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抠族女郎》 第一节 诡异的算命先生 赶头班三路车来到沾益,在终点站,孙怀柔和孙怀恩姊妹下了车。孙怀恩不时的打着哈欠,睡眼迷蒙。孙怀柔却两眼发亮,神采奕奕。 孙怀柔拦辆出租车,俩人坐上。孙怀柔柔声用普通话说:“到望海小区。” 司机没有答话,车子就向前驶去。 “师傅。望海小区是不是住一位算命的大师,他算的卦很灵?有这个人吗?” 孙怀柔的声音很美,态度很诚恳,没人能抗拒的了,司机微笑了。 “有这个人,他住三栋,您到了问值班的就知道了。” “谢谢您,谢谢!” 孙怀恩闭着眼睛,皱下眉,对这位大自己7岁的姐姐,真的受不了。还是云师大的高材生,中学老师,想要孩子找算卦的,迷信,愚昧。自己不会回家里,和老公俩人多努力几把,多流点汗,制造出小生命不就得了。不知道,她的学生若是看见他们的老师这个样子,有何感想? 开门的是一位小伙子,扑面浓浓的檀香,房间装修得富丽堂皇,给人的感觉却是俗气。 她们跟着小伙子来到客厅,在玻璃窗的护栏里,安置里一个神笼,里面供奉着观音菩萨,有三根香在燃烧,傍边有一个不大的功德箱子。 离功德箱一米远的地方,有一位60岁开外的老头,眯着眼给一位中年女人解惑。 孙怀恩的眼睛骨碌碌的直转悠,心里害怕,很想不顾姊妹情意地跑掉,只是,手被姐姐抓的紧紧地跑不掉。 小伙子给孙怀柔一根竹签,上面用毛笔写着一个洋码数字2,那女人也就是1号了。 “师父解一卦是50元。请在上香时投进功德箱里。” “是。谢谢!”孙怀柔忙答应。 中年女人出去了,又进来四五个男女,小伙子为每人发一根竹签。 老人休息一下,看看香已燃尽,拿起紫砂壶,就着壶嘴喝口水,对小伙子点下头。 小伙子面无表情的对孙怀柔说:“该你了。” 孙怀柔先往功德箱里投进50元,拿起三根檀香,在红蜡烛火上点燃。跪在神笼前,默默的祈祷,恭敬地插上香,磕了三个头后,起身来到老人面前坐下。 老人看着燃烧的檀香,问:“你想问什么?” 孙怀柔咽咽口水,忐忑不安的说:“我非常想做妈妈。我能做上妈妈吗?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宝宝?” “你已经做上妈妈,宝宝已经在你的肚子里了。” “啊?” “你是一个薄命女,命里本无子。但,你的孝心感动了上天,特送你一子。这孩子是个福星,会帮你渡过厄运。” 结婚5年了,和王家旺同居3年才结的婚,8年了,没有怀孕过一次。竟然真的怀孕了?是真的吗? 孙怀柔双手捂着小腹,眼睛含泪望着大师。“我真的怀孕了?” “你的月事来了吗?” “没有。”月事向来不正常,孙怀柔没放在心上。 “我骗你个小孩子干什么?你交了功德钱,我也不便退还你。这样吧,我给你妹妹算一卦。小姑娘,你过来。” “谢谢大师,谢谢大师。”孙怀柔站起身,浑身飘飘然,好像在梦里。 “我不算卦。”孙怀恩感到这老头太邪乎,让人害怕,起身要跑。 “小姑娘。过来,难得遇上一个对眼的。” 孙怀恩回头,视线对上老头的目光,身不由己,像木偶一样的走到老头面前,乖乖的坐下。 老头微微一笑,孙怀恩这才能手脚听自己的指挥。 “小姑娘。你属什么?几岁了?” “我属兔,21岁,5月28日生日。” “一只不会饿肚子的玉兔,皇家的兔子。你是个命好福厚的孩子,比你姐姐有福气,以后多多的帮帮姐姐。” “哦!”心里认为这老头在鬼扯。姐姐是好学生,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老师眼中的宝,爹妈的骄傲。我呢,是个学生混子,连高中都没有考上,上了个四类中专还是勉强混毕业,四处打工,连个稳定的工作都混不到。还照顾姐姐?姐姐经常照顾我倒是真的。 “小姑娘,你的红鸾星动了,要和真命天子见面了。你虽是月宫里的玉兔,他却是嫦娥,你一生受他管制。” “那我不是很倒霉?太惨了?很可怜?” “那人霸道是霸道,却是个真性情中人。这世上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知足吧小姑娘。” “我不要他。我不要和他结婚。” “姻缘天注定。我看见,你脚上的红绳在闪光,你们今天就会见面。” “我才不和他见面。” 孙怀恩惊恐地跳起来,低头看自己的脚腕上什么也没有,松口气,惊魂未定望着老人。 老人开心朗声大笑,缓缓的摇头,好一个有趣的小姑娘。 坐公交车回到曲靖市,没有回家,先去妇幼医院做检查。 真的怀孕了,有一个半月了,拿着化验单,孙怀柔抱住妹妹失声痛哭。孙怀恩却浑身发凉,如堕入了河里一样。 孙怀柔买了一只大烤鸡,和妹妹一起回娘家孝敬父母亲,在路上打电话告诉老公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王家旺一听,马上去岳父家,等老婆回家。 老天,那老头的话可真准,我的真命天子会出现吗?我今天下午的班要不要去上?是不是请一天假,躲在房间里一天,不出门行不行? 第二节 一见倾心 怎么可能因为算命先生的一句话,就不敢上班,不敢出门,我不是没见过世面乡下女人。 80后的现代新新人类,不会相信别人的话,是真是假,都要亲自做过才会接受。 孙怀恩骑着她的变速折叠自行车,来到军分区对面的移动大厅上班,换好制服,对着镜子,把长发挽起来包好。 孙怀恩不算漂亮,但她有一双慧黠灵活的大眼睛,一嘴洁白整齐的牙齿,一双修长的美腿。1.65米的身高,50公斤的体重,很有活力,元气充足,自信而阳光。 雷诺走进移动大厅,他随意的游览逛游,想更换手机的愿望不大,无事消磨时间。 他忽然被孙怀恩的没有虚伪的微笑吸引住了目光,慢慢的走过去。 孙怀恩在对一个小胖子推销手机,脸上是发自内心的甜美的笑容,说一口流利的标准的普通话。 小胖子一身的名牌,戴着金表,头发梳的整齐发亮,开口却是僵硬的马普,浓浓的宣威腔。 “小姐。我用这款手机好看吗?” “帅哥,你看,就像专门为你量身设计的一样,你用简直酷呆了。你是行家,你看是标准的行货,水货逃不过你的法眼。我们质量保证,保修半年,一个星期内若发现质量问题,拿着手机和发票来,可以更换新的同款手机。” 雷诺低头看玻璃柜内排放的样品,听着他们的对话,嘴角上扬。 孙怀恩看他一眼,没有招呼,这种人一眼看去就不是买手机的,是没事来玩的人,看穿着也没有能力买贵重的手机,最多大不了买个水货充面子。 雷诺一身牛仔裤,白色的衬衣,黑色的皮凉鞋,袜子也没穿,倒是随性舒服。 小胖子喜滋滋的拿着手机东看西看。“小姐。多少钱?” “帅哥。我们本来是卖5000元,现在不是五一吗,搞特价促消就收你4600元。” “不能再少点?” “已经到进价了。不能再少。帅哥,你看上去就是个潇洒爽快的人,不会在乎这几个小钱吧?是不是帅哥?” “好。开票吧。小姐,我能请你去吃夜宵吗?” “你能请我是我的荣幸,真不巧,我已经有约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好吧。我下次上来,来请你吃饭。你有电话吗?” “好啊。我如果不上班,一定陪你吃饭。”孙怀恩低头,在说明书上迅速的写下一串号码,连同手机递给小胖子。 小胖子递给她一叠钞票,孙怀恩把钞票递给身边的会计。 “今天还回宣威?”“才八点多,我开着车,不到十点钟就到家了。” “路上开车小心点。你还挺辛苦的,真能干。” “我是男人,为家里辛苦是应该的。”小胖子挺挺胸脯,豪气万丈。 孙怀恩把收据交给他。“帅哥。要换手机,记得来照顾我的生意。” “你放心。我肯定来找你买手机。” “再见!祝你一路顺风。” “小姐。再见!”小胖子开心的提着手机潇洒的出去了。 雷诺望着小胖子的后背,忍不住笑出了声。 “先生。您要买手机吗?”孙怀恩微笑问雷诺。心里却说,不买手机就走开。 “我要那个胖子买的同款手机。” “苹果机?少了4600元不卖。”心里说,别看别人富不平衡,你能拿出钱吗? “我听见你和他的对话了。我也出这个价。你还有货吗?” “当然有。” “我有个条件。你的电话号码。” “没问题。”孙怀恩爽郎的答应了,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手机盒子,嘴里还不停的说:“你放心,绝对保证你是行货,质量也绝对保证。” “你的手机号码。” “啊?哦!”孙怀恩一怔,看他取出自己身上带的手机,径直拨号,不碰手机盒子,忙告诉他,自己的手机号。 孙怀恩的身上传来叮当猫的片头曲,忙拿出手机,尴尬的对雷诺笑笑,关上手机。 雷诺无言的点点头,取出皮夹点出4600元,递给孙怀恩。 孙怀恩递给会计,对雷诺说:“先生。你看看手机?有两种外壳,你不选一下?” “你喜欢什么颜色?” “啊?银色。” “就选个银色。你敢给我水货,我随时就可以找到你。” “这你放心。我们不是游击队,我们是根据地,不会因你一人就搬家。” 雷诺一笑,接过手机和发票就出去了。 孙怀恩望着他的后背,喃喃自语。“怪人。” “孙怀恩,今天的业绩不错,你的进账不少。” “哇。真的耶。天天这样我就发财了。”孙怀恩眼睛笑成了月牙。 孙怀恩打扫过卫生,换过衣服,把长发放下来,披在后背,背上自己的布挎包。骑上自行车回家时,已经快十点了。 想着今天的收益,轻轻地哼着叮当猫的歌。嗯不对劲,这辆汽车怎么一直跟着自己,孙怀恩用眼睛的余光扫它一眼,加快速度。 五分钟发现,没有用,孙怀恩咬牙切齿地骂一声,她眼睛转转忽然地停下来,在烧烤摊前锁好自行。 “老板,我要10块豆腐,两串韭菜,两串人工菌。”在一个小炭炉前坐下。 “我看你还跟我?死王八蛋。” “老板。两个鸡翅,两个鸡腿,两瓶脉动。”在孙怀恩对面坐下,对她一扬眉。 “啊?”“我和这位小姐一块烤,我们是朋友。”他气定神闲。 他是雷诺。 第三节 顽固的男人 孙怀恩抬头与他的视线碰在一起,是刚才买手机的怪人。 回头看自己锁在路边的自行车,自行车还在,只是,自行车的旁边,多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可恶,正是跟踪自己的轿车。 雷诺递给孙怀恩一瓶脉动,孙怀恩摇头没接。问他:“手机出问题了?” 雷诺打开瓶盖,喝口摇头。“我还没有打开。这就是你的约会?和这位老板娘?” “我和谁约会和你无关。老板娘,我的东西打包。” 孙怀恩冷谈的取出她的有印有叮当猫图案的布钱包,付自己的烧烤的钱额。 “小姐。我买手机时,你的态度可不是这样。” “先生,告诉你,我对老男人没兴趣。还有,你这种泡妞的手法太老旧太烂太过时。” 我真的老吗?不过大她几岁,还没30岁就是老男人了?什么手法才是泡妞的新手法? 雷诺的话还没出口,孙怀恩已经提着她的烧烤扬长而去,把烧烤袋子挂在自行车手把上,把长发顺在背后,打开锁,骑上自行车飞驶离去,转眼消失在眼前。 雷诺微笑望着外面,心里感到好笑,自己在单位上出名的帅哥,黄金单身汉,在这个丫头眼里一文不值。欲擒故纵?小丫头的眼睛骗不了人,那毫不掩饰的厌恶,明明白白的告诉对方,离我远点。 “先生。对女朋友要多包容点,度量大点,退一步没关系的,你是男人。” 老板娘含笑劝他,雷诺回她一笑。 “谢谢。我的也打包。” 小丫头,我们还会见面。 孙怀恩的家住在吉祥小区,他们家是一楼。把自行车推进家里,取下烧烤走进客厅。父母亲一边看电视一边在等她,孙树根抱着一个大水烟筒,蹲在地板上,靠着沙发咕噜噜地抽着烟丝。孙嫂坐在沙发上打毛线。 孙怀恩把烧烤发在盘子里抬过来放到茶几上。孙树根眼睛都没抬一下,孙嫂放下毛线,插起一块豆腐。 “小二。明天上早班吧?” “是啊。有事?”孙怀恩拿起遥控器换台,谈谈的说。 “你表婶给你提亲来了。明天下午相亲。” 孙怀恩大吃一惊。她瞪大眼睛,不相信地望着妈妈。 “妈。我不去,现在还相亲?想嫁人,我会自己找。” “小兔崽子。你会找个啥好东西?看小柔找的啥玩意,像个霜打怏茄子。” 孙树根阴沉着脸放下水烟筒,吃一块豆腐,瞪一眼二女儿。 孙怀恩笑了起来,她讨好地对父亲说:“爸。您放心,我会找个高大威猛的本地人。不找外地人。” “少给我嬉皮笑脸。孩子我见过了,他的爹妈我也见了,是胜峰小区的老住户,知根知底的。更重要的是,他家愿意倒插门。我要个大孙子传宗接代。” “爸。您想要孙子,我姐现在不是现成的,还找我麻烦。我不去相亲。” “你姐和老广会生出好家伙?生出来也是五类劣等苗。我要的是,本土正宗的上等苗。小二,你明天敢不去,我涨你一倍的房租和生活费。” “爸。您不讲理。” “和你讲不通理。你要是和对方成了,结婚生下一个大胖小子,我们家的那两套临街的房子,随你选一套,现在就送你。明天,你给我乖乖的去和男方家见面,成不成,我免你半年的房租和生活费。” “爸。您太狡猾,我,我明天去就是了。你说话要算数哦。” “小兔崽子。还要我给你立字据。” “不敢。爸,我相信您。” 孙树根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孙怀恩出生那年,赶上村子里的田地被政府征收,扩建城市。为了照顾失去田地的村民的生活,在规划的马路边统一规划,统一的面积设计好一套套的六层搂的地基,并浇灌好,三口人分一套地基,缺一口人要交5000元。在统计人口的那天早上,离预产期还有两个月的孙怀恩,提前出生了,为她的父母亲省了5000元。孙嫂因为生女孩很觉得对不起丈夫,难过得要命。婆婆告诉她说:“这孩子怕她爹为难,忙着帮她爹分忧,把小鸡鸡跑丢了。我们就把她当儿子养,长大娶个女婿回来,一样撑门面。”孙树根还真把孙怀恩当儿子养,一心要用她招养老女婿。 第二天,下午2点钟。孙怀恩和父母亲走出家门,孙树根夫妇穿着只有出去喝喜酒才舍得穿的衣服,还命令孙怀恩把头发编起来,拿出最好的状态去相亲。 来到阿诗玛旁边水车屋茶楼的二楼,孙树根径直来到一件包厢门前,推开门进来。里面的人站起来,热络的笑。 “你们早来了。这娘俩磨叽半天才出来,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没有,没有。我们也是刚来,进来坐。” 一对和孙树根年龄相仿的老人,一个用力憋住笑的小伙子。 孙怀恩与小伙子的目光碰上,惊异地张大嘴。 “马建林?是你?” “孙怀恩。呵呵呵!你,是你呀。” 孙树根不高兴地看看孙怀恩。“小二。” “我和他小学就同学,一直到大学毕业。” 马建林的妈妈笑咪咪的说:“缘分,真是有缘分。这孩子我喜欢,干干净净的。多好的头发,又黑又长。我就看不惯染得红头发黄头发的小姑娘。” “我的姑娘,听话还孝顺。没说的。”孙树根得意洋洋的自夸自己的孩子,一点也不感到脸红。 孙怀恩向马建林挤挤眼,马建林对孙树根和孙嫂说:“叔叔,阿姨。我想和怀恩出去走走。” “可以,可以。去吧。” 马建林拉起孙怀恩的手,对自己的父母笑笑,走出包厢。 来到大门外,马建林大笑。“头儿,你也会相亲?笑死我了。” “有什么好笑的。你不也来相亲,再笑一声我揍你。” “我是迫不得已。也不知道是你,太好了。头儿,我跟你当几年跟班,你该还我人情了。”马建林长长的松口气。 “我还你人情?我什么时候欠你的?”孙怀恩的眼睛瞪起来。 第四节 别样的义气 孙怀恩怒火一点点上涨。“我什么时候欠你人情了?” “我从小学二年纪起,跟你做跟班,十几年任劳任怨。你不该还我这份人情?” “我还你?坏家伙,你找打。我帮你摆平多少麻烦,给你解多少次围。忘恩负义的家伙。” “我们去那边坐。”马建林好脾气地微笑拉着孙怀恩的胳膊,来到一个露天冷饮店坐下。点了两杯可乐。 孙怀恩认真的说:“我们绝对不可能。” “可我真的想和你订婚。老大。别发火,听我解释。” “订你的头。我爸要找养老女婿,我可不想这么早结婚生孩子。给自己过不去。” “你看见了,我爸妈很喜欢你,老大。我求求你,你一定要帮我。我在房地产公司干的烦了,我没有野心,也不想做富翁。下个星期,公汽公司要招收一批新学员,我想去。我想做一名公交车司机,你想啊,现在城市一天比一天大,公交线路一天比一天多,绝对不会失业。能开上公交车,工作稳定,养老保险,医疗保险都有。可是学费和培训费加起来,将近6万块。你知道,我的钱月月光,身上没钱。我爸愿给我出这笔钱,条件是,找一个他和老妈都喜欢的儿媳妇回来,订了婚就出钱,否则,免谈。” “公汽公司真的要招人?” “我大哥在里面做教练,消息绝对可靠。” “坏家伙,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等你真正驾驶公交车了,我们就解除婚约。” “谢谢老大。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谢谢你。你就是嫁我,我也没胆子娶你。” “说什么?” “我随时听从你的差遣,无条件执行。” 回到家,孙树根老两口开心地冲孙怀恩乐。“小二。你们谈的怎么样?” “我们都愿意听您们长辈的。”孙怀恩不情不愿的对老爸说。 “我们四个老人商量好了,三天后订婚,免得夜长梦多。” “好。”孙怀恩淡淡的点头,回自己房间,她还锁上房门。 “喝!还知道害羞了,有点女孩子的自觉了。”孙嫂笑着对老伴说。 “女大自巧,俗语没错。”孙树根笑呵呵的抽水烟筒,了却了一件心病。 孙怀恩从书柜里放书的里边,靠木板处,取出一个存折,打开,倒出两张定期的存单,看看,又算算活期的,有7万多了。 “这些足够我交学费了。我也去试试运气,真的能录用了,就太好了。比卖手机好多了。这几年的辛苦值了。” 这些钱是她从上初中就开始打零工,一点点攒起来的,还真的积少成多,真是孙树根的翻版。 小心的收藏好,她打开电脑,开始查信息。老天,是真的,下个星期一面试报名。 这个坏家伙不来捣乱,还真的错过这个好机会了。 不管成功失败,我一定要去争争,免得后悔终生。就算将来下岗了,我还剩一身的技术,怎么算都划算。 孙怀恩和马建林订婚了,两家人都很高兴。因为说好是倒插门,孙树根花了一笔钱。 马建林的父母亲,听儿子说孙怀恩多么的厉害,在学校经常帮他出头。能娶到这么能干的姑娘,软性子的小儿子以后的生活就安心了。 他母亲为孙怀恩买了一套白金首饰一套黄金首饰,表达出满怀的喜悦。 孙怀恩和马建林相互看着,不知道将来怎么收尾,老人们的做法出乎意外。 孙怀恩在星期天去美容院好好地保养了一次脸,还洗洗头发,晚上早早的睡下。第二天,精神饱满的起床,为了怕体重会超重,更为了显腰身细,她仅喝杯水,又怕鞋子染上灰尘,头发吹乱了,大小姐咬咬牙打出租车出门。 在公汽公司的大门下了车,有几个年轻的女孩子小伙子往里走,孙怀恩跟在他们后面。 来到一个大厅,孙怀恩的心一下凉了。招聘启事上,说是招30名学员,来的人有几百人。既来了,就试试吧。 孙怀恩交10元钱,领一张表,认真的填好,贴上半寸照。交上去,工作人员看看,在上面写上号码216. “等着叫号,面试。” “好。请问,现在叫到几号了?” “不到100号,音箱会通知。” “谢谢!” 孙怀恩走开,墙上的音箱里传出清晰的女音。“81到90号,请进。” 还早。孙怀恩转一圈,没有看到马建林,这家伙是不是没来?还是面试完走了? 想打电话问问,后一想,好象有求他帮忙的嫌疑,又合上手机,算了。 她慢步走出大厅,到外面透透气,里面太吵了。 从停车场走来一位挺拔英俊的帅警察,好像是演员演的警察,一身普通的警服穿在他身上,太酷的耀眼。 孙怀恩对他发呆,他对孙怀恩微微一笑,孙怀恩回他一个花痴的傻笑。心里想不起在哪见过此人。 第五节 表里不一的女孩 孙怀恩回他一个花痴的傻笑。警察来到她面前,站住,取下变色镜。 “孙怀恩。我们又见面了。” “你?你认识我?” “你卖的手机质量真是一流。我朋友也想要一支,你今天上什么班?” “中班。下午两点上班。” “我三点钟找你。再见!” 说完,大步的走进大厅。孙怀恩这才想起来,这人是那天那个变态的老男人。 可是。怎么换一身衣服,就变了个人?这男人真帅。 “孙怀恩。你来这干吗?”雷诺又折回来,奇怪的问站着发呆的孙怀恩。 孙怀恩对他一笑:“我来应征学员。” “你也想做公交车司机?” “不行吗?我想试试运气。” “需要帮忙吗?” “谢谢!不用。”孙怀恩自信的又一笑,拒绝了。 雷诺怔怔,赞赏的点下头,真诚的说:“祝你好运!小丫头。”转身又进去了。 陆续有人出来,也不时有人进去,大家都在挤独木桥,比考大学的录取还严峻。 自己没有关系,没有后台,也没有熟人,绝对要被三振出局。想到必然的结果,孙怀恩反而不慌了,冷静下来。 回到大厅,慢慢的等喊自己的号码。 她轻松地走进面试大厅内,走这一趟,以后就不会有遗憾,至少我争取过,结果不是我能决定的,听天由命吧! 面试出来,孙怀恩感到肚子饿的发疼,咕咕的直叫。她一边揉着肚子,快步走出大厅。刚出大厅的门,雷诺就微笑出现在面前。 “孙怀恩。” “你?你在等我?” “面试的怎么样?孙怀恩。” “还好。” “这么有信心?” “什么事,试过,努力过,就行了。结果不重要。” “你这么急,要去哪?” “吃东西。有时间的话,一块去,我请客。” “好。我也没吃早点,走吧。” 孙怀恩呆了呆,笑了。雷诺扬扬眉,也笑了。两人一起向外面走。 公汽公司的大门对面就有一家过桥园。两人走进去,掏钱买票时,孙怀恩没有争过雷诺。雷诺拿着票笑着说:“下次你请。第一次和你吃饭,我付账应该的。这是我男人的面子。” “好啊。下次你再抢的话,我就不吃了。” “知道了。小丫头。” 雷诺把票递给服务员,两人刚坐下。孙怀恩就起身,拿两个小碟子,从备用的酸腌菜盆子里挑两碟子酸腌菜,端过来。 米线送上来,雷诺尝尝边吃了。 “要不要再加点酸菜?辣子?” “不用,早上还是清谈些好。”雷诺摇头。 孙怀恩把两碟酸腌菜全倒进碗里,又挖一大勺油辣子,拌开后大口的大口的连吃几口,长出口气。雷诺吃惊的看着她,发现这丫头严重的表里不一。孙怀恩的外表是甜美,温柔文雅的女孩子,可是,她的行事作风,处世态度,还有这种狼吞虎咽的吃法,绝对是一个冲闯劲十足的小伙子。 孙怀恩对雷诺一笑:“你怎么不吃?” “我再给你买一碗?” “这么大一碗,足够了。” 孙怀恩又挑起一大筷子米线,吞进嘴里,咽下去,喝口汤。肚子里舒服多了,饥饿感消除了。她笑嘻嘻的打量眼前的帅哥,怎么也无法和那天的男人联想到一起。 “你知道吗?你穿警服超帅。可,你平常为啥不穿呢?” “我平常喜欢穿便装。只有在上班时或者执行公务时才穿警服。” “当警察多威风啊,上班辛苦吗?” “还行吧。”“是不是工作时,很危险?和亡命徒搏斗很刺激是不是?” “我是交通警察,你看不出来吗?” “我分辨不出。是交通警察?那你一个月要罚多少司机才够标准?”因为,马建林和姐夫王家旺都经常被罚款。 雷诺苦笑摇头。“小丫头。我希望自己一个月不要开一张罚单给司机。你真的想当公交车司机?” “对呀,这是我从小的梦想。不过,做不了也没关系,我还有工作。” “你家在哪?” “吉祥小区。我家是原住户,本地人。” “我有位同学也住吉祥小区,叫孙怀柔,也是本地人。” “太巧了。她是我姐。”孙怀恩惊喜笑了起来。 “那你就是怀柔常常挂在嘴上的小弟了?”雷诺的眼里露出诡异的笑意。 孙怀恩的脸一下变了,她从雷诺的眼里看出,他知道自己许多外人不便知道的臭事。 “不准叫我小弟,你眼睛有问题吗?看不出我的性别吗?” “呵呵呵!小丫头,我不是瞎子,知道你是女孩子。做个朋友吧,我叫雷诺,和怀柔同岁。” “哼!老男人,小老头。” 第六节 追梦的人 “哼!老男人,小老头。”孙怀恩低低的哼一声。 “怎么?看不上我?” “不敢。孙怀恩,小你7岁。”孙怀恩伸出手。 雷诺郑重的握住。“好朋友。有事情需要我,请不要客气。” “谢谢!我一定不客气。”孙怀恩抽回自己的手,低头吃米线。 “雷诺。你家住哪?” “我家就在你家对面的方家园。我家也是老住户,本地人。” “哦?你们小区的小姐很多哦,那你是近水楼台,很方便。”孙怀恩的眼睛闪闪发亮。 雷诺的脸色一沉,正色说:“我不嫖娼。没那么低贱下流。” “对哦。警察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小丫头。不相信我的人格?” “相信,相信,绝对相信。” 雷诺从她的语气和神态里没看到一点诚意,暗暗的咬牙,放下筷子,还剩半碗米线,没了一点胃口。孙怀恩心里感到舒服想大笑,愉快的大口大口的吃米线,她最后把汤也喝得干干净净。 孙怀恩发现自己喜欢雷诺了,是因为他身上的一身警服么?还是因为吃了他一大碗米线,还把他气的吃不下东西的关系?还是他和马建林不同的谈吐?不管怎么说,不再讨厌他就是了。 下午三点,雷诺和一位与他穿相同制服,年龄也相仿的警察来到孙怀恩的柜台前。 “孙怀恩。我带朋友来看手机,快拿出来。” “雷诺?”孙怀恩正蹲在柜台里面整理东西,听到声音,吃惊地站起身,不相信地望着一本正经的雷诺。 “怎么啦?没有货吗?我们明天再来。” “有货。我以为你在开玩笑,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我从不开玩笑。傻丫头,还不快点把手机拿出来。” “请问,你要哪一款手机?” “和雷诺一样的款型。” “好的,请稍等。”孙怀恩蹲下身,很快拿着两个盒子站起身。 微笑打开盒子,声音甜美的说:“两种颜色,我都拿出来了,你慢慢的选择。黄金色富贵大方,银色典雅高贵。请放心,我们绝对保证质量,半个月内发现有质量上的问题,拿着发票和手机来,我们可以给你换新的。” “这我放心。有问题找雷诺。” “你胡说什么,找我?” “当然找你。” 他随意的拿出看看,指着一个盒子。“我也要银色的。开票吧,多少钱?” 孙怀恩看看雷诺,雷诺对她挤挤眼睛。“发什么呆,快收钱。”“啊?你真的要买?” “不买手机,我会陪他来?傻丫头。”雷诺忍不住伸手捏捏孙怀恩的嫩脸颊。 看两人要走出移动大厅的大门,孙怀恩忙追过去,叫住他们。“雷诺。” 二人站住,回过头,看着跑过来的孙怀恩。“有事吗?” 孙怀恩喘口气,认真的对雷诺说:“谢谢你帮我。但,我不希望你再次帮我推销手机。我心里会不安。” 雷诺一惊,忙摇手说:“我没有帮你推销手机,我也不会推销技巧。” 旁边的张行说:“孙小姐。你误会了,我是看雷诺的手机款式时尚大方,信号接收还强,才拜托雷诺帮忙来找你买手机,买不认识人的手机不放心。你是雷诺的朋友,买了放心。” “谢谢你的信任,谢谢。” “没事了。我们走了。傻丫头,你的脑子乱想些什么。” 雷诺和张行笑笑,大步走开了。 孙怀恩的心里感到很烦恼,尽管雷诺否认帮忙,却感到真真实实的欠下了人情。 下午5点,雷诺走进公汽公司党委书记办公室的门。 雷霆正在收拾桌子,准备下班。 “大哥。”雷诺微笑喊他。 雷霆抬起头,奇怪的说:“小五。你今天真是手足情深,一天来看我两次。” “大哥。我想求你帮点忙。” “恕难从命。我帮不了你,等下次招收学员时再说。” “我还没说是什么,你就堵住我。老狐狸。” “现在,这个时间,也是敏感时期。学员已经录取好了,我的新鲜血液必须保证质量。” “我只是想问一下,这批学员里,有没有一位叫孙怀恩的?” 雷霆眼睛动动,起身拿文件夹。“她是你同学?朋友?” “朋友。” 雷霆抽出一张表,坐下,念道:“孙怀恩。女,1987年生,大专学历。身高165厘米,体重48公斤,双目视力2.0,反应速度0.001秒。她是这批学员里,视力最好,反应最快的。” “她录取了?” “这样的人不录取,我们还录取什么样的人?反应和视力是一个司机最关键的必须拥有的基本素质。”雷霆把表格放进文件夹,起身放进柜子里。转过身,奇怪地看着雷诺。 “小五。你什么时候,交了这么个小朋友?” “她不小了,明年就到了法定的结婚年龄。” “结婚?好小子,你动凡心了?我们大家还以为,你要做和尚。” “我从没想过做和尚,只是没遇到动心的女孩子。” “这丫头是不错,清新自然,充满阳光。我觉得,你有些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雷诺的眼睛一寒,转身就走。雷霆大步追出来,锁好大门。 “小五。我们去看看老爸吧?” “没空。” “你动了凡心,这天大的好事,告诉老爸老妈,他们也高兴高兴。” “今天算我没来。别烦我,还有,我的事你们不准掺合。我会自己处理。” “小五。你今天跟我回家的话,我会给你当眼线,看好那丫头。这么好的女孩子,不会只有你喜欢。我会密切看好她,免得被别人拐走。” 雷诺的脚步缓下来。雷霆趁机抓住他,把他塞进自己的车里。开心地拉着小兄弟,回家向父母邀功。 第七节 梦想成真 星期三早上,孙怀恩心里认为自己根本没有希望,但她还是吃过早点,骑自行车来到公汽公司。 院子里沾满了年轻的身影,感觉个个都有点不安,孙怀恩很快看到马建林的身影。挤过去,打他一拳。 “老大。你怎么也来了?”马建林感到奇怪。 孙怀恩一笑。“我也来报名了。来看看。” “你怎不告诉我?早知道,我俩一块来报名。你现在才告诉我太晚了。”马建林懊恼的埋怨孙怀恩。 “我不想靠你家的关系。我做事只想靠自己。成不成也没多大关系,没事。” “可是。如果,我们一块当上公交车司机,不是更好吗?” “哪有那么好的事。现实点。”说话间,前面的人群开始涌动挤闹起来,有人叫嚷,榜贴出来了。 孙怀恩一听,忍不住往前挤,马建林拉住她。“等下下再去看,就只要30名,别慌。” 孙怀恩感到心脏跳动得很厉害,压住激动,咬着嘴唇,听从马建林的建议,乖乖的站在他身边。他们很快成了最后面人,有人在大声的笑,有人在跳,有人黯然的低头匆匆离开。 人很快地散去了,只剩下很少的人。孙怀恩往前走,马建林忐忑不安的抓住她的手,他不担心自己,却很担心孙怀恩,万一落选了怎么办? 孙怀恩?孙怀恩? 望着红榜上自己的名字,孙怀恩几乎傻了,再确认一次,闭闭眼,睁开再看,还在,孙怀恩三个字还在。 “老大。老大。你也录取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太好了。太好了。”马建林一下抱起孙怀恩。 孙怀恩激动地眼泪汪汪的,她抱住马建林的脖子,在他脸颊上猛亲一口。 “是啊。我们还在一起,梦想成真了。” 马建林放下她,拉她站到红榜前,指着她的名字。“孙怀恩。你的名字,老大,你真的厉害。” “你也不错。马建林,在我前面。”孙怀恩眼中含泪的开心的大笑。 “祝贺你。孙怀恩,不需要任何人帮忙,凭自己的能力,圆了梦想。”雷诺伸出手真诚的对孙怀恩说。 “谢谢。雷诺。你也来了。”孙怀恩握住他的手,惊讶地看着他。 雷诺微笑说:“我不放心,来看看,你是否被录取。你不简单。” “是公汽公司做事公正公平,我没想到,现在一样可以有公平竞争的地方。我一定要好好的学会驾驶技术。”孙怀恩信心百倍,眼睛灿灿发光。 “老大。我们去哪庆贺?叫那些同学来?”马建林心里在计划着庆功会的地点。 “他是同学?” “忘了介绍。马建林。我未婚夫,也是同学。这位是我姐的同学,雷诺。”孙怀恩忙为两人做介绍。 “你好!雷大哥。”马建林笑着伸出手。雷诺脸色象死人一样,轻轻地碰一下马建林的手。“你好。我还有事,先走了。”便大步走开了。 “这人真怪。”马建林望着他的后背咕哝。 “不管他。马建林,我们先回我家,我现在超级想看看,我爸的脸色会是什么样子。” “我开着车来。你的自行车怎么办?” “放尾箱里,折叠一下就行了。”孙怀恩眯着眼睛在傻笑。 “好吧。老大。你爸会给你出学费吗?” “不会。我自己可以交学费。” “你有那么多钱?”马建林瞪大眼睛。 孙怀恩骄傲的一仰头。“足足有余。我这多年不是白辛苦的,象你,挣一分想花去两分。钱就是用在这地方。” “老大。你真是我的偶像。”马建林佩服的五体投地。 “你以为老大是白当的,过来,把自行车折叠好,放进尾箱。” “是,遵命!”马建林像个忠心耿耿的卫兵,马上照办。 第八节 我不上当 坐到车上,马建林开车,孙怀恩给孙怀柔打电话。 听到姐姐温柔的声音,孙怀恩兴奋地说:“姐。告诉你件好消息,我去公汽公司面试,被录取了。” “真的吗?我听说竞争很激烈,你真的录取了?” “嘻嘻嘻,我厉害吧?我以后不用到处打小工了,终于有了一份正式工作。” “小弟。太好了,你可真厉害。我还有一节课,上完就回家。你想吃什么?我买给你。” “不用了,家里都有。姐,你也为我高兴吧?” “你勇敢乐观,从不向困难妥协的精神是我没有的。小弟,你是我的骄傲,一直都是。” “姐,你也是我的骄傲。再见,回家见。”孙怀恩忙挂上电话,怕自己哭出来,坏姐姐,就会来这一套。 马建林看一眼孙怀恩。“打给大姐的?” “嗯。” “怎么不高兴了?” “没有。她也替我高兴。” “我们晚上去哪玩?你想去哪?” “还是别庆贺了,你也没钱。我的钱还要交学费,我下午还要去上班。” “你的工作还没辞?” “这边没定下来,怎么能随便辞工作?我还要吃饭。我今天下午就会和主管说的,干到星期天,他们也好找到顶替的人。” “你真是个好员工,替主管想。” “他一直都很照顾我,我也不能撤他的台。”孙怀恩一想到离开移动大厅,还真有点恋恋不舍。 马建林和孙怀恩一起回到家,孙嫂正在拣菜,孙树根正抱着他的水烟筒咕噜噜地抽水烟。 “大叔。婶子。”“来了建林。快,屋里坐。”孙嫂看见马建林便眉开眼笑地招呼,孙树根也抬起头,对马建林笑笑。 马建林放好自行车,在沙发上坐下。孙怀恩抱住母亲的胳膊,靠在母亲肩头。 一半撒娇一半炫耀的说:“我爸说我永远只能是个打工仔,我也要结束打工的生涯,做正式员工了。” 孙嫂一惊,半信半疑地问:“那个厂招工啊?” 孙树根用鼻子哼一声,瞪一眼小女儿。“那个厂会招工?现在,能不下岗,开出工资就不错了。现在都在精简人员,节能节排,全球正在金融危机。” “老爸。您老别小看人,公汽公司要招收学员,我去报名面试录取了,怎么样?人家才收30名,我培训结束后,就是一名公交车司机了。不相信?” 孙树根放下水烟筒,站起身,走过来,坐到马建林身边。 “她说的是真的吗?”“我们刚从公汽公司回来,看了红榜,我俩都录取了。” “红榜还在吗?” “在。就在公汽公司的办公大楼的大门傍边。” “是不是你家帮她的?” “没有。是她自己的能力考上的,我不知道老……小恩也去报名了。今天看榜,才知道的。” 孙嫂疼爱地拍拍孙怀恩的小脸。“小二就是能闯。不是说读书读不好,就什么都不是了。”她看着老伴儿微笑说:“你看看,各有各的命不是?柔儿读书好,当老师,小二不会读书,能开公交车也不赖。” 孙树根点头,看着小女儿发亮的眼睛。“我好像听说,培训费要一大笔钱?” “爸。您愿意帮我出?”孙怀恩感到意外。 “帮你交这笔钱也行,我的手里的闲钱也够了。只是,小二,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帮你出这笔钱,也不让你还。” 孙怀恩放开妈妈,咯咯咯地笑起来。“谢谢您的美意老爸,不用了。我自己准备好了学费,您老不用破费了。” “鬼机灵。好!你自己踢腾不开时再来找我吧。我不过是想让你们早点结婚罢了。” 马建林的脸一白,他不安地望着孙怀恩。孙怀恩一笑。“我们还小,等工作稳定后,过几年再说。” 马建林松口气,他可没胆量和这位抢钱打架吵架一流高手中的高手结婚,那可真是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永世不得超生了。 第九节 第一天上课 中午,孙怀柔打来电话,说有事情没办法来,晚上过来。 孙怀恩下午去移动大厅上班,向主管讲了要辞职的事,听说孙怀恩有了好工作,主管爽快的接受了她的辞呈,允许她上到星期天。 还没下班,马建林就来等她,下班后,他们和一帮子同学,疯到凌晨3点钟才散去。 回到家,孙怀恩洗漱完刚要睡下,她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孙嫂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又轻轻地关上门。 “妈,把您吵醒了,对不起!” “怎么回来这么晚?去哪了?” “马建林拉我和同学去唱歌了,我下次不敢这样了。” “趁年轻,玩玩也应该,只是,别回来这么晚。” “不会了,我保证。” “小甜嘴。晚上,小柔和王家旺来了,给你送来1万元学费。我这些年攒的私房钱,也有一些,给你2万。听王家旺说,第一次要交两万多,剩下的钱,好好地买几套能上台面的衣服。” 孙嫂把一个手帕包放进孙怀恩手里。 孙怀恩被母亲的行为震撼的发傻,在她的印象里,父亲就像一个独裁者,说一不二,母亲就像一道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的影子。没看见她给父亲大声说过话,更别提顶嘴吵架。可是,就是这样的母亲,竟然会攒私房钱,还敢违背父亲,把钱给自己上学。 “妈。不行不行。我爸知道了,他会发脾气。我自己有钱,够交学费。” “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小工,会有什么钱。拿着,好好的去学。你做正事,我会帮你。他不给你,我给你,别担心学费的事,等到上车时,再交学费,他要是不拿钱,我拿房产证贷款。收房租还银行,相信我,孩子。” “妈。” “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孙嫂起身,出去了,轻轻地带上房门。孙怀恩感动地眼睛湿润了,把热乎乎的手帕包,贴在胸前,这是妈妈和姐姐的心意。软弱的妈妈和姐姐,在有事情时所表现的勇敢,让她汗颜。 星期一,孙怀恩来到公汽公司,找到要上课的教室。看见教室里坐了不少人,马建林看见她出现在门口,忙起身对她招手。 “在这。老大,在这。” 孙怀恩过来坐在他身边的空位上,咬着牙低声说:“你再敢这么大声地当着大家的面叫我老大。我会不客气。” 马建林后知后觉的忙点头,双手抱拳。“饶我这一次。” “哼。叫我的名字。” “是。老大。不,怀恩。” 孙怀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用胳膊拐他一下。“闭嘴。少恶心。” 抬头扫一眼教室,感到自己的确够土气,女孩子个个靓丽时髦,男孩子个个英俊高大,几乎都在一米八左右和马建林差不多。 “这次公汽公司是选美,标准挺高。那些女孩子,没你漂亮,她们是人工的,你才是自然的美。” 马建林一副忠心耿耿的狗腿样,孙怀恩看着他,笑了,打他一下。 “少拍我马屁,你好象很懂似的。”心中却想,晚上,去买几套时装,自己也打扮漂亮点。 讲台上出现了一名严肃的中年男人,好像是教官,讲了几句话,带领大家鼓掌,欢迎书记讲话。 书记也是一名高大的中年男人,孙怀恩昨晚没睡好,头昏昏浆浆,她一上课就犯困。十几年的老毛病,习惯成自然,虽然耳朵在听,说的什么,一句也没记住。 最后,讲完了,又是那个教官,告诉大家,以后早上和下午的上下课的时间,和要学的课程内容。最后拿起花名册,点名,点到,到讲台领书本。 等到一切结束时,下课快近11点钟。 把课本放进包里,孙怀恩起身向外走。马建林拉住她。“我们去看看我哥,他想见你。” “我不想去。” “走吧。他以后是我们的教练,你我要受他教育半年。他喜欢你了,以后会少骂几次。再说,我答应他,今天带你看他。”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今天非要见他。” “你是我未婚妻,他是我的亲哥。” 孙怀恩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很不高兴的跟着马建林走。 来到一个很大的车库门前,看里面停了几辆公交车,一个瘦高的男人在细心地很认真的在擦车,他的车比别的车干净,看着也比别的车新。 “哥。我们来了。” 那人直起腰,转过身,望着他们,笑了。 第十节 亲兄弟 马建林大声地对那那个男人叫一声。“哥。我们来了。” 马建峰直起腰,转过身,望着他们俩,笑了。 马建林牵着孙怀恩的手,来到他们面前。“哥。这就是孙怀恩。” “哥。你好。” “你好。怀恩。”他微微的笑了笑,说:“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我们去吃饭。” “谢谢哥。”“哥。我想去你们的食堂吃,让怀恩也见识一下。” “可以。”这个人的话不多,他把桶里的水倒掉,把桶放进驾驶室里,锁好车门,走进傍边的一道门里。 “老大。这里的食堂,菜色繁多,而且,中餐西餐都有。” 孙怀恩瞪他一眼,给母亲打电话。 “妈。马建林的哥哥,请我们吃饭,中午不回去了。” “好好好!小二呀,吃饭要秀气点,别让人笑话。” “哦!” “要有个姑娘样,说话别没遮拦,想好再说,最好少说。知道吗?” “妈。我记住了。” “第一次跟男方家的人吃饭,给人家留个好印象。会记一辈子的,要小心。” “妈。您放心,我不会丢您的脸。” 合上电话,孙怀恩看看快乐的马建林,后悔和他订这该死的婚。 食堂有三层楼,一楼是卖盒饭,二楼是自助餐,三楼是点菜,现炒。 马建峰带着他们直接来到三楼,上面的人很少,桌子上铺着白色的桌布,十分的干净舒服。 他们找一张靠窗子的桌子坐下,服务生很快的送来茶水和菜单。 点好菜,马建峰正要说话,有人来到他们的桌前,大大方方的坐下。 是书记,也就是雷霆。 “小师弟。你也来吃饭?” “啊?书记。” “自己人,别叫书记了。叫我大师兄吧。” “不敢当。这是我弟和他的未婚妻,他们是这批新学员。” “书记您好。”马建林和孙怀恩忙起身恭敬地行礼。 “不错,帅哥靓妹。好好的学技术,超过这家伙,公司的未来要靠你们。” “书记您是来讲报告?还是来吃饭的?” “我到这自然是来吃饭,我一个人吃饭没胃口,不介意我和你们一桌吃吧?” “桌子这么大,多坐个人没问题,我刚好菜点多了。” “是吗?看来我还是真有口福,蹭你一顿好吃的,下次我回请你们。” 孙怀恩喝着水看着眼前两个互动的男人,感觉他们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这位书记太好脾气,平易近人,没有一点官架子。 等到菜上来,要动筷子吃时,又添加了一名食客,这个人就是雷诺。 马建峰看到雷诺看孙怀恩的眼神时,什么都明白了,但他也只能静观其变。 马建峰和雷霆相对小饮几杯酒。雷诺开车,他没有喝酒,只是吃饭吃菜。 孙怀恩的左边坐着雷诺,右边坐着马建林。母亲的话在头上回荡,她不敢大意,很文雅的小口小口的吃饭吃菜,面对自己未来的大伯和顶头上司书记,她也真的没有胃口。 雷诺看着孙怀恩的吃相,暗暗地要笑到得内伤,忍不住,伸头在孙怀恩的耳边,用只有俩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不累呀?太假了,别演戏了。” 孙怀恩谈谈的笑笑,没有说话,下面却用脚不客气的踢他的小腿一下。 雷诺吸口凉气,瞪一眼面不改色孙怀恩,怀疑这个小丫头是个小妖精。 马建林对孙怀恩的样子见怪不怪的吃自己的饭,这算什么?比这更高雅的茶道老大照样能秀出来,因为了解这丫头的底细,才不会被她的表象骗了,更不敢娶她做老婆。 而两位哥哥却对孙怀恩倍生好感,干净文雅大大方方的女孩子太少了。不冲别的,就冲现在流行染彩色头发,而她能留一头垂到腰间的黑色自然头发就很难得,脸上不施一点脂粉,指甲修剪的干净整齐,还是原色没有一点人工色彩。这是绝对可以安心娶回家的女人。 雷霆放下酒杯。“小师弟。我很久没来食堂吃饭,这楼上有卫生间吗?你带我去。” 马建峰无声的站起身,向一个方向走。雷霆忙跟上,回头对雷诺挑下眉,雷诺点下头。 洗手时,雷霆开门见山的说:“小五喜欢这女孩。” “我看出来了,你今天也是为她,来吃饭。” “你弟还小,退出吧。” “对不起。君子不夺人所爱。” “君子更有成人之美。你不怕我……” “我相信你的为人。何况你我是局外人,他们三个才是当事人。应该怎么走,让他们自己去发展,不是吗?” “好小子。不愧是师父的关门弟子,我的明星教练。” 两人相视坦荡地笑了。 他们回到饭桌时,那三人正谈的愉快。马建峰去结账,帐早就被雷诺结了,这让马建峰心里十分不快。他担心地看一眼单纯的弟弟,为他堪忧,他和这位交警的差距一目了然,能守住这位清新阳光的女孩吗? 第十一节 我好爱钱 孙怀恩这个绣花枕头开始上课了,她自己下了很大的决心,雄心勃勃想好好的读好书。但是朽木就是朽木,孙怀恩没有这方面的天分,也找不到好的方法。她每天看着老师的嘴在动,自己也用心在听,左耳进右耳出,象在听天书,不知所云。 所以,这位外表看去机灵聪明的女孩子,实则是一枚笨蛋。上课时,不是打瞌睡,就是对着窗前的大杨树神游。 一下课,精神百倍,良心发觉对自己的行为很是羞愧,毕竟是交了昂贵的学费,学的还是和自己的饭碗密切相关的东西,却让打了水漂,深有罪恶感,对不起妈妈和姐姐的一片爱心。 想是想,做是做,她深感无力,决定不再拿妈妈和姐姐一分钱,自己努力挣钱。混掉自己的钱,心里就不再这么有罪恶感,折磨自己。 这天,雷诺准备回家一趟,因为,明天就是端午节。他买了两瓶二锅头,两条曲靖烟厂生产的红石林香烟送给父亲;给母亲买了两斤芒果和两个柚子。 路过龙潭农贸市场,他在路边画的停车格里停好车,进市场要买一只烤鸡,这家的烤鸡,母亲特别喜欢吃。 走进大门,雷诺的嘴禁不住上扬,眼睛也笑了。 那个内外严重反差的女孩子,在卖艾蒿和蒲子,一边站着她的未婚夫,不耐烦的回答客人的问题,还帮她收钱。他们的身边是一堆不知在哪搞来的艾蒿和蒲子。 孙怀恩收钱收的眉开眼笑,极幸福满足,整个笑脸在发亮。 “孙怀恩。”雷诺走过来,叫她一声。 孙怀恩看见他,有点意外。“雷诺。你也会买菜?” “我也要吃饭。需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马建林在就行了。拿两套回家挂门上,我送你,不要钱。” “谢谢!这些我妈早就准备好了。”雷诺往一边站站,让开一点,来买这东西的人挺多。 雷诺问马建林:“你们可以呀,在哪买的?” 马建林用鼻子哼一声,一个女人过来问:“小伙子,多少钱一套?” “一元一套,快挑吧,一会就没了。” “好卖得很,你们真会找商机。” “老大就是会抢钱,早上6点钟,我就开车载她到西山水库去割艾蒿,拔蒲子。” “喝!你俩发财了。” “老大发财,钱到她兜里,别想拿出一分。铁公鸡,我是她的免费的小工。” 雷诺笑了起来,他欣赏地看着收钱的孙怀恩,她爱钱爱得大大方方,一点也不扭捏,正大光明。 马建林把手里的零钱交给孙怀恩,回头,看见雷诺微笑痴迷的望着孙怀恩,不由笑了。心里把能想到的救世主感谢一遍,我的救星出现了。 马建林拿出手机,低声问雷诺:“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几呀?” 雷诺告诉他后,问:“你要我的电话干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老大?” 雷诺的神色一正,他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情敌,点点头。“我喜欢她。” “这不得了。我帮你追她,这女人对爱情是白痴,还神经大条。我给你制造机会,帮你做眼线。” “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吗?” “我们是因为父母亲逼婚,演戏给他们看,我和老大都不爱对方。” 雷诺一时无法消化这个信息,但心里充满了惊喜,不由发呆。 马建林走到孙怀恩身边说:“我要回家去洗澡,再补补瞌睡。雷诺没事,让他帮你。” 孙怀恩瞪他一眼。“不准回去,卖完再回家。他不会卖东西。” “你教教他就会了,累死我了。”他扭扭脖子,快步的跑掉了。 “坏家伙。你给我回来。”孙怀恩要追,雷诺拉住她。“不相信我?我比你会卖东西。” 孙怀恩看着他,一身的高级服饰,苦笑。“雷诺。你去买你的菜吧,我自己可以。” 这时有一位大妈走过来,雷诺忙上前推销。“大妈,您要买蒲子吗?这是我们刚从西山水库割来的,多新鲜,买一套吧。” 孙怀恩笑了。还真的行。 “雷诺,你同事看见你卖这东西,会取笑你的。” “笑什么?我们不偷不抢,大不了送他一套。”雷诺不在乎的说。 孙怀恩看着他,感到有点看不懂这个老男人,理解不了,却又喜欢他多了点。 第十二节 陷进迷雾 这时,他们摊子旁边,开商店的老板娘过来,挑了一根艾蒿和一根蒲子,递给孙怀恩一元钱。 孙怀恩微笑推回去。“大姐,在你的店傍边摆摊,就是有缘。送你了,不要钱。” 女人高兴地笑了。“小妹。谢谢了,用什么过来拿。” “谢谢大姐。”孙怀恩笑眯眯的对她摆摆手。 他们的东西很快卖完了,孙怀恩收拾地上的垃圾,商店的老板娘送过来一把扫把给他们用。 雷诺暗暗地佩服她会来事,打扫干净,还回扫把。孙怀恩陪雷诺买烤鸡,她自己什么也不买,好像过节只是给她一个挣钱的时机。 “你很缺钱吗?”雷诺问她,孙怀恩的衣服很合体,也不过时,但看得出仿制地摊货。 “不缺。我喜欢挣钱的感觉,用自己的劳动,一块钱变成十块钱,特有成就感。” “你今天,用了多少本钱?是几倍的利润?” “啊?”孙怀恩张大嘴,很稀奇的脸红了。今天,是无本生意,油钱还是马建林贴的,是不是应该给马建林20元油钱?可是,还是有点舍不得。 “我带你回家,上车。”雷诺打开车门,对难得反省的孙怀恩说。 孙怀恩乖乖的上车,雷诺关上车门,绕过来坐进驾驶室,发动引擎,车子慢慢的动了。 “我要去看我的父母,顺便带你到家。” “你没和父母住?” “我住东星小区,这儿只有他们老两口住。” “你行呀,有房子有车子,自己住是不是很自由?想怎样就怎样,也不会有人骂。我也很想自己住,可惜,不行。” “为什么?” “我舍不得租房子的钱,也不想买房子。我家的房子够多了。” “我一个人住的房子有140平米,好几个房间,分你一间,不收房租,给我当房客怎样?” “可以可以。等我再和我老爸吵架了,就去你家做房客。”孙怀恩爽快的答应了。雷诺看看她,摇头笑了。 “好,小丫头。我们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虽然混日子,但时间仍不停的向前走。孙怀恩白天上课,晚上到夜市摆小摊,地上铺一张油布,上面放满女孩子的头饰,发卡。别看是小东西,但本小利大,晚上摆两个多小时,又不用上税,挣得钱够自己零用花费。 这天,孙怀恩刚摆好地摊,就卖了4个头花,心情直线上升。 这时,有两个小混混开始收费,别人敢怒不敢言的交了费。孙怀恩的心情开始恶劣,头上冒火。她不悦冷冷地看着走到自己摊前的两人,活动一下肩头。 “新来的?交钱,10元。” “没钱。你敢收我的钱?” “你三只眼?收不得你的钱?” “你们是谁的手下?去,叫你们老大来收我的钱。” “小丫头还挺横,我哥俩就行。翻你10倍,拿出来。”一脚踩在发卡上,手伸到孙怀恩面前。 孙怀恩看自己的货被踩坏了,眼冒凶光。“小杂种,找死。” 伸手抓住面前的手,一使力扔在身后的空地,伸手又抓住另一个还没有反应过来混混,又来个过肩摔,砸在前一个的身上。 斜睨着疼的嗷嗷叫的俩人。“姑奶奶几天不出门,蚂蟥变成大王了。滚过来!” 两人忙忍着疼爬起身,过来。孙怀恩指一下自己的地摊。“把坏掉的发卡全买走。” “是。全买?我们没那么多钱。” “好好地数数,坏了几个就买几个,钱不够,把手机留下,回去拿钱。” “好好。”俩人小心的蹲下身,战战兢兢的数发卡。 雷诺走过来。“孙怀恩。你怎么在这?” “雷诺?”孙怀恩抬起眼皮,奇怪地看着他,怎么到那都会见到这家伙。 没好气地问雷诺:“你自己一个人来逛夜市?” “晚上没事,出来走走。”雷诺笑着说:“现在真奇怪,男孩子也会买这东西?” 孙怀恩笑笑,看俩家伙不动了。“有几个?” “10个。”两人手里抓两手,惊惧地抬起头站起身子。 孙怀恩蹲下身数数剩下的发卡,起身对他们说:“你们还算老实,我这一个本来是要卖25元1个。嗯,算你们进价,20元1个,拿钱,200元。” 两人没敢说话,一个小伙拿出两张大钞。孙怀恩抓在手里捏捏,放进裤袋里,对他们摆下手。 “行了。滚吧。” 两个小伙子落荒而逃。 “这俩人好奇怪,买那么多发卡。还象见到鬼了,跑那么快?”雷诺自语。 孙怀恩听了,仍只是笑笑。 第十三节 我有位好姐姐 雷诺很小心地,绕到里边,站在孙怀恩身边。 孙怀恩看着他。“你不是逛夜市?去转转。” “看见你,不想转了。我发现你很能折腾。”雷诺大方地赖在这,和她聊天。 “消磨时间,挣不了大钱,挣点小钱不行吗?” “当然行,你很能干。我以后晚上来给你当小工怎样?” “不行不行。我挣的钱自己都养不活自己,还请小工?” “大哥。就是这个女人。” 那两个混混回来了,指着孙怀恩,大声的叫。 雷诺一惊,他刚要问孙怀恩怎回事,就只见孙怀恩,撸撸袖子,把雷诺往身后一拉,很自然地显出一副老大的气势。 有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来到她的摊子前,孙怀恩面无惧色,很平静地望着他们。 “臭婆娘,还回来钱。” “有本事来拿。”孙怀恩又睨他一眼。 看向一脸震惊的头头。“龙哥。你带这么多人来,是来照顾小妹的生意,还是来找小妹练手脚的?” 那人哈哈哈大笑,对着带路的混混,一人一脚。“滚一边。这位是你们的师叔。小妹,你怎会摆地摊?这是我今年遇到最好笑的事。” “有什么好笑的?我要挣钱养活自己。” “你可以去师伯的道馆做教练,你好像是黑带一段。至少不用落魄到这个地步。” “谁落魄了?我高兴摆地摊,关你屁事。你的兄弟怎么收费我不管,但,不能收我的。” “是大哥错了。我给你陪不是,走,收了摊子,大哥请你吃饭赔罪。” “不用不用。你快滚吧,别耽误我做生意。” “小妹。有事打电话,我的号码没变。”转身领着手下走了。 孙怀恩蹲下身,归拢一下摊子的货物,从挎包里拿出一本小说,小说半新不旧,还盖着大大的图章,一眼就看出是出租书店的小说。 孙怀恩叠好装货物的包,坐在上面,打开书看起来,不理会一边的雷诺。 “你以前混黑道?”雷诺蹲下身子,目光与她平视。 孙怀恩抬起头,嫣然一笑。“你看呢?看不出吗?” 雷诺摇头。“你的身上充满矛盾,却又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你是警察,应该有火眼金睛才行。小心被我骗了。”孙怀恩说完,就低头看书,用余光守着摊子。 孙怀恩如果混过黑道的话,她的手臂上应该有刺青,可是,她没有,光滑白皙;太妹的耳上会打一串耳洞,还有的戴鼻环,可孙怀恩连一个耳洞也没有打;但她老大威严不是假的,她保护自己人的行为那么的习惯自然。雷诺越想越感到迷惑不解,越发不能自己的想靠近她,保护她,女孩子是要男人来保护的,不是保护男人的。 这时有两个小姑娘在摊子前蹲下身,挑头花。孙怀恩随即放下书,起身蹲到摊子前,笑眯眯地说:“随便看,我这都是正品,因为店面的租金涨,不得已才来摆地摊。这些比精品店里便宜几倍,质量可是一样。”她满嘴的谎话,说的委婉动听,面不红气不喘。 “这个头花多少钱?” “你真有眼光,你用这个最漂亮。15元。便宜给你,10元好了。” 小姑娘拿出10元钱,递给孙怀恩,两人高高兴兴地走了。 雷诺佩服地看着这个生意精女孩子,她身上耐人寻味的地方越来越多了。 孙怀恩21点,便开始收摊子,收好,装进一个不大的包里。 “还早,怎么就收了?”雷诺不解地问。 “今天可以了,完成计划。”孙怀恩很会善待自己,钱永远挣不完,不能被钱左右,开心就行了。 雷诺抢过去她的包,微笑说:“我送你一段,走吧!” “谢谢。”孙怀恩没有拒绝,和他一起走出夜市。 “你身上集合了那么多矛盾,你活得不累吗?” “谁身上没有矛盾?你没有吗?我们是活在现实的矛盾里,不是童话里。”孙怀恩不在意的一笑。 路过一个出租书屋,孙怀恩对雷诺说:“等我一下。”便快步走进出租书屋。 老板娘是一位脚有点跛,眼睛充满灵气的漂亮女人。 “吴姐。我来了。”孙怀恩笑嘻嘻地把书还给她,又拿出两双手工织的毛线袜。“给你。我织好了。” “谢谢!后天,回老家,刚好赶上祝寿。” “把我的祝福也带上,我好粘粘老祖母的福气。” “忘不了你。给你,今天刚进的。”说着,递给孙怀恩一本小说。 “谢谢!我走了,会尽快看完还给你。”孙怀恩把书装进挎包里,便走出来。 雷诺看着走在一边的孙怀恩,“你喜欢看小说?” “她是我的精神食粮。不是她,我也许真的混黑道了,变成太妹了,也许在吸毒,贩毒。” “怎么这么说?” “我爱打架爱有刺激的运动,是我们院子里的孩子王,高我一头的小伙子都要乖乖的听我的话。我上初二,暑假我姐回来,她给我一本歌德的《少年雷特的烦恼》,说,我看完后,还要讲清书里的故事,就给我10元钱。我从小就爱钱,立刻就去看书,但我坐不下来,用了一个星期,勉强的读完,故事讲得丢三落四,但我姐还是给我10元钱。还给我讲了歌德的故事,随后,又给我一本小仲马的《茶花女》。我这次因为挣到10元钱,有了动力,用三天看完了《茶花女》,故事讲得很清楚。我姐高兴的给我15元,说我看得认真,奖励5元。她还带我去吃肯德基,边吃边给我讲大仲马和小仲马的父子故事。回到家,拿给我一本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那个暑假,我看书挣了160元,我姐以我的名字存进银行时,给我添到200元。到现在,我也没有动那个存折。我姐给我打开了另一扇窗子,让我看到另一个不同的世界,让我学会用心思考。” “怀柔真聪明。” “是我比较幸运,有个好姐姐。” “明天放学后,我接你去新华书店买书。” “去新华书店多贵,你知道这本书多少钱?28元。我在出租书屋,花1元钱就可以看完。28元我可以看28本书。” “你真是一个铁算盘。我也有很多藏书,想看的话,去我家拿,我分文不取。” “你也喜欢看书啊?太好了,等我有空就去拿书。”孙怀恩惊喜地看着雷诺,为遇到知音而雀跃。 第十四节 马场惊艳 理论终于学完了,这天考试,分早上考一门下午考一门。监考很松,可以说是开卷考试。 孙怀恩根本找不到答案,考题的百分之九十是马建林告诉她的答案。如果没有马建林这个未婚夫,孙怀恩这个笨蛋,拿着课本翻也难考到60分。 上午交上卷子后,大家没有走。却热烈地讨论,明天休息,去哪玩?怎么玩的尽兴。纾解这两个月关在屋子里读书的苦闷。 陈教官拿着考卷,也微笑了,打破了这两个月的扑克脸。 大家各抒己见,由死虫变成了活龙。最后决定,早上9点钟在南城门广场边的会堂前集合,去三宝的石宝山上的马场骑马,中午,就在马场野餐。下午到温泉游泳,洗去身上的马臊味和汗味。晚上回到城里,吃一顿过瘾的辣子鸡,再去练歌房唱歌。 大家每人出100元,统一交给陈教官保管,玩完后,多退少补。中午的野餐,由孙怀恩和金莎莎准备好大家吃的东西。两人的份钱来买野餐的食物。 两个姑娘高声抗议,抗议无效。集体反对,因为,这两个姑娘看上去比其他人精明许多。 第二天早上7点,孙怀恩就接到金莎莎的电话,已经开车到小区门口来接她了。 两个姑娘,幸好都不是娇娇女孩,她们来到农贸市场,心里虽说有怨言,还是很尽职的买好午餐的东西。尽可能的杀价,把买的东西的份量,价格清清楚楚的记在本子上,还要上缴给陈教官过目。 反复的查看采购的东西,水果,糕点,还有做凉米线的作料和快餐盒筷子。确认没有掉的东西,两人一人买了一个包子,吃完,就来南城门的广场和大家集合。 来到南城门广场,远远地看见,会堂前停了许多车,大伙站在一起,等她们。 停下车,孙怀恩忙下车,把采购的单子交给陈教官,并送上20元钱。陈教官仔细看过,收下钱。点点名,到齐了,出发! 他们浩浩荡荡来到石宝山的马场大门前,陈教官去买门票,大家把车子停好,打点自己的行头,准备去骑马。 却只见陈教官神色沮丧的回来,大家围上前。“门票太贵了。50元一个人,我们的经费严重不足。” 大家一呆后,纷纷的提意见,不想回家,也不想添份钱。 “老师。我们这么多人,买团体票,可以打折。” “老师。我们不回去,好不容易来一次。” 陈教官举起手,致意大家安静下来。他巡视一遍面前的学员,无奈地叹口气。沉声问:“谁认识这儿的人,请出来和我一起再去谈谈。”孙怀恩考虑了一下,她举起手。“我来过几次。” 走出来,对陈教官说:“我以前来过两次,跟您去试试,我也不敢保证会打折。” “没关系。有这份心就行了。”陈教官对这位,在班上一直很低调的学员,充满感激。 “老大。加油!”马建林对她打劲。孙怀恩回他一笑。 众人眼巴巴地看着他们走到售票处,站站就走进去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两人在大家望眼欲穿的目光里才出来。陈教官对大家做了一个ok的手势,大家一下欢腾了,冲过来,围住他们。 “打几折?我们能玩吗?” “还要添多少钱?还有晚饭钱吗?” 陈教官一笑。“老板亲自特批,打四折。我们的经费够了。” “哇!老师您太伟大了!” “是孙怀恩,不是我。孙怀恩答应上场表演马术,不要演出费。老板这才照顾大家,等会,还可以免费看马术表演。” 大家不相信地把目光投向孙怀恩,孙怀恩耸耸肩,不在乎地带头走进马场。大家开始你推我挤地进场了。 大家按号码去认领马匹,每匹马都有一个马夫。大家出来走进草场,看见孙怀恩牵一匹红色的骏马,手里拿着一颗苹果在喂它,还温柔地抚摸它的鬃毛。 “老大。它是你的马吗?”马建林大声问。羡慕不已。 “不是。它是我的朋友。” 孙怀恩又喂它一颗糖,微笑对它说:“美女。我们跑一圈吧,来吧。” 孙怀恩一跃跳上马背,马儿兴奋快乐的叫了一声,就象箭一样的冲出去。跑了一圈,孙怀恩开始练动作,金鸡独立,蹬里藏身,马上倒立,天地一线。大家看的目瞪口呆,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马建林。你老婆真是深藏不露,太厉害了。” “马建林。你还是小心点,她给你一下够呛。” “马建林。艳福不浅,一只火凤凰。” 马建林只是苦笑,老大的正义感又发作,麻烦了。 大家在草场上骑着马散步,很快看不见孙怀恩的影子。这时,看见涌进马场许多人,还有电视台的记者,摄影机。大家也忙往回走。 这时,马术表演开始了,有八匹骏马,八名骑士出来了,四男四女英姿飒飒,马俊人美。 围着场子走一圈后,他们开始各自轮番表演自己的绝活。孙怀恩红马白衣,长发飘飘,与那些专业演员在一起一点也不逊色。 马术结束,孙怀恩换过衣服出来,有一男一女跟在她后面,极力劝说。“跟我走吧。我会把你捧成国际明星。” “小恩。留在我的马场,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孙怀恩一笑。“谢谢您们看得起我。谢谢!我还是想开公交车。” “你这么好的条件,可惜了。” “我见过老杨的徒弟,就你有天分。可是,你又太懒了,也难成大器。” “三叔。我知道自己没多大出息,但我活得很快乐。” “失业了。来找我,我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 大家在草场边的香樟树下,铺开油布,拿出来野餐的食物,男孩子开始抢食,女孩子则开始做凉米线,做好,挑到快餐盒里,先给这些小伙子吃。 吃完,把东西收好,场子打扫干净,垃圾丢到马场的垃圾箱里。大家有的到附近探险,有的围坐在一起打牌,孙怀恩独自走到一边,她望着眼前一大片草地,眯起双眼,淡淡的笑了。也许自己将来开上公交车,半年的工资也没有表演马术一个月的工资高。但马术只能烦了的时候来玩玩,以它为生就还是算了。 第十五节 21世纪的恐龙 来到温泉,陈教官买好门票,把储物柜的钥匙分给大家。男女分别在各自的更衣室换衣服。 孙怀恩换泳衣时,有几个女孩子看她眼光暧昧。孙怀恩摸摸后背靠近腰处10公分长的刀疤,不在意的笑笑,穿好泳衣。她的泳衣很保守,黑色的连身泳衣,把刀疤完全遮盖在泳衣里。 她开始梳理长发编辫子,更衣室里,只剩她和金莎莎,金莎莎也是长发,她也在梳头发。 “你身上怎么有那么一大条刀疤?”金莎莎问。 孙怀恩大方地一笑。“打架不小心划了一刀。” “很疼吧?住了多久医院?” “半个多月。疼倒是没什么,就是不能洗澡,快把我搞疯了。” “你真了不起,马术那么好。” “我喜欢刺激,学会马术是因为,我喜欢骑在马上奔驰时,飞起来的快感。” “你应该是个男孩子。” “很多人这么说我。她们笑我什么?” “怀疑你是老处。你是吗?”金莎莎盯着孙怀恩的眼睛问。 孙怀恩别扭地转过头,把辫子盘在头顶上,戴上泳帽。 “你,你不会真的是处女吧?” 孙怀恩脸一红,气恼地反问:“处女很丢脸吗?” “老天,你是恐龙吗?还是从古代来的?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你大小姐多大了,还是完璧。你到妇幼医院的人流手术室门前看看,做人流的排队,很多都是中学生。” “你怎么这么说?我不乱来有错吗?” “帮我编辫子,我编不好。” “好。”孙怀恩帮她重新梳头发。 “你看上去很前卫。你不是和马建林订婚了吗?你们在一起都做什么?他不会冲动?还是不爱你?还是你有毛病?” “我没毛病。只是想留到新婚之夜再做。” “你是憨包吗?你不看看,那个漂亮的姑娘没有两三个男朋友。男人那个不是寻花问柳朝三暮四,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大小姐,你若是新婚之夜,把初夜给了你老公,他不会感激你,只会看不起你,认为你没行情,他做了冤大头。一生压你一头,把你当傻瓜。” “我不是吃大亏,太冤了吗?” “所以啊。我们不能太亏待自己,结婚前,至少要有过三四个男人,才能比较出好坏。你还是快点把土帽子去掉,找个成熟的男人过初夜,会疼的轻些。” “你初夜疼吗?” “疼。疼的我第二天,快中午才起床,路都不敢走。” 孙怀恩打个冷战,浑身僵硬,想起一个关键问题。“怀孕了怎么办?做那事不是很危险?” “用安全套,害怕就用两个。” “哦!对哦。我明天就去买一盒,放在包里准备好。” “天!真受不了你,你是二十岁的人吗?”金莎莎无力地看着眼前傻瓜。 孙怀恩一怔,忽然间,她感到自己真的是个恐龙,与这个时代脱轨了,做处女真的是个耻辱。我一定能够要想办法尽快找个男人,把这层膜去掉,摆脱恐龙女的标签,摘掉土老帽。 他们来到游泳池边,今天的人好像除了他们一班子学员外,没几个外人。也许是因为不是节假日的关系吧,游泳的没几个,大家都是泡在水里,懒得动。 孙怀恩活动一下身体后,戴上眼镜,就跳进水里,开始游泳。她像一条美丽的黑色美人鱼,身材动人,泳姿优美。 马建林着急地不时往入口处望,就是看不见雷诺的身影,真是急死人。 孙怀恩边游泳边用心地想自己的大问题。找马建林帮忙?他更是一副比自己还蠢的傻样子,不行。拿一笔钱去找个鸭子来用用?染上艾滋病咋办?更何况,我也舍不得花冤枉钱。找谁呢?怎么把他骗到手,还不用花钱?问姐姐?怎么开开口。还是找几本书看看,再上网看看色情网站,学学怎么勾引男人技巧好了。孙怀恩沮丧的发现,这方面的知识,一无所知,连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她忽然感到自卑,自己真的是土老帽。 从温泉回到城里,孙怀恩一直闷闷不乐,一句话也不说。马建林很小心的照顾她,察言观色,却不明所以。 第十六节 初吻 吃过辣子鸡,又香又麻又辣的辣子鸡狼吞虎咽地下肚后,孙怀恩有了一点信心,怕什么,凭我的能力会找不到能用的男人。 吃过晚饭,大家又来到练歌房,大家分坐了三个包厢。 马建林紧跟在孙怀恩身边,尽职地做好未婚夫的责任,陈教官和他们坐在一个包厢里。 马建林在前面卖命地唱着《菊花台》,孙怀恩吃着苹果,看着他。 陈教官忽然问她:“你和他吵架了?” “没有。老师,吃苹果。”孙怀恩感到奇怪。 “小马是个不错小伙子。谢谢你,孙怀恩。没有你的牺牲,我们今天不会玩的这么愉快。” “老师。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也是集体里的一份子。” “你是个很内敛,低调的女孩子。明天你们就要上车了,好好地学好技术,拔个头筹。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不会让我失望。” “谢谢老师。我会努力。”孙怀恩心里叫苦不已,她知道自己的斤两多重。 轮到孙怀恩唱了,她演唱的是田震《执著》,是一首老歌,是她姐姐经常哼唱的歌。不知觉间,孙怀恩的许多潜意思里,跟着姐姐的脚步走,姐姐喜欢的,她都会跟着喜欢。 包厢的门推开,一身休闲服的雷诺走进来。孙怀恩对他招招手,继续唱歌。马建林忙起身,拉他过来坐下。 “怎么回事?你电话关机,收到我发的短信了吗?” “支队有任务。我没办法。看了短信,才找到这。”雷诺对陈教官礼貌的一笑。“您好!陈老师。” “小老五?你们认识?” “我们是朋友。对不起,来打扰了。” “不要客气,尽情的玩吧。”陈教官对雷诺也不陌生。 “谢谢陈老师。”雷诺道谢后,看着唱的很投入的孙怀恩,脸上出现温柔的笑容。 马建林低声说:“今天的机会放过真可惜。” 雷诺低声说:“没关系。以后有机会狩猎这只小兔子。” “她是一头母豹子,不是小兔子。”马建林突然感到自己的前途堪忧,雷诺这么漫不经心,能收伏这头母豹子吗?万一失利,我该怎么办?怎么和她解除婚约?怎么对父母交代? 马建林和孙怀恩都喝了不少酒。马建林把车子留在歌厅的停车场,两人坐雷诺的车回家。 先送马建林到家后,再送孙怀恩。孙怀恩醉眼朦胧地看着雷诺的侧脸。“这家伙够成熟,还英俊又有钱,经验一定很丰富。找他过初夜,应该不会太疼。可是,他是个警察啊,他会喜欢我吗?会和我做那档事吗?我怎么勾引他?应该怎么做?”她心里是一团浆糊,没有头绪。 “小丫头到家了。”雷诺停在小区内孙怀恩家的楼旁边,回头对孙怀恩说。 孙怀恩没有动,仍呆呆的看着他。“怎么啦?为我着迷了?” 孙怀恩傻傻的笑了。“你看我是土老帽吗?” “谁说你土老帽?你是很美很现代的女孩子。”雷诺一头的云雾,仍安抚她。 孙怀恩把身子靠近雷诺,脸伸到面前。“我是不是很丑?我长得像恐龙吗?她们嘲笑我是恐龙,没有男人喜欢我,要我爱我。你爱我吗?” 雷诺感到心疼,他温柔地抬起手,把孙怀恩脸上的头发理到一边。手指下细嫩的皮肤,加上迷蒙的大眼睛,让雷诺浑身发热,声音沙哑。“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姑娘,我爱你爱的心疼。”他低头在粉嫩的唇上,轻轻的吻一下。 孙怀恩感到头轰的一下,大脑一片空白,手脚不能动弹。雷诺低语。“我爱你。你真的甜美。”他由浅尝慢慢的变成深吻。 孙怀恩感到忽冷忽热无助地战栗,像木头一样不知回应,瞪着眼睛看着沉醉在亲吻里的雷诺。 雷诺几乎要失控,想在车里现在就要了孙怀恩。 车后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唤回了雷诺的神智,他睁开眼,看着孙怀恩的傻样,忍不住笑了,放开了她。 孙怀恩这时找回了知觉,她眼珠乱转,既害怕又欣喜,却更茫然。 雷诺把车子向前开几米,靠边让开路。余味未尽,伸手抱孙怀恩,想再温存一会。孙怀恩害怕地打掉他的手,打开车门,落荒而逃,车门都忘了关。雷诺一怔,随即笑了,这还是个没有人碰过的青苹果。 雷诺下车关上车门,站在车边,目送孙怀恩慌乱地跑进楼梯间,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后。雷诺坐进车里,调过车头开心的回家。 孙怀恩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脑子是一摊浆糊,不知所措。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有的感觉,她感到无所适从,明天,不,以后怎么面对这家伙?我真是笨蛋,干吗找他呢?我还是死了吧。 第十七节 刁钻精灵 第二天,来到公交公司,先到原来的教室集合。陈教官没有来,来了一位中年女人,身后跟着三个男人,其中有一个是马建峰。 女人介绍三位教练的名字和车号,公布各位教练手下的学员名单,还有在三天之内交齐培训费,一人3.2万元。孙怀恩和马建林都分到马建峰手下,马建林异常的兴奋开心,孙怀恩却暗暗的叫苦,她没有把握,能不能和马建林的未婚夫妻身份维持到毕业。 大家跟着各自的教练来到,以后几个月要呆的大客车上。一上午,让大家熟悉客车的最基本结构:方向盘,喇叭,刹车,油门,离合器,排档。 没有半个小时,大家就失去兴趣,坐到座位上吹牛。孙怀恩认真的在练习,她不敢大意,他们10个人,有8个人有小车驾照。只有她和一位小伙子没执照,而那个小伙子还经常在工地上无照驾驶开车,一句话,只有她是个白帽子。 11点,下课了。孙怀恩和马建林并肩向外走,刚走出车库的大门,看见雷诺一身警服,很帅气地大方地站在路边,看见他们,脸上露出微笑。 孙怀恩心里一慌,放慢一步,走到马建林后侧边,头低下,眼睛只看自己的脚尖,心里祈求,雷诺没看见自己,更不要来找自己。她还没有准备好面对雷诺。 “雷诺。你下班真早?来找雷书记?”马建林站在他面前,笑呵呵的打招呼,右手拉住要走开的孙怀恩。 “不是。我来接孙怀恩一起吃饭。”他的眼睛里有一丝溫怒,他感觉到孙怀恩的躲避。 孙怀恩抬起头,甩开马建林的手,直视雷诺的眼睛。“我和马建林已经约好,你来晚了。我们走。” 雷诺怒火冲上脑门,一晚上和早上的好心情全没了,他往前跨一步,抓住孙怀恩的手,对马建林说:“对不起。马建林你们的约会只能往后推了。” “没关系,没关系。记得下午送老大回来,还要练车。”马建林一脸的痞笑。他和孙怀恩根本没有约会,他只是一块挡箭牌。 走两步,孙怀恩站住脚不走,拼命地想抽回自己的手,雷诺的手象铁箍一样,自己的力气就像小鸡一样没用。 雷诺的嘴角现出一丝坏笑,低头贴着孙怀恩的耳朵,低低的声音说:“你要是想演戏娱乐大家,我奉陪你演出。” 孙怀恩这才发现,他们成了焦点人物,忙低头,和雷诺快步向前走。雷诺露出胜利的微笑。 他们又来到,第一次一起吃饭的过桥园里坐下,这次孙怀恩没有和雷诺抢付账,她总算了解,雷诺比自己高出太多,自己怎么会看走眼呢?孙怀恩心里十分气恼,忘了面对雷诺的尴尬。 雷诺买了两套过桥米线,他很有风度的帮孙怀恩调好米线,推到她面前。这才弄自己的。 孙怀恩感觉自己像个公主一样,受到雷诺的宠爱。她高兴地挑起一大筷子米线,吹了吹,就吃进嘴里。忘记了刚才的不快。 雷诺看看她,轻声问:“为什么躲我?” 孙怀恩咽下嘴里的米线,装傻说:“没有啊。我为什么要躲你?” “是不是因为,我昨晚送你回家的原因?” “奥!哦?我昨晚喝多了,是你送我回家的呀。谢谢你。” “昨晚,昨晚……” “昨晚怎么啦?我们发生什么事了?还是你非礼我了?那应该是你躲我,你不会主动来找我。”孙怀恩压低声音,一脸的纯真,眼睛里是好奇,很想从雷诺的嘴里知道真相迫切样子。 “你,你,孙怀恩。我真想一把掐死你。”雷诺气结地放下筷子,肚子气饱了。他恼怒地瞪着面前一脸傻样,实则精灵刁钻的女孩,真想狠狠地卡住她漂亮的脖子,问她昨晚的吻对她意味着什么。 “快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你吃好了。”雷诺没好气地说。 孙怀恩心里松口气,好险,幸亏昨晚喝酒了,总算糊弄过去。看着雷诺发青发白的脸,她快乐地想大笑,勉强压住,可眼睛脸上全是笑容。 “你真的不吃吗?” “没胃口,吃不下。” “哦!你这样不行啊,怎么和我一起吃饭,你都会生气。你会得胃病的。” “你还会良心发现?” “看你说的。我们是朋友,我还是关心你的。嗳!你要是真的不吃,把你的鹌鹑蛋和鸡肉块给我。”孙怀恩眼睛盯着雷诺的碗。 雷诺真的很想给她两下子,咬咬牙,把蛋和肉都挑给她。这个少心没肺的家伙,两口就吃进肚子里了。 “你们要交培训费了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 “这事交给我,明天我帮你把费交上。” “你疯了?还是生病了?干嘛要帮我交费?” “我想帮你交费,我的钱多得没地方用。行了吧。” “不行。我不能要你的钱。”孙怀恩很坚决的拒绝了。 雷诺更是霸道独裁。“就这样决定了。我知道你爸不会给你学费,你母亲作不了主。我不希望马建林家出这笔钱。” “你又不是我的谁。” “你咕哝什么?大声点。”雷诺处在台风的边沿。 孙怀恩看着他笑了,心里暖暖的,真诚地说:“还没有一个男人对我这么好,这么为我着想。谢谢你,雷诺。”眼睛有点发热。 雷诺听着她的话,看着她的姣美笑脸,胸腔里的怒气不满消失了。 孙怀恩劝他:“吃点吧。你不能饿着肚子上班。” “嗯。”雷诺微笑答应,拿起筷子,开始吃米线。 第十八节 心动情也动 孙怀恩回到公司,她反复的考虑,无法安心地扒排挡。她向马建峰请了半天假,急匆匆地回家,拿了两张存折,火速地来到银行。先在工行取出2万块。又来到农行取出1。2万。 第一时间来到公司,把学费交上。拿着发票收据,心总于安定下来。她是这批学员里第一个缴费,不是雷诺下狠话,孙怀恩绝对不会这么积极。说什么也不能让雷诺出这笔钱,他若是替自己交了学费,就怎么也说不清了。 第二天,上午还是扒排挡。 雷诺一身警服怒气冲冲地上到他们的教练车上,冲孙怀恩咆哮:“孙怀恩。你给我下来。” 孙怀恩正坐在驾驶室里,很认真的练习。回头对雷诺一笑,不在乎地说:“不行。我在练习。” “下来。马上。”他警告地眼睛微眯,瞪她一眼,转身下车。站在车门边等她,脸色铁青。 “神经病。”孙怀恩睨他一眼,又低头专心地练习,根本不把那名警察当回事。 大家奇怪地看看外边看看驾驶室,马建峰脸色阴沉下来,看一眼弟弟,别人公开来挑战,当着面光明正大地抢人。这家伙屁都不放一个,窝囊废。 马建林起身来到孙怀恩身边,拍拍她的肩。“老大。雷诺没事不会来,你去看看。” “他的事和我无关。我不去。” “你还是去吧。免得待会下不了台。” “烦死人了。可恶。”孙怀恩从驾驶室起身,对雷诺这个麻烦又气又无奈。 孙怀恩抱歉地对马建峰说:“师父。我下去一下。”马建峰点点头。孙怀恩就下车了。 马建峰看一眼马建林,伸手拉他来到最后面的座位,压低声音说:“臭小子,你的脑子进水了?她是你老婆,你把她往别的男人怀里推。” “我们只是好朋友,双方都不感冒。”马建林实话实说,心里忽然轻松了。 “那你为啥和她订婚?” “为了学车。她是帮我。” “你真是个混球。”马建峰把他摔在座位上,气哼哼地来到前面坐下,快被这个坏小子气死,胃开始隐隐地疼。 雷诺看到孙怀恩下来,转身就走。孙怀恩跟在后面,走出车库,雷诺站住,回过头,沉声问孙怀恩。 “我昨天说的话,你没听见?” 孙怀恩平静地迎接他几乎要杀死人的目光。“听得很清楚。我不会要你一毛钱,也不会要马建林一毛钱。我不会轻易地廉价地出卖自己的尊严。我自己有钱可以交学费,不需要依靠任何人。我有能力处理自己的私事。” “拿我的钱,让你很丢人?” “不是。我有自己的做事原则,自己能做到的事,何必要装软弱,求别人怜悯。” “我只是想帮你。你还是个孩子,应该有人照顾,帮你承担压力。” “我早就长大了,是成年人。我会做好自己的事。” “你真是倔强的小丫头。”雷诺心疼地摇头,怜爱把她搂进怀里。 “你不要再来公司找我,我不想成为别人的闲话,变成焦点。” “这点我没想到,是我疏忽了。对不起。” 雷诺想起来,现在,孙怀恩还是马建林的未婚妻,自己这样做,对她的确不好。 “我可以不来公司。但你也不准躲我。” “嗯。没事时,去夜市找我。” “小丫头。”雷诺低下头,在孙怀恩的唇上轻轻地吻一下,抱紧一下,放开手,大步走了。 孙怀恩伸手摸着唇,雷诺的吻很轻,如同羽毛轻轻地拂过一样的轻柔,但她却成功地把前晚上的记忆引出来了。 她呆呆地望着雷诺走远,到停车场的入口,他忽然站住,转过身,目光和孙怀恩的碰在一起,笑开了嘴,扬起手对孙怀恩摆摆。 孙怀恩反过神,慌忙跑回车库。“我是不是中了他的口水毒,怎么会这样子?我还是死了吧,大白痴。” 晚上。雷诺又出现在孙怀恩的小摊子前。看见他孙怀恩笑了。“你来的刚好,帮我看着摊子,我去换本书。” 雷诺绕过来,孙怀恩把挎包挂到他脖子里。“我不会卖。你快点。” “就像我平时卖的那样就行了。”她拿着一本小说,轻快地走了,把摊子交给了雷诺。 雷诺苦笑地蹲下身,看着摊子上的商品,仔细地想着这些东西的价位,自己应该喊多少才合适。 雷诺果然不再到公汽公司来找孙怀恩,却天天晚上到夜市帮孙怀恩顾摊子卖货。好像他真的无事可做,但他的努力,让孙怀恩打开心房的门,让雷诺走进了心里。两人相处的非常快乐。 星期四的晚上,孙怀恩对雷诺说:“你明天不要来了,我明天休息,不摆摊。” “你是不是生病了?还是你的好朋友来了?”雷诺低声问。伸手摸摸孙怀恩的额头,没有发热。 “看你说的,好像我是钱妹似的。我要好好的休息一个星期,钱永远赚不完,没必要,要钱不要命。” 雷诺感到怀疑,他不是第一天认识这丫头,天下第一财迷的人,会想得开?宁可相信月亮是绿色的,也不会相信这丫头会不爱钱。 第十九节 奸商小妹 星期五,要下课时,孙怀恩再三地警告马建林,星期六的早上凌晨4点,到小区门口来接她。千万不要迟到,否则,要他好看。 好像孙怀恩的话没有起作用,她凌晨4点,挎着她的小包,走到小区门口。除了停在路边住户的车外,没看见马建林的东风雪铁龙。这个王八蛋,一点也靠不住。“别再让我看见他,我不剥他一层皮,就不叫孙怀恩。”孙怀恩咬咬牙,准备浪费几个钱,打出租车走,好心疼,还没有挣到钱,先浪费钱。 “嘀嘀!嘀嘀!”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灯亮了,车窗玻璃放下来。“孙怀恩。上车。” 是雷诺。孙怀恩随感到奇怪,但感到雷诺像天使一样可爱,高兴地忙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上。 “雷诺。这么巧呀?你在这等谁呀?” “等你。不然我半夜不睡觉来这和鬼约会?” “啊?你怎知道我要出门?”孙怀恩感到吃惊,雷诺发动引擎,掉过车头往阿诗玛的方向行驶。 “昨晚。马建林打我电话,要我替他来接你。他要到花山,给他的舅公庆生,回不来。” “这混蛋。一找他帮忙就有事。谢谢你雷诺,幸好有你。直开,对,一直走。我们去区法院。” “你起这么早,去法院做什么?” “找商机,发笔小财。” “什么商机?” “今天是七夕。明白吗?我想从那些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傻瓜兜里,捞点钞票。” 雷诺笑笑,心里说:“我也是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傻瓜。”他还是加油门向前冲,想看看这个丫头是怎么抓住商机的。 雷诺望着眼前繁忙喧闹的场景,感到不可思议。城市还在沉睡中,这儿却别有天地。 在路边停好车,锁好车门。孙怀恩很自然地伸手拉住雷诺的手,雷诺一怔,孙怀恩对他甜甜地笑了,拉着他的手,走进热闹的市场。雷诺心里的不满,和等人的烦恼一扫而空,他握紧手里的小手,和她并肩走在市场里,好像感到在天堂漫步。 这里的大路两边,全是大车小车的蔬菜,品种繁多齐全,菜贩子和卖主激烈地讨价还价。在买菜的车子阵里还加着几辆卖鲜花的车子,看见卖鲜花的车子,孙怀恩就会上前问价钱,和卖主讲两句价。 老板喊的价位并不高,比起花店里的要便宜两倍多。雷诺几次要开口,孙怀恩使眼色制止他,拉他迅速走开。 “今天的鲜花太贵了,利润太薄。”孙怀恩感到失望,仍继续向前走。 “你想要多大的利润?”雷诺不解。 “至少10倍。否则没什么做头。” “10倍?你抢人?” “10倍算多吗?1年不就一个七夕。”孙怀恩不以为然。 快走到市场的尽头,孙怀恩眼睛一亮,拉着雷诺加快了脚步。最边边上有一辆脚踏三轮车,装满了玫瑰和百合,车边站着一位满脸焦虑不安的中年女人。她的车子停的地方,灯光也不亮,人也没有一个。 孙怀恩放开雷诺的手,走到车前,拿起1把玫瑰看看,放下后,又拿起1支百合。边看边闻闻。 女人忙堆起笑脸说:“小妹妹,你要买多少?我的花是1点钟采摘的,新鲜的很。” “玫瑰多少1把?百合多少?” “玫瑰两块1把,我的一把有12支;百合10块一支。” 孙怀恩放下百合,话也不答,转身就走。女人伸手拉住她。“小妹妹。你给多少?还个价行不?我喊的是我喊的,你给个价。” 孙怀恩打掉她的手,谈谈的说:“你的货,我可以全收了。一句话,玫瑰1元钱1把;百合4元钱1支。” “这就对了。玫瑰1元钱给你,百合加1元吧,我把那20把满天星送给你。行不行?”女人一脸祈求。 孙怀恩笑了,发至内心地笑了。“大姐也是个痛快人。好。成交。你这共有多少?” “100把玫瑰,100支百合。” “我们的车子在那头,你拉过去吧,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好好好。小妹妹,你真的会买东西,就是去到我们的花棚里,也不只这个价。” 女人笑呵呵地拉起三轮车,孙怀恩和雷诺在后面帮她推车。 “你们家的花棚大吗?” “不大,有10亩。这些本来是订好的货,货主有急事不能取货,我才来卖。没想到,卖花的这么多。” 雷诺伸手捏捏孙怀恩的脸颊。让这丫头捡个大便宜。 打开后车座的门,孙怀恩吃一惊,雷诺把座位已经撤掉。抬头看雷诺,雷诺正专心地点收玫瑰,孙怀恩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真是个贴心的男人。 结果,多出5支百合,女人大方地送给孙怀恩。她早就在市场转过,对自己能卖掉货的希望不大,做好拉回家的准备。孙怀恩给的价位不高,但是在她预算的价位里。 孙怀恩心满意足地把钱数给女人,女人开心地收好钱,骑车走了。真是最好的生意,双方都皆大欢喜。 雷诺看着车里的鲜花问:“能卖掉吗?这么多。” “小意思。你今天要是没事的话,给我打一天工。我给你100元。” “钱我就不要了。卖完花,陪我过情人节。” “好啊!说定了,不能反悔。”能有个不要钱的义工,真是天上掉个大馅饼。 “这能有多大的利润?” “10倍还多。” “小丫头。你真会痴人说梦。”雷诺根本不信。 孙怀恩信心十足,两眼灿灿发亮。好像看到大把大把的钞票,飞进自己的包包里。 第二十节 新新人类的潇洒 回到家,已经7点多。孙怀恩让雷诺帮她一起把鲜花搬进家里,因为还要为鲜花包装打理一下。 雷诺抱一大捆玫瑰跟孙怀恩进屋,孙树根正在洗脸。“叔叔。”雷诺有礼地和他打招呼。 孙树根哼一声,没理他。孙嫂从厨房出来,看半夜和女儿进货的不是马建林,而是一陌生的青年,脸上也很不悦。 “爸,妈。这是雷诺,我朋友。雷诺。这是我爸我妈。” “来吃早点。” “不用了。我们在外面吃过了。”孙怀恩抱到客厅一摞塑料水桶,提一桶水,把塑料桶分开,每个桶里倒点水,把花插到桶里。 抱出一大包亮丽鲜艳的包装塑料纸,几把小剪刀,递给雷诺一把,对他讨好的笑着说:“把没用的叶子和刺剪掉。” 雷诺接过剪子,拆开一把玫瑰开始工作。 坐在鲜花中,做义工,感觉却很不好受,孙树根的目光很不友善,很明显地谴责雷诺是坏人好事的破坏者。 孙树根和孙嫂,雷诺三人修剪枝叶,孙怀恩包装花朵,添上一小支满天星,包上包装纸,玫瑰焕然一新。重新放进水桶里。 孙嫂和雷诺聊天。 “你在哪上班?小伙子。” “我在交警支队上班,是一名交通警察。” 孙树根抬起头看看他,又低头修手里的玫瑰,技术熟练,好像不是第一次做,有个爱钱的女儿,不操劳也不行。 孙嫂笑了。“好工作。家在哪?父母还健在吗?” “妈。你干吗?查户口啊?他是我朋友,不是犯人。”孙怀恩很生气。 雷诺笑笑:“大妈是关心我。大妈。我家就在对面的方家园。我们家也是老住户,我爸叫雷振山。您认识吗?” “哎哟!你是雷支书的儿子?真的没想到。”孙嫂顿时眉开眼笑。 孙树根脸上也出现了笑容。“小子。你是老几?”他对雷诺说进门起的第一句话。 “我是老五。最小。” “你爹是个好人,为我们争取了不少好处。小老五,没事来玩,知道家门,自己来。” “我会的,谢谢叔叔!” “老婆子。去买点好菜,做点好吃的。” “好好。真是想不到,请都请不来的贵客。” 孙嫂起身,提着篮子就出门了。孙树根起身拿出自己珍藏的茶叶,给自己和雷诺各泡一杯,把他当成了贵客。 孙怀恩对父母亲对雷诺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无法理解,但有好东西吃,也不用花自己的钱,是绝对的喜欢。 下午4点钟,所有的鲜花全包装修正好了,孙怀恩拉雷诺出门考察市场。不让雷诺开车,而是坐出租车。 来到东风影院前的花店门前下了车,两人来到店里,询问鲜花的价钱。玫瑰是15元一支,百合竟然卖到100元一支,最便宜的康乃馨也要10元一支。老板还不还价,态度强硬。 雷诺的眼珠要掉出来,孙怀恩感到飘飘然,走路如同驾雾。 孙怀恩挽住雷诺,往前逛。珠江广场,麒麟花园,艺术剧院鲜花店集中的地方,全看过,花店里的鲜花的价位全是一样,看来大家都想趁火打劫,发笔小财。 “小丫头。你真是做生意天才,还是奸商。你干吗花钱学大客车,当什么公交车司机,你就做生意好了。” “我是因为高兴才赚钱,不是为了赚钱而赚钱。一年有这么一次就行了,天天这样算计就没意思。你听过高处不胜寒?我可不想把自己弄到那个地步。” “你是个人精。” “我不想当富婆,也不想引人注目,平平淡淡的快乐地活着,做个平凡人。” “小丫头,你总是带给我惊喜。” “等一会,帮我卖花好吗?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以前都是马建林帮我,可这个混蛋不在家。” “好。放心,我会帮你卖花。你今天的利润近100倍。” “商人因利而早起。老祖宗的话不骗人,要不,我怎么会那么早起来。我明天要睡到中午起床,好好补补今天缺的睡眠。”说完,她大方很不雅观地打个大呵欠。 第二十一节 七月七日情人夜 晚上不到19点,孙怀恩和雷诺来到龙潭公园的大门前的小广场,雷诺把车子开进停车场停好。孙怀恩抱着一摞塑料桶先下车,到小广场的左上边占地方,雷诺在后面拿鲜花。 孙怀恩刚摆好桶,公园的管理人员带一个红袖章,走过来。孙怀恩望着来人,送给他一个灿烂的笑脸。“大叔。您好!我又来了。” “我就知道你会来,我撵走好几个了。安心做生意,我找两个人帮你守场子。” “谢谢大叔,你一定会长命百岁。”孙怀恩说着,悄悄地放进老人手里一张100元的钞票。 老人一笑把手放进兜里。“你先摆东西,我去叫人。” “谢谢大叔。”孙怀恩忙道谢,扫一眼龙潭公园的大门前,自己是独份生意,得意洋洋。 孙怀恩的小把戏没有逃过雷诺的眼睛,但雷诺装做什么都没看见,把花插进桶里,又继续抱下一趟。 “雷诺。可以啦,抱十支百合过来。卖完了,再拿。”孙怀恩把玫瑰分开,一个桶里只放20支左右。 雷诺刚抱过来百合,孙怀恩还没插进桶里,就来一对小青年。 “老板,百合多少钱一支?” “100元一支,开张生意,就收你90元。我就这几支,进不到货。” “啊?这么贵,玫瑰呢?” “玫瑰10元一支。一年就一个七夕,今天就是贵。明天一定便宜。” “小气鬼。花都买不起,丢死人了。”小姑娘脸一沉,转身就走。小伙子忙追上前,说着好话,拖着姑娘又折回来。 “老板,一支百合,十九支玫瑰。” “看在你帮我开张的份上,自己随便挑。我都包装好了,不扎花束。” 小姑娘笑颜盈盈地自己一支一支地挑玫瑰花。 看着女孩的笑脸,小伙子微笑取出三张大钞递给孙怀恩,孙怀恩找回他20元。 望着两人离去,雷诺伸手捏捏孙怀恩的脸颊。“奸商。”孙怀恩一笑,一点也不在意。 人越来越多,来买鲜花的人不绝,生意好到爆。幸亏有管理员和两名保安看场子,幸亏孙怀恩每次拿出来的货不多,要不,真的会被抢了。收钱找钱,累的雷诺手软,第一次感到人们把钱当纸用的疯狂。原计划卖到22点钟的鲜花,不到21点钟,就卖完了。 几个人歇口气,4个男人收拾摊子,地上花瓣叶子和塑料桶。孙怀恩来到广场边的商店里,买了5瓶脉动,3条硬壳红石林香烟。走回来,把水分给大家一人一瓶。把香烟送给3人一人一条。 “谢谢大叔,谢谢大哥,谢谢大哥。今天太麻烦您们了,谢谢!” 管理员和保安眉开眼笑,对孙怀恩的慷慨很满意。“跟我还客气,小丫头。什么时候想来,就来。别人不可以摆,你可以。” “我还会来麻烦您们。您们忙吧。我们走了,再见!” “这小姑娘真是厚道,没说的。” “这丫头做人实在,向来出手大方。” 雷诺抱着那一摞塑料桶和孙怀恩往停车场走,听着他们的话,只是苦笑。“大方?厚道?我怎么看不出来?” 把桶放在后座,问身边的孙怀恩:“现在。我们也该过情人节了。想去哪?” “现在。你是老大,我听你的。” “我们别去公园挤了,哪里人够多。我们回我家过节,你敢不敢去我家?” “有什么不敢?你家里有母老虎吃人吗?” “母老虎没有,有一只小玉兔。”雷诺开心的大笑,发动引擎。真正的情人节开始了。 雷诺住的是一楼,是一套有200平米的大房子,应该算二楼,一楼是车库,雷诺还有一个单独的车库,因为看见在墙角放着他拆下来的后车座。 孙怀恩打量着雷诺的房子,干净但很冷清。“雷诺。你一个月多少钱?”说着坐进沙发里。 “五六千。”雷诺进厨房,拿两个可乐出来,打开一个递给孙怀恩。 “谢谢。”孙怀恩接住,研究房子说:“那你真没少罚司机。赚不少黑心钱,要不,你怎么能买起这么大的房子,还有个车库。” 雷诺气得脸发青,伸手捏一下孙怀恩的脸颊。“我在你眼里这么龌龊?交警只开罚单不接触现金。我这房子,你看不出是老房子吗?我已经买了13年,13年前我还是个中学生。我爸分家,我们弟兄5人,一人20万。我爸问我怎么用,我说要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我爸用那笔钱买了这套房子,房价还不到700元1平米。一次付清还送间车库。小丫头,你总是把人想这么坏吗?” “哇!你真有远见,有头脑。你发了,现在,你的房子可以翻几番,要不要卖了?” “不卖。我喜欢住在这。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 孙怀恩眼珠转了转说:“你家里有红酒吗?” 雷诺担心地看着她,前次,喝一杯就不辨东西,还喝?“有一瓶白兰地。” “做两个菜。我们喝酒,情人节不喝酒,算什么情人节。” “我的厨艺不好。你别嫌弃。” “那我来做菜。”孙怀恩放下可乐,站起身,把背包丢在沙发上,就往厨房走。 雷诺不相信她会做饭,现在的女孩子,都是远孢厨房,怕自己的皮肤受伤害。 孙怀恩打开冰箱,满满的一冰箱菜。她抬头问雷诺:“我的主人。点菜吧。” 雷诺笑了。“两个炒菜,两个凉菜。喝酒吃的菜。你自己看着做。” “好嘞!你休息去吧。做好菜我叫你。” “你行吗?” “到时就知道了。今天,你也够累了,我也该做点菜谢谢你。” “好吧!我去洗个澡。”他半信半疑。望着孙怀恩认真的挑选食材的小脸,雷诺感到很温馨,有种真正家的感觉。 等他洗好澡出来,就闻见菜的香味。吸引他来到餐厅。 第二十二节 夜半无人私语时 看着桌子上的菜,雷诺知道,自己小看了这丫头。宫爆鸡丁,油炸牛干巴,凉拌黄瓜,孙怀恩打开冰箱,又端出一大碗水果沙拉。 “怎么样?行不行?”孙怀恩信心十足,很跩地微扬下巴,问雷诺。 雷诺很不吝啬的说:“不错。你真的会做饭?” “那是当然。我在饭店的厨房做过小工,偷也能偷几样菜。” 雷诺拿出一瓶酒两个高脚杯。孙怀恩拿来两双筷子,两个小碟子。 看着酒杯,心里算计怎么才能把面前的帅哥生吞活剥地吃进进肚子里。 端起酒杯,雷诺说:“谢谢你陪我过节。情人节快乐!” “干杯!情人节快乐。”孙怀恩开心地与他碰杯。一饮而尽,雷诺只是抿一口,放下酒杯,为孙怀恩倒上酒。他自己拿起筷子,吃一块牛干巴。很脆,香中含着麻辣但不呛口,又吃一块鸡肉,又嫩又香。做菜比自己高明许多。 孙怀恩又一口饮下,眼前开始起雾,她伸出酒杯,雷诺又给她满上。 雷诺心怀鬼胎,他想留下这个让他寝食不安的女孩子,成为自己的女人。 孙怀恩开始大脑有点短路,她绕过来,靠雷诺坐下,头伸到雷诺面前:“你其实长得很帅,比我的那些同学帅多了,他们和你一比,就像没断奶的孩子,你很帅。” 她端起雷诺的酒,又喝了。“好喝。身上舒服多了,不怎么累了。” 她搂住雷诺的脖子,低声问:“你看过没有删除版的《色戒》吗?” 雷诺尴尬地点点头:“看过。” “我也看过。梁朝伟没你帅。大家都说女主角的身材好,狗屁!她的胸脯又垂又松,一看就是阅男人无数。你看我,我还没有给男人看过,不对,现在给你看了。” 她脱去外套,往椅子上一扔,向雷诺炫耀。她穿一件细肩带背心,胸脯饱满挺立,细细的腰身没一点多余肥肉。这是一位阳光健美,比例完美的女孩。 “我是女孩子。对不对?你看,我就是女孩子。对吗?” “是,你是个美丽的姑娘。”雷诺神经紧绷,眼睛里因欲火而更黝黑,声音沙哑。 孙怀恩坐到他的大腿上,捧住雷诺的脸,在他的唇上亲一下。 “我是女孩子。我爸却说我是男孩子,要我流血不流泪,还要我撑门面,要我娶个养老女婿。我好累,我不想结婚,不想生孩子。我不知道,我爸为什么不让姐姐的孩子继承家业,她的孩子也是亲孙子。你说呢?雷诺,我爱你。你喜不喜欢我?” “我怎会不爱你?傻丫头。”“你不嫌我丑吗?我是没人要的丑八怪,是个恐龙。” “你是头美丽的母豹子。我就是爱你的烈性,我不要娇柔的小鸟。” “真的吗?你爱我吧。我想要你,不知道怎么做,教教我。”孙怀恩胡乱地在雷诺的脸上亲吻。 雷诺实在忍无可忍,牢牢地吻住点火的唇,抱起她,走进卧室。 一年一度的七夕夜,美丽而充满激情有点暧昧的颓废的味道,他们忘我地沉醉迷失在对方火热情欲里,燃烧,沉沦。 在我们中国人的情人节里,孙怀恩完成了从女孩子到女人的蜕变。 她醒来时。已是满室的阳光,宿醉使她头疼欲裂,望着陌生的房间,身上的酸疼和下身的不适,让她想起自己的计划和行动。但她没有感到成功的喜悦,却认为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雷诺没在床上,傍边的枕头上放着新买的衣服连同内衣都有,标签还在上面。上面还有一张便条,孙怀恩拿起便条看:“小天使。你的衣服全坏了,穿新的吧。我去支队处理点事,等我回来。 诺 ” 孙怀恩脸一红,昨天晚上的画面让人难堪,好在,雷诺不在。她的衣服成了碎片,真的无法再穿。 抱着衣服来到卧室内的卫生间,放温水冲洗身子。望着身上种满的草莓,孙怀恩决定和雷诺拥有这么美丽的情人节后,一切画上句号。 她洗好穿上衣服出来,整理床铺,望着床单上干了血渍,心里很失落。除去恐龙标签,没有预想的开心快乐,反而觉得佷难过。 “永别了,我的处女生涯。以后不再是一张白纸了。” 她打开柜门,找新床单,看见自己的那一身碎片衣服。孙怀恩扔到地板上,找出新床单,换下脏床单连同坏掉的衣服,装进一个袋子里。留下一张便条,提着袋子出来,穿上外套,跨上挎包,再看一眼房子,拉开门出去了。 看见路边的垃圾桶,孙怀恩把袋子扔进去。 心里很茫然,不想回家,也不想去找姐姐,不想和任何熟人讲话,她想一个人独处。 她坐出租车来到寥廓山公园,开始慢慢地爬山,爬到徐霞客的雕像前,对他发一会呆,便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 脑子里乱哄哄,好像想起许多事情,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她无法思考,只想让自己信马由缰地发呆。第一次没有吃早餐而不感到饿,也许真的长大了,许多陌生的情绪越来越多。 第二十三节 被小看的男人 雷诺回到家,他以为孙怀恩还在睡懒觉,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来到卧室,没人,床铺也收拾整齐,床单也换了。 他忙打开衣柜,他放的碎衣服也不见了,冲到卫生间,没看见要找的东西,却在镜子上看见一张便条,一把撕下来。 “谢谢你。给我一个美妙的情人节。以后做陌生人,谁也不认识谁好了。 孙怀恩” “可恶。当我是什么?我不是一次性用品,想用过就甩掉,再勾引别的男人。没门。休想。臭丫头,既然成了我雷诺的女人,你就认命吧,这一生你逃不出我的手心,别再想打歪主意。” 雷诺把便条揉成一团,砸在地上,走出卫生间,又转回来,捡起便条,把它理平。“敢戏弄我,小丫头。我给你留着,看我怎么收拾你,不知好歹的丫头。” 拿起电话,拨一组号码,电话通了,雷诺的脸色柔和些。“爸。我是小五……是。我想结婚,找到对象了。……嗯。她昨晚在我这留宿……是她的初夜。是,我想请您和妈去她家提亲。……我去过她家。有点麻烦,可,我想做个负责人的男人。对,我一定要娶她做老婆……好,我现在就回家,接您和妈去提亲。” 放下电话,雷诺的嘴角向上扬起,信心十足,他知道自己父亲这张牌的重量。为了这只野豹子,向父亲低头有什么关系。 孙怀恩待到太阳要落山时,这才无精打采的站起身,肚子在严重的抗议,她不想花钱买东西吃。一是舍不得钱,二是妈妈的烹饪技术,比一般馆子的大厨还好。 既然做了无法挽回,就勇敢面对吧,不管对错接受现实好了。 忍着肚子骨碌碌的叫声,孙怀恩回到家,打开大门就大声地叫:“妈。快做饭,我快饿死了。有没有剩……” 看清客厅里坐的人,她咽下后面的话,忘了饥饿,惊得张大了嘴。 最怕见的人雷诺光明正大的坐在沙发上,还有一对和他神似的老夫妇坐在旁边,大家齐微笑把目光投到她身上。 “小丫头。你到哪玩去了,现在才回来?”雷诺起身拉她的手。 孙怀恩慌忙甩开他,雷诺心里有点生气。 “雷诺。你来我家干吗?” “来提亲。” “我早就定亲了。”暗暗感谢自己当初的英明。 “我已经帮你退掉了。我愿意做上门女婿。” “我不愿意嫁给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没用。” 雷诺握握拳头,又松开。“你只能嫁给我。” 孙怀恩要说话,孙树根开口拦住了她。“你还敢撒泼大小声,小兔崽子。你做下这种伤风败俗的丑事,你不嫁给他,谁还会要你?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到东山了。” “我是大人。有什么好丢脸的。”孙怀恩咕哝。 “你还敢顶嘴。小兔崽子。”孙树根气得发抖,他站起身走过来,孙嫂拉他一把没拉住。 “我咋啦?我姐和王家旺同居几年,您咋不骂她?” “小兔崽子,好的不学,学坏的。我让你学。”他扬起巴掌向小女儿的脸上抽去。 孙怀恩满肚子的懊悔委屈无处发泄,她也恨自己莽撞做错事,所以,她没有躲,眼睛含泪倔犟地望着父亲的大巴掌落下,想借有疼痛来宣泄一些郁闷。 雷诺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把孙怀恩护在怀里,替她承受这结实有力的一巴掌。“啪!”的一声,大家全镇住了。 孙树根无措地看看自己的手,看看雷诺的脸,怎么会打在这家伙脸上?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孙怀恩望着雷诺脸上的五指山,伸手轻轻地抚摸一下,泪水不争气的滚落下来。 “傻瓜。谁让你来替我的?” 雷诺用粗糙的手指,擦去孙怀恩脸上的泪水。“我的确该打。没和你商量就带父母来提亲,还擅自取消你的马建林的亲事。我应该挨打。” “你少臭美。我不会领你的情。我恨你,恨你自以为是,你混蛋。我不想见你,你给我滚。”孙怀恩哭着打他骂他,雷诺一动不动任她发泄。孙怀恩推开他,跑进自己房间,按下小锁。 雷诺站在门前叫几声,里面没有回声。 孙树根感到老脸无光。“老书记。这孩子被我惯坏了,目无尊长,没大没小。唉!教子无方。” 雷老太太笑眯眯地摇头,看着象丢了魂的小儿子。“哪里话。这孩子您教的很好,不娇柔造作,而且真实可爱,很对我脾气。这个媳妇,我喜欢。” 拉孙嫂来厨房说:“我们做饭吧,孩子不是喊饿了吗。” “对不起,这孩子……” “我们快是一家人了,别说这个。我家小五还真的要个这种女孩子才行。昨晚是这孩子的初夜,给你包中草药给她好好泡泡,免得伤了身子。” 说着从手提包里拿一包中草药给孙嫂。“谢谢。太谢谢了。”孙嫂感激万分。 “她要是真的能和小老五结婚,才是我们雷家烧了高香。” 雷老头伸手招呼孙树根:“亲家。来,我们下盘棋。” “这个小兔崽子。太不懂事,你看……” “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发展,我们别操那个闲心。下棋,好好杀一盘。” “还真管不了。嗳!”孙树根很同情这个准姑爷,但爱莫能助。 两个老太太做饭,两个老头下棋。不理会站在门边发呆的雷诺和里面闹别扭的孙怀恩。 第二十四节 我真得不甘心 吃饭的时候,孙怀恩也没有出来。尽管她饿的肚疼,躺在床上滚,但她实在没脸面对雷诺和他的父母亲,好丢脸。 雷诺为孙怀恩感到心痛,他很想把门踹开,把孙怀恩抓到餐桌前吃饭。当着未来岳父岳母的面,他不敢做,只能咬牙忍着。气的肚疼,他没吃两口菜,眼神不时地往孙怀恩的卧室方向飘。 老雷头夫妇和孙树根夫妇会心的相互笑了,他们很快吃过饭,也没喝茶,就起身告辞了。孙树根送他们,要顺路去家里坐坐,孙嫂在家照顾那位饿肚子的小姐。 孙嫂敲两下孙怀恩的房门。“出来吃饭,他们走了。” 话音还没有落,门就拉开了,孙怀恩冲出来,就往餐桌跑。“饿死我了。妈,快给我盛饭,我要一大碗。” 孙怀恩先抓起一只烤鸭腿,张嘴撕下一大块,嚼两下,太干咽不下。双手抱起汤碗,喝了几口才算咽下鸭肉。 孙嫂盛好饭,拿双筷子,放在这位饿死鬼面前。“慢点吃。没人和你抢,你几天没吃饭?饿成这样?” “一天,我从早上到现在,就喝一瓶水。”她满嘴食物含糊不清地说。 孙嫂笑了。“真是奇迹,你还会一天不吃东西。” “妈——您做的菜真好吃。”她对母亲装傻,很谄媚的笑。 “慢慢吃。别噎住哦了。”孙嫂微笑坐在一边看着小女儿吃饭。看孙怀恩吃饭很有成就感,会觉得自己的厨艺真的很不错。 看孙怀恩快吃饱了,孙嫂起身进卫生间清洗浴盆,洗干净,便放温水,把中草药倒进盆里。 孙怀恩吃饱了,闻见中草药的味道,放下碗,走进卫生间。“妈。您做什么?” “昨晚是你的初夜,老雷嫂给我包药,让你泡泡。” 孙怀恩的脸一红,尴尬万分。 “小二。看你多有福气,遇见这么好的婆婆。” “妈。我不会和雷诺结婚。” “好女不事二夫,好马不配双鞍。” “都是您天天在我的耳朵边念叨,我才变成恐龙。您的教育早过时了,现在,十五六岁做人流的多得很,漂亮点的女孩子,都有三四个男朋友。” “傻孩子。妈会害你吗?到什么时候,女孩子还是洁身自爱好。老天爷也会照顾你,人生也会少点坎坷。水放够了,你好好泡泡,哎哟,脖子怎么这么多红斑?你过敏了吗?” “老妈。您瞎说什么?”孙怀恩羞愧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孙嫂恍然大悟,笑着出去收拾桌子。 孙怀恩在心里把雷诺骂好多遍,她抱着睡衣来到卫生间,脱去衣服,躺进药水中。细想妈妈的话也有道理,可是,就这样嫁给雷诺,真的不甘心。他那么老,不行,还是找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结婚好,爱好和阅历都差不多,也有共同语言,也能把握住对方。 雷诺那么狡猾,和他在一起,好像事事都被他看得透透地,总是被他吃的死死地,那样一辈子受他压制也太可怜了。我决不会让自己沦落到这么悲惨的地步。 泡了中草药汤,又倒头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所有的症状全消失了,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心里暗暗的感激雷妈妈。 来到公汽公司,看见马建林,孙怀恩伸手揪住他的耳朵,把他拉下教练车。 来到一边的空地,自己和雷诺发生这么尴尬的事情,这小子也有责任。“老大。放手,我的耳朵要掉了。” 孙怀恩放开手,瞪着马建林。“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你敢害我?老子这么帮你,你的良心叫狗吃了?” “我哪敢害你?就算有心也没胆呀。” “你就是有心,臭家伙。你不帮我拉货就算了,干吗叫雷诺那家伙去。” “雷诺体格健壮有力气,还有车子方便拉货。我是为了你好。老大。” “为我好?你是害了我,我完了。” “天地良心。不会是你把雷诺吃干摸净了?老大,你手脚也太快了。” “找死。臭家伙。”孙怀恩恼羞成怒地踢马建林两脚。 马建林连跳带躲,也没躲过去。 孙怀恩正色问:“他们到你家退婚,你在家吗?” “在。几乎打起来,雷诺一直赔罪说好话。我爸妈说什么也不愿退婚,我说出你就是当年为了救我,差点被砍死的女孩。我妈才同意退婚,也没要给你买的首饰。” “你干吗告诉他们,过去几年了,你烦不烦?” “不说不行。我没想到,我爸妈会这么开通,不在乎你失身,坚决要你做儿媳妇。” “老天,丢死人了。我还是死了好了。这个该死的雷诺。”孙怀恩恨死了雷诺,本来很小的事情被他搅地满天飞。 “雷诺够义气,是个汉子。酷呆了。” “酷你的头。他好,你嫁他。没一个好家伙。”孙怀恩踢他一脚,快步上了教练车。他们开始学倒库。 马建峰见到孙怀恩,对她友善地笑笑,什么也没说,一如既往。这反而叫孙怀恩感到愧疚不安。 第二十六节 无情的丫头 孙怀恩和雷诺的目光胶在一起,呆呆地任他走到身边。雷诺一语不发地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紧贴在自己身上,闻着她的头发。 “想我吗?小丫头。我想死你了。”低低地喃喃地自问自答。 感受着对方温热坚硬的躯体上传来的味道和信息,让孙怀恩悸动轻颤,清晰地想起那一夜的疯狂和激情。 “我熬的鸡汤好喝吗?” 孙怀恩从他的怀里抬起头,微笑点点头。 雷诺笑了,他低下头,轻轻地吻一下孙怀恩的唇。低低地声音说:“对不起。前天,我很想温柔对你,可我无法控制自己。还疼吗?好点没?” 孙怀恩的脸羞得通红,摇摇头。“好了。别问啦。”把头又勾下,在雷诺的肚子上拧一把。 雷诺畅快地笑了。抓住孙怀恩的手往对面走。“我带你吃米线,只喝点汤不行。” 孙怀恩乖乖地跟他走。她忽然发现自己很没有出息,雷诺的气息一靠近自己,就会大脑罢工,六神无主,像个傻瓜一样,跟着雷诺转。是不是自己也是个大花痴,被雷诺的魅力迷昏了头。还是因为和他做过爱就变了?不行,这样下去,自己会很惨,永无翻身之日了。 雷诺发现这个丫头爱吃米线,这让他倍感欣慰。因为,和自己的爱好一样,以后的摩擦会少很多。 雷诺很细心地把自己的套餐里的鹌鹑蛋和鸡肉块放进孙怀恩的碗里,孙怀恩对他甜甜地一笑。“谢谢。”大方地又挖一大勺油辣子放进碗里,搅一下,吃一大口米线。 雷诺只是喝口汤,对孙怀恩宠溺地笑笑。“哪天搬我那?我帮你拉行李。” “啊?”孙怀恩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呆望着雷诺。 “我们很快就是未婚夫妻,当然要住在一起。你还装傻?” 孙怀恩又含一嘴米线,眨眨眼睛,明白了。咽下嘴里的米线,她认真地看着雷诺的眼睛问:“你这是第几次,邀请别人和你同居?” 雷诺差点呛住,他的脸一下沉下来。“第一次。” 孙怀恩笑笑说:“鬼才相信。你做那事那么熟练,经验丰富,谁知道你有过多少女人。我不会和你同居,也不和你订婚。” “为什么?因为我不是处男?” “不是。你做过比较,我没有机会比较。不公平,对不对?我要交几个男朋友,比较后再选择。” “你以为是买衣服,买菜?要货比三家?” “不是。现在大家都是这样,我才不愿做异类。” “别人乱七八糟,你也要乱一把?” “对呀。不乱就变成恐龙了。放心好了,那天的事,别放在心上,现在是21世纪,大家看开点。” 雷诺真的快被这个盲目跟风的笨蛋气死了,他放下筷子,从衣兜里拿出一套钥匙。抓起孙怀恩的手,把钥匙放进她手里。 “这是我门上的钥匙,你想和我认真相处,就自己来。你要是交上新的男朋友,把它交给我大哥。我不会再来骚扰你了,你自己好好地考虑考虑。”说完,起身走了。 孙怀恩看见他走了,长长地松口气,心里轻松许多,也有点失落。“过几天就会好的。”她安慰自己。看看钥匙,把它和自己的钥匙扣在了一起,放进包里,决定,把这事忘了,以后再说。 孙怀恩很没良心地把自己的米线吃的干干净净,没事一样地去学车了。 她很想尽快地找到个新男朋友,比较一下,男人和男人到底有什么不同。她不想拿马建林做实验,身边这么多帅哥,自己勾搭一个,应该不成问题。但她的计划错了,雷霆好像很清闲,没事做一样,每天,他都要过来关心一下孙怀恩,就算不来倒库场地,也会在吃中午饭时,和孙怀恩一桌吃饭。大家很清楚地知道孙怀恩是他们雷家的人,谁会老虎嘴上拔毛?帅哥对孙怀恩恭敬而疏远,只有马建林对她依旧。 雷诺的手机12小时开机,他一听见短信的嘀嘀声,就会第一时间查看。那个笨蛋根本把他忘了,没电话,也没短信,自己想打过去,又怕小丫头拿乔。 他下班就忙回家,不时地补充冰箱的食物,希望有一天回家后,有一桌香喷喷的饭菜等自己。晚上睡觉,他也不放下小锁,幻想着,那丫头神经发着会来找自己。 一天,两天,一个星期,两个星期后仍无消息。他来到夜市,一眼便看见那个笨蛋,正笑盈盈地推销她的头饰。她抬起对上雷诺的目光,没事一样地笑笑,又和客人讲话。 雷诺气结,他没走过来,转身,走进孙怀恩对面的茶室,来到二楼,找张临窗桌子坐下,气呼呼地,看着下面赚钱赚得开心的财迷,点了一壶苦辛茶,喝着降火。“我怎么会喜欢上这个没心没肺的钱妹?怎么这么倒霉?” 第二十七节 索命罗刹 第二天,雷诺又来报到,他不想来,但,他管不住自己的腿和脚。 他坐在前一天坐的桌子。看一眼那位只看得见钱的女孩子,无奈地叹口气,倒一杯茶,慢慢地喝一口,摊开一本小说看。陪着下面那个钱妹。 “雷诺。好兴致。” 雷诺抬起头。见是马建林,苦笑一下,拿起一只茶杯,给他倒杯茶。 “坐。你也来了?” 马建林一口喝干杯里的茶。雷诺又为他倒一杯。 马建林看一眼下面的孙怀恩,他问雷诺:“你们在冷战?你要哄她,她很好哄。” 雷诺苦笑。“好哄?” 马建林望着下面静静看书的女孩子,叹口气:“这么阳光温暖的姑娘,谁会不爱。但我知道,自己再怎么努力,也不能做到和她并肩而立。我才放弃她,要不,我会成为她永远的包袱,我不能太自私。” “马建林。你别妄自菲薄,你健康向上,不赌不嫖,不吸毒。你是个好样的男人。” “可,我是个懦弱无能,胆小怕事的男人。” “别这样。” “你还记得6年前,我们市发生的那件很轰动的抢劫案,记得吗?” “记得。那年我警校毕业。” “我和老大就是当事人。我们下晚自习回家,刚到五中的小门口。6个手执半公尺长刀的男人拦住了我们,抢了我们的自行车。老大赤手空拳和6名大汉搏斗。我却抱着头蹲在一边发抖哭泣。” “那一年,孙怀恩有15岁吧?那个索命罗刹是她?” “老大开始没发狂,只是想教训他们一下。可有个人想砍我,老大为救我,背上被砍一刀后才发狂。不是有人报警,她差点把砍她的男人撕两半。” “她那么小的姑娘,竟然把6人的右臂全部扳断。四人打断了肋骨,一人成了白痴。” “你还记得清楚?” “我看报道了,印象很深。一直想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我真看不出,她会那么残忍。” “如果你空手面临6个手执凶器的抢匪,还要保护发抖的同伴,自己又身负重伤,还没有人帮助,你会怎样?” 雷诺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下面那个像天使一样的甜美女孩发呆。 “老大昏迷了3天才醒来,第一句话却是。马建林,快跑。我哭了,真的很想杀了自己。老大成了我们学校的英雄,校长来看老大时,老大要求不要奖状,也不要奖金。要上一职中办的大专班。很多的黑道老大请她加盟,她拒绝了,只想当个普通学生。去年,我发了年终奖,想为她去掉那条疤,她也拒绝了,说衣服盖着别人看不见没事。可是,爱人看得见,你看到了吧?很长的一条,很吓人是不是?” “小罗刹。你真的会带给我惊奇。” “雷诺。你要好好的爱她,照顾好她,拜托,算我求你。” “她是我的爱人。我怎会不爱她?不用你拜托。” 忽然。孙怀恩对她的邻居说了句话,就跑了。跑进卫生间去了,雷诺笑了。但,孙怀恩很快又出来,跑到商店里,出来又冲进卫生间。 半天才出来,对着夜空笑,如卸重负的快乐的笑。她的目光投到这边,对上雷诺的目光,对他伸出右手,用手指做出v的胜利标志。对他做个鬼脸,轻快地走回自己的摊前。 雷诺的脸又黑了,他想明白了孙怀恩的意思。他们做爱没有做防御措施,一直担心怀孕,现在,她的例假来了。悬着的心放下了。“这丫头。那么怕怀上我的孩子,没有怀孕就像中大奖。这么讨厌我?没有一点爱我的意思,放手吧。不行,我无法忍受她对别的男人撒娇发癫。我要守着她,她是我的。可是,我能狩猎到这头母豹子吗?” 他对自己完全没有信心。 第二十八节 我不要背叛者 雷诺发现,一到10月份,孙怀恩的摊子上的货越来越少,还不到10月中旬。便消失了身影,她开始冬眠了,这丫头怕冷。 马建林报告,孙怀恩除了学车外,在休息,什么也没有做。这让雷诺安心不少,他也不再到夜市去了。 11月底,孙怀柔顺产生下一个2800克的男婴。 孙树根感到很是诧异,很难相信,这个健康英俊的胖小子会是,那个弱不经风的女儿生下的。 孙嫂一天到晚围着孙怀柔转,不停地炖汤给女儿补身子。 孙怀恩则下课就往家跑,初当阿姨的新鲜劲持续高涨,看着一天一个样小家伙,感到生命的神奇。 王家旺好似没怎么兴奋,住院期间,他一天来一次,晚上,孙怀柔也不让他陪,而是让母亲陪夜。出院就回娘家,把王家旺赶回了家。 孙怀恩感到有点不对劲,但她也说不出哪儿怪。 姐姐生孩子后,变了好多,好像换了一个人,当妈妈真的很厉害呀,了不起。 孩子满月,王家旺来接孙怀柔母子。孙怀柔让妹妹送自己回家,还要孙怀柔向教练请一天假,因为,明天是星期一。因为,孙怀柔很少要求妹妹做事,孙怀恩心里感到奇怪,还是听话地请了一天假。 吃过午饭,孩子吃饱睡了后。孙怀柔叫正在上网的孙怀恩出来,到客厅坐下。孙怀恩在他们夫妻之间来回巡视,感到气氛诡异。 孙怀柔看看低头发呆的王家旺,严肃地说:“协议书你起好了吧?拿出来,我签字。” “对不起!我不想离婚。” “现在说有用吗?你拿来吧。有小弟作证,我们和平分手,好聚好散。” 王家旺拿出两张写了许多字的纸,放到茶几上。孙怀柔看也不看内容,签下自己的名字,递给王家旺一份,自己收起一份。 “姐。你们干吗?要离婚么?”孙怀恩吃惊地问。 “他外面有女人,已经怀有5个月身孕了。不离婚怎么办?” “王八蛋。你敢甩我姐。找死。” 孙怀恩跳起来抓起王家旺,当胸就是一拳,抬脚把他踢到大门边,又扑上去打。孙怀柔拉住她。 “不是他不要我,是我不要他。我不要背叛者,他身体已经肮脏,留下会玷污这房子。” “都是你的错,有了孩子,碰都不让我碰一下。我是男人,是你的错。” “是我对不起你,我错了。所以,我放了你,你自由了。” “我那么的苦苦求你,你连一点机会都不给我。犯了错,连悔改的一线机会都不给我。象你这种洁癖的女人,有谁敢要。” “没有男人。我一样活下去,不劳你费心。把房门钥匙留下,明天,上午10点钟,城关镇见。”因为现在住的房子,是学校分给孙怀柔的福利房。 “孙怀柔。我恨你,你太绝情。我们10年的感情,在你眼里这么不足一提。” “你恨我好了。我倒要谢谢你,给我一个儿子。有他我就没遗憾了,想来看孩子就打电话给我。” “王八蛋。你有什么资格恨我姐?你失业几年,我姐养着你,你妈瘫在床上两年,是我姐伺候。白眼狼,猪狗不如的畜生。” “小弟。闭嘴。别没大小。” “你是圣人。我是俗人。你是凤凰,我是癞蛤蟆。”他自嘲地苦笑,把房门钥匙放到鞋柜上,拉开门出去了。 “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姐。他住在那?我找人做了他。” 孙怀柔瞪一眼妹妹。“我早就不恨他了,你还找什么事?” “他欺负你。我咽不下这口气。” “算了。我有工作,有房子,有儿子,还有爸妈和你。够满足了,有没有丈夫也没关系。我拖到今天离婚,就是想给儿子一个婚生子的身份。要不,早就离了。”孙怀柔淡淡地释怀一笑,看不出一丝伤心的神色。 “你啥时发现,那家伙有外遇的?” “4个月前。我同事看见,给我打电话,我抓个正着。那个女人还是个小孩子,最多有17岁,是个酒吧女。” “姐。姐。”孙怀恩抱住姐姐,声音哽咽,为姐姐感到委屈不平。她暗暗发誓,绝不会放过那对狗男女。自己会全力地帮助姐姐养大宝宝。 第二天,上午10点钟,姐妹俩抱着孩子来到城关镇大院,等着王家旺来办手续。一直到下班了,也没看到王家旺的身影,打他的电话,电话关机。 这家伙失踪了。 孙怀恩气的直咬牙,发誓找到他后,绝对不轻饶他。于是,她悄悄地给龙哥打电话,要他帮忙找到王家旺,她要展开报复。 第二十九节 酒吧女 回到家,还没换鞋子,座机就响了。孙怀恩抱着小孩关门,孙怀柔接听电话。 “喂!那位?” “我是市第一医院的医生。请问,你是王家旺的爱人吗?” “哦!我是。” “你爱人昨晚23点45分去世了。现在,遗体停在太平间,请速来处理后事。” “谢谢!” 孙怀柔一下跌坐在沙发里,话筒丢在地上。 “姐。姐。你怎么啦?谁打来的电话?”孙怀恩拾起电话筒,放在座机上,有点紧张地问目光呆滞的姐姐。 “家旺死了。他死了。” “啊?他太会死了,咋死这么快,便宜他了。” “家旺死了。我要去看他。”孙怀柔起身就往外走,她听不见妹妹说的话,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王家旺死了。 孙怀恩抱着孩子追出门,关上大门往楼下冲,心里想不明白。姐哪像昨天才和那家伙签过离婚协议书的样子,儿子都不要了,去管那个混球。 “姐。宝宝怎么办?抱着宝宝去看死人,不好吧?” “宝宝?我可怜的孩子。”孙怀柔停下脚步,回身抱过来儿子,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姐。我们回家吧。宝宝给妈带,我陪你去看那家伙。”孙怀恩看见姐姐哭,她心里也开始难过。 “好。”孙怀柔抱紧怀里的孩子,和妹妹下楼。 把孩子交给母亲后,姊妹急匆匆地出门,孙树根不放心,跟了去。因为,孙怀柔还没有来得及告诉父母,自己要和王家旺离婚的事。自己的女婿死了,做老丈人的怎能不出面,于情于理说不过去。 望着太平间床上躺着的男人,孙怀柔几乎晕过去,哭的肝肠寸断。宁可他陪在另一个女人身边,好好地活着,也不愿他冰冷僵硬地躺在这儿。 孙树根带着两个女儿,来问医生,王家旺的死因。医生面无表情地告诉他们,昨天晚上11点,120送来的。死因是注射兴奋剂过量,他注射了3支,心脏负荷不了,才死亡的。孙树根感到老脸无光,自己的女婿真不是玩意,玩火自焚,死在野女人的肚皮上。当下,他老人家出了医生的办公室,就直接回家了,免得在这跟着丢脸。 孙怀恩给教练打电话,要继续请假,因为,姐夫死了没关系,但,姐姐需要自己照顾。 下午4点钟,孙怀柔的电话响了。“你是王家旺的老婆吗?” “是。你是谁?” “我是他的情人。我在妇产科25床,你来一趟,他的东西在我这,请你取走。” 女人就挂了电话。孙怀柔的心理说不出什么滋味,又酸又苦更多的伤心,她默默地站起身,向外走。 孙怀恩忙跟上。“姐。你要去哪?” “见他的女人。” “小婊子还敢打电话找你?找死吧。” “别惹事。我已经够烦了,还要办家旺的后事。” “姐。把王家旺交给那女人,是她把他害死的,和我们没关系。” “我是他的合法妻子,他晚死一天,我就可以不管。现在,我只能咬牙撑起来。”孙怀柔冷静地无奈的对妹妹说。 这是一间大病房,六张病床,都躺着人,清一色的年轻女人。看着25床上的女人,应该说是中学生,她也未免太苗条了,象一个没长大没发育的孩子。脸颊深凹,苍白蜡黄,嘴唇也没一点血色,只是一头火红的头发显得有生气。 她的眼睛睁开了,一双美丽细长的丹凤眼。望着孙怀柔,她笑了。 “被你说中了,我遭到报应了。” “他死了。” “死了,我们俩的怨恨也没了。给你,汽车钥匙。不是我好心,是我卖不掉。车主是你的名字,过不了户。” 她说着,从枕头边摸出一串钥匙递给孙怀柔。孙怀柔默默地接住,抓在手心里。 “我只交了200元的住院费,你去帮我补上3000元,我没钱。他们断了我的药和针水,不给我治疗。” 孙怀恩一把把姐姐拉到身后。瞪着眼睛对那女人说:“屁话。你别欺人太甚,少给我嚣张。你住院凭什么我姐出医药费?” 女人掀开被子,笑着说:“因为,我生的是你姐夫的孩子。你姐是他老婆,他死了,你姐该出这笔钱。”她的眼神狂乱而恶毒,脸上的神情可怕。 孙怀恩张大嘴,不知所措地看着女人的平扁的肚子,身下殷红的塑料布,回身护着姐姐后退。 孙怀柔挣开孙怀恩,抢一步挡在她前面。心碎地责问女人。“你也太心急了,他才死不到一天,你就拿掉孩子。” “他死了。我干吗还生孩子?我又不是白痴。” “你不是爱他吗?就应该留下孩子。” “人死了还爱个屁。忘了告诉你,我生的是个男孩子。难不成,我拖个孩子嫁人,谁会要我。” “你,你,你太过分了,不怕他半夜来找你算账?” “他最好来找我,我还要和他算账。他安什么心?离婚什么都不要,就要一辆破车子,车主还是你。你们另外在阳光花园买的房子,他也过户到你名下。我挺着大肚子,他还注射3支兴奋剂,想整死我。我没死,他自己上天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全是大种猪。” “你胡说。” “你不知道?离婚协议书你不是签字了吗?” 孙怀柔转身走出病房的门,她不相信女人说的话。 回到家,拿出离婚协议书,细看,心更疼了。“是我害死了他,我害死了他。”孙怀柔呜呜地哭出声,后悔莫及。 孙怀恩看一眼离婚协议书,王家旺把什么都留给了姐姐和儿子。他们在搞什么飞机?什么意思?感到自己跌进了迷雾里。 第三十节 葬礼 孙怀柔第二天为那女人交了3000元的医药费,女人告诉她那辆三桥货车停的停车场。 马建林和马建峰来看望孙怀柔,看有什么地方能帮上忙,孙怀恩带他们,到停车场。请马建峰把车子,开到孙怀柔居住地小区里。现在,情况复杂,还是把车子放在看得见的地方好。 孙怀恩回到医院,意外地看见几个月不见的雷诺。他正带着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往太平间走,低声对一个似乎是领导的人说着话。看见孙怀恩,只是和她的目光碰一下,继续和那人交谈。 王家旺刚到殡仪馆安放好,他老家的三位哥哥来了。对孙怀柔挑三拣四,指手画脚。孙怀恩差点发脾气,被姐姐抓住手,用泪眼恳求她别惹事。 没想到的是,孙怀恩的师父和龙哥带十几人来吊丧。 老头不客气地对王家旺神气的三位哥哥说:“你弟弟死在野女人的肚皮上,小柔能不计较安葬他,是天大的胸怀。你们不要给脸不要脸,给我老实点。” 三人的脸红了,耷拉下脑袋。老头回头交代,留下四个手下,看看孙怀恩。“别怕。出了事,我给你兜起来。”对那三人哼一声,大步走了。 雷诺无声地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孙怀恩,真的相信,黑白之间只有一线的距离。没有孙怀柔的慧心,这丫头真的会混黑道了。 孙怀恩真的很想发脾气,想打一架,心烦气躁,因为,雷诺天天在身边转,帮忙办丧事。可是,这家伙却对她视而不见,在眼前晃了三天,没有给孙怀恩说一句话。孙怀恩的自尊心骄傲地不允许自己低头,向这个混蛋先开口。不理我?好!姑奶奶也不理你,别以为自己稀奇。 火化的相关手续全是雷诺办的,孙怀柔本着入土为安的传统,要花重金为王家旺在公墓买一座墓地,也是雷诺去联系交涉,在东腊大寺的公墓买下一块墓地。 孙怀恩搀扶着伤心欲绝,怀抱丈夫骨灰的孙怀柔,一步步走到砌好的墓地,孙怀柔跪在墓前,呆呆的看着怀里的骨灰盒,抚摸了良久,恋恋不舍把它放进,留好的正方形空间里。 墓地的工作人员,几人合力把石碑推上,盖严墓地的口。孙怀柔软软地倒在孙怀恩的怀里,昏了过去。 孙怀恩惊慌的连声呼喊,雷诺从她怀里抱起孙怀柔。“跟我下山,回家。” “嗳。可是,这里的事呢?” “他们会做。” 雷诺大步下山,孙怀恩跟在身后,还没走出墓地,孙怀柔就醒了 ,呜呜地哭泣。 雷诺开车,孙家姊妹坐在后座,孙怀柔靠在妹妹怀里低声的一直哭泣,一直到家,泪水也没有停止流。 照顾孙怀柔躺下,孙怀恩走出卧室,关上房门。 “为那个王八蛋伤心,值得吗?笨死了。”她心疼姐姐,为姐姐的痴情更是恼火。 “那个王八蛋其实算个不错的男人,只是,有点不甘寂寞。”雷诺很公正地说。 看见雷诺还在客厅坐。孙怀恩瞪他一眼,给自己倒杯水,一口气喝下。对雷诺说:“这没事了。你回去吧。” 雷诺站起身,笑笑:“过河拆桥。你也太没良心。” “我也没请你来,是你自己爱管闲事。” “怎么会是闲事?她是我的大姨子。” “什么?” 雷诺一把搂住孙怀恩,低头吻住她的唇,火辣辣地饥渴地亲吻。孙怀恩的大脑完全罢工,无助迎接雷诺的深吻,回应他的热情,身不由己双臂环住雷诺的脖子。浑身化成了一滩水,雷诺浑身象着了火,他眼睛被欲望烧得通红,神经紧绷,下身生疼大声地叫嚷要释放。 他把孙怀恩压倒了沙发上,手伸进她的毛衣里,在她的身上游走。完全忘记身在何处。 “叮咚!叮咚!”清脆悦耳的门铃声传来。两人全睁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对方,脑子清醒了。 “叮咚!叮咚!”孙怀恩一把推开雷诺,跳起身,拉一下毛衣,跑进她睡的客房,关上房门。 雷诺低低地咒骂一声,耙一下头发,走到大门口,打开门。门外站着那三位哥哥。 第三十一节 不同的亲情 晚饭是雷诺和孙怀恩做的,雷诺知道自己的心态有问题,现在这个时候,该同情老同学,心里难过才对,但,他心里却异常开心,好似在天堂一样。看着心上人不时露出的柔情笑脸,他真的希望,王家旺应该早死两个月。也许,他和孙怀恩早就已经住在一起。 吃饭时,孙怀柔只喝一点汤,就又回房间了,她任性地让自己沉浸在痛苦里,对周围的事,不管不问。 雷诺陪孙怀恩上网玩到11点,才不得不回去,临行前告诉她,自己明天要去上班了,要她小心注意那三位哥哥。 第二天,孙嫂打来电话,要孙怀柔把孩子接回家自己带。 孙怀恩很不理解母亲的行为,因为,王家旺骤然死亡,孙怀柔悲伤过重,没了奶水。带回来一样要喂奶粉,姐姐还在伤心,却要照顾小孩,做母亲的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帮忙吗? 孙怀柔怔了半天,和妹妹出门,回家去抱儿子。 孙怀柔看见自己的儿子,死寂空洞的眼睛里慢慢地有了一点生机,抱住孩子,泪水无声地流下来。 “这是你盼了几年才有的孩子,你自己生的孩子。你哭吧,拼命地哭吧,最好哭死,去和王家旺作伴,这孩子我就送进孤儿院。我已经老了,没精力和能力养你的孩子,我把你和小二养大已经耗尽了心血,尽了自己该尽的义务和责任。你伤心你难过,可以,你抱着你的儿子回你家,好好的哭,在哭死前,怕你儿子在世上受罪,就自己动手掐死他,不怕他受罪,就抱到马路边,让他自生自灭。快走吧,我看够了你的眼泪。”孙嫂说完,把一个包强行挂到孙怀柔的肩头,把她推出了家门外。 “妈!”孙怀恩生气地喊。 孙嫂捂住了嘴,泪掉下来。“我不狠下心,她不会走出来。王家旺的死会压垮她,毁了她。去吧,陪她,帮她带孩子,扶她走出来。” 孙怀恩眨眨眼睛,明白了母亲的苦心。答应一声,忙跑出来。 孙怀柔一个人,背着一个包,抱着孩子,慢腾腾地往前走。麻木的心一点点地再次撕开,流血,疼的她想大声地哭喊,但,她喊不出来,也哭不出声音。怀里的孩子感到母亲的绝望不安,不停地扭动,哭了起来。 “姐。把包给我。”孙怀恩把包从她肩上取下来,自己拿着,拦辆出租车。打开门让她先上去后,关上车门,自己才打开后座门,坐上后对司机说:“麻烦你,到剶园小区。” 刚到小区的大门口下车,就看见小区的保安急急地走过来。“你家的亲戚在撬你家的大货车,我们去阻止,他们还骂我们。还有,你们的朋友和他们打起来了。你们快去看,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谢谢你!先不用报警。”孙怀柔感激地道谢,她想看看谁撬她的汽车。 “谁吃了豹子胆,敢偷我家的车,找死。”孙怀恩眼冒怒火,风一样向前冲去。 孙怀柔抱着孩子想跑快,但没力气跑,几天,她基本都是喝点汤维持生命。她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地抱紧孩子,走快一点,去追火爆脾气的妹妹。 看见被几个兄弟围住的偷车贼,孙怀恩吃一惊。 “是你们?王八蛋,你们凭什么偷我姐的车?”是那三兄弟。 “师叔,怎么处置他们?”他们问孙怀恩。 “交给警察太便宜他们。黑心贼,凭什么抢我家的东西?” 三人缩在一起,看见孙怀恩,来了精神。“那是我家兄弟的车,房产给你姐,车子该给我们。” “凭什么给你们?那是我姐他们自己买的。” “凭是我兄弟。” 孙怀柔赶到看着偷车还理直气壮的三兄弟,心碎凄苦地一笑。 “你们想要车子,可以给我说。你们怎么可以背着我来撬车门?家旺昨天才下葬,不能等他过了头七吗?” “我们没时间在这浪费,把车钥匙给我们。”老大根本不把姊妹两人放在眼里。 孙怀柔心寒地发抖,这就是亲兄弟? 这时,涌进来一大帮子人,围在他们周围,领头的是师父和龙哥。 “我一眼就看出,这几个人不是什么好鸟。小妹,别脏了你的手,我帮你收拾好了。”龙哥好似说白菜多少钱一斤口气对孙怀恩说。 孙怀恩一摇头。“谢谢龙哥。这是我的私事,我要自己做。” 她看一眼姐姐,对龙哥说:“麻烦你把我姐拉开,别让宝宝看到血腥的东西。” “小弟。你别惹事,放了他们。” “我会放了他们。他们的命我还嫌脏,我不会惹事。”她笑嘻嘻地安抚姐姐。 孙怀恩的师父对她一笑,带着孙怀柔走出人群。 “你想怎么处置他们?” “我要一人切下一根手指头,限他们天黑前离开曲靖市。” “太轻了。” “没办法,谁要我这么善良心软,唉!”她很无奈地叹口气,摇摇头。 三个人却手脚冰凉,汗毛都竖起来了,看不出,甜美的女孩子竟然是个黑道大姐大。 孙怀恩伸手一抓,轻松地把老大按到货车前轮胎上,抬起脚,踩在他背上,把他的右手压在轮胎上,耍了个刀花。笑嘻嘻地问:“我切你那个手指好呢?你不想要哪个手指头?” “你,你这样是犯法?”他吓得浑身发抖,尿了一裤子,小便顺着裤子淌。 “你懂法呀?可惜。我不懂,怎么办?我以后会学法的,我挺喜欢你的大拇指,就它好了。” 孙怀恩轻轻地照准手指切了下去,而男人很没出息地昏了过去。 第三十二节 以水克刚 “你,你这样是犯法?”他吓得浑身发抖,尿了一裤子,小便顺着裤子淌。 “你懂法呀?可惜。我不懂法,怎么办?我以后会学法的。我挺喜欢你的大拇指,就它好了。” 孙怀恩轻轻地照准手指切了下去,而男人很没出息地昏了过去。 眼看就要切到手指,孙怀恩拿刀的手被人抓住,在她的手腕处一捏,小刀被人取走。 孙怀恩被熟悉的阳刚气味包围住,她诧异地抬头,不相信地看着面前满脸暴怒的男人。这么多人围住,他是怎么无声息地来到身边,夺走自己的刀。 龙哥沉声问面前唐突出现的警察:“你是谁?管我们的事。” 雷诺把刀递给他,伸手把孙怀恩搂进怀里。“我是她的未婚夫,我的名字叫雷诺,是一名交通警察。” 孙怀柔在外面大声喊:“雷诺。千万要制止小弟干傻事,我求你了。” 孙怀恩恼怒地想挣开雷诺,却一点也动不了。“放开我。” “不放。你不能动私刑。” “不管你的事。他敢偷东西,就要付出代价。” “我爱你。” “啊?” “我爱你!我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相信我。我会处理得让你满意,这种事情,应该交给男人做。” 孙怀恩满脑子里只有“我爱你”这三个字,其他的什么也没听到,因为,她的心在不听话地狂跳不已。 雷诺紧紧地把孙怀恩搂在怀里,沉稳镇定地巡视一遍众人的面孔,最后,把目光停在龙哥脸上。他真诚地说:“孙怀恩是我的爱人。我怎能会让自己心爱的人受委屈,请相信我。谢谢大家对怀恩的关心,各位的盛情,我改日定会答谢。请大家回去忙自己的事,这儿交给我。” 龙哥看雷诺仪表堂堂,不卑不亢,冷静大度,他伸手拍拍雷诺的肩,抬起手,晃一下,便转身向外走,大家闪开一条道,让他出去,随后跟在后面离去。 老爷子走过来,看着爱徒迷蒙痴痴望着小警察,像一只温顺乖巧小猫,他笑了。 “小伙子。好样的,有气魄,有胆量。小丫头,笨吗笨点,看人倒是有眼光。”哈哈大笑地大步走了。 “雷诺。你来得太好了,小弟差点犯下大错。”孙怀柔心有余悸地走过来。 雷诺笑笑,低头看看还在迷糊中的孙怀恩。抬起头,目光一变,冷冰冰地看着瘫在地上的三兄弟。 “什么事回家谈。走吧!” 他牵着孙怀恩的手,提起一边地上的包,向楼梯间走,孙怀柔抱着孩子,看一眼三人,没有说话,跟上雷诺他们。 进屋后,孙怀恩给那三兄弟一人一个小凳子,不准他们坐沙发。 雷诺握着孙怀恩的手和她坐在一起,孙怀柔把熟睡的孩子,放在卧室里的的大床上,出来坐在单人沙发里,低头不语。 雷诺沉着脸,正色问对面的三兄弟:“你们认为,那辆车子因该是你们的吗?” 老大咬咬牙说:“对。这是我兄弟留下的,房产存款给他们母子,车子该是我们的。你是警察,不能欺负我们老百姓,就是按遗产继承法,车子也应该是我们的。” “我知道,身上的警服意味着什么。”孙怀恩要跳起来,他紧紧手,要孙怀恩稍安勿躁。“我没胆量欺负老百姓。我们就按民事诉讼法来解决好了。你们的母亲生病后,你们送来王家旺和孙怀柔这儿后,你们好像没有再来过,老人的医药费和护理全是他们夫妻承担的,一直到老人去世,你们才来接回老家。老人好像,在湛江市有一栋四层小楼。按照遗产法,孙怀柔应该继承一层,因为,她也尽了做为儿女应尽的义务和孝道。请问,你们分给她遗产了吗?” “是他两口子不要。” “我们照顾老人,没想要遗产。” 雷诺看一眼孙怀柔。对三兄弟说:“他们签放弃遗产的书面证明了吗?” 三兄弟面面相窥,脸色一变,孙怀柔要说话,雷诺用眼神制止她。沉声说:“既没有签字,就要分遗产。你们私吞了孙怀柔应得的遗产不说,还来这儿抢劫。这车子是老太太去世后,他们夫妻购买的财产,他们有向你们借钱吗?如果借了钱,请拿出借条。这车子是他们夫妻的共同财产,就算王家旺死了,也归孙怀柔母子所有,你们有什么资格来要车子?你们未经车主同意,还敢撬车门,实属于偷窃,触犯了刑法,应刑事拘留你们。看在亲戚的面上放过你们一次,想要车子可以,就去请律师打官司,请法院公正地判决。我随时奉陪,随便一起把老太太的遗产一起讨回。” 三兄弟低下头,心虚不已,感到自己站不住脚。 雷诺放开孙怀恩的手,站起身。“请你们出去,这儿不欢迎你们,想要车子,法庭上见。请出去。”说着话,拉开大门。 三兄弟起身,低着头无声地出去了。雷诺关上房门。 他看着孙怀柔。“你准备怎么把车子租出去还是卖掉?” “卖掉。宝宝还小,看着它更难受,不如卖掉。” “现在,车子的折旧率很高,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是在乎钱的人吗?随便多少钱卖掉就行了。” 孙怀柔说完就回房了,她真的累坏了。 第三十三节 独一无二 雷诺看一眼紧闭的房门,看着孙怀恩,孙怀恩的眼睛回望着他,满是惊喜和佩服,雷诺直直走到她身边伸手搂进怀里,低头狠狠地吻住她的唇,粗暴狂野,没有一点温情,带着惊慌和愤怒。孙怀恩回应着他浑身忽冷忽热,忘了今夕何夕,但她仍感觉出雷诺在生气,而且很生气。 雷诺终于放开她,轻轻地舔一下,沉浸在激情里一脸迷茫的小傻瓜红肿樱唇。无奈认命地又把她搂进怀里,长长地叹口气。 “你怎么可以随意地切别人的手指,我晚来一分钟,你就惹下大麻烦。傻丫头,你犯了法,我怎么办?” “雷诺。我不知道你这么厉害,几句话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别打马虎眼。以后,有事情,交给我处理。不许使用暴力。” “我哪有,只是吓吓他。”绝对千万不能承认,这家伙真的还在生气。 “是吗?再发生今天的事,我会把你锁在我的皮带上。”雷诺的眼睛闪着怒火。 “法西斯。独裁者,暴君。”孙怀恩低声的抗议。雷诺选择听不见。 “送我下楼。我还在上班,晚上我来吃饭,做我喜欢吃的菜。”雷诺低头吻一下孙怀恩,牵着她的手,往大门口走。孙怀恩拿起鞋柜上的房门钥匙,和他一起出门。 “他们还会来吗?” “希望他们会再来,我就可以收拾他们。” “你准备砍下一条腿?” 雷诺脸一沉。“我没你笨,不会弄脏自己的手,要用脑子。小笨蛋。” 孙怀恩一脸的茫然,不用暴力,他们会害怕? 雷诺来到值班室和值班的保安低声交谈几句,一人给他们一张名片。 来到他的车前,对孙怀恩说:“要买菜吗?我带你去。” “不买。开车慢点。”说着,她搂住雷诺的脖子,吻一下他的唇,低头忙跑进楼梯间。 “鬼丫头。”雷诺摇头笑了,和她在一起,真的要少活几年,就像坐过山车一样,上一秒是天堂,下一秒就是地狱。 孙怀柔的三桥货车,很快就被雷诺找到了买家,谈妥价格卖掉了。 雷诺陪孙怀柔办好过户手续,一同出来。孙怀柔微笑对雷诺说:“谢谢你这一段时间,帮我大忙。我知道,你是爱屋及乌,做的一切是为了小弟。加油吧!小弟是独一无二的,你无论付出多少代价和爱心,绝对是值得的。” “我知道。她是独一无二的。”雷诺的眼睛闪着温柔微笑,嘴角向上扬起。 这天,天气很冷,还飘着毛毛细雨。幸好是星期六,孙怀恩窝在沙发里,还盖着小棉被,面前取暖器的档位全部打开。她在专心地看她昨天买回来的dvd碟片《机器猫之恐龙时代》。孙嫂让她削块姜,她还耍赖嫌冷不动。 10点左右,孙树根提个塑料袋回来,里面装着几条鱼,倒进一个桶里,提进客厅。看着像一条过冬虫子一样的小女儿,皱起双眉。“快起来,把这几条土鲫壳给小柔送去,炖点汤给宝宝喝。” “您去吧。天在下雨,会下雪。”孙怀恩缩缩脖子,看一眼灰蒙蒙地窗外,拉一下小棉被。在家还这么冷,出去还不冻死呀。 “你是老子?还是我是老子?指挥我。快去,给你20元打的。”孙树根瞪起眼睛,骂这个懒丫头。 孙怀恩知道推托不掉,她万般不情愿地关了影碟机,取出碟片。接过老爸给的打车钱,穿上厚厚的羽绒服,围上长长地围巾,穿上马靴,带上皮手套,咬咬牙,提起水桶,走进毛毛雨丝里。 坐出租车到孙怀柔家的小区下车时,天上已经开始飘雪花了,两年没下雪,今年又下雪了。看看天空,雪花好像越来越大了,哇!好冷的天,还是赶快回家,看完我的小叮当。 孙怀柔请了一个小保姆帮她一起带孩子,她坚持住在自己家里,单独抚养儿子,这根最后的支柱。 看着小家伙似乎又长大点,漂亮许多,看见小宝宝,孙怀恩就忘记要回家看碟子的事了。蹭了午饭,又玩到下午三点多,这才下定决心回家。 孙怀柔留不住她,给她一把雨伞。反复叮咛要她回家记得打个报平安电话。 外面的行人很少,车子也似乎一下消失了一样,好不容易拦下一辆出租车。司机很霸道地要十元钱才拉。“平常不是5元吗?” “今天下雪。几年才下一场雪,不涨价啥时涨。坐不坐?别耽误我的时间。” “不怕我投诉你?” “欢迎你快点去投诉,油价翻一番,起步价还是原价。” 孙怀恩笑了,她坐进车里。“吉祥小区。”望着窗外的大雪,心里说:“我要是开出租车,至少要翻5倍,机会难得,怕花钱,就自己走路,冻死在雪地里好了。” 司机很小心地驾驶着车子,全神贯注,雪越来越大了,雨刮器越来越慢。司机的车速很慢,但他还不时地下车,把前面挡风玻璃上的厚雪清掉。车窗玻璃很快就被车里的热气雾化了,外面什么也看不见了。 司机忽然笑着自豪地说:“别处的交警不知道啥样,我们曲靖的交警是最好的,最伟大。” “是不是,交警里有你家亲戚?” “我哪会有那么好的亲戚,也没招罚款。但我一点也不恨他们。” “为什么?” “下这么大的雪,他们还来给我们推车。” “你说梦话吧?还是电视新闻?” “这个坡太陡,根本爬不上,现在,就有俩交警给我们推车。” “啊?真的?”孙怀恩这才看见,有两个人影在车子两边,谁会这么伟大?生活在四季如春的南方,几年难遇的大雪,几乎要了小命,躲在屋里还冷得要死,还来推车? 孙怀恩擦去雾气,看清身边推车的人,惊讶地张大嘴巴,几下放下车窗玻璃,气呼呼地把头伸出去骂道:“雷诺?你疯了?推哪门子车?你想冻死啊?” 雷诺一惊,他笑了。“怀恩。关上窗子,太冷了,雪飞进去了。” “这么冷的天,你疯了?” “我没疯,我在工作。”雷诺对着她笑,帽子领子手臂上全是雪,鼻子嘴里冒着热气。孙怀恩呆呆地望着他,感到又心疼又骄傲,觉得雷诺从没有这么酷这么帅这么性感。 到坡顶,雷诺站住对孙怀恩微笑说:“再见!怀恩。” 孙怀恩没回答,她丢给司机10元钱,叫停了车,她忘记了寒冷,走出车门,踏在雪地上。 雷诺不解地问:“什么事?” 孙怀恩眼睛一眨也不眨看着他走到他面前,扑进他的怀里,用力抱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