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写三国》 楔子 神州大陆地分三家,诸侯林立,英雄辈出,奇才涌现。 时先主刘禅游历至五丈原,夜见繁星,大喜,走出营帐,遥遥一指山间的萤火,“若是将此萤火之虫至于朕之寝宫,安可长明?” 却是前将军、征西大将军、南郑侯魏延于一旁遥观,“陛下若想长明,臣便将这些萤火之虫送于陛下帐中,陛下大可于帐中静候,不时臣就归来!” 语罢,魏延一路狂奔至山间,刘禅负手而立,却不回帐,身旁佳人轻咳两声,“陛下,臣妾恐受风寒,若是倍受凉风,怕不能随陛下尽兴游玩了。” 刘禅轻轻一笑,“美人既然不受凉风,那美人就先进营帐吧,待魏将军将萤火虫捉来,朕再回帐中好好爱抚美人,与美人一赏这长明之虫。” 佳人娇笑一声,轻轻推嚷了刘禅,娇嗔一声,“陛下……” 刘禅哈哈大笑,却是扬首看见隐隐有火光升起,一时大惊,“何人在山间点火?不知朕于此游玩吗?还是说有魏军伏击于朕?难道不知朕随行十万大军吗?” “臣愿前往一探究竟!” 姜维单膝下跪,抱拳请命,刘禅双眼微眯,而后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伯约带上一千人马去查探究竟何故了,若是当真有魏军埋伏,以角为号,朕亲自率军接应伯约,将这不知死活的魏军一举歼灭!” “若是有人纵火,伯约率人将火扑灭后将纵火之人格杀,扰朕雅兴,罪不可赦!” 姜维领命率一千人直奔山间,却是火光越来越盛,一盏盏孔明灯升上夜空,刘禅顿时兴起,“快些唤美人出来与朕同赏这孔明灯火。” “等等!” 刘禅突然拦住欲传话佳人之人,“还是快马加鞭去通知伯约,不要将这方孔明灯的人杀了,把这个人请到我帐中,能有如此新奇玩法的人,应该还有其他的新奇东西,若是能让此人献上新奇,那讨得美人欢心,岂不是简简单单?” “快去,快马加鞭,万不可让伯约将此人杀了!” 山间,姜维向着火光方向不断疾驰,竟是看见一个手持羽扇的白袍男子轻摇羽扇,看着身前的女童蹲在地上不断点燃一盏盏孔明灯,空中已是有不少孔明灯在飘荡。 “你是何人,可知陛下正率领十万大军巡视边界!汝于此处点亮孔明灯,可知若是引燃山火,此乃重罪!再则,若是惊扰了陛下,汝死不足惜!” 姜维拔出剑,一剑遥指前方的白袍男子,正欲驾马上前将其斩于剑下,却是一名兵士快马加鞭,急忙大呼,“将军!将军还请剑下留人!将军!” “本将奉命斩杀山间纵火之人,尔何故相拦?” 姜维皱了皱眉头,兵士行至姜维身旁,急忙下马,抱拳下跪,“将军,主上看见这漫天的孔明灯,特意命我前来拦住将军,让将军将这放孔明灯的人请回营帐!” 不待姜维说话,那白袍男子轻摇着羽扇,已经向着姜维缓缓走来,更是从身旁女童手中接过一盏孔明灯,走近后递给姜维,“书童想要出来放孔明灯,亮便做了些孔明灯,没想到却惊扰了圣上,亮愿意随将军前往营帐面见圣上,还请将军放过亮这小书童。” 姜维接过孔明灯,而后轻轻将灯放飞,“那就请阁下和在下走一趟了。” 白袍男子点了点头,回过头对着女童笑了笑,“不必担心,你回去告诉三先生,叫他收拾好行李,我们要搬家了。” “搬去哪里?” “成都!” 语罢,便是跟随姜维而去,帐中,魏延已经将萤火虫放在帐中飞舞,刘禅立马命人将烛火熄灭,一时间帐中萤火之光大盛,美人追逐着萤火虫娇笑连连,刘禅亦是满脸笑意,甚是满意美人的反应。 “主上,放孔明灯的人带来了。” 姜维抱拳出声,刘禅大喜,“到了吗?快些带他进来!” “草民参见陛下!” 帐中,白袍男子对着刘禅微微弯腰,却不下跪,威严大怒,“你一介庶民,面见圣上,为何不下跪?” “为何要跪?” “你……” 魏延怒起,就欲将这不知尊卑的乡野村夫丢出去,却是刘禅挥了挥手,“不知你姓甚名谁?” “草民复姓诸葛,名亮,字孔明!” 刘禅先是轻噢一声,而后大惊,急忙站起身,一把将怀里的佳人推开,走到白袍男子身旁,“先生就是那号称卧龙的孔明先生?” “友人戏言罢了,陛下不可当真。” 诸葛亮轻轻笑了笑,看着这蜀汉之主,不卑不亢,刘禅却是大喜,“天佑蜀汉,我汉室当兴啊!” 一把握住诸葛亮的手,刘禅拉着走出了营帐,遥遥一指绵延的兵营,“先生请看,朕这十万大军,乃是蜀汉精锐,汉地各州郡亦有数万乃至十数万不等的兵力,若是有先生相助,当是我汉室一统天下之时!一解这九州战乱之苦!” 诸葛亮抬眼一看,扬观北斗,遥指一星,“若是亮为星,当是那将星也!” 其星越发璀璨,星耀如星袍飘舞。 却说司马懿夜观天文,见一大星,星芒璀璨,银色,光芒闪烁绵延如军旗舞动,旗帜面向蜀地,遥指三方,隐隐有声,大惊,“蜀地出龙也!” 急忙命人收兵,将士不解,“蜀主近在眼前,都督一声令下,当可活捉蜀主,蜀地尽在囊中,何故收兵?” “若是先前,本都督自是一声令下,活捉这无能的蜀主,但此时,却是不得不收兵,不然难保我们偷鸡不成蚀把米,在这五丈原折了兵士。” 司马懿没有说明,却是一力收兵,一时间声势震动,刘禅闻声而望,猛地一惊,“魏军来犯,哪位将军出兵迎战!” 诸葛亮羽扇一挡,“陛下不必惊慌,那是司马懿退兵的声音。” 刘禅一愣,而后对着诸葛亮行了先生之礼,“先生大威,吓得魏军不战而溃!” 班师回朝,刘禅力排众议,封诸葛亮为丞相,诸事皆付诸于孔明。 却说诸葛亮自任丞相之后连平数战,一时间孔明之名扬名神州,无不知蜀汉得相号卧龙,龙出蜀汉兴! 第一章:入朝平五路 却说魏主曹丕引五路之兵犯蜀,汉王刘禅大惊失色,夜夜笙歌的刘婵已是数日都未召见美人,传召恭请丞相诸葛亮进宫议事,却是诸葛亮以病推脱,朝中大臣纷纷起疑。 “这诸葛村夫分明就是曹魏的奸细!什么卧龙先生,老臣看来,实乃蛀虫!” 说话之人,乃是尚书令李严,蜀汉一直未曾立相,自从刘禅亲率十万大军巡视边界带回来一个山野村夫后竟是力排众议,直接封其为相,而尚书令李严,早就已经对相位垂涎许久,未曾想竟是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山野小子抢了去,李严对其,怎能有好意? “尚书不可妄自菲薄,丞相自上任以来,对我蜀汉贡献颇丰,所作所为亦是为我蜀汉之兴盛,如今虽有曹魏五路之兵犯境,但丞相身体抱恙,亦是不可估测。” 刘禅站起身来,原地踱步,而后抬起头,“众卿家可有何良策,或者可还有事禀报?” 魏延站出,“臣愿领一军,退五路之一兵!” “还有四路呢?” 刘禅一皱眉,却是突然一声报,“丞相觐见!” 刘禅大喜,急忙走下龙椅,行至殿门处,一把握住诸葛亮的手,“丞相终于愿意上朝了,如今五路兵马来犯,丞相若是再不上朝,朕可就要亲自去丞相府请人了。” “实在是突感恶疾,让陛下忧心了。” 诸葛亮微微行礼,走进大殿,“刚刚亮在殿外好像听到魏将军请愿领军?” “正是!” 魏延虽然对这山野丞相不尽满意,但其位毕竟是丞相,该有的礼数自是不能少,对着诸葛亮一抱拳,沉声一喝。 诸葛亮笑了笑,“蜀汉有魏将军这样为国为民的好将领,又怎会被曹魏奸计所破。” 说着,诸葛亮转头看向刘禅,手执羽扇,微微抱拳,“陛下,臣自得知曹魏五路来犯后虽感恶疾,但却始终心系蜀汉,故而这几日虽是养病,亦是在想退敌之策。” “那么丞相今日上朝,可是已有了退敌之策?” 不待诸葛亮说完,刘禅急忙接话,诸葛亮笑着点了点头,刘婵大喜,“还请丞相快快道出,以解朕多日之忧愁!” 诸葛亮走上殿前,转过身,羽扇轻摇,“既然魏将军刚刚请愿,那自然不能扼杀了魏将军的卫国之情,五路有一路乃是南蛮孟获,兵犯四郡,魏将军可领一军左出右入,右出左入,为疑兵之计,蛮兵自持凶猛,却心性多疑,若见疑兵,必不敢进。” “我堂堂征西大将军,去行这疑兵之计?” 魏延怒目圆睁,姜维急忙拉住魏延,“大将军!” 诸葛亮笑了一声,瞥了眼魏延,“征西大将军在那山间连扑萤的事都做,这退敌的事反倒是做不得了?再者,刚刚又是谁说愿领军退敌的?” “本将是说领军退敌,没说和敌人躲躲藏藏!” 诸葛亮几步走近,“亮之计不费一兵一卒便可退敌,将军若是与敌硬抗,要损失多少兵马?再则,敌军五路来犯,如今又哪里来的那么多兵士让将军与敌军搏杀!” 魏延连退数步,竟是被诸葛亮的气势所震慑,完全没想到,这个山野村夫,更是一介文人,竟然将自己这征战一生的武将喝退。 诸葛亮不再理会魏延,自知魏延已经默许了自己的计策,又是转过身来,“西番国王轲比能兵犯西平关,臣素闻羌人以马超为神威天将军,可派遣一人,令马超严守西平关,伏西路奇兵,每日交换,以兵拒之。” “那就麻烦丞相书信一封,再盖上朕之玺印,当是如此令马将军退却敌军!” 刘禅大喜,走到诸葛亮身旁,“还有三路,丞相有何良策,快快道来!” “又有孟达引兵出汉中,臣听闻孟达与李严曾经有过生死之交,可修书一封,让李严照抄一封,令人送给孟达,孟达必然会向外宣告患病,按兵不出。” “魏主曹丕又派曹真率军兵犯阳平关,此地险峻,可以保守,可派赵云领一支军把守关隘,坚守不出,曹真见我军不出,唯恐受伏,不久就会退去。” “好好好,丞相之计果真妙绝!” 刘禅大喜,连连夸赞,而后摸了摸下巴,“那还有东吴之兵,不知丞相以何计退敌?” 诸葛亮微微一笑,“陛下放心,臣早有谋略,东吴本就是在屯兵观望,如见四路兵胜,定会率军来攻,若是四路败退,东吴又害怕曹丕对其有怨言,定会佯攻一番,而后退回边境。虽然如此,我们还是可以派一个能言善辩之人前去东吴,为吴主讲诉如今天下形势之利弊,先退东吴,其余四路之兵,依计可退,陛下又何须惊慌。” “听丞相一言,朕大为舒心,不知丞相可有那能言善辩之人选?” 诸葛亮羽扇轻摇,扬首看向殿外,“亮有一弟,名均,可使东吴!” 邓芝突然上前,对着诸葛亮和刘禅一抱拳,“老臣有一言不知可否向丞相印证?” “老先生请讲。” “东吴宛陵侯诸葛瑾与丞相有何渊源?” 诸葛亮毫不避讳,直言,“瑾乃是亮同胞大哥!” 此言一出,满朝震动,便是刘禅都大为震惊,看着诸葛亮连退数步,“丞相竟是东吴宛陵侯的胞弟?” “有什么不可吗?所谓各事其主各司其事,虽说亮与瑾乃是亲兄弟,可亮自五丈原迁自成都,承蒙陛下厚爱,担任丞相一职,数次与东吴交锋,亮可曾有过丝毫念及同胞之情?” 刘禅久久不语,邓芝突然请命,“陛下,臣愿与长水校尉诸葛均一同前往东吴!” 刘禅深深看了一眼邓芝,“那就有劳户部尚书了。” 朝退,刘禅站在大殿之外,诸葛亮站在身侧,“果真如丞相之言,邓芝出声弹劾丞相,朕亦是佩服丞相,三言两语便是将这满朝文武尽数御动。” “邓尚书直言敢荐,由他去说服东吴,再合适不过。” “不过丞相胞弟此行……” 再是对诸葛亮信任,刘禅毕竟是君王,诸葛亮却是羽扇轻摇,“子衡多次于亮提及想去看望大哥,故而此次亮也就假公济私让子衡去东吴看看大哥,免得整日在我耳边念叨。” “可是朕怎么听说三先生于成都颇有些名声?” 刘禅突然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诸葛亮,诸葛亮哈哈大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刘禅亦是大笑出声,君臣二人,毫无君臣之别,犹如多年的老友,勾肩搭背。 第二章:三先生 虽说邓芝对诸葛丞相的胞弟,那个近年来在成都颇有些异类名声的三先生早已是有过耳闻,但却是从未见过,只知丞相为这个胞弟讨了个长水校尉的官职,其他的,貌似丞相对这个胞弟从来都没有过多的约束和管教。 但是当邓芝看见这生得面如傅粉,唇若涂朱的三先生的时候不由得冷哼一声,难怪会有如此名声,生的这副模样,虽说和诸葛丞相有些相似,却是更加俊逸,再加上颇具才学,这样的男子,怎能不讨那些碧玉娘子欢心? “不知三先生此去东吴有几分把握说服东吴?” 邓芝此人实在心直口快,连客套的寒暄都省了,开门见山的问道。 诸葛均先是一愣,而后看着这个老儒微微一笑,“我此次不是去东吴看望大哥瑾吗?难道我还有什么要事?均区区一个长水校尉,担任使节,怕是不妥吧,再说了,有邓尚书,又哪里用得着均开口。” “三先生谦虚了,先生二哥乃是我朝丞相,大哥乃是东吴宛陵侯,皆是世上之大才,三先生又怎会差到哪里?至于说我,虽说此行与三先生同往,可此次的使臣,丞相亲口提及的乃是你,我不过是自请陪同罢了。” 邓芝虽然对诸葛亮担任丞相之后的所为大为赞赏,但是其弟诸葛均在成都的名声却是让其格外厌恶,虽说空穴来风之言不可轻信,但邓芝还是想亲眼看一看,堂堂诸葛丞相的胞弟,真的就这般扶不上墙?只知道安逸享乐? “诶,邓尚书此言差矣,你我同朝为官,虽说官职有大小,可此次出使东吴,乃是两国战事,邓尚书又岂能在这个时候分你我呢,至于说均大哥二哥之才干,均实在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此言并非诸葛均客套,实在也确实如此,若无诸葛亮,谁又知道他诸葛均呢?至于说其大哥诸葛瑾,虽说乃是东吴的宛陵侯,但其实实权根本就不大,在诸葛亮未担任丞相一职前,蜀汉又有何人将诸葛瑾放在眼里过? “还有,邓尚书乃是长者,称呼均为三先生,均实在是承受不起,尚书大可叫我子衡便是。” 说着,诸葛均对着邓芝微微抱拳,邓芝轻嗯一声,二人同行出城,一路上不时有人和诸葛均打着招呼,虽然大都是俊美的女子,但也不乏老人与孩子,更是有一个大些的孩子,竟还和诸葛均开着玩笑。 “三先生这是祸害了哪家的小娘被人告发了不成?竟然让尚书大人亲自押送,三先生可真是好大的面子啊。” 诸葛均大笑一声,指着这大小孩,“还不是你那个俏嫂子,在我这买了一幅字画后整日的盯着我的字画,都不给你哥哥洗衣做饭了,这不你哥哥就把我告发了,这下好了,我不仅没偷到你俏嫂子,还被抓了起来,以后可没人给你们讲书读义了,你还不去劝劝你哥哥,最好是劝他不要妨碍我和你俏嫂子,那样就最好不过了。” 大小孩自是知道这位三先生在与自己开玩笑,咧嘴一笑,“这么说三先生也对我那嫂子有意思了?我这就告诉我哥哥去,看他怎么修理你。” “诶,怎么是告诉你哥哥呢?不应该是告诉你嫂子吗?所谓这君子有成人之美,你若是告诉你哥哥,可不是君子行径了啊,也就枉费我教你们读书识字了。” “呸!” 大小孩笑着呸了一声,“还好意思说,你借着教我们读书识字的名声沾了我们姐姐嫂嫂多少的便宜?你以为我不知道?三先生之名难道是白叫的?” 诸葛均打了个哈哈,对着大小孩摆了摆手,“不可胡说,不可胡说啊,我那是关怀,以后你就懂了。” 说着,诸葛均就是和邓芝在前领着人走开了,看样子是要出城,大小孩带着一群孩子追了过来,“怎么,三先生,你这是要出城吗?” “可不嘛,你也知道我和你姐姐的微妙关系,可是你姐姐又发现了我和你嫂嫂的微妙关系,所以啊,你姐姐就逼着我和她好,不然就把我和你嫂嫂的事儿告诉你哥哥,可是三先生我虽然喜欢三,可也不愿就这么被绑住了,所以只好出城避祸了,等你姐姐忘了这事儿后再回来。” 说着,诸葛均又是从身上掏出几个碎银子,丢给了这群孩子,“呐,这一去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这点碎银子拿去买点糖吃,可得在你姐姐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放心吧,我买一包最好吃的糖拿回去给姐姐,就说是三先生给买的,就说三先生说此次回来后就上门来提亲,怎样,够哥们儿吧。” “诶,这可说不得,若是有好人家,还是叫你姐姐嫁了吧,至于我啊,夜里偷偷想想就好了。” 诸葛均连连罢手,而后回头看了看,竟是看见一个妙龄女子正探出头来看着自己,心里一慌,急忙靠的邓芝近了些,“邓尚书,还请帮我遮掩一下。” 邓芝冷哼一声,“看来你这三先生的名声不是因为你排行第三,而是另有所指啊。” 一脸鄙夷的邓芝离得诸葛均远了些,不愿与这种四处沾花惹草的人同流,诸葛均无奈的笑了笑,“就是和小孩子开开玩笑,邓尚书切莫当真。” 说着一行人就是行至城门口,诸葛均从怀里拿出一道文书,递给守卫,却是那大小孩突然冒了出来,跑到那接过文书的守卫面前,“哥哥,三先生要出城,姐姐跟了三先生一路了!” 诸葛均原本笑脸盈盈,却是突然一僵,瞪了这大小孩一眼,守卫听过后果真探出头去看,还真看见了自家那个妹妹,大笑了两声,而后将出城的文书还给诸葛均,“要不三先生就从了舍妹吧?” “闻冬,你还不知道我的性子吗?你这不是把你妹妹往火坑里推吗?” 这守卫姓李,名寒,字闻冬,是诸葛均到成都后结识的第一个朋友,自然也就和其妹妹李芸相识了,而李芸,自是被诸葛均的才识相貌所吸引,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诸葛均虽然时常拿李芸开玩笑,却从未当过真。 “子衡,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芸儿若是能嫁给你,那肯定不会吃苦的。” 邓芝这时候才正眼看这个面如傅粉,极为俊逸的男子,似乎他与传说中的“三先生”有些不一样啊,不然这位守卫,又怎会愿意将自己的妹妹推给他呢?亦或是看中了他乃是丞相胞弟的身份?不应该啊,看他和这些孩子打成一片,和一个守卫交谈甚欢,丝毫没有一点达官贵人的傲气。 “诸葛一家三兄弟,一个早已是东吴宛陵侯,一个出山便是我蜀汉丞相,这位三先生,或许也不一般啊。” 第三章:邓芝三笑 与李寒辞别,诸葛均一行人缓缓出城,那名叫李芸的女子,遥遥的看着那个儒雅男子在前面和那个尚书大人谈笑风生,心中暗暗叹了口气,难道是我生的不够好看,还是我不够温柔娴淑,又或是三先生看不上我的出身贫贱? 东吴,孙权坐在首位,“据探子来报,蜀汉派人前来当说客,想要说服我们退兵,不知诸位有何见解?” 张昭突然站起身来,对着孙权一抱拳,“昭听说此次前来充当说客的乃是宛陵侯的胞弟诸葛均,而宛陵侯的另一个胞弟乃是蜀汉当朝丞相诸葛孔明,不知宛陵侯对此有何看法?” 诸葛瑾抬眼看了一眼张昭,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对着孙权施礼,“臣下与殷模等因遭受故土沦陷,生灵灭绝。离弃祖坟,携老带幼,披荆斩棘,前来归顺圣明的教化,在流亡贱人中,蒙主公生身养命之福,本因携二位胞弟一同为主公效力,未曾想,二弟孔明已是蜀汉丞相,一直随着二弟流离隐居的三弟子衡亦是随着二弟于蜀汉为官,实乃瑾之过也。” “但如今既然各为其主,自是不以亲情相论,若是子衡此行欲劝主公收兵,主公大可于殿前立一大鼎,倒上数百斤生油,用炭火烧沸,再选精锐的刀斧手千名,各持刀斧从宫门前直摆置殿上,召子衡入见,若子衡但有一言劝主公收兵之意,大可将其投至鼎中,以沸油烹煮!” 孙权深深看了一眼诸葛瑾,而后轻笑一声,“既然宛陵侯如此大公无私,那就依宛陵侯之言,架鼎烧油,再选千名身长面大的刀斧手从宫门前直摆置殿上!” 不日,诸葛均与邓芝渡过长江,东吴早早的就是以烽火为信告知了有蜀使前来,故而早已是在岸边摆开阵势,欢迎蜀使,为首之人,赫然是点破诸葛瑾三兄弟的张昭。 “使者远道而来,我主早已在殿上等候二位使者,还请二位使者随在下一同前往大殿,面见主上。” 说着,张昭便是引诸葛均邓芝二人前往宫殿,行至宫门前,只见两汉武士,个个身长面大,气势骇人,更是手持刀斧,直列至殿上。 诸葛均笑着摇了摇头,“邓尚书,看来这不论哪里的朝堂,都是少不了那肮脏至极的勾心斗角啊。” 邓芝整了整衣冠,“莫不是子衡怕了?” “兄长亮早就告知过均,若是在东吴看见什么都不要惊奇,因为大哥瑾于东吴为官,如今各事其主,难免会被小人激言,故而大哥为证效主之心,定会立下状言,如今看来,这门前是刀斧手,门后,应该就是那油锅了。” 诸葛均说着,还不经意的撇了眼身前的张昭,张昭自是听见了诸葛均骂自己是小人,微微转过头,“使者或许等一下就没力气骂在下了,现在就由你逞些口舌之利。” 果不其然,走进大殿,殿中一口大鼎,鼎下炭火熊熊燃烧,殿中热油翻滚,左右武士皆是怒目圆睁,诸葛均和邓芝坦然而视。 行至殿前,诸葛均与邓芝作揖施礼,张昭大喝一声,“大胆!面见吴王为何不跪!” 诸葛均与邓芝相视一笑,没想到二人竟然皆是不愿下跪,而后傲然而立,邓芝捋了捋衣袖,“上国使臣不拜小邦之主!” 孙权大怒,“孤拥三江之地,手下兵多将广,粮草充裕,蜀魏皆可一战,在你等口中,只是小邦?” 诸葛均伸手拦住邓芝,眼神示意,而后微微一笑,“大王何须动怒,邓尚书之言虽有不妥,但两国来使,便是代表我朝主上,二主相见,自是不能下跪的。” 如此,孙权才稍稍止住怒意,拂袖一挥,“不知二人使臣来我东吴所为何事啊?若是为劝我退兵,你们可看见殿中这口滚烫的油鼎了?” 其意自是不言而喻,若谈退兵,便以油鼎烹煮! “哈哈哈!世人都说东吴多贤士能人,没想到尽是心胸如此狭隘之人!” 邓芝大笑两声,孙权冷哼一声,“难道真当孤不知道你们前来是要劝我退兵的吗?如今五路犯蜀,我东吴自然不能让曹魏一家独大,曹魏本就雄霸中原,若是再得川蜀,下一个便是我东吴,于其让曹魏吞掉你蜀汉,我东吴分一杯羹又有何不可?” 诸葛均走近油鼎,“正如大王所说,若是蜀亡,下一个定是东吴,所以均与邓尚书此行,并非劝说大王退兵,而是为东吴之利害而来。” “若是分得你川蜀之地,我东吴又岂惧他曹魏?” 孙权双眼灼灼,盯着这个诸葛瑾的胞弟,诸葛瑾立于一旁,眼观鼻鼻观心,此时此景,他无须多言,亦是不能多言,言多必失,他若开口,今日诸葛均定是那油鼎之中之物! 诸葛均亦是不看诸葛瑾一眼,对着孙权一拱手,“大王以为如今曹魏实力如何?” “自是兵马强壮。” “那大王以为东吴之兵士与曹魏之兵士相比如何?” “我东吴儿郎自是不输他曹魏兵士!” “哈哈哈!” 邓芝再次大笑,孙权恼怒,伸手一指邓芝,“你这老儒,是耻笑我东吴儿郎不如曹魏吗?” “非是耻笑,而是笑大王不观天下形势,难道如今天下大王就真的以为只要魏蜀吴三家吗?固然三国势大,但周边蛮夷,内地诸侯,又何其之多?不说其他,便是如今曹魏引动的这场五路犯蜀,难道大王就没想过若是五路犯吴,大王又该如何应对吗?” 邓芝不卑不亢,娓娓道来。 “我东吴有三江之险,何惧五路之兵?” “哈哈哈!” 邓芝再笑,讥讽的看向孙权,“莫不是大王东吴儿郎能将三江沿岸尽数布兵不成?如若不能,大王何以解五路之围?何以三江之固万世不动?” 孙权微微张嘴,双眼不断在邓芝和诸葛均身上游走。 邓芝退后几步,站至诸葛均一侧,“若是大王以为我与子衡之言乃是夸大之词,小臣便是投身这油鼎又有何怨?” 说着,邓芝便是起身欲投身于鼎,孙权连忙出声制止,“先生何须如此偏激,孤不过是略作斟酌,时觉先生二人之言甚有其理。” 而后,孙权轻轻挥手,“来人,将油鼎缷去,尔等甲士亦是退去,孤要与两位先生好生谈谈,莫要吓着了两位先生,说我东吴无待客之礼。” 第四章:实至名归 待到油鼎缷去,甲士退去,孙权招诸葛均与邓芝走上殿前,而后对着一旁的侍卫挥了挥手,“还不快给两位先生安排座位。” “当今天下之利害如何,还请先生告知。” 看着诸葛均与邓芝入座后,孙权才又开口。 诸葛均笑了笑,“大王以为如今蜀汉受五路之兵是否陷入困境?” “若非陷入困境,蜀主岂会派你二人前来。” 诸葛均摇了摇头,孙权面色一沉,“早就听闻孔明先生卧龙之名,又数次让我东吴和曹魏吃亏,莫不是孔明先生已经想到了退兵之计?” “自然,若是必败的局势,我与邓尚书来此又有何意?如果均所料不差的话,如今五路之兵已退三路,剩下两路,一路是曹真,但是他却不敢有丝毫妄动,还一路便是大王的东吴之兵,丞相不想与东吴交恶,故而派均和邓尚书前来言和,以免两军无意义的伤亡,给了曹魏坐收渔翁之利的机会。” 果不其然,诸葛均刚刚说完,便是有探子来报,西番兵出西平关,见了马超不战自退;南蛮孟获兵攻四郡,皆被魏延用疑兵计杀退回洞了;上庸孟达兵至半路,忽然染病,不能再行军;而曹真兵出阳平关,却是被赵云拦在各处险道,不能退,又不敢进,只得屯兵于斜谷道,等待魏主诏令。 孙权听完探子来报,不由得大惊,“孔明真乃神人也!” 邓芝摇了摇头,直言,“非丞相神人,实则是我蜀地人才济济,又有山川之险,故而不惧五路之兵,不过是丞相之妙计,减少了我蜀地的伤亡,又达到了退敌的效果而已。” “而已?先生真是对蜀信心十足啊。” “合天下者,定是我蜀汉之君也!” 邓芝突然声情激昂,孙权神情不悦,皱了皱眉,“那先生是认为我东吴亦是会败于蜀汉之手了?” 邓芝丝毫不惧,双眼直视孙权,“小臣有一大胆比喻,若是大王为臣,明知其君必败,还会效力否?又或者其君乃是偏安一隅之庸人,大王可觉得效如此之君有何意义?于乱世苟全吗?” 孙权伸手拦下其右武将,“先生之喻确实大胆,竟敢喻孤为臣,不过先生之言倒是不无道理,孤且受教了,若我孙仲谋无逐鹿天下之心,又怎会有如此多贤人志士追随。” “还请先生继续讲天下之利害。” 诸葛均站起身来,抬手作揖,“如今曹魏势大,且兵多将广,你我两家单独抗衡皆是乏力,若是吴蜀联合,先伐曹魏,吴能踏出这三江之地,蜀亦是能走出山川之险。” “先生之言吴、蜀二国同心灭魏,得天下太平,平分天下?” 孙权皱眉,刚刚那邓芝还说一统天下定是蜀汉,如今又要联合灭魏,难道说他以为灭魏之后还能连同我东吴一块覆灭不成?又或者联合是假,假借我东吴之手与曹魏拼搏,而后蜀汉一网打尽,坐收天下?那也真是太小看我孙仲谋了吧! “非也,联手灭魏后你我两国大可休整些许年月,同时平定各番诸侯,到时候再一决天下归属,毕竟天无二日,民无二主,这天下,终究是要统一的,自然,联手灭魏,定是两家皆会出兵,绝不会出现坐收渔翁之利的事情,我蜀汉不会做这小人之事,我想大王也不会让东吴儿郎落个怯战的名声。” 诸葛均脸色神情连连变化,亦是猜出了孙权心中所想,不免出言相激。 果然,孙权冷哼一声,“东吴曾有举鼎之霸王,岂会怯战!” 邓芝看了眼诸葛均,这个诸葛亮的胞弟,果然不是寻常人,这份气魄,这份胆识,这份学识,不辱诸葛丞相之威名,想着,邓芝微微抬眼,看向对面的宛陵侯诸葛瑾,两个弟弟已是如此,他这个大哥,又怎会是简单的人物,否则又怎会短短时日就爬到了宛陵侯的地位。 沉吟片刻,孙权再次出声,“那便如此,还麻烦邓尚书回去告诉蜀主和你们的诸葛丞相,我东吴即日便退兵,且愿意和蜀汉交好,共同伐魏。” 邓芝站起身来,对着孙权作揖,“大王英明!” 说完,邓芝便是和诸葛均转身欲离去,孙权出声拦住,“两位先生这是去何处?” 邓芝转过身,“既然已达成共识,小臣二人自然就是要回去复命了,国家大事,丝毫不可耽搁,还请大王也速速下令召回兵士,免得引起两国不必要的纷争。” 孙权轻轻一笑,“邓尚书急于回去复命孤自然是不会拦着,可是这位先生,是子衡是吧,子衡远道而来,与其大哥已经数年未曾谋面,难道就不想与大哥叙叙旧吗?孤想,子瑜也是很想和子衡叙叙旧的,是吧子瑜?” 诸葛瑾睁开眼,站起身来,对着孙权微微一笑,而后转身走到诸葛均身前,“子衡,你我已经许久未见,不如就让邓尚书回去复命,你就先在大哥那小住几日,你我兄弟二人好好叙叙旧,给大哥说说这些年你和二弟是如何过的。” “对,没错,子衡,你就先在子瑜那小住几日,至于回去复命之事,就交由邓尚书便是了,孤这就下令,要陆将军撤军。” 孙权亦是急忙附和,邓芝面色微变,诸葛均回头深深看了眼邓芝,邓芝看出了诸葛均眼里的意思,不再多言,诸葛均一把握住诸葛瑾的手,“既然大哥和大王都欲留下均,那均就留下小住几日,正好均也甚是思念大哥,顺便领略一下荆楚东吴的风土人情,均可是向往已久了。” 邓芝看了眼双手紧握的兄弟二人,对着孙权一作揖,“既然子衡也有意和宛陵侯叙旧,那小臣也无话可说,就先回去复命了,告辞!” “邓尚书,不送!” 邓芝离开东吴之后便回到成都复命,诸葛亮见只有邓芝一人回蜀,便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邓芝对着诸葛亮一拱手,“还请丞相责罚,邓芝请命随同子瑜,却未能将子瑜带回,实乃邓芝之过也!” “邓尚书不必自责,在出发前我就交代过子衡,要其低调行事,有邓尚书相随,一切皆可交由邓尚书,如今看来,子衡又是卖弄才学了吧。” 对于自己的胞弟,诸葛亮怎会不知,邓芝却是对诸葛均格外赞赏,“子衡之才学,邓芝钦佩不已,三先生之名,实至名归!” 第五章:大小姐驾到 却说诸葛均留在东吴之后当真四处游玩,孙权还特意准许诸葛瑾陪同诸葛均游玩,只是暗中派出探子时刻向孙权汇报诸葛均的情况。 “子衡,你明知来了东吴不易回去,为何还要来?” 诸葛瑾自是知道,自己这三弟,从小就和他二哥亲,而自己这个作为大哥的,虽说和两位弟弟的关系尚可,但却是并无二位弟弟那么亲密,故而知道,就算自己挽留,诸葛均也是不会愿意留在东吴效力的,哪怕他在蜀汉,如今也不过一个长水校尉的职位,但有诸葛亮照料,也算得上逍遥自在,可在这东吴,虽说自己官至宛陵侯,却难保其不受他人挤兑。 “均自和大哥分别亦是近十年,均至成都后听闻大哥在东吴为官,便数次向二哥提及,欲往东吴探望大哥,二哥却总是推脱,最后二哥被我说的烦了,又正好赶上这五路犯蜀的事,二哥也就允了我来东吴的事,所以均才得来到东吴与大哥相见。” 诸葛均四处张望,看着这不同于蜀地的吴地,“这吴地的女子虽说生的秀气,可与蜀地的女子少了些许的英气,不过各有千秋,倒也是颇为养眼。” 三两句,诸葛均便是扯到女子,诸葛瑾深深看了眼自己这三弟,近十年未见,三弟也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孩子了,长大了,自然也是向往这男欢女爱的。 暗中的探子在听到诸葛均如此在意女子之后,便是立马回去向孙权汇报,宛陵侯这三弟,喜好女色! 诸葛均有意无意的瞥了眼远去的探子,诸葛瑾自是注意到了,却是不动声色的和诸葛均一同游玩着。 待到那探子走远,诸葛均才又说道,“二哥早就料到我来了东吴后吴王不会轻易的放我回蜀,定会借大哥之名将我留在东吴,就算我不能为东吴所用,也不会放我回去为蜀所用。” “孔明明知会如此,为何还要让你来,你是哪里惹得你二哥不高兴了吗?” 诸葛瑾大怒,对那个自小便有自己见解的二弟颇为不满,却是诸葛均轻轻一笑,“大哥莫要动怒,且不说是均请求二哥让我来东吴的,二哥在均离蜀之前付诸多言于均,只可惜均的性情如此,总是忍不住卖弄几句,惹得吴王不肯放我回去,况且二哥也早就猜到了会有这种情况,故而也付均一计。” “何计?” “二哥说,若是吴王不愿放均离去,那均便在东吴好生玩乐便是,在成都如何,在吴地亦是如何即可,时机到了,他自会来接均。” 诸葛均丝毫不为自己被留在吴地担忧,反而转过头,看向诸葛瑾,“大哥,均素闻东吴乔国老有二女唤作大小乔,皆是生的国色天香,不知可是事实?” 诸葛瑾笑着摇了摇头,诸葛均却是面露疑色,“假的?可是大家都这么说啊,难道说是那乔国老为自己的女儿贴金不成?” “不不不,我摇头不是说乔国老的女儿不是国色天香,我是叹你们兄弟两个是真的长大了,特别是二弟,出山便是做了蜀汉的丞相,大哥不及他。” 诸葛瑾哭笑不得,自己这三弟,虽然从小就古灵精怪,怎的这长大了也这般的不让人放心,难怪孔明要嘱咐好几个方案给子衡。 “噢?是真的?那大哥可与乔国老相识?” 诸葛均立马拉住诸葛瑾的手,其意不言而喻,若是大哥与乔国老相识,那便快些带均去拜访乔国老,均也好借机结识乔国老那国色天香的两个女儿啊。 “孔明平时就教了你这些吗?” 诸葛瑾皱着眉头,看着这一脸急色的诸葛均,一时竟是没有好脸色,拂袖一甩,便是扬长而去。 诸葛均却是毫不在意,只因二哥说了,自己在成都怎样,便在东吴怎样,这样才能安然回蜀,否则只怕是回蜀遥遥无期了。 “大小姐驾到,速速让道!” 突然一阵马蹄嘶鸣声,诸葛均回过头去,只见一个妙龄女子,骑马在街道疾驰,撞倒掀翻了不知多少摊主小贩,眼见那匹骏马就要撞上自己,诸葛均面色一变,竟是呆在了原地,不知如何躲闪。 “吁!” 女子在诸葛均面前急忙勒马止住,扬手就是一鞭子抽在诸葛均身上,“哪里来的小子,没听到本小姐的话吗?连本小姐的道都敢拦,不知死活是不是!” 诸葛均疼的龇牙咧嘴,没想到这个女子竟是如此蛮不讲理,自己在闹市纵马也就算了,竟然还出手伤人,先前还说东吴的女子秀气,看来是均见识浅薄了啊。 “大小姐!大小姐!” 就在诸葛均准备出声骂人之时,前方又是闯来两人,气喘吁吁的跑到这个女子身旁,“大小姐,主上说了,不得在闹市纵马,您怎么又把马骑出来了,若是让主上知道了,您可能只是被说一顿,我们俩可就惨了。” 说着,其中一人就是去拉住骏马,一人在女子身上扫视了一下,拍了拍胸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什么叫没事!这个人拦住我的去路,险些害我从马上摔下来,这也叫没事?” 女子拿着马鞭一指诸葛均,挥手就是又要扬鞭,那仆人急忙拦住,“大小姐,您这不没事嘛,就不要和这些平民一般见识了,再说了,本就是您纵马闹市在先,若是闹到了主上耳朵里,主上怕是还会责怪大小姐的。” 诸葛均微微皱眉,看着这个行事如此肆无忌惮的大小姐,“不知阁下是哪位大人府上的大小姐,在下倒是要去府上好好论一论这闹市纵马扬鞭之事!” “这位先生,该是称呼您先生吧,我家大小姐确实闹市纵马不对,但您拦住我家大小姐的道又是作何?先前也有人欲拦住我家大小姐而和大小姐攀上关系的人,可不是被大小姐打跑了,便是被我家主上带走了,所以还请先生不要多做计较的好,既是为我家大小姐省麻烦,也是为了先生您好。” 诸葛均本欲要这什么大小姐道个歉就算了,但是这仆人竟然如此说话,那倒是要好好论一论了,“在下也不要你为在下好了,但请你告诉我,你家主上究竟是何人,在下定会前往府上为这一鞭讨个公道!” 说着,诸葛均就是扬起袖子,露出胳膊上那一条刺目的血痕,这女子的一鞭,可是没有丝毫留力! “均倒是要看看,东吴哪位大人府上的千金教育的如此好!” 第六章:吴王拜访 看着诸葛均胳膊上的血痕,仆人面色一惊,却是那女子一把拉开仆人,手拿马鞭指着诸葛均的鼻子,“想知道本小姐是哪个大人府上的?那本小姐就告诉你,是城中孙府!你若有胆,就来孙府找我家大人理论啊!” 说完,又是一鞭子示威的抽在诸葛均脚下,而后扭过头扬长而去,“无趣,一出来就遇到这不知死活的人,回去了,给本小姐将马牵回来,可莫要让马受了惊!” 诸葛均欲上前拦住这无法无天的女子,却是旁人出手将诸葛均拦住,“这位先生,算了吧,大小姐也不是第一次在闹市纵马了,虽然出手打人还是第一次,但或许是因为被吴王关在家里久了,有些气恼罢了,我观先生有些面生,不是本地人吧,先生伤的也不是很重,就算了吧。” “被吴王关在家里?她是吴王的什么人?” 诸葛均面生疑惑,那人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先生真不是本地人了,本地人谁不知吴王有一个妹妹,从小就喜好骑射,舞刀弄枪,一点儿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说完,那人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这话先生听听就算了,可没人敢说吴王妹妹的不是。” 诸葛均自是了解,点了点头,“多谢兄台告知,在下心中有数。” 正欲回到侯府的诸葛均正好碰到了出门寻自己的诸葛瑾,“子衡,久不见你归来,我正要去找你呢,刚才是大哥不该生你的气。” 说着,诸葛瑾就是伸手拍了拍诸葛均的胳膊,“不过子衡你也不要和大哥斗气,大哥只是……” 话未说完,便是看见诸葛均龇牙咧嘴,疼的直呼冷气,诸葛瑾急忙撩起诸葛均的衣袖,“啊!这是怎么回事,究竟是何人,竟敢将我三弟伤成这样!” 诸葛均却是痛意消退后看着诸葛瑾一脸傻笑,多少年了,没有人如此这般的关心自己,哪怕是二哥诸葛亮,也从未对自己流露过如此姿态,更多的是和自己讲道理,讲前因后果,讲法度。 却是不会如大哥这般的关切。 “都伤成这样了还笑!” 回到侯府,不论诸葛瑾如何询问,诸葛均都是不说是谁将自己打伤,最后不得不叹息一声,“子衡真的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诸葛均仍然只是笑了笑,不是不愿,实是不能说,大哥乃是东吴的宛陵侯,前面吴王才亲自出言将自己留下,后脚自己就被吴王的妹妹所伤,难免不会膈应吴王和大哥直接的感情,这于大哥是不利的。 大殿里,吴王正思索着为诸葛均寻个怎样的美人将其留在东吴,又是有探子来报,“主上,大小姐闹市纵马,扬鞭将宛陵侯的三弟打伤!” “啊!” 孙权微微张嘴,站起身来,猛地一把撑在案上,“不是早就吩咐过吗,严禁大小姐在闹市骑马,为何她又把马骑了出去?是何人看守马厩!” 却是有人站出,“主公,当下或许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主公前不久才将宛陵侯的胞弟留下,转眼大小姐便是将其所伤,臣以为主公还是应该去宛陵侯府上拜访一下为好,毕竟就算那诸葛均不能用主公所用,可也不能因为此事疏远了主公和宛陵侯之间的关系,毕竟宛陵侯的才干,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进言之人姓张名温,字惠恕,现为中郎将。 孙权冷哼一声,“都是母亲平时太过宠溺小妹了。” 说完,拂袖走下大殿,“备上一份礼品,孤亲自去宛陵侯府上拜访宛陵侯及其胞弟,另外,禁足大小姐出府一个月,就说是孤的意思,就是国太替她说情都没用!” 宛陵侯府,诸葛均将胳膊包扎了一下后就和诸葛瑾谈起了家常,说到自己自听到有人称呼二哥为先生后便也想别人称呼他为先生,二哥取笑均,便戏称均为三先生,倒是没想到,这到了成都之后,均三先生的名声倒是还传开了。 就在这时,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哈哈哈,原来子衡便是成都赫赫有名的三先生,倒是孤寡闻了。” 诸葛瑾与诸葛均连忙站起身来,“不知大王亲临,未能迎接,是臣之罪也。” 孙权摆了摆手,而后一拂袖,旁人便提上礼品放置一旁,“孤自听闻小妹将三先生所伤,便让人准备了些礼品,皆是有利于休补的玩意儿,特来向三先生赔个不是。” 诸葛瑾双眼猛地一睁,而后看向诸葛均,难怪不管自己怎么问,子衡都是不愿告诉自己是谁伤了他,原来是吴王的妹妹,子衡这是怕膈应了我与吴王之间的关系啊。 诸葛均却是对着孙权一作揖,“是均在街上挡了大小姐的道,均受大小姐一鞭,实乃均自受,怪不得大小姐,另外三先生之名,实乃戏称,大王莫要当真。” “三先生消消气,小妹实在是被孤之母亲宠溺惯了,孤已经禁足小妹一个月,还望三先生莫要和小妹一般见识,至于说三先生这个称谓,孤倒是认为很适合子衡啊,你大哥子瑜乃是我东吴的宛陵侯,当得上先生之名,你二哥孔明乃是蜀汉丞相,自是当得上先生之名,子衡排行第三,三先生之名自是实至名归。” 孙权又岂会听不出诸葛均话语中的怨气,也不生气,时是乱世,正是用人之际,拥才自傲不足为奇,只要能为其所用,些许傲气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而诸葛瑾的神色变化自是一丝不差的落入孙权眼中,心中对诸葛均更是喜欢,更是坚定了要其为自己所用的念头,“此等人物,不能为孤所用,实乃东吴之损失!” “子衡不过是受些皮外伤,主公禁足大小姐,定会惹恼国太,国太定会因此事对主公不喜,子瑜实在不愿看见主公因为子衡这一点儿小事而和国太生出间隙,主公对国太之孝心,子瑜这么多年也是看在眼里。” 诸葛瑾连忙将孙权迎进屋,却是劝说孙权不要禁足大小姐,诸葛均看了看自家大哥,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第七章:我不读春秋 事君者,忠君事;君厚者,报君恩。 孙权对诸葛瑾自是十分看重,否则也不会将诸葛瑾提拔到宛陵侯的地位,故而诸葛瑾也是对孙权忠心耿耿,但今日孙权备礼而来,诸葛瑾立马便是明白过来,孙权是怕自己因为大小姐挥出的这一鞭,将二人的君臣之谊挞裂了,故而也是出言为孙权谋想,以表忠心。 诸葛瑾更是不着痕迹的对诸葛均使着眼色,诸葛均自是不想让大哥为难,亦是不想大哥在东吴因为自己的这点小事而被埋没,也是向孙权出言。 “大王何必如此较真,大小姐如此性情方才是真性情,均虽然臂受一鞭,但确是均拦路之过也,大小姐也是被大王约束的久了,难得释放一次,大王若是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不如在城郊建一个马场,这样不仅可以让大小姐有地纵马,也能培养东吴氏族子弟的马术,何乐而不为呢。” 听了诸葛均的话,孙权略一思索,顿时笑逐颜开,“三先生这个建议不错,好,孤回去后便命人着手安排此事,到时候还请三先生来马场一展马术,让那些氏族子弟看看,如今时逢战时,当是人人皆可骑马为战,而不是依仗蒙恩,整日游手好闲吃喝玩乐,丧失了斗志。” 诸葛均却是摇了摇头,“这种事若是均来做,怕是会被氏族子弟诋毁,说大王涨蜀汉之威,灭东吴志气。” “那三先生以为何人来做合适?” “当然是大小姐最合适不过了。” 诸葛均轻轻一笑,孙权却是皱了皱眉,“小妹一介女儿身,在众人面前抛头露面怕是不好。” “均听闻大小姐从小就喜好骑乘马术,刀剑武术,正好今日均亲眼所见大小姐之马术确实过人,所谓是巾帼不让须眉,大小姐当是此等佳人,亦是正好以此来刺激那些氏族子弟,这样大小姐也高兴了,大王的意愿也达到了,一箭双雕。” 孙权直勾勾的看着诸葛均,诸葛均坦然而视,丝毫不怯,孙权这才露出笑容,“那就依三先生此计,孤这就回去安排,”说着,孙权就是准备转身离去,却是突然又转过头,“对了,三先生若是不介意,可否让孤看一下三先生的伤势,也好回去呵斥小妹几句,免得小妹不知轻重。” 诸葛均动了动胳膊,表示伤势不重,而后笑言,“均很是介意刚刚包扎好又要扯开。” “哈哈哈,三先生真是个妙人!” 孙权哈哈大笑,诸葛兄弟俩亦是陪笑,孙权止住笑意,“好吧,既然三先生无事,那孤也就回去了,不打扰三先生和子瑜续兄弟之情了。” “大王慢走。” 将孙权送至侯府外,孙权突然转过头,“三先生以为孤的小妹如何?” “大小姐凤仪之相,当是九天之星也!” 诸葛均目不斜视,孙权笑了一声,而后转身离去。 回到屋内,诸葛瑾看着自己的胞弟久久不说话,诸葛均却是乐得清静,翻看着诸葛瑾的书籍,“大哥也看春秋?” “刚刚吴王问你的话,你为何要那般回答,大小姐我也见过,容貌身姿皆是上等,你也到了婚配的年纪,正好说一门上好的婚事给你收收心,免得你整日一副收不住心的模样。” 诸葛瑾答非所问,诸葛均亦是答非所问,“二哥也看春秋。” “不过这样也好,大哥虽然官至宛陵侯,你二哥也是蜀汉丞相,可毕竟只是为臣,而大小姐乃是君王之家,纵你才气不输孔明,终究也只能为臣,身份不等,终究难得安稳。” 诸葛瑾依旧说着自己的话,诸葛均却是放下春秋,“不过我不读春秋,我泛读百家。” 说完,诸葛均走到一边,又随意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诸葛瑾叹了口气,欲转身离去,诸葛均突然开口,“那乔国老国色天香的女儿大小乔比之大小姐如何?” 诸葛瑾先是一愣,而后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诸葛均,却也是给出了评价,“各有千秋,若真要论个高下,当是大小乔略胜一筹。” “那大哥还不愿为小弟引见,正如大哥所说,小弟也到了婚配的年纪,这要收心,也得要能收的住小弟的心的人才行啊。” 一听大哥对那大小乔的评价如此之高,诸葛均立马就是来了兴趣,诸葛瑾却是无奈的笑了笑,“再过几日便是国太祭祀的日子,乔国老与国太私交甚好,大小乔亦是深得国太喜爱,到时候大小乔定会陪同国太祭祀。” 说完,诸葛瑾就是走了出去,诸葛均却是微微一笑,“祭祀吗?倒是要去看一看这国太祭祀的场景,顺带看一看那天下闻名的大小乔,是否真如传说那般国色天香。” 一日后,孙权便是收到了密报,不由得滋了一声,“这位三先生……” 孙府,大小姐孙尚香听说孙权要为自己在城郊建一个马场,高兴的跳了起来,“哥哥什么时候这么开明了,竟然会愿意给我建一个马场,还要那么多人来给我捧场。” “据说是那位被大小姐抽了一鞭子的三先生诸葛均向主上建议的。” 孙尚香秀眉一皱,“他?我抽了他一鞭子,他怎得还帮我说话?莫不是心怀不轨?虽然他确实长得有些俊逸,不过本小姐可不喜欢这种小白脸,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有什么用,生逢乱世,还是要能上阵杀敌才是好儿郎!” 说完,孙尚香又是问道,“那个什么三先生,他伤的怎么样?” 虽然说看不上这种文弱书生,可毕竟帮自己在哥哥面前说过话,孙尚香还是忍不住关心两句,这个下人却正是那陪孙权去诸葛瑾府上送礼的下人,笑了笑,“三先生看上去伤势并不重,主上想要看一下都被拒绝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最后主上在走的时候问了句三先生觉得大小姐怎么样。” “他怎么说的?” “三先生说大小姐凤仪之相,乃是九天之星。” 孙尚香听后先是一皱眉,而后冷哼一声,“他诸葛均什么身份,就算他大哥是宛陵侯,又怎能和本小姐相提并论,竟然还敢当着哥哥的面出言拒绝!” 身为吴王的妹妹,孙尚香又怎会不知哥哥亲口问出这一句话的意思,没想到竟然有人敢直言拒绝吴王,拒绝自己,你这个三先生诸葛均,可真是好胆色啊! 第八章:这谁受得了啊 “另外,主上让我来支会大小姐一声,国太数日后将在甘露寺进行祭祀,大小姐这些天切莫再惹是生非,惹恼了国太,也让大小姐这几日准备一下,好陪国太一起去祭祀。”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孙尚香不耐烦的甩了甩手,不再理会这个像个老妈子一样的下人,“我要去练剑了,你还不走是不是要陪我练剑?” 这传话之人急忙告退,和这位大小姐练剑,据说上一个陪大小姐练剑的被主上处死了,具体原因实在不好说出口,但从此再无一人敢和大小姐练剑。 数日时间转瞬即过,甘露寺这日好不热闹,诸葛瑾早早的就是出去参加吴王的朝会了,而后会随着吴王一起去甘露寺,本来吴王特意嘱咐诸葛瑾要带上诸葛均一同前往的,可诸葛均以非吴之臣不上吴朝给拒绝了,诸葛瑾只好原话回禀给吴王,孙权也不为难诸葛均,就任由诸葛均了。 诸葛均也是大早就来到了甘露寺,都不用问路,直接向着人流汇聚的地方走来,赫然就是看见了头上那熠熠生辉的甘露寺三字。 “看来这不论是哪里的人,都喜欢凑热闹啊。” 感叹一声,诸葛均也是随着人潮涌了进去。 夹在人潮中的诸葛均就更感慨了,“这东吴不愧是富饶之乡啊,这东吴的女子,身上可真软,真香,真饱满!”正感慨着,突然身前的一个女子不堪拥挤,转过身,诸葛均被身后的人一推,一头扎进了两座巍峰之间。 “啊!” “啊……” 一声尖叫,一声舒畅,女子伸手欲将诸葛均推开,却是人潮汹涌,诸葛均一把将女子抱住,双手不断在女子身上乱抓,头扎的更进去了。 一直到进入了寺中,诸葛均才松开手捂着鼻子悄然离开,“该死,怎么会这么雄伟,怎么会这么酥软,怎么会这么深不见底,怎么会这么把持不住!” 等女子脱离人群缓过神后低头一看自己胸前,一朵鲜红的梅花在胸前俨然绽放,“啊!究竟是哪个登徒子!” 另一边,诸葛均半仰着头,好片刻才止住血,将脸上的血迹胡乱擦了擦,不由得感叹,“受不了受不了,难怪大哥来了东吴就不愿走了,这谁受得了啊。” 想诸葛瑾堂堂宛陵侯,竟是被诸葛均如此污蔑,若是诸葛瑾知道了,不知还会不会认诸葛均这个三弟。 “快看,吴国太来了!” 突然一声惊呼,诸葛均急忙看去,只见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太太被那日闹市纵马的女子搀扶着,一步步走近甘露寺的大殿,而那吴国太另一边的一个女子突然转过身,刚刚止住血的诸葛均又是感到鼻孔一热。 “受不了受不了!” 诸葛均急忙用手按住鼻孔,好半响才止住这股热流,叹息一声,“这东吴的女子都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会长这么大?” 旋即又是对身旁的一个男子问道,“不是说吴国太和乔国老私交甚好,吴国太对乔国老的两个女儿也是宠爱有加吗,怎么不见乔国老家的两位姑娘陪同吴国太?” 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诸葛均,看到诸葛均脸上的一条血色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好不容易止住笑意,“阁下不是本地人吧,慕名而来欲一观那国色天香的大小乔?” “正是正是,想不到竟是一下就被阁下看出来了。” 诸葛均只觉这容貌不输自己的男子是取笑自己贪色,亦是应承下来,男子哈哈大笑,“想不到阁下也是性情中人,那在下就告诉你,吴国太左边的乃是自己的女儿,如今吴王的亲妹妹,右边的便是乔国老的大女儿,大乔,至于小乔,一会儿你便能看见了。” 诸葛均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让自己看一眼就受不了的女子,居然就是那大乔,当真是当得上国色天香一语,大乔已如此,小乔又何斯! “在下管阁下器宇轩昂,定是出身望族,敢问阁下大名,也好交个朋友。” 男子嘴角含笑,看了看诸葛均,缓缓开口,“在下姓周名瑜字公瑾。” “原来是公瑾兄。” “既是交友,不知阁下名讳?” “诸葛均,字子衡!” 周瑜微微一愣,而后深深的看了眼诸葛均,“原来你就是宛陵侯的胞弟,那个让吴王亲自开口留在江东的诸葛均,不过公瑾倒是听闻了一些子瑜在成都的传闻,三先生?哈哈,想不到今日还能遇到赫赫有名的三先生!” 诸葛均亦是陪笑,“公瑾莫要取笑子衡了,所谓三先生,不过是戏称罢了。” “诶,我可是听闻了一些其他的三先生叫法。” 诸葛均面色一尬,而后笑着摇了摇头,“子虚乌有的事情,公瑾莫要信道听途说之言,子衡可从未做过那三先生之事。” 周瑜看着诸葛均的脸,而后极为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信子衡。” “噢?公瑾如此便信了在下?” 周瑜强忍住笑,指了指诸葛均脸上的血迹,“如子衡这般见到个女子如此把持不住的男子,公瑾又怎能不信,莫说三先生了,子衡怕是如今都还只是先生吧。” 说完,周瑜哈哈大笑起来,诸葛均急忙在脸上扒拉着,“公瑾,看看,还有没有痕迹,快别笑了,看看还有没有痕迹,可别让大哥看见了说我丢他的人。” 周瑜好半天才止住笑意,看着这个极为在乎自己面貌的男子,这就是那个宛陵侯的三弟?这就是那个吴王亲自开口留下的蜀汉使臣?这就是那蜀汉丞相卧龙孔明的弟弟? 实在是不像啊。 “好了好了,没有了。” 诸葛均这才放下心来,又是感慨一声,“公瑾,你们东吴的女子,为何生的秀气,却又能如此雄伟?” “怎么?子衡若是喜欢,大可在这娶上一个东吴女子,安家立业,还回那贫瘠的蜀汉作甚?” “不不不,均只是想说,我还受得住。” 周瑜本想借吴地女子将这个吴王想要挽留的人彻底留在吴地,没想到这诸葛均竟是来了这样一句,一时没忍住,又是笑了起来,“子衡啊子衡,你可和你的大哥一点儿都不像啊。” “怎么?我大哥受不住吗?” 第九章:周郎顾曲 周瑜哭笑不得,这诸葛均实在是有意思,竟是连自己的大哥都能如此调侃,看平时宛陵侯不是这般有趣的人,其胞弟竟然会差别如此之大,倒真是让周瑜刮目相看了。 或许这也是孙权为何要留下这诸葛均的原因吧。 “想不到子衡竟然如此风趣,实在是让公瑾刮目相看啊。” “食色者,性也,子衡也不过是流露出本性罢了,再者说了,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自古便是相传,这男女之事,又哪来的那么多的条条框框。” 诸葛均亦是开口笑言,看着不远处有条不絮的进行着祭祀,又说道,“再者如今本就是乱世,大好男儿还被羁绊束缚,又如何能闯下一番事业呢?不知南郡太守觉得子衡所言可是在理?” 周瑜丝毫不意外诸葛均认出自己的身份,自己本来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哈哈一笑,“在理,子衡所言确实在理,不如找个地方你我小酌几杯?” 说着周瑜就是拉着诸葛均要找个阴凉的地方喝酒,却是突然传来一阵琴瑟之声,周瑜立马松开诸葛均的手,上前两步,“看,那个抚琴的女子便是子衡心心念念的小乔了,走走走,想不到今日不仅能遇到子衡这样的趣人,喝酒还能有如此佳人抚琴,实乃人生一大幸事啊。” 诸葛均闻声望去,果真于殿前有一妙龄女子正端坐抚琴,琴声悠扬,声如其人,温婉,端庄。 “这便是小乔吗?” 只见这女子与大乔眉宇间有三分神似,却又给人不同于大乔妩媚,身姿亦是不如大乔丰腴,但却是更加的让人怜惜,如此的国色佳人,难怪能美名远扬。 诸葛均一时竟是看得痴了,听的呆了。 “子衡,子衡!” 周瑜叫了两声才将诸葛均叫醒,不由得更是哈哈大笑,“子衡是看上了这小乔不成?” “哈,让公瑾见笑了,只是突然看见这传说中的佳人,有些恍惚罢了,再者也是没想到如此佳人竟还弹得如此动听的曲子,实在是让均大开眼界。” 诸葛均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而后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小乔的赞赏,却是周瑜丢给诸葛均一壶酒,“不过子衡可知小乔如今所弹曲子是谁谱的?” 说完,周瑜就是打开酒壶,抬手对着诸葛均示意,仰头喝了一口,诸葛均亦是回敬,喝了一口。 “好酒,这几日均在东吴素闻公瑾精于音乐,莫不是小乔所弹曲子乃是公瑾所谱?” “哈哈,不错,小乔如今所弹曲子,正是在下所谱!” 周瑜又是猛灌一口,大笑一声,眉宇间丝毫不掩饰自得之色,而后神色怪异的看着诸葛均,“我东吴向来盛产美人,子衡若是有意于东吴扎根,公瑾不介意为子衡说几桩好婚事,皆是人间绝色,至于说这位小乔嘛,子衡还是将那份心思放在心底吧,因为她已经心有所属了。” 诸葛均亦是又喝一口,听闻周瑜此言,稳稳一愣,而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周瑜,“莫非小乔心属之人就是公瑾?” 周瑜笑而不言,只是喝酒,诸葛均见其姿态,已是心中有了回答,仍是一边喝酒一边欣赏那抚琴佳人,就算心有所属,难道还不让人欣赏了不成?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英雄本色,不拆良缘。 酒至酣处,周瑜和诸葛均更是谈笑风生,那抚琴的佳人似注意到这在国太祭祀之日还敢酗酒的两人,不由得抬眼望去,不曾想竟是看见了那相貌英俊,酒酣后更是别有一番风姿的周瑜,便是诡异一笑,玉指轻拨琴弦,便是琴声缭乱。 周瑜闻声顿时看向那抚琴佳人,二人对视,小乔眉目轻眨,在周瑜心中拨动涟漪,更是低头浅笑,玉指继续拨动,却是琴声隐隐絮乱。 周瑜哪里还能忍得住,随手将酒壶丢至一旁,向着小乔大步走去,诸葛均猛地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周瑜走向殿前,在小乔身旁坐下,一手握住小乔玉手,一手轻拨琴弦,琴声瞬间悠悠响起。 诸葛均张了张嘴,而后苦笑一声,自顾自喝着酒,看着那琴瑟面前的一对璧人同心谱曲。 “看来长得好看果然还是不够,还得有才艺有特长啊。” 一壶酒喝干,诸葛均看着那索性将头轻轻靠在周瑜肩上一脸娇羞的小乔,不由得感慨,“这大家族出身就是好,不仅年纪轻轻就已是南郡太守,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女子调情都无人站出来呵斥,若是此时坐在那抚琴的是我,恐怕别说别人了,就是那小乔也就早躲开了吧,更是被吴国太身旁的大小姐让人轰走了吧。”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只神鸟从甘露寺内飞出,一时间引起甘露寺浩大的轰动,便是连刚刚结束朝会赶来甘露寺的孙权及一干朝臣驻足观望。 神鸟在甘露寺上空不断盘旋,孙权一手紧握,目中精光闪现,张温急忙上前,“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国太祭祀现神鸟,主公,东吴将兴啊!” 孙权死死盯着那只在空中盘旋的神鸟,听闻此话不由得轻“噢”一声,却是身后一干朝臣纷纷对其行礼,“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孙权这才松开手,双臂张开,“天佑我东吴,助我一统天下,完成霸业!” 诸葛均亦是看着那只神鸟,却是面无喜色,甚至剑眉微皱,“这只鸟,怎生的如此怪异?” 突然,神鸟朝着诸葛均的方向飞去,诸葛均这才看清,不由得大惊失色,微微张嘴,“这哪里是什么神鸟,这分明是天下祸乱的凶鸟!” 神鸟飞出甘露寺,一路向着西北飞过,孙权挥手一指,“来人,速速追过去,一定要将这只神鸟追回来,不要让它飞走了!” 地上跑的怎么追的过天上飞的,最终还是让这只所谓的神鸟飞走了,孙权大怒,“快给我去找!一定要将这只神鸟追回来,我东吴的神鸟,岂能让他人得利!” “主公!那只神鸟飞过江了,看其方向,好像是白帝城!” “速速派人去通知陆逊,要他领军前往白帝城,将这只神鸟带回来见我!” 孙权大怒,自己领地飞出的神鸟,竟然跑了,若是传出去,让自己这吴王还如何在蜀汉和曹魏面前抬得起头来,所以神鸟一定要追回来! 却是张温突然站出来,“主公,白帝城好像是蜀汉的领地……” 第十章:刘禅出蜀 却说蜀主刘禅听说有神鸟于东吴飞落白帝城,大喜过望,召见诸葛亮,“朕欲前往白帝城一观神鸟,蜀中大小事务,皆交由丞相定夺。” 诸葛亮自然也是听说了那只从甘露寺飞出的神鸟,却是不认可世间有神鸟之说,“陛下切莫轻信谣言,人间哪有什么神鸟,再者白帝城与吴地毗邻,东吴大军尚未撤走,恐是东吴引诱陛下之计啊,陛下万不可贸然前往,以身涉险。” “哦?吴军还未撤走?那朕当是亲自领军将吴军击退!” 刘禅此言当然不过是借口,既能前往白帝城看神鸟,又能带领大军,一则可以护得自己周全,二则若真是遇到了吴军,说不定还能打个胜仗,一扬自己蜀主之威,何乐而不为? 诸葛亮张了张嘴,刘禅大手一挥,“丞相不必多言了,朕意已决,若是丞相当真不放心,还可率一支军队尾随于朕,进可支援,退可回防,丞相以为此计如何?” 刘禅去意已决,诸葛亮自知无法阻拦,叹了口气,“四路大军刚刚退却,怎能在这时候调兵,若是曹丕得知陛下率大军南下,而臣又领兵其后,定会出兵袭击后方,故而臣是不能带兵尾随陛下的。” “那这可如何是好?朕也不能看着东吴之兵在我边境常驻啊。” 刘禅故作思索,诸葛亮怎会不知刘禅的心思,虽然刘禅算不得明君,但还是能听贤纳谏,,就是那贪玩之心难以纠正,诸葛亮数次提及,刘禅都是满口答应,却是毫无改变。 “不如这样,待臣今日回去想个对策,明日再来与陛下商讨决断。” “那好,就有劳丞相了。” 说着就挥挥手,诸葛亮作揖告退,刘禅回到后宫,召见美人,没想到美人也是得知了那神鸟的消息,“陛下,妾身听闻白帝城有一只从东吴飞过来的神鸟停歇,不知是否有此事?” “噢?连美人都是听说了吗?不错,确有此事,方才朕便是和丞相商议此事,朕也对这神鸟极为好奇,欲亲自前去看一看这传的沸沸扬扬的神鸟究竟长什么样子。” 刘禅一把将美人抱在怀中,美人伸出藕臂吊着刘禅,任由刘禅在自己身上施为,“那丞相怎么说的?” “丞相说,恐是东吴之计,诱朕出蜀。” 美人娇哼一声,“我就知道,他一定不会同意陛下出蜀,自从陛下将这个山野村夫带回成都,将他推到丞相一职,他便假借陛下之威,持陛下之宠,如今更是想把陛下囚禁在这成都……” “闭嘴!” 刘禅停下手上动作,大喝一声,将美人放下,美人目露惊骇,还是第一次见刘禅在自己面前动怒,不禁潸然泪下,刘禅一见美人落泪,又是心软了,将美人抱入怀中,“丞相自入朝以来,所作所为皆是为国为民为天下,朕又岂会不知丞相之心,你断不可再妄自菲薄丞相,亦是不可再称呼丞相为山野村夫,毕竟如今的天下,朕可以没有美人,但却不能没有丞相!” 美人哭的更厉害了,一把拍在刘禅手上,“那你去找丞相快活吧,碰我做什么!” “好好好,美人与丞相同样重要。” 说着就是将美人压在身下,一番云雨之后美人脸色红潮未消,媚眼如丝的轻抚着刘禅,“陛下,虽说丞相是为国为民为天下,可是陛下已经好久没有带妾身出去玩儿了,妾身在这宫殿里都快闷出病了,正好这次有神鸟现世,陛下带妾身去看看那神鸟嘛。” “可是……” “可是什么嘛,白帝城本就是陛下的领地,陛下假借退吴,领兵而出,也不要太多,就十万兵马,一如之前巡视边界一般,还怕他东吴之兵不成?再者,上一次领兵而出带回了诸葛丞相,这一次出去说不定陛下又会遇到什么能人志士呢。” 美人说的好不在理,刘禅感受着怀里的娇嫩,略作思索,却是美人一声娇喝,“陛下!” “好好好,朕答应你了,就按你说的办。” “陛下你真好!” 说着美人就是翻身骑在刘禅身上,又是一番云雨。 翌日,当诸葛亮想好对策入朝觐见之时却是被宦官告知刘禅一大早就已经先行出城了,随后召集各部分出兵马,与其会和。 “不是说好今日和亮商谈的吗,陛下为何如此匆匆就决断了?” “陛下说恐丞相不同意,所以就先下决策了,让丞相代为处理大小事务,可不经由陛下,直到陛下归来,丞相,您如此得陛下信任,不会让陛下失望吧。” 宦官看着这个被刘禅从山野带回来的丞相大人,眼中的羡慕遮掩不住,诸葛亮却是叹息一声,“陛下这次带了多少兵马随同?” “十万!” “可还有随同将军未走的?” “好像陛下吩咐姜维将军结尾,说丞相若是有什么话要带给陛下的,大可付诸于姜维将军。” 诸葛亮听完后急忙赶去姜维府上,果然,姜维正在整顿兵马,诸葛亮急忙拉住姜维,“伯约,还请慢走,亮有事与伯约相说。” 姜维下马,对着诸葛亮作揖,诸葛亮抬起姜维,“伯约此行可是为追随陛下而去?” “正是!陛下有言,让我随其后而去,亦是让我等候丞相,说丞相定会前来寻我,交诸于我要事,丞相若是有所嘱咐,伯约自是一字不差的交付于陛下。” 诸葛亮无奈,自知事已至此,只好随刘禅的意了,但愿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便是拿出一个锦囊,交给姜维,“伯约到了白帝城后打开此锦囊,依此施为,方可保此行无忧。” 姜维接过锦囊,“陛下果然没有说错,丞相定有所交付,丞相放心,伯约定会依言而行。” “白帝城毗邻吴地,难保东吴不会有其他的算计,若是有什么变故,还请伯约定要速速回信成都,亮才好做出应对之策,以解危机。” 姜维翻身上马,将锦囊收入怀中,“丞相放心,在下一定将陛下安然送回成都,那些东吴小子,若是胆敢冒犯,定叫那些小子有来无回!” “那就有劳将军了。” 说完,诸葛亮看着姜维一马当先,率军出城,不禁想起了自己那身在吴地的弟弟,“也不知子衡在东吴如何了。” 想着便是笑着摇了摇头,“堂堂三先生,定是不会在吴地吃亏,就是不知道又有多少吴地的女子吃了三先生的亏。” 第十一章:温昭献计 却说刘禅日夜兼程赶到白帝城,随身跟随者十万大军,接到孙权命令的陆逊立马停止行军,非是惧怕,而是唯恐有诈,又担忧若是自己贸然和刘禅交锋,定会让曹丕得了渔翁之利。 东吴孙权亦是得到了刘禅兵至白帝城的消息,不由得一把扔掉了手中的酒杯,“好他个刘阿斗,贪生怕死到这个地步,先是借巡视边界带着十万大军陪自己游山玩水,如今竟是借口我没退兵,带兵直抵白帝城,欲要将神鸟擒获,我吴地神鸟,怎能落入他刘禅手中!” 群臣不语,孙权平了平怒气,“陆将军可有来信?” “陆将军来信说此时不宜和蜀军交恶,但又不失为一个擒下刘禅的机会。” 说话之人乃是张昭,孙权扶了扶胡须,“擒下刘禅?若是能擒下刘禅,蜀汉便不攻自破了,到时候刘禅在手,任他诸葛亮如何神机妙算,也只有乖乖交出蜀地,传信给陆将军,要他务必生擒刘禅!” 张温进言,“刘禅带着十万大军,若是与其硬碰,恐难以攻破蜀军,更不谈活捉刘禅了,而且诸葛亮能放心刘禅出蜀,定会有手段护住刘禅安全,贸然对刘禅出手,实属不智。” “那惠恕有何见解?” “臣有一计,陆将军大可修书一封,告知蜀主,信使贪酒,耽搁了时日,不日才收到主公撤兵的信,即日便撤兵,望蜀主见谅;此退兵,是真退兵,亦是佯退兵,陆将军一边退兵一边派人由水路靠近白帝城,然后趁蜀主观鸟,将蜀主从水路带至吴地。” 孙权皱着眉头,“可神鸟怎么办,若是将刘禅擒了回来,蜀军定不会将神鸟还给我的。” “主公,天下为重,区区一只鸟又算的了什么!” 张温掷地有声,孙权却是瞪目而视,“孤自是知道,那不过是一只鸟,可是国太却要我一定要将那只神鸟寻回,所以孤也很是为难啊,那只鸟,必须要带回来!” “这……” 张昭又是站出来,“臣有一计!” “说!” “主公可待蜀主刘禅将神鸟捕捉后派人前去讨要神鸟,天下人皆知,神鸟乃是由甘露寺飞出,乃是我吴地之物,哪怕飞到了白帝城,那也是我吴地的鸟,自然是不能被蜀主捕走的。” 张昭看着孙权,孙权不经意的瘪了瘪嘴,斜眼看了眼张昭,“那刘禅是啥子不成,你说鸟是你家就把鸟给你?好歹也是一国之主,若是连区区一只鸟都要忍让,岂不是让人觉得她蜀主刘禅惧我孙权,可事实上他带着十万大军,后方又有卧龙诸葛孔明献计,岂会惧我?” “主公请听我一言,若是之前,刘禅定不会将神鸟让给主公,正是因为如今有诸葛亮在他身后献计,如今的刘婵,做事要么问诸葛亮,要么就是想诸葛亮回如何如何,主公若是派人前去讨要神鸟,刘禅定会想若是丞相在此该是如何,然后由前去之人讲其利害,刘禅定会将神鸟还给主公。” 张昭胸有成竹,孙权摸了把胡须,坐了下来,“那该何人前去讨要神鸟呢?” “惠恕当是能胜任此事!” 孙权本以为张昭会毛遂自荐,没想到张昭竟是一指张温,而后走到张温身旁,轻轻拍了拍张温的肩膀,“惠恕若往,定当不辱主公之命,将神鸟带回。” “可若是将神鸟带回了,又如何能擒住刘禅?” 孙权竟是要将神鸟带回,又要擒下蜀主! 张温站起身来,对着孙权作了一揖,“主公,张昭与臣的计策并不冲突,甚至还有利于臣的计策。” “此话怎讲?” “一如张昭之计,由臣去向蜀主刘禅索要神鸟,由水路而去,同时陆将军派人随同,而后埋伏在四周,待臣取得神鸟后由水路而归,刘禅不舍神鸟,定会相送,到时候陆将军的人直接冲出,将刘禅生擒,由水路带至吴地,纵他有十万大军,拍马也追不上我顺流而下的船舶。” 张温笑了笑,说出自己的计策,孙权拍手叫好,却是张温又言,“只不过尚差一人引臣去见蜀主。” “引见蜀主?”孙权低吟一声,四顾望了望,正好扫过诸葛瑾,顿时眼前一亮,“孤有人选了!”说着,孙权就是走到诸葛瑾身前,“子瑜,三先生近日可好?可曾向你提过回蜀的事?” “承蒙主公挂念,子衡很好,至于回蜀的事,确实向我提及过一次,只不过被臣留下了,所以子衡尚还在臣的家中,平日就在各处闲逛。” 诸葛瑾又怎会不知,孙权这是想让诸葛均将张温向蜀主引见,不然凭张温一人哪怕拿着孙权的书信也不能保证就一定能见到蜀主,但若是有诸葛均引见就不一样了,毕竟诸葛亮可是蜀汉丞相,而诸葛均,本就在蜀汉挂有官职。 “那既然三先生有意要回蜀,子瑜你也就别拦着了,顺便让三先生把张温引见给蜀主。” 孙权对诸葛瑾的说词很是满意,笑着拍了拍诸葛瑾的肩膀,而后转过身,“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就按刚刚的计策行事,子衡,还麻烦你回去告诉三先生一声,就说三先生若是还想来吴地,孤当是亲自迎接。” “那子瑜就替子衡谢过主公了。” 而此时的诸葛均,竟是正和那身姿丰腴的大乔于一处凉亭有说有笑,传言大乔和吴王孙权关系不清不楚,孙权却是怎么都没有给大乔一个名分,或许是因为吴国太和乔国老交好,或许是因为吴国太对这大小乔极为喜爱,但身为一国之主,孙权为何没有给大乔一个名分,实在是不好说。 诸葛均自然也是听说过这个传言,但是自从和这个国色天香的女子搭上话后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所谓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何况是如此一个美人,诸葛均将大乔的玉手握在手中轻轻拿捏,大乔轻轻挣扎便是任由其施为,而后又是一口含上那张朱唇,一手正欲由其平坦的小腹攀上高峰,却是大乔一个嘤咛,红着脸挣脱了诸葛均的怀抱。 媚眼如丝的瞥了眼诸葛均的身下,“三先生可真是不懂礼貌的很。” 说完就是跑开了,诸葛均也不强求,舔了舔嘴唇,“浅尝朱唇玉人羞,苦撑天幕三先生。” 第十二章:夜月好偷香 当诸葛瑾告知自己可以回蜀地后诸葛均先是一愣,而后笑了笑,“怎么,子衡给大哥添麻烦了?” 也不能怪诸葛均如此揣测,毕竟再与诸葛瑾是亲兄弟,毕竟也是近十年未曾见过面,自是不敢保证大哥这么多年是否还念及兄弟之情,更何况,如何二人更是各事其主,就更不好说了。 再则,这才和大乔有了勾连,诸葛均实在是有些舍不得那身姿丰腴的佳人,这突然要自己回蜀,还真是有些不想回去啊。 “那倒是没有,只不过你也在大哥这儿待了这么久了,若是久久不回去,大哥怕你二哥担心啊,毕竟孔明如今乃是蜀汉丞相,蜀主也是要照顾他的想法,若是因为你留在大哥这儿,而引起两国交战,那就不好了。” 诸葛瑾说到这里,诸葛均大有深意的看了眼诸葛瑾,兄弟二人都是聪明人,诸葛均自然是知道大哥话里的意思,哪里是怕二哥担心,分明是吴王要自己回去!而且还不会是那么简单的就放自己走。 “如今邓尚书已经先回去了,子衡一人恐路途遥远,还请大哥派些人护送一程,到了蜀地后子衡自有渠道回成都。” 诸葛均看出了诸葛瑾的无奈,但既然大哥提出来了,自己也不能让大哥为难,毕竟大哥还在东吴为官,而且官职不低,况且若是吴王要自己回蜀,定不会任由自己一人就这么走了,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提出来,也免得大哥难堪,给这些东吴人留下笑柄。 “那是自然,吴王也不放心子衡就这么回去,特意派了张温大人陪同你一同回蜀。” 诸葛瑾深深看了眼自家三弟,不由得心中感慨,孔明果然不愧是号称卧龙先生,出山便为蜀汉丞相,子衡在其教导之下,亦是学识渊源,我这个大哥,可真是没有尽到大哥的责任,便是连留子衡在自己身边都做不到。 “既是如此,那就最好不过了,不知均几时能启程?” 果不其然,一切都已经被吴王安排好了,自己若是不从,恐怕就是大哥瑾都护不住自己,更有甚者连大哥都会受牵连,这是诸葛均怎么都不愿看见的。 “吴王说恐子瑜思蜀心切,故明日便可出发,特意让大哥来嘱咐一声,顺便给子瑜准备一些吴地的特产带回去,给孔明尝尝鲜,等有空了让孔明也来吴地玩玩儿。” 诸葛瑾又和诸葛均说了些话,便是走了出去,诸葛均看着大哥瑾的背影良久,而后长长叹了口气,“思蜀心切?均可一点儿也不思蜀啊。” 是夜,今夜的月色格外明亮,还是那处凉亭,晚风习习吹动诸葛均的长发,好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不久,那身姿丰腴的璧人左顾右望,而后才款款而来,在诸葛均身旁站定。 “三先生这么急着要大乔出来,下午才见过面,三先生竟是这般思念大乔吗?” 诸葛均转过身,伸手轻轻滑过大乔的秀发,“吴王要我回蜀了,下次见面,不知道又是何时了,所以均想再见你一面,再闻闻你身上的幽香。” 大乔不由得一愣,“吴王要你回蜀?” “应该是甘露寺的神鸟飞出又引出了一些事,所以吴王要我回蜀应是另有所谋。” 诸葛均点了点头,也不隐瞒,将回蜀缘由说给大乔听,而后一手握住大乔的玉手,“这一回,能不能安然回到蜀地都未可知,所以均才这么急迫的想要见你,均一想到以后又是许久都不能见到你,或者以后都见不到你了,实在是难掩心伤。” 大乔一把扑进诸葛均怀中,“不许说这样的话,你一定能安然回蜀的。” 香软入怀,诸葛均一把紧紧抱住大乔,不由得感叹一声,真大真软! “你也舍不得我吗?” 诸葛均低头闻着大乔的秀发,大乔不语,诸葛均轻轻一笑,伸手轻抬璧人下巴,月色下秀色可餐,诸葛均一口将其红唇印上,灵巧的红蛇轻而易举的撬开玉齿,在其口中翻江倒海。 大乔紧紧抱着诸葛均宽厚的项背,激烈的回应着,诸葛均双手更是在其丰腴的娇躯上不断游走。 远处,一双虎目瞪大的看着凉亭,双手握拳,不断颤抖着,可想其用力之深,大乔不经意的一眼,竟是和这双虎目对视,不由得瞪大了双眼,身躯一僵,虎目之人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怎么了?” 诸葛均察觉到了大乔的异样,抬起头,出声问道。 大乔低头红着脸,“没什么,就是你的手,能不能换个地方?” 说着,月色下宛如有一朵红蔷薇怦然绽放,诸葛均却是嘿嘿一笑,又是拿捏了一下手中的香软沉甸,大乔又是嘤咛一声,诸葛均哪里忍得住,又是一口印上红唇,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那我要换哪个地方啊?” 大乔身子一软,诸葛均一把将其抱住,大手换了一个地方,却是更加浑圆,上下其手,大乔娇喘连连。 当大乔回到一处府邸,已是夜色过半,走进房中,那双虎目正瞪着自己,大乔抿了抿嘴,双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自己的长裙。 “本来看他有些才能,若是为我所用,将你许了他又有何妨,但是如今嘛,既然他不愿意为我效力,自然也不能将你白白便宜了他。” 这双虎目,不是孙权又是何人! “让我接近他是你的意思,如今要他走也是你的意思,你当我是什么?你用得还算趁手的工具吗?我也是人!我也有尊严!我也有自己的感情!你能不能考虑下我的感受!” 大乔双眼泛红,看着这个一直不肯给自己名分的男人,看着这个将自己推给别人又想将自己收回去的男人,泪如雨下,她大乔,什么时候这么下贱了。 孙权站起身来,一把拉住大乔,抱住这个陪伴自己许久的女子,却是大乔一口咬在孙权的肩上,孙权吃疼,松开大乔,大乔急忙推开孙权。 “既然你都要把我推给别人了,还要我做什么?我也不是没有人要!” 说完,大乔就是哭着跑出了府邸,孙权看了看自己肩上的伤口,有血丝溢出,这一口,大乔是真的用了力,不由得紧紧咬了口牙。 “你是我东吴的女人,那个蜀地的山野小子,配不上你!” 第十三章:为这只鸟而来 翌日,送别诸葛均后,孙权转头便是看见了那个翘首遥望的女子,冷哼一声,“不过短短数日,那小子便是把你的魂都勾去了不成!” 诸葛均亦是转头看见了大乔,儒雅一笑,嘴唇微张,看起口型,是“等我”二字,大乔点了点头,诸葛均嘴角一扬,抬起手,虚空握了握,而后一脸陶醉的模样羞得大乔红了脸。 这一幕又是落入孙权的眼中,顿时满脸阴霾,双拳紧握,沉声对着身边的人喝道,“传乔国老来见我,孤有要事与乔国老商议。” 一日后,乔国老长女,吴地双骄之一的大乔与桓王孙策的婚事传的沸沸扬扬,此事,由吴王和乔国老共同商议后定下,吴王更是在当天就以桓王兄长的身份替桓王下了昂贵的聘礼,这桩婚事,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哪怕大乔以死相逼,却是乔国老语重心长的看着自己这宝贝女儿,“或许你死了一了百了,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妹妹,有没有想过为父?” 大乔哭着跑了出去,又来到了那座无名的府邸,孙权正在喝着茶,“孤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你……你就是个畜生!” 大乔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和自己欢好无数个日夜的男人先是把自己推给别人,如今更是把自己许配给他的弟弟,她可以接受委身宛陵侯的胞弟,毕竟诸葛均也是一表人才,更是才华横溢,短短数日,自己也是被其打动,但是桓王孙策,她大乔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孤是一国之主,也是一兄之长,为亲弟弟择门亲事,又有何错?” 孙权看向大乔的眼神依然充满了占有欲,却不再碰大乔一根手指,因为她即将嫁给自己的亲弟弟,桓王孙策,若是自己再碰她,可就是禽兽之举了,至于之前吗,虽说未给大乔名分,但二人你情我愿,大乔又未婚配,自然是没有瓜葛。 “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孤坐拥五洲之地,又临长江之险,纵使曹魏势大,刘蜀兵悍,又能奈我何?孤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一直拥有你,不过你也休想逃出吴地,与那诸葛小儿相会!” 孙权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虎背熊腰,虎目精光骇人,“从今以后,你便是桓王之妻,如若让孤发现你有丝毫不轨,哪怕国老与国太交好,这吴地做主的,终究是孤!” 一路逆水行船,诸葛均和张温站在船头,“均不过沾了些许兄长的光就劳烦张大人亲自相送,实在是让均受宠若惊,更是有如此多的吴地将士相护,均着实是受不得如此隆重的阵势。” “三先生言重了,且不说三先生之才华备受我主推崇,就说先生大哥宛陵侯也是对我东吴忠心耿耿,一心为主公效力,三先生既然来都来了,却是不愿为我主为谋,实在是遗憾,再者先生二哥孔明先生,贵为蜀汉丞相,虽说与我东吴各属一家,但卧龙之名,亦是震耳欲聋。” 张温徐徐道来,与诸葛均谈笑风生,已经遥遥能看见那座白帝城,诸葛均心知肚明,如今蜀主身在白帝城,而张温又随同自己到了白帝城,还带着如此多的将士,只怕来者不善啊。 片刻,便是靠岸,诸葛均缓缓下船,却是张温紧随其后,诸葛均微微转过头,“张大人,如今均已安全抵达蜀地,大人还请回吧,替均多谢吴王厚爱。” “诶,三先生言别尚早啊。” “噢?张大人莫非还有其他的事情?” 诸葛均故作疑问,张温笑着点了点头,“三先生也知道不久前甘露寺飞出一神鸟,据探子来报落在了白帝城,故而我主拍我前来向蜀主索要神鸟,相必三先生也知道蜀主如今身在何处吧,至于说蜀主来此的目的,相必不用在下多说,三先生也是明白的。” “原来如此,神鸟落在白帝城?那均倒是不知,不过张大人既然有消息,那看来就不假了,既然如此,那张大人便随均一同去面见我主吧。” 走了两步,诸葛均突然回过头,“张大人随我去见主上了,那这些将士……” “噢,这些将士乃是为护送神鸟而来,国太对神鸟极为重视,三先生也知道,我主对国太极为孝顺,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国太喜欢的东西,我主自然是不能容忍出丝毫纰漏。” 张温瞥了眼江上的船只,早已备好了说词,诸葛均微微点头,“既是这样,那就请吧,张大人。” 永安宫中,刘禅正拉着美人在逗着神鸟,突然有人来报,“陛下,长水校尉诸葛均自东吴归来,求见陛下!” “噢?三先生从东吴回来了?召他来见朕。” 之前虽然也见过诸葛均,但却从未正眼看过这个在成都赫赫有名的三先生,刘禅也是对这个邓芝极力推崇的三先生有了些兴趣,虽说在丞相诸葛亮的引荐下给了他个长水校尉的官职,可若是真的有才华的话,刘禅也不介意再赏他个更大的官,只要他能为蜀汉出力。 “臣诸葛均拜见陛下!” “三先生何须多礼,三先生的名声早已是让朕如雷贯耳,今日一见,三先生果然是仪表堂堂啊,比之丞相,都是犹有过之。” 刘禅走近了扶起诸葛均,看着这个与诸葛亮眉宇间有几分相像的男子,不由得生出几分亲近之意,“三先生此行东吴果然不负朕之所托,朕要好好的赏一下你。” 说着,刘禅又是看着诸葛均身旁的张温,伸手一指,“这位是?难不成三先生此去东吴还为朕带回了个人才不成?” 诸葛均微微一笑,“张大人确实是个人才,不过能不能将他留下为陛下效力,还得看陛下留不留得住张大人了。” “张大人?”刘禅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步,张温上前一步,对着刘禅弯腰作揖,“在下张温,字惠恕,参见蜀主!受吴主之命,特来蜀地面见蜀主。” 刘禅微微皱眉,“既是东吴使臣,面见朕为何不跪?” “子衡面见吴主时曾说,两国来使,便是代表我朝主上,二主见面,自是不能下跪的。” 张温不卑不亢,刘禅抬眼看了眼诸葛均,诸葛均微微一笑,刘禅便是又看向张温,“既然如此,那张大人倒是说说,此行面见朕是为何啊。” 张温一指大殿中央的鸟笼,其中有一只色彩斑斓的大鸟,头上有鬓角,身后尾翼可开屏,脚下被铁索套住,“在下为这只鸟而来!” 第十四章:非福是祸矣 刘禅挥了挥手,示意美人下去,走到鸟笼前,看着其中半睁着眼睛的神鸟,“噢?吴王也想要一观这神鸟吗?如果吴王想看,亲自来看便是,朕又岂是那么小气的人。” “蜀主自是大度之人,不过蜀主也知道,这神鸟乃是从吴地飞出,落在这白帝城,我家主公听闻蜀主亲自率军前往白帝城将神鸟捕获,无不称赞蜀主,特意派臣前来感谢蜀主,另外将神鸟带回。” 刘禅在听到张温是为神鸟而来就已经知道了张温的来意,所以特意曲解张温的意思,没想到这张温竟是丝毫不懂得察言观色,难道没看到朕的脸色语气都和先前不一样了吗?竟然还敢直言索要神鸟,真当朕不敢杀你不成。 “此鸟确是从吴地飞出,可如今落在了我蜀地,自然是算不得是吴地的鸟了,况且如今被朕捉住了,莫不是张大人以为朕大费周章捉到的鸟如此轻易就会给你?” 张温自是知道刘禅不会如此轻易就将这神鸟交给自己,毕竟那个刚刚退下的美人对这神鸟可是极为喜爱,从其脸上的神色便是能看出,或许刘禅捕获这只神鸟的目的便是为了搏美人一笑。 “臣听闻陛下率军前来打的乃是退我东吴之兵的旗号,那陛下可知我东吴之兵为何不退?” “为何啊?” “想必陛下已经收到过陆将军的回信,起先是因为传信之人贪杯误事,故而陆将军未能及时退兵,引得陛下不满,后有神鸟现世,陆将军收到主公的传信,无论如何也要捕获这只神鸟,将其带回吴地,但是没想到陛下竟然亲率兵马前来,一举将神鸟捕获,主公唯恐蜀主误会陆将军屯兵之意,故而已责令陆将军退兵,再由臣前来游说,希望蜀主能将神鸟归还给我家主公。” 听完张温诉说的前因后果,刘禅轻轻一笑,“可若是朕不愿呢?” “陛下刚解五路之危,难道又要至蜀地与群虎之口不成?” 张温竟是开口便说出了不久前的蜀汉之危,若非诸葛亮出计平五路,如今的蜀汉,怕是难得安宁,你蜀主刘禅又哪里有这份闲心到白帝城来赏鸟。 “大胆!你是在笑我蜀汉不如你东吴不成!” 刘禅怦然大怒,猛地转过身,一把扯住张温的领口,“朕有卧龙先生相佐,莫说这一次不费一兵一卒平定五路,若是再有下次,朕蜀汉千军万马亦是不惧!” “卧龙先生自是当世之雄才,陛下有卧龙先生相佐自是高枕无忧,可陛下想一想,若是卧龙先生,岂会因为一只所谓的神鸟于我东吴交恶?岂会因为一只鸟而置蜀汉将士性命于不顾,置蜀汉百姓于战乱之中!” “蜀汉之地前有曹魏,西北有西番,又有南蛮孟获,更不用说与我吴地毗邻,而我东吴坐拥五洲,又隔三江之险,陛下大可设想,若是再起战事,首当其冲的,究竟是蜀汉还是我东吴。” 张温道于利弊,刘禅缓缓松开手,脸色阴霾的看着张温,刘禅自是知道张温所言非虚,若是突发战事,蜀汉如今确实局势不利,哪怕有卧龙相佐,怕是也难以扭转局势。 “就算我蜀汉如今劣势,但孙权仅仅因为一只鸟就敢挑起战事不成?” “陛下有所不知,这只鸟,并非我家主公所求,乃是国太所求,想必陛下也知道,我家主公对国太何其孝顺,如今国太首次向主公索要东西,主公岂能不答应?” 张温捋了捋衣袖,对着刘禅一作揖,“望陛下为两国将士性命而忧,望陛下以天下百姓为重!” 刘禅久久不语,看着笼中的大鸟,神色不定,突然转过头看见一侧的诸葛均,刘禅眼前一亮,“张大人还请容朕考虑考虑,改日再通知张大人。” 说完,刘禅便是大喝一声,“来人!带张大人去偏房歇息!” 张温作揖告退,刘禅三两步便是走至诸葛均身旁,“子衡,你先留下,朕有话和你说。” “陛下请说,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诸葛均弯腰作揖,却是刘禅一把扶起诸葛均,“子衡乃是丞相亲弟弟,就不必如此多礼了,话说子衡此次东吴之行,有何收获?可否于朕一说。” “吴地山美水美人更美。” 刘禅嘴角一抽,这三先生,究竟是听不懂还是装不懂,朕问的是这个吗? 看着刘禅将要发怒,诸葛均笑了笑,“吴地物产丰富,又有三江之险,吴王手下更是贤能之人诸多,或许这只是均的一面之词,毕竟均也不过面见了两次吴王,故而不好下定论。” “那为何邓尚书早就回蜀了,子衡却是如今才回,这些时日就没有其他的收获吗?” 诸葛均摸了摸鼻子,“其他的收获……均能说吴地的女子大多都很温婉吗?当然了,也有例外,比如吴王的妹妹,好骑射,整日舞刀弄枪。” 刘禅听完深深吸了口气,而后哑然失笑,摇了摇头,“看来子衡三先生的名声确实不假啊,去了东吴都不忘向东吴的女子宣扬我蜀汉男儿的雄风,不过那吴王的妹妹,不知三先生可有让其知道我蜀汉的枪有多威猛?” 诸葛均苦笑一声,刘禅怪异的看着诸葛均,“莫不是三先生让其将枪随意把弄了?” “这倒没有,只是均被其一马鞭打得皮开肉绽,现在都还有道疤。”说着诸葛均就是撩起衣袖,露出那道疤痕,刘禅故作惊讶,“你们玩的这么尽兴吗?” 诸葛均哑然,没想到刘禅竟是如此多的想法,摇了摇头,将孙尚香闹市纵马的事说了一遍,刘禅才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么,这次这个张温来讨要神鸟的事,子衡你怎么看?” 诸葛均没想到刘禅跳脱的如此之快,刚刚还在说自己在吴地的事迹,转眼又是问到了今日之事,但既然君有问,做臣子的自是有言进言。 “臣以为一只鸟而已,虽说是只罕见的大鸟,但与国家大事相比,实在不值一提,况且以臣跟随兄长多年来习读古书,其中有一书记载,乱世出奇兽,非福是祸矣!” 第十五章:二哥乃真卧龙! “是祸非福?” 刘禅念叨了一句,而后转身走到鸟笼前,看着笼中半闭着眼睛的大鸟,头也不回,“若如三先生所说,那么丞相也一定知道这只鸟并非神鸟,可丞相为何没有直言告诉朕。” 诸葛均笑了笑,亦是走上前,仔细打量着这只近期闹得沸沸扬扬的大鸟,据说就是连曹丕都是听说了还表示对这只神鸟很感兴趣。 “丞相自是知道,至于丞相为何没有直言告诉陛下,想必丞相有他的想法吧,毕竟这么多年,二哥的想法均从来都猜不透,比如二哥突然决定要出山辅佐陛下,比如二哥突然就同意我去东吴看望大哥,又比如这一次二哥为何明知此鸟非神鸟却未直言告诉陛下,均都不知道。” 刘禅竟然对一个在自己面前说不知道的臣子没有丝毫反感,反而还点了点头,“丞相的想法确实猜不透,不过三先生能告知于朕,朕也很是欣喜了。” 说着刘禅就是从旁边取过一些肉食,投进鸟笼,大鸟一口接住,三两下便是吞入腹中,“既然这是只凶鸟,那三先生的意思是还给他东吴了?” “臣可没有说过。” 刘禅深深看了诸葛均一眼,轻笑一声,而后伸手在诸葛均身上擦了擦油腻血渍,“子衡啊,你可知为何丞相只是为你讨了个长水校尉的官职?” “二哥知我。” “是啊,丞相知你,毕竟你们这么多年的亲兄弟形影不离,就连你那个在东吴高居侯位的大哥都留不住你,朕很是欣慰,蜀汉有你这般的忠臣,便是不愿谏言,朕也很是欣慰,只不过,朕还想请三先生于蜀汉安乐的同时也为蜀汉尽些绵薄之力,朕不胜感激!” 说完,刘禅缓缓走出宫门,突然在门口顿住,微微侧过头,“还麻烦三先生去告诉那张温一声,叫他明日将这只凶鸟拿走吧,就不必通知朕了,朕若是明日还记得,就去送送他,也算是给他这使者一个面子了,若是记不得了,那就由三先生代朕送别吧。” 语罢,刘禅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诸葛均弯腰深深作揖,这个能将诸葛亮一介山野村夫,哪怕顶着卧龙先生的名头,邀请出山直接委以重任的一国之主,哪怕算不上是明君,但至少也不是太昏庸。 诸葛均直起身看着刘禅一路不急不缓的走远,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明白了二哥诸葛亮为什么突然放下悠闲的山野田园,明白了大哥诸葛瑾为什么在东吴左右逢源,明白了刘禅身为乱世一国之主却总是喜欢四处游玩。 乱世安可得苟全,付诸一世不自在。 直到刘禅消失在视野中,诸葛均才走出宫门,拉过一旁的侍卫,“刚刚的张温张大人是安排的在哪座偏殿?” 侍卫告知,诸葛均道了声谢,找到张温,将刘禅的意思传达,张温大喜,拉着诸葛均的手,“子衡定是在蜀主面前为我主说了些好话,惠恕感激不尽,若非子衡,惠恕恐不能如此顺利的完成主公交代的事。” “哪里,均只是如实述说罢了,张大人言重了。” 诸葛均摇了摇头,不受张温的奉承,张温却是大笑,拉着诸葛均就是要喝酒,诸葛均见不可拒,只好陪同,直到酒至酣处,诸葛均才辞别张温,走出房门,一阵凉风袭来,顿时酒醒三分。 长长吐出一口酒气,诸葛均边走边想,竟是突然想明白了为何二哥愿意让自己去东吴看大哥,但要自己不改作风,又明白了二哥为何明知这只鸟是凶鸟却不劝谏刘禅,亦是明白了二哥为何选择追随刘禅,而不是曹魏和东吴。 “二哥是想通过我告诉大哥,他诸葛孔明不再是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小鼻涕虫,卧龙先生也不是白叫的,而让自己不改作风又是在保护自己,若是自己太过显眼,怕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从吴地离开了。” “而二哥不将这只鸟是凶鸟的事告诉陛下,其意就是要陛下前来,不然我怎得以从吴地脱身,不然孙权怎会如此轻易的就放我回蜀。” “至于二哥选择蜀汉,选择陛下,除了蜀地之情外,更多的是因为陛下对二哥的信任和重用,以及对二哥的了解,比如这次,恐怕陛下早就猜出二哥是想借陛下之威将我从吴地接回,顺势再将这只凶鸟送回吴地!” 一念及此,诸葛均已是酒醒,抬头遥遥看向空中那颗闪烁的将星,想到之前自己因为二哥友人称呼二哥为卧龙先生心中诽谤,更是和二哥犟嘴,使得二哥笑称自己为三先生,不由得自嘲一声,而后又是由衷的称赞一声,“二哥乃真卧龙!” “自丞相出山以来,将星璀璨,朕自是明白,卧龙出蜀,我蜀汉当兴,故这些年朕将诸事大小皆付于丞相,看着丞相如何和朝堂之上那些文臣斗智,看着丞相如何将那些武将收心,短短数年,蜀汉国力便是上升了何止一筹,朕能得丞相,实乃是天佑蜀汉!” 诸葛均转过头,看着刘禅走了过来,“明日朕会亲自送别那只神鸟。” “陛下万万不可!” 没想到刘禅竟然会说出这句话,诸葛均急忙阻止,将江面诸多吴地将士船只的事情告知刘禅,没想到刘禅却是轻轻一笑,“丞相早就预料到了,故而托伯约特别嘱咐我,若是有东吴之人前来索要神鸟,神鸟可给,但朕万不可亲近。” “既然丞相已有此言,为何陛下还要如此……” 不等诸葛均说完,刘禅长长出了口气,“朕这一辈子除了吃喝玩乐,没有做过一件像样的事儿,如果要说有,那便是对丞相委以重任,但朕还想做些事情!” 诸葛均看着刘禅,张了张嘴,刘禅拍了拍诸葛均的肩膀,“若是三先生怕见了血腥,明日大可不必起身,朕也不会责怪你。” “朕要让这天下人知道,朕每次出行都带着大军,不是平白浪费军饷,上一次为我蜀汉带回了丞相,这一次,朕要狠狠的在孙权脸上打一巴掌!” 第十六章:常山赵子龙在此! 翌日,当张温看到笑眯眯的刘禅,不着痕迹的对身后的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立马便是以腹痛告退,刘禅笑着迎了上来,指了指那个随从,“怎么,张大人的随从不适应我蜀地的吃食吗?” “有一些,他从小就跟随我,一直都不喜食辣,昨晚的招待,虽说确实美味,但他也就贪吃多吃了几口,就闹了一晚上的肚子,没曾想早上都还没好,倒是让陛下见笑了。” 张温急忙弯腰作揖,刘禅挥了挥手,示意其不必多礼,而后伸手拉住张温的胳膊,“走吧,张大人,朕亲自送你和神鸟回吴地。” “噢?昨日子衡不是说陛下不一定有时间吗?” “朕对这神鸟实在是喜爱的紧,但是又碍于两家交好,只好将其归还吴王,故而昨夜一晚未眠,今早一大早就是起来等候张大人了,也好一路护送,多看两眼这只神鸟。” 刘禅将张温引至永乐宫大殿,念念不舍的看着笼中的大鸟,“这鸟笼乃是朕特意命人打造,如今既然连神鸟都还了,便将这鸟笼也送给吴王吧,还望张大人告知吴王,望其能厚待这只神鸟,若是有机会,朕还会来吴地看这神鸟的。” 张温再次弯腰作揖,“多谢陛下!臣一定将陛下的话带给我主,我主也万分欢迎陛下去吴地游玩。” “那就好,那就好!” 刘禅轻轻抚摸着鸟笼,看着笼中之鸟,难掩其眼中的不舍之情。 张温看在眼中,却是不动声色,直到那个随从归来,才对着刘禅说道,“陛下,这时候也不早了,臣也知道陛下对这只神鸟不舍,但臣也没办法,只能说欢迎陛下驾临吴地,到时候陛下定能再看到神鸟。” “朕确实是不舍,不过朕既然说了将神鸟归还,那自然也不能反悔,”说着,刘禅就是对着外面的侍卫大喝一声,“来人!替张大人架抬神鸟!” “走吧张大人,朕亲自送你们登船。” 走出永乐宫不过数百步,张温突然停下脚步,“陛下,怎的今日不见子衡呢?” “朕听说昨夜张大人和子衡饮酒至深夜,现在张大人反而向朕问子衡哪里去了,难道要朕说昨日张大人将子衡喝醉了现在都还未酒醒吗?” 刘禅似笑非笑的看着张温,张温哈哈一笑,连连摆手,“是惠恕之过,不该劝子衡痛饮。” 说笑间,刘禅便是已将张温送至江边,看着被抬上船的神鸟,“那这神鸟以后就摆脱吴王照料了,若是让这神鸟出了什么差错,朕可是要拿张大人问罪啊。” “陛下放心,我主定会将神鸟好生饲养。” 张温站在船头,对着身后示意,而后转过头对着刘禅挥了挥手,“多谢陛下大义,惠恕就告辞了!” 刘禅亦是笑着对张温挥了挥手,船行至江中,突然又是有数艘船从两岸疾行而来,周边山林中亦是突然冲出数百名吴兵,只听一人振臂高呼,“活捉刘禅者,官升三级,赏银千两!” 刘禅目露惊慌,看着那高呼之人,“陆逊!你胆敢谋朕!” “有何不敢!” 陆逊脚下疾驰,眼看就要冲到刘禅身旁,刘禅已然吓得摊坐在地上,却是脸上的神色突生变化,“早就料到会有东吴的一员大将前来,没想到竟然会是你陆逊亲至,这一巴掌,朕要将孙权打疼!” “还想着打我家主公的巴掌,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 陆逊一把就是要将刘禅提起,却是一箭突然激射而来,陆逊急忙退后两步,刘禅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活捉陆逊者,官升三级,赏银千两!” 四面八方的蜀军高呼摇旗,将数百名吴兵团团围住,陆逊一时惊骇,却是立马镇定下来,毕竟是当今东吴的大都督,深深的看了眼刘禅,而后又看向那射箭之人,赫然是征西大将军魏延! “大都督,快走吧!” 船上的将士不断呼喊着陆逊,陆逊看着跟随自己上岸的将士被屠杀,猛地一咬牙,向着江岸冲去,刘禅眼见陆逊要逃,急忙大喝,“不要让他跑了,捉住他!” “捉我?本都督就先将你捉住,看谁敢动手!” 陆逊竟然回过头,一把将刘禅提起,“有你这堂堂蜀主在手,我倒要看看,谁敢对本都督动手!” 就在陆逊提着刘禅就要上船之时,突然从上游冲下一艘船,船上站着一名白色铠甲银色长枪的俊逸将军,“嘭”的一声船直接撞在陆逊面前的船上,那白色铠甲的俊逸将军一跃跳下,一枪猛地刺出。 “常山赵子龙在此!陛下莫怕!” 刘禅大喜,“子龙莫要管我,生擒陆逊!” 陆逊连连后退,对这白衣将军自是早已闻其声名,不敢大意,“赵将军,蜀主在我手中,莫非你要置你家主公的性命于不顾不成!” 赵云不管不顾,枪出如龙,陆逊连连做挡,终是露出破绽,赵云一枪刺出,直接刺穿陆逊肩膀,就在这时,突然另一方又有喊声传出。 “都督!张昭前来助你!” 陆逊咧嘴一笑,“本都督又怎会想不到这会是个圈套,没想到除了刘禅,还能钓到你赵云这条大鱼。” 另一边,魏延,大呼,“陛下,有大队吴兵冲击而来,臣愿领兵战之!” “准战!” 刘禅大声回应,陆逊猛地一拳打在刘禅脸上,“都已经是本都督手中的囚犯了,还敢多言,真当本都督不敢杀你不成?” 这一拳,不可谓不生猛,刘禅双眼恍惚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看着陆逊仿佛要将其生吞活剥了一般,吐了口嘴里的血水,“赵将军,朕命令你,将陆逊就地格杀!” “子龙领命!” 一言出,一枪出,赵云白袍将军之名岂是浪得虚名,陆逊再是东吴大都督,但在武力上,终究差了赵云何止一筹,远处的张昭驾马直驱,“大都督,莫要念战,待将蜀军攻破,他刘禅与赵云皆是逃不出这白帝城!” 陆逊因要提着刘禅,又是身中数枪,早已是周身被鲜血侵染,恨恨的看了眼赵云,将刘禅丢下,退后三两步,一跃跳上张昭的马背,“斩杀赵云者,赏银千两,活捉刘禅者,官至将侯!” “哼!还想活捉朕?伯约听令,来犯吴军,尽数斩杀,不受降兵!” 刘禅冷哼一声,靠着赵云站定,另一边,姜维一马当先,率军杀出,“臣当提陆逊人头来见!” “大都督,中计了!” 第十七章:七针续命 乘船而走的张温竟然去而复返,并且从张昭出现一方骑马而来,“大都督,蜀军根本不止十万大军,是二十万!已经从后方杀过来,对我们形成了夹击之势!” “啊!” 陆逊惊呼一声,双眼之中难掩惊色,回过头看向那白袍将军,不用说,这多出来的十万兵马,定是其听从了诸葛亮的计策调遣而来,而这次的计中计,很显然也是诸葛亮一手策划的。 他诸葛亮早就算准了我们要算计刘禅,拿刘禅做诱饵,要一举挫我东吴锐气! “想不到你刘禅也有一日敢以身涉险!是我陆逊小看你了!” 陆逊没想到,一向以贪生怕死著称的刘禅这一次竟然会亲自充当诱饵,但事已至此,陆逊也只能恶狠狠的瞪一眼刘禅和突然杀出的赵云。 “赵将军,快快前去活捉陆逊!” 刘禅指着陆逊,对着赵云大喝一声,赵云却是纹丝不动,刘禅大怒,“赵云,你敢抗命不成?” “丞相有言,子龙此次只负责陛下安慰,至于吴军和陆逊,自有他人擒拿,陛下大可放心,如今他陆逊已是瓮中之鳖,任他翻天的本事也翻不出丞相的锦囊妙计。” 赵云看着陆逊和张昭同骑一马,向着远处逃窜,嘴角却是向上一勾,此战之后,东吴定会元气大伤,本来丞相只是想除掉陆逊,没想到还附加了张昭张温,不知那孙权该是何等痛心。 “噢,原来丞相早有预料,不过伯约告诉朕的是不让朕亲自现身,可如今……” “哈哈哈!丞相早就算到陛下不肯依言,所以特意派子龙前来保陛下安危,不然就算有伯约接引,另一边有张昭引兵骚扰,后又有张温带人辅佐,陆逊也就能将陛下从水路直接带走,伯约和魏将军根本来不及接引陛下,或者说伯约和魏将军根本就没有机会接引陛下。” 听完赵云之言,刘禅咧嘴一笑,伸手撑在赵云肩上,“哈哈,丞相果然是算无遗漏啊,有丞相相佐,何愁我蜀汉不兴!” 说完,刘禅的笑声戛然而止,伸手揉着额头,却是有鲜血从口鼻流出,赵云大惊,“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刘禅双眼一黑,赵云急忙将刘禅抱住,蹲下身一把背起刘禅跑向永乐宫,一边跑一边大喊着,“来人!救驾!来人!救驾!” 诸葛均在听闻撕打声后就是站在宫外遥望,却是突然看见赵云背着刘禅快步跑来,刘禅满脸血迹,就连赵云的白色铠甲都是染上了不少的血迹。 “赵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解释了,快快去请太医,定不能让陛下有丝毫的闪失!” 当诸葛均将随行太医召至永乐宫,赵云已经将刘禅放下,那个刘禅极为宠幸的美人在一旁为刘禅擦拭着身上的血渍,看到太医前来,急忙让到一旁,“还请一定要治好陛下!” “臣定当竭尽所能!” 片刻后,太医站起身来,对着刘禅施行针法,终是止住了口鼻淌血,但还是叹了口气,“陛下头部受到重击,颅内出血,所以才会口鼻流血不止,微臣虽然用针法为陛下止住了血,但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若是不让颅内的血排出来,那么会造成淤血堆积过多,而若是任由血字口鼻流出,那么陛下定会气血衰竭而死。” “就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救治陛下吗?” 美人急忙上前,太医摇了摇头,“恕臣医术浅薄,不能救治陛下。” “庸医!连陛下都救治不好,留你何用,来人!将这个庸医拖下去斩了!” 虽说美人平日和刘禅游山玩水,但美人对刘禅的感情倒是格外真切,一听太医无力救治刘禅,便是对其大发雷霆,太医急忙跪在地上,“娘娘,实非微臣无能,而是陛下之身确实难以救治啊!娘娘!” 诸葛均叹了口气,站了出来,“娘娘又何必拿太医撒气,臣随二哥隐居山野曾在一个游士身上学过一些医术,或许能暂时护住陛下安危。” 说着,诸葛均便是转过头,“还请太医借银针一用。” 美人将信将疑,却是赵云上前一步,“娘娘,他乃是丞相胞弟,长水校尉诸葛均!” 听说诸葛均是诸葛亮的胞弟,美人才让开来,虽说她不喜诸葛亮,但刘禅可没少在她面前提及这条卧龙,所以对这诸葛亮的胞弟,也是不敢太过放肆。 “臣有一套针法,可为陛下续命,但能续多久,臣就不知道了,不过臣能断言的是,若臣不为陛下续命,陛下怕是难以挨过今天,所以是否让臣施针,娘娘还请斟酌。” 诸葛均一边用火烤着银针一边轻声和美人说着。 “还请大人为陛下续命!” 美人暗暗咬牙,斟酌片刻后终是开口,看着刘禅苍白的脸色再也忍不住,泪雨如珠,前一天还和自己尽情欢愉的陛下,今日竟是就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诸葛均将七针烤热,而后拔下太医施下的银针,刘禅的口鼻立马便是流出暗红的血渍,诸葛均星目一凝,行云流水般施下七针,而后退至一旁,“还请娘娘为陛下擦拭一下,臣已经施针完毕,待到银针的余热散去,方可拔针。” 太医看着刘禅头上的七针,不由得心中大骇,“七星续命针!” “原来老先生也知道这套针法。” 诸葛均闻声看着太医,笑了笑,太医却是苦笑一声,“有所耳闻,却从未见过,想不到丞相不仅自己惊才艳艳,就连丞相的胞弟都是如此大才,老夫真的是老了。” 赵云上前,走至诸葛均身旁,“陛下真的……” 诸葛均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而后转过身,又是行云流水般拔下银针,又是有些许的血渍从刘禅口鼻流出,美人急忙为其擦拭,却是不解的看向诸葛均,诸葛均将银针放回针盒,“陛下稍后就可清醒了,但是能够为陛下续多久的命,均也不敢保证。” 果不其然,当诸葛均将针盒交还给太医,刘禅就是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看向身旁的美人,伸手在美人的脸上摸了摸,“怎的,谁敢欺负朕的美人,朕杀了他!” 第十八章:八阵图 美人一把扑进刘禅的怀里,嗷嚎大哭,就在这时,魏延走进宫殿,刘禅推了推美人,示意其出去,美人止住哭泣,看了看殿内的几位武将,缓缓退出了宫殿。 “魏将军,可是擒住了陆逊?” 刘禅就欲起身,却是头脑眩晕,不得不靠在床榻之上,魏延上前走进刘禅,对其抱拳行礼,“陛下,吴军已尽数击杀,唯陆逊与张昭带着不足百人被姜维逼近了石阵之中。” “石阵?什么石阵?为何没有直接擒住陆逊,对了,还有张温呢?” 刘禅从未听说过什么石阵,不由得眉头一皱,却是又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却还没忘记那个乘船去,骑马归的张温,他也不能跑了! “那石阵乃是姜维依照丞相锦囊之言所布之阵,据姜维传达丞相之意,那石阵,可抵十万大军!所以姜维见一时无法擒住陆逊,就特意将其往石阵围去,陆逊果然被石阵所困,至于张温,已经被末将当场斩杀!” 听到张温被斩杀,刘禅才露出一抹笑意,却是对赵云招了招手,“还请赵将军修书一封,派人快速送往成都,让丞相带着玄德速速赶来见朕,朕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是!” 赵云一抱拳,而后退出宫殿,魏延虎目一瞪,“陛下,早上都还好好的,为何突然就这样了?” 刘禅笑了笑,“看来朕还是适合做个游山玩水的闲人,这带兵打仗,斗智斗勇,耍阴谋诡计,还是不适合朕。” 说完,刘禅对着魏延挥了挥手,“魏将军先下去吧,切记一定不能让陆逊逃回东吴,就算不能生擒他,也要他葬身在我蜀地!” “末将领命!” 若说之前刘禅是想活捉陆逊狠狠在孙权脸上打一巴掌,那么如今刘禅就是一定要将陆逊留在蜀地,哪怕是一具尸体,就算死,朕也要他陆逊陪葬! 当然,如果能在死之前用他陆逊狠狠打孙权的脸那就更好不过了。 “子衡可知丞相所布石阵为何阵,居然敢言抵十万大军,朕自知丞相从不虚言,故而对着石阵更加好奇了,子衡不妨为朕解惑。” 待魏延退去后,刘禅才对诸葛均招了招手,向其询问石阵,诸葛均低吟一声,“若微臣所料不错,二哥所授石阵定是八阵图,也唯有八阵图有此威力,虽说八阵图抵十万大军有些夸大,但若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亦是所言非虚,用在此处困住陆逊百余人,再轻松不过。” 诸葛均虽不知八阵图如何构建,但也偶尔听诸葛亮提起过,故而有些许的了解,再者一如刘禅所说,诸葛亮绝非说大话的人,既然说能抵十万大军,不说真假,困住陆逊这点人还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石阵之外,姜维命人在各个出口拦截,陆逊进入石阵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姜维咧嘴一笑,“丞相这八阵图果真奇妙,那陆逊根本就无法逃脱此阵,最后只得被活活困死。” “陆逊听着,你已进入了丞相布下的八阵图,速速投降,或许还能让你苟活,你若执迷不悟,那便将你困死在这石阵之中!” 喊完,姜维对着身旁的士兵哒吧嘴,“传令各个出口的将士,每隔一个时辰将我刚才的话喊一遍,若是听到里面有人出声投降,就撤阵捉人,若是无人应降,就轮流换人将他陆逊彻底困死在里面!” 石阵之中,不论陆逊如何疾驰,都无法冲出这座石阵,仅有的几个出口,都有蜀兵把守,又是听到姜维在阵外叫喊,陆逊紧紧夹着马背,张昭上前,“都督,这可如何是好?” 陆逊看着跟随自己一路杀出重围的百余人,最后还是落入了蜀军的包围,哪怕如今身陷石阵,还能保全性命,可若是不能寻到安全的出口,亦是会被活活困死在这石阵之中。 “不要惊慌,此阵既是人为所布,定会留有生路,哪怕外面被拦住了出口,但我陆逊就不信,他诸葛亮区区一个石阵就能将我困死!” 数个时辰后,每个时辰都有人在阵外叫喊,陆逊都不予理睬,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走出石阵,眼看天色已黑,夜空之中繁星点点,陆逊不甘的看着夜空,“难道我陆逊当真就要折身在这石阵之中吗?” 就在这时,一个老人突然从不远处走出,“将军可是在苦恼这座石阵?” “正是,老人家如此晚了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陆逊看着逐渐走进的老者,一脸警惕,这时候,突然出现的这个老者,不可谓不生疑,难道说这是刘禅派来说服自己投降的? “将军不必多疑,老朽不过山间一野农,既不是蜀主的说客,也不能对将军造成什么威胁,相反,老朽还能带将军走出此阵。” 老人看着陆逊的神色笑了笑,陆逊听闻老者的话却是目露惊色,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老者,“您说什么?能带我们走出这座石阵?您可知这座石阵乃是那蜀汉丞相,卧龙先生诸葛亮所布。” 陆逊不相信,一个山野老者能带自己走出这个由诸葛亮所布的石阵,不曾想老者洒然一笑,“老朽姓黄,卧龙先生自是声名远扬,此阵也却是变化无端。此石阵名为八阵图,反复八门,按遁甲休、生、伤、杜、景、死、惊、开。每日每时,变化无穷,可比十万精兵。” “您可破此阵?” “不可破,但老朽先前见将军被蜀军从惊门逼入,生门又有蜀兵把守,将军定不识此阵,为其所迷,老朽平生好善,不忍将军埋没于此,故引将军从开门而出。” 陆逊看着这夸夸其谈的自称姓黄的老者,“先生曾学过此阵?” “变化无穷,学不得也,但老朽乃孔明岳父,知其门道,可引将军出阵。” 陆逊急忙下马,单膝下跪,抱拳行礼,“陆逊多谢老先生引路!” 语罢,陆逊便是跟着老者前行,便是有黄老相引,也是走了近一个半时辰才走出石阵,陆逊再次对着黄老抱拳,“先生大才,可往东吴佐王。” 黄老摇了摇头,“引将军出阵已是对不住老朽小婿,老朽断然是不会再去东吴的,还请将军好自为之。” 说完,黄老便是转过身,慢慢的淹没在夜色中,张昭上前,“都督,为何不将此人强行带回去,此人自称是诸葛亮的岳父,就算他不能为我主所用,但也能以其制衡孔明,任他卧龙之智,难不成还能不尽那孝道不成!” 第十九章:喜帖 陆逊猛地一瞪眼,瞪得张昭连退两步,“老先生将你我从那八阵图中引出已是大恩,你竟还想将老先生绑去东吴,虽然老先生用不着我们知恩图报,可我们也不能恩将仇报!” 张昭怎么都没想到,一向温和的陆逊,竟还有如此一面,特别是刚才的那股气势,张昭确信,若是自己敢再言强绑之事,陆逊定会一剑劈来。 “一切依都督之意。” 不日,便有探子来报,陆逊已经回到吴军大营,并且不断的从吴地召集兵马。 本在石阵前巡视的姜维听闻此报走到守出口的士兵身前,一把将其衣襟握在手中,“我要你们守住出口,你们就是这么给我守的?他陆逊百来人从此阵逃出,你们竟然没有丝毫察觉吗?” 士兵大惊,没想到那陆逊竟然都是已经从石阵之中逃出,“将……将军,我们轮流守岗,绝没有丝毫松懈,那陆逊绝非从我们所守出口逃出,还请将军明察!” 且不说那陆逊本就不是从蜀军所守生门逃出,便是,士兵也不敢贸然承认,承认则是死罪! 姜维冷哼一声,松开手,看着这些提心吊胆的士兵,“既然陆逊都逃了,这石阵也没必要守了,撤兵吧,我要去向陛下汇报一下情况。” 永乐宫,刘禅稍稍感觉舒适了些,刚刚从床榻上起身,姜维便是大步走了进来,单膝下跪,抱拳行礼,刘禅大喜,“伯约,可是擒住陆逊了?” “陛下,末将无能,让陆逊逃跑了。” “什么?” 刚刚站起身的刘禅听闻此言,瞬间就是口鼻淌血,再次倒在床上,诸葛均急忙从身旁的太医药箱之中取出针盒,在灯火上稍稍加热,便是连连施针,而后取过旁边的手帕,为刘禅擦拭了一番脸上的血渍。 待到诸葛均取下银针后刘禅才又缓缓睁开双眼,转过头,看着一旁的姜维,“伯约,你说陆逊逃了?” “是的,陆逊不知受了何人指点,竟然趁着夜色从八阵图中逃回了吴营,更是向吴地征集兵马,看样子是要和我军再战一场。” 刘禅长叹一口气,“天不助我啊!” 说完,又是看向诸葛均,“子衡,你与丞相自幼相持,丞相所布八阵图,你也说能抵十万精兵,但如今却是被陆逊逃了出去,不知子衡可知那陆逊是得了何人指点,朕不相信他陆逊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识破丞相布下的奇阵。” “二哥所习八阵图,乃是自八卦推算而出,其变幻莫测,均敢断言,当今天下,唯二哥一人能知其玄妙,但能破此阵者,不说没有,亦是不过寥寥,子衡自认是识不破八阵图的,但既然陆逊从八阵图中逃走了,一如姜将军所言,定是有高人指点,而那人,子衡推断,乃是二哥岳父也。” 刘禅奋力撑起身子,靠在床榻之上,“子衡为何如此推断?” “二哥推算出八阵图后曾向其岳父黄老演示过一次,虽说黄老无论如何也布不出八阵图,但其中的些许门道还是了解的,故而能在一夜之间将陆逊百来人带出八阵图的,除了黄老外子衡想不出还有何人。” 诸葛均出口断言,刘禅却是皱了皱眉,“既是丞相岳父,明知丞相为我蜀汉之臣,为何还要帮那东吴之将?” 这就是刘禅在诸葛均道出引陆逊出阵之人为诸葛亮岳父后的真正疑惑之处,于情于理,黄老都是不应该将东吴的大都督放虎归山,且刚刚回营便向吴地召集兵马,莫不是丞相和黄老有什么过节不成?这才是刘禅的言外之意。 “陛下有所不知,黄老此人行事怪异,只凭喜好,不管人情,但有一点,黄老为人极为心善,当初我与二哥流浪落魄之时,便是黄老相助,且撮合了二哥和二嫂的婚事,均想,黄老此次将陆逊救出,乃是不愿看到有人折命于八阵图吧,在当年二哥向黄老演示之时黄老便曾说过,不愿看到天下有人被此阵索命。” 说着,诸葛均叹了口气,“黄老也是想为二哥少造些杀戮,希望二哥能得个善终。” 刘禅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诸葛亮自出山被自己授命丞相一职以来,为蜀汉尽心尽力,鞠躬尽瘁,刘禅都是看在眼里的,如今虽说放走陆逊之人乃是丞相岳父,可刘禅又如何能对丞相多加责备,毕竟如今天下正乱,虽说如今三国鼎立,但之中不乏诸侯独立,皆是虎视眈眈,如今的蜀汉,实在是不能出现内耗,更何况诸葛亮何许才能,卧龙也! “蜀汉可无朕,却不能没有丞相啊。” 刘禅喃喃道,而后看向赵云,气息衰弱,“丞相大概何时才能赶到白帝城,朕有太多的事要向丞相交代。” “末将已命人快马加鞭赶往成都,相信不久丞相便会赶来永安宫了。” “那就好,那就好。” 刘禅点了点头,而后无力的挥了挥手,示意殿内众人退下,众人皆是告退,刘禅突然出声,将诸葛均留下,诸葛均站在床边,刘禅低眉示意其坐下,诸葛均才敢坐在床边。 “今日一早朕收到了东吴递来的一份喜帖,子衡猜猜是何人大喜。” “臣不知。” 刘禅深深的看了眼诸葛均,“朕有一事向子衡求证。” “陛下请讲,臣知无不言。” “传言吴王孙权和乔国老的大女儿大乔有染,此事可属实?” 说完,不待诸葛均答话,刘禅又是说道,“子衡曾在东吴待了许久,以三先生的性格,定是要去一瞻吴地双娇的绝色容颜的吧,那么对这些事应该也有所耳闻吧。” “臣也听说过此事,且此事在吴地私下传播甚广,只是碍于吴王威严,不敢明说。” “呵!那就是却有其事了,真没想到啊,他孙权竟然会让自己的亲弟弟来接自己的盘,这不是让天下人耻笑他孙权吗?也好意思给朕发喜帖。” 刘禅冷笑一声,从袖中拿出一纸喜帖,丢在床上,诸葛均拾起打开一看,猛地吸了口冷气,“桓王孙策与国老之女大乔于下月成婚!” “据说这门亲事还是孙权和乔国老亲自定下的,没想到乔国老竟然会同意,如今看来,是乔国老早就知道自己的大女儿和孙权的那些苟且之事了,却迟迟不见孙权给大乔名分,如今能为大乔讨要一个孙家的名分,即使不是嫁给早已和大乔暗通款曲的孙权,能嫁给桓王孙策,乔国老也愿意认了。” 说着刘禅竟是咧嘴笑了起来,“就是如大乔这般的娇女,被孙权亲手推给他人,会不会就这么甘心任由其安排。” 诸葛均听着刘禅的话,低头不语,虽说自己生性算不上痴情,可也绝对不是凉薄之人,那个和自己有过一次欢愉的女子,说食之味髓也好,说沉迷美色也罢,诸葛均确是难以忘怀,虽然自己明知她和吴王孙权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但却没想到,孙权竟然如此不念旧情,就这么将大乔推给了自己的亲弟弟,诸葛均压下心中的一股无名火。 “陛下不会留下子衡就是特意说这件事的吧?” 早已将诸葛均的神情收入眼底的刘禅笑了笑,瞧出了些许蹊跷,“这天下貌美的女子何其多,朕这便命人为三先生寻一桩良缘,若是三先生始终放不下那大乔,等我蜀汉之军踏入吴地,将大乔为三先生抢来又有何妨?” “多谢陛下厚爱,子衡虽与那大乔有些露水情分,但两国如今情况,子衡也是知道孰轻孰重的,一介女子,如何能与国家大事相提并论,陛下如今还是保重龙体为重。” “哈哈,子衡啊子衡,看来三先生确实是去吴地逞了我蜀汉男儿的雄风啊,还是那吴地双娇之一的大乔,子衡实在是给我蜀汉男儿长了志气啊!” 诸葛均嘴角扯了扯,这叫什么长蜀汉男儿志气,难道我会告诉你这雄风还是在凉亭里逞的吗? 当然不能,我诸葛均虽然号三先生,可从不是那提抢不认人的人,更何况,那大乔,确实让得三先生我很是难忘,不论是身体,还是心中,都很难忘。 这世上貌美的女子确实多,但如大乔那般的女子,却难寻。 又是和刘禅闲谈了一会儿,直到美人走进殿,告知刘禅到了该喝药的时间,刘禅才意犹未尽的要诸葛均退下,诸葛均自然也识趣,起身告退,而后头也不回的走出永乐宫。 只不过其手中,拿着那纸喜帖,刘禅也不说话,任由诸葛均将喜帖带走,本来就没打算去恭贺那桓王孙策和大乔的婚事,这喜帖放在身边还占地方,被诸葛均拿走了也好。 至少,若是诸葛均因为此事跑去东吴闹事的话,也能恶心恶心孙权,哪怕诸葛均是诸葛亮的胞弟,但其终究不是诸葛亮,就如同诸葛瑾一般,乃是诸葛亮的大哥,却是在东吴为官,不愿为我所用,我又何必对你多加照顾? 而诸葛均若当真去东吴闹事的话,则是必死无疑!死一个长水校尉,换来他孙权的一个臭名,于刘禅而言,很值得。 只不过有些对不住丞相诸葛亮,可丞相的岳父放走了陆逊,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吧,丞相应该不会怪朕吧,毕竟朕,也是为了蜀汉的江山着想。 第二十章:白帝城托孤 这些时日以来,陆逊回到吴营后一直在从吴地调兵遣将,但是却没有向白帝城发起过一次冲锋,自然是听说了刘禅已经命不久矣,连陆逊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随意的一拳,竟是将刘禅打的颅内出血,命悬一线。 本来是想要活捉刘禅的,虽说自己被坑杀了上万的将士,但是最后能让刘禅偿命,陆逊心中也算是好受了些,“刘禅啊刘禅,哪怕不能活捉你,能让你命丧白帝城,也是不枉我数万的吴地儿郎被你坑杀。” 所以陆逊一直没有动手就是在等,等刘禅身死,到时候蜀军沉浸在丧主之痛中,一鼓作气,直接拿下成都,让整个蜀汉都为他刘禅陪葬,也算是送他刘禅一份大礼了。 终于,诸葛丞相终是带着太子玄德赶到了白帝城,便是急匆匆的进入了永乐宫,面见刘禅。 随诸葛亮一同进殿的乃是白袍将军赵云。 “陛下!陛下为何不听微臣之言,执意以身涉险,臣早已嘱咐伯约,不可让陛下亲自前往,更是唯恐陛下不听劝阻,又让子龙带兵前来保护陛下安危,没想到,陛下还是落得如此境地。” 诸葛亮坐到刘禅床前,声泪俱下,赵云单膝下跪,“末将有罪,未能护得主公周全,还请丞相责罚!” 刘禅笑了笑,缓缓伸手抓住诸葛亮的手,这些时日以来,刘禅每日都要沉睡许久,若非为了再见诸葛亮一面,刘禅恐怕早就撒手人寰了,幸好,终于还是等来了诸葛亮。 “子龙不必自责,一切都是朕自作自受,朕本想做一件能算是为我蜀汉做一份贡献的事,没想到最后不仅没能将陆逊留住,连朕自己都是赔了进去,看来朕,是真的不适合做那功高明帝。” 说完刘禅轻轻抬了抬手,示意赵云起身,诸葛亮也是叹了口气,“子龙也不必太过自责,既然陛下都不怪罪于你,那你也不要过分谴责,只要以后为蜀汉江山尽心尽力,为刘氏天下尽职尽责,也算报得陛下知遇之恩。” 说到赵云与刘禅的知遇之恩,乃是刘禅一次游山玩水之时突遭袭击,未曾想突然杀出一众山贼,将那袭击之人斩杀,那众山贼的领头之人,正是赵云,当时的赵云,未到及冠之年,却是异常威武,刘禅心起爱才,便将其召至手下,才有了如今的白袍将军赵子龙! “末将定当为蜀汉开疆扩土,为刘氏天下鞠躬尽瘁!” 刘禅笑了笑,“朕两次出游,一次得子龙,一次得卧龙,谁能说朕不是真龙?否则又怎会有你二位追随,实乃朕之幸也,蜀汉之幸也。” 说完,刘禅歇了口气,转过头,“召诸位大臣进来吧。” 遂尚书令李严率群臣进殿,刘禅对着李严招了招手,“朕自知你与丞相有诸多不和,但如今朕已是苟延残喘之际,不能再劝你二人相合了,只能任命你为副相,与丞相同心协力,为我蜀汉尽心,切莫再因丞相之争而行意气之事,还望副相以国事为重。” 李严急忙叩谢,额头流血,目中流泪,“臣知错了,从今以后,臣定当与丞相一同尽心为蜀汉谋事,不负陛下之厚爱与交托。” 刘禅点了点头,取纸笔写了遗诏,交于太子玄德,“儿切记父言,父亡之后,朝中诸事,你皆可询问丞相,丞相长你数岁,当是要以父兄之礼待之,不可怠慢。” 刘备受诏后转身对着诸葛亮一拜,诸葛亮扶起刘备,“臣不过痴长太子年岁,太子不必行如此大礼,臣万万受不得,至于陛下知遇之恩,臣当是肝脑涂地,尽忠贤之节,继之以死报陛下之恩!” “朕本有壮兴蜀汉之心,奈何又性喜玩乐,终是未能成就事业,朕死后,还望诸卿尽心辅佐玄德,共灭曹魏,踏平江东,一统天下,振兴汉室!” “臣等安敢不竭股肱之力,以佐新主霸业!” 群臣皆叩,刘禅突然对着赵云招了招手,“子龙以未护得朕的周全而自责,那么如今朕便将玄德交付于子龙,望子龙能护得玄德周全,以助玄德壮兴蜀汉!” 说完,刘禅便是拉着刘备的手,交到赵云手中,“玄德当是以厚待子龙。” 刘备又是对着赵云行礼,赵云急忙扶起刘备,“末将若还有一口气在,新主当是毫发无损!” 刘禅看了看殿中群臣,“尔等下去吧,朕有些倦了。” 语罢,群臣退却,却是刘禅突然出声,独留诸葛亮于龙榻之前,“朕未听从丞相之言实乃朕之悔矣,但事已至此,朕也只能听天命了,若是朕早知丞相布下八阵图,又岂会冒如此之险,只是可惜,终究还是让那陆逊逃了出去,陆逊不死,实乃朕之心病。” “臣已听说此事,放走陆逊之人,实乃臣之岳父,是臣之过也,恳请陛下责罚!” 诸葛亮跪在地上,连连叩头,直至额头流血,刘禅欲伸手做拦,却是无法起身,只得连连出声,“丞相何须如此,朕不过说说而已,绝无怪罪丞相之意!” 诸葛亮这才重新坐回,刘禅亲自递出一块手帕,诸葛亮接过后擦拭了额头的血迹,刘禅又才说道,“朕这些时日常于子衡闲谈,自知子衡也是腹有韬略,不知丞相为何不向朕引荐子衡。” “子衡的性情不适合,故而臣便只是向陛下讨了个长水校尉,也算是想让子衡磨炼一下心智,不曾想子衡难以收住山野闲心,故而未向陛下引荐。” “但此次子衡从东吴归来,朕观他心有所念,不久前吴王孙权的弟弟孙策将在今日成婚,给朕也送了一个喜帖,朕和子衡闲聊之时便是将此事告知了子衡,未曾想子衡却是神色大变。” “那和孙策成婚之人是谁?” “乔国老的大女儿,吴地双娇之一的大乔。” 诸葛亮听闻并不惊讶,只是叹了口气,“子衡这性子啊,到了哪里都改不了。” 刘禅看着诸葛亮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轻轻一笑,“朕也就是告知丞相一声,毕竟子衡是丞相的亲弟弟,且朕也很是欣赏子衡的才能,故而嘱咐丞相一声,可万不能让子衡做了什么傻事。” “臣会和子衡谈谈的。” 诸葛亮点了点头,刘禅才正色的看着诸葛亮,“接下来才是朕要丞相留下来要说的正事。” “陛下请讲。” “朕能苟活至丞相从成都赶来,一切都多亏于子衡为朕续命,但这么多天,想必东吴和曹魏都是知道了朕时日无多的消息,朕也自知,特别是在见到了丞相之后,朕心中的一块大石算是放下了,故而朕恐怕就是这两日就要去面见先祖了,在朕归天之后,还请丞相将消息暂时封锁,如今陆逊于江边屯兵,曹丕听闻朕不久将会归天也是率军前来,虽说比不得当日的五路之危,但亦是算得上危机,还请丞相慎重以待。” 刘禅皱着眉头,继续说道,“再者如今丞相离开了成都,后方无人防守,唯恐后方为乱,也拜托丞相为其出谋划策了,至于我儿刘备,若是如朕这般只知游山玩水、贪念美色,丞相可在朕的子嗣之中另择贤明,推其为君,皆是朕意。” 说着,刘禅就是再次握笔写诏,“一切都拜托丞相了,朕这辈子,唯一为蜀汉做的,就是留下了丞相吧。” 将诏书交给诸葛亮,刘禅眨了眨眼,而后躺下昏昏欲睡,诸葛亮接过诏书之后起身告退。 这一睡,刘禅就再也没有睁开过双眼。 第二十一章:羽扇轻摇 尽管诸葛亮秘不发丧,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刘禅身死的消息终是传了出去,曹丕听闻此事后大喜,立马召集群臣,“如今蜀主已死,朕一统天下的时机终于来了!众卿家以为是先取蜀还是先取吴?” 贾诩上前,“虽说如今刘禅身死,可刘禅本就是一个只知玩乐的庸人,蜀汉真正的对手,乃是那诸葛亮,先前诸葛亮还未出山,蜀汉与我军交战胜场屈指可数,而自诸葛亮出山为刘禅谋之后,连战连胜,实在是不可大意,再者东吴虽说不久前陆逊才被诸葛亮坑了一把,但是并未伤及筋骨,陆逊更是从吴地调兵遣将,亦是一根难啃的骨头。” “那依你的意思是现在都不是出兵的好时机?不论攻打哪一方都讨不到好处?” 曹丕微微皱眉,丝毫不掩饰脸上的不悦之情,贾诩弯腰作揖,“臣以为如今我方当是按兵不动为好,静观二国之变,陆逊屯兵于江岸,诸葛亮亲临白帝城,当是先观他二人孰胜孰负,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到时候主公再出兵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是更好。” 尚书刘晔亦是上前,“且不说东吴有江湖之阻,便是蜀汉如今刘禅身死,但刘禅定会全权托付于诸葛亮,以诸葛亮之妖智,便是如今蜀军士气低糜,亦是不知有多少变数,故而臣同贾诩之言,静观其变为好。” 却是司马懿突然出列,“臣却不敢苟同二位大人所言。” 曹丕眼前一亮,看着司马懿,“不知仲达有何见解,速速道来,为朕参考参考。” “臣以为如今正是一统天下的大好时机!” 贾诩虽然素来与司马懿不和,但是在国家大事之上却从来不与司马懿计较私人恩怨,“不知都督有何高见,不如道来让我等听听都督是如何助主公一统天下的。” “臣以为如今诸葛亮调了二十万兵马于白帝城,成都必定空虚,可再引孟获与孟达出兵,言其攻下成都后交由他二人分治,再由曹真将军领一兵与陆逊会面,两家合而攻白帝城,纵他诸葛亮大智若妖,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自然,伤亡是在所难免的,故而臣再领一兵,悄然行至荆州,一举攻下荆州,再与曹真前后夹击,吞下陆逊,顺势西上,再取成都,孟获与孟达在夺取成都后定会起干戈,故而夺取成都易如反掌。” “再就是江东之地,成都在手后东吴又主力尽失,孙权若是不降,直接三路强攻,拿下东吴,到时候那些坐地观望的诸侯谁敢不降?到时候一统天下,主公当是这天下共主!” 司马懿说完弯腰作揖,曹丕转过身,背对群臣,双手负后,久久不语,一统天下,是他曹丕的执念,如今按照司马懿之言,完成大统就近在眼前,曹丕的身躯轻轻颤抖着,终是转身,伸手一挥。 “依仲达之言,三路出兵!一统天下!” “诺!” 白帝城,诸葛亮轻摇羽扇,听着前方来报,刘备坐于一旁,神情紧张,听闻孟达孟获又起兵祸,曹真与陆逊联合,如今蜀汉又可以说是腹背受敌了。 “先生,如今形势虽看似不如当日五路之危,可依玄德之见其危更甚,先生可有退敌之策?” 诸葛亮不说话,更是缓缓闭上了双眼,刘备便也不再说话,大概一盏茶的时间,诸葛亮才睁开眼睛,赞许的看了眼刘备,“新主不必担心,亮已有了退敌之策。” “还请先生细细道来!” 刘备急忙站起身,诸葛亮摇扇轻笑,“原来新主刚才的镇定都是装出来的啊。” “父皇刚逝,便起如此事端,玄德怎能不急,只是方才见丞相没有丝毫言语,更是闭目冥思,定是在思考对策,故而玄德不敢出声打搅,免得扰乱了丞相的思绪,如今丞相主动出声,定是有了应对之策,玄德自是迫切的想要知道丞相是如何应对的。” 诸葛亮也不再吊刘备的胃口,站起身来,“孟达孟获又起兵祸,依然由马超与孟获交锋,不过此次却不再是拒守不出,任由马超神勇将孟获斩杀,然后以马超之神威,将南蛮之兵收至麾下,为我蜀汉所用!” “再者孟达,由新主护送先帝灵柩连夜返回成都,由子龙相护,李严随同,此次曹丕说动孟达孟获起兵,定是以成都为饵,故而新主可将一路城池的守兵集结,行至成都,由子龙出战,李严于城墙之上劝降,孟达麾下无一人是子龙之敌,再加上集结一路的守兵,兵力上没有孟获相助,孟达根本不占优势,故而其定不敢战,再由李严亲自前往游说,令其静观其变,直至孟获兵败,白帝城大胜,孟达定臣服于新主脚下,为新主所用也!” “至于白帝城,由亮亲自坐镇,二十万大军,便是曹真与陆逊联手,亮也丝毫不惧,再者,新主莫非以为曹丕是愿意与他人平分天下之辈?” “曹丕之野心,天下皆知,故而陆逊与曹真联合,看似为吞掉我蜀汉,实则是各怀鬼胎,说不定都不用亮出手,他们两家便是已经狗咬狗了。” 说完,诸葛亮羽扇轻摇,看着刘备,“新主放心便是,若是担心孟达不听李严游说,可让亮胞弟子衡陪同,以子衡之巧舌,定是能让孟达按兵不动。” “既然这样,备就放心了,只是丞相一人镇守白帝城,备担心……” 刘备欲言又止,诸葛亮却是轻轻一笑,“谁说亮是一人了?不是还有征西大将军魏延吗?只不过此次不是征西,而是征东,再则,还有伯约相助,白帝城定当安然无恙,新主只管放心回成都便是。” “既然如此,那备就下去准备了。” 诸葛亮点了点头,行至崖边,微风徐徐,“二哥要我回成都?” “是,你此行成都肩负重任,若是成功,便能为我蜀汉再填一员猛将和数万兵马,故而此行,你非去不可,如今蜀汉新旧交接,容不得丝毫差错,切勿感情用事,家国大事面前,儿女私情还是先放一放吧。” 诸葛均看着头也不回的诸葛亮,自是猜出刘禅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了诸葛亮,但又怪不得刘禅,毕竟当时的刘禅,将死之人,其言也善。 “子衡知道了,可是二哥不回成都吗?” “我还要在白帝城为你们断后,故而得等到此次事了之后才能回成都,不过你也不必担心,二哥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你们回成都不久后我就会班师回朝,然后为新主即皇帝位,也为你讨个过得去的官职,当然了,也为你说上一桩满意的婚事,省的你整日没个正经的。” “回成都就回成都,可这婚娶之事,二哥可不能胡乱做了主!” “长兄如父!” “大哥还在呢!” 说完,诸葛均转身离去,诸葛亮缓缓回过头,看着这个自己管不了的胞弟,“只要你回成都就好,至于婚娶之事,二哥不过是逗逗你罢了,只要你不去东吴,二哥也就放心了。” 诸葛亮又怎会不知道,刘禅将大乔将嫁给桓王孙策的事告知诸葛均是安的什么心思,但刘禅又将这件事告诉了自己,分明就是要自己欠他刘家一份人情,“先主啊,你又何必与亮耍这种心思,知遇之恩,已是足够亮为刘氏江山肝脑涂地,鞠躬尽瘁了。” 这一日,诸葛丞相于白帝城峭崖边站了整整一上午,羽扇轻摇,好一个卧龙先生! 第二十二章:军令状 翌日,天刚灰蒙蒙亮刘备便是带着一队人马,在赵云的护送下向着成都赶去,诸葛亮带着一众将士看着刘备一众人逐渐消失在视野中,或者是看着诸葛均随同刘备离开,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意。 就在这时,姜维避开魏延,走到诸葛亮身前,“丞相为何让赵将军护送新主,先主就是因为赵将军护主不力才会身受重伤,最后于永乐宫驾崩,若是这次又发生什么意外……” 姜维没有说完,但诸葛亮已经明白姜维的意思,只是撇了眼姜维,“那伯约以为何人能担此重任?” “当是征西大将军魏将军!” “哈哈哈,”诸葛亮哈哈笑出了声,而后微微转头,看向不远处巡视兵士的魏延,轻轻摇动手中羽扇,“伯约以为魏将军对先主如何?” “魏将军对先主当是忠心不二!” “那伯约以为魏将军对新主如何?” “这……” 姜维一时语塞,想起这些时日魏延丝毫不给刘备脸色,完全例行公事,竟是隐隐猜出了什么,却又不敢说出口,只得目光微微颤动的看着诸葛亮。 “魏延此人敬先帝的提拔重用之恩,自然对先帝忠心不二,但是新主于魏延毫无恩情,新主除了和先帝有一丝血缘关系之外再得不到魏延的丝毫敬畏,若是由魏延护送新主,再召集一路城池的守兵,行至成都,降服孟达后,或许等我们回成都之后我都不再是蜀汉丞相了。” 诸葛亮嘴角含笑,丝毫不顾姜维震惊的神色,竟是笑着上前和魏延打着招呼,而后和魏延商讨着事宜,姜维看着这个手持羽扇的年轻丞相,或许这就是先主为何要将蜀汉托付给丞相的原因吧。 “报!曹吴联军发现新主撤离白帝城,发兵而来!” 就在诸葛亮和魏延商讨退敌之策时突然有哨兵来报,魏延猛地一握剑,而后翻身上马,“魏某这就带兵出击,为新主拦截曹吴之兵!” “魏将军且慢,”诸葛亮出声拦住魏延,“曹真陆逊出兵追击新主是假,引出我军才是他们的目的,我们切不可中了他们的计。” “那丞相以为应当如何?” 魏延微微垂目,竟是隐隐不将诸葛亮看在眼里,这个山野村夫,若非先帝垂青,又怎能爬在自己脑袋上拉屎?自己堂堂征西大将军,为蜀汉抛头颅洒热血,立下赫赫战功才有今天的地位,如今先帝驾崩,你诸葛亮或许还是丞相,或许也可能只是个山野村夫! “按照行程,便是曹吴联军马不停蹄,也还有数日才能追赶过来,我们大可先做好万全的准备,送他们一份大礼,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诸葛亮仿若没有看到魏延的神色,继续说道,“我们依然要出兵,并且是全军出动,将曹吴联军的主力尽数吸引而来。” “既然还是要出兵,丞相拦住在下作甚?” “亮拦住将军不是要将军不出兵,而是有一计付于将军,可不必与曹吴之兵硬碰,便可退却联军,说不定还能手刃曹真和陆逊,完成先帝的遗愿。” 起初魏延并不在意,毕竟如今先帝已逝,他诸葛亮再是丞相,再是受先帝所托,魏延若是不服,诸葛亮又能拿他征西大将军如何?军法处置?两军对峙,尚未开战,便处罚自家将军,未免太寒将士的心了,但是说到先帝,魏延对刘禅乃是真心感恩戴德,刘禅可以说是被陆逊所杀,故而听闻能手刃陆逊,魏延才渐渐正色,看着诸葛亮。 “不知丞相有何良策?” 诸葛亮命人展开地图,羽扇一指,“新主沿道而去,曹吴联军虽说派人拦截,但是若我们全军出动,曹吴定不敢大意,亦是大部队跟来,新主往成都,我们向前,直指荆州,一路无人能拦得住将军神威,将会在猇亭与联军相遇,联军不下四十万,乃是我军两倍有余,若是硬碰,自是必输无疑。” 魏延有些疑惑,“既然必输无疑,为何还要向前与之硬碰?” “实乃障眼法也,届时由伯约带十万人马与曹吴联军佯装不敌逃窜,由将军带领十万大军由小道直取荆州,到时候魏将军与伯约前后夹击,便是他曹吴联军是我军两倍有余,亦是尽数被我蜀汉之军踏于马下!” 诸葛亮轻摇羽扇,娓娓道来,魏延却是一皱眉,“荆州是不是太远了些,若是来不及形成夹击之势,或者姜维坚持不到我从荆州赶来,又当如何?” “荆州太远?难道将军这般不自信吗?至于说伯约,有亮相助,定能撑到将军赶来。” 诸葛亮抬眼一瞥魏延,魏延大怒,“本将定当能一举夺下荆州,而后赶回与姜维形成夹击之势!可若是丞相不能撑到本将赶来,置新主于险境,置蜀汉于险境,又该是如何?” “当是一死而已!” “丞相此言当真?” 魏延竟是一指诸葛亮,姜维正欲出言,却是诸葛亮伸出羽扇相拦,看着魏延,“若是将军不能及时取下荆州回援又当如何?” “任凭丞相处置!” “好!”诸葛亮大喝一声,而后一挥手,“上笔墨,亮今日要与魏将军立下军令状,以此为凭,各持一状,免得说亮是那言而无信之人!” 魏延下马,接过笔墨,立下军令状,诸葛亮亦是立下军令状,二人交换状纸,魏延才再次翻身上马,“希望丞相能活到我领兵回援之时!” “这就不劳魏将军担心了,魏将军还是想想如何取下荆州吧。” 待到魏延领军离去,姜维急忙上前,“丞相,本来我军就处于劣势,如今更是让魏将军分走一半的兵马,曹吴联军多于我军三倍之多,如何与之拖延?” “伯约莫要慌乱,亮自有计策。” 诸葛亮嘴角含笑,姜维却是叹了口气,“再说荆州于猇亭之距,魏将军来回耗费多少时间,若是按照平时,一州三万守城兵,魏将军十万大军攻取荆州自然问题不大,可是如今战事吃紧,荆州又是战略要地,哪怕如今曹真与陆逊联军,孙权也一定回派兵增加荆州的防守,以防曹丕偷袭……” 姜维说道此处突然醒悟,不可思议的看向诸葛亮,“丞相莫非从何处得知曹丕要偷袭荆州不成?前方曹真与陆逊联合,曹丕定会偷袭陆逊后方空虚的荆州,若是如此,魏将军在曹军和吴军一战之后坐收渔翁之利夺取荆州,陆逊听闻荆州被曹丕偷袭,定会和曹真闹翻,到时候都不用魏将军回援,联军便可不攻自破!” 说着,姜维又是皱眉,做着苦脸,“可当下之急还是我们如何拦下三倍对于我军的联军。” 第二十三章:百里连营 看着姜维一筹莫展,诸葛亮轻轻笑了笑,“伯约切莫担心,既然亮敢立下军令状,就不会拿身家性命开玩笑,毕竟亮如今乃是先帝托孤大臣,虽说责任重大,可除却战事外还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可享,故而亮对这条小命,可是看得紧得很。” “希望一切都在丞相的预料之中。” 姜维对着诸葛亮一作揖,诸葛亮手持羽扇,抬起姜维,“虽说亮心中已有计策,可还是得先行军才是,伯约,传令下去,发出风声,就说我诸葛亮亲自率领白帝城众军拦截曹吴联军!” 说完,诸葛亮转过身,“既然和魏将军立下了军令状,自然是要说到做到,孔明可还从未食言过,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陆逊大帐内,正收到孙权来信的陆逊抬起头,看着闯入账内的士兵,将孙权的信放在案上,皱了皱眉,“何事惊慌?” “都督,前方探子来报,诸葛亮亲率白帝城众兵向着我军行来!” 来报者气喘吁吁,却仍是将消息说出,说完看着陆逊大口喘着粗气。 “给,喝口水缓一下。” 陆逊取下旁边的水袋,递给士兵,而后原地踱步,“诸葛亮既然向着我们行来,自然也就知道了我们如今和曹真联合,兵马是他们的两倍之多,他诸葛亮却是还敢带兵来迎,莫不是有诈?” 自言自语了一句,陆逊看着稍稍缓过一些的士兵,“确定白帝城是全军出动吗?” “白帝城除了一千守军之外尽数出动,由诸葛亮亲自挂帅。” 士兵毕恭毕敬的将水袋还给陆逊,陆逊也不矫情,接过水袋,“曹真知道这个消息了吗?” “属下不知!” “这样,你再跑一趟,去请曹真来本都督大帐一商此事。” 陆逊刚刚说完,账外便是响起曹真粗犷的声音,“不必劳烦陆都督的人多跑一趟了,曹真已经来了。” 只见一个大汉径直走进大帐,丝毫不见外的在一处坐了下来,抬眼一看陆逊手中的水袋,咧嘴一笑,又是起身,从陆逊手中拿过水袋,“陆都督怎么知道曹某一路过来渴了,连水都准备好了。” 说着曹真就是仰头将水袋剩的水一口喝干,“啊!痛快,这鬼天气,实在是太热了些。” “既然曹将军已经来了,那么曹将军想必已经听说诸葛亮亲自挂帅率军向着我军前来了吧,不知曹将军有何见解,或者说曹将军以为诸葛亮为何敢以弱我们两倍之兵而迎。” 陆逊皱了皱,却还是伸手接住了曹真丢过来的空荡荡的水袋。 “这也正是我此次前来的目的,如今你我联军,且你我都曾在诸葛亮手中吃过亏,故而此次诸葛亮首次亲自挂帅,所以才不敢大意,前来向陆都督商讨下对策。” 既然陆逊直接开门见山,曹真也就不绕弯子了,直接就说到正点了,却也不说自己有何看法,倒是反问了陆逊一句。 陆逊将水袋放到一旁,眼神示意士兵下去,而后坐到主位,“诸葛亮才智若妖自是不必多说,但其此次如此大张旗鼓,实在是让人生疑,若是如曹将军所说,蜀汉后方有孟获孟达起势,他诸葛亮自然不能从后方调兵,在实力相差成倍之下,他诸葛亮不退守川口,更是向我方行来,难不成是有哪路诸侯暗中调兵相助不成?” “不可能!” 曹真直接出言否决,“你我联手,还有哪个不开眼的诸侯敢暗中出兵?不要命了不成?何况你我摆明了是奔蜀汉而去,不论是臣服你主的诸侯还是臣服我主的诸侯,都不敢在这时候冒头,出头就是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至于蜀汉之地,有孟获孟达直指成都,自身都难保,更不能支援诸葛亮了。” “不管如何,都不能大意,卧龙之才,不可轻视,先前一座石阵,都险些要了我的命,如今其亲自挂帅,还是小心一些为好,莫要在诸葛亮手里再栽跟头了。” 若说在白帝城一役之前陆逊还颇有些不服诸葛亮卧龙之名,但是在白帝城一战之后,陆逊被诸葛亮的才智深深震撼,分明人在千里之外,却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实乃是妖非人也! “算了,如今还未交锋,我们明明更占优势,却在涨他人气势,我还就不信了,他诸葛亮能挨得住几刀!” 曹真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本来是来找你商讨对策的,你却在吹嘘他诸葛亮多么多么厉害,那这仗也不用打了,大家就都回去喝酒玩儿女人吧!” 陆逊转过身看着后方的行军图,目光一凝,看着猇亭,“曹将军说的是,我们如今就一边行军一边喝酒解渴就是,等到了猇亭,与诸葛亮照面后,看他能在我几十万大军面前如何应对!” 曹真突然咧嘴一笑,“听闻吴地双娇之一的大乔近期将与桓王孙策成婚,大都督就没什么想法吗?” “当然是祝福桓王了。” “你陆都督在外为他老孙家打仗卖命,他老孙家却在吴地享尽齐人之福,渍渍……” 曹真讽刺的笑了一声,而后大摇大摆的走出大帐,副将朱桓猛地站起身,一把握住剑柄,陆逊虎目一瞪,曹真闻声回过头一望,而后轻哼一声,转过头走出吴营。 “大都督,他分明是在离间您与主公之间的情义!” “我知道!如此拙劣的离间计,我怎会中他的计,再者如今大战在既,前敌乃是卧龙诸葛亮,此时万不可和曹真结怨,我们还需要借他曹真去试一试诸葛亮的深浅。” 朱桓这才松开剑柄,对着陆逊一抱拳,“大都督英明,是某将鲁莽了。” 猇亭,诸葛亮站在军前,遥遥看着数里之外隐隐可见的曹吴联军,“伯约,你带领五千人马前去叫阵,切记不可恋战,一战之后便退,若是敌军追来,你大可将其引过来,若是敌军不追,你就再去叫阵,陆逊能忍不会出动,但曹真定不堪受辱,会带兵追击,我会在道中设伏,伏击曹真,曹真见中计必不敢再战,你就只管回到此处便可。” 姜维受命而出,果真如诸葛亮所言,姜维不费一兵一卒,埋伏坑杀了曹真数千人马,“丞相果真神机妙算,陆逊和曹真果真不敢追过来。” 诸葛亮轻轻一笑,不再看曹吴联军,转过身,看了看身后的绿荫之地,“伯约,再传我令,于树荫下扎营,今夜好生歇息一晚,明日再战。” “丞相,如今正是燥热之季,若是扎营树荫之下,恐怕……” “正是因为燥热,才要在树荫下好让将士们歇凉,嘱咐一下将士们,今晚一定要睡饱,明晚可就睡不着了。” 诸葛亮轻摇羽扇,轻轻拂袖,姜维领命,十万大军,延树荫扎营,绵延百里,姜维自由熟读兵书,再次面见诸葛亮,“丞相,若是敌军今夜袭营,用以火攻,您还要将士们睡饱,这不是要将士们送死吗?” “哈哈哈,伯约,既然你能想到,那么陆逊肯定也能想到,陆逊能想到,那么他定就知道我也能想到,故而他今夜定不敢前来袭营,唯恐中计,至于曹真,今日刚刚中了埋伏,又怎敢再次冒险?故而今夜绝对高枕无忧,可以睡个好觉,至于明日,就等明日睡醒再说吧。” 诸葛亮气定神闲,姜维还是放心不下,诸葛亮手持羽扇,遥指两边,“若是伯约以为不妥,大可带上两万人马于两边旷地扎营,不过要扎的隐蔽一些,以作呼应,防备敌军袭营,至少这样就要苦了伯约与那两万将士在旷地受那酷热之苦了。” “原来丞相早已有计策,姜维这就带上两万人去两边旷地扎营!” 看着姜维领命而去,诸葛亮嘴角一扬,而后看着这百里连营,“陆逊,你若今夜来,亮便以数万将士之命换你一命,你若今夜不来,那你最好还是回吴地的好,不然客死他乡,可没人给你收尸。” 第二十四章:火烧连营 天色渐暗,当陆逊正和曹真商讨作战对策之时突然有人来报,说是诸葛亮于猇亭延树荫扎营,绵延百里,陆逊先是低头沉思,而后猛地抬起头,“他诸葛亮胆敢在如此时候于树荫下扎营?” “都督,却有其事,据探子来报,说是诸葛亮担心将士们受不了酷热,故而选择在树荫下扎营,以作休整。” 陆逊轻笑一声,“诸葛亮岂会犯如此错误,他又怎会不知在树荫下扎营会有什么后果,这分明是想要诱我前去,借百里连营,不费兵卒就耗尽我的兵马。” 曹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刚刚才在诸葛亮手中吃过亏,自然又是想到了这是个圈套,“哼,这样的伎俩,也想诱我上钩,也太把我曹真当傻子了吧!” “可是诸葛亮应该不会用如此拙劣的计谋吧?” 陆逊却是皱了皱眉,如此明显的挖坑,不符合他诸葛亮卧龙的名号吧? “这样,曹将军,可愿意随在下一同去看个究竟?看看他诸葛亮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曹真略有些犹豫,陆逊低声一笑,“莫非曹将军今日吃了个小亏就被诸葛亮吓破胆了吧?” “去就去!我还不信他诸葛亮一介文人还能从千军万马中杀出生吃了我不成!” 旋即,陆逊便是和曹真各自带了十数名亲卫纵马到了那百里连营不远处的一座山崖边,看着下方绵延看不到头的连营,陆逊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说一句话。 “还真是百里连营,他诸葛亮就不怕我们一把火把他的连营全烧了吗?” 陆逊漠然的看了眼曹真,“诸葛亮又怎会不知这树荫下的连营能被一把火烧尽,可他还是在这布下了连营,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这才是问题的所在。” 就在这时,朱桓突然指向一侧高崖,“都督,那边有炊烟升起!” 陆逊闻声,顺着朱桓指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可以看到袅袅炊烟升起,陆逊猛地一惊,“果真有诈!这附近因为有我们与蜀军交战,早已没有了人烟,这些炊烟,定是那诸葛亮设下的伏兵生火做饭所起!” “我就说有埋伏吧,若是我们放一把火,然后冲杀下去,恐怕立马就被诸葛亮包了饺子,还是煎炸的,如此一来,恐怕我们就再难从诸葛亮手里讨得好了。” 曹真亦是大惊,却又是心底庆幸,暗道自己没有鲁莽。 “还好我们来看了下,若是匆忙决定前来纵火冲杀,后果不堪设想啊。” 陆逊看了眼曹真,没有说话,又是看向下方的连营,正巧看见诸葛亮从一座营帐中走出,和一员武将说着话,似有所感,诸葛亮突然转过头,和陆逊四目相对,诸葛亮竟还微微一笑,陆逊心中立马便是下了决定。 “今晚派人注意蜀军的一举一动,切莫轻举妄动,另外,命令将士们今夜好生歇息,今晚探得诸葛亮的底细后明日和诸葛亮再过过招。” 说完,陆逊调转马头,策马回营。 诸葛亮看着陆逊消失在视野中,才笑着回过头,刚刚和诸葛亮谈话的马良不解,抬头望去却是空空如也,“丞相为何发笑?” “今晚可高枕无忧也,故而我笑伯约受那酷热蚊虫之苦。” 马良闻言亦是摇头轻笑,“丞相巧计,伯约亦是为了我军着想,丞相可不能笑话伯约。” 说完,马良自己都是哈哈笑了起来,对于诸葛亮,马良是第一批自诸葛亮出山以来就对其心悦诚服之人,故而诸葛亮说今夜无忧,那就一定是无忧了,而姜维,如今在那两边山崖上受着酷热之苦呢。 一夜相安无事,翌日一大早,陆逊便是召见了昨夜探察蜀军的探子,得知蜀军一夜都没有动静,要说有,那就是鼾声如雷,如此大的鼾声,足以说明,昨夜的蜀军究竟睡的有多安稳。 陆逊听完猛地一锤书案,“该死,又中了诸葛亮的奸计!昨夜若是趁夜袭营,定能将诸葛亮擒下,这二十万蜀军亦是难逃那连营大火!” 不久,曹真亦是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我就说一把火烧了他的连营,你偏不肯,这下好了,我军逐渐疲惫,蜀军却好生休息了一晚,此消彼长之下,该如何是好?” “我只是叫我的人不动,可指挥不动你的人,你少在我这里瞎嚷嚷,再说了,昨日也不知是谁害怕中了诸葛亮的计,还庆幸自己没有动。” 便是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东吴大都督陆逊,便是孙权都要以礼待之,你曹真是什么东西,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我面前撒泼,若是惹急了?大不了和诸葛亮联手,先把你吃下再说! “哼,”曹真闷哼一声,对着陆逊一抱拳,“陆都督切莫生气,实乃曹某实在觉得窝气,竟是被诸葛亮耍的团团转,心里不舒服,多嘴了几句。” 就在这时,又有士兵进账,“报!诸葛亮率军前来叫阵!” 曹真猛地一握剑柄,“好他个诸葛亮,竟然还敢来叫阵,曹某这就去取他项上人头!” 说着曹真就是大步走出营帐,待到曹真离去之后,又是有探子回营,“都督,诸葛亮叫阵是假,收营是真,叫阵的不过万人,其余人马皆在收营!” 陆逊猛地站起身,“传令下去,绕过诸葛亮和曹真的部队,火烧连营,一举摧毁诸葛亮的后方连营!再与曹真前后夹击,活捉诸葛亮!” “是!” 当陆逊亲自射出一支火箭,点燃连营,而后一把拔出腰间长剑,“冲!杀光蜀军,论功行赏!” 火势顷刻间纵横百里,陆逊一马当先,冲进连营,竟是除了少数几名蜀军之外其余营帐之中的蜀军尽是稻草人,不由得惊呼一声,“不好,中计了!” 却是这时突然传来喊杀声,朱桓急忙来报,“都督,不好了,我们被包围了!” “撤退!” 陆逊大喝一声,却是姜维率军杀来,高居长剑,“斩杀陆逊者,官升三级,赏钱千两!” 姜维一声喝出,而后一眼便是看见了那帅袍陆逊,踏马冲来,陆逊大惊,却是朱桓一跃跳上马背,“都督先撤,我来断后!” 陆逊急忙上马,向着另一方逃去,“将军切莫恋战,该退则退!” 此时的陆逊,早已汗流浃背,只觉得这大火怎如此之远,又怎料是自己放的火,绵延百里,火光冲天,却是又有一将杀出,乃是马良! “陆逊小儿,哪里逃!” 第二十五章:小将黄忠来也! “啊!” 陆逊大惊,看着这当头一剑劈来,急忙拔出长剑,与之纠缠十数剑,突然一颗大树被火烧断,二人急忙躲避,陆逊更是趁此机会向前逃窜。 马良隔着火木大喊,“陆逊小儿,有胆别走!” 陆逊慌忙回头,只见跟随自己前来的数万人马尽数被杀,更是亲眼看见姜维一剑将朱桓胸膛穿透,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副将,为掩护自己逃走命丧于此。 猛地一握缰绳,陆逊双眼泛红,头也不回的向前奔去,跟随自己逃出火营的竟是只有不足千人。 “诸葛村夫,此仇不报,我陆逊誓不为人!” 当陆逊狼狈回营之后竟是不见曹真,急忙唤人询问,才知曹真被诸葛亮节节引诱,已经追出去好远了,陆逊猛地一锤书案,“诸葛亮这是明知我会去袭营,故而特意将曹真引走,以防曹真接应我,只是诸葛亮不过万余人,曹真竟然还被其引诱了这么远,真是个草包!” 正说着,曹真也是灰头土脸的回营了,正巧听见陆逊骂自己,立马就是闯了进去,“我是草包?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被诸葛亮的计谋坑杀了好几万人马,若非你败的太快,我又怎会被前后夹击,损失惨重!” 陆逊哑口无言,闷哼一声,久久不语,曹真谩骂了几句话突然哒吧了一下嘴,“不过经此一役我倒是发现了一些蹊跷,他诸葛亮的军队根本就没有二十万!” 说到这里,陆逊也是轻咦一声,“好像确实是这样,在我们烧营被伏之时诸葛亮只是诱你深入,根本不与你硬碰,待到后方伏击我的蜀军支援后才发起冲击,让你前后受敌,导致不敌。” “若是诸葛亮当真有二十万兵马,又岂会如此行事。” 最后二人猛地惊醒,“他诸葛亮只有二十万的一半人马!” 同时,二人也是猛地一惊,“那么还有十万兵马去了何处?” “传令下去,将营寨退后十里,严加防范,一有异动,立马汇报!” 陆逊急忙做出调整,诸葛亮只是十万大军就已经让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亏,那消失的十万大军,绝不会是凭空消失,定又是诸葛亮的计谋。 而诸葛亮这方,亦是向后退了数里地,寻了处空旷地带扎营结寨。 却说三先生诸葛均随同新主一路沿道向着成都行进,已经将沿途城池的守军收拢了数万兵马,就在这时,后方突然传来喊杀声,竟是一众吴军杀来,为首为人,乃是吴军大将潘璋! “刘禅的大耳儿子,哪里走!将你老子留下!” 赵云闻声提抢而起,“新主先走,子龙去取他项上人头!” “那就麻烦赵将军了。” 赵云遂领兵迎之,未曾想,潘璋此行竟不过是先锋,其后乃是韩当周泰,赵云一人恶战三人,虽不落下风,却是也一时难以摆脱三人,而吴军人马比之蜀军竟是只多不少。 诸葛均一把握在佩剑上,却是新主叹然而泣,“我蜀汉已经沦落到要文人提剑了吗?” “尽忠卫国,不分文武,铮铮男儿,提剑上马便是兵!” 诸葛均一把抽出佩剑,却是有一吴兵杀出,一刀斩向新主,新主大骇,就在此时,一支羽箭突然射出,直中那吴兵胸膛,“新主莫怕,小将黄忠来也!” 来人竟是一个不到及冠之年的精壮男子,身后跟着数百名守城兵,瞬间加入战场,这自称黄忠的小将,竟是勇猛异常,千军万马之中如过无人之境,新主大喊,“这位小英雄,还请速速去支援赵将军!” “赵将军?那位赫赫有名的白袍将军赵子龙赵将军吗?” 黄忠又斩杀一名吴兵,抬头问道,新主连连道是,“正是白袍将军赵子龙!” 黄忠抬头一看,一眼便是看见了那袭耀眼的白袍,与三人陷入苦战,咧嘴一笑,立即便是驱马上前,“赵将军,小将黄忠来助你!” 赵云回头一看,竟是看见一个精壮男子,从背后取出三支羽箭,搭弓拉弦,三箭齐发,赵云急忙躲避,三支羽箭直射向潘璋三人,周泰躲避不及,被一箭射中右臂,这一箭,竟是直接箭头穿透。 “黄忠来也!东吴小儿可敢一战!” 黄忠提刀而上,与赵云并肩对敌,周泰中箭,被潘璋韩当护在身后,二人终是不敌,调转马头,高呼一声,“撤!撤兵!” 黄忠欲追,却是赵云伸手拦住,“这位小英雄,穷寇莫追。” “那我还送他们两箭。” 说着黄忠再次取箭搭弓,双箭齐发,韩当正回过头望,一箭射中韩当的左背。 “哼!算他们走运。” 吴兵尽退,刘备亲自下马迎接这突然杀出解围的小将,黄忠急忙下马,单膝跪地,对着刘备一抱拳,“在下听闻吴兵悄悄渡江,向着新主追赶而来,故向太守大人讨了七百守城兵,马不停蹄的赶来,幸好来的及时,新主无碍,不然我蜀汉危矣。” 刘备急忙将黄忠扶起,“小英雄不必多礼,幸得小英雄相助,不然这一次可没这么容易击退吴军。” “什么小英雄,听得怪别扭的,新主大可叫我黄忠,或者叫我汉升也行。” “汉升?黄忠,看来你确是我蜀汉之忠臣啊!从今以后,你就跟随我一同为蜀汉开疆拓土吧!” 刘备念叨了两声黄忠的名和字,忠为名,字为汉升,其名便是忠于汉,为汉之盛而忠!再加上黄忠英勇无比,箭法超群,此等人物,当是得到重用。 “能得新主重用,黄忠感激涕零!当是为蜀汉抛头颅洒热血!为新主万死不辞!” 黄忠欲再次下跪,却是刘备急忙扶住黄忠,“男儿膝下有黄金,汉升可不能老是给我送黄金啊,还是自己收着好,再说我要你这黄金也无用,我要的是汉升你啊。” 黄忠面色一窘,刘备却是哈哈大笑,黄忠也是跟着笑了起来,赵云随之而笑,诸葛均与李严对视一眼,亦是轻笑,与黄忠一同前来的七百守城兵亦是大笑,数万蜀军皆是大笑。 第二十六章:燕人张翼德 有黄忠一路相随后,韩当周泰与潘璋再未出现,兴许是被黄忠吓破了胆,又或许是已经临近成都,不敢再犯,一路倒是极为平静。 又是数日,刘备突然勒马驻足,只见前方大路中央有一男子呼呼大睡,鼾声如雷,身旁倒着一个格外大的酒坛,显然这男子是喝醉了酒,不知是何处,就地而眠了。 刘备就欲上前叫醒这男子,却是范疆、张达走上前来,“新主莫要亲往,说不定又是东吴的计谋,这个男子说不定就是东吴的死士,还是让我们二人前去为好。” 诸葛均也是点了点头,“这二位说的及对,新主还是不要去冒险的好。” 便是李严也极力劝说,刘备这才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就还请二位小心才是。” “新主放心,我二人前去探个究竟!” 说完,范疆、张达就是驱马上前,正欲说话,却是那男子突然翻身,竟是双眼微张,不怒自威,便是连二人的战马都是被这一眼吓得嘶鸣一声,前蹄高抬,险些将二人摔落马背。 好不容易才将战马稳定,却是那男子依旧鼾声如雷,范疆、张达对视一眼,皆是心惊不已,这男子睡觉竟是睁着眼! 其眼神还如此凶狠! 沉了口气,范疆稳了稳心神,开口喝道,“何方宵小,胆敢拦我蜀汉新主去路!” 男子不答,仍是鼾声不断,范疆再喊,依旧如此,张达大怒,一枪刺出,那男子猛地张开双眼,眼中有精光闪烁,一把握住张达枪杆,怒目圆睁,战马嘶鸣一声,将背上之人摔落,而后急忙躲避这睁眼男子。 “何方鼠辈,竟敢趁大爷我睡觉偷袭,实乃是小人行径!” 男子大喝,一把将长枪从张达手中夺过,一枪指向倒在地上的张达,“你胆敢拿枪刺我,是不想要命了不成?” 张达向后退了些许,转头一看后方大军,“为新主探路,死不足惜!倒是你,拦住我主去路,是欲为何?” “新主?” 男子顺着张达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数万蜀军浩浩荡荡,站在原处,看其原因,好像是因为自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旋即一想,这里是蜀汉境内,敢称新主者,唯有那无能皇帝刘禅的大儿子刘备了,这样一来,自己拦着的就是那刘备以及数万蜀军了,说不定还有那出山便闻名天下的卧龙诸葛孔明。 一念及此,张飞收回长枪,却是此时,黄忠手提长刀,驱马而来,“何方宵小,拦住我主去路,还不速速让开!” 说着黄忠就是一刀劈来,男子正欲说话,却是已经来不及,只得提抢相迎,一连数个回合,二人竟是不相上下,男子似有了些兴致,“既然你要比划比划,那大爷我就陪你玩玩儿!” 见这个半路出现得到新主赏识的小将竟是和这男子打的不相上下,范疆张达急忙跑向一旁,跃上马背,回到后方,刘备对着二人点了点头,二人只觉羞愧,躲进大军中不再冒头。 “子龙以为他们二人谁更胜一筹?” “不好说。” 赵云摇了摇头,对着两人皆是不熟,故而不敢妄自开口,刘备又是看向诸葛均,“三先生呢,以为他们二人谁更胜一筹?” “二人皆有大将之姿!” 诸葛均答非所问,刘备却是对这个回答极为满意,“我也这么认为,若是此次回成都能得这二人相助,收抚孟达就容易多了。” “蜀汉能否得这两员大将,还得看新主您。” 诸葛均似有所指,看了看刘备,刘备轻轻点了点头,“这我当然明白,那小将黄忠本就是我蜀汉之军,自是能够为我所用,就是这拦路的醉汉……” “新主何不亲自上前,以显诚意。” 刘备闻言,看了看仍在酣战的二人,踌躇片刻,便是驱马上前,“二位还请罢手!” 黄忠闻言收刀,退回到刘备身旁,刘备这才看清这男子的长相,竟是极为俊逸,只是这身形实在魁梧了一些,更为这男子增添了一分英武之气,最为特别的乃是这男子的双眼,目中如有精光闪烁,不怒自威。 “此子非凡人也!” 刘备心中惊叹,却是面色不变,“不知阁下于此酣睡,我手下的人惊扰了阁下的美梦,实在是对不住。” “新主……” 黄忠没想到刘备竟然对此人如此姿态,正欲开口,却是刘备淡淡看了一眼黄忠,黄忠急忙住嘴,刘备又是说道,“不知阁下是何方人士,为何在大道上醉酒?” “在下幽州涿郡人士,姓张名飞,字翼德,不知蜀汉新主将于此处过,昨日饮酒尽兴,就何处醉何处睡了,拦了新主的路,是在下之过也,还望新主莫要挂在心上。” 张飞见刘备如此姿态,也不好再发作,亦是对着刘备一抱拳,报出家门。 这时诸葛均也是上前来,“幽州涿郡的张翼德?那个杀了郡守儿子的阉人张翼德?” 张飞大怒,手持长枪,伸手一指诸葛均,“哪里的兔崽子,识字不识字,是燕人,不是阉人!要大爷我教你认字不成?” 诸葛均哈哈一笑,“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嘛,相识既是有缘,翼德无需动怒,再说,私底下特意将阉和燕念错的可不知有多少人,特别是你所在的幽州,经那郡守一传,都以为你是阉人呢。” 张飞闷哼一声,自是知道诸葛均所说乃是属实,这也正是他张飞远离幽州的原因,那郡守的儿子趁自己酒醉,凌辱了自家的丫鬟,被张飞一怒之下砍了脑袋,郡守怒不可遏,封了张家的桃园,全城缉拿张飞,张飞不得以逃出幽州,一路磕磕盼盼,又是杀了好几批各州郡缉拿自己的官兵,才逃到了蜀汉之地,好不容易安生了,便大醉了一场,没曾想又遇到了蜀汉新主,拦了道路。 就连那睡觉睁着眼的习惯,都是这一路被追杀养成的,若是以为,自己堂堂张家大少爷,何曾有过如此落魄的时候。 在刘备的询问下,张飞也是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又是向刘备讨了一袋酒,猛灌了一口,“他曹丕手下的官员如此腐败,我张飞誓要还我幽州百姓一个清白安稳!” 终于等到张飞这句话,刘备和诸葛均对视一眼,而后微微一笑,“不如翼德入我蜀汉,推翻曹丕政权,还这天下一个大统!” “蜀汉大统吗?” 张飞又是灌了口酒,看了看刘备,刘备点了点头,“我蜀汉有卧龙相辅,有诸多将士为战,上下一心,虽先主心思不在一统天下,可也是守国不落,如今我刘玄德继承大统,当是一统天下,还天下百姓一个安居乐业!” 第二十七章:立下字据 “可我张飞不是你蜀地之人,虽不满曹丕治下官僚跋扈,可也不想做那马踏故土之人。” 张飞却是呲笑一声,掂量了一下酒袋,“这袋酒就算你送我的了,你堂堂蜀汉新主,也不会在乎这一袋酒,对吧?” 刘备叹息一声,“翼德不愿为天下一统出力,实在可惜,相逢即是有缘,这袋酒就赠与翼德,他日若是翼德想要为天下出份力了,大可直接到成都来找我,无人敢拦你。” “那就谢谢啦!” 张飞举了举酒袋,而后提着酒袋转身欲走,刘备看了看诸葛均,诸葛均自是明白刘备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对着张飞大喊,“阉人张翼德,你这是要去何处啊?” “是燕人!不是阉人!大爷我今天要好生教你认认字!” 张飞闻声大怒,猛地转过身,伸手就是欲将诸葛均拉下马,却是黄忠大刀一横,张飞大喝一声,“还要打是不是!真当大爷我奈何不了你这小毛孩吗!” “诶,莫要动怒嘛,是你听错了而已,我是叫的燕人,不是阉人,阁下如此魁梧又怎会是那阴阳怪气的阉人呢,所以阁下还是莫要动怒。” 诸葛均笑着伸出手,拍了拍黄忠,黄忠这才收回大刀,诸葛均下马走到张飞跟前,“均素闻张翼德勇猛无匹,无人敢挡,恰巧我蜀汉有以上将乃是羌人之中的神威将军,亦是神勇无敌,不知你与这位神威将军孰强孰弱?” “你说的是那为蜀汉镇守西川的马超吧,我听说过他的名号,确如你所说,算得上神勇无敌,可若是遇上我张飞,他可就有敌了!” 张飞咧嘴一笑,虽说捧了一句马超,更是捧了一句自己,刘备轻笑着,看着诸葛均如何将这燕人张翼德留在蜀汉,也正好看一看这诸葛亮的胞弟究竟有几分本事。 “噢?” 诸葛均故作惊讶的看了眼张飞,而后遥遥看着西边,“只可惜马将军如今在西川和孟获大战,腾不出手来和你较量,不然不知道你这个张翼德还能不能说出这等大话。” “啊呀呀!你是说我打不过那马超吗?” 张飞龇牙咧嘴,看着诸葛均一脸愤慨,诸葛均却是神情自若,“均可没说,只是马将军常年行军打仗,定不是你这等世家子弟能相提并论的。” 张飞猛地提起长枪,将酒袋挂在腰上,一把将长枪折断,仍在地上,“我若是打赢了那马超该是如何?” 诸葛均不答话,却是看向刘备,刘备会意,下马走到张飞身旁,“若是翼德能胜的了马将军,玄德便和将军结为异姓兄弟,翼德从此可享我蜀汉王侯之礼!” 诸葛均张了张嘴,没想到刘备竟然许下如此厚重的承诺,但刘备已然开口,自是不容更改,便是看向张飞,“若是你张翼德败给了马将军又当如何?” “那我张飞这条命任由你处置!” 刘备却是轻声一笑,拍了拍张飞的肩膀,“我要你的命作甚,若是翼德不敌马将军,也可在我蜀汉为将,享上将之礼!” “哼!若是我输了,就为你刘家江山卖命便是!” 张飞一把抖落刘备的手,“既然马超在西川,那便借你一匹马,也好让我快些在这蜀汉之地享一享那王侯之礼!” 诸葛均却是一把拉住张飞,“诶,所谓口说无凭,若是你输给了马将军,偷偷跑了怎么办?所以我们还是立个字据的好,也好有个凭证。” “我张翼德是那说话不算数的人吗?” 张飞大怒,一把抓起诸葛均的衣领,黄忠又是准备拔刀,却是刘备急忙将二人拉开,“翼德莫要生气,子衡一时口快,说错了话,翼德这般英雄人物,自是不会说话不算数。” 出乎刘备预料,张飞松开诸葛均后冷哼一声,“立字据就立字据,不过我就想知道,他在你蜀汉是什么官职,若是见了王侯,是否应该下跪?” “在下长水校尉诸葛均,兄长诸葛孔明。” 不待刘备说话,诸葛均就是自报家门,更是对着张飞抬手作揖,“见着王侯可行跪拜礼,也可行士礼。” “好!拿笔来!大爷我今天就立下字据,待我打赢了神威将军马超,与你蜀汉新主结为异姓兄弟后你见着了我,必须行那跪拜之礼!” 刘备微微张嘴,正欲阻止,却是诸葛均慷慨出声,“若是翼德能胜马将军,那均从此见着翼德绝不站着!” 说完,诸葛均就是对着李严一作揖,“还请副相拿出笔墨,均今日就要和张翼德立下字据!” 李严拿出随行携带的笔墨纸砚,张飞亲自书写,而后咬破手指,按下血印,诸葛均亦是按下血印,刘备接过字据后也是按下血印,“既然事已至此,那这字据就由我来保管,你二人都没意见吧。” “新主亲自保管,自是没有意见,现在可以给我匹马了吧,长水校尉诸葛均?” 张飞鄙夷的看了眼诸葛均,诸葛均亲自将自己的马牵了过来,“既然这事情是我提起的,那翼德你就骑我的马吧,也好让我看看,这幽州闻名的燕人张翼德究竟有多勇猛。” 张飞冷哼一声,飞身上马,“你就等着见着我下跪吧!” 说完,张飞驱马疾驰而去,刘备看向诸葛均,“子衡何须如此。” 诸葛均笑了笑,“若是能为新主得一大将,均便是以后都跪着又有何妨,再者,新主也不必担心,虽然传闻这燕人张翼德勇猛异常,可神威将军能被羌人如此崇拜,又岂会轻易落败,所以新主还是等着西川的好消息吧。” “好消息?” “马将军如此正与孟获交战,哪里腾的出手和张飞交手,张飞急于求战,自会相助马将军拿下孟获。” 听完诸葛均此言,刘备大喜,“原来这才是子衡你所想的。” 说着,刘备又是拿起那张字据,看着上面的字迹,“没想到翼德如此英勇还能写的一手好字,实在难得啊。” 诸葛均笑了笑,“张家在幽州涿郡可是大家,虽然到了他张飞这一代已是家道沦落,但祖上阔绰过,故而也不是小门小户能比的,便是被郡守封锁的桃园,都是好大一块土地,故而张飞从小都是受过极好的教育,且生得魁梧,乃是文武双全之辈,若是能为新主所用,当是蜀汉如虎添翼。” 刘备将字据收好,拍了拍诸葛均的肩膀,“还得多亏了子衡巧计啊,若非子衡,我又怎能留得下他张翼德呢。” 诸葛均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有些事不必说破,这新主,才是那深谋远虑之人,不论张飞是胜是败,都得留在蜀汉为其效力了,只是若张飞胜了,自己这倒是有些尴尬啊,难不成真的每次见到他张飞都要下跪不成? 罢了,大不了以后就躲在二哥的丞相府里,他张飞总不至于因为要我下跪闯二哥的丞相府吧。 第二十八章:黄忠单刀斩李辅 却说刘备终于回到成都,安置好先主刘婵的灵柩,便是在李严的辅佐下紧急召唤群臣,此时孟达之兵已是自汉中一路攻陷城池,声势浩大,成都人心惶惶,故而刘备立马便是与群臣商议此事。 诸多大臣见诸葛亮未随刘备一同回成都,皆是摇头叹息,恐成都不保,刘备站起身来,双拳紧握,以前还未察觉,如今才明白,诸葛亮确实是奇才,可因为诸葛亮的存在,如今的这一班臣子,竟是诸事都要靠诸葛亮,这可于蜀汉之兴不利。 “诸位不必担心,丞相虽说未随同回成都,可丞相早已将退敌之策告知于我,故而诸位不必如此惶恐。” 尽管心里对这群大臣不满,可刘备还是极好的掩饰住了自己的怒气,唯有诸葛均,因为随同刘备,故而得以上朝议事,抬眼一瞥就是看见了刘备急忙藏于袖中的握拳之手。 “看来等新主继承大统后又是一番血雨腥风啊。” 诸葛均心中暗道,但是一看这些所谓的大臣,也是不由得摇了摇头,不知道二哥是害了这群大臣还是帮了这群大臣,应该终究来说还是害了他们吧,毕竟能坐到上朝议事的位置,又有几个是庸人,如今却是这番模样,难怪刘备会动怒。 “既然丞相已有妙计,那就再好不过了。” “有丞相妙计,成都无忧矣!” 大臣纷纷出言,刘备面色肃穆,就连副相李严都是神色阴沉,自己虽说曾经不满诸葛亮一个山野村夫夺了自己的相位,可如今看来,诸葛亮的相位坐的也不是很舒适,至少他不仅要为陛下献计,还要为这些群臣谋福,赫然成了这偌大一个蜀汉的管家,是祸非福也。 刘备看着这些臣子一时心烦,直接遣散了群臣,唯留下李严、赵云与诸葛均,还要黄忠,却是因为官职原因,只能站在赵云身后,且惧朝堂威严,不敢发言。 “如今孟获虽说兵强,可有马超迎敌,目前至少没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再加上又有张飞前去相助,孟获一方应该是问题不大了,而孟达,兵指成都,已是迫在眉睫,务必要将其拿下!” 刘备此时,全然不顾自己乃是即将登上帝位的太子身份,走下大殿,与李严赵云等人并肩而立,赵云抱拳应声,“子龙当是应丞相之计率兵迎敌!” “好!那就拜托给子龙了,还有李大人,麻烦你也跑一趟,按照丞相之计,逐步实施,若是孟达不降,还请李大人不要念及往昔交情,危我蜀汉者,不降唯死!” 刘备点了点头,说道最后一句时竟是隐隐显露出几分帝王霸气,李严微微一惊,看着这个还未即位却是已有帝王气的刘玄德,心中暗道,“有主如此,或许蜀汉大兴不止是说说而已!” 没有了朝堂的那份压抑,黄忠也是站了出来,“在下愿与赵将军同往,做赵将军的先锋!” 刘备深深看了黄忠一眼,微微沉思,却是诸葛均开口,“新主何必多虑,黄小将军虽说半道追随新主,可其能与张飞大打数十回合不落下风,作为先锋,绰绰有余,再者赵将军乃是我军赫赫有名的白袍将军,可眼下却无拿得出手的先锋副将,难不成随意挑个人上去受辱?还是说赵将军亲自冲锋?若是为斩杀孟达,赵将军亲自冲锋自是可以,但按照二哥之计,最后目的乃是为了收服孟达,故而赵将军亲自冲锋便是不妥了。” 诸葛均道其利弊,而后看向黄忠,伸手拍了拍黄忠的肩膀,“可有黄小将军为先锋就不一样了,小将军之勇猛自是不用多说,其为先锋当是能够将孟达震慑,一时不敢再战,到时候就是到了均与李大人游说之时,也多了一道谈判的筹码。” 刘备依言,遂名黄忠为先锋,赵云为主将,出兵迎敌,更是许诺若是黄忠此战得胜,破格提拔其为骑射校尉,诸葛均笑言,“汉升啊,你这打一场胜仗可比我这有个当丞相的二哥升官升的快多了啊。” 话一出口,刘备也是哈哈大笑,“子衡啊子衡,有丞相为你撑腰,你便是没有官职,又有多大的关系?不过既然你都这样说了,只要此次收服孟达顺利,等丞相回成都之后,为我举行了继位大典,便为你升官!” “不了不了,子衡我觉得这长水校尉就不错,还是不要给我升官了,免得遭人闲话,说我沾了二哥的光,让二哥以后不好服众,也是让新主为难不是。” 诸葛均却是连连拒绝,刘备笑了笑,自是知道诸葛均说的在理,也不再多说。 却说赵云率军迎击孟达,二军相对,赵云虽有数万兵马,可大多都是守城兵,而孟达近十万兵马,都是骁勇善战之兵,孟达自是不惧,出兵相迎。 赵云一袭白色铠甲,长枪在手中银光闪烁,驱马上前,“常山赵子龙在此!谁敢一战!” 孟达不语,赵云之名他早已是耳闻,自然不会贸然上前,不曾想赵云身后的一名小将走了出来,“迎战这些土鸡瓦狗,哪里需要赵将军亲自出手,让我黄忠一刀劈了这些杂碎!” 若是赵云说这话或许还让孟达有几分忌惮,可这素未谋面的小将,一出来竟然就是口出狂言,孟达大怒,回首一看,“谁敢上前迎战!” 副将李辅驱马上前,一把抽出腰间长剑,“末将愿去取这小子的狗头!” 说完李辅就是猛地一夹马背,策马而来,黄忠亦是策马相迎。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毛都没长齐,就敢来此地说大话,还是让爷爷我送你回你娘的身边吃奶吧!” 黄忠也是自幼跟着守城兵,这骂人的本事自是不少,“毛长没长齐让你家的女人来试试就知道了,就我这毛,随便拔一根都比你胯下那玩意儿硬!” “待我将你斩于剑下看你还有没有这么大的口气!” 李辅大怒,挥剑斩向黄忠,黄忠不躲不避,大刀猛地劈下,竟是直接将李辅的长剑斩断,更是去势不减,一刀将李辅斩下马背。 “看来不止你胯下那玩意儿软,就连的你剑都是软的。” 黄忠轻呸一声,横刀看向孟达一方,“可还有人敢上前一战!” 孟达大惊,李辅跟随自己多年,有多少斤两自己再清楚不过,未曾想竟然被这小将一刀斩杀,“不是说赵云手下的都是一些守城兵吗?为何还会有如此勇猛的人存在?还是说所谓的守城兵只是个幌子,诸葛亮埋伏了精锐蜀军在其中?” “哼!撤兵,来日再战!” 看着孟达的军队撤回营地,黄忠驱马回到赵云身旁,“就这样的货色,也能为一军副将?” 赵云笑了笑,“不他弱,而是汉升你强!” 城墙之上,诸葛均与李严看着撤离的孟达之军,“接下来就得李大人写信了。” 李严却是突然出声,“子衡,我突然明白为何先帝要立你二哥为相了。” “哦?” 诸葛均似笑非笑的看着李严,李严突然之间仿佛老了十岁一般,“原来先帝亦是有那逐鹿天下之心,只是碍于蜀汉的国情,不得不做出那贪玩好色的模样,而孔明,让先帝看到了蜀汉强盛的希望,这些年来,自你二哥位列丞相之后,蜀汉的国力蒸蒸日上,是我李严拍马不及的。” 第二十九章:子衡巧舌说孟达(上) 诸葛均却是笑了笑,不接李严夸赞诸葛亮的话,而是催促李严给孟达写信,“李大人,如今孟达已收兵回营,是时候您给他写信了。” 李严深深看了眼诸葛均,不以自家兄长之成就而骄傲,诸葛家这三兄弟都不是简单人物啊。 旋即点了点头,回屋写信,稍许,李严便是拿出信件,“信我写好了,可要谁去送合适一点呢?” “这正是子衡跟随前来的作用,这信,当是由均去送,再凭均这三寸不烂之舌,说动孟达,让其弃魏降蜀,反戈向曹,以佐新主大业。” 诸葛均说着从李严手中接过信件,玩味的看了一眼李严,“李大人总不会坑害于我吧,毕竟与李大人争相位的是我二哥,可不是我,我一个小小的长水校尉,也不至于挡着李大人门下的晋升……” 未等诸葛均说完,李严就是板着一张脸,“子衡这是说的什么话,国家大事岂会如此儿戏,我李严更不会因为些许小事而与丞相相悖,再说如今新主胸有韬略,蜀汉之兴近在眼前,我又怎会因一己之私而置天下于不顾!” “哈哈,李大人无需动怒,均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李大人为蜀汉之心,蜀汉谁人不知?” 诸葛均急忙打了个哈哈,而后看了看天色,“时间也差不多了,均这就拿着这封信去见孟达了,李大人就和赵将军在城中静候佳音吧。” 说完诸葛均就是对着刚刚走过来的赵云一作揖,又是拍了拍黄忠的肩膀,“骑射校尉刚刚真是好生勇猛!” 黄忠咧嘴一笑,对诸葛均称呼自己为骑射校尉心里是乐开了花,从小就跟守城兵混在一起,如今终于是摆脱了那守城兵的身份,怎能让黄忠不高兴。 孟达营帐内,失去了副将李辅,孟达一时有些不习惯,但已然如此,也不能改变了,只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小将,以前从未听说过蜀汉还有这样的一个猛将,还有那数万兵马,难不成是赵云为护送蜀汉新主从白帝城带回的兵马? 孟达越想越想不明白,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来报,“将军,外面有一人求见,说是李严李大人的信使。” “李严……” 一听是李严的信使,孟达就隐隐猜到了什么,但二人的交情摆在那,也不好落了李严的面子,“让他进来吧,说起来也是好久没和正方叙旧了,倒是要看看正方又要和我说些什么。” 上一次便是因为李严来信,自己才报病不出,但是这一次却不同上次,这次魏主曹丕亲口许诺,谁拿下成都,谁就是新的成都之主,并且前方有曹真和陆逊拖住诸葛亮,后方有孟获拖住马超,自己一路攻来甚至可以说是兵不血刃,成都已经近在眼前,自己又怎会因为和李严的交情而放弃入主成都的机会,说不定入主成都之后还能有争霸天下的机会,如此形势,怎能轻易放弃。 未曾想,在看完李严的信后孟达猛地一拍桌子,看着身前淡定自若的诸葛均,“李严竟然劝我归降?也不看看如今我的兵力和你蜀军的兵力之间的差距!真以为杀了我一个副将就能打败我这近十万大军了不成?也太小看我孟达了吧!” 诸葛均依旧不言,看着孟达发火,孟达骂了一通后伸手一指诸葛均,“你竟然敢为李严来送这样的信,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孟将军若是这份气度都没有,李大人竟然还要孟将军归降我蜀汉,那倒是李大人妄私过甚了,我蜀汉的将军,可都是气度非凡之辈。” 诸葛均丝毫不惧,更是直面孟达,“再者就算孟将军杀了在下,也不可能赢得了我蜀汉之军,白袍将军赵子龙,想必孟将军今天也看见了,便是赵将军身边的一员小将,便能一刀将你的副将斩于马下,其战力之彪悍,想必不用在下多说什么吧。” “一群土鸡瓦狗的守城兵罢了,怎能和我的精兵强将相提并论?至于我副将李辅,一时大意被杀,那也是他咎由自取,一个从来都没听说过的毛头小子,还能吓到我不成!” 孟达冷哼一声,却仍是被诸葛均淡定自若的眼神看得有些心里发虚,“不知阁下是何人,面对本将军的怒火还有这份气魄,想必你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这次孟将军却是说错了,在下在入成都之前不过是个山野村夫罢了,就算如今入了成都也有些年头了,可亦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长水校尉。” 诸葛均并未报出自己的名讳,却是孟达一语就道破了诸葛均的身份,“原来是卧龙先生的胞弟,怪不得有如此气度,只是你二哥为蜀汉丞相,就不怕我擒下你用来威胁诸葛亮吗?” “哈!” 诸葛均哈了一声,而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孟达,“孟将军难道以为我二哥是能够被亲情所威胁的人?” 孟达不言,自是知道诸葛均所言不差,诸葛亮堂堂卧龙,又岂会轻易被危险。 看着孟达一时不语,诸葛均又是说道,“李大人的信孟将军也看见了,均知道孟将军手握近十万大军,不会轻易归降,但均还是要说上几句,孟将军以为孟获与我蜀汉马将军谁会获胜?” “孟获手下数万羌兵,马超再是神勇,可在兵力上远远弱于孟获,自然不能取胜。” 孟达略一沉吟便是开口,诸葛均却是一口断错,“错!孟获必败!” “你何出此言?” 孟达皱了皱眉,看着诸葛均,诸葛均微微一笑,“孟获虽然手握数万羌兵,可马将军在羌人之中有神威天将军之名,故而马将军出战,羌人必定胆怯,怯则不敢战,再者,马将军有我二哥妙计,拿下孟获,更是还能收服那数万羌兵,其势更盛,我蜀汉后方无忧矣。” “那又如何?前方有曹真与陆逊联手,一路横扫,亦是能直取成都,与其让陆续和曹真拿下成都,不如让我孟达入主成都,还能留你们这些蜀汉臣子一线生机。” 孟达刚一说完,诸葛均就是哈哈大笑,“哈哈哈,孟将军,若是我二哥抵挡不了曹真与陆逊的联军,便是去取了成都,你就当真能坐稳那个位置吗?” 诸葛均反问一声,孟达猛地一惊,好像突然被诸葛均捅破了什么一样,难以置信的看着诸葛均。 第三十章:子衡巧舌说孟达(下) 孟达只觉后背一阵发凉,这才幡然醒悟,若是诸葛亮不能抵挡曹吴联军,那么就算自己如今入了成都,恐怕也会被曹真和陆逊随便找个借口就将自己生吞了。 但是孟达还是猛地一咬牙,抱有一线希望。 “我若入成都便为成都之主,乃是魏主亲口许诺,他曹真定会和我一同抵御陆逊,然后向东进军,拿下东吴!” 诸葛均看着自己欺骗自己的孟达,无动于衷,待到孟达镇定下来后才缓缓开口,“孟将军之于魏主曹丕关系亲疏远近?曹真之于曹丕关系亲疏远近?” 虽然极不愿承认,但孟达还是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曹真乃是曹丕族弟,自不是我能与之相比的。” “既是如此,那曹丕为何不将偌大的成都交到自家族弟手中?” 孟达猛地站起身来,一拍桌子,“我便是入主成都,亦是向曹丕称臣,他难道当真不顾及君臣情谊,出尔反尔,不怕被天下人耻笑?以后还有谁敢为他曹魏卖命!” 诸葛均没有回答孟达这句话,反而是问了孟达一句,“孟将军以为成都如何?” “自是天府之国。” 此言一出,孟达便觉不妥,果不其然,诸葛均哈哈一笑,“既然孟将军也知道成都乃是天府之国,若是被曹丕得了天下,孟将军以为他曹丕会允许国中国的存在吗?” 孟达颓然坐下,脸上阴晴不定,诸葛均轻轻一瞥,微不可查的笑了笑,“况且,均之二哥对曹吴联军乃是必胜之局,就算孟将军入了成都,待我二哥率军归来,孟将军难道以为自己能挡住由我二哥率领的蜀汉精锐之师?” “曹真与陆逊联军四十万,诸葛亮如何翻盘?” 听闻诸葛均竟是说诸葛亮必胜,孟达不禁嗤之以鼻,便是你诸葛亮如何运筹帷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阴谋诡计都不过尔尔。 却是诸葛均神情自若,“如何翻盘均自是不能告知将军,但将军若是有在前方的探子,大可一探便知,如今已经过去了如此久的时间,恐怕二哥已经让陆逊和曹真吃了不少苦头了,若是将军在我二哥班师回朝之后还未做出决定,恐怕我二哥领兵前来便不会再与将军好言相说了。” “那也得等他诸葛亮能活着回来再说!” 孟达行军打仗多年,又岂会轻易的被诸葛均一言所引,而后突然一想,“我明白了,要我降蜀的不是李严,而是他诸葛亮!若是我降了蜀,然后诸葛亮再借我手下的人马对抗曹真陆逊,真是一石二鸟之计啊!既解决了成都之危,又打击了魏吴士气,诸葛亮真是打的好算盘!” 诸葛均笑着摇了摇头,“将军这般想也不足为奇,但将军也太小瞧我蜀汉丞相了,历史上那么多以弱胜强的典范,我二哥又怎么不能以弱胜强?再者,若是没有必胜的把握,我今日也不会来当这个说客,李大人与将军多年至交,也不会亲笔写信要将军降蜀,毕竟以李大人与将军的交情,他总不至于把将军往火堆里推。”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名士兵闯了进来,急忙走到孟达身旁,在孟达耳边低声汇报着什么,孟达听完身躯悄然一震,却是瞬间又掩饰下去,抬起头看向诸葛均,“不知阁下可知道方才来向我汇报的是什么事情?” 诸葛均轻轻一笑,双手负后,“若是均所料不差,应该是西川战事,孟获被杀,羌人被马超所降。” 孟达再次站起身来,神情玩味的看着诸葛均,“我有些不明白。” “将军有什么不明白的?” “以阁下的才华,为何只是做了个小小的长水校尉,你二哥诸葛孔明出山便为丞相,左右蜀汉政权,而你,竟然甘于被你二哥的光芒淹没,不觉得憋屈吗?” 孟达竟是起了惜才之心,却是诸葛均轻笑一声,“将军何必挑拨均与二哥之间的感情,只是均生性散漫,喜爱自由,能得一份供奉安逸度日便已是满足,至于于天下大放异彩之事,有我二哥就够了,均,只想有三两知己,悠闲的活下去就很知足了。” “刚刚我确实得到消息,孟获被杀,但是杀孟获的不是马超,是一个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的男子。” 孟达出声,证实诸葛均所料不差,但是斩杀孟获的人却不是马超,而是一个从未听说过的人。 “马超被羌人尊为神威天将军,自是不想对羌人下死手,故而马超不愿杀孟获,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故而我蜀新主特意派了一员猛将前去助战马将军,斩杀孟获,以降羌兵。” 诸葛均也不说出张飞的底细,只是说张飞乃是刘备派出去的猛将,但之前却从未听说过蜀汉还有这样的一员猛将,诸葛均见孟达面露疑色,不由得笑了一声,“先主不愿逐鹿天下,故而游山玩水取乐,新主胸怀天下,故而早就已经开始收拢贤人志士,如今先主驾崩,新主即位,新主手下的人自然是要慢慢浮现,为我蜀汉扬威!” “再者,将军于曹丕手下为将,终不得其重视,而为我蜀新主为战便不同于曹魏,我蜀新主善用贤人,能者当先,绝非举亲避嫌之主,孟将军不妨权衡一二。” 孟达久久不做声,诸葛均也任由其沉思,利弊已述,前途已许,更是为刘备虚构了无数贤人志士,若是孟达仍旧不愿降蜀,那便兵戈相向又如何,如今马超已收服羌兵,西川解围,你孟达若真是执迷不悟,到时马超引兵而来,便是如今赵云手下的守城兵不能奈何你孟达,那马超的精兵和那些勇猛善战的羌兵呢? “这样吧,还麻烦你回去告诉李严,就说信我收到了,也承蒙新主厚爱,等诸葛丞相归来之时,便是我孟达举旗为蜀之时!” 良久,孟达终于出声,诸葛均闻言点了点头,得到了答复后也是辞别孟达,回了守城。 “子衡,如何?” 一回到城内,李严便是急忙上前询问,旁边赵云亦是看着自己。 “成功了一半。” “一半?子衡还是不要卖关子了,说说究竟怎么样。” 赵云急忙说道,身为将领,自是知道若是如今两军交战,自己一方的劣势有多严重,守城兵与孟达手下的精兵相比,还是要弱了不少。 “均已经说动了孟达,但孟达还要我二哥回成都后才肯归降,所以均说成功了一半,还有一半,就要等二哥那边的好消息了。” 赵云皱了皱眉,“这和没有说服有什么区别?” 却是李严哈哈一笑,“子龙有所不知,孟达乃是说话算话之人,说是丞相回成都之后归降,丞相回成都之后他就一定会归降!” 第三十一章:李芸来了! 果不其然,之后每日赵云出去叫阵,孟达便带兵出来晃悠一圈,而后回营该吃吃该喝喝,赵云也心照不宣,过了几日后赵云都不出城了,让黄忠去叫阵,也好为这小将涨点威望,毕竟等丞相回蜀后,这小将可就是骑射校尉了,算是有品有衔的一个人物了。 诸葛均也是乐得清闲,这自从出了成都后就没有消停过,虽说自己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可也是一路劳累,如今终于算是能安生一段时间了,故而这些时日是好不惬意,至于说诸葛亮在外以少敌多,诸葛均就算心里有些担忧,可也还算放的下心,毕竟自己二哥是什么性情,诸葛均再熟悉不过了。 可一旦闲暇下来,诸葛均又总是会想起那凉亭一夜,想起那丰腴的女子,哪怕她早就被孙权占有,可名分终究是清白的,可是如今,她已经嫁为人妇了吧,说来也荒唐,孙权竟然将她许给了自己的亲弟弟,所谓的王公贵族便是这般荒唐吗? 或许在孙权眼中,她大乔本来就只是一个物品罢了,生杀赏予,不过是一念之间,想到此处,诸葛均自嘲一声,“若非如此,她那般妙人又怎会和我这山野村夫一度露水情缘,就连当初和她的相遇,都是孙权早早就算计好了的吧。” 尽管心里如明镜一般敞亮,可心里还是难免有些失落。 诸葛均有些不明白了,明明当初在山里躬耕也算是惬意,为何二哥要出山,为何要来趟这趟乱世的浑水,为何要让自己过得这般不如意。 却是这时,突然有人来报,“诸葛大人,有人自称是您的好友,前来求见!” 诸葛均先是一愣,而后轻咦一声,“我的好友?自从我领圣命前去东吴之后那些平日里在成都和我吃喝玩乐的公子哥都不再和我联络,如今我更是身处交战之地,又会是何人来寻我?” 想着诸葛均就是抬头问道,“他有报自己的名讳吗?” “这倒是没有,不过那位姑娘说你一定要去见她。” “姑娘?” 诸葛均微微一惊,自己虽然在成都有“三先生”的名讳,可也算是洁身自好,如今竟是有一个姑娘追上来,这倒是让诸葛均有些猜不透了,“难道是她逃婚了?” 她,自然是指的大乔了,可东吴距此地甚远,她的身份如今又比较敏感,孙权定不会轻易放走她。 “好吧,我就随你去看看究竟是哪个女子,对在下如此念念不忘。” 既然猜不到是谁,诸葛均便是跟着走了出去,看清那个站在门外亭亭玉立的商少女时诸葛均心中一颤,这女子竟是李芸! 李芸看到诸葛均出来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双眼笑成了月牙,却是在诸葛均走近后又害羞的低下了头,一手抓着衣角,紧张的手指因为太用力有些发白,不知该如何开口。 看着这个周身风尘仆仆,甚至脸上都沾了不少的灰烟的女子,诸葛均突然双眼一酸,却是强忍下来,伸手想为李芸拨弄一下鬓发,却在空中顿住,又收回手。 “你怎么来了?不知道这里在打仗吗?你不想活了吗?你哥呢?他怎么能允许你一个女子出门乱跑!” 不是欣喜,不是关怀,不是激动的将自己拥在怀中,而是一连串的问责,李芸双眼泛红,瞬间便是泪如雨下,一边哭一边声音哽咽的说着,“我从哥哥那听说了你的消息就偷跑出来找你了,我听说你要来打仗,我怕,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想见你!所以我就来了!” 诸葛均终究也是心软的人,想要伸手为李芸抹掉脸上的泪痕,却是李芸一把拍掉诸葛均的手,哭的更伤心了,诸葛均看着这梨花带雨的女子,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若说讨女子欢心诸葛均算是有些方法,可如今这个场面,便是三先生自己也是头一回遇到啊。 没曾想李严突然经过,看到了这幅场景,走了过来,“怎么?子衡,你把人家姑娘怎么了?” 而后又是皱了皱眉,看着这个女子,厉声呵斥,“哪里来的女娃,不知这里正在打仗吗?妇孺儿童皆不可靠近兵营!这是丞相法令!” 李严声正色厉,竟是吓得李芸不敢再哭泣,只得轻轻抽泣着,偷偷抬头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大人,李严也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娃。 “这不是李寒的妹妹吗,叫什么来着?” “李芸。” 李芸认得这个大人,说起来和自己家还是远方亲戚,但也太远了些,所以几乎没什么交集,倒是哥哥李寒的守城职位,托了这个远方亲戚的关系,才得以在成都有口饭吃,也不至于去打仗卖命。 “噢,对,是李芸。” 李严一拍手,指了指李芸,“我说你这个女娃,没事儿跑到这来干嘛?偌大的成都城,装不下你一个女娃娃吗?你要是出来有个什么意外,我怎么回去跟你哥交代啊?” 李芸见是李严也是偷偷出了口气,还好不是其他将军,不然自己肯定就要被军法处置了,听说丞相上位以来,法律极为严厉,更别说如今正是战时,此地又是地处战场。 “我……我来找三先生的。” “三先生……” 李严念叨了一声,而后怪异的看向诸葛均,看来李严也是听说过诸葛均三先生的名讳,只是从来都不曾提起,如今被李芸提及,李严才对一旁的诸葛均“另眼相看”。 “咳咳,那什么……李芸啊,我与你哥以兄弟相交,那你也自然是我妹妹了,是我妹妹,如今也算是省亲而来,按照二哥的新法规定,将士一年可受省亲一次,故而算不得触犯军法。” 说着诸葛均就是看向李严,李严看了看诸葛均,又是看了看李芸,一个屡立功劳的丞相胞弟,一个自家亲戚,张了张嘴,而后转头一看,赵云又准备出城叫阵,“赵将军又要前去叫阵了,我去为赵将军助威。” 话音一落,李严就是溜的没影了,而先前的士兵早就见势不对开溜了,上边大人的事,能不参合还是不要参合的好。 留下诸葛均和李芸,李芸看着诸葛均的窘样噗嗤一笑,诸葛均也是尴尬的笑了笑,而后看着李芸本就摸花的脸,如今更是哭得更花了,一笑,赫然一个小花猫。 “走吧,我带你去洗洗脸,都变成个大花猫了,这样的芸儿,三先生我可是不喜欢。” 第三十二章:高攀他家的宝贝妹妹! “我……我想先吃点东西。” 李芸看了眼诸葛均,而后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足,可还好诸葛均站得近,听清了,突然心生愧疚、怜惜,为了来见自己,她这一路,可没少吃苦吧。 “行,我这里也还有些干粮,先吃点应付一下,到了饭点了我再去找火头师傅烧两个好菜。” 说着诸葛均就是将李芸迎了进去,而后拿出干粮,递给李芸,李芸实在是饿坏了,接过后先是小口咬了一口,而后又接连咬了两三口,却是太干了难以下咽,诸葛均急忙为其倒了杯水,喝下后才好受一些。 “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诸葛均皱了皱眉,看着昔日虽说算不上大家闺秀,可也是小家碧玉的李芸如此模样,终是忍不住开口。 李芸又吃了口,喝了口水,咽下后又是双眼微微泛红,“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难怪先前说话都似没有力气一般,便是一个铮铮男儿三天不吃东西都难以忍受,何况是一个女子呢,看着李芸的模样,诸葛均一时竟是不知说什么好。 “怎么?芸儿的吃相很难看吗?” 见诸葛均不说话了,李芸急忙将嘴里的干粮咽下,看着诸葛均,双眼虽然难掩疲惫,可也依旧掩饰不了看着诸葛均的时候的眼里的灵光。 “没有,怎么会,芸儿怎么都好看。” 诸葛均伸手摸了摸李芸的秀发,李芸闻言双眼都笑成了月牙,“那就好,只要你不觉得难看就好。” 看着这个笑靥如花的女子,诸葛均终于也是跟着笑了笑,“快吃吧,小花猫,我去给你打点水,你等会儿吃完了洗把脸,总不能让你哥觉得我虐待你了,那他不得杀了我。” 说完,诸葛均就是走了出去,李芸没有阻止,只是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总是调笑自己的三先生,原来他也可以这么温柔,这么会照顾人。 不一会儿,诸葛均就是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李芸已经吃完了,坐在那,看见诸葛均进来急忙站起身,从诸葛均手上接过木盆,“麻烦三先生为芸儿打水,真是不好意思。” 诸葛均看着说是不好意思,却是笑开了花的李芸,也是咧嘴一笑,“你都追到这儿来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说着,诸葛均哒吧了一下嘴,“你到这儿来你哥知道吗?” 说到这事儿,李芸轻哼一声,“他不知道。” “这么说你是偷跑出来的了?你这叫我怎么跟你哥说啊,还好你没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不然我就真的无法跟你哥交代了,来给三先生说说,你为何要偷跑出来啊。” 诸葛均看着李芸洗掉脸上的黑印,露出白皙的皮肤,不得不说李寒是真的疼爱这个妹妹,除了洗衣做饭,从来都没让李芸做过什么粗活,故而李芸的身上没有那些粗疤硬痂,在平民女子里也算是难得,再加上他老李家的优良血脉传承,故而李芸在成都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只是碍于那个远方亲戚李严李大人在朝为官,身具高位,故而才幸免入流。 “给他什么交代?还不是因为他,不然我怎么会跑出来。” 说到李寒,李芸就是满脸的不高兴,洗完脸,端着木盆就是要出去倒水,诸葛均急忙叫住李芸,从其手中接过木盆,“我的姑奶奶,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这么个娇滴滴的大姑娘走出去,还不得被人生吞活剥了。” 这可不是诸葛均吓唬李芸,虽说诸葛亮担任丞相以来治军从严,但是这里的可都是各县郡的守城兵,和诸葛亮治下的精兵相比还是差了不少,这也是为何孟达看不上这数万守城兵的原因,究其原因还是军纪方面不及精兵,所以难保有兵士看见李芸后不动什么歪心思,况且兵营重地,本就不允许妇孺儿童出现,违抗军令者,斩! 从李芸手中接过木盆,“还是我去吧,你就在这儿休息一下,我顺便去给火头师傅打个招呼。” 不一会儿,诸葛均便是回来了,而李芸却是枕在诸葛均的书案上睡着了,诸葛均微微一笑,走到一旁取下大衣,盖到李芸身上,而后从旁边拿起一本易学,坐到一旁,翻开自己研读许久的那一段,赫然与诸葛亮的八阵图有着不少关联,诸葛均这是在白帝城见识到八阵图的威力后就一直想要堪破八阵图,却总是难以想透八阵图的变幻莫测。 一直到夕阳透过窗户,诸葛均轻轻抬头,恰巧李芸也缓缓睁开双眼,直起身,看着窗外的夕阳嘴角含笑,而后转过头看见靠在一旁的诸葛均,便是急忙站起身来,却是身上的大衣掉在地上。 李芸急忙将大衣捡起,抱在手中,“对不起,三先生,我本来只是想休息一下,没想到就睡着了。” 诸葛均笑了笑,将易学放下,“没事儿,你肯定这些天都没有休息好,所以突然放松了便会很乏困,我怕把你打扰了,所以就任由你在这儿睡了,不然你去床上睡,我估计你能睡到明天早上。” 李芸脸色微红,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娇羞。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有士兵呼喊,“诸葛大人,到饭点了。” 诸葛均这才清醒过来,不由得老脸一红,应了一声,而后狼狈的逃了出去,留下一句,“你就在这儿等我,我去把饭菜端来。” 李芸看着诸葛均的背影,抿嘴浅笑,好像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三先生这副模样,他这是,害羞了吗?原来三先生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不一会儿,诸葛均便是端着饭菜回来了,果然,这和火头师傅打了招呼的,饭菜都不一样,诸葛均也是把刚才的尴尬抛得一干二净,招呼着李芸快来吃饭。 “你为什么要偷跑出来呢?” 一边吃着饭,诸葛亮又是问道,李芸闻言就是生气,“还不是我哥,他非要我嫁给那个张大全,虽然那个张大全确实是个老实人,可我哥从来都不搭理我这件事的突然向我提这件事,我肯定就不答应啊,可是我哥就是要我嫁给张大全,还说长兄如父还说三先生你……” “说我什么?” 李芸说着就是双眼微微泛红,“他说三先生护送新主回蜀,定是要受到新主厚爱,如今又被新主委以重任,再次回成都后定会升官进爵,说你看不上我这等平民女子的!说我不要想着高攀三先生了!” 说着李芸就是眼中有雾水升腾,直勾勾的看着诸葛均,“三先生,你真的升官进爵后就看不上芸儿了吗?” “高攀我?” 诸葛均哭笑不得,放下碗筷,“他是从哪里听得这些谣言,别说我不会升官进爵,就是我真的升官进爵了,难道还不明白我诸葛均是什么人吗?我明白了,他李闻冬啊,是怕三先生我高攀他家的宝贝妹妹呢!” 李芸听得这最后一句,噗呲一声,立马便是破涕为笑,“那可不是,上我家提亲的都把我家的门槛踩低了,我可都看不上呢!” 第三十三章:捷报 诸葛均看着这清秀动人的女子微微愣神,李芸被诸葛均看得不敢与其对视,低着头脸颊通红,只顾吃饭。 吃过饭,李芸想要出去走一走,却是被诸葛均拒绝了,最后直到李芸睡下,诸葛均才离开,找到李严,李严也未料到诸葛均这么晚了还会来找自己,急忙将诸葛均迎了进去。 “不知子衡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李严为诸葛均倒上一杯茶,诸葛均也不推辞,接过后喝了口,与李芸说了许久的话,确实是有些口渴了。 “均是想来向李大人辞行的。” “噢?这是为何?孟达尚未归降,子衡此时离去,怕是不妥。” 说着,李严微微低头,“哦,是因为今天那个女娃娃吧,子衡是担心她家里人着急,想要送她回成都吗?” 李严略一沉思就是想到了诸葛均辞行的原因,不由得似笑非笑的看着诸葛均,“孟达未降,子衡若是离去,可是抗命之罪啊,子衡你要三思啊。” 这倒不是李严胡说,乃是诸葛亮亲自拟下的法令,奉命者未达命晓,擅自离职者,抗命之罪,轻者杖刑,重者死罪! “李大人此言差异,子衡此行已经完成使命,成功说服孟达,这些时日双方的叫阵,便是最好的见证,且不论丞相是否取胜,他孟达如今之举,也在曹魏待不下去,若不降蜀,也只能降吴,李大人试想,若你是曹丕,可愿再用一个不愿为自己征战四方的将军?” 诸葛均说到此处,嘴角微扬,“况且均之二哥此战必胜,孟达必降于蜀,反戈伐曹。” 李严微微一惊,细细一想,却如诸葛均所说,而后笑了笑,“子衡与丞相皆是大智若妖之人也!” “皆仗李大人之密信也,若无李大人密信,均又如何能与孟达直接会面。” 此地官职最高者当属副相李严,诸葛均自是不会将功劳拦在自己身上,对着李严恭敬的一作揖,而后又是说道,“李芸也是李大人的远方亲戚,她此次出来乃是偷跑出来,并没有告知其兄嫂,故而均恐其兄嫂担忧,且均于此处也无他用,不如送李芸回成都,也好将二哥的捷报传达过来,以降孟达。” 李严笑了笑,“说起来这李芸的哥哥李寒还是拿着我的举荐信谋了个守城官的职位,也好,那就麻烦子衡将这女娃娃送回成都。” 终于等到李严这句话,诸葛均站起身来,“多谢李大人。” 说完诸葛均就是作揖欲离去,李严却是突然出声叫住了诸葛均,说了句让诸葛均哭笑不得的话,“子衡啊,李芸一个女娃娃不远千里跑来找你,你是不是还是对这女娃上些心,也好让我和丞相攀个亲戚不是。” 诸葛均急忙逃出李严的视线内,不敢再做逗留。 翌日,诸葛均便是辞别赵云和李严,更是和黄忠相拥道别,虽说和其相处时间并不长,但黄忠对这个一身儒雅之气的男人是格外顺眼,不像其他达官贵人那般贵气逼人,也不像那些穷酸书生一般惺惺作态。 “听说你还有个别称叫三先生,实在是看不出来啊。” 黄忠不经意的一瞥诸葛均的两腿之间,诸葛均笑骂一声,“戏称戏称!” “三先生回了成都可得在新主面前好好说说我的英勇,到时候讨了骑射校尉的官职,也好和三先生同职为官不是。” 黄忠哈哈大笑,诸葛均亦是哈哈大笑,“那是自然,汉升单刀斩李辅的事迹均可得好生吹捧吹捧,定让新主对汉升刮目相看。” 众人都是跟着笑了起来,特别是赵云,拍了拍黄忠的肩膀,“我可是很期待和汉升一同领兵打仗,定把四方敌人杀的落花流水,片甲不留!” 虽说只是半道和黄忠相识,但这些天相处下来,黄忠确实是得到了众人的认可,特别是在刘备秘密调查清楚黄忠的底细后更是对其放心,故而才会许下骑射校尉一职。 乱世唯贤才志士而用,他黄忠,当得上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未曾想,诸葛均刚刚回到成都便是传来诸葛亮的捷报,诸葛亮以十万之兵大胜曹吴联军四十万大军,而与诸葛亮立下军令状的魏延却是未能成功攻取荆州。 却说当时魏延率军袭近荆州,荆州就已是战火滔天,司马懿率军十数万攻打荆州,荆州守卫虽说得到孙权的增兵,可也不过数万人,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增援荆州之武卫都尉孙桓、虎威将军朱然,皆是发现魏延领兵而至,命众兵大喝,“蜀汉援军到了!” 司马懿自是不信,却是朱然将对着魏延一方的西门打开,“还请蜀汉将军出兵相助!抵御魏军,我王定报蜀恩!” 魏延低头沉吟一声,旋即便是提起长刀,“蜀汉儿郎,跟我冲!解联国城池之危,斩杀司马懿者,官升三级!” 语罢魏延便是领兵冲入西门,自北门杀出,司马懿一眼便是看见了蜀汉赫赫有名的征西大将军魏延,不由得大惊,“东吴陆续正围剿诸葛亮,你不去救助诸葛亮,于此作甚!是不顾你蜀汉丞相之危了吗?” “丞相早已预料到尔这拙计,故早就与陆逊密谋,此时,恐怕曹真连同他的二十万大军都已经成为刀下亡魂了!” 司马懿面露惊骇,双眼之中精光闪烁,看着冲杀而来的十万蜀军,猛地一夹马背,“撤!” 荆州之危一解,魏延已是兵至荆州城,孙桓又怎会不知魏延心中所想,“魏将军如今可取不得荆州,且不说司马懿是否是佯装撤兵,便是后方诸葛丞相与曹真陆都督之间生死未卜,魏将军此时就算取下荆州,可也定会伤亡惨重,何不与在下一同追击而去,将司马懿彻底打残,我立马便是修书一封,告知陆都督后方情况,令其与诸葛丞相联手,吃下曹真,你我双方,前后皆是合作,待我禀明我主,定会给你蜀汉一个交代。” 魏延依计,与司马懿追杀数十里才还,而陆逊在得知司马懿竟然率军偷袭荆州后气急而倒,转醒后便是和诸葛亮前后夹击,将曹真击溃,曹真只带了不足一万人马逃出诸葛亮与陆逊的合围。 故而此战三方人马皆有伤亡,但损失最小的还要数蜀汉一方,与诸葛亮会面的魏延闷哼一声,拿出诸葛亮的军令状,当着众人的面将其撕毁,而后竟是对着诸葛亮行将礼,“丞相,魏延愿赌服输,任凭丞相发落!” 诸葛亮亦是拿出魏延的军令状,当众撕毁,“文长啊,你此行荆州虽说未能成功夺取荆州,但你此行意义比之夺取荆州更甚,更是使得曹吴联军破败,曹真打败,还让东吴欠了我蜀汉一个人情,这比夺取荆州更加意义重大!故而亮也不是小气刁钻之人,这军令状,能换来这一场胜利,也已经完全值得了。” 魏延看着云淡风轻的诸葛亮,猛地一抱拳,“魏延今后愿为丞相马首是瞻!” 第三十四章:孟达降 诸葛亮伸手扶起魏延,“你我皆是蜀汉之臣,效的是蜀汉之主,万不可再说这等话,若是被有心人传了出去,可是对我这托孤大臣的名声不好,亮不好权势,不好钱财,不好女色,唯独这名誉,亮格外重视!” 魏延一把握住诸葛亮的手,“好!那就让我和丞相一起为蜀汉江山,为我主鞠躬尽瘁!” 却说诸葛均回到成都,将李芸送到李寒手中,李寒看着略有些消瘦的李芸,自是知道从未出过远门的李芸这一路怕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好在如今安然归来。 “多谢三先生将芸儿送回,这些天可急死我了。” 李寒对着诸葛均抬手作揖,却是眼神怪异的看着诸葛均,诸葛均被李寒的眼神看得心底发毛,搪塞了两句后落荒而逃,留下李芸不舍的目光。 “芸儿,你和三先生……” 李芸看了看自家哥哥,而后一狠心,“芸儿自寻到三先生便和三先生共住一屋!” “唉!” 李寒叹息一声,看着诸葛均逐渐远去的背影,自家妹妹是什么性格,他李寒又怎会不知道?诸葛均是什么人品,他李寒又怎会不知道?故而便是如李芸所说,诸葛均也不会对李芸做出什么非分之事,但若是李芸执意如此说的话,那么这偌大的成都,恐怕无人再敢上门提亲了。 皆是认定李芸和诸葛均之间已经有了逾越之举,谁也不想捡别人的苋馒头,再者,诸葛均乃是当今丞相的亲弟弟,丞相又是先帝托孤重臣,丞相不归,便是新主都不敢妄自登位,可见诸葛亮如今在蜀汉的地位之高,那么作为丞相的亲弟弟,诸葛均的女人,谁又敢染指? 回到成都的诸葛亮,立马便是进宫与新主汇报战事,刘备听闻诸葛亮以十万之兵大破曹吴四十万联军,魏延以十万之兵奇袭荆州,虽说未能夺取荆州,可也让司马懿的奸计未能得逞,还让东吴欠下了蜀汉一个人情,大喜过望。 “有丞相相助,玄德何愁不能一统天下!” 诸葛亮微微弯腰,“陛下有逐鹿天下之心,亮自是舍身跟随!” “陛下?” “陛下!” 刘备听闻诸葛亮如此称呼自己,哈哈大笑,两眼之中精光闪烁,大步走到诸葛亮身前,“先帝曾言待丞相当以先生之礼,玄德今日得以丞相陛下之称,虽心情舒畅,但玄德至始至终不敢忘先帝嘱咐,先生请受玄德之礼!” 说着刘备就是对着诸葛亮行学生之礼,诸葛亮本欲伸手扶起刘备,却是刘备一力握住诸葛亮的手,诸葛亮微微叹息一声,“亮承蒙先帝厚爱,以山野村夫之人入成都高阁,委以相位,报先帝之恩,故亮自入朝以来,从不敢有丝毫懈怠,奈何先帝不听亮之劝告,以身涉险,终是魂归天上,临终托新主于亮,亮自是当辅先帝般辅佐新主,如今更得新主以先生之礼,亮为蜀汉,鞠躬尽瘁难报厚恩!” 刘备起身,看着诸葛亮大笑,“丞相乃我蜀汉卧龙也!玄德继以帝位,于丞相先生之礼,丞相受之无愧!” “对了,孟获孟达可受降了?” 诸葛亮不再多做纠葛,又是问到孟获与孟达,刘备又是大笑,“以丞相之计,如今孟获已死,羌兵尽数被马超所收,而孟达被子衡巧舌说动,却仍是要丞相得胜之后才肯归降,如今丞相得胜归来,也到了他孟达归降我蜀汉之时了!” “陛下,孟达可受降,但孟达此人却不可重用,将他手中之兵剥夺之后可派他守西方一城,赐他一个不大不小的闲职,他也算是戎马一生了,也该让他享享清福了。” 诸葛亮一语便是为孟达判了去处,刘备点头同意,孟达虽可降,但要的不是孟达,而是其手中之兵,至于孟达,既不能让其在成都,也不能让其以为自己不受重用,故而诸葛亮此计,最是合适不过。 “待亮回去之后书信一封,遣人送于孟达,孟达定降之。” 下午回到成都的诸葛亮一直到了深夜才从宫中回到丞相府,第二日一早诸葛亮便是遣人将昨夜连夜写好的书信送往孟达,刚好碰到诸葛均,便是眼神怪异的看着诸葛均。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还是我洗脸没洗干净?” “我听说你给我找了个弟媳?” “没有!绝对没有,坊市传言,二哥你也信?都说谣言止于智者,如二哥这般人,也会信那谣传之言?” 想不到刚刚才回成都的诸葛亮便是听说了这档子事,诸葛均是连连否认,诸葛亮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这个弟弟,从身后拿出一个食盒,“李姑娘可是成都有名的美女子,如此青睐于你,如今又是和你传出了这档子事,更是一大早就为你送来了热腾腾美味的吃食。” 说着诸葛亮就是打开食盒,顿时就是香味四溢,“这般贤惠美丽的女子,你怎么好意思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再者,你们的事都传出去了,若是不给人家姑娘一个交代,难免要遭人闲话,说我诸葛亮包庇亲弟祸害乡亲,你这让二哥我很难做啊。” 诸葛均哭笑不得,“二哥,真的没那回事儿啊!” 兄弟二人坐在亭间,将食盒内的饭菜拿出,“那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有没有和李姑娘共处一屋?” 诸葛均无言,诸葛亮嘴角含笑的撇了眼诸葛均,尝了一口饭菜,而后直呼好吃。 当两人吃完后,诸葛亮站起身来,“听说李姑娘还是李严李大人的远方亲戚?” “是是是,你都知道了还来问我。” “诶,我这当哥哥的关心一下弟弟的婚姻大事难道还不应该?” 诸葛均落荒而逃,不敢再与诸葛亮待下去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我昨天答应了那些小子今天给他们讲讲春秋的,都这时候了,他们应该是等久了。” 看着诸葛均的背影,诸葛亮笑着摇了摇头,而后轻咦一声,“咦,你不是不读春秋吗?” 却说孟达收到诸葛亮的书信后旋即便是命人向赵云递去了降书,军中诸多将士不解,孟达猛地一拍桌子,“诸葛亮以十万之兵大破曹真和陆逊联军,如今已经班师回朝,抵达成都,我若不降,便只有死路一条!” “为何一定要降蜀?大不了我们回去就是了。” 孟达看了眼这个副将,乃是李辅的表兄弟,因李辅被黄忠一刀斩杀一直耿耿于怀,因此其一直都主张和蜀军开战,却是孟达迟迟不肯,错过了攻占成都的时机,如今诸葛亮归来,更是不可能了。 “回去?我们迟迟未能攻下成都,以至于坏了魏主的大事,你以为他曹丕还能接纳我们?此次若是再去面见曹丕,必死无疑!而降蜀,还能有一线生机,甚至还有翻盘的机会!” “可是……” 孟达猛地站起身来,拔出佩剑,一剑将其斩杀,“胆敢质疑本将军的决定,蛊惑军心,该死!” 赵云收到孟达降书之后便是亲自迎接了孟达,与其一同赶往成都,参加刘备的暨位大典。 第三十五章:新主登基 却说不日便是蜀汉新主刘备登基之日,诸葛亮终是见到了已经好些时日都未见过的诸葛均,诸葛均为了躲避诸葛亮与其说李芸的事儿,也是好些天都没有去丞相府了,但是这一次却是无法,新主登基,诸葛均既然领了长水校尉的职位,自然也是要参加大典的。 但是诸葛均可是一百个一万个不愿意,因为那和自己做赌的张飞也是跟着马超一同回了成都,这可把三先生愁坏了,难不成还真要自己当着文武群臣的面给他下跪不成? 诸葛亮也是从刘备处听说了此事,所以才想着见一见诸葛均,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诸葛均若是当众出丑,自己这当朝丞相也脸上无光。 “听说你和一个叫张飞的人打了个赌?” 诸葛亮似笑非笑的看着诸葛均,这个常年和自己待在一起,也习得自己这处事不惊的脾气的弟弟,这一次终于是露出了苦涩的神情。 “是打过赌,而且听说他与马将军数次交手都不落下风。” 诸葛均愁眉苦脸,拿起诸葛亮放在一旁的羽扇,一根根扯着上面的鸟毛,诸葛亮瞪了诸葛均一眼,诸葛均却是当做没看见,诸葛亮急忙起身从诸葛均手中夺过羽扇。 “都多大的人了,还和以前一样,这成都可不比山里,弄不到这么好的鸟羽。” 夺过羽扇的诸葛亮突然从里屋迎出一人,赫然是其大哥诸葛瑾,三兄弟时隔多年终于再次聚首,却是不待诸葛均高兴,诸葛瑾便是一句话将诸葛均说的脸色一窘。 “听孔明说你和一个良家女子多日共处一屋,如今却是于那女子的名声不顾?” “谣言,谣言!” 诸葛均连连摆手,而后瞪了一眼诸葛亮,“二哥你怎么也和那些坊市之人一样传播谣言了!” “诶,这可不是我胡说,我可是亲自去问过那个姑娘的,她也承认了,还说你现在不愿意不要紧,她愿意等你,你说,这么好的姑娘,上哪儿找去?” 诸葛亮说完就是摇了摇羽扇,“况且今日李严李大人可是当着陛下的面提起此事,还说要为我和李大人两家搭个线,亲自为你和李芸许下这门亲事呢,再说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是该说门亲事了,也好让我们这做哥哥的放心不是。” 诸葛瑾符合着点头,诸葛均张了张嘴,却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却是诸葛亮又说道,“这也是我为何知道你与那燕人张飞有个赌约的原因,陛下说了,你若是答应了这门亲事,他自有办法为你解决这个赌约的麻烦。” 这一夜,三兄弟谈了许久,才意犹未尽的歇息,翌日,一大早诸葛亮便是穿上朝服,因为今日,乃是新主刘备登基之日,他诸葛亮,乃是先帝托孤大臣。 当诸葛均赶到现场的时候诸葛亮正和刘备低声交谈着,舒了口气,还好没有来晚,转过头,却是发现李严身旁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今日亦是穿着得体,那不是李芸又是何人! 李芸亦是一眼就看见了诸葛均,看到诸葛均望来,便是对其浅浅一笑,诸葛均亦是对其微微一笑,李严似有所察,转过头,便是看见诸葛均正看着自己这一边,便是大有深意的看了眼诸葛均,又是笑着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李芸,李芸被这一眼看得羞的低下了头。 当钟声敲响,诸葛亮整了整衣冠,而后大步上前,李严在其身后,二人走上高台,庄严肃穆,颂读先帝遗诏。 声毕,诸葛亮领新主刘备上位,李严则领群臣入朝,而后诸葛亮与李严一左一右,领群臣跪拜。 “参见陛下!” 声若洪涛,惊却云鸟,红日当空! “先帝自承帝位以来,虽未开疆拓土,但却安保蜀汉不受战乱之苦,领兵于边境宣扬国威,为蜀汉迎回数名大将与丞相,为我蜀汉之盛奠基。” “今,朕登大统,一统天下!” 一袭龙袍,头戴皇冠的刘备猛地拔出腰间长剑,一剑指天,声若洪钟,气势磅礴。 看着接受群臣朝拜的刘备,诸葛瑾张了张嘴,终于是没有出声,若说先主刘禅不是懦弱无能之辈,乃是韬光养晦,那眼前的刘备,给人的感觉便是锋芒毕露,丝毫不掩饰自己逐鹿天下的野心,而自己,却是邻国之臣,若非荆州一役,受魏延相助才得以击退司马懿,两国之间怕是又起烽火了。 这一日,新主登基,大赦天下,封赏群臣,兑现自己的诺言,封黄忠为骑射校尉,封赵云为上将军,封诸葛亮为武侯,封马超为斄乡候,封魏延为都亭侯。 诸葛亮对刘备的这一系列封赏竟是没有丝毫意外和反对,想必二人早早就已经商讨好了,而这一批封赏之人,皆为武将,文官唯有李严受封,官职副相,以佐诸葛亮。 其意不言而喻,新主之野心,乃是逐鹿天下! “今日朕还有两件喜事要宣布!” 就在一列武将受封之后刘备又是突然开口,并且对着一旁轻轻挥了挥手,一旁立马便是让开一条道来,只见张飞腰配大刀,身穿铠甲,昂首阔步走来。 “朕今日与翼德结为异姓兄弟,封翼德为车骑将军,西乡侯!” 说着,刘备又是对着一边一挥手,“来啊,将丈八蛇矛抬上来!” “赐西乡侯丈八蛇矛,与朕盘踞天下!” 张飞一把接过丈八蛇矛,大开大合的挥舞一阵,大喝一声,“好武器!” 而后对着刘备单膝下跪,声正气足,“哥哥!” 刘备面露喜色,上前扶起张飞,“从今以后,朕还望翼德开疆拓土,共享天下!” “张飞说话算话,既拜你为哥哥,那便为哥哥赴汤蹈火,戎马天下!” “好兄弟!” 刘备一把抱住张飞,而后大喊一声,“来人!上酒!” 诸葛均看着和刘备共饮的张飞悄悄向后退了一步,却是张飞将碗放于一旁,直接就是走向诸葛均,一把将诸葛均拉出,“我燕人张翼德如今乃是西乡侯,你该当如何?” 第三十六章:蜀芸郡主 诸葛均挣脱不开张飞的大手,只得任由其将自己拖拽而出,满脸无奈的看着张飞,张飞嘴角上扬,本就生的不错的模样更是显得意气风发。 诸葛亮向前走了两步,却是张飞猛地回头,大声呵斥,声如惊雷,“怎的,丞相要包庇自己这亲弟弟不成!虽然丞相如今受封为武侯,可我乃是陛下的结拜兄弟,何况在下与三先生可是有字据为证,白纸黑字,难不成还做不得数不成?” 刘备看了眼诸葛亮,又看了看张飞,从怀里拿出那纸证书,“翼德所言不假,却是有字据为证。” 说着,刘备便是将字据交由李严,李严会意,当众宣读,众人才明白,原来这长水校尉竟然和这新受封的西乡侯还有这么一桩往事。 只是如今这燕人张翼德已经和新主结拜,难不成神威天将军马超当真不是其对手不成? 此人若是当真能胜过马超,那新主屈尊与其结拜也算说得过去了,得一不输马将军的大将,于当今乱世,于新主之野心,于蜀汉之于天下,实乃新主之明智也! 李芸听完李严宣读那纸字据之后面色焦急,急忙从一旁跑出,毫不犹豫的跪倒在张飞面前,“将军!小女子愿代三先生向将军下跪,还请将军不要为难三先生!” 声泪俱下,满座皆惊! “这个女子是谁?” “哪里来的女人,竟敢如此大胆!” 群臣之中不乏呵斥之声,却是李严面色威严的走出,环顾四周,众人都没有忘记,尚书令李严如今不仅仅是尚书令,更是当朝副相,先帝托孤大臣,新主亲授佐相之人。 “大胆!她乃是在下的侄女,是陛下昨日钦定的义妹,蜀芸郡主!” 李严双目怒睁,瞪着那些出言呵斥之人,而后走到李芸身旁,也不搀扶李芸,而是蹲下身子,“芸儿,将昨日陛下交于你的令牌拿出来。” 李芸依言,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上面赫然是蜀芸二字,在其背面,乃是刘备亲笔题字,“刘玄德之义妹”。 李严拿着令牌,向群臣展示,群臣大惊,新主不过刚刚登基,先与张飞义结金兰,如今又是收了李严侄女李芸为义妹,这难免让有些之人揣测。 却是没想到刘备再次站起来,所说之话,让得群臣先是沉默,而后纷纷向诸葛均道贺。 “朕要说的第二件喜事便是和朕的这个义妹有关,长水校尉诸葛均先是出使东吴,后为先主续命,又说降孟达,实乃接连立功,但子衡却不喜功名,拒绝了朕为其升官的好意,故而朕念及子衡如今也到了婚配的年纪,而义妹对其一往情深,且朕之义妹亦是容貌气质出众,又是李大人的侄女,也算是和子衡门当户对,才子佳人,当是天作之合,故朕亲自为子衡指婚,将朕的义妹许配给长水校尉诸葛均!” 诸葛均深深的看着刘备,这个蜀汉新主,一时间竟是百味繁杂,二哥曾亲口告诉自己,若是自己答应和李芸的事,那么陛下自有办法为其解决和张飞之间的麻烦,没想到新主竟是为了解决掉自己和张飞的麻烦,认了一个平民女子为义妹,更是册封其为蜀芸郡主,就连李严李大人,都是亲口承认李芸为自己的侄女。 在于孟达对峙之时,李严可不是这个态度对待李芸的。 这一切的一切,收拢自己找死顺带,新主真正的目的是要收拢自己的二哥诸葛亮! 诸葛均怎会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能受新主如此对待,唯有二哥诸葛亮,才值得新主如此对待,诸葛均抬眼看向诸葛亮,诸葛亮对其微微一笑,而后轻轻点了点头,诸葛均了然,不论自己答不答应,这件事既然刘备已经开了金口,那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张飞此时也是松开了手,诸葛均深深吸了口气,而后看向跪在地上的李芸,这个为了能和自己在一起独自跑到战场,如今更是不惜作为刘备联络能臣的牺牲品,更是愿意为自己向他人下跪。 “芸儿,起来,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三先生自己跪!” 说完,诸葛均强行把李芸拉起,而后就是要向张飞下跪,却是被张飞一把抓住肩膀,“长水校尉这是作甚?难不成没有听到我哥哥刚才的话吗?” 诸葛均看着张飞,却是从其脸上看不出丝毫刚才的嚣张跋扈,张飞一把将诸葛均拉起,而后将诸葛均的手交给李芸,“既然你是我哥哥的义妹,那也就是我的义妹,哥哥又开了口,将你许配给他,那他也就是我张飞的妹夫了,我这做哥哥的,没有什么见面礼不说,难道还能让妹夫给自己下跪不成?” 李芸紧紧握住诸葛均的大手,笑靥如花,对着张飞脆生生的叫了声,“哥哥!” “诶!” 张飞大笑着答应了一声,刘备亦是大笑,诸葛亮李严随之大笑,而后群臣大笑。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喜事连连!” 李芸看着诸葛均,双眼笑成了月牙,诸葛均心中微微一颤,终是反手握住李芸的手,“值得吗?”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说什么值不值得,我都愿意!” 当晚,刘备大宴群臣,诸葛均与李芸亦是入席,不少大臣将领纷纷前来祝贺,一个小小的长水校尉,如今赫然已是皇亲国戚,虽说官职没有变化,但是身份已然截然不同。 这是以前诸葛亮担任丞相,诸葛均都没有受到过的待遇。 权势,果真是最强的毒药。 “走吧,我们去给陛下敬酒。” 诸葛均拉着李芸,端起酒杯,走到刘备身前,对其行礼,“谢陛下为子衡解围,又为子衡寻得芸儿这般良配,子衡敬陛下!” 刘备轻轻一笑,举杯一饮而尽,“芸儿与子衡本就是一对,朕不过是顺势罢了,再者子衡本就是因为朕才与翼德立下赌约,朕又怎会坐视不管,只是刚好听说三先生和芸儿的坊市传言,才想到这般为子衡解围。” “况且翼德也是极为喜爱芸儿这个妹妹,他也不是执意要刁难于你,今日不过是逢场作戏,既让他有个台阶下,毕竟是签了字据的,又能成全你们这一对良人,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第三十七章:你不去谁去? 刘备笑了笑,伸手一指不远处正忙于应酬的诸葛瑾,“三先生可知你大哥瑾此次来蜀所为何事?” “难道大哥不是为了祝贺陛下登基而来?” 诸葛均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诸葛瑾,刘备却是嗤笑一声,又喝了口酒,“祝贺朕登基不过是个借口罢了,猇亭一战,东吴大都督陆逊被狡诈的曹丕气的不清,虽说最后还是和丞相联手将曹真大败,但陆逊却是一病不起,难以再担大任,如此情况下,曹丕经历大败,定不肯善罢甘休,相信不久便会得知陆逊病倒的消息,到时候定会大举伐吴。” 说到这里,刘备转过头,看向诸葛均,不再多言,诸葛均会意,接下刘备的话,“东吴此时无人站出来抵挡曹丕,恐被曹丕打败,故而借陛下登基之礼前来寻求联合,共挡曹丕!” 刘备点了点头,“不错,虽说我蜀汉刚刚才打了胜仗,可较之曹魏,还是不足,更不用谈先是被丞相火烧连营之计坑杀数万兵马,又被司马懿偷袭荆州之后损兵折将的东吴了,原本微妙的三足鼎立,经此一役,局势悄然发生了变化。” “那陛下以为如何?” 刘备将酒杯放下,看了眼李芸,李芸虽原本不过是一平民女子,但也是能察言观色的女子,告了声退,便是回到座位,刘备拉着诸葛均坐于一旁,“如今魏蜀吴三家依然乃是曹魏势大,朕固然有丞相相助,有诸多虎将能臣,但迫于兵力与地势,难以独自与曹魏抗衡,且曹丕有冢虎之称的司马懿辅佐,故而此时还未到与曹魏交锋之时。” “但曹丕野心勃勃,定不会放过丝毫机会,偷袭荆州之事,若非丞相巧计误打误撞碰上了,恐怕如今我蜀汉与东吴都已危矣。” 诸葛均自然也是听说了司马懿偷袭荆州之事,却是被正好赶到荆州的魏延将司马懿打跑,才使得司马懿的诡计未能得逞,也是让诸葛均唏嘘不已,这天下的事,就是这么难以揣测。 “大哥与陛下说过此事了?” “前些天就说过了,也不知道孙权哪里来的脸,接受我蜀汉联合的是他,谋害先帝的也是他,如今竟然又要我履行先前的蜀吴联合之约,真当我蜀汉是他东吴随意拉扯的虎皮吗?” 刘备冷哼一声,一手紧紧握住酒杯,“若非此次前来的乃是你与丞相的大哥,朕早就一刀将其砍了!” 刘禅因东吴诡计而死,他刘备心中怎能无恨! 今日东吴又厚着脸皮前来求和,刘备能一直隐忍没有发作,皆是因为来使乃是诸葛瑾,是诸葛亮与诸葛均的亲大哥,若是随便换一人,早就被刘备斩杀以泄心头之恨了。 诸葛均转过头看向诸葛瑾,恰好诸葛瑾也看了过来,四目相对,诸葛均微微张了张嘴,而后转过头,“其实以如今形势,与东吴联合也不无不可。” “噢?子衡有何见解?” “陛下方才也说了,如今曹魏势大,曹丕野心勃勃,定会趁势攻打东吴,但亦不排除会趁陛下新登大典难以服众而袭击我蜀汉,故而此时和东吴联合其实是于双方都有利的。” 诸葛均娓娓道来,刘备轻酌一口,若有所思,“那依子衡之言,此时还就应该与东吴联合了?” “不是应该,是互利罢了,毕竟若是东吴被曹魏吞下,我蜀汉亦是难以抵挡曹丕的大军,故而在如今不如先韬光养晦,与东吴联合,静待其变。” “难道就这么让他孙权在江东享福吗?” 刘备龙目微眯,不怒自威,极为不甘心如此轻易的就让孙权高枕无忧,毕竟先帝蹦于白帝城,陆逊与曹真联军欺他蜀汉,这些帐,都在刘备心中记着。 “自然不能如此轻易就让东吴好过,不从他孙权身上割块肉下来,也未免显得陛下你太没脾气了些。” 不知何时诸葛亮也是走到一旁,突然出声,刘备微微一愣,不解的看向诸葛亮,“他孙权本就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想要从他身上割肉,恐怕没那么容易。” “难道陛下忘了魏将军带兵为荆州解围之事了?” “朕自是没忘。” “那就是了。” 诸葛亮轻轻一笑,刘备先是有些疑惑,而后恍然大悟,“丞相的意思是以联合为幌子,以解荆州之危为借口,从孙权身上谋得好处?” “正是如此。” “这样的话那派谁去当这个使者呢?既能谈妥联合之事,又能让孙权承认解荆州之危的人情,还要从孙权手里要到好处,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刘备筛选着自己心中的人选,却是突然和诸葛亮不约而同的看向诸葛均,诸葛均刚刚将酒杯放在嘴边,被这两道目光望的呛了口酒水。 “陛下,丞相,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难道又要让我去东吴?” “你不去谁去?” 诸葛亮似笑非笑的看着诸葛均,诸葛均将酒杯放下,“不对啊,我这刚刚被陛下赐婚,不是应该和芸儿一同享受新婚之乐吗?” “这不你们还未成婚嘛,你就再去一次东吴,以蜀芸郡主夫君的身份,也算是皇亲国戚了,待遇和上次会大不相同的,至于说弟妹,陛下亲自赐婚,难道你还怕她跑了不成?也不知是谁原来还故意躲着别人呢。” 诸葛亮笑了笑,举杯和刘备碰杯,而后一饮而尽,刘备亦是一饮而尽,而后笑着看向诸葛均,“是啊,子衡,朕为你赐了这桩良缘,你为蜀汉再跑一趟东吴,若是能成功从孙权身上扯下一块肉来,朕定会大大嘉赏你的。” 说到这儿,刘备突然话锋一转,凑近诸葛均,“难道三先生不想再去东吴一会桓王妃吗?” 诸葛均一口酒水喷了出来,险些吐到了刘备身上,近臣大惊,刘备却是笑着摆手,“无事无事,朕正与子衡开玩笑呢,你们继续。” 桓王妃自然是指的桓王孙策的新婚佳人大乔了,不过大乔不是孙策的正妻,算不得是桓王妃,不过私底下都是这么称呼大乔,且孙策对其也是极为宠爱,故而也就随其称呼了。 “放心吧子衡,这件事朕是不会告诉义妹的。” 第三十八章:再使东吴 诸葛均实在是未曾想到,已是一国之君的刘备竟然还会与自己说如此之话,实在是毫无君王风范,让得诸葛均好不自在,倒是刘备毫不在意,端起酒杯拍了拍诸葛均的肩膀,“三先生回去后就好生准备一下,不日便和你大哥一同赶往东吴,可别被那桓王妃迷了魂魄,忘了你还有个未婚妻在成都。” 说完,刘备就是转过身,高举酒杯,大声呼喊,“朕今日高兴,大家一同畅饮!” “敬陛下!” 群臣皆是举杯,为刘备贺。 回到酒桌的诸葛均立马就是被李芸扯了扯袖子,便是转过头,看着低着头两颊绯红的李芸,“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没有,我想问刚刚陛下是不是和你说我们的婚事了。” 李芸声音越说越小,幸好二人坐在一起,诸葛均自是听清了李芸的话,不由得轻轻一笑,也是低下头,凑到李芸旁边,热气吐在李芸脸上,李芸的脸色更红了。 “没错,确实是说我们的婚事。” 闻言,李芸终是鼓起莫大的勇气,抬起头看向诸葛均,看着那张时常出现在自己梦中的脸,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能和三先生相隔如此之近,无数次幻想自己能和三先生结成连理,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如此之快,她怎能不高兴。 诸葛均看着这个双眼笑成月牙的傻丫头,伸出手摸了摸李芸的秀发,终是没有告诉她自己又要出使东吴,“不过陛下说要为我们挑个好日子,所以可能要等上些日子了。” “我等!只要是嫁给你,多久我都等!” 翌日,一大早诸葛均便是被刘备召见,一旁的,还有其大哥诸葛瑾。 “原本与你家主公商谈联合之事的便是子衡,那么这一次也让子衡前去吧,具体事宜,皆由子衡全权代替朕于吴主相商,宛陵侯以为如何?” 刘备笑了笑,走到诸葛均身旁,伸手拍了拍诸葛均的肩膀,“子衡如今乃是朕的妹夫,代替朕前去东吴,再是合适不过了,朕也很是放心。” “陛下认为子衡能将陛下之意传达给我主,那便由子衡前去便是,瑾也会将陛下的意思告知我主。” 诸葛瑾对刘备故意将手搭在诸葛均肩上视若无睹,弯腰作揖。 刘备收回手,转过身,沉吟一声,“那就这样吧,宛陵侯下去准备吧,朕再与子衡交代些许事宜,明日你们便动身前往东吴,面见你主吧。” 诸葛瑾再次作揖告退,刘备与诸葛均一直谈到午后才让诸葛均回去准备,看着诸葛均的背影,刘备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诸葛一家三兄弟,大哥瑾在吴地为官,且官至侯爵,不为自己所用,二哥孔明号卧龙,由先帝与五丈原请出,一直为蜀汉尽心尽力,算是报答先帝的知遇之恩,而老三诸葛均,不论是加官进爵,还是金银封赏,都被其拒绝了,说他喜好美色,虽然也算是如此,可李芸亦是一等一的美人,送上门去他诸葛均竟然都不吃,若非自己以皇权相压,他诸葛均还是不会愿意接受李芸,至少一时半会儿不会。 就是诸葛均这样的人,不好驾驭,身在天家,刘备早就已经开始学习驭人之术,而这三先生诸葛均,虽然看似为自己所用,可刘备却是知道,他诸葛均并不是心甘情愿为自己所用,这一点,与其二哥诸葛亮截然相反,诸葛亮就算他刘备不用太多的心思,也愿意为蜀汉,为他刘家江山鞠躬尽瘁。 “就算你诸葛均不愿为我所用,但你也不能为其他人所用!” 直到第二日诸葛均离去,李芸才知道诸葛均又离开成都的消息,沿途追着送了好几里路,最后实在是追不上了,对着诸葛均用力的挥动着手臂,大声喊着,“三先生,芸儿等你回来!” 诸葛均回过头,亦是挥手回应,却是只用一个人听得见的声音低语,“等我,等我回来娶你!” 那个人就是李芸。 再次来到吴地,诸葛均甚至还能看见一些还未收的大红喜字,以及早已燃过的大红灯笼,诸葛瑾站在诸葛均身旁,“等你回了成都,蜀主为你举办的婚礼定也是整个成都城都为之震动,丝毫不比桓王之婚差。” 这一路行来,诸葛瑾先是向诸葛均打听李芸的家世,后又是赞叹李芸确实是算得上一个良配,最后更是催诸葛均早些完婚了生儿育女,这做哥哥的,竟是比诸葛均自己还要着急。 “你是随我一同去面见吴王还是休息一日了明日再去和吴王商议蜀主交代的事情?” 诸葛瑾身为吴臣,自是不敢怠慢,回了吴地,自是立马便要向孙权汇报自己这一趟蜀汉之行的结果,至于诸葛均,则要看他自己究竟如何打算。 “就随大哥一同去面见吴王吧,这些事,恐怕一天两天也商议不出结果,还是早些的好。” 诸葛均想都不想便是开口说道,诸葛瑾点了点头,而后便是带着诸葛均一同去面见孙权。 “报!宛陵侯归来,随同的还有其胞弟。” “难道是诸葛亮亲临?” 孙权闻言竟是站了起来,一手都是按在了腰间佩剑之上,若是诸葛亮亲临,那么说什么也要将其留下,要么留在东吴为自己所用,要么留下脑袋,让我看看他诸葛亮的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 “不是诸葛亮,是上一次来的那位。” “原来是诸葛均,”孙权放开手,坐下身,“快请宛陵侯及其胞弟进来,孤要问问宛陵侯此行的收货如何。” 诸葛均随同诸葛瑾一同上殿,对着孙权弯腰作揖,“蜀汉使臣,长水校尉诸葛均,见过吴王!” 孙权皱了皱眉,却是诸葛瑾接着开口,“主公,子衡如今可不是普通的长水校尉了。” “此话怎讲?” “子衡受蜀主赐婚,如今乃是蜀主义妹,蜀芸郡主的未婚夫,故而子衡此次前来代表蜀主与主公商议联合抗曹之事,蜀主已经全权交于子衡。” 第三十九章:张多大的口 “刘备的义妹?” 孙权有些疑惑,诸葛瑾急忙出言解释,“唤作李芸,乃是蜀汉尚书令李严李大人的侄女,伸手蜀主喜爱,故收其为义妹,赐婚于子衡。” 听完,孙权心中暗骂刘备奸诈,拿一个普通女子,收买诸葛均的忠心,连自己刘家的女子都舍不得一个,可真是好下作的帝王心术! 想归想,表面上孙权还是笑态可掬,“孤就说子衡不是平常人,这才多长时间,便已是蜀汉的皇亲国戚了,真是恭喜子衡了,从此在蜀汉的官途一帆风顺,节节高升啊。” “吴王说笑了,子衡并不在乎那些高官厚禄,能得我主垂青,将义妹下嫁于子衡,子衡感恩戴德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奢求什么升官进爵。” 诸葛均谦逊一笑,又是伸手作揖。 孙权却是哈哈一笑,“子衡谦虚了,你蜀汉新主能如此器重你,说明他刘备也是个能识才任人的明君,比之你蜀汉先主强了许多,能与你新主联合,当是无惧曹魏也。” “子衡正是肩负重任而来,幸得新主信任,来此与吴王相商联合抗曹一事。” 孙权没想到诸葛均直接就是道明来意,不过这样也好,正合孙权心意,先前,孙权便是在与群臣商讨曹丕亲自率军攻吴一事,而大都督陆逊,却是报病不出,据说是已经时日无多了。 “子衡来的正是时候,孤刚刚得到消息,曹丕得知陆都督病危后亲自领兵而来,亲率五十万大军,誓要踏过长江,取我江东之地。” 诸葛均微微有些意外,没想到曹丕竟然动作如此之快,刚刚吃了败仗,便是又纠集了五十万大军,且在得知陆逊病危后就直接亲自领兵,剑指吴地。 “我家陛下说了,当今天下,能与曹魏抗衡者,唯蜀吴联合也,任其一皆不可挡曹魏的铁骑,故而子衡此次是带着我主联合的诚意而来。” 说着,诸葛均就是斜眼一瞥,看了看东吴的这一群大臣,“虽说兵不厌诈,但我蜀汉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不会刚刚答应转眼又出尔反尔。” 这句话讥讽的意味再明显不过,诸葛均就这么丝毫不加掩饰的说了出来,孙权的脸色有些难看,却是不好发作,毕竟曹丕利剑所指,乃是自己,而非蜀汉,就算是唇亡齿寒,先亡的也是自己,后面到底是齿寒还是两国争雄,也就不关自己的事了。 “孤自是知道蜀主对之前白帝城一事耿耿于怀,孤也很是自责,本来只是想要从其先主手中要回神鸟,未曾想陆都督与张温张昭擅自做主,置先主于险境,最终先主蹦于白帝城,孤也甚是神伤。” 孙权一语就是将锅丢给了陆逊,面不改色,一连数落了陆都督好几项罪名,最后还是叹息一声,“晓是如此,陆都督为我东吴尽心尽责,为我东吴戎马一生,如今更是与曹真一战气竭而衰,孤也不好过于责怪他,免得让人觉得我孙权忠良不分,难以服众。” 看着孙权的惺惺作态,诸葛均若非与刘备密谈许久,又是与诸葛亮彻夜长谈,都险些相信了孙权的话,但即使是这样,既然孙权说是陆逊擅自做主,那就是陆逊擅自做主。 君责臣受。 “原来是这样,陆都督为东吴之心可真是尽心尽力,实乃后辈效仿之楷模,只是陆都督年纪尚轻,怎就气竭而衰了呢,真是让均感到惋惜啊。” 诸葛均似笑非笑,顺着孙权的鬼话,又是暗讽了一句陆逊,孙权佯装不知,又是叹息一声。 “谁说不是呢,陆都督为我东吴东征西战,立下赫赫战功,亦保我吴地之安,若非陆都督报病,他曹丕又怎敢率军亲征,也不怕自己折在这长江天险里!” “那倒是,陆都督之威名,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奈何陆都督这般将领,想必是遭了天妒,才会在如此年纪就气竭而衰,只希望陆都督能快些振作起来,为大王,为吴地,为天下而战!” 诸葛均的声音慷慨激昂,宛然为陆逊向苍天鸣不平。 “这个暂且不谈,不知子衡为孤带来了蜀主的何种意愿,可愿蜀吴联合,共抗曹魏?” 孙权站起身来,走到诸葛均身旁,一副老朋友的模样。 “我主自是愿意与大王联合,只是先前我蜀汉所受之变,实在让我主寒心,故而此次才让子衡随同大哥瑾一道而来,与大王细商联合之事。” 诸葛均一再提及东吴先前违约之事,孙权眉头一皱,微微有些怒气,却是又极好的压了下去,“不如这样,子衡你长途跋涉也车马劳顿了,先去歇息,待孤和众大臣商讨之后明日自会在这件事上位蜀主,给蜀汉一个交代,子衡以为如何?” “也好,均也确实有些劳累了,就不打搅大王了。” 说完诸葛均便是作揖告退。 孙权看着诸葛均的背影双拳紧握,群臣亦是面色愤愤,待到诸葛均彻底离开大殿,群臣才愤然爆发。 “他诸葛均算个什么东西,刘备拿个平民女子赐给他,还就真当自己是皇亲国戚了?” 说话之人乃是东吴元老,丝毫不顾及诸葛瑾的面子,直接就是开骂,旋即便是一顿人符合,孙权看了眼大骂不休的老臣,走到诸葛瑾旁边,“子瑜说说此次去成都都有何收获。” 诸葛瑾将自己所见所闻细细道来,突然有旁人出声,“燕人张翼德?可是那幽州涿郡的燕人张翼德?” “没错,就是他,刘备屈尊与其结拜为异姓兄弟,封其为车骑将军,官至西乡侯,更是连孔明的面子都不给,除了刘备,这个张翼德不服任何人。” “主公,此人武力超群,乃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臣曾于幽州见过其一面,其样貌堂堂,但是却生的魁梧,又是名门之后,刘备得此人,当是如虎添翼啊!” 孙权看了眼说话之人,此人瞬间便是不再敢出一声,“当下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还是想想应该如何才能让蜀主不再计较先前弃约之事,曹丕的大军可是正一步步的逼近。” “可看这诸葛均一步不让的架势,恐怕难以轻易应付啊。” 最先开口的老臣又是开口,孙权点了点头,“孤自是知道,不过刘备既然派了诸葛均来商谈,那么说明这件事是可以谈的,就看他刘备要张多大的口了。” 第四十章:一死而已! 就在孙权与文武众臣商议之时,突然有探子来报,“报!魏主曹丕派遣司马懿率领三十万大军,从蔡、颖出淮,直指广陵而来!” 先前的老臣猛地站起身来,虽然已经年就朽木,但却似乎还格外硬朗,“以司马懿之智谋,定是要先取广陵,然后直下江南,甚为厉害,谋我江东!” 这老臣名为顾雍,官至太常,事吴王已久矣,孙权已有意升迁顾雍为丞相,故而顾雍于东吴,忠心不必言说。 “顾老所言不差,可如今陆都督病危,何人能挡司马懿?” 孙权坐下,双手握拳置于案上,“可叹我吴地如今竟然无大将可用!” “难不成偌大的吴地,没了陆逊就没了能带兵打仗的不成了?” 突然有人厉声呵斥,站起身来,乃是孙权叔父孙韶,是吴地赫赫有名的将军,听闻孙权竟是言吴地无大将,顿时心生不满,站起身来,“臣领一军,早发兵马,渡过长江,于淮南之地迎击司马懿,直待司马懿兵至,恐怕来不及部署。” 虽然孙韶受孙权之言所激,可并未乱了方寸,言出有计,也不乏可行之性。 “等等,你刚才说的是司马懿领三十万大军前来?” 孙权突然对着来报之人问道,探子回应称是,孙权轻咦一声,“曹丕打着亲征的名号,却让司马懿率领大部队前来,那他自己带领二十万大军所欲为何?支援司马懿吗?堂堂冢虎,曹丕不会如此看轻司马懿吧。” 言未尽,突然一人从班部内应声而出,“依臣之见,我们能得知曹丕发兵,曹丕自然也能得知我们与蜀汉联合,故而曹丕与司马懿分兵而行,司马懿兵发我东吴,曹丕领兵阻截蜀汉援军,以防我方与蜀汉相合。” 出声之人乃是徐盛,早些年受封为安东将军,领南徐军马,孙权言吴地无将可用本是为激出徐盛,未曾想竟是激出了自己的叔父,不过徐盛如今出言,也正是时候。 “文向所言甚是,曹丕定是领兵以防蜀汉之军,东可支援司马懿,西可防备蜀汉,又可回守城池,实乃一记妙招。” 孙权点了点头,极为赞同徐盛之言。 “不错,正如主公之言,曹丕领兵于后,若是察觉蜀汉并无联军而来,势必大举攻打我吴地,那时候曹丕之军五十万我吴地恐难以抵御,故而此时的当务之急乃是与蜀汉达成协议,联合抗曹,以两家之军,共攻曹魏!” 徐盛陈词利害,对着孙权一抱拳,“既然诸葛均抓着先前白帝城一事不放,主公既已推脱于陆都督,何不亲自前去于陆都督一见!” 孙权猛地抬头,看向徐盛,强忍着怒气,他怎会不知徐盛话里之意,分明是要自己去游说陆逊,劝其为东吴献身!“陆都督为我吴地戎马一生,孤怎能做这等不义之事!” “主公!司马懿三十万大军已隔江闻蹄,曹丕二十万大军紧随其后,万不可妇人之仁!” 徐盛猛地下跪,对着孙权叩首,声音慷慨激昂。 “孤知道了,尔等退却吧,明日再议。” 孙权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将紧握的双手松开,无力的对着文武众臣挥了挥手,而后缓缓走下大殿。 翌日,当诸葛均再次上殿与孙权议联合之事,于孙权一侧,竟是有一面色发白,身穿铠甲的将军坐于一侧,看着诸葛均上殿竟是还对其微微一笑。 这是诸葛均第一次看见陆逊,也是最后一次。 不待孙权说话,陆逊便是艰难的站起身,走到诸葛均身旁,“本都督一生经历过许多战役,唯独猇亭一战,本都督输得心服口服,诸葛亮,乃是真卧龙也!” 陆逊说话尽显大将风范,谈吐亦是不凡,诸葛均这才正视陆逊,那个被自己二哥以连营而诱,折损数万兵马,又被司马懿和曹真所坑,险些丢掉荆州的东吴名将,果真非同凡响。 “听闻蜀使欲为新主一讨白帝城之血债,陆逊听闻后便亲自来了,见一见宛陵侯的胞弟,蜀汉新主的驸马爷?刘备义妹的未婚夫,算得上是驸马爷了吧,不错,果真是一表人才。” “多谢陆都督赞誉。” 诸葛均对着陆逊弯腰作揖,这个闻名天下的东吴名将,不说气竭而衰,奄奄一息吗?如今看来,倒是好像没多大的问题,但常年与诸葛亮一道的诸葛均却是看出了陆逊的异样,这个东吴名将,官至大都督的男人,分明气机已断!如今模样,不过是回光环照罢了! “既然你们新主想要讨债,那我陆逊还债便是,白帝城之事乃是我陆逊一意为之,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何况是本都督,能够活捉你蜀汉先主的大好机会,我自是不会放弃,只是可惜,终究还是中了诸葛亮的计,刘禅也是命好,出去游玩都能捡回一条卧龙,活该你蜀汉渐兴。” 说着,陆逊就是一把拔出腰间佩剑,“你看看这个大殿,能佩剑的唯有两人,一人是我,一人是吴王,你可知我为东吴立下多少血汗功劳?” “陆都督之名,子衡如雷贯耳!” “只可惜,哪怕打过再多的胜仗,这世上也只会流传我那猇亭一战败的有多狼狈!” 陆逊身体微微颤抖,四顾望了望这些东吴同僚,看了眼稳坐殿上的孙权,终是看向身旁的诸葛均,“如今曹魏攻吴,我已无力再为吴地而战,吴王欲求蜀汉联合,但新主却放不下白帝城之事,从而影响两国友谊,陆逊从不是窃死之人。” 说着,陆逊横剑于喉,“若陆逊谢罪能促使两国相合,那陆逊便是一死而已!” 生悲气壮,陆逊双眼精光四射,看向诸葛均,而后猛地一剑划过喉咙,鲜血喷洒于诸葛均一身,一代名将就此陨落,自刎于大殿之上! 文武众臣皆是起身,有人轻声抽泣,有人深吸冷气,便是孙权都缓缓站起身来,虎躯微颤,“传令下去,厚葬陆都督,善待陆都督妻儿老小,追封陆逊为上大将军,念及其为东吴立下赫赫战功,誉其为社稷之臣。” 第四十一章:以死人之身谋活人之地 按说孙权当着诸葛均的面不应如此厚赏陆逊,但从上一次诸葛均来吴,孙权便是知道,他诸葛均绝不是愚笨之人,陆逊今日所为,诸葛均又岂能不知道是自己授意。 但是就是孙权自己都没想到,陆逊竟然会如此干脆就自刎于殿前。 若是如此都不厚赏这个为东吴献身的大都督,以后谁人还敢为自己效命? “陆都督当真是忠烈之人!” 诸葛均看着陆逊被人抬走,那柄沾染着血迹的佩剑被人呈向孙权,孙权直接用衣袖擦拭了上面的血迹,剑刃寒芒四射,“尤记得当年委任陆逊为大都督时孤亲自为他系上这把佩剑的场景,自那日起,我东吴再无内乱。” 全场寂静无声,唯有孙权絮絮叨叨的讲着陆逊的丰功伟绩,最后,孙权一把将手中陆逊的佩剑插与书案之上,“子衡觉得你主可满意这个结果?” 诸葛均不语,只是对着孙权弯腰作揖,而后对着那柄剑作揖,“陆都督如此忠烈,均如实禀报我主后主公定会为之动容,不会再以此事做纠葛。” “那就好,既然如今白帝城一事已做了了解,不知蜀主还以何故才愿联合,出兵解吴地之危。” 孙权声色低沉,微微上扬着头,垂目看着诸葛均。 “猇亭一战,我蜀丞相面对吴王二十万大军与曹真大军的联军,料到魏军定会趁荆州空虚偷袭荆州,故而分出一半兵马前往荆州以解荆州之围,更是与荆州将士追击数百里远,以绝司马懿与曹真会合……” “孤甚是感激当时蜀军不计前嫌以解孤荆州之危,孤愿以粮草千担以谢蜀主!” 孙权不等诸葛均说完便是打断了他的话,并且表示愿意给出千担粮草,来表示感谢。 未曾想诸葛均却是嗤笑一声,“追击司马懿一战我军损伤上千人,难不成我军将士的性命就只值这么一担粮草吗?虽说我蜀地不如大王吴地富饶,可也不会在粮草上面亏待了将士。” “难不成蜀主还想要孤赔偿一千名兵士不成?” 孙权皱着眉头,不悦之情露于其表。 “命非命,绝非以命换命也!” 诸葛均掷地有声,丝毫不让,顾雍怒目而起,大步走到诸葛均身前,伸手指在诸葛均身上,“莫不成你还要以死人之身谋活人之地不成!” 顾雍此言一是骂蜀主贪得无厌,二是骂诸葛均是一个已死之人,不可谓不毒辣,但诸葛均早已与刘备密谈,又与诸葛亮彻夜长谈,又岂会被顾雍一言而激。 “敢问大王,当日若无我蜀征西大将军率军前来,荆州当是如何?” 诸葛均轻轻将顾雍的手指推开,对着孙权一抱拳,不卑不亢。 “若是联军相助,荆州定落入司马懿之手。” 孙权承认若无魏延率军相助定失荆州的事实,却是又双眼微眯,眼中如有碧光流转,“那蜀主和诸葛亮就没告诉你若是荆州落入司马懿手中下一个落入曹魏之手的便是蜀汉,而非东吴吗?” “子衡自是知道,若是荆州有失,以当时的战况,蜀汉必失!” 听到诸葛均亦是如实回答,孙权轻哼一声,“既然子衡知道结果是这样,那么魏延率军解荆州之危,不仅是保住了我东吴的荆州,亦是保住了你蜀汉存活的前线,乃是双赢互利之举,蜀主何故以此于孤发问。” “话虽如此,但我蜀为荆州折损将士乃是不争的事实,而荆州,还是大王的领地,且当时陆都督正和曹真联合攻打我蜀丞相。” 诸葛均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仗我们打了,守的是你的城,死的是我们的人,而且还是在你们出尔反尔之后我们仍然帮你守城,你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当然,孙权刚才也说了以粮草千担以谢解围之情,这也想的太好了吧?一点粮草就把我打发了,真当我蜀汉是要饭的了? “那蜀主是什么意思?” 孙权微微有些发怒,先是因白帝城之事已经自损一大将,虽然陆逊本就是将死之人,可一个为吴地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将于殿前自刎,说出去孙权脸上都无光,如今又因为荆州解围一事,莫不成你刘备还想从我身上咬下一块肉不成? “我主的意思是,既然东吴守不住荆州,荆州又自古以来都是战略要地,且如今更是关乎蜀汉与东吴的要塞,我蜀汉愿意驻兵荆州,共抵曹魏。” “痴心妄想!” 诸葛均一说完,孙权猛地就是站起身来,一把抽出插在桌上的陆逊佩剑,一剑指向诸葛均,“你信不信孤现在就杀了你,然后书信一封联合曹丕,覆灭蜀汉!” “子衡不信!” 诸葛均丝毫不惧,抬头与孙权对视,惊奇的发现,这个私下里被人称作碧眼的吴地之主眼中当真有着碧绿之色,一如野兽眼眸之色。 孙权紧紧握着剑柄,诸葛均毅然开口,“大王若是与曹丕联合,无异于送羊入虎口,或许曹丕会先灭蜀汉,当蜀汉覆灭之后下一个就是大王,曹丕之野心,天下皆知,大王本就势弱,弱与强谋,必不得存!” “与魏是与虎谋皮,那让你蜀军驻兵荆州,何尝不是将荆州拱手让于你蜀汉,真当我孙仲谋不知道刘备这点儿心思不成?与其将荆州让于刘备,我不如将荆州送于曹丕,让其先攻蜀汉!” 孙权持剑走下台阶,行至大殿之中,顾雍急忙出声,“主公!荆州乃是我吴地,断不可轻易送于他人!” 诸葛均看了眼这个老儒士,转过身,看着孙权的项背,“曹丕兴师动众,举五十万雄兵以伐吴,大王以为小小的荆州就能满足曹丕的胃口吗?” “可蜀主未免也太过分了些!” 孙权良久才再次开口,开口却是口风已松。 “当我主与子衡提及共治荆州之时子衡便是认为不妥,劝说我主不可如此破坏联合之谊,我主不满子衡为大王说话,险些与子衡翻脸,幸得自己二哥出言相护,不然恐怕子衡已被新主以叛国罪论处斩首了。” 第四十二章:嫁妹送礼 说到这里,诸葛均还自嘲一笑,“昨日大王还说我是蜀汉的驸马爷,这算哪门子驸马爷,在利益面前,这所谓的皇亲国戚可一点也不讲究,何况芸儿只是新主的义妹,尚没有血脉连接,子衡亦不过只是丞相胞弟。” 此话一出,孙权缓缓转过身,怎能不明白诸葛均话里的意思,这个所谓的蜀汉驸马爷不过是刘备为了笼络诸葛亮随意抛出的一张空饼罢了! 但转念一想,既然诸葛均自己都认为共治荆州行不通,那么必然和刘备有过沟通,“子衡此言差矣,既受你新主赐婚,孤想,蜀主也不过是佯怒作态罢了,倒是不知子衡后来与蜀主交谈如何?蜀主究竟如何才肯联合?” 诸葛均不答,反而笑了一下,看着孙权,孙权只觉诸葛均这一笑不同寻常,不自觉的又是握紧了几分手中的佩剑,果不其然,诸葛均一开口孙权便是怒气横生。 “我家主公说,若不共治荆州,那就割出长沙三郡,以作赔礼道谢!” “痴心妄想!” 孙权大怒,快步行至诸葛均身前,一剑抵至诸葛均咽喉,一旁的诸葛瑾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出声,旋即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不关世事的模样。 “真当你是刘备的妹夫,诸葛亮的胞弟,宛陵侯的胞弟,孤就杀不得你吗?” 若说孙权一怒之下将剑抵至咽喉没有丝毫惧怕是不可能的,但诸葛均低头看了眼这柄陆逊用以自刎的佩剑,深深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神,“子衡不过是代我家主公前来商谈联合之事,所说之话皆是传达我主意愿,大王若是盛怒,欲将子衡刺于剑下,能与陆都督死于同一剑,子衡也算是生时不响,死后闻名了。” “那这样倒是便宜你了!” 孙权收回剑,剑锋一闪,诸葛均只觉肌肤一疼,剑锋竟是割破肌肤,流下丝丝血迹,却又不伤及咽喉,孙权冷哼一声,又是走上大殿,立于书案之前。 “尚未开战便要孤割城道谢,传出去孤之东吴颜面何存?再者,曹丕亲率五十万兵马,以你蜀汉如今实力,就算有诸葛亮相佐,恐怕也难以抵御吧。” “我蜀汉一家自是难以抵御,故而子衡前来与大王商议联合之事啊,且曹丕五十万大军乃是剑指东吴,我蜀汉,还算是高枕无忧。” 孙权猛地将佩剑拍在桌上,回过头怒目而视,“你蜀汉未免也欺人太甚!” “猇亭一战,大王可曾想过欺我蜀汉太甚!” 诸葛均竟是丝毫不让,孙权盯着诸葛均久久未言,群臣大多劝谏孙权不可割城,却是孙权突然看向从未开口的诸葛瑾,伸手示意众臣安静,“宛陵侯以为孤当如何?” 诸葛瑾站起身来,对着孙权行君臣之礼,“臣亦是以为不可随意割城,便是司马懿率三十万先行而来,曹丕领二十万紧随其后,但我东吴以长江天险,严防以待,何愁不能拒敌?” 孙韶闻言急忙起身,“臣愿为吴地而战!” “臣亦请战!” 徐盛亦是起身请战。 孙权大感欣慰,“我东吴有如此之多的能人将士,何愁不能拒敌抗曹!” “可前行的毕竟是司马懿率领的三十万大军……” 顾雍叹了口气,道出实情,群臣缄默,孙权声音低沉,“顾老以为若是迎击司马懿有几成胜算?” “不足一成。” “那若是联合蜀汉迎击呢?” “七成。” 孙权嗤笑一声,“按照顾老的意思是东吴只占一成,蜀汉占了六成?” “老臣并非此意也,蜀汉与我东吴,单独对抗曹丕皆胜算不大,但若是联合,那便效果截然不同,一是能使曹军分心,而是各自有各自的作战风格,巧妙联合之下定能让曹丕吃不了兜着走。” 听了顾雍的话,孙权叹了口气,“可就如此将长沙三郡让于刘备,实在是让孤贻笑大方啊。” “子衡倒是有一计,既能促使两国联合,又能保持两国友谊,还能不让大王受人笑话,反而赞叹大王。” 诸葛均再次出言,孙权皱了皱眉头,以前或许还看中诸葛均的才华,但是如今,却是连听着他的声音都是觉得格外不顺畅,但却又不得不重视这个刘备的妹夫。 “子衡有何计,不妨说出来听听,让孤和众大臣商议商议是否可行。” “大王有一妹妹尚未出阁,而我主刚刚登基还未立后……” 诸葛均嘴角微扬,只说一半,在场的都是聪明人,立马便是领会,诸葛均这是为刘备来说亲来了! “子衡的意思是让小妹嫁给蜀主,得以两国联合共抗曹魏?” “正是此意也。” “这也是蜀主的意思?” “不,是子衡的计策,大王刚刚不是在担心割让长沙三郡会让天下人笑话吗?且担忧割城之后两国联合之谊不能长久,那大王何不以联姻来维系两国联合之谊,同时以长沙三郡作为大小姐的嫁妆让于我蜀汉,这样既让大王保住了颜面,也维系了你我两国之间的友谊,并且若是大小姐能被我主立为皇后的话,那么大王又何惧曹魏犯境我蜀汉不出兵相助呢?” 诸葛均一说完,孙权就是直接走到诸葛均身前,一把将其衣襟提起,“你的意思是孤不仅要割城,还要把孤的亲妹妹送给刘备了?” “不,大王你理解错了,均的意思是大王将妹妹许给我主,以长沙三郡作为嫁妆。” “这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就是前者是割城送人,后者是嫁妹送礼,这之间的区别,可大不一样。” 孙权身躯微微颤抖,没想到诸葛均竟然会说出如此之话来,先前还只是割城,如今竟是更要自己嫁妹,这诸葛均,究竟是谁给他的胆子,说出这样的话来! “大王既要我蜀汉出兵,又不肯共治荆州,我主退一步只要长沙三郡,大王还是不肯,又顾忌颜面,子衡为大王提出解决此事的良策,大王又是责怪子衡胆大多言,那子衡这趟看来是白跑一趟了!” 说完,诸葛均便是整了整衣冠,对着孙权一拱手,“既然与大王谈不拢,那子衡也不必于此再做逗留了,子衡这就回成都复命。” 第四十三章:一婚还一婚 说完,诸葛均急速转身欲走,本以为孙权会立刻出声叫住自己,没想到都快走到门口了孙权还未出声,诸葛均索性心一横,“既然你不愿付出代价弥补破碎的两国友谊,那就让我看看你东吴如何抵挡曹丕的五十万大军!” 这也是诸葛均与刘备之间谈好的,若是孙权不愿付出代价,那就任由他东吴被曹丕所灭,而蜀汉,则是趁曹丕大军南下,直袭洛阳,断其后路,以东吴之地换曹魏之地,又何尝不可? 却是在诸葛均一脚踏出大门之际孙权终于开口,“孤可以听从子衡的建议,但迎娶小妹必须刘备亲自前来以显隆重,孤方以长沙三郡为礼陪嫁,以结两国盟好。” 诸葛均顿住身形,却仍是将另一只脚踏出,转过身,对着孙权作揖,“大王圣明!子衡定将大王之言带到,且劝说我家主公亲自前来迎娶大小姐,以结两国盟好,共抗曹魏!” 话毕,诸葛均便是转身离去,孙权收回眼,看向诸葛瑾,“子瑜以为亮、均何人更胜才智?” “当是孔明也。” “孤也这么认为,”说着,孙权缓缓走上大殿,“诸位可知陆都督昨日向孤推荐了何人为大都督?” “臣等不知,还请大王明示。” 孙权坐下后拿起佩剑,擦了擦剑刃,“召汉昌太守鲁肃前来议事!” 走出大殿的诸葛均并未直接离去,而是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那处凉亭,那凉亭之中恰好有一对璧人正在抚琴,女子乃是那国色天香的小乔,男子正是那南郡太守周公谨。 二人相依抚琴,真是好一副郎情妾意,琴音绵绵。 “真是好一对天作之合!” 诸葛均忍不住轻声赞叹,却是又不愿打搅了两人的雅兴,故而不敢离得太近,只是沉浸在两人弹奏的悠悠琴声之中,“金戈马鸣之世,不知还能闻得几回如此定心安神的妙曲。” “堂堂蜀汉驸马爷,也会为我吴地的战乱伤春悲秋吗?” 身后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诸葛均却是从中嗅到了浓浓的醋味儿,不必回头,轻轻叹了口气,“桓王妃怎得如此行至,来此游玩,不怕桓王担心你被人拐走了吗?” “这偌大的吴地皆是他孙家的天下,谁人敢在这里拐走我,三先生敢吗?” 问句之中何尝不是夹杂着一丝希翼,诸葛均又怎会听不出大乔语气之中的意思,轻轻笑了笑,“桓王如此宠幸于你,若是均将你拐走了,恐怕均刚刚和吴王谈下的两国联合之事立马便会破碎了,均可承担不起这份事关天下的责任。” “那三先生就是不想负责了?” 诸葛均没有立刻答话,而是转过头,看着与以往打扮不再相同,端庄贤淑的大乔,“当初你接近我是吴王的意思吧,就连你我的相遇,都是吴王设计好的,虽然你确实是一个让人无法忘怀的尤物,但既然你已为人妇,就该恪守妇道,哪怕是孙权的意思,你也不应该再到这里来。” 这凉亭,乃是诸葛均与大乔唯一一次缠绵之地,大乔出现于此,诸葛均怎能不联想到孙权的诡计,或许他孙权是想借大乔来再次与自己讨价还价,可未免也太小瞧我诸葛均了吧! “三先生还真是薄情寡义啊。” 大乔自嘲一笑,而后转身离去,诸葛均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挽留,虽然明知若是挽留定能与其再度良宵,可诸葛均却已不愿,有些事,注定只能存在记忆中,有些人,注定遇到一次就够了。 回到成都的诸葛均立马就是想刘备汇报了自己在东吴的商谈结果,当刘备听到孙权以嫁妹送礼来割让长沙三郡的时候神色怪异的看着诸葛均。 “朕是说过全权交由你定夺,可子衡你这权也跨的太大了吧,连朕的婚事都给定下了,你这也太不考虑朕这一国之主的意愿了吧!” 诸葛亮在一旁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刘备无奈的摇了摇头,“朕可听说孙权那妹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若是娶回成都,朕很是担忧啊。” “还有,子衡忘了说了,吴王说还要陛下亲自前去娶亲,以显隆重,方以三郡陪嫁。” “你也答应了?” 诸葛均点了点头,“吴王是好面子的人,陛下亲自前去娶亲,也好让吴王割让长沙三郡不是那么没有面子,再者,或许陛下还可以不必将大小姐娶回成都。” “此话何意?” “陛下娶亲之后大可于长沙三郡建立行宫,以供大婚之所,再以恐大小姐思亲途远为由,将大小姐安置于长沙三郡的行宫之内,当然了,陛下还是要适当的抽出时间于长沙三郡陪大小姐的,以免让大小姐落下个新寡的名头,毕竟大小姐是陛下亲自迎娶的,且大小姐是吴王的亲妹妹,免得两家面子上不好看。” 诸葛均徐徐道来,刘备却是面露苦涩,自己这刚刚登上帝位,就要和亲娶妻了,未免自己这个新主也太窝囊了吧?但是一想到能从孙权手中扯下一块肉来,刘备也是笑着指了指诸葛均。 “三先生这是一点人情也不愿欠啊,朕刚刚为你赐婚,你就为朕寻了个婚事,当真是一婚还一婚,朕甚是感激啊!” “为陛下分忧是坐臣子的责任,陛下如今贵为新主,自然是免不了要纳妾立后的,故而子衡也是为了陛下着想,至于这一婚还一婚,子衡可从没这么想过。” 诸葛均怎么能承认这一婚还一婚的事,主可为臣赐,臣可不能为主求啊。 却是一旁的诸葛亮点了点头,“子衡先前之言确是不错,可于长沙三郡建立行宫,将新夫人安置于长沙三郡,万不可将其迎回成都。” 刘备闻言先是一愣,而后点了点头,“丞相之言甚是,朕记下了。” 诸葛亮虽然没有言明,但刘备又怎会不明白诸葛亮话中的意思,孙尚香乃是孙权的亲妹妹,若是将其迎回成都,孙权于一旁造势立后,刘备可不想将敌国之女立为皇后,哪怕如今两国乃是联合,但为了蜀汉大兴的野望,刘备不会容忍一丝一毫的意外存在。 “既然如今已经谈妥,那么我们是不是就要出兵相助了?” 刘备看向诸葛亮,询问其意,诸葛亮点了点头,“既已达成联盟,自然是要出兵相助的,亮早已派遣赵云与孟达领兵前往广陵,以助东吴抗曹。” 第四十四章:法正 “孟达?丞相怎会派他领兵。” 刘备听闻诸葛亮竟是派孟达与赵云率兵,有些不解,先前不是早已议论,将孟达丢到西方抵御蛮夷吗,为何突然又让孟达率军前去阻击曹丕。 “让孟达前去有三个原因,其一是让孟达去气一气曹丕,杀一杀曹丕的锐气;其二是让孟达手下的兵马和蜀军磨炼融合,以免日后作战没有默契;其三便是孟达新降蜀汉,若是毫无建树就赐他个将军,难免惹来闲话,便可以此战为由,将孟达丢到西方,封赏他一个可大可小的将军,顺势也收了他手下的兵马。” 诸葛亮轻摇羽扇,缓缓道来,刘备拍手叫好,却是诸葛亮接着说道,“此战并不长久,故而陛下还要快些准备去东吴迎亲之事,免得吴王反悔,不肯拿出长沙三郡。” “准备什么?” “大大小小的礼物以及随行的人员。” 刘备疑惑的看着诸葛亮,“难道丞相不随朕一同前往?” “若是亮跟随陛下前去,那何人来坐镇成都?再说了,吴王若是看见亮同往定会以为有诈,恐亮诡计图谋荆州,更不肯将长沙三郡交出来了,所以亮这次无论如何都是不能随陛下前去的。” 诸葛亮道出原委,刘备皱了皱眉,略有些担忧,“可若是没有丞相于一旁为朕出谋划策,朕实难心安啊。” “陛下不必担心,亮早已想到了随同陛下的人选。” “究竟是何人能得丞相推荐!” 听闻诸葛亮心中早已有了人选,刘备稍稍放下心来,急忙问道。 “新都县令法正!” “法正?” 刘备低声念叨,诸葛亮轻轻一笑,“正是,法正此人谋略不在亮之下,只是因为先主心思不在于天下,且无人推荐,故而法正早已在蜀汉为官多年,却也不过是个新都县令,实在是屈才了,如今陛下上位,意在天下,若得法正相助,陛下已得一半天下也!” 刘备怎么也没想到,诸葛亮竟然对这个小小的新都县令如此推崇,更是以其比作半壁江山,难不成这法正当真有着惊天谋略不成? “既然如此,那朕这就叫人传唤法正前来面见。” “陛下且慢,据臣所知,法正曾多次向先主献谋却不得见,便一直郁郁而恼,亮曾亲自前去拜访法正,却是被法正以公事繁忙为由而拒之门外,实则是不满亮以山野村夫之身坐当朝丞相之位,而他法正空有谋略,却因名声不显而不得重用,心中愤懑,亮不为所较,故而陛下若是派人传唤恐不得见,还是陛下亲自前去请为好,以显陛下不同先主,能善用贤能。” 诸葛亮拦住刘备,道出原由,要刘备亲自前去请动法正,以彰显刘备的求贤若渴。 “若是朕亲自前去会不会让他觉得朕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 “先主都能将亮一介布衣委以重任,陛下又何不为天下大计而屈身一次呢?再者,亮仔细阅读过法正先前于先主的几次献谋,若得先主肯定,如今天下局势,怕是早就已经变了。” 诸葛亮一再推崇法正,刘备早已是萌生了爱才之心,转头看向诸葛均,“既然丞相不愿同往,那子衡随朕一同前去见一见这新都县令吧。” “也好,就让子衡陪同陛下去见法正吧,亮不便同往,但法正见到子衡就能明白亮的意思的。” 诸葛亮也是赞同诸葛均随同刘备去见法正,诸葛均只得领命陪同。 到了新都县令府,刘备为了验证是否如诸葛亮所说一般这法正对他人都不假以颜色,特意让诸葛均前去叫门,还嘱咐诸葛均不要报出自己亲临。 诸葛均会意,前去叫门,没想到门房直接回绝了诸葛均,诸葛均更是搬出了自己丞相胞弟的身份,门房进去汇报后却还是不得进。 看着诸葛均吃了闭门羹,刘备却是大喜,“果真如丞相所说,看来这法正是有真本事的人了。” 说着刘备就是亲自上前,当门房听到刘备报出自己的名讳时先是一愣,而后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衣着谈吐皆是不俗的男人,但却不如传说中那般高高在上的皇帝,“我说兄弟,这里可是蜀汉,冒充当今新主可是要杀头的。” 刘备咧嘴一笑,“既然你知道冒充皇帝是要杀头的,那你知不知道忤逆圣意也是要杀头的。” 门房闻言猛地瞳孔一缩,又看了看刘备身后的丞相胞弟,张着嘴却是说不出话来,急忙转过身,向着里面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喊着,“大人!新主亲临!大人!” 法正正在独自下着棋,抬头看向慌慌张张向自己跑来的门房,皱了皱眉,“何事慌张?” 门房将方才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法正,法正手里的棋子脱落,落在棋盘之上,法正低头看去,正是大龙之势! “快!快随我前去迎接新主!” “不必了,县令大人难得闲暇,朕还要前来打搅大人,实在是朕唐突了。” 说着刘备已是走了过来,法正急忙行礼,刘备却是一把扶住法正,“大人何须多礼,朕突然造访,让大人受惊了。” 法正也不矫情,既然刘备不让行礼,那就不做礼便是,更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陛下突然造访所为何事?孝直自认担任县令期间还算尽心尽职,并未有丝毫逾越之举。” “若是逾越之举反倒用不着朕亲自前来了,所以孝直不必多心,朕今日前来,便是为了孝直而来。” 刘备拍了拍法正的肩膀,而后低头看着法正刚刚摆上的棋局,“朕听说孝直曾向先主递过数次谋策,可惜未得先主垂青,甚至先主连孝直的谋策都未看上一眼,不知可有此事?” 法正闻言自嘲一声,“实乃孝直自大,妄自以为已知天下事,幸好先主明理,未曾看过孝直胡言,不然孝直恐怕连这县令的职位都是没有了。” 刘备抬眼看向法正,这一声嘲笑,何止自嘲,分明是嘲笑先主不识才人! 压下心头的不悦,刘备跟着笑了一声,“先主如何朕不知,但朕还听说孝直拒绝了丞相的举荐,反倒是让朕不解。” “谋不得同,不如不谋!” 法正言简意赅,亦是直接与刘备对视,“况且如今蜀汉有诸葛丞相相佐,何须孝直再言,蜀汉得卧龙,龙出,蜀汉兴!诸葛丞相之名,可是早已天下远扬。” 刘备又是笑了笑,且点了点头,“蜀汉能得丞相确实是蜀汉之幸,不过孝直可知朕今日因何会来此。” “莫不是丞相向陛下举荐在下?” “孝直不愧是能得丞相亲荐之人,丞相告知朕,若得孝直相助,天下已得半矣,且朕一直都有逐鹿天下之心,故而朕特意叫上子衡,前来相见孝直。” 法正转过头看了看诸葛均,诸葛均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法正便是了然,定是诸葛亮向刘备举荐了自己,且定是诸葛亮要刘备亲自前来,以显诚意。 刘备见法正久久不语,接着又是说道,“先主虽不识孝直才能,但先主曾将隐居山野的丞相委以重任,孝直本就是我蜀汉之官,何不为我蜀汉而谋,与朕一同打下这大好河山!” 法正还是不语,刘备看向诸葛均,诸葛均会意,上前一步,“孝直还在犹豫什么?先前不得先主重视,孝直便自囚于这小小的县令府,如今新主亲自前来相邀,正是孝直大展身手之际,以腹中万千谋略,会这天下英豪,乱世已起,如孝直这般雄才大略之人当是以天下为棋,功成名就,青史留名!” 诸葛均说到后面神情激昂,一把将棋盘上的棋子扫开,满地黑白,而后捡起三子,一黑二白,各置一方。 “正如均放才扫开棋盘,如今天下便是三足鼎立,孝直何不执一子而驱二白!” 第四十五章:荆州乃战略要地 法正被诸葛均的言辞说得有些动容,低头看着那颗黑子,如看见了蜀汉的数十万雄兵,而另外两颗白子,自是曹魏与东吴交相挥望,如眼中闪现一幕幕金戈铁马。 “你还在犹豫什么?孝直,一展宏图的机会就在眼前!” 诸葛均厉声一喝,侧身一指刘备,“陛下乃不世明君也!” 法正郑重的看了眼刘备,而后弯腰捡起地上一枚黑子,放于诸葛均所置黑子一侧,“孝直从不曾想过做执子之人,但孝直愿做这棋盘之上的那颗至关重要的一子!” 说完,法正对着刘备深深弯腰作揖,“若是陛下不嫌弃法正这卑微之躯,法正愿为陛下献上些许拙计,以供陛下参考。” “哈哈哈,孝直谦虚了,丞相对你倍加推崇,直言能得孝直便已得半壁江山,虽然先主没有对孝直委以重任,但朕反倒要感谢先主,不然朕又如何能得到经过韬光养晦打磨一番的孝直相辅。” 刘备大笑一声,上前扶起法正,“过些时日还要劳烦孝直随朕走一趟,孝直这些天好生准备一下,到了时日,朕会命人前来请先生的。” 又是和法正交谈了一番,刘备起身回宫,诸葛均送别刘备,终于是得了闲暇的时间,却是法正拉着诸葛均手谈一局,诸葛均不好推脱,只得与法正对坐执子。 “不知陛下过些时日又有何动作?据闻曹丕举兵五十万而攻吴,难不成陛下是要亲自领兵前去阻击曹丕不成?” 法正一边落子,一边与诸葛均闲谈。 “赵将军已经率军前去阻击曹丕了,用不着陛下去以身涉险,再说了,曹丕攻的是吴,我们蜀汉如今虽说和吴联好,但也犯不着太过兴师动众,况且曹丕也不敢同时和两国开战,故而此战不久便会结束。” 诸葛均亦是一边落子一边解释,心中却是对这个新都县令越发重视,这法正,竟然开局便如此凶猛! 看棋如看人,足以见得这法正绝非寻常之人,怪不得能得诸葛亮如此推崇,或许真如诸葛亮所说,得法正则得半壁江山矣! “那陛下是何事要远行?” 法正连连落子,诸葛均棋力不如法正,已经无力回天,索性弃子认输,却是笑了一下,“子衡先前去东吴为陛下说了门亲事,故而陛下是要前去娶亲。” “娶亲?东吴有名的大小乔,如今大乔已经被吴王许给了自己的弟弟,难道子衡给陛下说的亲事是小乔?” 法正微微一愣,没想到眼前这个长水校尉居然如此胆大,敢为刘备说亲,不过看其样子,应该也是得了刘备许可,故而猜测起了诸葛均为刘备说的吴地哪位女子。 诸葛均却是摇头一笑,“小乔乃是乔国老之女,虽说也是出身名门,可与陛下还算不得门当户对,孝直再猜。” “门当户对?” 若说先前还有诸多猜测对象,但诸葛均既然说出了门当户对,那东吴能与刘备门当户对的唯有一家了,法正笑了笑,“原来是吴王的亲妹妹,子衡可真是不简单啊,竟然能为陛下说成这样一门亲事。” “谁叫陛下要给我赐门婚事呢,均可不是那种喜欢欠人情分的人,当然是一婚还一婚了,而且陛下还认了芸儿做义妹,那均自然就要给陛下争取来长沙三郡的陪嫁了。” 此言不无炫耀之意,能从吴王孙权身上扯下一块肉本就不容易,更是让孙权嫁出了自己的妹妹,诸葛均也是有这个资本炫耀。 “那既然是子衡说成的这门婚事,陛下为何要我陪同呢?” 这才是法正要从诸葛均口中套的话,没想到诸葛均却是耸了耸肩,“这个我哪儿知道,是二哥向陛下推荐的,或许二哥是怕其中有什么变故吧。” 果不其然,数日后传来捷报,曹丕率军匆忙回撤,原来是赵云率军杀出阳平关,径取长安而去,孟达则与黄忠攻其司马懿后方,且前方又有东吴大将孙韶、丁奉奇袭,固然司马懿统兵三十万,仍是首尾不得顾,又得知魏主曹丕已撤兵回援长安,亦是不得不撤兵。 而赵云也在得知曹丕率兵回援后逐渐撤离,毫不恋战,曹丕大怒,没想到诸葛亮一手围魏救赵破了自己五十万大军豪取东吴的壮举,等东吴重新选拔良将消除陆逊身死带来的影响,想要轻松拿下东吴又谈何容易。 刘备在诸葛亮的授意下先是书信一封送于孙权,言表自己不日便会前来娶亲,另一边则派人将法正请进宫中。 “孝直以为孙权会遵循约定将长沙三郡作为陪嫁交给朕吗?” “会!” 法正十分肯定,刘备不解法正为何会如此肯定,“孝直为何如此肯定?” 诸葛亮也是抬眼看向法正,手中羽扇轻轻摇动,法正几步走到军事图前,观察一阵,而后伸手一指,“荆州乃是战略要地,顺水而往可达北方,外连江、汉,内隔山陵,有如金城坚固,沃野万里,士民富足,故而不止是我们想要荆州,曹丕也想要荆州,陛下将孙权嫁妹以长沙三郡为陪嫁的消息散布出去,曹丕必动,到时候就不是孙权不肯交出三郡,而是孙权求着我们收下三郡了。” 刘备听完法正的话,转过头看了看诸葛亮,诸葛亮接过法正的话,“陛下只需挑个良辰吉日大摇大摆的前去迎亲即可,后面让赵将军率军紧随其后,到时候就算曹丕不动,孙权若是不肯让出三郡,那我们大可以孙权违约为由,一举攻占荆州。” “可若是攻占荆州后背曹丕和孙权前后夹击该当如何?” 刘备亦是一语说中要害,诸葛亮却是和法正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孙权不愿我们白得三郡,更不愿曹丕白得三郡!” 刘备了然,若是当真如此,大不了将江夏、长沙、桂阳三郡白送给曹丕以谋其和,到时候孙权以一家之兵是万万不敢欺蜀汉与曹魏之军的。 “既然如此,那孝直,你就回去准备一下,不日我们便起身去拿长沙三郡。” 法正深深看了眼诸葛亮,原来这才是诸葛亮要他跟随刘备前去娶亲的原因,诸葛亮微微一笑,法正亦是一笑,而后看向刘备,拱手作揖,“顺便为陛下迎娶吴地的美娇娘。” “美娇娘?朕可是听说那吴王的妹妹可与那些大家闺秀大不一样。” “陛下天威,自能降服这等烈马。” 第四十六章:你不去谁去? 诸葛均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好好享受一下悠闲的生活了,在被那群孩子围着讲了一番东吴的山水人情,又是吹捧了一番大小乔的国色天香,却不料回过头看见了李芸一脸的醋意,而让诸葛均慌忙逃窜的却是李芸身边的车骑将军、西乡侯张飞! “好你个诸葛小子!居然有了我这么好看贤惠的妹妹了还念叨着其他的女子!看我张飞怎么收拾你!” 张飞大叫着就是冲着诸葛均抓去,诸葛均哪里敢被张飞抓住,这个能和神威天将军马超打得不相上下的男人,自己一介文弱书生,哪里经得起他的蹂蹑。 便是一路被张飞追回了丞相府,惹得那些半大不小的孩子哈哈大笑,堂堂三先生,也有如此一天? 就是李芸,都被这一幕逗得哭笑不得,直到张飞将诸葛均撵进了丞相府,张飞还欲追进去,李芸急忙将张飞拉住,“飞哥,算了,三先生也就是说说罢了,我了解他。” 张飞看着这个又是为诸葛均说情的义妹叹息一声,“唉!我的傻妹妹!” 接着又是对着丞相大喊一声,“诸葛小子,若是让我发现你有什么对不住我妹子的地方,看我不好生收拾你!” 回到丞相府的诸葛均回头看了眼,看见张飞没有追进来,才长长出了口气,却是正好遇到诸葛亮拿着本书于凉亭垂钓,诸葛亮看了眼不断喘气的诸葛均,“怎么,是谁能让三先生如此狼狈。” 诸葛均便将自己在和那群孩子吹牛却被李芸和张飞听见了的事告诉了诸葛亮,诸葛亮听后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也不忘提点诸葛均几句,“这事儿西乡侯确实做的不错,你如今乃是有皇亲在身,确实不便和其他女子再有瓜葛,不然将陛下的颜面置于何处?” “我就是说一说嘛,哪里会真的做什么。” “说一说都不行,所谓人言可畏,若是有什么闲言碎语传进了陛下耳中,惹得陛下龙颜大怒,到时候我都不好出面保你。”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诸葛均摆了摆手,于一旁坐下,倒了杯茶递给诸葛亮,又是给自己倒了杯,“二哥不是进宫去和陛下商议要事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还有闲情钓鱼。” 诸葛亮放下书,诸葛均随意瞥了眼,竟是自己之前最喜欢的百家,“二哥什么时候开始看这些书了?” “汲百家之长,什么时候都可以看。” 说着,诸葛亮回过头,“对了,今日进宫乃是和陛下商议去吴地娶亲一事,如今曹丕已退,陛下决定不日便出发,你准备一下,再和陛下走一趟。” “怎么又要我去,我还没好好的休息几天呢,又要出去,这就算我愿意,芸儿也会有怨言的吧。” 诸葛均也学精明了,自知李芸深得刘备喜爱,便那李芸来说事,没想到诸葛亮轻轻一笑,“蜀芸郡主哪里就不用你费心了,陛下已经说了,这次你陪同陛下去娶亲之后回到成都陛下便亲自为你和郡主举办婚礼,郡主也是答应了。” “这丫头,怎么就不为我着想一下呢!” 一听李芸竟是答应了下来,诸葛均就是埋怨李芸不为自己着想,却是诸葛亮一提鱼竿,拉起来一条一指长的白条,“郡主就是太为你着想了,你想想,如今你还未与郡主完婚,陛下要你劳累一些也算正常,但若是完婚后陛下定会考虑到你们新婚燕尔,不会再贸然要你离开郡主,故而郡主也是想你忙完这一次就好好休息一下,况且这次去娶亲相较前几次也没那么多凶险,所以你就知足吧。” “吴王的妹妹出嫁定会有许多的侍女,难道她就不怕我被吴地的那些女子所迷惑了?我这三先生的名声可算不得是什么好名声。” 听到诸葛均如此说,诸葛亮诡异一笑,笑得诸葛均有些浑身难受,“二哥,你这是笑什么?” “陛下此次还会带上西乡侯同往,所以……” 诸葛亮没有说完,诸葛均却是已经明白诸葛亮要表达的意思,既然张飞要跟着去,那自己就算再多一个胆子也不敢有丝毫逾越之举,瞬间满脸苦涩,“二哥,我能不去吗?” “当然是不能了,违抗圣命可是大罪,再则这门亲事可是你一手促成的,先前我们商议的时候可没说要给陛下讨门亲事,也就是说你可是陛下的媒人,你不去谁去?” 诸葛亮顿了顿,又是说道:“不过呢,此次还会有一个人随同一起前去。” “谁?不会是芸儿吧?” “你想得倒美,就算郡主想去,陛下也不会准许的,若是郡主跟去了,有郡主相护,你还得了?” “那是谁?能让二哥特意告知。” “郡主的哥哥,李寒,会带着两百名之前的守城兵随之一道,保护你的安全,这也是郡主同意你前去的条件,由李寒亲自带着朝夕相处的守城兄弟,保护你的安全。” “什么?闻冬要一起去?还带着两百守城兵保护我的安全?” 诸葛均哭笑不得,开什么玩笑,且不说自己和李寒的交情,就是李寒是自己的大舅哥自己也不能让他来保护自己的安全啊,若是真的有什么闪失,叫他诸葛均如何与李芸交代? “据郡主说乃是李寒自己提出来的。” “闻冬自己提出来的?” “不错,自从郡主被陛下收为义妹之后李寒便在守城兵之中受到了特殊待遇,但这种待遇却让李寒觉得很不自在,所以李寒在得知你又要随陛下出使东吴后就亲自请命,带着两百名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守城兄弟作为你的近卫军,保护你的安全。” 说到这里,诸葛亮大有深意的看了眼诸葛均,“李寒说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有那种真正不受身份约束的感觉,很自在,很快活。” 诸葛均久久没有说话,只是一口接一口喝着茶,直到将杯中的茶水喝干,才站起身来,“我回去准备了。” 看着诸葛均的背影,诸葛亮收回鱼竿,笑了笑,“我们这三兄弟啊,大哥善于奉主,我善于智谋,而你,善于人心,我与大哥都不如你啊。” 第四十七章:玉泉山有一壮士 三日后,当诸葛均与李寒站在一起和李芸道别,刘备亲手将成都交于诸葛亮手中,张飞一马当先,法正于一旁静待刘备前来,当诸事皆交付完毕,刘备翻身上马,对着诸葛亮一颔首,“那朕就去拿长沙三郡了,成都就拜托丞相了,若是前方有变,还望丞相及时应对。” “陛下大可放心,亮定保后方安然无恙。” 刘备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调转马头,大喝一声,“全军出发!” 浩浩荡荡的军队近两万人,或者说迎亲队更贴切一些,毕竟此行不是打仗,乃是为了迎娶吴王的妹妹,待到两万的迎亲队走出去数里远,诸葛亮才转过身,手中羽扇轻摇,“那此行就拜托子龙了,务必要保护陛下安全。” 赵云长枪一舞,振臂一挥,由黄忠领头的五万人马紧随刘备而去,“丞相放心,子龙定保陛下无恙!” 说完,赵云双腿一夹,白马飞驰而出。 直到再也看不见人影,诸葛亮才转身回城,谋有法正,武有赵云,刘备此行,应当是没有风险了。 一路上,刘备都在和法正探讨娶亲事宜,法正一再强调,“虽然是娶亲,但碍于如今天下局势,两国虽然联合,但一纸合约实在不值一提,故而陛下万不可亲自前往吴地娶亲,若是吴王以无礼责问,陛下大可派亲近之人前去娶亲,若是吴王仍然不愿,那也无需多做纠葛,直接攻城即可,到时候攻下荆州,他孙权怕是要亲自将妹妹送到陛下面前以求换回三郡。” “不过孙权既然知道朕娶亲不过是为了那三郡,肯定也能想到朕会藏有暗手,故而定会在荆州增派兵马,难以攻下,若是时间拖得久了,曹丕又来插上一脚,恐怕局势就很难把握了。” 刘备亦是说出自己的担忧,法正点了点头,“这是自然,荆州如今定是重兵把守。” “那孝直为何将夺取荆州说得如此简单?” 法正看着刘备疑惑的神情,轻轻一笑,“荆门州当阳县有一座山,名为玉泉山,山上有一老僧,法号普净,云游天下见玉泉山山明水秀,故而于玉泉山结草为庵,未曾想山上有一壮士,因不满荆门州官僚跋扈,连杀数名狗官而逃于山上,普净见这壮士被杀气侵蚀了心智,故而每日与这个壮士讲禅说道。” 刘备皱了皱眉头,“可这和我夺取荆州有什么关系呢?” 法正高深莫测的一笑,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张飞,“西乡侯就是因为听闻了那位壮士的壮举才会出现在蜀地。” 听闻法正如此一说,刘备便是明白过来,张飞乃是杀了郡守的儿子而被一路通缉至蜀地,且在道上颇有名声,没想到张飞都是在听闻他人的壮举后效仿为之。 “那这么说来那位壮士也非凡人了?” “就连西乡侯这等人物都受其影响,那位壮士自然不受寻常之人,且不说其在道上的赫赫威名,便是荆门一带的名门望族,都是对其尤为敬仰。” 说着法正就是深深看了一眼刘备,“若是陛下能说服此人,有此壮士相助,其振臂一呼,当是荆门一带争相呼应,到时候陛下与其内外呼应,何愁不能夺取荆州!” 刘备闻言身躯一震,却是久久未语,法正自是看出刘备心中所忧,“臣知道陛下是在担忧如何能说动这位壮士,难道陛下忘了与陛下义结金兰的西乡侯了吗?” “孝直的意思是……” “不错,我的意思就是让西乡侯前去游说,以自身经历对其劝服,再以利弊疏导,既然陛下能与西乡侯结为异姓兄弟,又何妨再多一个异姓兄弟!” 法正说道后面声音有些激昂,被不远处的张飞听见,“你这文官,竟敢对我大哥大呼小叫,是不想活了不成!” 刘备正欲劝张飞,却是法正似乎早已知道张飞的癖性,不予计较,反而对着张飞笑了一声,“西乡侯可还记得玉泉山那位壮士?” 一听法正提及玉泉山,张飞就来了兴趣,“怎会不记得,我从幽州逃出来便去过一趟玉泉山,还与那位壮士痛饮了三天三夜,当时我要他和我一起除暴安良,却是被那个老秃驴拦住了,说什么还不是时候,最后连酒都不让喝了,我觉得没趣,就走了,后面就遇到了哥哥。” 说着,张飞就是一愣,看着刘备,“莫非哥哥要我去把他请下来一同为哥哥效力不成?” 刘备与法正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正是如此,不知翼德可有信心将那位壮士劝说?” “不敢说一定能成,但翼德愿意一试,毕竟不能和他一起除暴安良,若能一起行伍也算是一大幸事,不过哥哥可得好生相待,不求比对翼德我好,可也不能差了!” “若是翼德当真能说到此人,我自是以待翼德一般相待。” 张飞满意的点了点头,咧嘴一笑,“那哥哥的意思是我们三人都可结为异姓兄弟了?” “何尝不可?” 张飞本是句玩笑话,没想到刘备居然答应了,顿时哈哈大笑,“好!哥哥大气!那翼德就为哥哥跑一趟,就算绑也把他绑到哥哥面前来!” 说完,张飞就是欲策马而去,却是法正急忙叫住,“西乡侯等等!” “参军还有何事?” 法正在出发之前被刘备亲自任命为参军,也算是被委以重任了。 “西乡侯能说动那位壮士孝直自认不怀疑,但是那法号普净的高僧却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所以孝直以为西乡侯还可与长水校尉一道,由西乡侯说动那位壮士,由子衡说服普净高僧。” 法正指了指诸葛均,又是一扫诸葛均身旁的李寒,身后的两百前守城兵,“且子衡有两百扈从,正好随行,以保安全,既不至于惊动他人,也不显得小家子气。” 诸葛均张了张嘴,感情自己不是去娶亲的,又是去当说客的? 但是刘备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如此甚好,那就又要麻烦子衡和翼德跑一趟了。” 诸葛均咬了咬牙,当初就不该向二哥自荐去东吴!这下好了,一有当说客的任务就是自己去,能不能考虑下我其实不是很擅长当说客啊…… “这样就最好了,不和我一道我怕闻冬也管不下来他,到处沾花惹草,做些对不起我芸儿妹子的事来!” 张飞又是一咧嘴,驱马走到诸葛均身旁,伸手拍了拍诸葛均的肩膀,“和我一道我就放心多了。” 第四十八章:曹丕死 却说曹丕在回都之后身体每况愈下,在听说孙权竟然将自己的亲妹妹嫁给刘备,还以三郡为嫁妆,更是怒不可遏,召集群臣,欲趁刘备往东吴娶亲而直取成都。 司马懿急忙劝谏,“陛下不可,虽然刘备亲自前去娶亲,可后方还有诸葛亮坐镇,不可轻举妄动啊!” 曹丕大怒,猛地一把将桌子掀开,站起身来,走到司马懿身前,一手指着司马懿的鼻子,“三十万大军都对付不了一个没有主将的东吴,亏朕如此厚待你,你就只有这点能耐吗?” 司马懿纹丝不动,“胜败奶兵家常事,况且此次不仅有东吴,还有蜀汉也出兵相助,臣腹背受敌,难以支撑,只能先行撤退,以保存实力,待整顿兵马,寻到合适的时机,再以雄兵攻之!” “时机?什么是时机?如今吴蜀都联姻了,还要什么时机?” 曹丕收回手,行于一侧,扬首看着行军图,伸手一指荆州,“刘备得到三郡后便有了驱虎窥豹之势,又有诸葛亮相助,听说就连那幽州的张飞都是成了刘备手下的大将,还被封为什么西乡侯,再等下去,恐朕之国力日渐衰弱,而刘备之势力越加壮大,天下一统,让他刘备来统吗?” 满朝文武,无一人胆敢出声,便是司马懿都是低头不语。 曹丕脸色阴霾,“都哑巴了是吗?” 一声大喝,而后剧烈的咳嗽起来,旁人急忙递上手帕,曹丕以手帕掩嘴,剧烈咳嗽,垂目一看,手帕竟是被鲜血染红,曹丕心中一惊,却是急忙用手帕将嘴角的血迹擦拭,而后一把将手帕握在手中。 “陛下有没有想过,孙权岂会如此轻易就将三郡交于刘备。” 出声者乃贾诩也。 曹丕抬眼,全然没了方才的那份暴躁,“朕自是想过,不过刘备如此大张旗鼓的前去娶亲,又怎会没有想到这一点,所以刘备手中肯定有诸葛亮的应变之策。” “以刘备派人去东吴商议联合之事的态度来看,刘备定不会轻易放弃三郡,甚至意图谋求荆州,故而诸葛亮的应变之策不出意外便是以一员或几员大将尾随刘备,若是有变,直接强行攻占荆州。” 贾诩缓缓道来,曹丕却是摇了摇头,“孙权肯定也会想到这一点,故而早早的就增兵荆州了,刘备想要轻易攻下荆州谈何容易。” 说到这里,贾诩轻轻一笑,“所以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曹丕眼中猛地射出一道精光,“你的意思是等他们两家挣的两败俱伤的时候我们坐收渔翁之利,趁机夺取荆州,甚至还有可能擒下刘备,以胁诸葛亮。” 贾诩摇了摇头,“以诸葛亮的智谋,自然能想到还有我们在一旁虎视眈眈,故而定不会轻易与孙权开战,但荆州又是战略要地,刘备之野心已经可以看出,所以荆州他是绝不可能轻易放手,但又不愿为他人做嫁衣,故而其中必定有变。” “那以你之计应当如何?” “陛下大可派大将军曹真于豫州屯兵,静观其变,既然此事存在诸多变化,那就随机应变,荆州这个地方,我们拿下也是很有必要的。” 曹丕若有所思,看向一旁的司马懿,“爱卿以为如何?” “臣以为应以一军佯攻成都,扰乱刘备的军心,再派人与孙权取得联系,到时候和孙权联合前后夹击刘备,诸葛亮后方自顾不暇,难以支援刘备,刘备必死,到时候再让孙权直攻成都,我们谎称绕到后方与其形成夹击之势,实则我们却直取东吴,然后再一鼓作气,吞下成都,天下尽归陛下!” 曹丕听完司马懿之言却是冷笑一声,“上一次派出去攻打成都的孟达已经降了刘备,这一次又让谁去给诸葛亮送兵马?你司马仲达吗?” 面对曹丕如此赤裸裸的讥讽,司马懿神情一顿,而后上前一步,弯腰作揖,“孟达此人生来反骨,且贪生怕死,臣愿领兵前往成都,将孟达人头提来以消陛下之怒火!” 贾诩亦是上前,“都督此计也不无不可,大可让都督领一军攻打成都,先扰乱诸葛亮的计策,再让大将军曹真领一军屯兵豫州,静观其变。” “那就依贾太尉之言,都督领一兵佯攻成都,大将军领一兵屯兵豫州,静观其变。” 曹丕说完后一边咳嗽一边挥手,待到群臣退去,曹丕立马就是摊坐在大殿之上,左右见曹丕倒地,急忙上前搀扶,却是曹丕伸手制止。 “不用了,让朕再好好看看这座大殿。” 此后,曹丕久不上朝政,卧病在床,朝事皆交由长子曹操与群臣商议。 一日,曹丕刚刚服完药,便有人前来汇报,“陛下,大都督并非佯攻,与诸葛亮已交战数日,死伤惨重!且司马懿之子携司马懿亲笔书信前往东吴已说动孙权!” 曹丕猛地惊起,“好你个司马仲达!竟敢违抗朕的命令!” “噗呲!” 曹丕猛地一口鲜血喷出,而后倒床不起。 “陛下!陛下!” 半月后,魏主曹丕身死的消息传遍各地,其子曹操继承大统,此时正与司马懿交战的诸葛亮竟是劝谏司马懿降蜀,“仲达,曹丕听闻你违抗他的命令被活活气死,恐怕你是回不去了,就算回去,也是一死,不如你降于蜀汉,待亮禀明我主,我主定依然以都督待之!” “想都别想!我司马懿可战死,可为君死,但绝不会为了活命而做两姓之奴!” 不日,司马懿便收到诏令,不得不班师回朝。 东吴,孙权神色阴晴不定,“如今曹丕身死,由曹操继位,可如何是好?据说司马懿乃是抗旨行事,那么也就是说先前司马之子前来游说的事不足为信了,眼看刘备就要来娶亲了,各位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曹魏新主孟德听说素有谋略,比之其父曹丕犹有过之,恐不好相与。” 说话之人乃是东吴新任大都督鲁肃,本来准备数日后就要前往荆州,以待刘备,没想到竟是突然传来曹丕身死的消息,一下就将先前的计划全盘打乱。 第四十九章:满腹草稿无处说 鲁肃的才能自是不必多说,不然也不会受陆逊推荐,孙权任命,作为东吴的大都督,能临危受命者,岂是庸人? 群臣众说纷纭,但孙权没有从中听到一个有效的解决方法,面色逐渐难看,双手早已握紧成拳,但终究是将这股怒火压制了下来,抬起头看向鲁肃。 “不知都督有何良策,以解荆州之危。” 鲁肃上前一步,作揖行礼,“臣固然认为荆州不可失,亦不可分,但更不能与曹魏谋,何况先前乃是司马懿擅自做主,替魏主行书,如今曹丕已死,曹操上位,更加不可与其谋,曹操之于曹丕,更加难缠数倍!” 孙权没想到的是鲁肃对魏新主曹操的评价如此之高,皱了皱眉,“孤自然也不想失去荆州,那都督可有办法保住荆州?” “为今之计只有将大小姐嫁于刘备。” 此话一出,群臣皆寂,孙权双拳更是不自觉的狠狠一握,“可若是真把人嫁给了刘备,刘备又索要三郡为嫁妆该当如何?刘备如此大张旗鼓的来娶亲,不就是要天下人都知道孤要嫁妹妹给他,更以三郡为嫁妆吗。” “主公听子敬把话说完,”鲁肃顿了顿,接着说道:“刘备此来娶亲确是弄的天下皆知,可刘备却不敢将大小姐娶回成都,毕竟刘备如今也才刚刚继位,后位空缺,若是将大小姐娶回成都,主公于一旁煽风点火,要刘备立大小姐为后,刘备野心勃勃,欲逐鹿天下,大小姐身份特殊,若是日后与主公开战,定受其左右,故而刘备定不肯将大小姐迎回成都。” 鲁肃之言让孙权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鲁肃却是视若无睹,继续说道:“既然刘备不愿把大小姐迎回成都,定然会将大小姐安置在荆州,主公大可大方以三郡为陪嫁,再以大小姐不舍远离老母为由,正中刘备下怀,使大小姐留在荆州,待刘备回成都之后,再让大小姐以主母之威震慑守城之将,三郡自然再归大王之手。” 孙权脸上的阴霾渐渐散开,逐渐露出笑容,却是顾雍突然开口,“若是刘备将大小姐迎回成都了又该如何?” 鲁肃回过头来,看着这个为东吴贡献了一生的老臣,“老先生这句话问的好,若是刘备将大小姐迎回了成都,那主公便可全力将大小姐推上蜀汉皇后之位,建立两国长久盟好,共谋曹魏!” 听闻鲁肃之言,孙权站起身来,“一切依都督之意,此事就这么定下了。” 另一边张飞与诸葛均带着李寒等两百人悄然进入荆门州,来到当阳县那座颇具名声的玉泉山。 “这玉泉山还真当得上山清水秀这一词,若是以后天下太平了,我也找这么一个秀丽的地方继续过田园生活,岂不惬意。” 诸葛均看着眼前秀美的青山,隐隐可以听见山间泉水潺潺的声音,还有那不时传出的清脆鸟鸣之声。 却是不待诸葛均继续神游山水,张飞一巴掌拍在诸葛均的脑袋上,“惬意个屁,快点走,再磨磨蹭蹭的可别怪我帮你一把了!” 这所谓的帮一把,诸葛均可以早就体会过了,可是再也不想承受那种颠簸了,急忙绕开张飞,跟在李寒旁边,“还是和闻冬聊得来,西乡侯实在是不解风雅。” “风雅?老子当年在桃园里饮酒作诗的风雅你怕是连听都没听说过!” 说到桃园,张飞竟是说完后异常的沉默,而后从马背上取下酒袋,打开大口的灌了几口,“总有一天,老子要抢回桃园!杀光那些贪官污吏!” 李寒首次看见张飞如此失态,正欲说话,却是诸葛均伸手拦住,摇了摇头,待到张飞将酒袋里的酒喝干之后咒骂声才渐渐消停,不一会儿就是在马背之上昏昏欲睡,李寒见状急忙上前将其扶住。 诸葛均笑着摇了摇头,自知张飞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便让李寒与另一人将张飞架着前进,没走多远,便是碰到了一个身穿布衣的老和尚。 “贫僧今日一早就算到会有贵客上山,所以早早就是下山相迎,没想到还真让贫僧遇到了贵客。” 老和尚道了声佛号,诸葛均看着这颇有得道高僧模样的老和尚,自是猜出这和尚便是那云游天下的普净,急忙下马,迎向普净,“想不到大师竟然亲自相迎,实在是让我们受宠若惊。” “贫僧昨日夜观天象,见一将星起于西方,故而得知施主乃是蜀汉之人,是为云长而来。” 普净直接就是道出了诸葛均的来意,诸葛均见此也不藏着掖着,大方承认,“大师不愧是高僧,我们确实是蜀汉之人,来此也确实是为了玉泉山这位壮士而来。” 一路上,诸葛均自然是从张飞口中得知了这位玉泉山壮士的姓名,姓关名羽字云长。 “既然大师已于梦中看见了将星升起,想来大师也知此乃天意,不会阻拦我等吧?” 诸葛均抓住普净的话,轻轻一笑。 “贫僧也在这玉泉山待得够久了,也该去其他地方悟禅了。” 说着,普净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递给诸葛均,“贫僧做不得云长的主,所以云长是否跟各位走还看各位如何说服云长,但贫僧与云长相处这些时日也算有缘,故而还请阁下将这锦囊交于云长,就说贫僧继续云游天下了,有缘自会再见,勿念。” 诸葛均接过锦囊,普净再次道了声佛号,而后缓缓下山,诸葛均怎么都没想到,这位高僧竟然如此轻易就走了,先前打的满腹的草稿竟是无处可说。 一手握住锦囊的诸葛均看着普净的背影,急忙扯下自己马背上的水袋,追了上去,“大师,沿途劳累,带些水解渴吧。” 普净摇了摇头,“遇山吃山,遇水饮水,云游四方,自当两袖清风。” 诸葛均张了张嘴,普净却是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又将水袋挂回马背,诸葛均也是翻身上马,“以前总觉得这世上怎会有这等高人,便是二哥的老丈人,都不及这普净来的洒脱。” 说完,诸葛均便是驱马再次前行,大约半个时辰后,终是遥遥看见山腰上有一处草屋,“既然普净大师要我将这锦囊交于关羽,想必那便是关羽的居处了。” 第五十章:关羽睁眼必杀人! 当诸葛均见到那个红脸长须的魁梧大汉时内心是震撼的,这世上有人白脸,有人黑脸,竟然还有人天生红脸的?而且还生的如此魁梧,而这长长的胡须,或许就是关羽为了遮掩自己的红脸吧。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玉泉山?” 似乎没有看见关羽睁眼,但他却是开口说话了,诸葛均微微一惊,天下之大,奇人异事果真不可妄语,这关羽能有这些名声,看来也是颇具传奇了。 “我们从蜀汉来,来玉泉山乃是为你而来。” “我?” 红脸大汉轻笑一声,“先前荆州牧曾派人来欲收拢我,被我将前来游说的人打断了腿,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来游说关某,难道你以为你这一两百人能奈何得了关某吗?” “云长请听我把话说完,在下奶蜀汉长水校尉诸葛均,蜀汉丞相诸葛亮乃是在下二哥,前来充当说客的也不是我,是另有其人。” 说着,诸葛均就是示意李寒将张飞架出来,关羽抬头,竟是看见张飞被李寒架着,立刻就是睁开了双眼,大喝一声,“你们竟敢对翼德下黑手!” 说时迟那时快,关羽径直冲出,直接撞开一人,一手搭上张飞的肩膀,另一手向着李寒的脖子抓去,这一手,若是抓住李寒的脖子,怕是李寒会当众被关羽扭断脖子! 但李寒这么多年的城防兵也不是白当的,见势不对立刻松开架着张飞的手,连退数步,后面的人见势不对,纷纷上前,关羽拖着张飞急忙后退十数步,将张飞放在地上,双眼微微睁开。 “正好看看关某的杀人技是不是生疏了!” 话音未落,关羽已是快速冲出,李寒面色一变,自知眼前这个红脸大汉非一人能敌,大喝一声,“列阵!” 两百人瞬间变换阵列,将关羽围在其中,关羽冷哼一声,“大巧不工!” 直接一拳砸在一人胸口,那人瞬间吐血倒飞而出,再也爬不起来。 “此人不能硬抗,散开!” 李寒见这阵竟是无法对其奏效,当机立断便是让众人散开,只与其他两人不断对关羽发起车轮战。 诸葛均没想到局势居然突然会变成这样,张飞确实没有撒谎,与这红脸大汉关系尚好,却是没想到关羽一见到醉倒的张飞便突然出手,看架势便是这两百人都不能一时拿下这红脸大汉。 “西乡侯!西乡侯!” 诸葛均急忙跑到张飞面前,却是怎么都推不醒醉酒的张飞,眼看又有两人被关羽砸倒在地,其中一人还老喜欢拿自己和李芸开玩笑,诸葛均认得他,乃是和李寒一同担任守城兵的大狗子,但就是这么身体强壮的大狗子,在这红脸大汉的一拳之下都是没能再爬起来。 诸葛均心中火烧火燎,再这么下去,怕是还没等到这红脸大汉被耗尽体力,包括李寒在内的这两百人就都被这一人砸倒在地了。 “实在情况危急,可怪不得子衡我这小小的长水校尉不尊重你这西乡侯了。” 说着诸葛均就是跑进了草屋,端着一盘水走了出来,照着张飞就是泼了出去。 “啪!” “啊!” 张飞大叫一声,惊醒过来,关羽回头望了一眼,立马舍弃李寒等人,跑到张飞面前,“翼德,你醒了,你被这些奸人所害,幸好被我发现……” “等等……” 听到关羽说自己被奸人所害,立马就是叫停了关羽,张飞哭笑不得,“哥哥,你这可弄错了,他们都是我的护卫,可不是什么奸人。” 关羽闻言一愣,而后上下打量了一番张飞,“你这是……” “嘿嘿,哥哥,翼德我如今可是蜀汉新主的结拜兄弟,官拜车骑将军,受封为西乡侯!” 张飞大笑一声,伸手一指端着水盆的诸葛均,“这位呢是蜀汉丞相的亲弟弟,诸葛均,长水校尉,虽说官职不算大,但我那结拜大哥将新收的义妹许给了他,所以他也算是我的妹夫了,还有这一个。” 说着,张飞又是一指李寒,“他叫李寒,字闻冬,是我那妹子的哥哥,所以也就是我兄弟了。” 还未说完,张飞看着地上躺着的四人脸上笑容逐渐收敛,“闻冬,这是怎么回事?” 李寒的脸色铁青,蹲下身子为倒在地上的守城兄弟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其中三人都已没了气息,唯有那大狗子还带喘气的。 “就是你身边的那个哥哥下的手,不分青红皂白就对兄弟们下死手!” 李寒的语气并不好,但张飞此时却毫不在意,不再端起西乡侯的架子,伸手想要拍李寒的肩膀,却是被李寒一手打开,这些守城兄弟,都是自己的兄弟! 张飞转过头,看着关羽,心中一惊,关羽竟然睁着眼! 关羽睁眼必杀人!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喝酒,我如果不喝醉,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两百名守城兵如今只剩下了一百九十七名,无一人不对关羽怒目而视,也是因为这一日关羽的出手无情,打伤一人打死三人,以李寒为首的守城兵从不对关羽假以颜色。 这时诸葛均也是将水盆放在一旁,走了过来,将怀中普净交代的锦囊丢给关羽,“这是普净大师要我交给你的。” 说完,诸葛均也是不再理会关羽,任你再是何种人物,打杀了我的兄弟,我又怎能对你有好脸色? “闻冬……” 李寒抬眼看了看诸葛均,他想过会有兄弟死去,甚至想过自己也会战死,但没想到,会在这里就有人先离自己这些兄弟而去,而且一去就是三个人。 “我早就和你说过,出来很凶险,不如就在成都,至少成都有我二哥坐镇,不会那么容易出现意外。” 诸葛均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些平日和自己嘻嘻哈哈的守城兄弟,因为有人死了,而且是如此轻易的就死了,诸葛均看着这一百九十七名守城兄弟,谁的脸色都不好看。 “这样吧,回去后我就向陛下说明,想回去的都可以回去,还是能继续做守城兵,不用做什么我诸葛均的护卫,大家还是兄弟。” 关羽看着这群人,看着诸葛均,看着张飞,看着李寒,嘴角微微嚅动,但是关羽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因为这三人都是自己打死的,那被人扶起站不住脚的大狗子是自己打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