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英侠传》 楔子 天下之事,人所难料。占卜卦术只是偶尔猜对而已,并无天数可言。情爱、人生、命运皆如此,帝王将相也是世代更替,缕姓轮回。始秦至今,已有数朝。今还看太祖朱元璋,放牛黑娃,登上大宝,成为一代霸主,为後世奠定基业。 洪武元年於今已有34年时间,当朝者本因是朱元璋长子朱标当朝,但不想因年早逝,最终成为太祖人生一大痛事!而朱标长子朱雄英也是祸从病起,10年之後也亡於天数。这样,其次子朱允炆也就是皇位的不二人眩朱元璋本想立燕王,但经翰林学士刘三吾的劝说,最终朱元璋才下定决心定朱允炆为皇太子。 1398年,(洪武三十一年)太祖病逝,朱允炆继位,改年号建文。而今,已是建文四年夏六月。这一年可谓是一个血雨腥风之年,皇位相争发生在叔侄之间,不得不叫人寒心! 南京金川门外,杀声大溅,火光连天。燕王朱棣已起兵入京,而朱允炆则还在殿中因事发愁,心中不明,亲叔为何如此这般。金川门户一开,朱棣人马一拥而进,在最前走的是一骑白色战马,马鞍华丽可至,马背上的人,身高七尺,虎背熊腰,眉眼五官之中带有皇者霸气,他对旁边的一个儒生打扮的老者道: “姚广孝,你当年和我说是以”清君侧“为由欲夺了允炆的皇位,而今看见因我一人而使广大士兵血溅金门,我真是於心不忍啊1 那老者道:“燕王所言差矣!天下并非燕王一人之天下!” 此言一出,旁边的一个胡子狼藉的壮汉说道: “姚广孝,你大胆!” 那位领导者道:“胡憾。”对那个壮汉斥一声,表示他出言无理,向那个儒生柔声说道:“姚广孝,你继续说。” 原来,当前骑著白马的就是当朝皇上朱允炆的亲叔叔──燕王朱棣,而那个儒生老者则是在明朝中有名的大儒姚广孝。顶撞他的那个大汉则是一个士兵头目。姚广孝继续说: “燕王,天下之大,百姓之多,类品之杂,非一般之人可制之。只有文韬,武略皆佳之人才可胜任此重担。天下百姓的饱食成业全在王上手中。而此时,王上也会产生这种想法,唉!真是……” 胡憾又想出言斥责姚广孝,朱棣横了他一眼,他也就言未出口,先收啦!朱棣叹道: “虽说如此!但我这个侄儿,文修儒贤,善性心好,为百姓也是做了许多好事!自从他继位以来,那些前朝残酷陋习也是一扫而空。天下百姓也都称赞他乃一代明君。而我这个亲叔叔也持矛挥兵来夺取皇位,不免被天下人所耻笑!” 姚广孝又是不住摇头,虽说他知朱棣说的有道理,但他还是要劝燕王掌控天下。接著道: “天下并未亡,不是不亡,而是未到亡时,未遇强人;天下安乐,并非千年後亦安乐,只是,未到火起,未到风来。” 朱棣一听此话,眼前一亮,叹了口气,道: “是啊!凭允炆这样的弱身小骨儿,怎能经起这样的风雨洗打,看来只有我这个叔叔在千古骂名中替他担下这个担子啦1 姚广孝听到他的话还是说到了燕王,不禁露出了衷心的一笑。他不是为已,而是真正的是为了天下兴亡,百姓的生活安乐。胡憾听二人说话,不知是在说什麽,只是眼直直的盯著朱棣。他好像已把他拜成了神一样的人物。朱棣静了一下,大吼一声“上”。身後的千军万马一起入城,姚广孝骑立旁边看著火光冲天的皇城,心想: “天下的一代霸主今日就来了!今日的明朝基业会更上一层楼,而我也是死而无憾啦!”眼中流露出了无比的期盼,好像快要哭出一般。兵声大振,直传皇殿。朱允炆静坐在皇位之上,不知怎办才好。他站起身,从黑暗处走到宝殿中央,借著火光到了他那张年轻的脸容,它现在已被愁容占据。殿旁还分别立著十几个大臣,突然,一个小吏夺门而入,跃然倒在地,道: “禀皇……皇上……金……川门……已被破!燕王直捣皇城!” 朱允炆对著旁边站的一位大臣道: “程济,给朕一把剑。” 那人自来就是翰林院编修程济。他道: “臣乃文人,无剑佩带。”又把脸转到那个一人身上道: “小兄弟,可否把你的佩剑一用。” 皇上言出,就是圣旨,无人敢反抗,否则就是死罪!虽说程济心里也感奇怪,皇上此时要剑何用,但也不敢多问。这是君臣之礼,小吏只乖乖的把剑递於程济。程济双手奉上,朱允炆看著染满鲜血的宝剑,一时呆立不动。忽然,笑声四起,众臣都感不妙,而程济也把步子移前了几步。过了一会儿,朱允炆又停止了狂笑之声,哭泣会言,道: “爷爷的基业,居然会葬送在朕的手中,而夺其位者又是朕的亲叔叔。朕还有何言面活於天地之间。” 说著,允炆就拿剑横向自己脖颈,欲要自刎谢罪。程济大惊,忙抢上先一步。他虽是翰林院编修,职居文臣,但每日习武要棍,身手也颇为了得。一个空手厅自刃,把剑从朱允炆的手中夺下。朱允炆自刎未隧,大忽道: “程济,你大胆。” 程济忙把剑一甩,那剑仿似流星,直插殿柱之上,忙路倒道: “臣有死罪,请皇上降罪於臣。但臣死没有什麽,可是皇上一死,那天下黎民百姓怎麽办,就算皇上真的以死谢罪,那先祖的大明江山又怎麽办?” 程济的一番话听的朱允炆隐痛隐生。他想:程济说的对,爷爷是那样的对我寄於厚望,而我却在这里寻死觅活,寻求解脱,抛天下黎民於不顾,真是有辱爷爷的威严和教诲。但又转言一想:朕何尝不想让黎民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但现在……说著长汉一声。 程济接著道: “皇上,兹事体大。臣斗胆劝皇上逃离此地。” 朱允炆无奈的叹了一声。道: “外面火光冲天,四周全是皇叔人马,你让朕往哪里逃?难不成让朕翻墙钻洞不成,那倒不如死了干净。” 程济也知逃亡可以,但从哪里出去呢!突有一个人影闪到程济身前,跪在朱允炆面前道: “臣少监王钺有策。” 程济急问:“噢?有何妙计?” 王钺道:“先祖圣明万载,文韬武略,料事如神。当初早已窥出燕王之野心,特命微臣独涉江湖,寻找一人!” 程济问道:“那人是谁?” 王钺道:“巧夺天匠,韩滨涯!” 程济回忆道:“此人在江湖中颇有异能,听说机关暗道设的相当精妙,但武艺一般。”他本想王钺肯定是推举一位武艺超凡者保护,朱允炆杀出重围,不想却是一个暗道高手。但一闪之言,大笑道: “先祖果然神明,王大人,暗道在哪儿?” 王钺笑道:“程大人果然聪颖!” 原来,明太祖朱元璋早看到叔强侄弱,迟早会有今日局面,有防万一不测特派王钺到江湖去请人称巧夺天匠的韩滨涯来奉先殿修一记暗道,可以在非常时刻起非常作用。王钺接著道: “在奉矢殿之左。” 在场众都随王钺来到奉矢殿左侧,看到他走到一个香台之旁。只见王钺左转了一圈,左转了三圈,最後往上一提。突然,皇座有异动,过不多时,皇座已向左移开,众人上前,只见皇座之下是一个设计优良的暗道。众人在喜,程济让众人先下,但他叫王钺下时,王钺笑著对程济道: “程大人,皇上的安全就交由你带劳啦!” 程济不解的问道:“王大人何出此言!” 王钺道:“此暗道必须由一人在外关掉,才可保证你们安全离开,否则,燕王会从暗道紧追你们,那时想必也是在劫难逃!” 程济言道:“那王大人……” 王钺笑道:“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轻於鸿毛。臣愿为皇上而死,这是臣的好命,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程大人,王某一介平夫,不像您程大人有辅佐皇上之大能,您就放心的去吧!王某这是命中注定的。先祖叫我去请韩滨涯修道,这时也由王某闭道,这是顺理成章之事啊!” 程济笑道:“哈哈……好一个”焚已闭道“,王大人你放心,我程某一定要保护皇上安全离开。” 虽是在大笑,但程济的眼中已是泪花四溅,痛楚百堪。他慢慢的走下了楼梯。王钺把炷台往下一压,轰一声响。皇座又移回了原位。王钺坐到皇梯之上,笑著自语道: “嘿……王某一生无憾矣!” 程济向暗道深处走去,众人看到只程济一人下来,不见王钺本人,不由一惊。朱允炆忙问道: “程济,王大人人呢?” 程济把刚才的经过说了一番,朱允炆摇摇晃晃的扶住了墙壁,神情呆滞。众人也倍感伤心,程济道: “皇上,王大人愿牺牲自己保全您的安全,这种品格是最忠实的表率。唉!皇上,臣冒死上谏,皇上您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为王大人,为那些死伤的兵民报仇啊!” 朱允炆什麽也没有说,只是转身朝暗道深处走去。 燕王朱棣随从姚广孝并入奉先殿,推门而入,眼前此景,不禁让两人面惊色。原来,在朱允炆众人离开此地後。王钺怕姚广孝会严刑逼供,故此上吊自杀,以谢先帝。此忠臣不亚於文天祥也。姚广孝忙派人搜查殿的周围,盏茶时分过後,士兵来报,奉先殿周围并无人影。姚广孝心想: “奇怪,大火纷飞,外面四周全是我们的人马,朱允炆身边因全是文弱儒生,最多也是懂些肤浅武艺的人。就算是程济也并无能奈逃出宫外。” 他灵机一动,面向朱棣道: “王上,臣觉朱允炆已逃离此殿。” 燕王朱棣也感惊疑,他就在奉先殿的门外,四周全是他的人马把守,连一只苍蝇也别想跑出。就算有能耐,也不可能在千军万马之中跑出去。因为他的士兵全都见过朱允炆的相貌,每天都是在朱允炆的面像前练兵的,当然,这全是姚广孝的策略。他转面向姚广孝道: “那你说他去了哪里?要想逃离此殿可不是容易的事!可说是不可能的事!而如今允炆却不见,少监王钺又自杀一亡,这也太过蹊跷了吧1 姚广孝足智多谋这是人人可鉴的事实,他转念想了想,起手轻轻的捏著胡须,渡步来回,转身道: “少监王钺,极受先祖庞爱,而他也是多多的忠心於先祖,我也不得不敬佩他是一个仁义之士。之後,他拥朱允炆,也是忠心不二。但心无阔襟,只拘泥於俗念,唉1 朱棣心想:“是呀!奸臣当道,忠士难求呀!天下一家,家中无贼,又怎会安居乐业,永享太平呢?又有谁懂得吾心呀!” 说这话时,朱棣稍显无奈。的确,在千年史策之中但凡推朝换代再加上内斗里讧的都被称为叛逆,最让人心痛的是没有知道他真正的心意!他又听姚广孝道: “我想!奉先殿一定有密道。” 朱棣一听此话,大为吃惊,道: “密道?不可能吧?从未听说过啊!” 姚广孝道:“王钺之所以上吊是怕我施刑於他,怕自己不堪忍那皮肉之苦,吐露真言。而四周中如铁桶一般,根本不可能逃走,当然也不可能有人进入!那就是只有密道,地下可通!” 朱棣正要叫人搜查一番,但被姚广孝叫住,他对燕王说道: “不用搜啦!密道不会找到的!你也知道先祖为人,他做事一向是完美至极,不流余地的。”突然,姚广孝一惊,赶快掉到奉先殿的案上,打开一个玉匣,只见他脸色大变,对著燕王朱棣道: “王上,”天子“”玺不见啦! 奉先殿中的暗道并未没有机关,所以朱允炆众人走起来相应比较畅通。地道中灯火通明,仿似一个地下宫殿,四壁全是火把盏灯,照在人脸上,程济从怀中掏出一块方帕,是正方体形状,显然帕中包有物事,朱允炆脸上有稍显惊奇,扭头问程济道: “程爱卿,这是……?” 程济转头道: “先祖有先见之明,在把皇位传承到皇上时,早已看到燕王野心。所以,特制此物。想必皇上该知帕中包的何物了吧?” 众人眼前一亮,皇上道: “天子玺?” 程济笑著道:“对,就是天子玺。他朱棣有能耐用手段强夺得皇位宝座,却无能奈慰得天下人心。没有天子玺,他永远会背著谋权篡位的罪名。我就不相信他能一手遮天。” 朱允炆和众人都未曾想过要借天子玺东山再起,可见姚广孝虽一代儒生,但也不能不说有文武兼贤之能,高瞻远骛,早已想到重夺皇位的一天。其实,那天子玺就是一块普通玉石。借著灯光,姚广孝把帕巾打开,果然是天子玺。玺纹是三个用鸟形凑成的图案,细看之下可以依晰猜出是“天子”二字,雕刻精美绝伦。在这样的封建国家,天子玺的作用是很大的,圣旨的旨意正确与否全看有无玺案。所以,朱棣要想无玺得人心,也并非易事。 朱允炆叹息一声道: “唉!天子玺不见,燕王不定期会强加人手对玺的踪迹详查下去,所以天地之间想必也无朕的安身之所啊!” 程济一想,道: “皇上不必担心。臣倒是想到一个绝佳的地方,那里可以是和明朝共济之地。” 朱允炆道:“朕已是一个落难伤虎,身中数剑,伤痕累累,又连累众位爱卿1 此言一出,众人都跪倒在地,程济带头说道: “皇上出此一言,让我们这些庸臣显得更加无能也,不能为皇上分忧,不能助皇上称座皇宝,都显臣之重责,无脸以对先皇啊!” 朱允炆道: “众卿家快快平身,朕本无复明之念,只望先皇之灵佐佑,可让燕王替朕多多的爱护百姓,莫让百姓还是那样的误念朝廷。谁当皇上也是无所谓之事。而现在朕还要入住他地,想必一定会连累主人,甚至会牵连更多无辜生命,你让朕何忍心呀!” 程济与众人都无起身,均想眼前的皇上和朱元璋简直是判若二人,叔侄二人并无一点相似。朱元璋三起三落,对人不留余地,为达自己目的不择手段;而朱允炆却是仁爱善解,处处为百姓臣民著想,的确是受人敬爱,但要想当一多皇帝尊者都还是朱元璋那样的果敢才可胜任,有时他们觉得朱允炆当一个地方官不失为最好的选择。当然,这是大不讳的逆言谁都无法说的出口。程济说道: “皇上大可放心,微臣想的地方,绝对有实力保护皇上。而且,我们也可佯装,等待复明之机!” 朱允炆苦笑一声,道: “哪有此地?” 程济说道:“湖北武当山!” 此言一出,众臣茅塞顿工。的确,武当山确实和明朝有著莫大联系。朱无璋特别向道,而且也是在武当山踏足数次。五岳是中国五大名山,山中之皇,而朱元璋独爱武当,封武当山为“太岳”,而胜五大名山。还连连在山上建观修房,投入巨硕。武当山的掌门也是历年对朝廷稍有援助。 朱元璋也是尚武之人,尤其对武当山的武当派始祖张三丰尤为崇拜。对武当派也不加以硬抗。因为武当派是清修养身之所,不可妄自大开杀戒,也不能平凡出手。派中秘笈也是朱元璋饥渴之物,但他从不派人强加掠夺。掌门应遵祖训也无献出,而这本秘笈则是《太极诀》。《太极诀》为心诀内功心法,此诀练至纯青炉火的程度,才可修行太极剑、太极拳、太极掌。而现在武当山也是缕出奇才,现任掌门费显对太极剑也是颇具造诣。而他的师叔则是被人称为四方剑之首的剑圣独池客。独池客的剑法已至仙境,直追当年的武林泰斗张三丰。 朱允炆点头道: “武当却是一个不错的安身之所,费道长和朕也是交情甚厚。但武当只有近千人,而朝廷的数万人马齐攻又怎可抵挡?我看还是朕佯装云游四方,少连枝叶的好!” 程济道: “武当山路崎岖,燕王也只能派万人围攻,而武当人士皆皆好手,我朝士兵也不可全数抵对。以一敌七还方大可行的,也是有的一拼。而且,我们也可请费掌门邀请武林同道赴武当助拳!” 朱允炆叹道: “一直以来,朝廷和江湖同道之间就是心存隔膜,朕想他们未必肯帮,但凡超凡一些的人物都以江湖道求为主,不会涉及朝中之事,这是可想而知,程爱卿又何必再去难为於费道长呢!” 程济也觉朱允炆的话言之有理,为朝廷卖命的江湖人士无非些视财如命的狗狼之士而已,又怎可有此造诣。但是,除武当之外他们更是无地可去,所以,他决定一定要带著朱允炆上武当。 程济向众人递去眼色,他们也知是什麽意图,在朝为官,这种浅显的依官辩色的能力还是有的。当即,程济跪倒在地,众人也一并跪下。程济抬头拜首道: “皇上,您乃九五至尊,可不能因小人之道,而有轻生的想法,天下黎民百姓眼下已进入水生火烧之中,您可不能这样的弃天下苍生而不顾呀!皇上。” 朱允炆看了看臣说道:“众卿家,平身再说。” 程济答道:“皇上如果不答应微臣上武当,我们这些奴才当跪死在场。也不畏先皇的英灵嘱托!” 朱允炆道:“朕重文轻武,当朝之人全部皆知。而先祖乃马上天子,文武皆备,大明因此而昌盛不已,顺天下民心,得以大统。朕幸之,皇从爷爷把皇位继传於朕。朕有才无能,未能继皇爷爷心愿。还让皇爷爷为朕的皇位巩固而使各种计策,真是不佩安座大宝。皇叔燕王有谋有勇,朕想只要使大明昌盛不已的。谁坐皇位也是无二样的。” 程济有口难辩,正要说话,又被朱允炆挡住,道: “众卿家请放心,朕心已决不会轻生,但也不会有复明想法。朕想上武当……” 众臣一听此言,既不欣喜,但朱允炆又接著道: “削发为道,从此云游四方,过著老庄逍遥的生活,这也是朕在繁冗的朝事之中想的美梦,想不到会用这种方式成真。朕也愧於皇爷爷,有愧於天下苍生!” 程济看见朱允炆满脸愁言,无比憔悴,想:也许皇上真的不适合在朝中为王。唉!也罢。随即说道: “皇上,那这样吧!奴才们送皇上一同上武当,然後把天子玺带在身上,如果,燕王昏庸无道,皇上您再持玺下山,以扶明正。” 朱允炆淡淡的一笑,和众人继续向暗道深处走去。 燕王朱棣和姚广孝进入内室,都坐在椅上,周围死寂一般,只有他两人,一日一夜的战争现已结束,室外只有因伤残而哀号的声音。朱棣也是一脸的愁言,而姚广孝这样的人,不会为了达成目的,而在乎眼前利益的人。之前,他曾云游嵩山,著名的相士“鬼谷子”袁洪曾说他三角眼,形如病虎,嗜杀成性,将来一定是刘秉忠一样的人物。而他和现在不同的,原来他是一名僧人,在道士席应真的门下学过阴阳术数之不,後因马皇後病逝,得以入住燕王府,从此得到朱棣赏识,得以成为燕王心腹,现在又是一代豪雄的谋士,不能不说他本人的秉性却实硬实。对现在的日夜残杀,始终不想的是血肉腥天,他只担心的是天子玺。姚广孝对燕王说道: “王上,现在情势对我们非常不利,玺被夺,我们又是入主皇宫,民心可畏呀!所以,王上因想一个万全之策,先稳军心,再安民心。之後再登上大宝,展王上之大图也。” 燕王朱棣不能不佩服眼前这个曾为僧道的不凡之人,人有大志,而且有不拘小节的心怀,确实比自己还胜一筹。他想来想去觉得姚广孝说的对。叔侄大战,叔夺侄位,本就有违天命,今而又没玺为实,难保天下众人不服。的确得想出一个所谓的万全之策,但左思右想,还是许多问题不得以解决,计策也无法下手。只有转头对姚广孝问道: “不知爱卿有何高见!” 姚广孝在朱棣思考时,也在想策念计,最後还是想到先祖,答道:“先皇嗜杀成性,百姓有时也会诅骂於先皇;而先有时也会仁爱有加,特别崇”道“;再者,先皇和江湖之人又甚无来往。之前,还起兵杀伐明教人士,在江湖之中也无可靠之人。所以,朱允炆等人也不可能在江湖中找人依傍。唯一一个可以前去的地方我想只有先皇册封的”太岳“1 朱棣恍然大悟,说道: “爱卿说的可是湖北武当山。” 姚广孝道:“对,正是武当山。那里有众道千名,而且个个处以太极真传,都有微末道行。掌门费显和三丰观中的”武当七子“的道行也有一定境界。再加上武当在山之上,势地有助於防御,而对我方军队不利。宋朝敌寇的宋江就是仗著水泊梁山的地势而居山为王,与朝抗庭的。所以,我方要想举兵去犯,不会有什麽利获!” 燕王不得不佩服姚广孝分析问题的能力,面面俱到,一针见血。他反复思量,对这种形势想著还是不要硬追猛打的好,便道: “爱卿所言极是,本王以为现在的最好方法还是,以眼前形势为重要,攻打武当再议。毕竟,先祖有崇道之风,这个习俗和礼仪是不能破的。” 姚广孝听到此话,哈哈大笑。要知在主上面前竟敢这样大笑的人并无几人。唐朝魏征之辈只有此胆魄,朱棣对这笑声有些不满。厉声说道:“姚广孝,你笑什麽?” 姚广孝道:“臣罪当诛,但臣还是要笑。江山百万里,海河千万顷,良田佳居不计其数,天下也!得天下者佳肴华,珠宝翠玉,无所不有。所有,安逸所累,无进牵之心,每日想著成仙成佛,之後还不是因不施治疗,信丹信教而早日旧为黄土。先皇就是这样。” 燕王大怒,一拍桌子道:“大胆,姚广孝。你居然……” 姚广考一跪在地,抢著道:“臣罪当诛,请听罪臣把话讲完,再把颈上人头献子皇上。现在大局已定,此刻来之不易啊!王上千万不能蹈先皇之覆辙而信道,那样将会被教所累。历朝历代!”一女二教三奸臣“,这是朝中蛀虫,王上千万不可依尔等於身啊!” 朱棣也想确实如此,他也是长叹一声,道: “姚爱卿请起吧!也是我一时心烦,怒火肝烧。” 姚广孝站起身谈道:“皇上英明,臣希望皇上早已决定上武当斩草除根不要放虎归山啊!王上!” 朱棣摆摆手说道:“我累了,爱卿先下去吧!此事再议。” 姚广孝只有转身离开,出了大殿正门,向偏房走去。他对所见所闻虽说不像燕王那样的关心甚佳,但也是余心不忍呀!看著伤兵残将也不禁要起怜惜之情,但想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就感心中稍慰。回到自己的房中,除去官衫,搞下帽子,进入更衣屋内。只见借著月光,一个僧人出现了,这正是姚广孝除去官司帽挽上僧衫挂上佛珠的样子。虽说他在大殿让朱棣不要信佛,但自己以前也是佛门中人,做人不得半途而废,也不得忘本变迁。他坐在坐上静静的念佛。 突然,窗外一个黑影。姚广孝一披外衫,急追而去,但见那个黑影从高墙一跃而出,显然功夫十分了得。皇宫径道多多,珍宝出奇。姚广孝以为黑影要择别道偷袭燕王朱棣或这个黑影只是一个小毛贼。从轻功来看,不是一个简单人物。正要从墙一跃继续追赶时,一想:“他如果刺杀和偷盗为什麽会遇见我,为什麽要让我看见。看他的身手显然是个江湖老道,不可能笨到如此。不管怎样,保护燕王最重要,千万不可著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第一章 太极诀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於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这是《老子》第一章的开篇语。大致的语意是:“道”之可以说出的,它就不是永恒存在的道;“名”之可以叫的出来的,它就不是永恒存在的名!“无名”是天地的来处:“有名”是延伸万物的母体。所以,要经常从无形体的角度去观察领悟“道”的奥妙,还要经常从有行体的角度去观察辨认每个具体事物的边涯!这两个是同一个来源而有不同的名称,他们都可以说是含义深远! “儒”为孔子,“道”为老子。相传,圣人孔子的老师就是老子,可见老子的观解也是先明至理。所以,被很多人加以推崇!众妙之门,玄之又玄。玄门而入,道在空中。相传,太极祖师张三丰就是在无意之间看到老子的著作见解而悟出被誉为中华道功的不年不衰之武──太极! 老子极力推之水,以水之柔,胜钢之强;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无为而胜有为,无形而胜有形。这些都是太极中的至妙决理。可以说,《太极决》的心法就是以《老子》作为蓝本的。之後张三丰建武当修道观。从此武当一派成为江湖中的泰山北斗。太极拳名声大燥!但要想把太极练至至高仙境,非有《太极决》不可。而在武当演习《太极决》的人也是很少的。所以太极决的秘密至今还没几个人知晓。不管是江湖中的山野莽夫,还是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都想据《太极决》为己有! 现以明朝,永乐二年夏,距叔侄大战已有两年时间。这时候的湖北武当山也是渐显炎热。偶尔凉风拂面,给人丝丝凉意!武当山位於湖北省西北部。汉置武当县,明入均洲。它是我国道教的发祥地,被後人称为“神仙窟宅”。明朝的朱元璋相当推崇这里的道教文化,称武当山是人间仙所。 中午十分,太阳高挂。不想,三丰观的习武场上还是与往常一样的人声鼎沸。徒孙小道都身著淡蓝道褂,习练太极入门招法。有的静中微步,有的动而暴涉,有的静动交加。在演武场的台阶之上站著一个身著绿色道褂,一脸长须的慈祥老人。看那年岁不过五十岁左右。但身体硬朗,完全没有衰老之象。身边站著一个小道,年约十二。一脸清秀之气,俊俏可佳。手里端著一盘茶水。他的头顶滚下一滴汗水,抬头看看烈日,以至中天!只听旁边老者道:“众徒儿,停止练习。”只见那些徒子徒孙都停了下来,老者接著满脸严肃,道:“为师还是那句话:太极讲的是”静中有动,动中有静“不可静明动显,区分开来。柔以上,刚为下,以柔克刚,方可四量拨千斤!今日就先到这里。” 说著,把手一摆,示意都可散去。那老者微笑的对旁边的少年道:“香扇,你也该去给你的师叔送饭了。这里没你什麽事了。记著,你的功课还相当的差劲,一定要多用些功才好!” 香扇抬头,道:“秦师叔,徒儿知道。只不过徒儿什麽时候才能和师弟哥哥们一块练习啊!徒儿,徒儿……” 说话时香扇显的有些委屈,好象快要哭出来似的。原来那为老者就是武当七子之一的秦右熙。在太极上的造诣也是相当高深的。他作为传功道师,每日都会到此参看徒子徒孙们的太极进境,而加以指正。旁边叫香扇的少年显然比刚才的大多数人都要小的几岁,但他的辈分却比很多的人都高。所以他称那些比他大的师弟是“师弟哥哥”。 秦右熙对香扇浅浅的一笑,道:“香扇,武当太极的精华在於什麽?” 香扇脱口而出,道:“无招胜有招,以气为本,以招为辅。柔为上,刚为下,以柔可刚,方可四两拨千。” 秦右熙,道:“对,很好!正所谓致虚极,宁静。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反者道之动,弱著道之用。这些都是〈太极决〉的要理。你天生记忆良佳,再加上你的走向全部和常人有异,内功心法是你最好的供给物。香扇,你修习内功的速度是常人的几倍。所以掌门师兄才会对你的内气加以锤炼,望你以後以气御招,发挥太极的最大威力 秦右熙就是武当派费显的师弟。费显在游走武当时,无意看见了被弃的香扇,看香扇也不过一岁大小,不忍抛弃。所以,捧为养子,顺理成章归为武当门徒。当时,繈褓之中有一把折扇。扇开有香气扑鼻。就在这个时候,林中依稀有鸟叫之声不绝於耳,似是乐章琴曲一般。故此,费显赐名曲香扇。曲香扇漫漫长大,并且费显发现此子记忆力超凡,筋骨穴位和常人有异,有助於修习内功心法。最难能可贵的是,曲香扇为人善良,心地佳贤,容貌有神,对待事情比同龄人有独道之见解。师门上下对他的评价颇高。费显也是略感稍慰,想自己一生无子无妻,中年得此义子,大为幸甚!想用自己的精力把香扇调教为一代宗师。所以,就收为关门弟子。 三丰观为主殿,是武当七子为众徒讲道和传功之地。靠三丰观右侧,经过一个苍道走过去就是武当的食清阁。名字带有淡出尘世之感。曲香扇正在向食清阁走去。他踏进食清阁,只见里面热气腾腾,厨师们正在为武当弟子烧菜作饭。他向阁子的深处走去。对一个粗壮的厨子,笑道:“胡子厨师叔,我是来拿饭的,时辰到了。” “胡子厨师叔”转过头来,只见他满脸胡渣,但是眼神中透著无比的慈祥之感。约有四五十岁的样子。同样和曲香扇笑道:“小香扇,今天你胡子叔叔炒了一道你非常喜欢吃的辣子白菜。嘿……想不想先尝尝呀?” 曲香扇本来很想吃的样子,又想到了什麽。所以情绪又低了下来。抬头对著胡子厨道:“胡子师叔的菜虽然好吃,但是侄儿是再也不敢吃了。 胡子厨显的好象和吃惊的看著曲香扇,道:“为什麽啊???” 曲香扇道:“不是!昨天,我偷偷的尝了您做的菜,被师傅看见,好叫师傅骂我。还说我道不成,便宜到是先占起来了。我以後再也不敢偷吃您给我的菜啦!” 胡子厨小声道:“师兄也真是的,怎麽?还怀疑自己的徒儿和我给那个人下毒不成啊?” 曲香扇好象听到了胡子厨的说话,抬头问道:“师叔说的他是谁啊?什麽毒不毒的?” 胡子厨显的有些紧张,立刻掉转话头。笑著对曲香扇道:“哦!嘿……没什麽啊!小香扇啊!你胡子叔还有一道菜。这个菜一出锅你就可以一并端了过去。” 说著,转身做最後的一道菜。完毕之後,把菜放在了一个大盘之中,让小香扇用一个木盘端著。上面有两菜一汤,还外带两碗米食。曲香扇小心翼翼的向问外走去。胡子厨看著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这小子不经意已练到了很强的内功,看来他的穴位的走向的确和我们常人有异。不然,这麽小的年龄达到如此境界是决无可能的!” 曲香扇出了食清阁,径直向另一间屋舍走去。他来到一个高屋之外,看那屋檐下挂著一个金沙牌匾,写著:卧龙阁。好象颜色比其他牌匾显的格外崭新。曲香扇跪倒在地,对著门内大声喊道:“师侄曲香扇拜首奉食,请师叔用膳!” 门内走出一人,一身绿色道褂,神采奕奕,约莫四十。他笑著走下阶梯,轻轻扶起曲香扇,道:“小香扇,告你以後不必再行下跪之礼,直接敲门进入便可,怎麽就不听呢!哈哈……下次可要记住。” 听这声音倒是熟悉的很。曲香扇抬头道:“程师叔,小侄毕竟是晚辈,怎可失了礼节。况且师傅教徒儿”功为外,心乃内“要想练就绝世奇功,必须要先从自己的德行做起。徒儿可是万万不能忘的!” 原来面前此人就是当年“叔侄大战”中就朱允汶的程济。那天和叶希贤,杨应熊分别之後,两人从南京来到湖北,上了武当。对费显详加说明了情形事态,费显也对此事大感不平。决定留下朱允汶和程济,让两人入住卧龙阁。以前的藏道阁也就是今日的卧龙阁。那时的朱允汶还是大明的建文帝,费显虽是江湖中人,但是君臣之差还是不能乱的。当时曲香扇陪同胡子厨正在山下进菜,以备吃食,也对此情有所不知。之後,费显只对胡子厨说了此事,并未对曲香扇提及。费显暂留朱允汶,并对程济的复明计划表示赞同。但在朱允汶的坚决劝说下,他们接受了观察燕王治国才能之後再做裁夺的计划。现在两年已经过去燕王朱隶想必在笼络民,无暇东顾。毕竟天子玺在朱允汶这里。他要做很多的事情证明自己才是真正的大明皇帝。所以这两年朱隶并没有因为朱允汶暂留武当而和武当过不去,这是庆喜的地方。 程济听到曲香扇说出这等言辞,为之一惊。笑道:“小香扇果然明理,不妄费掌门的一片疼爱之心。好了!小香扇,你回去休息吧!”正当曲香扇要离开之际,程济突然转身问道:“香扇……”曲香扇听见程济的叫声立刻迎上前去,笑著问到:“程师叔还有什麽要吩咐侄儿的吗?” 程济笑道:“怎麽长时间了!我还不知道你长大想干什麽呢!没一个孩子都会有他们的梦想。那小香扇你的梦想是什麽呢?”曲香扇笑道:“一代宗师。”说完便转身走开了,程济心中惊叹不已,心想:如此言辞,只是一个十岁孩童所言,真是不可思议。 程济转身走进卧龙阁,端著饭菜,来到一个正在盘膝而坐中年人的面前,这人也正是建文帝朱允汶。他多了几片胡须,脸上好象也添了几分愁苦,他正闭目养神。程济道:“皇上,现已是正午十分,望皇上进膳。” 朱允汶睁开眼,不竟不慢道:“程兄,不是告你多次,以後就不要再叫我皇上了。现在的我看清世俗,想著清平得道,多修善果。那些俗事我是不会再理的了,还望程兄多多记住。” 程济不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了,也不会感到惊慌失措,他只是低头暗叹一声,道:“皇……不,那您觉得朱隶他是一个得道明君吗?臣觉得您还是应该回去拿出天子玺主持正剧,想必朝中还有叶希贤和杨应熊这样的前朝忠臣,也许还可借此复明。臣觉得您应该光复正统,才对得起先皇神明啊!” 朱允汶面无表情,道:“都是一家人,并无你与我之分,能者居之。如果和他枪来枪去,倒显得我有些了昏君的味道了。天下并不是一个人的,为百姓黎民谋福的皇上才是正真的明君。”说著,从床塌上走了下来,抬头若有所思,道:“想想看,皇爷爷不也夺取他人江山,才建此伟业的吗?哎……这些我也看开了,不说也罢!程兄,我还想再思考一些问题,你就先吃吧!” 程济听到此言也就再没有说什麽。的确,不知为何,在这两年的时间里并未发生兵变民反之事。作为一个并没有天子玺的大明皇帝来说,这是一个很反常的映照。程济有是暗暗吃惊,心想:是因为他整兵时期,没有大举的镇民措施,还是百姓已认同这个无冕这皇了?不管怎麽样,现在的大明皇帝是永乐帝朱隶,这是一个不挣的事实。 曲香扇送饭之後,径直来到食清阁。不想,里面烟雾缭绕,好象并无他人。但是,里面去传来“叮当”之声,偶尔还有水流之音。本要自己进食的他,却看见胡子厨在食清阁中独自对著一个大大的木盆,大约有半身之高。只见胡子厨脸部聚气,汗流依稀。走进一看,只见大木盆中旋涡如盘,好似大河之中的湍流水锥。胡子厨的双手放在木盆中交叉而饶,时缓时快,时既是慢。曲香扇看的都呆在了一旁。 原来这个胡子厨就是武当七子中的“玉香子”胡飞九。他练的正是太极的上乘武学精要。曲香扇边看边默默念道:“水为柔,柔为上;实为刚,刚为下。以柔克刚,以水为榜。深解其妙,方可四两拨千斤……” 突然,胡飞九双手一合。仿佛旋涡之力在瞬间都顺著他的双手聚集在了水的中央,水一直都在下沈。他手一抬,一条水柱狂喷而出。之後,再次的落入木盆之中。胡飞九就在这个时候,双手加快了搅拌的速度。一会儿,双手一放,双臂一抖,好象刚才聚集在水中央的力道都在一瞬间迅速的四周游走。只听“!轰”一声,水花四溅,木盆碎裂,木硝乱飞。紧跟的水趋於平静,再看四周只有少许的水花溅在地上,还有一些也溅到了曲香扇的身上。胡飞九双手一收,两臂由下往上慢慢的抬起,此姿势是为了让聚集在双臂之气回归到各个部位。曲香扇虽在武当生活数十载,但每日练的都是些凭空打拳,再者就是那些太极的入门之法。而今才近距离的感受太极的强大魄力,不免有些吃惊不已。胡飞九早已感觉到身後的曲香扇,虽说太极精要是不该让他这麽小的少年看见习练的,但曲香扇天资聪颖,而且费显对此义子也是看待有佳,不同他人,想必下任掌门尊位八成已成定数。也就不顾及在旁的曲香扇。胡飞九转身,笑道:“香扇,这就是太极的精要所在。”柔克刚“并非是把刚强之力完全抛弃。而是达到”刚柔兼并,柔为上,刚为下“的境界。” 胡飞九转过身,背著手慢慢道:“水为柔之本源,力之宏大,无物可及。以刚克刚未尝不可,但以柔克刚更为之气闲逸力,这是武者的要理所在。”他看著曲香扇,笑道:“你现在年岁已是十之有二,我想师兄也是亲授武学的时候了。” 曲香扇瞪著眼睛,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惊讶中走出来。他呆了一下,对胡飞九道:“胡子师叔,徒儿也该是修习太极之时了。我看见那些师弟哥哥,在大约十岁的时候就能演习初入要领了。为何师父到现在还是只让徒儿读一些的老子经文。我看师父他老人家八成是不想教我,胡子叔,你看香扇是不是苯的很?” 胡飞九看了曲香扇一眼,大笑道:“哈哈哈……香扇啊!你的天资聪颖,心地善良。而且你的记忆极佳,最要紧的就是你的周身穴位走向对你修习内功有急速促成之效。我想掌门师兄之所以现在还在让你研读老子经文,是想让你自解太极要理。这样会对有潜移默化之用。”胡飞九继续,道:“况且,你已是小有所悟。以你现在内功了来言,在同辈之中已是鼇首之人了。” 胡飞九讲的头头是道,曲香扇已是毫无食欲,全被这种内功讲坛勾去了魂魄。曲香扇就是对武当有著先天之爱,也许是因为在江湖泰山北斗武当中耳沾目染,才使他如此入迷。 说完之後,胡飞九向食清阁走去,曲香扇和他并肩而行。胡飞九边走边道:“小香扇,你要记住。学武之人最忌急於求成,无视万物的德行。师兄对你的期望很高,千万不可辜负他的一片苦心才好。” 在不知不觉间胡飞九说出了心中的一段肺腑,但年仅十二的曲香扇却并不知道这是在隐约把武当之位传於自己之手。想让他把武当发扬光大。胡飞九说完之後感觉自己言过其实,忙掉转话头,道:“哦!香扇,你难道不饿吗?” 曲香扇好象并未听到胡飞九的问话,他抬头看著胡飞九,道:“胡子叔,你说我什麽时候才能正真的演习上乘的武当太极啊?” 胡飞九皱著眉,语言吞吐道:“这个……这个……” 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从厅门之外跑进一个小道,急的满头大汗,好象有什麽重要事情。他来到胡飞九身前,低头抱拳道:“胡师伯,掌门有令,请胡师伯到三丰观商讨剿匪大计。” 这个道士身著淡蓝道袍,而曲香扇却是深蓝。显然比曲香扇还要低一辈别,但他的年岁大曲香扇何止一两岁的样子。这就可以看出武当并不是以年岁来决定辈分的。胡飞九一听有要事相商,赶忙拉起香扇,用及内力,想三丰观跑去。 三丰观以武当创派祖师张三丰而命名,重要程度自不用祥加细说。它可以说是武当的主殿所在,重大之事全在这里进行协商。三丰观门外是一个大的习武场,场地上站满了武当子弟,大约有一千多人。各个都是身著道袍,但颜色各异。深绿、淡绿、深蓝、淡蓝,这就是辈分高低的象征。曲香扇虽然来迟,但最前面的一排还留著他原来的位置,所有子弟并未乱站胡排。还是站在自己的位置之上,可见武当的秩序之严。 三丰观的大殿之上连上刚到的胡飞九,一共是六人。他们就是名动江湖的武当七子中的六子,还有一人就是武当掌门费显。六子分坐大殿两侧,全都身著淡绿道袍。大约年纪都在四、五十岁之间。右边为首的道士从蒲团上站起,对这殿外众人道:“今日,找众弟子师弟们来这里,是因为我有一件事和众位相商。”这道人身著淡绿道袍,三寸苍须,眉宇间透、著一股的威严。他就是武当七子之二的“玉真子”候梦径。殿外的众弟子都抬头注意的听著候梦径讲话。候梦径接著道:“洪武年间,湖北出了一恶徒,名叫马征,人称”九尾蝎“。此人恶行极多,烧杀抢掠无所不干。踞湖北一个寨坡之上,和朝廷分庭抗衡。因为寨坡地势险要,兵士无法进攻。再加上马征擅使毒标,无人能近其身。现在年纪已有五十有余,但还是恶性不改,变本加厉的称寨坡为”马王寨“寨中有近千人,十分难以攻下。马征更是促使他的两个儿子──马升龙和马飞虎在城中为虎作伥。我辈是江湖中人,蒙江湖朋友不弃称我派是泰山北斗。实在无法忍受他的种种恶行,现在更是亲烦我派。”众人早已听说马王寨地处险要,寨王无恶不做,从九尾蝎的这个绰号就可听出。如今又对武当进行伤害,众弟子当然是义愤填膺。但身为以静取道的人,不好大声发作,只能咬牙切齿。胡飞九也是微感惊讶,看见其余五子都是一脸不慌不忙的样子,想必在後堂早已商过此事。只因自己酷爱厨艺,每日在食清阁中,不知此事。候梦径向他下首的道士交换了一下眼色,意思是叫他起身言说。 那道士也是相貌不凡,苍须飘飘,但稍显削瘦,此人便是″玉善子″白闲堂。白闲堂并未站起,转头对著众弟子道:″昨日夜里有一个恶徒闯入我派。″白闲堂厉吼一声,道:″把他带上来。″有两个小道从後堂架著一个人出来。那个人满脸青肿,憔悴不堪,年约二十几岁,头发乱蓬,显是经过一场打斗。白闲堂指著被架出来的那个人道:″这个人就是马征的二儿子,马飞虎。他昨日三更,偷偷潜入我派,想要盗取本派的镇派之宝<<太极决>>。不想却被我当场逮住,此人整个就是一个软骨头,威胁他几句就全数说了出来。″ 马飞虎满脸的青肿众人早已听说马王寨地处险要,寨王无恶不做,从九尾蝎的这个绰号就可听出。如今又对武当进行伤害,众弟子当然是义愤填膺。但身为以静取道的人,不好大声发作,只能咬牙切齿。胡飞九也是微感惊讶,看见其余五子都是一脸不慌不忙的样子,想必在後堂早已商过此事。只因自己酷爱厨艺,每日在食清阁中,不知此事。候梦径向他下首的道士交换了一下眼色,意思是叫他起身言说。 那道士也是相貌不凡,苍须飘飘,但稍显削瘦,此人便是″玉善子″白闲堂。白闲堂并未站起,转头对著众弟子道:″昨日夜里有一个恶徒闯入我派。″白闲堂厉吼一声,道:″把他带上来。″有两个小道从後堂架著一个人出来。那个人满脸青肿,憔悴不堪,年约二十几岁,头发乱蓬,显是经过一场打斗。白闲堂指著被架出来的那个人道:″这个人就是马征的二儿子,马飞虎。他昨日三更,偷偷潜入我派,想要盗取本派的镇派之宝<<太极决>>。不想却被我当场逮住,此人整个就是一个软骨头,威胁他几句就全数说了出来。″ 马飞虎满脸的青肿,本就不怎麽俊俏的他,现在更是猥琐至极。胡飞九暗想:马征果然有些能耐,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太极决>>被称为是武林秘籍魂宝,天下人都想一睹为快。但马征居然派亲生的儿子来闯这个虎穴。可见此人有勇无谋,不想後果。胡飞九却不知道,他的想法是完全错误的。马征已是风烛残年之人,归土之後,山寨王位一定是传与马升龙,而马飞虎当然不服。所以就想借此时机盗取<<太极决>>拿回山寨树立威信,最後夺得寨主之位,但不想自不量力,才遭此下场。 左首第一位老道也转过脸来,对著众弟子,道:″武当乃是百年之派,在这一百多年的时间里更是被江湖朋友称为“泰山北斗”修道之家本因是静以修身,不争世事的。但马征这贼欺人太甚,在江湖横行肆虐,咱们武当我想早该为江湖除此一害。″ 这位老道说话粗犷,皱纹突显,苍须两寸,脸盘宽大,他就是″玉散子″秦右熙。和上次在习武场上的严肃稳重,判若两人。在他的下首又坐著两人。第一个只见他满脸笑容,慈爱无比,白须飘起,更添几分神韵,他就是″玉玄子″李安益。在李安益旁边的是武当七子之中年岁最年轻的一个。他就是″玉青子″周顾。胡须淡黑,头鬓偶有几缕白发,镇定自若,眉头紧锁。这时候梦径向最後两子问道:″两位师弟不知对此事有和见解?″ 而曲香扇在殿外看的清晰,这几位师叔都是优秀文武兼备之人。但他众感觉对待此事,师叔们都有些慌阵的不安。唯一使他感觉不同的是″玉青子″周顾。此人一直皱眉深思,好象是有话要讲,但到最後又众是缩了回去。曲香扇觉得很是奇怪,也不知为什麽。他发现这个只把自己关在房内的周师叔有种深不可测之感。 李安益浅浅的一笑,站起身对众人道:″这是众人皆得的结果。而且此人恶为先,之後有犯我武当魂宝。为公为私,我们都不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理。应当铲除而後快。″ 周顾眉头紧锁,好象在想著什麽。武当众弟子都是义愤填鹰,一起大声喊道:″灭山寨,诛恶贼;灭山寨,诛恶贼~~~~″ 候梦径手一举,示意保持安静。就在这时,周顾突然道:″各位师兄,我觉得此事应从长计议。″ 此言一出,众坐皆惊,全场都安静了下来。曲香扇笑了笑,所有的目光都投在了周顾的身上。他站了起来,向马飞虎走去,眉头紧皱的他一直盯著马飞虎不放。他问道:″你可知你的父亲的罪恶之身?天下百姓,湖北广众,都有被你父亲加害过的。而且,你的父亲又派你来盗取<<太极决>>他已是犯下了不赦之罪。我教本以修身养性之派,不想多有死伤发生。你想要有所赎罪,就说出山寨秘径。这样还可饶你性命。″ 马飞虎心头一怔,暗自想道:″山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朝廷所以才不敢轻犯我寨。只有寨中要人才知路有捷径,那都是采药之时,无意间探究出来的。一般人怎会知晓,这个臭道士又是从何得知的。″转念一想,心中乐道:″哈哈~~这臭皮老道是想激我说出山寨秘径,好一举歼灭我寨。你如意算盘倒是打的响亮。嘿~~不想本爷我虽笨,却是不傻。″他故装可怜道:″这位道爷,小的哪知什麽捷径秘道,我这次并非是有意侵犯贵派。小的本想去神农架采药救治家父病疾,不想途中贼心一起,就来到贵派,借此一睹贵派魂宝。小的不自量力,还望各位道爷大人有大量,放小的一马。″ 秦右熙听到此处,大声喊道:″满口胡言,神农架距此地甚远,哪有顺便一说。分明是诡辩,我看你是你那老贼父派来烧我道观,夺我派神决才是真的。″ 马飞虎连忙摇头,道:″绝~~绝无此事。道爷,小的回去一定会劝说家父,积德从善,再也不敢那些违天地良心的勾当了。真的,真的~~″ 胡飞九见此人这般猥琐,冷笑道:″虽说你父亲是一只恶毒无比的老毒蝎,但也在江湖上是有号人物。没想到此儿却是这般的贪生怕死,真可谓是无用直至,扫尽家望。哼~此人比马征还要恶上几倍。″ 胡飞虎本欲辩驳,不想秦右熙跟著大声道:″飞九师兄说的对,我看此等胆小鼠辈。应先 第二章 天涯海角 马飞虎定睛一看,原来是″玉散子″秦右熙。只见他怒目而视,大声道:“你这个不知所谓的贼厮,你再不说出你们的贼窝秘道,信不信道也我一怒把你扔到这武当山下。”候梦径知道这个师弟脾气暴躁,急於求成,而且言出必行。如果马飞虎真的被他扔於山下,不免有损武当修真之道义。故忙上前加以劝阻,道:“秦师弟,你先把他放下。暂且听周师弟怎麽说。”只见周顾这是眉额渐渐舒展开来,脸上也有了笑意。曲香扇观察的最为仔细,不知为什麽他看见周顾笑了,他也跟著笑了起来。胡飞九看了看在发笑的曲香扇,再顺著他的视线看去。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激动。就在胡飞就还不知道自己的心里为何这样激动的时候,只听一声大笑,原来是周顾。不想曲香扇也笑了起来,因为周顾的声音洪亮响彻,把曲香扇的也就压了下来,但是站在他身旁的胡飞九却是看的一青二楚。众弟子不知为何这个平素不苟言笑的师叔,今日却是这般。正在众人感到莫明之时,周顾突然转身对著马飞虎道:“你可知道朝廷和我派有什麽关系。”候梦径和众位师弟都以为周顾过於激动会把武当收容朱允汶的事说了出来,但也不好当众劝阻。马飞虎胆子突然大了起来,道:“哼……我还以为你会怎麽样呢!原来是想拿皇帝老子来压我。那皇帝不就是享福想的不想死了,而你们武当不也是自有修真练道一说吗?我看要不是这样就是也想把〈太极决〉据为己有,所以就和你们往来甚密。嘿……”他又冷笑一声道:“别以为皇帝是那麽好伺候的,也不想想朱元璋是怎麽对他那些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的!” 胡飞虎说的不错,朱元璋一个放牛黑娃,大字不识一个。後来家庭残遭不测,全家只有他和二哥从大火中捡回一条性命。之後在皇觉寺出家为僧。之後,在机缘巧合下投靠了红巾军的郭子兴部,开始了他的戎马生活。他虚心好学,喜欢接纳儒仕贤才刘基、徐达、李善长……最终完成统一大业。但是,朱元璋怕自己百年之後这些高才之人会发动战争,只有将他们一一杀害。这只是题外之言。 还看周顾对马飞虎将如何处置。马飞虎定睛一看,原来是″玉散子″秦右熙。只见他怒目而视,大声道:“你这个不知所谓的贼厮,你再不说出你们的贼窝秘道,信不信道也我一怒把你扔到这武当山下。”候梦径知道这个师弟脾气暴躁,急於求成,而且言出必行。如果马飞虎真的被他扔於山下,不免有损武当修真之道义。故忙上前加以劝阻,道:“秦师弟,你先把他放下。暂且听周师弟怎麽说。”只见周顾这是眉额渐渐舒展开来,脸上也有了笑意。曲香扇观察的最为仔细,不知为什麽他看见周顾笑了,他也跟著笑了起来。胡飞九看了看在发笑的曲香扇,再顺著他的视线看去。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激动。就在胡飞就还不知道自己的心里为何这样激动的时候,只听一声大笑,原来是周顾。不想曲香扇也笑了起来,因为周顾的声音洪亮响彻,把曲香扇的也就压了下来,但是站在他身旁的胡飞九却是看的一青二楚。众弟子不知为何这个平素不苟言笑的师叔,今日却是这般。正在众人感到莫明之时,周顾突然转身对著马飞虎道:“你可知道朝廷和我派有什麽关系。”候梦径和众位师弟都以为周顾过於激动会把武当收容朱允汶的事说了出来,但也不好当众劝阻。马飞虎胆子突然大了起来,道:“哼……我还以为你会怎麽样呢!原来是想拿皇帝老子来压我。那皇帝不就是享福想的不想死了,而你们武当不也是自有修真练道一说吗?我看要不是这样就是也想把〈太极决〉据为己有,所以就和你们往来甚密。嘿……”他又冷笑一声道:“别以为皇帝是那麽好伺候的,也不想想朱元璋是怎麽对他那些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的!” 胡飞虎说的不错,朱元璋一个放牛黑娃,大字不识一个。後来家庭残遭不测,全家只有他和二哥从大火中捡回一条性命。之後在皇觉寺出家为僧。之後,在机缘巧合下投靠了红巾军的郭子兴部,开始了他的戎马生活。他虚心好学,喜欢接纳儒仕贤才刘基、徐达、李善长……最终完成统一大业。但是,朱元璋怕自己百年之後这些高才之人会发动战争,只有将他们一一杀害。这只是题外之言。 还看周顾对马飞虎将如何处置。周顾笑道:“看来你还没有笨到极点,不管皇上对我派是何目的。但对我派交往甚密可是不变的事实。如果我们把你交给朝廷处理此事,审问之时就不会象我们这样慢条斯理的和你理论。想必你也听说朝廷中的那般酷吏是这样对付象你这样嘴硬之人吧?我想他们审问,你是不会不说的!”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哈哈”大笑。秦右熙第一个冲了过来,笑道:“周师弟,这个办法出的好,对症下药。哈哈……就算明皇不为咱们武当办事,但为他朝廷,我想还是要办的!更何况,因为马王寨朝廷不知损失多少。我想燕王正要找他父子呢!” “玉玄子”李安益也是浅浅一笑,心想:周师弟果然有过人之处,只可惜当年那场不必要的厮杀导致一介书生,却踏进这个是非隐约的江湖险境。哎……候梦径听到周顾的计划,也是稍显欢慰。但是,他的心里明白。周顾现在说这话,只是为了恐吓马飞虎。如果他坚持不说,也不过是真的把他交给朝廷,这样的恶贼对他留情不得。众弟子更是欢喜无比,准算为百姓能出一口恶气,都在殿外称赞周顾的慎妥之计。 周顾的的确是想吓吓马飞虎,象他这样猥琐鼠辈,必定会招认不违。没想到的是马飞虎只是冷笑一声,然後抬头怒斥道:“哼……牛鼻子老道们,不管你们用什麽办法,我都不会说的。虽说自己无能胜过你们群众。”他看了看四周,言外之意就是说武当以多欺少,有违江湖道义。他继续道:“但是,我再怎麽也不会做出辱末家门之事,别想用这些破烂伎俩来要挟於我。” 众人都觉一惊,这等怕死之辈,怎会一反常态,说话铿锵有力,威仪十足,和刚才简直是判若两人。秦右熙怒气大作,对候梦径欺人太甚,不必和他这种人多费唇舌,让那些严兵酷吏翘开他那张硬嘴。“这时李安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他看著站在正中的候梦径,道:”候师兄,这样道弟认为我们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候梦径一看李安益脸色就猜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是为何事,他左思右想都觉不妥。但众弟子却不知道所为何事,正在他们为难之际。候梦径开口道:”掌门师兄出关已是几日之事,此关重大。我想还是请掌门定夺更为妥当,今日议事就先到这里。武当弟子就此散去,记得黄昏之时的道经讲说。“ 曲香扇觉得周顾计策周全,并未有欠缺之处。虽说他只有十二岁,但他聪明伶俐,也可推出其中关节。现在,六位师叔都觉不妥,想必就是那“一件很重要的事”了! 道经课在“传道厅”进行。上空依稀星云密布,已是夜晚十分。今日传道之人是李安益。讲课之时笑颜密集,但下课後,愁容满满,唉声叹气,好象有什麽烦心之事。曲香扇在第一排看的十分清楚,明白一定是为马王寨。 李安益站起往後堂走去,曲香扇悄悄跟在身後,看看这位李师叔有何异举。两人传过几个庭院,来到一个大屋之前,屋檐下有一匾,写著:静虚轩。曲香扇心想:李师叔愁容满颜,想来一定有什麽不顺心之事。怎麽会来到候师叔的修道安居之所? 原来,“静虚轩”是“玉真子”候梦径的房舍。曲香扇蹑手蹑脚的靠近窗阁,但见人影幌幌。他用沾了唾液的小手撮开一个小孔,想看看里面到有些什麽人。不料一个声音笑道:“小香扇,别在外面了,快点近来吧!”曲香扇一惊,心想:原来,李师叔早已知道我在跟踪与他。李师叔真是狡猾,让我当众出丑。 想著,极不情愿的推门而入。曲香扇还是年岁太小,不想,李安益贵为七子之一,内功颇为深厚。内功深厚之人,眼、鼻、耳的灵性会相应提高。曲香扇每日送饭送菜,李安益早已熟悉他的脚步声。再加上他虽有内功,但是年龄尚小,并未真正的研习内功心法。所以落脚也稍显厚重。曲香扇推门而入,一看武当六子都在於此。他看到除六位师叔之外,在上首的道位还做著一个人。那个人的旁边站著每日在卧龙阁外接他手中饭菜的程济。上首做的那人身著淡绿道袍,满头黑发,两眼无神。但是,眉宇之间还显几分俊俏。不错,他就是大明皇朝的建文帝朱允汶。 胡飞九笑著对曲香扇道:“香扇,想必你也见过你程师叔了。这位就是你的朱师叔。你这就来拜见吧!”朱允汶自从进入武当,每日向道求法,早已忘却皇帝归位之想,复明之思。现在的“建文帝”只想过著清平安逸的道家生活。武当上下也知道这个皇帝的内心之苦,故此也以师弟相称。曲香扇也就要叫朱允汶为师叔。曲香扇上前拜首,道:“侄儿香扇,拜见师叔。”朱允汶浅浅一笑,连声道:“香扇,快快请起。”朱允汶看著眼前这个天真无邪的师侄,不禁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原来他想起了孩童时与太祖朱元璋一块嬉戏打闹的情景,不免触动心弦。低下头,微叹一声,道:“年少有为啊!”朱允汶知道在此时可不能因为自己的伤心往事而影响了大家,马上变为笑脸,继续说道:“据我所知,香扇的年龄也不过十二岁,但那相貌已有不凡之象,想必以後也是一代大家。希望香扇成为国家有用之才,为百姓谋益才好。” 曲香扇看著眼前这为“皇帝师叔”,总觉此人,忧郁满怀,而内在志溢,象极了壮志未酬的一介书儒,不由的心下起了一正尊爱。他跑过去很严肃,道:“朱师叔用不著担心。香扇答应师叔以後一定不当坏人恶贼,就象那马飞虎一般的人物。相反,香扇还要把他们教训的狠些,好让他们弃恶向善,不在伤害百姓。”朱允汶心觉甚慰,手轻放在曲香扇的头顶加以爱抚,以示疼爱。六子也是微微一笑,想小小年纪已有侠义仁慈之心,实属不易。 “玉善子”白闲堂看著朱允汶,道:“朱师弟,你看马王寨一事是不是应该向燕王那边交代一声?”朱允汶皱眉道:“皇叔拥兵无数,自是可以一举歼灭马王寨,但我想他刚刚登上大宝,急需休养生息,不会在这时发动义事。” 朱允汶说的很对,实际朝廷不是没有那个能力歼灭马王寨,而是几十年来内患严重,无暇管这江湖之事。想朱元璋在位之时马王寨只是刚刚建立。不过,朱元璋为了给朱允汶一个安稳皇位,在逐渐的杀害功臣相将。而後又是朱允汶和燕王朱隶的叔侄之争,也就没时间理会这个小小的马王寨。 朱允汶继续道:“再说百姓对皇叔并未有怨言载道,有些百姓还连连称颂,看起来皇叔的确要比我更适合当这个皇帝。” 众人都知朱允汶内心的诸多痛苦,想想爷爷交给自己的大明江山,被人就此夺取,就算是自己的亲叔叔,心中也不免有所愧疚。现今天下太平,并未因天子玺的丢失而有所改变。这又从另一个角度刺激著朱允汶。秦右熙看出师弟的愁蒙之处,劝说道:“朱师弟,放宽了心。如果那个燕王有一点对不起百姓之处,咱们武当第一个不会放过他。”候梦径在旁边插口道:“秦师弟,修道之人因静以修身,哪想你这般遇到事情就暴躁求急,以後怎可担当大任。”秦右熙早已习惯这样的训斥,也就并未放在心上。候梦径转头对朱允汶道:“朱师弟,为兄之见,如果派人把马飞虎押送入宫。这之後的头枝末节怕引到师弟你的头上,从而暴漏了你的容身之所,这样会对师弟你有所不利。在这还没有完全之策时,不能善定此事。”程济在旁开口道:“候师兄有所不知。朱隶身旁有一才将,文武兼备,有将相之能,名为姚广孝。我想,说不定他早已才出我们来到武当。只是战事刚刚完结,不便采取措施举动罢了。”朱允汶苦笑道:“皇叔已得天下,他有治世雄才,不会把我这个笨侄儿放在眼内的,各位如果在担心此事,稍显多虑了。我想还是请两人送马飞虎进京,逼出密境之所吧。”周顾一直在旁莫不吭声,这时他插口道:“我原想用入京逼供之计吓倒马飞虎,从而说出密径所在。不想,他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象是吃了定神丸药一般。” 秦右熙一听“马飞虎”三个字,怒气上涌,道:“哼……我想那贼,是在做垂死挣扎,估弄玄虚罢了。”李安益也笑著道:“我看此人没那麽简单,他并非大义凛然之徒,心里肯定有逃脱诡计。”秦右熙道:“一个小恶贼能有多大本事,莫非他还使我派毁於一旦不成。”候梦径接著道:“既然朱师弟说入京并未大碍,那就先派两人负责送他下山。至於明天他是求饶还是继续死不承认,咱们再做打算。” 夜已入深,天空点点星空。候梦径出了三丰观,向外走去。只见旁边绿丛遮石,悬崖万丈,可真是险美兼得。因是夜晚,无法看到云海。候梦径身为七子之二,当然有非凡造诣。他行步如风,显然轻功了得。几个纵跃,已在山腰之上。他继续向山顶走去,衣衫触及草丛,不断发出“嚓嚓”的声音。 大约半个时辰,候梦径来到一个山洞前。山洞外是一个大的圆形操场,有些杂草碎石。出去一条路径,其余四周都是万丈高崖。洞上有一扇木门,形状和太极图一般。洞旁有一个石碑,上书“太极”二字,笔迹刚苍有力,非一般石刻雕字。候梦径在洞外静候一时,洞内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候师弟,夜半来到此出,想必有重大事宜。”候梦径心头微微一怔,心想:隔著岩石厚壁,听到师兄的声音还觉耳鸣头痛,看来师兄内功又进一层。他对著洞的方向道:“师兄,想必你也知道马王寨九尾蝎马挣这个人物吧?” 山洞内的老者道:“一时败寇,恶迹斑斑,湖北一个贼徒,不除不快。可惜此寨险峭难攻,不然早已被我除去。你问这些干什麽?” 候梦径道:“师兄有所不知,此人的二儿子马飞虎昨晚夜间独闯我派。想盗取〈太极决〉,被白师弟瞧见,当场擒下。开始此人胆小如鼠。本想从他口中翘出山寨密径小道。而後他一改初容,死活不说。” 老者有些吃惊道:“正所谓”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我看此人一定有什麽阴谋。”候梦径道:“对,道弟也是如此认为。但实在想不出原因。之後,周师弟想到把他送入朝廷,让严刑酷吏把他的话逼出来。不知师兄以为如何?” 话语刚落,洞门已开。从内走出一人,借助月光依稀可以看清老者身著身绿道袍,手持雪白拂尘,苍须飘於胸前。样子老些,但是气宇饱满,一点不显苍老之态,五官透著一股尊者之气。此人就是武当派掌门“玉心子”费显。费显慢慢走近候梦径,道:“我看周师弟此法不失为一个完全之策,但朱师弟那里没有是意见吗?我怕万一有什麽牵连……” 候梦径道:“朱师弟倒不以为然,但歼灭马王寨也是朝廷的目标,我想他们会脚以处理的。”费显皱眉道:“我看也是,虽然皇位蹊跷,但朱隶确实有过人的治国之能,现今看来这场”叔侄大战“也该告一段落了。”费显看著远处无边黑境,心里感到不祥之气。候梦径也走到崖边,看著费显道:“马征虽说武功不弱,在江湖中也有些恶名,但以他人格和功力,还没有胆子上武当来造次生事。” 确实,就马征的内功,距其余六子尚远,更不用说费显了。两人并肩想崖下走去。 翌日,晴空万里。武当山在阳光的映照之下,更显几分庄严。武当六子在三丰观内屹立而站,观外是武当门徒。只见马飞虎被一小道扣著,无法动弹。候梦径朗声道:“有请掌门。” 只见从後堂走出一名老者,看来年岁已过五旬,但气宇不凡,此人正是武当掌门“玉心子”费显。他走到三丰观正中,站在马飞虎面前。马飞虎身上不由一怔,此人站於面前已逼人於三步之外,果然不愧为武当掌门。连忙低头视地。费显转身对观下门徒道:“闭观半载,为师自认道行又得一进。马王寨盘山为王,肆意妄为,把湖北一省搞的不成章法。实乃最不可赦。因它地势险要,无法上山捉拿贼人,所以迟迟未动。今日,天让我武当首当其冲为民灭掉此寨。” 观外门徒都觉掌门言语投足之间,给人一种振奋人心的感觉。不禁心中掀起不限敬佩。武当六子见到掌门都是喜上眉梢。最为开心的还是曲香扇,毕竟,从小养育,难免心生爱意。父子情感早有基垫,半年不见当然是无比想念。故此,曲香扇迎面向费显跑去,两人都是万分开心。候梦径接著道:“掌门师昨晚考虑一夜,决定采用周师弟的意见。把马飞虎送入朝廷,借朝廷之手逼出山寨密径。以此,我派便可进入山寨,一举歼灭贼寇。”费显道:“我派以静为修身之道,本因少生事端,但此人恶性不改,武当不得不管。况且,朝廷歼灭此寨只是迟早之事。再者,武当蒙太祖恩典,得”太岳“尊称。除外还不断进献资费,为我派投入颇大,我派也应为朝廷出点绵薄之力。”众人听到此言,不管是为公为私都有道理。但是,周顾和李安益却有些皱眉,他们看见本因听到决定最为害怕的马飞虎,现在却在暗暗窃喜。他们感到不解,但并未当场说出。 费显继续道:“现下,就是委派一人押解此贼如朝廷接受审决。”秦右熙早已恨不得快些歼灭马征这般恶贼,大声道:“掌门师兄,由我无吧!保证把此贼送入朝廷。”费显笑道:“秦师弟,你肯为派出力那是万般好事。但是……你不能去。”秦右熙被掌门一赞倒觉得很是高兴,不想还是不同意由他完成任务,颇觉失望。心想:对!因我脾气不好。掌门师兄才不会让我前去,怕我把事搞砸,那可就万万不妥了。抬头笑道:“师兄,我看我还真是不能去。我觉得由周师弟去比较合适。毕竟这注意是他想出来的,想必其中百般事务他会想的比较得体周全。”候梦径笑道:“看来秦师弟的”道行“又进一步了。” 秦右熙虽有四十多岁,但是脾气暴躁。时而,气度稍显狭小,不免有失身份。听到候梦径的善意讥讽,不觉满脸通红,浅浅一笑。道徒看见师叔这样,也都笑出声来。不料,秦右熙对观外子弟大声道:“笑什麽笑,道会议事怎能如此无理。”外面笑声骤停,看起来道徒们对这位师叔是又敬又怕。费显一笑,道:“秦师弟说的非常有理。由於我是派中之掌,故此不能随便下山。候师弟、白师弟、李师弟每人都有道课要授,不能离开。而胡师弟又是食清阁的掌厨,声系全派上下千人的饭食,也不能下山。周师弟为人谨慎,再加上此计是他想出的,理应由周师弟下山入朝,把马飞虎交给朝廷。” 周顾也不加以推托,向前拜首道:“道弟一定完成此任,把马飞虎完全送达。” 费显扶起周顾,笑道:“周师弟,不还年轻。早该下山磨练一凡,此次下山除把马飞虎交於朝廷,为师还有要事相脱,午时你来我的舍室之中,我当会相告。” 周顾答应了一声。费显转身让所有门徒尽数散去。曲香扇看见议事完毕,也不再顾及礼仪道规,抱著费显,尽消半年想念之苦。曲香扇忍不住一时泪流满面,抬头道:“义父,孩儿想您。”费显也是稍显悲酸,想想两人十年父子感情,相处甚密,一分半载,不免要被从衷来。他转头对著周顾道:“周师弟,你午时来我的房舍。”又对其他六子道:“师弟们也就此散去吧!” 费显出了三丰观,独自穿过几个庭院,来到卧龙阁门外。轻轻敲了几下门,里面传出一个憔悴的声音,道:“请进。”费显推门而入,看见程济在旁桌椅之上闭目养道。而朱允汶则在榻上默诵《道德经》。程济睁开眼,道:“啊!原来是掌门。” 朱允汶慢慢掀起眼帘,看见是费显,不由的一笑。站起身,对费显道:“恭喜掌门师兄道得出关,道弟这厢有礼了。”费显皱眉道:“半年不见,朱师弟面部焦黄,日渐瘦弱。长此下去,朱师弟的身子会垮掉的。”朱允汶淡淡的一笑道:“多谢掌门师兄的关心,但道弟并未有何异状,还请师兄宽心才好。”朱允汶转向旁边坐著的程济,看见他每日因自己日渐憔悴而担心不已,心中也是好生感激。便对费显道:“掌门师兄,。道弟想拜托你一件事。” 费显道:“师弟但说无妨。”朱允汶接著道:“请掌门师兄让程师弟入观,不用再每日陪伴。我自可三方清静,每日有一素淡清则可。”程济忙道:“皇上……”程济一时心急,又没忘了君臣之礼。费显也十分的欣赏这种忠义之士,不免心生佩服。朱允汶道:“程师兄,现在你不是臣,我也不是皇。你我两人本属武当一员,应向道为善,以後再也休提皇上两字。”眼看著费显道:“师兄,您也不想百日不为清静,误了静修吧!”程济正要出口,费显上前插开话题,对朱允汶道:“这个我会加以处理。想必朱师弟也知马王寨一事。”朱允汶钓这著道:“师兄不必担心,当今皇上不会对我这个道士怎麽样的,我已决定……” 正要继续说时,只见费显双足一点,伸手推门只在瞬息之间,程济在旁暗自佩服,心想:不愧为武当掌门,轻功果然了得,不知和他比起来谁更厉害。 程济不由的思路去了几年之前,摇摇头,心想:我看师兄的轻功再怎麽厉害,也不会比上他,他不是人,他是鬼。费显还以为有人偷听他们的谈话,想在一瞬捉住此人,但开门一看,不免惊奇,道:“怎麽是你,周师弟。” 门外正是周顾。周顾道:“掌门师兄我本想告你我的想法,但当时门徒众多,不便相告,才决心来到这里想和你说我一席之言。” 费显让周顾进得卧龙阁,和朱、程二人打过招呼。费显对周顾道:“周师弟,有话请讲。” 周顾道:“我想我已猜到胡飞虎贼葫芦里卖的什麽药了。”费显道:“哦?他到底有和目的?”周顾道:“马飞虎本是鼠辈,想继承其父家业。不惜和马征大子──马升龙相斗。这次夜欲抢夺〈太极决〉也是想在马征面前表现一二,证明自己比他的大哥强上许多,但不想却被白师兄抓住。想他马飞虎应该知道咱们武当的小径,不然他不可能直上武当。” 费显冷笑道:“我看他也不象,不用说是他。就是马征也想必无此能耐。”周顾接著道:“被抓之时,马飞虎一脸的惊恐,连连求饶。而说到把他送京用刑相逼密径的时候,他不但是毫无怯意,反而相当镇定。这实在是反常人之态。”费显和朱、程二人也觉奇怪,继续听周顾道:“道弟心想,此人一定另有图谋。”费显连忙问道:“有何图谋?”周顾看著三人道:“一是天子玺,二是〈太极决〉”一听次话,三人皆惊。 周顾接著道:“朝廷现今正在休养生息,治国还算是顺应民心。但是天子玺不在手中大有不便之处。当夜马飞虎是在卧龙阁外被捉住的,那晚我想他肯定看见或听见程师弟和朱师弟有反常之举。这样他就可以进宫相要挟。告之当今皇上武当小径所在,派大内高手来此夺得天子玺,顺理成章就知道朱师弟也在武当。之後,再要求朝廷作为奖赏,一举得到〈太极决〉把朝廷和马王寨的人联合起来。相信我武当也无法相抗。” 朱允汶也是微显内疚,低头道:“哎……都是我连累武当,不如把我交出去吧。”费显对朱允汶道:“朱师弟,你已是我武当中人,以後休再说这样见外的话,”转有又对周顾道:“周师弟,那你有何打算?”周顾笑道:“那就给那贼一个将计就计。”在这种情况下还可笑的出来,程济心想:此人不同一般,看来江湖人士并非乱捧武当七子,确实七子有惊人之才。费显看见眼前的这个师弟,不禁的化惊为笑,道:“怎麽个”将计就计“师弟请说。”周顾转过身去,对著朱允汶,不料,他双 第三章 玉丐公孙箫月〈上〉 正值夏时,所以天黑的甚晚。但过了两个时辰,天空也出现了夜象。故此,曲香扇有些担心,在天黑之前无法下山,不时的影响了路程。曲香扇看着周顾道:“周师叔,我看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我们不会在山上林中过夜吧?”周顾笑道:“小香扇,放心吧!在天黑之前我们能找到休息的客栈。”曲香扇虽小,但心地善良,再加上如此景况,不免生气,对马飞虎怒道:“你们为什么要伤害百姓,以偷盗行恶为生,害我和义父,还有众位师叔分别数日,都是你害苦了我。” 马飞虎也不敢还口,毕竟周顾还在这里。心想:“你的事管我屁事儿,你们不要得意,总有一天你们全要载到你爷爷我手里。心中想着,但是嘴上说不出一句话来。曲香扇转向周顾,笑道:”周师叔,那我们怎么样去朝廷,得花去多少时日?我想快些回到武当,义父说等我这次回来,他会亲自传授我太极法门的。“周顾笑道:”我们先到山下,在不远出的客栈暂且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就起身赶路,直奔荆洲。大约骑马要用去三天的路程,然后再乘船向东,到得南京就可。我想我们到达南京一共要用去七天的时间。“ 曲香扇一听才七天,喜从衷来,笑着道:“那十四天之后我们是不是就能回到武当,看见众位师叔和义父了?”周顾有些无奈道:“小香扇,我看不行。掌门师兄交代,让我押这恶贼到达南京之后,直接带你到泰山,见叶一横掌门,赴当年之约。我想返回武当,最少要一个多月,甚至更多。” 曲香扇的表情从喜到辈,可看出他对武当感情甚深。但是,他懂事明理,也就没再相烦周顾,继续赶路。马飞虎在后跟着,他双手被绑,而且,绳索的另外一头系在周顾手腕之上。有什么异常举动,周顾都会发觉,也就丧失了逃跑的念头。况且,他还有相当的计划。 夜风凉爽,明月高悬。三人在天黑之前终于来到山下,远远就看见不远处有一个二层小客栈。饥肠辘辘,不免喜上眉梢。周顾拉着被绑的马飞虎,一同和曲香扇并肩向客栈走去。客栈稍显简陋,因为在武当山脚,不甚有人,所以投资也少的多。外面有一个茶棚,正处夏季,白天有遮阳避日之效。只见一个竿子上挂着一个长方形白布,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崇道客栈。 周顾心想:看来这家客栈主人还真是会做生意,想武当山脚,因有崇老拜道之说,不然就无法和武当融为一体,何来亲切?他们三人一起向客栈走去,一只脚刚踏入客栈木门,从里面就迎来一个店小二,象是二十岁年纪,全脸的麻子小豆,全身衣服好象显的和他的体形极不相称。有种猥琐之感。他对周顾笑着道:“这位客官,你是要吃饭还是要住店?”周顾心想:这个店小二也真是笨的厉害,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几人还能赶路吗?他对店小二道:“先给我们上三碗的清面小菜,再准备一间二人客房。” 店小二看了看被绑的马飞虎,笑了笑道:“那这位客官不用客房安置吗?”周顾道:“不用不来操心,你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就行了。”店小二道:“好的,好的,客官稍等。”转身对里堂喊道:“素面食三碗,小菜一碟。”声音拉的甚长。 周顾环顾四周,大部分已坐满了人,他找到在角落处有一张空桌椅。周顾微感奇怪,心想:平素那来的这么多人,这里人家甚少,那有银两来这里吃饭喝茶。看这些人打扮农民无异。不多时店小二端上来一壶凉茶,放在桌上。曲香扇在左边坐着,周顾在中间威坐,马飞虎则在右边。周顾对曲香扇道:“香扇,饿吗?一碗面食是否够吃?”曲香扇笑道:“够的,但我笑周师叔应该不够吧?我人小,所以吃的也就不多,而师叔比我又高又壮,怎能和我吃的一样多少。”周顾笑道:“小香扇,并非人大他就肯定吃的多。”又一脸严肃的道:“你要记住,练习内功和吃面一样。人的气海穴并非人大它就大,练习内功之人,内功气量全在气海穴中。所以当你在运功时,都要从气海发气,也许你的气海中的气比我还要大,只是你并没有发现而已。” 曲香扇知道周师叔在指点他练习内功的心德,就笑着道:“周师叔,你真聪明,连吃饭都能和内功联系起来。叫我一向就明白了,真的比那些经文好懂的多了。” 说着,店小二从里堂端着一个大木盘想三人走来,上面放着三碗素面和一盘花生米。周顾看四周的农民都在谈论着什么,偶尔还想这边看来,不由的有了警戒。叫曲香扇和和马飞虎暂且不要动筷,但是马飞虎饥饿难耐,多半碗的面食已经吃了下去。当马飞虎吃完面食,身体并我无异样,才让曲香扇动筷。不想,面正要送入口中,却听见一个老者的声音,道:“什么狗屁武当七子,连这点微末的江湖险道都看透,还敢妄称”泰山北斗“,真是在给张真人的脸上摸黑啊!最要命的是,还要搭上一个无辜的小娃娃,可怜,可怜啊!” 周顾一听此言,赶忙叫曲香扇放下手中的碗筷。他向四周望去,并未见在坐的哪个是老者,相反都是些年轻力壮之人。一会又听见那老者道:“你找什么啊?象我这样的老乞丐怎能有钱上坐喝茶呢?”周顾向传出声音的方向看去,有一个老者大约五十岁年纪,衣衫褴褛,提着个破酒葫芦在南面墙角自盏自饮。腰上挎这个大步袋和若干个小袋子。周顾对那老者道:“前辈,请上前一坐。”那老者也不客气,起身向周顾走去。周顾这才看清老者相貌。老者苍须乱散,头发蓬松,无帽无巾,皱纹凸显,浓眉小眼,显得逍遥无比。他过来坐到周顾对面,一只脚踏在椅子之上。周顾笑道:“不知前辈怎么知道在下的身份?”老者冷笑一声道:“你穿的那件淡绿颜色的道袍,我怎么会认不出啊。你们武当除了费显是深绿色的,其余六子均是淡绿。你以为我象你呀?在江湖行走就要动动脑筋,现在的年轻人啊。” 周顾笑了笑道:“那不知刚才老者的话是什么意思?”那老者看了看周顾,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那话的意思你都听不出来,当然就是说茶饭之中有毒了。” 此言一出,四坐皆惊,都从桌子下拿出刀枪棍棒,怒目而视周顾等人。那个店小二从人群中挤多身来道:“你这个臭叫花,爷爷叫你不要进来,你象条狗一样的乞求我,爷爷好心赏你口酒喝,你个鸟人居然来坏爷爷我的好事。你个老骨头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那老者道:“我活的不耐烦,还是你是在说你自己啊?你才多大岁数,我已五十大几,你左个爷爷,右个爷爷,你有八九十了吗?嘿……年轻人不做你想做老骨头,我看是你不想活了才对啊。”店小二气的肚子直冒气,道:“你……今天我非把你这死老头宰了不可。”周顾忽然站起身道:“你们为什么要加害于我们,有何企图?”店小二冷笑道:“我哪和你废话。”又对身后的人道:“先给我杀了那个老不死的。”老者正要出手,不想,曲香扇站起身,挡在老者面前,道:“休要伤害老爷爷,你们这些坏人以多欺少,还要对付年迈的老爷爷,你们这些人的眼里就没有王法吗?”店小二看看众人,然后哈哈大笑道:“哈哈……小弟弟,连皇帝老儿都奈何不了我们马王寨,哪还有什么王法,我们马王寨就是王法。”那老者看着店小二道:“哦!原来你们是那条小毒蝎的走狗啊!我说你们说话怎么那么臭不可挡。”店小二怒道:“死老头,你说什么?”周顾扭头对马飞虎道:“原来你早已知道。”马飞虎冷笑道:“嘿……知道又怎样?” 原来一进客栈门,马飞虎就认出那个店小二是他们马王寨的小武头——宋连。又看四周全是寨中的人,已知事情原委,并未显出得意之态。因为他知道周顾心思细蜜,不敢有丝毫大意。一直装做什么都不知道,而且面食中有毒他也是知道的。因为他知道自己人手中一定会有解药,所以就不加理会,等着周顾和曲香扇吃下,那他就会自由。不想,从中杀出来个老叫花。周顾冷笑道:“你以为你们十几个小喽罗能伤得了我们吗?”宋连笑道:“我们也许不行,但是你们如果身中巨毒那可就不一样了。”周顾道:“茶饭我们并未沾丝毫,难道……”宋连道:“面中有毒,茶水也有毒。你们没想到的是,茶水的水气一旦进入你们鼻子中,你们就会中毒……这可是”毒网王“鲁伯翁送给我们寨主的寿礼啊!哈哈……”他看了看渐渐不清醒的周顾道:“我们少爷被你们抓住后,这里的店家就被我们杀了。一直等待你们的出现。今日老远就看见你们,所以我们就换上农民衣衫,想骗过你们。本来茶水的毒药和面食的毒药一旦相遇,你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宋连又转向那老者,怒道:“都是你这个死老头,不过你们中了茶香之毒,虽只有催眠效果,但是我们只要补上一刀也就罢了。” 周顾和曲香扇都有些晕旋不已,拉着马飞虎的手也渐渐的松了。宋连赶忙给马飞虎吃了解药,而那个老者只知道在那里喝酒。宋连又对老者道:“本来这件事和你无关,但你个老不死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这就是你找死,可不怪我们。” 宋连提刀向那老丐砍去,不想老丐伸手一抓,直接按住宋连的太渊和神门两穴。宋连大叫一声,钢刀落地。老丐顺势一掌,把宋连击飞出去,而且,还带倒三人。老丐连忙接住空中的钢刀,直接起身向众人冲去。就在一瞬间,老丐手起手落,一刀一个,全的砍在他们手腕之上,同一时间,众人钢刀应声落地。老者继续举壶喝酒。 马飞虎拾起钢刀,向老丐背部砍去。老丐身子一低,一招“负荆请罪”,躲过马飞虎的偷袭。然后,一招“鸳鸯回悬”,向马飞虎踢去。马飞虎也是马征之子,再怎么不及,也会有几下真功夫,忙用手挡了回去。那老丐笑道:“小蝎子的儿子还不算是个废物,没想袄能挡下老夫这招,有点意思。” 说完向马飞虎砍去,马飞虎背身反跑。突然,一招“回马镖”。一枚味毒钱镖向老丐飞去,老丐用刀一挡,“叮”的一声,毒镖弹向旁边一个马王寨飞去。那人来不及躲过,惨叫一声,爬在地上,抽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老丐皱眉道:“好歹毒的暗器,唐门的”回马软体镖“。” 宋连站起身向正在昏迷的周顾砍去,老丐一招“声东击西”,钢刀顺势飞出,直击宋连手中钢刀。“铛”的一声,宋连钢刀截为两接。宋连心想:“隔空截物”?看来这个死老头内力深厚,此人不凡也。 马王寨忍痛举刀向周顾砍去,而老丐正和马飞虎交手,无暇东顾。就在这时,老丐拿起桌上的几十只筷子。“嗖”一声,数十只筷子直飞出去,全数叉在马王寨众人身上,人人哀叫倒地。再看老丐从腰间抽出一只玉箫,和马飞虎继续打斗起来。正在酣出,老丐道:“让我看看,小毒蝎的儿子能不能挡住我〈曲中剑法〉的一招半式。” 老丐向后退了一步,手抚玉箫,一曲〈〈关山月〉〉在满屋萦绕。马飞虎只感思绪大乱,眼前好象“长风几万里”,又好象触到“思归多苦颜”的惆怅。全身酥软,一时间,周身十几出大穴全被老丐玉箫点中。显然,老丐手下留情。只把马飞虎武功费掉,并未伤其性命。老丐和了口酒,看看四周受伤的马王寨的众人,不免笑道:“看来小蝎子调教出来的人和他一样的没用。”老丐从宋连的身上掏出解药,给曲香扇和周顾一一服下。看着曲香扇,笑道:“这小娃娃,有点意思!哈哈……我公孙箫月喜欢。” 第四章 玉丐公孙箫月〈下〉 翌日清晨,周顾悠悠醒来。因为药性稍大,所以他和曲香扇在服了解药后的第二天才醒转过来。看看旁边的曲香扇,周顾才稍显放心。但笑容突然收了起来,马飞虎不在身旁,难道已被宋连等人救走了?周顾急忙摇醒曲香扇。曲香扇咪咪忽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周顾拉着向楼下跑去。 来到大厅,只见桌椅狼籍,可是昨晚受伤之人全不在此处。他们担心马飞虎会逃走,赶忙向门外跑去,这时才听到一个老者的声音,道:“你说,你家那贼窝到底有什么地下密道。真是,没本事就不要干那些为非作歹的烂事,只会做缩头乌龟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周顾和曲香扇走出客栈,才见清晨日光之下马飞虎跪在一个老者面前,表情十分痛苦的样子。原来老者就是昨日营救他们的那个老乞丐。周顾看见此人不知不觉的起了感激之情,拉着曲香扇向那老者走去。只听见马飞虎连连哀求道:“乞丐爷爷,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家就那么一条破路,还有什么密道,那都是造谣。”那老者道:“你还不招是吧?”周顾笑道:“公孙前辈,何必和此贼一般见识,咱们把他交给朝廷酷吏,不怕他不说。” 曲香扇不知道为什么周顾可以从昨天的素不相识到今日的直呼名韦,但想必此人肯定是个厉害角色,从昨晚那技压群人就可以看的出来。那个老丐对走过来的周顾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姓氏,你和我从未见过面。”周顾笑道:“晚辈无缘和公孙前辈见面,但是〈曲中剑法〉和”玉丐帮“帮主公孙箫月的大名,在下还是早已听过的。今日一睹前辈尊容,真乃晚辈三生有幸。” 原来,这个老丐就是天下第一帮“玉丐帮”帮主公孙箫月。玉丐帮帮众分布大江南北,人数众多。而且历史悠久,由以前的丐帮演变而来。因百年之前,江湖大战,群雄四起,丐帮的打狗棒不幸折断,而巧匠又用自己的双手制造出一把玉箫,作为帮中镇帮之物。也是掌门的必备信物,材料就是当年打狗棒的原制。所以,当时的帮主把丐帮改名为“玉丐帮”。公孙箫月正是第三任玉丐帮帮主。此人武功之强,内功之深,可谓是高手中的高手。年轻时和“金灶王”朱三甲,“玉面书生”程自斋被世人称为“苏州三杰”,不能不说是一代人雄。 曲香扇也听费显给他讲过公孙箫月的英雄事迹,不免对他产生敬佩之意,望着他笑了笑。公孙箫月看见昨晚肯挺身而出护住自己的小孩冲着他笑,心里也是十分高兴的。马飞虎也知道此人肯定不是寻常人等,但不想他就是马征经常提起的“玉丐”公孙箫月。 公孙箫月好象极是见不惯周顾,笑脸从曲香扇身上移开,看着周顾道:“小道士,你们这是带这个小蝎子去什么地方啊?我刚才听你说朝廷朝廷的,你想带他进宫吗?”周顾道:“是的,晚辈确实要带此贼进宫中。”然后,周顾把马飞虎怎样的闯入武当被白闲堂捉住,怎样与其余六子商量处理此人,最后决定利用朝廷的酷刑逼他说出密径,一一说了一遍。公孙箫月道:“还算那个小道士有些侠义心肠。”转头又向曲香扇笑道:“小娃娃,饿不饿!和爷爷进店吃饭去好不好?”曲香扇笑道:“当然好啊。” 说完两人并肩向客栈走去,公孙箫月把绑着马飞虎的绳子头端扔给了周顾,说道:“拿着,你牵着他吧!”周顾接住绳子,笑了笑,牵着马飞虎紧随其后,一同走进客栈。饭桌之上摆着几样素食,还有几盘肉荤,四人围坐在桌子旁边。公孙箫月手中拿着一个鸡腿道:“真想不通你们道士和和尚套什么近乎,也不吃肉荤,真是不识人间美味!”周顾笑道:“公孙前辈有所不知,武当有”俗念行之,不行为之“之说。色、荤、杀都可行的,只是有些师兄弟为了以静修身,不占尘物,所以才得以戒掉的。”公孙箫月道:“周顾,那你也算也是一个吧!”周顾漠然不语,好象有什么心事的样子。公孙箫月接着道:“不想你一个不占荤腥的道士,居然有这么两手儿厨义艺,不知是谁教你的,不会是费显吧?”周顾低着头,好象有些神伤,说道:“是我的妻子,她已过逝。” 公孙箫月看见周顾双拳紧握,看来是触到他的伤心之处,其中必有隐情,也不便多问。赶忙掉转话题,对着曲香扇笑道:“小香扇,爷爷给你个鸡腿好吗?”公孙箫月在之前的对话当中就知道了周顾一行人的名韦姓氏。曲香扇天真烂漫,答应了一声,接过鸡腿啃将起来,感觉甚是美味。公孙箫月转头对周顾道:“你们打算几时出发,从那条大路行进?”周顾这才从刚才的思绪中醒转过来,看着公孙箫月道:“我们打算现在就出发,到达荆洲,然后乘舟直到南京。”公孙箫月笑道:“哈哈……顺路。我也要去趟天柱山,见那个六指怪人,求他帮点忙。”周顾一惊道:“前辈可说的是”六指医仙“原静观原老前辈?”公孙箫月刚才看见周顾对亡妻思念不已,知道此人是一个有情有义之辈,不免对他产生好念良意,便对周顾道:“什么前辈不前辈的?好象我们这几个人很好似的,你若不弃叫我一声公孙大哥也就是了。” 要知道,公孙箫月虽是一帮之主,但是平时爱和后辈称兄道弟,江湖都说他胸襟广阔,平易近人。当然,他也要看人而定。公孙箫月接着道:“想不到你也知道那个六指老儿呀!嘿……医仙?你们还真以为他是神仙?是神仙就不会叫我来神农架寻神农草了!”周顾这才明白,原来公孙箫月是为神农草而来。想必,是找到神农草在客栈歇脚,正好遇上周顾等人。不禁有点捡回一条命的感觉。然后。面向公孙箫月道:“不知公孙前……哦!不对,公孙大哥害的什么病?”公孙箫月道:“不是我,是我的九木堂堂主李转烛,不甚被人毒伤。查访各地,只有六指老儿可治,不然我也不会去天柱山找他了。”周顾也听过九木堂堂主李转烛的名头,听说丐帮中除公孙箫月外,就属此人的武功修为最为厉害。周顾心想:“真想不到,一帮之主肯为帮中子弟这样辛苦,公孙前辈确实不愧为一帮之主。”他看着公孙箫月道:“不知李堂主中的是什么样的毒,如此厉害,莫非是唐门的毒镖暗器?”公孙箫月道:“唐门?量他唐羽也不敢。这次转烛碰上的是”毒网王“鲁伯翁,也难怪只有那个六指怪老头能治好他。”周顾这才知道,在丐帮中有一席之地的李转烛怎会中只有六指医仙可解的毒。“毒网恢恢,疏而不漏”的名头在江湖上是人人为之憎恨和害怕的。任那人武功再高,都很难防住这个老毒物的下毒手法。公孙箫月接着道:“鲁伯翁是很少出手的,在江湖中实际和”四方剑“之一的”剑邪“明笑都属非正非邪。不想这次,不仅亲自上门找我,还伤了转烛。那天我正有要事,回来听转烛说,他创立了一个”极毒门“。真不知道他玩什么花招,但有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公孙箫月叹了口气道:“江湖又要不得安宁了。” 公孙箫月转脸一看曲香扇,满脸油渍。刚才两人只顾谈话,没注意到身旁的曲香扇,原来他一直在不停的吃鸡,一盘整鸡全让他吃了下去。不禁,周顾和公孙箫月都笑出声来。刚才紧张的气氛也随之而去。 现已是上午十分,四人都已吃饱喝足,准备离开客栈,继续赶路。他们向前走去,已是黄土大道。边走边聊,甚是悠哉。尤其是曲香扇和公孙箫月,两人仿佛相见恨晚,一直聊个没完没了。公孙箫月笑着道:“哦!原来费显那个小道士抚养你成人,然后收你为义子。看来他还不愧为一代掌门,也不妄我以前在武学上指点他一二。”曲香扇年纪尚小,不知江湖上深刻的师徒之意,不免把公孙箫月的话理解错误。笑着对公孙箫月道:“公孙爷爷,那你就是义夫的师父了?那么你就是我的师伯了?公孙爷爷,那你教我武功好不好啊?”公孙箫月知道曲香扇天真单纯,也就一笑了之,道:“好啊!没问题!” 周顾看到两人打的火热,也不去防碍他们讲话,只是拉着马飞虎一直向前走去。四人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来到一个树林。因为时值夏季,所以树林中树阴遮天,甚是凉爽。路途劳累,四人都不免有些饥渴不支。公孙箫月道:“小道士,你能不能看稳这个恶贼?”周顾道:“前辈放心,哦!不……是公孙大哥,我一定可以看好此贼,但请放心。”公孙箫月最不喜欢“前辈、前辈”的喊他,好象显的自己很老似的。听到周顾喊他“公孙大哥”,甚是得意,笑了笑道:“好的很,那你看住此贼,我和香扇到附近看看有没有野果之类的,拿来给大家解渴充饥之用。” 周顾点头答应,公孙箫月拉着香扇向林子右侧走去。一老一少谈的甚是投机,踏踩落叶,谈笑风生,看来公孙箫月及其欣赏此子。他笑着问曲香扇道:“小香扇,你长年身居武当,但在客栈对敌之时,我并没有看出你有任何武功根基,仿如初学者一般,是不是费显不肯教你呀?你告诉我,让你公孙爷爷上武当找他算帐。”曲香扇急道:“不是的!义父叫我勤背老子经文,那样有可能会悟出我派太极的要理,从内向外的逐渐深进。义父还说这次回去他会亲自教我太极法门。”公孙箫月心想:“武当的太极是一种无招胜有招的精妙武功,讲究的是内功深厚,心神气闲,一招制敌。难怪费显要教香扇背那些老子经文了!”他又看了看曲香扇道:“小香扇,你饿不饿,咱们去寻些吃的。”曲香扇道:“饿的很,但是这树林之中只有叶枝,哪来的果食清泉?公孙爷爷,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公孙箫月皱眉道:“那可不行,我可不能让周顾那小道士小看了。”突然,他一只手抓住曲香扇的手腕,笑道:“香扇,咱们跑上如何!”曲香扇道:“甚好,甚好!” 一时之间,公孙箫月脚上加劲,向林子深处跑去。公孙箫月何等内功,跑步如飞,在草上踏过不痕,而且迅捷无比。香扇的衣襟随风飘起,他还不住的哈哈大笑,有时还插上一句:“公孙爷爷,你的轻功好生厉害!”公孙箫月心想:“不对啊!他从未练过内功,但是我看他的轻功在这个年龄已是相当厉害。奇怪,奇怪。不过,我现在是越来越喜欢这小子啦!”想着哈哈大笑一声。公孙箫月哪里知道,曲香扇身穴与常人有异,再加上他天资聪颖,记忆力极强,每日背读老子经文,体内早有了相当内功。公孙箫月更是加紧了步法,身旁的树木迅速掠过。忽然,公孙箫月几个纵跳,立在一根树枝之上。曲香扇站在他的旁边,公孙箫月眼望八方,又轻轻的对曲香扇说道:“香扇,你听!”曲香扇侧耳倾听,但什么声响都没有,他抬头对公孙箫月道:“公孙爷爷,你让我听什么啊?我什么都听不到。”公孙箫月道:“小香扇,你气沉气海,让你的小肚子里有一股热气存在,再仔细听听。”曲香扇依公孙箫月之言,气沉气海,闭目侧听,但还是毫无动静。睁开眼看见公孙箫月的样子,又把眼睛闭上,渐渐的他好象听见了有潺潺的流水声。他睁开眼,笑道:“公孙爷爷,我听到了。有水的声音,有水的声音,很大的水呢!”公孙箫月笑道:“恩!对,是水的声音。小香扇,以后你要记住。江湖险恶,处处你都提防,正所谓”耳听六路,眼观八放“所以,一定要气沉气海,再向四周发散。轻功散脚,拳、掌、兵器散于手,听、看、嗅散于头。这样才能象刚才那样听到水声。” 曲香扇虽正出在妙龄,但是他知道公孙箫月这是在教他内功心法,不由的慧心一笑。公孙箫月接着对曲香扇笑道:“小香扇,你还是按照刚才的法门,从这里跳向地面,不要害怕。公孙爷爷不会骗你的,有爷爷在,你不会有事的。”香扇从树干往下望去,大约有几丈高,对他来说也真是有些害怕。但曲香扇看了看公孙箫月的笑脸,不由的心中有了无限勇气。按照刚才法门,向下跳去,但觉身子急速向下坠去。公孙箫月急忙跃下,拦腰抱住快要着地的曲香扇,飘飘然的落在土地之上。公孙箫月看着怀中的曲香扇道:“实际,这并不难。小香扇!你现在缺少的是对自己的信心,刚才你一跃之下,全身的气散在各处,所以会沉然下坠。” 曲香扇显然有些丧气,看着公孙箫月道:“公孙爷爷,你的轻功真好。” 公孙箫月一只手搭在曲香扇的肩膀上,微笑着并肩向水流声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道:“小香扇,公孙爷爷的轻功还不算很好。你要知道,江湖之大,卧虎藏龙,一山还有一山高。所以,行走江湖要戒骄戒傲。爷爷的轻功比起一个人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曲香扇情趣骤起,想着费显在给他讲的江湖高人中是否会有公孙箫月讲的这个,但终究是毫无头绪。公孙箫月笑道:“此人近十年才显露头角,年轻有为,侠义心肠。你义父身居武当,年年闭观修道,自然不甚晓得。哈哈……” 曲香扇抬头看着公孙箫月道:“公孙爷爷,那你说的那个轻功如此厉害的高人,姓啥名谁啊?”公孙箫月笑道:“此人姓江,名心尺。山东济南人士,哈哈……不过,此人有一个弱点!”曲香扇好奇的问道:“哦?什么弱点啊!”公孙箫月道:“这个……这个……”曲香扇显然有点着急,拉着公孙箫月道:“公孙爷爷,你告诉我吗!我是不会告诉其他人的。”公孙箫月道:“你告诉其他人也没有关系的。”曲香扇道:“那公孙爷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公孙箫月看到曲香扇好象有些不高兴,索性就说道:“就是他非常好色了。” 曲香扇正色道:“就是,我听义父说过。历代英雄豪杰,朝皇五帝都多不了美色这一关。项羽、纣王全是因女而亡,真是给男儿丢尽脸面。公孙爷爷,你说美色对他们就那么重要吗?”公孙箫月十分尴尬,说道:“恩……这个……这个……也不是了,等年长大慢慢就会知道的。”他心想:“小鬼头,你身陷幽山,整日诵经念道,当然不知情为何物,问出这样的问题不是在刺我伤心之处吗?”曲香扇看见公孙箫月有些哀伤,不由的问道:“公孙爷爷,你叹什么气啊?有什么心事吗?”公孙箫月急忙回过神来,假笑道:“没什么……没什么……”赶紧转变话题,笑道:“江心尺,江湖都称他是”鬼三手“,他是个救济贫穷的侠盗。他的祖师爷我想你一定知道。” 第五章 第一节 世乱同南去 曲香扇笑道:“哈哈……一定是”神行太保“戴宗!”公孙箫月原本想,等说出姓氏香扇才能恍然大悟。不曾想曲香扇根据江心尺所在的省位就可推出他的祖师,不由的赞赏此子的聪慧。公孙箫月有些脸面挂不住,强作欢笑道:“哈哈……孺子可教也,还算小香扇你不笨啊!”曲香扇笑着对公孙箫月道:“公孙爷爷,你不知道。我从小的时候最爱听义父给我讲述江湖上的恩恩怨怨。我觉得江湖之大,各式各样的人都有,但我的内心总觉得他们各有各的苦衷。有时我还想,江湖如果没有这些无谓的厮杀,大家和平相处,岂不更好!”公孙箫月有些感伤,低着头道:“香扇,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人与人之间,动物与动物之间,都难免会有厮杀。他们称这为”适者生存,弱肉强食“这是自然规律。”过了一会,他又抬头笑着对曲香扇道:“小香扇,你是用剑之人,有用剑之基,将来肯定是持剑之士。但你可知道江湖中剑法最高之人是谁吗?”曲香扇天真无邪的笑道:“正如公孙爷爷所说,我是用剑之人,当然知道江湖中的用剑高手。听义父曾经说过:刀中之霸,人称”刀神“的是白云阳。此人为人侠胆,但听闻最恨用剑之士,其中过节义父并未和我说到。” 公孙箫月道:“是啊!云阳兄的伤心事确实使人同情。”转念一想,对曲香扇道:“我让你说”剑“不是”刀“啊!”曲香扇笑道:“公孙爷爷怎么比我当年听义父讲故事时还要着急。嘿……”公孙箫月笑了笑,曲香扇接着道:“剑中王者是被人称为:”东方剑皇“的朱无名;”南方剑邪“的明笑;”西方剑魔“的冷暖年;还有一个就是我的师叔祖,人称”北方剑圣“的独池客。江湖人们合称他们为”四方剑“,不知香扇说的可对?”公孙箫月道:“恩!不错,此四人的确是用剑奇才,年轻时就有一席之地。特别是你的师叔祖独池客,听闻他是现今唯一一个能够全数领悟〈太极决〉的人。在剑术上的不世造诣直追当年武当开山鼻祖张三丰。” 曲香扇一听张三丰的名字,不由的全身一怔,精神百倍的说道:“对,对!我的祖、祖师爷张三丰。我听我的师父讲了很多关于他老人家的英雄事迹。〈太极决〉就是张祖师爷写成的。我有一天一定也要象我的祖师爷一样把武当发扬光大。” 公孙箫月一听,两眼发呆,心想:“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想法,也不知是他年幼无知,还真是心有鸿志。但我总觉得此子决非池中物。”曲香扇看见公孙箫月一直盯着自己,问道:“公孙爷爷,你怎么了?干吗一直看着我啊?”公孙箫月笑道:“啊!没什么!”他接着道:“而其中与剑圣匹敌的只有”西方剑魔“冷暖年,此人内力深厚,剑法入神,但他心狠手辣,对江湖正义之士相当憎恶。”曲香扇好象是想起什么似的,打乱公孙箫月的话,道:“公孙爷爷,到底所谓的正邪是怎么分的啊?” 公孙箫月一愣,心想:“这句话在二十年前我也听过,他们两人如此看来还真有许多相似之处。”关于这个问题公孙箫月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敷衍道:“小香扇,这个问题爷爷以后慢慢给你说。”香扇显然有些不快,但还是没有再问下去。公孙箫月继续回到刚才的话题,接着道:“剑邪则是一个中立之人,此人笑中不一。不知是正是邪,喜怒无常,总之以后见了他要逼之甚远。”剑皇“朱无名是最为神秘的一个人物,传闻他是皇族后裔,但真正知道他身份的人少之又少。只是此人一般都在南方出现,行侠仗义,不留名韦,只留姓氏,人们就称他为”朱无名“。他的〈君临天下剑谱〉也是不世之作,就连泰山派掌门叶一横也曾说过”此人早已决非我等可敌也“。”曲香扇听的好象都入了神,公孙箫月看着他,道:“小香扇,你发什么呆啊?”曲香扇笑道:“公孙爷爷,你讲的故事比我义父讲的还要生动,您要一直给我讲故事听啊。”公孙箫月道:“我也是一个江湖中人,怎能不知这些爱出风头的人物。哈哈……如果小香扇想听故事,爷爷以后帮你介绍一个老头子,他讲的故事比爷爷我讲的好听千万倍。而且他知道的故事太多、太多了。”曲香扇大喜道:“哦?公孙爷爷,您快告诉我,那位前辈高人谁啊?叫什么名字啊?”公孙箫月笑道:“他叫无不知,人们都称他是”江湖字典“。”曲香扇一顿,心想:“怎么义父从未提起过。”忽然,公孙箫月大叫道:“香扇,快来。” 曲香扇跑过去,站在公孙箫月的身旁。眼前一派大自然美景。瀑布飞泻,花草果兽,好一个人间佳境。公孙箫月道:“有瀑布的地方一定有水果之类的。这就是江湖阅历,小香扇,你可要好好记住。”曲香扇点头,表示赞同。公孙箫月向远处望去,看见瀑布旁的石壁上有一棵野果树,拉着曲香扇向那边走去。来到接近石壁的地方,两人停住了脚步。曲香扇看看周围无攀踏之处,不免有写失望。望着新鲜可口的水果,口水直垂,却望而禁步。他向公孙箫月望去,没想到公孙箫月只是轻轻一笑。然后,双腿一弯,向野果树飞去。只见他身子向下跃出,侧身两脚在石壁上一点,直向野果而去。眼到手及,电闪般,四枚野果已在他的手中。不料,公孙箫月身体突然向下掉去,曲香扇“啊”的一声惊呼。不想,玉丐帮帮主公孙箫月的名头可不是空虚来风。只见双脚重又踏在峭壁之上,象是白光一闪,公孙箫月已到树旁,又得到七八枚野果。飘飘然来到曲香扇身旁。曲香扇看的不禁呆在原地,真想不到一个年近六旬的老爷爷会有如此能耐。飞檐走壁他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 曲香扇虽身处武当,但武当子弟一般已剑、掌、拳为练习主要,轻功涉及很少。大家都已修身养道为己任,至此曲香扇还从未看到飞檐走壁之绝技。公孙箫月站到他的身旁,笑道:“哈哈……小香扇,是不是和想学啊?”曲香扇笑着头,心中无比激动。公孙箫月对曲香扇道:“刚才在树林中我教你的心法,每日暗暗运功,长年累月,一定可以的。再叫上小香扇聪慧过人,在短短数月,公孙爷爷相信你一定会小有所成。”曲香扇笑了笑,正要转身离开时,眼睛不经意望瀑布下方看去,只见有一个少年,上身全裸,下身只有一块破布遮羞,站在瀑布下,一直让瀑布击打自己的身体。曲香扇摇了摇公孙箫月道:“公孙爷爷,你看瀑布下的那个哥哥,好厉害啊!站在瀑布下一动不动,换做是我,可说什么也坚持不住的。不如我们下去看看吧?”公孙箫月向曲香扇手指的方向看去,果见一个少年在抵受瀑布的击打。公孙箫月也想看看此子在干些什么,他们从旁边的小道,走到瀑布附近。只见那少年站在水中,赤脚踏着浅水中的青石,紧咬牙关,一直站立不动。公孙箫月暗自心想:“好顽强的生存能力,这不象是短时间能够做到的,看来此子从小就有此举,直至今日才练就这样的好体魄。”曲香扇看见他有些坚持不住的样子,对那少年喊道:“哎……小哥哥,过来休息一下吧!” 那少年只当没有听见,继续低着头,背抵瀑布的强烈击打。曲香扇望向公孙箫月,显的不知所措的样子。公孙箫月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道:“小香扇,小哥哥在专心练武,咱们也不便打扰,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曲香扇无奈,只好转身离开。 这时,只听见一个喘气之声,一直喊道:“哎呦……哎呦……累死我了!累死我了!”曲香扇大喜,扭头一看,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孩童。一脸的稚嫩和沧桑。但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全身体格坚实异常。他笑着对曲香扇喊道:“刚才我也听见你的声音了,但是我一定要坚持住才行的。嘿……不然我会遭五雷轰顶的,真是对不住了。”曲香扇笑着跑过去道:“我不应该打扰你练武的,对不起是我才对啊!”那少年道:“我叫陶万中,你也不要小哥哥,小哥哥的。叫我万中就好。”公孙箫月最喜欢自己努力上进之辈,对陶万中有说不出的喜欢。他笑着对陶万中道:“万中,你家在这附近吗?父母也都在家中吗?”陶万中有些感伤道:“我的父母都死了,是那马王寨干的好事。他看上我母亲美貌,想收为压寨夫人,不想我的父亲是个硬汉子。和那厮搏杀起来,不想,那厮用喂了毒的暗器,杀了为父。我发誓要将此贼碎尸万段。”公孙箫月和曲香扇都感一惊,不想此子会有此这样的遭遇。怪不得要立志习武,公孙箫月问道:“那你的母亲也被他们害死了吗?”陶万中道:“我的母亲被他们抢夺去了。”曲香扇怒道:“傲慢征那贼真是坏事做尽,这一次我们一定要让他的贼窝夷为平地。”陶万中看着此子,有种亲切之感,问道:“那你家是哪里的啊?”曲香扇道:“我家在武当山,我是武当派的。”陶万中一听,全身一怔,大笑道:“你真是武当派的?真的是武当派的?”曲香扇有些惊异的看着陶万中,轻轻的点了点头。陶万中接着道:“香扇,那你能不能让我也进武当学武?”说着,双腿跪倒在地。公孙箫月明白,陶万中是想学武当绝技,以此来报灭门之仇。不禁有些感动。曲香扇连忙上前,双手扶着陶万中道:“万中兄,你快起来,起来咱们慢慢再说不迟。”陶万中倔强道:“如果香扇兄不答应陶万中的请求,万中永远跪在此地,不会起身的。” 曲香扇无奈的望着公孙箫月,公孙箫月轻轻上前,扶住陶万中,道:“万中,你站起来慢慢再说。”万中还是跪着不动,公孙箫月接着道:“你现在已是孤儿,和香扇是一样。现在香扇和我一同要去南京,目的就在于要剿灭马王寨。”陶万中一听此语,惊喜道:“此话当真?”公孙箫月点点头,接着道:“所以暂时还不能赶往武当。不如,你和我们共行,一起先去南京。然后你和香扇再一同赴武当。当然,你一会要先和我们一起请示武当七子的玉青子周师叔的意见,你看如何?”陶万中想了想,感觉自己确实有些急噪,站起身来,曲香扇拉着陶万中的手向林子深处走去。 第五章 第二节 赴襄阳,临剑啸 周顾和马飞虎在树林中等了好长时间还不见回来,又渴又饥,实在无奈。马飞虎还不住的发着牢骚,周顾只当作是没有听见,继续心中默诵道文。一会听到远出传来了曲香扇的声音,笑着站起身来,果见他和公孙箫月朝自己走来。但他还看见陶万中和曲香扇并肩走着,不禁有些疑惑。公孙箫月笑着对周顾道:“哈哈……周小弟,你是不是的有些支持不住了啊?你看,我给你带回来几个果子,你先拿它撑会儿,等到了下个客栈,再好好吃他一顿。”说着从怀中掏出三个野果塞给了周顾,还扔给旁边的马飞虎一个。马飞虎因为饥肠辘辘,所以叫道:“为什么他三个,我一个啊?”陶万中来时因为有些胆怯,还未看见旁边倦缩在一起的马飞虎。他这一叫,引起了陶万中的注意。一看之下,不禁双眼暴睁,大吼一声,冲上前去就是一个直拳,马飞虎也是习武之人,把这拳闪了开来。陶万中的一拳打在一棵大树上,不想那棵被击打的树,“咯吱”一声,从中断裂,摇了几下,倒在了地上。公孙箫月一看此景,知道马飞虎也参加了杀害他父母的行列之中。忙上前阻止,道:“万中,你听爷爷说,我慢慢给你说出其中原由。” 陶万中双眼流泪,激动的说道:“公孙爷爷,你有所不知。就是这贼,他便是马征那厮的儿子。是他,是他亲手杀掉我父亲的。”对着马飞虎,双眼圆睁,怒道:“贼厮,有种的过来吃我一拳。”马飞虎虽知陶万中不是自己对手,不禁还是有些后怕,想此少年怎么会有如此能耐。曲香扇也不由的吓住了。过了一会,公孙箫月才慢慢的按住陶万中激动的情绪。慢慢的向周顾说了,他和小香扇如何摘果,摘果后如何看见陶万中肩负瀑流,认真习武,如何相告灭亲残事,如何和马王寨结仇,因此而想加入武当。细细的说了一遍,周顾也就明白了此中细节。 周顾转头面向众人,有些悲伤之声,低着头轻轻说道:“但是,这位陶小弟却不能进入武当修道!”此话一出,除马飞虎有些幸灾乐祸,其余人无不感到意外。曲香扇第一个忍不住,对着周顾道:“周师叔,万中为什么就不能进入武当。武当不是不分贫富,不弃丑美的吗?万中勤学尚武,周师叔为什么却说他不能进武当?”周顾道:“香扇,不是我不让陶小弟进入武当。你也是知道的,武当是以静修身为宗旨。陶小弟身负家仇灾怨,杀气太重,我想掌门师兄是不会让他假如我派的。” 曲香扇虽觉周顾的话说的有理万分,但看着陶万中可怜楚楚的样子,不免心中热血沸腾,正套向周顾求情说理。陶万中站出身来,劝阻曲香扇道:“香扇,不要再难为周大侠了,我也明白武当是清修之地,带有肃杀之气的人是不应该前去打扰的,但是……”说着,把头转向马飞虎,咬牙切齿的说道:“但是,还请周大侠成全我一个心愿,让我和此贼厮来场比武,谁胜谁负全凭自己本事。如果晚辈死在这厮手里,还请……”又扭头对曲香扇道:“还请香扇把我的尸体和我爹灵位埋在一起!” 公孙箫月不由的对眼前这个少年起了敬佩之意,眼睛圆睁,也想助陶万中完成报仇之事。不想,周顾叹了口气,道:“我不能把马飞虎交个你。”公孙箫月怒道:“怎么?这也会打扰你们的清静修道吗?出家之人,心肠为什么却如此蛮硬!难道你想袒护这贼子不成?”周顾面向公孙箫月道:“前辈……哦!不,公孙大哥……”公孙箫月摇手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兄弟。”周顾道:“那……公孙前辈,我们这次的任务是要把马飞虎移交朝廷。用朝廷的手段逼出小径,可以联合朝廷之力一举歼灭马王寨。” 公孙箫月的脾气本来就是有些暴躁,在加上看见这样的情景,怎能不如此激动。听到周顾的分析后,不免心有悔意,但还是不想看着陶万中失望。曲香扇看了看陶万中,分析到周顾的话后,抬头对周顾道:“周师叔,这样吧!让万中和咱们一起上路,也好让万中见见世面,然后再把他带如武当。如果义父不同意把万中收入门下,再送他回来不迟。也许在路上万中可以找到更适合他的师父,那也不一定呢!”公孙箫月道:“虽说我一个黄口老儿没什么本事,但是我想教陶小兄弟一些武功,收拾那个马王寨的小恶蝎还绰绰有余的。不象有些人,做事畏首畏尾,毫无气概可言。” 陶万中眼看公孙箫月因为自己而指责周顾,心中有些不忍,急忙劝道:“公孙前辈,你千万不要这样说周大侠,我也知道自己杀气太重,不适合进入道家修身之地,这是万万不能怪周大侠的。”然后,转身对着站在一旁的马飞虎道:“要怪只怪,他这个丧心病狂的恶贼。我陶万中如果不能手认此贼,我妄自为人。”周顾也看出面前的陶万中是一个心善进孝,血气方刚的少年,如果弃之莽林,还真是于心不忍,只有叹气道:“香扇和公孙前辈如果是这般想法,原和咱们一路,周顾自是无权阻拦。那咱们这就上路吧!我看天色现已不早,还望在天黑之前能到襄阳城,那里就有歇脚之地了。” 现在天色还没有大黑,微有红黄之色,已是渐进黄昏。五人起身赶路。还是由周顾拉着马飞虎,陶万中见到他仿似见到恶狼一般,真想杀之而后快。但迫于大局,只有双目圆睁,怒视马飞虎。马飞虎还记得陶万中刚才那一记折树重拳,现在看见他的双目,不由的全身一颤,心想:“小子儿,你不要在这里嚣张,等爷爷我昂起头来。爷爷我非拨你的皮,抽你的筋,你给我好自为之。” 曲香扇和陶万中并肩而行,感觉自己身体,瘦弱白净,而陶万中却是魁梧异常,实有天地之别。在想想同是少年,万中就可一拳断树,自己是万万不能的,心中更有学武之念。一路上曲香扇和陶万中侃聊江湖百事,都显稚嫩活泼。万中的情绪也稍显平静。 天色已黑,五人看见一条土道,土道尽头是一座城门。五人向前走去,只见城墙上挂着一个牌子,赫然是“襄阳城”三个大字。这才知道,他们已经进入襄阳了,心中都是倍感高兴。因为可以好好的找一所客栈,吃个饱饭,然后好好的睡上一觉。 因为是时值夏季,入夜很早,但是街道上的人群还未散去,城中一派高潮。曲香扇哪曾见过这样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景象。心中不禁豁然开朗,蹦蹦跳跳,和陶万中显出孩子本气。公孙箫月捋须,心想:“嘿……毕竟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孩童。”然后,他对众人道:“哎……咱们赶路几日,都也累了,先找上一个有酒有肉有吃有住的客栈住上一晚。转这种路景闹况多的是机会。”周顾笑着附和道:“前辈说的极是。”公孙箫月没好气的答道:“我怎么又老了一截啊?叫我公孙大哥!” 周顾知道先前公孙箫月让他称自己为“公孙前辈”。显然是在生他的气;而现在又让他叫“公孙大哥”,那就表示原谅了周顾。周顾轻轻一笑。公孙箫月笑着对曲香扇和陶万中道:“嘿……你们两个,想想。平时都爱吃什么?我老叫化什么不行,但是寻一个象样的客栈还是没有问题的。”马飞虎走了两天的路,嘴不进粒米,肚不进油水。实在无法忍受,只有几粒果子,他吃的都辛苦。不禁。抢先说道:“我要吃西湖油炸蟹!” 公孙箫月一呆,转头对马飞虎道:“嘿……你这个大少爷,看来是在家享福惯了,出来才两天,饿的就和疯狗似的。你呀!就先在那儿饿着,你什么时候说出你家的密径,我什么时候给你开个大席。” 说着,拉着曲香扇和陶万中向城中走去,周顾拉着马飞虎跟随其后,不时的会有人向这边看来。走了一段,曲香扇不经意向左边看去,看到一个三层高店,里面红黄交际,显的煞是富丽堂皇。再看门外还站着三、四个打扮的风骚之极的女子。扭头向公孙箫月道:“公孙爷爷,你说这个客栈可漂亮的很啊!光光亮亮的,吃起饭来,肯定舒服,不如我们就进这一家吧?” 曲香扇不是经常下武当,当然不知妓院为何物。马飞虎看见门外的那两个花枝招展的姑娘,眼睛还在她们身声细细游走,色念即起。周顾冷哼一声。公孙箫月急着向曲香扇和陶万中解释,道:“香扇,万中,你们给我记好了。这里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以后万万不可进去。还有就是进这里的男人,没有一个可称其为英雄的,尤其是你们这么小的就更不能进去了。” 说着,从他的旁边走过一个人。不知其意的撞了一下公孙箫月的肩膀,一摇一摆的向前走去,边走边道:“嘿……自己把自己当什么明门正人,君子什么似的。怎么?你们不是男人啊?从小就这样的教唆小儿,真不知你们这些的前辈高人是这样想的!可笑,可笑!哈哈……” 众人一听此人言语,都是一楞。公孙箫月伸手去抓那个人的肩膀,不料,那人脚下一抹,身子仿佛出现了好几个醉鬼的影子,“唿”的一声,扰过了几个过路的人,从缝隙之间穿了过去。公孙箫月暗暗心惊:“什么?醉迷浮云步!” 第六章 旅香居,剑啸急之剑邪明笑 公孙箫月正要上前询问,不想被周顾劝阻道:“公孙大哥,小心是调虎离山,不要节外生枝的好。”公孙箫月虽是脾气有些暴躁,但遇到大事还是能把持自己,清醒的正确看待问题。不服气的冷哼一声,继续和一行人找寻客栈。又过了两家小店,公孙箫月五人来到一家客栈门外,一看匾额,赫然写着:旅香居。三个金柒大字历历在目。五人进入店内,看见店内客人众多,公孙箫月轻轻走过去,看见一个老板摸样的问道:“老板,有没有房间,我们要两个空房。”掌柜的看了一眼公孙箫月,不肖道:“有是有的,但是就剩下上等客房了,不知几位可否入住啊?” 公孙箫月看出此人意思,他是看见周顾一行人衣衫朴素,不象能出高价钱入住贵间的主儿,不由的有些狗眼看人低。公孙箫月首先忍耐不住,正要大声叫骂,不想被周顾制止。周顾从腰间掏出一锭十两足银,放在柜台之上。掌柜的脸色立刻大变,和颜悦色道:“五位是吧!有的,有的。亲自带五位上楼看房间,如果满意就再吩咐小人干其他的,客官,你看如何?”公孙箫月最烦这些以貌观人之辈,不耐烦的道:“上废话,在前面带路就好了。”掌柜的果然不再开口,众人在后面跟着,公孙箫月转头对周顾道:“没想到你们出家之人比我们可有钱多了。早知道我就不做乞丐,去做道士了。” 周顾只是浅浅一笑,并未解释什么。五人看了房间,非常满意,把行李放下,带着马飞虎下楼吃饭。盏茶过后,菜食陆续都端了上来,马飞虎也在座位坐着。看见菜都上来,不由的第一个拿起筷子就向菜夹去。不料,却被公孙箫月的筷子夹住了他的筷子。公孙箫月转头笑着对曲香扇和陶万中道:“快,快!尝尝这里的菜如何?”公孙箫月二指一用力,马飞虎的筷子应声而断,转头对马飞虎道:“我叫你什么时候换筷子你再换!”言外之意是:我叫你什么时候吃,你再吃。马飞虎不禁心中怒气全升,本想站起来和公孙箫月拼了。但又一想:“如果现在个他拼,注定是我死在他的手下。干大事者哪会就这样败下阵来,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臭叫花的,你爷爷总有一天让你饭也没的要。” 曲香扇动筷夹了一点“酸辣土豆丝”,放入口中,皱眉道:“不错是不错,但是没有我胡师叔做的美味。”公孙箫月皱了一下眉,笑着道:“那你再尝一下别的菜。”曲香扇又夹了一些“红烧茄子”,得到的回答还是一样。公孙箫月不由的心头一沉,心想:“看来我真的是不应该来做这什么帮主,而今真的是道士最为享福,看周顾花钱那样子,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做饭一流的什么胡师叔。悔也,悔也。”周顾看着眼前一老一少,一搭一答,不禁轻轻一笑,心想:“这两人还真是有缘,看来香扇的机缘好的很。”点了点头,和陶万中一起动筷吃饭。 突然,耳边一阵风响,又是灰影一闪,只见公孙箫月两指之上已多了两只长筷。周顾不免心中一惊:“好惊人的腕力,不是公孙大哥,我想我们就要被那筷子刺中。”只听从墙角传来一个苍老之声,道:“哼……贼人也是人。你们看他是贼,他看你们还贼呢!谁是谁非,千百年来又有什么定论了?”公孙箫月想声源望去,曲香扇一惊,第一个叫出声来:“又是刚才那个在大街上的老伯伯。” 不错,掷筷子的那个人就是在大街上撞了公孙箫月一下、使“醉迷浮云步”的老者。那老者道:“嘿……小兄弟,就是我!你也是好眼神啊!”刚才在闹市之中,一闪而过,并未看清此人样貌穿着。只见那老者身穿灰色长袍,带着一顶长帽,帽上有两个条子分侧帽子两侧,相貌可慈,笑脸迎面,有两片又细又长的胡子。公孙箫月看清此人样貌,才出去刚才疑云,不由一惊道:“怎么会是你?”那老者道:“怎么就不会是我。”公孙箫月道:“在闹市中,我看你使用的是”醉迷浮云步“,这是”鬼三手“江心尺招式,但我知道他又没有那般老态。”那老者笑道:“所以你就不知道我是谁?我在襄阳见到了他,听闻他现在在江湖也是一个人物,便上前和他过了几招。他的轻功果然了得和我比试之时,他用的就是”醉迷浮云步“。我只要记住步法就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明笑痴迷于各式绝技。” 在坐之人一听此言,不有都心中一惊,心里均想:“原来此人便是名动江湖的”四方剑“之一的”剑邪“明笑。” 明笑笑着对公孙箫月道:“公孙老儿,这么多年没见,别来无恙啊?怎么把你老朋友我的声音都忘记了。”他又变脸道:“想当初,在逍遥山庄败你半招,至今不服,早有和你过上百招之意。不想,在这里遇上你。”忽然,灰影一闪,瞬间就来到周顾一行人的眼前,笑道:“怎么?带着几个小娃娃和晚辈想让他们加入你的乞丐帮吗?” 原来,在江湖上除了有“问鼎大会”这个盛事之外,还有一个江湖注目的盛况,那便是每十年一次的“天剑决”。十几年前,天剑决在“北江宗主”的逍遥山庄拉开战幕。当年,公孙箫月的《曲中剑法》已至化境,内功相当高强。他和明笑对上,而明笑的《剑鞘载笑决》也是一般强硬。高手过招只在一招半式,不知为何,在胜负关头,明笑忽然招式变缓,被公孙箫月挫败。明笑一直引以为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也难怪明笑会无缘无故找他们的麻烦。 公孙箫月皱着眉道:“老剑邪,这次我有要事,不能和你在这里有什么耽搁,等我处理完事情之后,我自会去”邪剑山庄“找你。那时,你和我再分雌雄不迟,你看怎样?”明笑笑道:“你这个乞丐头儿的确有两下子,肯为李转烛来神农架取神农草。嘿……怪不得有那么些乞丐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公孙箫月脾气本来就不好,这一激将,实在按奈不住,沉着脸说道:“看来,这一战是非打不可了?”明笑也收起了笑脸,道:“是又怎样?” 公孙箫月转脸对曲香扇道:“小香扇,你带着陶万中尾随周师叔向前赶路,我和这老顽固到外面打一场架,马上追上你们……”不想,不等公孙箫月说完,明笑就从鞘中拔出一把软剑,剑气直逼公孙箫月一行人所坐之处。周顾用起轻功,向店外飞去。店内的客人都是一惊,纷纷向门外跑去。明笑软剑吻地,和公孙箫月怒目而视。公孙箫月不紧不慢的从腰间取出玉箫,轻轻依于唇上。一曲苏轼的《水龙吟》骤然而至。 细风渐起,吹起明笑衣襟。明笑隐约可见一个和公孙箫月一样的人犹如巨龙一般,持剑向他袭来。紧跟大喝一声“春色三分”,三道剑光分别向明笑的合谷、伏兔、梁丘三穴袭来,显然是不会伤及性命。明笑忙举剑来迎,一个“白鹤亮翅”,直向上飞去。剑气所至,桌椅全被击碎。三道剑气眼看就要招呼在明笑的身上。但“四方剑”之一的名气可不是混来的。明笑使出《剑鞘载笑决》的第一式:笑柔绵绵。仿似无数剑丝和三道剑气撞到一块。 公孙箫月紧跟一招“二分尘土”,力道更加雄厚,店内的尘板都被掀起。明笑又是向前迎了一步,跟着使出一招“笑剑深藏”。只见软剑接下两道庞然剑气,一个“乾坤圈”,两道剑气居然被明笑收到自己怀里。公孙箫月仍然站立不动,突然一声长哮,巨龙大吼一声:一分流水。一股庞大剑气仿佛洪水般的向明笑涌来。 明笑心想:“上次我就是败在这一招之下的,这次我可不会再也大意。”明笑集中神智,大喝一声:“天剑分流。”只见一道天剑,把公孙箫月的剑流一分为二。公孙箫月不由的一惊,只见明笑的剑已向他的面门招呼过来,忙举剑来挡,一招“白虹贯日”紧跟向明笑袭来。 在外的周顾和曲香扇等人不由的看的呆在原地,周顾也是见过世面之人。但心中还是暗想:“这两位前辈的剑法出神入化,候师兄练剑之时,我也是看过的。但和他们比起来,我看十招也挡不下来。不想,被称为”天下第一剑“的”剑圣“独师叔的剑法又会神什么地步。” 曲香扇一直拉着陶万中的手,不由的手心泌出汗来,不知是害怕还是激动。陶万中心想:“如果我能有此造诣,就可以亲手血忍仇人,为父亲报仇了。”马飞虎更是吓的要死,再看公孙箫月和明笑已经又过了百于招。 不料,从店顶之上传来大笑的声音,道:“哈哈……哈……玉丐和剑邪大战果然不同……哈哈……凡响……哈哈……”紧跟的是更加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使人不寒而栗,只听那人道:“哼……我看得由我来评判一下,到底哪方会获得胜利。两人比武少了裁判怎么行,更何况我是”天下第一裁判“。”那个笑着的人又道:“哈哈……不知道……哈哈……和”四方剑“之一……哈……”剑魔“冷暖年比起来……哈哈……哪一个更加厉害呢?哈哈……” 这时又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剑邪老儿的确是有一些造诣,但是和我比起来他可就要败了。”公孙箫月和明笑这时也停止了打斗,全身一振,均想:“什么?冷暖年来了?”两人都向店外跑来,襄阳城内本来一派稍显繁华的景象,不想,被这几人搞的一塌糊涂。开始,店外围观之人都饶有兴趣的看公孙箫月和明笑的大战,但见势头不对,好象不是平常的打架斗胜。所以,纷纷向家中跑去。此时,街上一派的寂静肃杀之气,灯火已熄。旅香居的老板早已逃命去了。 明笑和公孙箫月一抬头,看见屋檐只上站着三十个左右的人,在前面站着五个如似鬼怪一般的人物。而最中间站着一个六十上下的年纪。胡须苍乱,身材魁梧,身穿一件黑色长袍,还外披一件红色斗篷。公孙箫月和明笑不约而同道:“”剑魔“冷暖年。” 第七章 旅香居,剑啸急之剑魔冷暖年 周顾身体不由的一怔,心想:“四方剑来了两个,还有一个玉丐帮帮主,我看这次大战是在所难免。还有就是站在冷暖年旁边的那五个怪人,也不象是简单角色。”不错,那个穿红色斗篷的人就是“四方剑”之一的“剑魔”冷暖年,而站在他身旁的那五个人则是被江湖中人称为“地狱五鬼”。 那个站在那里一直哈哈大笑的就是笑面鬼,脸白如粉,腮旁还有两个小红圈,头顶还竖着一根小辫子;而那个自称“天下第一判官”的则是“鬼判官”,手持一杆黑色判官笔,一身蓝色长袍,一脸的凶相;在他的身旁有一个小老太婆,拄着一根上嵌骨头的黑色拐杖,满脸小豆皱纹,迷着两眼,甚是可怖,她就是茶婆。而地狱五鬼最后的两位是“黑白无常”,不想却是一对双胞兄弟。弟弟皮肤白腻,却穿着一身的黑袍,是“白无常”;哥哥一身黑皮肤,却穿着白雪一样的长袍,是“黑无常”。 冷暖年、地狱五鬼和身旁二十几个小喽罗都飞身下檐。不料,小香扇一眼就看见身后还有一个穿着一身雪白长袍的公子哥。年龄和他相仿,但是看的出来那个公子哥的轻功还是相当了得的。冷暖年一行人慢慢着地,曲香扇才看清那个少年的样貌,眉清目秀,相当俊俏,手中拿着一把长剑,精致无比。冷暖年慢慢向明笑和公孙箫月走来,道:“两位,好久不见。当年的”天剑决“时隔今日已有十五年了吧!嘿……不想,两位的剑法还是那样不济,我看也并未提升多少啊!”公孙箫月笑道:“是啊!你老剑魔也是一样,还是那么自大无比。”剑邪也跟着附和道:“哈哈……我们的剑法也许真的比不上你剑魔,但你充大了肚子,也不过是天下第二,;你再怎么也威风也别想敌过独池客。”天下第一剑“还是他的。” 冷暖年冷哼一声,道:“那次在逍遥山庄,你们这些自认为在正派中人,人多势众,分我剑心,不是那样我又岂能输给那个臭老道。”周顾听到冷暖年漫骂独池客,本想上前怒斥。不聊,曲香扇直接站了出来,抬头对冷暖年大声道:“输就输了,不要不认,那可不是大丈夫的行经。我师叔祖是”天下第一剑“,那是有目共睹的。你凭什么怎样诋毁我的师叔祖,有本事你再找他老人家来打过,我看你还是照样会败在他老人家的剑下。”在场之人全是一呆,心想:“从哪里跑出这么一个小狠角色?”公孙箫月在旁暗笑,心想:“这小子爱抢嘴出风头的毛病怕是改不了啦!” 就在这时陶万中也冒了出来,同样抬头对着冷暖年道:“打不过人家,就在背后说人家的坏话,算是什么英雄好汉。我原以为”四方剑“一定全都是顶天立地的真英雄。今日一见,你剑魔根本不配在”四方剑“中立足。”周顾等人都是一惊,心想:“这可越说越难听了。一定会激怒冷暖年大开杀戒的。” 笑面鬼笑着道:“哈哈……小鬼……你们就不怕……哈哈……剑魔把……你们切着当豆腐……哈哈……玩吗?”此人笑着比怒目而言更加让人心寒。不料,冷暖年笑着对曲、陶二人道:“你两个小娃娃挺有意思。我就喜欢顶天立地,敢作敢当的男子汉。”他指着曲香扇道:“你的师叔祖是独池客,那你的师父一定是候梦径了。那你呢?”陶万中道:“我没有师父,只是单独一人。” 这时,茶婆慢慢的道:“既然是一个人,不如就和婆婆回家吧!婆婆会好好的照顾你的。”陶万中不知是计,一直盯着茶婆的眼睛。一会之后陶万中头晕难耐,感到天旋地转,一下子就晕了过去。公孙箫月本想劝阻,但已是来不及了,曲香扇连忙扶住陶万中,叫是若干声,不见醒来。怒目对茶婆道:“你这老婆婆怎么如此狠毒,伤我兄弟,快拿解药出来。”茶婆本想故计重施,把曲香扇一并迷倒。不想,公孙箫月当在身前,手扶玉箫,一曲姜夔的《暗香》应声而起。茶婆也是忙念起“迷心诀”加以抵抗。 公孙箫月的箫音只对攻击的人产生作用,周围众人不会受到波及。茶婆已无法支持,向后一倒,口角已有鲜血流出,显然已是败下阵来。冷暖年笑着道:“玉丐帮帮主的箫音果然了得,但是……”剑魔忽然从腰间抽出一个卷轴,轴侧赫然写着五个金花大字:江湖英侠册。 公孙箫月大惊,盯着冷暖年道:“〈江湖英侠册〉?你们把”江湖字典“无不直怎么了?”冷暖年却不理会他的问话,朗声念道:“觅侠令有:玉丐帮帮主公孙箫月、四方剑之一的”剑邪“明笑。诛正印有:武当七子之一的”玉青子“周顾。”公孙箫月道:“什么觅侠令、诛正印?没听说过,我只问你,你们到底把无不知怎么了?”鬼判官道:“没怎么!我们冢主只是请他到我们幽冥冢去做客,仅此而已。”黑无常道:“所谓”觅侠令“就是我们冢主从〈江湖英侠册〉中挑出来的名字。邀请你们去幽冥冢做客,就如无不知一样。”白无常接着道:“所谓”诛正印“就是我们冢主挑出一些所谓的正道之士加以诛灭,周顾就是其中被诛一位。”冷暖年道:“就是这样的,你们是束手就擒呀?还是让我亲自动手?” 明笑、周顾和公孙箫月都紧握手中之剑,准备一场恶斗。马飞虎早已吓的面无人色,被周顾绑到一个树桩之上,动弹不得。“地狱五鬼”也纷纷亮出自己兵刃。一声大喝,那二十几个小喽罗和地狱五鬼向三人扑将过来。公孙箫月一个“轻叶点飘”,飘向了后一丈之外,手抚玉箫,一首苏轼的《念奴娇》应声而起。周顾也忙举剑,施展太极剑法来迎敌。明笑的《剑鞘载笑诀》也开始运气,渐渐向上升起。冷暖年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也不动手,也不出剑。 那二十几个黑衣人有十五个向公孙箫月袭来,那个影子的公孙箫月仿似又举剑出现在十五个黑衣人面前,大喝一声:大江东去浪滔尽。一股强大剑流向他们袭来,黑衣人忙暗运内力,举剑来挡。只听“咔咔”之声不断,十五把长剑都应声而断。但十五人并未退后,反而举起残剑继续向公孙箫月袭来。 周顾本想上前助公孙箫月一臂之力,不想,地狱五鬼挡在身前。鬼判官面目狰狞,阴沉道:“武当七子是吧?周顾是吧?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有闲情雅志去顾及他人?快快束手就擒,省的我们五鬼费些力气!”笑面鬼附和着道:“哈哈……就是,就是,你省我们些力气。我们五鬼……哈哈……也不会亏待你小兄弟的。哈哈……大不了,哈……大不了,让你死的快些就是!” 周顾本比笑面鬼表面大很多,但他不知这“鬼”的年龄比他大的很多。只是浓妆艳抹,细声娇语,把他的真实面目完全遮掩。周顾是一代豪雄,被眼前称为是“小兄弟”难免会气从中来。不由的双手发劲,摧起太极罡气。周顾皱着眉,继续笑道:“看来,小兄弟的意思是没的商量了?哈哈……那咱们五鬼就把你的骨头,哈哈……拆着玩吧!哈哈……” 说着,笑面鬼一双肉掌向周顾招呼而来。周顾忙双手挡下,隐约看见笑面鬼双掌之上是两个狰狞可怖的笑脸。不由他多想,其余的四鬼也向他的人身大穴袭来。周顾位居武当七子之列,岂是无能之辈?只见“玉青剑”嗖的一声,迎光出鞘。周顾忙暗运内劲,握剑一招“道划乾坤”,从下至上向五鬼袭来。五鬼只感好象是有一个圆形八卦向他们压将而来,忙缩身闪逼。鬼判官暗自心惊:“想不到,这厮的内力如此之强,真是小看于他了。但我五鬼如果连他都无法收拾,怎有脸面再在江湖上存活下去。”想着,已提判官笔向周顾“梁丘穴”撮来。其余四鬼也忙配合鬼判官,誓要将此人诛杀。 再看“剑邪”明笑已是蓄势待发,和剑魔双目相对。二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想必今日又会重演当日“天剑决”一幕。冷暖年阴笑道:“剑邪老儿,人人都知道,你杂七杂八,贪多痴剑,是四方剑中的最低者。说的不好听点,我想叶一横那老家伙的剑法你也应付不来,你怎和我敌对,还是乖乖的和我回去的好。”明笑冷笑道:“冷暖年,我是不如你的剑法高明。但想我剑邪一生也不为”天下第一剑“这个虚名而活,每日自由自在,何乐不为呢?我只是喜爱宝剑、剑法,剑册,还有一些精妙的武功秘籍,并别无他想。不象你每日都想夺得天下第一的名号。哼……我看,只要独池客在这世上一日,你的美梦就无法实现。”冷暖年道:“你又懂得什么?那老儿只不过是赢我一招半式,又有什么值得赞许之处。哈哈……不象你,是我的手下百将,不出三百招,我就让你见了分晓。” 虽说明笑对这种名誉之物不感兴趣,但冷暖年的话刻薄刁钻,也有攻击他人格之意。四方剑之一的他怎能忍受这种屈辱,一招“笑柔绵绵”向冷暖年面门西门袭来。冷暖年心想:“看此剑势好象比以前的剑劲精进不少。哼……也好,先让你看看我现在的实力,证明给你看我才是”天下第一剑“。” 只见,剑魔先躲过剑邪一招,在空中把斗篷除了去,露出了挂在他腰上的一把长剑。这把剑比普通的剑长出很多,剑鞘通体黑色,上面镶有数粒红宝石。冷暖年抽出长剑,不想,剑身也全都是黑色,令人眼前一亮。在空中,冷暖年大喝一声:“蚩尤降世”。这就是《魔剑秘录》中的第一式。 只见四周黑风卷起,无数剑气向剑邪全身袭来。一般的人一定会被他的这种架势吓倒,但剑邪可不是什么寻常人等。集中生智,又是用一招“剑笑天下”把剑气一一挡开。直向剑魔胸口袭来。剑魔冷笑一声,反手有剑,把剑邪的“笑剑”革开,一个平剑向他的头顶削去,剑邪躲过。 马飞虎被此情此景已吓的魂不附体,但他被绑在木桩之上,没法脱身,只有装死,不想被剑魔一行人认为自己是周顾等人的同伙,及而把他杀了。曲香扇看见周顾逐渐不支,明显落与五鬼下风,而且身中数剑。这边厢的公孙箫月已把十五人尽诛于剑下,飞身向周顾那边飞去。鬼判官抓紧机会,正要在周顾的后背“命门穴”上一撮,这样,周顾就要命丧于他手。曲香扇大叫一声:“周师叔,小心啊!”不料,就在这时,公孙箫月及时赶到,玉箫和判官笔撞在一起,救了周顾一命。公孙箫月遂摧起内力,把五鬼逼于几步之外。他赶忙从怀中掏出神农草,塞给周顾,周顾已明其意。乘五鬼无暇东顾之时,来到曲香扇和陶万中的身旁,紧切说道:“香扇,万中,我看这次大战凶多吉少,你们快想办法离开,躲了起来。看他们不象是要难为你们的样子。”之后又从怀中掏出“天子玺”和朱允汶写的那封书信,还有就是刚刚公孙箫月给他的神农草,一并都给了曲香扇。然后,对他说道:“记住,你们逃出去之后直接回武当,把这件事的经过告知掌门师兄知道。这几样东西一定要带好。香扇,你回去之后,掌门师兄自然会给你说这些东西的用处。还有就是,一定要把这”神农草“交给天柱山的原静观老前辈,他自会明白。切记!”他转头看去,心想:“先和公孙大哥一起灭了五鬼,在集我三人之力合敌剑魔。”想毕,和公孙箫月合抗五鬼。 曲香扇年少气盛,那想自己苟逃,正要上前帮助周顾,不想,一个白影闪过,有人挡在两人身前。陶万中和他都是一惊,再看才知是站在冷暖年旁边、身穿白袍的公子。曲香扇现在救人心切,理智已失,大声喊道:“邪魔歪道,你给我让开。”说着,一双肉掌向那公子袭去,但却被对放轻易挡下。那白衣公子道:“斩草除根。”从腰间拔出一把长剑,陶万重眼见香扇身中长剑,知道不是敌手,忙挡在曲香扇身前。不想,长剑还是不收,眼看陶万中就要受那长剑穿胸之苦。 不料,长剑击空,再看两人,已在空中几丈之上。白衣公子没能剑诛二人,怎能不奇,向高处看去。一个身高七尺之人,真着灰色长袍,相貌不甚明了。只听那人道:“小小年纪,下手既如此狠毒,我看日后必定为祸武林。”听见此声,公孙箫月、明笑和冷暖年都是一怔,但在相互拼杀之时,也就没有理会、加以探其究竟。白衣公子道:“放他们下来,不管你的事。否则你死无全尸。只要你后悔救过他们,在上面把他们杀了,我回去禀报冢主求情,让你留个全尸。”上面那人哈哈大笑,曲香扇看见周顾已是有些不支,忙喊道:“周师叔……周师叔……你让我下去。” 只见那人伸手在香扇的“风府穴”上点了一下,香扇就此人事不省,昏了过去。陶万中怒道:“你对他做了什么?”不料,那人对他也是一般。那灰袍人看看战场中的情形,摇了摇头,抱起两人向远处奔去。白衣公子正要起身直追,冷暖年大吼一声,道:“不用去追,你追他是不上,更何况,我们要那两个小娃娃也无什么用处。”可想,“剑邪”明笑已经落败。白衣公子知道,一个剑魔都追不上的人,他是决然追不上的。转过身去,一起和冷暖年加入了夹攻公孙箫月和周顾的打斗之中! 第八章 第一节 剑啸暂逝两君别 已丑时将过,曲香扇悠悠醒来,视线一时模糊不清,依稀看到一堆篝火,篝火之旁坐着两 个人。一个是陶万中,而另一个他也认了出来,便是昨晚救他的那个灰袍人。突然,香扇好象是想起什么事的样子,急忙坐起身来,还没有和二人打个招呼,就急忙向树林深处走去。身着灰色长袍的那人道:“小子儿,你这是要去哪里?”曲香扇头也不回,只顾向前走去。陶万中看了一眼那灰袍人,也站起身来,跟在曲香扇身后。 不料,一个灰影一闪,那人已拦在两人身前。他冷笑道:“不要告诉我,你异想天开的想去找”地狱五鬼“和”剑魔“拼斗。暂且不说你有没有那个能耐,就算有,他们现在也已走的不知踪迹,你们回去还有何用处?”曲香扇双拳紧握,一直低头抽泣。陶万中家遭贼人歼灭,知道这时曲香扇内心苦处,不免也是黯然神伤。 曲香扇用衣袖一抹泪水,太头对那灰袍人道:“大侠,我知道自己身单技穷,所以还请大侠就出公孙爷爷和我的周师叔。”那灰袍人看见眼前此子,不面心中隐痛,轻轻的说道:“不是我不救,如果说是象那马征一般的烂角色,我自是不用你来说,自然会救。但是,这一次碰上的剑魔冷暖年。他剑法精湛,内力深不可测。就算是拼上我这条贱命,也是决然救不了周大侠和公孙大侠的。反而,会把他的希望加已破灭。”曲香扇不解的问道:“希望?公孙爷爷和周师叔有何希望?”灰袍人道:“两位前辈的希望就是:你们两个可以平平安安,不想你们有任何的伤害。” 听到此言,曲、陶二人再也无法抑制心中感伤,都放声大哭起来。灰袍人看到此景,也不免跟着伤心一凡,他继续说道:“现在为今之计是先把你们送至武当,告知费掌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再做打算。”曲香扇好象想到什么似的,收起哭容,严肃道:“这样是不行的,我的身上还有神农草,必须要将此物交给天柱山”六指医仙“原静观原老前辈。否则,公孙爷爷帮中堂主李转烛李前辈便会有性命之忧。”灰袍人一听此言,心想:“真是想不到,一个十岁孩童,就知道重情重义,信守诺言,真乃不易也。”陶万中抢声道:“香扇,你放心和这位大侠同回武当。我来替你把神农草交到原老前辈的手中,我是死也要先把它先送上天柱山。”曲香扇道:“但是,我答应你让你同我一起上武当,之后,求师父让你……”还不等曲香扇说完,陶万中就笑着道:“香扇,这个以后有的是机会,不要紧的。”他又严肃的说道:“但是,人命关天,不可耽误半分。不要在犹豫了,你和这位大侠即刻就动身吧!我怕是迟了半可,就会让那些坏人先到一步了。” 灰袍人又是一惊,心中暗想:“有意思,有意思。看来这个险恶丛生的江湖之中,还是有几处美景佳境的,看了真是让人感动。没想到两个十岁孩童比起一些什么大侠的,强上又合只百倍?”他对两人说道:“这个注意是很好的,但是我就怕小兄弟你在路上有个什么意外,那岂不……”不料,陶万中严肃道:“大侠放心,就算是死,我也要把神农草交给另一个人,让他再送至天柱山;只要我陶万中还有一口活气在,爬也要爬到原老前辈面前,把神农草交到他老人家手上,再死不迟。”灰袍人道:“在回武当路上我看更是凶险,所以不能让你们两人独行,否则,我是可以上一趟天柱山的。眼下只有这个方法可行,就安小兄弟的意思去办。” 曲香扇和陶万中只不过是相处一日,但两人心诚意合,很快都知道对方是重情重有义之人,早已把对方当成是莫逆之交。这时患难见真情,曲香扇情绪激动不已,抱住陶万中,亲切无比。 灰袍人看到此景,也有些安耐不住,有中泪水欲溢之感。他强忍激动心情,对曲香扇道:“你放心吧!我有办法能让这位小兄弟平安到达天柱山。”曲香扇忙转身道:“还请大侠明示。”这时灰袍人从腰际解下一块玉佩,放在陶万中手掌之上。陶万中一看,只见玉佩上有一个凸显的“江”字,不禁问道:“莫非大侠姓江?”还不等那灰袍人答话,曲香扇抢着道:“大侠想必就是人称”鬼三手“的江心尺江大侠。怪不得大侠的轻功如此了得,连剑魔老儿都追你不上。” 不错,这位灰袍人正是“踏雪不流痕,轻功水上飘”的“鬼三手”江心尺。但是,他不想让很多人知道他的长相,故此,有很少的人可以认得于他。江心尺对二人道:“什么鬼不鬼的,我才不是那个老色鬼呢!我救你们,你们却把我说成是色鬼加小偷,甚上吾心也。我只不过是生在江边,而且在江边也是有些威望的,所以,才叫这位小兄弟带着这块玉佩去襄阳江边,找一个名叫小刀的船夫,他看见这块玉佩,自然会把你安全送至天柱山的。”曲香扇道:“那大侠的轻功为何如此了得,那也太过巧合了吧?”江心尺道:“你这小娃娃,果然见识短浅。江湖之大,轻功甚好之人多如牛毛,再多我一个也不多吧!不说这些,现已快到寅时,一会天已蒙亮,你赶快赶至襄阳江边,把这个玉佩交于小刀,他自然会带你去天柱山的。”陶万中不禁问道:“那大侠名韦又是什么呢?”江心尺思考一会道:“哦!我姓”王“,单名一个”晶“。”陶万中道:“不知是哪个京?”江心尺道:“三个日的那个”晶“。”曲香扇不解道:“好怪的名字,好象是一个女子的名字。”江心尺道:“喂……你们一会说我是色鬼加小偷的江心尺,一会又来说我的名字是女子之名。真是气死我也,也罢……”接着,江心尺有从怀中掏出一个方巾,打开一看才知里面是百银百两。他取出一百两交于陶万中道:“你把这些钱也带在身上,好在路上用。”陶万中道:“王大侠给我十两已是足够,现在看起来已有百两。”江心尺道:“你拿的就是,万一在路上有用钱之处也不一定。我做的是大买卖,你不用担心我的花消,只管用便是。出门在外,身上的钱宁多勿少。” 安排完一切,三人站起身来,向林子外走去。来到一个三叉路口,一路通向武当,一路通向襄阳江边。曲、陶二人就在这里分手,心中极是不舍,拥抱一会,只有缕回头,望君别。 第八章 第二节 似花还似非花 陶万中和江、曲二人分开后,按原路返回襄阳城中。赶至城中已是卯时,因时值夏季,天亮的尚早。陶万中想看看旅香居有何异常,是否可以侥幸见到受了重上的周顾或是公孙箫月;就算是见到马飞虎也是好的,顺手便可了了这杀父之仇。 不想来到这旅香居外,只看见一片的废墟狼籍之象,哪还有半点旅香居的模样。他远远望去,看见旅香居老板跪在店外,大声号哭,虽在远处,但还是听的真切。那老板哭道:“哎呦……我的店呀!这可是我的毕生心血,就着一夜,它就变成了烂砖破瓦,让我以后老父妻小怎么过这暗无天日的生活。我招谁惹谁了我,上天却要这般的惩戒于我。”陶万中看见此人也是颇为可怜,但也无能助之。本想拿出一些钱财给于那老板,又一想,看那老板昨晚那样视利,不帮也罢。 心念一动,想道:“对,不能忘了正事。我要快些赶路,找到那个叫小刀的船夫。然后,快快到得天柱山,把神农草交于原老前辈之手。”不即多想,陶万中脚下加劲,向襄阳城外的江边跑去。他不敢有丝毫懈怠,一口气直跑了一个时辰,也是他每日在家中习武,早有一副忍耐劳苦的身体,现在也未感什么不适。 陶万中出了城门,只见一条黄土大道,道旁树荫成群。因已辰时,所以路上之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远远的便听见船夫叫喊之声,因为襄阳地处稍中,河道方便。而且,四面八方都是名胜古迹,朝拜之地数不胜数。南有洞庭岳阳楼,文人墨客、骚杰雅士不免心有忧郁,或是赏光观色,或是前往在岳阳楼上发泄一凡。西有娥眉山,佛教盛行,而且山上森林茂密,溪泉飞瀑遍布。朝拜祈福之余,游览一凡,又是一大快事。东面百山千岭,风景变幻不断,风景秀丽,更是松弛自己身体的必去之所,而北面就是武当,那时道教崇拜者众多,都想修道成仙,武当也是不二之选。不管是拜道学武,人们只知武当。 这样的一个地利优良之地,坐船人士当然是人山人海,不计其数。陶万中看到此景,赶忙向江边跑去,但跑在半路,看见黄道旁侧有一堆人围在那里,不知在干些什么。陶万中心想:“管他们干什么,现在我身负重任,不能顾及他想,更何况这些个凡尘俗事与我和干。”就在他从那围观之旁经过之时,听见一个年轻汉子道:“快来看啊!一个妙龄少女,冰清玉洁,端庄无比。需八十两足银便可买去。若干年后定会是一个世间尤物,管你年过几旬,她都会陪伴你一生一世,快来看啊!”陶万中一听此言,心想:“什么?既有卖年轻女子来换取纹银,忒也狠毒,我倒要看看,哪有如此父母。” 陶万中挤进人群只中,只见一个年过三十的年轻汉子旁边有一位年龄尚不过十五的妙龄少女。那少女身着黄丝衣衫,但一看并非是上等衣料,上下打扮,极是朴素,不象是哪家的大家闺秀。最为奇怪之处是,他嘴上还有胶带封口。陶万中正觉古怪,只听有个书生问道:“为何她嘴被封上,莫不是这少女是个哑巴吧?如果真是这样,和她在一起还有什么乐趣可言。不能给我吟诗唱曲,怎能解我平日之闲。”陶万中心想:“好个伪君子,读的是孔子圣贤之书,却只知玩耍寻乐,看来也不是一个正经之人。”那年轻汉子道:“公子但可放心,此女决非哑巴,我敢保证,如是哑女,我自当退还银两便是。”而后,又有一个浮夸少爷道:“那是不是,她嘴上长有豆斑,或是个天生龅牙女子。那样女子不要也罢,省的我每日看见这等婢女,晚上平平做些丑女恶梦,那可是再难受不过了。”陶万中心想:“一看此人,身穿上等衣料,挂玉带扇,就知是一个坐吃山空的浮夸子弟,又有什么值得自满之处。这样的人才是世间丑角。”那年轻汉子笑道:“公子但可放心,她嘴上光滑细嫩,决无半点的斑豆之迹;牙齿齐整亮洁,也无凸凹之象,保证是个美人胚子。” 这时,人群中有一个老者声音道:“那莫不是,此女口大无比,或是口齿不清啊?”围观之人全向那老者看去,他身穿绿丝长褂,头带纱帽,腰系长玉,胡须齐整,已是年过四旬之象。一看便是地主富人,大家均想:“年纪一大把,还这样的春心未灭,也不怕别人笑话,难不成还想在几年之后为你添个一男半女?”那书生果然站出身来道:“老先生,你这是在买侍女还是在买小妾啊?”那老者道:“老夫家事,要你何干?”那书生接着道:“依学生之见,老先生是想,前几年先把此女当做侍女看待;再过几年,此女情窦初开,你再接为小妾,是也不是?”那老者正要接话,不想被那浮夸少年抢道:“老先生,这么大的岁数,还是省些力气,多活几年的好。” 一听此言,众人哈哈大笑。不料,那老者根本不生气,反而一笑了之,道:“暂不谈论老夫,我只问你。”他指着卖女的年轻汉子道:“她是否嘴大无比,是否口齿不清?”那年轻汉子好象是有些忧郁,但还是开口说道:“此少女,樱桃小嘴,美丽之极,口……口齿也相当伶俐。”那老者冷笑道:“当真如此?”那年轻汉子道:“当真如此!”那老者道:“好!那我八十两就买下此女,但若你有半句虚言,我要让你再反还我八十,也就是一百六十两足银。你看怎样?” 原来,这个年轻汉子名叫李树,是一个赌鬼。每日有手好闲,不误正业,就知赌钱度日,家中并无他人。昨晚又在赌坊赌了一夜,不想输的身无分文,还欠了二十两纹银,坊主交代翌日不还必定取他性命。天刚刚蒙亮,他就想回家拿了最后二十两银子,破釜沉舟,捞回血本。哪知,在去赌坊半路之上,看见此女卖身葬父,见她正是妙龄,年少无知,便拿二十两银子买来,葬了其父。又把她带到这襄阳江边,以八十两底价,想赚他一赚。 这时,老者问到这里,心想:“此女确实口齿不利,但若然他知道真相,又有谁会买这女子。没人买了,我要这少女又有何用;买不出,那就会被那追债之人斩杀了我。不说了出来,漏出马脚,加陪八十,我可怎生是好!看这老儿也是家有背景之人,和他动武,我想我要吃亏受罪,先下怎生是好?”在他万般矛盾之际,那老者也看出了他的心事,笑道:“兄弟,你但可放心,你只要说出真相,我也绝对要了此女,给你八十两便是。”那年轻汉子本来是一团乱麻,不知怎么是好。那老者居然说口齿不利,也会买去。他怎会再有丝毫忧郁,便笑口答应,道:“不错,此女就是口齿不利,言语不明,断断续续。所以,在下才不便让她讲话。” 围观之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怪不的他要封住娇口。那书生道:“原来是个半哑之人,让她给我读〈四书五经〉,读个一年半载的,还不听的我累死过去,这等残女,哪值八十两。老先生你还是留着吧!”那公子也附和说道:“嘿……说话不流不畅,有伤风雅。走了,走了。” 在旁之人也尽数散去。那卖女的年轻汉子赶忙上前,点首哈腰,对那老者道:“老爷,这女子是您的了,那八十两银子,嘿……”那老者笑了一笑,从怀中掏出八十两,正要交于他手。不想,就在这时,有一个声音朗声说道:“且慢,在下不才,我原出九十两,买了此女。” 第八章 第三节 初解香衣意,鬼舟始登临 说此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陶万中。那老者一听有人用九十两和他抢“生意”,不免心中来气,向陶万中望来,怒目圆睁,说道:“你这小娃娃,我看你年纪轻轻,最好少惹麻烦的好。”陶万中道:“这位老先生,我只是比你多出了十两银子,想买下此女,并无和你结怨找事之意,何来麻烦之言。”那年轻汉子本来就是为了钱而卖了此女,这知陶万中愿意多出十两,当然是喜上眉梢,便笑着道:“小兄弟,你眼光果然是好的很,别开此女现在口齿不利,但日后加以调教一凡,真的会是一位绝色佳人的……”他正要继续说下去,陶万中打断他的话,道:“大叔,你只一句话,卖还是不卖?”那年轻汉子急道:“当然是卖的。” 这时,那老者急道:“你这年轻人,好生贪婪,明明你已答应八十两卖于我,怎能出尔反尔,忒也无耻。”那年轻汉子笑道:“老先生,话可不要能这么说,正所谓”佳人配英雄“嘿……当然了,在我这里,出钱多的就是英雄,你看怎样?想要此女,你不防出的比这位小兄弟的九十两还高,我自然卖于你便是。”那老者本想发怒,好象悖于什么原因,强忍了下来,道:“好,我就出一百两。” 这下可是把陶万中难住了,他身上只有江心尺给他的那一百两足银,现在用什么再和这老者争夺下去。心想:“现在身上只有一百两,怎么和那老者比拼,也罢!我已尽了全力,不管此事就是!……哎……陶万中啊,陶万中。你怎能看见这样的少女从此就在那活堆刀山之上,那还有什么情义可言?” 灵机一动,不容多想,闪身一过,拉起那女子就向江边跑去,那年轻汉子一急道:“你想要干什么?”陶万中顺势一计右拳,打在那汉子身上,那汉子身体飞出丈外,,疼痛难当,一时也是起不来的,只有口中连骂不绝。 那老者哪肯放过那女子,纵身一跃,来到两人身前。那老者对陶万中道:“年纪轻轻,春心居然这等强盛。小兄弟,我给你一百两,你把这女子给我,省的我再行出手。”陶万中哪里肯依,一个右拳击出,那老者轻轻一拂,已把陶万中的拳势挡开,那老者紧跟一计直拳,把陶万中击飞出去。他不能眼见那老者把女子带走,忍痛想那老者扑来,那老者气极,单手抓住他腰间,提了起来,扔将出去。 不料,江心尺给他的玉佩就在腰间,而老者这么一扔,由于惯力,玉佩也跟着直向江边飞了出去。陶万中不由多想,赶忙向前冲去,想要抓住玉佩,再迟一步,就会落在江里。哪料,那玉佩正好掉在江边一个中年船夫的手上。看他的样子,已过三十,满脸堆笑,甚是迎合。他看着紧张万分的陶万中,笑道:“这个玉佩可是你的?”陶万中急道:“大叔,是我的,谢谢你接住了它,麻烦你快快还我,我还要去救那女子。”中年人道:“那女子和你非亲非故,我看你打扮也不象是有钱之人的孩子,怎会也有如此恶习?”陶万中知道他一定是觉得自己是为了贪图那女子的美色,忙解释道:“大叔误会了,我看那女子可怜楚楚,被人这样卖来卖去,于心不忍,想买下放她自由,并无他意的。” 那中年人一听此言,笑了笑,纵身一跃,借着路旁树干柳枝,一跃到那老者面前,陶万中心想:“好厉害的轻功,想不到一个小小船夫既有如此能耐,江湖中果然是藏龙卧虎。”陶万中跟将过去,没想到,那老者和中年人片刻之后就打了起来。在看那少女已昏了过去,显然是被那老者点了穴道。只见那老者一计直拳向那中年人檀中穴袭来,那中年人笑道:“好狠的老头,一上来便想要了我的性命。”那老者也不和他多说,一击不中,紧跟一招,又向那中年人下方袭来,这回是神阙穴,但都被中年人轻易一一挡开。 那老者在这时转头就跑,中年人道:“嘿……还算你老儿识相,快快跑回去做你的大老爷吧!”中年人正要转头走时,不料,“嗖”的一声,一支暗镖,向他的大椎穴袭来。幸得那中年人内力深厚,眼快耳灵,反手一甩,只见一柄短小精悍的飞刀飞了出去,“叮当”一声,既和那暗镖撞在一起。那老者一惊,心道:“什么?原来是”七扇飞刀门“的人。”中年人也是微感意外,心想:“这老儿既然会使”回马软体镖“,看来和”九尾蝎“马征有些关联。”正要出手,那老者一看眼前是个厉害角色,使了一枚烟雾弹,自行逃命去了。 中年人手持玉佩,看了看在不远处因为那女子而手足无措的陶万中。他走上前去,先在那女子的的天枢穴点了一下,少女身子一怔,学位就此解了。中年人望向陶万中道:“你到底是谁?你是从何得来的这个玉佩?莫不是在地上无意拾来的?”陶万中道:“不是的!这是一位姓王的大侠给于我的,他让我来襄阳江边找一位叫”小刀“的船夫。大叔,你快将它还给我吧!我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多加停留的。” 这时,那少女的嘴已被掀开。果然长的是眉清目秀,长发披肩,淡彩扮妆,更增一凡朴素大方之气。那女子口上胶带已去,开口说道:“不……不知……公子,要……要去哪里?为何……为何……不能多……多加停留啊?”眼前少女果然是口齿有些不利,断断续续,甚是不便。陶万中并未感到多少惊奇,他也从不在乎这等闲事。而那中年人心想:“真想不到,这样一位清秀少女,既然有此缺陷,真乃”美中不足“也。”陶万中家中贫穷,哪会有人叫过他公子,这时,那女子这般叫他。他忙分辨道:“姑娘,我可不是什么公子。在下姓”陶“名”万中“,去向何方,恕在下不便多言。”他又转向那中年人道:“大叔,你快些把那玉佩还给我,我还要赶快找那个”小刀船夫“。在下真的是身系要事,不能耽搁片刻的。”中年人道:“你这小娃娃,真会油嘴滑舌,不能耽搁片刻?你刚才英雄救美之时,何止耽误了片刻。现在却在这里着急不休。”那少女正值妙龄,情窦初开,已是懂得害羞脸红。别人夸她美丽,当然心中欢喜,不禁脸颊通红。陶万中也是少年脸薄,而且心地善良,是个直接之人。听到“英雄救美”四字,不免面红耳赤,他跟着道:“我算是什么英雄啊?”不料,那少女一唱一和,羞着道:“就……就是……我……我又算是什么……什么……美人啊?” 二人向望一眼,仿似心有神会,均都低头不语。中年人看见此景,心中窃笑:“嘿……这两小人儿,看来已有心意。真是青春年少,风流之期呀!”他看着陶万中道:“对了,刚才你说是一个什么姓”王“的大侠给你的玉佩,那他叫什么你知道吧?”陶万中道:“他叫王晶,三日的”晶“。”中年人皱眉道:“王晶?他可有什么特征。”陶万中想了想道:“也并无什么特征。哦,对了!王大侠的轻功实在了得,连那个”剑魔“都追他不上。”中年人一听此言,心想:“王晶?亏你江心尺想的出来,智商也真够底的,居然给自己起个女子名韦,真是笑煞旁人。”陶万中看着他古怪的神情,问道:“大叔,你笑什么啊?”中年人故做镇定,道:“没什么,王晶,让你来找我,所为何事啊?”陶万中一听此言,惊喜道:“您就是小刀大叔啊!那真是巧合的紧,我们赶快动身吧!”他突然又好象发现了什么似的,怀疑道:“大叔真是小刀?那为什么大叔年纪既……”小刀急道:“你这小娃娃,叫小刀,一定要和你一样才能称其为”小“吗?莫不是你想叫我”老刀“不成?真是岂有此理!”陶万中急忙解释道:“小刀大叔,您千万不要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江湖险恶,最好是小心一些的好。”小刀气已消了,道:“罢了,罢了!那咱们这就走吧?”陶万中对小刀道:“小刀大叔,您等我一下。” 不想,陶万中居然向那个卖女子的汉子跑去,把装有九十两的袋子丢给了他。那年轻汉子本想开口大骂,但打开袋子一看。也就忘了疼痛,连连称陶万中“少侠”。陶万中跑回小刀身旁,笑道:“小刀大叔,咱们快些走吧?”小刀不解道:“我看你也挺穷的,为何还要拿出九十两给了那人?”陶万中正言道:“行走江湖,言出必行,怎可反悔于他人。何况,钱财乃身外之物。更何况……更何况我是为了救这位姑娘,我想王大侠回理解的。”少女一看陶万中行径,不禁开口答道:“多谢陶大哥救命之恩。” 本来是一个口齿不利少女,一下子变的如此之快,怎能不叫人吃惊。小刀道:“原来你不是真的口吃啊?”不料,那少女也是奇怪,道:“我……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是怎么……怎么回事?”陶万中只是一笑了之,并不曾往深的一层想去。但小刀是过来之人,他知道情为何物,暗笑道:“嘿……果然是立竿见影。真是爱之初情之力呀!”小刀转身对陶万中问道:“好了,好了。现在你可以告我王晶都和你说了什么了吧?”陶万中道:“小刀大叔,我们在路上我再给你慢慢道来。你看怎样?” 小刀点头答应,陶万中和他并肩向江边走去。不想,那女子也切切懦懦的跟在二人身后。陶万中回过头来,对那少女道:“姑娘,你不用跟着我们的,你现在自由了,还是快快回家,免得父母挂怀。”那少女低着头,伤心哭道:“我的……我的……父母已是双……双双亡故……现在……现在……小女子已……已是无家……无家可归了。望……望能跟随陶……陶大哥,侍侯……侍侯于陶大哥……陶大哥左右。” 陶万中也是孤苦伶仃一人,知道少女心中伤痛。但是,他也是刚刚独闯江湖,并无他顾,带着一个妙龄少女成何体统?但又看到少女露宿街头,也实在不忍。小刀看出陶万中心事,道:“万中,你就让他跟着便是,以后咱们再做打算。免得她回去之后又被骗去。”陶万中只有答应,那少女会心一笑,也跟着二人向江边走去。 微风一起,陶万中闻到一缕清香,实在摄人。他好象是想起什么似的,问在旁边一直默然不语的少女道:“哦,对了!还不知姑娘的芳名。”那少女本来一直不知怎么是好,这时陶万中主动问其姓名,赶忙笑道:“小女子叫余香衣。”小刀在旁暗暗发笑,心想:“我看这姑娘十之八九是看上这傻小子了,和他说话利落无比,哪有什么口吃之相。”余香衣知道心中所感,但是陶万中却是不以为然,心想:“这少女的口吃怎么一会好一会有不好?”他继续笑道:“姑娘的名字好的紧啊!说来到是巧的很,姑娘的名字和我一位兄弟的名字很是相近。”余香衣道:“真……真有此……此事?”陶万中道:“是啊!他的名字叫做曲香扇。”说着,三人已到江边。现在江边人山人海,小刀带着陶万中和余香衣来到一艘大船之旁。陶万中看见眼前的大船,不禁惊呆,看它足有两丈多高,装饰更显气派,但是上面却是挂着一个匾额,赫然写着:鬼舟。陶万中正感奇怪,为什么没人上船,一看这两和字已知其详。余香衣到是有些害怕。陶万中和余香衣上得船来,小刀笑道:“万中,你可知此船为什么叫”鬼船“吗?”陶万中摇头不知,小刀得意道:“那是因为……”本快要说出口,但是又缩了回去,道:“不知道就算了。”余香衣一看小刀此态好玩之极,不禁扑哧一笑,更显冰清玉洁,陶万中看了也不免觉得她芳美动人。只听小刀说道:“坐好了,我们可要起航了。” 陶万中真是希望快些达到天柱山,把神农草交给原静观。现在终于起航,当然是格外开心。鬼舟离开襄阳江边,向天柱山方向驶去。荡起层层涟漪,就如江湖一般,平静之下暗藏杀机。 第九章 宝马斋之华山烛影方殆尽 一道黄沙卷起,灰影一闪,道旁路人无不侧目相望。但只能看见一人在提步狂奔,一不小心,那人已在丈许之外。现已是辰牌时分,烈日高挂,人人都是炎热难耐。那狂奔之人也因此而停下了神步,累的直喊辛苦。原来,此人正是“鬼三手”江心尺,而在他背上的那个少年自然是曲香扇。晴天白日,停脚歇息,曲香扇也看清了江心尺的面容。身高七尺,稍显骨瘦,最为特别之处是他的那两片小胡子,精致之极。细长而黑,平直而滑,真让人忍不住,上前抓它一把。 二人自从和陶万中分开之后,总怕误了时辰,让冷暖年等人先上了武当,那可就大大不妙。所以,加紧赶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幸得江心尺轻功了得,背着曲香扇狂奔两个时辰,也难怪他会如此劳累。毕竟,正值夏季,烈日当空,再加上路途遥远,换谁都难免要支持不住。 曲香扇也是十分的过意不去,低头默然道:“都怪香扇不好,轻功不及,累了王大侠的步伐。不然,王大侠就可快速到得武当,告知我师父他们一切,快快逃命。”江心尺笑道:“傻小子,哪能怪你?你如果真的在这个年纪轻功了得,那我也就不是江……”正要不小心说漏了身份,幸得他急忙改道:“那我也就不是江湖中的王晶大侠了。”曲香扇道:“王大侠,不如你带着这两件东西快快赶到武当,把东西和情形你告知他们便是,如何?”江心尺道:“这个是万万不能的,我怎么可以把你一个人留在此地;再者,我一个人先去,费掌门也不会相信我的话,谁知道我拿的东西是偷是抢?对他们说的话是真是假?更何况,和你在一起也不会有丝毫影响到,你就放心好了。” 曲香扇笑了笑,不免神伤起来,一定是又想到了周顾,担心他的性命。江心尺呀知他心中万分着急,拉起曲香扇道:“快,香扇!到我背上来,咱们继续赶路。”曲香扇道:“那可不行,现在烈日高挂,王大侠,你再这般的背我狂奔前行,您会支持不住的。”江心尺笑道:“嘿……你放心便是,我只是背你一会,到了前面的宝马斋,你就是让我背你我也不会背你了!哈哈……”江心尺长笑一声,双足加劲,使出“神行百变”,又在黄土大道上狂奔起来。好似一条苍龙一般,直飞出去。 盏茶过后,已过百里。二人来到一个马市,这里已是人山人海,显然都是挑马之士,但腰际大多都佩有刀剑,想必都是江湖中人。曲香扇四面望去,这宝马斋的气派绝非一般。它依五行而建,正中是一个主楼,四面是各方小楼,坐落有序,毫无错杂之象,走近正楼,但见楼檐之下挂有一匾,书有:宝马斋。 这里的马何止百匹,江心尺四处查看,但还是没有中意的。正在愁思之际,只听得远处传来一个年轻声音道:“我三百两买下次马,你还是嫌少,你这老儿也太过狠毒。”那老者道:“公子,你有所不知,这几匹都是难得的宝马,怎么也要五百两一匹,否则我也不会和公子在这里争论不休了。”那年轻人又道:“我管你血本不血本的,我高兴就给你个三百两,不高兴了就是三两你也休想得到。”江心尺心想:“三百两?哦!不,是五百两一匹的马,我想应该是差不多了吧?”不想,就在这时,一个粗声说道:“你这年轻人,我生不讲道理,做买卖讲究的就是公平交易,愿卖愿买。你看见此马值不了你那五百两破银,你不买便是,你有何必这般的欺横野蛮。” 因为争吵,这里已经是被围的水泄不通,曲香扇和江心尺本不想理会此事的,但江心尺说这里必有好马良驹,眼下二人正要得那日行千里的宝马一用。所以,也就挤在了人群中间。这时,只见那粗声汉子从人群中间走了过来,所到之处甚是客气,一看便知是通情达理之人。 江心尺拉着曲香扇又往前挤了挤,这才看清了大致情形。原来,那年轻公子身旁还站着五个年纪不一的人,都是一般打扮。身着深赫丝衣,头戴黑纱高帽。最为奇怪的是他们都腰挂宝剑,显然是江湖中人,但是,那宝见都是一样形状,剑把比寻常剑长了很多,而那剑身反而又比寻常宝剑短了本分,这到是引起了曲香扇的兴趣。他拉了拉江心尺的衣袖,不解的问道:“王大侠,你说他们的宝剑为何那样的古怪,而且你看他们的宝剑不管是外型和装饰的是一般无疑。”江心尺笑道:“香扇,你等上片刻,自然会知道的。”曲香扇也笑了笑,他最是喜欢古灵精怪之事,但每每想起要上武当,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只听那个年轻人又开口说道:“你又是谁啊?看起来倒象是个管事的,我就是要出每匹三百两的价钱买下这六匹。我买你这些的马,你也不说给我便宜一些,也难得我华俊来到你这宝马斋啊!”说此话时,华俊极是傲慢,好象谁都要知道他的名字一般。不料,那粗声汉子道:“我管你是滑俊还是油俊,宝马斋的价格一向是说一不二的,哪容得你来改动分毫。象你这样的人,不来宝马斋已是要向天祈福,何来感激?简直是笑话。”华俊被说的气极难耐,青经凸暴,他旁边走出一人,看和他年纪相仿,大声说道:“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我家少爷是谁?”那大汉不肖道:“我管你家少爷是谁,他就是皇帝老子来了,也要遵守我们宝马斋的规矩。何况象你这样的人,宝马斋也不稀罕做你的生意。”华俊实在是忍无可忍,但又被一个人拉住,拉他那人比前两个显然老了很多,已有胡须,他站了出来,说道:“对不住了,我们是华山派门下,因出来,没有多带银两,所以……”华俊抢着道:“就是,我们华山何等威望,要不是我爹嫌我奢侈浪费,我有何必在乎这等小钱,你可知道华山掌门是谁?”那汉子说道:“华山派掌门是华青鹤前辈。”华俊笑道:“哼……还算你知道些事情,不错我就是他的唯一儿子华俊,你这下可要把马卖给我了吧?” 华山派创派之早,成名之久,决不在武当之下。想当年华山派第一代掌门华鹏的华山剑法,练的是出神入化,在当时江湖有及高的威望地位。但居于陈腐的派中规法,不能使得才兼备之人继任掌门,只能子孙罔替,导致之后的华山毫无建树。也是上天可怜华山,现任掌门华青鹤,胸怀大志,剑法已是练的炉火纯青,多少挽回了华山的威望。传至这里已是第七代。 华俊心想:“你没听过我的名号,也罢!谁让我年纪太轻,那我爹华青鹤的名号你是知道的。这下我看你还硬到哪去?” 不料,那汉子毫无退缩之象,看了华俊一眼,仰天哈哈大笑,笑声纯厚无比,入耳沉实,显是内力深厚。他看着华俊道:“华青鹤老前辈何等的英雄大义,怎会有你这样的无能之后。他老人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失殆尽了。哼……”华俊怒道:“你是谁?敢这样的教训于我,你难道就没有听到过”华山七杰“的名号吗?”那汉子道:“我只听过”武当七子“,还有就是华山派的华青鹤前辈和他的首坐大弟子,方宾主。此子行侠仗义,在陕西一带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他的名号在下也是听说过的!”这一句话,不止是只惹了华俊一人,他身旁又站出一人,看样子也比他大不了几岁,拜拳说道:“英雄莫怪,我家这个七弟年少气盛,还望给个方便。”华俊怒道:“田师哥,你有何必这样的低三下气,把我也说了进去。”另一个青年道:“就是,三师哥!你莫不是怕了这老儿?”那个田师哥说道:“五师弟,你怎能这样的……”正要说下去,不料,被最后一个华山弟子说道:“和他废话什么,不卖!咱们就便比试一凡,宝马就作为赌注如何?” 一听此言,那汉子不免来气,正要出手好好教训他们一凡。华山派那个年纪稍大之辈说道:“在下古柏行,不才是我师父的二弟子,我家公子刚刚多有得罪,还望英雄海涵,不知英雄名号?”那汉子本不想出手相伤,古柏行上前劝阻,不和他们见识便是,说道:“在下并非什么英雄,鄙人马息尘。” 此言一出,围观之人都争相议论。“马息尘?莫不是被称为”马王尊“的马息尘?”“就是啊!他就是江南留半城家中的金命车王马息尘啊!”“他很少在江湖露面的,不想在这里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啊!”曲香扇只听多江南巨富留半城的名号,但从未听过“马王尊”马息尘。不禁问道:“王大侠,你说这个马息尘真的是很厉害吗?”江心尺笑道:“他的”金刚伏魔鞭“算是强悍,但和那些江湖高人比起来还是有所差距的,但是,他的尽忠可是人人称赞不绝的。”曲香扇不解道:“尽忠?”江心尺继续道:“是啊!香扇,你可要记住,真正受人尊重的英雄并不是武功高强就行的,他还要有侠义之心。”曲香扇默记在心,暗暗点头。古柏行道:“原来是”马王尊“马息尘,真是久仰,久仰。”华俊看见围观之人听到马息尘的名号比听到华青鹤的名号还要强烈,不免心有妒意,大声说道:“什么马王尊?有本事的夺了我手中之剑!”不由分说,举剑向马息尘冲来。 第十章 宝马斋之金刚伏魔鞭 古柏行想要上前劝阻,已是不及,华俊短剑已然出鞘。马息尘暗自说道:“好,我就看你这败儿有何建树,华山剑法练至多少火候。”说毕,一双肉掌迎来,华俊看马滓尘不出兵刃,知道是小看自己,更加恼怒,一招“苍松迎客”向马息尘的“伏兔穴”袭来。马息尘看此子只想让自己只难而退,并无性命相拼之意,心想:“还算此子没有坏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也罢!我就给他小小教训就是。” 但眼看剑势极快,自己也不敢轻慢。只见马息尘挺身上前,拨开华俊剑招,侧身而过,本欲在华俊的“志室穴”上拍击一下。不料,华俊一个剑花,反手一招“直刺烟云”向上挑起,马息尘赶忙一招“鲤鱼打挺”躲了出去。华俊哪肯懈怠,举剑又向马息尘袭来。 围观之人渐渐的多了起来,都想看着马息尘击溃华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晚辈,不时的连连有为马息尘叫好之声。曲香扇不解问道:“王大侠,这几个华山弟子都是些什么人啊?为什么既如此的无理,不便宜卖给他们宝马,居然就大大出手,也太过蛮横了吧!”江心尺道:“他们都是华山门下,你刚才问我为何他们宝剑如此古怪?华山宝剑就是那样的,柄长身短,具体为何我也不知。”江心尺指着在那站着的华山弟子,继续说道:“在那边站着的都是华山弟子当中比较厉害的几个,想必就是什么”华山七杰“了。而我有听说他们几个的名韦依次是:方宾主、古柏行、田泽、晁津、石少陵、杜应冰和华山掌门之子华俊。”曲香扇笑道:“王大侠何以知道如此详细?”江心尺道:“我天天游山玩水,自然在路上听别人说的。”曲香扇又道:“我看那二师兄古柏行比其他人都大上好多啊!”江心尺道:“不至是他们几个,就连那个大师兄也比古柏行要小很多的。他一定是在中年才入门,已在方宾主之后。” 曲香扇的眼神又回到华、马的打斗之中,看了一会,他又说道:“王大侠,真想不到,这蛮横华俊的剑法也是颇为了得的,我本觉得那位马前辈几招就可把他拿下,没想到,既把马前辈逼到如此地步。”江心尺笑道:“香扇,你有所不知,马前辈分明是早让着那个姓华的小子,怕伤他性命。否则,不出几十招,那小子已然输了。”曲香扇也暗自点头。 华俊剑剑相逼,但都被马息尘轻松挡下,毫不把华俊的“华山剑法”放在眼里,就在这时,马息尘掌上加劲,“呼呼”之声不绝于耳,华俊也是听的格外真切。他的剑势显然变缓,被马息尘的快掌占了上风。 在旁边一直站着从未说话的华山弟子,也就是七杰之六的杜应冰,双目有神,这时怒道:“师兄们,现在七师弟已是强弩之末,我们还等什么,一起上去灭了这厮。”古柏行劝道:“六师弟,不可卤莽,咱们和他好说一凡,他自然会把马卖于咱们。”七杰之四的晁津说道:“二师兄,你这般忍让,我们可不依,别人还以为我们华山派怕了这四厮。”七杰之三的田泽一看也是老实之人,出言说道:“四师弟,我们就听二师兄一言吧!快叫七师弟住手才是。”七杰之五的石少陵不耐烦道:“二师兄和三师兄不助,我们自己上便可,还多说些什么。” 说着,晁津、石少陵和杜应冰都举剑加入到华、马的打斗之中。四人都使用华山剑法,一会攻中带守,一会守中带攻,又一会你守我攻,我守你攻,配合的倒显默契。马息尘笑道:“华山剑法果然是有些威力,好的紧,我今天就看看你们几个”杰“在哪里?”大吼一声,掌势变的更加快捷,而且出掌也比先前的雄厚有力。 华俊久战不下,体力将尽攻势渐渐慢了下来。没想到那个杜应冰出剑狠辣,剑剑往马息尘要害招呼而来。晁津和石少陵一起攻马息尘下盘,杜应冰则是在上盘做着文章,而华俊因体力不及,只有在防守上帮助其余弟子。 四剑不住的在马息尘周身招呼过来,只听“嚓嚓”几声,马息尘后退一步,已知身中数剑,倒是收身极快,并未伤及肉层。他不但不怒,而是大笑道:“好,还算你几人有些能耐,那我也不好再相让下去了。”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根长鞭,那长鞭少说也有两丈还多,周身都是蛇皮所做,上涂金色黄漆,甚显光滑。 古柏行急道:“不好,是”金刚伏魔鞭“。”江心尺笑道:“香扇,这下更是精彩,马息尘的”金刚伏魔鞭“可是很难已见得的。”华山四个弟子早已听说过“金刚伏魔鞭”的威力,都知厉害异常。传说,它是少林之技,一开始是由少林五位神僧为了对付江湖的魔教头领“混世魔王”罗天而创造出来的。之后,它就作为了少林的密技。但不想少林出了叛徒,偷走了《金刚伏魔鞭秘籍》。幸好那个人盗走的只是一小部分而已,从此就在江湖中不知不觉的传开了,少林也追查过,但都毫无头绪,就连马息尘的“金刚伏魔鞭”也是在机缘巧合下才练成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也就被江湖人慢慢淡忘了。 华山四弟子哪还有半点的懈怠,都紧握剑柄,准备一战。马息尘长鞭一甩,鞭身吻地,等待四人出招。华山四弟子互换眼神。突然,一起举剑向他袭来。晁津飞身而起,显然是想在马息尘的上三路下剑,而石少陵来了一找“秋风扫落叶”,自然是要在他的下三路下手。不想,华俊和杜应冰却是从马息尘的两侧跑来。马息尘一看此景已知其意,心想:“看来,一开始我是小看他们几个了!这几个华山弟子配合起来还是有些华山剑法的样子的。一个是上三路,另一个是下三路,这两个人不过是配角而已,关键在于两侧的剑招。” “啪……”的一声,鞭已起地,马息尘一招“鞭缠魔身”,只见那金鞭把马息尘团团围了起来,四柄剑分别向他的天柱、足三里、曲池和天宗各穴刺来。剑势刚猛,劲力十足,就是那钢筋铁壁也能将之穿过。不想,四把剑都被那鞭力挡了下来,根本就是无法刺进。 一招没有得手,四剑并未放弃,他们一起飞身而起,跃过马息尘头顶,四剑合一,一起向马息尘“百会穴”刺来。马息尘鞭势一转,一招“鞭袭魔空”袭将出去,鞭招向上,华山四弟子看这情势不妙,本想撤剑而回,但已是不及。金鞭把那四剑都卷了起来,一甩,四人都飞出丈外。 围观之人无不叫好,曲香扇也跟着拍起手来,马息尘把四柄剑一起甩出,正好刺在四人脚前,以示输赢已定。古柏行和田泽一起跑将过来,询问四人伤势如何,四人都并无大碍。古柏行急忙跑上前来,对马息尘道:“马大侠,多谢您手下留情,我这几个师弟,年少气盛,还望马大侠海涵。”马息尘收鞭还礼,道:“古兄,言重了!我和他们几个并无仇怨,也不想伤了他们,只是想让这些后辈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要如此蛮横。”古柏行点都称是,华俊不悦道:“你只是胜了我四人,如果我大师兄也在此,我们七个人组成”华山七景阵“,我没就不会再败。”古柏行道:“七师弟,马大侠只用了五成功力再加上人家手下留情,你们才得以全身而退,你又何必逞这一时口快呢?”杜应冰怒道:“哼……二师兄,你也是堂堂的华山门下,怎可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田泽说道:“各位师弟就少说几句吧!”杜应冰道:“本来就是,二师兄他……”古柏行不悦道:“住口,师父在我们下山之前早有交代,让我管理一切事务,你们却一路上处处和我作对,不怕我回去告知师父以派规处置你们吗?”此言一出,四人都默不作声。 马息尘心想:“华青鹤前辈开来在管理上严厉的很,不然,他们哪有如此害怕!看衙门神色好象真是有难言之隐,莫非真有为难之处。宝马斋就是为江湖朋友方便而设,问问再作打算。”他转身对古柏行说道:“古兄,刚才不过是场误会,我对华山派也是仰慕一久的,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还请古兄到内堂一坐,把事情详由说了出来,你看怎样?”古柏行正是求之不得,拱手说道:“多谢马大侠不记前嫌,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有转身对华山那四弟子说道:“你们还不赶快给马大侠赔个不是?”华俊急道:“什么?二师兄,你让我给他赔不是?那是万完不能的。”石少陵道:“就是,我们堂堂的华山派怎么能这样的对他赔礼道歉?真是笑话!”不想,杜应冰却站了出来,笑道:“赔个不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马大侠,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见晾。”华俊一干人都觉惊奇,马息尘心想:“此人刚才小手之狠,好象真要我性命,现在有是这般,好个歹毒的人。”心里想着,表面却要笑道:“好说!好说!”古柏行道:“怎么?你们三人还不悔改?那就不怕我上得华山,告知师父一切?”华俊等人无法,只好勉为其难,低头认错。 曲香扇在一旁道:“我看那华俊虽坏,还是蛮有骨气的!但那个杜应冰一看就是善变歹毒之人,我真是看他不起!”江心尺道:“香扇,那种人及是害怕,在江湖中那种人比一个高手还要厉害!”马息尘大笑道:“哈哈……请,请!” 几人正要向宝马斋正堂走去,不想,有一个人朗声说道:“不知马大侠可否赏碗茶喝,多加一张坐椅,在下也有一般苦衷,想请马大侠行个方便,借宝马一用。” 第十一章 宝马斋之品诗赏字恼狂人 众人均回过头去,看看说此话之人到底是谁?只见,从人群中走出一个身穿灰色衣衫的年轻人,还拉着一个少年。不错,此人正是江心尺。华俊本身居傲,再看江心尺打扮朴素,也不象是什么高人异士,开口说道:“你又是谁?为何要让你进入这宝马斋正堂?又是为何为你再多添一椅?”江心尺笑道:“在下无德无能,正如和你华少侠一般,你能进得,在下也就自然能进得。”此话言为之意就是在说:“你华俊还不是败在马息尘鞭下,又有何颜面在这里妄自尊大。手下败将,还在这里自命不凡的以为自己是什么英雄好汉?真是笑煞旁人。” 马息尘看见江心尺极有好感,也许是因为对华俊这样的人同样的不怕不惧,心中突生亲切之感。看见华俊一干人等好象对江心尺已生怒意,忙把话题叉开道:“不知这位少侠因如何称呼。”江心尺恭谨道:“小人贱名不足挂齿,姓”王“名”晶“,不过一个江边船夫,并非什么少侠英杰。”杜应冰对刚才江心尺的说话很是不服,冷笑道:“一个江边船夫,说话口气就这样的狂妄自大。我想你是想在这里浑水摸鱼,好讨得一匹宝马吧?” 此人出言苛刻,眼中冷意尽显,围观之人看见此人均觉讨厌之极。曲香扇也不想年纪幼小,朗声说道:“王大侠心地善良,轻功了得,比你们那些欺蛮专横、妄自尊大之辈,又何止强了百倍。”华山那四弟子都觉一惊,均想出手教训眼前二人一凡,马息尘出言劝阻道:“这是在宝马斋,不是在市井江边,也不是在陕西华山,在这里就有在这里的规矩。”华山弟子一听此话,也就不便动手,但心中都想:“好,我就给你这个面子,等出了你这宝马斋,我们再教训这两个胆大妄为之辈,我看你马息尘还怎样袒护。”马息尘转身对江心尺说道:“王少侠,不想你又有什么苦衷,何以要借宝马?如果没有能真正说服在下的理由,恕马某不能把宝马借于王少侠,还望包涵。”江心尺说道:“这个自然,我的理由是有关江湖存亡的。” 此言一出,四坐皆惊,但华山那四弟子都是一笑了之,华俊笑道:“哈哈……你一个小小船夫,你有什么事能关系到江湖存亡的,真是可笑之极。”江心尺说道:“你又算什么,为何要和你说,和你多说无意。”华俊本想激怒江心尺,不想反被对方回敬,也不到多说什么。江心尺继续对马息尘说道:“马前辈,在下有一件物事,想让前辈单独一见。” 马息尘听到此言,毫不忧郁的走上前来,江心尺问曲香扇要过那个包着“天子玺”的黄色方巾。打开一开,马息尘只见有一块大玉,玉底刻着“天子”两字,字体均呈鸟型,天子玺无疑。江心尺对马息尘问道:“想必,马前辈知道此物是什么吧?”华俊等人因距二人甚远,所以无法看见此物,马息尘小声道:“是天子玺。哦,王少侠,请一起到宝马斋正堂一坐,请。”江心尺赶忙让曲香扇把天子玺手了起来,和马息尘一起向正堂走去。 一进宝马斋正堂,陈设更显华丽。桌椅全是上等木料,还散着淡淡檀香,厅广且大,气派非凡。墙壁周围全用名家绘画书迹加以装饰,更显文韵。正堂前方有一供桌,中间墙壁之上挂着一副“百马奔腾图”。而在它的两侧是竖批大字,左边写着:跨马出郊时极目;右边则写着:不堪人事日萧条。 众人进得正堂,马息尘和古柏行辈分最长,所以坐在了正中上座。左边依次是晁津、石少陵、杜应冰和华俊;有边依次是田泽、江心尺和曲香扇。马息尘命仆人端上茶点,古柏行看看四周笑道:“宝马斋已是名动江湖,留前辈的经营之道果然是名不虚传,看这正堂气派已知其主的威势。”马息尘含蓄道:“哪里,哪里!家主办这宝马斋并非为什么一己私欲,谁也知道,家主的宝马斋在江湖各省设立,分三十六总斋,七十二副斋,意在为江湖人士方便用马。”华山那四弟子在旁显不爽,华俊笑道:“我看这正堂也并没什么气派可言,比起我华山的”紫霞轩“还是不如的。”古柏行怒道:“七师弟,你放肆,不得口出狂言。”忙转身对马息尘赔礼道:“马大侠,实在是对不住,他年轻不知规矩,还望你多多包涵。”马息尘大笑道:“哈哈……这个自然,想这宝马斋书画万千,一些凡夫俗子不知道它的价值也是很正常之事。” 华俊一听,明显是在讥讽自己,不想。杜应冰笑道:“哈哈……就是!难免我这七弟不知,这里书画不知出自那个江湖先生之手,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名家作品,我华山都是些正品,七弟算着这些也不值些什么?”马息尘已是怒极,但他为主人,哪能不以礼相待,所以只有强忍怒火。古柏行已看出大势不对,忙对杜应冰道:“你……”不想,杜应冰继续说道:“就比如那两侧对联,显然不合对联之式。”华俊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对极,对极。”晁津和石少陵也笑了起来,马息尘本就是一介武夫,对这些山山水水是一窍不通,哪有还口之余,他已气的拌下桌椅一角,正要起身对这几个华山弟子大大出手。 不料,江心尺站了起来,说道:“马前辈,你不用给他们详加说明,我来告知他们便是。”马息尘这才慢慢的坐了下来,看情势如何。只见,江心尺走向供桌,看了一眼那两侧大字,对华山弟子笑着说道:“哈哈……这两副本就不是对联,这是主人为了放在这里,以表心意罢了。而这两句话是出自”诗圣“杜甫的诗作〈野望〉,用在这里恰到好处。”马息尘已知解围,在一旁配合江心尺,笑道:“想不到,王少侠对诗词书画也有涉及,好在哪里,不仿请王少侠说来听听。” 江心尺道:“留半城留前辈富贾天下,生意无数,尤其是这宝马斋,遍部大江南北。有三十六主斋,七十二副斋,依天罡地煞而排。中原武林人士有一大半全是骑着宝马斋的马。这等关心江湖冷暖的英雄,只有那痴人才不知其解。”华山那四弟子已是气极,马息尘特别高兴,因为在赞扬自己家主之时,还讥讽华俊等人,一解心头之气,不禁拍手叫好,说道:“王少侠说的好,请少侠继续说下去。”江心尺继续说道:“现今,蒙古外患,缕犯我大明江山,从那”跨马出郊时极目“就可看出留大侠爱过情怀;再者就是”不堪人事日萧条“则反映出,留前辈对百姓的关怀之情。这样的情怀,小人当然不能理解分毫。” 马息尘对留半城极是尊敬,听到江心尺说的有情有理,显是肺腑之言,对他的喜爱又深一层,开口问道:“哈哈……知家主之人,莫过王少侠。那不知你觉此字如何?”江心尺道:“此字有王羲之的苍劲婉转,又有张旭的狂乱脱俗之姿,集大家之所长,恕在下眼拙,不能看出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华俊冷笑道:“哈哈……王少侠的马屁也有没有拍响的时候,真是奇哉怪也。”此言一出,那几个华山弟子都跟着笑将起来。曲香扇越看华山几人越是觉得可气,现在他们出言侮辱江心尺,不面心头有气,朗声说道:“王大侠见多识广,只是说出真话,哪有什么奉承之意。不想你等,自己不及,还这样的出口伤人,真是低俗之极。”华俊不想被一个少年顶了回来,怒道:“小娃娃,又是你。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我看你年纪尚小,才不和你计较,你……”马息尘并不想多生事端,开口说道:“好了!华少侠,我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不愿来和你计较,有些时候你不要欺人太甚。”华俊知道马息尘武功了得,可不能激怒了他,也就没再言语。马息尘对江心尺道:“这副字是家主的三师父——”玉面书生“程自斋而书。” 第十二章 宝马斋之鬼三手江心尺 说到此处,只见江心尺突然面色低沉,显是有伤感之事。马息尘不解的问道:“不知贤弟有什么扰心之事,不仿说出来,看为兄能否帮你一些。”经过刚才的一凡嘴辩,给马息尘一解心中之气,江心尺在他心中也就亲切了很多,所以,以“贤弟”相称。江心尺说道:“说到三杰,我想眼下江湖上只会有二杰了。” 此言一出,众坐皆惊。古柏行惊道:“王少侠,为何要口出此言。”江心尺这才说出,昨晚襄阳城旅香居外那一场大战是怎样发生的、之后又是怎样救出曲香扇和陶万中的,一一的说了一遍。但是,其中把那两件物事就省去不提。马息尘一听此事,也是大感惊讶,皱眉说道:“我在宝马斋也听说昨晚襄阳城中确有大战,不想,却是剑魔在作祟。这么说来,公孙前辈、剑邪和周大侠凶多吉少了?” 江心尺点头称是,华山派的晁、石、杜、华四个弟子并不会感到感伤,甚者还有一些幸灾乐祸,但他们再怎么造次,也不敢拿公孙箫月来做为话柄,所以一直在旁默不作声。古柏行摇头道:“”九月天涯海角问鼎大会“迫在眉睫,我想,他们会乘此机会,再度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看来江湖又要不得安宁了。”在做之人听到“九月天涯海角问鼎大会”并不动容,唯有曲香扇一头雾水,不知所说何事,但也不便多问。马息尘轻叹一声,转向古柏行,说道:“不知古兄又是为何在此间的?” 古柏行道:“我们几人是奉了师父之命,一路南下,去参加”九月天涯海角问鼎大会“的。恰巧路过此地,再者就是……”说到这里好象脸色略显尴尬,马息尘笑道:“古兄但说无防。”古柏行继续说道:“再者就是,路途之上不慎遗失了银两,因银两有限,路途尚远,所以,才有刚才的一场误会。”曲香扇心想:“你们六人,武功不弱,怎会犯遗失银两这样的粗心错误,依我看来想必是那华少爷在路上贪图享乐,所以用去很多。”江心尺和马息尘也是和他一般想法,但只在心中过滤一凡,并不讲出。 马息尘不解问道:“那不知为什么华青鹤前辈和方少侠不和众位一同前往?”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田泽开口说道:“马前辈有所不知,家师因有要事缠身,去了天台山找一位故人,命大师兄陪伴前往。吩咐我等先行赶路,他老人家随后就到。” 马息尘微微点头,说道:“是啊!如今已是六月中旬,还有一个半月就是问鼎大会,我也该查访而归,回到江南,陪同家主一同前往。”然后,急忙转身对江心尺道:“哦!对了!江贤弟,不知你需要几匹宝马,我这就叫下人去准备,你可要快快的上得武当才是。”杜应冰冷笑道:“恭喜江大侠,成功的得到一匹宝马。一个瘦弱之人和一个少年,我想一匹是已足够了吧?马前辈还多问什么?”虽说他话中有讥讽之意,但是众人都觉有理。 不想,江心尺却说道:“马前辈,在下不才,想借三匹宝马一用。日后以一匹一千两的价钱赔于前辈。”一听此言,就连马息尘也是一惊,华山弟子当然不服,石少陵拍案站起说道:“你这人好不识抬举,你和那少年一匹已够,为何还要得三匹,而且,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加倍奉还,真是笑话。我看你是想从中想着发笔横财吧?”江心尺道:“哼……我大言不惭,那有是谁自命武功不凡,还不是败的一塌糊涂。在下并不是和几位一样的人物,对那几个身外之物并不在乎。”杜应冰冷笑道:“好一个身外之物,那你现在便拿了出来。说谁也会说,有些人比你说的还要动听。”江心尺不想和他浪费时间,做这无谓之争,转头望向马息尘。马息尘会意,拍案而起道:“好!一言为定,在下就交你这个朋友,我就先拿我自己银两添这三匹宝马之缺。” 江心尺当然是万分感谢,说着,马息尘从怀中拿出三片铜片,铜片成长方状,上方有马头镶嵌,精致之至,在阳光之下更是闪闪发亮。马息尘把铜片递给江心尺,放在手中一看,三个铜片之上正面都写着“行马令”,而再看后身则分别写着“一点红”“黑将军”和“追风腿”。马息尘说道:“江贤弟,这就是宝马斋的”行马令“上面的那三匹都是上等的宝马,你快快去东马棚领得宝马,急快的赶往武当才是。” 江心尺接过“行马令”向马息尘、古柏行和田泽一一行礼,转身就要离去。不料,杜应冰站起身来,喊道:“慢着!”又转向马息尘道:“马前辈,您就这样的把三匹宝马拿去,分明是不把我们华山派和家师放在眼里。” 马息尘也觉为难,但又不能把“天子玺”的事说了出来。正在进退两难之际,江心尺说道:“三枚”行马令“在我手上,你不要再去难为于马前辈。你只要在我下得宝马斋正堂的台阶之前,从我腰间抢到这此令,我自然双手奉上,让于你等,你看怎样?”华俊站身,喊道:“小小船夫,你好大的口气。一个默默无名之辈,缕出狂言,也不怕江湖中人笑话。”江心尺笑道:“咱们彼此,彼此。就算我是那”无名之辈“总比那自认为是”有名之辈“的无名之辈强了很多。”华俊怒极道:“看来今天我就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船夫。”马息尘正要劝阻,江心尺大笑道:“好的很,也罢!你们一起上也是可以的,只要有一人抢得,我还是会遵守我的诺言。” 华俊等人哪还会和江心尺多说,只见那四人一起向他扑来。江心尺却是不紧不慢的抱起曲香扇,向堂外走去,并未有任何的准备动作。就在四人快要碰到他的衣角之时。忽然,灰影一闪,仿佛刚才四人见的是个人影一般,就此不见了。 四人哪肯就这样认输,脚下加劲,扑了过去。只见江心尺左脚一晃,右脚紧更着轻轻一点,身子居然斜着飘了出去,正是“醉迷浮云步”中的“碎雾井中月”。而晁津和石少陵不知为何,都碰在了旁边的石柱之上,就此晕了过去。杜应冰和华俊眼见江心尺就要走下阶去,忙展开轻功扑来。杜应冰右赶一步,左抓一把,华俊也是和他一般,两人配合的倒显默契。但都被江心尺一一避过,两人怎会放弃,就这样,三人缠到了一起。只见,有一个灰影不住在杜、华两人之间穿行。 就在这时,杜应并上前一步,双手一紧,已然是抱住一人,必是实体无疑。他头发乱散,大声笑道:“哈哈……小小船夫,我看你还往哪逃。”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杜师兄,是我!我是华俊,那个王晶已牵上马了。” 杜应冰大吃一惊,放开华俊,再看江心尺,已经把曲香扇放上马背。马息尘、古柏行和田泽在旁都看的是目瞪口呆,心中不免一怔。马息尘看的极是真切,不禁感叹道:“他这一招是”醉迷浮云步“中的”众人皆酒醉“。”古柏行惊道:“怎么说来,那个船夫是……”马息尘大笑道:“哈哈……他不是什么船夫,他就是”鬼三手“江心尺。哈哈……” 再看江心尺和曲香扇已经走出宝马斋的围栏之外,策马向武当极弛而去。 第十三章 谁人会解连环 江心尺和曲香扇一人骑着一匹宝马在大道之上飞弛而行,因为他们知道,在宝马斋已然耽搁了时间,不想在再路上浪费,所以,马鞭打的极是急促。再看那三匹宝马,颜色各异。曲香扇骑的那匹,全身雪白,但在脖颈之处明显的有一个红点,想必这也是“一点红”名字的由来;而江心尺骑的则是全身的黑色,并无一丝的杂色,俊美无比,它就是“黑将军”;还有一匹是被江心尺用绳系在“黑将军”脖颈上,相牵而跑,它的颜色则是红色,相较前两匹宝马,这个“追风腿”更显高大威猛。先前,江心尺还有些担心曲香扇的骑马技术,但是看到他这样的得心应手,也是满心的欢喜,轻轻一笑,便放下心来,继续赶路。 现在二人离开宝马斋已有些时候,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时至亥时。看来宝马的脚力耐劳就是比江心尺好着一些。不想,就在此时,一点红的脚力渐渐慢了下来。突然,它长嘶一声,身子前倾,好象就要支持不住的样子。江心尺眼看情况不对,急忙跃下马鞍,把曲香扇抱起,双脚一用力,从一点红背上纵身而起,重新又回到黑将军的马背之上。转看一点红,昏然倒地,再也没有站起身来。 曲香扇心地善良,看此情形,全是为了能快些回到武当,才会这样积劳无力,而现在生死未卜,不免心有不忍,对江心尺道:“王大侠,您看一点红是不是死了啊?为何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江心尺轻轻一笑,说道:“一点红它并未死去,只是累的就此晕了过去,过些时候它自然会姓了过来。我们不得不先行赶路,只能委屈于它。”曲香扇一听此言,心中感伤还是不减,默默说道:“希望一点红能遇上一位好的主人,救了它才是。” 说完,江心尺又是一鞭,催促黑将军加急快跑,曲香扇心中一凉,再也没有说话。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黑将军也体力不支,晕了过去。二人只有如前一样,抛弃于它,换骑在最后的一匹宝马——追风腿之上。曲香扇对江心尺问道:“王大侠,您为何要先骑一点红和黑将军,再骑追风腿?再者就是追风腿虽是并未载人,但和你我跑了几个时辰,想必也会劳累,载我们也跑不了多长路程。”江心尺笑道:“哈哈……在离开宝马斋之时,我就看出,三匹宝马之中,追风腿腿长有力,全身肌肉尽显无疑,而且,喘息声稍小,很显然比起前两匹有过之而无不及,实是极品中的极品。不但速度会快很多,而且体力也会久一些。所以,我要它做我们最后一骑。这样的话我想就会坚持到明日的丑时,那时就距离武当不远了,再背你一段,自然会比冷暖年会早到一些。”曲香扇听完江心尺的分析之后,这才明白他的用意,不免心想:“王大侠,轻功了得,经验丰富,我看并不象江湖一般任务;而且,他有博学多才,看来此人绝不简单是一个普通船夫。”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已有了几分睡意。若是还在武当,平日的曲香扇早已入睡,但近来事情烦琐,心中又时时担心武当安危存亡,所以,无法入睡。现在已是子时,实在劳累过度,即在江心尺怀中睡了过去。 曲香扇心系武当安危,正所谓“日有所思,也有所梦”他已进入梦乡,梦到了不想梦到的一切。只见,武当墙壁和地面之上到处都是血迹剑痕,全观上下千名弟子的尸体随处可见。二人显然来的甚晚,在三奉观还见到候梦径、白闲堂、李安益、秦右熙和胡飞九的尸体,曲香扇跑上前去,抱起尸体号啕大哭,不想,就在此时,江心尺一声惨叫,曲香扇转身望去,一把黑剑从江心尺胸膛贯穿而过。这时,冷暖年和“地狱五鬼”出现在他的面前,满脸阴笑,极是可怖。而那个白衣公子也站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人头,曲香扇定睛一看,那人正是武当掌门费显。曲香扇惊叫一声,满身冷汗,睁开眼来,周围一片漆黑。不想,自己已在江心尺的背上。 曲香扇定了定神,虽然知道刚才那不过是一个恶梦,但眼角还是不由的盛出泪水。他对正在急弛中的江心尺问道:“王大侠,这是哪里?现已是什么时辰?为何你会背着我?”江心尺气喘道:“看你的样子好象是做了什么奇怪的梦,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现在我们已在武当山脚下,已是丑时,我想再过半个时辰就会到了武当,你放心好了。”曲香扇一听已在武当脚下,心中稍安,但一转念,象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对江心尺道:“王大侠,我想起来了,因经常和胡子师叔下山购菜,所以知道我们武当有一捷径,想来会比正途,少用去半个时辰,你看怎样?”江心尺笑答:“甚好,甚道。” 虽在黑夜,但是月光皎洁,星云密布,依稀可以看见路面。而且,曲香扇对此捷径相当熟悉,仿如白日一般。石路坎坷,但是江心尺背着曲香扇来回纵跃,一点一起,曲香扇耳边也是不时的传来“呼呼……”风声。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二人已看到三奉观外的长行石阶,被人们称做“千层阶”曲香扇和江心尺赶忙向三奉观跑去。 一开始并没有任何血迹和打斗时留下的刀剑之痕,曲香扇心急如焚,奋力呐喊,但只有夜晚虫叫之声,并无一个武当弟子回应。二人已知情况不对,来到三奉观正殿,只见到处都是躺着武当弟子,就如全身筋骨折断一般,象软泥瘫在那里。他们再向后园跑去,花丛草间还是一般情景。甚者,有武当弟子还受了重伤,显然,发生过打斗。曲香扇进入武当七子的各个房间,都不见他们踪影,一定已被人捉了去。 二人都觉奇怪,曲香扇现在心急如焚,什么都想不进去,两眼已是流出眼泪,哭着对江心尺问道:“王大侠,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是不是来的晚了,师父和师叔他们是不是已经被那些恶人杀了?你告诉我,告诉我啊?”江心尺也是及其难过,安慰曲香扇道:“香扇,你先不要着急,我想掌门他们并无性命之忧。而且,你看全派上下弟子之中好象都是中毒晕倒而已,我看那些人一定没有伤害他们性命之意。咱们看看情形,再做打算。” 曲香扇虽是伤心,但觉得江心尺说的极有道理,伤心也就减去一些。二人就在百感焦急之时,听见一个哎叫之声,向声源看去,才知是在井边的一个武当弟子发出的。二人赶忙跑了过去,看看那道士,两眼无神,似是还未清醒。等了盏茶时分,周遍的弟子也都慢慢的醒转过来,脸上都显倦容。那个井边之人好象已经恢复知觉,曲香扇急着问道:“陈勇师兄,为何你们都瘫软在地,而且,师父和师叔他们也不在屋中?” 那陈勇和曲香扇一样打扮,都是身着蓝色道袍,但年纪好象大了很多,神智还算清醒的对曲香扇说道:“香扇,你有所不知。就在你们刚刚走了还不到一天,就有一大群的人上得山来,说是想切磋武功。掌门一是刚刚出观,二是听观外师弟来报那些人也不象是什么好人。所以,婉言拒绝了谈的比试请求,不料,这些人蛮横无理,非要上得观来,还把十几名师兄弟打成重伤。掌门哪肯就此罢休,无奈,把这些人叫上山来,理论一凡。不想,就在这时出来一个身着黑纱,头戴斗笠之人。此贼武艺高强,内力深厚,我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的剑法出神入化之极,就连……就连掌门也在二十招之时败在他的剑下。” 曲香扇和江心尺听完陈勇的话都是大吃一惊,不想,堂堂武当掌门会败在一个不明身份的黑纱人剑下。而且,还是在二十招之内,想想就连那“剑魔”冷暖年也休想办到。江心尺不禁问道:“此人能在二十招之内,让费掌门败于他的剑下,可想他的剑法非同一般,不知他用的是什么剑法?”陈勇就在这时,双目圆睁,身子不由的一怔。曲香扇看着他的表情好象是十分害怕一般,眼睛中除了恐惧,还有就是不解,他慢慢的说道:“那黑纱之人,用的是……用的是……”曲香扇急道:“师兄,用的是什么剑法,你快说啊!”陈勇大声说道:“是”太极剑法“……他用的是〈太极诀〉……没错,他用的就是〈太极诀〉!” 第十四章 疑云布满江湖夜 现已是辰时,全派上下近千名弟子都渐渐好转,全身并无痛痒,相反而显的比较精神。因几十名弟子受了重伤,在房舍中休息,剩下的武当都在三奉观外等候,观外议论纷纷,人声鼎沸,都对前几日之事尤记在心,也就对那几个恶贼痛恨不已。曲香扇和江心尺对武当情形关心倍至,也就没有多睡,一大早的来到三奉观,听众弟子说说事情缘由。 曲香扇来到三奉观中央,向观外望去,一片人山人海。因他年龄尚轻,难免心有所系,但他性格坚强,品行率直,也就并未多想。站在观内,向大家说了一遍,那日在襄阳城中的那场大战。说完此事之后,他转向旁边的陈勇问道:“昨夜因陈师兄和众位同门刚刚醒转,记忆好象也是稍显模糊,所以就并未烦问。今日,我看大家身中之毒已尽数除去,还劳各位师兄弟说一说,那日有几人上得山来,他们相貌特征和武功类别不知师兄你还可否记得?”陈勇不加思所的说道:“师弟,为兄当然记得那几个恶贼的相貌。而且,其中有几个,师父和师叔也是认得的。” 观外弟子这时情绪显得高涨起来,怒不可竭,有一个身着淡蓝道袍的弟子说道:“曲师弟,那日掌门确实认出了几个。”这时,曲香扇和江心尺也就听的更加仔细,那人继续说道:“其中有一位老者,冷面苍须,愁容满颜。记得,掌门称他是”毒网王“鲁伯翁。”曲香扇也听费显谈起过此人,都说他用毒之高、之快、之妙无人能及,和“六指医仙”原静观是死对头。一旦是被鲁伯翁盯上的人,好象就是被阎王爷判了死刑一般,不要想可以逃出他的毒掌之外。故此,江湖人称“毒网王”,意思就是“毒网恢恢,疏而不漏”。但此人不好出手,喜欢孤独隐居,研制毒药,在江湖上也并未犯什么十恶不赦之大罪。不想,此次却要这般,不禁使人深思。 江心尺一听是鲁伯翁,也为之一动,开口对观外弟子问道:“不知众位道兄,中毒之时身体感觉有何异样?”一个观外道士说道:“只感全身懒散,神不守舍,好象魂魄丢失一般,整个人过了一会,就此晕了过去,之后的事就再也不曾记得。”江心尺惊道:“哦,不会错的,正是鲁伯翁的独门毒药——封神消魂散。”曲香扇不解道:“封神消魂散?王大侠,这个毒药厉害吗?”江心尺答道:“恩!鲁伯翁研毒半生,成名毒药不计其数,但其中以夺人性命的三大毒药最为厉害。”这时观外又有一名弟子道:“对,我也听师父说起过,好象是”一枝春、二更灭和三日限。“江心尺点头称是,继续说道:”恩!而还有两中毒药也是十分可怕的,虽不能伤人性命,但因为无色无味,江湖中也是逼无可逼的。“陈勇现在插话道:”一种我想应该就是这“封神消魂散”,那不知还有一种,它叫什么?“江心尺看着众人道:”叫做“海市蜃楼”,这种毒药和“封神消魂散”有所不同的是,它可以让你永远的出现幻觉,不可根治。“ 曲香扇也未曾听过这等毒药,不免惊奇不定,想这鲁伯翁不管怎么样,在制毒这方面,可以说是天下第一的。观外又一名弟子道:“那鲁伯翁为什么不干脆用他那一二三毒药把我们杀了。哼……我们做人必然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是,做了鬼也好为江湖除此一害。” 此言一出,观外弟子也是一阵沸腾,可以看出对鲁伯翁的憎恨。江心尺说道:“其实鲁伯翁并不是那种十恶不赦之徒,就如同”剑邪“明笑一般。我看这一次,在他背后一定是有人促使,才会有这样行为。哦,对了!不知,他旁边还有些什么人?” 陈勇继续说道:“掌门还说出了其中两个人的名韦,他们好象是一对兄弟。”说到此处,江心尺和曲香扇心里均想:“莫不是那”地狱五鬼“中的黑白无常?那样的话,想必”剑魔“也会来此。”陈勇一说,才使二人心里轻松很多,他继续说道:“叫什么”日月双煞“,还有几个人是自报姓名的,合称为”七龙八虎十三鹰“。” 江心尺略一沉思,不再言语,微微皱起眉头。曲香扇看见,不解的问道:“王大侠,难道你也知道他们几人?”江心尺点头称是,开口说道:“日月双煞,成名已久。兄为”灼日“所使的兵器是一种圆形异刀,成名绝学是〈灼日烈炎刀〉;其弟名为”蚀月“所使一把月牙儿形状的弯剑,成名绝学〈蚀月十三剑〉。两人内力深厚,失踪已久,近些年还被大内高手的”神捕六杰“追捕,一路躲避,不想,现在又重显江湖。” 曲香扇也知“神捕六杰”但在这时不便多问,对江心尺说道:“那”七龙八虎十三鹰“又是何许人也?并未听义父提及。”江心尺继续答道:“这十几人比起”日月双煞“就稍显不足了。衙门成名也不过是这几年的事。但是也不能小视,他们出手狠毒,在华南缕缕作恶,江湖正义之士也是十分痛恨的。” 听完江心尺的仔细讲解一说,才知那几个恶人的身份,观外弟子都默记在心,希望有机会在江湖上见到,加已诛之。曲香扇这时对陈勇问道:“陈师兄,你说的身着黑纱、头戴斗笠的高手又是谁?怎么?就连义父也并未认出?”陈勇点头称是,但他看着曲香扇坚定的说道:“但是他所使用的剑法的确是〈〈太极诀〉〉中的”太极剑法“没错,师叔们看见也是满脸的惊讶和不解。” 曲香扇这时还真不知道说些什么,观外弟子也是一阵的沉。毕竟,那人武功之高,在二十招之内就可击败鲜逢对手的费显,是他们亲眼所见。最重要的是,那人用的是〈〈太极诀〉〉,江湖人都知道,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使用〈〈太极诀〉〉在二十招击败费显,那便是一直下落不明、江湖盛传他在天山修道的“天下第一剑”的“北方剑圣”独池客。 第十五章 归去来 大家都知道再说下去也是无意,便尽数散了,但心中对那几个人的怨恨仍是不减。离开三丰观之时,人人嘴上都说“死护武当,勤力习武,手刃仇敌”之类的言语,曲香扇心知他们都出自肺腑,颇感安慰。陈勇走到曲香扇身边,说道:“香扇,你才回到武当,应先好好的休息一凡,这就回屋去吧!” 曲香扇点头答应,和江心尺礼别陈勇礼别后,一起向西厢房走去。踏上石径,穿过花院,来到也个外表看似颇小的房舍之前,曲香扇推门而入,江心尺跟在身后,进得屋中,便有一股淡淡清香袭面而来,再看中间墙壁之上,赫然挂的一把巨大扇子,上面书着“香扇轩”三字。屋中桌椅稀少,装饰淡雅,仿佛从房舍陈设就可可看出曲香扇的处事之风,江心尺也是会心一笑。 不想,曲香扇坐在那里却是愁眉不展,连连叹气,显然是在为“武当七子”担心。江心尺走到他的身前,说道:“香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想带走武当前辈们的那些人不象是会伤害其性命的。不然,在武当他们便可下此毒手。”曲香扇道:“王大侠,你说这几人会不会是和剑魔是一起的?”江心尺答道:“八成是这样的,否则剑魔等人一定会来武当找费掌门和你的几位师叔,此次他们一定是在分头行动。” 曲香扇更显担忧,心想:“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个什么”觅侠令“和”诛正印“岂不是……”想着想着,泪水又滚了出来,江心尺也知他心中所系何事,接着说道:“看此情形,在他们背后的那个人一定不简单。居然鲁伯翁和冷暖年都肯为他鞍前马后,纵观江湖我还真想不出此人到底是谁。” 江心尺也不知道怎样安慰曲香扇,因为他知道,世上只有独池客会《太极诀》而且能在二十招之内击败武当掌门费显的,也只有这个剑圣可以做到。江心尺突然说道:“香扇,看那些人的样子,是想把江湖上有名之人都收入他们帐下。我想,有一个地方他们肯定要去。”曲香扇急道:“是什么地方?”江心尺说道:“天涯海角。” 曲香扇一听此言,想起了江心尺他们在宝马斋听到的那些话,不禁问道:“就是,说起这个。王大侠,你们在宝马斋说的那个”九月天涯海角问鼎大会“又是什么?我怎么从没听义父提及?”江心尺这才把问鼎大会的来历和为什么要把“八月泰山问鼎大会”改成是“九月天涯海角问鼎大会”的原因说了一遍。曲香扇这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对江心尺说道:“那我身上的这两件物事怎么办?”江心尺知道他说的是天子玺和那封书信,想了想,说道:“我们还是带着它们去参加”九月天涯海角问鼎大会“也许在大会上能见到朝廷的人也是说不定的。”曲香扇好奇的问道:“王大侠,象这样的江湖盛事,朝廷中人也要去参加的吗?”江心尺点头说道:“恩!听闻,前几次的大会都有朝廷里的人,都是一些大内高手,想看看江湖之人有无反叛之心,正所谓”率土之上莫非王土“。” 曲香扇再三斟酌,觉得江心尺说的对。那样便可以见到独池客,一解心中疑云。毕竟,曲香扇年纪尚浅,才有如此想法。但他不知,此去“九月天涯海角问鼎大会”凶险无比,祸福难料。 时至午时,二人吃了中饭。想陈勇说出自己的想法,还将武当所有事宜都交由陈勇全权处理。二人和众人分别后,向着武当下走去。因为现在是在六月,距九月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所以,旅程还算宽裕,二人的脚步也慢了很多。在路上也是有说有笑,加上江心尺也是开朗之人。因此,这些时日发生的事带来的不愉快也稍显减去,曲香扇淳朴的脸上也有了笑容,但江心尺知道,曲香扇的心中还是有着万般想法。 第十六章 霓裳曲罢君识才 陶万中、余香衣和小刀三人离开襄阳城已有一日,因为长江水流比较湍急,而且,风向也是吹向天柱山方向。所以,行程也比计划快了很多。一路上凉风袭袭,周边山水环绕,风景秀丽异常。小刀江湖阅历已久,四处游走,对此美景并无感到特别之处。但是,余香衣和陶万中二人初涉江湖,对眼前美景不免赞叹不已。 未时将近,炎阳高挂,海面之上却不觉很热。陶、余二人在船外谈的甚是投机,只有小刀一人在鬼舟舱内脚踏船橹。原来鬼舟并不是用手摇橹,而是用不轴相连,借助一人之强力便可运做此船。在当时年代也是不错的发明,想必修造鬼舟的人也是相当巧手。 小刀心想:“这两小人儿,谈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厌烦。说也奇怪,我看香衣和万中说起话来,语速快了很多,有时甚至并无口拙之象,真乃奇哉怪也。”陶万中一开始心中想法和小刀一般无异,言语渐渐多了起来,也就不知不觉的淡忘了。 原来,余香衣此病并不是先天所至,自从那次惊吓之后,自己就变成了这样,她也不愿多去回想,但当时的情景是永远无法忘记的。口吃本身就不算是什么怪病,归根结底不过是一个人的心理作用而已。所以,余香衣一会好、一会好也许和陶万中有关,这些只有她自己才能知道。 陶万中看着坐早身旁的余香衣,不禁问道:“一路上只说了你开心的事,也不知道你在住在哪里?使我颇为奇怪的是,在襄阳江边那个老者好象是很恨你的样子,非要把你抓回去不可,难道你和他之间有所恩怨?”余香衣道:“万中大哥,我也和你说过,我和我爹相依为命,靠卖唱为生。几年前,被那老贼看到,硬是把我们买到他的府中。整日在闲聊着之时,我和爹爹出来给他拉二胡弹琵琶。不想,那老贼心怀不轨,在前些日子居然要逼我嫁于他当为小妾。我死活不依,而我爹也被他不慎打死。”说到此处,只见她已是泪眼汪汪,低头抽泣起来。过了一会,她调整了一下激动的情绪,继续说道:“所以,我想方设法的逃了出来,因身无分文,无法安葬爹爹,只有卖身葬父,希望可以遇到一位好心人。之后发生的事,陶大哥你也是知道的了。” 小刀觉得两人只顾的倾谈心声,把自己却是凉在一边,不服气的插口说道:“那老贼会使”回马软体镖“显然和马征是一丘之貉,怪不得那样的横行霸道。”陶万中一听马征之名,不免心头火起,恨恨的说道:“那马征一家真是坏事做尽,总有一天我要手刃那贼厮,替我父母报仇。”余香衣也在旁附和道:“陶大哥说的对,我也要为我爹爹报仇,希望上天有眼,助我们早日得长所愿。” 陶万中看着眼前的余香扇,有中突增莫名的好感。一时之间也说不出是中什么感觉,眼睛居然就这样在她的身上停了下来。香衣转过头来,才发现陶万中一直在看着自己,身为女身,怎能不羞。满脸通红,低下头来,娇声说道:“万中大哥,你……你为何……要这样……看着我啊?” 被这么一问,陶万中才回过神来,还真不知怎么回答。觉得自己刚才太过失礼,也跟着低下了头,不再言语。小刀在船舱内一切看的极为真切,暗自想道:“臭小子,现在就开始目不转睛的盯着人家!嘿……也难怪,他正值青春年少之时,初涉情网,难免不知所措,但万中那小子也真够笨的。” 小刀看见两人一时陷入尴尬境地,笑了一笑,解围喊道:“香衣,不知道那老贼姓啥名谁?是何许人也?”余香衣正不知道怎么办好,被小刀一问,急忙打道:“姓贾名涛,是襄阳城中有名的地主流氓,正如小刀大侠所说,他真的是和那个叫什么马征的有点往来。”小刀想了想,接着说道:“恕在下冒昧,我看那老贼不惜一切的想带你回去,依我来看,不只是想收你为小妾那么简单。” 问到这里,余香衣一阵语塞,小刀看在眼里,已知情由,心想:“看来此女一定是知道贾涛的一些秘密,才会把她追到这步田地。看她好象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罢!不问便是。”忙插开话题道:“现在也是亥时,我想我们再过一天就会到那天柱山脚下。”余香衣知道小刀故意不去为难于她,也是向小刀投去感谢的一笑。小刀向她微微点头,然后对陶万中说道:“万中,不知你想不想学武功?”陶万中当然是万分的想学,不由的心潮澎湃,跳了起来,开都说道:“当然想学。”小刀笑道:“那我教你如何?” 陶万中喜道:“小刀叔叔真的可以教我武功?”小刀道:“既然我说出来了,岂有反悔之理。”陶万中一听,连忙跪倒在地,抬头道:“陶万中小拜小刀叔叔为师,希望小刀叔叔成全。”说完又是一拜,额头着地,发出咚咚之声,小刀连忙劝道:“万中,不是这样。我并不是教你什么象样的武功,只是教你一些粗浅的轻功入门功夫。等到以后你会遇到更好的师父。”陶万中正言道:“一点武功也是小刀师父的心意,那也是我的师父,想我陶万中再怎么没出息,也不能忘本弃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武功好便叫师父,武功不好便不叫,那样我陶万中又成什么人了。” 一听此言,余香衣在旁默然暗喜,小刀也在旁边不知所措,开口说道:“那好,我便当你的师父,你这牛脾气倔起来,还真是难缠。但是,我是你师父的事,不能和更多的人说。还有就是日后遇上更好的英雄,你要尽力的拜在他的门下,怎样?”陶万中皱眉道:“这怎么可以,您是我的师父,我怎能再改投别派?”小刀严肃道:“这是师父的命令,你是听还是不听?”陶万中无奈,只有答应,微声说道:“谨遵师命。” 第十七章 好个英雄少年郎 小刀微笑点头,然后站起身来,对陶万中说道:“嘿……小子,以后你和香衣姑娘谈心的时间可就少了。”他看着二人那害羞脸红的样子,更觉好笑,继续说道:“哈哈……现在你要代替为师,用脚蹬这个。”他指着那个和船两边十六个大桨相连在一起的船橹,说道:“这个东西和船的中轴相系,而中轴之上又有十六支长桨,这才推动鬼舟的前进。现在你要一直用脚蹬着它,直到天柱山,什么时候干别的,我自会叫你。” 陶万中还以为小刀会教他什么高深的武功,不想只是蹬橹,不免有些失望。但仔细一想,小刀这样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也就不再犹豫,进得船来,代替了小刀的位置。他用力一蹬,原以为会十分轻松,不想,却是半点也没有转动,小刀在旁看的直是摇头。陶万中心中早埋报仇之向,志在拼命学武,哪能就这样的倒下。再加上他以前就有根基,咬紧牙关,使劲一蹬,那船橹勉强转了一圈。 余香衣看见陶万中蹬橹成功,也是欢喜万分,更是跳的拍起手来。小刀冷笑一声,道:“小子,你要想好。我说的话是不会更改的,以你这样的速度,我们再过三天也到不了天柱山。那时,李堂主的性命就要危险了。”陶万中也知其中关系重大,但不想小刀轻轻松松便可蹬的转个不停的船橹,自己却要这般努力才可转动,少年气盛的他哪可甘休。双脚发力,把心一横,又是一圈,紧跟的又是一圈,十圈下来,双脚已是疲惫不堪。 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流了下来,余香衣看了不忍,连忙上前,掏出香帕,给他拭去汗水。陶万中第一次和她如此相近接触,淡淡清香川如鼻中,只觉心神荡漾。余香衣看他如此,也不知不觉的脸红了起来。 小刀看见自己的傻徒儿初入情网,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直觉好笑,但立刻转笑为怒的说道:“哼……你们在这里慢慢的相互关心吧!我要上前喝几杯好酒,在这长江之上享受几日,岂不快哉。” 陶万中哪敢再有他想,立刻双腿又发起劲来。再看小刀已上了鬼舟的二层舱楼,坐在那里自酌自饮,边饮酒边欣赏山水风景,显得甚是惬意。他小声的说道:“如此良辰美景,若是再来一些乐章音律,那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余香衣一听此话,赶忙上得舱阁,对小刀说道:“小刀叔叔……小……小女……只会几句乐曲儿……不知小刀叔叔……可……可否……听一听呢?”小刀心想:“这差距也太大了吧!和万中说话就畅通无比,和我就这样断断续续,看来香衣对万中还真是有了情意。”他说道:“适才只知你会弹琵琶,原来还会唱曲的,那好的很。但是真的没有问题吗?”余香衣知道小刀是在担心她唱曲时,如果象自己说话那样,唱出来想必也不会好听的。她笑着说道:“我这口吃……时……时好时坏……,但……但……在我唱曲之时,它自然就好了,与……与……常人无异。”小刀笑道:“哈哈……唱曲之时,是因为你心无旁骛,聚精会神,但不知你和万中那小子说话时,也会那样。哈哈……” 余香衣被小刀这么一问,已知其意,笑颊又不觉红了起来。小刀看她害羞难耐的样子,也不再与她开玩笑,忙道:“不说这些了,快!香衣,你这就给我唱上几曲。” 余香衣连忙开口唱曲,先是一首苏轼的《水调歌头》乐线优美、抑扬顿挫、时快时慢、节奏明快,再加上余香衣天生佳音,更添几分甜美,听的小刀不禁暗中叫好。但余香衣一边唱一边瞟向陶万中,只见他满头大汗,可知他已是精疲力竭。虽是如此,陶万中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圈一圈的蹬下去。 余香衣唱完第二首陈与义的《临江仙》陶万中已蹬了几百圈,衣衫早已被汗水侵湿透尽,头发也乱散开来,但陶万中还是不停的蹬橹。突然,只听“扑咚”一声,陶万中居然昏了过去。小刀眼前黄影一闪,正在她奇怪之时,余香衣已在陶万中身旁。小刀心中一怔,暗想:“看来,此女决非一般。” 余香衣扶起陶万中,呼唤了几声,才见他悠悠的醒转过来。小刀也是颇为担心,见徒儿并无大碍,也就暗自放下心来,脸色一变,怒道:“哼……就这么几下子,还想和我学习轻功,简直是痴人说梦。” 陶万中最是怕人看他不起,何况现在还是他的师父,温和的放开余香衣,站起身来,快步又向那船橹走去。余香衣看他如此可怜,转头对小刀说道:“小刀叔叔,我知道你这样是为了万中大哥好,但他现在已是精疲力尽,很可能会把万中大哥的身体弄伤的。”说着说着,眼中已是泪水欲滴的样子,小刀也不忍再难为陶万中,便对他说道:“万中,你先稍微的休息一下,盏茶过后,我再另外教你其他的。” 不料,陶万中性格倔强,毫无停下来之象,低头严肃道:“多谢香衣妹妹和师父的关心,我并无大碍,还可再蹬。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能出尔反尔,我说一直蹬到天柱山,就会在到那之前,就不会让任何人再蹬此橹。”小刀一听此言,也是为之一动,心想劝也无用。便从腰间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从舱阁上走了下来,对陶万中说道:“你现在全身无力,头脑不清,怎能再蹬。”说完从瓷瓶中拿出一枚黄色丸药,递给万中,说道:“你先吃下这粒丸药,你自会感到头脑清醒,再蹬不迟。”陶万中道:“万万不可,我怎能借助灵丹妙药来为我所愿,我是不会吃的。”小刀心想:“好小子,自你拜我为师之后,就没听过我的,真是不给我面子,不过,还算你是个汉子。”笑的对陶万中笑道:“嘿……小子,你可别会错了意。这只是普通的醒脑丸,除提神外,并我他用。想我一个小小船夫又会有什么灵丹妙药了?你快吃,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你的师父,从现在你得听我的。” 陶万中只有吃下了那粒药丸,不想,身体顿时感到轻松无比,精力大盛。高兴之余,四肢一动,咯咯之声不决于耳,小刀看着眼前这个呆徒儿,不免心中暗喜:“嘿……这小子还真是天真烂漫,看来这个徒弟没有收错。傻是傻了点,但我不用担心以后没人给我送终养老了。” 想毕,忙变脸对陶万中喊道:“喂……你要活动到什么时候?身体休息好,就快去坐下蹬橹。”陶万中哪敢怠慢,急忙坐下身来,;双脚一蹬,只感并无阻力,又是一圈,还和刚才一般无异。十圈下来,双腿并无酸疼之感,幸喜过后,蹬的更加迅捷。小刀和余香衣都知是那粒丸药的功效,但他们看着陶万中满脸堆笑,自知他心里欢喜万分,也不说破。小刀抬头一看余香衣,双目全都聚在陶万中身上,哪还有曲声传来,心中暗喜,怒道:“香衣,一曲完了,下一曲是什么。” 余香衣这才回过身来,脸颊一红,急忙唱道:“好个英雄少年郎……”但还是不时的用芳眼斜视舱下的陶万中。 第十八章 片帆终程君知否 一线晨光从船窗的缝隙之间射了进来,迷睡中的小刀只感亮光刺眼,悠悠起身,伸开懒腰。看见陶万中还在舱阁之下蹬着桨橹,暗自笑道:“这个傻小子,一蹬就蹬了一晚上。”转念一想,不禁奇怪:“不对呀!我那精元气露丸应该只能维持六个时辰才对,现已是第二天的辰时,早超过了药丸功效的期限,这小子为什么看他还是不怎么累的样子?莫非……” 小刀正要继续往下想时,只听一声惊叫传来,声音甚是耳熟。一个少女从舱外跑了进来,高兴的叫道:“万中大哥……我们到了!前面就是天柱山了。”这个少女自然就是余香衣。她看到小刀在舱阁之上望着自己,低下头来,小声说道:“小刀叔叔,对不起,把你吵醒了。”小刀笑道:“哈哈……哪有此事,我早已醒了,不是香衣你把我吵醒的。” 余香衣这才安下心来,小刀看着他问道:“香衣,你们二人还真是早起,我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的啊?”说着,慢慢的从舱阁之上走了下来。余香衣看着小刀,笑着说道:“小……小刀叔叔……你昨晚一……一直在听我唱曲,听……听到亥时这才真正的睡了过去。还有,小刀……小刀叔叔……你睡觉的时候呼噜声真的好大啊!” 陶万中抬起头来,对余香衣微微怒道:“香衣,怎能这样和小刀师父说话?”余香衣一听,急忙向小刀道歉。小刀自知尴尬,调转话题,走出舱外。一看,已快到天柱山脚下岸边,对着舱内的陶万中说道:“万中,我们终于到了天柱山,你也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不要再蹬了。”他暗自心想:“真想不到万中可以一直蹬到现在,就算是有精元气露丸也不应该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依我看来,万中身体里面有很大的潜力没有发挥出来。嘿……不过,他在感情上倒显的更加成熟,哈哈……” 陶万中听到到了天柱山,正要站起身来,不想,双腿乏力,膝盖一弯,险些跪倒在地。余香衣看到,赶忙上前挽扶,陶万中自知刚才对她稍微的凶了一点,开口说道:“香衣妹妹,实在对不住,方才和你那般的大声说话。”余香衣淡淡一笑,道:“万中大哥,何须和我说这些啊,本来就是香衣不知礼数。再说,万中大哥的那些还也并不重呀!” 二人相视一笑,互做体谅。 三人站在鬼舟船头,向远处看去,不免一惊。因为在山脚岸边赫然停着大大小小船只数十艘,而且,桅杆上还依稀看到有旗在飘。陶万中不解的问道:“师父,这个时节,难道天柱山上有什么特别的节日不成?”小刀摇了摇头,眉额紧皱,说道:“我看那大舟并不是来参加什么节日的。”余香衣一时紧张,言语通畅的说道:“小刀叔叔,他们不是来游玩拜山的,那又是怎么回事?”小刀突然身子一颤,叫道:“不好,天柱山有难。” 第十九章 江头故人非等闲 说完,小刀急忙从怀中掏出一枚银白色的飞刀,又拿起绑在船头的那根绳索,用飞刀穿过,再固定坚实。只见他双目凝视岸边,用力一甩,那飞刀滑过水面,飞快的钉在岸边的一根粗木之上。刀身全都没入,只有系有绳索的刀把露在外面。余香衣和陶万中都是一惊,心想:“鬼舟和岸边相距足有数百米之遥,小刀师父用力一甩,就可轻松的钉在那颗粗木之上,真乃是飞刀神技。”还不及他们多想,小刀纵身一跃,只见他在那根绳索之上箭步如飞,眨眼之间已在岸上。他解下钉在粗木上的绳索,单手用力一拉,鬼舟不由的摇晃了一下,余香衣没有站稳,险些跌倒,幸而陶万中及时扶住。但是,两人都是第一次这样的亲密接触,心中犹如小鹿乱撞,彻身通红,不知怎样才好。“咚……”的一声,这才看见在他们傻笑的小刀,知道已经到岸,忙从鬼舟之上下来。余香衣和陶万中看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刀,真不敢相信他有如此神力。陶万中在心里是又惊又喜,想到以后一定学好本事,为他的父母报仇,不免心中如热血沸腾一般。 小刀看着岸边大小船只,心中不详预感更深了一层,赶忙对着陶、余二人说道:“万中、香衣,咱们现在要快些上得天柱山的神秘谷。今日的船只大多都是江湖各大门派的,他们不约而同集聚此地,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我们还是快些赶上山去。万中,你一夜蹬橹,体力下降,不知还能否登上山去?”陶万中笑道:“师父,你也太小看徒儿了,一夜蹬镥虽有些许的疲惫,但登上山去还是没有问题的。” 小刀听他如此说,这才放下心来,余香衣扶着陶万中跟在小刀身后,顺着石径草道向天柱山行去。 三人行步颇快,而且,小刀对此地好象相当熟悉;再加上山上随时会有危险出现,三人也无暇久恋山间美景,一路上并无言语,大约过了两个时辰,三人来到一个悬崖之旁,陶万中和余香衣向四周看去,并无通下深谷的其他道路,双目疑惑的看向小刀。小刀已知二人其意,会心一笑。忽然,圆口大张,向那深谷喊去:“七扇门大当家——白刀一拜见”六指医仙“原静观老前辈,还望赐见。”只听声音深厚有力,响彻山谷,回声不决于耳,足见小刀内力相当纯厚。余香衣和陶万中这才知道小刀的真名叫“白刀一”看样子还是那个什么七扇门的大当家,但是,二人并不知道七扇门到底是何门何派,也就不便多问。 喊完之时,看见白刀一还是双眉紧皱。过不多时,从山下深谷之中缓缓上来一个用木头制成的木台。白刀一走了上去,陶、余二人也就跟在他的身后。白刀一又放声喊道:“有劳尊驾。” 过了一会儿,那木台又缓缓的向深谷下面滑去,云雾在三人身旁游走,犹如初登仙境,陶万中和余香衣自是欢喜万分,但白刀一深眉紧琐,双掌还在默默用气,好象是在准备什么事即将要发生一般,陶、余也跟着谨慎起来。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那木台到达地面,三人这才看见木台之旁站着一个魁梧异常的青年大汉,身高足有七尺,强壮无比,坦胸露乳,甚显彪悍。青年大汉看着三人,笑道:“师父闻听七扇门大当家来临,急忙让我赶了过来,但是,家中有很多各派帮主,不好凉下,未能亲自相迎,他老人家说还望大当家海涵。”白刀一一看是他,这才放下心来,淡淡一笑,说道:“力王兄何出此言?白某是万万不敢当的。”他把身子一侧,指着陶、余二人说道:“这是愚徒陶万中,还有……哦!他的表妹余香衣。”那青年大汉笑道:“二外少侠好啊!哈哈……”二人见他如此和蔼,微笑说道:“力王前辈好!”四人都是一笑。 白刀一这才严肃的和青年大汉说道:“不知个派来到贵谷有何指教?”力王把身一让,对白刀一说道:“大当家请跟在下去得正堂,自知分晓。” 第二十章 未识医仙先见神 三人这才跟着力王向神秘谷深出走去,陶万中看着白刀一,不解的问道:“师父,刚才为何我们会坐那希奇古怪的东西下得谷来?原前辈为何要让人坐那木台才可见他,是不是有什么原因的啊?”白刀一笑道:“哈哈……那木台叫绳揽,是”巧夺天匠“韩滨涯发明的,原前辈在十年前金盆洗手之时,想找一个清静之地,以防别人来扰他清修,这才叫韩滨涯为他修了绳揽。”余香衣也是有好多疑问,不禁问道:“小刀叔叔,木台又是怎么上去的啊?真是好生奇怪,还有那个力王前辈又是谁啊?”白刀一指着前面带路的力王,附在余香衣的耳边悄悄说道:“这个大快头叫做甘万夫,因他力大无穷、强壮异常。被江湖人称”力王“刚才的绳揽就是由他一人拉上去,在拉下来。”余香衣和陶万中都是一惊,心中均想:“我们三人怎么也有三百多斤,再加上那个绳揽,少说也有五百斤。而且,看这万丈深渊,任由他拉上拉下,不得不让人佩服的很呢!”、余香衣不解的又问道:“那……那……小……小刀叔叔,你自称自己是什么……七扇门的大……大当家,不知道所谓的七扇门又是指的什么?” 白刀一正要详加解释一凡,不想,甘万夫扭头对三人说道:“欢迎各位来到神秘谷的德馨斋。” 陶万中和余香衣这才看清“医仙”的居所,原来只是数间简陋朴素的木屋,并没有什么堂皇之处。木屋檐下有一木匾,上书:德馨斋三个大字,旁边书有题字之人,陶万中定睛一看,赫然是“独池客”不免心跳加速。要知道他从小就听说独池客侠名和他那天下无双的太极剑法,这时见到他的书法,透过字体仿佛也可看见独池客那灵妙剑气精元。“ 就在这时,忽然从德馨斋内传出一个老者的声音,喊道:“六指老儿,我的毒性已解,你又何必不让我走呢。还说什么走出此斋和我绝交,难道我白某还怕你和我绝交不成?”白刀一暗自说道:“不怕绝交,走出斋去不就行了,还在里面废话什么?真是口是心非。”余香衣听道白刀一的说话,问道:“难道小刀叔叔认识这位老爷爷吗?” 甘万夫看着白刀一极不愿回答的表情,笑着说道:“不错,大当家!尊夫白云阳白老前辈也在此处,咱们还是快快进去吧!” 陶万中和余香衣再怎么孤落寡闻,也知道“刀神”白云阳的名号,但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颇为玩世不恭的“小刀”却是刀神之子。二人都惊奇的看着白刀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三人跟着甘万夫进得德馨斋,只见正堂之上全都挤满了人,看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刀剑器具佩带在身,显然都是武林中人。最为奇怪的是,这些人都是半卧半躺、有气无力,哪还有武林高手的一面。这时,刚才那个老者的声音再度传来,说道:“六指老儿,你在这里慢慢的救死扶伤,我的神刀门还有好多事由我亲自打理,不能陪你在这里瞎耽搁时间了,就此告辞。” 这老者说完,转过身来,正要迈步,看见白刀一三人,不由的一怔。陶、余二人这才看清一代刀神的样貌,看他足有六旬,满脸白须白发,身形魁梧,手握青龙偃月刀,腰系乾坤八卦带,气宇轩昂,不愧为一代宗师。 第二十一章 双龙吟时撼天柱〈上〉 白云阳看见白刀一仿佛就和见到陌生人一般,不但没有上来亲切相称,反而视而不见,直接向门外走去。白刀一也不做理会,二人就如不是父子一般。正当白云阳跨出德馨斋的门槛之时,又一个老者的声音传来,说道:“白兄,既然令郎也来到鄙谷,不如就一起坐下好好谈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是很好?”白云阳停住脚步,强哼一声,说道:“哼……我哪有什么儿子。白少侠自命清高,早就不把我老头子放在眼里,哪还有什么父子情分,白某可高攀不起。”那老者又说道:“枉你白云阳还是一代刀神,气度却是这样狭小,也难怪令郎会不服于你。我看白兄是不敢坐下来慢慢商谈,以免会让大家知道你错在哪里。” 白刀一一直在旁莫不做声,听到此处,小声说道:“原老前辈还真是知道那顽固老儿的脾性,他最怕人小看于他,就是死也要证明他不会怕天下任何人。”其他人离他距离较远,都没有听到他的说话,只有余香衣在他身旁,听的清切。余香衣淡淡一笑,附在白刀一耳边说道:“那小刀叔叔岂不是和原老前辈一样了解白爷爷的脾气吗?哈哈……看来,小刀叔叔心里还是有白爷爷的。”白刀一在旁也不否认,因为他自己知道,不管怎样,白云阳始终是他的父亲。 白云阳听到原静观的话,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大笑道:“哈哈……六指老儿,你也不用激将于我!好……我念你为我解毒的份儿上,就卖你个面子,留下来和白少侠好好理论一凡,看看他那狗屁到底是通还是不通。” 余香衣和陶万中都差点扑哧的笑出声来,但白刀一又怎会看不到,心中暗想:“一代刀神居然说出话来这样的粗俗,让我也跟着丢人。”刚刚那老者又开口说道:“好,在等我一个时辰,我就会把所有人中的毒尽数解了,到那时我们再坐下来慢慢商讨一凡。万夫,你先带四位到内堂休息。”甘万夫答应道:“师父,弟子遵命。” 陶、余二人早已知道刚才说话的老者就是“六指医仙”原静观,但从传来声音的方向看,始终无法见到他的仙身。只见那些武林人士,从一个绿纱帐里面进进出出,他们这才猜到,原静观一定在纱帐之后,为他们疗伤化毒。 甘万夫带着白云阳、白刀一、陶万中和余香衣出得德馨斋,只感湿气颇重,一阵凉风袭来,不免冷气绕身。余香衣第一个打起哆嗦来,陶万中看见她衣纱如此单薄,心中一阵心疼。但自己只有单衣一件,本想脱去为她遮凉。可是脱去,里面只剩下内衣见人,实在是大失礼数,满脸愁容的对余香衣说道:“香衣妹妹,你再忍耐一下,我们一会就到原老前辈的客房中了,那时就没有现在这样冷的厉害。”余香衣一听陶万中在关心自己,自然是欢喜万分,再看他的样子极是着急,心里仿佛有一股暖流,直袭周身,凉意全消,红颊一笑,以应万中。 白刀一看着二人甜甜蜜蜜,心中暗想:“我这个傻徒儿,平时做事呆头呆脑,想不到追女人倒是天生一手,比起我这个光棍师父,是强上百倍呀。”过了一会,五人已经来到另一个木屋之前,甘万夫说道:“几位请在清竹轩稍歇片刻,一会师父自会速速来见,轩中有热茶点心相待,请不必客气,自行相用就是,在下就此告退。”众人也都礼数相送。 甘万夫走后,白云阳第一个走进清竹轩,白刀一一行人也跟着走了进来。余香衣这才感到暖气袭身,适才的寒冷随之消失殆尽,但刚才陶万中的关切之情,每每想起,还是使她无法忘怀。 陶万中看见白云阳和白刀一都是莫不做声,相反的,气氛异常凝重,不免手足无措。这时,他才想到自己面前坐着的是一代刀神,还未正式的拜见,实属大大的不敬。便站起身来,上前拜倒,说道:“晚辈陶万中拜见白老前辈,刚刚未曾拜见,自知是不懂礼数,还望前辈见谅。”他本觉白云阳一定会淡然会之,不想白云阳大声笑道:“哈哈……小兄弟,快快请起,你有这个心,老夫便欢喜万分了,哪还会有什么怪罪之意。”他又向白刀一看去,说道:“比起某些人,小兄弟可是比他强上百倍。” 白刀一知道是在说自己,站起身来,大声喊道:“万中,谁叫你去拜他的,你拜谁不好,偏偏去拜他做啥?”白云阳自是满脸的不快,对白刀一说道:“小兄弟拜不拜我,管你白少侠什么事,用你来教训?”白刀一道:“我自是有权,陶万中是我徒弟,我是他师父,你说我管得管不得?” 陶万中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越搞越糟,也不知这对父子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关系闹的这般僵化。白云阳一听陶万中是白刀一的徒弟,神色更加的不屑,对万中继续说道:“小兄弟,你怎么去拜他为师,他的武功不求正统,只会些杂耍伎俩。再者,他的武功心法也是我于以相授的,你快快来拜我做师父吧!”白刀一一听此话,再也无法忍耐,不客气的说道:“你这老儿,我的武功是江湖杂耍,你那烂刀法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一样不敌四方剑,又有什么自得之处。” 白云阳被人称为刀神,刀法的造诣自然非凡。白刀一的一凡诋毁他刀法的言论不过是气话,这些白云阳都可不做理会。但说他的刀法输在剑法之下,他决不会忍让。怒不可竭,拍案而起,不想那木桌怎能承载刀神的千钧臂力,那木桌应声化为粉碎,点心茶水也全都掉在地上。白云阳站起身来,怒道:“你说我什么都可以,但说我的刀法不如那些用剑老儿,我就是不服。有本事咱两自行比过,不要只在那边打唇舌之战,非大丈夫行经。” 白刀一自知所说的话正中白云阳痛处,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但想想绝不能就此认输,站起身来,准备和白云阳一较高下。陶万中和余香衣都是焦急万分,分头来劝解双方。 陶万中对白云阳说道:“老前辈,我师父他的话只不过是一气之言,您又何必当真。”白云阳笑道:“小兄弟,你就站在一边瞧好吧!”另一边厢,余香衣也是对白刀一细心劝说,但是吞吞吐吐,说的甚是不畅。白刀一看着余香衣笑道:“香衣,你和万中说话连绵不绝,和我说话却是这般断续。嘿……我不是在怪你,你就和万中一起看看我是怎样技压刀神的。” 同时他们都推开二人,向屋外走去。 云雾遮热,湿气逼人,周围青草翠竹,还带着浓重的湿气,使人呼入鼻中凉爽万分。 白云阳和白刀一四目相对,早已准备切磋对战,陶、余二人劝不过两人,只有在旁详加观看,心中都希望点到皆止,彼此不要伤了对方。其实,两父子也是一般想法,白云阳心想:“今日,老子就教教你这样才算是真正的刀法,父亲教训儿子本就是顺天应理之事。”而白刀一则在心里不停嘀咕:“哼……我一定不能让你小嘘于我的〈七扇飞刀诀〉。” 第二十二章 双龙吟时撼天柱〈下〉 白云阳脚下提气,挥舞那三国时的青龙偃月刀向白刀一袭来,白刀一不敢轻慢,双手都从腰间抽出飞刀各一把,稳稳的站在那里准备应战。因为飞刀是属于短小的投掷兵器,它讲究的是静守、静攻、动守和动攻,而白刀一现在做的就是静中之攻。 只见白云阳飞身跃起,一把大刀从上向下劈来,气势恢弘。不想,白刀一身法相当轻盈,右脚一点,轻轻的向后飘去。白云阳落地,但攻势毫无减弱,把刀一横,双手贯力,气宇内澎,瞬时一挥,刀气直袭而去。这便是《屠龙八法》中的“一刀惊鸟林”白刀一眼见那刀气像一把横刀一样袭来,用轻攻身法是无法躲开的,忙右手一甩,一把飞刀似带千钧重力向那刀气抗去。只听“嘭……”的一声,那飞刀被硬生生的打落在地,但是,刀气的去势已减了很多。 就在刀气已然逼近他身之时,白刀一身子一弯,直直的在刀气的下面穿了出去,仿如一条泥鳅一般,甚是灵巧。 余香衣和陶万中也是暗自叫绝,不禁拍起手来。白刀一穿过周身刀气,抓紧攻势,乘机猛攻,紧跟一招“百步穿扬”向白云阳身上招呼而来。白云阳冷笑一声,把刀一竖,这次是从下向上挥舞而去,正是“二刀乱尘嚣”。只见那石径方板,一块一块的掀了起来,都向白刀一袭来。白刀一向后飞去,突然一招“浪子回头”,飞刀应声穿过层层石板。 就在这时,陶万中双眉紧皱,失声说道:“不好,师父要败了。”余香衣却是看不出任何端倪。 果然,白刀一刚刚出招,现在就无法再行聚气,而这个时候,白云阳自然就会随着石板一起向他袭来。 白云阳把刀横在腰际,全身旋转,横刀向白刀一紧跟袭来,就如一股澎湃刀浪一般,正是“三刀断沧海”。白刀一自然是无法聚气出招,眼看刀气就向他的身上滚了过来。陶万中惊呼一声:“师父,小心。”白刀一双目圆睁,身子就象是飞鱼一般,看中时机,一口气从白云阳的刀浪缝隙之间,直穿而过,速度之快,相当惊人。白云阳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可以躲过此招,而现在正是白刀一攻击的大好时机。 白刀一大吼一声,只见他掏出九把飞刀,握在自己手中,聚气向天空用力掷去。余香衣不解的看着陶万中,说道:“万中大哥,你说小刀叔叔为什么不从白前辈的背后取胜,反而要把九枚飞刀都向天上掷去?”陶万中也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除非师父知道那样一定不会取胜,或是……或是……” 就在这时,陶万中眼前一亮,看着九枚飞刀,突然,飞刀象是牵了线一样,又飞了回来。余香衣笑道:“或是那九枚飞刀会如流星般从天而降,反转回来。”白云阳也是心中一怔,暗自心想:“真想不到,兔崽子的杂耍玩意儿还有些能耐,好一招”凤舞九天“居然能把你老子逼到这等地步,但是,你休想赢我。” 白云阳全身聚力,大吼一声,大刀横在腰际,刀气护身,尘沙飞起,草木皆动,象是一个太极八卦一般,正是《屠龙八法》中的第六法“六刀转乾坤”。白刀一本因灰心,但他却面带微笑,以瞬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又向天空掷出九把飞刀,更加惊奇的是,第二次的那九把飞刀都不约而同反转回来,打在第一次九把飞刀的尾部,使得劲力更加雄厚。 白云阳的乾坤刀气向白刀一袭来,这次是怎样也躲不过的,同时,那九把飞刀也有把白云阳的衣衫划破。二人甚是狼狈,正要再次动手。远处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笑道:“哈哈……果然是虎夫无犬子,七扇门大当家的”双凤舞九天“看来已经练成。不然,又怎会逼刀神使出”六刀转乾坤“,最难能可贵的是,两人居然打成平手。” 白云阳也是哈哈一笑,大声说道:“六指老儿,你说的对。”又看着白刀一接着说道:“嘿……想不到你这小子也真有一套,以后我不得不承认你那小刀不是玩杂耍的,不愧是我刀神之子。哈哈……” 陶万中和余香衣刚才亲眼目睹了一场精彩的比武,当然是兴奋异常。现在的气氛却是缓和了很多,这也是他们希望看到的。白刀一说道:“原前辈取笑了,要不是白大侠多多忍让,只用了五成功力,我又怎有机会和他老人家打成平手。”白云阳变脸道:“什么让不让的,平手就是平手,输赢就是输赢,没有那么多大道理可讲。”那老者接着又说道:“怪只能怪,原某的鄙谷没有宽广场地,不能使二位的功力完全的发挥出来。在这里我也要多谢白兄手下留情,如果你那〈屠龙八法〉尽数使出,我想不用说是一个小小的清竹轩,就是这神秘谷也要让你全部毁去。” 第二十三章 六指医仙原静观 听到此言,众人也都是哈哈大笑,陶万中和余香衣向竹林深出看去。只见甘万夫身旁有一位老者,白发苍须,身着蓝纱袍,头戴黑纱帽,气宇不凡,精神涣然,年约六旬,向他们缓缓走来。不错,此人正是被江湖人称“六指医仙”原静观。 原静观向众人走来,对着白云阳和白刀一说道:“你二人斗气已斗了十年,也该重修于好,坐下来好好谈谈,父子两人又何必搞成这副模样?”两人对视一眼,扭过头来不再言语。白刀一命陶万中和余香衣分分向原静观顿首拜礼,二人礼毕之后,原静观右手捏着胡须,笑着对二人说道:“看你二位年纪尚小,现在就涉及江湖,不知师父是哪位高人?” 原静观这样一问,陶万中和余香衣并没有直接回答,因为他们看见原静观的右手果然有六根手指,二人不禁看的呆了。白刀一看见他们这样盯着原静观的手指,显然很是失礼,咳嗽一声,说道:“万中、香衣,原前辈在问你们话呢!”二人已知失礼,陶万中连忙说道:“哦……晚辈已拜在白刀一师父门下。”原静观知道二人在看自己的六根手指,也不加怪罪,哈哈一笑,甚是和蔼,看着余香衣继续说道:“那小姑娘你呢?”刚才还口若悬河的余香衣,这时却变的吞吞吐吐,说道:“晚……晚……晚辈,没……没有……师……师父,只是孤……孤独一人。” 原静观一听,不禁皱眉道:“刚刚才听姑娘说过几句话,但并未出现吞吐不清之象,为什么现在却……”白刀一笑道:“嘿……原老前辈,香衣只在激动的时候才会说话与常人无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和我那个傻徒儿说话时却是连绵不绝,出口成章,哈哈……”众人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陶万中和余香衣知道白刀一是在取笑二人,不免双双脸颊通红,都笑着低下头来。白云阳说道:“你身为别人师父,现在还是喜欢不知轻重的乱开玩笑,不知你什么时候才会有一个江湖大侠的风范。”白刀一不满道:“你说的那江湖大侠的风范无非是冷面峻颜,处事不能任由心生,装腔作势、自命不凡罢了,与真正大侠毫无关系。” 白云阳正要继续辩驳,原静观急忙上前劝阻,说道:“你看你父子两,一会刚刚有所好转,现在又开始吵。”他又立刻转开话题,对白刀一说道:“大当家,不知你上天柱山找我有什么事吗?”白刀一道:“其中的来龙去脉,还是由我徒儿详细的给您说一遍吧!”原静观点头应道:“也好,那咱们边走边说。” 陶万中这才说了他和曲香扇一行人是怎样认识的,在襄阳城中的那一战是怎样发生的,明笑、公孙萧月和周顾又是怎样被冷暖年一伙人击败的,之后,公孙萧月就把神农草交给他和曲香扇,不想,一个少年截住去路,又是怎样被一个自称是“王晶”大侠的人救了的。又因曲香扇怕武当遭了冷暖年他们的毒手,就把神农草交给自己,他自己又是怎样在襄阳江边救了余香衣,怎样找到白刀一,最后就是三人是又怎样来到天柱山的,细细说了一遍。 陶万中敦厚老实,总怕自己漏掉一枝半接,虽说论述不免有些罗嗦,但是,其中情节说的相当明白,就如那江湖说书匠一般,使人听的津津有味,仿如当场身临。原静观听完陶万中详尽的叙述之后,双眉紧皱,好象心中极是难过。众人都跟着原静观来到德馨斋的正堂,刚才的那些病人都散了去,现在,正堂上一个人也没有。他们找座一一坐下,原静观自然是正堂中座,而右下手分别是白云阳和陶万中,左下手是白刀一和余香衣,甘万夫却是立在原静观的右侧。过了一会,家中仆人端上茶水供众人饮用。 这时,陶万中从怀中掏出神农草,走到原静观身前,双手举草,低首拜上,道:“原前辈,这就是公孙前辈为李堂主准备的神农草,晚辈奉命呈上。”说话之时,显得异常伤心,一定是想起公孙萧月生死未卜,不免有些难过。原静观双手接过,也知其中情由,哀叹一声,道:“哎……小兄弟也不要太过伤心,正所谓”吉人自有天象“我相信公孙兄不会有什么事的,现在最使人担心的是,看来江湖又要掀起一长血雨腥风。” 第二十四章 细解江湖千万绪 白刀一不解的问道:“原前辈,一上山来,进入德馨斋就有好多的江湖同道朋友在这里疗伤解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又看了白云阳一眼,接着道:“还有就是一向自命天下无敌的刀神,为什么也会来前辈这里求医治病?”白云阳不快道:“你又懂得什么,白某只不过是好久没见老朋友,来看看故人而已。” 原静观知道白云阳把面子看着比命还要重要,对他的类似言语已近麻木,也就不做理会,开口说道:“不瞒各位,那些都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这次惨遭毒手,而罪魁祸首我想大家都是听说过的。”陶万中自是不知,但他极想知道关于江湖中的一切,所以开口问道:“前辈,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啊?居然有这等本事。”原静观神情严肃的说道:“他就是”毒网恢恢,疏而不漏“的鲁伯翁。” 白刀一一听此人名字,才知为什么白云阳也会遭到毒手,原来是“毒网王”。白云阳激动的说道:“哼……鲁伯翁的手里还拿着〈江湖英侠册〉和陶小兄弟说的那两件魔物,叫做什么觅侠令、诛正印的,幸亏我是技高一筹,逃了出来,不然就要和那些贼人一起去什么幽冥冢了。” 白刀一冷笑道:“刀神大侠,你刚才不是说没有遭此毒手,来天柱山只是和原前辈叙旧的吗?现在你的话不攻自破了吧!” 白云阳正待动怒,原静观微笑道:“你们两个就不能安静一会吗?”陶万中看着二人直想发笑,但是,想起了重要事情,对原静观说道:“原老前辈,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赶快救治李堂主才是。”原静观看着陶万中,心中直感此子心地善良,有股侠义情怀,眼前一亮,捏着胡须,微微笑道:“陶小兄弟说的正是。”他转过身,对右侧的甘万夫说道:“万夫,你就带着客人到暗香阁歇息,然后再请客人到邀月楼一起用餐。”甘万夫答道:“弟子遵命。” 原静观起身一一行礼,然后转身走进一个内堂之中。甘万夫则带着白云阳、白刀一、陶万中和余香衣出了德馨斋。白刀一不禁问道:“甘兄,不知那些江湖各派英雄都去了哪里?刚才不是明明都还聚在堂上的。”甘万夫道:“大当家有所不知,尊师已把他们的剧毒尽数解去,一些伤势并无大碍的,都乘舟返回了,而鄙谷还留着几位伤势较重的朋友进行调息,我想,等到了晚上他们也就没什么大碍了。”白刀一又问道:“不知剩下的都是哪些江湖朋友?”白云阳抢着道:“白少侠还真不愧民间捕快的大当家,一会问这一会问那的。我看大内神捕门的一把手”快爪“倪浪也不过如此。” 陶万中和余香衣心里明白,这是变向在骂白刀一罗嗦,但他们都觉得,两父子这样的斗气挣胜不值得,看似他们并不象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却要遇事都先吵上一吵。甘万夫已是见怪不怪了,对着白刀一笑道:“在鄙谷的还有玉女派的”琴棋书画“、七星洞的大弟子吴永基、神枪楼楼主金郡斋的两个儿子——金思玄和金思奇,最后就是龙虎门的前任帮主古风古老前辈。”余香衣和陶万中有些人的名字还是第一次听说,余香衣好奇心起,不禁问道:“甘……甘前辈,不知玉女派的”琴棋书画“是哪位姐姐?她……她的……她的名字还……还真是怪异。” 众人一听此女居然这样一问,都哈哈大笑起来。陶万中虽是愚笨,但也知道“琴棋书画”一定是江湖人士对四位姑娘的雅称,听到余香衣这样一问,也不禁的跟着笑了起来。余香衣看到众人都在笑自己,羞不可言,低下头来,拉着陶万中的袖角,问道:“万中大哥,你们……你们……在……在笑人家什么啊?”万中一看她天真烂漫,单纯善良,心中更是喜欢,笑道:“香衣妹妹,你且听甘前辈怎么说。”甘万夫笑着道:“余姑娘有所不知,四姑娘山玉女派的”琴棋书画“并非是一个人的名韦,而是四位姑娘姓的合称。再者就是因为他们除武功了得、容貌倾城以外,每个人都还有一项才技傍身。” 陶万中也是从未听说过此节,跟着道:“师父,这四位姑娘究竟是何许人也?”白刀一道:“这四位姑娘都是玉女派掌门”君面娘“岁寒心的高徒,名字分别是秦音灵、齐双、舒蓉和花墨竹。”白云阳冷笑一声道:“看来这捕快之职,调查人家名姓倒是方便的紧。”白刀一听到此话也不出言理会,陶、余二人倒是被刀神逗的直乐不停。白刀一继续问道:“这几个都是江湖中的大派,想必也是遭了那幽冥冢的毒手。”甘万夫点头道:“大当家说的极是,这几位的师父、长辈都是让鲁伯翁劫持去的。而走的那几个帮派就没那么幸运,他们的掌门人都被黑白双煞杀害了。”众人都是一惊,就刚才厅堂之上的那些人看来,少说也有二十几个帮派,就这样被幽冥冢歼灭了。 陶万中紧握双拳,咬牙切齿,道:“对,诛正印、觅侠令。”白云阳补充道:“就凭黑白双煞,老夫倒也不惧,就是鲁伯翁的手段使我着了套儿。” 甘万夫跟着点头道:“所以,江湖英雄都决计借”九月天涯海角问鼎大会“之机,商议怎样剪除这颗江湖毒瘤。”白刀一皱眉道:“能让黑白双煞、七龙八虎十三鹰、剑魔和毒网王这些孤傲之人马首是瞻,我想背后的这个魔头更是可怕。” 众人都极是赞同这个不争的事实,他们在说话之时,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一个宅院之中,四周是厢房环绕,有二层,显然这就是原静观说的暗香阁。甘万夫对众人说道:“这就是众位休息的地方。”白云阳抢着道:“说好,我要和那个大当家的分开来住。”甘万夫笑道:“当然可以。”白刀一冷嘲热讽说道:“也是,刀神大侠住惯了宅邸深院,当然不喜欢和别人挤在一起,要一人一间才可符合刀神的身份。”白云阳不但没怒,还笑着说道:“此言差矣!我看这陶小兄弟甚是喜欢,不如就和老夫住在一起,也好有个人说说话儿,小兄弟,你看如何?” 陶万中正要答应,白刀一急忙劝阻道:“坚决不行,我的徒儿当然要和我睡在一起,怎能和你同屋。”余香衣看见情景不对,两父子又要开吵,连忙走到白云阳身前,笑道:“白老爷爷,让晚辈我来陪你说说话儿吧!”白云阳先是一愣,笑道:“你怎么说话又好了。”余香衣看见两父子又要吵,一时激动,说话也就变的正常了,她笑着解释道:“嘿……因为我喜欢和白爷爷说话儿。”白云阳看此女天真烂漫,相当喜欢,急忙点头答应。 甘万夫笑道:“那就请白老英雄和余姑娘住东侧二层的第一所厢房;大当家和陶小兄弟就住在第二所,怎样?”白云阳道:“算了,算了!那就这样吧!还要和他做个邻居!”众人又是一笑,白刀一也笑了出来,不做理会。 安排停当,四人来到各自厢房,等待在天柱山上第一个夜晚的到来。余香衣和陶万中也极是期待,因为他们都想见见“琴棋书画”四位姑娘到底是怎样的人。 第二十五章 良辰美景甚堪惜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天柱山地势较高,这种意境体现的更加生动。一轮红霞远在天边,暗香阁仿佛也穿上了一层彩衣。白刀一已在房中休息,而陶万中初步江湖就见到这么多的江湖豪侠,心中激动万分,难以平息。推开房门,依偎在栏杆之旁,欣赏着远处落日,不免心神荡漾,对自己以后的江湖生活做这畅想。 “吱……”的一声轻响,有一个年约十七的年轻姑娘走了出来,细柳长眉,樱桃小口,秀发飘飘,实属美人一个。陶万中定睛一看,不免被她迷住似的,这姑娘正是余香衣。 二人不约而同的从房中走出,双目对视,好象在不经意间以送出了千言万语。初入情网,二人都不知如何是好。陶万中天生敦厚老实,不会谈情说爱,还是余香衣含羞而不失大方,开口说道:“万中大哥,今日霞光真的是好美,开这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就在这附近走走如何?”陶万中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心中反而欢喜万分,,急忙应声道:“好啊……好啊……”余香衣看见陶万中这样激动,玉口“扑哧……”一笑,更添几分靓丽。 二人走出暗香阁,沿着草石小径,一直向前走去,一路上两人无话无语,只是发笑瞟视,但双方心中都早已有了对方。 盏茶过后,来到一块草地之上,一轮夕阳就挂在天边,在这里看来好象触手可及一般。二人见到此等美景,都不愿再走,坐在草地上,举目远眺。陶万中心中暗想:“我也真够笨的,怎能这样的不解风情,还让香衣妹妹约我出来,这样下去,非让香衣妹妹看我不起,这次我一定要先和她说话。” 陶万中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转头笑着看向余香衣,正要开口。不料,从远处传来一个娇小的声音,道:“小淫贼,有本事不要跑,男子汉大丈夫,何必这样偷偷摸摸……你听到没有,你给本姑娘站住。”陶万中真是哭笑不得,二人向声音来源看去,只见一个姑娘正在追一个少年,两人看起来都身怀不弱的轻功。少年显然不及,步子也慢了下来,眼看就要被那少女追住。这时,少年看到陶、余二人,会心一笑,急忙的跑了过来。那少年直接跑到陶万中的身后,连声说道:“老兄,快救救兄弟我,这……这女人疯啦。” 说话之际,那少女也追了过来,看了看陶万中和余香衣,朗声说道:“你们又是谁?快快的让开,不要多管闲事,本姑娘今日非要好好教训这小淫贼不可。”少年笑道:“哈哈……真是可笑,就算我真是那淫贼,我也不会看上你。” 陶、余二人都知道少年可是说了一句瞎话,那少女不但不丑,还是一个十足的美人。年约十八,额前是一个小小刘海,两边是两缕乌丝秀发,身穿红色纱衫,皮肤白净,脸岸红润,比起余香衣更添几分活泼。余香衣看着她说道:“这……这位……姑……姑娘,万中大哥和这位少……少年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可误会他了。” 余香衣一说话,少年和少女心中都是微微一楞,心中均想:“看这女子美颜出众,却有口吃缺陷,当真可惜。”那少女看了她一眼,不再理会,开口说道:“那好,我也不为难你们,快快离开就是,我今天就找这小淫贼算帐。”一听这话,那少年着了急,看着陶万中道:“老兄,你可不能就这样丢下兄弟我呀!身为江湖人士,就应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是。这疯丫头蛮横无理,你可不能不管。”那少女一听,怒道:“我蛮横无理?你这小淫贼,自己干了见不得人的事,还要出口伤人,今天我不杀了你,誓不为人。” 陶万中也不想多管闲事,但看那少年也不象是坏人,而那少女却是要将他杀死,这可就不能草率。虽说自己不能象真正的英雄大侠一样,拔刀向助,问问事情始末还是可以的。他转向那少女问道:“不知姑娘怎样称呼?”那少女道:“我叫什么为什么要告你?”余香衣看那少女对陶万中如此无理,一时激动,开口说道:“万中大哥只不过是好心问你,你不告也就罢了,何必那样的凶?” 少年和少女心中均想:“这是怎么回事啊?她的口吃怎么又好了?”那少女一楞神,对余香衣说道:“又管你什么事了?我天生就是这么凶,这是我的事。你们不是说和他不是一伙的吗?快快走开,不要防碍我杀了此贼。”陶万中对那少女说道:“杀人可不是小事,姑娘不如先说出事情的始末,如果他真是该杀,我不但不再护着他,反而助姑娘一臂之力。”那少年笑着道:“事情是这样……”正要说出口,那少女一急,喊道:“不要说,你敢……你敢再说。我真杀了你。”少年笑道:“我不说是死,说了也是死。还不如说了出来,让二位评评理,看看我崔百草到底错在哪里?”这时他们三人才知道,那少年叫做崔百草。那少女急道:“你敢……” 那少年毫不理会,开口说道:“我本想着上山拜六指医仙为师,但我知道一般的人是无法见他老人家的。我就每天等着机会,前几天终于等到了,我看见有好多的门派人士都向天柱山走去,他们一个一个都好象是病了一样,我也就更容易的混了进去。”那少女白了一眼,说道:“小人行径。”崔白草并不理会,继续说道:“从那绳揽上下来。我怕被他们发现,就偷偷的溜了出来,不想,找来找去还是找不见原老前辈。之后我才知道,他老人家是在为很多的人疗毒,我这才不敢再打扰他老人家。今日听说所有人的毒已尽数解去,我就偷偷的去找原老前辈,但是又找不见了。我就一个一个房舍的找,不知不觉的就进了那个院子。”少女冷笑一声,道:“哼……还在装蒜,你明明知道那就是暗香阁,我们住在那里,你才进去的。” 陶万中心想:“此女未免太过蛮横,先不说这少年到底是不是他说的淫贼,她总是按自己的想法来断定他人,也许其中真的是有所误会。”他对那少女说道:“姑娘,你少安毋躁,咱们听他继续说下去。”不知为什么,那少女满脸通红,极是想阻止崔百草继续说下去。陶、余而人也是微感奇怪,只听崔百草说道:“我进了那个什么暗香阁,每个屋子都找了一遍,还是不见原老前辈,就在这时,这个……算了!这个姑娘进了屋子,我怕她误会,就藏在了屏风之后。再之后……再之后……”余香衣和陶万中齐声道:“再之后怎么样啊?” 那少女一跺脚,背过身去,崔百草皱眉道:“再之后,她好象很累的样子,就开始宽衣解带,我不想让她误会,急忙站了出去,本想劝阻她不要再脱。但她不由分说,拿起一根很象剑的笔向我袭来,还不住的骂我淫贼,真是气煞我也。没想到她真下杀着,我哪敢怠慢,提腿就跑,躲躲藏藏的一直追到现在。”陶万中心想:“看来他们从我们还没有进暗香阁就开始追了。”那少女扭过头来,怒道:“要不是我身上的余毒未解怎会直到现在还没有杀了你,哼……” 陶万中和余香衣这才知道此女也许就是四姑娘山的“琴棋书画”之一,但和他们心目中美貌倾城、知书答礼、温文尔雅的形象大相径庭,不免有些失望。陶万中拱手道:“不知姑娘是”琴棋书画“中的哪一位?”那少女显得稍有得意,笑道:“想不到你还知道我们”琴棋书画“四姐妹,我就是其中的”画“——花墨竹。” 花墨竹一变笑脸,严肃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那就该把那淫贼交给我了吧?”陶万中道:“恕在下直言,听这位兄弟所说,合情合理。不知事情真相就枉杀人命,实在于理不合,不如我们查出真相,再做打算,如何?”花墨竹道:“不行,他的话肯定是假的,今日我非要给他些教训不可。”余香衣柔声道:“花……花姑娘,万中大哥说的对,如果……如果真的冤……冤枉了崔兄弟,那该如何是好?”崔百草看见陶、余二人都站在了自己一边,也鼓足了勇气,朗声说道:“看你也是有身份的人,却这般的蛮横无理。” 花墨竹从小娇生惯养,被“君面娘”岁寒心奉为掌上明珠,几位姐姐又因她较小,对她更是处处忍让。身为岁寒心的高徒,在江湖上也是挣足了面子,但现在在她看来却是有三个江湖小辈在欺负自己,哪肯甘休,不由分说的从腰间掏出一根判官笔,就向崔百草袭来。 陶万中挡在身前,当然要躲开花墨竹的笔招,哪想,这样却是激怒了她,花墨竹怒道:“还说你们不是一伙的,居然这样的袒护他,,好,我就连你们一块教训。” 陶万中心想:“这女子真的是好生不讲道理,我看这件事,多半是个误会。”不由他多想,花墨竹的笔招就袭到了他的面门,陶万中一心想为父母复仇,在家中日夜苦练,虽说没高人指点,但还是练就了一身不错的武技,哪会那么轻易的败下阵来。只见他使出擒拿手的功夫,抓住了花墨竹的手腕,花墨竹大喊一声道:“大胆淫贼,还说你们不是一伙,拉着我的手干什么?这般的下流无耻。” 陶万中一听,急忙松开了手,花墨竹乘机就是一脚,陶万中就这样被踢倒在地。花墨竹的判官笔毫不留情,向陶万中面门袭来,余香衣担心他的安危,急忙上来阻止,没想到却使出了一招非常巧妙的“空手入白刃”的功夫。花墨竹也是微感吃惊,就练地上的陶万中,也从未见过余香衣的这等能耐。二位佳人就这样打了下去,崔百草自知不敌,只在旁和陶万中一起观看。陶万中看见二人打的甚是激烈,也不好插手,这样反而会扰乱余香衣。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星云依稀可见,四周一片寂静,二人还在那里继续拆招。就在这时,陶、崔二人看的清楚,花墨竹的笔招缓慢了很多,看她的脸色好象是非常的痛苦。余香衣掌掌相逼,花墨竹只有退的份,但她的个性又决计不会认输,只有强忍疼痛,继续和余香衣比斗下去。 不料,余香衣一声惊呼:“小心。”原来天色已黑,二人比斗太过专心,并没有看到后路已断,花墨竹脚下失足,掉了下去。陶万中闻声赶来,向下看去,花墨竹并未跌入深谷,幸好峭壁之上有棵大横松,她就掉在了上面。花墨竹早已吓的面无人色,又过一会儿,传来了“咯吱……”之声,花墨竹知道是横松枝裂的响声。 余香衣认为是自己闯了祸,急忙说道:“我下去救她上来。”陶万中拦住,说道:“香衣,这太危险了,你不能去,让我来。”崔百草也感到自己也有责任,开口说道:“不如我们回去找到原前辈,再来救她。”花墨竹依稀的听见崔百草说的话,大声喊道:“不行,我……我听见松枝断裂的声音了,你们可不能丢下我啊!”崔百草道:“哼……你不是说我们是淫贼吗?你见过淫贼冒着生命危险去救想要杀死他的人吗?”花墨竹好象是快要哭了出来,大声说道:“不救就不救,大不了一死,再也不会多求你们一下。” 余香衣知道,再怎么说,陶万中也不会让自己去的,只有看着。陶万中向下看去,峭壁之下是汩汩江水,他深呼一口气,借着石棱壁角,向那横松爬去。不一会儿,他已到了横松根端,对坐在横松上的花墨竹伸手说道:“花姑娘……快……快,快过来,抓住我的手。”花墨竹畏首畏尾的向陶万中爬去,但没爬一寸,她就听到一次松枝欲断的声音,心中不由的急了起来,这样也给松树带来了不少压力,就在她快抓到陶万中之时,只听“咯吱……”一声,横松枝整个断裂,陶万中本能向前抓去,不想自己只是爬在峭壁之上。虽说已抓到了花墨竹的玉手,但他的另一只手只抓到折裂的松枝。余香衣和崔百草看着心急如焚,尤其是余香衣,急的都哭了出来,对陶万中说道:“万中大哥,你等着,我下来救你。”陶万中急道:“香衣,你千万不要下来。我……我能坚持住的。你赶快……赶快,去找师父他们来帮忙,快……” 余香衣也知道只有这样才有希望,不由分说,转身极跑出去,崔百草也跟在她的身后。 陶万中看着楚楚可怜的花墨竹,笑着说道:“花姑娘,你……你不用担心,我师父他们很快就会来的,那时我们便没事了。”花墨竹想起刚才还那般对待陶万中,现在他却拼死相救,心中一时涌起无限苦涩,对陶万中说道:“大哥哥,对……对不起。”就在这时,那裂枝完全折断,陶万中和花墨竹坠入深涧,其中还回荡着两人的惊呼声。 第二十六章 梦入幽冥系深情 一条深长的隧道,两边的墙壁上挂着不计其数的火把。花墨竹沿着亮光走去,偶尔会听到有人在尖叫,有男有女,甚是凄惨,不禁使她害怕起来。 盏茶过后,她来到了一个黑铁大门前,抬头一看,铁门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幽冥冢。花墨竹记得,她的师父岁寒心就是被一些凶神恶煞的高手带到了这里。还没及她多想。突然,“轰隆……”一声,大铁门自动开了,仿佛是在迎接花墨竹一般。她走进铁门,看到两边都是潮湿的牢房,里面也有一些人是她认识的。 花墨竹看见了七星洞洞主沙通天、龙虎门门主元烟柳、神枪楼楼主金郡斋,还有很多,一路看去,所有的人都好象是中了邪似的,两眼无光,神情呆滞。 忽然,“喀嚓……”只见有三个年轻姑娘扑在了牢门之上,不住的喊道:“墨竹……快救救我们啊!快救救我们啊……”花墨竹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琴棋书画”其余姐妹。正当她不知怎样才好之时,从牢门深处走出两个彪型大汉,不由分说,直接把她架了起来,她不住的呐喊,哪有人会理会。 过了一会儿,她被带到了一个房舍之中,那两个大汉把她绑在了一个十字木架之上。又有一个面目狰狞的大汉,拿起烧红的铁块,走了过来。那大汉恶笑道:“说,〈玉女真经〉到底在什么地方。不说,我就用这块铁块在你身上印上一印。” 花墨竹直是摇头,不住的尖叫,哪有人会听见。只有一个老妇在地上爬着,直喊“不要”。花墨竹一听,声音非常熟悉,向上看去,正是“君面娘”岁寒心。那大汉甚怒,举起一把长剑,直刺岁寒心后背,鲜血也溅了出来。 花墨竹大叫一声,用力挣扎,再向四周看去,哪有什么牢房,只是些山水草木,这才知道刚才所见情景,不过是梦境而已。这时,一个年轻少年向她跑了过来,非常关心的问道:“花姑娘,怎么了?”花墨竹一看是陶万中,他的手里还捧着些许木材,陶万中看花墨竹不说话,以为是不想说,也就不问,连声说道:“来,我们把火点着,你和我的衣衫都被江水侵湿了,天柱山上又极是潮湿,我们快些把衣衫烘干,找找去路。”原来,他们二人从那峭壁的横松上掉了下来,并没丧生,而是,坠入江中。陶万中水性极高,这才把昏迷的花墨竹救上岸来。但是,他们也不知道被江水带到了哪里。 花墨竹在梦中收到惊吓,醒来却是一片的黑暗,现在看见陶万中显的无比的亲切,一把把他抱住,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陶万中第一次和年轻姑娘这样亲近,淡香入鼻,柔体贴身,他的心跳也不知加速了很多。陶万中被弄的手足无措,不知怎样才好,花墨竹哭道:“大哥哥,我好害怕!我……我梦见师父被那些歹人杀害了。”陶万中这才知道,刚才花墨竹是做了噩梦,颤声说道:“我相信岁前辈她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吧!” 花墨竹一想,自己是女儿之身,怎能这样的抱住一个陌生男子,脸颊一红,急忙从陶万中的怀中抽出,扭过脸去。陶万中也觉得甚是尴尬,不知道怎样才好,只有快些把火点燃。花墨竹的衣衫也被侵湿,刚才由于惊吓过度,并未察觉,现在凉风一吹,全身直感寒冷。她凑到了篝火之旁,瞬时温暖直袭全身,看了看陶万中,柔声说道:“大哥哥,都怪我不好,不分清红皂白,就向你们乱出手,自己任性不说,还害的大哥哥你和我一起受苦,险些送了性命。”陶万中笑道:“花姑娘说的哪里的话,那时也是姑娘正在气头上,也怪香衣那样的逼你。” 现在,在陶万中心中,余相衣仿佛就和自己融为了一体,宁可说她的不是,也不会说花墨竹。花墨竹不知怎么,心里却不是滋味,怯生生的问道:“大哥哥,你和那个大姐姐是什么关系啊?”陶万中被这么一问,也不知道怎样回答才好,但他天生耿直,又在这样一个寂静之地,只有二人对坐畅谈,也不再避讳什么,笑了笑,道:“我喜欢她,但是,不知道香衣妹妹对我是否也有感觉。” 花墨竹默默的低下了头,小声说道:“我想她一定也是喜欢你的。”陶万中听后自是万分欢喜,笑道:“希望如此!不过,花姑娘是怎么知道香衣妹妹是喜欢我的?”花墨竹看了看陶万中那天真的笑容,笑道:“大哥哥这样的心地善良,而且,我刚才看到,余姑娘特别关心你的安危,着急的都哭了出来,那一定就是喜欢了。”陶万中一听,心中甜美无比,觉得花墨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开心的笑道:“但愿如此……但愿如此……” 花墨竹偷偷的瞟向陶醉在甜美回想中的陶万中,不知怎么回事,心中有种莫名的感伤。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暗自心想:“一定是刚刚大哥哥救了我,心存感激,觉得对他不起,才有这种感觉的。”四周寂静无声,二人仿佛相见恨晚一般,一扫不快,开心的在篝火之旁,细细畅谈,越谈越是开心。 第二十七章 悲崖牵起万千思 余香衣和崔百草离开峭壁之后,急忙向暗香阁跑去,正好撞见前去邀月楼赴宴的白刀一和白云阳,看见二人的身旁还多了几个人,个个打扮考究,气质不凡,一猜便是那几个帮派的人物。白刀一的右边站着一位老者,年约七十,身披青袍,虎背熊腰,一看便知,在年轻的时候是练外家功夫的。白云阳的左边站着两个年轻少侠,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一人各持一把长矛,分为金银两色,而白云阳的右边则站着三位姑娘,各个都是眉清目秀,国色天香。 余相衣也不及多问,看见白刀一就哭了出来,抱住白刀一不停抽泣,边哭边道:“小刀叔叔,快……快救救陶大哥。”白刀一知道自己徒弟有危险,心中一怔,急道:“香衣,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崔百草在旁看的极是不耐烦,喊道:“你们伤心完没有,陶兄弟和花姑娘还在树上掉着呢!” 众人早已看见余香衣身旁的崔百草,只是还没来的及多问,便先后知道陶万中和花墨竹会有生命危险。一听此话,那三个姑娘显的极是激动,站出声来,齐声问道:“花师妹她怎么了?” 余香衣和崔百草这才知道,这三个姑娘便是“琴棋书画”其余姐妹。余香衣正待解释,崔百草急道:“还楞着干什么,我们到了那里先把人救了上来,再说不迟。” 众人也极是赞同,只是自己也是有身份的人,居然被这个不知所谓的小辈,大声呵斥,心中觉得他甚是无礼。白云阳却是心中暗想:“嘿……这小子倒有点意思。” 白刀一也极是担心,急忙转过头去,对他旁边的老者说道:“古老前辈,相烦您前去告知原前辈,在下愚徒有生命之危,不得不前去相救。”原来,这个老者便是龙虎门前任帮主古风,古风点头,道:“白少侠请放心,我自会和静观说明一切。”白刀一拱手称谢。 这时,有一个身穿白色衣纱的姑娘走了出来,道:“花师妹出事,我们姐妹也要前去。”又一个身穿紫色衣纱的姑娘也站了出来,附和道:“二姐说的对,我们四姐妹是永远不会分开的。”转头对那个身穿红色衣纱的姑娘问道:“大姐,你说是不是?”这个被称为“大姐”的便是秦音灵,而那个白衣和紫衣分别是齐双和舒蓉。三人虽是师姐妹,但是,平时生活相互照应,欢笑无数,早已把对方当成了亲生姐妹一样。秦音灵点头称是。 那两个年轻公子,自从余香衣出现,眼睛一直都放在了她的身上。余香衣担心陶万中,哪会注意的到,崔百草却全都看在眼内,心想:“这两个小贼,一直色迷迷的看着余姑娘,肯定是两个好色之徒,一会儿告知陶大哥,非要好好教训他们一凡。” 这两个公子都是武将打扮,手中各持一把长枪,分别为金、银两色。拿金枪的是大哥金思玄,而拿银枪的便是老二金思奇了。二人看见余香衣就要走了,急忙站出身来,金思玄挺胸说道:“我们虽不是什么英雄豪杰,但陶兄弟和花姑娘有难,怎么能袖手旁观。你说是不是二弟?”金思奇附和道:“大哥说的极是,正所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众人也并无反对之意,只是对这二人的做作有些厌烦,不及多说,展开轻功,夺门而出。 使白刀一和白云阳没想到的是,崔百草和余香衣的轻功都不是很弱,但过了一会儿,二人的脚力逐渐不支,但还是勉强支撑。白云阳一手一个,提将起来,继续轻逸在空,仿似无人一般,不愧为刀神。 盏茶过后,众人来到峭壁,向下看去,哪还有陶万中和花墨竹的身影。众人都觉心中隐痛,舒蓉和齐双更是悲伤的哭出声来,秦音灵虽强忍眼泪,但心中仿佛撕裂一般。白刀一也是一样,但还是四处观察一凡,见到峭壁之下是一条江水,心中也有了一丝侥幸心里。 忽然,余香衣身子一侧,竟是晕了过去。众人都过来一瞧,还未醒转。齐双走到崔百草的面前,问道:“小兄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崔百草这才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只是把其中骂花墨竹的言语省了去。话一讲完,舒蓉怒道:“这么说,你就是罪魁祸首了,是吧!”崔百草吓一跳,想着舒蓉要上前拼命。秦音灵站了说来,朗声说道:“三妹,这也不能全怪小兄弟。,也怪四妹妄自任性。”又对崔百草道:“小兄弟莫怪,因家妹心中悲痛,才有得罪之处,还请体谅。”齐双抱着越哭越是伤心的舒蓉加以安慰,一会之后哭声才渐渐小了。 白云阳说道:“咱们还是先回神秘谷,等明日天亮再下山去找。下面只是江水,我看二人并无性命之忧,只是被冲到了江的下游,吉人自会有天相。” 众人也知别无他法,只有按照白云阳说的那样,这才转身慢慢离去。崔百草也跟在了他们的身后,知道这样便可见到原静观。然后,拜他为师,为他多彩的人生拉开序幕。白云阳却是不住的回头,因为在几十年前,这里发生的一件事使他终身难忘。 第二十八章 乾坤深处转乾坤 晨曦来的很早,花墨竹隐隐的闻到一股鱼肉香气,昨晚至今,还未有丝毫的食物进腹,不免饥饿不堪。坐起身来便看见,旁边的篝火又重新的燃了起来。不同的是,篝火之上有一个木架,木架上穿着两条味美的江鱼。花墨竹怎能承受这样诱惑,急着就想拿起来放入口中,不慎被烫起了一层嫩皮,疼痛所至,“啊……”的叫出声来。 陶万中这时正拾柴回来,听见花墨竹的叫声,连忙跑了过来,看着花墨竹娇小可爱的神态,和昨日简直是判若两人。花墨竹感觉陶万中一直在看着自己,满脸通红,低下头来。陶万中走过来笑道:“花姑娘是不是饿坏了,这要再等些时候才能烤好,你就再忍耐一下。”花墨竹看着敦厚老实的陶万中,道:“陶大哥,没想到你还要这样的本事,怪不得余姑娘那样的喜欢你。” 陶万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过了一会,好象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道:“我的父亲死了,母亲又是生死未卜,家中只有我一个人,不学一些基本的生活技巧,我也就不会活到今天。”花墨竹听到他的命运居然比起自己还要悲惨,心中同情万分。她看着陶万中一直低着头,相当感伤,故意插开话题,道:“陶大哥,我看这鱼也烤的差不多了,不如现在就拿它下来,咱们一起吃了,如何?”陶万中即刻收起不愉快的表情,走到篝火旁,看了看木架上的江鱼,点了点头,笑道:“恩!自然是好了,花姑娘,你快些尝尝。” 说着,从木架之上拿下一个又肥又大的鱼,递给了花墨竹。花墨竹看着木架上另一条又下又瘦,说道:“我一个女儿家,吃不了多少的。陶大哥,还是你吃这个吧!”陶万中道:“我不饿,真的!吃不了可就糟蹋了。”花墨竹一听这样说,也就不再推辞。同时,心中感到一阵的甜蜜,好象吃起鱼来,也是香了几分,再加上一夜饥肠辘辘,自然是吃的津津有味。陶万中看见花墨竹吃的如此之香,心中不免欢喜万分,拿起那条较小的江鱼,啃将起来。 等他们吃过了早饭,已是辰时。花墨竹道:“陶大哥,我们快些找到上山的路径,这一夜,一定把大家都急坏了。我的三个姐姐,还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子呢!”陶万中点头称是,和花墨竹并肩向远出走去。 天柱山草木翠绿,幽洞深谷众多,流泉飞瀑更是随处可见。大约他们走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有找到上山的任何路径。 突然,天空乌云密布,一声响雷,紧跟着小雨点滴落下来。陶万中道:“花姑娘,我看这天气要下起雨来,我们快些先找个地方逼上一逼。不然,刚刚烘干的衣衫,又要被这雨水打湿了。”花墨竹也是同样想法,尤其自己还是女儿之身,雨水湿衫,身型必露,面对陶万中自然是羞愧万分。 盏茶过后,雨渐渐的大了起来,花墨竹眼前一亮,看见前方有个很大的洞穴,被草木遮遮掩掩。但是,洞口余处还是清晰可见。 花墨竹拉着陶万中就向洞中跑去,进入洞中,花墨竹才感觉自己的玉手,还拉着陶万中的右手。陶万中满脸无辜的样子,说道:“这次可是你抓住我的手跑的。”花墨竹知道陶万中是想起了昨晚之事,不由的玉口“扑哧……”一笑,更添几分娇美。但是,陶万中浑然不知,他只是把花墨竹看成是妹妹一般,因为他的心中只有余香衣一个。 二人本想是在洞口逼上一逼,但没有想到,雨越下越大,站在洞口,泥水流入,不免脏了鞋袜。陶万中道:“花姑娘,我们还是到里面逼一逼吧!”花墨竹点头称是,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紧跟在陶万中背后。 过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一个方形土场之中,里面很大很高,而且,方方正正,甚是规格,就如一个比武场一般。陶万中向四周看去,不免觉得墙壁之上有些异样,走近一看,才知上面凸凹不平,显然都是刀剑棍棒所至。 正在陶万中疑惑之时,突然,花墨竹大叫一声,陶万中以为她被毒物咬伤,急忙奔了过去。看见花墨竹两眼向前,呆坐在土地之上。陶万中向她的眼神方向看去,才知前面又是一个洞穴,而正前方居然有一堆人的白骨。 第二十九章 一遇风云便化龙〈上〉 花墨竹和陶万中走进一看,只见,那一堆白骨在一个石台之上,上面铺着杂草,旁边有苔藓毒菇长出,角落还有蛛网成群。白骨已完全枯竭,显然这个人已死去很久。花墨竹一直躲在陶万中的身后,不敢出来,但有时还是好奇的伸出头来,瞟上一眼。 陶万中看这白骨暴尸已久,心下不忍,转过头去,花墨竹说道:“花姑娘,我看洞外的雨一时也无发停息,我们也闲无他事,不如就把这位前辈埋了如何?我看他死无容身之所,实在可怜。”花墨竹一开始先是“啊……”的一声,但看陶万中表情十分悲痛,也就点头答应了。 陶万中上前搬起白骨,不想,那白骨居然“哗……”的一声,撒落在地。花墨竹看到这等情景更是吓的面无润色,掉头就往洞外跑去。陶万中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继续拾起石台上的白骨,抱在怀中。 这时,陶万中看见石台杂草之下,依稀有几行字迹。出于好奇,便拨开杂草,定睛一看,原来真有几行深入寸土的字迹。再一看去,心中暗想:“看这字迹周围,平整圆滑,并非是刀剑所刻,象是手指所书,这位前辈的内功当真深厚,指力更是惊人。”他上前靠近几步,上面写着:吾感肺腑热腾无比,已知不久于世,但纵观天下,还未有一子一徒,亏有一身神技,无以传后。只望天可怜见,会有一善良之士,拾吾白骨,葬吾其身,便可获益匪浅也。“ 陶万中看到这里,暗暗一笑:“我葬您又不是为了什么利益。”再往下看去,书着:“英雄可把我葬在身后大石之下,自知分晓。”陶万中向后有一看,果然有个巨大顽石,笑道:“我又算是什么英雄了。”又一想:“看来这位前辈不仅武功高强,还懂得周易鬼谷、看风望水,当真是奇人也。我反正也要把前辈的遗骨葬了,葬在哪里都是一样,何不完成前辈遗愿。” 想毕,转身向那顽石走去,陶万中伸手一抱,觉到顽石起码有二、三百斤,但他每日锻炼,已有相当臂力。双臂用力,“啊……”的一声,顽石被他生生抱起。这时,花墨竹等了很长时间,还是不见陶万中出来,自己就走进洞来。看见他抱起顽石,额头渗汗,从腰间掏出香帕,递了过去。陶万中笑脸以谢,接过帕巾,瞬间帕香入鼻,淡淡雅香,甚是醉人。陶万中笑道:“花姑娘的帕巾真是香人,和香衣妹妹的一般。”花墨竹一开始听到陶万中夸她帕巾香人,心中很是欢喜,但一听“香衣妹妹”不知为什么,怎么也笑不出来。变脸道:“陶万中,你个笨蛋。”转过身去,不再理他。陶万中心中疑惑,也不多问,拭去汗水,伸手挖洞。过了一会儿,只感手指触到硬物,用力往外一拨,无法拨起,又挖一会儿,才把那物挖了出来。 原来是个长方玉盒,陶万中和花墨竹都是微微一惊,打开玉盒一看,里面赫然是一把长刀。陶万中拿起一看,刀长五尺,锋利无比,显然是一把绝世好刀。陶万中道:“看这刀锋利异常,绝非凡品,可是怎么和我常见的刀却不一样。”花墨竹看见此刀,心中一怔,开口说道:“陶大哥,这刀并非我们中原之物,这刀产自东洋,看来是把——东洋宝刀。”陶万中这才明白,心想:“原来前辈说的”获益匪浅“却是说的就是这把东洋宝刀,以此作为葬他的谢礼。” 花墨竹又向那玉盒看去,里面还有两本书籍,拿起一看,一本上面写着《屠龙八法》,而另一本上面写着《求败疯棍》。花墨竹开口说道:“〈屠龙八法〉?这不是”刀神“白云阳老前辈的刀法吗?”陶万中一看,转过身来,才看见花墨竹手中拿着这两本书籍,细细一看,也觉万分奇怪。“ 第二十九章 一遇风云便化龙〈下〉 花墨竹正要打开《屠龙八法》,陶万中却上前劝阻道:“花姑娘,万万不可,我们不能这样私自翻看前辈的武功秘籍,这可是江湖大忌。”花墨竹轻轻说道:“真是一个大笨蛋,那咱们看看这本〈求败疯棍〉,这可不犯什么江湖大忌吧?陶少侠!”陶万中知道花墨竹是在开自己玩笑,也不生气,心中想道:“看这本书籍也不象是什么秘籍宝典,看一看也无他妨,就算是,大不了看到第一个字再把它放了回去,也不会窃读分毫,我想,前辈也不会加以怪罪的。” 想到此处,陶万中便点头答应了。花墨竹甚是欢喜,翻开《求败疯棍》的第一页,就看到殷红一片,细看之下,才知是人的血迹,仔细一摸,原来那书是用衣衫布料所制。不免心中一惊,递给陶万中,让他阅读。陶万中心想:“原来这位前辈将要身亡,却没有带着纸笔,只有用自己的鲜血,在衣衫之上书写。” 翻开第一页,只见一行一行都是用鲜血写成,字数甚少,上面写着:天柱山上,第十八日。求败疯棍司徒行,已至今日。“读到这里,花墨竹心中一惊,脱口说道:”什么?原来真是“疯棍”司徒行?“陶万中久居村间,家中父母只是一般百姓,他又怎么知道几十年前之事,不禁问道:”花姑娘,难道你知道司徒行?“花墨竹点头道:”曾今听师父提及,司徒前辈是第一任玉丐帮帮主,也是当时唯一会“打狗棍法”的人。难得的是,他的打狗棍法千奇百怪、推陈出新,有后浪推前浪之势,把打狗棍法发挥的更加及至,但此人疯疯癫癫,所以江湖人称“疯棍”。“陶万中插口道:”这么说来,司徒前辈是公孙前辈的长辈了?“花墨竹道:”不错,听师父说,司徒前辈还是公孙前辈的师父。“陶万中又问道:”机缘巧合我也和公孙前辈相处一段时间,但他从未使出过“打狗棍法”。“花墨竹一惊,道:”你见过玉丐?“ 陶万中这才把怎样遇到公孙萧月、又怎样在襄阳被剑魔攻击,细细的说了一遍。花墨竹这才知道,原来公孙萧月和明笑也被捉了去,陶万中问道:“花姑娘,你师父还说什么了?”花墨竹笑道:“嘿……看把你急的。”她又接着道:“后来,不知为什么。司徒前辈隐居天柱山,不闻俗事。直至有一天……”陶万中急道:“直至有一天怎么样啊?花姑娘你倒是快说啊!”花墨竹弯腰一笑,继续道:“直至有一天,一个东洋武士踏进中原,横扫武林,未曾遇到敌手。”陶万中不及多想,道:“四方剑不是很厉害的吗?”花墨竹“扑哧……”一笑,道:“说你笨,你还真傻。那时的四方剑不过只有二三十岁,再怎么厉害,也不会有多少造诣,怎能及得上已有九十高龄的司徒前辈。” 陶万中一惊,道:“什么?当时司徒前辈已有九十?”花墨竹道:“师父就是那样说的,说司徒前辈的高龄仅次于太极宗师——张三丰呢!”陶万中一听张三丰的名字,热血沸腾,对这故事更加有了兴趣,急忙叫花墨竹接着往下说。 花墨竹道:“东洋客就找到了隐居在天柱山的司徒前辈,听师父说,二人一战就是十八个昼夜,比的是”惊天地泣鬼神,风云也变色“。一开始我还不怎么相信,今日一见,传说果然是真的。”陶万中急着问道:“不知那一战是谁赢了?”花墨竹道:“当然是司徒前辈。”陶万中激动的叫出声来,花墨竹黯然道:“但是,因为体力消失殆尽。司徒前辈也力竭而亡。”陶万中感到万分遗憾,开口问道:“那也没有人知道东洋客用的是何武功?”花墨竹道:“没人知道,但是,和他交过手的人都说,他的刀法和刀神白前辈的刀法很是相近。又并无证据,白前辈也无提及师承何处。今日一看,我看这东洋客十之八九就是白前辈的师父。” 花墨竹说完,陶万中继续读了下去:二人都已是强弩之末,为了捍卫中原尊严,司徒和吾拼到了最后一刻。吾身中八十七棍,司徒也中了六十九刀,还是吾第一个倒了下去。司徒扶吾进入洞中,因,为吾运功疗伤而亡……“ 陶万中读到此处,双手发抖,泪水也溢了出来,说道:“司徒前辈真乃真英雄也,对对手都是这样慈悲。”花墨竹看到他已是泣不成声,抢过书籍,继续读道:“清醒之后,扶起司徒,葬于洞外,让其有容身之所。吾又折回洞中,撕下衣衫,破指写下,〈屠龙八法〉,〈求败疯棍〉,留下屠龙刀,将其埋于地下,用一顽石掩之。这时,吾已是将死之人,故用指力书书于石台之上,希有缘人,得刀习法,和云阳一起把神刀门发扬光大。这是吾生平一愿,英雄切莫推脱,否则,吾死不瞑目矣。”最后写着那东洋刀客的名字——足利神刀。 第三十章 佳人刚柔迷侠引 花墨竹读完〈求败疯棍〉,陶万中才缓缓的恢复了正常,他不解道:“那一开始,足利前辈为什么在〈求败疯棍〉中写着他并无一子一徒,白前辈不正是他的徒弟吗?”花墨竹摇头道:“不知道,也许是想让遇到之人不要推脱他的遗物,或是另有原因。”陶万中点了点头,不及多想,拿过花墨竹手中的〈〈求败疯棍〉〉,和屠龙刀、〈〈屠龙八法〉〉一起放入那个玉盒之中,正要重新放回原位。 花墨竹不解道:“陶大哥,你在干什么?”陶万中道:“我把这些物事放了回去,再把足利前辈葬了,我们就赶快的离开洞中,想必外面的雨也已停息了。”花墨竹心想:“陶大哥真是一个十足的大笨蛋,江湖中不知有多少人想要遇到这种功成名就之机,但都不能如愿以尝。他却偏偏扮什么正人君子、英雄大侠,真是笨蛋之极。”不禁微感遗憾,开口劝道:“陶大哥,你真的要把这些物事放了回去?”陶万中道:“既然我说了出来,那还有假?”花墨竹道:“那可大大不妙。”陶万中问道:“花姑娘,有何不妙?”花墨竹道:“你想啊!足利前辈在〈求败疯棍〉中也说了,如果有缘之人不能将其物事据为己用,发扬神刀门,他一定不会瞑目九泉。再者,今日是你陶大哥遇到宝刀秘籍,倘若他日,会有江湖恶客和你一样机缘,看到这些,你想后果又会怎样?”陶万中点头道:“花姑娘说的也有道理,那将会危害武林。可我陶万中无德无能,怎能胜任足利前辈所托。”花墨竹心中一动,笑道:“陶大哥,不如这样!等我们回到神秘谷,就把屠龙刀和这两本秘籍交由白老前辈处理,如何?”陶万中欢喜道:“花姑娘可真是聪明的紧。刀神前辈是足利老前辈的徒弟,于情于理都应交给他的,这可办了件大大的好事呢!” 花墨竹看到陶万中天真烂漫的样子,嘴角不由的牵起一笑,但心中也在默叹:“陶大哥这样的敦厚老实,毫无防人之心,对谁都是一般的好,在这险恶江湖可要吃亏的。”她看着陶万中转过身去,把足利神刀的的白骨,小心翼翼的抱在怀中,一根根的埋于那块顽石之下。陶万中道:“应该为前辈立一牌位才是。”花墨竹笑道:“陶大哥,不用你操心,我们就用这块大顽石作为前辈的牌位,如何?”陶万中皱眉道:“那怎么书写前辈的名姓,我可没有足利前辈那千钧指力。”花墨竹道:“你只管站在一旁,我来书写。”陶万中心想:“看来花姑娘有惊人技法,对了!她那判官剑笔很是厉害,但他毕竟是柔女之身……” 正在他怀疑之际,只见花墨竹从玉盒之中那出屠龙刀,双手聚气,凝目顽石,臂膀不断挥舞,彩衣飘飘,面带微笑,陶万中不禁看的呆了过去,心想人间怎会有如此佳人?再往顽石看去,刀光四溅,瞬息之间,顽石上已有“足利神刀之墓”六个刚苍柔美大字,仿佛画卷一般,心中更对花墨竹是刮目相看,觉得此女果然不愧为江湖四大才女之一。花墨竹看到陶万中一直在看着自己,而且,嘴角笑意久未散去,心中不由一阵甜美,笑道:“陶大哥,你看我写的这字如何?”陶万中拍手道:“妙极,实在妙极!”花墨竹弯腰笑道:“那还站着干什么?我们快些走出洞去,希望能早些找到回谷之路。”陶万中这才回过神来,拿起玉盒跟在化墨竹的身后向洞外走去。 第三十一章 蝶恋花时花恋蝶 二人来到洞外,已是朦朦细雨,草叶之上还挂着点点露珠,温度更显凉爽。花墨竹和陶万中加紧步伐,向草间路径走去。 盏茶过后,二人只感绕来绕去,仿佛还是待在原地,周围无非都是些花草木石。又过一个时辰,花墨竹感到双脚发软,再也不能支持,坐在旁边大石之上,再也不动。陶万中看到她那娇小可爱的样子,只是一笑,坐在花墨竹的身边,不言不语。 花墨竹扭头说道:“陶大哥,你说我们会不会一直留在这里,成为野人,和足利前辈一样,终老致死在这里啊?”陶万中笑道:“当然不会的,我们一定会找到上山之路。你想啊,足利前辈和司徒前辈不就是在这里比武过招的吗!他们可不是从崖上跳了下来,一定有一条上下山的路径。只是几十年过去,无人问津,那路自然被草木遮蔽。我们再找一会儿,一定可找的到。”花墨竹一直看着他发笑,陶万中看在眼内,不禁问道:“花姑娘,我说的不对吗?你为什么一直在笑我啊?”花墨竹笑道:“嘿……陶大哥,每次你都是笨笨的,这次你却聪明的很,你说的很对。但是,我们要这样找到什么时候啊?” 陶万中心中实际也是一个无底深渊,不知怎样才好,只能这样的安慰花墨竹。正在二人都愁眉不展之时,只听远处传来一个几个不同的声音,断断续续,显的很是着急。声音杂乱,有时音色清淡、有时声如洪钟,陶万中仔细听去,有一姑娘喊道:“陶大哥……陶大哥……”花墨竹也同时听到几个不同的声音:“花师妹……你在哪里啊?” 花墨竹和陶万中大喜过望,忙往声源方向跑去。生死别离,虽是一日,仿隔千秋。二人看到自己心爱之人,怎能不赶紧的上前抱住,一时哭声一片。 原来,来的这几个人正是余香衣、白云阳、白刀一、崔百草、秦音灵。齐双、舒蓉、金思玄和金思奇,他们昨晚因天黑无法下崖,一直等到今日初露肚白,出谷寻找下崖的路径,但找了几个时辰,还是不见下山之路。就在大家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白云阳却主动说出一条秘径,只有他自己知道,大家一听,哪会犹豫,紧跟他后。一路走来,大约两个时辰,才看见陶万中和花墨竹。 余香衣昨夜心系陶万中安危,一宿未眠,今日见到,这才把心放了下来,从刚才一直在陶万中怀中哭泣。花墨竹站旁看在眼内,不知为什么,心中仿有千刀万剑,疼痛难耐。另一边,金家两兄弟也在心中暗暗叫骂:“哼……我倒是什么英雄俊杰,但看来不过是一个登徒浪子,呆头呆脑,余姑娘怎么会看上他?”二人越想越气,决定日后逮到机会,一定要好好羞辱陶万中一凡。 崔百草想到昨晚种种,对陶万中是又敬又佩,上前拱手道:“陶大哥,大恩不言谢。那就请受小弟一拜。”说着,就把头低了下去,陶万中忙上前扶起,道:“崔贤弟,何故这样,不管是谁,都会那样去做,你又何必放在心上,那可就瞧我陶万中不起了,快快起身。”众人也听崔百草说了昨晚一事,均感陶万中小小年纪,就侠义甘云。现在一见,更是觉得此子说话间,已透非池中物之象,不禁暗暗赞叹。崔百草向花墨竹看去,本想出言相激几句,但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再也不忍,就此作罢。秦音灵知道是陶万中救了花墨竹,一同和其他齐、舒二妹上前答谢,道:“陶少侠,英雄少年,多谢昨晚救了小妹,我三姐妹就在此谢谢了。”陶万中还礼道:“想必,三位就是花姑娘的三位师姐,今日一见,实属荣幸……”还未说完,花墨竹在旁“扑哧……”一笑,小声道:“不会恭维,免去就是,说出来还真是别扭。” 虽是声音较小,但众人还是听了个清楚,陶万中脸一红,低下头去,秦音灵转过头去,道:“四妹,休得无礼。”余香衣怒道:“花姑娘,恕在下直言。昨晚要不是姑娘任性蛮横,陶大哥也不会受此等罪过。你不但不谢,还要这般的出口伤人,实在无礼。”她一时激动,言语也不再断续,金思玄附和道:“余姑娘说的对。”金思奇也道:“大哥说的对。”他这句话无非也是在夸余香衣,崔百草再也看不下去,开口说道:“对什么呀对,你们两个又没有看到昨日情景,怎么知道余姑娘说的对啊?”金思玄道:“那还用说,刚才看花姑娘那样的嘲笑陶兄弟,已知昨晚谁对谁错。”崔百草冷笑道:“你是看相的?这样你就看的出来,理由也太过牵强了吧?” 众人从中也看出了端倪,不免对金家二人“另眼相看”。崔百草接着道:“那这么说来,你们认为陶大哥是真英雄真豪杰了?”金思奇急道:“当然不是。”余香衣也觉二人对自己有些古怪,但只是一想而过,静静站在陶万中身边。白刀一已知其中八九,不愿再听他们继续胡闹下去,免得原静观担心,开口说道:“好了,我们现在这就上山,原前辈、李前辈和古老前辈还在神秘谷中等着消息呢!”陶万中一惊,喜道:“师父,你是说,李前辈的伤已经好了吗?”白云阳笑道:“是啊!转烛还说要好好谢谢你这个救命恩人呢!”陶万中不好意思的一笑,这时听到白云阳的声音,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第三十二章 金鳞犀角待九霄 陶万中拿出了足利神刀的那些遗物,看着白云阳道:“白前辈,这是您的师父足利老前辈留下来的几件物事,我机缘巧合下得到,现在也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在场之人除花墨竹外,所有人都是一怔,心里均想:“江湖都知,白云阳刀法绝伦,以至化境,但却没有人知道他师承何处,刀法派是怎样练成的。甚者,有人还说,白云阳天资聪颖、悟性极高,是他自己独创的”屠龙八法“,并无师父,就连白刀一也奇怪,父亲是从哪里学的这一身本事。” 现在听陶万中说出,手中拿着的正是白云阳师父的遗物,怎能不惊,齐向白云阳看去。白云阳也是惊慌未定,看了看陶万中手中的那个玉盒,急忙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只感心血沸腾,无数往事一起袭来。他拿出屠龙刀,抚摩一凡,流着泪道:“这……这真的是……真的是师父他老人家的屠龙刀。” 一看此等场景,众人都不再怀疑陶万中的言语。白云阳也是一代宗师,当着这么多江湖同道的面,老泪横流,也觉有失体面。急忙拭去泪水,看着陶万中道:“陶小兄弟,你……你是怎样得到这些东西的?” 陶万中这才把一开始他和花墨竹掉下崖去,是怎样漂到岸边、又是怎样的度过一夜,遇上急雨,躲入洞中、最后是怎样找到这个玉盒,一一说了一遍。白云阳自语道:“这也真是天意呀!”又对陶万中说道:“陶小兄弟,麻烦你能不能带着我去师父的坟边,我也好拜上一拜。”陶万中第一次看到白云阳这样低沉,显然是一个重情之人,不免对这位刀神敬佩异常,急忙说道:“当然可以。” 说完,陶万中带着白云阳等人一起向那个石洞走去。进入洞中,来到坟边,当白云阳看到那块顽石上的“足利神刀之墓”六个字时,心中又是一热,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三了响头。又对足利神刀的牌位说了许多怀念的言语之后,站起身来,转身对陶万中说道:“陶小兄弟是怎样知道我师父的姓氏的?”陶万中道:“是那本〈求败疯棍〉中提及的。”白云阳这才知道,玉盒之中还有两本书籍。〈〈屠龙八法〉〉他已是背的烂熟,另一本〈〈求败疯棍〉〉也简略的看了一遍,叹气道:“哎……师父他老人家武功纵横天下,未遇敌手,。在夕古之年还能遇到象司徒前辈这样的知己英侠,他老人家死也瞑目了。” 说完,他对白刀一和陶万中说道:“刀一、万中,你们过来也拜一拜吧!”白刀一平时虽和白云阳隔阂较深,但毕竟还是父子,白刀一再怎么胡闹,这样的尊师重道的观念还是有的。陶万中也是机缘巧合遇到足利神刀的遗骨,拜一拜也是应该。不由多想,二人相继跪倒在地,分别磕了三个响头。 二人站了起来,白云阳对陶万中说道:“万中,这些东西我不能要。师父在〈求败疯棍〉中早已言明,屠龙刀该归你所有,而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师弟,同时也是我神刀门中的人。”此言一出,白刀一插口道:“不行,万中先拜在我的门下,为何又要去你神刀门。”白云阳道:“你以为我愿意做你的徒弟吗?”因为白刀一是陶万中的师父,而陶万中又是白云阳的师弟,故此这样一说。白云阳继续道:“这可是你师伯的遗愿,谁都不能改动分毫。”白刀一虽心有不甘,但也知是非曲直、大局为重,一时语塞,已然默认。白云阳道:“等回去之后,我就教你”屠龙八法“的心诀。” 从一个江湖小辈直接一跃成为刀神师弟,这样的飞跨,也来的太过突然。在场之人都为陶万中万分的高兴,只有金家二兄弟,心中都想:“这下可遭了,他是刀神的徒弟,以后对付他可就难了许多。”而余香衣更是高兴的破涕为笑,再增美艳。 不想,陶万中却是愁眉苦脸,开口道:“白前辈,晚辈无德无能,怕有辱神刀门。再者,我又拜在师父门下,又怎能改投他派,这样的事,我陶万中再怎么不济,也决不会做的。众人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哪有半点的做作之象,在为陶万中暗暗叹息的同时,不禁对他的侠义之心深加佩服。白云阳也对陶万中十分看好,但足利神刀的遗愿可万万不能丢弃,说道:”不管怎样,你是必须要加入我神刀门!再说了,你师父白刀一的内功,从小便是我教的。他虽首创七扇门,但也算我神刀门的半个弟子,你入我门派,也不算是背弃师门。“白刀一也为陶万中的前途着想,心想:”万中和父亲学习“屠龙八法”,那可比我这些微末道行强了百倍。再者,父亲说的也是有一定道理。“便开口说道:”万中,刀神说的对,你就入了神刀门,之后咱们还是师徒关系,并没有什么实际区别。“陶万中皱眉道:”可是,师父……“白刀一怒道:”万中,这是师父的命令。“ 陶万中一听,只有点头答应。众人寒暄一会儿,一起走出动外,接着按原路返回,向那神秘谷走去。 第三十三章 举杯邀月触神伤 众人回到神秘谷,只见原静观、甘万夫和一个老者早门外来回踱步,显的甚是着急。陶万中和花墨竹看见,心中也是感激万分。原静观看见众人平安归来。当然欢喜。忙迎上前来,看到陶万中和花墨竹安然无恙,这才放下了心。 现已是午时十分,微阳初露,甚是温暖。大家因心中着急,一日并未进食,早已是饥肠辘辘,原静观连忙吩咐下厨,在邀月楼摆宴。众人来到邀月楼,只见楼被建在一个小山峰之上,四周翠林环绕,一眼眺去,尽数皆绿,云雾妖娆,更增几分仙班气息,使人不由的心神一爽。 众人按辈分大小,分做在圆桌周围。这时,原静观起身说道:“各位英雄赏脸来到鄙谷,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多多原谅。在下先行谢过,喝下这一杯。”说着,把手中的清酒,一口饮尽。原静观慢慢的坐了下来,问道:“昨晚的事,我已听古兄大致了一下。不知,今日又是如何找到陶少侠和花姑娘的。” 这时,所有的人都向白云阳看去,白刀一说道:“原前辈,我们出了神秘谷,四处找寻,始终不见万中和花姑娘身影。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刀神前辈才带我们下了山,从而找到二人。”原静观道:“大家可知陶少侠和花姑娘掉下去的那个是什么崖吗?”众人一起摇了摇头,原静观接着说道:“那崖叫做尽末崖。但凡从那里掉下去的人,没有一个可以上得山来,这次吉人天象,陶少侠和花墨竹安然归来,看来全靠白兄寻得秘径。我在天柱山已有多年,却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条下山之路,白兄又是怎么知道的?” 白云阳摇了摇头,道:“这可就说来话长了。”他叹了口气接着道:“四十五年前,我只是一个平常百姓。因家中实在贫穷,父母弃我而去,所以只有流浪街头,天为被地做榻,每日与狗挣食,那些日子的生活犹如地狱一般。” 听到这里,众人都十分的同情白云阳,正所谓“苦尽甘来”再看看现在白云阳的成就,又岂是一般人可及?同时,也在为他的坚强而有所感动。大家知道,现在白云阳的话才真正的进入正题,他接着说道:“不想,天佑怜人。那是初冬之夜,一个东洋刀客看我实在可怜,一下子,给了我十两足银,那时我连十钱都没有,何况是十两?面对这笔横财,我先是一楞,然后就跟在那东洋刀客的后面。” 陶万中说道:“想必,白前辈说的那个东洋刀客就是足利前辈了。”白云阳微微怒道:“什么白前辈,足利前辈?是师兄和师父。”陶万中低下头来,小声道:“是!”原静观奇怪道:“白兄,你刚才话的意思是……?”白云阳这才把陶万中是怎样找到玉盒、之后又是怎样成为他的师弟的经过,重新说了一遍。原静观、甘万夫和古风这才知道,一代刀神居然有了这样一个“师弟”,心中不由的一笑。 古风刚才听到“足利”二字,问道:“云阳,你们莫非说的可是足利神刀?”白云阳点了点头,古风继续问道:“那么你就是……?”白云阳道:“不错,古兄。在下正是足利神刀的徒弟。” 一些人在神秘谷已知七八,现在听白云阳亲口说出,心中还是不免一怔。原静观和古风并不知晓,二人相互对望一眼后,原静观接着问道:“原来,足利神刀真的是白兄的师父,怪不得我看你的刀法和尊师的有相似之处。”古风道:“我也听师父提过此人,说他的刀法刚柔并济,内藏乾坤,真是难得的练武奇才。”原静观点了点头,示意白云阳继续说下去。 白云阳接着道:“之后,我用了一年的时间拜师父为师。师父看我意志坚定,很是喜欢,便收了我。在这期间,我和师父走南闯北,迎战中原高手,师父他老人家从未败过。直到五年之后,师父来到天柱山,找到司徒前辈。”听到这里,坐在旁边的那个老者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并没说话。古风点头道:“恩,江湖上盛传,足利神刀便是败在司徒行的棍下,最后,郁郁而终。”白云阳也并不说什么,接着道:“他们二位比武长达十八日之久,就在最后一日,师父让我快快离去。从此不能再来到这里,而且也不能向任何人透漏他老人家就是我师父。一开始还倔强的不舍离去,但师父说不离开,便要和我断绝师徒关系。我只能无奈的转身出了天柱山,从此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老人家一面,后来听说是他被司徒前辈打败,不幸逝世。” 说着,白云阳好象又要流出泪来,在坐之人无不感动至深,甚者,还流出了同情的泪水,余者各个都叹息不语。白云阳接着道:“之后,我就完成师父遗愿,建立了神刀门。每日勤加练习,希望有朝一日把神刀门发扬光大。”原静观道:“白兄现在的成就,足利前辈看到也可含笑九泉了。”白云阳点头,表示十分感谢。 第三十四章 昨夜星辰昨夜风 原静观见白云阳情绪稳定了下来,站起身来看着旁边的那个老者说道:“这位就是玉丐帮九木堂堂主李转烛李大侠。”实际大家早已猜到此人便是李转烛,看他穿着打扮,就知一定是玉丐帮的。江湖中都盛传玉丐帮除帮主公孙萧月以外,就属此人武功最高,而且,广散侠行,济贫百姓,非常受到江湖通道的称赞。所以,众人也投去极尊敬的眼神。 陶万中一进神秘谷,李转烛就知此子便是救了自己性命的人,现下并没任何话题,便端起一杯清酒,对陶万中说道:“想必,这位少年英侠就是老朽的救命恩人了,李某万分感谢,在这里就先敬小英雄一杯。”说着,一口饮进,显的甚是豪爽。陶万中出身贫寒,哪里遇到过真正的江湖大侠请他吃酒,不免手足无措,忙站起身来,拜首道:“李前辈,您千万不要这样说。晚辈不过只是跑了跑腿,走了走路。真正您要感谢的人,不是晚辈,而是贵派帮主公孙前辈。”李转烛看陶万中说话得体,不骄傲逞强,甚得己心,笑道:“小兄弟,你也不必太过谦了。这个情,李某是一定要记住的。”又甚显悲伤,接着道:“我也听原兄说了帮主遇难之事,虽说可恨,但我们还需从长计议才是,不能让幽冥冢继续放任下去。” 这时,大家才知道为什么人人都说,玉丐帮下一任帮主,最理想的人选莫过于李转烛。看此人遇事不惊,已是非常之人。虽说玉丐帮中还有一个“九袋神算”尤心言,智慧超凡,但是,武功却差李转烛远了。 秦音灵满脸严肃,更增几分威严,开口说道:“李前辈说的甚是,那贼们还把我们的师父也掳了去,这个仇一定是要报的,然后救出师父!”其他姐妹也跟着点头附和,金思玄和金思奇一直把心思集中在了余香衣的身上,这时一听幽冥冢三字,精神为之一怔。金思玄朗声道:“哼……那贼儿们不要得意,总有一天,我要把他们的贼窝一下子端了,救出我的父亲。”金思奇跟着道:“大哥说的甚是,什么狗屁剑魔、毒网王,我们兄弟就不放在眼里,一块杀了便是。” 崔百草心想:“嘿……一开始便别无他想,直看着余姑娘,现在还算有些良心,为自己的父亲出口恶气。”众人一听两兄弟之言,先是为他们的精神打动,但都觉二人太过自大,凭他们现在武功,还不及剑魔的一招半式,怎能报仇,简直就是自欺欺人。 古风接着说道:“幽冥冢招兵买马,剑魔等人更是鞍前马后,还不知道有多少黑道中人,暗暗支持,这样我们也很难对付他们的。”花墨竹凝思道:“依我之见,这次他们早有计划,兵分多路,逐一谋害。”齐双点头道:“四妹说的对,我派位于四川,武当则在湖北,而神刀门、龙虎门、神枪楼和七星洞则都在湖北、四川两省之间。剑魔等人又是在湖北一带出现,显然,这两个地方就是他们先行下手的地方。”舒蓉道:“依此势看来,幽冥冢的人数有限,不能在同一时间袭击其他各省的江湖门派,这样便给了我们反扑之机。”原静观捏着胡须,点头道:“四位姑娘说的极是。”古风跟着道:“最为奇特的是,他们对待江湖朋友的方式还有所不同。”陶万中道:“古前辈说的甚是,明笑、公孙前辈就是以”觅“为名,被他们抓了去;而周顾、还有前面走的那几个门派前辈,则是以”诛“为令,实在可恶。”原静观道:“看来幽冥冢是想把那些武功和威望甚高之人抓去,想逼问出什么;而江湖上潜力极大的,则要一一歼灭,以除后患;对于后辈老生则会放过,杀也无用,抓更无益,看来背后那个人还不算是一个丧心病狂之辈。” 白云阳看了看众人,皱着眉道:“那日鲁伯翁杀来神刀门,看他下手留于一线,他并非良心完全泯灭,此事我想另有蹊跷。”原静观道:“鲁伯翁也算是一代毒枭,说起来也并没有做什么伤及无辜之事,这次为何又要助纣为虐,真是使人无法想通。”这时,有一个少年朗声说道:“那是当然,鲁前辈用毒之术,神乎其技,江湖之中无从其右。而且,看他的为人并不是江湖传言那样,从小我就想有一天能象他那样了。” 第三十五章 千手毒枭三圣手 说此等惊人之语的正是崔百草。昨晚,当陶万中和花墨竹掉下崖去,众人忙返回神秘谷,崔百草也见到了原静观,并且说明了来历。但原静观并没答应收他为徒,听后,崔百草只是一笑了之,心中决心已定,哪能半路返回,所以就继续留在这里,久久不得下山。 这时,他却说出,鲁伯翁是他崇拜之人,现在又要拜医仙为师。两相冲突,实在使人难以接受;再加上在坐之人,大部分都是被毒网王所伤,听到崔百草的话,脸上也一一变了颜色。花墨竹冷笑道:“原来,你不仅是一个小淫贼,而且还是个小毒物。”陶万中看崔百草并不象那种使毒害人之辈,柔声说道:“花姑娘,崔兄弟一定是有他的原因,你又何必再加刺讽呢?”花墨竹一听,立刻低下头来,耍弄衣袖,不再言语。众人看在眼内,都是不由的一惊。秦音灵心想:“这可真是奇了,依四妹的个性,非要大吵一架不可,现在听到陶万中的话,却静成这样,实在使人费解。”齐双向秦音灵看去,好象已看出她的疑惑之处,用眼神做着回答:“大吵一架?应该是大大出手才是。难道昨夜二人触景生情,年少火盛,无法把持,生米已是熟饭?”舒蓉更是向二人一一看去:“不可能的,如果真是那样,四妹看到陶万中和余香衣这般搂抱,还不大开杀戒,其中可能另有原因。”大家看二人并无亲密之举,也就不再多想。 崔百草怒道:“使毒便怎样?能用毒来救人,岂不更好。只有你这样的庸人才想不明白。”此话无疑是将在坐之人都得罪了一凡,莫不做声的甘万夫说道:“你这小娃,太也放肆,难道我们便都是庸人不成?”崔百草刚才被花墨竹说的一时激动,知道说的话稍微重了一些,忙低下了头。原静观一听此语,心想:“这句话我好象在哪听过的。”一惊,笑着问道:“你可是姓崔?”崔百草冷笑道:“您老也真是贵人多忘事,在下崔百草,昨夜已然拜过。”原静观大笑道:“哈哈……尊父可是”千手毒枭“崔愈?”崔百草一惊,说道:“为父是崔愈不假,但什么”千手毒枭“我却不知道了。对了,原前辈又是怎样知道我父亲的名字的?”原静观笑道:“哈哈……想当年,我、鲁伯翁和你的父亲可是师兄弟呢!”崔百草有是一惊,瞪目道:“可是……可是父亲没有告我半点,他只是告我前来找你,却没说其中还有这等情由。” 原静观叹气道:“哎……十五年前,崔师弟不辞而别,从此便销声匿迹,再无他半点消息。”他又问崔百草道:“不知道你们家在何处?”崔百草道:“总之,在我记事开始。我们的家就一直都在关外,从未踏进中原半步。”原静观又叹了口气,接着问道:“不知现在,师弟和弟妹又在何处?” 提到此处,只见崔百草低头不语,过了一会,他已是泣不成声。崔百草拭去泪水,说道:“他们二老都已仙去。”众人一听,也都一扫刚才对他的怒气,纷纷同情起来。崔百草抬起头来,神情严肃的说道:“不过,父母的遗愿我是一定要完成的。”原静观听到这里,叹声道:“是啊!想当年,我一心钻研医道,而三师弟,也就是现在的毒网王,则在毒药之上,下足了功夫。也怪当时年少好胜,不听师父告诫,二人终日相斗。惟有二师弟一心只为救人请命、药理研究。之后,逼于无耐,只好退隐江湖,自此不见枭踪。”余香衣一直莫不做声,是因为觉得众人听到自己的声音不免厌烦,但是,她十分同情崔百草,这时再也忍不住,开口问道:“崔……崔大哥,那崔前辈和……崔……崔夫人……又是……又是怎样去世的?” 此言一出,众人都瞪大了眼睛,尤其是金氏兄弟,金思玄心想:“这……这是怎么回事啊?余姑娘说话,怎么……怎么……”金思奇则想:“一定是余姑娘觉得这个问题太过敏感,说话的时候,才会这样,一定是的。”其他人虽说心中奇怪,也不便多问,陶万中皱眉道:“香衣,怎么这样问崔兄弟?”余香衣这时才觉得,触到了崔百草的伤心之处,不免心有歉意,努嘴说道:“崔……崔大哥,对不起。”崔百草笑道:“嘿……余姑娘何必道歉。”他低声道:“母亲就是为了试尝毒药而亡,但她毫无怨言,直到最后,她的嘴角仍然挂着微笑。父亲因母亲的亡故,哭了七天七夜,不幸双眼均瞎。但是,他还是义无返顾的继续他的药理研究。不想,四年前,也随母亲而去。临终之时,父亲让我来中原,找到原前辈,虚心求学,一定要完成他的遗愿——以毒救人。” 众人一听崔百草道出自己身世,都为“千手毒枭”崔愈的事迹而感动。实际,在江湖之中,原静观、崔愈和鲁伯翁是师兄弟的事,人人皆知。几十年前,他们还被江湖合称为“三圣手”,都拜在“神医”石枕春门下。石枕春仙逝之后,原静观和鲁伯翁反目成仇,崔愈又无故失踪,经过十几年慢慢风化,也被江湖中人渐渐淡忘。崔百草一年前才踏入中原,也就当然不知,原静观和鲁伯翁便是他的师伯和师叔了。 陶万中听了崔百草的身世,发现和自己惊人的相似,心中不免萌起同病相连之感。而且,一开始便对崔百草心存好感,现在看来,更增亲切。花墨竹也对崔百草刮目相看,不由的向他笑了笑,但崔百草却办了个鬼脸,气的花墨竹直捏碗筷。 不知不觉,已近申时,看那圆桌之上的饭菜,并未吃去多少,但众人已不再饥饿,仿佛被江湖之事添的甚饱。大家吃完饭后,迎着暖风,喝了几碗清茶,寒暄几句,这才离开邀月楼。白刀一一行人都向暗香阁走去,只有原静观和甘万夫走向德馨斋方向。这时,原静观对崔百草说道:“百草,你随我来。” 第三十六章 锁镶金兽链连环(上) 崔百草和原静观来到德馨斋,转入内堂。只见内堂装饰清朴、家具淡雅,墙壁之上还挂着一副老者画像,那老者面黄饥瘦,右手持药,左手拄拐,一看便是采药之人。原静观笑着问道:“百草,你可知此人是谁?”崔百草道:“晚辈不知。”原静观道:“此人便是我和你父亲的师父——石枕春,江湖人称”神医“。”崔百草也曾听崔愈提及石枕春事迹,却并不知道他便是崔愈的师父。这时看到,不免心生敬意。 原静观接着道:“崔师弟遗愿是一定要完成的,我便收你为徒。所以,你也上前拜拜你的师祖吧!”崔百草一听,大喜过望,忙在那个画像之前,朗声道:“师祖在上,请受弟子崔百草三拜。”说着,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记响头,又转过身去,拜了原静观,方才起身。原静观看此子虽有些傲气,但本质不坏,而且,上进心极强,心中甚是欢喜,笑着拍了拍崔百草的肩膀。 画像旁边有一个木架,上面放着都是些瓷具。原静观走过去,把手按在第三层第二个瓷瓶之上,左转三圈,右扭两圈;紧跟的又右转三圈,左转两圈。突然,“轰隆……”一声,挂着石枕春画像的墙壁居然自行转开,原来后面是一个暗道。崔百草惊奇之余,跟着原静观向暗室走去。 暗室之中弥散着浓浓药味,一般人肯定是难以忍受。但崔百草从小以药为伍,早已习惯,对药味极是喜爱,心中莫名亲切。原静观心想:“百草闻到这等药味毫无反应,看来崔师弟从小就加以调教了。”他想了一会儿,然后从墙壁上取下一个未燃火把,再用火折点着,继续向下走去。 盏茶过后,二人来到一个大厅之中。原静观把墙壁上的火罩,一一点燃。大厅瞬时通明起来,崔百草环顾四周,只见大厅之上全是与医学有关的物事。其中最引人注意的便是十几架的医书,还有立在大厅中央的金人。金人上面,线条分明,显然是一尊穴位实体。崔百草走到书架旁边,不免心潮澎湃,因为他看见的,大都是一些医学经典,千金难买。甚者,还有世上独册,这可对崔百草的医术大大有益。 原静观看着崔百草说道:“百草,你在家中可有学医?”崔百草道:“在家中都是父亲相授,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原静观点头道:“好,那么我就来考考你。”他接着说道:“〈千金方〉是何人所著?”崔百草不加思索,开口道:“唐代孙思邈。”原静观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伤杂论〉和〈金匮要略〉又是分别出自何人之手?”崔百草笑道:“两部著作都是一人所写,汉代的张仲景。” 原静观一看普通的问题是无法难住崔百草的,灵机一动,笑道:“这个你一定是答不出来。”崔百草道:“师父但说无妨。”原静观问道:“〈黄帝内经〉又是何人?”这一问可把崔百草难在了原地,思考一会儿,还是无法答出,低头丧气道:“徒儿愚鲁,无从知晓。”原静观笑道:“你也不必难过,〈黄帝内经〉是先秦医书,是一位高人所著。江湖之上很少有人知道,但我却是知道的。”崔百草问道:“那师父又如何知道的?”原静观道:“我是从〈江湖英侠册〉上得知的。此人本是江湖中人,而且,他还是第二任的江湖宗主。”崔百草一惊道:“那时已经有江湖宗主了吗?”原静观答道:“早在春秋时期,楚国的范蠡摆便弃官从商,积蓄了很多家财。从此便设院置林、买江扩湖,开创了第一个江湖。五年之后边传位于此人。”崔百草急道:“师父,此人到底是谁?”原静观道:“此人复姓”欧阳“双名”正堂“。” 第三十七章 锁镶金兽链连环(下) 说完,原静观又带着崔百草向更深处走去。没想到,里面还有一个暗阁,是在书架之后。崔百草一眼望去,只见暗阁内被墙壁上的火把照的通亮,暗阁中央有四个穴位实体,姿势相同,面朝方向却是不同。一尊脸面朝前,一尊脸面朝后,一尊又是脸面朝左,最后一尊则是脸面朝右。崔百草走进一看,还发现四尊实体上全用白纸醐着,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时,原静观把一支带有黑墨的毛笔交到崔百草手中。崔百草转身走进暗阁,过了一会儿,只听“轰隆……”一声,原来是原静观把暗门关上了。崔百草左右张望,不知如何才好,就在这时,暗阁中的火光瞬时熄灭,暗阁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崔百草手足无措,大声喊道:“师父,您要徒儿怎样做?”过了一会儿,原静观的声音从暗阁外传了进来,说道:“百草,一个好的医术大家,必须要认穴之准,下手之快,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否则将会酿成大祸。现在,师父就考考你认穴打点的功夫如何。”崔百草浅浅一笑,道:“请师父指示。”原静观道:“我一会儿会掷出一根火把,你就在这稍瞬即逝之时,用手中黑笔,把我说的穴位打在穴位实体之上。还有什么疑问吗?”崔百草自信满满,微微一笑,道:“师父,弟子明白。” 四周瞬时寂静无声,崔百草还能隐约听到自己的心跳之声,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还是不见原静观掷火把进来。崔百草心想:“师父怎么回事?难道这几日太过劳累,睡着了不成?”仔细一想,暗道:“不可能,难道师父是在想趁我不备之时……”还不及他多想,眼前感到一瞬火光,崔百草哪敢怠慢,忙转身凝视,看那火把在暗阁之中一绕,已然在一瞬之见,照到了那四个穴位实体。就是这一瞬,崔百草已知四尊穴位实体的位置所在。 突然,从暗阁之外传进一个老者声音,自然是原静观,他说道:“百草,我现在就要说出穴位了,你可要牢牢记住,然后,用黑笔点在实体上的正确所在。”崔百草道:“弟子遵命。”原静观大声道:“人迎伏兔足三里。”崔百草一听,哪敢多想,闭目一凝,闪身而出,黑笔行走,只在一瞬。原静观接着道:“四白梁丘上巨虚。”崔百草还是向相同方向闪去,黑笔三点,仿如一梦。原静观更加大声,道:“天柱承山气海俞,风池环跳阳陵泉。”崔百草眉额微皱,瞬时先向相反方向闪去,又是三点雷击。然后,又向左边掠去,神出三笔,急笔洒收,甚显俊捷。 崔百草站在原处一动不动,跟着,原静观又说道:“百草,现在师父说出一些病症,你就打出治疗这些病症的穴位,如何?”崔百草道:“师父请说。”这次可不象上次等了很长时间,就在崔百草刚刚说完“师父请说”之时,原静观的声音就急驰而来,说道:“关节酸痛下瘫痪,踝关胸肋皆觉痛。”崔百草持笔向右飞出,只在一念,赋予两点。原静观又道:“膝胃乳腺皆有损,咳喘胸闷背肌劳。”崔百草前飞后闪,雷击双笔,风声呼呼。 原静观正要再说,不想,崔百草插口道:“师父,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原静观道:“你说。”崔百草道:“如果,行医之时并无医具怎么办?”原静观道:“当然要稍候,或是有了再医。”崔百草笑道:“那师父,徒儿现在就没了”医具“?”原静观不解道:“医具?什么医具?”崔百草道:“师父,徒儿是说我的笔尖之上没有墨汁了。”此言一出,原静观先是一楞,然后,大笑道:“哈哈……好的很!好的很!”瞬时暗阁又通亮起来,直刺崔百草双眼。 第三十八章 暗香毒网暖光寒 暗阁一亮,只见那四个穴位实体上有许多的黑点。原静观走到崔百草面前,说道:“百草,觉得刚刚发挥如何?”崔百草道:“师父,徒儿自感对人体穴位还是深知一二,就刚才师父说出的十六个穴位,徒儿可以毫无差池的认了出来。”原静观点了点头,又向穴位实体走去,边走边说道:“在亮光之下,我相信你对穴位的把握一定相当纯熟。但不知处在黑暗之中,你是否还能准确打出。” 原静观走到实体跟前,把醐在上面的白纸纷纷撕下。崔百草定睛一看,心中暗想:“原来,这四尊穴位实体全用纯铜打造,上面线点密集,自然便是人体的穴位走向。”他再走进仔细一看,铜身上全是针尖大小的小孔。 原静观先向脸面朝前的那个穴位实体走去,上下大量一凡,伸手向人迎、伏兔和足三里摸去,发现有少许的墨汁沾在手上,这才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去,分别对另外三尊穴位实体做着同样的动作。过了一会儿,原静观先是满脸铁青,崔百草看到,还以为自己没打准穴位,低下头来,等着原静观的训示。不想,原静观突然大笑道:“哈哈……百草,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已有这等造诣。”崔百草这才知道自己的十六个穴位全数打对,大喜道:“师父,这全是父亲他教导有方,徒儿才没能在师父面前丢脸。”原静观点了点头,笑道:“很好,做人千万不能忘本弃义!好了,今天咱们就先到这里,为师也有一些口渴,我们这就出去吧!” 崔百草跟着原静观走出密阁,那暗门就自行关上了,二人来到德馨斋正堂,原静观喊道:“万夫……万夫……”连喊几声,还是不见甘万夫出现,原静观心下起疑,不禁皱眉道:“万夫怎么回事?”崔百草道:“徒儿觉得,甘前辈只是到了暗香阁,和陶大哥他们闲聊去了。”原静观道:“不可能,万夫跟了我数年,从未有一次出现今日之况,这其中一定另有古怪。” 就在这时,从门外跑进一个年轻女仆,看她样子十分紧张,已知出事,原静观忙上前问道:“小月,出了什么事,你为何这样紧张?”那女仆小月道:“主人……主人,大事不好了,有好多的坏人去了暗香阁,他们……他们还把甘前辈……把甘前辈……”原静观急道:“万夫怎么了?”小月哭道:“他们把甘前辈杀了。” 原静观一听,脸色大变,不由多想,拉起崔百草向暗香阁急驰而去。这时,崔百草才看到原静观的真正功力,心中暗想:“一直以为师父只懂医术药理,没想到师父在轻功上的造诣也非同一般。”崔百草在年幼之时便随崔愈习武学医,轻功身法虽远远不及原静观,但是,被原静观拉着,也就没有落在后面。 过了一会儿,二人来到暗香阁。未到阁中,便听到“叮当……”之声不断,显然是刀剑相交发出的声音。原静观拉着崔百草,纵身一跃,飞至阁门门顶,往下看去,才知是花墨竹和一个青年大汉在比武过招。 那汉子年约三十,身披黑纱,用的是一根鹰爪链。原静观双眉微皱,已看出花墨竹显出败相,忙伸手捏下门沿一角。就在这时,那汉子的鹰爪链向花墨竹面门袭去,花墨竹猝不及防,就要中招。原静观双手聚气,单臂一掷。那木块急向鹰爪链撞去,“叮……”的一声,那汉子只感双臂痛麻,忙把鹰爪链收了回来。 原静观拉着崔百草从高门之上飞下,二人走到陶万中一行人身边。这时,有一个老者声音传来,道:“原老儿,你来的正好,我还以为你一个堂堂医仙,居然会夹着尾巴逃了,留下来这些小娃娃和老头子来替你受罪。”白云阳无法再忍,怒道:“鲁伯翁,你说谁是老头子。” 原来,这个老者便是“毒网王”鲁伯翁,看他身穿花袍,苍发披肩,眉宇间仿佛带着股骇人杀气。 第三十九章 千里神刀万里剑(上) 原静观向鲁伯翁一边看去,只见他旁边站着十几个人,其中有十三人均是一般打扮,身穿黑纱袍,手握鹰爪链,各个面目狰狞,嘴露邪笑。还有一个人,也是身穿黑纱袍,但头上还戴着一顶黑色斗笠,斗笠之上有一块黑纱,无法看到他的真实样貌。他身高七尺,腰挂宝剑,站在那里,无形之间,散发着一股粟人杀气。原静观又向人群中看去,,才发现一个十分熟悉的人,露着半个脑袋,畏畏缩缩。原静观定睛一看,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皱眉说道:“吴永基,你怎么会在那里?” 听到这里,金思玄站出来说道:“原前辈,想必你还不知道呢!带着鲁伯翁他们进入神秘谷的正是吴永基这个贼厮。”陶万中插口道:“不然,甘前辈也不会放下绳揽。”原静观微微怒道:“我说怎么在邀月楼不见你的踪影,还以为你抱病在床,余毒未清,正准备晚上便去看你。没想到,害死万夫的罪魁祸首却是你吴永基。”金思奇道:“就是,枉我兄弟把你当成知己,想不到你却是做出这般丑事,只怪我兄弟二人瞎了眼。”白云阳接着道:“真想不到,七星洞洞主沙通天的一世英明,就毁在你这个不肖贼徒的手里,别忘了你师父是被谁抓走的。” 众人都一一的强加指责,吴永基也不还口,只是藏在鲁伯翁背后不住流泪,显的甚是无奈的样子。鲁伯翁冷笑道:“这就是你们这些所谓名门正派的嘴脸,不明其中缘由便横加指责。如果是他的遭遇发生在你们身上,你们又该如何?”齐双站出来说道:“他什么遭遇?”鲁伯翁接着道:“我答应他,如果带我们进入神秘谷,便放了他的师父。否则,他和他师父只有死路一条。”古风说道:“哼……你也真是天真,以为他们会遵守约定,放了沙老弟吗?他们在杀了我们之后,就轮到你了。” 吴永基一听此言,抬头看了看鲁伯翁,好象在问,你们真的会这样做吗?鲁伯翁看都不看他一眼,说道:“少说废话。”说着,从腰间掏出一个卷轴。众人都向那卷轴看去,只见轴承之上写着五个金色大字:江湖英侠册。崔百草暗自心想:“这不就是适才师父提及的《江湖英侠册》吗,怎么会在鲁伯翁的身上?”陶万中在襄阳城中,便看见冷暖年的手中也拿着一本,心想:“听闻,江湖之中只有一本《江湖英侠册》,是在‘江湖字典’无不知的手里,但现在我却看见两本,这其中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这时,鲁伯翁朗声说道:“觅侠令:‘六指医仙’原静观和‘刀神’白云阳;诛正印:甘万夫和玉丐帮九木堂堂主李转烛。”他合起卷轴,继续说道:“其他人快快离去,我不想对你们这些庸俗之辈动手。“又转身对原静观说道:“原静观,我想拿回师父的《百草经》。”原静观冷笑道:“你还有资格再叫师父?就你现在所干的这些事,师父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鲁伯翁怒道:“废话不和你多说,如果你不交出《百草经》,我把这里的人通通毒死,你可不要逼我。” 此言一出,白云阳再也无法忍耐,提起青龙偃月刀,便向鲁伯翁袭来。白云阳纵身一跃,刀气自上而下股股流出,仿佛要把天地劈开一般。他知道鲁伯翁可不是普通角色,一出手便用“三刀断沧海”。鲁伯翁笑道:“刀神的‘屠龙八法’果然是名不虚传,你就和刀神较量一凡。” 此言一出,只见黑影而过,正是那个头戴黑纱笠的汉子。接着就是寒光一闪,犹如龙鸣一般,他已抽出腰间宝剑,挡在鲁伯翁身前。只见白云阳的刀气直袭而来,那汉子不紧不慢,剑分两仪,走向八卦,仿佛在空气之中画出一个太极图案。那汉子手腕一抖,剑气瞬时送出,刀剑就冲撞在一起。原静观一看,双目大睁,好象是看到鬼怪一般,脱口说道:“什么?此人的剑法居然是‘太极诀’?” 众人一听是〈〈太极诀〉〉,都吓的倒退三步,真想不到,世上这等绝世神剑,今日会再显于世。但是,那黑纱戴笠人又怎会〈〈太极诀〉〉?白云阳也是微微一惊,心想:“世上只有独池客会〈太极诀〉,但他远在天山,怎会在这里出现。难道他收了一个劣徒不成?也好,今日便打量打量你学了独池客多少本事。”不及多想,二人厮打在一起,刀剑之声不断。原静观心想:“看这人剑法刚中带柔,柔中兼刚,一定是太极剑法不错。但适才那招,分明便是〈太极诀〉,除独池客外,怎么有人还会这等剑法,看看再说。” 众人也见多无数大战,但从未见过这样的双神之战,不免看的呆在原地。陶万中在襄阳城中也见过剑魔、剑邪和公孙萧月等人的比试,虽有磅礴澎湃之势,但和这二人比起来,就稍逊了一筹。 白云阳和那汉子不知不觉已过了百招,还是未分胜负。鲁伯翁在旁笑道:“刀神果然名不虚传,此人能在二十招之内,击败武当掌门费显。想不到,在刀神这里,却用上百招也未分胜负。”众人一听,已知武当也惨遭此难,陶万中心想:“他们果然已向武当发动进攻,不知道香扇和王大侠怎么样了?” 白云阳也不和鲁伯翁废话,刀锋一转,突然,刚猛之气骤减, 取而带之的是轻柔之力。他把青龙偃月刀横在腰间,白刀一一看这架势,开口说道:“这是父亲胜我的那一招——六刀转乾坤。”白云阳用的正是屠龙第六法,但较于和白刀一那一战,这次的六刀转乾坤,却是用上了十分的功力。刀气向周遭四处游走,但凡触及之处,无不飞沙走石,草木皆伤。原静观忙把众人叫进暗香阁,而鲁伯翁等人也走了进来。 那汉子一看白云阳非泛泛之辈,额角不禁也沁出汗滴,忙反手一收。只见手中之剑飞向高空,旋转不定。那汉子双手一探,空中宝剑仿佛是牵了线一般,在白云阳四周来回飞舞。原静观惊道:“没想到,此人连‘仙人指路’都会。”鲁伯翁笑道:“原静观,你好好看着,好戏还在后头呢!”原静观问道:“难道,此人连那招也会?”鲁伯翁只是笑了笑,并无做出回答。 第四十章 千里神刀万里剑(下) 崔百草远在关外,哪见过这样的绝妙剑法,不免惊道:“我曾听父亲说过,‘剑圣’独池客不论从内功和剑法都是江湖第一。父亲他还说,‘太极诀’只有剑圣前辈练成,难不成,此人便是剑圣前辈?”这在众人心中也是一个大大的疑问,原静观刚刚只顾着惊讶,却忘了崔百草。这时,崔百草说话,他才指着崔百草说道:“鲁伯翁,你可知他是谁?”鲁伯翁不肖道:“一个江湖小辈,何必来问我?”原静观凝神道:“他的确是一个江湖小辈,但你却猜想不到他是谁人之子。”鲁伯翁没有说话,但是他在听着。原静观续道:“他的父亲便是二师弟。” 鲁伯翁一听此话,忙转过身来,细细打量崔百草一凡,笑道:“原静观,你又何必来骗我。二师哥已失踪十几年,怎么突然会多出一个儿子来,你不过是想我绕了此子性命罢了。但是,你如果不交出〈百草经〉休想让我放走这里的任何一人。”原静观道:“二师弟已永入极乐,我又怎么会拿他的儿子来开玩笑,信不信由你。”鲁伯翁怒道:“你胡说,二师哥他怎会死去?” 这时,崔百草站出来说道:“三师叔,是真的,我爹他在一年前就已仙去。”鲁伯翁扭过头来,上下打量着崔百草,严肃问道:“你真的便是崔愈之子?”崔百草正声道:“正是。”鲁伯翁摆手,道:“好,好的很!你这便离去吧!”崔百草先是一楞,接着大笑道:“哈哈……师叔,你也太小看我崔百草了,侄儿的武功虽然不济,但也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师父和大家都在这里,我又怎能一走了之,多谢师叔好意。”鲁伯翁怒道:“你说什么?你已拜原静观为师?”崔百草点了点头,道:“是。”鲁伯翁双拳紧握,扭过头来,不再理会。 花墨竹心想:“没想到,那小淫贼如此有情有义,倒让我有些意外了,难不成我真是错怪了他?”就在这时,突然,“轰隆……”一声,众人向阁外看去,才知是暗香阁的院门倒了下去,可想白云阳和那黑纱戴笠人的刀剑之气是何等厉害。那汉子把剑向上一挑,直刺白云阳下颚,白云阳起身而退,不及多想,双手聚力,把青龙偃月刀从腰间移至头顶,纵身又是一跃,直劈下去。那汉子一看,大势不好,这一刀劈将下来,非有千钧之力,握剑在手,急忙抽身而回。 青龙偃月刀仿佛放大数十倍,刀气好象潮水一般,肆无忌袒的涌杀而去。那汉子反手一个剑花,从下而上掠起。众人看去,象是见到了无数剑芒,再一看,地上的石地已被分开,神刀仙气,仙剑神气,刀有万钧之力,剑有弑神之势。二者一但碰撞定会惊动天地,不想,那带着千钧之力的青龙偃月刀,被那汉子轻松撩去。 古风一惊,道:“真想不到,就连云阳的‘七刀开天地’都无法胜了那人。”原静观叹气道:“白兄的这一招换成其他的高手也许真的无法破解,但若是遇上这一招,那就另当别论了。”古风追问道:“那人到底使的是什么招式,这般厉害。”原静观还不及回答,鲁伯翁笑道:“他使的便是‘太极诀’中的‘君临天下’,试问白云阳又怎能抵挡?”古风和众人都是一惊,这才没有话说。 白云阳刀气被那人化去,还在惊疑之时,剑气又从地下袭涌而来,白云阳不及多想,忙用青龙偃月刀强行抵挡。不想,那剑气虽是柔滑,但内藏后劲,连绵不绝,立时,白云阳急忙向后飞去,撞在一个树桩之上,嘴角也流出少许鲜血。 那人还不收手,身体轻飘而起,剑从手出,飞入空中,瞬时急转起来,剑器四散,木叶柳枝尽数削去。那剑在空中越转越快,发出龙鸣般响声,刺耳至极。就在这时,众人的武器都匆匆欲动起来。突然,“嗖嗖嗖……“之声不断,一起都向天空飞去,跟着那剑转将起来,原静观和鲁伯翁齐声喊道:“不好,是‘万剑归宗’。” 鲁伯翁一惊,心想:“真想不到,他居然要使出‘万剑归宗’,可不能让他杀了白云阳,否则,冢主怪罪起来,可就不好办了。”鲁伯翁正要抽身而出,只见那灰影一闪,才知是原静观先他一步。 原静观双掌聚气,从腰间掏出一条金丝长线,只见那金丝之上还系着六枚钢针,他把线系在右手的六指之上,真气运出,那线立刻犹如钢丝般直硬,原静观奋力甩出,直接缠住了那汉子的宝剑,但“万剑归宗”可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破掉的。 那汉子剑锋一转,只见道道寒光、万千剑气向原静观直袭而来。白云阳刚刚是被逼无路,没有还击余地。现在,那汉子剑锋一转,他也无了后顾之忧。原静观命在悬丝之间,哪还管什么江湖道义,忙立刀而站,双目紧闭,只见那青龙偃月刀急速旋转,“呼呼……”之声不断,瞬时和那万千剑气撞在一起。只听“咚咚……”之声大做,剑气虽未削去,但速度显然缓慢很多。原静观不及多想,拉起受伤的白云阳就向暗香阁掠去。 青龙偃月刀仿佛带了灵性一般,跟随在白云阳身后,为二人挡去剑气。鲁伯翁微笑道:“真想不到,白云阳居然练成了‘八刀人合一’。”来到暗香阁,那黑纱戴笠人本要继续厮杀。但鲁伯翁挡在原静观身前,说道:“住手,冢主吩咐,这二人可要活着去幽冥冢。” 第四十一章 乌云依旧枕寒流 那人一听“冢主”二字,身体先是一颤,这才把宝剑收回鞘中,而众人的兵器也就掉在了地上。这次大战显然是白云阳败了下来,原静观看着鲁伯翁说道:“这人到底是谁?他怎么会‘太极诀’的?”鲁伯翁冷笑道:“江湖人人皆知,世上只有独池客会‘太极诀’,这人自然便是独池客了。”白云阳被那剑气所伤,虽无大碍,但还是不住的咳嗽,说道:“你胡说,独池客远在天山,早已退隐江湖十几年,现在又怎么会重显江湖。而且……而且,又怎么会和你们一起助纣为虐……”鲁伯翁怒道:“你住口,什么叫助纣为虐?哼……真是笑话。看看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所做之事,还敢来说别人,真是厚颜无耻之极。”原静观知道这样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插开话题说道:“这个暂且不说,你们那冢主到底是谁?发散觅侠令和诛正印又是为何?”鲁伯翁大笑道:“哈哈……原静观,你也太过天真,我自然是不会告诉你的,但不妨向你们透漏一点冢主的鸿图大略。”古风怒道:“那魔王到底为了什么?”鲁伯翁道:“冢主他要建立新的江湖。”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古风先是一楞,然后大笑道:“哈哈……他又何德何能,居然想要和春秋范蠡一比肩高。” 早在春秋末年,“陶朱公”范蠡便开江扩湖,建立了第一个江湖。而现在鲁伯翁又说,幽冥冢冢主要重建“江湖”,言外之意便是要取代范蠡,所以古风才会这样说。鲁伯翁接着说道:“冢主富敌留半城,武功更胜独池客,你说这些够还是不够?”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惊。江湖之人皆知,要想当上江湖宗主,不仅要富可敌国,还要武技超群。江苏首富留半城,腰财万贯、富甲天下。而且,自创“十景剑”,年轻之时便是“金灶王”朱三甲、“玉面书生”程自斋和“玉丐”公孙萧月的徒弟,集三大家之所常于一身,武功造诣自是不在话下。所以,江湖预言,这次“九月天涯海角问鼎大会”所选的江湖宗主,十之八九便是留半城。而独池客的名号,江湖中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上至百岁老龄,下至几岁孩童,都知“北方剑圣”独池客,剑法天下第一,内功只有少林方丈慧心禅师可以匹敌。 古风接着说道:“哼……江湖出现这样的一号人物,我们在座之人为什么无一人得知?”鲁伯翁笑道:“不用太过着急,九月天涯海角问鼎大会之上,你们自然便知。”众人一听,都知这次的问鼎大会一定是凶险异常。鲁伯翁转过身来,对原静观说道:“原静观,还有一件事,你可要想好。”他指着众人说道:“他们的身家性命可都握在你一人手里。”原静观皱眉道:“三师弟,你又何必……”不等他把话说完,鲁伯翁怒道:“原静观,废话少说。谁还是你的师弟,想当年,你怎么不念同门之情,却把……却把……哼……当年之事不提也罢。”众人都在心中不免一问:“到底‘三圣手’之间有和恩怨,为什么会象今日这样,反目成仇。而鲁伯翁说的‘当年之事’又是指的什么?”崔百草既已知道身事,自然想要查出其中来龙去脉。 花墨竹天生任性,不管是遇到任何强敌,都不会惧怕。因此,鲁伯翁一行人刚刚找到他们,花墨竹就抽出判官剑笔,与已厮杀。现在,鲁伯翁好象把花墨竹的生死看成是一种交易,她怎能不怒,站出身来,怒道:”鲁伯翁,我的性命只属我一人所有,由不得别人决定。要想取我性命,先问问我手中的判官剑笔。”不想,大笑之声传来,众人看去,才知是那十三黑纱人在哄笑。适才和花墨竹的那汉子笑道:“美人儿,刚刚咱们已交过了手,看你身手不错,却不是哥哥我的对手。”说完又是一阵哄笑,那汉子又道:“不知道,在床上的功夫是否了得。” 一听此话,花墨竹哪能再忍,正要上前拼杀,但却被原静观拦了下来。原静观拱手道:“不知阁下该如何称呼?”那汉子还礼道:“原前辈,好说,在下山西十三鹰之首“鹰王”张角。”原静观这才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各位便是山西鹰穴的十三鹰。原某素闻山西七龙八虎十三鹰‘缕显侠踪’,不想,有幸在这里相见。”这句话听在十三鹰耳内说不出的受用,也都笑着还礼。众人心中都知,原静观说的“缕显侠踪”,只是在讽刺十三鹰胡作非为、祸害乡里之意,并非真心夸赞。那汉子接着道:“原前辈也不必客气,我们并不是什么英雄大侠,不敢多戴高帽。行侠仗义之事,我们也是做不来的,偷鸡摸狗、烧杀掳掠倒是面面俱到。”说着,又向花墨竹看去。 第四十二章 虚中有实实中虚 花墨竹看见张角用淫邪的眼光看着自己,发恨道:“我花墨竹对天起誓,总有一天要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张角不知为什么,身体莫名的一颤,笑道:“好,好!哥哥我可等着你。”十三鹰又是哈哈大笑,这时,鲁伯翁插口道:“张角,好了,到此为止。”张角一听,立刻恭敬道:“是。”鲁伯翁又转身对原静观说道:“原静观,废话少说,你到底是交不交出《百草经》?”原静观道:“《百草经》是师父遗物,怎能交给你来为祸人间。”鲁伯翁怒道:“原静观,这可是你逼我的。十三鹰,除原静观和白云阳以外,通通给我杀。”原静观暗想:“我们这边有十五人,而鲁伯翁一边有十六人。而且,白兄还受了伤,那黑纱戴笠人的武功更加的深不可测。若是硬拼,我们肯定是必输无疑。”他紧跟着灵机一动,心想:“好,就这样办。” 正待十三鹰动手之时,原静观突然又大声道:“鲁伯翁,这一仗是你赢了。我答应你,把《百草经》交出,但你可否把白云阳、李转烛和其他人都放了。”鲁伯翁道:“你别无选择,白云阳和李转烛,一个被抓一个被杀,这是冢主的命令,我可做不了主的。”这时白云阳怒道:“静观,和他废话什么,大不了和他拼了。如果你把《百草经》交给他,也许会死更多的人。”李转烛接着道:“静观,白兄的话说的没错。你不用为我李某的性命担忧,本来我已被这贼,毒死过一次,现在捡回一命,大不了再还给阎王便是。”这时,一直在旁莫不做声的秦音灵说道:“原前辈,我们四姐妹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和他一拼便是。”齐双、舒蓉、和花墨竹也跟着附和起来,唯有崔百草一直在注视着原静观的眼睛。 这时,原静观看着鲁伯翁说道:“鲁伯翁,《百草经》在一线堂,,这你就和我一起取来吧!”鲁伯翁点了点头,又示意十三鹰把陶万中一行看好,原静观又道:“鲁伯翁,你放了他们。我自和你取来便是。”鲁伯翁笑道:“哈哈……原静观,你以为我是三岁孩童吗?”原静观无话,只有向暗香阁外走去。 原静观带着众人穿过两个庭院,来到一个草屋之前,看这斋所虽只一层,但甚显宽大,再看屋檐之下,又有黑匾,黑匾之上用金漆书曰:一线堂。众人进入堂内,只见左右各有一厢,原静观便说:“百草,你这就和其他人做到右厢就是。”众人正要走向左边,不想,鲁伯翁说道:“不行,我们去坐右厢,你们去坐左厢。”崔百草向原静观看去,原静观显的甚是无奈,但只有点头答应,鲁伯翁浅浅一笑,与十三鹰、吴永基和那黑纱戴笠人向右厢走去,陶万中一行人只能来到右厢。原静观则是向正座走去,十三鹰还不住用淫邪的眼神,在“琴棋书画”和余香衣的身上游走,恨的姑娘们直咬牙关。余香衣天生烂漫,虽不知十三鹰为什么这样的看着自己,但也猜到他们不怀好意,也投去不肖的目光。白云阳受伤不重,刚刚也自行调息了一会儿,才不再咳嗽。金思玄和金思奇看到十三鹰一直盯着余香衣,怎能不气,真想挺枪而去,杀了这十三只野鹰。再看古风,神情相当急噪。这些,鲁伯翁都看在眼内,得意的一笑,不再理会。 盏茶过后,鲁伯翁站起身来,说道:“原静观,你要让我们坐到什么时候,快把《百草经》交了出来。”原静观皱眉对崔百草说道:“百草,你去拿来便是。”崔百草心想:“我初来神秘谷,又怎会知道《百草经》所在。是了,师父这样做,一定有何用意,我就顺着装了下去。”开口说道:“师父……师父,徒儿忘了放在哪里。”原静观怒道:“你这愚徒,我告了你多少遍,金象凸穴位,适才打点处。”众人听到这两句,不免心中一呆,心想:“这又是什么地方了,还用诗来形容。”但他们怎会想到,别人虽是不知,崔百草却是知道的。 就在这时,原静观右手的六根手指全数插在座把的六个洞中,右手一转,只听“轰隆……”一声,不及多想,再看陶万中一行人,都已消失。原来,他们在的左厢房是一个迷道所在,原静观的座把之上却是装有机关,经过一凡的操控,陶万中他们自然便掉了下去。鲁伯翁这才明白,一开始便上了原静观“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虚虚实实、实实虚虚”的当。再向左厢看去,那块顶板早以封死,那还有一点缝隙。 鲁伯翁一惊,只见黑影一闪,那黑纱戴笠人急驰而去,用剑向左厢地板之上劈去,却是没有半点反应。原静观道:“你剑气虽是厉害,但这地板是用黑武玄铁而制,任你怎生厉害,也不可能把他劈开。”张角气极,立刻挺身向原静观袭来,原静观却是一动不动,张角的鹰爪链已在原静观的脖颈之上,怒道:“死老儿,快把机关打开。”原静观大笑道:“哈哈……这个机关是‘巧夺天匠’韩滨涯为我特制的,而且只得使用一次。”张角怒道:“你休得骗我。”鲁伯翁走到原静观身前,怒道:“原静观,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原静观道:“老夫性命算得了什么,能救出这些英雄豪杰,死又何妨。”鲁伯翁正待举掌劈下,但心中一软,还是把手放了下来,开口说道:“哼……也罢!就让你回去见见我们的冢主。”转身对其他人说道:“我们走,出谷。” 第四十三章 雾隐城堞金蝉记 陶万中和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身子一纵,就掉在了一个暗室之中。崔百草尤其跌的最重,只因他是站着的,其他人都是坐着的。这时,有一个老者拿着火把走来,笑道:“大家都没事吧?”众人向那老者看去,看他年约八旬,苍须白发,原来便是龙虎门前任门主古风。 众人从地上爬了起来,拍去身上泥土,只有崔百草还在地上,发出“哎呦……”之声,显得摔的甚重。花墨竹看他这样娇气,心中不免鄙视,皱眉说道:“堂堂七尺男儿,跌一交就疼成这样,真是没出息。”崔百草知道花墨竹还在记恨昨晚之事,没好气的说道:“我哪里有七尺了,再者,疼痛和身高又有什么相干了。”说完,“哎呦……”一声,陶万中看这两个冤家,不知是笑还是怒,也就不再理会。陶万中转身向余香衣看去,正好两目相对,甚是灵犀,问道:“香衣,没有摔伤你吧?”余香衣浅浅一笑,更增美颜,笑道:“陶大哥,我没事的。”金氏兄弟看到二人这样亲热,当然不快,都向陶万中抛去恶恨恨的眼光。陶万中看的莫名其妙,也就不再理会。 众人看古风毫发无伤,而且,衣衫之上也没有半点的泥土,都感奇怪。白云阳堂堂刀神,这样狼狈,当然不服,没好气道:“古兄,看你春风满面,一定知道这其中情由了。”古风笑道:“云阳,你可知这个斋屋为什么要叫‘一线堂’?”白云阳摇了摇头道:“我怎么知道六指老儿玩的什么把戏。”古风正待说出,余香衣插口道:“看……看适才发生……发生的一切,所谓‘一线堂’,定是……定是生命留得‘一线’的意思。”花墨竹刚刚看她和陶万中那样说话,心中莫名有气,小声道:“自做聪明,谁又让你回答了。”当然,只有她旁边站着的秦、齐、舒三姐妹听见,三人都是一笑,已知其中关系。 古风笑道:“余姑娘当真聪明的紧。”他又转身对众人说道:“前几日,老夫和静观来到一线堂,静观就告知了我这其中的一切。”金思玄怕别人注意自己一直在看着余香衣,也插口说道:“看来,古老前辈一早便知,这一线堂有机关密径了。”古风点了点头,道:“金大公子说的对。”金思奇看哥哥这样“狡猾”,也附和道:“原前辈不仅医术高明,想不到,还懂得机关之术,当真了不起。”不想,古风说道:“金二公子,这你可说错了。”金思奇一听,心想:“大哥这可害苦了我,害的我在余姑娘面前这般丢脸。”崔百草看着金氏二兄弟直是想笑,白刀一一直在旁没有说话没,这时,不免问道:”古老前辈,这机关到底是哪位高人所造。”古风说道:“要说此人,真还是一位高人。他便是‘巧夺天匠’韩滨涯。”众人一听,心中均想:“韩滨涯却是一位奇人也。” 古风继续道:“一线堂是专为静观所设,除他之外,就连韩滨涯都无法开启。而且,这机关只能开启一次,从此与地面无异。”陶万中奇道:“那为什么原前辈一进来,便要让我们坐到右厢,如果不是鲁伯翁提出调换,我们不是就无法逃脱?”古风接着道:“静观只所以一进一线堂便让我们在右厢坐,那是因为,他知道鲁伯翁疑心颇重,听到静观让我们坐到右边,鲁伯翁一定会觉得其中有古怪,自然便和我们调换。”崔百草点头道:“正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古风笑道:“你师父把这称之为‘心理医术’。” 众人都哈哈大笑,白刀一身为民间捕快组织头目——七扇门大当家,天生观察明锐,其中还是有疑问并未解开。他对古风问道:“古老前辈,我觉得这其中另有古怪。”古风道:“大当家请说。”白刀一说道:“如果,我们坐在右边岂不更好……”不等他说完,白云阳急道:“那又有什么好了,我们坐在右边,鲁伯翁不是就掉了下来吗?那我们……”就在这时,众人恍然大悟,白云阳一想,小声道:“就是,如果我们没有掉了下来,不是就可以和六指老儿一起逃离了吗?难道六指老儿也糊涂了不成?”古风皱眉道:“这也是我至今想不到的。” 众人正在迷惘之时,崔百草道:“我想,我知道其中的原因。”众人都向崔百草看去,他接着道:“《百草经》!师父一定是怕鲁伯翁等人,掉在这里会找到《百草经》。”古风点头道:“这也就是静观为什么适才会故意让你去拿《百草经》的原因。”白刀一续道:“而且,刚刚原前辈对你说的那几句话,就是《百草经》所在。”崔百草闭目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对了,密室暗阁,一定是那样的。”白刀一奇道:“什么密室暗阁?”崔百草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只是说道:“我想,这条机关暗道一定是通向那个密室暗阁的。”古风道:“那好,我们这就出发。” 第四十四章 鸿雁在云鱼在水 古风拿着火把,带领众人向那密道深处走去。金思玄和金思奇赶上前去,紧跟在余香衣身后,只感淡香袭鼻,说不出的受用。二人正在陶醉之时,崔百草突然碰了金氏两兄弟一下,二人扭过头来,恶恨恨的看着崔百草,。崔百草笑道:“二位公子,对不住了。”加紧几步,走到陶万中和余香衣身旁,小声说道:“余姑娘,我看那金氏二兄弟一直都在色迷迷的看着你,定是心怀不轨,你可要小心了。”陶万中笑道:“哈哈……他们欢喜香衣,那证明香衣美颜动人,再说,金氏兄弟也没有胡做什么,眼睛是自己的,哪有不让人看的道理。”余香衣也跟着笑道:“陶大……陶大哥,说的对。就算他们……他们真的欢喜我,我不欢喜他们也就罢了,崔兄弟不必担心的。”说着,扭过头去,不再理会。崔百草心想:“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就属你二人最是老实。” 众人继续向前走去,不料,这密道越走越深,道路崎岖,再加上火光有限,众人都觉道路难走异常。就在这时,余香衣脚下一滑,险些跌倒,金氏二兄弟忙上跑上前去,但还是慢了一步。只见,陶万中急忙拉起余相衣的玉手,二人相视一笑,已知情意。金氏兄弟一见,极是愤恨,金思玄小声怒道:“这陶万中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众目睽睽之下,就敢这般的趁人之危。”金思奇也忙附和道:“大哥说的极是,我现在一看到陶万中这小子,就不免来气。”实际,二人心中都是一般念头,均想:“刚才若不是迟了一步,这‘危’便是我趁之了。那笨小子又有什么好了,骗的余姑娘这般欢喜。”崔百草又走到二人身边,冷笑道:“二位公子,余姑娘和陶大哥两情相悦,牵牵小手,又有何不可,你们却在这里罗嗦不停。”金氏兄弟自知理亏,也就不再言语。 花墨竹虽是走在之后,但也能把前面情景看的真切。看到陶、余二人愈来亲密,心中莫名酸楚,气的直捏判官剑笔。秦音灵、齐双和舒蓉看在眼里,直是发笑,也不说破。花墨竹看到三位姐姐一直看着自己发笑,奇道:“姐姐,你们看着我笑的什么?”齐双笑道:“没什么,只是妹妹脸上沾上了少许的泥土,掩住了妹妹的花容月貌,我们才笑出声来,妹妹莫怪才是。”舒蓉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这样便让别人看不到妹妹的貌美之处,岂不可惜!”花墨竹一听,急忙用手向脸上擦去,一摸之下,齐、舒二人更是大笑起来。秦音灵最是稳重,这时也不免笑道:“你二人就不要再欺负妹妹了。”花墨竹这才知道上当,本来脸上什么也没有,在这一摸之下,也有了些许泥土。花墨竹努着粉唇道:“二位姐姐好是无聊,拿妹妹我来寻得开心。 花墨竹虽是生气,但撒起娇来,更显可爱之处,听到笑声,崔百草也不免扭过头来,看到花墨竹仿如孩童,也就跟着笑了起来。不料,花墨竹正在气头之上,一掌打来,虽是不重,但也打的崔百草,头冒金星、满脸泥土,花墨竹道:“再让你来笑我。”崔百草怒道:“你为什么打我?”花墨竹理也不理,径直的向前走去,崔百草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再看花墨竹好象颇带胜利之感。金氏二兄弟从崔百草身边走过,不免都笑出声来。显然带有讥讽之意,崔百草自是愤怒万分。 白云阳和白刀一走在最后,前面的所做所为自然看在眼内,白刀一叹气道:“还是年轻最好。”白云阳道:“你觉得自己很老吗?”白刀一不解道:“您觉得您不老吗?”不想,年上七十的白云阳却是点了点头。白刀一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白云阳这时凑到他的身边,低声说道:“说真的,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抱上孙子啊?”白刀一转身说道:“不是你当年强加阻拦,我和钰儿早已接为百年之好,现在又却来问我?”听到这里,白云阳大声道:“哼……她出身青楼,怎能入我白家之门?”白刀一怒道:“是啊!您是刀神吗!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当然不配是你白家之后了。”说着,不再理会白云阳,急步向前走去。这时,众人才知道二人关系为什么这样不好,原来,白云阳来了个“棒打鸳鸯”,也难怪白刀一会生气至今。陶万中叹气道:“哎……原来师父也是多情之人。”这时,白刀一刚好经过,没好气的对陶万中说道:“什么?你以为师父我是无情之辈吗?”言外之意便是说:你以为师父我是个光棍儿吗?陶万中敦厚老实,自然不敢反抗半句。 众人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看见前方有一巨大铁门,古风上前推了几推,但那铁门毫无动静。大家都向四周望去,找寻是否有机关环扣。这时,崔百草见铁门右侧有一火罩,伸手一扭,却能活动。大家都是一喜,但崔百草再扭几下,那铁门还是毫无动静。花墨竹不耐烦道:“这要转到什么时候。”崔百草心中还为那一巴掌气极,微怒道:“你行,你来。”花墨竹正要开口,却被秦音灵劝道:“四妹,不得任性。”花墨竹只得做罢,古风皱眉道:“事发突然,也没有问静观暗门开启之法。”白云阳道:“不如让我一刀把它劈开便是。”古风道:“万万不可,你刀气极重,万一震塌密道,那可如何是好?再说,刚刚我推铁门,只感寒气流入体内,而且,看它黑亮发光,定是黑武玄铁无疑,是劈它不开的。” 正在大家不知怎生是好之及,崔百草想起和原静观在德馨斋内堂情形,再伸手转那火罩,先是左转三圈,右扭两圈;紧跟的又右转三圈,左转两圈。突然,“轰隆……”一声,那巨大铁门居然缓缓开启,众人一看,无不喜上眉梢。花墨竹走道崔百草身边,笑道:“你如果开启不了这个铁门,我还会再给你一巴掌。”听听此言,崔白草真是哭笑不得,心想:“真不知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却要惹上她,女人还真是麻烦。” 第四十五章 天涯海角解幽冥 众人进如铁门,发现又是一间密室,刚走几步,“轰隆……”一声,铁门又自行关了起来,大家心中都是知道的,这一关是再也不会开启的了。一进密室,就有一股浓烈的药草味扑鼻而来,众人都伸手把鼻子捂了起来,只有崔百草坦然自若的样子。古风把周遭的火罩都点亮起来,崔百草定睛一看,才知这间密室正是午饭过后,原静观带他来的那间。满屋的书架,上面放的都是医书典籍,中央还有一个金人穴位实体,实在惹人眼球。 花墨竹对什么都觉好奇,走到金人穴位实体之旁,仔细端详起来。而白刀一心想的则是原静观为什么会让他们来到这里,这时,白云阳道:“六指老儿让我们来这里,不会是想让我们都和他一样,弃武从医吧?”古风知道白云阳是在开玩笑,也不理会,转身说道:“我看这密室定有机关扣环,大家分开找找也好。” 众人这才都分头去找,过了一会,还是毫无发现。而崔百草则是在不停的翻阅书架上的医书,想从中能找到《百草经》,那便完成了原静观的愿望。 过了半个时辰,崔百草把书架上的医书都已翻遍,但还是不见《百草经》。就在这时,念头一闪,飞快的跑到那金人穴位实体的旁边,看见花墨竹还在那里不住的端详,很是奇怪,走上前来,问道:“你在这里一坐不起,到底是在干些什么?”花墨竹没好气的说道:“哼……我在干些什么,也不用你来操心。”崔百草笑道:“是啊!不用我操心,看来花姑娘也不想出去。”说着就要转身离开的样子。花墨竹一听,急道:“你知道怎么从这里出去吗?”崔百草笑道:“那是当然,不过……”花墨竹更是着急,跺脚道:“不过什么啊?”崔百草道:“不过,你要给我赔礼道歉,还要对我说一声‘好哥哥,我错了’,怎么样?”花墨竹一听,便要举手打来,崔百草忙道:“你要是再打我一下,咱们可就都休想出去了。”花墨竹从小立志,能想“君面娘”岁寒心一般,成为一个江湖人人景仰的侠女,哪能在此终了一生。花墨竹慢慢的放下手来,羞怯道:”好……好……好哥哥,我……我错……错了。”说完,崔百草说不出的受用,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二人的对话,被旁边的陶万中和余香衣听的清清楚楚,时不时还善意笑上两声。花墨竹看在眼内怎能不气,忙转过身去,直捏衣角,崔百草笑道:“花姑娘,你的脸怎么那么红的厉害?”这时,花墨竹怒道:“崔百草,我告诉你,我们出去还罢,如果你说的是假的,哼……我就再在你的脸上打上十下二十下的。” 说完,站起身子,转身而去。崔百草心想:“这下可糟糕之极,当真是找不到密道出口所在,她还不十掌便打的我一命呜呼?”想毕,急忙蹲下身子,在那金人穴位实体上端详起来。 只见崔百草从上看到下,在从左看到右,过了一会儿,开口大笑。众人一听,都不禁扭过头来,陶万中问道:“崔兄弟,难道你不用挨那十个巴掌了啊?”白云阳不解道:“谁要打你十个巴掌?”花墨竹自是在那笑个不停,秦、齐、舒三姐妹,这才知道,一定又是花墨竹搞的鬼。崔百草当然不能说出花墨竹要打他十个巴掌,忙插开话题道:“我知道《百草经》的所在了。”说着,伸手向那金人身上探去,众人都走上前来,想看个究竟。 初看那金人,除是用纯金打造和身上线条分明外,并无任何异样。但崔百草向“人迎穴”上摸去之时,众人才看清所以。陶万中惊道:“崔兄弟,我看这人迎穴和其他穴位,有不同之处。”金思玄欢喜余香衣,但是余香衣却欢喜陶万中,在路上还屡有亲密之举,早已气陶万中不过,说道:“这还用你来说吗?我们自是早已看到,人迎穴和其他穴位比起来,要稍微突起一些的。” 众人都凑上前去,仔细一看,不仅是人迎穴,就连伏兔、足三里、四白、梁丘、上巨虚、天柱、承山、气海俞、风池、环跳、阳陵泉、风市和丘墟,都和人迎穴一般无异,比起其他穴位都是略微突起。白刀一这才明白,大声道:“在一线堂,原前辈对崔小兄弟说的那句‘金象凸穴位’,便是指此了。”陶万中接着问道:“师父,徒儿记得还有一句‘适才打点处’,又是指的什么?” 白刀一也是正在为这个而奇怪,白云阳在旁小声说道:“职业病又要发作了。”因为白刀一是“七扇门大当家”,而七扇门则是一个民间的捕快组织,和大内密探有同工异曲之妙,所以,白云阳才这般说白刀一。余香衣在旁听的亲切,直是想笑。崔百草这时说道:“陶大哥,你有所不知。这十六个穴位的异样之处,如果不祥加留意,任谁也不会知晓。”花墨竹插口道:“没人知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崔百草颇带得意之色,笑道:“我当然是知道的。在午饭过后,师父带我来到此处,意在考验我的打穴识位的功夫,而师父让我打的正是这十六个穴位。” 这么一说,众人才明白“适才打点处”是何用意。崔百草用手按在最后一个丘墟穴上,就在这时,只听“咯吱……”一声,那金人从原地慢慢的移开,然后,又缓缓的向后移去。众人再仔细一看,原来金人下有一方形小洞,洞中有一用黑武玄铁打造的盒子。崔百草拿出盒子,打开一看,却是一本残破不堪的书籍,但还是能看清封面上写的那三个大字,正是《百草经》。 看到《百草经》,崔百草也是喜上眉梢。就在这时,众人又听到“咯吱……”一声,向那声源看去,只见那金象已末入墙壁,正好容下。众人向那金人走去,刚走两步,突然,那金人快速的旋转起来。三圈之后,只听“咯吱……”一声,那墙壁中间的一部分,慢慢的升了起来。众人都是大喜过望,纷纷向那升起的墙壁跑去。再一看,更是欢喜。墙壁已是升至顶端,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却是一副山水美景图画,翠林环抱,石溪依依,清鸟啼戏,袅袅云烟,真如人间仙境一般。 过了一会,那个墙壁之门也自行紧闭了起来。众人抬头看那天色,已至酉时,因是夏季,黑夜也来的甚晚。大家虽是出了密道,但却不知去向何处。白云阳大声说道:“‘九月天涯海角问鼎大会’迫在眉睫,我是一定要找那鲁伯翁算帐不可的。”古风点头道:“云阳的意思便是要去海南参加问鼎大会,身为江湖中人,却是应该前去,而且,这次的问鼎大会又牵涉甚多,那是必须要去的,大家以为如何?”秦音灵站出身来说道:“古前辈说的甚是,幽冥冢掳去家师,于公于私,我们姐妹都是要去海南一遭的。”古风点了点头,对正在注视余香衣的金氏兄弟说道:“二位公子意下如何?”金氏兄弟一听问到自己,金思玄急忙正色道:“那是当然,父亲被那贼人掳去,我兄弟二人是一定要找那贼人问个明白的。”金思奇却在心中暗想:“大哥也真是的,如果余姑娘不去,那可怎生是好?” 这时,古风笑着问余香衣、陶万中和崔百草道:“不知三位少侠可愿同行?”问到这里,金氏兄弟忙在心中默念:“余姑娘去,余姑娘去……”还不等三人说话,白云阳就站出身来,说道:“不用问的,万中自然是跟着我。”白刀一不服道:“我是他的师父,为什么却要跟着你,是何道理?”白云阳急道:“我是他的师……”本要说我是“我是他的师弟”,但转心一想,这样便间接承认白刀一是白云阳的师父。白刀一笑道:“您是他什么?”白云阳不再理会,蛮横道:“总之,万中必须和我一同去海南,然后一起回神刀门。” 白刀一正要争吵,却被古风拦了下来,古风问道:”那大当家又觉如何?“白刀一道:“身为七扇门大当家,江湖之中发生这样的大事,我怎能不查个水落石出,这次的问鼎大会是一定要去的。”陶万中开始心想:“白前辈让我去,我又怎能违背;但师父若是不去,又该怎生是好?”现在白刀一说出要去海南,陶万中也是相当欢喜,笑道:“古前辈,如若不弃,晚辈愿意一同前往。”古风道:“陶少侠客气了。”余香衣这时笑着道:“总之,陶大哥去哪我便跟着就是。”金氏兄弟听到此处,真不知是喜是悲。崔百草看到众人都去,哪还有推辞的道理,也就点头答应了。 古风笑道:“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便这就下山,一同去海南参加‘九月天涯海角问鼎大会’。”白刀一皱眉道:“我看现在还不能下山。”陶万中问道:“师父,这是为什么?”白刀一续道:“如若,鲁伯翁在山下设有埋伏,那可怎生是好。”秦音灵也点头说道:“白大侠说的对,我想现在我们的船只也被他们毁去了。”说完,向白刀一望去,二人都相视一笑,微微点了点头。众人想到这里,又眉头紧皱起来。不料,古风却是大笑起来,道:“哈哈……七扇门大当家果然分析甚密,但是,老夫自有办法。”众人一听大喜,白刀一问道:“古前辈有何妙计,快快说来。”古风道:“我和静观早已交好,平日闲来无事之际,便会泛舟前来,与静观对弈。所以,静观就给我说了关于天柱山的很多事情。有一次,他说天柱山还有一条下山之路,直通江边,方向却是不一样的。”白刀一说道:“那便是说,我们能到另一个山脚之下。”秦音灵接着道:“但我们却并无船只。”古风笑道:“秦姑娘有所不知,静观所在江边,怎能无船。”崔百草笑道:“我知道了,师父的船定是在另一个山脚之下。”古风点头笑道:“静观收了一个好徒儿啊!哈哈……”白云阳急道:“那还等什么,眼看天色就要转黑,我们这就下山,相烦古兄带路了。”说着,古风就带着众人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空中已有点点微星,夜风也是随之而来。过了一会,古风带着众人来到一个茅屋之前,人人都感惊奇,但进入屋内,众人这才明白。原来,那茅屋之中并无家具陈设,只有一艘大大的船只,比起鬼舟,那也毫不逊色。 古风向茅屋两侧走去,只见,茅屋左右各有一根长绳,这时,古风对白云阳说道:“云阳,你去右边,用力拉那长绳。”白云阳走向右边,古风则是走向左边,两人一起拉那长绳。不料,那茅屋前方慢慢的打开了,仿佛是两扇大门一般。白云阳和古风把两根长绳绑在了岸边的粗木之上,这才跳上船来。出得茅屋,众人说不出的畅快,余香衣能在陶万中身边,又极是高兴,便对众人笑道:“难得……难得大家高兴,小女子就唱上……唱上一曲,如何?”金氏兄弟一听,自是万分的赞同,其他人也是闲来无事,就笑着答应了。余香衣唱道:“谵然空水带斜晖,曲岛苍茫接翠微。波上马嘶看棹去,柳边人歇待船归。数丛沙草群鸥散,万顷江田一鹭飞。谁解乘舟寻范蠡,五湖烟水独忘机。” 唱完之后,众人都拍手称好。一时之间,欢笑与平静的水面融为一体。月影初露,豪舟远去,只有那涟漪还未散尽。 第一卷已完,衷心感谢,希望继续支持第二卷。 四个月已然过去,《江湖英侠传》的第一卷终于结束了。一开始,我实际并不打算分卷创作,只是想一味的给大家讲述曲香扇的故事。不聊,半路杀出来一个“陶万中”。之后,就越写越顺,就没再停下,索性一直写了下去。 我写传统武侠纯属是爱好,从小便酷爱武侠,尤其对金庸大师的作品喜爱到了疯狂的地步,希望有朝一日也可以写一部真正意义上的传统武侠。中学阶段并无闲暇,父母管教颇严,无法持笔。进入大学便开始了《江湖英侠传》的创作,想内容、找资料和打底纲就用去了我半年多的时间。真正在《世纪文学》发表,是在四个月之前,边写边想,想完再写在日记本上,然后才要打在网站之上。所以,更新的速度也很慢,还请支持《江湖英侠传》的朋友多多的谅解。 〈〈江湖英侠传〉〉的第一卷实际并无高潮可言,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对文字的驾御能力有限。一开始烦琐的介绍,已把朋友们的阅读兴趣一扫而空,哪还会在看后面的。故此,我在适当的时候便会进行删改,希望大家能多多的提写意见。 〈〈江湖英侠传〉〉中有四个主人公,除第一卷出场的曲香扇、陶万中和崔百草外,还有一个柳拂花,此人我最是喜欢。柳拂花风流倜傥、放荡不羁、真实干净,不是那俗尘的伪君子。所以,我要把他的感情戏写的丰富一些。 怎么说呢?我觉得〈〈江湖英侠传〉〉是越写越好,至于大家怎么样认为,就多多的提写出来。我一定会虚心听取,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借此之机,说一说传统武侠。众所周知,现在的传统武侠已不再受到欢迎,市场上已逐渐销声匿迹。〈〈世纪文学〉〉众多排行榜的前十位,从未有一次,真正的传统武侠上榜,这也是我遗憾的地方。作品上榜靠的是点击,点击靠的是广大的朋友。所以,希望广大的朋友多多支持一下我国的传统武侠。这样,便会给象我一样的人一个机会。看到好的点击,传统武侠作者的写作劲头也会相应十足,我们会想以更好的作品回报大家。这样,我国的传统武侠才有崛起之机,才能恢复夕日之光。 传统武侠在我的脑海中需要具备很多的要素:故事背景最好以历史朝代为起点,再加以展开。他朝人物也要用上几个,颇增真实之感;武功则要五花八门、方方具到、琴棋书画、“粗茶淡饭”,都可用之;然后,就是人物鲜明、关系复杂,而且,人物的名字也要略带古香之气。相反比如“某鑫、某军、某桂花、某芳、某娟……”这样的一些名字,用在主人公的身上,不免有失灵性;还有就是,在为大家讲故事的同时,也要为大家提供一些知识,虽是少许,但也受用。比如历史知识、穴位医理、茶道酒经、各省美景、各地佳肴……这些会使读者朋友看起来更有真实之感。 上面几点,这是我个人对传统武侠的看法,如有不适之处,还请大家谅解。 最后,就是请大家多多的支持〈〈江湖英侠传〉〉,多多点击,多多收藏,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它写到最好。我的动力就来源于朋友们的点击和支持,真的很需要你们的喜爱。第二卷我会尽快传上,以前一直支持〈〈江湖英侠传〉〉的朋友,希望能继续一如既往的给我投票。没看过的朋友,希望也能来翻阅一凡,多提一些意见,对我的创作也是有极大的作用。我在这里就先行谢过了。(鞠躬,哈哈……) 第四十六章 繁华事散逐香尘 第四十六章 繁华事散逐香尘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这正是杜牧的诗句,主要描写了南京的繁华之象。原来,曲香扇和江心尺本欲直接南下,去得海南,参加“九月天涯海角问鼎大会”。再在那里遇到朝廷中人,把天子玺和朱允汶的亲笔书信交在他们手中,再转交于朱棣。但事系众多,朝廷忠歼不分,万一落入“东厂”手中,那可糟糕之极。现今时日尚早,距九月还有两月之多,不如直接折返南京,亲如朝纲,把这两件物事直接交于朱棣手中,这样便妥善很多。主意已定,二人就朝南京行来。大约用了三日路程,进得南京大门。 曲香扇首次下山,哪里见过都朝之市这等繁华,一进城门,人山人海、呐喊不断,宽阔的道路两旁,生意浓浓,阁楼四建,甚显繁华。曲香扇不禁有些呆了,看到希奇古怪的东西,便上前询问一凡,煞是开心。江心尺看到曲香扇这样开心也是浅浅一笑,心想:“一个年少孩子,便要卷如这险恶江湖,肩负大任,真是难为他了。”想毕,只听“咕噜……”一声,原来是自己的肚子叫个不停,一路上奔波劳累,未有一顿饱食,只能清水馒头加以充饥。 现已午时,两旁酒楼甚显繁华,店外小二儿叫声不断。江心尺对曲香扇说道:“香扇,我们不如先吃些东西,你再逛不迟。”被江心尺这样一提,曲香扇才感到肚子有些饥饿,连忙点头。江心尺一笑,拉起曲香扇向更深处走去。 盏茶过后,江心尺带曲香扇来到一个酒楼门前,看这酒楼有三层之高,门庭若市,热闹非凡。曲香扇抬头一看,上有一匾,用金沙漆书曰:梦华春。一进楼门,便有小二儿迎了上来,笑道:“二位客官来些什么?一满二紧三松,是在哪里仙尝?”这小二带有南方口音,再加上说的话多半是专业用语,曲香扇虽是不甚明了,但也知道是向二人介绍这里情况,也就没再多问。 只见江心尺从腰间掏出一个小银元宝,足有五两,交给小二儿,小二儿喜上眉梢,连忙叫喝道:“贵客大赏,上请三楼,雅座伺候着来。”声音拉的甚长,曲香扇心想:“这叔叔的嗓子当真是好,想不到京城酒楼中的店小二儿还会有戏子,当真妙极。”一边笑,一边跟着江心尺向楼上走去。 来到三楼,只见左右两旁都是屏门遮掩,里面则是桌椅具全。二人坐下片刻,又有一个小二儿迎来,忙问:“请问贵客,不知今日尝些什么?”曲香扇一看换了人,不禁插口道:“这位叔叔,不知刚才那位戏子叔叔到了哪里?”那小二儿一听,极是不解,呆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江心尺知道曲香扇想问,刚刚在楼下招呼二人的传话小二儿,现在却被曲香扇说成了“戏子叔叔”,怎能不笑,说道:“哈哈……香扇,他只在那里唱戏,不会上来的。”曲香扇一听,显的甚是扫兴。江心尺又转身对那店小二儿说道:“小二儿,只管上你们店里招牌菜就是,最要紧的是,先来二斤白酒一斤牛肉。”小二儿正在想那个“戏子叔叔”到底是何人,没见有什么唱戏的。现在听到江心尺说话,哪敢怠慢,急忙应了一声,向楼下跑去。过了一会儿,小二儿就把酒肉端了上来,津津有味之余,再饮一口烈酒,甚显豪爽。曲香扇看着嘴馋,只能吃些牛肉,但却饮不了烈酒。曲香扇站起身来,凭栏远望,只见楼阁成群,人如虫蚁,烟笼寒水,真不愧是天子脚下。 盏茶过后,小二儿又端着一个木盘上来,上面放着四碟热菜、两双筷子和两碗米饭。曲香扇站在远处,已有香气袭鼻,再也无法忍耐,连忙坐到桌旁。只听那小二儿说道:“这便是小店的拿手好菜:松子熏肉、芙蓉虾仁和金陵圆子,掌柜的还送贵客一汤:西湖牛肉羹。”江心尺大笑道:“哈哈……那就谢过柜上了。”小二儿笑道:“客官说的哪里话,我们这些人儿还不都靠客官这样的主儿养活着。哈哈……”江心尺听着这话甚是受用,又掏出一两碎银,抛给小二儿说道:“这是专赏给你的。”小二儿接过银子,点头哈腰,极是欢喜,笑着下了楼去。 二人看到这般美味佳肴,再也无法忍受,急忙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一口菜一口米,一口米一口汤,足有风卷残云之势。正在二人兴起之时,楼外传来喊杀之声。二人都是一惊,只听楼外一个汉子喊道:“大家小心,马蹄无眼。”江心尺一听这声音,说道:“嘿……大哥来的正是时候,还真想着找你呢!” 不及多想,江心尺闪身而出,从这三楼之上轻飘而去。曲香扇急忙看去,只见江心尺借助屋檐一上一下,甚显飘逸。再一看,楼下有六人,都已勒马不前。看他们打扮都是一般,均是朝官之服,为首那人右手一举,大笑道:“哈哈……看来今日‘采花星’的运气当真是坏,居然碰上了他。哈哈……兄弟们在这里稍等片刻,那人自然会把‘采花星’带来。” 第四十七章 似说春时实说秋 曲香扇向那六人看去,只见为首那汉子,腰系两个大铁爪,但却不很一样,仔细看去便知,一个是虎爪,一个则是龙爪。他身高七尺,长发披肩,最为奇怪的是,他脸上戴有半个铁具,煞是吓人;左边还有两人,策马而立,一个右眼戴罩,腰系大环刀;一个口戴玉套,腰挂长青剑;右边还有三人,一个眉清目秀,单手握有双截棍;一个两眼突睁,背插金箍棒;最为右侧的那人,两耳外阔,形象怪异,腰系两把三角叉。曲香扇看到这样怪异的六人,怎能不呆在原地。 半柱香时间,只见江心尺飘逸而来,单手还提着一人,想必便是这六人追的“采花星”。江心尺带这“采花星”来到面带铁具的汉子马前说道:“大哥,这人我已给你追到,你可是又欠下我一份人情。”那汉子大笑道:“哈哈……贤弟的人情最是难还,不如爽快一些的好。”江心尺道:“小弟三楼设有酒席,不如大哥陪小弟上去对饮一杯,便当是还了小弟这个人情,如何?”面戴铁具那汉子又笑道:“哈哈……好,好的很!看来,这样的人情我要多欠些才是。” 说完,他身旁的五个怪人也跟着大笑起来。江心尺和这五人寒暄了一会儿,都下得马来,看样子是要上楼喝酒。不料,那六个怪人和江心尺一起纵身一跃,借助他物,片刻便来到了曲香扇面前。轻功身法都属上流,曲香扇无不侧目。那六人看到曲香扇有些不解,江心尺上前大笑道:“哈哈……大哥,这是武当掌门费显之徒——曲香扇。虽是年少,但却侠义心肠,极是难得。” 面戴铁具那人听完江心尺的话,慢慢的向曲香扇走来,突然,伸出两指,在曲香扇周身穴位游走,江心尺也不加以制止。过了一会儿,面戴铁具那汉子皱眉道:“奇怪,当真是奇怪。”江心尺一听,急忙问道:“大哥,有何奇怪之处啊?”面戴铁具那汉子说道:“我看他周身穴位走向和常人有异,而且,就连骨骼组成都有异样之处,当真是奇怪之极。”曲香扇这时插口道:“叔叔,您不必担心,师父以前也曾说过,我的穴位走向和骨骼所在都和常人不怎么一样。但却并不有损身心,反之,对习武强身还大大的有益。” 那六人和江心尺一听,无不惊奇,心中均想:“想不到真有奇经异骨,平时只是传说,今日亲见,果然非虚。”江心尺撕下一块衣角,把“采花星”的嘴堵上,然后,扔他到了墙边。“采花星”想骂却是骂不出来,只有忍气吞声的坐在那里。江心尺又招呼那六个怪异之人坐了下来,显的甚是亲切。 都已坐定,江心尺开口问道:“大哥,不知你为何在此?”面戴铁具的那汉子答道:“贤弟有所不知。”他又指着墙边的“采花星”续道:“这厮在河南境内屡屡犯案,仗着轻功了得,平常的捕快怎能奈何得了他。最后,河南知县上奏朝廷,报之详情。皇上亲派我们六兄弟查这‘采花星’的下落,不料,此贼胆大包天,来到天子脚下发那鸟威。今日线人相告,此贼现身南京,我们六兄弟急忙来抓。半路上就被贤弟看见,将这贼伏法。”说着站起身来,说道:“今日多亏贤弟帮忙,大哥在此就先干为敬了。” 饮毕,江心尺也把酒饮了下去。又转头对曲香扇说道:“香扇,这六位便是我在路上和你提及的‘神捕六杰’,快些拜过。”曲香扇早已听过“大内密探,神捕六杰,上制宫廷,下裁市井”的传言,今日一见,不免心中一惊,心想:“真想不到六位大侠叔叔的打扮却是这样的怪异。”当然,这些话一定是不能说破的,忙站起身来,弯下腰去,一一拜过,笑道:“六位大侠叔叔,晚辈曲香扇这厢有礼了。”说话之时甚是可爱,惹的在座之人无不笑出声来。曲香扇不知道众人在笑自己什么,对着面戴铁具的那汉子问道:“倪叔叔,您们在笑我什么?”这一问,众人都是一惊,面戴铁具那汉子问道:“香扇,你是怎么知道我便是姓倪的?”曲香扇笑道:“晚辈不只是知道您的姓氏,还知道您便是‘快爪’倪浪倪大侠。”不等别人插口,曲香扇续道:“而且,晚辈还知道其余大侠叔叔的侠名和绰号。” 这时,嘴戴玉罩的汉子问道:“香扇,你看我又是谁?”曲香扇笑道:“您便是‘百嘴’云述云大侠。”果然被曲香扇说中,云述笑着点了点头。紧跟着眉清目秀的那汉子问道:“香扇,那你说说我又是谁?”曲香扇不加思索的说道:“您自然是‘神犬’殷秀,殷大侠叔叔,您说晚辈说的对吗?”殷秀笑道:“哈哈……对,对极了。”接着,两眼凸睁的那汉子笑道:“香扇既然已说出了他们三人的名韦,那也一定是知道在下的了?”曲香扇笑道:“那是当然,‘天眼’易见天的侠名,在江湖之中又有谁人不知的。”易见天大笑道:“哈哈……香扇的名字香气逼人,真想不到,嘴也这般的甜。哈哈……”倪浪指着右眼戴罩的那汉子,对曲香扇说道:“那这位叔叔又怎样称呼呢?”曲香扇看那汉子,神情呆滞,满面愁容,自己的笑容也好象露不出来似的,低声说道:“这位叔叔,自然便是江湖人称‘苍鹰’的贾智生贾大侠。”不想,贾智生说道:“我不是什么大侠,只是一名捕快而已。” 众人都知,这“苍鹰”极是孤僻,不愿多说一句话,但却是江湖中一等一的捕快。所以,江湖有“既生苍鹰,何生倪浪”之说。“神犬”殷秀看见场面十分尴尬,急忙解围道:“香扇,还有最后一人,你可知道为什么不问你他是谁吗?”曲香扇向那个两耳外阔的汉子瞧去,只见他正笑容满面的看着曲香扇,似是在问“就是,就是!你可知道我又是谁?”曲香扇道:“这个我当然是知道的,只因‘逐声’石尤风石大侠双耳无法听到咱们的对话。”说时,感到莫名的伤感,众人也在为石尤风的遭遇而叹息。 过了一会儿,江心尺看到大家都无说话,开口说道:“香扇,你又是怎么知道这六位大侠的名韦的?”曲香扇道:“这实际是很简单的,我早已听说了六位大侠叔叔的侠名,今日又亲眼所见其人,再从江湖人给六位大侠叔叔起的绰号来判断,自然能一下子认了出来。”正当众人都觉曲香扇天资聪颖之时,曲香扇对江心尺笑着说道:“我不只是知道这六位大侠叔叔的名韦,还知道您并不是‘王晶’,您便是‘鬼三手’江心尺。” 第四十八章 香江笑拍故人岸 此言一出,江心尺手中的酒也没再喝下去,在坐的神捕六杰都不由的一惊,心中均想:“这二人搞什么鬼,相处数日,却还不知道对方名韦,当真奇怪。”江心尺不能做任何解释,神捕六杰和他相交多年,怎会不知自己身份,这时与曲香扇辩驳,显然无用。江心尺苦笑一声,把那杯酒喝了下去。 “快爪”倪浪大声笑道:“贤弟,哥哥知道你行走江湖不为名利,更不为钱财,所以我直至今日还并未抓你,但你为何连香扇也要隐瞒?”江心尺笑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曲香扇看见江心尺无言以对,颇是开心,笑道:“江叔叔不必介怀,香扇知道其中情由。”江心尺微笑道:“香扇,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曲香扇道:“其实一开始,我便知道您并非一般的江边船夫。一个普通船夫怎会身怀绝技,就连冷暖年都望而却步,自知轻功不及,没再追来。”江心尺大笑道:“哈哈……江湖之大,轻功胜过那剑魔的又岂只我江某一人,看来香扇只是瞎猜误撞罢了。”曲香扇浅浅一笑,接着道:“江叔叔你救得我和万中,在树林之中,又以刻有‘江’字玉配相赠,更使我产生怀疑。”江心尺辩道:“我行走江湖,故此要在玉配之上刻着‘江’字,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殷秀插口道:“江兄说的甚是,我们六兄弟的腰玉上则都是刻着‘捕’字,并非是各自姓氏。”曲香扇笑道:“那个当然,但之后江叔叔和我在宝马斋巧解误会,一人挫败华山四大高手,又对诗词书画颇有研究,而且处事不惊,坦然自若,一般船夫可不易做到。” 说到此处,倪浪不禁一惊,道:“贤弟莫非和华山的方宾主动了手?”江心尺道:“那日方少侠并不在场,无缘和他相见,只是教训了几个狂傲之徒罢了。难道大哥也识得方少侠?”倪浪道:“我也并未亲眼见过此人,但他为人侠义,在陕西一带屡除恶霸,为我们省去不少麻烦,我们六兄弟也是佩服的紧呀!”江心尺也有听过华山大弟子行侠仗义的事迹,现在倪浪说了出来,更是对那些传闻相信无疑,在心里也想有朝一日能见到方宾主。 曲香扇接着道:“要说到铲除恶霸,神捕六杰功劳甚大,除七扇门能望其项背之外,无人能及。试问普通船夫又怎会和大内神捕称兄道弟,把酒言欢呢?”江心尺又喝了一杯酒,仍是低头不语,只是笑着听曲香扇继续说下去。这时,贾智生皱眉大声说道:“曲香扇此言差亦,我兄弟六人做事只为除暴安良,为皇上分忧解难,从不去争那江湖虚名。只要是肝胆之人,怀有除魔大志,我们都视为兄弟,哪会有任何的出身贵贱之分。”被贾智生这样一说,曲香扇自知说错了话,低下头来,不再言语。易见天两眼突睁,笑着解围道:“曲小侄莫要见怪,你也知道你贾叔叔这个脾气,不必理他就是。”曲香扇重新抬起头来,天真的笑道:“易叔叔说的哪里话,侄儿看到贾叔叔 那样子还真是可爱,怎么会介怀呢!”又转身对贾智生说道:“贾叔叔,多谢您详加指点,侄儿一定会铭记在心的,只是贾叔叔一直坐在那里不吃不喝,那可不好,这样便称了那些象采花星这样恶霸的意了,来,让香扇给贾叔叔夹菜。”说着,真的夹了一个鸡腿放在了贾智生的碗里,贾智生不想曲香扇会有这样举动,弄的他手足无措,呆坐在原地。在坐之人,无不哈哈大笑。殷秀也跟着打趣道:“就是,贾四哥。咱们做捕快的,在怎么英雄了得也要吃饭喝酒,更何况,香扇都给你夹鸡腿了。在我看来,那个鸡腿上的肉最多,你可不能糟蹋了。”殷秀生得眉清目秀,最喜欢开玩笑,这些话意在让贾智生开口一笑。贾智生看看碗中鸡腿,不料,真的用筷子夹了起来,放在嘴里。曲香扇看到当真欢喜,江心尺笑着微微的点了点头。 这时,倪浪笑着对江心尺笑道:“兄弟,酒也喝了,饭也吃了,又何事需要大哥之处,你就直说。”江心尺笑道:“大哥说的哪里话,兄弟哪有什么事让大哥帮忙的。”倪浪道:“咱兄弟二人,暗来那么多客套。你帮我抓住这采花星,又请大哥喝酒。还无故的来到南京,必有要事,兄弟但说无妨,大哥一定竭尽所能。”江心尺向四周看去,低声道:“隔墙有耳,大哥,事关重大,到了神捕门,小弟再向大哥慢慢道来。”倪浪点头答应,众人起身,贾智生提起采花星,和众人一起下了楼。众人翻身上马,向那市集南面行去。 第四十九章 湟漾明光连邸第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来到一个宅邸之前,策马而立,翻身下马,向门内走去。江心尺和神捕六杰相交多年,自然多次出入神捕门。而曲香扇则是第一次来到此处,难免对周围一切产生好奇。曲香扇看着门前那两尊奇怪的大石兽,不禁问道:“倪叔叔,我看到其他人家门前都是石狮。再看这两只并非石狮,头上还有两个麟角,当真是奇怪。”倪浪笑道:“香扇,这是地听。传说它是地藏菩萨身边的神兽,可以辨别真假善恶,惩恶扬善,铁面无私。我们神捕门自然要以此神兽为榜样。”曲香扇点了点头,这才跟着众人向前走去。 曲香扇抬头一看,屋檐之下有一牌匾,用金柒书曰:神捕门。看那字体轻柔大方,收发不畅,但神韵犹存。书此三字之人必定是性情怀柔,毫无争强好胜之心。曲香扇再看提款之人,正是朱允汶。曲香扇皱眉想道:“朱允汶?朱师叔?倪叔叔,难道您也认识我朱师叔?看来朱师叔还真是了得。”倪浪惊道:“香扇,你那个朱师叔当真也是叫这个名字吗?”曲香扇看着惊慌未定的倪浪,微微的点了点头。江心尺急忙插口道:“倪大哥,小弟正要和你商及此事,我们进入正堂,再说不迟。” 倪浪这时才知江心尺所说事情,非同一般,急忙和众人走入宅邸。神捕门内并无一兵一卒,也无一佣一婢,只有长道石径,花草庭院。 过了一会儿,众人进入一个屋舍,想必边是神捕门正厅,四壁均挂有字画,角落之处都有花草添置。厅堂之上有一牌匾,书曰:铁面无私。曲香扇好奇的向那提款人看去,而这次并非朱允汶,则变成了朱棣。曲香扇也不便多问,自觉的坐到了末首的凳子之上。 江心尺和倪浪自然是坐在上座,其余人分坐下首。贾智生站起身说道:“门主,我先把这采花星送入‘神牢’。”倪浪点了点头,贾智生径直的走出厅外,向旁侧走去。倪浪对殷秀说道:“老六,你先把门关上。”殷秀起身把所有的门窗都关了起来。这时,倪浪对江心尺说道:“贤弟,我这室内并无外人,现在你可以说所谓何事了吧!”江心尺点了点头,对曲香扇道:“香扇,拿出来那两件物事给倪叔叔看看。”曲香扇自然知道江心尺所指的那两见物事是什么,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方形黄色巾帕,还有一封书信,递给了倪浪。倪浪接过二物,满脸疑问的盯着江心尺。江心尺道:“大哥不妨打开看看。”倪浪把两件物事放在方桌之上,小心的打开方巾,定睛一看,正是“天子玺”。倪浪在朝多年,神捕门也是朱允汶下令建立的,自然认得这天子玺。但在那场“叔侄大战”之后,天子玺不知所踪。姚广孝派人四处搜寻,都无法找到。开始朝中大臣,还因朱棣没有天子玺,并不认同于他。但朱棣刚柔并济,姚广孝又从中细心谋划,才安得众臣之心。不想,朱棣爱戴百姓,在朝几年,已有建树,众臣也就不再议论什么。 现在天子玺居然突然出现在倪浪面前,他怎能不惊,立刻问道:“贤弟,我知道你喜好天下珍宝,也知此物并非你偷去的,只是机缘巧合得到罢了。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要原原本本的告知大哥。”倪浪这般信任江心尺,说明他真把江心尺当作兄弟看待,江心尺心中十分感激。这时,贾智生推门而入。突然,看到方桌之上的天子玺,心头不由的一怔。靠近仔细端详,确认天子玺无疑。贾智生抬头看着江心尺,怒道:“江心尺,你这贼儿,原来天子玺就是你偷去的。”江心尺道:“贾四哥,你误会了。”倪浪也在旁从中劝解,道:“老四,你等心尺把话说完。”贾智生怒道:“还有什么好说的,那天两军交战,人目众多,能神不知鬼不觉偷走天子玺的,也只有此贼,我早已猜到,大哥你还屡屡袒护于他。”倪浪也知怎样才好,曲香扇起身说道:“贾叔叔,这天子玺并不是江叔叔偷来的,而是我带来的。”贾智生冷笑道:“你也当我是三岁孩童。”“百嘴”云述急忙上前说道:“四弟,你就是这般卤莽。暂且等香扇和江兄弟把话说完,如果真是他们的错,大哥自有定夺。再说,隔墙有耳,事关重大,你这般的大喊大吵,难免会惹出事端。”贾智生觉得云述所言极是,转身坐在座位之上,大声道:“好,江心尺,你说。如果说不出什么使我们信服的原因,我定会把你面向朝廷。”江心尺道:“多谢四哥。” 江心尺这才说出他在襄阳城中是怎样的救了曲香扇和陶万中,又是怎样先让陶万中去天柱山,二人又是怎样来到南京的事一一的说了一遍。当然,其中还说了曲香扇告之他的一些事情,比如,朱允汶是曲香扇的师叔,早已久居武当。曲香扇则负责每日给朱允汶递茶送饭。贾智生半信半疑,但仔细一想,江湖中的确胜传,朱允汶和程济已入道进了武当。姚广孝屡柬“上武当,除允汶”,但都被朱棣强行拒之。所以,神捕六杰对朱棣也是相当钦佩。正所谓,“朝中一日不可无君”神捕六杰也不再执着,也就从心底接受了朱棣这个新皇上。 贾智生再看曲香扇,的确是武当打扮,而且,少年的眼睛绝对不会说谎,他久历江湖,这点还是能看出来的。贾智生开口道:“江兄弟,刚刚是四哥我太过卤莽了,还请兄弟见谅。不知兄弟现在打算怎么办?”江心尺拱手道:“贾四哥这是说的哪里话,只是小弟开始没有交代清楚,怪不得四哥的。我和香扇打算进宫面圣。”云述皱眉道:“兄弟,你不要嫌三哥直言。你虽是窃富济贫,不管怎样,那些个物事都是偷来的,这便是犯法。皇上最是敬重英雄好汉,所以对兄弟也是睁一眼闭一眼。朝中人蛇混杂,是非之人都想除你而后快,你现在进宫面见皇上,皇上却又不能把你怎样,这样难免会遭人话柄,那便是难为了皇上。”江心尺道:“云三哥说的甚是,所以小弟想让倪大哥为我想想办法。”倪浪皱眉道:“皇宫禁卫森严,各个大门都有六名高手卫兵把守,宫内的任何角落也都会有卫兵。而且,时时刻刻会有士卒加以巡视,尤其是皇上周围,更是严密异常。再者,如果皇上商议大事,周围自然不允许有人。但皇上身边有一人,却可胜过百个士兵。”江心尺问道:“这人是谁?”倪浪道:“姚广孝。”江心尺道:“恩,我也听过关于这个‘文武圣臣’的种种传言,如果真象传言那样,还真是麻烦。” 殷秀这时笑着道:“别人也许不能,但是‘鬼三手’江心尺那可大不一样。”江心尺道:“对,我也想着要一个人前往。”他又看着曲香扇道:“只要香扇相信我。”曲香扇知道事关重大,江心尺心中一定在想,自己不会同意他带着天子玺一人向往,以免上当。曲香扇转念一想,相处数日,江心尺劫富济贫,侠义心肠,绝不是那般恶人。再者,江心尺如果真想带着天子玺出逃,早已下手,何必等至现在,凭曲香扇一人之力,想要挡住“鬼三手”,那是万万不能的。曲香扇笑着道:“香扇当然相信江叔叔,否则,我自然和贾叔叔一起把您抓了起来。”众人知道曲香扇在开玩笑,都哈哈大笑起来,江心尺也投去感谢的目光。 倪浪微笑道:“的确,江湖之中如果真有人能出入皇宫,那便只有鬼三手一人。兄弟,你说,你要大哥怎样帮你?”江心尺并没在第一时间回答倪浪,而是转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天眼”易见天。江心尺道:“小弟想请易五哥为小弟画一张皇宫大内的详细地图。” 易见天不仅眼观百里,而且更是过目不忘。再加上他在皇宫十年,每条道路,各个角落,都已如数家珍,一花一草都能记得清清楚楚。江心尺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不能有任何差池,这才要易见天为他画出皇宫地图。易见天笑着点了点,表示答应。 倪浪道:“好,就这样决定,今日子时,是守卫最为疲倦之时,他们也会有所懈怠。我们在那个时候也会在龙旁之侧,以防不测。”江心尺笑道:“大哥还怕小弟行刺皇上不成?”倪浪笑道:“不可不防啊!”说着,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等待午夜子时的到来。 第五十章 恍如一瞬星霜换 明月当空,星云依稀。时至子时,凉风不断,虽是夏季,但也给人微丝凉意。丰天门有四名卫兵把守,都已疲倦异常,唯有说着闲话来打发时间。卫兵甲笑道:“兄弟们不知听说了没有?”卫兵乙道:“京城那么多事,听说什么啊?”卫兵甲继续道:“玉楼春新来个姑娘,这才几天,已成了花魁,必定是人间尤物。”卫兵丙道:“这又有什么稀罕,年轻就是本钱。”卫兵甲不服气道:“你懂个屁,听说这花魁买艺不买身。”卫兵乙道:“那她定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卫兵甲卖着关子道:“这倒是,但并非主要原因。”卫兵丁插口道:“那又是因为什么?对联酒量定是无人能及了。”卫兵甲道:“这是当然,但玉楼春中有比她能喝的。”卫兵丙急道:“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些说来,看看到底是何妨神仙,这样厉害。”卫兵甲道:“听闻这女子会太极剑法,至今没一个人是她对手。”卫兵丙冷笑道:“这有什么奇怪,峨眉剑法与太极剑法十分相似,定是峨眉弟子耐不住寂寞,跑了出来。”卫兵甲道:“但这太极剑法并非一般的太极剑法。”卫兵丁问道:“那是怎样的太极剑法?”卫兵甲道:“传言她的剑法是‘太极诀’。”此言一出,剩余三人都是一惊。卫兵乙奇道:“‘太极诀’只有那‘北方剑圣’独池客会使,怎么跑出个娘们也会用,当真是笑掉江湖人大牙。”卫兵甲道:“不管是真是假,咱哥几个改日一起前去,自知分晓。”卫兵丙打趣道:“大哥看来已有些等不及了啊!”说着,四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就在这时,卫兵甲只感左城墙灰影一闪,待他看过去之时,哪有什么灰影。卫兵乙看他心神不凝,问道:“大哥,怎么了?”卫兵甲皱眉道:“适才我感觉,左城墙有人翻了过去。”卫兵乙笑道:”大哥想那女子想的这般痴狂啊?”卫兵丙凑热闹道:”就是,欲火烧的大哥眼都花了。”卫兵丁笑道:“不只是眼睛烧了,连脑子也一并坏掉了。这么高的城墙,谅他轻功再高,也不能那么短的时间就翻了过去。”说着,三人又哈哈大笑起来。卫兵甲在心里却想:“也许真的是我眼花?但……但如果是那个人,结果就不同了。” 在四个卫兵在那欢天喜地聊天之机,江心尺已从左城墙翻了进来。卫兵甲万万没有想到,他猜的人真的来了。江心尺展开图纸,借着月光看着。他这才发现,大内皇宫虽是结构简单明了,但守卫森严,绝非一般。江心尺轻功了得,经常出入大官宅邸,顺手牵羊那是稀疏平常,经验已是相当丰富。一柱香之后,江心尺来到一个屋舍前,看到屋内灯火依然通明。江心尺重新展开图纸,看到图纸之上有一个红点,标明的就是此地。江心尺心中暗想:“易五哥在纸上画的很清楚,皇上就在这里。我这样便闯了进去,那可不好,得想个办法,乔装一凡。” 本想等着一个卫兵经过,脱去其衣衫,换在自己身上,再进入室内。但等了半天,却不见一个士兵,江心尺心想:“倪大哥说过,皇上之旁没有一个士兵,那便是因为皇上在屋内和大臣商量军机大事。现在看来,皇上果然还未睡去。”就在这时,一个女子端着一个木盘,向那屋舍走去,上面还放着一个精美瓷罐,想必里面定是参茶燕窝之类的东西。江心尺心想:“这么晚还要递茶送饭,一定是个宫女。罢了,我江心尺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扮一宫女又有何难!”不及多想,江心尺便展开“醉迷浮云步”向那宫女袭去。 宫女眼前一晃,只感嘴已被布团堵了起来,手也被布条绑住,无法动得。江心尺扛起宫女急忙向假山之后跑去,月光从假山缝隙之间射了进来,照在宫女脸上。江心尺一看,不禁失色,低声笑道:“真没想到,一个区区宫女都有这般美貌,要不是在下身系要事,还真想认识认识姐姐。” 只见那女子,柳叶弯眉,樱桃小口,嘴角之侧还有两个很深的小酒窝,更是可人。身材娇小,但却风韵不减。宫女怒目而视,直是摇头。江心尺不敢怠慢,正色道:“姑娘得罪了。”伸手去解宫女衣衫。宫女眼见至此,怎能不急,身子不住摇晃。江心尺低声说道:“姐姐莫怪,在下并不会对姐姐怎样,只是想借姐姐衣衫一用,事后定当双手奉还,还请姐姐吃茶,当是赔礼。” 江心尺刚把宫女衣衫解开,宫女就流下泪来。江心尺见此,比那宫女还急,忙道:“姐姐,你可万万不能哭。我最是怕女人流泪,在下当真有事,事关重大,江某只有得罪了。”说着,闭起了眼睛,开始脱去宫女衣衫。宫女见江心尺闭起双眼,并无偷窥之意。而且,小心翼翼,总怕触到宫女身体。她的内心对江心尺改观很多,眼泪也不再流出。江心尺脱去自己衣衫,换上宫服,又把头发盘了起来,弄成宫女发型。那宫女见江心尺这般打扮,不禁露出笑意。江心尺低声道:“姐姐笑了,看这衣衫并不适合在下,一会儿定当奉还。”临走之时,还不忘把自己的外衫给那宫女披上。 江心尺虽是换了衣衫,但也不敢大摇大摆的向那屋舍走去。随即,他展开“醉迷浮云步”,端着茶碗而去。敲了敲门,只听里面传出一个老者的声音,道:“进来。”说时,显的甚是亲切。仿佛,这老者早已知道有人会来,从语气听来,并非象是在跟个宫女说话。江心尺推门而入,怕朱棣看到自己会喊出声来,立刻跪倒在地,低头道:“草民江心尺,惊扰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这时,先是一阵的沉寂,然后,传来另一个老者的声音,道:“鬼三手?你好的胆子,竟敢乔装夜闯皇宫?”江心尺这才知道,屋舍之中并非朱棣一人。他抬起头来,看到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挡在另一个老者身前。江心尺看到那老者一身官服,双拳紧握,颧骨突出,明显是一个大内高手。江心尺本想解释,不想,老者身后之人,大声说道:“你把思思怎样了?”看这老者身穿龙袍,想必便是朱棣无疑。 江心尺一听,不知所谓,疑惑的看着朱棣。朱棣急道:“你到底怎么公主了?”江心尺一听,知道朱棣是看到自己身上的衣衫,才故此一问。江心尺这才知晓,原来那个“宫女”却是公主,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忙道:“请皇上恕罪,草民是怕惊扰了皇上,故此想乔装一凡,但事前并不知晓那位姑娘便是公主千岁。请皇上放心,公主殿下并无大碍,在屋外的假山之后,一会儿草民自会帮公主结穴。”朱棣看江心尺并非歹人,也就没有喊出士兵。朱棣最是喜好结识英雄好汉,能夜闯皇宫,却不被发现,可想此人并不是一般人等。朱棣道:“一会儿?现在立刻去把公主请来,你的事慢慢再说。” 江心尺哪还再敢有所怠慢,转身急驰而去,那老者心中暗自佩服:“不愧是鬼三手,轻功果然了得。”江心尺来到假山之后,忙脱去衣衫给公主换上。然后给公主松了绑,拿下口中布团。正要拉起公主向屋舍掠去之时,眼前一闪,只听“啪……”的一声,公主已在他的左脸上狠狠的打了一下。江心尺心想:“本来就是我事先冒犯,身为公主,骄横惯了,哪受过这般屈辱。也罢,这一巴掌我挨了。”不想,紧跟的又是“啪……”一声,江心尺的右脸颊又重重的挨了公主一掌。公主得意洋洋的看着江心尺,江心尺也只是憨笑,并未动怒。当江心尺转过身去的时候,公主又想故技重施,但这一次哪会得逞。江心尺早已抓住她的手腕,笑道:“公主,草民已为自己的过失接受了惩罚,挨了公主两掌,这就算了吧!”公主不饶道:“胡说,你那样的欺负我,怎么能这么简单的就饶了你!我……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打你两掌又算的了什么?”江心尺笑道:“那公主为什么不取下凤钗,在草民身上插十下八下的,岂不更好!”公主被江心尺这样一说,急道:”你以为我不敢吗?”江心尺觉得不能再和公主这样说下去,让皇上等着自己,那可是大大的不敬,忙道:“公主,草民找皇上还有要事。事情办妥之后,你想怎样处置草民都随你喜好。” 公主还没来的及回答,江心尺已牵起其玉手,展开“醉迷浮云步”向屋舍掠去。眨眼之间,已来到门前。公主心中暗想:“真想不到此人玩滑不恭,却有这等本领,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江心尺推门而入,公主则是跟在身后。看到朱棣,公主连忙跑到朱棣身后,朱棣看到安然无恙的公主,这才放下心来。江心尺早已跪倒在地,但刚才刚进入门内,公主看到那个老者在朱棣的身旁,他隐约感到公主不是怎么高兴。朱棣看着公主笑道:“思思,你没什么事吧?此人没有把你怎样吧?”公主向江心尺偷偷的看了一眼,笑道:“父皇,女儿没事。”随后又显的甚是得意,道:“再说,女儿已经惩罚过此人。”朱棣看到思思脸上满脸堆笑,已知无碍,对江心尺说道:“江大侠,你到底找朕所为何事?”江心尺向老者和公主看了看,低头道:“皇上恕罪,此事关系重大,只能和皇上一个人谈。“公主一听,插口道:”为什么啊?我们还怕你会伤害父皇呢!”朱棣示意思思公主不要再说下去,他自有分晓。朱棣指着老者,道:”江大侠,这位便是内阁一品大臣,姚广孝。这是朕的女儿,屋内并无别人。屋外百米之内也不会有其他人等,你但说无妨。” 江心尺这才知道,眼前这个老者,就是当年帮助朱棣夺得天下的“文武圣臣”姚广孝。江心尺心中暗想:“姚广孝看起来内功深厚异常,传说他以前是少林弟子,身怀‘金刚佛印手’神功,江湖之中没几人的内功能及上此人,现在看来,传言非虚。” 江湖中人一般都能从身材和五官看出对方的内功深浅,还有就是江湖人对江湖人的直觉。江心尺知道姚广孝断然不会同意朱棣和自己单独的呆在一起,随即心中又想:“姚广孝忠一于朱棣,天下皆知,让他知道也并无大碍。” 想毕,江心尺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和一个方形黄色巾帕,自然便是朱允汶的亲笔书信和天子玺。姚广孝怕其中藏有暗器,亲手接过,打开方巾一看,赫然便是那天子玺。朱棣寻找天子玺对年,始终没有结果。今日一见,怎能不惊,忙上前拿起天子玺,慢慢端详起来,笑道:“不错,这真是哥哥打造的天子玺。”思思公主从没看到朱棣这样的开心,但也不便这时候多问,只有在旁看着。姚广孝这时看着江心尺道:“‘鬼三手’江心尺果然名不虚传,不知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江心尺知道姚广孝这是在出言讥讽,认为是他偷来的,江心尺不禁有些不快道:“姚大人也许有所误会,此物是先皇亲手交给我的一个朋友。然后,那个朋友又让我拿着这两件物事来见皇上。”姚广孝怒道:“大胆,先皇已逝许久,怎会把这些东西交到你朋友手上,你可知道这是杀头之罪。”江心尺抬头道:“草民不敢,草民并不是说的洪武太祖,草民说的是其侄子,也是皇上的侄子,建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