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欲迷城：我和淑女莲宝的故事》


 1 淑女莲宝

    紫色的毛织上衣，蓝色的低领胸衣，酥胸半露，深深的山谷隐约可见。白底的带粉红色斑点的短裙，柔软的面料与她光洁圆润的膝盖搭配得很和谐。纤长的白色高跟鞋，把她的小腿的曲线衬托得更加优美。圆圆的脸，白嫩的肌肤赛霜胜雪，光洁无瑕。挺秀的鼻子，两片红润的嘴唇，总是喜欢微微张开，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洁白整齐的银牙。中分的短发，刚刚洗吹过，散发着湿润的光泽。我走进酒吧，刚刚坐下，就注意到了这个淑女，她和另一个女孩坐在一个靠窗的台子上，正在轻言细语地聊着天。

    我每个周末几乎都要来这个月光酒吧，不仅仅是为了喝酒，也是为了排遣单身汉的寂寞，也许，潜意识里，我还盼望着有艳遇降临吧。但是，几个月过去了，什么也没有发生，否则我就不会还是一个人坐在这里喝着闷酒。也许是我太胆怯，不够主动，也许是我没有遇到心仪的对象。而现在，我突然产生了很强烈的渴望，我想结识这个淑女，她完全符合了我心目中的优雅而性感的淑女的形象，我要找的就是这样的女孩。但是，我心中马上犯起了嘀咕，她有男朋友了吗？她会不会很刻薄？她会不会笑我笨？要是在平时，面对这样一个女孩，我一定会畏缩不前。但今天，也许是老天爷帮忙，虽然我心里打着鼓，我还是放下了胆怯，端起我的装着满满的红酒的酒杯，走了过去。她们两个人正在交谈中，没有注意到我。我说，“两位小姐，我......”这时，两双美丽的大眼转向了我，在这个时候，要命的事情发生了，我舌头打结，口吃起来。我的口吃不是天生的，但一到关键的时候往往出来作怪。“我......”我涨红着脸，却说不出一个字。我不禁为我的鲁莽和冒失而后悔不已，看来这一次会要出大洋相。这时候，我的淑女开口说话了，“先生，你是不是想跟我们聊天啊，不要客气了，请坐吧！”我如获大赦，舌头终于不打结了，“是啊，聊聊天，交个朋友，谢谢！”我抖抖索索地在她们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感到自己的心跳得厉害，双手环抱在胸前，身子习惯性地往后仰去，却没注意到这椅子后面没有靠背，我的屁股滑出了椅子，人也滚了下去，摔了个四脚朝天，酒吧里的人见状轰然大笑起来。我大声咒骂着椅子，说这里的设计也太不人性化了。这时，一只温软的小手拉住了我的手，把我拉了起来。我抬头一看，啊哈！是她，我的淑女小姐。她关心地问，“没伤着吧？”我受宠若惊地说，“没事，我没事！”她的这一个小小的举动，注定将改变她一生的命运，也将改变我一生的命运。我心想，淑女啊淑女，你不但长得漂亮，而且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简直就是我心目中的完美女神。就是你了！在一秒钟内，我为我的一生作了一个最重大的决定：我一定要找这个女孩作老婆！

    我重新坐下来，脑子却又发木了，一片空白，半天没有憋出一句话，真要命！看着我局促不安的样子，两个丫头“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她们一笑，我大窘起来，恨不得找个地洞站进去。这时淑女给我解了围，她说，“我姓崔，名莲宝，她叫珍妮，我们是同事，也是室友。这位先生，你贵姓？”我终于反应过来，“免贵姓陈，名雨辉，很荣幸认识两位小姐，太荣幸了！”珍妮对着莲宝耳语一阵，然后捂着嘴吃吃地笑了起来，莲宝骂道，“死丫头，正经一点！”珍妮不敢笑了，看来她很怕莲宝。莲宝说，“陈先生在哪里高就啊？”我说，“在一个小小的软件公司里搞开发工作。”我拿出了我的名片，给莲宝和珍妮双手奉上。莲宝说，“搞软件开发的啊，不错啊，世界首富比尔盖茨就是搞软件的啊！搞软件挺赚钱的吧？”我说，“是的，他跟我是同行，可是，他是世界首富，我却是个普通的打工仔，穷光蛋。两位小姐在哪里工作啊？”莲宝递上她的名片，说，“这是鄙人的名片！”我站起身来躬着腰双手接过名片，上面写着“ibc公司业务部”字样。我说，“你们在外企工作？”莲宝说，“是一家美国公司！”我说，“那你们的英语一定很厉害吧，我好羡慕你们，我的英语读写还可以，口语却一点都不行！”莲宝说，“马马虎虎吧，不能说很流利，但足够交流，不然怎么伺候洋人呢！”我举起酒杯说，“莲宝，珍妮，为咱们的相识，干一杯吧。”莲宝说，“好吧，不过，我可不能喝完这么大杯，我陪你喝一口吧。珍妮你行不行啊？”珍妮说，“我也不行，只能喝一小口。”她轻轻地抿了一口，其实只是打湿了嘴唇而已，莲宝则轻轻啜了一口。两个丫头分明没有诚意，不过，面对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男人，她们已经够给面子的了。我是个男子汉，在两个美人面前自然不能含糊，我一仰脖子，一大杯红酒咕嘟一声就下了肚，肚子里立即有一股热气升腾上来。这酒的后劲挺大的，不一会，我感到脸上有点发烧，头也有点晕晕乎乎起来。这时，珍妮说，“莲宝，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莲宝看了看表，说，“是啊，不早了！我们有事，要先走了。”我把他们送到酒吧门口，对莲宝说，“你们住在哪儿？要不要我送你们？”莲宝说，“不用了，我们坐的士。”莲宝招了招手，一辆的士驶到她们面前，两个丫头上了车，然后对我很优雅地挥了挥手。我目送着她们的车急驶而去，心中默默地说，“莲宝啊莲宝，我一定要娶你作老婆。”我拿着莲宝的名片，反复端祥着，这名片上似乎还有莲宝留下的的芳香气息，我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把名片放进西装的贴身口袋里，然后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我叫陈雨辉，1976年生人，今年26岁，身高一米八，体重75公斤，有着宽阔的肩膀和修长的腿，浓眉大眼，高挺的鼻子，棱角分明的嘴唇，我周围的人都说我是大帅哥。不过我性格较内向，不善言谈，尤其是不善于与女孩子交谈，是那种一见女孩就脸红的人。所以，我到现在还是没有找到女朋友。我的家人说，看来如果没有人替我介绍的话，我自己是很难找到老婆的了。我心目中的未来老婆一定要是淑女，不光要漂亮，还要有女人味，气质要端庄，人品要贤淑。不知道我这点要求算不算高，可能有点高吧。毕业参加工作以后，在熟人的介绍下，也处过几个对象，都因为没有感觉而分手了。其中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对我说，“雨辉，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到底要找什么样的人呢？我不漂亮吗？不性感吗？”我说，“你很漂亮很性感，可是你不够淑女，我喜欢的可是淑女。”那女孩说，“你慢慢找你的淑女吧，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么老土的人，一定要找淑女，我看你是脑子有问题！”

    我的职业嘛，大家已经知道了，是软件工程师，在一家不大的软件公司：开创软件公司从事软件开发的工作。大学毕业四年了，我还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仔，每月领着四千多元的薪水，饿不死也撑不着。这点薪水，在深圳这个高消费的大都市里，除去房租水电，加上请客吃饭等开支，还能剩下多少呢？我住在城中村中，租了一个一室一厅的村民房，大约四十个平方米，月租700元，占去了我工资的六分之一。我的下班时光，不是看电视就是上网，不是上网就是泡吧。虽然电视节目作得越来越无聊，但是它能给这死气沉沉的屋子里带来一点声响和生气，我往往是一直看到电视里说，“观众朋友们，今晚的节目结束了，再见！”才会睡觉。至于上网，由于没有包月，上网还是限时的，所以上网还是一种奢侈。在网上，我也认识了一些女网友，有几个还见了面。自从见了几个女网友后，我对网上交友的热情大加折扣，在网上聊得来的，见了面的感觉便完全变了。而且，我的女网友，大多不漂亮，这也好理解：一方面，漂亮的女孩被现实生活中的追求者包围，谁会经常上网呢？另外一方面，她们即使上网，也被大批的男网虫包围，我哪里还有机会呢？单身汉的生活是非常寂寞枯燥的，每一个男人大概都体会过这种孑然一身、百无聊赖的滋味吧。

    回到冷冷清清的家里，我打开电视机，一边看着电视，心头却又浮现出莲宝陶瓷一样晶莹光洁的脸，性感的樱唇，甜美的笑容，小山一样丰满的酥胸。我决定要去找她，尽管我现在一无所有，但有一样东西我是很自信的，就是一米八的个子，和英俊的面孔。再说，我还年轻，经过努力，我一定能混出个人样来的，事在人为嘛，不是吗？

 2 干妹子燕妮

    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我的脑子是尽是莲宝的影子，上班的时候想着她，下班的路上想着她，睡着了还梦到她。我以前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可现在我相信了。但是，我跟莲宝只有一面之缘，我对她一无所知。我很想去找她，可是，跟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孩接近，可不是我的特长，我这人有点木讷，我不善于与人交谈，尤其不善于与年轻女性交谈。我有她的名片，联系她倒是不难，打她手机，发短信都可以。不过，我和她不熟，弄的不好，她可能就会把我当成色狼，告我性骚扰，到时候警察就要来找我了。直接到她的公司找她，更不合适，用什么身份去呢？我既不是她的老乡，又不是她的同学，她准会把我当成神经病，用扫把把我赶出来。想来想去，我最后觉得，还是不要太直接的好，先想个法子接近她，培养培养感情，混个脸熟，万一她不喜欢我，我也可从容撤退，不至于弄的灰头土脸。我要制造一次巧遇，比如说，在她下班的路上，装作偶尔遇见，这样莲宝就不会有疑心，不至于被我吓跑。

    一天晚上，下班后，我早早来到她的公司门口守候，到了六点钟左右，她出来了。她穿着一身的雪白色的西式套装，显得高贵端庄，气度不凡，一看到她，魂儿都好象要从嗓子眼里飞将出来，全身象被雷电击中一样，骨节皆酥。说实在的，我活了二十六岁，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让我如此有强烈感觉的女人。她走到公共车站，站在那里等车，我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叫了一声，“莲宝！”她回头看着我，一脸茫然，说，“先生，你叫我吗？”我心想，坏了，她不记得我了。我忙说，“我是陈雨辉啊！在月光酒吧里，我们见过面，还喝过酒的，不记得了？”莲宝拍了拍脑袋，突然想起来了，笑道，“你就是陈雨辉，月光酒吧里，那个傻呼呼的跑过来，又不说话的傻小子！”我说，“是啊，我就是那个傻瓜，莲宝你总算还记得我！”我又问，“莲宝，下班了吗？”莲宝说，“是的，刚下班。你呢，你在这里干什么？”我说，“我有点事，经过这里，真是太巧了，又在这里遇到你。”莲宝说，“是吗？的确很巧，看来我们真是有缘！”莲宝这么说，我受宠若惊，又有点汗颜，不知道她的话是讽刺呢，还是客套，她是不是已经识破了我的花招？我说，“莲宝，你坐什么车啊？”莲宝道，“我住在南头，许多车都能到的。”我说，“我也住在那儿，看来咱们同路。”这时204路车来了，莲宝说，“我的车来了，我要上车了。”我说，“我也可以坐204，一块走吧！”我们一起上了车，车上有一个座位，我让莲宝坐下了。下班高峰期，车比较挤，一会有一个孕妇上来，也没有人让座，几个大老爷们坐在那里眼都不眨一下。莲宝连忙起来，拉那个大肚子坐下了，“大婶，这里坐！”我感到心中有一股暖流升起，莲宝果真是一个有爱心的姑娘，我现在更加相信，莲宝是不折不扣的淑女无疑。公路不太平坦，车晃动得很厉害，莲宝一手挽着她的手袋，一手抓着扶手，东倒西歪，好象非常难受。我很想扶住她，但是不敢，怕她不高兴。我看着莲宝如桃花般俏丽的面容，雪白的颈项，窈窕而丰满的身姿，心想，如果现在能抱一下这个大美人，我宁愿少活十年！不过，我马上又为自己竟然有这种念头而羞耻，雨辉啊雨辉，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脑子里怎么尽是卑鄙龌龊的念头啊？正胡思乱想间，车子一个急刹车，莲宝倒在我身上，我兴奋得差点晕了过去，这可是我第一次跟她这么近距离啊。“对不起！”莲宝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对我说，我说，“没关系！”我心想，“莲宝，你用不着道歉，我喜欢死了！”不过，这想法可千万不能被莲宝看出来，要是让我知道她存心占她便宜，我一定会吃耳光的。这时，车又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莲宝一个没站稳，向后倒去，她一把抓住我的衬衫下摆，我也连忙抓住她的手，拉了她一把，她一下子就扑倒在我的胸前，我们撞了个满怀，她的高高挺立的胸脯紧紧地贴在我的胸前，我感到所触之处象海绵一样柔软，我甚至能感到莲宝的体温，一股强烈的电流袭向我的全身，我感到我有一瞬间失去了知觉。莲宝的脸立即红得象个熟透的苹果，她向我说，“对不起！雨辉。”我的脸也红了，连声说，“没关系！”我觉得，在这种情形之下，我应该扮演一下护花使者的角色。于是，我对司机说，“司机先生，开车能不能稳一点啊，怎么晃得那么厉害啊？你不要老是玩急刹车嘛，这可不是方程式赛车，是公共汽车，你说是不是？”司机说，“小伙子，我也是没有办法，路况复杂，车又多，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啊！”我想，什么路况复杂，都是你的借口，是你的技术不好吧！不过没关系，我说的话是给莲宝听的，其实我心里想拜托你再开烂点，这样的急刹车再多来几个，我求之不得呢！不过，我马上为我的这个念头在心里抽了自己几个耳光，真该死！怎么会有这种无耻的想法呢。汽车到了南头，莲宝对我说，“雨辉，我到了，我要下车了。”我说，“莲宝，我也在这里下，不如我送你吧！”莲宝笑了笑，也没有拒绝。我送她到她家的楼下，那是一栋很普通的村民房，莲宝说，“上去坐坐吗？”我当然很想上莲宝的家去坐坐，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莲宝又说，“改天吧，我的家里现在乱得不得了。”我知道她心中没有诚意，只是客气罢了，就说，“不早了，我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来你家里作客。”回到家里，我心情好极了，总算跟莲宝有了第二次的接触，人说一回生，二回熟，我跟莲宝之间，现在也算得上是熟人了吧，我们的关系又近了一层，照如此下去，我这个老婆没多久就要到手了。

    有一天，我下班后正要回家，手机响了起来，是我哥哥打来的。他说，邻居钟家的女儿燕妮，要来深圳找工作，让我照顾她一下，说是早上七点钟到，让我到火车站接车。在深圳的人最怕的就是替人找工作，管吃管住不说，还要替人跑腿。不过既然是邻居，是推也推不掉的了。何况，那个钟家，跟我们家的关系可不一般，尤其是钟妈，从小对我很好。由于我们两家是隔壁，我常在钟妈家里玩，她还让我认她做干娘。她的面子，我是绝对要给的，不过，对于她那个宝贝女儿燕妮，我没有什么好的印象。燕妮比我小两岁，从小和我一起玩到大，小时候的她看起来总是很脏，鼻涕总是拉得老长，我不太喜欢她，总是找机会欺负她，常把她推倒在地上哭鼻子。后来我上大学以后，就很少回到老家，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听家人讲，她大学毕业后进了一个国营厂子工作。由于厂子经营不善，效益不好，最近已经倒闭了，所以她就到深圳来找工作。

    第二天早晨，我睡过了头。一阵手机的叫声把我吵醒了，原来是燕妮到了。她说，“雨辉，我已经到了，你怎么还不来接我呀？”我说，“你呆在出站的地方等我，我就来！”我从床上爬起来，穿起衣服，就往火车站赶去。到得出站口，有一个个子高挑、穿着连衣裙的漂亮女孩站在那里四处张望，是她吗？这是那个乡下丫头吗？不太象啊！不过出站口就她一个人，不是她是谁呢？我叫道，“钟燕妮！”她闻声回过头来，是她没错！她说，“你是雨辉吗？”我说，“是的，我就是从小和你一起玩的雨辉，还记得吗？我常到你们家吃你妈用辣椒炒的红薯干！”燕妮说，“还说呢，老是欺负我，被你打哭了去找我妈，我妈还护着你，真是气死人！”我打量着燕妮，她长着清秀的鸭蛋脸，脸上略带稚嫩之气，淡淡的柳叶眉，大大的眼睛，小巧秀丽的鼻子，朱红色薄嘴唇。一条深蓝色的连衣裙穿在身上，这是一种吊带露肩的连衣裙，整条手臂都露在外面，裙子的长度只及大腿的一半，修长的玉腿象两根雪白的象牙一样散发着迷人的光泽。我看得口水都差点流淌出来，好一个清纯美少女，燕妮见我眼睛发直，把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道，“看什么看啊？快走吧！”我的脸红了，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多年不见了嘛，当然要好好看一看啦。燕妮，别看咱们从小玩到大，那么熟，你的样子我都快认不出来了，你跟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变漂亮了！”燕妮说，“一见面就拍马屁！雨辉，你也变了许多啊，这么高，这么帅，我也差点认不出你来了！”我把燕妮带回家里，我把房间收拾了一下，让了给她住，自己就准备睡客厅了。我把她安排好后，就匆匆忙忙地上班去了。

    下班后回到家里，发现屋子大变样了，干净了许多，整洁了许多，温馨了许多。是了，这屋子里现在住着一个女人。燕妮见我回来了，对我说，“你这屋子真是个狗窝，我弄了好久才替你收拾干净。”我猛地想起，我有半个月都没有洗衣服，内衣内裤都还堆在洗衣机里呢！这可坏了，要让这丫头看到，我的脸还往哪里放啊！我跑到阳台，看到我的内裤都赫然挂在晾衣杆上。我对燕妮说，“这些衣服，你给我洗的？”燕妮说，“当然啊，是我洗的，还能有谁啊？用洗衣机洗的，很快啊！”我的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谢……谢你！”燕妮说，“这有什么好谢的，你把房间让给我住，我帮你作点事是应该的嘛！”

 3 同居一室

    自从燕妮住进来以后，我感到小小的屋子里变得有了生气。家里有个女人，气氛是大不一样了。我不知道我们这样住在一起合不合适，虽然我们两个小时候一起玩到大，但毕竟十几年不见面了，已经完全陌生了。不过，就我们两家的关系来说，又是近邻，我还是她妈的干儿子，所以说起来她也是我的干妹子。何况，我家和燕妮家几十年邻居，关系又好得不得了，简直和一家人没什么两样。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们又不是陌生人。在燕妮看来，整个深圳只有我一个熟人，她当然把我看成最亲近的人了。刚开始几天，我对与一个女孩子住在一起很不适应，感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过了好些天，这种别扭的感觉才慢慢减少了，不过也没有完全消失。

    一天晚上，我下班回到家中，看到客厅的桌子上摆着几样小菜：一盘腊肉、一盘空心菜、一碗西红柿蛋花汤。我一闻到腊肉的香味，口水就流了下来。燕妮人不在，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放着的筷子就吃了起来，啊！真是太好吃了！天天晚上吃盒饭，都倒了胃口了，好久没吃过这么可口的家常小菜了。突然，我听到燕妮的声音，“不许吃！”原来是燕妮从她的房间里出来了。我说，“为什么不能吃？我最喜欢吃腊肉了，燕妮，你一定是作给我吃的吧？”燕妮说，“不许吃，你给我放下筷子！”她跑过来夺我的筷子，我当然不愿意，我正吃得香呢？争抢之中，燕妮整个人都坐在我的身上，不依不饶地夺我手中的筷子。这丫头个性单纯，心无杂念，竟然全然没有男女之防的念头。她柔软的身体倒在我的怀里，激烈地争抢着，碰撞着，我的心跳加速，血流也加决了，脸上也热辣辣地，我的身体发生了一些难堪的化学反应。我一把推开了燕妮，说，“算了，不吃就不吃，有什么了不起！”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接触女人的身体，作为处男，我还是相当敏感和羞涩的，我身体里的原始冲动使我相当的尴尬和难堪。

    基本上，我不想跟燕妮有超出正常范围的亲密接触，看到她，我就想起她妈妈，也就是我干妈—钟妈，她们母女俩象极了，简直就象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小时候，由于燕妮就住在我家隔壁，我常在她家里玩，钟妈这个人很慈祥，我喜欢去她家里，她也很喜欢我，对我就象她的亲生儿子一样，我有时觉得她对我甚至比对燕妮还要好，后来我就干脆认了她作干妈。从上高中开始，我离开了老家，不过，我每次从外面回到老家，必定去钟妈家看看，跟她讲在外面经历的事情。毕业后我到了深圳打工，有一次回老家，我照例又去看钟妈，她笑咪咪地看着我，说，“雨辉，好伢子，在深圳干得出不错吧？我是看着你从出生到长这么大，这村子里，同一辈的姑娘伢子里，就算雨辉最有出息了！”我听了这话，心里很舒服，干妈也太看得起我了，在外面闯荡时经常遭人白眼，自信心遭到极度摧残，好久没有听到有人对我有这么高的评价了。干妈就是这样：在她的眼中，我永远都是一个好学上进、人品端正的年轻人，简直是年轻人的典范。我听到她的话，不由得挺了挺胸，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她心目中的青年模范了。我说，“钟妈妈，燕妮妹子呢？”她说，“她呀，别看离家近，可性子野，不着家，一年回来不了几次。她作事的那个厂子，现在很不景气，她没有你有出息！小时候你们可是经常一起玩的，雨辉呀，什么时候，你在深圳帮燕妮找个工作吧！”这些往事历历在目，难以忘怀。燕妮的到来，让我有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这不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感觉，而是一个兄长对妹妹的那种圣洁无瑕的感觉。钟妈对我那样好，现在她唯一的宝贝女儿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深圳，我必须要尽到照顾之责，以后回到村子里，在干妈的面前，我才能问心无愧，脸上有光。更重要的，燕妮是那种心如白雪、纯洁无瑕的女孩子，到了外面容易吃亏上当，我得象哥哥保护妹妹一样保护好她才行。至于我自己，也绝对不能对她有私心杂念，我对什么样的女人有邪念都可以，唯独对燕妮不行！

    燕妮把筷子还给了我，说，“的确是做给你吃的，不过你这样问都不问就吃，也太没有礼貌了，你至少得问问是谁做的这些菜，为什么要做。”我说，“傻妹子，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这屋子里只有咱们两个，没有别人，这些菜当然是你做的啦，你作了自己没有吃，当然是等我来吃，至于为什么要做这些菜给我吃，我的确不知道，哈哈！”燕妮说，“雨辉，我做这些菜给你吃，是感谢我来深圳这段时间你对我的照顾，不过，吃完这饭之后，你就要负起一定的责任！”我说，“什么责任啊？不过是吃一顿饭嘛，千万不要提太过份的要求哦！”燕妮说“也没有什么大的责任，你应当做得到的，你的责任就是继续关照小妹我啦，我一个人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深圳，没有什么亲人，只有你算得上是我的……亲人，所以，拜托你多多关照小妹我啦。”我心想，这小妮子真是乖巧之极，来到这陌生地方，马上找个靠山，去掉后顾之忧。我笑了，“燕妮，我们两家几十年邻居，你妈对我又是那么好，她是我的干妈，你也就是我的干妹子，我自然要照顾你，你原也用不着这般客气。不过你做的小菜，真是好吃之极，希望你以后常常做给我吃，哈哈！”

    燕妮今天打扮得非常性感，白色的背心，鲜红色的裙子。背心是吊带的，裸露着手臂和肩膀，还有一大片雪白的酥胸。燕妮的皮肤的确非常地好看，白里透红，光洁得象绸缎一样。由于面对面坐着，桌子又低，只及膝盖高，我一抬头就看到燕妮的裙内风光，甚至看到她的粉红色内裤，看得我耳热心跳，而燕妮却浑然不知。不行！我不能占她的便宜！这个位置不太好，我换了一个位置，从坐在她对面换到她身边。燕妮美目一瞪，厉声说，“雨辉，你想干吗！你蹭得那么近想干吗？是不是想找机会占便宜？我是个女孩子，你是个男孩子，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吗？”我大窘，心想，我就是怕占你的便宜才移动位置的，小妮子竟然不领情。我说，“那我坐回原来的地方去。”燕妮突然格格地笑了起来，她拉住了我，说，“煞到你了吧？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是我的哥哥，我是你的妹妹，亲近一点有什么关系呢！”我心想，你这玩笑开得好，差点吓掉了我半条小命！

    燕妮我，“雨辉，你有女朋友了吗？”我说，“燕妮，你问这个干吗？”燕妮说，“我是你妹子，关心一下大哥不行吗？”我叹了一口气，把我跟莲宝之间发生的事告诉了她，燕妮听了，吃吃地笑了起来。我说，“你笑什么？燕妮。”燕妮好不容易止住笑，说，“你见了人家一面，就想娶人家作老婆，也太傻了吧，人家有没有男朋友你知道吗？说不定已经嫁人了呢！”我说，“不知道，我又没有机会问她，怎么会知道呢？”燕妮说，“谈恋爱的人我见的多了，似你这般猴急的人，却没见过。你得先搞清楚她的情况，再考虑怎么追她；等追到她，再考虑娶她作老婆的问题。我看你也是心血来潮，不是认真的吧？”我说，“谁说我不认真的？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认真过，我告诉你，燕妮，我是下定了决心，娶定了这个老婆了，就算她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追到她！”燕妮说，“只怕有些事情由不得你，你说这女孩子长得很漂亮是吧，这样的女孩子一般都有一大堆的追求者，不大可能会注意一个酒吧里认识的陌生男人。要是我是莲宝啊，就不会理会你这种在酒吧里搭讪的人，觉得太风流太随便了！”我说，“不要打击我的信心嘛，我不风流也不随便啊。其实，我很少跟陌生姑娘搭讪的，只是那一天，我也是鬼使神差，觉得莲宝看起来特别亲切，特别顺眼，是我特别喜欢的那种女孩子，我觉得机会难得，就壮着胆子去跟她说话。其实，那时候我心里也害怕得要紧，笨嘴笨舌地差点出了洋相。”燕妮笑着说，“雨辉，不是我打击你，你现在不过是在自作多情，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是单相思。你这么喜欢莲宝，可人家莲宝知道吗？先别坐在这里作白日梦了，还是快想办法跟她表白才是真的！”我说，“燕妮，你说的很对，我应该找机会跟她说，不过实在很难说出口，你知道，我的嘴很笨的！”燕妮说，“你的嘴平时倒也不是太笨，只是哄女孩子的本领却实在很差劲，给人的印象是，整个一个闷葫芦。莲宝是女孩子，我也是女孩子，所以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参考意见，女孩子一般都喜欢被人宠着。雨辉，要想泡到妞的话，你的嘴要甜一点，用我们老家的话来说，要会来事儿。你对人家有万般情意，不说出来，或说得不好听，也是没有用的！”我说，“燕妮，你说得有道理，我要改一改我的脾气，要学会来事儿才行！”燕妮点了点头，说，“改！一定要改！”

    我说，“燕妮，不要光说我的事了，说说你吧！”燕妮说，“我呀，没什么好说的。”我说，“你有男朋友了吗？”燕妮说，“没有啊，在原来的厂子里有过一个，来深圳以前分手了。”我知趣地不再再追问她跟她男朋友分手的事，毕竟这种事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开心的事，多少有一点伤心的。我换了一个话题，“燕妮，在深圳还习惯吗？”燕妮眼睛一红，豆大的泪珠顺着白嫩的脸颊流了下来。我一看不得了，燕妮怎么伤心成这样，我最怕女人哭了，一看到她们哭啊，我的心都要碎了。我说，“怎么了？好妹子，别哭！你有什么难处，告诉我好不好，是不是被人欺负了，你讲出来，我一定替你出气！”燕妮说，“来了两个星期了，工作没有找到，带的钱都花光了！”我大笑起来，“燕妮，傻妹子，这点事有什么好哭的，钱花光了，你告诉我嘛，我这里有！告诉你吧，我刚来深圳时两个月没找到工作，在大街上流浪了好几个星期呢！”我拿出身上的两百元钱，放到燕妮手上，说，“这两百元钱给你，你先用着，我到了银行再给你取点回来。不用担心，反正你住在我这里，我也不要你的房钱，你也没有什么大的开销。这样吧，你替我作饭，我出钱买菜，咱们一起来解决吃饭的问题。”第二天晚上下班后，我从银行取了一千元，给了燕妮，说，“燕妮，这里有一千元钱，你先用着。”燕妮拉住我的手，说，“雨辉，你真好！真是不好意思，我到你这里尽给你添麻烦！”我说，“又来了，我说过不要老是说这种客气话嘛，以后，有什么难处一定要跟我说，知道吗？我是你哥哥嘛！”燕妮眼里竟有了泪，她趴在我肩头，抽泣着说，“雨辉，好哥哥，你对我这么好，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我一定尽快把钱还给你！”看到她为了这一点小事情流眼泪，觉得她似乎有点幼稚，有点想笑，不过我看了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又笑不出来了。我轻轻地搂住了她，在她背上温柔地拍了拍，说，“妹子乖，不要哭，你这样哥哥会心疼的。这点事，你不要放在心上。至于还钱的事，你也不必着急。还不起也不要紧，不就是一千块嘛，就当做哥哥的请你吃顿饭。”燕妮说，“一千块钱吃顿饭，在我们老家，可以吃几个月呢？”我说，“那你也不要太在意了，等你上了班发了工资，还我就是了。”

    从此，我跟燕妮约定，我出钱，她出力，一起解决吃饭的问题。燕妮做得一手好菜，我也因此大饱了口福，晚上再也不用在外面吃盒饭了。燕妮白天出去找工作，晚上老是干这干那，如打扫屋子，洗衣服等等。有一天，我对她说，“燕妮，洗衣服的事情，你不要做了，我这么大个人，自己不会洗吗？让你妈知道，一定说我欺负你了。”燕妮说，“你就那么怕我妈吗？我又不会告诉她，再说，是我自己要干的，她怎么会怪你呢？你帮了我那么多忙，我帮你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我心想，这丫头真是又善良又单纯，现在的社会上，象她这样的人已经是稀有动物了。我说，“我也没帮你做过什么了，不过是借了点钱给你，这是小事一桩，你是我妹子，我本来就应该帮助你的！”燕妮说，“雨辉，我闲来无事，作点事又累不着，反正我还没找到工作！”我说，“不过，我的内裤，你不要给我洗，我自己来洗！”燕妮说，“当然是一块洗啦，留下一件多不好啊，我看你下班太晚，非常辛苦，根本就没时间和精力搞家务，家里乱得象狗窝似的。再说，我是你妹子，你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我爸我弟的内裤，都是我替他们洗的呢！”我说，“那不一样，那是你亲人，不一样的！”燕妮笑着说，“有什么不一样？你说过要我把你当哥哥，那咱们就是亲人，不是吗？雨辉，你说把我当妹子，只是哄我玩的，心里可不太乐意，是吧？”我心想，“傻妹子，这哥哥嘴上叫一叫是可以的，可是我们毕竟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亲兄妹。不过燕妮这丫头一派纯真，全然没有这些顾忌，仿佛真的把我当成亲哥哥一样看待。也好，我没有亲生的妹妹，现在有这样好的妹妹也不是坏事！”我说，“有你这样的妹子，是我的福气，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会不乐意呢？”

 4 短信传情

    到了九月份，燕妮在来到深圳一个月后，终于找到了工作。我对她说，“燕妮，你找到工作了，还住这里吗？”燕妮说，“公司里不管住的，你不要想赶我走！”我说，“男女有别，我们两个这样住在一起，孤男寡女的，不太好吧？传到老家去肯定让人讲闲话！”燕妮说，“什么不好的，我们小时候一起玩到大，那么熟，又是兄妹，住在一起有什么关系？只要你自己做得正，站得稳，身正自然不怕影歪，怕什么闲话？如果你自己心怀鬼胎的话，那就是别人不说闲话，也是……不好的。你赶我出去一个人住，要是我在外面出了事，我妈一定找你算帐！”好家伙，看来如果她出去住，我还背上责任了。话说回来，一个女孩子一个人住，我也不太放心。我也并不真心想赶她出去，我只是心中有点瓜田李下的顾虑，经她这么一说，那顾虑也就打消了。说实在，有这么一个漂亮女孩一起住，也是一件很赏心悦目的事。而且，她作的饭很好吃，我跟她在一起，就可以大饱口福，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就这样，燕妮在我这里留了下来。她在家时间虽然少了，不过下班后仍然回来作晚饭，还常帮我洗衣服。时间长了，我们感到两人挤在这么小的地方实在不方便，我天天都在客厅里睡觉也不是办法，于是决定找个大一点的房子。我们在附近找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村民房，搬了过去，我总算不用在客厅沙发上睡觉了。

    这段时间里，我仍然非常思念莲宝。自从那天在公共汽车上陪她下班以后，又有一个月没有见到她了。也不是不想去见，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去见。莲宝是第一个让我一见钟情的女孩子，但是我对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敬畏，始终不敢有进一步的行动。我所顾忌的是，万一我不小心弄砸了，我就再也遇不着这样让我心仪的女人了，毕竟，这年头里，淑女并不总是俯拾即是的，我在酒吧里泡了几个月，才碰上这么一个。我好不容易才遇着我的心上人，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心急和鲁莽把她吓跑了，我不能拿自己好不容易遇到的爱情来冒险。万一冲撞了她，让她误会起来，不但未来的老婆要飞了，恐怕就连普通的朋友也作不成了。按理说，莲宝美丽而善良，大方而温柔，没有什么可怕的呀！可是我就是畏之如虎。有一首歌叫《女人是老虎》，我觉得这歌很有道理：女人跟老虎一样都吃人，不过女人吃的不是你的身体，而是你的心，是你的灵魂。现在，我的一颗心就被莲宝牢牢地攥住了。

    见莲宝的面比较困难，我不能总是制造偶遇吧，次数多了她一定会起疑心的。我想，现在流行用短信来谈恋爱，我想我也可以用短信来向莲宝表白心意。可是，我又怕写得不合适惹莲宝生气，那不是弄巧成拙了吗？我写了好几条短信，最后都觉得不妥，被删掉了。一次我这样写，“莲宝，我爱你！”呸！见了两次面就说这三个字，包准会把她吓跑的。有一次我这样写，“莲宝，自从在月光酒吧见过面，我就喜欢上了你，你愿意作我的女朋友吗？”不行！这样写也太直露了，她看了会吓坏的。对于莲宝，我敬若女神，我是绝对不敢表白得太直接的，这种赤裸裸的表白对一个野性辣妹而且是可以的，对莲宝这样的文静淑女来说就大大的不妥。一天晚上，我绞尽了脑汁，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想来想去，却总是不得要领。突然，我灵机一动：写首情诗，古代的人喜欢用诗词传情，我也不妨附庸风雅，写一首浪漫的情诗。于是我开始琢磨起来，写诗不是我的特长，我决定从古人那里找点灵感，我想起了李白写的《长相思》，这诗不正反映了我目前的心境吗？我在《长相思》找了两句：“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如素愁不眠。”这说的不就是我现在的心情吗：我现在正是为思念莲宝而睡不着觉。我又加上了两句，拼凑成一首七绝：“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如素愁不眠；清风有幸邀明月，夜雨无声伴睡莲。”这首诗绮前两句来自《长相思》，后两句是我的手笔，表达了我内心的感情，不过我说的比较暧昧：夜雨暗指我自己，因我的名字也有个“雨”字，“夜雨”有“晚上睡不着的雨辉”之意；而睡莲则暗指莲宝，有“睡着了的莲宝”之意。诗的意思，虽然略为隐晦，但是稍通文墨的明眼人一看，却也是非常明显的：第三句充满浪漫情调，意思是我有幸与莲宝相识；第四句直抒胸臆，充满了柔情蜜意，表白了我对莲宝的爱慕之情，意思是我希望长伴莲宝身边。莲宝是个白领女性，也算是知识分子，想必会明白其中的意思的。我不知道，莲宝看到这个短信会有什么反应，是会高兴呢，还是会生气。终于，我把这首煞费苦心的诗给莲宝发了过去，发之前，我的手颤抖得很厉害，不管怎样，这是我第一次向一个女孩子发这种热辣肉麻的短信，这封短短的短信中包含着我对莲宝的全部的爱慕之情啊！发完之后，我心中忐忑不安，紧张地看着我的手机，等待莲宝的回复。但等了许久，莲宝并没有回复，我心想，“这么晚了，也许她睡着了，也许她没有开机，也许她生气了，准备不理我了。”我失眠了，躺在那里胡思乱想着。到半夜十二点钟，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莲宝的短信，“你是雨辉吗？发的什么歪诗？从哪里抄来的？看不明白，能解释一下吗？”我想，莲宝，难道你真的不明白？让我解释，我这个人脸皮很薄，这样肉麻的话我不能直裸裸地讲出来。莲宝又发短信说，“诗写得不错，拿去发表吧！”我回信说，“莲宝，不能发表，这首诗，是写给你一个人看的！”莲宝说，“哦！那太荣幸了，不过我看不懂。你知道我英文比中文强，你写的又是古诗，我一见古诗就晕。还有，我特别讨厌舞文弄墨、卖弄文采的人，特酸！”看来莲宝根本不明白诗中的意思，不但不明白，而且很反感，我煞费苦心写下的这首诗，看来是自讨没趣，唉！今天真是够糗的！

    尽管第一次没有成功，但我没有灰心，我准备再试一次。又一天晚上，夜深人静，我琢磨着再写一封短信给莲宝，这一次，我没写古诗，因为那种风花雪月的东西中看不中用，已经过时了，现在的人没几个懂得，莲宝这样的时尚丫头更是如此，今天就写浅显一些，通俗一些。苦思良久，我终于写了一封挺肉麻的短信，是这样写的，“如果你冷了，我就变成一床棉被；如果你热了，我就变成一台空调；如果你哭了，我就变成一包纸巾；如果你饿了，我就变成一个馒头；如果你渴了，我就变成一瓶矿泉水。”我把这短信发给了莲宝。这一回，莲宝很快回了信，她写道，“哈！傻呼呼的！尽说些疯话，这话听起来倒是蛮感人的，你是不是经常拿它来骗女孩子啊？不过，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我可没那么容易上当，你感动不了我的！”她居然笑了，佳人一笑值千金，我得意忘形，又发了一条更搞笑的短信，“莲宝，我对你的仰慕有如涓涓细流，绵绵不绝；又如洪水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愿我们的友谊如大海的波涛，汹涌澎湃；又如日月之光，永不褪色！”这条短信有星爷的无厘头元素，有后现代诗歌的精华，真个七荤八素，五味杂陈。过了半个小时，莲宝回了一条短信，“真的吗？这么瞧得起我，不过你说的也太夸张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不是明星，所以你说仰慕，我可当不起，大家作个好朋友倒是可以的！”我一连在床上翻了几个跟斗，莲宝答应跟我作好朋友了，太棒了！我回道，“不！莲宝，你是我心目中的明星，我就是你的粉丝！”不过，那一晚，我还是失眠了，是兴奋得一晚没有睡着觉。

    从那以后，我和莲宝经常通过短信聊天，我们渐渐地成了无话不谈的聊友。在短信聊天中，我发现我和莲宝有许多共同的想法和爱好，我们好象有聊不完的话题。莲宝其实是一个非常随和的女孩子，并不象想象中的那样高不可攀、难以接近。我们聊的话题主要是在工作和生活方面，没有提及个人感情方面的问题。我还吃不准，如果我捅破这层窗户纸，跟她情说爱，她会怎么反应，所以轻易不敢造次。在短信中我打听莲宝的qq号，很遗憾，她没有qq号，她说她很少上网，不过，有时间，她会去申请一个，到时再告诉我。我很想约莲宝出来见面，但我怕时机不成熟，冒昧行事，惹得她生气，那可就前功尽弃了。在跟莲宝短信聊了半个月以后，我终于鼓起勇气，决定约她出来见面。在一个周末的晚上，下班之后，我发短信给莲宝，“莲宝，我很想见你！我们见个面好吗？”我紧张地等待着莲宝的回复，就象一个刑犯等待着判决似的。莲宝过了一个小时才回复，“雨辉，对不起！今天不行，我这几天都有事情呢，改天好吗？”我想莲宝可能是在找借口，她不想见我罢了，故意说有事情。不过，她又没有完全拒绝我，她说“改天”，这话真是难以捉摸，我不知道莲宝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是根本不想见我呢，还是女人的矜持，女人心海底针，这话一点也没说错。不过，只要她没有彻底拒绝我，还没有判死刑，那就是还有一线希望，想到这里，我心中稍宽。

 5 风流大少梁希

    又是一个周末来临了，我本想给莲宝发个短信，约她出来见面。可是我又有点拿不定主意，我又开始犯优柔寡断的老毛病，我心想，如果莲宝根本不想见我，我再次约她见面，她会不会更讨厌我呢？正犹豫着，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来一听，是我的同事梁希。我说，“哥们儿，有事吗？”梁希说，“你这话说的，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想到你那里聊聊天，放心，今天不找你借钱！”

    梁希，是我在公司里的死党，他跟我并不是一个部门的，他是市场部经理。他大专毕业，学的是市场营销，来公司已经四年了。前年，我们公司的市场部经理离职后，梁希因业绩突出，被提升为我们公司的市场部经理。梁希长相英俊，身高一米八二，体格魁梧，孔武有力，性格外向，为人洒脱，在情场上是一个小有名气的风流人物，人称情圣。梁希的年龄比我小一个月，但是，他的外表和性格都显得比我还成熟一些，特别是强壮的身板和沧桑感的脸，让他显得比实际年龄为大。我性格较内向，所以我跟其它部门的人一向很少混在一起，尤其是市场部那帮人，我一向不太感冒，觉得他们一个个都是爱吹牛的轻浮之辈。我跟梁希以前并不十分熟络，只知道他是市场部经理，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一个喜欢大呼小叫、爱讲荤段子的轻浮家伙，我对他的印象不太好，觉得他做作、爱表现、虚有其表、言过其实。我之与他熟识大约在一年以前，我们一起到一个北方城市出差，我在超市里与几个当地的人起了一点争执，那几个人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眼看我要吃亏，梁希闻声过来帮忙，一场混战之后，那伙人被他打得落花流水，他自己也受了伤，头上被打出了血。从此以后，我对梁希的印象大变，原来他是一个如此讲义气的人，对他不由得产生了好感。大凡对一个原本讨厌的人产生好感后，一般很容易成为朋友，从那以后，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哥们，下班之后常在一起泡吧喝酒聊天。不过，说实在的，在很多些方面，梁希跟我不象是一路人。梁希这家伙有点玩世不恭，生活作风很不严谨。他作市场、作公关是一把好手，对工作也很有那么一股热情和干劲，在这方面我很佩服他。可是，他的生活却糜烂不堪，他这家伙从来没有固定的女朋友，常常见到不同类型的女孩来公司找他，有那种衣着暴露、涂脂抹粉的艳丽女人，也有衣着得体、恬静优雅的端庄淑女，这些女孩一个个都脸蛋漂亮标致，身材性感火辣，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我真搞不明白，他是怎么应付得了这么多女人的。有一次，我好奇心起，问他道，“梁希，你有这么多女朋友，到底准备娶哪一个呢！”梁希说，“谁也不娶！因为，我现在根本不想结婚！”我说，“那你干吗要跟人家来往啊，你不觉得，你这样做，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吗？”梁希说，“人不风流枉少年，趁着现在还年轻，要好好享受人生。雨辉，你人长得挺帅，不要浪费了资源，也不要委曲了自己。嗯！要不，我介绍一个女孩子给你，你也玩玩！”我说，“不要！你还是自个留着吧，你那些女人不适合我的！”

    梁希来我这里，要不就是借钱泡妞，要不就是拉我去泡酒吧。其实上，他最喜欢去的地方不是酒吧，而是的士高，因为他在那里可以找到他的猎物：和他一样观念相同、性格开放的女孩。我陪他去过一次的士高，他马上就与一个辣妹搭上了，两个人搂在一起跳起贴面舞来，而我呢，只好一个人坐着呷着啤酒，作一个尽量不发光的电灯泡！之后，我再也不陪他去的士高了，顶多陪他去泡酒吧。梁希这个人在个人生活上虽然一塌糊涂，但为人最讲义气，也最守信用，借钱从来不拖得很久，一般一个月以内必定归还。他这人花钱如流水，绝大部分花在女人身上，但他赚钱的本领也很惊人，他是我们公司的王牌业务员，收入一直遥遥领先，由于我们公司给业务员提成较高，梁希的收入比我这个搞开发的还多了好几倍。

    梁希一会就了我家，燕妮正好也在家，我介绍了一下，“这是我的干妹子燕妮，这是我的同事梁希。”梁希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燕妮，发出异样的光芒。燕妮跟梁希打了一个招呼，说了一声，“你好！”就说，“雨辉，我还没有睡够，我睡觉去了！”说完就回房去了。我说，“梁希，怎么啦？今天不去泡妞了，我们还是出去泡吧去吧！”我带梁希来到月光酒吧，一边喝着红酒，一边聊天。梁希说，“雨辉，你小子真人不露相啊，家里还藏着这么个大美女，金屋藏娇啊！”我说，“别胡说！这是我干妹子，是我老家邻居的女儿，刚到深圳不久，人生地不熟地，为了安全起见，才住在我这里，我跟她不是那种关系，你可不要想歪了。她的爸爸妈妈认我作干儿子，跟我熟得不得了的。”梁希说，“那好啊，近水楼台先得月，不如，干脆找她作老婆算了。”我说，“我对她没有这意思！” 梁希说，“不会吧，这样的美女你都没有意思，这女孩看起来很清纯哦，要不，介绍给我算了。”我正色说，“梁希，别看咱们是铁哥们，你小子如果敢动她的话，兄弟都没得做！”梁希说，“行了！我只是开个玩笑，你放心好了，我喜欢的是成熟性感的女人，燕妮这样的清纯玉女，不合我的胃口。”我说，“但愿你能说到做到，我跟你说，别的事咱兄弟怎么着都行，只是这件事你别开玩笑。如果你碰燕妮一下，我就跟你翻脸！”我所担心的，是燕妮太单纯无知，容易上当，我怕她吃梁希这个大淫魔的亏，如果那样的话，我怎么跟干妈交代呢？梁希说，“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燕妮是你妹子，我不会动她的，你放心好了。我梁某人还会缺了女人吗？今天我的那些马子正好都不在的不在，有事的有事，我才有时间来找你聊天的。”

    我说，“梁希，你来得正好。我知道你是大情圣，泡妞本领无人能比，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梁希说，“什么事啊？哥们儿，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帮你，你先说说是什么事。”我说，“是关于女人的事！”梁希一听来了精神，说，“女人的事，我有经验，没有问题！”我说，“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我想她就是我未来的老婆，可是，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答应嫁给我，你帮我想想主意吧。”梁希说，“行啊！小子，什么时候都找到老婆了，没听你说啊！”我说，“唉！不是最近刚发生的事吗？是这样的……”我把我跟莲宝在酒吧里结识的过程与他说了，梁希大笑了起来。我说，“有什么好笑的，给点意见嘛！”梁希说，“酒吧里认识的？雨辉，你这人一向老实，也会在酒吧里勾搭女人，看不出来啊？不过你跟她认识了这么久，还没有把她泡到手吗？”我叹了一口气说，“唉！我哪有你那么厉害，三五天就把人家弄上了床。现在，我为这事烦着呢！我想讨教一招，如果是你是我，你会怎么去追求莲宝呢？”梁希说，“我从来不用你这么复杂，如果聊得来，就直接带她到旅馆去开房间，然后就上床！”我说，“你这种要求，是不是每一个女孩都答应呢？”梁希说，“一多半的不会答应，有时还会吃耳光。”我说，“那你这招我学不了啊，你的女人多如牛毛，不在乎多一个少一个。我只这么一个，如果我提出来跟她去开房，她又不喜欢，一定跟我翻脸的。”梁希正色道，“哥们儿，你是较真儿，一定要找她作老婆了？”我用力点了点头，“当然是认真的啦，我象是跟你开玩笑吗？哥们儿，这事儿你怎么也得帮我！这可关系到我的终生幸福，只要你帮我追到莲宝，我请你吃好的，去什么地方都行，香辣蟹、生猛海鲜、蒙古烤肉、重庆火锅随你挑！”

 6 情场兵法

    梁希说，“哥们儿，你向来小气孤寒，这等话都说了出来，说明你真的很喜欢这个莲宝。好的，做兄弟的一定帮你。不过你这是正儿八经找老婆，要明媒正娶，从一而终，同我那逢场作戏玩一玩是完全不同的，我这一套对你可能不管用。有人说，情场如战场，我最近上网时学了一套情场兵法，据说无往而不胜，你要不要了解一下？”我说，“太好了，快点讲来听！”梁希说，“先分析一下目前的形势。兵法云，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你对莲宝了解多少？”我说，“我有她的名片，知道了她住的地方，也知道她上班的地方，其它的事情，还没来得及了解。”梁希说，“这些东西都没有用，你得知道一些更详细的事情，例如她有没有男朋友，她有什么爱好，她家里有些什么人等等。”我说，“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跟她是在酒吧里认识的，这些事情目前还不知道。”梁希说，“你要尽快问清她的情况，才好对症下药，否则，你就象只没头的苍蝇，乱闯一气。追了她半天，到头来却发现她是别人的老婆，那可就大大的不妙。”我说，“是的，我有机会一定会问她的。”梁希说，“兵法又云，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天时，说的是你自己的条件，雨辉你人长得还算英俊，这方面还算过得去。大学本科毕业，软件工程师，职业嘛还算过得去。家庭背景方面呢，原是农民出身，不太理想。莲宝呢，花容月貌，外表绝对不输了给你，又是外企白领，职业方面跟你半斤八两、旗鼓相当。所以在这天时方面你没有什么优势。地利，说的你追求莲宝的有利环境。你与莲宝可谓是素昧平生，你们是在酒吧中认识，你们既非老乡，也非同学，所以这地利方面于你大大地不利。”我说，“梁希，你这样一分析，我的信心都没有了。那人和又怎么样呢？天时、地利、人和，人和可是最重要的！”梁希说，“人和，说的是你们两个彼此的感情。你对她是没有问题的，主要看她对你的感觉如何，就目前来看，莲宝喜不喜你，还完全是个未知数。问一个问题先：你和莲宝到了这么程度，亲过嘴吗？”我摇了摇头，说，“没有！”梁希说，“那牵手总有过吧？”我又摇了摇头，说，“没有！”梁希哈哈大笑，说，“我靠！兄弟，那你口口声声要娶她作老婆，我以为你们己经到了一定的阶段了，你这八字还没一撇啊！”我说，“本来就是，要不怎么要你帮我想办法呢！”梁希说，“你这不能叫做谈恋爱，只能说是单相思，还是单相思中最窝囊的那一种，是暗恋！单相思也有追求对方被拒绝的，这种虽然也很糗，但总算勇气可嘉，自己的想法说了给对方听，心中也踏实了。而暗恋呢？连表示都没有过，对方半点也不知道你的心意，是最可怜最凄凉的一种。”我说，“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呢？”梁希说，“兵法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只有出奇制胜方能有一线生机。”我说，“怎么个出奇制胜法，快点说！”梁希说，“第一招，英雄救美，你要在莲宝有难的时候挺身而出，莲宝一感动，说不定就会以身相许了。”我说，“不行的，我怎么知道她何时会有难呢？而且，我也不希望她有事，最好她永远平平安安的！”梁希说，“所以说你是书呆子嘛，我们可以演一出戏啊。我可以帮你，我来扮一个抢劫的，抢她的包，这时你就出来跟我打，把我打跑，不就成了吗？”我说，“不行！这是欺骗，不太好！再说，她要是不感动，你的打不是白挨了吗？”梁希说，“第二招，苦肉计，是英雄救美的续招。如果你救了她，她一点也不感动，想过河拆桥、一走了之，就用第二招。这时，我又叫几个人回来，把你打个半死。女人一般都比较有同情心，心比较软，何况，你是为了她才挨的打，这个时候，她不可能见死不救的。”我说，“梁希，这招也太绝了，你这一招，就算是铁石心肠的女人也会上当。不过，这总归是欺骗人家，我不想做这种事！还有别的招吗？最好不要这么阴损，最好不要用暴力，人家可是女孩子，打打杀杀吓着她可大大的不好。”梁希道，“有的，第三招就是，死缠烂打。一旦上面所有的招都用过了还不管用，就用这一招。你只管阴魂不散地缠着她，象万能胶似的，这样一来别的男人就以为她有男朋友，就会离她而去，到头来她只好嫁给你。”我说，“不行！这跟恶霸地主强抢民女有什么区别，简直是卑鄙小人行径。我陈雨辉是一个斯文人，这种没人格的事情，我不能干！还有没有别的招啊？最好是文明一点的，不要这么下三滥的。”梁希道，“还有第四招，最后一招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如果第三招都失败了，那就说明，这女孩不适合你，你只好另觅佳人啦，赶紧闪人吧！”我说，“狗屁！这也算是一招？你这是临阵脱逃！”梁希叹了一口气说，“我都倾囊相授了，哥们儿，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说，“你说了半天，尽是纸上谈兵，一点可操作性都没有，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不过我说话算数，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还是要请你吃饭！”

    有一天下班后，梁希跑过来对我说，“雨辉，你晚上没事吧，今天我接待了一个大客户，他们要求与开发人员聊一聊，待会我请他们吃饭，你也来吧！”那天晚上，我们陪着两个客户吃饱喝足之后，又来到一个豪华的歌舞厅。坐了没多会，梁希不知从哪里叫来四个漂亮女孩子，陪着我们唱歌跳舞。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事，我把梁希拉到一旁，问道，“梁希，这是怎么回事，你是要给我介绍女朋友吗？”梁希大笑，“哥们，你没搞错吧，这个都不懂！不是给你介绍对象，这四位小姐是我花了几百块钱请来陪我们跳舞的，这是我们为客户提供的特别服务。”我回到座位，看着坐在我身边的那个漂亮女孩，心中好生别扭。好端端漂漂亮亮的女孩子，为了几百块，陪人家跳舞，这种感觉真的是非常的怪异。其实以前也听说歌舞厅里有三陪小姐，可没有面对面见到过，只是听说，今天总算见着了。见我在那里发愣，我身边的小姐倒是落落大方地开口了，“大哥，你怎么不说话呢？我们去跳舞吧！”以往都是我请女人跳舞，这是第一次有美女主动请我跳舞，我总不至于拒绝吧，于是我跟着她来到舞池中，她个子有一米六五以上，身材优美，体态丰满，完全是一个美人胚子。我搂着她柔软的腰肢，和她一起跳了起来。我问她，“小姐，你叫什么名字？”她说，“我叫阿香！大哥你贵姓？”我说，“我免费姓陈。阿香，你的舞跳得真好。”阿香说，“这是我们的职业嘛，陈大哥，你的舞也跳得很好啊！你以前也经常跳舞吧？”我说，“上大学的时候，学校里有个舞厅，常常有舞会，我经常去那里跳舞的，我就是在那儿学会的，不过，离开学校后倒是跳得少了。”阿香说，“看得出陈大哥是很少出来玩的，跟那位大哥不一样。”我知道她指的是梁希，我说，“差不多，你的眼光真厉害，你是怎么看得出来的？”阿香说，“我们做这行的，看人看得多了，看人一眼，就大概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我一看陈大哥，就知道你是个老实人。至于那位大哥，与你不一样，要比你开放得多，我们经常可以在这里见着他的。”

    这时一曲已尽，我们回到座位上，阿香一边喝着啤酒，一边一个劲儿地打量着我，我在她的注视下不由得低下了头，脸上也火辣辣的。阿香说，“陈大哥，看得出来，你是个正派人，以前很少来出来玩的，今儿个是第一次吧！”我点了点头。阿香凑近我，咬着我的耳朵轻轻说，“陈大哥，你想不想带我出台，大哥一表人才，我对陈大哥也颇有好感，如果陈大哥带我出台的话，我给你算便宜一点，不收你钱都行！我很少对客人有这么好的感觉，出来玩的客人不是又老又丑就是大变态，很少有陈大哥这样的靓仔。”我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带你出台干什么？”阿香说，“看来陈大哥真是没出来玩过，你带我出台，当然就是我陪你过夜！”我的脸滚烫起来，我想我一定闹了个大红脸，好在灯光很暗，也没有人能看见。我说，“阿香，你别胡说，你又不是我女朋友，怎能和你过夜呢？”阿香说，“陈大哥，你真是……好傻！”她低下了头，不再说话，只顾一个劲地呷着啤酒。

    许久无言，气氛有点尴尬，不过阿香毕竟是一个舞女，一个舞女在陪客人时是不会容许出现冷场的。当舞曲再度响起来时，阿香露出了职业性的笑容，说，“陈大哥，我们还是跳舞吧。”我们于是继续跳舞，我看着阿香娟秀的脸，说，“阿香，你是怎么干上这一行的呢？”阿香说，“我是因为家里条件不好，需要钱，而我的书又念得少，实在没有办法才干这一行的。陈大哥你命好，有机会读大学，我家里穷，读了个高中就辍学了。现在我家中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都在读书，需要学费，都指着我给他们寄学费呢！”阿香的话，我相信，我来自农村，我知道农村中的有些家庭有多穷。

    第二天，在公司，我跟梁希说起阿香的事，梁希哈哈大笑。他说，“雨辉，她真的要跟你出台？她是看上你这个大帅哥喽，你这个傻瓜，这样的好事，怎么不答应呢？”我说，“那怎么行呢，跟陌生的女人睡觉了，我可接受不了！”梁希拍拍我的肩膀，“你是个老实人，是个正人君子，跟我梁某人不一样。喂！哥们儿，大概你还是个处男吧？”我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从他的语气中听得出，他显然并不把“处男”二字看成一个很光荣的字眼，反而有嘲讽的意味。我脸上发烧，瞪了他一眼，说，“是又怎么样？这事跟你没有关系吧。”说完就象逃也似地离开了他。

    自从那一次以后，我对舞女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怜惜之情。虽然我知道，这一行的存在自有其理由，阿香也是为了赚钱才投身于这个行业的，但是她们也是正常的女人，跟我们的母亲姐妹一样都是女人，她们却出卖自己，不管是谁，只要付钱就可以占有她们的肉体和尊严。阿香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与我对想象中的舞女是如此不同，在我的印象中，舞女都是浓妆艳抹，妖里妖气，阿香却象个邻家女孩一样素静端庄，不太象一个舞女，她遭到我的拒绝时低头不语的表情凝固在我的脑海里，让我久久不能忘怀。

 7 陪淑女逛街

    一个周五的晚上，下班回到家中，我正在那里冥思苦想，要不要发短信给莲宝。这时，手中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拿起来一听，居然是莲宝，她说，“雨辉，我明天想去东门买衣服，你能陪我去吗？”我大喜，连声说，“好啊，我陪你去！”莲宝说，“明天早上九点，你到我这里来。”真个是人走运山都挡不住，莲宝居然主动约我出去！

    第二天，周日常睡懒觉的我，八点半钟就起来了，洗漱毕，又在楼下买了早点吃，然后直奔莲宝的家。我来到莲宝的家门前，敲了一下门，开门的是珍妮，“陈雨辉，稀客稀客，欢迎光临，请进吧！”我进了门，左顾右盼，却没有看到莲宝，我问，“莲宝呢？”珍妮说，“莲宝，你的男朋友来了，快出来吧！”说完吃吃笑了起来，她的这个玩笑让我很高兴，心里甜滋滋的，我不由得有点喜欢珍妮了。莲宝出来了，她看到我，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说，“来了，请坐吧。”我打量了一下她们的居室，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她和珍妮一人住着一间。客厅里的东西不多，有一个沙发，一个电视柜，一个电视机，在显著位置还有一个神案，上面有一个观音像，看来这两个丫头中之少有一个是信佛的。屋子里的陈设虽然简单，却有着女人居室中特有的整洁和温馨的气息，与我那个男子汉的狗窝的零乱情形，是大大的不同。莲宝给我端来了一杯热腾腾的菊花茶，我接过茶时碰到了莲宝的软滑的玉手，我就象触了一下电一般，我的心狂跳起来，血流加快了一倍，杯子没接稳，差点把滚烫的茶水溅到莲宝的手上。好在我还算镇定，才没有在莲宝面前出洋相，莲宝见我笨手笨脚，说，“很烫，拿好了，别烫着了！雨辉，你等一会，我换一下衣服。”莲宝这一进去就是半个小时，我第一次意识到等女人出门是怎么一回事。珍妮在打扫房间，她说，“你跟莲宝要去哪里？”我说，“我陪她到东门去买衣服。”珍妮笑着说，“说实话，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怎么一点不知道呢？”我说，“没有啊，我跟莲宝没什么，只是普通朋友罢了。”珍妮说，“是吗？我看不是吧，你们可不要在我的眼皮底下暗渡陈仓哦，别忘了，在酒吧里，我看着你们认识的！你们要是成了，我也算是半个媒人，你们应该送我一双上等的皮鞋给我这个媒人才是。”我说，“我倒希望能成，如果真能成的话，别说是一双皮鞋，请你吃大餐都没问题，去什么地方都行，香辣蟹、生猛海鲜、蒙古烤肉、重庆火锅随你挑！”莲宝换完衣服出来了，她换了一身红色的牛仔衣，给我耳目一新的感觉。紧身的牛仔裤把她丰满的臀部崩得紧紧的，使得丰满而窈窕的身材显露无遗。我觉得莲宝是世上最性感的女孩子，也许，所有陷入情网的人都会对自己的恋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吧。不是有一句名言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吗？不管莲宝穿成什么样子，都让我非常地好看。莲宝说，“珍妮，雨辉，你们聊得那么热乎，在聊些什么呢？”珍妮说，“雨辉说，准备请我们吃大餐，地方随我们挑！”说完格格笑个不停。莲宝说，“他跟我们一样，是个打工仔，也没多少钱，珍妮你就别拿他开刀了！”珍妮笑道，“莲宝，这么快就开始护他了，我宰他你心疼了不是？其实不是我想宰他，是他自己说要请客的！”莲宝说，“雨辉，你要请客啊，你钱多得没处花了是不是？珍妮这丫头宰人很黑的，你请她吃饭，到时可别后悔。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我们坐上101路车，车上人不多，我就坐在莲宝的旁边。莲宝与我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我也不记得聊过些什么，反正那时候我的脑子是木木的，几乎一片空白。我很想用我的左手去拉莲宝的右手，因为我的左手离她的右手只有一寸的距离，但我就是不敢，如果这事讲给梁希听，他一定会笑掉大牙的。莲宝近在咫尺，我几乎可以听到她的呼吸声，我能闻到她身上飘过来的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和女性特有的醉人气息。可是我又感到她离我非常地遥远，似乎有一条无法跨越的无形的鸿沟横亘在我们中间，使我无法接近她。

    到了东门，我们下了车，莲宝一头扎进步行街，开始一家接一家地逛起服装店来。我对逛市场本来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是我一个人，我是绝对不会上这种地方来的，但陪着莲宝来，就是别外一回事了，只要能陪着她，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会去的。莲宝把她的手袋往我手里一塞，说，“拿着！”我犹豫了一下，说，“莲宝，这是女人的手袋，我拎着不太好看！”莲宝杏眼一瞪，说，“叫你拿就拿，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她一发怒，我就手酥脚软，没了脾气，乖乖地接过她的手袋。这样一来，她倒是轻装上阵了，我却有如芒刺在背，老是觉得路上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话：一个大男人，拎着个女人的手袋，真是滑稽！

    逛了不一会，我就有点累了，只觉得腰酸脚软，这逛街是女人的专长，于男人是不太适合的。我对莲宝说，“莲宝啊，我有点累了，我找个地方等你，你买好了衣服回来找我好不好？”莲宝皱起了眉头，“雨辉啊，你怎么这样没有用啊？叫你来是替你作保镖的，我怕有小偷，你让我一个人去买东西，你放心吗？”她看到路边有一个卖铁板烧的小吃摊子，就冲我招手说，“过来！”然后走向那个小吃摊子，她买了一串铁板鱿鱼，递了给我，说，“赏你吃点东西，吃完就有力气陪我买东西了！”我觉得很滑稽，她简直把我当成了她的小弟弟来哄了。我说，“谁要吃这个，这是小孩子吃的东西！你还是自己吃吧！”莲宝说，“吃不吃？不吃我扔了。”我连忙接过来说，“别扔啊，挺贵的，扔了太可惜了！”莲宝说，“这样才乖嘛！”我只是怕别人笑话我象小孩子，所以才要推辞一下。其实，莲宝给我买的东西，就算是毒药，我也会乖乖吃下去的。

    莲宝看中了一身牛仔套裙，那店里的老板娘是一个极会说话的人，满脸都是笑意。她说，“妹子身材极好，穿上这身衣服一定漂亮得不得了。”莲宝说，“是吗？要试一试才知道呢！”老板娘把衣服取下来递给莲宝，说，“去试一下吧，妹子我不会骗你，你这样的身材穿这身衣服啊，最合适不过了。”莲宝进了试衣间，一会就出来了，老板娘说得有道理，莲宝穿着这身牛仔套裙非常合身，合体的上装和裙子把莲宝匀称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老板娘说，“我没说错吧，妹子身材美妙，配上这身衣服，真个是好看得盖了帽了！”莲宝在穿衣镜前转了几转，打不定主意。她回头问我，“雨辉，你看呢？”我说，“莲宝，我对衣服一点不内行，我不好发表意见。不过，我觉得蛮漂亮的！”老板娘见我拿着莲宝的手袋，把我当成了莲宝的那一位了。她满脸堆笑地说，“这位靓仔想必是妹子的那一位了吧？小伙子长的也好，一表人才，跟这位妹子真是天生一对，般配极了。结婚了没有啊？”我摇了摇头，说，“没有！”老板娘说，“没有结婚？那你是她的未婚夫了。看得出你们俩的感情特别好，你女朋友的手袋你都替她拿着，你真是一个懂得体贴女人的好男人。”我刚想解释，却看到莲宝朝我一瞪眼，我只好闭上了嘴不敢再作声。莲宝说，“老板娘，你也不要说那么多废话了，说个价吧。”老板娘说，“看两位都是爽快人，我也就说个实价，二百五！”莲宝说，“太贵了！”老板娘说，“不贵不贵！俗话说，不买贵的，只买合适的，妹子穿着这身衣服，比电影明星还靓三分呢！”她这话也不全是拍马屁，莲宝的相貌的确不比那些女明星差多少。老板娘又对着我说，“靓仔，你女朋友要是穿着这身衣服，跟着你回到婆家，你一定脸上有光，你爸爸妈妈也不知有多欢喜呢！”

    这一下马屁拍在马腿上了，莲宝大怒，脸涨得通红，冲进试衣间里脱下衣服，扔了给老板娘，气呼呼地说，“不买了！”老板娘说，“好端端的怎么不买了，妹子，你生什么气啊，我哪里说错了呢？”莲宝说，“谁是你妹子，不要乱叫！”莲宝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店门。我对老板娘说，“老板娘，你的话太多了！”说完也跟着莲宝跑了出去。

 8 恐怖与甜蜜

    我追上莲宝说，“莲宝，你怎么啦？那套衣服很不错的。”莲宝气乎乎地说，“别理我！”看她气还没消，只好不再说话了。莲宝走进另外一家门面，继续看她的衣服，她又看中了一身牛仔套裙，上身没有扣子，用丝带一系，别有一种风情，莲宝一看就喜欢上了。她对老板说，“老板，多少钱？”老板说，“二百六！”我说，“莲宝，你喜欢的话，就去试一下吧！”莲宝进了试衣间，换上了这套衣服，在镜子前转了转，问我，“好看吗？”我说，“好看！莲宝，你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其实，莲宝用不着在挑衣服上面花这么多心思，她这人穿什么都好看，她的身材实在是太标准了，她不去作服装模特真是太浪费了。莲宝换下了衣服，交了给老板，说，“老板，包起来，我买了。”老板是一个不太爱说话的中年男人，他一声不响地接过衣服，替莲宝打好包，交了给莲宝。莲宝向我招了招手，“雨辉，过来，把手袋给我！”我说，“莲宝，我来付吧！”莲宝说，“不要，我自己付！”我当然不会错过替她付帐的机会，我拿出三张百元大钞递了给老板。莲宝坚决不依，那个不太爱说话的老板终于忍不住说话了，他说，“小姐，别争了，这钱当然应该是你男朋友付，女孩子花男孩子的钱，是天经地义的，你用不着不好意思。”莲宝一听顿时涨红了脸，对我说，“要买你买，我不要了！”说完冲出了店门。我接过老板找的四十元，连忙追了出去。我追上莲宝，说，“莲宝，不要生气嘛，你看，我已经付过钱了，你还是拿着吧！”莲宝说，“谁要你替我付钱，我自己不会付啊！”我说，“莲宝，买都买了，你还是收下吧！”莲宝终于接过衣服，又劈手夺过她的手袋，从手袋里掏出三百元钱，说，“钱还给你！”我没有接，说，“莲宝，我不会要你的钱的，你就收下我这个礼物吧！”莲宝只好把钱又放进去，她说，“下不为例！雨辉，你也是打工的，赚得也不多，以后不要再送我东西了。好了，我们回去吧！”

    和莲宝并肩走在街上，我很想拉住莲宝的手，却始终没有这个勇气。我在心里不知多少次骂自己胆小没用。我送莲宝到她家楼下，莲宝对我挥了挥手，说，“雨辉，谢谢你今天陪我买东西，我先上去了。”说完就转身上楼。这时，我脑中浮现电影中见过无数次的男孩与女孩吻别的场面，此时此刻，要是能吻她一下，那该有多美啊，可是，这是不可能的，我知道自己是绝对不敢那样做的。她正要关上大门，却又回头看了一眼，见我还站在那里，就说，“傻瓜！还站在那里发什么呆啊？快回去吧！”她这一声“傻瓜”叫得我受宠若惊、骨节皆酥，我说，“好，莲宝，那我回去了！”莲宝说，“路上小心！”说完她关上了大门，上楼去了。我聆听着她上楼的脚步声，一直到她的脚步声完全消失，我才踯躅地往家里走去。

    陪莲宝逛了一整天，累得够呛，不过我心里还是很开心。莲宝总算收下了我买给她的衣服，虽然，她收下时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我仍然猜不透莲宝的心思，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想收我的礼物，还是故作矜持，这男孩追女孩真的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不说别的，就说这女孩的心思，真个是海底针，怎么也猜不透。也怪我自己，总是转弯抹角，遮遮掩掩，象做贼似的，喜欢就喜欢，当面跟她说不就没有这些麻烦了？不过，我太在乎莲宝，我总是怕讲出来以后，她要是拒绝了我，连做好朋友的机会都没有了。回到家里，燕妮也在，她见我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说，“雨辉，看你的样子，好象捡到一百块钱似的，什么事情这么高兴？”我说，“莲宝约我出去，陪她买衣服！”燕妮说，“那要恭喜你了，雨辉。看你这得意的样子，一定是进展得不错吧，你们做什么了？”我红了脸道，“没做什么！”燕妮道，“牵了手没？”我说，“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哪有那么大胆子呀？只是陪她买衣服而己！”燕妮大笑道，“我的傻哥哥，你陪了她逛了一整天，什么也没作过，你好纯情啊！”我说，“第一次约会，我不知道那样做……合不合适，万一她脑了，不理我了怎么办？”燕妮说，“看来你是特别在乎她，不过，你一点表示也没有也不行，你跟她表示过你的意思没有？”我说，“没有！”燕妮说，“快点跟她说吧！”我说，“怎么说啊，这种事很难说出口的。”燕妮说，“亏你还是个男人，胆子居然这么小。你就说：莲宝，我喜欢你，希望你作我女朋友！不就行了吗？”我说，“这种话我说不出口的，就算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敢这样跟莲宝说的！”燕妮笑道，“哎哟！有什么不敢的？莲宝是个女孩子，又不是老虎，又不会吃了你的，你怕什么呢？”我说，“我怕，万一我说了，她不喜欢，生起气来，我就再也见不着她了。”燕妮叹了一口气说，“你迟早得说呀，早点说出来，可以节省大家的时间。她不喜欢的话，你就早点打消了这个念头，免得白费功夫嘛，雨辉，谈恋爱的人我见过不少，没见过你这么痴情的，也没见过你这么胆小的！”我心想，燕妮这丫头言之有理，我是应该尽早跟莲宝表示一下才行。

    国庆黄金周终于又来了，我觉得这个假期是我追求莲宝的良机，毕竟，我不总是有这么充裕的休息时间的。国庆节早晨，我鼓起勇气打了莲宝的手机，电话通了，莲宝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谁啊？大清早的就不让人睡觉，是雨辉！你有事吗？”我说，“莲宝，节日快乐！”莲宝道，“节日快乐！”我说，“莲宝，有空吗？你能出来一下吗？”莲宝说，“今天没什么事，不过我想睡觉！”我说，“莲宝，上一次我陪你逛东门买衣服，你今天该你陪我了吧！”莲宝笑道，“你这人真是的，做了一件小小的事情，就记在心里，成天想着要人回报。好吧，你说要去哪里玩吧！”我说，“我想看电影！”莲宝说，“好吧，我也好久没看过电影了，你九点钟来接我！”我大喜，莲宝居然答应了我了，这可是我第一次约莲宝出来啊。九点钟，我来到莲宝的楼下等她，她很准时地出来了，穿着上一周我在东门替她买的那套衣服。我说，“莲宝，你穿这身衣服好漂亮啊！”莲宝转了一圈，说，“是吗？珍妮也说这身衣服好看，还跟我抢，要我让给她，我可不干！”我想，这珍妮也真是讨厌，要买这衣服，东门有的是，干吗要跟莲宝来抢啊？这可是我送给莲宝的唯一一件礼物啊！我们来到和平影院，我问售票员，“最快的一场电影什么时候开始？”她说，“有九点半的。”我说，“来两张！请给我们靠前的座位。”我们进了电影院，坐了不一会，电影就开始了。我的心思却一点都不在电影的情节上，而在莲宝的身上。我心想，这个时候，我要是能拉着莲宝的手就太好了。不过，象那天在东门步行街一样，我还是鼓不起勇气来牵她的手。我心中骂道，雨辉啊雨辉，你这样胆小无用，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今天的电影是好莱坞的恐怖片，电影的情节恐怖、阴暗、潮湿。莲宝的很快陷入到了电影的恐怖情节当中去了，电影的场景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在一所偏僻深宅大屋之中，主人公是一个富有的寡妇，孤身一人居住在这偌大的宅子里。随着剧情的进展，气氛越来越恐怖，莲宝害怕起来，闭上眼睛不敢再看。我说，“莲宝，你怎么不看了，很好看的！”莲宝说，“好看是好看，不过我实在不敢看，光听这声音就够吓人的了。”是的，这电影的配乐非常吓人，极尽惊悚搞怪之能事，好象是从地狱中传出来似的。突然，那象厉鬼呜咽一样的配乐声变成一声巨大的轰鸣声，伴随着女主人公声嘶力竭的尖叫声，莲宝也大叫起来，紧张之下，她把手伸了过来，死死地抓住了我的右手。我大喜，紧紧地握住了莲宝柔软的小手，她的手上湿漉漉的，尽是汗。电影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可怕，那音乐大起大落，一惊一乍，莲宝虽然闭上了眼睛，可还是感受到了那种恐怖的气氛。这时一声巨响，女主人公的身后出现一个没有头尸体，死状恐怖之极，我虽然胆大，不由得“啊”地一声惊叫起来。这时电影的背景音乐也急促地顿挫了一下，莲宝一下子扑到我怀里，连声问，“发生了什么事？”我说，“莲宝，没事，只是有一个没有头的尸体！在那女人身后，那女人还没发现呢！”莲宝说，“天哪，她可不要回头啊！”这时可怜的女主人公回过头来，看到了无头尸，随即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莲宝也放声大叫起来，已得周围的人纷纷朝我们看过来。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莲宝，不用害怕，不过是电影而己，不要太当真了。”说实在的，这场电影对于莲宝来说，是一种折磨，但对我来说，却是这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光。我搂着莲宝，一方面感到很甜蜜，另外一方面，心里又有点过意不去：为了我可以亲近莲宝，她却要受这种折磨，我简直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人家的痛苦之上。

 9 口若悬河

    看完电影，走出电影院，莲宝的脸色还是苍白的，看来她是真的给吓着了。我对莲宝说，“莲宝，快到中午了，我们一起吃饭吧，我来请你！”莲宝说，“还是我请你吧，上次你送我一套衣服，这一次我来请你吃饭，礼尚往来嘛，老让你花钱多不好意思！”我大喜，心想，“不管是谁请客，只要你能答应跟我一起吃饭，就是天大的面子。”莲宝说，“我喜欢整洁干净的小馆子，不喜欢高档的大酒店。”我说，“我也是，我们毕竟是都打工的，钱也不多是不是？”于是，我们来到一间小小的酒楼，我们点了几个家常菜。我建议来一瓶红酒，“莲宝，我们喝点红酒，替你压压惊，好不好？”莲宝说，“好吧！我的心现在还在跳呢！雨辉，你这人最坏了，怎么带我去看这种电影啊？你不知道，我最不喜欢这种气氛阴沉的电影了，看了心里好久都不舒服！”我说，“对不起，莲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今天放什么电影，是咱们赶上了。其实，我也不喜欢看这种电影。”莲宝笑道，“这话听起来有点言不由衷哦，我看你挺喜欢吧，是不是经常带女孩子看这种电影，然后乘机占便宜啊？”莲宝这话把我说到我痛处，我有点做贼心虚，我扪心自问，虽然不是故意挑这种片子来看，但我的确趁机与莲宝亲近，这也是事实。我说，“莲宝，我发誓，我不是有意的，你要相信我！”莲宝笑了起来，“省省吧，你们男人，动不动用发誓来哄女孩子，你要知道，誓发得多了，都不值钱了。行了，我相信你，你这人别的不怎么样，不过还算忠厚老实，我也相信你不是故意的。”莲宝的脸蛋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红扑扑的，象水蜜桃一样，分外的迷人，她一笑，就现出两个深深的酒窝。我也有了几分醉意，只觉得全身骨头轻飘飘的，没有几两重。我注视着莲宝俏丽的脸，感到心醉神迷，都快忘了自己姓甚名谁，身在何方，只希望时光就此停顿，让我们一直这样喝下去。

    莲宝皱着冒头，心情似乎不太好。我觉得莲宝似乎比以前瘦了一些，不由得有些心疼，我说，“莲宝，你最近瘦了！该不是在减肥吧？其实你的身材很标准，用不着减肥的。”莲宝说，“我没有减肥，最近有点事比较烦心，心情不太好！”我说，“是什么事呢？可以跟我说吗？”莲宝说，“雨辉，这事不想跟你说，因为是我的私事！”我说，“没关系！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会比较好一点！”莲宝拗不过我，终于说，“好吧，那就说一说吧，我这段时间都快郁闷死了！”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在心里咒骂起来：谁这么不识相，这个时候打我的手机。我只好对莲宝说，“对不起，接个电话！”我拿起手机，没好气地说，“是谁啊？”手机里传来梁希的声音，“哥们，怎么那么凶啊，有点事情找你帮忙！”我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这还有事呢！”梁希说，“哥们，我的女朋友来了，手头没有银子了，找你调点头寸！”我说，“你这人烦不烦，又要借钱！”梁希说，“只不过借点钱嘛，不用这么大火气嘛，我借你钱每一次都按时还你的哦！”我说，“不是怕你不还，什么时候不来借，这个时候来借，我现在有要紧事，能不能等明天啊？”梁希说，“我约了一个女孩，下午要带她去看世界之窗，不能等啊！”我无奈道，“好吧，你来吧！”我把地点告诉了他。

    梁希一会就过来了，他一进门就大呼小叫起来，“雨辉，你们在吃饭啊，还有红酒，两位好雅兴啊！”又对莲宝说，“这位，想必是莲宝小姐吧，我经常听雨辉说起你，今天一见，果然是个大美人！”我忙把他拉到一旁，把银行卡给了他，又告诉了他密码，说，“快点走！”这时莲宝说，“雨辉的朋友是吧？坐下来一块吃饭吧！”我使劲捅梁希，示意他快点滚蛋。谁知梁希这家伙不识相，竟然坐了下来，说，“谢谢莲宝小姐，我正好还没吃饭呢，肚子饿得厉害，雨辉，你们是兄弟，我来了，也不请我喝一杯，真差劲！还是莲宝小姐够意思。莲宝小姐，你如此客气，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哈哈！”说完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大吃大喝起来。莲宝道，“你是雨辉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不必客气！”我又好气又好笑，又不好说什么，只好由他去。莲宝说，“你这位朋友怎么称呼啊？雨辉，你来给我们介绍一下吧！”还没等我开口，梁希站起身来，把手伸向莲宝，嘻皮笑脸地说，“我姓梁，单名一个希字，请多指教！”莲宝伸出手来，跟他握了握，愁眉不展的脸上也居然有了笑容。

    我心想，梁希这家伙，本性难移，一见到美女就走不动了，要想办法赶他走才是。莲宝说，“梁希，你是做什么的呀？”梁希说，“我是搞销售的，是我们公司的市场部经理！”莲宝说，“我也是搞销售的，在ibc公司业务部工作！”梁希说，“啊哈！莲宝小姐居然是我的同行，太荣幸了！ibc公司可是有名的大公司哦，待遇一定很高吧？”莲宝说，“还可以吧，一个月四五千元。”梁希说，“莲宝小姐人长得这么漂亮，又在外企工作，真是名符其实的白领美女啊！”这小子插科打诨，巧言令色，口若悬河，不过在我看来全是废话，浅薄低俗之极。不过，我不解的是，女孩子们全都喜欢他这一套，看来真个应了一句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莲宝听了这肉麻的夸赞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得很开心，“梁希你过奖了，人人都说外企好，其实在外企作事也不好，没有归宿感，文化上有差异，沟通起来也比较困难。”梁希说，“有困难怕什么呢？有难度才有挑战性嘛，想必莲宝小姐的英语一定是顶呱呱吧。我的英语就很可怜，读读写写的还行，口语就一塌糊涂。有机会一定要向莲宝小姐讨教一下英语，现在都流行与国际接轨了，莲宝小姐这样的外语人才可是国宝哦，比熊猫还值钱呢！”莲宝笑得花枝乱颤，“梁希，你真会开玩笑，我哪里算什么国宝？现在海归的都多得很，懂点外语没有什么了不起。你也不错啊，你的口才很好，你这么能说，做销售一定如鱼得水吧，有机会我还要向你讨教怎么说话呢！”梁希说，“过奖了！我也没什么口才，噼叽噼叽耍耍嘴皮子罢了，我的学历太低，只是个专科，不耍嘴皮子，能干什么呢？哪象我们雨辉先生，大学本科毕业，软件专业，it精英，这才是真正的人才啊，能干实事的！”莲宝大笑，说，“梁希你也忒谦虚了，这销售也很重要，可不要小看了它，再好的产品也要经过销售人员之手卖出去才能产生效益，所以，这销售人员的作用也是至关重要的哦！”梁希说，“莲宝小姐说得是，销售人员的作用的确也很重要。就象莲宝小姐这样的美女，往那一站，光彩照人，魅力四射，客户见了心里就想，你看这个卖东西的丫头人长得这么漂亮，气质也这么出色，一看就知道是高素质的人才，她代表着这个产品的形象，她说这个东西好，那就错不了，大伙儿都放心买就是了！”莲宝笑得弯下了腰，说，“哎哟，梁希，真有你的！你说话真是好玩，笑得我肚子都疼了！”我心想，最好笑死你！两个家伙你夸我，我夸你，肉麻不肉麻啊？肥婆奶奶，我听得牙都酸了！

    我终于沉不住气了，把梁希拉到一旁，说，“哥们儿，别光是耍嘴皮子，看在我们是兄弟的份上，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梁希说，“说吧，是什么事，做兄弟的一定帮你！”我说，“实话告诉你吧，这个丫头莲宝是我的梦中情人！”梁希竖起大拇指说，“有眼光！哥们，这丫头长得不错，气质也很好，要不是她是你的女朋友，我都想追她！”我说，“今天我一定要向她表白心迹，现在到了紧要关头，你知道，我这人嘴巴不如你灵光，弄了半天也没能说出口。”梁希笑道，“这有何难？我来替你敲敲边鼓，一定能帮上你的，对付女孩子我最在行了！”我说，“这种事我想自己单独对她说，不用你帮忙。你要真想帮我的话，就快点滚蛋，别在这瞎搅和！”梁希哈哈大笑，“原来如此，这个没问题，我立刻消失！我去也！”说完就一溜烟地跑掉了。

    我回到座位，莲宝说，“梁希呢，走了吗？”我说，“他有点事先走了，他来找我借钱，急着要与女朋友约会。”莲宝说，“他这人很有意思，我同他很谈得来。”我心里升起一股醋意，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我说，“是吗？莲宝，你喜欢他吗？”莲宝说，“是的，我对他印象不错，我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玩的人。”我心想，“这倒是事实，你跟我聊了半天，一直闷闷不乐，梁希一来，你就乐得象只刚下完蛋的小母鸡似的，梁希这小子的确有两下子。”我说，“是的，梁希的确能说会道。不过莲宝，你不知道，这小子可是个风流鬼！”

 10 帅哥麦可

    莲宝说，“是吗？他很风流吗？”我说，“这家伙有很多女朋友，见一个爱一个，可就是没有一个处得长久的。”莲宝说，“他长得英俊，口才很好，人很风趣，看起来是个挺有魅力的人。他这样的人有点风流是可以理解的！”我听了这话，心里很别扭，因为莲宝当着我的面夸赞另一个男人，虽然这个男人是我的朋友，我还是觉得很不舒服。我说，“是啊，他这人还是有点本事的，一张嘴死的能说成活的，我们都叫他情圣。不过，他这人一向始乱终弃，跟他的女人都没有好结果的！”我心中暗自纳闷，我都在说些什么呀？我怎么一个劲地说梁希的坏话，他好歹是我的兄弟啊！也许，我是在潜意识中害怕莲宝会喜欢上梁希这个风流鬼吧。莲宝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你也不要这样来看他。至少有一点，他这人能说会道，很会来事，雨辉，在这一点上，你得好好跟梁希学学。”我说，“是的，我这人嘴太笨，不讨人喜欢！”莲宝笑道，“你的嘴虽然笨点，但你这人很内秀，做事脚踏实地，所以，你也有你的优点啊！”

    我心想，今天是我最好的机会，我一定要向莲宝表白心迹，虽然这对我来说有点困难，可是这关系到我的终生幸福，我无论如何要把自己的心里话对莲宝讲出来。酒壮英雄胆，在红酒的作用下，我似乎不象平时那么胆怯了。我说，“莲宝，我有要紧的话要跟你说！”莲宝头也不抬地说，“有什么话就说吧，不要这样吞吞吐吐的！”我小声说，“莲宝，你能作我的……女朋友吗？”莲宝说，“你说什么？你说的那么小声，谁听得见啊？雨辉，你大声一点！”我心想，说的大声全世界都听见了，这丫头的耳朵也太不顶事了！这地方也的确太吵了一点。不行！无论如何，今天我一定要向她说出我的心里话。不管那么多了，死就死吧！我倒了一大杯酒灌下肚去，一股热辣之气直冲我的脑门，冲走了我的胆怯和畏缩，我豪气陡生，决定向全世界宣布我对莲宝的爱，我大声说，“莲宝，我要你作我的女朋友！”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听见了我大声的宣告，周围的人纷纷朝我们看过来。莲宝的脸腾地红到脖子根，她说，“要死了，这里这么多人，你胡说些什么呀？你这个浑人，平时死活都不开口，一开口就说这种话！”我说，“我不管！就算天要塌下来，我也一定要说的！莲宝，从第一次在酒吧里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了，只是一直不敢跟你说罢了。你说，你愿不愿意吧！” 莲宝很久没有说话，她终于说，“雨辉，很抱歉，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他叫麦可，我们已经在一起一年多了。”这一刻，我全身的血仿佛都停止了流动，就象一个被宣判了死刑的犯人一样。虽然我对这个结果有一定的思想准备，但是当这个结果最终揭晓时，我还是充满了绝望。我低着头，不敢看莲宝，我说，“对不起，莲宝，我不知道你有男朋友！”莲宝说，“雨辉，这没什么，我不能作你的女朋友，但是，我们照样可以作好朋友，你说是不是？”我心想，好朋友又怎么样呢？还不是普通朋友吗？你这是在安慰我罢了。我感到一股热泪沿着我的脸颊流了下来，几个月的日思夜想，无数个失眠的夜晚，全都付诸东流了，我对莲宝的爱，竟然不过是一场春梦，就象一个肥皂泡一样，一朝破灭，了无痕迹。我希望这时候莲宝不要看到我的泪水，可是她怎会看不到呢？莲宝说，“雨辉，不要这样，比我好的女孩子多的是！你可是男子汉啊，怎么能随便流眼泪呢？我们还是好朋友嘛！或者，我介绍我的姐妹珍妮给你！”我说，“莲宝，我想，除了你，这辈子我是不会喜欢别的女人了，宁愿打光棍，我也不想要别的女人！”莲宝笑了起来，“雨辉，别说傻话了，男女相爱，原是一件平常不过的事，不要随随便便就拿一辈子来说事！咱们也只是萍水相逢，以后你还有大把机会遇到别的女孩子，爱上别的女孩子，到时候你就会觉得你刚才那句话很幼稚很可笑。”我说，“自从见到你以后，我天天想着你，又不敢告诉你，你不知道我有多辛苦！我现在把心里的话都跟你说出来，心里好受多了。”莲宝叹了口气，道，“原来是这样！我不知道你这样……喜欢我，大家作个朋友，那是可以的，只是你要我作你女朋友，这种事，要两厢情愿才可以的！雨辉，有句话我想跟你说，不知你想不想听！”我说，“莲宝，你说的话，我都愿意听，你说吧！”莲宝说，“你这人太内向了，有什么话全都闷在心里，这样不好，你一定要改改这个毛病。否则，你小心找不到老婆，打一辈子光棍哦！”我说，“莲宝，谢谢你的提醒，我以后会改的。”心中却凄然，“我最喜欢的女人跟了别人，改得再好又有什么意义！莲宝，你不能嫁给我，我真想打一辈子光棍算了！”莲宝说，“雨辉，我不怕跟你说实话，我最近之所以会跟你在一起，是因为我跟麦可在搞冷战，我心情非常不好，所以想要找个人陪陪我。在我最不开心的这段时间里，只有你能陪我聊聊天、解解闷，真的应该谢谢你！”原来，莲宝最近跟我在一起，都是因为跟她的男朋友冷战，敢情她在利用我来排解她心中的苦闷。我心想，“莲宝，你个死丫头！不开心时拿我来解闷，你倒是开心了，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嘴上却说，“谢什么？能陪你聊天解闷，我也很高兴，只要你开心就行了，你开心我就开心！”莲宝笑着说，“真的？”我点了点头，说，“真的！”莲宝似乎有点感动，她拉住我的手，沉默良久，说，“雨辉，你这人真是个好人！”我心想，“肥婆奶奶！这年头，好人是窝囊废的代名词，如果能娶你作老婆的话，我倒宁愿作个坏人、小人！”

    这时莲宝的手机响了，莲宝起身去接电话。接完电话，回到座位上，莲宝似乎非常高兴，她说，“我男朋友麦可来接我了，我要走了。雨辉，别愁眉苦脸的，开心一点，大丈夫何患无妻，好女孩多的是！”这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我怎么听得有点别扭，好象她跟我的失恋完全不相干似的。我心想，“莲宝啊莲宝，我能开心得起来吗？不过，你不用管我了，尽管去陪你的亲亲麦可去吧！”莲宝把侍者叫过来，结了帐。我们来到酒楼门口，莲宝说，“我在这里等麦可，你先走吧！”我点了点头，说，“那我走了，莲宝！”我走了，不过我并没有离开，我又转了回来，在莲宝看不见的地方站着，看着她站在酒楼门口的身影，我实在想多看她两眼，以后可没有多少机会可以看到她了。大约过了五分钟，一辆锃亮的黑色宝马车驶到她的面前，一个穿白色西装的英俊潇洒的的年轻人下车，殷勤地替她打开车门，莲宝坐上了车。那年轻帅哥也钻进了宝马，宝马车一个漂亮的急转弯，急驶而去。

    我目送着莲宝坐的宝马车消失在远处后，才踯躅地往回家的方向走去。看到莲宝有一个英俊又有钱的男朋友，我心中稍觉安慰。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我是万万比不上麦可的。闹了这么久，莲宝原来是有男朋友的，我不过是在单相思罢了。是的，莲宝是女人中的女人，只有象麦可这样的人才配得上莲宝，我算什么？还是不要白费心机了。好个莲宝！跟男朋友闹别扭，竟然利用我来消愁解闷，逢场作戏，现在她和麦可又和好了，这下她不再需要我了。莲宝这丫头的一颗心真不象看起来那么单纯，她看起来象个天使，特别是她微笑的时候，可是她心里却不知装着多少鬼点子，不经意间就把我玩得团团转。不过，我对她却没有一丝的恨意，她并没有故意来骗我，从头到尾她什么也没作过，也什么也没说过，都是我自作多情罢了。一个女孩子心情不好，找个人陪陪她，这也有错吗？至于我一厢情愿地爱上她，那是我自己的事，怎么能怪她呢？

 11 忘却之河的水

    回到家里，我倒在床上就睡觉。到了晚上，燕妮叫我吃饭，我说我胃口不好，吃不下。第二天，我没有出门，我什么也不想做，仍旧只是蒙头大睡。

    到了中午，燕妮敲我的门，“雨辉，吃饭了！”我一点胃口都没有，就说，“燕妮，你自己吃吧，我不想吃，我没胃口！”燕妮推门进来，坐在我的床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不想吃饭了？”我说，“不想吃！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吃饭，燕妮，你自己吃吧，不要管我。”燕妮说，“不行！我怎么可以不管你呢，你是我哥嘛！我有困难时都是你帮着我，你不开心了，怎能不管你呢？快点起来吃饭！”说完她就准备来掀我的被子。我大惊失色，说，“燕妮，你干什么？我……没穿衣服，我习惯光着身子睡觉的！”燕妮涨红了脸，啐了一口道，“这么大个人了，还光着身子睡觉，你真是个变态佬。告诉我，你为什么心情不好，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跟我说说！”我说，“你出去！这个样子不太好看！”燕妮说，“你是我哥，哪有那么多忌讳的，你且说说你为什么不想吃饭，是什么事情给了你这样大的打击，半死不活的饭都不吃。”我说，“这是我自己的私事，不想跟你说，你还是别问！”燕妮说，“傻子，你说出来，说不定就没那么难受了，是不是工作不顺利啊？”我摇了摇头。燕妮说，“是不是莲宝惹你不高兴了？”我没有说话。燕妮说，“果然是她！她欺负我哥哥，我要找她算帐！”我说，“燕妮，不怪她，怪我自己糊涂，莲宝早就有男朋友了！”燕妮说，“是吗？她真的有男朋友了？”我点了点头，燕妮说，“我早跟你说过吧，你呀，就知道一厢情愿，连她有男朋友都不知道！那也不行，有男朋友还四处招摇撞骗，欺骗人家的感情，把她的电话给我，我要打个电话教训教训她！”我说，“她没有欺骗我的感情，燕妮，从头到尾都是我缠着她来着。”燕妮说，“那她也得早点讲清楚嘛！害得人家单相思那么久，这种人真是不负责任！”我说，“难道她见人就说，我有男朋友了，那人家以为她是神经病。哎！别说了，都怪我自己笨罢了！”燕妮说，“雨辉，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这天底下不止她一个女人，没有她，地球照样转！”我说，“燕妮，我不行啊，没有她，我的地球转不起来的。我现在好难受，我感到我有点想……死掉！”燕妮说，“胡说八道！雨辉，为了一个女人去死，你也太傻了吧！这莲宝到底有什么好？把你给迷成这个样子，我有机会倒想见识见识！哼，一定是一个又漂亮又风骚的狐狸精！”我说，“燕妮，不许你胡说！她是一个高贵端庄的淑女！”燕妮说，“淑女！我看她是招蜂引蝶，水性扬花的浪女才对！要不怎么把你迷成这样！”我说，“燕妮，你不要再骂她了，我都跟你说了，你再骂她我生气了！是我缠上她的，不关她的事嘛！”燕妮说，“你真个是傻得可以，都这时候了你还护着她。难道说，她一点责任都没有吗？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刚说完，她想到点什么，又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哦！我不是说雨辉你是苍蝇，我是说，那莲宝不是好东西，是只发骚发浪的臭鸭蛋！”我大声说，“你给我住嘴！不许你这么说她，这完全不关她的事！”燕妮说，“光知道对我对火，看来你是被她迷了心窍了。不管怎样，是她害你失恋的！雨辉，有机会我帮你报仇，让你出这口气！”我说，“燕妮，你别胡来，我不要你帮我报仇，你要是伤害了她，我不认你这个妹子！”燕妮叹了一口气，“真是个痴情汉，好了，报仇的事以后再说！不过你不吃饭可不行，你昨天晚上也没有吃饭呢！一定要吃点东西，这样吧，你想吃点什么，我去做来给你吃。”我说，“燕妮，别费劲了，我什么也不想吃！”燕妮说，“记得小时候，你很喜欢吃小鱼干的。我妈经常去沟渠里捞小鱼，晒成小鱼干，每次她作了小鱼干，就把你也叫过来吃。你这家伙也不懂客气，只是一个劲地吃，弄得我都吃不着，我妈还护着你，说男孩子胃口大一些，应该多 吃一点，你还记得不？”我眼睛湿润了，我说，“是啊，你妈对我真是太好了，这些事就象是发生在昨天一样，哪能不记得呢？我把小鱼干都吃光了，你哭鼻子，你妈说，燕妮乖，雨辉是男孩，胃口大，这次作得少，下回再作给你吃。”燕妮说，“哼！都不知道到底谁是她亲生的！”我叹了一口气，说，“现在你们家过得也不好，钟妈辛苦劳碌一辈子，却没有享过几天福，唉！”燕妮说，“要不，我给你作点小鱼干来吃吧！”我说，“是啊，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想吃了，可哪里会有呢？这里是广东啊！”燕妮说，“这个你不用担心，你立刻给你买去，那天我在巷子里看到一个卖小鱼干的内地大婶，她好象天天都来的，我现在去看看！”我说，“跑出去买就不必了吧，燕妮，这太麻烦了，还是别去了！”燕妮说，“麻烦什么，就在不远处的巷子里，我去去就回来！”

    过了没多久，燕妮就回来了，她对我说，“雨辉，小鱼干我买到了，你等一会，我作给你吃！”她进了厨房忙碌了起来，大约十分钟以后，她跑进来说，“快起来，小鱼干我都作好了，快起来吃吧！”我说，“燕妮，你先出去！”燕妮说，“怎么啦？”我说，“我光着身子，你在这儿，我怎么起床啊？你要再不出去，我可只好起来了！”燕妮的脸红了，说，“雨辉，你坏死了，就知道欺负自己妹子。好，我先出去，你快点起来吃饭！”我闻到了一股香味，是很熟悉的小鱼干的香味，这香味勾起了我的浓烈的思乡之情。我起了床，到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腊黄，憔悴不堪，长这么大，我还没有这样萎顿过。我来到客厅，接过燕妮递给我的一碗米饭，一双筷子。燕妮说，“快吃吧！”桌子上放着一盘炒得黄黄的小鱼干，用红辣椒炒的，一股香气直扑我的鼻孔。我胃口大开，一连吃下两碗米饭。燕妮说，“怎么样？好不好吃？”我说，“燕妮，很好吃！不过，总觉得不如以前在你家吃的香。”燕妮说，“这也正常，在老家那阵，生活很差，油水很少，有鱼吃已经是很不错了，所以你会觉得味道很美。现在生活好了，鸡鸭鱼肉吃得多了，吃什么都很平常了。你还记得我们在学校学过的课文《芋老人传》不，一个皇帝落魄逃难，来到一户农民家里，一个老人给他作了一碗芋头，他吃了觉得味道好极了。后来他又做了皇帝，回到宫里，吃遍了各种山珍海味，但他对在老人家里吃的那碗芋头一直念念不忘。终于有一天，他命人把那老人接到宫里，又给他作了一碗芋头吃，他一吃之下，味同嚼蜡。他百思不得其解，老人开导他说，‘你当时在我家里吃芋头时，落魄逃难，又饥饿已久，所以吃起什么东西来都味道鲜美，而你现在作了皇帝，每天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什么山珍海味都吃了个够，芋头自然就不好吃了。’这故事告诉我们，作人不可以忘本。老话说得不错：常在有时思无时，莫到无时想有时。”我说，“燕妮，你是不是作过老师啊？”燕妮说，“没有！我没有作过老师啊？”我说，“那你怎么这么喜欢给人上课呢？”燕妮笑着说，“哦，只是随便聊天，见你心情不好，给你解解闷嘛，我哪敢给你上课啊，我的高才生。不过雨辉，我有一句话要送给你：命里有时终须有，何里无时莫强求。莲宝既然有男朋友，你就忘了她吧，为了一个女人，弄的这样萎靡不振、垂头丧气，真是很不值得！”我说，“是啊，你说的道理我懂，可是我现在心里就是很难受。”燕妮说，“我没有办法让你不难受，但是，我不允许你绝食，对身体很不好的，不管你多难受，你都要坚持吃饭，这样才能坚持上班，知道吗？”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哽住了我的喉咙，我激动地抱住了燕妮，燕妮失色道，“雨辉，你要干什么，你别胡来！”我说，“燕妮，谢谢你，谢谢你跟我说的这些！”燕妮说，“谢什么？你要怎么谢我呀？你快点放开我！”我用嘴唇亲了亲她的额头，放开了她，她立刻象兔子一样逃开了，她低着头不敢看我，脸红得象富士苹果一样。我说，“燕妮，我是你哥哥，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你！我要你永远作我的好妹妹，你愿意吗？”燕妮看着我，不再害怕了，她居然又跑了回来，搂住了我，把头靠在我的肩头，说，“愿意！你也要永远做我的好哥哥。我自己没有哥哥，你就是我的亲哥哥！”这丫头真是乖巧之极，我在心中对她产生了无限的爱怜与痛惜之意，我搂住了她，心想：这是一个纯洁无瑕的丫头，我要保护他，决不让她受任何欺侮和委屈！燕妮说，“雨辉，不要难过了，忘了莲宝吧！你人长得这么帅，又这么有能力，还怕找不到对象吗？再说，你没有了莲宝，还有我这个妹子呢！”

    可是，忘掉莲宝，谈何容易？我一闭眼，就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我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忘掉莲宝，摆脱这种椎心刺骨的痛苦。有一个神话传说，说是有一条河，河水有神力，谁喝了它，就能忘记过去的事。我多么希望真的有这么一条河，使我能忘掉莲宝啊！可是，到哪里去找这条河呢？毕竟，只是一个传说而己啊！整个十月份，我度日如年，整个人象是一个没有了灵魂的躯亮，每天只是上班下班，象个机器人一样，没有感觉，没有欢乐，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12 广州之行

    十月底的一天，上班时间，我的顶头上司，开发部王经理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说，“小陈，这里有一个项目，广州特立集团想采用我们的销售管理系统。他们的情况比较复杂，想让我们派一个得力的开发人员去现场调试一下。你去吧，应该不会太长的时间，尽量快去快回！”我心想，也好，去广州走一走，换一换环境，说不定能让我从失恋的泥潭中走出来也说不定。下班回到家里，我跟燕妮说，“燕妮，我要广州去出差，明天上午走。”燕妮说，“要去多久啊？”我说，“快则几天，多则半月。”跟燕妮一起住了三四个月，现在要出差时，对她油然而生牵挂之意。我说，“燕妮，我出门，你就一个人在家，你害不害怕啊？”燕妮说，“没有关系，怕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说，“晚上记得关好门，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燕妮说，“我知道，别这么罗嗦。现在出远门的是你，你自己保重才是真的，你一个人在外面，可没有人做饭给你吃了！”我说，“我没事的，以前你没来时，我还不是吃盒饭过的日子吗？再说，时间不是很长，我把工作做完了很快就回来。”

    第二天早晨，我登上了去广州的大巴，大巴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着，我的思绪也上了高速公路，难以平静。我闭上眼睛想闭目养神，可是，眼前挥之不去的仍是莲宝的倩影。莲宝是我爱的第一个女人，我记得有个前辈对我说过，男人的第一个女人是最难忘记的，现在看来，他说的很正确。不知莲宝和麦可现在怎样，一定是郎情妾意，蜜里调油吧。那麦可真是有福气，不过人家也的确有实力，毕竟宝马车不是人人都有的。现在的女孩子都很现实，麦可人长得帅，又很有钱，莲宝喜欢他，那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我对莲宝注定只是一厢情愿，哎！就当做一场梦，让它过去吧，还想着她干什么呢？这段时间，为了她，把自己弄的人不象人，鬼不象鬼，萎靡不振、蔫不拉几，也真是可笑：为了一个酒吧里萍水相逢的女孩子陷得那么深，值得吗？是人都会笑你的！在认识莲宝以前，我从来没有想到，爱情会带来这么巨大的痛苦，对女性，对爱情，我曾经抱着浪漫而甜蜜的向往和憧憬，而今，爱情让我痛不欲生、生不如死，让我差点再也爬不起来，让我对女性产生了恐惧。“英雄难过美人关”，我现在对这句话有了最深切的体会，我虽然算不上什么“英雄”，但也自认是响当当有骨气的男人。曾几何时，在我的心目中，我最瞧不起为了女人死去活来、意气消沉的男人，认为那是没出息的人，是娘娘腔。我也无数次地鄙视过失恋之后一蹶不振、以酒浇愁的男人，觉得他们可怜又可笑。可是，这半个月来，我自己还不是为了莲宝垂头丧气、醉生梦死吗？

    我又想起了燕妮，燕妮真是一个很不错的丫头，没想到小时候的鼻涕虫现在出落得那么水灵俊俏。莲宝没有希望的了，要不，追求燕妮吧，她作的菜那么好吃，我要娶了她，就有了口福了。不行！肥婆奶奶！她是钟妈的女儿，是我干妹子，我决不能打她的主意，人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天底下万万千千的女人，何必一定要把主意打到自己的妹子身上呢？那也太没有出息了！这时车子到广州了，哎！想这些没用的事情干什么？还是快下车吧。

    到得广州，我在离特立集团总部不远的地方找了个酒店住了下来，好好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我到特立集团的总部大楼，找到他们的计算中心的黄主任。他说，“你工作的地方在营业部，你还是直接去那里吧！”总部的一辆面包车把我送到营业部，营业部里有一个气派的大堂，那里人来人往，有许多人在柜台排队。我们穿过熙熙攘攘的大堂，来到楼上的办公区，我们来到主任室，送我来的人对坐在里面的中年男人说，“张主任，你好，这是深圳开创软件公司的陈雨辉先生。”又对我说，“这是我们营业部的张主任。”张主任与我握了握手，说，“你好，陈先生，你的工作的地方在计算机室，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计算机室吧。”我跟着他又往楼下走，走到二楼，转了大半天，最后走进一间办公室。这间办公室用隔板隔成了一个个小格子间，在那里面坐着的都是女孩子。张主任带我来到一个女孩面前，说，“这是项目专责人王娜敏，也是我们的技术科科长，由她来配合你的工作。”王娜敏站起身来，伸出手来与我握了握，微笑着说，“你好，陈先生。”张主任说，“陈先生，你就在这里工作吧，我失陪了！”然后自个上楼去了。

    王娜敏说，“陈先生，请跟我来。”她带我来到一间会议室，给我倒上一杯纯净水，然后在我对面坐下了。我打量了一下她的样子，她很漂亮。宽阔的前额，大眼睛，挺秀的鼻子，小巧而丰盈的樱唇；她上身穿着紫色西装，乳白色衬衫，最上面的纽扣开着，一条银色项链挂在雪白的脖子上，闪闪发光；一头秀发披散在肩膀上，象黑色的瀑布一样流淌着光彩。“陈先生，什么时候到的？”听到娜敏的说话，我醒过神来，我意识到，我这样死盯人家看是不合适的，连忙收回了贪婪的目光。我说，“哦！昨天，是昨天到的！王小姐，你到特立集团有多久了？”娜敏说，“五年了。”我翘起了大拇指，说，“佩服！一个女孩子，工作五年就做到技术科长，王小姐真是年轻有为！”娜敏冷冷地说，“陈先生，我们言归正传吧，我把我们这里一些情况给你作一下简单的介绍。”我说，“有劳了，王小姐。”

    娜敏开始向我讲解他们营业部的概况和业务流程，我打起精神试图把她所讲的都记下来，然而没有什么用处，我的注意力没法集中。她的人是那样美丽动人，她讲的这些东西却是干巴巴的没有一点吸引人的地方。她太严肃了，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讲的又是枯燥无味的东西，让人的脑子本能地产生排斥反应。早在上高中的时候，我就不是一个好的听众，不管老师在上面讲什么，我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全都听不进去。在课堂上，我常常酣然入梦、鼾声大作，让老师大光其火。娜敏终于讲完了，她问我，“陈先生，你有没有弄明白？”我知道，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可我不能直说，如果我说出来，娜敏肯定会不高兴的，于是我说，“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娜敏说，“有什么疑问随时可以来问我，现在我带你到计算机室去看看吧。”

 13 女儿国

    我跟在娜敏后面走进计算机室，那里面有着一排一排的电脑。屋子里是一副繁忙的景象，满屋子里到处是堆积如山的报表和单据。屋子里面有几个女孩子，在跑来跑去地忙碌着，这里是一个女儿国，一个男子汉都没有。我问娜敏，“计算机室里怎么全是女孩子？”娜敏说，“是啊，有什么不对吗？”我说，“这都是一些黄毛丫头，就凭她们，能搞好你们集团的销售数据的管理吗？”娜敏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你觉得她们不行吗？”我说，“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你们集团一年的业务量是多少？”娜敏说，“十来个亿吧！”我说，“那就是每个月有一个多亿，全由你们这几个人来搞定？佩服！”娜敏拍拍手，“姑娘们，过来一下，有事对你们说！”忙碌着的姑娘们停下手头的活计，全都围了过来。娜敏说，“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深圳开创公司的工程师陈雨辉先生，来这里为我们更新软件系统，请大家配合他的工作。这是阿秀，这是阿兰，这是阿香，这是阿菲，这是阿芳，这是阿雪。”娜敏又指着一排电脑对我说，“陈先生，这些电脑都是新购置的，用于安装新的软件系统的。”

    当天晚上，我退掉了原来的那家酒店，在营业部对面的另一个酒店住了下来。这个酒店不甚豪华，非常便宜，单人房一天才五十元。环境却相当不错，有二十四小时热水，有闭路电视，还有电话。从此，我每天八点都按时从酒店到只有一路之隔的特立集团营业部去上班，跟计算机室的姑娘们一道工作。

    计算机室的姑娘们一个个都是高人，手脚麻利得让人难以置信。她们的手在键盘上急骤的移动着、敲打着，她们似乎不用眼睛看键盘，当然也没有时间来看。特别是右边小键盘上的九宫数字键盘，她们更是用得出神入化，不用看键盘，也不用看屏幕，只是看着手中的单据，就把一大堆的数字输到电脑里面去了，我在一旁看了，惊得合不拢嘴。我说，“你们真是厉害，输得这么快不会错吗？”阿雪说，“敢错吗？错了扣奖金！”我说，“真是行行出状元，你们玩电脑玩得比我还溜，你们是怎么练得这一手的？”阿雪说，“这是逼出来的，如果你在这里上班的话，你也一定能做到，我们这每一个月有五万个用户、一个多亿的资金流要处理，完不成任务，要炒鱿鱼的。”原来，电脑操作员这看似简单的工作，其实并不简单。

    营业部的电脑设备虽然数量很多，但大多已经老化，已不堪使用。电脑软件仍是九十年代开发的，已经不能满足业务飞速发展的要求。随着业务量的膨胀，姑娘们疲于奔命，叫苦连天，经常加班却还是错误连连，用户投诉之声不绝。于是，集团总部决定投巨资更换新的系统，由于这一系统所涉的业务量非常庞大，公司高层也非常关注。

    按照我原来的预计，特立集团的工作顶多两个星期就能完成，只要把我们公司的软件安装到他们的电脑中，再教会她们使用，再做一些善后工作，一切就大功告成，我们在其他客户那里不都是这样做的吗？但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我把软件都安装好以后，娜敏却发现软件中所设计的流程与他们的流程并不完全一致。由于特立集团规模庞大，业务流程非常地复杂，有许多特殊的情况，我们公司的销售管理软件根本不能满足其需要。娜敏说，“陈先生，不行，你们的软件还需要修改，许多地方都跟我们的流程不符！”我说，“我最多只在广州呆两个星期的，修改程序恐怕来不及吧？”娜敏说，“陈先生，程序是一定要修改的，两周我估计是不够的，你恐怕要在广州呆上一段时间。”我跟王经理打电话，汇报了这个情况，王经理说，“小陈，这可是一单大生意，不管你采用什么方式，你务必使这个系统尽快在现场运行起来，你还需要什么我都给你。不过，一定要给我把这个项目作好，不作好不准回来！”我挂上电话，心里很窝火，心想，“肥婆奶奶！你说得容易，这里的情况这么复杂，还不知道有多少东西要修改，你自己坐在办公室里动动嘴皮子倒是不费力气，我在这里却要拼死拼活！”虽然满肚子都是牢骚，但我除了按王经理的意思，把这个项目做好以外，没有别的法子，谁叫我端了这个饭碗呢！我知道，我又要通宵达旦的加班加点了，原来设想中的速战速决的想法成了一个泡影。

    为了解决我们的软件与特立集团的业务不符合的地方，我只好又拿起了我多年的看家本领：日复一日、不分昼夜地写程序。在整个营业部中，全盘了解业务流程的只有技术科长娜敏，于是她也责无旁贷，不得不经常陪我一起加班，向我介绍他们的业务流程。娜敏对此没有任何怨言，作为客户方的代表，她的敬业程度一点也不亚于我这个厂方人员，这使得我没有任何理由偷懒，除了对工作精益求精外，没有别的选择。我对娜敏的聪明和勤奋钦佩不已，她对整个营业部的运作机制都了如指掌。但是，她有一个不好的地方，就是太严肃了，老是板着她那俏丽的面孔，让人难以接近。对于工作上的事情她是一点也不肯含糊的，尤其是技术要求一点也不能打折扣，非得要百分之一百二地达成。我不由得在心里叫起苦来：看来这一次不走运，遇上了一个难缠的客户，作为技术人员在现场，最怕遇到这样的客户了。

    我到广州后半个月，燕妮打电话来，“雨辉啊，你怎么还不回来啊？”我说，“我这里还有事情，可能要过一阵子才能回深圳。你有什么事吗？燕妮！”燕妮说，“倒也没什么特别大的事情，我看你这么久了还没回来，就问一下嘛，没出什么状况吧？”我说，“能出什么状况啊，工作比较多，拖延下来了，不知道还要搞多久，我暂时恐怕是不能回去了。燕妮，你自己一个人住，要注意安全，知道吗？”燕妮说，“我倒没什么，我是在家里呢，你是出门在外，应当小心的是你。你现在吃饭还方便吧，能不能吃得惯？”我说，“当然是在外面吃盒饭啊，你来深圳之前，我不一直是这样的吗？当然，赶不上你做的饭菜好吃，不过，我也习惯了，你就不要担心了。”燕妮说，“记得要按时吃饭，尤其是要记得吃早饭，不然会把肠胃搞坏的。”我说，“好吧，我听你的，好妹子！我一定坚持吃早餐。”我挂上电话，心想燕妮这丫头真有良心，我出门久了还打电话来关心一下。莲宝却一点消息也没有，这也不能怪她，她跟我本来只是很普通的朋友，何况她还有了男朋友。不知道她和麦可怎样了，麦可对她好不好呢？肥婆奶奶！这丫头对我毫无情义，我却还是忘不了她，我真是没出息！

 14 大排档

    工作量实在是太大了，我成天在电脑前编着程序，每天都干得晚上十二点以后，星期天也很少休息。我觉得我的脑力被严重透支，我作梦梦到的都是计算机程序，还有那些似乎永远理不出头绪的业务流程。这样子干了差不多有一个月后，我已经疲惫不堪了，几乎有点受不了了，而工作看起来还是那样千头万绪，好象永远没有尽头。王经理打电话来对我说，公司要求我在元旦前完工，元旦前，那不就只有半个月了吗？真要命！娜敏也与我并肩奋战，常常陪我一道加班。一方面她是专责人，责无旁贷；另一方面，她自己也是一个工作狂，对工作的要求比我还高，有她在一旁，我的工作不得不更加精益求精，这也加大了我的工作量。在现场作项目最怕的就是遇上她这种喜欢刁难的客户了，我虽然非常恼火，却没有办法，只能忍气吞声。我不敢得罪她，她代表的是特立集团，我们的客户，而客户就是我们的上帝，衣食父母。再说，这丫头通常都言之有理，并非胡搅蛮缠，她显然不是有意要为难我，只是要求严格罢了。我对娜敏是又敬又恨，敬的是她的过人能力和敬业精神，恨的是她的一本正经和吹毛求疵。这工作认真是没有错的，我对工作也是一丝不苟的，但是象她这样的高的要求，却是过犹不及，大伙儿迟早都会给弄崩溃的。我心中无数次骂娜敏“母老虎”、“大灰狼”，我恶毒地想，“臭丫头，你这么厉害，哪个男人敢娶你？你一定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这天是周末，下班时间到了，计算机室的姑娘们都走了，我埋头于一大堆千头万绪的资料当中，还在苦战。娜敏也还没有走，她走进计算机室，说，“雨辉，还不休息啊？”我说，“现在时间比较紧张，快月底了，我的压力很大，我们公司要求我在元旦结束所有的工作。”娜敏说，“我也是，我的压力不比你小多少，黄主任和张主任每天都在催着我呢！”她给我倒了一杯茶，说，“喝杯茶吧。”我喝了一口，茶不怎么样，不过，我的心里热乎乎的。我心想，娜敏这个人居然也有这么有人情味的时候，倒不完全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家伙，看来，她这个人还是有善良的一面的。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她居然也在微笑地看我，我觉得她的笑容非常地好看，非常地阳光，只不过她平时总是板着个脸，很少笑罢了。

    我说，“娜敏，今天是周末，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两天你天天陪着我加班，也够累的。我饿了，我现在要去吃饭了。”我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七点钟了。娜敏说，“我也还有点事情要忙，今晚也要加班，不如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我说，“好吧，那我请你吃饭好了。”娜敏说，“还是我来请你吧，我是主，你是客，哪能让你请客呢？”我说，“不行！我陈雨辉是从来不让女人请我客的。”娜敏笑道，“想不到你也有大男子主义思想，你想请客也行，我没意见，不知道你要请我吃什么，是鱼翅还是鲍鱼呢？”我说，“我没有多少钱，请不吃贵的东西，我只能请你吃大排档，不知道王科长会不会赏光呢？”娜敏说，“不会吧？雨辉，你第一次请我吃饭，就去那种地方，我有点怀疑你的诚意了！”我说，“王科长不屑去那种地方，那就算了，我还是一个人去好了。”娜敏说，“谁说的？大排档就大排档，我们广州的大排档不比饭馆差多少，我也吃过的，也好吃又便宜。我正好很久没去过了，正想去吃一回呢！”

    我们来到附近的一个小巷子里，这条巷子的马路边满是卖小吃的摊档，我已经来过好几次了。我走到一个小摊前，问摊主，“有什么吃的？老板。”摊主说，“有田螺，有臭豆腐！”我问娜敏，“在这里吃好不好？”娜敏说，“好吧，我这人不挑食，你请什么我就吃什么。”摊主在路边摆了几条塑料板凳，我们就在马路边坐了下来，一边吃田螺和臭豆腐，一边看着大大小小车辆从我们身边急驶而过。汽车驶过时卷起一阵一阵的灰尘，伴随着难闻的尾气，娜敏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用手扇了扇，似乎想把汽车的废气扇开。这路边小吃是打工者的美食，很便宜，臭豆腐一块钱五片。这里的东西谈不上什么品味和档次，卫生条件也很差，但是味道却是非常不错的，所以我常常不喜欢去饭馆，而喜欢光顾这种路边小吃。很难想象，象娜敏这样的女孩子会跟我来到这里，跟着我吃田螺和臭豆腐，跟我们坐在一起的，几乎全都是朴实憨厚的农民工，对这些农民工而言，到这里来吃东西就是打牙祭了。他们一边吃臭豆腐和烤羊肉，一边拎着啤酒瓶往嘴里灌，他们的吃相虽不甚雅观，却也酣畅淋漓。娜敏吃田螺的样子很淑女，用樱桃小口轻轻地一啜，螺肉就进了她的嘴里，然后很优雅地抛掉螺壳，动作熟练之极，看来她还不是第一次吃这种东西呢！她的样子让我想起了莲宝，在气质方面，她们两个非常相象，都是端庄文雅型的，都是标准的淑女。

    娜敏说，“雨辉，有点咸，给我弄点水喝好不好？”我说，“好吧，我去买两瓶啤酒来。”我到附近的士多店买了两瓶珠江啤酒，娜敏说，“没有杯子怎么喝啊？”我说，“学那些民工兄弟，对着瓶子吹呗！”我举起瓶子咕噜咕噜地灌了一大口，对她说，“就这样！”娜敏说，“行不行啊？”我说，“你试一试！”她学着我的样子，一仰脖子，对着满满的瓶子吹了起来，哪知酒还喝到嘴，她就呛了一下，呛得眼泪都出来了，脸也涨得通红。她抚着胸口说，“雨辉，你想陷害我啊。”我看着她的样子有点想笑，但又不敢笑，我对娜敏总归还是有点畏惧和忌惮。我说，“娜敏，呛着了吧，慢一点，慢一点！”

    娜敏一手举着一串臭豆腐，一手拎着个啤酒瓶，坐在马路边，样子有点滑稽，这个样子与她的淑女打扮和白领气质很不协调。她的嘴上和手上都满是又黑又黄的油汤，她一个不小心，衣服上也弄上了臭豆腐和田螺的油汤，她穿着的那一身洁白的套装，这一下可遭了殃了，上衣和裙子都沾上了油污。她的样子，好象要哭出来，我连忙递了一些纸巾给她，让她擦擦，不过不擦还好，一擦弄的到处都是，整条裙子都弄脏了。她说，“雨辉，你要赔我一套衣服！”我说，“不会吧，娜敏，衣服又没有坏，洗一洗还能穿啊，怎么能要我赔啊？”娜敏把脸一沉，美目一瞪，“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弄得这么多油渍，还能洗得干净吗？你不要抵赖狡辩了，你到底赔是不赔？”我见她发怒，心中一寒，忙说，“赔！我赔你一套新衣服就是了！”娜敏说，“好啊，我这衣服是一千元买的，快快赔来！”我心想，“你这衣服能值一千块，你这是敲诈啊！”我说，“我身上没带钱啊，要不我酒店去拿钱给你。”娜敏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跟你开玩笑的，吓到你了没有？哪有一千块那么贵呢，买的便宜货，商家搞促俏打特价，打了五折呢！只花了一百多元钱而己，再说，只是弄脏了嘛，怎么会让你赔呢！”这个古板的丫头也会开玩笑，倒真是没有料到，我惊魂未定，翻了一下白眼，说，“娜敏，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跟我翻脸呢。你这人一向严肃，想不到你也会跟我开玩笑。”娜敏说，“我很严肃吗？其实，那是在上班的时候，我这人对工作的事情一向是很认真的，谁也不用跟我打马虎眼。不过平时嘛，我这人很随和，很好相处的。现在是下班时间，我干吗还要那么严肃啊！”我说，“有道理，娜敏。你现在的样子，跟你在办公室里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人，说句心里话，你现在这样，可爱多了，亲切多了。”

    娜敏说，“最近工作量太大，压力太大，我都觉得快要累死了，雨辉，你觉得怎么样呢？”我说，“我也是，我都快要支持不住了，我再在作梦都梦见写程序，我怀疑我有点精神衰弱。”娜敏说，“明天是星期六，你要休息一下吗？”我说，“休息，我很想，不过时间很紧，压力很大啊，恐怕是不能休息的！”娜敏说，“工作是一下子作不完的，身体可是自己的，领导不会替我们照顾身体，我们自己可得悠着点。我明天想休息一天！”我说，“要不你不要来了，在家里休息吧！”娜敏说，“你呢？”我说，“我还要加班啊！”娜敏说，“你还是稍微休息一下，这样下去你的身体受不了的。”我说，“我想快点弄完了好回深圳啊！”娜敏说，“你那么急着回去，有要紧事情吗？”我说，“要紧事倒没有！”娜敏说，“你女朋友在等你？”说到这个我心中很酸楚，心里的那个没有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流起血来，我叹了一口气，说，“我还没有女朋友！”娜敏说，“那你急什么呢？”我说，“不太习惯呗，在深圳呆惯了，到广州还是有点不习惯，毕竟是陌生的地方哦。”娜敏说，“你已经连续熬了一个月了，不管怎样，你应该放松一下。广州你是第一次来吧？”我说，“是的，第一次来！”娜敏说，“要不你出去玩一下吧，广州好玩的地方很多的。”我说，“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有什么好玩的？你陪我去还差不多！”我这话随口而出，说出口就发现大大地不妥，雨辉啊雨辉，这种话能说吗？你说话怎么不看对象呢？她一定会误会我，以为我心怀不轨，想约她出去，要是她生气翻脸，可不是闹着玩的。

    正在我自怨自艾之时，娜敏说，“你第一次来广州，确实不熟悉，好吧，明天我陪你出去走走，你想去哪里？”我心中大喜，同时如释重负，她总算没有发脾气，居然还愿意陪我出去玩，真是歪打正着。我说，“随便吧，反正广州这地方我又不熟，你是地头蛇，你说去哪就去哪吧，我跟你走就是了！”娜敏说，“我们去白云山吧，那里空气清新，可以到那里好好放松一下，同时爬山也可以锻炼身体，我看你这身子骨也不太结实，文弱得很，太需要锻炼了。你住在哪里？明天我去找你。”我说，“就在你们营业部的马路对面的那家酒店里，313房间。”她说，“好，明天早上八点钟去酒店找你，不见不散！”

 15 高处不胜寒

    那天晚上，我兴奋得怎么也睡不着，娜敏居然同意和我一起出去玩，这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她这样做是出于对同事的关心呢，还是包含着别的什么东西。人说女人心海底针，我是无从知道这个女强人的心思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时，手机响了，是莲宝，这丫头总算也打电话给我了。听到莲宝的声音，我的手颤抖起来，心跳也加快了一倍。莲宝说，“雨辉，最近好吗？”我说，“我很好，莲宝，你也好吗？你工作还好吗，你跟麦可还好吗？什么时候结婚呢？”莲宝说，“你一开口就问一大堆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我到底是先回答哪一个好呢？我很好，工作也好，我和麦可，还算可以吧，至于结婚，那还是没有影的事。”我说，“那就好，只要你好，我就放心了。”莲宝说，“上次的事，你不要生气哦，你知道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你喜欢我，可是我对你……我只是把你当普通的朋友，再说我也有男朋友了。希望你能早点找到爱你的女孩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个，我的室友珍妮怎么样？她的条件不错的哦，你考虑一下！”我心想，珍妮虽然也算漂亮，但怎么也不能跟莲宝相提并论。我说，“莲宝，我不要你给我找女朋友，除了……你，我对别的女人，没有什么感觉，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莲宝说，“感情是培养出来的，你可以先见一见她，相互了解一下。你在那里？要不你来我家一趟，珍妮现在正好在家呢。”我说，“莲宝，我不喜欢你给我介绍什么对象。再说，我不在深圳，我在广州出差。”莲宝有点失望地说，“你出差了吗？那算了，等你回来再说吧！”说完就挂上了电话。莲宝也真是的，明知道我喜欢的是她，还给我介绍别人，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她以为也这样作能安慰我，实际上是在刺激我，加重我的痛苦。此时此刻，我感到我仍然深深地爱着莲宝，我是不可能忘掉她的，即使她一点也不爱我，一点机会也不给我，我仍然是那样不可救药地爱着她。只是这样的爱有什么意义呢？她已经有了麦可这样的钻石级男朋友，我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我何苦还要对她念念不忘呢？还是快快地忘掉她吧！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想忘掉她就能忘掉吗？我拼命想忘掉她，却使得她在我的心中留下的痕迹刻人得越来越深了，我就象陷入沼泽地的人一样，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

    第二天早晨，我正睡得迷迷糊糊，一阵电话的声音把我吵醒了。我一听电话，是招待所的前台小姐，她说，“陈先生，有个姓王的小姐找你！”一定是娜敏来了。我连忙起床，简单洗漱一下，就跑了出来，果然是娜敏坐在大厅里等着，让她在这里等了我半天，真是不好意思。娜敏说，“雨辉，睡过头了吧，你忘了咱们要去爬白云山了吗？”我说，“怎么敢忘呢？我是前一阵子开夜车太多，睡得太少，一睡就象死猪似的。”娜敏说，“是的，不能怪你，你这阵子天天熬夜，一定很疲劳。”娜敏上身穿着一件白色高领毛衣，下身穿一条牛仔裤，一副休闲打扮。牛仔裤有点紧身，显示出她的优美的身体曲线。我说，“娜敏，你今天好漂亮，跟平时不一样哦！”娜敏道，“是吗？你的意思是说，我平时很难看，是不是？”我说，“怎么会呢？娜敏，你平时也很漂亮，我是想说，你今天穿得比较跟平时不一样，让我都快认不出你了。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你一直穿着职业装，从来没见你穿得这么休闲的。你穿着牛仔裤，显得很精神，比平时更加漂亮了！”娜敏笑靥如花，道，“过奖了！”她话嘴上虽然谦虚着，那笑容却表示她对自己的外表很自信。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人夸她漂亮的，娜敏这个女强人也不例外。

    我们坐了大巴，来到白云山的山脚下，那山脚下花团锦簇，是一个巨大的花园。我说，“哇！帅呆了，那么大苗圃，太漂亮了！”娜敏笑着说，“这算什么？你这书生是足不出户，少见多怪了。广州的别名是什么，你知道吗？”我说，“谁不知道啊，广州的别名就叫羊城嘛！”娜敏说，“答得对，还有一个是什么？”我说，“想考我啊，广州简称穗，学地理时学过的，你难不倒我的。”娜敏说，“说得不错，可还有一个，跟你说的这个大苗圃有关哦！”我说，“不知道！”娜敏说，“你怎么这么笨呢？都提示过你了，广州四季常青，风光旖旎，素有‘花城’的美誉。”我说，“这个，好象没听说过，不过，我读书时学过一篇课文《花市》好象是讲广州的迎春花市的。”娜敏说，“是啊，广州这座城市啊，就是花多，这白云山的苗圃，算不上最好的，整个广州城到处都有这种苗圃，比这大得多的有的是。到了春节，广州城里会有很多迎春花市，每家每户都在家里摆满鲜花，整个城市到处都是花的海洋。”我心想，你是广州人，当然黄婆卖瓜，自卖自夸了。我说，“花城，听起来很有诗意的，经你这么一说，我今天算是又长见识了。这广州满城都是花，的确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大花园，是一个好浪漫的城市。要是能一辈子住在广州该有多好啊，娜敏，我真是羡慕你们这些广州人啊！”娜敏说，“你昨天不是口口声声想回深圳吗？这会又喜欢上广州了？行啊，想一辈子呆在广州也不难，你不是还没有女朋友吗？在这里找个女朋友，再找个工作，定居广州得了。”我笑道，“好啊，那你给我介绍一个广州美女好了。”我本想说，“干脆你作我的女朋友得了。”但这话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的话恐怕会闯大祸。娜敏哈哈大笑，“行啊，你长得那么帅，在这里找个对象应该不难的。”娜敏其实是一个很开朗的人，开起玩笑来很风趣，她现在谈笑风生，与办公室里古板严肃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我们在山脚下的一个小小超市里买了一些可乐，然后开始往山上走去。开始的一段路坡度不是很大，我们走得也很轻松。我说，“娜敏，你来过白云山吗？”娜敏说，“废话！我当然来过，广州人谁没来过白云山啊，我都记不清来过多少次了，大约有几十次了吧。”我说，“好，既然你那么熟，那你在前面带路吧。”她走在前面，我在后面跟着，我的目光自然落在娜敏的背影上。娜敏身材优美，丰满的屁股左右摆动着，非常性感迷人。女人的身体曲线真的是上天创造的最伟大的艺术品，美仑美奂，难以用言语来形容。随着我们继续向上攀登，山势开始陡峭了起来，我的体力受到很大的考验，我觉得我已经走不动了。娜敏说，“雨辉，你累不累啊？”我说，“很累啊，好久没有爬过山了，体力有点跟不上，这白云山还真是挺高的，我们走了多少路程了？”娜敏说，“早着呢，四分之一不到吧，你不会说你爬不动了吧？”我一听有点泄气，我已经筋疲力尽了，却还走了不到一半，不过，在这个丫头面前，我总得死撑，就是死也要死到山顶去。又走了一会，我又累又渴，我对娜敏说，“娜敏，你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休息一下？”娜敏说，“是啊，我也想喝水了，出了这一身的汗。我们歇一会，喝点水再走吧。”我们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我拿出可乐递给娜敏，娜敏喝了一大口，叫道，“啊，真是痛快！”娜敏香汗淋漓，头发沾在前额上，白皙的脸泛着粉红色，让我不由得想起熟透的酒保桃，我不禁怦然心动。娜敏这丫头，其实是非常地温柔，非常地有女人味，只是平时板着脸，让人不敢亲近，今天我却看到了她的另一面：平易近人和和蔼可亲的一面。

    休息了一会后，我们继续往山上攀登。娜敏喜欢新奇，她总是找那些不好走的小路走，不喜欢走大路。这时山势已经非常地陡峭，娜敏见我走得非常吃力，把手伸出来给我，我有点犹豫，我是男子汉，怎么能让女生拉着我走呢？娜敏说，“快点啊！”我抓住她的手，感到她的手又软又滑，象没有骨头似的。我的心跳动得很激烈，象打鼓似的，跟娜敏这般手拉着手，让我产生了一种晕眩的感觉，毕竟，这是我第一次与女生牵着手走路呢！同时我又觉得非常惭愧，在前面充当火车头的应该是我这个男子汉，后面跟着的应该是娜敏，可我这时的体力实在是力不从心了。我说，“年龄大了，体力不行了！”娜敏笑道，“你有多大？看你的样子不可能太大，有三十吗？”我说，“二十六岁了。”娜敏哈哈大笑，她的笑声象银铃一样响亮，她说，“还不如我大呢，我今年二十八岁了，比你还大两岁呢！你这是缺乏锻炼，怎么能怪年龄大呢！”走了不一会，我又冒了一身的汗，不知是因为运动，还是因为兴奋和紧张，我想是两者兼而有之吧。经过一番艰苦的挣扎，我们终于登上了白云山的顶峰。望着脚下郁郁葱葱的森林和云海，大大小小的山峰都在我们的脚下趴着，我感到心情很舒畅。我想起了杜甫写的诗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说的就是这种境界吧。

    休息了一会之后，汗水下去了。山上的风还挺大，毕竟已经年底了，气温也比较低，我开始觉得有点冷。我看到娜敏在瑟瑟发抖，她穿着的毛衣非常的单薄，这种毛衣很薄，好看不保暖。我问，“娜敏，你冷吗？”娜敏哆嗦着说，“有一点，我们找个背风的地方吧，不要站在山顶了，这里风好大，刚出了汗，不小心会被吹得感冒的！”我们来到林子里，找了一块大石头并排坐下。我看她还是有点抖抖索索的，我说，“我把西装给你吧，我穿的比你多。”我正要脱下西装给她，娜敏说，“那你自己不冷吗？”娜敏突然钻进我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了我。我感到她全身发抖、呼吸急促，似乎的确很冷，我用我的西服紧紧地裹住了她，然后张开双臂抱住了她。这时，一阵寒风袭来，娜敏把我搂得更紧了，我感到她胸前那两个柔软的大鸽子紧紧贴在我的胸口上，我非常紧张，非常惶惑，这是我第一次跟一个女孩子抱得这样紧，我感到我的心都快到跳到嗓子眼了。

    下山的时候，我们都没有说话，一直默默地走着路。我还在为刚才与娜敏的亲近而激动不已，不知道此时此刻娜敏在想什么，她刚才的举动代表着什么意思，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我？我对娜敏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我已经被她深深地吸引住了。我心想，我是不是爱上了娜敏呢？她能不能取代莲宝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呢？我想不能吧！我似乎觉得，我会对娜敏产生好感，是把她当成了莲宝。因为我看到娜敏时常常会想起莲宝，潜意识里常拿她们两个来比较。她们有许多地方都很相象，莲宝也许没有娜敏那么泼辣和强悍，但是，他们都是淑女，言行举止都是那样高雅和端庄，在这方面她们是非常地相象。也许，我是把娜敏当作了另一个莲宝，我曾在一部电视剧中看过这样一个情节：一个男人在失去心爱的女人后，找了一个跟他的心上人很象的女人来作替代品。没想到，这种事如今发生在我自己的身上。

 16 踩着钢丝过河

    感谢娜敏，经过一天的爬山运动，出了一身汗以后，我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到了星期一，我们又回到了紧张的工作当中。这时时间已经非常地紧迫，我不得不开始倒计时，每天都是加班加点、通宵达旦地苦干，我已经抱定了必须成功的决心。经过八九天的苦战，我终于写完了最后一行代码，我感到自己已经把脑汁都榨干了。接下来，我又作了一周的测试工作，这时日历已经指向元月三日，王经理设定的最后期限已经过了两三天了。

    我对娜敏说，“娜敏，我的软件开发完了，可以用了！”我本以为她会和我一样兴奋，然而她却一点也没有高兴的样子，而是面无表情、不冷不热地说，“我看看再说。”她板着脸，全然没有了在白云山上那种随和和亲切，有的只是满口官腔。我心想，“公司要我元旦前完工，我通宵达旦地工作，好不容易才完成了任务。现在已经是元月三日了，我们公司的期限已经过了三天，娜敏啊娜敏，你好歹给我打个六十分，放我过关，我也好给公司一个交待。”我紧张地看着娜敏审查我编的程序，希望她不要太挑剔了。娜敏看了约半个钟头，终于开腔了，她说，“雨辉，你干得不错，这么短的时间完成了这么多的工作，着实不容易，辛苦了！”我大喜道，“娜敏，你觉得可以了吗？”娜敏说，“不过，你这是新开发的软件，还没有经过严格的测试。我们验收标准是错误率在万分之一以下，你能保证吗？”我拍了拍胸脯说，“能保证！一定没有问题的！”娜敏说，“不是我信不过你，一般刚开发的软件是要测试一段时间的，这个你应该也懂得吧？你还是花点时间作测试比较好。”我说，“已作过一周的测试，应该差不多了。”娜敏说，“一周不够，再作一段时间吧，你不要这么急着交差，稳定性是最重要的。”我说，“不是我性急，是我们公司那帮子人急，我已经超了期限了，他们要求我元旦前完工的。”娜敏说，“那是你们公司的事情，我认为系统的稳定性还不够。”我对娜敏说，“娜敏，你通融一下好不好，要是我现在不能交差，公司要扣我的奖金的！”娜敏厉声说，“是你的奖金重要，还是整个集团的业务重要，你知道这个软件一上马，每月要处理一个多亿的资金流量，保证系统稳定是我的责任，你不要再废话了！”好个娜敏，你真个是六亲不认，铁石心肠。刚在娜敏那里碰了一鼻子灰，我又接到了王经理的电话，“雨辉，元旦也过了，项目弄的怎么样了？”我说，“差不多了！”王经理不耐烦地说，“我跟你说过，不要说差不多这三个字，到底完成了没有？”我说，“程序是写完了，不过王科长说希望我们再测试一下，保证系统稳定运行才肯投运。”王经理咆哮起来，“什么，到现在还没投运，这个项目已经拖了一个多月了，原本是半个月内要搞好的。你是干什么吃的？你这个月的奖金没有了！”我说，“王经理，你听我解释，实在是现场情况太复杂，程序修改的工作量太大了，才延期的，这是情有可原的嘛！”王经理说，“什么情有可原，我不想听到任何借口，再给你一个期限，元月中旬一定要完工！”说完啪地挂上电话。我心中大怒，“肥婆奶奶，半个月搞好，亏他说得出来，这个项目那么复杂，他也不到现场来看看，了解一下情况，就知道乱发脾气。这活真没法干了，我他妈的整个成了一只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不管怎样，火气归火气，活还是得干下去。我和姑娘们一起，继续作软件测试工作，的确发现了不少新的问题，有的还是相当严重的问题，看来娜敏的谨慎还是有道理的。到了元月20日，测试工作已告一阶段，我觉得不能再拖了，因为王经理给的第二个最后期限又已经到了。我去找娜敏，说，“娜敏，测试工作应该已经差不多了，可以投运了吧？”娜敏的看了一下测试报告，在里面找了不少的毛病，提了不少新的要求，说，“按我说的再做一次！”我说，“娜敏，你对稳定性的顾虑我很理解，可是我希望你站在我的立场想一下，我现在的确很难做，公司里给我的压力很大！还是快点投运吧！”娜敏沉吟了一下，说，“是你们王经理又催你了吧？雨辉，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我这也是没办法，这个系统牵涉的是一个月上亿的资金流，我不得不尽量谨慎。好吧，既然这样，我也不想让你太为难，投运就投运吧！”她拿出一份责任书，说，“上头要我们两个在这份责任书上签字，如果出了问题，我们要承担责任，既然你坚持，就签字吧。”我也没有想太多，我现在是过河卒子，没有选择的余地，生死只有往前。死就死吧！我大笔一挥，写下“陈雨辉”三个大字。签完后，我把那张纸递给娜敏，娜敏接过来，拿起笔，也签上“王娜敏”三个字。她对我说，“我们两个在这里签字，如果出了状况，我们两个要倒霉，你明白我为什么要反复测试的原因了吧？不过，我知道你也拖不起了，我们一起走钢丝吧！有黑锅我跟你一起背！”我心中大为感动，娜敏这丫头还是有良心的，到了关键时刻，她还是讲义气的。

    娜敏说，在投运前，她要开一个小小的动员会，于是，她把我和姑娘们都叫到会议室里。娜敏说，“我们开个小会，现在形势吃紧，系统测试还不是很充分，但已经没有时间给我们作测试了，投运前，我想大家要有面对困难和风险的思想准备。至于陈先生，在投运期间一定要全力替我们保驾护航，因为一些新的程序刚刚开发，一定还有许多潜在的问题。我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如果新系统失败了，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我们大家都会完蛋！”气氛有点压抑，没有一个人说话。

    新系统终于投运了，从投运的那一刻开始，计算机室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为了保证系统正常运行，需要输入大量的基础数据，这简直是一件没完没了的苦差事。几天之后，姑娘们叫苦不迭，一个个都说累。阿秀说，“娜敏啊，数据太多了，总共有五六万个用户，什么时候才能输完啊？”娜敏说，“我也没办法，上头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自己解决。你们不用发牢骚了，我将是你们最后一个援兵。”说完她也坐到一台电脑前，对着堆积如山的用户资料，埋头苦干起来。由于娜敏自己身先士卒，姑娘们也就只好埋头干活，不好再说什么了。在娜敏的带领下，工作开始走上轨道，那堆积的用户资料的小山一个个被搬走了。经过半个月左右的连续苦战，姑娘们终于将用户资料录入到系统中。资料录入完毕后，系统正式开始运营，取代了旧的系统。这时，我们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新的系统开始运营后，因错误而致的用户投诉猛地多了起来。娜敏对我说，“我给主任骂了个狗血喷头，我的脸皮给刮下来好几层了。唉！我现在是过街的老鼠胆子小，走路都要左顾右盼，怕碰见我们的领导呢！”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开玩笑，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娜敏，对不起，是我让你背黑锅了！”娜敏说，“看来还是弄的太仓促了！”我说，“那怎么办，要停止吗？”娜敏说，“你开什么玩笑，当初是你等不及一定要上马，现在又想缩回去。这种东西能停下来吗？只有硬顶上去了！这段时间你要辛苦一点，把问题尽快找出来，我想，只要熬过去了说不定就会否极泰来也说不定！”我对娜敏的镇定佩服不已，我激动地说，“你放心，娜敏，我一定全力以赴，把所有的问题都找出来！”接下来的半个月，我和姑娘们天天加班，她们一般都要工作到八九点钟才走，而我照例是天天打通宵。没看到有人抱怨，我觉得我们中国的女人真是能够任劳任怨，吃苦耐劳。这帮平时走路都要连蹦带跳的姑娘们，却能在电脑前一坐好几个钟头不动窝，我心中非常感动，多么可爱的姑娘们啊！

    经过一段时间的不懈的工作，漏洞终于变得越来越少了，新系统开始稳定运行，错误率降到了万之之一以下。这时，它相对于简陋的旧系统的先进性的优势开始显现出来，表现出高效，准确，便捷。经过一段紧张忙碌的过渡期后，姑娘们的工作比以前采用旧系统时反而轻松了许多。随着计算机室的工作回到正常的轨道，我的工作逐渐变得轻松起来，我终于能够睡个安稳觉了。回想起来，这一个月的时间，我好象是踩着钢丝过河，步步维艰。如今任务已接近完成，心中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有一天，我和娜敏坐在她的办公室里聊天，她说，“他妈的，可以松口气了，总算过了这一关。”我说，“娜敏，你讲粗话了！”娜敏说，“我还想捶人呢！这段日子把我憋屈坏了，我天天都想捶人。”我的眼睛湿润了，说，“是的，娜敏，这段日子，你的确受到了很大的压力，真是难为你了，这都怪我太急躁！”娜敏说，“受点委屈算什么，如果项目失败了，我的前程就完蛋了！谢天谢地，幸亏过了关！”说到这里，她突然扑到我怀里抽泣起来，我也激动地搂住了她，我们两个紧紧地拥在了一起。女人就是女人，再怎么坚强还是有柔弱的一面的，这段时间娜敏的确承受了常人难以承受的压力。突然，我听到开门的声音，阿秀冷不丁地闯了进来，嘴里叫着“娜敏”。她看到这个有点难堪的场面，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你们两个……”就关上了门，飞跑了出去。我想坏了，这阿秀是一个快嘴，口无遮拦，她一定会闹得人人皆知。果不其然，从此以后，姑娘们常常在一起嘀嘀咕咕，然后吃吃偷笑。我听不懂广州话，她们用叽哩咕噜讲的什么我也听不明白，不过，我想一定是在谈论我和娜敏的事。我心想这一下娜敏难做了，我反正要回深圳，娜敏却要与这帮丫头朝夕相处，出了这样的传闻，对她的名声是有不好的影响的。不过，这总归属于私人的事情，她又没有妨碍到别人，娜敏有权喜欢任何人吧？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这点事情应该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克林顿在美国的白宫里偷腥被人捅出来，还不是总统照当吗？娜敏找个男朋友，自由恋爱，正大光明，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呢？

 17 增城的温泉

    系统投运成功后，剩下的工作，就是对运行中的系统进行监测和评估，这个工作带有例行公事的味道，没有什么工作量和难度可言了。我每天还是到计算机室来溜弯，但已经没什么事情可做了。如果经过监测，系统确已稳定，我就可以功成身退，归程在即了。

    一个周末，我一进门就听到姑娘们跟娜敏七嘴八舌地争执着，我说，“各位小姐，好谈兴啊，在说什么啊？拜托你们不要讲广州话，让我也听听！”阿秀嗔道，“雨辉先生，你人在广州，入乡随俗，应该学说广州话。怎么跟我们在一起呆了两个多月了，还是不懂广州话？我看你是白在这呆了。”我说，“广州话这么难学，这么短的时间哪里学的会嘛。你们到底在聊些什么呢？该不会是在说我吧？有没有损我先？”阿秀说，“说你！你还没这么大面子，我们说的是出去旅游的事情。”娜敏说，“这帮家伙最近加了几天班，就闹着要公司安排出去旅游，雨辉，你来说说，她们是不是有点过份！”我说，“这个嘛……，在我们公司，开发软件经常要加班，加就加了，公司从来没有安排我们出去旅游过！”娜敏说，“怎样？你看，人家公司都没有这回事，你们这分明是无理取闹！”我又说，“但是……，这么大的项目投运成功，也的确值得庆祝一下。她们的工作也干得相当不错，前一阵子工作量那么大，压力那么大，她们可没有一个是熊包，所以说，她们算是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公司财政允许的话，安排她们出去玩玩，也未尝不可！”姑娘们听了我的话，欢声雷动，连声赞我说得有理。娜敏说，“好了，别吵了，一帮野鸭子，吵得我头都晕了，算我怕了你们了。我试一试，看能不能找个车！”说完就到她的办公室去了。过了一会，她回来了，说，“你们这帮野鸭子运气好，车子有了，姑娘们，你们想去哪里啊？”姑娘们七嘴八舌一番后，最后决定去增城去泡温泉。

    我们一行八人坐上营业部的一辆面包车，由娜敏来开车。三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一个了广州的卫星城—增城的一个温泉度假村，在酒店住下，又在酒店里吃了中饭。下午，我们就去泡温泉了，七个女孩子换上了泳衣，一个个身材火辣，看得我脸红又心跳。不过，我不敢多看，这可都是我并肩作战了两个多月的同事，我可不想吃她们的豆腐。虽然，我也跟所有的男人一样，有爱看靓女的天性，但是，这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古训，我却没有忘记。这些丫头脱了上班的职业装后，给我的感觉跟平时大为不同，一个个青春逼人、活力四射。这些女孩子中，除了娜敏以外，就数阿秀最漂亮，对于阿秀我一直很少加以注意，今天却发现，阿秀其实是一个长得很出众的女孩子。当然，我的目光主要还是集中在娜敏身上，穿上泳装的她，皮肤很白皙，身材也优美无比，这丫头真的是内外兼修，不但能力出众，而且模样也真的是俊俏得可以，要是能把她泡到手，让她成为我的女朋友，那简直是爽歪了、帅呆了、美翻了。在白云山上我们拥抱在一起的一幕又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说起来，我跟她还算是有过不一般的亲密关系了。娜敏对我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是友谊，还是爱情，或是两者兼而有之？我不得而知。我在广州的时间不多了，项目已经结束，我马上就要回深圳，我是不是该抓紧时间，对娜敏有所表示呢？我心里反复思量，却打不定主意。

    泡完了温泉，已经六点多了，我们在酒店吃晚饭。阿秀说，“今天，我们要好好喝一杯，你们要喝什么酒？”娜敏说，“最好不要喝白酒，喝点啤酒还可以。”阿秀对侍者说，“小妹，请你拿二十支啤酒来。”菜很快就陆续端了上来，这里的菜都是粤菜，比较清淡，但非常可口。大家玩了一下午，也都饿了，菜一上来就先狼吞虎咽一番。娜敏端起酒杯，说，“这个项目的实施经历了巨大的艰辛，时间长达两个多月。大家都辛苦了，在这里，我代表公司对你们的辛勤劳动表示感谢。现在，让我们为项目投运成功干一杯！”我们全都举起杯子来，碰在一起，然后一饮而尽。接下来，七个女孩子开始轮番敬我酒，我终于意识到一个男人和七个女人喝酒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各位男性读者，千万吸取我这个教训啊！阿秀款款走过来，柳腰轻扭，媚眼如丝，看着我说，“雨辉，一起工作这么久，最佩服的是你的敬业精神，从你身上我学到了很多。你什么时候回深圳啊？”我说，“明天，也可能是后天。”阿秀说，“说真的，你跟我们一起上班这么久，真有点舍不得你走！”阿秀这丫头一席话，说得我眼眶都湿了，鼻子酸酸的，有点想哭。阿秀说，“来，我敬你一杯，回深圳后不要忘了我们，要经常回来看我们。”我说，“一定会的，以后再到了广州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阿秀一仰脖子，把满满的一杯啤酒倒到脖子里去。这年头，世道就是怪，女孩子喝酒，象喝茶似的。阿秀喝完，把眼睛看着我，我能不喝吗？我一仰脖子，满满的一大杯啤酒下了肚。娜敏娉娉婷婷地走了过来，淑女就是淑女，气质和风度自是不同。娜敏说，“雨辉，我们合作过的软件公司很多，开发人员也接触了不少，你是我见过最认真最敬业的，娜敏很佩服你。你在我们这里工作很辛苦，我们作为客户，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多多包涵，我这人平时说话也比较直，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不要往心里去。深圳离广州不是太远，一个小时就能到，有空时不要忘了常回来看看，到时我们一定请你吃饭！”娜敏一席话，讲的我热泪盈眶，我的声音有点哽咽，“娜敏，我会的！一定会的！”娜敏说，“来，雨辉，这一杯是我敬你的，先干为敬！”说完一口喝完杯中物。我自然不含糊，一仰脖子，又是一杯啤酒下了肚。随后还有阿兰、阿芳、阿雪、阿菲、阿香，我想，既然前面两杯都喝完了，没有理由不给她们五个人面子。于是，我又接连喝了五大杯，喝到最后一杯的时候，我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目眩，我意识到我今天喝得有点高了。敬完我以后，这些丫头又纷纷去敬娜敏，娜敏自然也喝了不少，粉嫩的脸蛋红得象猴子的屁股似的。

    等大伙儿都吃饱喝足以后，阿秀说，“楼上有个歌舞厅，我们现在去唱歌跳舞去吧！”我们鱼贯来到楼上的歌舞厅，在轻柔的霓虹灯下，有一些人在舞池中跳舞，台上有人在唱歌。穿着华丽的女侍者，穿着制服来回穿梭，我们找了一个靠边的桌子坐下，不一会就有侍者送上茶水。阿秀说，“雨辉，点个歌吧，从来没有听你唱过歌，今天可要见识一下你的歌喉！”说到唱歌，我自然不会有问题，在学校，我就参加过歌唱比赛，还得过奖呢！我点了我最拿手的歌：费翔的《故乡的云》，阿秀则点了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我走上台，亮出我的亮丽的男高音，唱了那首《故乡的云》，唱完，大厅里掌声雷动，显然，我的唱歌的本领没有拉下，虽然多日不唱，却一点也没有退步。我回到座位，姑娘们纷纷赞我唱得好。第二个上台的是阿秀，她的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很有邓丽君的风韵，她一唱完，大厅里响起了更热烈的掌声，显然，阿秀唱得比我还要好。我对阿秀说，“阿秀，你的歌唱得真好！”阿秀说，“你也不错啊！雨辉，我请你跳舞吧！”女孩请男孩跳舞，哪有不跳之理，我说，“荣幸之至！”我拉着阿秀的手走进舞池，伴随着音乐跳了起来，阿秀是个舞场高手，跟我配合得很默契。我们在舞池里飞速地穿梭着，旋转着，我们的熟练而优美的舞姿引来一阵阵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跳完一曲，回到座位。我看到娜敏一个人默不作声地坐在那里，就问她，“娜敏，你呢，怎么不唱歌啊？”娜敏面露忸怩之色，说，“我啊，五音不全，没有音乐细胞，还是你们唱吧！”看来，这丫头工作上独当一面，锋芒毕露，却缺少一点娱乐细胞。我说，“那你会跳舞吗？我请你跳舞如何？”娜敏有点害羞地点了点头，“好吧，不过我只会一点，你要带我哦！”我说，“没问题，我来带你！”娜敏跟着我来到舞池中，在我的指点下，娜敏略显笨拙地把左手搭在我的肩上，右手伸了给我，我揽住了她的腰，带着她跳了起来。不过，她的舞技很差劲，比阿秀差得很远，没跳几步，她就踩了我一脚，她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雨辉，我跳得不好，踩到你了！”我说，“没关系，谁天生就会跳舞呢？多跳一跳就熟了。”为了让她有练习的机会，我又多次请娜敏跳舞，经过我的调教，娜敏的舞技有不少的提高，我们之间的配合也渐渐默契了起来。在舞厅暗淡的灯光下，此时的娜敏显得特别迷人：她上身穿着黄色的皮夹克和乳白色的衬衫，下身着一条蓝色牛仔裤，一身休闲打扮。一条银色的项链挂在雪白的脖子上，闪闪发光，使她于俏丽之中略带一丝雍容华贵之气。在酒精的作用下，我的脑子里产生了幻觉，恍惚中，我觉得自己在与莲宝跳舞，我仔细看了看莲宝，发现她瘦了许多。我心想，莲宝，你最近是不是过得不开心啊，怎么瘦了这么多呢，是不是那麦可欺负你了？突然，我听到一个梦呓一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辉，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娜敏的话，让我猛然惊醒过来。我回到现实中：跟我跳舞的是娜敏，不是莲宝。娜敏居然在叫我的名字，还叫得这么亲热。生气？生什么气？她是说上次项目投运的事吧，嗨！事情已经过去了，项目也已经成功了，我还生什么气呢？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娜敏又喃喃地说，“辉，我好爱你！”我爱宠若惊，这个大美人，这个特立集团的女强人，竟然会爱上我，我真是想不到！正在我心荡神驰之际，娜敏突然把樱唇轻轻印在我的嘴上，她的动作非常快，舞厅里人挤着人，摩肩接踵，当然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的这个举动。我的心狂跳不已，把娜敏搂得更紧了！我现在不再怀疑，娜敏是真的喜欢我。我要接受她吗？这个问题根本不是一个问题，娜敏无可挑剔，她又漂亮，又能干，除了比我大两岁以外，处处都比我强。虽然我还爱着莲宝，忘不了莲宝，但是莲宝已经有男朋友了，我应该忘掉她，我应该追求真正属于我自己的爱情，不是吗？

 18 便宜姐姐

    几天后，特立集团开了一个小小的验收会，计算中心黄主任和营业部张主任全都大驾光临，他们两个到计算机室里走马观花地转了一圈，不过只是呆了五分钟不到，娜敏跟他们简单汇报了一下项目投运的情况，验收工作就算是结束了，这完全是走形式。这特立集团的管理方式也挺怪：项目进行了两个多月，经历了百般艰辛，都没有见到两位领导的身影，一直是娜敏在孤军奋战，项目一成功，到了验收阶段，两位大领导倒是齐刷刷地出现在这里，指手画脚，评头品足。随后，大伙儿来到营业部的大会议室里开会。娜敏充当会议的司仪，她理了理她的头发，站起身，施施然往台上走去。我看着她端庄的仪容，袅娜的身姿，镇定的神情，心中赞叹不已，真不愧是女强人！她跨上主席台时，高跟鞋却磕到了主席台的台阶，只听一声巨响，娜敏象一根木头一样砸在主席台的木地板上，会议室里满坑满谷的人立刻哄堂大笑起来。亲爱的娜敏，这个时候你怎么能摔倒呢？还是快起来吧！娜敏半天没起来，想必是痛得厉害，张主任把她拉起来，关心地问，“小王，没伤着吧？”娜敏痛得满头是汗，脸上却若无其事，连声说，“没事！没事！”她还是很镇定地站到了主席台上，宣布会议开始，并作了简短的开幕词，最后她说，“请计算中心黄主任讲话！”大腹便便黄主任蹒跚地走上主席台，慢条斯理地说，“这个项目在实施的过程中曾经经历了巨大的艰辛，在困难面前，你们没有退缩，而是知难而进，不懈努力，在张主任的正确的领导之下，终于取得了圆满的成功。在此，我向你们表示崇高的敬意和热烈的祝贺！希望你们再接再厉，乘胜前进，再创辉煌业绩！谢谢！”黄主任的讲话是字正腔圆，中气十足，声音哄亮，话也说得漂亮动听，让每个人听着都很舒服受用，如沐春风。领导就是领导，说起话来水平就是不一样，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经他的嘴讲出来，就显得意义不凡。只是有一点美中不足的是，这里四面楚歌，鸡飞狗跳的时候，黄主任也不来看看，一直作壁上观，似乎有点脱离群众、脱离基层。现在大功告成了，你才出来说这些漂亮的话，似乎说得迟了一点。黄主任领导水平虽高，也要多走走群众路线，多了解基层实际情况，不要总是高高在上，一味发号施令才是。黄主任讲完，大家使劲拍手。娜敏说，“请我们营业部的张主任讲话！”张主任说，“我们营业部的销售管理系统终于投运成功了！在这里，我代表营业部全体职工，感谢集团公司领导的深切关怀和黄主任的大力支持，感谢计算机室的女同志们的辛勤工作，感谢深圳开创公司的热情配合。谢谢！”张主任的讲话言简意赅，却字字珠玑，无懈可击。他口口声声把领导挂在嘴上，字字句句不忘收买人心，倒也八面玲珑，左右逢源，让人不得不佩服。这官场上真是藏龙卧虎、深不可测啊，亲爱的娜敏，你虽有能力，也有干劲，但仕途如此难测，你要多跟黄主任、张主任学几招管理技巧，才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验收会开完后，王经理给我打电话，说，“验收会开完了吧，这样吧，明天你赶紧回来！这里还有一个项目要你来负责。”我想，这家伙消息真是灵通啊？不过总得让我休息一下吧，上吊也得喘口气啊！我说，“好吧，明天我就回去！”从到广州第一天起，我就一直盼着回深圳，可现在我却不太想走。我有点放不下娜敏，想约她出来见见面。

    晚上下班后，我拨打了娜敏的手机。娜敏说，“雷海宾个？”我不明所以，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说广州话，是“你是谁”的意思。娜敏一定没有想到，我会给她打电话，自从我们认识以来，我们一直只是在工作上接触，从来没有打过她的手机。我说，“娜敏，我是雨辉啊！”娜敏说，“哦，雨辉，是你啊，你打我手机干吗？有什么事吗？”娜敏怎么这么问，难道她对我没有意思？也许她是在故作矜持吧，女孩子到底是有点害羞的。我说，“我明天就回深圳了，我想请你出来见个面，我有些话要对你说，很重要的！”娜敏说，“不能在电话里说吗？”我说，“不行！我要当面跟你说！”娜敏说，“好吧，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我说，“我在酒店里！”娜敏说，“好吧，我去酒店，你等着我！”娜敏一会就来到酒店里，她说，“雨辉，你有什么重要的话，现在可以说了。”我说，“娜敏，我想我应该谢谢你。”娜敏说，“谢我什么？”我说，“谢谢你这两个多月来对我的工作的支持！”娜敏说，“哎呀，雨辉，这些都是我的份内事啊，不用谢了！”我说，“要是没有你，我可能完成不了这个项目。”娜敏说，“过奖了，换了谁都会作这些事，没什么好说的！”我看着她俏丽的脸，说，“娜敏，你很漂亮！”娜敏不耐烦地说，“你叫我来这里，就是要说这些废话吗？我走了！”心想，你还装糊涂，我今天一定要捅穿这层窗户纸，你不就是要我先开口吗！说就说吧！我鼓起勇气，大声说，“娜敏，我喜欢你！”娜敏看着我，显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雨辉，你说什么？”我一字一顿地说，“娜敏，我…喜…欢…你！”娜敏张大嘴巴，样子就象吃白煮蛋噎住了，翻起了白眼，她说，“雨辉，你是开玩笑的吧？”我说，“娜敏，我为什么要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知道，其实你也喜欢我的，不是吗？昨天在增城跳舞时，你说过你……爱我，你还……亲了我，你还记得吧？”娜敏拍了拍脑门，表情茫然，“昨天晚上，我喝了点酒，有点醉了，迷迷糊糊地，作过些什么事，说过些什么话，全都忘了，只记得我和你跳了很久的舞！”我说，“是啊，我一直教你跳舞啊，你还踩了我的脚！”娜敏说，“哦！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我一直和你跳舞来着。跳舞前酒喝的太多了，迷迷糊糊当中，好象在梦游，我似乎是把你当成东辉了！”我听了她的话，一头雾水，“东辉是谁啊？”娜敏说，“我老公啊！”我大惊失色，结结巴巴地说，“你有……老公了？”娜敏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已经结婚了，我老公叫何东辉，是广州一家大企业的高管。我都二十八岁了，结婚了也很正常吧？”我说，“你老公叫何东辉，那昨天你叫‘辉’就是叫他了？”娜敏噗哧一声笑了，笑道弯下了腰，她说，“是啊！你以为是在叫你呀？”娜敏的老公居然也有个“辉”字，我陈雨辉居然作了何东辉的替身，肥婆奶奶！真是万万没有想到。我说，“那么，在白云山上，在你的办公室里，你一直都把我当成你老公的替身了。”娜敏说，“那倒不是！你听我跟你慢慢道来。为了我们这个软件项目，我天天陪你加班，经常到深夜还不回家，我老公为此大发脾气，他说，‘天天这么晚回来，比我回得还晚，你是怎么作老婆的。要不你辞了这份破工作，我来养你算了，我又不是养不起你！’我说，‘我有我的事业，我的工作，东辉，希望你让我保留一点自己的自由和空间！’东辉说，‘我给你三个选择：要么按时下班，要么辞工，不然，你就等着分居好了！’他居然拿分居来要挟我，我气坏了，就和他大吵一架，之后就开始冷战。东辉这人为人高傲自负，他说到做到，竟真的跟我分居。”我说，“娜敏，你受苦了，为了这个项目，你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娜敏接着说，“他一直生气不理我，我当然也不会让步。我觉得理在我这边，我是为了工作嘛，难道女人成了家就一定要放弃工作吗？再说，我也不喜欢被男人养我，我也想有自己的事业，东辉也太霸道了，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者！”我说，“娜敏，你是对的，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男女平等，女主内男主外的传统观点有点过时了，你追求自己的事业是没有错的，错的是你老公！我只看到你在公司里承受了巨大的工作压力，没想到你在家里也有这么多烦心事，难怪那段时间你总是板着脸特别严肃，还以为你这人性格古怪不近人情，真是误会你了！”娜敏说，“他竟然跟我分居，当时你刚来广州不久，项目刚刚开始，工作忙得不得了，只好暂时由得他。不过我心里其实苦得不得了，一个人偷偷地哭了不知多少回。后来，见你连续多日加班，怕你累坏了身体，加上东辉与我分居后，我自己一个人生活也很寂寞，也想找个人陪我说说话，于是就陪你去了一趟白云山。那天在山顶，一方面非常冷，另一方面我与老公关系紧张，心情很坏，很想找个人安慰我一下，所以就……跟你抱了一下。那时，我是把你当成了我的弟弟，你就象弟弟搂姐姐一样紧紧地搂着我，让我觉得既温暖又亲切！”我心想，“娜敏，你这样说，不过是哄我开心罢了，也许，这种弟弟，你有一大堆吧？”我说，“能作你的弟弟，那也是我的荣幸！”娜敏说，“项目投运成功后，那天在我的办公室里，我们聊天时，聊起一些工作上的事，回想起项目进行的那段时间里领导无情地斥责，催逼项目进度，老公又不理解，跟我分居，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不由得心中伤感，悲从中来，就忍不住扑在你怀里哭起来，谁知给阿秀那丫头撞个正着，弄得计算机室的女孩子全都知道了。所幸我后来再三央求她们不要广播，才没让我老公知道这件事。我这人很少哭的，只因为心里太难受，实在忍不住了，才搂着你哭了起来。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我是把你当成弟弟来看的，我心想，这雨辉真是一个好人：能力强，做事认真，脾气又好，比我那爱冲动、大男人主义的老公好得多，要是有个这样的弟弟该有多好啊！说句真心话，我其实对你很有好感，不过绝不是爱情，而是手足之情，是姐姐跟弟弟那种！”我心想，看不出娜敏平日里一本正经，不苟言笑，话也不多，一旦开了口却是巧舌如簧，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委实是真人不露相，难怪她年纪轻轻就能当上科长。我知道，她认我做弟弟的话，无非是想安慰我罢了，免得我心里难受，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外表强悍的娜敏内心其实是很善良的。放心吧娜敏！这点剌激，我还受得住，不用你担心了。何况，来广州一趟，认了一个这样杰出的姐姐，也算是没有白来。这大凡一个女人说一个男人是好人，通常不是什么好消息，而她如果骂一个男人是坏蛋，那倒是大大的好消息，女人跟心上人撒娇时常常说骂他坏，而在放男人鸽子前则常常夸他好。而男人如果糊里糊涂作了弟弟，那更是坏得不得了的坏消息，说明这个女人给你的爱情判了死刑，一点机会都不会给你了。唉！女人啊女人，你们是多么神秘莫测的一种动物啊。我说，“娜敏，你也真是太不容易了，我原以为你的哭，是因为工作压力，想不到你在家里也有这么多的烦恼。你在公司里工作这么辛苦，你老公却如此对你，也太不应该了！”

 19 梦醒时分

    娜敏说，“你知道，我非常爱我的老公，我绝对不能没有他，他这样做，我心里有多痛苦。后来，我们去增城旅游，吃晚饭的时候，我喝了许多酒。在和你跳舞的时候，我对我老公思念太过，恍惚中把你当成了我老公，也不知对你讲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这件事情，实在是对不住得很！”我心想，“娜敏，用不着道歉了，你把我当成你的亲亲老公，虽然有点离谱，不过，彼此彼此，我也把你把成了莲宝，这样也好，大家扯平，谁也不欠谁。”我说，“没什么，大家是同事，一起工作了这么久，也不是外人了，这有什么关系呢？”娜敏说，“这两个多月里，我们并肩工作，有艰辛，也有成功；有眼泪，也有欢笑。我不会忘记这段日子的，也不会忘记你的，因为我们曾是同甘共苦的战友，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熬过这段尴尬的日子！”我的眼眶有点湿润了，我说，“我也是，我不会忘记你的，娜敏！没有你的支持和帮助，我也完不成这个项目，不能向公司交差，我们是同生死共进退的一对难兄难弟，不，是难姐难弟！”娜敏点了点头，说，“好了，不早了，我得走了，明天你回深圳，我要上班，就不能送你了。”我说，“娜敏，我还有最后一个愿望！”娜敏说，“是什么？你说吧！”我说，“我能再抱你一下吗？不过是以同事的名义。”娜敏嫣然一笑，说，“还是以姐弟的名义好了！”她张开双臂，和我轻轻拥抱了一下，然后转身要走。我说，“娜敏，等一下！”娜敏站住了，看着我，说，“雨辉，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我说，“代我向计算机室的姑娘们告别，你告诉她们，我不会忘记她们。”娜敏微笑着点了点头，说，“我会的！”说完她就走出了房间，我倾听着她的高跟鞋叩击地板的声音消失在走廊里，心中怅然若失。

    下午，我退了房，收拾了我简单的行李，离开了酒店。我来到汽车站，登上了大巴，大巴离开了喧闹的广州市，驶上了广深高速公路。在车上，我思绪万千，百感交集，这一趟出差，原本计划只有一周多的时间，最后竟然拖了两个多月。而这两个月里发生的这些事情，真是让人难以置信，我感到自己简直象是做了一场梦。我完成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项目，还爱上了一个完全不应该爱上的女人。我又觉得自己真的很蠢，人说一个聪明人不会犯两次同样的错误，而我竟然在一个坑里栽倒了两次：刚被莲宝耍了一次，这一次又被娜敏玩得团团转，为什么我爱上的女人总是已经名花有主呢？莲宝早就有了男朋友，娜敏呢，干脆己经嫁了人。娜敏这丫头太坏了，她玩弄了我的纯真的感情，在白云山上，在她的办公室里，在增城的舞池里，她滥用了她女性的魅力，她难道忘了她已经结过婚了吗？她对我这样一个纯洁的男孩作出如此暧昧的举动，是谁都会误会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娜敏并没有故意耍我，她其实也是挺不容易的：自己因为工作太忙，顾不上家里，被老公误会，闹到分居的地步，在公司又面临巨大的工作压力，她默默地承受了这一切，把痛苦放在内心深处，一点也没有影响工作，她真是个好样儿的人。而且，她之所以会有这些麻烦也与和我一起实施这个项目有很大关系，如果不是要配合我，她就不用天天加班，她老公就不会与她分居。从某个角度来看，她是为了我而承受这一切的。为了帮我完成这个项目，她把她老公都得罪了，还闹到分居，她该多么痛苦啊！说到底，在女人的心目中，家庭还是第一等的重要的，再好的事业也不能替代她的亲亲老公吧？她这样做，付出了多大的牺牲啊？这样一想，我不但不应当恨娜敏，而且应当谢谢她，她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是一个优秀的管理人员。她这样的人，比那些光搞形式不做实事的官儿们要好上百倍，她是特立集团的真正的脊梁。要不是她的这种责任感和敬业的精神，这个项目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毕竟，在项目最紧张的时候，是她陪我日夜加班，项目才得以熬过艰辛和坎坷，走上坦途。在特立集团这样一个大企业里，还有谁能做到这一点呢？只有她，娜敏！想到这里，我有点过意不去，也有点放心不下：回到深圳以后，我想打个电话关心一下，她和她老公到底怎么样了，希望她和老公能和好如初，如果她和她老公因这件事闹到离婚，我虽然没有直接的责任，心中也是不会安乐的。另外，希望我和娜敏之间的那些绯闻不要传到她老公耳朵里去，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成了第三者，破坏家庭的罪人了，我在客户那里的形象也将毁于一旦。

    回到家里时，已是下午六点钟，屋里空无一人，燕妮还没有下班。屋子里很整洁，女人就是女人，任何时候都比男人爱干净。我到我的房间看了看，床上的床单和被子都不在，我估计是给燕妮洗干净收起来了。我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又累又困，床上不能睡，只好往客厅的沙发上一躺，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睡梦之中，我仿佛又回到了广州的酒店里。正要出门回深圳，娜敏突然跑回来，我说，“娜敏，你怎么又回来了？”娜敏说，“雨辉，我有点舍不得你！”我说，“娜敏，你可是有老公的！”娜敏说，“我老公与我分居了，他这人不讲道理，我也不要理他了！我还是跟你好得了。”我说，“那怎么行！我不能这样做，我这样是在破坏别人的家庭。娜敏，你还是快走吧，我马上要动身回深圳了！”娜敏说，“不要回深圳了，留在广州吧！在白云山下，你不是说，你很喜欢广州这个大花园，想要在广州生活一辈子吗？”我说，“娜敏，那是跟你开玩笑的。再说，我在深圳有工作，不回去，不是把工作都丢了吗？”娜敏说，“你那个工作有什么好希罕的，不就是一家小小的软件公司吗？我认识很多人，我可以替你在广州找工作，现在广州有很多公司需要你这样的人。”我说，“可是，娜敏，这太突然了，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娜敏说，“有什么好准备的？你是个单身汉，哪里落地哪里生根，不是吗？你又没有什么牵挂。你的工作也不是什么铁饭碗，待遇也很一般，不干了也罢。你在深圳有什么好呢？没人照顾你，没人疼你，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多没意思啊，在这里，有我啊，为了我，你就不能留下来吗？”我说，“娜敏啊，你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可是，我跟你可是工作关系，现在工作已经圆满结束了，我留下来算什么？你给我个理由先！”娜敏说，“那还不容易，我们昨天还是工作关系，今天就可以变成私人关系啊？”娜敏走上前来，拿下我的旅行包，说，“还背着它干吗？放下来！”说完她紧紧地搂住了我，我看着怀里这个软玉温香的大美人，这可是在平日里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女强人啊，我陈雨辉真是走了狗屎运，居然能得如此佳人的青睐。我大为冲动，心跳加快，搂过娜敏，吻住了她的樱桃小嘴，只感到她的香唇滑嫩无比。天啊，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这可是我平生第一次亲吻女孩子啊！我一边吻她一边想脱她的衣服，她穿着一条紧巴巴的裙子，我摸了半天也找不到地方解开它。正在一筹莫展之时，有人拍我的后背，我回头一看，大吃一惊，赫然有一个警察站在我身后。他说，“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卖淫嫖娼，你们两个胆子不小啊，走，跟我去派出所！”我大声叫，“不要抓我，下次不敢了，不要抓我！”挣扎之中，我突然惊醒了过来，肥婆奶奶！原来是南柯一梦。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了燕妮，她正在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她说，“雨辉，你鬼叫什么呀？谁要抓你啊？你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会着凉的！”我揉了揉眼睛，还在想着刚才的梦，肥婆奶奶！真是匪夷所思，我竟然作这种梦，难道我真的爱上了娜敏？

 20 马无夜草不肥

    我说，“燕妮，你回来了，几点钟了！”燕妮说，“七点钟了，快起来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说，“六点钟吧，坐车有点累，在沙发上一躺下就睡着了。”燕妮笑着说，“刚才你作什么梦啊，干什么坏事情被警察抓了？”我说，“找小姐被人抓了！”燕妮吃吃地笑了起来，“不会吧，一个仪表堂堂的大帅哥，去找小姐，至于吗？”我说，“有什么奇怪的？想女人了呗！”燕妮脸红了，“不跟你说了，没个正经，我去做饭吃，你想吃点什么？”我说，“随便吧，你作什么我就吃什么。”燕妮说，“家里有青椒，有鸡蛋，做个青椒煎鸡蛋吧，有雪里红，再炒个雪里红，然后再煮个青菜汤，好不好？”我说，“好吧，有得吃就不挑剔那么多了。”燕妮进了厨房，半个小时后，两菜一汤就端出来了。燕妮说，“在广州出差的事怎么样！”我说，“还不错，总算把事情都办妥了，不过苦头也吃了不少，天天熬夜。”燕妮看了我一眼说，“是啊，你瘦多了，一定很辛苦！吃饭是在哪里吃的？”我说，“吃饭啊，随便凑合呗！大部分时间在外面吃盒饭，有时到大排档去吃。”燕妮说，“那怎么行呢？你这样吃饭很不好，花了钱还吃不好。你回来了，我每天做点好吃的给你补补。菜要凉了，快趁热吃吧！”我心中有一股暖流升起：有燕妮这个妹子在身边，是一件何等幸福的事情。我夹起一块青椒煎鸡蛋，放进嘴里，嗯！好吃极了！我说，“这煎鸡蛋怎么这么好吃？怎么作的？”燕妮说，“这很容易，把两个鸡蛋打在碗里，把青椒切碎炒熟，放入鸡蛋里，再加点葱末、盐巴、鸡精、酱油调味，然后搅拌均匀，再放在炒锅里煎熟，只是注意用慢火，要及时翻转，防止糊巴。煎到八成熟，就可以起锅了。这是我们老家常见的家常菜啊！”我说，“是的，小时候也吃过，在广东这里很少吃得到，很久没吃过了，一吃这菜就想起了家乡！要是能经常吃到就太好了。”燕妮笑道，“这个容易，你要喜欢我天天做给你吃都行。”

    燕妮进去她自己的房间，拿了一千二百元钱给我。我说，“你给我钱做什么？”燕妮说，“这是我借你的钱啊！”我想起来了，燕妮是借过我一千二百元钱。我说，“你不提我都忘了，你这么急着还给我干什么，你有钱了？”燕妮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我己经上了好几个月的班了，发了工资了，早就应该还你了，只是你人不在深圳。雨辉，我应该谢谢你！在刚到深圳的这几个月里，我遇到很多困难，靠了你的帮忙，我才能度过难关。”我说，“唉！谢什么？燕妮，我说过，咱们之间用不着客气，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谁叫你是我的妹子呢？这两个月我不在，你过得还好吧？”燕妮说，“不怎么样，我还是不太适应深圳这个地方，这里的人太冷漠了，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公司里的人各忙各的，谁也不答理谁，跟我原来的单位完全不一样。”我说，“是啊，内地的单位人情味浓一些。这里的人都忙于赚钱，而且都来自不同的地方，除了工作以外，彼此较少接触，这一点你肯定不习惯。不过，深圳这个地方也有一些好处，就是人际关系不如内地那么复杂，大家一心工作，人际关系相对没有那么复杂，也就少了许多是是非非。”燕妮说，“这段时间，我有点想家，也有点想……你。”说完眼圈一红，眼泪流了下来。我心想，她刚来深圳不久，我就去了广州出差，她一个人也是怪冷清的，我情不自禁地把她搂在怀里，我想她此时很需要人安慰。燕妮伏在我的肩头抽泣着，哭了好一会，她终于说，“雨辉，哭出来好多了。不知道为什么，不见你时，我还好好的，从来没哭过，我一见你，所有的委屈都来了，在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了几下，说，“好妹子，有哥哥在呢，哥哥会照顾你的！”

    回到深圳后，我回到了比较正常的工作节奏，觉得轻松了许多。有一天，王经理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说，“小陈，广州特立公司的项目干得不错，我听他们的项目专责人王娜敏讲，你在那里每天都加班加点，经常熬通宵，的确很不容易。你在广州时，我的脾气大了点，嗓门高了点，你不要往心里去，我也是压力大啊，张总一个劲地催我，我也没办法！”我心想，“你们这些人，自己有压力就跟我大嗓门，我容易吗？我在现场干得那么辛苦，也希望公司能理解我，要不是我在现场拼命，你们能在办公室里坐得这么舒服吗？娜敏那丫头还是有良心的，她毕竟没有忘记在王经理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倒不知她跟她老公怎么样了，有没有和好如初呢？”我说，“哪里哪里！我没有放在心上，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嘛！”王经理说，“为了奖励你在广州作的杰出工作，公司决定，给你加一千元工资，同时一次性奖励现金五万元。”我大吃了一惊，说，“你说的是真的吗？王经理！”王经理说，“千真万确！钱已经打到你的工资卡上了。”我兴奋得差点晕了过去，五万元，我从来没有拥有过这么大笔的钱，我发财了！

    下班后，我马上跑到银行，在柜员机上查看我的工资卡，果然多了五万元，看着那四个可爱的0，我才相信王经理说的话是真的了。真亏了娜敏，多亏了她的支持，我才能把这个项目搞成功，多亏了她在王经理面前替我说话，公司才对我的在广州的工作有这么高的评价。说起来，娜敏这丫头对我还真是挺不错的。她跟她老公还在分居吗？我不由得有点替她担心，我很想打个电话关心一下。而且，回到深圳后，已有一段时间不见她，还真有一点想念她呢！我拨通了她的手机，她没有接听就直接挂掉了。我想，她可能是手头有什么事不便接电话吧，等一会再打。过了十几分钟，我又拨过去，这一次，她接电话了，意外的是，她的声音低沉而愠怒，“雨辉，你有没有搞错啊！还打电话给我，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已经结婚了，你还找我干什么？我老公就在我身边呢！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啊？”说完就啪地一下挂断了电话。我没想到娜敏会对我发这么大的火，她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想和她谈情说爱，只是有点担心她，怕她和她老公之间有误会，放心不下而已。但是，我想她不想再同我有任何关系，这象她的作风，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同老公和好以后立即与雨辉一刀两断！我想她做得对，在这方面的确不能含糊。许多女人都不能很好的处理这个问题，从而导致家庭不和。娜敏处理得很干脆，真不愧是女强人，虽然她这样做，我心中不太好受。看来，她在酒店里跟我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她给我灌的迷魂汤，什么姐弟之情，全是假的！她心里早就打算和我断绝关系，所以先甜言蜜语一番，让我高兴一阵子。这就象是医生动手术，在切除病灶之前先施麻醉药，等麻醉药生效后就快刀斩乱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了百了，永无后患！娜敏，你真是一个厉害的家伙，不过我佩服之极。你既然和老公在一起，表明你们已经和好如初，那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娜敏，祝你家庭幸福，万事如意。希望你老公以后不要那样大男人，不要总是和你冷战。你放一百二十个心，雨辉一定从此消失，永远不再烦你！

 21 偷窥者

    我觉得，我已经对娜敏有了感情，我不知道这种感情叫不叫爱情，我自己也不能确定，但有一点我是很清楚的，那就是这种感情是不合时宜的，是错误的！它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方发生了，而现在该结束了，娜敏是人家的妻子，还是忘掉她吧！

    回到家里，我看到燕妮在做饭，就对她说，“燕妮，别作饭了，我请你到外面去吃！”燕妮说，“哎呀！日头从西边出了，你向来一毛不拔，从不请客，今天怎么转性了？”我说，“我这次出差，差使办得不错，公司发了五万元奖金。”燕妮拍手说，“太好了太好了，恭喜恭喜！那你一定要请我吃一顿最好最好的饭！”我说，“今天高兴，你想吃什么我都请你！”燕妮说，“我想吃四川菜！”我说，“那我们去吃火锅怎么样？”燕妮说，“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吃火锅了。”我们来到一个很大的火锅城，这个火锅城味道很好，食客很多。我们进去时，里面满坑满谷地坐满了人，生意好到非常。我让燕妮来点菜，她说，“我就不客气了，你很少请客的，这个机会可不能浪费，一定要狠狠吃一顿！”她点了一大堆菜，什么贵就点什么，我今天心情好，也就由得她。一会菜上来了，我们又叫了几瓶啤酒，一边吃火锅一边喝啤酒。火锅很辣，辣的不行了我就使劲喝啤酒解辣，酒喝的多了就使劲吃火锅压酒。到最后，我的肚子撑得溜圆，脑袋也有点晕晕乎乎了。我放下筷子，捂着肚子说，“燕妮，我饱了，吃不动了。”燕妮给辣得直冒眼泪，却还在吃个不住，她这样吃法，明天一定要叫肚子疼了。燕妮用筷子挟起一样白色的长条形物什，问我，“雨辉，这是什么东西？我好象从没吃过，一定是很贵吧，今天可要尝尝！”我一看不由得暗自好笑，她怎么连这个也点了，这是牛鞭，听说吃了可以壮阳的。我说，“燕妮，这东西还是给我吃吧，你们女孩子不适合吃这个的！”燕妮一听恼了，“什么女孩子不适合，现在男女平等，男的能吃的女的也能吃！你说不能吃我偏要吃！”说完把牛鞭塞到嘴里，大嚼起来。我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燕妮把牛鞭咽下肚，说，“雨辉，你笑什么呀，有什么事情这么好笑，是我的脸上有花吗？”我说，“燕妮，你刚才吃的东西，是牛鞭！”燕妮说，“牛鞭是什么劳什子？”我说，“傻丫头，牛鞭就是牛的生殖器！”燕妮的表情象是囫囵吞下了一个白煮蛋，翻着白眼，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干咳了几声，脸色涨得通红。她突然跳起来，问女服务员，“小姐，洗手间在哪里？”那女孩子指了指洗手间的方位，燕妮飞奔往洗手间而去。回来时，燕妮的脸色有点苍白，我问她怎么啦，她说，“雨辉，我给你害死了，你怎么不早点说啊，弄的我连早饭都呕出来了。”我忍住笑说，“我不是说过叫你不要吃的嘛，我说了只有男的能吃，女的不能吃，你又不听！”燕妮说，“你说清楚点嘛，弄的我一点胃口都没有了！”我说，“你没胃口了，我也饱了，那我们还是走吧！”燕妮说，“还有这么多菜怎么办？还是打包吧，花了不少钱，怪可惜的！”燕妮拿来一些降解饭盒，把所有没吃完的菜都打了包拎着。回家的路上，我忍不住莞尔，燕妮在我背上捶了一下，“还在笑，不许笑了！”我说，“是我想笑吗？实在是有人太好笑了！”燕妮抓住我说，“以后不许跟人提这件事，听到没有！”我说，“好吧！我就当是国家机密，打死也不跟别人说，这总该行了吧！”

    我原本以为，经过一段时间，我就会淡忘莲宝，但是，我错了！在广州，尚且因为工作忙碌紧张而暂时忘却了她，回到深圳后，身边的每一样东西都让我想起她。我也曾经对娜敏产生过一种难以述说的感情，不过我知道，我喜欢娜敏是因为她有许多地方象莲宝，我把她当成了莲宝的一个替代者，我在她身上寄托着对莲宝的全部思念。每天下班回到家里，我总是呆呆地看着电视，一言不发。有一天，燕妮忍不住问我，“雨辉，你不开心吗？”我说，“还好啊，我没有不开心啊！”燕妮说，“可我看你怎么老是无精打采呢？你工作上有成绩，得了那么多奖金，应该高兴才是啊，你到底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呢？是不是你还想着莲宝呢？”我说，“是啊，我老是忘不了她，真郁闷！”燕妮说，“都三个月了吧？还想着她呀，你真是太痴情了！”我说，“我也想忘了她，她是有男朋友的人，我想着她也没有用，可我就是忘不了，唉！”燕妮叹了口气，头摇得象拨浪鼓，“你自己作践自己，妹子我也帮不了你。”

    三个月不见，不知莲宝她怎么样了，我特别想看到她。去找她吧，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我去找她算什么呢？难道真的让她介绍女朋友给我？要不，我去偷偷看她一眼，不让她看到我不就得了。一天下班之后，我来到莲宝公司大楼的外面等她。她出来了，穿着一身白色套装，仍是那样美丽端庄，一举一动都勾动我的心魄。我真的很想过去，象以前一样，陪她上车，送她回家，可现在不行了，今时不同往日，我知道她有了男朋友。我只是远远地看着她，什么也不能作。我觉得自己很愚蠢，很可怜，我为自己感到深深的悲哀，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我又控制不住自己，就象吸毒上瘾的人一样，难以自拔。我眼睁睁地目送着莲宝上了公共汽车，然后看着公共汽车离去，才踯躅地回了家。以后的一段日子，我形成了习惯，过几天就要去莲宝的公司看看她。好在这段时间工作不紧张，我常常可以比较早地下班。有一天，我心血来潮，拿起有摄影功能的手机，对着莲宝拍了几张，我希望能留下一些纪念。每每想她时，我就把莲宝的照片调出来看，甚至于把一张照片放在手机的桌面上，这事后来给我惹了点麻烦，差点让莲宝与我翻脸。我知道，我这是在偷窥和偷拍，这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决不能让莲宝看见我，如果她知道我偷偷地看她，她会怎么看我呢？她一定会认为我是个神经病，再也不会理我了。不过有一天，我差点露出了马脚。那天，一直到九点钟莲宝还没有出来，我想她是不是不在公司里，或是请了假没有上班，我等得有点不耐烦，正要走时，她却出现了。她今天怎么这么晚呢？想必是加班吧！这时天色已晚，车站里人很少，只有两个年轻人。莲宝来到车站后，那两个年轻人就找莲宝的麻烦，他们好象是喝醉了。我一看大怒，这还了得，我真想扑上去，把那两个流氓臭扁一顿。不过我想到，如果莲宝发现我跟踪她，她一定会跟我绝交的。另外一方面，那两个家伙虎背熊腰，人高马大，我这身子骨怎么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莲宝想甩掉他们，但那两个人渣缠住她不放，我急中生智，打起手机，打110报了警。不一会，警车驶来，几个警察扭住那两个男的，拷了起来，拉上了车。一个警察与莲宝说了几句，莲宝也上了警车，我想大概是民警想了解情况，所以带莲宝回去问话吧。这件事把我吓的够呛，如果不是我在场，及时报警，后果会怎么样，我真的不敢想象。

    从此开始，我更加频繁地去看莲宝，因为我对她的安全很不放心，好在那种情况没有再次发生过。麦可从来没有来接莲宝下班，这一点我非常奇怪，作为莲宝的男朋友，一次也没有来接她下班，总有点说不过去吧？我觉得，麦可并没有尽到男朋友的职责，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我管得着吗？

 22 小钰

    106班的班长周全给我打电话，说106班的同学王小钰到了深圳来工作，想与在广东尤其是深圳的同学聚一聚，希望我能到场。106是我上高中时所在班的班号，106班的同学有七十多人，在广东省工作的有十几个，我对这种聚会不太感冒，因为我本不喜应酬。不过，不管怎样，我不能驳了十几位老同学的面子，大家都去，我一个人不去也不太好。106班的同学聚会在深圳已经搞过好几次了，每个人出个百十来块钱，一起聚个餐什么的，大都是班长周全来发起，这一次却是由文娱委员王小钰发起。对于王小钰，我还有点印象，因为她是我们106班的校花，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兼文娱委员，不但学习成绩在班里数一数二，而且长得漂亮，性格外向，能歌善舞，在班上是个风度十足的人物。我那时人很老实，跟女生基本上不说话，跟小钰更是有着八杆子打不着的距离。作为学生干部，小钰是一个百分之百的活跃分子，经常热心地帮助学习有困难的同学，在全班同学中深受爱戴。毕业后，她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学，不过，她的考分不如我，三年来，那几乎是她唯一的一次在学习成绩上输了给我。这次她到了深圳，当然少不了要搞同学聚会，在学校她就是一个不甘寂寞的家伙，总是喜欢组织各种课外活动，她要是无声无息到了深圳那才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呢！我问周全，这一次要带多少会费去呢？周全说，你不用带会费了，这次聚会的开销，由小钰来负责，你不知道，她父亲是华通集团的老总，是个超级阔佬，我们就等着宰她一顿吧！华通集团，那是一个在我们家乡颇有名气的外贸公司。我心想，好家伙，老天爷不长眼，她现在又成了富家千金，恐怕更要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吧！

    聚会安排在一个周六下午，在九州宾馆的玫瑰厅里进行。我进了那家豪华的宾馆，走进电梯，正要关上电梯门时，一个美女奔过来，叫道，“陈雨辉，等等我！”我心中诧异，这九州宾馆的美女，我都不认识啊。我擦了擦眼睛，定睛看时，那美女真冲着我笑呢！难道真有这等天降艳福之事？我张目结舌，看着她流着口水，不过不是流出来，而是咽到了肚子里。说她是美女，一点也不夸张。她鸭蛋脸，淡淡的柳叶眉，大大的眼睛，秀气挺直的鼻子，线条柔和的红润嘴唇，一头金黄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上身穿一件紫色带白色花纹的毛衣，包裹着她高高耸起的前胸。下身穿着蓝白相间的短裙，裙子的前面有一个v形的叉，隐约看到她丰满圆润的大腿。我的心狂跳起来，天哪！这是一个五官和身材都美丽得找不到一点缺憾的完美女孩，我打量着这个绝美的女郎，怎么也想不起来我跟她有何渊源，我说，“小姐，刚才你叫我的名字吗？怎么知道我叫陈雨辉？我们……认识吗？”美女捂着嘴笑起来，“你说呢？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你是陈雨辉，我们可是老同学哦！”我说，“老同学？你不要调口味了，我哪有这么漂亮的女同学？”美女笑得花枝无颤，“哪个调你口味哦，我是王小钰啊！”原来就是她，王小钰，我九年未谋面的老同学。这丫头的记性也怪好的，八九年不见，她一眼就能认出我来，而我竟不认识她，真是惭愧之极！我有些尴尬地说，“哦！是小钰，真是认不出来了。你那时喜欢扎两小辫，你现在的样子，变了好多，变得漂亮了好多，洋气了好多。小钰，听周全说你要到深圳来工作了，是真的吗？”小钰说，“是的，刚刚来，在我爸爸的公司上班，听说你在深圳呆了很多年了，是个老深圳了，我初来乍到的，还要请你多多关照哦！”我说，“那是自然，同学之间嘛，就象一家人一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我心想，“你是大款，我要请你关照才是真的。”

    进到玫瑰厅，大部分同学已经先到了，满满当当地坐了一圈。见小钰到来，大伙儿都欢声雷动，小钰则热情地招呼着大家，“今天我请大家吃个饭，请大家不要客气才是。”她是一个天生就喜欢热闹的人物，到了大庭广众之中就会如鱼得水，而我则刚好相反，我讨厌埋堆，喜欢安静和独处，一到人多的地方就会浑身不自在。对这种饭局，我感到非常不适应，当大家都热火朝天地聊着离开学校后的经历时，我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坐在那里，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小钰说，“陈雨辉，你跟大伙聊天啊，不要一个人坐在那里闷声不响的！”她的话让我想起九年前，她常这样教训我，“陈雨辉，要多跟同学交流！”那时她是班上的文娱委会，而现在她仍习惯于担当这一角色。九年过去了，大家表面上变了许多，本质上却没有改变，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小钰还是小钰，我还是我，我跟她仍然不是一条道上的人物，我们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深沟险壑。但是，谁也无法揣测命运之神的深意，我们这两个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人之间，却发生了一系列意想不到的感情纠葛。

    吃完了午饭后，我们到楼上的歌舞厅里去唱歌跳舞。我本想请小钰跳舞，但她被男同学们轮流拉着跳舞，我无意去排队，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喝着茶。小钰跳完一曲，见我坐在那里闷声不响，就过来说，“陈雨辉，你还是不爱做声，来，我来陪你跳支舞吧！”我受宠若惊，在她的面前，我总是那样被动，竟要她来请我跳舞。她的舞跳得极好，她是一个真正的舞场皇后，我们两个配合得不错，跳完后，同学们都热烈地鼓掌。小钰说，“陈雨辉，你的舞跳得很好。”我说，“小钰，过奖了，我的舞跳得一般，其实你才是真正的舞场高手，真的！”小钰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后就坐在我的前面，她刚坐下，我就发现，这个粗心的丫头裙子后面的拉链敞开着，露出红色的内裤。她这样子会丢人现眼的，不过这关我什么事呢？还是当做没看见好了。我转念一想，不行！作人不可以那么自私，她作为学生干部，对所有的同学的从来都是热情相助，包括我在内，刚才她还主动陪我跳舞来着。当她有难的时候，我却袖手旁观，太也不够意思了。真要是不管的话，她一定会在外面大走光的。

 23 无心之过

    我本应该把情况告诉小钰，可歌舞厅里实在太吵了，说什么她都听不见的。不过，我也完全可以把她叫到外面去告诉她。问题是，我在应付这种事情方面向来十分弱智，而且，我很腼腆，要我跟小钰讲这件事我实在难以开口，在她面前我一向有点自卑感。这时，我脑子短路，作了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我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趁人不注意，就把小钰裙子的拉链往上拉，我的本意是好的，我想偷偷地帮她搞定这件事，免得她尴尬。也许，我对女人的服饰缺少了解，加上我很紧张，也可能是拉链本来就坏了，我弄了好久都就没有什么建树，拉链纹丝不动，情急之下，我猛一用力，“滋”的一声响，拉链的钩子滑脱了。肥婆奶奶！这分明是假冒伪劣产品！小钰突然掉头看着我，厉声说，“陈雨辉，你干什么？”我尽量装得若无其事，说，“没……没什么！”小钰伸手一摸背后，发现裙子开着口，大惊失色。她自己弄了半天，却再也拉不上那拉链，那拉链已经彻底报销了。这一下，大厅里所有的同学，还有所有其它的红男绿女的都看到了她背上的风景了，大家都哄堂大笑起来。小钰从来受人爱戴，心高气傲，哪里受过这种奚落。她扬手劈头给我一个耳光，“陈雨辉，你下流，想不到你是这种人！”有一个女同学连忙脱下一件风衣来给她穿上。小钰的泪流了下来，她的嘴唇颤抖着，却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她拿出一叠钞票给周全，说，“班长，帮我买单，我先走了！”说完一边哭一边跑了出去。

    我没有说话，我能说什么呢？如果小钰是那样认为的，其他人理所当然也会这么想。他们一定都相信，小钰的裙子是我拉开的，他们一定以为我是个变态佬、色情狂，我有八张嘴都说不清。周全也没有说话，他本是一个宽厚而随和的人，现在，连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小钰走了，大家也都失了兴致，也就各自散去了。

    回到家中，我心情坏到了不能再坏。我还怎么面对多年的老同学？在同学中，我向来有忠厚老实的名声，如今这名声已经毁于一旦了，现在，在他们的心目中，我成了一个色情狂。最让我沮丧的是小钰对我的误会，她现在一定把我看得一文不值了吧。在学校时，她常常帮助我，她说我很有才华，只是太内向，鼓励我多跟其它同学交往。她虽然有点高傲，可心并不坏，还非常乐于助人。在学校时，当有男生欺负我时，她总是出来打抱不平。说班上男生大都油腔滑调，只有我忠厚诚实，非常难得！这年头，如果还有人欣赏老实人的话，那就只有小钰了。可现在……，唉！我决定给小钰打个电话，我从106班的同学录中找到了小钰的手机号码，拨通了她的手机。小钰接了电话，她没好气地说，“陈雨辉，你想干什么？”我说，“小钰，我想当面向你解释一下，其实我那样做是有原因的！”小钰说，“陈雨辉，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你太离谱了，我对你非常失望！”说完啪地一声挂掉了电话。小钰不听我说话，我心里不由得难爱之极。

    这一阵子对我来说真是流年不利：在广州想追娜敏，却发现人家结了婚，被当作第三者，弄得娜敏象躲瘟神一样躲着我，真是应了一句话，狐狸没打到还惹了一身骚；而这一次我谁也没想追，只是应邀参加一个同学聚会，结果也闹到灰头土脸、鸡飞狗跳、丢人现眼，还被看成色情狂。肥婆奶奶！人要倒霉了喝凉水都碜牙，这句话就是现在的我的最好写照。看来，这阵子我要离女人远一点才行，因为我最近老是被女人误会。过去，我本就没有女人缘，可也只是不善言辞、独善其身、形影相吊，被认为是个不会泡妞的老实头，还没有到被人讨厌的地步；女人们向来也不拿正眼瞧我，当我是个大笨蛋，但也不致于把我看成第三者和色情狂。如今，一世清名，毁于一旦，我总算尝到被人误会的痛苦了，尝到被人冤枉的滋味了。我决定不再与小钰有任何联系，如果我从此消失于她的视野，她总该会慢慢地淡忘这件不愉快的事情吧。至于我在她心目中的忠厚老实的光辉形象，就让它见鬼去好了！任何解释都是徒劳，只会加深她对我的反感和厌恶。小钰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女孩子，可是，我想她绝对不会原谅一个变态佬、色情狂，何况，她又是那种心高气傲而又家教甚严的大家闺秀。

    苦闷之下，我对莲宝的思念有增无减，我着了魔似的想见她。娜敏也好，小钰也好，都视我如寇仇，只有莲宝让我备感亲切，虽然，她有男朋友，但那是认识我之前早就有了的，不能怪她，她对我还是不错的。就凭她要给我介绍女朋友的一番好意，她就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女人了。一个星期五的晚上，下班以后，我又习惯来到莲宝的公司，想看看她的倩影。我心想，如果说我与娜敏和小钰之间的糗事纯粹是一场误会的话，那我现在偷窥莲宝则是一种十足的变态行径无疑，我也觉得自己有点离谱，不过我已无法控制自己，莲宝已成了我的毒品，我已深中毒瘾，无法自拔。到了七点钟左右，莲宝出来了，我真想扑上去搂住她，把我最近的超级郁闷对她倾吐一番。可是，这个想法只是放在心里，不可能变成行动。现在我和莲宝之间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那就是麦可。莲宝在车站等了一会，见车还没来，就拿起手机，开始打起电话来。奇怪的是，我的手机也响将起来，我拿起手机一看，大吃了一惊，竟然是莲宝，她是在给我打电话。我尽量压低声音说，“莲宝，是你呀，你在哪里？”这是明知故问，莲宝就在我面前。不过我得装作不知道她在哪儿，不然不就是开口的饺子——露馅了吗？莲宝说，“我在下班的路上，你在哪儿，回深圳了吗？”我说，“我早就回来了！”莲宝有点生气，“早就回来了我也不跟我联系，我不是说过，我要替你介绍女朋友的吗？”我说，“莲宝，我不想要你介绍什么女朋友，除了你，任何女人我都不会有兴趣的。”莲宝说，“真是死脑筋！不过，今天我找你，还有点别的事情想找你帮忙！”我说，“你说吧，莲宝，你的事，我没有不帮的！”莲宝说，“我家里的电脑有点毛病，你能帮我看看吗？”我说，“好啊，现在吗？”莲宝说，“现在太晚了，明天吧，明天上午你来我家吧。”

 24 莲宝的电脑

    第二天上午，我早早地来到莲宝家，开门的是珍妮，她穿着睡衣，显然还在睡觉。她说，“是雨辉啊，你好久不来了，真是稀客！”她叫道，“莲宝，雨辉来了，快起来吧！”莲宝起来了，她微笑着向我点了点头，还是那种让我梦绕魂牵的招牌笑容。看到她俏丽的面容和灿烂的笑容，我的心立刻汹涌澎湃起来，这时候我明白，我对她的爱是那样刻骨铭心，根本就没有任何事情能让我淡忘她。在认识莲宝以前，我一直不相信一见钟情，而现在我却不可救药地爱着这个在酒吧里萍水相逢的女孩。莲宝给我端来一杯热腾腾的菊花茶，自从上次在莲宝家里喝过菊花茶后，我就喜欢上了以前从来不感兴趣的菊花茶。这显然是爱屋及乌，凡是莲宝喜欢的东西，我都会非常着迷。

    莲宝说，“我的电脑一直闹毛病，我怎么也找不到原因，你是专家，你帮我看看吧！”我跟她来到她的房间，她的房间里一尘不染，纹丝不乱，淑女的闺房就是不一样，比我那狗窝不知强多少倍。我打开莲宝的电脑，没什么旁的毛病，就是不能存盘，真是奇怪。我看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其中的原因，感到有点束手无策。莲宝笑着说，“看来我这电脑把专家都难住了，不着急，慢慢来！”她起身帮我续了茶，说，“先喝点水！”我又折腾了一会，仍旧找不到头绪，我感到很窝火，在莲宝的面前，对一台小小的电脑都没有办法，脸都丢光了！我正在懊恼，莲宝说，“不要着急，慢慢看吧！雨辉啊，你平时工作辛不辛苦啊？”我说，“最近这段时间还好，有时忙起来就要加班，熬夜打通宵是常有的事。”莲宝说，“是的，我听人说搞软件的人经常加班，挺辛苦的。不过雨辉，你也不要太拼命了，身体是本钱，再怎么着也不能把身体搞垮了。”我说，“我现在身体还好，没有什么毛病！”莲宝说，“身体好也要爱惜，现在年轻时身体是好，有一点小毛病都顶得住，但是，如果年轻时不注意，拖垮了身体，到老了身体不好时想再调理好可就不那么容易了。”莲宝这句话本只是客套话，可是听在我耳朵里却如啖甘饴，使我陷入了极大的幸福之中，虽然我知道，这幸福就象肥皂泡一样虚无缥缈。我也不记得莲宝给我续了多少杯茶，她一直很耐心地在旁边陪着我，一点也没有显出不耐烦的样子。莲宝真是一个好脾气的丫头，什么时候都是这样不愠不躁，也许，正因为这一点，我才会把她看成了淑女的化身吧？我坐在电脑前，目光盯着电脑屏幕，一颗心全在身边的莲宝身上。尽管，我已经想尽了各种办法，花了很长的时间，电脑仍然不能存盘，我真是一筹莫展。我有点灰心丧气，我想跟莲宝说，我没招了，我搞不定这个问题。可是，我看到莲宝关切期盼的目光，我又不好意思说出这种丢脸的话来，我真的不想让莲宝失望。我决定奋战到底，不胜不归，我要为我在莲宝心目中的形象而战！我决不能给莲宝留下了菜鸟的印象，别的人怎么看我，我可以全不在乎，但是，我宁愿抹脖子也不愿意被莲宝瞧不起。何况，能跟莲宝在一起多呆一会，对我来也是一桩快活胜神仙的美事。突然，我心里暗自笑了起来，我在心中大叫：我搞定了！我无意中发现，莲宝的硬盘已经满了，这就是电脑不能存盘的原因了。我觉得自己有点蠢，竟然为这么个小问题折腾了这么久，真是低能！我应该怎么跟莲宝说呢？是不是要夸大其辞，说电脑的问题很严重，我废了几牛二虎之力才搞好的？如此一来，我就可以乘机敲她的竹杠，占点小便宜，比如让她请客吃饭什么的。我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我不能欺骗莲宝，对别的女人我可以撒谎，但对莲宝绝对不能，我不能亵渎我对莲宝的感情。我说，“莲宝，我找到问题了，其实你的电脑没坏，只是你的硬盘已经满了，你只要删掉一些文件，腾出一点空间就没事了！”

    莲宝说，“哦，是吗？”她删掉了一些不再需要的文件，电脑立即恢复正常了。莲宝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看我好蠢，犯这种马大哈的错误！”我说，“谁都会犯错误的，这没什么奇怪的，不瞒你说，我也犯过这种错误。何况，我刚才不也是看了老半天才找到这个问题吗？我们开发软件时也常有这种情况：越是低级错误，越是难以找到。”莲宝笑道，“是啊，越是简单的问题越容易被忽视，雨辉，你不用安慰我，我觉得自己真是笨死了。真不好意思，这种事都来劳动你这位电脑大师，你会不会烦我啊？”我心想，“如果是别人这样，我说不定会骂她一声笨猪，可是莲宝你这样，我却只有喜欢，在我的眼中，你就算是笨也笨得可爱！”我说，“莲宝，你说哪里话来，我怎么会烦你呢？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很乐意为你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莲宝叹了口气，道，“你这是哄我开心的吧？你们男人在女人面前，惯会甜言蜜语，也不知道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我心想，“莲宝，别的男人我不知道，我雨辉对你说的每句话可都是真的。不过，这又有什么用呢？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这种老实人，莲宝你是不会喜欢的了。”我说，“问题解决了，我该回去了！”莲宝说，“别啊！你帮了我的忙，我得请你吃顿饭吧！你看，都快十二点了，该吃午饭了。”莲宝这丫头毕竟还有点良心。我没有拒绝，要拒绝莲宝，对于我来说是太艰难了。

 25 旁观者清

    莲宝带我来到附近的一家川菜馆，她和燕妮一样，都很喜欢吃川菜，这一点同我合得来，怪不得人都说物以类聚呢。莲宝说，“雨辉，喝酒吗？”我说，“喝点啤酒吧！”吃了很多又麻又辣的川菜，又喝了几杯啤酒，莲宝的脸变得白里透红，说不出的妩媚动人。莲宝问我，“雨辉，你到广州出差怎么一去这么久啊？”我说，“本来计划只呆一两个星期的，后来因为工作量太大，一拖就是两个多月。在广州这段时间把我累得不行，几乎天天加班，有时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真有点受不了！”莲宝说，“要说干你们软件这一行，也挺不容易的！”我说，“是这么回事，我也想改行来着，不过，我不干这一行能干什么呢？何况，哪一行也都不好干啊！”莲宝叹道，“是的，条条蛇都咬人，这年头谋生特不容易！”

    莲宝又说，“雨辉，找到了女朋友没？”我笑了，“还没有！哪有那么快呢？”莲宝说，“你这人就是不喜欢说话，所以找对象要困难一些。你觉得珍妮这个人怎么样？”我说，“好啊，是个好姑娘。”莲宝说，“介绍给你怎么样？”我说，“莲宝，你不要给我介绍女朋友了，除了你，我对别的女人都没有什么兴趣！”莲宝有点生气，她说，“你能不能不再提这个，我已经有了男朋友了，你要老是这样说话，我们这朋友不作也罢。你最大的缺点，就是死心眼，不开窍。你这人摆弄电脑方面还算有两下子，在感情问题上却幼稚得象个孩子，说起话来嘛，还很……迂腐。我跟你说，我爱的是麦可，我是不可能接受你的，咱们只能作普通朋友！”我说，“你不喜欢我，也不能不让我喜欢你呀！”莲宝说，“不准你老是说这些，我不喜欢！”我说，“我只是说真话，难道你不喜欢我说真话吗？”莲宝说，“似这样的真话，还是不要讲出来为妙！”我说，“好吧？我不说就是，其实，我也知道你喜欢的是麦可，我也并没有想要你作我女朋友！你说我们只能作普通朋友，那就作普通朋友好了。”莲宝说，“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是没有希望的，我的心已经属于麦可了，我劝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心思！”我说，“白费心思是我的事，你还没有结婚，尽管有男朋友，但只要一天不结婚，我就可以排队啊！”莲宝叹了一口气，道，“雨辉！你这家伙真是固执得可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来跟你说好了，我莲宝何德何能，值得你这样吗？我看珍妮是个不错的女孩，人长得不错，也还没有对象，我给你们牵个线，你们谈谈看，如何？”我心想，自己喜欢的女人，一个劲地要给我作媒，帮我找别的女人，没有比这更郁闷的事情了。我说，“没兴趣！”莲宝冷笑道，“那就算了！你还端架子，人珍妮还不一定看上你呢？”我说，“我绝不是端架子，也没有瞧不起珍妮，她是个好姑娘，只是我不适合她。”莲宝说，“你们搞计算机的，我怎么看着都有点呆呆的，眼睛清一色都是直愣愣的，眼珠子不带转的，让人感到象木头人似的。”我心想，你说我就行了，怎么上纲上线，把搞计算机的人都说上了？我说，“莲宝，你那么讨厌搞计算机的人吗？”莲宝笑道，“没有没有！谈不上讨厌，不过觉得你们这些搞计算机的很古板很乏味。这样的人做普通朋友还行，但要作男朋友的话是绝对不行的，要是成天对着这样一个人，我会闷死的！”我心想，“你对搞计算机的人有很大的成见哦，如果天下的女人都跟你一个想法，我们搞计算机的人岂不都要打光棍。要是所有的人都不搞计算机，你的电脑要是出毛病了，看还谁来给你修理？”

    莲宝的话让我很不是个味，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莲宝，不要说这些了。说说你的情况，你和麦可现在怎么样了？”莲宝说，“麦可最近很忙，我很少见到他！”我说，“是吗？忙得连女朋友都没空陪了，真不象话！”莲宝说，“这也不能怪他，他的工作压力大嘛。”我说，“压力大？他是作什么的？”莲宝说，“他自己办了一家电子公司，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听他自己说，一年的营业额大约有三千万左右吧。”我说，“麦可是个老板，莲宝，看来你就要做老板娘啦？”莲宝说，“什么老板娘，你不要笑话我了，八字还没一撇呢！”我说，“他的名字怎么那么怪啊？我怎么听着象是洋名？”莲宝说，“在深圳，很多人都象香港人一样，取英文名字，麦可是他的英文名字。”我说，“他这个人怎么样？我听说，作老板的人都很高傲，目中无人，是这样吗？”莲宝说，“也不见得，麦可这人挺随和的，一见面就乐呵呵地哄闷子，玩到兴起时傻乎乎地象个大孩子！”我说，“这么年轻就办了一家公司，真是年轻有为，人也长得很帅，这样的男人也给你找到了，莲宝你真有眼光！”莲宝面露得意之色，她笑了笑，说，“那倒是事实，他这个人能力很强，又特别敬业，在事业上颇有建树，这是我最佩服他的地方！”我听着莲宝的话，心里酸溜溜地很不舒服，“还没过门呢，就骚包成这样，俨然一副少奶奶的样子，好象麦可铁定是你的人似的！”我说，“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呢？”莲宝红着脸说，“结婚吗？还是没影的事呢！”都一年多的时间了，还没有提到过结婚的事情，似乎有点不太正常。也许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觉得莲宝有点稀里糊涂，也许恋爱着女人都有点傻吧，她与麦可拍拖了一年多了，还没有提到过结婚的事，难道莲宝真的是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莲宝不象这样的人啊！我说，“麦可有没有跟你提过结婚的事情呢？”莲宝说，“没有！他那么忙，哪有精力想这些事呢？”我心想，“傻丫头，他肯定是忙，但不知道在忙什么，是在忙工作呢，还是在忙着泡别的女人，你知道吗？”我说，“莲宝，那你想嫁给他吗？”莲宝说，“当然想啊，你知道，我很爱他，做梦都想嫁给他，只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嫁得出去。”我说，“不会吧，莲宝你还愁嫁不出去，你要模样有模样，要气质有气质，哪有嫁不出去之理！莲宝你只要是真的想出嫁，跑到华强北路最繁华的地方，大叫一声，我要嫁人！我敢保证，那儿一定会交通堵塞！因为所有的男人都排着队要娶你作老婆。”莲宝哈哈大笑，“雨辉，你也会开玩笑，连你这么老实的人也会寒碜我。我要真那么干，的确会交通堵塞，街上的人都说，那儿有个女疯子，我们都过去瞧瞧热闹吧。”我听了莲宝的话也大笑起来，我说，“莲宝，说真的，你用不着担心嫁不出去，难道天底下只有麦可一个男人可嫁吗？实在不行，还有我呢，真的要嫁不出去了，我娶你！”莲宝笑着说，“你呀！坦白地讲，我对你没有感觉，你是个书呆子，不适合我的！”莲宝也真够直率的，一点面子也不给我留。我说，“莲宝，你现在没感觉没关系，感觉是要靠时间来培养的，我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男人啊，虽然没有钱，可也算得上是英俊潇洒吧！”莲宝格格笑了起来，她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她说，“哎哟，你想笑死我呀？雨辉，我很佩服你！”我很少听莲宝夸我，这话听得我心花怒放，“佩服什么？是佩服我的自信吧？”莲宝好不容易止住笑说，“是佩服你脸皮厚！”

 26 痴情的淑女

    玩笑归玩笑，我心里却很沉重，我不由得替莲宝提心吊胆。我心想，“麦可对莲宝并不象我想象的那样好，这家伙从没有接莲宝下班，平时也很少陪她。两个人交往了这么久，也没有谈到结婚的事，莲宝是一心想嫁的，问题出在麦可根本不想娶她。说工作太忙，可能都只是借口罢了。”我说，“是的，莲宝，在你心目中，麦可才称得上英俊潇洒。”莲宝说，“是的，麦可比你潇洒多了。长得帅不用说了，他的口才也很好，嘴上象抹了蜜似的，说起话来又肉麻又搞笑，真是有趣。他来见我时每次都送我大把的玫瑰花，还开着车带我到马路上去兜风，啊！真是浪漫！”莲宝当着我的面把我与麦可比较，也不怕我生气，在她看来，完全没有必要照顾我的自尊心。她还把肉麻当有趣，女孩啊女孩！你什么时候能够克服你浅薄的虚荣心呢？我说，“送那么多的玫瑰，玫瑰很贵的哦，不过，这对麦可不是问题，反正这小子有的是钱！”莲宝说，“在深圳这个地方，他也算不得特别有钱，我也不在乎他有钱没钱，我只是希望他对我好，我就心满意足了。”我说，“莲宝，那你觉得，他对你到底好不好呢？”莲宝说，“刚开始交往那阵子，他对我真的很好，来得很勤，过几天就来一次，有时天天都来，还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说完就笑了，象偷吃了蜜糖的小狐狸，脸也红得象富士苹果。我看了她这个样子心里很不痛快，我酸溜溜地想，“肉麻！真受不了！莲宝，你长得这样漂亮，那麦可见了你，自然象苍蝇见了血似的，他天天来找你，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证明他好色罢了。”我说，“莲宝你还是很有魅力的！”莲宝面露得意之色，“他还说，自从遇到我，别的女人都再也不放在眼里。”我说，“这种话，每个男人都会说的，随口就说了，至于是不是出自真心，谁也不知道。莲宝，你又大可不必当真！”莲宝说，“是吗？男人都是这样的吗？”我说，“是的，我就是男人啊。对于一个男人，嘴上说什么都当他是放屁，最重要的是看他干什么。”莲宝说，“做什么，他这人有一个毛病，就是好色，他一见面要做那件事情。”我不禁大起好奇之心，连忙问道，“你们……那个了吗？”我知道，我在明知故问，莲宝作麦可的女朋友都一年多了，这不是多此一问吗？不过，我还是抱有一丝丝幻想，希望莲宝还是个处女，在我心目中，莲宝高贵纯洁，如果我得知她跟男人…...作了那事，我心里会觉得很遗憾，就象看到一朵洁白的雪莲花被玷污了。莲宝红着脸说，“你问这个干什么？嗯……不过大家这么熟了，跟你说了也无妨。我原本想把这件事留到结婚时再做，但我想到麦可这人思想开放，一定接受不了太保守的女人，也就随了他了。”现在莲宝对我，真是无话不谈，我觉得有点受宠若惊。虽然这个事实早在意料之中，我不由得还是大大地失望。莲宝说，“那天晚上，我有点害怕，毕竟是第一次，心里忐忑不安。我说，‘麦可，你真的会一辈子爱我吗，你说到做到？’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对天发誓说，‘我麦可要是负了莲宝，就让我雷公……’我连忙捂住了他的嘴，说，‘傻瓜，不要发毒誓，你起来，我答应你就是了！’我可不想他有什么事！”这样老套的桥段居然也能哄住莲宝。我说，“莲宝，你也太心软了，发个毒誓而己，用得着紧张吗？再说，麦可只要没有对不起你，雷公就不会劈他的，如果他负了你，就算雷公劈死他，也是活该！”莲宝说，“就算他负了我，我也不希望他有什么事！”我心头一颤，心想，“麦可啊麦可，你小子他妈的真是福气大，莲宝如此对你，那是她自己的事，旁人也不好说什么。但是，如果有一天你对不起莲宝，想始乱终弃的话，雷公不打你，我陈雨辉也绝对不会放过你！”莲宝又说，“他让我搬到他家去住，我对婚前同居这种事，有点接受不了，所以没有答应。”

    我说，“莲宝，你说的都是以前的事，现在怎么样呢？”莲宝说，“现在，我也不太清楚，我现在很少能见到他，也许，是他真的很忙吧？”我说，“以前那么有时间，现在突然这么忙？我可不大相信。莲宝，我原以为你跟麦可是很恩爱的，我也放了心。可是，听了你说的这些情况，我觉得跟我原来想象的不一样。我想提醒你，你和麦可的关系，还很不明朗，还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莲宝，你见过麦可的父母吗？”莲宝摇了摇头。我说，“那他有没有结过婚，你可了解？”莲宝说，“没有吧，怎么会结过婚呢？”我说，“这可不一定，很多有钱人家中有老婆孩子还在外面胡搞瞎搞。麦可对你的态度很不明确，他怎么不向你求婚呢？我看这里面大有问题，莲宝你不得不防。”莲宝说，“我是有点担心来着，可他发过誓的，我相信他对我是真心的，所以从没往坏处想。”我说“发誓？这你也信？他说过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可那只是动动嘴皮子，又有什么用呢？”莲宝说，“嗯！他也送了我不少礼物，我身上的项链和戒指就是他送的，他还要送我一套房子呢！不过，我没有要，毕竟，我又不是为了钱才与他在一起的，我不能要他的钱。”我看着莲宝身上闪闪发光的首饰，项链是钻石的，戒指是钻石的，对我们打工仔来说，这些东西可能一辈子都买不起。我不得不承认，钱的好处是很大的，莲宝戴着这些首饰，全身流光溢彩、光芒四射，美女是需要贵重的珠宝来修饰的，这就象好马要配好鞍一样顺理成章、天经地义。换了是我，能给她买这些东西吗，一定不能吧？我说，“莲宝，你傻了，他送你房子就收下呗，你对他也不是那么知根知底，如果手中有他点东西，也好控制住他，否则他一拍屁股走了，你到那里去找他呢？”莲宝说，“不，我不会干这种事，他的心要不在我这里，我拿了他的钱有什么用？再说，我又不靠他养活，我自己也有工作，能养活自己。”我知道，跟莲宝讲这些话她是听不进去的，她这人自命清高、视钱财如粪土。我说，“莲宝，我知道你的脾气，你不想依靠男人，可是人心难测，莲宝你还是留个心眼为好！”

    我想起莲宝上次在公车站遇到流氓的事，对她的安全还是有点担心，我说，“莲宝，你一个人在外时要注意安全，晚上没什么事尽量不要出门，加班也不要太晚了。”莲宝说，“是啊，我也很害怕，你不知道，有一天下班时，在公共汽车站等车时，遇到两个流氓，说要我陪他们玩玩，我吓坏了，幸亏警察赶来，把那两个人抓住了，现在想起来都很后怕。”说着说着她竟抽抽答答地哭了起来。我装作很惊讶的样子，说，“怎会有这种事呢？莲宝，你一定吓坏了吧？”莲宝趴在桌上只是哭，我走过去，拉她起来，说，“莲宝，桌子上油腻腻的，脏的很！”莲宝抱住了我，伏在我肩膀上哭。我说，“这事告诉麦可了吗？”莲宝擦干眼泪说，“没有！我不想让他分心，他的工作也很忙，我不想因为我影响他的工作。”她竟然宁愿把这件事藏在心里，自己一个人面对，也不让麦可知道。这样的女人，谁要能娶回家作老婆，真是前辈子积了德了，只可惜我陈雨辉没这个福份。莲宝说，“说来也奇怪，警察怎么会正好出现在那里呢？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我心想，“傻丫头，当然是我报了警，警车才会出现啊。不过这事可不能让你知道，如果你知道我偷窥，还不知道会怎么治我呢!”我说，“你天天拜观音娘娘，可能是她显灵来救你了也说不定。”莲宝双手合十说，“是啊，很有可能是观音菩萨显灵，谢谢！谢谢观音菩萨保佑！”

    莲宝说，“春节快到了，雨辉，你准备在哪里过年？”我说，“在深圳过，你呢？”莲宝说，“我也是，回老家吧，交通太拥挤了，还是留在深圳过年得了。今年的春节，哪也不去，一定要好好陪麦可。”我心想，“你们两个蜜里调油，干柴烈火，当然好玩啦。我就惨了，孤苦伶仃，可怜巴巴。不知道燕妮回不回老家，如果有她在，好歹有个伴，胜过我一个人独守空房。

 27 年夜饭

    春节快到了，燕妮本来也想回家，但没有买到火车票，只好在深圳过年。大年二十九那天，燕妮拉我出去采购年货，我说，“有什么好采购的呢，随便吃点得了，又不是在老家。”燕妮说，“不行！明天是除夕，一定要吃顿最好的，否则冷冷清清的多没意思。陪我去菜市场！”我不太喜欢菜市场，那里很嘈杂，也很脏乱，呆在那里我会很不舒服。我说，“燕妮，你自己去吧，我不太想去菜市场！”燕妮说，“我知道，那个地方你不喜欢去，但是今天要买的东西多，我一个人拿不动。”我只好跟着燕妮去买菜。菜市场里人很多，由于明天过年，家家户户都来买菜，于是乎人声鼎沸，拥挤异常。我跟着燕妮挤来挤去，她来买菜，我就替她拎着，充当挑夫。燕妮这丫头是个磨人精，她买几毛钱的菜都要与人讲价，这不，为了九毛钱一斤的空心菜与了争上了。她说，“八毛！”那女摊主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再也不肯答理她，燕妮无奈，说，“称两斤吧！”称完后付过了钱，燕妮又拿了一小把，说，“我是你的老主顾了，再来一小把吧！”那女摊主本不乐意，但是，未等她说话，燕妮已经拉着我跑远了。那女摊主用广东话唠叨了几句，我听到“缩骨”两个字，是骂人小气的意思吧。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对燕妮说，“人家小本生意的，也不容易，不要太计较了！”燕妮说，“雨辉，买家精不过卖家，你这人心肠太软。对我们这些打工的人来说，省钱才是硬道理！”最后，我们买了一大堆菜，其中甚至有一只活的小母鸡。

    大年三十那天，我起得很晚，一直到中午才在燕妮的催促下起床。燕妮煮了两碗面条，她说，“吃碗面条吧，中午我们随便吃点东西，晚上再好好吃，要知道，今天可是大年三十，我们要作一顿丰盛的年夜饭！”我说，“大年三十怎么啦，我以往每年大年三十都一个人睡一整天的觉，在深圳，我感觉不到家乡的那种过年气氛。”燕妮说，“那怎么行呢？大过年的，我们不能过的太马虎，我们一定要过得象在家乡一样热闹和隆重。”

    下午四点多钟，燕妮就开始张罗年夜饭。我有心想帮帮她，可是，我对做饭是一窍不通，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帮她干些杂事，打打下手。她准备的菜式有红烧猪蹄、青椒炒豆腐、白椒腊肉，还有手撕鸡。我说，“燕妮，你让我要干点什么呢？”燕妮说，“把鸡杀了！”我说，“你为什么要弄只活鸡回来呢？干吗不让卖鸡的宰好呢？”燕妮说，“宰好放一个晚上，就不新鲜了嘛。”我心想，放在冰箱里，有什么不新鲜的？燕妮，你真是太吹毛求疵了。我说，“那好吧，不就是只鸡吗，小意思，瞧我的，我这杀！”我把鸡拎起来，用菜刀使劲割鸡的脖子。哪知道菜刀好久没磨过，不够锋利，割了半天竟割不进去。那只鸡挣扎起来，一下子挣脱我的手飞走了，鸡血溅得到处都是。这只垂死的鸡从厨房一直跑到客厅，又跑到燕妮的房间里，最后倒毙在燕妮的床上。

    燕妮又好气又好笑，她白了我一眼，道，“搞得定计算机，就搞不定一只小母鸡。真的是文弱书生，我想，手无缚鸡之力这个典故，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吧。”我说，“对不起，燕妮，你看把你的床弄得乱七八糟的！”燕妮说，“已经这样了，有什么办法呢？先不管它，晚上再来收拾。开水烧好了，去把鸡用开水烫一烫，把毛去了。”我把鸡毛拔干净，交给燕妮，燕妮把内脏弄干净，然后放到高压锅中焖煮。我问，“这就是手撕鸡吗？很简单嘛，不就是白煮鸡吗？”燕妮说，“是白煮鸡没错，不过煮熟了要用手撕碎，所以叫手撕鸡。”我说，“燕妮，真能干，竟然会作这么多好吃的，讨你作老婆的人真是有福气啊。”燕妮的脸有点红，她说，“是吗？你觉得我这么好，那我嫁给你吧！”说完格格笑了起来。我说，“好啊，我正发愁，担心找不到老婆呢？燕妮，你是当真的吗？”燕妮笑着说，“美死你！当然是跟你开玩笑的，我是不会嫁给你的！我要找就要找个有钱的、潇洒一点的。你呀，书呆子一个，要钱没钱，要风度没风度，人又孤寒小气，不懂浪漫，没有情调，整个一个榆木疙瘩！”我心想，怎么你跟莲宝说的一个样，我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半个小时后，鸡煮熟了，燕妮把煮熟的鸡用冷水冲了一下，然后交给我，说，“雨辉，把鸡撕碎！”鸡已经被煮得很熟透了，我信手一撕，就把鸡撕成一块一块的。燕妮又在炒锅中放了油，把切碎的姜、葱花等香料用油炸一下，然后把碎鸡放进去，加了点酱油炒了一阵子。终于，一道香喷喷的手撕鸡大功告成了。到晚上六点钟左右，我们的年饭终于作好了，我和燕妮坐到了桌子前，开始吃年饭。燕妮拿出四瓶啤酒来，说，“今天是大年除夕，一定要喝点！”中午只吃了点面条，又忙了半天，肚子早就饿了，我挟了一块手撕鸡，放到嘴里，啊……，太好吃了：口感一流，滑而不腻，入口即化，伴着淡淡的姜味和葱味，真是美味之极！我说，“啊，燕妮，这手撕鸡好吃极了，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鸡！”燕妮说，“好吃就多吃一点，这可是特别为你做的，从我来深圳，这半年之中，你对妹子我照顾颇多。今天是大年三十，妹子作顿好饭给你吃，聊表谢意，请不要客气！”我说，“燕妮妹子专门为我作的，真是不敢当！不要老提谢字，应该谢的人是我，你作这么好吃的东西，我应该谢你才是！”我心想，“这样好的妹子，想必是我前辈子修来的。”燕妮说，“雨辉，你现在对我是挺好的，可是，你能一直对我这样好吗？”我心想，“一直这样？这话问得有点暧昧，她该不会是日久生情，喜欢我了吧？”我说，“燕妮，我当然会一直对你好，你是我妹子嘛，不对你好对谁好呢？”燕妮说，“如果有一天，小妹我惹你生气了，你烦我了，你会不会不理我了？”我说，“怎么会呢？傻妹子，我生谁的气也不会生你的气，再说，你这么乖，又怎么会惹我生气呢？”燕妮说，“那可没准，现在你喜欢燕妮，因为燕妮给你作好吃的。如果哪天燕妮惹你生气了，你就翻脸不认人了，你们男人都是这德性，我见得多了！”燕妮俨然是一副久经世故的样子，我心想，燕妮，你见过的男人很多吗？我看不见得，你如此单纯，只怕生活阅历不多，于男人方面更是知道得有限。不过，这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有一股惹人爱怜的娇憨之气，让人忍不住想笑。我大笑着说，“哈哈！不会的，我是那种人吗？绝对不会有那种事的，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妹，你相信我好了！”燕妮说，“好吧，那拉个勾吧！”她伸出手指，与我拉了一下勾，说，“拉勾，上吊，一百年也不许变，谁变了谁就是小狗小狗小狗！”我们两个把大拇指印在一起，燕妮说，“好了，盖过章了，说话就要算数，以后不管燕妮作什么，雨辉都不许生气，生气的话就是小狗！”

 28 同床共枕

    我们一边吃，一边喝酒，把四瓶啤酒喝了个底朝天。燕妮今天特别能喝，一杯接着一杯，喝得比我还多，最后她好象有点醉意了，舌头也伸不直了。我说，“燕妮，你没喝醉吧？”燕妮说，“有点晕，醉……倒没有……醉！”不过，看她的样子，我怀疑她即使没有喝醉也差不多了。

    这时，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开始了。这春节联机晚会对我们来说是节日气氛的某种催化剂，我们并不关心节目的内容，说句实话，春晚的节目已经越来越没有新意了，越来越乏味了。我们感兴趣的并不是节目本身，而是春节晚会的那种欢乐祥和的气氛，还有那种全球华人同看一台戏的参与感。看到十二点，羊年的钟声敲响了，这时，我感到眼皮打起架来。我对燕妮说，“我有点困了，燕妮，你自己看吧，我先去睡了！”我走进自己的房间，往床上一躺，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刚睡着不久，有人把我推醒了，我吃了一惊，一下子跳了起来，我睡觉时从来没有人进过我的房间。一看，原来是燕妮，我松了一口气道，“燕妮，我的妹子，你吓死我了！”燕妮说，“雨辉，我的房间不能睡了，尽是鸡毛鸡血，都是你干的好事。”我一想是啊，她的房间给那只垂死挣扎的鸡给弄得乱七八糟的。我说，“燕妮，你不会是要睡在这里吧？”燕妮说，“没办法，我困得厉害，只好在你这里将就一下了。”我说，“不行！这象什么话？你不能睡在这里！我是男生，你是女生，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总该知道吧？”燕妮穿着吊带的睡裙，胳膊和大腿都白晃晃地露在空气中，非常扎眼，看得我耳热心跳、心慌意乱。她往我床上一躺，拉过被子裹住身子，说，“这种老古董的话，你也说得出来？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妹子我非常地困，必须马上睡觉。我们是兄妹，睡在一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自己不胡思乱想就好了。”刚才我还困得不得了，可燕妮一来，我哪里还睡得着！燕妮说，“雨辉，你睡着了吗？”我说，“我睡不着，这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睡，我不习惯与别人一起睡。”燕妮吃吃笑了起来，道，“瞧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别人，我是你妹子！”刚刚笑完，她突然又变得很忧伤的样子，说，“雨辉，说真的，第一次在外面过年，感到好不习惯，真的很寂寞，心里老是没着没落的。幸亏还有你陪着我，要不真是太凄凉了。”我看着燕妮雪白的颈项和高高耸起的胸脯，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渴望在心中升起，身体也起了化学反应。我怎么可以对燕妮产生这样的反应呢，她可是我妹子啊！我只好找点话说，分散一下注意力，“是啊，的确是凄凉，我们都是孤家寡人一个，在外面四处流浪，就象没有根的浮萍。不过我已经习惯了，自从大学毕业后，我在春节就很少回家，大都是一个人在外面过。你是第一次在外面过，肯定有些不习惯，没事的，习惯了就好了！再说，还有哥哥在呢！”燕妮说，“雨辉，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我说，“什么要求就说好了，我们之间还用客气吗？”燕妮说，“你能抱我一下吗？”我说，“不行！这怎么能行呢？你是个女孩子，哪能说抱就抱呢？胡闹！让你妈知道了非骂死我们不可！”燕妮说，“你就这样怕我妈？她不在这里，怎会知道？求求你了，就当是做一件好事吧。”我只好抱住了她，只感到她的身体柔软得象没有骨头一样，我的心跳得更厉害了。我和她抱了一分钟左右，又放开了她，我发现燕妮的脸上竟然有了泪痕。我说，“燕妮，你哭了，你怎么啦？”燕妮抽泣着说，“我想家，我想我妈，在这偌大的城市里，我没有亲人，能给我亲情和温暖的，只有你。雨辉，我让你抱我，并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你就当是抱你的亲妹妹，不要胡思乱想！”我心想，“我倒没有胡思乱想，倒是你自己，要注意言行举止，我可是一个有欲望的男人，你这样做未免有点冒失了。”我说，“不会的！燕妮，我是你哥哥，你是我妹妹嘛，我怎么会胡思乱想呢？” 燕妮说，“你的莲宝怎样了，结婚了没有？”我说，“还没有呢？她这个人，有点傻乎乎的，找了个大款叫麦可，但人家好象并不在乎她，人家的情况，她一点也不清楚，我觉得她真是稀里糊涂的，我担心她被人家骗！”燕妮说，“你这话一听就不是什么真心话，她被人骗，被人甩，你不就有机会了吗，你还担心什么？言不由衷！”我说，“我没有言不由衷，我真的不希望她吃亏上当，如果要让莲宝伤心，然后让我来乘人之危，我宁可不要这种机会！”燕妮说，“真是死脑筋，你那么痴情，人家莲宝却没把你放在眼里，你说她傻，我看，你自己傻才是真的！”我心想，“是啊，莲宝这会说不定正和她的麦可情意绵绵，难解难分吧。燕妮说的对，我在这里傻乎乎地担心着她，又有什么意义呢？她可从来不把我放在心上。”我说，“燕妮，你说得对，我也知道我很傻，可是我就是喜欢她。只要她过得幸福，我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她怎么对我，我可全都不在乎！”燕妮没有了反应，再看她时，她已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睡成了死猪状。我叹了一口气，为她拉好被子，把她的光溜溜的臂膀盖住。燕妮这人心无杂念，这样也能睡得着，真是了不起！她这人纯洁无瑕，率性而为，她可能当真是把我当成哥哥。她也知道我为人老实可靠，所以跟我就没有距离感，或许，她压跟儿没把我当男人来看待！那天晚上，我很晚才睡着，身边睡着一个女孩子，感觉很异样。我看着天花板数着绵羊，也不知过了多久，困意终于袭来，我也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我被燕妮的尖叫声惊醒了。燕妮说，“雨辉，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睡在这里的？”我说，“这应该问你，是你自己半夜里闯进来的，你难道不记得了？”燕妮说，“是吗？我会自己跑到你这里来，你胡说！”我说，“好好想想，你一定会想起来的！”燕妮拍拍脑袋，说，“是了，昨天晚上，我的床给那只死鸡弄脏了，不能睡。我又喝了很多酒，有点晕，迷迷糊糊地好象进了你的房间！”我说，“想起来了吧？是你自己进来的，真的不关我的事。”燕妮突然又说，“那你做过什么？”我叹了一口气，说，“我作过什么，你不记得了吗？”燕妮说，“我睡得很死，怎会知道呢？”我说，“燕妮，你哥哥我只是替你盖了一下被子，其他什么都没做过！如果我说假话的话，就让我出门下雨不带伞。”燕妮扑哧一下笑了，“还不够，还要请人吃饭没带钱。”我说，“燕妮，这样狠毒的恶咒你都想得出来！”燕妮格格笑了起来，道，“我哥哥别的好处没有，就是从不说假话，我相信你，雨辉！对不起哦！昨天的确喝多了，我的床上很多鸡毛鸡血没法睡，就跑到你这里来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说，“不能喝就不要喝那么多嘛，这下喝醉了吧？”燕妮说，“谁说我醉了，两瓶多啤酒我会醉吗？你也太小看你妹子我了，不过是有点迷糊罢了！”我心想，“没有醉？你说没有醉就没有醉吧，如果你这个样子没有醉，真难以想象，你醉了会是什么样子！”

    大年初一，我没有打算出门，在我们家乡有一种习惯，初一是不出门的。晚上，莲宝突然打电话来，问我能不能陪陪她，她的情绪似乎不大好，我们在一个酒吧见了面。我说，“莲宝，你怎么啦？好象不大高兴的样子，是谁惹你不开心啊？”莲宝没有说话，一行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说，“莲宝，你哭什么？大过年的，不要哭！麦可呢？你不是要陪他过年的吗？”莲宝说，“我根本找不到他，这两天，他连个电话都没有打给我。我打电话给他，他就说，他有应酬，忙得不得了，不能陪我！”我说，“那昨天你是怎么过的？”莲宝说，“在家里跟珍妮一起过呗，这个年过得一点都不开心。”我能理解莲宝的心情，过年的时候男朋友都见不着，心情能好得了吗？麦可是不是真的忙到这个程度呢？连女朋友都不答理了，是不是他变心了？

    莲宝说，“我想，麦可不想要我了！”我说，“莲宝，你不要想那么多，也许根本不是这样，也许他真的有事情忙着呢。”莲宝说，“雨辉，我真的搞不懂，男人心里面到底在想什么，你们这些男人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呢？”我说，“所谓各花入各眼，这个很难说的，如果是我的话，我就喜欢莲宝这样的女人！”莲宝生气地说，“雨辉，你没正经，我不理你了！”我说，“跟你开玩笑的，莲宝你不要生气。不过，麦可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只有麦可自己知道，我可没法知道。”莲宝说，“你也是男人，你站在男人的角度想想，我要怎样做，才能留住麦可的心呢？”我心想，“莲宝，你至于吗？你条件这么好，为什么要钻牛角尖呢？麦可的确很优秀，但优秀的男人不止他一个；麦可的确很有钱，但有钱的男人也不止他一个；麦可的确很帅，但帅的男人也不止他一个。不过话说回来，又优秀、又有钱、又帅的男人，可不好找！”我说，“莲宝，这个问题回答起来可就难了，不过总的来说，男人一般喜欢有女人味的女人。”莲宝说，“雨辉，你觉得我有女人味吗？”我说，“莲宝当然有女人味啦，我觉得，这世上最有女人味的女人就是莲宝了！”莲宝破涕为笑，她说，“别光拍马屁了，如果我真有这么好的话，麦可就不会对我爱理不理了。”我心想，“这是你自找的，如果你要求不是那么高的话，你用得着这么伤脑筋吗？如果你嫁给我雨辉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问题了，唉！”

 29 男人的弱点

    我说，“其实，男人都有一些弱点握在女人手里的，最优秀的男人都不能例外。”莲宝抓住我的手说，“是什么，快点讲来听听！”我说，“我们男人有一个弱点，就是一见到女人撒娇就会动心的，所以莲宝，和麦可在一起的时候，你不要太一本正经了，你要嗲一点。在男人眼里，女人的撒娇是有女人味的表现。”莲宝双手抱在胸前，作痛苦状，“拜托！我这人一本正经惯了，让我撒娇，我真的做不来，还是说点别的吧！”我说，“莲宝，功夫不负有心人，你想钓金龟婿，不下点功夫怎么行呢？”莲宝瞪眼道，“你别再说了，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我一向是不向男人撒娇，杀了我也学不来的！”我心想，你是淑女，让你学这招恐怕是比较难的。我说，“另外，男人还有一大弱点，就是怕女人哭。比如象我吧，女人一哭，我就完全没辙了。不过这哭也是有讲究的，象泼妇骂街那样哭，只会让男人倒胃口。女人有一种哭最有杀伤力，就是不说话，默默地流泪，这种哭没有一个男人能抵挡得了，女人如果为了男人流泪，男人就愿意为她流血。你可听说过女人有三大绝招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自古以来，女人对付男人最厉害的就是这三样，其中哭排在第一，可见厉害之极！”莲宝吃吃地笑了起来，“我啊，宁愿死也不愿意在麦可面前哭鼻子，要哭也只会背着他偷偷的哭，比如在你面前哭。”我说，“唉，背着他哭有什么用啊，要让他看到才行的嘛！莲宝，你真是死要面子，女人的眼泪是对付男人最好的武器，你不用真是太浪费了。”莲宝说，“不行不行！我不愿让麦可看到我的没出息的样子，这样不是让他更瞧不起我了吗？”

    我不知道我还能给莲宝出什么点子，她简直把自己当成了圣女贞德，这也不肯干，那也不好意思。我想，所有的女人，尤其是淑女，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不肯在爱情方面采取主动，一味地等着男人来追求。其实，我心里并不希望莲宝去追求麦可，不仅是因为我自己也喜欢莲宝，本能把麦可看成情敌，而且，我认为麦可不会带给莲宝以幸福。我决定对莲宝说几句真心话，我说，“莲宝，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莲宝说，“你有什么话就讲吧，不要转弯抹角的了。”我说，“我觉得，你与麦可并不合适，象麦可这样的人，作情人还可以，但要作老公，可能并不合适。他有钱，帅气，这样的人容易成为大众情人，身边围着许多女孩子，你跟他在一起，可能并不会开心。”莲宝说，“我知道，跟他在一起，我并没有安全感，我感到随时都会失去他。可是，如果没有他，我连一天都活不下去。”莲宝显然是给麦可迷了心窍，我觉得跟莲宝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只有她自己好自为之了。不过，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的确很心疼，也很担心。我说，“莲宝，你这么喜欢他，我也不多说了，那你就好好把握你的这份感情吧。只是，我希望你拿得起，放得下，别太死心眼了，感情的事还是随缘比较好。”莲宝说，“跟你说一说，我的心里好受多了，谢谢你出来见我，陪我说这些话。我觉得，你这人真是不错，跟你在一起我感到很轻松，没有一点压力。”我说，“是吗？以后你心情要是不好了，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你有什么烦心的事都可以跟我说。虽然，我不能作你的男朋友，我可以作你的蓝颜知己啊。你来找我，我就很高兴！如果不嫌弃，你就当是多了一个哥哥，我也多了一个妹子！”莲宝嫣然一笑说，“好啊！我也希望有一个这样的哥哥，不开心时说说话也挺好的。哥哥在上，小妹有礼了!”她学着黄梅戏中的腔调，把尾音拖得长长的。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说，“莲宝，真有你的，能有你这样的妹子，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女朋友找不着，姐姐妹子倒是有了好几个：家里已经有了一个燕妮，在广州认了娜敏作姐姐，现在又多了一个莲宝妹子，难道我命中注定只能做人家哥哥弟弟？也好，肥婆奶奶！反正我自己没有亲姐妹，多认几个漂亮的姐妹，也不是坏事。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莲宝没有再找我了，我想她大概与麦可处得还不错吧。不过，我总是很担心她，我总觉得，那麦可不是省油的灯，莲宝跟他在一起难免吃亏。我现在希望的是，麦可即使不能给莲宝以幸福，也不要伤害她。对于麦可而言，莲宝也许是无足轻重，但是，对于我而言，莲宝比我的生命还重要。这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有的人拥有某些东西却不肯珍惜，有的人愿意珍惜的又偏偏得不到。此时此刻，我多么希望，我能变成象麦可一样的有钱人，可对于我这样的打工者来说，这无疑是痴人说梦。

    春节假期结束后，我又要上班了。刚开始的上班的那几天，我还不太适应上班生活，有点打不起精神，坐在那里呵欠连天，看来，我也患上了假日综合症。有一天快下班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小钰发过来的短信，“陈雨辉，下班后出来见个面好吗，我有话想跟你说。”难道还想算去年的旧帐，小丫头也太会记仇了吧？不过也好，我可趁此机会向她说明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使这段旷世奇冤得以平反昭雪。我回信说，“在哪儿？”小钰回信说，“你到世界之窗公交车站等我吧！”

    我坐了公共车，来到世界之窗，等了一会，小钰就来了。我说，“小钰，你住在这里吗？”小钰说，“是的，我就住在附近的荔香苑！”我说，“那可是高档社区，房子一定很贵吧？”小钰说，“我爸爸在这里买了一套房子住，好象花了八九十万。”我说，“小钰，你真是有钱人啊。”小钰笑道，“有钱人，在深圳我们不算有钱人，再说，就算有钱也是我爸的，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说，“小钰，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小钰说，“你这话说的好奇怪，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我说，“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理我了呢！去年那件事，真的很对不起！不过，我不是有意的，其实……”小钰打断我的话说，“其实什么？你是不是想说，你是喝多了，失去了自控能力？”我说，“不是这样！”她说，“是的，你那样对我，我本该不再理你，不过我也不是小气之人，都这么长的时间了，即使有气也已经消了。我想你这个人其实并不坏，只是一时糊涂，也就原谅你了。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一个人犯了错误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执迷不悟，那可就真的无可救药了！”她在给我上政治课，这是她在学校做学习委员形成的习惯，动不动就给人上课，不过上就上吧，总比一辈子不理我强。这丫头虽然自以为是，好为人师，不过倒也胸襟宽广，有容人之雅量。我说，“小钰，你还没吃饭吧？为表示我道歉的诚意，我请你吃饭如何？”小钰嫣然一笑，道，“好啊，你请客是应该的，你是得为你做错的事作点补偿才行！”

 30 原谅是一把利剑

    我说，“请你吃饭没问题，不过，我是一个打工仔，没有什么钱，高档的地方，我可请不起！如果是家常便饭，我陈某倒也不是一毛不拔之辈。”小钰说，“既是你作东，你请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被请的人哪有挑剔的道理！”我说，“那边的城中村中，有许多露天大排档，这会应该已经开档了，咱们去那里吧。”小钰叫了起来，“什么？大排档，你这人也太吝啬了吧，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来，你…….”我说，“我早知道，大老板家的千金小姐一定不会去大排档，可是没办法，我只能请得起那种地方。”小钰说，“废话！什么大老板不大老板，谁说我不会去？大排档就大排档，告诉你，我也去过大排档，东西很好吃，只是不太干净！我的意思不是说我不能去大排档，我是想说，你第一次请我吃饭就这样打发我，太也没诚意，要是平时，去那种地方换换口味也蛮有意思的。好歹我们是老同学，我又是一个女孩子，你怎么能如此小气呢？”我哈哈大笑，“老同学，更应该无拘无束不是？要是太客气，反而显得见外了！记得在读高中的时候，晚自习以后，我常常和周全到校园外面的小面馆去吃一块钱一碗的米粉当夜宵，还当是打牙祭呢！再说，我不象你那么有钱，酒楼餐馆我的确请不起。小钰，你说你去不去吧？”小钰说，“有什么大不了的，去就去！”

    我和小钰走进白石洲喧哗而嘈杂的城中村，这里没有商业区的洁净与豪华，却有着随处可见的垃圾、污水和苍蝇，这里可以说是深圳的贫民区。不过，在我看来，这里的人气却比商业区旺的多，商业区一到下班时间就一潭死水，寥无人踪。这里不一样，一天到晚摩肩接踵，人声鼎沸。在这是居住的人都是象我这样的打工一族，大部分的人甚至还不如我。在我看来，这里住着的人虽然穷，倒也穷得开心，下班以后，花点血汗钱，在巷子边的大排档点上几个菜，喝上一杯啤酒，也是一种享受。我相信，一个人开不开心，钱的多少是次要的，关键是他的心态。我经常光顾大排档，一方面是经济原因，另一方面，我作为一个农村长大的人，本能地排斥高消费，而对马路边巷子里随处可见的大排档有着特别的亲切感。我觉得，这里才是我的世界，只有在这里，我才能自由自在地畅快地呼吸。还记得上次在广州带娜敏去吃大排档，那真是有趣而难忘的经历。我觉得，象娜敏和小钰这样的白领美女，应该光顾一下大排档，体会一下草根阶层的生活。大家不要以为我有变态倾向，喜欢暴殄天物，虐待美女，不知怜香惜玉，我只是觉得，她们作为生活优越的社会上层，不应该脱离群众，因为，这个社会的大多数人，还不能象她们那样生活。小钰穿了雪白的衬衫，米黄色的职业套装，白色的高跟鞋，靓丽端庄，一个典型的白领美女的形象，她走在这个脏兮兮的巷子里显得有点不协调。不过，既然跟着我来了，她也不好意思抱怨，只是小心留心着她的漂亮的衣裙，免得被随地流淌、四处飞溅的污水玷污了。我们在巷子里的马路边上选定了一家大排档，是这条巷子里的所有大排档中最干净的一家。摊主是一对夫妇，说话有着浓浓的内地口音，显然不是广东人。男的掌勺炒菜，女的招待客人，在他们的身边，还有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子。我心想，他们背井离乡、拖家带口地来到这异乡深圳谋生，也真是不容易。

    我问小钰吃什么，小钰说，“随便你吧，你点什么我就吃什么！”我叫了一盘炒猪尾巴、一盘炒鸡杂、一盘空心菜，我又去附近的士多买了两瓶啤酒。三个菜很快就端上来了，小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我说，“小姐，这是猪尾巴，小孩子吃了不尿床的。”小钰道，“是了，的确是猪尾巴，好久没吃过了这东西了，你的口味很特别哦，你喜欢吃猪尾巴，是不是你小时候是经常尿床啊？”说完她自己的脸先红了。我说，“没有，我是喜欢吃这些上不了档次的小吃，比如说鸡爪啦，猪尾巴啦，你成天吃的是海鲜鱼翅，这些东西很少吃吧？你尝尝，很好吃的！”小钰挟起猪尾巴，放到嘴里，她说，“啊，真好吃！”我说，“其实，这里的东西，味道不比酒楼差多少，价钱却便宜的多，就是环境差些。”小钰说，“你就是抠门，不要找那么多借口，不过，味道这菜的味道却是很好的，没想到这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地方，还能吃到这般美味。”

    我觉得我应该利用这个机会把上次的误会解释清楚，我说，“小钰，上次聚会时，我弄坏了你的裙子，那件事，其实是个误会，我……”小钰说，“陈雨辉，上次的事，我已经原谅你了，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好吗？”我心想，你怎能不提呢，我沉冤未雪，你一定要听我解释清楚啊。我说，“小钰，你听我解释，那件事，其实……”小钰又打断了我的话，“解释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解释又有什么用？你不知道，自从出了那件事，我一直躲着班上的同学。那件事，我不想再提了！我说过了，人错了不要紧，关键是要知错能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才是正道！周全也对我说，‘陈雨辉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坏人，他这样做是一时糊涂，也许，他这么大了还没有交过女朋友，精神方面有病也说不定！’”我大怒，“这小子信口雌黄，他这到底是帮我还是毁我呢？我好好的，怎么会有精神病呢？小钰，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小钰笑道，“说有精神病可能不太合适，应该说有点心病比较妥当。听说你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是真的吗？”我说，“是又怎样？”小钰道，“那的确有点不太正常，你跟我一样，都二十七岁了吧？其实，男人喜欢女人，是天性，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的问题是，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中那样做，谁能接受得了呢？”我说，“小钰，你误会了，我虽然没有女朋友，也不至于会那样做，你听我说……”小钰端起酒杯说，“好了，这事过去了，不说了！来，我们喝酒，喝完这一杯，一切不开心的事通通忘掉，好不好？”小钰的话都说到这份上，我还有这么话好说呢？我们碰了一下杯，把杯中的啤酒倒进了脖子。我放弃了解释的念头，我这人拙口笨舌，什么事情到了我的嘴里都只会越说越糟糕，越说越糊涂，只要小钰心中没有什么疙瘩了，我也就放心了。我说，“小钰，你真的不怪我了？”小钰说，“你以为小钰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咱们好歹是多年老同学，对你我多少还是有点了解：你这人品行端正，为人诚实，就是不爱说话，但绝对没有坏心，你一定有难言之隐！有一个哲人说过：对于一个偶尔犯错的人来说，原谅是一把利剑！”我心想，“我怎么没听说过这样的话，敢情这个哲人是小钰自己吧！”我说，“小钰，你真的这么看我吗？”小钰嫣然道，“是的，我看人向来八九不离十，很少看走眼。在这方面，我自信还是有那么一点眼光的。”

 31 匪夷所思

    我眼眶湿润了，差点要掉下泪来，小钰对我的谅解，让我非常感动：女人里面，只有小钰最理解我的了，莲宝和燕妮都把我看成笨蛋。我哽咽着说，“小钰，你真好，只有你能理解我，我……”小钰说，“你什么也不用说，我理解你，也相信你！”她顿了一顿，又说，“我问你一句话，你要说真话。”我说，“你问吧，我一定说实话。”小钰说，“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小钰的话让我吃了一惊，我怎么也想不到，她会问出这样的话来。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我说不喜欢，那会让她不开心，说喜欢，说不定会唐突佳人，我该怎么说好呢？小钰见我不开口，又说，“你在同学聚会上拉开我裙子的拉链，让我当众出丑，我一开始恨死了你，后来，我仔细一想，陈雨辉是个老实人，耍流氓是不可能的，他一定有苦衷才这样作的，是不是他对我有意思，也不好意思说，才做出这种事的。”我心想，“小钰居然认为，我在暗恋她，这便如何是好？我是否认呢，还是承认？”小钰又说，“你这人嘴笨，从来不爱讲话，今天我给你个机会当面讲出来，你如果喜欢我，就说出来。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我？”我点了点说，“是的，我……喜欢你！”她这个问题本不是一个问题，全106班，有谁不喜欢她呢？她天生丽质，性格开朗，人见人爱，我怎会不喜欢她呢？小钰板起了脸，又开始给我上起政治课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喜欢我，就光明正大地跟我讲，我总不至于吃了你吧。别看你计算机玩得很溜，在某些方面，却蠢得离谱。你在歌舞厅里，当着那么多的人动手动脚，丢人现眼，你说你蠢不蠢呢？不过，我也理解你，暗恋毕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我的确在暗恋一个人，不过我暗恋的人是莲宝，不是小钰。我想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合适，我难不成要说，“小钰，其实并没有暗恋你，你这是在自作多情！”那她该会多尴尬啊。暗恋又不是什么大罪过，总比流氓好一点，再说暗恋小钰这样的大美女，也不算太丢人的事。而小钰下面的话，让我惊得差点从凳子上滚下来。她说，“陈雨辉，你这个人条件很不错，你完全不必偷偷摸摸地喜欢我。你只是性格方面有点内向，其它方面都是很优秀的啊，在我看来，你长的很帅，也很有才华，为人诚实可靠，你有着很多优点的啊！你跟我说了真心话，我也跟你说句真心话，我也……很喜欢你。在学校里，在106班，我就对你颇有好感，只是那时你那时人很木讷，不爱说话，对我不理不睬的。”我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飞出来，小钰喜欢我，这可能吗？她说她在学校里对我有好感，更是匪夷所思，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呢？那时，我怎么看，她都象只骄傲的白天鹅，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我，我想跟她说一句话都要排队，她可是名符其实的风头人物，身边有一大堆的拥趸。我说，“你是个千金小姐，你喜欢我什么？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小钰说，“我最喜欢忠厚老实、质朴善良之人。人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小钰并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公子哥，一身的纨裤之气，浅薄空洞之极。我也不喜欢106班那帮咋咋唬唬的男生，华而不实，哗众取宠。象你这样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的人，我最欣赏了。”老天爷真会开玩笑，肥婆奶奶！高才生兼富家女小钰会喜欢我这个穷小子？真是万万没有想到。莲宝和燕妮都不喜欢我嘴笨，小钰却不嫌弃，真是各花入各眼，看来小钰才是我的真正的红颜知己。不过，娜敏的事情，让我心有余悸，我觉得还是不要太轻信为好。自从上次被娜敏耍了一次以后，我对女人的话不太敢轻易相信了，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我说，“小钰，这是不可能的，你怎么能喜欢我呢？再说，咱们两个身份不同，八杆子也打不到一起去。”小钰说，“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没错，我有个有钱的老爸，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是我，老爸是老爸，我觉得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我说，“小钰，我还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小钰说，“什么配得上配不上？门当户对的说法是过时了，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爱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互相喜欢就行了！吃饱了，走！我们去卡拉ok！”

    我说，“真的要去卡拉ok吗？”小钰说，“那是自然，我吃的好饱，吃饱了不找个法子消化一下可不行。”我说，“好吧，我知道一个好地方，又好又便宜。”小钰说，“真的吗？你且说说看。”我说，“不远处有一个卡拉ok超市，很便宜，你去不去？”小钰说，“卡拉ok超市，没听说过，倒是想见识一下！”卡拉ok超市，就是城中村的巷子里一间村民房，房里有一台电视机，一个麦克风，一个音响。那里音响效果挺不错，服务也是一流的，有一个小丫头替你放歌，只用动口不用不动手，比电脑点歌系统还方便呢，最主要的还是价格超便宜，唱一首歌才两块钱，不过，就是环境差了点，跟ktv包房没法比。我们来到那间村民房跟前，小钰皱了皱眉头，说，“这地方太破了，一点气氛也没有！”就是不肯往里进。我说，“大小姐，你要唱卡拉ok，现在到了地方，你又不进去，你到底想怎样？”小钰说，“这地方象个牲口棚，我们是要浪漫一下，你到这里来，哪里还有一点浪漫的气氛？”我说，“我比较穷，没有你那么多钱，民工们经常来这里唱歌，他们从来没有觉得这里不浪漫，在他们看来，这里已经是世上最浪漫最温馨的所在了。你是大老板家的大小姐，你不屑进这种地方，那就算了，我送你回家吧！”小钰说，“谁说的？进去就进去！”她终于走进去坐了下来，我对服务员说，“小妹，把你们的点歌的本子拿来吧。”那个小丫头递过一本破旧而又脏兮兮的点歌本，这点歌本看起来虽不怎么中看，里面倒是什么歌都有。我点了一首《故乡的云》，小钰不屑地说，“你怎么还唱这么老的歌？”我说，“是啊，我就是喜欢唱经典的老歌。”我唱完后，小钰附掌道，“你的歌唱得不错啊，看不出来，你平时不爱讲话，这歌倒是唱得不错。”我说，“这算什么？我大学时参加歌唱比赛，得过奖呢。小钰，你唱什么呢？”小钰说，“看不出来啊！给我来一首《心雨》。”我说，“这不也是一首老掉牙的歌吗？”小钰说，“老掉牙又怎么样？好听就行了，别那么多废话，跟我一起对唱！”这丫头怎么讲都有理。小钰的歌唱的很好，她的声音很不错，有点象陈慧琳。这首歌的歌词肉麻兮兮，“为什么总在那些飘雨的日子，深深地把你想起？”我真不敢相信，我们的班花、千金小姐小钰居然会和我一起唱这种情意绵绵的歌，我觉得心醉神迷，骨头酥软，浑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姓甚名谁了。我说，“小钰，你唱得不错啊，你的嗓子很好，练一练可以做歌手。”小钰得意地说，“好久不唱歌，嗓子不行了。前阵子参加我们社区卡拉ok比赛，还得了冠军呢！在这儿也没什么观众，就你一个人，没有什么表演的激情！”我说，“准确地说，应该是两个，放歌的小妹也听着呢！”小钰扑哧一下笑了起来，她捶了我一下，说，“这种话也亏你说得出口，带我来这种烂地方，你不觉得你好过份吗？”

    我不得不承认，我喜欢上了小钰，她是那样漂亮，又是那样可爱，对于一个象我这样的单身汉而言，小钰就象是一个下凡的天使。我仍然还爱着莲宝，这一点很难改变，但是，莲宝她不爱我，而且她已经有了男朋友，我想着她也没有意义了，我也总得拥有属于我自己的爱情吧。小钰是个富家女，但是我从来的看法是，在爱情面前身份不是距离，我不会因为她是富家女而对她敬而远之，但也不会因此而对她低声下气，对我而言爱情就是爱情，与地位、金钱都没有关系。当然，我这种想法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赞同，大多数人还是很现实的。同时，我也不得不承认，我对小钰的爱，是与对莲宝的爱不同的。小钰太优秀了，是属于人见人爱的那种类型，但是，她并不是我心目中的淑女，她是一个漂亮性感到有点艳丽的女孩子，同时，她与娜敏一样，是一个精神强干的女孩子。与莲宝内蕴的性格不同的是，小钰的光芒是毫不掩饰的。小钰并没有象莲宝那样引起我内心深处的悸动和振颤，相比而言，如果要我的灵魂来作一选择的话，我更爱莲宝，她才是我最想娶的女人，但是，莲宝不爱我，这是现实，我根本没得选择。用世俗的眼光来看，小钰比莲宝条件更好：她比莲宝更漂亮，更有才华，也更有钱，没有什么可挑剔的，跟她在一起，我至少可以少奋斗三十年。

 32 第一个女朋友

    我和小钰陷入了热恋之中，小钰成了我的第一个女朋友。我们两个都喜欢唱歌和跳舞，下班后，我们常常流连于歌舞厅中，玩到很晚，我才送她回去。我以为，小钰之所以会和我谈恋爱，是因为她刚到深圳这陌生之地，心中孤单寂寞的缘故。不管怎样，我艳福非浅，能够得到这位大美女的青睐，我应该好好珍惜这段情。我对小钰百般怜惜，呵护备至，最大限度地关心和体贴她。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对我能比小钰更好。

    又到了周五的晚上，小钰说想去唱歌，我说，“还去卡拉ok超市吗？”小钰说，“今天是周末，能不能不要去那种地方，你要是心痛钱的话，我来请你好了。”她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我还能说什么，难不成真要让她来请客。我人虽穷，却穷得硬气，让女人付钱的事，我是绝对做不出来的。我只好说，“好吧，我们去歌舞厅吧！”小钰说，“我知道你小气，歌舞厅太贵，你一定心痛，我来买单好了！”我说，“小钰，你说哪里话来？我陈雨辉虽然穷，却也是个男人，决计不会让女人买单的！”小钰说，“你以为你这样很有男子汉气概吗？在我看来，你这是大男子主义，打肿脸充胖子。”我说，“这不是大男子主义，这是我做人的原则，只要我陈雨辉在，就不会让女人付钱，你不用再说了！”小钰说，“好吧，大男人！你想请客，我还求之不得呢！”我们来到一家装修豪华的歌舞厅，我心想千万不要太贵啊，一问之下，我吓了一跳，ktv包房最低消费都要三百多元。小钰说，“怎么样？大男人，有没有问题？”我记得我身上还有四百多，我咬了咬牙，说，“不就三百多元吗，小意思！”说虽然这么说，其实我的心在流血啊！价格是贵了点，不过物有所值，包房里的装修豪华得让人窒息。我问小钰，“这儿怎么样？这一下该够档次了吧？”小钰说，“还行，马马虎虎！”这是什么话？我都出了血本了，你还说马马虎虎。是了，你是富家千金，什么地方没去过？什么场面没见过？这种地方，恐怕还是入不了你的法眼。我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自讨苦吃，早知你横竖不满意，还是不如索性带你去卡拉ok超市来得实在。

    漂亮标致的女侍者送来了茶水，她问我们要不要啤酒和小吃。我想既然来了，就不能太寒酸，光是喝茶肯定是不行的，就来了一扎啤酒好了，还有那些开心果、花生、果盘怎么也得来一份。小钰看了看我，笑道，“雨辉，今天出手这么豪气，真是日头打西边出了！”我说，“你以前看错我了，其实，只要为了我爱的人，我把脚手砍下来，把心掏出来都成，几个钱算得了什么？”我这话说得稍微夸张了点，不过基本上是发自内心，并非哄骗女飞孩子的。小钰听了大为感动，一下钻到我的怀里，说，“雨辉，亲爱的，你对我真好！”

    我们一边唱歌，一边吃小吃，喝啤酒。暗淡的灯光下，小钰的样子显得格外迷人，她似乎有了一点醉意，用迷离的眼光看着我。她的脸蛋象陶瓷一样光洁无瑕，红色套装和白色衬衫下的高耸胸脯，肉色丝袜包裹着的修长而圆润的双腿，都让我怦然心动。也许是包房里暗淡的灯光和相对封闭的环境让我有了非凡的勇气，我竟然用嘴去亲吻小钰的樱唇，小钰“嗯”了一声，却没有抗拒，我的初吻就这样交出去了。尽管我从来没有与女人接过吻，但是，我很快就无师自通了，我的舌头从小钰的两片柔软的香唇之间滑了进去，在小钰的嘴里，同小钰的舌头会合。在小钰的小嘴里，我品味到了一种说不出的甜美的味道，这是我从未尝试过的一种美妙的滋味，我觉得怀里的小钰说不出地娇美可爱、风情万种。我的手本能地来到小钰高耸的胸脯上，象揉面团似的揉搓了起来，小钰的身体一阵颤抖，轻轻地扭动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呻吟声。她的反应使我似乎得到某种鼓励，我解开了她的套装和衬衫，把她的雪白的胸脯坦露在空气中，我捧着她的洁白晶莹的大鸽子，含住山顶上的那个鲜红欲滴的草莓使劲吸吮着，小钰大口喘息着，发出一阵哭泣似的压抑的叫声，显然，在这里她不敢发出更大的声音。我好象再次得到她的鼓励，把手伸进她的裙子，她紧张地抓住了我的手，说，“雨辉，不要在这里，会给人看到的！”

    我们玩到很晚，买单的时候，侍者拿来了帐单，帐单上的数字把我惊得跳了起来：我们一共花了六百多元，那些酒水和小吃贵得吓死人。我一摸口袋，只有四百元，这一下要丢人现眼了。小钰大概看出了我的尴尬，她一声不响地拿出钱包，优雅地数出七张崭新坚挺的百元大钞，递给侍者。一会侍者结帐回来，把零钱递给小钰，小钰头也不抬地说，“不用找了，零钱给你作小费吧！”在那一刻，我感到男子汉气概在这里简直是一文不值，在这种地方作大男人，靠的不是英雄气概，而是经济实力。我觉得心里很不是味道：竟然让小钰来买单，这不是吃软饭吗？我陈雨辉虽然才疏学浅、钱微财寡，但是毕竟是个男人，再怎么着也不能堕落到要吃软饭的地步吧！可是有一件事我不得不面对现实：我没有能力请小钰来这种高档的地方消费，但也不能要求她总是陪我去那些廉价简陋的场所吧，我总不能要她为了我而放弃她早已习惯的高品质的生活啊！

    在送小钰回家的路上，她说，“雨辉，我今晚很开心，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我说，“小钰，你开心就好，我也很开心！”小钰说，“你会一直对我这样好吗？”我抓起她的玉手放在我的嘴上亲了亲，认真地说，“会的，我会一直对你好的，小钰，你相信我！”小钰把美丽的脑袋靠在我的胸脯上，说，“我王小钰从来这样喜欢过一个男孩子，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缘份呢，我希望我们能永远象现在这样就好了！”我说，“小钰，你真的喜欢我吗？”我总觉得象是在做梦，小钰说，“废话，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种话，不喜欢你我会陪你泡ktv包房？”我说，“可是，我总觉得我配不上你！”小钰说，“你又来了，只要你喜欢我就行了，别的都不重要。我爸爸有点钱，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你记住，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需要人爱，需要人痛，你没有钱有什么关系？钱是身外之物，够用就行了，我什么都不稀罕，只要你对我好！”我点了点头，轻轻地把她搂入怀中，说，“好的，小钰，我一定会对你好的，除非，你不让我对你好！”

 33 铁石心肠的人

    莲宝很久都没有再找我了，而我与小钰恋爱之后，也没有时间去找她了。我想我找到了忘却之河的水，这次我一定可以摆脱对莲宝的毫无意义的单相思了。如果莲宝就此不再出现，那就最好，我们将各自拥有自己的幸福，以后大家就以兄妹相称，皆大欢喜。然而，不久以后，莲宝还是出现了。有一个周日的上午，莲宝打电话来，她说想见我。我们在一个酒楼见了面，莲宝看起来无精打采、垂头丧气，似乎有什么心事。我说，“莲宝，咱们好久没有见面了，这段时间你过得怎样？跟麦可处得还好吗？”莲宝说，“一点也不好，我很烦！”我说，“怎么不好了？你跟我说说，我们上次已经说好了：你就象我妹子一样，你把我看成你哥哥，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讲的。”莲宝的大眼睛扑闪了几下，豆大的眼泪顺着粉嫩的脸颊滚落了下来。一见她哭，我心中心疼起来，她这么伤心，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我说，“莲宝，你怎么啦，有人欺负你了吗？是麦可对你不好了吗？你别光哭，说出来啊，说出来我一定帮你！”莲宝说，“我怀孕了！”

    我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滚下来，“什么时候的事？”莲宝说，“我的月经过了二十多天都没有来，昨天我去医院看病时，在医院作检查时查出来的。”我说，“那你怎么办？”莲宝说，“我给麦可讲这件事，我本来以为他会很开心，哪知道他一听到我怀孕的消息，就大发脾气，连声催我去流产。”我大怒，“麦可怎么可以这样？这是他负责任的时候，他还发脾气？他应该马上跟你结婚才对！”莲宝说，“我跟他说，‘麦可，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我想把他生下来，为什么要打掉呢？’麦可粗暴地打断我的话，‘不行，我现在很忙，没时间料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打掉他！’我说，‘你忙的话，不要你管，孩子生下来以后，由我一个人来带，不要你来操心，好不好？’麦可说，‘不行！一定要打掉他，我现在不想要孩子！’我说，‘我不会去流产的，我一定要把他生下来，你不要他，我一个人养他！’”我心想，“莲宝啊，你怎么这么傻呢，作单身母亲是那么好玩的事情吗？”莲宝又说，“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帮我出个主意，我现在心里乱七八糟的，一点主张也没有了！”她心里乱，我心里也不好受，她居然和麦可未婚先孕，我心里别把有多难受了。莲宝这人也太不小心了，还没有结婚，就把孩子怀上了，这令她在我心目中的淑女形象大打折扣。莲宝啊莲宝，我把你看成我的女神，对你爱得神魂颠倒、死去活来，可是到头来却发现，你居然是一个这样不检点的女人，一个这样随便的女人，一个这样缺乏廉耻的女人，我对你真的很失望很失望，我决定不爱你了，我要去爱我的真正的女朋友小钰，她比你好得多了。我说，“莲宝，这事你跟我说没有什么用，你还是应该跟麦可商量，毕竟，孩子是他的，不是吗？”

    莲宝说，“他这人真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我跟他说什么都没有用，我想生下这个孩子，他总算是我和麦可的爱情的结晶。”我心中恼怒之极，口口声声都是麦可，你既然那么爱麦可，何苦又来找我？不过看到莲宝的可怜样，我又不忍心对她发火，她现在已经够倒霉的了。同时我又犯了难，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我不赞成莲宝的想法，在麦可不同意的情形下，生下这个孩子，这样对莲宝没有好处，难道凭这个孩子就能让麦可爱她吗？我说，“莲宝，我不赞成你生这个孩子，如果麦可不同意，你生下他，只会在你们之间制造一个更大的问题。如果麦可到时还是不肯结婚，你就要作单身母亲，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莲宝叹了气说，“是啊，医生也讲，要我早点拿主意，为身体起见，如果要流产的话越早越好，麦可也打电话催我快点去！”我说，“麦可在哪儿？”莲宝说，“他出差去北京了，要一个月才能回来。”我说，“你看你这事情弄的，医生说的有道理，流产是越早越好。我觉得，你绝对不能要这个孩子，你应该早点去医院！”莲宝毕竟没有失掉理智，她微微点了点头，说，“雨辉，我求你一件事。”我说，“说吧，你是我妹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帮你！”莲宝说，“我有点害怕流产，你能陪我去医院吗？”我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要求有点过份。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使，陪她去打掉她与别人的孩子，这可不是一桩愉快的事情，这事想起来都很窝囊，让梁希知道了，一定要大大地把我取笑得一番。莲宝啊莲宝，你是不是已经习惯拿雨辉当冤大头了，每到有这种“好事”就想到了我。唉！反正不是第一次作冤大头，就再作一回冤大头吧，好歹莲宝曾经是我的梦中情人。我说，“好吧，我陪你去!”

    我陪莲宝来到北大医院，我给她挂了号，莲宝自己付了手术费，然后坐在手术室外面排着队。手术室外面坐满了一大群女孩子，都非常年轻，有的只有十几岁的样子。我想，怎么有这么多的女孩子来作人流呢，这事情很好玩吗？这些女孩一个个都象赶集似的欢天喜地。护士拿着一张纸，对我说，“这是同意书，你是他男朋友吧，请在这里签个字！”男朋友！我不是，不过，权且就冒充一次吧！我看了一下同意书，上面写着一些吓人的条款，如术中可能发生人流综合症、大出血等等，上面声明这些问题都由病方负责，院方完全免责。我紧张起来，拿给莲宝看，莲宝看了以后也害怕起来，“好吓人啊，雨辉，我有点害怕！”护士有点不耐烦，“快一点！没看到这么多人在等着吗？”我用发抖的手签上名字，莲宝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她的手有点冰凉，我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紧张，她说，“雨辉，我有点怕，我不去好不好？”我看了她这个样子不由得又心痛了起来。我说，“莲宝，别紧张，没事的，不过是个小手术而已！”我话意刚落，手术室里传来一个女孩杀猪一样的撕心裂肺的叫声。我第一次陪人来作流产，不知道这人流手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以为象吃顿饭那么简单。听了里面女孩的凄厉的尖叫声，我也不由得心里发毛起来，人流手术怎么这么恐怖呢？莲宝吓得紧紧搂着我，全身都在发抖，莲宝平时一向遇事都从容不迫、举止优雅、气定神闲，颇有淑女风范，这一次却真的害怕了。我拍着她的后肩，试图让她平静下来。自从我认识莲宝以来，我还是第一次跟莲宝这么亲近，她的整个人都偎依在我怀中，可是我们两个人的心中都只有恐惧和焦虑，没有丝毫的浪漫和温馨，如果一个男人在一个女孩要进人流室之前还对她色迷迷的，那么这个男人的人格一定是值得怀疑的。我作梦都盼望着有机会能够亲近莲宝，可是没想到是在这种场合下。一个护士走出来，叫，“崔莲宝，进来！”莲宝走到门口，却又犹豫起来，她看了我一眼，说，“雨辉，我不想做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她转身想逃，我说，“莲宝，你别傻了，快点进去！”我狠起心肠，一把把莲宝搡进了手术室。

    我的手机响了，是小钰，她说，“雨辉，你在哪里啊，我来找你好不好？”我说，“小钰啊，我有急事，现在不能陪你，改天我再陪你玩好不好！”说完就挂上了电话，小钰竟然说来找我，肥婆奶奶！她要来这里可就热了闹了。

    二十分钟后，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个护士扶着莲宝走了出来。她的样子让我吃了一惊，一向气质高雅，仪容端庄的淑女莲宝，完全变了一个人，让我几乎不认识了，她脸色如死灰，没有一点血色。进去时还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头发，现在也弄得乱七八糟，就象刚跟人打过一架似的。头上满是汗，顺着脖子往下真流淌。短短的二十分钟，就把一个气质优雅、仪态万方的大美女折腾成这样副惨样，恐怕只有医院的妇产科能干得出来。护士小姐对我说，“你是他男朋友吧，你听好！一个月内绝对不能行房，要让她好好休养，注意营养，多给她作点好吃的补一补，不要让她沾冷水！”我连声说是，把莲宝扶到椅子上坐好。跟她行房？我做梦都在想啊，可是这辈子别指望了，等下辈子吧！莲宝好象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一句话也不说。我说，“痛吗？莲宝，怎么没听到你叫呢？”莲宝白了我一眼，说，“雨辉，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你太没良心了，我不叫不代表我不痛啊，事实是，我痛得快要不能说话了！”我拿出纸巾，擦了擦她头上的汗，说，“我知道，你肯定很痛，因为，你现在的样子很可怕。”莲宝说，“我现在一定是很丑是吧？我也不知道，人流会这么痛，刚才我感到我好象快要死了一样，还以为见不到你了！”我说，“莲宝，你太夸张了吧，你这不是好好的出来了吗，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莲宝有气无力地打了我一下，“浑球，还说风凉话，真应该让你尝尝这滋味，哎哟，痛死我了！”她手上一用力，牵动了伤处，大声叫痛。我说，“不要动了，莲宝，你休息一会，我就送你回去！”

    我叫了一辆的士，扶着莲宝上了车。在车上，莲宝突然抽泣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满是泪。我说，“莲宝别哭了，看着你哭，我也想哭！”莲宝说，“麦可，你为什么一定要我打掉我们的孩子！”我大怒，又是麦可，在我面前，你就不能少提这个人渣吗？我说，“这小子是个是个禽兽，一点责任心都没有，一点都不关心你！”莲宝抹干了眼泪说，“不许你这么说他！他只是很忙，没有时间罢了。”莲宝居然还替麦可说话，她为了麦可这样一个人，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的罪，居然还不省悟，真是让人看了生气。她跟那个麦可胡作非为，不知廉耻，搞出这种事情来，也是自作自受，我真想不要再管她了。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以后要一心对小钰，不要再见莲宝，也不要再管她的闲事。正在我胡思乱想间，莲宝突然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说，“雨辉，我要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现在发觉，有你这个哥哥真好！”她的这个举动很突然，我受宠若惊、骨节皆酥，刚才不再见她的想法立即烟消云散。肥婆奶奶！莲宝这丫头真是我前世冤家，她只要对我稍微好一点，我的心儿便象阳光下的冰儿一样飞快地融化了。

    我叹了一口气说，“莲宝，你这个妹子有一点不好，就是一点都不让人放心，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莲宝说，“那你是不是烦我了？”我说，“那倒没有，就是放不下你。”莲宝许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她说，“雨辉，我也觉得我是一个很麻烦的人，我这人对你没什么好处，你现在有没有找到比较可心的女孩子啊？”她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她的意思是不是说，如果我有了女朋友，她就不见我呢？莲宝可能也是一番好意，想让我正儿八经找一个女朋友，不想看到我为了她耽误了自己的青春。我本想把与小钰交往的事告诉她，但是我最终还是没有说实话，我害怕的是，我一旦把小钰说出来，我和莲宝之间，就没有什么机会再见面了。一想到要与莲宝各走各路，不再见面，我心里就难过得喘不过气来，心里象有万千刀子在扎。由于爱莲宝爱得太痛苦，我一直在想法子忘却他，但是没有用，任何努力都不能动摇我内心深处的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我说，“还没有呢，莲宝，在我的心目中，没有一个女人能跟你相比！”我从来不愿意跟莲宝说假话，可这一次，我骗了她，也许我心中对莲宝还抱有一丝幻想：她和麦可会不会分手呢？莲宝说，“你又来了，你还是早点找个女朋友吧，你有了女朋友，身边就有个人可以照顾你，我也放心。你一个人生活，有个病有个灾的，谁来照顾你啊？”我心想，“这个你倒不用担心，我有燕妮这个好妹子，生活上倒是有人照顾。再说我有小钰，对我也很好。你倒是担心你自己吧，名义上有一个大款男朋友，到了要紧的时候却可怜巴巴地没有人管。下班遇到色狼，要我来救你，肚子被搞大了，连去医院堕胎也没有人陪，要我这个便宜哥哥来陪你。莲宝啊莲宝，你花容月貌，又聪明能干，却落到这个地步，你这该怨谁呢？”

 34 地下工作

    不过，莲宝的话，让我心中美滋滋的：她开始关心我了，不管她是把我当成什么人，毕竟，她的关心让我觉得好幸福。我本想告诉她说，莲宝，你不用担心，我身边有一个很贴心的妹子，可是，我又怕莲宝瞎猜，就没有提起燕妮。我说，“莲宝，你不用担心我，我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了，不是很好嘛。倒是你，要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我听说，女人流产后保养得不好的话，会有月子病的。”莲宝点点头，说，“放心，我会注意的！”我说，“还有，这段时间小心着点，别乱来！护士的话你听清楚了吧？一个月内绝对不能行房！”莲宝红着脸说，“知道了！罗嗦鬼，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

    把莲宝送到她住的地方，珍妮也在家，她说，“哎呀！莲宝，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你做人流了？”她把目光投向我，我感到珍妮的眼光有点不对劲，充满不屑之意，敢情她以为莲宝的孩子是我的杰作。她说，“雨辉，一定是你干的好事吧，你想害死莲宝吗？”莲宝说，“与雨辉无关，雨辉只是陪我去医院罢了。”珍妮说，“那就是麦可做的好事，这家伙简直是人面兽心！这会他去哪里了，不用管你了？”莲宝说，“珍妮你别这样说，他的生意很忙，人还在北京呢。”珍妮说，“莲宝，你为什么要流产呢，你们两个结婚不就行了吗？”莲宝说，“麦可不想这么早结婚，我总不能勉强他吧。”珍妮说，“莲宝，你真傻，你还在帮他说话。你要小心着点，这种人靠不住的。”珍妮这话说得很对，种种迹象让人怀疑麦可对莲宝的诚意，他有其他的女人也说不定。

    我把珍妮叫到一旁，说，“珍妮，这段时间，好好照顾莲宝，她的身体需要休养。”珍妮说，“不过你得告诉我，你跟莲宝是什么关系！”我说，“这么跟你说吧，我跟莲宝没什么，麦可才是她的男朋友，我是很想作她的男朋友啊，可她不瞧不上我。”珍妮说，“哦，是你在单相思。”我说，“是啊，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我对她很不放心，很想帮她。”珍妮说，“你放心，你不说我也会看着莲宝，我们两个是什么，是铁姐们，她比我亲姐姐还亲。”我说，“那敢情好！”我又掏出五百元钱给珍妮，说，“一百元给珍妮买巧克力和冰淇淋，其它的，替我买点好吃的给莲宝补一补身体，她这人疑心病太重，我送的东西她是不要的，为了麦可，她总是跟我保持距离。”珍妮说，“你这人真是，我不爱吃巧克力，更讨厌吃冰淇淋！”我说，“女人还有不爱吃巧克力和冰淇淋的？那你随便买点你自己爱吃的东西吧，我知道，你们女孩子都爱吃零食的。”珍妮轻轻地打了我一拳，说，“你这个人，又想求我，又不肯出血，我是个女孩子，可是我不爱吃零食，只爱吃大餐。行了，你交待的事情我会做的，不用你说我也会做，莲宝是我的好姐姐。不过雨辉先生，你出手也忒寒酸了点，比麦可差的太远了，难怪莲宝看不上你。”我说，“我身上没带多的钱嘛，再说，我是打工仔，可不能跟麦可比。”

    我们回到莲宝身边，莲宝说，“你们两个嘀嘀咕咕在说什么？”珍妮笑而不答。莲宝说，“这么神秘，难不成你们两个好上了，当初要跟你们两个牵钱，一个个都装模作样的，现在自己暗渡陈仓啦！”我说，“没有的事，我让珍妮照看你。”莲宝笑了，“这个你不用担心，她要不照看我，回头我会把她的皮给扒下来！”有珍妮在，我的确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起身告辞，珍妮说，“我送雨辉出去！”珍妮和我一起到楼下，对我说，“雨辉，我觉得麦可这个人有问题，莲宝这人死心眼，听不进我的话。她为了麦可那小子吃了很多苦头，我作为朋友，只能干着急，毕竟，这是她个人的事情。但我不想让她这样沉迷下去，这不，已经挨了一刀了，还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按说莲宝是个精明人，怎么在这事上会这么糊涂呢？”我说，“女人一恋爱就会变得很傻，等你有了男朋友，你就知道了。”珍妮白了我一眼，说，“女人怎么啦？你还不是一样，整天跟着莲宝，象个跟屁虫似的。可是你什么也不是，她怀的是麦可的孩子，这么说来，你还不是很傻吗？”我一想也是，肥婆奶奶！象我这样的冤大头，也是世上少有。珍妮说，“想不想追莲宝？”我说，“做梦都想啊，说句老实话，我非常非常地爱她，爱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爱得生不如死，可她看不上我的。”珍妮说，“行了别说了！我听了全身起鸡皮疙瘩。我看你这人倒是挺好的人，就是不够潇洒，有点木，莲宝这人眼光很高的，要让她嫁给你，的确不那么容易。雨辉，你要想有机会追莲宝，就得让她离开那个麦可，她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弄得不好会毁在麦可手中。”我说，“珍妮，你有什么办法吗？”珍妮说，“我们要做的是揭穿麦可的真面目，让莲宝对他彻底死心。”我举起了大拇指，“好主意，珍妮，不过怎样才样揭穿他的真面目呢？”珍妮，“咱们搞地下工作，查清楚他的底细！”我说，“你是说，暗中监视他，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我堂堂的大男人可不习惯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我做人是有原则的，这种窥伺人隐私的行为，我觉得大大地不妥！”珍妮啐了一口说，“切！你刚才还说爱莲宝爱得生不如死，连这点小事，都不肯做吗？”我说，“好吧，为了莲宝，这卑鄙这一次吧，不过我也不知道在哪里能找到麦可，你有他的地址吗？”珍妮说，“我有，这是他的名片，上面有他办公室的地址，他的公司在东方大厦，叫东升电子！”我说，“好的，这事包在我身上，不过你答应我，事成之后，在莲宝面前，你可得替我美言几句。”珍妮说，“你的意思，想让我充当你的卧底，出卖莲宝，这种事，我是不会干的，我珍妮做人也是有原则的，就是绝不出卖好姐妹！”我说，“怎么会呢？我不过让你在她面前美言几句，你是她的好姐妹，你说的话，她一定喜欢听的！”珍妮说，“那倒可以，不过也要看你的表现，如果你真心对她好的话，我会考虑的。”我说，“好，就这么说了，麦可现在还没回来，他要是回来了，你可要通知我。”

 35 禁果的诱惑

    在莲宝和小钰之间，我陷入了两难境地。我既不想放弃与的莲宝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又不想放弃与小钰的感情。这种游戏对我是陌生的，又是危险的。我最爱的仍是莲宝，但莲宝并不爱我，而且还有男朋友。但是，我始终不能放下莲宝全身心地去爱小钰，这让我感到非常的痛苦。

    周五的晚上，小钰给我发了一个短信，“雨辉，晚上陪我！”我本想利用这个周末去看看莲宝，但是想到这阵子为了莲宝的事老是冷落小钰，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毕竟，她才是我真正的女朋友啊。我回信，“好的，晚上见，我们去玩个痛快！”下班后，我们先去一个酒楼吃了晚饭，然后去看了一场电影，接着又去一个歌厅唱歌。小钰玩得非常的开心，她说，“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玩过了，今天真开心，你这段时间都在忙些什么？”我说，“是工作上的事。”小钰说，“可不要太辛苦了，要注意身体哦！”我现在满口都是谎言，那个忠厚老实的陈雨辉哪里去了？我变坏了吗？小钰对我这么好，我却在欺骗她。从歌厅出来时，已经十一点多钟，我对小钰说，“小钰，不早了，该送你回去了。”小钰说，“我不想回去，今天是周末，明天又不上班，我们可以多玩一会，才十一点呢，我是夜猫子，不到十二点，我是从来不睡的。”我说，“那我们接下来干吗？”小钰说，“我有点累了，我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我说，“小钰，你累了想休息，那还是送你回家吧！”小钰说，“我说了，我不想回家，你这人怎么这么迂啊，人家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难道这种事还要女人开口吗？”我说，“我不明白！”小钰说，“我们去酒店开个房间吧。”我大惊，“开房间啊！小钰，这事情我们做不得！”小钰说，“又是心疼钱吧？我来出钱好了！”我说，“不是钱的问题，我有点怕！”小钰说，“怕什么？我们已经交往这么久了，你怕我吃了你啊！”我说，“好吧，既然你都不怕，我也不怕，去就去吧！”

    我们来到不远的德祥酒店，这是一家三星级酒店，单房要两百多元，小钰抢先付了钱。进了房间后，小钰说，“我去洗个澡。”我坐在那里，心里忐忑不安，第一次与女人开房间，我竟有点紧张。小钰洗完了，又让我去洗澡，我洗完澡，又穿得整整齐齐地出来了。小钰说，“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你想做什么就做吧。”我说，“做什么啊？”小钰说，“真是块木头，在歌厅里那么猴急的是你不是？我也不想你忍得太辛苦，来吧！”我说，“小钰，你真的爱我吗？”小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爱你，我自己有时也觉得自己很傻，不过，再聪明的女人可能都得傻一回，就看为了谁了。可能，我命中注定是要为你傻一次。”她闭上眼睛，好象在期待着什么，她的脸红得象富士苹果，她的样子是那样楚楚动人，我的心狂跳起来。我再也克服不住自己的欲望，我象一头狮子一样猛扑上去，把小钰扑倒在床上。我解开她的上衣，亲吻着她的洁白的胸脯，吮吸着她山顶上鲜红的草莓，小钰忍不住呻吟出声。接着，我掀起她的裙子，在她的大腿之间摸索着，揉搓着。小钰的呼吸急促起来，她拉开了我裤子的拉链，握住了我，轻轻地套弄着。我身子一个激灵，一股电流袭向我的全身，让我差点喘不过气来，我急不可耐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又脱下了小钰的三角内裤。小钰说，“且慢！”她从她的手袋里拿出一个避孕套来，给我套上，说，“可以了！”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那个在小钰的抚弄下挺得笔直的命根子，这会却耷拉下来，一蹶不振。我无数次地梦见过与女人鱼水交欢的那一刻，我差点以为自己是一个色情狂呢！可事到临头我竟会振作不起来，平时一个人手淫时不是很行的吗？小钰问我，“怎么啦？”我颓然从她身上滚下来，说，“小钰，我不行！”小钰说，“怎么会呢？”她又用手去抚摸，那东西又坚硬起来，我连忙翻身爬到小钰身上，结果又跟上次一样，软了下来。小钰说，“雨辉，你别是不行吧？难怪你不想开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你是不是身体有毛病？你要是个太监，我可不能跟你在一起！”我说，“我也说不好，因为，我从来没试过这个。”小钰说，“没做过？”我点了点头，小钰把头埋在被子里，吃吃地笑个不住。我说，“小钰，你笑什么？”小钰终于笑够了，她说，“雨辉，你是太紧张吧？”我说，“我也不知道。”小钳说，“真的没作过？”我说，“是的，这是第一次，小钰，你呢？”小钰说，“不瞒你说，我已经有过一个男朋友了。”小钰这种外向活泼的女孩子，有过那种事也不奇怪。小钰又说，“雨辉，你是第一次，那肯定是有点紧张，没关系，放松心情，慢慢来！”在小钰的引导下，我放下了精神包袱，渐渐进入了状态，在小钰的抚弄下，我终于坚挺起来，这时小钰双腿之间也成了水泊汪洋，我毫不费力地象泥鳅一样滑进了她的身体里。我终于和小钰融为一体，那种感觉真是难以形容地美妙：天地万物仿佛都已不复存在，宇宙之中只剩下了我们俩，在巨大的欢乐中飘荡着，飞翔着。

    最后，我终于象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瘫软在小钰的身上。看着身下的小钰，我意识到，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处男了。小钰说，“雨辉，你是第一次，表现还不错。”我大笑道，“谁说我不行？我行的！小钰，我的身体没有毛病。”小钰说，“是啊，你正常得很。怎么样，刚才感觉怎么样？”我说，“就象腾云驾雾，真是好开心啊！”小钰把脸一沉，厉声道，“开心就行了吗？还有责任！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女人了，你不许再碰别的女人，能做到吗？”我说，“当然啦，我们已经这样了，我当然不会再碰别的女人。”小钰杀气腾腾地说，“好！如果我发现你偷吃的话，我可不是好惹的，我爸在深圳可是很罩得住的，黑白两道都不在话下，所以，你最好不要背叛我，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很难看！”

 36 蛛丝马迹

    莲宝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到医院复查，所有的情况都很良好。做完手术一个月后，莲宝又变得生龙活虎了。她的身体好，我就放心了，不过，她与麦可的事情，却让人大大的不放心。

    珍妮终于给我发来短信，“麦可回来了！”我行动的时候到了，一天我找了个借口，说有私事要办，跟王经理请了个假，提前下了班。我来到东方大厦，这是一幢五十多层的高层建筑。我决定先进大楼去看看虚实，走到大堂里，被保安叫住了，“先生，你找谁？”我说，“我找东升电子，我是来应聘工作的。”保安让我登记一下，我作完登记，进了大楼，来到十五楼，找到了麦可的公司，门口挂着个大大的金字招牌：东升电子工程有限公司。大门开着，证明人还没走完，我看了看表，已经快六点了，还没有下班的迹象。这时走廊上人来人往，我怕被人怀疑，决定到楼下大堂里等候。我坐电梯下了楼，来到大堂，找了一个沙发坐了下来，耐心地等候麦可的出现。这一等等了两个钟头，麦可也没有下楼，麦可大概在在加班吧。我静下心来耐心等候，可一直等到九点钟，麦可还是没有出现，我来到十五楼查看，麦可的公司已经上了锁，显然已经人去楼空了。肥婆奶奶！今天真是不走运，白跑了一趟，也许是这小子没来上班吧，麦可是老板，他不一定要遵守朝九晚五的上班制度的。

    这样一来我调查麦可的难度变大了，他行踪不定，不知何时能等到他出现。不过我没有灰心，这件事关乎莲宝的终生幸福，我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一次不行，就再来一次，我非要等到麦可不可，可我去了八九次，每一次都扑了空。我跟公司请了不少的假，请假是要扣工资的，扣工资我倒不是太大乎，不过王经理不高兴了。他说，“小陈，你最近老是请假，你知道，最近公司的事情很多，忙不过来，你可得抓抓紧！”我说，“王经理，你放心，工作的事我会抓紧的，这段时间我有点急事要办，请你宽宥一下。耽误的工作，我利用休息时间来加班补上就是了。”

    我不相信麦可一直不回公司，终于有一次，我等到了他。到八点多钟，麦可出来了，他那油头粉面的样子，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他身边还有一个珠光宝气的艳丽女孩，肥婆奶奶，你小子果然很风流，这下我可逮到你了！我跟着他们出了门，麦可到停车场，和那个女孩子一起上了他的宝马车。我叫了一辆的士，对司机说，“跟着那辆宝马车！”宝马车开上了深南路，往蛇口方向驶去。

    经过半个小时左右的行驶，麦可在一个很豪华的夜总会的门口停了下来，闪烁着的霓虹灯下，有“半岛夜总会”五个大字。麦可带着那个女孩子，却没有进夜总会，而是上了夜总会旁边的一个酒楼。我跟着他们走进了酒楼，只见他们在大堂里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我也在旁边找了个桌子坐了下来，反正我也还没吃饭，我就叫了两个菜，吃起饭来。只听得女孩说，“麦可啊，我们在一起都半年了，我把什么都给你了，你也说过要爱我一生一世的，你要给我一个交待，你什么时候跟我结婚呢？”麦可说，“安妮，你不要着急嘛，你知道，我最近生意很忙，我这样爱你，你还怕我跑了不成？”安妮说，“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我也不小了，我的好多姐妹都嫁了，孩子都有了呢，我们还是早点结婚吧。”麦可说，“等一阵子吧，最近有点要紧的工作要作，我实在抽不出时间啊，安妮，你怎么这么急着结婚呢，咱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安妮说，“好个鬼！你老是推三阻四的，是不是又有了别的女人了？”麦可说，“怎么会呢？我说过，今生今世，我都只爱你一个，要不，我发毒誓好了！”安妮说，“还是不要了，不要说那些不吉利的话，我相信你好了。”我听得火冒三丈，妈的，麦可，你又来这一套，你是一个花心大萝卜，玩弄女孩子感情的骗子，不知已有多少女孩子上了你的当。莲宝啊，你对麦可那样痴心，可这家伙是个花花公子，你却傻乎乎地等着他来娶你，你好糊涂啊！麦可他们吃完饭，就走出酒楼，一头钻进了半岛夜总会。我也尾随着他们，看到他们走进了一个贵宾包房，就再也没有出来了。

    我决定让莲宝亲眼看看，她爱的麦可是个什么样的人，否则，她还一真蒙在鼓里呢。我打了莲宝的手机，对她说，“莲宝，我现在在蛇口，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听了可要冷静，好不好？”莲宝说，“什么事，你快点说！”我说，“我现在蛇口的半岛夜总会，我看到麦可与一个女人在一起！”莲宝说，“雨辉，你在开玩笑吧？我不相信会有这种事！”我说，“不开玩笑，千真万确，你不相信就自己过来看看吧。”莲宝说，“好的，我马上就来，你等着我！”半小时后，一辆的士停在半岛夜总会门口，莲宝和珍妮匆匆走下车来。莲宝一看到了我，就抓着我的手臂问我，“麦可在哪儿？”我说，“莲宝，你先不要急，你要冷静一点，我让你来看看，是希望你知道真相，你可不要冲动啊！”莲宝说，“少废话！快点带我去。”我说，“好的，不过你不要太冲动！”我双手向下，作了一个“冷静”的手势。我带着她们来到楼上，我指着麦可所在的包房说，“就是那间贵宾包房，麦可他们就在那里面。”我话音未落，莲宝已经冲了过去，一脚踹开了包房的门。我和珍妮马上跟了过去，我们一进门，就看到麦可和妖艳的安妮搂抱在一起唱着歌。麦可看到莲宝，大吃了一惊，说，“莲宝，你……来这里干什么？”莲宝指着安妮说，“这个女人是谁？”麦可结结巴巴地说，“她是……”安妮说，“我是他未婚妻安妮！你是谁啊？”又问麦可，“麦可，这个女人是谁啊？”莲宝大怒，“我是谁，你也配问吗？”她扬手一巴掌，安妮的粉脸上印上了五条红印。我看莲宝平时挺温柔的，没想到发起火这么冲动，跟平时简直判若两人。现在事情闹大了，珍妮连忙拉住莲宝，不让她再动手。安妮大哭了起来，拉着麦可的手说，“麦可，这个死八婆打我，你看到没有啊？”麦可大怒，大手一挥，一记沉重的巴掌打在了莲宝的脸上。莲宝可能没有料到，麦可会动手打她，而且还一出手就这么重。她的身体失去平衡，划了道优美的弧线，象个烂麻袋似的摔到了沙发上。

 37 大打出手

    莲宝的嘴角渗出了鲜血，半边脸肿了起来，那张俏脸立时变成了猪头状。莲宝一向秀丽端庄，有形有款，仪表出众，我从来没有见她这样狼狈过。事情发展得太突兀，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麦可这一巴掌，使他彻底撕下了在莲宝面前的伪装，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他对莲宝的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就象肥皂泡一样烟消云散了。莲宝被打懵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也许，麦可这一巴掌，把她从一个漫长的白日梦中打回了现实。等她回过神来，她用一种完全陌生的眼光看着麦可，目光中充满了不信。我大怒，来不及多想，冲上前去，冲着麦可的脸上就是一拳，麦可鼻血飞溅。虽然我的身体远不如麦可强壮，打起架来未必是他的对手，但我顾不了许多，我决心要为莲宝的尊严而战。麦可指着我说，“你是谁？”我说，“我是莲宝的哥哥，我要替我妹子莲宝讨回公道。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再吃我一拳！”我又是一记右直拳击过去，不过，这一次，麦可有了准备，他飞起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我肚子剧痛，倒在地上。麦可走上前，一脚踹了过来，我忍痛爬了起来，双手抱住了麦可的两只脚，一使劲，麦可象木桩子一样倒在了地板上。我翻身骑在他身上，对准他的狗头拳如雨下，麦可的脸立刻也成了猪头状，狗日的！这就是他为打莲宝付出的代价。不过，终究还是这狗日的力气大，他用膝盖一顶我的后背，我就象烂麻袋一样滚落在地上。麦可爬起身来，用脚来向我乱踢，这小子穿着皮鞋的坚硬如铁，他的脚象雨点一样落在我的胸部和腹部，我隐约听到肋骨断裂时发出的清脆的响声。这一下，我彻底地失去了战斗力，全身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了。麦可还要再踢，这时有人冲进来喝道，“住手！”原来是两个保安冲了进来，把麦可按住了。莲宝跑过来，搂着我说，“雨辉，你怎么样？”我感到伤处痛得快要麻木了，却咬着牙说，“没事儿，死不了的！”我心想，有你莲宝这句话，就算打死了，也是值得的。莲宝看了一眼麦可，这个她深爱过的男人，眼神非常复杂，她恨恨地说，“麦可，你这个混蛋，我怎会爱上你这种人，我真是瞎了眼！”麦可仰起头，对着天花板哈哈大笑，“是你自己蠢罢了，我可没有勉强你，是你自己死皮赖脸要跟着我的。你以为你是张曼玉吗？我会娶你这种打工妹做老婆，真是笑话！”莲宝脸色发青，嘴唇发抖，用颤抖的声音说，“好！很好！这话说得好极了，麦可，你有种！你的东西，通通还给你了，就当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她把手上的戒指、脖子上的项链通通取下，放在茶几上，说，“这是你送给我的东西，现在通通物归原主，从此以后，我跟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雨辉，珍妮，我们走！”

    我们来到街上，叫了一辆的士。莲宝一上车，就嚎啕大哭起来，刚才在麦可面前表现出来的坚强不见了。她哭得那样伤心，肩膀不停地抽搐着，那哭声撕心裂肺，让人觉得特凄惨。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这样恸哭，我心里很痛，可我不知道该如何来安慰她。等她哭累了，莲宝终于平静了下来。我说，“莲宝，你不要伤心了，你看到了他的真面目，这是好事，否则你还蒙在鼓里呢！”珍妮说，“是啊，莲宝，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你为他伤心，为他哭。莲宝你人那么漂亮，还怕找不到对象吗？不要伤心了！”莲宝抽泣着说，“我现在不想回家，想找个地方坐一坐。”在这种时候，我们也不好拂她的意，于是，我们带她来到月光酒吧。

    莲宝说，“我要喝酒，拿一瓶古棉纯来！”我本想阻止她，但是莲宝不依，只好由她去了，她现在的心情这样差，不让她喝她也不好过，还是让她喝一点吧。莲宝倒了一杯白酒，一饮而尽，我说，“莲宝，你这样喝会醉的，慢一点！”莲宝说，“我就是要喝醉，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知道，在这个时候，让她喝个痛快对她反而好一些。我连忙点了几个菜，让侍者快点端上来，我知道，空着肚子喝酒很伤胃。不一会，菜上来了，我说，“莲宝，你不能空着肚子喝酒，你吃点东西吧。”莲宝却什么也不吃，“我吃不下。”她只是一杯又一杯地喝着古棉纯，一边哭，“麦可，你把我骗得好苦！”我有心要拦住她，但是，如果她不喝酒，说不定更加难过。喝着喝着，那瓶古棉纯见底了。莲宝说，“怎么没有了？啊，再来一瓶！”珍妮说，“莲宝，你不能再喝了，你已经喝完了一整瓶了，不喝了，我们走！”她拉莲宝起来，莲宝却是站都站不利索了。珍妮说，“雨辉，她走不了了，你背着她！”我不由分说，背起莲宝，把她送回她家里。在路上，莲宝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伏在我背上象死猪似的。她人比较丰满，少说也有一百一十斤，等到得她们住的地方，我都快没气了。

    我们把莲宝放到她的床上，她还在昏睡着。我和珍妮在客厅里聊了一会，我说，“这个打击太大了！不过也好，长痛不如短痛，让她早点知道了麦可的真面目。”珍妮说，“是的，她一定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毕竟，她对那么爱麦可，这一下突然翻了脸，哪里受得了？不过也没关系，莲宝这人很坚强的，过一段时间，也就没事了。”我说，“她这段时间心情一定不大好，珍妮，你多开导开导她。”珍妮说，“这个自然！”

    第二天，我突然感到胸腹部疼痛难忍，下班后跑到医院挂了个急诊。医生给我照了x光，说我胸部和腹部有五根肋骨断裂。我说，“不严重吧？”医生说，“昨天你受伤后没有好好休息，又作了剧烈运动，情况不是太好。我给你开点药，你要坚持吃药。一个月以内，注意休息，不要剧烈运动，注意保护受伤的部位。如果休养得当的话，自然会痊愈的。”是了，昨天背着莲宝走了好远的路，加重了伤情。麦可这小子出手真重，居然踢断了我五根肋骨，不过，我也狠狠地揍了麦可的狗头，想必他也好受不了。

 38 说不清的女人

    这段时间，我时常反复想一个问题：莲宝这样一个聪明绝顶的女人，为什么会被麦可骗得这么惨？谁都看出来，麦可是一个花花公子，为什么她就看不出呢？她平时的聪明才智哪里去了呢？我不由得想对女人的属性进行一番深入彻底的思考。事实上，对我来说，这不是一个新问题，从小到大，我无时无刻不在问自己：女人是什么？她们心里在想些什么？她们到底想要什么？不过，女人终归太复杂了，我对于她们的印象，总是有许多说不清楚的互相矛盾的东西交织在一起。

    我最早接触的女人是母亲，小时候，在我的眼中，母亲是个女神，似乎无所不能，是我崇拜的对象。我晚上常常摸着母亲柔软的乳房入眠，那种感觉现在回想起来还是那样幸福和甜蜜。作为女人的母亲，在我的眼中，是世上最伟大的人。到了十岁左右，童心未泯的我开始对其它年轻女人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好感。各位读者也许要以为我是一个天生的色情狂，其实，我是一个公认的老实安静的学生。记得小学三年级时，我的班主任老师是一位健美的少妇，她对我们很严厉，我们对她也是敬畏交加。她三十岁左右，皮肤白晰，脸蛋甜美，体态丰满。我常常渴望与美丽的老师亲近，当时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每当她转过身去，在黑板上书写时，我就忍不住偷偷注视她袅娜的背影，伴随着某种说不出的兴奋，这让我自责不已。我时常在课堂上走神，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冷不丁地一掌打在我头上，说，“想什么呢？用心听讲！”她打的很轻，我当然不会痛，不过我倒希望她能打得用力些，因为，这是我能得到的唯一与她进行肉体接触的机会。她柔若无骨的纤手打在我的脑袋上，我不但不觉得痛苦，反而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快乐，我对自己竟然会有如此感觉十分厌恶，觉得亵渎了老师。毕竟，在我幼小的心灵中，老师是神明，是偶像，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坏学生，满脑子肮脏的念头，为此我曾经恨不得死掉算了！上初中时，我开始试图从书本上了解生理卫生知识，才知道了男女之辩。上生理课时，老师是个年轻女孩，她对于生殖那一章搪塞应付、轻描淡写，于是，我们对于两性知识仍是一知半解。

    莲宝是我爱上的第一个女人，只是她爱的不是我而是麦可，她被麦可欺骗，怀了孕，堕了胎，从这件事情上，我看到了女人脆弱的一面。女人基本上是感性的，当她们一旦动了真情，就会象飞蛾扑火一样壮烈献身，这个时候她们显得有点傻冒。从这个角度来说，女人是很脆弱的，需要男人的关怀和呵护。不过，如果有人认为女人是可以任意哄骗的傻瓜，那才是真正地愚不可及！女人其实是一种外柔内刚的奇妙动物。表面上看，女人是弱的，被强奸的往往都是女人，家庭暴力的受害者往往也是女人。但是女人又是强的，所有的人都是母亲所生的，她们的柔软的肚皮使人类生生不息。女人又是勇于奉献的，为了她们所爱的人，她们可以牺牲一切。我曾经看过一个这样的故事，在血与火交织的战场上，我们的士兵受了重伤，失去了排尿的功能，年轻的女卫生员为了解除他的痛苦，用嘴替他吸尿，为了最可爱的人，她把少女的羞涩都忘掉了。还有，在一家艾滋病专科医院里，有些年轻的女孩子自愿去护理艾滋病人。其中有一个女孩子不小心在处理病人伤口时弄破了手指，从而感染了艾滋病毒，献出了生命。这样的女人，你可以说她们是傻的，但是，当她们以柔弱之躯作出如此勇敢的举动时，你能说她们不可爱吗？你能说她们不是强者吗？“女人”两个字代表了太多的东西，对男人来说，是妻子，对于孩子来说，是母亲。如果没有女人，真是难以想象，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尽管我对女性怀着如此崇高的敬意，可是我就是没有女人缘，总的来说，女人们都不喜欢我，她们大都认为我是一个沉闷乏味只会摆弄计算机的呆瓜。由于我口拙舌笨，我很难用言语打动女人的芳心。在这方面吃尽苦头之后，我终于总结出一个结论：我这样的人要得到女人的青睐，唯一的办法就是少说多做，死心踏地，赤胆忠心，或者有朝一日能打动芳心，除此之外别无他途。

    各位读者，刚才我心血来潮，就女人的问题口无遮拦地大胆议论了一番，自以为决计没有不恭之词，如果不小心冒犯了女士们，那么我肯定不是故意的，你们大人有大量，求你们不要用板砖来抡我。好了，讲了这么多题外话，还是让我们言归正传吧。

    莲宝跟麦可分手后，我经常去看她。一开始，她有点情绪低落，大约有两个星期左右，她都少言寡语，落落寡合。不过，她毕竟是一个很开朗的人，她渐渐地忘却了失恋的痛苦，迷人的笑容又回到了她的脸上。她常常跪在观音像前念念有词，看来她是一个相当虔诚的佛教徒。我觉得莲宝的样子长得非常很象观音，她的圆脸，她微笑时的样子，简直象极了。她跪拜的虔诚样子让我有点想笑，每当我笑她时，她一定会生气的大声呵斥我，怕我亵渎了神灵，后来我就不敢再笑了，怕她不高兴。我不相信有神，我觉得我们应当相信科学，不应当迷信神灵。莲宝却不作如是观，她对菩萨的力量从不怀疑，她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因果皆有报。对于莲宝的信佛，我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也一点都不反感，反而非常喜欢。不知为什么，我特别着迷于她跪在地上闭着眼睛念念有词的样子，以及她俏丽的脸蛋上的那种专注和虔诚的神情，此时此刻的她，是温柔娴静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是贤良淑德的化身，是淑女中的淑女。我在一旁都看得痴了：啊！这就是我的女神莲宝，我大受感染，跟着她跪下，也恭恭敬敬地嗑上三个头。我对菩萨也逐渐地有着某种说不出的喜爱了，我认为这是因为莲宝的缘故，这可以说是近朱者赤和爱屋及乌的一个典型注解吧。

 39 手机惹的祸

    莲宝离开了麦可，我心中又燃起了新的希望，我终于有了梦寐以求的机会来追求莲宝，这个机会我不想放弃，因为莲宝是我毕生的理想，是我心目中的女神。但是，我并没有立即开口跟莲宝提这件事，因为，我不想在莲宝失恋不久的情况下趁火打劫、乘人之危。这段时间里，我经常去莲宝家，陪小钰的时间反而少得多。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经常玩斗地主，输的人就请客。她们两个的牌技很烂，常常输得一塌糊涂，她们老是请我吃饭，我都不好意思了。这两个丫头明明不是我的对手，还老想找我报仇。

    有一次，为了让她们开心，我准备手下留情，让她们赢一次，终于，我成了她们的手下败将，两个丫头雀跃不己。珍妮说，“好不容易逮到让雨辉请客的机会了，今天请我们吃什么？”我心想，珍妮这丫头是一定要巴结的，和她搞好关系，对我追求莲宝一定大有好处。相反，如果得罪了她，她在莲宝面前老是说我的坏话，那可大大的不妙。于是，我让珍妮自己选择地方，在珍妮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一家颇有档次的粤菜馆，进了一个包房。莲宝说，“珍妮，这是太贵了，还是换一家吧？”珍妮说，“莲宝，好不容易让雨辉这铁公鸡请客，不好好宰他一顿，那不是太傻了。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店，这样的机会不会总是有的。”我们进去坐定之后，我让珍妮点菜，莲宝说，“雨辉，你有没有搞错啊，让她点菜，这丫头是个大手大脚的主。”我说，“没关系的，早就想请你们吃顿饭了，就让她来点吧。”珍妮说，“雨辉都发话了，莲宝你就不要再废话了，那我就点了。”莲宝说，“他也是打工的，没有多少钱，不要太过分了！”珍妮说，“莲宝，你开始心疼雨辉了？哦！我明白，你早就喜欢他了嘛！”莲宝涨红了脸，道，“死丫头，再胡道八道，我割了你的舌头！”珍妮道，“好了，不说了，我的舌头，还要留着吃这顿大餐呢？我还是点菜吧：荷包水鱼、鱼香鲜贝、清蒸石斑、姜丝肉蟹。是了，还没点汤，来一个八宝全鸭汤。还有青菜，再来一盘炒生菜。”珍妮每报一个菜名，我的心就咯咚一下，这些菜可都不便宜啊！我想，今天一定要大出血了。莲宝说，“珍妮，不要点的太多了，吃不完浪费了。”珍妮说，“好了，就这些吧。”听到这句话，我松了一口气。这一顿，两个丫头吃得很尽兴，不过我的心却在滴血，只好一个劲地喝酒。埋单时，侍者拿来帐单，好家伙，六百多块啊。我翻遍全身的口袋也只有五百多块，莲宝见状，连忙塞了两百元给我，我才算没有露乖出丑。肥婆奶奶！今天真是糗大了，真是应了燕妮那句恶毒的话“请人吃饭没带钱”，只是我没做坏事，怎么会应了这句恶咒呢？

    回到莲宝家里，莲宝见我喝得有点多，就给我端来一杯菊花茶解酒，还是莲宝对我好啊！喝完菊花茶，感到好了许多，头也没那么晕了，天色已晚，我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回到家里时，我发现我的手机不见了，可能是忘在莲宝家里了，打电话给莲宝，果然，手机在她家里，我也就放了心。第二天晚上，我到莲宝家去取手机时，却发现莲宝的脸色大大地不对。莲宝一看到我，就板着脸说，“雨辉，想不到你这人这么猥琐。你老实交待，以前是不是跟踪过我？”我说，“没有啊！”莲宝说，“好啊，你不肯说实话，那这是什么？”她手中举着我的手机，上面赫然有莲宝的照片。原来都是在公共汽车站偷拍的莲宝的玉照，没想到会给莲宝看到。我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就好象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样，恨不得在地上找个洞钻下去。我拍这些照片，只是想留些纪念，在想念莲宝时拿出来看上两眼，只要不被她发现，却也无伤大雅。现在却居然给莲宝看到，真是天要亡我，肥婆奶奶，这真是应了一句话，“若要人莫知，除非己莫为”，我以为自己做得隐密，想不到今日竟会因手机遗忘而败露。莲宝说，“陈雨辉，你这人太可怕了吧！说！你是不是经常跟踪我？”我说，“不是经常，只有几次而己！”莲宝说，“你这样做是窥探我的隐私，是犯法的！”莲宝说出这样重的话，让我无地自容，面色如土，现在理在她那里，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们好歹是朋友，她总不至于把我扭送派出所吧？在这时候最好不要说话，免得火上浇油，于是，我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莲宝说，“你哑巴了？你如果不跟我解释清楚，我们这朋友做到头了！”这下我不能不说话了，我说，“莲宝，我承认，我偷偷地去看过你！”莲宝说，“为什么要偷偷地跟踪我，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地出来见我呢？”我说，“我做错了，请你原谅。可我并没有恶意，你要相信我，我决不会害你的！”莲宝的俏脸因怒火涨得通红，她大声道，“没有恶意，那你到底有什么企图呀？你说呀！今天你不说清楚的话，我跟你没完！”我说，“莲宝，我没有什么企图，我只是……想你了，才去看你的，当时你有了麦可这个男朋友，我不想影响你们，所以就偷偷地看了你一眼，没有露面！”珍妮说，“莲宝，别发火了，不就是偷偷看了你吗？他又没有恶意，你用得着发这么大脾气吗？我相信，雨辉这人很老实，绝不会害人的！”莲宝说，“我且问你，那一次我在车站出事，报警的是不是你？”我说，“是的，是我打的110。”莲宝说，“原来如此！你救了我一次，我本应该谢谢你！可你偷窥我，还偷偷拍我的照片，却是卑鄙下流行径，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偷鸡摸狗的行为，一点素质都没有！雨辉，你样子看起来老实巴交，想不到也会作这种事情。”珍妮说，“莲宝，雨辉虽然有错，但她毕竟救了你，你不谢他倒也罢了，倒还骂起他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要我来说啊，莲宝，你跟雨辉早就是那么回事了，他对你一直有意思，难得有男人对你这样痴心，你就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了。现在麦可已经不在了，就让雨辉作你的男朋友算了！他这么帅，人这么好，比那个骗子麦可强上十倍！”我心想，珍妮啊珍妮，没白请你吃饭，你说的真好啊！可是没想到的是，莲宝听了珍妮的话，勃然大怒，她厉声说，“珍妮，闭上你的鸟嘴，我的事轮不到你管，你再胡说，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炒着吃！”珍妮吓了一跳，一时不敢作声，她冲我吐了一下舌头，做了一个鬼脸。过了一会，莲宝缓和了语气对我说，“我刚才嗓门大了点，我这人最不太喜欢有人刺探我的私人生活，也最讨厌那种偷鸡摸狗的人。你救了我一次，就当是抵消了你的错误，这事也就不追究了，以后可不许这样了！”我眼睛湿润了，只要莲宝不跟我翻脸绝交，怎么着都行，我说，“莲宝，你放心，以后不会有这种事了！”

    让我感激的是，珍妮始终站在我这一边，帮我说话，为此她还给莲宝骂了一顿。她是一个活泼大方，禀性善良的女孩子，她说起话来非常直率和大胆，这一点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与莲宝的感情比亲姐妹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年头人情淡薄，很少看到象她们这样死心塌地的好姐妹了，尽管她们除了是同事以外，即不是亲戚，也不是同乡。从他们身上我似乎看到，人与人的距离，不是取决于血缘关系，也不是取决于地理上的距离，而是取决于人的心，心灵的距离才是人与人之间的最大的距离。

    虽然，莲宝说不再追究我偷拍事件，但从那以后，莲宝似乎有意无意地跟我保持着距离，她已经对我心存芥蒂，这一下我要接近她难度更大了。

    其时正值三月底四月初，有一件事进入了我们的视线：非典型肺炎开始在从广东传播开来，很快传到北京，在那里也蔓延开来。这事搞得大家人人自危，议论纷纷。不过深圳人好象并没有太多地受到这件事情的影响，其实，非典的事从春节过后就传得沸沸扬扬，大伙儿议论一阵后也就该忙什么还忙什么。毕竟，这段时间里，人们听到的各种重大消息太多了，例如，美国正在攻打伊拉克，这也大大地吸引了好事者的眼球，大家的注意力并没有立即被小小的非典事件吸引。过了一段时间，卫生部门说，非典已经控制住了，人们也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不过是一场小小的风波，来的快，去的更快。

    一个周六上午，珍妮打电话给我，要我过去打牌。我正准备出门，小钰打我的手机，她说，“雨辉，出来陪我！”我说，“我今天有点事走不开，你自己玩吧。”小钰说，“又有事？究竟是什么事嘛？”我说，“是工作上的事，要加班呢！”小钰说，“加班？傻瓜，你要注意身体啊，可别累坏了。那明天呢？明天总可以吧？”我说，“明天可以，明天我一定陪你。”我觉得自己很卑鄙，竟然用这种借口来欺骗小钰，可是我又别无他法。我本是一个诚实的人，我对两面三刀的行径向来瞧不起，对于男人脚踏两只船的行径更是深恶痛绝，可是现在我自己却同时应付着两个女孩，这让我于心难安。我应该作出选择，要么选择莲宝，要么选择小钰。问题是，我不知道莲宝对我到底是什么想法，她会不会作我的女朋友呢？如果莲宝接受我作她的男朋友，我就应该跟小钰分手，免得耽误了她的青春；如果莲宝不接受我，那么，我就应该一心一意与小钰在一起，不再与莲宝拉拉扯扯。因此，我与莲宝的关系必须尽快明确下来，她已经与麦可分手了，她的情绪也已经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了，是时候了，我应当尽快与她好好谈谈，向她表白我的心迹，让她明确地表态：到底愿不愿意作我的女朋友。

    我来到莲宝家，莲宝却说不想打牌了，她说老是打牌也没多大意思，想出去走动走动。我说，“那咱们去公园好了，就去荔香公园吧！”莲宝说，“荔香公园不好玩的，我想去玩点刺激的，去去晦气，换换心情，我们去欢乐谷吧！”珍妮说，“你们两个出去拍拖，我还是不要作电灯泡的好，我看我不要去了，你们两个去吧。”莲宝说，“珍妮，你又在胡说八道！谁说我们去拍拖了？我不过是想出去散散心而已，珍妮，你不去的话我也不去了！”珍妮向我挤了挤眼睛，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我去就是了，什么事情都拉着我，我看，以后你出嫁也要拉着我作你的丫环呢！”莲宝说，“那是，作我的伴娘是免不了的。”珍妮说，“那我出嫁的时候，谁作我的伴娘啊？”莲宝说，“小丫头，你的男朋友还没找到，就想出嫁的事，早了点吧？”

    我们来到欢乐谷，欢乐谷地方很大，项目很多，逛了一大圈，都是走马观花，没有给我留下太深的印象。不过，有一样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我远远看到一个象火车一样的东西在天上飞来飞去。我对两个丫头说，“不如咱们去坐坐那个空中飞车，你们敢不敢去？”莲宝说，“怕什么，人家那么多的人都坐得，我们就坐不得？买票！”我们问卖票的小姐后才知道，这种车原来叫做过山车，我买了票，我们又排了好久的队，终于，我们兴奋地坐在了过山车上。在放下了扶手，做好安全措施后，车子开始缓缓地移动起来。我看了看我旁边的莲宝和后面的珍妮，她们满脸兴奋，充满期待的样子。这时，车子开始往上爬升，越来越高，我不敢往两边看，就象置身悬崖的那种感觉。莲宝说，“天哪！怎么爬这么高，到底要干什么呀？”我说，“莲宝，别害怕，放松一点。”其实我也害怕得要命，但作为男人，总要死撑一下的，不能让两个美女小瞧了。只听得莲宝叫道，“妈呀！太高了，我害怕，我想回去，我不玩了！”我说，“傻瓜！现在回去来不及了，不玩也得玩了，抓好扶手！”

 40 疯狂过山车

    话音未落，车子象离弦的箭高速往下冲去，我感到心一凉，恐惧感攫住了我，我吓得闭上了眼睛，再也不敢挣开，而莲宝不停地大声尖叫着。我连声说，“莲宝，放松，放松！”其实我自己也紧张之极。不一会，我感到车子开始倾斜起来，只听莲宝说，“哇！雨辉，斜了，我要掉下去了，救命啊！”我说，“没事的，别害怕！”话虽如此，我自己也己经吓得魂飞魄散。车子不断地急转弯，我大着胆子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却看到我的头在下面，脚在上面，车子已经完全倒转。我只好闭上眼睛，任凭车子使劲摇摆着我的身体，再也不敢睁眼看了，而我的旁边的莲宝一直在尖声地叫个不停。倒是珍妮那丫头无声无息地，不知是不是吓吓晕了。

    终于，车子的速度慢了下来，最后平稳地停在了终点上。我松了一口气，腿还在抖个不停。再看莲宝，她脸色煞白，泪流满面，全身不停地哆嗦着，嘴里叫着，“吓死我也！吓死我也！”我帮她打开扶手，扶她起来，她兀自抖个不停。我问她，“感觉怎么样？”莲宝一屁股蹲在地上说，“我死里逃生了，我终于又回到地球上了，太可怕了，我一真闭着眼睛不敢看！”我说，“不瞒你说，我也害怕得够呛，我也是闭着眼睛过来的，真的很恐怖！”莲宝说，“这真是疯子玩的东西。”我说，“以后还想不想玩了？”莲宝说，“猪头才来玩第二次！”我哈哈大笑，“你不是要玩刺激的吗？”莲宝说，“这哪里是刺激啊，这简直是玩命！”我又问珍妮，“你怎么样？珍妮！”珍妮气定神闲，面不改色地说，“瞧你们两个真没有用，还闭着眼睛不敢看。没什么呀！我一直睁着眼睛，那么好的风景，不看太浪费了。”看不出这丫头身子娇小玲珑，看起来弱不禁风，胆子却比我们都大，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珍妮突然一拍脑袋说，“我想起来，我有点急事要回去，你们玩吧，我先走一步了。”莲宝说，“有什么急事嘛，时间还早着呢？”珍妮却一溜烟地跑走了。现在剩下了我和莲宝两个，珍妮这丫头真是很知趣，莲宝却好象有点扫兴，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她一个人径直向前走着，唤她也不理，我只好默默地跟在她后面，不敢出声。不知走了多久，她对我说，“我走累了，休息一会吧！”说完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我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莲宝没有说话，我也好久没有说话，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终于，我打破了沉默，“莲宝，你最近好象瘦了一些，你要注意身体呢！”我想，在这个时候，我应该说点浪漫或肉麻的话，可我的嘴太笨了，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莲宝说，“没有吧？不过如果真的瘦了也好，我正想减肥呢。”我看着莲宝的美丽的侧影，她的样子永远是这样摄人心魄：白嫩的脸颊，乌黑发亮的齐耳短发，高耸的胸脯，我一看就心醉神迷，不能自已。我大着胆子，用左手轻轻抓住了莲宝的右手，我感到一股电流从莲宝的柔滑的手传到了我的全身。莲宝的手微微挣了一下，却没有抽开。这时我有了一种得寸进尺的念头，想揽住莲宝的肩，但我只是想了想，却没有付诸行动。我几乎不敢接触莲宝的目光，我怕她从我的眼神中看出我心中的卑污而怯懦的念头。我从来没有主动抱过她，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否合适，她会不会生气。我是那样爱她，即使是一丁点冒犯她让她不高兴的事情，我都不愿意做。也许由于我太爱莲宝，反而使我不敢得到她，这听起来是那样不可思议，却又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对于我来说，能和莲宝这样手拉着手，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在我的心目中，莲宝是完美无缺的淑女，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她怎么可能成为我的妻子，并完全属于我一个人呢？这件事哪怕只是放在心里想一想都会让我热血沸腾，神魂颠倒！

    然而，我马上又想到，我不能这样下去，我和莲宝之间必须尽快有一个明确的结果。因为，我必须尽快决定，在小钰和莲宝之间，到底选择谁。为了小钰，我要尽快明确与莲宝的关系。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开口向莲宝表白我的心意。我说，“莲宝，你现在与麦可分开了，你是一个人了，是吧！”莲宝说，“你不要哪壶不开就提哪壶好不好，提起这事，我就不开心，好不容易忘了，你又来提起。”我说，“不提了就不提了，我的意思是说，你现在是一个人了，咱们俩的事，你是不是……考虑一下？”莲宝说，“咱们俩？咱们俩有什么事啊？”我心想，你装糊涂吧，我非得要让你明确表态不可，我说，“莲宝，我一直喜欢你，以前你跟麦可在一起，我没有机会，现在你是一个人了，你能不能……做我的女朋友？”说完这些，我发现自己满头都是汗啊，我用尽了我所有的勇气才把这句话给说了出来。莲宝沉默了许久，她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雨辉，你的心意，我其实早就明白，只是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听她的口气，心里凉了半截：情况似乎不大美妙。我说，“你说吧，就直说好了。”莲宝叹了一口气，说，“我一直想跟你说来着，怕你听了不开心，你这个人比较内向和敏感，我怕你受不了刺激。”我说，“迟早都有说的一天，是不是？这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想听你的心里话。”莲宝说，“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我就明说好了，雨辉，我不爱你，我们之间，还是象以前一样，只能作兄妹。”又是这个结果，以前有麦可在，现在麦可不在了，莲宝还是不肯作我的女朋友，肥婆奶奶！难道我真的没有这个福气，难道我的毕生的理想，我心目中的女神命中注定要进别的男人的怀抱。不知不觉间，泪水迷糊了我的视线，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莲宝这个死丫头，让我流了多少次的眼泪啊？莲宝说，“喂！怎么啦？雨辉，用不着这样吧，以前麦可在时，你可说得好好的，就算作不了我的男朋友也要作我的蓝颜知己，今儿怎么啦？非要我作你老婆不可？可没有你这样的，难道男女之间，除了爱情就不能有别的吗？我们还可以作兄妹嘛！”作兄妹！莲宝，你还是把我当傻子，我跟着你，为了你跟麦可打架，断了五跟肋骨，我陪你去医院，陪你堕胎，难道就为了让你叫我一声哥哥。莲宝，我是个男人，不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圣人！难道你想让我当一辈子的冤大头，当一辈子的傻瓜蛋吗？我不干了！我不知哪里来的火气，甩开了莲宝的手，腾地一下站起来，冲着莲宝大声说，“得了吧！莲宝，谁要跟你作兄妹了？你把我当白痴吗？我是个男人！不是你身边的小丑，我眼睁睁地看着你跟那麦可在一起，还怀他的孩子，你当我是块木头吗？你把我当做什么了？”莲宝微微一笑，道，“这话可是莫名其妙，这个好象不关你的事吧，是麦可先认识我的，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己，你看不惯可以不理我啊，我又没有勉强你。”我说，“那现在呢？你和麦可已经分手了，你总该给我一个机会吧？”莲宝说，“这不是给不给机会的问题，这是个感情的问题，我不爱你，怎么给你机会？”我颓然坐在椅子上，说，“莲宝，你真的不肯作我女朋友，为什么？”莲宝说，“雨辉，凡事不能勉强，强扭的瓜不甜。再说了，天底下那么多女人，为什么一定要找我呢？”我说，“是的！莲宝，天底下不只你一个女人，你以为没有了你，我就娶不着老婆了吗？比你好十倍的女人有的是。”莲宝说，“雨辉，用不着用这种话来气我，我不会生气的，我也希望你的感情有好的归宿，你要是找一个比我强十倍的，我也替你高兴，毕竟，我们是这么好的朋友，我也希望你好是不是！你快点找到老婆，我好早点喝你的喜酒！”我恨恨地说，“莲宝，我恨死你！我希望你嫁不出去，或是找个老得没牙的，头发掉光的！”莲宝笑道，“这样恨我？我不嫁给你，你就咒我嫁不出去，雨辉，你这人心胸也太小了，这可不象个男子汉。”我大怒，一声不响，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莲宝，把她一个人扔在那里。莲宝在后面追着我，说，“喂，雨辉，等等我，一起走啊，不要跑得那么快。浑球，这家伙有病，神经兮兮的！”我不但没有停，反而加快了脚步，急步奔出了欢乐谷，一个人回了家。我从来没有对莲宝发过这么大的火，我想我和莲宝之间彻底完了。

 41 临时男朋友

    第二天我如约去找小钰，她在德祥酒店开了房间等着我。我一进门，她就问我，“最近怎么这么忙啊？也不出来陪我。”我说，“工作上的事，没有办法呀，端人家的碗，受人家的管，一箪食、一缕衣，都在这份工作里，我是身不由己啊。”我这人天生不适合撒谎的，这样说让我的良心备受折磨。已经有半个月没跟小钰见面了，我们年轻的身体充满了欲望，我们先洗了个澡，然后我就抱着小钰上了床。小钰说，“这么久不出来，可想死我了。”我说，“我也是啊，我也一直在想着你呢。”一边说话，我一边剥着小钰身上的衣服，不一会就让她一丝不挂了。我戴好安全套，长驱而入小钰体内，小钰柔软的玉体象花朵一样绽开，迎接着我的到来。我使劲地冲击着，占有着，小钰大呼小叫，如痴如醉。恍惚之中，我看到了莲宝，她在我的身下扭动着，叫喊着，“雨辉，我是你的女人，我要你占有我，尽情地来占有我吧！”我一听兴奋不已，动作更猛烈，莲宝脸色涨得绯红，大声呻吟着说，“雨辉，你真行！我喜欢，我喜欢你，你要天天这样爱我。”我说，“我会的，一定会的！”莲宝说，“雨辉，你再多进来一点！”我奋力一击，却再也把持不住，在她体内一泻如注。当我的激情冷却下来，我才意识到身边的人是小钰，不是莲宝，不由得心中怅然。小钰说，“好舒服啊！”我说，“我也是！”小钰说，“我要你以后一直这样对我，能做到吗？”我搂着她道，“别的事我不敢说，只有这件事嘛，是一定没有问题的，一定做到！”小钰红着脸，捶打着我的胸口，说，“雨辉，你坏死了！”我现在发觉，被女孩骂作坏，原来是一件这么美妙的事情。

    小钰说，“雨辉，你现在工作这么忙，都忙得没时间陪我了，是不是很辛苦啊？”我说，“辛苦嘛是有一点的，不过，为了混碗饭吃，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小钰说，“要不，我跟我爸说一声，让他在公司里给你安排个轻松一点的工作，我们天天一起上班，不是很好吗？”我说，“你们那是外贸公司，我是学电脑软件的，专业不对口啊。”小钰说，“管它对不对口呢，只要我一句话，我保证你的月薪在一万以上，工作还很轻松，再说，贸易这东西，也不难学的，我也不是学贸易的，我原来是学中文的，那不也干的挺好吗？”我说，“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不过，我不想改行，我也不想离开现在的同事，毕竟一起这么多年，都有了感情了。”小钰说，“那你这样也太辛苦了呀，忙得连见我的时间都没有！”小钰的话让我有点无地自容，我其实并没有加那么多的班，我只不过是跑到莲宝家里去了，小钰对我这么好，我还欺骗她，我想我会遭到天谴的。我怀里搂着小钰，心里内疚之极：刚才跟小钰作爱时，我还把她当做莲宝来着，这对小钰来说确实不太公平。这是谁的错？是造化弄人还是我咎由自取？不管怎样，我要作出抉择，我跟莲宝已经闹翻了，她也说过了，她不爱我，我该作出选择了，我决定不再去见莲宝，一心一意对小钰。不过，一想到要放弃莲宝，一想到她要嫁给别的男人，我的心如有万千刀子在扎。我爱莲宝，但莲宝并不爱我，而小钰爱我，小钰已经是我的女朋友，如果我要作一个负责任的决定的话，我无疑应该选择小钰。莲宝已经完全好了，她已从失恋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了，已经没有什么让我担心的了，从此以后，让她自己照顾自己吧，何况，她还有珍妮这个好姐妹。思来想去，我最后决定不再去见莲宝，从现在开始，我要对小钰负责。接下来有很长的时间，我都没有再见莲宝，一心一意陪在小钰的身边。事实上我跟莲宝也彻底闹翻了，她也绝不会再理我了，我要慢慢忘记她，让她从我的生命中一点点消失，虽然这样做对我来说有点残忍，但是，对莲宝和小钰，这都是最好的结果。我跟莲宝之间发生过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幻，我们注定今世无缘。现在，我要一心一意作小钰的男朋友，爱她，疼她。小钰对我，真可谓情深义重，我一介打工仔，何德何能，竟能得她如此青睐，只能有一个解释，就是我走了狗屎运。我这个穷小子就象天仙配里的董永，白蛇传里的许仙，而小钰就是我的白娘子、七仙女，要是放弃了她，以后我绝对遇不着这么好的女孩了。

    然而，世事难料，人世无常，我没有想到，莲宝还会来找我。一天晚上，我刚下班就接到莲宝的电话，她说，“雨辉，你这家伙，那天怎么扔下我一个人跑掉了，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呢？”我没有回答，因为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莲宝说，“好了，不说这个了，我有点事情想请你帮忙！”我本想说，莲宝，我帮不了你了，我又不是你的男朋友，以后有什么事你自己解决吧！但是，一听到莲宝那熟悉不过的娇柔甜美的声音，一听她软语相求，我的心立时软下来，我低声下气地说，“莲宝，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我一定帮你！”我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暗骂自己没骨气：怎么不拒绝她呢？莲宝说，“我想请你作我的男朋友！”我大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呀？莲宝，你再说一遍！”莲宝说，“电话里面也说不清，你到我家里来吧，我跟你慢慢讲。”我把自己不再见莲宝的决心抛到了爪哇国，连忙奔出公司大门，上了一辆的士，直奔莲宝家。给我开门的是珍妮，却没见到莲宝，我问珍妮，“珍妮，莲宝呢？”珍妮往莲宝的房间门一指，说，“莲宝在里面等你呢？快进去吧！”我正要推门进去，莲宝在里面说，“雨辉，你千万不要进来，我在穿衣服，你要进来我就要你的命！”我回头看着珍妮，这丫头捂着嘴在笑，她一定很想看到我闯进去以后的精彩场面。我捉住了她，说，“珍妮，你怎么这么坏，你想让莲宝把我杀了我是不是？你这么损，该怎么罚你才是？”珍妮却兀自笑个不停，仿佛被人点了笑穴。这时，莲宝出来了，她说，“雨辉，不要欺负她！”我连忙放开了珍妮，说，“莲宝，我不是想欺负她，我们开玩笑而已。”莲宝说，“珍妮，你这丫头怎么老是这么疯，整天想着法子整人，唉！”

    莲宝头发湿湿地，白嫩红润的脸上带着水珠，显然刚刚洗完澡。她现在的样子，宛如出水芙蓉。她穿着一件墨绿色吊带胸衣，裸露着手臂，这手臂让我联想起刚从污泥里挖出来的嫩藕洗干净了的样子，白得一点瑕疵都没有。我聚精会神地瞧着她，在我的注视下，莲宝低下了头，脸上有点红，她说，“雨辉，你看什么呀？”我被她一说，立即面红耳赤，象做了贼被人抓住了似的，连忙收回了我贪婪的目光。莲宝说，“雨辉，有点事情想找你帮忙。”我说，“什么事啊？你说吧，我一定帮你！”莲宝说，“是这样的，我爸爸妈妈要来深圳看我。以前我告诉过他们，我已经有了男朋友，和麦可分手的事情，我没有跟他们说。他们年纪大了，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被男朋友抛弃了，这会让他们担心的。他们说，这次来深圳，要见见我的男朋友。我想，我与麦可已经分手了，到哪里去找男朋友呢，急切之中我想到了你。雨辉，希望你帮我演场戏，假装我的男朋友，骗过我的老爸老妈。”我心想，“莲宝，你这个臭丫头，弄到头来只是让我演一场戏而已，怎么不早点说清楚呢？调了我半天的口味，害得我空欢喜一场，真是的！”莲宝问我，“雨辉，这点忙你总能帮吧！”我说，“当然，那是自然，莲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哪有不帮之理！”心想，虽然是演戏，那也是我表现的一个机会，说不定到最后假戏真做，生米煮成熟饭也说不定。再说，只要是能与莲宝在一起，不管是做什么，我都不在乎。莲宝说，“雨辉，有些话说在前面，咱们只是演一场戏，你不要有什么别的什么想法，等我爸爸妈妈离开深圳，咱们的戏就演完了。”我说，“莲宝，你放心，我不会有什么想法的，这只是一场戏，我只是个临时男朋友。”莲宝说，“对，你明白就好，你有什么条件你可以说。我可以一天付你五十元，多了不行。”我说，“条件？没有啊，我帮你还讲什么条件啊？如果你要雇我的话，五十元钱只够雇钟点工，那够雇男朋友的？”莲宝说，“好，不够是吧？我也不想欠你的人情，你要多少吧？一天一百元怎么样？”我说，“我说了不要，我愿意帮你，不要钱！”莲宝说，“好，是你自动放弃报酬的，我可不欠你的人情，我爸爸妈妈走后，你的任务自动完成，我们之间再无关系，你可不许纠缠不清！”我心想，“死丫头，你有求于我，话还说得如此难听。”我说，“知道了！他们什么时候来啊？”莲宝说，“大约四月份吧。”我说，“那很快了，后天就是四月一日。”莲宝说，“他们来时，我打电话给你，你可随时准备着，到时，打扮得帅一点，可别丢了我的脸。”

    四月四日那天，正好是周末，晚上在家里接到莲宝的电话，她说，“我爸爸妈妈明天早上到火车站，明天早上随我去接火车，他们九点钟到，你早点来！”我说，“好的，莲宝，我一定按时到。”第二天，我早早爬将起来，穿上我最好的一套西装，打上领带。我对镜子里出现的那个风度翩翩的帅哥非常满意。不是自夸，我陈雨辉要么不打扮，真要打扮起来，那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材。我来到莲宝家，莲宝刚起床，珍妮还熟睡未起。莲宝说，“雨辉，来得这么早，才七点钟！”我说，“我们还要坐车去火车站，还要考虑堵车的可能性，所以还是早一点好。早一点没关系，迟了不行，让老人家在那里等着，可不太好！”莲宝笑道，“是的，你倒是想得挺周到。他们九点钟到站，我们七点半出发吧！我去换件衣服，你先坐一会吧，要不你先看会电视吧！”莲宝进了她的房间，我看了一会电视，这大清早的，也没什么节目。过了一会，珍妮起来了，她穿着一件很暴露的睡衣，白晃晃的大腿和胸脯大部分都暴露在空气中。她睡眼朦胧地走出来，看到我坐在那里，尖叫了一声，逃回屋子里去了。不一会，她穿好了衣服出来，上洗手间去了。从洗手间出来，她对我说，“雨辉，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我说，“我陪莲宝去接她爸爸妈妈！”珍妮说，“是了，莲宝让你作她的临时男朋友。雨辉，你今天可真是神气极了，真是人帅衣靓，不同凡响。”这时，莲宝换了衣服出来了，她穿着一套牛仔衣：牛仔上衣和牛仔裤。莲宝穿牛仔裤的确好看，因为她的屁股很饱满，穿上牛仔裤以后紧绷绷的，曲线迷人。珍妮说，“莲宝，你看，雨辉今天好帅气，颇有大明星的派头！”莲宝看了我一眼，说，“雨辉，今天这么一打扮，的确跟平时不同，精神多了！”珍妮说，“雨辉这个人其实不错，不但长的很帅，人品能力都不错，实在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莲宝，我看你们两个也别演什么戏了，你们本就是一对，就让雨辉作你的真正的男朋友吧！”莲宝没有说话，珍妮又对我说，“雨辉，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莲宝是一个孝顺乖女儿，只要你讨得她爸爸妈妈的欢心，作她的男朋友就没问题的啦！”莲宝这次居然没有发火，笑嘻嘻地说，“珍妮，你干什么呢？你的胳膊肘往外拐呢！你是什么居心，想把我这个姐姐卖掉是不是？如果你觉得雨辉好，就自己嫁给他呗，别在这装模作样了！”珍妮说，“莲宝，此话当真？我不客气啦，到时你可不要后悔哦！”莲宝说，“当然啦，不当蒸（真）还当煮不成？”莲宝看了看表，说，“已经到时间了，雨辉，我们该走了。”

    我们坐101路公共车来到火车站，莲宝叮嘱说，“待会见了我爸爸妈妈，别乱说话，说漏了嘴可就露馅了。”我们买了站台票，来到站台上等待。莲宝在站台上走来走去，显得很焦急的样子，我说，“莲宝，你爸爸妈妈要来，你是不是很高兴啊？”莲宝说，“是啊，我都想死他们了。”我说，“我待会该怎么称呼他们呢？”莲宝说，“随便吧，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要露馅就行了。”

 42 假婿真作

    火车进站了，莲宝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左顾右盼，突然，她大叫起来，“爸爸，妈妈！”向两个老人飞奔而去，显然那两老人就是她的爸爸妈妈，也就是我的临时老丈人和丈母娘了。两个老人家见到莲宝，乐得合不拢嘴，老太太道，“莲宝，好孩子，你来接我们了，我们说过不要你们接的嘛！”莲宝抱住了母亲，潸然泪下，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象小孩子一样跟母亲粘粘乎乎的，真看不惯。莲宝抽泣着说，“妈，我想死你们了！”她又转过身来搂住老爷子，在老爷子脸上亲了一口。老爷子又高又壮，身形巨大，他给莲宝弄的有点手足无措，他看起来不太爱说话，他说，“好了，莲宝，这么大姑娘了，不要这样了，不好看！”莲宝嗔怪地说，“爸，你又胖了！你要减肥了，少喝点酒，你别忘了，你有高血脂哦！” 莲宝有一点跟我完全不同，她感情外露，毫不掩饰，我也挺喜欢她身上那股浓烈的人情味，但这股肉麻劲儿真让人受不了！我与父母从不搂搂抱抱，怪不得有人说女人比儿子贴心，看来是有道理的。珍妮说莲宝是一个孝顺女，真是一点也没说错。莲宝回头看了看我，说，“雨辉，象块木头一样傻呆呆地站在那里干吗？帮着拿东西啊！”我连忙接过两个老人家手中的大包小包。莲宝说，“这是我爸爸妈妈，这是我男朋友雨辉！”我弯了弯腰说，“爸爸、妈妈，一路上可好！”老太太看着我，笑逐颜开，“好，很好！”老太太面色白皙红润，长得很象莲宝，不，应该是莲宝象她才对，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都是那种高贵端庄的气质。莲宝听到我这么叫她父母，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装着没有看见。心想，“这可不怪我，是你自己说让我看着办的，既然是演戏，就要尽量真实，未来的女婿叫未来的岳父岳母作爸爸妈妈是没什么不对啊！”

    回到莲宝家里，我跑前跑后，端茶递水，什么都干，俨然是一个很孝顺的女婿。老太太说，“雨辉啊，不用忙了，休息一下吧。”我于是坐下来陪他们两个聊起天来。老爷子沉默寡言，老太太却很健谈，她问，“雨辉，你是作什么工作的啊？”我说，“我是一个软件工程师。”老太太说，“平时工作忙不忙啊？”我说，“有时很忙，不过最近不太忙！”老太太说，“如果你忙的话，用不着陪我们了，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我说，“妈，今天是星期六，我本来就休息的，你们这么大老远地来了，我陪你们说说话吧！”老太太笑逐颜开，说，“雨辉这孩子真是懂事，人也老实，我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种油头滑脑的人，是个踏踏实实的人。” 听了老太太的话我心里很开心，我没有想到，她对我的第一印象会这样的好。

    莲宝的父母在深圳呆了一个星期，我天天都过去看他们，每次都带点水果什么的去孝敬他们。在两位老人面前，我和莲宝出双入对，俨然一对幸福甜蜜的恋人。我知道，这是暂时的，莲宝是在演戏，但是我仍然很享受这种感觉，我多么希望这是真的。当我和莲宝手拉着手在在两位老人面前有说有笑的时候，我多么希望两位老人家一直留在深圳，永远不要回去。这段时间里，莲宝倒并不抗拒我与她亲热一点，我搂着她的肩膀，拉着她的手，她都默认了，而且显得很开心很甜蜜的样子。但是，我很清楚，她这是装的，她是在演戏给她爸爸妈妈看，向他们显示她有多幸福，让他们放心。有一天晚上，聊天之间，老太太拿出两个水晶观音，说，“莲宝，雨辉，我在家里的一个有名的庙里求了两个观音，送给你们两个，可以消灾避邪的，你们两个过来，我给你们戴上！”老太太亲手把水晶观音给我和莲宝戴上了，她说，“看到你们两个这样要好，我也就放心了。你们记住，家和万事兴，你们两个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雨辉，你是男子汉，要让着莲宝一点，我们家里只有两个孩子，莲宝和她哥哥雨虹，莲宝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难免有点娇气。”莲宝说，“妈，您怎么尽在别人面前说我的不是呀，我哪里娇气了？”老太太说，“莲宝，雨辉可不是别人，我跟他说说有何不可，你这个人我还不了解吗？你这人没吃过苦，有点五心不定，不够踏实，我一直都不放心呢！现在你跟雨辉在一起，我放心多了，我看得出，他比你踏实得多。”我说，“妈，您千万不要这么说，莲宝一点儿也不娇气，那可能是在你身边的时候吧。她现在可能干了，我这人生活上很懒散，平时都是她来照顾我呢！”这功劳其实是属于燕妮的，但为了讨老太太开心，只好委屈一下燕妮妹子，让莲宝占点便宜了。老太太说，“如果是这样，那就好了，我也放心了。莲宝，雨辉是个老实人，你可不要欺负他，作为女孩子，你在生活方面多多照顾他，明白吗？”我心想，莲宝会照顾我？除非日头从西边出。莲宝虚情假意地拉着我的手说，“放心！我的老妈，我怎会欺负他呢，你女儿是那种人吗？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老太太说，“你妈我活了这么大半辈子了，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我不会看错的，雨辉是一个可以终身依靠的男孩子！”莲宝嫣然道，“老妈，您大老远来，开开心心的好好玩几天，女儿的事情，你就不要管的太多了！”老太太说，“这是什么话？这是你的终身大事，我怎么可以不管呢？”又对我说，“雨辉啊，我现在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女儿，她一个人在深圳，让我们很是牵挂。雨辉，你答应我，替我好好看着她！”我点了点头说，“妈，你放心好了，我会一辈子看着她的！”老太太说，“那敢情好！”莲宝瞪了我一眼，狠狠地掐了我一下我的背，我痛得差点大叫起来，不过，我还是忍住了没有叫出来，吃了一个哑巴亏。

    转眼之间一周过去了，两位老人终于要走了，我有点依依不舍，只要他们在这里一天，至少表面上我还是莲宝的男朋友，而他们一走，莲宝铁定就要原形毕露，翻脸无情。我主动替临时的岳父母买好了飞机票，我说，坐火车太辛苦了，还是坐飞机吧。在两位老人面前，莲宝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她怕她的爸爸妈妈起疑心。星期日的晚上，我和莲宝把两个老人家送到宝安机场，在等待安检的时候，老太太拉着我的手说，“雨辉，莲宝大学毕业就来到深圳，一个人生活，我们一直不放心，她现在有了你给她作伴，我这心也算放下了。你要多多照顾着她，她有不好的地方，你多担待一点，千万不要跟她计较！”我说，“妈，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她又拉着莲宝的手说，“莲宝，我们走了，你好好照顾雨辉，两个人要相亲相爱，你可不要耍小姐脾气，不要欺负雨辉。”莲宝已经哭得稀里哗啦，她使劲点着头。我看着她满脸是泪、梨花带雨的脸，爱怜之心油然而生，默默地握住了她的小手。我的心中对两位老人的离去也有些依依不舍，一方面是他们都如此喜欢我，我对他们也有好感，彼此都有了感情，我想，要是这两个慈祥的老人家真的能成为我的岳父岳母该有多好啊！另一方面，我意识到，随着他们的离去，我和莲宝演的这场戏就要结束了，我将再也没有这种与莲宝卿卿我我的机会了。这段时间，尽管是在演一场戏，我尝到了与莲宝出双入对的甜蜜和幸福，以及一家四口在一起的两代同堂的天伦之乐，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啊，只可惜这一切太短暂了。等两个老人家的身影消失在安检通道中，莲宝果然变了脸，她擦干脸上的泪水，甩开了我的手，冷冷地说，“雨辉，你真是个好女婿啊，你倒挺会假戏真作！”我说，“不是你让我演戏的吗？演戏当然要真实一点了，要不你爸爸妈妈会相信吗？”莲宝说，“不错，是我让你演的，不过你用得着这么卖力吗？我看你是别有居心！这几天老是粘粘乎乎，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想趁机占便宜。”我说，“莲宝，话不可以说得这么难听，我占什么便宜了，你发工资给我了吗？飞机票还是我买的呢！”莲宝说，“工资是你自己不要的，飞机票也是你自己要买的，最多我都给你好了。”我说，“那我哪里占你便宜了？士可杀不可辱，莲宝，你给我说清楚！”莲宝红着脸说，“你知道我爸爸妈妈在，我不敢跟你发脾气，你就……欺负我。”我心想，欺负她，这从何说起？她一定是以为我趁机吃她豆腐，唉！莲宝啊莲宝，不过是拉拉手，搂搂肩膀，这戏是你自己要演的，连这点亲热都没有，哪里还象恋人呢？莲宝伸出手，说，“东西拿来！”我说，“什么东西啊？”莲宝说，“水晶观音，我妈送给你的水晶观音，还给我！”我说，“不行！那是你妈送给我的纪念，凭什么给你？要还也还给你妈妈。” 莲宝气得脸通红，说，“我妈还说你老实，我看你一点不老实，你的脸皮比长城还厚！”那个水晶观音，后来一直戴在我的脖子上，连洗澡也没有脱下来过。对于我来说，它有非同寻常的意义，它把我和莲宝联系在一起，把我和莲宝最爱的妈妈联系在一起。其实我保留那个水晶观音，多少有点无赖的味道，也不知为什么，在天底下的所有其他女人面前，我都一向作君子，但在莲宝面前，我却常常喜欢耍点小无赖。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问题是，莲宝并不欣赏这一点，她似乎很反感我这样做。

 43 一场游戏一场梦

    我送莲宝回家，在路上我习惯地去拉着她的手，她却生气地甩开了，说，“雨辉，不要这样嘛，戏已演完了！你不要忘了，你不是我真正的男朋友！”我悻悻地放开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莲宝太无情，刚从机场送完她爸妈回来，就要过河拆桥，太也没有情义了。送她回家后，我感到心灰意冷，意兴阑珊。我走过一家音像店，里面传出王杰的那首忧伤的《一场游戏一场梦》：“那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不要把残缺的爱留在这里，在两个人的世界里不该有你……”是的，我刚刚经历了一场梦一般的游戏，只是因为我对这游戏太过投入，很难从游戏的角色中走出来。我觉得，歌词中所唱的很对，我和莲宝之间，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我应该忘掉莲宝，她根本不适合我。还是跟小钰在一起更来得实际一些，人不能与命争，还是老实服从命运的安排吧。莲宝是我的梦中情人，但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不喜欢我，我何必一定要钻这个牛角尖呢？

    四月下旬，原本已沉寂下来的非典突然卷土重来，席卷了全国，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现在，连国家领导人都开始关心起这个问题来了。在这种气氛下，我们自然也都感得很点紧张，在上班之余，也少再去公共场所逗留了。深圳的情况总的来说不严重，可能是深圳卫生部门的效率高，成功了阻止了非典在这座流动人口居全国之首的大都市蔓延。相比之下，广州、香港要严重得多，北京也成了重灾区。除了基本上不再去公共场合以外，我们的生活没有太大的改变，在我们的心目中，非典只是新闻事件，离我们尚很遥远，我们甚至觉得新闻单位和卫生部门的人是在小题大做。

    小钰打电话来，要我去见她，我们在德祥酒店见了面，一番耕云播雨之后，小钰说，“雨辉，整整一个星期没有露面，你真的这么忙吗？你们公司用人也太狠了，这分明是盘剥员工，藐视劳动法。”我说，“没有办法，这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小钰哪里知道，整整一周，我都泡在莲宝家里，当莲宝的临时男朋友，我这样欺骗小钰，与那花心大萝卜麦可有什么区别？我怎么会变得这样堕落的？我向来痛恨象麦可那种脚踏两只船的人，可如今，我自己怎么也变成这样了？我心中默默地下了决心：不能这样下去，我要与莲宝一刀两断，一心一意作小钰的男朋友。

    可是没过几天，莲宝又打电话给我。我已打定主意不再理她，我说，“莲宝，有事吗？”莲宝说，“没事就不能打电话了？”我没好气地说，“是啊，以后，没有事就不要打了，我忙着呢！”莲宝说，“雨辉，今儿你长脾气了，居然甩脸子给我看？是谁给你的胆子？”我想，莲宝，你以为我真的很怕你吗？以前我怕你，是因为我还想找你作老婆。现在，我已经决定放弃你了。我说，“你说过，我只是临时男朋友，你爸妈走后我们就没有关系了，那你还打电话来做什么？”莲宝说，“你说过，我心情要是不好了，随时都可以来找你，我有什么烦心的事都可以跟你说，你是我的蓝颜知己。”我心想，“当初我是说过这样的话，看来这话说大了，蓝颜知己是那么好作的吗？要陪她说话，给她解闷，却不可以爱她，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我当初怎么会答应她作这种事情的？如果别的女孩子，蓝颜知己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莲宝不是别的女孩子，她是我最爱的人，我现在才明白，只有自己不爱她，才可以作她的蓝颜知己。”我说，“莲宝，我作不到，我想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电话里传来莲宝的抽泣声，莲宝哭了，她一哭，我就完全没有了方寸。我说，“莲宝，你哭什么？”莲宝说，“雨辉，我以为只有你对我最好，哪知道你也是靠不住的。连你都不想理我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听了她的话，我的心碎了，我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你到月光酒吧去等我，我去找你。”挂上电话，我暗自骂自己没出息，怎么心就这么软。莲宝对我如此薄情寡意，我还理她干什么？莲宝真是我的冤家，我的克星，这一定是我前世欠她的，所以着落到这辈子来还。

    我来到月光酒吧，莲宝脸上还有泪痕。我说，“莲宝，你有什么事就说吧。”莲宝说，“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想找你说说话，我心情不好。”我说，“怎么心情不好了？你说吧！”莲宝说，“我妈今天打电话过来，问我什么时候结婚，她说我哥只比我大两岁，连孩子都上学了。”我笑了起来，“就为了这事难过，莲宝，至于吗？”莲宝说，“我已经二十六岁了，混到现在，什么都没有，男朋友都没有一个，我爸爸妈妈到了这里，连个象样的住所都没有，让我爸爸睡在沙发上当客厅厅长，女儿真是不孝，想起来心里好难过！”说完把一杯红酒倒进脖子里，脸色立时红润起来，她说，“雨辉，我好想他们！”说完眼泪又流了下来，莲宝真是个超级孝顺女儿，我心头一酸，眼眶也湿润了，事实上，我也有点想念那两位只见过一面的老人家。莲宝突然说，“雨辉，你哭了，我是想我爸爸妈妈而哭，你哭什么？”我说，“见到你哭，我也想哭，再说，我也想念他们。”这都不是虚情假意，至少我的眼泪不是盖的，于是我们抱在一起哭，这个让曾让我畏之如虎，不敢亲近的淑女莲宝，现在居然成了我怀中温顺的小羊羔。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小钰的声音，她说，“雨辉，你在哪里呀，出来见我好不好？”我怕莲宝听到，啪地一下挂上了电话。莲宝问道，“是谁啊？”我说，“是搔扰电话，不要理它！莲宝，你别伤心，如果你想他们的话，我们找机会回去看他们！”莲宝说，“我真想把他们接到深圳来，住上一阵子，只可惜现在居住条件太差，连个象样的房子都没有！”我们不知不觉已喝完了一瓶红酒，莲宝又叫了一瓶，莲宝今天好象变得很能喝，一瓶红酒她喝了一大半。我说，“莲宝，我们两个一起努力，买一套大大的房子，早点实现你这个愿望好不好？”莲宝说，“你别逗了，你又不是我的男朋友。”我说，“是的，我忘了，我们没有关系的。”莲宝流泪道，“混了这么多年，还是女光棍一条，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我真失败到家了！”这点事也值得哭？莲宝，象你这样的人远不止你一个。你找不到男朋友是因为要求太高，雨辉愿意作你的男朋友，你又不愿意！

    不多时，第二瓶红酒已见了底，莲宝说，“再来一瓶！”我连忙说，“莲宝，别喝了，再喝你要醉了，你今天喝的比我还多。我看酒喝得差不多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我把侍者叫来，买了单。我拉莲宝起来，她说，“雨辉，我有点晕！”她居然连站都站不稳了，我只好我背着她往外面走去，她醉成这个样子，我只好把她背回了我家里，放在了我那狗窝一样纷乱的床上。莲宝醒了，嚷着要喝水，我给她倒了一杯水，她喝了一口，突然喉咙里一阵咕嘟作响，哇地一下吐了出来。这一下她全身都是秽物，臭不可闻，她吐完后倒头又睡得象死猪一样。我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心想，看来人真的不可以喝多，一向干净整洁的莲宝，醉了以后，竟然是这副德性。看着莲宝一身污秽的样子，我立时没了主意，最后我决定替她把衣服脱了洗干净。我心里默默地对莲宝说，“莲宝啊，我只是帮你洗衣服，你醒来后不要怪我。”我把眼睛闭上，双手开始解莲宝的上衣。这丫头穿了一身牛仔服，我摸索了半天，连上衣的扣子都没有摸到，倒是摸到了两个浑圆的东西，触手之下，柔软之极，我大骇，这不是弄巧成拙吗？我索性睁开了眼睛，原来莲宝穿着我送给她的那一套牛仔装，上衣没有扣子，是用丝带系着的。我解开丝带，把牛仔衣脱了下来，里面穿着一件墨绿色的低领吊带胸衣，上面已经沾了许多呕吐物，我脱掉了胸衣，两个雪白挺拔的大鸽子蹦了出来，象果冻一样微微地颤动着。最后，我把莲宝的牛仔裙、墨绿色的内裤也脱了下来，她终于一丝不挂了。我忍不住打量了一下我朝思暮想的梦中情人的身体，这可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胴体。她的乳房比小钰的更丰满一些，乳沟也更深，顶峰上的红色草莓在灯光下显得是那样鲜艳夺目，她的雪白的大腿圆润而修长，两腿中间的毛发松软稀疏。这丫头的身材真是够漂亮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美。我忐忑不安地想，在莲宝睡着的情况下这样偷看她，我也太不地道了，太卑鄙无耻了。

    正自责间，一阵开门声响起，燕妮回来了，她一进门就大呼小叫，“雨辉，你在吗？”燕妮也不敲门，推开我的房门就进来了，由于我和燕妮之间处得太随便，她已形成的一个随意进我房间的不良习惯，好在我深知她这一点，在房内时一般都穿戴整齐，换衣服时则锁住房门，不过，今天，我没想到她会突然回来，忘了把房门锁上了。她看到了莲宝躺在床上一丝不挂，不由得张大了嘴，脸立时红了，她结结巴巴地说，“雨辉，你们这是……干吗？怎么不锁门呢？”说完转身就往外跑，我叫住了她，“燕妮，你不要误会，莲宝她喝醉了，吐了一身，臭不可闻，我帮她把衣服脱下来换洗。你来得正好，帮我找一件你的衣服给她换上吧。”燕妮道，“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们在作……那个呢！好，我去给你找衣服。”燕妮拿来了她的睡衣，我说，“燕妮，你来给她穿上。”我到客厅坐着，燕妮一会就收拾妥当出来了，她把莲宝的脏衣服放到洗衣机里。她说，“她就是莲宝？”我点了点头。燕妮道，“雨辉，有眼光啊，她好漂亮啊！前段时间，你不是说，莲宝不喜欢你，你们两个成不了吗？你们现在又有进展了？”我说，“我们之间还是没戏，她今天是心情不好，来找我喝酒，结果喝醉了，我只好带她回来休息。”

    这时，房间内传来一声尖叫声，莲宝醒了，她跑出来，对我说，“雨辉，我这是在哪儿？”我说，“这是我家啊。”莲宝说，“谁给我换的衣服？”我指了指燕妮，说，“是她！”幸亏有燕妮在，如果让莲宝知道我替她换衣服，天都会塌下来的。莲宝说，“她是谁啊？”我说，“她是我的表妹和室友燕妮！”燕妮拉着莲宝的手说，“莲宝，你好漂亮啊！我常听雨辉说起你呢！”莲宝说，“雨辉，你们两个是不是住在一起的？”我说，“燕妮是我表妹，我们一起租房子住的，莲宝你不要误会，我们绝不是那种关系！”燕妮说，“是啊是啊，雨辉是我表哥，可不是我男朋友！”莲宝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燕妮，似乎对我们的话有点将信将疑。女人之间就是容易沟通，不到半个小时，两丫头就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在旁边倒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从此以后，莲宝经常来我家里，却并不是来找我，而是找燕妮。她们常常相约出去逛商场，这逛商场是女人的通病。两个丫头逛商场时，从来不知道累，我知道她们为什么乐此不疲，在购物时，她们往往能找到一种女皇般的主宰感觉，所有的店主对她们的到来都点头哈腰地热烈相迎，而她们则可以对她们要买的东西鸡蛋里挑骨头。不对作女皇是有代价的，她们出去的时候，荷包塞满了百元大钞，而回来的时候，大多是分文不剩了。我对她们逛商场的爱好无法苟同，对我来说，陪她们逛商场是一种痛苦。当她们兴高采烈地逛商场的时候，我则要充当跟班兼保镖兼搬运工的角色，到了吃饭的时间，我还要请她们吃饭。单身男人其实多多少少都有点犯贱，又出钱又出力的事情，干起来也屁颠屁颠地不以为苦，反以为乐。不过话说回来，莲宝和燕妮的结识，对我也有一点点好处，莲宝成了我家的常客，这样一来，我见到她的机会也多了起来。

 44 幸福时光

    我已放弃了找莲宝作女朋友的奢望，接受了得不到她的现实。自从莲宝与麦可分手以来，我与莲宝之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几次燃起了追求莲宝的希望，最终全都破灭了。也许是我运气不好，偷拍事件影响了莲宝对我的印象，而作她临时男朋友的时间里，我也没有让她对我产生好感。我累了，我再也不会相信自己能娶莲宝作老婆了。我准备接受命运的安排，向小钰求婚，我与她之间已经有了事实上的关系，我认为，我应该用婚姻来履行自己作为男人的责任。如果我和小钰结婚，那么，以我的为人，我和莲宝之间绝对没有可能了，因为婚外情和一夜情我是绝对不考虑的。但是，谁也不能揣测命运之神的旨意，就在我放弃了一切希望的时候，幸福却悄然而至了，我本不信有神，但是，就这件事而言，我却相信冥冥中自有天意，注定了我和莲宝缘份未尽。

    星期六的上午，莲宝打电话给我，我说，“莲宝，你是想找燕妮出去逛街吗？她还没起来呢！”莲宝说，“不！雨辉，我不是找燕妮，我是找你！我想去爬南山，你能陪我去吗？”我大喜，真没有想到，莲宝会约我出去。不过，以前，被她忽悠的次数多了，这一次，我没有高兴得太早。我说，“好啊，莲宝，我陪你去！”我们在南山脚下见了面，我说，“我们还是买点吃的带上去吧，否则上面可没地方吃中饭。”莲宝举起她手中的塑料袋说，“早就想到了，我买了一些熟食和饮料，中午我们就在山顶上野炊。”她把塑料袋往我手里一塞，说，“拎着。”她自己倒空着手，轻松自在，谁叫我是男人呢？我不知道莲宝今天突然约我出来是何意，虽然心里很开心，却不免有点不踏实。我问，“莲宝，今天怎么想到和我一起出来玩，有什么目的呀？”莲宝不高兴地说，“为什么这么问？你这人好奇怪，我不陪你，你说我不够意思，我现在陪你玩，我倒问我有什么目的，那你是不乐意和我一起出来啰！”我连忙说，“那倒不是，人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来找我，向来都有原因的。”莲宝叹了口气，“我今天约你出来，只是想好好陪你玩一次，没有别的目的，你放心好了。”我拉住莲宝的手，她没有拒绝我，我们手拉着手往山上走去，终于有点拍拖的样子了，此时此刻，我心中的兴奋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一路上，我再也不肯放开她的手，生怕她跑掉了，莲宝倒也没有说什么。和莲宝在一起，时间过得特别快，我也没有感觉到有多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山顶。到得山顶，莲宝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连声说累。她拿出一叠报纸，递给我说，“雨辉，把报纸铺在地上。”我把几张报纸在地上铺开来，莲宝拉着我在上面坐了下来，她打开我所提的塑料袋，拿出两个降解快餐盒，里面装着凤爪、鸭脖、猪耳朵等几样熟食，还有两瓶可乐和两瓶矿泉水。莲宝说，“已经十二点了，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吃点喝点吧。”我吃着熟食喝着饮料，心里象蜜一样甜，这些东西也许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也许只是超市里随便买来的，不过，这是莲宝买给我的，吃在嘴里，感觉就是不一样。

    我说，“莲宝，平日里，你对我挺凶的，我也习惯了。你今天对我这样好，我心里反而有点……毛毛的，不习惯！你有什么事要我作，不妨直说好了，你我之间，用不着这种客套的。你交代我办的事，我什么时候含糊过？就算是赴汤蹈火，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莲宝许久没有说话，眼睛眨巴了几下，几滴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我说，“莲宝，你哭了，是不是你又什么为难的事了？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了你，我一定帮你报仇！”莲宝抽泣着说，“没有人欺负我，我也没什么难处，我只是有点感动，看来珍妮说的没错，雨辉，你对我真的很好。雨辉，我今天真的不是要你帮我做事，我真的只是想陪你玩的。”她顿了一顿，又说，“昨天珍妮把我说了一顿，她说，‘莲宝，你对雨辉太无情了。你有什么麻烦事，就把他叫来，叫他帮你，他从来都没有拒绝过你，每一次都尽心尽力，他陪你去堕胎，为了你与麦可打架。你却没有正眼瞧过他，也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她还劝我给你一个机会，她说，‘莲宝，现在好男人越来越少了，能遇到一个象雨辉一样对你死心踏地的男人，非常难得。如果你放弃了雨辉，很可能一辈子都再也遇不着这样一心一意爱你的男人了。莲宝，你的命比我好，有人这样爱你，你却不珍惜。如果换了是我，有一个男孩子这样对我，我一定会珍惜他的。’我承认，珍妮说的有理，也许，我真的应该对你好一点！”听了莲宝的话，我思绪万千，心想，“莲宝，你终于良心发现了，你终于知道我对你的好了。”我说，“莲宝，没错，我很喜欢你，为了你，我什么都肯做。不过，我并没有指望你对我回报，我知道，你也说过了，你不喜欢我。我现在的想法，只要你过得好，我就心满意足了，再也不抱非份之想了。”莲宝说，“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我作你的……女朋友。”我摇了摇头说，“算了，强扭的瓜不甜，你那么讨厌我，我不想强人所难。”莲宝说，“其实，我也不是多么讨厌你，我跟你处得熟了，说话也比较直，你可不要放在心上。”我说，“莲宝，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你丝毫没有怪你，你不喜欢我，也不奇怪，我这人不会说话，不会来事儿，女人都不喜欢我的。莲宝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确是这么回事。”莲宝说，“那倒不一定，你虽然有点傻乎乎的，不过心很好，女人未必不喜欢好男人。其实，女人这一辈子，也都想找个男人对自己好的。”我说，“不过我已经想通了，不能光想着得到你，男人总是想着如何占有女人，其实，如果真正爱一个女人，得不得到她倒在其次，让她幸福才是最重要的。莲宝，只要你能幸福，你嫁给谁，我都会祝福你，支持你！”莲宝突然说，“我有点冷，雨辉，你抱抱我！”我伸出双臂搂住了她，莲宝似乎真的很冷，身体哆嗦着，也难怪，她穿的很少，上身只有一件短袖衬衫，一对胳膊露在外面。一阵寒风吹过，莲宝又打了一个冷战，她说，“雨辉，我冷！”我把她搂得更紧，这时，我恨不能变成一件厚厚的大衣，整个裹住她的身体，让她不再寒冷。

    莲宝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样子是那样楚楚动人，我产生了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我想亲她。然而我毕竟不敢，对于莲宝，我还是有所忌惮的。过了好一会，莲宝开口说话了，“雨辉，我知道你是真的对我好，可是，你能一辈子这样对我吗？我听结了婚的人说过，男人结婚之前是条哈巴狗，结了婚就是条白眼狼。”我说，“莲宝，我对天发誓，我愿意一辈子守护莲宝，永不反悔！如违此誓，天……”莲宝捂住了我的嘴，她笑道，“你们男人都一样，动不动就对天对誓，你们发的誓多了，老天爷都听腻了，不再相信你们了。不要动不动说一辈子，我不相信这些，麦可就是一个例子。再说一辈子太长了，对于咱们来说太遥远太漫长了。咱们还是抓住现在吧，雨辉，亲亲我好吗？”我没想到莲宝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我有点不知所措，当然更多的是惊喜。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大怒，看也不看就把手机关掉了。莲宝微张着湿润的红唇，双眼紧闭，等待着。我疯狂地吻着莲宝的樱桃小口，我们的舌头缠绕在一起，那感觉甜美之至、无与伦比，我陷入到从未有过的巨大幸福之中。我是那样激动，把莲宝压得喘不过气来。莲宝推开我说，“雨辉，轻点！你想要我的命啊！”我连忙说，“对不起，莲宝，我太粗鲁了！”莲宝说，“你不要这么猴急，你要温柔一点，我是女人，对女人不要那么粗鲁，知道吗？”我心想，“莲宝，对不起，我是太爱你了，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我说，“好的，莲宝，我知道了！”莲宝又向我仰起了花朵般的俏脸，我再一次吻住了莲宝的香唇，吮吸着她嘴里的甜美气息，只是这一次我学会了怜香惜玉，动作温柔多了。

 45 痛苦的决定

    把莲宝送回家后，我拿起手机一看，我挂掉的电话是小钰打来的。到晚上，她又打电话来，问我为什么挂她的电话，我骗她说，我当时手头有急事，没空接她的电话。小钰说，“明天是星期天，一定要陪我，我想去海上世界。”

    晚上，我失眠了，因为我脑子有太多的乱七八糟的事情。莲宝成了我的女朋友，我终于如愿以偿了。可是，我面临一个痛苦的选择：如果我要与莲宝在一起，就必须与小钰分手。在莲宝和小钰之间，我只能选择一个。脚踏两只船的事情，我是不能做的，如果那样做，我就跟麦可没有什么分别。我选择了莲宝，这个决定不需要理由，爱本来就不需要理由，或者爱本身就是理由，莲宝是我的梦想，我的梦中情人，只要她需要，我就会在她的身边，为此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对于小钰，我不能说不喜欢，事实上我跟她有了很深的感情，而且我们还有了肌肤之亲。小钰是一个完美的女孩，她比莲宝还要漂亮，还有莲宝望尘莫及的家庭条件，也许，与她在一起的话，我可以少奋斗三十年。但是，我爱的是莲宝，我用我的心来作出了选择。

    星期天，我陪小钰去了蛇口的海上世界，我们坐在到海边观赏着海景，大海很平静，而我的心却波涛汹涌。小钰是何等机灵之人，她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她说，“雨辉，你好象有什么心事！是不是工作上的事？是的，你那个工作，委实太辛苦了！”我说，“小钰，我有点要紧的话要跟你说。”我想跟她说分手的事，但话到了嘴边，却发现很难开口。小钰见我不说话，又说，“雨辉，你不好意思说，你这人就是这样，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我来替你说，你一定是想要我嫁给你。好啊！我们两个都有二十七岁了，都不小了，早点结婚也好。”我吓了一跳，哪有女孩子主动提出来结婚的？不过转念一想，现在时代不同了，女人今非昔比，不可以用过去的标准来衡量她们了。况且小钰是一个很外向的人，在学校里就是文娱委员，她对一切事情向来都很主动。我说，“小钰，我……”小钰又说，“结婚后，我让我爸在公司里给你安排一个轻松一点的工作，免得你这么辛苦。”我心想，到了这一步，我不能再犹豫了，我横下心肠，说，“小钰，我们……分……手吧！”说完这句话，我已汗流浃背。小钰失色道，“雨辉，你说什么？”我说，“我们……分手吧！”小钰说，“你要和我分手?”我说，“是的！”小钰说，“你一定是开玩笑的，雨辉，你是说真的吗？”我说，“我不是开玩笑的，我是认真的，小钰，我们一定要分手！”小钰说，“为什么？”我不敢把我和莲宝的事据实以告，事已至此，要瞒就瞒到底吧！我说，“不为什么，我只是觉得配不上你！”小钰冷笑道，“是吗？你今天突然发觉你配不上我，那你以前和我上床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你这个浑球！”我说，“我对不起你，小钰，我很抱歉！”小钰象被踩到尾巴的小猫一样尖叫了起来，她猛地扑到我身上，势若疯虎，用粉拳使劲擂我的胸膛，我的胸口一阵巨痛，我的胸口有伤，肋骨被麦可踢断了还没好透，一碰就痛得钻心。我抓着小钰的手，大声说，“小钰，你冷静一点，不要这样！”小钰也不顾白领丽人的形象，披头散发，大哭大叫，路人纷纷侧目。看到她哭得如此伤心，我的心都快碎了。也不知哭了多久，小钰终于哭得累了。她擦了擦眼泪，看着我，咬牙切齿地说，“我王小钰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样对我！陈雨辉，我要报复你，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我王小钰可不是好欺负的！”说完她站起身来，扬长而去，我追上前去，拉着她的手臂，说，“小钰，我送你回去吧！”小钰转身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我的半边脸立时麻木了。小钰这丫头看起来娇弱不胜、玉手纤纤，打人耳光却狠辣无比。小钰指着我的鼻子说，“拿开你的手，别碰我！还有，滚远一点，不要再跟着我！”说完她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我只希望这一巴掌能让小钰心里好受些，其实我的心里不比她好受多少。我觉得对不起她，然而我却不能做任何事来补偿。我不知道小钰会怎样报复，我记得她说过，如果我背叛她，她会让我死得很难看。她要报复我易如反掌，她不是说，她爸爸黑白通吃，她要真想对付我，这深圳我还能呆得下去吗？我给她打电话，她却不肯接，我知道，她现在一定不会跟我说话的。我只好发了一个短信给她，“小钰，对不起，我知道，你不会再见我了，也不会再跟我说话了。我欠你太多，下辈子再还你的情，愿你早点找到真爱，珍重！”

 46 最好的报复

    一周过去了，小钰没有消息，她的沉默让我忐忑不安，倒不是怕她会收拾我，她要真让她爸爸找人打我一顿，我心里反而好受些。我怕的是她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不过她是一个阳光女孩，自杀应该是不会的。有一天快要下班的时候，突然收到小钰发给我的短信，“陈雨辉，今天下班之后，你在你们公司楼下等我，我们作个了断！”我看了这短信心里毛毛的，“了断”两个字让我害怕，按说她是一个主流社会的主流人物，她是白领丽人，她爸是知名企业家，这样的人，应该是不屑于采用下三滥手段的。但是，女人不是一种理性的动物，给气糊涂了干点不合常理的事，也大有可能。我心想，事情该来总是要来的，怕也没有用，我不能逃避，自己做下的事要勇于承担后果。我回短信说，“好吧，小钰，我等你。”下班后，我走出公司所在的写字楼，就看到小钰站在楼下等着我，我见了她有点紧张，双腿直发抖。小钰说，“你不用这么紧张，如果我要对付你的话，我不用自己出面，就把你废了！”这话倒不是吹牛，她家有钱有势，要对付我如同捏死一只蚂蚁。我说，“小钰，那你现在想怎么样？”小钰冷笑道，“瞧你这点出息，大家好歹相爱一场，你用得着这样怕我吗？你放心，我不会打你，你跟我走吧。”我说，“去哪里呢？”小钰笑了，“不是龙潭虎穴，你放心！”我茫然地跟在她的后面，走进一个酒楼，小钰说，“坐吧！”我环顾四周，没什么异状，才放心坐下。小钰说，“我想最后请你吃一顿饭，我们好好聊聊，大家好聚好散，好吗？”我点点头，却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说，“小钰，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小钰说，“雨辉，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是我对你不够好吗？”我说，“小钰，你对我太好了。”小钰说，“那你为什么突然要分手呢？你上次说你配不上我，我一听就知道，是你的借口，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我想，事已至此，我不能再骗她，我应该说真话，我不能补偿她什么，但起码应该跟她说实话，这样我的心里也好受一些。我说，“其实，我一直爱着一个女孩子！”小钰说，“这个女孩子不是我。”我点点头，说，“她叫莲宝，我在酒吧里认识她，对她一见钟情，可她当时已经有了男朋友。”小钰说，“于是你一直暗恋她。”我说，“是的，我一直忘不了她，后来，你来了深圳，我在同学聚会上遇到你，就跟你在一起了。”小钰说，“你跟我好，可你心里还是爱着莲宝。”我说，“是的，后来她被男朋友抛弃了。”小钰说，“你又回头去找她，而她也喜欢上了你。于是，你决定跟我分手，跟她在一起。”我点点头，算是回答。小钰说，“难怪最近我找你也找不到，原来是去陪她了，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呢？你不觉得你这样是不负责任的行为吗？”我说，“我怕你知道了不高兴，所以就说是工作忙，没有跟你说实话。”小钰叹了口气道，“也不怪你，换了是我，也不会说实话的，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傻。”我说，“你恨我吗？小钰。”小钰说，“恨你有什么用呢？是咱们两个没有缘纷，缘纷是不能强求的。”我说，“小钰，我知道道歉是没有用的，但我还是要跟你说：对不起！我欠你太多了，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对不起的人！”小钰说，“雨辉，我有句实话，你要听吗？”我说，“当然要听！”小钰说，“你是我交往过的男孩子中最穷最难看的！”我说，“我知道，你是富家女，长得又这么漂亮，追求你的男孩子一定排着长队。”小钰幽幽道，“也许是我自己傻吧，竟会喜欢你！我记得有一部香港电影中，女主人公说过一句这样的话：女人一生中都要傻一次，也只能傻一次，不过，这个男人一定要值得你为他傻才行！我呢？我这次傻得很彻底，可是雨辉，你值得我这样做吗？你心里一直装着另一个女孩子，你的心从来都不属于我，我王小钰一生骄傲自负，想不到今天却在你手里栽了个大跟头。”我听得冷汗直冒，我觉得自己在小钰面前，连一坨屎都不如。我说，“小钰，我的确对不起你，你要打要骂，我都没有怨言。”小钰说，“打你骂你，你想的倒是挺轻松的，你知道吗？我曾经恨不得杀了你！”我说，“你要杀，那……也由得你，谁让我对不起你呢！”小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那又怎么样呢，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她苦笑了一下，又说，“你这样对我，都是为了那个莲宝，虽然对我来说很过分，倒也不失为有情有义。我说要报复你，那是给你气糊涂了，其实，我能把你怎么样呢？打你吗？我王小钰好歹也是个社会精英，难道会动用那种黑社会的手段吗？我说要报复你，那都是气话，我当时真是给你气疯了！”小钰终究还是不与我计较，不过，我心里更加过意不去了。小钰又说，“这几天，我也想通了，毕竟咱们两个曾经相爱过，又是老同学，再怎么着也不能反目成仇，我要原谅你，我记得有一句名言：原谅是最好的报复！”是的，小钰采用了一种最好的报复手段，她原谅了我，她倒是仁至义尽，她用一种近乎自虐的方式来成就了自己的完美人格，而我却要永远受到愧疚的折磨。读者诸君，你们说，她的这种报复是否比打我一顿来得更加可怕和恶毒呢？吃完饭，我抢着买了单，我说，“跟你在一起这么久，总是你买单，就让我请这最后一次吧！”我们来到街边替小钰拦的士，我对小钰说，“小钰，你一定会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男朋友的，你说是不是？”小钰笑着说，“这个不用你担心，我自信长得不算太丑，应该能嫁得出去！”她显得很洒脱，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我在她的眉宇间读到一丝落寞凄凉之意，眼中也依稀可见晶莹的泪光。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哽住了我的喉头，我嗄声说，“让我最后一次送你回去吧。”小钰说，“不了，我受不了这种气氛，我会更加难过。”这时的士来了，小钰说，“我上车了，祝你和莲宝过得幸福，拜拜！”小钰登上的士，向着我挥了挥手，的士带着她消失在夜色中。我看着小钰的车子消失的方向，呆呆出神，直到完全看不见了，才踯躅地动身回家。

    后来，在106班的同学聚会上又遇到小钰一次，她微笑着向我点一下头，再也没有别的表示了。表面上看来，她已经很平静，我以为她已经完全抚平伤痛，一切又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但是，我没有想到，没过多久，小钰就离开了深圳。她走的时候没有给我任何消息，我是从周全的口中得知，小钰离开了深圳，到美国读书去了。象小钰这种女孩子，到外国去读书没有什么不正常。不过，我有时候觉得，小钰的走可能与我有关，她想离我远一点，以彻底忘掉我。我又想，也许小钰原本就是要去读书的，与我没有关系，我这么想，似乎是为了安慰我自己，以求得内心的安宁。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小钰已离开了。她的音容笑貌还留在我的脑海里，每当我走过我和小钰曾经一起漫步过的熟悉的街道和公园，我就会想起她，心中不免隐隐作疼。我欠小钰的无法计算，也无法偿还，因为我欠的是一个“情”字，我现在最大的愿望是，她能忘记我，并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男朋友。

 47 三人行

    五一节到了，放了七天的长假，又可以好好玩一玩了。燕妮见我没有出门，说，“雨辉，今天有没有节目啊？如果没有的话，要不你还陪我去逛逛街？”象莲宝一样，燕妮对逛街有瘾，动不动就拉我陪她逛街，说是一个人逛不太安全，要有一个男人作保镖。我说，“别打我主意，燕妮，你自己玩吧，我要去找莲宝。”燕妮笑道，“雨辉，你总算如愿以偿，把莲宝给抢过来了。”我说，“话不可以这么说，燕妮，是麦可抛弃了莲宝，可不是我抢过来的。听你这样一说，好象我是横刀夺爱的第三者。”燕妮说，“好了，你现在有了女朋友了，成天都跟莲宝在一起，好不快活。我就惨了！你去找莲宝，我怎么办？谁来陪我玩呢？有了女朋友，妹子就不要了，这好象也不是为兄之道！”我说，“燕妮，你自己找节目吧。我说燕妮，你也该有个男朋友了，怎么到了深圳这么久，没见你找个男朋友呢？”燕妮说，“找不到嘛，难道我能到大街上随便去找个男朋友回来吗？你现在嫌我烦你呀，怪不得人说一阔脸就变，有了女朋友，妹子就成了累赘，男人啊男人，个个都重色轻友。”我说，“好吧，我不去找莲宝了，在家里陪你！”燕妮说，“跟你开玩笑的，去吧去吧，妹子虽然无聊，也不能拖你后腿，影响你泡妞，快找莲宝去吧！”她幽幽叹道，“至于我嘛，注定是一个没人陪没人关心的可怜虫！”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我拿出手机一看，没动静，原来不是我的手机在响。燕妮说，“是我的电话，喂！莲宝，你想出去玩，好啊，你先过来呗。好，一会见！”燕妮看着我，同情地说，“不好意思，你不用去找莲宝了，她不能陪你了，因为，她要跟我一起去逛商场。太好了！这一下有人陪我啦！还是莲宝够意思，不象你这样重色轻友！”我生气地说，“好什么好？谁让你答应她的，你不会拒绝她啊？我好不容易有时间约她出去，你在这跟我搅什么局啊？”燕妮说，“是莲宝找的我，又不是我找的她，怎么能怪我搅局呢？”这丫头真是可恶之极，我一把抓住她，大声说，“燕妮，你再打电话给莲宝，说你没空陪她玩！”燕妮说，“不行！我不能骗莲宝，你想约她自己跟她讲呗！”我粗暴地说，“死丫头，你打不打？”燕妮大叫，“哎哟！你弄痛我了！”燕妮的叫声让我清醒过来，我连忙放开燕妮。我心想，我在干什么呀？怎么对燕妮这样没轻没重啊，亏我还是她哥哥呢！我说，“算了，你们去玩吧，我去上网。”燕妮说，“雨辉，我知道你想跟莲宝单独在一起，享受你们的二人世界，可是，我不能和你一起欺骗莲宝，她现在是我姐姐了，比你这哥哥还要好呢！”好啊，这么快就认了姐妹了，看来是有了姐姐，哥哥就靠边了。指望燕妮站在我这一边，是没什么希望了，说不定，她还替莲宝当卧底呢！燕妮又道，“要不这样吧，待会莲宝来了，我自动消失就是了！”我冷冷地说，“你知道就好！”

    莲宝来了，两个丫头一见面就叽叽喳喳，把我当成透明人，我虽然恼火，却也无计可施。莲宝拉着燕妮的手说，“燕妮，走，咱们两个出去逛市场去！”燕妮看了我一眼，终于说，“还是不要去了，我今天不想逛市场了！”莲宝说，“燕妮，不想去了？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怎么又不去了？”燕妮说，“突然觉得肚子痛，全身没有力气，不想出去了，要不，你和雨辉出去玩吧！”别看燕妮看起来纯真无邪，骗起人来眼睛都不带眨的。莲宝说，“我不想和他出去，他这人一点都不好玩的，要不就在家里玩玩得了。我们正好三个人，斗地主吧？”燕妮拍手赞成，于是我们三个人开始斗地主，并说好输了的请吃中午饭。莲宝是个牌痴，燕妮也比她高明不到哪里去，她们都不是我的对手。不过，在这两个娇滴滴的丫头面前，我觉得胜之不武，难道我真的要让她们请我吃中午饭，让女人请客，不是我陈某人的作风。我不断地出乌龙牌，终于让两个丫头取得了胜利。莲宝说，“雨辉，你的水平越来越差了！”我说，“不是我差，是两位妹子技术高超，我甘拜下风。”于是我顺理成章地请她们吃中午饭，我带她们来到附近巷子里的一个小小的湘菜馆。莲宝皱了皱眉头说，“雨辉，你请两个美女吃饭，来这种地方，也太小气了吧？”我不禁哑然失笑，莲宝竟以美女自居。我说，“莲宝，我不是贪便宜，此地的菜味道极好，蛮有特色，不信你们先试试，如果不好吃的话，我再带你们去别的地方。”莲宝和燕妮终于走了进去坐了下来。我见桌子上油腻腻地，苍蝇在上面跳舞，就对招呼我们的小妹说，“小妹，请把桌子擦一擦好不好！”小妹拿来一块油乎乎的抹布，抹了一下桌子。莲宝再次皱起了眉头，摇了摇脑袋。我点了剁辣鱼头、腊味合蒸、白椒腊肉，外加两道素菜。由于客人不多，我们没有等得太久，菜很快就上齐了。两个丫头辣得香汗淋漓，却连声说好吃，她们一口气连吃三大碗米饭，把上菜的小妹惊得目瞪口呆。我挥手赶走想在菜肴里空降的苍蝇，说，“怎么样？我没骗你们吧，这里的湖南家常菜很正宗的，只是环境差了点！”当她们终于放下碗筷时，我问她们，“两位妹子，吃饱了没有？”莲宝捂着肚子说，“没有饱，我还想吃，实在是太好吃了！”我说，“那就再来一碗如何？”莲宝说，“不来了，原因有两个方面：第一，我们两个淑女这样的吃相，会吓着别人的；第二，我不想我的身材变成水桶状。”

 48 愿赌服输

    吃完饭，我们回到家中，休息了一会。燕妮建议继续斗地主，莲宝说，“不玩斗地主了，雨辉水平这么烂，玩得没什么劲！还是换一样吧，玩升级怎么样？”燕妮说，“升级是要四个人玩的，三个人怎么玩啊？”莲宝说，“是啊，三个人没法玩！”我说，“三缺一，我们再找一个人吧，我有一个死党，叫梁希，我看他愿不愿意玩牌，好不好？”莲宝说，“那你快点找他吧！”我拨通了梁希的手机，手机中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谁呀？”我说，“梁希，我是雨辉啊，你在哪儿？”梁希说，“我在家里啊，正睡觉呢，有事快说，没事别搅我好梦！”我说，“我们这里三缺一，你来吧。”梁希来了精神，“打麻将吗？早点说嘛，我马上就来，你小子居然也摆起了麻将，真想不到。”我说，“哥们，不是麻将，是扑克，我们打升级，只有三个人，所以想让你凑一角，来不来？”梁希说，“打扑克啊，都有谁啊？”我说，“有燕妮，还有莲宝！”梁希说，“好，你们等我，我马上就来！”这小子只要听说有美女，一定跑得比兔子还快。

    梁希是个公认的牌精，麻将的技术尤其精湛，平时在公司里玩牌时，谁也玩不过他，他这是在他陪客户应酬的时候练出来的。梁希喜欢在赌桌上耍心眼，也许是应酬需要，是赢是输不取决于对手的实力，而是取决于他自己的需要，如果是跟上司打牌，他总是输的多，跟普通的同事打牌，就会杀个鸡犬不留，至于遇到美女，则必定输多赢少。要说跟这种人玩牌，其实是一点意思也没有，好在莲宝和燕妮这两个丫头并不知道这一点，否则她们一定不肯跟梁希玩牌的。

    梁希来了，我们重新开战。梁希说，“赌什么？”莲宝和燕妮不喜欢赌钱，梁希说，“不赌钱也得有彩头，这样吧，输了的钻桌子。”第一局由我和莲宝一方，梁希和燕妮一方。一局下来，我和莲宝输了。我轻松地从桌子底下钻了过去，梁希看了看莲宝，“该你了，莲宝！”莲宝说，“能不能让雨辉来代替？反正我们是对家。”我说，“好啊，我来替莲宝吧！”梁希拦住了我，“不行，不能替，一定要钻，要不玩得还有什么意思呢？”莲宝无奈，只好也往桌子底下钻，她穿着紧身的裙子和高跟鞋，钻得很费劲，从桌子底下出来时力气不继，整个身子扑倒在地板上，好在地板刚刚拖过，不算太脏，我连忙把她拉起来，梁希则在一旁哈哈大笑。莲宝说，“雨辉，都怪你，你水平太差，我不和你配对了，咱们根本没办法配合，我要和梁希一方。”战局重开，又是一局下来，这一次是梁希和莲宝输了。莲宝怪梁希玩得烂。梁希说，“莲宝，不能怪我，刚才你和雨辉打对家，不也输了吗？看来是你不行！”说完他身手利索地钻过了桌子，这一次，莲宝比较顺利地从桌子底下钻了过去，没有趴下，梁希大笑，“莲宝，有进步，动作比上次漂亮多了！”莲宝涨红了脸，她白了梁希一眼，道，“我就不相信我不行，燕妮，你跟我配对，我们两个女将教训他们两个臭小子！”梁希说，“不想玩了！”莲宝说，“怎么不玩了？你说我不行，我不相信，重新再来玩过！”梁希说，“莲宝，我知道你不服气，不过老这样玩，我觉得不来劲，咱们得来点刺激的。”莲宝说，“什么刺激的？好，要赌钱的话我也奉陪！”梁希说，“不赌钱，咱们来点创意。”莲宝说，“什么创意，你说吧，我一定奉陪！”梁希说，“输了的脱衣服！你敢赌吗？”梁希这家伙真是本性难移，又出花样。莲宝的脸有点红，她赌得性起，一拍桌子说，“跟你赌！”梁希又问燕妮，“燕妮，你呢？”燕妮连胜两局，信心十足，她说，“来就来！莲宝，他们两个都是菜鸟，我们一定可以赢他们的。”两个丫头哪里知道，只要梁希想赢的牌，没有赢不了的，一局下来，两个丫头自然输了。莲宝涨红了脸说，“是不是真的要脱……衣服啊，不要当真好不好？”我说，“算了，还是不要了，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梁希说，“不行！愿赌服输，这是规矩，规矩坏了，玩的就没有意思了。莲宝，燕妮，除非你们两个承认自己是赖皮狗！”燕妮说，“莲宝，愿赌服输，脱就脱吧！”她把外面穿着的外套脱了下来，里面穿着一件衬衫。莲宝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就是不动手，显然是极不情愿，因为，她的上装里面只穿了一件低领露肩的胸衣，但是莲宝是淑女，不懂得耍赖，当然她也不知道梁希玩的诡计。她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始解上装的扣子。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莲宝，燕妮，你们两个上当了，梁希是我们公司的牌王，你们怎么打得过他呢？你们根本不用跟他打，早就输定了的……，哈哈！”梁希使劲朝我使眼色，我意识到说漏了嘴了，可这时已经晚了。莲宝说，“什么？你们两个早就预谋好的，设了一个圈套给我们钻，你们两个臭小子真卑鄙！”说完竟然哭了起来。我看了梁希一眼，心想你这玩笑开过头了，看你怎么收拾这个局面吧。梁希嘻皮笑脸地拍了拍莲宝的肩膀，说，“莲宝，朋友之间，开个玩笑而已，今天是节日，大家找点乐子，搞搞气氛，可不兴生气，哈哈！”莲宝大怒，抄起墙角那根晾衣服用的木棍，劈头打了过来。梁希见状，闪进了我的房间，把门给锁上了。而我则呆若木鸡，直到头上重重地挨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转身逃进了燕妮的房间。莲宝说，“姓梁的痞子，你给我滚出来！”梁希说，“莲宝，你放下家伙，我就出来，只是开个玩笑，你不要这样嘛，我跟雨辉是兄弟，大家那么熟，你怎么连个玩笑也开不起啊！我们和客户经常这样开玩笑，她们也都没有生气呢！你不要这么小心眼好不好？”燕妮说，“莲宝，算了吧！别生气了，他们也是闹着玩的。”莲宝扔下棍子，恨恨地说，“梁希雨辉，你们两个臭小子听着，你们这样欺负两个女孩子，太过份了！我们一定要报这个仇，你们擦干净屁股等着吧！”

 49 寂寞的情圣

    莲宝对燕妮说，“走！我们出去玩，不要理他们。”莲宝拉着燕妮出去了。我说，“梁希，这下惨了，莲宝不知会怎样报复呢！”粱希不屑一顾地说，“雨辉，你不用怕，女人就是女人，不过是嘴上厉害罢了，能有什么狠招呢？难不成她们去扛挺机枪回来？莲宝是温柔善良的淑女，燕妮更是个老实丫头，她们一定拿我们没辙，不用怕！”我说，“梁希，你好象有点瞧不起女人。”梁希说，“不是我瞧不起她们，她们就那点本事，一哭二闹三上吊，此外还会干什么？”梁希这么一说，我也放了心。梁希说，她们不在正好，咱哥俩好好玩一玩，平时要么忙着上班，要么忙着泡妞，很少有机会聚在一起。我建议杀几盘围棋，梁希同意了。我自认围棋玩得还可以，但我忘了梁希这小子是棋牌高手，连杀几盘，我都是一败涂地，我不太服气，想赢一盘扳回一点面子。但是我的水平显然有待提高，不管我怎么绞尽脑汁，我也丝毫占不了上风。

    不知不觉到了掌灯时分，该吃晚饭了，两个丫头还是不见人影。我说，“这两个丫头怎么还不回来？要不要打她们的手机？”梁希说，“雨辉，你别多此一举，你打手机叫她们回来，她们一定拿架子不回来，你不理她们，她们自己倒回来了。”我说，“你对付你那些女朋友，都是用这一招吗？”梁希说，“当然！要不我怎么应付得了这么多女人？走，不等她们了，我们去吃饭！”我们来到楼下那个小小的湘菜馆，梁希叫了四瓶啤酒，说，“我们哥俩今天要喝几杯。”我说，“梁希，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奇怪，你真的没有女朋友吗？”梁希笑道，“没有！为什么要有呢？”我说，“你今年有二十七了吧？要是在内地，二十七岁的人孩子都很大了。”梁希说，“我没有女朋友，可是我有的是女人，我为什么要找一个女朋友来束缚我呢？”梁希最让我佩服的，就是对女人可以拿得起，放得下，而我永远做不到这一点。对梁希来说女人只是他享乐的工具，而不会成为他的负担。我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的确很有魅力：高大英俊，体格健壮，嘴巴能说会道，吃喝玩乐无一不精，能大把大把地赚钱，笑起来很阳光，不笑时又酷得一塌糊涂，总之，每一个毛孔里都洋溢着气质和品味。这样的一个男人，对女人无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我说，“难道，你没想过结婚吗？”梁希说，“想过，不过，我还没有信心能全心全意对一个女人，所以，我不想拉人家下水，免得害了人家。”我说，“梁希，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梁希说，“但讲无妨！”我说，“你这样跟女人逢场作戏，我觉得，对她们是不负责任的，你觉得呢？”梁希笑道，“她们都是自愿的，我可从来没有骗过她们，我玩的都是开放的女人，她们也都不喜欢婚姻，她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说不上要对谁负责。我虽然博爱，却从不骗取无知少女的感情，比如象莲宝和燕妮这样的正经女孩子，我是不会碰的。”这大概是梁希与麦可的不同之处，梁希并不恶意欺骗女孩子的感情，跟他来往的那些女孩子跟他是同一类型的人。我说，“在跟女人打交道方面，你是高手，我很佩服你。不过，你这样乱交，要小心性病和艾滋病才是。”梁希笑道，“谢谢提醒，其实，我很少随便跟陌生女人上床的，绝大多数的都只是吃吃饭、跳跳舞。只有知根知底的几个，我才跟她们上床，而且，即使是信得过的女人，我也一定会做好安全措施，比如戴安全套什么的。”

    我说，“梁希，你过得比我潇洒，我从没有见过你失恋，身边总是不缺女人。”梁希说，“你这人太爱较真，女人如衣服，穿得不合身就换一件，就那么简单，你却未免太执着了！”我说，“我没办法象你那样拿得起放得下，我很羡慕你，但我学不了你。”梁希说，“你说实话，和莲宝有没有上床？”我红着脸，摇了摇头。梁希哈哈大笑，“你爱她爱得死去活来，我以为你早就把她摆平了，谁知你什么也没有作过，哈哈！有机会早点把她上了吧！”我说，“梁希，你的嘴巴太缺德了，莲宝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我很尊重她，我不象你，把女人当做泄欲的工具。”梁希说，“女神！my god，你有没有搞错？女人不是用来敬的，而是用来爱的。”我说，“那是你的观点，我与你不同，我会敬重我爱的女人。”梁希说，“好，我们观点不同，这个问题不说也罢。只是有一点，我想提醒你，根据我梁希多年情场经验和我对莲宝的观察，象莲宝这样的女孩子，要她嫁给你，跟你过日子，决没有那么容易，我劝你还是不要一棵树上吊死。”我没有反驳梁希的话，心想，“梁希说的有理，莲宝真的能成为我的妻子，跟着我过一辈子吗？这个我心中可没底。”梁希又说，“你这人老实忠厚，恐怕降不住莲宝。我担心有一天，如果莲宝这丫头抛弃你，你会受不了打击，所以给你打打预防针。”我说，“梁希，我的事不要你管，闭上你的乌鸦嘴！”梁希说，“得了，我只是为你好，可不是要管你的闲事，这可不关我的事。来，不说这些了，喝酒！”

    梁希一仰脖子，将杯中物倒进脖子里，说，“雨辉，我不怕告诉你，别看我平日里很风光，得了个情圣的浑号，其实，我心里非常寂寞空虚。”我说，“不会吧，你左拥右抱，夜夜春宵，还会寂寞？鬼才信你！”梁希说，“我骗你的是王八蛋，别看我交往过这么多女人，可没有一个贴心的，个个都只是逢场作戏。”我说，“这还不容易，你就专心处好一个女孩子，不要再花心了，不就行了吗？”梁希苦笑，“说得轻巧，我交往的都是一些醉生梦死的主儿，玩玩还行，要作女朋友，没门！”梁希一口把杯中的酒喝光，眼睛盯着空酒杯，眉宇之间，竟有一丝落寞之色。

    那天晚上，我们共喝完了六瓶啤酒，喝完酒回到家里，两个丫头还是没回来。我说，“你说她们怎么还不回来啊？”梁希说，“没事的，她们这么大的人，不用担心，她们的气消了自然会回来。也许，她们到莲宝家里去玩了，今晚不会回来了。”我说，“我还是放心不下，我要打个电话。”我拔了莲宝的电话，电话通了，却很快被挂掉了。我又拨一次，这回听到有人说话了，“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再拨。”我说，“莲宝这臭丫头把手机关了！”梁希说，“算了，她们不会有事的。”我说，“但愿如此吧。不早了，我们睡吧！”我让梁希睡在我的床上，而我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由于喝了太多啤酒，我已经困倦不堪，很快就睡得象死猪一样。

 50 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女人

    第二天早晨，我被一阵开门声吵醒了，原来是两个丫头回来了。燕妮大声嚷嚷，“都九点钟了，还在睡死猪，该起来了！”我说，“你们回来了，昨天去哪了？”燕妮说，“在莲宝家玩啊！雨辉啊，你老婆和妹子失踪了，你也不着急，还睡得这么香，你可真是有良心！”果然不出梁希所料，真的是去莲宝的家里去了。我说，“你们自己要发脾气，跑将出去，手机也关了，还好意思怪我们。再说你们两个加起来五十岁了，用不着我们担心了吧！”莲宝说，“燕妮，别理这种人，哎哟，还满嘴酒气，你们一定很高兴把我们两个赶跑了，所以要喝酒庆祝吧。”我说，“莲宝，昨天你为什么关机来着，你不知道我会担心你们吗？” 其实我多此一问，八成是两个丫头自己玩失踪，好测试一下我担不担心她们，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啊。莲宝说，“生气，不想理你们！你有担心我们吗？我看你们两个逍遥得不得了，就是我们被人拐走了，我们也未必着急呢！”

    梁希出来了，他说，“两个美女回来了，谢天谢地，我们还以为你们失踪了，我们急坏了，跑到公安局报案呢！”燕妮道，“报案？我看你们喝的醉醺醺的，睡的象死猪似的，哪象着急的样子？”梁希道，“我们两个跑到派出所报案，派出所里值班的那个美眉说，‘失踪要四十八个小时，才能报警的。’我说，‘那现在怎么办，难道什么也不能做吗？’她说，‘回去睡觉吧，到了四十八小时再来’所以我们就回来睡觉了。雨辉急得睡不着，于是我们就去喝酒了，喝得醉醺醺地也就睡着了。”燕妮笑得花枝乱颤，说，“梁希，你说话真逗！”莲宝说，“燕妮啊，离这种人远一点，满口胡言乱语，十句里没有一句是真话。”梁希说，“两位美女，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对，对不起啦，还生气吗？”莲宝说，“你以为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都是昨天的事情了，我已经忘了。有一个哲人说过，‘让昨天的不快过去吧，要尽情地享受今天。’说得多好啊！”我不知道这个哲人是谁，我从没听说过这句名言，这个哲人，大概就是莲宝吧。梁希说，“那敢情好，梁希平时开玩笑开的惯了，没有分寸。我绝对没有想欺负两位妹子的意思，两位妹子貌美如花，人见人爱，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舍得欺负呢？”他一口一个妹子，马屁拍得咯嘣脆，两个丫头哈哈大笑，哪里还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燕妮说，“我提个建议好不好？今天我们不打牌了，去海边玩吧，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海边呢！”莲宝说，“燕妮说的有道理，整天闷在屋子里也难受，去走走也行，我赞成燕妮的建议。”梁希说，“雨辉，女士的愿望要尊重，就去海边玩玩吧！”我说，“那去大梅沙吧！”莲宝说，“大梅沙，我去过无数次了，能不能换个地方啊？”梁希说，“现在大梅沙人山人海，没多大意思，去西冲吧，虽然远一点，但那边的海边人很少，也不用交费，还有乡村风味，就是住的简陋点。

    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到中午才来到西冲的海边，燕妮说，“太棒了，我终于看到大海了！”莲宝说，“梁希，雨辉，你们两个去游泳吧！”我说，“那你们呢？”莲宝说，“水太冷，风又大，我们不下水了，这样吧，我们替你们看衣服。”我问燕妮说，“燕妮，你呢，你要不要游一下？你第一次看到海，应该游一下才是。”燕妮拉着莲宝的手，说，“莲宝不下去，我也不下去了，让她一个人在这里不太好，再说我也不会游水。”于是两个丫头留在了岸上，我觉得很可惜，两个美人本可以来一次泳装展示，她们穿着泳衣的样子，想必好看得很。我和梁希脱下衣服，在人少的僻静处换上游泳裤，回到两个丫头面前。两个丫头一见到梁希，连声惊叫，梁希赤裸的上身呈古铜色，肌肉虬结，颇有点象施瓦辛格。莲宝说，“雨辉，你看看人家梁希，这才是男子汉！”我虽身材高大，但皮肤白皙，有点文弱之气，说到男子汉气概，自然赶不上梁希了。燕妮上前摸了摸，说，“是不是橡皮做的啊？”待她证实那真的是肌肉后，她说，“梁希，你太恐怖了。”莲宝说，“雨辉太白了，你应该象梁希一样晒成古铜色！”在她眼里，我似乎样样都比不上梁希，连这长得白也成了缺点。

    海边风很大，五月，春天的寒意还没有褪尽，海水冰凉刺骨。梁希一头扎进海里，在大浪中穿梭起来。我冻得直哆嗦，勉强跟着他在海里泡着，却没有他那种巨浪中搏击的体魄。这季节游泳其实不太爽，水太冰凉，谈不上一点享受。梁希却不以为意，玩得挺高兴，这小子的身体壮得象条牛，这点冷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突然，梁希大叫，“莲宝，你们去哪里？”只见莲宝和燕妮把我们的衣服收了起来，好象正要离开的样子，莲宝说，“梁希，雨辉，你们两人好好玩吧，我们先走一步了！”梁希说，“坏了，着了她们的道了！”他大叫，“喂！你们干什么，快把我们的衣服放下！”莲宝大声说，“姓梁的，昨天打牌差点给你骗了，今天我们要让你们尝尝被人骗是什么感觉。”梁希说，“昨天的事，你还记着啊，你不是说过去了吗？”莲宝说，“什么过去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哼！两个臭小子一肚子坏水，想骗我们脱衣服，现在你们自己在这里脱个够吧。你们的衣服，我们会替你们保管好的，再见了！”眨眼之间，两个丫头就跑的无影无踪。

    我们都傻眼了，梁希说，“既然这么大老远地来了，就好好玩一下，说不定她们只是开玩笑，一会就会回来，我不相信她们会真的把我们抛在这里！”我们又玩了三个小时，海水冰凉刺骨，海风吹在身上象刀子一样。梁希身体壮，没有大问题，我却熬不住了，我说，“梁希，我熬不住了，要想办法找她们！”于是我们来到村子里想找个电话打，我们穿着游泳衣，赤身裸体的样子，路人纷纷侧目。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报摊有电话，我们对卖报的小妹说，“小妹，我们打个电话好吗？”小妹大叫一声，“流氓啊！”我们赶紧落荒而逃，她这样叫，要是招来围观的人群就惨了。

    电话打不成，只好想别的办法了。我们看到一个买衣服的摊子，摊主是一个漂亮姑娘，看起来不大，估计也就十七八岁。梁希说，“我们过去买件衣服来穿。”我说，“你没有搞错吧？你身上一毛钱都没有。”梁希说，“活人不能被尿憋死，我向她赊两套衣服。”我说，“行不行啊？你又不认识她。你小心着点，别象卖报的小丫头一样大声尖叫。”梁希说，“我是谁？我是情圣，没有什么不行的，看我表演吧！”梁希走过去，叫了一声，“姑娘！”那姑娘转过身来，张大了嘴，眼睛瞪得溜圆。她说，“你是谁？怎么光着身子到处跑？你一定不是好人，你快走，要不我要叫人了。”梁希说，“姑娘，你千万别叫，我不是坏人，我和那位先生在海边游泳，衣服被人偷走了。”姑娘说，“那你找我干什么呢？”梁希说，“你这有衣服啊。”姑娘说，“你有钱吗？”梁希说，“我们衣服都没有了，当然没有钱。我们先赊个帐，回头再把钱给你送来，你看怎样？”姑娘说，“不行！我又不认识你们。”梁希说，“姑娘，你行行好，帮我们一次吧，我们是没有办法才找你的，回头我们一定重重地谢你！”姑娘看了我们一眼，见我们两个全身哆嗦，嘴唇冻得发紫，似乎动了恻隐之心。她说，“看来你们是真的遇到麻烦了，我就帮你们这一次吧，我这有一些二手的西装，不值多少钱，你们拿两套去吧。”我们大喜，连声道谢，梁希说，“谢谢姑娘，你可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姑娘说，“快回家去吧，小心着凉，现在可是在闹非典，你们不要到处逛了。”梁希说，“谢谢你提醒，那我们走了。”我们往车站走去，梁希得意扬扬地说，“怎么样？雨辉，我这个情圣的魅力不是盖的吧，那姑娘一定被我迷住了，才把衣服赊给我们的。”我说，“这时候你还有心情自我陶醉，人家是看你可怜才施舍给你的，别在这得意了。”我猛然想起一件事，说，“我们拿了人家的衣服，一定要还给人家钱，应该留下她的联系方法，好给她送钱来啊！”梁希一拍大腿，“对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回去找她！”我们又回到卖衣服的摊子跟前，姑娘说，“你们两个，怎么又回来了？”梁希说，“我们忘了一件事，你能不能留下你的联系方法，地址或者电话，我给你送钱来。”姑娘说，“不行！我妈妈说，不准把家里的地址告诉陌生人。”梁希看了我一眼，说，“那你把电话告诉我，我把钱给你送来时，打电话叫你出来拿。”姑娘说，“我妈妈说了，电话也不准告诉陌生人，再说，你这个人一看就不象好人。衣服送给你们了，不要钱，你们快点走，你们再纠缠的话，我叫村里的治安队来。”梁希说，“别！千万别叫治安队，我们马上走就是了！”我们赶紧落荒而逃。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怎么样？大情圣，她有没有被你迷住呢？”梁希说，“走你的路，哪来这么多废话！”

    梁希恨恨地说，“莲宝和燕妮这两个死丫头，做得真过分，回去一定找她们算帐！”我说，“你不是说，她们一定拿我们没辙，现在怎样？栽了吧？女人的报复心最重，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女人。”

 51 疑似非典

    来到车站，梁希突然说，“我们两个给冻糊涂了，我们到车站来干什么？我们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呢！”我一想，是啊，没钱怎么坐车呢？我说，“梁希，你不是说你魅力无双，去找那边的那几个女孩子借点钱来坐车。”梁希说，“行了，糗得还不够吗？一定是还没开口，就把人家吓跑了，说不定还被当做抢劫的。”我说，“那怎么办？这一下我们成了乞丐了！”梁希一拍大腿说，“对！去作乞丐。”马路边坐着一个破衣烂衫，满脸污秽的男人，只有一条腿。他面前放着一个破碗，里面有一些零钞，有一角的，有五角的，最大的面额也就是一块的。他木然地坐在那里，也不说话，他的那副神情，仿佛在他眼里，除了他面前的这个破碗，整个世界已经不存在了。我们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想借他的光，讨几文作车费，我闻到那男人身上有一股难闻的气味直冲我的尊鼻，没办法，在人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忍一忍了。梁希拧着脖子逼着喉咙扯着嗓子叫，“……各.位.南.来.北.往.走.过.路.过.的.大.哥.大.姐.大.叔.大.婶.大.爷.大.妈.帅.哥.靓.女.好.心.有.好.报.求.求.你.们.给.点.钱.吧.我.们.又.冷.又.饿.几.天.没.有.吃.饭.了……”路人却对我们两个不屑一顾，还向我们投来鄙夷的目光，却不时往那破碗里投下一些零钱。我说，“这样不行，我们两个长得太帅，讨不到钱的，象这位一样，也弄点灰在脸上吧。”我们从地上蹭了灰尘往脸上搽。这时，我们身边那位一条腿的仁兄开口说话了，“小伙子，没有用的，我脸上的灰尘是几个月没有洗脸自然形成的，你们要是能一下子就扮成我这个样子，那我这些年不是白混了吗？做哪一行都要讲核心竞争力，要靠日积月累，看你们不象苦命人，怎么跑到这里来要饭呢？”我没有想到，从这个只有半条命的乞丐嘴里，居然蹦出这么深刻的人生哲理，看来我们遇到江湖高人了。我们把事情的缘由如此这般地一说，一条腿的男人哈哈大笑，“你们犯了一个错误，你们以为女人好应付，其实女人不报复则己，一报复就会很恐怖。你们看，我不见了一条腿，那都是拜我老婆所赐，我背着她搞女人……，唉！算了，不提也罢。”看来这个男人的身上，一定也有一个悲惨的故事，这故事说不定可以另写一本书，比诸位正在看的这本还精彩十分呢！他又说，“我们今天能坐在一起聊天，也是缘份，我已经几年都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了。这样吧，我给你们车费，要多少？”我说，“不行，那怎么好意思呢，你攒钱不容易……五十块钱够我们回去了。”一条腿的男人从怀里掏出几张钞票说，“这是五十元，快回家去吧！”我说，“这……这怎么好意思呢？”男人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出门在外，谁没有一点难处，谁都有要人帮的时候。你看我坐在这里，还不是靠路人给施舍几个钱活命，人活在世上，不就是这样吗？今天我帮你，明天你帮我，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啊？”我说，“大哥高见，受教了，你每天都在这里吧，我们改天过来把钱还给你。”男人说，“不要还了，你们住城里吧，大老远来还我五十元，划不来哟。以后见到别人有难处，也出手帮忙，那就行了，如果人人都能热心帮助身边有困难的人，那么，这世界会美好得多。”我说，“好的，大哥，我一定记住你这句话，也希望你过得开心。”男人挥了挥手，说，“走吧，走吧！”说完不再搭理我们，我和梁希说了一声“谢谢”就离开了。

    回到家里，已经七点多，燕妮和莲宝都不在家，进不了门，只好在门口等她们。等了一个小时，两个丫头才回来了，她们看到我们，吃了一惊说，“天啦！你们两个怎么回来的？我们到处找你们呢！”我说，“我们等你们那么久，你们都不来，我们还以为，你把我们甩在那里不管了呢！”莲宝说，“怎么会呢？我们五点多钟就去找你们了。喂，你们身上一文钱都没有，怎么回来的？”我说，“还说呢，我们是要饭回来的。”莲宝说，“行啊，两位神通广大，这样都能自个回来，佩服！”梁希说，“莲宝，你还在说风凉话，你想把我们冻死吗？把我们扔在沙滩上不管，你知道那儿风多大，雨辉都快冻死了。”莲宝说，“这是报应！昨天打牌时，你们不怀好心，用诡计骗我们脱衣服，今天让你们脱光了衣服在海滩上反思一下，让你们冷静冷静清醒清醒。如果你们以为，我们女人力气小，打不过你们，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那你们就错了，完全错了！”梁希大怒，“莲宝，你个死八婆，你太过份了，我们只是开玩笑，你却出这么缺德的主意来害人，你的心肠何其毒也！”莲宝冲到梁希面前，大声说，“姓梁的痞子，你我叫什么？你叫我死八婆？”梁希本就在火头上，莲宝叫他痞子，他更加怒不可遏，他扬起手要揍莲宝。我一把推开梁希，说，“梁希，你疯了，你要打莲宝的话，我跟你翻脸！”梁希说，“死八婆就是欠揍，雨辉让开，让我教训她！”我说，“她是我的女人，你要打她，把我放倒先！”莲宝见梁希要动手打人，气得俏脸通红，她大叫，“混蛋、衰人、痞子，有种打我呀，我不怕你！”莲宝也真是的，你一个娇滴滴的丫头，非要如此逞强，梁希真要打你，你一掌也经不起啊。莲宝曾经对梁希抱有好感，说他口才好，人很风趣，现在却搞得水火不容，女人善变，真是一点儿也没错。

    梁希长叹一声，“算了，算我倒楣！雨辉，今天看在你份上，我忍了！我先走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说，“消消气，回头我请你喝酒。”梁希先走了。我把莲宝送回家，我对她说，“莲宝，别生气了！你跟梁希个性都太强了，其实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是。”莲宝说，“你也不是好东西，昨天与他合伙来骗我们来着，你也是他的同谋，一丘之貂！”说完怒气冲冲地上楼去了。

    第二天我一觉睡醒，就感到身体不适，头重脚轻，我知道这是感冒的症状。到了中午，燕妮叫我吃饭，我躺着不想起来，燕妮跑过来问，“怎么啦？雨辉，怎么不吃饭？”她一摸我的额头，吓了一跳，“好烫啊，不行，我要跟莲宝打电话。”我说，“别打了，不要让她知道！”燕妮说，“那怎么行！你病成这样，她是你女朋友，怎能不管呢？我下午有点事情要出去不在家，一定要找莲宝来照顾你！”莲宝很快就过来了，这丫头总算还有良心，虽然刚刚吵了架，她到没有落井下石，还这么快赶过来。莲宝摸了摸我的头，说，“果然烫得厉害，一定是在海水里泡得久了，着了风寒，都怪我不好！”我说，“莲宝，你不要自责，你能来看我，我就很开心了！”莲宝说，“我去给你买点药。”莲宝出去了一会，给我买了一盒感冒药回来，又给我倒了一杯开水给我把药服下。过了一阵，我的头痛得更厉害了，看来感冒药没有起作用。莲宝突然说，“坏了！”我说，“怎么啦？”莲宝说，“你现在感觉如何？”我说，“头晕，腰酸背疼。”莲宝说，“哎呀，坏了！雨辉，你该不是染上非典了吧？”我说，“不会吧，哪有那么多非典？”莲宝说，“现在深圳也有非典呢，这阵子风声很紧的，你可能在外面跑来跑去，染上了非典了。”我说，“如果是这样，莲宝你赶快闪人，非典很容易传染的。”莲宝说，“我去买个口罩先。”她出去买了几个口罩回来，她自己戴上了口罩，然后给我也戴上了。我说，“莲宝，你快点闪，你快回家去，同时打个电话叫医院把我拉去隔离。”莲宝突然哭了起来，她摇着头，“我不走，我要陪着你。你进了医院，就要进隔离病房，那儿就象监狱一样，进去就出不来了，死了也不许见面。再说，那里那么多非典病人，你去了，就是没有非典也染上了。”我说，“莲宝，我真的有点害怕，我这一去，可能再也回不来了，非典病人死了，一定是直接推去火化掉，谁也不许见。”莲宝抹掉眼泪，坚定地说，“你不去医院，我也不走，还不能确定是非典呢，顶多算疑似非典，我先带你到诊所看看。”莲宝带着我去诊所，她在前面急步走着，一只手使劲拽着我，她穿着高跟鞋和紧窄的短裙，却行走如风，我心中感动不已，患难见真情，莲宝真是一个勇敢的女孩子，在这个时候选择跟我同生共死，她需要的不仅是勇气，她对我还是有感情的。到了诊所，她飞奔着去挂号，交钱，我则完全失了锐气，心中满是对非典的恐惧，完全是六神无主，听天由命了。看着莲宝穿着行动不便的紧身裙子疾奔的身影，听着她的高跟鞋急促地叩打着瓷砖地板的声音，我心中暗暗发誓，莲宝，如果这辈子有幸娶你作妻子，我一定一辈子疼你爱你，让你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莲宝交完钱，带我到诊室，医生作了检查，他排除了非典的可能性，说是急性风寒，给我开了些口服药。莲宝如释重负，说，“只要不是非典，那就谢天谢地了，真是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回到家里，莲宝倒了开水，让我把药服下。她坐在我的床头，不断地摸着我的头。不觉间已到了掌灯时分，天色已晚，我说，“莲宝，你去吃饭吧，燕妮出去了，没有人做饭。”莲宝说，“我不饿，等一会再去，现在才六点多钟。你怎么样了？感觉好点没？”我说，“我好多了，没那么辛苦了。”她又摸了摸我的额头，说，“退烧了，似乎不碍事了。”我说，“莲宝，谢谢你，我已经好多了，碍事了，谢谢你，你对我真好！”莲宝说，“要不是我，你也不会病，我是心里过意不去。”我说，“昨天的事，你还生我的气吗？”莲宝说，“能不生气吗？竟然和梁希那个痞子串通，来欺负自己的两个妹子，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真是没心没肺的家伙！雨辉，我希望你以后少跟梁希这种人在一起！”我说，“莲宝，其实梁希这人也不是坏人，只是嘴上缺德，心倒不坏！”莲宝见我头上有一个鼓起一个包，用手去摸，我大声叫痛。莲宝说，“是我打的吗？”我说，“是啊，昨天你用棍子打的，你下手也太狠了！”莲宝说，“谁让你们惹我生气了，你也是的，你知道我在气头上，还站在那里象个木桩子似的，你不会学梁希，快点逃啊？”我说，“你想打我，我为什么要逃呢？莲宝，就算你想杀我，我也不会逃的！”莲宝笑道，“可你最后还是逃了？”我说，“那是怕你把我打死了，公安局会抓你去坐牢。”莲宝的眼睛里居然有了泪光，她抽动了一下鼻子，哭了起来，莲宝啊莲宝，你总算被我感动了一回。我说，“莲宝，你昨天简直象只母老虎！”莲宝用拳头捶了我一下我的胸口，说，“是吗？这回让你见着了吧，看你们还敢欺负女人！”我大叫起来，莲宝说，“怎么啦？这里也痛吗？”我说，“是啊，你不要碰我的胸。”莲宝说，“一个男人的胸，很稀罕吗？我偏要碰！”她还要捶，我捉住了她的手说，“上次跟麦可打架，被他踢断了几根肋骨，经常隐隐作痛。所以，这个地方还是不要打了。”莲宝说，“你断了几根肋骨，我怎么不知道，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我说，“医生说，吃点药，养一个月也就不碍事了，这点小伤，跟你说什么？”莲宝伏在我的身上，又哭了起来。我记得好象有人跟我说过，女人如果对你笑，未必是真对你好，如果她为你哭，那就一定对你有了感情了，此时此刻，我希望这句话是真的。

    莲宝穿着天蓝色套裙，短裙紧紧包裹着她饱满的屁股，丝袜下修长圆润的大腿若隐若现。我心醉神迷，突然忘记了所有的羞涩和胆怯，张开双臂，紧紧地搂住了莲宝，此刻的我，似乎有无穷的力量。莲宝倒在我的身上，被我紧紧抱住，动弹不得。她说，“雨辉，不要这样，你生着病呢！”我说，“我的病已好了！”我翻身把莲宝压在身下，动手解她的衣服。莲宝说，“雨辉，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身体没恢复，这样不好！”但她却没有用行动来制止我，只要她用手推开我，我一定会停止动作，因为，我绝不强迫女人干她们不喜欢的事情。可莲宝没有动，任由我脱下了她所有的衣服。我忘情地亲吻和抚摸着莲宝光洁无瑕的身体，莲宝发出一阵快乐的声音。我迫不急待地脱下了自己的衣服，莲宝突然说，“且慢！”我心一沉，心想莲宝不愿意，今天一定没戏了。莲宝从她的手袋中拿出一样东西给我，命令我，“戴上它先！你不想让我再进一次人流室吧？”原来是一个包装精美的避孕套。在那一刹那，我心中的狂喜难以用言语来形容，我有一种梦想成真的感觉：我终于得到了我朝思暮想的女人—莲宝。

    我在莲宝的身体上尽情倾泻了我所有的激情，我终于筋疲力尽地从高峰中跌落下来，我还是紧紧搂着莲宝不放。莲宝说，“这下你这个家伙称心如意了？”我说，“莲宝，我太开心了，谢谢你！莲宝，你让我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如果时光能停下来，让我一直这样抱着你，那该有多好啊！”莲宝说，“雨辉，你真的很爱我？”我说，“那还用说，为了你，我可以失去一切！”莲宝说，“真的假的啊？好象电影中男人经常这样说，而且一般不是好男人。”我突然叫了一声，“老婆！”我叫这两个字那样自然，好象叫了很多次一样，这种感觉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也许我的上辈子真的与莲宝有什么关系，否则我怎么会对莲宝产生这种奇怪的感觉呢？莲宝说，“你叫我什么？”我说，“老婆，我都做了老公做的事了，总该有资格叫你老婆了吧？”莲宝说，“我和你上了床，没有嫁给你，还不能叫老婆。”我说，“莲宝，那你嫁给我吧！”莲宝笑道，“嫁给你？你连房子都没有呢？等你有了房子再来娶我吧！”我觉得，莲宝讲的有道理，就我这个样子，无立锥之所，要迎娶莲宝，的确是有点对不住她。她的这个要求，一点也不高，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最基本的了。我说，“总有一天，我要买一套漂亮的房子，把你娶过来，把你爸爸妈妈也接到深圳来，好好孝敬他们。”莲宝说，“你尽作美梦，我能不能做你老婆，还要看缘纷呢！雨辉，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说，“其实，从在月光酒吧里见到你的那一天起，我就把你看成我老婆了，莲宝，我今生今世，一定要娶你！”莲宝笑了笑，搂着我的头，把它埋在她胸前深深的山谷之中，她说，“雨辉，世事无常，还是顺其自然吧，要不然大家都会很累，你说是吗？”我喃喃地说，“莲宝，你是我的老婆，永远都是，我发誓一定要娶你！除非这世界毁灭，否则什么也不能阻止我！”莲宝格格娇笑，“雨辉，你说话象个孩子似的，好幼稚哦，不过很可爱。不要随便发誓，没有用的，我不相信这些！”

 52 想要有个家

    从此，我改口叫莲宝老婆了，莲宝听了却不太高兴。她说她不喜欢一心只想讨媳妇的男孩子，认为太没有男子汉气概了。我很奇怪，以前麦可不娶她时，她不高兴，现在我一心要娶她，她却不感兴趣，看来莲宝是一个很现实的人，我的条件的确比麦可差的太远了。我曾听说，女人和男人上床后就会要男人负责，想尽快结婚，可是莲宝对我并不是这样。她对我正好相反，她一点也不想嫁给我，至少现在不想嫁给我。老提结婚的事，她就烦了，“咱们现在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结婚对你那么重要吗？我们现在连套房子都没有，结了婚又有什么意思？”我说，“莲宝，咱俩还是先把婚事办了好，我们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不是吗？”莲宝说，“你的意思是说，我还要对你负责了？”我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做人得负责任是不是？房子的事，咱们以后再想办法，咱们两个一起买。”莲宝笑得直不起腰来，她说，“雨辉，男人一般都是只想偷吃不想结婚，你倒是相反，一心想结婚，是不是想老婆想疯了？我现在陪你睡觉又不花你的钱，也不要你负责，这样的好事，你倒不乐意了，你真是奇怪！”我说，“可是我怕你有一天会跑掉啊。”莲宝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这样！雨辉，你有点出息好不好，大丈夫何患无妻，一心想着讨老婆的人，是做不了大事的。我跟你说，有多少男的都梦想过你这样的生活，有一个不花你钱的女孩陪你睡觉，也不需要你负责，多好啊！”她顿了一下，又说，“我之所以愿意和你在一起，主要是因为你对我太好了，我也想对你好一点，至于以后的事，我也说不好。你的人品是没得说，你对我也……很好，就是没有大出息，唉！”我很郁闷，莲宝的意思很明白，她跟我在一起，只是一种恩赐，是对我以前为她所作的事情的报答，她还是不爱我。这显然不是我所要的，我不喜欢逢场作戏，我要的是一辈子。不过，接下来的一段时光，我还是过的挺开心的，当我搂着莲宝睡觉的时候，我时常怀疑是不是在做梦。得到莲宝的身体，对我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大的幸福了，但是人总是贪心的，我还想得到莲宝的那颗心。

    我跟家人说了我与莲宝的事，我家人都非常高兴，说年龄合适，女孩的家庭状况也与我们家差不多，基本上算是门当户对。后来，我寄了一张莲宝的照片回去，他们更加高兴了，说这女孩长的端正漂亮，带回家里去在乡人面前一定很有面子，让我好好对待莲宝，还说让我早点跟莲宝结婚。与莲宝结婚，我当然想啊，可是我有什么条件来跟她结婚呢？结婚后我把她安顿在哪儿呢？我觉得，别的都可以没有，房子不能没有，莲宝就说了，要有了房子她才有可能跟我结婚。

    我有了买套房子的念头，为了娶莲宝，就算节衣缩食，我也一定要成为有房一族。于是，从六月份开始，我开始到处搜罗售房的信息。可能是由于非典和伊拉克战争把人们弄的垂头丧气，房地产市场很萧条，南山区有许多空置楼盘无人问津，而报纸媒体也大叫房价虚高，呼吁政府采取措施平抑房价，让低收入阶层也有机会实现购房梦。而房地产商为推销空置的楼盘也不遗余力，各种促俏的手段层出不穷，如打折啦，送物业管理费啦，因此此时的房地产市场完全是买方市场。在这样的气氛中，大家对买房都有所疑虑，人伙儿都紧紧攥着手中的钱，等着楼价下跌。莲宝在我的鼓动下也跟着我去看了几次房子，但她对买房的兴趣不大，她觉得花一笔巨款在房子上不值得。我说，“莲宝，我们一起买房好不好，联名来买，一起出钱。”莲宝说，“我没有积蓄，帮不了你多少忙，再说，我不想为了房子节衣缩食，租房子住也没什么不好啊！”我说，“你不是常常想你爸爸妈妈吗？我是想让你实现这个心愿，有了房子，他们就可以经常来深圳小住了。”莲宝说，“是啊，我也想有那么一天，可我的钱几乎都是月月光，公司里的人叫我月光女神呢！”我说，“月光女神，多浪漫的名字啊，怎么解释呢？”莲宝苦着脸说，“就是每个月都花光之意！”我哈哈大笑，“好，这个名字适合你，亏他们想得出！”莲宝说，“你也来笑我！”我说，“不笑了，不过你是要稍微省一点才行，要为以后想一想吧。”莲宝说，“我一个月四千来块钱，房租水电去掉五六百，平时吃饭要花一千多，再加上要买衣服，要买化妆品，还要吃零食，还要泡吧，哪里够嘛？”我说，“这么说来，是不够用，你们女人的花销就是多。”

    打工这么多年，我的积蓄大约有十万元左右，还多亏了去年发的那五万元奖金。我的目标是八十平方米左右的中小户型。看了好多处，我都没有拿好主意，要么是面积太大，我负担不起，要么就是地段不太好。经过一个月的奔波，到了七月份，我终于在碧海红树园看中了一套房子。那天，我和莲宝一起去的，售楼小姐见我们来看房，替我们倒水，屁颠屁颠地陪着我们看板板房。这是一个超大型花园社区，里面的绿化工作作得非常好，采用了欧式的建筑设计风格和园林设计风格，很对我的口味。其中有一个户型：面积八十平米，三房一厅，每平米5600元，完全与我的目标吻合。莲宝也极力地怂恿我买下，莲宝的话，我总是愿意听的。售楼小姐怕我犹豫，说可以打九折。我说好吧，你替我算算总价，小姐拿出计算器，噼哩叭啦一按，总价打完折后刚好四十万出头。于是，我也就下了决心，说，“就是它了！”首付一般要三成，经过商量，对方说两成也可以，不过另外的一成要两年内付清。于是我首付花了八万元买下了这套房子。我终于成了有房一族，不过，这是期房，要到2004年的6月份，也就是在一年以后才能入住。我交纳了八万元首期款，售楼小姐兴奋地说，“谢谢你！陈先生，你现在是我们的业主了！”

    我现在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了，不过经济压力也大了起来，每月要交三千多元左右的按揭，开始的两年，还要分期付清一成首付的欠款，这样每月都要交四千多元。我不得不过上了节衣缩衣的生活。为了应付每个月的按揭款，我不得不多花点精力在工作上，陪莲宝的时间也就少了一些。我想莲宝能谅解的，我只是希望为我们两人共同的未来作一点努力，因为爱情不能光是建立在浪漫与激情的基础上，还需要物质基础作为后盾的。为了省钱，我没有给莲宝买过一次花，更没有带她去过一次电影院和娱乐场所。有一天，莲宝对我说，“雨辉，我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了，没见你送过花，没见你带我去卡拉ok。我不要你养我，但你也不能对我这样抠门吧？人家包个二奶要花多少钱呢？你倒好，一毛不拔，我且问你，你真的爱我吗？”我说，“莲宝，我敢在观音菩萨面前发誓，我是爱你的！我是想买套房子给你住嘛。”莲宝大笑，“给我住？还说不定是给谁住呢！”我一听急了，“要不，我把房子送给你，咱们立马去变更房主，改成你的名字！”莲宝的表情终于多云转睛，她说，“行了！谁要你的房子了？麦可那么有钱，他要送我房子，我也没有要他的。你那房子用血汗钱买的，我怎好意思要你的。”我说，“莲宝，我现在每个月的工资大部分都交给银行了，所以没有多的钱来买礼物给你，等我发了财，也象麦可一样买一个钻石戒指给你，好不好？”莲宝白了我一眼，道，“等你发财？我看把我的头发等白了也未必等得到！”我说，“莲宝，我这人没有大的本事，也没有多少钱，只有这颗心，恨不得挖了出来给你，你知道吗？”莲宝说，“行了！我知道了，你要连这点好处都没有了，我才不会跟你在一起呢！雨辉，你过来，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我说，“莲宝，你的钱也不多，自己都不够花，让你送我东西，多不好意思啊？”莲宝白了我一眼，笑道，“不好意思？装模作样吧？人你都要了，一样东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拿出一个精美的电动剃须刀给我。我说，“花了多少钱？”莲宝说，“花了一千一百多，国外名牌来的。”我说，“有没有搞错！剃须刀买这么贵的干吗？”莲宝说，“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件礼物，当然要有点档次啦，我可不象你那么小气。你这人太不修边幅，常常都胡子拉茬的，你现在跟我在一起，也该弄的象样一点，免得燕妮说我不照顾你。下次我再给你买几件象样的衣服来，你穿的也太寒酸了。雨辉，我这不但不要你养，还倒贴你，你要知道好歹才行！”我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莲宝说，“干什么呢？雨辉，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呀？”我激动地搂住了莲宝，哽咽着说，“莲宝，你对我太好了！”莲宝说，“送你个小东西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一向对我很好，而我也没有报答过你，心里也一直过意不去。我以前对你不太好，现在想对你好一点，你也不用高兴成这样啊！”我说，“莲宝，你对我这样好，我是不会忘记的。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好的！”莲宝说，“行了！我知道了，你这种话都说了一千遍了，我听得耳朵都生茧子了。别哭了，瞧你的傻样，婆婆妈妈的，不象个男人！”

 53 人无完人

    我想让莲宝搬过来跟我一起住，燕妮也想要她过来，说有伴，莲宝却坚持要与珍妮住在一起，她说她放不下珍妮，再说，她也不能接受婚前同居这种事。

    尽管在五一长假期间和莲宝闹得不可开交，梁希还是经常来我这里串门子，他见到莲宝还是热情地招呼，一开始莲宝对他不理不睬。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莲宝才跟梁希说话，她对梁希始终很冷淡，她说梁希这人太好色，张口就是黄色笑话，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梁希跟燕妮处得倒是相当不错，两个人一见面就有说有笑，相谈甚欢。梁希和燕妮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梁希大大咧咧、玩世不恭且老奸巨滑，燕妮则心地善良、纯真无邪，他们居然能聊到一起，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梁希该不会打燕妮的主意吧？我想不会的！梁希这小子颇得女人缘，他交往的那些女孩子大都比燕妮漂亮性感，梁希喜欢的是那种脸蛋漂亮、身材火辣、性格开放的女人，他不太可能会喜欢燕妮这种乖乖女。猛男配荡女才是最好的搭配，象梁希这样的人和燕妮这种老实丫头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梁希这人对每个人都是有说有笑，莲宝不理他，他与燕妮多聊几句，也不奇怪。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燕妮与梁希来往的，别的不说，就说梁希的花心和滥交，也绝对不适合燕妮。燕妮需要的是一个感情专一有责任心的男人，她这个人纯真无邪，要是爱上了一个象梁希这样的花心太岁，那可是进了火坑。莲宝就是前车之鉴，她爱上麦可那个花心大萝卜，给弄的身心俱伤、痛不欲生，绝对不能让燕妮再犯莲宝这样的错误。

    我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我对我现在的生活心满意足，莲宝在我身边，我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如果日子能一直这样过下去，我也就别无所求了。然而，莲宝并不象我一样知足常乐，她常常说，“雨辉，难道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吗？”我说，“当然啊，这样挺好啊，我们两个就这样相依为命，一起过到老，一直到头发都变白了，那该多美啊！在我心目中，两个人一起白头偕老是最浪漫的事。”莲宝说，“啊！我不要！我不要这样过一辈子，如果我们就这样子过到老，我会不甘心的。我想我这辈子一定要过的轰轰烈烈，这样才对得起自己嘛！”我说，“我跟你想的不一样，我喜欢平淡的生活。莲宝，你想怎样轰轰烈烈呢？”莲宝说，“跟一个出类拔萃的男孩子，谈一场惊天动地的恋爱，风风光光地结婚，作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我说，“出类拔萃的男人不就在你面前吗？”莲宝捂着嘴噗哧一声笑了，“雨辉，你想让我把隔夜饭都呕出来吗？这种话只能由别人说，你自己怎么能说呢？”她叹了一口气，“唉！现在看来，这只是我的一个梦想，是没有机会实现的了，我都已经二十六岁了，不是吗？”我说，“莲宝，在你的眼中，我这人那么差劲吗？”莲宝说，“不算太差劲，但也只是平常水平，离出类拔萃还有一段距离。”我说，“莲宝，在你心目中，什么样的男人才是出类拔萃的呢？是不是象麦可这样的有钱人？”莲宝说，“我心目中的优秀男人，一定要有杰出的才华，还要有一点艺术气质，不要象你这样满是市井之气。至于有没有钱，倒不是最重要的。”在莲宝眼里，我竟是一个充满了市井之气的庸俗男，这让我沮丧极了。也是！莲宝说的也不错，成天为了一套房子省吃俭用，蝇营狗苟，不是市井之徒又是什么？

    曾几何时，在我的心目中，莲宝这个人挺完美的，温柔善良、善解人意、高雅端庄，仿佛集中了女人的所有的优点。可是，我以前总是从比较远的距离来看她，总是看到她经过精心修饰的那一面。当距离没有了，我发现莲宝也有许多缺点。莲宝好打扮，喜欢时尚，花钱没有节制，对于她这样一个普通的白领打工者，这种习惯未免太奢侈了。她也不是一个吃苦耐劳的女孩，除了穿衣和打扮，装点她的居室等她比较喜欢的事情以外，对于生活中的柴米油盐之类的琐事没有多少耐心。她每次出门，都要在她的漂亮的梳妆台前折腾半个小时以上，她喜欢以淡妆示人。我不得不承认，她化了淡妆以后的确光彩照人，人说三分人才，七分打扮，确实有道理，莲宝天生丽质，加上精心修饰，自然更加靓丽迷人。不过，我觉得她这样贪靓爱打扮，难免有招花惹草的危险。我的性格与莲宝不一样，我是一个没有浪漫情调的人，从不愿意把钱花在无止境的消费上。如果有积蓄，我希望能存起来或是作点有用的事情。打工者收入本就不多，如果不省一点，一定会很紧巴的。我想起莲宝的妈妈对我说过，莲宝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有点娇生惯养，知女莫如母，她一点也没说错。

    尽管莲宝有这些缺点，却并没有影响我对她的感情，我相信这些问题很多女孩子都有，哪个女孩子没有爱美之心呢？只要她肯跟我在一起，我愿意包容她的这些缺点。有一天晚上，莲宝半夜里生病了，发着高烧，我带她到西部医院去看急诊。医生说是尿路感染，要打点滴。这点滴一打就是几个钟头，我坐在她旁边寸步不离。可怜的莲宝坐在长椅上，雪白的手腕上插着输液的针管，一副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样子，我一阵心疼，真想把她身上的病转移到我身上来。我轻抚了一下莲宝的脸颊，怜惜地说，“莲宝，你又瘦了，你要注意身体，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听到了吗？”莲宝拉着我的手说，“雨辉，你对我真好！我一定会注意的，我全都听你的。自从认识了你，我觉得好有安全感，在我有困难的时候，你总是出现在我身边。”我说，“谁让你是我老婆呢，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莲宝说，“老婆老婆，雨辉，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叫呢？”我说，“我叫着心里舒服，在我心目中，你就是我老婆。”莲宝说，“如果我将来不能作你的老婆，你会怎样？”我说，“那么，我就去当和尚，再也不找老婆了。”莲宝说，“雨辉，我只是一个很平常的女孩子，你也不要太死心眼了，你这样子大家都会很累的。”

 54 燕妮的心事

    在工作方面，由于我认真努力，业绩一直保持着优秀的水准，张总和王经理对我赞赏有加，我的奖金一直不菲，大大缓解了我供房的压力。2003年公司又签下了几个新的项目，大部分是企业管理信息化的项目，我在这方面驾轻就熟，倒也没有太大的压力。张总有一天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里谈话，他说，“小陈，最近你的工作作得很出色，给公司作出了贡献。我以后在待遇方面不会亏待于你，希望你一定要安心工作，保持你的水准，好不好？”我用力点了点头，说，“张总，我一定会好好干的，你放心好了！”我心想，张总啊张总，我作的这点事，不值得你如此称道，我也是为了我自己，我供房的压力大，不努力赚钱行吗？如果你老人家觉得我干得还可以，奖金是发得越多越好。

    日子就这样在辛劳和忙碌中流淌着，我对自己的生活是心满意足，我心爱的莲宝如愿成了我的女朋友，我成了有房一族，工作上虽没有大的成就，倒也胜任有余。在家里，有燕妮这个可爱的妹子在一起，生活也挺滋润的。命运之神是那样善解人意，如果日子就这样过下去，我也就知足常乐别无所求了。然而，命运之神又是难测的，只要地球还在转动，太阳每天都在升起，这世上的事情就没个准儿。所有的事情，好的坏的，都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悄然变化着，只是大多是潜移默化，我们大家都浑然不知罢了。

    我和燕妮的同居生活，不对，应该是同租生活，已经一年有余了。我很享受这种生活，燕妮是一个很会照顾人的丫头，她会作可口的饭菜，在我身体不舒服时，她会买药来给我吃。而我也时刻关心着她，保护着她。我们两个就好象亲兄妹一样相处着，如果各位读者以为我们在一起呆久了会日久生情，那就错了，燕妮只是把我当做兄长，而我也丝毫没有动过追求她的念头。一男一女住在同一屋檐下，难免会有尴尬之时，比如，她有时洗澡忘了关门，被我闯了进去，别提有多尴尬了。燕妮对于这些却并不特别在意，常常穿着坦胸露腿的性感睡衣在客厅里晃来晃去，我也习以为常，不以为怪，尽管我做不到目不斜视，但是，我心中真的一点邪念都没有。燕妮也很漂亮，也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孩子，但是，我绝不会追求她，因为我不想破坏我们之间那种纯洁无瑕的关系，在我看来，燕妮作我的妹妹是最合适的。

    我发现燕妮最近有些反常，老是心事重重。以前她几乎下了班就回家，做好晚饭，等我回来一起吃。可最近却常常比我还回得晚，这可是一年以来从来没有过的事。我的脑中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丫头谈恋爱了，有男朋友了。这也正常，她都来深圳一年了，有了男朋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有一天下班后，她又打电话给我，说，“雨辉，我晚上不能回来吃饭，今天你自己搞定吧。”燕妮十二点才回来，我说，“燕妮，你回来这么玩，干什么去了？”燕妮说，“这是我的事情，我不需要告诉你吧？”我说，“你这个时候回来，我问一问不应该吗？”燕妮说，“该问的就问，不该问的就不要问！”我笑着说，“燕妮，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交男朋友了？”燕妮说，“没有！跟同事一起玩去了。”不过，我发觉说这话的神态不是很自然，脸都红了。不管怎样，她不愿说，我也不好多问，我说，“你是个女孩子，不要总是这么晚回来，要注意安全！”燕妮说，“不用怕，有人送我回来的！”这一下不打自招了，我说，“哦！一定是个男的！我就猜你交了男朋友了，还不承认！”燕妮满脸通红地说，“没有啊，就是没有嘛！”这丫头还想抵赖，不过她的脸上的表情暴露了真相。我说，“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燕妮无奈，只好说，“是个男的，但是不是男朋友，还不好说，八字还没一撇呢！”我笑着说，“依我看啊，这一喇都快有了，带他来给我看看吧，燕妮，我可以帮你参谋一下啊。”燕妮说，“你还是不要看的好，你要看了一定会泼冷水。”我说，“我答应你不泼冷水不就行了吗？”燕妮说，“现在还不到时候，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燕妮有了男朋友，我本来应该替她高兴，可我愣是高兴不起来，心里怪不是滋味。是因为她冷落了我吗？我想我还不是这么自私的人，其实，我是担心她吃亏，我不知道她找了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交朋友很容易吃亏的。她家人不在深圳，我这个干哥哥无论如何要替她把把关才行。不过这丫头面浅、害羞，不愿意跟我坦白，我想我也不要逼她，逼急了只会适得其反。女孩子最大的毛病就是胳膊肘向外，窝里反，越是有人反对的事情，她越是干得起劲。明着问她她不说，我只好搞地下工作，暗中调查她了。这并不是想窥探她的隐私，实在是事关她的终生幸福，做哥哥的不能不管啊！

 55 暗渡陈仓

    有一天下班后，燕妮又打电话说，她不回来吃饭。我决定看看她的男朋友究竟是何等样人，我想燕妮这种丫头找的男朋友，一定是一个白脸小生，斯斯文文、彬彬有礼那种。到了十点多钟，我就到楼下等候。一等就等了两个钟头，一直等到十二点钟左右，燕妮才出现，她果然挽着一个男孩子。那男孩子身材高大、虎背熊腰，我定睛一看，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那男孩子赫然是梁希。

    我心中大怒，梁希这家伙竟敢背着我勾引燕妮，他向我保证过不碰燕妮的，却瞒着我暗渡陈仓，他说话不算数，我一定要找他算这笔帐。燕妮也真是糊涂，什么人不好找，竟然找这个花心大少，这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吗？不行！我一定要阻止他们！

    我默默地站在大门口等着他们，燕妮和梁希显然大吃了一惊。燕妮说，“雨辉，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么晚了，还没有睡觉吗？”我说，“燕妮，你也知道很晚了吗？”梁希的神情很尴尬，他结结巴巴地说，“雨辉，你不用担心，有我送她回来，不会有事的。”我说，“我担心的就是你这色狼，你跟她都干了什么？”梁希说，“没什么，去喝了点酒，又跳了一会舞。”我说，“好啊，喝酒跳舞，有没有上床啊？”梁希说，“没有！绝对没有！不相信的话，你问燕妮！”我看了看燕妮，这丫头的脸腾地红了，她说，“雨辉，我们没什么的，只是跳舞嘛！”我走到梁希面前，说，“梁希，亏你还是我的铁哥们，你说过，你做人有原则，兔子还不吃窝边草。燕妮是我妹子，你不会打她主意的，你答应过我的，你忘了？”梁希说，“雨辉，我是说过那样的话，但现在情况不一样。这事说起来挺复杂，我找个机会好好地跟你说。”我抓住他的衣领说，“你什么也不用说了，你本性难移，禽兽不如！你连燕妮都敢玩，我们以后不再是兄弟！”梁希说，“哥们，你不要冲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一定要听我跟你解释。”我不由分说，一拳击在梁希的鼻子上，梁希的鼻血飞溅出来。梁希说，“雨辉，发神经啊！”他轻轻一推，我就摔出去大老远倒在地上。这家伙手上的膂力真是大得离谱，要打架，五个我也不是他的对手。燕妮奔过去搂住了梁希，哭叫着，“梁希，你流血了，你没事吧？”梁希擦了擦鼻血，轻描淡写地说，“我没事，不过是挠挠痒痒罢了。”我大怒，燕妮这丫头真是可恶，被推倒在地上的是我，她竟然只担心梁希有没有受伤，好象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臭丫头！你刚来深圳时谁照顾你，关心你的，见色忘义的家伙，这么快就忘了干哥哥了。我大声说，“燕妮，你给我过来！”燕妮看着我，脚却没有动窝，这一下我明白了，这臭丫头是爱上梁希了。我扫了他们一眼，一言不发，转身上楼，肥婆奶奶！如果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过了一会，燕妮也进来了，她说，“雨辉，我们瞒着你，就是怕你会生气。”我说，“燕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燕妮说，“其实，我们已经交往了两个多月了，梁希让我先不要跟你说，他说，你曾经跟他讲过，你反对我们两个在一起！”我说，“两个多月了，从五一就开始了？”燕妮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好啊，原来是从我叫梁希过来打牌开始，引狼入室的就是我自己。我戳了一下燕妮的脑袋，说，“你这丫头平日里看起来很老实，这事上可是一点也不老实，这事怎能不跟我商量？你不是把我当你哥吗？”燕妮说，“怕你生气才不跟你说的！”我说，“怕我什么？我说过不让你交男朋友了吗？我一直都希望你能找一个好男朋友，可你什么人不好找，为什么要找梁希呢？”燕妮说，“我找梁希，有什么不好啊？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一拍桌子，把燕妮吓得直哆嗦。我说，“他喜欢你？他什么女人都喜欢，你了解梁希吗？他是个花花公子，他什么女人都不放过的。”燕妮说，“也许，这是你对他的成见，他其实并不象你想象中的那么坏！”我说，“我认识他好几年了，是你了解他还是我了解他？你跟他在一起，小心传上艾滋病。”其实，我最担心的是梁希不负责任地滥交，让天真无知的燕妮染上性病或艾滋病，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怎么对得起干妈？燕妮说，“他怎会有艾滋病呢？”我说，“他成天寻花问柳的，难保从哪个风流女人那里染上艾滋病之类的。燕妮，你不怕吗？”燕妮说，“艾滋病怎么不怕呢？听说有个艾滋病村，死了很多的人，无药可救。再说，电视里也经常有宣传防治艾滋病的节目。那好象是献血给闹的，我们不献血，应当没有事的哦！”这丫头竟然无知到这个地步，这大学真是白读了，我怒不可遏，一拍桌子，厉声说，“谁说不献血就没事的？性关系也会传染的，知道吗？”燕妮说，“是吗？我不知道呢！”我抓住她的手臂，大声说，“无知！你和梁希上床了吗？”燕妮红着脸说，“没有啊，神经！”我说，“没有最好，不准与梁希上床，知道吗？”燕妮说，“我知道了。”

    第二天晚上，下班之后，我找到梁希，说，“梁希，你干的好事！”梁希象个被抓住的贼似的，有点拘束不安。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样子，他平时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我说，“你以前说过的话，自己没有忘记吧？”梁希说，“当然没有，我说过，我不会碰燕妮的。”我说，“我想听你的解释，你现在为什么要食言？”梁希说，“雨辉，这不是一回事，以前，我说的是玩，我以前没有想过会爱上一个女人，女人在我眼里也就是一种娱乐，我从来没把她们当回事。如果是玩的话，我自然不会找燕妮，她很纯洁。可是，我现在跟她在一起，是因为，我爱上了她，她也爱我，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我说，“不！应该说是你众多的女朋友中的一个！”梁希说，“她是我女朋友，我自然会忠诚于她，别的女人，我已经不再来往了。”

 56 吃了秤砣铁了心

    我讽刺地说，“是吗？这可是大新闻，大情圣不玩女人了，谁信哪？三岁小孩子才会相信你，你不泡妞，母猪也会上树呢！”梁希说，“不管你信不信，我要娶燕妮作老婆，跟她结婚！”我说，“说得很动听，可叫人怎么相信你呀？梁希，我认为你不适合燕妮，她纯洁无瑕，一派纯真。而你是个十足的风流鬼，喜欢滥交，阅女无数，你以为你们两个能搞到一起吗？”梁希说，“我以前的确是滥交，我也一直以为，我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我会在颓废放荡中度过一生。可是，自从接触燕妮后，我突然觉得我找到了我要爱的女人，这种感觉是我从来没有过的。我决定改变自己，过另一种生活，从我结识燕妮开始，情圣梁希已经死了，现在的梁希，要成为一个好男人。”我说，“是吗？你在说天方夜谭吧？你这样的人不应该喜欢燕妮，她很个象水一样单纯的人，而你五毒俱全的人，你和多少女人都上过床。你要玩女人，去找你那些豪放女，为什么要找燕妮？”梁希大声说，“雨辉，请注意你的用词，我不是在玩女人，我爱燕妮，我爱她，我要娶她！”我说，“梁希，你不是开玩笑的吧？”梁希说，“谁跟你开玩笑，我以前是花心，可是，我现在想改变也不行吗？我不也劝过我，希望我不要混下去吗？”我说，“看在咱们是兄弟的份上，我相信你，不过，你听我一句话！”梁希说，“你说吧！”我说，“不要和燕妮上床！”梁希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你在私生活方面比较混乱，你也知道，你能担保，你没有染上性病之类的，尤其是……艾滋病！”梁希说，“你胡说什么？我怎会有这些病呢？”我说，“你别激动！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以防万一。如果你真要和燕妮在一起的话，先去检查一下身体，对燕妮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梁希说，“好，我答应你！燕妮是我女朋友，我自然会对她负责任，我去检查！”我拍了拍梁希的肩，说，“兄弟，燕妮是我干妹子，其实跟亲妹子差不多，我希望你好好对她，不要负了她。”梁希认真地点点头说，“我会的！”

    我打电话给莲宝，把燕妮和梁希的事跟她说了。莲宝不太相信，说，“怎么会呢？燕妮怎会这么傻呢？你别着急，我跟燕妮谈谈！”莲宝来到我家，对燕妮说，“燕妮，我觉得你跟梁希来往，不太合适，梁希这人可不简单，他生活作风向来一塌糊涂，而且，他为人非常狡滑，十句话没有一句是真的。你是个直肠子没心眼的丫头，你要是跟了他，可就有苦头吃了。”燕妮说，“你们怎么个个都这么看他，他真的这么坏吗？”莲宝说，“我只是担心，他向来风流成性，会不会真心对你？即使一时对你好，时间长了，难保不会移情别恋。有一句老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燕妮，你可要想清楚了！”燕妮说，“我已经打定主意了，你们不要再说了！”莲宝叹了一口气，说，“那也由得你，只是以后可别后悔，怪我们没提醒你。我跟麦可的事，想必你也知道吧？”燕妮说，“我知道，但是，麦可是麦可，梁希是梁希，我信得过梁希。”莲宝说，“我当时也是百般信任麦可，结果呢！”燕妮说，“莲宝，你不要再说了，你说了也没用，反正我是跟定了梁希了，如果吃了亏，那也是我自己选的，我认了！”莲宝对着我摊开双手，摇了摇头说，“我口都说干了，看来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莲宝拉过燕妮，咬着燕妮的耳朵说了一阵，我也听不见，一定是女人之间的私房话吧。燕妮满面通红地说，“没有！梁希很尊重我的，他不会勉强我的。再说我也不是傻瓜，我不会乱来的。”莲宝拉着燕妮的手说，“做姐姐的把能说的话都说了，你执意要跟他，我也不再说什么了。不过，作女人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身子是最要紧的。我就不小心堕了一次胎，痛是小事，对身体是很不好的。”燕妮说，“莲宝，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注意的。”

    半个月以后，一天晚上，我下班回到家中，发现晚饭特别丰盛：除了小炒之外，还有鸡爪，猪耳等几样卤味，还有两瓶啤酒。我说，“燕妮，今天怎么弄的这么丰盛啊，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啊？”燕妮说，“今天是周末，打打牙祭也是应该的嘛，今天算我请客！”我肚子早饿了，用手抓起鸡爪就啃了起来。燕妮给我倒了一杯啤酒，说，“雨辉，今天咱们俩好好喝一杯！”我把杯中的啤酒倒进了脖子，天气正热，冰镇的啤酒喝下去真畅快，我只感到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歌唱。这丫头很久没有这么殷勤过了，今天一定有事情。我说，“燕妮，礼下于人，必有所图。你说实话，请我吃饭有什么目的？”燕妮嫣然道，“你是我哥哥，对我那么好，我请你吃顿饭，也很正常吧？”我说，“就这样？”燕妮说，“雨辉，来，我陪你喝一杯，谢谢你这一年多来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我放下酒杯，说，“话说得这么隆重，你一定有事！”燕妮说，“雨辉，我的确有事要跟你说，我和梁希商量了一下，决定搬过去住。”我说，“搬哪里去？”燕妮说，“梁希那里！”我说，“你要和梁希同居？”燕妮红着脸点点头。我说，“不行，我不同意！”燕妮柔声说，“哥！今天我们最后一次一起吃饭，也当是你替我饯行！我就快要搬走了，我心里其实有点舍不得你，咱们好好喝一杯，不要闹别扭好不好？”我一拍桌子，大声说，“不许走！你要去梁希那里，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57 去意已决

    燕妮突然虎起脸瞪着眼说，“雨辉，其实，我找谁作男朋友，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的。”这丫头居然跟我来这一套，简直要反了，我大怒，“你居然这么跟我说话，你是我妹子，我有责任管你的！”燕妮说，“没错，我认你作大哥，才听你说这些话。我跟谁好，是我自己的事，别说是你，就算是我妈，也管不着的！”这丫头越来越放肆了，居然跟我讲这种话。我厉声说，“我就是要管你，怎么样？你想搬到梁希那里去，没门！”燕妮腾起一下站起身来，冲着我大声说，“你干预我的自由恋爱，侵犯我的人权！如果你再这样，我们断绝兄妹关系！”我颓然跃坐在沙发上，长叹了一声，“罢了！燕妮，你爱怎样便怎样吧。”

    我又说，“你一定要跟梁希，我也不拦你了。我上次跟你说过的话，你可记在心里，最好带梁希去检查一下身体。”燕妮突然扑过来，搂住我哭了起来，她说，“哥，其实我舍不得离开你！”我说，“好妹子，别哭了，以前你没来深圳，我还不是过得好好的？俗话说，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你终归要走的，只是没有想到你走得这么快。说真的，你要走，我有点舍不得呢！以后要是我再失恋了，谁来做小鱼干给我吃呢？”燕妮说，“你不会失恋的了，莲宝是一个好人，她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这样吧，等我搬走了，你就让她搬到这里来住。”我说，“要说照顾人，莲宝比你差的太远了，她可是连饭都不会做呢！”燕妮说，“那你怎么办呢？你的晚饭怎么办呢？还吃盒饭吗？”我说，“这个你不用管了，我这么大个人了，你还怕我会饿肚子吗？”

    第二天下班回到家里，已经不见燕妮的人影。客厅的桌子上放了一张纸条，上面写道：“哥，我知道我和梁希瞒着你谈爱是不对的，可是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知道你这人爱较真，才故意不让你知道。你不要生我的气，也不要怪梁希，他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坏，他其实只是嘴上花花，人绝对不坏，希望不要因为我影响了你们兄弟两个的关系。我走了，不能给你作饭了，冰箱里有一些菜，是我临走时替你作的，算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作晚饭吧，你吃了以后要记住我这个妹子。能作你的妹子，我觉得很高兴，我来深圳后你一直关心和照顾我，我不会忘记你这个哥哥，虽然不是亲哥哥，可是比亲哥哥还好呢，你跟我拉过勾，永远不生我的气，永远认我作妹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这一次我不能听你的，我爱梁希，梁希也爱我，希望你能祝福我们。等我们那边安顿好了，我们一起回来看你，我走了，你一定要把莲宝接过来住。妹燕妮字。”八月的深圳天气是那样闷热，可是比天气更郁闷的是我的心情。我走进燕妮的房间，里面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屋子里好象还留着燕妮的气息，但她不会来这里了。我打开冰箱，看到里面果然有几碟精致小菜，有腊肉，有剁椒鱼头，都是我最喜欢吃的湖南家常菜。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燕妮这小妮子很乖巧，很会粘人，她走了我一定很长的时间都不会习惯。平时我很少注意到她的存在，我的注意力大多放在莲宝身上，但是她每天都替我煮晚饭，还常常替我洗衣服，我却连个谢字都没有说过。她把我当做哥哥，其实我这个哥哥并不好，只会欺负她罢了。

    周末到了，一个人很无聊，就打电话找莲宝，想让她过来我这里。莲宝说，“雨辉，我今天有点事情，你自己玩吧。”真是郁闷，燕妮搬走了，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了，而莲宝又不陪我，这周末可怎么过呀？我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空空落落，以前燕妮在的时候，家里总是热热闹闹，这丫头性子活泼，有她在我一点也不会寂寞，可现在她不在了，她去陪梁希去了。我现在真的很想让莲宝搬过来，可是莲宝会同意吗？

    第二天，莲宝打电话给我，说她的事情忙完了。我说，“那你到我这里来吧，我有话跟你说。”莲宝来了，手中拎着一个塑料袋。我把燕妮搬到梁希那里的事跟她说了。莲宝说，“哎呀！雨辉，你怎么不拦着她呢？她一定会吃亏的！”我说，“莲宝，这种事情，有谁拦得住？我本不让她去，谁知她要跟我翻脸，只好由她去了。”莲宝说，“燕妮真是糊涂，她这人一向天真烂漫，不知天高地厚，以后有她哭的日子，我跟麦可就是前车之鉴啊。”

 58 女人心海底针

    我最近好久没有与莲宝亲近了，心里特想得慌。我搂住莲宝说，“莲宝，我想……”莲宝刮了刮我的鼻子，说，“男人就是好色，去你的房间吧！”我说，“房间里去得多了，想换个地方，不如就在这里吧！”莲宝红了脸道，“吓！雨辉，我以为你是个斯文人，谁知你也玩起花样了。”莲宝躺在沙发上，说，“那你上来吧！”我说，“莲宝，这一招玩的多了，有点腻味了，想换一种。”莲宝不耐烦地说，“你到底要怎样？”我咬着她的耳朵，耳语一阵，莲宝的脸红到脖子根，啐了一口道，“雨辉，你真个学坏了，你哪里学来的这些旁门左道。看你样子老实，心里的鬼主意倒不少，哎，就依了你吧！”她用手按着沙发靠背，背向着我站立，我从她背后搂着她，掀起她的裙子，把她的内裤和丝袜褪到大腿上，莲宝已经很湿润了，我轻而易举地进入。莲宝叫道，“啊！好舒服！”她忍不住呻吟了起来，忘情地扭动着身子……，最后，我和莲宝携手冲上了快乐的巅峰。莲宝把粉脸贴在我的胸脯上，说，“今天好享受，雨辉，你从哪里学来这些鬼名堂。”我说，“网上的健康频道。”莲宝说，“看来网上没有什么好东西，把男人都教坏了。”

    我说，“莲宝，现在燕妮不在了，不如你搬过我这里来住吧。”莲宝说，“雨辉，你想叫我未婚同居，不行！我不喜欢！”我听了很失望，“那燕妮不是搬到梁希那里去了吗？”莲宝说，“燕妮是燕妮，我可不想学她，未婚同居，会有人说闲话的。”我说，“要不，我们去办结婚登记吧！办了结婚证，我们就是合法夫妻，就不算未婚同居了。”莲宝笑道，“不要！我还不想这么早结婚呢。雨辉，如果你急着要结婚的话，你可以找别人结婚，我不会介意的。”我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说，“莲宝，你说哪里话来，我今生今世，非你不娶，决不反悔。你怎么说这样的话，你把我看成什么了？”莲宝抚着我的脸颊说，“你这人就是太死心眼了，我这人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吗？”我说，“这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我爱你，其它都不重要！”莲宝说，“你有时觉得你这个人有点傻傻的，凡事较真儿。傻瓜，也许莲宝不适合你，莲宝不是一个好女人。”我说，“我心目中，你是最好的女人，天底下没有一个女人能跟你比！”莲宝说，“咱们不说这些了，雨辉，我给你买了几件衣服，你试试看。”她从带来的塑料袋里拿出两件衬衫、几双袜子，说，“我给你买了衬衫和袜子，我看你的衬衫实在穿不出去了，还有，你穿着皮鞋，你这袜子太旧了，不太配你的鞋子。你也太不讲究外表了，整天穿得象个劳改犯似的。”我说“莲宝，我这人随便惯了，你给我买这些衣服干吗？你的工资也不多，你的开销又大，我还从来没有给你买过东西呢！”莲宝说，“这不能怪你，你要供房嘛，哪有钱呢？来，穿上试试看！”我象木偶似地被莲宝摆布着，心里却洋溢在幸福之中。莲宝满意地微微点头说，“不错！这样一来精神多了，整个一个大帅哥。”

    人说女人心海底针，一点也不假。我不知道莲宝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什么都愿意替我做，生病时她照顾我，和我上床，还花钱买礼物送给我，就是不肯嫁给我。大多数女人一旦与男朋友上床，就希望男朋友快点娶她。莲宝则是相反，她对于结婚的事总是推三阻四，还说要是我等不及的话可以娶别的女人。打死我也不会娶别的女人的，我会等下去，一直等到莲宝愿意嫁给我为止。

    周五的晚上，燕妮给我打电话，她说，“雨辉，怎么样？过得还好吗？”我说，“还好！”燕妮说，“莲宝有没有搬过来与你一起住呢？”我说，“没有，她不愿意！你和梁希过的怎样？”燕妮说，“这段时间很忙，好不容易把我们的窝搭起来了，你要不要来看看啊？”我说，“要的，你这一搬走都有半个月了吧，自从你来深圳，还没有离开过我身边呢！”燕妮说，“明天是周六，要不你过来玩吧，和莲宝一起来。”

    第二天，我叫上莲宝，去梁希和燕妮的新家去玩。莲宝一开始不太愿意，她说一看到梁希那家伙就不舒服。我说去看看而已，不看僧面看佛面，燕妮是你的好姐妹吧？莲宝也就同意了。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梁希的家，他们租的房子城中村中的一个深僻的角落里，离马路较远。他们租的是一个两室一厅的村民房，房子不大，六十平米左右。我说，“你们怎么住到这么个偏僻的地方，不能离马路近一点吗？”梁希说，“便宜嘛，才七百多元钱。马路边的房子租金贵，同样的房子要一千多一个月呢。”燕妮见我们来了，笑逐颜开，她说，“雨辉，莲宝，你们都来了！家里刚刚收拾好，还是有点乱。不好意思，请换拖鞋再进！”我四处打量，这小小的客厅里已经弄得窗明几净，一尘不染，虽说没有多少豪华的陈设，倒也干净利落，整整齐齐，让人有一种很清爽舒服的感觉。燕妮端来两杯茶给我们，说，“雨辉，莲宝，你们最近在忙些啥呢？”我坐在莲宝和燕妮的中间，莲宝挤过去燕妮身边，一屁股把我蹶开，说，“起开，坐那边去，我有话要跟燕妮说。”我只好灰溜溜地地退避一旁。两个女人到了一起，就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两个人尽扯一些鸡毛蒜皮之事，如莲宝在市场上又看到一套漂亮的衣服啦，前几天燕妮在菜市场上买菜时跟卖菜的丫头吵了一架啦，等等。我听得不耐，忍不住说，“你们两个这么久没有见面，见面怎么尽聊些鸡零狗碎之事啊！真够腻味人的！”话音未落，两个丫头同声说，“多嘴！”莲宝说，“我们有让你听了吗？不喜欢听的话，你可以弹得远远的。”

 59 浪子回头

    梁希见我无聊，拿出围棋来提议杀一盘，我上一次给梁希剃了个光头，正想找机会找一箭之仇。猜先的结果，梁希执黑我执白。下到中盘，局势胶着，梁希咕哝了一句，“没有什么长进！”我说，“什么意思？谁没有长进，说我还是说你自己？”梁希说，“说你呢，雨辉，你这布局欠点意思，表面看来如水银泻地，气势如虹，实际上是捉襟见肘，病入膏肓，我劝你认清形势，中盘认输，咱们再重新来过，也好节省时间。”我大怒，“中盘认输？你怎么能这样说，我的布局怎么啦，不见得落后于你，恐怕还盘面上还占点优势呢，你这样说未免太也托大了，你且说说我这布局有什么问题！”梁希冷笑道，“你表面上气势汹汹，四处攻城掠地，似乎要把我置之死地。但是，你战线拉长，四处卖着破绽，不出三十手，你必定一败涂地。”我说，“我不相信，咱们走着瞧！”我正在四面出击，场面壮观，怎肯就此认输？哪知梁希这小子真的攻我的软肋，把我的白棋断成三块，首尾不能相顾，又不能就地作活，已经是气息奄奄了。莲宝凑过来说，“我也来看一看！”梁希得意地说，“莲宝，大翻盘了，雨辉不行了！”莲宝看了一下，说，“雨辉，这样子还不认输啊？”我说，“莲宝，你去和燕妮聊你的天，在这里凑什么热闹啊？”莲宝说，“燕妮作饭去了。雨辉，你这棋死定了，而且死得很惨，几乎全军覆没！”我说，“没这事，还没下完呢！”莲宝说，“再下下去也没有意义的了，死定了！”我左冲右突，不得脱身，梁希这小子四面合围，铜墙铁壁，看来我已经死路一条，万无生理。莲宝说，“还不认输？真是困兽犹斗。”我大怒，用手一搅，盘面立时乱了，“这般棋没下完，我也没有输！”梁希哈哈大笑，说，“一盘棋而已，只是玩玩，不必介意。”莲宝说，“输就输了，雨辉，你太也没有棋品了。”我输了棋，心中郁闷，板起了面孔，也不理莲宝，莲宝说，“我去帮燕妮做饭去！”

    我对梁希说，“梁希，你去了医院检查了没有？”梁希说，“是的，我去检查了一下，没事儿，什么性传播疾病、艾滋病之类的，我是通通没有，这下你可放心了吧？”我说，“那太好了，没事最好。你可要照顾好燕妮，决计不要欺负她，她是一个好老实的丫头。”梁希拍了拍胸脯，说，“在我这里，你还不放心吗？我不会欺负她，别人更不敢欺负她，否则我这拳头可不是吃素的。”他低声说，“不瞒你说，从医院检查完一回来，我和燕妮就生米煮成了熟饭，燕妮真是好纯洁，她还是个处女呢！”我狠狠给了梁希一拳说，“肥婆奶奶，你小子还是本性难移啊！我可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小子以后敢有半点对不起她，我可不饶你！你做了事就要负责任，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女朋友、红颜知己、女网友、女床友，有没有给我快刀斩乱麻，通通断绝来往？”梁希说，“放心！在燕妮成为我女朋友的那天起，我就与她们一刀两断了。是燕妮让我彻底改变了，是她救了我。否则，我真不敢设想，我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我自己说不清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也许是燕妮的水一样的纯洁感染了我吧。我很感激她，决不会辜负她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会用我全部的爱来报答她。”我说，“这才象人话，燕妮对你真是毫无保留地信任，我就不明白她怎会如此相信你。说实话，我和莲宝都不相信你能改掉积习，我们给燕妮泼了多少冷水，她都置若罔闻。也许是因为她的单纯，也许是因为她很爱你，她坚信你的本质是好的，她坚信是我们对你有成见。如果你利用她的这种信任，玩弄她的感情的话，那么，梁希，你就是无可救药了，我们之间也就没有朋友好作了。”梁希听得额头冒汗，他说，“你言之有理，如果我负了燕妮的话，那真是禽兽不如。”

    这时燕妮叫，“两位先生，准备吃饭了！”不一会，燕妮和莲宝端出一大堆菜来，有青菜和豆腐干，有猪耳朵、凤爪、荷叶鸡等几样卤味，还有整整一箱啤酒。梁希说，“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今天我们可要喝个痛快。”燕妮说，“梁希，不许喝太多了，身体要紧！”莲宝笑道，“梁希，你这个脱缰的野马终于上了辔头了！”梁希叹了一口气说，“是啊，真是苦啊，这一下无出头之日了！”话虽如此，却笑得嘴都合不拢，肥婆奶奶！这小子挺会装蒜。燕妮瞪眼道，“是吗？真的有那么苦吗？”梁希学古人拱拱手，拿腔拿调地说，“开玩笑的，娘子勿怒，娘子勿怒！”莲宝哈哈大笑，“梁希，你也有今日，这就叫一物降一物，既生孙大圣，自有紧箍咒！”在一阵笑声之中，大家开始喝酒。燕妮说，“莲宝，雨辉，你们第一次来，是稀客，却没有什么好菜招待，今天太匆忙了来不及做，好多菜都是从超市买来的熟食，你们也别客气，随便吃！”莲宝说，“燕妮你太客气了，我们可是空着手，只带了两张嘴过来，让你们破费招待我们，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你再这样说，我们以后都不好意思来你这里了。来，我建议，为了梁希和燕妮成为幸福的一对，干一杯！”

 60 品茶论道

    酒酣耳热之际，莲宝说，“我要去洗手间。”燕妮说，“洗手间在那边！”忙带莲宝去洗手间。莲宝刚起身，却出了状况，我听到一声沉闷的巨响，是莲宝的身体砸地板的声音。这一下摔得不轻，她躺在那里，半天动弹不得，燕妮连忙扶起她说，“说，莲宝，没事吧？”莲宝说，“我好象哪里的骨头断了，哎哟哎哟！”燕妮说，“好端端地怎会摔倒呢？莲宝，你是喝醉了吧？还是别喝得了。”莲宝说，“喝醉了？那倒没有，都怪这高跟鞋！”燕妮看了看莲宝的脚，说，“莲宝，你的脚又红又肿，你怎么穿这样的高跟鞋啊，又高又细，象踩高跷似的，怪不得要摔跤呢！”莲宝说，“都怪你们住得这么偏远，今天走了老远的路，可能脚给扭伤了。”燕妮冲我说，“雨辉，莲宝的脚受伤了，你快来看看她！”我说，“她喜欢穿高跟鞋，劝她也不听，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摔了一下而己，又死不了人的，快点起来吧！”燕妮说，“雨辉，怎么这样说话呢？莲宝是你爱人，你应该关心她的。”莲宝说，“他这人冷血的，不要理他！”她在燕妮的搀扶下爬起来，口中兀自依依呀呀地叫唤着。梁希见状，哈哈大笑，说，“我来讲个笑话，是关于高跟鞋的。你知道，为什么女人都那么喜欢高跟鞋吗？女人穿着高跟鞋，走路甚为不便，还常常扭到脚踝，但她们却乐此不疲，想知道为什么吗？”我说，“为什么？”梁希说，“雨辉你最应该听听，听完以后，你就不会对女人穿高跟鞋有任何的不理解了。这女人爱穿高跟鞋，是爱美的天性使然，雨辉说‘死要面子’是不对的。人走路的姿势有三种，一种是走上坡，一种是走平地，一种是走下坡，我且问你们，女人走这三种路，何种姿势较美？”我说，“自然是走下坡最美！走平地的时候，了无顾忌，健步如飞，虽然很快，却没有多少美感；走上坡的时候呢，含胸勾背，如老牛拉车，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哪里还有半点美感；只有在走下坡时，挺胸收腹，手臂张开，如展翅欲飞状，别提有多美了。”梁希说，“是了，雨辉你也知道嘛。女人走下坡时，为了使身体平衡，不得不前挺后蹶，这一下正好使女人的身体之美达到最高的境界。”莲宝忍不住插话道，“不过梁希，这走下坡跟高跟鞋有什么关系，你好象扯得有点远了。”梁希笑道，“高跟鞋前低后高，不就是下坡吗？”莲宝和燕妮立刻笑得人仰马翻，差点滚到桌子底下去。等她们笑完了，莲宝脸一沉，手叉着腰站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梁希。梁希被她看的有点发毛，连声说，“莲宝，开玩笑的，只是讲个笑话轻松一下，妹子不要见怪！”莲宝说，“梁希，你这是分明又是黄段子，什么‘前挺后蹶’，又想拿我们开涮是不是？忘了上次的教训了？”燕妮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忘了我们五一节的时候是怎么修理你们的了？”梁希苦着脸说，“雨辉，救命啊！两个丫头心狠手辣，翻脸无情啊！”我说，“不关我的事！”莲宝恶狠狠地说，“是了，雨辉也有份，你们两个一唱一和，好象在演双簧！燕妮，你说，该怎么罚他们？”我想，莲宝这丫头最讨厌人讲荤段子，这一下又摸了老虎屁股了。我说，“莲宝，梁希也是开玩笑的，你不要生气好吗？”梁希失声道，“一时高兴，忘了莲宝妹子不喜欢这个，该死！”说完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莲宝吃吃地笑了起来，道，“谁说我生气了？”我说，“吓死我们了，我以为你又要拿起衣叉子乱打呢！”莲宝说，“吓吓你们的，你们开得玩笑，我就开不得？你们以为我真的有暴力倾向吗？五一的时候，是你们是把我惹毛了，怪不得我哦！”

    梁希说，“现在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我请你们喝茶，燕妮，去把我的茶具拿过来。”燕妮拿过来一大堆各种物什，莲宝说，“不就是喝茶吗？怎么这么大的排场？”梁希说，“妹子所言差矣，这叫功夫茶，是特别讲究的。这里四样东西，是功夫茶的基本器具，一样都不能少。这是炉子，这是锅，这是茶壶，这四个是茶杯。”莲宝笑道，“这茶杯也太小了吧？”梁希忍住笑说，“这是功夫茶，是要慢慢品味的，杯子大了就是牛饮了。现在我开始功夫茶的第一道程序：煮水。”莲宝说，“开水瓶里有开水，用这么小的炉子来烧水，麻不麻烦啊？”梁希叹气说，“这个妹子就不懂了，功夫茶的水，当然不能用普通的开水，普通的烧水器具往往是金属的，味不纯，至于电热水器，那就更不行了。这烧水一定是有讲究的，须用这种小炭炉和陶制的茶锅才可以！”梁希点上炉子，开始煮水。他说，“莲宝，你不要把这喝茶看得太简单了，其实喝茶是一种文化来的，喝茶在咱们中国有五千年的历史。说起来，这喝茶跟咱们中国的传统文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茶味苦涩不失芬芳，高洁不失平和，饮之能修身养性，咱们中国向来以和为贵，多饮茶，就能使人清心寡欲，淡泊名利，心平气和，延年益寿。”莲宝听得痴了，她说，“梁希，我真没有想到，这喝茶还有如此深的思想内涵，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今天我学到了很多。看来，梁希同志并非只会讲荤段子的大老粗，还蛮有文化修养的嘛！”梁希见莲宝称赞他，大为得意，“莲宝妹子过奖了，这也是从我一个朋友那里学来的，我这人文化修养其实是没有的，不过猪朋狗友倒是不少的。好了，水开了。”莲宝说，“我来泡茶！”梁希按住了莲宝的手，说，“妹子不要动，这功夫茶是讲究礼仪的，其中有个规矩，客人是不能动手的，必须由我来亲自动手，这样才是待客之道。”莲宝微笑着点点头，看着梁希说，“我觉得好复杂啊，好，我不动手就是了。”梁希把茶叶放入茶壶中，说，“这茶壶也是有讲究的，不能买来即用，要用茶水养壶三个月以上，我这壶可是养了半年了。”莲宝说，“要三个月那么长，有必要吗？”梁希说，“这个妹子你就不懂了，新制的茶壶还有泥土味，有用茶水养壶，去除杂味，泡出来的茶味道才纯正。我现在开始功夫茶的第二道程序：泡茶。”他小心地把锅中的水注入茶壶，用盖子盖上。过了一会，梁希说，“好了，我现在开始功夫茶杯的第三道程序，斟茶。”他把壶中的茶水倒在四个小茶杯中。莲宝说，“是不是可以喝了？”梁希说，“还不行，这第一遍的茶，不能用来喝的，是用来洗杯的，用茶水润洗一下茶杯，冲去杯中异味，味道才够纯，再说，第一遍的茶水，茶味还没有完全出来，喝起来也不够香醇。”冲完杯子，他把杯子里的茶水倒掉，再重新给四个小杯子倒上茶，说，“这第二遍的茶水，由于茶叶已经泡开，茶味已经尽入水中，味道正浓。好了，现在大家可以喝了”莲宝端起杯子，吱溜一声就喝光了，她说，“梁希，你这杯子小得可怜，还不够我一口喝的呢！”梁希道，“莲宝，功夫茶不是这样喝的，要慢慢地闻，细细地品，才能深得其中精髓，似你这等牛饮，其实是糟蹋了这好茶。”等大家喝完第一杯，梁希又给大家斟上，这一回莲宝没有一饮而尽，她先闻了闻，梁希说，“莲宝，这就对了，记住，要慢慢地品，这可不是大碗茶！”莲宝伸出舌头舔了舔，看着梁希问，“是这样吗？”突然，她忍不住暴笑起来，她捂着肚子说，“受不了，这样喝茶，费事又不解渴，急也把我急死了！”

 61 不谐之音

    我觉得我和莲宝的关系是不对等的，我深爱着她，而她并不爱我，我可以不假思索地对她说“我爱你”，莲宝却一次也没说过这三个字。她在床上极尽温柔，有求必应，但是，我无法深入她的心灵，我感觉在感情方面，她总在敷衍我。

    相处日久，我们之间开始出现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我们开始吵架。按理说我们是不可能吵架的，我对莲宝唯唯诺诺、唯命是从，应该不会有矛盾才对，可是，随着我与莲宝彼此开始熟悉，距离感淡化了，我的耐心也就不如从前。就象一首很流行的歌《心太软》中有一句歌词说的：相爱总是简单，相处太难。我们的首次吵架是由于逛街的事，莲宝喜欢逛街，这个大家已经知道了，燕妮和梁希在一起后，很少再说她一起出去，就算偶尔出来陪她一次，梁希又老跟着，于是，她还是让我陪她去。我对于街商场没有什么兴趣，我纯粹是为了讨莲宝欢心才去的，我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反对，但从心底里不喜欢这种我以为是又费时又费钱的事情。如果就事论事，莲宝这种习惯也是有它的合理性的，现在的社会是商品社会了，光有生产没有消费也不行，男人热衷于赚钱，然后用钱去讨女人的欢心，女人则责无旁贷地把钱花出去。这样钱从社会流到个人，又从个人流到社会，经济就健康运转。市场经济社会中，不光是赚钱重要，这花钱也同样重要，国家已经把扩大内需当做一项基本的国策了，可见其重要性。女人之逛商场，其实也是在为国民经济作至关重要的贡献：增加消费，扩大内需，提高我们国家的国民生产总值。这理论我赞同，具体到我自己身上，我还是觉得我们比较穷，大手大脚花钱不太合适，虽然莲宝花的并不是我的钱。事实上，她买的有些东西甚至是送给我的，用她的话来说，她是在倒贴我。

    一个周六的下午，莲宝又让我陪她逛商场，我虽不太乐意，但为了不惹她生气，还是陪她去了，她这一逛照例又是一下午。要是以前，她让我陪她上街，我会高兴得要死，单是跟在她的后面，欣赏她的美丽的背影已经让我乐而忘返了。可现在我的耐心给消磨光了，我懒得进去，蹲在商场的外面等她。莲宝说，“你现在变得很懒了，也没有耐心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莲宝说的是事实，我的确不再对莲宝那么紧张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审美疲劳吧。她在里面转了半个小时以后才出来，她说，“雨辉，你快来，我为你选了一条裤子，你来试试吧！”我说，“不要了，我不想买裤子。”莲宝说，“我送给你的，你也不要吗？”我说，“莲宝，你这是浪费钱，我的裤子还能穿，我要买裤子干什么？我们都逛了一整天了，还是早点回去吧。”莲宝说，“雨辉，你不是一向都喜欢跟我出来的吗？今儿个怎么啦？”我说，“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呢？我不喜欢整天在大街上转悠。要不，我先回去了！”莲宝说，“不行！我一个人逛商场太无聊了，你一定要陪我，再说，你让我一个人在外面，不怕我遇到坏人吗？”我说，“你要是怕坏人就早点回去，我累了！”莲宝说，“试试这条裤子先，一会我们就回去了。”我说，“不要！我先回去了！”莲宝板起脸说，“雨辉，你给我过来！”

 62 画家季高

    你叫我过来我就过来？那我成什么了？我没有动，莲宝拿眼瞪着我说，“叫你过来，你聋了？”我一言不发转身就走，把莲宝抛在了那里。我走得很快，我听到莲宝在后面追我叫我，我没有回头，径直回了家。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做，深爱莲宝的我，怎么会把她抛在外面自己回来。不过，我做这种事已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在欢乐谷，我也是发脾气把她扔在欢乐谷自个跑了。我觉得这是我性格中一个最大的弱点，也许还是一个致命的弱点。回到家里，我又想这样对她是不是太过份了，自从她成为我的女朋友，我对她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这一下如此顶撞她，她能受得了吗？要说这点事也不算什么大事，我本可以跟她好好地说，我是不是太生硬了一点？本想打个电话跟她道歉，可是，我又觉得我面子下不来。再说，如果我这次迁就了莲宝，陪她逛商场的苦差使就要一直干下去，这一次我一定要让莲宝让步，她必须认识到，我没有义务成天陪她逛商场。

    几天后，我的气就消了，开始为那天的事后悔了起来，想打个电话给莲宝，哄哄她。我打了莲宝的手机，莲宝却接也不接就把电话挂了，看来她还在生我的气。于是我决定到她家里去找她。到了周五晚上，我来到她家，莲宝见我来，板着脸不理我，我去拉她的手，她一把甩开了，说“别碰我！”珍妮也在家，她见状过来问，“莲宝，怎么啦？跟雨辉吵架了？”莲宝说，“不要理他，那天他居然把我一个人扔在大街上跑了，他现在嫌我烦了呢，嫌我烦还来这里干什么！”我本来是想来跟莲宝说对不起的，但当着珍妮的面她这样又让我很没面子，我忘了我来的目的，我感到自己的怒气直往上撞。我说，“莲宝，你这人太任性了，你从来没有替别人想过，总是只依你自己的意思。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我真是受不了！”这是气话，话一出口，我意识到自己说的太过了。莲宝跳了起来，大声说，“陈雨辉，你这话是从何说起？你受不了我？是我逼着你跟我在一起的吗？是你自己死皮赖脸要跟着我的，月光酒吧里厚着脸皮来搭话的是话呢？我妈妈来深圳的时候在我妈妈面前死皮赖脸拍马屁的又是谁呢？你现在居然还有脸说这种话，要说我还看不上你呢，你有什么好？要钱没钱，要风度没风度，象个呆瓜似的，鬼才喜欢你，要不是你缠着我，我才不会要你这样的窝囊废呢。”莲宝的话句句击中我心中要害。我恼羞成怒，大叫道，“莲宝，你以为我真的没有你就不行了吗？你这个人又任性又自私，谁要了你谁倒楣。我的确没钱，配不上你，你要找大款就去找啊，我不拦着你！”莲宝说，“好！这话可是你说的，这就找个大款回来，比你强一百倍的。你给我滚，我不要再看见你！”我一言不发，冲出了莲宝的家，把门一摔，扬长而去。莲宝也太不给我面子了，根本不给我台阶下，我作为一个男子汉，是有自尊的，我不能再让步了，否则我就连男人的最后的尊严也失去了。我和莲宝一吵架，就恨不得把对方置之死地，我真不明白，我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一下子如此痛恨对方呢？我心里非常痛苦，我跟莲宝弄的这样僵，我非常后悔，我并不想失去她，我其实宁愿忍爱她的一切，也不想失去她。可是我也有看起码的自尊心，同时我也不得不想，两个人相处是一辈子的事情，莲宝这种刁蛮的脾气，我真能忍她一辈子吗？同时还有一个问题我也非常地纳闷，一个原来看起来很淑女的淑女，怎么会突然变成河东吼狮呢？

    整整一个月时间，我都没有去找莲宝，一方面是因为自尊心的关系，另一方面也想让我们两个都冷静一下。我总是觉得莲宝太任性，其实，回头想来，我当时只看到莲宝身上的毛病，却没有看到自己身上的缺点，我这人为人太呆板，说话太生硬。如果我能转弯抹角地委婉地讲，莲宝未必不听，而我一味发脾气，她自然接受不了。男人对女人动了感情时，有求必应，恨不得把月亮也摘下来送给她，这些都不难，几乎每一个男人都能做到。而在漫长的岁月中数十年如一日地呵护一个女人，就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了，我相信，这对每一个男人都是一个考验。我不知道是怎么度过这一个月的，我无时不刻不在想念着莲宝，我一直在彷徨：要不要去找她，向她赔不是。

    转眼间国庆节到了，放了七天长假。我再也按捺不住对莲宝的思念，就打了一个电话给莲宝，她还是没接挂掉了。我决定到她家去找她，我来到也她家，却补了个空，莲宝出去了，只有珍妮在家。珍妮让我进去坐一会，给我倒了一杯茶，然后对我说了一个大大的坏消息。珍妮说，“雨辉，你要小心，现在经常有一个男人来找莲宝，好象是一个画家，叫季高的。”我大惊，“什么时候开始的？”珍妮说，“我也不知道，我也是这两天才注意到季高来这里，莲宝介绍说是她认识的年轻画家。”正说之间，这时莲宝开门进来了，后面跟着一个男生，一个英俊得有点苍白的男孩子，亲热地拉着莲宝的手，他头发长长的，眼镜厚厚的，颇有一点艺术家气质。莲宝她见我也在，吃了一惊。她给我们作介绍，“这是雨辉，我的老朋友，这是画家季高。”我竟然成了“老朋友”，莲宝这个臭丫头，一个月不见，竟然翻脸不认人了，男朋友变成了老朋友，算你狠！

    我低声对莲宝说，“莲宝，我们出去单独谈谈！”莲宝也许是怕我当着季高闹起来，就点了点头，说，“好的，我们出去谈！”我们来到月光酒吧，我说，“莲宝，这是怎么回事？”莲宝说，“雨辉，我……，你……还是另外再找个女朋友吧！”我大吃一惊，说，“莲宝，我上次跟你说的都是气话，你还在生我的气吗？”莲宝说，“上次的事我早就忘了，我还不至于这么小气，一个月以前的事还记在心里。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个合不来。”我的心情如阴沟里的污水，又阴暗又潮湿，我说，“你和季高认识多久了？”莲宝说，“我们认识有一年多了，在他的画室里认识的。不过，我跟他正式交往还是一个月以前的事。”我说，“莲宝，你真行！咱们不过吵了几句，你居然这般对我。”莲宝说，“不是你让我去找别人吗？”我说，“那是气话，你怎么能当真呢？”

 63 又成了孤家寡人

    莲宝涨红了脸，激动地说，“这能怪我吗？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街上，我气得全身发抖，心想这样一个男人怎么靠得住。后来你去我家了，本以为你是来哄我，向我赔不是，哪知反而臭骂我一顿，还说，让我去找大款，你说话那么狠，恨不得把我气死你才甘心。”我说，“你呢，你就很客气吗？专门拿难听的话来噎我，其实，那天我是准备跟你道歉的，可你当着珍妮那么说话，我实在下不了台，我才忍不住发脾气的。”莲宝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是的，我也有不是的地方，那天我讲你也讲的太难听了。不过，你也不该一走了之，一个月都不理我啊。”我说，“我们一见面就吵架，我是想大家各自冷静一下。”莲宝说，“是的，这段时间，我也冷静了一下，好好想了一下，我觉得我们两个性格相差太远，合不来！”我说，“莲宝，我真的不想失去你，这一个月我一直在反省我自己，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莲宝说，“你也不是错，就是性子太呆板，人很老实，说话却太生硬，我也不来怪你，一起这么久了，我还不了解你吗？只是真的受不了你！你不是说，我很任性很自私，你也受不了我吗？既然这样，大家不如分开的好。”我说，“莲宝，我不想离开你的，我没有你不行的，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莲宝说，“雨辉，实话跟你说，跟季高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快乐。跟你在一起时，我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我沉吟良久，终于说，“如果是这样，我也就无话可说了，你跟我在一起不快乐，我也不能勉强你。你真的很喜欢季高吗？”莲宝说，“是的，他是个艺术家，心胸宽广，喜欢浪漫，不象你这样充满市井之气，跟他在一起，我觉得很开心。”我说，“是的，他是个艺术家，当然喜欢浪漫啦，而你是也是一个酷爱浪漫的人，你们真是臭味相投。”莲宝说，“不过，他也有一点不太好，就是他太醉心于他的艺术，好象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生活能力很差，跟我在一起，都要我来照顾他。”我心想，不要说季高了，我看你们两个人都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看你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我说，“他对你好吗？”莲宝说，“他对我当然好啊！”我说，“比我对你还好吗？”莲宝说，“你对我也很好，可我并不快乐，你知道吗？”我说，“我想知道为什么。”莲宝说，“你这人是个闷葫芦，话太少，我跟你在一起很乏味，我希望我的男人富于浪漫和激情，能带我一起去享受最精彩的人生。”我说，“是的，莲宝，我这人没有浪漫和激情，这些对你很重要吗？可我是真正关心你，爱护你的人，难道，这不是最重要的吗？”莲宝说，“我还年轻，我不想就这样过一辈子，我觉得那样对不住自己，雨辉，你说我任性和自私，我承认，请你原谅我的自私，成全我的幸福，好吗？”我说，“你走什么路是你自己的自己，与我没有关系，你这也算不上自私，感情是不能施舍的。莲宝，我是舍不得你，但你要真是觉得跟我在一起不快乐，那我也不希望你违心地跟我在一起，如果你喜欢季高，我祝福你们！”说出这句话，我心如刀绞。莲宝说，“雨辉，你这人其实……还是个很好的人，我也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你还要继续……关心我，爱护我，作我的蓝颜知己！”我说，“不了！莲宝，我累了，你以为我是个机器人吗？我以前说过，我可以作你的蓝颜知己，除此以外别无所求，可现在我做不到。如果一样东西从来没有得到过，倒也没什么。但是，我现在得到过你再失去你，我再也不能回到过去了。莲宝，我想我们之间彻底完了，我不想再见你了。”莲宝说，“雨辉，你真的要这样吗？你真的不见我了吗？不要这样行不行啊？”她的声音是那样哀惋动人，我的心都快碎了。我心想，“莲宝，我知道，在感情的战场上，我永远不是你的对手，只要我在你的身边，我就永远是你的奴隶，我如果再听你的话，我就会毁了我自己。”我狠了狠心说，“莲宝，这一回真的完了，我不想看到你去跟别人好，我受不了这个刺激，只要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就宁愿不再见到你，你就让我保留一点男人的尊严吧。”莲宝眨巴了一下眼睛，几滴鳄鱼眼泪滚落在她高耸的胸脯上，不过，这一回我不会再替她擦眼泪了，我真的累了。莲宝说，“雨辉，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有超乎一切的感情，我以为你跟别的男孩子不一样，在我最伤心的时候，我把你当成我唯一能相信的人，对你无话不谈。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一句话让我最感动：不管我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了，都可以跟你说。跟我说过这种话的男人只有你，不管我跟谁在一起，我都永远把你当做最知心的人。”我说，“莲宝，我是说过那样的话，可是我现在真的做不到！”莲宝说，“我明白了，你跟我在一起，不过是想占有我的身体罢了，你跟别的男人原也没有什么不同，你唯一不同的是，你比较虚伪而己。”我无言以对，心想，“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难道真的没有自己的动机，能够无条件地为爱情牺牲和付出吗？恐怕做不到，她说这话也是没有错的。”莲宝说，“好！我不勉强你，我不喜欢勉强任何人，不见了也好，免得我害了你！”她那副样子让我又心疼起来，不过我警告自己，“这死丫头已经移情别恋、琵琶别抱，陈雨辉，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一定要守住最后一点男人的尊严。”

    就这样，我和莲宝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分手了。这个国庆节过的真是太郁闷了，我的心情跌进了无底深渊。莲宝离开了我，我失恋了。以前，如果我失恋了，燕妮会为我作点好吃的，还陪我一起哭鼻子，可现在，我只能一个人默默地舔着自己的伤口，在上面撒点酒精和盐巴，用来消毒和自虐。现在与我关联最密切的两个女人都离开了我，这套房子里还留着她们的芳香气息，只是她们都不会再回到这里了。我决定搬出这个伤心地，终于，在一个双休日，我就近找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搬了过去，从此告别了这套承载我太多欢乐和忧伤的两居室的出租屋。我脑中浮现了一句很流行的诗句：“轻轻地我来了，轻轻地我又走了，不带走一丝云彩。”是的，我又搬回了单身汉住的一室一厅，我又回到了一年以前的单身生活。如果说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留下了许多的伤痛的回忆。失败，真是太失败了，这是我作为一个男人的失败。此时此刻，我又想起了小钰，我很想念她，要是她还在深圳该有多好啊，可是她已经在美国。就算她在深圳又怎么样呢？我那样对她，她一定不会理我的了。早知道莲宝会这样对我，打死我也不会离开小钰。可是现在想什么都没有用了，这个结局是我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是我没眼光，看错了莲宝这个臭丫头，她玩弄了我的感情，她把我害苦了，我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她，也不要原谅她，这一次我真的要彻底忘了她，就当我从来没有遇见过她。梁希说的没有错，她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跟我过一辈子的，她是我的扫把星，命中注定不会带给我幸福。她象流星一样飞过，又消失无踪，留给我一大堆的伤痛。

    当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时，寂寞咬噬着我的心。一个人如果过惯了寂寞的单身生活，倒不会觉得有多大的痛苦。记得在大学的时候，我是一个快乐的单身汉，那时候，我可以看一本武侠小说到深夜。现在不行了，一闲下来我就会想起离去的莲宝的音容笑貌，根本看不进武侠小说。

 64 再见阿香

    接下来的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我象是活在地狱里。我刚刚吃过爱情花园里最甜美的那个果子，现在却不得不品尝最苦涩的那一个。我度日如年，无所适从，每一秒钟对我都是煎熬。只有在上班的时候，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的时候，我才暂时忘却失恋的苦痛。一到下班时间，我就感到寂寞的可怕，失恋的痛苦象一个蛛网，我象一只飞蛾一样陷身其中，怎么也挣脱不了。我只有想办法让自己麻木，我没有休闲的习惯，除了工作以外，没有太多别的嗜好，心情不好时只会一个人发呆。以往闲得无聊时往往会到网上去看一些搞笑的贴子，或是看一些美女图片。可现在不知何故，我连上网溜达的兴致也没有了，看美女也提不起精神，我觉得世上没有一个美女能和莲宝相提并论。周末也成了恶梦，以往一到周末我就去找莲宝，如今只好一个人闷在家中。

    又是一个周末来临了，我下班回家，枯坐良久，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我决定出去走走，我来到街上，茫然地走着，我感到自己是具行尸走尽，就象香港鬼片里的僵尸，身体还活着，可心已经被掏空了。莲宝不在了，一切都失去了意义，生活变成了一场可怕的煎熬，我想，我也许再也无法从消沉中振作起来了。我不知不觉来到了那家熟悉的歌舞厅，我记得和梁希来过一次。我走了进去，穿着艳丽旗袍的咨客小姐迎上来，说，“先生，一位吗？请里边坐！”我在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大厅里已经坐了不少的人，有的三四个人，聊着天，玩着骰子游戏，有的成双成对，柔情蜜意。看到这种情景，想起莲宝，我的心情更加郁闷。我跟莲宝好的时候，可没来过这种地方，我那时一心想着买房子，舍不得花钱，如今却要一个人来这里解闷。我对莲宝的确也太小气了些，难怪她要说我太乏味。女人跟男人不一样，男人可以一心打拼，把所有娱乐都忘掉，可女人不行，她们是天生爱玩的动物，喜欢有滋有味有情调的生活。肥婆奶奶！如果我不是那么固执的话，就不会被那个该死的画家有机可乘。

    “陈大哥！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呀？”一个娇柔好听的女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抬起头，看到一个白衣白裙的素净淑女站在那里，斜着眼睛看着我。“莲宝！你是莲宝！”我喃喃地说，恍惚中把对方当成了莲宝，不禁大喜。我正要上前搂住她，那女孩却吃吃笑了起来，她说，“陈大哥，我不是莲宝，我是阿香。莲宝是谁呀？”我颓然坐下，说，“阿香，我认识你吗？”阿香说，“陈大哥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把阿香给忘了，我陪你跳过舞的，你怎么不记得了？”我记起来了，是这里的坐台小姐阿香，跟梁希一起来这里陪客户时，梁希把她拉来陪我的。我说，“想起来了，阿香，你今天还没有客人吗？”阿香说，“平时早就有客人了，今天正好还没有呢！陈大哥，要不，我陪你吧？”我心情不好，有个说话的人也挺不错，我一摸口袋，还有四百元钱。我说，“阿香，如果你陪我，要多少钱啊？”阿香笑了笑说，“你看着办吧。”我说，“阿香，我第一次来这里，不知道规矩，一般是多少钱呢？”阿香说，“一般的，坐台给两百元左右的小费。不过多多少少看客人自己的心情，没有一定的。”我点了点头，说，“阿香，我心情不好，你陪我聊聊天吧。”阿香好象很高兴的样子，雀跃地坐到我的身边。她说，“从上次看到你，好久没见你来这里了，挺想你的！”我想，见了一面，就想我，有点夸张哦！这是你们小姐拉回头客的惯用伎俩吧？

    我意识到，我这是在嫖妓，我这辈子第一次嫖妓，我有一丝不安。我是人们心目中的正人君子，此刻也跟三陪小姐混在了一起。不过，好在没有人知道我来这里，我和阿香也不认识，我也只是聊聊天，聊完了各走各路，再也没有瓜葛，想到这里，我心中稍安。

    阿香说，“陈大哥，你心情不好吗？”我说，“是的！我女朋友跟人跑了，你说我心情能好吗？”阿香说，“你女朋友叫莲宝吗？”我说，“是的！”阿香说，“这名字真好听！我想你女朋友一定很漂亮吧？”我说，“哎！漂亮又怎样？跟了别人了！”阿香说，“你在想她是不是？你刚才还在念她的名字，把我当成她了呢！”我说，“是啊，真是不好意思！”阿香说，“没关系，只可惜我不是她，不能让你摆脱相思之苦。陈大哥，你可真是个痴心的男人，这男人我见得多了，象你这等痴心的男人却是越来越少了。”我说，“痴心有什么用？她还是跟别人跑了！”阿香说，“陈大哥，你也不要太伤心了，这天底下有那么多的女人，未必只有莲宝才对你好，你说呢？”我说，“阿香，可我就是爱她，我现在倒希望，我能爱上别的女人，摆脱这种无边无际的痛苦。”阿香说，“那你也不用太难过了，也许过一段时间，就会有另一个女孩子替代她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对于失恋这种病，时间是最好的药。”阿香说出来的话，竟然非常有哲理，不象是从三陪小姐口中说出。我说，“阿香，你说的很有道理，听了你的话，我的心里舒服了很多。你说的对，时间是最好的药，只有时间才能让人忘却一切。”阿香叫来服务小姐，点了一扎啤酒，说，“陈大哥，你心情不好，我陪你喝一杯如何？”我点点头，说，“好吧！”阿香给我倒上啤酒，与我碰了一碰，说，“干！”我们各自把一大杯啤酒倒进脖子里，我感到郁闷的心情舒缓了不少。阿香说，“陈大哥，我还是陪你跳舞吧。”我说，“好啊。”这是一首慢四步，阿香有意无意地和我贴得很紧，我感到她挺拔的酥胸紧紧贴在我的胸脯，我不禁有点心慌意乱。

 65 彻夜长谈

    一曲已尽，我们回到座位上。阿香说，“陈大哥，来，咱们继续喝酒！”酒过三巡，阿香拿起桌上的骰子说，“咱们来猜骰子吧。”我说，“赌钱啊，还是免了吧，我从来不赌钱的。”阿香说，“赌什么钱？只是喝酒而己，输了的喝一口酒。”我们猜的是单双，猜不中就喝酒，猜中了自然是对方喝。我们一口气喝了两扎啤酒，我的头有点昏昏然了。阿香又拉我跳舞，这时我的舞步有点踉跄了，阿香一边跳舞，一边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陈大哥，你失恋了，晚上一个人一定很寂寞吧，今天晚上，我陪你好不好？”

    我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我意识到她在干什么？如果刚才她跟我说的话，还象是一个邻家女孩的知心话。现在说的，则是一个妓女的职业语言了。我说，“不要！阿香，我没有这个想法。”阿香说，“陈大哥，我只是见你这么难过，想让你开心一点，并没有别的意思。你放心，我并不是在作你的生意。离开这舞厅，我就下了班了，我不会再为了钱讨好男人了。”我心想，你们这种人，向来口蜜腹剑，鬼才信你！我说，“阿香，你别开玩笑了，你还是去陪别的客人吧，你陪人过一夜，能赚多少钱啊？”阿香有点生气的样子，“陈大哥，你为什么要老提钱的事呢？我们作为朋友，你情我愿，不提钱的事好不好？”我说，“是吗？阿香，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还是不能耽搁你的时间，你还是做你自己的事情吧。”阿香说，“好心当成驴肝肺，我看你难过，一心想安慰你，你倒好，竟然不领情。”说着竟然流下泪来。我见阿香流泪，心立时软了下来。我说，“阿香，你别难过，最多你说怎样就怎样，好不好？”阿香破涕为笑，说，“好啊！”

    到十二点钟左右，舞厅的人已日渐稀少了。我和阿香一起离开了歌舞厅，打了一辆的士回到我的住处。我已经醉得东倒西歪，而阿香却若无其事，这小妮子的酒量真是惊人。阿香说，“这天气好热！我去洗个澡先，你有女人的衣服吗？”我说，“有！”我把莲宝留在这里的内衣给了她一套。她洗完澡出来了，她穿着莲宝的低胸内衣，雪白的皮肤，圆润修长的腿，挺拔的酥胸，大部分坦露着，中间有一条深深的峡谷。在我的打量下，阿香竟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微红，斜眼看着我说，“陈大哥，你看什么呀？”阿香的这句话和她说话的神态让我想成了莲宝，真是象极了，莲宝也喜欢这样说话的。阿香这丫头也挺漂亮，不比莲宝差多少，只可惜，她是个三陪女，被许多男人玩弄过。唉！真是同人不同命，命运如此不公平，两个女孩子，先天条件相差无几，却一个是外企白领，一个是三陪小姐。造化如此弄人，真是让人不胜唏嘘。

    我也去洗了一个澡，浴室里女人留下的芳香气息让我心荡神驰。自从莲宝离开后，女人的味道已经变得有点遥远而陌生了。我洗完澡，走进房间，阿香已经毫不客气地在我的床上玉体横陈。乱气八糟的单人床，原本推满了脏衣服，现在却已被阿香收拾得干干净净。一个单身汉的邋遢狗窝，一个艳丽性感的女人，这种画面虽不和谐，倒也显得很特别。阿香向我微笑着招手，“陈大哥，快点过来呀！”我在她的身边躺下，说，“阿香，我这是够乱够脏的，让你见笑了。”阿香嫣然一笑，说，“男人身边没有女人，都是这样，我爸我弟全都是这个样子，东西乱丢。我在家时，都是我帮他们收拾的。”阿香偎依在我怀里说，“陈大哥，你一定闷坏了吧，我来替你解闷好不好？”阿香这话，倒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的确，这段日子，我简直是度日如年，生不如死。我说，“阿香，你说得很对，这段时间我的确过的很不开心。”阿香说，“在现在的社会上，象你这样重感情的男人越来越少了。我觉得，你真的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只可惜……”我说，“只可惜什么？”阿香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只可惜你不会爱我这样的女人！”她顿了一下，又说，“我虽然不是你的莲宝，但陪你解解闷还是可以的。”她把纤手放在我的双腿之间，轻轻地抚弄着我的命根子。我身体象接通了电流，猛地抽动了一下，全身血流加快，脑中一片空白，自从莲宝离开了我，我一直没碰女人，生理上自有一种强烈的渴望。不过，我的理智还在，我不能与阿香作那件事。我轻轻抓住了她的手，说，“阿香，不要这样！”阿香说，“陈大哥，就把我当作你的女朋友吧，我又不收你的钱。”我说，“不行！我不想这样，我们聊聊天吧！”

    我和阿香就这样并排躺在床上聊天，我把我跟莲宝交往的事情跟她详细讲了一遍，我跟阿香讲这些，只是需要一个人听我诉说，至于阿香能不能听明白我讲的这些事情的原委，倒不是最重要的，我需要排解，需要一个远离我的日常生活圈子的人作为倾听者，我不能与同事们讲这些，也不能与燕妮和梁希讲这些，他们如果听了这些话，一定会把我讥笑得体无完肤，然后作为一个笑柄广播得人人皆知。阿香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她圆睁着大眼、眨巴着长长的睫毛耐心地听我讲我的故事，不时“嗯”上一声表示赞同。跟她聊天真的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不过，她的手却不太安份，老是往我身上乱摸，弄的我心慌意乱。她不停地说，“陈大哥，你想不想？”我说，“想什么呀？”她说，“想那个呀！”我说，“阿香，你正经一点，我跟你说实话，我不会与你‘那个’的。”我一向以为，妓女只为钱作爱，阿香何以会有这样的举动我却不太明白，她心里到底是想的是什么呢？好不容易让她安份下来后，我决定对她来一番彻底的了解，她听我讲了这么多我的事情，我也应该听听她的事情，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66 不幸的阿香

    我说，“阿香，我谈我已经谈的够多的了，现在你谈谈你自己吧！”阿香说，“我吗？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好说的啦！”我说，“说说你家里的事情吧！”阿香说，“我家里五个人：除了我还有爸爸、妈妈、妹妹、弟弟。我妹妹在读大学，我弟弟在读高中，我妈妈得了病，瘫痪了，不能起来。唉！这些事情不说也罢！”我说，“说啊！说的就是这些，说下去！”阿香说，“我爸没念过书，是个文盲，他种田只能糊口，又要给我妈治病，又要养三个小孩，日子过得很难。所以，我高中毕业后没有参加高考，到南方来打工了。”我说，“后来呢？”阿香说，“我来到深圳，先进了一个工厂，在工厂里干了两年多，每个月只能拿五六百元，我每月留下一百元钱，其余的全部寄回去了。”我说，“阿香，你真了不起，这么小就担起了家里的担子，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不过你这样也太辛苦了一点，后来怎样？”阿香说，“我爸这人素质也贼低，家里的事不顺心，他就喝酒，我寄回去的家根本不够他花的。他说，要让我妹妹也跟我出去打工，当时妹妹高中还没毕业，要是也出来打工，不是跟我一样了吗？我跟我爸说，‘不要让妹妹出来，她书念得好，让她念下去吧。’我爸说，‘你说的轻巧，学费从哪里来？’我说，‘我给想办法。’我爸说，‘你有啥办法？你寄的这点钱，根本只够你弟弟读书！’我问妹妹，‘我每个月都寄四五百，怎么会不够你们两个的学费呢？’妹妹说，‘爸爸天天都喝酒，你寄的钱，大多给他拿去买了酒喝了。’我听了气得直哭，心里想，爸爸啊爸爸，妈妈都这样了，你就不能不要喝酒啊！”我大怒，一巴掌击在床上，把阿香吓了一大跳。我说，“岂有此理！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父亲！后来呢？”阿香说，“后来，我没有办法了，到处找薪水高一点的工作，可我没文凭，深圳这地方学历要求特高，谁要一个高中没毕业的人啊。最后，我看到夜总会里招女招待，一个月能拿一千多，我就去了。干了一年多，家里的情况却没有多少好转，我爸还是天天喝酒，我妈的病没有什么起色。我跟我爸说，去给妈看看病吧，我爸说，没有钱。我知道，他一定把钱拿来喝酒了。这时夜总会一个跟我熟悉的女孩子对我说，‘阿香，不如你也下海得了。’我不明白她的‘下海’是什么意思，她说，‘就是陪人唱歌跳舞啊！’我说，‘很来钱吗？’她说，‘一个月能拿上万元。’我一听动了心，不管是什么活，只要能来钱就行。于是我跟她学跳舞，学得差不多以后，我也开始在那里坐台了。”我听了阿香的话，心中五味杂陈，阿香显然不是自愿走上这条路的，她是被贫困逼上这条路的。对于阿香的家人来说，悲剧不在于贫困本身，而在于对贫困的态度。这个悲剧中最让人震憾的，不是阿香父亲的自私麻木，而在于阿香为了家庭的奋不顾身，她负起了本不该由自己负起的责任。她这样做完全是她自己的选择，旁人无权干涉，但是，我们应当问一句，为什么要让一个弱女子来承受这不堪承受之重，养家糊口本是男人的责任啊！

    阿香见我不说话，说，“陈大哥，怎么不说话！”我说，“我不想说话，我只想骂人！”阿香笑道，“你想骂谁啊？”我说，“骂你！”阿香说，“陈大哥，我做错了吗？”我说，“你大错特错，家里再穷，也不应该选择走这条路，因为，这不是你自己喜欢的，你这样做是违心的！”阿香说，“路能自己选吗？我生在这样的家庭里面，还有得选择吗？”我说，“阿香，贫困不是一个理由，你这样做虽然对得起你的家人，可你对得起你自己吗？”阿香说，“我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在我们家乡的村子里，女孩子都不值钱，她们反正都要嫁出去，所以家人都只看重男孩子。女孩子不让读书，考上了也不让读，出来打工供弟弟上学。要不是我多赚点钱，我妹妹早就被我爸爸逼着出来打工了。”我怒不可遏，一拳打在床上，阿香吃了一惊，说，“陈大哥，你没什么不妥吧？”我说，“毛主席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你们那里的人竟然这样对待半边天，真是太过份了！”阿香说，“有什么奇怪的，都是这样子啊，你是少见多怪呢！在我们那里，有客人来时，女孩子吃饭是不上桌的，要蹲在旁边吃呢！”我心想，解放以前，在封建主义的压迫下，妇女没有地位，深受男人压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经过浴血奋战，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推翻了三座大山，封建主义倒了台，女人翻身作了半边天，英姿飒爽，扬眉吐气。可是，现在竟还有人把女人看得低人一等，更难以理解的是，还有象阿香一样的女孩子把自己看得低人一等。

    我看到阿香雪一样白的手臂上有一个灰黑的疤，我问是什么？阿香说，“是一个变态的客人拿烟头烫的。”我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阿香说，“什么样的人没有啊？陈大哥，你是个好人，象你这样的客人真是不多！”她突然又吃吃地笑了起来，说，“对不起！陈大哥，我忘了，你现在不是我的客人，是我的朋友。”

 67 不速之客

    我们聊了一夜，不知不觉天亮了，阿香说她该走了。我拿出两百元钱给她，她不想要，说，“陈大哥，你什么也没做呢，我们只是朋友之间聊天呢。再说，就算你要了我，我也不准备收你的钱的。”我说，“这是昨天晚上的台费！”阿香才收下了那两百元。阿香说，“陈大哥，你还会来找我吗？”我说，“恐怕不会了。”阿香很紧张地拉着我的手说，“为什么？”我说，“你以为我想去找你就能找你啊，没有几百块钱在身上，我敢去找你吗？我最近按揭买了一套房子，每个月要还贷四千多，恐怕以后不能常去那种地方了。”阿香抚着胸口说，“我还以为你不想见我了呢！吓了我一跳，你没钱不要紧，要想找我，打我的手机。”她拿过我的手机，拨通了她的手机，说，“我把电话号码留给你了，有空时找我，我陪你聊天，放心！免费的！”我说，“阿香，吃了早饭再走吧。”阿香说，“好啊！你这里有什么可吃的？”我打开电冰箱，里面空空如也。于是我带着阿香下楼，在楼下小店里叫了两份肠粉。阿香说她好久没吃过早餐了，由于经常熬夜，早上起得很晚，常常顾不上吃早饭。我说，“阿香，早饭还是要吃的，不然对胃不好。”阿香说，“好的，如果能起得来的话，我会吃的。”吃完了肠粉，她抹了一下嘴巴，说了声，“我走了，陈大哥！”就起身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竟有点依依不舍的感觉。

    后来半个月没有阿香的消息，我也没有去找她。倒不是因为她是个舞女，我瞧不起她，而是因为她的时间是要拿来赚钱的，我不想浪费她的时间来陪我聊天。即使她来找我，又能怎么样呢？我不可能成为她的客人，她在我这里赚不到她需要的钱。

    有一天，我接到燕妮的电话，她说，“雨辉，你过得还好吗？”我说，“不太好，我跟莲宝分手了！”燕妮说，“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晚上，梁希和燕妮过来看我，梁希说，“雨辉，你怎么这样憔悴啊？”燕妮也说，“是啊，都快认不出你来了！你们两个那么要好，怎么会分手呢？”我说，“算了，我不想再提莲宝，我们谈别的好不好？”梁希说，“雨辉，我跟你说过，莲宝这丫头你降伏不了，你不听我的，现在知道教训了吧！象莲宝这种女人，我见的多了，有点姿色，便眼高于顶、水性扬花，她是不会嫁给你的，就算嫁了给你，也不会安安心心跟你过日子。别难过，不就是一个女孩子吗？小意思，我替你物色一个比莲宝更好的！”我说，“我只想忘掉她，你们最好不要再跟我提起她，这个死丫头，我希望这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她！”燕妮说，“莲宝人还是挺好的，你们合不来，也不要这样恨她嘛！”梁希说，“燕妮，你也不要理她，她把你哥哥折腾成这个样子，你还理她做什么？”燕妮看了我一眼道，“好吧，我以后不理她就是！”我说，“燕妮，梁希最近没有犯规吧？他可是答应过我的！”燕妮说，“答应过你什么？”我说，“他答应过我，一心一意对你，不出去泡妞。”燕妮说，“现在倒没有！不过，如果他敢那样的话，我就跟他拼命！别以为女人好欺负，如果被逼急了，也是什么都做得出的，我会……”我说，“会怎样？”燕妮说，“如果他真敢泡妞的话，我一定剪了他，让他做太监！”我哈哈大笑道，“这法子挺好，对梁希这样的人，没有狠招是不行的！”梁希说，“你们两个说什么呀？拜托，我已经改邪归正了，你们说的都黄历了。”我说，“哈哈！梁希这样的人也有被降伏之时，这就应了那句老话，叫一物降一物，既有孙悟空，自有如来佛，这话一点也没有说错。”

    梁希和燕妮的到来，让我非常开心，自从我与莲宝分手以来，我这里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我觉得，有时候哥们和朋友比情人靠得住，我为莲宝吃了那么多苦头，她却跟那个季高跑了。这世上，我对莲宝最好，可伤我最深的也是她。不过，他们两个来一次是一次，我也不能老是要他们陪我，作电灯泡的滋味毕竟并不好过。所以，绝大部分时间里，我仍旧得一个人熬过寂寞无聊的下班时光。

    有一个星期六的下午，我百无聊赖，正在家里睡觉。自从我又成了光棍汉，周末对我来说变得很可怕，一个人在家，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呢？突然，有人敲我的门，最近很少有人上我的门，我想一定是阿香，一开门，果然是她。我说，“阿香，你怎么来了？”阿香说，“你这样问，是不是不欢迎我来啊？我还是走好了。”我说，“哪里的话，我怎么会不欢迎你来呢？你是稀客，是贵宾，请都请不到的，快进来吧！”阿香进了门，左右顾盼，问，“你马子不在吗？”我说，“我马子跑了，上次不是告诉过你吗？”阿香说，“那你没有找新的？”我说，“哪有那么快？你以为是上超市买菜吗？”她用手抚着肚子，说，“我饿了，我是来吃晚饭的，不知道你是否已经在准备做饭吃？”我说，“原本没有准备做饭，我一向在外面吃盒饭，不过，如果你愿意做饭的话，我也不介意吃一顿好一点的。”阿香说，“我来做？这话你也说得出来，再怎么说，我也是客人！”我说，“什么客人不客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想吃饭，自己动手做。如果不想做的话，那么，一个五元钱的盒饭我还是请得起的。”阿香说，“你真是一个怪物，有美女上门居然是这样的态度，难怪你老是一个人。”我说，“一个人又怎么样？浅歌漫步随我性，心无牵绊自逍遥，没有女人也没什么不好，地球照样转，日子照样过。”阿香笑道，“是吗？你上一次好象不是这样说的哦！好吧，我来作饭吃，冰箱里有东西吗？”我说，“冰箱里什么也没有，不过超市就在楼下不远处。”阿香瞪大了眼说，“你的意思，好象是要让我下去买菜？”我说，“不是好象，是肯定！如果你不下去买菜，我们就吃盒饭。”阿香说，“陈大哥，我佩服你，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我想不佩服都不行。”我说，“包涵包涵，快去快回，我也饿了。”我打开电视，翘起二郎腿，看起电视来。阿香跺脚说，“我明白了，你不是怪物，你是块木头！我今天很饿，先不跟你较劲了，我去买菜。”说完她准备出去买菜，正要出门，我说，“我想吃烧鹅！”阿香做了一个鬼脸，伸了一下舌头，说，“吃吃吃，吃你个大头鬼！”她把门重重地一摔，下楼去了。

 68 娘家

    过了十来分钟，阿香回来了，拎了一大堆东西回来。她说，“我累的手都快断了，象你这样对待客人的人，还是第一次碰到。”她进了厨房，然后只听到一声尖叫，又跑了出来。我说，“出了什么事？”阿香说，“蟑螂！”我叹了一口气，蟑螂用得着尖叫吗？一个走南闯北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居然这么胆小，连蟑螂都怕。我进入厨房，开始一场人蟑大战，从橱柜里战到地板上，又从地板上战到燃气灶上。直到蟑螂死于非命、尸体经过检验，阿香才敢进入厨房。她说，“你这里脏得够可以的，我还先得把你这煮饭炒菜的家伙洗刷干净才能开始。”我说，“有半把月没有做过饭了，麻烦你了。”她在厨房噼哩叭啦地忙碌起来，我觉得这种感觉非常熟悉，燕妮在的时候，不就经常听到这样的声音吗？一个小时后，几样家常菜端出来了：番茄炒鸡蛋，青椒肉丝，令我惊奇的是，居然还有烧鹅和啤酒。我笑了，“阿香，谢谢你，居然真的买了烧鹅。”阿香说，“我买烧鹅，只是想说明一件事。”我说，“是什么？”阿香说，“我想让你知道，这世界上的人，不全都跟你一样。如果这世上的人全都象你，那么，这世界就完了！”我说，“有那么严重吗？”阿香说，“难道不是吗？我好歹也是客人，居然把我把长工来使唤，如果全世界的人都象你这样没有人情味，那么，人活在世上，也没有什么意思！”说完她气得大口地喘着气，高耸的胸脯激烈地起伏着。

    我笑道，“阿香，你还是别生气了，你生气的话，吃起东西来就没那么香。”阿香噗哧一声笑了，她说，“如果不是亲自遇见，真的不相信世上有你这种人。”我说，“我这人也没什么，只是最近受了点打击，人有点消沉，所以有点半死不活的。你来了也别把自己当客人，想吃什么就自己去弄点来吃。你这两个星期过得怎样？”阿香说，“老样子，还能怎样？不说这些，喝酒！”我们一边吃一边喝起啤酒来。阿香作的菜味道赶不上燕妮作的，但有一股原汁原味的乡村风味。吃惯了鸡鸭鱼肉，吃起这种渗透着浓浓乡情的农家家常菜，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我们喝得挺高兴，也挺痛快，酒醉饭饱之后，我睡意渐浓，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一觉醒来，阿香正帮我打扫房子，经她一收拾，房子整洁多了。她说，“你呀，真怀疑你是不是一个男人，有美女送上门来，居然睡得象死猪一样。”我说，“我一喝酒，就会打瞌睡，有些男人喝了酒以后会胡说八道，有的会胡作非为，我不同，我只会睡觉。”阿香说，“那也不错，起码你睡不着觉时，不用吃安眠药，喝点酒就ok了。”阿香从我的房间里拿出一些袜子和内衣裤，我满脸通红地说，“阿香，不要你洗，我自己洗！”阿香把这些东西扔到洗衣机里，说，“瞧你，脸都红了，大惊小怪什么？男人的东西，我什么没见过？”

    我说，“阿香，你怎么帮我干这些呢？我可没有钱给你。”阿香说，“我习惯了，在家里时都是我来做这些的，你想想，我妈有病，弟妹们读书，我不做谁来做？”我说，“阿香，你这个人真是好，你太善良了，你对家人好，原也没什么不对，但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我觉得，你也应该为自己打算打算。”阿香说，“没有想过，等我妹妹大学毕业再说吧。”我说，“还有多久？”阿香说，“她明年七月份就毕业了。”我说，“以后你要是想来这里，我欢迎你，我平时一个人也不好玩，你来了我很开心。”阿香说，“我会的，我觉得自己好象回到了娘家一样。陈大哥，你真是一个好人，不过有点怪。”我说，“哪点怪？”阿香说，“你一个男人，真的一点也不需要女人吗？”我说，“需要！我又没有病，怎么不需要？”阿香说，“那你怎么不碰我？”我说，“我没有钱给你。”阿香投到我怀里，说，“我说过要你给钱吗？”她在我的裤子里摸索着，抓住那个挺直的东西，说，“你看，它是不是很想要呢？”我身子一挺，一股强烈的电流袭向全身，我大口喘息起来，我猛地抓住了阿香的手，说，“别这样，阿香！”阿香说，“你嫌我脏是不是，我经常去医院检查的，我没有性病。”我说，“阿香，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事实上这件事情，我只和女朋友做过，我不会和其它人做的，我从不玩一夜情。”阿香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是一个正人君子，好，我不勉强你。”我不碰阿香，并不是因为她的职业，我丝毫不会因为她干舞女而瞧不起她。但我也不能接受一夜情，小钰和莲宝以前都是我的女朋友，而阿香不是。我不是禁欲主义者，但我对于床上之事没法当做吃饭一样随便。

    天色已晚，阿香说，“我要去上班去了。”我说，“阿香，你平时上班时，要注意安全，最好坚持用安全套，否则容易染上性病的，要是染上艾滋就更糟了。”阿香说，“这个我比你还清楚，我平时很小心的，谢谢你！”说完她就走了。阿香走后，我觉得非常的冷清，我发现我居然有点舍不得她了。这种感觉让我徨恐，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我该不会喜欢上这个三陪小姐了吧？

 69 诗绮

    阿香又是很久没有消息，我想她以后一定不会来了。毕竟，她是个舞女，她有着与我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我们的作息方式也相去甚远：她睡觉时我在上班，而她上班时我在睡觉，我们见面的机会是很少的。时间长了，我也渐渐就把阿香给淡忘了。

    元旦节到了，合并双休日，放了三天假，我正在担心这个假期怎么熬时，梁希打电话给我，他说，“雨辉，元旦怎么过？”我说，“还没想好呢？大概是在家睡觉吧，我不打算出去旅游。”梁希说，“你一个人太冷清了，过来玩吧。”我说，“好啊！”梁希说，“记住穿漂亮一点，我们要介绍个靓女给你认识。”我说，“想给我介绍女朋友吗？”梁希说，“不完全是，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的表姐，叫杨诗绮，想请一个电脑家教，要求精通软件知识的，我推荐了你，她想和你当面谈谈。”我说，“那不行吧，我要上班，哪有时间作家教啊？”梁希说，“你这人都是死脑筋，人家当然知道你上班了，这个不用你操心，你只管过来就是了。”我说，“好吧，我一定去。”梁希说，“记得弄得帅一点，给人家一个好的第一印象。”我说，“没问题，我会的。”梁希这家伙路子真野，连朋友的表姐，都搭上了线，真让我不得不佩服啊。

    元旦那天，我来到梁希家，燕妮给我泡上一杯茶，说，“最近过得怎样？没有了女朋友，是不是有点孤单呢？”我说，“没有女朋友倒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没有了你这个妹子，是有点不习惯！”燕妮吃吃地笑了起来，她说，“是吗？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妹子吗？真是没有想到，你现在吃饭是怎么吃的？”我说，“当然是天天吃盒饭，我自己又不会做。”燕妮说，“哎呀！你这样一说，作妹子的可心痛的不行。这样吧，你有空就上我们这里来，我给你打打牙祭，解解馋。”我说，“长贫难顾，老是到你们这里来蹭饭也不是办法。”梁希说，“燕妮说的对，有空来坐坐，一个是你兄弟，一个是你妹子，你也用不着客气。说句实话，燕妮作的菜的确是盖了帽了，我这个老婆啊，真是超值了。”我说，“梁希，我发现燕妮变了。”梁希说，“哪点儿变了？”我说，“她原来挺老实的，话也不多，现在变得能说会道、甜言蜜语。”燕妮说，“雨辉，我哪有变啊？我还是燕妮，才一两个月，就说人家变了，有那么夸张吗？”梁希说，“没有觉得有太大变化，不过我觉得她的人是开朗了不少。”我感觉燕妮变化很大，而他们却说没变，可能是他们天天在一起不觉得吧。看到燕妮的这种变化，我很高兴，至少，梁希让她变得开朗了，这是好的变化，我以前曾经担心，象燕妮这样单纯老实的丫头，走到社会上怎么生存，现在她跟梁希在一起以后，受了梁希的影响，整个人变得爱说爱笑了。爱情的力量真是无穷，它让梁希和燕妮这两个人都完全改变了，他们是互相影响和互相改变着：梁希从一个寻花问柳的风流大少变成了一个爱家的好男人，而燕妮从一个单纯无知的小丫头变成了一个成熟干练的女人。这两个看起来很不搭配的人，其实才是真正的绝配！

    梁希对我说，“待会杨小姐来了，你可要热情一点。”我说，“没问题，你可说一说她的基本情况，我也好心中有底。”梁希说，“我自己也不太清楚，这个杨小姐，我也只见过一两次面。听朋友说，她是个书商，人很能干，白手起家办了一个图书公司。其它的事，我也不知道。”这时，梁希的手机响了，梁希说，“你等着，我来接你！”梁希说，“杨小姐来了，我去接她回来。”不一会，梁希就带了一个女孩回来了。梁希介绍说，“这位是电脑专家陈雨辉先生，这位是新世纪图书公司的老板杨诗绮小姐。”我和杨诗绮握了握手，说，“幸会，幸会！”杨诗绮微笑着点了点头，她鸭蛋脸，淡淡的柳叶眉，挺秀的鼻子，坚毅的薄嘴唇，脸上一丝脂粉也无，显然是素面朝天没有化妆。她个子不太高，大约一米六左右，身材苗条，小巧玲珑，给人以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她上身着一件红色的衬衫，长发及肩，一个银色的项链从她的衣领处若隐若现，发着晶莹的光彩，不过看得出只是银制品，几十元一件，算不得贵重。一身白色的套装恰到好处地裹在她的身上，白色的西式上衣和裤子浑然一体，显得干净利落。她的双手上各戴了一个手链，两边的耳朵上各戴了一个闪闪发亮的银色耳环，看得出都是银饰，在路边的小摊上花几十元钱就可以随便买到。她的穿着虽讲究，却也很普通，丝毫看不出她是个富婆，她的一举一动都很自然大方，让人有舒服和谐的感觉，也许这就是气质吧。单纯从相貌上说，她远远不如莲宝那样明艳照人，她的年龄也似乎比莲宝大得多，但她却对我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吸引力，给我一种稳重成熟的感觉，这种感觉对我来说是新奇的，因为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类型的女人。

    杨诗绮说，“陈先生，听梁希说，你是搞软件的？”我点点头，杨诗绮说，“我是作出版生意的，现在我的公司都用上了电脑，我自己也需要用电脑，可我老觉得自己的电脑知识太有限了，所以想请个高手指点我一下。我听梁希说，你是他同事，是电脑软件专家，所以向我推荐了你。”我说，“可我现在有工作，要上班呢！”杨诗绮说，“这个我自然知道，你只要牺牲一点休息时间就可以了。这样吧，你每周教我两次，一次两个小时，你每教我一次，我付给你200元。至于具体的上课时间，我们可以酌情来安排，我的日程很不固定，常常要出差。”我说，“我没问题，星期六、星期日、晚上一般都可以。”杨诗绮说，“上课的地点呢就在我家里，这是我的名片，我在上面写了我的地址。”我接过名片，上面写着“新世纪图书公司”字样，还有一行娟秀的字迹，写着一个地址。杨诗绮说，“如果陈先生没有意见，下周就开始好吗？”说完她伸出手来，这杨诗绮作事真是干脆，我是个男子汉，自然不能婆婆妈妈，我握住了她的纤手，说，“一言为定！”

    杨诗绮走后，梁希说，“雨辉，杨小姐可是个靓女，只是年龄大了点，听我朋友说，这杨小姐还没有男朋友，如果有机会泡她的话，可不要放过，虽然年龄比你大一点，可是人家可是富婆。要是泡上个富婆，雨辉你可就发了，哈哈！”燕妮白了梁希一眼，“梁希，你真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见了人家一面，就要打人家的主意。人家请的可是家教，不是情人，雨辉，你可千万不要听梁希的，这家伙满脑子没正经。”梁希见燕妮发怒，乖乖地闭上了嘴，再也不敢吱声了。我见了心中暗笑，梁希啊梁希，你居然也怕老婆，你也算是遇到了克量了，这一下有你受的了，哈哈！

 70 富婆的家

    真没想到，我也有机会作上电脑家教，对于正在供房的我，这份兼职真是雪中送炭。周二晚上，我接到杨诗绮的电话，她说，“陈先生，今天有空吗？能给我上课吗？”我说，“可以，我马上过来。”我来到杨诗绮所住的小区，这个小区在交通发达的闹市，由两幢三十多层的大厦组成。我心想，杨诗绮是大富婆，她住的一定是一个大面积的豪宅吧，富婆的家我是第一次光顾，可要好好见识一下。我按响了楼下的对讲机，杨诗绮听到我的声音，就打开了门。杨诗绮住在25楼，她打开门说，“请进来吧，陈先生。”杨诗绮替我沏了一杯茶，是极品铁观音，我说，“杨小姐，你很喜欢喝茶？”杨诗绮说，“说句实话，我从不喝茶。”我说，“那你家中怎么有这么好的极品铁观音？”杨诗绮说，“招待客人用的，我有一帮朋友，经常上我这里来。”我看了一下杨诗绮的房子，是一个两居室的房子，面积大约八十平米左右，与我想象中的富婆的豪宅相去甚远，同我自己买的那套房子差不多。不过，这房子的装修倒是挺雅致的。我说，“你一个人住吗？杨小姐。”杨诗绮说，“是的，我一个人住，我家人都在内地，他们偶尔来一次，平时都是我一个人。我们现在开始上课吧，陈先生。”她带我进了书房，打开了电脑，我开始给她上第一堂的电脑课。我第一次给人上课，有点儿紧张，好在杨诗绮是一个非常健谈和随和的人，也是一个很好学的学生。虽然我讲的不太有条理，有点东拉西扯，她还是很快弄明白了我讲的内容。我一开始给她讲了基本的电脑知识，pc机和windows操作系统，还有因特网等等一些常识性的东西。我说，“杨小姐，你平时用电脑干些什么？”杨诗绮说，“上网，写公文，就这些。”我说，“那你先学文书处理吧。”杨诗绮对键盘很不熟悉，看得出她平时很少使用电脑，我就跟她讲盲打的要领。说实话，教杨诗绮学电脑就象教一个小学生学拼音一样，她一会看键盘，一会看屏幕，忙得不亦乐乎。我心中有点不耐烦，不过我又想，她是我的雇主，她是付了一个钟头一百元钱，不管多简单的事情，我都有义务教她，我可不能流露出不耐烦的情绪。一个果敢自信的女老板，现在却笨手笨脚地在键盘上挣扎着，我看到这个女强人也有如此笨拙的时候，不由觉得很有趣。她会用左手去敲右边的键，又会用右手去敲左边的键，为了纠正她的指法，让她学会盲打的技法，我只好手把手地教她，我抓着她的两只手，让她找到正常的键位。她学的很认真，很快掌握了要领。

    从此，我每周两次给杨诗绮的授课，我曾经担心我不能胜任一个富婆的电脑课，担心杨诗绮不好伺候，因我听说过富豪都有点臭脾气。事实上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杨诗绮很健谈随和，理解能力也很强，我的口才很差，但我懂得的电脑知识用来教她是绰绰有余的。杨诗绮会主动提出她的问题，所以我在教她的过程中并没有感到什么压力，一切都是那么轻松自如，就象拉家常一样。我和杨诗绮渐渐熟悉起来，先前对她的拘谨的感觉消失了，她是一个很善于与人打交道的人，她的生意做得这么好，一定与此有关吧。我对杨诗绮产生了一点好奇之心：她是怎样创办一个这么大的企业的？她为什么还不结婚？为什么要一个人生活？当然，这些问题，我只能放在心里，我跟她只是工作关系，我是不可以问这些问题的。

    然而，有一天，我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一个星期六的下午，课程完毕，已经六点多钟，我正要回家，杨诗绮说，“陈先生，已经是晚饭时间了，不如吃个晚饭再走吧。”我说，“那多不好意思，杨小姐，我还是回去吃吧。”杨诗绮说，“别客气了，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你教了我这么多东西，我请你吃个饭不算什么的。”她这样坚持，我也不好再推辞了。我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杨小姐。”杨诗绮住的楼下就是一家豪华的海鲜酒楼，我们进了酒楼，杨诗绮把菜单递给我，说，“陈先生，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吧。”我觉得杨诗绮有一种明显的利他性格，不管在什么场合，都首先考虑他人的需要。出来吃饭是如此，喝茶也是如此，家中备着极品铁观音，自己却从来不喝。她的这种性格，是不是与她经商成功有很大的关系呢？我说，“杨小姐，你喜欢吃什么呢？”杨诗绮说，“不要管我，是我请你吃饭，陈先生，你比较喜欢吃什么菜？”我说，“我比较喜欢湖南菜。”杨诗绮说，“那真是不好意思，应该带你去湘菜馆的。”我说，“没有关系，广东菜也很好，清淡，对身体好。”杨诗绮说，“其实，不瞒你说，我虽不是湖南人，却也爱吃湖南菜。这深圳的很多湘菜馆我大都熟悉，这附近就有个很好的湘菜馆，下次我请你去那里吃。”我说，“杨小姐，你太客气了，下一次应该是我请你才对。”杨诗绮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很爽朗，象银铃一样地清脆，“你还跟我客气，你要请我，有的是机会，等我到了你那里，你就准备大出血吧，不过到了我的地头，还是我来请吧。”我说，“我是个打工的，没有什么钱，太贵的地方，我可请不起，只能请你到普通的小餐馆，到时候杨小姐不要嫌弃才是。”她沉吟了一下，说，“你还是不要叫我杨小姐了，挺别扭的，你还是叫我诗绮吧！我也叫你雨辉，不然客套太多了，大家显得生分了。”我受宠若惊，“那不太好吧，你是个老板，叫你诗绮那不是有失你的身份吗？不如叫你杨总得了。”诗绮哈哈大笑，虽然她看起来小巧玲珑，似乎弱不禁风，但她的举手投足却充满了豪迈英武之气。她止住笑说，“从来没有人叫我杨总，我公司的同事都叫我诗绮，我觉得挺好的。至于你，也不要破例吧！”我说，“好吧，诗绮。”

 71 女中豪杰

    诗绮说，“你喝点什么？啤酒好不好？”我说，“好，什么都行！”诗绮对侍者说，“来四支啤酒。”我说，“你要那么多，喝得了吗？”诗绮说，“有什么喝不了的，啤酒嘛，四支算得了什么？只是润润喉咙而己，我最多的一次和一个朋友喝了一打。”我说，“是吗？真看不出来，你还挺有酒量。”诗绮说，“原来也不行，后来办了公司以后，由于经常应酬，不喝不行啊，久而久之，也就逼出酒量来了。”我说，“这样对身体不太好吧？”诗绮说，“是不好，可是生意场上不喝酒是不行的，如果有一天你办了公司，你就知道了。”她说的这话，我不太明白，作生意与喝酒有直接的关系？诗绮说，“来，雨辉，我们喝一杯！”酒过三巡，我的脸有点发烫，诗绮却好象没有什么反应，看她那样娇小玲珑，酒量却是不浅。诗绮说，“雨辉，你有男朋友吗？”诗绮的问题勾起了我的伤痛，我落寞地说，“曾经有，现在已经分手了。”接着我也问了一个一直想问而没敢问的问题，“诗绮，你为什么不结婚？”诗绮说，“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上大学的时候，觉得自己还年轻，不急于找对象。后来毕业了，又忙于工作，觉得自己还一事无成，想先在工作上搞出点名堂再谈恋爱。后来办了这个公司，整天为了公司的生存和发展而奔波，个人问题连想都没有时间想了。好不容易熬到现在有了点名堂，年龄已经偏大了。”我说，“诗绮，你看起来并不大。”诗绮露出一副调皮的神情，说，“那你猜猜我有多大！”我说，“三十岁！”诗绮大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三十五岁了。”真是看不出来，诗绮比我大八岁，她身材娇小，一点也不象有三十五岁的样子。我说，“诗绮，我不相信！”诗绮说，“不相信是吧，许多人都不相信，不过这是真的。”我说，“诗绮，那你有没有……找对象呢？”这个话题似乎有点不妥，但乘着酒意，我还是提了出来。诗绮的脸红了，她说，“也没有！”我说，“那你一个人生活，不会觉得冷清吗？”诗绮说，“看着别人出双入对的时候，的确有一点。但是我太忙，没有时间想这些。”

    我们一边聊一边喝啤酒，不一会儿，两瓶啤酒已经见了底。诗绮若无其事，面不改色，而我已经有点头晕脑胀，诗绮说，“雨辉，你喝酒上脸，脸红得象关公。”我说，“是啊，诗绮，看不出来，你的酒量可真不错。”诗绮说，“都是平时应酬练出来的，在办公司以前我可是滴酒不沾的。”我说，“诗绮，你是怎么做上老板的？能谈谈吗？”这也是我最好奇的一件事，这么一个看起来娇滴滴的丫头，怎么会成为新世纪图书的创始人和老板。诗绮说，“这些事说来话就长了。我是学中文的，毕业后找了一个出版社的工作，在单位干了三年，饿不死也撑不着。后来我们文化单位搞改革，自负盈亏，我们的单位欠了很多钱，面临破产关门，我也面临下岗失业。我索性离开单位，在深圳打工，在外资企业作文秘，赚了一点钱，大约有十几万吧。四年后，也就是1997年，我的原单位完全停业，准备改由社会人士承包经营，我一咬牙，用我全部的积蓄盘下了原单位，只花了二十万元不到，那年，我二十九岁。后来，我在深圳成立了现在的图书公司，利用我的出版资源搞图书的发行和批发，还开了一家连锁书店，到现在公司已有了两千多万的资产。”我说，“诗绮，我真是很佩服你，一个女孩子，能做到这一步，真是不容易！”诗绮说，“可不是吗？这六年，我没日没夜地工作，基本上是一个星期干七天，一天干十七个小时以上，累得不行了才休息一天。为了业务，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奔波，常常是大年三十都在飞机上火车上。这几年有些基础了，公司里有了一个较好的团队，才可以轻松一点。”我说，“是啊，你也该悠着点了，现在有了基础了，不要那么拼命了，该休息一下了。”诗绮说，“休息？那可不行啊，这几年，图书生意越来越难了，互联网发展太快，书籍的发行也受了网络的冲击，我感到压力也越来越大。近一两年，我把很多资金投到了房地产方面，买了很多地皮、写字楼、住宅，也是为了分散风险。”我说，“诗绮，你也够胆大的，许多人都说深圳这地方很快就会衰退，特区不特了，政策优势没有了，你还在这里投资房地产，你小心会血本无归。”诗绮说，“我也没想那么多，再怎么着这里有邻近香港的地缘优势，再说，我在这里久了，对这里还是有点感情的。”我说，“我也买了一套房子，80平方左右，在碧海红树园。”诗绮道，“嗯，你眼光不错，那个小区很不错的。你工作时间不长，经济能力还不错嘛，少说也要四十万吧？”我说，“我是按揭买的，一个月要付三四千的按揭款呢！”诗绮说，“没有关系，深圳的房价上涨很快，碧海红树园升值了不少，你已经没有什么还贷的风险了。”

    不知不觉间，四瓶啤酒已经见了底，诗绮对侍者说，“再来两支啤酒！”我连忙拦住她说，“诗绮，别再喝了，再喝，我就要醉了。”诗绮说，“好，不喝酒了也行，喝点茶吧。马上就要过年了，雨辉，你过年回老家吗？”我说，“我可不想加入这股流动大军中去，我每年都在深圳过年，回去又怎样？呆了几天又匆匆赶回来，回来的时候，火车挤得象沙丁鱼似的，别提有多难受了。”诗绮说，“你也没有女朋友，除夕那天，如果不嫌弃的话，上我家来吧，我们都是一个人，做个伴也好啊。”我说，“那不太好吧？”诗绮说，“你不太乐意，是了，我这里的确没什么好玩的，我比你大，你还是和比较年轻的人在一起好玩些。”我说，“不是！能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我荣幸之至，只是觉得大过年的去你家，不好意思罢了。”诗绮大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出门在外，家人都不在身边。有一叫古话叫，‘四海之内皆兄弟也’，那就一言为定，到时我请你吃湖南菜！”我心想，这诗绮真是个性情中人，一点也不象个生意人，做事大大咧咧，对她来说，我不过是一个陌生男人，认识不到一个月，就可以一起过年，颇有点江湖侠女的豪气。她的这种性格，与她的外表格格不入，她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我跟她越熟悉，越接近，对她越是迷惑不解，让人不由得产生好奇心，想知道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72 同是天涯沦落人

    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多了，诗绮说，“我们走吧？”她买了单，我们走出酒楼，她说，“我送你回去。”我说，“不用了，诗绮，我坐公共汽车就好了。”她说，“这个时候公共汽车已经很少了。”她带我到地下车库，她钻进一辆乳白色的奔驰320小车，打开车门对我说，“雨辉，上车吧！”我笑着说，“诗绮，只有这辆车还勉强能表明你的老板身份。”诗绮说，“我这车是花了六十万买一个朋友的二手车，她换了一辆新车，就廉价处理了这部旧车，见我要买，也就半买半送给了我。之前，我一直坐公共汽车的，不过，现在应酬多，有了车也方便一点。”我说，“你这人真是不太会享受。”诗绮说，“也许是吧，我觉得钱赚得不易，所以对于奢侈的东西没有什么兴趣，我不太喜欢讲排场，那对事业也没有什么帮助。”我对诗绮油然而生敬意，也许，象她这样白手起家的创业者，都有这样的观念：做事不讲究浮华而重实效，远离奢侈和浪费。

    诗绮开着车上了深南路，车速就加快了，风驰电掣地越过了一辆辆其它的汽车。我说，“诗绮，你喝了酒，开慢一点。”诗绮向我笑了笑，“没事儿，平时开得更快，也许是习惯了快节奏，不过我会很小心的。”不一会儿，就到了我住家楼下。我下了车，诗绮向我挥了挥手，然后又象子弹一样急驶而去，看着她这样开车，我真有点提心吊胆，她做什么事都是急吼吼的，似乎总在赶时间。

    快过年了，我们公司放了假，放假以后，我这个单身汉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就只有三件事：睡懒觉、看电视和上网。哥哥给我打来电话，问我要不要回去，我说车子太挤，还是不回去了。大年三十那天上午，诗绮打我的手机，说，“雨辉，今天晚上过来一起吃饭。”我说，“好的，我六点钟过去吧。”诗绮说，“好，就这么着。”

    我想，到人家家里去吃饭，又是大过年的，总得带点礼物吧。我来到超市转悠，却不知道该买点什么东西送给诗绮，她是个富豪，一般的东西送给她还真是拿不出手，太贵的东西我又买不起，真是让我为难。选来选去，看到一个八十多元钱的新春礼包，里面有糖果，花生，红酒，精美包装上有一个大大的春字，还有新春快乐，吉祥如意的字样。买这么一个东西，意头是有了，东西也实用，还真是解决了我的难题。

    从超市回到家中，没多久就有人敲门，这大过年的，有谁来串门子呢？我开门一看，竟是阿香。我说，“阿香，你怎么来了？”阿香说，“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我说，“没有，快点进来吧。”阿香进了门，左顾右盼一番，说，“陈大哥，你一个人吗？”我说，“是的，当然是一个人。”阿香说，“还没找到新马子吗？”我说，“没有，哪有那么快啊？阿香，大过年的，你不在家里好好呆着，跑这里来干吗？”阿香说，“我家？我和几个姐妹合租一套房子，那只能算一个窝，一个睡觉的地方，不能算是一个家。我想来想去，在深圳，最亲近的人，竟然是你：陈大哥！”我大笑，我觉得没有一句话比阿香的这句话更好笑的了。阿香却没有笑，“陈大哥，你笑什么？我讲笑话了吗？”我说，“太好笑了，你最亲近的是人是我，我们才认识多久，见过几次面啊？”阿香说，“我说的是真的，那些客人，完事了给钱走人，就算聊上几句，也是胡言乱语，没几句正经。我的那些姐妹呢，还算有点患难之情，可我跟她们都谈不来，也没有几个知心的。倒是跟你陈大哥，却能与我无话不谈，聊到天亮，说真的，我到深圳这么多年了，跟谁也没有说过那么多的话。你说，我说你是我最亲的人，有错吗？”我心想，阿香说的倒也是有几分道理，在深圳这个地方，有几个人不是孤身只影，举目无亲，在这异乡过着漂泊的生活。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知心，能在这异地他乡萍水相逢，无话不谈，也是一种缘份，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的人：是千万富婆，还是三陪女，都是无关紧要的。我说，“阿香，你说的也对，咱们都是孤身在外，同病相怜，正好作个伴，免得大年三十一个人冷冷清清的。”阿香说，“陈大哥，说真的，还真有点想家。”说完眼圈红了，好象想哭的样子。我说，“家里情况还好吧？”阿香却抽抽答答地哭了起来，这丫头一向嘻皮笑脸，好象从来不会为任何事烦恼，今儿个怎么啦？我说，“阿香，别哭，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可不兴哭鼻子。”阿香象个孩子似的扑到我怀里大哭起来，我搂住了她，心想：这个三陪女一向笑脸迎人，强颜欢笑，似乎已经看破红尘，没有了喜怒哀乐之情，今天却大放悲声，其中一定有受了非同不可的打击。我说，“阿香，你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阿香泣不成声地说，“我妈妈她……寻短见了！”我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情？”阿香说，“三天以前，她咬破了舌头，我爸爸没发现，等到我妹妹发现了已经迟了，在送医院的路上就咽了气。”我说，“那你回家了没有？”阿香说，“没有！我爸说，家里没有钱了，要我多寄点钱回去，叫我不要回家了，免得多花钱。”我拍了拍阿香的后背说，“别难过了，阿香，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阿香慢慢地止住了哭声，说，“我好伤心，可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啊！”我的眼眶也湿润了，对这种伤心之时无人倾诉的痛苦，我并不陌生，每一个出门在外的游子也都不会陌生吧？我说，“你有什么话跟我说，我听你说。”

 73 酒逢知己

    阿香说，“谢谢你，陈大哥，我跟你说了这些话，已经好多了。快到十二点了，你饿了吧？我去弄点吃的。”我说，“阿香，别弄了，上次让你弄饭给我吃，今天我请你吃饭，这叫礼尚往来。”阿香说，“陈大哥，上一次来你这里，你让我自个儿作饭，我还以为，你是个小气鬼呢！”我说，“上一次你来的时候，我没把你当客人，你不是说，把这当自己的娘家吗？到了娘家，自然自个儿作饭，有时甚至还要替娘家人作饭。”阿香破涕为笑，说，“陈大哥，你这人真是怪人，别人见到漂亮女人，都想苍蝇见了血似的，你却不一样，爱理不理的，这是什么缘故？”我说，“如果这个漂亮女人是自己妹子，那又怎样？”阿香说，“你把我当自己的妹子？”我点了点头，说，“是的！”阿香的泪又流了下来，说，“陈大哥，整个深圳，只有你一个人这样对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我说，“谢什么？就当你多了一个哥哥，对自己的哥哥有什么好谢的？走吧，我们下去吃饭。”我们来到楼下的小小湘菜馆，点了几样家常菜，又叫了两瓶啤酒。阿香连声称赞这里的菜味道鲜美，她吃了很多米饭，她说，“好久没有吃过这么香的饭了，这一顿吃得好饱。”我给她倒了一杯啤酒说，“来，阿香，今天过年，祝你新年快乐，万事如意！”阿香说，“陈大哥，我觉得在整个深圳，只有在你这里，我才觉得自己象个人。除了你以外，没有一个人瞧得起我的。”我心想，不管阿香从事的是什么职业，她作为一个人是与我平等的，我有什么理由低看她一眼呢？我说，“阿香，别人怎么来看你，咱们也不必放在心上。只是有机会的话，咱们是不是可以慢慢转行？”阿香说，“陈大哥，你让我改行？”我说，“我只是随便说说，你自己想一想，看是否有这种可能。”

    吃完饭，我们回到家里，我陪阿香看了一会电视，不觉已经下午五点钟。我说，“阿香，晚上不能陪你玩，我要去拜访一个朋友。”阿香说，“好吧，你不用管我了，你尽管去玩你的。”我把钥匙交给她，说，“钥匙给你，你出去时别忘了带上，不要把自己锁外面，到时我们大家都进不去了。”阿香大笑，“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会把自己锁在屋里。你留我一个人在家，还把钥匙也给我，不怕我偷你的东西吗？”我哈哈大笑，“你看我这屋里有值钱的东西吗？只有脏衣服和臭袜子，电视机和电脑是旧货市场上买的，不值钱的。”阿香说，“那也好，免得我背上说不清楚的嫌疑。”

    到了五点半钟，我出了门，坐了公共汽车来到诗绮的家。我一进门，见到另一个女的，约摸三十几岁，和她一起坐在客厅里聊着。诗绮把我迎进屋子里，她接过我的礼物，笑着说，“你还挺客气的，带着礼物呢！”那女孩珠光宝气，雍容华贵，我没料到有外人在场，显得有些拘谨。诗绮连忙作介绍，“这是我的闺中密友安琪，这是我的电脑老师雨辉。”她把我带来的礼包打开，把那些花生，瓜子拿出来摆在茶几上，说，“这是雨辉带来的，吃吧！”那安琪丹凤眼，柳叶眉，性感的朱唇，显得气宇轩昂，一双秋水般的眼睛灵动无比，左盼右盼，这是个典型的会来事的女人，象红楼梦中的凤辣子那种。我一坐下，安琪就肆无忌惮地用直勾勾地眼光打量着我，搞得我如坐针毡，面红耳赤。看了一会，她又转过头去与诗绮耳语一番，然后吃吃地笑了起来，而诗绮的脸“唰”地一下红到脖子根。我心中大怒，这两个丫头简直把我当成了透明人，在我的面前明目张胆地交头接耳，简直当我不存在。不过这是在诗绮的家中，我也不好发作，只好强自隐忍。我对这个安琪没有什么好印象，这丫头太没有礼貌，太目中无人了，诗绮这个人为人宽厚，善解人意，怎么会有这种朋友？

    诗绮道，“时间差不多了，下去吃饭吧。雨辉，我在附近的湘菜馆订了位子。”我们走了没多远，果然看到了一个很大的湘菜馆。由于是三十晚上，出来吃饭的人很多，那里已经坐满了人。诗绮带我们来到一个包间，她说，“这里生意很好，位子不好定，我前天就开始预订，才有这个房间的。”又对我说，“安琪也是一个人在深圳过年，我就叫她过来一起吃饭。”安琪对我笑了笑说，“我也挺喜欢吃湖南菜，也喜欢吃辣椒。”诗绮说，“两位喝点什么？”我说随便，诗绮说，“那就喝啤酒吧！”她对侍者说，“先上一打啤酒。”她对我们说，“今天可要喝个痛快，大家都是一个人在深圳，凑在一起也过一个热闹的春节。”安琪说，“是啊，在哪都一样，人生何处不相逢？何必千里迢迢赶回老家去，挺累人的，我每年的春节都没有回家。”女侍者给我们每个人倒上了啤酒，诗绮提议说，“来，今儿是大年除夕，祝两位新春快乐，万事如意，先干一杯！”我们三个人端起满满的酒杯碰到了一起，然后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我们的话多了起来。安琪这人好奇心很强，她听说我是搞软件的，就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问了好多有关软件开发的问题。后来，话题转向其它方面，如她们两个家里的一些事情，这种事情我插不上嘴，就坐在一旁不再说话。诗绮不停地招呼我们喝酒，不知不觉我喝下了好多啤酒。我已经很久没喝过这么多的啤酒了，我想今天可能会醉，不过我的头脑还算清醒。我这个人有一个特点，酒量甚浅，但即使喝得再多，脑子也不糊涂。今天之所以喝得特别多，主要是给诗绮面子，她让我喝，我就不假思索地喝了。我心里问自己，我是不是有点喜欢诗绮了？不过这怎么可以呢？她比我大那么多，而且她是个富婆，我们身份不同，各方面都不合适。安琪看了我一眼，咬着诗绮的耳朵低语一阵，诗绮脸红了，打了她一下，骂了一声，“死丫头，别乱说！”我看了一眼诗绮，却发现她正在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她连忙躲开了我的目光，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的神情。我的心狂跳不已，诗绮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啊？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呸！还是别自作多情了，人家可是个富婆，哪里会看上你这个打工仔呀？

 74 醉卧香闺

    那天，我们都喝得很多，诗绮说，“今天喝得比较多，两位别回去了，就在我这里住一晚，明天再走吧！”我们回到诗绮的住处，已经九点多。诗绮说，“快点看春节联欢晚会！”她打开电视，和安琪看起了晚会。我却觉得有点不舒服，也许是刚才在街上走回来时吹了风，酒意涌了上来，今天我至少喝了三瓶多啤酒。要是在以前经常喝酒那阵，这点啤酒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这一次不同，我已经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这样痛饮了。我一阵恶心，心想不妙，连忙直奔洗手间。我蹲在马桶边，剧烈地呕吐着，好象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我心想，以后再也不要喝酒了，这种醉酒的感觉比死还难受。诗绮见我好久没出来，过来敲洗手间的门，问道，“雨辉，没事吧？”我说，“没事儿，喝得多了点，吐出来就没事了。”我过了好久才从洗手间里出来，诗绮说，“哎呀，你的脸好苍白，一定很难受吧？真不该让你喝这么多酒，都怪我，你不舒服就早点睡吧。”她带我到书房里，扶我在床上躺下来，又从壁柜里拿出一床被子盖在我的身上，她替我拉好被子，说，“好好休息一下吧。”说完就出去看电视去了。我躺在那里一丝力气也无，心想这一下真是太丢脸了，不能喝就不喝嘛，醉得象条死蛇似的，真是丢人现眼。奇怪的是，这两个丫头喝得比我多，至少四瓶以上，却一点事儿也没有，我这一米八的男子汉却被她们两个灌趴下了，肥婆奶奶，真是太没有面子了。我隐约觉得这书房中床单上被子里都有着它们的主人诗绮身上的芳香气息，我不由得心醉神迷，竟有一丝说不出的甜蜜感觉，难道我喜欢上了诗绮？这个念头让我有点兴奋，又有点惶恐：我能喜欢一个比我大八岁的女人吗，我可做梦都没想过要与比我大的女人谈情说爱。

    第二天醒来时，天已大亮，我连忙爬将起来。诗绮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打着电话，她刚放下电话，手机又响了。就这样，她一口气打了七八个电话。终于，她放下电话，说，“雨辉，你起来了，昨天喝多了？很难受是吧？你不能喝以后不让你喝了，现在好点了吗？”我说，“好多了，还是有点头晕。”诗绮说，“我去给你倒杯茶。”她给我倒来一杯热茶，我连忙站起来接过茶，她说，“小心，有点烫！”喝了一点开水，感觉好了很多。我说，“安琪走了？”诗绮说，“她有事情，一早就走了，怎么啦？看上她啦？她漂亮吧？还没有结婚哦，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啊？”我说，“没有！我怎会看上她呢？这丫头很没礼貌，似乎有点目中无人，我看着她挺别扭的。”诗绮大笑，“她这人是这样的，大大咧咧地，人很有能力，也很泼辣，人家都说她象王熙凤，不过，她这人心倒不坏。我今天也有事，一会就要出去。”我看诗绮打扮得整整齐齐，象是要出门的样子。我说，“诗绮，春节都这么忙吗？”诗绮笑道，“我啊，就昨天晚上歇了一口气，一直忙着，一大早电话就响个不停。越是逢年过节，我越是要与客户搞好关系，还有那些头头脑脑的，一点也不能大意。”说完拍了拍脑袋，似乎疲惫不堪的样子。我心想，原以为这有钱人都过的很悠闲滋润，可诗绮却是比我这个打工的辛苦多了，大年初一都这么忙。我看着娇小单薄的诗绮，油然而生敬意，又不由得有点心疼，我说，“大年初一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叫花子都过三天年呢。”诗绮说，“我也想啊，不过，有些要紧的人要见一下。春节对你们来说是最放松的时候，对我来说却是最忙的时候，有些人是一定要搞好关系的，这过年可是个节骨眼，绝不能马虎大意。”我说，“那你一定要注意身体！你忙吧，我先走了。”诗绮递给我一个红色的信封，说，“这是你的工资，另加一点新年的利是，你点点。”我点了一点，整整2000元，上了三个星期六堂课，工资是1200元，她竟然给了我2000元，她也够大方的。诗绮把我送到电梯口，向我挥了挥手说，“路上小心，再见！”她的这句话也许只是客套，却让我觉得心里很舒服，诗绮这人全身每一个地方都洋溢着涵养和气质，与她相比，莲宝不过是个小女孩罢了。

    回到家中，阿香却已经不在了。茶几上有一张纸条，用钥匙压着，上面写道，“陈大哥，我先走了，谢谢你请我吃饭，谢谢你和我说那些话，我心情好多了。你出去见的朋友，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呢？希望你找到一个最好的女朋友。有机会我请你吃饭！阿香字。”这个阿香，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尽管她只是个陌生的三陪女，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但我竟然有点牵挂她，她母亲的事真是个太不幸了，为什么要寻短见呢，对于这个已经很困顿的家庭来说，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莲宝了，从刚分手时的痛不欲生，到后来的渐渐平静，到现在的坦然超脱，其中滋味是难以言述的。我原以为，我永远无法适应没有莲宝的生活，可我现在已经适应了没有她的日子。尽管我偶尔还会想起她，但已不如刚分手时那样痛彻心肺了。有一句名言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我觉得非常有道理，岁月的长河才是真正的忘却之河，忘却之河的水就是时间，时光会冲刷一切。也许，再过一段时间，我就会把莲宝彻底给忘掉了。

    我们要到初八才上班，接下来几天假期我过得很无聊，我本想去找梁希和喜妮，他们也打电话要我过去吃饭，但是我一个人形单影只，看着他们两个恩爱甜蜜，心里反而不痛快，还不如不去的好。正在百无聊赖之时，手机响了起来，我大喜，连忙抓起手机，象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我都快闷死了，总算有人来找我了。我说，“喂，是谁？”手机中传来莲宝的声音，那熟悉得不能熟悉的声音，往日里我最盼望听到的声音。可如今，这声音给我带来的却不是惊喜和甜蜜，只有痛苦和哀伤。莲宝说，“雨辉，是我呀！”我说，“莲宝，你打电话给我，有事吗？”我不想再跟莲宝有什么联系，因为，我好不容易才淡忘了她，好不容易抚平了失去她的痛苦，我不想把那个还没有彻底愈合的伤疤再揭开。莲宝说，“雨辉，你这话真伤人，我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了？”我说，“是的，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男朋友了，没事不要打电话来了。我说过，只要你有别的男人，我就不再见你！”莲宝说，“雨辉，不要这个样子，我不是你女朋友了，可还是你好朋友嘛！”我说，“好朋友个屁？有你这种朋友，我死得更快，有事快说，没事我挂了。”俗话说，爱与恨是一枚硬币的两面，爱的另一面就是恨，我的确恨莲宝：恨她对我的无情，恨她抛下我去爱别人。我正要挂电话，突然手机里传来莲宝的抽泣声，我吃了一惊，道，“莲宝，你哭什么？”莲宝说，“我想见你，想跟你说说话！”我心头一震，说，“好吧，你现在在哪儿，你去接你！”莲宝说，“我在你家楼下。”

 75 旧情难忘

    我三步并作两步，象兔子一样飞奔下楼，来到原来和燕妮一起租住过的村民房楼下。莲宝在那里，她穿着牛仔裤，白毛衣，婷婷玉立，依旧是那样美丽，只是看起来无精打采。我说，“莲宝，我已经搬家了，换了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我带她回到了我住的地方，我说，“你坐，我去给你倒杯茶。” 我一提开水瓶，空空如也，我说，“我去烧点开水。”我连忙跑到厨房去把开水壶里倒上水坐在燃气灶上。回到客厅里，我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我这什么都没有，乱七八糟。”莲宝说，“是啊，燕妮在的时候，你的日子还过的象样些。燕妮其实是非常好的女孩子，我觉得她适合你，她也很单纯朴实，这一点跟你差不多，你们两个才是天生的一对。我说你都跟燕妮住在一起了，你怎么不追她呢？两个人作一对不是挺好，你们两个自小青梅竹马，现在娶她作老婆不是顺理成章吗？你倒好，坐失良机，被梁希小子抢了先。” 我说，“莲宝，我没有这么想过，燕妮是我的干妹子。”莲宝说，“又不是亲妹子，怕什么？”我说，“我是不可能会追燕妮的，这事一言难尽。反正她现在已经有对象了，不谈这个了。其实，在我心目中，你才是我最亲的人。”我抓着莲宝嫩藕一样的手，放在嘴上亲了亲，这种感觉太熟悉，好象又回到了从前一样。莲宝没有拒绝我，只是低头不语，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这个女人曾让我日思夜想，梦绕魂牵。几个月不见，我对她的感觉却一点也没变，我一见到她就产生了一种难以形容的亲切感，有人说女人是男人身上的肋骨，我相信莲宝本是我身上的一根肋骨，是我的骨中骨，肉中肉，是我生命中难以割舍的一部分。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紧紧地搂住了她，把她推倒在沙发上，亲吻着她的脸，泪水簌簌地滴落在她的粉嫩的脸颊上。莲宝没有反抗，闭着眼睛任我所为，我隔着毛衣揉着她的高耸的胸脯，她也没有动，一行清泪无声地挂在她的眼角。我解开她的腰带，想要脱掉她的牛仔裤，莲宝抓着我的手，抽泣着说，“雨辉，不行！我不再是你的女朋友了，我不能对不起季高！”我终于从迷乱中清醒过来，莲宝现在不再属于我，她是季高的女人。我悻悻地放开了莲宝，双手抱着头，心中痛苦之极，我哽咽着说，“莲宝，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啊！”莲宝一边哭一边说，“不要这样！雨辉，我们还是作好朋友吧，听话！”

    我使劲控制住情绪，点了点头，说，“莲宝，这几个月，你过的怎样？”莲宝说，“不怎么样！季高整天忙着经营他的画室，忙得不亦乐乎，连陪我说话的时间都没有。”我说，“画室的生意还好吧？”莲宝说，“不算太好，老是紧巴巴的，有时连房租都不能按时交。季高研究生毕业后就来到深圳发展，开了这间画室，可他的画卖得不是很好，人们对手工艺术品并不是很感兴趣，现在那些外国的翻版名画满天飞，几块钱一张，谁还会注意一个国内的年轻画家的作品呢？季高现在主要收一些学生，给他们上绘画课，收点学费，聊以糊口。不过，这种工作与他的理想相去甚远。季高是个有抱负的人，当初考美术专业，是抱着献身艺术的热忧，想作中国的凡高，可现在，他觉得离他的理想是越来越远了。”我心想，作凡高那么容易的吗？就算是凡高，一生也穷困潦倒，死后才扬名立万，作一个伟大的艺术家，是那么容易的吗？凡高一生都献给了绘画艺术，艺术回报他的，只有贫穷，孤独和癫痫，生前只卖了一幅画，最后他在精神错乱中开枪自杀，死时才三十七岁。我说，“莲宝，我觉得季高不能只画画，他可以学点别的，比如说现在房地产业很兴旺，房子装修是个热门，平面设计很吃香，不如让他去学这个。”莲宝叹了一口气，说，“这话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他不听，他说，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在美术学院学习了六年不是白费了吗？再说，他的理想是绘画，他决不会为了钱去改行干别的行当。”我说，“理想归理想，现实归现实，连爱因斯坦都作过税务局的公务员呢！还有爱迪生，也在电报公司是打过工，难道他们都没有理想吗？”莲宝说，“季高这个人比较固执，跟他说这些是没有用的。好在他的画室还能生存下去，就让他去吧。”我说，“他对你还好吧？”莲宝的泪流了下来，“他事业不顺，脾气也不好，常常无缘无故冲着我发火，把我当成出气筒呢！他所有的心思，都在艺术上，他总是希望能实现他的理想，成为中国最优秀的画家。可是，现实又是那么残酷，他的画无人问津，他不得不靠开培训班过日子。他心里不舒服了，就跟我发脾气。我一个人无聊，想跟他说说话，他就说我在碍手碍脚，占用了他的时间，影响了他的工作呢！”我大怒，“明明自己无能，却怪你影响了他，他这是人穷怪屋场，这样的男人，我表示万分的鄙视！”莲宝说，“这也不能怪他，他心情不好嘛！”我说，“心情不好就要拿你来出气，什么东西！莲宝，你还是离开他算了，跟着这样不知好歹的人，我替你不值！”莲宝说，“我不会离开他的！他虽然脾气不好，说话难听，可都是因为他太专注于他的工作。再说，他现在这样困难，我要是离开他，对他来说是一个深重的打击，不知他能不能承受得了。”我心想，季高困难，跟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害他的。你离开雨辉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些呢？死丫头，真是厚此薄彼，你对什么人都唯恐有所亏欠，唯独对我雨辉，却过河抽板，半点不念旧情。哎，这等窝心的事，不想也罢，一想就堵得慌！

    莲宝说，“我来找你，就是想说一说心里的委屈，没有别的。以前我不开心时就找你聊，聊完以后就会好很多，已经形成习惯了，现在心情不好了还是想找你说话。要说这习惯都是你给我养成的，你现在不能不管我！”我心想，“莲宝啊，你这样做，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你一次又一次把我还没有愈合好的伤疤揭开，我受不了啊我！”莲宝说，“你呢，这段时间还好吧？”我心想，“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能好到哪去呢？失恋了能怎么个好法？”我只好说，“还好！”莲宝说，“找到了新的女朋友了吗？”我说，“还没有，你以为我象你呀，一个月没照面，就找了别人！”莲宝说，“雨辉，过去的事，别提了！如果有合适的，赶紧找一个女朋友吧，也免得我担心你。”装模作样！担心我就不要离开我，现在来说风凉话，真是让人恶心。我说，“我心里还是有点放不下你。”莲宝说，“你心里怎么想的我都知道，可是有些事是不能勉强的，你早点找个女朋友，有了伴，我也安心些。”我说，“不瞒你说，我最近认识一个女孩。”莲宝说，“好啊，那你们发展得怎么样了？”我说，“我跟她还只是师生关系，她请我作她的电脑家教，她比我大八岁，我真有点打不定主意要不要追她，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找一个比我年龄大的女人。”莲宝说，“年龄不是距离，你对她是什么感觉，你心里喜欢她吗？”我说，“有那么一点喜欢，我见了她心里面都扑通扑通地跳。”莲宝点了点我的鼻子说，“原来已经有了心上人了，还说什么放不下我，她漂亮吗？”我说，“说实话她没你漂亮，不过非常成熟和有气质，她为人很好，对我也很好。”莲宝柔声说，“对你好就行了，这可是顶顶重要的，其它的都不打紧，漂亮也不能当饭吃。你这人太老实，应该找一个真心对你好的，太漂亮的女孩子，你也守不住，还欺负你！”我心想，欺负我最狠的，其实就是你—莲宝，不过，莲宝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她还是为我好。我说，“好，莲宝，我听你的。”

 76 人体素描

    莲宝说，“跟你讲了这些话，我心里舒服多了。”我心想，你心里是舒服了，我心里却一点都不舒服，你和那季高柔情蜜意，我却孤苦伶仃，只闻新人笑，哪管旧人哭，情场其实最无情。莲宝又说，“雨辉，我觉得还是跟你聊得来，一见面就有这许多话。咱们在一起的时候，天天在一起却无言以对。其实，你这人也蛮好的，除了嘴笨点以外，其它方面倒不失为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我苦笑道，“你要是早点发现这一点就好了，莲宝，你说跟我在一起缺少浪漫和激情，现在找到了吗？”莲宝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想寒碜寒碜我，我现在承认我那话说的太天真。其实，真的是人无完人，季高这人艺术方面有特长，也有理想和抱负，生活上却一塌糊涂，好象不食人间烟火，也不知道关心人，可能艺术家都是这样吧。如果连柴米油盐都成问题，什么浪漫与激情，都只是空中楼阁罢了，一点也不切实际！”我心想，只可惜，你没有早点明白这个道理，那样我们便不会分手了。我这话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因为说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时光不会倒转，失去的已然失去，无可挽回了。

    莲宝突然说，“我口干了，我想喝水，你烧的开水呢？”我猛地想起我在烧开水，竟然把这事给忘了，跑到厨房一看，大吃一惊，开水壶已经烧成了铝锭，厨房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煤气味。我看着莲宝说，“不好意思，水喝不成了。”莲宝笑道，“你这个人，不适合一个人生活，你还是赶紧找个女孩子结婚的好。”

    尽管我和莲宝已经分手了，但我对她的爱不但未冷却，反而因几个月的离别而越发浓烈了。莲宝已经离开了我，而我自己还要在这毫无希望的爱情中沉溺下去吗？我现在有点怀念没有认识莲宝以前的日子，那时候虽然寂寞无聊，却也悠然自得，无忧无虑，没有现在这么多的痛苦和烦恼。

    一个星期以后，又到了星期天，我接到莲宝的电话，她说，“雨辉，画室里的电脑出了问题，怎么也弄不好，你来帮我弄一弄吧。”我说，“好吧，可我没去过那里。”莲宝说，“你下楼来吧，我在你楼下。”我三步并作两步奔下楼，看到莲宝站在楼下，她说，“我们走吧。”莲宝挽住我的手，这种感觉是这样熟悉，但我知道，这种事不会经常有了。以后她挽着的，将是另一个男人—季高。走了没多远，就到了季高的画室，季高不在，只有一个小姑娘看守着。橱窗里放着很多画，大多都是油画，也有中国画，这些画都栩栩如生，颇见功底。我说，“这些画都是季高画的吗？”莲宝说，“是的。”我说，“画的相当不错，看来季高在绘画方面真的很有才华。”莲宝笑道，“他呀，把整个生命都交给绘画了，有时一天画十几个小时。他一天之中，可以不吃不喝不睡觉，就是不能不画画。”我对季高的敬业精神不由得产生一股钦佩之意。莲宝指着一台电脑说，“雨辉，就是这台电脑，你帮我看看吧。”这电脑很旧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破旧的电脑，好象是从二手市场买来的便宜货。我打开电脑，启动很正常，但过了几分钟就重新启动。这电脑配置严重偏低，已经大大过时了，这画室里唯一的电脑是这个样子，季高的经济状况可想而知。不过凭我的经验，配置偏低不应成为电脑故障的原因，这电脑很可能是中了病毒了。我说，“莲宝，你的安装盘呢？”莲宝翻了好久，找到她那张windows2000的光盘，我重装了系统，一切正常，看来真的是由病毒导致的问题，与硬件没有关系。莲宝说，“要重装这么麻烦啊，以后再出这种事怎么办呢？”我说，“好，我替你做点预访措施。”我下载了一个熟悉的硬盘恢复工具软件，替莲宝安装好了。我说，“莲宝，以后出现这种情况，只要将硬盘恢复到故障以前的状态即可。”又如此这般解释一番，莲宝虽不精通电脑，但冰雪聪明，很快就弄明白了。

    莲宝给我倒了一杯水说，“辛苦了，喝口水吧。”她走进里面的工作间，招手说，“雨辉，你过来，我带你参观一下。”我跟她走了进去，里面很凌乱，有许多已完成或未完成的画作，摆满了整个屋子，让人感觉到是到了垃圾场。突然，有一幅油画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是一幅人体画，画的是一个裸女，体形非常美，简直可以同维纳斯像分挺抗礼。她的小腿修长而匀称，大腿丰满而圆润，大腿之间的毛发松软稀疏。她的胸脯很丰满，两个挺拔的乳房中间有一条深深的峡谷。我又把目光移到那裸女的脸上，圆脸，秀丽的鼻子，两片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洁白整齐的银牙，中分的短发，发着湿润的光泽。我突然意识到这个裸女有点象莲宝，不对，不是象，完全就是莲宝！我指着人体画对莲宝说，“莲宝，这是什么？”莲宝的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用身体挡住了那幅画，说，“雨辉，别看了！”我怒火焚心，厉声说，“莲宝，你为什么要让他画这样的画？”莲宝低声说，“这是为了艺术嘛，人体画是绘画的基本功，你也知道吧？”我确实听说过人体艺术在绘画界的重要地位，可是这事放在莲宝身上，我却接受不了。我一把推开莲宝，夺过那幅画，把它撕得粉碎。莲宝大惊失色，说，“雨辉，你疯了，这是季高花了六七天才画好的，你把它撕了，他会找我拼命的！”我说，“我就撕了，而且以后不许画这种东西！”莲宝说，“雨辉，你不要发神经了，这是我和季高之间的事，你管得着吗？”

    莲宝的话让我猛地清醒过来：我都干了什么呀？现在莲宝是季高的女朋友，别说是画裸体画，就是上床，我也管不着了吧。我心中痛楚，泪水簌簌而下，我不发一言，冲出画室，守店的小姑娘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这时，外面下起了绵绵细雨，我的心情糟了，任凭细密的雨点洗涮着我脸上的泪水。这时身后远远传来莲宝的呼唤声，“雨辉，等等！”我头也不回继续向前走去，莲宝让我伤透了心，我不想再理她了。莲宝的声音越来越近，她叫，“雨辉，等等我！”我的心里象沸水一样翻腾着，却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我的脚步。突然我听到莲宝“哎哟”叫了一声，同时一声沉闷的巨响，好象是硬物砸地的声音，非常刺耳。我回头一看，莲宝摔了个嘴啃泥，躺在那里动弹不得，不停地叫唤，手里还紧紧地抓着一把雨伞。“下雨了，你这样跑，不怕淋感冒吗？哎哟！坏了！我的腰可能摔断了。”我叹了口气，连忙去扶她起来，她大声叫痛，“我的腰要断了，替我揉揉。”我在她的腰眼上揉了揉，触手之处，柔软无比。莲宝格格娇笑起来，她打开我的手，说，“你这是挠痒还是按摩啊？快扶我起来吧！”

 77 女人三十

    莲宝好不容易站起身来，我说，“莲宝，你伤着没有？”莲宝说，“没事儿，你跑这么快干吗？”路边士多里有板凳，我对老板娘说，“借你的板凳用一下。”老板娘大方地点了点头。我拉着莲宝在板凳上坐了下来。她说，“雨辉，你这样子，我很担心你呀。”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搂着莲宝哭了起来。莲宝也流下泪来，她说，“雨辉，你这个傻瓜，你老是这样，看来我不能见你了。你这样我好担心你，你知道吗？”我不好意思地擦干泪水，说，“莲宝，真不好意思，我控制不住自己，你说得对，还是不要见面的好，免得大家这么伤心。”莲宝叹了一口气，“我这心里也给你弄的乱七八糟的，你撕了季高的画，我还不知道怎样跟他说呢，他这人别的不在乎，这画可是比性命还要紧。”我心想，“莲宝，你只怕季高难过，他失去的不过是一幅画，他还拥有你啊。我呢？我失去了最心爱的人，我的心在流血，你可知道？”莲宝又说，“雨辉，你要好好的过日子，不要再想着我了，以后没什么事的话，我尽量不找你了，免得你又伤心难过。你还是快点找个女朋友吧，你不是有一个挺喜欢的女孩子吗，快点去找她吧！”我点了点头，说，“好吧，我听你的。”莲宝说，“我要回店里去了，你也快回去吧，给，拿好雨伞！”我说，“好，那我走了。”莲宝站在那里，目送我离开，我走得好远了，她还站在那里冲我挥着手，她冲我喊道，“好好地，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知道，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是不会太多了，想到此，我的心情低落之极。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再见到莲宝，她也没有再来找我。我现在感到，两个曾经相爱的人分手以后，要继续保持纯粹的朋友关系是很难的，我和莲宝还是不见面的好。我开始把心思都放在诗绮的家教课程上，春节过后，又经过一个多月的学习，诗绮的电脑水平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她学得很快，我教得也容易，我觉得，我这每月一千六百元赚得太容易了。我跟诗绮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话题越来越多，从电脑知识到处世为人，从工作经历到新闻时事，无所不包。诗绮对我几乎无话不谈。

    诗绮的电脑操作已相当娴熟，基本上达到了日常应用的要求。现在的课程，大多是诗绮的自习，我只是在旁给她答疑，而她的疑问也越来越少了，看来我对诗绮的家教工作已接近了尾声，等她完全熟练了，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有一个星期五，我去得较晚，我们上完课以后，已经十二点多。诗绮说，“雨辉，别走了，就在我这里住一晚吧！”我没有拒绝，这么晚回去，遇上抢劫的就不好了，最近深圳的治安情况不太好。诗绮说，“要洗个澡吗？浴室在那边！”我本来无意要洗澡，我还保留着单身汉的懒散习惯，不是每天都洗澡的。但是，既然要在人家家里睡，脏兮兮地总归不太好。于是我说，“洗一下也好，不过我没有衣服。”诗绮打开壁柜，拿出一条男人的内裤，说，“这是我弟弟的，他的身材跟你差不多，应该能穿吧？”我心想，这诗绮还真不把我当外人，连她弟弟的内裤都给我穿。这一下我再也找不到不洗澡的借口了，我走进浴室，闻到一股芳香的气息。是洗发水和沐浴露的芳香吧，也许还有女主人的体香在内吧。想到此处，我抽了自己一个嘴巴，陈雨辉啊陈雨辉，你想到哪去了，诗绮可是你的老板，你是来作她的家庭教师的，怎么能这样胡思乱想呢？话虽如此，刚才那个暧昧的念头总是挥之不去，我脑中甚至浮现出了诗绮裸露着身体在莲蓬头下淋浴的画面，她洗澡时一定也站在我现在的位置吧。我暗叹一声，“陈雨辉，你完了！不可救药了。”我洗完澡，走出浴室，诗绮说，“热水怎么样？温度合适吧？”我说，“是的，很好！”诗绮也走进了浴室，说，“我也要洗个澡，你去看会电视吧。”我坐在客厅里，一边看着电视，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流声，不由得想入非非。不一会，诗绮出来了，她穿着一件低胸吊带裙，大半个胸脯和大腿都露着，她的身体不甚丰满，却很匀称，虽然三十多岁，却没有一丝赘肉，呈现着少女一样的苗条和健美，肤色白皙异常，在白色的灯光下呈现着缎子一样光滑的质感。她的胸不甚大，不如莲宝丰满，却也结实坚挺。我从来没有看过诗绮穿睡衣的样子，我见得多的是她穿着整齐的职业套装的样子，此刻的诗绮，对我来说有点陌生，如果不是在她家里，我几乎不敢相信就是她。这是那个衣着端庄、高贵典雅的白领丽人吗？这是那个说一不二、威风八面的女强人吗？原来，诗绮穿着睡衣的样子竟然这样有女人味，我的心跳加快了，脸上也热辣辣的。和一个年轻的单身男人同处一室，还穿得这么性感，诗绮心里是怎么想的？她是一个极为精明细心的女人，她这样做，不大可能是因为粗心大意，她一定是在暗示着什么。诗绮紧靠着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那充满女性气息的芳香一阵阵地袭过来，让我心醉神迷，谁以自持。

    诗绮歪着脑袋用毛巾擦试着她的长头发，那样子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我忍不住说，“诗绮，你很美！”诗绮脸有点红，她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道，“美吗？老了！再怎样也不如那些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耐看了。”我说，“诗绮，你才三十五岁，怎么总说自己老呢？”诗绮说，“女人三十豆腐渣，这话你没听说过吗？”我说，“这些话你也信！其实，三十多岁的女人，比起二十多岁的女人，更有一种成熟的魅力。”诗绮说，“是吗？雨辉，你真是这么想的吗？这么说来，你喜欢年龄大些的女人？”我说，“是的，我觉得年龄大一些的女人有一种成熟的气质。”

 78 一柱擎天

    诗绮笑道，“哈，气质，是不是就是对不漂亮的女人的另类说法呀？”我说，“诗绮，你说到哪里去了？我觉得你很漂亮啊。而且，你那么有钱，是个大老板，一般的女人可是望尘莫及的。”诗绮说，“我是赚了点钱，可钱多并不能买到所有的东西。我赚的钱越多，越感到亲情的可贵，深处商场之中，每天都为了生存和发展而奔波，似乎赚钱是我唯一的目标和动力。转眼之间，已经三十有五，却发现自己在感情方面一片空白。”我说，“诗绮，难道你就没有遇到过喜欢的男人吗？”诗绮说，“也不是没有，不过人心难测，很多人跟我交往，都是冲着我的钱来的。想找个跟自己经济状况差不多的吧，也很难！那些有点钱的男人，大多都是风流鬼，左拥右抱，招花惹草。也有个别作风端正的，又大都喜欢二十几岁的年轻丫头。”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神情颇有哀怨之意。我看了她的样子，心中有一丝不忍，看来这个表面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成功女人的内心深处，也有不为人知的遗憾。我轻轻地揽住了她略显单薄的肩膀，我只是想安慰一下她。诗绮没有说话，我正在猜测她会有什么反应，她却突然象只小猫一样轻轻地伏在我的怀里，她是那样坦然，好象她已是第一百次这样做，好象我理所当然应该搂住她。我也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搂住了她，我知道她此刻需要的是什么，她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信任的男人的温暖的臂弯。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哪怕是女强人，骨子里可能都需要男人的呵护。我搂着诗绮，感觉有点特异，因为这个女人不是普通女人，而是一个公司的老总，身家千万的富豪。我们两个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互相拥抱着，诗绮伏在我的大腿上，象小猫一样回蜷缩着，我的腿虽然有点发麻，但我不想推开她。过了一会，她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她竟然就这样睡着了，她一定是累的不行。是的，她太忙了，难得休息，一定睡眠不够，随时随地都能睡得着，一个女强人风光的外表后面，竟承受着不为人知的超负荷的压力和辛劳。我本想推醒她，让她到床上去睡，可是她难得休息，还是不要惊醒她吧。于是，我就这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终于，困意袭来，眼皮开始打架，我也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诗绮却还在睡，我本想舒展一下麻木的腿，却把诗绮弄醒了。诗绮突然惊叫一声，我说，“诗绮，怎么啦？”诗绮说，“你这里有一个硬东西顶着我。”我说，“是什么呀？”诗绮使劲地按了按我裤子上一个的鼓胀的地方，说，“就是这个！”天啦，那是我的命根子。我大骇之下，脸上发烧，一把推开了诗绮。自从与莲宝分手以后，已经很久没有性生活了，每到早晨起床时，那地方常常一柱擎天，平时一个人时这样子倒也没什么，没想到今天却出了洋相。诗绮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诗绮也真是很奇怪，一个三十五岁的女人，还身为一个不小的企业的老总，难道没见过男人的那个地方？不过看她的样子，不象是故意装出来的。看来这个在工作上干练成熟的女强人，对于男人的了解却是少得可怜，这说起来难以让人置信，却是摆在我面前的事实。

    诗绮羞涩地说，“昨天晚上真不好意思，把你的腿当成枕头了，你怎不叫醒我呢？”我说，“那有什么关系？你睡的那么香，我怎么也不好吵醒你。”诗绮说，“真是难为你了，害得你一夜没睡好，一定很辛苦吧？”我心想，辛苦是有一点的，我的腿现在已经快失去知觉了。我说，“也没啥，我也睡得很好，再说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班的。”诗绮噗哧一声笑了，笑得花枝乱颤，“我们两个也真是……，哪有这样睡觉的？真是太离谱了！”

    我说，“诗绮，跟你谈点事。”诗绮说，“说吧！”我说，“我教你电脑也有两个多月了吧？”诗绮说，“是的。”我说，“我觉得，你学得很快，你的电脑水平已经到了相当的水平了，我们的课程，是不是该结束了？”诗绮沉吟了一下，说，“我想，我还有一些东西要温习，你有什么事情吗，如果你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忙，那提前结束也可以。”我说，“特别的事情，倒是没有。”诗绮说，“那就再教我一段时间，等我熟练了，你再走，好不好？”我心想，反正是你出钱，有什么不好？只是觉得教无可教了，没有太大的必要性。我点点头说，“好吧，我一定教到你熟练为止。”

    在经历那个难以置信的晚上以后，我和诗绮的关系进了一步。虽然彼此都心照不宣，谁也没有先开口捅破这层窗户纸，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太多的距离。我又一次陷入到爱河中，而这一次，我爱上的是一个比我大八岁的女人，而且是一个身份特异的女人：一个富婆，一个女强人。有一天晚上，诗绮开车送我回家，到了我家楼下，诗绮说，“雨辉，到了！”我看着她，心中突然很感动，她是个大忙人，却还是开车送我回来，她真是处处替别人着想，她这样的人发财是一点也不奇怪的。我情不自禁揽住她的肩，轻轻吻她的脸颊，诗绮挣扎起来，说，“不要，给人看见了。”她似乎很紧张，全身紧绷，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大口地喘着气，脸色绯红象猴子屁股。我说，“管它呢！”不由分说，把她拥入怀中，吻着她的雪白的颈项和柔滑的香唇，诗绮受到刺激，全身颤抖一阵，终于放松下来，不再紧张，开始回应我的吻，我们的舌头在她的嘴里会合在了一起。诗绮说，这是她的初吻，她的话我相信，因为她是那样紧张，完全没有经验的样子。

    有一个星期日，燕妮打电话给我说，“雨辉，我好想念莲宝，你能带我去见她吗？”我没好气地说，“要去你自己去，我不想去！”燕妮说，“哥，求求你了，只此一次，好不好？”燕妮真是个磨人精，在她的百般央求之下，我只好答应了她。我、燕妮、梁希三个人来到季高的画室，莲宝和季高都在，莲宝见我们到来，很是高兴的样子。燕妮拉着莲宝的手说，“莲宝，好久没有见你了，我好想你呀！”莲宝说，“燕妮，我也很想你，最近你们两口子过得还好吧？”燕妮说，“很好，我过得很好，就是想你，好久不见了，有好多话想跟你聊。”我看着她们这么粘乎，心想：有什么好聊的？还不是那些鸡毛蒜皮之事！莲宝招呼季高，“季高，你过来！”季高面无表情的走过来，说，“什么事？”莲宝说，“我来跟你介绍一下，这个是燕妮，是我的好朋友，雨辉你已经认识了，这是梁希，燕妮的男朋友。”季高冷冷地说，“你们好。”他的目光中，却似乎饱含着敌意，让人不寒而栗。莲宝对燕妮说，“燕妮，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画室吧。”两个丫头叽叽喳喳地进了画室，我和梁希却没有进去，站在外面等着她们。这时一直沉默着的季高，径直走到我的面前，说，“陈雨辉，借一步说话，我想跟你单独谈谈。”我点了点头，跟着他走到一旁。季高说，“陈雨辉，你是莲宝以前的男朋友？”我说，“是的，不过现在不是了。”季高说，“可我听说，她还经常去找你，请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79 反目成仇

    看来季高是在怀疑莲宝背叛他，莲宝处处为他着想，这小子却身在福中不知福，还要怀疑她。我说，“莲宝去找过我？是的，她找过我，帮你修电脑，仅此而已。”季高说，“我怎么觉得，莲宝老是对你念念不忘呢？她老是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这样好那样好，好象我处处不如你。”我说，“这个，是你们两个之间的事，跟我无关吧？”季高说，“还有，我听看店的小妹说，那幅画是你撕毁的，是吗？你可知道，我画一幅画要花多少心血，费多少时间？”一提这事我就有火气，不过我今天不想跟季高冲突，我要息事宁人，我耐着性子说，“这个是我的不对，那天是我太冲动了，真的很对不起！”我说出这句道歉的话，完全是为了莲宝，我不想再次伤害她。季高却不领情，他说，“陈雨辉，你和莲宝已经分手了，你为什么还要缠着莲宝不放，我想听你的解释。”我冷笑着说，“我没有缠着莲宝不放，事实上，我跟她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她可是一门心思在你身上，你可要搞清楚。而且，说得难听点，就算我和莲宝还有联系，那也是我和她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用不着跟你解释。”季高一把抓住我的衣襟，说，“姓陈的，你可不要欺人太甚！如果你再找莲宝，我跟你不客气！”我本来心情不好，耐着性子跟他说了半天，这小子却是如此咄咄逼人。我勃然大怒，把他猛一推，季高被推倒在地。我指着他说，“老兄，不要动手动脚，我今天来，可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你也不要太过份了才是。”季高爬起身来，一拳打在我的脸上，我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一拳打得我眼冒金星，鼻血飞溅。我本能地一拳击出，正中季高的嘴巴，季高顿时满嘴都是鲜血，他一言不发，又一次扑了上来。这家伙外表斯文，打起架来却是个拼命三郎，难缠得很。我并不想真打季高，因为毕竟是莲宝的男朋友，季高却恨我入骨，毫不留情。我渐渐不支，倒在了地上，季高骑到我身上，使劲地揍我的脸。他每打一下，我都感到我的头好象要裂开一样，我想推开季高，却没有一丝力气。突然，季高的拳头不再落下来了，我一看，是梁希把他推开了。梁希说，“小子，够了，别打了，你这样打法，想出人命吗？”季高说，“你是什么东西，闪开！”梁希用手指住他说，“不要来了，到此为止，否则没你的好。”季高一脚踢来，梁希闪过这一却，轻描淡写打出一记右勾拳，季高应声倒地。季高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说，“好，你们人多是吧，人多我也不怕你们，我跟你们拼了。”他势若疯虎，扑向梁希。梁希说，“够了！小子，你最好别来了。”只听“噗”地一声响，梁希打出一记左直拳，季高向后倒去，鼻子变了形。可这小子不知死活，再次扑将上来，梁希飞起一脚，把他踹得飞了出去。季高好不容易爬起身来，却仍不罢休，他环顾四周，从地上抄起一根很粗的木棍，朝着梁希死命地打将过来，梁希猝不及防，头上吃了一棍，顿时头破血流。我虽不喜欢季高，却也佩服他的硬气，明知打不过也要打。梁希大怒，喝了一声，“他妈的，你找死！”劈手夺过木棍，一把把季高按倒在地，挥起拳头，正要往死里打。突然一声娇叱，“住手！”莲宝奔了过来，一把推开梁希，抱起季高，她见季高已被打得不成人形，不由得放声大哭起来。她叫道，“季高，你怎样了？你没事吧？”季高说，“莲宝，你让他们打死我算了，反正你觉得我不如姓陈的好。”我大怒，臭小子竟然在莲宝面前使苦肉计，真是可恶之极！莲宝冷眼看着我，目光中充满了怨毒之意，我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冲天灵盖，不由得全身打了一个冷战，我感到了莲宝对我的刻骨的恨意，我最爱的人对我恨之入骨，没有比这更让我绝望的了。莲宝咬着银牙恨恨地说，“陈雨辉，我早知道你看季高不顺眼。我跟你分手，是跟你性格不合，与季高有什么关系？你竟把他打成这样，我恨死你了！”我说，“莲宝，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这事说起来简单，其实又很复杂，你听我解释好不好？”莲宝说，“有什么好解释的？我自己的眼睛又没有瞎，我亲眼看到你们打他的！”燕妮跑了过去，抓着莲宝的手臂说，“莲宝，这里面一定有误会，雨辉不是这样的人。”莲宝甩开燕妮的手，涨红了脸，大声说，“不要碰我，你们早就串通好的，让燕妮支开我，你们两个在这里下手，是也不是？你们走啊，我没有你们这种朋友，我不想再见到你们！”

    燕妮还要再说，梁希向她使了一个脸色，燕妮也就没有再开口，我们终于没有再说一句话，默默地离开了季高的画室。我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也怪不得莲宝误会，他只看到梁希在打季高，而之前的事情他都没有看到，那可恶的季高又装扮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岂不是火上浇油？其实这次打架，完全是由季高挑起的，而季高完全是在无理取闹。梁希说，“莲宝一定以为，我们这次去，是蓄意去打季高的。他妈的，季高这小子真是一个卑鄙小人，竟然在莲宝面前装模作样，真是可恶之极！”我说，“是的，这小子的确阴沉狠毒，外表挺斯文，打人却狠辣无比。”梁希说，“雨辉，你今天有所顾忌，处处留情，可季高这小子恨不得把你置之死地。”我说，“是啊，要不是你，我今天真是够呛！肥婆奶奶！这季高发起烂渣来还真是不好对付，象条恶狼一样。”梁希说，“要不是莲宝跑出来，我还要打那小子几拳，那小子抢了我嫂子，我早就想修理他了！”这时燕妮听不下去了，“你们两个住嘴！你们口口声声说人家季高是小人，可你们两个人打他一个人，很君子吗？我看季高不是什么小人，倒是一个宁折不弯的男子汉。梁希，你打季高，分明是因为他抢了雨辉的女朋友，心存报复，所以你就出手那么重。季高那身子骨，哪里经得起你梁希的拳头，分明是以强凌弱，仗势欺人，恶霸行径，我看你们两个才是小人。还好意思在这里说，你们不觉得你们很过份吗？把季高打惨了，莲宝都不理我了！”说完一个人走到前面，同我们保持距离。我向梁希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说，“快去哄哄她。”梁希连忙追上前去，搂着燕妮说，“燕妮，别生气，今天我出手重了点，是我错了！”燕妮说，“打人也没有你那样打法的，你打得那么重，把季高打得没人样了，你看莲宝多伤心啊！你们讨厌那个季高我理解，可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即使看在莲宝的面子上，你们也要手下留情啊！”梁希说，“亲爱的，我出手是重了点，可那季高动手在先，把雨辉往死里打，你也看到了吧？”燕妮说，“是了，也不能全怪你们，那季高也有不对之处，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许这样凶残，这样残暴的人，可不是我心目中的好老公！还有，你跟人打架，被人打个好歹，你让我怎么办？”梁希说，“放心！我决不会随便与人打架的，今天是特殊情况，下不为例！”看着他们这样恩爱，我深感欣慰，造物主真是喜欢捉弄人，这样性格迥异的两个人，竟然走到了一起，而且感情还这样好。而我呢，为了莲宝可谓费尽心机，可是造物主却总是跟我们过不去，现在我和莲宝竟然反目成仇了，以后就想做普通朋友恐怕也难了。我们恐怕再也不会有机会见面了，就算见了面，她一定把我当做仇人一样，她刚才看我的那种目光，真让我不寒而栗。唉！这也许是命中注定的，是我和莲宝缘份已尽，想到此处，不由得意兴阑珊、心灰意冷，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80 最后一课

    梁希说，“雨辉，还想着莲宝吗？何苦呢？这臭丫头水性杨花，已然移情别恋，有那季高在，你是没有机会了。你还是另外找个女朋友，省得自找没趣。”我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是我要来的吗？我已好久不见她了，要不是你们执意要来找她，我已经与她再无瓜葛了。”梁希说，“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想她了，大丈夫何患无妻？喂！你觉得你那学生诗绮怎么样？你也教了她两个月的电脑了，有什么感觉？”燕妮道，“人家是请家教，经你这么一说，味全变了，好象雨辉是去泡妞似的。”梁希说，“话不能这么说，这是难得的机会，边上课边泡妞，有何不可？只是诗绮比你大七八岁，样貌比莲宝要逊色些，你可能瞧不上她。不过要我来说的话，诗绮对你很合适：诗绮虽然大点，可是她这人面嫩，显年轻，样子虽不如莲宝好看，但也算漂亮。再说，看女人不能光看外表，我听我朋友说，诗绮这人品性没得挑，作风端正，洁身自好，三十五岁了，还没有男朋友，说不定还是个处女呢，哈哈！雨辉你追求莲宝，弄成这个样子，可见女人光漂亮不济事，人品也极重要，整日里水性扬花，三天两头红杏出墙，冷不丁给你戴顶绿帽，就算再漂亮，也成了别人的。就拿燕妮来说吧，在我交往过的女人中，她可算不上最漂亮的，我那些马子，比她漂亮的多了去了，可我还是选择了她，为什么？她人品够纯洁，作风够端正。我梁某人阅人无数，人称情圣，所选择的，也是清纯女孩，你雨辉老实巴交，更应该找个稳重可靠的女人才是。”燕妮说，“梁希，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难道我的样子很丑，给你丢脸了吗？”梁希说，“老婆，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我不是说你不漂亮，你当然也很漂亮，我的意思是说，你不光是漂亮，还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人品端正，感情专一，这一点莲宝可比不上你！”燕妮听梁希赞她，笑靥如花，道，“这样说还差不多！”我点了点头，“梁希，你说的有道理，诗绮这人的确是很好的，人品端正，大方随和，聪明能干，是个才德俱佳、内外兼修的好女人。”梁希拍了拍我的肩，说，“最重要的，这丫头可特会做生意，身家少说也有一两千万，你要是娶了她，这辈子就不用打工了，等着作大老板吧，哈哈哈哈……！”说到这里，梁希放声大笑。燕妮一掌打在梁希的头上，说，“梁希，这是什么话？你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杨诗绮只是请雨辉作家教，你就在这里评头品足，打人家的歪主意，你这人怎么那么俗啊？雨辉都给你带坏了。成天就想着娶富婆，作大老板，你们这美梦也作的太早了吧！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人家可是个大人物，说不定，人家压根儿不喜欢你们这些打工仔，还是别作这种发财梦了。雨辉要找女朋友，还是多物色几个条件跟他差不多的，不一定要找那个杨诗绮，人家可是请雨辉去教电脑的，你们心术不正，想泡人家，让人家知道了，一定大大地瞧不起你们！”梁希说，“老婆，我也只是开个玩笑，你说的也有道理，有机会我再替雨辉介绍几个女孩子。雨辉，这事包在我身上了，我梁某人缺点很多，优点就一个，就是认识的阿猫阿狗特别多，给你找个女朋友还是没有问题的。”

    转眼间到了三月份，诗绮的电脑知识，已经完全达到了应用的要求，可以毕业了，我觉得到了结束这课程的时候了。一个星期五的晚上，我给诗绮去上最后一课，两个小时的课程结束后，我说，“诗绮，我觉得，你现在真的可以毕业了，如果你没有异议的话，今天是我们的最后一堂课，你意下如何？”诗绮似乎有点不知所措，她说，“什么？到今天为止？你怎么能突然袭击，说走就走呢？我还有很多东西想要学呢！不行！什么时候结束课程，由我说了算！我是你的老板！”我说，“诗绮，其实你这人智商极高，接受能力极强，以你学这样的课程，两个月足矣，而我现在已经教了你三个多月了。”诗绮说，“那我还有好多东西想学呢！”我说，“学无止境，但是，就你的日常工作的需要而言，你现在掌握的电脑知识是绰绰有余了。”诗绮说，“我觉得还有一些方面不太熟练，你不能再教我一段时间吗，我刚才不是还有问题在问你的吗？”我说，“诗绮，你言之有理，只是你刚才问我的这些问题，不值得你请一个专门的家教，以后有什么问题，大可以打电话给我。你一个钟头付我一百元钱，就为了问这些鸡毛蒜皮的问题，也不合算。”诗绮说，“合不合算，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愿意出，也出得起，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说，“你付高薪请我陪你学习，这钱赚得这么容易，我自然求之不得。不过，你已经完全毕业了，不需要专门的家教了，以后有什么问题，你大可以打电话给我。”诗绮说，“雨辉，你是不是不喜欢跟我在一起？”我说，“不是啊！我很喜欢跟你在一起。”诗绮说，“那你为什么不肯……不肯……来了呢？”我说，“如果你想见我，我随时可以过来啊，不过，是作为朋友，不是家教老师，你不用付钱了。”诗绮笑了，“原来如此，你是怕我花钱。那好，我同意课程到今天为止，但是以后我有问题时你仍要来替我答疑。”我笑道，“那是自然！不管买什么东西，都有售后服务，你付了那么多钱给我，自然要享受最好的售后服务。”诗绮笑了，“是的，售后服务，我们做生意的人最讲究的是有始有终，你可不准消失！”我心想，你是做生意的，我可不是，我可没你那么多大道理，不过，你是美女，又是大老板，就算你用扫把赶我，我也不会消失的。我笑道，“这个没问题，你这样的大老板，我巴结还来不及，总会消失呢？”诗绮哈哈大笑，说，“雨辉，别人倒也罢了，你是老实人，你也来拿我开涮！”她又正色说，“哦，你等一会。”她进去她的房间，拿了一个信封给我，说，“这是你最后这个月的报酬，你点一点。”我点了一下，整整2000元，我说，“多了吧，应该是1600元。”诗绮说，“多的部分，就当是车马费吧，你来我这坐车的钱，我没给你报销呢。”

    诗绮又说，“雨辉，一周后的今日是一个重要的节日，你知道吗？”我掐指一算，说，“今天是3月5日，一周后是3月12日，什么节日也不是。不过，正好是周末，也算是个节日吧？”诗绮说，“你再想想，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日子称得上节日的？”我一脸茫然，说道，“不知道！”诗绮一脸失望地说，“真的想不到？一周后的3月13日，是农历的二月二十三，我杨诗绮三十六岁的生日。”我一拍大腿说，“是你的生日，唉！怎么连这个都没想到呢？我真笨！”诗绮幽幽叹道，“这也不能怪你笨，在你心目中没有我，你自然想不到这一层。”她口里说不怪我，其实却在变着法儿骂我缺心少肺，她就是这样，骂人不带一个脏字，却让人无地自容，真不愧是女强人，骂人的法子都与众不同。

 81 野狼的士高

    我说，“诗绮，你不要这样想，其实……”诗绮道，“其实怎样？”我说，“其实……我很佩服你的，除了电脑以外，在很多方面，你都值得我学习，是我的老师。”诗绮笑道，“你这样说，我可不敢当，听梁希说，你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我说，“我说的是真的，学历方面我可能比你强一点，可是在社会阅历、人际关系、经商能力方面，我可万万比不上你，要好好向你学习才是。”诗绮道，“那倒是，痴长了几岁，社会上的事情比你知道得多一点。”我说，“诗绮，你的生日，一定要好好庆祝一番。”诗绮说，“那当然，在我看来，三十六岁的生日是顶顶重要的，比三十岁，四十岁的生日都重要，你知道为什么吗？”我摇了摇头说，“没有听说过三十六岁生日有什么特别的。”诗绮说，“六六不是三十六吗？人们都喜欢说六六大顺，所以三十六是个大吉大利的数字，三十六岁的生日也是一生中最重要的生日。”我笑道，“诗绮，照你这么说，四十九岁、六十四岁、八十一岁、一百岁的生日也很重要了。”诗绮说，“有道理，不过，四十九岁以后都太老了，能不能过得上都是个未知数。”我说，“是啊，诗绮，这样说来，你的这个生日的确是意义重大，那你准备怎么庆祝呢？”诗绮说，“我家人都不在身边，你是知道的。”我点了点头，说，“那个安琪呢？你跟她好得什么似的。”诗绮说，“她是我的闺中密友，平时常有来往，可她最近特别忙，再说她现在有男朋友，一定没空陪我的。”我说，“是的，这年头大家都很忙。”诗绮说，“以往我过生日，我自己都忘了，根本没当回事，不过今年这个生日意义不同一般，我不想过得太冷清了，到时候你可以来陪我吗？”我说，“当然可以，星期六我也不上班，诗绮，我一定陪你过一个最开心的生日。”

    一周之后，星期六的上午，我没有忘记答应诗绮的事情，我给她打电话，“诗绮，生日快乐，今天准备怎么庆祝啊？”诗绮说，“我白天要会好几个客户，晚上推掉所有的应酬，一定要好好放松一下。这样，晚上六点钟，我在家里等你。”晚上六点，我如约来到诗绮的家里，她果然在家里等着我。我一进门，诗绮就看着我，似乎有点诧异的神情。我说，“怎么啦？诗绮，我有什么不对劲吗？”诗绮说，“没有没有！只是…...，今天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个生日，你也没想到送我一点东西意思一下吗？”我看着自己两只空空的手，突然想起，忘了给诗绮买生日礼物了，唉！怎么这么粗心呢！我说，“诗绮，对不起，我忘了。要不，我再去买去！”诗绮笑道，“不用了，你人来了就行了，我跟你开个玩笑罢了。”我说，“诗绮，你想怎么庆祝这个生日？今天全听你的，你可是寿星佬！”诗绮说，“这样，我们先找个地方去吃顿丰盛的晚餐，然后去野狼的士高痛痛快快地跳舞，如何？”我有点意外地说，“诗绮，你会跳的士高？”诗绮说，“怎么啦，很奇怪吗？我一直喜欢跳的士高啊，当工作压力大时，我就会去疯一个晚上，回来就什么烦心的事都忘掉了。”我说，“看不出来，你还会玩这种三流的娱乐。”诗绮说，“什么三流，的士高怎么三流了？”我说，“这是普通人玩的娱乐，你是有钱人，社会精英，你应当玩点高尔夫之类的有档次的东西才是，的士高可不是你去的地方。”诗绮笑道，“我不这么看，几年前我还一无所有，我不习惯把自己当做有钱人。你稍等一会，我去换件衣服，我们就出去。”诗绮进了房间，在里面呆了十来分钟，她出来时好象变了一个人，刚才穿着套装的她，换上了一套红色的丝绸晚装，一件性感的吊带上衣，配一袭飘逸的拖地长裙。诗绮说，“雨辉，你看看，我的衣服合适吗？是安琪帮我挑的新衣服。”我赞叹不已，“安琪真是有眼光，你穿着这衣服，就象一个高贵的希腊公主。”诗绮皱着眉头说，“第一次穿这种衣服，有点浑身不自在。”

    我们上了诗绮的奔驰车，她开着车穿个大半个深圳市，来到了罗湖区，在一个气派的湘菜馆前停了下来。我说，“怎么跑这么远来吃湖南菜啊，南山不是有很多湘菜馆吗？”诗绮说，“这家不一样的，是一家档次比较高的湘菜馆，今天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生日，怎么能去普通的地方呢？这个地方，一个朋友带我来过一次，所以比较熟悉。”的确，这是一家非常高档的湘菜馆，装修很豪华，环境很优雅。我们进了一个预定好的vip包房，菜很快就上来了，诗绮叫了两瓶红酒。酒过三巡，诗绮面泛桃花，满面春光，她今天破天荒地施了淡妆，平添了几分妩媚。我出神地看着她，忍不住说，“诗绮，你今天真美！”诗绮嫣然道，“是吗？可是我已经老了！”我说，“怎会老了呢？你的样子很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诗绮笑着说，“你一定是哄我开心的吧，今天一过，我就三十有六了，岁月真是不饶人啊！”

    吃完晚餐，我们来到野狼的士高。野狼的士高是一家深圳最豪华的的士高夜总会，门票就要一百多元。我们来得较早，时间才晚上九点多钟，还没正式开场，舞池里放着舒缓的四步舞曲，有些男女成双成对地翩翩起舞。诗绮说，“来，雨辉，我们也来跳支舞吧。”她拉着我的手就走进了舞池，诗绮的舞技非常好，看来她还是个舞厅常客，我说，“诗绮，你经常跳舞吗？”诗绮说，“是的，我经常来这里应酬客户的。”我说，“诗绮，你不但会工作，而且还很会娱乐，真是文武双全。”诗绮说，“我这也是逼出来的，作生意不会应酬可不行啊。”

    一曲已尽，我们回到座位上坐下。诗绮说，“雨辉，最近工作怎么样？”我说，“还能怎么样？我是上班一族，靠薪水过日子，饿不死也撑不着，跟你这大老板没法比哦！”诗绮说，“身体还好吧？”我说，“我的身体好得很，壮得能打死一头牛呢！”诗绮说，“是啊，年轻就是好啊，说起话来底气十足。”我说，“听你这话，好象你已经七老八十，你不是才三十多岁吗？”诗绮说，“三十多岁对男人来说是黄金年龄，对女人来说就是豆腐渣年龄，雨辉，你说是不是呢？”我觉得诗绮似乎对自己的年龄太过耿耿于怀，我应该好好开导她为是。我说，“诗绮，怎么会呢？女人三十一枝花，既有年轻女孩的青春之美，又有中年女性的成熟之美，是最有魅力的时候。就拿诗绮你来说吧，人长得这么好看，跟那红遍全世界的国际巨星章子怡比起来也不见得差到哪去。至于气质内涵、能力才华，一般的小丫头固然望尘莫及，就是跟那克林顿的老婆希拉里，也有得一比。”诗绮大笑，“拍马屁也要靠谱才行，我真有那么厉害吗？”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诗绮虽然明知我在拍马屁，却笑得合不拢嘴，就象一只刚刚偷吃了蜂蜜的小狐狸。我说，“我这怎么会是拍马屁呢？你现在又不是我老板，我也不是你的伙计，我何必要拍你的马屁？我说的全是真心话，大实话！”诗绮嫣然道，“是真的吗？谢谢你！我杨诗绮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有人对我有这么高的评价呢。”

    的士高时间到了，令人震憾的重金属音乐响了起来。诗绮说，“雨辉，去跳舞吧。”一进入舞池，诗绮就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忘情地又扭又蹦。那个平时认真严肃得近乎古板的女强人，此刻却完全放下了矜持和内敛，完全融入到节奏强劲的音乐中去了。诗绮向我连连招手，我也走下了舞池，和她面对面跳了起来，在我们的周围则是摩肩接踵、群魔乱舞。半个小时以后，我己经汗流浃背，筋疲力尽，就一个人回到了座位上，只觉得口干舌燥，拿起扎啤猛灌了几口。诗绮还在那里疯狂的扭动着，这丫头哪来那么大的劲？她平日里很淑女，到了这里却跟街头飞女没什么两样，看来她骨子里也有野性的一面，只是在平时掩饰得很好罢了。诗绮又跳了十几分钟，才回到座位上，见她满头都是汗水，我递了一些纸巾给她。我说，“诗绮，你真厉害，比我跳得还久呢！”诗绮说，“对我来说，这是一种放松，我的样子让你吓坏了吧！哈哈，你看我平时跟人打交道时老是端着架子、戴着面具的，只有这里才是我可以尽情发泄的地方。”我说，“是啊，你的工作压力一定很大，跳舞对你来说是一种难得的放松。”诗绮说，“是的，压力大到受不了时，我就到这里来疯上几个钟头，回去就能睡得着了。”我笑道，“这法子真是很特别，以后我也要学一学……”

 82 英雄救美

    “不行！一定要喝！”突然，我听到我身后一个男人的粗重的高嗓门，把我的话给淹没了，一个女孩怯生生地说，“我不会喝酒，不喝了行不行啊？”我回头一看，在我们的旁边，坐着一个彪形大汉和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那女孩端着一大扎啤酒，满脸是为难的神色，她清秀的脸上浓妆艳抹，穿着性感暴露，看来是个三陪小姐。大汉见那女孩还是不肯喝，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摔在桌子上，说，“小姐，你把这扎啤酒喝光，这一千块就是你的。”那女孩一见到钞票，连声说，“我喝我喝！”她抱起扎啤就往嘴里倒，喝了几大口，皱起了冒头，打了一个嗝，显然是不胜酒力。那大汉哈哈大笑，“好，再喝，喝光它，这钱就是你的了。哈哈！”那女孩抱起扎啤，又要往嘴里倒下去。我在一旁看着，心里很别扭，这大汉欺人太甚，不把小姐当人看。有钱出来玩也不用这么过份吧？现在的男人怎么啦？我很想冲上去教训他几句，可是看他那小山一样的身板，我打消了管闲事的念头。突然，诗绮跳了起来，劈手夺过女孩手中的啤酒，说，“小姐，不要喝了！”那大汉说，“你是谁啊，跑来管我的闲事？”诗绮说，“你听好，我告诉你我是谁，我是女人，跟她的女人。”大汉说，“我知道你是女人，不过你这样的身材，本大爷没兴趣，你还是滚一边去，别搅了本大爷的酒兴。”诗绮气得全身发抖，“你喝酒就喝酒，干吗欺负她？”大汉说，“老子有钱，爱怎么玩怎么玩，你管得着吗？”诗绮对服务员说，“服务员，给我拿两扎生啤来。”生啤端来了，诗绮把两扎生啤往那大汉所前一顿，说，“有钱是吗？你喝光这两扎啤酒，我给你五千块！”那大汉霍地站起来，道，“小丫头，敢情你是来找本大爷的晦气。”那家伙一站起来，诗绮只及他肩膀高。诗绮却毫无惧意，看着他说，“是又怎样？我想告诉你，女人可不是好欺负的。”那大汉冷笑道，“小丫头，你找死！”话音未落，扬起蒲扇般的大手，向着诗绮打将下来。这还了得！我顾不得力量悬殊，一把抓住了大汉的手。我们两个开始一场混战，一开始，那大汉大概没有回过神来，有点被动，脸上被我打得脸青鼻肿，这家伙要居然打诗绮，愤怒之火让我忘记了恐惧，用拳头猛击着对方的脸。难以置信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差点击退了一个如此高大健壮的男人。不过，那大汉终归力大，终于把我压在身下，我暗思不妙，这一下一定要吃大亏了。突然，我听到有人叫，“住手！”几个保安冲了进来，按住了那个大汉。诗绮跑过来拉起我来，说，“雨辉，你没事吧？”我说，“我没事！”我见那大汉仍旧恶狠狠地盯着我们两个看，我还注意到他的手臂上有纹身，想必是黑社会的。我有点害怕，对诗绮说，“诗绮，我们还是走吧，要是那大汉再来找麻烦，我可保护不了你。”诗绮点了点头，我们飞快地离开了的士高，到了停车场，上了车，我才松了一口气。我说，“诗绮，你胆子真大，那样的人，你也敢惹，我看那家伙臂上满是纹身，一定是黑社会分子。”诗绮说，“我也没想那么多，见她欺负女人，想到自己也是女人，也就看不过去，忍不住要骂他。其实，我心里也很害怕得很，心里扑通扑通地直跳呢！真多亏了你，要不我今天要吃大亏了。”

    诗绮又说，“要不，你今天晚上别回去了，就在我那里住一晚吧。”我知道诗绮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我们的关系已经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呢？我点了点头说，“好吧。”我们又跳舞又打架，弄了一身的汗，回到诗绮家里，第一件事情是洗了一个澡，诗绮把我上次换下来的内裤给了我，说，“这是你上次洗澡留下的衣服，我替你洗过了，这次正好可以穿。”我脸上顿时热辣辣的，上次洗完澡把内裤乱扔，太失礼了。诗绮替我洗内裤，这里面暗示着什么？她是个连自己的内裤都没时间洗的人，居然替我这个男人洗内裤，不是明摆着她对我有意思吗？肥婆奶奶！今天晚上用不着再犹豫了，一定要生米煮成熟饭。我洗完澡，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不一会，诗绮也洗完澡出来了，她穿了一件绿色拖地式睡裙，坦露着双臂和半拉酥胸。她说，“今天玩得真过瘾，我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玩过了，以前常是一个人去玩，今天有你陪我，感觉真是不一样。”我笑道，“一个人去的士高，你也真是胆大，你不怕遇上色狼吗？”诗绮说，“怕什么？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我说，“那倒是，我今天就见识过了，色狼没找你，倒是你去找色狼的麻烦。”诗绮紧挨着我坐下，用毛巾擦着她的湿漉漉的长头发。她看了我一眼，突然说，“哎呀，你的脸上怎么啦，怎么嘴巴肿这么大，还在流血！”她一摸我的脸，我的嘴角处就火辣辣地痛，什么时候受的伤，我也不知道，一定是在的士高中与那个大汉的打架时弄伤的吧。诗绮说，“一定是刚才打架打的了，我给你用酒精擦一下，消消毒，可别感染了。”她进屋拿了一根棉签，还有一瓶酒精，替我擦拭着嘴边创口的血迹。她说，“挺靓的帅哥，给打成了歪嘴吧，不好看了。哎，那男的那么高大，你也敢跟他硬来，你的胆子也不小。”我说，“我本来是害怕的，但是他要打你，我虽然明知打不过，也只好跟他拼命，当时也没有时间来想打不打得过的问题。”诗绮竟然流下泪来，“是啊，这都怪我逞强，把你也害了。”这女强人居然为我流泪，真是想不到，不过这点小事，是男人都会做的，感动得哭鼻子，却有点夸张。诗绮柔软的身体跟我挨在一起，在我身上蹭来蹭去，让我心猿意马，我看着她光溜溜的雪白的臂膀，半遮半露的洁白的胸脯，梨花带雨的红润脸蛋，不禁怦然心动，身体也产生了化学反应。自从莲宝与我分手，我己经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心里想得慌。我一把搂住诗绮，把她扑倒在沙发上，诗绮猝不及防，手中的棉签落在了地上，酒精也翻倒在沙发上。诗绮大惊失色，她说，“雨辉，你干什么？快起来，我在给你擦伤呢！”我说，“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不用擦了！”说完我使劲地亲吻着她的脸蛋，诗绮说，“你要做什么呀？雨辉，你怎么这么坏啊？你放开我！”诗绮口中这么说，她却没有推开我的意思，听任我在她身上抚摸着，我解除了她的睡衣，睡衣里面，除了一条小小的紫色内裤以外，什么也没有。我正要解去她的内裤，诗绮拉住了我的手，说，“雨辉，我这身子，三十几年了，还没被男人看到过，你想要的话，得先回答我一句话。”我说，“诗绮，有什么话你尽说无妨。”诗绮说，“我要的不是一夜情，我要的是陪我一生一世的男人，如果我要一夜情的话，也不会等到现在。你要了我的身体，就得爱我一生一世，你做得到吗？”

 83 爱的承诺

    我心想，我雨辉也不是随便的男人，我也从不搞一夜情，我既然跟你上床，自然是把你当我的女朋友，然后要娶你作老婆，过一辈子，这个不是问题。我说，“这个自然，我一定爱你一生一世，这个我做得到！”诗绮又道，“且慢！你可想清楚，我们的年龄是有差距的，我比你大八岁，你以后可不要后悔。”年龄的差距，也不是没想过，但既然有了感情，这方面不是很大问题，我雨辉是一个思想开放的男人，对这种事都看得开。我说，“诗绮，只要我们在彼此相爱，年龄不是距离，我一点都不在乎。”诗绮又道，“且慢！丑话一次说完。你以前做过什么，我可以不管，从现在开始，你不可以有别的女人，一夜情、包二奶、叫野鸡这些事情，想也不要想，你要一心一意做我一个人的男人，我这个人绝对不能跟别的女人分享我的男人，这个，你可想清楚了。”我心想，一夜情、包二奶、叫野鸡，这些事，我以前没做过，以后也不会做，至于别的女人嘛，这时我脑中掠过莲宝的倩影，此时此刻，对她还有一丝眷恋之意。不过，莲宝已经跟了别人，这会说不定正躺在季高的怀里撒娇呢！莲宝，你可以找男人，我难道不可以找女人吗？你做得初一，我也做得十五。想到这里，我不再犹豫，一把扯掉了诗绮的内裤。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诗绮雪白的身体，就象一只饿狼看着它的猎物一样，她的胸小而挺，腹部光滑平坦，看不到三十几岁的女人常有的小肚腩，大腿结实修长。她的身材不甚丰满，却很匀称结实，完全象个少女，而不象三十六岁的女人。这个平时成熟干练的女强人，此刻却象孩子一样局促不安，羞红了脸，她用手捂住了脸蛋，不敢面对我的眼神。她的这个掩耳盗铃的举动，让我觉得她更加地可爱。诗绮说，“死东西，看什么看啊，看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我说，“诗绮，你很美！”我轻柔地亲吻着诗绮的胴体，她是那样娇小，弱不禁风的样子，我真怕一不小心弄伤了她。诗绮轻吁了一口气，开始呻吟起来，她紧绷着的身体逐渐舒展开来，两腿间已是波光粼粼。我见时机己经成熟，一头冲入诗绮体内，我在前进的路上似乎遇到一些障碍，于是奋力一击，诗绮张开嘴轻轻地“啊”了一声，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搂紧了我，同时皱紧了冒头，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她不住地叫痛，好象不太适应，我奋战不辍，过了十几分钟，诗绮终于进入了状态，她说，“雨辉，进来多一点，用力一点！”我本已经到了极限，在诗绮的要求下，只好奋起余勇，作了几下最后的冲击，把诗绮送上了巅峰，然后自己也控制不住，如爆发的火山一样喷薄而出。

    看着沙发上鲜红的血迹，我明白诗绮没有骗我，她真是个处女，我心里一方面有点残酷的快意：这个高傲得象孔雀一样的女强人终于给我摆平了，而且居然还是处女，这便宜算是让我雨辉给捡着了。另一方面又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毕竟，我自己不是处男了，似乎有点对她不住。正内疚时，诗绮说，“我要谢谢你！雨辉。”我很惊讶，“谢我什么？”诗绮说，“我发过誓，三十五岁以后绝不作老处女，我终于如愿以偿了！”敢情今天晚上的事，都在诗绮的计划之中，她是蓄谋已久的，她把我当枪来使，我还以为捡了多大的便宜呢！想到这里，不禁感到一丝悲哀，男人总是以为比女人聪明，其实不谬不然，女人的聪明，是看不见的，就象一张无形的网，怪不得有人说，“男人通过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女人其实也很聪明，而且是深藏不露，大智若愚，如果男人是孙悟空，女人就是如来佛，男人固然有七十二般变化，一个跟斗能翻十万八千里，到头来还是落在女人的纤纤玉手之中。

    突然我想起一件要紧事，我们没有做任何避孕措施，想起陪莲宝到医院堕胎的那一幕，不由得沮丧之极。我问诗绮，“诗绮，你的月经来了多久了。”诗绮说，“问这个干什么？”我说，“快说啊！”诗绮说，“来了一周了，两天前才干净呢。”我说，“谢天谢地，是安全期，有惊无险，虚惊一场。诗绮，我们今天没有避孕，我刚才好担心你怀孕呢。”诗绮说，“到现在才想起，真是粗心的男人，我早想到了，不是安全期，我会让你乱来吗？”看来，我又一次低估了女人。诗绮又道，“雨辉，今天，你给了我一个最好的生日礼物。”我说，“没有啊，我今天什么礼物也没有带，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诗绮说，“有的，你的礼物就是你自己，从今天开始，我有了男人，成了一个完整的女人，没有人能叫我老姑婆了。雨辉，我刚才发觉一件事。”我说，“是什么事？”诗绮扑到我怀里，道，“我发现，……做女人的感觉原来可以这么好，这么舒服。”我在她脸上香了一口，说，“是吗，以后我们天天如此，你说好吗？”诗绮说，“行，只是有一样，可不许跟别的女人也这样。以前你怎样我不管，不过今天你既然要了我，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男人了。你要是对不住我，我可不会放过你！”我打了一个冷战，诗绮的个性我了解，她说到做到，如果我背叛她，她一定不会放过我。好在，我也不是一个花心的男人，怎么会做对不住她的事呢？

    诗绮从她的手提包中拿出一叠钱，给了我，说，“你现在在供房子，手头一定很紧吧？这五千块钱，你先拿去用吧。”我说，“这是什么意思？”诗绮说，“没什么，我只是想帮助你呀，在经济方面，我多少比你强点，帮帮你也是应该的吧？”我有一种受辱的感觉，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愤怒，我粗暴地把钱推了回去。诗绮吃了一惊，“怎么啦？”我说，“诗绮，你把我当什么？”诗绮说，“还能当什么？男朋友啊！”我说，“我不能接受你的钱，如果你把我当做你的朋友，那么你就不要这样来侮辱我。你有钱就很了不起吗？就可以不尊重别人吗？”诗绮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哪里侮辱你了？”我说，“你们这些有钱人，自以为是，总以为能用钱买到一切，能用钱来解决一切。这五千元，就是我陪你上床的代价吗？你要找鸭子，夜总会里多的是，而且不需要五千块这么贵。”诗绮大怒，劈头给了我一记耳光，“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把清清白白的身子都交了给你，你竟然这么看我。我杨诗绮要找牛郎，也轮不到你，就这你书呆子的身板，想作鸭子还不够格呢！”说完她把头埋在沙发里哭了起来。诗绮这么一说，我的脑子清醒了许多，是啊，诗绮决不是那种人，她怎么会是买春的人呢？我拍了拍她的后背，说，“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诗绮说，“哼！”我柔声说，“诗绮，你要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我有男人的自尊心，我是个男人，年轻力壮，一定要靠自己的能力来生活。以后请不要随便给我钱，你的好意，我心领就是了。”诗绮不再哭了，她把头靠在我肩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说，“哦！你是男子汉，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84 善意的圈套

    我原本以为，我得到诗绮，是我在情场中取得的一次最辉煌的胜利，在我与诗绮的交往中，诗绮不过是我的猎物罢了，我也成了梁希那样的战无不胜的大情圣了，我征服了大富婆诗绮。现在我终于明白，我太高估自己了，我现在觉得，我自始至终是诗绮的猎物。这种感觉并不好受，男人的自尊心严重受损不说，我对自己的智商也产生了怀疑，我怎么会被诗绮牵着鼻子走呢？从诗绮请我到她家过年，到去野狼的士高跳舞，整个事情好象是诗绮精心安排的，至于诗绮生日那天晚上在沙发上发生的事，也不过是她早就计划好的，她厌倦了作为一老处女，决心同这种身份告别，而我是一个正好在场的男人，如此而己，我在其中，不过充当了她的一个道具而己。

    可更郁闷的事还在后头呢！事实很快证明，这个爱情故事还有两个幕后策划者。那段时间，我一直打不定主意，要不要把与诗绮的关系的发展告诉梁希和燕妮，可我最终还是决定保密，没有告诉他们，主要是怕梁希那小子闹起来，要我请客，这小子宰起我来从不手软，如果逮到这种机会，一定要大宰特宰一番了。大约半个月以后，一个星期六的下午，诗绮打电话叫我过去。周末这个时候，只要她不忙，她常常都会叫我过去的，我以为我们又可以共度二人世界了。我来到诗绮家，一进门，里面竟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诗绮说，“雨辉，你猜谁来了？”我摇了摇头，进到里面，只见梁希、燕妮、安琪赫然在沙发上坐成一排。安琪见我来，笑道，“我的表姐夫来了！”我一头雾水，指着安琪说，“你叫我什么？”安琪说，“表姐夫啊，告诉你吧，诗绮是我表姐，我呢，是她的表妹！”这么大的丫头，居然叫我表姐夫，真是怪异，安琪怎么也比我大上几岁吧？我问诗绮，“这是怎么回事？”诗绮不语，只是抿着嘴笑。安琪说，“是我的主意，我不让表姐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好让我以外人的身份出现，替她当评委，帮她出点子。”怪不得春节那天安琪一个劲地打量我，敢情是在替诗绮把关。我说，“好啊，诗绮，你跟你表妹合起来耍我！”诗绮道，“跟我无关啊，是安琪的主意，她只说要替我参谋参谋，所以我就照她的意思做了。”安琪说，“诗绮说的是实话，这事全是我的主意，她跟我讲她想请一个电脑家庭教师，我就找在软件公司上班的梁希，让他给介绍一个电脑专家，要老实的，靠得住的，梁希就介绍了表姐夫你。有一次梁希在闲聊时说，‘安琪，诗绮三十五了还没有男朋友，好象不太正常吧？’我说，‘可不是吗？这么大把年纪了，男朋友都没有一个，我们全家都替她着急呢！’梁希说，‘不如我们做一件好事，你看这雨辉也没有女朋友，不如利用这次家教的机会，咱们撮合他们两个，我觉得他们两个挺合适，这可是天赐良机。’安琪说，‘那我可先要看看，那雨辉长什么样子。’于是大年除夕那天晚上，我就跑到诗绮家里打探了一下，一看之下，表姐夫果然一表人才，人也老实可靠。我心想，梁希说的没错，他们的确挺合适，唯一的问题的表姐年龄比表姐夫大几岁，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在姐弟恋可多了去了。后来我问表姐，‘你对雨辉印象如何？’诗绮道，‘还行！’我说，‘表姐，你这人眼光特高，很少有男人能入你的眼的，你也老大不小了，个人终身大事的问题也该解决了，别光顾了赚钱，雨辉这个男孩子看起来还不错，我建议你同他交往试试看。’”我装着生气的样子说，“安琪，我明白了，原来主谋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有什么目的，给我说清楚！”安琪见我生了气，有点害怕地说，“其实……，也不是我啦，这事最初是……梁希的主意。”我被弄的一头雾水，“梁希，到头来，还是你搞的名堂，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梁希说，“安琪是我以前的女朋友，我们友好分手了，但还是经常联系，诗绮是她表姐，我当初不是跟你说过，诗绮是我朋友的表姐吗，就是这么回事！”我说，“那安琪怎么说她那些主意，都是你出的。”梁希叹了一口气，道，“都到这地步了，就全都告诉你好了。这事说来也是因缘际会，你刚被莲宝甩那阵子，人消沉得不行，蔫不拉几的，别提有多窝囊了。我们看着，也觉得很不是滋味，毕竟多年的兄弟，不想看你这样下去。这时，安琪来找我，说她表姐要找一个电脑家庭教师，说我们公司是软件公司，能不能帮她表姐介绍一个电脑专家。这种事，我自然推荐了你，后来，我见诗绮三十五岁了还没有男朋友，于是就跟安琪商议，暗地里撮合你们两个，我来做你的工作，而安琪去做诗绮的工作。整件事情就是这样，全都告诉你了，做兄弟的也全都是好意，希望你不要见怪才是！”我哈哈大笑，梁希说，“雨辉，你没事吧？”燕妮说，“坏了，雨辉秀逗了。”我使劲拍了一下梁希宽阔结实的肩膀，“肥婆奶奶！梁希，你他妈真是个天才。不过，你倒说说看，为什么不跟我和诗绮真接说清楚，要玩这种花样？”梁希笑道，“不是没考虑过，但实不相瞒，我和安琪交往过意见，一致认为，两位都是心高气傲，死要面子的人，如果明说相亲的话，一定不答应，所以，就安排了这个暗渡陈仓之计，这样两位面子上也都好过。”诗绮红了脸，生气地说，“安琪，竟然和梁希一起串通，出卖老姐，真是可恶！”安琪笑道，“表姐，虽然有些事情瞒了你，也是一片好心，望表姐不要见怪。”

    我们又来到附近的那家湘菜馆吃饭，梁希举杯建议说，“我建议，这一杯酒，应该为诗绮和雨辉而干，希望他们能成为幸福的一对。”安琪道，“是的，希望表姐再接再励，尽快嫁出去！表姐夫，你一定要好好待我表姐，爱她、疼她，能做到吗？”我激动地说，“谢谢你们，没有你们，我和诗绮不会有今日，你们放心，能找着诗绮是我的福气，我会一辈子爱她，疼她！”大伙儿把酒杯碰到了一起，然后一饮而尽。我心想，我一定要好好对待诗绮，也不枉了大家的一片苦心。

    接下来有个问题让我们伤起脑筋来，就是我和诗绮的家人都不太赞成我们交往，其中，有一件事对我刺激很大。有一天，诗绮的妈妈来深圳了，她是专门来看望诗绮的，有过同莲宝妈妈见面的经历，我觉得老太太应该不难对付。诗绮打电话给我，说是她妈来了，让我过去见见面。我一进门，就感觉到气氛不大对劲，我说，“伯母，什么时候到的？”老太太表情很严肃，不象莲宝的妈妈那样慈祥和蔼，她只是点了一下头，就板起脸不再做声。诗绮见状，有点为难，说，“妈，雨辉跟你打招呼呢，怎么不理人家？”

 85 家人的反对

    这时，诗绮手机响个不停，诗绮起身去接电话。老太太对我说，“小伙子，实话跟你说，我不看好你跟诗绮的事，你们一定长不了的，我劝你早点离开她为好。”我说，“伯母，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会这么想呢？”老太太说，“你们年龄相差太大，你比诗绮小那么多，我们都过意不去。诗绮比你大，将来她老了，你能保证你不变心吗？女人可是比男人老得快。”老太太的担心也有一定的道理，可我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如果我娶了她，就会跟她一辈子，决不会弃她不顾的。我说，“伯母，我想我不会变心的，如果因为她老了就不理她，那我还是人吗？”老太太说，“小伙子，你说的倒是很动听，可你们年轻人的讲的话我可信不过。多少人爱得死去活来，最后还是分开了，我活了这把年纪了，什么事情没见过？”我无言以对，老太太又说，“小伙子，我有点奇怪，你年纪轻轻，一表人才，为什么要喜欢一个比你大那么多，长的普普通通的女人呢？你跟诗绮来往，是不是冲着她的钱来的？”我心中大怒，如果不是看她是长辈，我一定会拍桌子翻脸的。我强压着火气说，“伯母，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自己有工作，我能够养活自己，我跟诗绮交往，是因为喜欢她的人，不是因为喜欢她的钱。”这时诗绮回来，对老太太说，“妈，你来了深圳，好好玩几天，我的事你不要管了。”又小声对我说，“你先回去吧。”

    我觉得很郁闷，诗绮的母亲竟然这样看待我，而且话说得那么难听，我真有点难以接受。看来，我和诗绮的事，是得不到她家里的支持的。老太太走后，我对诗绮说，“看来，你妈不喜欢我。”诗绮说，“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她虽然是我母亲，可是我已经三十几岁了，有权决定自己的事情。”我说，“那你担心的是什么？”诗绮说，“我妈说，‘诗绮啊，你可要想清楚，那雨辉比你小八岁，你四十岁的时候，他才三十二岁，女人老得比男人快得多，你能保证你人老珠黄的时候他还爱你吗？到时候男人很容易变心的。再说，现在的社会很复杂，雨辉长的一表人才，他跟你交往，到底看上你的什么？美貌吗？青春吗？显然都不是，我看无非是看上你的钱。’雨辉，我相信你跟我在一起，不是冲着我的钱来的，这方面，我相信你的为人。可是，我妈说的前面的话，我不得不考虑，等我老了的时候，你还很年轻，你还会爱我吗？你会变心吗？”看着诗绮愁眉不展的样子，心疼极了，我一把把她揽入怀中，说，“诗绮，我不会变心的，我一定爱你一辈子，你要相信我，如果连你都不相信我，那怎么让别人相信我们呢？”诗绮说，“雨辉，你一定要争了这口气，做给我妈看一看，你要证明她现在的想法是错的。”我用力地点了点头，说，“一定！”

    我自认对诗绮的爱与她的钱没有关系，我喜欢的是她的能力和气质，她的杰出的经商赚钱的本领和风采，在这方面，我甚至有点崇拜她。但是，我对她的爱与她拥有的金钱本身却绝对没有关系，我扪心自问，即使她马上捐出她的所有的财产，我也会跟她在一起，这一点我是没有任何疑问的。

    我把跟诗绮的事情告诉了我的家人，他们也强烈反对，他们坚决反对我和一个大我八岁的女人在一起。我早已预料到他们可能会有异议，可是没有想到他们会反对得这么厉害，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农村中人传统观念很强烈，女大男小被看成不合常理的事。而诗绮的样貌，虽也端正秀丽，却给莲宝给大大地比下去了，这也令他们大失所望。

    我终于意识到，我和诗绮的关系要被社会广泛接受是不可能的事。但是，我们决定不理睬一切的反对的声音。得到家人的同意当然好，但是他们不赞成，也不是我们不能在一起的理由。毕竟，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家人的意见只是作为参考，他们是无权干涉我们的婚姻自由的。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日子过得很是平静。五一长假，除了和诗绮出去吃了一顿饭，就几乎足不出户，而诗绮仍旧忙得不可开交。

    自从和季高打了一架以后，很久没有莲宝的消息了。每当闲下来或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她，她和季高过的怎么样呢？生活上有没有困难呢？本想打个电话问一问她的近况，不过想到我每次找她都给她带来一场灾祸，就打消了这念头，还是不要去打搅她的平静的生活吧，免得又惹出什么事端来。我想莲宝是不会跟我联系的了，我想她一定对我和梁希恨之入骨，永远不会理我们了。所以，五月十日晚上，我在家中突然接到莲宝的电话时，我感到非常意外。莲宝说，“雨辉，你在家吗？我想见你。”我说，“我在家，你在哪里？要不我去找你吧。”莲宝说，“我来找你吧。”莲宝来到我家里，她的样子有点疲惫。我看着莲宝，她美丽如昔，只是眉头紧锁，好象心中有事。我心中作痛，真想象以前那样搂住她，安慰她，但这只是一个想法，没有成为行动，毕竟，大家都有了对象，不能再象以前那样冲动了。我说，“莲宝，上次的事，真是对不起，季高没什么事吧？”莲宝说，“过了那么久了，还提它做什么？季高的伤也没什么，只是皮肉之伤，没有伤着筋骨，养了几天就好了。只是梁希这个混蛋出手也太狠了点，要不是我出来，还不知道会把季高打成什么样子。”我说，“莲宝，你就那么相信季高的话吗？那天的事情，季高也有责任，至少，先动手的是他。”莲宝说，“不管怎么说，是你们两个人打他一个人，是我亲眼所见，难道也有错？难道他那么傻，明明打不过你们，还要自取其辱？想必是你们拿话来激他了，他才先动手的。”我说，“莲宝，你错了，事实上……”

 86 季高的心愿

    莲宝打断我的话说，“这事不说了，说起来伤感情。我们说点别的吧，雨辉，你有女朋友了吗？”我点了点头，莲宝说，“是上次说的那个女孩吗？”我又点了点头。莲宝说，“我本不想来找你的，可是我现在心情很不好，烦得不行，想跟你聊一聊。雨辉，我发现，在我最烦恼的时候，想到的总是你。”我心想，是的，开心的时候，我就是多余的，只有烦恼的时候，才想到我，莲宝臭丫头，我把我当成什么了？话虽如此，见她难过，还是不由得心疼起来。我说，“莲宝，你有什么烦心事呢？跟我说说，是季高对你不好了吗？”莲宝说，“季高，他……他要出国！”说完就哭了起来。我吃了一惊，问，“是真的吗？好端端的出国干什么？”莲宝说，“是啊，我劝他，他也不听，他说他不想再过这种生活了，说是在浪费生命。他这样说真是没有良心，我这样死心塌地地对他，全心全意支持他的艺术事业，他却说出这种话来，好象全是我害了他似的。”我冷冷道，“你跟我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当初是你自己执意要离开我去跟着他的，我当时只差没有跪下来求你了。”莲宝说，“是的，这路是我自己挑的，怪不得别人。我只是觉得心里难受，想跟你说说罢了。现在想来，还是你对我最好。”我说，“莲宝，别说这些了，说这些没有什么意义，我现在已经有了女朋友了。莲宝，你再劝劝季高吧，这出国可不是好玩的事，他也别忘了，他现在有了女朋友，不是一个人了。”莲宝说，“我已劝过他好多次了，可是他心意已决，根本听不进我的话。”我说，“他想去哪个国家呢？”莲宝说，“法国！”我说，“怎么会想到去那么远的地方呢？谁给他出的主意？”莲宝说，“听他自己说，好象是他的同学在那边，说是法国是个搞艺术的好地方，建议他去那边留学的。我劝他说，‘季高，别去那么远的地方好不好？我不想和你分开。’季高说，‘可是，我在这里能做什么？除了给小孩子上上美术课还能做什么？我不想这样过一辈子，我一定要去法国！’”我说，“他要去留学，那他有没有联系好学校呢？”莲宝说，“他己联系好了巴黎的圣母艺术学院，这是季高梦寐以求的学校，机会的确非常难得。”我说，“这么说，一切都准备好了吗？”莲宝说，“就差钱了，要十六万的经济担保，他自己只有四万左右，把画室里的东西变卖了，也只有六七万。加上去法国的路费，还有十万元左右的缺口。雨辉，我这次来，也是想请你帮忙的。”无事不登三宝殿，莲宝来找我，原来是来借钱的。我连忙说，“找我借钱？免谈！这年头什么都好商量，唯独借钱的事没得商量。就算我想借给你钱，我也没有钱可借给你。”莲宝说，“雨辉，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兄长来看待，每到要紧的关头，你总是会帮我的。我可忘不了你以前为了我跟麦可打架，打断了几根肋骨；还有，你扮作我的男朋友，帮我哄我爸爸妈妈，把他们哄得好开心。这些事，我都不会忘记，只要我有难，你从来都不袖手旁观的，是不是？”这些事不提倒也罢了，提起来反而伤心。莲宝这丫头习惯了把我当二百五，每当遇到难关时就来找我，然后用甜言蜜语来哄我上当，让我当冤大头。哼！这一招用一次两次还可以，用的多了，我陈雨辉也不是傻瓜，也不上这个当。我说，“莲宝，以前这些个事，已经过去了，不提也罢。我当初帮你，是因为我喜欢你，现在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也喜欢上了别人，你的事，我管不了了。对不起，莲宝，我爱莫能助，你去找别人想办法吧！”莲宝说，“我知道你恼恨我离开你，这件事我自己也觉得有点对不住你，但那毕竟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莲宝有急事找你帮忙，你就那么狠心袖手不管吗？”我面无表情，点了点头说，“是的！”莲宝眼圈一红，哭了起来，“我早料到你恼我，可没想到你如此绝情！”我一看到莲宝流泪，粉脸上梨花带雨，心里就乱七八糟，没了主张。我连忙说，“莲宝，你别哭，有说好说，有话好说！”我的心在莲宝面前，根本硬不起来，尽管她不是我的女朋友了，可还是见不得她哭，一哭我就没辙。莲宝说，“雨辉，我知道，无论如何，你还是会帮我的。”我说，“莲宝，我刚才的话，不过是故意拿来气你的。其实，如果是你自己的事，我哪有不帮的？可这是季高的事，我一看到那小子就不舒服，要帮他作事，我不太愿意！”莲宝说，“你明知我着急得很，还要故意气我。我知道你不喜欢季高，你就当是帮我不行吗？你要是帮了我这一次，我这一辈子都会记着你这份人情。”我心想，为了那季高，居然着急成这样，这幅样子我不爱看。我说，“莲宝，有件事我搞不懂了，你费尽心思帮季高出国留学，你可知道，他这一走，你们就天各一方，相隔万里之遥，难道，你不希望他留在你的身边吗？”莲宝说，“我也知道，季高这一走，不知何时可以再见面。可是，季高说，去法国深造是他毕生的心愿，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我了解他，他爱艺术，胜过爱他自己的生命，也胜过爱我。如果他这次失掉了这个机会，他一定会非常遗憾的，我不想看到他为此事郁郁寡欢的样子，我想帮助他了却这个心愿。别的问题，我倒没有想的太多。”我心想，这季高虽然讨厌，但对事业的这份执着，却是我陈雨辉万万不及的：为了艺术，竟然抛下娇滴滴的女朋友，孤身一人远赴异国他乡，这份勇气确实让人佩服。不过，我现在哪有钱借给莲宝呢？我叹了一口气，说，“莲宝，就算我有心帮你，我也没有钱，你也知道，我现在每个月要交四千多的房贷，比你还穷呢！”莲宝说，“你帮得了的，只要你想帮，就一定能帮。”我说，“莲宝，就算杀了我，我也拿不出十万元来呀。”莲宝说，“你有钱的，雨辉，你忘了，你有一套房子呀！”

 87 患难见真情

    说来说去，莲宝是打上了我在碧海红树园买的那套房子的主意。那房子正在升值，卖掉委实太可惜了。我说，“莲宝，那房子的房价正上涨，卖了划不来的。再说了，我好不容易才有一套自己的房子，我也非常喜欢这套房子，这毕竟是我在深圳的一个窝。为了那个季高，你居然叫我卖掉我的房子，你也说得出口，这事绝对没得谈！那季高有本事自己想办法，要是没有能耐，就不要出什么国嘛，真是莫名其妙！”莲宝说，“没有办法了，那我只好去借高利贷了。”我大吃一惊，说，“别！莲宝，高利贷万万借不得！咱们想办法还不行吗？”莲宝说，“雨辉，连你都不帮我，我还有什么办法？”我拍了拍脑袋，说，“给我一分钟，容我再想想！”莲宝说，“我知道，我提这种要求，的确是太过份了，你买那套房子也是很不容易的。只是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别看我平时点脑壳朋友特别多，可到了这要紧的时候，一说到借钱，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我想来想去，这世上，只有你是最在乎我的，最疼我的，不管什么时候都一定会帮我的。”莲宝这话说到了我的心坎上，我的眼眶湿润了，我哭了，是的，莲宝，你也知道，为了你我什么都肯做，你能明白这一点，我死而无憾了。我哽咽着说，“好吧，莲宝，我把房子卖了，帮你这一次！”

    晚上，我去诗绮家，把想卖房子的想法跟诗绮说了，诗绮说，“雨辉，你疯了，好端端的干吗要卖房子？碧海红树园升值空间很大。”我说，“我需要一笔钱，要十万。”诗绮说，“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我把季高留学莲宝想借钱的事情都和诗绮说了，诗绮说，“莲宝，就是你以前的那个分了手的女朋友？”我点了点头。诗绮面露不悦之色，道，“你和莲宝的事，我听梁希说过，多少知道一些。你以前和她怎样我不管，可你现在和我在一起，跟她不要再牵扯不清，我杨诗绮最恨脚踩两只船的花心男人。”我说，“诗绮，我跟她已经没什么了，这次她找我，只是为她男朋友出国留学筹钱，没有别的事情，你放心好了。”诗绮道，“季高一个人出国，让她一个人在国内，合适吗？”我说，“是的，我也问过她这个问题，她说是季高醉心于艺术，一心要去法国学习。”诗绮说，“你先别卖房子了，我手头还有点现金，先借你十万。你那套房子，还在上涨之中，你现在卖掉了太可惜了。”她签好一张支票，递了给我。我说，“诗绮，谢谢你！那我写个借条给你。”诗绮微微一笑，“也好！”我写道，“借据—本人陈雨辉以碧海红树园住房一套为抵押，向杨诗绮借款10万元整，立此为凭。”诗绮接过去看了一下，笑道，“你还一本正经的，用你的房子作抵押，咱们是什么关系，这样是不是太生份了？”我说，“亲兄弟明算帐，还是按规矩来比较好，免得以后说不清楚。如果季高和莲宝还不起这笔钱，我也还不起，你就把我那房子拿去抵数好了。毕竟，你的钱也来得不易，我们一个星期还歇两天，你却几乎一天也没歇过，够辛苦的。”诗绮笑道，“你那房子，现在升值了，至少值五十万，除掉你的贷款，也值二十几万的，我哪里好意思拿了去。”

    诗绮沉吟了一下，说，“有一句丑话说在前面，以前莲宝离开了你，去跟季高在一起；现在季高去了法国，几年之内可能都回不来，莲宝孤身一个人，可能会来找你这个旧情人，我提醒你，你可要跟她保持距离。如果你跟她弄出什么花样，我可不饶你！我的脾气你应该清楚。”我说，“你放心吧，诗绮，我自有分寸，绝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诗绮叹了一口气道，“真要如此，我又有什么办法，又不能二十四小时跟着你。只是，人活在世上，做人做事都要讲良心，我对你怎样，你心里也清楚，将心比心，你也要对得起我才行，你说是吧？”诗绮这个人，从来不会大吵大闹，只是轻言细语地讲道理，但是她的话，句句都击中要害，让我直冒冷汗。

    拿到钱后，我马上给莲宝打电话说，“莲宝，钱已经准备好了，我给你送过去吧。”莲宝大喜，说，“好吧，我等着你。”我来到她家里，把支票给了莲宝，莲宝喜极而泣，连声说，“谢谢，雨辉，真是太谢谢你了！”她看了看支票，说，“这是谁开的支票？”我说，“是我女朋友诗绮的，她说房子卖了太可惜了，就借了十万给我。”莲宝说，“那太好了，你的房子也保住了，钱也有了。你那女朋友那么大方，肯借这么多钱给你？”我说，“十万元对她来说，并不算太大的数目。”莲宝说，“是吗？她很有钱吗？”我说，“太多没有，一两千万还是有的。”莲宝“啊”地大叫一声，说，“雨辉，你找了一个富婆，你发了！这下子我总算有了一个有钱的朋友了。”我说，“发什么呀？那是她的钱，跟我没有一点关系，这十万都是我找她借来的，要还的。”莲宝道，“再怎么说，有个富婆作女朋友总不是坏事。”

    我回家的时候，莲宝送我到楼下，她说，“雨辉，你连夜给我送钱过来，我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我说，“没什么，也许是上辈子欠你的，所以着落到这辈子来还你。”她突然抱住了我，说，“这时候，肯帮我的也只有你了，我以前那样对你，你还……”说完轻轻地抽泣了起来。我说，“莲宝，你以前对我也不错，给我买的衣服我还穿着呢。还有你妈，对我也不错的，她说，要我照看你的，我没有忘记答应她的事。”莲宝说，“亏你还记得这些，在深圳这个金钱社会，居然还有你这种人，我服了你了。雨辉，我以前看不起你，认为你太迂腐，太老实，没有情调，我错了，我现在发现，我需要的不是浪漫和情调，而是一个真心关心我爱护我的男人，你就是这样的人。季高现在为了他的事业，竟然要离开我到国外去，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我觉得好不凄凉。季高、麦可都是有个性的男人，可他们能给我的只是短暂的激情，然后就是一个无底深渊。我现在好累，好怕，心里没着没落的，混了这么多年下来，到如今一无所有，穷困潦倒，还欠了一屁股债。”我觉得跟莲宝这样抱在一起不太合适，我推开了她，说，“还好，你欠的是我的钱，没有去借高利贷。莲宝，以前的事情，别去想它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过好现在的日子，季高只是去留学，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也别太难过了。我走了，你快回去吧！”

 88 qq聊天

    6月1日，我的新房入伙大吉了，我拿到了我期待已久的新房的钥匙，我有一种久梦成真的感觉：我—陈雨辉，终于也在深圳拥有了一片自己的立足之地。交契税和煤气、有线电视的初装费，又花了我好几千，幸好我省吃俭用，存了一点钱，总算把入伙的费用缴清了。不过，入伙手续办完，我拿到了一个毛坯房，装修的钱却还没有着落。我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去找诗绮想办法，她说，“没问题，我借钱给你，先借你五万吧。”我接过她签好的支票，心中很是感动，她对我真个是有求必应，不过这件事她帮我一下也是应该的，结婚后这房子她也有份的。

    我把装修的事情交给了正规专业的装饰公司，我自认是一个很不精明的人，不太善于精打细算，如果交给那些小的装饰公司，我可以省点钱，可是我不得不担心他们的诚信问题，与其因为这个问题弄的睡不好觉，还不如多花点钱找正规的公司，省心。我对他们提了一些简单的要求，就是不要太豪华，用料尽量省一些，一切以实用、简洁、舒适为原则，华而不实的东西少一些。这套房子本是买来和莲宝结婚用的，可现在莲宝已经不在我的身边了，睹物思人，物是人非，让我在高兴之余又有一丝伤感：要是莲宝还跟我在一起该有多好啊！好在这房子升值了不少，一年以来，房价象坐了电梯一样扶摇直上，让我心中略感宽慰。真庆幸我买了这套房子，说起来还真得感谢莲宝呢！

    有一天晚上，我收到莲宝发给我的短信：“雨辉，我申请了一个qq号，你加我吧。”按照她短信中的给出的qq号，我加了她，她的网名叫“莲儿”。我说，“莲宝，你也学会qq聊天了吗？什么时候学的？”莲宝说，“刚刚申请的qq号，我还办了包月上网，主要为了跟季高联系。”我说，“他在法国情况怎样？”莲宝说，“还好，他在那边有个同学，叫芳丹，在生活上，对他挺照顾的。”我说，“芳丹，听起来象个女的，莲宝，你要小心一点哦！”莲宝说，“的确是个女的，不过我相信季高与她之间没什么的，毕竟，他是为了艺术才到巴黎去的。”我说，“莲宝，你好象很相信他，可他在法国有好几年，有些事情很难说的。”莲宝说，“如果他真要与他的同学发生点什么，那说明他根本不爱我，我担心也没有用。我们不说这个了，你现在怎么样？”我说，“最近比较忙。”莲宝说，“忙什么？”我说，“我的房子入伙了，我忙着装修呢！”莲宝说，“恭喜你，你现在有了自己的房子了，比我强多了。”我说，“你作的是长远投资，等季高学成归来，你们的日子就好过了。”莲宝说，“很难说，他学的是艺术，不是技术，能不能赚钱很难说。”我说，“哎！房子有了，你却不在了，当初，房子就是为你买的，你说，你想把你爸爸妈妈接到深圳来住，我想让你完成这个心愿，才想到买这套房子的，你还记得吗？”莲宝说，“我也只是随便说说，你怎么这么认真？为了我的一句无心之言，花了那么多钱，值得吗？”我说，“值得！只可惜你不在了，这房子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了。不过，最近房价涨得可厉害了，我也赚了不少钱，也算是无心插柳吧，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呢！”莲宝说，“谢我，我没有要你买房啊，如果你是因为我买房的话，那是你自己的事。不过，你发了财，我还是替你高兴的。”我说，“莲宝，季高去法国了，你一个人生活习惯吗？”莲宝说，“不习惯！不怕你笑，我都哭了好几次了，还有好几年，怎么捱啊？雨辉，你可要陪我聊天，要不，我的日子可真不好过。”说完打过来一个哭脸。我说，“好的，我一定陪你聊天。”莲宝说，“我发现，我心情不好时就想到了你，也许是以前我们在一起时形成的习惯吧。其实，我们还是很聊得来的哦！”我说，“你不是说我死板吗？以前是什么人都好，就是雨辉最没劲，现在怎么改变想法了。”莲宝说，“跟你在一起时，总是觉得你这也不是，那也不对劲，可离开你后，却老想起你的好处。说来好笑，我常跟季高提起你的好处，他总是大发脾气，说，‘你觉得姓陈的好，回去找他去呀！’把我气得半死。我有时也觉得自己很无聊，可是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我们分手后，我一直劝你早点找个女朋友，可是我听你说你真的有了女朋友以后，心里却很不是味道，心里空空落落的，就好象一样自己玩腻了的东西，一旦给别人捡了去，还是很不开心。”我说，“莲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跟季高在一起，你就要尽量欣赏他的优点，尽量不要说别的男人的优点，你这样说，会伤他的自尊心的。你跟我在一起时，也是喜欢数落我的缺点，我不计较，季高也不计较吗？所以你最好改一改，你选择了他，就要接受他的一切，你说是吗？”莲宝说，“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会尽量注意的。”我说，“还有，你上街买东西时，不要让他陪你，男人其实很不喜欢逛商场的。”莲宝说，“是的，季高也是这样，他从来不陪我上街，为此还跟他吵过几次架。以后我会注意的，如果他不喜欢去，我也不勉强他了。”

    自此，我和莲宝经常在qq上聊天，由于上网时间多了，我也开通了包月上网业务。我和莲宝之间的关系也是非常奇怪，在一起时诸多不和，分开了却又难以割舍。除了用qq聊天以外，我们也常见面，但并没有越界之举。有一天晚上，十一点了，珍妮打电话来，说，“雨辉，莲宝生病了，发高烧，吃了药也不见好，你来看看吧。”我连忙用最快的速度来到莲宝的家里，莲宝见到我，就一个劲地哭，“雨辉，你终于来了，我病了，好不了了！”我把珍妮叫到一旁，说，“珍妮，怎么会病得这么厉害？多长时间了？”珍妮说，“也许是季高走了以后，情绪不太好，生活一时也适应不过来吧。”我说，“吃过药了没有！”珍妮说，“我以为是感冒，给她吃了速效伤风片，没有用，我也没有主张了，雨辉，你说该怎么办？”我说，“快点去医院，这样拖着不行！”我和珍妮架着莲宝下了楼，叫了一个的士，真奔西部医院，挂了急诊。我连声问医生，是什么病，要不要紧。女医生说，“你是她男朋友吧，弄成这样才送来，你这男朋友怎么作的？”我说，“告诉我，要不要紧？”女医生说，“问题不大，只是尿路感染，不过要及早治疗，拖久了容易发展成肾盂肾炎，那就更难治了。”记得，莲宝上一次得病，也是尿路感染，也是我送她来的。女医生又说，“你女朋友可能是情绪不好，免疫力就下降，容易得病，你是不是对她不好，让她伤心难过啊？”我没有说话，我不是莲宝的男朋友，医生的话我没法回答。女医生说，“我给她打点滴，消除了炎症，烧就会退了。”打点滴的时候，我在旁边陪着莲宝，我对她说，“莲宝，你只是普通的感染，医生说打完点滴就没事了。”莲宝说，“谢谢你，雨辉，幸亏有你！”说完眼泪又流了下来，我说，“别哭了，不是没事了吗？乖！别哭了！”莲宝点了点头，我问，“最近季高怎么样？跟你联系了吗？”莲宝擦干了眼泪，长舒了一口气，说，“他好久没有跟我联系了，也不知道他过的怎样了。”

    我真想把莲宝搂在怀里安慰她，我知道，在我的内心深处，我仍旧爱着莲宝。她不开心时，我也会闷闷不乐；她伤心时，我也想哭鼻子。她的一颦一笑，在我的眼中仍然是那样熟悉和亲切，牵动着我痴迷的眼神。但是，我们中间已经有了一道无形的鸿沟，从前的一切只能回味，已无法重温，就连这回味也伴随着无尽的痛楚和伤感。只是这伤痛已经变得麻木，就象结了疤的伤口，不再流血，但是在不小心碰到时仍会隐隐作痛。我把这种感情强行压抑下去了，没有流露出来。莲宝已经有了男朋友，我不能破坏她与季高的感情，我自己也要对诗绮负责，诗绮对我那么好，我也要对得起她。

    我跟诗绮之间处得很融洽，我怎么都觉得我们有点象是姐弟关系，相互之间都客客气气的，从来没有红过脸吵过架。诗绮这人涵养太好，就是有人想跟她吵架也吵不起来。不过我始终有点怕她，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敬畏感，我在她面前有一种莫名的压力。我们单独在一起时，她的电话也总是响个不停，打电话来的大都是客户和她的手下，这让我觉得，我占用了她的时间，我是一个多余的人，碍手碍脚的人，这种感觉并不好受。还有一点，也许是发号施令惯了，诗绮有意无意中喜欢教训人，加上她的财富和地位给我的无形压力，让我浑身不自在。我是一个男子汉，希望能维持我男人的尊严，但在精明能干的诗绮面前，男人的自尊是那样脆弱和不堪一击。

 89 漂亮的新家

    说起来很可悲，只有在一个地方，我的男人的尊严才有保障，那就是在床上。这个时候，诗绮完全成了我怀中的小羊羔，完全听从我的摆布。诗绮的情欲并不强烈，况且，她是一个很理性的女人，极少放纵自己的欲望，这也是她到三十五岁仍守身如玉的原因吧。但是，她也是一个无论生理还是心理都非常健康的女人，在床上时柔情似水、风情万种，与平时相比，此时的她显然更象一个真正的女人。

    一天晚上，云散雨霁之后，诗绮躺在我怀里，说，“雨辉，你真行，你刚才把我弄的好舒服，我觉得能这样真的很幸福，我越来越觉得，做一个女人真好。”我说，“你也不错啊，诗绮，我觉得你在床上跟在商场上一样都是顶呱呱的。”诗绮骂道，“死人！又取笑起我来了。雨辉，有句话放在心里很久了，想跟你说。”我说，“但说无妨。”诗绮说，“我今年已经三十六了，对于女人来说，算是大龄了，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想……早点把咱们的婚事办了，我常年在外面奔波，也有点累了，我想有一个生活上的伴侣。再说，我也想早点要孩子，女人的年龄越大，生孩子越困难的。雨辉，你意下如何呢？”我说，“好吧，诗绮，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诗绮说，“至于什么时候办和怎么办这件事，你是男子汉，你来拿主意好了。”老板就是老板，做什么由她说了算，具体怎么做由我说了算，真是有一套。我说，“那国庆节如何？现在是七月份，两个多月以后，就是国庆节，有七天长假，时间很充裕。”诗绮说，“你是男人，你说怎样便怎样吧。”我说，“到时候，我们也不搞得太铺张，请梁希、燕妮、安琪他们几个过来吃个饭，就当是咱们成亲了。”诗绮道，“这也太简单了点吧，你就这样打发了我，太也没诚意，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有身份的人吧，嫁为人妻，一辈子只有一次，岂能如此草草了事，我们又不是没有钱，我想，怎么也得摆上几十桌才够意思。”我说，“不是说好听我安排的吗？你是个有身份的人，大富婆，说话可要算数！”诗绮道，“也好，反正我家人也反对这件事，你家人也反对，如果请他们来的话，反而闹得不开心。再说了，咱们在深圳结婚，要是摆上几十桌，咱们两个都没有亲人在深圳，到哪里找那么多客人去？好，就按你说的办吧！”我说，“我在碧海红树园的房子就要装修好了，我们结婚后，那里就是我们的新房。”诗绮道，“你那房子有我这房子高档吗？我这套房子，花了六十多万呢！”我说，“你嫁给我，自然要住老公家里，哪能住在自己家。”诗绮哈哈大笑，“好吧，你们男人，就是死要面子。你那套房子也不差，就依你说的办吧。”她把嘴伸过来，跟我耳语了一番，我红了脸说，“又想要？诗绮，我刚刚……怎么能行呢？”诗绮笑道，“行的，我来帮你就一定行。”她握住了我，轻轻地套弄了几下，我又兴奋起来，翻身把她压在身下，诗绮喘息着说，“年轻人就是年软人，怎么……样？雨……辉，我说你一……一定行的吧？”

    七月底，我的新房装修完毕，总共花了三万三千多。装修的效果比我预想的还好，达到了我的要求：温馨舒适，简朴自然。我送走装修公司的人，关上门，看着装饰一新，散发着淡淡油漆味的新居，心中非常激动：我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啦！我坐在淡黄色的木地板上，看着四周米黄色的墙壁，美丽精致的水晶吊灯，几乎不相信这一切真是属于我的：这是我自己的家吗？我又走进洗手间，地面上漂亮的深褐色瓷砖，墙上淡黄色的瓷片，还有洁白发亮的抽水马桶，让我陶醉了半天。这些东西，对于有钱人来说也许算不了什么，可是，对于我这个上班族来说，真是空前的享受啊。我到附近的一个家具城中，弄了一套家具：两个宽大的席梦思床，分别放在主卧室和书房里；一套沙发，一个饭桌，椅子若干；一个电视柜，一个茶几，一个电脑桌。好在装修时已作好了大量的壁柜：衣柜、书柜、厨柜、阳台上的贮物柜等等，省却了不少买柜子的钱。最后，我又到一家布艺店里买了几幅窗帘装在窗户和阳台上。这些事情忙了我整整两天，等忙完这些，我已经弄的筋疲力尽了，尽管身体很辛苦，我的心情却象过节似的，好得不得了。

    我带诗绮去参观我的新居，她也很喜欢我的这个新家，她说，“钱花得不多，比我那套房子花的还少，我的那套房子，搞的很简单，也花了四万以上。不错，装饰简单而又不失温馨舒适，跟我的想法差不多，我也很喜欢这房子，你这里是个超大社区，绿化搞得比我那里好，也比我那里安静许多。这样子，不如你把这房子卖了给我吧，我出双倍的价钱。”我大叫，“不行！我不会卖掉这里的，这里是我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我要用这个地方来娶我老婆过门。就是给我一千万，我也不会卖掉它，决不！”诗绮哈哈大笑，“傻子！有了一千万，再另外买一个更好的不就行了吗？”

    我从我租住的那个出租屋搬到了我的新居中，每天进出于这个优雅的超大型社区中，感觉就象在梦中，有时会怀疑到底是不是真的。社区里园林设计非常有品位，跟公园一样到处都有休息用的石椅，游泳池、健身房、会所等设施也很齐全，这就是大社区的好处了。我的新居什么都好，只有一点美中不足之处，就是小区面积比一所大学还大，从我住的地方走到车站要十几分钟。

 90 上岸

    8月15日，是星期日。下午，我正在家中看着电视，手机响了，我一听，是阿香打来的，她说，“陈大哥，你搬到哪里去了？”我说，“是啊，我已经搬家了，你在哪里？”阿香说，“我在你原来住的地方。”我说，“那你到碧海红树园来吧，我在小区大门口等你。”我等了半天，阿香没有来，手机又响起来，“陈大哥，我到了，没看见你呀！”我想起来了，小区的大门有好几个，她一定是走错了。我说，“你在哪个门呢？”阿香说，“保安说，是在东门。”我真奔东门，阿香果然站在那里，她白衣白裙，婷婷玉立，高贵大方，哪象是个三陪小姐？她见我来了，噘着嘴说，“陈大哥，好难找啊你！”我说，“让你久等了，这里的门太多了，的确容易弄错，我们进去吧。”阿香一进小区，就大惊小怪地说，“哇！这个花园挺漂亮的哦，绿化搞的真好，陈大哥，真是羡慕你，住这么好的地方。”我说，“是吗？喜欢的话常来玩吧。”阿香叹了一口气说，“只可惜，不能常来了，我要回老家去了。”我吃了一惊，说，“不再来了吗？”阿香说，“是的，回去后不来了，我决定改行，陈大哥，你说得对，作舞女不是长久之计。”我说，“阿香，你作的太对了，我举双手赞成。”回到家里，我从饮水机中给阿香倒了一杯水。阿香打量着我的房子，说，“哇，你的房子弄得真漂亮！”我说，“漂亮是漂亮，不过还不完全是我的，我还欠着银行的按揭贷款，一个月要还四千多呢！”阿香说，“是的，那你的压力也挺大的。”我说，“阿香，这次怎么终于作了这样的决定呢？”阿香说，“我妹妹大学毕业了，家里的负担也减轻了一些。我不想一直这样下去，我也想过一些正常的生活，虽然做舞女赚钱多些，但是成天遭人白眼，心里也真不好受。”我说，“你一定要回去吗？为什么不在深圳找个工作呢？”阿香说，“我学历太低，工作不好找，还是回老家去想想办法吧。”我说，“你爸爸怎么样？脾气好些了吗？”阿香说，“我妈过世后，他的脾气改了很多，很少喝酒了，他也催我快点回去。”我说，“血浓于水，你爸爸到底还是疼你的，他能改变，真是再好也没有了。”阿香突然哭了起来，“只是我妈，再也回不来了，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去她的坟前看看她，给她烧几柱香。她这辈子太苦了，没过几天好日子。”我一时无语，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阿香。

    我说，“阿香，走吧，我请你吃饭。”我们在小区旁边找了一个不大的湘菜馆。我说，“阿香，今天给你饯行，咱们好好喝它一杯。”我们叫了几瓶啤酒，点了几样家常菜，喝了起来。我说，“来，阿香，为你的改行干杯！”阿香笑道，“好，干！”她又倒了一杯说，“为陈大哥的喜迁新居干杯！”我说，“阿香，回老家以后，有什么打算呢？”阿香说，“现在还没有什么打算，回去后再看吧。”我说，“阿香，你这一步算是走对了，做哥哥的一百个赞成，一千个支持。希望你回去以后好好地生活，忘掉过去的不快，我想你妈妈也希望你能过得开开心心，你说是吗？”阿香说，“陈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的。”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陈大哥，你知道吗？我在深圳呆了四五年了，在这座城市里，你是唯一一个关心过我的人。我现在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在这座城市里，我唯一牵挂的就是你—陈大哥。”我说，“是吗？阿香，我们只不过见过几次面而己。”阿香说，“是的，我只见过你几次，象你这种见过几次面的朋友我在深圳有一大堆。不过你跟其它人不一样，你把我当人看，你尊重我，你自始至终对我以诚相待。我到了你这里，觉得就象回到了娘家一样。”我说，“我也没做什么，我这个人很懒，你来了，我也没有好好招待你，真是失礼得很。”阿香说，“你对我的好，没有挂在嘴上，也不是做在表面上，而是真心为我好，有时，你对我很凶，似乎缺乏同情心，象个冷血动物。可你的心是热的，比那些口蜜腹剑的男人好上百倍！”我说，“惭愧呀阿香，我对你没什么特别的，我对每一个人都这样的，就是对一个街边的乞丐，也会如此。你这样说，我不敢当啊！”阿香说，“正因为如此，阿香才更佩服你的为人，你对每一个人都一视同仁，比那些趋炎附势、以强凌弱的人强得多了。”阿香身在风尘，常常遭人白眼，感同身受之下，对人性也许看得比一般的人还要透彻得多。

    我们一边吃喝，一边聊天，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阿香说她要回去了，我说，“这么晚了，还是在我这里住一晚，明天早上再走吧。”阿香没有拒绝，她笑道，“好吧，我也想享受一下你的漂亮的新居。”我们回到家里，我说，“阿香，老规矩，你说到我这就象回娘家，那你就不要客气，你需要什么自己动手。”阿香说，“好啊，陈大哥，你不用招呼我的。我觉得你就象我的哥哥一样，在你这里，我不觉得拘束。陈大哥，你找到女朋友了吗？”我点了点头。阿香说，“你人这么好，我想作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的。”我说，“唉！只可惜，不是所有的人都象你这样想哦！”阿香说，“陈大哥，你说的是莲宝吗？”我说，“是的，她以前要是能跟你一样想就好了。”阿香说，“陈大哥，这么久了，你还想着她吗？”我说，“我在想，要是她没有离开我，现在一定跟我一起住在这里，那该有多好啊！”阿香说，“你也别想了，我看啊，是那莲宝没这等福气，要是我，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男人。陈大哥，你看阿香今天漂亮吗？”阿香醉眼朦胧、面泛桃花，身着一身素净的白色衣裙，胸部高耸、短裙下的大腿白嫩修长，阿香的脸蛋身材，完全是个美人胚子，跟莲宝有得一比，只可惜……。我说，“阿香，你今天好漂亮，真的！”阿香坐到我身边，投入我怀中，道，“陈大哥，你今天晚上要了我吧，我喜欢你！”我轻轻地推开了她，说，“阿香，不行，我已经有了女朋友了。”阿香说，“我不会向你要求什么，我不指望作你的女朋友，明天我就离开深圳了，不会再回来了。陈大哥，我只是想留下一点回忆，我们两个人友谊的一点见证。”我说，“阿香，不行，我不能这样做。”阿香突然落下泪来，“为什么，我只能给那些我讨厌的男人玩弄，而我喜欢的人，却连碰我一下都不肯。陈大哥，你是嫌我脏吗？”

 91 季高的抉择

    我真不知道怎样跟阿香解释这个问题，我并不嫌弃阿香，一点也没有觉得她脏。我只是不接受一夜情而己，除了我的女朋友，也就是我未来的妻子以外，我不会和别的女人上床。我说，“阿香，我不是嫌弃你，我不能接受一夜情，我只跟我女朋友上床，你明白吗？”阿香说，“我知道，你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男人，你是一个正人君子，哪个女人能嫁给你作老婆，那真是她的福气。”我说，“阿香，你千万别这么说，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罢了，只是有些事情，我不太能接受罢了。”阿香叹道，“可是，许多男人都做不到象你这样，男人喜欢一夜情的不在少数。你呢，送上门的都不要，象你这样的人，真的是很少见哦！”看了一会电视后，阿香说，“我困了！”我说，“困了就去睡吧。”我把她送到书房里，帮她铺好了床单，又给她拿了一个毛巾被，我正要离开，阿香叫道，“陈大哥！”她闭着眼睛，仰着花朵一样的粉脸，我知道她在等待什么，我捧住她的脸，在她的前额印上一个吻，说，“晚安！阿香。”两颗晶莹的泪水从阿香紧闭的双眼里滴落到我的手上，我心头一震，连忙退了出来，关上了门。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时，阿香已经不在了。书房的床上有一张纸条，写道，“陈大哥，我走了，谢谢你请我吃饭，如果有机会再来深圳的话，一定来看你。珍重！阿香即日”阿香走了，她告别了舞女生涯，走上了一条全新的人生之路，也是一条前景未卜的充满荆棘的路，希望她一路走好，诸事顺利，希望命运之神给她多一点机会，不要再逼她误入歧途。

    进入八月底，我和诗绮开始筹备国庆节的婚礼，其实也没什么好筹备的，我们准备一切从简：家人不会来深圳，也不会请双方的同事，一切低调进行，所请的客人只有梁希、燕妮和安琪三人。我是那种特别讨厌铺张浪费的人，诗绮也跟我差不多，我们准备在九州宾馆的百合厅里包个房间，花费不过一两千元。九月初，我和诗绮到民政局作了结婚登记，当一切办妥走出民政局，我紧紧搂住了诗绮单薄的肩膀，我心里想，这就是我要终生与之牵手的女人了，我要守护她，疼爱她，直到我们年华老去、寿终正寝！诗绮微笑着说，“雨辉，你说，你有一天会后悔吗？”我说，“不会的！诗绮，一切我都想过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辈子守着你，我们永不分开！”诗绮把头靠在我的肩头，说，“雨辉，活了三十几年，我到现在才感到做女人的甜头，我现在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诸事顺利，我的人生的航船找到了方向，对我来说，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婚姻已经有了接近完成，我将娶诗绮作老婆，在经历了太多的波折之后，我的生活终于走上了正常的轨道。但是，天有不测风云，谁也无法预测命运之神的旨意，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全盘打乱了我的计划。而我的人生道路和爱情故事，也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再次改变了方向。

    一天晚上，我接到莲宝的电话，我说，“莲宝，你有事吗？”电话是传来一阵抽泣声，我说，“莲宝，你哭什么？究竟出了什么事？”莲宝说，“雨辉，我失恋了！”我说，“失恋！怎么会呢？你慢慢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莲宝说，“雨辉，我好难过，我想见你！”我说，“那你到月光酒吧等我，我去那里找你。”我来到月光酒吧，莲宝正站在门口，一见到我，就扑到我肩头大哭起来，她哭的那样伤心，肩膀剧烈地抖动着，滚烫的泪水哗哗地流进了我的脖子里。我看她那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担心她会不会哭得背过气去，我使劲地拍打着她的后背，连声说，“莲宝，别哭了！”莲宝终于止住了哭声，我说，“走吧！莲宝，去我家里慢慢聊吧。”我把莲宝带回了家，给她倒了一杯水，说，“莲宝，先喝口水。”莲宝说，“雨辉，你的新房子弄的真漂亮。”我说，“还可以吧，比出租屋好那么一点。”莲宝说，“岂止是好一点，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说，“我花了所有的老婆本呢！莲宝，你且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失恋呢？”莲宝说，“今天，季高发了一个很长的电子邮件，说要和我分手。”我说，“好端端的，干么要分手啊？”莲宝说，“他说，‘我觉得，跟深圳相比，巴黎才是一个真正的艺术之都，在这里，我更能呼吸到艺术的空气，汲取到艺术的营养，而我早已决定把此生献给绘画艺术。因此，我决定留在巴黎，不回深圳了。’”我说，“季高作这样的决定也是可以理解的，他除了画画以外什么都不在乎，也许，巴黎这个地方真的很有艺术氛围，对他来说真的很合适也说不定，这就象老鼠掉到米缸里，哪里还会想出来呢？”莲宝说，“他说，‘莲宝，对不起，我作了一个自私的决定。你另外找一个男朋友吧，我已决定跟芳丹在一起了，说实在的，我并不爱她，她一点也不漂亮，人品也不如你好，但是，我需要她，在这个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的地方，我离不开她的支持。’”我大怒，“啪”地一掌击在茶几上，震得杯子里的水都飞溅了出来，我说，“可恶！”莲宝道，“没想到他去了才三四个月，就变了心，早知他这样没良心，我当初根本就不该认识他。”我说，“他没有变心，他从来就是如此，他最爱的是他的画画，然后才轮到你，现在他为了画画而放弃了你，也是正常。”莲宝道，“他说，‘莲宝，我借你的十万块钱，一定尽快还给你，我现在经济条件很不好，至少要七八个月以后，才能打工。莲宝，我欠你的太多了，虽然我们不能一起走今后的路，但我会永远记住在深圳与你度过的那些快乐的时光，以后你要自己多保重。’雨辉，那十万元，可能要过一阵子再还给你。”我说，“莲宝，钱的事以后再说，你先照顾好自己是真的。”

 92 左右为难

    由于天色已晚，加上莲宝心情很不好，我没有让莲宝回家，让她在我那里住了一晚。那天晚上我很晚都没有睡着，莲宝现在与季高分手了，又成了一个人，我对她更加不放心了。原本以为她跟季高在一起，我可以安心地与诗绮结婚，可现在她与季高分手了，所有的事一下子全都乱了套，我心里也乱得一团糟。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百感交集，我曾经想要极力忘却的往事再一次涌上心头，我和莲宝是因为季高而分手的，现在季高离开了，我是不是应该回到莲宝的身边呢？她可是我毕生的梦想啊！莲宝又成了一个人，现在可是我追求莲宝的最好机会，她就在我的身边，因失恋而伤心欲绝，渴望有人来给她安慰。而且，我在内心深处仍爱着她，她仍是我心中的女神和梦中情人，也是我最想娶的女人，即使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我们之间经历了这么多的风波，她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了我，背弃了我，这一点还是没有改变。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以前的痛苦经历让我的头脑清醒了不少，我不再象以前那样冲动了。梁希的话在我的耳边回响着，“象莲宝这样的女孩子，要她嫁给你，跟你过日子，决没有那么容易，我劝你还是不要一棵树上吊死。”难道莲宝真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吗？无论如何都不象，她看起来温婉贤淑，一副标准的淑女样子。可是，过去的两年多的时间里，我被莲宝伤得体无完肤，却也是事实。跟莲宝在一起，我没有安全感，身心疲惫，虽然也有甜蜜，但更多的是痛苦。她不满意我的沉默寡言，不满意我的书生气，嫌我没有情调，在她眼里，我这人处处不对劲。我真的很怕，怕跟她在一起时的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跟诗绮在一起，则是另一副样子，她从不抱怨什么，她接受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缺点。诗绮是一个生活十分严谨的人，决不会随便勾搭男人，跟她在一起，我有绝对的安全感。在经济方面，诗绮花钱的本领不及莲宝的十分之一，赚钱的本领却高过莲宝一百倍，她很少逛商场，从不乱花钱。经过这么多的事情后，我觉得，我要找妻子的话，还是应该找一个能踏踏实实跟我过日子的女人，哪怕是一个不是特别漂亮的女人，诗绮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梁希的话或许是对的：对女人不能光看外表，他阅人无数，看人比一般的人要透彻。我已经二十八岁了，我需要找一个能陪我一起走过下半生的妻子，象莲宝这样的大美女真的不适合我，她是不会安心地跟我这个平凡的打工仔过平凡的日子的。

    另外一方面，我和诗绮已经说好在国庆节结婚，我能在这个时候反悔吗？诗绮对我那么好，如果我现在离开她，又怎么对得起她呢？为了莲宝，我离开了小钰，可到头来我还是没有得到莲宝，反而大大地伤害了小钰，这件事现在想起来心头还很不是滋味，觉得实在是愧对小钰。我不能再犯这种错误了，在同一个坑里摔倒两次的人，是最愚蠢的了。

    经过整整一夜的翻来复去的思索，我最终决定，忘却对莲宝的爱，把它埋藏在内心深处，按照原来的安排与诗绮结婚。我作出这个决定是多么不容易，也是多么的不得已！我默念着，“莲宝，我虽然舍不得你，但是只能放弃你，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仔，我没有能力满足你的那些要求，我不浪漫，没有激情，不会来事儿，这就是我，我不能变成另外一种人。我的确非常非常地爱你，每一个毛孔都爱着你，不过，我只能找一个能真心爱我的人作妻子。我真心的祝你幸福，希望你早日找到你真正的如意郎君。说真的，我从未如此疯狂地爱过一个女人，我想以后也不会再有了。莲宝，我对你的爱，虽然是那样刻骨铭心，却又是那样遥不可及，就象是海市蜃楼一样虚无缥缈，还是让它作为甜蜜的记忆永远留在我的内心深处，伴我余生吧！”

    与季高分手后的一段时间里，莲宝常常打电话给我，说她心情很坏，什么也不想作。我能理解这种感觉，我也尝过这种感觉—失恋的感觉，真的是很不好受。有一天晚上，她打电话给我，让我上qq陪她聊天。她说，“雨辉，我心里很难受，我真想死了算了，不要再受这种痛苦。”我吓了一跳，说，“莲宝，你说什么？千万不要作傻事，不就是失恋吗？我也失恋过，确实很难过，觉得什么都没意思。但是，爱情毕竟不是生活的全部，过一阵子你就会好起来的。”莲宝说，“我只是心里难过，真要自杀，我很怕死的。”我笑了，“怕死就好，生命是无价的，男朋友嘛，可以再找，命要是没有了，就找不回来了。”莲宝说，“我觉得自己好失败，找到两个自己喜欢的人，到头来却都是一场空，麦可是这样，季高又是这样，我对男人都彻底失去信心了。”我说，“想开点，莲宝，还年轻，长的这么漂亮，还怕找不到对象吗？象季高那样的男人，只知道画画，走了就算了，回头咱找个更好的！”莲宝说，“你还挺会逗我开心的！说起来这阵子也真是背，人倒霉了喝凉水都碜牙，昨天睡过了头，迟到了十几分钟，我们的经理把我臭骂了一顿，说我吊儿郎当，无心工作，还扣了我一周的奖金。”

 93 迟来的爱

    我说，“莲宝，不要烦恼，你尽量上班，实在没心情上班可以请一两天假休息一下，今天是星期四，后天就是双休日，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调整一下你的心情。”莲宝说，“你说我是不是全世界最倒楣的人呢？”我说，“你不是！这世上不幸的人很多，非洲还有许多人吃不饱肚子，咱们国家的贫困山区里还有许多孩子没钱上学，伊拉克人民还在战火纷飞中生活，还有萨达姆同志，儿子死了，自己也被抓了，他的心情想必也不好。想想这些人，是不是比你还难过呢，他们也不活得好好的吗？”莲宝打过来一个笑脸，说，“是的，听你这么一说，我的心情好的多了。”我说，“是的，开心一点，时间是最好的药，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烦恼都会成为过去。”莲宝说，“雨辉，幸亏有你，这阵子，我觉得我真的是众叛亲离。”我说，“众叛亲离，哪有那么严重？不就是上司批评了一下吗？你自己情绪不好罢了，人都有不顺的时候，不是吗？”莲宝说，“我现在觉得，在这个世上，始终关心我的人，只有你了！”我说，“我们是朋友嘛，朋友之间应该互相关心的，不是吗？闹非典的时候，我发高烧，不是你在照顾我吗？现在你失恋了，我当然要关心你。”

    9月10号，又到了周末，由于诗绮不在深圳，下班后只好一个人看看电视打发时间。手机响了，莲宝的声音，她说，“雨辉，我想见你！”我说，“莲宝，你现在在哪儿？”莲宝说，“我在你的楼下。”我跑到阳台一看，莲宝赫然站在楼下，我说，“那你上来吧。”莲宝进了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雨辉，我有点渴，我想喝水！”我给她倒了一杯水，说，“莲宝，刚下班吧，怎么不回家，找我有事吗？”莲宝道，“你这话说的，没事就不能来了，这话听了让人觉得好陌生，好象我是一个外人似的。”我说，“莲宝，我不是这个意思。”莲宝说，“我来找你，也没什么事，我只是害怕回到我那间冷清的屋子，对我来说，那里象监狱一样可怕，我想找个人陪我说说话。”我点了点头说，“那我陪你聊聊吧。”莲宝扑进我怀里说，“搂着我！”我有点犹豫，但还是搂住了她。我和莲宝分开已经一年了，但是，当我再一次搂住她时，她的身体给我的感觉还是那样熟悉和亲切，不知从何时开始，莲宝已成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让我难舍难分。我分明地感到我的热泪流将出来，滚落在莲宝的头发上。莲宝幽幽叹了一口气，说，“以前，你最喜欢这样搂着我，还记得吗？”莲宝的话勾起了我的记忆，我跟莲宝在一起的往事顿时历历在目，一切仿佛回到了一年以前。一年以来，我一直拼命地想淡忘莲宝，但是，我现在发现，莲宝仍在我心中，她占据着我心中最柔软、最敏感、最甜蜜、最痛苦的部分。几乎是下意识，我习惯地爱抚着莲宝，莲宝闭着眼睛轻轻地哼哼着，此情此景是那样熟悉，跟一年前一模一样。莲宝说，“雨辉，你想做什么就做吧，就象以前一样，好吗？”突然，我打了一个激灵，猛地清醒了过来，诗绮的话在我耳边响起，“人活在世上，做人做事都要讲良心，我对你怎样，你心里也清楚，将心比心，你也要对得起我才行！”我不能这样！我这样对不起诗绮。我一把推开莲宝，说，“莲宝，我们不能这样！”

    莲宝看着我，泪水流了下来，她说，“雨辉，你不要我了？”我说，“莲宝，我们一年前已经分手了，你己经不是我女朋友了。”莲宝说，“如果，现在我想回到你的身边，你还会接受我吗？”我说，“莲宝，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不能对不起诗绮，你还是另外再找一个男朋友吧。”莲宝说，“雨辉，难道你不明白我的心思吗？我今天来找你之前，想过很多，我不是没想过再找男朋友，可是，我是个很恋旧的人，我真的不喜欢再去重新适应一个陌生男人，我还是喜欢跟你在一起的那种熟悉的感觉，也好怀念我们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那些日子虽然很平淡，回忆起来却很温馨。我妈妈说，她要我早点结婚，和雨辉一起回家看看。不知道为什么？我老妈特喜欢你，我爸爸妈妈年纪大了，我想满足他们这一点心愿，我不想带一个陌生的男人回去，他们会失望的。我累了！雨辉，我不想再折腾了，我想有个人疼我爱我，我想有个最后的归宿，过一些平淡的日子，我现在已经明白了，就象一首歌中所唱的：平平淡淡才是真。”我说，“莲宝，现在说这些，似乎晚了些，一年以前，你执意要离开我，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痛苦吗？”莲宝说，“我知道！我现在不是也尝到了被人抛弃的痛苦吗？当初是我对不起你，现在让我来补偿你好不好？我现在才明白，其实我爱的人是你，我早就把你当做最亲的人了，只是我喜欢玩，喜欢有色彩的生活，你这人偏偏又很内向，不爱说话，只会埋头做事，又不会哄我开心的。”我说，“是的，我并不怪你，你是个时尚女孩，长的那么出众，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你怎么会跟着我这个闷葫芦过一辈子呢？”莲宝说，“话不能这么说，我本不打算离开你的，你为了买衣服的事跟我发脾气，把我扔在大街上一个人跑回家。后来又在我家里跟我吵架，吵架也不算什么，你竟然跟我赌气，一个月都不理我，也不来找我，我一气之下才和季高在一起的。”我的心流出血来，我说，“这也不能怪你，怪我自己为人处世太生硬太粗糙，你是一个女人，需要男人的呵护，你从小又被人宠惯了的。我答应过你妈，要照顾好你的，但是我没有做到，实在惭愧得很！”莲宝说，“我现在明白，这世上真正关心我的男人是你，对我最好的男人是你，为了我什么都肯做的男人也是你，其实，这才是我真正需要的男人。雨辉，我爱你！”

 94 自暴自弃

    莲宝终于说出了这三个字，我曾经是多么渴望莲宝她说出这三个字，我等了两年，她没有说，而现在，我却最怕她说这三个字。她又说，“雨辉，你还爱我吗？”我说，“莲宝，我爱你！自从在月光酒吧见到你，我就爱上了你。”莲宝一下子扑到我怀里，说，“那你回到我身边来吧，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吗？”我轻轻地推开了莲宝，说，“不行！”莲宝问，“为什么？”我说，“我有女朋友了，我不能对不起诗绮。”莲宝说，“雨辉，你可记得你以前说过的话？你说过，为了我，你可以失了一切！”我点了点头，说，“是的，我说过，我怎会不记得？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天，因为那一天，我得到了你。”莲宝的泪又流下来，她说，“你还说，‘你是我的老婆，永远都是，我发誓一定要娶你！除非这世界毁灭，否则什么也不能阻止我！’这个，你可还记得？”我也流泪了，“我怎会不记得，那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一天。”莲宝说，“如今呢？这句话还算数吗？我还是你的老婆吗？”我心如刀绞，“莲宝，别说了！”莲宝说，“我为什么不能说？你自己说过的话，为什么不许人家提？难道，你那时说的不是真心话？”我说，“我是真心的，如果我骗你，让我不得好死！”莲宝说，“那现在呢？难道，你的话现在不算数了吗？”我说，“算数！我的心没有变，还象一年前一样。可是，莲宝，我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我们分手以后，发生了好多事情，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不能伤害诗绮，我也没有权力去伤害她。”莲宝说，“你还说过，‘除了你，这辈子我是不会喜欢别的女人了，宁愿打光棍，我也不想要别的女人！’”我点了点头，说，“是的，我说过，可是，是你自己让我去爱诗绮的，莲宝，你还没有忘记吧？”莲宝抽泣着说，“是的，我说过，你身边没人照顾我担心你嘛，这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傻的事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好后悔啊！”我说，“我们活在这世上，伤害自己的事情可以做，伤害别人的事绝对不可以做！诗绮是无辜的，不能让她为了我们之间的问题而爱到伤害，莲宝，你说是吗？”莲宝点了点头，说，“是的，雨辉，你说的有道理！”我说，“所以，我不可以离开诗绮，我要娶她，和她一起白头终老！”莲宝沉默良久，终于开了口，她说，“我觉得你是对的！我之所以喜欢你，也是看上了你的为人，你的有情有义。好吧，我祝福你们两个！”我说，“国庆节，是我和诗绮结婚的日子，我们在九州馆的百合厅里请燕妮和梁希他们吃饭，莲宝，你会来喝我的喜酒吗？”莲宝说，“我不会来的，这喜酒我喝不下去，我现在提前给你们祝福吧。”

    国庆将至，我和诗绮为婚礼作好了准备，其实也无须作什么准备，我们在九州宾馆百合厅订了vip房，给梁希、燕妮、安琪打了电话，他们也都答应来喝喜酒。

    一天深夜，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珍妮，她说，“雨辉，出事了！莲宝今天没回家，打她的手机也不在服务区。”我说，“有这等事？”我心急如焚，如果莲宝出点什么事，我一定会遗憾终生的，我马上赶到莲宝家里。珍妮说，“雨辉，你要小心莲宝，她最近不太对劲。”我说，“怎么啦？”珍妮说，“她情绪很差，不是关在屋子里不出来，就是深夜不归，每次都喝很多酒，我跟她说话她也不理，我好担心她啊！她这会还没回来呢，都已经十二点多了。”我拿起手机打莲宝的手机，里面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你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候再拨。”我从来没有觉得手机如此毫无用处，我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珍妮说，“雨辉，你坐会，急也没有用，只有慢慢地等她回来。”我说，“她要出了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安生的。”珍妮说，“雨辉，要说这事跟你有关。”我说，“此话怎讲？”珍妮说，“她与季高刚分了手后，很不开心。跟我聊天时，常提起你对她的好处，对你很是想念，我跟她说，‘傻子，那你去找他嘛，别再忸忸怩怩了，你这样不是自己难受吗？’于是那天她去了你那里，回来就变成这样了，你究竟跟她说过些什么？”我说，“她说，让我回到她身边，可我……马上要结婚了，你说我该怎么办？”珍妮说，“马上要结婚就是没有结婚，那么，你还是可以回到莲宝的身边来啊。”我说，“不行的！”珍妮说，“什么不行？你当初死缠着莲宝，说是爱得生不如死，只过了一年的时间，却变成这样了。莫非你们男人讲的话，都是骗人的吗？”我说，“珍妮，你不明白的，我有苦衷！”珍妮说，“什么苦衷？不过是借口罢了，亏我在莲宝面前说了你那么多的好话，说你人很老实，是一个可以依靠的好男人，现在看来，我看错了人，我有眼无珠，应该把眼睛拿去喂狗！”我说，“珍妮，这事一言难尽，你先别激动，我们先找到莲宝再说。”我拿起手机，再次拨打莲宝的手机，还是不在服务区。我烦躁之极，一拳打在墙上，说，“莲宝，你为什么这么糊涂？”

    这时，有人敲门，珍妮跳起来，“一定是莲宝回来了。”她连忙打开了门，果然是莲宝，我说，“莲宝，怎么这么晚才回家，我们都急死了。”莲宝说，“去的士高玩了。”我闻到莲宝身上有股酒气，我说，“的士高？你一个人去的？现在一点多了，小姐，你还喝了酒？”莲宝说，“雨辉，你在管我吗？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是我什么人？”我抓着莲宝的手臂，大声说，“莲宝，你不要这样，你在毁你自己，知道吗？”莲宝说，“我毁我自己，又没有毁你，你操什么心？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也不需要再为我担心了。”我想给她一点教训，让她不要再这样下去。我用手指敲了一下莲宝的脑袋，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打她，只是想让她清醒一点。莲宝大怒，“陈雨辉，你竟敢打我，你死定了！”她粉脸涨得通红，杏眼圆睁，向我扑将过来，这丫头被惹毛了还真的很棘手，弄的不好，会用指甲抓的我一脸的伤。幸好她被珍妮拦住了，她使劲地挣扎着要扑过来，珍妮使出吃奶的力气抱住她。我心想，莲宝真是任性，这样下去，她一定出事的。我厉声说，“莲宝，你再一个人半夜里泡的厅，我决不饶你！”莲宝大叫道，“你还管我做什么？我们没有关系了，你凭什么来管我，这是我自己的事，我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我不开心，去的厅散散心还不行吗？”我大怒，一脚踹在莲宝厚实的屁股上，我说，“这是对你深夜不归的教训，以后我见一次就踹你一次，明白吗？死丫头！”莲宝吃痛，“哎哟”一声，她一言不发，径直跑进厨房，抄起锋利的菜刀，向我奔过来，我连忙跑到门口，准备夺门而逃，珍妮大惊失色，死命地搂住了莲宝。莲宝大叫，“陈雨辉，你打我，我要和你同归于尽！”珍妮搂着莲宝，把她按在沙发上，莲宝拼命挣扎哭叫，“珍妮，放开我，我要砍死他！”珍妮哪里肯放，她趁莲宝不备，夺下了她的菜刀。莲宝失声痛哭，珍妮搂着她安慰道，“莲宝，雨辉是关心你呢！”莲宝说，“从小到大，我爸爸妈妈都没舍得打我，他竟然打我，我跟他势不两立！”珍妮向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快走，我悻悻地走出了莲宝的家，心中潮湿黑暗，就象阴沟里的污水一样。莲宝精神状态不佳，让我很不放心，她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她要是出了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安乐的。

 95 谁之错

    第二天，我打电话给珍妮，珍妮说，“莲宝没有事了，你们之间怎么弄成这样？我就不明白，莲宝现在离开了季高，你为什么不能回到她身边呢？”我说，“珍妮，有些事你不明白，我有苦衷。我求你一件事，替我看着她，不要让她出什么事，回头我好好谢你。”珍妮说，“你放心，这事不用你开口，她已经听了我的话，答应晚上不出去了，如果她出去玩，我会跟着她的，你放心好了！”

    国庆节，晚上六点多钟，我们一行五人：我、诗绮、梁希、燕妮、安琪聚集在九州宾馆的百合厅，举行一场简单的婚礼。这的确是一场非常简单的婚礼，一方面，这是两个崇尚简单的人的婚礼，另外一方面，这样的低调结婚能避开亲友们和同事们挑剔的目光和纷扰的舌头。全部的宾客只有三个人：梁希、燕妮、安琪，他们也是我们的媒人，爱情的见证人，没有其它人。梁希一手端着装满了五粮液的高脚杯，一手把着无线麦克风，干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拿腔拿调地说，“今天是一个特别值得高兴的日子，因为，今天是十月一日，我们伟大祖国55周年的生日，也是陈雨辉先生和杨诗绮小姐结婚的日子。在这秋高气爽、阳光明媚的特殊的日子里，我们聚集在这里，庆贺陈雨辉先生和杨诗绮小姐新婚之喜，希望他们幸福美满，白头偕老！现在我宣布，婚礼开始！”这家伙这么一说，还真有点主持人的派头。梁希煞有介事地对诗绮说，“杨诗绮小姐，你愿意嫁给陈雨辉先生吗？”诗绮深情地看了我一眼，红着脸，低着头小声说，“我愿意！”梁希说，“大声点，听不清楚！”诗绮只好用大一点的声音又说了一遍，“我愿意！”梁希又对我说，“陈雨辉先生，你愿意娶杨诗绮小姐吗？”

    我正要回答，突然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不要！雨辉！”我循声望去，看到了莲宝，她穿着一身牛仔衣裙，就是我送给她的那一身，站在门口，屋子里的人见到她全都目瞪口呆。燕妮叫道，“莲宝，你怎么来了？”莲宝走到诗绮面前，用轻柔而坚定的语气说，“诗绮，你不能嫁给雨辉！”诗绮的脸一下子变得很苍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是谁？”我说，“莲宝，你来干什么？”诗绮说，“你就是莲宝？”莲宝说，“是的，我叫崔莲宝。”诗绮说，“你说，我不能嫁给雨辉，有什么理由吗？”莲宝说，“因为，他是我的未来的老公，我的未婚夫，他爱的是我，不是你！”我把莲宝拉到一旁，说，“莲宝，你说什么呀？”莲宝说，“雨辉，你爱的是我，对不对？事到如今，你不能再骗我，也不能再骗你自己了。你说，你不想伤害诗绮，你要兑现对她的承诺，可你对我也有承诺，你早就说过，我永远是你老婆，是不是？”我说，“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莲宝，现在，诗绮才是我老婆，我不能对不起她。”莲宝说，“是的，你跟她有婚约，可是我呢？你跟我早就有约定，你说过非我不娶的，这算不算约定呢？”我说，“可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都让它过去吧！”莲宝说，“不！没有过去！在你离开我的日子里，我终于明白，在这个世界上，真正关心我，疼我，在乎我的人，只有你，没有别人！我无法忘记我们一起度过的日子！你说过，我你会爱我一生一世，难道现在都变了？”我说，“可是，我……”莲宝说，“你的那些承诺，也就算了。我不管你跟诗绮承诺了什么，也不管你跟我承诺了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现在还爱不爱我？”我说，“莲宝，你不要逼我好不好？”梁希走了过来，说，“莲宝，你们的事我最清楚，你抛弃雨辉以后，他痛苦了很长的时间，整天魂不守舍，我们都曾经以为他会一直那样消沉下去。我们见他弄的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甚为可怜，就介绍了诗绮给他，他好不容易才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这些燕妮也都清楚，你自己想必也是清楚的。他马上要结婚了，你现在来找他也是没有用的。我看，你还是回去吧！” 莲宝给梁希一阵奚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梁希又说，“有一句话你可能不爱听，季高抛弃了你，是你的报应，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花心。你现在想嫁给雨辉，我第一个反对，你不要害他了，你再折腾他一次，他就没有命了。”莲宝哑口无言，豆大的泪珠顺着粉嫩的脸颊滚落下来。

    我看到莲宝流泪，心中大疼，梁希这小子说的也太过了，我真想扑上去把莲宝搂在怀里，毕竟，她是我的最爱的女人，我怎么忍心看她如此难过？可在这种场合下，我不能那么做。我心里乱极了，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老天爷为什么会这样残忍，要这样折磨我们两个！莲宝擦了擦眼泪，抬头问我，“雨辉，别的也不用多说了，我只问你，你还爱不爱我？”我看了一眼诗绮，诗绮的眼睛也睁得大大的，也在看着我，她以前的话又在我耳边回荡着，“我对你怎样，你自己清楚，做人一定要讲良心！将心比心，你也要对得起我才行。”我几乎不敢正视诗绮的目光，我对莲宝说，“莲宝，我爱的是诗绮，你回去吧！”莲宝捂着脸，大哭着冲了出去，而我的心也在这一刻碎成了一片一片，我心中默默地说，“莲宝，别了，希望你自己多珍重，并早点找到你自己的幸福。”梁希说，“来！我们为雨辉和诗绮的喜结良缘，干杯！”大家纷纷举起杯子，碰在了一起，说着祝福道喜的话，诗绮却满脸凝重，一言不发。

    气氛有点尴尬，婚礼草草地结束了。我和诗绮开车回到碧海红树园—我们的新房里，诗绮说，“雨辉，你在想什么？”我说，“没有想什么。”诗绮说，“你一定放心不下莲宝吧？”我说，“没有，她这么大个人，自己会照顾自己，我还担心她做什么？”诗绮说，“嗯，不早了，早点睡吧。”我们洗了个澡，上了床。我说，“诗绮，今天的事，真是对不起！”诗绮说，“你到底爱不爱莲宝？”我说，“以前爱过！”诗绮说，“现在呢？现在还爱她吗？你一定要说实话！”我心想，“我最爱的人是莲宝，可说了实话又怎样？我和莲宝已经各不相干，各走各路，说实话只会伤诗绮的心。还不如哄得诗绮高兴，反正我这一辈子要陪伴的是诗绮，不是莲宝。”我说，“诗绮，我现在爱的是你！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诗绮亲了我一下，命令我，“叫老婆！”我顺从地叫了一声，“老婆！”诗绮说，“老公！”我应道，“嗯！”诗绮说，“老公，今天晚上，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应该……”她解开了我的裤带，伸手进去，握住了我，轻轻地抚弄着，谁知，我的宝贝一直萎顿着，毫无起色。我说，“老婆，对不起，我今天不在状态。”诗绮说，“没关系，也许你太累了，早点睡吧！”

 96 一支红玫瑰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床上空空如也，昨晚还躺在我怀中的诗绮却已不去向。我叫了一声，“诗绮！”没有人回答。我来到客厅里，也没有人，我注意到茶几上有一个信封，写着三个大字“雨辉启”。我连忙抓起信封，取出其中的信看了起来，是诗绮写的，她写道：

    “雨辉：我走了。请原谅没有当面跟你告别，因为我怕面对你时，我没有这个勇气说出‘分手’这两个字。我昨天反复问你，你还爱不爱莲宝，你说，你己经不爱她了，你爱的是我，我相信了你。可你骗了我，你不应该这样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也许是你觉得你欠了我的钱和情，所以不敢离开我，所以，你违心地娶了我。昨天晚上，你搂着我睡觉，在梦中却大声叫‘莲宝，不要走！’你干吗要骗我呢？如果你告诉我实话，我一定会成全你和莲宝的。我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不想拆开一对有情人。的确，你曾经答应过我，要陪伴我一生一世。你们男人总是轻于承诺，大概是你以为莲宝已经与季高相爱，永不可能回到你的身边，所以你就对我许下了一生一世的诺言。昨天听了莲宝说的话以后，我知道，你对莲宝也有这种承诺。你们男人总是太自信，太高估了自己履行你们的承诺的能力。你也没有食言，你的确没有背叛你对我的承诺，但是，你背叛了对莲宝许下的承诺。也许，你许下这些承诺的时候并不知道它们意味着什么，人只有一辈子，一生一世的承诺是不能随便许的！不过，我也不怪你，虽然你的承诺是空头支票，但是我相信，这些承诺是出于你的真心，你没有故意欺骗谁，至少在作出那份承诺的时候，你的心是真诚的。这世上之所以有那么多负心的男人，就是因为男人太喜欢山盟海誓，而女人上了瘾似的喜欢听男人的花言巧语。昨天莲宝在婚礼上说的话，我昨天仔细想了以后，觉得还是有道理：就算你能欺骗别人，你也不能欺骗你自己，你最爱的女人是莲宝，这是事实，你要面对，不要再逃避了！说实在的，莲宝刚闯进来时，我很生气，差点要上去教训她了，可我最终控制住了自己，耐心地听了她说的每一句话。以我多年与人打交道的经验，莲宝不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女孩子，不管你们以前发生过什么，我相信她是爱你的。我相信：人的嘴巴会骗人，眼神却不会骗人，从莲宝昨天看着你的那种眼神，我看到了爱，这种眼神是无法假装的。至于我，我也是爱你的，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里，我很幸福很快乐，我将不会忘记我们一起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但是爱情应该是双方面的，你最爱的人是莲宝，这是确定无疑的。昨天，在婚礼上，牺牲了你最爱的莲宝，选择了我，我很感激，但是我不能接受你的这种选择，因为，我觉得你是在对我施舍你的爱。你对我有情有义，我己经心满意足了，至少我曾经拥有过你，不是吗？雨辉，快点回到莲宝的身边去吧，别让她久等。另，我会尽快与你办理离婚手续的！诗绮 即日”

    读完了诗绮的信，我坐在沙发上独自发呆，心中百感交集，我很感动，更多的是钦佩和感激。我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诗绮会主动离开我，成全我和莲宝。在她生日那天晚上，她曾经要我保证过，如果我占有了她的身体，就要陪伴她一生一世。诗绮是一个聪明绝顶的女人，更是一个心胸宽大的女人，她主动放弃了这份感情，也放弃了我对她所作的那份承诺。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做到这一点是多么不容易啊，而诗绮做到了。我对诗绮的崇拜之意又增加了许多，她的确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是当之无愧的女中豪杰。人们常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女人的见识一点儿也不比男人短，心胸一点也不比男人窄！我心里默默地说，“诗绮，你将幸福赐予我和莲宝，我们将永远感激你，将永远记着你的这份人情。”

    我立即给莲宝打电话，这丫头却没有开机。我立即往莲宝家里赶，马路上有个小姑娘卖着玫瑰，我问她，“给我一支红玫瑰！”小姑娘说，“五块钱！”我扔给他一百元，转身就跑，小姑娘追了上来，“大哥，不要走，没找你钱呢！”我回头朝她喊道，“小妹，不要你找了！”我来到莲宝家口，听到莲宝和珍妮在里面说着话。莲宝在抽泣，珍妮说，“别哭了，莲宝，你都哭了一个晚上了，眼睛也哭肿了，还哭！象雨辉这种薄情负心的男人，为他哭不值得，让他去傍富婆好了，男人都靠不住的。你别伤心了，不管怎样，你还有我这个妹子呢！”我敲了敲门，珍妮开了门，说，“谁啊？大清早的，谁在敲门啊？”我笑道，“这大清早的，谁在讲我的坏话啊？”珍妮说，“你来干什么？是昨晚欺负莲宝还不够，还要上门来欺负吗？”我说，“珍妮，快开门吧，我有话跟莲宝说。”珍妮说，“莲宝，是你那白眼狼来了，让他进来吗？”莲宝说，“让他进来吧！”莲宝满脸泪痕，双眼红肿，果真是哭了一夜，我心中大疼。莲宝说，“雨辉，你来做什么，良宵一刻值千金，你不陪你的新娘子，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我把玫瑰花递了上去，“送给你！”莲宝说，“什么意思？”我说，“还能有什么意思，红玫瑰代表求婚，莲宝，嫁给我吧！”莲宝说，“你是调口味的吧？”我说，“大清早的，谁调你的口味，你嫁不嫁？”莲宝呆呆地看着我，面无表情，似乎没有弄清楚状况。突然，她跳了起来，扑到了我的怀里，颤声说，“雨辉，我嫁给你！”我搂住了她，我把莲宝搂得那样紧，把她贴在我的身上。我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好象要把她揉碎似的，莲宝叫了起来，“雨辉，痛啊！你轻一点，你想要我的命啊！”听到她叫痛，我如梦初醒，连忙减轻了力道。莲宝说，“你这个野蛮家伙，差点把我勒死了！”

 97 永远只爱你

    莲宝又说，“雨辉，我还是糊里糊涂，究竟是怎么回事，昨天你还刚与诗绮结婚，今天怎么又来找我呢？”我把诗绮留书离去的事告诉了莲宝。莲宝说，“诗绮真是个好人，昨天我对她也太无礼了，真是不好意思，她不生气，反而成全了我们，让我不知怎么说才好。”我说，“以后咱们再好好谢她，我们还欠她十五万元呢。咱们两个总算在一起了，莲宝，真是好事多磨呀！”莲宝说，“是啊，真是吃尽了苦头，雨辉，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这段时间，我过的好辛苦，真的是度日如年啊！”我说，“好了！都过去了，以后我再也不让你离开我了。”

    莲宝突然推开了我，说，“哼！昨天的帐还没跟你算呢，按理说今天不应该理你！”我说，“还为昨天的事生气啊，昨天，我是身不由己啊，我总不能当着那么多人让诗绮没面子，她可是个有身份的人。”莲宝说，“那我的面子呢？我的面子就不值钱了？还有，昨天梁希那样说我，简直是太过份了。他以前就欺负我多次，新仇旧恨，我跟他势不两立。”我说，“莲宝，不要怪梁希，他当然维护诗绮，因为诗绮是他朋友的表妹，可以理解！”莲宝说，“还有你，你由着他欺负我，没良心！”说完，她用粉拳雨点般地击打着我的胸膛，我不但不觉痛，反而觉得又甜蜜又幸福。是的，我应该好好补偿她所受的委屈，我搂住她说，“莲宝，再也不会了，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了！”

    我把莲宝带回碧海红树园的新居，准备在那里好好度过国庆假期。在路上，莲宝对我耳语一番，我说，“没有，我那里没有。”莲宝推了我一下，道，“你去买！”我说，“锤子剪头布，谁输了谁去买！”猜拳的结果，莲宝输了，莲宝走进一家药店，过了好久才出来，出来时脸红的象猴子屁股，她把手里的避孕套往我的口袋里一塞，说，“快点走！”我见她害臊，故意说，“急什么，又没人追我们。”莲宝说，“药店的售货员一直在看我，死东西，让我去买这种东西，你也太坏了！”我说，“不是锤子剪头布吗？愿赌服输！”莲宝急了，“还那么多废话，咱们快走！”她拉着我逃也似地离开了那家药店。

    回到家里，我说，“莲宝，昨天晚上你没休息，现在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从饮水机里倒了一杯水给她。莲宝把自己陷在柔软的沙发里，说，“这就是我们的家吗？”我说，“是的，这儿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我们要在这里白头偕老。”莲宝说，“这个家好漂亮，想必你花了不少心血吧，我好喜欢它，我也喜欢这个优美的花园社区。”我说，“我把老婆本全砸在里面了，还借了诗绮五万元。”莲宝说，“这一年中，你一个人供这套房子，一定很辛苦吧？”我说，“供房子辛苦点倒也没什么，只是你不理我，跑去跟陪季高，那才伤心呢！”莲宝说，“你还恨我吗？”我说，“以前恨过，现在没有了，我不会那么小心眼的，莲宝。”莲宝说，“雨辉，你过来！”我说，“做什么？”她把我的手按在她不断起状的高耸的胸脯上，闭上了眼睛，说，“雨辉，这一年中，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现在莲宝又落在你手里了，你想怎么样罚我都行，让我好好地补偿你吧！”我笑道，“是了，你那么坏，害得我吃了多少相思之苦，这笔帐，是得好好跟你算清楚！”我这话虽然是跟莲宝说笑，却也是千真万确的大实话，一年之中，我为莲宝所受的苦痛，难以言述。但是，我并没有对莲宝有多少恨意，只要她回到我身边，以前的一切都已经无关紧要了。我轻轻地抚摸着莲宝的胸脯，莲宝的呼吸急促起来，她喃喃地说，“雨辉，这种感觉真好，多么熟悉的感觉，跟一年前一模一样。”我解开了她的牛仔上衣的丝带，解除了她的胸罩，亲吻着她那两个白嫩挺秀的大鸽子，莲宝好象全身都失了力气，发出一阵微弱的哼哼声。我含住了莲宝鸽子上的鲜红的草莓，轻轻吮吸，莲宝的身子前挺，发出哭泣似的呻吟。她说，“雨辉，爱我吧，我要你爱我！”我却没有急于占有她，我们现在有的是时间，不用操之过急。我脱下了她全身的衣服，看到了我早已熟悉的胴体。我说，“莲宝，真是太美了！”莲宝闭着眼睛，不敢打开，脸红得象水蜜桃，她说，“死鬼，又不是第一次见到，看过无数遍了，还看什么？”我说，“我看你怎么也看不厌，何况，又有一年没看到你了。一年不见，你还是这样白。老天爷真是偏爱女人，你们女人的身体怎么这么纯净，这么优美，这么细嫩呢？”莲宝说，“嗯，女的都是细皮嫩肉，男的都是五大三粗嘛，不过你这个人太文弱了点，不太象男人。雨辉，你的废话真多，闭上你的嘴，快点干正事吧！”我嘴闭上了，不过也没闲着，我吻遍了莲宝每一寸肌肤，象风儿拂过平静的水面一样，莲宝的身体象波浪一样起伏着、扭动着。我说，“莲宝，一年了，整整一年没有与你这样了，想死我了！”莲宝柔声说，“雨辉，那我现在给你补回来，好吗？”我说，“那是当然！”莲宝的两腿之间已经水光熠熠，我拿出避孕套戴上，轻轻地滑了莲宝体内。当我和莲宝融为一体的那一刻，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甜蜜，和压倒一切的幸福，一切的磨难，一切的伤痛，一切的难以为人道的郁闷和委屈，都已经不值一提，一扫而光。我的骨中骨，肉中肉，我最心爱的女人莲宝已经完全成为了我的一部分，我的生命在这一刻终于完整了。我大声说，“莲宝，你是我的！”莲宝在我身下娇喘着说，“莲宝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最后，这幸福达到顶点，我在莲宝的体内爆炸，然后又象高涨的海潮一样退却了。

    我现在觉得，作男人作出一点味道来了。没有女人的爱，男人是不完整的，因为，女人是男人的另一半，莲宝就是我的肋骨，我的另一半，我今后再也不离开她了。

    在我的催促下，莲宝搬出了与珍妮一起租住的小屋，我们把莲宝的生活用具搬上了一辆租来的小货车。当东西终于搬完，我们正准备上车出发时，珍妮哭了起来，她说，“莲宝，你和雨辉在一起了，感情有了归宿，我应该替你高兴才是，我本不该哭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哭。莲宝，你要常回来看我，我会想你的。”莲宝的眼里也有了泪光，哽咽着说，“傻妹子，不是还在深圳吗，又没多远，随时可以见面的，你也可以来看我们啊，别哭了！”珍妮点了点头，又走到了我面前，说，“雨辉，我跟莲宝一起住了三年了，就象亲姐姐一样，现在我把她交给你了，你可不要欺负她啊！”我说，“珍妮，好妹子，你放心，我不会欺负她的。有空的话，你一定要常来看我们啊。”珍妮说，“那是当然，我要经常去看看，你有没有欺负莲宝。”珍妮娇憨稚嫩的语气惹得得我哈哈大笑，“好啊，欢迎欢迎，只是莲宝要是欺负了我，又当如何？你这做妹子的，可不能太偏心了！”珍妮破涕为笑，连声道，“不会的，不会的！她是我姐姐，你是我……姐夫，我怎会偏心呢？”

    回到我们的新家，莲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的观音像安放在客厅里。她在观音像前焚香下拜，又回头命令我，“雨辉，你也跪下！”我嘻皮笑脸地说，“莲宝，这是拜天地吗？”莲宝厉声说，“住嘴！在菩萨面前，胡说些什么？”我赶紧闭上嘴，和她并排跪在菩萨面前，一起磕了三个头。莲宝口中念念有词，不过声音太低，听不清说了些什么。她终于拜完，说，“起来吧！”我说，“莲宝，你刚才跟菩萨说了些什么？”莲宝说，“我跟菩萨说，谢谢她保佑，我和雨辉终于在一起了。我请她保佑我们天长地久，永不分离。刚才我向观音娘娘保证我一辈子都只爱雨辉，同时也希望观音娘娘保佑雨辉一辈子都只爱我一个，永远不找狐狸精！”我把莲宝紧紧地搂在怀里，激动地说，“是的，莲宝，我这辈子都只爱你，永远！”

 98 晴天霹雳

    不久以后，诗绮通知我去办离婚手续。我们在民政局见了面，我轻轻抚着她的单薄的肩膀，说，“诗绮，真没想到，你会这样做！”诗绮道，“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自己，我不希望找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男人。”我们两个分别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签字时，我的手有点抖，诗绮却很平静。办完手续走出政局大门，诗绮伸出右手说，“雨辉，祝你和莲宝幸福。”我握住了她纤细的右手，她在微笑着，可是显然不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她眉头轻蹙，似有一股淡淡的忧郁之色。她说，“上车吧，我送你回去！”我说，“不用了，也不是很远，我坐公共汽车就行了。”诗绮道，“快上车，别耽误时间！”不论何时，诗绮仍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我只好上了车，奔驰车飞也似地驰过深南路，驰过南山区的大街小巷，十几分钟就到了碧海红树园，她还是喜欢放开油门开飞车。我下了车，诗绮摇下车窗，把头钻出来，对我说，“和莲宝好好地过日子！”我点了点头，她说，“我走了！”看着白色奔驰车消失在车流中，我心中百感交集：诗绮处处与人方便，典型的利他性格，她这种精神，很值得我们学习，她的成功并非完全是运气。

    几天以后，梁希怒气冲冲地打电话给我，“雨辉，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我说，“什么事啊，兄弟，那么大火气，象吃了炸弹似的。你有话要话，来我家吧。”梁希说，“你出来，我要单独跟你说，我不想看到莲宝那个臭婆娘！”我说，“好吧，你在月光酒吧等我吧。”我来到月光酒吧，梁希板着脸说，“你和诗绮是怎么回事？我想听你的解释！”我说，“是诗绮离开我的，你可以去问她。”梁希说，“她也是这么跟我说来着，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一定是你跟她说了什么，逼她这么做的，是不是？”我说，“我没有逼她，是她自己的决定。”梁希说，“她说，你爱的是莲宝，所以她要离开你，这是真的吗？”我点了点头，说，“是的！”梁希说，“你爱谁我管不着，可你对得起诗绮吗？那季高要留学没有钱，是诗绮借给你的吧？你的房子没钱装修，也是诗绮借给你的吧？她对你怎样，我不用说了吧？这样的女人，你都忍心离开她，你良心何在？陈雨辉，我真的不认识你了，你如果对诗绮有半点情义，就不应该离开她。”我说，“梁希，你说的句句在理，你的确对不起诗绮，也对不起你和安琪的一片苦心。可是我也不能欺骗自己，我的感情，我自己也不能主宰得了。”梁希说，“我最讨厌你的就是这一点，动不动就说情啊爱的，人生在世义字当头，你为了那个莲宝，六亲不认，情义全无，这也是做人之道吗？”我说，“你说得有理，我的确愧对你们，但是我还是要娶莲宝，因为，这是我平生最大的心愿，希望你们理解我。”梁希说，“我只怕你是竹篮打水，空欢喜一场，莲宝这婆娘水性扬花，反复无常，能跟你过一辈子吗？”我说，“再怎么着，我也要试一试，我相信她不会再离开我了，我相信我没有看错，莲宝并非一个坏女孩。”梁希说，“这样子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了。希望莲宝真的能收心养性，成为你真正的妻子。”我说，“兄弟，对人要有信心，你当初追求燕妮时，我也反对，以为你改不了风流习性，一定会对不起燕妮。可你现在不是完全改过来，成为一个标准好男人了吗？对人不能过早下结论！”梁希说，“既然这样，我也不说什么了，祝你幸福吧！”我们两个的酒杯又碰在了一起。

    我和莲宝又在一起了，看来没有什么事情会妨碍我们俩的幸福生活了。虽然上班生活依旧有点枯燥，我仍旧是个平凡的打工仔，但是有了莲宝，我对生活心满意足，对未来也充满了信心和希望。有莲宝的帮忙，我的经济压力也大为减轻，现在我们两个人的月收入加在一起超过一万元，供房已经不再是很大的负担了。现在只剩下一件事，就是与莲宝结婚，其实我和莲宝已经在一起了，婚礼也不过是一个形式罢了。我终于完全赢得了美丽的莲宝，不但得到了她的人，也得到了她的心。各位读者可能觉得，我和莲宝的故事已经接近尾声了。不过，各位，且慢！上天对我们爱情的考验并未就此结束，我们接下来还会有一些重大的际遇。这些际遇说明，人生中没有什么东西是唾手可得的：在我们真正得到一样东西之前，上天会考验我们的意志是否足够坚定，心意是否足够真诚。这就象《西游记》中的唐僧取经，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一样，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人生的磨难也是无处不在的，它们时时刻刻在考验着我们的品德和信念。

    十一月中旬，一件意外的事打破了我们平静而幸福的生活。一天晚上，我们上床就寝，莲宝突然说，“雨辉，我的左边的馒头好象有点硬，你摸摸看！”我一摸，果然有个地方有点硬邦邦的，我说，“小心是乳癌，我在一个健康网站上看过关于乳癌的事情，要尽早发现才好。”莲宝吓得脸都白了，“什么癌不癌的？别吓我了！”我更仔细地摸着她的左乳，莲宝在我的抚摸下有点兴奋，轻轻地哼了起来，她说，“雨辉，我好舒服，来爱我吧！”我说，“不要，我要替你看病！”莲宝说，“好端端的，会有什么病？”我说，“看一下又不会有什么损失。”莲宝很顺从地让我仔细检查她的左乳，我又去摸她右边的乳房，好象也有一些疙疙瘩瘩，不过较软。我说，“我不太会分辩，乳房里有很多一块一块的东西，我分不清哪是好的，哪是坏的，不过左边那块东西不太对劲，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莲宝说，“你不要见风就是雨，我没有病，去医院干吗？”我说，“去一下没什么损失的。”

    到了星期六，我带上莲宝来到西部医院。我说，“医生，我担心她有乳腺癌，您帮我彻底检查一下。”医生作了一系列的检查，检查比，他说，“检验要到明天才有结果，明天到一楼导诊台取结果。”回到家里，莲宝说，“雨辉，你这是没事找事，我怎会有癌症呢？”

    第二天，我到导诊台拿结果，值班的医生对我说，“你拿着单子，再到医生那里去一下。”我心中咯登一下，不由得紧张起来，我忐忑不安，来到妇产科，找到昨天的医生。医生对我说，“小伙子，我跟你说个情况，不过你一定要冷静。昨天来检查的是你女朋友吧？”我说，“是的！”医生说，“她的检查结果表明，她右边的乳房有乳癌，不过，你别紧张！好在发现得早，只是早期的乳癌。”我目瞪口呆，我带莲宝来作这检查，只是希望能去除我心中的疑虑，没想到真的检出了癌症，我说，“医生，不会弄错吧？”医生说，“应该没有错，为保万无一失，你可以带你女朋友再来检查一次。”我说，“我要把情况告诉她吗？”医生说，“最好先不告诉她，先复查一次吧。”回到家中，我不知道怎么跟莲宝说，我只好说，“莲宝，昨天的检查样本，丢失了，医生让你再补做一次，去吧！”我带她来到医院，再做了一次乳腺检查。

    当天晚上，我整晚无眠，而莲宝倒是睡得象死猪似的。我看着莲宝熟睡的的样子，象个婴孩一样，倦缩着身子，白里透红的脸上充满了甜蜜和幸福的神情，根本就不象有病的样子。我和莲宝历经了千辛万苦，百般周折，好不容易才走到了现在，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却发生这样的事，老天爷何其不仁。如果老天爷要夺走莲宝的生命，那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心中酸楚之极，热泪沿着我的脸颊簌簌而下。

    星期一下午，我请了半天假，来到医院取结果，结果依然如故，我如受重击，眼前一片黑暗，几欲昏倒。我找到医生，医生说，“小伙子，别太担心，你女朋友得的是早期乳癌，是百分之百可以治好的，你们千万不要紧张！”医生的话让我心中升起一线希望，癌症可以治好，这倒是第一次听说，我说，“医生，我不明白，癌症不是绝症吗？怎么可以治好呢？”医生说，“癌症分早期、中期、晚期，晚期的癌症基本上是绝症，治愈率很低，早期的癌症则大部分都能治愈。早期的乳癌的治愈率为100%。很幸运的是，你女朋友崔小姐的乳癌是早期的，百分之百可以治好的。幸亏你们及早来检查，真是不幸中之大幸，如果拖到有症状再来治，一般是中晚期了，所以你应该觉得高兴才是！”高兴？我的心情沉重得象铅块，哪里高兴得起来？

    医生说，“你们也是歪打正着，你们自己用手摸到的，其实并非肿瘤，病灶部位在别的地方，用手摸不到的。”我说，“那我们自己的检查岂不是没有用处？”医生说，“也不是没有用处，至少，导致你们来医院作了真正的检查，你们作的很对！其实，女性有必要定期作乳腺普查，咱们国家还不普及，在发达国家已经很普及了。”我心想，这等歪打正着的事情，也给莲宝给撞上了，难道真个是观音菩萨大发慈悲了？

 99 情义无价

    回到家里，经过百般犹豫，我还是把真实情况告诉了莲宝。莲宝一听到“癌症”两个字，面色惨白，当场晕了过去。过了一会，莲宝悠悠醒转，说，“雨辉，我要死了吗？”我说，“莲宝，你胡说什么，谁说你要死了？”莲宝说，“你刚才告诉我，我得了癌症。”两行清泪无声流下莲宝的脸颊，她说，“那我死定了！我好命苦啊，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就要死了，说不定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就变成一堆骨灰了。”说到这里，莲宝扑到我怀里，失声痛哭，以前她也常常哭，但这一次，这哭声让我觉得特凄惨。我扶起她，大声说，“莲宝，你听着，你不会死，你绝对不会死，你会活得好好的。”莲宝的头不停地摇着，象拨浪鼓似的停也停不下来，她只要不停地重复说，“雨辉，你别安慰我了，我要死了，我得了癌症，我活不了啦！”她这样一直摇，我没法让她听到我说的任何话，我一巴掌打在莲宝的脸上，莲宝的半边脸立即红肿了，我冲她大叫，“莲宝，你听我说，你得的是早期乳腺癌，你不会死，你百分之百不会死！”莲宝总算回过神来，“雨辉，你没有骗我？你不要哄我玩的？你说的是真的？”我说，“这是医生说的，我骗你干什么？如果我要瞒你的话，压根就不会告诉你！”莲宝说，“这么说，我不会死？”我说，“想死都死不了！”

    得知莲宝得了癌症的消息后，珍妮立即赶了过来。莲宝见珍妮到来，搂着珍妮哭了起来，珍妮说，“莲宝，你别哭了，医生不是说，可以治好吗？我也找人打听过，早期的乳癌，算不了什么致命的毛病，没有生命危脸，只要切掉乳房就没事了。”莲宝听到“切掉乳房”四个字，又晕了过去。我们又叫，又掐人中，莲宝才悠悠醒转，她说，“要割我的乳房，还不如干脆割这里！”她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抹。我一把抓住珍妮的手臂，大声说，“珍妮，谁跟你说的？谁跟你说要切掉乳房的？快说！”珍妮叫道，“哎哟！雨辉，你弄疼了我了！”我放开她，说，“珍妮，我的姑奶奶，你快点说！”珍妮说，“是我的一个朋友说的，她说，她的一个姨妈就是得了乳癌，好在发现得早，把乳房切掉后，就好了，一点事也没有了。现在都过了十几年了，六十几岁了还精神得不得了。”我说，“你朋友的姨妈，动手术的时候五十岁了吧？”珍妮说，“是的！”我说，“五十几岁的人，乳房切了关系不大，反正已经老了。莲宝才二十七岁……，唉!”莲宝大哭起来，“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切了我的乳房，我就成了不男不女的人，难看死了，还活着干什么？”我本想说点什么来安慰她，却没有想到什么合适的话，三个人都不说话，气氛惨然！

    珍妮走了以后，莲宝流着泪说，“雨辉，我错了，我不该来找你，我害了你，要不，你还是去找诗绮吧。”我说，“莲宝，你不要说这些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我已经决定跟你过一辈子。世事无常，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可是我们的感情不应该受影响，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你现在没有生命危险，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我们还可以一生厮守。”莲宝说，“不可能的！我要是切除了乳房，就不能算是女人了，顶多算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妖。难道，雨辉，你能跟一个人妖过一辈子吗？”我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我都会一辈子守着你！”莲宝说，“就算你不在乎，你家人，你的朋友会怎么看？再说，我会非常讨厌我自己，我不能接受一个没有胸部的自己。”我大叫，“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莲宝？为什么？”莲宝说，“是的，天意如此，是我们两个有缘无纷。你赶紧把诗绮找回来，现在还来得及。”我说，“决不！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我们决不分开！”莲宝说，“不可能的！我们一定要分开，好在咱们还没有结婚。你把诗绮找回来，然后再替我治病，雨辉，求你了，否则我于心难安！”我大吼一声，“不！决不！”莲宝被我吓了一跳，一时不敢作声。我激动地说，“你心安了，我呢？我能心安吗？你得了病，正需要我的时候，我却离开了你，我能心安吗？我们现在已经成了事实上的夫妻，虽无名份，却有事实，虽然没有一纸证书，但是我们早就决定一生相守。人生在世，如果一味为了自己，过河拆桥，断情绝义，那活着又有什么意义？莲宝，你在逼我作小人，你要陷我于不义！”莲宝说，“现在不是讲大道理的时候，是需要作出决定的时候，雨辉，我跟你说的是真心话，决不是拿来试你的。”我说，“现在不讲大道理，什么时候讲？人生的最大的道理就是要有情有义，要有责任心。你是我老婆，我答应过你妈要照顾好你。遇到一点困难，就离你而去，那算什么？”莲宝说，“我主要是不想连累你。”我说，“什么叫连累？夫妻之间，哪有什么连累？如果真的是大难临头就各奔东西，那女人找老公干什么？”莲宝扑在我怀里，搂着我大哭，“雨辉，你的情义，我毕生难忘，找了你这样的男人，真是我的福气，我虽然得了这种倒霉的病，却遇着了你这样有情有义的男人，就算得病死了，也死而无憾了。雨辉，我什么都听你的！”我拍了拍她的背，说，“这就对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永不分开！”莲宝顺从地点了点头，说，“嗯！”我以为我说服了莲宝，也就放了心，到了晚上，我收拾了第二天住院的东西，毛巾、牙刷等物品是一定要带的，还有银行卡，社保卡等等。收拾完毕，我对莲宝说，“已经很晚了，睡吧，明天早点去医院。”莲宝说，“雨辉，我从来没有住过医院，我不习惯，我不想住在医院。”我说，“莲宝，亲爱的，这是没法子的事，早点睡吧。”

 100 离家出走

    那天我们很晚都没有睡着，莲宝老是絮絮叨叨，好象老是有说不完的话。我说，“莲宝，别说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聊吧。”莲宝说，“不说怕没有机会说了嘛。”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早晨醒来时，天已大亮。我从床上爬起，发现身边没有人，莲宝去哪了？我大声叫，“莲宝！”没有人答应，我跑到客厅、厕所、厨房、阳台，都没有发现她的身影。这么大清早，她到哪里去了。我拿起手机，打了莲宝的手机，手机中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再拨。”我心想，她是不是到小区里散心去了？就坐在客厅里等她，也许她一会会自己回来。可是等了一个小时，她还没有回来。我觉得情况不太对劲，突然看到茶几上用茶杯压着一张字条，我连忙拿起字条，上面是莲宝那熟悉的清秀笔迹：“雨辉：我走了，原谅我没有当面告别。听我的话，去找诗绮，我说要跟我终生相守，我不能接受，因为，我不想累你。我知道，你不会让我走的，我只能用这种方法离开你。我会好好活下去，不用担心我，也不要找我，我不会让你找到的，和诗绮好好过日子吧！永别了，雨辉，我不会忘记我们一起度过的那些幸福时光，我会永远记住你的。祝你幸福！莲宝留字 即日凌晨”我发现那张纸湿漉漉的，字迹浸润得有点模糊了，那一定是莲宝的泪水，她是一边哭一边写下这几行字的。

    我双手撕扯着头发，象头绝望的公狼一样嚎啕大哭，我分明地感觉滚烫的泪水顺着我的脸颊簌簌而下。我心想，“莲宝，你个傻丫头，你这样做，你以为我会感谢你吗？我恨你！如果你就此消失，不再见我的话，我会恨你一辈子！可恨的臭丫头，我捉到你的话，一定狠狠地教训你！”可是我心里也明白，我是找不到她的，人海茫茫，要找个人，谈何容易！突然，我想到了珍妮，也许还有一线希望，她可能会回去珍妮那里，可以让珍妮留住她。我打了珍妮的手机，珍妮说，“雨辉，你有事吗？”我说，“莲宝不见了，一大早我还没醒来，她就偷偷走了，留下一张纸条，说是要离开我，叫我不要找她。”珍妮说，“莲宝怎么这么糊涂啊？她得了病，一个人怎么能行呢？”我说，“所以我才着急啊，她有没有找过你？”珍妮说，“没有啊！”我说，“如果她找你，一定想办法稳住她，不要让她走掉，然后偷愉通知我！”珍妮说，“好的，她来了一定留住她，然后马上给你打电话。”我说，“记住，不要让她离开，哪怕把她关起来。”珍妮道，“行！我一定死活都要拖住她，不会再让她走了。”我又找到莲宝的名片，往莲宝的公司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是莲宝的同事，“崔莲宝昨天来上了班，今天还没来。”我心想，晚一点一定会来的，她总得办辞职手续吧。我给王主任打了个电话，又请了半天事假，然后坐了一辆的士直奔莲宝的公司，站在她常出入的地方等待，等了她半天，她没有出现。看来，她真的存心在躲着我，既不跟珍妮联系，也不回公司。虽然我于心不甘，但是，莲宝还是在茫茫人海中消失了。下午，我去上了半天班，其实我根本没有心情上班，只是坐在那里，处理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还有一些同事过来问点事情，好在这一天公司也没什么大事要我处理。晚上回到家里，我又跟珍妮打了个电话，珍妮说，“莲宝没有来，怎么办啊？”我挂上电话，心中茫然，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助感涌上来。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办法，只有等莲宝自己回心转意了，但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我又打了一次电话到莲宝的公司，她的同事告诉我，莲宝已经办了辞职手续，离开了公司。随着时光的逝去，莲宝归来的希望已经越来越渺茫了。

    半个月过去了，我度日如年，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有一天晚上，我灵机一动，想到了网络，虽然莲宝切断了常规的联系方式，但是，她说不定还会上网，她孤苦一人，身上又没有太多的钱，唯一的可能的娱乐就是上网了。我打开电脑，打开了qq，莲宝没有在线。我决定二十四小时在线，等待莲宝的出现。又是半个月过去了，莲宝也没有在qq上出现，但是，我没有想过要放弃，这是我找到莲宝的最后的一线希望，我准备一直等待下去，只要莲宝没有放弃这个qq号，我就有可能同她联系上。我向莲宝发了一个贴子，“莲宝：我在等你回来！你一天不回来，我就等你一天；你一月不回来，我就等你一月；你一年不回来，我就等你一年；你一辈子不回来，我就等你一辈子。我不会放弃你，也不会去找别的女人。你见到这个贴子一定要回贴，我在等你！”

    梁希和燕妮到我家里来看我。燕妮一见我就说，“雨辉，你好象老了十岁，才一个月的时间，你怎么弄成这样？你可要注意身体，这年头，身体要是弄垮了，可就什么都完了！”梁希说，“燕妮言之有理，身体要紧，莲宝走了有个把月了吧，她不会回来了！雨辉，忘了她吧！”我说，“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又是半个月过去了，2004年即将过去，新的一年即将到来，我却没有迎接新年的喜悦心情，莲宝不在了，我对未来的一切已经不感兴趣了。年终将近，公司的事务比较繁多，白天，我陷入到一大堆工作当中，不过，不管多忙，我都在电脑上开着我的qq。每当夜深人静，我就坐在电脑前，看着电脑屏幕上的qq上的“莲儿”两个字发呆。元旦节放了三天假，我也没有出去，除了吃饭，就是上网。元旦那天的晚上，我上网到十二点，眼皮开始打架，极困之下，就趴在电脑桌上打起了瞌睡。恍惚中，听到一阵敲门声，我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来，只见“莲儿”两个字在使劲地闪烁着。

 101 归来吧爱人

    我大喜，瞌睡虫立时跑得无影无踪，我用鼠标双击了一下“莲儿”两个字，看到了莲宝写的一个贴子，“雨辉，你这是何苦！”我连忙打了一行字，“莲宝，你在哪儿？”莲宝说，“雨辉，你真的在等我吗？”我说，“是的，我在等你，我会一直等到你回来为止，你快点回来吧？”莲宝说，“我说过，我不会回去的，我是看到你在qq上的留言，很担心你，才给你回贴子的。”我说，“莲宝，我这一个多月里天天开着qq等你出现，你让我等得好苦啊。”莲宝说，“你傻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叫你去找诗绮吗？你怎么不听我的呢？我离开你，就是让我忘掉我，你这样我怎能放心呢？”我心想，我今天决不能让她再走掉，我得想个办法让她回来。我说，“我现在不能去找诗绮。”莲宝说，“为什么？”我说，“因为，我现在成了一个废人了。”莲宝说，“怎么啦？怎么会成了废人了？”我说，“你走了以后不久，我出了车祸，腿受了重伤，医生保住了我的命，可我的两条腿都断了，这辈子恐怕都不能走路了。”莲宝说，“那你现在怎样了？”我说，“在家里躺着，除了上上网以外，哪里也去不了，什么也不能干。唉！我这辈子算是完了。”莲宝说，“怎么会出车祸的呢？”我说，“还不是因为到处找你，乱串马路，被车撞到的。”莲宝说，“唉！这都怪我！有人照顾你吗？”我说，“还好，有燕妮和梁希他们在，他们给我买了几箱康师傅方便面，让我饿了就吃方便面。”莲宝说，“他们怎么这样虐待你呀，至少也应该买点快餐给你吃呀！”我说，“刚开始几天，他们还天天送饭，时间长了，他们也不耐烦了。唉！这也不怪他们，这么长时间了，他们能给我准备点泡面已经很不错了。”莲宝说，“不行，还是我来照顾你吧，不过说好了，只是照顾你，等你好了，我还是要走的。”我大喜，“莲宝，你快点回来，我一个人好可怜啊，你一定要回来照顾，现在是我最需要你的时候！”

    半个小时后，莲宝果然来了。我打开了门，莲宝见我站在那里好好的，转身就逃，我哪里肯放她走，一把把她拽进门来。莲宝大叫，“雨辉，你骗我，你的腿没有事，你没有出车祸，你为什么要骗我？”我搂住了她，说，“不骗你，你肯来吗？”莲宝哭了，她说，“你留住我又能怎样？我不能嫁给你的。”我说，“你非嫁给我不可，我说过，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莲宝用粉拳打着我的胸膛，骂道，“坏蛋，骗子！”我捉住了她的手，说，“你也是骗子，莲宝，明明答应听我的话，一大清早就跑掉了。”莲宝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早料到你是骗我的。”我说，“那你怎么回来了呢？”莲宝摸了摸我的脸颊，道，“我猜你十有八九没事，但还是放心不下，忍不住跑了回来。雨辉，你瘦了许多，胡子也不刮，象是老了十岁，你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呢？”我说，“谁叫你跑，你跑了，我活得也没什么意思了。”莲宝说，“雨辉，你真的没有我不行？”我说，“我跟你说过一百遍了，你总是不信，你要真跑了，可把我害苦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开心的。”莲宝说，“傻子！我是一个有缺陷的女人，配不上你了。”我说，“那又怎样？我们只要在一起，就有希望，你要是不在我身边，我的生活就没有了意义，你知道吗？就算你没有了乳房，你还是女人，百分之分的女人。现在医学那么发达，连男人都可以变性成女人，你只是没有了乳房，难道就不能作女人了吗？”莲宝顺从地点了点头说，“雨辉，你说得有理，我听你的。”我说，“你可不要再偷偷地跑掉了，你刚跑掉那阵子，我好恨你，我曾经发过誓：如果找到你，一定狠狠地罚你，让你以后再也不敢这样。”莲宝说，“是吗？早知如此，我打死也不回来，那你要怎样罚我呢？”我在她的樱唇上软轻一吻，说，“见了面又有点下不了手了，亲一下权当是罚过了。”莲宝说，“这也叫罚啊，你这样宠我，小心把我宠坏了哦！”我说，“我高兴！” 我仔细打量着她，说，“莲宝，你也瘦了许多，也不收拾打扮，弄的跟个小乞丐一样了。这一个多月里，你怎么过的？一定受了不少苦吧？”莲宝说，“我租了一个小小的单房，住了下来。由于手头没有钱了，我正准备另外找一份工作。”我说，“那你的病呢？你不准备治病了吗？”莲宝道，“如果要切掉乳房的话，我宁愿不要治。切了乳房，就不是完整的女人了，还不如死了的好。”我说，“你完全错了，生命是最宝贵的，无论如何，都要先保住生命。”

    晚上睡觉前，我把房门用钥匙锁上了，莲宝笑着说，“我不会再跑了，你放心吧。”我说，“你有前科，不得不防。”那晚，我把钥匙放在枕头下，搂着莲宝入睡，心想，“莲宝，这一下你是插翅也难飞了。”

    第二天，我们去莲宝租住的地方，退掉了她住的房子。她的那个住的地方简陋得可以，在城中村的一个极偏远的小巷子里，走到那里七弯八拐地走了老半天，只有一间房，厨房、厕所、阳台通通没有，连窗户都很小，由于这栋楼与旁边那栋楼太亲热，所以这个小小的窗户几乎与对面那楼的窗户亲了嘴，所以几乎完全不通风。屋子里，只有一个廉价的旅行包，装着她的几件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具。一张草席铺在地上，就是她的床。我说，“我的丫头，你这人一向讲究，又爱臭美。这种母鸡都不下蛋的地方，你也能呆一个多月，我真是佩服了你。”莲宝说，“这证明一件事。”我说，“证明什么？”莲宝道，“一个人倒霉的时候，物质方面的需求可以降得极低。”我哈哈大笑，“莲宝，很有哲理，敢情你在这个鸡不下蛋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久了，都快变成了一个哲人了。”

    回到家里，莲宝烧了两柱香，在观音像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头，口中念念有词。等她拜完，我问她，“莲宝，你跟观音娘娘说什么？”莲宝说，“我想让她保佑我的病能早点治好。”说完眼泪就流了下来。我搂着她说，“会的，一定会的，一定会治好的！”

 102 卖房记

    我带莲宝走进了西部医院，在办住院手续时，有件事让我们很窝心，莲宝拿出她的社保卡，却被拒收了，理由是她已经辞职两个月，没有交纳社保，不能享受住院医疗保险。于是，所有的医疗费用只得由我们自己承担了。莲宝气得哭了起来，我安慰她说，“莲宝，别放在心上，最重要的是治好你的病，至于治疗费，不就是多花点钱吗？花了就花了，花完了咱再挣！”

    我找到莲宝的主治医师，询问了一下治疗的具体事宜。我说，“医生，一定要切除乳房吗？”医生说，“切除？不一定要切除，我们要作一些检查再定。”我说，“还没定！你们快一点给她手术啊，耽误了时间，你们可要负责！”医生笑了，“小伙子，你急是可以理解的，不过，手术前需要作一些检查。另外，具体的治疗方案也要征求你们的意见，有两种方案：一种是全乳切除手术，就是把右边的乳房全部切除；另一种是保乳手术，就是不切除乳房，只切除病灶部位，不过要配合放疗。”我大喜，“医生，你是说，可以不切除乳房？”医生说，“是的，因为是早期乳癌，肿块也小，可以不切除乳房。”我说，“不过，如果不切除的话，会不会有扩散的隐患呢？要是有隐患的话，还是切除乳房较保险吧。医生，我的原则是，尽最大可能保证我女朋友的生命，别的，我不计较。因为，我想跟她厮守一辈子，至于她的外表差一些，我倒不是太在乎。”医生笑道，“看得出，你很爱她。不过，你不在乎，她会不会在乎呢？女人都快爱美的哦！”我说，“她一定会选择保住乳房，她是个要美不要命的人，不过，不能听她的！”医生哈哈大笑，“小伙子，你放心，保乳手术现在已经很成熟了，配合放疗以后，跟全乳切除术疗效相当。”我说，“放疗是什么玩艺？”医生说，“就是放射治疗，是治疗肿瘤的一种常规的手段，用于杀死癌细胞。”我说，“会不会很痛苦呢？”医生微微一笑，“那是有一点的，不过比起性命来，受点苦应该不算什么。”我说，“好，那就选择保乳手术吧。”

    我把能保住乳房的好消息告诉了莲宝，莲宝喜极而泣，我说，“莲宝，这下你不用担心了吧，你的乳房能保住。不过，手术后要放疗，有点难受，你要有思想准备！”莲宝说，“只要能保住我的乳房，吃苦我不怕的！”

    治疗的方案有了着落，治疗费的事又开始伤我的脑筋。办完入院手续，交完了住院押金等费用，我的腰包就空空如也了。没有钱是不能治病的，这可是在深圳，医疗费用比内地高昂得多，象乳癌这种病，没有四五万元肯定下不来。可到哪里去弄钱呢？梁希和燕妮，他们两个房子都没买，租的一个偏僻又便宜的村民房，小日子过得挺艰苦，我怎么好意思向他们伸手呢？诗绮倒是有钱，只是我已经欠她那么多，哪还好意思再找她？万般无奈，我想到了我的房子。这房子是我买来和莲宝结婚用的，是我和莲宝爱情的见证，卖掉它我真的舍不得，但是，房子毕竟是身外之物，救莲宝的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牙一咬，终于下了狠心，卖房！

    我来到中原地产公司，登记了我的房子，留下了一把钥匙。我的心很痛，我很喜欢碧海红树园，那里是我拥有的第一套房子，是这个大都市里第一个真正属于我的窝。人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的这个狗窝如今很快就要属于别人了。

    第二天，中原地产的人打电话给我，说有人肯买我的房子，叫我当面谈。我到了中原地产，见到一个肥胖的中年女人。她说，“你想要什么价？”我说，“你能出什么价？”她说，“五十三万！”我说，“才六千六一平方，太低了点，这里的房价已经到了七千了，何况，我作了精装修，花了三四万装修费呢！”胖女人说，“你的装修，我不喜欢，我要砸了重装，因为要清理原来的装修，所以我花的费用更多。钱是一分也不能加，卖不卖随你！”见我仍在犹豫中，她说，“不卖算了！”起身要走，我连忙说，“别急，五十三万是吧，卖给你算了。” 本来，没有七千我打死也不会卖的，但是，我太需要钱了，我等不起，莲宝还躺在医院里等着动手术呢！此时此刻，只要能治好莲宝的病，其它的东西我都顾不上了。

    我找了两个民工，叫了一辆货车，把我和莲宝的要紧的东西从碧海红树园搬到了我租来的一个一室一厅的村民房里。有些东西放不下就丢弃了，一个崭新的双人床，还有那些漂亮的壁柜，都便宜了那个胖女人。不过，有一样东西我没有拉下，就是莲宝的观音像，我把它带到了出租屋里。我把房子的钥匙交给了胖女人，换得了二十六万现金。一年半以前买房，到现在房价涨了四成，我赚了十几万。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莲宝，有了这二十六万，你的治疗费就没有问题了。我拿着存有二十六万巨额的银行卡，泪水大颗大颗地落在上面，这银行卡寄托着莲宝生的希望啊！我把银行卡放进贴身的口袋里，然后直奔西部医院。

 103 别怕亲爱的

    我来到医院，莲宝说，“雨辉，住了好几天了，什么时候动手术呢？”我说，“马上就动手术！”莲宝说，“社保没有了，钱够用吗？”我不想把卖房搬家的事告诉莲宝，怕影响她的情绪，我说，“钱已经够用了，你不用担心。”莲宝说，“你哪来那么多钱？我们的积蓄好象早就花完了吧？”我说，“莲宝，这个你不用管。我已经弄到钱了，你尽管安心治病，不要想那么多。”莲宝表情茫然地说，“希望咱们能够过了这一关，等我的病好了，我们就好好过日子，一直过到头发都白了，永远都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我搂着她说，“一定的！我们一定会一起老，老到头发全都白了，老到不能动了。”莲宝说，“雨辉，我以前常常骂你不会来事，说你不够浪漫，没有情调，那个时候，你一定很难过吧？”我说，“莲宝，都过去了，我早就忘了！你对我其实也是不错的，还有你妈，对我也很好啊，你看！”我指了指我身上的衬衫，说，“这衬衫是你送的吧！”我又从衣领中拉出挂在脖子上的水晶观音，说，“这是你妈妈送给我的吧！”莲宝说，“自从咱们俩在一起，你从来不肯买贵一点的礼物送给我，我觉得你很小气，窝窝囊囊不象个男人。现在想起来，你的小气也是为了我，为了给我买套房子，让我能孝顺一下双亲，我本应该替你分担一点的，可我却只顾自己玩。”说着竟流下泪来，我说，“过去的事，不要提了，莲宝不哭，老哭鼻子，对治病没有好处。”莲宝搂着我说，“我再也不骂你了，我以后要好好的关心你，照顾你，雨辉，你才是我最亲的人！”我说，“你一直都很疼我的，不是吗？你还给我买了剃须刀呢！”莲宝说，“你也别光往我脸上贴金了，我以前怎样对你，我自己清楚，说实在的，我以前根本就没把你瞧在眼内，给你买那些东西，也是见你太寒酸，看不过去，同情于你，才给你买的。”我说，“那又如何？你瞧我不起，也不能怪你呀，我这人是有点不修边幅的，很多人都嫌我邋遢呢！我从来没有抱怨过你呀！”

    珍妮到医院来看莲宝，她说，“莲宝，我都担心死你了，你怎么一个人跑了呢？还好雨辉把你找回来了，要不可就麻烦了。”莲宝说，“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全完了。”珍妮说，“你好糊涂！现在不是能治好了吗？你以后可不要这样了，你不知道我和雨辉有多担心你，我们差点发了疯。”

    燕妮和梁希也来到了医院，莲宝见到梁希到来，面露不悦之色，看来她还对梁希心存芥蒂。梁希把一大束君子兰，放在莲宝的床头，说，“莲宝，早点治好病，我们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莲宝的脸上有了笑容，她说，“谢谢你们！”梁希说，“以后，就得叫你嫂子了！”莲宝笑逐颜开，说，“梁希呀，你还是这么贫！”燕妮拉着莲宝的手说，“你们两个总算说话了，梁希今天还说不敢来，怕惹你生气，说生气对你的病不好。梁希你看，莲宝已经不生气了！”莲宝说，“燕妮，好久没跟你一块逛街了，什么时候再去呢？”燕妮说，“你快点把病治好，等你病好了，我陪你去逛个够，还让这两个人作跟班兼保镖。”

    动手术的那天，我早早来到医院。我问，“莲宝，你准备好了吗？”莲宝说，“雨辉，我有点怕！”我正要安慰她，一个大约二十岁出头穿着医生制服的女孩子进来了，她叫道，“崔莲宝的家属，过来签字！”原来是叫我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同意书上写着许多吓人的条款，比如说病人在手术中可能会有某些危脸，最严重的可能导致死亡。我拿给莲宝看，莲宝说，“看起来挺吓人，我很害怕，不想开刀了。”我拿着同意书，去讨教医生，“医生，这上面怎么说得这么恐怖啊？有这么严重吗？”医生说，“这是最极端的情况，发生的概率是非常低的，但这些事病人一定要知情，并且签字同意，这是手续！”我用发抖的手签下了我的名字。我心想，基本上不会发生的事，为什么要拿来说事，敢情医院跟卖人寿保险的那些人一样，都报忧不报喜的。我回到莲宝的身边，说，“莲宝，我签了字了。”莲宝抽泣起来，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我说，“莲宝，你怎么啦？”莲宝说，“我这一去，可能回不来了。”我说，“傻子！怎么会呢？那同意书上写的都是极端情况，一般不会有事的，医院是为了保障病人的知情权才特别加以说明的。”莲宝说，“可是，万一医生失手，我的小命就断送掉了。我见报纸上报道过好几起医疗事故，有一则新闻说，医生开刀后把剪刀忘在病人的肚子里了。”我说，“这种事很少的。”莲宝说，“很少不等于没有！”我说，“莲宝，你不要胡思乱想，你一定要安安心心手术，一定会没事的！”我口里这样说，心里却在打着鼓，我自己也有点担心，因为关于医疗事故的报道比比皆是，这个念头弄的我心烦意乱。莲宝突然紧紧地搂着我，我感到她全身在发抖，看得出她很紧张，她说，“我这一去，能不能活着出来都不一定。雨辉，我有一句话想跟你说。”我的眼眶湿润了，说，“你说吧亲爱的，我听着呢！”莲宝说，“我爱你！雨辉。”我哽咽着说，“我也爱你！莲宝。”这时少女医生走进病房，说，“崔莲宝，出来！”莲宝说，“雨辉，我去了！”我握了一下莲宝的冰冷的手，说，“去吧，别怕！”

    莲宝被推进了手术室，我则在手术室外面徘徊着。手术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我却感觉得那一个多小时比一整天还要长。莲宝终于被推出来了，我连忙迎了上去，我说，“莲宝，你怎么样？”莲宝说，“我很好！”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谢天谢地！我的莲宝安全无恙。

    莲宝躺在了病床上，我说，“莲宝，你痛吗？”莲宝说，“有一点，不过不碍事。”不一会，一个护士走过来，说，“先生，请让开，病人要打点滴。”她在莲宝的床头挂上几大瓶药水，而莲宝的手上多了一根长长的针管。可怜的莲宝就象科幻小说里的生化机器人一样，被固定在病床上，动弹不得，接受着各种药水的浇灌。莲宝看着我，突然吃吃笑了起来，我说，“莲宝，你笑什么？”莲宝说，“我在笑我自己，进去时还哭鼻子，担心自己会出不来呢！”我说，“只是普通的手术，怎么会出不来呢？莲宝，你想的也太多了。”莲宝噘起嘴说，“人家是怕见不到你了嘛！”我说，“傻丫头，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其实，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我自己的神经何尝不是经历了一次巨大的考验，看到莲宝平安无事，我心中的喜悦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一种难以形容的幸福感涌上心头，我深切地感到老天爷待我实在不薄。

 104 平静生活

    手术成功后，莲宝又接受了放疗。那段时间，她疲劳、恶心、呕吐、头发也掉了许多，人也瘦了一圈，脸色变得苍白不堪。莲宝一向讲究仪表，出门前总是精心打扮，略施粉黛。她现在得了病，变成这幅样子，对她来说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啊！莲宝说，“雨辉，我现在的样子，我是不是很丑？”我说，“莲宝，你不丑，在我心目中，你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莲宝笑道，“你这话，一听就不是心里话，我现在的样子，肯定没法看了。”我说，“傻丫头，这只是暂时的，等你的病好了，你就会象以前一样漂亮的。”莲宝说，“我问你，如果我这辈子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你还会要我吗？”我想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就算变成猪八戒的女儿，我都会爱你一辈子的，不过这话说起来明显不够真诚，偏生我不喜欢用花言巧语来哄女人，只喜欢说心里话。莲宝见我无语，笑着说，“雨辉，算了，你不必回答这个问题了，我知道你们男人是用眼睛来爱的，骨子里只喜欢美女，让你们回答这个问题，的确是勉为其难。”

    在莲宝住院期间，珍妮和燕妮常常在下班后轮流过来护理莲宝。有了她们的帮忙，我的负担轻了很多。到了二月份，春节将至，我们公司放了段，我有了更多的时间来照顾莲宝。这时，放疗已经结束了，莲宝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很好，所有的检查结果都显示，莲宝已经完全康复了。

    腊月二十九那天，在医生的同意下，我办了出院手续，把莲宝接回了家中。的士驶进城中村中，停在一栋村民房前，我扶着莲宝下了车。莲宝说，“你把房子卖了？”我冲她笑了笑，说，“是的，不过，我现在发现，住村民房其实挺好。”莲宝说，“都怪我不好，连累了你，现在弄的连房子都没有了。”我说，“房子没有了就没有了，以后咱们有了钱再买就是了。”莲宝说，“再买就难了，我听说房价涨得很离谱，恐怕我们短期内是买不起房子了。”我说，“就算买不起房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房子是是身外之物。你的病好了，这才是最重要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莲宝叹了口气，说，“我的病是治好了，我们也变的一无所有了。雨辉，找了我这个扫巴星老婆，你的代价也太大了点，你后悔了吗？”我握紧了两只拳头，举过头顶，大声说，“莲宝，我不许你这样说！你是我老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怎么会后悔呢？你这样问简直是侮辱我的人格，快点闭上你的嘴，不许再说这种废话！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都还年轻，只要有了健康，一切都会有的！莲宝，让我们为我们的未来并肩奋斗吧！”莲宝也学着我的样子，高举拳头说，“好啊！让我们加油，为未来奋斗吧！”

    莲宝回到家里，屁股还没坐热，就去给观音菩萨烧香，她说，“你这个粗心鬼这一次还好，搬家的时候还记得替我把观音娘娘拿出来。”我说，“我知道你信佛嘛，这观音菩萨当然要替你带着，这是你的精神支柱，别人不了解你，你老公我还能不了解你吗？”莲宝在观音像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头，口中念念有词，这一次我不用问都知道，莲宝在说什么，她一定是在说，“谢谢观音娘娘保佑，我病已经好了。”

    这一年的春节，我们过得很平静，对于饱经磨难的我们，这种平静弥足珍贵。莲宝不能吃太油腻的食物，我们第一次没有用大吃大喝的方式来度过这个春节。大年初一那天，珍妮过来了，一见了她，莲宝立时有说有笑，开心得不行。我说，“珍妮，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多亏有你帮忙到医院照顾莲宝。”珍妮说，“雨辉，这么点小事，还跟我客气，真是的！只要莲宝的病能治好，就算要我趟刀子，我也愿意去！我跟莲宝可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姐妹，莲宝是吧？”我说，“是的，我了解，你们的确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莲宝说，“珍妮，你找到男朋友了吗？”珍妮说，“还没有！是了，你一定是嫌我老来作你的电灯泡，烦我了吧？人家雨辉都没有烦我，你倒烦起我来了。咱们虽然作了这么久的好姐妹，可一有了老公，这妹子可就不值钱了。”莲宝笑道，“珍妮，死丫头，我只随便问了一句，你拿一大堆话来顶我，欠打！”我听了她们的话哈哈大笑，只要莲宝和珍妮这两个丫头在一起，总是少不了笑声。

    出院后不久，莲宝重新找了一个外资公司，从事行政的工作，薪水四千元左右。在小小的简陋的出租屋中，我和莲宝过着平淡如水的生活。经历了这许多的大风大浪，莲宝似乎已经安于这份平淡，她已经真正成熟了。病愈恢复健康的她美丽如昔，更增添了往昔所无的恬淡与从容，现在的莲宝从里到外都更象一个真正的淑女了。我终于实现了我的梦想，拥有了我心目中的女神—莲宝，日子长了以后，由于天天在一起，朝夕相处，也许是审美疲劳，莲宝在我眼中的神秘感和女神光环褪去了，在我的眼中，她成了一个平凡的女人。在家中，她不再打扮自己，脂粉不施，素面朝天，穿着洗得发白的睡衣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我们每天一起吃饭，一起睡觉，过着柴米油盐的简单生活。我以前做梦都在想着，与莲宝这个如花似玉，气质高贵的淑女在一起生活，那将是怎样一种难以消受的美事，这种事似乎只有天堂里才会有。而现在，这一切变成了现实，莲宝就在我身边，开口闭口叫我“老公”，有时我觉得自己好象在做梦。莲宝一次又一次地问我，“雨辉，你爱我吗？”我不厌其烦地说，“我爱你！”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喜欢一次又一次地问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象她一样。莲宝的确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女人，这跟她的温婉的外表不太一样。有一次，她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雨辉，我有话跟你说。”我笑道，“莲宝，这么隆重？是什么话，你说吧！”莲宝说，“我现在是你的人了。”我点了点头，说，“嗯，没错，早就是了。”莲宝说，“那么，你也是我的人了，对不对？”我说，“当然，这不废话吗？”莲宝说，“好，那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我这辈子会死心塌地跟着你，我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绝对不会再找别的男人。同时，我也不喜欢有人分享我的男人，我也希望你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所以，你绝对不可以找别的女人。只要我发现你找别的女人，我立刻杀了你和狐狸精，然后我也……自杀，谁也活不成！”我打了一个冷战，道，“莲宝，你好恐怖啊！”莲宝道，“我说到做到！我们女人跟你们男人不同，要么不爱，要爱就是一生一世。在男人方面，我有洁癖，你要给我好好看管好我的宝贝，不要让别的女人弄脏了它！”说着她抓住我的命根子拧了一把，我痛的大叫一声，莲宝杀气腾腾地说，“如果其他女人把它弄脏了，我也不要了，我就用剪刀‘喀嚓’一下，把它剪下来，扔到垃圾桶里面，明白吗？”我心想，这丫头说得出就做得到，看来以后得小心着点，不要给她留下什么把柄，要不她发起疯来，可不好对付。不过，身边有着莲宝一个这样的美女，我又怎会对别的女人有兴趣呢？莲宝所担心的事，发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105 命苦之人

    这次跟莲宝治病，花了四万多元，我们手上还有二十一万多元。既然我手头有了钱，我觉得应该把我的债务还清。我对莲宝说，“我想归还从诗绮那里借的十五万元钱。”莲宝说，“是的，应该早点还给她，她对咱们也够仁义的了，咱们也该知道好歹才是。”我们买了一点水果作为礼物，约了一个时间去看诗绮。诗绮见我们来了，很客气地把我们让进屋内，给我们泡上铁观音。诗绮好象瘦了一点儿，不过精神还是相当好，她说，“莲宝的病全好了吧？”莲宝说，“全好了！”诗绮道，“那敢情好！瞧你们两个，还拎水果来，太客气了！”莲宝道，“诗绮，你帮过我们那么多，真不知如何谢你才是，还有，我要谢谢你把雨辉让给我！”诗绮道，“雨辉本就是你的，我不过原物奉还，谈不上谁让谁。你知道吗？那天晚上，他在梦中一个劲地叫，‘莲宝，你别走！’我就知道，他最爱的人不是我而是你。”我把十五万的现金放在桌上，说，“诗绮，借你的十五万，现在还给你。”诗绮说，“你们是不是发财了？这么快就把钱还了。”我说，“我把房子卖了。”诗绮说，“怎么？你把碧海红树园的房子卖了？房价一直在上涨，卖掉太可惜了！你们缺钱，为什么不来找我呢？”莲宝说，“诗绮，我和雨辉欠你的实在太多了，再找你都不好意思了。再说，你赚钱也不容易，我们也不能总是靠你吧。”诗绮说，“那你们现在还有钱用吧？”我说，“我们还有六万多元，够用了。”诗绮道，“这样吧，有困难还来找我。来，吃水果！”她拿起水果刀，亲手给我们削起水果来，莲宝说，“诗绮，还是让我来吧，你是大老板，作这种事多不好！”诗绮道，“什么大老板？可不要这样说，来我这里随便一点儿，我不就是多两个钱吗。不过平时太忙，没时间陪你们倒是真的。”诗绮削完了一个苹果，递给莲宝，莲宝连忙伸手去接，她太紧张没有接住，苹果掉在地上，莲宝说，“我去洗一下。”诗绮又给我削了一个，刚削完，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说了一声，“对不起！”就走进房间接电话去了。不一会，她从房里出来，说，“雨辉，莲宝，不好意思，我这有客户，你们先回去吧！”她习惯地把我们送到电梯口，送我们进了电梯，才挥手说，“再见，有时间再来玩。”莲宝对我说，“这诗绮的为人处世真是周到之极，难怪她能作这么大生意。”我说，“是的，她很会搞人际关系，人脉很宽广，作生意，特别是在咱们中国做生意，没有好的人脉是很困难的。”

    莲宝的病好了，我和莲宝的婚事也开始提上了议事日程。有一天晚上，我搂着莲宝躺在床上，正准备睡觉，莲宝说，“雨辉，你看我的病也好了，咱们俩的婚事什么时候办呢？”我说，“本来去年就要办了，都是因为你的病，耽搁下来了。不过，莲宝，咱们的房子没了，我们在哪里结婚呢？你以前说过，你不希望在出租屋里结婚的。”莲宝说，“是的，我是说过这话，可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现在房价这么涨下去，我们可能一辈子都买不了房了，难道我们一直不结婚吗？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别的都不在乎，就算你去讨饭，我也陪你去！”我把莲宝搂得更紧了，我说，“莲宝，那你想这婚事怎么办法呢？”莲宝说，“我也没有准主意，你来拿主意好了。”我说，“真的？全听我的吗？”莲宝说，“不是真的，难道是煮的不成？”我说，“好吧，那我说说我的想法，婚事尽量从简。咱们手头还有六万多元钱，要办得风风光光的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想咱们条件不是太好，还是不要把钱都花光了的好，咱们得留点钱以备不时之需，毕竟，咱们都在外面打工，手头没钱应急不行。就拿你这次生病来说，要不是我们有钱就治不成。莲宝你说是不是这个理？”莲宝点了点头，说，“是的，是得留点钱，那你准备怎么从简呢？”我说，“咱们不回老家摆酒，就在深圳请梁希、燕妮、珍妮、诗绮几个人吃顿饭，聚一聚，你说呢？”莲宝说，“这样啊，那也太简单了点吧？我崔莲宝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给人看扁过，从来没有给人比下去过，按我原来的想法，我出嫁一定要风风光光的，至少要请他几十桌客人。”我说，“我知道，莲宝你从小就很出众，做什么也不会输了给人家。可是，现在这社会上结婚的习俗不太好，动不动就大操大办，摆它几十桌，很浪费！在这方面跟人间争风头，我觉得没太大意思。”我好说歹说，莲宝总算答应了我的安排，她叹了口气说，“我这辈子只嫁这么一次，你就这样简简单单把我给打发了，想起来心里怪不是滋味，就象大过年的啃萝卜青菜，大煞风景，大失水准，抱憾终生。这也不怪你，你为我治病已经花了不少钱了，唉！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命苦罢了。”

    我们决定，利用五一假期在九州宾馆的百合厅摆酒，请梁希、燕妮、珍妮、诗绮吃饭。我把这个决定告诉了我家里，他们虽不太乐意，却又没有什么办法，毕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过交代我一定常带莲宝回家看看，我也答应了。结婚的事定下来后，莲宝又闹着要照婚纱照，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她这点小小的要求，照婚纱照几千元钱，我还是能承担得起，不过，我对这种高消费不太感兴趣，没有答应她的要求。莲宝说，“一辈子就一次照婚纱照的机会，我等这机会等了二十几年了，我想趁着自己还漂亮，留点纪念。雨辉，你也忒狠心了！”说完流下泪来，可无论她怎样相求，照婚纱照的事终究没有办成。为此，莲宝一直闷闷不乐，在这件事上，我对她有一点内疚，她是个爱美之人，结婚这种一辈子的大事，让她照个婚纱照也不算太过奢侈，我是不是真的太小气了？

 106 走入围城

    结婚戒指的事也让莲宝不太开心，在她的催促下，我带她到一个商场去买结婚戒指，她说，“雨辉，婚纱照没有照，这结婚戒指你可得象样一点。”我说，“是我送给你的，我说了算！”我买了一个式样蛮漂亮的白金戒指，九百多元。我给莲宝戴上，跟莲宝的手很相衬，简直漂亮得盖了帽了。莲宝却噘起了嘴，说，“不行！连一千块都不到呢！”我说，“咱们不买贵的，只买好的，我觉得这戒指很适合你的。”莲宝说，“就这样把我打发了，我不干！”我说，“要不要，不要拉倒！”最后，莲宝还是妥协了，戴上了这枚戒指。不过，回家的路上，她还是一个劲地抱怨，“雨辉，我嫁给你真是亏大了，我一辈子最大的一件事，就这样给你打发掉了，真凄凉！雨辉，你这人也太狠心了！”我说，“是不是后悔嫁给我了，要后悔的话，还来得及的。”莲宝摇了摇头，幽幽叹道，“哎！算了，算我命苦。人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根扁担扛着走，既然上了你这条贼船，也只好认命了。你知道已经决定要嫁给你，决不会反悔，所以你就这样欺负我，我这一辈子只有一次啊，竟然嫁得如此简单草率。从小到大，一直梦想着结婚的风光，要做最有面子的新娘，可想不到，今天却落在你这个小气鬼手里，弄到这个地步，太惨了！”我看了她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莲宝，没那么严重吧，瞧你说的，好象我是恶霸地主在强抢良家妇女。”

    莲宝让她的家人把莲宝的户口本用快递寄了过来，然后，我们到民政局进行了结婚登记。走出民政局，我说，“莲宝，我们现在是合法的夫妻了。”莲宝叹了口气道，“是啊，这一下想跑也跑不掉了。”

    五月一日，我、莲宝、梁希、燕妮、珍妮聚集在九州宾馆百合厅，诗绮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是另有应酬，不能来了。梁希说，“诗绮还没来？”我说，“她有事，不能来了，不用等她了。”梁希说，“来，为雨辉和莲宝的新婚，干杯！”酒过三巡，莲宝问燕妮，“燕妮，你们两个的事，什么时候办呢？”燕妮说，“梁希说要回他的老家去办。”梁希说，“我家只有我一个儿子，我家里的人说一定要隆重一点，雨辉，我可没法象你这样简单！”莲宝白了我一眼，道，“雨辉你看，就我最惨，人燕妮都回老家去办呢！”我说，“回老家办，那你们的喜酒，我们是喝不上了。”梁希说，“放心，少不了你们的。回到深圳我马上就在这里也摆上一桌，请你们几位喝个够！”

    我说，“诗绮最近怎么样？”梁希说，“她这三两年大量收购房产地皮，歪打正着，现在房价飞涨，她净赚了好几千万，已然成了亿万富翁了，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事业上她真的是够发达的了。”我说，“她有没有交新的男朋友呢？”梁希说，“没有，安琪和我都劝过她，尽快再找个男朋友，毕竟已经三十八的女人了，不要光顾了赚钱，可是老也不见她的动静，我们给她介绍几个对象，也都没有了下文。最近她跑到西部去考察什么投资项目，投资就投资呗，又没事找事，在穷山沟里办什么希望小学。她这个人啊，不太好说，忙死忙活的，图啥呀？”我心想，“诗绮拼命工作，是为了逃避个人生活中的孤独感吧。诗绮，我希望你尽快找到爱情的归宿，做到事业和生活的齐头并进，这样我的心里也好受一些。”

    终于到了席终人散之时，我们离开宾馆，乘着的士回到住处。莲宝对我说，“亲爱的，洗个澡吧。”我说，“好的，我有点累，你先洗吧。”莲宝先洗完澡，然后叫我又去洗。我洗完澡出来，莲宝在床上等着我，她只穿着一身薄如蝉翼的紫色连衣睡裙，丰满的双峰和双腿之间的神秘部门都若隐若现。我在她身边躺了下来，闭目养神。毕竟折腾了一个晚上，感到有点累，直想睡觉，我说，“早点睡吧，莲宝，我很困。”莲宝说，“雨辉，今天是我们的新婚的日子，洞房花烛夜，你还没有尽你的义务呢！”我说，“义务，我早就尽过义务了，两年以前，咱们就已经做了事实上的夫妻了。”莲宝说，“以前是以前，今天不一样！”莲宝翻身骑在我的身上，说，“雨辉，我要洞房。”我说，“莲宝，你怎么这么直接啊？你要含蓄一点，你可是个淑女啊！”莲宝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淑女了？”她把雪白的纤手伸进我的睡衣，握住了我，在她的抚弄下，我那东西立时睡意全消，挺得笔直，莲宝撩起睡裙，轻轻地往上一坐，我就毫不费力地滑进了莲宝体内，莲宝一上一下地运动起来，伴随着她的动作，她的胸前的两个洁白的大鸽子也象水波一样荡漾着。不知过了多久，莲宝忘情地叫喊起来，“啊，好舒服，我受不了啦，我快要死了！雨辉，我不行了！”一阵激烈的抽搐之后，她象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我的身上，挺秀的乳房象海绵一样紧紧压在我的胸肌上。她说，“雨辉，好舒服啊！”我说，“莲宝，我上当了！原来你不是淑女，你刚才的样子象个浪荡女。”莲宝哈哈大笑说，“傻子！在床上哪里还有什么淑女？雨辉，你当初是因为我是个淑女而喜欢上我的吗？”我说，“是啊！”莲宝说，“那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会不会后悔呢？你没有料到我也会主动做爱吧？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淑女啊？”我说，“怎么会呢？我喜欢死了，莲宝，我就喜欢你这样！”我翻身把莲宝压在身下，说，“现在轮到我了！”莲宝娇喘着说，“雨辉，你不是很……困吗？怎么又……精神起来了？啊，你真……坏！”

    我和莲宝的婚后生活没有什么特别要讲的了，总之我们很幸福。在经历了太多的磨难之后，我们学会了珍惜彼此。象所有的爱情故事一样，婚姻会消磨激情，代之以恬淡与从容。我握住莲宝的手时不再有电击一般的感觉，而是象左手握住右手一样习以为常。这就是婚姻，虽然是平淡无奇的，却也是实实在在的。

 107 女儿当自强

    有一天下班后，我居然接到了阿香的电话，她说，“陈大哥，还记得我吗？”我说，“哦！是阿香啊，你现在在哪里呀？”阿香说，“我在深圳啊，想跟你见个面，可以吗？”我说，“好吧，还记得碧海红树园旁边那个湘菜馆吗？你在那里等我吧。”我来到那个湘菜馆，就见到阿香坐在里面直冲我招手。她穿着白衬衫、牛仔裤，脑后扎了个马尾巴，秀丽端庄，一派清纯，象个女大学生，怎么也看不出她曾经作过舞女。她说，“陈大哥，你还住这里吗？”我说，“我已经搬走了，房子卖掉了。阿香，你这次来深圳，是来找工作的吗？”阿香说，“不是的，我是来进货的，我开了一个服装店。听说，深圳的服装样式比较丰富，就过来看一看，想进一点货。”我说，“好啊，当了老板了。”阿香说，“我带了六七万元钱回到老家，这点钱也作不了大生意，就开了一家服装店。”我说，“生意怎样？”阿香说，“差不多，一个月能赚个万把块钱。”我说，“行啊，阿香，比我上班强的多了，怎么样，改行没错吧！”阿香说，“说起来，还真得谢谢你的提醒呢！”我说，“你家人怎样？你妹妹大学毕业后，找到工作了没有？”阿香说，“找到了，不过，一个月也就两千多块，还不如我这个高中生了。她自己老是说，读了大学也不管用，还不如我这个未毕业的高中生。”我说，“也不能这么说，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用钱来计算的，你弟弟呢？”阿香说，“他现在在店里替我打工。”我说，“你爸呢？他对你还好吗？”阿香说，“我刚回到家里时，我爸可发愁了，他说，这么大闺女，养在家里可不是个事，得赶快找个婆家，嫁了出去，也好为家里节省粮食。”我说，“这是什么话？哪有这样的父亲，这样嫌弃女儿的！那他现在还说这话吗？”阿香说，“他现在对我好得不得了，逢人就夸我，‘我这个大闺女，算是养得值了，比养儿子还强呢！’每天回到家里，他还给我打水洗脸呢！”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好！也让他这个老顽固看看，女孩子的本事一点儿也不比男孩子差。”我端起啤酒，说，“来，阿香，为你成为老板干杯！”我说，“阿香，找到男朋友了吗？”阿香说，“还没有呢！”我说，“还没有？你这么漂亮怎么还没有男朋友？是不是你要求太高了？”阿香幽幽道，“我只希望找一个象陈大哥这样重情重义的男人，也不在乎他有没有钱，这要求高吗？”我说，“的确不算高，我这样的男人，没有房没有车，街上一抓一大把。” 阿香说，“陈大哥，你现在有了女朋友吗？”我避开了阿香炽热的目光，说，“我已经结婚了，是五一结的婚。”阿香的目光立时暗淡下去，她似乎有点失望。不过，笑容很快又回到了她的脸上，她说，“啊，那要恭喜你呀陈大哥，来，咱们干他一杯！”阿香豪爽地和我碰了一下杯，然后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和阿香喝完酒，送她回到她住的酒店，我心情特别好，阿香终于成功地走上了一条更宽广的人生之路，我心中感到无限的欣慰。回到家中，已经十一点了，莲宝问我，“这么晚回来，满口酒气，去哪里了？和谁喝酒？”我说，“一个老同学来深圳，去跟他见了一面。”莲宝说，“老同学？男同学还是女同学？”我说，“是……男同学！”莲宝抓住我，作了一遍全身检查，说，“还好，没有口红印，香水味之类的，算你老实。我的规矩你知道，如果给我抓到你泡妞的话，哼！”我打了一个寒颤，说，“莲宝，雨辉不敢的，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

    过了没几天，一天刚刚下班，我又接到一个电话，那号码不太熟悉，拿起手机一接，里面传来一个很甜的女人声音，“雨辉，你好吗？”我想不起来这个声音是谁的，“小姐，你找我？可我不认识你呀！”女人格格笑了起来，“我是娜敏啊，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不记得我了？”原来是我在广州认下的那位便宜姐姐，我哈哈大笑，“娜敏，啊，是你呀，记得！怎会不记得呢？你现在在哪儿？还在广州吗？”娜敏说，“我在深圳，有时间吗？我们见个面好吗？”我说，“好啊好啊，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吧！”娜敏说，“我住帝豪酒店。”我说，“好，我马上过来！”我来到帝豪酒店门口，娜敏站在门口等着我，她穿着深蓝色裤子，白色的衬衫，白色高跟鞋，长发披肩，婷婷玉立，脖子上戴着一个闪闪发光的钻石项链。娜敏还是象三年前那样高贵典雅，而且显得更加成熟了。我叫道，“娜敏姐姐！”娜敏亲热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一见面就贫嘴！雨辉，一转眼，咱们有三年多没见面了，走，我请你吃饭。”于是，我跟着娜敏来到一家高档粤菜酒楼。我说，“三年前，我回到深圳后，我给你打电话，想了解一下你和你老公和好了没有，谁知你生气了，把我骂了一顿，说我不该打电话来，还记得吧？”娜敏说，“你打电话时，我跟我老公在一起，我刚刚跟他讲和，他也说好不再追究我和你之间的绯闻，你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不是找骂吗？”我说，“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你不想理我了呢！”娜敏说，“怎么会呢？我们是好同事嘛。喂！说好到广州看我们的，怎么没见你来啊？反倒是我先来看你了。”我说，“是想去看你和姑娘们的，可一直忙着讨生活，为饭碗奔波，实在没有什么时间，所以……，哈哈！”我心想，“我这三年多的时间里，我的生活弄的天翻地覆，哪有空去广州瞧你们呢？”娜敏说，“了解了解，这年头谁都很忙，你找了女朋友了吗？”我说，“五一节刚刚结的婚！”娜敏说，“结婚了，那要恭喜你呀，来，干一杯！”我说，“娜敏，你呢，升官了吗？”娜敏说，“是的，托你的福，去年年初就升了营业部主任。说起来要感谢你呢，我那次升迁，与我们一起做的那个成功的项目有极大的关系。”我说，“啊哈！好极了，恭喜恭喜，那要干一杯！”娜敏说，“雨辉，说真的，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们一起工作的那些日日夜夜，我一生中，就数那段时间过的最充实最有意义了。那个项目，我们两个都付出了很多很多。”我说，“我也是，娜敏，我也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项目，那是我生平的得意之作，也是我生平作的最艰难的一个项目，要不是你在，我根本不可能完成那个项目，真是太不容易了。来，娜敏，我们为我们过去成功的合作干一杯！”我又说，“娜敏，不是喝了酒说胡话，作完项目回深圳之前，我真的给你弄的神魂颠倒，爱上你了，只可惜你已经嫁人了。”娜敏瞪眼道，“别提这事了，一提我就有火！你呀，真是个书呆子，你都不知道我结过婚的吗？”我说，“娜敏，三年前，我从广州回了深圳后，有件事一直放心不下。”娜敏说，“什么事？”我说，“就是你跟你老公分居的事啊？”娜敏说，“那是他的不对，不能怪我。不过说来话长，你回深圳后，又发生了许多事，弄的越来越复杂了。”我说，“怎么回事？”娜敏说，“都怪计算机室的那帮死丫头舌头长，把我和你之间的事捅得无人不知，营业部的所有人都议论纷纷，哎！那段日子，都不知是怎么过来的，同事们看我的眼光，就象是看一个怪物一样。我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言可畏’”我说，“这都怪我，给你惹了这么多麻烦，都是太对不起了！”娜敏说，“这事后来还是传到了东辉的耳朵里了。”我说，“糟了！他那么大男人主义，一定跟你闹离婚！”娜敏笑道，“有一天，我一下班，他就黑起脸连声盘问我，跟陈雨辉是什么关系，好象我是个受审的刑事犯一样。我心头火起，心想事情已经弄成这样了，也不怕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于是我说，‘东辉，我跟你说，我跟雨辉只是工作关系，你既然不相信我，那你爱怎样便怎样吧！反正咱俩已经分居了，你要怎样尽管开口吧，要离婚也行，既然你一点都不信任我，这日子也过不下去了。’”我说，“那他怎么说？”娜敏说，“我以为东辉一定会大发雷霆，而我也作好了最坏的打算，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大不了离婚，怕什么？出人意料的是，东辉扑通一下跪在我面前，说，‘娜敏，我不要离婚，你不要这样！我知道我最近跟你分居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吗？请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啊，娜敏！’他声泪俱下，抱着我的腿一边哭一边央求着我。”我说，“是的，他这人太大男子主义，他其实还是非常爱你舍不得你的，他与你分居，只是一时之气。不过，娜敏，你应该趁此机会好好治治他。后来怎样？”娜敏叹了一口气说，“还能怎样，我见他已经知错，心立时就软了。毕竟，他是我最心爱的老公，我怎忍心看他如此难过？我也绝不真想跟他离婚，我连忙把他拉起来，然后，两个人搂在一起抱头痛哭。”我叹了一口气，说，“娜敏，你也忒心软了，要是换成我，一定要他跪上半个钟头才肯罢休！”娜敏说，“也不能得理不饶人，得寸进尺啊！我们女人其实最好哄了，只要男人对我们理解一点、尊重一点、体贴一点，就会温柔得象只小绵羊了，别的倒也没什么过高的奢望。要不是东辉把我逼急了，让我无路可走，我也不会对他说出那样狠的话，人说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我们女人平时不发火，要是给欺负狠了发作起来，也够你们这些男人喝一壶的。”说完，娜敏自己噗哧一声笑了起来，也许她觉得“狗急了会跳墙”这句话大大地不妥。过了一会，她止住笑，又说，“从此以后，东辉变了，他再也不大男子主义了，我加班回家晚一点，他也从不审问我晚归的原因，而是给我捶背，给我打水洗脚，还说，‘老婆大人，回家那么晚，工作一定很辛苦吧？老公给你揉揉肩捶捶背。’别提有多体贴了！”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得很，这世上又少了一个大男人主义者！”

    喝完酒，送娜敏回到帝豪酒店门口，我说，“再见了，姐姐！”娜敏说，“再见，弟弟！老规矩！”她大度地张开双臂，和我轻轻地拥抱了一下，然后就进酒店去了。在回家的路上，我心情特别好，娜敏的家庭生活如此幸福，我心中感到无限的欣慰。回到家中时，已经十一点了。莲宝问我，“又是这么晚回来，满口酒气，和谁喝酒？”我说，“一个老同学来深圳，去跟他见了一面。”莲宝说，“怎么又是老同学，男同学还是女同学？”我说，“是男同学！”莲宝抓住我，作了一遍全身检查，说，“还好，身上没有女人的香水味道。我的规矩你知道，如果给我抓到你泡妞的话，你就惨了！”我想，好险！刚才跟娜敏搂了那么一下，幸亏娜敏身上没有打香水什么的，否则非露马脚不可。我搂过莲宝，在她的樱唇上印上了一个深深的吻，说，“莲宝，你放心，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碰别的女人了，因为，我已经找到了这世上最好的女人！”

 108 共聚天伦

    到七月份，有一天莲宝对我说，她妈妈要来深圳看我们。他们来的那一天，我和莲宝去火车站接车，火车还未到，我和莲宝站在站台上等他们。我对莲宝说，“莲宝，你还记得，你爸爸妈妈第一次来深圳时，我们来接车的情景吗？”莲宝说，“那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你是我的临时男朋友。”我说，“是啊，那时候我是临时的，没想到两年后的今天，我就成了你真正的老公了，世事真是难料啊！”莲宝说，“是啊，那时候，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会真的嫁给你。”正说话间，火车到站了。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我一眼认出了丈母娘和老丈人，我飞奔上前，接过老丈人手中的行李，叫了一声，“爸，妈！”老太太一眼就认出了我，笑得合不拢嘴，说，“雨辉，好孩子，你来接我们了，莲宝没有来吗？”我说，“她在后面呢！”莲宝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老太太笑道，“莲宝啊，一下车就看到了雨辉，却半天不见你的人影，还以为你没来呢！”莲宝噘起了嘴，不依道，“妈，你有了女婿，女儿就不想要了吗？”两个老人哈哈大笑，老太太拉住了莲宝的手，说，“莲宝，怎么会呢？你永远是我最疼的女儿，人家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嘛！”

    我一直对两位善良慈祥的老人心存感激和敬意，从他们第一次跟我见面开始，他们就一直支持我跟莲宝交往，尽管那时我只是个冒充的女婿。这次他们来了，我自然要好好孝敬孝敬他们。两位老人在深圳呆了一个星期，由于我们租的房子小，只有一室一厅，家里的条件又太简陋，我安排两老下榻在附近的一个三星级宾馆里。晚上一下班，我和莲宝很少干别的，尽量多陪陪他们。老太太说，“雨辉，这次莲宝得病，幸亏有了你，要不，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呢！真应该好好谢谢你才是。”我说，“妈，你这么说就见外了，莲宝是我的妻子，她有病，我当然要给她治，这是我的份内之事，有什么好谢的呢？”老太太说，“好孩子，我们果然没有看错你，两年以前，我上次来深圳的时候，把莲宝托付给你，你也答应替我们好好照看她，你果然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你做得很好，你没有食言！”我拍了拍胸脯，慷慨激昂地说，“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如山，驷马难追，何况莲宝是我的女朋友，我自然会照顾好她，这是我雨辉做人的原则！”莲宝听了我的话，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我瞪了她一眼，她捂着肚子笑得更加厉害了。老太太说，“莲宝，正经一点！在这方面，你要跟雨辉多学着点。”

    一天晚上，吃完晚饭，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天，莲宝拉着她妈的手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完全象个没长大的小丫头。怪不得人家说一个人不管长多大，在妈妈面前都永远是孩子。说到以前的事情，老太太对我说，“雨辉啊，以前有一段日子家里头可难了，尤其是生莲宝的那阵子。”我说，“哦，我一直以为你们家条件挺好的，倒不知道有这样困难的时候。”老太太说，“那时候，就她爸一个人拿工资，两个小孩是要养，经济很是紧张。”我说，“是啊，没钱的日子最难过的了。”老太太说，“莲宝小时候啊，很不好带，特别爱哭，又爱尿床。记得有一天，天气冷得非常，莲宝连尿了五次床，整个床都给她浇透了啊，没处睡了，只好抱着她坐了一夜，哎，真是难啊！”我听着老太太说着话，没有注意莲宝，只听得莲宝大叫一声，“妈……!”声音响彻天花板，把我吓了一大跳。莲宝的脸涨红得象个富士苹果，她说，“妈，不许说我小时候的事情了，什么……尿床的事都跟雨辉说，你女儿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一周很快就过去了，两位老人要回去了。我和莲宝送他们到宝安机场，老太太拉着莲宝的手说，“你们现在结了婚，我们心中一块石头也放下了，有雨辉在，我们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们不用再牵挂你了。两个人要和和美美，好好过日子！”莲宝点了点头，老太太又对我说，“雨辉，莲宝跟了你，我们很放心，跟莲宝两个好好过日子。有时间和莲宝一起回老家看看。还有，你们给我加油，早点替我生个小外孙。”莲宝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说，“妈，这里这么多人，你胡说什么呀？”老太太说，“好了，不说了，我的乖女儿害臊了，我们要安检了，你们快回去吧！”两个老人跟我们挥手告别，然后消失在安检通道的尽头。从机场回去的路上，我对莲宝说，“妈说的有道理，莲宝，我们还是尽快生个小雨辉吧！”莲宝说，“不行！要生个小莲宝！”我笑道，“好吧，不管是小雨辉还是小莲宝都行，都是我们两个爱情的结晶。”

    有一天，周末有点空闲，我和莲宝心血来潮，又来到月光酒吧，想回味一下我们三年多以前一见钟情的情景。我说，“莲宝，还记得吗？三年多以前，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你和珍妮就是坐在那个靠窗的台子上。”莲宝说，“怎不记得呢？你走过来想搭讪又结结巴巴说不出话，还跌到椅子后面去了，还是我来替你打的圆场。”我往那个位子看过去，那里居然也坐着两个漂亮女孩，其中一个秀丽端庄，盈盈浅笑，作淑女状。这时，一个双腿发抖，满脸通红的男生，走到她们面前，结结巴巴地说，“两位小姐，……能不能跟你们……认识一下，交个……朋友？”我紧张地看着那位淑女的反应，那女孩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是谁啊？我认识你吗？”那可怜的男孩连声说，“对不起，打搅了！”说完落荒而逃。那丫头对着他的背影说，“神经病！秀逗！”莲宝说，“看到没有？只有我才会理睬你这种冒失鬼。”我搂着她说，“是啊，看来我的运气真是不错，我平时决没有胆量与陌生姑娘搭讪，就算我有胆量，一般的姑娘也不会理我，不但不会理我，还要骂一声神经病。幸运的是，我遇到的不是别的姑娘，而是莲宝。”

    有一天晚上，我下班回到家里，莲宝对我说，“雨辉，今天是什么日子，知道吗？”我说，“不知道！”莲宝说，“今天是七月初七，是七夕，也就是牛郎织女节，我们中国的情人节。这一年来我们折腾得够呛，好不容易过上了消停日子，我们要给观音菩萨上香，求她保佑我们平安吉祥。”她焚起两柱香，自己先跪了下来，然后命令我也跪下，我们一起磕了三个头。拜完观音，我问莲宝，“莲宝，刚才你跟观音菩萨说些什么？”莲宝说，“我求菩萨保佑我们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也保佑我们永不分开、白头偕老。”我搂住了莲宝，热泪盈眶，我说，“是的，莲宝，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后记

    我和淑女莲宝的故事，到这里告一段落了。诸位读者，你们已经耐心地听一个饶舌的男人讲完了一个很罗嗦的故事。如果这也算是一个结局的话，那么就让这个故事到这里打住吧。这样的结局，不知诸位是否还满意？其实我非常舍不得离开诸位，我很珍惜和诸位一起分享这个故事的快乐时光，但我终究必须结束这个故事，如果我想留给诸位一个圆满的结局的话。诸位一定对我们婚后的平淡生活没什么兴趣吧，一定不想听我讲述我和莲宝怎样为菜太咸、饭夹生拌嘴，怎样因为谁也不想洗孩子尿布而吵得天翻地覆吧？至于莲宝能不能与我白头到老，这个问题，现在当然无从知道，只能让时光老人来见证了。如果诸位想要一个圆满的结局的话，那么最好就在现在。

    写这本小说也是心血来潮，有一天，我翻看过去的日记本，觉得好象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写的，我感到，自己对青春岁月的记忆正慢慢地变得淡薄起来。作为一个年过而立的三十出头的人，青春已将逝去，行将步入中年。岁月不饶人，我突然觉得，我应该为我的青春岁月留下一点文字的东西，否则几年之后，它将湮没在岁月的长河中，了无痕迹。于是，我写下了这本《我与淑女莲宝的故事》，权当是对我青春岁月的一种追忆吧。不过，我无意写一本自己的青春期的个人传记，因为本人不够伟大，本人的经历也太平凡，不足以树碑立传。本书来自我的一些经历和感悟，仅此而已。本书的内容完全出自于虚构，与本人的个人经历没有直接关系，不必对号入座。

    不管对男人还是女人，二十几岁这个阶段都是一个黄金时期。这个时期的人，大都充满了理想和激情，做事容易冲动，这也是年轻人的青春活力之所在。我自己对这一点是深有感触，一过三十岁，有了妻子孩子，人就变得老成持重起来，做什么事都开始患得患失、瞻前顾后，为人处世也变得世故圆滑。尽管我不可能回到那些三十岁以前的那些激情的岁月，但是，我对那些日子还是充满了怀念之情。我觉得，那时的我，虽然，幼稚单纯，敏感脆弱，不太能适实社会现实，但更有理想，更有冲劲，这些都是年轻人的幼稚的地方，然而这幼稚中包含着某种可爱的元素，就是原始的青春活力，虽然这种活力的代价往往是沉痛的失败。本书讲述的就是这么一群还不成熟的年轻人：雨辉、莲宝、梁希、燕妮、小钰、娜敏等。他们的内心充满了理想，却在现实中屡遭挫折；他们试图做得完美，却又经常犯错误；他们对爱情有美好的梦想和憧憬，但是家庭生活却现实而琐碎。而最终，疯狂的激情之余，他们不得不纷纷在平淡中寻找爱情的归宿。

    诸位可能会对书名中“淑女”二字有所争议，书中的莲宝似乎并不是淑女，她乱交男朋友、任性、虚荣、好高骛远，这是淑女吗？不过，我认为，这世上所有的淑女都不是天生的，都是社会对女性的期望把她们塑造成我们所说的淑女样子的。许多女孩在社会上、在大庭广众之中作淑女状，私下里却未必如此。作者以为，我们谈淑女应该是强调女人的品德和人格方面，而非生活小节方面。只要心地善良、孝敬父母、旺夫益子、热爱家庭，就是淑女。就算大声说话，河东狮吼，作野蛮状，也不能成为不是淑女的理由，当然，作为淑女能温柔一点的话是最完美的。作者相信，品性贤惠的淑女并非天成，而是来自于后天的历练。在本书的开头，莲宝在酒吧里给雨辉留下了一个淑女的印象，从而使得一直把淑女视为理想的雨辉对她一见钟情。可在两人相处的过程中，雨辉却发现莲宝有许多不象淑女的地方。我这样写只是想证明，淑女不是天生的，任何女孩都多多少少会有一些任性和虚荣，只有经过生活的历练才能洗尽铅华，返朴归真。莲宝就是如此，她在大病一场，经过死亡的考验之后，终于褪尽小女孩的虚浮之气而成熟起来，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淑女。

    作为在网络发表的文字，本书具有网络文学的典型特点，以娱乐休闲为主，文学价值为次，这一点请读者在阅读时加以体谅。本书不是作者的自传，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本书来源于现实生活，但不是现实主义作品，作为网络文学，它偏重的是娱乐性，而不拘泥于真实性。如果大家发现书中有夸张玄幻成份，那么作者并非刻意为此，但也没有刻意回避。如果说本书有点另类，那也并非刻意为之，只是不想拘泥于某种已有的形式而己，因为作者不想无谓地重复别人。我不得不承认，本书作为网络文学，在投入的时间和精力方面不能与真正的文学作品相比，因此缺陷和不足在所难免，这一点请大家予以理解。我以为，网络文学基本上是一种快餐文学和娱乐文学，是特别针对网民这样一种特殊的阅读群体的，他们需要的是娱乐，就象看星爷的电影一样，也许看完后不会留下太深的印象，但能够在紧张的工作之余得到休闲和娱乐，这也就是本书的初衷所在。

    感谢我老婆，没有她的支持和鼓励，我不可能完成本书。我是个打工仔，不是职业的写手，我是用业余时间写作本书的。按我老婆的说法，我的上班时间是属于社会的，而业余时间是属于老婆的，我写这本书用的就是本属于她的时间，所以，我要感谢她作出的牺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本书是属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