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的会长情人》 第一章 宁静的午后,夏家豪华的巨宅里,女主人发出恐慌的惊叫声。 出身名门,行为举止永远优雅如斯的贺筱薇,难以保持既往的形象,花容失色地跌坐于地,只能瞠目结舌地瞪着眼前打扮得不伦不类的儿子。 不,这是骗人的! 否则……否则她一定是在作梦。 她那个可爱、斯文、有教养、像小王子般俊俏的宝贝儿子,怎么可能染一头金发,梳个流里流气的飞机头,还穿着像混混才会穿的松垮衬衫和喇叭裤,站姿活像个痞子。 噢,老天!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虽然很像,也只是很像而已,她的夏杰不可能像个小痞子! 可是──“妈,我决定从今天起开始变坏。” 纵使因为母亲的反应而有些动摇,夏杰依旧态度坚定无比地宣告着他的决心。这是他努力思考三天的结果,当然不可能说变就变。 “?……?什?呢?你对这个家有何不满吗?”让佣人从地上扶起来,贺筱薇即使无奈也得面对一夕之间完全变了模样的儿子。 呜……谁还她那个原本可爱秀气的儿子来? 听说小孩都有所谓的叛逆期,她却无法想象儿子也会骤然丕变。才国三而已,叛逆期会不会来得太早一点?老天爷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没有。”皱起眉,夏杰回答得很干脆。 “那……是不是在学校里被欺负?”想了想,她不禁怀疑。 很多拒绝上学的孩子,不都是在学校里头受人欺负、排挤、勒索之类的吗?夏杰的个性温和,外表又斯文好欺负,一定是被坏同学给盯上,才导致心理上的偏差。虽然没有拒绝上学,但他肯定是认?变成坏孩子的同伴才不会被欺负。 “没有。”夏杰开始觉得母亲的想法有些荒谬。 听不进儿子的话,贺筱薇认定自己的想法没错,拉起儿子的手便道:“小杰,别怕那些坏孩子,先去把衣服换一换、头发洗一洗。来,告诉我那些坏孩子的名字,妈替你去学校告诉老师,一定把他们统统都退学。” 想她身为学校家长委员会的会长,如果连这点权力都没有,他们这几年来还捐那么多钱给学校干嘛?总之,她要赶紧到学校走一趟才行。 “妈,没有人欺负我!”甩开母亲的手,夏杰有点火了。 “可是你明明……”被儿子的举动吓一跳,贺筱薇暗自怨怼起常不在家的丈夫,百般无辜的黑眸不禁泛起薄雾。 早知道她不该太早嫁人的。 她现在才三十三岁而已,没有足够的人生经验去面对叛逆期的孩子。 何况,她是那种生长在温室里的娇贵花朵,向来都是倍受呵护怜爱的,哪堪儿子的疾言厉色。 “你是哪只耳朵聋了?跟你说没有就是没有,少*唆!” 心一横,夏杰不客气地对母亲悻悻然大叫,转身即往大门外走去。 他突然很厌恶母亲的娇弱单纯。 如果母亲够聪明机警,又怎么会没发现父亲他……可恶!这个狗屁倒?的世界,每个人最好都烂到极点,谁也不用管谁。 看着儿子砰然关上门,贺筱薇的表情变得落寞。 难道连儿子都要弃她而去了吗?*** 几十辆急速而行的重型机车奔驰在海岸线弯曲的公路上。 这群轻狂的飙车族,完全无视警车在后头追捕。 逐渐地,追捕他们的警车愈来愈多,?了分散群力追上的警车,?首的重型机车车主,举手发出暗号。 几辆摩托车立即分道扬镳,默契十足地往不同方向散开,准备各凭本事摆脱警车的追捕。 在他们耳边呼啸而过的,是和着疾风的畅快笑意。 飙车族中?首的那辆蓝黑色摩托车,急速中再加油门。 炫毙的车影以飞速往地平线的那一端驰扬而去。 另一辆炫蓝间白色的机体,始终保持着一辆车距的高速,紧紧跟在蓝黑色机体的后头。 警车发出的刺耳警笛声,在疾风中离他们耳边愈来愈远。 摆脱追捕之后,蓝黑色机车慢下车速,停在一望无际的海岸线旁。 一道潇洒的身影以利落之姿跳下车。 摘下纯黑色的安全帽,朱炎率性地甩了甩一头黑色短发。 将安全帽往车上一挂,轻松的跳上堤防,迎着海风伸展手脚。 “差点被你害死。” 跟着停妥车之后,项崇恩摘下炫蓝色的安全帽,站在他那辆yamaha出厂、炫蓝间白色的fj-1200机车旁,忍不住瞥一眼堤防上瘦削的身影抱怨:“要是明早上头条,不哭死一堆人才怪!” 明明说好车速不超过一百八,这混帐家伙却快飙到两百三,直逼破表的速度!害他犹豫了一下,差点给警察伯伯们逮着请回警局里吃点心、喝下午茶。 老实说,他真的很佩服自己,竟能跟得上朱炎不要命似的狂飙速度。 “婆婆妈妈什?,没人会哭的。”眺望着无垠的海平面,朱炎头也不回地答道。 只要项崇恩的机车没出问题,他们是不可能被警察逮到的;以他们的飙车技术,绝对没有一辆警车追得上。 “你也太有自信了吧!”项崇恩啐了声。 “连自己都不能相信,就没有任何人值得相信。” “谁说的?”放好安全帽,项崇恩也跳上堤防,斜眼睨着朱炎似真非真道:“我是不相信自己,不过──我可是很相信你喔。” 有点呕是难免的,他却很肯定,就算警车紧盯在后,朱炎只要发现他没跟上,依然会放慢车速,不会丢下他而自己逃跑。 否则,他怎么敢瞒着所有的人,偷偷跟朱炎到处玩。 两人从国中同学到现在,他已十分了解朱炎的个性。 “那是你的事。”朱炎很干脆地道。 “我当然知道,只要是别人的事,你老大不会有兴趣管啦……”象征性哀怨地咕哝两声,项崇恩终于发现朱炎的视线停在某个角度都没动过,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忍不住好奇地问:“喂喂,你一直在看什?呀?” 项崇恩往朱炎的方向梭巡着,倏地,他愣住了。 “无聊的消遣。”朱炎双臂环胸,凉凉地回了句。 “有没有搞错──”瞪大双眼,项崇恩不可思议地道:“有个小子被人围殴得差不多快死了,你还说那是无聊的消遣?” “不然怎么样,你要我去救他吗?”朱炎的态度依旧冷淡。 “有何不可?你没看到那个小子都快被打死了……”凭朱炎的身手,要打跑几个混混绝对没有问题。 “我认识那个家伙吗?”朱炎突然问道。 “呃……看你的样子,应该不认识。” 朱炎若是认识那个被人殴打的小子的话,岂有袖手旁观而不肯见义勇?的道理? 微挑起黑眉,朱炎瞥向项崇恩,又凉凉地问:“既是如此,那些人是我派去打他的*?”他可不记得有这回事。 “也不是……唉,算了算了,算我白痴,你当我什?都没问!”听出朱炎准备见死不救的语气,项崇恩只能暗自感慨。 唉,可怜的家伙,没人能去救他了。 别问他怎么不去救人,跟着朱炎飙飙车还不成问题;要说拳脚功夫,凭他根本无法与朱炎并驾其驱。 对方只有一两个人就罢,偏偏却有十几个人,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别说救不到人,去了没被打个鼻青脸肿才怪。 睇他一眼,朱炎便收回视线改望向远处。 半晌过后──“啊,他被扔到海里去了!” 目睹眼前的“谋杀案”,项崇恩呆呆地瞪着。光天化日之下,那些小混混会不会太过明目张胆?他们竟然把人丢进海里,当那昏死的家伙是鱼还是虾啊?更夸张的是,目睹这一切的朱炎还能悠哉地看着他所谓的“无聊消遣”。 “叫什?,去捞起他来不就好了。” “你……要去救他?”终于良心发现了吗? “你以?呢?”嘴角扯出似笑非笑的弧度,朱炎的眸底漾起嘲弄。 答案很清楚──no! “你不捞……那谁要去捞他?” 朱炎慢慢转头看向他,让项崇恩开始觉得自己问了个很蠢的问题。那群混混把人丢下海之后,现在人全都走光,这里除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朱炎外──不就只剩他这个穷紧张的倒霉鬼。对于陌生人,朱炎从来不浪费好心。 此刻,那对冷漠的黑瞳里连一丝人类的热度都没有。 “同情心过剩的人吧。”朱炎讪笑,随口应着。 “喂,炎,你该不会指望我去救他吧?”项崇恩发出不满的抗议声。 明知道他的泳技说啥也比飙车技术逊了几十倍,怎么跳进海里去救人?万一海龙王看他帅气又可爱,直接抓他去当女婿还得了! “随你高兴。”朱炎淡漠的视线再度回到海面上那道正随海浪急遽推高又坠下的人影,难得大发好心地提醒:“不过,要是还想救人,你的动作最好快一点,否则……人就要被海浪给吞了。” 瞥一眼快不见人影的海平面,项崇恩只能利落地跳下堤防,边往海边跑、边脱掉身上多余的累赘,丢下满嘴悻悻然的诅咒──“你真他妈的冷血!”*** 不知花了多少时间,项崇恩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溺水的夏杰从死神手中抢回来。蹒跚地将人拖上沙滩,项崇恩浑身无力地一倒,躺在起起落落的海潮中,整个人已虚脱无力。 天,累死他了。 海水拍过他们身体,又缓缓退去。 此时,朱炎也踱步到了他们面前,淡漠地俯视躺在沙滩上的两人。 “咳咳……我好不容易……把……把人救回来了……咳……算我……拜托你……浪费你一点点同情心……替他做做人工呼吸,救救他吧……”躺在沙滩上,项崇恩因为鼻子呛入海水不停地咳着,但仍费力断断续续请求朱炎。 经过一番折腾,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救人。 “你真是个烂好人!” 朱炎讪讽地冷嗤,猛然将狼狈的项崇恩扶起,顺着他的气拍抚着他的背部──先将他积在胸口的海水一古脑儿拍出。 就算要救人,他也会选择对象。 被他一拍,项崇恩猛力咳着,又吐出不少碱湿的海水。 “炎,救他吧──”气稍顺后,项崇恩还是?昏迷的人请求。 一旦错过时机,只怕想救他也回天乏术了。 若是如此,他又何必冒着生命危险下海救人。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力气开骂,只好先拐朱炎救人再说。 “救他,我有何好处?”朱炎有点老大不情愿。 自己又不欠那家伙什?东西。隐藏起看清那家伙面貌时眼中所透露出的古怪,他还是坚持不管他人闲事的本性。 崇恩要当烂好人是他的事!要他救人,得看有无利益可图。 “你要什?好处,我都答应总可以了吧?” 人都快死了,他还跟他讨价还价?项崇恩第一次怀疑,朱炎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你又不是他。”睨着怀中的项崇恩,朱炎显得不以?然。 “我的意思是说──任何我做得到的事,ok?”项崇恩瘫软在朱炎的胸膛有气无力地解释。天知道,他?何得做到这种地步。 这被扔到海里的小子只是个陌生人,他却无法见死不救,不但如此,如今竟然还要低声下气地求朱炎救人。 “任何事?”朱炎迟疑的口吻终于有了商量的余地。 “任何事……”项崇恩迷糊地应允朱炎,只觉得身子好累。 “这是你说的。”朱炎扬起眉,不客气地接受交换条件。 盯着怀中渐渐疲惫、缓缓闭上眼的项崇恩,他的心中自有一番评量。 将项崇恩轻放在地上后,朱炎走近呈现昏死状态的夏杰身旁,替他检测生命迹象,旋即熟练地替他做起人工呼吸。 他想救活的人,死神最好别想插手!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二章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呛咳中,夏杰吐出不少海水。从鬼门关绕一圈回来的人,其一身狼狈不堪是可想而知,对于自己身在何处也有几许的茫然。 “命真大。”结束人工呼吸,朱炎仿佛很意外地嗤了声。 救活了人,朱炎还拿人家当怪物看,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好像人家不该活下来才对……做了将近三十分钟的人工呼吸,要是救不回人,他会很呕倒是实话。 没人喜欢做白工、白费力气的吧。 这时,他倒是能够有些体会项崇恩求他救人的理由了。 咳了半天,呼吸好不容易顺畅些,脸色苍白的夏杰才茫然问道:“请问你们是谁?”望着眼前酷酷的男生,再瞥一眼沙滩上躺平的人,他的脑袋只是一片混乱。他很确定,他不认识这两个守在他身边的人。 他记得──他好像得罪了一些看自己不顺眼的小流氓。那些可恶的臭流氓,不等他说完想要加入的意愿,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出手,最后……他似乎是被丢进了海里。 “我们是谁还轮不到你问。”朱炎看看项崇恩,冷酷地拒绝回答。。就算要问,也是他们问他才对!瞧他一身滑稽的打扮,反让自己没兴趣知道他是谁。看他还能说话的样子,应该用不着他们送他到医院,刚好省去麻烦。 “我死了吗?”夏杰突然问道。 不友善的朱炎在他眼中成了讨命的死神。 “还没,不过我可以成全你。” 朱炎二话不说地将夏杰从背后拎起,直接要将他拖回海里送给龙王。他这条小命是他们救的,只有他们有权力可以不要……既然这小子有所怀疑,他何不干脆成全他。 “炎……”听见朱炎的话,项崇恩无力地喊。 项崇恩休息了三十分钟,其实他的体力已经恢复大半。不过依他对朱炎的了解,太健康的他是绝对博取不了什?同情心,所以只好勉?其难再假装“虚弱”一下。 顿了几秒,朱炎果然拎着人走回他身边。 “干嘛?”他居高临下地问着。 用余光瞥了一眼呆掉的夏杰,项崇恩才清了清嗓子。 “我口渴。” 听见项崇恩充满暗示的要求,朱炎和他充满祈求的眼神交会。好一会儿,朱炎终于啪地丢下拎在手中的夏杰,不情不愿地去找有无卖喝的。 到目前为止,除了项崇恩以外,大概也没有人能叫他老大跑腿。 吃了豹子胆的人,大可试试会有什?结果。 “咳咳……他好可怕。”直到朱炎的背影走远,跌在沙滩上的夏杰,抚着脖子又呛了好几口气,才勉强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声音。 刚才他真的以?自己会再死一次。被朱炎从后头揪起的那一刻,他很肯定自己还没有死,否则,颈子不会被衣领勒得那么痛。 “你的一条小命,可是他向阎罗王要回来的喔。”项崇恩爬坐起来,并没有居功的意思,只想解决自己一身黏腻的海沙。 不知道附近有没有清水可冲洗?他不想弄脏车子。 “他救我的?”夏杰显然有点意外,那个差点没拎他去喂海龙王的家伙,竟然会是他的救命恩人!顿时,他对朱炎的观感有了大转变。 他想,对方大概是个面恶心善的人。 “没错。”项崇恩拍着身上的海沙,突然黑眸一转,神情诡测地道:“趁他没回来前先提醒你一点,你最好记住你是他救回来的人,命就是他的了,想死也得要他老大同意,不可以再莽撞轻生了喔!否则……” “怎样?”整段话里,夏杰的注意力只放在“老大”两个字。 原来他们也是出来混的……“他会很生气。”面对大海的项崇恩回头冲着他一笑。 朱炎连人影都走得看不见了,他就不必继续装那要死不死的鬼样子。 一瞬间,那张回头的笑脸让夏杰错愣不已,害他只能怔怔地盯着项崇恩看。项崇恩身上的衣服湿透了,而湿渌渌地沾满海沙的黑发,则被他顺手拨到脑后,可是他那张牲畜无害的笑脸,仍是好看得震了夏杰的心一下。 他现在才注意到项崇恩有张清俊帅气的脸庞。 “嘿,你怎么了?”收起笑容,项崇恩伸手朝他晃了晃。 小男生看他看到呆掉耶。看来,他并非魅力不足嘛!原来是他身边的人都太没眼光,才没发现他这块宝。不过嘛,这个小男生虽然染了一头怪怪的发色,还穿着一身有够像痞子逛大街的打扮,那张稚气的脸倒是可爱得不得了。 总算不枉他下海救他了。 “没……没有。”猛一回神,夏杰涨红着尴尬的秀气脸蛋,在慌乱的思绪中力图转移话题:“其实我会在海里溺水,不是自己跳下去的。” “单枪匹马找人挑衅跟轻生差没多少哟。” 连朱炎都很少做这种蠢事。项崇恩顺手拍了拍他的头,突然觉得自己舍命救回来的生物,看起来就是特别可爱。 被他拍着头,夏杰不满的脸更红了,却不忘?自己辩驳:“我才没找人挑衅,是他们抢了我的钱,还……” 自己又不是小狗,眼前这个人干嘛拍他的头拍得那么顺手? “小朋友,你穿成这副德行,不管走到哪儿都很容易有人找你麻烦喔。”项崇恩对他淡淡一笑,从容不迫地打断他的话。 就算是小流氓,也没有人会穿得这么土。真不知他是从哪儿学来的穿着,该不会是那些没营养的连续剧和综艺节目吧?啧啧,仔细看还真像是电视连续剧里小混混的翻版,难怪连当地的混混看了也觉得惹人嫌。 被丢进海里幸好让他和朱炎当场目睹,算他福大命大。 注定他命不该绝吧! 夏杰想说什?,却不由自主地打量起项崇恩那身虽然已有些淩乱却难掩率性而潇洒的穿着。也许现在的混混痞子不再流行穿得很丑?想想……刚刚那人的打扮,不但没有土里土气,还挺有几分雅痞的味道。 再想到朱炎,他突然觉得是自己选错模仿的对象。 难怪,他打扮好的时候,看镜子里的自己也有几分不太顺眼。 他应该当个有格调的坏人才对! 决定了,他要跟着他们。*** 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偏偏某人的脸色却很难看──“?什为他会在这里?”压抑着快要发飙的情绪,朱炎瞪着正任由伙伴们围住打量的夏杰,一肚子火地质问项崇恩。 不管别人怎么以?,他都没想过会再见到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那小子应该留在三天前的海边才对! “他说想跟着我们嘛!”耸耸肩,项崇恩的表情很无辜。 “你有没有搞清楚他多大?” 说要跟就让他跟,他们又不是在开连锁店!有时候,朱炎真的很怀疑项崇恩这家伙有没有在用大脑想事情,竟然告诉一个陌生人他们集合的地点和时间。 “小杰有说啊,他今年刚念国三;不过,他好像不打算念书了。”项崇恩有问必答的态度,不知不觉变本加厉地惹恼朱炎,但他却依旧那副无关紧要的模样。 “国三!断奶还没几年,你要让他跟着我们混!?”朱炎快气炸了,声音却是森冷得吓人。不过,吓不了早就习惯的项崇恩。 “有何不可?我们又不做坏事。”他轻松地道。 虽然成群结队很容易成为警车追捕的目标,也让一般人将他们归类?不良少年;可是,除了畅快地飙车驰骋,他们从来也不做坏事,遇上有地痞流氓挑衅,不小心在交战之后传出名声,那些又不能怪他们。 总不能都犯到他们头上了,他们还任人宰割吧! “可是,难道你以为他跟得上我们吗?”那辆九十西西的yamah要是追得上他们二百五十西西的重型摩托车,他朱炎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不用说,用眼睛看也知道,他有多鄙视夏杰所骑的机车。 虽然以未成年、不满十六岁的夏杰来说,父母肯买机车给他骑就不错了。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希望团队里有那么小的成员,很容易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年纪过轻的小孩,往往缺乏判断和独当一面的能力。 “大不了让他坐后头跟嘛。” 其实说到年纪,他们再怎么计较,也不过比夏杰大个三、四岁。再说他们还不是从高一开始就玩车玩到现在,当时也只不过比现在的夏杰大一、两岁。 而且,他总觉得朱炎对夏杰的排斥有点反常。 反应过度了吧!愈是这样,他愈要将夏杰留下来。 “你要载他?”朱炎眯起眼望向项崇恩。 瞥见他眼底的青焰,项崇恩不置可否地淡淡说道:“谁都可以呀,你愿意载他的话,那当然是最好。”整个团队里本来就属朱炎的飙车技术最好。后头载个人,状况难免会比较多,他肯负责自然是最安全。 何况,夏杰经过他和其他团员的洗脑,好像真的崇拜起炎来了。 “别想,我不载!”头一撇,朱炎断然拒绝。 哼,谁要载个身高不到一百六十公分的矮冬瓜! “若要我载也是可以,不过,看他和其他人混得也不错; 你不肯,说不定还有人自愿呢。”项崇恩一副无所谓的口气,眼神落在不远处的夏杰身上。 夏杰换掉可笑的痞子装,他今天的打扮几乎和朱炎同个调调。虽然他的头发还是略带金黄色,不过?色好像淡了一点,多看几眼就顺眼许多。至于他清秀可爱的长相,没了痞子装也遮不了几分,自然会受那些家伙青睐。 呵呵,孺子可教也。 “我没说要让他加入我们!”这才是重点。 “唉,难得有那么可爱的新伙伴要加入,你别那么不通人情嘛。”项崇恩轻叹口气,继续说着:“不过话说回来,别以?我不尊重你这领队的身份;我可是有告诉他,要加入必须先获得你的同意才行。” “专心喜欢你的黎*,你别管别人可不可爱!”朱炎丢下话朝夏杰走去。 “啧,哪壶不开提哪壶……” 脸色有些发白,项崇恩却只是瞪着他的背影咕哝。要是黎*眼底除了邡圣攸还容得下别人的影子,他岂会在这儿跟他混! 不得不死了心,他才必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啊! 死炎,明明知道的……*** 当朱炎一走近,所有的人便安静下来。 大伙纵使对朱炎冷凝的视线略感畏惧,夏杰还是鼓起勇气站在他面前,战战兢兢地请求:“老大,请让我加入你们的行列。” “谁准你叫我老大?”朱炎一开口即不友善。 这群人老是笑谑称他老大没错,却不代表谁都可以这样叫他。他没义务要照顾一个小鬼,更不想莫名其妙被人赖上,引来整天心烦懊恼。 “可是大家都……”夏杰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他们怎么叫是他们的事,我没有允许你这样叫我!”冷眼一瞪,朱炎绝然打断他的话,态度傲然得不可一世。 “炎,你把小家伙吓坏了。” “别这样嘛!让他叫你老大又不会少块肉。” “他的资质看起来不错,让他加入我们不是很好吗?” “老大,别欺负小孩嘛!我记得你的心胸可是最最宽大的哟。人家还在发育期,你别嫌他个头小,过个两天他就长大了啦!” “对呀,好歹他是崇恩带来的人,应该素质不错的。” “你仔细看看他,很不错的耶!” “老大──” 看见夏杰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情,?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替他说起话,企图让朱炎僵冷的表情缓和下来,以免把夏杰给吓跑。 嘿嘿,难得有新玩具送上门来,岂能因为朱炎一个人龙心不悦便白白错过。 “够了,那么爱管闲事,你们都是吃饱没事做不成!” 这矮冬瓜矮归矮,招揽人心的动作倒是很快。 项崇恩从后头靠近朱炎,搭上他的肩笑道:“他很可爱呀,难免讨人喜欢;你改不了冷性子,就别太嫉妒他人缘比你好。” 朱炎岂会听不出来项崇恩暗讽他脾气不好,所以不讨人喜欢。 “老大,你别生气,我是真的很想跟着你当混混……”发现朱炎的脸色益发难看,夏杰更加紧张不已,像个军人一样站得笔直的夏杰,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老实说,他真的很羡慕朱炎那股表现于外却不用多说话、站在任何人面前都是高人一等的天生傲然霸气。 基于崇拜心理,朱炎对他再不客气,他都不会放丁点在心上。 毕竟,他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只要朱炎不讨厌他,肯让他跟在边“学习”,他绝对不会有丝毫马虎怠情,一定努力学好混混本色。 “我说过,没准你叫我老大。”朱炎几乎想缝住他的嘴。 妈的!谁说他是混混来着?低智商儿童! 莫名其妙的矮冬瓜,把当混混讲成好像多?荣耀的事一样。 真不知道他从小受的是什?教育、接受什?歪曲的观念──简直是莫名其妙! 听见夏杰的用词,其他人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在一旁窃笑起来。 真够冤枉。还好他没有把所有的人都给指名道姓说进去; 否则大家一定很郁卒,脸色不会比朱炎好看多少。让人搞不懂哩,他们的打扮一个比一个帅气,哪有半点混混的流里流气。 夏杰那颗脑袋,怎么会把他们归类成混混一族? 令人乱心痛一把的!亏他们还觉得他很可爱。 “可是我……” “小朋友──当混混不是穿得像就可以。”突然间,朱炎揪起夏杰的领子,不客气地嘲弄着他一身浪子打扮里还摆脱不去的稚气和富家子弟的味道。 “那要怎么样才会像?”没听出他的讽刺,夏杰还兴致勃勃地追问。 只要朱炎肯教他,他一定有办法像个小混混。 有志者事竟成,夏杰一直如此相信。 此时,所有的人都盯着朱炎瞧,大感兴趣他会有什?样的反应。算夏杰有愚胆,竟然还能有一脸期待的表情,完全无法理解朱炎的讽刺。 当混混很了不起吗?让人很怀疑就是了。 看出其他人袖手旁观纳凉的态度,朱炎心中的火气不知不觉也降下,松手放掉夏杰的衣领,带着冷漠的眼神,不知说真说假地冷言道:“想有混混的痞子味,穿回你那天跳海的衣服去街头晃荡,被人糟蹋够了、看够了白眼,你自然会像,运气好时说不定有哪个老痞子看上你,愿意收你当小弟,成全你当小痞子的愿望。” 其中有多少嘲弄,除了当事者,大概谁都听得出来。 项崇恩同情起夏杰,不由得凝视朱炎睥睨人世的侧脸。要加入他们,不一定要身为领队的朱炎同意;但只要朱炎开口反对,就不太可能顺利加入。 其实朱炎的自制力还算不错,脾气说差倒也不是多差。认识到目前为止,能有幸被他吼的人就不多。问题在于他时冷时热,让人很难抓到他的思考模式,每次眼看他就要大发雷霆,下一秒他的态度却又凉得可以。 当他态度冷静的时候,通常是他最清楚如何作决定的时候。 所以,项崇恩开始同情起夏杰。 “不,我不跟老痞子,我要跟着你!”夏杰着急地表态。 噗哧!一旁的人迅速掩住嘴,全都差点挡不住呼之欲出的笑意。 哈,朱老大和老痞子的魅力之战,朱老大目前略胜一筹,朱老大脸上却无半点欣喜之意。挺妙的、有趣到了极点。 “我不是你想跟就可以跟的人!”要是谁敢笑出来,他就剥了谁的皮。朱炎扫视?人的眼神,一清二楚地传达他所给的讯息。 撇下话,朱炎便走向自己那辆suzuki出厂的gsxr-1100。 看见他的动作,其他人便知道出发的时间到了,也就各自散开,跨上他们的宝贝机车。 没有任何理由,他们就是相信下回集会,还是会见到夏杰。 无论如何,总会有喜欢夏杰的项崇恩站在他那一边嘛!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三章 在朱炎戴好安全帽帅气地跨上机车后,夏杰以?人没想到的速度张开双臂,以身体挡在已经发动且正在热车的机车前,一脸不服输的望着朱炎。在朱炎和夏杰之间对流的空气闷重到足以让人喘不过气来。 “老大!这是我一生的请求,请让我跟着你!”不管别人怎么担心,夏杰的姿态都绝不妥协,硬是不肯挪动双脚半步。 看到朱炎的表情,所有的人都不禁替夏杰捏了把冷汗。 窒闷啊!明明许多辆车都已发动,这个世界却显得好安静。 那个傻小子,到底是哪来的勇气挑衅? 让人不由得为他捏了把冷汗。 深沉的眸光一闪,机车上身形挺直潇洒的朱炎,终于掀开安全帽的护目镜,一字一字清楚地道:“既然是你“一生的请求”,就该让我考验你的勇气够不够。” 这小子挡了他的车,就该有所觉悟。 看见朱炎的眼神,还没跨上机车的项崇恩,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炎该不会是想……“只要你肯让我跟着你,什?考验我都愿意接受!” “纵使是有危险性?”朱炎的眼神犀利。 “对!”夏杰毫不考虑地点头。 听见他们的对话,?人不禁面而相?。 “炎,你该不会忘了,他只是个国中生?若有闪失,会出事的!”几乎肯定朱炎想做的事,项崇恩不得不像个老妈子出声阻止。 那个考验胆子的游戏,常作新成员加入前的挑战是不错。 可是他们也必须考量到夏杰的状况呀! 他还太小,不适合冒险。 “出了事,我也没要你负责,你怕什??”回他一眼,朱炎凉凉地讽道。他自有担下问题的决心,跟他玩车那么久,崇恩的胆子还是小得像粒老鼠屎,老是杞人忧天,真没用! “可是他……” “我不怕,我愿意接受考验。”骤然打断项崇恩的话,夏杰坚定不移地道。 ?了达成所愿,不管是什?样的考验他都要接受。 “好,这是你说的。” 不管项崇恩?给他的眼神有多不赞同,朱炎都接下了话。对于有骨气的家伙,他减少了几分排斥。 选择──没有人逼,是矮冬瓜自己作主的。*** 在朱炎所带领的车队里,有种充满危险性而不常玩的游戏──双方骑上机车将油门催到最高的底限,在相对五百公尺的直线上同时放开煞车往前冲,最先偏离跑道的人便是输家。如果错开的时机不够恰当,不是硬碰硬两败俱伤,也有一方会有极大的危险。 通常,一般人在车距剩下五十公尺的地方,?安全着想就会偏开车头。 这种要命的游戏,最怕遇到两个牛脾气又死要面子的人。 毫无疑问,朱炎已是死硬派的最佳代表──夏杰最好不要也是。 否则,结果会很惨。 莫可奈何之下,项崇恩将机车借给夏杰,让他练习好一会儿。 朱炎要骑自己的gsxr,谁也没把握不会出事。熟悉车子的性能,也是飙车前很重要的功课。 在这种非常时候他也只能庆幸自己没把机车当老婆看。否则,让个国中生骑上他老婆,不紧张到胃抽筋才怪! 幸好夏杰的情况好像还不错……“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要不要多考虑看看?” 当夏杰结束练习,项崇恩还是忍不住多问一次。以夏杰目前的状况,绝对没有人会笑他临阵退缩,大家都希望这次的游戏能马上停止。 眼皮不断地乱跳,让项崇恩有种不吉利的预感,所以很不希望他们比赛。 “不,这是老大肯给我的唯一机会!”夏杰坚决地摇头。 望着他未脱稚气的脸庞几秒后,项崇恩禁不住叹了口气,兀自咕哝:“啧,已经认定老大了呀……该不会是炎的人工呼吸吸走了你的魂?” 救人他也有份,就不见小家伙这么感激。 喔,对了,他好像没说过是他将他从海里捞起来的。 “你说什??”夏杰诧异地瞪圆了眼。 “那天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的命是他救回来的。”对他的诧异感到不解,项崇恩还是笑谑地道:“没用嘴替你做人工呼吸,他怎么救?”虽然把机会让给炎很可惜,可是?了和海龙王抢回他的命,已经耗尽他所有的力气。 救人不能等,他只有把大好机会让人*。 “老大……用嘴?”夏杰结结巴巴地道,整张脸都红透了。 “不然哩?”项崇恩对他的反应感到好笑。 人工呼吸不用嘴,难道用脚来做不成? 用力地摇完头,夏杰顶着像煮熟虾子的脸蛋,再也没有说话。他的俊眸忍不住偷偷瞄向不远处,靠在机车旁叼着烟的朱炎。 将他小心翼翼的动作看在眼底,项崇恩只能暗笑在心底。 *** 双方暖车之后,游戏准备正式上场。 当朱炎刚跨坐在机车上扣好安全帽防护带之后,便看到项崇恩以冷不防的动作,突然跳上夏杰那辆机车的后座,吓了前头正在热车的夏杰一大跳。夏杰愕然转头,不解地望着适才跳上车、此刻一脸笑意的项崇恩,不懂他跳上来想做什?。 “你做什??”朱炎青了脸问。 “暂时充当他的监护人*!相信老大你不会反对吧?”项崇恩抱住夏杰的腰轻松地笑。按照游戏规则,团员中谁都有权利这么做。只是以通常的情况来说,要是对骑车的人不够信任,谁也不会做这种傻事。 他知道自己的决定在朱炎的预料之外。 “你?什?要为他这么做?”朱炎的口气渐渐不悦。 “他可爱,讨我喜欢哪!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怎么老忘记呀!”腾出一手攀在夏杰的肩头,项崇恩不甚在乎地笑答。 “你不怕他害死你?”朱炎一脸酷容地直言。 “不会的,我信任你。”他笑。 “信任我?载你的人又不是我!”朱炎差点咆哮起来。 睁眼说瞎话,笨蛋一个!坐在别人的车上,他根本顾不了他!朱炎几乎想剖开他装笨的脑袋,看里头还有没有叫理智的东西。 “我知道,可是我相信你。”冲着朱炎挤眉弄眼一笑,项崇恩拍拍夏杰头上的安全帽,还是吊儿郎当地笑谑道:“相信你那么爱我──凭你的技术,当然不会让这小家伙害我有事。对吧?亲爱的炎。” 换句话说,他要朱炎顾忌他的存在,不要“玩得太认真”。 让夏杰加入他们,本来就不是了不起的大事。 “随便你!” 暗自调整差点爆发的怒气,朱炎烦躁地丢下话。 “那就随便我了。”无视朱炎浮躁起来的情绪,项崇恩还很高兴地继续笑,又对夏杰道:“我把命交到你手上,你可要好好爱惜。” “你不怕吗?”夏杰忍不住问。 易身而处,他怀疑自己会像他一样,能够如此相信自己的技术。 “怕呀,所以才要你“好好爱惜”不是吗?”有了定论,项崇恩朝他眨了眨眼,也戴上拿在手上的安全帽。谁教他怕他们固执过头,不小心就玉石俱焚。 顿了口气,夏杰还是道:“我没打算让步。” 果然被他猜中了。听见他准备豁出去的口吻,项崇恩没有打算改变主意,只能叹道:“既然如此,你就别当有人坐你后头吧!” 免得分心后更危险。 固执有什?好处呢?真搞不懂他们这些拗脾气的人。 确定项崇恩没有下车的打算,夏杰只好载着他就出发位置,远远和朱炎对望着。这是他孤注一掷的勇气。 很快地,在?人的注目中,两辆机车同时驰骋而出──两辆车即将交会,夏杰骑的机车直驶而来,完全没有要煞车的意思。 “该死!”即将撞上的那一刻,朱炎眯了眼诅咒。 那小子不想活了吗? 出自本能,朱炎敏捷地将身体偏向空旷的另一边,使出蛮力转开机车头。 听到轮胎磨地的刺耳声,两辆高速行驶的机车,在?人的惊愕中,依旧还是在车子相交接的地方发生擦撞。朱炎差点被车子的震动弹出去,他很有技巧地硬生生稳住双手,以最大的控制力掌控机车体,身体几乎贴地又强拉回来。 夏杰经验不足,人小力道也不够,情况霎时显得危急。 当场失控的机车毫无方向地冲出去,眼看就要往一棵大树撞去。在?人的尖叫声中,项崇恩横身抱住夏杰的身体,奋力地往外一跳。 砰!砰!砰! 转眼间,爆炸声响起,那辆机车与老树同归于尽,引来巨大的声响和火花。所有的人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一时之间全都失去反应。 烟雾弥漫,让人难以分辨现场的情况,亦无法上前查看。 “崇恩!”车毁了,人呢?脑中闪过可怕的念头,让朱炎当场刷白了脸,跳下机车便要冲上前,却被其他伙伴拉住。 该死的! “炎,危险,现在不可以过去。” “你们放手,我要去看崇恩有没有事。” “可是那边──” “混帐!你们再不放手,我就先砍了你们。”回头扫瞪拉住他的人,朱炎激动得眼都红了。一想到崇恩可能就这么完蛋,教他哪里还顾得了危险。 不可以!崇恩不可以有事! 从没看过朱炎如此激动愤怒的模样,其他人被吓得当场松手。 反应比较快的人,已拿起手机叫救护车。 不再受阻拦,朱炎立即往前冲去。 很快地,他在难闻的气味中,找到他们远远摔落的身影。 项崇恩将夏杰瘦小的身体好好地护在怀中,自己却跌了个头破血流。 发现他们的状况后,朱炎原本青白的脸色更加难看。 这个呆子,紧要关头之际却还只记得保护别人。 趋上前,小心翼翼地查探他们的情况。朱炎的整颗心顿时凉了大半,只能将项崇恩扶在怀中,着急地唤着:“崇恩,你醒醒,算我求你……醒醒……”毫不在意弄脏衣服,朱炎用袖口轻轻抹去他脸上的血?和尘土。 眉头皱了皱,项崇恩总算如他所愿,勉强地微张开眼。 “崇恩,救护车马上来了,你要撑下去,不准给我有事!”一见他有反应,朱炎霸道的口吻几乎是在下命令。 “小杰他……” “要是他害死你,我会砍了他给你陪葬!”朱炎完全是说到做到的口气,恫吓着要是他敢撒手不管,黄泉路上肯定不会太寂寞。他不在乎任何人,夏杰死了也无所谓,就是不准项崇恩有个三长两短。 此刻,只要项崇恩没事,他可以再也不碰机车。 “炎,你的眼睛里好像……好像……有水喔!” 头痛得仿佛快裂了,项崇恩还是挤出一丝不成形的苦笑。 他从没想过一向冷血无情至极的炎会这么在乎他的死活,不枉结交那么多年。 “那是汗水,关你什?事!”朱炎没好气地道。 “是吗?原来是误会一场,害我还……感动了一下……” 项崇恩的视线逐渐朦胧,声音也愈来愈微弱。 唔!他的头好痛……“崇恩!” 看他又快闭上眼,朱炎担心地大叫着。 “炎……我再也不玩……车了。” 艰涩中吐出话后,项崇恩便再度陷入昏迷状态。在他脑中唯一闪过的想法是──他救了夏杰两次,真该叫他跪拜感激一下,让他过过恩人瘾的。 这个……应该不算过分吧。*** 医院加护病房外。 从昏迷状态清醒过来的夏杰真是福大命大,检查后并无大碍。至于项崇恩就没他如此幸运了,手术后仍情况不佳,被送入加护病房观察看护。 意外发生后几个小时,夏杰便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急忙查探他们的状况。 不顾护士的阻止,夏杰硬是来到加护病房外。 朱炎坐在加护病房外,将整张脸埋在双膝上,模样净是憔悴担心。 要是崇恩有个三长两短,他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愚蠢;如果他能像平常的自己,不和那个小鬼赌气,不玩那么危险的比赛,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可恶,一切都是他的错,?什?里头躺的人不是他! “老……老大……”走到朱炎面前,夏杰不确定地喊着。 看到朱炎没事让他松口气,可是朱炎紧绷的姿态,让他意识到情况不对劲。 “别叫我老大。”没将脸?起,朱炎闷闷地道。 其实,他也不懂自己?什?会这么在意这个小鬼的存在。要不是过分在意,他也不会拒绝这小鬼的加入,大可对他采取不理不睬的态度。 心底的波涛汹涌,懊恼了朱炎。 脸色青了青,夏杰还是挤出声音问:“崇恩大哥他……怎么样了?” “托你之福,还没死!”没心情应付别人的问题,朱炎抬头睨他一眼,随口哼出几个字,烦得用十指将黑发往后一梳。要是能知道崇恩的情况到底怎样,他还用得着在这儿烦吗?心情糟透了,这小鬼最好别再来烦他。 谁知,他瞥向夏杰的那一眼,反而让自己更烦。 “都……都是我害的……”此时夏杰的黑眸蒙上泪光,声音渐渐哽咽起来。“如果不是我硬要加入,就不会有那场比赛;如果没有那场比赛,崇恩大哥也不会?了帮我而坐上我的后座,都是我害的……” 闯下的大祸,让他后悔极了一时的鲁莽固执。 朱炎震撼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大男生会说哭就哭,更糟的是,他竟然会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不禁在心底自责起来。 “别说了!”突然间朱炎站起来,打断他的话。 夏杰先揽下了错,反而让朱炎有种说不出的沉闷感觉。 这次的事情,不单是一方的错。 “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是只要有我能替崇恩大哥做的事,就让我做吧!”擦去脸上不争气的泪水,夏杰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赎罪。 不能哭,否则朱炎一定会觉得他没用。 “这里没有你可以做的事。”对他挥了挥手,朱炎瞥向走廊的另一端,刻意不带感情地道:“想要?我们做什??就乖乖回家去,当个上进的好孩子。” 他实在受不了夏杰像小狗般无辜的眼神。 太单纯……也太可爱了! 看着夏杰的眼睛,他总能隐隐察觉出内心的失控。 表面的冷漠,能误导?人却误导不了他自己。 所以,他从头到尾都不希望夏杰有机会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要是遇到有恋童癖的变态,他相信夏杰三两下就会成为对方的目标。突然发现自己想得太多,朱炎的感觉更差了。崇恩此时躺在加护病床上还生死未卜,他干嘛担心这小鬼可能被变态玷污,自己简直像个白痴一样。 “回家去?” “没错,回家去。这是你唯一能做的事。”这样他就不用再思考?什?这小鬼老让他的情绪失常,惹出一堆不该有的风波。 “可是崇恩大哥他……”还没确定项崇恩是否无恙,夏杰无法放心。 “你又不是医生,就算崇恩快死了,你留下来有用吗?何况……”听出他的忧心,朱炎残忍地道:“他的事有我在打理,不用你这外人操心。” 有种奇怪的感觉,不这么做似乎对他不利,所以他更加坚定不移。 “噢,说的也是……”一瞬间,夏杰脸上浮起几分落寞之色,除了祈祷,他的确帮不上忙,只能跟着干着急罢了。 朱炎肯定认为他一点用也没有,只会找麻烦而已。 这下子,朱炎一定更讨厌他了……听见夏杰沮丧的声音,朱炎忍不住瞥了夏杰一眼,仓促间又转开眼眸,不太自然地道:“如果你已经没事,就回家去吧!” 感觉乱七八糟! 早知道就不看夏杰,这样也不会发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落寞,遑论那落寞里有藏不住的伤痛。夏杰眼底的落寞,让他的心麻了一下,这滋味不是很好受。明明该担心的人是崇恩,他却莫名地在意起夏杰。 该死极了!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四章 国中毕业以后,夏杰考上平成高中。 顺利地升上高二,在师长和同学眼中,他一直都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俊秀的外表,亦让他成为学校里女学生倾慕的对象。 他的优雅、风度、才华、个人魅力在在吸引着所有人。 对平成高中的女生来说,夏杰无疑是个完美的恋爱对象。 在他人生中唯一出轨过的一小段岁月,已驻留在升上国三的那年。因为察觉父亲的外遇,对人生意义?生强烈质疑的他,曾下过那么坚决的决定,要以当个混混?毕生志业。最后,因为差点害死人,才杜绝了他想学坏的决心。 父母离异之后,他学会用自己的步调过日子。 锁在回忆里的那些人,从那天以后,他就没有再接触过。 他很清楚自己的任性差点害死项崇恩,朱炎?此厌恶他极了。 所以,他再也不敢去找、去问他们的下落和后来的事。 既然要重新过生活,他选择恢复好学生的形象,努力用功免得母亲又担心他变坏。然而表现得太好,却冒出让他不乐意接手的麻烦。 人怕出名猪怕肥,这句话好像怎么说怎么有理。 行事再怎么低调,他还是被提名学生会会长,且还高票当选了。 奇怪的是,高中部的学生会长,还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必须一个月前往大学部实习一次。明明是高中生,却要进大学部的学生会见习,真不知道是哪一代秀逗的学长们制定这条没道理的烂规定。 高中的课业和学生会的工作,想想就足够让他忙到焦头烂额,他竟然还要浪费时间在大学里的学生会。该不会是去当免费小弟,让那些大学学长指使的吧? 踏入平大的校区里,就算副会长一同来,他的情绪还是没有放松过。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夏杰和副会长谢真仪敲了门,走入平大的学生会。 一尘不染的学生会──给他们的第一眼感觉是窗明几净。 流动的空气里有种祥和宁谧的气氛,让他们不由自主先把视线落在室内简单舒服的设备上。 “嗨,欢迎光临,有事吗?” 见到有人进来,项惠紫微笑地走上前,打量着眼前这对身穿制服、模样青涩的高中生。 “呃,我们是平成高中的……”突然发现室内的人大多把焦点放在他们身上,夏杰和谢真仪立即回神,不好意思地望向项惠紫。正眼看到项惠紫时,那张美丽出尘的容?,又让他们不由自主愣了一下。 在平成高中里,他们还没见过如此气质优雅的美女。 “夏杰和谢真仪对吧?”项惠紫后头突然有人出声。 夏杰的视线离开项惠紫,落在旁边突然压在她肩头露脸的人。有一秒的错愕,下一秒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怎么可能? “嗨,不认得我啦?亲爱的小杰。”项崇恩满脸笑容地开口。 自从那件事之后,他们也有两三年没见。除了变得更清秀可爱,夏杰的身高明显拉长不少,不再只是个矮冬瓜。看见高中部送来的新会长名单时,他不否认有过短暂的惊愕,还猜想会不会只是同名同姓的人而已。 摆脱掉国中生的青涩,夏杰少了许多稚气,他却不可能认错人。 “会长,你们认识?”谢真仪不解地望着夏杰。平大学生会里,几乎都是学生如数家珍的名人,项崇恩在高中部也很有名气。 可是,夏杰从来没提过,他和项崇恩原本就是旧识。 “项崇……崇……”夏杰仍然不敢相信。 “项崇恩。”项惠紫好心地替他接下话,再转头看自己的双胞哥哥。“你认识也不早说,人就给你招呼了吧。” “这样说不对吧!”拉住转身就要走的妹妹,项崇恩用嘴撇了撇位置上连头都不转的朱炎,不同意地抗议:“朱炎也认识小杰呀,你怎么不叫他来招呼?”招呼高中部学生会来的人,本来就是副会长的工作,又不关他这执行长的事。 “这个嘛……你们可以自己去协调。” 项惠紫抽回玉手露出甜美的笑容,还是将麻烦丢了出去。 她今天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哪像他们悠哉游哉的,看起来就闲 闲没事做。 听见朱炎的名字,夏杰震惊地随着项崇恩的视线一看。 果然,他们两个还是在一起──看到那张久违的侧脸,夏杰整个人都处于难以相信的状态。到最后,怎么结束初次拜访平大学生会过程的,他几乎是一片空白。 他只记得──朱炎没有正眼看过他。*** 一屁股坐进车子里,项崇恩将手上的东西全往后座扔。 没得救了,牛牵到北京还是牛。习惯了他的粗鲁,充当好几年司机的朱炎,懒得再去指正他的行为,兀自?动引擎,开车离开学校。 “你对他会不会太冷淡了?” 盯着朱炎专心开车的侧脸,项崇恩突然问道。这几年,愈来愈难从朱炎的表情看出他在想什?。甭说是其他人,连他都猜不透朱炎的想法。 停顿几秒后,朱炎才反问:“对谁?” “装傻啊?”挑了个白眼,项崇恩还是懒洋洋地回道:“不就是好不容易和我们欢喜重逢,人家直盯着你犯相思,你却赏都不赏人家一眼的小杰*!” 语气轻浮,他却觉得自己没有半点夸张。 “他哪有盯着我犯相思,你少胡说八道。” 朱炎侧头白了他一眼。 其实,表面虽然无动于衷,看见夏杰踏入学生会的那一瞬间,他的胃部却涌起一阵久违的热潮。在夏杰发现之前,他就移开了视线。 不是他不肯看夏杰一眼,而是仅以余光就可感觉夏杰的视线太灼人。 本以?早已忘记,乍见他却又悄悄怦然心动。 这感觉……过于不妥。 “唷,笃定我没有让时光倒转的能力,就硬是想赖掉事实呀?”不满朱炎的否认,项崇恩整个人越过排档趴过去。“别以?我会拿你没辙,当时还有一堆人在,圣攸和惠紫他们都可以当见证人。”“小命不要了吗?我在开车。”朱炎不悦,空出右手将项崇恩的脸推开。 “人要死了,天王老子也留不住;老天爷不收,谁都上不了天堂。”从没爱惜过小命一条,项崇恩当然继续不识相的动作,硬是朝着朱炎挤过去。“你瞧,我就是老天爷怎么都不收的,走几次鬼门关都能绕回来。” 不是他要臭屁,像他这样福大命大的人,肯定长命百岁。 “别太得意,小心总有绕不回来的一次。”一手掌控方向盘,一手挡着项崇恩故意趴过来的身体,朱炎的驾驶技术的确是在水准之上。 就是笃定他技术优良,项崇恩才敢这样和他闹着玩。 “那无所谓,只要有你陪,阴曹地府都值得去。”项崇恩张开双手向前扑去,存心考验他的驾驶技术,轻浮的口气里真有几分心甘情愿的味道。 “哦,你舍得黎*吗?”讲得像真的一样。 简简单单的一句实话,朱炎便给了项崇恩一记当头棒喝。 愣了几秒,项崇恩旋即气呼呼地坐回原位,直视前方,双手交叉在胸前怒?:“你这超级烂痞子!” 明知他介意,却老是在紧要关头又狠又准地踩他痛脚。 “好说。”收回手,朱炎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不是故意要刺伤项崇恩的心,然而?了转移项崇恩的注意力,他没有别的办法。他庆幸话题到此为止,项崇恩忙着生闷气,所以不再追究关于夏杰的问题。 理清自己的感觉之前,朱炎宁愿将所有的疑问放在心底。 对夏杰的心情,他总有办法弄清楚的。*** 很快地,夏杰习惯了一个月前往一次大学部。 大学部的人都对他既亲切又热于指导,让他很快融入其中。 从刚开始完全不敢正眼看朱炎;到后来,他慢慢有很大的进步,甚至敢暗自评估起记忆中难以磨灭的亲近人影。 除了多点成熟味,朱炎和项崇恩与他记忆中的样子并没有太大的落差,一样是那般抢眼而炫目。 不同的是,朱炎给人的冷漠感觉不变,少的是两年前的霸气和狂傲不羁,仿佛更加内敛、沉默、难懂。 更加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除了学生会的公事,夏杰几乎不曾看见身为总务的朱炎在会议上发言。从没预想过与朱炎会是这样的重逢方式,他更没想到朱炎会有如此的改变。当然,虽然朱炎还是比他高一个头左右,身高却没有太大变化,在他记忆中如神祗般高大的印象,随着现实淡化不少。 “学长,其他人都不在吗?” 走进大学部的学生会之后,夏杰才发现除了在写东西的朱炎以外,学生会里头竟然没有别人在。打开门后,朱炎并没有多看他一眼,夏杰在考虑许久之后,才鼓起勇气开口询问,这是他在平大学生会实习之后第一次主动和朱炎说话。 像是刚意识到他的存在,朱炎纳闷地从报告中?起脸。 似有琢磨后,他才直直盯着夏杰有些不自在的脸,淡淡地回答:“如果你的视力还够用,相信你和我看到的结果都该一样。” 这家伙……终于敢和他说话,在他耐心等了三个月之后。 “喔……”突然紧张起来,夏杰不知道还能说什?。 “还有别的问题吗?”等不到他的下文,朱炎不甚耐烦地敲着手中的笔杆。 从再见到夏杰开始,他未曾像现在这样仔细打量过他的改变。 夏杰和他记忆中的模样,很明显地相差十万八千里。 矮冬瓜长大了,眼中不再有当年想当小混混时那股稚气的叛逆神采。 现在的他,怎么看都像品学兼优的高中生。 其实夏杰只是想知道,人都到哪里去了?原本想问出心中的疑问,他终究还是把话吞回肚子里。猜不透朱炎的想法,他怕朱炎会露出更不耐烦的脸色。 在夏杰的内心深处,他着实不想惹朱炎讨厌。 将他诚惶诚恐的模样尽收眼底,朱炎收敛下不耐烦的神色,用冷冷的态度问道:“人都没来,是因为他们不用来。今天的学生会会议改期,你没收到通知吗?”真是胆小鬼一个,这样待他的态度还算是温和,应该不会吓到他吧! 至于他此时仍待在学生会里,只因为他今天轮到留守而已。 “改期?”夏杰愣了愣,突然想起好像是有这回事。 他竟然彻彻底底给忘了。 “好歹你是平高学生会的会长,不要只会重复我的话,让我怀疑你的智商。”凉凉一嘲,朱炎便继续写起报告,不愿意太去注意他的存在与否。发现自己越在意,他就有种会益加郁卒的预感。 那强烈的预感──怪透了。 夏杰红着脸僵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高中部,他向来辩才无碍,谁知只要一到朱炎面前,他的舌头就跟打结没两样,老是无法表达出自己的意思。要说不懊恼,自然是假的。 沉默许久之后,夏杰忍不住问:“学长……你还是很恨我吗?”一定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他才会对他一直都爱理不理吧。 对于两年前发生的意外,他始终耿耿于怀。 如果他没忘记,朱炎和项崇恩更不可能忘记他曾带给他们的麻烦。 两年前,报上曾大幅报导那次的意外,甚至造成社会舆论的一阵热炒喧腾。听说那个车队因此而解散,团员也从此四分五散。就算项崇恩在意外之下保住了命,他想朱炎还是不会原谅他。 还在呀?要是他走掉就好。朱炎顿住手中的笔,再度将注意力放在还没离开的夏杰身上。“你很闲吗?”不像回答,他问个不相干的问题。 算了,还有两年要相处,老是不理这家伙也不是办法。 “不是的,我……”夏杰想要反驳。 他算很闲的话,就找不出比他更忙的人了。 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朱炎弹了弹手又问:“听说你的成绩不错?” “呃,应该算是……差强人意吧。”夏杰只能选择乖乖回答。学年成绩永远拿下第一,他的成绩当然不错,而且是不错到了极点。 可是,他还不能理解朱炎话中的意思。 虽然成绩好,可惜再聪明也无益于他多加了解朱炎的想法。 “电脑部分呢?”朱炎又问。 叹了口气,夏杰还是据实以告:“平高的网站今年是我负责架设。” “那就好。”看来,夏杰把他当年要他上进的话听进去了。 朱炎满意地点点头,却让夏杰更加摸不着思绪。不过,朱炎眼中闪过的眸光,让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感觉不太对劲……这一天──一整个下午,夏杰都没有回到高中部。*** “哇,你好低级喔!竟然要小杰替你打报告。” 来找朱炎一起回家的项崇恩,刚好撞见夏杰替朱炎用电脑打报告的这一幕。翻着完成的报告内容时,他不由得发出大大的鄙夷之声。 “黎*还不是常帮圣攸写报告,何况那也是他自愿的。” 无动于衷地耸耸肩,朱炎淡淡地瞥向夏杰问:“对不?” 没有别的选择,夏杰当然只能乖乖点头。 话说回来,他很乐意?朱炎做事倒是真的,打报告根本不算什?。 相处了一下午,他才发现朱炎并未记恨,可能是对人不主动而较冷淡。对于两年前的意外,朱炎和项崇恩一样不曾对他提过只字片语。就算他有意提起,他们顶多怪异地看他一眼,便主动转移话题。 “那不一样。”不管夏杰点头,项崇恩快速反驳。 “怎么不一样?”微微挑起冷眉,朱炎以一贯凉凉的态度回应。 “黎*他对圣攸是……”突然意识到夏杰的存在,项崇恩硬生生把话吞下,有些闷地再度强调:“总之不一样,当然不一样!” 不用挑明黎*对圣攸的感情,炎也该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毫无理由,让人难以接受。”朱炎假装不懂,用一记冷笑驳回。 “你……”小人行为! “学长,我是自愿帮忙的。”眼见他们就要起冲突,夏杰急得向项崇恩解释。“是真的,我很高兴能有机会替学长分忧解劳。” 似乎愣了一下,项崇恩便笑了出来,忍不住伸出掌心,拍拍夏杰的肩道:“放心,我们不会打起来,不要露出这么担心的表情。” 从国中认识到现在,朱炎从来没有?任何事对他动过手。 一直以来,朱炎算是很照顾他,是他老喜欢找朱炎斗嘴而已。 “谁会那么无聊。”朱炎凉凉补上一句。 瞥向朱炎,项崇恩开朗地笑。“我是有点无聊,可惜你不肯和我动手,否则我们之间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哩。”他的手还摆在夏杰的肩头上。 “老想些有的没的,你吃饱太撑,嫌力气过剩吗?”朱炎冷淡地嘲弄道。走上前浏览着夏杰替他打好的报告,顺便一手挥开项崇恩放在夏杰肩头的手。 没来由地,那手所摆的位置让他看了不顺眼。 “喂,你对我这纤纤玉手有何不满?”项崇恩夸张地抱怨。 缓慢翻着手中的报告,不去瞧项崇恩满脸的抗议,朱炎清楚地表达:“没太大的不满,不过有些时候看它不太顺眼而已。” “哇!你还真敢说。”项崇恩当场瞪大双眼嚷嚷。 扬扬眉,朱炎照实回答:“是你要我说的。” 感到自己不受重视,项崇恩骤然抢走他拿在手中的报告。 “你想找麻烦吗?”凉凉瞥他一眼,朱炎的视线便落在那份报告上头。那份报告明天要送到教授手上,他已经没有时间重打一份。 “是又怎么样?有本事你k我啊!”将那叠报告藏到身后,项崇恩高高昂起下巴,露出一脸挑畔的表情,他敢笃定朱炎不会动手。 “好,是你要我k你的。” “呃?” “没时间跟你玩,报告还我。”看项崇恩充满疑问的双眼,朱炎突然握紧右手,不重不轻地敲他的额头。在他愣住的时候,不急不缓地将他忘记反抗的手拉到前头,不费吹灰之力便抽回那份报告。 好一会儿,项崇恩才回神喊着:“你竟然真的动手!” “不痛不痒,有什?好叫。”朱炎很确定,自己的手劲下得不重。 “什?叫不痛不痒,这事关男人的面子问题,你让我敲敲看……”又不是小孩子还被人敲头,那感觉可不能说有多愉快,而且还很可耻。 “学长──”听了半天,不知该如何自处,夏杰忍不住又出声。 有些时候,他真怀疑这两人的感情到底是好还是坏。 “别管他。”没理会项崇恩的抱怨,朱炎直接对夏杰道,将他按回电脑前。“把剩下的东西打完,待会儿我请你吃晚饭。” 既然和夏杰相处没有他想象中麻烦,他也就不避讳。 一听到有人要请客,项崇恩马上趴到朱炎的背上,像只嘴馋讨食物的小狗,厚着脸皮道:“既然你如此有诚意,就让你破费请“我们”吃晚餐*。”有人要请吃饭,任何争议都不重要,赶紧想想要吃什?才是重点。 更不用说,他刻意把“我们”加重音,是免得有人没听出暗示。 朱炎侧过头,淡淡瞥了趴在肩膀上的那张赖皮的脸,却没有反驳他的意思。 打量着他们,夏杰突然发现──他是真的很喜欢眼前总是一副哥俩好模样的两位学长。那种喜欢的感觉,甚至超出常理的范围,似乎已不只是崇拜情结而已。他羡慕他们仿佛感情永远都这么好。 他们如此理所当然地存在于彼此的生命之中。 几乎没有外人介入的空间……包括他。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五章 夏杰升上高三。 在与朱炎和项崇恩重逢之后,不知不觉也过了一年。基本上,有项崇恩居中充当完美的润滑剂,再加上他常常替朱炎打报告,朱炎给他的感觉友善多了。虽然从来没有说出口,但他的确对这渐入佳境的情况感到窃喜。 不知是否经过岁月洗礼,朱炎比他想象中平易近人。 现下,夏杰因为高中部有事,就要赶不上大学部每个月一次的见习。由高中部绕到正门去大学部,肯定会赶不上这次的会议。抬头瞥了一眼隔开高中部和大学部的矮墙,夏杰不由得深呼吸,拉起袖子准备翻墙而过。 运动细胞不错的他纵身往上用力一跳,双手即攀上矮墙。 就像吊单杠,双臂使力朝上一撑,他轻而易举便见着大学部的景色。跨上矮墙,当他正准备往另一头跳时,却发现墙下有两个人影。 停在矮墙上,夏杰不知是该上还是该下好。 唉,他都快迟到了。 “学长,我真的好喜欢你!” 其中一个男生突然发出告白声。这下子,无法动弹的夏杰更下去了,好奇地偷瞥了一眼,愕然发现更教他震惊的一件事。 项……项崇恩!? “谢谢,我很高兴。” 双手插在裤袋里,项崇恩淡淡一笑,好整以暇地面对学弟的告白。他温柔的神态里,少了夏杰平常所见的轻佻随便。那充满包容的眼神加上温柔的表情,不知足以迷死多少的女学生,但他却从来不曾见过项崇恩用这种表情看过女孩子。 “那……学长可以和我交往吗?”仿佛受了鼓励,侯咏明红着脸问。 “很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嘴角牵起一抹苦笑,项崇恩也只能摇头,回以千篇一律的答案,据实以告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了解单恋有多苦涩,他不愿伤害喜欢自己的人。 似乎受到莫大的伤害,不死心的侯咏明还是艰涩地问:“学长,请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否则我无法对学长死心。” 言下之意,他要知道项崇恩是不是骗他。 “抱歉,我必须顾虑他的立场。”项崇恩拒绝回答,眼神却很真诚。一如未曾隐瞒过自己是同性恋,若可以将心上人公诸于世,他又何尝不想。 问题是──这是一段他无法如愿的感情。 “好,我不问。”将项崇恩保护对方的心意看在眼底,侯咏明咬了咬牙,在局促不安中改变要求:“学长,只要一次就好,你可不可以吻我?”得不到项崇恩的感情,他也希望能拥有宝贵的回忆。 “这样好吗?”项崇恩叹了口气,怕他会更加难以自拔。 要不是心中早有人,或许他会接受这么一个可爱的大男孩吧!进大学以来,他不知道拒绝了多少爱慕者。有时候,他也怀疑。自己在执着什?,只怪他的心早给了另一个人。 可惜的是,黎*的感情世界,根本没有他介入的余地。 也许,他就和黎*一样固执于感情,注定一样的傻。 “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侯咏明微微颤抖,苦涩而确定地凝视项崇恩,眸中带着深深的冀求。原本他就是?了项崇恩而考平大,甚至不惜闹家庭革命、放弃念医学系。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告白,他不希望留下任何的遗憾。看他如此坚决,项崇恩露出有些无奈的笑容,轻轻覆上他的嘴唇,给他一个轻如飞羽的触吻。在移开嘴唇之后,他便看见泪水滚落侯咏明的脸。 “何必哭呢?这不是你要求的愿望吗?” 太了解没人能满足于一个吻,项崇恩轻嘲地扬起嘴角,伸手抹去他脸上的泪水,却不愿再给他更多的安慰。浓眉大眼,有着清秀可爱的外貌──像他如此条件好的男孩,大概还没有被人拒绝过,肯定更加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 在他们的世界里,感情没有法定的约束,所以有些同性恋者缺乏保障的心充满不安,并不和单一固定对像交往;然而,项崇恩实在做不到这一点,甚至无法在心有所属的时候接受别人。 “可是我……不甘心。”用手臂抹去泪水,侯咏明却不得不承认。 这一吻,一如他所想要的温柔,可却不能得到所想爱的人。 “啊──”当项崇恩正想说话的时候,早已双腿发麻的夏杰没站稳,一不小心就从矮墙上跌了下来,当场狼狈的压在项崇恩身上。 “学长,你没事吧?”被吓了一跳,侯咏明还是急忙趋前查问。 “没事,我约好的小亲亲来了,你先走吧。”疼痛中看清楚掉下来的人是谁以后,项崇恩对侯咏明挥挥手,等到他犹豫不决的离开以后,才对压在他身上的夏杰道:“亲爱的小杰啊,说冒就冒出来,你害我不得不想到那个卖粽子却被跳楼的自杀者所压死的倒霉鬼。” “我不是故意的……”红透了脸,夏杰还是趴在他身上。 “除了道歉,也该给我一个解释吧?”项崇恩失笑,不是很在意眼前的姿势。 “我赶时间过来,所以……” “所以抄捷径,顺便偷窥我们?” 夏杰原本就红的脸,一被调侃,涨得更像煮熟的红螃蟹。 他无法反驳,自己的确将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差不多从头到尾看尽了。 照理说,感到不妥时他就该跳回高中部那边才对。 “你看到什?吗?”兴起捉弄人的念头,项崇恩突然拉下脸。 无法反抗的夏杰只能僵硬地道:“一点点……那个吧。” 想到刚才项崇恩吻那个男生的画面,他不由得又脸红心跳、呼吸急促起来。 “哪个?”项崇恩故意追问。 “就……你吻了……那个人……”涨红着脸,夏杰几乎快语不成句,不敢直视项崇恩的眼神。老天,他的心跳更快了。 “像这样吗?”坏坏一笑,项崇恩突然啄上他的唇。 夏杰受惊过度地当场傻愣住。 突然觉得他这模样很可爱,项崇恩忍不住又偷了个吻,甚至舔起他的唇线,将舌头深入他的嘴里逗弄,顿时草地上呈现一幅暧昧至极的画面。 夏杰没有拒绝,但当然不是因为乐于接受。 几乎吓傻了,他根本忘记该如何反应,完全无法回神。不会吧!这不是在作梦吧?项崇恩他竟然……竟然吻他!那温热的触感是如此真实。 不!这是再真实不过的事实。 “别这样。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夏杰突然往后一退,用力推开他。刚才还跟别人说得冠冕堂皇,那他现在在对他做什?。太过分了,他分明是在戏弄人,拿别人当玩具耍。 “你都听到了?”项崇恩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话是你说的,难道你还能否认吗?”往后退得老远,夏杰一脸防备的表情。狂乱的心静不下来,让他心慌意乱而难以思考,全凭本能找话反驳。本来就喜欢朱炎和项崇恩,他实在没办法处理眼前的情况。 好笑地望着他猛往后退,坐起身的项崇恩只是微笑。等到夏杰离得够远,他才淡淡地问:“你怎么知道……那个人不是你?” 听见他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夏杰再度陷入错愕的反应。 上一秒他还确定项崇恩喜欢的人绝对是朱炎没错!可现在……他不由得有些迟疑了。***学生会会议刚进行一半,大门却突然被打开来。 “唷,会都快开完了,两个大牌才姗姗来迟。”难得没在会议中打瞌睡的邡圣攸,冲着一起进来的夏杰和项崇恩调侃道。 “我们有点事耽搁。”耸耸肩,项崇恩不在乎地笑。 “我们?”聪慧的眸光一闪,项惠紫挑起眉笑问:“刚刚你不是被一年级有名的资优生侯咏明挡去,怎么又会和夏杰搭上?” “因缘际会,有缘天涯海角都相逢*。”项崇恩朝夏杰眨了眨眼。 “感觉挺芭乐的,有鬼。”葛朝平一脸狐疑。 “是我的错觉吗?夏杰的脸好像很红。”黎*突然冒出一句。没有任何猜臆,身为学生会会长的他只是关心夏杰是不是生病,看要不要让他回去休息。 “好像有点……”扇君恒也注意到夏杰的异样。 没有开口说话,朱炎精锐的眼神在项崇恩与夏杰之间往返梭巡着。 “我没事。”紧张不已的夏杰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脸,下意识地看了项崇恩一眼。 项崇恩朝他温柔一笑,给他一个尽管安心的眼神。 “你确定?”朱炎突然问。 随着他低沉的声音,一股诡异的气氛在学生会里渐渐弥漫。其他人也注意到夏杰眼中的恍惚,及那副站在项崇恩身边的不自在模样。 “他说没事就没事,又不是拷问犯人,你们要问几遍才甘愿?”项崇恩微微失笑,又习惯性地拍拍夏杰的头。 所有的人都看见夏杰突然震了一下,以前的他只会略显无奈。 局势有变!学生会里变得沉默,?人多少都能猜到发生何事。 发生意外了──兔子八成吃了窝边草。*** 整理完所有的资料,被朱炎留下来打报告的夏杰抬头才发现朱炎站在学生会的窗边,目光落在夕阳余晖中校园内的景色。 朱炎俊酷的侧脸,让他感觉有些缥缈。仿佛只要他一低头,窗边那道孤寂的人影就会消失在寂静的空间。压下冲上前拉住他的冲动,夏杰连呼吸都刻意地放轻,只怕打扰朱炎的沉思。 意识到夏杰的视线,朱炎缓缓地转过头,直接和他四目相对。 “打完了?” “嗯。”像是偷窥被抓个正着,夏杰尴尬僵硬地点头。不知?何,他和朱炎在一起的时候,比和项崇恩在一起的时候紧张了百倍。 这一年来,朱炎对他明明就很和?悦色,几乎不曾对他大声说过话。 可是……他就是会不由自主地紧张。 “东西收一收,我们也该回去了。”朱炎照往常吩咐他,旋即走回自己的位置,准备将要带回家的东西整理好。 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来不及多想的夏杰已脱口问道:“学长,你知道崇恩学长喜欢的人是谁吗?”除了朱炎,他不知道还可以问谁。 有那么一秒,他后悔自己的冲动,却不能否认想确定的欲望。 顿了会儿,朱炎慢慢地打量起他,眸光仿佛变得有点清冷。 “你问这做什??” “因为……我……”夏杰眼神飘移,开始局促不安起来,不知该从何说起,更不知道能不能说出今天自己所撞见和发生的事。 “你喜欢上他了?”压抑下胸口的紧迫感,朱炎的口气还算平常。 “不,不是这样的。”直觉地否认,夏杰却又犹豫起来。 他本来就喜欢项崇恩,根本没有否认的理由,可是他也喜欢朱炎啊!对他的那种喜欢,应该有所不同吧。有时候,他自己也很迷惘。 “既然不是,你何必在意他喜欢谁?”朱炎的态度突然变冷,口气亦然。 光是假想,那感觉已教人透不过气来。 怕听见不想听的答案,他只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我……”夏杰愣了一下。 被朱炎不善的眼神看得浑身不对劲,夏杰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能感觉到朱炎认真的程度,他不禁后悔问了这个问题。 也许……朱炎喜欢着项崇恩,而项崇恩喜欢的却另有其人?愈想愈有可能。 看他呆住,朱炎才缓和些道:“你真的很想知道吗?” “呃……也不会……只是有点……”怕怎么回答都不对,夏杰变得更紧张。 “他喜欢谁还用问吗?”瞥他一眼,朱炎突然凉凉地道。 原来夏杰真的察觉不出他现在的心意;否则,又怎会来问他这样尴尬的问题。 既然他啥都不懂,又何必挑明呢! “是吗?”就是不知道,所以才要问。 “他很喜欢你,不是吗?”冷眸一闪,朱炎以好笑的语气问道。好像这是?所皆知的事情,他又何必装作不知道。谁知脱口而出的话,却教他的呼吸几乎紧窒起来。 出卖心的滋味,果真是不怎么好受。 因为这么做,等于是将夏杰推进项崇恩的怀抱里。 “我?我不要!”夏杰愣了会儿,旋即露出恐惧的表情。 项崇恩跟他说的是真的?不可能!那个谁都可以吻的人,怎么可能喜欢他?虽然项崇恩一直对他很好。 “那是他的感觉,不是你说不要就可以不要的。”没有后悔的余地,朱炎看着他的表情变化,却没有他期待中的反应。 他的心底净是失落。 “但……但是……怎么可能是我呢?”他还是难以相信。 “一见钟情你没听过吗?”朱炎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嘲弄。 嘴上反驳,他却看出夏杰已经相信,黑眸里甚至有丝喜悦。 “我……我才不相信哩!像他那种滥情到谁都可以吻的人,不可能会对我一见钟情的,他……”无法在朱炎面前说出真心话,夏杰本能地反驳起来。 他怕,怕被朱炎听到他狂猛的心跳声。 “谁准你批评他?”冷眼一瞪,朱炎骤然打断他的反驳,步步逼近,最后掌心不客气地推上他的胸膛,强忍着心伤,将他粗鲁地压在墙上。 “那一年,你被那些混混丢进海里,要不是他拚死下海救你,你以?你能有命在这儿说他的不是?再加上他明知有高度危险,还义无反顾地坐上你的摩托车,甚至在紧要关头舍身救你,因此重伤而住院三个多月。两度不自量力救你脱险,你还能说他不可能对你一见钟情吗?”这些都是事实。朱炎自认已没有后退之路,忍痛地一步步将夏杰逼向项崇恩。 就算他真的喜欢夏杰又怎样?他?夏杰做过的事,比不上崇恩做的十分之一。 不可否认地,朱炎并不认?自己有拥有夏杰的资格。当然,如果对方不是项崇恩,他就不会顾忌那么多。项崇恩是喜欢黎* 没错,可是他相信他对夏杰也有感情。只要是项崇恩喜欢的人,朱炎绝对不会动手去碰。 除非项崇恩有其他选择,否则他不会改变心意。 这也是?什?当他发现了自己对夏杰的感情时,他却从来不主动的原因。 倏地,朱炎尖锐的一字一句,都深深震入夏杰的四肢百骸里。 “救我的……不是你吗?”夏杰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与你非亲非故,干嘛冒生命危险救个陌生人?只有那个多事的烂好人,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嘴角一撇,朱炎摆出不以?然又冷漠的脸色。“当年要不是他用交换条件求我,你以?我?什?要浪费力气救你?” 没有一丝虚假,他的话已够清楚明白。 够清楚明白,却也狠狠割舍了藏在心中的一份情感。 朱炎对夏杰的情感日益加深,夏杰早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若不是?了项崇恩,他绝不会将一部分的心,割舍下来送给别人。那感觉──有多痛只有自己知道。 身体因被压制住而难以动弹、也不敢反抗的夏杰,此刻领悟到朱炎冷血的本性,突然感到一阵心凉意寒。他认知多年的事实,竟在一眨眼间被推翻。 原来他真正的救命恩人竟是项崇恩。想不到那次意外他?了自己受那么重的伤,还因此住院三个多月,却不曾在重逢之后提起只字片语。 此刻,夏杰还鲜明记得重逢那天挂在项崇恩脸上的愉快笑容。 曾为他受过那么重的伤,项崇恩竟然能够不怨他、也不气恼他的愚昧,还当作不曾发生过那次的意外。让人想不透任何理由,?何他从来不说?夏杰甚至有种感觉,项崇恩这辈子似乎都没打算重提救他的那件事。 到底是?什?? 项崇恩他……甚至误导了他的认知。 即使无意要他的感激、回报,他也不用做到这种地步吧! 谁来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六章 猝不及防地,朱炎放开了夏杰,却仍僵在原地。 不再看他,朱炎回到位置整理东西,继续未完成的动作,将要带回家整理的东西收入袋子,几乎已经当夏杰不存在。 狠心割舍之后,就不该留恋。 “你喜欢崇恩学长对吧?”不知过了多久,夏杰突然迸出一句。 空气──仿佛在瞬间凝滞住。 “你凭什?这样以??”朱炎缓缓停下动作,眼神冷冷、声音淡淡地道。这一年多以来,他自问对夏杰的态度尚称友善,并没有任何欺压他的地方;而他,却一再试图侵犯他的领域,挖掘他心中的秘密。 过剩的好奇心,足以杀死一只猫。 或许重逢后,他对待他的方式太过友善,友善到足以让人忘记他的本性,他绝不是个温和的善类,而是原本那副习惯冷睨别人的高傲本性。 夏杰错得如此离谱,将他心中的愤怒逼了出来。 “我想我可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知哪来的勇气,夏杰勇敢地道。 本来没有放在心上,如今仔细回想,夏杰却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绝对没有错。凡事冷漠不在乎,总是一副无所谓神态的朱炎,唯有扯到有关项崇恩的事,他冷淡少变的眼神才会有所牵动。事实明显摆在眼前,他不在乎别人的死活,宁愿出卖自己,也容不得别人批评项崇恩一句不是。 不是存有特别的情愫,谁会如此极端? 是他太笨,才会到今天才彻底顿悟。 可夏杰怎么也没想到,还有一个人可以让朱炎变脸──那就是夏杰他自己。所以,他不懂这样的误会,会激起朱炎多少的心痛沈怒。 “没错,你大可以相信你的眼睛。” 将背包过肩一挂,朱炎准备丢下他离开学生会,头也不回地浅讽:“顺便让我认清你凭眼所见的肤浅。” 太多人只用眼睛去凭断事物,往往只得到错误的讯息。 他在意项崇恩,可以?了他做任何事,但未必代表他曾对项崇恩有过任何非分之想的情愫。人类的感情若真复杂,谁又能单纯评断感情的种类?如果对项崇恩怀有遐想,天知道他会有多厌恶自己。可惜,这些感觉没有人会懂。 “难道不是这样吗?”决心要弄清楚真相,夏杰来不及多想已冲上前,张开双臂挡住朱炎的去路。如果所有的谜题都有个答案,该是他知道水落石出的时候了。 他等了足足两年,不是吗? “你到底想从我这里闻出什??”朱炎逐步往前,眸光凛冽地直视着他问:“崇恩的感情,还是我的感情?问出结果又如何?想耻笑我们与?不同的性向,好去宣告天下吗?”真是令人恼怒的迟钝!“不是的,我没有这样想。” “不这样想又是怎么想?难道你奢想得到崇恩的爱,还是我的?”朱炎毫不放松地追问,几乎快把夏炎逼到死角,淩厉的眼神愈来愈冷冽。 以前,敢猜测他对崇恩感情的人,没有一个不进医院的。 若非此刻的笨蛋名叫夏杰,下场必然相同。 该死的笨小孩! “我不是!”夏杰被逼得往后退,终于毫无选择地抵上背后突起的门把,他突然有股一走了之的冲动,想干脆选择转身开门逃逸。但终究不敢那么做,只因他是高中部的学生会长,迟早会再见到朱炎。到时候,可想而知会有多尴尬。 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他不想害修自己。 “还是你根本排斥喜欢男人?”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朱炎又是一记当头棒喝,这个问题对他似乎也有不同的意义。 相信夏杰能懂,他说的喜欢不是普通的喜欢,而是别具意义。 他说的是那种会让人想接近的喜欢。 “我……”近距离直视着那对冷冽却美丽的黑眸,夏杰愣住了。 他几乎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朱炎怎么可能问得如此直截了当。朱炎的眼神让他怀疑他是不是开始恨起他来。 初识时,朱炎看他的眼神顶多是冷酷而已,然而今日……“不敢说?就算你说排斥,也不会改变我们什?。” 话虽如此,朱炎的话却一字比一字更冷漠,突然让夏杰觉得好难过。 “我没有排斥,绝对没有!” 一激动,他连眼眶都红起来。 朱炎眯起眼,以要求他证明的口气道:“光说何用?” 嘴上说不排斥,心底却鄙夷的人多的是;接纳不是嘴上说说就可以。 “可是我……”不知道如何证明,夏杰真的被考倒了。 不排斥就是不排斥,还有什?方法能证明呢?他也很清楚光说是无法证明什?,但要他用行动证明,既不知道从何做起,自然是感到为难。 让人几乎怀疑,朱炎只是存心刁难罢了。 唉,感觉好是无奈。 “只要你不排斥,自然有办法证明。”朱炎的眸光深沉如海,冷淡的声音仿佛在嘲弄他的想法早已被看穿。很多事非不能,而是不?也。 人类长了张嘴,要说借口多的是。 唯一不会说谎的人──只有哑巴。 可笑的是,就算是哑巴,你也不能保证他不会欺骗别人。 人的心藏在肉里、思想藏在脑里,谁也无法从外表百份之百确定真假,一句话从人嘴里出口,真假能有几分。所谓善意的谎言,只是让谎言镀金、理直气壮的说法,很多时候却伤人更甚。 “学长你要我怎么做?”咽了下口水,夏杰倏然紧张不已,隐约冒起冷汗。 不知?何,他总觉得朱炎此刻的眼神好邪恶。那眼神让他想起去年朱炎和他经过文学院和理学院的交界时,不到十分钟内所发生的事──一群女学生包围着还是新生的葛朝平,吸引了朱炎的注意力。 像是看出葛朝平的不耐烦和厌恶,朱炎当场排开女生走上前,在?女生的讶异和不满中拖出错愕的葛朝平,闪着?家魔女,用他那皮笑肉不笑的帅气笑容道:请让让,别吓坏我们学生会重要的“新书记”。 没错,当时的学生会处于交接期,的确“刚好”少了一名书记。 大一就进入学生会,让外型原本就抢眼的葛朝平,名声更因此一炮而红。 若问及当时错愕不已、到后来被朱炎强迫带回学生会,没得选择被迫签下“入会同意书”的葛朝平,感不感激朱炎救他脱离女祸?有兴趣的人,大可去问那个被陷害的当事人。 那个时候朱炎就是先用现在这种眼神,带着诡异锁住葛朝平。 大学时代的朱炎,非但不似他初识记忆中的冷酷,还意外地喜欢陷害别人,行事不按牌理出牌。说起重逢后朱炎给人的感觉,似乎是冷漠多过冷酷,言语神态总是有些不在乎。若非他今天追问过了界,恐怕也儿不到朱炎冷酷的态度。 所以不难理解当时曾在场目睹一切的夏杰,此刻会有多不安。 “该怎么做,你应该自己知道。”朱炎不动声色地将双臂撑在门上,限制住夏杰的活动范围,有意将问题丢给他自个儿去想。 或许吧,让他成全自己一次就好。 “我不知道……”朱炎的目光灼热,让夏杰几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连想都不想,说不知道未免太过敷衍草率。”朱炎几乎快和他脸贴脸,黑眸一瞬也不瞬地往他的眼前靠近。 “学长──”夏杰有些呼吸困难,心也跳得好快。 老天!朱炎要对他做什?? 眸光一闪,朱炎讪笑着问:“不推开我吗?” “我……推开?” 老天,他的脸好热,烫得他都快忘了怎么正常呼吸。 “别告诉我,你一点也看不出来我正准备侵犯你。”朱炎温热的气息缓缓往夏杰脸上吹弄着。 吞了吞口水,夏杰无措地咬着下唇,却不知道他那模样有多诱人。 “如……如果那是学长要的证明,我……” “可以牺牲是吗?”不知该说他是个单纯还是愚蠢的家伙。近在咫尺的距离,让朱炎注意到夏杰的皮肤竟然细致得可以和女孩子媲美。 莫怪崇恩老是动不动对他说,夏杰是个很可爱的男孩子。 一瞬间,夏杰红透了脸。*** 像落叶随风着地般,朱炎倾身轻轻吻过夏杰的唇。 夏杰有些僵硬,身体不由自主一阵战栗。 完全没有重量的吻,能带给人的感觉其实有限,然而他却打从心底感受到每个细胞都发热悸动起来的身体,?生他想象不到的化学变化。 所以,他渐渐失神了。 “好,你合格了。”身体往后一退,朱炎一副完成测试的神态。 朱炎靠着坚强的意志力勉强拉回心神,不让自己失陷太深。 “你……你说合格是……”如一场大梦初醒,夏杰受到不小的打击,声音几不可闻地抖了起来。被他玩弄了吗?他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这样对他?哈,是他自己同意的,他竟然忘了。 苦涩的感觉无尽蔓延,夏杰甚至没有怨恨的权利。 朱炎,依旧残忍冷酷。 “我是指你有权利去跟崇恩告白了;你大可放心,他一定会接受你的表白。”冷眸一扫,朱炎紧盯着他,一字一句地提醒着:“不过,一旦接受他对你的好,你的义务是让他快乐,懂吗?” 必须对自己残忍,朱炎一步步封起感情的门。 “你对他的感情若不是爱情,?什?会如此在乎他快不快乐?” 夏杰突然很想明白这一点,否则永远不会去对项崇恩告白。 其实,他仍无法明确地分别,究竟是喜欢朱炎来得多或是喜欢项崇恩来得多。 唯一确定的是,项崇恩对他的好,足以他用真心回报。 推开挡在门口的夏杰,朱炎伸出的手停在门把上好一会儿。在夏杰的等待中,他仅是冷冷地丢下回答:“因为他救过你,也救过我,是个笨透的行动派家伙。” 没有解释原委,他离开了学生会。 夏杰却在隐约中懂了。*** 回到家,发现夏杰站在项家门口等他,项崇恩有些意外。 “突然来找我,怎么了?”虽然有些意外,他仍是露出温柔和善的笑脸,毫不考虑地朝夏杰迎上去,一贯地笑谑:“想我想到我家来了吗?” 他没想到夏杰知道他家在哪儿倒是真的。 “学长,你真的喜欢我吗?”一开口,夏杰就直捣重心。 时间似乎就此停格,项崇恩显然被他突兀的问题给吓一跳。一时之间,他只能怔怔地望着满脸认真的夏杰,难不成他还挂记着在学校撞见的事? “当然喜欢哪!?何不呢?”收回心神,项崇恩还是微笑以对。 “多于对别人的喜欢,甚至朱炎学长?”夏杰再度确认。 “小杰,你怎么了?”项崇恩感到不对劲。 “学长,请你告诉我实话!”他坚决要个回答。 思索好一会儿,项崇恩的笑容也收敛些,较认真的道:“我是真的喜欢你,多于谁很重要吗??什?会扯上炎呢?” 啧,该不会炎又使坏心眼,对夏杰胡说八道些什?吧? 不过话说起来,既然夏杰如此认真,他不严肃点就有些说不过去。 已在项家门前站岗两个小时,夏杰的决定想得也够清楚了,一旦确定便一鼓作气地要求道:“学长,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请你和我交往吧!”他低下头,求爱似地伸出手,仿佛在学电视里的告白节目,等着是否被淘汰出局。 看夏杰像是抱着必死决心的模样,项崇恩呆愣住。 隐约中,他也受到不小感动,觉得眼前向他告白的夏杰好可爱。一股暖流滑过他的心头,让他有种想直接答应的冲动。 可是他终究还是想起了黎*。 “小杰,我……” “学长刚才说的话,不是骗我的吧?”听见项崇恩犹豫的声音,夏杰突然快速?起头,有些不确定地问。不只从双颊红到耳根,他伸出的手也微微颤抖着。 那是一种真心害怕,透露着担心被拒绝的紧张不安。 看在眼底,项崇恩要拒绝的话哽住了。 从以前到现在,他不知道伤过多少颗心,难免感到抱歉也无奈,可是,那些心的主人,毕竟不是他真正在乎的人。然而他无法用同样的方式去伤害夏杰。 认识以来,他几乎将夏杰当成亲弟弟在看待照顾。 无关爱情成分,他仍是关心、在乎着夏杰。 “学长?” “当然不是。”项崇恩摇头,握起他的手笑,也呵宠地摸摸他的头。 “学长的意思是……”心跳漏了一拍,夏杰整张脸都亮了起来。 脑中闪过朱炎的脸,却又很快被他刻意扫出脑海。他喜欢的人应该是救过他两次的项崇恩才对!夏杰心里有个底,自己迟早会深深爱上温柔的项崇恩,更不会被别人所动摇,而他也期待着他们的未来。 “你不嫌弃我,我还能说什??”项崇恩轻笑。 也许,这么做也好吧……夏杰或许可以让他有所改变。 该锁住的情感,早该尘封在最角落的地方。 再多的,他管不了了。至少,他很确定自己不愿意伤害夏杰,就算要?装一辈子也永远不会。就当是对自己发誓,他绝对不会让夏杰难过。 这么效应该可以吧……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七章 交往近一个月,夏杰不能否认项崇恩是个体贴完美的情人。 两人一如往常的交往,没有将这段恋情搬上台面,他依旧能感受幸福的甜蜜。如同自己的预测,他也愈来愈在意项崇恩的一切,一点一滴地将培养起来的感情放在心底。毕竟,爱情本可日久见浓,谁又抵抗得了项崇恩甜入人心的温柔攻势。 经过相处,他对项崇恩的喜欢愈来愈深。 然而,夏杰能明显感觉到项崇恩近日来的情绪突然变得不好。不管他怎么做,项崇恩和他私下约会的时候,老是会发起呆甚至严重失神。虽然问了,他只说是学校的园游会迫近,所以精神上有些不济,夏杰还是觉得不对劲。 并非他多疑,只是那是不一样的感觉。 直到园游会结束之后,学生会的成员竟然撞见了──走在最前头的夏杰,理所当然地打开学生会大门,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让走在他后头的朱炎撞了个满怀。顺着他的眼光,所有人都呆愣于眼前所见的画面。 学生会里只有项崇恩和邡圣攸两个人。 而他们正在──接吻!? 深爱邡圣攸的黎*抓狂了,发了狠地将所有的人吼离学生会。 除了朱炎之外,没有人发现夏杰几乎傻眼,所受到的打击亦不小。 麻木地退出学生会,受了刺激的夏杰再也无法留下来,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有事要回高中部便走了。也不知是妒忌还是其他情绪,他只觉得整颗心揪紧。对手是漂亮到男女都爱,甚至在平大男女族群里拥有后援会的邡圣攸……他比得上吗?自己真是不自量力,事实都已摆在眼前。 刚才,眼神扫过他的项崇恩,不到一秒就撇开了眼神。 是心虚吗?还是有些内疚? 他们在接吻,那他在项崇恩的心中到底算是什么?这一个月以来,项崇恩对他的好和温柔,以及那些说过的甜言蜜语,都不代表任何意义吗?黎*将他们赶出来,可是他也好想问问,项崇恩到底?什么要吻别人呀! 学长喜欢的人……不是只有他吗?*** 平成高中的校门口,停了一辆引人注目的轿车。车子很普通,引人注目的是戴了副墨镜、双手环胸斜倚在车边的朱炎。 放学后,准备回家的学生都忍不住偷瞄着那道出?的身影。 平常,他们几乎不可能见到大学部的朱炎,好运的人也不过凑巧见过一两次。 车子里仿佛还有人,可是没有人敢走近去打量。 有些迷恋崇拜他的女学生流连不去,朱炎墨镜底下无情无绪的眼神,只盯着平成高中的校门口,从头到尾看也没看旁人一眼。 朱炎在高中部之所以出名,是因为许多年少轻狂的传闻,和他那股与?不同的冷漠气质:绝不是出自他的亲切温柔。自然,没人在意他漠视人的神态。反正除了熟人,他会正眼去看的人不多。朱炎的身体微微一动,立即牵引了许多驻足不去的心。 须臾,他摘下了脸上的墨镜,冷冽的眸光定格在某个方向,锁住了正前方走出校门的学生。许多学生都随着他的视线寻找目标。 身为学生会长,夏杰早习惯了学生们会多看他一眼。 所以直到跨出门口,他才发现异常的注目。疑惑地往某个方向望去,对上朱炎的眼神,他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迟疑了会儿,他还是走上前。 “上车。”没给他选择的余地,朱炎直接打开前车门。 瞥见后座的人,夏杰的身形僵住,并没有听话的上车。深吸一口气,他只是摇着头道:“学长,对不起,我今天有事。”他还没准备好怎么去面对项崇恩。 朱炎拧了眉,直截了当地说:“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什么意思?” 夏杰苦涩一笑,明知道朱炎所指何意却还是如此问。 “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就上车。”朱炎只给他一个选择。 周围的声音好杂,夏杰的思绪也愈来愈乱。 “炎……走了……嗝……快点……我要去看海……” 车里突然传出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让夏杰的神经猛然紧绷。他不确定地往车里望去,也在此时嗅到车里飘出来的酒味。 催喊着朱炎上车,项崇恩的身体却颓然倒在后座。 “他喝酒了?”夏杰皱起了眉,不太确定地问。 “你何不自己确定?”撇了唇角,朱炎的神态还是不在意。 和朱炎交换一眼,夏杰终于坐进车子前座。无论如何,他还是没办法不管项崇恩。 留下好奇不已的学生们,他们迅速驱车离去。*** 不论前座或后座,满车都是淩乱的酒瓶,车里更充斥着浓厚的酒味。身为车主兼司机的朱炎毫不在意,专注的神态只管开车,视线一直落在正前方的马路。 项崇恩是喝酒了,喝的量还不少。 此时,夏杰不免有点佩服朱炎,在这么怪异的状态下,还能如此镇静。他不断从后照镜瞥着脸色通红,还断断续续开啤酒喝着的项崇恩。从他上车以后,项崇恩就没有开口说过话,神智是不是清醒都不知道,完全烂醉于他自己的世界。 “不管他……行吗?”夏杰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 “嗯。”草率地回答后,朱炎仿佛感觉到夏杰他对一个字的答案并不满意,才不冷不热地补说道:“他要醉,就让他醉个彻底。” 往后座看了一眼,夏杰叹道:“既然他都醉了,?什么还找我来?” “这种时候你不应该陪他吗?” 耳边传来朱炎冷冷的话语,突然让夏杰感到心虚。姑且不论受了什么打击,在项崇恩如此低潮的时候,他这个情人好像是该陪在他的身边。 至少,项崇恩还没有跟他说要分手。 行驶了一段路,朱炎将车子开到了海边,停在他们很熟悉的堤防边熄火,转头对后头的项崇恩道:“崇恩,海边到了。” 听到朱炎的话,项崇恩整个人趴在窗上往外看。 眯了眯眼,摇摇晃晃的他拿着一罐啤酒,还是开了车门下车。下车以后,他在他们两人各有所思的眼中,吃力地往海边走,就和酒鬼走路没两样。 跟着项崇恩下车,朱炎面无表情地留在堤防上,没有继续跟着项崇恩往海边走。 犹豫了一会,夏杰不放心地跟上去,却突然听见项崇恩对着大海?喊。 “开什么玩笑!我不是圣人,干嘛那么伟大?嗝,没有神,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神!付出再多都是假的,没有人你他妈的懂,没有人会感动!哈哈──谁都不会在乎!自作多情的人注定活该痛苦!活该、活该……” 喊出心中的痛苦,仿佛亦用尽项崇恩所有精神,教他整个人泄了气。 好傻……好傻……他真的觉得自己好傻、好傻,傻得几乎无药可救。“我是笨蛋……哈哈……我终究是个笨蛋。” “学长……”被他的话震撼住,夏杰只能喃喃地喊着。 “明知道……我明知道他爱的是圣攸……”摇摇晃晃的身影走在海边,仰头猛灌着手中的酒,已有七分醉意的项崇恩自言自语着:“多少年了……?什么我仍看不透……?什么??什么我永远如此执迷不悟?” 听见他的话,夏杰心底的谜团浮上脑海,一个个有了答案。 夏杰恐慌得不知所措。 真相,出乎他意料之外,却教人更无法接受。 在他以?好不容易和项崇恩的感情走向稳定时,老天爷才突然开了他这么一个可悲的玩笑,教他情何以堪?老天……老天哪……他的竞争对手不是邡圣攸……复杂的情况,已让他无法理出头绪。 “我好蠢……好蠢……” 一步一拐、步步踉跄的项崇恩,还是一直沿着海岸线往前走。 失神地哭哭笑笑,项崇恩仰天自嘲着:“?何呀……?何非要等到绝望的地步……才能不再欺骗自己!项……崇……恩……你真是个无药可救、彻底彻底的……天字第一号的大蠢蛋……哈哈……大蠢蛋……没人比得上的大蠢蛋……” 跟在他身后,夏杰不免随着他的情绪痛彻心扉。 那话里自嘲的悲哀,让他连和项崇恩说话的勇气都失去。 表现出成全别人的气度,他却来到海边喝个烂醉如泥。直到今天,夏杰才明白,那个一直摆在崇恩心底的人,不是朱炎、不是圣攸、不是他──而是黎*。 心就像被撕裂般,他亦不知该如何疗治那颗受伤害的心。 彻底绝望的难过,让项崇恩喝了酒在海边大哭大叫,夏杰却只能看着他,默默走在他身后,无言地陪着他掉眼泪。看见这样的项崇恩,他为他感到难过、心疼、心底更不好受。正因他知道项崇恩是个专情的好人。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自己受伤就好,也要老天爷成全项崇恩的苦恋。 本不让别人看见一滴泪,他却在他们面前崩溃了。 最后,项崇恩跌坐在海滩上,任凭海水不断拍打着他的身体。 突然之间,他吃吃笑起来,整个人朝下往海水中扑去。 夏杰快吓坏了,急忙上前将他的身体拉回来,猛力将他往沙滩上拖,害怕地叫着:“学长,回去吧……求求你,我们回去好不好?” 他好怕他想不开,会出事的。 冰冷的海水让项崇恩的酒意退了几分,神智也清醒了些。 头疼欲裂的?起头,项崇恩看见夏杰眼底的担忧害怕,知道自己吓坏了他,不由得哑着嗓音低喃:“小杰,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连自己的感情都处理不了……我差劲……差劲透了!” 可以的话,他多希望自己爱的人是夏杰。 不单是喜欢,而是像对黎*一般,能付出很多很多的爱。 偏偏,爱不由人作主,他控制不了诚实的心情。 “不是这样的,你一点都不差劲。在我心中,你是最好的!”发现他涣散的眼神集中了些,夏杰急忙擦干眼泪,忧心请求着:“别说对不起了,我们回去好不好?”冷冽的海风,让浑身打颤的他益发不安。 “求你……别管我好吗?给我一点时间……”摇摇头,项崇恩摊开醉软的四肢,背朝沙滩上倒了下去,闭上双眸再也不看他一眼。此刻,他多希望自己是无心、无泪、完全没有感觉的木偶人。如此一来,他不会痛得如此刻骨铭心,几乎要窒息。 他知道,他伤害了夏杰。 可是,此刻的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顾忌这些。 “可是……” “不会跳海、不会想不开……我只是想静一静。”几乎酒醒了,项崇恩不用张眼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我不会有事的,我保证。”他真的需要静一静──一天,只要一天就好,让他放纵自己痛到底吧!*** 眼见无能?力,夏杰只好走回堤防,让疲惫的身影停在朱炎面前。 他掉着眼泪,拉着朱炎的手臂,顺着他的身体跪了下来,痛苦嘶哑地求救:“学长,我该怎么办?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办……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不难过?求你……告诉我……”他真的感到好无助,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你什么也不用做。”揪紧了心,朱炎只是冷静地回答。 领悟到当项崇恩心痛的时候,谁也不能为他做什么。他们唯一能做的事,只有像现在这样陪着他,防备他在最痛苦的时候出意外。 “连你都不愿意帮我……”夏杰露出绝望的神色。他都可以不顾自己的感觉了,?什么朱炎还是不肯帮帮他。 叹了口气,朱炎拉起他。 “你看不出来吗?不是不帮,是帮不了。” “既然我帮不上忙,你还找我来做什么!?”夏杰突然甩开朱炎的手,满脸泪痕地朝他怒吼。如果什么都没看见,他只管恨项崇恩的花心就好,何必承受现在因为看见项崇恩自暴自弃,继而?生心痛悲哀的感觉。 所以,这一切都是朱炎的错! 是朱炎根本不该让他看见这一切! “你想逃避所看见的事实吗?”朱炎冷言道。 “是,难道想逃避不行吗?”猛冲上前,夏杰扯住朱炎的衣服,瞪着红眼咆哮:“帮不上任何忙,让自己少些难过是罪过吗?你说,我哪里得罪过你,犯了什么该死的罪,你要这么讨厌我、这么害我!非让我痛苦不可!?” 任他发泄着情绪,朱炎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 也许,看见了夏杰无助的眼泪,他是感到有些后悔。 那后悔──深深揪紧了他冷漠的心。 不是没有顾虑到夏杰的感受,朱炎只是自私想着,有他陪在崇恩身旁,或许能减轻崇恩的痛苦。或许他是真的太自私……更做错了选择。 他很肯定并不想看到夏杰心碎无助的模样。 “说啊,我和你有仇吗?”夏杰激动地摇晃着他的身体。 “不是。”朱炎顿了口气,给不了其他答案。 “那么──你是真的讨厌我*?”他不死心地问。 “不是。”相处了一年多,不知何时起,朱炎早就接纳了夏杰存在他的生活中。无法接纳的人,他根本不会在乎对方是死是活。 “你骗人、你骗人!你明明是讨厌我,才会这么对我。”夏杰捶着他的胸膛哭喊,不知不觉力气小了,声音也渐渐减弱。 仿佛已疲惫也哭累了,他趴在朱炎的胸口,改?闷哭起来。 瞥向还躺在海边的项崇恩,朱炎忍不住叹了口气,轻轻抱住夏杰颤抖的身体,安抚地将他搂紧在怀中。 倏地,他难得温柔的动作,让夏杰的泪水再度氾滥。 “我最讨厌你了。”他哭道。 静静眺望着海平线,朱炎只是回答:“我知道。” 无心的话能造成伤害,何况是有心的直言不讳?那声讨厌,猛然让朱炎的心抽痛,他却没有表现出来,一如以往。 顿住一秒,夏杰便埋在朱炎的怀里,彻底解放而痛哭。 这个灰色的夏天,一点都不灿烂……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八章 人心中纵有再大的痛,也阻止不了时间的流逝。 差别在于痛过之后的人,是否能够重拾一个方向。 隔天,双眼微微青肿的项崇恩照常上学,完全像个没事人。 对于青肿的双眼,他只笑说是?了赶报告熬夜的关系。 在学生会里,他有事没事还会揶揄黎*和邡圣攸,几乎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让人完全看不出异样。嘻皮笑脸的他,整天下来精神状况还算不错。 除了朱炎以外,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私底下交往过一个多月。 所以,当项崇恩在放学时突然从背后搭上夏杰的肩,要他陪他留下来谈情说爱一会儿的时候,还引来其他人报以嘘声的调侃。 直到没有其他人在,项崇恩脸上挂了整天的笑容才褪去。 夏杰知道他整天都在强?欢笑,只是技巧得没让人发现。 “对不起。”这是项崇恩劈头的第一句话。 苦涩一笑,夏杰摇头。“你又没做对不起我的事,何必说对不起呢?” 深深望着夏杰好一会儿,项崇恩由衷地道:“谢谢你。” “谢我?我好像也没做什么值得你感谢的事嘛。”?了掩饰心底的酸涩,夏杰刻意表现出开朗的样子,挤出一副莫名所以的笑脸。 “谢谢。”轻轻扬起嘴角,项崇恩还是由衷地重复心中的感谢。 “都说我没做什么了,你不用一直说谢谢。”他真诚的态度,反而让故作轻松的夏杰脸红。事实上,昨天他的确什么忙都没帮上,只会帮着哭而已。 “你?我做的够多了。”摇摇头,项崇恩感动于他的体贴善良,更坚持说出心中的话:“小杰,我真的很喜欢你,可惜弄成这样,再也没有办法和你继续交往。” “我知道。”强忍下心头发酸的感觉,夏杰还是挤出笑容。 “唉,你是个值得爱的人。”他感叹着自己爱错人。 扬起眉,夏杰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可惜你不爱我。” “是我不够资格。”其实他们可以继续交往,可是经过昨天以后,他知道自己不能如此自私,用夏杰去替代他心中的影子。 他昨天已经伤害过夏杰一次,不能再重蹈覆辙。 尤其在他发现朱炎……天知道他做错多少决定,害过多少人。 “其实我──”咬了咬牙,夏杰突然道:“我真的不在乎当个替身……” ?起手碰了碰他的嘴唇,项崇恩轻轻摇头,阻止他说下去。 “别糟蹋自己,你是个善良的男孩子,值得比我好一百倍的人去爱你,我真的不够资格让你这么做、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不,我不在乎,没有人可以评断你够不够资格。”难以认同他的话,夏杰几乎立即反驳。在他的心中认?没有谁能评断项崇恩的不好。 “我很喜欢你,真的。”露出感动的笑容,项崇恩深深凝视着他。 这一点,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半分。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什么不能──” 再给彼此一次机会……“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我不能伤害你。”碰碰他的脸,项崇恩嘴角的笑意,让人感觉有些苦涩,带着没有人能够懂的歉意。 他不想让夏杰步入他苦恋的后尘。 如果自私点,他可以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就像交往的一个月里,好好疼爱、照顾着夏杰,让他永远以?自己爱的人就是他。 然而,他却失控了。 永永远远,夏杰都会牢牢记得,他只是他心中的替代品,存有难以磨灭的心结。无法认?自己值得被爱的人,又怎么敢祈求从爱情中获得幸福? 一开始谁都以?自己可以忍耐,但残酷的事实是──人的忍耐性永远有极限。硬撑到最后,谁都不会幸福。 明明早就知道他们不会有快乐的结局,他何苦害人? “你这么做,难道我就不会受伤吗?”知道已无法挽回,夏杰何尝不难过。只因他不曾对项崇恩抱着玩玩的心态,而是确确实实地投入了感情。 他曾以?这段感情会走得久。 “你爱上我了吗?”项崇恩突然轻声问。 “我……”肯定的话哽在嘴边,夏杰有些迟疑。 项崇恩对黎*的爱,深刻到让他无法忘怀,也让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对他付出过真爱。喜欢是毋庸置疑的,可是爱……“没有对吧?你只是喜欢我而已。”露出了然的眼神,项崇恩的声音里亦有一丝落寞。“等你爱上我,那我就真的铸成无法挽回的大错了。” 无法强辩,夏杰选择沉默。 项崇恩几乎表明永远都不会爱上他,他还能说什么。只有一头热的恋爱,是多?悲哀的事,谁看了都会嘲笑吧! “嘿,别一脸伤心的表情,我看了会难过。”在他的沉默中,项崇恩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温柔地摸着他的脸。“你应该很清楚,在我们无法挽回之前,最好的方式是让一切重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意思是,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尽管努力压抑,夏杰还是流露出伤心的表情。 既然认真过,他永远不可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你知道不是这样。”尽管有些无奈,项崇恩却始终很温柔。若从来没喜欢过夏杰,他根本不会去在意伤了他多重,更不会狠下心和他分手。 面对不喜欢的人,他大可以更自私些。 他曾经很自私,以?夏杰会是一个可以救赎他的人;然而这份自私,很快就得到了报应。除了自己,他还伤了不该伤害的人,一个他真心喜欢的人。 “你不觉得自己很矛盾吗?说不是这样,却一直在做这样的事。”强忍下眼眶中的灼热,夏杰有些怨怼地指控。 他知道他们之间已没有挽回的余地,真的要分手了。 是否早注定这样的恋情必定无疾而终。 “是我不好,你可以怪我、恨我。”他愿意承担一切的责难。对于夏杰,项崇恩心底有太多抱歉,然而却无法一一补偿。 “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夏杰突然要求。 他认真的眼神,让项崇恩点了头。 深呼吸之后,夏杰一字一句清楚地道:“我不喜欢你的谦恭,如果不想让我变得更可怜,请不要再说是你的错了。” 不要项崇恩自责,他也不要成了他心头的遗憾。 在不曝光的前提之下,项崇恩曾给过每一个不经意和他交会的眼神,每一抹只有他能懂的笑容,每一次瞒过?人而让他悸动的接触,每一场费尽心思安排的约会,都曾经让他感动而觉得新鲜有趣。就算是场错误的恋情,夏杰宁愿只记得这段感情甜蜜的部分,不愿让悲伤的结局抹煞一切。至少他很清楚项崇恩对他的好没有虚假。 有那么一刻,项崇恩深深凝视着夏杰,最后叹息出声。 “好,我答应你。”从最初到最后,他都没有看错人。或许夏杰真的救赎了他的心──因为有夏杰在身边,他心底的伤痛仿佛也消减许多。 昨天醉得彻底,他却依然清晰记得夏杰陪着他流泪的脸庞。 “不给我一个分手之吻吗?”知道他们的讨论已到尾声,夏杰苦涩一笑。 项崇恩愣了会儿,上前给了他一个吻。 一如往常温柔的吻。*** 将夏杰留在学生会里头,项崇恩走出学生会外。没有去看倚在门外的人,他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我把他交给你了。” “别说这种话。”倚在门边的朱炎皱起眉。 项崇恩的说法听起来令人很不安。 “别想太多,我只是没有权利。”听出朱炎声音里的担心,项崇恩终于回头,露出疲惫的笑容打趣道:“所以,以后就请你照顾他了。” 再怎么样难过,他也不会想不开。 地球上有一半以上的人都失恋过,要是失恋的人都想不开,地球上也不会有人口过剩的问题。他也没有权利因为一时的伤心,害身边爱他的人跟着难过。 “什么都讲权利,坏人打哪儿来?”朱炎很不赞同他的论调。 “那就是我不够坏了。”做了好人不该做的事,坏又坏得不够自私彻底,想想他还真是有点可悲,连做人都没有自己的风格。 甚至于他连隐藏感情的功夫,都比不上朱炎。 失败得够彻底,或许是他唯一胜人一筹的地方吧! “别太低估自己的能力。”不知怎么说才好,朱炎闷闷低哼了句。 “我没事了。”对于他的关怀了然于心,项崇恩笑了,反倒以促狭的口吻道:“不要老担心我的问题,多想想你自己的如何?” “我没你那么多愁善感。”听出他的暗示,朱炎有些僵直。 贼贼地挑起眉,项崇恩无畏直言:“你可别告诉我,某人和小杰相处的时间比谁都多,心底却对小杰一点感觉都没有; 说没有的话,那个某人就不知有多假仙了。”据他所知,那个老要夏杰打报告的某人,不可能和讨厌的人单独相处。 “你该不会是……”朱炎突然怀疑起项崇恩要和夏杰分手的主要原因。 “炎,我没有你想的伟大。”项崇恩失笑。 少了点领悟,他只是觉醒得太晚。很多事实的真相,他比谁都接近,却因为种种缘故没及早发现,结果是一次又一次做错选择。 虽察觉真相晚了一点,不代表他不能更正错误。 “你确定?”朱炎感到狐疑。 “炎,身为朋友,有些话不得不说。”几乎要替夏杰感到可悲,项崇恩却只能深深望着朱炎,寓意深远地道:“有些“东西”,你不应该让给别人。” ?那间,朱炎整个人僵住。 “你再大方,也要有个限度。”项崇恩沉沉地叹了声。如果不是他太了解朱炎,他极可能认?那是一种侮辱。 “你真的没喜欢过他吗?”朱炎是死心眼。就算是现在,他还是认?那只是多寡的问题,否则他当初不会毅然决然做出决定。 结果不如他预期,也没有因此改变他心中的看法。 顿了几秒,项崇恩转过身,离去前丢下了一句话──“别和他问一样傻的问题。”*** 走出平大校门,夏杰便看见跨坐在摩托车上的朱炎。 当他走近,朱炎便把手中的安全帽?给他。 稳稳接住安全帽,夏杰不禁打量起眼前这部尘封在他记忆中的gsxr,狐疑地问:“学长,你不是不骑它了吗?” 印象中,他只见过这部gsxr两次。 后来曾听项崇恩说自从那次意外之后,他不再骑摩托车,不知?何朱炎也跟着不骑了,他们的交通工具也就改成了汽车。 几年来,朱炎原本最宝贝的gsxr,一直被他冷落在车库里;所以他在和他们重逢之后,就不曾见过这部摩托车。 久违重逢,夏杰专注的眼光几乎离不开眼前依旧炫毙了的摩托车。 熟悉的车子,让他的记忆如海潮般泉涌而回。 朱炎骑在摩托车上的模样有多潇洒、帅气他几乎都快忘了。想想,他当年还那般沈迷于朱炎这股风采,对他崇拜得快要五体投地。 那时的他一心只想跟在朱炎的身边。 仔细回想起来,若不是因为遇见当年的朱炎和项崇恩,他脱轨的思想和生命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即修正回来。没有遇见他们,今天的他或许早已不知沉沦在哪条暗巷里,成了向人恐吓勒索的小混混也不一定。 所以到了今天,不管他们怎么对他,他还是应该感谢他们。 “只是很少骑,我没说过不骑。”不用问,想也知道是谁告诉夏杰这档事,所以朱炎懒得多解释。用手比着要夏杰上车的姿势,“上车吧!有个家伙要我今天骑车载他来,回家的时候却自己先跑了。” “意思是后座空下来了?”夏杰略感失望。 说的也是,只有项崇恩让后座空下来的时候,才轮得到他来补位。一如在朱炎开车时,不管他们有多熟,只要有项崇恩在,驾驶座旁的位子就只有他能坐,就算是自己先上车也得让位,那似乎是永恒不变的原则。 一年下来,他并不是太在意,甚至也早已习惯。 只是有点……难以言喻。 “你在暗示我什么吗?”朱炎眼神变得有些犀利,态度也冷了下来。他在校门口做出这么引人注目的事,夏杰还不给面子就太伤人了。 所以,就算夏杰不想上车,他也会把他拖上车。 “没有,我怎么敢呢。”心中一阵涩然,夏杰却不卑不亢地笑着。 重逢以后,观察朱炎和人应对相处的方式,不是热络且趋向冷淡;唯一不变的是依旧耐心不足,讨厌人家明讽暗刺。所以,他是真的不敢。 眯了眯眼,朱炎丢了句话:“上车吧。” 犹豫不到一秒,夏杰便戴上安全帽,跨上机车后座。 在项崇恩对他摊牌之后,其实他只想独处,找个地方去抚平心中伤口。偏偏对方是朱炎,所以他没有其他选择,也只能照朱炎的话做。 “抱紧了,否则摔下去我不管。”发现他的手放在后面,朱炎粗鲁地将他双手往前拉,交叉环住自己的腰部。哼,这样的感觉好多了。 虽然有些僵硬,夏杰还是乖乖顺从朱炎的指示。 当朱炎发动引擎,他更牢牢抱住朱炎的腰,一点都不敢放松。不全然是怕朱炎生气,而是从他猛加油门的声音听得出来久未上场的摩托车,今天准备畅驰一番的打算。他怕没好好抓牢,一闪神真的会被甩出去。 很满意他配合的态度,朱炎也只是兀自扬眉,加快速度飙离校门。 猛然的冲离,让夏杰将双手收得更紧,脑中直觉朱炎是故意的。 腹部被勒得有些难受,可是朱炎却未吭一声,反而自虐似地加快车速。疾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让人回想起那段追风的青春时代,总觉得心情也畅快起来。 紧紧抱着朱炎,夏杰突然有种感觉──坏心情渐渐随风远扬,他连朱炎曾骗他项崇恩喜欢的人是他的事,似乎也可以完全忘怀、不去计较了。明天,应该会拥有全新的心情吧!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九章 从依依不舍的骊歌中毕业,顺利被保送的夏杰进入了平成大学就读。 高中时代,夏杰在平大里即有一定的知名度,所以,他只是从高中名人变成了大学名人。不能避免的是和葛朝平一样──刚成为大一新鲜人,就正式成了平大学生会的一份子。 因为某人的缘故,他三不五时就被某人的仰慕逮去单挑。 “学长,你又做同样缺德的事了!” 三天两头受到骚扰,夏杰真的觉得厌烦,一进入学生会就对着项崇恩猛抱怨,脸色真是臭得可以。 “我做了什么呢?”面对突如其来的埋怨,项崇恩好整以暇地笑问。 一如往常,他早养成了习惯,等着夏杰掷地有声的讨伐。 夏杰今天来得晚,看来是被找了不少麻烦,心中也堆积了不少闷气。学生会里其他成员只是以满是趣味的目光观察着经常上演的戏码,等着瞧今天会有何不同。 “做了你常在做的事!”陷害别人的人,自己心中会没个底?存心的,项崇恩绝对是存心的,存心要他死得难看。“你竟然又告诉别人,你喜欢的人是我,害我刚刚走出教室没几步,就被人逮去单挑!” 多亏项崇恩的“大力帮忙”,自他进入平大以后,知名度可说是扶摇直上。 陷害他的人,若不是叫项崇恩,他肯定会扑上前去算总帐。到底被他陷害了几次?老实说,夏杰早就已经数不清。一而再、再而三,拥有再大的度量,他的耐心也会告罄。不是怀疑,他觉得项崇恩根本是在考验他的极限。 拿起手中的笔记本当扇子摇,项崇恩很无辜地耸耸肩。 “我说的是实话呀。” “谁不知道你说的是实话。”夏杰翻着白眼,没好气地道:“实话就是──你喜欢副会长、喜欢大家、喜欢小狗、喜欢小猫、喜欢我!” 自诩博爱,天知道他有没有不喜欢的东西。 “那……也是实话呀。”露出不变的微笑,项崇恩再度耸了下肩。无辜嘛,就要无辜到底,才不会让人有气却没有对象可发泄。 “是实话,你怎么不拿别人当替死鬼?”被气够了,夏杰就快口不择言。 “我“最”喜欢你嘛。”是事实,项崇恩的话例接得很顺口。 “蒙你垂青,所以活该我倒霉?”啧,老用这种教他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让人真有点不平衡的说法。倒霉够了!夏杰宁愿他去喜欢别人多些。 项崇恩走上前,几乎要巴在夏杰身上,讨好地道:“唉唉,就当是好心替我“分忧解劳”,别和我计较这种小事啦,也不是我自己要这么受人欢迎的嘛!” “亏你好意思说,老把甩掉的人拿来当挡箭牌。”白了他一眼,夏杰以别人听不见的声音咕哝。“想当初,对不起说得那么好听,一脸抱歉像真的一样,没过个半年就只会利用我,完全不顾我的死活了。” 刚分手的那几个月,项崇恩对他的态度的确比交往的时候更好。 “怎么这么说?我是真的喜欢你耶。”听见夏杰的埋怨,项崇恩整个人攀在他背上,附在他的耳边,用只有他听得到的音量逗着他道:“和你分手也是?你好,你竟然还耿耿于怀?如果还对我念念不忘,不如我们干脆复合?” “不能负责任,就不要说得这么容易。”蓦地红了脸,夏杰皱着眉。 真有意愿复合的人,不会等到他彻底死心的今天才说。说起来,其实他有点佩服项崇恩,就像从陷害他的那一天开始,永远都抓准了他想开的时机。 “我有说得很容易吗?”眸中闪过一丝苦涩,项崇恩却仍是笑着。 他是真的愈相处愈喜欢夏杰! 可惜送给了朱炎,他就不能将夏杰收回。 何况,这个没良心的小杰,早就堂而皇之变了心。 “就有。”还用问?要是他回答──好,就复合吧!项崇恩肯定当场愣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届时又会露出一脸抱歉的眼神。 那种抱歉的眼神,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第二次。 大家早就习惯项崇恩时常黏上夏杰、喜欢逗他脸红的事,学生会成员大惊小怪的人并不多。不过,听不见不远处的悄悄话,心底觉得有点郁卒的邡圣攸,可没打算装聋作哑。 “崇恩,你这样不行啦!老是黏在夏杰的背上,炎会吃醋的喔。”邡圣攸唯恐天下不乱地出言挑衅,准备挑起战火般轻笑调侃。 “关我什么事?”从书中抬头,朱炎凉凉地瞥向邡圣攸。 要是这种醋能吃上一年,他不早被醋意给酸死。无法否认自己介意,他有时的确不喜欢那两个人过于亲密,可是朱炎也有一套自我调适的方法──不问、不看。 他只以自己的方式表达感情。 “别做多事佬了吧,炎可是根、本、不、在、意。”刻意放慢尾音,不知要说给谁听的项崇恩,冲着邡圣攸得意一笑,随即又露出小弃妇般的哀怨脸色,瞅着纳凉神态的朱炎埋怨:“再说,炎改骑摩托车上下学以后,几乎每天都送小杰回家,被人放鸽子的我都没吃醋,他有啥权利吃醋?” 以前朱炎开车时,可是亲自接送了他三年耶! 项崇恩也不想想是谁出的主意,他还说得理直气壮,好像有谁对不起自己。 听见项崇恩和朱炎的话,夏杰的心突然感到有些沉闷。 虽然夏杰知道朱炎每天接送他上下学,极可能只是不知何时养成的习惯,并没有任何的意义,可是听到本人冷漠直接的表态,从心底泛开的不对劲滋味,却牢牢窜入他的心。 一年了,连夏杰都不免自问──朱炎大四了,其实一周有好几天都没课,但不管有没有课都会接送他。有时候,他甚至觉得朱炎比他还清楚他的课表。 不爱管别人的事,朱炎只对他有许多霸道的行为,甚至替他做了许多霸道的决定,难道那些在朱炎的心中,都不代表什么?他们这样每天相处,他和朱炎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一直以来,他不否认自己对朱炎有不同的感觉;不过,纵使心中有所疑惑,在经过和项崇恩的那段感情后,他不会再自作多情了。 谁会傻第二次呢! “你这么说,是吃炎的醋、还是夏杰的?”诡谲的眸光一闪,项惠紫出声道。意喻不明的话,总是让人可以多方猜想。 “是谁都一样,总之我就是被放鸽子了,这不是事实吗?”仿佛没注意到夏杰脸上的红潮,项崇恩放开了他,还是那副受委屈的嘴脸。 啧,又想把话题岔开呀? 他们可没夏杰好拐,当然没那么容易被唬过去。项惠紫和邡圣攸交换一个眼神,露出有默契的笑容,理所当然地道:“当然不一样!” 对于“当事者”来说,怎么可能会一样呢?*** 站在摩托车旁,夏杰对于是否上车显得有点犹豫。 “干嘛杵在那不上来?”热好摩托车,朱炎不解地凝视着他。 “我……”深呼吸一口气,夏杰决定把心中的话说出来。 “学长,你最近几乎都没课了不是吗?以后让我自己上下学就好了。” 也免得学校里的人闲言闲语,老说他脚踏两条船。 不管怎么说,夏杰都不能怪到朱炎头上,也无法真的去生项崇恩的气。 说起来,其他人会一直误会,也许该怪他没有解释清楚吧!就算被项崇恩陷害了,他向来也只记得找本人算帐,从来不跟那些项派的仰慕者多废话。 反正,那些人永远只会质问──他怎么可以独占朱炎,又和项崇恩在一起?或许,他是有一点沉醉在让?人羡慕的满足感里。 就算只是假像,今年朱炎和项崇恩最照顾的新生,无疑就是他了。 谁能让对人不热络的朱炎,除了大风大雨的天气外,每天用摩托车接送?谁又能让项崇恩三不五时,亲自到教室去送点心饮料和午餐?入学不到几个月,连高中时代总是不在意受人注目的夏杰,都感觉到在别人的眼中,他的地位有多特别。 沉默了会儿,朱炎冷冷地问:“你被我载烦了?” “不是的!”在朱炎的沉默中,夏杰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被吓得马上否认。“我只是想,其他学长不是都在找工作了吗?我怕学长老是载我上下学,会浪费了很多宝贵时间,耽误找好工作的机会。” 听见他的解释,朱炎冷青的脸色才缓和下来。 只要夏杰不是讨厌他就好。 “上车吧,我找工作的事不用你担心。”瞥了紧张不已的夏杰一眼,朱炎不冷不热地道:“除非你说这些只是想摆脱我的借口。”他没办法改变,总是以自己的方式和态度表达对夏杰的感情,可惜有人就是不懂。 夏杰猛烈地摇头。 沉思了会儿,朱炎突然问:“还是那些闲言闲语对你造成困扰?” 耳朵没有聋,加上学生会里有邡圣攸那张广播名嘴,关于他们三人之间那些传闻,他自然不会没有听过;只是项崇恩不予理会,他亦然。 “这个……”夏杰不敢否认事实。 只要他一说谎,朱炎一定会马上看得出来,还会很生气。 可怜他就是没有说谎的本领。 “原来你在乎。”朱炎扬起眉,脸上的表情似乎在嘲弄他的自寻烦恼。就和学生会里的成员一样,他以?夏杰早该学会无动于衷才是。 “也不是那么在乎,可是……”夏杰的目光落在地上,最后发出的声音微乎其微,几乎是嗫嚅出口:“学长就不曾觉得麻烦?” “不曾。”朱炎的答案直接果断。 “为什么?” “不为什么。”一样肯定的口气,朱炎高傲地睨着他。“我又不是?了在意别人的闲言闲语,才特地来到这个世界的。” “别人说我们三个……很乱……你也不在乎吗?”闪避朱炎的眼神,夏杰几乎说不下去了。如今的传闻,甚至已经到了有点夸张的地步。 不知是从哪儿传来的,还有人说他们时兴搞三人行什么的哩。 “那你自己呢?”朱炎突然问道。 “我?” “没错,你在乎吗?”一旦认真起来,朱炎的眼眸便转?犀利,紧迫盯人地问:“怕不怕别人说你和我们乱搞?怕不怕你的名声毁在我们手中?”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他绝对掉头就走。 “不怕。”气息虽微弱,不过夏杰没有说谎。 长久下来,难免是会有点厌烦了那些不实的传闻;可是和他传闻的对象是朱炎和项崇恩,他并不怕?了他们毁了声誉,更不在乎因为他们被人投以异样眼光。 “那不就好了。”朱炎挑起眉,将他的手臂往前一拉,指示他上摩托车。 无疑地,要是他和项崇恩在乎,绝对是因为夏杰在乎。 讨论不出结果,夏杰只好乖乖上车。 “要不要去我家?”朱炎头也不回地突然问了一句。加快油门,没给夏杰任何回答的机会,摩托车已朝自家的方向奔去。 抱紧朱炎的腰,夏杰难免有些错愕。 长久以来,这还是朱炎第一次说要找他去他家玩。 为什么?*** 朱家位在某高地价的高级社区,一栋七层楼高的公寓里。 从外面看上去,就和社区里其他的公寓没两样;不过,几户人家在白色阳台上,种了垂藤之类的盆栽,倒也让人感觉到一股朴实的生机和朝气,让公寓看上去多了几分绿意盎然。 朱炎停好摩托车,夏杰跟在他后头搭上了公寓的电梯。 第一次造访,说不紧张是骗人的,夏杰显得很不自然。 盯着楼层灯缓缓跳到七楼,他的心跳仿佛也骤然停下。走出电梯,夏杰看着朱炎直接掏出家里的钥匙,走到自家大门口。 “放心,里面没养狮子也没养老虎,更没请食人族来住。”开门之前,看到夏杰紧张的模样,朱炎颇觉好笑,?手勾了下他的脸。 被他一糗,夏杰不禁红了脸。 当然,他也不想表现得这么没见过世面;可是,一想到马上要见到朱炎的家人,教他不紧张似乎是有点困难。 朱炎一开门进屋,就有个穿着蓝色围裙的中年妇人闻声迎了上来。 “你回来了。”何嫂边招呼边替他准备拖鞋。 “嗯,我带了个朋友。”换上室内拖鞋,朱炎指了指身后的夏杰。 准备好另一双拖鞋,何嫂才?起头来,因为不是看见预期中的脸孔,而发出微微讶异的声音:“咦?不是崇恩同学呀?” 除了项崇恩以外,她还不曾见朱炎带别的同学回家。 有些尴尬,夏杰只能向何嫂点头示意。 不知何故,他突然有点嫉妒起项崇恩。人家连看都没看,就以为他应该是项崇恩,不正代表朱炎只让项崇恩来过吗?让人无法怀疑他们的感情之好。 矛盾的感觉让他有些厌恶自己的嫉妒心。 他们两个对他,已经好到没有话说,甚至让他们男男女女的仰慕者不甘心到一再逼他做出莫须有的选择。觉得不够,是他太不知足了吧! 挑起眉,朱炎不由得轻笑。“崇恩那家伙,要是知道何嫂这么想着他,一定会很感动的,要不要我叫他来给何嫂看看呢?” “小孩子别开大人玩笑,我先去准备你们的晚餐。”不好意思地笑笑,何嫂便往厨房走,边走边叮咛:“再半小时就可以洗手吃饭,你们先去坐坐聊聊天吧。” “知道了。”朱炎带着换好拖鞋的夏杰进屋。 走到一半,何嫂又突然回头。 “对了,你爸爸说他今天晚上会加班,不回来吃晚饭。” “嗯,我知道了。”瞬间,朱炎即变得面无表情。 听到他的回应,何嫂走进了厨房。 夏杰似乎瞥见朱炎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不熟悉的朱炎,活生生站在眼前,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触。莫名地,他想抹去朱炎心中不为人知的孤独感。 回过头,发现夏杰还直直站在原地,朱炎好笑地问:“怎么不进来,想杵在我家门口当免费的门僮吗?” “学长,我……” 眼神一掠,朱炎沉静地道:“不想进来了吗?” “也许,我还是回去比较好……”没注意到朱炎的脸色,夏杰低头自言自语着。他现在的心情真的有点复杂,也许是该好好理清一下。 否则,他会愈来愈不了解自己。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十章 “你没听到吗?” 沉思中听见声音,夏杰因而疑惑抬头,不解地问:“听到什么?”糟糕!是不是他一时分心,没听到朱炎对他说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让他生气? “我爸爸今天不回家吃晚饭。”没有生气,朱炎只是陈述着事实。 “所以呢?”他还是不懂他的意思。 轻轻扬眉,朱炎锁住了夏杰的清澄瞳眸,以一种深切的眼神凝视着他。“何嫂煮完饭就会回去,你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吃饭?” 夏杰愣了一秒,从没想过朱炎也会对他使用哀兵政策。 这根本不像朱炎会说的话,更不像他会做的事。 好诡异喔! “你不愿意陪我吗?”朱炎又问。 突然想到一件事,夏杰紧张地开口:“你……你妈呢?” 从头到尾,朱炎都好像当作没有母亲这个人,以前也不曾听他提过母亲的事。 朱炎突然拧起了眉,不发一言地转身进屋。 被他的举动吓到,夏杰赶紧跟进屋里。 “学长,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走进设计师精心装璜过的客厅,夏杰无心去注意周遭典雅的环境,只管直直走到朱炎面前。 走到酒柜前头,朱炎拿了瓶xo出来,沉默地打开瓶盖。 在夏杰的错愕中,他又找出一只水晶酒杯。 “学长,如果我说错话我道歉,你不要不说话吓我,我──”看着朱炎缓缓倒着酒,仰头喝了一大口,夏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拿酒杯去碰他的唇,朱炎打断了他的话,摇着头苦笑。 “不关你的事,我只是想起了不该想起的人。” 本以?尘封在记忆中的人,如今竟跃进他脑海里。 “不该想起的人……是指谁?” 从很久以前,他就觉得酒这东西是全天下最难喝的饮料,老搞不清楚怎么有人那么爱喝。 从未见过朱炎喝酒,夏杰还以为他的看法也是一样。 又苦又涩,酒只适合伤心人喝;然而,酒喝多了,也未必能够一醉解千愁。话说回来,这还是他首次见到朱炎喝酒,而且还喝得那么猛。 那次项崇恩喝得酩酊大醉,也不见朱炎奉陪过半口。 莫非,现在他和当时的项崇恩一样心里觉得很苦?不然,怎么会像在灌水一样地灌酒,xo又不是喝多无碍、免费不要钱的白开水。 清冷的目光变得朦胧,朱炎用鄙夷的口吻道:“生我的那个女人。”这辈子,他都不可能再喊那个女人母亲或妈! “生你的女人不就是你的……” “别说,我不承认她是!”朱炎骤然打断夏杰未竟的话。 “那个女人只是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而已,除此之外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话说完,他又灌了一大口酒,沉着脸往自己房间走。 夏杰突然了解到朱炎的冷漠或许正是来自那个他不承认的女人。第一次打量所在的空间,他也发现了这个家里没有一点女人在的柔色调。 很显然的事实,这个家没有所谓的女主人。 所有的设备,家具、装璜、连墙壁都是冷漠的?色。 夏杰仿佛听见了这个家在偷偷哭泣。*** 静静走入朱炎的房间,夏杰的感觉突然好了许多。 虽然还是冷色系的空间,可是书桌和书柜上多了几帧生活照,缓和着房间内死气沈沈的感觉。就算照片里和朱炎合照的人,毫无疑问是项崇恩,他也不在乎了。此刻,他谁的醋也不吃。 有一张照片,差不多是在他们国中时代所拍。 照片中的朱炎很显然是被项崇恩拖着入镜,一张臭脸也就酷得可以。只是从一张照片,夏杰就能想象着他们当时相处的模式。 “我曾经很叛逆,是他救了我。”发现他盯着那张照片,坐在床边喝酒的朱炎突然开了口。“那些照片是他一年一年硬摆上去的,说敢拿下就和我翻脸;不过,要不是他当年死缠着我,现在的我就不一样了。” 知道夏杰当年想当小混混的理由时,他仿佛曾看到过去的自己。 身为可造之材,加上不少帮派老大本来就想吸收他,没有遇到项崇恩,他比夏杰还有可能混成帮派老大。一念之间,差点让他沉沦。 “你说他救过你就是……” “在我国二那年,生我的那个女人跟别的男人私奔。”想起国中时不堪回首的往事,朱炎还是感到一阵椎心之痛。“从此,我父亲每天埋在工作里,靠着庞大的工作压力去纾解他的痛,却也……忘了我这个儿子的存在。”有一度,他甚至以?是自己不好,才让他的母亲遗弃了他们。 将痛苦和孤独埋藏,不代表他能彻底遗忘当年的无助伤心。他只是习惯了,不再去在乎那个女人的事,不再让她影响他的生命。 “你想,我会不自暴自弃吗?”自嘲一笑,朱炎继续说着:“那时和我同班的崇恩,在我逃学不去上课的时候,在街上遇到正和辍学生混在一起的我,竟不由分说地抓着我不放,被那些辍学生打个半死还是不走,很可笑吧?”对他而言,前尘往事历历在目,几乎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 朱炎嘴上说着可笑,可是夏杰却却看见了他眼底的感动。 “到最后我没办法了,只好先跟着他回家,满身是伤的他还傻傻对我笑,简直跟个白痴没两样。后来,有好长一段时间,他不但变本加厉缠住我,还每天到我家接我上下学,放学也赖在我家混到十点才走,我这才恢复了去学校上课的生活。” 夏杰懂了,为什么朱炎会比谁都在乎项崇恩。 在他沉沦的时候,是项崇恩拉了他一把,没让他自甘堕落。 就像自己被他们拉了一把一样,他也是打从心底感谢着他们,感谢老天爷没有遗弃自己,才让他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里。 “记得我说过吗?他是个笨透的行动派!”猛然灌了一口 酒,朱炎笑了起来。“最可笑的是,不管经过多少年,他还是一点也没有变。” 项崇恩平常嘻嘻哈哈,在紧要关头时却是个很牢靠的人,多事得要命。 表面功夫做得好,大概也是那家伙的本领之一。 “因为如此,才有人救了我们。”他当然记得项崇恩的相救,而且他心存感谢。因?太清楚项崇恩的好,所以就算埋怨他老是陷害人,夏杰还是无法记恨。现在,连他的醋都不能吃了。 “哈哈,也对……”朱炎笑了笑,似乎有几分醉意。 觉得不对劲,夏杰靠近他问:“学长,你是不是喝太多了?” “怎么……怕我酒醉乱性?”朱炎举起酒杯,隔着酒杯对他微笑。透过褐色的液体望着夏杰的脸庞,意外地有种迷离之美。 或许是酒精发效吧,他觉得视线有些朦胧,身体也发涨发热。 他的头……比平常重了些。 “学长,你不能再喝了,真的会醉。”朱炎脸都喝得红了。 再让朱炎继续喝下去,待会出事还得了。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夏杰知道他是真的有些醉意,自作主张抢走他手中的酒杯和酒瓶。 平常,朱炎才不会一直对他笑哩!哪有那么好的事。 “醉了又如何?又不会死人。”不在意夏杰的举动,朱炎还是对着他笑。他好想紧紧抱住夏杰,管他醉还是不醉,只要不是梦就好。 将酒瓶和酒杯放在一旁,夏杰叹着气道:“是不会死人,可是到了明天你会因为宿醉头痛得要命;然后,怪我这个该死的胆小鬼没有阻止你喝酒。” 无可奈何地,他试着将朱炎的双脚?上床,好让他躺下休息。 “我才不会……”朱炎吃吃笑着。 “不会不会,你醉了你知不知道?”夏杰忍不住问,真不知道自己来干嘛。自从看过项崇恩喝醉以后,他就不想再看别人的醉态了。 “有吗?”朱炎还是笑。 “没有醉,你会对着我猛笑吗?”见他摇头,夏杰又叹了声。“你知不知道,算一算认识你也有五年了,欠我五年份的笑容,你今天一次就把它笑完了。”其实他很怀疑朱炎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呵,是吗?”朱炎伸出手想摸他的脸,瞳孔的焦距却始终对不准。 “你想做什么?”看他的手晃了半天,夏杰不禁疑惑。 “我想……想碰碰你的脸。”眯了眯眼,朱炎也觉得自己好像喝过量了。不然明明近在眼前,为什为他老是碰不到夏杰的脸。 他好想、好想好好碰碰他,真真实实感觉他的存在。 望着他好一会儿,夏杰直接抓住他的手往脸上贴。 “我碰到了。”朱炎又露出笑容。 翻了个白眼,夏杰不禁咕哝:“还用你说。” 托酒精之赐,从没见过朱炎这么可爱的样子,他实在有点消受不起。不过,偶尔一次也不错吧!至少让他有机会照顾他。 微微笑,朱炎突然把夏杰的身体往前一拉,将他抱个满怀。 “学……学长?”夏杰被吓了一跳。 “别动……让我抱抱你。”将沉重的头埋在夏杰肩头,朱炎闭上了酸涩的眼,含糊不清地道。脑中一片空白,他就是想抱着夏杰。 不动?可是他的心跳得像打鼓似的。 确定朱炎是喝醉了,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清醒的夏杰却脸红心跳起来,僵在他的怀里不知如何是好。可以的话,他又何尝不贪恋这份温暖。 一年多来,他的心早放在朱炎身上。 如果说他对项崇恩的感情是感激多于爱,因为感激太深所以喜欢;那么对朱炎的感情却是爱多于感激,因为崇拜心动而成了爱。渐渐地,逐渐清明成熟的思绪,让夏杰明白自己对他们的感情有何不同。 一样会脸红,心跳的频率却大不相同。 有时候,他光是看到朱炎,杂乱的心跳就已不受控制;而对项崇恩必须是有所接触之后,他才会心跳加快。对谁的感情多,答案其实很明显不是吗?他骗不了自己。 倏地,朱炎往后侧倒,将夏杰整个人拉上了床。 这下子,换成夏杰无法动弹,不由自主地埋在朱炎的肩头上。他试着想挣脱朱炎站起来,谁知朱炎反而将他搂得更紧。 “学长!我要起来啦!”夏杰期待着他还有理智。 “不,你哪里都不能去……” 不但没放手,朱炎一个转身还将他压在身下,用脸摩挲着他的脸,将身上的热度也传达给夏杰。他灼热的唇,就这么在夏杰的脖子上流连。 “学长,你清醒点!”不由自主战栗的身体,让夏杰感到十分难?情。对一个酒醉的人都有反应,他实在是太……等朱炎清醒过来,说不定根本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到时候,他哭给谁听? “我很清醒……”无力地在夏杰耳边吐气,朱炎边说边吻着他的脖子。他已经快无法思考,只能靠本能去做想做的事。 最最原始的本能,是他一直都想做的事。 “才怪!”被咬了脖子,夏杰几乎翻起白眼。 要是朱炎清醒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一定会要他负起责任的! “真的……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无法阻止他无意识的侵犯,夏杰觉得很闷。就算喜欢朱炎,他也不想在这种不明就里的情况下失身。 朱炎捧住了他的脸,吻了吻他的唇,又断断续续地道:“知道……我喜欢……我是喜欢你的……你知道吗?我不想……不会再把你让给别人……” 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这该不会是他的错觉吧? 深吸了一口气,夏杰有些颤抖地问:“学长,你说了什么,自己真的知道吗?那些话只是醉言醉语吧?” “我喜欢……”缓缓吐出最后三个字,朱炎就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学……学长?” 不会吧?发现朱炎真的沉沉睡去,夏杰简直不敢相信。话说到一半,他竟然在这种紧要关头睡着了。唉,要让人郁卒也不该用这种方法。 现在,谁来告诉他,那些告白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呢?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