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一生》 第一章 来自山村的声音! a市地处山东半岛的中部，是山东省的一个普通的地级城市。是以农副产品，机械加工与制造，电子制造，纺织与化工，旅游等为龙头经济的城市。八十年代末期到九十年代初期，它的发展还没有太大的起色，很多的人都在寻找着自己的梦想！ 郁郁葱葱的青山，溪水潺潺，小河欢快地流淌着，还有永远也忘不掉的小伙伴们，大山之中的欢乐和笑声——如同那满山遍野的水果，令王洪刚回想起来…… 最令他难以忘怀的是他的父母兄弟，还有给他带来无数快乐的生他养他的家乡！太多了，太多了…… 终生难忘的是一九九五年的那个冬天！他失去了生他养他的母亲！那时，他正好出差去了陕西宝鸡市。回来后已经是母亲去世的第五天了！坐车回到自己家门口，手脚无力地敲响了贴着烧纸的大门……在公共汽车上，他曾偷偷地哭过无数次，还得避开一起乘车的其他人！到了自己家门口时，已经是精疲力尽。心中的痛苦，压抑在心头已经几天几夜了！此时的他再也控制不住了！双膝跪在自家门口，无比痛苦地号啕大哭……不知过了多久，从里面走出他的四哥，还有他年已古稀的老父亲。在四哥的搀扶下，王洪刚有气无力地走进家门…… 怎么可能呢？他怎么也不相信这么快！在临出差之前，他还回到母亲身边告诉自己的母亲：要出差了，要好好养病！等他回来一起过元旦……母亲也已经答应了他，怎么就在短短的几天里，母亲就别他而去了？ 在家里他是老小，家中共亲兄弟五个。他又想到了母亲在前几天跟他讲过的话：我不能跟你一辈子，大了要靠自己，你还没有成家，都二十五了！以后有个合适的人就成个家吧！……才悟出这其中所隐含的别离！ 父亲跟他说：“小五，你也别哭了……你娘已经这样走了！人死不能复生，后天就是烧七了，到你娘的坟前说说话吧！……”父亲回过头擦着老泪，边伸出手抚摩着王洪刚的头，一边安慰着他。四哥忙着为他烧水去了…… 王洪刚又看见了那些韭菜发面包子！母亲一直说城里的好！那是为了满足母亲的愿望，自己坐车去城里给母亲买的。还剩了十几个，静静地在那里象是在诉说着什么没有交代的话语！他内心的酸楚和痛苦再次爆发，痛哭起来…… 四哥走过来递过一杯水，然后跟他讲：“母亲走的时候，肯定很痛苦！……”接着说，“也别太痛苦了，我……和你一样，只比你大两岁，兄弟，咱们以后还要靠自己！父母没有跟一辈子的，全靠我们自己了！” 王洪刚冷静了许多，在回想着母亲在世时的许多事情……老感觉好象母亲还有许多的话没有跟自己讲。他也确实累了，在母亲睡觉的地方，他躺了下去…… 坐了几天的火车，又坐了几个小时的公共汽车，加上长时间的痛苦折磨和内心压抑，失去了亲娘的痛苦难受！他又象一个对前途没有把握的迷茫者，又象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就在这种痛苦折磨下，他没有太多的精力和体力了，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很快他梦见了自己的亲娘！在梦中，母亲还是病体之身！不同的是身上穿着白衣，手里还拿着一条白布，手伸向了自己！跟他讲：这是你的，我心里有你这个不成年的孩子！不要哭了！娘知道你孝顺就是了……好象在云中，又好象在雾中！他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哭着诉说自己为什么没有及时赶回来……那种酸楚，那种痛苦，那种说不出的难受向娘哭诉着！还问他的母亲：咱们不是说好了？一起……一起过元……旦……吗？母亲告诉他：娘的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能活多长时间，娘走了，娘走了，你们要好好活下去！……想我了，就到我的坟头，和我说说话吧！好好干，向我报告报告你们的出息！说完后，把那条白布交给了他，就转回头轻飘飘地走了……王洪刚在后面痛苦地追着，喊着亲娘！喊着…… “娘呀！……啊！……娘！……”他从梦中惊醒，看到现在的家，现在的情况后，又是一阵痛哭…… 从小，娘对他的教育就特别深，对他的影响也特别深！他还记得那是小时候，自己和小伙伴去偷了人家的瓜，被母亲打了，还拿着瓜领着他给人家送去！当时的他根本就不理解，心里还暗怪母亲。 小时候看见别人家的孩子有好吃的，好玩儿的，他总是哭着，闹着叫母亲去买！可是他哪里知道母亲身无分文！母亲给他的只有开导，只有教育，再就是教他做游戏，给他讲故事…… 记得有一次，自己犯了错误，母亲打得他比较厉害，他一气之下，偷偷地跑了出去！后来才知道：家里简直乱了套！父母把几个哥哥也分头安排了任务——全部出动！把这个小山村翻了个底朝天！可是，还是没有找到！当时，天下着大雨，电闪雷鸣，确实令人担心！可就在雨停之时，他跑走了！他跑到了山上，中间还隔着一条小河，趴在河对面的烟叶地里！看着河的这边！不多时，他听见了母亲的哭声！由远而近，他的心也揪了起来！河里的水也在慢慢涨高，他再也听不下去了，母亲一边哭，一边在责怪自己！他在河水没有完全阻挡他的时候，走到了母亲的身边，看见母亲已是全身湿透……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得了一次重病，差点儿就没命了！是母亲抱着自己，四处求医，她自己昏倒在路旁，醒来后，从怀里掏出半块玉米饼递给他…… …… 王洪刚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这些事，曾经给了他很好的教育！如今，母亲走了！再也看不见那严慈的亲娘了！他将怎样把握好以后的生活？谁将对他进行切身的教育？怎样面对以后的生活？又怎样从这种极度痛苦中振作起来？ 烧七（地方葬礼的一部分）的时间到了，各地的亲戚都来了。等来到了母亲坟头的时候，他痛哭起来！诉说自己的不孝，因痛哭过度而昏了过去……被哥哥搀扶着，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母亲的坟头…… …… 过了一段时间后，他才慢慢缓过气来，稍微有点精神。对自己的前途没有什么计划，母亲的去世，对他打击太大！母亲的去世也给他上了生死离别的一课，他对人生又有了新的感悟……父亲跟他说：“我也老了，你们都大了，想想方法，还是找条生路吧！有志者事竟成！你们弟兄们多，还要各自计划，我和你母亲没有那个能力！……” 当时的农村，男孩子在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就有的结婚了！王洪刚也在想着自己的问题，自己已经是二十五了！身上还有几个哥哥没有结婚，要等到都一个个结婚后，自己要到什么时间？自己今后的出路在哪里？对象又在哪里？今后自己要到哪里去？自己的家又在哪里？他好象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成熟了许多！ 自己苦读这么多年，他自己知道有个想法，那又怎么样呢？到什么时候才能事业有成呢？看看家乡的周围，许多同龄人都抱上了娃娃！打算生于斯，而老于斯！自己呢？也要象他们一样吗？那可不是自己的理想呀！他自己明白：还要做许多的事情！先要让自己生活下去，才能为更多的人服务！还是先考虑生存的问题吧，自己必须走出去，到外边闯闯！现在的工作也不是自己的理想之所在，只不过是一个过渡而已！社会上公司多的是，企业多的是，自己必须出去学习，学会生存与发展！ 于是，他向父亲讲了一个关于自己的秘密：个人感情的故事！向父亲咨询许多的问题，听听父亲的建议，还得从自己出去工作时谈起…… 那是他被聘到一家电视台后所发生的故事。他负责相关广告的配音，和相关节目的主持，以及到各地采访。因此，有了太多的机会接触各界，也丰富了他的知识结构。那是一次外出采访，记得是去一家企业，也就在这次采访中，他认识了一位姑娘！ 他跟父亲讲，这位姑娘和自己是老乡，大学毕业后分到该企业工作的。在企业招待时，她还一起和他吃过饭，还比较善良，当时她在技术科工作。后来，她经常到驻地记者站找他，说是顺便回家。他到她所在的地市采访时，也经常去看望她，就成了朋友！不过，她长得不怎么漂亮，他也就没有往正道上考虑。只是把她当做了朋友，和自己的老乡！因为她的牙齿外露，而且是关键的门牙，长得也不高，也就一米五，脸上还有几颗黑点！ 这姑娘对他很有意思，可他没有那种想法。父亲跟他说：“你也别太挑剔了，咱们家本来就贫穷，有个女人和自己过日子就不错了，我看，人家不嫌弃就答应吧！”王洪刚跟父亲说：“我要是答应，我能马上把她领来！”“那就更好了！那可能就是你的因缘！我看行……”父亲回应到。 那晚，他失眠了！自己怎么会和她呢？如果不这样，又怎样呢？前途是一片迷茫呀！也没有出路呀！总不能再等几年吧？他又回想到过去的许多往事…… 上小学时，因为自己学习刻苦，天还不亮，就已经到了教室，每天早上都不吃早饭，而且这一习惯一直保持到高中！小学时，老师没办法，就把钥匙收上去，他再把玻璃撬开，拿走钥匙，开了门再把钥匙送回去！从上小学到高中都是优秀班长，那些时光都是火油灯和蜡烛陪伴他走过……以全镇前几名的名次考入重点中学！回想过去，他有些骄傲。从小学到高中，他都是优秀班干部，歌咏比赛，主持节目，口头作文比赛，演讲，体育，他都是样样行！还经常代表学校和班级去参加相关的比赛！……可现如今！他长叹一声，又坠入过去的时光…… …… 回想那过去的历史，一股浓浓的酸楚涌上心头！为了改变命运，为了这个家，他曾经做了许多努力。他因为家境贫寒，弟兄们多，家中欠了许多的外债，而开过小商店，收过酒瓶，卖过雪糕，干过建筑，从事过砖厂工作，进工厂打过工，当过保安，做过记者，当过编辑，搞过销售，在企业做过高层管理……白天工作，晚上上课学习！通过不懈地努力，他自学了中文，企业管理，法学三个专业，也没有改变家庭的面貌，没有改变自己的命运！ …… 到头来，还得出去闯！还得找寻机遇，寻找自己的出路！一切似乎是从零开始…… 徘徊着，彷徨着，痛苦惆怅使他再度考虑自己的未来…… 第二章 柔软的海滩，可是他的梦? 通过和父亲的一番谈话，王洪刚象是明白了许多！他接受了父亲的观点，从心理上准备接受这位姑娘的爱！ 在家处理完相关事情，他又回到城里。因为他现在是一家公司的员工，他必须返回到自己的岗位。这一段时间，他反复回家，是因为家中那孤独的父亲！他担心的是他老人家是否从痛苦中走出，能否健康快乐地度过晚年…… …… 时间进入了一九九六年，这个城市，钢筋和水泥的混合体，他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他知道只有努力工作才能和城里人一样快乐！a市，我的家乡！你是美的，我为你的发展贡献我的力量！他心里在想着，以后呢？在这个公司长期工作下去吗？钟响了，下班的时刻到了。他正准备下班，同事给他送来一封信。他拿过来一看，才知道是刘霞来的，打开信，取出信纸，看了起来： 洪刚你好！ 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你最近还好吧？你的来信我已经收到，知道你最近要来，我非常高兴！不知道你有没有变化，期待着你的好消息！ …… 读完信后，他洗好手，往餐厅走去…… 边吃饭，他边考虑：去见她，还是不去？毕竟一段时间没见了，也不知她最近怎样。她的个人问题还象她所说的吗？以朋友的身份？还是以老乡的身份？还是象她所希望的？这个面是见呢，还是不见？信都发出了，也表示了要去的意思，如果不去，那她会怎么想呢？岂不我失信于她？想到这里，于是，他决定还是前去见她！ 第二天，他向领导请了假，又返回到家中，去见了父亲。父亲听了他的决定后，还是非常欣慰！支持他的决定，希望他有个好的结果！还嘱咐于他：要谦虚，不要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是行不通的！王洪刚答应着，心里还是在打着鼓！ 考虑再三，他还是决定前去看她，看看这件事还能成不能成。于是，他坐上去b市的早班车，去寻他的老乡了。路上，他好象没有心思欣赏路边的风景，汽车驶过了胶莱河，他来到了胶东大地上。 天渐渐冷了，寒风中夹杂着霜雪，大地一片银白！行人都加快了脚步，急匆匆的，偶尔北风卷起飞雪向人们身上抛去，人们用身上的棉衣把自己裹得紧紧的！一九九六年的冬天，好象特别冷，一直冷到心里，走在b市的大街上，被寒风吹着，他好象感觉轻了许多！但也没有阻挡住城市的繁华，大街上依然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各种商店中有些尽情地播放着所谓城市流行的音乐！又使他联想到a市，这边和家乡没有什么区别，都包含城市的风采，不同的是语言…… 在凛冽的寒风中行走着，似乎特别快，不一会儿他来到了她的单位。雪好象越下越大，远远的看见她们单位的看门人员在清扫着积雪，又象是在哪里看见的影视画面那样！ “师傅！我要找人……”他对看大门的保卫人员说到。“找谁呀？”一个长的较矮的门卫回应到。“刘霞！”“从什么地方来的？进来登记一下！”王洪刚走进值班室，办理了登记手续。那位矮个子门卫跟他说：“是技术科的刘霞吗？”“是的，她在吗？”“你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终于过了一会儿，他们见面了！她没有什么变化嘛，还是老样子，他在心里想到。“王洪刚！真想不到，你在这么样的天气里来看我！……”刘霞看见他时似乎有些激动！“是呀！来的时候a市那边只是刮着风，阴着天！”“跟我来吧！”刘霞接过他的手提包跟他说。 终于有个地方令他歇歇脚，取取暖！他的身体基本上冷透了，来到刘霞的宿舍里，他感觉特别的温暖。“你先歇一下！我去打壶水，马上就回来！”刘霞跟他讲。“好的！你去吧！我等你……”等她走后，他在看着这个几平方米的宿舍，虽然有些简朴，但集体供暖，在大雪分飞的寒冬已经是幸福的了！自己的家连火炉都生不起呀，所以他感觉很温暖。从墙上挂的饰物，和她的衣服，还有床上的被子等他看出她可能还是一个人！ 不一会儿，刘霞打回水来了，说道：“我顺便请了个假，陪你聊聊……”“你也太客气了！下班后再聊不一样吗？”“不要紧的，我的工作还可以，不太忙！” “那你平时都干些什么？”他问刘霞。 “整天和图纸打交道，也是有点儿枯燥，不过我也习惯了这种工作。” “你呢？在a市干什么呢？” “在企业上干点小事情，工资也不高，心里不太高兴……”王洪刚回答到。 “为什么？在企业上干不是一样吗？我也是在企业上啊，这边的工资也是不高，没办法，先干着吧！” “我跟你不一样啊，我的家里负担太大了……”他接着说到。 “你能有什么负担？结婚了？” “没有！” “家里情况不好吗？” “是非常的不好！” “哦，是这么回事……”刘霞略微考虑着答到。 “你可不要以为我是来向你借钱来了！我是……”王洪刚把后半句硬咽了下去！“我知道，借钱也无所谓呀！你的来信，我有些不相信，尤其是你说接受我的感情！” …… 他慢慢感觉不是那么紧张了，能看出她脸上的几个黑点不见了！穿着还是象屋子的主人那样简朴：扎着不很长的马尾巴小辫子，上衣是八十年代那种条绒，裤子也是普通的颜色，脚上穿着一双大部分女人都有的一种棉鞋。 他有点儿不好意思，怎样开这个口问呢？但还是开了口：“你，你……结婚了？”“你猜呢？你看象吗？象我这样的，有谁要呀！……”“你，你也太自卑了吧！”他回应到。 刘霞特别热情地买来了饭菜，他们两个在这个几平米的宿舍里边吃边谈，似乎非常融洽。互相对对方又有了更深层的了解，他也把最近的变化，家中的不幸告诉了她。她一边劝说着他，一边表示理解。两个人有了一个初步的进展，他也表示了那种想法，她也好象又看到了希望！ 王洪刚向她提出要带她去见自己的父亲，她爽快地答应了！于是，他们做着返回的相关准备，象是一对默契的夫妻，在做着回家看父母的准备那样！整间屋子充满着愉悦的味道，两个人都有些兴奋，他郑重地跟她讲：“我家里很穷，没有经济基础，你要有心里准备！”刘霞说：“人可以创造财富的嘛！”“是呀！我们可以设计美好的未来！不过，现在可要委屈你了，我的大本生！”他跟刘霞说到。 雪好象停了，刘霞心情也似乎特别好！问他：“今晚我还没有给你安排住的地方，怎么办？”他回答道：“你们单位没有招待所吗？”她思索着什么，没有及时回答他。回过头又问他：“我也不是那么美好，包括我自己，从小因为生病，右耳几乎听不见声音！还有鼻炎呢！能接受吗？”“那有什么呀！现代医学这么发达，可以去医治嘛！”他回答着她。她又跟他说：“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特别不好的事情！”他靠近了她，刘霞偷偷地跟他讲：“我还有痔疮！你不烦吗？”“哈哈！你没有爱滋病吧？”他说到。“讨厌！……我说的是真的！你可要考虑好了呀！”“如果是真的，我认了，和你一起治疗，怎么样？”“你真伟大！”刘霞好象塌实了许多。 他们一起来到招待所，为他办理了住宿登记。送走刘霞后，他回到房间，随手拿了一张报纸，翻看了起来。心里好象有点儿不对：她说的不会是真的吧？如果那样，是有些那个！但父亲说不要挑剔别人了，家庭不允许！算了，以后再说吧！房间里有些冷，他脱掉鞋子把自己包到被子里，用手去摸暖气片，他感觉温度不是很高！今天好象特别累，躺下不久，困意就上来了，思考着明天怎样回去，思考着今后怎么办，还有更多的问题…… 第二天，他起得很早，一轮冬日的暖阳已升上了东方。大街上的人们正在清扫着积雪，虽然雪下得不厚，但耳边不时传来扫雪的声音。他看见招待所的那位看门的大爷，也在忙着清扫着院子，院子里已经有了一条扫成的便道！偶尔听见鸟的叫声，才看见那位大爷的鸟儿笼挂在屋檐下！有几个已经在发动他们的汽车，好象不太好启动，他们在用开水浇着什么地方，不时传来马达声。 不多时，他看见刘霞向这边走来了。手里还提着几个包，其中有个塑料袋，他猜想可能是给他买来的饭。于是，心里在想，她真的象别人的评价那样，很实在！我这里忐忑不安，她却显得很兴奋！似乎还有些单纯，不是太成熟，防人之心不太重，他心中不免有些担心。他看见她今天多少打扮了一下，小辫子拆开了，身上换了一身颜色比较新鲜的衣服，脚上换了一双皮鞋，脖子上披着一块黄色的围巾！ “早上好呀！”刘霞跟他说。“好呀！我早就起来了！我看见你走来了……”他赶紧回答到。“我买来了早饭，咱们一起吃早饭吧！吃完饭，你不是说带我去见你的父亲吗？赶紧吃吧，今天天气还可以吧？”“是呀！今天天气非常好啊，昨天还在下雪呢！”他们在招待所的房间里一起吃着早饭，时间已经快七点半了，他俩显得还是非常默契，象是婚后的夫妻，有说有笑！ 在八点钟的时候，他们坐上了返回a市的公共汽车。在路上刘霞有些心事，又好象有点儿紧张，她不断地看着窗外……王洪刚心里也似乎想着什么，一会儿看看刘霞，一会儿看看窗外，接着跟她说道：“有些地方雪下得可真大啊！你看，那些麦田里！……”“是呀，这么近的地方，就有这样的差别，自然现象嘛！” “你见了我父亲后，不要紧张，我父亲非常朴实，地道的农民，你更不要怕他。” “我道不是害怕，是有点儿紧张！毕竟第一次去你的家，他老人家能不能看中我这个未来的儿媳呢？” “哈哈！这不好说，我看凑合着过还可以！” “你可真会说话呀！” “你不介意吧？” “没什么，我知道你是开玩笑！” 一路上他们谈着雪，谈着家，谈着彼此的不同看法。雪后的公路太难走，汽车司机特别小心，把车开得非常慢。他们看见公路上有的车因为路面太滑，速度太快，刹车失灵，而冲出公路，倒在公路两边的排水沟里！有的把货散了一地，还有的司机在路边直跺着脚。他的心里也有了几丝的担心，这趟车没事吧？ 公共汽车象蜗牛一样缓缓地向前爬行着，前面的路似乎更难走了，更慢了！老天爷，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它才慢慢靠近a市站！他们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他们还得坐一段短途的汽车，才能到达王洪刚的家。他心里在想，也太冷了，路这么远，又这么慢，还是先去厕所吧。“咱们先找个厕所吧！”他跟她说。“看！旁边就有一个嘛！”刘霞指着跟他说到。于是，他们向前走去。 雪后是冷了许多，北风一吹，令人打着哆嗦。a市的这边，雪下得稍微小了一点，行人还是把自己包得严严的。人们都加快着脚步走着，手里拿着大包小包，奔赴各自的温暖的家。时间已经进入腊月，有些人家已经在忙年了！看见满大街的带有喜庆色彩的物品已经上市了，笑声中夹杂着对美好生活的憧憬！ 第三章 天空出现亮丽的彩虹! 终于，他们在天就要黑下来的时候，到达了他的家。摆在刘霞面前的这个家，有些穷困，是她没有想到的。三间瓦房，一个小院，几乎没有几件象样的家具。至今他的家中还有一位没有成家的大哥，据说是从小娇生惯养而宠坏了，没有正常人的思想和行为！脾气相当古怪！ 王洪刚的父亲看见他们回来了，道是特别高兴！忙着买这，买那，准备着晚饭。还不时地问着他们一些问题，路上可顺利了？冷不冷？她今年有多大了？王洪刚一一作着回答。刘霞向老人表示了问候，在帮着摘菜，一边在询问着老人家的身体是否健康。王洪刚拿出了她给老人买的礼品，并跟父亲说：“这是刘霞给你买的酒，不错的酒！”“这孩子真好！挺有心思的，噢，谢谢你了，啊！……”他们都一起动手，在忙着晚饭，边说边笑，其乐融融！他的父亲显得很开心！他的大哥却偷偷地溜了出去…… 吃晚饭了，怎么找不到大哥了，王洪刚心里在想，他能到哪里去呢？父亲说：“算了，不要等了，咱们先吃吧！”在王洪刚的家中，这顿晚饭就是比较丰盛的了。他心里在考虑：父亲又借了人家多少钱呢？父亲把刘霞买来的酒打开了，自己还为她买来了葡萄酒！刘霞向他的父亲表示了感谢！ “你的家是哪里？”他的父亲向她发问了。 “啊，哦，我的家是a市的一个县级市！咱们是一个地区……”刘霞回答到。 “是呀，都属于a市，家里还有什么人呢？……”父亲接着问她。 “三个姐姐，一个弟弟，还有父母。”她回答着老人的问题。 “和洪刚一样，弟兄姐妹五个，家里人都很好吧？”老人家又问道。 …… 王洪刚在一旁给父亲和她倒着酒，生怕出什么意外一样，小心翼翼。晚饭就在这种和谐温馨的气氛中进行着…… 就在刘霞出去上厕所的时间里，父亲跟他说：“人长得不怎么样，可是挺实在，你们两个愿意的话，我看就这么样吧！”王洪刚没有说什么，只是低着头想着心事。其实他心里也很矛盾，不这样还能怎样？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成个家呢？母亲在世的时候，这个问题一再叮嘱于他，眼光不要太高！咱们条件不好，不要太挑剔！ 天完全黑下来了，有一个问题王洪刚不得不考虑，那就是刘霞住哪里？家中实在没有可以单独让她住的地方，他正在想着。好象父亲也考虑到了，他老人家说：“你三哥出去工作没有回来，叫她去你三哥家和你嫂子住在一起吧！”“真的，三哥不在家吗？”他赶紧问父亲。“是呀，前天才回去。”父亲回答他。“那只有这样了，让刘霞和嫂子，小侄子，侄女住在一起吧！”他似乎解决了一个大问题那样轻松！ 他把刘霞送到嫂子家，嫂子高兴地答应了。然后，他回到父亲身边听父亲的详细建议。父亲告诉他，论长相他有点委屈，但人家学历比他高，是知识分子，又有正式的工作，这一点他比不了。只要人家愿意，就让他答应这门亲事，不要有其他的非分之想了。 王洪刚有一米七五的个头，长得英俊潇洒，气宇轩昂。在九十年代中期，是农村中少有的自学高才生，也是少有的有理想，有志向的热血青年！是一个读书的好苗子，只可惜家境贫寒，弟兄们太多，出生于农村，家里没有太多的经济来供应他继续求学。而他的求学之路，从未停止，得到了同龄人的认可，自己的知识也不断地多起来。在高中毕业后，就出去打工，白天上班，晚上就去市里的夜校，继续复习着，学习着。他最大的爱好就是读书，最喜欢的收藏就是各类书刊。小时候，家中没有学习用的桌子，他就用砖头和木板搭起一张小小的桌子！那时候，他就对学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常言道，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他从小就经历了无钱的滋味，体验了别人的冷眼寒语。就想立志成为一个强人！尤其是在穿衣服上，他的家里都是大的穿后小的穿，他的母亲总是补了又补，缝了又缝。冬天来临后，他的耳朵和手脚总是冻得红红的，小脚丫子有的地方还冻得流脓淌血！那滋味真是令他疼痒难挨…… 可现在，为了成立自己的家庭，他还要忍受着一切…… 父亲跟他说：“我老了，明天你和她去市里你二哥家，也让你二哥看看，我没意见，让他代表咱们家去见见她的父母吧！”王洪刚答应着。 雪后的大地一片银白！虽然有的地方开始融化，但北风还是那么刺骨，整个山村笼罩在白茫茫的自然造化之中。田野和树木象是披着华丽的银装，家家户户的屋顶上似乎在晒着蓬松而可口的成片的棉花糖！最有特色的莫过于那星星点点的柴火垛，似是暗堡，又象是人工雕刻的艺术品，有的象圆球，有的象动物，参差不齐者象是英雄人物的塑像！这场雪把这个山村装点得十分可爱！ 他们在做着进城的准备，准备去王洪刚的二哥家。父亲对他们说：“刚下了雪，也不知道有没有车，等等看吧！”好在他家的地理位置不错，就在村口，能看见很远的进村公路。他又自然的想到，应该感谢修这条公路的人们，更应该感谢通车的决定。如果没有这条公路，他可能永远也走不出大山！不知道那么多的繁华，那么多可以值得一去的地方！更接触不到那么多的知识…… 山村的公共汽车不象城里，那么准时，等车的人显得不怎么寂寞。山里人出门办事可没个准儿，车不来，你就办不成！终于，王洪刚看见老远的公共汽车来了！象个醉汉，晃晃悠悠，一瘸一拐地驶过来了。 他们到达时，已经十一点了，二哥家正在下饺子。二哥高兴地对他们讲：“来的正是时候，我刚要吃呢！你们很有口福！来，快洗洗手，坐下吃吧！”他们在王洪刚二哥家吃中午饭的时候，他的二哥才明白其中的事情。他二哥赶紧叫他的二嫂炒了几个菜，一起摆在桌上！于是，他们边吃边谈…… 他的二哥有一米七的个头，人非常朴实，是一个典型的工人形象，从小受了不少的苦，也是非常热爱生活的人。没有太大的理想，追求的是一种平淡的生活。在一家企业担任生产部经理，工作非常出色，也非常认真！ 饭后，他的二哥说：“我去可以，不过得当天晚上赶回来，我还要上班！”“行呀，晚上有车，在九点钟以前，有路过的，可能很多！”王洪刚跟他的二哥说到。 “那你们的感情怎么样了？成熟了吗？”二哥又问他。 “还可以吧！”他回答着。 “你呢？同意吗？” 刘霞有些害羞地说道：“我们，已经私下里都同意了……” “那就好！”二哥没有再说什么。 在快要上车时，二哥问她：“家里知道吗？”“已经打过电话了！”刘霞回答到。他这才放心的和王洪刚他们一起坐上了公共汽车，往c市驶去。 他看到刘霞的家乡还算是平原区域的一部分，和自己的家乡相比，他的家乡应该是纯粹的山区。她的家乡种菜的比较多，周围几乎全是蔬菜大棚，那景象确也热闹！车来车往，菜农忙得不亦乐乎，人人脸上带着微笑，在收获着冬天里的一片绿色的希望！他不由得联想到，如果自己的家乡也因地制宜的发展蔬菜大棚，父老乡亲们肯定会不断地富裕起来！那该有多好呀！ 她的家在这个村里也就是个中等户吧，他看得出刘霞的家庭不算太富裕。从房前屋后的比对，她家的房子在本村不是最好的。他还听她说过，她的继父是个退休教师，她的母亲是没有经济收入的。在当时的农村，家中有彩电的也是很少的比例。 “你们来了！……”她的母亲把他们迎进家门后，问寒问暖。大家互相认识后，都各自坐下，展开了彼此的话题。王洪刚也是有点儿紧张，毕竟不是自己家，对眼前的一切略感陌生。 “孩子，你今年多大了？”她的母亲在问他，他急忙回答道：“二十六了！……” “哦，比霞小三岁，你在哪里工作？”她的母亲接着问他。 “a市的一家公司，干管理……”他回答道。 他的二哥把一起来的原因大体说了一下，她的父母表示理解，并忙着准备中午饭，她的继父说：“是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啊！”“我呢，也不反对，就叫他们先互相了解了解，加深加深感情嘛！”她的继父接着说道。 午饭开始了，大家互相举杯，有说有笑，气氛还是非常得和谐，在愉悦和友好的氛围中进行着…… 他看到她的父母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现，在农村中也是普通的老实人，非常朴实，待人热情，穿着打扮没有高人一等的感觉！而且还有些朴素，令他心里安稳了许多。 他们谈了许多的话题，大部分是围绕他和刘霞的，关于他们的以后，关于他的工作，还有以后的生活等问题。只是谈到了一个有点儿严重的问题：她的父母担心，如果生活得不好，将来他是否能抛弃她！他的二哥代表家庭也表了态：不会，绝对不会！就让他们一心一意地生活下去！ 时间过得真快，到了他二哥该回去的时间了。两家就这样基本上把这门亲事定了下来！他和她也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两家约定，找个好日子叫他们去民政部门办理登记手续！ …… 在回来的公共汽车上，王洪刚心里有点儿喜悦，又有些担心，又似乎压在心中的什么东西自然地掉了下来！他二哥问他：“她的听觉好象有问题，你发现没有？”“是呀，跟我说过，小时候生病造成的。”他回答二哥。“那她什么时间回b市？”二哥又问。“她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家了，可能需要住几天，这个我没有问她！”他回答着二哥。 路上的雪已经融化了，汽车行驶的速度也快了许多！春节就要到了，一九九六年的春节就要来了，他还要准备着过年的年货，今年买点什么呢？王洪刚思考着…… 第四章 举案齐眉，缔结同心! 就这样，王洪刚的婚姻大事基本得到了解决。他从c市回来后，向父亲汇报了相关情况，老父亲表示非常高兴！ 他回到了工作岗位，又进入紧张的工作中。他所在的公司效益不怎么太好，而且管理也不规范，工人的积极性不高。或多或少对他有些影响，他的心里也在考虑着换一份工作，找一份收入高的工作，这对以后结婚有所帮助。但目前要好好干着，因为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岗位。管理岗位更是难找，用人单位要看你的工作经验，学历，还有综合素质。所以他心里一直在做着某些准备，为了更好地生活下去！ 车间主任这个岗位是很难干的，它直接和工人打交道，要做好思想政治工作，还要抓好产品数量和质量。保证安全生产，及时完成公司交给的生产任务，加班是家常便饭！还要协调好各部门，抓好如维修等一系列工作。他管理的车间人员最多，已经达到了150人！流水线生产，所以管理任务非常繁重，他每天都尽心尽力地工作着。他的心中有个原则：只要干一天，就要把工作干好！哪一天不干了，也要做到两袖清风！ 再有几天，听说就要放假了！春节到了，该过年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有一个礼拜没有收到她的来信了。年前去看她的父母，还是在正月里呢？他在想着……一个内部电话打断了他的思路，他拿起了听筒…… 公司放假了，这个10天怎样安排呢？他又在计划着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应该干好哪些事情。他考虑到，应该先回家，和父亲商量商量，怎样去走这门亲呢？ 传达室的老王走了过来，对他说：“王主任！有你的一封信。”他把信接过来，才知道是她写来的，于是他停下手里的活儿，看看她是怎么想的： 洪刚你好！ 再有几天就要过年了，不知道你现在怎样了，我十分想念你！ 我还去你家看望你的老父亲吗？上封信中谈到，如果我放假后，先来找你商量有关事情，我考虑也行，反正我顺道回a市。你不说，我也是这样考虑的！你现在可能已经收到了我的来信，你还没有回家吧？ …… “王洪刚！电话！——”公司办公室的小张扯着嗓子喊叫着，他又急忙从宿舍里跑了出来！ “洪刚吗？我是刘霞，我还以为你走了！……”电话那头传来刘霞的声音…… 在电话里，他们研究了年前和年后的相关安排。她告诉他，自己的弟弟也在a市工作，同样在企业里，如果时间允许的话，等她回来时带他到弟弟那儿看看。这样，今天他又不能回家了，等到明天和她一起去她弟弟那里，她已经告诉他，明天上午她就能回来。她的单位也已经放假了，是呀，他在想，春节对于人人来说，都是改变不了的，唯一改变的是大家的年龄！ 第二天上午大约十一点，刘霞如期回来了。到了他的宿舍，敲响了他的房门。她还给他买了点礼物，这令他十分感动。于是，他们结伴去了她的弟弟所在的公司。到了以后，他才知道，原来她的弟弟也没有结婚。而且还当过兵，是参加工作以后，又参军的。从部队复员回来后，又开始了进修学习，现在正读本科。大家也正在为他的婚事发愁，他自己却显得不那么着急。她的弟弟，给王洪刚的印象和感觉，应该是一个有志青年！不由得心中有些喜欢，青年人，有志成才，奋斗进取是一种精神！值得学习，值得提倡！她的弟弟看见他们去看他，十分高兴，到街上买来菜还有酒，王洪刚就顺其自然地认识了她家庭成员的另一位。 他们下午又决定回王洪刚的家，去看望他的老父亲。又是一路颠簸，返回到家中，他的老父亲看见他们一起赶了回来，非常高兴！忙问：“没有去看看她的父母吗？”王洪刚回答道：“我们说好了，在正月里就去，忘不了的！怎敢忘了您老的教育……”“哈哈！哈哈！……”他的老父亲开心地笑了…… 听说三哥回来了，他们就去三哥家，顺便研究一下刘霞在哪里住下的问题。最后决定，住在三哥家，让她和嫂子侄女住一间，他的三哥和侄子住一间。因为时间不长，就一晚上，明天他要送她回c市。没有个住的地方，他感觉有些对不起她，又没有办法，这是他的实际情况，三哥家毕竟分开过了，但愿她能理解，他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也想有自己的房子，短期不可能了，他也不想在这里发展，因为祖辈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几百年，到头来，还是没有走出大山！在很小的时候，他就有个理想，等自己有能力的时候，要改变家乡的面貌！要改变家乡父老乡亲的命运！ 过年了！山村的过年别有一番景象，家家户户贴春联，贴横批，出门见喜！整个腊月都飘着一股酒菜之香，喜庆的气氛一直出了正月！正月里，大家互相看望自己的亲戚，虽然穷困，但脸上不能少的是笑容！最高兴，最快乐的是山村的孩子们，满胡同的跑，玩儿着他们心爱的爆竹！还有他们盼望很久的压岁钱，也正象老人们说的那样，穷有穷过法儿，富有富门路儿，一样的是都要过年！腊月里的山村，时常响起爆竹声，经常听见说笑声。王洪刚看到的，和想到的，一样的是那么现实。因为母亲过世还没有出三年，按当地的风俗，他家是不能贴春联的。在这个家家团聚欢乐的佳节里，他的心情有些沉重，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如果母亲健在那该有多好呀！似乎眼前浮现母亲忙年的身影…… 事实也正象他们计划的那样，在正月里，王洪刚去了她家，看了她的父母。他好象心中去了一桩心事，又好象完成了一个很尴尬的任务！一九九六年的春节就这样渡过了…… 春天悄悄地走来了，万物复苏，大地一片生机！小河里的水慢慢脱掉厚厚的铠甲，唱着欢快的小曲儿。两岸的杨柳，枝条上偷偷地探出一排排的绿绿的小脑袋！象些不懂事的孩子那样试探着春风！远远地望去，那些不知名的小草就象铺就的浅绿色的地毯，成片成片的。早开的山桃花，已经早早地占据了一些山头，在暗自庆幸她们的娇媚和柔情！叫春的燕子和那些不知名的小鸟在比着歌喉，惹得耕地的黄牛“哞哞！”地叫着！漫山遍野的绿色，成片的桃花，新鲜泥土的气息，这一切把山村装点的花团锦簇，绿色盎然！乡亲们忙活的号子，喊着耕牛，在温暖的春风吹拂下，又种下了满满的整个春天的希望！ 这一天，刘霞来找他，说她的母亲去了她的弟弟那里，要和他一起去她弟弟那里看看。他高兴地答应了，两个人简单买了一点礼品，就坐上了公交车。穿过熙熙攘攘的农贸市场，走了不很长的一段距离，他们就到达了。她的弟弟愉快地上街买菜了，房间里只有他们和她的母亲，他看得出她的母亲脸色没有上次那样慈祥！ “怎么样啊？你们相处得还可以吗？”她的母亲开始问话了。 “没有其他的变化呀！”她回答着她的母亲。 “你呢？”她的母亲在问他。 “哦，我也是一样，和她相处，感觉没有什么别的！” “俺供应这个闺女上大学，可是不容易，唉！人老了……”她母亲接着说道，“你呢，条件差点，也没有个正式工作……” “妈！你在说什么呢！”她打断了她母亲的说话。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心情有些不悦。她的弟弟买菜回来了，她和弟弟忙着在做饭，她的母亲没有继续说什么。王洪刚的心里可有些不同了，怎么回事？难道她老人家不理解我吗？还是嫌弃我了？还是要变卦？他的心里如十五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吃饭的时候，他老人家没有讲太多的话，他的心里老感觉有些不自在！她的弟弟在一边敬着酒，没有说什么，刘霞这时也没有说话。几杯酒下去，她的弟弟又找来一个同舍的同事，一起敬着他。王洪刚感觉有些醉意了，怎么这么难受呢？不由得说出一句话：“穿越河流，人不能把双脚同时迈进同一条河流！”转过脸来又问她的弟弟，“你说，是吧？”她的弟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倒酒，王洪刚又和他们举起酒杯…… 王洪刚喝醉了！他走向洗手间，不一会儿，就在洗手间里吐了一地！是她的弟弟和她弟弟的同事把他扶了回来，大家都劝他喝点水，注意身体！刘霞站在一边，好象不知道说什么，那表情是难受呢，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午饭就这样结束了…… 还是她的母亲说话了：“你先回去吧，以后有什么事，再通知你一声！”他没有别的选择，只有返回单位了！他在返回的车上想：这是唱得哪一出呀？你明说不就完了吗？这叫什么事？就好象我求着你们似的，世上女人多的是，我就不信了…… …… 从那以后，王洪刚再也没有给刘霞写信，在一段时间里，确也没有收到她的来信。这件事，就这样被搁置起来…… 这一天，带班的班长跑了进来，说：“主任，不好了！小张把本次的定单加工错了很多！……”王洪刚赶紧走了出去，来到小张的身旁，拿起了一个已经车好的部件，又看看工艺图纸的具体要求，用卡尺量了量，然后对小张说：“你怎么搞的？没有看图纸吗？还干了这么多！怎么不检查一下呢？明天就要发货了，你这不是在添乱吗？……马上给我挑挑，把可以返修的挑出来！”他又对带班的班长说，“你和他一起挑，看看差多少，马上备料！要登记一下废品是多少件……” 第二天，一张罚款通知就贴在了车间墙上的通知栏里。车间工人小张被罚款贰百元，带班班长被罚五十元，王洪刚本人自罚五十元！36件废品，根据现有的规定，王洪刚做出了以上的决定！ …… 终于有一天，刘霞来了，和他进行了长时间的谈话后，他们还是决定进行登记！还同意在她的户口所在地办理婚姻登记手续，不长的时间，他们就登记了！他感觉这一切又来得太突然，但还得面对现实，因为他们已经是合法的夫妻了！ …… 王洪刚在公司附近租了一个小院，四间瓦房，虽然不是太高档，但还说的过去。这一天，这个小院里特别热闹！红红的喜联贴在了大门上，简单的几样家具也早已摆好，鞭炮也早早地挂了起来，邻居家的孩子跑进跑出，真是双喜含笑，喜联生辉！他的哥哥们，还有她的姐姐和弟弟，都赶来了！公司的同事们也跑来帮忙，因为今天他们要结婚了…… 他们在市里简单举行了婚礼，也在酒店里摆了几席，把到场的亲朋好友招待了一番。新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第五章 千古不变的定律——生子! 就这样，王洪刚从真正意义上做了男人！他回想着做男人的感觉，似乎是一种说不出的幸福，那感觉好象有些陶醉，又有些飘渺！是他平生第一次接触女人，她说也是第一次接触男人，她有些羞涩，他和她说着悄悄话，尽管她有一些没有听懂，因为她的听力欠佳。那晚怎么如此美好！他尝到了人生异样的感觉，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被这种幸福包围着。正象他的同事跟他开玩笑那样“陶醉了吧？”，搞得他有些不好意思，他才知道人生当中的结婚是怎么回事！ 他的妻子和他不在一个地方上班，蜜月不知不觉就结束了，他们两地分居，妻子先回去上班了。他们约好，每周礼拜天她都赶回来，为了刚建立的这个家。在一段时间里，他们就这样你来我往地生活着，可是时间一长，就感觉不对了，用在路费上的开支就是有些多！他们又在考虑这个问题，怎么办呢？长时间这样生活，也确实不方便呀！王洪刚想，把她调过来不好吗？ 他就多方面打听，怎样把她能调过来，跑了许多的路，询问了很多的人。可是得到的答复是，不可能！因为刘霞是国家二级企业干部，他的公司是私人企业，在当时，这是不允许的。也不符合a市的相关要求，两地分居要按市里的相关规定办理。他感觉这条路不通，就打算去刘霞那里，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工作和生活，对他来说是一种幸福！ 于是，他就想先把自己的户口迁到a市市里，再选择一个合适的企业，辞去现在的工作。 他把这个想法，向二哥说了，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二哥跟他讲到，难度挺大，他试试看能否办成。然后，在刘霞回家时也和她进行了商量，她表示很同意。在妻子和二哥的大力帮助下，他的设想实现了！ 王洪刚现在是一家集体企业的质检科长，户口也已经迁到了市里，还和企业签定了劳动合同，他现在是农民合同制工人！正好在这家企业招工时，他的二哥给他报了名，由于他的管理经验和出色的工作，他被提升为质检科长！不久，他又顺利转为正式工人。 回想起这些，他的心里有些激动，又有些感激！他首先感谢的是二哥，是二哥帮他把户口迁到市里，又给他办理了就工手续。还有他的妻子在经济上给予他很大帮助，再就是为了他而东奔西走的亲戚们，这些在心里很沉重！他感觉要永远记住他们！ 刘霞回家了，告诉他说：“我向领导打了报告，说可以调到我们单位！你高兴吧？”“什么！可以调到你们单位去？那真是太好了！那咱们什么时候办理调动呢？”他高兴的说到。“你着什么急，总得一步一步来吧，对不对？”刘霞告诉他。 第二天，她赶回单位了，他感觉他们的生活有点象牛郎和织女，这以后要是有了孩子怎么办呢？不行！这个问题得马上解决，为以后做打算。他的心里经常想这个问题，甚至有时睡不好，老在想她这个时候在干嘛呢？他有时也在想，这人真怪，没结婚盼望结婚，结婚了事情怎么这么多呢？怎么心中老是放不下什么，他感觉心事比以前多了许多！ 他上班的时候，去办公室有事，看见小李在电脑旁打字，那声音真好听！象一首快节奏的音乐！回到自己办公桌旁，就在想，我也学过电脑课程，没钱买电脑，得不到加强，如果有台电脑就好了！他深深得了解这玩意儿的厉害，将来的社会如果不会使用电脑，那就是新时代的文盲！电脑在将来肯定有大用途，现在只是一个大量普及的时刻，还来得急！于是，他开始熟悉电脑，加强电脑知识，学习办公软件。参加级别考试，也获得了计算机二级资格，他感到十分欣慰！ 由于他表现出色，工作积极，乐于助人，在单位里能起到一个好的带头作用，他的公司想培养他。要让他进北京去进修企业高层管理，他非常愿意！他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可以系统地学习当代企业的管理知识，对于他来说真是太需要了！ 他把这事告诉了妻子，妻子表示支持，也表示理解！调动的事情由此搁浅了…… 他辞别了妻子，只身去了北京，去了那个他早想去的地方！因为他要参加一个短期的培训班，去学点有用的知识。 他顺利到达了祖国的首都北京，他知道北京是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能来这里学习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他看到北京的天更蓝，这里的一切是那样的和谐，那些高层大厦直插云霄，车辆成了马路的自然景观，活象移动的五颜六色的地毯！密密麻麻，你挨着我，我靠着你，车头紧跟着车尾！来自国内外的人们，在火车站周围熙熙攘攘，他们讲着不同的语言。他感到北京的胸怀特大！能容纳万千，如果说a市是一个孩子，那么北京应该是一个巨人！车水马龙，店铺林立，行人如织，这一切体现了北京是一个国际窗口，是现代社会的国际都市！ 他根据学院给的详细乘车路线，顺利找到了报名的地方。紧张的学习开始了，现在的学习他知道是综合性的，系统性的，具体实用性的。 通过这次学习，在以前知识的基础上又有一个飞跃，他感到充实了许多！从人力资源管理、现场管理、流程控制，到员工培训、组织机构策划设计、质量控制、生产管理、各项管理制度、市场营销等各方面，他都有了一个层次上的提高！ 最后，他顺利完成了这次培训的任务，返回了a市。回到了他的工作岗位，开始展现他的所学，他相信他能干好！ 通过不懈的努力，刻苦的工作，他被单位提升为生产厂长。在这个500人的集体企业里，象他这么年轻的，开天辟地还是第一位！因此，他感到十分的自豪，干劲儿更足了！老总们把员工培训的任务也交给了他，他决定为企业培训一个打的赢的团队。事实证明，他的努力有了结果，员工的素质水平有了明显提高，产量和质量也比以前有了明显的提高！老总们对他的工作非常满意！他的心里却说：要谦虚，不要骄傲！要不断进取！ 妻子回家时，和他议论怎样调动的问题，他感到有些撒不开手。企业为他花费了不少，现在又在关键岗位，怎能撒手不管呢？于是他陷入了矛盾之中…… 他知道，如果把她调到a市，没有适合她的岗位，刘霞肯定不会愿意。自己调到她的单位的话，那这边怎么办？再说了，单位对自己不薄呀，就这样撒手不管了？她的单位同意把他调过去，那自己过去又干什么呢？他在考虑着，似乎感觉有些头疼！ 他又从一个现实的角度考虑，如果长时间这样生活，对将来肯定没有好处。如果有了孩子，怎么办？也不能这样长时间两地分居下去吧？他鼓起勇气，必须做个决定，到底怎么办…… 最后，他终于和刘霞商量好，办理调动，去b市！并让刘霞在单位里找好了房子，通过当地相关部门，开出了调动协商函。剩下的工作就是他如何和现在的公司交涉，怎样说呢？自己只能辞职，原因呢？两地分居？还是？还是因为两地分居，正常调动呢？想一想，又如何开这个口呢？开了口，领导能批准吗？老总们不同意，他也调动不了呀！这还真是个难题，怎样叫他们同意呢？ 他想到了二哥！叫二哥和领导们解释说明呀，因为二哥和他们都认识，说话方便呀！就这样，下班后他去了他的二哥家，向二哥说明了相关情况，再次希望他的帮助！他的二哥还是那句话：“我试试吧！” 没过多久，他的二哥告诉他，事情办好了！领导们同意了！只是表示有些可惜，还是希望他能留下来！ …… 他顺利地调到了她的单位，厂长让他在基层实习一下，然后再作安排。于是，他到劳资科报了到，被安排到车间去了。 他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才对这个企业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这家企业的员工已经达到2500人！是一家专业生产汽车配件的国家二级企业，产品畅销国内外！在国内同行企业中名列前七位。 刚刚来到一个新的岗位，他有些不太适应，什么都要学习，什么都要熟悉。周围的一切对他来说是那样的陌生，还有那胶东不同的地方语言！他现在是一名普通的工人，被安排到冲压车间，从事一般性工作。他的心里有些不平衡，回想在a市时，自己是一位厂级领导，调到这里却成了一般工人！每日里的工作都是那样的单调，听着那种震耳的音乐，重复着手里的工作。 下班后的时间却不象在a市时那样繁忙，可以自由支配，于是他没有忘记他的摄影、书法、创作等的爱好，闲暇之时，就练笔和摄影…… 一九九七年的这个夏天，他感到是他的历史转折点，但又说不出具体的心里感受。有收获，有不如意，有压抑，同时也有失望！还没有等他被提升起来，他们的厂长就已经到届了。听说从什么地方调来一位新的厂长！这一切对他来说，好象当头一棒，打得他满眼金星！不知所措…… …… 某一天，在吃午饭的时候，他发现刘霞有呕吐的表现，当她从洗手间出来时，他问她：“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可能……” “可能什么？”他赶紧问她。 “咱们可能有宝宝了！……” “噢！那太好了，多长时间了？那我要做爸爸了，我真是太高兴了！都有多长时间了？……” “可能有三个月了吧！我感觉……” “怎么才告诉我呢？给我个惊喜吗？” “不是，我也不太确切……” …… 一九九八年，他们有了自己的儿子，取名为“文海”，希望他将来能知识渊博。这个小生命的诞生，给平淡的生活添了许多的生机和快乐！他享受到当爸爸的感觉是什么，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想到了人类的繁衍振兴，都从这一声声，一阵阵的哭声开始…… 第六章 初为人父，感悟人生! 他怀抱儿子，心中感慨万千，想到了这世界的冷暖，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有亲人的重要性，对他来说显得是那么重要，在这里他可以说是举目无亲，大部分是他的同事，还有他刚交的朋友。 忘不了孩子就要出生时的情景，她的腹部越来越突出，他却手无分文。刚刚结婚，又办理了调动，前前后后把积蓄基本也花完了，他们两家没有给他们什么经济援助，全是他们自己一路走来。孩子就要出生了，他的心里有些怪自己的妻子，为什么不商量一下要孩子的问题，现在还不是时候，但现在没有办法了，只得把孩子生下来。 想来想去，他们没有别的方法，只有借钱。他感到有些愧疚，几乎是东家借，西家凑，还有同事们和朋友们的帮忙，才凑齐了几千元。由此，他们欠了一屁股的债，象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心中！ 她在这种事情上也是没有什么经验，把孩子出生的时间计算错了，提前十七天住进了当地的人民医院。每天的花消都是个天价，对于他们来说更有些难堪。尤其是他们和她的母亲三个人都在医院里，一待就是十七天！ 在接近年关的时候，小生命才来到这个世界，对于他们来说既是欢喜又是忧…… 他的心中不断地算着那本帐，怎样出院？押金是交上了，如果花消太大怎样办理出院手续呢？真是祸不单行，医生诊断要做剖腹产，他更感到压力有多大了！ 孩子出生了，重七斤一两，在腊月二十三的晚上七点来到了这个缤纷的世界上！他当时抱起孩子的同时，心头有些酸楚，鼻尖酸酸的，是一种幸福之中的担心！孩子的姥姥看着这个孩子，没有说什么话，眼神当中似乎在考虑他的儿子还没有结婚和生子的事情，表现的不是那样积极，好象跟她没有太大的联系。王洪刚把孩子拉尿的第一块尿布拿到洗手间，静静地洗了起来…… 孩子出生的第三天，他的姥姥提出要回家了，因为要过年了！王洪刚把自己的岳母送到了车站，给了她八十元的车票，其实他知道这根本用不了，给她买了一点礼品…… 从医院回家时，已经是大年三十的下午了！他赶紧把室内的温度提起来，关好门窗，放下挡风的门帘，安顿好他们母子俩，就往菜市场跑去…… 天寒地冻，滴水成冰！菜市场几乎没有卖东西的了，他割了猪肉，买回了仅有的白菜，还有几种过年需要的物品。他到家时，身上几乎没有一丝温暖了！当热气腾腾的饺子端到她的面前时，七尺男儿落下了他的酸辛的眼泪…… 她坐月子的时间里，他每日里倒屎倒尿，洗着尿布，还要伺候着他们母子俩，调配好她的饮食，注意着室内的温度，不断地向有经验的邻居们打听如何伺候月子当中的产妇…… 每天夜里要起来几遍，他也记不清了！尤其是儿子那响亮的哭声，一阵阵把他叫醒。他经常想起母亲，如果母亲还健在那该有多好呀！远在他乡的他，感到孤助无援…… 从他们住进医院，到她终于坐完月子，他的体重从一百三十八斤降到了一百二十斤！整个人如大病一场，显得是那样憔悴，那样虚弱…… 朋友们和同事们来看望他们，带来了鸡蛋，还有红塘，有的还给他们的儿子买来了小衣服，这令他们感到非常温暖！ 八十有余的老父亲，得知消息后，托人捎来一百元喜钱，表示他老人家的喜悦！王洪刚那时太激动了，担心父亲的借款怎么还呢，他去向谁借的呢？家中没有什么经济收入了，这个王洪刚心里最清楚，每年只是收获些粮食，只能维持他和大哥的生计！ …… 他的儿子日渐长大，这给了他莫大的鼓舞，儿子确也聪明，活泼可爱！他深知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家里需要更多的钱，来培养这个可爱的小生命！ 于是，他越发努力工作，为了解决家里的紧张局面。一边还要省吃俭用，为了把欠款早一点还清。可是，尽管他努力工作了，但到手的工资也不是很高！刘霞的工资也是不多，又添了一个孩子，还有那么多外债，怎么办呢？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同事们也对他有了一些了解，就建议他业余时间去主持婚礼。因为大家知道他曾经在电视台工作过，又是学中文的，普通话说得非常标准！胶东大地上，民间的婚礼在当时已经巍然成风，搞得那样隆重，那样讲究！那些做婚礼服务的都不错，尤其是开店的，如婚纱影楼，收入都很客观。同事们对他说，那样还可以贴补一下家用，何乐而不为呢？ 他刚开始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但后来就想，我凭自己的努力，获得我的报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就这样，他兼职做了一名婚礼节目的主持人！对当时的家庭来说，起到了很大的帮助，毕竟家里又添加了一部分收入，虽然不多。 没过多久，单位里进行车间人事调整，他被调到了原材料车间。从粗加工车间到了生产原材料的车间，一切还得学习，他感到是有些别扭。但还要服从分配，没有别的方法，只能在这种局面中工作。 同年，他的书法作品被工会选中，放到了单位宣传栏的橱窗里！一时间他成了厂里的“名人”！是节目主持人，还写得一手好书法，同事们都很羡慕他。年底，他也顺利地还清了外债的三分之一，对于他来说，他感到这就是进步！ …… 又过了一年，企业效益开始滑坡，明显不佳。全国各地有的地方工人开始下岗，自谋职业，或是再找工作。他们的单位也开始出现动荡，工资出现拖欠，工人有的开始跳槽，还有的办理了停薪留职，有的直接就辞职了！ 在这个时候，王洪刚被调到了精加工车间，从事汽车配件的后期加工。他感到工资少得可怜，还迟迟的不发，车间经常放假，有工作时再通知上班！有时一个月休息二十天！欠下工人的债务也不返还，养老保险一拖就是几年不给交！他开始对企业失去信心…… 他也想自己干点什么，可是没有资金，什么也做不起来。日子还要继续，怎么办呢？也不能在家等通知吧？他开始在社会上打工，到企业里去做短工，有工作时，只要接到通知他还要回厂上班！好在妻子的工作还算稳定，否则，他不知道怎样生活！ 日子就在这种局面当中艰难地过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刘霞对他好象也冷淡了起来，她只把全部心思用到了孩子身上，他心里也表示理解，只不过，似乎生活缺少一点什么，他又有些说不出口！ 几次搬家，家里有些乱，这一天他在整理一些材料，发现了她的几本日记。孩子送到了幼儿园，她也上班了，家里只有他一人。他随手翻看了起来，知道这样做不对，但似乎有种诱惑，还是偷偷看了起来…… 他才知道妻子的一些秘密，他从未知晓的秘密！刘霞看起来那么单纯，那么没有社会经验，那么没有心计，却有那么多复杂的故事！她的上学时候的，参加工作以后的，恋爱期间的…… 有些她根本没有告诉他，他更加对自己妻子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没结婚以前，她追求的其他人，和别人给她介绍的，加起来就有十几人！后来一个个都没有谈成，不是她看不中人家，就是人家看不中她！后来她才和自己组成了一个家，他的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最难以理解的是她的姐夫，在她还没有大学毕业时，去看她的姐姐，正好她的姐姐上夜班，姐夫就对她产生过邪念！在她的日记中，她的姐夫被她的喊叫声击败了，也听说过她的姐夫有点病，但是这神经病，是真是假他却不知…… 这些在他的头脑里，象是在放幻灯片，使他产生了一些不好的想法。不由得使他想起几件事： 那是他们刚刚结婚不久，单位里已经把她的单身宿舍分给了他们，成为他们临时的家。他还在a市时，没有调过来，不经常回来，因为a市那边还有一个家，他们还没有正式搬家。在一天晚上，刮着大风，深秋时刻，他听见了敲门声！开门一看：一名不相识的男人站在门口！对王洪刚说：“哦，你……你什么时间回来的？”“是你呀！请进吧，他今下午回来的！……”刘霞跟那男人说。王洪刚看了一下表，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多了！那男人坐下后说：“听说你回来了，过来造访你……”现在想起来，真是蹊跷：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又听说我回来了，造访我？我跟他根本不认识，也没有任何交往呀！通过她的介绍，他才知道那男人是她的同事。 一天晚上，有名男子酒后上门闹事，说看不起他，和他撕扯起来，被他打得满头是血！他还问那男人：“现在怎么样？能看起我吗？”那名男子灰溜溜地被同事们架着下楼了…… 记的还有一天晚上，有一个男子在门外象猫那样挠门！他开门时，那人迅速躲到楼梯口，手里还拿着一根较粗的甘蔗，说什么不怕他，往他腹部打了他一拳，跳墙跑了！第二天，在公安的帮助下，顺利把那人抓获，说找错门了…… …… 该死的日记！该死的想象！该死的回想！他甚至想到了孩子……不管它了，他把日记给她收好，继续清理着屋子。 第七章 量变到质变，神话的裂痕? 还是和往常一样，王洪刚没有让她知道，自己看了她的日记。只是他的心里有些不舒服，老感到有什么不对劲儿！就是有些堵得上，也有些不理解！同时，他又想：如果换了别人，那么别人又怎样对待与处理类似事情呢？正象老人们讲的那样：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你又能怎么样呢？况且，都是在过去，也与自己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只是心里有些隐隐不爽！ …… 最近，同事们议论纷纷，大部分的人希望工厂再次振兴。也有少数在做着不可告人的美梦…… 工厂原隶属于b市机械局，因为经营不善，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到了地方上了。地方上为工厂投了一部分资金，但是很快资金就用完了。 企业又面临着资金困难的问题，广大职工生活在忐忑不安之中。他们都希望企业哪一天再振兴起来，干得红红火火！ 企业继续着这种现状，工人怨声载道，广大工人的养老保险几年都没有给交了，工资也是拖拖拉拉，集资款，所欠工人的债务也是久久没有答复意见！ 于是，工人开始上访，开始要钱，有的还跑到检察院，有的动用了法律武器，都在捍卫着自己合法的权利。一时间，工厂里“浓烟滚滚”！工人的情绪不稳，积极性不高，几乎要到失控的局面！ 尽管忙坏了厂里的领导，也是面临资金的贫乏！是呀！工人都在问：我们可怎么活呀？都在希望着一种好的结果，他们不舍得企业，多少年来和企业一起风风雨雨，正象一位老人和她的儿女一般！ …… 王洪刚感到非常荣幸，自己现在也是“四朝元老”！虽然来的时间短，但却是事实。在这个时候，有很多的员工提出辞职，但厂里有一个新规定：必须由辞职者本人写出《辞职报告》，写明“自愿按照《劳动法》第三十几条执行办理”！否则，不给办理辞职手续！ 王洪刚不明白了，企业违约在先，不给工人交纳养老保险，拖欠工资，债务不还，还强词夺理！事实上是工人愿意辞职吗？企业是他们的家呀！最后，怎么还要强迫“自愿”呢？很简单，那就是为了逃避责任！能把该赔的钱“自愿”掉！真是岂有此理，严重违反了国家《劳动法》之相关规定！工人的权利是受《劳动合同》所保护的，是受国家法律所保护的，天高皇帝远，就可以违法乱纪，肆无忌惮吗？ 后来顶不住工人的压力，企业和广大工人搞了个“还款协议”，企业欠工人们的债务只是还了一部分，也没有完全按照协议的规定时间还清欠款。工人们还在继续要着欠款…… 有部分工人没办法，就被强迫“自愿”了！没有拿到企业应该给的一分钱！那你把人家的债务还清了，把养老保险给人家交清了，但企业没有做到！只是一拖再拖，长达几年时间没有给交保险！企业并没有给辞职者办理什么《失业证》和《再就业优惠证》，因为他们清楚，保险交不上，是办理不下来的！他们只是把辞职者厂内手续给办理了，然后一下子都交给了辞职者本人！工人们一趟趟去市里办理失业，可怎么也办理不了！后来大家听说，企业准备破产，辞职者去咨询，厂里向市里递交的破产人员名单没有他们了！这下，他们自己也搞不清到底自己是属于哪个企业或组织！他们的档案和养老保险并没有往任何单位办理转移或调动，怎么破产人员名单就没有了呢？事实上，企业已经严重违法！工人们一天天盼望着上级部门能给解决实际问题…… …… 和刘霞相处得久了，他感到她有许多的不懂，脾性还特别的固执，又特别犟。她自己不明白的事情，他告诉她，教她，她都不愿接受！也难怪，她从小没有个父亲，对美好传统的教育缺欠得太多，尤其是家庭方面的教育。他还发现，她的厨艺是那样的一般，在吃上很不讲究，穿衣打扮也是没有审美意识。似乎离开她所学的专业外，社会和家庭跟她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告诉她，社会在突飞猛进地发展，知识结构日新月异，要注意学习一些有用的知识和本领，她却不予理睬。他感到她没有了上进心，没有什么理想，也没有什么打算和计划，更没有生活的主心骨。他感到她的综合素质和办事能力太一般了…… 他和她刚结婚时，是他整日里往家买生活日用品，包括平常的上街买菜。也花了他大量的积蓄，后期，他就和她商量：“咱们能不能把两个人的钱放到一起，把每月的花消留出来，其他的建立统一的帐户存进银行？”“那样，我花消就不方便了……”她跟他说。就这样，在结婚的初期开始，他们家的经济管理就是两本帐，而且，一切的大的外债都挂到了他的头上！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以她的名义借的。两个人都在花消，都往家买东西，只是没有协商和沟通，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消耗是很大的…… 他感到这样下去，家里根本不会有什么存款，更不要谈还债了！就要求她按照科学的方法管理家庭，她却置之不理，一意孤行！第一次家庭战争爆发了…… “这样有很多是重复花费，家里也没有那么多的经济收入呀！”王洪刚说到。 “那你想方法去挣钱呀！” “这又是另外的一个话题，你不要扯远了。” “我没有扯话题，这样过不是很好吗，怎么非要统一起来？” “这样生活不上档次，家里根本攒不起钱来！”他接着说。 “单位里已经这样了，还攒什么钱？”她说。 “是呀，正是因为单位情况不好，咱们应该省一点嘛！” “要不，咱们把家庭里的花消分分工……”她又接着说到。 “怎么分工？多退少补，平均主义？”他问她。 在一边的儿子，只能哭着，看着爸爸妈妈不知他们在干什么。怎么不加理会他呢？ …… 经过分工，他担负了大部分的经济支出，平常的花消由她来支出，第一次战争宣告结束…… 他们的生活本来就不富裕，随着单位的逐步“改革”，日子也越来越困难。他有好多的苦恼，太多的无奈，只能自己吞下…… …… 在一个他并没有注意的日子里，在青岛发展的李翠萍来了！他通过其他的同学得知她是在青岛的。在他招待她的晚宴上，她哭了！扯动他的心，她悲悲切切地说：“我完了！他要抛弃我！……” 这突然的话语令他回不过气来，他并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只感到她心中有无数的苦恼！连忙安慰说：“你怎么了？不是好好的，怎么就完了？人生在世并不是一帆风顺的，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相信信念会令我们重新站起来！” “你只是说说而已，我的家庭就要完了，他在出差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小婊子，现在要和我闹离婚，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她痛苦地哭诉着。 “不可能吧！你们现在什么都有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他对她说的表示怀疑，并想进一步了解这其中的原由。 “其实，我很羡慕你们的生活，虽然清贫，但拥有真情。可是，我们的真情在哪里？我真是痛苦死了！……”她仍然哭诉着。 “到底怎么了？你道是说话呀，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显得有些着急。 “他认识她后，整日里不回家，我每天都独守空房，有时都长达一月多的时间！你说我还活着有什么劲儿？”她的哭声越来越大。 “也许是真的，你怎么不去体谅他呢？”他在继续安慰着她。 “如果他的心里有我，怎么每次回家都把我放到一边不理我？说他很累，要休息，我都是冷冷地等他回过神来，再跟他讲话？”她表示不理解。 “这人啊，我也说不清，反正都是叫钱闹的，有钱了就或许累了，因为他需要处理大量的事情呀！”在旧日的老同学面前，他不知怎样安慰或者回答她。看着她痛苦地流泪，他有些揪心——他自己也跟着叹起气来，这一切醒来方知是一个奇怪的梦！ 于是，他心中又有几分担心：一别这么长时间了，她真的在青岛吗？她现在过得好吗？这个奇怪的梦是什么意思？ 这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前些日子就听同乡说过，只是听说在青岛和他的对象在搞什么房产，怎么就做了这么一个奇怪的梦？他自己心里又有些对自己不满，这不是在咒骂他的同学吗？是呀，我不应该做这种主题的梦！我应该祝福她，祝愿她幸福快乐才对呀！真是让处境气糊涂了！ 第八章 烈火中永生，还是鸣金收兵? 他感到生活越来越困难了，家里的收入太少了，他在单位没有生产计划时，总是出去打工。妻子还坚持上班，但工资只能维持家里的一般生活，孩子也越来越长大了，马上就要上小学了，家里的花消也就不断增长起来。他想到这里，心中总有些困惑，今后的路该怎样走呢？ 妻子对他也越来越冷淡，他在跟她沟通时，就感到困难很大，是因为她的听力有问题，经常搞得他苦笑不得。他和她在一起谈话的时候也就随之少了起来，因为他感到和她交流太困难了！ 有一天，妻子在做饭，菜是菠菜炒豆腐，他建议妻子先把菠菜用开水烫泡一下，因为里面有草酸，和豆腐容易产生草酸钙，而不利于营养的吸收。她却说：“爱吃不吃，哪有那么多毛病！”他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尤其是她做饭后，不善于清理打扫现场，菜板上，菜刀上，桌子上，地面上，都保留许多的菜渣子，他总是跟在后面做一下清理。她看孩子的时候，总是他打扫卫生，她不看孩子的时候，还是他清理卫生！ 他的心里很明白，现在孩子还小，没办法，先这样生活着吧。所以他总是在附近打工，为了这个家，他对她的能力也表示怀疑，生怕她又出什么问题。因为现在他十分了解她，她在有些方面确实知道的太少！ 王洪刚也在经常想，怎么办呢？企业到了这个地步，有点半死不活的感觉，整日里歇班，没有太多的生产计划，连最起码的生活保障都无法实现！ 一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恶梦：梦见自己掉进了一个万丈深渊！天只有那么一点点了，上面的人们根本无法听见他喊叫的声音！虽然如此，他还在底下呼喊着，盼望那些救命的好人的到来…… 从梦中惊醒后，全身已经湿淋淋，满身是汗！又根本没法入睡，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一九九九年的深秋，寒意似乎来得特别早！那些平日里绿油油的叶子，也随着秋风成片地落下，掉到地上，又被吹得漫天飞舞。人们不得不把过冬的棉衣拿出来，应对这临时的突变。煤炭的价格疯狂地在涨，人们都着急地向家里运煤，他在犯愁，今年买煤的钱从什么地方来呢？ 他现在打工的这家企业是一家私人企业，根本不给办理什么保险事宜，工资是按天来计算，每天的工资都是一个固定数。经常加班，也没有什么加班费，工资还押一个月发放！ 一天夜里，他们的孩子突然哭起来，怎么也不睡了！小脸蛋儿憋得通红，还不住的咳嗽，他赶紧用手摸了一下孩子的额头，十分烫手！他们才知道可怜的孩子患感冒了！ 他们赶紧起床，叫了出租车，向医院驶去…… 医生告诉他们，他们的孩子因感冒过度而引起了轻度肺炎！需要住院观察！他们心中又象压上了一块巨石，孩子需要治疗，可是现在家里根本没有钱，怎么办？ 王洪刚没有其他办法，只有借钱，他连夜给朋友们和同事们打电话借款。总算给孩子办理了住院手续，第二天，他又展开了二次借款行动…… 刘霞在旁边直叨唠，害得他心中更不是滋味，有苦向谁去诉说呢？一边是经验不足的妻子，一边是住院观察的儿子，他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委屈…… 看见那些注射液一滴一滴流进儿子弱细的血管，他的心碎了……在不住地自责：儿子啊！都是爸爸不好，没有看好你，啊！都是爸爸没有本事，你受苦了啊！ 十天以后，他们的孩子出院了！王洪刚在原来的借款帐单上又重重地写上了三千元，他感到压力更大了…… …… 很快，九九年的寒冬来临了，所有的一切被无情的白雪笼罩着！凛冽的，刺骨的寒风把树枝吹得直叫唤，象是痛苦的叫声！那漫天的飞雪又在极力掩盖着什么，他感到他们象在冰窖一般，渡日如年……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期间，国有企业因为机制等诸多因素的影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大批国有企业倒闭，转产，或进入股份制改革当中，有的进行了其他形式的改制或改组。一时间，举国上下，大江南北产生了大量的下岗工人，造成了就业市场岗位的紧缺，各地政府就业问题的压力与日俱增！ 没有多久，王洪刚也下岗了！他痛苦的心情无法描述，感到遇到了他从未遇到的巨大的困难！摆在他面前的，就是考虑如何生活，好在单位规定：夫妻双方不能同时下岗！否则，那就是……他不敢想下去…… 他知道，现在的局面想找份工作，是很困难的，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下。他也往原来的单位打过电话，得知的消息是和这边一样！没有可能再返回原单位工作了，a市的形式也很不好，下岗失业的也特别多。 这怎么办呢？王洪刚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中，家里生活紧张，又需要还清欠债，总不能把生活的道路就此结束吧？如果自己做点生意，那么资金从哪里来呢？现在打工的企业效益也不好，工资发放得也不及时，他们需要的是现金，和非常现实的生活资源！这个他心里最清楚，怎么办呢？他想到了自己的爱好，如果把自己的爱好转变成效益，不也是一大好事吗？生活不能终止！要继续！要奋斗！要前进！等待政府的救济，不如行动起来，先摸索一条生路！ 他想到了自己还是比较喜欢书法，摄影，写作，如果进一步开发潜能，也不一定就没有道路可走！就这样他开始了，在家里用宣纸写一些催人进步的警句名言，还有春联和喜联，以及自己拍的许多外景照片，还有自己几年以来的旧书，一个地摊就这样诞生了！ 闲暇时分，他就往各家报刊杂志投稿，到集上去卖自己的书法做品，还经常去某些高中学校的门口摆摊，多少有些收获！有时，旧书能卖二十几元！有些求进步的学生还买他的警句书法！ 最高兴的是，经过他的大量投稿，有几家报刊还聘请他为特约撰稿人！他发表了大量的稿件，后期又收到几家文学机构的邀请函，被聘为特邀创作委员！ 民间婚礼主持的兼职工作，已经成了主要的工作，这一月下来，他的收入也有八百元！他成了一个自由职业者，在冬天里，他还要去集上卖他的春联…… …… 又过了一段时间，单位通知他回厂上班！他有些惊喜，有些忧，难道单位起死回生了？但不管怎样，企业是他的家，他知道他应该回去！于是，他回单位上班了，又回到了他熟悉的工作岗位上！ 这一天，他收到了一封信，信是他高中时的同学写来的，叫李翠萍。信中谈到，要过来看他！他感到非常奇怪：她怎么知道我的地址的？难道她去过我的家？是父亲告诉她的？他想起了那段往事…… 他和李翠萍从高一起，就被分到一个班级里，到高三时还成了同桌。他可是受到过她的许多实惠，因为他的家境不好，往学校里带饭的时候，他经常避开同学们的视线范围。虽然如此，饭盒里经常出现奇迹！他经常发现自己的饭盒里有一些鱼或者肉类！又不敢作声，心里知道是有好人在照顾着自己！ 终于有一天，他发现了这个秘密的创作人：他一般都是很晚才去食堂取自己的饭盒，就在那个时候，他看见她往一个饭盒里塞了什么！因为那时所有的饭盒都是学校统一给加热，到放学时，食堂工作人员再抬出蒸笼。由学生本人领回自己的那个饭盒，饭后放好自己的饭再送回原处。天呀！原来是她！他惊呆了……她的爸爸可是本地的书记，是影响一方的大人物！她似乎也同时发现了他，悄悄地从教室旁边走掉了…… 拿回饭盒时，他再也吃不下，眼睛有些湿润……两年了！是她偷偷地在照顾着自己，一个女生要顶住多少流言风语，有几人有这种勇气？她做到了！他佩服她的同时，心里万分感激！又说不出口…… 那时的她喜欢穿粉红色的裙子，长长的马尾辫拖在后背上，眼睛上架着一副近视镜，说起话来那两边的酒窝儿时隐时现，还有那铜铃般的笑声让许多女生羡慕！更是那身材，长得是那样的匀称协调，走起路来，怕踩死地上的蚂蚁！真可谓是大家闺秀，书香门第，淑女风采，婀娜多姿，楚楚动人！ 毕业时，她向他要了通讯地址，两家本来离得不远，但他还是给她写了具体的联系方式。她还偷偷地约他出去，谈出了那个本应该不能谈的话题，也就是谈婚论嫁的那个话题！他当时感到非常吃惊！自己和她？这怎么可能呢？他是草民一个，人家可是千金小姐，而且她的爸爸高高在上，这要是让她的爸爸知道了，岂不成了杀头之罪？吓得他不敢接受那份感情。她哭了！哭得很伤心！他安慰着她：“好象咱们现在不应该谈这个话题吧，好了！好了！别哭了，我非常喜欢你！可是……”“可是什么？你说呀！……”她回过头问他。他接着回答她：“可是我不能和你……”他也伤心地流泪了，他知道自己那是愧疚的泪水，无法说明的泪水…… 从那以后也就很少联系了，他们各奔东西了…… …… 现在，她来找自己干什么呢？信中根本没有说出，只是谈到要来这边办点事，顺便来看他！ 她来了，他也显得特别热情！在一个还算不错的酒店招待了她，特别点了在高中时她就喜欢吃的菜，她有些激动！看上去她精神很好，没有了高中时的活泼单纯，但多了几分成熟稳重，又不失少妇的丰韵得体。马尾辫变成了短发，烫成了一个流行的发式，不变的是她的笑容和那印象最深的酒窝儿！ 谈话中，他才得知她现在在青岛搞房地产！和她的丈夫，他们的生意还可以，并希望他也过去，如果企业效益不好的话。 这令王洪刚很是感动！但他却说：“我很好！我和我的妻子孩子都好，非常感谢你还记得我！” “没什么，咱们是老同学嘛！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说话！”她愉快的对他说。 …… 目送她的专车缓缓离去，王洪刚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在想：这人呀，你说奇怪不奇怪，怎么心中老有一些后悔之处呢？算了，不去想它了，还是现实一点吧！ …… 第九章 酸甜苦辣，七彩人生! 就在李翠萍走的那晚，王洪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他们在一个溪水潺潺，鸟语花香，繁花似锦的环境里！诉说着高中时的许多快乐，倾诉着分别后的想念…… 她问他：“怎么娶了这么一位媳妇？”他说：“我也没有办法，家庭的原因……” 她又问：“你爱她吗？你们有感情吗？”他只是说：“凑合着过日子吧！……” 他猛然发现她哭了！这令他无所适从，他的心里非常难受，忙为她擦去泪水，但他不知道是何原因！ 她抱住了他，扑到他的怀里痛哭着…… 孩子的哭声把他惊醒，他才知道是一个梦！他感到这个梦似乎很熟悉，又那么遥远，还那么令人向往！ 妻子在厨房里敲敲打打的声音，使他心烦，他把孩子抱起来，给儿子小便后，复身躺下，他好想再睡一会儿…… 新的一天开始了，他吃过早饭，就去了单位。班长给他一封信，是从老家来的！打开后，才知道是父亲托人写来的，想过来看看。希望他回去接他，王洪刚把信收好，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他知道家里面积本来就很小，他老人家如果来的话，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家属院里还有一些闲房子，他给父亲租了一间房子，在周末时他把父亲接回到身边了。 父亲嘴里一颗牙齿也没有了，可是当他老人家过来时，刘霞买回了一些萝卜！还切了一盆，准备炒着吃，他赶紧阻拦说：“父亲没有牙齿了，这个是吃不动了，去买点豆腐还有面条吧！再买点鸡蛋还有其他的什么菜吧！” 刘霞却对他说：“没发工资，你不知道吗？拿钱来！……”他把已经借好的一百元给了她。 在旁边的父亲，没有说什么，只是慈祥地笑着，环顾四周看着他们现在的这个家…… 他在所有的给父亲的信中，都没有提及生活的艰辛，而且经常给父亲汇点钱回去，他在信中都是报喜不报忧！目的是为了让老人放心，让他知道自己现在很好，可是收到那封信时，他就发愁了：接，还是不接？接，是对老人的欺骗！不接，是对老人的不孝！最后他决定还是把老人家接来小住些日子！ 谁知，在吃饭时，刘霞专挑“好听的”说，在老父亲面前说他怎么怎么不好，又怎么怎么没本事！搞得他心里很狼狈，更感觉对不起老父亲！ 他的父亲跟他们讲：“日子是有些困难，可是你们还年轻，穷无根，富无苗，还要好好团结……” 第二天，王洪刚从菜市场买回来一条鱼，他的妻子和他大吵了一顿！他把鱼做好了，端到父亲的面前时，眼睛似乎有些湿润！他的妻子根本就不吃，脸上表示出非常的不满意。他给父亲倒上了一杯酒，给父亲泡好茶，陪父亲说着话…… 她的妻子上班了，因为没有生产计划，他也正好陪父亲聊天。父亲抱着他的儿子说：“小孙子！叫叫爷爷！啊！……你也别太跟人家一般见识，过日子两个人要经常商量一下，我也没说要吃鱼呀！……” 又过了几天，王洪刚和妻子商量：“父亲已来了几日了，今天咱们包饺子吃，怎么样？”“那你去买菜割肉呀！”刘霞还是那态度，跟他这样说着。 没有办法，他骑车去了菜市场，把包饺子的材料买了回来。一家人坐在一起开始包饺子，那气氛确也和谐，但刘霞的嘴里始终停不下！边包饺子，边唠叨，父亲虽然不太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但王洪刚心里最清楚！ 当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桌子时，他又给父亲倒了一杯酒，忙着给父亲往碗里夹着饺子，他心里知道父亲为了他们弟兄们付出得太多太多！落下了一身的毛病，现在腰椎还有些不正常。母亲过世的时候，自己没有在家，造成了终生的悔恨！可现在就有这么一位老父亲了，也已经年过八十！他知道尽自己的力量，好好孝敬自己的父亲…… 他记得还有一次，那是父亲提出要走的时候，他去菜市场给父亲买回一只活公鸡。让活鸡店的老板给杀好了，就把它带回了家。回到家，准备了有关的作料，就把鸡炖上了。他知道要炖得时间要长一些，加了少许的醋，目的是把营养充分地稀释出来。好给父亲喝点鸡汤，给父亲加点营养…… 那只鸡在锅里整整被炖了四个钟头，在吃的时候，父亲说炖得很烂。他听了心里非常高兴，边给父亲添加着鸡汤，边说：“慢点吃，慢点喝，啊！……”父亲在他家待了四十几天，他看了刘霞的脸色无数次……父亲在这些日子里，和他们吃的可是一样啊！一位父亲他的胸怀到底有多大…… …… 把父亲送回家后，那段日子里，他和她根本没怎么说话！他只是默默忍受着她的无理取闹，他感到似乎有些习惯了…… 没事的时候，他就想一些他们的许多往事，在孩子还要吃奶的时候，单位领导安排她去济南出差。说去买一点什么药品，顺便把单位的什么材料拿回来。正好他歇班，就和她一起去了，孩子离开他的母亲也不行啊！一路上，他抱着孩子，和她一起去完成这个任务。 回来时，正途经她的娘家，她提出要回去看看！回到家时，那已经是快黑天的时分了，她的父母都在家。 他有些怪她！你回家就回家吧，在父母面前提什么不愉快的事呢？搞得大家都不愉快，最后他被他的岳父岳母推出了家门，说什么“没你这样的女婿！”…… 当时，天色已晚，他还没有吃晚饭，和她跑了一趟济南，感到非常饿！岳父家的大门已经关了起来，黑夜里他只好深一脚，浅一脚往公路边走去，她的家离公路还有八里地……七尺男儿，感到遭遇莫大的羞辱和委屈！眼泪边走边流，他发誓今生再也不踏进岳父的家门…… 公路上已经没有去c市的汽车了，他只好在镇上随便吃了点包子，找了一家旅馆，将就了一晚…… 晚上，他怎么也不理解，这是怎么了？她还是我的妻子吗？把我推出的时候，你怎么象块木头？他在怪着自己的妻子，但看在孩子的面上，他又不怪罪她了。因为，孩子在这个时候是离不开她的。 那岳父岳母又是怎么了？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他给推了出去！可知道，在这里他谁也不认识，举目无亲呀！天色已晚，他们可想到了他的难处？怎么忍心呢？他的心里有些不平静…… 她也确实有些单纯，怎么这么小孩子气呢？自己的年龄还比她小呀，她怎么还有些不成熟呢？ 不由得使他想起另外的一件事，在她的日记里写到，有一次，单位没有安排她出差，但她私下与那位男同志商量好了，偷着去桂林！当时，她刚参加工作不久，正在别人给她介绍对象的时候，却随着别人去桂林！而且那男人可以当她的大伯了！哎呀！难道她缺心眼儿吗？他想到这里，感到自己的妻子是又熟悉，又陌生！ …… 从那次事件发生后，王洪刚就再也没有去过岳父家！回想起来，他的心就有些凉，他的心似乎伤透了！他相信，这种事也许天底下就他一个人遇到了…… 回到单位后，他的心一直不怎么平静，但她好象什么事情没发生那样！他有些不理解，哪怕是给他一点小小的安慰，他也就不怎么记在心里，但她并没有给他！ …… 有些时候，王洪刚总在想，自己有些地方是不是做错了？或是自己的思路有问题？发展方向没有掌握好？他工作一直很认真，很出力，可到头来怎么没有成功的事情呢？难道是信仰有问题吗？他始终坚信马克思主义，坚持唯物主义，坚持哲学原理，在他心中毫不动摇！他曾经向单位支部书记递交他的《入党申请书》，书记也郑重地收下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没有回音，组织也没有找他谈话。终于，有一天他壮着胆子遇见支书时问起这件事，支书告诉他，已经把《申请书》转交他的车间支部了。他又打探车间支部的意见，听说递交给厂党委了，后期又说给厂办了！就这样，一拖再拖，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年，也没有消息了…… 第十章 打工路上徘徊多! 王洪刚发现还有一个秘密，她的妻子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她不怎么会做饭！一日三餐，她是清水不喝，每顿她都要搞点什么粥，或稀饭什么的。炒菜的时候不管是什么菜，都是一锅水！不管你韭菜，还是土豆，都要大火煮炖，油盐酱醋，葱花姜蒜不会合理搭配。这令他很是没口味感，跟她说过许多次，她就是不改…… 他还无故挨骂！就是平常的沟通交流都有困难，有些时候他说的根本不是她“听”的！这又令他很是苦恼！他回想起来，她曾经跟他讲过的话，或许都是真的！因为，他时常发现家里多了一些治疗那些病的药品，搞得家里象个药铺！ 更难以接受的是她晚上睡觉时直打呼噜！他劳累了一天的时候，很希望好好休息一下，晚上他却休息不好。别人曾经跟他讲过：这男人结婚以后，一定会不断胖起来。他没有，他的身体还是那么偏瘦。相反，他的妻子道是胖了许多！ 他有时也在想，好想找个有情人令自己打开情感的闸门，扫除那长期的压抑。好想休息一下，恢复受伤的疲惫的心灵！但理智始终占据着他的头脑，把他拖回到现实中…… 好景不长，他回到单位工作一段时间后，单位又开始放人歇班了！原有的生产计划已经完成了，临时没有定单。还是和原来一样，歇班时间没有生活费，说是给交着养老保险，其实一直拖着！ 因为他有一点小业务，所以他的家中最近安装了一部电话，为了和外界保持联系。他又去打了几盒名片，到哪里主持婚礼，就宣传到哪里。终于，他的客户越来越多，他却成了本市著名的婚礼节目主持人！后来参加省电视台婚礼主持大赛，获得银奖！一时间，他成了地方的名人，邀请不断…… 但闲暇的时候，他有些孤独寂寞，每月里没有那么多业务。在一月当中，能碰上几家就算不错了，所以大部分时间他无事可做！家中的压力还很大，他决定在附近再找份工作，贴补一下家用。 于是，他准备了自己的简历材料，在附近的企业当中联系着工作。跑了许多的企业，大部分说不需要专业管理人员！需要多的，是有技术的体力劳动着。他就再去别的企业，终于有一天，有家企业非常重视企业管理，因此，他找到了一份工作。 那位企业的老板看了他的简历和他本人后，和他谈了很长时间，对他的能力和素质给予很高的评价！安排他干常务副总，兼工会工作，并让他拿出一系列的策划意见，工作计划，以及企业面临的各种管理制度体系。 从上班的第一天起，他并没有急于工作，而是在企业里观察各种情况。请教于许多老职工，和许多的员工朋友谈心，了解这家企业的具体情况，和面临的客观情况，以及它的经营管理状况。在寻找着许多的漏洞，但一般人是无法看透他的思路的！ 王洪刚还对这家企业的人力资源状况，组织状况，工人的积极性和情绪，以及现在产品的产量和质量进行了统一的摸底！他要力争对企业有个全面的了解，甚至对市场也进行了分析。 他的心里最清楚：结合自己的知识，和以前的管理经验，他很有信心！好长的一段时间后，他向董事长递交了一份重组组织机构的建议书！老板经过认真考虑后，同意了他的建议，并让他拿出具体方案。 他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对目前的企业动一下手术！其实他的心中早有打算，对目前的情况早有了解。他的方案是把现有的工作重新分工，把一些可有可无的部门拿掉！一切围绕现实运转，成立急需的各部门，要对人事进行考核任命！因为他知道，现在的员工素质都普遍不高，有一部分真才实学者并没有发挥主导作用！ 方案递交给老板后，两天内就得到了答复：完全同意！于是，以老板为中心的组织机构被重新改组。随后，王洪刚根据企业具体情况，界定了各部门职责，各部门负责人职责。制定出台了长达200条的《奖惩条例》！ 而且，他根据企业具体情况，把劳资、人力资源、后勤、工会等工作统一到公司综合管理部。也就在很短的时间之内，整个公司出现了规范化管理的局面！而改掉了以往职责不清，乱管乱插手的混乱局面！ 这个600人的企业，就这样走上了标准化的管理道路。打破了那种传统的家族式的管理方法，一部分有能力的被提拔起来。而那些平庸无能之辈被撤了下来，大家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 茂密的森林，看不穿的枝繁叶茂，更是那千奇百怪的鸟叫，有些时候，阳光也会照不透的。林中有黄毛的小不点儿，有绿毛的叫得很好听的鹦鹉，还有那日栖夜行的猫头鹰……老人说过，那森林中有上百种鸟儿！有谁能数得清？ 连日以来，他总是发现自己的自行车太频繁的扎带，以致他也经常的迟到！企业的副总带头迟到可不好，那是他自己制定的制度，他心里最清楚！半道儿上推着车子行走是家常便饭，他很是苦恼。他知道这是一种雕虫小技，成不了气候，可是会造成自己的不便。 有段时间，他也在想，员工的政治思想工作非常重要，有了情绪，会影响到生产。他就把公司内的相关员工组织起来，进行培训。经过不懈努力，公司内消极者有了很大的改变，知道积极主动地去工作，奇怪的是，他的自行车好象也和他沟通了！不再把他放到半路上！ 就在企业各方面工作都顺利进行的时候，他又进入紧张的管理体系的起草当中。在他的努力下，该企业拥有了自己各方面的管理体系，拥有了科学的组织机构，并且拥有了自己人力资源的管理体系。 …… 这份工作对他来说，收入并不高，也就是二千元，但他感到比较满意。企业是不给办理养老保险的，企业采取的是日工资制。天有不测风云，这家企业的老总准备转产，要投资搞别的生意。老总准备把企业卖掉，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要卖掉呢？市场销售一直挺好，短时间的不景气也不代表没有前景了，怎么能卖掉呢？也许，他根本就猜不透老总的心思，和老总的理想，或者是老总的打算！ 没过多久，企业果然卖掉了！新的董事长他是不认识的，就随着这个时刻他也就离开了企业！短暂的管理工作就这样结束了，他在这个岗位上干了不到半年时间！俗话说得好，一朝君子，一朝臣！如果他坚持在岗位上对他反而不利…… 虽然心里有些遗憾，但这就是社会现实，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他知道他必须面对人生这种变化，并随着这种变化成熟着自己。 他又开始找寻着工作，又找到了一家稍微小一点的公司。他感到高兴的是，这家公司和上家公司生产同样的产品！这对于他来说，似乎有些熟悉，对于他的工作是有帮助的。他被任命为企业管理部经理，在新的岗位上开始了工作。 经过一段时间，他感到这家企业的管理纯粹是老一套！老板里里外外一把手，大事小事一把抓，400人的企业，车间工人请假还要经老板签字！每日里，老板特别忙乱，电话不断，进进出出，处理着大事和小事。工作放给别人去做，他好象特别不放心，包括他的两个儿子！王洪刚也经常给老板提这方面的建议，但没有得到答复，老板还是那样忙活着！ 王洪刚也在考虑，你这么忙为了什么呢？不是利润吗？为了利润何必这样辛苦？学习点科学管理不更好吗？但他还是先把老板给他的工作要做好，先要观察。 他把这家公司的各种管理制度建立起来，都制成了牌子，每个车间都领回了自己的制度。他同样在为这家公司忙着起草管理体系，因为这家公司也是管理不规范企业。工作之余，他也在想，老板这样工作，他在这家公司发挥不了特长。因为他观察出，老板的儿子们对他的工作方式都不欣赏！是呀，他们也长大了，有他们的知识和阅历经验，怎么那么不放心自己的儿子们呢？而且你很难劝动他！这一点使王洪刚想到了自己的妻子。 再说，老板给他的工资并不高，没有太大的积极性，每月只给他1500元。合作一段时间后，他越来越感觉心情不怎么舒畅！ 这是一家私人企业，在企业里工作的大部分是老板的亲戚，或是乡邻。员工素质较低，对于管理难度太大！他也深深地感觉到了。有一日，一位车间主任酒后上岗，被王洪刚现场发现，就把他给叫住了，说：“几点上班？你怎么才来？还喝了酒！……”那位主任却说：“我，我……我这，不是来了？” 王洪刚对他说：“公司有规定，上班时间是不允许喝酒的，你不知道吗？是要罚款的！” 那位主任又说：“你……你罚吧！……你罚我100，我……能叫你……罚200……你罚吧！” 王洪刚很是失望！一位车间主任都这样，可想他手下的兵是如何的！这种素质还是车间主任，他肯定是老板的一个什么亲戚！王洪刚感到这个企业管理部经理是不好当的，说白了就是老板不好意思管，让他得罪人呢！ 考虑再三，他终于有一天向老板递交了辞职报告！他也知道在这家企业工作，是没有发展的，只能受气！ 第十一章 他试着走得远一些! 他回到家，思考着自己的未来，感到有些迷茫。哪里是他的出路呢？单位又这么不景气，他感觉自己有些象游击队，没有固定的根据地。 妻子把本来就不大的空间搞得“药气熏天”！他整日里在这种空气中生活着，那种说不出的滋味特别难受！好在可爱的儿子正呀呀学语，这或多或少给了他一点儿安慰。忙闲之时，他就逗着儿子，教他说话，教他走路。和儿子做着适合他的游戏，儿子的天真可爱，令他回想起自己的小时侯。 小时侯，父亲也是教着自己，在同样的情况下，自己摔倒了，父亲从来都不扶你！鼓励他自己爬起来！当时的他根本不理解，初为人父，才知当父母的苦心。父亲还逗着他说：“走！往前走！”就这样在一次次摔倒后，他接着再自己爬起来…… 在记忆中，父亲还故意让他去碰热的东西，骗他去吃辣的东西！在哭声中，他知道了那东西是烫手的，那些红红的东西让他能发出哭声！小时候的他也就自然的乖起来，看见那些东西后，躲得远远的…… 看着面前的儿子，他有信心让他知道的更多！在给儿子起名时，他就给儿子起了一个“文海”的乳名。希望他的将来，生活在知识的海洋里，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未来，他却忘记了这话是谁说过的，他知道这话非常有哲理性。 令他不能忘记的，是儿子刚刚开口说话时，第一声喊的是“爸爸！”！这让他感到了幸福，也同时让他体会了辛酸！ 他知道儿子也实在可怜，在八个月的时候就被送进了幼儿园！也确实给当时的幼儿教师们添了不少的麻烦，儿子经常拉在推车里，或者幼儿床上，有时就得麻烦老师们帮忙。因为他的妈妈离他最近，也或者他的妈妈给他换着尿布。每每看见人家的孩子有奶奶看护时，他就自然想到了母亲！但他的儿子没有这个福分…… 他忽然又想起老人们经常说过的一段话，大雪封山时，兔子或者野狼等就要靠近村庄，去寻找它们的食物；春天到来后，人们就要考虑新的一年的劳作；而硕果丰收的金秋，却是张张笑脸的喜悦；严冬就是严冬，它给你残酷感觉的时候，根本不和你商量！他在思考着，难道这就是自然界的规律性的变化吗？他似乎又不太完全相信，他感觉应该有更美好的事情，更加被人揭露出的具体规律。 …… 没过多久，儿子的姥姥来了！这可忙坏了刘霞，整张嘴巴怎么也合不拢，忙里忙外，买来了鸡蛋、猪肉、韭菜、鱼、海鲜等，不辞辛劳伺候着她的妈妈！她的妈妈也抱起外甥，口里说：“叫叫我，啊，叫姥姥！”他的儿子却并不怎么理会他的姥姥，这让他的姥姥有些尴尬…… 王洪刚感觉家里的生活并没有太大改变，日子还是那样紧巴，手里还是那样拮据。而妻子的表现却令他有些不解，她似乎很有钱，一点不在乎！ 而她的妈妈，也是“来者不拒”！好象什么事也不记得了，心情非常好！王洪刚反而感觉找不到位置了，心里在问自己：这还是我的家吧？ 令他难以接受的是父亲来时的情景，他忘不了那盆切好的萝卜！那样去对待一个八十几岁的老人，可怜老父已满嘴无有牙齿！如果有牙齿，他也相信他的父亲是不计较的。他的父亲希望他有个家，就是老人家最大的愿望，在老人家心中有些内疚，那就是他没有能力给儿子盖房子，娶媳妇！而她的母亲，比他的父亲年轻了许多，满嘴的牙齿完好无损，他感觉她的母亲吃点萝卜应该没有问题！ 他和她本来过得就不如意，他的岳母这一来，却增生了不少的矛盾。他的岳母对面前的一切似乎有些不满意，对“家政”横加指责！这里不对，那里应该怎么样，你们应该怎么怎么样！他只是默默地听着，刘霞好象有了帮手，越发泼辣起来！家里终于爆发了“战争”！而他的岳母更有些看不惯了，就说要走！他考虑到这样影响不好，毕竟是自己的岳母怎好在这样的情况下让她走呢？他就把岳母劝留了下来，说：“一切都是我不好，您老人家消消火，在这里住些日子吧！”一场“内战”就这样停火了…… …… 单位的效益越来越下滑，在当时确实影响到了“千家万户”的生活！以致到后来连工资都发不下来了，一个好好的国营企业，走到了那种境况，着实令人痛心！ 王洪刚是一个闲不住的小伙子，他总想找点自己能干的工作。与其这样耗费时间，还不如每天挣点零花消。事实上他也没有闲着，他在周围的企业当中寻找着工作，还想走得更远一些！他深深得感悟到，如果没有前进，到来的就只有后退！ 这世纪之交的九十年代末期，似乎留给他的是太多的困惑和彷徨，是那样的无奈，是那样的徘徊！他憧憬的美好看不见半点星光，人生困难重重的旅途他遭遇得太多！他甚至有时在想，这世间还有伯乐吗？自己算不算是个“千里马”呢？他又好想找“伯乐”谈谈心，心中还有些怪他，怎么不把那相马的绝活儿发扬光大？ 最近，他试着走得远一些，他又找到了一份工作，是应聘了一家公司的行政部经理。只有工作起来，他才不去考虑那么多的问题，他的心思都用到了工作上。怎么样去帮助老板干好工作，又怎么样去开展自己的工作，还有尽快熟悉企业。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去解决，许多的项目需要他去参与，许多的事务需要他去处理…… 而管理工作，最难的莫过于执行难。这个问题是摆在许多企业管理者心中的，也是他们力争做好的方面。和他在一个办公室的小王，今年刚毕业，也刚刚结婚，是一个外貌不错的姑娘。只是她长得有些偏瘦，工作经验只有五个月，似乎对有些事情不太明白。是公司办公室的文员，专门负责办公室的卫生，会议室的卫生，文稿的打印和复印工作。她有一米六的身高，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脸上有点儿苍白，喜欢穿一些宽松的衣服，颜色多为新鲜样式。说起话来喜欢笑，表现出的姿态是令人感到她还年轻，还有些单纯。 时间长了，他也就对这个小王有了一些了解，他的上任在这个岗位上工作没有多久。公司组织一次管理层会议，他在给某主任打电话时，老是关机。他就让小王去口头通知，公司决定安排在下午四点举行。老板和几个来的早一点的都坐下了，就缺那三个主任了，也就是没有开机的那几个。王洪刚也叫小王都通知了，但还是没有到场，他就问旁边做记录的小王：“他们怎么回事？”“反正我通知了！”她回答着他。 等到四点半的时候，他们几个才来！这给刚上任的王洪刚一个不大不小的打击。会议结束后，他把那几个主任留了下来，问为什么？他们的回答令王洪刚很是吃惊！他们说接到通知是下午四点半，去会议室听课！和他下达的通知根本不是一回事！他才知道这里面的原因。问题出在小王那里，她怎么能这样做呢？ 于是，回到办公室他又问小王，她却死活不承认！还去找那几个主任，还似乎委屈地哭了！这令他很是费解，难道是那几个主任搞什么小动作？但他又感觉好象不可能，他们大可不必，没有什么意思。好在没有造成什么影响，这件事他也就没有再进行追究。 某日，王洪刚把老板要的材料整理好，规规矩矩地放到老板的办公桌上，等老板审阅通过。因为老板的办公室和他们的办公室中间有道门，进出比较方便。老板回来后，就向他询问这份材料，他回答说已经递交了。但老板没有看见，老板在找着，翻着，在一本文件夹当中找到了！就问：“你怎么把它放到文件夹里了！”他回答说：“没有啊！就在您的桌面上！”老板又把小王喊过去，说：“我桌面上的材料，不要随便往文件夹里放，要记住了！”小王答应着，没有说什么，在旁边的他才知道怎么回事！ 时间长了，他也就逐渐了解了小王，她身上确有一些令人讨厌的毛病！每当安排她做什么事时，她并不急于去传达或贯彻，而是再加上她自己的意见！生怕别人把她忘记那样，或者是想告诉别人：不要忽略了我的存在！时间长了，还能和你还嘴，说什么他没有权利安排她！他有些不明白：你是我手下的兵，是我部门的成员，我是部门负责人，怎么就没有权利了？初期，他以为是她工作经验不足，也没有跟她计较，但后来，他发现不是那么回事。而是她心里另有打算，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直到后来的直接顶撞，才使他慢慢看清了面前的这个女人！ 他回想起这个小王曾经跟他讲过的话后，略感她有些阴险！在自己的面前，曾经说过负责生产的副总的相关新闻，说那位副总如何如何，当时他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用意。但现在想来，用意是何等的阴险！会造成管理层的矛盾，不利于高层的团结！打击某人在人心目中的形象，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更可笑的是，一个文员有时候直接进老板室汇报工作！把他绕开，不理他，根本没有把他放到眼里！要知道中间的这道门，她只有打扫卫生的时候，老板叫她的时候，她才能进去。当工作开始时，应该由他代表部门去向老板汇报工作或请示相关问题的！从种种迹象看来，她人虽小，能力虽有限，但是野心不小！ 从那天开始，王洪刚就格外注意起面前的这个文员，也引起了他的警惕。他也经常给她指出相关文件的打印错误，因为大部分的材料是他起草的。有时也和她谈谈心，对她的相关情况进行了一些了解。指出了她工作中的一些不足，希望她能改正。但日后的工作证明，她没有改变！ 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她有时自作主张，不经他的同意，就答复了相关问题。身边有这么一位助手，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又感觉不值得生气。时间长了，或许能好一些，他总是这样想着。 他还在为她想着，女学生找份工作不容易，这或许是她过分的表现吧。他也知道她的工资并不高，只是自己工资的三分之一，每月只有六百五十元钱，可能有什么心理负担吧。不要和她计较了，慢慢引导她，争取让她走上正确的工作道路。 …… 很快，自己单位的通知又来了，没办法，他又要辞职了。因为来的时候已经和老板说好了，他只是干一段时间，自己还有一份正式的工作。他和老板算清了他的工资，重又返回了单位。 一日，他的男同事来找他玩耍，他正好在家看孩子，没有生产计划了。他的同事直夸孩子活泼漂亮，他半开玩笑似地说：漂亮什么呀，象咱们单位某某似的！他自己也笑了！他所说的那个某某，就是当初在秋风大作，晚上去敲门的那位，也就是刘霞的同事。可是，这话一出口，象一个重量级的炸弹！引发了一场家庭的大战…… 不想，这位同事把话给传出去了！他自己也后悔不迭，连连怪自己：怎么拿这种事开玩笑呢？影响有多么不好！自己和妻子的脸面搁哪儿呢？但事已至此，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跟别人说，他是开玩笑的！其实他的心里非常难受，也非常愧疚！这样的玩笑，他感觉不应该发生在自己身上，但它确实已经发生了…… 妻子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听说后，回到家就和王洪刚吵了起来，对他说：“你愿意戴绿帽子吗？没有你这样的，自己臭自己！” “我，我是开了一个玩笑……”他小声地说着。 “什么也能开玩笑？”妻子问他。 “我知道说错了，可是他已经把话给传出去了，我有什么方法！” “那你不说，他还会传出去吗？” …… 整场家庭战争持续了一个星期！这下本来对自己冷淡的妻子，就又越发冷淡了几分。令王洪刚非常痛苦，本来不怎么过的夫妻生活，也被无情地扯远了…… 身边那不懂事的孩子，是他唯一的快乐！不上班的时候，他总是逗着儿子，教他许多玩耍的游戏，教他儿歌，教他数数。从儿子的笑声中，他得到了一点安慰！ 他不能忘记的是，现在的单位已经靠不住了，怎样选择出路这个问题。附近的企业毕竟有限，自己能不能走得更远一些呢？她每天有自己的工作，孩子她也可以随便带着去幼儿园了，已经不象前期那样太多的看护了，因为儿子已经会跑了！ 他经常在思考着，再去哪里呢？ 第十二章 他乡流浪的燕子，疲惫吗? 历史的脚步已经踏入二十一世纪，笑声多于哭声，美好多于苦难。整个国家上下处处是花园，人民的生活水平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物价稳定，经济发展不断取得新的成绩，举国上下一片繁荣。人们的精神面貌也有了很大程度的提高，国家的发展蒸蒸日上，花团锦簇，别样生机！ 最美莫过于家乡，到处是高楼大厦，到处是工地，家乡展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前所未有的生机和活力！广场多了，马路宽了，夜晚的街灯更华丽了，人们的穿着打扮更讲究了，语言进步了，说话文明了！a市人民正满怀激情地书写着历史的新的一页，这给在外流浪的人一种巨大的鼓舞！ 家乡发展了，她的面貌正在日新月异，人们安居乐业，幸福自豪于这个国度！她正张开有力的臂膀，欢迎世界各地的宾朋…… 王洪刚在想着他的亲人、朋友、同学，愿他们都有进步，都比自己幸福快乐！他自然地想到了一个人——孙丽菊！她现在还好吗？现在已经失去了联系，他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生活的怎样。回忆把他拖入了那段岁月…… 那时，他在一家报社工作，是报社的编辑记者。在一次回家的路上，偶然和她相识，却演义了一段不平常的故事！ 他记得是自己刚坐上回家的公共汽车，发现后排座上的她，正在哭着！旁边却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那男人眼神有些诡秘，显得有些紧张！他曾经采访报道过关于“人贩子”的故事，出于职业习惯，他靠近了她。主动问她：“小妹妹，你怎么了？遇到困难了吗？我是记者，我可以帮你！”他把自己的《记者证》递给了她，她也接过了证件，看了起来。这时，那个男人跟她说先下去有点事，就再也没有回来！他这时才看清了她，她当时扎着一个独角辫，身上穿着一套不怎么流行的衣服，脚上穿着一双女式新款的凉鞋，和她的年纪显得很不相称。身上背着一个花色布包，脸色非常难看，似乎没有吃饱，也或者没有睡好，有些憔悴！那女孩也就是二十二岁左右，比他小了几岁，他想她肯定遇到了什么困难！ 那女孩把证件交给了他，又回头看看他，似乎有些相信了他。他也习惯性地拿起了本子和钢笔，想做什么记录。但他失望了，情况不是他想的那样，她们是出来打工的，和她的婶子一起出来的，后来她的婶子不见了！就遇上了那个男人，那男人说先到他家吧，他说帮她找她的婶子。王洪刚一听，这里面肯定有文章！怎么这么巧？她的婶子不见了，这个男人也出现了！难道这又是一起拐卖事件吗？ 那位女孩儿告诉他，她是临沂老区附近的一个县，她的婶子和她本来打算去三山岛打工的，可是走散了！他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相信她说的是真的。他只是感到这里面有些蹊跷，是真的走散了，还是这本来就是一个骗局？ 她说钱都在她的婶子手里，找不到她的婶子她就有困难了，她也不知道怎样回家！因为这是她首次远行，他也感觉出她的文化水平并不高，但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已经遇到了困难。没有办法，他说：“你不要怕，我保证把你送回家！找到你的家人，让你们团聚！” 那位女子才放下心来，赶紧跟他说：“谢谢你了，大哥！” 得知她还没有吃饭，他就马上领她去了饭馆儿，点了两个菜，给她拿来两个馒头。在谈话中他得知这位女子名叫孙丽菊，是老区某县的一个工人！因为企业濒临倒闭，她也想出去打工，却发生了这件事。 饭后，王洪刚改变了行程，领着孙丽菊踏上了去临沂方面的公共汽车。汽车跑了有八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那个县城！小孙的单位本来在县城，当汽车到达时她非常兴奋。眼睛里闪着泪花，激动地说：“大哥，你是个好人！”接着对他说，“我们交个朋友吧，大哥你把地址给我吧！”当时的他，也就只有二十几岁，他的母亲还健在，也不好拒绝姑娘的再三要求，就给了她地址。 从那以后，他们就做了朋友，她按照地址经常给他家里写信，也经常过去看他。虽然她的文化不高，书写能力有限，但他能看出字里行间的含义。他也感到有这么一个小妹妹是他人生的福气，因为他弟兄五个，没有一个姐妹！母亲也非常愿意他们的交往，每每她过来时，总是把家里最好吃的准备好，他的母亲非常乐意接待这个远来的姑娘！ 时间长了，她来看他时，他发现她有一些说不出口的话语，是那样的害羞，又那样的难以启齿。他就试着问他：“有什么要说的？你说嘛！” 夜晚的明月照耀着宁静的山村，偶尔能听见河水“哗哗”的流淌声，是寂寞还是无聊的青蛙发出“呱呱”的叫声，甚至能听见村中不知谁家的孩子几声的哭声，村口那些乘凉的邻居们在说着那些古老的故事…… 他们在村口的路上，也就是家乡的小河边上走着，她憋了好长时间，象是有了勇气，停住了脚步，跟他说：“我能做你的情人吗？”他吃了一惊，然后镇静地跟她说：“你是不是要说要做我的媳妇？”她说：“是呀！你看我行吗？” 他笑了，笑着跟她讲：“我们是兄妹呀！我的家庭你也看到了，哪里有条件呀！你还要和我的母亲同住一炕，我和父亲在外面打地铺呢！”她没有说什么，他们继续走在乡间的小道上…… 后来，她告诉他要到a市工作，需要他的帮忙。他也给她安排了工作，在一家合资玩具厂给她找到了岗位，厂方说如果表现不错，还可以给她办理调动。她顺利地上班了，她有点儿兴奋，也珍惜现在的岗位。 可是没过多久，她又去报社找他，说不愿意干了！他就问她为什么？她也没有说出什么充分的理由，只是不想干了！更不可思议的是，她在把自己的行李放到出租三轮车上时，到车站时却不见了！重又返回来找他，他给了她一定的钱款，她才回家了。 再到后来，联系就慢慢地失去了，很少收到她的来信，在一段时间里，他也去了北京进修去了。在北京时，也曾经收到过她的一封信，但现在已经没有联系了…… 他有时也在想，她到哪里去了呢？她现在过得好吗？是不是已经做了孩子的母亲了？至今回想起来，他还有些想念她…… 王洪刚现在也回到了家乡，在一家公司任企业管理部经理。还是他熟悉的工作范围，还是他喜欢干的工作。 最近，公司中的一位副总对一份文件表示了抗议，这位副总是负责一个分厂的生产工作的。文件中说他“贻误战机，耽误了公司发货”！要处罚他一百元！他有些不服，就找到了企管部，说他的供应部件已经在要求的时间内入库了，怎么还贻误战机了？分明是调查不实，工作失职，要求给予纠正！作为部门负责人的王洪刚，知道这是工作的失误，但还要维护老板的权威，因为，文件已经签字下发了。他也知道这是老邱起草的，并没有经过自己的手，因此不好说什么。只是劝说着这位副总，说事实明确了，也就算了吧，毕竟老邱也不知道事情的真假。那位副总说：“是谁反映的？又是谁调查的，是谁起草的？”王洪刚说：“算了吧！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讲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那位副总一直闷闷不乐，感觉受了委屈。 后来听说，老邱原来在车间工作，在一次公司竞聘上岗中，不知说了什么好听的，被老板安排到企管部，从事工资考核，人员招聘等工作。老邱很瘦，瘦得有些可怜！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只有九十斤重的样子。年龄差不多到六十了，说话有些结巴，一句话总是讲不完整。他有点儿驼背，脸长长的，不管他走到哪里，员工都没有听他的。 王洪刚发现这老邱有个特点，写文件稿子的时候，总喜欢加上自己的主观评论。好象不联想一下，就会埋没了他错字连篇的文才！还有那些不知道安排到哪里去的标点符号！ 因为王洪刚才来，还要主持其他工作，写稿子还是让他写着，多亏微机室的小张给予很多的纠正。终于有一天，因为稿子牵扯到了王洪刚本人！ 那是一位员工外出骑着摩托车撞了人，走不脱了，打电话请领导解决。分管的领导没有请假，也没有打电话说明情况，就离开了单位。上班时间到了，王洪刚去车间检查工作，却没有发现主管领导！生产纪律可是他分管的，王洪刚就把这事给记下来了。 他回去以后也决定进行处罚，并跟少老板作了汇报，并让老邱起草文件。当时在下文件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所以就照章办事了，随后矛盾就来了！ 那位撞人的员工，和那位主管领导，接二连三打电话给企管部，还多次打电话给王洪刚，说什么不公平，触动了个人隐私，这种事也能写上吗？还说这样处理叫他们在公司怎么见人！那位主管领导，还打电话给王洪刚，问稿子是谁写的？什么呀！乱七八糟，这不是在打击人吗？王洪刚也作出了解释：这本身是两个问题，但要事先请假，不是说没有人性，事后还可以补假，但他们并没有作出解释或补假。老邱写稿子就是这样，他也没办法，但他负审稿子的责任，因为他是部门领导。并给他说，上次处罚某某副总时，也是他写的稿子。如果对稿子有什么意见，也只能这样了，已经签字下发了。 那两位又接着找老邱，对稿子提出了强烈抗议！说什么是“擅离职守，无组织无纪律，一意孤行”？老邱好象有些委屈，说：“罚，是，是你罚，罚的，稿子，啊，是少老板，叫，写的，我有……什么，过错？”老邱还说开例会时要说一下，不然他感到委屈！ 例会上老邱果然提起了那件事，老板听后，把当事人都批评了。说大家正事不干，搞什么矛盾，把那二位还有王洪刚都罚了！王洪刚被罚款一百元，那二位也是各自一百元。还把所罚款项都奖赏给老邱！ 在这事发生前，那位副总因病辞职。到后来，王洪刚才知道，那位主管领导向老板说某某副总也是老邱搞走的！并说是听王洪刚说的！所以，王洪刚也被罚了。但他心里也是冤枉：我什么时候跟那位主管说过这样的话？我说的是稿子，是关于处罚某副总的稿子也是老邱写的，他就这习惯，没办法！没有说过谁搞走谁的话！ 经过一段时间，王洪刚就辞去了这份工作，寻找着合适的企业。他要回家先休息休息，他感觉太伤心了，大伤元气！ 回想他刚去时，企业的管理一片混乱，定单完成不了，质量经常出错，工人的觉悟和积极性也不高，类似于一盆散沙。他上任企业管理部经理后，首先从抓组织，抓制度，抓落实开始，才一步步使企业开始好转。到头来，自己被罚不说，老板还停止了他的工作！让老邱临时代理企管部工作！老邱回到办公室后，却趾高气扬，跟同事们说：“我，我写的，稿子……就是……有水平，谁要写……东西找我！”当时，差点儿把王洪刚气炸了肺！ 他似乎感觉自己遇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事实上分明有人在暗中搞鬼，自己做的并没有错！他知道自己的职责，如果视而不见，那才是真正的失职。被触动了利益的一部分人，根本不希望他再干下去，他想这可能是原因之所在，或许已经早有预谋！ 他好想问问理解自己的人，我这样做难道不对吗？同时，他也想问问身在异乡的同命人，你们可否遇到类似遭遇？他在想：我的老乡们，你们都好吗？打工在外是否遇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向谁倾诉呢？别人又怎样看你们？身心疲惫吗？是否已被无情的委屈压扁？可不要那样！挺直你们的脊梁，做事对得起良心，处事公正无私，你们就已经是一个胜利者！ 第十三章 那些美好的回忆，已经走远! 就这样，王洪刚一直没有找到一个适合自己长期干下去的岗位。自己的单位还经常给他电话，也令他在外打工经常间断。他自己也非常苦恼，但愿有一个比较不错的企业使自己能固定下来！这是他心中最大的希望！ 在家里，他看不惯妻子的脸色，忍受不了她敲敲打打，骂骂咧咧，松松垮垮的做法。他甚至想到，如果当初他能了解到她是这样一种人，说什么他也不可能和她结婚！自己二十七岁和她结婚，那时她已经三十了，现在想起来就有些后悔！但想起父母那憔悴的面容，风烛残年的躯体，满手老茧的形象，他只有唉声叹气…… 最近，刚进厂两年的小赵也结婚了，她的丈夫是她的同事。毕业分过来的，人长得十分漂亮，追她的同事许多，她终于给自己挑了一个。王洪刚想到了他的妻子，他的妻子参加工作后，整整等了七年！那个大雪分飞的冬季，如果自己不来寻她，他也不知她要等到何时…… 而现在，她对他越来越冷淡了，他们的沟通出现了问题。在他的脑海中，她就是一头倔强的“驴子”！牵着不走，打着却后退！整个家庭生活被她搅得正常不起来，任何事情她都不和他配合。他十分清楚她的“能力”，而她却不听他的主张！ 偶尔的性生活，他也感到别扭，她似乎尽力在支配和控制着他！使他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在他主动要求时，她却拖拖拉拉，把“千年”的旧帐和谷子翻出来，看一看，晒一晒！生怕发霉或忘记，搞得他似乎有些发火，大部分的时候，不欢而散！他内心生理需要的火苗被一次次无情地泼上了凉水…… …… 这一天，王洪刚收到了一封信，是他曾经的朋友给他写来的，表达了她的真情的祝福。他看着这封信，不觉眼角处流下泪来！信中对过去的岁月是那样的留恋，对他们过去的岁月是无比的怀念，一字一句，在触动着他的心弦，令他的思维活跃起来…… 那时他还没有正式安排工作，高中毕业后在一家工厂打工。她也在那家工厂工作，她的名字叫周晓琴，比自己大四岁。他们同在一个车间，朝夕相处，共同在一起工作。她比他成熟了许多，懂的也挺多，在他的心目中，她是自己的姐姐。他也习惯地叫她周姐，周晓琴似乎特别喜欢他这个小弟。他们经常在一起谈论一些什么事情，在一起排队打饭，下班后一起逛街。 那时，他还在读夜校，晚上上课的时候，她经常要求去和他作伴。刚开始的时候，他说这样做不好，老师不允许，她说她不进教室。事实上她也做到了，他在听课，她一个人徘徊在走廊！每晚上两节课，开课的时候几乎都是她去和他做伴，为了下课后他们一起逛街！那时他的工资都用到了学习上，她也经常帮助他买回饭票，给他或多或少的帮助。 记得单位放假时，她还领自己去她的舅舅家玩耍，她的舅舅家就在市里。她的舅舅和她的妗子还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他们一起在她的舅舅家吃过午饭，好象后来又去过几次，他记不清了。慢慢的，他们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以致单位的同事说他们在谈恋爱！上班后他们是同事，下班后他们经常在一起，她还经常帮他洗衣服。 后来，他被单位提拔为车间主任，她对他更加体贴了。晚上他加班时，她也经常去车间找他，还跟门卫说过他们是“恋爱”关系！事后，他有些不高兴了，问过她：“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这有什么呀！他们不也在谈吗？”周晓琴却说到。 “咱们是那种关系吗？”他又问她。 “难道不是？”她说。 “你怎么这样？我说过要和你谈了吗？咱们是姐弟关系呀！怎么就成了谈恋爱了？”他说。 他还想说什么，但小周不理他了，走远了…… 周晓琴比他大四岁，山东德州人，是一个初中毕业生，很早就参加工作了。身高有一米六，平常穿着比较朴素，但比较整齐。脑后扎着两根粗辫子，脸上有同龄人少有的成熟，那眼睛虽然不大，但会“说话”！总会把王洪刚看得不好意思，所以他不太敢接触她的目光！她的身材是单位里最好的，同事们都叫她“厂花”！她自己也感到骄傲与喜悦！ 经过王洪刚这么一说，她开始有意回避他了，看见他走过来时，她也不理他！他心中又有一丝不忍，一个女人追求一个男人，这有什么过错？不过，他还没有这个心里准备，她那么一说，他还没有那么快转换角色！这令他十分紧张，也十分被动，所以那天他没有给她好脸色！但他的心里还是比较喜欢她的，又不知怎样表达，那时的他根本不往这方面考虑。只想在a市干好工作，读好书，将来找份好一点的工作。他的父母并不知道他在外面复读，也没有希望他拿回家多少钱，只是希望他能自己挣出饭来！——这就是他的父母所期盼的！ 他感到应该安慰一下她，就主动买了两张电影票，请她去看电影。没有想到，她答应了！晚上下班后没有上课的安排，他们就去了电影院。 从那次看电影后，她又那么勤快了，他却苦笑不得！后来才从她的口中得知，她的父母已经在乡下给她找好了婆家，那男人是个瘸子，家里很有钱。她的家庭非常困难，有一个哥哥，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他的父母想换那个瘸子的妹妹当儿媳，但她不乐意，就找机会跑了出来！找到了她的舅舅，也在舅舅的帮助下，找到了工作。她的舅舅也表示理解，他们一直瞒着她的父母——她在a市工作！ 他听后感到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也在心中暗怪她的父母：怎能这样做呢？人是有感情的，而不是动物，说换就换吗？把自己的儿女感情于不顾，去跟一个瘸子！岂有此理！他比较同情她的遭遇，开始对她照顾有加。 还记得那次自己夜读回来的路上，在一段黑暗的马路上，自行车压到了没有井盖的泻水道井口上，自己连车带人翻了下来！他摔得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头也碰破了，鼻青脸肿！在单位的宿舍里，他一躺就是一个月！虽然同事们都来看望他，帮他做了不少事，但大部分时间里，有她陪在身旁！她帮他买饭、打水、扫地，还帮他穿衣服，帮他吃药。那情景他至今难以忘怀！ 那件事，他没有告诉父母，怕父母担心。她对他后期的康复，帮了一个大忙，让他的心里十分感激！他感觉自己似乎喜欢上了小周，心中有种难以描述的快乐。这种感觉，好象从来没有过，每日里心情是那般舒畅，对未来充满无限遐想！ …… 很快，她的家里来人了！这时他正在车间工作，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来听说她被家人“拖”走了！他的心里隐约有些伤感和酸楚…… 他知道她将要面对的是什么，而他当时却无能为力！自己知道朋友将遭到不幸，却帮不上忙，他的心里甭提有多难受！但她知道他的家人和他的联系地址，他又时刻在等待德州方面的消息，但他这一等就没了联系…… 从那以后，他有些担心，她是怎么了？人在哪里？现在生活怎样？他对她的未来都不了解了，只在心里默默祝福她：好人有好报！愿你平安！ 很久很久以后，他才收到了她的一封信：信中说她结婚了！她的丈夫就是那个瘸子，结婚的当天，瘸子的妹妹也顺利成了她的嫂子！不过没有说出她是怎么去的男方家，信中说了她的许多的痛苦！ …… 时间已经过去这些年了，难为她了，还记得他！令他无比感动！她在信中还说：她现在是一个母亲了，他们养了一个女儿。她的丈夫后来得病了，把家里的积蓄也花完了，他们现在过得非常辛苦！她的丈夫后来对她非常不好，还经常打骂她，酒后脾气更暴躁！她从结婚那天起，就不知道什么是幸福了！ 读完这封“久别重逢”的信件，王洪刚的心情非常沉重，眼睛里已是满眼泪花！看到她对过去的回忆，他的心情此起彼伏，感慨万千…… …… 又是一年清明节，祭奠故人，乡间、田野、山村、陵园，处处可见真情的花圈及束束鲜花，在那荒郊野外，随处可见点燃的烧纸。人们怀念着亲人，又继承着遗志，中华民族美好的传统在这一天得到了集中体现，星星之火，代代相传…… 王洪刚此时也跪在母亲的坟墓前，一束柳枝与松枝，一堆点燃的纸钱，还有母亲生前喜欢吃的韭菜馅儿的饺子…… 他默默地陪着母亲，回忆着母亲在世时的事情，眼睛湿润了，鼻子也有些发酸。他感到母亲是伟大的，兄弟五人，在那个经济发展落后的年代里，母亲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走过了多少严寒酷暑？他也不知道，只有地下的母亲知道！如今，母亲静静地，却成了一堆黄土！人生在世，会留下多少遗憾？又有多少没有干完的家务？母亲的一生，给他们什么样的追忆？生前的画面，万声的叮咛，耳边的嘱咐……似乎还在昨天！然而，母亲就这样走了，静静地走了！她没有向这个世界要什么，只是跟她的孩子们说：活下去，为老百姓做点事情！ 第十四章 他重新审视着这个女人!他的妻子! 二零零一年的夏天，天气特别炎热！周围的空气好象才从蒸笼里放出来一般，吸一口就感觉有些烫人。那些绿叶在中午的阳光照射下，无精打采，都低着脑袋，象在等待着审判。邻居家的小狗儿找个阴凉处趴着，伸出那长长的舌头，那小猫儿却眯着眼睛，懒洋洋地睡着。那汗珠儿在人们的脸上身上直淌，空气有些闷人，那些大爷大妈不住地摇着蒲扇。那些年轻气盛者则干脆光着膀子，喜欢打扮的姑娘们却穿得更少了！人们走在大街上，似乎有些象站在炼钢炉前，哪儿都感觉烤得难受。烈日当头，它好象把人要烤出油才证明它的威力！人们不住地挡着它，回避着它，大家出门没有办法，只好戴顶帽子…… 晚上的气温还是那么高，门窗都已打开，房间里还是憋闷。儿子有些抗议，翻过来，滚过去，难以入睡，哭着闹着。而可以铺上的凉席子，他的妈妈已经给撤了下来，给铺上了褥子和床单！她自己在夏天里不喜欢铺凉席子，也不喜欢吹风扇，就老是以为别人也象她那样！害得儿子直哭，王洪刚说：“干嘛把凉席子撤了？他是热得哭呢！”他还看到儿子身上盖着毛毯，又说“你给他盖一下肚子就可以了，这么严实干什么？”他的妻子说：“你喜欢铺，你去铺，我们不需要！”然后她钻到蚊帐里，侧过身去。 王洪刚躺下后，心里也感到有些别扭，他一再将就她，和她过着日子，她似乎不觉。他一向喜欢吃辣，吃东西盐量很大，但和她结婚后，他的生活习惯也在慢慢产生着变化！她是辣的东西不吃，所以家里难得有辣的东西。他整日吃她做的“水煮菜”，吃得脸都“绿”了！也不见得她搭配一下，一日三餐，他很是没有口味，经常自己动手做点东西吃。他想吃辣了，自己去买辣椒、大蒜、葱、姜等，加上适当的盐，也经常做点自己喜欢吃的菜，她却动都不动！他想：难道她真的有什么毛病吗？怎么如此反常？很多方面怎么和常人不一样呢？ 他感觉她的防范意识有些薄弱，任何人她都可以相信，而自己说的她反而不能接受！好象他要害她似的，他是想让她明白许多的道理，还有那些好的做法，帮她上档次，但她不领情！ 他经常跟她讲：买菜的时候，要多问几家，了解一下市场的价格，不要买得太多了。这就好象一个企业的供应部门，不能占用太多的流动资金。可是，她买东西凭兴趣，买回那么多，有些只能烂掉！这令他既反感，又苦恼！ 最不应该的，她只是买她喜欢吃的东西，而不去考虑其他人。每每想起这些，他的心里就有些委屈，怎么这么犟呢？好说，好不听，歹说，歹不听，他真的拿她没办法，那毕竟是自己的妻子！ 他看看现在的企业，想想自己的家庭，似乎心中有许多的苦！企业过去在全国同行业中排名第七，企业经营红红火火，职工福利蒸蒸日上。但后来，怎么就这样不景气了呢？有着广大的市场，那么多的国内外客户，怎么会效益滑坡呢？怎么就说不行就不行了呢？唉呀！真是痛心呀！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呀？广大的职工朋友们一时间都不知所措，对前途看不明，非常迷茫…… 刹那间，雷声大作，电闪雷鸣，狂风大起！今年的汛期到了，大雨如同倒海倾天，天地一片蒙蒙，水、天、地一色，世界处于混沌之中，“哗哗！——哗哗！——”声占据了整个世界！ 王洪刚一家三口，就在这间不足三十平米的“家”里，外面在大下着，里面在“小下”着！他只好拿盆子这里一个，那里一个接着雨水，孩子哭，老婆叫……他一边接着雨水，一边在想：唉呀！什么时候能晴天呢？工人们的住房，有谁来修葺呢…… 在他情绪低落的时候，他好想得到她的安慰，但她不能。他有时也在想，这男人在有些时候是那么脆弱，而在外面又是显得那样刚强！他们心中或许有象自己一样的痛苦，只是不愿表白罢了。一个人憋在心中，那感觉，那滋味儿，只有经历过才知道…… 因为两家都没有经济基础，从结婚到现在都是靠他们自己打拼，欠了一屁股的外债。大部分都是以他的名义借的，而还债时，她却不出钱，让他自己“单挑”！他忘不了在医院时的情景，所有的钱全是借的，全是以他的名义！动手术时，医生走过来说：“你的妻子难产，要动手术！你签字吧！”那时的他只感到身上发抖，对“剖腹产”没有太多的了解。自己的手禁不住直哆嗦，边问医生：“这，这手术有……什么危险吗？”医生跟他讲：“危险是有的，但还是少数，如果出现紧急情况，你是保大人还是孩子？”他不加思索地说：“大人和孩子，我……我全要！”那医生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他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名字是怎么签的？他也忘记了，旁边若无其事的岳母还说着什么？他也忘记了。看见妻子被推进手术室，他紧跟着，他们进去了，一道门把自己挡在了外面！他感到自己的腿也有些软，蹲在了手术室的门外…… 晚上七点十分左右，他听见里面远远地传来婴儿的哭声！隔着门中间的缝隙他看见医生正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些带血的东西！那医生正向洗手间走去，洗手间正在手术室门的旁边，他赶紧喊叫着那位医生：“同志！209床生了吗？什么小孩儿？母子平安吗？”那医生回答：“生了！是个男孩儿！恭喜你了！母子平安……”他感觉一块石头落地了…… 而现在，欠下的外债只是自己来还，这是什么道理嘛！他感到他的压力很大，自己肩上压得太多了，有些喘不过气来！又遇到这么一位，蛮不讲理，有什么办法？ 在他们没有结婚的时候，他记得和她相处时经常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当时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儿，考虑到两个人可能都没有经验，也就不去计较了。尤其当时的谈话状态，他确实感到了别扭！有些话他需要重复几遍，她才能听明白！ 他感到他们在许多方面都没有共同语言，而且这种情况越来越明显。以致后来他们之间的语言沟通也越来越少了，而她却和往常一样的开心！他却不知她的开心是从何而来，他在自问：她的开心是一种自欺欺人吗？是一种无法改变的素质？还是一种不思进取的麻木的无奈？ 他曾经不只一遍地跟她讲：我们不懂的可以共同学习，但要不断地改掉不良的生活习惯，要让自己的知识结构不断地充实，不断地用知识武装丰富自己的头脑，为了争取更美好的生活。对她来说，那是遥远的，她根本不听你的！ 对那种事来说，他又感到她似乎特别冷淡，似乎生活中可以把这种事给省略掉！而不去考虑！在他的印象中，她好象没有主动要求过，都是自己主动要求，而且，还经常“碰壁”！这令他很是尴尬，也非常苦恼…… 同时，他自己也在反省：是呀，我也有过错，但我会慢慢改正。你的过错，我也已经原谅你了，咱们没有必要这样吧？我承认不该看你的日记，不该在孩子身上开玩笑，不该在有些事情上怀疑你，但你更不该这样对我吧！人无完人，谁都有错，但要改正。而不是一意孤行，保持长时间的“冷战”，学会给别人改正的机会，人就是最大的宽容！ 他感到他的宽容已经做到了，晚上睡觉时，他都拿被子蒙住脑袋，而让她尽情地打着呼噜！自己实在疲劳了，也就睡了。令他不可思议的是，在教育孩子上，她也在“误人子弟”！在孩子面前不遮掩，进行误导！说爸爸如何如何坏，没有给孩子养成一个良好的习惯，自己稍加教育，她就开始护起来！ 他忘不了，当她发现她的日记被他看了后，她简直就是发疯一般！咆哮着，暴躁着，形象如被惹怒的母狮，差一点儿，就把他吃掉！他虽然尽量解释是无意的，但是不起作用。他把自己从上小学五年级起的日记都找了出来，厚厚的，有二十几本！放到她的面前，跟她说：“好了！你也看我的吧……”她气得一下子把他的日记推到地上…… 好长一段时间，他们没有说话，她感到她的合法的权利被无故侵犯了。整日里暴跳如雷，稍有不慎战争就会打响！他也有意躲着她，因为他是热爱“和平”的！ 他最难以忍受的是她变相的惩罚：她把家庭里不愉快的事情全都记了下来，每当他“化干戈为玉帛”之时，就被床上的“硝烟”呛跑！总是不欢而散…… 在外人面前，或者走亲戚，她总不给他面子。搞得他很狼狈，样子很窘，也很尴尬。以致他有时在想：她是谁的媳妇？如此刻薄狠毒！我真是倒霉了！ 那次，单位里返还一部分拖欠的工资，当他去领的时候，才知道她已经领走！一憋就是几日，她也不告诉他，令他去领工资时，会计跟他讲：“你要领几份儿？你老婆领了！”搞得他非常被动，他就想：你领也不要紧，你告诉我一声呀！怎么领了也不告诉我呢？害我丢人了！ 那天夜里，她又在孩子面前说他的坏话，他和她理论起来。他狠狠的说了她，令她有些接受不了，放下孩子，就想往外走，他抱着孩子在后面追，她执意不肯回家，被他拖了回来。他把孩子放到里屋后，回手给了她一个巴掌！跟她说：“你什么脾气？是不是下一步就要上吊了？还象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吗？”他又有些后悔，毕竟是自己的妻子，总归这出手更是不对了。但他已经打了她，他想她可能要记得很长一段时间吧？当时的她，流泪了，他回过头眼睛也有些湿润…… 第十五章 锅碗瓢盆儿奏出的客观现实! 就这样，从那次他打了她一巴掌后，她的枕头底下多了一把剪刀！他忘不了，过了许久后，他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某一天的晚上，他差点儿被她捅瞎了眼睛！那是他主动要求“和解”的时候，那剪刀有些偏移了方向，戳在鼻梁上！他被她的举动惊呆了！他在想：天呀，一个变态狂呀，万一捅到眼睛上，我不就瞎了吗？他记得那是关灯以后的举动，如果这剪刀戳向了眼睛，那后果可想而知…… 第二天，同事们问他鼻梁上怎么了？他回答说是不小心碰了，他怎么好意思说是被老婆拿剪刀戳的呢？有些时候，他真的对自己的老婆有些陌生的感觉，这令他有些难以理解。 下班后，只有领着儿子逛街，才是他唯一的欢乐！看见儿子那活泼快乐的样子，天真的笑容，令他捧腹大笑的举动，他的心一下子亮堂起来！孩子从小有个爹就是最大的快乐，做父亲的不只教孩子学会走路、玩耍、游戏，还要教孩子如何做人。他感觉应该让孩子继承民族的优良传统，还要让他忍耐和宽容，让他有一个完整的、健康的、向上的性格和人生！ 而王洪刚看不惯的是她教孩子的方法，她教孩子的是对爸爸的仇恨，对生活的懒散，对美好生活习惯的放任。他的儿子已经三岁了，已经会跑会说会舞蹈了，大脑就是一张白纸，作为家长更不应该在这张“纸”上乱涂乱画！而且，在这个年龄段是人生启蒙的关键时刻，怎么能那样教育孩子呢？ 那是一个深秋，天气有些凉爽，记得他们是去看望老父亲，当时还没有孩子，但他们已经结婚了。当公共汽车到达a市站时，他们正准备转车，矛盾又发生了。他记不清是什么原因了，她不去了！要回去，不想去看他的父亲了！当时车上人并不多，他耐心地给她做工作，她死活不去了。迫不得已他跪在了自己妻子的跟前，求她不要这样拗了，但她还是没有和他一起回去。他只好自己回家看望父亲，她又买了回b市的车票！在回家的路上，他的心情无比的低落，怎么也想不通：她这人怎么这样！小孩子脾气，一点儿不对心思就翻脸！唉呀！怎么办呀！那时，他就感觉自己并不十分了解她。 也有人说过：天下有那么一种人，爱钻牛角尖儿，脾气很拗，行事爱走极端。也就是没有灵活的思维方法，做事比较呆板，令人生厌。他也在想，自己的妻子是否也是这类人呢？ 不足三十平米的房间，她都收拾不好，东西放得乱七八糟，没有整齐感。厨房也不善于打扫清理，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清理一次，地面卫生就更不用说了，她根本就不打扫。每当他清理好房间，把垃圾装进塑料袋放到门外时，她却经常上班时带走，顺便扔到垃圾池！后来他才发现，能叫外人看见的，她喜欢干，在家里别人看不见的她就不管了！ 那次，自己从外面刚回来，脱下外套，走进洗手间，一回头发现她在闻着自己的外套！是呀，自己因为生活所迫，经常出去打工，有时一个月难以回家一次。可也不至于在外面招花惹草吧？她的举动令他反感讨厌，跟她说：“怎么了？有香水味儿吗？我这么有钱，喜欢我的人可很多呀！” “就你！下辈子吧！”她说。 “你怎么什么都下辈子？不会说话，这辈子说不定我也能有钱！”他有些不高兴。 “要饭的也想发财？没门儿！”她接着说。 “我说你这人怎么了？怎么一进门就没有好话呢？”他有些生气。 “就这样，不愿意听不听呀！”她还是那种口气跟他说。 他领着儿子上街了…… 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儿子，他也有些想念，显然儿子见了自己后格外高兴。他领着儿子去了玩具商场，给儿子买了一个篮球，把儿子高兴得不得了！回到家属院，看见儿子玩儿着追着篮球，那番童真童趣，令他有别样的感受…… 有时，他也在想：难道这女人结婚以后都这样吗？自己在这方面确实没有经验，看见自己的妻子婚前婚后的不同变化，他实在没有更好的方法。他只能维护这个家庭，也是为了顾全大局，更是为了这个不懂事的孩子！ 他的生活虽然有些紧张，但每月给家中老父亲汇去五十元，他知道这五十元并不多，但他没有太多的收入。因为弟兄们多，二哥也曾经说过，个人尽量表示孝敬，但每月不能低于二十元。他感到实在没有能力拿出太多，因为家中还有个孩子，况且单位效益又不好。他的老父亲也表示理解，希望他过好就可以了，毕竟家里还有点儿土地。他很希望自己能够过好，把老父亲也接到烟台，但现在他做不到。对于家中那位八十几岁的老人，他感到有些愧疚…… 也就是这件事，叫她知道后她表示了强烈的不满，别人有可能少给，你为什么每月给五十呢？他不厌其烦地给她解释：人都有老的时候，况且尊老爱幼是民族的美好传统，自己的老人就要赡养，这也是国家法律规定的。她却跟他说：“别讲那么多大道理！就你明白，懂得这么多，怎么还这样穷？” “也别太着急了，我也在想方法嘛，毕竟生活还要继续，我们应该团结，会好起来的！”他跟她说。 “等到下辈子吧！”她还是那句话。 “你看！又来了，怎么老是这句话？什么意思嘛！”他有些抗议。 “我的父母你又给多少？”她问他。 “你的父母毕竟比我父亲年轻一些，家中生活没有象老父亲那样困难，你也应该经常回去看看他们。等我经济发展好了，我一定多给！行了吧？”他只能这样跟她讲。 “什么时候？下辈子吗？”她说到。 “你能不能把”下辈子“去掉？先过好这辈子，行吗？”他跟她说到。 “下辈子吧！”她接着说。 “唉！……”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感到妻子和自己谈不起话来！ 晚上，同事请他出去聚聚，他也感到好长时间没有和他们在一起谈谈了，于是愉快地答应了。他们选了一家不错的饺子馆儿，四个人点了八道菜，他们聚在一起，开始了谈话。甲同事问他：“最近在哪里发财呀？”他有些尴尬地回答道：“在一家私人企业搞管理，没什么大的发展！”乙同事问他：“给办理养老保险吗？”他回答说：“不给办理，私人企业有几家给办理保险的？”丙同事接着说：“那工资肯定很高，对吧？”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也就是每月两千元，干一天算一天，没有休息日，工资是日工资，有事可以请假，就这样！”甲同事又说：“怎么？对现在的工作不太满意吗？”他回答道：“凑合着干吧！咱们的单位这么不景气，也不能老在家待着，是不是？”已经上了两道热菜，甲同事举起酒杯说：“咱们难兄难弟又聚到一起了！喝！”大家一起哈哈大笑，接着一起举起酒杯…… 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工人去世了，在世时为人憨厚老实，群众口碑很好。他的去世惊动了整个家属院，人们都说实在可惜，老年人还不住地擦着眼睛…… 王洪刚也十分清楚这位前辈，一直非常尊敬这位老师傅，老人家曾经给自己不少的帮助，在工作和生活中时刻关心着自己。他老人家的去世，王洪刚也感到有些惋惜。他按照当地风俗，买了纸钱，去了老人家，向老人家恭恭敬敬地鞠躬三次，表示对这位老人的哀思和告别，临走之时对老人家的亲人说了一些安慰的话。走出老人的家门，他两眼挂满泪珠…… 有人说老人是郁闷而死，有人说是突发心脏病，也有人评论说是气死的！大家说单位里欠了他家许多钱，老人家多次索要未果，老人还看到如今的企业凌乱不堪，感到无比的痛心！老人在单位里工作了一辈子，和单位有着不可分割的深厚感情，他的子女也是他亲手介绍给企业的，面对儿女们老人家老泪纵横，无言以对…… 王洪刚就曾经亲眼看见过他老人家的女儿在大街上收购废品，每天风里来雨里去，走大街穿小巷，有几人知道她是国有职工呢？ 同事们经常抱怨，也经常上访，但现在的许多问题始终没有解决。养老保险已经几年没有上交了，单位欠下的工资也有几年了，集资入股等债务老是拖着，对工人的安置并没有明确的方法。广大职工们只好自己想方法，他想：难道真的没人管了吗？ 他坚信：太阳永远是光彩四射的，几片乌云可能在短时间里遮挡住光线，并不是太阳的自身问题！等阳光把阴霾照散，天还是那样蔚蓝，空气依然是那样清新，人们的脸上仍然挂着幸福的微笑…… 他最近听说，他的一个同事离婚了！那同事跟别人说过，原因是“不对脾气！”、“领导不了！”、“蛮不讲理！”等。他了解他的同事，应该没有原则上的错误，那是女方的原因吗？这种事又不好打听，他私下里猜测，他也不喜欢把别人的私事去作宣传。他只是感到纳闷儿：两口子过得好好的，怎么说离就离了呢？有什么天大的问题解决不了，只有离婚才能解决吗？两个人走到一起就是一种缘分，要多分理解，多分宽容，生活当中才不会吵闹！怎么就离了呢？ 第十六章 人的忍耐力到底有多大? 王洪刚听说那位离婚的同事对他的前妻意见很大，他的经济收入满足不了她的花消的需要！他们经常闹意见，以前单位效益好的时候还可以，效益不景气以后，他的妻子还是改不掉乱花钱的毛病！害得他手里连买烟的钱也没有，他经常向其他穷哥们儿借钱去买烟。王洪刚也经常劝他戒烟，但是不起作用，他还是抽，而且越来越厉害！似乎抽烟能驱赶心中的无奈那样！ 小时侯，王洪刚曾经听父亲讲过一个故事：说在“饿死”这个话题上，男人最多能坚持七天，而女人能坚持九天。说那么一对夫妻上山采蘑菇…… 由此，他想到：男人和女人如果在半死不活中，那能活多久？这又类似于一道简单的数学题，而解题的人那便是在那种生活状态中的男或女！ 他也想到了自己，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生活，是考验，也是在锻炼自己的忍耐力。他还记得小时侯的情景：那时，自己还在上小学，放学回家后，主食就是瓜干（地瓜切成晒干的）。每天只能吃两顿，晚上只能喝稀的，在煮的时候母亲已经把没有煮碎的捞上来——也就成了可以吃的主食了。而那些煮碎的瓜干就成了粥状，母亲因为家中人口多，还要向里面添加凉水后再煮。印象中的菜，就是那缸永远也吃不完的咸菜…… 他还想到了小时侯的衣服，从来就没有一件合身的，没有一件是他自己的。都是哥哥们穿过的，经过母亲的手剪一下，再拆补拆补，也就成了自己的衣服…… 弟兄们晚上睡觉，都在一个大大的土炕上，上面铺着一张乡间人编织的苇子席（类似于今天的凉席子）。夏天的晚上，溜光光，齐刷刷，躺倒一片…… 或许就在那时，炼就了自己的性格——艰苦朴素。而且，他的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那满脑袋的过去时光就会一幕幕出现。他过早地体验了“穷”的感觉，领略了别人异样的眼神，使他感悟着人生…… 春去秋来，秋往冬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慢慢地长大了，比同龄人成熟了许多，懂得了人生的最大意义：给更多的人欢乐和幸福！ 王洪刚听说，单位里成立了什么“动力股份公司”！把全厂工作区和生活区的水电统一“买断”了！还在全厂家属院的大门上贴了“通知”：家庭用电需交用电保证金200元！交不上者给予断电！一时间，全厂上下一片哗然：有的上访，有的给电业部门打电话，还有的准备组织起诉！工人们在议论纷纷：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工人们来说那就太不公平了！也太不公正了！他们知道家家有电表，每月用了多少度电就交多少钱，哪来的这规定？大家在议论着，国家有这规定吗？怎么又出了个“用电保证金”？ 他在想：处于疾苦当中的同事们，他们的忍耐力到底有多大？企业乱七八糟，有人是十分清楚的，就这样坐视不理吗？他相信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刘霞这些天对他一直很冷淡，他的心里怪怪的，胡思乱想。他也有时猜测着：难道她另有了“意中人”？慢慢对自己失去了兴趣吗？但经过他详细地观察，这些迹象并没有。难道是她的心理有问题吗？ 每天晚上，他都主动向她要求，她都是不配合，而且还摇动着手里的剪刀！令他非常地伤感，那种心里的感受是无法用笔墨所描述的。难道是生活的压力造成的？还是她另有所谋？他的脑海中不断地考虑着，该怎样和面前的这个女人——他的妻子去沟通呢？ 在他无数的梦境当中，他和梦中的一个女人谈着，那种谈话是缠绵的、柔情的、蜜意的感受！那女人长得非常漂亮，皮肤白白的，嫩嫩的，尤其那温顺迷人的笑容，和那带电的眼神！丰满晃动着的乳房，月光下那透着香气的身体！那两个小酒窝儿还随着说话一动一动的，两排整齐洁白的糯米牙齿，还有那红红的嘴唇，乌黑光亮的，蓬松飘逸的秀发！那身材长得无比匀称，标准的“曲线美”得到了最好的解答，他们拥抱在一起，说着触动全身神经的“悄悄话”…… 但是，他醒后发现床单经常是湿了很大的一片…… 他只有无声的叹息！和一望无边的伤感，还有那长长的无奈！梦中的“她”是那样的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含情默默，娇羞掩面，半推半就……而现实中他经常遭受“虐待”！他感觉他的心在流血…… 在困惑和无奈中，他几乎要走向了崩溃的边缘，是理智把他拖回到现实中。他也在等待那“小河解甲，春暖花开”！但他不知道这一天要等到什么时候，那无边的痛苦只能默默忍受！ 每每看见别人家成双成对进进出出，他从心底羡慕着那种温馨和那种惬意。有时也向命运发出质问：貌美如仙的所有者，宁有种乎？幸福和快乐难道是命运注定的？为什么自己愁眉不展？ 通过他的不懈努力，他的家庭在慢慢发生着变化，大部分的外债已经还清。他们虽然没有买上新房子，还住在单位的公房里，但家里也有了几样电器。他知道随着儿子的不断成长，需要接触大量的知识，需要为他开阔眼界，所以他买回了彩电。慢慢地他买回了电风扇、电暖器、家庭影院，还给儿子买了电子琴。他感到生活比以前有了进步，不进步的是他的妻子！后来，随着自己工作和业务的需要，他还买上了手机！ 而这些花消都是他辛苦劳动的所得，自己出去打工挣的辛苦钱，还有为他人主持婚礼所得的费用，以及单位那点儿拖拖拉拉的工资。因为经过上次的分工，他承担了家庭的大部分开支，她只负责生活方面。而“红白”之事，每年的买煤，家庭的外交，电话费用，手机费用，改善生活等都成了他的负责范围。而她的妻子只负责一般的生活开销，如：油、盐、酱、醋，蔬菜、馒头、面条、孩子的零食等。也许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收入太低的缘故，后来要求他把所有的他的收入交给她来管理！他的心里不愿意把自己的收入交给一个这样对待自己的人，更担心的是她的能力，所以他有些矛盾。 他也感觉到自己的妻子似乎在逼迫他交出什么，他好象心里非常明白，就是不愿意把钱交给她来管理。因为当初他曾经和她商量过家庭经济的管理方式，是共同负担，共建帐户。她当时表示出骄横无理，不加赞成，现在要求全部管理，他的心里又有些不平衡。他不知道钱到了她的手里后，自己将会添加多少痛苦！ 家庭的分工只是一个大体的分界线，他也经常给家里买些好吃的，比如：鱼、鸡、猪肉、鸡蛋之类的。因为有个孩子，儿子需要增加营养，他担心天天吃白菜和萝卜会把儿子吃“绿”了！而白菜、土豆、萝卜等偏偏是她最爱买的，似乎故意这样做一样，况且在记忆中她不善于改善生活。等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吃烦了，那就只有他给家里改善生活。 跟她生活了这几年，给他的感觉刘霞并不象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那样，行事蛮横，强词夺理，暴躁不安，又拗又犟。却象农村中少见的泼妇那样，骂街滋事！他真不知道如何和她相处下去…… 现在，他每日里在叹气声中睡下，第二天又在醒来的叹气声中开始…… …… 胶东人民的婚俗习惯确实不一般，如果没有生活经验，如果没有系统的学习，去主持一场婚礼的话，是不容易做到的。这一天，锣鼓喧天，彩绸高悬，唢呐声声，悬灯结彩，喜联生辉，双喜带笑！王洪刚被邀请到了某村，前去主持一场婚礼。他看到某村的人们喜气洋洋，喜笑颜开，自己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许多！前来贺喜的亲朋好友接二连三，陆续到达喜主家里。在这个吉庆的日子里，喜主一家真可谓是高朋满座，满堂喜庆！当娇美的新娘到来时，鞭炮齐鸣，礼炮伴奏，五色的礼花，七彩的喜带，把整个婚礼推上了高潮！整个的村子成了一片欢乐沸腾的海洋！——而这一切，都是王洪刚策划布置的。他在努力倡导着一种庆典新时尚，他知道要保留胶东婚俗的传统礼仪，还要突出国家和民族的富裕与进步！ 典礼的时刻到来了，王洪刚开始进入角色，用喜庆的语气，用标准的普通话开始主持：“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上午好！有情人终成眷属，在这个吉庆祥和的日子里，我有幸和大家一起见证这一对有情人缔结百年之好！让我们用掌声首先向他们祝福！……” 今天成婚的这一对，在王洪刚的眼里是非常般配的。新郎英俊潇洒，气宇轩昂，是当代比较有代表性的青年。新娘如盛开的春桃花，娇艳妩媚，温柔大方。真可谓是“天成的一对，地就的一双”！他从心底向这一对新人表示深深地祝福，祝愿他们能白头偕老，子孙满堂，终生和谐，百年康寿！ 当他问新郎时：“你愿意终生和她生活在一起，不管生活中发生了什么事，能吗？”新郎的回答非常响亮：“我能！”然后，他又问新娘：“你愿意终生和他为伴，不离不弃吗？”新娘虽然有些害羞，但还是肯定地回答：“我能做到！”“现场的亲朋好友给予他们真情而热烈的掌声！”他接着说，“请新郎和新娘向对方献上新婚礼物！……” 他同时也在被现场的气氛所感动着，除了表达真心地祝福外，还在内心深深地羡慕着他们…… 第十七章 怎么对过去的岁月那样怀念?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王洪刚很快就步入中年了。而少年时代那些美好的回忆，正象那一串串欢乐的笑声，在脑海中怎么也抹不掉…… 他同时也在梦中经常回到了过去，找到了他的那些伙伴们，又找回了那么多的欢乐！那笑声，那种快乐，那种无忧无虑，还有那种天真…… 有时，醒来后枕头边还留有欢乐的眼泪，和那甜甜的梦境！童年时代，永远是快乐的，永远是欢笑的，正如那些美好的回忆…… 村子北面的后山上有一个大大的水库，山坡上种满了山果树，有樱桃，山桃，苹果，柿子，李子……每到夏天，小伙伴们总是找到一起，去水库边玩儿水游泳。中午时分，那看瓜的老大爷总有些困意，在他打瞌睡的时候，伙伴们经常有些收获！他们把偷来的瓜放到水里洗干净，坐到水库边分享着。有时，也会被发现，都跳到水里，把瓜放到袋子里压到水底下。等人走后，再从水中拖出来，继续吃着。那种侥幸的心理，和吃瓜果的感受，大家总是嘻嘻哈哈地表达着！ 山村的孩子大部分喜欢游泳，可那时侯他不会，他比别的孩子小一点。在一天的中午，同样在那水库边，他在用水洗着双腿，突然他被一个调皮的伙伴推进水里！水是很深的，这对于他来说，是个要命的玩笑！他在水中尽力挣扎着，手舞足蹈，差点儿没命！自己却没有沉到水底，而是水中的四哥把自己拉上岸，四哥把那个调皮的伙伴打哭了，而他自己也是从那次开始学会了游泳！ 他的村庄中间有条河，河的南边被叫作“河南”，北边就被叫作“河北”了！他从小生活在“河北”，因此在村里被称呼为“河北人”。其实，河北和河南都有许多的住户，只是家乡的这条小河成了一道天然的分界线。 这条家乡的小河，曾经给了他无数的快乐！河里有小鱼、小虾、还有黑皮的河蟹等，更有那吸血的马黄虫。最令他开心的是在水里捉泥鳅，哥哥们把水截流了，围起了一段河流，把里面的水排掉。被挡起的部分就是“私有财产”了！里面有乱蹦的小虾，还有小鱼，还有乱跳的青蛙和蛤蟆。他看见一条泥鳅，连忙用手去抓，一眨眼却不见了！他的双脚踩在泥水里，又感觉从脚底刚钻过去！他的双手又伸向脚底，不小心却一屁股坐到泥水里…… 然后，哭着叫着哥哥们，哥哥们把他抱到岸上，并跟他说：“不要下去了！在这里看着我们抓！听话，啊！” 开饭的时候，母亲就把哥哥们抓到的“河鲜”们给炖了，拿碗就分成几份，给他的总是最少。他那时对碗里的小虾、小鱼、小河蟹却产生着兴趣，并不急着品尝，而是在问着母亲：“娘！娘！看……怎么，变颜色了？”母亲总是耐心地告诉他：“煮熟了，它们就成了红色了，就这样子！” 他自己从小就是个“孩子王”，手下总有一帮“兄弟们”！在田野上，小河边，村落间，为他们喊着：“立正！”、“稍息！”、“跑步走！”等的口令。这得感谢去他们村里拉练的解放军叔叔们，他们还经常偷偷地捡回许多弹壳！放到嘴边能吹出“吱吱”声！后来才知道那些铜的可以卖钱的！ 小时候喜欢看的电影，他记得很清楚，有《地雷战》、《地道战》、《解放上海》、《上甘岭》、《苦菜花》、《渡江侦察记》等。和伙伴们玩耍时，便模仿起一些电影当中的镜头人物。大家表演或者模仿往往非常逼真，有人“受伤了”时，就地取材，抓一把泥土撒在“伤员”的身上，那“伤员”便奇迹般苏醒了！便又参加到战斗中…… 那时，“南北战争”频繁，“帮派”复杂，有“叛变”者，也有“暗中送信”者。“帮派头子”有的领着二三十个“兵”，并且“纪律严明”：家里有好吃的要偷拿给“大王”！有的偷拿鸡蛋，还有的奉献着馒头，“大王”们往往也给他们一点奖赏：叫张三当班长，让李四干排长！ 他那时也算个“小大王”，手下有十几个“兵”，经常出人意料地取胜！就是“武器装备”差点儿，有的用弹弓，有的用泥土造成的“手枪”，也有的用木板锯成的“手枪”，土块和石头便是“手榴弹”！ “河北帮”和“河南帮”经常“战事”不断，于是，“河北帮”全部联合了起来，他率领“支队”也和“大部队”胜利“会师”！小河的岸边生长着大片的青草，还有不知名的小花，“战事”爆发后，便成了隐蔽的好所在。他记得，也有真“受伤”者，被对方的“手榴弹”打破了脑袋，鲜血直流！于是可能引发“家庭大战”，“受伤者”的父母往往领着孩子去找打人者的父母讨个说法！而救命的“药品”多数是河边的青草，采一把放到“伤员”的脸上或身上，脸也“不肿了”，身上也“不疼了”！“战争”还要继续…… 而那些稍大一点的孩子，就在晚上干点“大事”——深夜里偷偷潜伏到“河南”地界，去偷他们的樱桃或者桃子，也或者是其他瓜果或花生。 “河南”人也有“智谋”者，所以“河北”人也经常晚上被抓起来，被交给他们的父母。“河北”人也经常抓到“河南”人，“所做所为”是一样的！他们也被“押送”给他们的父母处理！他记得类似于“断其粮草”的游戏，他感到那过去的岁月似乎就在昨天…… 最有意思的是“过家家”的游戏，那些漂亮的女孩儿一般当自己的“压寨夫人”，其他的就是自己的“孩子”们，大小“孩儿”们甚是听话，还经常给他们的“爹娘”们奉献点儿他们家里有的“好吃的”！每当那太阳渐渐落山时分，家家炊烟四起之时，而那些小伙伴们才被家长们喊回家…… 还有那麦地里捉迷藏的游戏，头上都戴着用野草编成的草帽，满地里藏着，惹的大人们直追着，倘若不管，生产队长就要罚他扣他的工分（大包干以前生产队的记帐模式），那人非常认真，所以有时小伙伴们也到其他的地里…… 还记得跟着父母和同生产队的其他人去切地瓜的情景，那团团的，圆圆的，长长的地瓜被大人们用镢头从地里挖了出来，有的红红的，有的黄黄的，也有的白白的。他们经常被大人们喊着，把那些地瓜堆起来，在地里一堆堆的，象一座座“小山”！然后，大人们用一种木头自制的切片用的工具，上面按上了铁片刀，或者铁的手摇式的工具，再把地瓜切成一片片的，稀稀拉拉地撒到身后的土地上。等太阳晒干后，再把它们拾起来，就成了“瓜干”！ 往往生产队长安排一些人把来年的地瓜种保存起来，保存瓜种的地方就是那些挖好的地洞。在土质较硬的土坡上，先直着挖进去，挖一个“走廊”，在“走廊”的两边便挖了两排“房间”。有些类似于现在的旅馆，不过洞口都是朝南的，据说那样地瓜种才不会冻坏。这些“房间”里住的都是些地瓜，被摆的一排排，堆得高高的，明年的春天才被“请”出去——让它们生根发芽！这一切存好之后，不能马上堵上洞口，得等到霜雪来临前封洞口。每到这个时候，他和小伙伴们便“进进出出”，很是快乐，大人们就不住地往洞外撵着赶着他们…… 他还记得家乡的一个地方比较神秘！那就是“公冶书院”：春秋时期，孔子的一个叫“公冶先生”的徒弟，就隐居在那座深山里。那“公冶”据说能听懂鸟语，还时常惹来凤凰，和各色的小鸟！相传由他亲手栽种的那两棵粗壮高大的银杏树下，孔子就曾经坐着席子给大家讲过课。那两棵银杏树据老人们讲已经有很久很久的历史了，参天茂密，一公一母，公的开花，母的结果！每当果熟之际，有的自己会落下来，于是发出一种异样的“气味儿”！他和小伙伴们就去捡拾过，去掉外皮，剩下的就是白果了——银杏果！用火烧熟了，那口感却也很美！每一棵银杏树，需要几人拉起手来才能把它围起来，确实很粗壮！每当夏天到来时，树下自然成风，凉爽到心底！后来那地方进行了保护，两棵大树也被用铁栅栏围了起来，孩子是不允许进入的。慢慢的那地方又重修了“公冶祠”、山梯、凉亭等，他回想到那地方群山环抱，绿树红花，鸟语花香，山水一色，对应成趣！站到山顶，极目四望，云雾缭绕，苍松翠柏成碧海，山水云雾是仙境！——怪不得，大清道光皇帝在当地留有御笔亲书，他还记得那道光亲书的“贞节牌坊”仍然在当地保存完好！那牌坊高有十几米，中间有三门，中间的略大，两边的略小。石雕荷花别样红，腾云驾雾是刻龙，群狮舞弄门将军，天下无二耸云中！ 小伙伴们确也淘气，经常相约去捅马蜂窝！烈日当头，满山坡地找。找到了，又“剪子、包袱、锤”决定谁去鼓捣！反应有些迟钝的孩子，当然“当仁不让”！——被选中了！于是拿着长长的杆子，蹑手蹑脚地向前靠近，“嗡！”地一声——那马蜂窝被触动了！跑得快的趴下了，拿杆子的和跑得慢的，头上、手上、脸上往往“奇迹”般地鼓了起来！象吃了什么“特效增胖灵”！一直“胖”得你难受——而“哇哇！”大哭起来…… “大王”们经常安排“小的们”去偷瓜果，完不成任务，要接受处罚。尤其是那些黄瓜，“小的们”偷来后，得到的奖赏是铅笔刀切下的薄薄的一片！他的四哥曾经向“大王”表示了抗议，被绑到了松树上！天已经黑了，大家都回去了，他的四哥还是被绑在树上。家中的父母着急了，到处打听，才知道“违反军纪”了——被绑了！于是，一家人把他的四哥“救”了回来，又去找“大王”的父母盘问…… …… 秋风无情地吹黄了树叶，又无情地卷起，落叶被吹得满天飞舞，连同那些快乐的过去，远去了，远去了…… 又象是那雾蒙蒙的小雨，天地一片混沌，一切都在昨天，又似乎在眼前，有些飘渺，有些模糊…… 恰似那冬日的严寒，把一切都冻了起来，只有在适宜的温度下，才有可能复苏！那一切的一切，都已远离了他…… 他在想着当年的伙伴们，你们可过得幸福？是否象我一样的痛苦？在生活的道路上，是否遇到坎坷，是否渡过了道道难关？人生不如意的境遇，你们是怎样面对的？是让生命点燃如蜡烛，还是有着自己的宿命论？可曾如我，在那些无数的夜晚，彻夜难眠，心中却想起咱们当年的故事？如今，我们都在四面八方，象那首歌唱的一样，你可想起了我？我却在心底深深地祝福着你们：好人一生平安！愿幸福快乐时刻拥有，家人安康！我深夜里的眼泪，是一种酸楚，也是在想我们的过去…… 第十八章 徘徊路上回想多! 有人说婚姻是事业成功的基础，也有人说婚姻是坟墓，面对婚姻，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感慨！王洪刚搞不明白，他的婚姻给他带来了什么，他似乎失去了往日的雄心壮志，脑海当中却对过去的岁月充满怀念！那些快乐，那些幸福又似乎远他而去…… 这天下午，他刚刚下班回到家属院，远远得看见大门上贴了一张什么。走近了，才看清楚那原来是本厂动力公司的一张《通知》：上面说让大家赶紧交“用电保证金”——200元，如果不交，他们要在本月三十日开始断电！ 他听见同事们在议论：这本来是非法的，我们大家都是常住户口，又是本厂的职工，大家并没有欠他们的电费，凭什么要非法集资？有什么法律依据？ 回到家中，妻子问他：“你说交不交？大家都说这是违法的！你的意见呢？”他回答说：“是呀，这肯定是违法的，国家也没有这样的规定吧！只有欠了电费才给断电的，哪有象他们这样做的，叫我说先不要交，看看再说吧！” 就在大家议论的过程中，有的人家开始交钱了！于是，一家跟着一家学，有部分人家已经交钱了。 三十号这天到来了，听说他们上午就开始给家家户户断电了！当王洪刚下班后发现他家也被断电了！他非常气愤，心想：这天下还有没有讲理的地方？朗朗乾坤，就这样大胆非法断电，他们怎么不考虑工人的生活？ 他的一位同学在当地电视台工作，他越想越气，于是给他的同学打电话询问。他的同学告诉他：这显然是违法行为，因为大家和供电部门已经形成了一种“协议关系”，他们是违约在先，居民完全可以不交，而且可以拿起法律的武器捍卫自己的合法权利！ 已经交钱的居民心里也有些不平衡，他们也有口难辩！不交，明摆着影响到正常的生活，交了，又有些咽不下这口窝囊气！大部分居民家中有正在上学的孩子，怕耽误孩子的学习，所以被迫交钱了！ 王洪刚也越想越不对，再次给他的同学打了电话，因为大家委托他找他的同学，邀请他们过来采访。要给这种不法行为曝光！他也知道，新闻只是起到舆论监督的作用，而不是执法部门，但他还是给他的同学去了电话！ 就在他家被非法断电的第二天，当地的电视台新闻记者就来到了他家。他告诉记者事情是怎么回事，记者还采访了其他的居民，记者们在详细了解整个事件的过程，并提出要去采访动力部门的领导！ 就这样，王洪刚和一户居民代表领着记者们去了单位，当采访车到达单位时，记者还特意下车把单位的厂名给拍摄了下来！ 当王洪刚把记者们介绍给那位领导时，也同时把那位领导介绍给了记者们。那位动力公司的领导有四十岁左右的年龄，看上去有点儿憨厚，也有点儿认真劲儿，外貌道也可信。记者告诉他：“我们接到群众电话，反映咱们家属院有非法集资非法断电的行为，因此我们前来采访一下！” 那位领导似乎明白了什么，赶紧解释说：“这只是我们家属院的一种管理手段，因为我们这里流动人口比较多，外来……外来租房者比较多，电费流失缺口很大……”他给大家倒上水后，自己喝了一口，然后接着说，“有的人走了，可是电费并没有交清，我们也有困难！这些流动人口不太好管理……” 居民代表问那位领导：“我们在本厂工作了二十多年了，是正式国企职工，怎么就成了流动人口了？房子也是单位分给我们的，我们大家是常住户口，这不是理由吧！” 王洪刚也说：“我有几点不明白，第一：收取200元有何法律依据？第二：我是本厂正式职工，工作多年了，我怎么就成了流动人口了？第三：谁给你们的权力，说非法集资就集资，说断电就断电？” 其中有位戴眼镜的记者礼貌地问那位领导：“领导，有的居民反映外面的电价是五角四分，咱们怎么收的价格是六角四分呢？国家不是有相关规定吗？” 那位领导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说：“咱们的变压器太大，所以亏损也大，价格一直是六毛四……” 居民代表又问道：“亏损你们想方法，怎么摊到工人头上呢？谁家欠了你们的电费去向谁家要呀，怎么又摊到各家各户呢？” 王洪刚接着说：“是呀，这样做是不合理的，有些家庭已经两天没电了！” 那位领导好象又想起来什么，跟记者说：“我们收取的这200元，等工人走的时候还要返还的……” 居民代表打断那位领导的说话，问道：“我们常住户口，往哪里走？再说咱们单位集资就没有及时返还过，什么时候给？还不是一拖再拖，直拖成旧账，拖成死账？” 王洪刚也接着说：“你们如果想管理外来人口，就应该有针对性的管理方案，而不应该把本厂职工也包括在内，这样才能合理！” 那位领导有些尴尬，连忙给大家倒着水，嘴里还不停地解释：“洪刚，你应该带头支持咱们的管理措施，你也清楚家属院的情况，确实很乱嘛！有的人没有交清电费就走了……” “我欠你们一分钱电费没有？怎么也给我断电了？谁欠向谁要呀，怎么摊到工人头上？还讲什么支持！正确的我们大家自然支持，非法的我们也支持吗？”王洪刚有些生气，跟那位领导说。 记者们的采访就要接近尾声的时候，那位领导还主动要求电视台不要播出了！记者告诉他：“我们是舆论监督，我们希望你们也协调处理好这件事情，至于播与不播，我们还要汇报给我们的领导！” …… 但是，被非法停电的居民没有等来好的消息，直到第四天晚上，大家在有电的居民家中看到了当地电视台播出的新闻节目——家属院的非法停电事件，已经被曝光了！ 虽然已经被曝光了，但是并没有引起动力部门的关注，大部分居民家中还是没电！居民们又给市长热线打电话，有的给电力投诉部门打电话，有的给企业主管部门打电话，还有的拨打“12315”消费投诉电话…… 电视台把本期新闻还进行了重播，但是没有起到作用，居民被非法断电长达8天！第八天，有些居民实在没有办法了，也就只好把钱交给了动力公司，可是心里憋了一股火…… 在非法断电的“风波”中，王洪刚家也受到了影响，造成了他们一家的生活不便。首先是他喜欢看的新闻节目看不上了，妻子喜欢看的电视剧也看不上了，还有儿子抢着看的科普知识和动画片节目，都没法观看了！尤其是晚上做饭和吃饭的时间，真是一种无法表达的苦恼！一家人只好点着蜡烛头儿…… 此情此景，令他想起旧社会的“黑暗”，联想到大家的生活一时间返回到“原始社会”之中，他无比气愤！也非常无奈！在“他们”这种非法行为下，有多少家庭处于一片黑暗之中？“他们”可知道处于黑暗中的苦恼？ 在被迫无奈之下，最后他们也只好交钱了！但他们已经被非法断电长达8天之久…… 他忘不了，在停电期间因为和妻子争吵，妻子却把她的铺盖卷拿到了厂里！本来他的心情就不好，加上妻子那样闹腾，那“几日”他气得有些发疯…… …… 那是一个下着小雨的下午，正如他的心情，是那样的灰暗和无助。高三的下学期学费开始收取了，他在上个星期五已经告诉了母亲，母亲只是答应着，但是没有钱给他！父母告诉他：你的哥哥们也就是读完初中，就一个个出去打工了，家里没有条件再继续供应他上学了！文化够用的就可以了，会写自己的名字，会写信就可以了！他的父母劝他辍学回家，还是找份工作吧，那样他就可以“自立”了！ 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感觉，眼泪总是止不住地流淌着，同学们把他送出学校的门口，他知道他就要远离他的老师和日日相处的同学们了！同学们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他感觉那种暖流直到心里，是那样恋恋不舍，是一种离别的伤感！ 走出校们很远了，他还不住地回着头！身上已经被小雨湿透了，泪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眼睛模糊起来，猛然间：他看见了班主任老师向自己走来！他撑着一把伞，嘴里还在喊着自己的名字：“王洪刚！王洪刚——”他的心情更加沉重起来，终于哭出了声音！班主任老师走近了他，用伞给他挡住了雨水，和他一起往前走着。雨似乎下得大了许多，他注意到了老师的左半边已经湿透！还是用温暖的话语跟他讲：“是呀，我知道你的家庭情况不怎么好，可是你知道学习有多么重要吗？这关乎你的未来，你的将来，你知道吗？”说完，他从裤袋里掏出手帕给王洪刚擦了擦脸！王洪刚顿时痛哭起来，一下扑到班主任老师的怀里，失声痛哭着…… “你的学习成绩一直不错，你怎么能随便就不读了？”班主任老师一边问他，一边停下脚步用手抚摩着他的被雨水打湿的头发，用他的手帕不住地给王洪刚擦着雨水。他们在路边站了好久，王洪刚告诉老师：“我的家庭，不……不允许我继续读书了……”老师又问他：“难道家里生活这样困难了？”王洪刚告诉老师：“下个学期的……学费，家里没钱交了……”班主任老师听完后，若有所思，接着跟他讲：“你回去以后，向你的父母说一下我的观点，星期一你马上回来，我再给你想想方法！” 老师把雨伞给了他，让他先回家和父母商量，自己却在雨中走回学校了！回到家后，母亲听完他的话后，更是唉声叹气，跟他讲：“孩子，不是父母心肠硬，咱们实在供应不起了！你在学校里吃的面粉还是家里赊欠的，以后呢？实在没钱供应你再读书了！你就认命吧！” …… 在那个火辣辣的夏天，他说服了父母，他顺利高中毕业了，但他没有继续报考。他的班主任很是失望，亲自到他的家里去找过他。但他已经去了建筑工地了…… 正赶上建筑队在挖土方，一天下来，他的双手满是血泡，晚上他感觉腰酸腿疼！睡在砖头垒成的“床铺”上，那些“工棚”其实是一些用塑料薄膜和防水材料临时搭就的小棚子！一排排的，冷冷地排在野地里！更是那些血泡，有些已经擦破，害得他吃馒头必须用筷子串起来吃——否则，热馒头烫得双手钻心一般疼！ 有些心眼儿不正的小青年，晚上拿带钉子的木板平放到他的门前，有一次他就被扎着了，那钉子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左脚，鲜血流淌着！那种疼，直到心里！害他几天不能上工…… 第十九章 离开家乡的那些日子…… 回忆过去，他不堪回首，记忆中有太多的坎坷，太多的酸辛，还有那为了生活而付出的努力和挣扎…… 在家乡读书时，他并没有出过远门，还是一个不了解外界的孩子。但在工地上，让他体会了人间的另一番滋味儿——人世间的冷暖！那工头无情地表现，还有那些“心眼儿不正”的青年们，令他非常生厌！也有同命人的关心和帮助，使他略微感觉周围还有些温暖！ 他的左脚后期发炎化脓了，他并没有回家，他不能叫父母担心！到医院去检查和做手术，就是那几个好人帮忙出的钱。他记得曾经向工头借过钱，那工头说：“你才来干了几天？就借钱？受伤了可以回家嘛，好了再回来！”当时的心情别提有多么难受了，他不好评价那个工头，只感到有无比的委屈。 在那几个好人的帮助下，他顺利康复了，也尽快复工了。但心里的伤痕却永远地留下了…… 工作了一段时间后，他终于领到了人生第一份工资：50元！工头还说：“这只是老板借给我们的，让大家先花着，别的以后再说！”他看到那工头给大家发完钱后，把厚厚的一叠钱塞进了自己的裤袋里！ 当晚，他为了表达感谢之意，请那几个好的同事去看了一场电影。电影票的价钱是二元一张，他们四个，花去他八元整！ 只记得那电影是日本进口片，属于译制片，却记不清是什么名字了。那女主人公太阴险毒辣了，与别人合谋杀害了他的丈夫，后来又诱惑住执法人员，干出了不可告人的勾当！她的丈夫是很有钱的，是一个企业家，还是一个农场主？他不记得了…… 在回来的路上，他们有说有笑，议论着电影的内容。他的心情却非常沉重，这是他有生以来所看的另类电影，他对这个世界好象有新的感悟，只是低着头走着，很少和他们去议论，他的头脑里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他似乎感觉那个男人死得可怜，心中非常恨那个卑鄙无耻又十分凶残的女人！也就从那个时候起，他才知道这个世界有它更黑暗的一面！在学校里，有些东西是不了解的，怪不得有人把学校比作“净土”。那里面有的是天真，有的是单纯，更有那无边际的憧憬——怎知这世界有这般复杂！ 没过多久，工地上出事了！一个小青年从高处摔了下来，当场不醒人事，工头却急着给老板打电话！同事们说：赶紧送医院呀！还打什么电话？那工头回了一句：“你们懂什么？啊！”就看见那个青年的嘴里开始流血，他的身体还在抽动，那样子让人感觉非常痛苦！大约过了三十分钟，那青年才被送去医院…… 正当同事们要去医院看望那青年的时候，工头说：“不用了！你们干你们的活儿吧！他已经回家了……”于是，同事们没有去成，在私下里议论：回家了？是什么意思？不干了？还是…… 一个月后，王洪刚从那青年的同乡那里听到：那青年死亡了！在医院里没有抢救过来，当天就停止了呼吸…… 又过了一段时间，有辆公安局的警车来到了工地上，把那工头带走了，他再也没有回来！同事们在议论着：难道他犯事了？几天后，老板领来了一个新的工头…… 在一天的晚上，王洪刚的心情很是不好，他独自走在离工地较远的马路上，在思考着人生，感悟着世界……突然，有个青年用什么顶住了自己的腰部，就听那青年说：“别动！有钱吗？把钱拿出来！”他没有动，感觉到腰上那东西好象是一把刀！他吓得连忙说：“我！……我没有！……”但他注意到前面有几个人正走过来！他终于看清：是他的几个同事！他猛得向前跑去，嘴里喊着：“小王！你们快过来救我……”他的几个同事好象明白过来是发生了什么，都急忙跑了过去！那个拿刀的人慌忙往回跑，他们拿着石头和砖头在后面紧紧地追着，同事们的石头和砖头有的已经打在了那人的头上和背上，但他用手捂着脑袋逃走了…… 他的心脏跳得厉害，被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吓坏了！同事问他：“你怎么自己出来了？怎么不找个作伴的？”他惊魂未定，跟同事们说：“我，……我就出来，随便走走！谁知……”同事们告诉他：“这附近有些小痞子，专门干坏事，你没听说吗？”他不解地反问道：“小痞子是什么？”同事们笑了，告诉他说：“就是小流氓，就是坏人！” 从那天起，他在真正意义上明白了什么是朋友！他感到出门在外，朋友是很重要的，他的朋友也就不断多了起来…… 父母不知道从何处得知工地上摔死人了，父亲急急忙忙来到了工地，当看见他时，用长满老茧的双手抱住了他！父亲那红红的眼睛告诉他：这段日子，父母在家中没少操心！父亲跟他说：“孩子！你受苦了！有没有受伤呀？……”父亲不放心地在他的身上摸着，当确定他没有受伤时又说：“我和你娘的意见是不让你干了，咱们换份工作！”就在那几天，王洪刚被父亲叫了回去。 好在刚来的工头先给算了一部分工资，剩下的再给捎回去，他跟随父亲回到了家中。当他把三百元钱交给母亲时，母亲拉住了他的手，看着他的起泡的双手，母亲伤心地哭了…… 就在那年的秋末，他去了烧砖厂。在这家砖厂和他一般年纪的还有几个，他也和他们成了好朋友。在此之前，他并不知道那红红的建房子用的砖是怎么造出来的，却原来是搅拌的泥土和其他材料制成土胚后，再晾晒成半干，就可以下窑了。经过煤炭的烧透后，又可以出窑了，那出来的就是红红的砖块了！ 在那个地方，同乡人比较多，他感觉有些亲切。晚上有时睡得正香，就被工头叫起：天气不好，让大家去盖那些土胚！工友们就到那些土胚场上，拖着黑黑的，长长的，厚厚的塑料薄膜开始忙活。等需要盖的土胚都已经盖好了，大家再洗把手，都回去继续睡觉…… 他们睡的“床”都是就地取材，全是那些红红的砖垒起来的，一排排的“土炕”！大家挤在一起，到了晚上的时候说什么的都有，青年人在一起少不了要谈论女人！ 而那食堂里的馒头“长”得很难看，菜也是象建筑工地的菜那样，是大家“习惯了”的“大锅菜”！味道不怎么样，是缺油少盐的，偶尔里面也有点儿“肉渣子”。那些做饭的人一般是本地的，也有外地过来打工的妇女。 因为来的时间不长，王洪刚需要向别人学习，他才知道这种工作也十分艰苦。每日里天不亮就得起来，把那窑里已经烧好的砖拿出来。他们把窑里的砖分成几等份，抓阄排号，因为那边还继续烧着，谁也不愿意抓到有火的那边！于是大家戴上手套，除掉上面的窑土（盖在砖胚上面的一层厚厚的土），开始工作起来。如果在上风头上，那是幸运的，反之可就惨了！尘土飞扬，飞沙走石，直呛得你喘不过气来，大家个个都象“土驴”一样！用专门的铁夹子，还得把砖排到离窑边不远的地方，不要影响往窑里装砖胚。一般大家两人一组，有一人在窑里，有一人在窑上，里面的负责往外拿，外面的负责把砖垒齐点好数。手上少不了的是血泡，一夹子四个砖，有时两人能分一万多块的任务！早干完的需要把窑底清理干净，就可以回去打热水兑上凉水从头到脚洗个痛快…… 吃过早饭，又要忙着往窑里装着土胚，大家用手推车，一车车往窑边运着。有在窑边专门往里递发着砖胚，有在窑底专门摆型垒胚的。那砖胚的摆法是有讲究的，否则会塌窑。那砖胚和烧红的砖块都十分粗糙，尽管戴着手套，还是很快就磨透了！王洪刚两手满是血泡，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尤其是早上全身酸疼，真的不想起来！到吃饭的时候，他不敢用手去碰触馒头，因为指头肚儿都已经磨破了…… 由于长时间的劳作，伙食条件落后，营养不良等原因，他瘦弱的身体几次病倒，但他还是坚持工作着。同乡劝他买点好吃的，滋补一下身体，他舍不得身上的辛苦钱，他体会到：这钱是不能随便花的，它来得太辛苦了，家里更需要它！他仍然在那种环境下，苦炼着自己，他相信生活会不断好起来…… 在那次同事生病时，他却跑了很远，买来了水果，去看望那位病中的同乡。同乡很受感动，连声说：“谢谢！你太懂事了，你成熟了许多，我非常感谢你来看我！”他的心里却想：愿同命的人早点好起来！因为我们需要一个健康的身体，因为我们需要钱！我的同事，我的同乡，你早点好起来！他始终用微笑安慰着病中的同乡…… 后来才知道，四哥就在离自己不远的煤矿上！他没有告诉父母他在外面干什么工作，王洪刚也是听同乡说的，同乡说见过他，但他要求过同乡要给他保守秘密！那同乡还说，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的父母，父母们都不希望大家干这种工作…… 王洪刚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只知道四哥在外打工，却不知他干这种不见天日的工作！这消息使他很是吃惊，心中不免想念起四哥来，他决定去看望他！他们兄弟已有几月未见，也不知四哥现在怎样…… 这天中午王洪刚请了假，他要去看望自己的哥哥，心中有些激动，也有些担心。那煤窑到了，远远的看见一个高高的，又类似铁塔的架子，它的外面包裹着一层防水材料。周围便是开采出来的煤炭，一堆堆的，那环境十分荒凉！走近了，才看见在架子底下就是井口！黑黑的洞口，有些钢丝绳和管子之类的东西通进了井口。那人把他拦住了，问他：“干什么的？”他赶紧回答说：“师傅！我找人，我的哥哥！”然后他告诉那人，自己哥哥的名字。那人说：“离井口远一点儿！快开饭了，很快就出来了！”他还看见那边有一个人专门开动着一台什么设备，装煤炭的大箱子便升上来，倒掉煤炭后，又降下去…… 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那一片黑色之中，黑黑的井台，黑黑的房子，还有那黑工具，“黑人”，黑树木和黑花草…… 他终于等到了大家出井的时间，看见大家挤在一起，抱着中间的钢丝绳，站在大箱子里，慢慢地“升”上来！ 他着急地找寻着自己的哥哥，可是上来的人都一个颜色，全是“黑色”！他并没有发现四哥，另一个箱子“升”上来了，他又在找寻着…… 那些上来的人去了吃饭的地方，他发现一个“黑人”朝自己走来，走近了却一下子抱住了他！“弟弟！你怎么来了？”那人说话了，他才看清是黑黑的四哥！哪里还有哥哥的样子，分明是一个“外人”！他拥抱着哥哥说：“我才知道你在挖煤！……” 他给哥哥买了一包油条，递给哥哥后说：“四哥！很累吧？快吃点东西吧！”四哥接过了油条，又跟他说：“我也听说你的消息了，我正准备去看看你，你就过来了！受累了吧？”他们去了四哥那黑黑的宿舍，四哥洗了手，漱了口，擦了擦嘴，拿起了一大块咸菜用小刀子割成几小块。他们一起吃过了中午饭，四哥说：“我们又要工作了！”——四哥的眼睛里满是泪水，饭后四哥又要下井了！ 看见他们站在大箱子里，慢慢地降下去，降到了深不见底的井里，他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第二十章 在贫穷中探索出路! 那时，农村里有永远也还不清的“提留款”！家中每年的收入总是大部分交给村委，年底所剩几乎就没有了！他不明白：在那穷乡僻壤的山村，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收费“名目”？在收费严重的情况下，山村里的家庭大都不好过！他们家有时连买肥料的钱都拿不出…… 村里每年的摊派项目比较多，什么“南水北调费”，什么“修路费”，又是什么“农业税”，还有什么“义务教育集资费”，再就是要上交的“公粮”…… 在他读初中时，他的记忆中家里的主食大都是玉米窝窝头，或者是总让人打嗝的瓜干儿！吃馒头或者饺子要等到过节…… 每年的年三十，母亲总是炖一锅“解馋菜”：里面有白菜、粉条、猪血、豆腐、猪肉，是北方人喜爱吃的炖菜，一家人就可以美美地吃上几碗…… 每当过年的时候，家里准备的酒菜自己是不喝不吃的，要等亲戚们来了，是专门招待亲戚的！亲戚们来的时候，小孩子是不允许上桌的，只有等亲戚们吃好了喝好了，把桌子撤下来，小孩子才能吃饭！这也是他家乡人们的规矩，小孩子一定要听话的…… 他的哥哥们渐渐长大了，已经到了该娶媳妇的年龄了。上门提亲的“媒婆”却很少，有几个上门的，也都说家庭条件太差了！弟兄五人，只有两处房子，女方家一听就打“退堂鼓”！他的大哥、二哥、三哥因为出生年龄离得很近，都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了，可是房子不够，对象没有…… 他的二哥和三哥虽然在外奔波打工，但收获不是太令人满意，每年上交村委的收费后，所剩就不多了，年底的时候，一家人只有唉声叹气！ 后来，四哥也被迫辍学了，早早地出去打工了！家里就有他一个学生了，但这最后的一个学生，也没有方法供应了，他也离开了学校。象他的哥哥们那样，来到了社会上，寻找着打工的机会。 后来，终于有个好人帮忙，给他的二哥提了一门亲事。那个女人，也就是后来他的二嫂，不愿意到他们那里去生活。叫他的二哥去她们那里生活，她嫌弃他们家那个鬼地方！他的二嫂比他的二哥大七岁，记得二哥去城里相亲，回来后把情况告诉了他的父母，母亲说：“一年大，两年小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只要人家不嫌弃，咱们也没有挑选的条件，孩子，我看就这样吧！”他的二哥当时有些吞吐，嘴里说着：“哎呀！就是……大点儿！……” 他的二哥非常吃苦，生活十分艰难，在苦日子里挣扎着。知情的人都说：是一个不错的青年，为人憨厚诚实，吃苦耐劳，就是家里条件差，委屈这个青年了！ 他二哥和二嫂的婚礼十分简单，把事情定下来以后，就去民政部门办理了登记手续。然后，都到对方的家里去走动了一下，正所谓“探亲”一般，就在一起生活了，也算了却了人生的一件大事！ 那年，他还在读初中，回到家里时，看见家里多了一个“外人”！母亲正在和那个“外人”在包着饺子，在印象中，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饺子，他当时能感觉出家里的气氛！母亲给他介绍说：“小五！快过来叫二嫂！这是你的二嫂……”他才知道那个“外人”就是他的二嫂！他看见他的二嫂穿着打扮也非常俭朴，脑后扎着两个粗辫子，上衣穿着带格格儿的红色外套，裤子应该是当年最流行的黑色条绒，不同的是她的脚上穿着一双皮鞋！明显得看出比他的二哥大了几岁，她的脸色能告诉他：这位二嫂也吃了不少的苦！他走向前，叫了一声“二嫂！”，他的二嫂从提包里给他拿了一把喜糖——他才知道二哥结婚了！ 王洪刚后来才得知，他的二嫂也是兄弟姐妹五个！她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少年时期在郊区长大，从小也是吃了不少的苦。那些年景，大家普遍不富裕，家家的孩子又特别多，真是累了父母，苦了孩子…… 他的二哥和二嫂结婚以后就住在岳母家的老房子里，他们没有什么积蓄，一切要靠自己努力。双方的家庭也没有能力在经济上给予帮助，一对苦命人走到了一起。他想到这里，感觉二哥总算有自己的家庭了，愿他们今后幸福…… 大哥的婚事就有些困难了，本来他家条件不好，他的大哥脾气也不好。他听父母说过，那是因为第一个孩子，在他的大哥小的时候父母非常宠爱，视为掌上明珠，他的大哥体弱多病，父母也很少管他，后来就宠坏了！左右临舍给他大哥介绍对象的就更少了，所以，他的大哥至今还是没有媳妇…… 他回想到三哥的婚事，那更是不顺，因为他的三哥个头有些偏矮，给介绍的人也不少，那女方都嫌他的三哥有点儿矮。他的三哥一直很痛苦，他痛苦的不单是自己的家庭，还有他的身高。但他的三哥要求并不高，能有个女人在身边说说话，成立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家庭，他就十分满足了！ 终于有人给他的三哥介绍了一位离过婚的女人，那年他的三哥已经年纪不小了，他的三哥也似乎感觉到已经别无选择了！说起来那女人也实在可怜，是被她的前夫无情的抛弃了，他的前夫却领着一个姑娘私奔了！后来不得不离婚了，她还带着一个七岁的女儿，因为心火而大病一场…… 王洪刚的三哥命运也不怎么好，他想到了三哥当年出走时的情况：他的三哥学习成绩还算不错，因为家庭，过早地离开了学校！初中毕业后，身上背着铺盖卷和赊欠来的大饼去了建筑工地，几年过去，他学成了一门手艺，那就是“泥瓦匠”的手艺。在当时的农村，他也就成了“手艺人”，他的三哥至今还是从事着建筑行业方面的工作。 他的哥哥们辛辛苦苦盖起的第二处房子，后来成了他三哥的新房。二哥因为在房子的建设上出力不小，二嫂还在这个方面提出了不满！她和二哥结婚后，没有得到什么财产，所以有些矛盾。 至于后来他的二哥和三哥是怎样商量的，他不十分清楚。三哥和三嫂在那房子里成了家，他又高兴于三哥也有家了…… 后来他的四哥也不上学了，跟父母说：“我的三哥上完初中还是出去打工了，我不上了，我也出去打工去！” 他的四哥跟他的三哥干了一段时间，后来自己也去过烧砖厂，再后来就去了煤窑。也是在社会上奔波打拼，为了生活，为了将来的家庭开始奋斗…… 他的四哥身材高大，在家的时候经常帮父母做些家务，地里的农活儿干了不少。过早地锻炼给了他健康的身体，在繁重的体力劳动中，他没有太大的压力。 但他的四哥在婚事上也是没有那么顺利，自己谈没有谈成，别人介绍的，也往往因为家庭穷困而不能成功。 本村的姑娘有一个远嫁到d市的，后来给他的四哥介绍了一位女子，那女子比他的四哥小了几岁。经过见面，那女方家也不同意去他们家生活！四哥和那位女子没有什么意见，还是互相看中了对方。但那女子的父母坚持要他的四哥去d市生活，他们的女儿是不去那么远的乡村的！于是，这桩婚事按照女方家的意见定了下来。 可怜的四哥早早地去了d市，因为那位女子年纪尚小，不到登记结婚的年龄。他的四哥先去了女方家，在女方家一干就是四年…… 那女方家有两个女儿，大姑娘已经出嫁，家里只有一个有病的儿子！因为家在郊区，家中的耕地不少，他们那个有病的儿子是不能参加生产的。春夏秋冬，严寒酷暑，他的四哥家里干着，地里忙活着…… 四年以后，终于他们也结婚了！他的四哥就在d市，就在他的岳父家结的婚，他们家去了几位哥哥算是代表男方家庭，那个婚礼他后来听说还算体面！就这样，他的四哥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家庭…… …… 王洪刚在烧砖厂工作了不很长时间，就离开了那个地方。他心中有个梦，梦想着将来生活会更美好！他的一个干亲戚在镇上开了一家副食品批发部，在他们的帮助下，还有他自己打工挣回来的那点资金，一个小小的代销点在他的村里开张了！ 农村里的人们买东西是很省事的，需要什么就去拿，等攒到一定数目的钱后，或者上门要时，他们再和你算一下欠账！有的人家是一年一算，只有到年底的时候才还钱，也有的人家是半年或者两三个月一算！用现金去买东西的也有，但毕竟很少…… 王洪刚一方面要保证货源，一方面要作好记录，谁家买了什么，谁家拿了什么。还要定期查看哪些货物快卖完了，里里外外就他一个人忙活，吃饭的时候他的父母把饭给他拿来。因为是在大道上，看摊子是需要人的。他记得是三哥结婚前期的事情了，那时靠大道的房子还是闲置的，他就把货物放进了那处房子，晚上自己还要看守货物。白天把货物再摆到大门口以外的公路边上，那货物就摆在一张木床上，还有农村里需要的酱油和醋，床的一边就多了两个小缸，那里面便是酱油和醋！ 他记得很深，开张前他的货物往回运的时候，装了满满的两拖拉机！开张后那运费还是用司机去买东西的花消抵账的。平常时间，就是他一人骑着自行车去二十里以外的镇上进货。父母有时给看看摊子，如果地里忙的时候，把摊子收起来，第二天再摆。 因为村子太大，在村子的西面还有两家正规的商店，一家是当时的供销社，一家是后期开办的个体户。他的这个代销点在村子的东面，也有一些客户，村东的人们一般在他这里买东西。而他的货物价格和那两家是一样的，所以刚开张的时候，他的生意还算说得过去。 后来，镇工商所的来人了，他不得不去工商所办了手续，他记得那手续费贵得吓人！他还跟工商所的人说：“我这是代销呀，你们还叫我办手续吗？”那工商所的人说：“那你拿出经营的合法手续来，我看看！”是呀，他没有！怎么没有想到这件事呢？ 他白天摆摊，晚上还要查货和记帐，那段时间确也很累。需要进货的时候，他还得去欠钱的人家收取。有的人家没有钱，那就只好等到下次再要。每天的时间都用到了他的摊子上，但是他没有挣到太多的钱，但也没有亏损，多少还是赢利的，因此他略微有些高兴！ 回想刚毕业时的情景，他曾经两次报名参军，但因为近视眼两次没有成功！只好无奈地看着一起报名的同村青年胸前佩带着红花，被敲锣打鼓送上远去的汽车。至今他的眼睛上还是架着眼镜…… 村里有一位让人尊敬的老大爷，经常到他的摊子边上和他谈话，他老人家的儿子就是参军入伍又提了干。老人家经常跟他讲：“年纪轻轻，不该把自己的以后葬送了！要出去闯荡闯荡，也好有个前程，干这行一辈子还是待在农村！没有太大的出息……” 他老人家的话语是那样的深沉，又是那样的有启发性，他至今回想起来还感觉到里面的哲理性。在另一个方面，那些话语又和王洪刚的心里所想是一致的，因此他非常尊敬那位老大爷…… 第二十一章 打工的岁月! 家乡的发展还是那么慢，大家的生活还是那样拮据，他记得家乡并没有几个企业。经济的落后，导致了年轻人的东奔西走，而那些出去打工的青年们，心里都有各自的梦想！他多么希望家乡早日振兴起来，早日走上小康的生活，留住那些有志的青年们，让他们一起携手共建美好的家园…… 村里已经通上了电，可是在他们村里还有许多的家庭没有钱拉线，晚上只有点着火油灯。王洪刚家也是如此，他也在考虑着这个问题，他的确希望把家里通上电！但后来，二哥去了市的郊区生活了，三哥也分开过了，四哥也去了d市。他们都离开了父母，在一定意义上说，就是独立门户了。因为生活才刚刚开始，他们是没有能力支持那个老家了，再说，这个老家也没有给予他们什么援助，一切还要靠他们自己去奋斗！ 他知道大哥是自私的，从小养成的坏脾气，有时出去找些零工干，挣回的钱是不给父母的。父母那时已经年迈，再也没有能力做什么，家里的里里外外临时就压在了他的身上！ 王洪刚感觉自己的肩膀还有些脆弱，但还得面对现实。他的心中也有梦，梦想着将来的美好，要让父母过上幸福的生活！ 他把想通电的想法跟父母说了，父母非常赞成，父亲说：“孩子，我知道你的想法，要争口气！咱们家现在这个情况，用你的钱通上了电，以后的电费咱也拿不出呀！” 母亲也说：“小五，我们都这么个年纪了，一辈子这样过来了，没有电也没什么！你还是多考虑自己的一些事情才好哇！” 他跟父母说：“你们放心！在你们有生之年，我一定让你们用上电，吹上电风扇，看上电视！换掉那萤火虫一样的火油灯！我还要给你们买上录音机，让你们听听戏曲！”他理解父母的想法，父母不一定理解他的想法！ 得到父母的同意后，他又去和大哥商量：“我想把家里通上电，你能拿多少钱？”大哥的话语让他很伤心，他的大哥说：“你想通电，找我干什么？我又没钱……”他接着问大哥：“咱们住在一起，是一处房子，我要通电不可能把你的房间不通吧？你又是做小买卖，又是出去打工，手里总有几个钱吧？你的钱自己拿着，不给父母，还跟着父母吃，怎么会没钱呢？” 他的大哥说：“没有！我就是没有……”他只好走出大哥的房间，心里头有些不高兴！他在想：怎么有这样一位大哥呢？哎呀！和他生气也不值的，还是另想方法吧！现在手里的钱也不够呀，入户费、电线费、电表费、开关附件费、电工的招待费、引线固定费等，他初步计算了一下也得需要一千元！ 他又跟父母商量：“再卖点粮食，怎么样？”父母看见他非常坚持，也就同意了他的想法。他还记得当时已经“大包干”了，家里的粮食比以前多了许多，每年有些剩余。 后来那可贵的照明电，终于通上了！他还真地陆续给家里买回了电视、电风扇、录音机！和他的父亲还有他的大哥，在自己家种植的杨树林里找了一棵粗细合适，高度合适的杨树锯倒，一起抬回家，那年冬天里，一根显眼的天线就立在了他们家的院子里…… 后来，因为各种原因他的代销点停止了营业。关键的是村民们的赊欠太多，他没有很多的周转资金，导致了经营困难，以致后来的停业。在清理库存时，在合计帐目时，他高兴的是没有亏损！ 他记得是一个同村的邻居告诉他：市里某饮食服务公司下来招工了！在邻村里办理报名登记手续，他和父母商量后，就去报了名，并且被拍了照。在很短的时间里，他就收到了那家公司的通知：他被录取了！ 于是，在通知约定的时间里，他们几个同村的还有几个邻村的青年等来了一辆面包车，就去了市里那家公司。 那家饮食服务公司给他们安排了住宿的地方，从第二天开始，就进入了紧张的培训中。公司要求他们在最短的时间里学会相关礼仪、卫生清理、普通话表达、工作流程、服务宗旨、走姿与站姿、和相关知识！还要进行考试，如果不合格就会被送回家！ 尤其是那搁碟、筷子、勺子、酒杯、餐巾等，要摆到一定的位置，保持一定的距离。还要学习什么主人、副主人、陪同的位置，斟酒的学问与要求，上菜的位置等。连那小小的餐巾都要学会怎么样叠出样式和摆放的要求！就是连请客人进入的手势也要学好，还要面带微笑…… 这些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困难，最难的是城里人那种眼神！他们一起工作的就有不少是城里的，那些城里人看他们这些乡下人从来不正眼看，总是从眼睛的一边去看你！和他们讲话时，他们总是用一种轻蔑的语气跟你讲，那样子似乎他们天生就高人一等！ 到了考试的时间了，王洪刚以九十五分的成绩排名第一！这着实让城里人另眼观看，他们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相信，有的说：“这不可能！我有经验还没有考过他呀！这怎么可能？”还有的直接就说：“肯定是抄的！” 他在回想当年时，就记得有两个一起去的老乡因为考试不合格，而被发放了路费，送回家了！那两个小青年临走之时，有些不高兴，也有些不舍。他又从这件事当中悟到了一些什么…… 紧张的工作开始了，从天一亮就要起来打扫卫生，准备物料。客人来了的时候，还要记住几号桌点的什么菜，不要送错了，更不要忘记了，要及时把点菜单送给厨房领班。然后就是上菜，等客人走后才能打扫卫生。等所有的客人都走了，他们才能吃饭的。整个下午就要擦桌子、铺桌布、拖地板、擦酒杯、摆酒具，再等待晚上的就餐者…… 他回想到当时的工资水平并不高，农村里有的人家生活都有些困难。当他看到那些客人走后，桌子上的酒菜剩得很多，有的大鱼就是吃了上面的一点，有的菜也就是吃了三分之一！但公司要求把剩余的都要倒掉…… 有一位他的同乡，在外面打工，没有挣到什么钱，几乎到了流浪的边缘。那位同乡不知听谁说的，知道了王洪刚的地址，就前去找他。那位同乡希望从他这里能借点钱，他已经连回家的路费也没有了！王洪刚听说后，把自己身上保存了好久的，也是唯一的十元钱借给了他，并留他吃了午饭。他的那位同乡十分感动，说钱一定还给他，然后才去了车站。 也就是从那位同乡的嘴里得知，王洪刚还知道了附近的工地上有他的几位同乡！他们生活非常艰苦，拖欠的工资已经快半年了，而那些工头和老板老是说没钱！害得他们回家回不了，家里都需要用钱，他们却拿不回钱，整个工地怨声载道！ 有一次，王洪刚在打扫雅间的卫生时，脑海中猛然想起了他们那些同乡们。看见餐桌上的剩菜实在有些浪费，就找塑料袋把那些鱼肉、鸡肉、猪肉装了起来！偷偷地藏了，晚上下班后又偷偷地拿到了工地…… 这件事被另外的一个同村人发现了，因为他们住在一起，去告诉了经理！那个同村人是和他一起被招进这家公司的，比王洪刚小了几岁，给他留的印象是不太懂事。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经理找他谈话：“听说你把客人的剩菜拿走了？没有倒掉？” 他没有办法，只好承认了，并没有说出给了谁，只是说：“我感觉那样太浪费了……” 那位经理又说：“培训的时候你不是学得很好吗？只能倒掉，这是纪律！懂吗？怎么能吃呢？剩下的就是垃圾了！懂吗？” 他知道纪律当中有这么一条，但是已经无可挽回了。他们一起出来的服务生，每当吃饭的时候，桌上的菜往往是清炒辣萝卜丝！早上的时候给做点粥，那些主食就是馒头，还有一碟凉拌咸菜丝！每天看见大量的剩菜剩饭倒进泔水桶，然后被清理卫生的三轮车拉走…… 当时，他的脑海里在考虑：这样的纪律是否合适呢？但在经理那严肃的训话面前，他只有低下头去，没有继续说什么。 说有点委屈吗？又不绝对是，是冤枉他吗？那样做本身就违反了纪律，当时他感到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能理解他的也只有他自己…… 晚上下班后，他在宿舍里憋得难受，就打算到街上散散步，顺便看看街景。a市的夜很美，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熙熙攘攘的人流，宽敞整洁的马路，对于他来说显得更新鲜！他走在马路边上，心中却别有一番滋味儿，似乎无心欣赏这皎洁的月色，相反却有一股难以描述的感受。他也在反思着自己做的这件事，在心中他还是认为自己没错，而那位经理怎么批评自己那样得严厉？难道人吃不如猪吃吗？这种浪费难道不是人为的吗？我们那些可怜的老乡们真是不如猪呀！而他们做出的贡献，却比猪们大多了！ 这件事发生后，对于这个要面子的他来说有些接受不了，尤其是同事们的眼神，他更是不习惯！考虑了几天后，他辞职了…… 在一个老乡的介绍下，他去了一家工厂，当了一名临时工。刚开始的时候，他是在车间里从事具体工作，后来因为表现出色被调到供应科，从事采购工作。他严格根据厂里的要求去工作，从不马虎，工作态度认真仔细，也从未出过差错！ 一起和他在车间工作过的一位姑娘，对他特殷勤，给他的感觉是春风拂面，也让他春意萌动！那姑娘约有二十多岁左右，把她柔软而飘逸的头发挽到了脑后，成了一个长长的马尾辫，那笑声确也清脆，突出的是她的身材，怎那样匀称？脸色正如那春日桃花，娇艳欲滴！她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显得那样得体大方！也曾一度让他做过许多的梦…… 他记得刚进厂的时候，他被分到她们的班组，因此也就成了同事。早上一起上班，中午一起吃饭，接着就是下午一起上班，然后大家又一起去食堂。偶尔在不加班时或者休班时，他们还经常一起逛街。时间长了，他们也就彼此了解了对方，他知道她是山东e市人，还听她说过她的家乡比较贫穷。她还有一个小兄弟，正在学校读书，她的学习成绩一直不错，她的父母不让她继续读书了，她现在希望她的弟弟给她争气，她的心中是很想读书的！ 他后来才知道，她比他只大了一岁，他们在许多方面很谈得来。在一个风清月明的晚上，她约他去逛街，他有些不好意思，还有那么多的同事可能会看到他们俩单独外出！向来要面子的他有些拘谨，但还是一前一后出了厂门…… 那晚她主动买了瓜子，两个人并肩走在马路边，又似乎做错了什么，不时地回头观看有没有熟人！就那样边吃着瓜子，边走着，看着街上的人群，看着华丽的街灯，傻傻地走着……一时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有点儿紧张，那颗躁动的心跳得厉害！如果在白天，他的脸肯定已经红了，真应该感谢朦胧的月色！他想。 “你去看过电影吗？在，在电影院？”她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尴尬。 “噢！我，我去过……”他顺便也开了口。 “最近好象在放映《绝色佳人》，你看过这部影片吗？”她问他。 “是的，我看过，那女人穷的时候，剪了窗帘做衣服，别人居然没有看出！反而突出了她的迷人，影片好象是美国南北战争时的故事，我也记不清了，有段时间了……”他小心地回答着她的问题。 “我还没有进过电影院，听说票价很贵的……”她没有讲下去。 “是呀！我看的时候，票价是十元，那天我心情不好，正走到电影院门口，就进去了。”他说完后，还在考虑着这样说是否妥当？ 夏日里的天气正如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明月当空，一会儿就阴云密布，刮起了狂风！大大的雨点开始抛洒下来，他们被雨水击打得措手不及。没有别的办法，他在路边的商店里买了一把雨伞，给她挡着雨水，自己却淋在雨水中。是她主动靠近了他，那把雨伞才遮挡住两人的上半身！他似乎感觉到一种暖流在贯穿全身，同时他闻到了一种女人身上那特有的香味儿…… “你，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她靠在他的身旁问他。 “一般情况，我……我是喜欢温柔点的……”他的心脏跳动得厉害，说起话来有些紧张。 “有没有考虑以后找个什么样的女人做老婆？哈哈！”她有些轻松，说完笑了。 “这个嘛，以后再考虑……现在我还不想，因为我……”他吞吐着回答她。 “你怎么了？”她还是在问他的后半句是什么。 “我们家也很穷，况且我现在，也……也没有经济条件……”他把话说完了，好象轻松了许多。 路上已经有积水流动，这阵雨下得可真大，他们开始往回走着。慢慢地，雨渐渐小了起来，雨后的空气格外凉爽，他略感有些凉意。问她：“你感觉有点儿冷吗？”她愉快地回答道：“没有啊！你呢？”他赶紧回答着她的反问：“没有啊！还可以……” …… 第二天，同宿舍临床的小李问他：“你半夜里喊王小琴干什么？哈哈！”他有点儿紧张，脸上微微发烫，但还是跟他说道：“你开玩笑吧！我什么时候喊过？”小李更来劲儿了，说：“我可是亲耳所闻，啊！哥儿们，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晚上入洞房了？哈哈！”他红着脸又说道：“真的？那可能是梦话……” 第二十二章 不愿放弃的梦想! 人生是一个不断求索的过程，直到生命结束！也正象俗语说的那样：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似乎生命之中注定要有特别的基因——一种不安分的想法，一种向上的追求，一种突破现状的冲动！或是要圆心中的那个梦想！ 王洪刚的心事太重，在这一点上他和其他的同龄人是有所不同的。在他的同事中，或是了解他的人中，都可以得到答案。他的眼神中有深远的成分，明亮传神，而不呆滞。而他的头脑是丰富的，前卫的，是唯物科学的，任何事情对于他来说，他总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和分析。 二零零二年的秋天，他的儿子已经四岁了。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他和妻子有所不同，也因为这个问题经常发生口角。他的观点是让孩子首先有一个好的身体，然后全面知识的启发，不能太宠，否则会在能力方面低人一等。而他的妻子则认为，孩子嘛，就应该宠爱，尽其所能满足孩子的要求，轻视传统教育，处处加以保护！ 很多时候，他老是感觉妻子和他处处做对，他赞成的，妻子不赞成，他的许多想法妻子不接受，也不支持。他感到自己除了苦恼外，剩下的就是无助。茫茫人海中，似乎他找不到知己，心中憋屈得厉害！ 有时，他只有一个人说话，和心中的自己说话。尤其夜晚难以入眠的时候，他想起了过去的同学和朋友，大都失去了联系，他在想：你们都好吗？是否象我一样守着一份孤独和寂寞？如果她象过去的王小琴那样该多好！或者有王小琴温柔的一半也好！ 他感到这个世界上有两种回忆是刻骨铭心的——一种是痛苦的，另一种是幸福的！在不如意的时候他就经常想念以前的岁月…… …… 在那个天寒地冻，北风呼啸，大雪飘飘，行人渐少的夜晚，他和王小琴走在冷冷清清的大街上，找个大楼的角落避一下风，身上已经开始哆嗦，但那时的心却很热！ 她如羊羔般温顺，轻轻地依偎在他的身上，甜甜地问：“你冷吗？” 他的心跳动异常，感觉周围是温暖的！跟她说：“我……我不冷！……” 他们甚至欣赏着冬日里的雪花满口称赞着：“大雪下得可真美啊！”那鹅毛般的雪花在街灯的照耀下，是象扯碎了装棉絮的布袋，纷纷扬扬下个不停！路面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了，他们却全然不管，只管他们的谈话！ “我感到这下雪的时候，雪花就是婴儿，地上厚厚的积雪便是成年人了，雪停了，太阳出来了，开始化的雪就象是老人了！”他跟她说。 “太有诗意了，也太有道理了！哈哈！”——她高兴地笑了。 “那我们站在这里算是什么？”她问他。 “算是见证人呀，见证它们的过程，也历练我们的坚强！”他回答她。 “站到明天，我们就成冰雕了！别人只有看着我们化了！哈哈！”她笑着说。 “哈哈！是呀，你也真能说，怎么会到明天？”他被她的顽皮逗乐了。 …… 那天，她请假回家，好像是回家相亲。她告诉他：“我也不愿意，可是家里人叫我必须回去一趟！成不成得回去看看，那个男的在南方做买卖！听家里人说他的老家和我们离得很近！他也不愿意要外面的对象！” 他回答说：“这也没什么，见了面再说嘛，如果你感觉是你的缘分，你就选择嘛！这种事是自己以后需要面对的，还要自己拿主义！” “是呀！可是我们……我们已经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我感觉你应该是我的……最好的朋友！”她似乎想表达自己的什么想法，可又没有完全说明白。 第二天，她真的走了！回到了她的家乡，后来的事情他就不了解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后，他终于收到了她从南方写来的信： 洪刚你好！ 一别这么长的时间，也没有给你写信，十分抱歉！ 从那次回家后，我们见了面，我感觉他还可以，就在家人的劝说下，把事情定了下来。他在回南方的时候，把我带到了南方。 在我们相处的时间里，你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你有事业心，只是现在不得志，我相信你的未来会非常完美，也非常幸福！ 我也相信：你肯定能找一个比我更好的！就让我们成为最好的朋友吧！ …… 读完这封来自南方的信件，他的心有些失落……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把这封信又仔细地看了一遍！还是和第一遍是一样的内容！他马上感到心中那份有点甜的滋味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份说不出的感受…… 从另一种角度去考虑，他又感觉到没有什么。毕竟自己还年轻，现在什么也没有，对于成家来说并不着急。他心中还有一份梦想，他相信他的未来不是梦！自己是非常喜欢她，但要谈到爱是要有条件的，是要负责任的！这一点，在他年轻的心里似乎非常清楚，因此，他没有条件想下去…… 既如此，就由她去吧，毕竟人各有所志，总不能强迫别人去干她不愿意干的事情。这对于别人和他自己都是不公平的，是心里不能接受的！另一方面，心中自己在安慰着自己：天涯何处无芳草？一草更比一草强！也或许在以后的岁月里能遇到一位善解人意更加柔情的姑娘！ 在那段时间里，他经常在梦里看见她！苦恼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和她牵着手，看她的表情又似乎不太情愿……但他的感受是说不清楚的，只能远远地看着，看着他们慢慢离去，自己却欲哭无泪！ …… 好在夜校开课了，因为他报了名，他也如愿接到了上课的通知。白天工作，晚上去市里听课，慢慢的她给他的伤害就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他淡忘…… 可是，时间没过多久，她从南方回来时顺道来看他！这给他一个意料不到的惊喜，同时又在伤口处划了一道，那道伤口似乎又隐隐作疼，令他坐卧不安…… 她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开朗，却露出难以表达的酸楚。她的头发烫成了长长的卷发，身上却穿着一件类似旗袍的套装，那皮鞋的颜色是那种红红的颜色，不过衣服的颜色又是蓝色。脸上明显看出是化了装，眉毛细了许多，嘴唇红得出奇！给他的感觉是成熟了一些，但也多了几份沧桑…… 他问她：“这段时间过得好吗？” 虽然是秋天，公园里也不乏绿草红花，给他们的见面尽力做着衬托，否则他感觉会更加荒凉。“不是太好，……他给我找了一份工作……”她的语速显然慢了许多。 “那现在你在南方干什么？现在的情况不是你苦苦寻找的吗？怎么？有什么不满意吗？”王洪刚又问她。 “他在火车站附近卖水果，是骑一辆三轮车，没有固定的地方……”她又没有把话讲完。 “卖水果怎么了？不是很赚钱吗？”他接着问道。 “我们住的地方很远，是在郊区的农村，是租的房子……”他也不知道她的讲话为什么吞吞吐吐。 “你和他一起卖吗？噢！对了，他给你找了一份什么工作呢？”王洪刚接着问她。 “他把我介绍到了舞厅……”她不讲了。 “在舞厅干什么呢？”他对这种工作不十分清楚。 “给客人端茶，打扫卫生……”她回答他。 “那给你多少钱呢？累吗？你感觉怎么样？”他又问她。 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水里那一对恋人在划着小船，船上不时传来清脆的笑声…… 过了好久，她才说话：“我，我不想回去了……” 王洪刚问她：“为什么呢？你不是说在南方挺好的吗？怎么又不想回去了？” “他根本就不爱我！只是利用我给他赚钱！……”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怎么会呢！赚钱也是为了你们以后呀！”他说道。 “别说了，我比你清楚……”她漫不经心地说道。 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呢？好好的去了南方，怎么又悄悄地回来？怎么又说不回去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好像不太如意，似乎心中埋藏了太多的秘密！ “你们发生了什么？吵架了？”他关心地问道。 “比吵架还严重！他利用我挣钱，根本不把我当做他的女朋友！”她气愤地说道。 “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我怎么不太明白！到底怎么了？”他继续追问着。 “他和客人算账，让我陪客人吃饭，跳舞，还要陪他们去逛街……”她流着眼泪哭诉着。 “什么？你说什么？你是他的女朋友呀！他竟然这样对你？岂有此理！”王洪刚被气得脸憋得紫红紫红的！他抓起一块石头狠狠地扔进湖水里…… 正当王洪刚气得发疯时，只听“扑通！”一声，她已跳进了湖里！这令他措手不及，他快速地跳进湖里，一把抓住了正在下沉的她，用尽全身的体力往岸边推去。正是入秋时分，湖水冰冷，他已顾不得许多，感觉脚底碰不到什么，只有深深的湖水！他身上穿着秋衣秋裤，还有厚厚的外套，他只感觉身体很重，也在往下沉着！但他用尽全力把她的脑袋露出水面，在冰冷的湖水里救人，对于他来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体力基本消耗完的时候，他也把她推上了岸，但他紧紧地抱住了岸边的一块石头，他已经没有力气再爬上岸去……他感到自己全身冰冷，没有一丝温暖，正在慢慢下沉……正在这时，他听见她在岸上发疯般呼喊着：“救命呀！快来救命呀！救命呀！……”闻声赶来了几位游客，他的体能已经到了极限，他已沉入了水中…… …… 他苏醒的时候，正在医院的病床上！身边是痛哭流涕的她，他慢慢回过神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已是晚上时分，身边还有夜校的校长和同学！还有他的同事！眼泪，说不清是什么味道，他再也抑制不住，任其流淌……他感到被一种温暖与温馨包围着，他自己似乎成了委屈的孩子…… 校长和蔼地跟他说：“人生在世是会遇到一些不如意的时候，不要气馁！只有克服困难才能走到它的身后！回过头看去，困难是那样渺小！同学们等你回来上课，你的将来肯定会幸福的！” 他听到校长的教诲是那样深刻，是那样欣慰，他在想：是呀！梦想不可以泯灭！要追求！要进步！后悔的事情应该是没有付出，付出了就不会后悔！ 第二十三章 南下风波 在住院的那段日子里，王洪刚感觉到了她的温柔和勤快。她每天都守护在他的身旁，为他买饭，为他削苹果，还逗他开心，也令他感到一丝温暖！但心里又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得难受，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了救她，他自己差点丢了生命，想起来有些后怕！这件事情在许久的日子里不能平静下去，有时睡梦中惊呼而起…… 从那以后，这件事情他再也没有跟其他人提起，也包括他的亲人。道是那些多嘴的同事和他的几个电大的同学把事传了出去，这消息才被传得沸沸扬扬！一时间，被传说成他要抛弃自己的女朋友！那女子一气之下而投湖！后来，又几经周转传到他的耳中，他被气得半死！真让他哭笑不得…… 她真的就再也没有回去，在他和同事们的说情下，她回到了工厂。可是，单位的同事们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去看他！跟他交往的人也慢慢疏远了他，令他心事重重，这种事情又好怎样去辩白？ 有时，他自己也在想：我是不是真得爱上了她？那现在我和她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她的心里又是怎样想的呢？同事们能知道这事情的缘由吗？大家又能理解吗？自己这不是在背黑锅吗？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下，他一度恍惚，他一时间不知怎样去挣脱那种束缚，而空想连篇…… 忽然有一天，他萌生了要去南方找那个小子理论的想法。但他知道，自己去广州火车站是找不到那小子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她也得去，她能去吗？怎样说通她呢？她能同意他去广州吗？他左思右想，怎样去教训一下那个小子…… 就在那天晚上，他把她约了出去，他们走在昏暗的路灯下。他看得出她若有心事，不主动开口说话，好象在等待什么。他也说不明白当时的心情，只是和她瞎走着…… 他有些不自在，顺便问她：“天气越来越冷了！你感觉怎样？” “还可以吧！……”她漫不经心地回答。 “最近我心情不怎么好，有些同事……可能是冤枉我了！……”他接着说道。 “怎么了？怎么会冤枉你呢？”她回过头问他。 “有人说，是我逼你跳水的……”他不讲了。 “哦！为这事呀，那不要紧，我去跟他们说不就行了？”她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不习惯他们那种眼神……”他辩解道。 “那有什么，可能他们对咱们的事情有些误会，说白了，不就行了？”她跟他说道。 他又说：“怎么说？有那么容易？说你去了南方……被人骗了，又气又恼，在我面前跳水了？”接着说，“与我没有关系吗？你想得怎么那么简单？这些事情又怎么跟他们讲明白？” “……”她没有说什么。 “我只是感到那个混蛋也太缺德了！他根本就不喜欢你，在利用你！你们还是老乡，简直他妈畜生！……”他气愤地说着。 “唉！你别说了，好吗？……”她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怎么了？我想教训一下他！让他明白一些事理……”他说。 “我知道大家冤枉你了，他在南方广州，你怎么去？你认识他吗？是呀，我也恨他！可是……”她不说了。 他接着问：“可是什么？我打不过他？我从小习武……你不用担心！” “那地方周围有很多卖水果的，又在火车站周围，人也多，你知道谁是谁？”她回答道。 “你跟我一起去呀！你在远处给我指清楚了，我给你出气！怎样？”他接着说。 “你糊涂了吧？路途遥远，来回几天时间，再说花费也不少，太不值得！……”她跟他讲道。 “我不怕！只要你跟我一起去，花费算我的，我要教训他！……”他坚定地说。 她在思索着什么，慢慢地和他在大街上走着，一阵寒风吹起一些落叶扑到他们身上。大街上的行人各走各的，那些匆匆忙忙的脚步走向四面八方。又一阵寒风袭来，他才感到身上有些哆嗦。 …… 第二天的晚上，他的几个哥儿们好象特别热情！因为大家住在一个宿舍里，那件事情发生后已经在他面前没有太多的笑容了！大家都过来围着他，笑嘻嘻的！直笑得他心里有些发毛！他却不知道那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新鲜药品！ 临床的发话了：“今晚上，咱们几个都要出去吃，有谁不出去，就是瞧不起我们好吗？”他更加不得其解了！这话儿说的，不去就瞧不起了？ 于是，大家笑着把他拉到了酒店，六个人上了十道菜！那菜确也丰盛，那酒确也纯正，但他心里就是高兴不起来！ 苦闷的白酒一杯下肚后，他才知道自己不胜酒力！眼睛有些发花，心情却有些放松！小王说：“我们的英雄！再来一杯！我们都知道了，不是你，大家都冤枉你了！我女朋友和她很好，你的那个她跟我的那个她说了，是被她的老乡气得！本来她就不愿意，是她的家人看上人家的钱了！哈哈，哈哈！……” 王洪刚猛地站了起来！问小王：“她，她还说什么了？……” “说什么了？你们粘粘糊糊的，人家她本来心里想的就是你！只是她的家人不愿意，别的没说……”小王接着说。 王洪刚重又坐回去，脸上显出异样的尴尬，心情难以描述。大家的笑脸，共同的举杯，久别的欢乐，真诚的祝福都在同一的时间里爆发了！又是一杯开怀的烈酒，他的眼泪流了下来，滚烫滚烫的眼泪…… 小王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他举起酒杯然后说：“英雄救美呀！我说大哥不会吧，你们还不相信，来！来来！大家一起干杯！” 王洪刚醉了！他感到醉的感觉特别好！什么都可以放下，是那样的轻松…… 令王洪刚更加生气的是，那个在广州的小子还拿着她一部分钱款！这更加奠定了他要去广东的决心！他知道，不只是去教训他，还要把她的钱追回来！ 在一天的中午，他终于做通了她的思想工作！她愿意陪他去广州！但她要求不出面，只是在暗处给他指认。他愉快地答应了，并向他的几个哥儿们借了两千元，加上自己的一千，正好三千元，也就是他们南方之行的盘缠了！ 在南去的列车上，他并没有心情欣赏车窗外的异地风光！她紧紧的靠在他的身上，看得出她有些担心，也有些紧张。她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只是担心地问他：“你，你打算怎样对待他？怎样和他交涉？……” “你放心吧！我保证不会出人命，只是教训他一下，出出我这口恶气！同样也是给你出气！还有你的钱……”他回答她。但他的心中却在考虑着怎样去面对这个无赖且肮脏的家伙！他深深地了解，他要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心里在做着各种准备，同时他也在考虑可能发生的事情！ …… 广州称得上是国家的南大门，改革的春风早就把它变得勃勃生机！整个火车站人头攒动，水泻不通，人声鼎沸！处处有高楼，遍地有乐声！马路上的汽车都互相并排着前进，谁也提不起速度。有些路段，道是给行人提供了横跨马路的机会，他看得见有许多的行人就那样从马路上横着走了过去！直急得司机按着喇叭，但似乎又不敢撞上去，只得让着行人！给他明显感觉的是南方的气候没有那么冷，好象使他的心放松了许多…… 走出车站广场，他又问她：“那个小子一般在什么地方卖水果？长得什么样子？个头有多大？他有水果刀吗？有多长？……” 她边走边回答他：“在对面的那条街上，在这里看不见他，他也是走走停停的，有城管的来了他就跑了……” “跑不了他！……”他又跟她说着。 在快接近对面的路口时，王小琴惊叫了一声：“啊！快看！就是他！……”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他看见对面的马路边上有个骑三轮车的人，骑得很慢，嘴里还不住地喊着什么。他接着问她：“你看准了吗？可不要搞错了！……”她坚定地回答道：“剥了他的皮，我也能认出来！就是他！” “你就在这里不要走动了！等会儿我过来找你……”他说完，眼睛直盯着那个人，快速地接近目标！ 来到对面的马路边上，王洪刚紧紧跟上了那个人！才从侧面看清那人的面部轮廓，确实有些奸诈相！身上套穿着一件类似于马路清洁工式的服装，那颜色有些黄，他的车上大多是北方的水果。在一个拐弯处，有一条街道，他不知道是什么街道，但他发现人流稀少了不少！那人也正向里拐去，王洪刚一看机会到了，快步冲上去！ “哎！你认识山东的王小琴吗？”他大声地问那人。那人一回头，接着说：“你找她？回去了！……” 王洪刚把他从车上一把拉下来，就是一个直拳！正打在那人的鼻梁上，那人的鼻子立时流淌出鲜血！一个右摆腿，击打在那人的脑袋上，那人立刻歪倒在地！他又扑向了那个小人，死死地控制住他，又给了他几个耳光！“你他妈还是人吗？我今天就在这里把你打死！……”那人赶紧呼喊着大哥：“大哥饶命！……我错了！……大哥饶命！……” “都是老乡！你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恨！我打死你！……”王洪刚照着面门又给了他一拳！ 那人连连求饶，王洪刚也无心恋战！“你还拿着她多少钱？快说！……”那人忙说：“还，还有，还有八百元……” “钱呢？拿来！……” 那个卑鄙的小人战战兢兢，一边打着哆嗦，一边从那个满是血迹的背包里点钱，把那八百元钱哆嗦着给了王洪刚！ “你如果再找她的麻烦，你就没命了！总之这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你也为人家考虑考虑！懂吗？” “大哥！我，我不敢了……” “你真他妈丢山东人的脸！……”王洪刚看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留下一句话，迅速撤离了现场…… …… 回北方的列车上，他感到有些困意，她依偎在他的旁边，他却慢慢睡着了…… 第二十四章 改变与困惑 在火车上，她问他：“你，你怎么就把钱要回来了？我临走的时候，怎么要他说没有，真是气死我了！”王洪刚似乎不太留意她的问话，只是说：“我把那小子给揍了，提到了你的钱，向他要，他就给我了……”她有些紧张，连忙问：“你把人家打了？打得厉害吗？坏了！他肯定回来时找我们家的麻烦！这可怎么办……”王洪刚跟她讲：“你就放心吧，他绝对不敢去找你们的麻烦，在社会上这种人我见多了，我保证他再也不敢了！”她又问：“你的手上，还有这钱上怎么有血呢？你受伤了？……”他回答她说：“是那小子的！……”她有些后怕，也有些紧张，使劲儿靠紧了王洪刚！ “哞！——哞哞！——”列车正快速地往北面飞驰着，透过车窗，他看到的景色也渐渐熟悉起来…… …… 二零零二年对于王洪刚来说，是有收获的年份。经过他不懈地打拼，他的家里发生了一些进步性的变化。先是在单位的家属院里协调了一处稍微宽敞的房子，后来又买上了电脑，也同时拉上了宽带互联网线！四岁的儿子活泼好动，充满着童真童趣，里里外外跑进跑出，给这一家确也增添了不少欢乐的元素！他还置办了一桌酒席，请来了单位里相处不错的几位同事，共同庆祝了一番。现在他的家庭应该说没有太大的困难，只是力争搞好经济，买一套新房子。他心里很清楚，靠单位是不行了，单位的效益日渐滑坡，出现“名存实亡”的症状！可叹一个国家二级企业，可叹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们，都要靠自己去打拼了！而他感到欣慰的是，他的家庭还在慢慢进步着，他已经进修完成了法学的全部课程。别人家有的家电他家有了，别人家没有的，他家也有了。唯一没有进步的，就是他的妻子，他的妻子还是老样子。对他仍然冷淡，对生活仍然没有品位，也着实令他伤心不已…… 他回想过去，心里又存感激之情！在困难之时是他的妻子给予了帮助，在自己办理户口和调动工作及调动的方面，曾经给予他经济上的资助。又令他进退两难，他唯一盼望的是妻子能够改变，能够和和气气和他相处，不要冷言冷语。他的计划，他的打算，一切都是为了发展，而这一切她都不支持！他感到他们的谈话与沟通特费劲，特别扭，特不顺心！以致后来他们很少交流沟通了…… 他还记得当时厂里要搞内部承包经营的事情，他的妻子是学环境工程的，对于理化方面是有相当基础的。她在镀锡及三元电镀方面是厂里的技术带头人，同事们和他都建议去承包这两个车间，她根本就不理睬！ “你说你怎么这么固执？厂里的这些流水线和技术都是在你的付出下运作的，是吧？又是内部承包经营，是生产计件承包，你怕什么？你就愿意让给别人？咱们给人家去打工？怎么这样没有事业心呢？……”王洪刚劝说他的妻子。 “你去包啊！我又没拦着你呀！……”他的妻子回答他。 “搞管理我行，但一些技术方面你不出头我行吗？你得和我一起去竞争，要一起签名呀！才有说服力嘛！”他说。 “要去你去！我不去！……”他的妻子还是坚持自己的立场。 “为什么？”他问。 “你知道里面有多麻烦吗？不是那么简单……”妻子回答他。 再后来，厂里是搞了承包，他也报了名，但他落选了。因为厂里的报价分了两种：一种是明价，一种是暗价！他报的是明价，人家报的是暗价，暗价却低于明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就落选了！后来他才听说，那叫作“暗箱操作”！ 尤其令他难以理解的是，在家里她对他是那样的冷淡，相反在外面时，她见了谁都好象没有防范那样！跟谁都能讲话，给他的感觉似乎自己不如外人，让他很伤脑筋！结婚几年以来，他就没有了解到她的理想是什么，她对生活有什么追求。自己落选的时候，她没有说什么，只是象没有发生什么一样！连半句安慰的话也没有跟他讲，这事情仿佛与她没有什么联系一般！ …… 重阳节快到了，王洪刚想到了家里的老父亲，打算回去一趟。下午下班以后，就跟他的妻子商量：“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回去一趟，带着孩子去看看他的爷爷，行吗？” 妻子回答他说：“要回你回吧！我是不去你们那个穷地方了！吃不好，睡不好……” 他跟妻子说：“回去咱们也不是为了吃喝呀！再说了，农村就那么个条件，你不也是从农村中走出的吗？就是为了表达一下孝心，老人都那么一把年纪了，他也不盼望我们给他多少钱财，他老人家也就想咱们常回去看看他，这点我十分清楚！” 他的妻子接着说：“是呀！你自己回去不一样吗？你是他的亲儿子，我是儿媳妇，你还代表不了我吗？” 他说：“你这是什么逻辑？咱们一起回去是一家子，噢！我自己回去就代表你们了？刚结婚的时候回去过，到现在都几年了？孩子都四岁了，都是我一个人回去，你去看望老人几次？”他接着说，“再说了，这尊老爱幼不也是美好的传统吗？这是对老人的尊重，懂吗？” “你回去我不反对，我不去！”妻子回答着他。 “如果你这样，那我以后也不去看望你的叔叔和你的妈妈！你怎么这样！缺少传统家教！没有礼仪！” “不去就不去！我们不象你们家那么多孔孟之道，仁义道德……” “你这是什么话嘛！难道不应该？没涵养！他的爷爷多大了？都八十多了，难道去看你叔叔和你妈？他们才六十来岁！这总得有个大小吧？” “不去！就不去！怎么了？要去你自己回去！……” “你怎么这样犟呢？看望老人不是应该的吗？你也读过书，接受过高等教育，这不是常识性的事情吗？” “我说了！我不去，愿意回去你自己回去！” “你！你这个人！……” 他的儿子很乖巧，看见爸爸和妈妈在争吵，走上前拉着爸爸的手要到街上去。王洪刚真有些想不通：我到底怎么你了？整日里和我对着干，简直不明事理！“走！儿子！咱们上街，啊！”他抱起儿子逛街去了…… 重阳节到了，王洪刚提前请了假，准备去看望父亲。他没有说服妻子，妻子并没有和他一起回去。他带着四岁的儿子一起去看望父亲，他知道父亲很想看见他的孙子！于是，他带着活泼好动的儿子启程了。在公共汽车上，儿子东瞅瞅西瞧瞧，又不时地看着车窗外的田野、树木、房子等飞快地“跑”向后面！偶尔睁大了眼睛，惊奇地看着，嘴里还不时地问道：“爸爸，爸，那，那是什么？”环抱着儿子，他还要跟儿子讲着那些他不曾接触过的事物…… 经过几个小时的里程，他们到了a市车站，他和儿子站在广场上，他似乎呼吸到家乡那种久别重逢的气息！心情似乎好了许多，被周围那些勃勃生机的景象所感染。店铺林立，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好一派欣欣向荣…… 家乡的发展真是太快了！几个月就能看得出变化！他高兴地跟儿子讲着：“文海！看，这就是我们的老家！叫a市！”儿子不理解的问道：“咱们的，家，不是在b市，吗？”他告诉儿子：“b市是我们的第二故乡！” 回到老家，老父亲看见自己的孙子回来了，特别高兴！连连问：“哈哈！文海，还记得爷爷吗？叫叫我呀……”王洪刚的儿子直往他的身后躲着，瞪着眼睛看着爷爷。王洪刚小声地跟儿子讲：“这是我的爸爸！你呢，就叫爷爷！爷爷是好人！是爸爸的爸爸，他很喜欢你呀！还去过咱们家呢，忘记了？快叫爷爷抱抱，没事的，啊！”他的儿子才仿佛放松了许多，慢慢走向爷爷，爷爷抱着他直说：“好孩子！真听话，把我忘了吧？哼哼……” 父亲问他：“你对象怎么没有一起回来？”他告诉父亲：“她工作比较忙，不回来了！”“工作忙，那就先干工作，不要影响工作嘛，你们能回来看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他的老父亲一边说，一边逗着孙子。王洪刚走到外屋，把水壶冲上水，先烧着水，给父亲买了点好吃的，他准备开始为父亲做饭。 他的儿子看见院里有他从未见过的东西：镢头、大铁锅、磨盘、花草等，连忙挣脱爷爷的双手，跑向院子里，看着那些奇异的东西，边伸出手摸一下，又接着发问：“爷爷！这，这是什么？” 爷爷笑着说：“哼哼！这可是宝贝，你的爸爸呀，象你这样大的时候，我们吃的东西就是它给磨碎的！叫石磨！” 孙子不解地问：“石，石磨是干什么用的？……” 爷爷回答说：“是磨粮食用的，粮食磨碎了，才能做东西吃呢！” 孙子：“我家怎么没有，没有呢？” 爷爷：“现在都不用了，都改用机器了，这东西就成宝贝了！” 孙子：“这么好，好的，宝贝……我爸爸，怎么没有？” 爷爷：“你爸呀！他背不动啊！哈哈！这宝贝只能放到这里了……” 在里面洗菜的王洪刚，听着这一老一小的谈话，心里头有丝丝的伤感！是呀，那些过去的岁月，还有石磨旁的许多故事，仿佛就在昨天！ 在王洪刚幼时的记忆里，经常吃不饱！每天都想吃东西，满足他的只有野菜窝窝头，瓜干，玉米饼……穿的也是破衣破鞋！而现在，也吃饱了，也穿暖了，怎么就找不到那种香甜的感觉呢？好东西到嘴里，怎么吃都没有小时候的感觉好！心里却空落落的，有丝丝的酸楚，也有隐隐的伤悲…… 月圆几时有？ 悲饮杯中酒！ 醉指玉苍穹， 复愁上心头！ …… 第二十五章 那个悲惨的夏日 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的意料不到，有太多的悲哀！又有谁能够改变？当悲痛的事情发生时，你又怎样去面对？是被痛心所击倒，还是仰天嚎啕？还是面对人生产生新的思路？天空能够告诉大地，碧海或许能告诉沃土，高山却能启发平原。王洪刚同时在感悟着世界，体会着人生，他与那些平常人没有什么不同。他也有他的爱，他也有他的恨，不同的是个人的遭遇。世界上象别人所说的那样，幸福是一样的，不幸却各有不同。 那个夏天是刻骨铭心的！是终生不能忘记的，也将伴他一生的回忆。那响彻云霄的霹雳，那电闪雷鸣的夜晚，那狂风暴雨的夏日！好象正预示着发生什么，天地一片黑暗，狂风大作，暴雨倾盆！正如他的心情，烦躁不安，他在担心他所担心的事情…… 王小琴回去探亲说好了今天回来，已经接近中午，暴雨还在下个不停。他担心这种天气给她造成的不便，她告诉过他下午就要上班。眼看上班的时间到了，她还是迟迟没有返回单位，这令王洪刚有些不安！不知她路上是否顺利，是否准时上班，旷工就要扣钱的。是人生相同的境遇把他们捆绑到一起，还是彼此产生了深深的爱意？她似乎有些占据他的心灵，也同时牵扯了他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在单位里，他们是工友，下班后，他们是朋友，在心底的深处或离别时的思念又好象是密友…… 那时的他对爱情并没有了解的多么深刻，只是感觉是一种对别人的喜欢和爱慕。“爱情”在他的心里是那样遥远和神圣，他感觉又有些模糊和飘渺。给他的感觉就是男女之间的相互吸引，这中间仿佛有一种力量，而彼此对对方又产生好感！而又力争使对方能够接纳，实现他们心里所想的那样！ 下午将要下班了，有同事告诉他：“坏了！王小琴出事了……”那位同事神色紧张，接着说，“王小琴坐的那趟车在路上翻了！离咱们还有五十里的公路上……那车听说倒到沟里了！我们单位也接到了电话，听说，伤员们正在医院抢救！咱们单位也有一个，叫王小琴……在医院里还能说话，听说伤得很严重！……” 王洪刚听后，不由的全身一震，又惊得瞪大了眼睛！这个消息象那惊人的霹雳！直震动着他全身的神经，连忙停下手里的工作，有些不知所措！赶紧问他的同事说：“在，在哪家医院？……” “人民医院急救室……”那位同事神色慌张地告诉他。还有十分钟就下班了，王洪刚着急地跟他的同事说：“替我向主任打个招呼！……”话刚说完，他已经离开了车间…… 哗哗的暴雨还在下着，他跑到宿舍找了一把雨伞，没命般跑到街上，风把雨伞吹跑了，他并没有去追那把雨伞，拦下一辆出租车，向医院驶去…… 当他到了急救室的时候，看见了进进出出的许多医生和护士，急救室的门外堆了一堆带血的纱布和棉花！门外的坐椅上还坐着几个包着手或包着脚的人，他们正在痛苦地输着液…… 他顾不得全身已经湿透，雨水顺着贴身的衣服往下流淌，连忙向周围的人打听道：“人都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 那位伤势不怎么严重的回答说：“哎呀！真他妈倒霉……撞了！又翻了！哎呀！……有几个很厉害！撞车了……” “那几个严重的到哪里去了？有女的吗？……” “有呀！都在里面……”受伤者回答着，又指了指急救室。 王洪刚正想跑进急救室，那门也开了，看见一位医生急匆匆走出来，跟他说：“不要着急！在外面等着，正在抢救……”说完，她快速跑向另一间急救室。 他的心揪了起来！坏了！坏了！你怎么坐上这么一趟车？我的天呀，人怎么样了？这可怎么办？她的家人还不知道，她的爹娘如果知道后会怎样？她的生命不会有问题吧？正当他在走廊里来回走动时，他看见了单位里的领导，那位领导手里拿着一些单子和票据。他连忙跑向前去询问：“刘厂长！小王怎么样了？……”那位姓刘的厂长看见他后，把他拉到了墙角处，然后说：“你要挺住！你和小王的事情我们也听说了，不过，伤势严重得很，看情况，她……” “她怎么了？你快说呀！我挺得住……” “她失血太多！已经，已经不会说话了……她现在正在，不过医院正在全力抢救……” “坏了！怎么办？没事吧？……” “你要有个思想准备！我们还要联系她的家人……” “我要去看看她！……” “现在不能看，正在抢救……”厂长说完后，拍拍他的肩膀，接着说，“小伙子，要想得开！唉！……”说完后，他又向划价处走去。 王洪刚满脸的无奈与痛心，他隐约感到一个可怕的现实问题就要发生了！他感觉身上已经没有半点力气，一屁股坐在走廊的坐椅上，心里在默默祝愿着这位可怜的姑娘——他的朋友！他知道自己心里非常喜欢她，还没有来得急亲口向她表达，如花的姑娘就要走了！他的心里有说不出的痛苦和无奈，苍天啊！你怎么这样对待一个温柔善良的姑娘？她是那样的漂亮，她憧憬着那样五彩的未来，怎么就这样狠心，容不得她弱小的生命？ 和她在一起相处的那些岁月，又忽然象一道道闪电，也象那一幕幕画面，曾经给他们留下的快乐，和对彼此的相信，都在他的脑海中闪现着。又如一把把尖锥在刺疼他的心，让他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将留给他的是她的甜甜的笑声，还有那似乎昨日的谈话声，以及那些永远也忘记不了的痛心的回忆…… 急救室的门再次打开了，连续推出几位受伤者，有的推车上的伤者医生为他（她）擎着吊瓶，还有的白布裹身，根本看不见头和脸，医生推着没有走进病房，而是推向了另一个方向！他一下子站起来，跑向了那些裹白布的手推车，喊着说：“停停！医生！停停！——”医生回过头问他道：“你是死者的什么人？”他连忙问：“xxx厂的，一个姓王的，女的！她怎么样了？”医生又问他说：“你是她什么人？”王洪刚说：“我，我，我是她男，我是她的男朋友……”医生冷冰冰地告诉他说：“对不起！她失血太多，没有抢救过来，已经死亡了！”王洪刚发疯般喊：“我要看看她！停下！哪个是她？……”那位医生用手指了指前面的那辆手推车。 他赶紧走向前，前面的医生已经听到了他的喊叫声，也停下了脚步。他慢慢掀起头部的白布，看到的是一张可怕的脸庞，只露出两只眼睛和喘气的鼻孔，头上已经缠满了纱布！满纱布的血迹！“唉！唉呀！怎么会呢？啊！这也太……”他的眼泪根本就控制不了，他边扶着手推车，边缓缓地送着她，他的心情真是生不如死！看着心爱的姑娘这样躺着，没有话语，没有表达，只有死寂，就这样远离自己了…… 那道可恶的门到了，看着医生把三辆手推车推了进去，不多时，他们又走了出来。他还在门口边上徘徊着，有位医生跟他说：“小伙子，冷静一些，她已经死亡了，你要振作一些！不要太痛苦了，人死不能复生，还要保重好身体要紧！啊！”此时的他无法振作起来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真是有些让他招架不了，犹如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那感觉痛到心底…… 他在想，这个时候她的家人可能已经接到电话告知，她的村庄是不通车的，要走五里山路才能坐上公共汽车。两位老人今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他们能撑住这种悲痛的打击吗？唉！然而，这悲痛的事故已经发生了，留给他自己的是无边的伤感和他们过去岁月的回忆！ 第二天，她的父母还有几个亲戚都来到了医院，两位老人眼睛红红的，样子十分悲痛！王洪刚赶紧走向前扶住了她的母亲，他感觉老人的手在不住地哆嗦着，一边哭泣着，一边叫着道：“小琴啊！娘来送你了！我那闺女呀！……”她的父亲哽咽着，不住地用生满老茧的手擦着他的眼睛，嘴里不住地说：“唉！……唉！……”透过面前的两位老人，他看到的是他们的无可奈何的表情，和呼天喊地的无奈！他的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苍天不公呀！为什么把如花似玉的生命夺走？看见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情景，他的心碎了…… 她的母亲哆嗦着，一边走，一边问道：“你？你是，你是洪刚吧？孩子，你也别太伤心了，啊！……她回家时，经常说起你，你是好人啊！……我闺女没有那个命啊！唉呀！我的孩子呀！……”老人说罢，又悲痛地哭了起来。王洪刚用力搀扶着她的母亲，流着眼泪，劝着老人说：“大娘！身子要紧，已经这样了，您老可要挺住啊！......” 她的父亲看见他满脸眼泪，痛心不已，跟他说：“唉！好孩子呀！你也遭罪了，啊！想得开点，啊！……”王洪刚说：“大爷！您多保重……”说完后眼泪又不停地流着。心里在想：王小琴呀！王小琴！你不该呀！你花季般年龄就这样撇下你的双亲，走了…… 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王小琴被医生从太平间推了出来，王洪刚知道再也看不见她了！只好默默流着眼泪，满怀悲情地走近了她，他要送她最后一程！忽然，他看见她的母亲晕倒了，被几位亲戚抬到了里面的急救室！后来，那辆面包车就缓缓地离开了医院…… …… 他参加了她的葬礼，根据她老家的风俗，外人是不能去坟地的，出殡那天，他把她送出了村口！他欲哭无泪，静静地站在村口的老榆树下…… 第二十六章 徘徊在十字路口 王小琴的突然离去，给他一个沉痛的打击！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曾一度忧郁，曾一度恍惚，对什么都感到没有兴趣。有一段时间，他离开了单位，回到家里，偷偷地痛苦着。父母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说没有什么，不愿外出，更不愿和同龄人去接触。再到后来，父母从他的同事那里才打听清楚，有几个同事是本镇的，还有一个是本村的。他的父母表示十分理解，也十分痛心！某日，在父亲的劝说下，他很不情愿的跟着父亲去了河边，父亲要和他一起去抓鱼。路上，父亲跟他讲：“这人啊！你得看有没有缘分，有缘分呢，就走到一起了！没有呢，就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了！再说了，人死不能复生啊，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不是？她那样走了，只能说她的命不好，也不能太伤心了不是？你还年轻，漂亮的姑娘有的是，你要好好工作，以后再谈一个嘛！啊！不要伤心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也不能把身体给憋坏了，对吧？唉！你也大了，遇事呢，要冷静一些，要看长远，看大局，可不要影响今后的工作啊！要听话，啊！……” “我，我就是，感觉太突然了，一下子我接受不了！本来打算还要来见见你们，可是，可是……” “别想她了！你们没有缘分！忘了她吧，啊！” “怎么忘？在出事的前几天，我们还在街上一起吃过饭，她，她还说要来咱们家里玩儿呢！……” “就是嘛！没有缘分就不要去多想了，啊！有缘分肯定就不会发生那种事了嘛！”他的父亲接着说，“唉！老天不留人呀！……” 他默默地走着，听着父亲的话语，里面似乎也有他的道理。可是心中的伤痕却给他永久地留下了，挥之不去，却又不时忆起。他懒懒地跟在父亲后面，无精打采，往河边走去。慢慢的就来到了那条河的边上，父亲在挽着裤腿，他却一下子坐到了河边的沙子上，拾起一块石头猛得扔到河里…… 父亲跟他说：“来！你把网子那一头拿稳了，我要往外拖了啊！哈哈！看看！看看！看看有没有鱼呢？哎！拿稳了啊！”王洪刚走神一般拽着那条长长的网子，心没有在网子上，只是看着河里的父亲在忙活着。父亲打断他的思考说：“艾！你拉紧点……” 当他们拉完几网后，水桶里也有一些收获，多数是小草鱼，还有小鲫鱼，在水桶里翻跳着，吐着气泡。看着这些小东西们，他又回想起少年时的许多情景，和小伙伴们摸鱼捞虾的童年时代。长不大该多好啊！那么多那么多的快乐…… 回到家时，母亲已经把饺子捞出了锅，笑着跟他说：“俺洪刚最爱吃的韭菜馅儿，出锅喽！”他的四哥回家了，看见他后也问他：“听说老弟最近身体欠安？我陪你一醉方休？文人也有文人的苦恼啊！哈哈！”他的母亲用眼睛瞪着他的四哥，说：“去！去吃饭去！”他的四哥自知没趣，顺手拿个马扎坐下。他的父亲捣了一些大蒜，又把他不经常喝的那瓶酒拿了出来。“来！让洪刚喝一碗，今天出力了！”他的父亲给他一茶碗白酒，又给他的四哥一碗，问他的四哥说：“在外面还顺利吧？”他的母亲又忙着给大家做了一盆鱼汤…… …… 单位的效益急剧下滑，一月之内上十几天的班，没有生产任务时，职工都被放回家了！连日以来，王洪刚的心情太糟糕了！好好的一个国家二级企业，被“改制”成了一个个小的“部落”！他也被分到某一个“部落”里了，而这个“部落”的最大特点就是大部分时间，工人在家里“上班”！他在心里无法接受这种现实，而这又是客观存在的！ 在经过无数难眠的夜晚之后，他满怀惆怅到市里其他企业打工去了。因为最长的一次等待已经超过了一年！他再也无法等待下去了，他还要生活！他看见电视上的广告有家公司招工，然后就去报名，他也如愿去了那家公司做了一名临时工人。 那是一家造纸企业，而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制浆造纸。把从外面买回的原材料分类配比，通过浸泡和粉碎，制作成一种“粥”一样的纸浆，再通过造纸机烘干成型。那一卷卷的产品专用纸就被造了出来！每日里虽然辛苦，但毕竟有一份收入！对于他来说是必需的，他尽心尽力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那公司的同事们也对他很好，他的心里却不是滋味！没有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归属感！ 有一位同事问他：“你们单位不是很好吗？国家二级吧？怎么了这是？” “吃不上饭了！效益不好，没办法，出来打工呀！” “破产了？” “想破也破不起呀！” “怎么破不起？” “这里面我也不清楚，反正情况不妙，工人流离失所的！唉！别提了！谁管呀！” “是呀！象你们这样的企业规模肯定很大，有不少的问题需要解决处理！就在这里将就着干吧！” “谁说不是，没法子呀！孩子又小，刚刚上学，还要生活，你说愁人不愁人？这叫有家不能回，有活儿不能干！” 王洪刚心里也明白，目前的现状没有其他的方法，先要解决吃饭的问题。你就是才艺超群，能力再大，那也得吃饭！单位已经这样了，让工人们怎么办？他很清楚要过一段艰苦的日子，以后再寻求发展的机遇吧。但要把现在的工作做好，干一天也要干好，不能让人说什么，这就是竞争的残酷性！ …… 很快三个月过去了，有一天他接到领导的电话，让他回去上班！如果在要求的时间内回不来，企业要采取措施！王洪刚心里特别生气，让人一歇就是一年或半年，来活儿了，就要十天内赶回，工人是什么了？在歇班期内没有半分生活费，说给交着养老保险，其实一直拖着！都几年没有给交养老保险了，这还是合法的企业吗？难道“部落”里有特别的“部落”法？现在，他所担心的就是这里的工资怎么办？回去以后，那少得可怜的生产计划干完后，又怎么办？再在家里待着吗？ 他跟领导说，要结算好这边的工资后再回来，要不然，他就要有损失了。那领导说：“你快回来！不然，就要按章办事了！”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没有其他方法，他打算“假辞职”！先稳稳再说，于是，第二天他回到了单位，打算递交《辞职报告》。那位领导看了看，然后说：“你不能这样写，你得说明你自愿按照《劳动法》三十几条办理！”王洪刚问：“三十几条？”那位领导又说：“我给你看看，啊！”后来他按照那位领导的提示，重写了《辞职报告》，递给那位领导。 时间是稳下来了，可没有想到的，二十天后那位领导就真的把他的《辞职报告》上交了，上级领导还就真的给签字了！这令他大失所望！自己还明确给他讲过：结算好这边的工资后就马上回来，这边也已经请示好了，只是时间的问题。有谁知，那位领导就阴差阳错的给递交了，还签字了！ 经过一段时间后，他才如梦初醒！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把自己的正式工作给扔了！单位里欠他的工资和相关债务都没有给他，几年的养老保险也没有给他交清，他也没有拿到半分的经济补偿金！更让他上火的是，医疗卡上没有一分钱！看见电视上农村在不断的进行医疗改革，现在的农民都每月能领到养老金，还有医疗补助！那现在的他又是什么身份？更可恨的是，本该单位负责办理的相关手续，都给了他本人！他自己一趟趟去市里办理手续，劳动服务公司和养老保险事业处都不给予办理！原因是单位欠着保险！其他的手续一概办理不了！他现在是挂档挂不了，二次就业就不了，只能以打工者的身份在社会上工作！ 有时，他很是困惑！他想到自己的前途是那样的渺茫并且无助！自己现在成了临时工人！后顾之忧解决不了不说，还整日里为生活而奔波着！每日里的心情是那样的糟糕，想想自己满怀理想，博学多才，曾经对天发誓：终生为天下人服务！可竟然无有用武之地！又怎样开拓今后的道路？他整日里郁闷孤单，有些孑然一身，而又无人相助。也曾经对未来失去了信心，一蹶不振…… 回想那段时间，有另一方面的原因，那就是因为他的妻子。他的妻子整日里和他闹摩擦，不会给他半点安慰，在家里他整天受气，他自己面临的工作问题又是那样严峻，心情是无比的苦恼！有些知情的同事也说一些冷言冷语，又给他另一种打击，那些日子他实在困惑，最终造成他稀里糊涂地辞职了！ 然而，这一切回想起来又是那样的忧伤！他不知将来如何，更不知去向何方，整日里惶惶不安，人生走到了困惑徘徊的十字路口！更为残酷的是他的妻子多次向他提出离婚！他的心里承担着多重压力和打击，每天的思想压力都特别严重！而他十分清楚，这一切又不好去跟外人讲，就是他八十多的老父亲也没有对其讲过。更不说他的哥哥们了，他只有一个人默默地忍受着。忍受着来自家庭，来自社会，来自就业，来自思想等各方面的压力！他更清楚的是必须杀开一条血路！狭路相逢勇者胜！他不能被来自各个方面的压力或打击所打倒！他要寻找一条适合自己的道路，去实现自己梦寐以求的理想，为更多的人去服务，把自己的生命奉献到应该奉献的事业上！才能体现他的人生价值，实现他的抱负！也不枉在这个世界上生活过…… 又听说单位准备破产，他赶紧去厂里找领导询问，有的同事告诉他说：经贸委已经下来调查落实破产人员名单了！强迫大家按“三十几条”办理的辞职报告是违法的！他们没有按照国家相关规定给大家办理手续，而是把相关材料推给了职工本人！而职工本人是根本办理不了的，多数职工没有调出或转移保险清单，因此职工还是在单位的花名册之内的！他又去问领导：“领导！单位上报的名单当中有我的名字吗？” 领导拿出一本花名册，在上面找着，又说：“怎么没有啊！” “这不可能！单位把材料推给我后，我是什么也没办理成，也没有调动，也没有转移养老保险清单！” “你怎么不去办理？” “我怎么办理呀？单位应该做的事情推给我，咱们又欠着养老保险，我怎样去办理？也去过，人家不给予办理！” “那怎么没有你呢？你在哪个分厂？” “我在二分厂，这不可能！我什么也没动，我就不是咱们单位的人了？咱们也没有按照国家相关规定给我办理手续呀！只是把该负的责任推到了我的头上！”他接着说，“这是单位应该负责的事情，不应该推给个人去办理！” “那再问问吧，这上面没有你的名字……” 王洪刚又说：“再说了，按照国家相关法律，职工的养老保险是不能拖延的，是必须足额上交的。在长时间歇班时，按照当地政府规定应该有相关生活补助吧？一歇就是一年，一歇就是半年，我没有拿到一分钱的生活补助！那可怜的工资还拖拖拉拉的，还叫人活吗？是企业违约在先，不是工人违约！企业就应该负相关责任！” “我也刚刚接手，一些问题还得调查研究……” …… 王洪刚多么希望现在能有“海瑞”和“包拯”一样的人物，能够为他们这些被欺负的工人们依法办点实事啊！解决他们的燃眉之急，也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他和大家的心情是一致的，在焦急中等啊等…… 第二十七章 正规军改制成游击队 王洪刚在这种局面中寻找着出路，心中说不出有多少忧愁和伤感。他从一个农村娃娃走到现在，却走到了一种尴尬的境地，前有来敌，后有追兵！两头受气，腹部受击，他感到有太多的委屈无处哭诉！他在老家时，读完小学就离开了自己的村庄到外面上学，高中也是在市里读完的，再到后来中文毕业，都是在自己的精神支撑下完成的。但现在似乎缺少了一种精神做支撑，显得有些盲目，为了生活要去奔波！有时，他也在想，到农村建树的也不乏其人，自己回去又能干什么呢？农村中的生产劳动他感觉有些遥远，似乎熟悉，可又那样陌生！他知道要是回农村自己是没有什么特长可以发挥的，对于农村的生产劳动他更是“外门汉”一个…… 他想自己创业，资金又从哪里来呢？在当今这个市场经济情况下，各行各业都非常活跃，又有什么“冷门”行业？况且自己家那少得可怜的现金又能做什么呢？还要继续着一家人的生活，他的儿子也已经读小学了，想起来心中就充满着苦恼！满怀惆怅，思想压力一直在笼罩着他的心灵。没有停止的是他摸爬滚打的求索，他时刻都在苦苦追寻着他的出路！而摆在他面前的是那么多的坎坷和无奈…… 在没有其他办法下，他重新整理起自己的简历，去人才市场找工作。同时他也在本地人才市场的网络上登记了，还在其他外地人才市场的网络上登记了，为了能找到一份感觉不错的工作，他每天都在看报纸，看电视，上网，在找寻着适合他的岗位。他感觉好累好累，在找寻工作的不只他一个，是成千上万的大军！他参加过不只一次的招聘会，有些岗位的工作自己不适应，还有些岗位直接就定性为“女性”！通过那些求职者的一双双眼睛，他看到了和他一样的无奈！ 那日，有一位相处不错的同事过生日，邀请他前去赴宴，他愉快地答应了。他欣然解囊为他的同事定做了一个非常门面的蛋糕！提着前去祝贺，让他的同事感动不已，连连说：“请你来你就来好了！你日子过得不富裕，怎么还破费？”王洪刚说：“话不能这样说，你过生日我也高兴呀！怎能没有半点表示呢？哈哈！你也就别见外了，笑纳吧！”那同事连声说：“好！好！我收下，非常感谢！快里面请！”王洪刚被他的同事请进酒店里。 大家频频举杯祝贺他同事的生日，过了一会儿，王洪刚也举起酒杯说：“祝哥们儿松柏常青，百年康健！”大家一起笑了起来，一致夸他的祝福词妙！他的同事感动异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问他：“最近怎么样？在哪里发财？过得还好吧？” 王洪刚回答说：“离开单位后，一直在社会上干临时工，没有什么起色！最近想再找份好点的工作，可是很难找！” “我呀！离开单位后，去了市里开了一间门面铺，小生意还过得去！就是挣的太少了！”他的同事跟他讲。然后，高兴的又说：“你的头脑如果做生意，那准赚！你比我聪明，你也去做生意吧！省得心里不踏实！” “是呀！我也想，可是没有很好的项目和充足的资金，还在研究吃饭的问题，你让我去做什么？”他回答说，大家又快乐地笑了起来。另一个同事说：“你也不要把目标定得太高了！先从小事做起嘛，没有好的工作那就先干脏累一点的，有资金了再打算嘛！” “这话很有道理，我刚开始就是老想找份好一点的工作，可很难找，就是找到了，有些多事的人还挤对你！尤其是现在的私人企业，真是亲戚部落！哪个你也惹不起！” 那个过生日的同事说：“就这么办！我看行，慢点儿就是，八十岁左右才能成功！”大家哄堂大笑！ 有同事又问：“你的名字给写上了吗？破产人员名单上？” 他回答说：“还没有！你们呢？” “我们还要去找领导！怎么就没有了？咱们什么也没动嘛！就没名了！在这件事情上，你说单位这是做了些什么事？”他喝了一口茶，又说，“害得我自己去补交保险！拿到发票后他们说没钱给！象什么话嘛！单位欠工人的养老保险，还叫我们去交！这是什么道理？” …… 再后来，王洪刚不只一趟去找过分厂领导，要求回厂上班。那领导只是说等等，要么就是听电话！他记得很清楚，那年他“听”了一年的电话，那通知上班的电话也没有接到！他只有在社会上打了一年的工，有时，他也在想：企业如此乱七八糟，真的就没有人管了吗？ 瑟瑟秋风凉，紧带缩饥肠！愁铺求职路，心肝献太阳！秋天慢慢来到了他的身边，他看见郊区的农民们在收获着那些丰收的“金黄”，心情也跟着不由得好了许多。通往市里的公路两旁，分明的已经晒满了刚刚收获下来的透着香气的玉米！个大粒满，泛着金黄，透着清香！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玉米粥的香味，放学回家的少年在帮父母除掉外面的包皮，就又露出那一排排，黄橙橙的玉米粒！就象是排列整齐的小脑袋，在接受大家的检阅！各种农用车穿梭在郊区的公路上，家家有快乐，户户有笑声，一场秋收“战役”已经打响…… 而现在的王洪刚已经成了一位公司副总，通过社会应聘，他进了一家公司。董事长给他的任务就是负责常务管理，不直接负责供应、销售、财务等工作，但给他监督的权力！他的日常工作范围就是行政、人力资源、外事、生产等，每日里他特别忙。因为这是一家民营企业，管理落后，机构设立和制度体系以及各部门职责，都有些混乱。尤其是监督约束机制更是不健全，而这些，就是他要面对的工作范围！ 他心里非常明白，因为有了前几次的经验，所以显得非常小心。他需要对企业进行了解，和员工们去沟通，去不断的发现问题，找出症结之所在。才好对症下药，不然就是纯粹的书本理论，而不结合实际情况。在董事长主持的会议上，公司把他介绍给了大家，他站起来向大家示意，表示友好。董事长请他给大家讲话时，他只讲了几句： “各位领导！各位同事！大家好！这个行业我并不陌生，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我一定会向各位虚心学习，希望咱们成为朋友！谢谢！” 会议室里响起了一片掌声！大家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发言，他却说：“我不想在本次会议上讲的太多，就这样吧！谢谢！”掌声再次响起来…… 这是一家生产石材板材的民营企业，每年的营业额突破两个亿，现有员工五百八十多人。从上班的第二天起，王洪刚就去了原材料生产车间，他要了解生产一线的基本情况，和现在的生产效率。“小山”一般的大理石被紧紧地固定在电锯的平台架上，顺着导轨就被推入大锯下，调整好尺寸后，直径约两米多的大大的锯片就飞速转动起来！那些石材就被按照需要的厚度先进行初步的下料，然后就是切割，最后才是磨光和防护及包装发货。他感到加工流程虽然有些简单，但里面的技术含量还是很多。 这家公司面临的最大的问题就是员工素质参差不齐！有的确实比较不错，有的却觉悟不高，责任心不强，经过几天的观察，王洪刚就看出了公司在日常的员工培训方面缺欠的太多！在有些方面，公司是有相关的制度，但那是形同虚设！根本不起作用，缺少强有力的监督措施。而且，在制度的起草制定方面也有老化和不全之处，更严重的是已经不符合现在的管理需要了！各部门职权混乱，有些类似的工作多方插手，导致邋遢而不出效率！ 董事长又似乎特别着急，他刚进公司几天，就督促他说：“怎么样？还不动手？”他有些不理解，各方面情况还需了解，要做到胸中有数才好加强管理，怎么就开始动手？ “目前情况我还需要了解，现在我感觉还不是时候！” “你需要多长时间？” “最快也要一个月的时间！” “给你十天时间！拿出措施！看你的能力了！” “这个……恐怕有些急，不太够用！” “我一般给别人都是六天时间！就这么决定了，你可要努力争取呀！” “啊！……” 一起被招聘进公司的，还有一个女会计，姓张。她也想竞聘副总，但公司考虑她不太合适，她又说以前干过会计，于是做了会计。张会计长得不怎么样，她的头发人工染成了微黄色，扎在了脑后。脸型上宽下窄，眼睛泛白，很大却无神，整张脸没有什么血色！身材瘦弱，却穿着紧紧贴在身上的衣服，时而看看她那不太丰满的乳房。唯一给别人留下印象的是那走路的声音！在记忆中，他没有看见过她穿过平底的鞋子，都是高高的鞋跟，踩在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上，那声音道也清脆，但看见人了，也就显得一般了！ 某日，王洪刚看见不锈钢制成的那一对高高的垃圾筒摆放的不是地方，就顺手把它们分开，两个办公室的门前一边一个放好。她看见后，又拿回原地，两个一起并放到一堆！还在董事长面前说他乱动乱放！他感觉也没有什么，没有计较。 又一日，洗手间有一个洗水果用的铝盆，平常都是放到水龙头的底部，每每大家洗手都要拿到一边，感觉很碍事。在水龙头的下面就是放水果刀和果盘及水杯的柜子，那日，王洪刚洗完手后，顺便把盆子放到下面的柜子里，洗手的地方就方便多了。张会计又忙着找盆子！原因是她没有看见那个盆子，还报告了董事长！董事长还问他：“你没见那个洗水果用的盆子吗？” “哦！我放到底下的柜子里了！”他回答。 张会计嘟囔着：“放到上面好好的，怎么就放到底下了！真是的……”王洪刚没有做何解释，只是感到张会计有些小题大做。 因为工作，公司把一台笔记本电脑给王洪刚用着，谁知她向董事长说她正需要，然后董事长告诉她，先用一下王副总的，在他下车间检查工作时，电脑就被她拿走！王洪刚写的文件也找不到了！起草好的相关制度也没有保存好就不见了！这回他真的有些生气！一起共事几天来，她没有主动和他打过招呼，更没有称呼过他“王副总”。在董事长面前，和总经理面前，又尽量耍着小聪明！摇头摆尾，故作虔诚，用尽全身之能事，恰恰符合家犬后面那一部分！而在他的面前是从来不摆动的！ 那晚，他值班，是要负责打扫办公室卫生的。他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才放心地离开办公室。第二天，她摁在董事长办公桌上手拿一块抹布，擦啊擦，一停不停，一直擦到董事长进办公室，还说：“昨晚谁值班儿啊！桌子都没擦！”王洪刚听见后气不从一处来，他昨晚先擦的桌子，后扫的地，又拖的地，怎么没有擦？ 更令他听不惯的，就是她那学来的东北腔调儿！会讲普通话就讲好，不会也不要学人家东北话！要知道东北话不是普通话，是接近普通话的一种地方语言，普通话是以北京话为基础而推行的一种国标话！整的一个“气人精”！ …… 正好到第九天上，董事长跟他谈话了：“听他们反映说你整日里在办公室里写呀画呀的？我感觉你不适应企业！……” 他刚刚对他的工作产生思路，全局作了详细的了解，包括生产流程，质量控制，人力的批次培训，机构的划分，相关制度的完善，部门职责的界定等。谁知董事长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感觉他的进度已经够快了，董事长说：“没见起色！……” …… 万般无奈！他又只好回到了起点——市人才市场！ 第二十八章 生活的脚步不能停止 经过一段时间的苦恼后，王洪刚又去了一家合资公司，这次他应聘的是行政人力资源部经理的岗位。面试顺利通过，老板告诉他：“你刚来公司，还不了解情况，你最近的一段时间还是转转看看，多找出一些问题，协助我搞好公司！”他心里似乎敞亮了许多！难得遇见一位“英明”的老板，于是，他愉快地答应了。工作就这样开始了，他也就进入了工作的状态。他在这家生产汽车配件的合资公司上班了，和他原来的单位有些相同，但又不完全相同。他需要了解的事情还有好多，他知道要尽快适应工作，就要去发现解决一些问题。尤其今后他要面临的一些具体情况到底怎么样的一个水平…… …… 年前，腊月二十二，他想家心切！办完公司事情，他就急匆匆往老家赶去…… 到达县城时，已经没有回家的车了！只有一辆过路车，没办法，他就坐上了经过他镇的这趟车。 一路上他高兴异常！毕竟快到家了！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幸福！好长时间没有见到老爸了，还有家中的小侄子！他们都好吗？ 看着窗外的景色飞快地往后躲去，他就知道一幅更美的画面在等着他！于是，在车上想起许多孩提时代的故事…… 好象特别慢，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天渐渐暗了下来！没有太阳做伴，他心也凉了许多…… 终于，客车缓缓地在镇上停下了！这时，天也已经全黑了！ 他知道还有十五里山路在等着他！习惯了城市的街灯，才感到家乡的晚上还是那么黑！在镇上又买了点礼品，通过十字路口东面那家超市的老板介绍，找来一辆出租三轮车，谈好了价钱，他就上了这辆三轮车！ 在镇上还有点灯光！三轮车司机有五十岁了吧，表面看上去还有点老实！可以叫叔叔了！因为家中老父已有八十多了！ 那三轮车司机拉着他拐出镇的十字路口，离灯光远了！渐渐地后面什么也看不见了！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车上射向前面的微弱的光线…… 凭感觉和经验，参考三轮车那微弱的灯光，他知道要上山坡了！怎么这么黑？路上也没有赶路的人了！摩托车摇摇晃晃，颠簸得很！驶进了山坡…… 这个地方应该是丘陵的底处，还没有爬坡。他感觉车停下了！灯也没有了！周围什么也没了！根本看不清！ 那司机走到车后面说：“掉链子了！我找根铁棍撬撬！……”接着听见他在车后面什么地方找铁棍！ 他脑海中马上想到许多老家发生的刑事案件！全身冷嗖嗖的……他还提着一个手提包，虽然包里没有什么，但那司机要是怀疑他是一位在外的老板怎么办？ 于是，他掏出了手机！先把110的号码按下了！那司机看见了光线后说：“你还带着手电筒？来！我用用！……”他赶紧说：“不……不是！是电……话！……”又接着说，“我的亲戚离这里不远，我……我给你……联系一下！他会修车！……”那司机就在车后面，凭感觉和听声音不象掉链子！车是他自己主动停下的！又怎么说是掉链子？心中顿时产生疑惑！于是，他拨拨通了110！说话的声音很大！说明情况的不妙和存在的疑惑！那司机听后说：“好了，好了……” 他更是疑惑了！一个110电话你就修好了？车又向前行驶！…… 在车斗里，他赶紧把具体情况又向110做了说明！路段，大体地理位置…… 好不容易才经过一个村子！他才知道到哪里了！路边有一个亮灯的地方！那司机还没有停车，车速不过慢了一点儿，他跳出了车斗！把他喊住了…… 因为再往前走，山坡多，拐弯多，道路更加崎岖！更加偏僻，他的心里更加承受不了！他说他买烟！因为他已经看见那是一家小商店！那司机才缓缓停下车！ 到现在为止，路上还是没有人路过！不过，110的车很及时！已经赶到了！他说明了情况后，警察同志说认识他！没事！叫那司机再把他送回去！ 可是他再也受不了！他说打电话叫家里人来接。警察他们走了以后，他把出租费给了那位出租司机！目的地的价钱！那司机也返回了…… 他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因为是一个特别黑的夜晚，又快过年了，在自己的老家，他很不愿意发生什么事情。他感到商店外的灯光好温馨呀！…… 家乡的路什么时候能有路灯？照亮许多的夜行人！也照亮许多的出租车司机！让家乡和谐而美好！ 商店外的他来回走着，电话已经打给了他的三哥，他的三哥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赶过来。身回家乡，他又不免回想起一些往事…… 记得那是一九九五年的冬天，一个悲痛的冬天！——十一月初四，他失去了他的生母！ 电报到达时，他正在去陕西宝鸡的列车上（回来时才得知）！所以，当他返回时，那已经是母亲去世以后的第五天了！——这种悲痛，将伴他一生……却成了终生的遗憾！因此，他在他的家乡也就成了“不孝之子”了！ 父亲和哥哥们告诉他：母亲在离开这个世界时，唯一挂念的是他还没有成家！他在弟兄们中间是最小的，她老人家还盼望着见他一眼……他愧疚的眼泪流个不停，直到仰天痛哭，昏倒在家中的炕上…… 父亲抚摩着他的头说：“你也已经长大了，学会坚强！不是小孩子了……” 哥哥们也跟他说道：“人都要走这一步！你也不要太痛苦了……” 可是他悲痛愧疚的眼泪还是流个不停，号啕大哭！三天没有进食……差点儿虚脱过去……在哥儿五个当中他是父母最疼爱的！也是母亲最加爱护的…… 等他冷静的时候，他才想起他出差临别之时母亲告诉他的话：你长大了，父母没有跟一辈子的，以后要学会独立，找个不嫌弃你的成个家！有一天我不在了，不要太痛苦，不要伤心！那样不是我的好孩子！……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什么呢？如果早想到，他就不会出差了！晚期的病痛使她对生活失去了信心！他心中又有些埋怨和怪罪他的父亲和哥哥们：护理失职！酿成终生的遗憾！没有把她有限的生命多挽留几日…… 到了该“烧七”（他家乡葬礼的一部分）的日子了，他在母亲的坟前长跪不起，号啕大哭！心中想到母亲是那样疼爱他！是那样护着他，宠着他……他却如此没有母子情义！到死没有见到她的小儿子！——他心中是无比的痛苦，遗憾，愧疚！——深深地忏悔着…… 哥哥们把他拉起，抚摩着他，安慰着他…… 他知道再也没有母亲了！永远也见不到了！母亲离开了他们，到了远远的地方……带着她的遗憾！也带着她生前的盼望走了！似乎看见她回过头时那满眼的泪水…… ——那是一个悲痛的冬天！ 无数次在梦中：母亲拉着他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说了她终生的许多遗憾！ …… 醒来以后，总是流了许多的眼泪！于是，他又难以入睡…… 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如今的他每每多喝几杯，想起此事，就会流下愧疚的酸楚的 眼泪…… 也就从那次生死离别后，他对人生产生了新的感悟，写过人生的感慨： 一片飘落的叶子 带给我一个思索…… 树叶的忠诚 是人生的象征！ 有绿 有黄 也有飘落…… 做一片叶子 找一根适合的树枝 把自己的水分献出 那才是青春的绿色！ …… 他还记得小时候父亲给他讲过的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个小伙子在一座大山脚下种瓜。瓜势长得喜人，满地碧绿，眼看就要收获了！小伙子也特别勤快，浇水施肥，心中憧憬着美好的希望！ 这一天，来了个老者，打破了平日里的寂静！老者看见这一片瓜地后，赞不绝口！ 拉着小伙子的手说：“你的地里有宝！有一个瓜是东山的开山钥匙！”接着又说，“那里面有的是金银！只是还不成熟！” 小伙子激动万分！忙问：“大爷！什么时候成熟呢？”老者说：“需三日后！成熟之时我就再来！瓜熟之时，红布包裹摘下，抱到东山下，大喊三声开门来！山门自然打开！里面什么都有，你就拿吧！到时咱俩分宝贝！”说完走了…… 小伙子记着老者的话，头两天没动！就等老者赶回来。 第三天上午，小伙子不耐烦了：等他回来，那财宝不得平分呀！我还不如自己用了！ 想到这里，他赶紧用红布包裹起那个做了记号的大西瓜，摘了下来！急匆匆跑到东山下…… 大喊三声：“开门来！” 话音刚落，只听见“轰——”的一声！山门打开了！小伙子看瞎眼了！里面什么也有！金牛，金马，金银器具，金牛在拉着磨——在打金豆子！满地的金豆子！…… 只听见“哞！——”的一声，从里面跑出一头金牛！小伙子心想：抓住它就够用的了！于是，撒开脚丫子追了起来…… 谁知金牛越跑越快！跑到山谷的寺里不见了！…… 他垂头丧气地赶回来，再想拿点别的，只听见“轰！——”的一声！——关门了！ 小伙子痛苦流涕地回到瓜棚…… 将近落日时分，老者回来了！问小伙子：“瓜呢？啊？……” 小伙子如实相告后，老者仰天长叹：“找了一辈子宝，到头来！…… 唉！——“ …… 从此以后，当地就被叫做“迷牛寺”了！…… …… 他更加明白了什么，感悟世界的同时，也体会着人生，于是对世界和人类有了他的基本看法。他还记得自己曾经写过一首小诗： 一颗粗糙的宝石 不被人喜爱 思想科技 造化了它 切割打磨 身价增长百倍！ 晶莹透亮 闪着诱人的光芒！ 才是真正的宝石！ …… 好长一段时间，他的三哥才骑着摩托车赶来了，他高兴地坐上车，和三哥说着话，回家看望他的父亲了…… 第二十九章 公司会议 这天，老板召集全公司的管理者到会议室，要求王洪刚给大家作报告，进行一次管理者提高管理意识的授课培训。他就着手准备一些要讲的内容，他知道要想让大家从心里产生一种觉悟，还要有个生动的例子。 会议开始了，老板给大家再次介绍了王洪刚的职务和身份，就和大家一起用掌声欢迎他给大家授课。王洪刚虽然有些紧张，众目睽睽，在三十多人的会议室里，但他还是用他洪亮而标准的普通话开始了他的发言： “各位领导！各位同事！大家好！首先，我非常感谢董事长的信任和聘用，在今后的工作中我一定要向大家虚心地学习。下面，我在这里给大家讲的有以下几点：第一点，关于现在的国有企业管理与人才状况： 人类创造了历史，正不断地改造着自然，为人类的生活进行着深入地探索。人的因素在人类创造活动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同样，企业发展要靠科学地管理，要靠强有力的领导班子，要靠高素质的人才。原有的传统的用人机制已不适应新形式的需要。 在市场经济中，高素质人才对生活的追求就更高。这其间包括工作环境、工作岗位、工作收入、保险、住房、汽车、实现个人价值…… 我本人就曾经去一家私有企业调查过，令人深思。让我惊讶的是，遇到一位搞设计的大学生，原在国企搞设计。后来，他辞去了公职，来到了私有企业搞设计。更令人惊讶的是，单位中的大中专毕业生出现了‘饱和’状态！不可思议的是，这家企业的老板没有读过中学！——我却佩服这位老板具有的是博士水平！ 在这里，我要问有关国企老板：您的企业有没有人才外流的现象呢？每每谈到这个话题，‘人才’们就直抒胸意：在国企，什么时候能轮到我们？国企论资排辈现象严重，工作待遇低，不重视专业人才。且管理模式陈旧，没有当代的企业文化，没有活力，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不走则忍…… 是啊！企业要发展，就需要很多相关的专业技术人才。如果不创造条件，给予相关的待遇，不去任用他们，他们就会感到‘闷’！没有他们的位置，也就体现不出他们的水平，更实现不了他们的价值，怎么能不走呢？——他们需要发展，需要实现自己的价值！ 那么，为什么有些国企留不住人才呢？国家都在重视选拔任用青年干部，重视建立各领域的‘科技园’，难道国企老板们就不能考虑人才的任用问题吗？ 有的老板埋怨说：没有资金，效益不好，没有条件……难道研究原子弹的时候就已经有条件了吗？不也一声巨响，宣告了我们的国威？不是这个‘没有’，也不是那个‘没有’，没有的是‘胆识’！没有的是‘大胆任用’，没有的是人才！ 国有企业用人机制必须打破！如不这样，我们已经加入了wto，竞争力已经明显加强！现在的竞争环境更加得残酷，你又拿什么去和别人去竞争呢？难道拿生尘的交椅？谁为你工作？谁为你创新？谁为你增加效益？谁为你创造辉煌？是人才！是人才的竞争，不是产品！没有人才，你拿什么高科技产品？ ——国企用人机制必须打破！ 所以，机制是一个问题，人才是一个更大的问题，我们缺的就是这种敢用人的胆识！人才本身也有他们的苦恼，苦恼的是没有‘伯乐’！没有人去发现他们，让他们有用武之地！让他们更好地为企业为社会服务，他们才能实现他们的人生价值。企业也会更加发展，员工们的福利会更高，产生的社会效益和为社会所做的贡献也会越来越好！下面我讲一下第二点，我再把企业的基层管理简单谈谈： 众所周知，一个领导再能，也不能万事于一身。只有依靠群众，只有依靠中层领导者，或基层班组长们的共同努力，工作才能出色。才能使企业这个‘大轮子’正常运转，各种工作才能推向前进。那么在整个组织与分配运作中，就应该考虑各岗位的人选。班组长，过去很多领导不太重视，有一种传统意识，认为能领着干活儿，完成生产需要就可以了。而现在，我们就应该转变这种观念，使班组长任用工作更加科学化，以适应新的形式。 在新的形式下，班组长应该是‘多面手’。不只是懂技术，抓生产的简单问题的操作。在一定意义上，班组长代表着企业的某些特征或某种精神。负责的范围，要求的素质水平应该明显地提高。 班组长应该是企业文化最基层的体现者，任何一个企业都有属于自己的企业文化。班组长在贯彻执行企业文件或精神时，应该具有代表企业面对职工的这种意识。在思想意识上应该和企业保持一致，不是随便读读，说说企业有什么新的要求、制度、相关规定。而是严肃认真地讲解，加上正确地引导启发，使之达到企业的要求，加强各环节的向心凝聚力，以达到上下一心，政令畅通，以促进企业的发展。不难想象，如果班组长不具备一定的文化水平，又如何去开展工作呢？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一说：我已经说了，大家看着办吧！这样从根本上起不到作用，职工们也不会引起重视。只有班组长具备了一定的文化水平，从维护企业的利益出发，加之正确的方式方法，才能从根本上做到企业文化的基层执行者。 班组长应该会做思想工作，使整个班组的成员们都团结一致，为企业的发展发挥最大的潜能。班组长一方面要维护企业的利益，另方面又要处理班组内部发生的一些不利因素，这就要求班组长们具备一定的处理问题的能力和做思想工作的能力。有的职工有损害企业利益的行为，有的自尊心重，有的家里有特殊的困难，有的发生了吵架、打架、制造工作困难，有的长期不合，有的迟到早退，有的串岗，还有的觉悟不高……等等这些情况，都是不利企业生产的。这就要求班组长对症下药，有处理一般事务的能力，而不是千篇一律，要灵活，多变。这种‘多变’要不损企业利益，还要抓好生产。目的就是搞好班组团结，更好地服务于企业。而不是看见某职工觉悟差，就群起而攻之。遇事要讲究个方式方法，在市场经济形式下对班组长的要求就更高了。 班组长还要注意平常的学习，使自己的素质不断提高。问题出现时，才会更好地解决。不是等问题出现了，而解决不了，有的甚至影响生产。时代在发展进步，我们的素质和技能也要跟上。企业要发展，对职工的要求也就越高，例如：技术、操作、工艺、材料、质量、包装等。班组长就应该跑到前头去进行学习研究，如果你自己都不会怎样带领全班去生产呢？所以，班组长平常的学习非常重要。联系企业指导思想及方针，和自己的实践相结合，更好地去钻研新技术，全面提高自己的素质，是摆在每一位班组长面前的新的课题。以适应新的形式，更好地为企业奉献，这就要求班组长具备不断学习的精神和开拓的能力。 除此之外，对班组长的要求还有：思想道德品质怎样？对企业管理是否热心？技术技能怎样？有无号召力？ 也祝愿我们的企业挑选出我们感到欣慰的班组长，招到好的工段长，甚至是车间主任。为企业注入新的活力，在市场经济大潮中，拥有一批合格的班组长，对企业来说至关重要，无疑，这是一种竞争力！ 接下来我讲第三点，思维和管理及创新。象走路那样，一条路不通时就要换条路。我们的思维应该也要这样，要转变思维方式，否则就要在老路上徘徊！离开了创新思维，你就是徘徊在老路上，不思进取，而是一种守旧。还要看你现在用的人，有几个是创新思维型的？你如果拥有的是一帮老弱残疾，企业的命运就不乐观了！有什么样的思维，就有什么样的战略！出路自然形成！ 在过去我曾经担任几家媒体的特邀编辑记者，也走访过许多大中型企业，采访过许多著名企业家。如今，我做了一名职业经理人。回想过去，感慨万千！ 对于企业管理，万变不离其宗：就是我们的企业需要什么样的管理。如果你连自己的企业都不知道存在什么问题，我们又如何去管理呢？ 首先得进行企业诊断：是企业员工素质过低？还是经营出了偏差？还是财务，市场，组织机构，用人，管理体系，流程，执行力，职权，职责不清，库存积压，管理混乱等的原因？先要找出原因，才好‘对症下药’！ 许多企业请我去诊断，我就是先查出原因的。这或许就是医生在给病人看病：先把把脉，望、闻、问、切的缘故吧！ 找到了主要矛盾，我们就好解决问题了！但这里面还存在一个致命的问题：就是在某个领域谁说了算的问题。如果在相同的管理领域里，没有一个主要负责人，都来管理的话，那就完了！或者有了主要负责人，而别人随意插手某个领域的管理，那这个负责人可真残了！因为他的积极性受到了打击，令他的创新意识发挥不了！ 还有可能的是：这家企业的管理制度出了问题！什么问题呢？就是没有现实意义。空中楼阁，不实用！或者根本就提高不了员工的积极性，还是制定的制度出了问题。制度是现实的，能开发员工积极性的，在一定时间内不可改变的。 再者，可能就是管理者频繁更换造成的！也或者是因为没有为员工创造一个发展的平台。 一个企业的问题特别多，可能是这样的，也可能是那样的。但根本原因与我们的管理理念，改革的决心，用人的观念，自身的素质，辨人的能力等有很大的关系！ 我们应该知道我们的企业需要什么样的管理，用什么样的人，我们的企业有哪些问题，然后再去改革创新！ 每个人的素质不等一，要谈高度，却没有极限！学会用心工作吧，用心能激起你的热情！却有人怎么也用不上心，为什么？——素质！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用正确的人，做正确的事！ 我听说国际上许多的著名企业家经常和员工交朋友，令人十分感动！经常和员工谈心，问寒问暖，还创造机会和更多的员工接触，他们体现出人文的关怀，也是当代企业管理所需要的。 所以说当代的企业管理，不是过去的生硬的，靠权威的命令。而是尊重员工，和他们交朋友，去信任他们，开发他们的积极性，让他们感觉被受到了重视。 管理如果产生不了凝聚力，没有产生更大的利润，员工或没有向上的精神，那就不是成功的！当代的职业经理人应该成为教练，教会员工应该怎样做，而不是靠下命令！当今社会，有许多的老板很头疼！什么原因呢？——那就是没有人才！为什么这么说呢？试想：有人才了，不就有好的管理体系了？好的管理是人才创造出来的，守旧的老管理体系已经不适合当今社会的发展规律需求了。就是要与时俱进，才能跟上市场的发展规律，才能跟上管理的脚步！人才有平台了，才能有积极性，才能推进企业管理上档次，才能产生更大的生产力！ 有些老板还不知道：他们本身的组织机构就不科学，不符合现实！怎能调动全局？再就是职责不清，管理混乱，千人千指挥！——怎能不头疼？职业经理人如果得不到重用，更是一种严重的人力资源浪费！对企业没有太多的好处！ 企业用人应该跟上社会、市场、管理的发展规律。老朽的，保守的，没有创新意识和思路的要换掉！——把当代的，先进的新生力量加入班底，或引进‘鲶鱼’，击活内部生产力！真正到那时，老板们也就不头疼了！企业一片大好！……” 第一次他给大家讲了两个钟头，晚上老板请他吃饭，在晚宴上，老板说：“高才！你应该去考公务员才对！怎么到了企业上了？哈哈！” “大了！晚了！已经超龄了！我现在是把握好现在的路，不去想它了！没那个命啊！再说目前，我国公务员考试的年龄限制一般是最大35周岁，而各方面都很出色的同志被挡在了门外！对于他们是不公平的！我劝天公重考虑，不拘一格用人才！年满十八，符合报考公务员条件的，年龄在28岁以下者正好是学习酝酿的时期！在当今社会来说这部分人才称之为‘娃娃兵’！任何一个社会，任何一个国家，实际上的重任是落在了28——40岁人的头上！这部分人才实际上相当于过去社会30岁时的青年！随着社会的进步，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医疗卫生水平的不断提高，而这个年龄段的人才正好是‘炉火纯青’之时，正是可用之际！而30——40岁之间的人才是最成熟的！社会经验与阅历，综合知识与成长，管理及驾驭全局的能力，清醒冷静的头脑，学习与借鉴的执行力，理论与实践的磨合等都已走向成熟！这部分人才不能拒之门外，相反正是担当大任者之所在！强烈呼吁：国家公务员考试的年龄限制应在40周岁！”他给老板一个满意的回答。 “哈哈！你真是一个难得的奇才！来！喝一杯！” “谢谢！我只是对公务员有些感慨而已！” 第三十章 偶遇同窗 一段时间后，王洪刚得知老板在青岛还有一部分投资，才知道青岛有一个分公司，是做房地产的。经营情况非常红火，楼价卖得很高，地理位置优越，吸引了大量买方。每每老板和他谈起时，就自豪地说：“青岛真是个好地方！日进斗金啊！哈哈！房价升得也很快！我这笔投资没有走眼！”王洪刚也经常跟老板说：“恭喜老板又发财了！真是可喜可贺呀！”老板总是笑眯眯地说着：“好啊！真好！发财好哇！……” 那是一个夏天，酷暑当头，人们被烈日照晒得无精打采。那树上的叶子也打着卷儿，生病一般耷拉着脑袋，更是那无休止的知了在枝头平添了一些烦心！空气的感觉又有些烫人，大街上的人们加快着脚步，急匆匆的，那表情确也无奈…… 这天，王洪刚正在办公室整理新员工档案，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自然地拿起听筒：“您好！这里是xx公司，您找哪位？”对方告诉他，是青岛的建筑分公司，老板手机打不通，所以找他说话。说最近xx工程要开始竞标，他们也吃不准，需要向老板汇报一下。希望老板亲自来一趟，是地皮还是建筑工程，他并不知道。王洪刚把电话内容如实汇报给老板后，他看得出老板很是兴奋！ 老板跟他说：“明天和我去趟青岛，去竞标！争取拿下那个工程！你准备一下，也可能今天下午我们就去！” 他对老板的安排没有说什么，只是回到办公室考虑应该做些什么准备。把一些临时需要处理的事情先告诉了小李，并说时间不会很长，也就三四天吧。其他事情等他回来后再作处理，然后他去宿舍换了一身套装，打好领带，多带了一件衬衫，把自己的洗漱用品放到手提包里。然后他回到办公室，看见老板提着一个旅行包已经走出了他的办公室，老板向他招招手，他赶紧跟了出去，于是王洪刚和老板一起去了那个海滨城市——青岛。 青岛给人的感觉应该是凉爽的，在多数人的心目中也是这种印象，但给王洪刚留下的却是火热火热的！空气依然是闷人，在这里仍然可以呼吸到热浪一般的空气！令他感叹的是，这里和烟台也没有太大的区别，男人穿的那样多，女人穿的还是那样少。老板和他已经在香格里拉大酒店订了房间，却又和他走在海滩上，去看栈桥！把车停好后，被股股热浪包围着，他只好穿着衬衫跟着老板往前走着。老板兴奋地说：“看吧！这里真是一块宝地！”点燃一根香烟后，接着说，“来过吗？这就是栈桥！地方不大却很出名，咱们先放松一下，晚上再准备材料，他们也正在准备着呢！哈哈！走！上去探探海！”王洪刚也随着老板说着：“是呀！这地方确实漂亮！人口流动量特别大……” 下午，老板还带他去了分公司，是一个非常大的院落，一座六层高的办公大楼！院里整整齐齐地排着许多轿车，有本部的，也有来洽谈业务的。老板进了分公司他的办公室，不多时，有位姓孙的副总前来汇报工作。孙副总说赵总还没有赶回来，先把近期的相关工作向老板作了汇报。晚上，大家一起吃饭时，老板又问：“赵总明天能及时赶回来吗？”孙副总连连说：“能！能！……” 第二天，分公司的赵经理来了，一位四十来岁，身体有些微胖，操一口南方话，看出有些稳重的男人。继续向老板汇报着相关方面的工作，老板说：“走吧！先去现场！”于是，大家一起坐车去了竞标大楼。王洪刚远远的就看见有些人在外面等着，小车已经来了许多，他们也下了车，一行四人往大楼走去。听说二楼的大厅还没有开门，有些人在大楼外谈论着，也有一些坐在一楼的休息处在议论着。他们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老板又问：“该交的都交上了吧？”那位赵总回答道：“交了！已经交了！” 王洪刚突然发现对面坐着的那位少妇，怎么那样面熟！油黑的头发，蓬松卷曲着，正合适地包裹着她那张白嫩的脸。那金丝边眼镜不大不小地架在她高高的鼻梁上，随着迷人的笑容，她腮上的俩小酒涡也在上下跳跃！看那朱红的嘴唇，还有那两排洁白的牙齿，怎讲出这般铜铃一样的声音？尤其是她那高雅文静的坐姿，白色的裤子，红红的上衣，怎那样协调匀称？那丰满的乳房，象两座“小山”，又象西部电影的“译制版”，火辣辣的直把你的眼神拉过去…… 王洪刚定睛细看，感觉有些奇怪：不会吧？怎么？是她？这也太巧了吧？她看见我了吗？她也是来参加竞标的吧？对了，她们家也在做房地产，她们公司也要买？昔日的老同学，害他做了多少美梦，如今又忽然出现在他的眼前！还成了他们公司的对手！他想：生意场上就是这样，昔日是同学，是朋友，明朝就是生意上的竞争者！但在这么样的场合中见面，他又有些尴尬，又不好主动前去打招呼！他感到心脏跳动得厉害，有些不安，又怪老天怎这样捉弄人？老同学怎么能以竞争者的身份去见面呢？换个地点，换个场合看见她该多好！但他深深明白：生意场上无父子！是不讲感情的！尤其是在竞争方面！他一定要把握住自己，为他的老板当好参谋！他没有动，只静静地坐在老板旁边，等待开门的时间早点到来。他同时注意到今天来的至少有四十人…… 九点整，二楼的大厅开门了，人们陆续走入大厅。天啊！王洪刚发现她正坐在自己的前排！他的心情有些激动，虽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可是看见她后心理上怎么有这样的波动呢？心脏老是突突直跳，她可能已经看见我了，怎么办？打个招呼？也不是地方，更不是时候呀！他还是故作镇静稳稳地坐下了，才看清前面的横标：xx大厦拍卖会。拍卖师上台了，宣布了起价是壹千贰百万！当拍卖师喊：“开始！”时，已经有多数人举起了牌子！那位拍卖师还不住地介绍着大厦的优越地理位置！直惹得牌子不住地举起！“两千五百万一次！”拍卖师正等着人们往上加价…… 他也感到纳闷儿，一座大厦起价是一千贰百万，拍卖师几次喊价后，就已突破了两千五百万！价格还在上涨！这个世界产生着太多的奇迹！ 王洪刚发现她总共举了两次！都是在两千五百万以内！而他在老板的授意下已经举了四次！那大厦的拍卖价格越来越高！已经到了三千五百万了！老板有些紧张，王洪刚递给老板一瓶矿泉水，低声问：“怎么办？还加吗？您只要看准了，可以一举拿下！”当所有举牌者都在等候时，拍卖师仍然在喊着：“三千五百万第二次！……”老板跟他说：“三千八百万！举牌！”王洪刚高高地举起牌子说：“三千八百万！”大厅里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着他！她也轻轻地回过头，然后“啊！……”了一声，目光在接触的一刹那，她发现了他的出现！ 他注意到她脸色微红，慢慢回过头去，似乎在想着什么。当拍卖师再也喊不出举牌者时，那座在青岛赫赫有名的大厦已经成了他老板拥有的财产了！三千八百万，一座几十层高的大厦，装修豪华，气派非凡，座落在旅游风景区的中心地带，他想，老板完全可以把它改造成高档写字办公楼，而收取丰厚的租金。或者改造成一家集餐饮、住宿、娱乐、办公于一体的星级酒店…… 拍卖会结束了，参加拍卖会的人开始往外走，老板需要办理有关手续。他顺便跟老板说：“我有一个同学也参加了今天的拍卖会，我想和她讲几句话，打个招呼！”老板爽快地说：“好！你去吧！我们等你！”这时，他才发现她并没有走！呆呆地坐在原处，静静的，什么也不说。似乎又盼望着什么，有些失望，也有一丝遗憾。王洪刚走向前，开口说：“李翠萍！有些失望吧？” 她笑着回过头，不急不火地说：“没有买到手，是我们公司实力不行，我不遗憾！可是，老同学见面不打招呼，这个有些遗憾！哈哈！” “嘿！——我怎么跟你打招呼？”皇上“在我旁边！我是给人家打工的，可不能冒失呀！你误会了！” “哈哈！别解释了！越涂越黑，跟你开玩笑呢！怎么来青岛也不跟我说一下？” “商业秘密！无可奉告！哈哈！” “真忠诚！看我笑话了吧？” “哪里！生意场上本该如此，胜败乃兵家常事！” “看看！又来了，别拽文了！说点正经的！怎么就去了那家公司？还来参加拍卖会，我感到有些惊奇！发现你时，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太意外了！” “是呀！正象一句话：‘无巧不成书’！我发现你时，也是感到巧得很！早就想和你打招呼了，可是感到有些不确定，当时也不允许我那样做！” “你们公司真有实力！你们老板很有眼力！” “我也不清楚，因为我刚来到这家公司，再说我也不去关心与我工作无关的事情！” “你们老板怎么发现你这个‘千里马’的？哈哈！” “什么呀！我是去应聘，才去了公司上班的。” “最近生活得怎么样？还好吧？” “一般，不是很好，不象你，成老板级人物了！你的先生怎么没来？” “他出差了！……你的对象和你都去了这家公司吗？” “没有！是我自己……” “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你肯赏光吗？” “哈哈！我可没有你的身份，我是一个打工者，你请我吃饭可掉了身份了！哈哈！” “别贫嘴了！行不行？有时间吗？” “这，这我得向董事长汇报一下，看能否同意，才能回答你！好吗？” 李翠萍从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王洪刚，他接过来一看：是xx建筑装饰有限公司总经理！连忙说：“不错嘛！你们发展得很快！敢买大厦了！哈哈！恭喜你们了！”李翠萍回答他说：“我们现在是合资经营，我和他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呢！”他又说：“合资也很好，可以赚外国人的钱，不是更有前景吗？”他好象想起了什么，连忙说：“对不起！我现在身份卑微，没有打印名片！我给你留个手机号码吧！”他从笔记本里撕下一张白纸，写好了，然后递给了李翠萍…… 经过老板同意，他坐上了她的专车，去了一家鲁菜比较出名的酒店。她让他点菜，他有些不好意思，说：“随便吧！你点吧，我没有忌口，少点就可以了！”连同她的女司机，还有一个工程部的钱经理，四个人，李翠萍点了十道菜！不多时，就已经上了几道热菜，上菜的速度他感觉很快。斟酒服务员已经给大家倒了酒，她高兴地举起酒杯说：“虽然事情没成，可是我遇到了我的老同学，而且大厦被我同学所在的公司买去了！也向你们表示诚心的祝贺！来！大家干杯！”于是，他微笑着和大家一起举起酒杯…… 第三十一章 女强人背后的心酸 这次来青岛，令王洪刚没有想到的是他巧遇上了高中的同学——李翠萍！在高兴之余他也感叹人生的巧合，怎这般凑巧？很多次梦中和她相遇，总有说不完的话语！那缠绵的又默默含情的悄悄话总也讲不完！有时，一直讲到天亮，才知道是南柯一梦！脸上不免有些忧伤，和对梦境的眷恋，闻闻身上，左右似乎还存有她的芬芳气息！却又不得不起床洗漱，新的一天已经来临，他还要为生活而奔波。每每这样的梦境来临，总是害他一天想入非非，有时竟走神一般。他说不准这样是对，还是错，心中总有一些失落感。是对过去那段生活岁月的惋惜，还是因为自己空寂孤独的心灵？这一切，在他的脑海中，没有明确的答案。他的心灵深处，总让他感到有些无奈，又不得不面对现实，但似乎有些郁闷，还有些隐藏。他知道他在忍受着一种早已推翻的桎梏，几乎对于自己是一种摧残！但为了一个完整的家庭，为了一个幼小的生命，为了明天的明天，心中在等待那个烂漫回暖的季节，但又遥遥无期，他只好把所有的苦恼和酸楚统统打包，找个角落先把它们放下…… 当天晚上，他的老板在香格里拉大酒店订了一桌酒席，把分公司的几位领导都叫了去。那环境，那气氛道也高雅，道也气派！酒店的雅间里乐声阵阵，装修得有些类似法国巴黎的高级贵族包间那样辉煌！又有些在园林景观内的感觉，鸟语花香，琴瑟动听，流水随着音乐而跳跃！那晚，老板要的菜很多，海鲜就占了一半，他的老板很是兴奋。酒店斟酒的小姐满面笑容，尺寸把握得恰到好处，频频为客人斟酒。他的老板开始讲话了：“今天，我们胜利地拿下了大厦，对于我们公司来说，是一件喜事！因此，把大家请来共同庆祝一下！这里面的功劳是大家共同奋斗的成果，希望大家今晚要喝个痛快！就一醉方休吧！啊！哈哈！”他和大家一样自觉地举起酒杯，共同庆祝这一美好的收获！ 第二天下午，李翠萍打来电话：“洪刚你好！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出来走走，可以吗？”王洪刚回答说：“你不忙吗？今晚上我可能有时间，我再问问老板，看有什么活动，再给你电话，如果有时间，我晚上八点给你打电话好吗？”李翠萍在电话里说：“好吧！你可不要忘了啊！……”他回答着：“放心吧！忘不了！我哪儿敢呀！你是重量级人物，找我这个‘乡巴佬’谈话，这是我的荣幸啊！哈哈！”“你又耍贫嘴！不理你了！再见！……” 晚上八点整，他给她去了电话：“您好！您是李总吗？我是王洪刚呀！哈哈！”电话里传来李翠萍的声音：“哎！洪刚你好！有空呀？我以为你今晚有安排呢！哈哈！你在哪里？”王洪刚告诉她自己在酒店门厅，她接着说：“好的！我开车来接你啊！你不要走远了！”然后，他只默默地坐在沙发上，在考虑着，被她的热情所感动着。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也难为她还记得自己！也正象自己心底深处还忘不掉她一样！这人啊！一个“情”字困惑终生，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情”这个字，那么人们将会变成怎样？社会又是怎样的？可是，这东西只能藏在心中，不能随便张扬，因为它会伤及别人！是啊！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的事情要靠理智去把握思路，却不能以人的意识去改变。从某种角度分析，这就是别人所说的宿命论，也正如父亲曾经讲过的，可能是人的缘分，男女倘若没有缘分或许就走不到一起了！ 不多时，她的车来了，于是王洪刚坐上老同学的“宝马”，接受了她的邀请。夏日的晚上，华灯初亮，五彩斑斓，更突出的是那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夜色下眨着调皮的眼睛！在夜晚，才体会出城市车辆的温柔，行驶得都有些慢。偶尔听见街上商铺里那些不知名的音乐，才知青岛原来如此浪漫！她把车停好后，他们一起走在海滩上，那海滩上已有很多的乘凉的游客，也或是市民。她没有说话，只是随便在他的旁边走着，他却有些尴尬！夜色下，他总有些担心，因为今晚的谈话，是她约的自己，是以同学的身份见面聊天，她怎么把自己带到沙滩来？看见的多数是谈情说爱的青年男女，他有些不好意思…… 她慢慢地说：“也真巧！平常吧，我请你过来你都不来！这次却突然见面了，见到你我好高兴！” “我也根本不知道能和你见面，是呀！这次能见到老同学，我也很高兴！你们可是企业家了！”王洪刚说。 “烟台的沙滩有这么松软迷人吗？晚上也很热闹吧？”她接着说。 “差不多！夏日的晚上大家都喜欢到沙滩边上去走走，听听涛声，吹吹海风，那感觉凉爽极了！道也惬意！”他又说道。 “我很珍惜咱们过去的那段岁月，想起高中读书时的情景，就有些想念……”她提到了过去。 “那个时候虽然清贫，可是同学们之间的情意是那样不能忘怀！直到现在……我永远也忘不了你在生活上给予我的帮助和照顾，回想起来，是那样甜！令人陶醉！我也对咱们的过去有些怀念……”王洪刚一边走着，一边回答着。 他感觉她有些低沉，心情不是很好，问她：“怎么不把你的先生一起叫出来，认识一下？”她有些犹豫，过了一会儿，又说：“他，他去南方了……”“哦！以后有机会吧，我还不认识他呢！哈哈！”他说。他发现她找了一个地方，面向大海，坐了下来。借着靠海的灯光，他发现她有些忧伤！他也坐了下来，问她：“你们生了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小宝贝多大了？” “女孩儿，上小学一年级了……”她回答他。他“哦！”了一声，接着问她：“你怎么了？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吗？” “唉！怎么说呢！……你这几年过得好吗？幸福吗？”她又问王洪刚。他考虑了一下，然后说：“过日子嘛！就是互相将就，互相忍让，多包容，谁家也不是天堂！” “我的情况不好！他……他个人在南方投资了……”她似乎不愿把话讲清楚。王洪刚说：“不是更扩大规模了吗？怎么不好？”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他有人了！……”她讲道。王洪刚才感觉到自己的老同学遇上了麻烦，女强人心中也有忧伤和酸楚！一时间，他不知说什么好！怎样去安慰自己的老同学？到今天为止，他一直以为她非常快乐，也非常幸福！他只好跟她说：“不可能吧！怎么会？是不是你冤枉人家了？这男人嘛，一般都是事业心比较重……” “事情不象你说的！我，我非常清楚！……”她慢慢地低下头去，双手交叉放到她的膝盖上，把她的脑袋压在了手臂上。微微海风，轻轻吹着她的卷曲的头发，月光下，她有些象疲倦的女神，举不起手臂…… 他静静地看着自己曾经热爱过的女人，又感到无所适从，无可奈何，却也无计可施。这令他非常难受！怎么她也遇到了感情的问题？现在她是一家合资公司的总经理，论收入，谈经济，讲条件，道地位，她应该是一个成功者。怎么在老同学的面前，又如此狼狈？又如此脆弱？象秋风中一棵发抖的萎黄的苦草那样，在人生的旅途中被击得有些弱不禁风！他的脑海里忽然闪了一下，又似乎想起那个过去的梦境！就如闪电！那梦境更加清晰了许多！是关于她感情的危机，天啊！怎这般巧合？是梦境？还是现实？他也有些蒙胧感！脑子开始迷糊起来，这些变故又似乎在他的心灵深处狠狠得刺了一刀！他缓缓抬起头，看见了那漫天的星星，竟问苍茫天穹：哪颗是“无忧星”？他要面向星辰许个愿，保佑天下受苦人！望天下和谐太平，永沐春风…… 突然间，他又似乎恨起了金钱！这东西或许真的害人！直惹得人人追捧，富足宽裕了，又迎来满楼秋风！一方莺歌燕舞，一方泪洒寒亭！拍胸自问：你心可平？他看看身旁的她，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头，然后说道：“会好起来的！你也别太伤心了，勇敢地去实现你的梦想，人生旅途会遇到许许多多困惑和忧虑，你要懂得让自己升华！” 他听见她在低声地哭泣！他递给她一块面纸，又说：“本来出来和你谈谈过去，回想一下咱们过去的岁月，再谈谈你的事业，不想……唉！这人啊！……”一刹那，他的眼睛里已是满眼泪珠！他用面纸偷偷擦去泪水，她仿佛发现了什么，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他被她的举动惊呆了！他不知所措！好象又明白了什么，感觉镇静了许多。他轻轻地把手搭在她的背上，看着她被风吹乱的头发，闻到了她身上那股香气！感觉她的身子是那样柔软！热热的，贴在了自己的身体上，那丰满的乳房直让他乱想！可是，理智告诉他：面前的是你受伤的老同学！要保持冷静，万万不可做出再次伤害她的举动！女人脆弱的一面展现在他的面前，受伤的心灵要怎样医治？看着曾经心爱过的女人如今这般模样，他说不出心里有多么难受！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她有些冷静了。慢慢抬起头，感到她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又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跟王洪刚说：“对不起……我刚才有些失态……也令你难过了！” “没什么！你好多了？我希望你高兴起来！在月光下，我想看你笑容下的小酒涡！哈哈！”他也放松了许多！ 她坐起了身体，理了理头发，回过头跟他说：“谢谢！你没有怪我吧？我，我太冲动了……” “没有什么！我刚才说过了，我理解，不会怪你的！关键要坚强起来，不要动不动就趴下！哈哈！” “哈哈！你也真是，不是……不是不怪我了吗？”她恢复了平静的心灵状态，他却为刚才发生的产生着后怕！ “是呀！我不会怪你！我也忍受过痛苦……”他不讲了，好在她没有继续追问，他们又进入了正常的谈话状态。 …… 他感到有些凉意，时间已经谈了两个半钟头！他必须马上返回酒店，老板告诉他不能超过十一点。因为，他们明天就要返回b市了，要做一些准备。于是，他们开车返回了酒店。临走之时，她告诉他：“这是我的秘密！不能告诉我们的同学，我也好无奈……”他回答说：“你放心吧！我会保密的，希望你不要老是消沉，要尽快振作起来！直面人生！”她只是不自信地回答着他：“我试试吧！唉！……” …… 第二天，他坐着老板的奔驰轿车往b市返回，在车里他只默默想着什么心事。在心底深处仿佛又多了一些忧伤和悲哀！苍茫大地，浩瀚苍宇，茫茫人海，怎么那么多悲凉的心酸？直叫人痛在心中，人走了，心还在那片不放心的土地上！恨之恨，自己没有接受她的真爱！恨之恨，当时自己是那样弱小！恨之恨，成了一生的遗憾…… 第三十二章 集体上访 又是一个礼拜天，王洪刚和往常一样回家休息。晚上，他去家属院商店买东西，听同事说了一件关于“集体上访”的事情。那是因为单位里存在的问题太多，工人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大家听说最近要准备破产，一个个都急了，那些所有的问题并没有解决，就准备破产，似乎有些操之过急！又有职工听说，单位可能被某人“买断”了！地皮和厂房及设备都要“买断”，这个消息给大家不小的打击。生活在挣扎奔波中的广大职工们，这下都急了！因为关乎他们切身利益的一系列问题都没有给予解决，在下面他们已经找不到可以给他们解决问题的人了！先是企业“改制”，接着是“内部承包”，再后来就是“买断”，职工们的眼睛似乎开始明亮起来！他们已经觉察到了什么，仿佛发现了这其中的“奥妙”！一个经营红火的国家二级企业，“改制”也好，“内部承包”也好，“买断”也好，竟然“发展”到“诸侯争霸”或“占山为王”之境界！“战争”一旦爆发，遭殃的也就只有“百姓”了，广大职工们叫苦不迭，四处奔走相告…… 同事们劝王洪刚也要参加集体上访，因为大家也知道，对于他的问题也是不公的。大家知道他什么也没动，怎么在所谓的“破产”名单上就没有了名字？都为他打抱不平，他本人也十分气愤！所以也就答应了，准备和大家一起去市政府上访！大家还约定了时间和地点，又说有几位前任的老领导也看不惯，也在其中！于是，在悄然声中，一场集体上访的事件就要发生了！ 有位同事跟他讲：“我后天骑摩托车去，你呢？准备坐班车吗？”王洪刚告诉他说：“那咱们一起吧，也好做个伴，去维护我们的权利！”，他又问，“后天总共去多少人呢？”那位同事告诉他：“反正不少，他们已经组织好了，咱们尽管去就可以了！” 这一天终于到了！一清早，王洪刚就和他的同事向城里赶去，他也在前一天的晚上向他的老板说明情况并请了假。那寒风刺骨的冬天已经走过，正迎来春意盎然的春天，天气虽然暖和了许多，但坐在摩托车上，他还是感觉有些寒意！分明看见郊区的远处似乎有早开的桃花，但他也不确定那是否是春桃花，或许是另外的一种春天里的花朵吧！风在耳边“呼呼！”地吼着，也有些象苦难中发出的求救声，是那样的凄惨…… 城市的发展很快，眼见就有不断升高的大厦，和层出不穷的住宅楼群。那相关的园林，立交桥，收费站都往身后飞快地划过，他看见的城市外观却也美丽，但也担心大厦遮挡下的受苦的人们…… 那个约定的地点到了，同事停好车，他们走了过去。远远地看见，已经到了不少的职工！大家都在议论着，也在分别重逢后互相问候着，同事们的真情实意，又仿佛在昨天！他们曾经在一个大的战壕里，如今，为了生活，他们奔赴社会的各地，却为了让生命能活着！为了维护他们的切身利益，大家又从四面八方聚拢起来！似乎在这里，再唱那首《咱们工人有力量》有些不可能，但是，那种默默地团结，心灵的默契，肝胆相照的心境，都没有丢失！ 他们和大家互相问候着，体会着来自对方的不如意的心情，又互相安慰着。互相说着“会好起来的！”，也有的说：“咱们今天应该要求见市长！让市长给予答复！”，也有的说：“咱们也要注意上访规则！”，更有的说：“这么严重的问题！咱们市长就不管吗？”已经来了许多的同事，但还有人陆续走过来！不多时，小小的一个广场就占据了大半！来的都有气，都有各自的愤慨，都想找个“海瑞”哭诉！他看见，有的职工眼睛红红的，可是想起了什么？他多想还给众人一个公道，可是他不能做到，只有默默的祝福…… 该参加的人基本到齐了，组织者于是带领大家去了市政府。去前，组织者可能也进行了相关方面的交代，职工们还是很有秩序，也没有做出一些过激行为。大家只是来到了政府大门前，在旁边规矩地站着，没有阻碍大门的秩序，也没有影响到政府的正常运转。但那阵式已经引起了政府的重视，很快，警车就连续开来几辆！车上下来许多警察，把职工们驱赶到大门旁边的一定位置。广大职工没有和警察过不去，而是很配合地站到不阻碍交通的位置。只默默地站着，互相议论着，等待着，要求见市长。 过了一会儿，就见从大门里面出来几位领导，分别走到大家的身边，开始问询怎么回事。于是，王洪刚看见大家争相发言，各抒己见，表示出不同的愤慨！大家连连发问，又要求见市长，有的说：“企业非法改制，政府也不管管？” 有的说：“企业欠我们的集资款什么时候还清？” 有的说：“说买断，就买断了？问题都解决了？工厂是国家的，政府还管不管？” 也有的说：“我怎么就不是工厂的职工了？保险给我交上了吗？企业负责办理的相关工作，他们给办理了吗？他们只是推给了我们个人去办理，破产人员名单里就没有名字了！我呢？我哪里去了？” 也有的咨询领导：“企业违约在先，不给交养老保险，保证不了正常工作，歇班时间大于工作时间，有的还常年让人歇班，没有给一分钱生活费，工资拖拖拉拉，债务不还，工人要求辞职，怎么就强迫工人必须写明按照《劳动法》第三十几条呢？不写明，就不给办理厂内手续！写明了，办理了，这一系列问题又不解决了！还让人活不活？” 那几位领导显然回答不了这三百多人的问题！直喊着：“也不能都聚集在这里吧！到经贸委去解决！领导们会给予解决！”有的职工说：“经贸委能解决的话，也不至于拖了这几年的时间吧？我们已经不相信了！我们要求见市长！” 还有的职工喊着：“这样改制合法吗？工人都安置好了？问题都解决了？光天化日下，就那么几个人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卖豆腐吗？你一块，我一块，企业成了他们家的了！难道国家和政府就不管了？” 王洪刚看见一位老师傅，伸着气得打哆嗦的手，想说什么，但他口吐白沫，浑身颤抖着，摇摇晃晃倒了下去…… 急救车把他老人家拉走了，听着那救护车发出的急促的笛声，他的心也跟了去，唉呀！苍天呀！这世道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有那么多歪嘴和尚？一本《正气经》被念得东倒西歪，公平，公正又在哪里？国法在这种事情上，怎那般无力？王洪刚总感觉，如果违反了国家有关规定，就应该一查到底！牵涉到谁，就是谁！也只有这样才能维护正义，维护公平公正！还广大职工一个公道，那“包拯”又在哪里呢？ 警察已经把工人们隔离在大门外的地方，工人们盼望着，要求见市长的呼声越来越高！局面眼看就无法控制，其中的一位领导说：“市长特别忙！不可能因为这点事，出来见你们的，开天辟地就没有过！”职工们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直急得几位领导左边解释，右边劝阻！但大家似乎不加理睬，总要求要见市长。那几位领导又在人群中找着企业的老领导们，在做思想工作，要求大家去经贸委，不要在政府门前抗议。还说，肯定会对相关问题给予答复，这里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地方。王洪刚听见，又有工人说：“其他门头怎么能和这家比呢？这家都解决不了，其他的门头就更不用说了！” 人群开始不稳定，大家的情绪也开始高涨，单位里几位老领导也担心会出现其他情况，于是答应政府几位领导，愿意到经贸委去，但经贸委必须给予答复！可是，新的情况出现了，有的工人不走！说：“这叫调虎离山！先让你撤开，问题同样解决不了！万一去了经贸委大门一关呢？这里可道是清静了！” 王洪刚看见老领导们和政府的几位领导在做工人的思想工作，慢慢的，人群中有的就开始往经贸委方向走去。但他们的嘴里还在说：“解决不了！咱们再回来！”工人们开始三三两两去经贸委，那几位领导才似乎松了口气。 他看见同事们开始走向经贸委，也就和同事一起去经贸委。到达经贸委时，有位领导赶紧说：“上四楼会议室！所有的问题一起答复！都上去吧！”他看见已经来了许多的同事，还有不断往这边走动的。来到会议室时，只见很大的一间会议室已经无处可坐！所有的坐椅都已经坐满了！还有许多没有赶到的，正陆续赶来，会议室里已是人头攒动，沸沸扬扬！大家着急的心情正要等待相关领导的答复！ 等了好久，大家才陆续挤进会议室，才看见一位领导走到前台。那位领导开始讲话：“广大职工朋友，你们反映的问题我们会给予答复……”会议室里大家开始慢慢静下来，领导接着说，“但是又不能一一答复，因此，你们必须选出代表，集中你们的问题，我们再一起研究一下，然后给予答复！大家说，怎么样？” 王洪刚对集体上访这件事知道得有些晚，所以他看见一位老领导手里已经拿了厚厚的一本材料！而且那材料是自己打印的，好像也有原始的相关票据。在经过推选后，那几位老领导就和政府的几位领导走了出去，工人们开始等待…… 大家等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见他们重又走进会议室。那位领导接着说：“经过和你们的代表协商，也就是你们大家的老领导们，达成的意见是：一，在老厂的债务和应该返还的款项，在两个月内返还，老厂准备破产，老厂人员享受经济补偿金。二，不属于老厂的，也就是加入其他以各种名目成立的新单位的，且已经签订合同的，不享受经济补偿。三，所有问题，两个月内解决！” 经贸委给大家的答复，有的问题已经作出了回答，有些问题并没有作出回答！还有一些工人在喊着，就一些其他问题继续向经贸委领导询问着。王洪刚也向领导咨询着：“那什么时候才能把漏掉的人员加入破产名单呢？” 那位领导说：“还得跟你现在的法人反映情况，调查落实后，属于老厂的，没有调离开的，你应该还属于老厂，是属于工作疏忽！一定加上你的名字！”王洪刚似乎有些不太明白，这疏忽也有些太开玩笑了吧？ 第三十三章 公司招工 王洪刚所在的公司因为要扩大生产规模，所以要在社会上招一部分生产工人。他具体负责行政和人力资源工作，也就难免其工作压力。他心里也很清楚，目前的劳动力市场非常活跃，打工者已不再只是为了一份收入，他们也有他们在其他方面的追求。这千千万万的打工大军中，就包括他自己，在这点上，他似乎有同样的感慨。而面对招工的工作压力，他的思想不能有半点松懈。他的老板也是一遍一遍地督促他，那新建的车间马上就要竣工了，公司在试生产方面也做好了准备。可是工人的缺口还是很大，生产设备正源源不断地运进公司，王洪刚在着急中考虑着相关对策。他也在想，怎么样能招到一批适应岗位的工人呢？连日以来，他的思想压力特别大，几乎到了难以入眠的状态。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十分清楚现在的用工形势，各家公司招数不断，为了寻找到适合公司需要的工人，那真是煞费苦心，各家公司都在待遇方面不断地改进着。有的人才或社会劳动力在技术技能方面或专业方面又是不对口的，要招熟练的操作工人，就有些难度太大！ 没有别的方法，他想到了异地招工的方式，本地的劳动力已经不能满足需要了。他起草了一个异地招工的方案，经过他亲手打印后，他递交给了老板。他的老板看后，跟他说：“这主义道是可以，就是工资定得有些高，试用期也有些短！”他解释说：“这是根据我们本地最底工资水平决定的，试用期过长对求职者来说是一种思想压力，一般两个月较为合适，如果试用期过长，还要结合所签订合同的时间长短！”他的老板还是跟他讲：“把试用期内的工资再减掉一百，就这样定了！” 于是，他在招工这个问题上改变了思路，一边忙于本地招工事务，重点却放在了外地招工的宣传策划上。每月他还要定时去市里的劳动力市场，劳动力市场在每月的固定时间里都有开市的安排。一边还要整理员工们的档案，安排应聘者面试，还要做好正常的办公、接待、行政监督、外务等工作。每天他都很晚才走出办公室，但头脑当中仍然在思考着很多问题，及其这些问题的解决方案。他感觉这份工作虽然有些复杂，但每天过得是那样的充实，没有那种无事可干的空虚感。 一天，他突然想到，人穷则思变，变才能发展！那么经济发展薄弱的边远地区，那里应该有很多的劳动力，他们也有他们的梦，也想改变自己的生活或命运。这其中肯定就有许多无业者，也存在一些有一技之长者。如果去那里招工，或许能招到一部分工人！想到这里，他有些暗自高兴！毕竟能有个解决问题的出发点，那些城里人不喜欢干的工作，对于他们来说可能很重要！ 在经过充分准备后，王洪刚就和一个同事出发了，他们所去的第一站就是山东德州的一个县城。他们去当地劳务市场办理了相关手续，设了摊位，还在当地通过媒体进行了宣传。到了晚上，他和他的同事就住进了廉价的旅馆，白天就要办理招工的相关事务。他们单位本次招工还有女员工的名额，在车间里，只是从事一些包装类的工作，劳动强度相对来说，是较轻的。 这天，正好是劳务市场开市的时间，一大早他和同事就去了市场。市场的大厅外，已经聚集了男男女女的许多人，他们都是来找工作的。他想，或许今天能有几个合适的，到现在为止，他们并没有招到几个人。他的思想压力还是很大的，毕竟这次外地招工是他的主义，公司在本次招工上也花费了不少。他跟坐在旁边的小王说：“但愿今天能招到几位合适的！”小王幽默地说：“就看鱼儿上不上钩儿了！哈哈！”他告诉小王：“你严肃点！什么钩儿钩儿的，就好象我们在骗人一样！多难听！”小王知趣般不在讲话，他只默默地在整理着报名的表格，时而用眼睛看看王洪刚，似乎担心自己又说错什么。 在大厅里的人群，东张西望，都在寻找着适合他们的公司或岗位。他看得出，人们的脸上不怎么放松，有的紧张，有的叹气，有的满脸愁容！他实在分不清哪些是要寻找的人，哪些是适合这种工作的人，哪些是没有技术空惆怅的人！在人群中，他忽然发现了一张似乎熟悉的脸庞！那位中年妇女！从他们的摊位面前走过两趟，却没有停下她的脚步，仿佛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招工简章》！那张脸庞，有些忧愁，也有些沧桑，那眼神又在急切地搜寻着丝丝希望。她衣着朴素，头发却整齐地梳到脑后，那套女式西服也有些陈旧。脚上的皮鞋已经擦得铮亮，手里拿了一个布料的手提袋。那位中年妇女虽然有些憔悴，但又不失她端庄的容颜和匀称的身材！ 当她再次走进摊位，观看《简章》时，他惊呆了！天啊！怎么是她！一别几年，今日相见，似乎变了一个人。没有了昔日的灿烂和妩媚，道添了不少丝丝忧伤，她可能过得不怎么太好！显然那过去油黑的头发中出现了几丝白发，看着她，他的心情不能平静！是她，在当年追过他，曾经的同事，也是真心的朋友，是生活和距离把他们拉到了异地。今天，在这里他们又要见面，那些过去的关于他们的故事又仿佛是画面，在脑海里浮现。他忘记不了的，就是那些她陪他去读夜校的情景…… 他已认出了她，她还在用心地看着《简章》。当她抬起头，开口咨询时，又似乎无法张口：“同志！这个……”她脸上现出红晕，眼睛直盯着王洪刚，用手指着他，嘴里想说什么：“你？是你吗？……”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他也确实不知她的家就是这里，如此巧合，他们见面了！他看得出，周晓琴有些紧张，也有些不相信她的眼睛。他连忙回答道：“是我！洪刚，你还好吗？” “真的没有想到！是你！……”她说道。 “我还真的不知道你就是这里的！怎么样？这些年来，我们失去了联系，你过得还好吗？”他问她。 她回答说：“唉！别提了！我……”接着说，“原来，你在这里呀！我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了！” “我也是通过这家公司的招聘，然后就应聘了，就在这家公司上班了！”他给她解释着。又过来几个找工作的，她自觉地往边上站着，没有说什么。王洪刚的同事在给那几位应聘者介绍他们的公司和岗位，王洪刚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站到了她的旁边。又主动问她：“你要找工作吗？还是给别人？”她回答说：“我，我想找份工作，可是，我没有什么技术！……” “你能脱离开家乡吗？去烟台工作可以吗？我们有一批名额，是招女工，只是在车间里做包装工作，我看你能干！这道工序技术含量不高，按要求包装就可以了！”他给她介绍着适合她干的工作。 “你们那里能给多少钱？有宿舍吗？食堂呢？”她又问。他告诉她：“这些都有，我们还可以为比较远的员工报销探亲车票！工资是计件工资，大约有两千元！” 他又感到应该问问她的近况如何，因为隐约发现她的不如意，或想起了那过去的故事。但大厅里人太多，说话又不太方便，他于是跟她说：“里面太吵，我们外面谈谈好吗？”她跟随他来到了大厅的外面，她说：“我没有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你现在怎么样？”他面对她的问话，无所适从，只是随便说着：“还可以吧！不是很好！你这些年过得好吗？”她低下头去，没有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又接着说：“他已经去世了！我和女儿现在住在娘家，因为给他治病，我们是倾家荡产了，还欠了一堆的外债！” 他听后，心中产生了隐隐的同情，面前站的是过去的好友，也是曾经有意追自己的“大姐”，还是曾经的同事。她的话语，象一块石头分明压在了他的心头！他在想，要帮帮她，要帮她渡过难关！可是怎样帮她呢？自己也没有多少存款，目前，他知道她很需要一份工作！ 又听见她说：“我在市里的一家工厂打工，可是效益不好，下岗裁员，我没了工作，也是朋友介绍，我才来到了劳务市场……” “哦！那么你现在过得很困难，我知道了！你很需要一份工作，你看，你能去我们公司干包装的工作吗？” “我还有个女儿在娘家，再说那地方有些远……” “我认为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这是我的名片，我们住在xx旅馆，下午三点以后我有时间，方便的话，我们再谈好吗？你先填写一张表格吧！如果你能胜任，我会力争帮你好吗？” 她好象对这份工作也产生了兴趣，答应了一声，回头走进大厅填写表格了！他点燃一支香烟，心头平添了不少的怜悯，他没有急着进大厅，而是在外面考虑着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自己已是满身伤痕，恰又逢上需要帮助的她！如果不帮她，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呢？又如何面对曾经追过自己的她呢？她的处境是如此的不顺和拮据，我又怎能袖手旁观呢？ 很快到了午饭时间，象以往那样，大厅里已经没有太多的人了。王洪刚和他的同事也收拾了材料，准备回旅馆。当他走出大厅门口时，看见她还没有回去！坐在劳务市场外的台阶上，这情景令他仿佛回到过去，那时，自己晚上要上课，她也是这样在外面等着！他赶紧跟同事说：“你先回去！我要和朋友谈谈，我不回去吃了，你自己吃吧！”说完，他慢慢靠近了她，他的同事先走了。 “怎么了？你没有回去？一直在这里吗？” “我，我在等你，等你出来……” “哦！好了，到了午饭时间了，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吧！我请你怎么样？走吧！边走边聊！……” 她和他重又走到大街上，他也找不出适合的语言来安慰她，而她也似乎疲倦了，只是低着头和他走在人群中。他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快餐店，就和她走了进去，找了个角落处他们坐了下来。服务员很快走了过来给泡上茶，问他：“先生！您二位想吃点什么呢？”说完把菜谱双手递给了他。他看了看，又递给周晓琴，说：“没关系！你点吧，我请你吃饭！一晃这些年了，我们都到中年了！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我感到非常高兴！你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随便点吧！” 她说：“我不习惯，还是你点吧……” 他特意点了几道好菜，服务员走了，他给她倒上茶水。她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心中似有不解的疙瘩。王洪刚说：“人生有很多事是不顺的，但不要被困难压倒！要学会坚强，只有坚强才能战胜困难，相信自己以后会慢慢好起来！你也别太悲观了！看见你现在的模样，我也不好受！高兴点，啊！” 他给她要了饮料，接着给她倒上饮料，热菜已经开始上桌。他自己要了一瓶啤酒，也倒了一杯，跟她说：“先不要考虑不愉快的事了！好久没有见面了，来，我们干一杯！你的事情我会尽力帮忙，其实这些年我也没有把你忘记，就是……”他担心会给她添加心理负担，所以没有把话说完。 只见她缓缓端起酒杯，眼睛红红的，那表情有些欲哭无泪！嘴里说着：“你还是那样善良！还是那样好！没有变！……” “我不会变的！尤其对我有恩的！我要永远记住！你担心我会变吗？来！周姐！我们干了！”他发现她把酒杯慢慢放下，右手遮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左手掏出手帕擦着她的眼泪！她哭了…… 第三十四章 谣传及影响 和周晓琴见面后，他的心里似乎又多了一份忧愁，替她担忧，也非常同情她的遭遇。虽然自己隐藏着深深的痛苦，但却想帮她一把，为了那颗盼望的心不在遭受打击。他知道自己的翅膀并没有那样强大，还是坚持给她遮挡风雨，连他自己也搞不懂到底是为了什么。看见别人受苦，也或是遭遇悲惨的陌生人，他都有这种感慨。总想帮助更多的人，他不曾忘记母亲留下的话语：为别人做点事，为老百姓做点事！他虽然没有走上仕途，但他的心已明显在展现着什么，仿佛又在向世人诉说着什么…… 第二天，她来到了旅馆，给他们买来了水果。王洪刚请她坐下，同事说有点别的事情，走出了房间。他知道这个小伙子很聪明，那是为了给他们谈话的时间和空间。前天晚上，他多少向小伙子提及过她的遭遇，小伙子也表示出同情心态。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王洪刚才感觉有些不自在，他走到门边轻轻把房间的门拉开，顺便到服务台换了一暖瓶开水。回来后，他给周晓琴泡了一杯茶，自己拿把椅子坐在她的斜对面。坐在床上的她也有些拘谨，她的脸色微微泛起红晕，他看出她有些紧张，是呀，毕竟那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在一个这样小的空间里，两人对面坐着，又彼此产生了一丝陌生感！ 为了打破这种尴尬，他还是先说话了：“都是老朋友了！你来看我，也没必要买东西，我能来你们县又和你见面，我就感到十分高兴！当年，你也没有具体告诉我你是什么县什么镇，没想，在这次招工出差当中却碰上了你！我真是非常高兴！……” 她有些害羞，还是开口了：“是呀！我，我也没想到……”接着说，“我给你们买的水果，你吃吧！按说，我应该招待你，昨天，你，你破费了……” “说哪里话呀！我们是老朋友了！不存在这个，你不要介意！”王洪刚一边说着，一边安慰着她，又说，“你喝点茶水吧！唉！我理解，你的处境非常不好，生活和婚姻也十分不顺，要往好处想，人，总得过下去不是？” 她似乎没有那么紧张了，脸色也开始平静起来。又问王洪刚：“怎么想到这里来招工？这边出去打工的确实很多！” “我们是通过网上搜索，各地的劳务市场情况我们很熟悉，就是做这项工作的。老是研究各地劳务信息或新闻，目的就是为了招到合适的工人！” “哦！你在这家公司做什么工作？忙吗？” “我从事行政和人力资源工作，工作挺烦琐，也是为了生活嘛！我原来的正式工作辞掉了，现在也是给别人打工！” “好的正式工作怎么辞掉了？为什么？” “别提了！好好的，谁辞职！都是企业违约在先，搞得大家快吃不上饭了！总得生活吧？每年上班不到半年时间，工资还拖拖拉拉，让你歇班还不给生活费！而且，这一歇就是半年或更多的时间，养老保险也是一直拖着，不给上交！日子简直不能过了！企业是一团糟！搞得工人们流离失所，四处打工！你要提出辞职，企业还强迫你写明”自愿按《劳动法》多少条办理“！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逃避给工人的经济补偿金！你说，这是什么企业？” “上面也不管管吗？你们可以去找领导反映呀！” “有啊！上访的，反映的，找检察院的，最糟糕的是大家心不齐！有些问题一直拖着，没有给及时解决！工人们可以说是”叫苦连天“了！前些天，还组织了集体上访！” “哦！这样啊……”她接着说，“你也过得不怎么好！唉！我欠别人家七万多外债！我的压力特别大，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正好，我今天带着卡，我先帮你两千元！再帮你解决工作的问题，别着急，日子会好起来的！老愁容满面，心情也不好，注意保重身体呀！” “那可不行！你本来很困难，又帮我，我心里不好受！” “你不要有思想顾虑，我现在好多了！每月能有三千元工资，多少能剩下点，你先用着，咱们要过这个难关，懂吗？要不然你的后半生会非常劳累和穷困！” “唉！我遇到你，认识你真是我的福分！可惜咱们没有缘分……”她的眼泪开始流了下来，脸憋得通红，叫王洪刚看上去很伤心！ “好了！怎么说得好好的，又哭了？人啊！一辈子总有许许多多的困难和沟沟坎坎，不要被压倒！挺直你的脊梁，战胜困难，好好生活下去！我父亲曾经经常告诉我，说”穷无根，富无苗“！人穷，不能志穷，要想方法生活下去……” 她还是低着头，哭泣着，不住地擦着眼泪！看着面前的她，他知道她有许多的心酸！哭吧！哭出来或许好受一些！他没有继续劝她停下来，而是给她的茶杯里倒了一点开水。接着跟她说：“在我面前你哭了！说明你没有忘记我们的过去，很相信我，对吧？把我还当你的知心朋友是吧？好！你先哭会儿吧！我知道你心里苦！” 看着过去的知心朋友到了如此般境地，没有了往昔的风采和欢乐舒心的笑容，他的心里也非常酸楚，想想自己，看看她，他的眼睛里也满是泪水！他轻轻走到外面，又轻轻把门拉上，泪水已挂满了他的脸庞…… 他在房间外的走廊上，来回走动着，又不断擦着他的眼睛。心里是怎样的感觉？他说不清，总感到有股酸心的情绪涌上心头！她的泪水把他拖回到当年，当年，她是多好的一位姑娘，单纯且有些认真，那样喜欢自己，每周放弃自己的时间去陪他夜读！工作中，生活上，她都是抢着照顾自己，自己却又似乎不在意，整日里考虑未来，考虑什么出路，冷落了有情人！现在想起来，他有说不出的难受！ 人活到中年，他才方知“爱情”这两个字是何等的深邃！令他对“爱情”不得不进行新的阐释！不是简单的为了生活，而是两情相悦，两心相知，有共同的生活目标，还要有共同的语言，更要有能沟通的心灵！面对困难，面对人生的沟坎，才能把苦当作甜！又不得不令他想起关于“爱情”的言辞：“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或“若是两情相悦时，岂恋朝朝暮暮”，更或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也可能不都是关于“爱情”的解释，但那其中的“情”份，却占据着人的一生！什么叫“有心”？什么又叫“有情”？“心”和“情”的结合，才是永恒！ 他长叹一声，缓缓走回房间，看见她已经停止了哭声。只是静坐在床上发呆，那表情令他看上去就有些心疼！他把茶杯递给她，轻轻地说：“陪我到街上走走好吗？不要伤心了，生活还要继续！你要坚强一些，谁还不遇到点坎坷？” …… 走在大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马路上的车辆，还有那幸福人脸上的微笑，他的心情好了许多，仿佛看到了希望！情绪没有刚才那般低沉了，他回过头去，看见她正对着那盛开的鲜花，脸上微微有了笑容！ 找到了异地可以取款的银行，他走了进去，不多时，就又回到了她的身旁。他把两千元现金已经用报纸包成了一个小包，在街道的拐弯处，偷偷地递给她。又安慰着她说：“日子总会好起来！不要忘记我们还是朋友！我会力所能及地帮你，请你收下！这是我借给你的！什么时候有了，什么时候还我！”她把钱又推回到他的手里，说：“我！我怎么能，我也，可是……”他跟她说：“你还是收下吧！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些！如果你还把我当作朋友的话！” …… 本次招工，他顺利招到三名男熟练工人，两名女车间包装工。但是，离车间实际需要人员来说，还差得远！可是，他感觉这毕竟向成功走近了一步！招工摊位的使用期限到了，他们已通知了新招到的工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集合。把他们一起护送到公司，这其中就有他的朋友周晓琴。 …… 回到公司时，他得知，另一路去临沂的招工队伍也已返回。他们战果辉煌，一下招回十五个重体力操作者！在肯定他们的同时，王洪刚也给他们下达了新的招工计划。在那几日，他忙着给新工人讲课，进行岗前培训，又要负责他们的伙食安排，更要安排好他们的宿舍。老板对本次招工安排非常满意，也充分肯定了他的策划能力，当天晚上，老板又设宴请他们喝酒！初战告捷，王洪刚也感到十分高兴，毕竟公司的投入没有浪废，而且，很快就会产生更大的经济效益！ …… 时间一长，周晓琴经常给他买吃的，他晚上加班时，她还经常给他送点心！偶尔在晚上，她还主动邀请他出去散布或吃点外卖。“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时间一久，有的工人，或者他的同事就发现了这其中的“奥妙”！他的同事就曾经问过他：“你把嫂夫人也招到公司了？怎么我听说那位刚来的小周是你的爱人？”王洪刚把脸一沉，脸色气得发紫！指着他质问：“你听谁说的？胡说八道！无根据，瞎扯！这样的话，你也跟着起哄吗？”那位同事自讨没趣，溜之大吉…… 后来，他明显地发现同事们看他的眼神，是那样神秘！回过头去，似乎还略带诡秘神色！偶尔，他还发现有的在窃窃私语，当他走近了，那些人又马上停止了议论！工作环境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令他有些不自在！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发现的，这人是怎么了？怎那般无聊？惹是生非，造谣惑众！搞得他有些坐卧不宁，仿佛他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但他的心底最清楚：我没有做错什么！世界需要关爱！社会需要爱心！有的人确实需要我们的帮助，你帮她一把，她就会好起来，在社会上能够做她应该做的奉献！金钱在不断主宰某些人的心灵时，我们不应该拯救一下弱小的生灵吗？小小的善举，如若不为，一心往钱眼儿里钻的人，才是可耻的！我认为我做得很正确！她是我的朋友，她遭遇不幸，我就应该帮助她！不是我的朋友，是一个陌生人，我也有我的爱心！怎么了？ 那天，开完公司例会，老板偷偷告诉他说：“要注意男女问题！有人反映你在男女作风上有问题！要注意啊！”他走出会议室，感到满腹委屈！“嘿！——我在男女问题上，有什么作风不对？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呢？”不行！我要向老板把这事解释一下，我怎么就作风不正了？但他转念一想，不能啊！周晓琴正需要这份工作呀！她欠了那么多的外债，压力很大，我不能在她受伤的心灵上撒盐了！ 我得找她谈谈，也为了她的工作，这种秘密最好放到我这里。跟老板也没法谈呀！说她是我过去的朋友？还是曾经的同事？还是她过去追过我？更或是她遭遇不幸？这也影响不到公司的利益啊！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呀！让太多的人知道反而不好！在金钱不断主宰某些人的心灵时，难道不可以爱护一下弱小的生灵吗？这个世界需要帮助，需要关爱，更需要爱心！如果象某些人那样，一心只往钱眼儿里钻，那世人的灵魂可真得无可救药了！ 第三十五章 难言之隐 于是，王洪刚想找她谈谈，也是为了工作，也是为了大家都好！在这点上，毕竟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她的到来给自己添加了这样的麻烦呢？虽然他的心里没有什么，确实想帮帮过去的朋友，但别人的推测和怀疑又给他不小的思想压力！他想和她谈谈，也好在某些方面达成一致的解释或说明，他又有些担心，可不要象过去那样自己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他知道她有些单纯，但她很可爱，如果她自己对同事说出一些什么，那么留给别人的就是不好的影响。事实上，他正担心这种情况的发生，因为他比较了解她的个性。他却不知现在的她是否和当年的她还是一样，脾气和性格是否有所改变，心理是否更加成熟。因此，他感觉有必要找她谈谈，也好对大家及公司有个说法，这样下去的话，他还真有些受不了。毕竟，这“桃色新闻”对男女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那晚，他把她约出去，一起走在昏暗的街灯下。不断有夜晚纳凉的人们三三两两地出现在大街上，也有许多的夫妻们结伴上街，夏日的夜晚，甚是浪漫！经常看见青年人在露天的卡拉ok摊位前吼上那么一嗓子，更或是广场上那些跳健身舞的人们，还有那海鲜味儿十足的烧烤摊儿，排得是密密麻麻！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笼罩在一片烧烤的“雾气”当中，那景色确也蒙胧！音乐声、酒气味儿、烟雾、散步的人们、霓虹灯、欢快的舞步交织在一起，这座海滨城市的夜晚有些斑斓…… 他们一起走在街上，又似乎是一对夫妻，王洪刚有些不自在。他的朋友周晓琴，只默默陪在他身旁，并没有说什么。从她的眼神里，又仿佛看出有一种向往和羡慕之情。王洪刚跟她讲：“来了快两个月了吧？你感觉怎么样？还适应这份工作吧？” 周晓琴愉快地回答：“还可以！就是有一些烦琐，要跟上机器的转动，有些着急！”过了一会儿，又说，“不过，我想我能干好这份工作！我向你保证！” “不是要向我保证，而是向工作要求去保证！保证你能干好本职工作，我和你一样，也是一个打工的，我们只是分工不同，干的不一样的工作！没有什么特殊，要说特殊，也只有在工作中，我要监督，也要执行！”王洪刚跟她解释着。 “你来以后，没有跟同事们说什么吧？比如，我们是什么关系，还有，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没有吧？”王洪刚接着问她。 周晓琴停顿了一下，才慢慢回答他的问题：“没有啊！你又把我当小孩儿了吧？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们还是朋友！有人问过我，我只是说我们是朋友！” “没有说别的？”他继续问道。 “没有啊！怎么了？……” “你也可能听说了，就是最近公司里……没有什么！是谁呢？造谣生事！如果再有人问你，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就说我们是朋友！别的什么也别说了，好吗？”他声音低低地说，又好象在思忖着什么心事。 “是呀！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嘛！怎么了？你怎么吞吞吐吐的？发生什么了？”周晓琴又问他。 他没有急于回答她，而是继续和她往前走。头脑里还在考虑着这些谣传是谁编出来的呢？搞得他在单位里有些尴尬，还有些思想负担，更是在领导面前很是丢面子。他心里清楚，又不能把话说的怎样，又怕再次伤害周晓琴的心灵。她的遭遇已经十分可怜，我既然想帮她，就不要做出伤害她的事情，这也是出于对过去岁月的怀念，又能对起自己的良心，也是对朋友的真诚！毕竟古人说过：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有些人对咱们的关系瞎猜测，我听起来感到好笑！你不要介意，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有什么！你看前面那些跳舞的好兴奋，你想学吗？”他用手指着那些舞动的人群。 “我不想学，没心思，俺比不上人家城里人！”周晓琴说道。他又仿佛听出什么，跟她说：“人都一样，不同的是头脑！什么农村人，什么城里人，在这个世界上比的是对社会的贡献！农村人怎么了？农村人也是人！城里人在某些方面还不如农村人的心地善良！满脑子金钱！满脑子股票！满脑子麻将！” “呵呵！你真会说话！把人家城里人说成什么了……”她笑了！ “不对吗？任何一个城里人，上数三代，可能都是农村人！只是在某些行为上对不起祖先了！”他接着说道。 今晚，他本来想开导一下周晓琴，在同事面前不要说出一些过去的没用的话语，却演变成了两个人的约会！从心里的感觉上似乎又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他也说不清这是为什么，只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有过一段悲哀的婚姻，遭遇坎坷，痛苦了半生！她是自己的朋友，要帮助她，不要伤害她！ …… 又是一个周末，象往常一样，王洪刚回到家里。看见自己的儿子活泼可爱，浑身上下充满着一种童真童趣！嘴里喊着爸爸，跑进跑出，那样子确实叫他感到有些陶醉与欣慰！他把给儿子买的玩具和零食放到他的小手上，又说：“来！亲爸爸一口！”儿子轻轻地靠近他的脸颊亲了一下，那感觉令他感到有些痒痒！ “好了！让爸爸抱抱！”王洪刚抱起儿子连声说，“哎呀！爸爸抱不动了，好儿子长大了！明年就要上学了！真乖！啊！”放下儿子，他把手提包放到桌上，又跟他的妻子说：“我回来了！你在忙什么呢？” 妻子说：“还知道回来？不是外面有相好的了吗？我们的伟大的副总回来了！”他听见后，连声说：“你呀！就是不会讲话！什么相好的？什么伟大的副总？不回来，我想你们，回来了，你又没有好话！” “你去找好的呀！我又没拦着你！去呀！”他的妻子又说道。 “什么呀！这是两个概念，两回事，怎么了，我就要去找好的了？你都多大了，讲话还是那样没有水平！” “我就这样！怎么了！看不惯离婚嘛！” “怎么了！怎么又出来个离婚？你真是……” 妻子放下手中刚刚洗好的菜，气冲冲走进里屋。他感到非常懊恼，本来回家看看他们娘两个，团聚一下，毕竟又是一周过去了。他心中想和她亲热一下，但是这当头一棒，或者说这一瓢凉水下去，火苗又被无情地熄灭了！他的心情沮丧不已，真是有说不出的难受！又没有别的方法，他只有忍着…… 他的妻子是很难沟通的，本来她的听觉就不好，又没有和他沟通的耐心，因此这些留给他的只有心里的添堵。他也快到了崩溃的边缘了，这种家庭的“软暴力”已经持续了很久！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折磨和摧残！她的妻子根本不把夫妻之间还要做“这事”放到心里，每次在他要求时，总是不配合，一次次打消王洪刚在这事上的兴致！他也不只一次告诉过他的妻子，他并不嫌弃她的长相如何，只是希望她在脾气性格方面收敛一下，不要那样暴躁和固执。毕竟生活还要继续，他不愿意把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家庭化为烟云。还是希望她能改变，改变对他生硬的态度，要温柔一些。可是他的妻子根本就不听！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这令王洪刚十分苦恼！在他的个人生活中，隐隐的就平添了许多忧愁和无奈及悲哀！ …… 星期一，他早早地坐上班车，又回到了公司。回到公司后，他对最近招工方面有了一些感慨： 他在这家公司上班，具体工作的一种就是负责人力资源管理，他感觉怎么在招工方面这么难呢？有的学生所学专业根本不对口，有的根本就没有操作技术，那些熟练工人就显得很重要，招工却又难度很大！ 所以在招聘方面他感触很深！比如，他们是搞机械加工的企业，希望应聘的是非常对口的学生。他们在当地的人才市场也有专门的招聘摊位，前来找工作的应往届毕业生确实不少！——却普遍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真正适合他们的人才不很多！ 他们需要的是机械加工方面的人才，如制图，设计，化验分析，铸造，污染治理，模具，车床，冲床，拉伸等。可是，令他们伤脑筋的是这样的人才很难找！大部分是外语，计算机，美术，和酒店管理！他曾经看过一篇报道：主要是说某地工厂需要数控工人一批，提供高工待遇！可到头来，能胜任的没有几人！他想：中国的教育怎么了？是不是应该再来一次“计划经济”时代？——以好提供各种人才？不至于有些领域内人才匮乏！他感到中国的教育必须以市场为导向！象市场经济那样，市场需要什么人才，我们就要培养教育什么人才。只有这样，我们的教育才不可能偏离方向！这在真正教育意义上得到了升华！理论和实践还是靠拢的好！也正象市场上的畅销产品！——我们花费的大量心血，才不至于无用武之地！ 考虑来，考虑去，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中国的教育，要跟着市场走，才不至于浪费人力资源！ 连日以来他感到很疲惫！来自单位的，来自家庭的，来自本身生理的，还有来自头脑当中那些虚幻的梦境，或者说他因为那种需要而产生的想入非非等原因和压力，一度使他有些恍惚和郁闷。他自己也很清楚，有些是可以跟朋友谈谈，而有些是不可以跟朋友谈的。他没有其他方法，只有偷偷地藏在心中！他也曾担心自己长期这样下去，身体可能会产生什么毛病，而又承受着心灵和思想以及生理等多重的压力或打击！但他还在期盼着那个春天的到来，因为他非常珍惜自己的家庭，非常热爱这片蓝天，非常疼爱自己的儿子！而这一切，却又无法和他的妻子去沟通…… 晚上，同事请他出去小聚，在各位同事的相劝之下，他多喝了几杯啤酒。从酒馆儿回到宿舍时，王洪刚在当天的日记中写到： 岁月几何？ 问东流涛声，缄语远逝！ 给生灵以感慨，深思万千！ 我情依旧，江山为证！ 惜不共为伴，涕然！ 忧思三十几载，未成光环，悲也！ 或成于后，怜时日先我而去，空悲然！ …… 第三十六章 无巧不成书 就在迷迷糊糊中，在充满着心酸的记忆中，还有对生活的无限感慨中，他总算是睡了一个没有太多的思考，比较安稳的觉！第二天，他醒后感觉自己的脖子有些发硬！那感觉象是落枕了，还有点酸痛。身体有些不舒服，但头脑是非常清醒的，仿佛精神好了许多！他下意识地转动着自己的脖子，调整着自己的心态和精神。因为，上班后他还有那么多的事务需要解决或办理。他简单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好多了，拿着他的洗漱用品去了水房。而后，又端着饭盆儿去了食堂…… 从德州招工回来后，王洪刚曾经安排了一组人员又去了临沂，就在今天上午，他接到临沂招工组打来的电话：已经招到四名女工，十二名男工，很有收获！他感到有些欣慰，毕竟离需要的员工总人数又近了一步！他对自己的策划能力很满意，因为毕竟给公司又招来了一部分新生力量！他知道这些工人将要为公司创造出怎样的利润，想到这里，他有种自豪感。他的头脑，他的能力，他的策划及管理才华也曾得到老板的充分肯定。然而，他担心的却是没有收获怎么办？这些担心，在接到临沂方面的电话后，就有些缓解了。虽然，差距还很大，但他已经有了信心，他始终认为跨地区招工是可行的！因为，事实已经充分证明，如果多去几个地区，那是完全可以招到更多的工人的！ 命运有时太捉弄于他，正象一个爱开玩笑的老年人，总是和他讲太多的笑话。又有些象那句俗语：无巧不成书！一个周晓琴已经够麻烦了，在风波未平的时候，却凑巧又来了一个孙丽菊！他真的有些搞不懂，这天底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真令他难以置信！去临沂招工的队伍已经赶回，在集合新员工开会时，他惊讶地发现了一个过去熟悉的身影！那张面孔还是那样天真，不同的是她多了几分成熟，那打扮也有些土气。孙丽菊扎着两根粗辫子，身上虽然穿着一身入时的服装，却怎么也展现不出城市人那种独有的气质。她脸色红红的，怯怯地坐在会议室的角落，似乎已经认出了给他们讲课的王洪刚。但看得出又不好前去讲话，只有默默地坐在哪里，王洪刚心里也有一丝不自在。他也在想：这下可好了！过去的认识的都齐了，都赶到这里开会来了！我的天！这可怎么办？他不时地看着她，但没有停止为他们讲课，只是感到有些太巧合了！ 会议结束了，等大部分的人走完的时候，她的脸色更加红润了起来！王洪刚走到她的面前，问她：“哈哈！孙丽菊！真巧！你怎么来了？”说完，又发觉有些不对，连忙说，“我是说，真巧！我没有想到，在我们去招工时能把你给招来！我们又见面了！”她用手揉搓着她的衣角，才说：“俺，俺也没有想到！……大哥，你这些年，好吧？” “好！我很好！你都成家了吧？有小孩儿了吗？”他回答说。 “……一般情况，我们，我们过得还可以，就是收入太低！”她说着。走近了，他才发现，她脸上多了几丝皱纹，前额的头发也有些蓬乱。也许是刚刚下车，没有及时梳理，也许是忽略了她以前那爱美的习惯！她虽然没有大家闺秀之气色，但又不乏女人那独有的魅力！他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已不是过去那样秀气的农家姑娘，而是一位身材略微丰满的少妇，红润的脸庞，微微含羞的话语。 “你的男人，你的丈夫是做什么的？怎么没有一起过来？他是做什么的？”王洪刚继续问她。 “本来，想一起过来，你们的人，说他……身材瘦弱，他就没有过来！” “哦！是这么回事，是呀，身材瘦弱的人是干不了的，因为劳动强度还是很高的！” “大哥！真是太巧了，真没有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你能到我们公司来！这说明我们还是有缘分的！哈哈！” “还真是！又遇见俺那好心的大哥了……” “是啊！都这么些年没见了，你还是那样漂亮！” “哎呀！俺可不漂亮了，人都老了……” “你们生了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男孩儿，都七岁半了，上一年级了……” “哦！比我们的还大一岁半！” “大哥，那你们是男孩儿是女孩儿？” “是男孩儿！我们也是……” 就这样，两个他过去曾经相处过的女人，在他们公司招工的时候，不约而同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也许是命运的有意安排，也许是自然的巧合，在他的脑海里沉睡多年的过去又如昨日被唤醒。在他的记忆里，因为自己乐于助人，有些才华，几个女人曾经追过他。而现在同在一起的就有两位，这多少给他添了一些拘谨，有些时候搞得他很是尴尬。周晓琴和孙丽菊都是他过去的朋友或同事，本次招工竟然奇迹般都一起来到了公司，难道是命运的安排？他又不完全相信，他只相信这是巧合——一种他也没有料到的巧合！ 在他的记忆里，自己接触过的或是相处过的，只有那么几个感情最深。但是，因为各种原因却没有走到一起，留给他的只有终生的遗憾和那无边的相思！万般无奈之下，他似乎明白当年父亲的话语，只能认定为没有缘分。两座山永远走不到一起，这活动的人就给他平添了一些回忆…… 他记得，当年王小琴的悄然离去，曾经给他很大的打击。也曾经使他忧郁了很长时间，郁闷了一段时间。一段时间内，他总是忘不掉她的身影，仿佛她还在自己的周围。那段时间里，他很是低落，怀着沉痛的心情面对每天的工作和生活。后来，他辞去了工作，重新找了一份工作，换了一家工厂。随着时间的流逝，和那繁重的工作，他才慢慢振作起来。在工作中，周晓琴的出现，令他对生活重又产生了激情，曾经的憧憬复又出现。但后来，周晓琴的家人把她拖走了，刚刚点燃的希望之火又被无情地熄灭了…… …… 这天，原单位的同事来电话告诉他一个不好的消息：前些天集体上访的答复还没有落实！时间已经接近两个月了，经贸委的答复是两个月内解决相关问题，但现在，什么问题也没有给予解决！企业马上就被“大卸八块”了！一个两千多人的国家二级企业，年创利税突破亿元，神不知鬼不觉就“不存在”了！工人们流离失所，叫苦连天！企业马上不姓“国”了，要姓一个个别的什么姓氏，怎样改制的，又是怎样转移资产的，又是怎样“名正言顺”的？工人们一概不知！没有看到相关合法程序，没有经过职工代表大会同意，此运作依据何在？工人们“还我河山”的呼声越来越高，强烈抗议，并强烈要求政府给予主持公道！因为面临的一系列债务等问题，还有拖欠的工人们的养老保险，还有经济补偿金，这所有的问题谁来处理？企业曾经是国内同行业前七名，说没有就没有了吗？一系列问题都给解决了吗？工人们强烈要求政府派驻工作组，前去驻厂，调查处理隐藏的一些问题！还公道给职工，为国家和人民负责！ 那次集体上访的时候，经贸委也曾经答复要派工作组前去调查处理，可是迟迟未到。在接近两个月的时候，忽然一天，经贸委工作组来了！是上午十点多来的，却被几个厂领导团团围住，没有接见工人们！当钟表跑到十一点半的时候，却十分准时地都去了酒店！这一喝不要紧，就到了下午三点！工人们上午就到齐了，正眼巴巴盼望着领导们能够接见，反映一些问题呢！谁知，那些“小车们”喝足了后，冒着酒气进城了…… 王洪刚听完后，气得直打着哆嗦！他在考虑：这还是党的干部吗？还是国家公务员吗？那《公务员法》到底是管谁的？党的各项纪律规定到底是管谁的？真的就“天高皇帝远”了吗？国法条条，真的就肆无忌惮了吗？苍天啊！那“包拯”和“海瑞”们在哪里？“内外勾结”！丧权辱“国”的典型案例！悲哉！国企没人管了！悲哉！工人阶级不重要了！ 有的工人提出建议：在下面他们官官相护，要把问题反映到上级政府！或者要把这个问题通过媒体进行曝光！于是，王洪刚又听说同事们要越级上访反映问题，因为很多的问题根本没有得到解决，厂里所谓的“改制”或“买断”其实就是“私分”国有财产！广大职工对其存有较强抗议，曾经集体上访，但没有引起当地政府的重视，现存问题依然存在！他心里十分清楚：类似问题，其实并没有找对要反映的部门，地方保护主义仍然存在！如果把问题反映到省委或中央，那么这样严重的问题是能够得到解决的！ …… 孙丽菊的到来，在已经传开的“桃色新闻”上，又添加了不少的花边。王洪刚心里的压力也是越来越沉重，一方面他要负责日常的管理工作，另方面还要应对来自各方的压力。每日里，除了繁重复杂的脑力劳动外，剩下的就是要面对和处理这些“绯闻”！他非常了解自己，虽然自己这样辛苦，但他的心里还是那样快乐！他也有些懒于解释，有些东西是越涂越黑的！要帮助一个人，是不图回报的，也是无需人人知道的。虽然自己思想压力很重，但他那良心的深处却是快乐的…… 因为他经历了许多的苦难，从穷困的生活中走来，是生活磨练了他的意志，同时又给了他力量！每每不如意的时候，他都是怀着一颗感恩的心，默默地去工作，并没有被谣言所左右！生活给了他太多的感悟，社会的发展让他看到了繁荣，和进步的环境相比，他又感觉没有什么！ …… 中国人民曾经受尽了外忧内患，和无尽的屈辱！那是因为国力不昌盛，经济不发达，闭关锁国的缘故。或是全中国人民没有觉醒的缘故，导致了旧中国的历史是一部屈辱的心酸的悲剧史！盼望美好的生活，一种和谐的社会，一种稳定发展的局面，国人已等待了千年！如今，花团锦簇！欣欣向荣！经济发展，社会进步，国力昌盛！“中国”这个字眼在国际上的地位越来越重要，曾经含泪出走的游子，在国外已是扬眉吐气！ 日出东方，水归大海，夜有明月，人心所向！得“道”者多助，得“心”者，昌也！事物之发展皆有其规律，大势所趋，民心所向！近些年以来，远超千年，洗刷了多少屈辱…… 团结，稳定，和谐，发展——是永恒的主题！海之伟大，能容纳百川！世之苍茫，定有污垢！心之宽广，要装下整个宇宙…… 伟大繁荣，富强民主的中华民族永立世界之林！她将为这个世界做出更大的努力，“中国”是世界的，是属于全世界人民的，世界人民将会用生命去捍卫“和平”的曙光！大势所趋，无可阻挡！——白天有太阳，夜晚有月亮！捍卫太阳和月亮的，有那千千万万的铁壁铜墙！威力无敌，保边疆！ 以后的岁月，永远散发出清香和那灿烂的光芒！虽然他自己受了些委屈，但他热爱生活，热爱着自己的祖国！在他看来，其实也没有什么！他已记住了母亲留下的话语：为别人做点事，为老百姓做点事！他知道，生活还要继续！有些个别的“小人”在背后做着手脚，是不会干扰他前进的脚步！他骄傲于自己是一个中国人，自豪于能献出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 第三十七章 工作组重又进厂 进厂调查问题的工作组第一天就那样返回了，在大家的心中没有留下什么好的印象！也许是因为工作的需要，也许是那天在场的工人太多，当天没有接见工人。几位主要领导跑前跑后，终于在极其细心地护送下，安全返回市里！在场的工人们心情无以描述，只好眼巴巴看着市政府派来的工作组离开了工厂，大家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们离去…… 这天，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王洪刚习惯地拿起听筒说：“您好！请问哪里？这里是……”他听出是原单位的同事打来的，他的那位同事有些兴奋，在听筒的那头跟他说：“洪刚！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工作组又来了！还来了好几位呢！听说这次要待好长时间，要把问题摸底，解决好问题才撤离呢！”他听后也随之高兴起来，回答说：“好哇！这下咱们可有盼头儿了！如果把问题都给解决了，我们还要请他们吃饭呀！这样才是党的好干部嘛！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上头知道了？他们感觉有压力了？第一天来的时候，吃好了，喝足了，不是走了吗？今天怎么又杀了回来？”对方告诉他：“我也不十分清楚！可能是有向上反映的吧！不管他们怎样了，只要能给解决问题就行！不是吗？”他又回答说：“是呀！只要能解决问题，我们也请！” 他们上次去市政府集体上访，政府给予的答复是两个月解决相关问题，两个月的期限也快要到了，可是问题一个也没有解决！工人们的情绪很不稳定，急切要求政府解决相关问题的呼声不断！在接到同事的电话后，王洪刚也感到有了一丝希望，毕竟工作组又来了。他的问题也是没有解决，他还需要回到工厂向工作组的领导们反映一下。于是，第二天他向老板请了假，在礼拜一的上午，他回到了工厂。 去了单位后，眼前的情景令他震惊：工人们把整座办公大楼围了个水泄不通！往里走都有些困难！他根本没法儿见到工作组，只好挤到人群中，慢慢向前移动着身体。熙熙攘攘的人群，人头攒动，挤作一团，喧哗声一片！看到眼前的情景，他感到吃惊！谁说工人阶级垮了？当触动他们的切身利益之时，那团结的力量不亚于当年…… 有些工人手里拿着“诉状”慢慢往前吃力地移动着身体，那样子仿佛前面坐着的是晴天大老爷！有些工人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那眼泪就挂在腮边！还有些老师傅们似乎抽搐般打着哆嗦，议论着企业的是是非非！王洪刚也准备好了材料，他要反映自己的合法权利遭到侵犯，要求赔偿或返还。整个场面群情激愤，箭在弦上，一触即发！他似乎也感到了工作组的压力，但又担心场面失控，那后果不堪设想…… 挤在一起的一位同事问他：“你是什么情况？反映什么问题？”王洪刚告诉他：“我找不着自己了！企业上报的”破产人员名单“里没有我的名字了！我没有转移我的保险帐户，也没有办理任何工作调动，我就已经不是单位的人了！我呢？我哪里去了？”那位同事非常气愤，跟他说：“单位为了逃避补偿金，做出了许多违法的事情！你说，咱们的养老保险都几年没交了？单位首先违反”劳动合同“，这日子没法儿过了！咱们要团结起来，强烈要求政府给予解决！”王洪刚说：“是呀！是呀！要不然上头怎么知道这些问题的严重性呢？” 挤了半天，王洪刚也没有挤进去！就听见里面在大声地吵闹着，已经递交材料的，奋力往外挤着，外面的却用力往里挤着，那些人根本出不来！被挤在人群中，身子不自觉地往里移动着！忽然，“咔嚓！”一声，那办公大楼的外门被挤破了…… 王洪刚看得出，在现场的工人们情绪很不稳定，他也非常理解。这种事情发生在谁的身上，都是不公平的，谁都希望政府能给出面解决相关问题。他也有种推测，如果这些类似问题得不到解决，工人们肯定还要组织更多的人越级去上级政府上访。那样，给地方政府造成的政治影响将会是很大的。所以，他也不希望看到工人们把问题搞得复杂化，还是希望当地政府能够给予解决相关问题。从政府的角度出发，这也避免了一些麻烦，也好维护他们在当地的政绩。反之，如果问题解决不好，群情激愤，把厂里所有的问题制作成视频，也包括今天这种情况，再组织相关材料，去有关上级政府或各大媒体，也或是去上级检察院，那样问题反而不易解决了！ 王洪刚分明看到，有的工人用照相机或手机在拍照，还发现有的拿着摄像机在外面录制现场。他才深信，工人还是有打算的，就看问题给解决的如何。他当然希望问题能够给予解决，对政府，对工人都是有利的，关键是政府相关工作人员要用心工作，避免冲突。政府同时也已经看到了工人的情绪，那次集体上访已经充分说明问题，也了解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从某种角度考虑，政府也不希望事情闹大！所以，他还是希望工作组能够解决实际问题，自己所反映的问题同样希望能够解决！ …… 在当天，他并没有把自己的材料递交上去，因为要反映问题的同事太多。就在第二天的下午，工人明显少了许多，他才把自己的材料递交给工作组。递交完材料后，他的心里似乎踏实了许多，有种说不清的舒畅，同时又产生了一种盼望。他和那许许多多的同事一样，在盼望着政府工作组给以解决相关问题。他看见，自己在离开办公大楼时又陆续来了许多的同事，有的手里同样拿着材料。在回家的路上，他也想，工作组的同志确也辛苦，要应对这么多工友的咨询提问，他们的喉咙有些沙哑，也许他们能够理解工友们的痛苦！ 回到公司里，老板跟他讲：“你准备一份青岛大厦的装修修整招标方案，越快越好！我等着用！马上起草！”王洪刚回答道：“好的！我马上起草！”说完，他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起草招标方案，他知道老板要动手青岛的大厦了，他曾陪老板进入那座大厦，对里面的装修老板有些地方表示要修整。在大厦里，当时老板就把一些位置和楼层做了研究，还让他做了记录，要如何如何，他记录得十分清楚。为了省钱，老板还是采纳了他的建议，进行公开招标，在此之前，他们也请过专业人士做了预算，那所有的材料都在他的手上，这起草招标书的责任也自然落到了他的肩上。 他一边写着，一边思考着，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他接通了电话：“你好！哪位？”对方说：“我！是我呀，大哥！”他听出是孙丽菊的声音，就问她：“有什么事吗？”对方没有马上回答，那声音仿佛有点哭泣声！他感到奇怪，连忙问道：“有什么事情？你说话嘛！怎么了？你在哭吗？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你说话呀！”对方才迟迟地说：“有人瞧不起俺！……和俺，和俺吵架！说俺什么也不懂，还骂了俺！……”他听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后，跟她说：“噢！是这样呀！不要紧，我问问你们车间主任到底是因为什么，你是新来的，人家说你几句要听着，要慢慢学习，等你熟练了什么就好了！快别哭了！我知道了，啊！” 挂断手机，他拨通了孙丽菊车间主任的电话：“你好！是李主任吗？哦！是这么回事，咱们刚来的职工孙丽菊刚才给我打来电话，说跟人吵架了！在电话里，她还哭着，是怎么回事吗？”那位李主任在电话里跟他说：“孙丽菊在接件时不小心掉到地上，正好落在”母老虎“的脚尖上！两人发生了口角，我也批评了！”母老虎“可能骂了她，小孙可能感到委屈了！事情就是这样，具体我也不清楚，我过去时事情已经发生了！”王洪刚接着问：“”母老虎“？谁是”母老虎“？人家并不是故意的，才来嘛！怎么能随便骂人呢？”李主任回答说：“就是那个胖胖的张春花呀！人送外号”母老虎“！”王洪刚接着说： “你也不怎么好！怎么能这样随便称呼你手下的员工呢？还是要说服教育，给他们化解化解吧！毕竟人家小孙是新员工，我们应该多关照一下，可不能随便骂人，对吧？” 那位李主任连声说：“是啊！是啊！我再给她们调解调解，请领导放心！我一定让她们和好！” 挂掉电话，王洪刚也在想，这孙丽菊是怎么了？才来几天，干工作怎么这样不小心呢！要知道，那样重的配件把人家的脚砸坏了怎么办？正在思考间，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他抓起了听筒，“你好！哪位？”，“王总！”母老虎“……张春花的脚可能受伤了！要去医院！请您派车并通知财务部！……”他听出是刚才的李主任打来的！他马上派车去了一车间，而后通知了财务部小周，让他们一起去医院。安排完工作，他也似乎感到有什么不对！心里连声说：孙丽菊呀！孙丽菊！你还哭！人家都受伤了…… 猛然间，他好象想起了什么，拿出一车间工伤保险的参保名单查了起来。终于发现有“张春花”这个名字，心头一块石头又似乎落了下来。他把张春花的材料调了出来，做了一些准备，又担心她的伤势严重，也希望她没有什么大碍！回过头来，才又发现桌上的招标起草书，于是，他又开始写着那份招标书。写了一会儿，他又担心起孙丽菊！如果张春花受伤严重，对她来说是非常不利的！她的家庭也非常贫穷，如果因为此事她丢掉工作，对她来说也是打击！孤身在外打工本身已是不易，却偏偏发生这种事情，她又怎么能承受得起？不行！出于人性，也对公司负责，我得去趟医院！想到这里，他向老板做了汇报，经过老板许可，他叫着司机一起去了医院…… 到达医院时，财务部的小周告诉他，张春花正在拍片。不时，就看见那位叫张春花的员工被同事搀扶着走了过来。李主任走到他跟前低声说：“情况不好！可能脚趾骨折！而且是粉碎性！很厉害……”王洪刚连忙说：“什么？粉碎性骨折？这么严重！快！快！快让她先坐下……”李主任和另一位同事忙把张春花扶到座椅上。王洪刚看见张春花脸上那痛苦的表情，忙走向前去，跟她说：“让你遭罪了！你放心！公司会全力给你治疗，希望你坚持一下，啊！”说完，他走向拍片室…… 医生告诉他，张春花需要住院治疗！受伤部位需要固定康复！他很难接受这个不好的消息，但却是事实。孙丽菊知道后又要流多少惊吓的眼泪呢？流多少眼泪又能换回那根完整健康的脚趾呢？ 第三十八章 难以面对那过去的感情 果然，孙丽菊听说此事后，被惊吓得大哭一场！下班后，王洪刚找到她，想和她谈谈，生怕她再出什么意外。他们走在夜晚的大街上，她只怯怯地低着头，那样子好象做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反而把王洪刚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心里很清楚，只身在外的女人很不容易，做了母亲的女人更是不容易。他十分了解孙丽菊，她本身文化并不高，尤其身在异地，遇到一些困难或沟坎，是缺乏解决问题的能力的。因为那过去的相识，他仍然坚持要帮她，也是为了她的以后做考虑。他知道，她不一定能了解自己的苦心，在她的心目中他已经是她的大哥了，可是对于一个老区过来的打工妹，要想长期留在公司工作，是需要给别人留下良好的印象的。他想让她做的第一件事那就是去医院看望张春花，虽然她自己不是故意的，但给别人造成的伤害已经成为铁的事实。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是给人家造成了伤害！人家现在躺在医院里，怎么着也得去看望一下吧？” “……”她没有说什么，他已经发现她又哭了！ “你看！你哭什么？又不是小孩子了，对吧？已经发生了，你总得去看看人家吧！”他也实在不忍心再去说她什么，他清楚她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她只默默低声哭着，给他的感觉似乎她在反省着什么，还有些责怪她自己的样子。王洪刚深深了解老区人们的心意，是没有去害某个人的心肠，他的故乡和老区相邻，他们是淳朴善良的，这点从很早以前就已烙在他的头脑中。那种顽强拼搏，那种艰苦奋斗，那种与命运抗争的坚强精神却都是一样的！ 王洪刚偷偷塞给她一百元，接着说：“明天去人民医院，去看望一下你的同事，出门在外团结最重要！给人家买点水果吧！可以向你的主任请假，问明白几号楼几层多少号病房！我可能明后天过去，去了多说些好话吧！要流泪就在你的同事面前流吧！我还是希望你们以后和睦共处，共同干好工作！” …… 事情也正如他所愿，在第二天的晚上，他在办公室加班，孙丽菊敲响了办公室开着的房门。她告诉他：她去了医院，而且张春花也已经早已原谅了她！张春花也表现出惊人的举动，拥抱了孙丽菊，还说：“妹子！你也不容易！大老远的出来打工……”他听后似乎感觉到春风化雨润心田，孙丽菊还说，她当时确实哭了！又令他着实感动：世上有多少小事惹祸端，又有多少回眸一笑化玉帛？ …… 经过斟酌，青岛大厦的装修招标书终于写完了！王洪刚反复检查了几遍，感觉再也找不出纰漏，于是把《招标书》呈报给他的老板。他的老板看完后，赞不绝口，夸奖说：“好！好！就应该这样！谁家便宜，谁家质量好，我们就选择谁家！市场经济嘛，要货比三家！很好！写得不错！”王洪刚高兴地从老板办公室走出，似乎心里还有一丝关于大厦的相关问题，可他又说不清是哪方面的，只是有些象他的老板，满门心思在那座大厦上了！ 回到办公室，他猛然想起青岛的她——他的同学，他知道她们也是搞大厦装修工程的，也包括室外幕墙工程。如果在这次公开竞标中，她们中标的话，对于她们来说可是一笔不少的收入。希望她们能够中标，给她受伤的心灵一丝安慰！他深深清楚，这是一个原则问题，自己是不能帮她什么忙的，如果她感兴趣，那就看她的运气了！毕竟离去青岛公开消息的时间还有半个月，他知道她们的公司是有资质的，尤其在大厦幕墙装修方面还是一级资质。他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因为这也是个原则问题！ 过了几天，老板给他安排任务：拿着《招标书》去青岛，和青岛分公司领导一起在当地发布出去！这次老板并没有前去，而是委派他代表总公司前去青岛，在他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他感觉被人信任是一种自豪！当天下午他就和司机去了青岛，晚上八点招标信息就通过青岛电视台发布了出去！九点三十分左右，王洪刚正在房间里看电视，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随手拿过来一看：正是在青岛的她的名字！他完全明白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心里还是非常佩服她的反应是如此的快速！ 他的高中同学——李翠萍，这个印象里有太多的温柔的女同学，在婚姻这个问题上同样遇到了酸楚。他记得上次青岛之行，她依偎在自己的怀抱里痛哭的样子，想起来就有些心酸！自己又好象欠她什么，但他又无法描述或说清楚，只感觉心中隐隐有些内疚。这次大厦的对外招标，他是希望她能中标的，那样他的心里似乎舒服了许多。她的电话已经打进来了，王洪刚只好接通了电话：“你好！老同学！还记得我啊！” 李翠萍在电话里说：“哪里话！我怎么会把你忘记呢？怎么样？你们大厦的装修工程能不能给我们公司呢？希望你能帮忙！”她单刀直入，直奔主题！王洪刚想：生意场上的人喜欢直来直去，成则成，不成则不成，是不喜欢绕弯子的！ 她的问话，他有些难以回答，还是说：“你也许看过电视招标公示，时间还有几天，到时欢迎你去大厦招标大会现场！这个问题不是我说了算的，是需要看每家公司的资质和报价，公司还要集中考察，我是希望你们能够中标的！”“这我知道，我是说你能向你的老板推荐一下我们公司吗？我要好好感谢你的！” “上次来青岛的时候，老板就已经知道你们是一家装饰有限公司，我曾经向老板提及过，这次是公开竞标，还要看你们的实力和资质，我怎么帮你们呢？” “我想，你现在肯定在青岛！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哈哈！你真神算！我确实已经来到了青岛，但我不是来瞎逛的，我身上有任务啊！” “我知道，我理解，这样吧，你现在在哪里？明天中午聚聚好吗？我请客！” “我现在在xx宾馆，明天中午……好吧！” …… 第二天上午十点整，她自己开着她的车子来到了宾馆，接走了王洪刚。她并没有去别的什么地方，而是把王洪刚接到了她们的公司。一下车，王洪刚就看到那座雄伟而壮观的办公大楼前面已经挂起了一条红红的长长的条幅：热烈欢迎贵公司领导前来指导工作！他回过头问李翠萍：“你们今天要欢迎哪家公司领导？”李翠萍告诉他：“就是你们公司！你是你们公司的领导啊！”他马上反应过来，连忙说：“你这玩笑开得大点儿！咱们不是聚聚，不是说说话吗？怎么就成了”指导“了？还挂起了条幅！这影响多不好！” “没事儿！我只是表达对贵公司的尊重，我们也非常重视本次竞标，希望你转达我们的心意！” “重视归重视，你也不能挂什么条幅吧？搞得人很紧张，再说了，我也只不过是一个打工者，什么领导呢？” 王洪刚看见了她们公司办公楼大门前还摆放着花篮！还站着两排工作人员！都一个个面带微笑！王洪刚往四周看了一下，这家公司确实不小，占地面积约有两千亩，排排车间整齐明亮，两排办公大楼分落左右，厂区大道宽敞洁净，公司内绿树成荫，花团锦簇，有一种蒸蒸日上的感觉！他们走进大楼时，两排工作人员还鞠躬致意，嘴里还喊着“欢迎您的到来！”嘿！—— 走进会客室，他看见墙上挂满了锦旗和各种资质及荣誉证书，在左边的墙上就是她们公司竣工工程的相关照片。在会客室的茶几上摆满了各种水果，茶水还有咖啡已经冲泡完毕，除此以外就是介绍她们公司的各类文件和资质证书及样板工程的介绍或说明材料！都整齐地摆放到茶几上！搞得王洪刚不但紧张，而且还有些尴尬！对李翠萍说：“你在搞什么名堂？有必要这样吗？咱们是老同学！我知道你很重视本次竞标，我又不能保证这个工程就是你们的，这样隆重干什么？” “你就是我们的贵宾！你就是我们的”财神爷“！不隆重能行吗？哈哈！来！先喝杯咖啡！” “你太商业性了！这样对我，我反而不习惯！咱们是同学！怎么成了”贵公司领导“了？我担心影响不好，你怎么对员工说的？” “要接待一位贵宾呀！接待”上帝“呀！哈哈！” “上帝来了，咱们都不好了……” “哈哈！……” 他还发现，她今天心情似乎特别不错！笑容甜蜜，性格温顺，旗袍式的装扮突出了她的身姿，比较丰满的乳房把上衣撑起老高！蓬松油黑的头发，还有满身的香水味儿，那双酒窝儿还是一动一动的，面前的她占据了他多少梦境？他自己也说不清，梦中有些温馨，醒来也有些失意！在他的心里总有一些遗憾，仿佛远去的故事总有一丝内疚…… …… 公开招标大会已经到了，王洪刚和青岛分公司的领导们早早地就去了现场。当他们到达现场时，就看见大厦外的停车场上停了一排排的车子！大厦的门厅里已经挤了不少的竞标者，还有陆续到达的！王洪刚感觉今天的招标大会肯定来更多的竞争者，正可谓“高手云集”，看来这座大厦在青岛是很有地位的，也是很有吸引力的。就看见各路商家云集于此，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来。他并没有发现李翠萍的影子，她怎么还没有来呢？不会把今天的安排给忘记吧？他相信，如此重要的事情她是不会忘记的，也许已经早来了，在某个角落正看着自己，他根据她的性格推测到。 上午九点整，招标大会正式开始，就在那座大厦十二层的会议室。青岛电视台，人民广播电台，经济台，省电视台等各路记者也已经应约而至。王洪刚代表总公司宣读了欢迎辞，并宣读了《招标书》相关注意事项，最后通过礼仪小姐把《招标书》再次发给各位参会的代表。接下来，就是通过礼仪小姐回收下发的竞标填写的表格和各公司资质等材料。而这一切安排都是王洪刚一手策划的，他要做的就是在众多的竞争者中挑选出二十家企业，回b市向老板汇报，由老板挑选出五家企业进行最后的考察谈判对象！最后，入选企业还要通过电视台对外公布。 王洪刚看了一下报名企业表，总共有六十八家企业报名竞标，最终要落选四十八家，竞争是残酷的也是激烈的。究竟是哪二十家，他也不知道，有没有他的同学，他还是不知道。最后要通过和分公司的领导们一起研究并逐一读阅各家递交的材料，集体研究二十家企业的名单。在内心深处他还是为老同学捏一把汗，究竟有没有她们企业，他也没有把握。 终于在后排偏左的位置他发现了她，看得出她有些紧张，脸上没有笑容，认真且严肃。眼睛紧紧盯着《招标书》，在思考着什么。那脖颈上的一条红色的装饰彩带偏右打了一个花朵，多少减轻一些她的严肃。一小时后，开始回收材料，他看见她还在表格上写着，又令他回想起高中时在一起考试的情景！心底偶尔存有一丝酸痛…… …… 回到宾馆，王洪刚他们就展开了审阅工作，在这六十八家企业中，要进行投票产生二十家企业。联合审阅材料的人员有二十人，五天后，结果终于出来了！中票数最高的当属北京天和装饰总公司！占据了十一票。此外是上海的友顺装饰工程总公司，获得了八票，而她们公司只有三票！获得票数最高的两家公司，他们都是驻青岛的分公司！王洪刚接过统计人员递交的二十家企业名单中，并没有她们企业的名字！他的心中也有一丝懊恼，毕竟这是一个公平的规则，也是竞争的现实情况，他将如何给她电话呢？ 他记得在招标会结束时，她走向前问他：“我们有希望吗？你要多帮帮我！结果出来后，你要给我电话！谢谢！” 而他跟她说：“目前为止我也不敢肯定，最后由二十人组成的审阅组投票产生前二十家！如果你们递交的材料满足我们的要求，我可以给你们投一票，我也没有什么越规的特权！就看你们自己了，没有捷径！” “哦！谢谢！……” …… 最后，他还是鼓起勇气，拨通了她的电话：“我……我要告诉你，你们，你不要太伤心，你们……落选了……” “……”她没有讲话，他感觉出她很伤心！ 愿春风抚平她创伤的心灵，时间冲淡那些失意，那双希望并孤独着的眼睛早日灵异起来！如果要记恨，那就恨我吧！我毕竟曾经辜负了你对我的感情，在残酷的社会中，又刺痛了你的伤口，都记到我的头上吧！王洪刚想着想着，眼睛不免有些湿润…… 第三十九章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最近，王洪刚听说进驻原单位工作组的工作有了进展，但具体情况他实在不清楚。他也知道，工作组确实进驻单位一段时间了，到底工作有何进展？于是，王洪刚很想知道他们的工作有了什么样的进展，是否如工人所愿？还是什么其他的内容，因为他一段时间也没有回家了，对工人们那次集体上访的答复究竟怎样？他打算在周末的时候，也就是回去看望家属和孩子的时候，进厂去看看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答复。在他的心里，确有些担心，如果工作组这次答复没有解决实际问题的话，工人们肯定不答应，随之而来的，问题可能就要严重了！事实上，他是希望工作组能够给予解决实际问题的！ 周末到了，他还是和往常一样回家了。当他回到家属院的时候，有同事就告诉他说：“完了！完了！什么问题也没有解决！国有企业瓜分有理，还成了什么合法的了！”王洪刚跟他说：“总得有理由说明吧！不是谁说合法就合法，不合法也需要举证！怎么就完了？”他想了想，然后接着说，“我们需要的是证据，证据能说明问题，法律是支持的！如果改制是合理合法的，工作组总得给以说明吧？我们要做的，就是看他们的说明是否能说明真实情况，真理是越辩越明的！” 下午，他去了单位，在单位原来的宣传橱窗里他看见贴了四张a4纸的答复意见。于是，他走向前和众多的同事一起排号看着，当他看的时候，他才看清楚那答复意见的内容。那份答复意见共分八个方面，回答了职工反映比较强烈的问题。他看后，对这份答复意见表示不理解，看起来里面列举的事实和证据似乎存在，但并没有一同公布出来！有的职工还说：“什么时候召开的职工代表大会？我们怎么不知道？这个手续合法，那个手续合法，怎么不公布？光说说就可以了？在原国营的基础上，成立的几个分公司，不叫‘改制’，在有关‘证据’下，被称为‘新设合法企业’！而且这些公司现如今到了不同的个人手里，在厂房、技术、资金、工人、销售客户等方面，是怎么个合法性呢？说给谁，就给谁吗？总得有个交代，总得和广大工人讲明白，道清楚！毕竟他们是‘白手起家’！为何就‘一夜成富翁’？原国营单位就只剩空壳了？” 看过这份答复意见的工人们，都表示不满意，而且表示出强烈的抗议！大家表示要越级上访，王洪刚还听到他们分明约好了时间地点，要去省城，去省府上访！一场秘密去省城上访的风波就要发生了，有几个单位的工人们还罢了工，表示要找个说理的地方！眼看那个礼拜一就到了，王洪刚犹豫不决，是和大家一起去呢，还是再次相信政府？上次大家集体去市府上访，当地政府答复说两个月内交清所欠保险，还清相关债务，在本次答复中又推到了八月二十八！他相信政府有关官员会为官一任，应造福一方，两肩公正，两袖清风，满脑正义地为党和国家及人民服务的！ 礼拜一到了，广大工人们相约去了省城，但却传来不好的消息：被人设卡分别截回！有几个工人代表还被“协助调查问题”了！当地人还跟随去了省城，在各家宾馆和旅馆里查烟台户籍的工人，尤其是xx厂的工人，听说大部分都被“劝回”！王洪刚感到纳闷儿了！既没有什么“猫腻儿”，那又怕什么工人上访呢？应该让工人们去呀！ 王洪刚后来听说那次到省府上访的事情就那样结束了，这件事情，在当地引起了不小的影响！有些问题是那样得明显，怎么就置之不理呢？把相关的合法的材料公布呀！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问题不也变得容易一些吗？他想：要是那样，可能会对某些问题的解决或答复提供帮助，不至于变得如此复杂或尴尬！可话又得说回来，如果某些人触犯了国法，或干出了见不得人的事情，那就该依法查办！他同时在想：据工作组掌握的相关材料，是有把握移交司法机关进行调查和处理的，如果有确凿的证据可以到检察院检举！还怕什么？做事要上对得起苍天，下对得起大地，中间对得起良心和国法！ 他想，兵的散去，还有营盘，可现如今连营盘也将不复存在！在这个国有的营盘上却自由地建起几家“易名”的企业！大有诸侯争霸之情形，这其中的“缘由”又有谁能说清楚？大江东去，遍地英豪！这里没有什么不可能！可以让你一夜暴富！首都在北京，谁又能去得了呢？“天高皇帝远”！这种人先“富”起来，不见得有几人能吃上饭！“领地”内尽是裙带关系，尽是七大姑八大姨！下岗的多了，失业的多了，看不惯走的多了！这就是国有营盘，这就是国企天下！ …… 当王洪刚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同事告诉他说：“听说二车间的周晓琴肚子疼得厉害，被她的主任送往医院了！听说了吗？” “什么？怎么了？什么时候？……” “上午啊！你不知道吗？” “我刚回来，我怎么知道！什么病？厉害吗？” “这，我也不清楚！反正很急的！” “哦！我知道了，怎么这么急呢？不会有什么大的毛病吧？” “这个，我不知道！” 他在办公桌前思考了一会儿，就打算去医院看看周晓琴，接着给二车间主任打电话，问问是什么情况。二车间主任告诉他说：“可能是急性阑尾炎，需要马上做手术！”他感到情况有些不好，苦命的周晓琴！你怎么就又急性阑尾炎了呢？你的家人希望你平安，希望你在外能挣点钱，这下可好，还要做手术！唉！苦命人啊！在去医院的路上，他又顺便去了银行，他知道她需要什么…… 当他赶到医院，看见病床上的周晓琴脸色微黄，满脸倦容，微微抬起头说：“你，你来了！……” “是啊！我来了，我也是才知道你的病情，你快躺下吧！很快就会好的，啊！” 周晓琴又慢慢躺了下去，他看见她的脸上好无奈，是一种无法表达的苦衷。他非常理解，在她周围的人中，他最了解她，他慢慢走向前，拿起她的手，接着说：“没有什么！我们一起面对，啊！会好起来的！要坚强一些！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公司也会帮你，啊！”她的脸上露出了一点微微的笑容，他略感好受一些…… 就这样，周晓琴在医院里动了手术，这手术似乎动在了王洪刚的身上，他的内心有些隐隐作疼。他也不明白，世界上那么多的不如意，为什么总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很多的时候，他有些狼狈，也存有太多的尴尬，心中总有一些伤痛，甚至有些伤痛是一辈子也抚平不了的！而他所不知的是，当他回到家时，妻子的脸拉得是那样的长，却听信了谣言，也相信那谣言所说：王洪刚陪一个女人去医院，听说去为那女人流产！ 王洪刚真是有口难辩，哭笑不得，事情怎么被这样“美化”了？他一再跟他的妻子解释，那是他过去的同事和朋友，如今在一个单位，她急性阑尾炎，他应该去看望她给她帮助。不象别人传说的那样，别人那样糟践他，这其中肯定有不可告人的什么目的。然而，他的妻子却板着脸色，加以肯定地说：“你没有？没有你陪她去医院干什么？还在这里狡辩！自己做的事情要承担责任，怎么这样？” “我说，你有毛病吧？你到底站到哪一边？我已经够惨了！你竟然也听信了谣言，和小人们站到一起！我能做出那种事情吗？再说了，我在公司里也是一位领导，不可以去看望我们的员工吗？你要动动脑子考虑考虑，别人这样攻击我，那肯定是另有所谋！这是不怀好意！你怎么能相信呢？” “你不要和我在这里解释，你去陪你的什么琴琴吧！” “什么？什么琴琴？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外人的话你谁都相信，就是不相信我的话！你这是糊涂！” “我就是糊涂！怎么了？你去找不糊涂的！找你的琴琴吧！” “你！……”…… 他实在没有心情在家里和她继续吵下去，晚上，他自己孤零零一人走在大街上。时间已经很晚了，偶尔也有几个行人从身边走过，除此以外就是马路上那疾驰而过的车辆。他真的不明白，这个世界上竟有此等小人！看见别人比自己优越时，心里就难受！看见别人有进步时，自己的心里就有一股说不出的不平衡！他记得，在过去父亲曾经告诉过他说：“当你遇到委屈时，要学会忍让，宽容别人，其实就是在宽容自己！”现在想来，他仿佛明白了一些什么，如果没有宽容，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和平！在他的生活中，太多的时候总是让着别人，也有人说他太软弱，其实在他的心里什么也清楚！走着，走着，他不禁长叹：唉！什么时候能沟通交流啊？夜思牡丹晨留香，岁月蹉跎空悲伤！上苍指点千秋业，生命尽惠周四方…… 新建厂房马上就要正式生产了，但工人还是缺口很大，王洪刚决定跨省招工。而他要去的是四川省，他用最快的速度组建了一支去四川的招工队伍。在那个风和日丽的上午他们启程了，他们去了四川省一个非常偏僻的县城。这是他第一次去四川，也正象那句话说的一样：蜀道难！公共汽车如蜗牛一般在蜿蜒崎岖，峰峦叠嶂的大山上拐着无数的弯，而那窄窄的公路旁边就是望不见底的悬崖峭壁！收入眼底的却都是山山环抱，云雾缭绕，在极度的恐慌中欣赏着大山的挺拔和险要！给他的感觉正如那恶梦般惊险，身体似乎飘于空中，整个躯体有些飘飘然！人行于大山之上，行于云雾之中！好在司机是本地人，如平原地区的司机师傅，那车将怎样驾驶？他们有些胆战心惊，在忐忑不安中前行，那座偏僻的县城才慢慢出现在群山之中！ 下得车来，招工组一行七人中，有三人抽筋了！在车厢里极度紧张，死死地抓住扶手的缘故，而那脚和膝盖却紧紧地顶住前面的座椅后背。同事中，有一个还出现了恶心呕吐，那脸色蜡黄蜡黄的！这里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地势险要，地形复杂，山连山，山抱山，山山叠嶂，“芸芸众生”！却各有特色！好一派群山，参差不齐，直叫人眼晕！ 他们感觉这县城也不是那么平坦，起伏较大，高的地方需抬头观望，低的地方却都收于脚下！偶尔传来朗朗的读书声，那是群山之中的呼唤，那是大山明天的太阳！有些是熟悉的，而有些却没有见过，尤其是大山里的人们，嘴里讲的是一口的“川味儿”话！听起来似乎明白，但又不十分清楚，他们不得不重复一句话：“老乡！您再讲一遍，我没听懂！”对方又说：“啥子嘛！要不要辣子嘛？”最后，所点的菜就上桌了，他们确实被“辣”了一回，那“锅锅”里飘浮着一层的小辣椒！ 刚才还是骄阳似火，风和日丽，却不想那大雨就下了起来，人们就又躲起雨来！几分钟后，那雨停了，人们又继续着各自的工作。谁料想，一会儿工夫，雨又下了起来！老天爷有些神经不正常，时哭时笑，害得人们东躲西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类似烧烤的味儿道，还有那些已经熄灭的“辣锅锅”的余香…… 第四十章 代课的日子 那绿绿的景色，点缀着这崇山峻岭，大山里的道路曲曲折折，蜿蜒盘旋。有些镇子或村落的道路可谓是绕缠在大山上的羊肠小道！坑坑洼洼，磕磕绊绊，凹凸不平！石头是不缺的，满目的青山，硬硬的石头。雨后不久，偶尔看见大山上滑下的泥土和那大块的石头，滚落到山谷中！令人担心害怕！通往村落的道路更是难走，王洪刚他们提心吊胆，慢慢往前走着。 酷暑骄阳，饥渴难耐，偶遇一阵山风，感觉很是凉爽！王洪刚幽默地跟同事们说：“也好！不用洗澡了，天然洗法！哈哈！”同事们笑着，也有的说：“要不，咱们休息一会儿吧！我是走不动了，太累了！”于是，大家坐在路旁的石头上，看着群山，产生着各种感慨！他们突然看见几个娃娃，从那边走来，越来越近了！和他们相遇时，他们却高兴不起来！都有十几岁了吧，有两个还光着膀子，皮肤晒得黝黑黝黑的。头发蓬乱，看不出他们有干净的地方，有一个的鞋子已经破烂，其他几个的衣服也同样看不出洁净和整齐！有的衣服已经被荆棘划破，大山上的孩子，笑容里永远有美好！ “小朋友！你们没有去上学吗？”有一同事相问。 “有地（上过），我们老师病——喽！”一个说。 “有十天莫（没有）有上学喽！老师摔倒了喽，在医院里——”另一个又说。王洪刚的同事又问：“你们是哪个村子的？咱们一起走，好吗？”其中一个小男孩说：“扩一（可以）！我们就是前面那过（个）村地（村子的）！” 顺着陡峭难行的山路，王洪刚看见了前面山坡上那几十户人家。等看见那所小学时，他们几个感到有些心凉！那是一排草房，孤零零的，教室的前面有一块宽敞点的地方，在中间的位置立着一根略粗点的竹杆，五星红旗在杆顶飘扬！而王洪刚他们要去的乡镇，还要穿越这个山村才能到达！他们随身携带的矿泉水已经喝完，向老乡求水时，老乡用淳朴的话语说：“你们先坐坐哈！我去烧水，山泉水，给你们泡茶！” 王洪刚看着山腰里的村落，分散在山坡上，不禁感慨：这真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故乡虽然穷困，那毕竟是故土！他把几个面包分给了同路的孩子，看着孩子们吃面包的笑容，听着那铜铃般清脆的笑声，他略有开心…… 又有几个孩子跑了过来，王洪刚跟小张说：“也给他们几个每人一个面包吧！”小张答应着，从旅行包里拿出面包。他看着孩子们在山坡上打闹嬉戏着，又想到了自己的童年时光！头脑中突然产生一个念头：要和他们校长谈谈，孩子们不能停课！要走出大山！培养大山里的希望！ 当他问及校长时，那位老乡说：“在医院里——”他才反应过来：原来那大山里的小学教师和校长是一个人！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没有老师的情况下，孩子们就满山坡的跑！互相追逐着，嬉戏着，却不曾考虑未来如何！“那校长什么时候回来？”他问那位老乡，老乡叹了口气，然后说：“他的腿跌断喽！夜里下雨，为给学生辅导功课！啥子（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清楚地（不清楚）！”王洪刚又替那位艰辛的校长担心，心中默默祝福他早日康复！ 他又对老乡说：“你看，我能不能给孩子们讲几天课？我有这个能力和条件！请相信我！” 老乡说：“扩一（可以）呀！教教娃儿学文化，我们大家都欢迎！来了几过（个），都走喽！”他又接着说，“要上头同意，干部同意，这样才好哈！” 王洪刚跟老乡说：“您放心吧！我会说服上头和领导的！”说完话，他和老乡话别，带领招工组成员继续往镇上走去。在路上，他跟同事们说：“到达镇上时，你们按计划行动，我要去镇教委，看看这件事能成不能成！你们去相关部门办理手续，不要掉了公司的相关文件材料！走时在那个村里的小学找我！” 见到那位管教育的领导时，王洪刚主动伸出手，并作了自我介绍。可是那位领导还是不相信，问他：“你图什么呢？不要半分钱！这里没有人认识你！我看，恐怕不行！”王洪刚却说：“领导可以打电话询问我们公司，也可以网上查询我的相关材料，我相信我们领导，在不影响工作的同时，是允许我献点爱心的！” 那位领导看着王洪刚的名片，若有所思，半信半疑。又问：“我们这里非常艰苦！你作为一位公司副总，能受得了这个苦吗？” 王洪刚回答说：“那十几个孩子更苦！我一个成年人有何怕苦！” “我们也考虑到了，可是现在实在没有可以去的人选了！有一个志愿者刚走，最近换了几个人了，都因为艰苦，只好让孩子们在家几天！” “听说有十天了吧？” “是呀！是呀！可能有十天了！……” “我们可能在四川招工二十天，他们有什么事情会用手机和我保持联系的！在这短短的二十天里，我要为孩子们讲解正常的课本知识，还要教他们如何爱国，爱家乡，走出大山，学会本领，建设家园！” “你的热情，令我非常感动！我想……可以试试！”那位领导接着说，“我们可以负责你的食宿问题，你不要工资，也不太好吧？你看……” “您不要说了！一切为了孩子！给我个机会献份爱心吧！” …… 王洪刚说通了那位管教育的领导，成了一名短期的代课老师！每日里，随着东方那旭日的冉冉升起，他和孩子们行着少先队队礼，把那五星红旗迎着朝阳慢慢升起！孩子们那认真而严肃的表情告诉他：祖国在他们心中有多重！永远有老师热爱和关怀他们！他们的未来是光明与灿烂的！ …… 从同事那边传来消息，王洪刚已知晓，在镇的那边开始修路了！顺着蜿蜒的山道，窄窄的，可以通车的公路一直往大山外修去！他似乎感觉这个镇的人们在不远的将来就可以坐着公共汽车去城里了！心中为他们感到自豪，并表达深深的祝福！他在这所山里的小学里已经待了十天了，为孩子们讲课，和他们做游戏，教他们坚强，并要求他们将来要建设美好的家园！晚上，在昏暗的灯光下给孩子们批改着作业，闲暇的时候，他把所见所闻写成了自己的日记。镇教委给他送来了一袋大米，专门委托一位老乡给他做饭，一日三餐需到那位离学校近的老乡家里去吃的。那辣辣的下饭菜，他虽然有些不习惯，但嘴里不住地说：“行！好！感觉很好吃！” 那天傍晚，他发现有一个小同学没有回家，慢慢地在草房前徘徊。那孩子叫姚强，他走向前问他：“姚强同学！怎么没有回家呢？”那孩子有些害羞，他问了几声，才慢慢跟他说：“家里，我地（的）家里无米喽！爷爷说，明天早上才能吃饭，我回去那么早，做啥子嘛！”王洪刚说：“不要紧！跟老师去吃嘛！来，跟我走哈！”那孩子有些不太情愿，但还是跟着他去了。吃完饭，从姚强的嘴里得知，他的爸爸和妈妈都去打工了，家中就他和爷爷在一起，奶奶去世了，再无其他亲人了！爸爸汇的钱花完了，爷爷正忙着借钱呢！饭后的王洪刚，再也坐不住！赶忙让那位老乡找来一个布袋，把镇教委给他的那袋大米倒出一半，放到肩上，领着姚强去了那位老人家…… 在那昏暗的草房里，那位老人正在发愁，王洪刚也看了一下这个家，除了基本的生活用具外，好象再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了！他把米放到老人的跟前，说：“大爷！您和孩子先吃着，我再帮你们想想办法，啊！”那位老人有六十多岁，那背已明显有些弯曲。姚强告诉他说：“我地（的）老师！……”老人家紧紧握住王洪刚的双手，什么也没有说出口，但他感觉出那老人似乎流泪了！那手有点凉，颤抖着…… 王洪刚感觉到，这真是故土难离啊！从老祖宗建家说起，世世代代都在大山里，他们也已经习惯于这种生活。倘若去了一个生的什么地方，他们还或许不习惯。但他又想，虽然是故土，这种地方不利于生活，也不利于后代的发展，怎么都愿待在大山里呢？如果国家在移民工程上作作文章，把大山深处的人们来个大转移，统统安排到富庶地区，那青山绿水作为旅游观光的目的地，岂不更好？那些转移出来的人们在富庶的地区或许能创造更大的社会价值，帮助地方更好地发展经济，且充实了当地的劳动力市场，那发展岂不是更快？ …… 孩子们那浓腔浓调的“川味儿”，使他刚开始有些不懂，慢慢的，他也就能够和孩子们沟通起来。但心中有些担心，如果他们接触不到普通话，等他们长大以后，又怎样和山南海北的国人去交流呢？从那时起，王洪刚就注意教孩子们说普通话，还给他们说有怎样的好处。孩子们也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跟着他读词读句，他还要求孩子们在生活中尽量用学会的标准音去说话。并告诉他们学习在于积累，随着大家学的词和句的不断增加，相信他们一定能够说好普通话！ 某日，老板给他打来电话，跟他讲：“你献爱心我支持，可是不能影响到我们的招工计划！” “是啊！老板！我知道了！我也是出于同情他们，没有好的办法，我就给他们代几天的课吧！” 老板又说：“本来公司里就有人造你的谣，你这下更好，还给人家代课！哎呀！你有没有考虑到影响？” 接完电话后，他感觉到同行的同事中有人多嘴了！把这件事情已经偷偷汇报给老板了！过去他曾经跟老板讲过：“我们应该更加注意的是结果，而不是某人做事的过程！”也难怪，这件事情毕竟是他自己的主意，没有向老板汇报过，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在逻辑上犯了一个错误。有人却偏偏在后面盯着你，就看你的漏洞在哪里！他有些懊恼！也有些自责！招工的期限就要到了，招工计划才完成了一半，现在孩子们也离不开他。他有些左右为难，但他知道，事情还要继续！尽量做到两全其美，不管别人怎么去评论了！ 终于，在招工期限就要来临时，他们在镇子上招到了二十名愿意出去打工的工人！有的还有些担心，自言自语：“该不是骗人的嘛？”有的还说：“骗啥子人嘛！他们地（的）副总还在山上给娃娃们代扩（课）地（的）嘛！” 那位校长在王洪刚临走之时也基本康复，孩子们簇拥在王洪刚的周围，有几个娃娃流着眼泪，跟他讲：“老师不要走嘛！我们会想你嘛！”王洪刚跟孩子们说：“如果有时间，我会再来看望大家的！这是我的电话，想老师了，就给老师打个电话！”他给娃娃们发了几张名片，那一张张红红的小脸蛋儿，确实有些不情愿！拉着他的手，一直送到山脚下！校长激动地说：“多亏你喽！你受苦喽！二十几天里，你变黑了喽，也瘦喽！你去看望我地（的）时候，扩（可）不是这过（个）样子地（的）嘛！谢谢喽！一路走好！一生平安！谢谢你喽！……”王洪刚看见，那位校长的两行热泪已经流了下来…… 第四十一章 郁闷 在返回b市的列车上，王洪刚看着车窗外飞快闪过的山水和建筑等风景，还有那些山村，以及不同地域的人们，脑海里想到了许多…… …… 列车终于到达了b市火车站，他们顺利组织新招来的员工集合在一起，然后，王洪刚给老板打了电话，报了平安，也汇报了本次招工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他看见公司的班车已经行驶过来了，于是招呼所有的人上车，他们顺利返回公司里。可是王洪刚的心里似乎有些忐忑不安，他不只因为本次四川之行感触很深，更担心的是老板的批评，还有那些“小人”们无事生非的未知的招数。 在老板的办公室里，他有些感觉到老板的脸色有些不高兴，似乎想说什么，又有些不好开口。他马上感到周围有些沉寂，在老板面前不紧张的他，现在好象也有些紧张起来！但他还是开口向老板汇报本次招工方面的工作，他认真地跟老板说：“我们这次去四川招工还算顺利，招工名额全部完成！我们所有的新建厂房和车间可以按原计划投产运营了！不过，我，我……我犯了一个”先斩后奏“的错误！可是，那边的娃娃确实可怜，他们对我们公司的评价还是非常高的！……” 老板慢吞吞地说：“是啊！工作还是做的不错，你就是不注意影响！你是公司的副总，应该知道工作的重点在哪里，对吧？娃娃们可怜，有地方政府！你不是在”沽名钓誉“吧？你知道公司里有的员工和干部怎么评论你吗？说你”不务正业“！有人还说，你简直没有把公司的工作放在眼里！心比天高！” “我只是……我只是想献份爱心，我相信他们几个能把工作干好，我已经详细安排过如何去操作这件事情！谁曾想，有这么不好的影响……” 老板又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有人建议我撤你的职务，你说事情有多么严重！你原单位的人还打来电话，说你什么也不是，就是普通的员工！怎么能让你干副总？你说，你这是怎么了？” “我曾经说过，在原单位没有我发挥的岗位，来的时间短，和工人缺少沟通，也包括一些干部。我的能力和素质，他们的确不了解，这也难怪！但也不敢否认，就有那么一种人，专门制造谣言与各种舆论，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下去！也是出于嫉妒的心理，别人出头，他的心里就会不舒服！……” “你说的也有道理！是呀！什么人也有！其实我是很讨厌这种人的！他们破坏团结，造谣惑众，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打击别人！来满足他们那种”小人“之心！” 王洪刚接着跟老板说：“我是很坦然的，如果公司解聘我，我也毫无怨言！我做事早就说过，上对得起苍天，下对得起大地，中间对得起良心！别人怎么说，由他去吧！否则，寸步难行！” “你先回去吧！这次去四川招工辛苦你了！有事咱们再研究……” …… 一别家人二十几天，王洪刚回到家里，儿子高兴地抱住他，着急地问：“爸爸！你怎么才回来？我都想你了！” 他蹲下身抱起儿子说：“是吗？文海想爸爸了！噢！让我亲亲！哈哈！”儿子乖巧地把腮靠近他的嘴巴，他亲了儿子三口，又说：“还想吗？爸爸回来喽！看，我给你买的什么！我出差时给家里打过电话，妈妈告诉你了吧？” 他把给儿子买的电子琴和食品拿了出来，他的儿子爱不释手，忙着玩儿琴去了。他的妻子在洗菜，看见他回来了，连忙说：“我们的王大副总回来了！哎呀！真不容易！和你的”小蜜“去四川旅游开心吧？” “你说什么呢！什么”小蜜“？什么旅游？电话里不是告诉你了？是去四川招工！没有什么”小蜜“！也不是去旅游！招工组成员全是男同志，你怎么说话呢？” “骗谁呀！有人告诉我了，你还领着一个”小蜜“呀！什么全是男的！你就装吧！你多威风呀！公款吃喝，公款游山玩水！在我面前装什么正人君子！” “你都是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谁给我安排的？别人胡说，肯定有什么目的，你不能跟着胡说吧？什么副总呀！我就一个打工的！只是给人家管点事罢了！什么时候不用了，什么时候叫你走人！明白吗？” “你就别装了！都传过来了！你还在演戏呢！怪不得一去二十几天！原来是舍不得你的那个什么”蜜“吧？假惺惺的！……” “我说你怎么老改变不了呢？别人说一千，你相信一千，我说一百，你都不相信呀？我是那种人吗？你也不动动脑子，公司出钱是让你游山玩水吗？这次回来本来心情不怎么好，你怎么也跟着造我的谣？你知道管理工作是要得罪人的，可能要触动某些人的利益，人家肯定希望我下去了，你怎么也跟着起哄呢？” “无风不起浪！你不做，怎么会有谣言？你又怎么解释这些问题呢？” “你单纯得可爱！你以为世界上的人都是好人！世界上的任何角落都是美好的是吧？没阅历！没城府！” “你有！你”老奸巨猾“！” “走！儿子，咱们上街喽！……” …… 二零零五年的夏天，王洪刚的儿子已经上了小学。他看见活泼聪明的儿子跟在身后，心中略有欣慰。儿子不住地问：“你会写我的名字吗？十五加十五等于多少？你知道吗？” 他回答道：“我当然会写了！十五加十五呀，等于三十呀！……” 儿子高兴地说：“给你打一百分！” “哈哈！谢谢老师！……” 走在大街上，他的心情有说不出的低落，那远离的似曾相识的一种生活，只有在梦中出现！无数次真诚的等候，换来的都是那种倔犟，冷冷的，一直到心里！别人的诬陷他没有放到心里，而身边的寒冷，却令他沮丧。他又感到生活有些空虚，空空的，他更不知这样的生活一直到何时…… 那晚，果然不出王洪刚所料，他主动要求他的妻子，妻子没有配合，相反，妻子跟他说：“干什么？有病吧？神经病！” “你才有心理疾病呢！你这是怎么了？好象没有这种要求，你性冷淡吧？” “就是！怎么了？离我远点！” 那晚，他有些失眠，他也想对她好点，可是妻子的脾气是好不行，坏也不行。给他的感觉仍然是糊涂的，令人生气的，蛮不讲理的，无可奈何的！又对过去的时光进行着回忆，结婚前和结婚初，好象这种牛犟不是很明显，怎么上了岁数，反而这般令人憋屈？看看现在的家庭，他有些留恋，又有些不舍，毕竟那些艰难的岁月已经走过，而他的心情却正走向低谷！孤寂夜晚难成眠，心酸无数忍不谈…… …… 星期一，他还是按时回了公司，他心里很清楚：公司在没有正式解聘他的时候，他还是要为公司负责的，手头还有那么多工作需要他去处理。就在那个星期一的上午，某车间两位员工大打出手，车间主任无法调和，被送到王洪刚的办公室。王洪刚先让他们坐下，一个一个讲打架发生的原因，那两位情绪激动，谁也不服谁，在他的办公室里又理论起来！王洪刚大怒，他的手重重地拍在桌上，眼睛瞪着两位，说：“先给我坐下！还没完了！这里是什么地方？真是放肆！这不是打仗的地方！看好喽！……一个一个说，你先说！”他用手指着其中的一位员工说道。 “他行为霸道！不按车间规定工作，抢占我们工作通道和位置！我，我……我说过他，他就是不听，还骂人！……” “谁抢占了？……”那位打断了正在讲原因的其中的一位。 “你先给我闭嘴！”王洪刚指着打断别人讲话的那位员工。甲员工继续说：“和他讲理，他不讲理，还动手！我也还手了！……” 王洪刚又对乙员工说：“好！你再讲！” 乙员工说：“我没有动手！是他先推的我！……” 甲员工接着说：“谁先动的手？你怎么说谎呢？……” 王洪刚对甲员工说：“你也闭嘴！” 王洪刚一边听着他们的叙述，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着，等他们都谈完了，他跟他们说：“我们是一个公司，是一家人！虽然我们大家来自不同的地区，但从进公司的第一天起我们就已经是一家人了！谁也不准欺负谁，公司也有相关规定，一定要搞好团结！因为是集体作业，如果搞不好团结，工作怎样开展？”他停了停，看见那两位员工情绪略微稳定，接着讲，“远离自己的亲人和朋友，到异乡打工，本来就很不容易。家人盼望你们平安，同时也盼望你们能够挣钱！如果打出什么毛病，你们不后悔吗？你们自己和你们的家人不痛苦吗？再说了，现在也不是过去的江湖，耍什么威风？现代人比的是经济！比的是创造财富！那种当愣头青的年代已经过去了！如果再装什么英雄，你们就应该沉下心来去多挣钱！都有四十多岁了吧？……但，不管怎么样，你们已经违反了公司的相关规定！要按相关制度处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原谅对方，握手言和，团结好，才能干好工作！……” …… 王洪刚整理好材料，填写好《调查报告》，顺便把《关于xx和xx上班时间打架的处理意见》汇报给老板。老板看后，拿起笔，在上面签了字。那张处理意见于是被下发到各部门，也被贴到了公司的宣传栏里。甲员工和乙员工各自罚款二百元，甲员工先动手打人，追加罚款五十元，共罚款二百五十元。处理完这次打架事宜后，王洪刚似乎感觉到公司原有的相关制度好象需要改动一下…… 于是，王洪刚就着手翻看公司所有的管理制度，有些是经过他的手制定的，而有些是上任行政管理人员制定的。公司有关制度在他看来有些分明已经不合时宜了，他始终认为公司的管理制度要跟上形势的发展，拿过去的制度来监管现在的局面，似乎有些语不对题。因此，他开始起草一份正式的报告，准备向老板汇报他的想法。写着，写着，他又想到了刚招来的那部分员工，他们的上岗培训工作也是势在必行，于是又停了下来。 在他正考虑相关问题时，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通了电话说：“你好！哪位？” “大哥！是我呀！我是孙丽菊！……” “啊！听出来了，你有什么事情吗？” “家里来电话了，让俺回去，说家里出事了……俺不想干了，想回家，和你打个招呼……” “不是干得好好的吗？怎么不干了？家里出什么事情了？” “不好说，就是不想干了……” “你已经签订了试用期合同，我给你查一下，看看是否还在试用期之内，再办理相关手续，好吗？” “好的，我就是想问一下，我的工资……” “工资应该没问题，如果在试用期之内，我看看吧！我还要了解一下情况，到底什么原因呢？” “俺对象，他受伤了……” “哦！严重吗？怎么受伤了？住院了？” “很厉害！我得回去！……” “好吧，我马上给你查看一下！……” 第四十二章 留恋 再有两天，孙丽菊的试用期合同就要结束了，如果她坚持要离开，王洪刚很清楚应该怎样做。那天，王洪刚找她谈话，他温和地跟她说：“你打算真的离开公司吗？下定决心了？家里没有其他人照顾病人吗？你不后悔？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留下来，毕竟做了三个月了，生活和工作的环境也都熟悉了，同事们也说你干得很好！干嘛非得要走呢？” “我不走不行，俺家里确实没有人能长期照顾他！父母都年纪大了，照顾起来也不方便，俺在这里上班，也没有心思了……” “噢！是这样，你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你写一份《辞职报告》吧！”王洪刚无奈地说。 “大哥，什么是《辞职报告》？俺没有写过呀！……” 王洪刚把以前别人写的《辞职报告》拿给孙丽菊，接着说：“你看看！这就是《辞职报告》，有题目，还要写明辞职的原因等情况，你就自己写吧！” 孙丽菊看了看，然后说：“俺知道了！就是说明一下俺为什么不干了……大哥，你不是都知道吗？……” “是呀，我是知道，可这是规定，必须由本人写《辞职报告》！领导还要签字的！所以，你必须自己写明白，我才能为你办理接下来的手续……” “哦！俺知道了……”那孙丽菊若有所思般走出王洪刚的办公室，王洪刚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心里不由得产生一股难受的滋味儿！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感觉心里酸酸的，仿佛在脑海中出现了那位伤势严重的丈夫的身影，陪伴在他周围的，是孙丽菊，每天用她花一般的笑容…… 她走了，回到那个梦一般的故乡了！回到她丈夫的身边了！那晚的街道有些冷清，王洪刚自己孤单地走在上面，周围的景象却全然不入他的眼帘。他记得，在头天的中午他请她吃饭，她是含泪吃完午餐的！当她接过他身上仅有的五百元钱后，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完全地流了下来…… “这钱你不用还我了，就给你的丈夫看病吧！我很希望他早日康复，也希望你们的日子能够慢慢地红火起来！……” 她本来不想要那钱，在他再三的解释和要求下，她收下了。在去车站的路上，她流着眼泪说：“大哥！你永远是俺的好大哥！……以后，俺有时间，他的病好了以后，我们会来看你的……” “不用来看我，有事给我打个电话吧！如果以后再来工作，我们仍然欢迎！” …… 想着，想着，他已经走出好远了。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女人曾经非常喜欢自己，也被他拒绝了！如今，在他心灵的深处有些孤单！现在她的离去，又令他想起当年，心灵的深处似乎再一次受伤，但他自己难以说清，是失落？是受伤？还是对当年她的要求有些惋惜？ …… 慢慢的，他感觉深夜有些凉爽了，于是回过头，往公司走去。快到公司了，在那条大街的拐弯处，就在那盏路灯下，远远的，他看见一个女人的身影！走近了，他已看清那个女人却是周晓琴！她好象也发现了他，她却慢慢回过头去……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街上？还不回宿舍去？”王洪刚问她。 “你不也没有回去吗？散步去了？心里不舒服吧？” “是呀，散步去了，你说什么呢！没有不舒服呀！” “我知道，你的小妹走了，是今天走的，你的心里肯定有些失落吧？” “周晓琴呀，我的大姐呀，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好了，好了，回去休息吧！都这么晚了！……”周晓琴说道。 他也跟她说道：“是呀！天已经很晚了，有十一点多了吧？回去吧！……” …… 最近，公司里请来了两位专家，王洪刚知道是老板请来的，说再给企业诊断诊断。那两位专家听说是b市什么咨询公司的，是专门到各企业联系什么诊断和为企业服务的。王洪刚也不敢怠慢，每日里安排人员伺候着，于是那两位专家级人物从开始进入公司的第一天就展开了工作！ 他们先是找各部门负责人和重要岗位负责人谈话，每人还发了一张《岗位调查叙述表》！让大家填写上面涉及的各项内容，于是，各部们负责人忙活开了，你看看我的，我看看你的。到后来，王洪刚在整理那些材料时发现，有不少是雷同的！但效果是很明显的，短短的几天时间，在两位专家的案头就有一大摞的《岗位调查叙述表》！ 接下来，就是找部门负责人和重要岗位负责人谈话！还要求给配备记录员，于是王洪刚也给安排了，因为老板说让他配合专家组的工作。于是，专家组的案头又多了一摞记录材料！ 王洪刚忘不了专家组找他谈话时的内容，有许多的“怎么办？”！没有让记录员记录，两位专家自己在记录，有位专家语重心长地说：“王总！您在招工方面定的工资水平老板同意了吗？” “这肯定要经过老总同意的！因为要打印《招工简章》的！各项涉及到的内容总得有个交代吧？”王洪刚回答道。 那位专家又问：“老总签字了吗？” “老总在这个问题上没有签字，只是看过后，表示同意！我们才能操作，否则无法开展工作的！”“老板没有签字，如果以后出现什么问题的话，怎么办？” “一家公司老总，我想不会不考虑公司的影响！既然已经答应，就应该落实！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老板好象不太信任您！为什么不在上面签字呢？是不是在利用您？” “这个，我没有考虑，我为公司工作是认真的，我是相信我的老板的！”王洪刚回答了许多的怎么办，两位专家也记录了许多的怎么办。 那天，两位专家说一期工程搞完了，要回去了！王洪刚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没有发现他们去过公司的任何厂区或车间。在他们的案头上摆放着他们要看的文件，是让王洪刚提供的，是关于公司相关方面的材料或制度。还有那些摞得老高的调查表和谈话记录，临走之时，有位专家找到他拿出一叠车票和各种发票，说让王洪刚给报了。王洪刚请老板签字时才知道，那些东西在签订合同时就有规定，是不属于公司负责的，归属于他们咨询公司的！老板还告诉他说：“以后再找你报销这类东西，你不要管，让他们找我！” …… 等到两位专家再次光临公司时，一时间公司上下似乎象当年“革命”时期！所有的管理者，所有的重要岗位负责人都一个个人心惶惶！大家仿佛无心于工作，而是忙着“革命”！每天要填写各种表格，要随时准备专家的“考问”，还要时刻准备着去听专家们的讲课！那内容对王洪刚来说并不难，有的管理者，有的岗位负责人就搞不明白了。他们似乎在听“天书”，但又不能不去，因为不去是要扣钱的。于是，晕乎乎今天去了，明天也去了。回来后，还要填写与回答专家们发的各种“考题”！那种紧张空气直叫人眼晕，尤其是那些和公司根本就不沾边的“高题”，和现实的工作比起来有些牛唇不对马嘴！但大家每日里都惶惶不可终日般忙活着那些东西！ 更是那王洪刚，专家组一来，他就得忙活起来。要安排人送水，要送水果，送茶买烟，打扫会议室的卫生等，还要随时准备着专家们要这要那。而更令他难受的，是陪专家们吃饭，那些专家，真是专家呀，一个个贼能喝！但王洪刚也得陪呀，因为是老板请来的贵宾呀，每每陪他们吃饭时，王洪刚就喝得东倒西歪。再看那两位专家，一个个晃荡着，嘴里说：“要不……你成不了……专家呢，你……你……不能喝！看……看……看我们……没事儿！”那时间专家们的舌头直打卷儿，那话听起来不怎么对味儿。如果手电筒真的打亮了，有人还真敢往上爬！ 那天，专家们向王洪刚要公司的所有的管理制度，王洪刚就把公司里他保管的所有的制度体系都提供给两位专家。可能有二十几本，厚厚的就摞在专家们的案头，但王洪刚心里很清楚，那些制度有些根本就是摆设。有些和现在的发展情况不配套，当然那里面也有经王洪刚之手重新起草整理过的，也是老板签字生效的。那些制度中，令王洪刚感到不理解的是，有些条款近似苛刻，执行起来是那样的难，它所产生的负面影响也是很明显的！那两位专家还不住地问：“有这么些制度，怎么不执行呢？” “不太合适，有些是十年以前的旧制度！跟现实情况不太接轨！我们正准备起草新的，正在想调整有关制度！”王洪刚解释道。那两位专家才动手翻看那些管理制度，当看到有几本新的，又问：“这些新的，是您起草的吗？” “是的！正在执行的就是这几本新的，以前的不太好操作！”王洪刚说。那两位专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读阅他起草的也已经签字生效的几本制度。 其中有位专家，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叠发票和车票，跟他讲：“王总能不能再给协商一下，把这些给报了？” 王洪刚说道：“这恐怕不能吧！上次老板已经说过，这事不让我插手了，我也不好给你们报销，还是直接找老板报吧！”那位专家没有说什么，用手抚摸着他的平头，那脸色有些微红。过了一会儿，又说：“听老板说，他对您的工作不太满意，您还是有所准备为好！”又随手拿起那本制度看了起来。 “这，老板没有亲口说过，我只是在尽心尽力，尽职尽责地工作，别人怎么评论那是他们的权利！”他回答道。 公司里还是“革命味儿”十足，王洪刚每天除了干好本职工作，还要应对那些专家们的事务，自从专家组来了以后，他慢慢观察出老板对自己是有些冷淡，但他又说不出在哪些方面，这令他的心情很是低落！有时，他也在考虑，是不是那位专家说的是真的？老板和他们谈话时讲到自己了，这也有可能。如果真是那样，自己是否应该做好心理准备？他也十分清楚，他就是一个打工的，如果老板有意炒他，自己只有走的份儿。如果真是那样，他的心里也非常坦然，没有什么，他认为他的工作还是比较出色，别人不理解，那是别人！ 后来，那两位专家简直就是安排的口气了，他们所有的计划，还有下发的各种表格，还有不断的调查，还有不断的开会，都是要求王洪刚去监督，去执行，去收取，去点名监督等！王洪刚正常的工作被完全打乱了！简直就成了两位专家的“红卫兵”！什么事情也要听他们的安排，差点就进了“牛棚”！ 一家公司的行政机构管理就落到了一位娇滴滴，脆弱弱的文员手中！王洪刚却成了上蹿下跳的小丑！成了一位监督执行者！来自专家方面的命令，都要靠他去执行监督！那位文员小姐在他的面前讲话的语气也生硬了许多！两位专家稳坐在会议室喝茶并看他写的管理制度，整个会议室烟雾缭绕，乌烟瘴气…… 就在那个恼人的夏季，他辞去了工作，回到了家中。他后来听说，周晓琴也已经离开了公司，再后来，周晓琴从德州写来一封信： 洪刚老弟！ 你的辞职，我工作起来也已经没有精神！我知道，你肯定有许多的苦衷，不管怎样，我还是你的周姐！请相信我！好男儿志在四方，我相信你会找到称心的工作环境！我欠你的钱，会在最近汇给你的…… 第四十三章 那是个走神儿的夜晚 在离开公司的那段时间，王洪刚的心情无比沮丧，他知道其中的某些问题，那有怎样？整日里，和他的同事们还有朋友们聚堆喝酒，酒醒之时，他常问自己：有必要吗？别人怎么那样不理解自己？这样整日里折磨自己，何苦呢？别人不尊重自己那是别人，自己对自己应该了解呀，自己应该尊重自己啊！不要醉酒了，让了解你的人心疼！经过一段时间，他的情绪才慢慢稳定了下来，他非常清楚应该怎样走好以后的道路！ 他忘不了，在他刚回家的那段时间，妻子说：“哎呀！我们的王大副总回来了！怎么了？东窗事发了？怎么心情不怎么好呢？” 他静静地看着妻子，脸上冷冷的没有任何表情，说了一句：“这下，你应该放心了吧？有人正在偷笑呢！” “我哪儿敢呀！我们的副总，您是高高在上的领导呀！……”王洪刚打断她的讲话，跟妻子说：“说的好！继续说！你呀，脑海中少根筋！”他的妻子才住口，他走进里屋，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坐在沙发上，稳稳的，静静的，目光中有些忧郁，又不缺乏深邃的思考…… 儿子放学了，跑进来，扑到他的怀里，要着喜欢的东西。王洪刚面对儿子露出笑容，跟儿子说：“在我的包里，有什么呢？自己找找看！”儿子高兴地跑到包前。他的儿子找出了一个小木盒儿，小手很快拉开了一边，有只大蜘蛛跳到了盒盖儿上！儿子“啊！”的一声，又扑到了王洪刚的怀里，拿手指着说：“里面有只大蜘蛛！我害怕！” 王洪刚笑着说：“你再仔细观察观察，是真的吗？我给你买的玩具！那里面的蜘蛛是假的！你再看看吧！哈哈！”他的儿子跑向前，用手指轻轻动动那只蜘蛛，然后拿了起来，仿佛发现了什么秘密，用手一拉，那蜘蛛又乖乖地躲进盒子里！ “哈哈！真好玩儿！妈妈！妈妈！……”乖巧的儿子又去吓他的妈妈了，“你用手拉开！……”他的妈妈拉开了盒子，“啊！……哦！去，去玩儿吧！”他的儿子高兴得手舞足蹈，笑着跑走了…… …… 忽然一天上午大哥打来电话，说：“不好了！小五！你赶快回来！父亲不行了！你赶紧回来……”王洪刚急忙说：“你让父亲接电话！……”他的大哥接着说：“不行了！还接什么电话？摔倒后就不会说话了……”王洪刚脸色煞白，不知所措！他知道父亲已经八十四岁，在这个年龄段老年人最容易得骨质疏松，万一伤及骨头，情况就麻烦大了！他来不及多想，连忙收拾行囊准备返回老家探望父亲。 当他到达家乡时那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途中，他乘坐的客车又遇前方车祸，需要绕道行驶，整整转了一个半钟头！在车上，他满头大汗！上火生气，那感觉有些目眩！暗怪自己：为什么坐上这么一班车？那车在雨后的道口象是无头的苍蝇，找一条路不通，然后接着返回，然后接着再找道路！他记得似乎是找了四个道口才正常行驶到公路上！那些不通的道路，有些是农村耕种的道路，泥泞得很，颠簸得很，也让他伤心得很！老天爷仿佛有意捉弄于他，使他垂头丧气，又不好发作，那感觉有些要炸肺！在雨中，东转西转，一个半钟头！ 可是，当他看见父亲时，父亲面色红润，慈祥安康！从炕沿上坐了起来，高兴地说：“哈哈！小五儿，你也回来了！”全然不象“不行了”的感觉！大哥又走进来双手掐腰，用他的手指猛力地点击王洪刚的太阳穴的位置三次，咬着牙根，恶狠狠地说：“你怎么才来？狼心狗肺的东西！忘恩负义的东西！”王洪刚气不从一处来，用手推开他大哥的手指，反问道：“你给我说了些什么？说父亲不行了，急令我回家，还接连发了十条左右的短信，什么父病速回，什么急令你马上回家，什么不会说话？你怎么拿父亲开这样的玩笑？你出来！我和你谈谈！……”他真想把他的大哥揍一顿，一把拉住他的大哥就往外走，他的大哥躲开了！王洪刚才发现，大哥屋里有个外人，于是，碍于情面便住了手。他的大哥跟那外人说：“看吧！就是这样的狼心狗肺！……” 王洪刚在回家前，也给他的二哥和四哥打了电话，四哥还在路上。二哥已经回到家中，二哥跟他讲：“就是很严重！我来的时候父亲还不会说话……”接着说，“大哥就那样，你跟他理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我来的时候，他就想给我一个耳光，我气得离开了……” 王洪刚走到父亲身边，轻轻地问：“怎么回事呀？晕倒了？”父亲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下晕了！醒来的时候就挂上吊瓶了……”“哦！哦！没事！快坐下吧！现在呢？现在感觉怎样了？”他的父亲告诉他说，“好象没什么事了，我感觉不晕了，你看……”父亲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在座的街坊邻居便高兴地笑了起来！ 王洪刚看见父亲状况很好，又有他的老伙计们陪伴着，于是跟父亲说：“我走访一下邻居街坊，好长时间没回家了，大家没少帮忙，去和他们说说话，我很快就回来！”父亲说：“去吧！我没事，现在感觉好多了！”他离开了父亲身旁，去了一个邻居家。这时，二哥已经临时回去了，三哥在自己家里，四哥正在路上。他同时看见大哥正往外走，去帮邻村一家人家修理煤气灶。王洪刚感觉到，在很短的时间里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于是，他放心地去了邻居家。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等他回来时，父亲已经趴在炕上，嘴里“哼哼”着，右胳膊压在身体下，不能动弹！他吓得不知所措，连忙慢慢扶起父亲，看见父亲的嘴巴有些歪斜，而且在流着口水！眼睛也不能睁开！他紧紧扶住父亲，急忙问父亲：“怎么了？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了这是？你可不要吓我呀！……”父亲已经不能说话，他一边扶住父亲，一边赶紧给三哥打电话，把父亲慢慢放稳。他看着父亲闭着眼睛，歪斜着嘴巴，心里非常着急，心里非常害怕！等三哥从后屋赶过来时，也有些紧张，连声问：“不是好点了吗？怎么又这样了？……”王洪刚说：“我刚才去邻居家时曾经跟他说过，还有几位他的老伙计，他还好好的！我回来时，街坊走了，父亲就趴在炕上这样了，我，我，赶紧把他扶起，他已经不能挪动自己的身体了……” 王洪刚看着父亲，三哥又去找来了村里的医生，父亲又被挂上了吊瓶！看着药水一滴一滴注入父亲的血管，他流泪了！心里暗怪自己，为什么离开父亲的身旁？他有些内疚，也有些自责，有些不肯原谅自己！问三哥：“我四哥快来了吧？”三哥告诉他说：“你四哥我告诉过他，说父亲好多了，忙就先不要回来了，可是……”这时，王洪刚看见大娘家的大哥和二哥也来了，于是跟大家说：“还是再给二哥和四哥打电话吧！万一情况不好，大家也好有个商量，看看怎样治疗，是怎样的一种病……万一意见不同，会产生矛盾，叫他们都回来吧……”大娘家二哥也说：“是啊，都回来看看这个情况，拿个主义吧……” 王洪刚从上午八点多就坐车往回赶，到现在已经是晚上时分，二哥和四哥没有回来，三哥回自己的家了，大哥走进自己的屋里也休息了。父亲的身旁就只有他看护，夜静悄悄的，他的心情也非常沉重。夜里，父亲由于打了几个吊瓶，经常起夜需要小便，他就扶着父亲一遍一遍换着尿布，再为父亲擦拭干净。父亲那咳嗽还是那样严重，他需要扶起父亲为他轻轻拍着后背。令他难受的是父亲的嘴巴还是歪斜着，眼睛还是紧闭着，右胳膊和右腿不是很灵活。他一次又一次为父亲擦拭着口水，眼泪也一次又一次流下来！在天刚刚放亮的时候，他为父亲洗干净了那二十几块尿布…… 等到第二天，他的二哥和四哥也已经回到家中。王洪刚跟二哥讲：“虽然我是老小，可是我有发言权，我的意思是去医院作一下检查，看看到底是什么病症，也好对症治疗！”二哥也说道：“现在这个情况，道路又不好走，等到了医院万一出现什么情况那就更不好了！还是好些再说吧！”停了一会儿，他的二哥接着说，“你三哥也问过医生，十有八九是脑血栓！这病就是经常复发，时好时坏，不太好去根儿！”说完，他的二哥去了他的三哥家，等了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二哥又告诉他说：“意见已经定下来了！不去医院了！在家治疗观察！”王洪刚心中便对父亲的病情多了几分担忧，心中也有几分不解！ 二哥说过，都回来了，也都分开过了，没必要每次吃饭去他的三哥家。于是，王洪刚为家里买来了炸鱼、猪头肉、啤酒、白酒、香烟、桶装的方便面、火腿肠、鸡蛋等。他的四哥也去买来了猪肉蔬菜，他的大哥是不会出钱的，只会在外人面前说自家或兄弟们的坏话！大家也已经习惯了，不去过多地在意他的大哥，但往往制造矛盾的就是他的大哥！在大家吃饭的时候，他的大哥说：“我听说小五到小四亲戚那里借了五百元钱，到现在也没有还给人家！是同村一个老嫂子说的，她家姑娘就和小四在一个地区！”王洪刚一听就生气了，连忙说：“什么时候？亏我四哥在家里，要不然还真成真的了！”四哥解围说：“就有那么一些人，给别人家制造矛盾，破坏别人家生活！大哥你不要见风就是雨！”王洪刚又问他的大哥说：“你是自己编造的吧？”他的大哥吞吞吐吐地说：“我是听老嫂子说的，我编造什么……” 于是，晚饭的气氛非常不好，大家把话题转移到王洪刚的身上！说他小时候怎样怎样，醉酒之后疯疯癫癫，丢人现眼！兄弟之聚会演变成要审判王洪刚的趋势，王洪刚很是苦恼！晚饭对于他也没了胃口，他非常生气地说：“咱们是回来商量探望父亲的病情的！应该不是审判我吧？父亲一生五个儿子，咱们应该轮流值班伺候！我从昨天早上到现在没有合眼，又买回酒菜，目的是为了兄弟们难得一聚，聚合在父亲旁边，父亲虽然不能吃，但他听得非常清楚！他的心里也非常高兴，我非常了解自己的父亲！一个个说我如何如何，今晚开始轮流值班！我已经值过了！今晚是二哥和四哥的，回家不出一分钱，还打击挖苦审判我！” 这时，王洪刚的父亲咳嗽得非常厉害，他连忙走到父亲身旁。他的大哥在这种情况下表现得非常踊跃，也跟着走进里屋。他的二哥也进了里屋，就在王洪刚慢慢把父亲扶起拍着父亲的后背时，二哥和大哥也上了炕，两人有的摁着父亲的脖子，有的摁着父亲的肩膀。给他的父亲喂着鸡蛋糕，一个还使劲儿给父亲往嘴里倒牛奶！王洪刚说：“不要喂饭！可能是要撒尿，父亲现在不会说！不要用力往下摁！……”他的大哥和二哥不让他靠前，他看见父亲的脸色越来越紫红，咳嗽得喘不过气！王洪刚跳上炕头，把他的大哥和二哥推开了，慢慢把父亲斜角度放好，轻轻拍着后背，又给他接上了尿壶。为此，他和二哥差点打了起来，他生气地说：“再等十分钟，父亲就有可能被你们摁死或憋死！”父亲的脸色开始正常了起来，停止了咳嗽，在撒着尿…… 等大家再次坐下时，王洪刚感到气氛对他越来越不利了！简直令他感觉走上了法庭，就是在审判他一般！他不可忍受，跟大家说：“既然你们那样不欢迎我，我明天回去了，反正都在家，儿子应该都是一样的！我不愿因为我令大家不高兴！” 第二天，他真地返回了b市。当天晚上，他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他的家人这是怎么了？怎么那样对自己？他自己都已经忘却的琐事，怎么在别人的记忆里显得那样活鲜？又担心父亲的病情，又担心他们的护理知识，那夜他走神儿了，睁着眼睛一直到了天亮…… 第四十四章 重复着痛苦 从老家回来的那段时间，王洪刚的心情无法描述。他的脑海中老是出现父亲躺在炕上的画面，一边又是意见不同的哥哥们。夜里，他经常呼喊着，噩梦经常袭来，失眠是经常的事情。那段时间，他发现头发掉得特别的多！醒来后，枕巾上满是头发！他实在不知是什么原因，只知道自己苦恼得很！如果上次回家，哥哥们能理解自己，让他多在家里陪伴一下父亲，他感觉是幸福的。现在想来，他是有些赌气了！于是，他想：要在工作不忙的时候，还要回家看望父亲，虽然他在临走的时候已经在父亲耳边说过，父亲也已经点头，但不能原谅的却是自己的良心！他从小跟随在父亲的身边，和父亲是很通心的，或许父亲心里非常明白，让他消消火，也让他的哥哥们消消火。他的父亲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听觉没有任何影响，他也理解父亲的痛苦，父亲应该也理解到他的苦恼！ 当天晚上，他孤寂地躺在自己的床上，思绪万千，难以入眠。这时，他的手机响了，电话是在青岛的李翠萍打来的，他接通了电话，“你好！没有忘记我？不怨恨我了？” “我从来就没有怨恨过你！……你睡下了没有？” “是的，我躺下了！” “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如果你愿意，就来我们公司上班吧！” “……非常感谢老同学，我想，我会考虑的！你最近还好吧？” “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哦！有没有回过家，家里都好吧？” “我最近回过家，家里都好！你呢？” “我？……回过，我父亲身体有些衰老，最近不太好！……” “哦！那经常回去看看吧！父母一辈子不容易！……” “是啊！……” …… 接完电话后，王洪刚的眼睛又有些湿润，他有些无法面对自己的老同学。在自己非常苦恼的夜里，接到了她的电话，还是那样的柔情，已经过去了这些年，她怎么老是念念不忘呢？和他每天生活在一起的妻子，在得知他父亲的病情后，没有半句话！他永远也忘记不了青岛的那次招标大会，在李翠萍的心里又重重地划了一刀！可那是竞争，他是没有办法能够帮她，那就是社会现实！他在想：难道她已经原谅自己了？已经了解到当时他的处境？不再怪他了？他偷偷擦去流淌下来的眼泪，那晚，他又没有睡着…… 第二天，他独自坐在家里默默地思考着，他知道自己目前最需要的，就是找一份适合自己干的工作。难道要去李翠萍的公司？那样会产生大量的“新闻”，还会给家里制造出大量的矛盾！自己也已经无脸再见自己的老同学了，人生啊，就是这样的苦恼！单位马上就要破产了，妻子的收入是那样的微薄，孩子刚刚上小学，面临的开销是越来越大！苦恼却越来越多！他不知何去何从，面前一片茫然…… 正当他准备再次返回家乡看望生病在炕的父亲时，他的二嫂给他来了电话：“你们弟兄们可都出名了！被老大通过电视台曝光了！说他已经养父亲十三年了，你们从没有尽过孝心，要追究你们的责任，要求你们尽赡养的义务！你们弟兄们这下可出名了……” 接到二嫂的电话后，王洪刚感到脑袋一下子大了不少！他非常了解自己的大哥了，从小生过羊羔疯，父母倍加爱护，以致于惯坏脾气，就是到了现在还是小孩子脾气。行事自私，不顾他人的感受，好吃懒做，不务正业。不管去哪里打工，总是十天八天就被人家打回！口里说的总是人家的毛病！在家也好，出门也好，口里败坏的总是自己的父母和兄弟！说父母无能了，说弟兄们不帮他了等等。搞得左右邻舍没有不烦他的，时间久了，大家也就知道这个人是一个怎样的人了。那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应该不能弱智吧？怎么不在邻居们中间做个调查？就听任一方之词，堂而皇之曝光了？在社会上造成的影响有多大？他们考虑了吗？这种舆论监督失实的报道，要负法律责任！把王洪刚气得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于是，他又在想把电视台告上法庭！至少让他们公开赔礼道歉，降低弟兄们的名誉损失和精神打击，他们这样做也太无职业精神与道德了！这种不负责任的人怎么能留在电视台工作呢？电视台不是在自找麻烦，埋下火种吗？ 于是，王洪刚又想起过去发生的一件事情，那次回家给父亲的二百元现金被他的大哥翻去了，父亲好恼，又没有办法。他得知后要找大哥理论，父亲拦住了，跟他讲：“你大哥就那么个人了，你不要和他计较了，唉！……”没有别的方法，王洪刚又给了父亲一百元零花钱。后来他才知晓，那次回家发生矛盾也是他的大哥挑起的，他走后不久，其他弟兄们也相继回去了，还约定让他的大哥在家护理，其他弟兄们每月给他二百元！这次他的大哥又来了一招新鲜的，让电视台给曝光！其实目的只有一个：借父亲生病之际，“挟天子以令诸侯”，来讹诈弟兄们的钱财！因为他不会通过劳动去创造财富的！ 再后来，王洪刚又接到二哥打来的电话，说给父亲治疗的费用也均摊了，他的大哥不在其内，理由是还没有结婚！这一切都是在他走后进行的，他只是听到了商量的结果！怪不得那几日兄弟们那样烦他！因为如果他在家，结果可能会是不一样的！二哥还告诉他说，尽快把应负担的款项送回去！很明显对于父亲的治疗方案是采取了“保守”方法！而摆在他面前的又无计可施…… 又过了几日，王洪刚接连收到大哥发来的短信和打来的电话，他知道那是大哥叫别人发的。里面都是要钱的内容，还把“不孝”和“违法”等内容加了进去！搞得王洪刚自己也不清楚了，他是孝顺的还是不孝顺的？唯一安心的，就是乡亲们会给他一个真实的评论！他很是伤心的就是家里出了这么一位！害得大家不得安宁，什么情理都成他的了！似乎其他兄弟都是顽固不化者，就他是孝顺的，就他懂得要钱！王洪刚清楚地记得，父母没有花过大哥一分钱，还跟着父母吃喝！他自己手里有点钱了，也买点好吃的，但他是藏起来的，是不给父母吃的！还天天骂父母没有什么本事，没有给他创造什么地位，骂兄弟们不帮他，都是没有人情的畜生！在众乡亲的眼里，他的大哥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无赖，现在时来运转，又变成了“孝子”！责骂起其他兄弟，说大家都是“不孝”！其实王洪刚心里最清楚，大家给父亲的钱是不敢经大哥的手，大家怎么就成了“不养老”的“畜生”了呢？ 王洪刚现在的处境是非常的困难，一方面是老家的欠款，一方面是他自己的借款，再就是工作的不稳定，家庭内部矛盾恶化，家里开销也慢慢加大了！对于一个有事业心的中年人来说，他的压力太大！他甚至担心自己会得上抑郁症！但他明白，生活还要继续，岁月在慢慢流逝，摆在面前的现实生活告诉他：只有前进，没有别的什么方法！他有时也在问自己：哪里是自己大显身手的地方？哪里又有适合自己的岗位？金钱对于他来说是很重要，但他感觉生命里还有一种东西的吸引力远大于金钱！他不愿做金钱的奴隶，生命应该还有更加有意义的昭示！他整日困惑着，彷徨着，为了心中那份理想！令他无比苦恼的是，没有多少人能理解他，大家都在往“钱”看，对于他这个“穷人”来说，大家不屑一顾！ …… 秋风秋雨愁死人！邻冬的寒风卷起堆堆的落叶，漫天狂舞。大街上看过去有些冷清起来，人们匆匆忙忙，各奔东西。去各自奔赴各自温暖的家，到各自亲人的身边。而他的家有些寒心，有些伤感，他又怎样去见自己的亲人？ 那年那月，他很是无奈！只是清楚地知道要找份工作，对工作的要求好像没有太高的追求了，他心里明白，要求个温饱和一份稳定的收入！因此，他非常注意媒体上的招工信息，终于有一天，他在网上看到一家搞食品的公司正在招工，招工的数额还挺大！要流水线加工人员一百名！他在想：什么样的食品公司？一下招工要一百名！是新开张的公司还是刚刚扩建了厂房或车间？说保底工资是一千六百元，每月扣一百元生活费，住统一管理的公寓楼！现在没有工作，去看看也好，总比闲着要强！于是，他根据上面的联系方式和该公司取得了联系。 接电话的是该公司管人事的部门经理，那声音听上去非常甜脆，就听那位小姐回答说：“公司就在本市，你要感兴趣可以过来看看，从车站坐x路公交车到公司下车就可以了！”王洪刚连忙又问：“我来后找谁联系？”那位小姐又回答道，“找我就可以了！我主要负责人力资源工作！” 那日，王洪刚去了那家食品公司。来到公司后，他发现这家公司规划还是比较标准，建筑格局也非常合理，外观形象一片红红火火，彩旗招展，办公大楼高大气派！院内红花绿草，小车排放整齐，更是那摩托车和自行车在大门内侧排列有序！他感觉这是一家管理规范的企业，心中有些高兴，他是非常乐意在规范的企业里工作的！ 管人事的那位小姐告诉他，要来工作需先交一百元钱，是用来买工作服和水靴的。还要办理相关出入证件，要照片和身份证复印件，需要填写一份《员工登记表》。办理完手续就可以安排工作了，只是需要带来自己的行李。在这次来访中，王洪刚感觉企业还可以，就是工资低一些，再就是那位小姐说工作时间长一点，需要签一份合同。他准备在第二天就赶过来工作，把自己的行李带来，和公司签合同。 就在当天晚上，他的思想有些波动，自己曾经做过企业的高管，现在却要去做一个普通员工！曾经是一个国家二级企业的正式工人却成了一个四处流浪的“打工仔”！他有些想不通，又似乎有些拉不下自己的脸。但转念一想：好男儿志在四方，能曲能伸方丈夫，可以上得高山，可以下得龙潭！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不要死要面子活受罪！在这些“豪言壮语”的麻醉鼓舞下，他决定去那家公司做普通员工！ 于是，在第二天他收拾好自己的行囊，去了那家食品公司。来到人事部签合同，那份合同他看到时，有些不理解：有点象“霸王条款”！多数条款要求员工怎样，没有多少提及公司应该怎样做到！而且签订后公司保留，求职者本人没有合同！人事部工作人员说：“你拿份合同也没用，以前也给他们，扔得满院子都是！还不卫生！”就这样，王洪刚糊里糊涂地签订了那份合同，成了该公司的一名普通员工！工作人员告诉他，头几天算作是试用期，出了试用期就和大家一样开始工作了。工资是拖月发放的，每月二十号开支。王洪刚想：你就说拖五十天不就得了？ 原来这家公司是搞肉食鸡屠宰加工的企业，就在头几天，他早上六点上班，中午休息一小时，直到下午六点下班。被分派到冷库车间，速冻间的温度零下四十度，外面操作区的温度也有零下几度！还要进进出出速冻间，要把里面冻好的拉出来加工包装。每天要穿毛衣毛裤还感觉冷，他看到有些老员工穿着棉袄棉裤！大家都在外面再套上工作服，从头到脚都是带松紧带的工作服，穿起来很麻烦！脱掉也很麻烦！就这样，他连续干了七天，试用期结束了，耳朵、手、脚也冻肿了！第七天下午他得到班长通知：明天和大家一样起床上班！早上三点二十点名！王洪刚想：那就得提前一小时做准备，穿衣，洗漱，吃早饭！那就是两点半起床了！ 就这样，王洪刚终于“有资格”在早上两点半起床，做了一名合格的正式员工！每天应对着繁重且快节奏的工作，给他的感觉是在冰窖里！架子车是冰凉的，产品是冰凉的，地面是冰凉的，操作台是冰凉的，空气是冰凉的！工人的表情也是冰凉的！有的肉食鸡加工的产品每块是二十斤，要装袋子还要堆放得整齐，高高的，一垛一垛！每袋子是两块，还要快节奏地抱起扔上去排齐！每天十一点左右可以吃饭，休息一小时，然后接着干！直到下午五点半左右吃饭，吃饭时间只有四十分钟，餐厅和车间有五分钟的路程。饭后又是快节奏地工作，一般工作到九点半左右！ 王洪刚在这种环境下连续工作了三个月，他记得那一周每天晚上下班都是十一点！每天二十四小时他们只有三小时休息时间！有位女员工在岗位上昏倒在地，被她的对象背出车间！车间的规定是，迟到一次扣罚二十元，上厕所超出十分钟，扣罚二十元，不准穿着工作服去厕所，但脱掉和穿上以及去厕所的时间就会占用六分钟！有很多迟到者，罚了！有很多超出时间者，罚了！员工多数是来自外省，有河南的，有河北的，也有安徽的，更有湖北的。车间管理谈不上人性化，稍有不慎就被车间管理者骂得一无是处，自己的亲娘都被挨骂！有微小的不服从举动，就被管理者拳打脚踢！王洪刚亲眼看到管理者打骂员工的过程，那场面确实令人寒心！他感到比冷库还冷的是大家的心…… 第四十五章 伤感后的镇静 王洪刚再也忍受不了那种非人的折磨，虽然他很需要钱，虽然他很穷困，虽然他的老父亲卧病在床，他终于辞去了那份工作，离开了那家公司！临走之时，他去找那位管人事的小姐，那位小姐告诉他说：“走的人都没有工资了！你应该清楚呀！这恐怕不行，公司有规定的！”他的心在流血！这可是他辛辛苦苦，披星戴月，受尽屈辱的工钱呀！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他怎么也想不开，他知道那份《合同》是违法的，而且是霸王条款，又是单方合同，他的手里根本就没有合同！他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中工作了八十八天，发到手的也只有一千六百九十三元！每天工作十六小时，他知道自己实际是工作了一百七十六天，加班是七百零四小时！但在那家公司是没有加班费的！ 当他脚步沉重地走出那家公司的大门时，放下重重的行李，再回头看那座大楼时，恍惚之间那座大楼的外面都在流淌着鲜血！眼泪模糊了他的双眸…… 回到家中，他仿佛患了大病，整日无精打采，经常在睡梦中醒来！整个人瘦了十几斤，身体里没有半点力气，身体虚弱得到了极点！那种气，让他难受！他真想去国家信访局！因为他听说那家公司的领导跟地方政府的某些官员“有交往”！ 他后来才慢慢清醒起来，当初是心太急了，自己根本不是体力劳动的料儿！那些岗位是专门为外省农民工准备的，公司里那些本地的领导们也因为长期受那种“文化”的“熏陶”，变得沉默寡言！哪里还有本地人的血性和同情心？是啊！他是应该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的，同时他又在期盼着那些领导们的良心再现！一位八十岁的老人需要钱治疗，一个清贫的家庭需要生活…… 就那样，在无可奈何的状态下他离开了那家公司。带着“病体”返回了家中，在家里休息了一段时间，对自己的身体进行调养，他的身体虚弱得很，受到了一次前所未有的伤害！他知道那伤害不只在身上，更严重的是在心里！ 经过冷静的思考后，王洪刚很明白：自己的劳动付出是必须有劳动报酬的！他决定找那家公司的总经理要自己的工资，于是，他多次给那位总经理发去了短信，强烈要求返还自己应该所得的工资和所有的加班费。但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复，又到该公司发工资的时间了，他又给那位总经理去了电话：“x总您好！我是王洪刚，我要求返还我的工资……”电话那头的总经理回答道：“行啊！你过来拿吧……”终于，他在那天拿走了自己五十天的基本工资，没有拿到那些加班费！但王洪刚略有满足，毕竟对有病在身的父亲有所帮助，不知为什么，他又对那位总经理心存感激！毕竟还是返还了一部分，对于他这个穷困打工仔来说已经是一种照顾了…… …… 那日，他和原单位同事聊天时得知，原单位所欠工人的保险大部分已经给交了！他和一小部分工人一样，单位清算组没有给交齐！这令他非常费解：有些工人王洪刚十分了解，情况和他是一样的，为什么没有给他交齐呢？难道这里面还存在一个“弱者好欺”的道理？还是另有“猫腻”？接连几天，他都给单位清算组打电话，那部电话老是没人接听！他心中有些气愤，他想问问相关领导：你们为什么没有给我交齐保险？我没有办理任何调动，养老保险没有办理任何转移，请问：我到哪里去了？给别人交了，却没有给我交齐，这是什么道理？我脑袋缺根筋儿，不会考虑问题吧？他知道，老虎不发威并不意味是一只病猫！惹急了，他是什么也能做出来的！ …… 就在临近那年的春节时分，他回到了家乡。令他感到欣慰的是家乡的那条沙土公路已经变成了一条平整洁净的沥青公路了！恰似一条黑色的带子一头儿在大山里，另一头儿在急速发展的城市里！把城市和山村连在一起，直连到心里！远远的看见家乡北面的山头上忽然地多了一排排的高压线路铁塔！正像一个个巨人等待家乡亲人的检阅，王洪刚的心情好了许多，进城的公交车每天有几班，坐车的感觉没有了颠簸，正如自己在城市里坐车那样！汽车过后那种尘土飞扬的场景，还有那种颠簸得足以令人呕吐的感觉一去不复返了！车厢里谈笑风生，人们和谐快乐！有的说：“哎呀！这条路呀，盼望了很久了，现如今总算修好了！哈哈！”有的说：“咱们也和城里人一样了！有车坐，还有沥青铺成的公路，如今的生活确实发生了天大的变化！”还有的说：“如今的政策好啊！跟着党，跟着政府享福了！”王洪刚听着家乡人们的谈论，心里有种丝丝的惬意，那些莫名的压力似乎减轻了许多…… 回到自己家，回到父亲身旁他又感到有种无奈，父亲已经瘫痪了！需要别人护理！连说话都表达不清楚，整个身体的右边，右胳膊和右腿已经不能动弹了，右手还有些发肿！但老人家还能听得见，勉强能看清他！老人家发现他时，身体微微动了一下，用模糊的眼神看着他，嘴里说着他听不清的话语！王洪刚感到喉头有些难受，坐在父亲的床头，喊着父亲，握住父亲的另一只手……心中在暗怪自己，心中非常内疚，同时也在接受着良心的谴责和审判！他知道，自己不该和兄弟们怄气，不该一去这样长的时间没有回来看看父亲！慢慢地流下了眼泪，心里是那样得不平静，又难以表达他复杂的心情…… 王洪刚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医疗室把自己分担的治疗费用算清楚，把分担的给父亲的生活费留下，把分担的护理费留给有所好转的大哥！虽然他的大哥讲话还是那样不讲理，还是那样强词夺理，毕竟在护理父亲方面出力了，也费心了！当王洪刚正准备给父亲吃点蜂蜜时，大哥跟他的父亲说：“不能吃呀！有毒，吃了就完了！”王洪刚虽然知道蜂蜜有软化血管儿的作用，但经大哥这么一说，也就不好给父亲吃了，跟大哥说：“父亲不只是你的父亲！我害自己的亲爹有什么好处？”他大哥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手推开他，又说：“你到一边去！我还想多伺候咱爹，多挣你们几个钱呢！……”王洪刚心里非常清楚，大哥就是冲着弟兄们的几百元护理费也会很出力！而其他兄弟们又没有时间照顾，都在工作，也只有他的大哥来护理了。担心的是：万一大哥哪一天“犯病”，情况就不好了！如果上次弟兄们闹矛盾能挽回大哥的“孝心”，那也是一大喜事！对于五十岁的他来说，也是一个正名的机会，毕竟王洪刚听三哥和邻居们说过，大哥伺候父亲还是用心的，尽管里面有钱的激励，但他的表现大家还是认可的……而他的大哥没有发生变化的地方就是在外人面前臭骂弟兄们，大力贬低和污蔑弟兄们，由于他的表现，外人和弟兄们也都原谅了他，不在和他去计较，只是希望他护理好父亲…… …… 那是二零零四年的春天，那个足以令世人追求一生的主题就那样搁浅了！象是火山在不断积蓄自己的力量，但又得不到喷发的机会，那股烈焰就那样埋藏在大山的底下！整座大山都要晃动了，但又不能晃动，如果晃动了，将是一个彻底的摧残！为了那座完整的山貌，山，没有喷发，山，没有抖动，而是选择了沉寂！尽管那高山上的流水任意自流，如瀑布般溅到悬崖，山还是山，水仍然是水。春来，花依然烂漫，鸟语花香。夏至，酷暑难耐，更是那无聊的鸣蝉。秋临，见黄的树叶醉着秋风。寒冬，狼嚎的北风，刺痛着心灵…… 在那个醉人的春季，妻子跟王洪刚说：“我们离婚吧！我们不对脾气，我和你过够了，不然，就这样耗着吧！……” 王洪刚无奈地答道：“什么原因？这个问题不能随便开玩笑，家庭是我们辛苦建立起来的，孩子都大了，已经读小学了，怎么说离就离呢？你没有吃错药吧？……” “没有理由，就是和你过够了！怎么了？……” “说实话，有时候我发现你有些像小孩子一样，有些不定性，今天哭，明天笑，今天闹，明天打，这又来了个离！你也是一个成年人了，怎么老是让人哭笑不得？” “我怎么了？我就这样！你去找好的呀！……” “你以为在菜市场？可以比比价格，看看菜的质量，货比三家，然后决定买哪家的？我的意思是你我都有不足，咱们冷静一下，都要改正一下！不要动不动就离婚，这个问题是严肃的，你也不容易，怎么说离就离呢？” …… 也就从那个春天开始，她越发对他冷淡起来，有时令王洪刚苦恼不得，然而面对自己的妻子他又是那样无奈！王洪刚知道这种事情打不成，骂不成，想和妻子套套近乎吧，他的妻子根本不理他，也不配合！似乎没有一种需要！ 王洪刚自己也在考虑：是谁在背后跟自己过不去呢？是哪个道德丧失的家伙在破坏自己的家庭？自己心地善良，没有得罪什么小人吧？难道是她出了什么问题？还是有什么身体上的毛病？还是心理发生了异常？总之，让他疑惑不解，他很想知道这里面的缘由！他甚至发誓：如果要真正抓住害自己家庭的小人，打他个半死再说！ …… 岁月在吵吵闹闹中流逝，令王洪刚头疼的是：和他的妻子沟通不了，一切的道理在她那里似乎变成了生硬的石头，他的妻子根本不听，也根本不予理睬！苦恼的他也在找寻着答案，是坚持，还是撒手？ …… 冰冷的秋雨打在身上，直冷到心底，他徘徊在深秋夜晚的街头。雨帘中的街灯，似是哭泣！又似乎和他对话，似乎理解他的心情，又似乎跟他讲：我给予你的是微弱的光明，照你前行吧…… 第四十六章 网络倾诉 从那以后，妻子多次向王洪刚提出离婚要求，他记得有一次，妻子还把写好的《离婚协议书》递给他，让他抽时间打印一下！他也多次找机会跟妻子谈话，妻子的态度没有改变。每每当他开口的时候，妻子就会说：“什么时候办理手续？”恰似象那咽人的窝窝头，生生地顶了回去！王洪刚没有其他办法，只有放弃和她沟通。那种痛苦无助的心情他自己最清楚，这种事情也不好跟熟人去说呀！ 终于，有一天，他认识了网上的一个朋友。那个朋友网名起得巧妙，叫作“枝馨”！王洪刚心想：枝子都发出诱人的香气，那花朵又会是哪般气味儿？在无聊的日子里，王洪刚就和枝馨聊天，那女人似乎很解人意，经常给他适当的心里安慰。 那天，王洪刚试问道：“如果老婆提出离婚，又无法沟通交流，我又珍惜我们的家庭，我该怎么办？” 枝馨说：“那看什么原因了！她为什么提出离婚呢？” “她说，和我过够了！” “好好的，怎么说过够了呢？你惹人家生气了吧？” “其实，有些情况不好说，成家过日子肯定有拌嘴现象吧？” “这很正常呀，没什么呀！” “可是，我老婆她记仇，爱提过去的陈芝麻烂谷子！搞得我毫无心情，无精打采！” “你们应该好好沟通，减少中间的隔阂，问题可能会得到解决！” “唉呀！我都多次找她沟通，她并不配合！” “为什么？她心理上没有什么问题吧？” “并没有发现什么重要迹象，就是沟通不了！” “看来，你真是遇上麻烦了！” “是啊！我好苦恼，好痛苦！” …… 那日，王洪刚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当他打开邮件时，发现是四川的枝馨写来的！信中说：我发现你很有文才，你给我的博客地址我也看了，你写的博客不错！你人也潇洒！嘻嘻！很聪明，也很有政治眼光和策略！尤其那些博客照片，很有大师级的风范！你对政治还有什么其他新的看法？再聊的时候我们谈谈！看罢来信，王洪刚心里非常高兴！认识了一个月，聊天也不过十多次，她对自己这样了解，真是不简单的女性！当他打开电脑时，登录自己的qq后发现，枝馨在线！ 枝馨问道：“眼下，有些人叫嚣着走过去的某些道路，你的政治分析能力很棒！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可以谈谈吗？” “哈哈！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我怎么看着有些象地下党似的！你是政府领导？还是一般公务员？”王洪刚问道。 “算作一般公务员吧！嘻嘻！” “哦！怪不得对政治如此关心，爱国者一号！哈！” “谈不谈？不谈就换个话题！好吗？” “要谈这个话题，是一个非常严肃的话题！……去年的那场大雪，比前年来得晚了一些！……” “哈哈！你正经点好不好？我也喜欢写作，想听听你的观点，也许对方向有所把握！” “嘿！你身为公务员，方向不清楚！你为谁服务？” “不说吗？我不理你了！” “想听吗？好，那我就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给你分析一下！听好了！道路的问题应该是这样的： 历史和发展已经充分证明：我们的道路是科学的，是正确的，是经过实践检验的！这条道路给我们带来了繁荣与发展，给我们带来了信心，在国际上树立起我们值得骄傲的形象，让我们充满着无限信心！让我们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不同的阶段是中国发展的历史进程，而不能重走过去的任何一程！就如同前天和昨天那样简单的问题！如果在这个简单的问题上去浪费宝贵的发展时间，就要好好学习一下哲学原理了！事物有其发展规律，也不可能回过头来再走过去的道路。中国这辆高速列车已经驶入了新时代！就不要去坐那颠簸的绿皮车了，也不要去回想旅途中的那些曾经陶醉的事情了！发展的规律是不可阻挡的，只有前进，没有退路！ 一切科学的，一切应该继承的，我们在脑海里已经非常牢固！对发展应该有信心，对危机应该有决策！向过去寻求出路，等于徘徊不前，体现出对发展与进取没有信心！ 中国发展的大局不能动！只有强力的团结，十三亿华人才能迎来一个更加繁荣也更加昌盛的伟大中国！ 都为未来和子孙以及我们的国土考虑考虑吧！今天繁荣发展的局面来得容易吗？刚刚吃饱了肚子，就又发起了高烧！不知东西南北了！路，是我们大家的路，是十三亿中国人的路！ 怎么样？我分析的？你该满意了吧？” “哎呀！你太厉害了！真伟大！政治立场这么坚定！怎么没去考公务员？” “超龄了！是我的遗憾呀！哈！” “黄金无处不发光！同志仍需努力！哈！” “哈哈！你真逗！” “你很有文化底蕴！哈哈！你对中西方文化是怎么看的？能再给分析一下吗？拜你为师啦！哈！” “历史的脚步已经走入二十一世纪，追溯中国文化，那远远的历史已经有五千年！正是固有的这种根文化，教育着一代又一代的中国人！中国文化，在本质上展现出的是中国人的一种精神，一种灵魂。是一种求索奋进和顽强，也是一种和谐友好和团结！ 在现在，世界有些大同的局面中，中国文化应该保持其独有的特色。某些西方文化正不断侵蚀着我们原有的精华，它披着神圣的外衣，在异化着我们的心灵。使国人有些找不到北！尤其是80后出生的新一代，在接受传统教育和接受历史积淀精华方面存在欠缺！在迷迷糊糊中，就很容易接受了西方教育。中国文化在面临着前所未有的严峻挑战，怎样保持住自己原有的特色，和那种奋斗进取的精神？是很多中国人不得不考虑的问题。最为明显的是在某些节日上，在以前没有的节日也出现了，中国原有的节日也被披上了某些神圣的外衣！它所表达的是一种另类文化，国人不去深究它的产生背景，和它所诞生发展的目的，而跟在后面瞎跑！久而久之，中国的文化特色又在哪里？ 在这里说的是，我们要采取扬弃的眼光，世界上先进的科学精华是可以吸取的，非唯物的，唯心的，伪科学的就不要跟着起哄了！应该让中国文化走向世界，让汉语成为国际交流标准语言！中国的孔子，就是一位世界史上的巨人，让世界上其他国家的人民也学学咱们的文化！ 如果连民族的文化都保护不好，那还有什么我们的特色？外国友人又看什么呢？永远记住：只有中国文化，才是我们的灵魂！ 这就是我的分析，怎么样？” “非常好！大师！大师级别！佩服！佩服！为什么你那样爱国？” “从中国共产党建党以来，中国就慢慢发生着巨变！从一个人口多，底子薄的穷国渐渐成长为一个民主富强的国家！过去真是弱国无外交！华人在世界上的地位是那样的可怜！狗与华人不得入内的年代一去不返了！现代的中国人已经是扬眉吐气，容光焕发，在国际上真真正正地站立起来了！ 二十多年以来，祖国发生了翻天的变化！展开了全球性的外交，世界上有人的地方就有我们中国人！中国这个字眼，在国际舞台上越来越重要！而托起这面红旗的，是十三亿已经觉醒且凝聚在一起的铁铮铮的中国人！更加繁荣，更加团结，更加昌盛的局面必将到来！ 任何一次困苦磨难，任何一次天灾，任何一次变故，无不是在党的领导下而顺利解决！回想历史上的艰难，战火纷飞，铁蹄蹂躏，家园被毁，分我国土，民不聊生！中国的昨天就是一部血泪史！ 如今，祖国强大了！而中国共产党必将领导十三亿中国人民奔向更大的辉煌！我们要深爱自己的国家，爱我们的人民，更爱我们的党！否则，良心何在？” “我没有说不爱国呀！我也爱国嘛！为何这么说？” “和你聊天心里痛快！心情也好了许多！我是说那些不爱国的！” “你到底是女生还是男生？嘻嘻！” “我是男生！有些博客上的和qq上的朋友做法有些不正确，对这种做法我本人不予以支持，我相信有很多的朋友也不支持，同样和我一样表示不理解！ 不用真名也就罢了，还把自己给易性了！明明是男人，偏要起个女人名字，是女的，却偏要起个很酷的男人名字！ 到头来把自己搞得不男不女！女人把你当男人，男人却把你当女人！真是苦笑不得，啼笑皆非！又欺骗了自己，也欺骗了朋友——里外不是人不说，这样的朋友又怎样交往下去？ 做人做事要堂堂正正，是什么就讲什么，我们的社会需要和谐需要真诚！要让大家感觉到生活因你而精彩！互联网为当代的生活提供了巨大的方便，我们更应该维护和净化，让它为我们真诚的友谊更好地服务吧！” 枝馨又说道：“我发现你很丰富！还喜欢文学！喜欢写诗歌吗？” “还可以！诗歌协会会员！” “还真看不出！你是个人才，没有被启用的人才！哈哈！” “我曾经写过一首赞美七月的诗歌，发给你看看吧！ 七月是必然的 是历史的选择 是希望的开端！ 七月是苦难的 从黑暗中走来 在硝烟中诞生 在战火中壮大！ 七月是迷茫的 又是理智的 为了一种辉煌归宿 开辟了自己的航向！ 七月是自豪的 是世界上最美的 是人类的奇迹！ 七月是多彩的 从辉煌到辉煌 是跨越是升华 是变革是延续！ 七月稳稳地站在东方 笑得最甜 向世界放射出无限光芒 她站的地方最亮 她站的地方最响！ 那就是人间天堂啊！ 瞧她张开宽广的双臂 来拥抱和平 拥抱富足的收获！ 七月的光芒 最美最亮最有穿透力 沐浴这种光 使你神圣向往！ 陶醉吧 向着七月 陶醉吧 向着她的光芒！ 七月的光芒照到哪里就在哪里发光 无穷的七月——无尽的光！ 来吧——拥抱七月！ 怎么样？我也不知怎么的，自从认识你之后，我沮丧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感谢你陪我聊天！” “好美的诗歌呀！你写的？认识你后，我也感到心情愉快！可能就是大家所说的缘分吧！” 第四十七章 第一次见网友 自从和枝馨成为网友后，王洪刚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找她聊天，那个叫作枝馨的女人似乎很温柔，也给了他好些安慰！他在心情低落的时候，和她聊天的时候总是得到许多的鼓励。这令他非常感激，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要和她见面！但冷静下来后，他又认为那是不可能的，一个山南，一个海北，路途是那样的遥远。可心里多了一份盼望，多了一种想念，有些时候，心里怪怪的，总想见见她。 那晚聊天的时候，她跟他讲：“美国这里去打，那里去打，这里驻兵，那里建设基地，国家银行都面临破产的边缘，有经济专家分析，在不远的将来，美国可能面临经济危机，你说到那个时候，我们会不会受到影响？” 王洪刚说：“如果爆发全球性经济危机，那肯定会受到影响，如果在局部得到控制，或许这种影响会小些，你说呢？” “你在这方面有什么看法或分析？能谈谈吗？我也很想听听你有何高见！嘻嘻！” “如果将来真的发生了，也不是什么没法解决的问题，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因为，它所波及的或许是整个世界，各国都会有压力，都会想方法，就会产生这样或那样的众多的共识。对于促进经济复苏，定会有许多的方法！我本人的看法是： 到那时面对全球经济危机，有许多国家的企业频频告急，甚至破产倒闭，苦不堪言！危机不可怕！要有应对的方法，在此，简单谈谈我的想法！ 我想，中国是一个拥有十三亿人口的大国，如果和国外众多国家比起来，这也是我们的有利之处。我们可以促进消费，拉动内需，经济复苏要比别国快，这肯定能起到作用！” “你所说的肯定有道理，你说能爆发全球性的经济危机吗？” “我哪儿知道！我又不是神仙！我们不要杞人忧天了好不好？你问的问题好深奥，看来，你也非常关心国家的发展！” “那谈什么？我认为这些话题你很喜欢，乐意谈谈你的意见啊！嘻嘻！” “噢！你就是变着法儿找感觉？” “不是，就是想和你谈谈这些方面的问题……” “正是烂漫遍苍穹，恋情当时醉梦中！剩余铮铮闯荡力，更得芳情无遇容！” “怎么了？嘻嘻！郁闷了？” “怎么说呢，最近心情特别不好，你还好吧？” “我还可以，你怎么了？哦！因为老婆？” “是啊，后院起火，搞得我没有头绪，有太多的烦恼，也有太多的无奈！” “那就谈点别的吧，我也希望你要振作！人生在世有这样或那样的不愉快，不要老是去考虑，要从那个阴影中走出来！” “不着边际的蓝天下 梦幻的世界 捡起一双孤独脚印 她从哪里来？ 是否与我 人海寻梦？” “哈哈！抒发心胸呢？好，我听听，你接着抒发吧！” “岁月几何？问东流涛声，缄语远逝。给生灵以感慨，深思万千！ 我情依旧，江山为证。惜不共为伴，涕然！ 忧思三十载，未成光环。或成于后，怜时日先我而去，空悲然！” “是啊，人生有许多无奈！” “放走 是一种轻松 放走 又是希冀 无数次放飞 无数希冀 思索难眠于夏春秋冬 和衣蜷曲于冬 为着蓝天 为着大海 为青山为绿水 为朝也为夕 难以割舍那份迷恋 归来吧心 啊心 归来吧 酷暑严寒打就一份执着 向着她飞走的方向 久久注视 放鸽是对蓝天的情怀 放鸽是对她底蕴的理解 也是一种热爱 有爱才能久 有久才能圆 啊放鸽的情怀……” “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朋友！你一定要保重！” “这片绿叶 阳光下 更加光彩 献给我的绿 永记心头 你真诚的光环 将换取一片应有的幸福 在我心中 你将长绿一生！ 永远没有秋！” “给我的吗？” “是啊，好人有好报，也祝你幸福！” “谢谢！你我共勉吧！” “朋友，是寒日里那一声温暖的问候；是不如意时的倾诉；是困惑之时的指引；是远在千山万水的思念；是守诺的忠诚；是共同语言的融合贯通；是那心中丝丝的幸福的感觉；更是那飞往四面八方，世界各地的美好的祝愿……” “是啊，真诚的朋友很重要！但愿你我能做真诚的朋友，去做些利于别人的事情！” “连日来，我在想：中国的最大和谐是什么？我想到了穷人！中国现在的人口已经突破了十三亿，如果能保证人人有钱花，人人能安居乐业，享受到社会提供的各种保障，我们的祖国在世界上才是真正的强国！这也是我们期盼的最大和谐！有钱人主动去找穷人，去救贫解困，每日里少抽一盒烟，少喝一瓶酒，少些不必要的开支，你的人生会更有意义！或许，你帮了一个未来的企业家，他她的成长与未来，你对他她非常重要！他们会去帮助更多的人成长起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如果这种精神一旦养成，我们的祖国会更加美好！人民会更加扬眉吐气，它似温暖的春风，又似滚滚的巨浪，推动着人们去做得更好！我想‘老人家’最初的想法应该是这样，而不是让我们去走极端！出现了一些大富不仁者，而许多穷人他们不去帮助！ 因此，我希望大家这样做，你的人生价值才和这个社会，这个民族捆绑到了一起！” “非常正确！现在很多有钱人不去帮穷人，只想自己花天酒地，浪费了资源不说，相当资本没有用到正道儿上！” “谁说不是！但是没有办法，这就是有钱人的作为！” “下个礼拜我要来b市出差，我们很有可能见面，你不想和我见个面吗？但只是过路，时间很短，只是想见见你！” “哦！可以呀，到时你给我电话！我去车站见你好了！” …… 就在那天的上午，王洪刚果然接到了枝馨打来的电话。他有些激动，又有些感到突然，非常紧张地说：“你好！枝馨！在哪里？” “我在b市火车站广场呢！你呢？在哪里？忙吗？我想和你见个面，然后就转车了！” “哦！是这样，好的！我马上过来和你见见面，毕竟我们是能谈得来的朋友！哈！” “你多长时间能赶过来？” “大约需要三十分钟！哎，对了，我怎么找你呀？火车站广场人太多……” “哦，我就在售票厅的门外面，我是长发，背着一个棕黄色的包，对了，我是近视眼，还戴着眼镜，外套是粉红色的！我想，你能找到我对吧？” “那也不一定，我尽量能和你见一面，好吧？哈哈！” 挂断电话后，王洪刚也在想：她路经这里，提出要见自己，自己也曾经答应过她，不好不见呀！但又感到有些紧张，怎么有点儿象做贼般感觉？他又一想，我和她没有什么，就是网上的朋友嘛！见个面又有什么？人家还在等着自己，好吧，去见她！ 到了车站，他发现旅客特别多，熙熙攘攘，人头攒动！他就向着售票厅门口走去，远远的，他发现了目标！是她吗？棕黄色的背包，那满头的黑发略微弯曲着，长发在后背上被风微微吹动着，那身材是何等的苗条！更是那温柔的回眸，便显出婀娜多姿，婷婷玉立之形象！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和自己网上谈心的女人！他的心脏跳动很快，便尴尬在一边。不好直接问一个陌生女人，他只好拨叫那个号码！ 走得更近些，便看见她在接听电话，有些着急地说：“你到了吗？……”王洪刚慢慢走到她的身后说：“我到了！……”她惊愕地回过头来，问道：“你是？你是王洪刚？”他高兴地回答：“是我！你就是枝馨吧？” “是啊！我们见面了！哈哈！你没有实际年龄那么大嘛！” “你也没有象你所说的年龄那样！象个小妹妹！” “哈哈！比你小不了多少，嘻嘻！” “是啊，到那边坐坐吧！”他指了指那边的座椅，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连忙说，“真是对不起！忘了给你带件礼物！” “没关系！有你这份心思就已经非常好了！哈哈！还有二十分钟我就要上车了，很高兴能看到你！” “哦！时间这样紧张？我还想请你一起吃午餐呢！看来不行了！” “时间来不及，等以后再说吧！” “那你这次是去哪里出差？” “你们的邻市！这次是经过！” “哦！见到你我也非常高兴，你说过的话正如你的容貌，充满着秀气！” “哈哈！你过奖了，你才是文如其人啊！英俊潇洒，又有才气！小女子自叹不如！” “谢谢你枝馨！你太会说话了，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哈！我说的是真的！……” …… 时间到了，枝馨要上车了，他们握别在进站口。看着她消失在人流中，王洪刚有些失落，又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有在心中祝愿好人一生平安！不多时，那辆去往邻市的列车开动了，他一直看着朋友远去，在心里默默祝福…… 第四十八章 父亲的去世 在送走枝馨的第二天凌晨三点左右，王洪刚收到家中三哥连续打来的两次电话，给三哥打过去，他的三哥并没有回话，电话里提示正在通话。接着是家中大哥打来的电话：“小五，咱父亲走了！在今天夜里两点左右，停止呼吸了！……”又接到二哥的电话：“小五吗？父亲去世了！早上坐早班车马上赶回！”噩耗传来，王洪刚如五雷轰顶！呆坐在床上，不知所措！他知道，慈爱的父亲也已离开了自己！他非常明白，现在自己已经是没有爹娘的人了！心里不只有失落，也有对人生更深刻的感悟！这无疑是对他生活拮据的又一打击，也是对他伤痕累累的内心又一重创！凌晨三点左右开始，他的眼泪就没有停止过，痛心地哽咽着，等待黎明的到来…… 由于各种原因，致使王洪刚的工作非常不稳定，最近就职的公司还没有开支。父亲的去世是需要很多的开销办理后事的，虽然他的家族不是名门贵族，但在乡下是有许多葬礼风俗的。所以王洪刚不只悲痛，也有一种无助的痛苦！更是那父亲的去世，深深刺痛着他！他自己对人生有着一种别样的感悟，又有谁能知道他心里是怎样的痛苦无奈？生活似乎到了不可承受的境遇，可是又遭父亲病逝的悲痛…… 天渐渐亮了，他知道无论如何也要回去！七尺男儿为葬父而开口借钱！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生活到底怎么了？他每年都辛辛苦苦，可是到头来所获很少！无法应对现在的经济状况，于是，在心中暗暗自责！ …… 在回老家的客车上，他的眼泪流淌着，喉头哽咽得难受！同座的一位可以称呼叔叔的旅客见此情景忙问道：“这位青年！怎么了？家里出事了？”王洪刚擦了眼泪，礼貌地回答：“家父去世了！我，我太难受了！……不好意思！”“没什么！唉！节哀吧！人就这样！谁也逃脱不了，这是自然规律！逝者已逝，生者还要坚强！要面对现实，还要坚强地生活下去！你说对吧？小伙子？”“是啊！就，就是痛心啊！……”“你父亲今年什么年纪？是生病去世的？”“家父今年八十五岁！得了脑血栓，瘫痪已经半年了！唉！如果没有这个病，父亲至少还要活十年！他的身体在得病之前硬朗得很……”“对呀！这人活着没啥别没钱，有啥别有病！老人一辈子不容易，回去送送吧！不要太痛苦了，想开点小伙子！”“谢谢你，大叔！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 当王洪刚手提烧纸回到家门口时，看见大门上已挂起可以知晓逝者年龄的那种纸扎的东西，像是传说当中的元宝的样子，大门上已经贴了烧纸！失去亲人的悲痛再也抑制不住，他立即跪在家门口，泪如泉涌！满腹的委屈，满腹的痛苦，失去生父的悲痛！都在那些泪水中叙述着，家人能读懂的只有一点！而失去父亲，对王洪刚来说无疑是失去了一些精神方面的鼓舞，今后要面对的，只有父亲的音容笑貌的回忆，和那谆谆教导的脑海记忆！父亲就这样走了，没有给他留下任何遗言，只有上次回家时爷儿俩手拉手时的回忆！那时候，父亲的眼睛微微睁开着，拉着他的手，口里说着只有父亲自己能明白的话语，但他还是不住地点头，似乎明白父亲要说什么！那是给父亲的安慰，事实上王洪刚也能猜出那话语里潜在的含义和一些嘱托，不过，他没有料到有这么快！他只是趴在父亲的耳边说：“我知道！你担心的我都考虑到了，没有什么大碍，等天气变暖了，会好些的！你就安心养病吧！你身体没有其他什么毛病，只是脑血管儿有一丁点儿堵，打打针，吃点药就疏通了，手脚就可以活动了！”而如今，父亲就已经离开了自己！只有撕心裂肺的悲痛哭声和悲哀酸辛的泪水相伴着他！ 听见哭声，里面走出哥哥们，他的哥哥们近前想搀扶他起来，可是悲痛不已的他却站立不起来了！任凭哥哥们拉拉扯扯，哥哥们还对他说：“找人算过，今天不能动哭声！你是怎么了？快起来！”自己的生身父亲去世，一句“不动哭声”就不哭了？就不悲痛了？接受过科学教育的王洪刚怎么也不理会，事实上，他怎么轻易相信一个乡下算命的，父亲是自己的父亲，你无法让他不哭！但他脑海里明白，在老家听说有这么个说法，又只好压低哭声，那感觉不如痛哭一场！哽咽得他喉头要爆炸…… 来到父亲身边，那时的父亲已经被穿上了寿衣，静静地躺着，似乎是睡着了！王洪刚一下跪到父亲的面前，又不敢相信摆在面前的事实！低声悲痛地哭诉着说：“父亲！小五——回来了——”他真的不相信父亲这样快就离开了人世，慢慢伸出手揭开盖在父亲脸上的纸和寿衣的一角，亲自试试父亲的呼吸，摸摸父亲的脉搏。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父亲真的走了！手和脸已经凉了！他又是控制不住自己，痛心地哭着父亲！他知道，这是今生和父亲最后一次见面了，虽然父亲走得很安详，那却是永恒的将留在他脑海里的定格的回忆！他的哥哥们把他拉了起来说：“你回来就好，下午就要去火化了，送送父亲吧……”王洪刚已经哭得无法言语，他清楚，下午过后，父亲就从这个世界上永远地走了…… 下午殡仪馆的车来了，在一阵阵悲痛的哭声中，兄弟们轻轻抬起父亲，把父亲抬进那辆殡仪馆的面包车！在哀乐声中，兄弟们陪伴在父亲周围，默默地哭泣！那辆面包车开始缓缓地行驶着，生者与逝者离得这样近，从此以后，却是永远的离别…… 出殡那天，一家人悲痛万分，哭声震动天地！王洪刚不知父亲生前做出了怎样的惊天动地之事，整个村都震动了！哀乐声声，悲悲切切，整个村子的大道两边站满了送行的乡亲！或擦着眼睛，或唉声叹气！足有几千人！他只知道，父亲生前为人忠厚老实，宽容大度，老少无欺，心里能容别人所不能相容之事！在外人面前脸上永远挂着笑容，似乎看不出他过的日子有多艰难！任劳任怨，安分守己地走完了他的一生，留给王洪刚的也只有回响在耳边的声音：父母没有跟一辈子的，凡事还要靠自己，要学会忠诚守信，不可张狂！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做一个为大家有用的人，也好为社会作点贡献，你们就没有白活！ 王洪刚从家里一直走走跪跪，痛哭流涕，一直送父亲到坟地！父母在地下团聚了，他的心也仿佛埋葬在故乡的那座山头上！于是才想到父母在世时帮人做了许多善事，帮别人家干活儿，带孩子，背村里孩子过河，捡到别人丢的东西东打听西打听，最后交到大队，修桥筑路，绿化山头，还有那许许多多讲给后生们的启发故事，给后生们的教诲……想不清了，他隐隐约约知道，父母是善良的，是忠厚的，也是这样的平凡，他也要做一个利于别人的凡人！ …… 父亲离开自己的那段日子，他痛苦不已，无法凝聚自己的体力与精神。每日里，吃不好睡不好，想的是父母过去的许多往事。同时，他又深深地感悟着人生，体会着生命间的生死离别之痛！一时间，万念俱焚，天地失色，整日恍惚！但骨子里悄然有种声音在默喊：不能趴下，还要前进！挺起来吧，站起来吧，你还要为大家做些事情！灵魂从缥缈茫然的夜空回到凄惨的哭声中…… 夜晚，唯有那照彻大地的闪电和震动苍宇的霹雳陪伴着他，雨帘笼罩着一切，狂风吹响着树枝，摇啊摇！正如他的心绪，忽左忽右，飘忽不定。窗外那哗哗的雨声，呼呼的风声，一道道炸彻天地的闪电，一声声寒心的霹雳，正理解般符合着他复杂又难以描述的心情！他的妻子与儿子已经安然入睡，床头那暗淡的光线掩盖着他的泪面！ 假期很快结束了，王洪刚还要返回到自己的岗位，但是那些日子里，他的心情很是低落。尽管如此，但他心里非常清楚：父母走了，自己还要生活下去，没有别的什么考虑！在现在这个情况下，无论如何也不能趴下，要为自己的家庭考虑，要为那心中的理想考虑！正如父母说过的那样：还要靠自己！ 可是，没过多少天，他的妻子跟他讲：“是不是考虑一下我们的分手问题了？”面对倔强的妻子，他无话可说，是委屈吗？是悲愤吗？他只感到全身无力，一股鲜血直往上涌！不多时，他的鼻子流血了！ 他不知如何回答妻子的问话，吞吐地说：“再等等吧！现在不是时候，你我都不容易，家庭经济基础又不好，离了对你我是个打击！” “离了我会更好！” “你怎么那么有把握？你不懂的事情太多……” “反正和你过够了！你说什么时候办理手续吧！” “唉呀！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说离就离呀，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孩子怎么办？他怎么养成健康的心理？” “你有探视权呀！可以看他呀，他也可以去看你呀，怎么了？” “……” 王洪刚只感到郁闷，心中有股火，又说不清。似乎又感到遭人抛弃，自己却成了无赖一般！辛辛苦苦建立的家庭，怎么能说散就散呢？可面对妻子又无法和她沟通，他只好默默忍受着这一切的不公，心中继续等待着一个缓和的局面。他又对缓和的局面不抱有太大的希望，毕竟已经这么长时间的对峙了！心里有种说不清理不顺的压抑，怎么办？他始终没有作出那个决定！日子在徘徊犹豫中流逝…… 由于原单位王洪刚已经辞职，近期他的工作也是频繁更换，况且，原单位一系列问题没有给他解决！父亲又刚刚去世，妻子又逼迫威胁一样要求离婚！他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他忘记不了，那天他回到家里时，妻子的第一句话就跟他讲：“考虑好了？打算回来办理离婚手续吗？”面对固执的妻子，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悲哀地叹气！ 他知道，现在和妻子办理离婚手续只能是两败俱伤！家庭并不富裕，对她，对自己都是一个打击！毕竟两人的力量大于一个人，从更高的角度考虑，对孩子的成长有不可否认的好处！从心里讲，王洪刚是不想离婚的，毕竟孩子那样大了。而且，他知道，他们的家庭也来之不易。他的心里是不想破坏这个家庭的，可眼前的妻子钻入了牛角尖儿，死脑筋，不转弯儿！一意孤行，到了非离婚不可的地步！令他感到无助，也无奈！ 更可气的是，妻子经常跟他讲：“如果你不离，我可以给你抓把药！药死你，毒死你！”他听后，心里冰凉，眼中含泪！他只感到悲哀，自己里外打拼，都是为了这个家庭的发展，孩子的成长，怎么到头来换来这么一句？妻子的话不管有意无意，却实实在在刺痛着他的心！宛若在心中敲入一颗钉子，令他难受无比！ 在那个风雨交加的晚上，他强忍悲痛和无奈的心情，双手哆嗦着，流淌着热泪，慢慢敲击着键盘，无奈地打印那份《离婚协议书》！窗外那呼呼的风声，你可知他的心情？那哗哗的雨声又怎能刺探他的心灵？他似乎听到父母隐约的话语：孩子！成个家不容易，你将就着过吧！耳边又响起“药死你！毒死你！”，他抬起泪眼，时间是凌晨三点，那根不知疲倦的秒针还在坚持前行...... 第四十九章 那段婚姻划上了一个句号 已是初秋时分，在无可奈何之下，王洪刚答应了他妻子的要求！于是，在两天后他们签订了《离婚协议》。在去民政局前，王洪刚再次对他的妻子说：“难道你一点也不珍惜我们的婚姻？非要离婚才能解决问题？”他的妻子明确回答：“我已经考虑好了，没有商量的余地了！”王洪刚接着说：“你太固执了！事到如今我也没有让你有所进步，这也是我的悲哀！也是我的伤痛，那，我没有什么顾虑了！还是这样解决问题吧！你去找你的幸福吧！”那天，他们办理了离婚手续！ 去的时候，正巧有一对老年同志在办理复婚手续。听后得知，他们是前天刚刚办理的离婚手续！王洪刚劝说道：“你们都有六十多了吧？怎么还闹什么离婚呢？或许有孙子了吧？你们也来凑热闹？赶时髦？” 那位大叔模样的说：“唉！女儿不愿意！叫我们一定得复婚！” 那位大婶却说：“你商量过女儿吗？”旁边那位小伙子没有说话，慢慢得知，是这对大叔大婶的女婿，王洪刚有些不理解。那位大婶反问道：“你们呢？来，来办理什么手续？” 王洪刚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来办理离婚手续！她要离婚！”说完，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妻子。 大叔劝说道：“嗨！你们怎么了？年纪轻轻的，怎么想到离婚呢？孩子呢？孩子怎么办？受伤的可是孩子啊！你们想到了吗？” 王洪刚说：“已经想到了，我们有协议，孩子归女方，我每月出一定的抚养费！我也很无奈，她太牛犟了……”说完，他回过头又问妻子说，“你心里真的想离婚？离婚意味着我们婚姻的结束，咱们家庭的破产！你是不是再想想？”妻子坚定地说道：“离！不离就去法院！……” 很快，也就是十分钟，那对老年人办理好了复婚手续。要走了，那位大婶拉着王洪刚的妻子说：“哎呀，快别离了，你对象看起来挺文的挺老实的，你这是怎么了？走吧，咱一起走吧，我和你说说话儿！”王洪刚的妻子慢慢推开了大婶儿的手，主意一定，坐在座上并没有动！民政局办事员跟着说：“你们还是再考虑一下吧，离婚也不是闹着玩儿的，先回家吧，好不好？”王洪刚的妻子还是没动，又说：“他不离我就去法院！……”王洪刚的眼神和办事员的眼神对视了一下，只见那办事员摇着头，说了一句：“唉！你这个女人呀……你们是决定了？办理吗？”王洪刚说：“那，我没有办法，就办理吧，如果这样她会幸福……” 十分钟！又是恰巧的十分钟！王洪刚的家庭就已经破产了！前妻就和他分道扬镳了！他们正要起座离开，又来了一对年轻人，还是办理离婚手续的！正要离开大厅，又来了一对中年人！王洪刚心想：二十分钟后，又有两个破产的家庭！这人是怎么了？难道自己落伍了？还是社会发展太快？他心情无比沮丧，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大厅，出来时，跟他的前妻说：“毕竟夫妻一场，我请你吃顿饭吧，从今往后我们要做朋友了……”前妻回答说：“不用了！我还有事！……”看着前妻的背影，王洪刚眼前似乎有个巨大的问号！前妻的远去，在他心中是一个解不开的谜团！ 回想和前妻的婚姻，他似乎感觉是一大悲哀！在结婚的初期，也就一年多一点的时间，还算正常。有了孩子后，他的前妻仿佛变了一个人，变得很陌生！从婚后的第二年开始战争就不断发生，本应正常的夫妻生活都不能进行了！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整日愁眉不展，工作没有积极性，有些万念俱灰的感觉！此后，就是没有停止迹象的冷战状态，他如霜打的茄子，从血气方刚的青年一下子跌入了无奈的中年，他找不到自己了！面对暴躁不安牛犟无比的前妻他只有忍让和宽容，不想，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五年半的时间！快赶上八年抗战了，她的脾性没有改变，而且是与日俱增！王洪刚感觉自己成了进宫的太监，整日里在战战兢兢伺候着一个暴躁不安的娘娘！结束了，那段婚姻结束了，他同时又感觉到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不必为别人操心受罪了…… 第二年的夏天，空气闷热，夏蝉无休止地扯着嗓子！令听到声音的人有些厌烦，尤其午睡之时！晚上王洪刚看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看到了那悲惨的故事：祖国的西南方发生了震动天地的巨响！级别之高，受伤之大，损失之惨重，一时间无可计数…… 中国人民解放军冲进灾区的速度之快令人难以置信，一时间大江南北，华夏大地，国外同胞和世界友人慷慨解囊，募捐在国内外拉开了序幕！火车、轮船、飞机、汽车、三轮车装满了救灾的爱心，飞奔到灾区…… 于是，第二天在广场的募捐活动中，王洪刚把身上仅有的六百八十元现金全部投进了爱心箱！从当晚的新闻中得知，死亡人数在不断上升，灾区正缺少医护人员和饮用水、食品、救灾帐篷…… 那晚，他失眠了！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在博客中写道：苍天无眼！ 大地作孽！ 动我乾坤，毁我生命！ 坏我河山！ 花蕾无数遍地丧！ 阴间不平起悲声！ 满目破碎！ 叫哭连天！ 呼儿唤女，哭爹喊娘！泪洗苍宇，两眼茫茫…… 千军万马支撑起明天的希望！ 华夏子孙空前凝聚！ 撼动世界！无不动情！ 大爱无声，滚滚而来！ 悲痛的中国，一定焕发出前所未有的团结精神！ 看！我华夏儿女！ 正紧紧拉起手来！ 把痛心慢慢抚平！ 太阳仍然升起，十三亿雄狮朝天怒吼！ 雨过的彩虹依然灿烂！ “中国”将永远屹立于世界的东方！ 痛苦的镇静，将更加觉醒！ 团结，稳定！ 振兴！ 那些天，王洪刚一直注意中央台，那日，他又在自己的博客中写道：高楼大厦和许多的房屋已经倒下，高山坍塌，家园破碎，不知亲人身在何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连成一片，那是满目的废墟…… 房屋倒下可以重建，家园破碎可以修整，失去亲人的悲痛可以化为力量！ 龙的精神，中国人的精神，民族的精神，是不能倒下的！要坚强！挺直你的脊梁，去战天，去战地！在天地之间大写一笔——中国人！ 连日来，我似乎感觉到，我们应该从那种悲痛中走出！生活还要继续，脚步不能停止！ 一手抓灾区重建，一手抓奥运筹办，势在必行！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我们要强忍悲痛，从废墟中站立起来！ 在更高的层面，在更高的眼光中把握未来！把最美好的胸怀，最真诚的招待准备好，以迎接来自世界各地的朋友！ 中国，留给世界的永远是伟大的！是不可战胜的！是永远可以相信的朋友！ 向死难者默哀！向无数无名英雄致敬！全世界的华人是一家，紧密团结起来！生活还要继续，中国人的精神不能倒下！流完眼泪后，要挺直脊梁！ 外面的雨还在“哗哗！”下个不停！灾区的同胞们是否安好？但愿那边没有下雨！有个好的天气！受伤的心灵会慢慢恢复，是真诚的祝福，也是真心的企盼！ 又听说，有一些文物在本次灾难中遭到毁坏。不要管什么文物了，还是先考虑“稳定人心”的工作吧！把有限的资金全部用到灾区重建的首期工程，那就是先要解决住、吃、穿、行、通信、恢复生产等急切问题！ 修复文物的工作，我本人认为可以缓缓再去做！ 最近，我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一些不和谐的，没有理性的广告片！ 说什么“什么公司”和灾区人民在一起！说什么“什么产品”和灾区人民心连心！还说什么“我们的服务”和灾区人民共患难！更有的说什么“xx公司”向灾区捐款多少钱，和灾区人民站在一起！ 你在一边大声吆喝着宣传公司或产品，可否想到那流离失所的众多的孩子？还有那众多失去亲人的无边痛苦？拍拍胸膛想一想：这种行为与发国难财有何区别？改改广告词的说法吧！或者，你卖什么就直接吆喝行了，偏偏和灾区联系在一起干什么？那种痛苦的灾难还不够吗？这象别人痛苦，你在一边观风景有何区别？ 国难当头，应保持理性！截留挪用救灾款项者，杀！截留挪用救灾物品者，杀！贻误战机者，撤或判！连日来，当我上街购物时，只要我用到的，先看看有没有灾区生产的！只要有来自灾区的产品，我是肯定购买的！买回来，我用着踏实，心中好受一些！ “08”应该是温馨的，应该是温暖的，也应该是发展的！却总有几点令人痛心的事情！ 但不管发生了什么，稳定必须要保持，各项工作不能马虎，更要注意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 也要注意急所最急，大局的稳定和谐发展与前进是根本，要处理好各方面的关系，保持斗志！ 不管发生了什么，全世界的中国人一定要团结一心，众志成城！奉献一份爱，有钱的出钱，无钱的出力！社会各类志愿组织，共青团员，爱心青年男女，广大党员，企业家，华侨等天下的中国人也行动起来吧！ 中国人民曾经受尽了外忧内患，和无尽的屈辱！那是因为国力不昌盛，经济不发达，闭关锁国的缘故。或是全中国人民没有觉醒的缘故，导致了旧中国的历史是一部屈辱的心酸的悲剧史！盼望美好的生活，一种和谐的社会，一种稳定发展的局面，国人已等待了千年！如今，花团锦簇！欣欣向荣！经济发展，社会进步，国力昌盛！“中国”这个字眼在国际上的地位越来越重要，曾经含泪出走的游子，在国外已是扬眉吐气！ 日出东方，水归大海，夜有明月，人心所向！得“道”者多助，得“心”者，昌也！事物之发展皆有其规律，大势所趋，民心所向！三十年以来，远超千年，洗刷了多少屈辱…… 团结，稳定，和谐，发展——是永恒的主题！海之伟大，能容纳百河！世之苍茫，定有污垢！心之宽广，要装下整个宇宙…… 伟大繁荣，富强民主的中华民族永立世界之林！她将为这个世界做出更大的努力，“中国”是世界的，是属于全世界人民的，世界人民将会用生命去捍卫“和平”的曙光！大势所趋，无可阻挡！——白天有太阳，夜晚有月亮！捍卫太阳和月亮的，有那千千万万的铁壁铜墙！威力无敌，保边疆！ 过了几天以后，他猛然想起枝馨就是那个地区的！她没事吧？他想急切地联系上她，表达一下问候！可是，她的qq不见上线！手机没人接听，单位电话没人接听！他给她写了十几封电子邮件，不见回复！一种不祥的预感进入头脑！他可能要失去一位网友，一位可以谈心的好朋友！他颤动着手指，为她写下：你的身影是我回忆中的快乐无眠之夜的主题你满面泪水满脸尘土悄无声息离去那无限的美好一同和你作伴还有无边的憧憬恶魔夺走如花妙龄伤痛心底千古你没有留下太多的语言只有伤感的博文在震颤着人心事实证明，他的推断是正确的！那个枝馨已经走了，而且永远地走了！再也不可能和他在网上聊天了！他只有强忍悲痛，恨那一声巨响！就这样夺走了一位妙龄少女的青春和生命！留给他的是一种伤痛…… 第五十章 痛苦磨难是成熟的基础 又过了一些时间，从老家传来消息：那位远房的表叔正好在去四川出差的时候遇上了那次地震，再也没有回来…… 正当王洪刚沉浸在无比痛苦郁闷之中时，那天中午，他的手机响了！他接通后听见有个陌生的娃娃在哭泣！接着断断续续地说：“老师！我，我……我是姚强！学校，都倒塌唠！只有我和小红还……还活着！校长不在唠！电话是解放军叔叔给拉地（的）线！”在王洪刚脑海中闪电般回忆起四川那些孩子们！是啊，有个叫姚强的！而且临走还给了他们名片！是他，肯定是他！怎么？通信畅通了？他赶紧说道：“孩子！不要哭，啊！这是天灾，人们没有办法避免，看见自己的老师和同学都在灾难中去世，心里是很难过和痛苦！这我理解，可是我们还要坚强！为了完成他们没有完成的事情，国家不会忘记你们的！解放军叔叔就在你们身边，你们完全可以放心！他们会帮你们解决所有的困难！还记得我教你们唱的那首歌吗？学学小英雄王二小！好吗？” “记得！可我，现在唱不出……” “孩子！不用唱！我相信你是勇敢的！你会坚强起来！” “老师！我想你！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噢！我，我也想你呀！现在道路不通了！等道路修好了，老师坐车来看你好吗？”王洪刚不知为什么，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他慢慢擦掉眼泪，怕惊动了姚强！ “好啊！好啊！我等老师过来看我们……” “好的！先这样吧，再见，再见姚强同学！” “……” 王洪刚和姚强通完电话，又忽然想起他偷偷资助的那三个孤儿也是在姚强所在的镇上！于是，在心里默默为他们祈祷！愿他们一切都好！愿他们健康常在！ 但后来事实证明，那几个可爱的孩子连同姚强的同学们都不在人世了！那些天，整个四川，整个中国，整个世界都震惊了！地震级别如此强烈，造成的损害如此残酷！大西南乌云翻滚，灰尘遍野，疼在所有华人的心里！这是继唐山大地震之后的第二次强烈的地震！震得国人心在流血…… 就在交通刚刚回复的时候，王洪刚又去了那个曾经熟悉的山区。他看见的是人民子弟兵没白没黑的抢救！有的刚刚换下来，就躺在路边的杂草里，有的躺在瓦砾中！他们的表情似乎在梦中焦急地搜寻着生还者，有的战士虽然疲劳地睡去，但那双血肉模糊的双手还在瓦砾中来回划拉着！王洪刚不知道要做什么，只见到处是红旗招展！所有的人做事的节奏都那样快，那样不顾一切！一种无言的命令，他自觉地加入了救人的行列！可是他怎么也找不到那所半山腰的小学，哪怕是一星半点！周围的那些星星点点的民宅呢？教室前面那根竹杆做的旗杆呢？ 他听说姚强同学和众多乡亲们已经被转移到山后的开阔地方，在送走一些受伤者后，他翻过了大山，他无法安慰自己的心灵！眼泪始终在流淌，但他还是强忍着，在开阔地搜寻着一个叫姚强的同学，他知道那是良心驱使他前行，也是要保留孩子心目中最可靠最相信的影子！王洪刚知道不要再次伤害一个孩子的心灵，他一定要找到他！他在一所所救灾帐篷前询问，见人就问，他不知摔了多少跟头，才来到山后的开阔地！给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些受伤的人群，和那种痛苦的表情！忽然听到空中有飞机的声音！不时，在开阔地上就投下许多药品。食物。急救用品！人们蜂拥般冲上前…… 一群小孩从面前冲过，王洪刚才从中发现了姚强的身影！有个地方干部模样的在扯着嗓子喊着说：“抢啥子（什么）嘛！每过（个）人都有！先要分给妇女儿童嘛！”后来王洪刚才发现，人们主动地把搬回的物品放到一起！由地方领导统一分配，谢天谢地！这样孩子们就可以分得到！王洪刚激动地从后面抱住了姚强，孩子回过头，看了许久！因为王洪刚身上和脸上已经灰尘遍布，脸上还流淌着鲜血！“老师！您来了？……”孩子一头扑进他的怀抱，痛苦地大哭！王洪刚的眼泪一下子控制不住了，他难以说明心中是怎样的一种感受！流淌着眼泪说：“姚强同学！老师没有欺骗你吧？这不，我来了！给！给你买的钢笔和文具盒，还有课外读物呢！” 孩子说：“老师！您哭了？” 王洪刚说：“没有！我是被灰尘弄得！眼睛里进去灰尘了！”他说完，冲姚强笑笑！ 孩子接过学习用品，紧紧地抱在胸前！王洪刚心中又是一阵难受！他抱着姚强，唯一给孩子的，就是让他学会坚强！面对现实，让他明白发生了什么，怎样减轻他心中的伤害，健康地成长起来！让孩子知道，已经倒塌的房屋无法恢复原来的模样，但可以建设得比原来更好更漂亮！王洪刚也知道，孩子的心灵受了最惨痛的打击，要慢慢抚平那受伤的心灵还需时日！ …… 那个令世界沸腾的日子来了！那个令国人圆梦的日子来了！今夜无眠，灯火灿烂！五色的礼花装扮着北京的夜空，是国人沉寂百年的爆发！ 让世界更好地了解中国，让中国更好地融入世界！有你，有我，有他（她）！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同一个北京！陶醉吧！我们握手在北京的花丛中！欢呼吧！让世界永远记住那最美的笑容！二零零八，北京奥运来了，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国人的苦痛！ 那晚，王洪刚调整好心态，在自己的博客中写到：大家都知道，鸟巢是我们国家的主体育馆，也是本次奥运的主体育馆，奥运开幕式所在的地方。 它的设计和建筑艺术，是当今世界建筑史上的一次革命，是一次伟大的创新！它所反映的主题不仅是“绿色奥运”，“保护环境”，“爱护地球”，“人与自然”等的意思。更深层的意思应该是：和平共处，世界太平，中国与世界和谐共存，盼望世界是和平的，发展的，和谐的，是人类共同的家园！ 奥运会在今年的八月八号将要拉开帷幕，在我们首都北京！中国人民是向往和平的，希望与世界各国和谐发展，盼望世界是和平的，是欣欣向荣的，是发展的！因此，我建议不要忘记我们的“和平鸽”和《国际歌》！ 在绕着主体育场的不同方向，和平鸽的数目可以参考20080808，和平鸽展翅飞向蓝天，《国际歌》响彻整个体育馆！大型团体舞蹈随之上场…… 写完自己的博客日志，他在心里想：翻开中国的历史是沉重的！中华民族历尽磨难，受尽屈辱，似乎中国人民自古以来就是多灾多难的！经过了多少挣扎，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一代又一代人的奋斗与牺牲，生活才刚刚起色！ 我们要记住历史，但不要记住仇恨！中国和世界上其他国家一样是需要和平的，热爱和平的！我们应该把那种耻辱和国难化作力量！从悲痛的过去抬起头来！更快更好的建设我们的国家，振兴我们的民族！——以告慰无数在天的冤魂亡灵！因为他们的付出是沉重的，他们血泪的呐喊，在中华大地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演变成永久的钟声！因为我们团结，所以我们强大！ 起来！起来！不愿落后的中国人民！ ...... 在祖国六十华诞那天，王洪刚怀着激动的心情，写了一篇《盛世空前》的博客，并且把此文发到了人民网、新华网、央视网等多个博客上： 今天是祖国60华诞，怀着激动的心情，陪伴自己的母亲过生日！母亲的强大，震撼着世界！也令她的儿女们感动不已！ 受尽屈辱，也从屈辱中走来！只有母亲心里知道，那种日子的无奈！列强的铁蹄曾经践踏过她，母亲受过百般蹂躏，衣不蔽体，体无完肤...... 惊雷炸开一线天，万年锦绣尽欢颜！那是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下午三点，在天安门城楼上，毛泽东主席那响彻如雷的声音：中国人民站起来了！ 改革开放如推开中国上空的雾霾，伟大的设计师邓小平同志！把中国这艘巨轮驶向一个正确的航线！ “三个代表”的提出，是从理论中和实践中得出，更加肯定了路线的问题。充分表达出中国共产党人的胸襟，永远做时代的弄潮儿！也充分展示出我党第三代领导人——江泽民同志和他的同事们的卓越眼光！ 我党第四代领导人，以胡锦涛同志为中心的中共中央，发扬和继承了优良的革命传统，提出了“科学发展观”！一时间，大江南北，上上下下，科学的研究突飞猛进！把中国人送上太空，实现了科学发展之路！ 今天是一个伟大的日子！所有的流着华人血脉的，都被深深的感动了，震撼了！母亲发展的速度被西方说成为“中国速度”！ 中国共产党领导全国人民走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辉煌！必定会有能力带领全国人民走向更大的繁荣富强，一个和平、民主、和谐、富强的中国永远屹立在世界东方！她的发展也必定为世界人民带来福祉，伟大的统一复兴大业一定能够实现！ 因为我们团结，所以我们强大！在将来的日子里，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定要团结、稳定、进取、和谐、繁荣！ 历史和发展已经充分证明：我们的道路是科学的，是正确的，是经过实践检验的！这条道路给我们带来了繁荣与发展，给我们带来了信心，在国际上树立起我们值得骄傲的形象，让我们充满着无限信心！让我们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从中国共产党建党以来，中国就慢慢发生着巨变！从一个人口多，底子薄的“穷”国渐渐成长为一个民主富强的国家！过去真是“弱国无外交”！华人在世界上的地位是那样的可怜！“狗与华人不得入内”的年代一去不返了！现代的中国人已经是扬眉吐气，容光焕发，在国际上真真正正地站立起来了！ 六十年以来，祖国发生了翻天的变化！展开了全球性的外交，世界上有人的地方就有我们中国人！“中国”这个字眼，在国际舞台上越来越重要！而托起这面红旗的，是十三亿已经觉醒且凝聚在一起的铁铮铮的中国人！更加繁荣，更加团结，更加昌盛的局面必将到来！ 任何一次困苦磨难，任何一次天灾，任何一次变故，无不是在党的领导下而顺利解决！回想历史上的艰难，战火纷飞，铁蹄蹂躏，家园被毁，分我国土，民不聊生！中国的昨天就是一部血泪史！ 如今，祖国强大了！而中国共产党必将领导十三亿中国人民奔向更大的辉煌！我们要深爱自己的国家，爱我们的人民，更爱我们的党！否则，良心何在？ 中国人民曾经受尽了外忧内患，和无尽的屈辱！那是因为国力不昌盛，经济不发达，闭关锁国的缘故。或是全中国人民没有觉醒的缘故，导致了旧中国的历史是一部屈辱的心酸的悲剧史！盼望美好的生活，一种和谐的社会，一种稳定发展的局面，国人已等待了千年！如今，花团锦簇！欣欣向荣！经济发展，社会进步，国力昌盛！“中国”这个字眼在国际上的地位越来越重要，曾经含泪出走的游子，在国外已是扬眉吐气！ 日出东方，水归大海，夜有明月，人心所向！得“道”者多助，得“心”者，昌也！事物之发展皆有其规律，大势所趋，民心所向！六十年以来，远超千年，洗刷了多少屈辱...... 团结，稳定，和谐，发展——是永恒的主题！海之伟大，能容纳百河！世之苍茫，定有污垢！心之宽广，要装下整个宇宙...... 伟大繁荣，富强民主的中华民族永立世界之林！她将为这个世界做出更大的努力，“中国”是世界的，是属于全世界人民的，世界人民将会用生命去捍卫“和平”的曙光！大势所趋，无可阻挡！——白天有太阳，夜晚有月亮！捍卫太阳和月亮的，有那千千万万的铁壁铜墙！威力无敌，保边疆！ 写完自己的博客，王洪刚感觉有些和以前的博文相近或相同，他又不在乎什么，他知道有些文章就是根据自己不同时间段写的博文组织而成。这样能抒发他的心胸，能豁达他的视野，能够提醒他要爱国，又锻炼了他组织文章的能力。他心里清楚，文章是需要修改的，如果他认为某些地方要修改，以后再说...... 第五十一章 似水流年 那夜，窗外虽然无风，但可听到外面“哗哗”的雨声。深秋临冬之际，令空气冷得厉害，下午分明看出人们穿得厚厚的。有的嘴里说道：“啊！冻死了！”加快着脚步，甚至抱起了膀子！王洪刚并无睡意，思念故乡的亲人，回忆过去的故事。头脑里忽然有个念头，想对眼下经济危机谈点看法，于是他打开了电脑，登录自己的博客，写起自己的感想： 面对全球经济危机，有许多国家的企业频频告急，甚至破产倒闭，苦不堪言！危机不可怕！要有应对的方法，在此，简单谈谈我的想法！ 1.合理降价，保本经营。 2.低价出售，以保市场。 3.开拓市场死角，扩大经营局面。 4.强强联合，应对危机！ 5.联手同盟，控制市价。 6.静观局势，适应变化。 7.人才战略，用好人才。 8.跨行业投资经营或联营。 9.依靠政府相关政策扶持，贷款支撑。 10.转行。 11.势力弱的连在一起，抱团取暖，盈利分红。 12.跨行业投资分红。 13.促销经营策略出台。 14.物品交换，盘活库存。 15.现金交易，全款经营。 16.以不变应对万变，寻找突破机会。 17.靠政府或地方政府救市政策出台。 18.避免盲目投资。 19.互助原则。 20.充分拉动内需！ 眼下世界各地都爆发了经济危机，着实叫人着急！由此，我想到咱们中国的情况，中国是一个大国，拥有十三亿人口，拉动内需的方法很多。在文化与旅游产业上动动脑筋，或许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咱们拥有五千年文化积淀，连四大发明都是我们的专利，古迹众多，图书无数！可以在以下各方面想想法子： 内部演出活动，国外演出宣传活动，倡导中国游活动，宣传中国活动，中国书外文出版，中国电影世界行活动，中国局部景区10日游，非物质文化遗产振兴与发展，国内各层次的演出甚至巡演，国内各级文化活动，中国文化振兴活动等等等等！ 在旅游业，文化业，服装业，饮食业，交通民航业等方面或许有所收获！甚至可以考虑各层次的世界级活动或会议，争取在中国召开！来一个中国文化与旅游大手笔，或许在目前经济危机下杀出一条血路，还真成了中国的未来！还真成了中国的机遇！ ......有人说，人上了年纪就会忆旧，王洪刚却不这样认为。正因为过去我们有过酸甜苦辣，有过悲欢离合，才丰富了人生，才成熟了人生！那些和自己交往过的朋友，有些已经不知在哪里，或许为了生活或事业正在努力打拼。说心里话，自己是想念他们的，不单指自己的同学、老乡、亲朋，还有那些对自己有过帮助的许多好心人！ 他感恩这个国家，这个社会，正因为他的过去、现在、将来。不是有那么多小人捉弄于他，他怎知社会的另一面？不经过去的坎坷，他又怎能经得住风雨？没有大喜大悲，他怎能体会到人间的真情？如果没有过去的经历，如果没有那么多好心人的帮助，他又怎能升华到一种高度？忽然间，王洪刚感觉应该感谢他们，或许感谢他们那种不是帮助的帮助！令他关心起许多民生问题，许多社会其他问题，国家的强盛与发展。他似乎有种春风里驰骋的感觉，呼吸着盎然的花息，走在繁华的街道，去看万家灯火的辉煌，听，谁家的窗户里传来《祖国山河美》的婉转悠扬的乐声？ ...... 某一天，王洪刚想起一位企业家让他写一份企业调查报告，以发现企业的不足。王洪刚以打工者的身份进驻企业，三十五天后写出了一份如下材料： 放眼国内外，太多的企业老板为管理企业和发展企业而头疼！许多的企业都存有漏洞，许多的企业管理缺乏规范化和标准化。要么投资出现偏差，要么重复着管理带来的错误！要么因为没有一支素质过硬的员工队伍而苦恼！令无数老板头疼的原因还有许多许多，于是重视企业管理发展壮大企业成了企业经营的重中之重！那么怎样去管理好一个企业，又怎样去发展壮大一个企业呢？世界是物质的，一切要靠人去开发，要重视以人为本，学会用人，学会管人，还要学会用人去创造财富！用人去开创局面，去壮大发展企业。离开这点，任何企业都没有发展出路！尤其在二十一世纪的当今，各国受经济危机的影响，出现了各行各业不景气的局面，迫切需要解决一系列的问题！一个严重的问题摆在面前：我们怎样生存发展下去，在复杂变换的竞争环境中怎样去发展？ 曹操善用谋士和将才，拥兵百万雄师，当年雄霸北方；刘备三请诸葛，争得一份所属，谓之蜀国；毛泽东一生没有抛弃周恩来；海尔集团重用张瑞敏，海尔集团已发展成长为国际性企业！......无数例子告诉世人：人才是可遇不可求的，要善用人才，开发人才！当今世界竞争的是什么？是人才！没有先进的管理人才和技术人才，你拿什么去和别人竞争？所以，一个企业没有一些人才作支撑是一大悲哀，用了一些庸才那是更大的悲哀！那是企业的浪费，无法帮助企业走上正规的管理道路，无法打造一支具有竞争力的员工队伍！ 每每和一些老板谈起来，老板们都谈到哪些工作不好做，哪些方面不好整，哪些问题不好处理等等。没有考虑到用人的问题，刚才讲过，世界是物质的，你的机器、厂房、设备、物资、环境等等都是无生命力的。万事要靠人去理顺，“人”这个因素在生产要素中是最重要的，也是最难以管的，更是最能产生利润的！怎么不往“人”的因素上考虑呢？工作滞后，管理落后，没有凝聚力，没有积极性等等都不是原因，是用“人”上出了问题！没有合格的，没有有能力的人才为你服务而造成的——这也是许多企业老板头疼的一个方面，更是企业管理的症结所在！有太多的羁绊和困惑，企业怎么去发展？时下，企业要重视人才，给人才一个施展才华的舞台，企业就会有收获！要凝聚人气，重用人才，这是企业发展的唯一出路！ 从科学管理的角度出发，企业管理首先应该有切合实际的组织机构，其次是它的职责和工作流程，最后是强有力的监督、执行、绩效考核。在组织机构中，占上层的应该是决策层——企业高管，占中层的是中层管理者。在整个组织机构中占最下层的那就是基层管理者，也是相关文件精神的执行贯彻者。这个组织机构图可以用图框表示的更加明确，往往出问题的，造成错误的是上层。而不是基层的执行出了问题，上层没有指明路怎么走，哪些工作应该怎么去做，下面就无头无脑了！应该在高层这个环节加上一条“鲶鱼”，搅动搅动，透透空气，活跃活跃高层的管理思路！吸收一些先进的管理理念，管理才能更加科学！ 但是，在整个组织机构中，作为部门经理的必须是咱们刚才讲的，应该是个人才才对，至少有部门所需的工作经验和丰富的管理知识，还应该是一个善于执行的好“连长”！又有团结部门同事，领导部门团队的能力！对高层管理的要求则是具备驾驭全局的能力，战略策划能力，领导作战的能力，有丰富的知识，还要有丰富的管理经验。对基层的要求讲究的是实际，要有生产工作经验，要有一定的领导管理能力，能吃苦耐劳，能贯彻执行，要有带领团队做好具体工作的能力。 我们有了对高层、中层、基层的基本要求后，面临的是选才的问题，就是刚才讲的，要选用人才的问题。有了好的人才，安排到合适的岗位后，他就会发挥好的作用，就能独挡一面，就会在某些工作上起到一个促进作用，就会为企业解决一些问题。如果我们在高层、中层、基层的选才上做好工作，企业面临的大部分问题就会解决。 有了切合实际的组织机构，有了各层的管理者，我们再来研究一下部门职责的问题。谈到部门职责，其实就是把企业面临的一系列工作和问题分工处理的具体划分。来具体化，把工作细化到某些部门某些领导身上，促使他们动脑筋去解决问题。如果各层领导连起码的职责都做不到，那就是一个是否称职的问题了。因为这样会造成企业存在一些问题解决不了的事实，一个还可以，如果多了，企业面临的管理问题就会很严重！说白了，还是企业用人出了问题，管理者是否有能力去管理好某些事务，是为企业排忧解难的前提。反过来说，如果个个生龙活虎，要魄力有魄力，要能力有能力，要知识有知识，谈经验有经验，企业面临的问题很好解决。这也是大多企业所追求的理想目标，对企业管理和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至少稳定了局面，解决了存在的问题和困难，这个企业才是健康成长与发展的。企业管理又不是一成不变的，它是一个解决与维护的过程。解决的是存在的和发生的一系列问题，而维护的是良好的生产经营局面。优秀的企业管理应该是凝聚人气，打造正气，产生巨大的凝聚力和向心力，从而产生强大的积极性，实现更大的经营利润！这是企业管理的根本目的，也是众多企业追求的理想，离开这点去谈企业管理，那只是没有航向和目标的船！ 有了组织机构，有了各层职责，有了各层主要领导，还要解决一个监督执行的问题。这一系列工作由谁去全面监督，由谁去监督执行，又由谁去进行绩效考核？这方面工作更加重要，如果制度体系完整科学，职责分明，工作却没有做上去，就是一个失职或不称职的问题了。要靠绩效考核去辨明正确与否，是否称职，是否失职，如果情况明了，判定清楚，那该换人就换人，没有别的什么方法，因为工作还要继续干，企业还要正常经营发展，要的就是对企业有帮助的人才！ 讲到这里，企业管理的各环节似乎已经讲完，其实不然。咱们再来谈制度体系，也是维护一切的根本所在。一个企业的管理与发展，离不开一系列的制度体系，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规矩不成方圆！对制度体系的要求要符合企业的现实情况，还要有一定时间内的适应性和稳定性。对不适应的条款要做及时修改，尤其是起不了积极性的方面，国家法律都可以修改，企业制度更应该完善和健全。谈到制度体系，它其实是企业对各方面工作的要求，如：《生活区管理制度》、《车间生产管理制度》、《财务工作管理制度》、《仓库管理制度》、《供销工作管理制度》、《办公室工作管理制度》、《保安工作制度》、《请假、消假、旷工、婚丧管理制度》、《车辆管理制度》、《质量管理制度》等等，等等。再加上这几年学习贯彻的“5s”、“6s”、“9000”、“16949”等汇集成了企业的总体制度体系。制度体系是思想统一的保障，我们才能去完成相关工作，否则企业就处于失控状态。而起草相关制度，需要结合企业实际情况，用有知识，有经验，文笔好，懂管理的人才去完成。 咱们再谈谈工作流程，企业为什么有些工作乱七八糟，不好处理？大多是流程设计不合理，不科学，或没有效率。流程，其实是一种科学工作的设计思路，能省时间，能提高工作效率，避免有些问题的发生等的好处。它更大的好处在于可以控制或驾驭一种工作，或更好地去监督执行某些工作。把企业面临的一些工作去理顺了，充分贯彻下去，要人人知道某些工作怎样去做，是怎样要求的，管理才趋于规范化。 这一切工作都需要优秀的人才，人才从哪里来？一是招聘，二是培养。聘用有识之士，培养本单位的现有员工。争取打造一支技术过硬，素质优秀，敢于奉献的员工队伍。任何企业的员工队伍都不是素质一致的，靠的是培养培训。换言之，就是从新员工一进厂我们就开始上课培训，但不是讲些皮毛，要注重“灌输”！灌输的是我们的制度体系，企业文化，让他们有种归属感。排除他们脑海里那种不好的想法，改掉他们在社会上学来的一些坏毛病，让他们一心扑在工作上。让他们为本企业服务，对优秀的员工还要解决一些后顾之忧。 一个企业有了切合实际的组织机构，有了各层的领导，有了工作流程，有了职责，更有了绩效考核和监督执行，还有了完善健全的制度体系，那就要把企业面临的一些工作分好分细，这样才好开展工作。 结合以上所谈，咱们看看我们企业面临什么样的问题呢？是机构设计不合理，过多？还是流程设计不出效率？还是职责不清，乱插手？还是监督机制不行？工人素质太差劲，缺少培训？绩效考核工作没有搞上去？干部失职，或不称职？最根本的，是缺少人才！缺少懂经营会管理的有识之士！导致了各项工作拖延滞后，互相扯皮，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有些工作没有人去管，没有人去监督执行！管理思路落后陈旧，没有创新意识，更不敢谈什么标准化规范化。人的积极性没有充分开发出来，新的管理理念进不来，旧的管理却没有生机！老是在那么个小框框里转悠，脑筋开拓不了，能力有限！基于目前的状态，我只能建议如下： 1.取消班产硬性指标，把所有规格型号的产品从第一工序开始，定出合情合理的单价，不好干的，因为模具原因造成的产量上不来，可以给予适当补助，多劳多得！全厂操作者实行真正意义上的计件工资制。 2.操作者报工单质检人员不得扣留，对废品或返修品可以附加清单说明即可，这样利于统计，利于计算工资，解决了人为的工单丢失的问题。 3.维修人员要按时为设备加液压油和润滑油，定时清理设备上的多余的润滑油，保持设备的外观整洁。对需要维修的设备要及时维修，不得拖延！ 4.维修工、电工、模具维修工、质检员、工段长、各部门主管要改变工作思路，为生产保驾护航。不得说一些对员工不尊重，或打击其自尊心的话语，要文明服务，确保生产！ 5.员工要定期培训，结合出现的问题。 6.加大监督力度，对贪污、挤占挪用、损害公司利益者加大处罚力度。 7.成立“安全领导小组”，监督违章操作。 8.半成品、成品、废品、返修品分区存放，码放整齐。要有标示牌注明：产品名称、规格型号、数量、模具规格、要转的工序等。 9.行政和人力资源部门加大监督与绩效考核力度，充分贯彻相关制度与公司指示精神。 10.公司高层领导加入新人！ 11. 建设成品库。对公司工段长及部门主管进行培训。 13. 建设和谐文明的企业文化，倡导公平、正义、原则。 14. 分清职责。 15. 以人为本，重用有识之士。 16. 加强统一管理，董事长负责全局！ 17. 具有专科及以上文化者，不要和普通员工分配到一个宿舍，保证他们的用脑和休息。 综上所述，企业用人是最大的关键，用好人了，企业的管理搞上去了，也为今后的发展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同时，我还建议所有干部上班提前十分钟到岗，到公司行政部签到！（主管及以上，董事长除外）每周一早上九点是管理层例会的时间，结合公司情况召开，还要成立一个每周的述职会议，各部门主管报告每周的工作情况，由常务副总主持。会议内容由专门的记录员作记录，打印下发《会议纪要》，以备执行。把公司管理一步步推向正规化，才能产生更大的经济效益！还要做好留人的工作，不能成为其他厂的培训基地，年年招工，年年走人！要根据企业实际情况，必须分清各部门职责，加大监督力度，尽职尽责，把公司各项工作推向前进！这些基本工作做好了，才能管理好一个企业，才能在此基础上去发展企业！ 也正是因为这篇调查报告，给这家企业注入了生机，临走之时，那位企业家感动不已，握着王洪刚的手恳请他留下，可是王洪刚知道“一个姑娘不能找两个婆家”！ 第五十二章 人非花草 走过那么多企业，从事过那么多不同的岗位，王洪刚对当代企业的感慨颇多。最令他考虑到的莫过于用人机制的问题。眼下，大多私人企业在用人上犯了一个共同的错误，那就是“用人唯亲”！如果不是老板的什么亲戚，或者不是挂着一个什么“表”字，那是绝不能用的！那种家族式管理模式，那种“把头”式操作理念，那种流传至今未改的“小农意识”根深蒂固于许多企业家的脑海里！企业在一片浑浑噩噩中继续着，看起来是盈利的，是运转的，却不知这种管理模式在两千年前，同样是这片土地上已经上演过！由此，王洪刚想到，中国又有多少企业是人为的在扼杀！那种扼杀自己企业的行为，却浑然不觉，企业又有什么发展前景？ 一年四季，冬去春来，周而复始，人如花草，一茬又一茬。为什么那种潜意识是那样的顽固？在世界大同的当代，其他国家在用人观念上已经早早放开，我们怎么老是在用人的事情上徘徊于“亲”字上？如果去掉这种羁绊，中国的经济发展还要快，还要强！让更多的有识之士有用武之地，或者给他们一个发挥的平台，得利的应该是企业，又不会枯萎了那么多的“嫩草”！我们的各项工作不是更加进步，不是更加发展了企业？ 一株小草，在那个阳光和煦的春日里，挣脱泥土的束缚慢慢装点着大地；粉红色闹春的桃花尽力招揽着舞动着辛勤翅膀的蜜蜂；就是那地里的蚯蚓也在舒展着自己柔软的躯体，在泥土里穿来穿去，为给土地松绑透气；浅绿嫩柳轻舞身姿抚摸春风，河水潺潺，共同奏响《春光》交响曲！ ...... 忽然有一天原单位转来一封信，王洪刚看到字迹有些熟悉！他慢慢拆开，才知道是周晓琴写来的： 洪刚你好！离开你已经好久了，一直没有和你联系，很是过意不去！我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也比较忙，你不会怪我没有情意吧？在大家的共同争取和努力下，我改嫁了！对于我来说是生活的新的开始。我现在的丈夫对我很好，他搞运输，我们的生活也比以前大有改变！非常感谢你对我以前的关心和帮助，也想请你来家里做客！我们可以回忆那些过去的岁月！ ...... 看完这封信后，王洪刚有一种喜悦感，他终于知道周晓琴现在的处境好多了！日子也好过多了，就祝福她吧！祝福他们夫妻恩爱，事业顺利，家人和睦！脑海里又想起一个人，那就是孙丽菊，在他的心目中一个永远需要帮助的妹妹，不知她过得怎样。是否像周晓琴现在这样幸福？也好久没有她的信息了，也不知她现在的情况，她的家人都好吗？唉！给这个可怜的小妹写封信吧，却一时他又找不出她留给他的地址了！他分明记得她留给他通信地址了，自己似乎写到了一个笔记本上，那个笔记本却怎么也找不到了！于是，王洪刚在住处翻箱倒柜，找那个记着许多朋友的联系方式的笔记本。 正当他在书柜中找到那个笔记本时，邮递员送来了信件和报纸。当他重又回到客厅时，发现手中就有一封写得不是很规范的信件！他有些高兴，一眼就看出是孙丽菊的字迹，那些汉字在孙丽菊那里有些变形，到他的手里还能隐约看出是写的什么意思！他又感到有些欣慰，不管汉字写得怎样，毕竟这封信要表达的是一颗真心，一颗向自己问候的真心！毕竟证明她没有把自己忘记，心里还有他这么个哥哥，他就感到心满意足了！他看得出信中的大体意思： 一别这么长时间，没有回信问候，表示歉意。还问到他的工作生活情况怎样，家人怎样。还告知她家搞了一个不大的养猪场，养了二十头母猪，每年卖猪仔就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如果他过得不好，她还愿意帮助自己！嘿——这很令王洪刚感动！他知道孙丽菊再也没有必要出去打工了，现在自己是一个老板了，是一个养猪场的老板！他高兴，高兴于孙丽菊终于找准了自己的位置，找准了自己立足的地方适合干点什么！他也同样祝福孙丽菊，祝福她财运亨通，猪仔超群！祝福她的“猪队伍”慢慢壮大！ 今天，王洪刚特别兴奋！在一天里，他同时收到两个女人的信件，而且是过去和他交往过的，她们都是向自己报喜的！这令他特别开心！他见不得别人的穷困无助，无奈于自己的囊中羞涩，却高兴于别人的进步发展！因别人的困为困，喜于别人之喜！那天晚上他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大杯白酒，飘飘然进入了梦境： 在梦里，他也创办了企业，自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企业家！无数衣衫褴褛的乞丐把手伸向了自己，他高兴地给他们分发钱币和食物，还把他们组织了起来，办了一个大型的农场。所有的乞丐有了房子，有了食物，也有了依靠！帮助了许多有识之士，令他们有用武之地，无息贷款给有能力创业者，在他的资助下，又成长起一批企业家！谁家有困难，有大病大灾，他都慷慨解囊！在他的倡导下，许多企业家联合了起来，促进了一方经济的发展！和谐了生活环境，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美化了人与人之间的灵魂...... 远远的看见，妻子向他走来！没有了往日的牛犟，变成了一位温柔贤惠的淑女！儿子陪在她身旁，孩子也懂事多了，乖巧可爱！“爸爸！”——那声音由远及近，温暖了他的心胸，喊湿了他的眼睛！他张开双手拥抱着儿子，妻子在旁怯怯地说：“你过得还好吧？”一股心酸涌上心头，他哭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妻子变了？连忙问：“你没事吧？”只见妻子猛地回头说：“你说呢？”刚才还温声细语，刹那间变成了一个可怕的脸色！他顿时又感到掉进冰窖里！浑身的冷，那种冷一直到心里！ 从梦中惊醒，王洪刚方知是一梦！他一时没有睡意，点燃一支香烟，呆坐在沙发上。忽又感到有些口渴，又拿起茶杯去倒水，但脑海里想的还是刚才梦中的情景！他也搞不清妻子伤害自己怎么那样严重，在自己的心灵里似乎有一个很深的烙印！她甚至影响了他的身心健康，令他终生后悔！按说已经离婚了，怎么一想起前妻心中就有一种隐隐的伤痛和酸楚？他知道他们的故事已经结束，婚姻已经结束，可是赶不走的是心里的酸痛！他取出一片安眠药，对水服下，才慢慢睡去...... 第二天是礼拜天，他起得很晚。醒来已经是八点多，于是他赶紧起床洗漱，做早饭。因为他知道，今天可能李翠萍要来看他，那是上周她给他打来电话约定的。李翠萍说本周可能回趟家，顺便来看看他，因为她和丈夫离婚了。最近正忙着自己的婚礼呢，听说她的新任丈夫是个南方人，还是个商人。所以，王洪刚把这事差点儿抛到脑后了！因为她要来看自己，自己怎么也得做些准备，在哪里接待她？准备什么菜？吃什么饭？和她讲些什么呢？他总是感到有些尴尬，尤其是要见李翠萍！似乎自己欠她许多似的，又想见，又不想见！ 大约上午十点半左右，王洪刚的手机响了！他接通了电话，说：“你好！到了？”李翠萍甜甜地说：“王洪刚！我到了，你也不出来接我一下？”“当然！你是远来的客人，又是领导，我肯定得迎接你呀！你着急什么呢？哈！”“又贫嘴！在家里吧？还是在单位？哦！今天是礼拜天，我想，你现在肯定在家里！”王洪刚回答说：“你猜测得真准！我正在家里，可是我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你自己有车，说来就来，我估计怎么也得十一点半左右赶到，没想到这么快！”“你忘了？高速公路，只要三个小时呀！我还没怎么开快呢！”他又说：“牛！你真牛！等着，我很快出来接你！你现在的位置在我们单位附近吗？”“是啊！就在你们小区的旁边呢！我可说好了，早饭我还没吃呢！中午吃什么？”“一个女强人还这般馋嘴？你点菜啊！想吃什么？”“那能一样嘛！这回是你请！到青岛我请！”“当然！我看家里你也不要来了，你知道我离婚了，家里乱七八糟，咱们直接去酒店见面，见面后再谈好吗？”“那，好吧！” 正当王洪刚接近她的车时，李翠萍从驾驶位上探出头，那头弯曲的乌发，连同那副茶色眼镜，还有那对儿酒窝儿！王洪刚自己打开车门，坐到她旁边副驾驶的位置上，冲着李翠萍说：“李小姐！可否把你的眼镜镜拿下了？哈！”“你啊！怕叫你笑话我变老了！”她顺手把眼镜摘下。旁边的王洪刚轻轻看去，感觉自己的老同学没有变老！反而更加丰韵！皮肤白皙，面容娇嫩，气味怡人！见她穿着讲究，仪态大方，举止高贵。方知面前的这位老同学确实没有变！至少没有被金钱拉走，心还是老乡心，情还是同学情！“李翠萍！你得道了吧？怎么这些年不见你老呢？哈！还是保养得如此妩媚！”“你是希望我老吧？哈！你这个贫嘴！”“哪里！我希望你长寿！”“哈哈！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还是有‘老’的意思在里面！说，去哪里？”“左拐，左拐，左拐，再左拐！哈！”“今中午我们不会是吃涮羊肉吧？转圈？哈！”“哈哈！前方路口右拐......” 来到酒店后，也正是用午餐的时间，他们找了位置坐下。王洪刚把菜谱推给李翠萍，说：“高贵的小姐！不知近来胃口适合何种风味儿，还是你点吧！我要的菜你不一定爱吃，今中午我请你，不要客气！”李翠萍说：“那，我不客气了！”她一边看着菜谱，一边走神儿，王洪刚连忙问：“怎么了？没有合适的？”李翠萍回答说：“不，不是！就是和那边的不太一样，我都不知道怎么点了！有些菜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怎么个做法，所以不好点！”“你是担心我请不起你吧？”“不是！绝对不是！有些菜的叫法可能不一样！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什么菜那么蹊跷？”李翠萍用手指着一道菜的名字让王洪刚看，王洪刚一看，那道菜美其名曰“天仙配董永”！王洪刚连忙解释说：“是新菜名！这里有养殖大雁的，土豆知道吧？就是大雁肉和土豆在一起炖！”“哈！有意思！就要一份‘天仙配董永’！”“那，不合适吧？”“为什么？”“天仙在，那董永在南方，也不好捉来下锅呀！这可有难度！”“哈哈！你这个人，那你下锅呀！把你炖了！哈！”“哈哈！我可没有那个福分，这下锅你得有名分呐！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下锅的！有名分的人才可以炖在一起！哈！” 第五十三章 情也悠悠，恨也悠悠 莫道人间正道是沧桑，直叫人挠头忆旧空悲伤！若得回转仙草束，世间烦扰空彷徨！临江忆起先头水，空溅满身衣！后浪推起前浪飞，却问后浪几时回？浪拍崖石哭，忆渡，忆渡！ 王洪刚已步入中年，儿子也已在读初中，但他心底里的辛酸无法表达。忆起当年许多事，有酸痛，有后悔，有无奈，一切又无法说清楚。从一个农村娃娃到城里的打工仔，他经历了太多！为了谋生，他学了气焊、电焊、二保焊、仿型、车床、冲床、钻床、轧机、剪板、折弯、拉伸、抛丸、铸造、制图设计、装配等一系列生产加工技术。现在还是没有富裕起来，命运似乎不怎么垂青于他。虽然他自己感到很充实，现实社会又令他无比穷困！单位欠他的保险，至今没有交齐，他整日挣扎奔波于职场，自己又没有钱补交保险，他不免为后来担忧。单位欠他的经济补偿金也没有给落实好，现在的单位已经名存实亡，自己又何去何从？他感到自己是飘在社会上，没有立足点，许多“真经”又被当地某些和尚念歪了，自己又得不到“教化”！他也搞不清楚国家某些政策是为谁准备的！单位已经不存在了，已经被清算组接管，接管了几年没有消息了！一切的一切，销声匿迹了！他才知道国家的东西是那么多，你就是移走吞占后，别人也不知道！天高皇帝远啊！ 王洪刚如约参加了李翠萍的婚礼，李翠萍的婚礼办得确实热闹庄重！十二部一色的宝马，婚宴设在香格里拉大酒店。请来当地的电视台节目主持人做的婚礼司仪，还被制作成专题：《我市婚姻新时尚》！婚礼那天，各地客户，各地亲友多达八十八桌！每桌菜价八百八，不算烟酒！夜晚时分，还在广场请来当地歌舞团演出两小时！十二部宝马绕着本城拍外景，海滩，公园，繁华地段，旅游景点等！第二天，租直升机空中绕城飞行！向本城市民抛洒鲜花，那天，他看到李翠萍像个公主，依偎在她的丈夫怀里！被幸福和陶醉包围着，被掌声和鲜花衬托着！ 在婚礼接近尾声时，王洪刚悄悄走了。在他的心中有个美好的祝福，祝福自己的老同学，祝福自己的乡里，祝福他们真爱一生！携手一生，在祖国美好的蓝天上共绘同心结！ 在夜幕刚刚降临b市时，王洪刚已经回到家里。在李翠萍的婚宴上，他喝了几杯，那酒甜甜的，那酒辣辣的，直到心间！他没有要休息的想法，喝点水后，来到了大街上。顿感街道宽了，心也亮堂了，灯光也无比柔美！少不了的是那烧烤的浓浓的气味儿，弥漫在街道周围。一对对亮男俊女或拦腰或搭背，或嬉笑于烧烤摊前品味人间珍稀，或见男女共同举杯，那大大的啤酒杯一会儿见底儿！港城华灯初上，霓虹斑斓，撩人的都市音乐驱赶着人们白日的疲劳。 王洪刚又感到有些融不进这个城市，自己的心情有时和见到的情景总也搭配不起来！是悲哀？是无奈？还是久违的憧憬？更或是久违的爱意绵绵？他说不清，道不明。他只知道，做什么事也要踏踏实实，哪怕不起眼的一丁点小事，也要认真对待！因为人生没有回头路！相信有付出就有回报，有努力就有收获！在将来，他还要告诉儿子：找准自己的位置，依靠心中的理想，去努力追求自己想要的，绝不反悔！人生是仅有的一次，不要做自己悔恨的事情！把心思用到正道上，为这个社会，为这个国家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悠悠三十八年，王洪刚自问：你成功了什么？他自己无法回答，他不知道自己成功了什么，更不知道失败了多少回，也不知道自己经历了多少痛苦磨难！唯有那进取的精神支撑着他前行，还有那些好心人不断的劝慰，让他略微感到周围的温暖！ 在他心里，对爱情有深深的认识，金钱不是爱情，爱情也不是金钱。爱情是两颗真心的相容，是感情的积淀，不是性爱的冲动！但他又不明白，时下有那么多的年轻男女，在择偶之时首看的是金钱。金钱，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是好东西，但不能把它当作人生的全部。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展现自己价值的渠道很多，如果成为金钱的奴隶，一生注定不会幸福！也找不到幸福的感觉是什么！ 人生价值对于他来说，他似乎感悟很深。王洪刚自己也认为，世界上任何一种生物都有其生存的理由。一株不起眼的小草，在春日里暗暗装点着大地；一口不大的清泉，可以为路人解渴；牲畜可以丰富人类的餐桌；一年四季可以改变着人们的不同感受；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作用。就是没有生命力的物体，它也有存在的价值和作用。比如月亮和太阳，不是生命，但有其运动规律，你能说他没作用吗？王洪刚感悟到：人生最大的价值在于奉献！ 他又联想到世界气候变暖的问题，不可否认，全世界气候变暖与人类发展有密切关系。尤其是大气污染，环境破坏，战争等因素，是造成气候变暖的根本原因。你说人类是发展了呢？还是落后了？至少有一个方面落后了，厚此薄彼！在地球资源渐渐枯竭之时，怎么不去寻找新的能源呢？水，可以淡化海水。那太阳天天挂在上空，不是给人类的一种昭示吗？可惜的是人类习惯了用石油作燃料，用天然气作燃料，用煤炭去发电，用地球有限的资源去发展经济！怎么不去看看太阳？那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根本资源！更可惜的是，人类利用太阳能只开发了“九牛一毛”！ 他的思维跳转很快，一下子又想到婚姻问题。他想到维系婚姻的根本因素是爱，是一男一女真心相伴到老的承诺，是为了一个目标，都在憧憬着一个美好的未来，而且愿意共同奋斗到老！一个家庭如果男女间没有了爱，这个家庭也就名存实亡了！守着一份孤独无奈或是悲哀，就不如去寻找新的爱，建立新的家庭！这是家庭破产的根本因素！有一天，你跳出了那个圈圈，果真就称心如愿了？也不一定！只是躲避了身边的痛苦与无奈，却要面对长夜茫茫的困惑！所以有一个说法，就是“凑福”！也就是将就着过！又有多少家庭在“凑福”中延续？其实就是一种宽容，毕竟宽容和爱是维系婚姻的重要因素。其次，就是责任和信任。如果要给这四要素重新排队的话，第一应该是爱，第二应该是信任，第三应该是宽容，第四应该是责任。这才是婚姻家庭的真谛！维系婚姻的法宝！ 他感悟到这些，也觉惭愧！因为自己在某些方面也做得不好，致使各种因素破裂，家庭解体，婚姻失败！他在心中默默祝福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珍惜你们的青春年少，珍惜你们的和睦家庭！把婚姻进行到底，也是为社会做贡献，毕竟你们是社会的一个完整细胞。而他是单身的，是离异的，这个社会细胞就不是完整的。事实上，也只有个个细胞完整健康，社会才能健康，小心“细胞病毒”！ 王洪刚不想说什么了，他知道随着岁月的流逝，受伤的心会慢慢好些。误会他的人会慢慢理解，捉弄他的小人也会起变化，或许良心发现！那些整日向他要债的债主们也会放宽胸怀！他知道，理解沟通有多么重要！一个人怎样才叫作“好人”？做事的时候，问问良心！良心如天理，天理要公道，正气正义不可欺！自己欺骗自己的良心，会在世上丢掉你做人的灵魂！ 同时，王洪刚感悟到人在做事时，应该用心去做好每件事。而不是走形式，应付领导或下属。做事时，应该尽善尽美，把事情做得无可挑剔，一丝不苟！这样，每一项工作做完，都会问心无愧。同时要团结好你的同事们，任何工作都需要协作，注意一个团结互助的团队精神至关重要！共同携手打造美好的和谐局面是最重要的！愿大家团结友爱，互助协作，共同创造一个美好未来！共同维护社会的稳定，家庭的和睦，人心的向善！让爱心这朵美丽绽放的奇葩盛开在祖国的各个角落！ 朦胧中，无意触动了王洪刚联想的触角，他似乎又看到当年他的祖辈肩挑全部家当，为躲避战火，躲进了山沟！在那个山沟里置办了几十亩田地，他的祖辈乐善好施，扶持一方的发展！祖辈们没有丢掉的是老辈的教诲，还有那厚厚的家谱，在王洪刚的记忆中，他的祖先中就有一位叫作“王玄公”的人物！ 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动乱年代，中国人根本就没有被外国人当作人！满目疮痍，衣不蔽体，到处是哭爹喊娘，呼儿唤女，惨不忍睹！他的几个祖辈毅然加入了抗战的队伍中，先后倒在敌人的刺刀下...... 王洪刚的大爷后来被任命地方的三村之长，血性的大爷又把自己的二弟和三弟送上战场，他的二大爷也战死在前线，大爷在后来保护组织干部时也壮烈牺牲！他的父亲排行老三，参加过济南战役、孟良崮战役、潍县战役，离开部队后安排在地方高中后勤部，几经周转，头部和背部战伤片片，人是活下来了，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了...... 似乎耳边又传来父亲的话语：什么地呀，什么房子啊，什么待遇呀，哪有和睦团结的生活好啊？吃糠咽菜图了个什么？还不是现如今的繁华？你们年轻人呀，要珍惜！可不能再破坏咱们现在的大好局面！一定要学好，做好，人这一辈子不容易啊！像当年陈毅粟裕教导我们那样，打仗为了今天的你们不再受苦，你们年轻人一定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团结局面！还要教育好你们的后代，后代的后代...... （全书完，待修改定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