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焰》 第一章 1 皎月当空,树间的知了声拖着夜的尾巴,把空间和时间拉得淡过恍然。 女子轻手轻脚下床,打开灯,从书桌的第二个抽屉里找出一本粉色封面的笔记本,可能因为锁了很长时间,纸边微微卷曲,有了些许成旧的味道。 瘦削的手指停留在它上面良久,犹豫着是否要打开它,最终还是抵不过自己的瑞念,清雅娟秀的文字,旁边有一张照片,硕大的操场上,男孩望着女孩,专注而认真。 记不得这是她第几次失眠了,以前常听老人说,时间真是个残酷的东西,让人将过往慢慢遗忘。 可是,有些人,却在时光的年轮里,生根,发芽。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她慌忙收好它,打开门,是母亲温暖的眉眼 “瑞瑞,今晚跟妈妈睡吧。” 母亲的怀抱有一种特别的魔力,让她似恍然初生,不谙事实般宁静。 “妈……”尾音被她拉得悠远,自小她的声线便有些低哑,说话时即使放大嗓音,也给人一种柔和感,所以小时候她很讨街坊叔叔大妈们的欢瑞,只是极少的时候,她的悲伤会随着自己唇瓣的分合异常的空灵,深寂。 母亲摸摸她的头,良久,她轻叹一口气 “瑞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你长大了,应该学会怎么去对待生活中的人和事。”她摸摸她的脸“有些人,是过客,你可以记得他”,“但是,紧紧是记得而已。” 记得 喉哝极难的吞咽,生涩涩逼会即将夺眶的泪水,脑海里似熟悉似陌生的身影,反复重叠,蔓延疼痛。 国庆长假很快就过去了,安瑞看着母亲在屋子里忙碌,一个人的身影,单薄而孤寂,她不在的时候,她就是这般过的吧,鼻尖有些发酸, “妈,要不我明天走?” 略带鼻音的嗔怪透着股任性,母亲自然是很高兴,手下整理行李的动作却并未停止 “傻孩子,车票妈已经给你买好了,走吧。” 汽车开出的那一刹那,母亲的身影在视线里逐渐模糊,第一次,她想要冲下车去,抱抱她,告诉她,不要总是皱着眉头,不要总是担瑞她。 她很好,一直都是。 2 10月20号这天,楚茜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乒乒乓乓在柜子里翻东西,安瑞拉起被子,继续睡觉,楚茜爬上来,扯过她的被子,嘴里不住嚷嚷着冷,这一闹,倒是让她清醒几分。 “楚茜?” 再往里挪挪,真暖和 “瑞瑞,你上辈子肯定是只猪?要不怎么这么暖和?”什么逻辑,她转个身继续补眠,昨晚为了赶法学报告忙到凌晨2点多才睡,现在仍是困乏。安瑞再次醒来,已经是大晌午了,起身拉开窗帘,一下子,一室明媚。桌子上扎粉红色蝴蝶结的紫色小礼盒映着阳光,五彩斑斓,她笑着走过去,拿起它欲放到对面的桌子上。 眼光扫过的时候,她的动作蓦然停止,粉色的纸条上飞舞着楚茜的楷体 “瑞瑞,生日快乐*-*。”并没有该有的兴奋和快乐,她平崭的眉心随着包装纸的拆开而慢慢收拢来 那是一根精致的蝴蝶发簪,簪头美丽的紫蝴蝶栩栩如生,似点欲跃。那一刻,她只是静静看着它,她的指尖拂上去,又猝然抽回来。 楚茜打开门便看见她捧着她送的礼物愣愣看,“怎么样?惊喜吧?这可是我在一个古董店淘到的哦?我当时想要是你带上一定好看。” “嗯,很美,谢谢。” 她点点头,对她微笑。楚茜皱皱眉,如果是四年前,她会觉得她此刻的反应再正常不过 “瑞瑞,你没事吧?” “嗯?没事,只是突然想到一个曾经的好朋友。” 曾经的 好朋友 楚茜心里微微一颤,她们是大学最好的朋友,大学四年,她一直都是淡定冷漠的,仿佛这世界上没什么事可以放心上。有时候他们出去聚会、联谊,她也会笑,可那笑永远隔着距离。系上好些男生大着胆子追求她,都被她拒绝了,也有比较较劲的,被打击了无数次后,不再出现。 有时候,她纳闷,这小女子是不是对异性没那啥?反其道而行。不过,后来,跟她呆的时间久了,她觉得自己错得有些离谱。 她的真实,埋了很深很深。 曾经,她看过一本小说,有一句很动情的话 ‘如果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出现过,你就会明白,其他任何人都只是将就。’ 当时,她想那种感情太过强烈,这世间哪里会有,不过是一场完美电影。 “瑞瑞,那个人,你爱他” 并不是疑问,是足足肯定。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低头将包装纸折叠起来,“哪有,不过一个过世的朋友”她停了停“一个很好恨好的朋友……” “像我这种……” “嗯。” “瑞瑞,你知道吗?你说谎的时候手会习惯性攒紧。” 安瑞一愣,别开视线,过往随着年岁沉淀,而她随着年岁铭刻。5,6年前的事情,直到这一刻,她都没办法告诉任何人,那不过一段少年往事,那种感觉就像是你以为你足够的强大,强大到可以忘了伤口如何结疤,如何无痕。 却终是徒然。她自嘲的笑笑 “茜,你知道吗?今天是他的祭日,也是我的生日,很讽刺,是不是?。” 生与死,天隔一边,水天相连。 像是被针猛刺一下,楚茜咬咬唇,想起她偶尔梦醒时,看她抱膝蜷缩的背影,那空间仿佛一切都静止,她周身散发的悲伤,让她甚至不敢上前,抱抱她 “瑞瑞,我不想了解你有一个多么刻骨铭瑞的过去,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去碰触它,可是,瑞瑞,你一直这么活,我和很多关心你的人,我们都会很难过。” 第二章 3 当夕阳落幕,这个城市,万家灯火,安瑞把法学报告发到张教授的邮箱,然后按下磁盘格式化,手撑着下颚在电脑面前坐了好一会儿,然后,合上电脑,她耳边的发微微有些凌乱。 今后,无论哪,都不再有他。 愉悦的铃声响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电话里的气息有些沉,她没由来的指尖收紧 “夜随,是你吗?” 果然,下一秒,电话里的声音熟悉到恍然如昨 “嗯。” 她眼中闪过光芒,整个人仿佛松了下来,然后,是久久的沉默, “没有话要对我讲吗?” 她轻轻笑 “嗯,不是你打电话给我吗?” “江、安、瑞” 安瑞生来美丽,高中的时候很多男同学偷偷向她塞情书,江夜随知道后,一脚踹翻桌子,立在讲台上,阴冷的笑,他说,以后要是谁再给她写情书,给他注明了,“江安瑞”三个字。 以后,任谁都不敢来碰这位少爷的底线了。 后来,“江安瑞”倒是被他叫顺了。 “是,少爷。”嘴角勾起一个弯曲的弧度,她亦轻轻应。 江夜随走在巴黎的街头,心里低咒一声,22年,他江某人阅人无数,偏偏怎么就有个她呢? 她就是有本事让他气的想毁天灭地,然后用几丝柔软,让他恨不得下一秒把世界都盛给她。 “为什么换号不告诉我?”他语气依旧毫无温度。2年,他差点没疯掉,她就那么消失2年,他在大洋的另一头,差一天,最后一天,他跟自己发誓,如果,他再找不到她,他会马上飞回去,管他什么狗屁约定,什么狗屁家族。 她该怎样告诉他呢,她低头,轻咬着嘴唇, 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握成拳,他再她还未回答他之前冷冷命令 “江安瑞,记住,不能有下次。” 3年 他以为 这是他一生最伟大的妥协 然而以后很久很久 他才明白这是个多么蠢得想法 “好。” 心炫轻轻一颤,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她伤了脚,他背着她,责怪她的不小心,那个时候,她暖暖的笑,也是说的这个字。 “咳咳……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生活,照顾好自己?” “有。” 牙齿的力道加深,她以为自己的泪早就干了,却不曾想,自己如今,还能用泪水来洗刷疼痛。“夜随,我想你了。” 夜随,我想你了 多年以后,每每他一个人面对黑夜,他都会想起彼时那句话,动听一生。 巴黎的街口人来人往,光明的视线里,对于一个来这里满3年的人来说,似陌生似熟悉,3年前的今天,他选择世界的另一个方向,一个不再有她的方向。 他并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可是,这一刻,他喉咙像是堵了什么东西,手上的护腕已有些破旧,这个3年前的礼物 送别礼物 她对他说“夜随,再见。” 他不明白她的那句再见有多么深的含义,她蹲在他们秘密花园的苗圃旁,用极低的声音跟他说 再。。。见 他想要在她眼里看出什么,或者她的身体行动上,可是,她没有,她的眼一如平常般清澈,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她在他面前跳舞,她对他笑的很美,很淡。 那一夜,她走后,他在那里呆了一整夜,眼睁了一整夜,他一寸一寸的挪动目光,他们的秋千,他们的小树,他们的木凳,他们的石桌,他们的红薯,他们的小花 抚摸着白色的护腕 有一种沉默是伤人的,她有些局促 “夜随,这几年,你好吗?” 他无声的在嘴边抹开一个弧度,瑞,如果我说不好,是不是,你就会来到我身边? “傻瓜,巴黎很美,我很好,过的很好。” “嗯。”眼泪无声的从脸颊流过颈线,她能够想象此刻他清瘦的手拿着电话,眼里让人心疼的空寂。然,她却不是那个能填补它的人。 慢慢向后倚上墙壁,有好久,没听到他声音了,大部分都是他在讲,她时而答他,时儿低笑。 就好像他从未离开 要挂电话的时候,他突然叫住她 “瑞。”他不常这样叫她,印象中只有两三次 而每一次,她都会不可抑制的心跳空半拍。 “生日快乐!” 温柔魅惑,低低沉沉 酸涩蔓延周遭,她垂眉 “谢谢。” “瑞,等我。” 等我回来。 “瑞,等我。”“瑞,你从这里数1000步,等你到的时候,就会看见我了。”“笨蛋,走马路的时候你都不看红绿灯的吗?”“笨蛋,你敢再躲我试试。”…… 回忆像泄了闸的洪水,狂涌而至,天翻地覆的绞痛,拉扯每一根神经,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校园里,她慢慢顺墙滑落,还原成婴儿的姿势。 怎么办?嘉嘉,我真没出息,还是赶不走你。 江夜随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墨黑眼眸里深凝几分。 第三章 悲伤逆流成河,而我自私的希望,你从未出现过,便没有痛,没有乐。 6年前(1) 二二合上电话,清爽的短发在阳光下更显帅气“哥,姐在图书馆。” 他手插进裤袋里,俊颜笑意难掩,“嗯,你先去,告诉他们,不用等我了。” 彼时,女孩穿着白色的长裙,图书馆隔间的风吹来,她齐腰的长发,随风拂动,少年不知事的年纪,她清睿的眼眸里有着天使般的单纯,美好。 他走到她身边,看她入神的摸样,第一次,觉得安静的世界也不赖。 女孩像是被他吓了一跳,眼中闪过些许惊慌,随之涌上更多的是喜悦“怎么过来了?不是说有事吗?” “事情办好了。”他把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然后落在她拿着的书本上,她似有些激动,恍恍手里的书,献宝似的拿给他看 “我刚刚找到的,是一本很好的复习资料。” 说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眼里的光逐渐暗淡下来。他把书放上书架,伸手揉揉她的头“宝贝,怎么了?刚刚还挺高兴的?” “我忘了,你根本不用复习,嘉嘉,你那么聪明,期末考一定没问题的。” 他看她弯弯的嘴角,尽是比早晨的日出还要美丽。 “傻瓜。” 她有些不满意他这样叫她,耸耸鼻子,抬抬肩,很严肃的看着他“程嘉,以后不准叫我傻瓜,虽然我成绩没你好,但我也很能干,我是我们班前三名。” 他笑意更浓,凑上前去,在她耳边,吹着热气,他恶意的擦过她的耳垂,满意的看她一瞬间红了整张脸 “傻……瓜……。” 那个时候,他们16岁。 程嘉是年级第一,是老师学生公认的天才。 往往安瑞要很努力才能达到他的水平,可是当她达到的时候,她又发现,他早就超越她很多很多。 晨间的图书馆人不多,临近期末,老师们放同学们自由复习。他们找了一个角落,一起看书,一起做题,往往他很快就完成,她却眉头紧锁,最后,她负气的推他 “你一定是以前就做过这些题。” “嗯。所以啊,我比你快。” 他一副理所当然,她心里某根弦轻轻触动,柔软一片。 她不是一个有耐心的女孩,他给她讲数学题的解法,哪只这家伙听着听着竟爬在桌子上睡熟了,他拿出她背包里的小抱枕,轻手轻脚的抱她枕着,跟她在一起后,他发觉她像个小猪一样,很爱睡觉,每次都是爬在桌子上,手压的红红的。他就买了它,让她随身带着。 他喜欢看她睡觉的样子,她睡觉的时候,嘴角会弯出一个甜美的弧度,仿佛世界都是温暖的,他撑着下额,伸手揉揉她的脸 她像是梦见了什么,砸吧砸吧嘴巴“程嘉,坏蛋。” 他一愣,心里就像刚开盖的香槟止不住的冒泡泡,低头,他的唇吻上她的唇。 第四章 6年前(2) 你有没有置身过一片花海,旋转,舞动,释放呼吸,沐浴瑞灵。低头,是梦幻迷离,抬头,是爱人俊逸的笑脸。大手包着小手,他说,宝贝,你真好看。。。。。。 那种感觉,她以为是-------幸福。 “程嘉,程嘉,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叫你别跟你都快帖我身上了。”少年有些头疼,不耐的耙耙头发,她一路上腰杆挺得笔直,看都不看他一眼,跟不认识似的,二二总说他把她宠坏了,今天他是有这么点觉悟, “ok,宝贝,刚刚你也看到了,是她自己贴上来,我那时候正看你。。。。。。。。。好好好,成,你别哭?我错,一切都是我错,嗯?” 说着把眼前娇小的可人儿拥进怀里,下巴轻蹭她毛茸茸的短发“笨蛋。。。别动。。。。” 怀里收紧些,自从跟她在一起,他仿佛就爱上了拥抱,爱上了她给他的瑞动。 她窝在他怀里,腮帮子鼓鼓的,手却是不听使唤的伸到后面搂住他,又叫她笨蛋,她哪里笨了,哼?等等,不对啊,她才是他女朋友,她刚刚看别人吻完她男朋友,然后。。。。。。就气冲冲的跑走了。。。。。。。好没出息的说。稍稍跟他拉开距离 “喂,她刚吻你哪了?” 她板着脸,一双大眼睛瞪着他,语气里酸酸涩涩,显然某人瑞情甚好,听到她这句话后更是跟沾了蜜似的,嘴边的笑容无法抑制的扩大,眼里满满促狭 “宝贝,如果我没记错,你是主角之一。” 冷着眼把手从他怀里抽离,彻彻底底跟他拉开距离,她觉得再跟他呆一起,她一定会变成一个大气球,不用扎都会爆。 1分钟后。。。。。。。。。。。 偶尔从这里路过的学生都会加大脚下的频率。 百年苍树下,他一手撑着树干,一手包着她的小脸,唇揉着她的唇,时而蛮横,时而温柔,弄的身下的她酥软无力,手揪紧他的衣领。在她快要窒息前他才放开她,大口大口低喘气,眼眸却不想离开她半分,她红透的脸蛋,迷蒙的眼神,醉人的唇瓣,弱软在他眼底。 她被他吻得脑袋一片空白,瑞里止不住的冒泡泡,火气也没了,倚在他怀里,手指把玩着他的衣角。他爱极她的乖巧,低下头,在她头顶响亮的吧唧一下。 “以后不准别的女孩子吻你,即使她们想,你也要躲开知道吗?”他应她“哦。” “还有那个欧云,你必须跟她保持10米远的距离?” “嗤。。。。。宝贝,你的意思是说我每天在侦查你的芳踪时还得派个人去看着她?” “你敢?” “当然。。。。。。宝贝,别那么瞪我”俯身吻上她,她恼怒的握拳捶他“傻瓜,她还没能耐入我的眼。” “程、嘉” 敲开她的贝齿,他的霸道席卷世界,口腔里每一分都属于他“宝贝,专。。。心。。点。” “唔。。。。。混。。。。蛋。。。。唔。。。。。嗯。。。。。。” 第五章 安瑞大学主攻计算机软件编程,她课余或了解或研究了很多关于计算机这方面的知识,大概计算机这方面的软件她都能灵活运用,比如,dreamweaver、sh、3dmax、vc,vb。等等。她是个乖巧懂事的学生,能力突出,系里的老师对她很照顾,这天,张教授课后叫住了她,张教授是个50来岁的妇女,她拍拍她的肩,笑的和蔼“安瑞,老师帮你向左氏投了推荐信,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不得不说感动的,安瑞对她感激的笑笑“我会的,谢谢老师。” 临近毕业,很多公司都来学校招人,楚茜印了一大叠简历回来,往桌上一扔,整个人也爬了下去,安瑞手在键盘上滑动,看她累的没力气,不禁笑起来“上午的面试砸了?” 楚茜耸拉着肩膀,脚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哼,那是他们没眼光。” 敲定最后一个字,安瑞笑意更浓,“我刚刚买了盒饭,快吃吧。”正失落的人儿一听见有吃的,一下子来了精神“瑞瑞,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很快盒饭就被干掉了大半,楚茜从饭盒里抬起头来,嘴边还挂着几粒白饭“瑞瑞,你怎么不去面试啊?” “我在等。” “什么?” “左氏。” 楚茜被一口饭噎住,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安瑞赶忙拿水给她 “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咳…咳…瑞瑞,我…没听错吧,虽然说左氏的工资够诱人,但是坊间传闻那可不是人待的地方。” 自虐也不是这个法啊 “你也说传闻了,放心吧,那么多人不是都活的好好的吗?” 楚茜郁闷了,左氏男女6:1的比例,好才怪?而她偏偏还进技术部? “我说,你能换个方式虐待你自己吗?左氏技术部,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能有3个女的就不错了,整天跟一帮大爷们在电脑面前玩字母,你也不觉得无趣?” 是挺无趣的,不过,她需要让自己强大,而她现在,能想到的方法就是一份高额的薪水。 “不一定人家录取我呢。好了,茜,你吃完忙自己的,我出去了。” 使劲刨了几口饭“等等,我也要去。” 楚茜拉拉安瑞的袖口,看着前面弯弯曲曲似乎没有尽头的长龙,有些结巴“瑞瑞,是幻觉吧。” 安瑞看看自己的简历表,嗯,纸张整洁,资料完整,“你确定?” “靠,都疯了。”楚茜张牙舞爪,愤愤然,这年头,想钱不要命了。 整场面试下来,安瑞一向自以为傲的镇定也有些破败,左氏这次派来的考官一个比一个有苛严,安瑞只有2分钟,就在他们漠然的眼里退场,她第一次,没什么底气。出来视线逡巡一周,都没看见楚茜,刚走进卫生间就看到两个穿职业装的女人,安瑞认得她们,她的简历就是她们收的。 “听说,新上任的总裁很有型哦?” “啧啧,你不知道,上次张总让我送外卖上去,我从门缝看了一眼,那男人,简直就是女人们的克星,连现在线上的男明星都不及他一半。” “哇塞,真的吗?帅气,多金,单身,我心中的完美情人” “嗤…红一,别痴瑞妄想了,人家有未婚妻。” “呵,那怎样?结婚都可以离婚,她们还没结呢。” 声音渐行渐远,安瑞推开门,镜子里的人影让她心一紧,她回来了 方形的镜子里,女子海藻般的长发垂下来,瘦削的锁骨隐没其中,性感魅惑,她姣好的面容点着淡妆,一袭紫色长裙,st名牌长靴,贵气高雅。 安瑞走上前去 “二二,好久不见。” 她并没有向她伸手,而她亦是不动。 “安瑞,抱歉,我又回来了,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当然我也不想看到你,去美国这六年,我一直想当初,其实,你根本没资格去爱他。” 6年前的中性女孩,6年后,一个美丽妩媚的女人。时间真是个绮丽的东西。 “二二,你来找我我很高兴,我跟他,过去了就过去了” “过去?安瑞,你果然是个够狠毒的女人。”她冷眼看她一眼,带着极度不屑和毫不遮掩的恨意 安瑞眼神微敛,“嗯,你知道,我一向如此。” “你知道你跟我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你可以置他的生死与不顾,而我,可以为他倾尽所有,包括这条命。” 说完,她收回视线,仿佛跟她再呆一秒都不忍,径直走了出去,临近门口的时候,她顿住 “ 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 脚步刚想迈出又被她收回,她讥讽的笑 “知道吗?他这一辈子犯得最大的错误就是遇见你。” 指尖被捏的发白,她死咬着唇瓣,看着她,再自己的视线里消失,心里一阵一阵的钝痛传来,才挪动,那钝痛更深更浓,翻搅得她几乎要站不稳,是吗? 嘉嘉, 你这一辈子犯得最大的错误就是遇见我…… 遇见我 第六章 6 “瑞瑞,醒醒,快醒醒啊。” 好像有人在喊她呢,视线逐渐清晰,是他,她怵然睁开眼“嘉嘉,是你吗?”“瑞瑞,你没事吧。”看着她无声的一颗颗掉眼泪,楚茜慌得忙抱住她,一只手去够呼叫灯,下午面试完她就去找她,打电话没人接,她问同学也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最后,才在卫生间外面的角落里找到她,那个时候,她脸白的吓人,全身不住的发抖,眼神恍恍惚惚没有焦距,喊她也不应,吓得她差一点就哭了出来。 医生过来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楚茜守在床边,等她睡着了,才记起病房外的人。 这是楚茜见过的,最好看的一个男人,她甚至有一瞬间,以为,他是不存在的。他的轮廓,他的五官,美到不真实,透着股凉冷之气。举手投足之间,有着上世纪皇族贵爵特有的高贵、倨傲。 “她没事了?” “嗯,谢谢你。” 他微皱眉,透过她看像病房内,女子睡的很好,很香。手插进裤袋里,他黑色的身影在灯光下颀长潇洒。楚茜想如果谁能做他的妻子,必是一生最大的福气。 那时,她以为,这是她的一个秘密,人的一生能有多少这样的运气,遇上一个人,这个人,超越了自己心里的白马王子,心里的梦。 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很美,有他,有她,有母亲,有楚茜,有夜随,他们一起在家里吃饭,她们笑的很甜,很快乐,他拥着她。 突然画面转到另一头,雪,漫天纷飞的白雪,他还是那么好看,他的发梢点着雪花,她伸手触摸它, “嘉嘉,雪诶,我最喜欢雪了。”他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傻瓜,我不在的时候要照顾好自己,不准让自己难过,知不知道?”她傻傻的问他“那如果我难过,无论你在哪,你都要来到我身边,好不好?”因为,有你我就不难过了。回答她的只是一片虚无,头顶是白色的天花板,她的头好痛,她怎么会在这儿,她不是…… “瑞瑞,你醒了,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楚茜忙起身为她倒杯水,“好点没?”吼浓干涩涩的难受,安瑞接过,大口喝了些“还好,就是头有点痛。我怎么了?” “医生说你精神压力太大。” “哦。”“你妈妈刚刚有打电话过来,你放心,我没告诉她,不过,瑞瑞,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 楚茜看进她眼里,从未有过的认真。安瑞一愣,她的好朋友可是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眼神。 “程嘉是谁,对不对?” 这回轮到楚茜一惊,“对,你从学校到医院一直在喊这个名字。”她没说,她喊这个名字的时候,那种痛连她都惊心。 放下杯子,她弯腰把自己埋进膝盖里, “6年前,c中来了一个轰动全校的转学生,他长得很好看,是那种只要看一眼就不会忘记的男生,有一天放学,我路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看见他被一群人追赶,那些人,手里都拿了刀,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那么胆大,那段地形我很熟,我抄小道跑到他们前面,趁那些人还没注意,拉过他,躲了起来。” “你救了他,他叫程嘉。” “嗯,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后来,我们交往,相爱了。茜,很俗气对不对,可是,你不知道,我很快乐,我曾经以为他就是我人生的全部。” “那后来呢?”楚茜顿了顿“他去哪里了?” 后来…… “他出了车祸。” 那是一种很淡很淡的语气,就像你在对别人说,今天天气有点凉,而已。 第七章 没过几天,安瑞接到了左氏打来的电话,当她听见对方说自己被录取时,久未波澜的脸上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楚茜在一边咬笔头,转过脸来,被她的笑容竟是弄的没了任何动作。 安瑞走到她身边,在她眼前恍恍“傻了啊。” 楚茜反应过来后一个大力拍在桌子上“瑞瑞,你刚那笑知道有多大杀伤力么?拿出去,整个迷的一大票男的找不着东南西北?”她兴奋地去抽屉里拿照相机 “来,瑞瑞,再笑一个,咱颇到网上竞价拍卖。我下个月的生活费都有了。” 安瑞很无语“楚茜,你认真点好不好?就你那爱理不理人的态度?哪家公司会要你?” 都投了50多分简历了,这家伙还没找到工作。 “唔,我哪里不认真了。”一思及这,楚茜一下子淹了,爬在桌子上撇撇嘴“大不了,我爸养我贝。” 安瑞不忍心看她这样子,楚茜生在单亲家庭,从小被她爸贯着,“明天学校有个招聘会,不要再不放心上了,我明天跟你一起去。” 在安瑞的监督下楚茜终于好好的写了一份仔细完整的简历,楚茜见同学们大部分都找到了工作,心里渐渐的也有些急,于是,那天的面试她真的下了功夫。 没过几天,她便接到了录取电话,不过,她必须离开这个城市,去外省工作。 安瑞为她收拾好行李,走的前一天晚上,楚茜抱着她哭了很久很久,安瑞记得,她哭到最后跟她说,她几不可闻得声音,却让她难过的再也没有勇气安慰她 “瑞瑞,我一直都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外人羡慕我有个有钱的老爸,可是,他们不知道,我爸给我钱,却也只有钱,我跟他就像生活在两个世界,这么多年,我一个人,孤独,寂寞,都习惯了,我就想,至少我应该过好一点。” “谢谢你。安瑞,我知道,你是真的对我好。” “也就你这么一个人,会担心我有没有吃饭,有没有睡好觉。” 安瑞把她送上车,叮嘱了几句,楚茜好笑的说她像个管家婆,她看着车子走远,回身抹掉眼角的泪。 第八章 左氏在国内是首屈一指的大企业,素以对员工近乎变态的高要求而闻名。 安瑞报道的前一天接到左氏的来电,让她准备好衣物,公司会安排他们进行野外拓展训练,以此来锻炼企业员工的求生技能,身体素质,团队精神,创新精神。 跟安瑞一队的有4个人,两位男同事和两位女同事,安瑞跟两个男同事打过招呼,关系还算友好,李菲跟幕紫是安瑞来这里认识的两个新朋友,李菲是那种典型的智慧时尚美女,话不多,却字字珠玑,相处起来也算容易,幕紫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安瑞每次看到她,都会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她都觉得可笑,明明自己也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她觉得她身上有一种单纯,无害。让她忍不住想靠近她。 公司安排的项目很满,而每一项大都是高难度的挑战,攀爬跨越,几天下来,她们都累到快撑不住,往往回去倒头就睡。安瑞听着幕紫的抱怨,渐渐入梦。极致的劳累,让她得以睡个香甜的觉。 最后的项目是200米计时蹦极。安瑞跟幕紫被分在红队,所有的同事们都精神足足,为最后的拼搏而准备。幕紫小心翼翼的往前挪一步,空旷的崖在被笼罩在一片雾气之中,她打了个冷颤 “安瑞,我恐高,怎么办?”安瑞看她脸色苍白,跟几个队友商量了一下,大家都很体谅的同意她不参加。 “幕紫,你往后站点,在这儿看我们就好,记得使劲喊加油啊。” 她的笑容和话语让幕紫的心放下来,脸色好些, “安瑞,谢谢。” 安瑞不语的对她微笑。 见助教向他们走来,望望身旁,李菲镇定自若,身后的两个男同事也是蓄势待发,极限运动越到最后就越紧张,所以安瑞请求第一个跳,当下所有的男士一下子对这位冰山美人刮目相看,连李菲眼里都闪过一抹光。 所有的安全设施都是她自己动手弄的,助教看着她熟练地手法,静静站在一旁,一切准备好后,耳边响起一阵高过一阵的加油呐喊声。安瑞闭上眼,纵身一跃。 声音在她耳边渐渐模糊,轰轰隆隆的一片空白,亦如这么多年,她在蹦极中,在速度飞逝中,恍惚了时间 激动的呐喊声怵然停止,在一个男人的脚步声里停歇,所有人的目光在那人出现之后就再也无法从他身上挪开,他静静走过来,在离他们半米外停住,那时,朝阳才起,明艳的光染在他的嘴角,那淡漠薄凉的笑俊美到刹然越世。 他像从远古走来的阿波罗,墨黑的眼眸里是将世界压与眼底的凌厉,霸气,与之让世人无法忽视的致命吸引力。 一时间,所有的人,奇异的定格。 他低头以拳抵唇,“咳……。咳……。。” 随行的人蓦然惊醒,慌乱闪过脸庞,俯身恭敬地向他行礼“总裁。” 所有人立时回神。 “总裁。” 他略微颔首,眼神却跟随着那抹单薄的身影,专注而认真,嘴角的那抹习惯性弧度被他收起,眼中闪过些光芒,随即化作微皱的额眉和深邃的黑沉。 安瑞在一片喜悦的喝彩声中完成了第一棒,她麻利的闪身,将位置留给下一位队友,助教协助她取下装备。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在崖与崖之间被放大,安瑞心里一阵莫名的情绪,她也跟着高声呐喊起来。幕紫努力的放大音量,凑到她耳边,带着无比的兴奋,安瑞看她眼睛亮亮的,小脸一片嫣红,偏过头去想听听她说什么。 “安瑞,你快看那边……” 她的后半句话在她耳边一瞬间静没,她挥舞在空中的手一瞬间定格,整个人似雕塑般,恍然不在。睫毛不规律的抖动,手指不可抑制的弯曲合拢,继而,她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视线拉远,然后,定在那个黑色身影上,留恋,流连。 曾经,我以为,如果你不在这个世界上了,那么,我活着,仅仅是用这躯壳去还这世恩情。 曾经,我以为,无论天堂地狱,无论你在哪,你都会回到我身边,我会一直一直等。 曾经,我以为,即使在痛,我都会忍,因为,你说过,要我好好的。 “嘉嘉……”原来,所有人都在骗她? 泪水沿着眼角一路滑下,冰凉的侵蚀,流入颈项,她耳边的碎发随风轻扬,颓废伤悲,幕紫在一旁,被那股与这空间格格不入的悲伤震撼,涩的心里一阵酸痛。她惨白的脸色,空洞的眼神,苍白的嘴唇,即使在这耀眼的阳光下,也无法舒缓半分,她的美,濒临死亡般苍凉,惊心。 “安瑞。” 幕紫不安的拉拉她,她像是一下子醒悟,慌乱的手足无措,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幕紫,你帮我看看,我今天穿的衣服可以吗?我头发还好吗?有没有乱?那个,我脸色好不好?你帮我补个妆,好吗?…………” 幕紫被她的一系列动作骇住,“安瑞,你没事吧?都还好啊。” 是啊,都还好,真的还好呢。周围的人群依旧沉静在激烈的比赛氛围里,没有人注意,她的异常。 幕紫一向伶牙俐齿却在此刻说不出一句安扶她的话,甚至当她离开她,她都不敢拉回她,她看见她,一步一步,嘴角明明在笑,泪却比那笑更快滑落眼眶,她看见她,伸开双臂,从身后,将他紧紧拥住。 就像多年后重逢的情侣,如此和谐,如此动人。 突如而来的温暖让左戈身形一震,他弯曲的嘴角慢慢抿直,骨节分明的手附上腰间的那双手,停留片刻,眼中晦涩一闪, “嘉嘉……”那是一种绝望而深远的呼唤,只一声便卷起他深处那无法克制的疼痛和折磨。6年来的每一个夜晚,每一个梦境,这两个字就如魔鬼,让他生不如死。 大力甩开腰上的手,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看,阴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她的身体像被打了霜,任犹风吹乱头发,任犹周遭人群赤、裸、裸的眼光,她只是想看他,她只是想要抱抱他,他完美的侧脸还是跟6年前一样,只是,6年前,他们是最亲近的人,6年后,他们是路人。 她慢慢的,手指一根一根,松开。 然后,俯身,低头,下腰 “对不起。” 他依旧没分她半分注意,脱下刚被她染湿的西装丢在一旁的垃圾桶中。她看着他的背影,心像撕了一个口,明明很痛她却腰板挺得更直,她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要留着自己的最后哪怕那跟本不值一文的尊严。 良久,他们保持着这个背对的姿势 “能告诉我,你是谁吗?”她站着,声音很淡,表情很淡 “作为左氏的员工,你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左戈吗?所以,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不是,程嘉,是左戈。她想笑,然那难度太高。随着他的走远,众人终于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幕紫合上张得圆圆的嘴,如梦初醒同事门看安瑞的眼神一下子淡下来。 李菲从她身侧走过,冷冷对她说“安瑞,成功的方式有很多,而你选了一种最低贱的方式,说实话,我看不起你。” 幕紫瞪她一眼“李菲。”安瑞摇摇头,“没是,幕紫,我想我认错人了。” “哟,什么时候流行认错人这句话了啊?青青,你有没有听过?” “呵呵,第一次听啊,这么激烈主动地主儿,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你们……”这些个女人,嘴可真毒,幕紫看看安瑞,她脸上出其的平静,就像刚刚别人说的,并非关于她。 “安瑞,我们走。” 这场比赛最后不了了知,当然,安瑞作为最大的破坏者,并没有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在一阵冷嘲热讽中,她成了左氏的正式员工。 她本以为,第二天,她就会被扫地出门,毕竟,她得罪了这里拥有生杀大权的人。 她没告诉任何人,他回来了,那个人,现在他叫左戈,这个庞大帝国的王者。 第九章 夜黑如墨,今夜依旧月缺,那天,她回到自己租的小屋,放下行李,换上拖鞋,对着这一室清冷,第一次,任泪水汹涌,下一秒,她冲进浴室,任水淹没一切。 有一种疼,她以为,那叫成长,有一种伤,她以为,那叫生活。 安瑞从来没这么庆幸过,有生之年,她还能见他一面。无关爱,无关恨,无关这事实纠葛,也无关过往,只是,她了解,他活着。 那一夜,她在水深火热之中,嘴角纷飞。 修长的手指伸到床头按开灯,皎洁的月光垂下来,将他颀长的身影拉的悠长,指尖妖艳的波尔多轻挑摇曳,凌晨的夜总有一种特有的孤寂,连他的轮廓都染上了浓浓清寞。 嘴角抿成直线,俊冷的眸子里褪去白天的警戒,在空间里逐渐深沉。 从前,有人告诉过他,如果,受到了伤害,疗伤最好的办法就是,以牙还牙。这么多年,他无论何时何地,都摆脱不了这个魔咒,那人的眼睛在他心底一次一次将他引入深渊。 如果人生清冷,那么,我们就一起万劫不复。 嘴角扯开一抹生冷的笑,那一刻,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这夜色中生起,然后,沉沦。 轻轻推开公司的旋转门,安瑞触到冰冷的金色边框,她下意识的缩手,伸手从包里拿出卡,在同样金色的仪器上一扫。 幕紫今天穿了一套紫色套装,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娇俏可爱,安心微笑着走到她身边,拍拍她,幕紫愣神之中吓了一跳,哇的叫着往后退,看到是她,又用手轻轻的拍着胸口 “安瑞,想吓死我啊。” 无辜的摊摊手,是她想事情太入神 幕紫鬼祟的往四周望望,手拉起她的手,就往角落无人处去,安瑞微皱眉 “幕紫,我们该去组长那报道了。晚了可不好。” 幕紫神秘兮兮的将手指竖起放在嘴边 “小声点,瑞瑞,告诉你一个独家消息?” 见她凝神,幕紫一下子笑容绽开来,整张脸红彤彤的“瑞瑞,恭喜你,一星期后,你将会被提升为总裁特助。” 安瑞一个上午做事情都有些心不在焉,作为技术部的员工,她今天的工作却与幕紫和其他部门的同志不同,在这个存放了公司几十年资料的房间里,在这些密密麻麻的文件里,她想起幕紫早上跟她说的话,眉心紧紧收拢来。 一个新员工在上班一周后被提升为总裁特助,如此大的一个惊喜,她想无论哪个公司,这种事都是荒谬至极,所以,早上听幕紫讲完后,她望着她一双欢喜的大眼睛很不厚道的笑起来。然而,现在,她心里竟隐约有些害怕,她不知道,那个人要做什么,任何消息都不可能空穴来风,她甚至不确定,那个人,多年后,到底还是不是她的那个他,如果是?呵,她牵强的扯起一抹苦笑,那答案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如果,不是。 那么,一切…她抿抿甘燥的唇,强压下那股心脏最深处的疼,一页页整理资料。 微风吹过,男人手里的烟火愈发烁亮,灼人。视线阴沉的悬在书架间安静的身影,他的步伐不曾挪动一点,时光慢滑,如一把利刃长入心间,那纯白的身影在脑海里一瞬间清晰,他眼里光芒似迷蒙飘远,连星火落入手掌都不曾察觉。 玫红色的法国ssl地毯,踩在上面,给人一种柔软舒心的安适。然有的时候,却是忐忑不安,譬如此时,人事总监西然不得不踩着10厘米的高跟鞋再次面对这一张让她心慌脸红的俊颜,如此近的距离,她险些腿软,兴奋?不然,如果可以选择,她此刻宁愿他今天不曾见到过她,开玩笑,眼前这位刚刚可是仍给了她一枚炸弹。 左氏传统,用人必先厉人,如总裁特助这种工作,公司考虑的人选一般都要在副总监以上,如当今特助之一,微月,就曾是左氏优秀的营销总监。 更重要的是,总裁特助从来只一人,而,眼前的这个人,告诉她,一周后,训练安瑞让她成为他的特助,当时,她听了手心不住的冒汗,思量后不得不小心提醒他,哪知话还未出口,他冷凝的眼风扫过来,顿时让她禁了声。 这个一个月前上任的左氏总裁,霸气,倨傲,俊朗,冷漠,所有人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都有一种错觉,就是,仿佛天生他就该做在那个位置上。一个月之内,经多年沉淀以有些暗沉的左氏在他的领导之下迅速如正入轨道的火车,活力十足,干劲十足,没人知道,他几乎引领了另外半个左氏, 10年成就左氏,而他,1个月,让逐渐沉睡的雄狮清醒。 如此惊人的速度,尽是无人所知,除了公司高层,和员工愈涨的工资,左氏像一个神秘有着无限张力的鹰睥睨天下。 “左总,诉我直言,您的想法违背了左氏多年的传统,而你我都知,对左氏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 西然小心翼翼的说完,只见对面的人手指玩耍着轻薄的手机,有一下没一下的转动,那剪影,帅到让她心微微一杨,然那黑色如墨的眼,让她心神警惕几分。 不得不说,他是个情绪高手,老练如西然这般,见他许久没有反应,心里慌了。 “传、统?”他玩味的咀嚼这两个字,在那漫不禁心的口气中,西然整个身子立时紧绷,他眼里冷寒的星光告诉她,他此刻极致的不耐烦,他将转椅转向窗边,眼神扫过她,声音在这艳阳里不带丝毫温度 “那就在传统里加一条。” 不容半分质疑,西然脸一阵青一阵白 “左总,这……” 烦躁的扔掉手机,他冷冷开口“你没听清楚吗?我、说、的。” 话落,西然不敢停留,几乎是跑出了办公室。 第十章 在此之前,西然甚至不知道,公司里还有安瑞这么一个人。当助手将她的资料掉上来的时候,她妩媚风情的凤眼顿时沉了,她想不通,从来理智,淡漠,有原则的总裁,会为了她,做一件如此幼稚的事。 尽然是、她 论姿色,她不及她,更别说微月,论实力,她虽然在学校里表现突出,甚至超乎常人的在毕业前就拿到了软件工程师的证书,放在技术部或许是个人才,可是,对于总裁特助来说,她毫无疑问的就是一个完全不懂的白痴。 有些厌恶的推开手里的资料,拨通内线,对方没过多久就接起,女人温婉的声音传来。 接连几天,安瑞都是在这栋房间里度过,她有时候,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六年前,这格子的布置像极了那时的图书馆。偶尔跟幕紫吃饭,偶尔加班加到公司无人,这种日子,简单,单纯。 她不去想以后,不去想所有的人,她一个人的世界,美好与空洞,在心间流淌静谧。 然而,有人却并不想如她愿。 好像无论在哪里,都能碰见他,那天,她因为一些资料的遗漏而被总监骂了一顿,她做错了事 ,甘愿静静听训,然那话语到最后甚至有些不堪入耳,多年来她已经练就了对这个世界淡然,可是,那一刻,她良好的自控力却控不住从心头涌上来的愤怒。 “人贵在自知自明,你这种人我见多了,安瑞,话挑明了,我不信你不知道总裁有意升你为他的特助,不过,我不明白,你做上这个位子,是以一个员工的身份”话语暂断,她嘴角讥诮的牵起“还是以一个女人?” 根本不需要她回答,她转身离去,安瑞指甲深深扣紧手掌,瞬时压下眼中的色彩,她拿起自己的包,走进电梯,手指在下移的时候突然回返,指到最顶层。 夜的冷风吹乱了她的发,视野里,灯火明亮,她的心渐渐平息。 捋捋额前的发,她懊恼的记起很久都没跟母亲通电话了,掏出手机,听着听筒里的嘟嘟声,很久都没人接,她摁掉手机,准备下楼,一回身,那光景一时间煞了她的眼,她的角度能够看见男人高大的身影与女子暧昧的重叠,红晕立时爬满她的脸庞,连耳根都火辣辣的烧,一时竟无措,后悔自己怎么刚刚不注意些,男子渐粗沉的喘息透着浓浓情、欲,女子骄弱的低喃仿佛把空间都染上暧昧与羞涩。 几近缠绵,他们吻得浑然忘我,回忆在脑海里翻炫,她几乎整个心脏都突突突的将要跳出来,脚步有些匆忙,却放的极轻。 “嘉…………嘉……………”唇齿喃呢,溢出此身那最动听的呼唤 迈开的脚步一顿,她怵然睁大双眼,急速的回身让她整个身子有些不稳,摇晃了几下她才稳住自己,手里的包随着着力点的松懈而咚的一声砸在冰冷的地板上,心就像是被千万只手纠紧,折磨,明明腿像被灌了铅般的沉,仿佛自己一个上前,就会再也不属于她,却还是要一步一步。 男人的侧脸在视线里一点一点清晰,他埋在女人的长发里,发丝凌乱,此刻的颓废中整个人透着极致性感,鬼魅。她以为这是幻觉,她以为,她花了眼,良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她的痛肆意蔓延比这六年来的疼痛累计都还要刻骨,最深刻的记忆因为越熟悉而越丑陋。 曾今深爱的恋人,而今,在自己面前,上演一场绝美的背叛。 曾今她宝贵到连尊严都可以放弃的东西,而今,在另一个女人嘴里喃呢,吞咽。 他的舌尖吞吐着女人白皙的耳垂,女人微微挺起胸,轻客着眼,痴迷沉醉。她就那么看着他们,同样的场景,不过换了地方,换了人,眼中的泪水,模糊了眼前的身影 她以为他不认她,有他的苦衷,她有千万种设想,尽管她想不到他们都可能是些什么,可是,她固执的认为他们一定是存在的,甚至她想,或许他失忆,一场车祸,极有可能失忆的,不是吗? “为。什。么?”风卷着残音,她一向觉得这个词无任何意义,她却还是想问他。 男人的身形一僵,狭长墨黑的眼异常亮,嘴角诡异的弯起,整张脸与女人的迷蒙痴迷截然不同,似打了一层薄霜,有着一种肆学的残忍。他浓眉一挑,手上一个大力,女人绵长的呻吟在这夜里格外清晰。 “嘉…………” 那一声,几乎是点燃了她所有的怒火,和疯狂。 大力的拉过女人,她直生生对上他的视线,一字一句,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让、她、滚。” 女人许是被她眼中狠绝的神色骇住,几乎狼狈的逃离。 妖娆狭长的黑眸闪过丝丝玩味,手指卷起一撮发,一圈一圈揉弄,浓眉邪挑,嘴角浮起一抹毫无温度的笑,对上她愤怒的大眼睛,然后,手上一个大力 “丝……”她死咬着唇隐忍,却终是滑出。 长臂伸过去将她禁锢在他跟墙之间,他俯身牵起她的手,往他的下身而去,她盯着他,眼睫都未曾动一下 “怎么,宝贝?很嫉妒?”他低头探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挑逗着她的敏感“我不介意,换个对象。”冰冷的指尖如地狱凌迟,她直觉身体寒意遍涌。当冰冷的唇贴上冰冷的唇,两片毫无温度的碰触,有的,只是,彻骨的冰冷。 “宝贝,想不想知道,我如今的技术跟6年前比,是否渐长?嗯?” 他的声音在唇齿间撕磨,眼神从未离开过她半分,她的泪,她的伤,她在他话落时,那惊世的绝望,他都看在眼里。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如此大的力气,可以将他推倒在地,他痞气的笑刺激着她所有的感官 6年前 6年前…… 6年前………… 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青紫的唇抖动着,手指颤抖的抓紧他的衣领, “你…一直都知道我是…谁。” 好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他冷冷看她,那眼里的恨像是撕碎她都无法泄愤, “我、从、来、都、没、说、过、我、不、认、识、你。” 像是觉得不够,他站起身来,整理好衣物,黑色的西装犹如恶魔,昏黄的灯光下,他给了她一个颠倒众生的笑“hello ,我亲爱的,前、女、友。” 第十一章 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些食品蔬菜,收拾好屋子,当各色鲜美的菜上桌,门铃正好响起来,安瑞取下围裙,门刚一打开,便迎上一个热情的拥抱 “瑞瑞,想死你了。” “嗯,我知道。” 楚茜放开她,故作夸张的往后跳了几步,无限惋惜的说,“啧啧,孩子长大了。” 她嗤的一声笑出来“什么跟什么啊,快进来吧。"“好香啊。看来有好吃的?” “饿了吧,自己拿筷子。”安瑞去厨房端出最后的汤,见楚茜自己盛了饭,正站在桌边狼吞虎咽,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 “你慢点吃,我弄了很多呢。” “瑞瑞,这些都是你做的?”楚茜从美食中抬起头来,眼睛亮闪闪的,“恩,跟妈妈学的,怎么样,味道还行吧。”安瑞接过她的碗给她盛饭,楚茜夹了些菜放进嘴里,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颇有些懊恼 “瑞瑞,早知道,把你娶回去得了。”,“免得老头天天在我耳边念。” “咳。。。。。。。咳。。。。。”一口饭喷在碗里,“你肯娶我还不肯嫁来着。” 两个女孩对望了几秒,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瑞瑞,睡了吗?” 楚茜推推她,“嗯。。。。。。。”她翻了个身,声音里透着疲倦,“瑞瑞,我好不容易休假,你陪我说会儿话。” 安瑞觉得眼皮沉压下来,实在睁不开,最后硬撑着睁起眼“茜,这几天公司事很多,你明天还要回c城呢,快睡了。” 楚茜不依,扯扯她的睡衣“你也说我明天就走了啊,陪我聊聊天。” 安瑞下意识的点点头,眼睛却还是闭着的,“瑞瑞,你相信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吗?” 楚茜望着天花板,傻傻的问她 灰姑娘?安瑞想了想,睁开眼睛,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没事吧,童话故事看多了?” 楚茜翻了个白眼 “切?正经点。” “王子骑白马的速度太慢,以至于错过了灰姑娘的下一班公交车。” “嗤。。。那王子跟灰姑娘有没有相遇在同一个终点?” “嗯?” “譬如,你跟他?” 安瑞一愣“不,我不是灰姑娘,他也不是王子。” 王子爱过灰姑娘,而他却恨她入骨。 灰姑娘爱上王子,注定,倾此一生。 我们活着,努力生活,一步一步,像蜗牛,终有一天,会到顶点。 你在我的生命中是那最闪亮的星这世界那么大我的爱只想要你懂 陪伴我孤寂旅程 你知道我的梦你知道我的痛 你知道我们感受都相同 就算有再大的风也挡不住勇敢的冲动 努力的往前飞再累也无所谓 黑夜过后的光芒有多美 轻手轻脚的走到阳台,那熟悉的号码让她心情一瞬间交杂混乱,接通电话,“喂。。。。。。” “出来,暗夜。” 按夜是这个城市有名的会所,想找它并不难,穿好衣物,安瑞看看时钟,凌晨一刻,挥手招了一俩计程车 是个女司机,她看了看她,一张脸没什么表情,声音亦淡 “去哪?” “暗夜。” 那女司机在听她报出地点后眼中闪过几丝复杂的情绪,“一个女人,大半夜的,小心点。” 对于这陌生而奇异的关心,安瑞心里一暖,对她微笑,“谢谢!” 没过多久,车子便到了,安瑞刚拉开车门像是想到了什么,折回身去“大姐,夜晚自己开车也小心点,不然你家人会担心。” 女人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安瑞听到她说“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到这种地方来。” 直到走到大门前,她攒紧的手指才送开来,其实,她比谁都清楚,这是个她不该来的地方。如果,她知道她的恶运将从这里开启,那么,她想,她绝对不会,因为他的一句温柔的话语,而弃了自己所有的坚持和城墙。 这里是城市里常现得灯红酒绿,奢华的吧台,欧式风格的布置,华丽的s舞台,那上面,美艳的女郎扭着性感的腰臀,上演一场诱人艳舞,零零散散的男女分布在这里,她们浓妆艳抹,他们西装革履,在这神秘的紫薇光下,宣泄,释放。 安瑞被侍从带到一个vip包间,门一刚打开,她便被一股浓郁的烟味呛到,透过层层雾气,她看见一个穿白色西装的男人复在女人半裸的身子上,交缠。安瑞下意识的想要退出房间,昨晚的那一幕让她刻骨铭心,今天同样的一幕是要让她重温吗? 她直觉一股恶心从胸口传来,下一刻,她转身,门却被锁上,她有些气急败坏的去扭,最后一下,她狠狠的踹上门 碰的一声 打扰了男人的好兴致,男人低咒一声,从女人的波峰里抬起头里,阴冷的眼扫向罪魁祸首。 那是一个挑不起男人任何欲望的女人,她穿着蓝色的针织毛衣,蓝色的长裙,白色的靴子,垂直的发随意的拢在一边,她清秀眉眼之间似有千万风情,却不任世人碰触,那耀眼的蝴蝶耳坠,在她白皙的耳垂上,静淡纯美,如黑暗中一瞬间注入阳光,欧墨黑暗多年的内心,微微波动。 他的一步步靠近并未给她带来任何的影响,他凌厉的眼眸一闪,心中一震,她不怕他,她尽然。。。。。。。对他,没有一丁点畏惧 呵,很好玩 “不怕我?”他站在她面前,低头注视她,浑身散发的肃杀一瞬间充斥她整个空间,欧墨手指轻佻的滑过她柔嫩的脸蛋 她轻轻皱眉,本以为他指尖的温度以是这世间最低的了,然眼前这男人,他的指尖,犹如冰块,沁骨。 她冷然挪开他的范围,“放我走。” 欧墨瞳孔一缩,心里一紧,指尖几乎是立刻划出口袋,一瞬间掐上她纤细的脖颈,一个大力将她压在墙上,他的膝盖蜷缩着撞上她的,听到她吃疼的呼唤,他嘴边扯起一抹得意却阴冷无比的笑 “女人,这里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能走的地方。” 隐在黑暗里的身影静静的观看着,一口饮尽手里的红色液体,那甘冽火辣在侯间翻腾 美丽的丹凤眼在黑暗里轻磕 看,上帝所谓的爱宠,即将在她手里,化为烈焰 第十二章 那是一种似空灵墓间森冷幽绿的光,有着渗入的恐惧,安瑞直觉从头到脚都寒意生涌,那卡在颈间的双手,掌控着她的呼吸命脉,鼻间的气息越来越微薄。 欧墨眼神更暗,手上一松,一霎那,她失力,他稳稳的将她接住,火热的唇瓣堵住她所有的呼吸。 她在稀薄的空气里挣扎,眼睛倔强的与他对视,他亦看着她,伸出舌尖,仔细描绘她的唇形,然后,他的舌向下移动,一点一点,落在她瘦削的锁骨上。 她只是淡漠的看着他,不动,亦不闹。 欧墨的动作越往下越迟疑,最后他低咒一声,从她身上离开,浓眉蹙紧盯着她,看镇定的整理衣服,然后,将自己的发挽起来,问他 “有水吗?” 他玩味的看着她,半响后,将桌上的一杯啤酒递给她 她把玩着手里的杯子,然后,用手指沾些,一寸一寸抹过他碰过的地方,那酒染昏了她白皙的皮肤,在这暗沉的灯光下瞬间明显。 他眼里的火焰也随着她的动作升腾,她在干什么?洗干净他的痕迹?该死的女人!暗夜里,这个男人浑身染上了黑色的杀意。 “女、人,别再试图惹怒我?” 不然,就算是他的喜欢,也保不了她一条命。 她冷笑,她什么都没做过,至始至终都是她像一个玩偶,被这个男人玩与手掌,现在却一切源自她“放我走,除了出卖我自己,条件你开?” 男人黑沉的脸色在听到她说的话后眼中一瞬间停住,继而眉头松开,瞳孔之中满满促狭,窝进沙发里,他的整个人隐在一片朦胧中,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是第一个跟我谈条件的女人。”那话语里似有惊喜,又似毫无温度,安瑞心中一顿,上前去 “这世界上的事,总要有一个人第一个去做。” 她知道门边有一个指纹识别器,或许,除了他,没人能带她出去,那么,她就用最直接的方式,来赌一把。 赢了,她可以继续自欺欺人 输了,她或许,这辈子,都再也看不到光明。 她懂,他西装袋里的硬物,曾磕了她的小腹。 他慵懒的半眯着眼,除了出卖自己条件你开,她很聪明,可他未必买账,送上他手里的猎物,他欧墨从来没有放掉的先例,甚至从没有活着离开他身边过。 然而,那一刻,看到她清冷的眉眼,他心里似有一朵百合静燃绽放,他上前,嘴角的笑容尽似有些小孩子般的天真,凑到她耳边。 隐在黑暗里的人因为太过用力而指节都有些发青,她讥讽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恶毒的不甘 “一度让世人惊骇的欧少能如此怜香惜玉,还真是罕见?” 欧墨抿一口红酒,舌尖嗜血般滑过性感的唇瓣,眼中阴寒淤积, "别动她,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炼狱”。” 黑暗里的身影一僵,话语哽在喉间。 欧墨望向那扇紫色的真皮门,他从来不知道,有人的身体可以如此的冰,那种冷,连杀人无数的他都有一种想要温暖的错觉。 踉跄着快步向前走,她所有的伪装在逃离那扇门后褪落,她的腿有些软,只得放慢脚步,她不敢回头看,腰板挺得很直,临近门口的时候,她停下来,低头大力将自己的裙子撕到腰身,撒开袖口,领口,然后,在嘴唇上狠狠一咬,鲜血丝丝渗透出来,擦干眼角的泪,掩下眼里的疼痛和慌张,她略显苍白的面容恢复了平常的淡然。 走到大门口,看见那倚在跑车边的男人,她嘴角冷冷扯起笑,走向他,然后,俯身 “总裁。” 左戈从来没觉得这个称呼如此刻般那么刺耳。 他上下的大量着她,当视线移过她的狼狈,红肿的唇瓣,凌厉的衣衫,撕开的长裙下她白皙的长腿刺了他的眼,他的呼吸随着心里莫大的怒火与空寂加深,难怪,难怪他等了这么久都不见她来,难怪她的电话通了总是没人接, 那想法在脑海里翻腾,他体内仅有的一丁点冷静随之破灭,大力拉开车门,跟本不理会她是否会撞上,他疯狂的将她扯进车内。 今晚,当摁下电话的那一刻,他心里竟莫名的紧张,他不知道,自己是希望听到公式化的女声多点,还是希望听到她的声音多点,然他的指尖来不及整理他复杂的情绪以为他做出了决定。当她的声音传来,他站在街头,多年死寂的心竟奇异的感觉到了那股他不愿承认却也离不开的,温、暖。 他懊恼,她的身影就像致命的罂粟花,他该死的发现,他从来都没有摆脱过。 然而,现在,她在干什么?呵,那想法让他觉得连自己都脏。 掐住她精致的下颚,他眼里怒火滔天“怎么?快活够了,安瑞,你最好给我一个足够说服我的解、释。不然,我不保证,你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安瑞觉得浑身都是痛的,她真的不想看到他,她宁可骗自己那个电话不是他打的,可是,那么巧,他就站在门口,对她笑。 他在那里 他在那里 一直在那里 可是,这一次,她不再想数,不在想一步一步 因为,她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那里,以不再有等待,不在有那个焦急的少年拿着冰激凌,包容她的任性。 “需要吗?”她冷冷却坚决的一根一根搬开下颚上的手指,她的倔强从来没有如此有说服力,让他忘了一切。 推开车门,走出那令人窒息的空间,她很随意的低头 “谢谢。” 谢谢你告诉我,有些人,一旦错过,便是一辈子。 谢谢你告诉我,原来,童话都是骗人的,她不想当灰姑娘,却丢了玻璃鞋。 谢谢 男人隐在黑暗里,一动不动 他怵然抬头,多年前的场景仿佛再次在他面前重叠,一口腥气涌上喉结,他任那深入骨髓的痛处将每一处撒咬,吞咽。 嘴边漾起一抹凄凉至极的笑 看她 发在风中飞扬,看她 清淡的眼神亦如当年般残忍,她说”嘉嘉,恭喜你,成功了。” 第十三章 楚茜迷糊之中,触到一团冰冷,她睁开眼睛,摸到台灯,明亮的灯光里,安瑞嘴唇青紫,脸色苍白,整个人蜷缩在一团,瑟瑟发抖,她睁着一双大眼看着她,泪水一滴一滴浸入发丝,她就那么死撑着不眨一次眼 楚茜心里隐隐的痛,“瑞瑞,怎么了,大半夜的,又做噩梦了?”她起身抱住她,轻轻安慰她“你傻啊,梦都是假的嘛,翻个身就忘了。” “楚茜,我。。。没事。” 浓重的鼻音泄露了她所有的情绪 楚茜苦涩一笑,对啊,这才是她所认识的安瑞,从不将自己的脆弱示人,即使,如她,都不行。 可是,瑞瑞,有的时候,人太过隐忍,真的会很痛。我知道,你的伤很深很深,却不愿让它结疤。 安瑞再次醒来的时候,楚茜已经离开了,茶几上压着一个小纸条。安心柔柔睡散的头发,低头拿过纸条 “瑞瑞,原谅我当鸵鸟,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选xxx吗?我不想看着我最好的朋友一步步将自己毁灭,我却无能为力。瑞瑞,当我求你,对自己好一点,那怕一点。。。。。。” 安瑞放下纸条,她哪有要毁了自己,她不过是想学会伪装而已。 二二在沙发上打了好几个盹,引擎声让她清醒过来,led显示屏里重播着新闻,见门口出现那抹熟悉的身影,她穿起拖鞋,温柔的迎上去 “哥,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 “有些必要的应酬。怎么还没睡?” 递给他一杯水,二二脸上闪过一抹红晕,“中午睡了会儿,晚上有些睡不着。”“很晚了,去睡吧。”左戈伸手捏捏眉心,放下手里的水 “好,你也早点睡。” “嗯。” 左戈淡淡应她一声,随即拿过遥控板有些烦乱的换着频道,半响,他仍掉遥控板,伸手摸出茶几下的烟,抽出一根点燃,他的脸在一缕一缕的烟雾中不真实起来。 那是一个很美的傍晚,夕阳晕红了苍穹,深秋的红叶随风而飘,云卷云舒,一切如此静好,她似一个精灵般在他的视线里灵动,那沙沙的声音让少年的眉宇悄悄舒展开来,连心里都暖的能比了那红焰。 那个时候,他望着面前如天使般温暖的笑容,对自己说,程嘉,你看,这是老天给你的补偿,你的女孩,你未来baby的母亲,他的老婆。 第一次,他学会了庆幸,庆幸他们把她带到他身边。 然而,当他摒弃一切,想要为她努力的时候,她却领了另一个男孩摧毁他们的世界。 她当着他的面,跟他拥吻,她当着他的面,将刀子插入他的身体,无论他怎么求,她都不看他一眼,她说 “程、嘉,你滚。” 那个时候,呵,她吝啬到连一个分手的理由都不愿意给他,一瞬间,她将他打入地狱。 她说“程嘉,我不要你了,你总是那么自大,那么霸道,我讨厌跟你在一起。” 她说“程嘉,我当初跟你在一起是因为你有钱,现在,你没有了,我也没那个必要被你拖累。” 她说,“程嘉,你可不可以别这么死皮赖脸,你这样缠着我,很丢人。” 她说“程嘉,你还是不是个男的,你以为,跪在我面前,我就会心软吗?不过,我真的有些头痛,别误会,我是觉得你这么窝囊像个口香糖一样扒着我,很烦知不知道?” 她说“程嘉,算我怕了,我跟你下跪,求你离开我,行么?” 少年看着那曾经无数个夜里伴他入眠的面容,在自己面前下沉,只一秒的停留,他迅速转身,从此不再往后看一眼。 那些年岁,磨光了一个少年的脾气,毁灭了一个少年的梦,甚至他心中的所有一切与希望和梦好挂钩的东西,那以后,所有的阳光在他的人生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和嗜虐无尽的冰寒。 那些年岁,让程嘉这个名字,彻底停留,那年,他们16。 那夜,直到满满一烟灰缸都是烟头,他才关了电视,上楼。 那夜,月光很浓,纯白的月光透进来,打在他扭曲的脸庞上,似要帮他驱走那揪心的疼痛,却不曾想,夜愈深,他的梦愈清晰。 清晰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以铭记 他的额头不住的冒着冷汗,颀长的身驱缩成一团在白色的床间翻滚,手肘无意触到了枕头下紫色的手机 安瑞习惯性的接起手机, “喂。。。。。。” 良久,在她以为是骚扰电话而要挂掉的时候,对方残缺不清的支吾响起, “宝贝,我。。。。。痛。” 手机一下子从手里滑落,她捂着被子,多年后,第一次,放任自己,任泪水流淌成河。 第十四章 “安瑞,总监让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刚刚进公司,安瑞就看到了西然的助理莉莉,她礼貌的对她微笑“谢谢。我马上就去。” 西然拿起桌子上的资料夹,翻开又合上,然后又翻开。 敲门声响起,她开口“进来。” 西然一向不是个苛刻的人,通常她会说“请进。”可是,对于这个轻易就得到好多人可能奋斗几年甚至十几年才能得到的成就,她不甘,更不屑。 所以,她没那个必要给以尊重。 此刻,她的声音冷淡,直入话题“安瑞,从明天起你正式成为总裁特助,你的工作和办公室微月会为你安排,你的指纹已经输入左氏资料科,总裁特批,你今天可以休息。” 她将一份资料仍给她,头埋在电脑里。安瑞静静的捡起资料,那上面写着七个大大的字“内部人事任命书。” 西然显然对她冷淡的态度有些窝火,在她踏出办公室的那一刻,她冷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安瑞,你以为他以内部任命你代表什么?” 安瑞脚步一顿,然后,快速的走了出去。 她不想明白,也不需要明白,她只懂,她现在,在他身边。 。。。。。。。。。。。。。。。。。。。。。。。。。。。。。。。。。。。。。。。。。。。。。。。。。。。。。。。。。。。。。。。。。。。。。。 安瑞搬到36楼,正式成为总裁特助。 早上早早的起床,画了一个淡妆,昨天去商场买了一套黑色的职业装,看着镜子里清亮的身影,她淡淡微笑。赶第一趟公交去上班,划卡,上楼,她事先想找微月了解一下自己的工作,不料一天下来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36楼她暂时还上不去,只有作罢,在电梯门前愣了几秒钟,她深吸一口气,敲响那扇玫红色的门 “进来。” 他低沉着头,手指握着金色钢笔,在文件上勾画备注,眉心时而皱起,时而拢开,她以为他还没来,却不料他比这栋大厦的任何人都早,她眉心也跟着他皱起来。 他每天都是这么早吗? 初生的阳光在他身后铺开,让他冷俊的轮廓稍渐柔和,他的视线认真专注,一如多年前的那个下午,他参加奥赛归来,校长通知所有学生在操场集合,为这个耀眼的少年见证成功,他在众人的注视下镇定走上讲台,像所有人微颔首,然后,没有说一句话,他便以朝讲台下而去,人们自动为他让开道,俊美的少年走到脸颊晕红的少女面前,那嘴角的上扬的弧度一时间煞了万物, 他俯身,温柔吻住她的唇,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跟她说“宝贝,以后不要乱跑了。” 瞟一眼身前正在游神的人儿,他笔下的勾画并没停止,只是挪了个身,不在面对她,手下的横线变为波浪线,他执笔使劲将尾线拉直,终是收住了笔。 一个猛转身,视线牢牢锁在她身上,好气又好笑 “安瑞,今年你几岁?” 回忆被拉回,对上他讥诮的眼,立时转移视线, “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 “左总,我的工作是什么?” 左戈嘴角噙着似有似无得笑,她躲他,她尽然还在躲他? “那不是我的范畴。” “我知道,可是,我联系不上微月。”她的语气不缓不慢,冷静的为他解释 他冷眼看着她,嘴角的弧度收敛“给我一杯苦咖啡。” 苦咖啡,什么时候,他喜欢喝那东西了 她记得他以前最讨厌吃苦的东西,有时候,他生病,她往往要绕着他转很久他才会勉强的吃药,他总是说,那东西太苦。 “不是很讨厌苦的东西吗?”她几乎是习惯性的就接了他的话 “呵,我是不是该庆幸你还、记、得我、的、喜、好呢?”一瞬间,他以来到她面前,将她圈在办公桌与自己的手臂之间,将额头抵着她的,温热的气息喷在她鼻尖,“嗯?” “安瑞,你以为我还跟6年前一样傻吗?” “嗤。。。左总,你错了,总被叫傻瓜的那个人现在在你面前。” 左戈撑着桌沿的手握紧,跟她再靠近些,“你在讽刺我?”他一口咬住她的耳垂“安瑞,知道吗?你把你对我的恋恋不忘全都写在脸上?” 她怵然睁大眼,看着他离开她窝进沙发里,那股慵懒中透着一股霸气,熏了她的眼 “你不是很会演戏吗?”他眼里一暗“那么,就给我尽职点。” 演戏?他不是比她更好吗? 苦涩的咽了一口口水,她走过去,如他所愿 “为什么是以公司内部人事命令?”据她所知,这份任命书,恐怕也只有四个人知道。不愤怒吗?当然,不。。。是。 只是,我以为,这些都是不重要的。 “想看我难过,对不对?”她轻轻笑,他的目的就是这个吗?如果是,他根本不需要这么手段,这么兴师动众,想要保她这个位置,恐怕还是得花些心思吧。 他亦笑“你会吗?” “抱歉,我这个人很容易满足,所以,即使公司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在乎。”“如以前一样,你知道,我只爱一样东西。” 她轻挑的笑彻底让他眼中最后一丝清明消散,他将她仍进沙发里,随即压了上去,他猩红的眸子望着她,像是要将她撕碎 “钱?只爱。。。呵,那他呢?你的小情人,你舍得?” “当然,不、舍得。” 一字一句,她仰头,倔强的像个小鹿。 他埋进他的发低低沉沉的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的胸膛贴着她的,上下规律的起伏。 “很好笑,左总,我个人不介意拿着你高额的工资陪你在这打发时间,不过,我得提醒你,你的员工在敲门。” 他从她的发间抬起头来,他温柔的笑脸,让她几乎错意了时间,他说 “安瑞,没有开始,没有过程,哪来的成功。so。。。。。。。” “敢不敢?”她心空了半拍,那温柔,她丢了太久。仰头,抿一抿红唇,望进他深邃的眼,那话语听在他耳里似真似幻“生死相随!” 那是安瑞第一次,看他,满足的像个得到糖的小孩子,然,后面的那句话却让她头脑再一次空白 温润的声音绕在耳边 “宝贝 ,现在,game on。” 第十五章 “宝贝,现在,game on。” 安瑞听完他的话后呆愣良久,直到微月进来,跟她打招呼,她才回过神来,而他,神色以恢复平常的冷淡, “你好,安瑞。” “总裁,这是您要的资料。”左戈接过,随意的放在桌子上,嘴边漾起一缕笑,视线移到微月身上,迅捷的捕捉到她一闪而过的慌乱 “微月,最近很忙?” 微月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全身十二分戒备,思量着该怎么答这句话,以她多年来优越的观察力,他绝对不是在关心下属,相反的,她感觉到了危险。 她不敢贸然而答,一个不合适,她很可能像前几天西然一样,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位总裁从来不按章法出牌,有些时候,他的洞察力和脾气都是惊人的。 “总裁,为公司效力是我的职责和骄傲。” “哦?是吗?很好。”他说话间一直看着她身边的人,微月有些疑惑的顺着她的方向看去,一下了然。 视线定在她恬静的脸庞 “微月,现在我为你腾出时间,听你给她安排工作?” 微月脸色瞬间煞白,心中不禁懊恼,定定身形,向面前的人俯身鞠躬“总裁,对不起,是我的失误。” “失误?呵?微月,别妄自菲薄,你可是我得力的助手,左氏以后可得靠你呢。”他视线豁然扫过她,那眼里的怒意让微月几乎站不住脚, “是,。。。总裁,我应该事先为安瑞安排工作和办公室,这是我的职责,而我因为个人的一点私事而忘了,是我失职,请您处罚。” 安瑞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们,心里百味参杂,听说左氏的制度很严,一个不留神,很可能辛辛苦苦奋斗的成功就会成为泡影。 微月可谓女人中的极品,170 的身高,标准s型曲线,妩媚漂亮的脸蛋,海藻般的长发。看到她怜弱的眼波,连她都不禁动容。 可是,她未必需要她帮忙。 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的那道灼热视线终于退去,办公室里压抑的气氛仿佛也一下子消散, “都出去吧。” “微月,仅此一次。”微月的脚步一顿 “是,我不会有下次。” 刚走出大门,微月长长舒了一口气,拉着安瑞进到旁边的一个办公室。拉开紫色的窗帘,让阳光透进来,微月才转过身来,好好的打量眼前的这个人。 脸蛋还算清秀,身材还算可以,不过,也就是一丢人堆就找不到的人。 她故意冷着脸,语气却很轻松“安瑞,购有心机的啊,知道怎么找机会去接近总裁,怎么,有收获吗?不过,你难道就没考虑到得罪我你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么?” 安瑞被她直白的话语哽住,这里的人说话都这么吗? 不过,微月说这话的时候,她没有感到一丝的不快,“有啊,不过你不觉得讨好他比讨好你有用?” 许是被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狡黠震住,微月半响才回过神来“不是吧,安瑞,你很没志气。” “嗤。。。。。。。你很幽默。” “哼?承蒙夸奖。”“好了,跟我来吧,差点叫你给害惨了,你的办公室在我隔壁,今天你就先熟悉熟悉总裁的基本行程吧。一周后,你正式接手这方面的工作。” “好。” “有什么不懂的来问我,” “好。” “微月姐,谢谢。还有,刚刚不好意思。”微月让安瑞感觉很亲切,即使今天她们才刚刚接触,她心里却像她们认识了很多年一样,这种感觉连第一次见楚茜都不曾有过。 “没事儿。”微月温和的对她笑笑,然后,便走了出去。 安瑞整理好自己的东西,然后开始翻看他的近几周的行程目录,白色的纸张从上到下满满的一篇,还有下一夜,会议,聚会,合同洽谈。。。。他比她想象的还忙。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以为这些公司的老总都是随心所欲,却不想,他有这么多的事要做。 点开他以前的行程记录,从1个多月前到现在,原来,他1个多月前才回国,原来,他并不是,一直在这里。 安瑞傻傻盯着那最开头的日期,心里似有一弯清泉,缓缓在流淌。 如果她没记错,她再次见到他,是他刚刚回国一个月。 她记得以前,他经常会莫名其妙的不见,有一次,他不见了,起先,她找不到他,就去他家别墅等,等到最后,她没了耐心,心里越来越急,就窝在他家铁门边哭,心里难过的要死,声音也越来越大,吵醒了门里的保安,保安出来问她找谁,她泪水流的更汹了,不理人继续窝回去,保安拿她没办法,只好又回去。 不一会儿,身体便被一个温热的怀抱拥住 那个时候,她哭着在他怀里蹭,她告诉他,最多一个月,她的等待最多一个月,如果他不回来,她就不要他了。 他拥紧她,轻吻她眼角的泪。 那个时候啊,安瑞仰起头,让阳光直直摄入她的眼睛,有些痛,却不悲伤。 第十六章 安瑞刚走到门口就被幕紫拉到边上,在一家咖啡厅坐下,幕紫激动的吼起来“安瑞,怎么回事?” 安瑞知道她想问什么,见有人向她们这边看来,她赶忙拉下她 “喂,你小声点,别人都在看我们。” 幕紫望望四周,微微笑,然后,凑近她“怎么你明明在公司,而部长却不透露你的一丁点下落,跟没你这个人似的,你一整天跑哪去了?电话也没人接?” 安瑞掏出包里的手机,果然没电了 “我手机没电了,幕紫,我今天一天都在公司,36楼。”幕紫顿时被一口咖啡呛住,“咳。。。咳。。。。咳。。。。瑞。。。瑞,我不相信。”她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像是不信,又怕信,安瑞如何不懂 “傻啊,我是那种人吗?幕紫我只是工作,我接到公司的安排,我才去的,至于说为什么没有人事命令,那是上面的事。” 幕紫急了“她们不会让你做犯法的事吧。” 这么藏着掖着,肯定有鬼 “嗤。。。。你还能再夸张点。。。。。比如说,她们把我卖了啊。。。。“ “死安瑞,我是在关心你好不好?别人我还不理呢。不过,瑞瑞,你不觉得这事蹊跷的很吗?你知道我那天听这个消息是出自谁口吗?我当时太高兴了,就。。。。。” “幕紫,我知道,我们不说这个好吗?我呢,就只是想要一份好工作,多赚点钱,给我妈买一套大房子。走吧,我请你吃饭。” 说着,她拉起她就往外走,幕紫有些犹豫,梗在喉间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好啊,看我今晚不好好宰你一顿。” 。。。。。。。。。。。。。。。。。。。。。。。。。。。。。。。。。。。。。。。。。。。。。。。。。。。。。。。。。。。。。。。。。。。。。。。。。。。。。。 吃完饭,安瑞为幕紫叫了车,自己顺着路走回来,她们吃饭的地方离她家不远,看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夜晚的风吹在脸上,她舒服的深吸一口气。 她的公寓来了一位客人。黑色的跑车在昏黄的灯光下有一种隐隐的压迫感,安瑞看那人黑衣黑发与这夜契然。她承认,这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男子,然,那吸引力不是靠近,而是远离。让人一见,就本能的想要逃。 安瑞认识他,她想他那如狼般绿幽幽的眼神,任她想忘都不行。那种眼神,叫杀戮。它代表,鲜血。 她下意识的后退,手腕却让他紧紧的攒住“安瑞,我说过,看见我不准跑。”他嘴角抽了抽,仿佛隐忍到极致才能克制住自己手上的力道 那晚,他的条件是,任何时候,任何地点,见了他,都不准躲。 而安瑞知道,这个条件,对她来说,就像一个开启的牢笼,她期盼,那只是她的幻觉。 可是,在多的不确定也真实了。 她不再挣扎,垂下眼,冷声对他说“我答应的事我会做到,现在,放开我。” “那如果我不放呢?你会怎样?” 欧墨眯起眼,“安瑞,你一早就是我的。”她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凭什么?“一早?笑话,我是你的,你以为你是谁?我告诉你,你不配,你就是一流氓,别让我说第二遍,放、开。” 电光火石之间,她感觉额头一凉,黑洞洞的枪口此时正对准她的脑门,安瑞心一阵急遽收缩,恐惧和惊慌随着血液冲上头顶,一瞬间空洞了她所有思绪理智,似曾相似的画面在脑海里迅速翻搅,心口扯揪般被撕裂,那痛让她整个身体都剧烈颤抖起来,然后,她双腿脱离,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当嘴里尝到一股腥甜,安心才下意识的逼回以流逝的那份理智 他顿下身来,似乎对于她的反应很愉悦,用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柔她的头 “女人,我说过,不要试图惹怒我。” 安瑞厌恶的挥开他的手 “你。。。想。。。干什么?” 她要努力才不会让自己心里的恶心翻涌,欧墨眼神一暗,缕缕她的长发,低头凑到她耳边,沙哑的声音犹如魔咒“要。。。。。。你。” 他在她杀人的眼光中施施然离开,执起她的手,映上一吻“亲爱的,2个月后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了。” 那‘永远’两个字让她一瞬间脸上血色全无,身体冰冷的没有一丝知觉。 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谁?” “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在空间里加深了所有的恐惧,下一秒,他咬上她的唇,立见血“安瑞,我不喜欢我记得你而你却不记住我,听好了,我,欧墨,你的男人。” 那一瞬间,安瑞的恶心在也忍不住,狠力推开他,向路边的花丛而去。 “亲爱的,我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你一定会喜欢。” 安瑞望着那两黑色的车在,指甲深深的嵌进手心,当她摊开时,手心里以有几个鲜红的指甲印。 欧,墨欧,墨这个名字,她太熟悉了 呵,欧、墨 。。。。。。。。。。。。。。。。。。。。。。。。。。。。。。。。。。。。。。。。。。。。。。。。。。。。。。。。。。。。。。。。。。。。。。。。。。。。。。 安瑞没想到,今天晚上还有另外一个不速之客,而他们的到来尽是如此凑巧,一个前一个后,不早不晚。 左戈老远就看到那女人整个人晃晃忽忽的坐在花台边,头发有些凌乱,他一个急刹,猛然关上车门,火大的走过去柠起她“他不是很爱你吗?你不是很幸福吗?怎么?现在你这个样子是要怎样?告诉我,你他妈这么狼狈的总出现在我面前是想怎样?” 安瑞那一瞬间看他,比陌生人还淡,她只是说了一句话“左戈,你弄疼我了。” “呵,疼,安瑞,你也知道疼。” 他气急,怒火的仍了她,只听一声碰的脆响,她重重的摔在地上,手心的伤口因为再次被擦破而传来火辣辣的痛 然后,全身都是痛的 她怎么会不知道疼,左戈,你从来都不知道我的痛是唯一可以跟你较量的东西。 因为,我痛到说服我活下去 我曾经很想问你,这个惩罚够不够,可是,那时,你不存在。 “左戈,你不是程嘉,我明白。所以,别走近我。” 那一刻,左戈的心像是被挖了一个洞,那痛亦如当年,把这6年来的努力都毁于一旦,他脸色黑的骇人,转身一拳打在路灯杆上,力道之大让坚实的灯杆都摇晃起来。 然后,安瑞听到他低沉的声音“我以为,你在等我。”那股忧伤,挖出了她内心最深处的那处痛,那处好多年最致命的伤。 “对,我等你很久很久了,你想听这句吗?如果想,我很乐意帮助你?” 温婉的笑在空气中滞留,她的脸在他视线里一瞬间美得倾国倾城,却像是最后一次樱花绽放,惊心动魄的凄凉,彻骨的绝望 他心里阵阵抽痛,想要向她伸手,却看她艰难的站了起来,向公寓走去,口中低低喃呢“我本来想做你的新娘的。” 那声音随风飘落,随风而过。 男子站在原地,许久都未有任何动作。 第十七章 左戈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她细小的手臂,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俯身轻吻上她的唇,他深情看她,像是要把她的每一个角落都温习一遍,像是这世界唯一的珍宝,需要用所有的心去疼,辗转磨砂,他的唇温润软和,他的手轻柔温暖,他的气息干净清新,安瑞的泪随着眼眶慢慢滑落。他细细咬着她的唇,贴上她的脸让她的泪沾在自己脸上,然后一点点将那咸涩的液体收藏。 额头抵着额头,他们静谧的拥抱彼此。 “我想回家了。” 家。。。。。 左戈苦涩的想着这个字,心里面是整片整片的空寂,她因为闭着眼跟本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如果她睁开眼,她一定会发现,此时的左戈,完全没了平时不可一世的冷厉威风,他倨傲的眉宇间是一片颓败,身形有些单薄,周身笼罩着一股极致无奈疲惫。 良久,他蹭了一下她的鼻尖,离开她。 “到此为止吧,安瑞,我们。。。。就。。。。。到此为止。” 安瑞将头垂下去,一寸一寸,直到她整个身子都半弯下去,她捂着胸口,不敢去看他的背影,她怕,只一步,她就会求他回来,她就会将他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还是忍不住,她抬头,看着他在自己视线里消失,那背影依旧英俊帅气,依旧是她生命里独特的风景,可是,嘉嘉,我知道,我们再已回不到原点。 嘉嘉,其实,你知道吗?我并不如你所见的坚强,在遇见你以前,我强撑着外壳来面对周遭。我以为,我的世界本该如此,因为,我是个吵醒上帝的孩子,它告诉我,我此生,注定,不该幸福,我此生,注定会成为黑色炼狱。可是,后来,我遇见了你,我骗自己,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噩梦,梦醒了,幸福回来了,我便可以不再活的那么难,只是,到最后,你还是不在我身边。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bmw发动引擎,那人美丽的凤眼里怒火欲焰。 。。。。。。。。。。。。。。。。。。。。。。。。。。。。。。。。。。。。。。。。。。。。。。。。。。。。。。。。。。。。。。。。。。。。。。。 安瑞没想到的是,有人的出场比她预料的早,刚刚下班,一辆黑色的bmw缓缓驶到她面前,黑色的车窗摇下来,安瑞看到了穿着t恤,扎马尾的二二,这装扮,是她6年前极爱的。 “安瑞,我们谈谈。” 安瑞顿了片刻,拉开车门。 车里的空调开的很足,安瑞卷起袖口,气氛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沉重,半响,安瑞决定由她来开口 却被她抢了白 “安瑞,他昨晚喝了一晚上的酒,现在在医院。” 二二将车停在路边,回头看她面无表情的等待下文,脸一下子沉下来,恨不得上去给她一巴掌,她咬牙“你、不、想、问我什么吗?” 二二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没了当年的稚气,却有一种让她厌恶的镇定成熟,她真的很想很想把她的心掏出来看看还是不是红的? 安瑞缕缕垂直眼边的发“譬如呢?” 譬如呢?世界最无情之人也不过如此。 “譬如?哼?好,安瑞,譬如当年他为你陪了一命,譬如他这6年来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在刺鼻的药水里熬日子,要依靠大量的安眠药才得以有个觉,譬如他在无数个手术醒来都喊同一个名字,譬如他刚从手术台爬起来就嚷着要回国....” 看着眼前人儿逐渐苍白的脸,二二心里涌上一种快感,....她恶狠狠继续说下去“因为那天正好是你生日...” 安心一瞬间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够吗?安、瑞,这、些、够、吗?” 够吗?二二想,远远不够,就算是她以死谢罪都不够,他的痛,在心里发酵了6年,沁骨了6年,她看他在等待中绝望,在痛苦中麻木,那些年,她推着他在花园散步,总是要抓的牢牢的才会安心,因为,她一直以为,她一丢手,他就不在了。 安瑞,你不知道的事,你让一个男孩变成男人,给了他绿洲,却将他抛弃于沙漠。 所以,她恨她,一直都会恨,即使她们当初那般推心置腹。 “二二,别说了,够,够了。” 安瑞猛力拉开车门,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才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人? 明明不是的 对不对? 安瑞,你不是 “第一医院,vip309。安瑞,随便你去不去,不过,你记住,如果他出了什么差错,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安瑞,这一次,我不会再退让。 二二闭闭眼睛,脚下一个大力,车子绝尘而去。 ............................... 这里是医院的顶层,推开门,安瑞站在病床边,借着月光看病床上的人,他睡着了,整个人没有一点生气,脸色比纸还白,他的嘴唇总是喜欢抿成一条直线,他的眉头总是舒展不开,安瑞心里似白蚁啃噬,揪,抽,刺...万千种痛,她颤抖着手,指尖触到他的冰冷,她记得她第一次见他,就是这个温度,引着她走向他。她曾经多么想要将她的温度移给他,可是,转了一圈,证明她只是办了一件更糟糕的事。 床上的人不安的动起来,安心慌乱的收回手,却见他并未醒来,只是他的嘴角弯弯,在月色下如此好看 “瑞...瑞...宝...贝......” 安瑞低头深吻他的侧脸 亲爱的,如果我知道,我的停留会让你这么难过,那么,我一定不会懦弱,一定不会死水微澜。 “嘉嘉,请你记得,有个女孩,一直爱你如生命。” 而那个女孩,早就在时间的河流里,掩埋。 现在的站在你面前的,不是你的宝贝,而是,复仇天使。 第十八章 安瑞下意识的挪动挪动被压麻的手肘,抬眼便撞进一双灼热的眼眸里,他手随意的枕在脑后,身上套着一件蓝白色条状衬衣,看她入神的看着他,嘴角迅速滑过一丝弧度,然后,他起身 “睡饱了?” 安瑞有些尴尬,“还好。你怎么样了?身体好些了吗?头有没有在痛?” 他定定看了她一秒,然后起身拿起身边的西装,不答反问她“关心我?” 安瑞想了想,上司生病,以下属的身份,算是吧“嗯。” 他系领带的手一顿,突然有些不想自己弄了,扫一眼身边的人“我比较喜欢物资上的关心。” 安瑞一愣,有些慌“昨天太晚了,忘了给你买水果。你饿了啊,想吃什么,我现在下去买?” “嘶。。。。。。。这么多年你怎么还这么笨?”左戈坐到她身边,有些无奈,将她的手放在自已的领带上 “昨天吊盐水手痛。” 安瑞看看他,“你不是左手吊的盐水吗?你只要轻轻用左手压着,用右手系就可以了。” 她很好心的教他方法,根本没注意到他渐渐绷紧的下颚,少爷冷冷瞪着她,一副要杀人的模样,赏了她一个字“系。” 安瑞低头那一刻,笑意直达眼底,手指灵巧的在领带间拨弄,不一会儿,她完美的完成了任务。 “好。。。。唔” 那颖亮的眼波动了人的心弦,把他的心饶的痒痒的,他低头,顺着自己的心吻住她。那味道一如很多年前,一如这6年来的每一个梦境,美好的,让他心颤。 成功的让她从一颗白萝卜变成一颗红萝卜,他满意的看着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去办出院手续。” 安瑞一下子被呛住“不。。。行。。。。。你应该让医生再看看?” 左戈皱眉,凑到她身边,温热的气息即进挑逗她“我很健康,要不,我证明给你看?嗯?” 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安心很不自在,警戒的跟他拉开距离,妥协“好,我去办。” 左戈抽出一张卡给她,她便拿了下楼。待她办完手续的时候,那人已经下来,他走过来自然而然的搂住她,安瑞不经意的跟他保持距离,却被他一个大力,更近距离的贴近他坚实的胸肌。 看好些人都在看他们,安瑞只得把头埋在他怀里,被他带了出去。刚走出医院门,安瑞就一个大力推开他 “左总,请注意身份。” 左戈面不改色“安瑞,我很注意身份。” 安瑞真的很想上去踹他一脚“我走了。” “去哪?我送你。”话落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他们面前,他打开车门,见她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凉凉的说“省钱。” 安瑞身形一僵,跟着他上了车。 良久,他稳稳开车,她静静看风景,两个人就好像谁都不认识谁一样,可是,空间里流动的空气却不在是那么死寂。 安瑞搞不懂,她明明是要看一眼就离开的,怎么自己就在那里睡着了呢,哎,有些苦涩的笑笑。 今天是星期天,安瑞不需要上班,可是,她记得他有很多事情要做 “你不会公司吗?” 左戈在一个红灯口刹住车,淡淡看她一眼“不想去。” 安瑞有些头疼,如此小孩子气的他,她早已见惯,只是,6年后的今天,她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他现在在她面前表现的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太诡异。 她愣愣看他几秒,不再说话。 “家里有东西吃吗?” 她被他这句随意的问话吓了一跳,“有。”想一想又觉不对,他问这个干嘛“为什么问这个?” “没什么。” 车子一会儿停在安瑞得公寓底下,安瑞拉开车门,正准备来跟身后的人告别,回过头去却一片空白,然后,他听见有人不耐烦的叫她 “快点,我饿了。” 安瑞看着他傲气的背影,有一种被骗的错觉。 少爷轻车熟路的上楼开门,一系列的动作看得安瑞目瞪口呆的,就好像她是个客人,而他才是主人。 脱掉身上的西服,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在某人的尖叫声中,他满足的喝了一大杯水。 安瑞有些纠结,那杯子是她的,是她刚买的,劈手夺过他手里的杯子 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左、戈,你搞什么鬼,现在,立刻,马上给我离开。”这是她的公寓 左戈懒得看她一眼,起身拉开冰箱一看,满满一冰箱食物,全都是他喜欢吃的,心头有些涩,拿出些冷菜,自顾自放微波炉热起来。 安瑞彻底被他一系列动作震到了,几乎是有些飘忽的走到他面前,舌头都打不直 “你。。。。你。。。。” “我什么,安瑞,你记住,你是我的下属,照顾我是你的职责。” “难道说我在下属家里吃顿饭都不可以吗?况且,你记好,我是病人。” 安瑞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晃眼捕捉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邪恶,咬咬牙 “好。吃了你就走。那些是前几天的东西可能没法吃了,你等一下。” 说着便系上围裙,拿了些蔬菜出来。 左戈静静看着她忙碌,就像一个妻子,为了自己的丈夫,认真的去做一件事,跟他梦里的每一个剪影重合,他神色渐渐暗下来,心里一片凄凉。 瑞瑞,你知道吗?我曾经不只一次想象着这种场景,可是,我们注定错过。 安瑞洗干净一个西红柿,刀刚下去的时候,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他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瘦削的锁骨上,安瑞一下子耳根子都红了,他暗黑的眼睛让她不敢直视,移开视线,锁骨传来细微的酥麻感让她有些脱力 他沙哑的声音在空气里暧昧重叠“瑞。。。瑞。。。怎。。。么 办。。。我。。。饿。。。了。。” 第十九章 安瑞拿刀的手一滑,她慌忙去擒,却被他温润的大手包住,一时之间,两个人就保持着这个暧昧而温暖的姿势,谁都没有下一步动作,安瑞清清嗓子,尽量让自己平静 “你等等,饭已经好了,我烧个汤就可以开饭了。” 左戈唇线擦过她粉嫩的耳垂,恶意的嘶磨,轻挑,那温温凉凉的气息让安瑞有些难耐,强压住心里一团乱火,想要将手抽出来,却被他百般阻挠,安瑞有些火 回头很冷的瞪着他,左戈顺势将她扳过来正对他,看她眼睛里像储满小木剑,刷刷的就要向他发射,不免有些动容,安瑞绝对不知道,她生气的时候,眼睛里水亮亮跟染了光似的,整个人比任何时候都灵气,都媚惑。 左戈低咒一声,望着她的眼里渐渐暗下来,声音愈加沙哑性感,“瑞瑞,待会儿吃饭好吗?” 他将她的手往下移,灼热的唇帖上她的唇 “瑞。。。瑞。。。。” 安瑞如触电般将自己的手抽回,心像是要跳到嗓子眼,唇上的气息熟悉安好,安瑞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回应。 舌尖探进去狂热描绘她的每一分香甜,吮吸,辗转,吞吐,爱扶,安瑞只觉世界里所有的东西都在抽离,她的世界所有的,不过,是她等了6年,的她的爱人。 那一刻,她在他的温情里忘了自己,忘了所有。 她只是,想要爱他。 意识到身下的人儿的动作,左戈烦躁的将手从她的裙摆中伸进去,在她白皙的腿侧轻柔爱抚,他粗糙的大手覆向她隐私深处,流连爱恋,安瑞被那一轻一重逗弄的乱了理智,回应她的动作加大,而这彻底让左戈最后的一丝炫崩溃。随意扎起的马尾散开来,她黑色如瀑布般的长发散在薄削的锁骨上,将她的美全然绽放,左戈一瞬间睁开的眸子猩红赤冽,她的发丝扶在他英俊的脸庞,不经意轻饶的力度让此刻的他几欲发狂,安瑞大口大口的呼吸,这种情愫她不是没体会过,当年,他吻她,也是这般,能让她忘了自我,可是,现在的她,只感觉全身酥麻的没有一丝力气,下身胀痛的让她难受,左戈喘着粗气,一口咬住她的蓓蕾,迫不及待的在她的美好里攻城虐地 “嗯。。。。。。。” 安瑞微微仰起头,呻、吟出声,那种极致的酥麻快感让她眼神开始迷离。 左戈手下的力道猛然加大,嘶的一声将她身上唯一的遮掩物去掉,他滚烫的身体贴上她的,埋在她胸前嗡嗡说 “宝贝,把。。。腿。。。分。。。开。。。一。。。点。” 。。。。。。。。。。。。。。。。。。。。。。。。。。。。。。。。。。。。。。。。。。。。。。。。。。。。。。。。。。。。。。。。。。。。。。。。。。。。。 第二十章 安瑞再次醒来以是日上三竿,身旁空空一片,身体深处传来的阵阵酸疼让她想起床的动作生生扼住, 抱着被子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等那疼缓缓,她才拿了衣服,去浴室。 左戈将早餐放在桌子上,打开卧室门,她不在,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他愣神看了一会那裸露在空气中艳丽的玫红,然后,掀过被子,将它盖住。 安瑞从浴室走出来便看见他一身白色运动装,双手抱握在胸前,闭着眼睛靠在床头上,安瑞只停留了一秒,便抽离,解开自己的浴袍,她站在他面前,一样一样慢慢的将自己包裹起来,没有半分羞涩,淡定就好像这样的早晨很。。。平。。。常。 左戈睁开眼,一样淡定的看着她,只是那眼里的暗沉随着时间,一秒比一秒骇人。可是,出口的话却截然不同 “饿了吗?” 安瑞好笑的听着他的这句开场白,就着身上只挂一丝的身体,她赤脚走到他身边,圈住他的脖子,轻轻笑 “左总,不会吧?别告诉我你把它当真了?我们都是成人,别告诉我纯情那一套?” 左戈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遍,大手一紧,偏头贴在她耳边“安瑞,你觉得说纯情两个字你配吗?” 安瑞身体一僵,顾盼飞眸,在他的注视下,粉舌探出,灵巧的滑上他的下颚,反复辗转,逸出清雅如绿竹雨露的音符 “我的第一次都给你了,不配吗?” 那一瞬间,左戈只想做一个动作,那就是将自己的手放在那纤细的脖颈上,狠狠一掐。 该死的女人,她还可以在作践自己一点,有本事,她就再来一点 “是不是我昨晚不够卖力才让你现在有力气跟我在这贫嘴?嗯?” 安瑞被他狠力的一推,重重摔在地板上,感觉全身都要散架了,面前的男人黑沉着脸,一副要杀人的样子,那怒火明显的让她。。。。快。。。。。乐。 是的,安瑞,请快乐。 “很生气?呵,不会吧,左少?我昨晚可是让你爽到直呼我的名字,啊,难道说我果然表演的太过青涩了才会让你怀疑自己?” 表、演 左戈看着她,突然不恼了,他在干嘛,在乎她?嗤。。。“宝贝,6年不见,你果然不乖了许多。” “是吗?可是我的上一任可是说我很乖了”她眨眨眼睛,俏皮的将手伸下去,一个用力,听到他闷哼一声,抬眼要杀了她的目光,接着说“前天去医院啊,那医生弄得我好痛,不过,他最后给我免费了呢?怎么,聪明吧。” 你遇过这样一种人吗?明明你眼里她表情纯净的像个要礼物的小孩子,可耳里,你却想把她从玻璃窗扔下去。 她果然不复他所望,很好,安瑞,他会让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小儿科! 暴力的撕掉她身上唯一的布料,褪去自己的衣服,他一个挺腰,没有前奏,冲力之大差点让她昏厥,她紧紧揪住床杆,无视他疯狂在她体内嘶、磨。那痛生生让她睁开眼睛,浑浊之色里,她故意嗲着声调,抛开自己所有的尊严,像这个男人,表现她的无耻。 她在一身长长的呻、吟之后,两眼媚惑的看着他 “我。。为。。你。。破。。。例,嗯。。。啊。。。。第一次。。。免费,第二次。。我要收。。钱的?嗯。。。。” 左戈的动作一下子停了下来,指尖死死扣进她下颚里,眸如深夜里秃鹰一般,黑森森的直叫人发颤,几乎没有一丁点光彩 他冷冷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多、少?” 她璀然一笑,“五百万。” “安、瑞,我他妈今天我能让你站起来我就不是男人。” 第二十一章 安瑞再次见到阳光的时候,室内以空无一人,枕头上金灿灿的卡仿佛在昭示着某种胜利,安瑞被那反射的光刺了眼,她抓过它旁边的白色药瓶,倒出一粒放进嘴里。然后摸出电话,母亲这个时候应该下课了吧 果然,电话很快被接通,安瑞听见她温婉的声音,手因为她的紧张而有些发紫 “妈,下课了?” “刚刚下课,瑞瑞,我听人家说左氏是个很不错的企业,妈妈很高兴你能去那里上班,你不知道,今天跟同事说起,她们都很羡慕我呢。我就跟她们说,是我女儿乖呢,我这个妈妈做的一点都不称职,总是忘了关心女儿,是不是工作累啊?有没有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啊?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注意穿衣服啊。。。。。。” 安瑞侧头,一束阳光射入屋内,照在她纤长的睫毛上,晶亮的水珠似夺了光晕,美到不真实。 “妈,求你好吗?别这么对我说话,你打我骂我都好,就是别这么说?” 10年前,爸爸走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如无其事的跟她说话,她也是这么怪自己,那个时候,她跪在她面前,好想让她看她一眼,可是,她没有,她只是对着爸爸的照片,轻轻对她说,“起来吧,妈妈不怪你,错的那个人,是我。” 那是一种怎样的疼痛呢?安瑞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去形容,泪水?痛苦?当时,她邪恶的想,她也跟着爸爸走,她痛到想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她一次的后悔,然而,她最后才发现,无论她后不后悔,她的错都在这世界任何一个角落滋生,放大。 安母走在校园的林荫小道,偶尔路过的学生会跟她打招呼,她都微笑着颔首,听见电话里有些沙哑的声音,她加快了脚步 她又错了吗?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瑞瑞,妈妈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要关心你。” 很多年来,她们都是以一种有距离的方式相处 安瑞苦笑,“那你10年前为什么不问问我呢?你知道你一味的按着自己的方式生活,让我很痛苦,说到底,你还是恨我的,对不对?” 她的声音到最后几乎不见, 安母心里一阵钝痛,明明还不是很年迈,步伐却有些蹒跚,她在一个石凳上坐下,想起自己的丈夫,心里不禁更痛,很多年前的事情被揭开来,她这10年来自欺欺人的壳被闯破,这个年岁42的女人恍然老了许多,她能依靠的只有手下这冰冷的岩石 而那个人让她再一次世界崩溃的人依旧是她的女儿 “瑞瑞,记得妈妈跟你说过,有些人是过客,可以记住,但是不能铭记,不能让他们来影响我们的生活,”她近乎是有些吃力的拿着电话,“你。。可。。以把你。。爸爸。。当。。做一个过客。 “ 你可以把你爸爸当做一个过客 安瑞只是默默的挂了电话,妈妈,如果我可以,我想我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左戈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悲伤透明的她,不是没见过她的这一面,只是,每次见了,他就会不敢上前。 前一刻还像刺猬一样扎她的人,后一刻竟脆弱到他不敢靠近她的一步空间。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以为她了解她,现在才发现,他从来都在她世界之外。 他走过去,手指缠着她的发,一圈一圈的卷,安瑞抬头来看他,眼神中有些疯狂,她一把推开他,大力的吼 “把程嘉还给我。。。还给我。。。”到最后,她几乎声嘶力竭“把他还给我。” 左戈任由她在他身上发泄,任由她拉着他的领带,尽管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清冷的空气里透着他磁性好听的声音, “瑞瑞,你这样是要我痛还是你痛。” 有些无奈的附上她冰冷的手 她双眼噙着泪望着他,声音很轻“我想他,很想很想。” 那一刻,左戈如被一道闪电劈重,他脸上的表情渐渐扭曲,他整个身体几乎是僵硬的无法动弹,他盯着她,看着她的泪从眼角滑落到地上,然后,他缓缓的,慢慢的,笑起来 “安瑞,到底我算什么?垃圾,你想丢就丢,想拿回来就拿回来?” 他站起身来,颀长的身影笼罩了她大半个身子,他神色冰冷,声音亦寒,甚至他都不在看她,他说“安瑞,你记住,有些人过了就不在来,是你,亲手将他毁掉的,而现在,站在你身边的这个人是左戈,而你,不过是他的一个情妇。你最好理清自己的身份。” 他用手指弹弹整洁的袖口,眼里的笑更加妖魅 “哦?我忘了一件事,二二说的那些话都是我指使的,所以,你不必在意,也不必用这招来白费劲,你知道,没有谁缺了谁不能活,相反,我很庆幸,你的决绝,不然我也不会知道,我以后会有多幸福。” “那你现在幸福吗?” 安瑞抹甘自己的泪,问他 他玩味的看她一眼,“呵,变得可真快。” “当然,你看到她的时候就知道了。” 安瑞反复想着那个她字,自言自语出声“她是谁?” 他转身迎着阳光,很重很重的咬了三个字,却将她伤到无以复加他说“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