儿依旧不接易嘉的好,还怄气到现在。易嘉实则无法,也由着她去好了。她身怀有孕.来回赶了马车已久,身子骨本来就弱.如今身子疲倦的很.盖上被褥.昏昏欲睡起来。 安儿一见易嘉未对她理睬,朝哥哥诉苦道:“哥哥,妈妈这次做的好过分哦,她都不让我们吃干爹爹的喜糖,安儿安想吃喜糖哦。”朦胧中的易嘉勾起一抹笑意.安儿从不听刘紊的,就连她说话也是蒙混过关,唯独彻儿的话她听的最真!只要彻儿能说服安儿.她这一路也少了些清净。 彻儿皱着眉头.触及易嘉瞧瞧递给他的眼神,小小的他无奈道:“妈妈自有她的用意,你也别老是不懂事.瞧,这一路上就你吵个不停。”偷偷朝易嘉看去,见她竖起拇指,有些讨好的看着彻儿.随即一个翻身,彻底的睡了回去。 通黑的夜色外一片蛙鸣之声,思名暗自护送的一路人马也在不远处歇息,各个都是好手,没有太多的娇惯,铺上卷席,不敢升火引起注意.使得冷凉的月色下,他们睡的极不安慰,好在衣服还算厚实,迷糊中也昏昏欲睡罢了。一个高大的汉子是思名的亲信,他依在树上,嘴里叨根卷烟,神色似假寐。粗狂的面容下可是耳听六路的主儿。他依靠的树下是二个守夜的青年,一青年悄悄大着哈欠,小声朝一旁的人问道:“你说那马车里女子究竟是谁啊.长的可不是一般的漂亮。” 夜里闲来无事.谈天说地本事常是,更何况他们守夜之人难不成学那死气沉沉的树 木,不发一语? 只听另一人道:“那女子衣着华贵不说.就凭那一身的贵气.定不是寻常家的夫人。”方才问话那人点头称是,思索片刻,有些暧昧不清道:“你说他和咱们爷究竟是啥关系啊?”他们中有的是粗人,想的尽是花花心思。复道:“为何还要暗中保护她?明着来也成不是么?” 未等回答,那粗人头就被一物给敲了一记.他抬头一看.依靠在树上的汉子怒视他,低喝道:“议论什么呢,满脑子尽是不着边际的东西,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一个二个的成什么样子?”二人相觑一眼,双双噤声,心里觉得委屈的慌,平日里议论怎不见他发火,今日倒发火起来了? 同为思名手中做事多年,情同手足.汉子见二人憋屈得慌,不免恨铁不成钢的道:“一天无事张着嘴巴乱说,平日里到成.可今日是爷成亲之日,你们二人乱嚼舌根,要是被爷听去,被夫人听去,有你们好果子吃。”经他这么一解释,倒是在理。暗道自己流忽,如今思名刚刚成亲,正洞房花烛夜呢.他们一说,这不是捅娄子了么。 约莫不久,那汉子道:“再等上一刻,等左元帅府来人接应.也就没有我们的事情了。” 这下二人耳朵可竖起来听明白了,一人凑近道:“铁哥,你可知那夫人到底是何身份?”另一人也点头好奇。 被唤铁哥的汉子勾起嘴角,道:“我怕说出来吓死你们。” 这下二人不听都不成了,能吓死他们的人物,他们还未听说过,除了大齐陛下外.还能吓死他们二人? 铁哥颇有些神秘之色道:“你们可知道,大齐如今,哪位女子的身份地位最高?”他刚道完,一人已接口道:“自然皇后娘娘。” 未开口的青年也点头称是。 铁哥冷笑道:“说你们是猪脑子.你们还真是。撇开其他的不说,你看那女子年纪和皇后娘娘相符么?” 这下可难住二人了,大齐女子身份最高的自然是皇后.不然会是谁?可瞧眼前女子.约莫二十岁左右.那大齐皇后可有三十好几的人了.一看就年纪不符。可。。。也不可能是凤燃长公主啊.她已经半百已有。 能算的上高贵的女子,只有大齐陛下红宫的女子,但能算的上高贵的,也只有皇后一人。二人思来想去,想来思去,最后齐刷刷的看着铁哥。铁哥朝二人看去.挑眉道:“你们都给我睁大眼睛.瞧好了。竖起猪耳朵,给大哥我听好了.那女子乃当朝废后.程娘娘。” 啥?程娘娘? “铁哥.你忽悠我们是吧.那程娘娘如今年纪与皇后同岁,哪里像了?你认为相符么?”那青年神色颇为被戏弄的感觉,不悦道。另一人也点头不满。铁哥笑道:“你们不相信?”齐齐摇头.他们要是相信就真成了猪脑子了。铁哥道:“这可是爷亲口对我说的?岂会有假?起先我也不信,你说那程后年方芳已逝,可看起来依旧面色如昔日。唯有那绝色容颜我倒是相信,她是程娘娘.试问太下间.那个女子能有她那般的容颜?” 说道容颜,二人无可反驳。的确.那容颜天下女子究竟能及她几人?可是,一想那女子竟然是程后,实在无法接受。可一听是思名亲口所说,量铁哥也不敢乱掐程后的身份.一时间,二人只觉得自己的确是吓倒了。真是不敢相信,有朝一日,他们这些凡夫俗子竟然能有机会一睹程后芳容,想起那女子的容颜.二人久久无法回神。 还未到一刻钟,远远地就能听到马蹄声,铁哥沉声道:“估摸是左元帅府上来人接应来着。” 他所料未错,左君带着一些好手.连夜迎接。就怕易嘉有个好歹,他如何向刘紊交待? 易嘉和二个孩子睡的很沉,外面马的踢踏声也未听见,左君吩咐接应队伍迁移远处,以免惊醒了易嘉。人好说话,唯独马儿不听人话,这些都马儿都是从突厥那里搜刮出来.马儿个个都是千里驹,只野性难训,找了些驯马的好手,虽训有成.可那骨子里透出来的野性依旧难以消除.时不时的长嘶鸣一声,似怀念那大草原的狂野生活,可惜.到了大齐,他终究还是要改变自己的性子。 天刚亮,车内的易嘉听外面似有左君的声音,心中一喜,撩开车帘道:“弟弟可在?” 左君正和一将士说着话,听易嘉在唤自己,脱口道:“什么事?”仿佛,他时常能听到易嘉这么唤他,自然流露的答道后,连自己都微微诧异。四年未听易嘉这般唤自己.再次听却觉得未有丝毫的生分,反而觉得.时日久了.听起来心中舒畅的很。柔和爬上刚毅的容颜,眼神含笑的转身朝马车走去.就见易嘉撩开帘子朝自己笑.那笑与四年前一样的娇艳美丽.带着一样的味道,洒满了他清晨未有阳光的心。 四年了.眼前的女子未做任何改变,多少丝恬静的笑容。可他却觉得,四年来,似乎他已经变的十分的苍老,尤其站在眼前女子面前,他越发觉得自己老她许多,其实,她比他远远大上许多.可,为何她依旧四年前那般呢? “姐姐唤我?” 易嘉笑道:“不唤你.你说我唤谁?” “我以为姐姐不记得有我这个弟弟呢。”虽是句玩笑话,听起来有些少年不成熟的委屈和埋怨.易嘉上下仔细打量。四年未见,往日少年已不在,他已经为人父,为人夫了,英俊的面容成熟不说,人也稳重少许。不是以前那个只会倔强不服偷的少年了。一晃啊.易嘉才恍悟,时间如流水,这话果真不假。 随后二人相谈甚欢,左君褪去了幼嫩,举手间都可看出一个成熟男子的优雅,易嘉一边聆听,一边黯然心伤。不觉当中,她已经在异世待了五年。。。。。 响午时,易嘉道:“前面不远可是昭国寺?” 左君怀中抱着安儿那调皮蛋,转身道:“前面还有一柱香的功夫就到昭国寺了,姐姐有事?” 易嘉摇头道:“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拜拜菩萨而已,很多年未到昭国寺了,想得紧。”说此话时,易嘉的面容带着琢磨不透的笑容,左君微微一愣,道:“既然姐姐想拜菩萨,等到了昭国寺,我们停上一停就即可。” 放下帘子,一偏头,就见彻儿朝自己看来,道:“妈妈,你可是做贼了?” 易嘉疑惑道:“什么做贼了?” 彻儿笑道:“妈妈方才的神情就像是个做贼之人,正窃笑不已呢。”易嘉心中一惊,难怪左君方才愣神的看自己一眼,估摸自己方才笑容的确像个做贼之人正窃笑不已呢。因为她方才的确有这样的感觉。 一柱香未到的功夫,昭国寺已到。 重温此地,易嘉的想起第一次遇到的刘紊时,就是在南方的桃花源,她依稀能记得,那时她腹中孩子使怪,使得她痛楚不已,却见刘紊时,那痛才缓缓好一些。那时她就想,莫非这就是父子连心,孩子也能感受到父亲的存在?他们在这里错过,而得她遇见了思名。人生,有时是一种很奇妙的交叉点,虽总有焦急,可真正的焦急能有几个?她如今只身在皇宫,可否于皇宫有所交集? 五年未见,昭国寺它还是昭国寺,而,现今已物是人非。今夕何夕?谁能知呢?她本以为,能看透自己的路,谁知道自己逐渐走上错综复杂的道路! 安儿自见左君以后,对他可是使出了难缠的手段,好在左君一路上也还能忍受她。这丫头,虽难缠,却能知晓分寸,捏拿准稳,察言观色。相比彻儿对左君带着少有的亲和,易嘉唤他叫舅舅,他也点头称是。易嘉看着二个孩 子.道:“妈妈要进去烧香拜佛.你们可愿意跟我一道去?” 安儿摇头道:“妈妈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彻儿腿脚不方便.也是摇头。 左君牵着安儿的手,吩咐一个随从跟随保护.自己则留在原处照顾二个孩子,易嘉无异议。见寺庙人颇多,上香的香客更是数不胜数,易嘉不免好奇,今天到底是何日子。左君解释道,在过不久便是新年,大齐大年初一是不上香进寺的,只有赶在大年之前。 所以昭国寺香客较多。 易嘉带上面纱,独自朝寺内走去! 命运果真神奇,当初她怀安儿和彻儿时,在南院桃花林遇见了刘紊,如今,带着孩子,她亦同思名相聚。佛啊,倘若你能言语,请给我指点一二吧。她前方的路,到底还有多长? 第二十三章 三月景色怡人,昭国寺南院子桃花已四处飘香。易嘉记得,怀二个孩子时,她曾来昭国寺祈福过,那时候正是三月。一晃已相隔四年之久再回此地,莫说恍如隔世.就如同昨日的种种,她都依稀记得十分清晰。 蜿蜒小径上,行人甚多,桃花园的南院也逐渐让人知晓.而甚爱了去。 不露真颜的易嘉一身火色长袍,独到绝伦的气质咋看比那满院子的桃花还要娇艳几分,她所到之处,定有人回首被她所吸引。即便是没有展现容颜,众人也能猜出.此女定有倾国容颜之色。 入眼的桃花园,株株挂满了沉甸甸的桃花,枝枝散发出迷人的桃花香。比起四年前,这桃花又长高了不少,开的桃花更甚以往。面纱下,易嘉不免露出恬宁的微笑来。皇宫御花园的花虽多,却都是那些高贵孤傲的品种。绾绾以前曾独自拥有一片桃林,易嘉知晓地方.却从未真正进去过她霸道的占据了绾绾的一切.如今.她也不想占据绾绾任何一处隐私。 她的认知中,绾绾就绾绾,她便是她。 桃花园不大.人却多。看看周遭.易嘉寻那熟悉的身影。 有喜梅赏花的游客.有谦谦墨客的书生.有美丽娇艳的少女.有青年才俊的官人,当然也有宜兴的老者。那边三五成群的儒雅书生朗起咏梅之诗,望博得一声名彩。这边有富裕家的小姐,带着奴仆穿梭在桃花中,洒下一路悦耳的笑声。近处,就有至爱梅花者的游客,痴恋的盯着梅花瞧,忍不住道一声:“唯有梅花真君子。”。。。。。 易嘉尽逛遍了桃花园,也未见思名的 身影,最后见凉亭处有一青衫人影,只瞧出背影,易嘉心中一喜,快步朝凉亭走去,待看清楚来人,方才大失所望。他们虽一身青衫,却气质迥异,易嘉朝那人歉意一笑,欲要离开,此刻那青年起身,啪一身收回手中的扇子.道:“姑娘等等。” 今日易嘉一身简易的装束.未梳夫人的发式.只随意的披散。那青年见她遮了真容,但却有双美丽的眸子。复打量她一番,微微惊叹,这样气质出众的女子,面纱下的容颜定是绝色。见易嘉似认错人,他原本以为那是姑娘搭讪的把戏.可这样出色女子,何须如此?眼见易嘉转身要走.脚步一踏.喊了出声。 “何事?”易嘉道。此男子和思名虽都是一身青衫,却远远不及思名那股儒雅之气。但,此青年也算是个不错的俊俏男儿,又见他衣着华贵,谈吐不凡.想必也是某家的少爷 “姑娘是找人么?”那青年走至易嘉身旁.轻声问。 易嘉点点头,心中觉得他此话似搭讪的行为,当下道:“他是我的未婚夫,方才转眼间,未见他的身影,估摸走失了。”易嘉一说完,那青年眼底闪过失望之色,颇有些风度的笑了笑道:“可有在下效劳之处?” 易嘉声音原先的淡漠缓了缓.眼前青年为人不错。当下答道:“不敢劳烦公子。”微微躬身行礼,算是答谢。忽而一股桃花香味传来,满是春的气息。三月天的风未带潮湿,俗称“干风”。它有些冷,却十分的豪爽。易嘉放眼望去.桃花院中的妙龄桃花花 第 47 部分 瓣纷纷洒满整个小院,恍如仙境。不时还能听出某些知世之人的感慨和对此景的爱慕。有些景色,是你难得一遇。或许刹那间,它已释放了人间神秘的美丽.只要你用心留意.细细品味,终究能发现,世间万物的美,都有它独到一面。 一声熟悉的低笑声,易嘉猛的回头。一株桃树旁依靠着一儒雅男子,熟悉的面容带着胜如桃花般的绝色.虽没有俊朗的容颜.儒雅之气却将它掩盖,他,无论走至那处,无疑问.思名都是最吸引他人注意的男子。 二人彼此相望,满腔都是他的味道,易嘉信步就向他走去.却瞧见思名朝她身旁皱眉的看一眼,神情不悦。易嘉才想起,回头见青衫青年双眼看着自己,满是惊艳之色。抚上双颊,面纱早已不见。也不知怎么,心里竟是一片难过,她这绝色容颜.本就不是她真身,世人看的皆是她惊为天人之貌。忍不住看着思名.易嘉鼻一酸.他是否依旧如此?等她老去.年纪大了.他是否就开始嫌弃她了?毕竟,他们相差七八岁有余。 仰望天空,易嘉吞回流泪的冲动.思绪想起思名成婚那日。新娘子,和他很配!心中一痛时,腰间一紧.身旁传来低低吃笑声,思名轻声道:“想什么呢?”牵着她的手.左拐右拐的来到一处人影甚少的丛林处。桃花园已离她远去,不舍得看着桃花园.思名道:“以后,我给你建一大片的桃花地可好?”捧起易嘉的面庞,于她对视,思名低头轻轻在那嫩红的唇上一啄,笑道:“我真想要了你。” 易嘉面色一红.避开他灼热的视线。 “孩子乖么?”抚上二个多月的小腹,思名柔柔的问。易嘉一把紧搂着他的窄腰,埋头在他的颈顶间,莫名来一句:“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思名勾起嘴角,将她搂在怀中.闭上眼道:“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知道么?”要怪.那也只能责怪他的好。易嘉那句对不起.他自是听的懂的。自易嘉进宫,皇宫的眼线之人他也插了不少人。废后重获龙宠,刘紊几乎夜夜留宿储秀宫.他,不是不知道的。他们本就是夫妻,夫妻同睡一塌,有些事难免会发生,这怎么能怪得了易嘉呢? “只要你心中有我.那便成了。”颈项处一片湿润,思名劝道:“莫要哭啦,再哭.对孩子不好.若是生个爱哭的女儿,那怎么成?” 易嘉赌气道:“难道你不喜欢么?” 思名一笑,哄道:“喜欢是喜欢.你想啊.你和女儿都爱哭.倘若你们都哭,我自然是要安慰你啦。那我 不就偏心了么?”他一口一个女儿挂嘴边,易嘉心中一颤,问道:“你不喜欢儿子么?”三年了,易嘉,思名再了解不过。似惩罚的捏了捏易嘉的鼻子,佯怒道:“想什么呢,我思名的孩子自然都是你来生,换做旁人生,我思名自当不认的。”他是一家族的单脉之人,易嘉听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怀的是个女儿,恰似他又大婚.易嘉爱钻牛角的毛病又回来了,误以为.他会顾及皇室.期待她生个女儿。毕竟.女儿.比儿子,要容易许多.作为他拥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妻子.心中的儿子.自然要正室所生。 易嘉没有说话.低头不语。她知道.她应该相信思名才是,可是。。。。他这般优秀的男子,会为自己驻留么?他的心依旧在么?冒着杀头之罪.他都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他的心.她该明白的.不是么?可是,为何,她的心如今有些空洞?是因他和张家小姐成亲的原因么?是她方才的警觉,觉得自己太老了,配不上他么? 什么时候她也开始没有安全感了。 “思名,除了我这皮囊,你爱我什么?”易嘉抬头问道。 思名轻笑一声:“除了你这皮囊不是我的最爱.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最爱。”他的声音一顿.复道:“以后莫要胡思乱想了,无论你走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的。总有一日.我们一家会团聚在一起的。”亲吻他的额头.喃喃道:“相信我。”易嘉在思名怀中蹭了蹭.闷闷的声音道:“我相信你。” 不远处.有几个黑衣长衫男子正四处张望.那是跟随易嘉的侍卫。思名好不容易将他们摆脱,如今又寻来了.本来.这南院就不大! “走,我知道一处好地,我带你瞧瞧去。”思名朝某处递个眼神,就见某处走出三四个青年,将他们身影双双挡住。 南院种植桃花.北院子种植的满是蔬菜水果,一片农家景象。思名绕过蔬果地,来到一片丛林深处,拔开丛林.就见一精致木屋.易嘉惊喜的叫一声,看看思名,道:“它很漂亮。” “你不觉得.它十分的眼熟么?”思名道。 的确.一眼看去,易嘉就觉得此木屋十分的眼熟.被思名这么一提醒.思索片刻后.才想起来,刚生孩子不久.易嘉为不再给思名添麻烦.打算用手头仅有的银两找个店面维持生计,那时闲来无事.索性练字画画,想起自己总归有一日要离开,索性画画自己未来的定居房屋,说不定哪日她生意兴隆.能买个地皮.盖个自己的房屋,也说不定啊。她那是过的十分的拮据.能买房子. 那是她当时最大的奢望,升为母亲的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安居乐业,让孩子过的好些。 思名牵着她的手走进木屋,留意到它似已盖了有些年头了。树木就看上去虽上乘,可已有岁月的痕迹,易嘉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时候盖的这间木屋?”思名笑笑,未做回答。牵着她的手,推门进屋。没有所谓的灰尘,一尘不染看来已有人常时打扫。 木屋虽小,却一一俱全。 思名看看了易嘉.笑的有些明媚,他道:“没有想到,有一日,我真能带你进这间木屋。”声音悠远,易嘉能感受思名的胸腔似很愉悦,也笑了起来。此木屋,是他四年前所造,那时不明白,为何要造易嘉手中的房屋,心中所向往的究竟是什么,现在,他才明白.那时,他的一颗心已在眼前女子身上,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他们相依在一起.思名搂着她.带着慵懒道:“你可知我为何要娶张素素?” 易嘉靠在他怀中.安静道:“我们的孩子,皇宫。。。。是待不得的。” 三月里的太阳如同孩童.虽未有足够的热量,却喜欢在外走动,不愿离去。木屋之门在东方,落窗在西方。打开门,开启窗,小屋折射进的阳光十分的温馨,没带着暖色,暖气,暖了他们。二人享受着彼此难得见面的机会。思名看看易嘉的侧颜,喉咙滚动,唇起却未见有声。今早一起,他接到宫中眼线传来的消息,刘紊因五年长安宫的那场火起,道赵凤仪未恪尽职守,怠慢疏忽,特在云秀宫思过。 五年前的火起,刘紊如今才回头追究责任,期间到底原因何在,思名不得而知.但。。。。。 易嘉,倘若,有一天,他终究发现了你好,你。。。。 这话,思名始终还是未问出口。唯有搂腰的手紧了紧,转而成了另一句话来:“易嘉,这次不回宫了,可好?” 易嘉抬眼看她一眼,狭长的眼下,他紧盯自己。 “思名,我要确保彻儿他们在宫中可有保障,我不能什么都不留的把他们独自任在皇宫。最起码,我要给他们没有威胁的皇宫。我。。。我不知要多少时日,但我定会尽快。寇家如今不得势,张家和赵家最终会成为我们程家的大敌。还有太子之位!这些,等一切都有了着落,皇宫我定不会回去。”作为一个自私的母亲,她只能留给孩子这么多,其余的。。。。 好半响,思名的声音传来。“那我们一起努力?” 易嘉点点头道:“孩子十月份就要生了吧。”实则,她问的本不是问题的本意.她体质有异,怕又生出什么哑儿,傻儿来.或者死婴那该如何是好?她如今年纪也大了.怀孕机会本就不多,倘若这个孩子。。。易嘉希望能生下一个健康的男孩,这样,她的心也未有任何负担。古代重男轻女,她也知晓.倘若她身子骨好,此胎是生男生女她本就不在乎,毕竟以后时日尚多。。。可是。。。如今。。。 思名这么庞大的家业,总要有人继承才是。。。。 思名笑道:“这孩子健康的很。”他进宫一方面也是为此,一来.可以照顾怀孕中的她,二来,她只身一人进宫,他实在放心不下。三来,他也不愿离她太远。 “是吗?那我就放心好了。”思名的医术,她是了解的。 二人又说了会话,易嘉突然道:“你说我要是这胎也能生个龙凤胎该多好啊。”这样,她就没有什么负担,儿女都有,岂不没有什么遗憾了。 思名笑道:“这事不是由你自己做主就能成的事情.以后你的身子慢慢调理,会好起来了。”续道:“你进宫后.我会托人给你送些调理身子滋补的方子来,你到时定要按时喝才成。”易嘉有时.迷糊的让他头疼,但却迷糊的十分可爱。尤其是她迷惑的双眼,微微嘟的双唇。。。。一想至此,易嘉感觉思名身子的异状,面色羞得无地自容起来.恼怒道:“你这人。。。” 思名柔柔道:“没事,一会就好。看着你,就忍不住。”低头吻吻她的额头.柔情密语道:“你真是个迷人的妖精。” 女子一旦受到喜欢之人的称赞,世界仿佛只有他那温柔缠绵的话语。易嘉忍不住低低的吻上那微凉的双唇,一素手微微滑向那灼热之处,思名猛吸一口气,一把捉住她的手,好笑道:“你这不是折磨人么?” 易嘉愣愣的看着他,眼眶一红,双泪滚滚而落。这下着实让思名慌神,忙紧张道:“怎么好好的哭了?” 易嘉犹如孩子般的哭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越对我好,我越觉得有愧于你。越觉得自己配不上你。。。。”说完委屈的趴在他手臂上哇哇大哭起来,哪里有平日里的端庄模样。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吓得思名手忙脚乱的安慰,又是轻哄,岂料他越哄,易嘉哭的越凶。 “你到底要我如何啊。”思名唯有搂紧她,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他本就是妇科大夫,怀孕中的女子哭本乃常事,可见易嘉哭的伤心. 又无理取闹,那模样他还是头一次遇见.纵然心疼.却也十分的愉快。 “以后不许对我太好。”易嘉嘟嘴,柳眉一竖。 “好。”思名笑道。 “那你以后对哪个女子好啊,是不是昨日那个美娇娘啊?”易嘉一听,不乐意道。 “不是。”思名依旧笑道。 “不许笑。”易嘉喝道:“笑的这般好看,是打算去采野花么?” 思名大呼冤枉,好在他口才又是一流,左右哄了哄,才将易嘉破涕而笑,他也悄悄松了口气。 此时,时日不早了,思名看看天色,道:“走吧。” 易嘉点点头,不舍道:“我上左府去看看,出来这么久的日子,也未去好好瞧瞧。你可要早些时日回宫啊。” 思名是太医院院士.回家成亲,按大齐法制,官员回去成亲(娶正妻,纳小房不算。)一般都是五至七日左右。 思名点点头,从怀里取出一面纱,细心为易嘉戴好。 出了菜地,二人分开。自然要说些悄悄话才成!那些晕头的侍卫见易嘉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他们眼中,无不大松一口气。带头的人腿脚有些打哆嗦,上前道:“夫人哪里去了?”易嘉见他们满头大汗,心中过意不去,柔声道:“我上主持哪里,听禅去了。” 难怪他们没有找着。 走了一段路.易嘉回头,依旧能见思名看着自己。心中一柔,又想哭。思名。。。你对我这般的好,我该怎么办好? 昭国寺外,左君和安儿玩的正带劲,彻儿估摸手脚不便,躺回车内去了。易嘉前脚刚踏出昭国寺寺门口.身后响起了一个男子声音:“姑娘?”易嘉转身,就见刚才自己认错的男子,只瞧他手中拿着一白色面纱,递给易嘉,微微羞涩道:“这是姑娘的吧。”易嘉点点头,接过手。脑子也不知怎样,就想到一个经典的台词:公子既然拣了,那就是送给公子好了。嫣然一笑,一双水灵的眸子满是笑意。转身的刹那,他竟然道:“姑娘的未婚夫,方才我。。。。”我见着了那四字被猛然转身的易嘉给瞪个正着,试图张张嘴,他的面部有些僵硬。易嘉的心一紧张.道:“公子莫要缠着我了。” 告别了老实巴交的公子爷,易嘉似叹息一声,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方才最后那句,明显是说给众人听的,颇有开脱之嫌。好在左君未问,只是和安儿在同一匹马上玩的高兴。撩开帘子.放眼望去,见方才那公子 被几个看似身手了得的中年男子给架走,她思绪一转.已知晓这事和思名脱不了干系。 彻儿在车内看书,车子行驶后,易嘉夺过他手中的书,道:“这样看书,有伤眼睛。”彻儿未做声响.只是看看易嘉的耳朵.易嘉好奇道:“我耳杂怎么了?”方才左君也是如此。 彻儿道:“妈妈,你的耳朵很红。” 易嘉摸摸,未觉得,疑惑的问:“那又如何?” 彻儿调皮的一笑道:“妈妈还不知道吧.只要妈妈一撒谎,妈妈的耳朵都会红哦。”易嘉猛然一震,几年前,左君也曾这么说她。。。她是个不会撒谎的人,一说谎,心中就会有做贼心虚的感觉,一紧张,或许耳朵就会红起来。可是这个。。。不是一般的红啊。二个耳朵就同火烧了一般,红彤彤的.与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叹息一声,她果然不是说谎的料! 马车行驶一时辰左右,左府终于到了。 “闺女?”左老妇人唤一声.易嘉本以为唤自己.岂料回答的竟然是安儿.她爽朗的声音笑道:“婆婆?” “唉,瞧瞧,多么漂亮的闺女啊。”左老夫人声音依旧有些沧桑,却十分的欢喜。听的易嘉眼眶一红,那久别逢亲人的感觉,她已经好几年未感觉到了,当下忍不住撩起帘子,唤一声:“干娘。。。。。” 第二十四章 赵将军府。 一身民间少女打扮的 第 48 部分 伯子公主神色慌张的提裙入府,冷声朝身后的侍卫道:“你们在此等候,本公主去去就来。”随身护卫们点点头,就见她步履匆忙而去。就连赵府管家心中也是微微诧异,忙跟了上去。 “舅舅在哪?”伯子公主不仅神色看似慌张,就连同她的嗓音也急迫起来.她口中的舅舅自然是赵毅。穿过九曲蜿蜒的小道.伯子已到了大厅.一路赵府家丁向她行礼,她也是不问不闻,摆摆手,算是叫他们起身。 都是自家人,伯子也少了些公主家的傲气,何况,相比长公主承运,她对赵府还是熟悉的。没有长女的责任与负担.她过的也算是无忧。对打小就崇拜的舅舅.她时常的跑上赵府。赵凤仪怀孕后,她未受多大的约束,对赵府.她比任何人来的都要亲。 “老爷正在书房作画呢。”管家未敢怠慢,毋须家丁指引.伯子就快步朝书房走去。 赵毅喜欢静.书房单独而建.亭台楼阁处.便是赵毅的书房。 上了二层小阁,伯子唤道:“舅舅?”撩开珠帘,眼波一转,伯子朝赵毅走去。赵毅缓缓搁下小狼毫,头也未抬的欣赏自己的兴起之作,道:“今天是那一股的风.把我们的二丫头给吹来了?嗯?” 赵毅一抬头,见伯子的神情不对,道:“怎么了?” 伯子胸口起伏.似一路赶过来。她原先慌张之色缓缓褪下.看着自己的舅舅,伯子有些艰难道:”母后被父皇软禁了。“ 赵毅眼眸一紧.随后逐渐失去了色泽,沉淀如墨。冷声道:”为何?“ 伯子摇头,声音少有的颤抖,脸色虽隐忍的平静,却无法掩饰的苍白,道:”我听苏嫉嫉说,是关系五年前长安宫那场火起。”五年前的那场火起,她也在场.当时她母后离宫.带走了弟弟与妹妹。她和承运独自在宫中相伴。此事已过五年.五年前,未见父皇彻查此事,为何五年后父皇突然询问此事.且将母后软禁于云秀宫,不得任何人探视。她知道这个消息乃是母后当时贴身宫女暗自传来的消息。亦是母后的嘱托。 叫她连夜上舅舅家去.看他是否能想出什么好法子,如若不行.找婉文公主上刘紊哪去讨个口气.毕竟婉文公主是刘紊的姐姐,他虽贵为一国之君,可毕竟也是婉文公主的弟弟。无奈一个公主要出宫,谈何容易?好在她生辰即到,托宫女上文成宫给刘紊梢个消息,准她出宫上香拜佛。宫女心中诧异,这等事,自然要身为公主的她自己同刘紊说去.为何派她去传话? 文成宫.宫女见刘紊.心中难免有些战战兢兢。不敢瞻仰其天颜,更不敢大气喘一息。就连跪时也挺直了脊柔.双眼不敢乱瞄,唯有盯着眼前透亮的地板。她进文成宫时,没有料到刘紊会召见她。那是的刘紊正批阅奏章,寻常人是觐见不得。重要之事或许能见上一面,倘若不上心之事,刘紊留个话.此事也算过去了。 伯子公主出宫还不是刘紊的一句话?岂料他竟然会召见她这么一个小小的宫女,胆战心惊之外.心中难免不觉得欣喜。 “伯子公主近来如何?”刘紊问。 宫女跪趴在地上,她虽未见刘紊真容,头顶上方的声音磁性无比,带着不露自威的低沉.宫女浑身一抖,立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恭敬道:“宫女近来一切安好。” “昨日呢?”刘紊复道。 昨日? 宫女微微一愣,道:“昨日公主似心神不宁,一片焦虑。” “所以.她才说今日上寺拜佛?以求平安?”刘紊平静的话有了些波动。他似笑非笑道:“那就如她所愿,准了!” 宫女如今早吓的不知所以。原来,她上文成宫时,伯子怕万一刘紊一时兴起召见了宫女,以如今宫女的阅历尚浅,不然不好应对,只好将她细心教导一番:“倘若父皇问起我来.你都说我一切安好。如果他细问.你就说我近来身子发虚,心神不宁。所以才提议上寺拜佛,以求得平安。”她当时点头,道:“奴婢记下了,如果陛下再问奴婢,奴婢该如何回应陛下呢。” 伯子思索片刻,摇头道:“父皇不会再问你话了。” 宫女将信将疑.见伯子胸有成竹.暗自将伯子传给自己的话心中默念几遍。待刘紊一问.三句话.她只记得那么一句.好在她懂得意思.未胡乱说一通。回宫路上.宫女悄悄抹上一把汗。她入宫三年有余,算她命好,一进宫,和教养嬷嬷是同乡之人,教养嬷嬷偏向她。分配时,将她分给了承运长公主那里当了一个使唤的宫女。没有打骂奴婢.她做事也恪尽职守.承运出嫁前,她过的都不错。 承运出嫁,她也没了着落,那老乡又拉了她一把,将她送到了温婉的伯子公主那里。过的也相当不错,衣食无忧,那绝对是她未进宫想也不敢想的日子。这赵后教育出来的儿女啊,果然同她一般的宽厚豁达。她喜舒坦日子时.年长的同乡嬷嬷却扯着她的耳朵.一再警戒她处处小心行事。她二度伺候公主,倘若伯子公主也出嫁了.她定要寻其它住处当差才是。公 主,本就无忧,伺候公主的宫女太监,本就比寻常宫人强上许多。 一日,同乡嬷嬷再次教导她,伯子公主如今已到了出嫁之日,要她做好准备。 “我可以去伺候安公主啊。”听说安公主对下人.那可是好的没有话说,从未对宫人们大声出言半句,只要是宫人们.要去伺候的主子,那一定是安公主那里。当然,最不愿意去伺候的,便是那阴晴不定的刘紊了。 “安公主?你没有做梦吧?安公主是你想伺候就能伺候.想进就进的了得?哼!安公主的宫人.可都是凤燃长公主亲自挑的人。可不是任何人想进去就得进去.想伺候就能伺候的了的。”同乡嬷嬷有时说话,嘴打人。她却不计较,她本就是这样的人,教养嬷嬷没有教养嬷嬷的样子,哪能服从自己? “等伯子公主出嫁以后,我给你寻个找个好地去,保准亏待不了你。再过一年,我也就离宫了。不把你安排好,我怎么回乡.给你父母一个交代?”同乡嬷嬷笑的很柔,却也很无奈,十三岁入宫,如今整整十一年啊。她心中一涩,十一年? “嬷嬷.这十一年来.你在宫中住的可好?”拉上同乡的手,大齐疆土无边,她认识人当中也只有她才是自己的亲人。宫中闯荡十一载.老嬷嬷也算八面玲珑。这身后,她到底付出了怎样的艰辛? “苦,生不如死!”老嬷嬷淡淡一笑,将十几年来的风雨一笑带过,喟叹一声:“我不是熬出头了么。” 她喃喃道:“是啊,熬出头了。”就如同废后一样.她不也一样熬出了头,才有今日的么?她十六岁,和公主年纪一样的大。第一次见承运公主时,她不禁感慨,人的命运果真不同。瞧,同是女子,有人做奴做婢,有人乃富商官宦家的千金,也有人乃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公主。 可她,由原先的羡慕,也开始毫不在意。 不同样也是陛下的女子么?询夫人落得病死的下场,薇夫人自缢,现在呢,赵后不也一样软禁在云秀宫么? 可是,唯独程后那样的女子,柔弱的外表下竟然有一个常人无法拥有的心境。她看的开,过的好。她只瞧见了她一次,远远的,她都能感受到那女子拥有的恬静之气。她说:外表美丽的女子,并非一定算的上美丽。任何一个女子,都能脱颖而出,营造属于自己的美。经过岁月的洗涤,女人开始睿智,开始从容,开始由内散发自己的美。做自己的女子,她最美。 她识字,父亲是个教书先生,听程后的一 席话,胜读十年书。她将此话誊写在纸张上,一遍遍的念叨,一遍遍的写,最后,泪流满面。 于是,她发誓,即便深宫在黑暗,她也要做自己。 替伯子传话后,她找来一手帕,绣花。最后,她怒气冲冲的拿起纸张,心中大声宣告:“即便我是个无名的宫女,我看尽了所有丑恶的手段,可是.我还是要做自己。” 她便是——东婉。 三十岁时,大齐第一位后宫女官。这,都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夜随风动,月随云动。 可都是假象! 婉文长公主倚在卧榻一下午,一旁的女仆手脚都酸麻不止,今日赵将军府派来一小厮,也不知传了什么话,这公主就一躺一下午,睁着眼不发一语。不肖一会时辰,出门回府的尚文博和刘庆双双步入内室。刘庆看看婉文长公主,文夫尚文博屏退了一干人等,刘庆方才缓缓道:“娘,此事还需劳烦你一趟。” 婉文长公主缓缓起身,接过刘庆手中的热茶,道:“此话怎讲?” 刘庆淡然道:“儿媳觉得,要平息此事,唯有废后一人能办到。” 婉文长公主抬头赞赏的看她一眼,果然心思聪慧的女子,不愧是大齐长公主。轻啄一口,道:“哦?为什么只有她一人?” 刘庆嗤笑一声,看着刘庆道:“这事未因她挑起,却也与她有关。如今父皇自觉愧对于废后,所以才彻查五年前长安宫起火一事。倘若废后能中途调解,父皇五年前未追究,这废后能说话,父皇亦不会再次追究。” 婉文长公主点头道:“如绾绾不答应此事如何?可不要忘记了,这是击垮你们赵家最好的时机,也是她报仇最佳时日。她会答应么?” 刘庆愣了愣,随即一笑,道:“只要娘肯亲自去一趟左将军府,此事必然成了。” 婉文长公主饶有兴趣道:“说来听听。” 刘庆正要说话,一直未开口的尚文博突然出声道:“此事不妥。” 刘庆眉头微微一拧,婉文长公主看向自己的儿子:“有何不妥。” “倘若母亲真的要去,不是救赵家,而是毁了赵家。”尚文博不漏痕迹的看刘庆一眼,道:“母亲要是去了,凤燃长公主一定会进宫见陛下。她女儿所受的耻辱和伤害,她难道不想借此机会彻底铲除了赵家?她可比任何人都喜欢赵家死无葬身之地。无论赵凤仪是否是真凶,可她是赵家的人。” 婉文长公主点点头,依照刘凤的性子.不让赵家人陪葬,她.誓不罢休!缓缓转眼看刘庆,见她面色苍白如纸,眼神冰冷,她心中大惊。 “母亲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动。凤燃长公主没有风急火撩的进宫,一方面是想看看陛下的态度.其次,估摸着,她还未找到一个至赵家于死地的法子。”尚文博扫过二人,道:“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想出更好的法子。。。。” 第二十五章 易嘉在左府已住上一天有余,算算时日,出宫的路程也有一天左右,再加上去参加思名的婚礼,已耗时五天左右。原本想在左府歇息一晚就走,可左老夫人死活也不同意。道:“明日你再待上一天.若是陛下责备下来.我来顶着。” 易嘉心中一热,她拜左老夫人为干娘,自己已是她的闺女。这些年来,自己未做到一个女儿应有的责任。前世她母亲已逝,今世,左老夫人待自己亲如闺女,她怎么能伤了老人家的一片好心,何况,她也并没有接到刘紊招回宫的旨意.当下也就答应下来。 左老夫人不仅待易嘉亲,对二个孩子.她更是疼到心尖上去了,尤其有伤在身的彻儿,她总会眼眶通红的咒骂:“哪个作孽的杂碎,竟然狠心将彻儿害成了这般模样。”据易嘉的了解,伤彻儿之人,竟是个孩童。她初为惊讶.随后对那孩童更是愤恨不已。 安儿的性子一进左府.立即收买了不少人心,哪个对她不是有礼相待.疼爱有加?左老夫人笑道:“以后就让安儿嫁到我们左府来吧,这么好的闺女,我舍不得让外人得了去。” 易嘉好笑道:“安儿四岁.说这些言之尚早,以后她的婚事.得让她自己做主。我不求她荣华富贵一身.只求她平安。这孩子,之前受的苦,不比彻儿少。”言到最后,她微微感叹道:“好在两个孩子坚强,都挺了过来。” 左老夫人拉了拉易嘉的手.宽慰道:“如今都回来了.都平安.这就是福。” 易嘉原以为左老夫人定不会再提此事,岂料饭桌上,左老夫人拉起孙子的手,诱哄道:“孙儿啊,你看安儿姐姐漂亮么?”安儿比他早出生几月,自然是要叫姐姐才是。左君的孩子在左君回府后,将其名改了去.唤:左垨。老夫人老大不乐意的好久。 左垨长的和左君相似,四岁的他已经能看出.长大后也是一个英俊的少年。他愣了愣,看看安儿.见她睁着大眼瞧他看来.立即撇开眼,支吾道:“安儿姐姐很漂亮。”易嘉哭笑 不得看着老夫人眼底闪过窃喜的光芒,继续诱哄自己的孙子:“那你长大了要不要娶安儿姐姐啊。” 一时没有忍住,易嘉被汤水呛个正着,好笑的摇头,这亲.以后不一定能做效。她左手是彻儿,右手是左君。左君正啃一猪蹄,凑过来,眉眼皆是笑意:“姐姐,我看你家安儿迟早要嫁到我们左府的。”彻儿伸长脑袋,朝左君道:“舅舅你就别高兴的太早,妹妹的脾气我是了解的.她定不会嫁给垨弟弟。” 左君对易嘉生的这双儿女,安儿他是喜欢的,真性情如易嘉,彻儿他是赞赏的,睿智丝毫不输易嘉。听彻儿这样说,左君性子一扭就上来了。挑眉道:“不信我们打赌如何?”彻儿摇头道:“我答应过妈妈不赌博的,但是!”彻儿话锋一转,笑道:“我们可以承诺,输家要答应赢家无条件的办一件事情.此事不会有违人生道义.舅舅可答应呢?” 左君与彻儿击掌为誓,爽朗一笑,道:“我定会赢了。”彻儿挑眉,转身朝身旁的安儿看去,见她埋头苦吃不已,他眼底满是笑意.悄声在安儿身旁说了几句.安儿慌忙的点头.道:“哥哥可不要忘记了哦。”彻儿道:“自然不会忘记。” 左君在一旁恨得牙痒痒,就听自己儿子羞怯的:“恩”一声。随然带着挑衅的眼神看着彻儿,道:“只要我儿子努力,拿下你妹妹不在话下。” 易嘉和青香对视一眼,双双摇头。 十几年后,左君和彻儿双双皆输!那是个出乎意外之事!谁能想到,会是 第 49 部分 这样的结局? 吃过午饭,孩子们独自玩去了,左君也有公务在身,老夫人午睡去了。易嘉和青香坐在小院旁,聊起天来。 “娘娘这么些年来,容貌未有一丝改变呢。”青香柔和一笑。 抚上自己依旧娇嫩的面容上.易嘉心中也是纳闷.为何她容颜这几年以来一直未发生任何改变?莫非是她身为穿越人的身份.将时空改写.光阴在自己身上走的慢了些?当下不知说什么好,唯有一笑而过。 二人又谈了些话,青香显得言语中有些拘谨,尽量避重就轻的谈一些摸不着边际的话来.易嘉起先未多有留意.最后皱眉的看着青香,道:“青香,我和你同如姐妹.你有什么事不妨直说。”青香柔和一笑.没有了圆圆的脸蛋,她出落的越发美丽起来,在左府内,左君对她也算得上宠爱,虽未有正妻,可下人们早已经将她视为夫人。易嘉细细打量她的神情,见她有些尴尬的望着自己.面色逐渐出现绯色。易嘉一愣,道:“有事不妨直说.有效劳之处,我定义不容辞。” 青香慌忙摆手道“娘娘.使不得.青香不敢求娘娘.只是.青香有一事想请教娘娘。” “哦?什么事情?”易嘉留意她此刻面色的尴尬,挑眼看看伫立一旁的下人们,挥手退了他们。 “娘娘,青香是想请教你,你自废黜后,如今重获恩宠。。。。可是用什么法子抓住了陛下的心?”青香最后的勇气在易嘉的注视之下消失殆尽,转而面红耳赤起来,支吾道:“自夫君回来,这上门说媒之人就数不胜数。不是这个家的官宦小姐.就是那家的达官千金,要不就是富商之女。。。。 左君正是壮年,又是大齐左元帅的独子,遇此本不稀奇。他带兵攻突厥,左老夫人拗不过他,才下此招,命他定要未左家留后方才罢手。青香是左老夫人一手养大.犹如亲身闺女一般。可身份毕竟已经在那里去.左君的正妻.定要是个门当户对的才成。青香有这样的担忧不足为奇。易嘉只是未料到她说,她重获圣宠,究竟用的什么法子?这个就把她给难住了.她什么法子也未用,再者,她不觉得自己如今复得龙宠。 易嘉沉默片刻后,突然笑出声来.看着青香的眉眼,随即将视线移至小院那棵不知名的小树上.那树是她闲来无事载种的.也不知是什么树。 “青香,倘若我能有什么法子,早在十几年前就能抓住陛下的心,也不会落得废黜下场.更不会让一个宫女当了皇后.使得自己在冷宫幽闭 十几年不说。”易嘉看着青香茫然的眼神,随即复笑了笑,有些淡淡如风忧伤,只闻她道:“如果真有什么法子.那也只能告诉你,我将一切看得清楚明白.已有了自知之明。将要发生的事.若无法避免.我们就该坦然的面对,不然。。。”易嘉想到绾绾.面无凄然:“不然啊,苦的是自己。”不是么,绾绾不就是苦了自己么? 二女前后踱步在小院中,青香有些似懂非懂。 “左君娶正妻这事.本就要发生.无可避免!抓住他的心固然重要。。。。也要适可而止。”易嘉靠在树上,看着青香,这么婉清的女子,左君不会视而不见的,不然,他为何至今都未答应上门的亲事? 下午时分,左府上了一位客人,不是旁人.正是刘凤。 她含笑入小院,就见二个女子相互攀谈什么,笑了笑走了过去。她似风尘仆仆,面色有些疲倦,看上去却相当的精神。易嘉远远的就见刘凤朝自己走来,她虽不知为何在此时能见刘凤,心里还是十分高兴的。笑道:“娘怎么也来了?” 青香离去后,刘凤拉着她的手,道:“想你了,就来看看你,顺便同你说一事。” 刘凤嘴角挂着神秘的微笑.有些得意,有些肆意。拉易嘉的手不由得一紧.道:“赵凤仪被陛下软禁云秀宫了。已经有五日左右。” 软禁?云秀宫?五日左右? 这乍现的消息实在让易嘉吃了一惊,不免诧异道:“为何?” 刘凤大有深意的看易嘉一眼.一个转身.笑道:“五年前.长安宫的那场火起。陛下责任赵凤仪身为后宫之主,未尽其责,特意在云秀宫思过。”刘凤看了自己女儿一眼,道:“这是我们铲除赵家唯一一线生机。” 易嘉逐渐回神,这刘紊怎么突然追究此事来了?事隔五年之久,自己当时未追究,如今说赵凤仪未尽其责,那他当年做什么去了?心中越想,怒火越烧。一张脸色铁青。刘凤看到,眼里笑意更浓,道:“只要我们能把握此机会,赵家永无翻身之日了。” 易嘉点点头,眼下这个时候,的确是个难得的机会,问道:“娘可有打算?”自然来找他,想必刘凤已经有了好的主意。 刘凤略思一会,道:“我和你进宫,一方面给陛下施压,让他尽快了解此事。另一方面,赵凤仪火起的铁证还未寻找。想必当年陛下也是暗中查了此事,不料她赵凤仪手段高明.陛下一想.也就随她去了。她竟然能从陛下眼皮底下做事.定是想 好了万全之策。”她也敢在她眼皮底下玩手段,当年她误以为绾绾丧命.刘紊也未追问此事,当年一直怀疑此火来的蹊跷.可惜.她思女心切.未细细探究火起的缘由内幕,才使得赵凤仪逍遥至今。如若铁证一旦寻找.她定要她挫骨扬灰。 易嘉点点头,复问:“何日启程?” 刘凤爱恋的柔柔她的发丝,笑道:“这么多年都等下了,不怕这半日,今晚启程吧,左家对咱们有恩,又是你的干娘,难得回来见一次,好好谈心也是应该的。”笑容缓缓下沉,刘凤冷哼一声:“婉文那伙人,估计未料到我会回宫吧。” 傍晚,易嘉唤左君来书房,说有事要与他相谈。 易嘉住在左府,占用了左君的书房,左君则用左老元帅的书房。五年来,易嘉的房间皆有人打扫,且都是青香监督,说有一日,夫人会回来住的。 那时候的青香唤她夫人,如今唤她一声娘娘!这样通灵的女子,可守本分,不骄不躁,很难得啊! “姐姐找我有事?”左君似练身会来,满头大汗。 易嘉点点头,脑中一闪.笑道“彻儿手脚灵便了.我就让他跟你学武如何?让他练就一身本事。”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如今太子,二皇子都有武将亲授,彻儿无奈手脚不方便,此事就暂时搁下了。 左君一听,立即摆手,道:“那小子,我不教。” 为何?易嘉疑惑。 左君笑道:“那小子,可不是旁人能教的了得。”和彻儿相处下来,他可是看得明白了,彻儿看似年纪虽小.但那聪慧睿智的思想不是常人所能及的.他也是仗着是他的舅舅.他才礼让三分,要是唤作旁人,只怕是冷眼相待。易嘉让他去教他,那可让他难受的很啊。试问,彻儿都未拿他当回事,他如何教的了? 易嘉挑眉:“还有弟弟你教不了得人?我说你教的.你就能教的。彻儿那孩子.对旁人是冷面热心,对待自己人,可就露出真性情来。他对你可谓是真放开心来,你不教他,换做是旁人,我还不放心。也是因为,他们也真教他不来。” 左君还想推辞,易嘉制止道:“我今天来不是因为此事,而是你娶亲之事。” 左君自己寻了处地儿坐下,一旁的丫鬟立即上了好茶,喝了口茶.左君朝身旁的丫鬟道:“去吩咐下去.我待会要沐浴.让他们手脚麻利一点。” 易嘉挑眉,他这是推脱她问题的嫌疑之举措啊。不做声的坐在左君旁 边,道:“弟弟等会吧。这事还未完呢。” 左君面一热,眼底有些尴尬,好在易嘉未见着.咳嗽一声道:“姐姐想说什么?” “听说弟弟门庭若市,上媒说亲的人实在不少,不知弟弟可有何打算?”易嘉此话.可说到了左君的痛楚,自打他回府后,说亲者就络绎不绝.实在让他头痛不已.还好左老夫人已经有寄托.对开枝散叶这事,也看的开了,只道:“你看上那家姑娘,自己决定吧。” “姐姐是个旁人,这话我也就不好多说,只是想让你莫要辜负了青香这般好的姑娘。”易嘉笑了笑,喝了几年前留在府上的花茶,没有了昔日爽口的味道.也少了清香.无五年时间足以殆尽所有的味道。 左君点头,毅然道:“姐姐这事放心就成,我不是那些忘恩负义的人。” 易嘉点点头.发现头上的珠花似要掉了,伸手一摸.就见一更快的手一下取下珠花,揣进怀里,笑道:“我送我媳妇去。”他媳妇自然是青香。易嘉没好气的笑道:“你这人,不知道买一个啊。”她这个怎么说也是个二手货吧。 左君摇头,道:“她就是你的。” 易嘉笑了笑,仿佛又回到从前,他们也是这般的打闹。。。。。。 微微伤感,易嘉道:“如果左君喜欢伯子公主也是可以的,只要左君喜欢就成。”刘凤今日言外之音就是想易嘉明白,倘若陛下有意处决赵凤仪之事,多少会用到左家。她们程家一族.如今可能靠谁?刘紊看重的.自然是有相当背景的左家.如果他真赐婚,那么他弦外之音也就是想让程家和赵家罢手言和。倘若真是那样,赵凤仪定还有出头之日。刘凤让易嘉提点左君,他同意了,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 左君是她的弟弟,虽未血缘关系,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只要左君喜欢.那又何妨?上一辈的恩怒,为何牵连到下一辈人的幸福之中?伯子是赵家的孩子,但是她却不是赵凤仪本人。 左君的身子一僵,随嗤之以鼻道:“伯子公主?那个高傲如孔雀一般的女子?我左君是来娶媳妇的.不是娶孔雀来着。”而后看了看易嘉抽搐的嘴角,笑道:“我左君喜欢平民一般的女子,随和,大气,没有丝毫傲气的女子。” 易嘉抬了抬头,左君喜欢平民女子,是在告诉她,他并未打算牵连入赵家么?可是,她到觉得伯子公主为人不错.就是公主气太多,有些傲然!左君的话,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毒,堂堂一个公主,别称作一个孔雀,本来孔 雀虽美.听上去似褒。可左君竟然拿平民女子相比较,意思再明确不过了。他这个人啊。。。 易嘉笑了笑,实在拿左君毫无半点法子。 “今夜我和娘要回宫。。。”易嘉话说至此,左君扯着大嗓门:“那快点走吧,再晚了,怕有危险。” 。。。。。易嘉抬头看了看左君,见他面色诚恳,她再次抽搐中。 夜里,月刚显现,左君亲自护送出城,离开时,他的儿子竟然拿出他贴身玉佩,递给安儿,面色羞涩如火,看得大人们目瞪口呆,彻儿这般稳重的人,亦是如此。左君率先回神,笑道:“不愧是我的儿子,对,就这么做。” 安儿见那玉佩光滑通明,一看就是价值不菲,心中极为喜欢,可见众人的脸色,最后看向外婆,道“外婆我收不收啊。”母亲和哥哥的眼神似乎在说,不要收,不要收。她这般的小,一收,问题铁定出来。舅舅那方则用眼睛凝视她,似在说.收吧,收吧。婆婆也是如此。唯有外婆面色如常,安儿只好询问她,她到底如何啊。 刘凤眼里笑着,点点安儿的巧鼻,问道:“安儿是喜欢这人呢,还是喜欢这玉啊?”她指指一旁默不做声的小男孩,又指指玉。 安儿苦道:“都喜欢啊,小哥哥人很好的啊。” 刘凤道:“那不就得了,收下就成。如果安儿要是觉得自己占了小哥哥的便宜,也送他一块玉佩就成了。”安儿歪着脑袋.似觉得这笔交易很划算,方才觉得拿了旁人的东西,心中有愧,如今送上自己的玉佩不就成了?从颈项拿出易嘉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摸了摸,十分不舍得.一咬牙,拔下手中的珠链.递给小男孩.道:“这个比玉佩值钱多了。”众人强忍笑意.这不是明摆着坑人么。 果然是政治上的老腕。安儿被刘凤这么理所当然的哄骗下,这娃娃亲,就算定下来了,理由且十分的当然!放下帘子,易嘉无意间见青香面色欣慰.她心中一紧.倘若.这亲真成了.青香也无忧了。她既有左家的长子,也有程家这个权势之家。。。。。。 女人啊。。。。。 活的十分的不易啊! 第二十六章 易嘉和刘凤刚入宫一刻后,刘紊便得到消息。 储秀宫,易嘉因动了胎气.正卧榻静养。一回宫.就有滑胎之迹,太医诊断后,有些忧心道:“现足二月有余.再等一月后方才见情况是否稳定。娘娘如今喜得龙脉已属不易,外言体质异常 .倘若不好好静养,臣可不敢保证娘娘是否能顺利诞下皇嗣。”太医已将此话道出,嘱咐几句算是尽到其职。刘凤在一旁,面色有些堪忧,向太医寻了方子.命人叮嘱易嘉按时喝药,这孙子她本看了开,如今绾绾身子骨乃是最为重要。 她虽不懂医.可也能明白.绾绾虽然容貌未有何改变.身子骨却大大不如以前,时常小病不断,大病也逢,看自己女儿有时如同药罐子一般.她心中就堵得发慌。此时扬才问在外碰见御医,道:“娘娘如何?身子骨哪里不舒坦了?” 太医道:“娘娘身子虚,有滑胎之迹。日后可要多加小心啊。” 扬才问点点头,道了声谢谢,举步入正宫内室,他来传刘紊的口谕,亦是带个消息。“陛下说了,娘娘回来就好生的歇着吧,陛下今晚再来看您。”扬才问仔细瞅了瞅易嘉微微苍白的面容,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随即转身朝刘凤道:“凤燃长公主,陛下也说了,劳烦您照顾娘娘一番。陛下眼下颇忙,实在抽不开身。” 刘凤笑了笑,道:“这事不用陛下吩咐,我也会照顾好绾绾。”扬才问身子消失门口时。刘凤徐徐褪下容颜,眯眼看了看门口。偏头见绾绾已睡下,估摸是疲劳所致。亦唤来宫女.自己则小憩在邻旁那小内室。 月上柳梢,刘紊的信步走在御花园中,扬才问手提宫灯伺候,宫女太监皆跟随其后。 “太医说娘娘有滑胎之迹?”刘紊走的颇慢,熟悉他的扬才问知晓.这位帝王恐怕又有烦忧之事了。 第 50 部分 扬才问将太医的话复述一遍,又小心道:“陛下,奴才觉得,娘娘的身子骨比以往似大大不如,似已有近百的老者,奴才觉得,此事必定和娘娘怀有子嗣有关.太医对这方面也十分的赞同。说娘娘能顺利生产已是侥幸了。” 刘紊的身影突然一僵,步伐一顿,猝然的转身盯着扬才问.使得扬才问迫于帝王那无言的气势,弯了身腰,恭敬不已。直至刘紊低沉的嗓音再次想起来,扬才问才缓缓松口气。 “储秀宫以后多派些宫人们去,娘娘的身子比什么都来的重要.这话.你可要记好了。” 出了御花园,向西一绕.就可到储秀宫,向东过个回廊,就可到云秀宫。身后的扬才问本以为刘紊会上储秀宫.岂料他朝东走去.这一举.扬才问大大一惊.也不知刘紊上云秀宫究竟为何,如今赵后软禁于此。废后前脚刚入宫,婉文公主也随后而来,就连他都觉察.刘紊此次软禁赵后.费了心思不少。如今赵、程二家可谓正是敌对。 云秀宫.刘紊的身影显现时.赵凤仪随身伺候的宫女难掩喜色.恭敬的行礼,刘紊未多看一眼.朝宫内走去。灯火通明的云秀宫时刻烛火闪动.刘紊微微觉得刺眼.他还是喜欢储秀宫那微弱的灯光.和那微弱烛光下的柔弱女子。想着,刘紊的面色一沉,撩袍跨入高高的门槛。“娘娘呢?” “啊,娘娘在内殿弹琴呢,奴婢这就去禀报。”宫女欢喜叫道,眉眼皆是喜极而泣的笑容。刘紊摆手道:“无须。”说完.已朝内殿走去.帷幔晃动一番,人已不见。扬才问也不知是否在这里等候.还是进去伺候.犹豫间,还是觉得在此伺候妥当一些。 赵凤仪的琴声宁静悠远,犹如云端一般.倘若你未及云端,那定是听不真切。绾绾曾说:“琴声如人.人如琴声。”那云端的琴就如站立在云端的赵凤仪一般.她置身于云峰之巅.心气高的很啊。刘紊站在远处.见席地而坐的素面女子,没有精致的妆容.赵凤仪的面容终究是有了岁月的沧桑。坐于琴前,她面色微微带的幽怨,沉静的性子与绾绾不同。 赵凤仪的沉静乃因事所致.绾绾却沉静的过于冷漠,带着看透世间的沧海桑田,她由骨子而露.以往的绾绾.看到的皆是由外的高贵繁华.如今.冷漠安静似已在她身上生了根。琴声由缓至急.最后.叮一声,琴弦断。 情断! 赵凤仪静坐一会,盯着琴弦如神.而后徐徐起身.躬身道:“臣妾参见陛下,未能亲自迎接.望陛 下怒罪。”长长的秀发缠绕了她一身,刘紊淡淡道:“起吧。” 二人坐于棋盘旁,刘紊一手执白,一手敲击桌面,漆黑的眸子看向赵凤仪.道:“凤仪可是在怨朕?” 赵凤仪执黑子的手未思考的落于某处,笑道:“这事情本就是凤仪有错,何来怨陛下呢?身为后宫之主,未恪尽本分.是凤仪的错。”似幽,似叹。刘紊死死盯住赵凤仪,啪一声,手中黑子已碎,惊得赵凤仪微微诧异道:“陛下?” 刘紊袖袍一挥.一盘约莫半时辰的棋,已被刘紊如数散落在地。赵凤仪身子微微颤抖,立即扑通就是跪地,唤道:“陛下?可是臣妾恼怒了陛下?望陛下怒罪。” 刘紊冷笑一声.声音带着如风的轻柔。 “凤仪,朕累了。” 赵凤仪皱紧眉头,低头看着如镜的地面,思索刘紊口中的累字,究竟是何意思。 “朕曾经以为.凤仪会深得朕的心.明白朕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知道朕喜欢坦诚之人,亦喜欢恪守本分之人。尤其是皇后!后宫这么大的地儿,还不够你闹么?无过分之处,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你去了。可是。。。。”强硬抬起赵凤仪的下巴,如纸的女子,他的心终究平如明镜。 “罢了.罢了。”凝视赵凤仪半响.刘紊叹息一声,这个女子.毕竟曾和自己走过十几年的岁月。 “扬才问!” “奴才在。”扬才问从帷幔后躬身走出.瞧上满地的黑白模子。陛下和赵后,终究还是闹开了,这是好是坏? “传朕口谕,皇后摆驾舒淑房,不得踏出半步。” 轰一声.扬才问觉得眼前一白,摆驾舒淑房?除皇后外的后宫女子.倘若住进了太院,那就是永生都不会有重见天日之时。那若是皇后进了舒淑房,那和废黜有何分别?当初绾绾被废,留住长安宫,那是因看在凤燃长公主之名。绾绾乃刘紊父皇的亲生侄女,就凭这一点,绾绾怎能落入舒淑房中?扬才问,传口谕?他愣在那里.半响不动,就是希望刘紊三思。赵后才软禁半月不足.就摆驾舒淑房中,这是实在做的不妥。 赵凤仪有些震惊的看着刘紊,不可置信的唤道:“陛下。。。陛下打算像对程后那样对待凤仪么?”多年屹立高处的她,此时显得无比的无助,她瘫软无力的跪在大殿上,失神的看着刘紊.似要看到他心中去。神色复杂! 刘紊不置可否,而是朝扬才问道:“传朕口谕。” 扬才问见刘紊心意已决,看了看赵凤仪,轻不可闻得叹息一声,摇摇头朝殿外走去。方才隐约谈话中,扬才问也逐见明白,五年前,长安宫的火起之源.真乃人为。步出殿外,扬才问面色犯难,高喊道:“赵后摆驾舒淑房——” 婉文公主和伯子公主双双到文秀宫时,正扬才问尖细的声音,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滑入二人胸口。伯子公主大惊失色,快步朝云秀宫跑去。正要转身进宫的样才问经宫女示意.他回身一看.就见伯子提裙快步跑上阶梯。扬才问大声喝道:“拦住公主。”哗啦一声.侍卫们将伯子公主拦在殿门外。 “本宫看谁敢拦。”一声低沉的喝斥声,婉文公主仪态尊贵无比的走上台阶,冷眼扫过侍卫,眼神凌厉阴狠无比。与侍卫对视片刻,侍卫放下手中利器,身子让开,伯子看了婉文公主一眼,见她回应自己,立即撒腿跑进宫内。 “扬才问,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公主你也敢拦。”婉文公主冷声道。早在她出现那刻,扬才问就已恭敬无比,却依旧不卑不亢。身为一个老奴,捏拿得当,他知道,什么事情的后果,他承担得起,什么事需他拿命相抵。他既然能将伯子公主拦下来.自有一个说服婉文公主的理由。 “老奴也是依照行事,还望婉文长公主莫怪。”倘若婉文公主怪罪下来,那必定是质疑刘紊的圣旨。扬才问,果然是在深宫多年的老奴。婉文公主冷笑一声,随即朝殿内走去。 “父皇。。。。”伯子长公主跪在赵凤仪身畔,扬起同赵凤仪半分相似的模样,哽咽乞求道。 刘紊眼观鼻,鼻观心,见婉文公主时,他眼波一动,双唇一抿,淡淡道:“姐姐今日这么晚了上云秀宫有事?”婉文公主看了看赵凤仪,坐在刘紊身畔,道:“陛下这是怎么了?妹妹今日里犯了什么错.需跪着?”婉文公主手臂一动,估摸想上前扶起赵凤仪,岂料刘紊云袖一挡,婉文公主的手一僵,神色颇显得尴尬,朝伯子公主道:“现回宫歇息去了,我和你父皇有事要商议。”一只手在袖子中比划着,刘紊随着伯子的视线移向婉文公主的袖口。婉文公主微微尴尬一笑。 储秀宫,易嘉朝一旁不远的偏殿走去,彻儿和安儿纷纷住在此处,还有为彻儿诊治手脚的萧乡子。刘凤一进内殿,未见人影.询问宫女,宫女道:“娘娘去看皇子公主去了。”刘凤点点头,易嘉每晚都会去偏殿看看孩子,只是今夜稍晚一些,原本以为易嘉不会去。。。 “公主,方才传下消息了,说 赵后摆驾舒淑房。”一宫女道。 刘凤皱眉,复问道:“摆驾舒淑房?” 宫女点点头。 “娘娘也听到这个消息了?”赵凤仪问道。 宫女点点头。 “那娘娘是如何神色?”赵凤仪微微担忧的问,摆驾舒淑房,无疑是掀开了绾绾心中的旧伤。刘凤心中虽然高兴,却也十分的担忧自己的女儿。扬才问说今夜刘紊会上储秀宫,岂料左右等后,终不见人影,刘凤心中微微发凉。原来是上了云秀宫。。。。 宫女顿了顿道:“娘娘神色相当平静.看不出喜乐。”当初她本以为易嘉会吃惊.会神色喜悦,会有报复的快感,岂料消息传来,易嘉面色极为平静,淡淡复问一句,是么。仅此而已。 “看来,绾绾真的已经放下。。。。”刘凤喃喃自语后,挥退了内殿所有宫女。 她们不明白刘凤接下想说什么,她们也不知娘娘究竟放下了什么。但她们是储秀宫的人,如今储秀宫的皇后复得龙宠,对手也落得这个下场,她们脸上无疑不显露出喜悦之事。 绾绾,真的已经放下了对陛下的爱啊!倘若她真爱陛下,她会不在乎么?她会拥有这般平常心态?刘凤心中一酸,她的这个女儿啊,苦是走过来了,丢的何止是岁月,还有她的一颗心啊!陛下,你有得就有失。十几年前,你得到了绾绾的心,十几年后,你得到了绾绾的身。。。。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旁人半分。神色一颤,她现在要取回原本属于绾绾的一切。。。。。 刘凤正宽衣歇息,屏风外传来宫女的声音:“长公主,伯子公主现在正跪在门外,说要见娘娘,您看。。。。”声音微微有些犯难。 揭带的手一顿,伯子怎么跑这里来了?随即恍悟,冷声道:“去告诉伯子公主,莫要高看了程家,也莫要高看娘娘,陛下所做的决定,不是旁人能左右的了的。让她好自为之吧,这趟浑水,我们程家是不会趟的,也不愿意趟!”冷笑一声,刘凤心中怒火中烧,赵家,你之前可想到绾绾,如今来求人。。。晚了!别做梦了。 约莫半刻.那宫女复道:“长公主,伯子公主说未能见着娘娘,她是不会走的。” 刘凤咬牙道:“那就让她等着吧”好好等,一辈子也等不到结果。 “要是遇见娘娘该如何是好啊?太医说娘娘身子虚,经不起半分刺激,要是伯子公主死活不肯,非有见娘娘,这。。 。”宫女担忧道。 屏风后半响未出声,宫女欲唤一声。刘凤双手一挥,喝道:“我出去看看。”她步伐稳健,神色傲然如女神,看得宫女心颤不已,她年纪尚幼,刘凤当年独权天下时,她也只是传闻听说。见刘凤真人时.岁月已经消磨了她的利器,唯有不可深见得霸气和狠绝。 伯子站在殿门外,焦急的来回踱步,不时的看着殿口。听见殿门打开的声音,她心中一喜,却见刘凤似笑非笑的走出,伯子的笑容一僵,行礼道:“伯子拜见姑婆。”眼角余光看向刘凤的身后,却空无一人,心比之前来的更慌。 刘凤将她神色看在眼中,淡淡道:“你找绾绾?” “是” “我方才叫宫女传的话,你可听明白了?”刘凤盯着伯子,无奈无法正视刘凤的锋芒,伯子闪躲的低头,默不作声。 “哼,将方才传的话,再给本宫传一次。”刘凤袖一甩,喝道。 一旁传话的公主,估摸首次见刘凤凌色,吓得一张俏脸惨白,有些带颤道:“莫要高看了程家,也莫要高看娘娘,陛下所做的决定,不是旁人能左右的了的。让她好自为之吧,这趟浑水,我们程家是不会趟的,也不愿意趟!”刘凤的话,她心中那里敢忘?当下一字不差的道出。这才暗自松松口气。 “伯子公主可听清楚了。”按辈分,她该唤伯子一声侄女,如今连封号唤出,自然是打算撇清关系。 “听清楚了。”伯子咬牙抬头道:“可我定要见程娘娘。” “放肆!”瞬间,刘凤爆发出无比的贵气,高声喝道:“绾绾是你想见就能见得么?啊?你们赵家如今想到绾绾了啊?绾绾在长安宫十几年.你可过问一句?如今才来见她.我告诉你,没门!” 伯子的血色缓缓褪下,身子一晃,扑通就是一跪,她今晚无论如何都要见着程后,只要程后不追究此事,父皇是不会重罚母后的。伯子暗自咬牙,诚恳道:“算我求您了。”眼前的裙摆闪动,刘凤半响才缓缓开口:“我是个母亲,给不了太多的仁慈,你可知?倘若给你们仁慈,就是对绾绾的残忍。她是我唯一的女儿,我这辈子都要护她的。伯子,你不该跪我,要跪,就跪你的母后,是她贪心不足,才得此果。” “你回去吧,此事,不是我能做的了主的。”黑暗中,有微弱的宫灯闪亮。易嘉的声音带着清冷和决绝,从伯子面前而过。。。 伯子就在此时.抱住易嘉的腿,哭喊道:“求 求娘娘,看在同伺候父皇之份上,向父皇说句好话吧。只要你肯既往不咎.父皇不会重责母后的。。。。”伯子还未说完,刘凤喝斥的打断。易嘉笑了笑.似局外中人,清冷的嗓音犹如夜色中的清水,听起来十分的好听。 “伯子公主,你现在应该感激我,感激我没有在此时落井下石,乘机报复你们赵家。”易嘉缓缓蹲下身子,抚上伯子的容颜,叹道:“这事,你是无能为力的,听我的话,还是离开吧”转身离开,其在易嘉俯身和伯子说话间,已经悄悄松开伯子的手。 “可你现在不是落井下石么,不是报复赵家么?”伯子恨声大声道。 易嘉缓缓转身,夜色下的绝世容颜宛若一张没有生机的容颜,无人见她是如何行驶至伯子眼前.唯有一声清脆的啪声,伯子娇嫩的面颊一个通红的手印。她不敢置信的看看这面无表情的易嘉,道:“你。。。。” “我告诉你,我落井下石?我报复?那又如何?你们赵家对绾绾做的还少么?啊?你们凭什么资格来指责我的不是?赵凤仪有今日之果.全是因当日之因!没有我的当初,就没有她的今日。你回去问你那高尚的母亲,问她对我做了什么?你去问——啊——” 哇的一口鲜血,易嘉眼色一黑,彻底晕了过去。刘凤离她最近,慌忙抱住她.大声喊道:“快找太医,快啊!”就连伯子带来的宫女也纷纷找太医去了。 “告诉你,倘若绾绾有个三长两短,信不信,赵家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全让你们 第 51 部分 替绾绾陪葬。你最好祈祷绾绾没事!”刘凤啪得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力道之大,将伯子的身子直接扇倒在地。 第二十七章 刘紊步履极快赶赴储秀宫,身后长长的随队手提宫灯,在黑色的夜空下犹如蜿蜒的一条火蛇。走至前方,扬才问和其他宫人纷纷手提宫灯为刘紊照明。匆匆步伐,在夜色中中显得极为急促,摩擦声不断。 纵然伺候多年刘紊的扬才问.也是暗自捏了把汗,虚汗已经侵湿了整个后背。只觉得,平日里伺候的帝王浑身透出无法言喻的怒气,可神色却显得极为平静,正因如此,扬才问才捏了把汗。 帝王的脾气,扬才问是不敢揣摩的.可是,并不代表.刘紊的心思.他全然不知。扬才问在宫中混的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能得刘紊的器重.身后不仅仅是他的恪尽职守,更因为,他是个懂得看脸色的人。 往往大事.刘紊表现的越加平静,那么他也越发暴怒,过于平静的外表下的刘紊.比起喜形于色的他更让人难以琢磨不定。 储秀宫未到.远远的可见灯火通明.扬才问觉得刘紊的步伐更快了许多。宫中有个规矩,在往常这个时候.只留宫门外一盏宫灯即可,以表歇息之意。如今储秀宫已过放灯时,却灯火通明,不知为何,但,这其中必有缘由。他想起方才一宫女面色带着匆忙和惧色进了内殿。 扬才问站在云秀宫外.见宫女进去约莫半刻时.刘紊即匆匆朝储秀宫而去,神色十分的阴霾。他朝宫女看一眼,紧随其身后。隐约觉得,储秀宫的那位娘娘莫非是出了什么岔子。这,岔子,他是想不出的。易嘉回宫,在扬才问心中,这位娘娘从未正常过,且她做事更是出乎大家的意料,扬才问实在不懂这位有着翻天地覆改变的娘娘!偷偷看刘紊一眼,心中喟叹.陛下可否懂娘娘? 穿过石拱桥,走上长廊,扬才问也不知怎地,他突然觉得,这去储秀宫的路是否有点远了?平日里,云秀宫至储秀宫,他来回跑了多次,怎么没有察觉,这路如此的长?长的他恨不得马上赶往储秀宫。扬才问心中一哆嗦,长廊一过.再绕一小花园.储秀宫即到。 稍远,储秀宫守夜的宫人们就见刘紊那队长长的人马,随即知晓.这皇宫中,需伺候人最多的,自然是陛下。当下齐刷刷的全跪下,待人已至,同喝道:“参见陛下。” 为刘紊掌灯的宫人们立即分开,扬才问将手中宫灯递给一旁宫女,同刘紊一道步入正殿。没来得,扬才问猛然 觉得,今夜似过于压抑.漆黑的夜空下.扬才问微微喘息,可是储秀宫这通透的灯火所致?还是今夜所生之事所致?他不得而知,心中隐约,似有大事发生了,这强烈的感觉.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了。。。他这种老奴.何种风浪没有见过?看透了生死.可他终究有担忧之时,那担忧就是不好的预感。 跨过门槛.正殿而过,储秀宫外轻安静已远去,殿内所有的喧嚣猛然涌现。正殿内室,人影交错.声音杂乱,步伐匆忙,形成了一副让人揪心的画面。刘紊的身影一僵,目光锁住内室紧闭的门扉,他紧咬牙关。扬才问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这储秀宫的主子,看来真有不测了。也难怪,能做到让陛下百年无喜怒的容颜有丝裂痕之人,那人定时程后无疑。 砰一声,刘紊似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来推开此门,震的双门吱吱作响。 除门以外,震动的何止身后的扬才问?屋内众人双双看向殿口.就见刘紊一身裹身彼风迎口而立.俊美的容颜是不可抹去的怒气。扬才问回神过后.尖细的嗓音微微一扬:“还愣着做什么?”储秀宫,他哪有胆高声喧喊? 经扬才问这么一道,众人纷纷跪下,扬声道:“参见陛下。”刘紊放眼看向屏风后.视线回到一宫女手中的小碗内.那小碗内殷红似血.已有大半碗。刘紊快步上前道:“这是什么?” 宫女浑身一抖,道:“这、这是娘娘呕的血。” 扬才问的眼眸暴睁。呕血?好端端的怎么呕起血来?刘紊眉头紧皱.起步朝屏风后走去。刘凤长发及腰,一身随意的长衫套在外间.听脚步声.也未后头看.唯有目光带着恨意。倒是认真把脉的太医回神后.面色一惧.还未跪,刘紊便开口道:“娘娘如何?” “娘娘气结于心,伤肝脾胃.五脏惧损。外加娘娘身子本来就弱,今日这么一气.胸闷不已。以后怕是要有哮喘急症.臣说不清。”太医皱眉.这娘娘的病.可是忧虑过度.外加被活生生气出来的。 “气?”刘紊眸光一寒,道。 太医点点头.能气娘娘的.他想不到旁人,唯有眼前之人。 刘凤面色如纸,眼中带着浓烈的恨意,徐徐转身,朝太医道:“去开个方子,要有疗效,倘若绾绾再这个模样,我立即杀了你。”太医点点头,立即撒丫子跑了。这无声硝烟的战场,他只是个太医院院士,哪里敢得罪半分这两个旗鼓相当的厉害角色?此时不跑.他更待何时? “陛下?你可知绾绾何气? ”刘凤步步逼近,与刘紊对视良久.突然笑了。陛下啊,我能从你眸子里看出什么来呢?除了你那复杂的神情,我刘凤看不出半分。你或许是在乎绾绾的,你或许是爱的。。。。。可是。。。。 “或许,绾绾回宫本就是个错误。”刘凤撩开帐帘,易嘉死气沉沉的面容让刘紊身子一晃。似艰难的挪动至卧榻旁.声音沙哑道:“只是,朕会给你一个交待的,定会让姑姑满意。”抚上冷清的肌肤,刘紊没有的眼眶一红。刘凤嗤笑一声:“陛下.你的交待不是给我,是给绾绾!绾绾未嫁你前,我一直用心呵护至此,可是——”刘凤看着刘紊恨声道:“你给绾绾的究竟是什么?爱?还是权力?还是荣耀?你什么都没有给她.知道么?绾绾可以找一个爱他一生的男子。。。。而不是在这深宫中。”刘紊未说话.只是爱怜的执起易嘉的手,吻了吻。 “陛下?”刘凤少了先前的凛言,一转眼,她轻声叹息:“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为了我那可笑的权力,我剥夺了绾绾好不容易得来的快乐,平静的生活。可我现在突然醒悟,什么都没有绾绾来的重要。倘若,陛下心中未有绾绾,就放了她吧。”赵家,她一人就足!说着,说着,刘凤这般强悍的女子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刘紊一手划过被褥,来到易嘉的小腹,喃喃道:“绾绾已经怀有朕的皇子,朕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 刘凤哭道:“你可却护不了绾绾。彻儿和安儿险些丧命于长安宫,这个孩子。。。。”闭上眼,刘凤难忍艰涩道:“太医说,好在这个孩子顽强,不然,就绾绾那身子骨,怕早就没了。”她的孙子啊,才刚刚成形而已。想起安儿和彻儿那般的可爱.绾绾腹中的孩子定是如此。 噼啪一声,烛芯一晃.刘凤撑起身离开,想了想道:“这事,我早已封口,也莫要告诉那二个孩儿了。”倘若那二个孩子知晓了,怕是。。。。叹息一声,忍不住回头看了绾绾,最后毅然而去。赵家.赵凤仪,我刘凤不铲除你们,我就断了大齐之姓! 扬才问扯了一旁的人询问了因果.才明白.原来伯子公主是来储秀宫寻程后来着。更让他胆战心惊的是,程后竟然被气的吐血?细细问了结果,他想,换做是旁人,也会被伯子这么一气,给吐血才是。 这个伯子公主怕是救母心切.脑子给弄糊涂了.倘若程后真是怀有报复之心,岂能出手相救?即便是无报复之心,昔日之敌,即使程后如何善良之辈,也无法化干戈为玉帛。这置之死地而后生之棋,赵家怕是用错了。 扬才问从屏风后走出.扬才问立即躬身颔首道:“参见长公主。” 刘凤面色憔悴.虽看起落魄.气势却相当强硬.她举止优雅至极的踱步与扬才问身旁,轻声问道:“赵后呢?” 扬才问眼观鼻,鼻观心道:“按照陛下的旨意办了。” 刘凤点点头,复问道:“婉文公主呢?” 扬才问回道:“估摸现在还在宫中。” 刘凤似满意道:“还在宫中?很好。”随即叫来宫女沐浴,上榻睡去了。扬才问候了半响,未见刘紊出来,灵机一动,叫宫女搬来一张卧榻,放置易嘉卧榻旁。又叫来宫女烧水,准备刘紊的沐浴。一切妥帖后,扬才问在屏风后,轻声唤道:“陛下,准备歇息了吧。”等候片刻,刘紊才从屏风后走出。扬才问不经意间见刘紊的容颜,大为震动。他不敢揣测刘紊通红双目那闪耀之光是否是泪。 这夜,刘紊也是小憩一会,不消一会,扬才问便唤他该早朝了。 刘紊今日显得十分沉默,换衣间,刘紊道:“娘娘你今日好生照顾着,切莫有了闪失。”扬才问双眼深陷,神色疲倦,唯命道了声是。刘紊坐上卧榻,轻抚易嘉不安的容颜,凝视半响后,起身上早朝。 不消一会,宫女们开始打理内室,扬才问挥退了宫女,唤她们莫要吵着易嘉。“公公,这是娘娘的药。” 扬才问看了看药.轻声问道:“可检查过了?” 宫女点头道:“长公主亲自检查过了。” 扬才问点点头,道“先温着吧。等娘娘醒了吃些粥在喝。哦,点些娘娘喜欢的熏香吧。还有,等一会安公主和彻皇子来了,就说娘娘因怀孕嗜睡,让他们莫要打扰娘娘。”微微思索后,复道:“如果他们不听,就说是陛下的旨意。” 宫女点点头,心中暗生佩服,陛下的贴身太监可不是常人所能及的。扬才问的独到之则日处过后方才明白。 扬才问候在屏风后,坐在椅上闭目养神,实则是小憩。因常年伺候在刘紊声旁,小憩时只要有任何响动都会惊醒他。刘紊也知晓,只是无重事,就随他去了。刘紊正是精力充沛时,扬才问已是个老奴,他已不再像当年一样.步伐娇健平稳如风了。 屏风后,扬才问恍然听到有声音,他本以为易嘉已经醒了,正要唤她,细听不对,似在吃语。在侧耳凝听,吓得他嘴角一扯。如果他耳朵没有问题的话,娘娘唤的是个人名吧,而且这个人名谁也 不是,更不是陛下,而是。。。。 思名! 扬才问大叫不妙.思绪一转,陛下可否听见了?绕过屏风,扬才问喊道:“娘娘?娘娘?”这事要是被陛下知晓了去,可就百张嘴也说不清楚。陛下的皇后,睡梦中念叨的竟是别家男子的名头,这。。。。要是传出去了,那可就大大的不妙啊。 “哎哟,奴才的姑奶奶啊,你可莫再唤了,估摸时辰陛下怕一会就回来,要是。。。”扬才问一急,也不管后宫规矩,立即撩开帐帘子,却大吃一惊,那个绝色的女子似乎正承受痛苦,泪流不止。似要化羽成仙而去的柔弱,只要稍一用力,她就会消失而去。扬才问准备的大嗓子怎么也喊不出口。正犹豫间,碎碎的脚步声传来,扬才问一咬牙,捏住易嘉的鼻息,心中哀号,娘娘啊,你倒是快快醒来啊! 易嘉身子微微挣扎,估摸体力尚无,挣扎一番后,睫毛轻颤,扬才问一见,立即哧溜一声跑回屏风外,轻声道:“娘娘?娘娘醒了么?”屏风后半响未有生息,娘娘她不会又睡过去了吧。 “唔,醒了。” 醒了就好。 碎碎脚步声已临近,扬才问一回头,就见刘凤的身影。哦,不是陛下啊。他悄悄摸了摸额角虚汗。刘凤见扬才问刹那有些惊讶,倘若不是重事,扬才问必不会离刘紊左右。 “娘娘醒了么?”刘凤朝卧榻走去。 “醒了。”扬才问躬身道。 早朝结束后,刘紊单独召见了赵毅,二人散步于御花园中,刘紊谈到今日早朝赵后迁移之事,立即引起哗然。 “赵卿不想问原因么?”刘紊负手道。 “陛下这么做,自有深意。”赵毅沉声道。 刘紊嘴角挂上笑容,也只是于唇间,他望了望枯树的新芽,道:“朕宠卿家,也只是卿家乃大齐少见的一员猛将。朕宠皇后,也只是因她是皇后。这和赵家毫无相干。”头一次,刘紊间话挑明。这不是好现象。倘若刘紊蜿蜒深藏,说不定还有回旋余地,看来,陛下是铁了心让姐姐迁移了。程后走过的路,姐姐如今又走了一遭。。。。 奇迹往往会出现一次,它不会再出现另一次。就好比,同是宫女.也只能一人是皇后。 刘凤整理仪容,竟换上了件红如火的长袍,猛然一件,虽然尊贵大气,可却又嘲讽的余味。刘凤带了不下十五人的宫女,朝云秀宫走去。 不料,还未出储秀宫,就被 一乍现的宫女拦住了去路。吓得众人心中一跳,护住心切的宫女立即扬声道:“快把她给拿下。” 那宫女仓惶道:“长公主,求求你,不要将奴婢拿下,奴婢有重要事物交给娘娘。非常重要。”她面色蜡黄,从衣式看来多半是杂役宫女,刘凤眉头一挑.居高临下的望着宫女.淡淡道:“你是谁。” “奴婢唤俊儿,是询夫人生前的贴身宫女。”宫女朝刘凤磕头道:“求求长公主让奴婢见见娘娘吧,询夫人有重要事物让我转交给娘娘。” 众人哗然,刘凤示意身旁的宫女道:“取过来我瞧瞧。” “不.奴婢要亲手交给娘娘手中。”那宫女坚决道。 刘凤似已知晓那宫女手中定是重要之事,踏步上前.道:“我是她母亲,可否代收?” 宫女看了刘凤半响,颇有些犹豫。随后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交刘凤手中。刘凤接过手一看.上面字体熟悉,写着:密函! 这字,赫然是赵凤仪所写。 第二十八章 元天733年,大年三十,赵后因罪入狱,此罪乃火烧长安宫。 新年开新,却迎来此事,满朝上下无不震怒,唯见刘紊面色寒青,高坐龙椅之上.冷声道:“此事乃朕的家事,何须众卿烦忧?”道完,拂袖而去,不顾身后臣子的喧哗和薄怒。扬才问也是堪忧,此事闹得臣子们怨声连连,刘紊冷哼道:“袒护赵家的人可真不少。” 扬才问微微抬眼看了刘紊,未做回答。赵家势力本就庞大,十几年来 第 52 部分 ,赵家本已走向顶峰,刘紊对赵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闹出大事,刘紊也未多追究。此时查办赵凤仪之事,满朝尽是赵家一脉之人,程家和张家在早朝之上,未作任何回应,他们皆是受益人,倘若这事再出来说不是,定给自己添事。 “绾绾今日身子如何?”刘紊坐在暖亭的石凳上,抬头问扬才问。 “太医说皇嗣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身子还是十分的虚弱,只要用心调养.总会有好起来的这么天。”这是个好消息,自发生那晚之后,这程后就如面临大敌一般,时昏时醒,过了七日左后方才好转,可性子却变得十分的沉默,常常依在小院外,一趟就是一整天。郁郁寡欢不说,更是神情冷漠至极。据刘凤所言.那夜绾绾似做了什么噩梦导致.醒来就是这般了。 “陛下?”一宫女由远而至,踏着碎碎的脚步,跪在刘紊面前,行礼后,道:“陛下,娘娘唤陛下去趟储秀宫,说有事要与陛下商议。”这宫女刘紊还算认识,绾绾的日常均为这丫头打理,还算是个能人,刘凤看人自然是不再话下。 对于绾绾的邀请,刘紊显得微微惊讶,朝储秀宫走了一趟。自绾绾回宫起,她何时主动亲近过刘紊?心中微微猜测.莫非是赵后之事? 果然如刘紊所料不差.易嘉坐于刘紊对面.细细的为他斟茶。刘紊顺着她白皙分明的手指沿路看向易嘉毫无血色的容颜,苍白带着恬静的笑容.犹如盛开的莲花,洒满了芳香。刘紊细细端详易嘉的面容,眉头越发深了许多。 他认识的绾绾从来未素面朝天过.她总是尽心装饰自己独一无二的美貌,带着傲气之姿.存于他身旁。他时常在想.今日的绾绾比起往日来,他看的真,性子真,人也真。唯独那思绪他看不真。 他自从喝过易嘉亲自做的花茶,他就爱不释手,喝不离口。尤其是杏花!易嘉对刘紊喝杏花茶有些微微的差异,众花茶中,易嘉唯讨厌杏花那股香味。刘紊喝的杏花茶,她本打算丢弃.岂料被刘紊看了去.喝上口。赞道:“朕没有想到,杏花既然能喝出这般味道来。”易嘉闻后.浑身一激灵。果然是天子,胃口都和旁人不一样。这杏花茶,不止她不爱喝,刘凤和宫女们皆皆实言,这杏花看虽好看,喝却难喝的很啊。 “绾绾找朕何事?”刘紊优雅撩袍轻抿一口,似在品赏,眼角带着罕有的笑迹。 易嘉见刘紊心情不错,笑了笑.道:“臣妾是想问问,赵后之事。”对面刘紊的视线投向自己,易嘉觉得手 中似少了些什么,见桌上只有一壶杏花茶.无奈自己也倒上喝上一口.广云的袖摆遮蔽了刘紊灼热且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事朕自会秉公办理。”刘紊放下茶盅,自觉得今日的茶索然无味,失去了往日的芳香。“绾绾怎也关心此事来了?” 秉公处理?皇后火烧长安宫.那可是大罪.且有长安宫内十五条人命。纵然赵家为大齐立下了汗马功劳.那也是赵凤仪的弟弟,可不是她本人。即使刘紊念及昔日夫妻的情分,顾及赵家庞大的势力,赵后也会落下重罪。不死也是幽闭一生的命运。 易嘉迎上刘紊的视线.心中盘算究竟如何载决此事,赵凤仪和他同做夫妻时日比她来的要长,这个无情的帝王.他可会念及夫妻情分? “臣妾是受害者,自然有权过问此事,再者,臣妾时日不多,走时也好放心一些。”说道最后一句时,她轻啄一口杏花茶,果然难喝的很。 “绾绾比朕看上去还要许多.怎么就说出这话来呢?绾绾也只是身子弱些。”刘紊将茶一口而尽.茶盅触及桌面时发出铮的有力声。 易嘉撇开头,柔声道:“臣妾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的。”窗外的树木发出嫩绿的新芽,晴空万里下的一片绿色,来年是否可以看见,脑中闪电般的想起那夜的梦.从前她不信鬼神之说.如今却不得不相信了。异世界走上一趟后,她明白了什么.得到了什么?无疑.得到了思名这般出色男子的爱情。思名啊,我易嘉久你的何其多,往后我该如何还你呢?想着,想着,绾绾双眼一热,瞥见刘紊.她慌忙止住。 “陛下.其实赵后也是无意之过.倘若没有她.也没有今日的绾绾。就暂且饶她一次吧。”三月的风还很大.一宫女上前替她加了件袍子.易嘉点头意表谢谢意。 刘紊眼眸一眯,虽然笑道:“朕说过秉公办理!金口一出,绾绾还不信朕?” 许是怀孕间.情绪波动较大.易嘉听后.笑了笑.道:“臣安以前信.现在不信了。”那是绾绾相信,现在她一缕幽魂,怎么相信帝王之说?倘若要人相信,就拿出行动来.空说任何人都会的。 刘紊盯易嘉良久,沉声道:”那绾绾不妨看着吧。”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吧,绾绾。逼朕承诺于你,可这承诺,本该如此。 易嘉笑笑不答.她看什么,应是绾绾看才是,火起长安宫,烧的可不是易嘉,而是绾绾。赵凤仪.绾绾输你.并不是她的过失,你也无须得以。你只 是占有这个机会而已,瞧见了吧,帝王总归是不会顾及什么的。铁腕的手段.雷霆的作风.刘紊做了近二十年的天子.你认为他还有心吗? 刘紊看着易嘉飘渺如仙的笑容,心中无名之火顿起,高声唤道:“来人,将娘娘所有的东西都搬文成宫来。”果然见易嘉面露诧异之色.刘紊心中大好。绾绾就该如此的.过于飘渺的东西。。。。不适合她。随即.他本以为易嘉会出口阻挠.岂知.她愣了愣后.叹息道:“也好。” 刘紊心中一疼,昭国寺主持曾道:“人即将死,其言行皆善。”微微踉跄起身,刘紊从未失态过,此事他步伐蹒跚而去。易嘉默默的注视他的背影良久,叹息一声。转头道:“告诉陛下.就说我想去看看赵后,请他允许。” 宫女回来禀告时,神色颇有些怪异。易嘉问道:“陛下准了么?” 宫女微微犯难道:“陛下说,绾绾,如你所愿。”她不知道陛下为何会说出这番话来,她也不明白,为何陛下会露出如此恶痛之色。那刻.他似不再是一个帝王,而是个悲伤之人。 易嘉听后,也是那么一怔,随即明白。方才她言外是向赵后求情,实者是刘紊给她承诺。刘紊这般聪明的人.他怎会不知?如我所愿,是赵后之事?还是。。。。。 “听风.那件袍子来,我要去见赵后娘娘。” 刘紊出了储秀宫,仰望天空半晌,无日的天空离他那般的遥远。纵然他是帝王,也奈何不了天。 “扬才问,你上太医院,宣读朕的口谕。思名日后就做绾绾的专属太医吧。这孩子,定要让他平安生下来。” 赵后虽为罪犯,怎么也是一国之母,牢房自然是好的。看守房门的是赵毅部下的队伍一支小队,对赵后也是十分的尊敬。当看到易嘉领着宫女侍卫来地牢时,守门的侍卫微微惊讶。他们未见过易嘉的真容,唯独认识易嘉身后的那一冷面男子。众人齐齐跪下,道:“属下见过使副将。”这使副将是赵毅手下的一员猛将,赵依能有他相助,可是如虎添翼。 使龙摆手道:“将赵后的牢房打开。” 众人皆暗自盯着那沉默不发一语的角色女子身上,见她一身随意.气质却相当得高贵.心中暗自猜测来人。 牢门开后,退下了众人,使龙独自守候一旁。 “程后?”初见易嘉的赵凤仪有些惊讶,随即面色平静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么?” 易嘉看了看牢房,用品 一一具备,就是简陋了些。朝卧榻走去,易嘉顺手摸了摸柔软的被褥,朝赵凤仪看去,道:“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我入宫本就能看出你的结局,我为何还要看你的笑话?” “你陷害我?”赵凤仪低低道。一身母仪风范尽显。 易嘉笑了笑,盯眼看着刘凤:“陷害?那不是我耍的手段。”半靠在卧榻上,易嘉微微一笑.闭上眼,也不去见赵凤仪的容颜之色,独自道:“五年前你曾与龙福密谋火烧长安宫,事后你为了此消息外泄,将此事有关之人赶尽杀绝。龙福是个不起眼的小门卫,他的死,无人追究,何况一个不能道哉之人的死,又有谁关心过?可是,纵然你赵凤仪聪明一世,也不知,龙福将你写给他的密函转交一人之手。。。” 易嘉一顿,似笑非笑的续道:“你只知晓询夫人是个宫女出生,可是你却不知,她也姓龙。且是龙福的亲妹妹。这个龙福不是傻瓜,他似早知晓你的本性.原本想用它来助妹妹高升,事后想了想,说不定,在这深宫中,会是个保命符。可是阴错阳差间,他将此信交给以手足兄弟,可事实难料,他这兄弟竟然带兵打仗去了,一走就是三年。等将此信交给询夫人时,她已失宠,幽闭于太院。为了报复你,她将此信给了和她一起入宫的姐妹,而后转付于我。”那宫女说:娘娘吩咐过.有朝一日,赵后大气快尽时候,将此信交付于有能力人之手,将赵后挫骨扬灰。 赵凤仪就是赵凤仪,面不改色的看着易嘉,微微讽刺道:“程后就来同凤仪说此事的么?是提醒凤仪活该么?” 易嘉转头,赵凤仪一身素色囚衣,头发散乱,却丝毫不能掩盖她原身的绝代风华。 “我怕以后没有机会了。”易嘉淡淡道。 “什么意思?”赵凤仪的面色大变,身子一晃,似要倒地,侧头看着使龙,见他只是背身,相比他不愿意偏向任何人吧。易嘉看她如此失态,知晓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刘紊杀不杀赵凤仪,她是不知晓的。 “放心,你的事,陛下正斟酌思量呢。”易嘉冷笑一声:“即便是这样,那又如何?皇后你还想做的成?” 赵凤仪脸色逐渐缓和起来,道:“程后原来还惦记着那后位?” 易嘉摇头道:“如今它给我,我也不要。我只是想最后看看你,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随即,空旷的地牢想起一声幽幽的叹息声,复道:“五年前,你烧死了绾绾,才有了我的存在。我是该感激你的才是。” 赵凤仪 嗤笑一声.道:“难道娘娘不是绾绾?”却见易嘉缓缓摇头,轻声道:“我只是跨越千年的孤魂野鬼而已。”鬼神之说,在大齐可是犯了大忌,易嘉这么坦然而道,赵凤仪的面色一变,喝道:“程后,你可真会胡说八道。” 易嘉弯起唇,笑的风华妖娆不止,朝赵凤仪逐渐逼近,一步步,直至将赵凤仪抵在冰冷的石墙上,柔媚至极道:“娘娘难道就没有梦到绾绾来向你索命么?这些日子,娘娘做恶梦的事,我可是全听说了。” 自赵凤仪关入地牢第二天,就时不时的做起了噩梦来,吓得半夜惊叫连连。此事已经很多人知晓,谣言顿时四起。赵凤仪被说中心事一般的脸色煞白,猛一推易嘉,喝道:“胡说八道。” 易嘉稳住身子,道:“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抖了抖衣裙,含笑而去。使龙在前方引路,眼观鼻,鼻观心。易嘉朝他另有他意的一笑,随后大步离去。使龙注视易嘉背影良久,举步朝文成宫走去。 “娘娘说,她只是跨越千年的孤魂野鬼而已?”刘紊负手问道:“娘娘还说了什么么?”使龙将二人谈话一一复述一遍后,刘紊的面色铁青,双眼缓缓闭上。心中念着:绾绾啊。。。。。你。。。。伺候一旁的扬才问听的明白真切,浑身吓得一哆嗦,倘若程后说的是真的,那么她自身一切皆可以理解。为何她回宫后性格差异如此的巨大.为何变的如此冷漠异常。 易嘉回宫后,她所有备用之物皆搬离储秀宫,易嘉本以为刘紊是一句玩笑话,没有想到竟然来真的。易嘉苦笑一声,命人伺候笔墨,写道:“金兰花,半斤。五山茶,半斤。”随后交付宫女。宫女经手一看,奇道:“娘娘,这是不是太多了点啊,要什么时候才能喝完啊?”易嘉笑了笑,轻声道:“去吧。”” 宫女不敢违命,拿着茶单而去。易嘉的笑容缓缓褪下。 这不是拿来喝的.只是拿来害人命的。 第二十九章 自赵后一事起.张家便无任何动向.可消息却打探的比谁都勤。眼下唯有一夫人的张蝶舞也在宫中细心抚子五公主刘蓝,未踏出宫门半步。消息时不时的传入宫中.张蝶舞神色越发明媚起来.似笑非笑低喃。 这日,沉静伺机而动的她终于被一传话宫女所惊动了。 赵后在地牢中无辜发疯,昼夜嘶鸣.据说是程后的冤魂向她索命而来。一时间,这个传奇的女子终于落下了她一生的帷幕。 张蝶舞闻后,期限也只有一 愣,道:“莫非是她假装装疯卖傻?以博得陛下同情,好过下次坎?”这不是没有可能,赵后能登上凤位,且宠爱不衰,不是没有手段的女子。如今她虽大势将尽.却也是个能人.再者.陛下总会有所念及的。 宫女摇头道:“不会的娘娘,扬公公亲自派人把脉看诊,不会有误的。” 扬才问?张蝶舞皱眉微凝道:“既然扬才问亲自过问此事,想必是真的。”许久未出宫门的张蝶舞,如水的肌肤更加白皙不已,常日不见阳光.她美丽的面容似苍白而诡异。 她优雅的坐在靠椅上低头深思良久,瞳仁一儒,豁然起身。此举措吓得一旁的宫女立即跪身,大气也不敢喘息。“你可知太医如何说的?”张蝶舞的声音干涩沙哑.目光紧盯远处。 宫女忙道:“太医说,赵后忧虑结于心.外加未细心调理,且有受过刺激,所导致精神恍惚,神志不清。” “精神恍惚?神志不清?”张蝶舞冷哼一声,啐一声.道:“绾绾.我倒是小瞧你了。”好端端的一人.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了?不是人为是何?张蝶舞脸色缓缓由白转黑,最后叹息一声,似千肠百回。 “赵凤仪啊.你也有这么一天?”想起赵凤仪的那份尊贵和完美,心中微微一疼。偏头复问:“程后的身子骨还是老样子么?”说此话时.张蝶舞的眉眼皆稍缓和.声音和柔了许多。 宫女方才听张蝶舞对赵后的此事的猜测.吓得早已经 第 53 部分 浑身哆嗦不已。张蝶舞.表里不如一的女子,复杂的性情,辣手的绝色,不是她一个小小宫女所能及万分一二的。此事虽是她无意之口,可听到了这么大的私密终究不好。 教养嬷嬷一再申明,做奴才的,要眼见耳聋,多做少说。她进宫不久,有幸能伺候张蝶舞这样的主人,本是她的福气。张蝶舞因亲抚小公主,所以身旁又离人不得.她这个新来不久的宫女也随身不离张蝶舞左右。对于这个女.她打心里害怕。 这其实也怨不得她,初来乍到.又是新人,她能接触后宫女人之间的恩怨.本是迟早之事.无奈她这批新入宫的宫女年纪太小,各个约莫十一二岁左右,心慧纯洁。见张蝶舞的美容使得她动容之极.随即也逐渐醒悟过来.宫女的女子.她们一手维持朝中势力.一手维持家族的实力。她们是可恨之人.也是可怜之人。宫女来这样想着.不由得想起她人张蝶舞宫中许久.未见陛下一面,心中对张蝶舞的也开始逐渐同情起来。 张蝶舞口中的绾绾自是废后的乳名,宫女进宫直入张蝶舞宫来,未曾见过一面,唯听传闻废后回宫后性情大变.是个极好伺候的主子,人不仅温和,对宫人么也极好。她曾一时好奇,稍长宫女笑道:“进宫来的宫女们.无疑不想目睹程娘娘的芳容,倘若你无机会,见见安公主也是好的。安公主八分像娘娘,二份像陛下,你有幸看看就知晓了。”这是她入宫一直以来的梦想,一睹名动京华的程后。 见安公主事出有因.那日她一老乡也不知吃坏了什么东西,让她暂顶自己.莫要让总管知晓了.否则这月的奉银定是所剩无几了。好在那天是她一月以来难得一日安闲,也欣然接受。 御花园规定.每隔五十米处.就要有宫女伺候.每凉亭暖停处.皆要有宫女把守。每天三班! 这日是个午后,天气微暖。她站在暖亭处,看着满园的花朵,想起家乡那不惹眼的野花们,不禁微微出神。“喂,愣着做什么?主子来了。”好心的宫女一旁提醒。暖亭一处二宫女,左右之分。 “哥哥.你的身子还好么?要什么时候好啊?”一个清脆的孩童声响起,不远处,走来一对人马。 “来人是彻皇子和安中,你可要小心伺候。”宫女向人群望了望.小声道:“陛下和娘娘最宝贝一双儿女。” 是么?宫女心中微微起伏.见来人已近.微微慌乱的行礼,寻不找自己的声音。 “都起来吧。”没有原先的欢愉,有些清冷平淡。 宫女抬头时.彻皇子和安公主已经离开一丈多远,心中惋惜不已。岂料,安公主叹息一声:“坐一会吧。” “你这个懒人。”彻皇子虽小,嗓音到足,带着笑意道:“要是我能走,我定要好好逛遍了这皇宫才解气。”随即没有了声响。当年突厥之战,突厥挟持彻皇子,并挑断手脚筋脉。寻了天下良医,方才有所好转。这事在大齐上下,闹的不可开交.无意不知晓大齐有位四皇子.乃废后所生。 “哥哥莫泄气,有的是机会,昨日妈妈唤来萧爷爷,细细问了情况后,说哥哥恢复指日可待,不可心切。”笑嘻嘻的声音,少了方才的清冷平淡,宫女小心的抬眼看去,恰逢安中主转身,那一刹那,即便是御花园再美的花,也比不上安公主清澈见底的笑容。 才四岁,就出落的这般绝色,日后长大,定胜其母也说不定。 宫女似定格一般,最后的回荡的便是安公主如铃的笑声:“那我们继续,等我们回宫了.就可以吃到妈妈做的好吃的咯。”一阵风吹来.惊醒了她的梦。 这皇宫深后中啊,她只是不知名的宫女,而已。看了看,这梦也醒了。 “程后娘娘据太医道.说自需好生调理即可。” 张蝶舞沉默了半晌方才缓缓开口道:“赵凤仪关押期间,绾绾曾去探视过,方才有此时赵后神志不清之说?可有此事?” 宫女点点头。约莫一会,走来一个稍长的宫女,这便是张蝶舞从府上带来的贴身女仆。张蝶舞挥挥手.退下宫女,朝来人道:“人带来了?”走出门口时,听贴身宫女道:“带来了,奴婢都细细打探好,此女唤琴闻。。。” 大年初一时,已经过年了。宫中张灯结彩,如今没有了皇后的后宫,它却依旧富丽堂皇。刚踏出宫门,宫女便被一老公公唤住:“小青啊,不好了.出大事了。” 心头一跳.忙问道:“何事?” 老公公估摸是一路跑来,年纪大了,正喘息着呢,他素来对小青颇为照顾,只因她的父亲曾和他义结金兰。 “你的那位老乡在御花园触怒了伯子公主,眼下被公主被带走了。”平地一声雷,硕大的后宫中,唯有她们相依做伴,如今少一人,她心中和不急?当下急声道:“那我该如何使她脱身?公公可有法子?”他是老奴,心思缜密不说,想必法子也众多。 “这。。。”他颇为难道:“如今赵家落得这般下场,赵后不但被押,赵大将军也被陛下夺了半权. 伯子公主身为赵家次女,此时谁惹上她.都没有好日子过的。”她定会好好发泄一番才是。 宫中规矩.主人不可无辜虐待宫中下人,可要是有理,那便足够了,今日他一听事发之因,想必伯子公主当时心情欠佳,本一件小事.偏偏被她闹成了大事,随即将人带走。 这些守御花园的宫女们,随比平常宫女活少,却命如纸薄,只稍有何理由,处死一人即可。 “公公,可有法子?救救如花才是啊。”小青拉扯公公手不放,见他颇为难,恍悟。大家同是奴才,哪里有法子啊?心中灵机一动,转身朝内宫跑去。 “小青,你做什么?”公公拉的及时,低喝。 “我去求娘娘,看她可有法子。”这恐怕是她想到的唯一法子,除了找张蝶舞之外,她实在想不出,她在这深宫中,究竟能靠谁。想到自己悲惨的身世,眼眶一热。 “你找也是白找,你以为张娘娘会为了一个区区小宫女,置身水火中?如今赵家事,谁摊上,都会引火烧身啊。她避而远之还来不及,怎么会帮?”老公公将她硬拉到一旁,好言相劝道:“你也先别急,说不准过上一天二天,公主就将她放出来也未必啊。” “会吗?”她显然不是不信,欲下跪求道:“求求公公想个办法吧。” 老公公慌忙扶起她,思索半晌,咬牙道:“倘若你不是张娘娘的宫女还好说,这法子定能用上。” 似看到希望,小青面露喜色,期盼道:“那公公快说,是什么法子?” 老公公见她欢喜的忘了头一句.只好复道:“可你是张娘娘的宫女啊,此事怕是办不成。”一张老脸皱成了一团。 “这,这是为何?”小青奇道,毕竟事态尚浅,未明其深意,一双未入深世的双眸挂满了泪珠。眼中的急切之情,让老公公叹息一番,这深宫之中,她往后的日子可是好是坏? “你要不是张娘娘的宫女,大可去求程家,凤燃公主和程后皆可。不过那可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话已至此,小青接下来的话不禁让他汗颜一把。 “这是为何?” 老公公叹息道:“你是张娘娘的宫女,贸然去求程家,不是给张娘娘难堪么?放着自己的主子不求,偏偏去求外人,你说,是你心里好受么?” 想起张蝶舞那般心高气傲,小青瑟缩一下身子,苦脸道:“那。。。如何是好?” 老公公摇头道:“眼下也 只能瞧她的命了。” 待老公公离开后,小青独自静靠一旁树木旁,静思良久后,朝储秀宫方向看去,老公公还是了解她,临走时道:“你要去找,那便找程娘娘吧。”小青疑惑。老公公端详她片刻,微微深意道:“娘娘喜欢心思纯良的姑娘。”眼前的少女,正是如此。 “不过,我要提醒你,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莫要为此丢了性命。”张蝶舞,虽不是视命如蝼蚁,却是个爱面子之人。他也提醒至此。 待午歇时,小青独自朝储秀宫走去,待文成宫时,才明白,昨日起,程后已和陛下同寝,眼下估摸正歇息着呢。小青心中暗自骂自己蠢,自己找这个时候来,怎么会找到人呢?在文成宫外,她来回转悠良久,见一宫女手托瓜果,她灵机一动,上前道:“可是给娘娘的?”那宫女点点头,回道:“没错,是给娘娘的。” “那给我吧。”小青接过瓜果,心中一惊,远远瞧见了刘紊的一行人马,吓得她双手一抖,躬身行礼。她从未正视圣颜,更未见过刘紊一面,他的出现,让她方才微微平静的心顿时起了狂澜。为了救友心切,她竟然做出这等事来?文成宫不是她一个旁人就能进得了的,要是暴露,她。。。。无法想象。 刘紊进入文成宫后,她依旧弓着身子,许久才回神过来。待她醒悟过来,哪有有人在?小径之处,独有她一人而已。盯眼手中果盘,想起刘紊,又想起好友,最后,咬牙毅然步入文成宫。守门的二个侍卫见她面生.其中一人喝道:“你是何人?” 小青低头,头有些晕,压着心中的狂跳感,稳稳心神道:“奴婢是御膳房来的,特意为娘娘送来瓜果的。”手心满是汗,抬头朝二侍卫道:“是娘娘事先要的。”二侍卫点点头,小青行礼道谢后,正式步入这个传奇帝王之所。 文成宫,历代天子宫殿。她何其有幸的能有此一见。富丽堂皇的宫殿,气势雄伟的建筑,尤其是入门那二龙双盘,刻画的栩栩如生不说,更是气势惊人,犹如天龙腾云驾雾一般。小青目瞪口呆,这时,上来一太监,多瞧她二眼道:“收敛一些。”小青这才觉得自己失态,慌忙赔罪。按品级,实则她比眼前太监高上一级,小太监见她谦和有礼,笑道:“这也没什么,换做是平日里瞧可以,陛下在时那是万万不成。”小青点点头。 那小太监取出盘中瓜果,细细验明一番后,方才递给小青。小青点点头,端向内室。“错了,走这边。”身后的小太监小声道,随即朝她右手方指了指。 小青感激一笑。 文成宫不比起其他宫殿,里面伺候的宫女太监共三十人,加上程后宫人十人,总四十人。除入口未见宫人们的身影,内殿满是伺候之人。她将果盘放于桌上,立即就有人端进内珠帘。哗啦的珠帘声,扰乱了她本以为的计划。她以为,进了文成公,就能见程后,岂止现在才明白,这可是难上加难。 “你怎么还不走?”珠帘后,端瓜果的宫女微微皱眉。 小青忙行礼道:“姑姑吩咐了,说娘娘近来胃口不好,要奴婢问问娘娘喜欢吃什么,御膳房好做。”这些都是她从张蝶舞消息中得来。原本没有留下的机会,绝望间,那宫女缓缓道:“唉,也好。你就等着吧。” 她能一人做主,想必地位不浅。小青对她也越发乖巧起来.心中不胜感激。 内室,刘紊道:“绾绾在地牢中的那般话,可是巫言。”巫言,迷惑众人的邪教语言,多以鬼神颇多。皇宫从不信这个,刘紊微微皱眉道:“以后这话,莫要再说。” 易嘉点点头,心中冷笑,即便她如今再说,那人也听不进。 “绾绾这话,估摸刺激了赵后。”刘紊多看易嘉二眼,续道:“凤仪如今。。。”易嘉未做任何回应,反而淡淡一笑:“臣妾说句不受陛下中听的话,赵后今日之果,乃是她当初种下的因。有因有果,陛下叹息做什么?陛下要是念及夫妻情分,此事一带而过就成。”明媚的眸子一冷:“陛下的决定臣妾无权干涉,可也希望陛下能考虑到臣妾的感受。” 刘紊面色一缓,喟叹道:“朕答应绾绾的自会做到。” 易嘉侧头不见刘紊神色。气氛微微尴尬。 “娘娘,思太医说今日不能为娘娘诊脉了,说是家中夫人怀有身孕,特意请来了高太医。”一宫女上前道。 易嘉烟波一转,平静道:“哦?思太医可是回府去了?”一道灼热视线射来,易嘉坦然接受,嫣然一笑,道:“那我可要好好恭喜他了。来人啊。”珠帘挑开,走进一宫女。 “给思夫人备上些好礼.送到思夫人府中,以表对我的照顾之情。”头微微一偏,笑问:“陛下觉得呢?” 刘紊低笑一声,似真似假道:“绾绾做主即可。” “那就照我的意思办吧。”易嘉淡然道。 “绾绾不觉得惊讶么?”刘紊上前几步,搂过易嘉的身子.皱眉道:“怎么这般的冷?” 易嘉笑了笑 ,道“臣妾的身子易寒。”靠在刘紊胸前,徐徐闭眼,看不清那复杂的眸子,唯有易嘉长叹一声:“过去的,总会过去的。。。。。莫要强求。”刘紊的身子刹那间僵硬片刻.头顶的声音带着恍然之音:“绾绾。。。。。”说话间,手微微用力,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了一份。 今夜也不知天怎么了,午后才过一会,天竟然全暗了。刘紊留了片刻后.欲挑珠帘离开.身后的易嘉急切唤道:“陛下?”刘紊是个好天子,勤政爱民.是个难得圣君。他为大齐.也算是呕心沥血。。。。。 这样的男人,易嘉是佩服的,虽他的感情一片混乱,冷酷无情。他对不起女子,却对得起天下百姓! 刘紊侧头.看着易嘉。易嘉柔柔一笑:“估摸要下雨了,陛下多穿些吧。”不远处.刘紊静静注视易嘉,易嘉颇尴尬,复道:“如果陛下政务不怎么繁忙,就尽早回来吧。臣妾今日下厨。” 刹那间,易嘉头一次见刘紊如此绽开欣喜的笑容。刘紊本就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这一么一笑,易嘉刹那失神了良久.待回神后.叹息一声,她.不是绾绾! 哗啦珠帘一声响,易嘉不仅皱眉。为何她一搬进文成宫,刘紊就四处挂起了珠帘?(亲可以自己猜测哦)只要一有人进屋,珠帘立即哗啦作响。“娘娘?”易嘉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一翠绿长衫宫女,扑通就是一跪。 第三十章 张素素一袭水色长袍,挽上妇人的发式,微微描眉涂腮,比往日多了份妇人的妩媚和文静,眉眼间皆是从容不迫的淡定。倘若细细看,慧明的双眸中 第 54 部分 带着稍有的忧伤和少女的幽怨。 素手一手翻账册,一手将算盘打的劈啪作响。一目十行,疑惑出错之处,或不明之处,她都细心用笔圈好。眼前文案上,满是账目。如今过年,半年的账目都已到她手中,只剩细心比对查看。这是她第一次触手幕家财产权,微微惊讶幕家名下产业盈利额,对思名也越发佩服起来。这帐她已经算了二天,今日只是合计便可。 吱一声门响,张素素未看来人,撩起水色袖袍,将某处画上圈,而后道:“什么事?” 她随身丫鬟喜上眉梢,凑近张素素耳旁轻声道:“少爷回来了哦。”素手一顿,缓缓转头,张素素皱眉道:“少爷回来了?兰儿你莫骗我。”她这丫鬟从小就机灵鬼怪主意多,时不时的逗她开心本就是常事,可这事她大大不信。思名回府?怎么可能?他离府才不过三日而已。 “夫人,奴婢骗你做什么?拿什么事哄你,也不会拿少爷之事哄你是吧。”这个分寸她还是知晓的。大家从小一起长大.张素素的性子她的还是了解.倘若真拿少爷之事哄夫人开心,说不定弄巧成拙不说,倒惹了夫人不快。 夫人打成亲至今,外人眼里那是风光无限。府上的下人对她也是相当的敬重,张素素也未让思名失望.一手将这么大的府都打理的有条有理不说.更对幕家各个旗下的产业.也是照顾的有声有色。 张素素盯了兰儿半晌,随即喜道:“不是骗我?” 兰儿没好气道:“自然没有骗夫人啊?夫人为何不信奴婢呢?”她说的似怨似叹.一副受到了莫大委屈一般。张素素摇头.起身欲要离开.一转身,问兰儿:“你看我这样可妥当?”稍稍整齐裙摆和袖袍.听一低笑声.兰儿笑道:“夫人啊,你已经很漂亮了。” 张素素娇唤道:“哼.等会看我如何整治你这张贫嘴。”说完转身而去,嘴角挂上似有似无的笑意,迎面而来的风都变得暖和了许多。兰儿疾步跟在她身后.无奈张素素步伐颇快,始终都未赶上。张素素常年在外经商.为了安全防小人,以防不测,她素来就学了些防身之术,身手还算敏捷,自保不成问题。 出了小院,绕过东门角,管家匆匆而来。“夫人.少爷回来了。” 张素素点点头。管家和自己丫鬟不能相提并论,和自家一起玩耍长大的丫鬟,张素素露出真性情来,可这幕府管家,她在他眼前多少要收敛一些言行。自己才入府中不久,不能失了少夫人的本分。且她听说,这管家一 生服侍思名,思名对他也十分的尊敬,视他如干爹一般。张素素怎能在这样的老者眼前不成体统呢? 管家在前领路,也只是个形式而已。张素素和兰儿走末,兰儿上前小声道:“夫人啊,你跑的可真快。肚子有了娃娃都还能健步如飞啊!”张素素步伐一顿,得体容颜一凝.乘这会儿功夫,兰儿走上前问:“夫人怎么了?” 张素素掩面而笑,道:“没什么。”兰儿怪异的看她一眼,道:“夫人真没事么?”张素素摇摇头,依旧掩面而去。 饭厅.思名放下双筷.将身子徐徐靠上椅背,微微慵懒的看着候在一旁的男子,面色虽疲惫,眼色却犀利无比。 “查出是谁做的吗?”思名的声音少了柔和,冷若寒冰。 那微微低矮的男子抬眼朝思名看去.沉声道:“是皇宫内的人。” 思名身子猝然僵直.疲惫之色褪下.十指交叉于眼前.思量了许久方道:“继续查。”目光灼热的盯着低矮的男子,咬牙切齿道:“要快。”能动他的人,且是朝廷中的人。。。。他一时半会想不出是谁来。 他经商多年.与朝中官员素有来往.虽谈不上交情颇深.也未有多大的仇怨。此次进宫.他行为低调.未露半分锋芒.在太医院也是可守本分.从未得罪任何人。今日竟然有朝中之人打起了他的注意,且动手脚于一女仆身上。 他实在不明此人是朝中之人.还是后宫之人。若是朝中之人.他心中多少有底。经商这么些年.得罪的人自然是有.可,若是想报复他.大可直冲他来,绑架一个小女仆就说不过去了。若是后宫女子,程家定不会,即便是,易嘉也是知道的。如今后宫二分天下,赵家大势已去,若敢动幕家,纯属在为赵家另寻一条死路。那就是只剩张家了。。。。 可他实在不明.为何要绑架一个女仆。。。 张素素等人来到饭厅时,思名已经半眯双眼,思绪了良久仍无结果。还是管家了解他,候在一旁多时,也未打犹,侧身朝张素素道:“夫人,少爷有一个习惯.就是在思考时,不喜旁人打扰他。” 张素素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方才她见管家候在一旁无动静.唯见思名的背影靠在椅背上,纹丝不动。她心中纳闷,同管家一旁暗自等候,可兰儿倒是忍不住的想唤思名.张素素摇摇头,示意兰儿莫要出声。管家这么做,自有他的用意。 “少爷?” 思名回神,轻恩一声。 “夫人来了。”管家招手换来下人们将碗筷收走.而后悄悄退去。如今正值过年.大年三十思名回府后也只留了一日.隔天就回宫.新婚燕尔.想必在一起定会缠绵不已.哭诉相思之情。兰儿收到管家递来的暧昧信息,偷笑离去。张素素身后那抹偷笑她听得清楚地很,聪明如她,怎么会不?心中不喜,只有惆怅无数。 思名看着来人.柔柔一笑道:“坐。” 张素素依言而坐,思名儒雅的柔和使得她微微恍惚,她无法明白一个男子为何能够有这般的儒雅,多一份则魅,少一份则俗,言谈举止尽显儒风。虽称不上英俊,却鹤立鸡群之人。他无论时刻都有一份从容温柔的笑容,得体的长袍。可是今日,张素素见了他略显颓废的一面。 似风尘仆仆的疲惫.思名看上去显得慷懒随意.夹杂着让她微微诧异的妩媚之色。她从未见过,在一个男子身上竟然能用妩媚二字形容。但是,她也明白一点,思名.是个非常出色的男子。只要是女子,都会被他深深吸引且折服他的柔情中。而她。。。纵然是商场能手,却在男女感情中.她却是个败笔。 “这大过年的,也不知穿喜庆一些?那日我见你穿的大紫长袍就不错,十分的端庄大气。”思名笑道:“我虽常日不再府中,这节日还得过不是?”他说的随意,听者却相当有心。张素素被思名这么明语一道,面若桃花.眼波如清水般惹人涟漪。思名说的那长袍.是她大年三十特意赶制的,她如今是幕家当家主母.思佳坊又是名下产业,她的袍子乃工人加点完工的。原本以为思名那日会入宫.没有料到他会歇息一夜。 这袍子如今她是放下了,思名既然不在府中,她又有事要做,穿来何用? “少爷回府可有何事?”张素素起身为他斟了茶,笑了笑:“不妨告诉素素一声,能让素素效劳之处,但说无妨。”他们虽是契约成亲,身份尴尬,可彼此也是商人,尴尬之处,总有化解之法。依张素素的猜测,思名匆匆回府.说不定是生意上出来岔子。 思名入宫,表面看的清楚的生意她亲手打理。可看不清楚的,她也不好过问.二人终究不是真夫妻。 思名神色异样的看了看张素素一眼,也仅一眼而已。他微微叹息一声。张素素,固然是个好女子,倘若是个男子,定是个肝胆相照,有血有肉的好男儿。如,真能娶她去,幕家这硕大的家业,她也能撑得住。贤内助怕就是她这样的女子。只可惜,他心中对她终是无爱,这,勉强不来。 张素素心中一紧.那声叹息,似与生意毫无干系。。。。。它犹如惋惜感叹之气,脑中闪过思名那异样的神情,这叹息凉了她一身。将她现在混乱的思绪给惊醒了。。。 “我们的事情还是莫要让旁人知晓了,这也是为他们好。”思名兀自道了一句,端起茶盅啄了一口。张素素是个聪慧的女子,她自然能猜出此话另一层用意。 张素素点点头,契约上写的明明白白.不可让第三人知晓,商人守信承诺,她这点从小谨记于心。 “我今日回来,主要是想让你下南方养胎,那里气候怡人.温度适宜,很适合怀孕女子。等待产完后,我再派人将你接回来,你看如何?”思名话语简练.带着征求的软语,狭长的单眼皮下眸子通明,微翘的嘴角时不时的带着蛊惑人心的笑意。张素素沉默片刻后,道:“少爷做主便可。” 思名缓缓起身,侧头看张素素,眼中闪过难言的愧疚之色,声音越发柔和起来:“你的丫鬟兰儿就不必带了,我自会派人给人你。”张素素缓缓起身,低头一笑.抬眼道:“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思名听那笑有些不易察觉的冷意,也不多问,也不多想。 “明日你陪我上岳父家去一趟吧,回门过年都未去探望他老人家,估摸是要怄我们的气了。”思名踱步张素素眼前,牵起她的手,走出饭厅。张素素震惊难于言表,看着交错的二手.思名的背影是她最深刻的影像。这个男子,他留给她的总是背影,即便是如此亲密的举动,她却无法欣喜,思名啊,你无须这般。我的心早已填满了你,何必诱惑我,来补充我呢?我张素素不是这等的女子。只要你让我所做的,我必定尽力而为。。。。 你大可不必如此,这样.你给我了希望,你,可知道?你那不是在补偿我,而是在深深地伤害我,感情你无法给予我,那就不用。。。。 思名未在府中,过年的喜庆却依然不减。府上皆是火色喜悦,处处焕然一新.张灯结彩尽显华贵,又因思名大婚,府上又上下整顿一番,。。。让思名有些恍惚于心中油然而生的陌生之感。 到了夜里,思名和张素素同塌而眠,纷纷无语。过了许久.张素素终于忍不住的翻身,映入眼中的是思名那疲惫的睡颜.她怔了怔,而后悄悄地握起思名垂于双侧的手。思名的手十分的漂亮,骨节分明.犹如女子纤细,可这只手,却胜如男子,创下了如今富可敌国的幕家。张素素开始回想.他们牵手共有几次呢?清婉湖一次,拜天地一次,今日午后一次。 。。。。 一共三次! 思名微微一动,吓得她立即抽手,不料思名将她手反握住.她诧异的看向他.心中微微失望.他依旧睡意十足,不曾醒来。但,这已经足够了,她又有何求?不漏痕迹的朝思名怀中小心翼翼的靠近,待可触及衣料时候,她面色通红,透过中衣.她可以感受到思名灼热的体温,和头顶上方传来的呼吸声.带着他独有的味道,张素素浑身紧张兴奋不已。 易嘉喝完安胎药,安儿和彻儿双双来寝宫。这时,刘紊正在御书房(设于文成宫内)批阅奏章,传话的太监说让娘娘先歇息,陛下还需一阵子。这话易嘉听后,心中不禁汗颜,她可从未等候过刘紊,那一次不是她随意来袭就倒头呼呼大睡? “妈妈身子可好些?”安儿穿了一件十分可爱的红色小棉袄袍,彻儿亦是如此,二人看起来.就同招财进宝的二童子一般。(额。。。。)安儿趴在易嘉凸起的小腹上,侧耳细细聆听,一张小脸下刻皱在了一起,道:“安儿什么也没有听到。”易嘉好笑的摇头,柔柔安儿软软的发.看向彻儿,道:“这么晚了,找妈妈又事么?” 彻儿避开易嘉,抓头看向安儿。安儿拉拉易嘉的手,嘟起嘴巴,有些奇异道:“哥哥和我刚才做了同样的一个梦哦。”易嘉奇道:“哦,是什么梦?”安儿一有什么心事,趣事,头一个告诉的便是易嘉.心中无事可藏的安儿不仅让易嘉心疼到骨子里.就连刘紊对这个天真的女儿也是非常的疼爱,只要安儿不无理取闹.她的心愿刘紊往往都会满足。可是.彻儿却不同。刘紊对他十分的严厉,唯有指责,可是在这种指责之下.易嘉也明白一点,彻儿终归走上了她心中的那条路。 安儿原本阳光的小脸立即垮了下来,偷偷瞄彻儿一眼,嗫嚅道:“我和哥哥同时梦见被妈妈抛弃了。”易嘉的温和的笑容一滞.而后缓缓扯出一抹笑意:“都梦到了,还真是奇特啊。”彻儿眯眼看来,她心中一惊。彻儿是她所生,他的性子她还不了解?显然彻儿对她的搪塞有所不满和怀疑。这个二孩子今日做到同一梦,间接引起了二个孩子的幼小的猜忌心里。易嘉颇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尽量柔声道:“这都只是个梦而已。不要放在心上就没事了。” 安儿死脑筋的一直追问:“妈妈真要抛弃我和哥哥么?” 易嘉心中悲怆荒凉,笑容有些恍惚道:“不是妈妈抛弃你们,是你们将要抛弃妈妈。等安儿出嫁了,彻儿娶妻生子了,妈妈就将是独自一人了。你们有你们的生活圈 子,妈妈那时候也触及。你们终归是要长大的一天.要展翅高飞,妈妈也有老去的一天,入地也是迟早的事。” 安儿虽年幼,却能听懂易嘉这段话的含义,忙慌叫道:“安儿不嫁人,哥哥不娶妻,我们也会不抛弃妈妈的。”因为激动.安儿小脸憋的通红,鼻尖微微发亮。易嘉爱怜的擦掉汗珠.招手让彻儿过来。这是件值得高兴激动的事.彻儿的手脚虽未完全康复.可也能做简单的运动,走路取物还不成,只要假以时日,终究是可以的,病根自然会落下,可是总比废人强许多。 “彻儿。。。”易嘉亲亲彻儿光滑的额头,无比心疼道:“你的苦,妈妈知道,生在帝王家的孩子。。。。。” 那夜里,易嘉从未对二个孩子说这么多的话,只明白自己当时的思绪相当的混乱,她什么都在说,说天说地,到最后的时候,安儿和彻儿面色如常,齐齐朝易嘉行礼后,退了出去。“哥哥.你听明白妈妈到底在说什么吗?”走出寝宫,安儿朝内看一眼:“妈妈今日好奇怪啊。” 彻儿眼中复杂.最后笑道:“妈妈估摸累着了,说胡话呢。” “可我还是觉得妈妈会离开我们。”安儿上感道:“虽然妈妈说的句句 第 55 部分 在理,可是,我总觉得妈妈似乎在掩饰什么。。。”她没有哥哥那般的聪明,可并不代表.她完全听不懂易嘉的话。彻儿对她宽慰一笑,二人双双出入文成宫。 扬才问的站在文成宫门口,朝二人行礼,示意刘紊就在宫外。 果然,刘紊负手立于柱旁,袍摆随风鼓动。安儿也没了心思了说笑,朝刘紊行礼后.随宫女离去.彻儿也行礼而去。对二个孩子,刘紊也留下,回身朝寝宫走去。 “陛下回来了?”易嘉起身相迎。刘紊拦住她.道:“身子不适就无需多礼了。” 易嘉点点头.做在梳妆台前.取下头上发簪.耳环。镜子里的刘紊站在身后沉默不语.她转头问:“陛下可是遇见难事了?”除初一初二祭拜祖先外,皇宫也未举办国宴。这次赵后之事,大齐朝内人心更是叵测。尤其是易嘉这次竟然随刘紊祭租,身份尴尬不说,满朝上下更是闹得不可开交。更有几位德高望重的大臣称病不上早朝.除此之外.有些耿直的大臣扬言,刘紊倘若在胡闹下去,他定要辞官回乡。 这一切的一切,皆是因刘紊欲斩首赵凤仪!这些有威望的大臣都宣称,赵后既然如此,何必取她性命?赵后为后期间,后宫也算是辅佐刘紊用功,不该斩首。程家,自然是最大的赢家,可现在去闭口不答,未回应朝中任何人,各个关门谢客。刘紊对程家的态度似乎十分的满意,早朝之上也未多加为难程家 “绾绾认为此事如何裁决?”宫女们上前为刘紊宽衣,准备歇息。易嘉从屏风后走出,一头黑发如瀑布般垂落于地,什么时候起,绾绾的发竟然如此长了? 易嘉摇头道:“臣妾不知,陛下怎么裁决.臣妾服从便是。”赵凤仪如今同一疯子般,没有丝毫皇后气势。整日在牢中嘶喊,祈祷,忏悔。她无数的苦和怒都传入了易嘉耳中。当年火烧长安宫,起她妒忌之心,她由羡慕绾绾到最打心底憎狠绾绾,整整十年。她虽受宠,可是她却知道,那是因为她又个能干的弟弟,仅此而已。 入牢多少久.赵凤仪就倾诉了多久。易嘉的心也随着赵凤仪的倾诉越发坚硬起来。 “绾绾真是这么想?朕不信。”刘紊淡淡一笑.接过宫女手中的软巾,细细未易嘉擦拭沐浴后的湿发。易嘉见宫女偷笑的神色,也只是莞尔一笑:“如果臣妾要陛下按大齐律法处置呢?”刘紊的手一顿:“那便是死罪。” 易嘉点点头:“的确是死罪。”心中冷笑,既然知晓.为何还来问她? 这事一直闹到四月初.刘紊终于下诏。 赵凤仪被废.满朝大臣最终妥协。。。。。 易嘉站在凉亭处,望着湖中成群结队的鱼儿,冷笑不止。刘紊.你最终的目的就是废黜之意吧。说斩首.那也只是你的缓兵之计。你放了这么大的刀法.原来手中还留有一道圣旨,让朝中之人误以为,废后,乃是你的退步之举。 帝王,果然是帝王。任何一步,都深思熟虑。。。。 易嘉靠在凉亭处.也不知怎的.泪就这么流了下来。赵凤仪,被废。。。。。当年她遭废黜时候,刘紊是否也是这般深思熟虑,还是,废黜也是为她留的后路。。。。 结尾卷 第一章 根据大齐祖宗规制,大齐陛下不可二度废后,刘紊的废黜之意,终究无法实现。 今日早朝,刘紊道:“后即无法废黜,那就依法裁决。”哗啦一声.满朝众跪,有的一旁高呼:“陛下.万万不可。”也有保持缄默。刘紊一一扫过众人,冷声道:“众卿可有好的法子?” 大臣面面相觑.良久未出声,刘紊高扬了嗓子道:“那就将赵后定于红落寺中,带发修行.终身不得踏入宫门一步。”不顾身后大臣们的阻挠.刘紊一甩云袖而去。 赵后之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易嘉闻后,也只是笑笑作罢。伺候的宫女道:“娘娘笑什么?” “我笑啊,当年我废黜时候.陛下旨意上写着.终身不得踏出长安宫半步,你瞧,我如今不是已经踏出长安宫来了么?”世事难料,万物无常.即便时候刘紊,他有能保证么?命运本身就是爱捉弄人的东西。赵凤仪,落得比她强百倍,至少她依旧是大齐的皇后,而她.废后一人.身份尴尬的住在这后宫中。 宫女听后.面色一变,道:“娘娘这话也不能这么说,赵娘娘如今有三十岁了。而娘娘面容依旧少女般,真是慕煞众人啊。” 易嘉听后不禁朝她多看两眼道:“美人终究会迟暮的。” 新的一年才开始,易嘉就获喜讯,彻儿终于能活动手脚,虽无法行走,比起原先好了太多.这事情传到了刘紊耳里.当下赏赐了萧乡子不少珍贵的药材.喜的萧乡子那傲骨脾气立即软了下来,欢喜的迎接圣旨。 前脚刚传来话来,易嘉就入储秀宫.一看.顿时泪如雨下。彻儿如今四岁.终究能有康复那么一天。身旁的宫女轻拉易嘉的袍子道: “娘娘?张娘娘那便送来一宫女,说叫你如论如何也要收下呢。”易嘉疑惑看宫女.宫女道:“正在御花园呢。” 哦?送一宫女?为何不直送文成宫来,反而送到御花园来? “那宫女就是前些天暗闯文成宫的那宫女,唤小青来着。”宫女见易嘉似想不起来,提醒道。到了御花园,果然见一抹熟悉的娇小身影,走进细看,易嘉总算想起小青和那暗闯文成宫的女子究竟是谁了。那日.她哭的淅沥哗啦,易嘉好不容易听清楚了来龙去脉,当下就犯难了。她和张家从无正面牵扯,她的宫女如今不久她,反而找上自己来了,这不明白着给自己添乱么?易嘉好心道:“这时你可以找张娘娘,她定会帮你的。” “张娘娘要能帮,奴婢也不会来求悠了,求娘娘发发慈悲心肠吧,求求您救救她吧.来生奴婢愿意为悠做牛做马,万死不辞。”听小青的话,似读过书。一张小脸苦的凄惨无比.抬头见易嘉未作回应.立即用力磕头,一句话也不说。再这么继续磕下去.估摸折寿不少.易嘉上前慌忙扶起.机灵的宫女先她一步。“娘娘有身子,还是莫要乱动的好。” 无奈小青倔牛脾气.愣是不不起.一直磕。易嘉终究心疼这么小小年经就入宫做了小宫女.也心疼深宫中,能找出她这般肝胆相照的朋友实在不多,又心疼,再这么磕下去.估摸要流血了。叹息一声.道:“起身吧.我答应便是。” 小青兴许是碰傻了,易嘉见她还磕,喝道:“起来o” 小青止住头.徐徐茫然抬头.看了看易嘉.额头果然已经破皮了。同为宫女,易嘉的贴身宫女没好气.却有同情道:“不用磕了,娘娘答应你了。”见小青逐渐露出惊喜感激的神情,宫女道:“还不快谢谢娘娘。” 易嘉立即出声阻拦:“无谢了,再谢又得磕头了。”眼神示意宫女那些药水来,挺清秀的姑娘.额头若是破了.总难看的。待宫女拿来药水要替她擦时,小青慌乱的连退好几步.惶恐道:“姐姐使不得。”宫女佯怒道:“这是程娘娘的旨意,你想违抗么?”小青被她这么一道,果然乖乖不语,一张小脸淋的通红,怕是药水疼的,憋出来的。 易嘉摇摇头.道:“这伤口需要好好处理一番.莫要张娘娘知道了去。”言下之意.此事也不必让张蝶舞知晓了。小青点点头,表示记下了。弄好之后,易嘉叫她安心回宫,她既然答应要救她老乡,就一定会救的。小青又是一阵心底的感动,出于奴才的本能,又要跪了。一旁的宫女手疾眼快的搀 扶住她:“莫要跪了,再跪娘娘要生气了。”小青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易嘉一眼.唯见易嘉嫣然一笑,轻声道:“去吧。” 让她一个小小的宫女去求大齐的皇后,且是不相干之事,她未有太多的把握。岂知事出她所预料.易嘉未定罪她私闯文成宫之罪不说,更答应为她就她的老乡。。。。。出了文成宫,小青热泪盈眶,这个娘娘,她要是能侍奉她,那该多好。 四月份.御花园很多花已开放,少了凄凉之色.易嘉也愈发喜欢上御花园走动。贴身宫女喜道:“以往这个时候啊.许多娘娘都会来御花园逛逛。”易嘉没有出声,宫女看她一眼,方明自己说错了话。这后宫的娘娘,如今也只有程后和张蝶舞了。 “是快热闹了.每四年的秀女,也快了吧。”易嘉问道。 宫女点点头:“这次兴许是六月份也说不准。”见易嘉面色如常,宫女又道:“估摸这是陛下许娘娘来负责。。。”后宫中,唯有程后一人为后,虽是废后.那又如何。 “我可不愿意参合此事,让张蝶舞去吧。”宫女还想说什么,被易嘉挥手打断:“难道让我挺个大肚,为陛下挑选秀女么?”易嘉有些怒色,贴身宫女见了不敢多言。 小青远远的瞧见一群宫女簇拥一华丽女子朝她走来,即便是相隔甚远.她也能感受到,那个女子必定是程娘娘.即便程娘娘隐没人群中.着宫女粗俗的衣物,她能从那高贵淡定的气质分辨出她。眼眶一热,低唤道:“娘娘!” 易嘉走进一瞧.眉头皱了皱.问道:“你身上的伤。。。。”随即噤声朝贴身宫女道:“带她下去好好梳洗一番,抹些药膏.莫要留疤了。”宫女领命而去。同为宫女,宫女眼带同情之色的搀扶小青离开御花园。一旁的宫女伺候易嘉有些时日了,知晓易嘉的性子好.当下便道:“娘娘,这不是公然挑衅是什么?自己人缘不好,怨得了旁人么?” 易嘉也任由她说去,此时她心中的确气氛.她本以为张蝶舞知晓此事.顾及面子受损,她多半也会责罚小青一番也罢了,岂料她竟然动了刑。大齐宫律,主子当然有权责罚宫人,可一想到张蝶舞看似温柔之人,没有想到手段这般的狠绝。小青除了面庞无损之外,她一眼就可看出,身体早已被打得满是伤痕。 果然.易嘉随后而去.一看.漆黑的眸中闪过厌恶。张蝶舞纵然有美貌如何?在她看来,比心地纯良的宫女还不如。上药的宫女兴许第一次见,手有些抖。易嘉转眼见小青紧咬牙关,痛得不发一语 ,朝一旁人道:“请太医来。” 小青一听自己的病要劳动太医,慌忙的挣扎要下榻,喊道:“娘娘使不得啊,小青只是一介不足道也的奴婢而已。使不得啊。”一旁的宫女立即扶住她,其中一宫女见她般的不识好歹.恨声道:“娘娘说的话,你听下便是,不要那般的不识好歹.死了活该。”她话中严厉.眼神犀利。易嘉认得这个宫女,她年纪稍大,是个教养嬷嬷。口气刚毅,也难怪。 易嘉笑道:“莫要吓她,到时候我们不仅要治疗她的外伤,还要治疗她的内伤。”几个宫女回神后醒悟,连声笑了起来。小青双颊一热,将头埋在枕头里,十分的窘迫。 转眼五月底.宫中一切如常.太子依旧是太子.刘紊也未因家族而牵连刘夕,撤了他的太子爵位。朝中无事.可这后宫依旧是个热闹之地。 五月底,每四年一选的秀女们双双入宫,于六月中正式筛选册封。刘紊将此事托付于易嘉,被易嘉以近临盆为由而回绝了刘紊。刘紊思量了半晌才道:“那最后.还是绾绾来看吧。绾绾的眼光,朕喜欢。”易嘉沉默.这事看来是推脱不掉.干脆也随刘紊心思去了。 这事也不知怎地传到了秀女耳朵里,众人大大惊讶忐忑。要知道,这程后容貌绝世无双,让她来亲挑秀女,那眼光自然比这天还要高。一些颇有姿色的女子顿时信心大增,容貌稍平庸一些的女子,顿时大受打击。竟然有一宫女因怕不能别易嘉看中而上吊自杀!顿时,这消息传遍了后宫。 刘紊自然也知晓。不动声色道:“随她们去吧。该依法办的,就依法办了.以后这事,莫要再问朕了。”禀告的小太监惶恐而退。又过不一会,一太监来掖:“陛下,程娘娘说,选秀之事,她请陛下让她全权做主。” 刘紊的眉眼带着少许笑意,道:“准就是。” 六月的选秀.程后全权负责。这事.看似表面简单,实则不然。废后是不能干预后宫之事.如今刘紊让她负责此事.且全权代理,可以看出,这后宫,赵后的远处,如今程后依旧宠冠后宫不变。皇后对她来讲,如今只是头衔的形式而已。 凤起宫,历来秀女入住的宫殿。近一百名的秀出唯有一半人过了初赛,剩下的宫女皆四人一房落住于凤起宫。教养嬷嬷每日进行宫规教导.如,如何行礼,伺候君王等等。教规高达一千多条,其中礼仪就有九百多条。易嘉好奇的拿来看过,只需一眼,就再也不想看了。 选秀期间,不少将军夫人,郡王 夫人通通借探后之名来寻易嘉,好在易嘉住的乃文成宫.易打发。若是住在储秀宫,怕那里早就门庭若市不说.宫里的茶也不够喝了。寻不找易嘉,套不找近乎,这些人自然想其他法子去了,易嘉也落了些清净。 每日傍晚,教养嬷嬷都会向易嘉禀告这些秀女的日时情况,易嘉也当是拿旁人的乐事来听。李嬷嬷,算年纪她是资历最深的老嬷嬷,为人十分耿直,从不贿赂,赏罚分明,易嘉让她来调教这些秀女,果然少了收贿受贿之事来。李嬷嬷也是敢言之人,说话有礼,却不乏自己的看法。 近日,这些秀女听闻易嘉要全权管理此事,虽未有人自杀,但有些秀女不似先前的积极。易嘉看在心中.叹息一翻,有些人无论如何也想入这后宫当娘娘,可?谁能明白当娘娘的苦?这后宫的阴?“娘娘,恕奴婢斗胆.您还是去一趟看看吧。” 易嘉想一想也是。 “程后娘娘驾到。”太监似鸭的嗓音她早已习惯了。听她唤自己为程娘娘.面色一笑,就如同东宫西宫一般 五月骄阳正浓,易嘉一身白色露肩长袍松松挎挎的穿起。常常的头发高高耸起,一朵连自己看了都俗气的牡丹花插立中央。这牡丹花是刘紊亲自送来的,宫女硬要她戴,她也不好说什么,也就俗气到底了。 绾绾的美和易嘉的知性相互结合,无 第 56 部分 论她怎么打扮,都是那般的娇艳如少女一般,高贵的气质能让一朵牡丹花就能抹去得了的么?她虽觉得俗气,的确少了清丽的美感,却有一股难言的高贵之色,那可不是寻常女子能相提并论的。因要见秀女.多少也得仪容端正.因大热天,易嘉不好抹胭脂,只是将热的发白的双唇给涂了涂,将黑眼圈稍稍掩盖一些,便可。 太监的一声高喊,凤起宫大院近五十名待选秀女立即跪身行礼。李嬷嬷朝易嘉行礼道“娘娘来了?” 易嘉点点头,一手自打怀孕起就开始抚摸的手依旧放在八月大的小腹上.朝李嬷嬷道:“我过来看看这些秀女。”放眼朝满院粉绿各色长裙的少女望去,道:“都起来吧。” 众女高呼:“谢娘娘。” 易嘉端眼看去.若然汇集大齐的各色美人.各个约莫十五六岁,美貌各有所不同。易嘉缓缓起身,笑道:“果然各个美貌出色,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她笑的真诚,似无刁难秀女之意。一旁的李嬷嬷稍稍放心不少。 一甜美的少女羞涩笑道:“娘娘说笑了.我们的美貌哪里能及娘娘万分?娘娘可是名动京华的奇女子啊。”她话音刚落.李嬷嬷狠眼瞪来.吓得她花容失色.一旁有人暗自窃喜。 名动京华时,绾绾那时还未被废,如今当这众秀女的面,不是让易嘉难堪么?什么事不好提.偏偏提这事.看似拍马屁.却不料拍到马蹄上去了。 易嘉摇头道:“绝色的容颜终究会老的那么一天,美人迟暮而已。”未见易嘉动怒,那少女缓缓松口气,一旁待选秀女似不甘,暗自鳖嘴一把。易嘉自然将每人神色看在眼中,心中冷笑。这些人,还未进宫,就耍起了手段来,也不想想,这后宫的手段,岂是这些小花样,小把戏就能对付得了的?不露声色,易嘉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冷了许多,看透一切的里李嬷嬷拍拍手道:“各位秀女,娘娘有训.请各位听好。” 第二章 刘紊负手漫无目的走在皇宫中,挑眉道:“绾绾去凤起宫了?” “是.陛下。”身后的影子扬才问回道。 “绾绾可有说什么了吗?”刘紊续问。 扬才问嘴角一抽.刘紊一怔.侧头道:“怎么了?”依照他对绾绾的了解,这些秀女岂会是她的对手? ”娘娘说,后宫女子.帝王之妻。乃安抚陛下的江山.为大齐福禄添加血脉,不是空有美貌才学皆可。娘娘此次选女,皆看她各方所长, 各长之能而定。纵有美貌者,无才学视为无用者;纵有才学,无实践视为痴呆者;纵有家世者,无能力视为懦弱者;纵有睿智者,无从善视为乱后者。”这说法扬才问还是头次听说。刘紊见多识广之人也是如此。试问.这选秀之女.哪个不是要才貌双全?那个不是看身后的家世? 刘紊笑笑:“随她去吧,她挑的人朕放心。不过。。。。,”低笑一声.似爽朗。“她这么一说,可吓倒了不少女子啊,朕不就是被她给吓倒了么?”扬才问虽然诧异刘紊此刻为何心情这般好.也附和道:“老奴也吓倒了。” 逛了不少路程,刘紊至始至终嘴角都难掩笑意,身后的扬才问不做声的皱眉,寻思陛下今日里到底怎么了,与平日那个不苟言笑的帝王相差甚远,二者截然不同。 “扬才问?你可知胎动?”刘紊心情颇好.声音流露出的喜悦.即便不看神情.扬才问也能猜出,此刻的刘紊定是高兴地。或许他年纪大了,刘紊现在的心思,他是愈发捉摸不透的了。就连如今陛下说些什么,他都不知。 “朕.昨晚摸到绾绾腹中孩子在动。。。。”刘紊伸手细细看了一番.神情带着少许的柔情和幸福。喃喃道:“那感觉,很。。。奇特。”他此刻的神情若是被扬才问见了.定要跌破眼镜.只可惜.他未见百年难一遇的奇色。 “估摸七月份绾绾就可待产了吧。”刘紊步伐轻快,转身朝文成宫走去。主子心情好,他这个做奴才的心情自然也好起来.一同随刘紊步入文成宫。 夜里,快入寝时,思名照例此时为易嘉把脉。易嘉靠在卧榻上,眼角微微撇向不远处烛光下看书的刘紊.朝思名笑了笑。思名向来柔和的笑容依旧如此,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易嘉凸起的小腹。易嘉不漏痕迹的安抚他,轻声道:“不知太医夫人如何?” 思名取下把脉的手,淡然道:“估摸要早产。” 易嘉颇惊讶道:“早产?” 思名点点头.朝刘紊道:“陛下.娘娘眼下情况甚好.只要莫动了胎气,七月就可平安诞下小皇子。”低下头的思名,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声音虽平淡,易嘉却柔柔一笑,轻抚小腹,他,定是高兴的。 自易嘉怀孕起.刘紊从未问过是皇子,还是公主。这次思名主动道出.刘紊心中多少也知底,只是点点头,面色比起方才缓和少许。挥手让思名退下,又吩咐扬才问打赏了些东西。思名推阻道:“这是臣分内之事,陛下的赏赐,臣愧不敢收。” 易嘉知晓,倘若思名收下刘紊的赏赐,在他心中多少有些结。“陛下.算了吧,思太医不愿,就莫要强求了去。”随然缓缓起身.宫女立即搀扶她朝刘紊走过来,刘紊接过宫女之手,扶住易嘉.淡声道:“绾绾这么说,那便就算了。也怕朕的这些俗物,入不了他的眼。”他说的半真半假,思名在他话音一落后,道:“臣不敢。” 思名去后,易嘉也未再提起此事.见案桌上笔墨纸砚.一时心起,叫宫女伺候笔墨.她想作画。前世.她对文学之一号一窍不通.唯有水墨画她多少学了些。自来大齐后.她在左府有时虽爱涂涂画画.可和这些古人相比,她如同幼儿,上不了台面。回宫,她也曾见刘紊闲暇之余吟诗作赋,笔墨不离身,她看着心痒的很.可是一想自己拿不出手的画.她颓废不已。 刘紊微微懒散的坐在一旁.笑道:“绾绾今日也想露上一手么?” 毫无疑问的,这话很显然的打击易嘉的自信心,淡淡的看向刘紊一眼,扯扯嘴角:“臣妾不是露一手,而是二手。”刘紊挑眉不语,眼中却带着笑意。 易嘉二话不说的将墨汁倒入双掌,啪啪就在那雪白的宣纸上留下众多手印。案桌被她拍的啪啪作响,似发气一般,易嘉轻哼一声,道:“臣妾要歇息了,告退。”说完也不行礼,瞪了一旁错愕的宫女,那宫女立即上前扶起易嘉,眼睛还有意无意的飘向易嘉那漆黑的双手。今日这程后娘娘做事有古怪啊,也不知谁恼怒了她。。。。。 待易嘉上塌入睡时,才觉得方才自己犹如小孩行为,脸一热,啐道:“谁叫他鄙视我来着。”忿忿的入睡。一旁的宫女纳闷,陛下何时鄙视娘娘来着? 朦胧中.耳旁似传来一声低笑声。 翌日,易嘉也不知睡到了今夕何夕,宫女早早伺候一旁为她梳洗。 “娘娘您看。。。。”一小宫女手中拿着一幅百花争艳图,喜色的朝易嘉卖弄道:“娘娘觉得可好看。”易嘉上眼看去,墨汁似才干迹,画者线条细腻流畅,颜色上染均匀不说,更是恰到好处。花朵一杂一朵,看得层次分明,布局也是恰到好处,可唯一不足之处就是.何为中间那朵花为何这般的大?这般的繁茂? “恩.很好看。”就是不知是何花种,续道:“很有大师风范。” “那是自然,这可是陛下昨夜里画出来的,用的不就是娘娘那巴掌印么。。。。。” 红落寺.大齐三寺之一。 自赵凤仪 落入红落寺后,寺外就有不少乔装打扮的侍卫,暗中护住赵凤仪,这些自然是赵毅所下的指示。月色高挂.一辆马车停于红落寺后院外.车夫撩帘道:“公主,到了。” 马车走下颇显岁月的女子.披了件月牙带帽风衣,露在外面得容颜赫然是刘凤。马车随后走下一小丫鬟,手中抱着一坛子.随刘凤入寺。 推开那扇门,刘凤傲立于门外,缓缓放下风帽.接过小丫鬟怀中的坛子,冷声道:“在外等候.没有我的吩咐.不得入内。”丫鬟点点头.刘凤入室后,丫鬟将门关紧,一双眼四处打量四周。 这寺有一定的来头.大齐光汉帝的母亲王夫人就曾死于此寺,死因至今乃是个迷雾,光汉帝为悼念自己的母亲,亲自命名为红落寺,并下旨.日后子孙.除天子之外,任何男子皆不得踏入寺内半步,否则杀无赦。 光汉帝的母亲为何来到红落寺.史册未做任何记载,倒是野史相传甚多,说光汉帝那时不得先帝宠爱,王夫人听信其她夫人的诺言,上红落寺求神明保佑。不料被人暗杀在寺院中,据猜测凶手或许是后宫中嫉妒王夫人美貌的一位夫人。 据记载,王夫人的美貌那可是天下无双,只可惜,美人迟暮,终究抵不过新人笑。又说,那是因为王夫人上香拜佛间,被误闯的歹人糟蹋致死。不过,这二点不太可能.因为光汉帝登基后.对红落寺照顾有加,亲自提名不说,更是让它与昭国寺,香茗寺齐名。 不过,唯一可能让人相信的是.王夫人死于自杀。当时,先帝对王夫人已经算是恩断义绝,更没有夫妻情分,婉约柔顺的王夫人当时受不了这等打击,上红落寺出家,可是一时,觉得出家何用?才想到了自杀这等法子。 “赵凤仪。” 菩萨像前面坐着一个长发女子,身子行柔,浑身尽显高贵。她背身刘凤.一张为施粉黛的容颜安静如初,听刘凤唤她,只瞧眉眼一动,丝毫未回应刘凤。 刘凤唤一声见无人反应,独自抱着坛子坐在房中桌上,取出二空杯,掀开坛子.将空杯倒满.满屋中霎时传来一种醇厚甘甜的酒香味。刘凤闻了闻,喜道:“不愧是陈年五十的桂花酒啊。”转头看着刘凤:“这可是我放了多年都没有舍得喝的.过来,我们喝上一杯如何?” 赵凤仪半晌未动,刘凤道:“赵凤仪.她人不了解.我刘凤还不了解你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凤仪缓缓起身,清冷的声音道:“不愧是刘凤,心思缜密。”她的眉 眼通透,那里有发疯心智恍惚的迹象?刘凤笑了笑.话中有话道:“我不是差点就被你摆了一道么?”招手唤道:“过来,我们一起喝上一口如何?” 赵凤仪冷声道:“不必了公主。” 刘凤笑道:“怎么?怕我下药不成?”说完率先喝上一口,吧唧一声,扬声道:“果然是好酒啊.好酒啊。”等了片刻,也未见赵凤仪有何动向,她似笑非笑道:“我要是想杀你,百种方法有的是,何须浪费这么好的酒呢?你舍得,我刘凤可舍不得。” 赵凤仪注视刘凤半晌,见她神色坦然。也坐下来,一口而尽。她说的没有错.如今的她身处于红落寺,刘凤大可有百种方法让她死去.怎么会浪费这般的好酒。这酒不烈,却是后劲十足的酒,淡淡的桂花香味缓缓萦绕于鼻尖.让赵凤仪有些沉醉。 “长公主今日来找凤仪,不是喝酒那么简单吧”一身素衣的赵凤仪依旧显得端庄大气.兴许不胜酒力,这不,刚喝下.她就面若桃花.看起来娇艳无比,也是.刘紊看中的女子,那个不是德才兼备?眼前的这个女子,刘凤是恨她的,可是.知晓了绾绾体制有异.无法正常怀孕时,她那时就想啊.赵凤仪的出现是个巧合,这种巧合下,赵凤仪才创造出了一个凤凰般的神话。 她出现了恰当的时机。。。 “赵凤仪,你终究还是输给了绾绾。”刘凤轻啄一口,闭眼享受甘甜的气息滑过咽喉,滚入腹中,直至那股热量过后,她才睁眼,见对面的赵凤仪紧要下唇,怒视于她.她心情大好:“用不着这样吧,你不是也风光了一把么?不是获宠十年不衰么?”心中随即一痛,冷声道:“你可知绾绾过的如何?废黜不说.更招幽闭。我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诏书是刘紊下的.幽闭也是刘紊决定的.而你.只不过是绾绾无法生育的工具而已,绾绾落得这般下场.与你无关。可是,长安宫的那场火起.我就不得不找你算账了,绾绾可差点丧命于此。” 赵凤仪盯了刘凤片刻,笑道:“那你也应该感激我,没有我当时的火烧长安宫.就没有绾绾的今日。” 刘凤讽刺的看着赵凤仪,将她浑身细细打量一番道:“也没有你的今日。” 这话无意深深刺痛了赵凤仪.唰一下.赵凤仪面色极为苍白,就连酒后嫣红也不复存在。“长公主来,就为羞辱凤仪的来的么?”一转身,不在看刘凤一眼。 刘凤嗤笑一声:“羞辱?同身为女子,我从不羞辱女子。”这是她多年来的原则,无论是 她风云大齐天下.还是运筹帷幄大齐日后的命运,她都是从不羞辱女子,用样,她也未看轻女子.尤其是帝王后宫中的那些女子。可是,偏偏这样的刘凤,她的女儿却让她保护的不仅单纯不说,更是天真。也无怪刘凤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你知道.我刘凤不宝贝大齐的天下.唯独宝贝的就是我的女儿。我想给她全世界最好的东西,让她衣食无忧.让她一生快乐.以前是我蠢.信错了人,如今,我刘凤不再信任何人。挡绾绾路者,我必杀之,这大齐的皇后,永远都是绾绾的.没有人同她争,也没有资格和我刘凤的女儿争,其他人还不配。。。” 三更天时,熟睡中的易嘉突然小腹一阵抽痛起来,浅睡的刘紊握住她的手,朝外喝道:“唤思名过来。快。”思名未多加整理,套了件袍子,背起药箱就匆匆赶来,秀气的面色如一滩死水,唯有眼中焦虑不已。来之前,他接到密报,赵凤仪大去了。。。。 赵凤仪自缢于红落寺。 “报——”思名前脚入文成宫.侍卫的吆喝声随之而来。 刘紊披上长袍.见思名匆忙赶来,多看他一眼,道:“绾绾就拜托你了。”放开易嘉的手,额头落下一吻.随即挥袖而去。思名这次未经允许直入屏风后的内室里,直至刘紊那一眼,他才惊觉自己因慌乱,出格了君臣的本分。 “思名,我好痛。”卧榻上,易嘉面色惨白不说, 第 57 部分 双手捂住凸起腹部,可怜兮兮的看着思名。思名当下将她搂在怀中,安抚道:“放心.有我在呢。”想起刘紊落在她额头上的吻,孩子气的擦了擦易嘉的额头.复吻了上去。 刘紊面色铁青.看着侍卫道:“何事?” 侍卫拱手道:“刚接到红落寺的来报,皇后娘娘自缢了。” 元天733年五月二十三日,大齐皇后自缢于红落寺。 “可查出原因了么?”刘紊面色极为难看.似布满了无数的铁色.通报的侍卫摇头道“眼下正在查。”刘紊摆摆手,无限疲倦道:“查,一定要查出结果来。”侍卫小心观察刘紊的脸色.喏喏的退了出去。 思名步出文成宫.就见刘紊转身看着自己,犀利的眼神思名自若迎接。“绾绾如何?” 思名摇头道:“动了胎气,不碍事。”可是眉头却皱了起来。赵凤仪,你连走的不安生是么?好在他来得快,不然这次。。。。思名心中猝然一紧,看着刘紊道:“赵娘娘去了么?” 刘紊点点头.道:“你下去吧。” 第三章生产 赵家因废后的出现,赵凤仪的死亡而逐渐走向衰败的道路。 不得不说,赵家十多年的风光已经足够了,能和百年基业的程家相比.赵家那璀璨一时的辉煌显得是那么的可笑。 大齐,一个家族的陨落不算什么,日后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这样的赵家。当然.赵家也不是头一个。 看史册,后宫中女子娘家.哪个不是威名显赫?哪个不是轰动一时逐渐烟消云散开了? 刘紊出生帝王之家,他也麻木了。易嘉见他每天一如既往,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微讽道:“陛下就不在乎那十几年的夫妻情分?”她,从未见过冷血如此决裂的男子。 撇开她和赵凤仪的私人恩怨不说.刘紊和赵凤仪都曾做十几年的夫妻.一日夫妻百日的情分,难道刘紊对她丝毫没有感情可言?赵凤仪为他生下四个孩子.如今他居然不为所动,对赵凤仪的死丝毫不露言表,哪怕他能露出一丝伤心难过,易嘉都会觉得.刘紊.他是个人.而非是个冷血的动物。 刘紊细细看她一眼.低头不发一语。绾绾.有的人,是不会将心思露在外面给旁人看的。赵凤仪的死,他固然伤心,可是,他那种伤心不是出于感情,而是出于朋友。。。。赵凤仪就想他的一个朋友,为他治理后宫,为他分担忧愁,可是,那不是爱情的 痛苦。一个完美的妻子,必不代表,她就是个完美的情人。 赵府,西苑。 赵毅双眼阴霸道:“姐姐不可能自杀,绝对不会。”赵凤仪的死亡,无疑对赵毅来讲是个沉重的打击.二人从小相依为命多年,即便再苦.赵凤仪也从未低头服输过一次。看似外表柔弱的姐姐.内心却十分的坚强.即便是这次的事.给了她多少的打击.她也不会落得自缢这种下场。 他的姐姐,他自然了解。 婉文公主亦是点点头.她是一步步看着赵凤仪走过来的.她的性子.虽没有赵毅那般知根知底.但她也能明白.赵家若毁了.赵凤仪自缢倒说得过去,可是,赵家还有一个太子,还有一个传奇一般的将军,还有满朝一脉的大臣,她怎么会自缢?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此事定好好查一查.能让凤仪死的人.天下屈指可数。”婉文公主神色突然变得十分犀利:“张嵌不是个看重名利的人.即便想让女儿宠冠后宫,他也会从自己女儿着手,动凤仪这门的心思,他绝对没有,即便有那个心思,他也没有那个胆量。不过。。。。他的女儿就十分的难说。”婉文公主哼一声,张蝶舞,她见过.年轻美丽的面庞,聪慧狡诈的眸子,微扬的嘴角,她一看就知晓.这个张蝶舞日后定是个手段不输她之下的女子。 自赵程二家事起,张家一直按兵不动,保持中立.看似此事漠不关心.实则想坐收渔翁之利,看二家两败俱伤,张家正一旁偷着乐呢。 赵毅踱步于窗外,道:“张家固有嫌疑之嫌,程家也不再话下。” 婉文公主点点头:“这事如果未能查出半点消息,丁点破绽.唯有大齐凤燃张公主可以做到。当年她的夫君曾娶了不少小夫人,我那姑姑当夜就将那小夫人毒死不说,更是威胁逼迫她的夫君,如若在娶小夫人来,她见一个杀一个。”婉文公主沉声道:“这些都不算什么.赵将军可记得赫连书这个人?” 赵毅赫然转身.颇显惊惧道:“莫非。。。。” 婉文公主点点头:“没错,赫连府上下一百三十条人命皆出自姑姑手中。这事事隔十年众人才明白。”徐徐转头,看着赵毅道:“瞧,多么可怕的一个女子.可惜生错了女儿身.不然大齐的江山。。。。。” 赫连书,先帝出兵征战时,与刘凤抗衡最愈烈的一个后宫家族。刘凤代掌玉玺,江山唾手可得,人心惶惶的朝中,一日突然传来赫连书全家灭门之事。 这事刘凤执 掌期间.发生最为轰动的事情。刘凤权利倾天,将此事暗自压住。可以想象,她当时多么的强横。十年后,人们方才查出凶手乃刘凤所为,全朝哗然一片,纷纷指责刘凤,想凭借宫廷之力铲除刘凤,笔锋一转,刘凤拿出赫连书与敌国私通叛国的书信,且证据确凿。。。。 刘凤.多么可怕的女子。。。。她竟然一声不吭的灭了赫连一家的满门,更将证据留身十年之久。。。。 “如果凤仪之死,和姑姑有关,那我们定查不出分毫。”姜还是老得辣,刘凤这个老姜.这么多年了.她已经辣的钻心了。赵毅固然是猛将,可和刘凤比手段.他在练上二三十年或许才能与刘凤正面交手。 婉文讽刺的笑了笑。她很想说,没有赵凤仪,赵家依旧可以。 赵毅似不甘心道:“我就不信找不到刘凤的把柄。”她再如何厉害.她终归是个人而已.是人就会有弱点。 “我们可以放出消息,就说凤仪死的蹊跷,凶手兴许是刘凤所为。这样一来,她也不敢有丝毫的动向,二来,有这么多人盯着她,总会露出马脚的。三来,害死凤仪真正的凶手,最终会浮出水面的。”婉文公主道。 赵毅点点头:“都按公主的意思办。” 赵凤仪,追溯德贤皇后,可却未葬于皇陵.所有一切操办之事皆有张蝶舞主持。易嘉正忙于六月的选秀。。。。 “娘娘,这些都是将正式入选的二十人.请娘娘过目。”李嬷嬷拿出画册和名单道。 易嘉摆摆手道:“先搁这里吧,我有些累了。”赵凤仪的死,她不会相信死于自杀。印象中的赵凤仪.与她接触以后的赵凤仪,她虽不全然了解她这个人,但是,她知晓.赵凤仪这等女子,是不会为了区区小磨难而选择自杀。左思右想中.心中隐约知道此人是谁了。。。。 刘紊过来时,问一旁宫女:“娘娘这是怎么了?” 宫女摇头以示不知。 “绾绾?”刘紊上前轻声道:“想什么呢?” 易嘉转头一看,一身黑色长袍绣了金龙显得尊贵无比,成熟魅力在刘紊身上完全显现.眉眼都是俊美之色。刘紊.是个极美的男子啊。可惜身在帝王家,女子注定在他身上寻不着真心。。。。可却恰恰身在帝王家,又有无数女子为他倾心。 想着,面色开始迷离起来,人世间的爱情.注定不能完美,就如同.她和刘紊同床异梦,她心中想的,并非是他这个丈夫,刘紊心中 想的.那也未必是他的妻子,或许是江山。。。。 刘紊盯了她神色良久,眼中方才的光芒缓缓沉底,瞟一眼桌上满了许多的画轴,道:“这些都是秀女?”随意的取下看了看。画师每人都画的极为逼真,女子柔美,大气,端庄,妩媚尽画其中。可是和绾绾相比,那气质显得俗气不说.人更是有些做作。刘紊没了看画的心思.刚想发下,易嘉道:“陛下挑挑看喜欢那家的女子,这些女子德才兼备,是难得一见的好姑娘。” 刘紊手微微一顿.放下画轴,淡淡道:“绾绾做主便是。” 易嘉看了看刘紊的神情,虽看似不露喜色,却面容严肃。长时间的相处,易嘉也能逐渐理清刘紊那不正常的思路,也不知什么缘由惹了刘紊不快,不由得盯了盯画。这些女子,都是她再三挑选后看中的。今日让李嬷嬷送来画轴,也是想让刘紊看看。。。。 五月一过.六月而来。 易嘉将选秀之日定在六月十六这一日。一来是因她最近身子不舒坦.二来是因为,刘紊也在这时才有闲暇之时。最后的选秀,哪里能少了刘紊?三来,这选秀,可不能以赵后之事相撞,那不吉利。 十三日晚,易嘉突做噩梦醒来,浑身大汗淋漓,次日一早,易嘉说想去拜拜菩萨,刘紊看她一眼道:“去吧。”稍后又道:“路上小心了。” 易嘉点点头,一身贵妇打扮,上了稍有名气的南苑寺。这南苑寺乃帝都最近的寺庙,不论佛祖,只要心诚则灵,一心向佛皆可。几个贴身宫女小心的伺候她进寺.轻声道:“夫人小心了。” 易嘉好笑道:“我没有那般的娇贵。” 南苑寺,寺不大.却十分的幽静,兴许是香客较少的缘故。可一入寺后,除了易嘉等人,哪里还能见到人影?疑惑心起,机灵的宫女道:“侍卫们将这些香客赶了去,夫人如今怀有龙种,可不能有半点马虎。这些也是陛下的意思!” 易嘉沉默的点点头,叹口气道:“待会.多捐些香油钱吧。扰了佛祖的清幽,是我们的不是。”举步走向大厅,易嘉由宫女搀扶跪在软垫上.十指合十,闭眼朝身后的宫女道:“你们退下吧,没有我的吩咐,且莫要进来。” 一宫女道:“夫人,还是留下一人来伺候你吧。” 易嘉点点头,轻声道:“我自会叫你们,去吧。”她神色坚定虔诚,站立于身后的宫女恍然有一种错觉,易嘉似要化蝶远去,众宫女退出大厅.且将大厅二扇木门关了去。 为首年纪稍大的宫女从怀中取出银两,道:“我去捐香油钱.你们都把娘娘看仔细了。”续而悄声道:“陛下可说了,娘娘这次可不能有任何的闪失,你们都好生记得?”她压低的嗓音,面色严肃。几个宫女点点头应承道:“姐姐放心去吧,我们定会照顾好娘娘的。” 大厅内.易嘉闭目许久,心中一片空白,思绪尽百万,可无头绪,似在想什么,又似什么也没有想。直至一声轻唤.易嘉才徐徐睁眼,看向来人。 “娘娘,这是少爷给您的药。” 四目相触,易嘉打量起眼前一身水色女子.柳眉杏眼.肌肤雪白娇嫩,身子下隐约透露出一股豪迈之气,整个人看起来大气端庄,可细细瞧上一瞧,这女子沉静如水,眉眼之间肃穆之色尽显,顾盼多姿下定是个雷霆女子。 这女子正是张素素。 易嘉缓缓起身.身子有些摇晃,张素素立即奔了过去.一把扶住她.道:“娘娘无事吧。”眼中的关切半分不假。摇头,笑了笑:“无事,就是身子笨拙了一些。” 一颗白色润圆的药丸安静的躺在一个小盒内,张素素轻声道:“快吃了它吧。少爷说,过了三个时辰,药效估摸就过了。如今还有二个时辰,娘娘且莫要耽误了。” 平日走这条路,估摸半个时辰就到,可易嘉身子不适,下人们早就接刘紊的旨意,一路慢行而去。这条路也整整走了一个半的时辰,好在车内舒适.易嘉半眯眼的功夫.也不知睡了多久方才道。 易嘉瞒住刘紊半月有余.孩子本该六月中就可生产,思名算了算时日,估摸十五十六左右。倘若真等到那时。。。那白色药丸是催生药。易嘉本就够时日了.催生药也伤害不了孩子和大人.如若是胎位不正.有滑胎迹象,又或者不得不未足产子,催生药很有可能危害母子二人的性命。 易嘉捻起药丸,吞了下去。张素素又道:“稳婆我们已找好了,娘娘大可放心的将孩子交付于她。”安抚的拍了拍易嘉的手,张素素微微一笑:“自打娶我过门.少爷就已经着手准备此事。娘娘放一万个心吧。”那笑里多了些女子的辛酸和无奈,即便是张素素那完美的笑容,易嘉都能觉察。 二人沉默半晌,张素素轻声道:“娘娘果然是大齐最美的女子,也只有你。。。。才配的上他。”虽是平日妇女的打扮,怎能遮掩住她本质的芳华和尊贵?即便是绾绾没有过人之貌,就凭那以身具来得气质,大齐女子又有谁能相互攀比呢?这样的女子,注定是非凡 之人才能拥有。 张素素想着,眼眶一红,她知道她就算死,也争不过易嘉,可是。。。。。 同身为女子,她想争一争,可是。。。。 越争,她越发感觉自己那渺茫的希望。。。 待素素离开,她打开门.候在二旁的宫女立即相迎,搀住她,道:“娘娘祈福完了么?”易嘉看了看众人的神色.她方才和张素素在大殿内佛像后相互交谈,如若是在大殿之上,怕是早被二人听个清楚了.易嘉心中寻思,只觉得小腹直下坠.一种逐渐开始的疼痛使得她的手一紧,扶她的宫女道:“娘娘.你面色苍白,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另一旁宫女细细看易嘉的脸色,大惊:“快,快扶娘娘上车去。” 那感觉来的如此强烈.易嘉紧咬牙关.低低道:“找稳婆。快。”短短几个字.仿佛话了易嘉半条命一般。年纪稍长的宫女立即唤来便衣打扮的侍卫,正色道:“娘娘快生了,快去找稳婆来。要快。” 啊—— 白色大吊坠的马车里.易嘉疼痛的惨叫吓得几个宫女面色惨白.一个小宫女拉着一旁的宫女道:“怎么办啊.娘娘这么痛.会不会出事啊。”这小宫女就正是小青。 自她伺候易嘉起.见她性子单纯,未染宫中污秽,易嘉待她算是极好了。她未经人事,更未见过女子生产.见马车内传来易嘉嘶哑的痛苦声,吓得双腿打哆嗦.直性子的她当口就道出这般乌鸦话来.气得一旁的宫女当场拧她耳朵,训斥道:“你诅咒娘娘是不是啊?女子生产本就疼痛难忍.即便是娘娘有个好歹.我 第 58 部分 们一个个都活不了,都因伺候主子不周而杀头的,你最好闭上你的乌鸦嘴,再说,我撕破你嘴巴。” 小青慌乱的点点头.捂住嘴巴一声不开。 车内.易嘉疼痛难忍.贴身知世的宫女为她擦拭额头的冷汗.佯装镇定道:“娘娘莫急,稳婆马上就到。”随即撩开车帘,大声喝道:“稳婆到底来了没有。”她面色如纸,眼神慌乱又镇定。 看来娘娘这次估摸是早产了。。。。 兴许。。。 一侍卫拧来一微胖的中年妇女,朝方才吼的宫女道:“张姐姐,这就是稳婆了。”一般年长的宫女,侍卫都称之为“姐姐”以表示尊重。张宫女点点头,朝稳婆道:“进来。”那其实不禁让稳婆想一探究竟.车内的女子究竟是和人物,她身旁的下人随从个个不凡,更有人出百两黄金让她等候在此,一旦有人请她接生,立即全力以赴,若出了岔子,立即人头不保,且更吩咐她。。。。。。 她做稳婆一辈子,不是她自夸,除非是死胎,她都能保证孩子能顺利生产。(话又说话来,顺利生产的肯定不是死胎,亲们是不?) 稳婆手脚并用的爬上马车,伫立一旁的众女心都悬起来了,这稳婆成不成啊,一宫女悄悄踱步一侍卫面前道:“这稳婆你那里找到的?”侍卫见那宫女面如凝脂,心中一荡.道:“寺下。” 张宫女探出个脑袋来:“你们上寺里讨些热水来。”女子生产,万万不得踏入寺院半步,有秽佛祖。可女子生产,无热水该如何?没有办法,只好去求寺中僧人。几个会说话的宫女立即跑进寺中,独留下小青一人。颇委屈不已,张宫女看她一眼.缩进马车里。 不消一会,几个宫女没人端盆热水来。 “夫人,用力了。”稳婆面色凝重,有深意的看了易嘉一眼,轻语道。依据她多年接生经脸,这位夫人定是吃了什么药物.才导致早产几日。她是个心透的人.那人付她银子就已经交待好:“这事.你只管做,不可多问。这对你没有好处。”她心中虽然害怕,可收了人家的银子.不替人办事.总说不过去。 起先.她独认为是家族恩怨,可现在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自她一进马车.被车内豪华装饰布置给震惊不已.这可不是一般有钱人家啊。可再看那产妇,她大惊。世上竟然有如此美貌的女子。。。。。 估摸,她推上了麻烦,可,都到这一步了,那她该如何抉择?想起委托之人,她不寒而栗。只要 做好她本职工作,这事算是了解了,她也会拿钱跑的远远的.再也不露世。 兴许是药物.这次疼的足有半个时辰,方才缓过劲道。这孩子是第二胎,比起头一胎来,容易了许多。二个时辰过去,易嘉才虚脱的浑身乏力,接着听一洪亮的婴儿啼哭声。张宫女难掩喜色,立即找来锦布将婴儿包好,欢喜道:“是个。。。少爷!”这可是宫外,要是让他人听去一后宫女子在外产子,且生下一皇子,那就麻烦大了。 “给我看看。”易嘉轻声道。 “夫人请看。”稳婆接过孩子,身后张宫女看不见的神色内.她悄悄向易嘉使个眼色,并将孩子递给她.且暗自从怀中摸出一小药丸,微不微的.易嘉点点头。低头看看襁褓中的孩子.皱巴巴的,难看的要死,不过,她也能看出大概。这孩子长大后,定和他一样的秀清。方才稳婆还误以为是千金,好在张宫女机灵一看,才确定了是个少爷。 易嘉蹭蹭那汗毛都清晰可见的娇嫩肌肤.易嘉忍不住泪流满.也不知是喜是忧,心中疼痛的厉害。她从未觉得自己是个苦命的人.可是.她现在觉得自己好苦好苦。这个孩子,她注定无法亲手抚养,无法看他长大成人。。。。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刚生完孩子,哪能哭啊.对眼睛不好。”稳婆将孩子抱起.不漏痕迹的喂下手中的药丸,那药丸无须哽咽,直接可滑入腹中。看的易嘉又是痛苦起来,她的孩子。。。。 文成宫,刘紊放下手中的文书道:“绾绾去了多久了?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扬才问看看天色,黄昏过后.再过些时辰就晚膳了。这娘娘早日一走.到现在也未见身影,也没有人回来通传一声,瞧这事。。。。 见刘紊面色难得露出焦急之色,扬才问宽慰道:“兴许娘娘久未出宫,贪恋宫外生活,一时忘了时辰也是有可能的。”刘紊思量片刻,道:“等绾绾待产完后.朕就陪她一同。。。。”眼神一眯,随即起身朝外走去。扬才问疑惑的跟随其后。 远远的就见一侍卫快步朝这里赶来。 “跑过来。”刘紊突然沉声喝道。着实把扬才问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中拂尘给摔了去。那侍卫听到命令,撒丫子果然跑了起来。 “报——陛下,程娘娘在南苑寺生下一小皇子。。。。”侍卫道。 刘紊面露喜色,扬才问也露出少有的笑容。不过.他心中疑惑.陛下在宫内怎么就知道有急报?且是和娘娘有关? “可。。。可刚生下不久就夭折了。。。。。”侍卫将头一低,牙咬道。侍卫头顶传来一声惊呼.忙抬头,见向来稳若泰山的陛下身子晃动几下.似要倒下来一般。有些错愕,直至扬才问瞪他一眼,道:“下去。”侍卫有些惶恐的行礼。欲转身离开.刘紊微微沙哑的嗓音带着伤感道:“娘娘呢?” 侍卫这下眼观鼻,鼻观心.道:“娘娘伤心过度,晕了过去,正在回宫的路上。” 扬才问支撑刘紊靠身过来的所有的重量,不安的唤一声:“陛下?”伺候刘紊至今.他从未见过刘紊这样的神情。。。仿佛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使得他突然一蹶不振。他知道,刘紊是坚强的,即便是面对任何挫折和磨难,他也不曾被打击到.看似是个冷面人心的,其实他的心肠啊。。。。 程娘娘腹中的孩子,只有他知道,陛下看的有多么重要。自打知晓程娘娘怀有身孕后.向来察言观色的他,可以觉察刘紊平静容颜下的喜悦.即使不是初未人父,那喜悦也胜如此。可这消息就连他也颇为震惊.皇子。。。。。。夭折? 刘紊即位起,风调雨顺,皇室子孙都未出现过夭折这种迹象,可今日。。。。。 挥挥手.刘紊转身朝室内走去。扬才问扶起他,心中那同情来的如此的缓慢,细如流水!帝王有一种悲哀,那是无人能够体会.即便是作为奴才的他,也无法体会,为何向来强悍的帝王.突然间颓废不堪。 与此同时,张蝶舞入文成宫.行礼道:“臣妾参见陛下。”刘紊淡淡看她一眼,以神试问。 张蝶舞起身,而后缓缓道:“陛下,根据臣妾的查证.程娘娘腹中的胎儿并非是皇嗣,而是同他人生下的贱种。”她的话犹如平地一声惊雷,震得文成宫回声不断。 “大胆.张娘娘.你可是你在说什么?”扬才问率先回神过来.喝道。却见那张蝶舞似笑非笑的看了自己眼.顿时大惊.首先想到的是那日程后睡梦中的,口口声声唤的,思太医。扬才问不敢置信的看向刘紊。“陛下!” 刘紊胸口起伏,踱步走到张蝶舞跟前,每一步似要将地面踏破才甘心。张蝶舞心中升起惊惧.慌忙跪道:“陛下圣明,臣妾不敢口出半句假话,此事关系皇家血脉,臣妾万万不敢欺瞒陛下。” “蝶舞,你可知,你口中的那个贱种,方才已经夭折了?”闭上眼,刘紊不想再看张蝶舞那青春的容颜,猝然睁眼:“来人,将张娘娘送回宫去。” 浑 身置身于冰窖中.张蝶舞的心脏都已经麻木.不知跳动。面色从未有过的害怕.尖叫道:“不会夭折的.定不会夭折的。”看着刘紊.张蝶舞无比坚定道:“陛下,臣妾拿项上人头做担保,这个孩子仍然活在这个世上。” 扬才问的佛尘掉地。这后宫,大乱了。 第四章 易嘉回宫时,天已全黑。 入宫正门处.扬才问出手将车驾拦了下来。挥退众人道:“我有几句话要和娘娘说,你们暂且回避。” 宫人们纷纷退后远处,扬才问走进车架旁,低声轻唤道:“娘娘醒着么?” 月白色马车内,传来轻恩一声,嗓子有说不出的沙哑。“扬公公有事么?”低低的,不细听,怎么也听不大清楚,好在扬才问靠的近。 “娘娘.奴才说得此事,还望娘娘早做准备,此事非大非小.不可儿戏。”扬才问正色道。 马车内的易嘉睁开假寐的双眼.声音清朗道:“公公请说无妨。”能让扬才问亲自传话的事.岂能是小事?听帘外声音.易嘉隐约感觉大事不妙。忍不住掀开帘子.见夜色中,扬才问立于车驾旁.看不清楚神色.手中提起宫灯,明亮的烛光跳跃.闪烁。扬才问那老成的眸子微微发出亮光来。 “还请公公指点一二。”易嘉心中觉察,扬才问怕是未奉刘紊之命,单独跑出来约见自己。又听扬才问刚才沉重的语气,固有大事发生。她虽不知扬才问这般精明的人为何会有如此举措,心下却十分感激这个平日谦和的老奴。 扬才问侍奉刘紊多年,在深宫中,也是能说出分量话来的人。为人处事捏拿得当不说,更是圆滑,从不骄傲自满,也从不当自己是个老奴。刘紊能宠信他至今,不是没有道理的。易嘉入宫以来,不禁对扬才问刻目相看。 文成宫.易嘉还未到.彻儿和安儿下课后.都纷纷赶来。心思活泼.深的刘紊宠爱的安儿上前拉住刘紊的袖袍.软软道:“父皇.安儿可以问你一件事么?”年一过,安儿开始突飞猛长,不但个子长高了不少,面容也更胜先前的绝色。刘紊每每看到她,总会想到绾绾。安儿,越来越像绾绾了。看着娇憨的女儿,刘紊心中一柔.道:“安儿所问何事?” 安儿偏头看彻儿一眼.回头就见刘紊盯着哥哥.神色不悦。安儿心中一冷,道:“父皇?” 理了理安儿齐眉的刘海,刘紊声音少了之前的柔和,淡淡道:“说吧。” 安儿咬咬唇 ,不敢看刘紊,踌躇了半晌,最后咬牙道:“父皇,弟弟真的死了么?”她的头顶,刘紊的手僵在半空,头一次,他有些困惑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没有忘记.安儿多么希望能有个弟弟,她说:“安儿要是有弟弟了.安儿也可以学哥哥那样保护安儿了。”带着喜悦期盼的神情.刘紊的心没来得,很痛起来。 刘紊的沉默,安儿也知晓了答案。她不再是以往单纯的女孩,自赵凤仪死后,她也从宫女哪里知道了当年母亲所受到的苦和痛。也想到了自己懂事起.为何长年未见自己的父亲。 安儿伤心的回储秀宫.刘紊道:“彻儿留下来.朕有话同你说。” 兄妹二人面面相觑,安儿道:“那安儿先回去了。” 彻儿笑了笑.点点头。 刘紊坐在远处,彻儿躺在宫门口的担架上.父子二人相望一眼,刘紊淡淡道:“以后有事找朕就可以,不必托上安儿。”远处的彻儿微微一愣,随即笑道:“父皇,为何你总这般的自负?”随即笑容敛去,道:“儿臣遵旨。” 这话回荡在刘紊耳旁良久.知道有人通报易嘉回宫时.他才恍然明白过来,这话怎么这般的熟悉,原来易嘉也向他说过:“陛下可真是自负的可以。”自负二字他很多年都未再听说过了,他想,年轻时,他的确自负过,为何他现在还有人说他自负? 易嘉被八个宫人相抬入卧榻.刘紊上前道:“朕来吧。” 绾绾回宫后,她不漏痕迹的躲开他的亲近,无奈时,也只好承欢。如缎的身子.轻喘的娇吟,刘紊从未尝过。她在他身躯下,娇媚尽显,事后,混沌的双眸开始清澈如明镜。偶尔也不会逃避他微妙的触碰.亲吻她光滑的额头.拉起她无骨柔嫩的手.还有那纤柔的腰身。有的更胜.他喜欢她嘴角那一抹香甜的笑意。忍不住的想一亲芳泽。 可他从未抱过绾绾,不,自绾绾回宫起,他从未抱过。 刘紊这么一抱.眉头霎时紧皱,他知晓绾绾身子骨弱.可是。。。。那毫无重量的娇躯使得他隐约觉得烦躁.绾绾.仿佛刹那间就要将这躯体化为乌有。 手不觉自的紧了几分.怀中的人皱了皱眉头,微微挣扎一番.又沉沉睡了过去。 出神的默默注视怀中人良久,绾绾比进宫时,更瘦了!一张脸儿也更小了,估摸还没有他的巴掌大吧。眉眼清瘦了许多,长而浓密的睫毛挂着晶莹的泪珠,看的他心中一紧。绾绾,他曾经承诺过的,以后,朕定会护你 一生风雨无忧的.只要你进宫.便好。。。。 只要你一直在朕的身旁。。就好。。。 “谁都有做错事的时候,绾绾,你和朕都有。”刘紊圈住易嘉,将她的头靠在自己怀中.低喃:“孩子这事.就当过去了。。。朕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们日后的日子还很长。。。很长.倘若没有绾绾。。。。”刘紊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有将易嘉的身子搂的更紧了许多。 不知觉中,刘紊胸前一冷,低头一眼,易嘉正无声的哭泣,轻声道:“陛下。。。。,” 伸手擦了擦双颊上的泪珠.刘紊扯出一抹笑来:“哭什么?”可他的心此刻却疼得使他无法呼吸,绾绾这是间接地承认了,张蝶舞所说的。。。一字不假!轰一声,刘紊觉得,他的世界仿佛一下却少了许多。怀中的人,猛然间让他又爱又狠.一个帝王,自己的妻子怀有别人的孩子,且将他瞒在眼里.私自生下不属于自己的孩子。更加可笑的是,他将孩子视为己出,期盼他的到来.心中那种喜悦自己从未有过。 绾绾,当你第二次入朕眼时,你已经深入朕心。一切的一切,就同他所说,他们以后还有大辈子可过,绾绾,他想试一试.和她一起到老!他年少曾至深伤害过,他犯错.今日此事就将来做弥补。这是他最大的宽容,希望他们日后.可以真诚相待! 刘紊的心,此刻从未有过的复杂,轻声道:“这事就过去了吧,绾绾。。。。”阖眼,刘紊疲惫的沉沉入睡。易嘉睡在身旁,将头深深地埋在他的怀中,刘 第 59 部分 紊啊.刘紊,你可知,你若狠心责问呵斥我,我还可以恨你.可以无视你。若你将此事硬追到底,我的心可以依旧的坚如磐石,不可动摇。 可为何高傲如你,将此事一带而过?为何? 易嘉不得不承认,刘紊方才的话,她作为一个女人,深深感动着。 她不是绾绾,披着绾绾的皮囊,她在这深宫活着。对于刘紊,她无法动真情,可是,她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她不21世纪坚强的女性,也不21世纪的女强人。她在21世纪,平凡的活着。渴望有一个家,有个爱人.有个属于他们幸福结晶的孩子。如此简单的要求。。。。。 刘紊,她打心眼是怕他的,怕他的冷酷,怕他的无情。可是,她却又不怕。。。。因此很矛盾的和刘紊生活在一起。 至始至终,她都和刘紊无任何牵连。 刘紊废黜的不是她,幽闭十一载的也不是她,火烧长安宫,受死的人也不是她。她带着绾绾的痛,带着绾绾爱和怒而重生。可是,她依旧不是绾绾!带着绾绾的感情,活着很累很累!所以,她告诉自己,绾绾就是绾绾,她易嘉就是易嘉。绾绾是过去,而她却要要的活着。 当她和思名打算白头偕老时,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深宫中的二个孩子。。。。 绾绾和她毫无牵连,唯独那二个孩子,才是她的命脉!而绾绾所有的恩怨,她无法替她化解.也无法替她改变。那样.她就会是第二个绾绾!他们伤害的是绾绾,而非她。她是个小女子.没有太大的报复,没有太高的奢求。只要细细观察,她有时相当自卑。除了绾绾的美貌,她什么也没有。 她珍惜和思名来之不易的爱情.她珍惜他和她爱的结晶。她想,总有一天,她会离开这个皇宫,和思名在一起。。。。这一天会的。那时,她带着易嘉的身份离开,绾绾,就当她依旧灵魂埋葬在火海吧,就当绾绾从来未出现过一样。 入宫前,扬才问将张蝶舞之事全盘托出,且叫她小心行事,莫要惹怒了刘紊。她知道,此事若惹怒了刘紊,这后果不是她所能承受的。一路上,她不知如何面对刘紊。唯有闭目不见,等过了这一晚,等她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来,才好给刘紊一个满意的交待。当刘紊接手抱住她时,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可她无法感受到刘紊的怒气.唯有诧异的怜惜。 他在她耳旁低喃,似痛苦,似隐忍,似压抑,似悔恨。她真的想问一句:陛下,你忏悔 补偿的是之前的绾绾,还是如今的绾绾,你心中爱的是之前的绾绾,还是如今的绾绾? 而她.却永远都无法开口。 倘若他说:朕爱的是如今的绾绾,朕补偿的亦是如见的绾绾。那时,她该当如何? 这天晚上,易嘉想了许久许久,这深宫.她真要离开了。。。。 她希望,在她人生最后的日子里,陪伴的她的人是思名。。。。 这后宫,她不想再看到刘紊了,她怕,她再受感动.心会忍不住动摇起来。盯着卧榻上方的金龙.易嘉想到那夜的梦.一白衣老者连入梦三次.皆道:“你入本尊之躯.实属幸运。再有三年之约.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 爱情没有对错。 刘紊欠绾绾.而易嘉欠思名。 三年之约。。。。。 三年之约。。。。。 她留在大齐内的时间也只有匆匆三年!哪里来,回那里去.她实不懂此话的含义,是否回现代,还是回地府?可是,她总归要去的。仰起头,看着刘紊英俊的侧面,陛下,以后的日子,陛下还是另挑良人陪你一起过吧。 ps:各位亲,风风有话要说。可能看到这里,大家都有些忿忿不平是么?为什么这章没有爆发?为什么看到这里不痛快?其实风风曾考虑让刘紊知晓此事,而后。。。。 可是,风风想了想,此事不仅伤害了易嘉和思名,也伤害了这个文。 当易嘉怀刘紊的孩子时.思名倾心保护。当易嘉怀思名的孩子时.刘紊也是倾心保护周全。刘紊这种性子的人,是不会将丰富的感情露在脸上的。作为易嘉其实是幸运的,二个男子,对她都算是尽力了。 风风不想让易嘉受到伤害,也不想让孩子和思名受到伤害。刘紊承诺,日后宫中,他要护她周全,一生风雨无忧。刘紊既然都这样承诺了,风风怎么忍心让他再次伤害易嘉呢?对于这个皇帝,很多亲看法不一样,但风风想说,他爱的的确是如今的绾绾,可是,他爱的太辛苦,不洒脱! 第五章 六月底。 刘紊手拿秀女画像.坐在卧榻旁:“绾绾觉得哪些女子好?” 六月正值爽热时,寝宫按刘紊的吩咐,撤掉了不少座椅.将碍事无用的物具统统摆出了寝宫外,这样一来,寝宫也显得宽敞明亮许多。窗户处挂上了珠帘.六月夜风大且十分的寒冷.时常入睡时都留上一扇,以 保持空气的流畅.因有珠帘遮挡.即便夜风再冷,也阻隔了不少。刘紊换了几个手脚笨拙的宫女.改用了年纪稍长的老嬷嬷.伺候易嘉坐月子。 六月天里坐月子实在是难熬的日子,好在易嘉性子随意,也能坐得住。也因这事,十五日的选秀,她是做不了主的。今日,听扬才问说刘紊去凤起宫挑秀女去了.她淡淡一笑道:“那些秀女,还是陛下亲自挑选合适。” 直至晚上,刘紊才回宫,手拿秀女画像.问起易嘉来。 “以往这些秀女都是皇后做主,朕今日一看,实在不知挑谁的好,绾绾就待朕定夺吧。”刘紊将画轴递给她,转身唤来宫女伺候梳洗。 易嘉没好气的接过手.眉头微微一拧:“陛下今日不是去凤起宫了么?没有看中那家女子么?”手中画轴约莫七八人左右.个个面色姣好.峨眉粉黛好不俏丽。等了半晌,刘紊都未回应,只好唤来随行的宫女:“今日陛下上凤起宫做什么去了?” 那宫女如实禀告:“陛下今日去凤起宫挑秀女去了。”见易嘉扬了扬手中的画轴.宫女续道:“陛下看中的也只有这几家小姐,说回来让娘娘看看,倘若娘娘一个也未看中,那这次选秀女就作罢了。若娘娘觉得那家小姐能入眼的,就这么定了。” 易嘉挑挑眉.不明刘紊的用意。凝神画轴半晌.挥退了宫女。 刘紊一身白色随意袍子走进寝宫.见易嘉神情.道:“既然都看不中.那便算了。”说完朝卧榻走来,挥手退了所有宫女,依旧见易嘉低头不语,轻声道:“怎么了?” “陛下!”易嘉抬起头,面色与平日无异.道:“这下女子都入臣妾的眼。陛下都将她们招入宫来吧。”他这不是存心让她背上这骂名么?五十秀女,如今只剩下七八位小姐。手头里的小姐那个不是千里挑一.万里筛选下来的,刘紊让她全权拿主意,那他呢?是他和这些女子成婚.又不是她,她看了顶用么?心中怒气暗自压了压,最终说了句气话来。 刘紊微微一怔.似没有料到向来言语得当的易嘉会说出似孩子顽皮的话来,微微一笑,叹息道:“看绾绾久了,她们实在无法入朕的眼。” 孩子的事,他们小心的避开,尽量不要涉及。刘紊待她一如既往,没有太多的温柔亦没有太多的阴冷.唯有他们之间似乎更加相近了,那种相近.是心的距离。 可是终究还是无法避免。。。。 七月初.思名回府探妻,只因。。。。。她的妻 子早产生下一男婴.这个消息是扬才问亲自传极。他在外足足转悠了一个时辰,才决定将此事上报刘紊。他微微佝偻的身子坐在一假山上.面色从未有过的认真神情。 张蝶舞的话他记得最清楚不过,她誓言道,那个夭折的孩子,一定活在这个世上。。。。。 思名那孩子估摸就是程娘娘的吧。他浑身一凌.这无须任何证据.他 的直觉便是如此,那个孩子,一定是程娘娘的。。。。 孩子的事,刘紊并没有让张蝶舞传出去,反而断了一切消息,在大齐史册上,武德陛下第一个孩子夭折.也将记录档案中。扬才问伺候刘紊这么些年头了,他实在无法正确理解.刘紊为何这般袒护易嘉,他如此在乎这个孩子.他怎么就不加以追问? 当天,扬才问悄悄将此事通报给易嘉,因他知道,此事若真如此,那程后定会顶上淫乱后宫的死罪不说.且灭八族。算起来.易嘉虽是帝王之戚.可灭族之事.怎么也牵连不到帝王之家。可是.结果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他想.陛下或许会念及当年的夫妻情分.轻处易嘉,或者将此事大事化小。 可,千算万算,他没有料到,刘紊会将此事隐瞒下来,知道这个消息的人.眼下只有,陛下,张蝶舞和他。这对刘紊而言,是面子上的悔辱,是放下高傲自尊的体现。也让他这个做奴才的明白.刘紊.到底是爱着易嘉的.那种爱,才使得,一向自负之极的刘紊会做出这样的举措。。。。。 这需要多大的决心? 看向文成宫的方向.这双事隔十几年的夫妻,最后依然走到了一起.可能否走到最后,他不知道.他只有祝福。或许.陛下.他也明白.有的爱.是要有宽容。 这个消息是深夜,刘紊批阅奏章完以后.快入寝时,扬才问才说明白了。刘紊也不知在想什么,也不披上外袍就跑了出去,没错.那是跑!自即位起.刘紊就是个不善言辞.不形于色的帝王。难以揣摩的神情,人们似乎永远都不知刘紊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可这一刻,扬才问分明看到刘紊那难过的神情。 空旷的院外.刘紊站了许久许久。扬才问也跟在身后看了许久许久。 一宫女寻了来,唤道:“程娘娘醒了,唤陛下快些睡呢,时候不早了。”刘紊半天没有相应,扬才问道:“陛下这就来。”夜色迷雾下,刘紊的身影隐没其中,与夜色混为一体。 “扬才问,传份密旨,思名明日正午十分.风林城外凉亭 处见驾。”刘紊的声音带着沙哑和哽咽。扬才问正要回是.刘紊接道:“。。。。孩子也带上吧,朕。。。朕想看看他。” 次日正午,扬才问留在宫中,意义很明显。刘紊带上侍卫,一身便服朝风林城外凉亭处赶去。 思名快马加鞭.一路累死了两匹马才赶至江南。那时已是深夜三更天.一座豪华大气的宅院外响起敲门声。宅院门口挂着二灯笼,红彤彤的,思名觉得十分的喜庆。又见门口没有侍卫把守,不禁皱眉。 门后传来碎碎的脚步声,一个老者声音响起:“谁啊?” “是我。”思名抑制不了心中的兴奋和喜悦,道:“快开门。” 这老者是他先前的管家,自打张素素“生产”完后,这管家也就接过来了。管家一听是少爷的声音,当下快步上开门,道:“少爷回来了?” 张素素抱着孩子在屋里来回踱步,一旁奶娘道:“夫人,小少爷一直哭个不停,奴婢怎么哄也哄不了,实在没法子,只好求夫人帮忙了。”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婴,只是让她十分头疼的是,他一沾她的身,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怎么哄也哄不住,好在他饿了时,才会安静少许。她做奶娘这么些年头了,从未见过这么能折腾的孩子。 张素素眉头微微蹙起,怀中小娃娃伸出二个小拳头不断地挥舞,中气十足的一直哭闹。任由谁哄都无用。思名走在房外,就听孩子大哭声,慌忙进屋.道:“我来抱吧。” 张素素喜色道;“少爷回来了?”笑容微微一凝,怀中一空,思名已经将孩子抱在怀中,说来也怪.方才还大哭大闹的孩子,经思名这么一抱,立即闭上小嘴儿,安静的笑起来。奶娘惊呼一声。张素素见烛光下的思名神色柔情.初为人父的喜悦使得他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而后大笑,自言自语一般:“啊,你看他还冲我笑呢,哦.还流口水呐。” 思名像个高兴之极的孩子一般,抱着怀中的孩子满屋子的走,欢喜的惊喜道。一身青袍看起来显得成熟,思名倘若换上一件白色袍子,他定看上去年轻许多,可一着深色袍子.儒雅的气质多了几份.成熟和稳重看起来更显得华贵。张素素面容有些僵硬,奶娘悄悄跑到她跟前,小声道:“相公有了孩子,都会忘记自己还有媳妇,不怕,他一会记得的。” 张素素点点头,道:“我安排你睡隔壁吧,这样一来,你也方便一些。”奶娘点头答应.退了出去。 思名虽风尘仆仆,精神却不减,张素素于 心不忍道:“少爷,歇息了吧。” 思名抱着孩子道:“你先歇息吧,我还不困。”说完,伸出手指逗弄婴儿的嘴角,眉清目秀.极为漂亮的孩子立即欢喜的咯咯直笑。除了眼睛像她意外.其他的全是自己的影子。。。。思名心中一柔,柔声道:“想妈妈么?”孩子似机灵,瘪瘪嘴,吸吸鼻,随即冷冷大笑起来。思名无语,看着孩子出神良久。 “少爷,即便是你不睡,孩子也该睡了.他都闹了一整晚了。”张素素无奈道.也只有此法子才能让思名安心歇息了。果然,思名朝卧榻走去,一边道:“我们睡觉觉咯,好不好?”思名未更衣,直接上了卧榻,将孩子搂在怀中轻轻拍哄,诱哄道:“乖,睡觉觉了。。。睡觉觉咯。。。” 父子的世界里.张素素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至始至终.思名都未正眼瞧她一瞧,唯有怀中的孩子。心中百感不知味.悄悄掩门退了出去。迎面一股风刮来,张素素浑身一哆嗦,跑向客房里睡去了。 第二日,思名就和孩子形影不离。才多大的孩子,就已经学会认人了?张素素一边吃着饭菜一边向思名汇报近来生意状况,思名听后,赞声道:“素素果然是商业奇女子啊,这些天难为你了。”有这句话.总归是好的,她还指望奢求什么呢?午饭过后,小家伙精神依旧好的很.思名道:“那爹爹弹琴给你听好不好?妈妈说,这叫胎教,以后会很聪明的。” 才多大的孩子?哪能听懂思名说得话?可最终是刚出生不久,睡衣多,还未等思名弹琴时.他已经呼呼大睡去了。思名爱不离手的环在怀中 第 60 部分 .轻轻拍打婴儿的背.轻哼起儿时的歌谣来,虽不成调子,那么小的娃娃,哪能听的明白.嘴角挂着泡泡.睡的正香甜。 傍晚,残阳如血。 管家哆嗦的交来一份密函.上面盖有当朝陛下的印章。一看就是密旨。 思名方才将孩子交给奶娘手中,自己候在一旁等候。管家怀中揣着密函远远的朝他走来:“少爷,这是陛下的密报。”信递给思名,思名原本带着喜色的眸子已不再,沉着脸接过手。 第六章 六月的正午还很炎热,可有时也会吹来凉爽的微风。 刘紊站立于半山腰的凉亭处.随从的侍卫们远远的候在不远处.手握兵刃.时不时警戒的看向四周。约莫片刻左右.马蹄声从不远处响起.一侍卫望了望,快步跑上前,道:“陛下,思太医来了。” 刘紊眺望远处怡人的景致,点点头,道:“孩子带来了么?” 侍卫点点头:“带来了。” 不远处,一儒雅翩翩男子怀中抱着一物,正朝这边赶来。 思名看了看怀中的孩子,见他睡的正酣,柔柔一笑,随即沉下脸来,跳下马,尽量莫要惊动怀中的婴儿。 将马匹交给一旁的侍卫,朝刘紊走去。 刘紊负手站在凉亭东面,这时太阳已过云层未出,没有灼热的视线,半山腰下,就是皇城。一层层,一座座.显得尊贵大气。熟知皇城的刘紊.朝文成宫看了看,有看了看一旁不远的储秀宫.而后是云秀宫.最后目光锁在长安宫,那依旧废墟.看不到影的宫殿。他的神色平静无奇.依旧看不出喜乐。 思名怀抱娇儿,也未向刘紊行礼,与他齐立,俯身看向皇城,随刘紊的视线,那里无任何宫殿.反而是一片废墟,思名心中有底.看了刘紊一眼.道:“陛下看什么呢?” 刘紊沉默一刹.道:“朕在看这天下,看这皇宫。”亦在看绾绾。 思名道:“陛下守着这天下.而后刻建这天下。守业更比创业难。”一阵风出来.思名下意识的护住怀中的襁褓.莫让风吹了去。一抬眼,见刘紊侧面看自己,思名也不知摆出如何神情,扯着嘴.笑了笑道:“孩子受不住风寒。” 刘紊瞄眼朝思名怀中看了看.沉默的回头.道:“朕不知,朕得到了什么。十六岁即位起.一直至今.起先的浮华淡了,心也静了.想的也少了。时常想,国泰民安.朕也不辱先帝的嘱咐。可回头看 看,朕其实什么也没有得到!大齐是祖宗们创下的基业,朕治理它,繁荣它,是朕的责任。朕不算得到了它。。。。。” 思名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怀中的孩子,沉默起来。 “绾绾,朕也没有得到。”刘紊扯扯嘴角,嘲讽似的笑了笑。 思名眉头一皱,该来的.总会要来的。心中叹息一声,自昨夜收到密报起.他就知道,什么也瞒不住刘紊。 “朕年少轻狂过,目中无人过。那时,绾绾性子娇气.美艳动人好不惹人心疼。可。。。和绾绾总归是错过了。”刘紊嗤笑一声,续道:“朕以为,绾绾这样的女子.天下间,有其一,必有其二。朕是天子,一个女子对朕而言,何来忧心之说。可渐渐老了,日子久了.朕也想明白了,这后宫中.再无像绾绾那种真性子的女子了。可自己舍弃的.就莫要后悔,那场大火.烧掉的不仅是绾绾.也是朕的那一份寄托。十一载.朕过来.绾绾也过来.可是,从前的绾绾再也回不来了。” 思名叹息一声,算是回应。 “你们的事.朕看的见。也能猜出大概来。这事起因.朕有错在先.怨不得绾绾,何况绾绾那是尚在失忆之中,男欢女爱本事常事。朕想,绾绾的美不是任何一个男子能够抵挡的。”刘紊淡淡一笑。看着那笑.思名的心一点点的跌入谷底。刘紊若质问他,责骂他,怪罪他,他不奇,可是。。。。。 刘紊为何这般神情坦然的与他交涉? “看,朕除了这片江山以外什么也没有了。”刘紊指指山下,回头朝思名看来:“如今.朕也剩下绾绾了。” 思名面色犯难.盯着刘紊道:“陛下,你一再伤害她.无法给她一个安定的生活,为何偏偏囚禁于她。她渴望自由.讨厌皇宫那腐败的气味。这些你都知道。你为何还这样对她?” 刘紊一瞬不瞬的看着思名.笑得有些诡异:“当年朕幽闭绾绾.朕就没有打算放手过。你以为.如今朕还能放手么?”随然有些怒意:“思名.朕今日与你谈话,是让你做个抉择,而不是质问朕。朕如何对待绾绾,那也是朕自己的事。” 思名摇头道:“你那是一厢情愿的做法.既然陛下依旧爱她.就该给她想要的。。。。” 刘紊上前几步吼道:“够了!给她想要的就是让你们双栖双宿过一辈子是么?告诉你,绾绾到死都是朕的人,皇家的人。”恶狠狠地盯着思名:“朕已经容忍到极限了。” 思名正要回 绝.不料怀中孩子哇哇大哭起来,估摸是刘紊吵醒了娇儿。思名什么也不顾,轻轻拍打孩子小背,哄了起来:“乖哦,不哭,不哭!哦哦哦!不哭不哭!” 刘紊神色一缓.伸出双手道:“朕来抱。” 思名错愕的抬头,犹豫片刻后将孩子递给刘紊,还不忘嘱咐道:“陛下小心了。”眼神紧张不已。 刘紊一接手,诧异那身子如此的软.如此的娇小。让他不知所措起来.手臂僵硬.神情古怪。思名心疼爱子.立即上前自己指导:“这样抱,这个手放这里.诺,这个手放这里。”才多大的点孩子.要是被刘紊再这么继续抱下去,思名估计抢人的心思都有了。 这刘紊哪里抱过孩子啊?身为帝王.他虽已是几个孩子的父亲.可抱孩子还是生平头一遭。心中微微一悸动.这个孩子,若是他的。。。 二个脑袋凑在一起,刘紊与思名四目相对,彼此有些尴尬。 刘紊心细.转过身,这样倘若风吹来.也不会吹到孩子。小小的脸儿,嫩的可以。刘紊心中复杂不已,轻轻晃动孩子,好在孩子十分给刘紊面子,没有哭闹.而是咧嘴笑了笑,一偏头,呼噜睡了过去。 “朕很期待他的降生。” 思名看不清楚刘紊低头的神情.可也能体会.他何尝不是期待这个孩子平安的降临? 刘紊看了怀中的孩子,皱着眉头道:“真像个女孩,和你真像。”意思是,思名长的像女子。 思名微微苦笑,续正色道:“陛下传思名,到底所谓何事?” 刘紊将孩子交给思名,抹去最后不舍一眼,与思名正视:“孩子的事,朕从此以后不会再追究。” 思名挑眉,沉声问道:“条件呢?” 恰是一阵轻风吹来,刘紊的声音有点冷:“没有朕的允许,绾绾终身不得踏出宫门!” 凉亭处,二个风姿卓越的男子相对而立!他们是大齐最珍贵的二个男子.他们一生牵绊的是同一个女子!这是命运的作弄,还是命运本就如此? 思名面色死灰,好半响才道:“陛下为何不去找易嘉呢?”绾绾这称呼,思名永不想唤,在他眼中,心里.易嘉就是易嘉,她不是大齐的废后,也不是刘紊的妻子。而是他钟情的女子。 刘紊听他唤易嘉在民间用的称呼,脸沉了几分。 “她,朕是困不住的。没有二个孩子.估摸她也不会安心呆在宫中。”这一点 ,刘紊是看的明白,当初不是为了孩子,她岂会入宫?她对二个孩子的付出,他看在眼中,同时也记在心中。。。。。绾绾是个极疼爱子的母亲,对这个孩子,她甘愿冒欺君,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绾绾,虽你性子随意不问世事.可终究还是有羁绊的.不是么? 为了这个孩子,她或许会乖一些吧。刘紊这样想着,颇觉得无力。绾绾是个无法掌控的女子! 天气不似昨日的爽日,刘凤叫来几个丫鬟,随她一起上寺为自己夭折的孙子祈福。心中不禁伤怀,她前手害死赵凤仪,接下就是自己孙子夭折,虽不信鬼神之说.可她也不得这样想。宫中人来报.说隔天绾绾就动了胎气。一下。。。 为了以表诚意和心中的仟悔,刘凤上了一古寺,那古寺虽小,却有些年头了。想当年她也曾在这里许愿.如今虽不能说事事称心.可也一一如愿了。 一身华袍,如寻常妇女一般。自赵凤仪死后.刘凤的气焰一下少了许多.霸道也褪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除了高贵意外,倒对了不可侵犯的神情。自己女儿最强劲的对手已经除去,除了张家,还能是程家的对手么?刘凤一生,精彩过,失落过,可到头来,绾绾才是她的全部。她除了女儿.什么也没有。 无法预知自己还能活多久,唯有过一天是一天,能看彻儿成为太子那天,她也不知能不能看到了。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彻儿能继承刘家大业,绾绾也能生活无忧。 “夫人?”进了大庙,丫鬟递过香,刘凤亲手点好,而后跪下作揖。那笑的慈祥的菩萨啊.她是否能看见世间的沧桑呢?人无法看破红尘俗世。。。。。 进了香,逛了逛寺院,上主持那里听禅去了。主持是个干瘦的老者,成年打坐与大大的佛字下,刘凤进来,他也未开口.依旧闭目不语。似已习惯.刘凤上前盘腿而坐,双手合十。 回来的路上,一对看似平常的男子突然向她和丫鬟袭来,而后又来了三五人.将三个丫鬟和刘凤狠狠地揍了一顿,随后几人撒腿就跑.一溜烟的不见半个人影。刘凤躺在地上半天未醒,那些人多半是冲她而来.个个下手奇中,丝毫不留情面,丫鬟们倒好一些,受了皮外伤不多。等她们缓神过来,手脚并用的爬到刘凤身边,惊慌的不停喊道:“公主?公主?” 刘凤被人揍得鼻青脸肿.一身一袍被扯得实在不像样子,高高耸立的头式也乱成一团。哪里还有昔日的风采。搂着她的宫女哆哆嗦嗦的探了探鼻息.大惊: “来人啊,快来人啊、救命啊。” 蜿蜒不大的道路上,人烟罕至。刘凤也不知哪里来的心思.听禅以后,回府时换了道走,改了偏僻幽静的山间小路,这小路时常有马车经过,看起不像官道那般的宽阔.但一路的风景十分的优美。 刘凤一时心起,怎能料到遇到这时来着? 估摸一时半会不会有人来,丫鬟大喊大叫了良久没有人回应,互相商量着将刘凤抱回马车。车夫是程府多年的奴仆,可惜岁数大了,经他们这么拳打脚踢几下,爬了半天愣没有爬起来:“哎吻,我的腰断了,这些短命鬼。。。。” “我来试试。”一约莫二十五岁左右的青衫女子拉过缰绳.马鞭一扬,清脆的喊道:“驾。”她是程府的老丫鬟了,平日里都是她照顾刘凤的日常琐事。能被刘凤看中且重用的女子.定有非凡的才能。 虽驾车是头一次,可听车夫在一旁指挥,倒是有模有样起来。不消一会.就可见城区和人群。她们寻了家大医馆.将刘凤手脚并用的抬了进去。医馆小厮误以为是死人,摆手道:“我们这里不收死人,快快送出去。” 一丫鬟道:“你才是死人呢,再咒夫人死,我立即让你变成死人。” 小厮看说话的丫鬟面庞青一块紫一块,凶巴巴的让他心中有气.可见她们一个个衣着华丽,马车又是罕见的富贵,怕是大有来头的人.声音没之气的道:“就算不死.也快了。” 另丫鬟道:“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口德啊,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方才驾车的青衫女子呵斥道:“闹够了没有?”瞪了丫鬟一眼,对那小厮也不客气道:“大夫呢?快叫大夫来?”这里虽大,可一个看病的人都没有,心下不由好奇。 小厮道:“我们大夫去出诊去了.估摸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要不请上别家?”他心中将几个女子狠得牙痒痒,个个出言不逊,虽不知是什么来历,但他知道,她们上门求医,态度实在不让人恭雅。那个中年女子明明快要死了,怎么还送他这医馆来,是不是存心砸牌子来着? 几个丫鬟立即二话不说的抬起刘凤就往外走,恰巧这时进来一消瘦的中年男子,颇显得英俊。身持一药箱走来。为首的丫鬟道:“你可是这里的大夫?” 那中年男子瞧了瞧几个丫鬟.点点头道:“正是。”目光落在刘凤身上,神情一惊:“谁将她打成这般模样来着?”还未等几个丫鬟回神.他竟然不顾礼节.抱着刘凤就 朝内走去。震的在场众人错愕不已。 刘凤之事,丫鬟们当夜就派人通知给了易嘉。 “这事定要好好查一查,到底是何人所为。母亲也要派人时刻护着。”易嘉挣扎起身,睡意全无.披了件袍子就出来寝宫。刘紊哑然道:“绾绾这事交给朕就成,怎么就起来了?” 易嘉未理他,看了看来人道:“我母亲如今如何?” 来人道:“长公主现今一切安好.娘娘无多担忧。” 易嘉缓缓点点头,刘凤是她的母亲,虽不是亲生母亲.可刘凤为她做的,她都知晓。 来人退下后,刘紊上前为她理了理长袍道:“这事不用绾绾.朕都查清楚此事的。”殴打大齐长公主.那不是平常人能做的出来的事,当时银两皆在手中,不图财.也不图色,那定是蓄谋之事了。看来那人定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易嘉点点头,刚才她梦中惊醒,一醒就听到此事,不顾一切的赤脚下床。心在回神,觉得在外人眼中有失体面,不由得心虚的看看刘紊,见他毫不在意,心中微微一松。 “陛下还不睡么?”易嘉问道。 刘紊面色微微一僵,道:“绾绾先睡吧。”朝奏章走去,易嘉见奏折所剩无几,忍不住轻声道:“批完了好生歇着吧。”刘紊心底一柔,面不做声。 易嘉又唤来宫女为刘紊泡了杏花茶.而后才回睡去。半夜朦胧中,身旁躺着一人,只闻他叹息一声,接着额头一热,瞬间落入一结实的怀抱。也不知怎的,易嘉突然叹气一声,睡了过去。 “陛下。。。” 刘紊轻恩一声,低头见怀中人依旧闭眼已入梦乡。微微一愣,扯出一抹苦笑,搂紧几分,睡了过去。 金针王.一个已经过去 第 61 部分 的名字。当年他传奇于医界多年.一手妙手神针可将病入膏肓的患者给救活了。正当他名气正盛时.突然失去了他的踪迹和传闻,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大齐无人能及他的金针王。传闻他死了,传闻他隐姓埋名娶妻生子过上逍遥的生活。又传闻他爱上某家姑娘,那姑娘不接受他,他伤心过度而不再从事医事。 可是,现在再无人提起他了。。。。。。人们已经将他遗忘了.唯有医者用金针时.大家才会想到他。。。。。无人能及他的金针技术。 刘凤缓缓睁眼.头顶那青色帐子使得她微微一愣,还未回神过来,一男子声音道:“你醒了。” 刘凤浑身一震.木讷的朝声源看去.一中年男子挂着温和如风的笑容看着她,她大惊道:“风尘普,怎么是你?” 风尘普,就是当年的金针王。而传闻他喜欢的那位姑娘,就是刘凤。他们相差十三岁。曾有一段禁恋。 第七章 翌日 刘紊上早朝后.易嘉盯着身旁空荡荡的卧榻出神良久.目光呆滞,久久无法回声。 一声音试探性的问:“娘娘醒了么?”这是贴身宫女的声音,她的声音极软极低,每每唤她.都让易嘉骨头一酥,睡意更浓。 易嘉回了一声.宫女们便撩开帐子伺候她梳洗。贴身宫女方才还在唤她,一眨眼的功夫也不知人跑哪里去了。待易嘉梳洗完后,就见她从外回来。 “你跑哪里去了?”闲来无事,也只是随意的问问.瞧见那丫头圆溜溜的酒窝就特喜欢,估摸是遇到开心之事来了。此时,早膳宫人们已端了进来,丫头一边布局.一边道:“陛下刚才召见奴婢了。” 易嘉看了看她的神情.道:“他说什么了?” 丫头笑道:“是件好事。陛下让奴婢转告娘娘,但条件是娘娘必须将今天的早膳全部的吃干净才作数。” 易嘉瞄了一眼玉米粥和一些点心,皱眉道:“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 自生产完以后,易嘉胃口一天不如一天,最多的也是吃上一小碗,就再也不吃了。那日扬才问奉刘紊之命.特来看看易嘉.岂料她正向宫女告饶,道:“我的好妹妹,我实在吃不下了。”宫女和她日子久了,也知道她的性子。刘紊没在时,她们和易嘉也逐渐放肆起来。 对易嘉的求饶充耳不闻,依旧冷冰冰道:“我说娘娘.你都成那猫儿.吃这点如何成?”易嘉哭着一张脸,模样好 不楚楚可怜,一旁甜美娇憨的宫女心直口快道:“娘娘你就别装了吧。这么大的人了.吃饭都让我们做奴才的操心。”随后竟然还自认命苦的叹息一声。 易嘉脸上有些赫红.实在挂不住,最后道:“我是主子,我不想吃了。” 几个宫女未将她的话放在耳里,一宫女上前,端起碗.拿起双筷,易嘉奇道:“你要吃么?”那宫女一本正经道:“不是奴婢吃,是奴婢喂娘娘吃。”易嘉嘴角抽搐.抢过碗筷,闷声闷气的吃起来,有些窝火,心却十分的甜蜜。这些宫女都是刘凤派来,个个待她极好,情如姐妹。刘紊没在时,她们何来拘束身份之说? 扬才问站在门口,苦笑不得,程后如今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做事有时依旧是小孩童的性子,真让他忍俊不禁的想要大笑。回禀刘紊时,刘紊见他嘴角笑意,道:“有什么好事?” 扬才问将此番情景一一道来.岂料刘紊不笑,反而叹息道:“绾绾对朕,一直都未放开心过。” 丫头道:“吃不下也得吃,倘若娘娘不想知道这件好消息.那大可不必吃了。”说完作势要走.嘴里还道:“奴婢要去看看安公主.许久未见.想的紧。” 瞎说,天天都见,还想的紧?易嘉知道这丫头激自己,当下快步扯过她的手臂,媚笑道:“好妹妹,你告诉姐姐吧。”宫女一脸恐慌,惊叫道:“娘娘莫要折杀奴婢了,妹妹这一词可不敢当啊。”易嘉心中狠得牙痒痒,脸上挂讨好的笑:“敢当,敢当的。” 一旁的宫女早就掩嘴笑开了。 宫女小声道:“陛下让娘娘吃完早膳才能告诉娘娘,奴婢这样做不是欺君么?”四周瞄一瞄。 易嘉忙道:“不会的.不会的,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 宫女扯扯嘴角,笑的娇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娘娘不是常说么?”她的声音更酥骨了.带着软软的如婴儿的声音.笑的无比甜美。使得易嘉的脸一时半会僵硬在那里。 思名怀中抱着孩子,这日子过得实在让他。。。 这几日,他宣病不入宫,就是能全心照顾孩子。七月的天,他什么都觉得气闷。天气热.怕孩子热着了.夜里凉,怕孩子冷着了。多吃一点,怕撑着了,少吃一点.怕饿着了。典型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多小的孩子啊,彻儿和安儿他照顾时,虽然精心.可从未像如今这样。他是有私心的,自己的孩子,多少疼一些 。 坐在凉亭处.他时不时的逗弄自己的孩子.不远处传来碎碎的脚步声.他眉头一喜.抬头一看.安儿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彻儿也被人搀扶而来。如今彻儿伤大好,勉强能走上一步两步。他的性子和他母亲一样的倔强,脚能沾地,就再也不坐担架子。 安儿道:“哇哦,这是弟弟么?”思名心情好大,将孩子递给安儿看.笑道:“可爱么?” 安儿点点头,道:“就是小了点。”思名爱恋的抱着孩子,柔声道“你们刚生下的时候都么这小的。” 他们相谈甚欢时候.刘紊则坐在桌前,漫不经心的端起茶盅.轻啄一口。目光不离眼前美丽的女子。 张蝶舞面色清冷,半个月她被禁足出宫门半步,面色带着不正常的苍白,心就也跟着苍白起来。长安宫她这么一闹.终究风平浪静.什么也未发生。半月,她做在宫中,看着呀呀学语的女儿.似看到了自己渺茫的生命。 薇夫人,赵凤仪。。。。 没有她程绾绾的出现.就不会死!她千算万算.终归是自己赌输。即便刘紊心如钢铁,可他终归是个人而已!刘紊和绾绾年少时的感情.她不知。刘紊那难测的帝王之心.她也不知道。 入宫至今有四年之久了,她依旧看不透刘紊。 张蝶舞双手捧着茶盅,外面炎热正浓.可她却似感到很冷,极力的用手护住杯中那仅有的温暖,目光凝神的看住茶水,过来良久,张蝶舞听到一声叹息.她呆呆的抬眼看这刘紊。 “陛下。。。。”她涩然道。 刘紊淡淡一笑,道:“蝶舞,你到底要朕给你什么好呢?除了这颗心。”他的笑容没有暖意,眼神柔和许多。毕竟她曾是刘紊看着长大的。刘紊和绾绾成亲时,她才会跑而已。那个娇小羞涩的孩童,他在也寻不着踪影。 “可臣妾只想要陛下这颗心。”张蝶舞凄苦道:“后宫的女子,没有陛下的心,和死人有什么区别?”喝了口热茶,张蝶舞看着刘紊。 “换一个吧。”刘紊淡淡道。 张蝶舞侧头不看他,沉默刹那道:“蝶舞想住云秀宫也可以么?”心中没有喜悦,似开始麻木已久了。云秀宫,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想到了赵凤仪,那个温顺完美的女子。死后,也不能进皇陵。 “蝶舞确定要么?”刘紊笑了笑道:“朕可以确保你日后的生活。” 张蝶舞浑身一震,日后的生活?陛下是 在寓意什么么?云秀宫的位置,自赵凤仪死后.她再没有争夺的念头,太子,早晚要废的,刘彻当太子时迟早的事,即便她坐上云秀宫那凤座又如何?倒头来还不是什么也没有得到么” “陛下??”张蝶舞唤道。 “唔?”刘紊抬眼看她。 “陛下还是爱着程娘娘的吧。”张蝶舞倒了茶,正要为刘紊满上,刘紊摇摇头。她笑了笑。 阳刚透过窗外,折射刘紊淡淡泛起金色的锦袍上,射的张蝶舞有些晃眼,张蝶舞看着刘紊,惨淡一笑:“陛下是爱着娘娘的吧。”刘紊看了张蝶舞的容颜,道:“蝶舞可知自己最像谁?” 蝶舞的思绪刹那回到了那梧桐树下.父亲的话依旧回荡。。。 “蝶舞最像的是程娘娘。” 刘紊点点头:“绾绾的影子一直影响到朕。朕不是爱绾绾,朕是需要绾绾。” 帝王从不说爱!刘紊亦是如此。 “臣妾想。。。。”张蝶舞凝视刘紊良久,逐渐露出昔日甜美的娇笑:“明白陛下的意思了。”刘紊走后,张蝶舞一直坐在哪里.纹丝不动。宫女在一旁也是默不做声,直到刘蓝的哭声传来,张蝶舞才入梦中惊醒一般,缓缓起身,缓缓朝内走去,撩开帘子那刻,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桌上的茶盅,神色一凛,拂袖而去。面容肃杀一片,丝毫不见方才恍惚之神。 刘紊缓步朝文成宫走去.身后的宫女太监默不做声,就连扬才问也是一样。 拐角处,刘紊隐约听见易嘉的声音,刘紊眉一挑,正要边步,在听见一男子声音后硬生生的制住。那是思名欢快的嗓音,带着喜悦和幸福,隔着这么远.刘紊都能感受的到。 伫立了片刻,刘紊缓缓转身,朝另条路走去。直至完全听不见声音时,刘紊才道:“思名怎么在这里?”他声音无波,面色无怒色。扬才问拱手道:“陛下不是叫奴才唤思太医入宫,让娘娘见上一见么?” 刘紊突然止步,怒道:“朕什么时候说过。” 方才无怒,现在这么突然就怒起来了呢?扬才问小心谨慎道:“昨天傍晚十分。。。。”刘紊眼神微眯,似想起来了。扬才问聪明的不再多说一字。 深夜,刘紊回文成宫,就见宫女神色不宁的在宫中来回晃动,刘紊退了所有宫女,朝内走去。烛光下,易嘉的背影背对刘紊,有些萧条和寂寥。刘紊静静的站在一旁,估摸是听到了声音,易嘉缓缓回头。 二人隔着珠帘相望良久.彼此看不清神色,密密麻麻的珠帘遮挡了彼此的眼神。。。。 “陛下回来了。”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 刘紊撩开珠帘.就见易嘉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他心中微怒,这笑.似挑衅.似嘲笑他的愚昧,又似嘲笑她自己。刘紊暗暗压制心中那丝怒气,扯了嘴角:“绾绾还未睡么?” 易嘉摇头,那笑丝毫不改。她本身就美,这么一笑就显得十分的不协调.带着讽刺.十分的让刘紊心中不满。有什么东西似不再他掌控之内的。 而每每绾绾这么笑着,他心中就无法安生,这种无法驾驭之感更加强烈。终究是忍不住的,刘紊上前搂着绾绾,低头看她:“绾绾高兴什么呢?”心中大概知晓,思名定是将他们之间商量好的事告诉了她。不然,今日无事.也不会生闷气了。有的时候啊,眼前的女子和绾绾很像,她们似无法掩埋自己的心事。。。。。 易嘉挑眉,她可不认为她的表情能称的上高兴二字。 这夜,易嘉辗转反侧。目光不由自主的盯着刘紊熟睡的容颜。刘紊没有睁开眸子那刻.易嘉不得不承认,此刻的他,看起来柔和儒雅丝毫不亚于思名.带着俊美的容颜,刘紊使得易嘉看了良久而不知。 心中复杂焦急.最后化为叹气一声:“有的东西.不是自己完全能掌控的,譬如生老病死。。。。”素手抚上刘紊的眉,易嘉轻声低喃:“即便是一国之君,也无法掌控的。” 月色如盘,寒夜清冷入骨。可在炎热的复季,正十分的需要。 易嘉已经入睡好一阵子了,身旁的刘紊徐徐睁眼,目光和若有所思,微微侧头就见离他睡的老远的易嘉,因天气热,大大的卧榻已经被她完全的霸占,她舒服的形成大字型,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他记得她曾说过,睡觉是一件十分舒服的事情。 刘紊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碰过绾绾了.自知绾绾怀孕起.他就从未碰过她。他心疼她的身子,顾及孩子.可。。。孩子却不是她的。每每睡在她身旁,她可知他过的如何辛苦?他是君主,是天子,可不是圣人。 刘紊一翻身.支起身子看着易嘉.眸子隐藏熊熊火焰已经尽显。绾绾以往睡觉极其乖巧.不像如今的她.时不时的如婴儿那般蜷缩一团.殷红的嘴巴撅起.不时发出吸吮声,有时候,她会在卧榻上滚过来,滚过去,要不是她真的入睡,刘紊还以为她纯属不让他好睡。可是,只要她一动,睡意极浅的他也能感受到她 的存在。。。。 刘紊低头温柔的舔舐她的唇瓣,手灵活的在温冷的肌肤上游走.他动作极轻,极柔,怕惊醒身下的佳人。易嘉轻嗯几声,本能的张开嘴,接受刘紊进步的掠夺。这晚的夜,已经不是很长了。。。。 七月还未过上几天.刘紊册封了新选的秀女.住于芙索宫。安排之事全是由老嬷嬷代理。本来此事因由皇后代办,如今皇后不在了.后宫虽是程后得宠,可终究还不是正主的身份。宫女来禀告时,刘紊看了看易嘉.见她手中正忙着做小孩的衣物,淡声道:“让老嬷嬷代理吧。” “啊一一”一不小心戳破了手指.易嘉放在嘴中吸吮。见刘紊目光灼灼盯着自己.她尴尬一笑:“陛下看我做什么?”孩子既然是挑明的话题.易嘉大可坦然的接受.为孩子做小衣裳.见刘紊未说什么,易嘉也放开手脚做了,可心中却没来得一柔。 “绾绾,云秀宫如今空着呢。”刘紊淡淡道,目光却不离她半分。 易嘉一愣,随即冷笑道:“那地方还是留着旁人住吧.臣妾可不想再添伤心。”那地方,高处不胜寒,她宁可和刘紊住在一起,断然不会进云秀宫的。 再添伤心?刘紊一听.原本想说的话也住了口。 易嘉从未做过女红.做孩子衣物都是打嬷嬷哪里讨教过来的。一件小衣服忙活了大半天,食指每一处是好的。可见那小小的衣衫,易嘉心中觉得十分的甜蜜。见刘紊在一旁忙碌,一时心起道:“陛下,改日臣妾给陛下做个香包如何?”话一出口,易嘉的舌头险些咬掉。可后悔怕是来不及。 刘紊手一顿.道:“那就有劳绾绾了。” 易嘉见他声音无奇,没有丝毫的欣喜,瘪瘪嘴,暗道自己多事活该。哼,到时候,她定要绣个pig在上面。心 第 62 部分 中想着,随即一乐,跑开去。 自刘紊回答后.他就再未曾动笔.面色下带着柔和至极的笑容.那是易嘉看不见的。倘若易嘉能瞧见.他也不会在日后的日子里,戴着pig的英文字样满皇宫的四处走动了。 “姑姑那事可查出来么?”刘紊问身旁黑衣长袍男子。那男子冷清道:“查到了.是有人指使。而这人是承运公主。”刘紊一怔.诧异道:“承运?” 那男子道:“分毫不假。”这事他也颇感意外。 “姑姑尽来情况如何?”刘紊皱眉问道。十分恼火此事竟然是承运所为,那个向来懂事乖巧的女儿竟然能派人打刘凤。。。。。。是什么让她变得如此的不堪? “长公主无事,这些天以来,一直和一男子走的十分亲密,看似熟人。长公主且带那男子回了程府。也是因这个男子.救治了长公主身上的伤势。”那男子也不敢隐瞒,当下知道的统统禀告刘紊。 刘紊点点头:“姑姑也寂寞了这么多年了,由着她去吧。日后她也好安分一些。” 想起自己的大女儿.刘紊也想到了自己的二女儿伯子公主,她该到了出嫁的年纪了吧,是时候选个好婆家,莫要耽误了她终生幸福。刘紊想着,开始苦恼,这事到底该找谁来操办?想来想去,刘紊还是觉得由绾绾最为合适。落住云秀宫,绾绾知晓他的意思,没有犹豫的余地就断然将此事否决。这事情早在他意料之中,也未觉得诧异。 “陛下.今夜是王夫人侍寝的日子。。。陛下您看。。。。”扬才问这个管家时刻不在提醒着刘紊。王夫人,就是今年六月份挑选的后宫女子。刘紊看了看画像,道:“就她吧。”扬才问接过画像一看,心中也有底了。那画中女子,四成有程娘娘的影子。 这次秀女,自刘紊正式选秀女,人数最少的一次.竟然只有一女进宫.传出去了.也不知说成了啥。可那女子.也就因此是个名人。 “现在去看看吧。”刘紊道。 扬才问一呆.那意思是晚上的侍寝之事就这么过了? 王夫人,真名王苏辙。众多女子当中,易嘉最欣赏的就是此女。刘紊见她夸夸其谈王苏辙的好.她的才情,她的睿智,才留下了她,更多的是,她很像昔日大婚不久绾绾。 刘紊领着众人来到了芙索宫,宫中全是陌生的面扎,唯有一二个老宫人见过刘紊的真颜色.恭敬惶恐道:“奴才参见陛下。”众人惊慌失措的行礼。刘紊摆摆 手,朝内走去。随即迎上一女子,恍惚而过,刘紊还以为是那文静张扬的绾绾呢。出了模样像之外,就连那气质和昔日的绾绾相同三分,可和如今的绾绾却相差甚远。 面色娇艳动人.一副含羞不敢看刘紊灼热的目光.柔声唤道:“陛下。。。。 看着她.刘紊想到是个那个让他从心底痛恨的绾绾,那个永远带着看不透的眼神,随意的漠不关己的绾绾,那个从未唤他紊儿的绾绾。。。。。 可之前的绾绾.逐渐的离他远处。。。 “陛下?”王夫人又唤一声。 “很好。”刘紊笑了笑,转身朝外走去,身后的众人都是疑惑不已。扬才问也是疑惑.摸不透刘紊那句很好是何意思。其实,刘紊的很好是说,他如今有绾绾,已经很好了。 回宫后,匆匆写下一道旨意,派人送上了左府。扬才问一旁伺候磨墨,看的心惊不已,刘紊撤了王夫人的封号,封她为保定公主,将她嫁于左君,择日完婚。 当这个旨意传到了芙索宫时,那个新册立不久的王夫人立即晕了过去。而伯子更是惊惧和错愕,她原本以为,刘紊定会将她许配给左君,无论是身份地位来讲,他们无疑是最般配的一对。虽然赵凤仪死去,对此桩婚事有所牵连,可她知道,让左家娶一个将要落败的公主,刘紊丝毫未折损什么,只有益处.没有害处,可是。。。。 左家如今娶了一位公主.现在断然是不会娶她的,那她该当如何?那她日后怎么办?除了左家,她是在想出不,她伯子到底该嫁何人? 易嘉知道此事时.旨意已经送了出去.她道:“臣妾不同意。” 刘紊沉下脸问道:“为何?” 易嘉道:“左君娶的妻子,定要他喜欢才成。” 刘紊冷笑道:“你怎么知道他就不喜欢了。” 易嘉道:“你是陛下,金口一出自然不会回该,左君不喜欢也得喜欢啊。” 刘紊复道:“绾绾还知道朕金口一开啊。” 第八章 左君接到此赐婚诏书时.诧异不已。左老夫人皱着眉头,对突如其来的喜事显得不怎么上心,陛下的未宠幸的女子将嫁到左元帅府,无疑他们心中多少还是有芥蒂的。 青香若早些年.估计是看不开的。可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她的心已经淡了,左君娶正妻是迟早的事。她原本以为,像左家这等望族,正妻多少会是个公主.不是公 主也是势力颇大的郡王侯爷之女。 可如今将要嫁到左家来的女子,虽是公主.可却不是正主儿。但刘紊亲自赐婚,这面子是不可忽视的。 一行人进了大厅,左夫人一路细细观察了青香的神情,就怕她心中难受。眼下微微一笑,看来这闺女是看开了。除了诏书以外,还附有保定公主的画像,左君推开画轴,就见一粉色女子遥运而立,眉眼皆是安静之色。左夫人看了一眼.就罢了,倒是青香看的仔细。也难怪.这个女子将和自己一同伺候夫君.算起来她们将要依姐妹相称了。 青香看了半晌.望向左君:“夫君,我觉得这女子和娘娘颇有些相似之色。” 左君盯了画像良久.点点头道:“和姐姐的确有几分相似之处.尤其是眉眼之间的淡定之色,颇和姐姐相似。”他身旁的青香微微惊讶他那惊人的洞察力,她虽看出相似,却也不知哪里相似,没有料到左君一眼就看出来了。 左老夫人刚才还是漠不关心.听左君之言后,皱眉道:“小子.拿过来我看看。” 接过画像,左夫人眉头更紧了几分.道:“这个王老爷子,送般与闺女相似之女到底还是心存异数。现在何人不知陛下独宠闺女.争先恐后的去巴结!相似有何用还不是闺女的替身。” 左君浑身一震,青香轻唤道:“娘!莫要说了,如今陛下赐婚,悠看。。。。。”左老夫盯了左君半晌,自己未来正妻和姐姐有所相似,心中多少有些不乐意.她心疼儿子.怕他孤傲的倔脾气心中烦闷,宽心道:“小子.你看这亲事如何?应还是不应.倘若你觉得委屈,娘去找陛下去。” 左君淡淡一笑,道:“还是应了吧。不然下次怕是伯子公主了。二人间,我倒是欣赏王小姐。”王小姐乃一个不大郡县的郡主之女.对她多少有些耳闻。 她姓王.唤冬儿。是个极为冰雪聪明的女子,博得了不错的美名。在大齐也算得上小有名气的女子。左君接触易嘉久了,也喜欢那种颇具灵气的女子。 左老夫道:“罢了.只要小子同意就成。” 不消一会,一太监入府,衣着便衣.神色匆忙。见左君即道“左少.奴才是奉娘娘之名来问悠,倘若婚事不同意,娘娘自会想法子的。” 左老夫人带着柔和的笑,闺女还是没有忘记左家啊。自易嘉入宫后.左家看似平静.刘紊却借左家乃易嘉的救命恩人之名.对左家越发照顾起来了。左君不但封官拜侯不说.就连青香也赐 了不大不小的名号来。 左君心中一柔,拱手道:“公公带我传个话给娘娘吧,臣对此婚无异议。” 易嘉接到公公回话时.正要说话.刘紊的声音却抢先响起:“绾绾.若左君不满意,你该如何?”刘紊一袭少见的天蓝色长袍,徐徐入内,挥退了宫人们道:“绾绾说的法子是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易嘉面色尴尬.说服刘紊的法子她那里想得到?先前也是去探探左君的口风,好在他满意.倘若真不满意,她还真不知如何让刘紊取消了这门亲事。 刘紊见她面色尴尬和懊恼,笑了笑,拿过针线篓里的小孩衣袍道:“成天做这,莫要坏了眼睛。”放下后,不再看第二眼。搂过易嘉的身躯,见她皮笑肉不笑的道:“陛下?”身子微微挣扎。 刘紊搂的更紧几分,道“怎么了?哦,对了!绾绾给朕做的香包呢?”似笑非笑的盯着易嘉汗颜的容颜,叹息一声,道:“这月底,朕要上柳翠山庄避暑,绾绾和朕一道去吧。”易嘉眸子闪过一道亮光,惊喜叫道:“真的?” 刘紊不答只笑,绾绾还是喜欢宫外啊! “父皇,安儿也要去。”安儿从帘外进来,笑道:“安儿也去。” 刘紊招她近身.搂着她道:“自然是要去的,彻儿和安儿都去。”父女相拥,其乐融融。易嘉看着二人.心中一阵烦闷。自安儿回宫起.刘紊就开始宠着她,越发见涨不说,这感情也随之浓厚起来。如今.谁不知刘紊最宠爱的女儿便是安儿?不仅是安儿,彻儿的言谈举止和刘紊一摸一样。。。。。 她守候的二个孩子啊.和她渐渐远去了。。。。 “父皇,弟弟可以去么?”安儿双臂搂着刘紊的顶颈,笑的有些狐狸。一双马黑的双眸有些狡诈!每每露出这般笑意来时,刘紊总会有求必应。安儿也开始见势利用起来。 弟弟?安儿名下只有张蝶舞独女刘蓝一妹而已,何来弟弟之说?易嘉朝安儿疑惑的看去,安儿偏头道:“妈妈,干爹爹的儿子,难道不该叫弟弟么?” 安儿的弟弟是指思名的独子?!易嘉心中一动,上次她见那孩子已隔三四天,回想起他那小小的身子.悠悠的奶香味.还有他吐泡泡时候的可爱样,易嘉的骨头都软了!倘若这次能带上他,真该多好啊!可—— 浑身一激灵.这是怎么会好?刘紊怎么会同意?心缓缓下沉.起身道:“臣妾累了.想歇息了。”思绪一片混乱,想到的唯有那小小的孩 子!情不自禁的,眼眶一红.险些落泪。 午休时,睡意朦胧间,听见有人道:“朕真是。。。太宠你了。。。。” 夜里.烛光闪烁下,刘紊回宫意外的见易嘉似在绣花.好奇的走上前去一探究竟,岂料她一刹那的抬头,手忙脚乱,慌慌张张的将双手背在身后,惊讶还未来得及退下,道:“陛下回来了?” 方才的一瞬间.刘紊只瞧见了一小片锦布。微微挑眉.也不追究,只道:“姑姑那事朕查清楚了。”说完不漏痕迹的偷眼看她身后。易嘉眼尖的捅提后,竟然转身背对刘紊将手中之物揣在怀中.使得胸前一大一小。直至刘紊的神情古怪她才觉察.慌忙掩饰,尴尬道:“可探出是谁所为。” 刘紊也不再是她难堪,起身张开双臂,自有宫人上前替他更衣。易嘉见刘紊未开口,也不急。既然刘紊有心告诉她,也不会将此事隐瞒。见刘紊沉着脸,紧抿双唇,这神情似很久未见过了。莫非此人,在她意料之外? “是承运!” “承运?”易嘉不敢相信的重复一遍。率先想到的是那个温柔大气的少女.拥有和赵凤仪如出一辙的内敛之气。易嘉虽未接触她.却也知晓她是个懂事乖巧的少女。见易嘉也规规矩矩的行礼,当时她还道:“赵凤仪的子女,果然经过了严格的教导。” 刘紊见易嘉不信,起初他也不信的。。。。 “那陛下打算如何?”易嘉道。双眼盯着刘紊,一方是他的女儿,一方是她的母亲,她自然要维护她的母亲! 刘紊叹息一声,唤了声绾绾道:“将承运交给姑姑,看姑姑如何发落吧。” 易嘉沉默不语,满怀心事的进内室沐浴后,刘紊招来一宫女,问道:“娘娘今日手头做什么?” 那宫女颇显为难,刘紊挥手让她退下。易嘉怕是早就吩咐好了宫人.宁死不屈的只字不提吧!其实他早已猜出易嘉所做为何物?虽他不懂女红,可是看还是看的懂的。那分明就是一香包!上榻后,刘紊沉沉闭瞧,绾绾,你这是感激还是报答?可是因朕许了安儿那事么?倘若为此,朕宁可不要那香包。 鼻尖不久传来一阵幽香,刘紊闭眼一捞.易嘉惊呼一声,就跌在刘紊的胸膛前,睁眼瞧他闭眼似假寐,正要挣扎起来,他却独独一声道:“绾绾可曾想过,承运为何会殴打姑姑?” 易嘉不再挣扎.随刘紊去了。躺在刘紊胸前,她细细思索,实在想不出二人到底有何牵连,为何承运会 做出这般忤逆之事来!身下胸膛微微起伏.刘紊道:“现在传闻姑姑上寺杀了赵凤仪,承运怕是信了。” 易嘉身子一僵,原来如此! “绾绾信么?”刘紊一手抚上她的秀发,细细把玩。至始至终,他从未睁眼开来。易嘉浑身一僵,信的。刘凤这等女子,为了自己的女儿,何事做不出来。她既然能信,承运也可信,天下人也能信。。。。 刘紊也会信! 似觉察易嘉绷紧的身躯,刘紊睁眼俯身看去,神色复杂道:“睡吧。” 这夜,直至天刚破晓易嘉方才沉沉睡去,刘紊小心翼翼的起身,尽量莫要惊醒易嘉,上早朝去了。 七月中时,思名辞去了官位,回府全神照顾孩子,这并非他所愿。刘紊的意思他还是明白的,与其未挑明,他还不如早日回府。刘紊接到请辞后,淡淡道:“随他吧。” 自请辞回去,思名犹如煎熬。看着自己的爱子,黯然心伤无法一家团聚。每每看到孩子.他总觉得.那个女子若近若离,让他环磨不透。她是否记得,彻儿稳坐太子之位时,就是他们一家团圆之日?那么他曾记得么?为了他们的孩子,他曾许下刘紊什么? 思名不怕刘紊,可多了孩子,终究还是忌惮三分。找个隐居之所.能保证十年之内刘紊寻不着.这点能耐他思名还是有的。可十年之后,刘紊若将他们找着了,可会治罪? 倘若真有那么一日,那么他们出海。。。。 或许还有一线机会! 后宫权势已显现,程家稳坐众人已知!张家那已不再是众人的顾虑。如今四年一次的选秀.刘紊只选一女不说,更将此女定了封号,而后赐婚。满朝文武皆不知刘紊到底意欲为何。 这后宫,依旧是程 第 63 部分 张二家,也依旧是程家的后宫! 彻儿成太子,指日可待! 思名不怕什么.可就怕易嘉日久生情!刘紊独宠易嘉,满朝皆知。。。。。 思名见孩子睡的香,举步朝外走去。想到一女,乃琴闻。自琴闻失踪已有一月足余,怕是命在旦夕。他曾怀疑是张蝶舞所为,派了混入宫的宫女去探.可结果一无所获。这事他正烦忧时,张素素好奇一问.索性就告诉了去。张素素想了想,道“或许是旁人劫色也说不定”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可消息依旧要查才是。若易嘉问起来,他也好有个交代才是。 刘紊决定带孩子去避暑这个消息是隔天一早传来,思名失态的愣在哪里,张素素亦是如此!刘紊不计前嫌的带孩子出去.思名的心从未有过的恐慌。孩子是他的唯一,他怎能交付刘紊?当然,明白人的他也知道。。。。 刘紊果然十分的宠易嘉。。。。。 第九章 承运刘庆接刘紊意旨上程府负荆请罪,这事婉文公主一直蒙在鼓里。越想此事越发不对头,赵凤仪死后,程家和赵家抵死不相往来,无任何牵连!婉文公主当下将刘庆叫到书房.细细盘问。 原以为此事定当神不知鬼不觉的刘庆,没料到.这般周密的计划。还是让刘紊知道了去。先初她心担忧刘凤有所察觉,不惜花重金找了打手。事过,心中快感不言而喻。 赵凤仪待她虽没有妹妹那般疼爱.没有弟弟那般的器重.可也未亏待了她。和尚家的联姻.心中虽气恼.甚时憎狠过自己的母亲。但.赵凤仪事发,火烧长安宫一事揭发后,她深感自己的责任,作为赵家的长女,她由不得自己口作为赵家的支柱,她的母亲也由不得自己。 想着.想着也越发淡了。无论如何.赵凤仪归根结底都是她刘庆的母亲!赵凤仪的自缢事件,她心中毫无波澜.心道:父皇能看淡此事.大概也能明白,这样去,对母后算是个好的归宿。 自缢的背后,那是无边的猜忌和怀疑。她是她的女儿.赵凤仪如何被人唾弃,也不会自缢!因为,赵家家族还在.那么她终究有能力翻身! 自己夫君尚文博和婉文公主在书房里谈话.她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且听得十分的明白。刘凤,她父皇的姑姑!心中想着这个名字就疼。回房思前想后,终做出了此事来。雇人殴打刘凤! 婉文公主面色沉若黑石,盯着刘庆.咬牙骂道:“糊涂.怎么 这般的糊涂!做此事你为何不来和我们商量一番就擅自做主?你。。。。”随即一想,罢了,事已发生,她还能抚回么? 刘凤和风尘普双双坐在凉亭.一人手执白子,一人手执黑子。待刘凤啪一声将棋子放好后.满意的抬头.正要说话.却见风尘普的神色含笑,目光温和如风一般,那笑一如既往!心突然一紧.刘凤微微尴尬的撇开头,道:“该你了。” 风尘普轻笑一声,将手中白子一落.道“你还是老样子。” 刘凤不知他口中的“老样子”到底是何意.心下一慌.神情却十分默然,一看棋盘.见各处被风尘普吃的死死.方才她还正得意.眼下去是一盘死棋!怒火心中烧,她刘凤从未在模盘上输过任何人,十几年前她曾输了他.十几年后,她依旧输了他,面色一热,好强的她心中颇感尴尬,十几年她还是一点都没见长。 “再来一盘。” 身旁丫鬟纷纷上前整理棋盘,刘凤喝了口茶水,风尘普淡淡一笑。各子分好后,刘凤摆手退了众人,斗志昂扬道:“再来.我就不信我赢不了你。”风尘普依旧淡淡一笑.英俊的脸庞带着如风的笑容.道:“你赢不了我的,凤儿。” 一句亲昵的呼唤,刘凤手一抖,棋子就这么落了下来。凤儿是她的乳名,母后生她时,就取了如此大气的名字,除了母后和父皇,就连她的哥哥也未曾这样唤过她一句。这样的呼唤,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 自她成亲起.她的夫君也未曾唤过她一声.口口声声道:公主.公主!似公主就是刘凤的本名。刘凤是大齐的长公主,无论谁称呼长公主,唤的自然就是她了。 风尘普一如十几年前那般唤她。她怔怔的想得出神!他们的相遇,相知,到头来却无法相守。眼眶微红.刘凤徐徐抬头道:“凤儿已经很久未曾有人这般唤我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听不到了。” 她已不再年轻了,风霜下她日渐成长。虽五旬,看起来依旧显得的十分的年轻.穿上花哨的衣服,不显俗.到别有一番韵味。坐在那里.犹如一个历经风浪后的白菊,独自开放。 有的女子,是历经岁月才能显现美丽,刘凤就是这样的女子。 风尘普柔柔一笑,轻声道:“以后我一直这般唤你.可好?”他仿佛说今日天气不错一般的随意.他一身布衣.却不然风尘。如同他的名字一般.风尘普!刘凤听在心里.心中一痛。 “我还是希望你唤我公主。”刘凤笑了笑 ,对面的风尘普面色之滞,随即恢复如常.扯了嘴角道:“那是我的事。”似赌气一般的将棋子重重的落在棋盘上。 “你还这样.让人付厌你。”刘凤起身道:“十几年前,我让你考取功名.凭我在朝中的势力,和你在一起.我势必有这个把握。可你婉言拒绝不说,更是一走就十几年,音讯全无。你说,你凭什么唤我凤儿?我已是程宇卿的妻子.凤儿自然是夫君唤我便是。你以什么资格?” 风尘普注视刘凤的背影良久.张了张微翘的双唇.最后叹息一声。刘凤的心更冷了。若是风尘普解释一二,她定会心软,可他终究还是一句话也不说。刘凤紧握双拳,拂袖而去。 这是一段禁恋。 他们相差十三岁,刘凤那时朝中势力如日冲天。十七岁生下第一个孩子,不料夭折.近二十一岁时才顺利生下绾绾。岁月如梭,匆匆过来.绾绾自幽闭起,她伤心之余离开京都.从此遇见了他。那时她忧郁成疾.他还是医馆大夫手下一名学徒,对当时美丽高贵的刘凤倾心不已。那时刘凤一扫霸气,多了丝女子忧郁之气,宛若等待怜爱的少女。风尘普待她极好.一问芳龄,吓的他大惊,没有料到,这般年纪如他姐姐一般的女子竟然大他十几岁有余.可这一切并没有妨碍他对她的示好。 刘凤,只要你细细观察,强悍女子,有的时候.需要爱!风尘普少年般的气息与朝气逐渐软化了刘凤.几月下来,二人暗生情愫。大齐寡妇可有包养男子,这已经不再是什么新鲜之事了。刘凤当时有了这个想法,可惜风尘普却不是这样的少年.他随遇而安,性子也随意。 聪明慧黠的刘凤不禁让他入朝为官的念头。只要他如朝,她凭借自己的势力,他那随意的性子她终究还是能全然掌控。可.风尘普淡淡摇头道:我想做的,只是四处云游。而后目光热切的看着她,道:“凤儿可愿意跟我一起?” 跟他一起?她从未想过。程家需要她,她的女儿需要她。在女儿饱受委屈时,她这个母亲怎么能独自一人撒手不管不顾?她办不到!她是个有责任感的女子。身份的重重压制下,她最终摇头。 那一日.一群浩浩荡荡的人群朝刘凤驶来.哗啦一声齐跪。高呼凤燃长公主。那个.她分明看到风尘普唰白的面庞和颤抖的身子。那一别.一晃十几年了。绾绾重获龙宠,自己也做了外婆,而那段禁恋她一直埋在心中,那个唯美的梦,她是时刻想着心都会痛的发慌。 世上有很多的意外.他们相遇.也算是一 种意外。刘凤的初恋算起来.就是风尘普!那个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她不得不承认.她十分的爱他。一如既往的爱着。原来.埋藏在心中的种子已经成了苍天大树了。 夜里.刘凤挥退了下人们.独自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那个美丽的女子.已经苍老了.突然.惊叫一声.铜镜里倒影着另一个人的面庞.她拍拍胸脯道:“你怎么一声不响的进来了?” 风尘普摇头道:“是你未听见而已。”说完,自然而言的拿起梳,细心地为她梳发。终于.刘凤腾地站起来.喝道:“你这是做什么?出去。”手指向门外.刘凤冷声道:“风尘普,给我出去。” 哗啦门一响,下人们一见风尘普在室内,一怔.一激灵丫鬟道:“我们先退下去。”眼见丫鬟要走,刘凤喝道:“来人,将这个人给我拖出府去。”丫鬟们见她震怒.忙道:“是。奴婢这就去。” 风尘普恰恰这时道:“不用。你们先退下.我与公主有话要谈.谈完了自会走的。”刘凤听他说自会走,心中咯噔一下,罢了,罢了。早晚都要走的。 下人们关上房门,室内二人默默注视彼此.刘凤别风尘普那咄咄逼人的视线给弄的实在难受的很.恨声道:“你看什么看。”似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刘凤恶语道。 风尘普懒散的朝床上走去,淡淡一笑道:“公主就收了我吧。”即便是刘凤这等人.也有迟钝的时候.她眨巴着双眼.神情清纯可爱。歪着脑袋道:“你说什么?” 风尘普道:“我说公主就收了我吧。” 次日一早。 刘庆据丫环入程府时.面色平静.眼眸里微微有些慌乱。通报的下人去了一会,刘凤就一身翠绿色的长袍步入大厅,似笑非笑的看着刘庆。同样是刘家的子孙啊! 刘凤对刘庆的到来似在她的意料之中,优雅一笑.道:“找我做什么?”刘庆行礼后,也不知如何当讲.她不信刘凤真不知她来的目的。刘庆坐在那里神色少有的扭捏.支吾了半晌,正要开口,刘凤阻声道:“我知道你来找我什么o” 刘凤存心看刘庆不顺眼,让她彷徨了半晌.才待要开口之时打断,颇有些捉弄人之嫌。但.的确如此。 “被你殴打,是我的疏忽。”刘凤看了看刘庆一眼,道:“可别你殴打,那可真是我的耻辱。”嗤笑一声,扬声道“这事.我做不了主,毕竟你是我的亲人.怎么处罚你.还是听陛下怎么说吧。他或许有更好的法子也 所不定。”刘庆面色苍白.刘凤则淡淡一笑,讽刺寓意十分的浓烈.道:“若换做是你舅舅,那我可甘愿挨打。” 刘庆一闻,知道她所说何意,微微薄怒道:“刘庆这么做也想问一问,我的母后可是你陷害而死的?”刘庆,这个陌生的亲人,刘凤从未好好留意过她,一晃她已经长这般大了啊。 “不是。她既然都已经落得这般田地了,我何来杀她之说?哼,何况她也成不多大的气候。”刘凤淡然一笑。 刘庆走出门那刻,就见一男子伫立在门口.似已经有很长一段时日了。刘庆未多加留意.匆匆回府去了。风尘普朝刘庆的背影看去.耳旁响起刘凤的声音:“怎么还站在门外,不进来么?” 这是,最终是尚文博被革职而落下帷幕。 “这是可惜了.我倒是白白唉了。”刘凤叹息一声,随即将口中烈酒一饮而尽。风尘普.来时,被她拒之门外.道:“你想好了再和我说吧。”心却颤抖的出奇。风尘普,不是因为她的身份而贪恋她,也不是因为她的权势而贪恋她。这个男子,她该如何是好!他如今正是壮年,她怎能耽误他的生活? 扶桑国.易嘉查大齐版图时.发现扶桑国乃大齐最南边.独立的一个国家。二国交涉甚少,可独独这个名字引起了易嘉的注意,扶桑?日本?易嘉跑进史书馆,史册上对扶桑国介绍甚少,却也有档案记录。不过这些对易嘉来讲已经足够了,那里,就是日本。 心揣着激动.易嘉未发现身后有人走近.待察觉时,基于本能.正要一脚踢过去.却被眼尖的刘紊觉察.道:“是朕。” “陛下?”易嘉举起台烛,看见烛光下,闪烁的英俊面容,的确是刘紊不假。“陛下怎么来了?” “绾绾可知现在是什么时候么?”刘紊上前和她一道坐下,挑眉道:“绾绾怎么关心起扶桑国来了?”天色已近黄昏,透过史书馆,可见淡淡的金光。她一进来,就吩咐下去,莫要唤她。这一看,就忘了时辰了。微微歉意一笑,易嘉道:“臣妾听说要去避暑.想看看路程,不料看到了扶桑国,觉得名字怪异.所以想看看。” 回宫的路上,刘紊道:“这扶桑国.与大齐不一。从未和大齐有所牵连,前些天,有人汇报说大南边一些小城郡县中曾有扶桑人出现,而后人群开始密集起来。朕派人查了查。。。。” 易嘉见他未说话,奇道:“陛下可查到什么了么?” 刘紊道:“他们买了大量的兵 器!”眉头一皱,转头见易嘉轻捂红唇,惊叫一声.他好笑道:“怎么了?”易嘉摇摇头道:“陛下还是多加留意一些的好。”刘紊点点头。 月底避暑安置的东西已经妥当了,刘紊却突然决定,彻儿和太子刘夕留在宫中,太子监国,彻儿辅佐。再命了大臣们细细照看二人.也算是大事的嘱托。易嘉看着彻儿,有些心疼.才四岁左右的孩子.他。。。。!唉.易嘉也就罢了。刘紊这是在对二人的考验.易嘉心中一暗,该来的.早该要来的。她不是盼望这一日已经很久了么? 思名暗中手易嘉的嘱托,进宫陪着彻儿。刘凤也暗中多派了些人手.伺候彻儿越发仔细起来。刘紊心中一沉.道:“绾绾还是太溺爱彻儿了。”易嘉承认有那么一点,不悦道:“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难道爱旁人的孩子去?”说完,转身而去!溺爱,她从不溺爱孩子。她懂得适度,! 月底,刘紊一行人终于避暑去了。随行的只有宫女几人,还有刘紊那个孩子,张蝶舞也在其中。扬才问自然是刘紊走哪里,他就跟哪里。易嘉见他一把年纪了.实在不忍心他劳累.特意准他上马车伺候。扬才问恭敬地道:“使不得娘娘。”易嘉见一旁闭目养神的刘紊没有发话,不由得劝了劝,扬才问才妥协。谢谢了一番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去了。最让易嘉开心的便是,思名的爱子,幕维柟也在其中。 此去,她带着孩子,点名要了几个机灵的 第 64 部分 宫女,又带上一奶娘.才安心的松了口气。此去路途不远,约莫慢性五日就到。刘紊坐在马车里.安逸的闭上眼,一旁易嘉眉开眼笑的逗着幕维柟,或许是孩子与母亲切些,一路上笑个不停.可把安儿和易嘉给乐坏了。 安儿这个大嘴巴,见孩子可爱,欢天喜地的喊道:“妈妈,再给我生个弟弟妹妹好不好啊.安儿好想哦。”撤娇的搂着易嘉的手臂.安儿不依不绕的喊着。易嘉颇头疼的看着安儿.一转眼,发现刘紊依旧一动不动,真睡着了?易嘉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了! “安儿乖乖啊.等妈妈有了.就生啊。”知道这小妮子的脾气.不若是哄着她.说不定又要缠上刘紊了.那时就大大的不妙了。安儿安心道:“妈妈可不要反悔哦。”看着幕维柟,安儿神色黯然。易嘉知道她想起了什么,心疼的搂着她,碎碎念叨:“妈妈有你们,其实已经足够了。” 安儿挣脱易嘉的怀抱.不满道:“妈妈反悔不成么?” 易嘉嘴角抽搐.道:“妈妈什么时候说反悔来着?”安儿见她不像说假,又粘上去,告饶道:“我和哥哥都想要个弟弟妹妹呢,父皇也想要一个呢。” “胡说!”易嘉低低呵斥,偷眼见刘紊一个翻身,背对自己,看样子没有醒来。“你是你,你父皇是父皇,二者不要混了,再说,你可不要拉旁人过来。” 安儿不悦道:“妈妈太伤安儿的心了.妈妈若不信.现在就叫醒父皇问个明白。”易嘉一把扯过她,苦道:“哎呀,我的小祖宗啊,你就不要闹了,妈妈又有.一定生给你们。” 安儿挑挑眉.道:“那安儿就放心了。” 第十章 扶桑人在大齐南方一带频繁出现,终究引起刘紊的警觉,吩咐南方一带的官员,对扶桑之人多加留意,且莫要打草惊蛇,同时,向来对扶桑漠不关心的刘紊接到成忠的来报。 原来扶桑国正与周边一些小国为一疆土而开战。扶桑国疆土之大,且民族文化颇浓,对周边之国,例如大齐都十分的友好,颇有依附之感。国强军弱.是扶桑国的一大弊端。那种依附之感对一些盛气凌人的国家来说,无疑是一块肥肉。 扶桑疆土虽大.可地处位置偏僻了些,即便是块肥肉.这些君主也会思量如何能变废为宝。 这次疆土之战,表面是一块不怎么肥沃的土地,实则不然。扶桑国国主突丧,膝下二子似正为国主之位而互相争夺。来大齐招兵买马的乃国主长子,丰田为 郎.打着开战名义的一方小国则是次子丰田川左的忠实拥戴者。 刘紊和成忠二人在案前私语,一旁的易嘉将他们的谈话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 “绾绾?想什么呢?”易嘉肩膀一沉,微微惊吓的看了刘紊一眼,原来在不知觉中.她已经出神许久.哪里还能见成忠的半个影子?目光移向刘紊,黑色金边的纹龙长袍在烛光下灼灼生辉。轻叹一声,刘紊奇道:“绾绾何故叹息?” 易嘉未做回答.反道:“陛下喜欢猫儿么?” 今日,安儿也不知哪里拾来一只白色小猫,向来不喜欢小动物的她不禁一眼就爱上了拥有一双乌溜溜双眼的小猫。它个儿不大,约莫刚生下不久,比起筷子稍长一些。安儿抱在怀中.它蜷缩起来,好比一个毛茸茸的小球一般。宫中向来不养这些.安儿自然是没有见过的。见猫儿乖巧懂事.十分的通人性,安儿死活不放,说自己日后喂养。 “妈妈去同父皇讲讲,妈妈说的,父皇自然是要听的。”安儿怀抱小猫.同猫儿一样的双眼泛出祈求的神色,嘴角可怜兮兮的嘟起。易嘉头痛的抚上额头,又来了.又来了。每每安儿露出天使一般的容颜来.她总会忍不住的答应她任何要求.小小年纪.她就已经利用自己的优势.来博得大人的同情心。 易嘉死活不同意,安儿犹如牛皮糖一般,易嘉哪里走,她就哪里跟.最终无奈,只好道:“你父皇准不准,我是不知道的。”这小妮子,越发像刘紊了.小狐狸一人。 “妈妈只要说,父皇定会同意的。”安儿笃定道,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双眸已染上了宫廷的眸光。易嘉暗暗心惊,她的这个女儿,到底经历了什么,方才有所转变? 蹲下身.与安儿平视。“妈妈?”安儿眨巴着双眼,疑惑道。 易嘉将她搂在怀中,怀中安儿惊跳起来,慌忙的推开她。吓得易嘉不知所措起来,忙道:“怎么了,怎么了?” 安儿看看怀中的小猫.不悦道:“妈妈.你把它压坏了。”那娇嗔的小模样,易嘉忍不住想到.她日后长大了.绝色丝毫不亚于绾绾。真想将这个天使般的小可爱藏起来啊!易嘉哭笑不得道:“它九条命,坚强着呢。” 夜已经深了,易嘉将小猫交给宫人,安儿百般不愿意的上榻睡觉去了,临走时.安儿似无意间问道:“妈妈.张娘娘身旁有个叫翠玉的宫女.头上戴的发簪有些眼熟呢.妈妈可瞧见了么?”易嘉回神,安儿已经远去.那猫儿也不知怎么到 了手,她正搂着猫儿飞快的跑了,生怕让易嘉瞧了去。 “娘娘,是,是小公主抢的。。。。”宫人哭丧着脸,欲要请罪,易嘉叹息一声.绕了他。自己女儿是什么性子她做母亲的难道不知?要是她能乖乖去睡觉.不理会猫儿.那倒是奇了怪了。 刘紊还未回来,易嘉坐在园外的石凳上,想着心事。安儿,方才显然是话中有话,可为何不明说。躲闪的眸子,向来安儿撒谎逃避的罪证。可孩子性真,也只是孩童时候的顽皮.为了不受刘紊和易嘉的责骂,她撒了不少的谎。 易嘉多次再三训斥,安儿吸吸小鼻,委屈的仿佛她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娃儿。多次训诫以后,易嘉终于发现.她是个多么溺爱孩子的母亲,若是彻儿,她还可以理直气壮,可安儿。。。 最后.拿出杀手锏.倘若安儿再耍小聪明欺骗她.她就告诉她父皇.让刘紊来整治他。别说,刘紊虽疼爱她,可有时颇为严肃,说一不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安儿吃了不少的亏,也就学乖了,在刘紊跟前,她绝不撒谎。可怜的易嘉,常听安儿,大小谎言无数,也不知那句是真,那句是假了。 方才安儿的话意有所指。。。。。。 张蝶舞,从南苑寺回来,她也未曾见她一面。刘紊对她也未多大的追究,此事就这么过了。如今易嘉带着小幕幕一同来避暑,她恐怕是心有不甘吧。刘紊这般的维护她。。。。 帝王避暑之地.定是不寻常之所。印象中.绾绾和刘紊成婚时.刘紊还是太子,带刘紊登基,那是国内不稳,他哪有心思避暑?怕是早在宫中忙的不知所云了吧。待他终于稳固根基,随意便是幽闭之命,这上避暑之处来,绾绾(易嘉)还是头一遭。 据宫人们讲,刘紊几乎年年上这儿.就连张蝶舞也来了二次。 隔天一早,易嘉派人一老宫人,让她唤翠玉过来,说有事寻她。约莫一刻钟.老宫人领着一妙龄少女朝这方走来。易嘉怕与张蝶舞有正面交涉,所以特地在她午休时唤人.这样一来,也不怕那宫女有所推辞。 老宫人退下.妙龄少女曲膝行礼恭敬道:“奴婢翠玉拜见程娘娘。”模样周正,一看便是机灵大气的少女,一身翠绿与这绿色相得益彰,眉眼恭敬之色不减,安静而立。 易嘉朝她头顶发式看去,一朵不太娇艳的梅花戴于左侧.平添了少女的柔媚。右侧是一朵晶莹剔透的白玉簪.识货的行家都知晓.一簪子.绝非普通之物。易嘉一眼看去,眼觉有些熟 悉,再想,这不是琴闻的发簪么?那日琴闻生辰,易嘉上了家珠宝店,花了大价钱买了这根簪子,那时,她与琴闻情同姐妹,手中虽不宽裕,买根簪子的钱她还是舍得。 犹记得那簪子琴闻捧着眼眶红了许久。 可这簪子怎么跑到一宫女头上去了?一个小小的宫女,一月奉银怎么能买的起这般贵的簪子呢?莫非是张蝶舞赠送给这宫女的?易嘉正思量时,翠玉轻唤一声:“娘娘?” 易嘉淡淡一笑.胡扯道:“没有想到翠玉比这风景还要美上几分呢。”随即拿起一食盒,道:“听说张妹妹喜欢吃辣,我特意做了些带辣的点心,让她尝尝。” 被这等美人称赞,翠玉受宠若惊.欢喜皆言于色.又见食盒.眼中多了丝谨慎和防备。看来她来时,已有人嘱咐过了。易嘉淡淡一笑,拿起食盒.送到她眼前,在翠玉接手之际,易嘉撩袍一挥,快如闪电。 翠玉只觉得眼前一花,定眼却什么也没有,唯闻一股幽兰之香。 易嘉负手而立,道:“回去吧,这也是陛下的旨意。”翠玉难免狐疑的看她一眼,恭敬的退了下去。人已远去,易嘉拿出藏在手中的簪子,细细看了看。微凉的触感一看就知晓,这簪子定非是仿制品。簪头有朵小小的牡丹。殷红的斑点恰于牡丹之中,画龙点睛之笔,这簪子立即活了起来。易嘉又看了簪身。 簪身有一道细细蜿蜒的裂痕,这是安儿曾惹下的祸。那日她带安儿买簪后,刚出店门口,安儿个子娇小,一不留神被高高的门槛扑到在地,簪盒子摔了老远。这裂痕也就有了。 当时琴闻未细看.安儿倒老实的承认错误.琴闻心疼银子,道:“夫人怎么不上翡玉坊呢,那定会给夫人便宜的。这,这得花多少银子啊。”翡玉坊,思明名下的珠宝店。易嘉笑了笑.道:“上了那里,哪有心意在?” 耳旁轰然一鸣,簪子一样,可要是裂痕也相同,那倒奇了!易嘉当下派人送信给思明,信中再三胁迫,不要半分隐瞒,要如实相告。而且将自己发现之事告诉了思名,看看他有何想法。 刘紊处理了正事.牵着易嘉的手来到一架古琴旁,道:“朕许久未听绾绾弹琴了,今日弹曲可好?”易嘉淡淡一笑,道:“有何不可?”坐上软垫,易嘉随意拨弄了琴弦,似刚上油不久,根根琴弦透着亮光。听琴音,就可断出,这琴绝对是把上好的古琴。 “陛下想听什么曲子?”易嘉想了想又道:“还是拿我擅长的曲子来好了。”刘 紊的曲子,她定是不懂得。 刘紊眼中一笑,道:“恩。” 小阁楼内缓缓传来悠扬的琴声,不消一会,一女子低低吟唱想起,嗓子微带沙哑,将那曲子唱得实在到位。阁楼外,侍卫们听后也不禁为之一动。他们虽不明那曲子何意,却能感受音中愉悦的心情。 三日后,思明的回信易嘉已收到。展开一看,倒吸一口凉气!一阵微风吹来,小林树木哗啦作响.手中那纸一个不稳,飞了出去。易嘉回神后,慌忙的到处寻找。那纸米黄色,与小林地面那些枯黄的树叶大同一致。找了半天,实在寻找不好,好在这时来一个二个宫女,都是她贴身宫女,信得过! 易嘉唤她们过来,吩咐下去,定要找到这张纸。二宫女见她神情,立即严肃道:“奴婢不找它,誓不罢休。”易嘉点点头,嘴角挂上笑意,说话的是个娃娃脸的少女,眼睛很亮,易嘉孩子气的摸摸她的头顶,转身而去。 老不远,一宫女怀抱小幕幕.朝她快步赶来。孩子哇哇哭声可把易嘉的心给揪的阵阵生疼。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易嘉逗了逗,安抚几声.小幕幕立即噤声,伸出肉肉的双手就来扯易嘉的领口,眼尖的易嘉见孩子腋下生了许多痱子,当下心疼的埋怨奶娘宫人照顾不周。 因和刘紊住在一起,易嘉也不好在刘紊面前带孩子,和刘紊相处,孩子自然是要给旁人带的。 易嘉给孩子擦了些痱子粉,又嘱咐宫人们,要多加留意,每天早中晚个擦一次。孩子肌肤娇嫩,莫要多擦,适度就可。又和孩子玩耍一会,不厌其烦的诱导他唤妈妈,不料这孩子无视她不说,老是吐口水,弄的易嘉哭笑不得。 待孩子熟睡后,易嘉道:“陛下回来了么?”宫人摇头。 易嘉又道:“明月,当空回来了么?”宫人又摇头。易嘉眉头一皱.派人去唤二宫女回来,莫要再寻了。喝了口自制的水果计,就见明月当空已进门,双双摇头。易嘉回忆起信中的内容,没有过分暧昧之语,亦没有称呼之名,皆已第三人称代替。 如这信,倒了他人手中,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倒也不怕。思名心思胜她,知道信中忌讳.尤其是正事.他在信中向来是留了一手。这古人啊,实则太聪明了!心中一松,今日未午睡,眼下脑袋逐渐昏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的是在让她琢磨不透,看看摇篮沉睡的娇儿,易嘉一笑,退了出去。 迎风一吹,脑袋清新一些,回了阁楼.外袍子一脱,沉沉睡去。 回阁楼的刘紊突然别扬才问唤住.刘紊回头看他,扬才问道:“陛下,您脚上踩着纸屑了。让奴才给您取下来吧。”刘紊低头一看,可不是么?也不知在哪里沾上了。一脚微微一抬,扬才问蹲下来扯掉纸屑,正要丢弃,扬才问一愣,借这个档.刘紊抽过纸张。 朱黄色的纸张上有个灰色的脚板印,但字还是依旧看的十分清楚。刘紊细细阅读后,双手一揉,一扬手,完美的抛物线后,那一团纸已经侵湿在不远处的小湖中。扬才问看看刘紊,又看看小湖中,摸不透上面写了什么。待他回阁楼后,易嘉已经熟睡许久了。伫立在卧榻前,刘紊默默注视了半晌,出了阁楼。 唤来一青年,解下衣袍子上的一块玉佩,青年恭敬的接下。这天夜里,那青年快马加鞭的回宫,二话不说的那出玉佩示意众人,且换来二十几人,纷纷赶往张蝶舞住处。 “给我仔细的搜,任何一处都莫要放过。”匆匆赶来的太子刘夕喝道:“这是做什么?” 那青年恭敬行礼,拿出刘紊的玉佩道:“臣奉陛下旨意!”仅一句话,未曾多说一句。刘夕知道其中深意不想让旁人知道,面色一沉,道:“为何不来找我?”青年疑惑一闪而过.如今宫中太子监国,理应是通报给他才是.可刘紊并未做此交代.也怪他鲁莽了。 “陛下命臣二日之后回复,不可耽误半分,还望太子殿下明鉴。” 第 65 部分 青年不卑不亢,刘夕也未为难,这青年深的刘紊的信任,他何必跟他过不去?淡淡道:“起来吧。” 一行脚步声传来啊,刘夕冷声一哼,暗道来的好快啊。可一看,却不是彻儿,而是命人辅佐之臣的思名。他神情带着高深莫测,一句话也未说的站立于一旁,眼神冷意如冬。他前脚给易嘉送完信.今日刘紊就带人搜查了?莫非那信为转交到易嘉手中.跑刘紊手中去了。 思名暗叫不好,要真是那样,他留后署名可是:思恋嘉那几字恐怕让刘紊瞧见了去。。。。。 哗啦,平静的宫殿陆续走出近二十侍卫.为首道:“禀告都帅(一种侍卫的别称),什么也没有找到。”那青年眉头一皱,喝道:“再找!”思名缓缓踱在他身旁.轻声道:“问问日常的宫女太监们吧,恐怕有人知道。”他声音轻缓,在复日中,使人浑身舒畅无比。青年认得他.信中诧异他为何知道.也不明问,点点头,对宫女太监们进行逼供。 琴闻依旧消失近二个月了,怎么会在宫里头? 张素素曾说,说不定琴闻被歹人劫持去。。。。。 当下思名找人细细查看,灭了一窝十三人。那头头声称,那天他们的确劫持一女子,见那女子美貌动人.无比春心大动,又盘问一番.没有想到.天下竟然有这般巧的事,那头头形容的女子竟然和琴闻丝毫不差。。。。。 恐怕,二个女子并非同一人.兴许是衣着相同罢了。那日,琴闻穿着一件粉色的衣衫。。。。 第十一章 刘凤和风尘普二人在家仆的陪同下,双双步入人群繁华的街道。此时正是赶集之时.大衔小巷十分的热闹。 刘凤的高雅与风尘普的俊美相得益彰,二人皆是一身素衣,低语缠绵.眉目如春,噙着丝丝情意.街上人看来,真是郎才女貌,好一对璧人啊 她搬出了往日清冷的别院,住郡县之地,乃大齐最繁荣之所,离京都也甚近.这样一来,进宫就方便了许多,也安心不少。至少,绾绾有事时,她也好有个照应。 而这郡县也因她这个大人物的扎营,顿时热闹非常。达官贵人,朝廷无名的官员纷纷上门道贺,更有人私下送一年轻俊美的男子来,刘凤倒来了兴趣,问管家,送此人者是何人? 管家正要如实禀告.却生生住口.朝刘凤身后看去一眼.刘凤眉一挑.知道来者何人,未看身后.淡然道:“那男子你送回去吧。我可不喜欢此人,看着碍 眼的很。”眼神示意管家离开。 待管家离开.刘凤身后传来一响声.道:“那草民斗胆问公主.公主喜欢何人?”那正是风尘普微微薄怒之声.刘凤叹息一声,道:“你难道不知道么?” 此事一过,刘凤立即闭门不出,谢绝一切来往之客.过了几日,好些了,刘凤方才出来透透气儿,也看看这繁荣之景,可她和风尘普刚上街不久,立即迎来一矮胖中年子.恭敬献媚道:“下官不知公主大驾.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望公主恕罪.恕罪!” 刘凤眼神一怒,也未发作.笑了笑道:“这是哪里话?本宫本就没告你之意,何来有罪?今日闹来无事打算四处看看,大人想必公务缠身,也不必随行了。如有时间.本宫定会上府上小坐一会.听闻夫人泡一手好茶,本宫定要去讨上一杯才罢手的。” 挥挥手,就见那矮胖男子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刘凤兀自笑笑,正要离去,那男子似鼓足勇气,上前拦了刘凤的身影,刘凤身后随行侍卫不漏痕迹的前一步.矮胖男子颤巍巍道:“公主竟然来看看.可曾去过听雨楼?” 听雨楼? 中年男子扯扯嘴角,笑的勉强,道:“下官在那里定好了雅座,公主若无事,不妨去看看.包公主满意。”他竟然将刘凤拦下,怕早就做好了准备.不达目的誓不罢手。依他这等官职.拦公主.可是触犯大齐律法.看来他真是豁出去了。刘凤听着不免有些心动.原来她和风尘普二人皆未用早饭.说是吃吃这里的美食。不料美食没有看到,倒是看到一个不怕死的官员。是时候添添饥饿了。 能求刘凤的人.多了去了.目的不就是权和名么?这一点,她自打懂事起就明白得很。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这种中年男子.她一生看的还少么?既然他有这份心.不去也说不过去。转头见风尘普面色微微不悦.刘凤笑了笑。 她这一笑,机灵的中年男子不由得看了风尘普一眼,能让刘凤带在身旁的男子,定非普通之辈.上次自己送上一绝美青年都别刘凤给退了回来.看样子刘凤定是藏有他人.想必就是这位素衣公子。虽年纪已过三十的模样.还真别说,倒是和刘凤般配的很啊。心思一通,中年男子拱手颇显恭敬道:“这位公子也尝尝去,定让您满意。” 风尘普未说话.看了刘凤.一副随意神情.中年男子大喜,手一伸道:“公主,公子,这边请。”听雨楼,之所命名听雨.实则不假。它建于低处,坐落于湖中心.每逢下雨之时.吃客都可闻下雨声,老 板是个粗人,点子却好,本想叫下雨楼.可听着觉得晦气得很,就唤为听雨楼。 那中年男子姓许,名红。是当地一富商。也不知怎地.就混了个不大不小的官来做。即使在帝都脚下.他的话也让众人忌惮三分.刘凤向来已不问朝中之势.张家一脉的大小官员她倒是记得十分清楚。 许红领着刘凤上了听雨楼,过桥时候,忍不住被湖中鱼儿所欢喜驻留.怕是吸引客人,湖中养了不少的颜色艳丽的鱼儿,刘凤挥挥手帕.面色露出略带孩子气的笑容来。风尘普轻轻俯身在她耳旁低语几句.刘凤面色一僵.随即嗔怪他一眼.一甩袖.和许红上了听雨楼。 听雨楼门楼立二小厮,见许红,眉开眼笑道:“许爷?您来了,请!”作势要将许红请进去,看来他与许红颇为熟悉,估计这许红没准常来。刘凤立于许红身后,见许红挣开小厮搀扶的手,一脸的焦急。“请——” 小厮二人揣摩许红的态度,一愣,机灵道:“夫人请。”刘凤点点头,颇为满意,这听雨楼的小厮都这般机灵,相比生意定当不错。 果然.刘凤一进听雨楼.食客满堂皆是。许红领刘凤等人上了二楼.直经带她进了“群香”.刘凤也不客气的坐上首座.随即拉着风尘普左在自己身旁。 听雨楼外,是热闹非凡的集市和喧闹的人群。刘凤向窗外望去,大齐繁荣景象的一角尽收眼底。欣慰的笑了笑.刘紊将这大齐治理的很好啊。忽然,刘凤见几个面容异于大齐的男子,他们面部微扁,眼睛微微凸起.嘴唇有些厚实。走路动作怪异.一板一眼,看似僵硬无比.大齐的衣袍穿上他们身上显得有些可笑。 许红顺着视线看去,解释道:“他们都是扶桑人,据说在这里做生意。” 做生意?刘凤不置可否,脸色严肃了几分。看向许红:“怎么你也是个官.这事你的好好查一查,而后上报陛下,陛下见你这般为国为民,会倍感欣慰,为你加官进爵那也是有的。” 许红立即行礼.道:“下官定不辱公主的厚爱。可。。。。下官爵位实在无法一睹陛下圣颜色。。。”话语颇显踌躇.许红.多么一个老奸巨猾的人o刘凤的心思若在以前,那必定是喜欢他的,可是,她如今已经看淡了许多,风尘普的到来,她也愈发清楚,她终究是个女子而已。 刘凤淡淡道:“我这个姑姑.他还是认识的。”许红大喜,眼中露出盼望已经的光芒,磕头道:“多谢公主.多谢公主。”饭菜上齐后.刘凤大致一看 ,都是以辣为主.皆是自己喜爱之食。多看了许红几眼,笑了笑。 许红目光一敛,悄悄退了出去。 风尘普此时方才吐一口气.看了门口一眼.皱眉道:“那人真是恶心。”他素来不爱官场间的尔虞我诈,刘凤眼神一黯,怕他离开也是为此吧。转眼见风尘普朝自己看来,当下笑道:“你管他做什么?这些人多了去,不理会便成,来,我们吃饭。” 饭后.许红派人送了些上好的男儿礼物.刘凤挑眉看了看风尘普一眼.收下了。“这些东西,我不要。”风尘普微带性子道.刘凤也随他去了:“不要回府丢弃了吧。如果当着众人,对程家不好。”风尘普沉默的看她一眼,低声道:“那我还是用吧。” “不用了,既然不喜欢.那大可不必委屈了自己。”刘凤安慰的拍拍他的手,笑了笑。街上人群簇拥.人影交错间.一约莫五旬的苍老女子匆忙而过,步伐甚快,似有人在追赶自己一般。一转眼的功夫,已寻不见踪影。 刘凤看着女子出神许久,突然高声喝道:“来人,快抓住那个女子,快。灰色长裙的女子。” 她这一声,的确吓到身后的侍卫,立即几人匆忙混入人群中,朝那女子追去。风尘普道:“公主?那人怎么了?” 刘凤看了看将才那女子消失的方向.不确定道:“那人。。。。。和我一位故人十分的相似。。。。。。” 故人?风尘普疑惑的看了看刘凤。想起他那微微一眼,也能明白.人群中的那女子年轻时怕也是个极美的女子,岁月在她身上刻画了太多的痕迹,早已掩盖了她的美丽。 这几日.易嘉发现小幕幕越来越乖巧了,无事都在吐泡泡美滋滋的睡觉呢,每次见他,见他睡得十分香甜.易嘉也不忍唤醒,可一连几日,她终于受不了没有孩子相伴的日子,费了好大的功夫,孩子悠悠转醒.可依旧有气无力的躺在母亲怀中.阖眼昏昏欲睡。 “他最近怎么越来越睡得欢了?”易嘉皱着眉头,似抱怨道。 伺候的宫女是个年纪大的嬷嬷,笑道:“这个时候.通常孩子都嗜睡。”想起安儿和彻儿的确复日里常常都是一睡不醒.可。。。。。 “前些日子,他很欢实的啊,见我来就扑腾不停,这几日。。。。”易嘉越想.心越觉得不妙,唤来太医。太医进门那可神色苍白,神情复杂难懂,易嘉高深莫测的看他一眼。 在太医把脉之即.易嘉悄悄挥退了众人。 “如何?” 太医低头道:“无碍,娘娘不必担忧。”半天都未听上方的回答声,正要抬头,易嘉道:“果真如此么?”听这话,慌忙低头,太医惶恐道:“臣,臣。。。。” “别臣不臣的,这里无旁人,太医但说无妨。此事我定不会想旁人提起,陛下那里,我也会守口如瓶。”易嘉的心顿时下沉到谷底,铁青的面容不瞬的紧盯太医的头颅.身子微微颤抖。 小幕幕依旧乖巧的躺在小摇篮里,睡的香甜。 太医缓缓抬头,与易嘉对视,突然毫无预兆的跪下,叩首道:“娘娘,臣的确不知。” 易嘉一怔一气,正要发作,太医道:“娘娘何不问陛下呢?陛下想必知晓些。”易嘉浑身一震,愣了愣,眼神带着不可置信的决裂,刘紊竟然这般的残忍么?他只是几个月大的孩子而已啊! 胸口一堵,气血攻心,一个不顺,哇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太医吓得面色死灰.一把脉,面容才稍稍一缓.扶起易嘉摇晃的身子,也不知说什么的好:“娘娘。。。。” 空洞茫然眼眸缓缓流露出震怒之色,易嘉推开太医.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找刘紊去了。太医心中不忍,转身看看孩子,叹息一声。上前将那熏香小炉激了些茶水,唤人将其倒掉。那宫女看了看,神情一僵,道:“太医,这是为何?” 夏日里,蚊虫较多,避暑之地又是郊外,不少房中都会点上熏香,一来可以驱蚊和驱虫的功效。这二来,可以驱散房中燥热之气。熏香多以凉爽气息为主,如淡淡的薄荷味。三来,夏日夜晚湿气较重,这可取去味。可孩子的熏香和大人有所不同,三者皆有.但,分量不可以太浓.味不可以太浓,毕竟孩子较小。 太医眉头紧锁:“你倒掉就可,莫要再多问了。”宫女退了出去。 这几日正是毒日头,易嘉到阁楼时,宫人们爬上房顶正在洒水,一宫女见易嘉,立即跑上来,见易嘉神色和胸前的血迹,吓得一软,惊叫道:“娘娘,您。。。您这是怎么了?”易嘉贴身宫女端着水盆出来,估摸屋子也在洒水去热。眼见得她摔了水盆几步已来道易嘉眼前,掩嘴道:“娘娘您。。。”随即皱眉道“陛下在阁楼里,娘娘。。。” 哗啦一阵幽香飘过,易嘉人影已不再。跨门口时,好在易嘉躲得的快.不然那哗啦从房顶上的水恐怕要浇个正着了。一进屋,几个宫人们手脚并用的正在拖地,各个低头,见易嘉也未多加行礼也未看她。易嘉步伐飞 快的撩起纹绣帘子.进了内室。 刘紊正独自一人坐在窗外,也不知在想什么,易嘉见他,恶心之感油然而生,愤怒仇狠突然齐发,捂住胸口,又是吐了口血出来.刘紊听见动静,见易嘉弯腰蹲在地上,眼神慌乱,立即上前扶起她,声音焦急道:“怎么?”下刻,身子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绾绾。。。。你。。。”刘紊见她身子摇晃不止,上前一步拥她入怀,朝外喝道:“快传太医。”易嘉大力推开拥住自己的身躯,无奈刘紊紧紧箍住自己,丝毫动弹不得。终究失去耐心.想到摇蓝上的那孩子,心不痛,那她便不是人了。眼泪就这么簌簌落下,沁湿了刘紊胸前一大片,刘紊皱眉.小心翼翼道:“怎么了,哪里不痛快了?” “刘紊,你说过不会动他的.你承诺过的。你怎么言而无信?言而无信?我是瞎了眼,倒现在还没有看清楚你的真面目。”易嘉使劲的在怀中挣扎.努力的推开刘紊,一边怒道:“你给我滚开,我不想看到你,永远的不想。我要离开,我一定要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我永远不想来了。”她说的大声.毫无顾忌。看样子.她已经失去理智了。 她越说,那双臂膀越紧,最终,她骂累了,挣扎得毫无力气。开始在刘紊怀中大声哭泣,最后还是没了声音。刘紊担忧的看她一眼,见她似在喃喃说些什么,细细平息凝听,原来,她说的是:我 第 66 部分 不该相信你的。。。。 一遍遍,一句句,刘紊始终都是安抚得轻抚她的后背.缓缓道:“想说什么.就说吧。朕做过的.定会承认,朕没有做过的,那便不承认。绾绾还是莫要再说气话了。” 过了半刻中,易嘉激动的情绪缓缓压了压,看着刘紊,徐徐道出一事,刘紊听后,沉声道:“此事不是朕所为。”易嘉身子一僵.不知此话是真是假。真若不是刘紊做的,那此人又是谁?是张蝶舞么?是赵家么?除了这,还能有谁?看程家不顺眼,看她不顺眼的人,还能有谁? “不是陛下所为,陛下定是知道的。”太医方才唤她来亲自问刘紊,刘紊定是知道此事的。抬起头,与刘紊正事,漆黑的眸子如此的好看,却看不懂那里面藏得究竟是什么?有的时候,里面是逼人的寒气.是琢磨不透的平静,是带着微微笑意.有时,那里是珍贵帝王的柔情。它太复杂了,究竟是真是幻,她分不清楚了。 刘紊轻轻点头.道:“你想知道,先让太医看看你。朕定会给你做个交代的。”移开视线.看向门口道:“太医呢?”帘子被宫女振起,太医走进.却不是方才那太医。刘紊共派太医四人。这夏日中暑较多,一来太医少了,怕人数不够。 太医细细把脉后,偷偷瞧刘紊一眼,未说话,开了方子就在室外候着了。 易嘉也未去多管,知道自己眼下是死不了的。看向刘紊道,正要开口,刘紊怕她在怒火攻心,率先道:“朕将孩子接过来,你安心歇息就成。等身子好一些,这是朕给你个满意的交代如何?” “陛下可要说话算话。” “当然。”刘紊唤来常服侍的宫女.退了内室。 太医见刘紊,正要上前禀报,刘紊道:“到外面去。”举步出了阁楼.扬才问这是匆匆而来,眼神传递刘紊一个彼此知道的信息,刘紊似心情大好,道:“去吧小公子带过来。。。。。。。以后就让他和绾绾一起住吧。”扬才问微微诧异,道了身是,亲自去接小幕幕去了。这等事,未必需刘紊直说,他这个奴才早已经明白了。 离开阁楼有段距离了,到了一出幽林的大树下,刘紊做下来,示意太医同坐。 “娘娘病情如何?”想到她吐血时的情景,刘紊的面色唰的白了几分.手在袖袍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反复几次,最后满手是汗。 太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倾吐道:“娘娘这身子骨向来不好,臣方才把脉后.见娘娘五脏六腑 皆损,一时半会是医治不好的.若好好调理。。。。。恐怕能。。。。。。”与刘紊犀利的目光一触,太医闭眼道:“恐怕能熬过三四年!”此时艳阳高照,太医觉得浑身冰冷异常。那头似要低在胸口了.半天刘紊都未出声.他还以为刘紊怕是走了呢。 “绾绾身子骨不好,但气色向来不错。”言外之意.你是不是判断有误啊。 “气色好,乃心情所致,可身体却不同。娘娘五脏似在一年前就已损,内中似有。。。。许多的淤泥。。。。”他把脉技术向来颇好.易嘉的脉象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忽快忽慢.心跳声也是时强时弱。听不真切。。。。。 一年前,绾绾的病根怕是落在了救彻儿那时,那时她未进宫,刘紊对她也是相当的模糊,起先,他还震惊,绾绾这等柔弱女子.怎么突然变得这般神奇起来。现在,他却觉得满是愧疚和辛酸。绾绾定是吃了非人的痛苦! “今日吐血之事?”刘紊问道。 “以后会常有。”他不敢告诉刘紊,或许会吐血而亡也未定。 太医逃命似的离开.一路想,这个程娘娘好不容易有了出头之日,可终究是无法消受啊。 扬才问寻到刘紊时,见他面色苍白,误以为中暑,慌忙换来人伺候,又命人传来汤药。“不用了。”刘紊起身.身子一晃,离他最近的宫女慌忙的接住他.他转头看她一眼,神情凄苦。那宫女怕是没有见过威严的帝王流露出这般的神情来,当时愣在哪里。 “下半辈子。。。也没了。”看着宫女,刘紊眼神迷离起来。宫女丈二摸不着头脑.却也能感受刘紊心中的伤心.似心上女子远去,而他无法守望。那种孤寂.她没有想到却能读懂。 “朕乏了。绾绾?”刘紊甩开宫女,大步离开。 “娘娘睡下了。”扬才问轻声道。 刘紊也未搬洗.就进了内室,一婴儿床赫然的放在卧榻一旁,刘紊踱步走去,眼眶红了红,忍不住弯腰抱起孩子熟睡的孩子,蹭了蹭他软香香的小脸.凝视他清秀的神情。也不知怎么,他对思名,刹那间.一扫心中的忧郁。就连手中的孩子.他也开始真心的欢喜起来。可逗弄了半天,孩子还是睡得香甜,他眼神一寒,轻柔的放下孩子,脱下鞋,和衣躺上卧榻,睡上一觉.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握住易嘉的手,绾绾也会好起来的。 第十二章 窗外树木嫩绿.枝头立上不知名的鸟儿 .细细碎碎清脆的叫着.声音欢快无比。张蝶舞坐在窗旁.看的出神良久。精致面容未施半滴胭脂.娥眉之下的双眸含着淡淡的笑意.一身青衫垂下,犹如盛开的青莲一朵.神情犹如少女时的纯真。 也不知何时,直至那鸟儿飞去.空留颤抖的树枝,独自晃动。她才直立起身,朝屏风走去.叫来宫女拿了件纯白的纱衣,又命人取来她最爱的凤鸣簪子来。 换上衣裙,张蝶舞宛若嫡出入凡的少女,一头乌丝铺散开来,款款来到镜前,看看了.微微出神。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和那女子相比,二人皆是绝色之姿,可她与众不同的气质.她终究是学不来的。绾绾.不愧是当年名动京华的女子.而她.兀自自嘲的笑了笑。接过宫女手中的凤鸣簪.泪终是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这簪子,是她最爱之物。刘紊送她时,那日正是大婚第二日清晨。 他噙含情欲的笑容.紧看她不放。这样的神情.越发淡了,最后寻不着半分影子.匆匆而过.她陪他已有四年之久了吧。他待她算是好的吧,毕竟时而还是记挂着她,可!心中一紧,可是她曾像那个女子的缘故么?所以他总时不时的驻留于她。 心中一酸,怕是了,自从绾绾回宫后,她不是极少见过他么?就连来这数日,他从未踏入此地半步。还记得往些年上这里避暑,他时不时的出现.在阴凉处寻个地,摆好棋盘,备好清茶,聆听鸟儿鸣叫,感受难得的安逸之时,他们互不相让的厮杀几盘。或许,他会亲昵的唤一声:舞儿。也或许.他会说:你是头一个能下赢朕的女子。那时.她会觉得,众多女子当中,她是独一无二的.至少在他眼中是这样的。 可,现在谁知道呢?他也不寻自己下棋了.也未听他唤一声舞儿。她该如何?文成宫内有另个一女子,她怎么能去找刘紊?再听那些推搪话?又尝心碎的滋味?手紧紧捏起发簪,冰冷的触摸如同她的心。 命宫女将簪子插到最显现之处,张蝶舞颇显满意的笑了笑,尔后挥退宫人们,只留下一贴身宫女仔细伺候。那宫女是她儿时的玩伴.对她性子甚为了解.见张蝶舞今日与往常不同,心下不免生疑。 “侯乐,伺候笔墨。”张蝶舞道。 侯乐看她一眼.低低回一声去了。待笔墨伺候好后,张蝶舞看看信纸出神许久,看神情似在犹豫,又似在排细,最终悠悠叹息一声:“我还真不知如何写呢。”宫女不懂她为何以,体贴道:“娘娘既然不知,就不要写了,放着明日写都是一样的。” 张蝶舞模糊一笑,神情飘渺不定.徐徐道:“明日里.估摸就是另一番光景了。”夕阳落下,张蝶舞可见那微弱的红色,就这里搬在了小院外。注视片刻,提笔。 她字迹娟秀.无赵凤仪那种隐藏霸气之味.人如字,字如人。她依旧是个年轻的姑娘.她始终还是无赵凤仪那般的雷霆.她太女儿气了。侯乐是她玩伴,字多少还是认识的.只见张蝶舞洒洒写下吾父二字.手微微一顿.续而飞快在信纸上游走。约莫片刻后,三张信张已用完。 张蝶舞似一气呵成,但伫在一旁的侯乐惊叫出声:“娘娘,你写这做什么.快快停下来啊。”这哪里一封家书啊,这分明是写给老爷的遗命啊。侯乐一张小脸喇的就白了几分,忙想去拿那三张纸,张蝶舞手疾眼快的收起来,喝道:“你这是做什么?” 侯乐跟她时间长了,倒也不怕她,求道:“娘娘,你这是做什么啊,写些乱七八糟的。。。。”未继续说完.眼泪凶悍的流淌不止。 张蝶舞藏好信.看她一眼.呵斥道:“休要胡闹了,待我再写封,我再和你细说。”看看天色.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再次落笔,张蝶舞眼眶微红,咬牙不止。侯乐擦擦眼,定眼一看,这信是写个刘紊来着。 开头.别称似犹豫不决,最后写道二字:吾夫。 张蝶舞此信写的极慢,字体极为工整,每字都能看出握笔者定是细细写好每一画,方才比那刷印还要工整。张蝶舞素有才女之称,这信侯乐看去,写得极为朴实,未用华丽辞藻修饰。或是被张蝶舞的字所吸引.侯乐神色向往不限,她这位小姐啊.大齐就数对她最崇拜。 可待她细细看下去,面色惊恐不已。最后,身子瘫软在一旁,用手极力支撑方才未倒下。张蝶舞写完后,天已经快入黑了.书房有些昏暗,张蝶舞就愣神于此,直到掌灯宫女进来,二人才回神。 侯乐怕宫女瞧见了.忙接过她手中活,嗓音沙哑。“我来吧。” 那小宫女怪异的多看她二眼,侯乐喝道:“还不快下去?”侯乐知晓自己模样一看便知哭过。心中正烦闷凄苦无处发泄,见那宫女愣头愣脑不知趣,大喝一声.终究心情舒畅许多。 那小宫女飞快的跨出门槛.张蝶舞及时唤道:“等等。” 背一僵,徐徐转过身.低低道:“娘娘有何吩咐?”现在怕是觉察书房诡异的气氛,方才也不怨她,昏暗的书房哪里能瞧见她们的神情?要是她能瞧见,也不会寻骂了 。 张蝶舞眼光停留那低头的宫女头顶片刻轻轻道:“让厨房备好酒菜。。。。都按照陛下的喜好就成。”说完也不再看宫女一眼,拿起信封,将信细细的装了进去,神情十分严肃。侯乐轻咬下唇,又朝宫女道:“准备一旁水晶酥吧。” 张蝶舞身子一震,那水晶酥是她打小就爱吃的点心,饭可不吃.水可不喝,水晶酥定要吃的的。自生刘蓝后,她再未吃过一口,就算是吃了,也寻不着昔日那口味了,心中还是藏有原来的好些,无论她何时想起,那水晶酥总是甜的.依旧是自己喜欢的那味。 宫女走后,张蝶舞牵起侯乐的手.酸涩一笑:“还是侯乐记得我,想着我。”即使眼前朦胧一片,张蝶舞也倔强的不让那灼热的液体滑出。可听侯乐叫一声小姐后,她突然抱住她痛苦起来。 “小姐.赵娘娘都认载了.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侯乐怒气连天.泪水不止。侯乐实则比张蝶舞大上几月.张蝶舞遣她出宫嫁人.她死活不肯。那时张蝶舞正得势,给侯乐寻个好人家不成问题。 张蝶舞儿时极受宠爱.她的母亲为让她继承她的衣钵,张蝶舞儿时可吃了不少苦头.琴棋书画每日与她做伴。张嵌却与妻子恰恰相反,一个严肃的母亲,一个慈祥的父亲。取名叫蝶舞.一喻义她绝色之姿.二是希望她一生无忧无虑.可加张嵌多心疼此女。 那时,柳露露管教也颇严,给张蝶舞配了一贴身丫鬟使,每日监督,这人自然是侯乐。日子久了,侯乐逐渐露出大姐姐姿态,对比她小的这位漂亮小姐又是尊敬又是无奈.时不时的小骂几句.反而更加二人之间的友谊。 进宫后,二人皆不像在府上那般随意打闹,张蝶舞已贵为娘娘,侯乐怎么好待小姐这般放肆了,外加这刘紊忽冷忽热的宠爱,张蝶舞也失去平日的欢快,患得患失起来。二人之间的感情终究隔阂起来了。 张蝶舞见侯乐如昔日那般埋怒自己,心中一热.抱着侯乐痛哭起来。心中想的是,估摸侯乐真是气极了,当然也颇无奈了,每次张蝶舞耍性子时,好脾气的侯乐总是埋怨几句,而后收拾她的烂摊子.她这个才女身后,有一个默默关心的女婢。今日不同往日,侯乐这事可无法替她包揽, “这里有二封信。”张蝶舞正视侯乐,将一封信交给侯乐道:“这封是给家父的,我出事后,定要将此信完全送到父亲手中。”侯乐含泪点头,轻声道:“奴婢记下了。” “这封是个陛下的。”张蝶舞复杂的看了 看封面吾夫二字,道:“倘若陛下对张家动手,就将此信交给陛下。若。。。。若陛下能记得昔日的情分,或许能给张家一个好的归宿。” 张家一直是中立派.朝中实力也不可小觑。陛下的心比任何人都来的明亮.张家无后位之争,无权势之争,唯有她想争口气而已.想必他是不会为难张家吧。 侯乐揣好信,张蝶舞好看的眸子一眯,闪过一道不可察觉的光芒。“去唤陛下来吧.就说我想见见他。” “可、可陛下倘若不来呢?” “他会来的,一定会来的。”没有任何一次比此刻更加坚定。带着笃定的笑容,张蝶舞将侯乐推出书房.一边道:“让厨子们快点啊。” 侯乐一步三回头看着张蝶舞,转角处,侯乐绿色身影终究消失不见.张蝶舞轻喃道:“侯乐啊。”似心中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失去,捂住胸口,那徐徐蔓延开来的疼痛使她忍不住泪流满面。 刘紊接到宫人们的来报时.易嘉早已带着孩子离开阁楼.和安儿上后山。刘紊不放心,多派人了些人人手。一个时辰已过,易嘉还未回来.扬才问已经派人去寻了。 “娘娘一切安好,说再半个时辰就回来,让陛下莫要担心。” 刘紊点点头.起身随宫女赴宴。 新建的程府没有往日的豪华大气.那必定是刘凤父皇亲赐,即便她有心,也不敢建比自己父皇那般的模样。新府虽比不上就府,但少了些严肃, 第 67 部分 多了些喜庆,刘凤还是极为喜欢的。今日闹来无事刘凤有了吟侍作画的雅兴,风尘普好笑道:“你纵然是杀场老将,可这些雅致的东西.怕是不如。” 刘凤大囧,的确如此,她打小起就爱耍弄权势,对这些女子常用的琴棋书画,她也略懂皮毛而已。绾绾那时.受她的影响,越发不带劲的。刘凤双颊微红,犹如少女娇羞那般美丽。见风尘普独自坐在那里挑衅的看他,她那个恨啊。 朝外喝道:“笔墨伺候。”转看盯着风尘普道:“我就不信了。”心中有底.可被风尘普揭短,心中一边羞涩,一边难堪,好强的性子半分也不服输。 风尘普微微一愣,随即好笑道:“公主可是要题字?作画?” 刘凤嘴角一扯,微微抬头,神情傲然。“自然是作画了。”题字?怕是有辱祖风。风尘普心中一柔,上前拉着她的手道:“人无完人,凤儿这般就很好了,倘若凤儿琴棋书画皆通,不知羞愧的天下多少女子呢。”这话半分没有恭维。。 刘凤听后心中无比受用。 丫鬟笔墨还未伺候好.就来一侍卫,见二人亲昵.也见怪不怪了,心中想的是:这种霸道女子,终究还是有人将她收服了去。刘凤保养较好,虽比风尘普大上十几岁,可咋眼,二人姐弟无疑。也未造成多大的困扰,即便有人心中嗤之以鼻.碍于刘凤的威严,也只好说出来。 “什么事?”刘凤皱眉道。 “公主派人找的那个女子寻着了,是否带她来见公主?” 很明显感到刘凤身子一震.握风尘普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似失望.有仿佛盼望!刘凤半响从挣扎中回神.道:“带她进来吧。” 风尘普带侍卫离开后,轻声道:“我去避一避。”这人怕是他见不得的人。还是避开的好。 刘凤扯住他,摇摇头道:“不必了.她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她。。。只是个宫女罢了。”话音刚落,方才侍卫身后跟着一中年女子.风尘普记忆颇好,一眼就能看出,此女子正是那听雨楼外,他所见之人。 挥手退下众人,刘凤款款走下台阶,紧盯中年女子,道:“可记得我?嫂子?” 一声嫂子,风尘普呆若木鸡的看着中年女子。可惜,岁月遗留下,她已不再美丽,却无法掩饰她自身的尊贵和气质。那中年女子瞬间被钉立当场,瞪着双眼看着刘凤,唯有那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 刘凤的哥哥.好战.对女子十 分的冷淡。当他还是太子时,就极宠爱这个从外带回宫的宫女。可以这么说,刘凤能和先帝罢手言和.是众人所不解的。刘凤完全有能力将程家推上更高的山峰。。。。。江山易主更不再话下。 可无人想到,强势的刘凤.和霸道硬冷的先帝.能在一起,谈何容易!可他们偏偏做到了.归根结底.就是眼前女子的功劳。 眼前女子姓湟,唤苎。是先帝一次出巡带回来的少女。先后身怀龙种,湟苎便不知去向。这一别,就三十几年!一晃,当年美丽的少女都老了啊! “嫂子近来过的可好?”刘凤亲热的唤她,上前牵她的手,她一缩.却被刘凤牢牢握住,随即迅速的摊开湟苎的手,见满手粗虽,无比的粗糙。刘凤还记得,这双手,当时可十分的娇嫩,让她都忍不住羡慕起来。 刘凤唤来丫鬟,让她们为湟苎好好梳洗一番,不可有所闪失。湟苎显得有些胆怯,看了看刘凤一眼,刘凤当场泪就流了下来.温柔的笑道:“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风尘普上前搂住她.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脊背.轻声道:“好了.莫要哭了.她见了.怕又要难过的。”刘凤轻点头.擦拭双眼,叹息一番:“嫂子定受到了不少的苦。” 等了半天,一丫鬟快步赶来向刘凤禀告:“公主,那夫人睡过去了,估摸是累着了。” 刘凤点点头.问道:“她可有说什么?问什么吗?” 丫鬟面色变得十分怪异,她道:“公主,她从未开口说话,只是用手比划。。。。。”言外之意.不是聋子.就是哑巴。刘凤面色一白.浑身瘫软在风尘普怀中。 第十三章 避暑一月间,张蝶舞自缢消息不胫而走。风云突变.始料未及。 刘紊携易嘉回宫,那时已八月初,天气温和。 刘夕率领大臣早在宫门守候,刘紊同易嘉乘坐一辆马车,除了他们二人.在无旁人。易嘉一路面色憔悴,性子越发沉默起来。刘紊坐在车内,轻扬道:“夕儿和彻儿果真没有让朕失望。”易嘉旦听不语,撩开小帘,看向外面。 刘紊叹息一声,道:“绾绾还是在怪朕么?”紧盯她的侧颜,肯定道:“朕从未做无把握的事。” 易嘉不为之所动,半晌才幽幽道:“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窗外风景清晰,无风,无日,唯有蔚蓝如洗的天空浮云朵杂。易嘉看着忍不住出神。猛然身子一歪,刘紊已将她扯在怀中 ,面颊贴在胸口,听着有力的心跳声.易嘉愣了愣。 头顶上方.刘紊淡淡道:“太医说,你吹不得风。”易嘉一怔.随即挣扎起身.刘紊放开她,易嘉直立起身,朝外喝道:“停车。”刘紊一愣.眼中微带怒气的扯过易嘉,低问道:“做什么?” 此时车外一人问道:“娘娘何事?” 马车显然已经停下。刘紊摇住易嘉的身子,扬声道:“无事!继续赶路。”他一低头,就与易嘉双目对视,刘紊怒气眸子渐散,最后轻声道:“看样子绾绾还是在和朕怄气了。” 易嘉知道自己有些使性子.可一想到刘紊明明知道孩子室内熏香有毒.却不加以制止.让几个月大的孩子承受这般煎熬.他于心何忍?心中一惊.孩子不是刘紊的,他有什么不忍心的?想着.心中五味俱全,眼眶就这么红了下来。 马车到宫门时,刘夕和众大臣都已等候半时辰.远远的见车驾迎来.众人高呼万岁。刘夕清朗道:“恭迎陛下回宫。”八匹骏马稳稳停下.左右二个宫女掀开车内锦帘,刘紊躬身下轿子,见二个儿子都在其中,欣慰的笑了笑,转眼瞧见一清瘦身影,儒雅之极的站在那里,目光看向轿内,在与刘紊对视刹那,他笑了笑。 刘紊眼神一滞,沉了几分。 易嘉出了轿,在人群一眼就能见思名,冰冷的面容一暖,扯扯嘴角.实在笑不出来,心中十分的愧疾。马车之人陆续下了车,安儿蹦蹦跳跳的跑到彻儿跟前,左一声哥哥,右一声哥哥叫的没完没了。刘夕眼观鼻.鼻观心.对兄妹二人的亲昵视若无睹。不一会.贤灵公主下车.见太子哥哥显得有些拘谨.只是朝他笑了笑。 也不知怎么,刘夕心中很是失望。 众人齐齐都下了马车,刘紊的一家子几乎全赶上了。一小宫女怀中抱着一婴儿.悄悄来到一家身旁道:“娘娘?”易嘉接过孩子.看思名一眼.笑了笑。 张蝶舞的遗体早三日送回宫,刘紊下葬厚葬,又拟份诏,张嵌年纪大了.特允他告老还乡。张蝶舞二个哥哥,刘紊心底还是颇为看重,也就由他么去了。 一官员暗指,待刘紊回宫会方才下葬,刘紊听后.沉默片刻,似叹息道:“还是藏了吧,莫要等太久了。”那官员看了看易嘉一眼.于易嘉对视后.慌张的退了下去,易嘉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果不其然.张蝶舞下葬后,人间谣言四起.说这程后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回宫复得龙宠不说,更是将刘紊后宫女子除 得一个不留。先是薇夫人,再是皇后.最后是张蝶舞。三个女子,皆是自缢而亡。听起来,何其的凄惨?一时间.程绾绾的名字就开始祸国殃民之说了。 一路上,易嘉将这些话抛之脑后.刘紊问道:“绾绾不在意?”易嘉不屑道:“我又没有做亏心事,怕他们说不成?再者,就算我在意,难道他们不说了么?” 这事刘凤的反应就是二个字:放屁!一时间,众说纷纭。满朝百官见易嘉绝色之姿下轿后,虽面容憔悴,却依旧美丽如昔。唯一明白的便是,这后宫,依旧是程家的天下。无论是先前的绾绾皇后,还是如今的她,这个女子,世上绝无仅有。倘若说赵凤仪该死,可后宫女子接二连三的自缢,身后牵连的怕只有眼前的女子了。 借他人之手,而且是死者自己之手,这个女子果然有母风。 看来复后之日不远了。 大臣百官面色多变,要是易嘉知道这些大臣们的想法.估计又要气上好一阵子了。 刘凤换来当日随行宫女,细细盘问张蝶舞自缢之事。听后沉默不语,风尘普问道:“凤儿和看出端倪来了。”刘凤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张蝶舞是我最琢磨不透的女子,行事和她母亲南辕北辙。如果用熏香毒死官臣之子.残杀绾绾昔日的婢女这二事不能让她自缢。” 风尘普琢磨一番,恍悟道:“她自己做了.通常会给自己留下活路。” 后宫的女子是精明的.但是却又十分的傻气。刘凤想到绾绾,想到湟苎.心中实在难受的紧.转头看向风尘普.见他凝视自己,心中一暖.道:“张蝶舞犯得死罪,怕还有件.她心思清楚的很.落个自缢的名声.总比赐死之名来的强。”这话一出,三人心中烦闷不已。 刘凤又问了问绾绾近来可好,随即大惊,似尖叫:“你说绾绾吐血了?”宫女心一抖.将太医之话如数的告诉了刘凤。那日也巧.刘紊和那太医相谈时.她正好立在一旁,本想出去请安,可一听消息.吓得她双腿发抖。何止是她吓得双腿发抖.刘凤双眼一翻,彻底的晕了过去。 风尘普慌忙将她抱入室中,换来大夫诊治。大夫道:“长公主无碍,就是气血攻心导致,休息几日就好。”送走大夫,刘凤转醒,最后嘤嘤哭起来。风尘普拍拍她的脊背,安慰她入怀,挥退了宫女.刘凤犹如孩子一般的茫然失措起来,最后抓住风尘普.似疯了般:“我要去给绾绾找大夫.我还没有死呢,绾绾怎么可以先我一步?” 易嘉 回文成宫,只觉得浑身疲乏,吩付宫人准备汤浴,正宽衣间,一宫女在屏风外道:“娘娘.思公子有事求见娘娘。”思名已辞去太医一职.宫人们都唤他思公子。乍听,易嘉有些陌生.随即心中一喜.声音愉悦喜多.道:“将小少爷交给思公子.让他先等候片刻.我立即就出来见他。”宫女一听最后一句话颇显怪异,行礼退了出去。 易嘉正要挥退众宫女.心中无比喜悦.不料那喜悦化为一股闷气.犹如一块大石紧压胸口,呼吸不顺,宫女见她脸色有异,正要唤一声,下刻,离易嘉最近的她只觉得胸前一热,诧异的低头,殷红的血液吓得她小脸唰的白了几分。其他宫人立即扶住咳嗽不止的易嘉,一人道:“快去通知陛下。” “不许去。”吞下口血液,易嘉缓缓推开宫人,轻声道:“我没事。”面容近乎平静出奇,一直呆在宫中的小青哭道:“可娘娘,你、你吐血了啊。。。。” 易嘉的病情也只有几人知晓,未出宫的宫人们不知情,知道此事不好,易嘉的脸色他们还是会看的,各个悄声不语,生怕触怒了这一向温和的娘娘。可小青在宫中这么久了,让人咋舌的是.她性子依旧不变,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几个和她关系颇好的宫女暗自焦急的朝她使眼色,她却傻愣不已。 “我说过我没事。出去.出去,都给我出去!”易嘉暴怒道.伺候她这么久的宫人们从未见她发如此大的火,立即一溜烟的跑了。迟钝的小青终于明白易嘉平静下那隐忍的怒气。让易嘉这么一吼.小青扑通就是一跪,泪水吧嗒吧嗒的流.嘴中道:“娘娘,奴婢知错了。知错了。”说完磕头不止。 易嘉呆愣在那里,自己一时气愤,总归还是惹了宫人们。那小青还止不住的磕头,咚咚声响。易嘉一把提起她,将她一把抱住,让小青措手不及的愣在哪里,一动不动,似傻了。易嘉心中一热,小青,见她第一面时.她就明白这小姑娘的性子,在这深宫中,她依旧能保持她的真性情,对易嘉关怀备至。 这次出巡避暑,本该挑她去的.可贴身宫人皆是反对,一来小青不机灵,二来小青嘴巴笨,直肠子。要是惹事了,那该如何是好?易嘉拗过不她们的围攻,也就由着她们了。但是,她知道,小青定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不然为何眼眶泛红,强作笑脸呢? 这个小青啊,和前世的自己何其的相似啊?她对自己的好,易嘉可是全看在心中的!心中想起吐血之事,想起怀中小青真挚关切的面庞,易嘉轻喃道:“小青,真的谢谢你。”小 青这下倒不傻了.能明白易嘉话中的意思,心中一阵感动,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程娘娘会待自己很好的。 “娘娘,这是奴婢的责任。是奴婢该做的。”小青回声道。 易嘉与她正视,小青年纪尚小.却十分的清秀,灵动的大眼如清澈的注洋,好似邻家妹妹一般的惹人怜爱。这双眼睛,在宫中,很少见。易嘉没来得笑的笑了,小青被她的笑容一时恍惚在那里.在亲和的笑容下,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随即惊恐不已,程娘娘这么能她的母亲相比么? 易嘉自然不知小青心中所想,独自朝浴盆走去,轻声道:“下去吧。”小青手脚并用的站起来,躬身道:“奴婢在屏风外候着就成。”也好,易嘉想。 屏风外,沐浴声不断,小青伫立在哪里.神游不知去了哪里.直到易嘉连唤二声,她才发现自己失礼了,慌忙道:“娘娘有何吩咐?”那刻,她想到的竟然是嬷嬷的一句话:你这死丫头,怎么当宫女,也不知你那天死。浑身一抖.无数委屈在心中,她知道自己心直口快.没个把持。所以一向人缘不好,其她宫女挤兑她,她是知道的。。。 “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你可愿意出宫?” 小青她听话中无怒色,心下一松,可再听她这么一说,当下又是一跪,唯有不住的磕头。她明白,依照程娘娘如今的权势.宫女出宫也只是她的一句话而已。曾有一次,她听旁人提到过.要是能博得程娘娘的欢心, 第 68 部分 出宫那可是指日可待的。谁不知陛下宠娘娘宠上天去了?只要她开口.有什么办不到的? 小青想啊,依照她的性子.怕不成。主子都喜欢贴心懂事的奴才.要会说话,会看眼.懂得察言观色.懂得捏拿得当.这样才有苦尽甘来的日子。那时,她想,说不定像嬷嬷说的那样.怎么也不知那天是她的死期。 老公公曾说:程娘娘啊,就喜欢纯良的姑娘。那时她扪心自问,难道会喜欢她这样的蠢人? 好在文成宫,她过的还算安慰。虽然时刻小心翼翼,那可是陛下住的宫殿不必寻常之处。倒也印证,陛下果真宠爱娘娘.对她手下的宫女一个都未多加责罚,就连扬才问这等传奇的大人物,对娘娘手下的众人.也礼让三分。但,娘娘的宫女们也知礼数。 如今眼前这样的好机会,她怎么能错过呢?可—— 易嘉透过屏风,可见小青消瘦的身影.笑道:“你可是答应了?” 半天也没听到小青的回应.易嘉倒是奇了:“怎么呢?” “奴婢。。。奴婢想。。。等娘娘病好了再出宫。”怕再提易嘉的病而惹怒,小青说的小心翼翼。半晌实在觉得自己最笨,只好如实禀报了,心下一抖.回想起方才易嘉咆哮那慑人心魄的气势,她就忍不住浑身哆嗦。 易嘉万万没有料到小青会这样说,唯有喃喃的唤她的名字.而后笑道:“你这个傻丫头。”眼中一热.泪水滚烫落下。见她依旧跪在地上,心中十分心疼,叫她起来,应了她的要求。 思名接过宫女手中的爱子,听宫女禀告易嘉眼下正在沐浴,让思名等上一等。思名温和笑了笑.惹得那宫女一阵羞红。宫女就立思名眼前,思名岂能不见那娇羞的容颜?转身而去.一边逗弄怀中奶娃娃。身后的宫女眼中闪过失落之色,喟叹一声。她是个年少的女子,对爱情还很懵懂。 她最敬重仰慕的是刘紊,最爱的则是方才无情离开的思名。这二个男子,何其的薄情啊。不,不薄情!陛下如今宠爱程后.她是有目共睹的。思名宠爱孩子.爱屋及乌.怕也十分宠爱他的那位张夫人吧。 少女的梦,终究是要碎的。 思名抱着孩子.被眼前高大粗壮的大树所吸引。树上一个鸟窝,说小脑袋探出来,何人是只出生不久的小小鸟。 思名站在树下一仰头就能看见,怀中孩子怕也见了,伸出手在空中抓了抓,呀呀叫道。小幕幕是思名的宝贝,他要什么,他给什 么。见孩子似十分的喜欢那鸟窝,低头蹭蹭孩子的小脸,爬了上去。 这树低矮,却十分的茂盛,思名护住孩子不被枝叶碰伤,小心翼翼的坐在鸟窝旁边。咋眼一看,他墨绿色的长袍和树色融为一体。不细看,哪里能看见?包裹孩子的锦布乃红色,在茂密的绿色中,好似一朵红色花朵般漂亮。 那鸟窝有三只小鸟.全是通体的黑。孩子一见小鸟,见它抖动翻滚,可能误以为是玩具.立即挣扎想要亲自去捉。思名将孩子凑近了一看,小幕幕不动.睁着乌溜溜的双眼,神情与易嘉相似无比。就这么看着小鸟。思名好笑的看着儿子,低低在他耳旁唤一声:“小笨蛋。” 这数不远就是文成宫宫人们的住宿。二三宫女并排走来.思名未加理睬,继续唤自己儿子小笨蛋。乐此不疲。 “天啊,刚才吓死我了,没有想到娘娘发这么大的火啊”声音带着惊恐。 “是啊。我也是呢。”另一个符合声响起。 “主子发火我们又不是没有见过。”一年级稍长的声音响起.顿了顿:“可娘娘吐血就实在可怕了。” 话一出,其余二人人附和道:“就是,好多血啊。。。。” 宫女们逐渐走远,突然一声细小的尖叫将思名拉回神,就见我们的小幕幕抓着一小鸟的脖子不放。原来思名聚精会神听时,借此时候,小幕幕伸出黑手! 易嘉回宫第一次吐血,还是回报给了刘紊。他们不傻,刘紊自然比易嘉还要大。 第十四章 易嘉一身红色长袍,那是她极少穿的袍子。 绾绾肌肤娇嫩白皙,气质又难得高贵大气.易嘉淡薄的性子使然,使那气质从容优雅起来。 红色在易嘉看中看起颇俗,可穿上倒显得娇媚无限。面色微微涂上了少许胭脂,遮掩那苍白的容颜,泛紫色的唇也涂上樱桃之色。 实在是难得。易嘉本就不喜欢打扮.自回宫以来.一些场面的应酬她还是知道的.平日里.也就作罢。为让思名看不出端倪来,思前想后.还是喜庆些的好。 可一出文成宫,阳光下的红色灼伤了她的眼。思名心思聪慧,善于观察,她就算有心遮掩.他还是知晓的。也不知他见自己存心遮掩不告知他.是否会生气。想到这.易嘉总不能回去换了吧。出了文成宫.一宫女在前引路,远远的就瞧见思名抱着孩子坐在哪里。易嘉挥退了众人.在原地站了许久,就这样直视父子二人。 三年时间,是上苍给她最后的恩赐。来到异世界几年.唯有思名的爱是她此生最大的幸福。能为他生个孩子.带着二人的血脉,这样,她走的时候也没有什么遗憾。爱一回.留下美好的记忆总是好的。几世的轻回.她可曾记得那儒雅的男子?前世她没有喝下孟婆汤,若再世,她是否还会带着思名的爱而轮回? 此生.她欠思名的.下辈子怕也还不上了。 思名似有察觉,转身朝这里看来,即便相隔多远,她都能看清他柔情如水的双眸。试着笑了笑,将烦心之事抛诸脑后,举步朝思名走去。思名缓缓站起身来,就见易嘉神情温柔,含笑的看他.轻声呢喃:“思名。。。” 思名克制想要冲上她搂住.结果.一回神.怀中一软香娇躯.他已将她搂在怀中.孩子在思名怀中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看着易嘉,似乎眼前惊艳的女子,不是他的母亲。 后宫中.这等事,是大罪的。后宫女子怎么能和一男子相互搂抱?易嘉虽知,却也不挣扎。她渴望这个怀抱.已经很久了。 思名下巴抵上她的头顶,闭眼道:“我们一家终于团聚了。” 易嘉浑身一震.是啊,这一刻.他们都等了很久。。。。易嘉缓缓搂住他的腰身.满足的轻声道:“是啊,这一刻.我等了很久了。”如今天气虽然燥热,却没有太毒,二人相拥.难免发热。可彼此不愿分开,依旧死死搂住。小幕幕夹在二人中间,实在不能体会那情意绵绵的爱意,唯有越来越闷热,最后嘴巴一撇,哇哇就大哭起来。 二人惊慌的分开,小幕幕哭得好不伤心,一张小脸可怜兮兮的皱在一起。似埋怨父母照顾自己不周一般。易嘉接过手.轻轻安慰他.思名立在一旁,飘眼见一素色闪过,眨眼功夫.那拐角处什么也没有。唯一朱红围栏在哪里,思名眼光一寒,袖子一动,就见易嘉轻声道:“看什么呢?” 思名摇摇头道:“没有什么”说完接过孩子,见他招牌吃手指的动作.眼中闪过笑意,随即轻轻拍掉:“小笨蛋,手手是不能吃的。”小幕幕倒觉得自己的手指十分的香甜.思名打掉后.又伸了进去.看着易嘉略略发笑。思名又拍,他又吃,这样下来,肉嘟嘟的手背有些红.思名心中一痛,爱心泛滥成灾,叹息一声,道:“要吃吃吧。” 好半天没有听见易嘉的声音.唯有侧身那火红灼热,思名愣了愣,侧身看去,就见易嘉已泪流满面,思名心中一惊.面色一沉,随即柔和起来.用袖子为她擦了擦眼泪 ,依旧不变的笑了笑,轻声道:“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小幕幕吸吮小指头.惊奇的看着易嘉。 易嘉摇摇头.撇开头不见他.轻声道:“我觉得我很幸福,幸福的想要哭泣。”思名眼底柔情无限,这个男子啊,无论何时.看她,眼中总是她常见的温柔。他从不掩饰对自己的爱意。 “莫要哭了.我想要你一直幸福下去,可不想让你一直哭下去。”似玩笑道,不料易嘉猛然扑到自己怀中,思名微微诧异.随即牵起她的手,捏到手腕处,轻哄道:“乖,抬起头,看着我。”易嘉将头埋在思名怀中,心中苦涩的想要立即死掉。一直幸福下去,此生怕是做不到了。一直二字,犹如一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戳入她的心脏,只要一想,那刺就让心脏痛的无法呼吸。 思名,你的爱,只怪我无福享受。心中想着,泪水奔涌而出,头顶上空,思名的诱哄让她哭得更凶了,以后这声音,怕再也听不到了。心中挣扎一会,缓缓抬起头来,就见思名微笑的看着自己,笑容有些僵硬。易嘉见他僵硬的笑容一时不明所以.愣了愣.却又见思名面色死白。易嘉忍不住抚上他微微憔悴清瘦的容颜,低语道:“怎么了?” 思名凝视半响.最后笑了笑,摇摇头:“被你今日的眼泪吓着了。”那笑容却未达眼底。 易嘉有些羞涩.自己今日的确如此.与思名许久未见了.又得知自己时日不多,心中难免伤怀。易嘉强颜欢笑的轻声道:“你胆这么小啊。”偏头见小幕幕怀中有个黑物,上前细看,原来是根鸟毛。易嘉看着鸟毛良久,疑惑着鸟毛到底从何而来。 “我们出宫吧.我们一家人远离京都,不问世事.如何?” 这声音来的突然,易嘉手指一松,鸟毛轻飘飘的便飞走了。就这样盯着自己的手,良久!最后下巴被人抬起,与思名正视。思名单眼上挑的眼睛里,全是认真。她知道,思名是认真的。。。。 有的时候,思名是个倔强的人!只要他决定的事,就算任何人都无法阻拦。他和刘紊曾以小幕幕为协议.没有刘紊的允许.易嘉终身不得踏出宫门半步。有时候,易嘉觉得自己是个苦命的人,皆是为了孩子而身不由己。不论是彻儿和安儿,还是小幕幕,她都愿意他们过得好。 彻儿和安儿打小缺少父爱.力所能及之下.她给他们全部的爱。 小幕幕如今,缺少母爱,她能为他做什么呢? 出宫二人厮守到老,她固然是愿意 的。尤其在她此生之年,她多么希望思名能陪件她走完人生最后一程。一个后宫女子,一个商业甲胄。可否有完美的未来?易嘉不知道,现实不是小说!不能肆意妄为! “彻儿,我会想方设法的让他当上太子。等彻儿当上太子,我们就走?可好?”虽是征询,可思名却不容置疑的肯定,与易嘉神情对视,思名面色难得铁青.道:“这是我们的约定,你难道忘了么?” 易嘉摇头,心中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好比一个生患绝症的人.在自己低落等死时.他才恍如,其实,支持自己的人就在身边,即便是要死,也要活出最后的灿烂。旁人给你激励何用.全靠自己。前世,她不就是这样走过来的么? 是否是这里待久了,就真抛弃了前生? 刹那间,易嘉仿佛浑身充满力气。思名能抛开世俗和自己在一起,她还怕什么?只要二人团结一心,终归能相守。三年.不是有很多天么?想着,心中都结缓缓揭开,笑容越来越大.点点头道:“我们一起努力。”为了他们日后的幸福.为了她最后的渴望,拼一拼。到死,她也不愿意悔过.恨过自己曾经的懦弱。 目送思名远去,易嘉眼眸似黑夜中的繁星,绚烂无比。 “妈妈?” 刘彻站在不远处的拐角,易嘉一喜,寻声看去,那张沉下去的小脸犹如刘紊一个模样。这一个月的缎炼,四岁的孩子短期间迅速的成长起来,就连作为母亲的易嘉都为之震惊。刘紊一回来,召见了兄弟二人,对二人在一月的宫中表现颇为满意,尤其彻儿,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风范。 “很像当年的朕。”扬才问朝刘夕看去,这个失去母亲的孩子,一夜间发生了翻天地府的改变,他沉默.他开始变得孤僻,眼中也稍带冷意。扬才问叹息一声,又朝彻儿看去,和刘紊一样的眉眼,一样的神情,初次见面时,他犹记得自己喊的是:小陛下。或许是遗传母亲的随行从容,才四岁的彻儿已经遇事不惊,很难露出孩子的习性。扬才问不自觉的,打心眼开始惧怕这个小皇子。 刘夕和彻儿双双说句谦虚话.彻儿无意抬头,就见扬才问朝自己看来,懒洋洋的回视过去,扬才问面容一僵,迅速低头.依旧恭敬的站在刘紊身后。身旁的动静,刘紊自是尽收眼底。扬才问是他老奴,习性摸得一清二楚。见他这动作,微微一怔,随即恍悟的偏头看看彻儿,正待说话,就见一太监匆匆往这里赶。 这是刘紊多派到文成宫内职守的太监,刘紊对他也算信 任有加,见他慌里慌张的往这里赶,换做是以往,扬才问铁定会吼几句。不过现在学乖了,能让老太监们慌神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刘紊向来宝贝的程娘娘了。 见这太监慌忙,扬才问心一咯噔,怕是这娘娘又怎么了吧。果然,刘紊虽只是点头,道一声,朕知道了。熟悉他的扬才问可知晓.陛下现在铁定是着急了。 刘紊转头多看彻儿一眼,神情颇显得复杂。挥退了二个皇子,起身离去。扬才问步伐稍缓了几步,悄悄移身朝方才禀事太监,小声问:“出什么事了?” 那太监掩嘴道:“娘娘吐血了。” 扬才问险些惊叫,被一旁太监死死压住身子,低低道:“吐了好多.且正发火呢。” 刘紊进文成宫时,易嘉并未回来,也不问她的去处,仔细盘问宫人们,正说话间,易嘉和彻儿双双步入文成宫,映入眼中的是刹那的火色,光影下的易嘉看不清神情,彻底的声音在安静的文成宫清凉的响起:“儿臣告退。”说完转身而去。 不消一会,易嘉走进内殿,几步来到刘紊身旁。看着四处跪下的宫人们,又见他们瑟瑟发抖,一见她进来仿佛见着了活菩萨一般,皆是松了口气的神情,易嘉没了先前的忧郁,心情一下也晴朗许多,含笑道:“你们都退下吧。”十几双眼睛皆看刘紊.见他只是抿紧双唇,似没有听到一般。众人慌忙谢了恩,统统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果然最得宠的娘娘,陛下原先的盛怒仿佛突然消失不见,就连 第 69 部分 娘娘这般违逆,陛下都未开口说一句。往日的赵娘娘绝不敢如此放肆的。 “绾绾回来了?”刘紊盯着她的容颜.似要瞧出端倪来,最后与易嘉视线相对片刻,刘紊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问道:“身子还好么?” 易嘉点点头,笑道:“臣妾如今身带疾病,已不适与陛下同住,臣妾想换一处,陛下可答应过臣妾的。”语言中,细细听起,竟然少有的撒娇之疑.刘紊面色一沉.随即道:“绾绾想住哪里?”面色铁青,声音极好的柔和。 易嘉道:“臣妾住云秀宫,可好?” 刘紊那日曾说:绾绾随意挑个住处都成.即便是云秀宫也可以。 明显感觉刘紊灼热的目光,易嘉只笑不语.等了半晌,刘紊道:“绾绾喜欢便是。”随即一顿:“那里派人打扫打扫吧,去去晦气。” 三日后,程后住进了云秀宫。 十几年后的今日.她再次踏上了此宫。一时间,满朝仿佛在意料之中,这个女子啊,终于梦想成真了不是么?耍尽各种手段,那云秀宫不依旧是她的么?一时间,程后不堪入目的传闻愈发多起来.刘凤呸了一声,道:云秀宫,本就是绾绾的。 第十五章 易嘉住进云秀宫,不出三日,第一度太子风波随之而来。满朝纷纷暗语,彻儿更适合太子之位!如今,这后宫乃程家的天下,程后复得云秀宫,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陛下既然允许程后落住云秀宫,也算暗地里给她个名分.复后指日可待。这样一个皇子,拥有这样的母亲.强大的家族,有利的条件,他不做太子,刘夕难道更合适么?文武官员不是瞎子,刘紊对彻皇子的偏爱他们一度看在眼中。 那时赵家虽然落败.可赵凤仪必定是个皇后不是?没有到最后关头.赵家复起,也是极有可能的。若在那时提出此事,怕赵家一脉日后心存报复之心。不过,眼下他们可无须怕赵家。 如今的赵家.唯有赵毅然一人独撑而已。 赵毅.忠良之臣,自赵凤仪自绫后.刘紊夺他一部分兵权,他也不会吭一声。要是旁人,怕也不会吭。赵家如今惨败,倘若赵毅再让刘紊心生芥蒂之心,刘夕怕早已不是太子,借此废黜太子,改立旁人,而这人,极是刘彻!赵家会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毁灭最后的一线希望么?他们不会! 赵毅和婉文公主还是相当的明白.只要刘夕是太子,赵家东山再起.有什么不可能的?只要赵家之 人顺着刘紊的心思,让他无借口废黜太子.这样.赵家最后一脉算是保住了。 早朝过后,刘夕怒火在心中不断燃烧起来。往日他得刘紊宠爱时,哪个大臣不是对他们赵家争先巴结?哪个皆是对赵家无不顾及?哪个对他刘夕不是谄媚讨好?如今倒好,赵家大势已去,满朝百官又听程后住进了云秀宫,今日早朝,各个在刘紊耳旁吹着阴风,他这个当事人可全听在耳里,那双手在袖袍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好在刘紊对此事的态度让刘夕紧张的心稍稍缓了缓,刘紊只是微微点头,并不答语。赵毅站于武官之首.朝他暗自递来安慰的眼神.叫他莫要轻举妄动。刘夕得舅舅鼓励和安抚,心中一热.心顿时冷清了几分。他六岁开始陪刘紊上早朝,今日是他最难熬的一日。昔日赵凤仪一事,他也未曾紧张过。 一回宫.刘夕就开始破口大骂,无疑之人便是赵家那几个势利小人.各个乃墙头草一根。想起他们在早朝上的附和声,刘夕开始摔宫中的花瓶茶盅,只要他看不惯的.一一摔了去。张毅赶到时,刘夕正在那里破口大骂。赵毅忍不住皱了皱眉.挥退了众宫人.举步朝内走去,喝道:“你这是做什么?” 刘夕举花瓶砸地的动作一僵,徐徐转身,面容怒气愤狠依旧,赵毅心中心疼,这毕竟是个七岁左右的孩子而已,这事若放在他身上,怕也是如此。刘夕向来被人宠爱惯了,太子脾气难免大了些,心中一直坚信,那大齐皇位有一日,终究还是自己的.他这般的自信.到头来却来这么一劫。 这一劫.也不知赵家是否能安然度过。。。。。。想着.赵毅面色柔和起来.刘夕放下花瓶.闷闷唤一声舅舅,坐在哪里独自生闷气。赵毅看了满地的狼籍,唤来宫人细心打扫,又吩咐总管.此事不可传了出去。 若是让刘紊知道刘夕心胸狭隘,没有大将之风.怕真对刘夕失望起来。此时这风波正起.刘夕越应该自己注意言行举止,且莫让旁人逮着了小辫子,说太子有辱大齐皇室风范,不能担此大任。 一切就绪后,赵毅拉过刘夕,轻声道:“莫要发脾气了,这事忍一忍,终究有过去的一天。如今陛下未点头.也算有转机。你且不要再惹事端。等上一等。”他难得轻语细耳,如今赵凤仪离开.刘夕失去母爱的同时,他必须坚强起来,这是个过程,这过程来的迅猛.倘若没有亲人的支持,刘夕怕一刻也挺不过去的。 刘夕点点头.沉默少许,抬头问赵毅:“我母后可是赵家之人害死的?” 赵毅是个军人,在他意识里,是男人,就该撑起一片天,虽然刘夕尚小,可他终究有撑起一天的时候,赵毅想了想,也不隐瞒:“这事我们都猜测,怕是赵家人所为。” 刘夕点点头.狠声道:“舅舅放心.夕儿定会挺过这一关,为母后报仇。” 赵毅心中一阵赞许,却还是难免失落,刘夕想到的固然是报仇之事,可是他却没有想到眼前,赵家面临的是何境界?赵家如今风雨飘摇.看的就是刘紊的态度.和刘夕的实力。 刘紊的态度,赵毅是惊惧的。他和刘紊同君臣这么多年,刘紊多少他还是了解的。刘紊不是个感情就能左右的君王,大齐繁荣盛世,可见他是个明智的君王.他有清晰地头脑,明锐的双眼。可这了解.皆是程后未出现之前。 自程后出现.刘紊开始变得盲目起来,这种盲目,与政治无关,却也有莫大的关系。当年,刘紊不就是因为赵家而立刘夕为太子么?不难保证,刘紊会因程家而立彻儿为太子。如今,满朝皆向程家.刘紊偏向大臣是有可能的!倘若刘夕的实力让他满意.废黜太子一事.可能会缓。。。。 可是,小小年纪的彻皇子,就开始爆发出了一个皇子应有的能力,似早已超乎了他这个年纪因具备的能力。仿佛,他小小的身躯中,隐藏一个强大的灵魂!赵毅也不得不感慨,彻皇子,日后必成大器。 越想.心中越惊,原来,他早已看清废太子一事。。。。他既然看清楚了.大臣们自然也能分析个明白。。。。此时,赵毅想到了一句话,婉文公主曾说:别小看那些墙头草的势利小人,他们最清楚陛下的心思。无论他们说什么,代表的,总是陛下心中所想,却未说的心事。 浑身一冷,今日满朝上下附和声一片。。。。 一时间,拉着刘夕的手无力的垂下,程后啊,她生了个好儿子,倘若没有彻儿,这程家未必能如意直至今日。 太子之事闹的可不小.易嘉一接到宫人们的消息.微微一笑.她住进云秀宫,为的就是能让大臣们看出程家如今的势力,让他们知晓,赵家再无日后的希望。赵家如今没有人可动,唯有太子这一枚棋子可行!可,没有想到,事情比预想的还要快上许多,怕其中有人暗自煽动!这人不是刘凤就是思名。 思名曾为易嘉的专职太医.又曾在刘紊避暑期间,辅佐彻儿安然度过了惊险的一月。这样的人,说话还是有分量的。刘凤的可能性不大,不过,只要利用好时机,她微微点头示意 ,赵家一脉定会倾力所能。 禀告的宫人见易嘉没有预料的那么激动.心中疑惑道:“娘娘不高兴么?”她本是易嘉身旁的宫女,那些宫女皆是刘凤亲自挑选.信得过的。易嘉一愣,才明白自己表情太多平淡.随即笑了笑:“高兴有用么?八字还没有一撇呢。”眼睛一眯,就瞧见刘紊伫立在门口,不愿意进来,易嘉不知他为何不愿进云秀宫,心中想,怕是他心中还放不下吧。缓缓起身,朝刘紊走去。 云秀宫.她未有多少的感情.绾绾住了二三年之久,片段的记忆开始模糊起来。初次易嘉见,唯觉得这云秀宫的确大气庄严,母仪天下的女子,住的定要非凡才是。可易嘉却不喜欢云秀宫的沉闷,将有些地方修改重建一番,那些皆是小事,要改大厅这等庄严会客之地,她是万万不敢的。 她住的乃云秀宫后一储蓄小阁楼,派人将里面的细心打扫了一番,布置装饰一番,颇有现代风味。自己越看越喜欢,暗道自己原来有设计这方面的才能。当年她做生意时,住的就是铺面后院,那时她要照顾二个孩子,又要经营生意,哪里有闲暇弄这个。看来自己真的愈发闲起来了。 刘紊和易嘉双双在宫内漫无目的的行走.对太子一事绝口不谈。易嘉偏头正和刘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突然易嘉咦的一声,道:“陛下后颈上是什么?” 刘紊朝后劲一抹,道:“太医说是毒气.复日里太热.惹上的。过些时日就会好的。”顿了顿.见易嘉示意他弯腰.刘紊照做。就觉得后颈一凉.清爽无比.原来易嘉的手已经抚上后颈那片红色之处。 “怎么了?”刘紊见易嘉来回抚擦,忍不住问了一句。 易嘉道:“臣妾看着这不像是毒气。。。。。”毒气.通常是说痱子! 可易嘉左右都觉得那毒气可不是痱子,痱子她清楚地很,可不是这样!虽然咋眼看去十分的相像。。。。。 “今夜还是请太医好好诊治一番才是。”易嘉难得正色。 刘紊直起身,点点头。视线不离易嘉面容,易嘉一愣,偏头看向远处!起先,易嘉不懂那眼中的深意,可现在她再清楚不过。那眼神中,分明是不易觉察的爱意!从什么时候.刘紊就拥有这样的眼神,且时常的看她呢?易嘉心中一惊,这眼神.看的是绾绾,不是她吧!她是这么想的。 左府。 左老夫人逗弄着孙子,嘴里念叨和孙子定下娃娃亲的安儿。青香道:“要不唤夫君去宫里想想办法 ?娘娘见母亲这般的思念小公主,定会放小公主出宫.来这里探望您的。” 左老夫人道:“安儿我见着头一眼就喜欢,就不想撤手让她回宫.要是能留在府上就好了,让她日日夜夜的陪着老婆子我。”左老夫人惋惜道,随即眼前一凉,道:“闺女,你再和小子生个闺女,以后嫁彻儿如何,我见彻儿,也是爱不释手啊.闺女怎么就生出这么一对可人儿来呢?” 青香面色一红,好在左君入宫没有回府,要是让他听了去.夜里也不知如何嘲笑她了。虽然这样想,心中难免一动,自己儿子娶公主.自己女儿嫁皇子.那时何等的殊荣?可,她要的不是这些而已,要的是左君一心一意的心就成。 “娘,小陪是可以的,要是日日夜夜的陪着您,怕是不行,现在大家可都知道,陛下十分的疼爱这双儿女的,您老就不要和陛下争了。” 原本是句开心话,左老夫人听后却难过起来:“闺女也算是苦尽甘来。”程绾绾的一生,她是一一见证过的。那个女子.在后宫,犹如传奇一般,失宠,复宠。这期间经历了什么,她最清楚不过。不过,能复得龙宠的废后可并不多见。经历幽闭之苦,颠沛流离的生活,她才能有今日。一个弱女子,能做到如此,实属难得.尤其是在刘凤精心呵护下,且是大齐荣冠一身的女子.就更难得了。 二人沉默间,左君下朝回府。 饭间,左君将此事回复给了左老夫人.左老夫人想了想道:“明日里,你进宫知会闺女一声,说我想二个孩子的紧,让她怜惜我这老婆子,割爱让他们来府上住上一段时间。” 左君沉默的点点头。 这样,无疑是在告诉众人,左家,看重的,乃彻皇子。支持的也是彻皇子! 这是左老夫人之意,亦是左君之意。 这日,左君进宫候见易嘉,刘紊也在其中。 “母亲说,她实在想二个孩子的紧,望陛下娘娘暂割爱几日。”随即一顿.左君噙含浓浓笑意道:“我家那小子也十分想念未来的媳妇,也托我来讨了。自那日小公主离开后,这小子可天天嚷嚷要见公主呢。” 易嘉一愣,随即愉悦的笑了起来,一时晃花了整个内室。左君微微一怔,撇开眼看向刘紊,也见刘紊眼中笑意不减,续而道:“陛下可知小公主和臣儿婚事的原委?” 刘紊笑着点头。左君将那日玉佩之事一一道来,又道出刘凤如何欺骗爱耍小机灵的安儿。话毕,惹得刘紊笑 得更加愉悦,二人相笑间,易嘉缓缓止声.道:“以后他们的事,还是他们自己做主的好。莫要强求,且莫要毁了他们终身幸福。”她想到自己余日不多,安儿日后长大成婚的那一日怕是见不着了。 心中一片凄苦,举目朝左君看去.道的认真:“若他们真心相爱,我话且说在这里,你那小子千万不可有再娶她妻,一生只有安儿一人。”刘紊和左君齐齐看向她来,易嘉道:“以后无论她嫁谁人,皆是如此。” 左君走后.刘紊拉过易嘉的手道:“放心.安儿未来的夫君朕定会好好替她做主,不会让她受了定点委屈。”此话一出,二人明白,易嘉也十分的清楚,这是算她走后,刘紊对她的承诺么。不过,他既然这般说了,那她也不该客气。 “陛下,彻儿和安儿日后就拜托给您.望你好生的照顾他们。”说道这里,她已经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她无法想象,她离开,孩子们会有如何的光景。是否会想她,会被坏人欺负了去。。。。 隔天,二个孩子被接去左家,此事对赵家可谓是雪上加霜的噩耗。在赵家未喘息之前.隔天早朝,日加欲烈、刘紊这几日也终于有所松动.虽未说什么.但都可以看出,刘紊心思.必定有这样的打算。朝廷,掀起的第二度太子风波,开始波及的赵家最后一脉的毅力。 赵家,再也忍不住了!婉文更是急得整日睡得不得安宁。赵家若是垮了.尚家也好不 第 70 部分 到哪里去!他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牵连在一起的啊。 彻儿住进左家,也少了些牵涉.朝中的暗涌,他多少是知道的.他也清楚地知道,太子之位,象征的是什么?那是权利,是荣耀! 刘紊下朝之后,在御花园独自静坐片刻,扬才问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这太子之事.十分的显然.彻皇子稳坐无疑。可陛下如今到底在等什么呢?他在犹豫徘徊什么呢?如果先前废太子没有好的借口.可现在不是有了么?即便日后赵家埋怨,也不是陛下一人之错。满朝文武皆向程家,也怨不得刘紊不是。 “去,唤娘娘过来。”刘紊道:“这几日她总呆在宫中不是办法,唤她出来走走。” 一旁宫女领命而去,不消一会,易嘉含笑而来,轻声道:“陛下怎么了?”扬才问看她一眼,他不相信娘娘会不知道。眼下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废太子一事。 刘紊摇摇头道:“最近烦心的事多,绾绾身子如何?”昨晚他未上云秀宫留宿,也未得她吐血的消息,心中一松,也就这么过了。易嘉道:“好了些。”也不多言,她的一举一动.早已传在刘紊耳里. 扬才问命人端上果盘点心,易嘉一看全是自己喜爱之物,也就顺心的吃起来正待咽下时,只刘紊道:“朕复后,绾绾可同意?”一事来的太为突然,点心碎末卡在喉咙处,一时堵在那里。 “咳…”刘紊递来茶,缓缓轻拍她的脊背,道:“好些了么? 易嘉喝口茶后,缓和不少,掩饰自己的惊讶,又忙喝了口茶,最后扬眉道:“陛下,这不得问臣妾,臣妾做不了主的。”扬才问听的明白,这程娘娘这样说.显然是同意了的。只要刘紊想复,便可就成!当然.他也明白了.刘紊等的时机怕就是复后一事了。 这样一来,赵家最后的喘息机会都不曾有了。 复后定在一月后.一来这是大事,轻率不得。二来此事不寻以往.必定复后和立后二者意义不同。三来.定在半月后,也算是对赵家有所交代。自易嘉入宫,后宫三女自缢,张蝶舞大去也不过几天而已,倘若在她尸骨未寒之际复后,刘紊也算毁了一世的英明,就连易嘉,也会遗臭万年。 皆是历史的笑柄。 有此大臣认为复后一月太仓促了.想改为半年之后.接过刘紊一听.面色立即沉了下来:“这乃朕的家事,何来卿伤神费解?”而后拂袖而去。扬才问也觉得时间太过仓促,见刘紊发火,也闭上了嘴巴 。 “其实啊.朕只想绾绾日后无忧而已。” 刘紊说完这句话后,接着恨恨道:“这些老臣,看来平日里太闲了,闲的来管朕的家事来了。让他们回家种地或许更好一些。”扬才问听是听着,想自然是要想的。 易嘉的病.扬才问作为刘紊的贴身宫人,他是知道的,心中感叹易嘉薄命之际.也十分的惋惜,眼看苦尽甘来,却无福享受,这真是天意捉弄人啊。 日后无忧,扬才问想到的怕是让易嘉日后生活好一些吧,可随之摇头,不是了。刘紊如今这般宠爱易嘉.日后的日子定是好的。扬才问心思敏捷,想来知道,二个孩子是她如今最在乎的,只要她复后,彻皇子方能名正言顺的坐上太子。他知道.易嘉看重的不是这后位,而是这太子之位。 日后,也算是彻皇子的一种保障。如果绾绾复后,倘若自然死亡,那她便永是大齐的皇后,就算她一日去了,彻皇子,终究还是太子!不是么? 第十六章 刘凤进宫直奔云秀宫去见易嘉。却在宫外生生止步。她仿佛回到十几年前,绾绾为皇后时的情景。那时,她个隔三差五的进宫见绾绾,瞧她过的可好。只觉得.自己精心呵护的闺女,就这么被刘紊占了去.实在是便宜了他。 自绾绾被废后,这云秀宫她从未踏入半步,今日相隔十几年时日,她还未想过.有早一日,她能再度踏入云秀宫。神情一下恍惚起来.就连周遭的事物都朦胧起来,伫立在宫门口的侍卫齐声朝她行礼,这才使得刘凤猛然清醒过来。 “娘娘可在宫中?”刘凤伫立在宫门口,朝一侍卫道。 侍卫摇头.道:“娘娘去找萧大夫去了。” 刘凤点点头.带着身后的贴身女仆朝储秀宫走去.却在文成宫的路上徐徐缓下脚步.最后毅然转身,朝文成宫方向走去。不远处的候着的宫人立即回宫朝刘紊禀告,待他回来,这会的功夫,刘凤已到文成宫内殿。 “长公主请。”那太监恭敬弯腰.推掌示意刘凤入内。刘凤问道:“陛下现在做什么呢?” “陛下正在召钱太医议事。”太监未敢多言, 刘凤正犹豫是否进去,那太监又说:“长公主,陛下说,但去无妨。陛下许久未见长公主了,心中想的很。” 刘凤嗤一声笑出来。想的很?刘紊会想她,笑话,他巴不得她安安稳稳的住在程府,永不得入宫才好。这一听就是场面话,刘凤听多 了,也就麻木了.嗤笑一声也就过了。未再看那太监,刘凤举步入内。 太监未见那笑声放在心中.招呼宫人们好生伺候刘凤随行的丫鬟,随即忙开去了。 站在帷幕一旁的太监微微喊一声,刘凤挑帘,就见刘紊和钱上双双看向自己,刘凤淡淡一笑。钱上上前欠身行礼,刘凤未加阻拦.独自找了一处稳当的坐下来.道:“你们说的可是绾绾的病情?” 刘紊点点头,钱上道:“正是。” 刘凤立即询问道:“可有什么结果?” 储秀宫前日毕平日热闹许多。易嘉看着能缓缓行走儿子,激动地难掩心中的激动,派人传来萧乡子,不消一会,就见萧乡子不如内室,微微佝偻的身躯依旧看起来十分的硬朗。易嘉见他进来,当下扑通就是一跪。 这一下.可吓到了不少人。宫人们一时愣在那里.就连彻儿也有些错愕。 萧乡子近百岁高龄的老子,什么大风大浪未见过?易嘉此举,虽然使得他诧异无比,也回神较快,微显慌忙的上前一步扶起易嘉,岂料易嘉摇头道:“请受我一拜。”说完.咚就是磕个响头。这声响.屋内傻愣的人终于回神了,正要上前劝易嘉起身,只闻她道:“作为一个母亲.绾绾很感激你能治好彻儿的腿。绾绾无以为极.请再受绾绾一拜。”连拜二次,萧乡子,心中一热,眼眶也微红。 他对程后了解甚少,听到的也只是民间的流传.入宫为程后之子诊治,那时他就想.这怕是又一场后宫风波了。算起来,他们也只是一场交易.相互需要而已。直至后宫女子接连自缢事件,他对这程后越发胆寒起来,一个看来柔弱如风的女子,手段竟然这般的残忍,就连宠幸十几年皇后也走上了自缢之路,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刘凤的传闻.他听的多之又多,这样的母亲,她的女儿能好到哪里? 可,今日一见.他颇感意外。他本以为.易嘉见自己儿子好转.定会赏赐他不少俗气的东西,岂料竟给他磕头谢恩,实在始料未及。母凭子贵的道理他哪里不知?如今若想成后,没有这个孩子,这后宫之主的位置,定会难上许多。唉.看来.程后疼孩子.并非出于自己心中所想那般。 今日.易嘉亲自下厨做了些点心.送到储秀宫一旁的偏殿。萧乡子微微颔首道谢,也不客气的吃下来。如今二个孩子都住在左府,这储秀宫也没有什么可看头。今日易嘉无聊,想四处逛逛,可一出云秀宫,实在不知去哪里好。灵机一动,看 看天色,此时怕快到午饭之时了,何不做些饭菜以谢萧乡子呢? 饭间,萧乡子道:“娘娘身子不舒坦是么?” 易嘉一愣,萧乡子是大夫,她面色苍白,浑身又带着甘草味,岂能不知道?于是点点头道:“有那么点。” 萧乡子见她谈笑风生.丝毫不将病情放在眼中.心中也不知做何滋味。萧乡子以骨科见长.偏偏其他医术上可谓是不知所云。见易嘉面色,显然已病入膏肓,最多怕也能活三载足矣。 “或许大齐另有高人也不一定。”萧乡子颇为惋惜道:“寻上一寻吧。”喟叹一声.这样的女子去了.他心中也难受得慌。 易嘉笑了笑,声音有些爽朗,道:“萧大夫的好意,绾绾心领了。”这是命!找谁都无用。她笑的欢畅,萧乡子颇为疑惑的抬头看她,就见对面女子笑若如风.天下万物失色,就连他也是微微一怔。可那笑意,细细看去.却未达到眼底,萧乡子不想再为此事纠缠,惹她不快.道“娘娘可否有棋谱之内的书籍?” “哦?围棋么?”易嘉知他转移话题,心中一暖。 萧乡子点点头。 易嘉正要说什么,一宫女来她身旁,低低道:“娘娘,陛下正找您呢。”易嘉点点头,朝萧乡子歉意一笑,起身告退。易嘉刚迈几步,就闻萧乡子惋惜的感叹之声.易嘉苦笑一番.随即朝文成宫走去。 刘紊正吃着饭菜,见易嘉回来,也未问.就招呼她一同坐下.命人取来碗筷。易嘉方才在萧乡子哪里吃了少许,本想拒绝,见刘紊双眉一皱,易嘉舌头一卷,生生咽了下去。 气氛有些沉默.更显得有些诡异.刘紊一口没一口的吃.易嘉亦是如此。 “绾绾明日上姑姑哪里住上一阵子,等封后大典时在回来吧。”刘紊接过宫人的白锦,擦了擦嘴,徐徐起身,离去了。易嘉眨巴双眼睛,心中微微疑惑,这刘紊今日魂不守舍的到底是怎么了?是受到什么刺激了不是? 想了想,唤来宫女准备些东西,明天一早就上回程府。她本就腻烦了皇宫,出去走走也是好的,也想在自己最后三年里,能尽孝道,多陪陪刘凤,虽不是她亲生母亲,可毕竟是绾绾的生母,再者,刘凤对她本就不错,一路维护她至今。 她人虽在宫中,可消息却十分的灵通,程府住进一男子已有一段时日了。她也摸不清刘凤和那男子到底是何关系,依刘凤这等谨慎之人,没有可信之处.她必定不会将那男子落府居 住。 今夜,刘紊上云秀宫,易嘉多看他二眼,道:“陛下来了?” 刘紊点点头.道:“朕今日在这里歇息了。”他身后的太监们捧着一沓奏折上了文案,易嘉叹息一声,这位虽高,可有谁想到其中的孤独和寂寥?每每一觉醒来,见刘紊依旧在批阅奏章,她总会觉得,这个位置,实在辛苦的很。可她却不明白,为何有这么多人去争执它。 她举得自己是茫然的,彻儿怕以后也会走上这条路是么?刘彻。。。 刘彻。。。 难道在她潜意识里,她希望彻儿以后能同汉武帝刘彻那样么?她犹记得.当日为他取名时候,这名便脱口而出,来的和气的自然!思名一愣:“刘彻?” 思名唤刘彻时,她心中一阵激动,仿佛在叫那远古的汉武帝一般.为不让思名看出端倪,易嘉也就随口搪塞过去了。 “绾绾在想什么?” 不知何时,刘紊已踱至她身旁.低低问道。 易嘉摇摇头。 这夜,易嘉吐血依旧,看的一旁的宫人心惊胆战,那已经不是吐了.而是咳了。仿佛要将肺咳出来一般,一张苍白如纸的面容,抹上了红色。看起来娇艳,眼神却十分的苍白。 宫女哆哆嗦嗦的捧着血红的手帕,哭道:“这。。。这才几天的功夫啊。”血比往日更多了,刘紊听见响动,几步就来到卧榻上.就见易嘉歪歪扭扭的靠在软枕上.闭眼,唯有胸口不断起伏。 心中一紧,瞥见宫女那湿挞挞的手帕,刘紊的面色也沉了几分,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找太医。”宫人们慌慌张张的跑去请太医,只觉卧榻一沉.缓过气来的易嘉道:“你发生么脾气啊?” 刘紊一听.怒气更胜。“你就知道体恤他们,可想过自己半点?” 易嘉颇觉得委屈,见刘紊怒气,也不敢吱声。倒是不怕他,就怕他一怒,拿旁人出气。易嘉默不做声,一双眼颇显委屈,看的好不楚楚可怜。忽而,眼前一暗,身子被人猛然搂入怀中,易嘉眨了眨双眼,轻唤一声:“陛下?”实着.她无多少力气,刘紊这么一搂.多少有些意外。 “绾绾。。。。”刘紊唤一声,就再也不出声了。 意见看不清楚刘紊的神情,唯有那声绾绾让易嘉忍不住落泪。这样低低缠绵,这样婉转凄凉,似在哭诉.又似在唤回绾绾深底的灵魂,可惜.绾绾的灵魂早已不再!忍不住伸手圈上刘紊的腰身 ,埋在他怀中,这味道,有些熟悉。 “陛下,哪日绾绾不再了,陛下定好好好照顾自己。”依他这样下去,身子早晚会垮。算起来,自己走后.刘紊可谓是又当爹,又当妈.还要照顾这大好河山。。。。。 刘紊也算是个可怜之人!得天下者,纵然有一切的权势,可他除了权势,还有什么呢?想着.就开始心疼刘紊,那种心疼,猛然泛滥起来。 刘紊身子一震.什么也未说.唯有紧紧搂住易嘉。 隔天一早,易嘉起身回程府。 一个时辰左右,马车已到程府。刘凤早已在门口等候半晌.派人催促了好几次.看看易嘉到了没有.路上千万莫遇到不测了,嘴里不小心的将心中担忧说了出来.风尘普怒骂道:“你这个乌鸦嘴。”刘凤不服气道:“上次我不久是被人打了么?” 那次,她越想越窝火。堂堂大齐长公主竟然被人群殴! 风尘普见她狠得咬牙切齿.又是一副懊恼,扯嘴一笑,道:“虽然你被打了,显得有些窝囊。”见刘凤瞪自己,风尘普立即笑道:“可是,我们不然也不会相识是么?你也不会遇见我,我也不会勇敢的面对。。。” 刘凤柔柔一笑,道:“那你是证明.我挨打.没有白挨是吧。”这话,听着风尘普一抖,直觉觉得还是莫要回答的好.刘凤蹭上前.扯着他的袍子,笑得蛊惑:“你怎么不回答啊?”风尘普一搂她的腰身,凑在刘凤耳旁道:“你这是做什么?现在可是白天。” 他说的媚惑.傻子都能听得出来。刘凤身子一僵,才发现自己已密不透风的紧贴风尘普.要唤他推开自己.一抬头.唯有一双柔眸子.定定的看着自己。绾绾与刘 第 71 部分 紊相隔十多年才相遇,他和她难道不也是这样么? 第十七章天令的真实身份 湟苎和易嘉见面那天.易嘉正扶一旁柳树咳嗽不止,一旁奴仆听那咳嗽声.心中那可是一惊一跳.背上冷汗淋淋。好在这次咳血较少,奴仆们也放心许多各个露出欢喜之色来,有一宫女欢快叫道:“看来昨日风尘爷治疗 起效了,今日咳血都少许多了。”随行几人皆是附和一片。 那说话的宫女,正是小青。她如今正颇得易嘉的喜爱,其他各个宫女她亦稍友善起来.一来是易嘉多次提醒她们.小青为人不错.带人心善。既然都在一宫做事.理应要互相照应才是。再者.如今小青得宠,这些宫人们还能说什么,主子都不计较,他们计较什么劲儿? 易嘉现在身子不爽,要是他们惹易嘉不快,被刘紊责备下来,那可是大罪.如今谁还没有看清楚.刘紊对程后宝贝的紧啊!什么事可都依着她.那日小青说漏嘴,说什么待娘娘病好了.就允许她出宫.听的几个宫女暗生嫉妒之心,她们实在不明.小青这等性子.易嘉竟然如此的放纵她,让她放肆起来。 但话又说回来.小青虽得宠爱,可做事远比以往小心谨慎了许多,未出什么批漏。几个宫女微微诧异往日糊里糊涂的小青怎么就这么开窍起来.不过.直肠子这毛病.一点都未改。 这事早已有侍卫传书刘紊,书信黄昏时分到刘紊手中,眼角露出爽意。这次易嘉出宫入程府,最重要的则是为易嘉治病。那日刘凤听自己女儿此症无治,想起自家府上还有一名医.兴许能治好也说不定。刘紊一听.接过刘凤的话:“那就让绾绾住上一段时日,封后大典时在回来即可。” 扬才问最近几日很少见刘紊眉头舒展,见他手拿书信,似松口气的神情,这信也猜到了大概。当下道:“那风尘公子果真妙手回春啊,才二日功夫,娘娘就有好转.估摸半月,就可痊愈也说不定呢。” 刘紊点点头道:“要真是那样.甚好!” 晚饭间,刘凤,风尘普和湟苎三人围坐在饭厅,易嘉挑开帘子,含歉意一笑,微微显调皮道:“不好意思,睡过头啦。” 刘凤唤叫:“还不过来吃,有理是吧。”她身旁一空位.易嘉轻快地坐在她身旁,看着满座的美食,皆是清淡为主,心中一阵感动。一来她素不得吃油腻之食,吃什么吐什么,吃了何用。再者,风尘普也为她细细配了食谱,这油腻之物万万不可沾,有时虽未咳血 ,但,嗓子难受的慌,一扯就疼.刺激性的食物。哪里还能咽下? 刘凤细细观察易嘉的神情,道:“睡的可好?” 易嘉点点头,刘凤犹如自己生母一般,忍不住搂住她的手臂,蹭了过去,似安儿撒娇一般.刘凤虽是摇头,大声感叹怎么生了这么小性子的女儿.可眼中却十分的欣慰和难言的苦涩。风尘普悄悄捏了捏她手.递过来安抚之色.刘凤点点头。 毫不意外的,易嘉在饭桌上见沉默寡言的湟苎,只见她朝自己微微一笑,独自默默地吃饭。易嘉不知她究竟是何什么.能让刘凤对她十分的敬重。可易嘉还是相当喜欢湟苎那股安静内敛的气质.尤其是举手投足间那股婉约,想到的定时湟苎年轻美人胚子一人。可惜.她面色已留下岁月的痕迹想必吃了不少的苦头。 刘凤说,这是她年轻时候的一个朋友,易嘉点点头,也未加追问。 刘凤挑了绾绾曾喜爱的饭菜,嘴里念叨:“听说今日咳血较少是么?” 易嘉点点头。 刘凤安心道:“那就好,没准半月就能痊愈呢。”易嘉心中苦笑,这是命数,三年就要离开,半月痊愈?那怎么可能。虽她不懂医术,可也知道.咳血是少了,身子却还是照旧不舒坦的!刘凤是真关心自己的人,这话,也要顺着她,莫要让她在担忧了。 饭后.易嘉唤来一侍卫,让他去唤天令来。这天令接下她如今的铺面。许久未见了.这个朋友.她还是时常挂记在心.眼下难得出宫一次.日后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次相见呢。这铺面,当年花费了她全部的心血,可如今割舍去,心中多少于心不忍。天令帮忙至今,还是说声谢谢好些。期间,也交代一些事宜给他。。。。。 不消一会,风尘普带针过来.易嘉见那细长的针就一哆嗦。说出去.可能无人相信,她最怕的就是这针。小时候,她身子弱,打针是常事,久而久之,这针就怕了。以至于长大了,她宁可吃药,也绝不打针。 风尘普一笑.道:“怕什么.又不疼。” 的确.每下一针,唯有一麻.疼是没有的事。易嘉扯扯嘴角.总不能告诉他,她对针有恐惧吧。尤其是那细长的针,更是让她恐惧。风尘普见她皮笑肉不笑,叹息一声,走了过来,命易嘉躺在床上,露出后背来。 第一次.易嘉身旁的宫女们听说要看易嘉裸背,死也不同意.倒是易嘉爽快的脱下来,而后道:“你们这一个二个没有良心的丫头.想看我死是么?” 宫女们慌忙请罪,见易嘉并未有怒色,各个才松了口气。易嘉又不是傻子.刘凤在她入府那时.将风尘普拉到她跟前.说这是位名医,或许能治好她的病。这怕才是她来程府的目的。大家都这么关心她,样子还是要做的。治就治吧! 风尘普一面施针,一面道:“绾绾看的很开啊。” 风尘普本想唤她娘娘,易嘉揣摩他和刘凤的暧昧关系.唤绾绾更好些。 易嘉趴在卧榻上,闭上眼,也不知在想什么,风尘普这么一问,手下的针入肤吃力起来,风尘普道:“放松些。”易嘉缓缓放松身子,随即一笑道:“当然看开一些.难不成整日愁眉不展么?” 风尘普摇头道:“你那的确是看开些,却又不像.仿佛已知晓自己生死一般。”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手下的身子明显的感觉一颤,他皱了皱眉,又显得诧异。他想到了这么一句话.人即将死,看的最明白不过。 “呵呵.一切皆是命.皆有因果。”易嘉轻轻吐出一句话后.就再未出声。风尘普一直沉默施针完以后.易嘉在缓缓睁眼,看他起身离开卧榻.易嘉道:“我的病如何。” 风尘普道:“我只能控制病情的蔓延,其他的,我无能为力。” 易嘉早知如此.也想问一问。不过这总是好的! “我将你病情的施针技法写了出来,日后让他人为你施针吧,我没有时间。”风尘普说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便离开了。易嘉愣了愣.实在不明风尘普话中深意,就由他去了! “这人可真是奇怪的很。”唯一伺候在一旁的小青疑惑的看了看门口,随即道:“不过,他实在不该为娘娘施针,毕竟,长公主和他。。。。”看了看易嘉,将话吞了回去。 易嘉未说什么,唯道风尘普的观察力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二日过去,天令出现在程府。易嘉听人通传后,立即跑了出去,这个许久未见得朋友,那个永远都是沉默的男子,她十分的想念!刚出门口,就见一黑衫男子,一眼看出,依旧是半眼瞎,眉眼还是冷色,十分的孤高。易嘉脱口而出道:“天令?” 那男子一震,刹那回头.就这么愣住了。易嘉上前几步跑他面前.见他依旧目不转睛的看向自己,未待易嘉开口,只闻他轻声道:“夫人,你瘦了。” 久违的问候,一句话方能入心田。易嘉默默注视天令半响.突然笑道:“天令也变英俊了。” 刘 凤远远的看着这场景,叹息一声,转身.就见风尘普悄然无息的站在身后.看着远处易嘉二人。刘凤吓了好大一跳,正要说什么,风尘普道:“他很像当年我的。” 刘凤一愣.眼睛一酸,心里实在复杂又是甜蜜,轻轻拧了他一下.道:“当年?你做梦是吧。你也比他长几岁而已,怎么就成当年的你啦。” 风尘普一愣,笑道:“他的感情,像当年我的!”那时的他,迷茫胆怯.不敢表露自己的爱意。刘凤明知他说这意,笑了笑,有些苦涩:“即便他承认如何,对二人皆是负担,还是这样来的好些。”风尘普轻柔的点点头,悲凉的叹息一声,搂着刘凤转身而去。 这日,天气较热,易嘉坐在树下,和天令聊了聊铺面有趣之事,说说那聪明的掌柜.说说圆嘟嘟的小二,最后,易嘉已经笑的前俯后仰了。这天令表情冷漠,可说出来的笑话实在是好笑。差点笑的易嘉气又,突然.噗的一声,天令胸片红斑点点,石桌上满是血迹。 天令霎时面色如纸,易嘉去处手帕擦擦嘴角,她本从来没有带手帕的习惯,觉得那样看起来有些做作。天令一身不说的用袖子擦擦胸前的血痕,易嘉看不清他神情,可却能感觉他周围的冷气。觉得自己实在不好意思.忙绕过桌子.用手帕替他使劲的擦,歉意道:“不好意思,我下次喷的时候通知你一声。” 天令突然握住她的手,她疑惑的抬头.与他对视一眼后,天令有些慌张的撇开眼,道:“还是我来吧”接过手帕,擦起来。气氛也在刹那显得十分暧昧。易嘉摇摇头,起身远远的见湟苎带着果盘朝这里走来。易嘉笑了笑,虽觉湟苎外表看似冷漠,其实心肠甚好。招手,面带微笑。湟苎是个聋哑人,易嘉对她十分的同情。 湟苎见易嘉向自己招手,笑了笑。那笑,易嘉想,她年轻时,定是个美人吧。 将果盘放在石桌上,天令擦完衣衫,一抬头,与湟苎的视线对个正着,湟苎一惊,果盘一抖,一个调皮的苹果蹦蹦跳跳的跑远了.有个更调皮.竟然滚到地上去了。湟苎的面色原本有些蜡黄,如今更是十分的苍白。见她双唇一阵哆嗦,眼中复杂,那模样,仿佛见到久违的亲人一般。 易嘉不敢上前唤她,只是悄悄递给天令一个眼色,然后比划一个动作,告诉他,湟苎是个聋哑人。天令见湟苎神情激动,却努力隐忍,实在不明所以.见易嘉比划的动作,心中一柔。 书房,风尘普写施针技法,刘凤坐在一旁看着一本民间野史,且看的津 津有味.时不时的惊叹一声。最后放下书:“唉!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风尘普未看她,依旧低头写字,只道:“这话说的不错。” 刘凤点点头:“那是,也不看看绾绾是谁家的闺女。”说完.还未等风尘普反应,她到是先笑起来,看着坐在一旁藏青色袍子的男子,他正哭笑不得看向自己,刘凤更是开心了。 碰一声,门被打开,书房二人看向门口,刘凤正要怒骂,那个不知事的奴才.越发没有规矩了。一看,湟苎正气喘吁吁的朝她跑来,在书院满处寻着什么。刘凤和风尘普面面相觑,最后,湟苎找来张纸,取过风尘普手中的毛笔.快速的写着。手有些抖,即便这样,她的字还是相当好看,十分的娟秀。 刘凤和风尘普皆凑过去,湟苎写的快,他们看得更快。想当年,湟苎在后宫可是出了名的写手,先帝拟旨.诏书,速语皆出自她手。那时她在皇宫颇受巴结,可她刚正无私,对这些人有理想待,说完委婉,即便是这样,终究还是得罪了旁人。皇后有孕后,湟苎也开始无任何消息了。 当刘凤质问皇后时,皇后拿出湟苎离开时的书信,让刘凤哑口无言,暗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湟苎和哥哥真心相爱,她是知道的,湟苎性子单薄,与世无争.先帝对她极为疼爱,刘凤也喜欢湟苎.向来唤她嫂子的。先帝封她爵位,惶芒一再坚持不要!先帝也渐渐放弃了。 那书信写的简单,道自己无心留在宫中,允许皇后送她告老还乡等等,此事突发,刘凤和先帝皆不知情.先帝看那字,的确是湟苎亲笔所写,也只好作罢,道:“她其实早已有这样的心思了。”这话,打消了刘凤心中最后的疑惑。 看来,这真是湟苎自己做的决定。 书房内,气温逐渐升高,湟苎一口气写完后.最后看着刘凤,而刘凤的面色更是阴睛不定.变幻莫测.风尘普则好些.只是微微震惊。 就这样,书房内,三人彼此沉默着,好半晌,刘凤才艰难的吐出一句话来:“天令是你儿子?”明知道湟苎听不到,刘凤还是这样问。湟苎盯着刘凤的双唇,点点头。 这是陈年旧事,皇宫的龌龊刘凤已经麻木了。 当年湟苎受先帝宠爱,怀有龙种,不幸皇后亦是如此!得知此消息,皇后将其软禁,待二人同诞孩儿后.皇后担忧之心也随之消失,她生的是皇子,亦是将来的太子。恰巧湟苎生的也是皇子!! 皇后当时多少还是留了几分心思。 若自己将来生了公主,也好掉包,可惜,双双生下皇子,湟苎和孩子的命终究是活不长的。果然,皇后狠下杀手,却不料,湟苎素来人缘较好,就连云秀宫的宫女都和她十分的亲密,那碗黑汁,还是没能要了她和孩子的命!被宫人悄悄送出宫。 那日,云秀宫喜得皇子,皇宫大摆国宴!这事也就这么悄悄混了过去,可还是让皇后瞧出端倪,一连杀宫人八人。这是湟苎日后不知道的事情。皇后那时就说:“这天下,永远都是姓刘的。” 对先后,刘凤向来不爱。虽出生高贵.却骨子里透恶气,刘凤平日未对她有所不满。先帝出征,她一手掌控朝廷.那时,二人矛盾恶化,你不待见我,我不待见你。惹急了刘凤,刘凤那时就道:“信不信,本宫立即让你沦为阶下囚。”那时,大齐需要皇后。。。。。 当刘凤宝贝女儿嫁她儿子时,刘凤是坚决不同意的。其中的政治含义.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那时,先帝宠爱一女.且已经生孕,若诞下皇子,那女子定会母凭子贵.一步登天。那女子和湟苎何其的相似。。。。。 皇后,不是愚者。如得刘凤的支持,那她稳坐大权.刘紊太子之位定会得到保障。那时,刘紊开始和绾绾亲昵,二人当时还小,刘紊比绾绾早熟许多,有些事,他自然是知道。 当刘凤明确表态后.那女子的孩子,在意料之中流产了。刘凤听到消息后.讽刺一笑.道:“出手好快啊。”时候,先 第 72 部分 帝怒不可遏.自然是刘凤上去说情。如果大齐女子,刘凤是响当当的辣子绝色,先后就是阴暗中的刽子手。她虽不为人知晓,刘凤还是知道的。 为了绾绾,刘凤放弃大权.一夜间,程家一败涂地。刘凤她忍!只要绾绾幸福,程家赔了进去又如何!可是,她信错刘紊,信错刘紊他妈了!那个女子.怎么安生? 若是先后在,刘凤定要好好嘲笑她一番,见了么,你的儿子,终究还是折服于女儿。你的算盘.还是错了。可惜!她已是一把黄土.看不见刘凤得意的笑容了!心中感慨之际.对先后还是相当的厌恶。 刘凤在纸上写道:“你现在想做什么。” 湟苎凝神半响,道:“我想认他。” 那段文字中,湟苎已写的明白,她出宫,最终还是落到先后的迫害!那年天令尚幼.湟苎和他躲避先后爪牙之际,无奈母子分离,她也落得又聋又哑。天令那眼,眼容颜,皆是先后所致。刘凤想问,当初为何没有上她程府避难。最后.还是写了出来。 湟苎眼中一热,嘴角泛起冷漠的笑意:先后知晓我去找你.定设下埋伏等我,那样我死的更快。又听你和先后皇子联姻.我还是不敢去.怕你心向着她。刘凤看了半响,最后叹息一声!而后狠声道:“我现在真想刨她的坟。”风尘普大惊,慌忙捂住她的嘴,喝道:“你说什么呢。” 刘凤哼一声,没有开口,提笔写道:若要认.你千万不能暴露你的真实身份.亦不能说出他亲生父亲是谁。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湟苎点点头道:我知会的。 待书房回复平静后.风尘普搂着刘凤的腰,轻声问:“绾绾那日如何?是否将真相告诉她.她毕竟和天令是朋友。”刘凤有些犯难.最后道:“还是算了吧.绾绾身子不好.不要寻烦忧之事闹她了.让她安静些。” 风尘普点点头,刘凤突然仰头道:“我最近觉得,你身子愈发冷起来了。怎么回事?” 风尘普低头道:“近来这鬼天气实在让人烦忧.惹得慌,我自制了些好,不然怕上火。”而活似笑非笑的看着刘凤,刘凤才不会被他这样简单的糊弄过去,挑眉道:“真的么?” 含笑点头.真的。。。。 就好了。。。。。 第十八章大结局上 八月三日,程后复得桂冠,一人冠做后宫之首。史无前例,圣德陛下后宫只有此后一人。 一时间,这个争议的女子,再次踏入大齐人们的视线,成为人们议论追逐的话题。大婚当日,满朝百官叩首,高呼皇后千岁,此声络绎不绝,久久回荡在大齐高台周遭。 那日天气晴朗.无风.无云.皆是蓝色.干万百姓远观.唯想一睹程后天颜。只见一火色倩影站于高台,缓缓踱步圣德陛下身旁,与陛下双手相握.二人相视一笑,全场皆呼.意,百年好合! 八月十五日.刘紊将张嵌一家流放至边关.后代子孙皆不得踏入京都半步.违令者.一律格杀。这事.引起满朝之愤.朝中有几人与张嵌交情颇深,纷纷暗语质问刘紊,张嵌有何罪之有?承德殿内.刘紊喝道:“扬才问.给这些目中无人的东西念一念。” 扬才问候在一旁.取中怀中书信.看了看满朝百官一眼.目光微微停留在方才那老者官员身上.而后朗朗之声鹤起。语毕.众人哗然,那老者更是面如死灰.哆嗦的跪下请罪。刘紊冷眼看过一眼.不疾不徐道:“复卿年纪已此,是该颐养天年之即。”那老者面色更是白得吓人、 此事,一太监满色惶恐的步入承德殿.扬才问明白几分,面色也露惶恐之色。刘紊神色一慌,急道:“退朝。”便转身朝云秀宫走去。扬才问也紧随其后,不料袖袍一紧.就见那老者面色带有哀求之色,正要说什么,扬才问缓声道:“复大人好生糊涂啊。”说完,紧随刘紊而去。 张嵌之女,张蝶舞,毒害陛下,证据确凿,念以往“夫妻情分”,将张家全流放边关!毒害,就是张蝶舞信中吐露的真言.信中意表以仟悔之意!朝中亦有张家之人.闻后晕了过去,张嵌年老卧病于榻,之后更是一病不起。老泪纵横间,跪在张家祖祭堂,去了! 刘凤在享受荣耀与殊荣之时,这日是她人生最大的打击。她的女儿,恢复了荣耀.得刘紊千万般的宠爱.而她的爱人.已经躺在卧榻上.面含微笑而去。当日.册后大典.绾绾身子不适.刘凤入宫照看,想与风尘普一道去,刘凤普借此推托.说自己身份实在特殊,不想惹非议,刘凤知他性子.也就随他去了。 待忙碌了一天.刘凤回府不见风尘普的踪影,拉过一小厮问:“风尘爷呢?” 那小厥道:“风尘爷说身子不适,中午就歇息了,一再嘱咐我们不得打扰。” 身子不适?刘凤皱了皱眉头.刚想问小厮可找大夫了.才想起来,原来自己方才一时情急.竟然忘记风尘普本就是大夫。步履匆忙入寝室.却在门口止住步伐.刘凤神情有 些恍惚.也不知想起什么来.推门的手僵在半空。 过了片刻,突然,她神情开始古怪起来,一下猛然推开房门,有些昏暗的寝室内.入鼻是醉人的熏香。刘凤借着外面的天色.看看寝室.没来得有些凄凉和清冷。她缓步入内,有些吃力.有些犹豫。仿佛里面是什么让心底恐惧的一在眼前.让她惊慌失措起来。 桌上,一白影被茶盅压住,刘凤一愣,接过手,就见那飘逸出尘的字体,比她的好看多了。她笑了笑,可那笑容立即僵在脸上。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刘凤细细回忆.绾绾幽闭起.那时就是这样的感觉,她已经十几都未体会过了,浑身仿佛被置身于冰窖中,半分动弹不得.冷彻心扉。可脑中比往常更加清楚不过。 木讷的转身,朝屏风后看去,那卧榻幕帘翻卷,她终究没有勇气掀开那最后希望的光火.身子逐渐瘫软.刘凤已经泪流满面。早知如此.何必相见呢?相见.如今只剩下满身的伤痕! 风尘普,你注定是让我伤心地男子。我刘凤,注定为你伤心一辈子的。 刘紊和易嘉等到这消息,微微一愣.刘紊道:“朕知晓了。” 易嘉面色依旧显得苍白,身子已经不堪一击似的。她黯然心伤道:“母亲也是可怜之人,风尘爷去了.母亲更加寂寥了。”她早该想到了,风尘普那日分明意有所指。。。。 刘紊被易嘉无意的一句话.给弄得心中及其难受,这个女子.是否会紧随而去?才短短几月,她本硬朗的身子.已经不堪重负。没有以往思雅的手段,他还记得,他们那日遇突厥袭击,她一人敌三十几个身子高大的汉子,可现在。。。 刘紊捂住起她的手.那双手越来越透明了.透明的可以清晰地看见血管,就连绾绾绝色的容颜下.也可以细细可见.如今.伺候的人手刘紊多加了几人。易嘉犹如任人摆动的娃娃.云秀宫易嘉也再为去过了!依旧住在文成宫.刘紊只要早朝下来,就会直奔回来见易嘉。 程后病入膏肓的消息.百官也是只晓得.逐渐.这病根也渐渐传的佛佛扬扬。当年易嘉为就彻儿,在那鬼门关留下的命,终究还是要被阎王爷拿去的。彻儿知此事.倒在易嘉卧榻前,嚎啕大哭起来。何来昔日那个聪慧的孩子?易嘉淡淡一笑,轻抚他的头顶,道:“彻儿哭什么?有什么好伤心地。”说完,自己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你和妹妹.是妈妈生命的支柱.你们可知么?没有你们,妈妈断然是活不下去的。”想起初到异世.如 果没有二个孩子.她无法想象自己如何在大齐立足。这已经足够了!“好了,莫要哭了!” “彻儿对不起妈妈。”彻儿已经泣不成声。 “你是我儿子.怎么对不起了。要是再有一次,妈妈还会这么做的!如果你想安慰妈妈.就要照顾好妹妹,还有照顾好自己。。。。”易嘉想了想道:“你干爹对你们如亲子,他的孩子,你们也要如亲兄弟这般看待才是。” 彻儿身子一僵.头埋在被褥间,闷声道:“儿子记下了。” 易嘉点点头道:“你先下去吧,妈妈累了。” 八月底,刘彻正册立为太子,程家权势风光无限!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可是.支立程家的二个女子.皆已不经人事。刘凤在风尘普去后不久.一直高烧不止,请了许多太医.高烧是退了.却一直昏迷不醒。而程后.在宫中虽得刘紊的百般宠爱,可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这日亦是昏迷三日才醒来。 这对程家.是不是个讽刺? 九月底.一寒风交加的半夜.易嘉突然醒来,看模样,十分的清醒.清醒的让刘紊胆寒,他的心在胸腔疯狂的呐喊.可表面却依旧面无表情,唯独眼中神情变幻莫测,深不可攀。他一把搂住易嘉,轻声道:“怎么不睡了?再睡一会吧。” 易嘉摇摇头,轻声道:“你先放开我,你搂的我喘息不得了。”本想推开,可易嘉浑身乏力,丝毫没有任何力气。刘紊双臂有力,将她圈在怀中,一动不动。易嘉又说了一半,刘紊恍然未觉,易嘉正要咬去,就听刘紊哭道:“绾绾,不要离开朕好不好,求你!” 易嘉浑身一震.眼色实在干涩的可以,想哭,却没有眼泪。心中诧异.向来高傲如此的刘紊,竟然会如此的失态,是在哭么?易嘉很想看看这难得景象,可想说什么,终究叹息一声。 “陛下?你先放开臣妾吧”无论想说什么,总得能开口才是。他搂得这样紧,她快室息死了。没有想到,刘紊这般不开窍,依旧紧紧搂住.不依不饶道:“你以往都唤朕紊儿的。你从不说臣妾的,一直都没有这么说。。” 易嘉翻个白眼,道:“紊儿可以放开绾绾么?绾绾要被你嘞死了。”眼前一花,刘紊泛红的双眼与她想触,道:“不需说死,朕还没有死,绾绾怎么可以去死。”果然是个霸道的人。易嘉点点头,正色道:“紊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刘紊瘪瘪嘴,道:“朕说什么,你从来都没有听过,少忽悠朕。”入宫至今. 易嘉哪件事听过他的?眼前忽悠几句,回头就忘得一干二净,一些大胆的奴才,口口声声道:“这是程娘娘的意思。”相处到现在,他也算明白了.易嘉无事求他.就成天窝在宫中,要是有事求他,定来付好他。无非就是受大臣所托!几个聪明奴才说些可怜之话,她就立马跑来为他人求情。 易嘉看着有些反常的刘紊,不知说什么好,词穷! 半晌,易嘉才道:“紊儿可想听听绾绾说些故事。”人既将去,她也要以真实身份离开,离开这个世界,绾绾,她一生都不可能是!为何要戴他人面具而去?即便皮囊,她的灵魂是她自己的!想到此,易嘉面容难得正色!刘紊点点头,怕她有所交代,自己也想与她多说说话,于是轻柔道:“紊儿听着呢。” “离大齐,有一个遥远的地方,那个地方叫中国,距今有一千多年……” 天刚破晓时,唤刘紊上早朝之事就落他身上。程后病情不定,刘紊也开始心情不定,喜怒无常已是常事。先前太监们碰了几个钉子,这事自然就落他身上来了。看看这天色,若再不喊刘紊起来.早朝怕是迟了。 悄悄走进文成宫,扬才问听内室传来响动,他皱皱眉头,蹑手蹑脚的进了去。 “绾绾说的那个汉武帝叫刘彻么?”扬才问觉得情况不对,立即收退,静立一旁,屏息聆听。刘彻?那不是彻皇子的名字么?怎么成汉武帝了? “是啊,秦皇汉武!他是个了不起的君王。”易嘉的声音,软软如暖风,扬才问闻后不禁眼眶泛红,心中颇觉得堵得慌。这声音.以往可是清冷的很.那有这般的软?看来.这程娘娘,大限怕是到了。。。。 “绾绾将彻儿的名字取汉武帝一样,是希望他也想汉武帝那般么?”刘紊的话,很轻,却问的认真。扬才问无须看刘紊的表情就知道刘紊的神情定是十分的正色。 “绾绾不知道,方才取时,没有留意.想必心中还是希望彻儿能出人头地,做一番事业。这个想法.每个母亲都会有。”话中含笑,又有些迷茫,最后,变得失落起来。扬才问心中一抖,彻皇子如今是太子,日后登基时注定,可这注定,望望不是人们能够掌控的。要是程娘娘借此机会博得陛下的承诺.外加陛下那般的宠爱娘娘,他定会答应下来。彻皇子,陛下还是相当欣赏的。 许久,扬才问伫立等候,他不知此时进去,是否会如刘紊的愿,是否算解刘紊的围。可他要是进去了,程后的那番心思怕是白费了。得陛下的承诺, 想必娘娘才能安心上路吧。 “好,朕如绾绾所愿。” 刘紊的话带着轻笑,续而道:“歇息去吧,朕要早朝了。” 扬才问觉得是时候了,正要开口,易嘉的声音响起:“紊儿,说不定.我这一去.绾绾就回来了呢?若可以,暂保留我的遗体吧,三日如果绾绾不回,怕再也无法相见了。” 扬才问听的一头雾水。 刘紊的声音有些怪异,道:“这个,朕已经不看重了。” 这一说,扬才问更觉得云里雾里。 室内再无谈话声,扬才问清清嗓子,微微咳嗽一声.这声不大不小正好让二人听见,扬才问张嘴作势要喊.就见刘紊面容若冰的撩开珠帘,盯了扬才问一眼,道:“咳什么咳!看太医去。” 这话,扬才问被堵个正着。 第十九章大结局中 程后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左君与王苏辙的婚宴上。 左家娶正妻.王家算起来还沾了不少的光,看似门当户对的一双璧人.左家依旧略胜一筹。因娶正妻.理应的排场还是要摆的,总不能让王家失了面子不是。 这些年,左家与朝中大臣相交甚好,又与程家一脉相连。王家一些少有名气的达官贵人,那个不想趁这个时机,好好巴结一番,这婚宴下来,满堂宾客数不胜数。无论他们以往是否有所联系.还是相交粗浅.如今皆是谄媚讨好,一时间,这倒不像是个婚宴.到像他们拉拢关系,拉帮结派之所。 左老夫人乃左 第 73 部分 家支柱,这种场合岂能少得了她的陪同和应酬?心里虽厌烦那一张张嘴脸,却不也要面容含笑的逢场作戏,实在是累得慌。好在二人已拜完天地.这善后的工作啊.左老夫人相信.左君定会做的妥帖。 喧闹间.就见左家家奴匆匆从外赶来,高喊:“陛下娘娘来了!陛下娘娘来了!” 霎时.喧闹声戛然而止,左君和左老夫人对视一眼,就闻扬才问尖细的嗓音。 “陛下皇后娘娘驾到!” 哗啦,进来三五着装玄色的侍卫,为陛下皇后铺路。原本拥挤在大门口的人,皆是寻常看热闹的大齐子民。本来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岂料今天竟然能有机会一睹圣颜和艳冠天下的程后。 太监一禀告,这些平民皆朝门口看去,接下来,就见各个手握兵刃的侍卫进来.这些拥挤的平民方才惊恐的回神,纷纷自觉地让出一条道。 场面异常安静.一轻声轻咳传来.续儿传来一男子声.道:“又咳嗽了?”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却带着不用质疑的霸气,即不见真身,也能猜出.此人,定是个不寻常的男子。门口围观的平民,听这声,只觉很深一抖,一动不敢动的站在一旁。一个个头垂的更低几分。 门口.忽传一阵幽兰之香.接着.众人纷纷跪礼道:“参见陛下.皇后娘娘。”兴许是好奇.一年纪与彻儿相仿的小男孩.虎头虎脑的模样.突然就跳在了刘紊跟前.一旁侍卫立即拔刀指着那孩童。那孩童倒不怕,仰起头看看玉面青冠的刘紊,就见刘紊面无表情的盯了自己,浑身一怔瑟缩,忍不住偏头躲开,就见面色苍白的易嘉,正好奇的看着自己。 孩子身后是位瑟瑟发抖的母亲,额头抵在青石板上,嘴里哼道:“虎子.过来!”唤了几声,小虎子乌溜溜的眼睛才从易嘉面容上,看自己母亲在哪里抖落叶,轻声道:“母亲?” 他母亲一抬头.瞪他一眼.喝道:“还不快回来.再跑我打断你的腿。”那母亲身子粗壮.面色勘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易嘉眉头微微一皱.看唤虎子的孩童眼眶红了红.小步步的挪了过去。想必那位母亲待孩子怕极为不善,易嘉动起来恻隐之心,不悦道:“没什么,虎子喜欢看,那看便是了。” 她素来不喜欢五大三粗,面相凶恶之人.尤其是女子。她看的实在心烦的很,拉起呆在一旁的孩子,柔声道:“我们走。”刘紊挑眉,转头看着那妇女,亦是皱眉,淡声道:“左少帅之子缺个仆人,你孩子以后跟他就是了。”话一 说完,周遭立即射来嫉妒,鄙视,羡慕之色。 虎子娘高喜过后,咚咚几声就是磕头起来。“别磕了,陛下早走了。”也不知一旁谁说了一句.虎子娘听这声音有些陌生.挖苦讽刺她这个粗人还是听得出来的。冷哼一声,也不计较了。拍拍土,站了起来,就见一女子同她一样,带着一白瘦的孩童。原来如此! 这些宾客中.年长的曾见过绾绾。虽然程后回宫后,却极少的露面.所以.这些认识绾绾的人.印象中.依旧是那贵为皇后的模样。可今日再见.除了面容憔悴外.依旧美丽不减当日,难怪陛下对她如此的执着!对后宫三个女子的自缢事件也未放在心上。 未见过绾绾.却将她如雷贯耳的名字印在心中的大臣们.今日方才目睹芳颜。一袭白色貉皮大衣内,裹着一纤柔的身躯。面容苍白.却显得如仙女一般,晶莹剔透的美丽。那美.实在无法正视.灼伤了自己的眼睛。有些青年.怕是极为风流之人,仿佛从未见过如此佳人,竟然失态的看着易嘉良久,知道扬才问轻咳一声,众人大惊,有些惶恐。 那些青年面露惧色,尴尬的羞红了脸。 对这些,易嘉恍若未觉。 左君与尚文博,司马非凡三人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挚友。今日左君结婚,其他二人哪能不凑这个热闹?易嘉看看大厅内.忙上前扶起左老夫人,笑吟吟道:“干娘近来可好?” 左老夫人看易嘉瘦的不成样子,心疼道:“你怎么这样瘦了,只剩下一包骨头了。”易嘉笑了笑,多说了,怕老夫人担忧。于是,扶起左老夫人的手.道:“我们许久未见面了.我看看新娘子去可好?”左老夫人点点头.看向刘紊.刘紊点头示意,二人方才离开。 一切眨眼已过,那个女子半刻也未出现,这便是他们见过程后的最后一面。易嘉走后,刘紊缓缓道:“叫他们都起来吧。”扬才问点点头,朝众人道:“起吧。” “闺女.你没事吧。” 离开大厅,易嘉浑身瘫软在宫女怀中,头晕的厉害,耳鸣声不断,太阳穴更是突突的跳。待缓过劲儿来,易嘉扯了扯嘴角,宽慰道:“无妨事。”左老夫人心知易嘉说假.也不揭穿,只道:“日后定要注意了。” 易嘉点点头.顿了顿道:“新娘子我怕现在看不上了.我困的紧,醒来再去看看也是一样的吧。”看新娘子本就不是大事,看与不看难道比身子还重要? 易嘉被安排在左老夫人房中.一沾榻,就已经沉 沉睡去。这一觉醒来.都是半夜了! 动了动身子,易嘉觉得身旁睡有一人,那感觉熟悉无比.不是刘紊是谁?呼啦一声轻响,是窗户的声音,今夜怕有是寒风入骨。在宫中,睡前寝宫窗户皆要开留意缝! 窗户离卧榻较远,哪能吹到这里来?可易嘉觉得冷了些,往刘紊怀中钻了钻,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闺女一般都睡这么久么?” “是的.老夫人。娘娘一睡就要睡上半日左右。” 耳旁没有了说话,接着.易嘉觉得一手轻抚自己脸颊,有些爱恋道:“闺女~~”仅这么一唤,易嘉缓缓睁眼,左老夫人一脸忧容看着自己!想必之前哭过,眼睛至今还红着呢。 左君和王苏辙吃过晌午饭就来寻易嘉。 王苏辙和易嘉相似不仅是面容,更是清冷的气质。刘紊让她嫁与左君,她虽不明,却也不问。她早就王苏辙和自己颇像,今日一见,果然并非传言。 左君和王苏辙朝她行了大礼,易嘉点点头.命人去取红包来。“这是给你二人的红包,希望你们百年好合,相守到老。”说完,将二红包放在二人手中。叹息一声:“我也很想要红包。” 不了解易嘉心思的王苏辙自然不明所以,只是握着红包站在那里.未作答复.显得有些木讷。 左君一笑,从怀中取出红色封皮的红包,颇显得意道:“我早就给姐姐准备好了。”说完,将手扬了扬。易嘉孩子气的问:“多少银子?少了我断然不会收的。” 左君笑容更大了一份.道:“绝不会少的。”易嘉一喜,欢快的接过来捏了捏.果然挺厚.看来分量不轻。正要拆开.左君一把摁住.道:“待会拆也不会迟的。” 有猫腻,绝对有猫腻!易嘉挑挑眉,做些邪恶模样:“你要是敢糊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结果,她还是被左君收拾一遭。 在左府住上几日,易嘉始终不曾踏入曾经住过的地方,她只是远远的看看就成!左君为她披上披风,轻声道:“姐姐怎么不进去看看?” 易嘉站在树下.盯着那房屋许久,道:“不用了。”如今心境不同,看了,也徒增伤感罢了。 十一月初,易嘉一病不起,昏迷就整整三日。皇宫内,无人不胆战心惊。思名匆忙赶来,一路未多加阻拦,想必是奉刘紊的旨意.一进文成宫,就见刘紊坐在卧榻边缘.一动不动的注视毫无生气的易嘉。那 神情,让思名止住了步伐。最后.沉默不语的走进内殿。刘紊挥挥手,众人都退了下去。 “风尘普的针,不管用么?”思名同刘紊坐在卧榻一角的边缘,未看刘紊.倒是握起易嘉的手,轻抚起来。刘紊眼中毫无怒色,不动声色的摇头:“治标不治本。” 思名学过医,点点头。一时间二人沉默。 熏香热暖暖的内室组成了一个奇怪的组合。大齐二个不凡的男子凑在一起.显得有些突兀。可二人均一句话也未说,皆看着卧榻上.透明可见血丝的女子。若这幅图被大齐女子看到了.定要疯狂不已,天下间,那个女子能有幸得到这二人的垂青?若随他们目光看去,定要醒悟,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有这样的幸福。 “我带她出宫去吧。” 嘶一声,暖炉发出一小声爆破声。 刘紊的身子一顿,缓缓起身.未做回答,只是盯着易嘉注视良久。 “她陪你一年有余了,还想让她最后的日子里,都待在皇宫内么?”思名的手微微颤抖,不敢直触那几乎透明的脸蛋儿,面色凄苦,泪已经留下。刘紊听思名话中哽咽,一转身,就见泪流满面的思名,无声的哭泣。 刘紊咬紧牙根,眼眶渐渐泛红.喉咙滚动一番后.道:“朕想见她最后一面。”沙哑低沉,尽显无限媚惑。刘紊俊美的容颜已经憔悴不堪,显得有些狼狈。可谁又敢说了?扬才问看的实在难受的很,却无法劝阻,唯有真心求老天爷,程后的病.尽快好起来! “我不会让你见她最后一面的。”思名擦了擦泪水.就觉身旁的刘紊怒火双目瞪着自己.顿了顿道:“我会让她一直活下去的.你死了,她还会好好的。” 这话,可是大道不道,要杀头的!刘紊不气.反而笑了起来。声音也清明许多:“说话可要算数。” 思名淡淡一笑,心道:她最后一面,你定瞧不见的。她生,他则生。她死,他则死。怕什么? 第二十章神秘人 程娘娘走了近五月,陛下一直没有收到任何有关娘娘的消息。 幕少爷留下幕家所有产权,和程娘娘一起消失不见了。我还记得那天他们走时,站在我身旁的陛下表情是多么的苍凉和。。。。无助!马车消失在夜色中,直到看不见为止.陛下依旧脊背僵硬的站在宫门前.一动不动。夜色下的表情,我依旧看的一清二楚。 说来也怪,一直昏迷不醒的娘娘上马车那刻. 突然醒来。 那眼神.是我从未有过的明亮,却也从未有过的复杂.她干裂的唇翻动几下,身旁的陛下一步箭的冲了过去,原来娘娘在唤:紊儿。我不漏痕迹的上前几步,悄悄拾起滑落在地上的锦龙彼风,耳旁.夹杂的风声,娘娘这样说道:让你一个人呆在皇宫中,对不起。 我半晌才听陛下嗯哼一声.道:早去早回.朕在这里等你。 我的手一抖.披风又一次滑落在地。心中的悲凉逐渐蔓延身体的周遭.这话听起来,仿佛往常一样的离别。娘娘每次出宫,陛下总会这么说。每次,娘娘都会回来。可此。。。。。。陛下可否等到? 等了近五月.陛下终究还是没有等来任何消息。但是.我知道.陛下定是知道娘娘去处的。幕少爷,不会这么自私的。他和陛下都深爱娘娘.是最了解娘娘,娘娘也希望,人生最后一遭,能与陛下说会话吧,即便不说,相见一眼,也总是好的。 那么看来,幕少爷至今没有消息传来,是否代表着,娘娘已经安然无恙了?身子是否有好转了?隔三差五时,就会有一封急报,陛下说了,无论何事,这信必定第一时间送到他手中.不得延误半分。 那夜.我当值.陛下刚睡下.就见一侍卫匆匆赶来,朝我道:“扬公公,南方的急报。”哦?这个时候的急报.看来非同小可,我也不敢延误.领着急报就进内殿找陛下。 自娘娘走后,陛下向来睡的不安稳,昏昏醒醒更是常事。为此,有的官员特意送来熏香.说可以助睡。我派人上太医院看了看,太医院点头,我方点上熏香.谁知道.陛下怒道:“撤掉。”我不明所以,见陛下面色难看.我慌忙命人撤了下去。 “这里有绾绾的味道。”事后,陛下是这么说的。 刚到内殿,卧榻上的陛下就已经侧头看着我.道:“什么事?”看来陛下深夜还没有入睡。 将信递上.我一边道:“这是南方来的急报。” 陛下一脸欣喜的腾就坐起来.一下接过我手中的信,因为手有些抖.好半天才撕开信封。我不仅疑惑和好奇.这信为何让陛下这般的惊慌和欣喜。不过,我大概能料到到底什么事情,写的关于什么。天下屹立不倒.行不于色的陛下,只为一人,那便是程后娘娘。 那信.陛下看后,长长的松了口气.挥退了众人.就连我也退了出去。约莫不久.我蹑手蹑脚的掌灯进去,陛下已经熟睡了.歪歪扭扭的倒在卧榻上.我上前小心翼翼 的为陛下盖上锦被子,生怕惊醒了他。天令是长公主为陛下举荐的能人,陛下相当欣赏他,给他不高的爵位.却给他高于爵位的实权。陛下和天令二人有时相坐一起,仿佛早已熟悉彼此。我心中隐约能感受到,陛下对天令是很不一般的。他们说话,常常小心翼翼,就连陛下,也是慎言慎语。我实在摸不透他们。 按理陛下见过天令数面,当年为程娘娘一事时,天令对陛下的态度十分的不满,也因此,陛下才牢记了这个男子。打心眼儿,陛下是欣赏他做事的果断,尤其是那敏捷的身手,丝毫不亚于程后娘娘。 自程后娘娘走后,长公主一直沉默着,她随程娘娘一道去,说娘娘是她最后的血脉和亲人.就算白发人送黑发人,她也要和程后在一起。说实话.对于长公主,我还是相当怕她的,她当年呼风唤雨之时,我正在宫中当差,人们大多数谈论的便是她厉害的角色。陛下看重我,起因是在巧得很,那年我默默无闻.无意上文成宫,那时先帝大行不久,陛下那是还是太子。他和长公主皆在文成宫!我第一次进正殿.心里哆嗦的厉害。 长公主站在陛下眼前,彼此说着什么。我的责任很简单,就是传个话就成,一个不大不小的事。事后,长公主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时候的长公主美丽绝伦.优雅极其的高贵。我不敢直视她的锋芒.委身道:“奴才扬才问。”尽量使得自己声音听起来平静,实则内心早已吓破胆了。 长公主点点头,道:“你下去吧。” 我躬身退至幕帘旁.正要转身离开.长公主道:“等一等。”这一 第 74 部分 等.我就留在了文成宫。长公主是个伯乐.她善于发现有才有能之人.当她举荐我为陛下工作时,我从未有过的惊慌和镇定。极其矛盾的情绪,使得我身后冰冷。 服侍陛下几月,陛下注视我.道:“姑姑果然没有看错人。” 接近六月份时,因废太子,婉文公主一直避嫌之今。这日,陛下在才和宫议事,婉文公主匆匆而来,她身后站着一中年女子.扬才问看了一眼,就转身朝婉文公主道:“公主稍等片刻,陛下估摸快完了。” 那中年女子一直看着我,即便我再镇定.也被她看得发毛。不露痕迹的皱眉,我心中不悦道:“公主在偏厅等候陛下吧。”婉文公主点点头,和那中年女子一道进入偏殿。 陛下议事完已是响午.奴才们布好午膳.婉文公主得讯而来。朝众人道:“你们都下去吧。”我依旧站在陛下身旁.一道视线穿来,我抬头,婉文公主道:“扬公公也下去吧。”我一愣。陛下点头道:“下去吧。” 我退了出房门那可.中年女子依旧站在中婉文公主身旁,目光不离开陛下分毫。“陛下.我想介绍一个人给您认识。。。”他们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黄昏十分时.婉文公主步出殿门,嘴角含笑.轻松愉悦不已。我正纳闷.为何和她随行的中年女子未见呢? “扬才问。”内殿传来一声响。我来不及多想,转身走了进去。殿内十分昏暗,只瞧见陛下模糊的身影坐在一盘,而他对面坐着一略显消瘦女子身影。我心中奇怪.这女子怎能和陛下平起平坐? “将。。。。”只说一字,陛下顿住,一女子粗喘的声音显得有些怪异,我皱眉心道这中年女子怎么这般的没有规矩。正想着,就闻陛下续道:“带程夫人下去好生歇着。”宫中规矩.已婚女子,除了皇亲国威外.任何人都不得留宿后宫之中,如今这位唤程夫人的女子,竟然住后宫中?陛下到底作何想法?我不敢吱声.半天都没有回话,我道:“奴才准旨。” 就这样.程夫人就这样进宫了。 程夫人,一进宫,就显得古里古怪。她仿佛对皇宫十分的熟悉,独自一人出宫都不会迷路。这天.我奉陛下的旨意.传个话.说陛下今晚会露宿甘岁宫。她面露欣喜.一双眼睛非常的明亮,嘴角也上扬起来。她道:“扬公公,此话不假?” 我摇摇头,对她十分的厌恶起来。我扬才问何时说过假话?那可是口谕,我一个奴才怎么可以轻传,难道我不想活命了不成?想着,我 上下将这程夫人好好打量一番,姿色平庸,却又一股高贵之气,想必嫁了不错的文夫。 话传完了.我也不想再甘岁宫久留,正打算离开,她道:“公公.我想请你做一件事可以么?” 我耐着性子道:“夫人请讲便是。” 她每听我唤一声夫人,她的眉头就会皱一下。她笑了笑道:“我想问一问.如今程娘娘没有在宫中,人究竟上哪里去了?”她笑的有些牵强,我轻垂眼,就见她一双手不由自主的捏紧手帕.那手帕已经皱得不成样子。我面无表情,微微躬身道:“夫人找娘娘有事么?” 她摇摇头,撇开眼,道:“没事,我只是想见一见。” 冷哼一声,一平民妇女.也想见娘娘?心中想着,嘴上道:“既然无事.那就免了吧。娘娘身子不好,见不得旁人。”娘娘出宫之事,瞒住了所有人,封了几宫内的宫人,陛下不允许此事被任何人泄露了出去。我想,这兴许是好事。 晚上.陛下显得有些心烦意乱,最后一放毛笔,起身朝外走去。我赶紧跟上.半点不得马虎。陛下直走甘岁宫.就见程夫人老远的站在宫门,拿着手帕朝这里望.见我们的身影,她十分的高兴.欢喜的跑来,轻轻唤一声:“陛下。”我站在一旁,心中疑窦众多。见程夫人对陛下难掩心中的爱意,着实让我吃惊不少。这程夫人,我至今从未见过。我敢肯定,陛下从未见过此女,而我,也从未见过她一面。 我瞧陛下看去,就见他缓缓抽回自己的手臂,声音有些冷,道:“进去吧。”说完,自己率先朝甘岁宫走去,我厌恶的看了看程夫人,低低道:“我们陛下十分的宠爱娘娘,您还是检点一些吧。”果然,那程夫人一脸的苍白,身子不稳的晃动几番,最后才稳住。我未看一眼,转身随陛下而去。 甘岁宫,一个不大的宫殿.平日里很少有人来往,我安排她住进此宫时,陛下一句话也未说,倒是那程夫人道了一句:“扬公公很忠心。”那似笑非笑的面容,讽刺的话语,我听后,面无表情。她要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无论是我对陛下忠心,还是对程娘娘忠心,这个已经不重要了。我点点头:“我是奴才,不对主子忠心.难道对程夫人忠心么。甘岁宫,就这么住下一位女子。 陛下和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程夫人眼从不离陛下,陛下也从不看她。“陛下十分的宠爱程后娘娘是么?为什么?” 我站在一旁,恨不得掐死这个女子.真的十分的厌恶。一个已婚女子,难道想 当后宫的女子么?这般的讨好陛下.如今又再次拿程后问事,她到底想干什么?陛下徐徐对上程夫人的眼,轻声道:“是,朕十分的宠爱她,没有任何原因。” 那程夫人的面色唰的一白,迫切问道:“可是因为你心中对她有所亏欠的原因么?”我一惊.这程夫人越来越不知礼数了,这事.平常人纵然有三个胆子也不敢来问这事啊,她怎么就对程后这般的好奇起来。左一个程后,又右一个程后,她还想不想活了。我在一旁气的面色发青,她浑然未觉。 陛下面色一阵铁色,最后淡淡道:“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为什么?”程夫人最后脱口出出,我心中一怒.喝道:“放肆,陛下和程娘娘之间的事,可是你这等平民能过问的么?” 一下,气氛开始沉默起来,程夫人楞了愣,最后笑了出来.有些苍凉。扯了扯嘴角,死盯陛下,一字一句道:“没有人,比我更合适过问。” 第二十一章大结局下 这一年,刘紊将国号改为太平!再此之前,他收到南方一封快马加鞭的密报,展开信看后,高兴的手足无措,面色难言激动之色。就连一旁伺候的宫人们个个皆身心愉悦,刘紊的心情,比他们任何都来得重要。 吱一声,文成宫厚实的二扇大门半开,一年长宫女从外走来,浑身略有不少雪花,面色微红,双唇微微有些哆嗦。 一绕弯,挑开幕帘,见刘紊手握一张信纸,来回踱步。俊美的面容是她从见过的明媚,不苟言笑的双唇勾起巨大的幅度,让她怔住当场。 这样的刘紊是她第一次看见,若不亲眼目睹,她实在难以想象,刘紊竟然会有如此丰富的表情。似喜,似悲。 因程后不在宫中,后宫也未有其她娘娘。许多需要后宫娘娘办理之事都无人回应,实在迫于无奈,扬才问调来一年长具知世道的宫女前来文成宫,处理后宫之事。但,只是处理,却未给她任何官爵。 她因文成宫和其他宫殿走波,见刘紊已是家常便饭。可从未见过如此喜形于色,将心中真是感情流露出来。英俊的刘紊使得她心中一动,尤其是如今风俊迷人的刘紊,更让她面红心跳。 刘紊步伐一顿,一转身,朝她这边看来。吓得她花容失色,立即躬身道:“奴婢参见陛下。”声音微不可闻得可以听到一丝颤音。 “起吧。”声音没有方才爽朗的笑意,道:“什么事?” 她稳稳心神,实在无 法适应刘紊这突然的转变。悄悄凝神,正色道:“奴婢是来询问陛下.明天即是新年,后宫那些宫殿该重整一番。”缓缓起身,目光小心翼翼的与刘紊对视。 眉眼的清冷,绷紧的下巴,狭长的余光是冷酷的冰冷。她怔了怔,见刘紊一双犀利如鹰眸的看着她,她稳心相迎。 “明天就是新年了么?”刘紊淡淡道,起身朝窗外走去,喃喃道:“过的真快啊。”最后那句,她听的朦胧。 “都无须重整了。”刘紊推开窗,冷风飘雪立即夹杂吹来,刘紊挥袖,看着远处白雪茫茫的皇宫,他想到一张白雪的面容,淡淡一笑:“这样挺好。” 待那宫女走后,刘紊站在窗前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什么。乌黑的发丝随风摆动,侧面硬朗如雕刻一般冷峻。忽而他双眼一眯,白雪之中,有一熟悉的绿色,可细细瞧去,就见一面色平庸的中年女子静静的站在文成宫不远处可浑身的孤高和高雅,不是寻常女子就能拥有的。 刘紊心中失望一闪过儿,绾绾,是不爱绿色的。 飞扬雪花中,二人相隔互望。。。。。 这日,婉文公主进宫,身后是绿衣中年女子。仅是一眼,刘紊也知道婉文公主的心思。看看扫了二人,轻声道:“姐姐来了?”转头看向程夫人,半天才道:“绾绾也来了?” 婉文公主点点头。微微诧异在眸子一闪而过,原先怒色隐现,淡然道:“陛下既然承认了绾绾,为何不给她一个名分?你可知绾绾在外受到了多少的苦?” 刘紊沉默的坐在案前。 婉文公主道:“那个女子因得的,本该给绾绾才是。”她因得的。自然是无比的荣耀,刘紊的宠爱,复后的爵位,彻皇子和安公主的母后。 婉文公主语毕,刘紊忽然锐利的盯着她.冷冷道:“什么因得?”而后转向那绿衣中年女子身上.笑了笑,道:“绾绾也是这么想的吧。” 绿意女子头一偏,有些瑟缩,却直言道:“没错,她如今的一切,本该属于我。” 刘紊缓缓起身,踱步到程绾绾面前,嗤笑一声”道:“朕本以为,你在外会历练一番,成熟起来,至少,你会变得聪明许多,识趣许多。能改掉你那自作聪明的毛病。”摇摇头,刘紊道:“朕实在失望的透顶。” 程绾绾面色羞红,扬声道:“难道紊儿不觉得吗?” 刘紊听那亲昵的叫声,微微一愣,续道:“绾绾想听真话么?” 还未等程绾绾回应,刘紊独自道:“如果那人真是绾绾,未必能得到这些。或许,依旧幽闭至今。”刘紊淡淡一笑:“她给朕的,不是绝美的皮囊,而是她的灵魂,你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女子。朕给她的,是给她灵魂的殊荣。没有皮囊之说,亦没有因弥补而给她一切。” 婉文公主的面刷就白了,程绾绾紧咬双唇。盯着刘紊,一句话也不说。 “她占据绾绾的躯体,这事,她早已告诉于朕。何况.二人相差甚远.朕是傻子么?”刘紊勾勾嘴角,有些讽刺。婉文公主的用意,他最明白不过。程绾绾依旧是十几年前的她,连被他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婉文公主沉默许久.道:“所以我告诉陛下真相时,陛下难怪这般的镇定。”她还记得她当时知道实情时,那个是险些晕了过去。刘紊不置可否,而是看向程绾绾。 陌生的面庞,陌生的躯体,刘紊都感到陌生。“朕欠绾绾的,朕会补偿给你。可是,那心.却无法给你。”程绾绾已经哭的喘息起来.歇斯底里道:“不公平,不公平。。。。”拉住刘紊的袖袍.程绾绾哭道:“陛下.你为何要这般对臣妾?为什么?臣妾等了陛下这么多年,终于等到陛下了,为何是这般的光景。为什么?” 刘紊无法回答,上前搂住她,低低道:“朕会对你好的。” 怀中的程绾绾挣扎一番,抬起头道:“陛下却不能给绾绾心是么?”刘紊将她的头按在胸口.闭眼拍拍她的脊背,任由绾绾在怀中哭诉。他心中苦涩一片!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披着绾绾容颜的女子已经驻入他的心,他不得不承认.他是爱着“绾绾”的。 深夜,白雪皑皑的夜色.一官道上,一阵马路声响.放眼开去,隐约有八匹快马。他们的容貌看不清楚,到听着那驱马之声。仿佛是刘紊的声音。 没错,这人的确是刘紊! 八匹快马个个狠狠抽打马儿,马儿吃痛的狠狠跑起来。约莫半个时辰,来到一巨大红灯笼旁,原来到了一城池。守城的官员站在城墙上,高声喊道:“来者何人?” 刘紊身旁是个青年男子.从怀中摸出一玉牌,朗声道:“在下御前左兵周仓。”巨大灯笼之下,那玉牌泛起透明圆润的光泽,城楼上的官员看的十分的清楚,拱手道:“周将有理了。”随即扯开嗓子喊道:“开城楼——” 哗啦一声,城楼打开.众人跃马而去。城楼内.安静异常,刘紊快马加鞭道“带路。” “是。”他身旁一匹快马加速前进,赶在刘紊马儿前面,踢踏声渐渐远去。 那人领着刘紊左拐右拐.似来到一片郊外,又走了片刻,那人猝然停下马儿,道:“就在前面了陛下。”刘紊立即扬鞭而起,朝那若隐若现的烛火斧去。他浑身包裹的密不透风,唯有一双乌黑的眼眸带着喜悦之色。 那是一别庄,坐东朝西,十分的清幽。刘紊刚下马,就闻到淡淡的梅花香,逐渐朝里走去,那梅花香气,愈发的浓烈起来。刘紊烦闷的心突然开朗起来,步伐轻快。 忽然,不知哪地走出一男子,黑色衣袍裹在夜色中,看不见任何影子。刘紊也不问何原因,只听那男子道:“陛下,请跟奴才来。”刘紊甩下马,知道一会有人照看。 刘紊随那黑衣男子也不知走了多久。就来到一房门前,恭敬道:“夫人已恭候陛下多时了。” 屋内,易嘉坐在案前,笔下是不成形的梅花图。烛光下的易嘉面容若纸.眼神却相当的明亮。头也不抬道:“陛下来了?”半晌都未听人回应,一抬头.身子一闪,就已跌倒在一熟悉的怀中。锦缎冰冷,易嘉身子一抖,刘紊将她搂的更紧几分。烛光,将他们的身影拉的老长,思名站在窗户外,窗户上.相拥的两个影子,他看着淡淡一笑。 一侍卫站在他身旁,道“少爷。。夫人。。。。” 思名安心一笑,道:“我信得过她。”随后转身朝令一方走去。那侍卫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看了看室内,看看思名消失的方向.他最后朝思名走去 第 75 部分 。 屋内,易嘉道:“听说绾绾回来了?” 刘紊哼一声.道:“你消息倒十分的灵通。” 易嘉听他毫无怒色,微微尴尬一笑,不知说些什么。身子微微有些僵硬,只好道:“陛下,我给你沏壶杏花茶吧。”刘紊不理,独自道:“朕很想你。” 易嘉身子一僵,道:“陛下,绾绾已经回来了。我不是她。” 刘紊道:“朕知道你不是她,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打算做她。”易嘉敏感的觉察,刘紊话中有些怒气,强笑的咳嗽一声,聪明的不语。心中却叹息一声.道:“陛下打算如何?” 刘紊道:“朕亏欠绾绾的,朕定当好好弥补。”易嘉心头一松,真心笑了出来,意味深长道:“绾绾实则不易,即便她万般不是,看在她至死不渝爱你的情分上,陛下好好珍惜她吧。人生短短几十载,该好好珍惜眼前。” 刘紊心中实在堵得发慌,冷声道:“朕必定好好照顾她,不会让她受到半分委屈的。” 那就好。易嘉点点头。命运真的十分的神奇,她借绾绾废后重生,而绾绾也因废后重生.得到刘紊的眷顾。易嘉不是傻子,她明白.刘紊能照顾程绾绾.已经仁至义尽了。希望这个痴情的女子,能够最终的幸福。 “你身子好些了?”刘紊拉起她的手,再自然不过。易嘉想抽,却被握得更紧几分。皱眉看着刘紊.见刘紊眼中关怀不假,神情认真,也只好作罢了。 “说来真是造化,陛下可记得小青?”易嘉含笑道。 刘紊略思一会,道:“就是那个随你一道出宫的宫女么?” 易嘉点点头.道:“那日小青父亲来接小青.正好瞧见我咳血,略加诊了我的病情,说有一个土方子也不知道是否管用。你知道,当时,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不料.一月下来,病情好转。再过不久,就闻绾绾回宫。我想,这一切似已经步入正轨,我这条命兴许才留了下来。” “步入正轨。”刘紊道。 易嘉点点头:“她本就是绾绾不是吗,我只是一缕幽魂而已。当她的出现,我这条绝命令已经打破,才侥幸活了下来。” 刘紊胸腔一震.笑道:“那朕真的好好谢谢她一番才是。” 易嘉皱眉道:“陛下,程绾绾是你的妻子,于情于理你都该好好关爱她才是。她那般的爱你。”她说的有些激动,面色潮红一片,刘紊看的一呆,转头道:“朕不 需你的提醒,程绾绾,朕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朕定会好好的照顾她。” 天旋地转一番,易嘉就见刘紊搂着自己。她早就明白,刘紊是个俊美无双的男子! “如果有来世,你可愿意与朕携手走完这一生?”刘紊问的极为认真,眼中闪动明亮的盼望之色。易嘉心中不知。她和刘紊是否有来世?谁又能料到呢?苦笑一番,来世,她已和思名约好。 “可能要让陛下孤独一世了,下下世。我们牵手。。。”易嘉轻声道:“可好?” 刘紊执起她的手,覆上自己的脸,霸道不减,道:“朕不允许,谁先找到你了,你就归谁。” 门外,一声咳嗽响起。 第二十二章番外卷一 妈妈走后的第三月,我能下地走路。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隔天,奴仆递来一份精致的信笺,上面字体甚是难看,而我却倍感温馨。妈妈什么都好,就是字实在丑的可以。 我还记得有一日,我贴身奴仆看见我书中掉下的便签,笑道:“哦,这字可真是丑。”他和我年纪相仿,叫虎子,是妈妈参加舅舅婚礼时,本想送给舅舅儿子的!父皇却将虎子送给了我,他道:“彻儿身旁,就该有个贴身老实的人。”虎子进宫,调教的太监们没有替他净身。这是妈妈要求的! 我自册立为太子,每日陪同父皇早朝,虎子跟这着我,学到了不少东西。他又道:“这字比他的还要难看。” 我呵斥道:“乱咋呼什么?”虎子怕再惹怒我,乖乖的退在一旁。一个年长的太监道:“那字是娘娘写的。”我能见虎子瞬间的惊讶。我眉头一皱,我的母亲,怎么由旁人说她的万般不是? 自我能下地走路,朝中一些大臣立即纷纷朝我方涌来,那些大臣皆是刘夕最后一脉之人。这些,我冷笑以待!除了妹妹,谁是我的兄弟姐妹?伯子公主,贤灵公主,刘夕太子?他们那个对我们真心相待来着?刘文皇子,算起来和我同岁,对这个懦弱的皇子,我冷眼旁看。不料被寇家人逮到了希望,对我百般殷勤,希望日后能待刘文好一些! 我笑了笑,心却依旧是冷的。 大齐最小的公主,刘蓝。出自张娘娘!我见过,没有妹妹那般的漂亮,却有妹妹那般的安静。我喜欢安静的孩子!没有的多看几眼,父皇道:“彻儿可喜欢妹妹?”想了半天,我才道:“算是吧。”她的母亲,我不喜欢,她自然我没有多大的好感。最后,刘蓝被流放边关,我想 了想,还是托人好生照顾她!毕竟,她身上那份安静,很像我的母亲。 那日,妹妹陪我在花园散步,她已经十分的漂亮!性子却完全继承了父皇。唯有安静的时候.十足的像妈妈!我们一路沉默的走着,妹妹突然道:“哥哥,你说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我缄默,只是笑了笑。我和妹妹都知道,妈妈,怕是回不来了!如果回来,那定是进皇陵的时候。我有时候在想,父皇是爱妈妈的吧。这一点,直到我长大一些.才彻底明白! 开春了,花园绿色渐显,妹妹还是个孩子,伤心事过.总会喜笑颜开。不一会,一太监来报,说左小夫人带着他的儿子来进宫找妹妹。我一勾嘴.就见妹妹赌气道:“不要去见他,他总拉着我不放。”我明白,舅舅一家人,怕我和妹妹在宫中孤单!我推推她,道:“去吧.哥哥一会来解围。”我话中笑意浓烈,妹妹不好意思的羞红了面庞。 妹妹走后,我来一假山身后,静静坐着,挥退了所有奴仆,只为寻找那份熟悉的安静。 朦胧间,我听有人。睁眼,才发现天色不早了!正要出去,就听一女子的声音:“为什么不能唤我母亲?” 是那个女子的声音。我记得!那个女子虽没有妈妈那般的上乘姿色.浑身却难掩高贵。妈妈走后.她便就姑姑带了进来。很陌生的一个女子.妹妹十分讨厌她。她总会出神的盯着妹妹看.一深夜,妹妹醒来,就见卧榻前站着一人,正死死的盯着她,最后妹妹哭了许久。 那个女子,父皇带她很好,她要什么,父皇给什么。妹妹都快嫉妒了。道:“好在她不会和我抢父皇。”我心中一咯噔,这个女子来路奇怪,她究竟和父皇是什么关系。 “哥哥,你说,父皇不会因为她,不要妈妈回宫的吧。”妹妹有时秉承了妈妈那小小爱幻想的毛病。 假山外.我父皇低沉的嗓音有些冷.徐徐道:“你亦没有生育他,养育他,教育他.不可能。”我皱眉头.他们到底在说什么,难道这个女子有孩子么? “可我怀了他们,彻儿和安儿是我的孩子。”那个女子声音有些抖,有些哭腔。。。。还有不甘! 父皇的沉默,那个女子低哑的述说控诉,是我最后的记忆! 我见妈妈第一面时,那时我和妹妹十岁的生日!很难想象,我和妈妈整整五年未见!我不知道父皇和妈妈是否瞒着我们相见!但我和妹妹,每年过生日,过佳节之时.妈妈都会送给我和妹妹精美 的生日蛋糕,据说是妈妈连夜送进宫的,每天天破晓,那生日蛋糕总会安静的躺在卧榻旁,奴仆都会道一声:“生日快乐。” 每到这个时候,妹妹都会蹭蹭的跑过来,跑着我哭,然手说:“妈妈偏心.我的蛋糕比哥哥的小。”天知道,妈妈最疼的都是她! 五年中,我不知道那个女子和我们有什么样的秘密,但是我知道,那一层,我们五人敢触碰。她对我和妹妹相当的好,时不时的看我和妹妹流下泪来.父皇第一次告诉我和妹妹:“待她好一些。” 妈妈住在江南一带.妹妹和我,还有父皇三日前就起身去江南,那个女子道:“我想去,可以吗?” 江南风光自然十分的好,尤其是春色之际,文人骚客纷纷来往江南,妈妈又一次在信中写道:“江南之女,天下仅有。”我哑然失笑,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妈妈! 我们到时,是黄昏。挑开帘子,妹妹率先一步跳了下去,没有料到摔了一跤,痛的她作势哇哇大叫,对面,有个很清幽的声音,正咯咯娇笑。我挑开帘子,就见妹妹十分没有形象的嚎啕大哭起来.我和众人一惊.就见妹妹飞快的跑到那女子身旁,紧搂她.哭道:“妈妈还是这么坏,一点都不疼安儿!” 我眼眶一热,跳下去.就见父皇紧随而来。那个女子坐在马车上,久久无法回神。那么用力的看着妈妈! 妈妈一见我,欣慰的笑了笑。我知道.她很高兴我能走路。 父皇负手漫步身后,眼中笑意任何人都能看的见得。这时,妈妈视线停留在那女子身上,意味深长道:“好就不见了。”待众人进屋后,里面装饰别出心载,一看就知道出自妈妈之手。 我们相互攀谈一会,妹妹拉着妈妈不放,粘人的紧。妈妈也就随她去了。这么些年,妈妈依旧是美丽,仿佛她永远都不会老去一般。这时,一奴仆恭敬道:“夫人,老爷说饭菜备好了。” 妈妈眼波闪了闪,道:“他亲自下厨,去尝尝吧。” 妹妹笑道:“干爹下厨?哦冷冷,我要吃。”说完,飞快的跑了。妈妈摇头道:“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女儿,性子这般的野。”一直没有说话的女子,突然道:“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 我和父皇同时看向她,妈妈无所谓的笑了笑道:“我量你生,你也生不下来!即便是生了下来,你还能做什么?”那女子被气的面色通红。妈妈摇头道:“珍惜眼前的一切吧。”朝父皇看了看去,妈妈笑道:“那 条路,莫要再走了。”我知道.妈妈当年生我和妹妹那是历经了波折,生后自己带我们,那困境.如果没有干爹帮忙,我无法想象我们的生活该如何。 若妈妈换做是那个女子,我不知结论如何!!只怕我们会过更苦。 干爹依旧儒雅,常年喜欢穿素色的衣衫,性子和母亲相似。一个温文儒雅,一个从容内敛。他一手牵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一个面朝众人道:“大家都来了?”那小男孩十分的漂亮。五官像极了妈妈,可性子却像干爹那般安静,见生人也不怕。就是咧嘴笑了笑。 我突然浑身冰冷.想到的是,那日,我在拐角处,见干爹和妈妈拥抱,张娘娘突然无声走来,道:“那孩子见你母亲的。” 我侧头看父皇,虽笑容冷了少许,可心情极佳。我的心一松,妹妹笑嘻嘻的跑上前去,揉揉漂亮弟弟的脸蛋儿,笑道:“这个弟弟好漂亮哦。”妈妈笑容不减的抱起他,道:“吃饭吧。”那次,妈妈给我和妹妹做一套衣衫,给父皇的是半成品。妈妈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她手艺差的出奇。 父皇有个香包,他从不离身,据说,那是妈妈给他做的唯一事物,他一直宝贝着。 饭后,父皇朝干爹道:“一起走走如何?”妈妈一愣,随即道:“也好,你们去吧。”父皇和干爹相视一笑。妹妹早已带着弟弟不知上哪里野去了,我见那女子奇怪的看着妈妈,妈妈若无其事道:“福老,你带小少爷去拿些果汁来,哪里有他最喜欢喝的。”转头看着我,道:“很好喝的。” 我开心的一笑,心中微微显得苦涩。妈妈,你可知我不再是你离开那五岁孩童了.我已经十岁了。担负太子责任,和刘夕暗中较劲,与那些虚伪的大臣相伴。。。。。你的眼神,我还不明白么? 我随福老转过一片绿地,里面奇形怪状颇多,我从未见过。福老说,这些都是小少爷娱乐之地,我奇道:“这些怎么玩?”福老直指一长筒装道:“这个叫滑梯,从上滑下来。”妹妹和弟弟此时跑来,老远就能听到她的咋呼声,福老笑了笑。我亦是如此。 父皇和干爹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我编排了理由命福老下去,悄悄走了过去。干爹道:“那就是绾绾么?”父皇背着我,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他道:“是,朕对她.只剩亏久之心。” 干爹点点头,道:“她爱你.一直爱你。易嘉曾说,绾绾说,若来世,她定不会爱你。可是,没有来世.这世她依旧在。你不要辜负了她。” 干爹说的认真,面容正色。 妈妈曾在宫外,就唤这个名字。。。。 “哼。”父皇冷哼一声.讽刺道:“你们现在日子过得可真是舒坦啊。”干爹忽然道:“她心中还是惦记着你的。“父皇明显身子一僵,不急不慢道:“那就好。” 回宫不久,妈妈被冠上淫乱皇宫的头衔。市井纷纷传扬,她和干爹生下非皇室孩子。。。。 父皇听到此消息,冷哼一声.道:“给朕好好查查,那个人活得不耐烦了。”那一年,妈妈再次吐血!父皇接到这个消息时,手中的奏章摔得老远,喝道:“废物!” 这场传言,纷纷涌来,给妈妈前所未有的打击,妈妈卧病于榻执起干爹的手,道:“还是连累了你。”干爹无所谓的摇头。那天我站在门口,沉重的转身而去。想到父皇说:“帝王,有的东西,就该放弃。” 为了销匿传言,父皇封妈妈无上的爵位。传言稍好时候,姑姑开始站在历史舞台前沿!父皇贬尚家群族,再无于皇家任何关系。那时,那个女子和父皇大沙起来。 “她是你亲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她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 父皇冷声道:“朕做的决定,看来绾绾有意见的很是么?” “绾绾?不要这么称呼我,我不是。”她显得十分的疯狂,尖叫道:“我知道,我没有绝色的容颜,你不会再爱上我了,我就知道。你喜欢她是不是啊?为了她,你不惜与自己亲姐姐反目,为了她,你承受一个帝王的启齿大辱是吧。!”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阻断了那女子的愤怒,父皇喝道: 第 76 部分 “你的性子真让朕厌恶!绾绾,这么些年了,你还没有改变么?朕能容忍一次.绝对不会有下一次。要朕喜欢你,你就多多学她!怎么做个女人,而不是空有美貌的皮囊就可以了。” 那女子低低的哭诉,父皇道:“绾绾.或许朕当年喜欢的是你的美貌。你的纯真!可是,朕已经不再年少了,朕要的是个伴侣,陪朕走完一生的女子,你可知道?你再这般胡闹下去,下半月就是选秀之日,朕希望你能想明白。如若再这样,你就哪里来哪里去吧,朕不会亏待了,朕一定好好待你。” 父皇叹息一声:“如果当年赵凤仪不是温婉的女子,她也不会是皇后。” 从那以后.父皇再未有过选秀,这造成了大齐的哗然.一些人纷纷暗自指责父皇.祖宗制度,不可不遵循。父皇道“朕有子有女,亦有太子,无须!”这下.我的地位前所未有的坚固。毫无疑问,我将会是大齐下任君主。 几年前,伯子公主嫁给了一员武将,父皇对他提拔有加,很是信任!扶桑国的内政,还是牵连大齐。大齐君主二个皇子皆向大齐寻求支提。一官员道:“陛下为何不借此机会,夺得大权?” 这一说,心思动了。父皇行动迅猛,伯子公主的夫君作为副将,不幸遇难。舅舅带领三万将士,更是被困。这下大齐奇了,小小一个扶桑之国,怎么就如此厉害?妈妈来信,让父皇一夜不眠。我更好奇信中说些。 父皇只道:“如今扶桑不拿也得拿了,脸都撕破了。” 舅舅脱困,却无法救伯子公主的夫君。听说她夫君似已被扶桑扣押,想与大齐做条件交易。父皇大怒,想到是自己的女婿,也就罢了。不久几日后.一人称大齐使臣,父皇给了回应。这使臣,众人疑惑。在半月中,也不知那使臣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将伯子公主的夫君平安送回。 父皇听后,大松一口气,喝道:“太胡闹了。”隔夜,人就不见踪影,翌日回宫,面容喜色,十分的开心。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使臣是妈妈! 我也跟着说一句:“胡闹。” 就这样,我以后的人生中,妈妈住在江南,有时候和干爹跑遍大齐山水。直至我十五岁时,父皇将监国大权交付与我,自己每天狠得牙痒痒道:“朕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潇洒去!朕要报复。朕一定要报复。” 有的时候,父皇兴许年纪大了.看妈妈依旧美丽的容颜,每夜我陪他批阅奏章,他总会咬牙道:“猜猜他们现在干什么?定是潇洒的 不知今夕何夕了。”我失笑!妈妈无论到哪里,都会捎带礼物回来的。 那天,父皇突然晕倒,醒来说的第一句话是:“朕死后,定要夹杂他们中间。这个便宜不让任何人占去。”父皇说的很生气,十分的生气!妈妈闻讯赶来.父皇乐的像个孩子,可一看干爹,脸立即拉了下来。干爹笑了笑,转身离开。 “瞧他潇洒的样子。”父皇咬牙切齿道:“那张脸,我看着就恨。” 干爹,依旧儒雅,十年过去,他未多大改变,也难怪父皇这般的怄气,看着自己越来越来老,可人家却依旧美丽漂亮。。。。。 他能不气么? end 长评卷 第一章 同意楼上的,看了番外,更加讨厌这个皇帝,就因为人家不理会他了,他又酸的不舍得放手了,看到有竞争对手了,就用皇权来逼迫女主入宫来得到她的身体,恶心。那个刘凤公主不是说了么,废后,就如同民间夫妻的分手,女主已经不是他妻子了,还好意思强迫她回宫,还称娘娘,甚至还出现程后这称呼,好像儿戏一样。11年的幽闭,11年的等待,他却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爱过的青梅竹马的皇后,直到姑姑来找他提醒了他还有个废后的存在,更让人受不了的是,提醒了后去看旧爱,xxoo后就又不管了,即使长安宫殿被烧,废后失踪,他也无所谓也没有去寻找,或者说基本上就放下不理会了,既然已经放下了,又干嘛在看到人家美丽如初,却对他不爱冷漠了,伤自尊了,又来抢夺了,好像一个孩子一样,一点也不成熟啊。尤其,番外里,他从爱到腻烦到漠视,完全不珍惜一个真正爱他而非权力的女人,这样的男人,即使是个皇帝,一个帅锅,也完全不值得同情什么也没有理由得到真爱和幸福的权力。这样的一个男人,如果女主还最后原谅他喜欢他了,那么真的也不用看后面的文了,省得偶郁闷。喜欢思明这样的好男人啊,爱的包容宽大深沉,死顶他最后和女主在一起幸福,让皇帝后悔去吧。若是最后还是帝后在一起幸福过日子的话,大大早说,偶也不追了,没意思了。不是说文不好,而是不喜欢看到这样的结局。确实不明白风为毛还喜欢皇帝还说他有原因废后的,那都是狗屁,废后了也没啥,可是幽闭人家11年,要是没有她老妈来提醒,估计是老死也不理会了,那还叫苦衷有原因的么。顶顶讨厌这个皇帝,大大还是好好考虑,废掉丫做第一男猪,顶上思明吧。先投票顶思明。 第二章 刘紊的“爱”好浅薄啊!后面绾绾冷落他他的尊严被挑衅他才酸的又对绾绾不放手了吧,如果结果是帝后和好而放弃了真心爱他的思明就太没新意了, 现代人怎么放着钻石王老五的思名不爱而去伺候有几个女人的。 而且就因绾绾对爱自私,不能生育就废掉且一关11年都不自觉,果然在温柔乡忘了日子过了11年啊!且长安宫火起绾绾被确定烧死都很淡然的人你再让绾绾回归到它的怀抱,别说现代人,古人都太没一点志气了? 难道不是吗?简直污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样的词语!让优秀的新绾绾跟思名幸福的在一起吧?即使刘(玷污“爱”这一神圣字眼的人儿)用权力拥有绾绾的身体但他确实得不到绾绾再也爱他的心。 第三章 不知道怎么说,看着这文有时感觉很凄凉,很想哭 为绾绾.十一年啊,一个女人有几个十一年.正是大好年华的时候却被自己的爱人丢弃到深宫.孤独的面对不知道怎么样的人生.天天的生活只有等待.就像询夫人说的,绾绾为了刘紊甘愿等死.这需要怎样的爱,才能让一个女人等了十一年,盼了十一年. 说实话我都挺恨刘紊的. 易嘉穿去了,我以为会有不同的结局,看到作者和别人回的话,猜到结局可能和思名没结果,感觉挺失望的,真的,追文都没劲了,我不认为我们现代人不知道一句话,帝王最无情.既然青梅竹马的爱人都能狠到这份上,还有什么资格期盼我们一个现代的女主去爱他,就算有绾绾的记忆又如何.记忆里我想最深刻的是十一年的等待,十一年的失望吧. 不管怎么样,希望易嘉和思名在一起,有个美好的未来. 不要什么有时候爱不一定在一起,如果这样的话,我真不知道我天天追你这文还有什么劲. 可能我话有些偏激.不过我看到刘紊很气氛,假惺惺的,看到人家女主好了,就以为女主一定是他的,就因为他是个帝王.这种无情男人不要也罢.废后重生. 废后重生.既然重生那就让咱女主彻底重生吧,别说什么前情在续啊的. 实在是看的我很气氛.第一次写那么长,真的,作者大人,我快被你折磨死了,有时候看着感觉思名和易嘉太凄凉了,凭什么.那个做皇帝的伤害别人,十一年了,随便付出一点,女主就回心转意了.有没那么好的事. 第四章 简介很好,从刚开始几章时跟文,作者果然没让偶失望‘么么~~’越来越好,确实是慢热型文文~~绾绾是爱刘紊皇帝的,传奇宫女赵凤仪也是爱着刘紊的以目前的情况看:假如是绾绾,是会选择刘紊的,可是易嘉是穿过去的哦,思名太棒啦,这样的男子,偶也好喜欢思名商业巨人,居家好男人,又懂医.妇科. 风风制出这样出色的男子,易嘉现代人的思维,肯定是欣赏的,思名爱着易嘉,易嘉欣赏思名,不知道易嘉到底内心爱不爱思明我是非常支持思名的喔,可是女主穿后环境的逼破,让易嘉跟思明之间弄的易嘉不知道是爱还是感激希望这次怀孕的孩子能平安出世,女主也是很爱这个孩子的,彻儿、安儿女主也是非常伟大的母爱,好希望彻儿登基后,女主跟思名在一起刘紊,又是一个看不透,具有神秘感的男人,注重大势,是个非常优秀的好皇帝皇帝也是爱着青梅竹马的女主,可是皇权、责任大,情势所逼,跟女主现状的环境所逼一样。‘情有可原’爱了,就爱了,在一起好好珍惜,包容。 好矛盾呀,都是两个非常出色的男子,一个叱煞天下,唯我尊的皇帝,一个是家财万贯,势力半国,头脑精明的男子,好想知道女主内心深处是爱着谁的,看着风风的命名,《废后重生》结局应该是跟皇帝在一起吧好希望思名能跟易嘉在一起彻儿是喜欢思名的吧? 支持思名加油加油风风多多加更喔!!元宵节快乐 第五章 好看,我非常喜欢这篇小说。 因为皇帝是俩孩子的爹,所以下意识里有点偏向他,希望他后来能爱上女主并为她能放弃一切,最终结局希望女主能和他一起。过程要狠狠地虐他才行! 不过,我这人接受能力很强滴,作者要是把女主配给思名我也很高兴,毕竟照目前来看,他们已经有点像是两情相悦了。 对于女主和俩个男人都发生了关系这件事,本人觉得也能理解,因为我的潜意识里是最终要把她配给皇帝的,既然皇帝都可以有那么多的女人,女主为什么要为他守身如玉,他凭什么!就让他尝尝他的女人给别的男人生孩子的滋味,哼哼!应该是别有滋味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发完疯后立刻闪 第六章 现在的绾绾是穿越之人,虽然有原来的记忆。但显然并不是绾绾,是一个有现代意识的女子。 絮儿废了皇后,站在他的立场,他是皇 帝,处在那个高位上,怎没有自己的苦衷呢。 他选择了王位,就注定会失去其他,而这就是帝王家最不可见的温情,作为皇帝,并没有众人眼里那么好当,一块香馍馍。 思名相信是最完美的情人了,在我的心中是丈夫的不二人选,这样的人总会让人心动。 作者的孩子和绾绾跳的大了吧,母亲怎么会不急见孩子,还是用命换来的,是吧。 绾绾的故事会怎么发展呢,不论结局如何,期待着呢。 第七章 我很奇怪,怎么还不回宫呢?都写了好久了,还没回宫。建议作者借鉴金屋恨,那本小说写废后,太棒了,很吸引人。你的文,开始情节不错,写到现在有点乱了。废后和思明在一起?不可能的,小说要夸张些,但是不可能完全脱离实际,任何一个朝代,是不可能让废后再嫁的,皇上的女人,所以思明大家基本不用考虑,真的和思明一起,那么这个小说就是银河系外的故事了。呵呵,所以还是支持原配,既描写了后宫生活中,女主的废后复立的睿智,也能深刻刻画一个帝王的无奈之爱。写到现在,很清楚帝王是爱废后的,只是江山的责任,不容易的皇帝呀。作者把帝王的痛和无奈再深入刻画,把后宫的生活写的再入木三分,那这个文就成功了。思明很好,但是强行要把她和女主写到一块,不符合现实,夸张过了是虚幻,虽然是小说,但是还是要在夸张中彰显现实,其实废后复立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但是写这样的小说,也就是为大家的心灵上对于原配的爱情给予一个幸福的结局。最近在跟你的这文章,前面开始让我眼前一亮,当时感觉可以与金屋恨比配的文就要出现了,当然我还不知道你的下文和结局,但是感觉有点偏了,写思明的笔墨太多,思明适合作者给另外安排一个女的,建议你可以单开思明的文,在那样的社会里,思明和废后,那不就是阎王路上相伴吗?而且,古人言,结发夫妻,说的就似乎原配,即使再换,包括现代,都会有很多的选择是按照原配的优秀的一面去选择的。作者,我也是把我生活中的体会和大家分享了,希望对你文的提高有帮助,毕竟我这岁数看这类文的就很少了的。呵呵,啰嗦了几句,第一次说这么多话,有帮助,那你受用,没帮助,就当大婶我什么都没说。 第八章最长 作为一个皇上,确实是有很多的无奈,有很多必须放弃的东西,甚至是自己深爱的人,这是刘紊的无奈与悲哀,如果说刘紊是深爱绾绾的,当年的幽闭只是迫不 得已,为江山,或是为了绾绾自己。可是到底是怎样的理由,需要绾绾那样娇弱的一个女子被幽闭11年,如果不是长安宫那场大火,如果绾绾还是继续痴情的等待,那幽闭到底还需要多少年? 一为江山,朝外?不是很清楚,可是从后面看,突厥被摆平还是很容易的,并不足为患,其他的国家暂时还没看到。那从朝内看,绾绾是长公主的独生女儿,长公主可谓是巾帼英雄,有野心,有能力,应该是权倾朝野了吧,那应该是造成了作为皇帝的刘紊的威胁了吧?就像雍正爷的年贵妃,当年为了拉拢年羹尧,年贵妃可谓是宠冠后宫,可是后来年羹尧倒台后,独宠的年贵妃不是就红颜薄命了吗?所以绾绾成了政治的牺牲品,虽然深爱,可是为了平衡朝中的势力,刘紊将她幽闭了。 幽闭并不是错,女人爱上了一个男人,为了他,并不是就容不得欺骗,容不得辜负,容不得牺牲。为了心爱的紊儿的江山,绾绾是可以被幽闭的。可是就像一句话“我爱你,所以我等待着。可是我的等待必须有个期限,过了,我就不再等了……”11年啊,11年的青春年华啊,太久了,再浓烈的爱情也可以了无遗憾的放弃了。 而且如果真是长公主与刘紊之间的矛盾,绾绾夹在中间,结局如何呢?就算结局勉强是好的,可是过程必是惨烈的,当初甜如蜜的爱情最后 第 77 部分 还能甜蜜如初吗?这样的爱情,太辛苦了,辛苦的都不知道坚持的爱情值不值得。刘紊与绾绾的爱情确实是不占天时,不占地利的。 而且绾绾被幽闭11年,11年的时间刘紊都没把杂乱的情况搞定,只给了绾绾一层更深一层的绝望,他什么时候才能给绾绾一个安定的未来?即使是现在的易嘉,他能给她一个未来吗?他愿意给吗?他给的了吗?程家,也养精蓄锐了11年了吖!更何况如若仍是当年的程绾绾,那绾绾的这辈子……刘紊与绾绾的爱情是不占人和的。 小结:为了江山而让绾绾如此委屈的刘紊的能力有问题。11年都没搞定,那还需要多少年?女人啊,即使容颜经得起等待,心也是经不起的。刘紊,非良人也。 二为了绾绾自己。原来是以为绾绾不能生育的,刘紊立了一个宫女作皇后,能认为他将来会把这宫女的孩子给绾绾,然后与绾绾长相厮守吗?公不公平是其次,关键是这么多年了,孩子都长大了,赵家的势力也越来越强大了,如果这个宫女皇后--赵凤仪只是跳板,那刘紊会让赵家做大,会等太子长大?早该动手了,可看来压根一点迹象都没有。就算为了江山,不埋没了赵将军,而需要等待左君能掌军权,也或者,这个想过继给绾绾的孩子并不是太子,而是另一个,可是,真的有这可能吗?这可能性为多少? 后宫中可是已经有了一个与程后相像的张蝶舞了啊。刘紊,你已经找到了圆满自己爱情的替身了吗?那么,那个你青梅竹马的绾绾,你曾经爱过的绾绾,一直痴情爱着紊儿的绾绾,柔弱的绾绾她该何去何从呢…… 小结:刘紊是薄情的,相当的薄情,至少不值得柔弱的绾绾爱。 那现在,刘紊与易嘉能不能走到一起呢?可能性是挺大的,只是敝人是一凡夫俗子,喜欢平常的幸福,不喜欢那么艰难的爱情;只是为绾绾不平,为易嘉不平,更为思名不平;只是觉得作为皇帝的刘紊,配不上无论是绾绾还是易嘉的爱情;只是觉得思名不该被辜负。 首先,是彻儿和安儿的存在。无论如何,他们是刘紊的孩子,皇家的血脉,无论是刘紊还是长公主刘凤,让他们流落民间的可能性都是不大的,。而易嘉,真的可以离开孩子们吗?这种结局不太完美,可能性也小。更何况,无论如何,还有刘紊与孩子们之间那种天生的血缘。割不掉的东西就不要尝试着去割舍。 其次,虽然思名很强大,富可敌国,可是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更何况还是一国的皇 上。而且孩子们还在皇宫,一旦易嘉面对爱人和孩子的抉择的时候,温柔的思名,会舍得让易嘉那么难过吗?也许,这几个月的相处,就是最美的回忆与存在了…… 最后,易嘉已经不是绾绾,后宫她肯定能很好的适应,并盖过所有人的光芒,而且彻儿也是如此的深得皇上的心,如此的厉害,如此的适合……当太子,那样长公主刘凤与刘紊之间的矛盾,也应该小了一些吧? 只是不该不幸福的思名,不该被辜负的思名……这只是我个人一点感慨与臆测而已,如有冒犯意风之处,还请意风海涵,o(n_n)o~真的非常感谢意风,过年也坚持更文,超喜欢这篇文章,才忍不住手痒的,o(n_n)o~ 第九章 男主的确不是女主穿越后才爱上的,问题就在这。我觉得作者貌似进入思想误区了⊙﹏⊙b汗,要不是我们理解的不透彻。问题1:绾绾是不是易嘉?我是说灵魂上的。问题2:如果第一个答案是否定的,那皇帝爱的是绾绾吗?如果再在一起是不是对绾绾的背叛?他其实纠结的不过是绾绾的外貌而已?问题3:如果第一个问题是肯定的,女主穿越有什么意义?轮回岂是能倒转的?就比如世界上有了后悔药一样性质的穿越。所谓的穿越也不过是前世今生,也不对,感觉就是无论女主怎么样,都一定要跟皇帝在一起,这辈子不行。就把下辈子的命格提上来,就算下辈子英年早逝也无所谓,就是为了救赎皇帝而穿越,赔上女主两辈子。凭什么?作为一个现代的消防官兵。我觉得女主应该具备的特质一个都没有,比如果断,勇敢,豪爽,敢爱敢恨,险中求胜,爱恨分明,勇于追求幸福的精神。古代信息技术不发达,真要藏一个人就那么难么?随便躲进一座深山,与世隔绝谁还找得到。那么多山呢。就像古代的逃犯,都往深山里跑,官府往往是很难追查到的。还没试,就说出天下都是他的,迟早会被找到的,这样的话说出来实在不像是个现代人。如果这文是架空,那我肯定不会说什么,毕竟从小熏陶的信仰很难改变,大的社会背景存在也是不容忽视的,我只会遗憾,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也终究是落入了俗套。不过如果是这样的文,我会直接关掉,不是因为文不好,只是不喜欢这种风格。毕竟这种文再缠绵悱恻也是没有新意的,古代么,大多是这样的,过程都能猜到个七七八八,这种事情太多了。因为是穿越文,所以想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故事,看到一个女子怎么样在一无所知的世界走出一片天地,怎样背负了另一个女子过去的情况下依然保持自我,坚 持自己的信念,用自己的人格魅力寻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而不是靠着原来主人的容貌与记忆。说那么多并不是要给作者压力还是什么的,纯粹是自己发牢骚,作者不喜欢就无视吧。 第十章 好金屋,真的好像刘彻和阿娇故事的走向,不过大人不用担心,这跟抄袭扯不上联系,因为所有的金屋藏娇有关的bg都是这种调调,只要不会雷人来段歌啊舞的或着发表了一点现代观念就让所有的男人迷得神魂颠倒的话咱都追下去,咱对那种只因为一首歌就爱上人家的男人没兴趣。 另外,提点建议,作者还是不要写太多现代知识比较好,也不是说牵扯到现代东西都讨厌,只是顶不住雷而已,在现代看到要饭的谁会主动过去给人家钱?除非一时兴起,现代那个女人愿意跟公关小姐(三陪女)说她们的工作不低贱不歧视,干嘛到了古代就个个跟青楼的女人交往,还有很多种情况,希望大人不要出现这种现代不做到了古代就超越了人的境界变成圣母的情节,还有就是有些对历史了解不清楚乱出风头的情节,大人的书是架空的吧?那就没这个问题了,说写搞笑的听听大家乐乐,有些人写的穿越到历史中小说中,下五子棋的说古人不会,貌似五子棋的形成很早,不过不叫五子棋而已,就像有些人做麻将却不知道唐朝的时候就有马吊一样,只是名字不同却是一样的东西,跟蹴鞠=足球一个意思。 还有大人既然写道孙子兵法了,建议最好稍微看一下孙子兵法,如果你已经看过就把我接下来说的当笑话听听好啦,我以前看的一个人写的也是架空,他一会写书孙子兵法,一会又说了一个诸葛亮兵法,因为本人很喜欢古代的兵书,可没听过诸葛亮兵法,或许真的有,或许是那个人悲剧了,他所谓的诸葛亮兵法就是孙子兵法的翻译,我囧。 于是废话说了不少,总之,写的不错,^__*)加油p:最后弱弱的问一句,左君是不是这次战死沙场了?文看到这里有这么一种感觉,不要问为什么就是这么觉得,一再强调女主灭了突厥和左夫人怀的是个男孩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这样不就是个霍去病吗?口水,小霍同志真的好萌好萌 第十一章 风写的真是太好了,一遍遍看的我爱不释手,先赞一个! 见书评里,不少亲亲提到如果结局,不让易嘉和思名在一起的话,就不再追文之类的话,觉得亲亲们好可爱,好善良!可是,这样做,会给作者造成困惑和压力吧! 呵呵,这也说明,风 你篇文写的太深入人心了,尤其是把2个男主刻画的更是栩栩如声,让人难以忘怀! 常言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从这点上来看,我貌似理解了为什么风在深爱思名的同时,也深爱她笔下所塑造的刘紊,毫无疑问,刘紊作为一个皇帝,无论才学胆识,还是治国之策,都是个出类拔萃的!同时又是个出色的纵情高手,为了牢固大权,冷酷绝情的幽闭自己青梅竹马的皇后程绾绾达11年!而绾绾竟也能痴情的等待11年之久,直至香消玉陨于火海!想到此,真的不禁泪流满面,为可怜的绾绾!哎,爱情,就是缘起缘灭,缘浓缘淡,真的不是由我们理智所能够控制的。 真心的希望,亲们不要在结局上,再给作者施加压力了,只要能写出高质量的,大饱眼福的文文来,才是我们这些读者真正所要的,而不是纠结于结局女主到底选择了哪位男主,风风说的很好,无论爱与被爱,都是难以割舍的,所以,易嘉定不会辜负2位男主!我们要做的是,一如既往的支持病中还坚持码字的风风! 第十二章 反对!皇帝爱的是现在的绾绾,不是以前的绾绾,爱人爱上的是灵魂而不是皮囊,如果不是那这个皇帝就太肤浅了。如果易嘉的灵魂抽离了这具躯体,皇帝还会爱她吗?以前的绾绾爱皇帝,那后宫中的这几个女子难道爱的比她少吗?与其让她面对这种结果还不如不回来这太残忍了,那还不如让皇帝成全绾绾和思名,让他在痛苦和思恋里度过下半生。也可以等皇帝死了,绾绾才出宫和思名在一起,虽然时间有点长但这是唯一一个让大家都不会受伤的办法。思名和易嘉还年轻,皇帝已经进入中年了,让他50岁左右挂掉不就好了。谁叫里面的两个男人都让人放不下,伤了那个都舍不得。还有对安儿和彻儿太残忍了,换一个长得跟妈妈一样其它却没有一点相同的人做妈妈,以两个小家伙这么懂事和敏感肯定很伤心,那易嘉和思名就太自私了。彻儿的病没有10年8年也好不了,要靠易嘉这个现代的母亲用现代的知识帮他做康复训练,彻儿很难全好。以前的绾绾没有生育能力,是易嘉穿越过来才有的,她要负责。又不是孙猴子到此一游,撒泼尿就走了。做了人家的母亲孩子是最最重要的,爱情也要排后,相爱不一定要相守,这才是爱情的美。况且以前绾绾的个性她那里够其它的女人斗,皇帝年少喜欢的是绾绾的美貌,现在的皇帝喜欢的是绾绾的气质和个性,所以就算给他一个一模一样的躯体,没有了里面的灵魂那就没意义了 第十三章 楼下的朋友,猜结局猜的好准哦,我也觉得结局:绾绾会死的很早很早,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所以一直大病小病不断,还吐血,她死了最终将永远活在皇帝的心中,而易嘉的灵魂会穿越到另一个女子身上,继续陪在思明身边。思明爱上的不是易嘉的美貌,不是易嘉的外在,而是易嘉的真性情,所以无论易嘉变成何模样,变化有多大,思明都会认出她的。 也只有这样,思明和易嘉才能无任何风险、阻拦的在一起。如果是绾绾的身体,他们很难在一起,因为绾绾是废后,不可能在一起,况且皇帝也不会放手的,只有绾绾死了,而易嘉又穿越变成另一个人了,易嘉才能和思明以及他们的孩子相守到老,所以易嘉最终会以另一种方式留在皇帝的心中,留在思名的身边。所以风风说两个男主都不会辜负的。 不过彻儿只有当皇帝才不能被别人欺负的,如果是其他人当了皇帝,无论是赵后的儿子还是张蝶舞以后的孩子或者是其他人当了皇帝,肯定不会放过程家,放过彻儿和安安的,所以彻儿为了自保也只有当皇帝了啊。绾绾死了,是皇帝心中的痛,皇帝会为了补偿绾绾而对彻儿和安儿做最好的安排的,所以易嘉也就可以放心离开和思明相守了,她的一双儿女有皇帝的庇护,易嘉也可以安心的离开,去实现和思明的约定。 乖张之意 据亲们的建议,风风去查了此意……囧……风风理解错误!十分的抱歉!因为风风最近有点忙,所以没有查……等有机会,风风会改正过来的! 亲们不好意思哦! 第十四章 确实这么多女配里,最最不讨喜的就是张蝶舞了,就凭着一张漂亮的和绾绾有些神似的脸蛋,就自以为是。难道她比赵凤仪更能干?人家好歹混到皇后做了十几年,要不是易佳穿来,估计还不会隔屁失败,她不过是个替身都不如的女人,自以为是的耍这样的手段,可笑之极。即使扳倒了绾绾,难道她就可以当上皇后?或者赢得皇帝的心?恐怕这样的心机手段,会如此让自己沦入比幽闭还不如的地步。看起来聪明,其实蠢笨无比,没看出皇帝现在对绾绾上心成这样么?而且,对于不爱皇帝的绾绾易佳童鞋来说,身体都破败成这样了,还在乎性命么?不过放不下的是2个孩子,不对三个孩子和思名,其他的,我想并没有太多的牵挂吧。而且,若是绾绾死了,估计打击最大的还是皇帝。不过还是希望绾绾死了,这样皇帝才会放手,也不会追究这个孩子是谁的,也才会因此让易佳的儿子彻当太子, 更疼爱安安。然后安排易佳重新穿越一番,换个健康的新身体,和思名快乐的一起生活。等皇帝隔屁了,等彻当上皇帝了,也许到时候再和他们相认,或者就那样放手都可以。反正,一定要虐张蝶舞,最最讨厌的女人,莫过于她了。而她的母亲,帮凶了,也许是很能干,可是不是还有个手段残忍的长公主么和她pk么,表放过张家了,一锅端了吧。也请彻底死虐皇帝吧,等这一刻n久了 番外明天呈上 哦哈哈哈! 风风明天会将番外呈现! 感谢各位亲们的支持哈!风风感动ing 一直以来,风风比较忙,没有回应各位亲们的评论…… 风风感到很抱歉…… 十分的抱歉…… 非常的抱歉…… 呜呜 可我知道,风风的亲们都好好哦!! 真绾绾为何这样写 风风这么写,给多少亲们带来了 第 78 部分 此书许多的失望!当然,也希望各位亲,能听风风一言! 文中,风风一再强调绾绾的完美,高雅!那是她的外貌,而非内在!、 文中有很多点都成流露出绾绾真实的性格!当年刘紊被宠赵凤仪,当时刘紊的母亲这样说,如果绾绾连这点胸襟都没有,何来大度?以后如何但当大齐天下的皇后?刘紊宠爱赵凤仪,一来是她的温顺!二来,那时他的确爱绾绾! 可又转念一想。绾绾作为大齐长公主唯一的女儿,她备受千万宠爱,她的性格会是如何?她艳冠满天下,她如何的自负?刘紊宠爱一个小小的宫女,她因无法忍受,最终给了赵凤仪一步登天的机会。可以说,这是她性格决定一切,而非外貌! 绾绾是痴情的,痴情的人没有错!可她却痴情的不想事!刘紊曾爱上过她!可他那时青涩,自他登基起,他是皇帝,天下之主!逐渐的,他自负,霸道,专制开始显现!因为,男人,要显示他的权利!尤其是帝王这样的男人,他是极度的傲慢!那时,他要的,是崇拜自己的妻子!温顺对自己膜拜。就像,很多男人有了钱,都希望得到被人崇拜的目光。刘紊也是个男人。可是,绾绾她爱的是独占,她善妒被幽闭,这善妒不是凭空的名词。 刘紊少年时的爱,逐渐开始走样。他在成长,他开始明白,一个帝王,有的时候很孤独,要的是贴心的妻子。亲们可以发现,刘紊后宫中女子,多半是温柔的女子。 所以,他对绾绾的爱,开始变的极其淡了,淡的心如止水!也开始留意女子的内心! 废后重生! 重生的是二个人,一个是易嘉,一个是绾绾! 易嘉可以理解,但是绾绾亲们可能无法理解。 可以这样说,没有易嘉,绾绾注定还是得不到刘紊的爱,因为有了易嘉,刘紊开始善待这个女子!不过,那个时候,刘紊只是心中亏欠,为什么之前没有这样的感觉,如今有了呢?也是因为易嘉! 所以,易嘉借绾绾身体重生,绾绾借易嘉的爱情重生! 我觉得,真绾绾在番外二十一章时的表现可以理解! 有些亲肯定疑惑,为什么真绾绾没有去找自己的母亲,而去找婉文公主了是吧!可以看出,她在胆怯!尤其胆怯那张自己失去了的容颜。绾绾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的容颜。这点文中都有片片点点写到。 假如,那一天,她失去了容颜,失去了一切,她没有发疯已 经不错了!而且,刘紊宠爱,复后,她都看在眼里,就好比,你中了500万,可让人家去领,人家未必会还给你,她估计当时,就那种心情。能这样冷静出场,我觉得绾绾那种骄傲的女子已经不错。 说到真绾绾的能力,我们可以幻想一下,她生在优越无比荣耀的家中,她能吃多少苦?我不否认真绾绾能够坚强!如果,她经历了易嘉所经历的一切,她会独闯死亡沼泽,去突厥就彻儿吗?或许她能!她会因为内在美吸引思名么?易嘉因她的内在吸引了思名,思名才不惜重金治好了安儿哑巴的病。 文中,易嘉披着绝美的容貌,却吸引二个男子的皆是内在。 思名,大富商,什么漂亮的女子没有见过? 刘紊,大帝王,什么漂亮的女子没有见过? 绾绾不一定是最漂亮的,当传闻成为不可磨灭的传闻,绾绾就是最美丽的。大齐,比绾绾更美的人,有! 所以,绾绾能不能承受易嘉所有的苦,我不知道!因为她么有经历! 结局,我觉得刘紊对得起绾绾!因为他正试着接受绾绾!么有后宫女子给绾绾照成任何负担,而且,亲们可以从最后一章看出,刘紊,不注重绾绾的美貌,注重的是她本身。 一章毁了全书,我不认为!易嘉和绾绾,本就是二个不同的女子,最后一张,风风只是将绾绾最愤怒的一面表现出来。她就如同失去一切的孩子!迷茫,却又逞能! 易嘉等到的一切,的确,她就不一定能得到!依旧让她顶着绝美容颜,回宫!她受的苦,或许更多!那时,赵后不说,薇夫人和询夫人,最后的张蝶舞,怕她强占的心一个都容不下。好在易嘉出面,刘紊一一个忍心解决了,不然,拿来绾绾日后回宫,平静的生活! 对绾绾,这样,已经足够了!她失却美貌,得到刘紊真心的容纳,足够了! 二个孩子鄙视自己的母亲,这怨不得孩子们!一个从未教养自己的母亲,他们怎么能亲。彻儿喜欢安静,因为有易嘉的味道!二个孩子恋母,那时因为,易嘉给了他们全部的母爱,绾绾她没有给。说不定,日后的皇宫生活中,彻儿和安儿会慢慢接受她吧。因为易嘉,会让二个孩子接受她的! 废后重生!完了!还有就是,绾绾当年的下场,更婉文公主毫无干系! 我不知各位是否能接受,这是风风的意思! 谢谢各位亲的支持!谢谢! 《大宫女 》上架!散花! 风风废后的番外,只写这么多,大团圆是有的哈! 感谢亲们的一直以来的支持厚爱!(这话有点俗) 风风向来嘴笨得很,好听的话不会说!希望亲们不要介意,风风知道,有很多地方,让亲们实在不满意,风风道歉!真的对不起!风风一直喜欢各位亲们,好爱你们!风风的《大宫女》会努力写好的! 那个…… 风风好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耶…… 那风风码字去了…… 么么么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