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驭兽记》 1被困地下密室 1被劫,地下密室 天朝大陆历法616年,天朝大陆一分为三,原天朝国只剩有北方的疆土,西部自定国号西圣国,而独霸南方的,则是南国。 南国南皇重病卧床,太子监国,其余各皇子磨刀霍霍,成王败寇即将有个终极定论。 南国都城,南日,某一别院地下密室,刚过既笄礼的金玥,衣裳不整、浑身青紫的躺在石床上,杏眼对着天花板涣散。门外落了锁,寂静无声,只一盏油灯跳跃着泛黄的光。 昨日,金玥在返家途经偏僻处时,突遇黑衣人,被敲昏掳走,只留惊慌失措的马夫回金家报信。 金玥心里总结出几个结论:“一,掳她的黑衣人,武功高强,她没来得及出一招,就被敲昏。” “二,她清白被夺,” “三,夺她清白的人,不是掳她的黑衣人。” “还有,昨晚的媚药很金贵,是出自邪医山庄的--魅灵,有价无市。它金贵在,比一般最上等的媚药,多了助孕的功效,据说几乎有百发百中的特效。” 金玥回了神,拖着像被撕裂了一般的身体,来到铁门,啪啪拍响。 “来人,抬一桶活血活血化瘀的药浴进来。另送十个菜、五碗米饭、一锅百年老参炖母鸡。”说完,压根不管空空如也的门口,是否有人听见了吩咐,龇牙咧嘴回到石床上。 隐在暗处的暗卫面面相觑,这姑娘是如何肯定有人在暗处?并且会照办? 一道残影从地下暗室闪出。 “不哭,不闹?为何?”青衣华服男子抬头看向暗卫,惊疑一闪而过。 “属下等不知。” “退下吧,那处的戒备升一个等级。”华服男子继续埋首研究,桌面上的城防地图。 暗卫悄无声息离开。 大概不到一炷香时间,密室外响起多人的脚步声。 两个小厮,抬着一桶黑漆漆的药浴进来,跟在后的小厮,两手各提着一只大食篮,背着装衣裳的包袱,放下后,低头躬身退出,眼不斜视,嘴不多言。 门外重新落锁,其中一人留守门口。 金玥扶着木桶,掌心舀起一簇药浴,嗅了嗅,淋回桶里,退下粘黏的衣裳,踏进浴桶。 待药浴没过脖子,金玥对着门口吩咐道:“取一套骑服来,不喜那绫罗绸缎。” 门外响起离开的脚步声。 金玥满意得穿上暗红色的骑服,把食篮里的菜肴,一道一道取出来,放在石桌上,因为桌子不够大,或者说菜肴太多,有三道菜是叠在其它盘子上的。 金玥闻着至少有两百年的老参鸡汤,随口高声道:“去,给我拿一打的话本字来。” 小厮抱着话本字进来时,石桌上的所有盘子只剩下菜汁,五只装米饭的瓷碗,这会儿如洗一般,叠在一起,而金玥还在优雅地喝,那一锅老参鸡汤。 小厮抱着话本,看着桌面,呆呆站着。 “之后就按这个分量,给我送饭。补品需要换着来。”金玥拿起湿手帕,擦了擦嘴角和手指,“收了吧”,轻盈地起身,拿走小厮手里的话本子,走向石床。 小厮用力看了看金玥扁平的肚子,心道,为什么没有撑爆她的胃? 金玥盘腿坐在石床上,把书摊在右膝,她翻页的速度很快,一手翻书页,一手伸向旁边的果盘里抓坚果,一副休闲在家,看书打发时间的样子。 “我快要饿了,先去把我的饭菜取来。”金玥眼睛盯着书本,朝空气说道。 “等等,去问问可以主事的,可否把搜走的玉笛还我,或是取一支新的笛子来。”金玥听到门外离开的脚步声,补充道。 当小厮提着食篮进来时,看到金玥背影,已经坐在石凳上,单手支着下巴等着了。 石桌依然摆不下所有饭菜,重叠了好几道,勉强摆上。 金玥还没吃完,铁门又被推开,飘着混杂花香的浴桶被抬了进来,随后,一缕甜腻的香气款款缠绕到金玥身上。 是魅灵。 “把催情香薰灭了吧,你家主子器大,活也好,我很满意,无需助兴。呵呵,以我这姿容,说不定以后就是你们女主子了。”金玥右手的筷子,停驻在瓷碗上,妩媚地说道,像是在回忆昨夜的旖旎。 金玥背对着小厮们,屏住呼吸,她的身体对绝大多数毒药免疫,即使碰上剧毒,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身体就能新陈代谢,排出体外。 可媚药不属于毒药,她的身体对它没有抗体。 听了金玥的话,刚一开始没明白过来,随即一想,“我去”,不仅小厮们惊掉了下巴,连隐在外面暗处的暗卫,都差点踉跄跌倒,呼吸加重,“我去,不知廉耻啊,不知廉耻!这等惊世骇俗的污语,旁的姑娘连想都不曾想过,连花柳巷的姑娘都说不出这等露骨的话来!真是玷污了我们主子!···” 三个小厮红着脸,甩下香薰炉,嗖嗖离开。 金玥扯了扯嘴角,果真,这是一批训练有素的下人,完全服从命令办事,绝不因她任何言语,改变一丝原则外的小事。她开始继续吃饭,只是她的神志,又将只被欲望牵着走了。 戴着鬼脸面具的青衣华服男子,到暗室时,看到的是,正在对镜画眉的少女,只着一件丝薄的白绸里衣,故意松开了腰带,全身白嫩的肌肤,因省略了肚兜,而若隐若现,敞亮的锁骨,袒露的事业线。 这画面,落到只把女人当作生育工具的男子眼里,不屑一闪而过,还以为是个不寻常的,也不过个抛头露面的商女,骨子里刻着商贾巧言令色。为了子嗣,只能暂时忍了。 金玥完全忽视男子的面具,只打量着布料的价值,佩玉的成色,扳指的玉种。她双眼放光,立即起身,施施然往男子怀里靠去:“能被公子看中,真是小女子的大幸呀。” 男子错开身,金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金玥也不尴尬,顺势侧躺到石床上,右手支撑着脑袋,慵懒德向男子抛媚眼,“看来,公子看上的,并非小女子的容貌咯?不知公子请高手掳区区小女子来,所图为何?”,金玥咯咯笑起来,“小女子的人生其中一大爱好,就是想数不完的银子,不如您直说,只要给足金元宝,一切皆有可能呢!” “嗤”男子低哑的假声,发出一个单音节。“你要是能生下孩子,就有命得到无数的财宝离开。” 言下之意,没有怀上,或是没有成功分娩,都只有死路一条了。 “呵呵,小女子疑惑,只要是个女的,就能生,您想要多少窝,生多少窝给您。以您的财力,也不缺巴巴赶着给您生的。您所图小女子何呢?” “阎王记着所有原因。” “呵呵,商贾的优点,就是能审时度势地控制好奇心。既然如此,小女子可否有权拒绝,余下的交易呢?小女子虽爱财,那只是爱好而已,并非缺银子。”金玥食指圈着一缕发丝,慢悠悠地绕圈。 回答金玥的是····· 2逃出层层看守的密室 回答金玥的是一步一步走进的脚步声,暗室的温度骤然冷了下来,连带着身体内的灼热躁动也冷了三分。 这时突然传来“噗,噗”两声,像放屁的声音。 金玥的笑脸霎时僵硬定格,挺着原本柔软的四肢,直直从石床上站立起来,一股暖暖的液体,缓缓流下。 金玥把里衣的裙摆提了起来,低头看向白皙笔直的小腿,被一抹血红线划过。 “额,那个,有劳叫婢女给我取月事带来。”金玥囧红着脸,对男子道。“呵呵,真可惜,今晚没有春宵一刻了。” 男子狐疑地审视着金玥,像是一只猎豹看着食物。 “在我这里耍花招,是没有用的,即使你暂时得逞了,我有的事办法从其他地方,补回来。我喜欢听话的女人。” 金玥莫名地打了个寒颤,跌坐到石床上。 男子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金玥松了一口气,对着男子背影道,“公子您可得交代取一枚清心丸来,不然,小女子定会欲火焚身,而亡的。” 离开后的男子,去了另一处院落的地下密室,密室里传出嘤嘤、沙哑的哭泣声。 金玥用月事带包扎大腿内侧,被她再次震裂开的,用指甲划破的伤口,重新穿上暗红的骑服,吞下一枚清心丸,盘坐冥想。 大概一个时辰过去,金玥张开漆黑的眸子,像没事人一样,拿起放在石桌上,新取来的玉笛。 青葱的玉指,在笛孔上跃动,袅袅而惋惜的笛音,从玉笛上飘出,传出去很远,一起飘出的,还有肉眼看不见的,一圈圈音波。 她被劫一天一夜了,想必她有心的妹妹,已极尽所能传扬开来了,至少杨家,她的未婚夫家,已经人尽皆知了。 正好,解了她燃眉之急。只是这亏,哼!有得算! 于此同时,南日西郊万佛寺,厢房一处独门院落里,一位面容憔悴的贵妇,搓着双手,焦急地盯着,坐在面前被一群鸟围着的男孩,这是她三岁的儿子。 “阿泽,可有你阿姐的消息传回来?” 此贵妇是金玥的生母,男孩是金玥的弟弟。 “没有,都城里每棵树上都栖息了鸟儿了,均回复,没有收到阿姐的传唤。” “娘的蛇军,也是这么回话的。” 这时,一个玄衣冰冷少年推门进来,“夫人,有消息了,主子留我那的雨燕,刚突然飞出去了,应该马上就有消息传来。”他说得语速飞快。 果真,少年才说完,一只白头雨燕,嗖一下,从窗口冲进来,停在小男孩肩膀上。 “娘,雨燕说它听到阿姐的召唤了,但它见不到阿姐,阿姐应该是被关在暗室或是地下室里,但它能确定大概的具体位置。”金泽抱下雨燕,一下一下地抚摸它的羽毛。 “阿泽,你叫雨燕叼着娘的小米蛇去找你阿姐。”金母摘下腰间的荷包,提出一条巴掌长的迷你小青蛇,交给金泽,然后对少年道,“乌木,我们分头行动。” 少年没等金母说完,脚步一错,没影了,只留空气中的一个尾音,“是”。 金母来自神秘的部落,部落里每个幸存活下来的孩子,都是驭兽师,通一门兽语。金母通蛇语,是蛇语脉师,金泽通鸟语,是鸟语脉师。 而不同兽类之间是不通语言的,就像金泽的鸟和金母的蛇,在寻找金玥的途中彼此相遇,是没办法相互交换信息的。好比只会说南国语的人,和只会说天朝语的人相遇,是没办法语言沟通一样。 另外,他们驭兽师还有一个弱点,就是,必须要接触到兽类表面,才能相互交流。 金玥倚在铁门处吹奏,开始几曲都是哀怨,惋惜的曲调,闻者泣下沾襟,尤其是,其它几处暗室里的少女们。之后,也许是郁闷的情绪,借着笛子一扫而光,均是欢快、喜悦、鼓舞人心的曲子。 金玥就那么倚着,一曲接一曲得吹奏,也不带重复,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门口的小厮接过早饭的食篮,推门送进来,金玥才甩了玉笛到薄被上。 “等等我吃完,交代不要送午饭来了,困死了,等我睡醒了再送来,不要来吵我睡觉。”金玥伸了个懒腰,对小厮说道。 “是。” 等小厮进来收拾碗筷时,金玥已经把自己裹到薄被里,倒头睡下去。 “把那油灯提出去,放你门口吧。”金玥背对着小厮,嘟囔了一句。 小厮没多想,把油灯提出去,尽职地守着,还有不知隐在何处的暗卫们,也是如此。 等到用晚膳的时间,暗室里头还是毫无动静,似乎连呼吸都没有了,好心的小厮遂敲门提醒道。 “姑娘,您已经睡了大概五个时辰了,可是要用膳了?” 无声。 这时小厮敏锐得感到不安,又问了一遍,依然悄无声息。 而隐在暗处的暗卫,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现身,提着罩灯闪进去。 只见,石床上的被褥,整整齐齐地叠放着,而本应该在睡觉的少女,却不见踪迹。暗卫在暗室转了一圈,“不好,那姑娘跑了!”,飞身出去。 而金玥其实在小厮收了碗筷,提着油灯出去后,身体就隐在昏暗的石床上,向床尾滑去,然后站到地面上,身子竟缓缓向下沉去,不一会儿消失不见,只剩一个黑漆漆的深洞。 然后那深洞里的土,又慢慢一点一点往上升,复原成平坦而结实的地面。 听到暗卫的禀告,华服男子和他的军师一起赶到暗室。 “请主公责罚,属下不知那姑娘,是如何在我等眼皮底下,跑了的。”三名暗卫和一名小厮跪在地上。 中年留平胡子的军师,在暗室里转了一圈,停在床尾,用鞋尖指了指地面道“主公,那姑娘是从这里逃走的。” 华服男子顺着军师的方向看去,床尾处,那一圈土,比旁边颜色要深。 “听你们说,那姑娘吹了一晚的笛,中间不带停歇?”平胡子军师看着地面,背对着暗卫问道。 “是。” “很明显,她当时是用笛声,来掩盖挖地道的声响”军师严厉道:“只是不知这姑娘,是如何通知外面,里应外合的?还有,她是如何精准得知自己所在地的?” 军师说完,立即向华服男子单膝下跪道,“主公,此女乃皇商金家,金家是太子派系。属下恳请立即派暗卫,追杀。此女留不得,更马虎不得,迟,恐主公大事有变!” “来人···” 3叛国通敌 “来人,对金玥下绝杀令,入夜后,血洗金家,把通敌叛国的罪证送上。安排我们的人,全面吃下金家的份额。” “是”,从暗处传来领命声,却不见其人。 华服男子黑色的杀意,溢满整个暗室,手起刀落,跪在暗卫旁瑟瑟发抖的那个小厮,就脑袋搬了家,鲜血像突然爆破的水龙头,喷涌而出。 “提不来金玥的人头,你们三的脑袋也别长着了。”男子用手帕擦拭,舔了血的长剑。 三名跪着的暗卫,纹丝不动,眼睛也不眨一下,领命而去。 “是”异口同声。 ****** 从地道里钻出来的金玥,站在杂草有人高的荒宅,沐浴在清晨柔和的阳光里。 在洞口上方盘旋的雨燕,看到主人立即围着她转圈,等转高兴了,才停到金玥肩上站着。 “主子”乌木就守在出口处,他身后站着黑压压一片,揖着手的,胖乎乎的土拔鼠,和他一样欣喜的看着金玥。 挖地道的主要功臣,就是这圆滚滚,每只都有小腿肚那么高的,土拔鼠。 “我娘可是等不住,出来了?”金玥边问边用鞋板,给站最前面的土拔鼠首领,瘙痒。 “恩,夫人和小公子就在万佛寺,等主子。”乌木的眼睛像扫描机一样,对金玥进行全身扫射。 金玥露出比阳光还明媚的笑容,看得人晃眼:“别瞅了,没受伤!”继而,脸色沉下来,“这是哪里?可查了囚禁我的地方,是谁的产业?” 乌木面容尴尬,道“抱歉,我只知道这是前参知政事王仁府邸,其它还没想起去查。” “居然就在南日城内,还是城东贵族区。”金玥怕金母等得上火,“先带我去找我娘,其他等等再说。” 乌木是个孤儿,和金玥同龄,不善言辞,闻言,揽过金玥的腰身,几个起落,就消失在荒院里。 院里的土拔鼠,动作一致,仰视着天空,等金玥和乌木的身影消失,立即如潮水一般褪去。 离开的雨燕又返回荒院,叼起赖在墙根嗮太阳,金母的小米蛇,嫌弃的离去。 万佛寺里的金母,焦虑得嘴角都冒了泡,她的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放越大。 金母在院子里来回绕圈踱步,眼睛时时往外瞧着。而她身后,迈着小短腿的金泽,努力地想要跟齐他娘的节奏,正跟自己较劲着。 雨燕先到万佛寺,停在金母肩上,松开衔在嘴里的小米蛇,故意把它从半空中摔下去,然后飞到金泽手臂上。小米蛇哆嗦着,直接游进金母的裤脚里。 “娘,雨燕说阿姐,就在后面,马上到。”金泽的双眼,此时熠熠生辉 金玥才出现在门口,就被跟个小炮仗似的,直冲过来的金泽,环抱住双小腿。 金玥抱起弟弟,左右脸各用力波了一口,对直勾勾看着她的金母道:“娘,孩儿平安回来了,让您担心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可用过早膳了?娘这就给你做去,等等啊。”金母说完就要转身去做吃的。 金玥腾出一只手,一把拉住金母,笑道“娘,女儿吃过了,别忙活,咱先回屋里说话。”一手抱着金泽,一手拉着金母,往屋里去。 乌木跟随其后,关上房门,就守在门边。 金母把金泽抱到自己怀里,拉着金玥的手,纠结了好一会儿,直白得问出最担心的事,“玥儿,你可有被欺负了?” 金玥微笑地反手拍抚着金母,“娘,我对贞洁不是那么看重的。” 金母看着闺女笑吟吟的脸,以为可以得到喜人的结果,没想到··· 一直以温婉示人的金母,霎时乌云密布,就要电闪雷鸣。“是谁做的!” 守在一盘的乌木突然跪了下来,握着的拳头,青筋爆突,“主子,我这就查!” “阿木,暗中查探,不要打草惊蛇。同时,通知六斤,把我私下里的所有产业,立即,悄悄都变现了。我这回恐是惹上大麻烦,有杀生之祸。” “嗯”,乌木重重点了下头,打开门,又重新关好。 “阿姐,那坏人很厉害?” “恩,那人手里的暗卫,武功都很高,我们家养的那些武人,敌不过。而且我是从城东区出来的,多半还是权贵之人。” 金玥沉思了片刻对金母道,“娘,最迟晚膳时间,那边定能发现,到时一定会有所行动,这次恐怕要连累家里了。我先送你和阿泽到别庄的地下城,再潜回家,通知爹,。” “玥儿,你带阿泽先去,我回去找你爹,我这次是以为你祈福出来的,进城名正言顺。” “娘,您不用争,女儿有的是进城的法子,而且,城里还有诸多事情,需要提前安排,定然是女儿回去合适。您放心,女儿一定把爹,平平安安带到您面前来。” 城门口,进城的人,排成长龙。金玥站在其中,骨头上挂着一件,像是架在竹竿上似的破衣,嘴周粘了一圈粥渣,一副吃过早饭没擦嘴的少年样。 在雨燕确认金家周围没有人监视,金玥才摸到偏门,进入金家。 “管家,还是没有大小姐的消息么?”花厅中,金父揉着太阳穴,张着充满红血丝的双目,问道。 “老爷,上一波回来报信的人,还是没有找到大小姐。” 站在金父身后,捏肩的娇美姨娘,柔声道“老爷,何不报官呢?加上官府的人,说不定能更快找着大小姐呢。” “不行,不能传出去,对玥儿名声不好。管家,你再去警告家里的下人,管好自己的嘴,否则到时别怪我心狠,打卖了她们。”金父抚开姨娘的手,对管家道。 金玥隐在门外,正想打暗号,就见,看门的小厮,高声嚷嚷着,十万火急,往花厅方向冲, “不好了,不好了,” 房门小厮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撑着地面道,“老爷,不,不好了···” “慌慌张张的作甚,还不快说!”管家拧着川眉,斥责道。 “老爷,门外来了一队御林军,气势汹汹的闯进来了啊···” 里头的小厮还没说完,金玥已经看到,身穿铠甲,手握长矛的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进来。 金父领着众人迎了出去。 领头的带刀侍卫,抱拳,一副秉公办事地严肃道,“金家主,有人向京兆伊匿名检举,御用皇商金家,通敌叛国,我等奉命前来搜查,请家主跟我们走一趟。” 带刀侍卫抬起手,一挥,“搜”。 后面的士兵立即有序散开,不放过任何一处,翻箱倒柜,机关暗室,惊得侍女仆从尖叫、哭泣,四处逃串。 金玥没想到那男子的速度,如此迅速,这才过晌午,就已经行动,而且,如此果断狠绝! 4金家生死关头 4金家生死关头 金玥没想到那男子的速度,如此迅速,这才过晌午,就已经行动,而且,如此果断狠绝! 而金玥所不知道的是,在两个时辰前,宰相嫡孙女曹雪吟,在家偶然偷听到,太子幕僚与她祖父对话,得知金家私下帮太子押运军械,已经到达,就在金家粮库。 曹雪吟坐在闺房,犹如百爪挠心,私运违禁品,还是头等大罪的军械,只要被发现,即使太子力保,金家也免不了流放,她金玥就再没和她抢太子表哥的可能了,只是这样,她表哥的军械,可能就没有了。 一份金家私运军械,和藏匿地址的匿名检举信,从曹家,神不知鬼不觉传出。 收到检举信的府伊大人,却看到了升迁的云梯,立即带着信,到三皇子的齐王府。 齐王一看,乐了,道,“光长脸,没带脑子的女人,真可怕!他的猪队友,帮了我大忙,正愁不知如何削他东宫的肉呢,就送上枕头来。” 齐王沉吟片刻道,“以宰相嫡孙女的笔迹,仿一份通敌卖国的检举信,然后你直接派人去金家,抓人拿脏。其余的,你就不用管了。” 因为女人的妒忌心理,而失去一臂,他的太子皇兄和丞相之间,可会生了间隙?齐王觉得全身筋骨都畅快了。 府伊离开后,齐王对空气吩咐一声,“暗一,仿几份金家主通敌卖国的书信,立即给金家送去。太子这份军械,本王替他笑纳了,派人去领。” 这才有了金府里的这一幕。 一名士兵双手捧着一叠书信,十来封的样子,道“头,这是从书房暗格里搜出来的,书信交往罪证!” 带刀侍卫把书信拆开,扫了几眼,原封装回去,道“先传递回去,交给京兆伊府大人。”“来人,检举属实,把金府里的,其余人等,全带回京兆伊,听候大人发落。” 金家上到二老爷、少爷,下到管事仆从,一共323口,像赶鸭子一样,被长矛指着,圈成一大圈,押往令人胆寒的监狱,等待未知的审判。 御林军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从请走金家家主,到搜到证据,再押走所有人,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不过一炷香时间,昔日辉煌的金家,已成一片杂乱的空壳。 金玥在听到“通敌叛国”四个字,就知道,她必须要快,必须要在那人下手前,把父亲从京兆伊的监牢里,捞出来,只有先捞出来,或是换押到太子势力范围,她的父亲才有可能,有足够的时间,来洗刷这污名。 金玥从地道里出来,即刻让雨燕去找乌木,然后来到被翻得乱七不糟的书房,找出莎草纸。 这是金玥用纸莎草自制的,一种不怕水、不腐烂的纸。 提笔写下潦草的字迹,卷成一小条,用黑线绑在老鼠的肚皮上,那老鼠温顺得很,任由金玥折腾,而书案上还蹲着三只,一样乖巧的老鼠,金玥分别在它们肚皮绑了一枚丹药。 乌木赶来时,看到金玥正在往破布兜里装小老鼠,“主子,是那人动的手?” “恩。你带上它们,去京兆伊,在墙根处放出来,我有东西要给爹,以防万一。” “主子,有眉目了,囚你的那处,根据推测,最终使用者应该是,七皇子,晋王。” “七皇子。”金玥敛眉低吟一遍,抬起头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恩。那你呢?” “我去太子府和杨府走一趟。” 当金玥到太子府时,太子已经得到消息,正坐马车去京兆伊,行驶到府门口,金玥要是慢一步,就要和太子错过了。 “玥儿。”太子惊喜地看着,一骨碌钻进马车的金玥,“你怎么这幅装扮?” 金玥扑通一声,双膝跪倒马车上,“殿下,我爹是被栽赃的,请您一定要保下他。” “本宫知晓,本宫正要去京兆伊,先把金家主提审到大理寺,关押到刑部天牢。在未查清前,本宫会保他安全的。” “玥儿,谢殿下。殿下可查清是谁在背后下手的么?”金玥给太子磕了三个响头。 太子把手伸过去,让金玥的额头磕到他手背上,道“不必如此,金家是我的财政左臂,救金家也是保本宫自己。” 太子扶着金玥坐到对面,道“刚得到消息,已经派人去查了。不过,京兆伊是三皇子的人,这里头,少不得三皇子的手笔。” 马车咕噜噜快速行驶着,从金父被带走,到现已经过去快两个时辰了,挂在火烧云中的夕阳,正准备归家。 与此同时,带着平胡子军师,从地下暗室回到书房的青衣华服男子,也就是南国战功赫赫,却不得南皇喜爱的--七皇子,晋王元格,收到外面传回的,最新消息。 御用皇商金家,通敌叛国,被押京兆伊监狱。 “来人······” 5血水击打着鞋底 “来人...” 别院消失一道又一道领命而出的身影。 金玥跟在太子身后下马车,候在府衙门口的大理寺卿,和站在其后侧的一队人马,齐齐向太子行礼,同时心里好奇,那个衣衫褴褛的小子,为什么会和太子同乘。 京兆伊府伊是都城的父母官,而大理寺卿则是全国最高审判官,也可以这么说,小事上京兆伊,大事上大理寺。 太子出发前,飞鸽传书给大理寺卿,预备交接手续。 因为有太子坐镇,京兆伊府伊虽不想移交案件,可手里握着齐全的手谕,三皇子也没交代,非要扣押住。磨了会儿羊工,也就点头哈腰,奴眉眼笑地挥手办理交接。 金玥跟着大理寺卿的侍卫身后,往监狱方向去,她想要快一点,更快一点儿,见到见到鲜活的金父。。 天空中只剩红彤彤的晚霞,太阳已然歇息在家。 一名狱卒神色慌张,急匆匆往花厅方向跑去。 金玥一把扯住那名狱卒,像竹竿一样的少年,竟然把一个惯性向前的大汉,轻轻松松拉住。 “哪来的小狗子?当误公务,想死?” “出了什么事?” 狱卒被金玥身上,透出来的死神气息,吓得一个哆嗦,不由自主回道,“金家323口,全部畏罪自杀了。” 狱卒被连续吓了两次,他在监狱当值,见死人,是在所难免的,可一下子整个牢房,只剩尸体。一人畏罪自杀,说得过去,集体三百多号人,连下人都畏罪自杀?他心悸。 金玥甩开狱卒,拔脚就跑,运起她学得一般的轻功。 大理寺卿的侍卫紧随其后。 监狱的门像一口黑洞,金玥拾级而下,一阵阵阴风往骨髓里吹去,浓重的、腐肉的味道,吸附在你每一个张开的毛孔,透过毛孔,变成你的体味,跟随着你。(可以下午去菜市场,卖肉区闻闻,堆积的鲜肉味。) 啪啪啪,鞋与地面积水的撞击声。 红色的积水,鲜血流淌而出的,多而汇集成,血水流。 金玥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这么多血。 每个人胸前都插着一把匕首,因为金家人口众多,每间牢房都挤得满满的,像饭桌上,放不下的菜肴,重叠而上。 五感失聪的金玥,拔出侍卫的佩刀,一刀,火花四溅,铁链滑落,翻开一具一具,杂乱匍匐在一起的尸体,找寻那抹紫色。 金玥在最里面那间牢房,找到了那抹紫色,在紫色手边,还有一堆黑色的小尸体,四只送信的小老鼠。 没派上用场,即使是万金一枚的万清丸,也没派上用场。 金玥重重地,跪了下去,血水顺着布料,自下往上攀爬。 她该如何向她娘交代?阿泽没爹了? 是她害死了她爹! 说好的,要一起嫁接出无籽葡萄的,你这般躺着,是要毁约了么? 本是来押人的大理寺卿的侍卫,这会儿“失业”了,在这“红色地狱”里,自动跟着金玥,显然,这个跟着太子殿下一起来的少年,和金家家主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他们至少在这监狱里,不让他再遭遇不测。 金玥就那么跪着,看着金父,没有泪水,没有表情,似乎回到古猿猴时代,丧失了肌肉表情的能力。 “哈,哈哈,哈哈哈·····”金玥突然干笑起来,笑声冰冷,她只是轻微胸腔用力,却如魔音穿耳。 跟在太子和大理寺卿身后,拾级而下的府伊,听到这淡淡的冷笑,顿时莫骨悚然。 啪啪的,血水击打鞋底声,响彻监牢每个角落。 太子在金玥身边蹲下,道“本宫会彻查清楚的。” “可否带回安葬?”金玥依然看着金父,问道。 府伊大人一听,立即抢答道,“这不符合南国律法,通敌叛国罪,死后只能抛尸荒野,以警示世人。” 金玥僵直地、缓缓转过身,看着府伊。 府伊大人感觉,自己正被一具死尸盯着,抖了下身子,又赶忙挺胸站直,回视金玥。 “大人在收监前,没收了嫌犯所有随身物品,他们哪里来的凶器--匕首,畏罪自杀?还人手一把?”金玥盯着府伊,又道“呵呵,我们堂堂都城的衙门监狱,只配一名狱卒看守?为什么擅离职守?” “这是朝廷重地,哪儿来的黄口小儿,在这撒野?”府伊斜看了金玥两眼,道“可是金家的漏网之鱼?来人,嫌犯···” “行了,怎么,府伊还想把本宫的谋士,收监?此案,大理寺全权接手,重新审判。先将尸首装殓,即刻封锁京兆伊监狱,查明死因,与通敌叛国是否属实。” “下官不敢。”府伊90度折腰。 “下官,遵命。”大理寺卿,鞠躬领命。 6多方出手 “下官,遵命。”大理寺卿,鞠躬领命。 “皇兄,这恐怕有失公允,会使得御史台大人参你一本的。谁人不知,御用皇商金家,和皇兄你走得近啊,金家通敌叛国,是不是受什么人指示啊?皇兄可别让人诟病了去。” 三皇子坐在椅子上,被侍卫抬进来,然后站在一尺高的脚踏上,与太子平视。他可不想,被地上那像红鼻涕一样的,贱东西沾上了。 看来,金家嫡女在他太子皇兄的心中,分量不低,不然哪能在这令人作呕的空气中,花时间与耐心呆着,呵呵,他可以善加利用这一点。 三皇子齐王,变幻莫测地看了金玥几眼,道,“依臣弟的建议,还是两府共同查办的好,一嘛,这起举报案,本就发生在京兆伊,现在这嫌犯又畏罪自杀在这,哦,在未查明真相前,姑且定为畏罪自杀。二嘛,避免被人说,太子包庇的嫌疑嘛。” 最后,这起通敌叛国,和畏罪自杀案,由大理寺和京兆伊共同查证,为期三日。 当监狱成为仵作的主场,当金玥回到黑夜的怀抱,当她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突然,她觉得这空气变得陌生,而混有她爹黏稠鲜血的空气,才应该是她熟悉的。她伸出舌头,顺着唇,添了一周,她突然喜欢上了鲜血。 黑夜中,没有人注意到,一条小青蛇,从墙根,游到金玥的脚边,从裤脚钻入,来到右手手腕,盘成两圈,成手镯状。 金玥坐在太子的马车,驶出了京兆伊的视线,道“殿下,您吩咐停下车,玥儿要离开了。” “你先和本宫回太子府,外面有杀手,冲着本宫来的,你若现在离开,恐怕会对你动手。” “呵呵,殿下如何确定是冲着您来的?也许是冲着我金家来的呢?虽然我换了装扮,但不难联想。”金玥冷笑。 “不管是冲你,还是冲着本宫来的,我们先回太子府,你先在本宫府上住下,再从长计议。”太子看着气息冰冷的金玥,循循善诱说道,同时,心里似乎还有些许的期待。 “殿下的好意,玥儿记心里,但玥儿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金家的生意路线,就是毁了,我也不会拱手让给有心之势。玥儿会处理妥当,到时玥儿给殿下您打个折,您派人接收了吧,玥儿只要天下银庄的银票。” 天下银庄,据说是天朝大陆鼎盛时,一神秘的组织建立的,历时千年不衰,不因朝代的兴衰变迁而消失。它是这天朝大陆最安全,稳定的钱庄,北天朝也好,西西圣也好,还是南国,均有银号设立。 “你想离开南日城,甚至南国?”太子为自己的推测,感到一股陌生的窒息,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就是莫名的出现,又难言的有点不好受,这二十年来,不曾出现过的感受。 “恩,殿下恐怕不知,金家的祸事其实是玥儿惹来的,玥儿前几天被人掳走,又逃了出来,根据判断,那人是个身份尊贵的,且颇有城府,他怕我会坏了他的事,故而,金家的祸事,是不可避免的。” 金玥越说,越觉得思路清晰,越想要去做点什么。接着道,“即使,今天的通敌罪证,不是那人的手笔,但后面监狱的血案,必然是他下的手。殿下,您需要小心他,虽然,他已然没有什么存在感了。都说嗜血的狗,是不叫的。” “玥儿,你说的是···”太子在心里把每个皇子,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七皇子,晋王元格。”金玥也奇怪,自己居然可以如此平静地,说出这个名字。 “七弟的母妃出生平民,在他出生几年后离世,他是凭借着那三年的平乱战功,获得一席之地,才被封王赐府,之后就如透明人一样。”太子喃喃说道。 自此马车内陷入一片沉寂,而马车外的两路人马,一路来取命,一路来掳人,都没寻到机会,就那么看着马车驶入太子府。而太子随行暗卫,时刻戒备的状态,得以片刻放松。 金玥秘密离开太子府,按照小青蛇小米的传话,来到她私下的一处茶馆后院。 金玥看着房里的灯光,第一次有了胆怯,她想起上午离开时,对她娘的信誓旦旦。她不知道用什么来接,她娘爆发的泪水。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娘,也安慰不了她自己。 像有了心电感应,金母突然就打开了房门,看到立在门外,好像会幻化消失的闺女。 金母惊喜,“玥儿,你回来了?怎么样,见到你爹了没?他可还好?乌木说你去找太子了,可能洗刷我们金家的罪名?” 今天下午,金泽突然收到,来别庄报信的鸟儿,说金家被官兵,全押走了。 金母坐不住,把金泽交给别庄的管事,换了身份进城。进城后才知,是通敌叛国罪,她找到乌木,知道闺女已经去太子府,外面的官兵还在搜捕其他金家嫡系,为了不添乱,只好苦等闺女回来。 “玥儿,你说实话。”金母双手抓住金玥的两只胳膊,恳切道。 金玥觉得自己的声带,被人一下挖走了一样,一个字说不出来,一直流不出来的眼泪,却在她娘面前决了堤。 “哇···”金玥哇的一声,大口哭了出来,一把抱住她娘。 她娘一直是她的港湾,是一切力量的源泉,她把她娘看得比谁都重。 她突然想到,她娘要是离她而去,她该如何活下去?她不能接受?她开不了口?可这事,最迟三天,三天后一定有个定论,她也一定会知道的。要不三天后再告诉她? “玥儿,乖,哭吧,哭完了再告诉娘。”金母搂着金玥,一起流泪,哭是一种发泄,只有发泄完了,才有力气行动。 人生的灾难,从来都是,不给你防御的时间的,说来就来。 “玥儿,你要记住,灾难只能用来击败人,却伤害不了我们的尊严。”金母似乎从闺女的哭声中,预感到了事情的真相,缠了她一天的焦虑感,反而偃旗息鼓了。 “充满力量了么?”金母握着金玥的胳膊,把她拉出自己的怀抱,和她对视。 “你爹···,可还活着?”金母平静地问道。 金玥注视着,和她相似的杏眼,良久道“娘,您还有我和阿泽。” “你爹,死了?” 金玥想了又想,才点了一下头。 彼此眼神注视,只是单纯的注视,没有任何交流的信息产生,也产不出,然后大脑空白,再然后,就是似乎长达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沉默。 金母笑了,很温柔的笑容, 她抬起手,用手指梳理着金玥的发鬓,一下一下的,同时道“玥儿长得真好。玥儿,真好,你爹刚好已经给你过了既笄礼。你是个很好的阿姐,阿泽比粘着娘,更粘你呢。” 金玥浑身散发出,令人寒彻入骨的气息,嘲讽道“娘····” 7金母情深 金玥浑身散发出,令人寒彻入骨的气息,嘲讽道“娘,是想阿泽,三岁就没娘么?” “玥儿,娘不放心你爹,若是迟了,娘怕下辈子寻不到你爹了!” “哪来的下辈子!” “就算有,爹也不孤单,姨娘们可都陪着呢,又不缺你一个,干巴巴地赶下去。可阿泽只有你一个娘,你就这么自私么,忍心抛下他一个人?”金玥用讽刺的冷言冷语,灼伤她娘,企图能打消她尾随而去的想法。 金母用她最温柔的声调,回答金玥,“你爹是多情的水,娘是鱼,水里可以没有娘这只鱼,可娘离不开水,没有你爹,娘生不如死。” “既然如此,玥儿也告诉娘,玥儿不同意,不同意您随爹殉情,即使行尸走肉,玥儿也要你陪在我和阿泽身边。” “玥儿你这是何苦呢?只有人拼命的想要活着,当人一心寻死时,你能困住一次,又能困住几次呢?”金母依然柔声道,想要伸手去抚摸金玥的脸颊,被其一手拍开。 “我会拼尽全力的,谁也别想把你夺走。只要能住留你一天,我就会想办法,留住你第二天。哦,对了,我还可以带你去邪医山庄,求,抹去人记忆的药,如果没有,我们一起等邪九天研制。” 金母深深地感受到,她闺女魔障了,她已经完全无法和她沟通了。 怎么就不能理解她呢?万一奈何桥的汤婆,不让老爷等她太久,这怎么办?她已经把她们姐弟两都安排很妥当了,为什么就不能成全她呢? “玥儿,娘还有件事要交代,其实,你并非是你爹的亲生骨肉。娘当年刚出香卡族,涉世未深,被奸人下药,当作瘦马,送给达官贵人享用,逃离后才发现怀了你,幸得你爹不弃,瞒着公婆,娶了娘。” “骗人,我怎么可能不是爹的女儿?你为了抛弃我,居然说出这种谎话来?我若不是爹的女儿,他能这般亲近我么?”金玥逼近金母的双眼,缓缓吐出话语。 金母从怀里掏出,刚取回来不久的玉佩,道“这是你生父,当时送我的玉佩,他现在已经是西圣国的附属国,蜀川的国主,你若离开南国,可以去投靠他。他当年被我下了绝孕药,你应该是他唯一的孩子。” 金母拉过金玥的手,把玉佩放到她手上。 金玥握住这块和氏白玉,重重地朝地面砸去。 “不要,玥儿,”金母想要阻止金玥突然得动作,扑了个空。 金玥趁金母不备,点了她的穴道,“娘,时间会治愈一切的。” 金母僵直地定住,不可置信得看着自己的闺女,她从没想过,闺女会对她动手。 金玥拉开门,“阿木,” “主子”乌木早就到了,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他想帮金玥,所有金玥想的,他都想帮她实现,可他不喜欢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能帮上。习惯上,等待被吩咐。 “阿木,我武学不精,你来,帮我娘重新点穴,让她不能自杀随我爹去,也不能让她僵硬了身体,那样难受。” “嗯,”乌木走进房里,快速拾起地上,完好无损的和氏白玉,又快速收回怀里,好似慢了,又会被金玥再次摔出去。然后走到床前。 金玥对乌木小心翼翼的举动,视而不见。 啪啪··· “好了。”紧接着道,“六斤厢房等。夫人是我送回城外别庄?” 8活抓与杀 8活抓与杀 “好了。”紧接着道,“六斤厢房。夫人是我送回城外别庄?” “恩,你送夫人去别庄,然后再回来。” “恩。”乌木抱起金母就要离开,被金玥叫停。 金玥翻出一件黑色的斗篷,给乌木怀里的金母系上。 金母闭着双眼,好似不愿意看到她闺女一样,这是她现在唯一,能表示她气愤的事了。 金玥压下心里升起的苦涩,看着乌木离开,然后去厢房,走进敞开的房门。 “小姐”,在厢房来回踱步的,浑身排骨的高个子尖嘴男子,立即迎了出来,拱手欠身。 “小姐,事情不妙,”语气急迫,“好几方未知势力,都在私下找各商铺的掌柜,想要吞并我们,我来的时候,金枝楼和锦衣坊的掌柜已经被说服” “恩,六斤,我私下的产业可全变现了?” “小姐,时间紧迫,只处理近半数,还有一半在找买家。” “剩下的,把账本、契约整好,我已经找好买家了。” 金玥嗜血地冷笑,“呵呵,至于金家的生意”拖长了语气接着道,“我金家还没死绝呢,就想瓜分我家的肉?他们可问过我金玥,同不同意?” “是小姐。小姐,我六斤的命,是您救的,不管今后金家如何,您又如何,您在哪,小的家就在哪,小的这辈子就跟着您混了。” “良禽择木而息,我得罪了权势,金家就是下场。我会给你们每人都留一笔银子的。” 六斤突然痞痞地笑起来,“顶多不过是,又把脑袋挂裤腰带上,仅此而已。多活的这几年,本就是赚的。我六斤还正嫌弃,现在日子太单调了,来点刺激,正合我意!!” “哈哈,痛快!那就一起,把这南日城,搅个天翻地覆,再一起亡命天涯。”金玥踢出一把圆椅,一掌拍在桌面上,啪一声响,同时一脚踏在圆椅上面。 这时,屋外的夜色,送进一抹血腥味,还有刀口剁肉的闷声。 “刺激这么快就送上门了?”六斤搓着双手,一脸兴奋。 “快,去书房密道。那人的暗卫,武功高强,不是你我能正面对付的。”金玥一口吹灭罩灯里的烛火,拔出小腿处的匕首,夺门而出。 六斤也拔出匕首,抢在金玥前头,想要打先锋。 才到回廊,只见两束信号烟花,笔直在暗空中串上去。 “那破衣少年,就是金玥。活抓!” “那破衣少年,就是金玥,杀!” 只一个眼神,两名黑衣头领的磁场,瞬间铺展开来,寒光相见,在双方人马向金玥出手的同时,他们彼此出手,阻扰对方。 十几名黑衣人,手执长剑,向金玥和六斤冲去。 “继续跑”金玥一边喊,一边摸出短笛,吹响。同时心里骂道,‘好家伙,千万别给我活的机会!’ 冲在首的黑衣人,运剑,朝金玥的背部心口的位置刺去,眼见就要听到刺破声,后方一阵风,极啸向那柄即将刺入的剑射去。 呛,两把剑同时向地上落去。 原来活抓金玥的那伙黑衣人,眼见任务就要因为对方而失败,立即出手,两人为了完成各自的任务,而彼此开战。 从而给了金玥一口喘息的逃命机会。 正想救金玥的六斤,见此,立即撒腿跟着金玥冲。 当金玥正在拼命向密道奔跑的时候,暗空中,响亮得翅膀扑腾声,远远传来,伴随而来的是凄厉的鸟鸣声,其中微弱的丝丝声夹杂其中。 不过几个呼吸,黑夜中无尽的飞鸟朝黑衣人啄去,下嘴毫不留情,加上每一嘴,都是从高空中,俯冲直下,即使黑衣人武功高强,可敌不过出其不意,又数量众多,被打了个错手不及。 早已抱着金母离开的乌木,出现在墙头,胸前的白衣变成了血衣,他背上背着黑色斗篷的金母。 又是红色。 又是鲜血。 谁的血? 金玥心里呐喊,‘怎么会这样,谁的血染红了白衣?’,她的心因为这一幕,乱了分寸。 9兽军出动 金玥心里呐喊,‘怎么会这样,谁的血,染红了白衣?’,她的心被这一幕,乱了分寸。 我不许你出事。 我不许。 金玥停下脚步,拿出短笛,吹响。 拔脚就想往回跑,想往墙头去,被六斤一把拉住。 “小姐,乌兄弟带着两人的话,速度不行,会跑不过杀手的!” 敌众我寡,他们四人的武力值,只有乌木能与他们一战,现在他受了伤,还背着人,这时有飞鸟抵挡一时,乌木突围是肯定的。 若此时,金玥返回,陷入杀手险境,乌木还得多提溜一个人逃命,就添乱了! 暗空的飞鸟还在聚集,源源不断得赶来,刚到的飞鸟,集中攻击墙头的杀手。 黑衣人的剑,挥出一次,就有数只,甚至数十只丧命黄泉。 黑衣人和杀手,在最初被打乱阵脚,很快就调整了过了,一边,一剑扫下一串尸体,一边,向前金玥方向推进,至于,被飞鸟攻击的,除正面以外的肉体,反正不会伤及性命,你们啄吧,流点血算什么,总比丢命强。 有了飞鸟的帮助,即使只有片刻,可高手间的对决,本就在顷刻间见分晓。 有了这片刻的间隙,杀手错失了,击杀乌木的时机。 乌木跳下墙头,往金玥方向掠去。 杀红眼的杀手,见猎物马上要逃脱,以剑为先锋,开出一条血路,飞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堆积于地。 六斤在飞鸟的配合下,和逼近的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他奶奶的,果真厉害,居然见血了!”六斤边打边碎碎道,同时心里庆幸,要不是有帮手,非交代在今晚不可。 金玥的武力值,比六斤还不如,关注着乌木的同时,为六斤补刀。 茶楼后院,杀手和黑衣人,他们中谁也没有觉察到,有一大波生物,已经靠近。 当他们击杀飞鸟和对方人手时,冷不丁地,小腿被凉飕飕的东西缠住,犹如加装了快进键的藤蔓,从脚底迅速往上生长。 低头一看,纷纷一个激灵,有种,突然被人丢入蛇窟的感觉。 特么的,不就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么,咋这么多花招! 速度不及飞鸟的蛇军,在听到笛声召唤,终于赶到,登场。 蛇军除了毒液,还有一项,用腰身束缚住敌人,让敌人毒发前,无法进攻! 杀手用内力,把缠住的蛇,震得炸开,血肉横飞,连对手,黑衣人都吓了一跳。 但这不包括,被训练的蛇军和飞鸟军,死了一个,后继前仆,没有半丝的犹豫,与胆寒。 “走!”乌木借着时机,已杀出重围。 金玥到达书房前,吹响撤退的的笛命。 最后看了一眼,为她丧生的兽军。 她虽得天独厚,通兽语,但是,像人类一样,想要平民百姓,成为锋利、勇往的军队,是要通过长时间的,精心训练的。 她来的这些年,可战斗的,就培养了飞鸟和蛇,两支兽军。今晚倾巢出动,飞鸟的死伤过八成! 金玥等人进入密道,奔走了近五百米,放下了断龙石,才敢停下歇息。 乌木解开斗篷,把金母放下来,顺便解开了金母的哑穴。 刚能开口的金母,即刻道,“玥儿,快给阿木上药,他为了娘,中了很多剑,那血都是他的。” 这时,金玥才看清楚。 乌木的前胸,有二十二道剑口之多。 10天山雪雾,先到先得 “可有伤到要害?”金玥小心地褪下乌木的血衣。 “没有,都是皮外伤,看着恐怖。” 乌木的脸有些许苍白,气息却很稳,他说得皮外伤,是实话,没有谎报军情。 “我抱着夫人,才离开不久,就遇到杀手,我往城外方向突围,那边设了埋伏。” “小姐,小的有带金疮药,让小来吧。” “恩,先上药。” 金玥侧身,给六斤让了位置,起身往通道深处跑去。 六斤手上的金疮药,叫血凝,出自邪医山庄,药粉只要沾到伤口,流血立即凝固。 血凝,一瓶千金,每年定量出售,没有渠道,有银子也买不到。六斤手上的,是金玥给的,他当宝贝一样,随身携带。 开玩笑,这种东西,可比平安符管用多了,自然随身携带。 六斤虽然宝贝血凝,但倒的力度一点也不吝啬,很快一瓶就见底了。六斤抓住瓶颈,往地上轻轻敲了敲,刚刚倒不出粉末的瓶子,这会儿又倒了一点出来,来回几次,搜刮干净。 金玥背着一个木箱子,端着一盆水,一边手臂挂着一盏罩灯,另一边挽着一件白衣,从暗处走来。 “拿”金玥打开药箱,又递了一瓶血凝过去。 递了纱布。 递了湿毛巾。 金玥全程没有正眼看一眼金母,在乌木重新换上白衣时,这才抱起不能动弹的金母。 金玥虽然没有武学天赋,但自小力大,比孔武有力的大汉还强悍一些。轻轻松松抱着金母离开。 这处茶楼,是金玥最隐秘的几处藏身地之一,不知是她这几年做的功夫不够深?还是敌人对南日城的掌控太深? 竟如此容易被发现。 今晚明显是两拨人马。 这是谁想要找她,要她命,或拿她人,都易如反掌咯? 之前掳走她就是如此! 今夜,要不是飞鸟军,出其不意,她就是一只蝼蚁,他们谁想碾死,就碾死! 一股强烈的不服输,成燎原之势,燃烧起来! “我们去蛇窟!” 蛇窟在南日城内,人工河下,是一条天然的地下暗河,若当初开凿人工河的人,再往下两丈,就能发现这条暗河。 金玥也是在训蛇时,偶然发现的。 经过她的设计改造,不但能作为蛇军栖息地,也是最理想的藏身地。不缺食物,不缺水。 这是她最秘密的地方,只有她和乌木知道。 “小姐,小的就不和您去了,他们还看不上我这小人物的命,您可还有其他吩咐?”六斤知道自己今晚只是赶巧了。 “去击天鼓,皇宫宣武门处的天鼓,报案。我会飞鸽传书给太子,配合此事。你再取一面铜锣,在茶楼前后两条街道,高喊,天山雪雾,先到先得!” 六斤听后,往大腿一拍,暗道妙计。 南日谁人不知,这天山雪雾茶,只有他们家的茶楼有卖,每年新茶一到,都是抢破头了,千金难买心头好,尤其那些不差银子的。 而人们对于危险,往往是趋利避害的,知道你喊的是危险,那还不先躲起来了? 这样一来,即使有人想抹去今晚的痕迹,在官兵来之前,已经有许多人目睹满地的尸体,总不能把人见到的人都杀了吧?这样背后的人,麻烦更大。 11.蜀川完颜霸天 11.蜀川完颜霸天 这时天朝大陆的别处,又上演着啼笑皆非的一幕。 天朝大陆虽被一分为三,可其中,有一很特殊的存在,一个和稀泥一样的小地方。 它叫蜀川。 是天朝大陆唯一一块,没有被三大国,吞并掉的土地。 因为蜀川出的铁骑彪悍,令人闻风丧胆,轻易不敢进攻? 还是因为它,地处险要,有天险,易守难攻,进而久攻不下? 都不是! 天朝大陆历法616年,九月二十,也就是南国皇商金家,在监狱集体自杀的这一天。 得到北天朝国回信,允许他完颜霸天带贡品,进天朝都城—五色城,去朝贡。 而天朝国的朝臣们,对于完颜霸天的朝贡,均表现出一种,好似被沾了屎的,苍蝇靠近,想要用袖子挥开,又怕脏了衣袖的表情。 按理来说,贡品都是进献地本土中,最上乘的物品。 被朝贡的天朝国,应该自豪,而欣喜才对。 完颜霸天带着蜀川,最骁勇的战马100匹,最健硕的牦牛、最肥美的绵羊各500头,还有最上乘的虫草若干,浩浩荡荡地进入天朝都城,五色城。 完颜霸天一到使馆,立即和迎接他的使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使臣就差没直白的甩开袖子,说“您别拉着我叨叨了,您想我们皇上爹,您找皇上说去啊,您拉着我说个得劲,作甚? 而且,您这一身的马、牛、羊的骚味,您快去洗洗吧,您熏死个人了。” 完颜霸天沐浴更衣完,也不参加使馆举办的洗尘宴,直接递了牌子,想进宫。 天朝国,中宗皇帝同意了,并且安排了夜宴,同时宴请群臣。 完颜霸天一见到中宗皇帝,即刻行了个天朝国的大礼,然后跪着道: “父皇万岁,儿臣这半年多未见您天颜,甚是想念,都快茶饭不香的地步了,遂二次上书,希望再加一次朝贡,以结儿臣思念父皇之苦啊!” 今年中宗皇帝38岁,皇姓—封,封得修。 而完颜霸天正好男人四十一朵花,40岁。比中宗皇帝,还大两岁。 中宗想起十年前,天朝大陆即将结束各方割据,成三分趋势的,最后火热阶段。 突然接到消息,蜀国国主突然暴毙,第三子继位,还没等他和朝臣决议出,是否出兵夺下蜀国,就接到新国主的亲笔来信。 也就是,完颜霸天的来信,此次来信,在天朝国朝堂,是平地一声雷,然后群臣皆是好笑,再而,似乎感觉还可以。 完颜霸天当时30岁,来信恳切的请求,希望,能给天朝皇帝当儿子,当时中宗年仅28岁,他当时在天章阁,和宰执大臣们一起商议,听到这,暗中惊得,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骇人听闻!连身体发肤,都是受之父母,你完颜霸天,这是要欺师灭祖咯,你家朝臣们知道么?你尸骨未寒的爹,得气活过来吧?宰执大臣心里一致的想法。 信中,完颜霸天言明,是如何仰慕天朝国,仰慕中宗,只恨没生在天朝国,没能濡慕中宗膝下,等等,言之凿凿,涛涛不绝。 就一个目的,他完颜霸天就要认中宗为爹,改姓完颜为封,他从此不叫完颜霸天,叫,封霸天。 蜀国就是他封霸天的封地,每年向朝廷纳贡,他会是一个乖乖皇儿的。 信的末尾, 请求,赐姓,封! 夜宴中,看着封霸天深情演绎的朝臣中,户部尚书和礼部尚书,对视一眼,会心一笑,心道: 谁不知我们天朝国,是正统的礼仪之国。 你封霸天虽说是来朝贡,可哪一次,我们没有回礼的? 哪一次你封霸天不是,满载而归的?我们的回礼,是你区区贡品,三倍四倍的。有时你朝我们皇帝爹,哭哭穷,甚至是成十倍二十倍的,被你带回去。 你这算盘,真是一开始就打的妙! 这次,指不定又是你们蜀地,不景气,来打秋风的吧,说什么想念,呸! 第十二章 定案 第十二章定案 九月二十一,下午申时,南日城,太子府。 白白净净,书生模样的中年大叔,大理寺卿向太子行礼,回禀案情。 “殿下,下官请了南日城,所有德高望重的鉴定师,对金家的罪证,进行鉴别。 得出统一结论,不管是笔迹,还是私章,都毫无破绽,是金家主无疑。” 金家这案子,您想要翻案,在目前,各位虎视眈眈的情况下,可能性极低,另外···”大理寺卿停了停,瞥了一眼太子的脸色,接着道, “但说无妨。” “举报信的笔迹,是宰相大人的嫡孙女,也就是殿下您表妹的。” 太子听到,还事关他外租家,随即多条信息浮现在脑海,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瞬间通了! “尸首如何?” 大理寺卿递过去一打,厚厚的报告,“里头其中一份,是大理寺仵作的验尸报告。”两份加起来,一共646份。 太子快速翻过手中的报告纸。 每一份报告的结尾,均是: 自杀,非他杀。 “寺卿大人也认为,金家主通敌叛国,然后畏罪自杀!” “下官是判官,只以证据说话,虽然通敌与自杀的动机,疑点重重,但谁反对,谁举证,下官无法推翻,鉴定师与仵作的报告。 而其他手段,以殿下您目前的处境与身份,不适合。”大理寺卿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未说出口的话,‘不止不适合,还办不到!’ 太子背过身,沉默。 齐王府 “王爷,昨晚被大理寺卿带走的,中毒的暗卫,均已不治身亡。而逃回的暗卫,只剩一人活着,现在醒了。”暗卫附在三皇子耳边,低语。 齐王一把推开,软在他身上,用口为他温酒的,娇媚女子,站了起来,离开舞阁。 正在卖力舞动身姿的舞女,见正主离开,纷纷停下舞步。同时停下的,还有乐手。 齐王站在暗卫的床前,蹙眉,嫌弃,“昨晚什么情况?” 暗卫惯性,想要起身,行礼。 齐王挥挥手,示意他赶紧回答,他得了答案好立即离开。 他不喜欢,所有不干净,不整洁,没有美感的事物。 暗卫气若游丝,拼劲最后一口气,汇报完所有情况,然后安心咽气,完成了他认为的,神圣的使命。 齐王得到答案,立即离开,没有多看这个忠心的暗卫一眼,甚至没等暗卫咽气,即刻逃离这被污染过的,带着卑贱气息的空气。 回到书房,呼吸着龙涎香的齐王,这才开始消化,从暗卫口中的消息。 心道,“没想到,南日城还卧虎藏龙,这金家嫡女,竟是一名,罕见的驯兽师!真是好消息不断啊!” 之所以罕见,因为出色的驯兽师,均生活在,无人敢闯,而敢闯的高手,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香卡森林。 世人压根无法请得动,这批大佬出世,不,压根无人知道进去的人,到底有没有见到大佬。 而一般的驯兽师,又没啥顶用的,当作杂技团,其中的一种表演,挣银子罢了。 “暗一,” “出动一级暗卫,无论如何,把金玥给‘请’到我齐王府,她是一名出色的驯兽师,做好对策,务必做到万无一失,一击必中。” 齐王舔了舔嘴唇,想到金玥还是南日四美之一,对她势在必得之心更重了,不知道这种集美貌与能力一体的奇女子,会是什么滋味。 “是” 晋王府 “你说什么!驯兽师?”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连其母离世,都不见变脸的七皇子,听到驯兽师,却突然色变,片刻后才恢复。 “是的,主公。据回来的头领报,此女,能驭飞鸟与蛇两兽,进行作战。 看来,上次她逃脱,靠的不是里应外合,而是她的兽军。以此来看,她能驾驭的,至少还有一种,善刨洞穴的兽类。”平胡子军师,一脸严厉,一副被数学难题难住的表情。 “军师可知,这天下,什么人善驭兽?” “主公,虽然此女能力出众,若能收为己用,必然是,一股极有利的助力,可是,我们知道的太晚,已经与之结下杀父之仇,只能尽快杀之,以免被其他势力所用。真可惜!”军师没会意,以为是为没下血本招揽,而痛惜。 “确实可惜!”七皇子的可惜,与军事的可惜,大有出入,他是一个极小心的人,从不过多透露底牌。 他是真心可惜,想他费尽苦心,为了子嗣,到处收罗、掳掠,八字全阴的女子。 若他早知道,金玥是驭兽师,还是能驾驭多兽的驯兽师,他必然能窥见端倪,判断出,金玥同他一样,是流着香卡族的血。 他哪里还需要,去寻找那些极其苛刻的,生育条件! 虽然他和金玥一样,流着香卡的血,却失去了香卡的天赋,要不是因为当年,他···, 以至于,在得知金玥是驯兽师时,炼就了多年的,不动声色,失了效! 难道我就真的是个,不详而卑微的人, 不,我是战神,我是晋王,我要做这南国的主宰,要做这天下的主宰。 到时,无论谁,都只能匍匐仰望本王! 金玥,你别怪本王,要怪就怪你自己吧,我们本是这世上,最契合的两个人。 “主公?”军师见七皇子沉思良久,提醒道。 “给四大楼,发布悬赏令,黄金十万两,拿下金玥的头颅来换。 给朝中我们的谏官传话,对金家的案子施压,明天就要坐实了,金家通敌卖国罪。 通缉金玥,金母,与金家嫡子! 至于金玥的兽军,经过昨晚的消耗,已不足为惧,短期内,她是没办法,再快速培养一批出来的。防着她逃路就成!” 四大楼,是南国境内,排名前四的,杀手组织。 “是”,得到解决方案的军师,顿时云开月明,脚步轻快,领命去执行。 九月二十二日下午。 南日城内,一队京兆伊的官兵,拿着一沓画像告示,在城内各个告示牌粘贴。 这时围观群众,议论的更欢快了,从昨天中午迅速传开的,并在全成酝酿发酵的金家,通敌叛国事件,终于有个最终说法了。 通缉令,三张画像,犯罪事实,举报悬赏令与知情不报惩罚令。 其中富有商业头脑的茶楼,早就用关系,得到最新消息,早命说书人,校好话本字,在茶楼里,开讲,收银子了。 其中最火爆的,要数金玥的那家茶楼,就是昨天,天山雪雾,先到先得的那家。在大理寺卿清了尸体和活口后,数银子数到手软,余温持续到现在,在接到金玥的飞鸽后,茶楼高潮再起。 同时,驿道上一道快马驶过。 通缉令送往全国各地。 第十三章金泽和大白 九月二十二这天晚上,云层很厚,隔离了星星,阻挡了月亮。 金玥和乌木站在,人工河上的画梁桥下,仰视着乌漆墨黑的天空,也不担心仰得脖子酸。 没过多久,宁静的夜空传来风声,一团模糊的白影,在头顶的高空中,缓缓降落。 如果这时是白日的话,就可以看见,一只栖息地不在南日城的,连路过都不曾有的,大白鹭,正在南日城上空。 最不可思议的是··· 它背上还趴着一个小男孩,肉肉的圆脸,白白嫩嫩,每次金玥见到,都要亲几口的金泽。 要是百姓们看到,说定就集体跪拜了,当作哪个神仙坐下的小童,下凡人间呢。 还好是半夜,夜半无声,无人。 这只大白鹭是金泽的小伙伴,浑身雪白,金泽管它叫大白。 没等大白站稳,金玥已经眼明手快,把金泽抱在怀里了。正准备揍他屁股,以警告他,他这次这样逃跑出来,是有多危险! 金泽哇一声,大哭起来,同时双手搂住金玥的脖子。眼泪跟泉水似的,哗哗哗,说流就流得稀里哗啦。 “哇,阿姐,你和娘是不是不要阿泽啦!呜呜···,阿泽想阿姐,呜呜···,阿泽想阿娘,呜呜···阿泽挺能干的,不吃白饭,别不要阿泽啊,呜呜呜····”金泽的眼泪沾到睫毛上,黑暗中,像反光的钻石。 他哭的伤心,可伤心了,顺便还拿眼睛偷偷观察金玥的脸色,见他姐把抬起的手放下去了,哭得力道小了下去。 其实,他是真伤心,他是飞鸟语脉师,城里的情况,他都听小鸟儿们说了。又迟迟不见阿姐和阿娘回来,他一个人在别庄时,是担心她们抛弃他了,见到阿姐时,更多的,是害怕阿姐生气。 “嘘····”金玥朝金泽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金泽哭声,金泽的眼泪,即刻收住,拉住金玥的食指,往自己脸上抹,帮他泪痕的意思。 金玥被逗笑了。 “走,阿姐带你去蛇家,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去蛇军的家,看看的么,阿姐这就带你去。” “阿娘也在蛇家么?” “恩,不过,阿娘睡着了,你去叫醒她,让她别再睡,别丢下你,知道么。”金玥用她自认为,最温柔的语气,跟金泽讲述金母的事。 她实在理解不了,这种为爱而生的人,而且不是在了无牵挂的情况下,她还有个才三岁的儿子。说白了,她娘就是个自私鬼,只顾自己! 而守在一旁的乌木,听出金玥语气里的戾气,与恨意。他倒是可以理解夫人,他的生活很简单,如果哪天金玥遇害了,他大概也会选择了却余生的。 “河边有声响,过去看看!”远处巡逻的卫兵队,举着火把,朝着金玥的方向跑过去。 金玥抱着金泽,跟在乌木身后,快速钻进芦苇丛,从一个极隐蔽的入口,进入地下道。 借着乌木手里的夜明珠,狭长的地下道的石壁,被嫩得能掐出水的苔藓铺满,还时不时渗透下一滴水珠,啪地,落在地上,还能听见,水珠落地的回声。 金泽抱着金玥携带的夜明珠,趴在她肩膀上,逗着跟在后面的大白。 大白的个头,差不多到金玥肩膀,正好可以和金泽平视。 它迈着自己笔直的,大长腿,很给面子的配合金泽,用长嘴,啄了啄,被金泽捧在双手里的,明晃晃的夜明珠,并没使力,同时还张开翅膀,用羽尖摸了摸它。 尽头的洞口,有白光,似乎走出去,就是青天白日。 金泽从金玥怀里滑了下来,打量着这条,地下暗河。 溪水很浅,只没过成人的脚踝,但溪面较宽,目测有一丈宽。 溪对岸与苔藓、湿土完全不同,是石室风格,入眼的,就是石门,贴着红对联,门楣上嵌了九个颗夜明珠,还有一条天蓝色的蟒蛇,盘在上面,像个守财奴。 “哇,蓝妖姬,阿姐,蓝妖姬的‘衣服’真漂亮啊,它是不是会夜光呀?” “不会。阿泽要是喜欢,剥了皮,给你做衣服吧,它这一身皮,够给你从头到脚做一套了。” 啪啪,金泽拍手叫好。 “好啊,好啊,等蓝妖姬不听话了,就给阿泽做衣裳!阿姐真好!”金泽扑到金玥小腿上,要往上爬。 金玥顺势抱了起来,左右脸颊,立即被金泽糊了两口口水。 金玥抱着金泽来到金母的床边。 “娘,你才离开两天,阿泽就敢坐到大白的背上,飞来找你,你说你这样长睡不起,这家伙,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金家就剩阿泽这么一根独苗了,要是因为你,绝了香火,你说,就算你见到爹,他会原谅你么?还会和你有下辈子么?” 金泽似乎懂得了金玥话里的意思,趴到金母怀里,又哇哇大哭起来,哭得嗓子都冒火,口水鼻涕把金母胸前的衣襟,沾湿一大片。 金母依然无动于衷,安详地睡在石床上。 哭着哭着,金泽就趴在金母胸口睡着了。他才三岁,哪里经得起这等,大起大落的情绪。累得睡着了。 金玥就站在一旁,看着,等金泽睡过去了,才离开,拧了一条脸巾,给金泽收拾干净,然后给一大一下,盖上被褥,虽然是秋天,但地下的石室,寒凉得很。 大白守在床边。 金玥把夜明珠的罩子拉低,让石室只剩下熹微的光线。 “阿木,走,到我们去送礼了,来而不往,非礼也!”金玥对守在门外的乌木说道。 “恩,” 第十四章 搅和 九月二十三号,卯时。 金玥一身黑衣,坐在太子府的花厅,喝着天山雪雾,吃着精美糕点。 太子面前放着一打,地契、契约书、卖身契,是金玥一早带来的。 太子推开那一打契约,皱着眉问道,“玥儿,外面沸沸扬扬的怪事,是你的功劳吧!?” “是呀殿下,你可是要去举报,我这个通缉犯?有悬赏呢!”金玥弯着眉眼,用茶盖拨着茶碗,给里头的茶叶分字。 “抱歉玥儿,这件事,暂时本宫无能为力,等以后,”太子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本宫会为金家正名的!” “恩,谢殿下,玥儿等着殿下。 您核对一下,本来想给殿下打个七折的,但是殿下,您有个好表妹,我喜欢的紧,所以看在您表妹的份上,就给您打十一折吧,您看,这个价您可满意” 太子神色不变,命人去取银票。心里却苦得很,这都城要乱了。 太子被当作储君培养,心里首先装的,是百姓,是社稷。 而太子府外,像万花筒一样,五彩斑斓,消息是一条又一条,在市民中绽开,开出一朵有一朵花儿来。 对于今天的朝堂,也如炸开的锅,人人急的团团转,等着太子到来,主持朝政。 金玥和乌木,一身酸乞丐的打扮,坐在一群乞丐中间,听着楼里面,说书先生慷慨激昂,口水四射,说最新南日城时事。 “我接下来要说的,是一起怪事,昨晚,我们南日城,所有商家的粮库,也就是我们南日百姓,未来一个月的所有粮食,集体在同一时间,自焚了! 你们没有听错,就是,粮食自焚了!而且是同一时间!京兆伊已经勘察了所有粮库,均是储藏粮食的粮库,完好无损,而里头的粮食,全变成了灰烬,重点是,”说书先生压低了声音, “找不到任何,人为纵火的痕迹!你们说这怪不怪?”说书先生又停了停 然后一声醒木拍响桌面,惊得连坐在外面石阶上的乞丐,都抖了一下。 “怪事年年有,今天最最多,这第二件怪事,发生在各家养的鹦鹉身上,大家都知道,养鹦鹉的趣事儿,就是它能口吐人言,不过它跟婴儿学舌一样,得教,才行。 你们可知今早,我们南日的所有鹦鹉,做了什么怪事? 你们别不信,它们今早,都在重复说一句话,相同的一句话,是它们的主人,从来没有教过的一句话,你们说怪不怪? 你们可知,它们集体说了一句什么话? 它们说,我是冤死的,我没有叛国!我是冤死的,我没有叛国!我是冤死的,我没有叛国·····”说书先生,声音从高扬,到越来越低,低到在燥热的秋日,一股凉意入侵肌肤。 “你们联想到了什么?我们心里想得是否都一样? 嘘···· 别说出口,我们就一小老百姓。” 啪,又一醒木重重落到桌面上。 “怪事年年有,今天最最怪,别急,你们续杯茶,吃点我们最新推出的糕点,我们接着听,这第三件怪事,不一般呐,老夫我活到不惑之年,还第一次说····”说书先生,就此打住,坐了下来,先一步品小二添得新茶,和新出的糕点。 能坐在这家茶楼的茶客,都是有一定的经济能力。 瞬间,茶楼的伙计又打了一场快速战。 啪,醒木从说书先生手里落下。这时茶楼已座无虚席,连有未满的桌子,都被人拼了桌。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怪,这第三件怪事,不发生在我们南日,但与我们在座的各位,息息相关。 据可靠渠道来的消息,在九月二十一,也就是金家畏罪自杀的第二天, 我们南国特产的,莎草纸停产了!为什么停产? 因为生产莎草纸的原材料,纸莎草,一夜之间全死了!纸莎草为什么一夜之间,像自焚的粮食一样,集体、同时死了?它们可还能再长出来? 至于原因,和鹦鹉事件一样,鬼知道呢? 你们现在的若有所思,是否在想,这三件怪事,是否是有联系的呢? 哦对了,提醒一句,若是再也长不出纸莎草,你们手里的莎草纸,将会越来越有价值!如果纸沙草从此绝迹,你们手里剩下的莎草纸就将是一件珍宝!要知道,莎草纸可是不怕水、防虫蛀,永世不腐蚀的最高等纸!” 啪,又是一下醒木落下。 “怪事年年有,今天最最怪·····” 第十五章无根 金玥盘着腿,乞讨碗搁在腿中间,低着头,盯着碗瞧。 像被太阳晒烧焦的头发,似不规则的鸟窝,盖在她头上,坐着乞丐中间,特像个严重营养不良的小乞丐。 被打扮的差不多的乌木,用胳膊肘捅了下金玥。 “你在想什么。” 金玥还是低着头,以臀部为轴承,转到乌木耳边,低声地道 “我在想,如何让元格吃下,我唯一一颗,无根。” “无根?” “忘了?去年我们闯邪医山庄,打赌赢的,就是这枚!” “恩,记得。但你没说,什么药效。” “绝孕的。本来想要偷偷给爹吃的。” “男人吃,也有用?” “当然了,生不出孩子,可不一定是女人的问题,有可能是男人生殖器官有问题。” 乌木突然感觉脸烧得厉害。 “你觉得,如何能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得,吃下去呢?”金玥直接皱着整张脸,靠到乌木的手臂上。 “趁夜色,我偷偷潜进去,像烧粮库一样,派老鼠和壁虎去?”乌木说道。 “元格是曾经的战神七皇子,他武功肯定不低,他养的暗卫,均武功高强,如今他又知道,我是驯兽师,防范更胜从前。你的武功,虽说比暗卫高,晋王府十有八九,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等咱们去。这主意,不行!” “这些兽军,真笨,那么多人,竟然没一只,懂得认人的。”乌木突然抱怨道。 “他们脑袋小呀,哪能有我们这么聪明,我们的兽军已经挺聪明的了,至少知道怎么执行‘军令’。要是它们真那么聪明,这南日城的屋子里,住的就是鼠王,蛇王什么的了。” 这时街道出现两队府兵,清理街道。 “让开让开,死乞丐,赶紧给爷滚远了去,天朝国使臣的车队马上就要来了,赶紧得!还有你们,靠边靠边!” “天朝的使臣,来我们南国做什么?” “不知道呀” “听说,是来迎娶我们四公主的。” “不是不是,我听说,是来试探我们南日国情的,不是南皇重病,太子监国么。” “嘘,瞎说什么。不懂不要乱说,我听说,是天朝国的十三皇子,就是那个患有怪病,又很能打仗,天朝国的战神,秦王嘛,来我们南国,求一味神秘药材的。” 看热闹的百姓,相互不认识,也能你一言我一语,说开来。 金玥站在人群外,看着缓缓驶近的车马,后面还跟着五六十名天朝侍卫。 “天朝国,十三皇子,秦王,封去疾。” 突然,金玥抓着乌木,就疯了似得猛跑。 乌木跟着跑,也不问一句,等停在使馆后门,看着撑着膝盖,喘息的金玥,才问道。 “为什么跑?” “机会来了!” “元格?” “恩”金玥已经想到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七皇子元格服下,无根。 金玥心里冷笑,呵呵,既然你这么迫切想要子嗣,我肯定得助你一臂之力的。你想要什么,我金玥,就会努力帮助你,得不到什么! 第十六章交易 使馆内,躲在各处的侍女,纷纷像瞧着猎物般,跃跃欲试,想要进一步,近距离接近,那住进雨竹楼的,风神俊茂的男子,天朝国十三皇子,秦王,封去疾。 其中一个胆大的侍女,不等管事安排,提着一壶茶,就往雨竹楼,袅娜而去。 锵, 长矛交叉,挡住了侍女前进的道路。 “抱歉,我们王爷不用侍女,有劳东西交给我们,即可。” 十三皇子的侍卫,冷冷地说道,莫名的,和秦王相似的一股,骇人的气息,在四周形成。 让在心里懊恼‘小蹄子手脚真快’的其他侍女,都感受到了那股气息。不少胆小的,因此歇了心思,离开去做自己本职工作。 侍卫看着侍女跺脚离开,一个大浴桶,快速向他们驶来,里头的热水,正在冒轻雾,目测可供三人同时沐浴的浴桶,正常该是,两到四个小厮,共同抬的,这会儿,正被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厮,单手举在肩上。 这名小厮与他肩上,圆形浴桶,完全不成比例。可就这么神奇,稳稳当当被他举在肩上,似乎他举着的,只是一个空桶似的。 侍卫本该拦着,由他们接受送进去的,这是规矩,他家王爷不但不喜欢侍女,也不喜欢外人靠近。可这次,就那么看着小厮,举了个巨物,进去了。 等小厮没了身影,才反应过来,其中一人追上去。 小厮准确无误地走到,秦王歇息的卧室门口。 整个雨竹楼,除了院门外的侍卫,不见任何使馆的下人。 叩叩,小厮侧身抬起一只手,敲响房门。 “王爷,小的是给您送热水的。” 久到小厮以为里头没人时。 “进来” 小厮听到,大珠小珠落玉盘,又宏厚有力的两个字。 小厮推门进去,并没有看到秦王的身影。 小厮左手抓住右肩上的,浴桶边缘,右手托着浴桶底部,腰部轻轻使劲,浴桶就稳稳地落在石板上。 “天生神力?” “啊”小厮惊出微声,低着头,朝秦王行礼。 “王爷,您是鬼么,走路一点声响都没有呢。” “呵呵”秦王发出轻笑,不带喜悦的,一种声音。 声音未绝,一阵风至小厮的脖颈处,细小的脖子被一张大而粗糙的手,卡住。 “接近本王什么目的?” “小的只送了水进来,王爷为何说小的有目的?”小厮用被掐着声道的怪音回答,微微有些晕眩,因为缺氧导致的。 “不想说么?本王也不太想听!”说完就要用力,掐断。 小厮立即喊道,“交易!”说完眼泪都因为窒息,流了下来,他知道,秦王是真的没兴趣知道他的目的。 “有何筹码?”秦王松了点力道,但没有松手,只要接下来的对话,他没有兴趣,他依然会立即,扭断了这个小厮的脖子,顺便还可以跟南国发点火。 “用南国所有的暗桩,这个可否先换王爷给个,喘息的机会?” 秦王好似掐住的是一只鹅的脖子,然后把这只鹅,甩一边的地上。 这时守院门口的侍卫,冲了进来,看到跌坐在地上小厮,抚着脖子,伸着舌头,大口喘着气的样子,立即跪下。 “请王爷责罚” “记账上,回去领双倍。出去。” “这,”侍卫看了一样小厮,然后道,“是”,起身离开。 小厮顺了气,从地上爬起来,坐到秦王对面,自顾自倒了一杯水,咕噜噜,连续喝了三大杯。 “王爷如何判定小的是有目的的?” “女扮男装。” 小厮,也就是金玥,双手抚摸着自己,发育迟到的胸部,她除了没有***,其他和一个十四岁,未发育完全的少年,有什么区别? 秦王看着这金玥摸胸的动作,嘴角突然勾了起来,那股震慑人的气息,一暖。只一瞬间,当他发现时,立即恢复,以至于,就在他对面的金玥也没有发现。 第十七章阿白 17阿白 “数量,范围!” 有人称,秦王的面部肌肉是僵死的,以少胜多,打了个大胜仗,和万箭穿心,皮开肉绽,是同一副表情。 “除了皇宫,皇商金家商线所过之境,入仕之家的所有暗桩,都可以双手奉上。”金玥在决定攀上秦王这条线时,就准备拱手让出,她和金父多年来,埋下的暗线,本是保命举措,只是一点没用上··· “条件。” “太子监国,一定会在宫里为王爷设宴,到时王爷让小的扮成近身侍卫,贴身伺候王爷,等离开南国时,我想带着几个人,随着王爷的卫队,一同离开。” “这是两件事” “王爷出使南国,其中一件要事,就是寻南皇,要一道邪医山庄的手谕吧?” 秦王没有回答金玥,只是盯着眼前这张小脸看。 金玥站了起来,弯下身,凑到秦王眼睛,轻声道,“手谕只能让王爷进入邪医山庄,但谢九天性情怪异,最恼被人拿捏, 王爷只知,有南皇的手谕,可以进入邪医山庄,却不知,南皇的手谕之所以管用,是因为谢九天的娘亲,若是王爷上山的目的,只是求药,那这手谕,是管用的。 但要想谢九天出手,那这就犯了他的忌了。”金玥边说,边抚平秦王胸前的衣襟,本就像烫过一样,平整的衣襟。 秦王任由金玥靠近,任由金玥接触自己,看着她。 金玥见秦王依然不发问,只好自己继续说下去。 “小的有一枚令牌,可以见到谢九天,到时,王爷可以在不犯忌的情况下,用您的才智,赢得您想要的!”至于赢不得,就和她金玥没有关系了。 谢九天是个性情乖张的人,只要你的才华能赢过他,他就服你,即使是,你用计骗赢了他,只要你有那种高超的骗计,能逃过他的眼,而没有死在他的毒下,就成。 不过,怪人就是怪人,一切的规则,均是没有规则。他有几条,可以被打破的忌讳,之所以称为,可以被打破,就是说,在你找到方法打破前,那些忌讳就是大忌。 轻则打发你, 一般吧,一把毒药直接要你命, 重则把你弄进药罐里,做药人。 “成交。”秦王起身,转进内间。 金玥前倾着上身,双手撑着桌面,歪头看向被阻挡住的里间,听到窸窣地衣服摩擦声,应该是,秦王在脱衣,准备沐浴。 这时,里间传来一声吩咐, “阿白,给她换容。” 然后,即刻有一玄衣男子,出现在金玥面前。 金玥在看清这男子,顿时乐了。 像金泽一样,圆圆的脸上有点婴儿肥,又像一只肥嘟嘟的,圆滚滚的小狗一样。 看得金玥直想,揪一揪他的脸,然后糊一口口水。 一点没有作为暗卫,与之相匹配的颜值。 偏偏这暗卫和秦王一样,明明一张娃娃脸,非顶着个棺材板。 他一点不受金玥眼神干扰,从怀里掏出瓶瓶罐罐,左右琢磨着金玥的脸型,同时手不停地捏着,一团像面泥一样的东西。 金玥越看这阿白,就越觉得像,她放大版的弟弟。 “王爷,我可以拿什么跟您换,您这暗卫呢?” 第十八章扮侍卫赴宫宴 “你换不起!” 阿白听到秦王,不是直接拒绝,瞪了金玥一眼,同时手上一个用力,啪,一张展开的面皮,生气地拍在金玥脸上。 金玥顿时变成,白面无脸,除了两个鼻孔,其它部位,全在这张面皮下,连嘴唇和眉眼都在面皮之下。 关闭视觉后的听觉,更加敏感。金玥只觉,有细而锋利的刀片,在脸上疾驰而过,她刚想开口提醒,放慢速度,才发现自己的唇早被盖着,压根开不了口。 阿白一觉察到,金玥想要开口,立即在她胸前,飞快点了三下。又一阵捏捏按按,颜料和画笔好一顿捣鼓。 一个和秦王贴身侍卫相同的容貌,闭着眼,笔直的坐在圆椅上。 “守在本王的房门口,没有吩咐,不要来打扰本王。”秦王换了一套同色的衣裳,整着袖口,从里间走出来,径直离开。 “恩”阿白背对着秦王回应,然后给金玥套了一件,垫了肩的侍卫服,换了增高鞋,再提着她后衣领,拎到房门外,摆好,离开。 一名闭着眼的侍卫,一动不动得守在房门外。 此时的金玥心里骂娘,“不光是脸与暗卫不相符合,行为更加和娃娃脸不相符。更是脑子缺根筋的!你见哪家守卫是闭着眼的?” 金玥站在门口,在大热天,穿着厚厚的衣服,睡了一下午。 “你小子,咦···”一只手拍到,垫了厚厚布料的肩上,立即觉察出不对劲。“呵呵,你是谁?可是得罪我们的阿白公子?”笑道 顺便解了金玥的穴道。 一解了穴道,金玥立即被电击般的,酸麻感,击倒在地。 真特么的酸爽哇,哇哇哇。 一张脸凑到金玥面前,“你是谁?” 金玥看向一身盔甲的年轻男子,大概二十五六岁,瞧容貌,应该身份不俗。 “未来短期内的,同行者。” “你是用什么法子,能惹恼我们阿白公子的?” 金玥这回听清楚了称呼,“公子?阿白不是你们秦王暗卫?” “哈哈哈,哪有长着那么可爱的脸的暗卫呀?你不会因为他穿黑衣,所以觉得他是暗卫吧?快,给我说说,你是凭什么,惹恼他的?” “你很感兴趣?” “当然啦,我曾经和人打赌一千两黄金,赌一个月没内,惹他发怒,我费劲力气,结果败北!所以,我特别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的?” 这时房门突然打开,阿白臭臭的白脸,瞪着门口交谈的两个人。 “封破,赴宫宴!” 金玥和封破坐在车辕上,一起赶马车。后边依然跟着秦王的卫队。 到了宫门口,除了金玥,阿白,和封破,其他卫队都留在宫门口,等待。 每人能带进宫的奴仆,护卫都是身份与等级的定数的。 金玥现在秦王身后,打量着这晚宴上的各人,发现,今晚的晚宴不单单是给秦王洗尘 朝臣大人还都带了家属,各位大家闺秀如百花齐放,其中以宰相嫡孙女,曹雪吟最引人注目。 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金玥环视了全场,直到压轴的太子到达,都没看到七皇子元格。 最后太子宣布开席,金玥溜出去一圈,才得知,七皇子今晚告假。 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顶点小说.5200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