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着你名字的夏天》 第一章 妮子和晓华走出县教育局,两卷被褥自然就落在了晓华的肩上,被褥轻轻松松高过了他的头顶,而且两只手也不得闲,提着印有支教光荣的手提箱。妮子左手拎着自己的一个装有脸盆牙具和洗发之类东西网袋,右手提着晓华的一个网袋,只是袋里的东西比她要少的多,胳肢下是一个刚开始流行的肩加包,背上是小华的双肩包,看似不大的包,占满了妮子的后背,她立刻感到很重很沉。他们紧一步快一步的向汽车站赶去,共同的目标是槐树弯学校。晓华走在前,妮子紧跟在后,他们就像一对在外打工返乡的小夫妻,在拥挤的街道上,人群就像一川流动的水,船头是晓华,在前迅速的劈开一条缝,又在妮子的船尾快速的愈合。 大概在十分钟以前,晓华和妮子来到陇川县教育局时,俩人脸上虽然没有救世主的自命不凡,只少布施者的自傲还是有几分,当他们面对一嘴酒气、一口黄牙的副局长,只用微张着的眼睛瞄了他们一眼,屁股都没有离开椅子,只是稍许向前倾了下上身,伸出一只有气无力的手,同小华和妮子握了一下。晓华感觉到,副局长的手在妮子的手上停留的时间要比自己的长。程序化的问候都没有一句,有些不耐烦的说:我们前天才接到市局的通知,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来了,一边说一边拨通了桌上的电话:胖姐;那两个志愿者来了,你把他们打发到槐树弯学校。副局长还没等手中的电话放下,就又对晓华妮子说:你们去楼下318室,找一个胖胖的女同志,话音刚落,眼皮就合上了。 318室的胖姐好像是在等他们,同样她的脸有些红湿,酒精很显然在发挥作用。一张已填写好的介绍信就放在桌上。同她的副局长一样的没有热情,平淡的口气,像是打发乞丐;出大门向东,就是汽车站,下午有一趟去槐树弯的班车。胖姐说完,再就没了下文。小华提出能不能派车送他们一程。胖姐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小华,或许是小华那身质地高档、做工精致西服起了作用,胖姐的口气才变的有点人味:不好意思,今天老局长的娘出殡,局里车都帮忙去了,有困难自己克服,车票保管好,下次来报销。在他俩还没走出办公室门,胖姐的几句话就飘进了耳朵: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没有谁喜欢你们来,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就跑来看风景啊,没见过这么傻帽的大学生。 出了县教育局大门,向东走了一百米的样子晓华像虾公一样转过身来,此时,晓华背上的两卷行李紧紧的贴在后背上,向下拽,衬衫的纽扣和领带好比两道吃满力的绳索,晓华脖子的血管都向外暴。语气有些迫不及待的说:杨可妮帮我把领带松松。 妮子的两只手也被网袋提手勒的难受,听到晓华的话,赶忙放下手中的网袋,两之手相互搓了好几下,才弯下腰,摸索着要给晓华解领带。妮子头发散发出白玉兰花的清香加杂着青春女子体香的汗味真往晓华的鼻子里钻,他有点迷茫。 妮子是在前一天省支教大会上,才认识晓华的,巧的是在签到时,他们几乎是同时到签到台,只是晓华人高马大比妮子快了一步,当时的晓华一身白色运动服,脚穿一双白色的网鞋,一个清爽大男孩的样子,一点都没注意身后的妮子,径直进了会场。散会后晓华在礼堂门口着急的寻找与他同去隆川的同伴,妮子一声不吭的就站在离晓华两步的距离,表现出像是找人又像闲逛街的样子,就是不说,心里很开心,她在签到时,已经知道了晓华和自己将去同一个县,表面却装出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在一旁看着晓华着急。直到参加会议的人都走了,妮子仍然是一付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晓华这才注意到比自己低一头、穿着一身职业装的妮子,试探的问到:你是杨可妮同志么。妮子很正经说,我是杨可妮,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晓华无可奈何的说;好;好;是我不对。说完后和妮子约定了第二天去隆川坐车的时间和地点,不在理会妮子,一个人就走了。妮子是第一次来到西部省的省会,所认识的人只有刚刚离开的晓华,此时,见晓华也走了,有些郁闷,在心里恨恨地骂晓华;牛什么啊,个子高就可以霸道啊,电杆比你高,也没见有多牛,一个人落寂的回到了教育宾馆。 第二章 晓华是省工大计算机系毕业生,已通过了公务员考试,被省人大录用。在省委工作的哥哥对他讲;在你正式去单位工作前,先去支教一年,这样对你以后工作有好处。晓华虽然不完全明白哥哥为什么要他这样做,在某种程度上,他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他知道哥哥要他做的,只能是为他好,大学四年,哥哥说努力学习,他就一直很刻苦,哥哥说,不要谈恋爱,他就拒绝了向他示好的所有女孩。大学四年里,他除了参加校方组织的活动外,基本是学校,哥嫂家。没有要好的朋友,也没有同任何一个同学发生不愉快的事。同学对他的了解是,学习优秀,为人处世低调的漂亮的大男孩,只知道他家住在省委大院里。关于晓华支教的事,已经退休居住在外省的父母在电话只是淡淡对晓华交代了几句话,一切都听你哥哥的安排,随后寄来了五千块钱。那天支教大会后,一身职业装的妮子,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好影响,他的感觉就是;妮子将支教大会当成了招聘大会。心里再想,师范生就是古板。现在妮子和自己靠的如此近,浑身散发着青春女子的气息,让他忘记了早先妮子给他的不好影响,很惬意的甚至有些陶醉地呼吸着妮子身上气味。 妮子是第一次这么近的面对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子,而且还是解领带和纽扣这样的活,两只手不时与晓华下巴下发硬的胡茬摩擦,晓华原本一米七六的个子,此时弯下腰,要向只有一米六十左右的妮子低头,还不得不把脖子伸的老长,脑袋都快贴在妮子的肩膀上了,后背上两卷行李,手中两个手提箱,似乎随时都能把她压爬下。晓华口中、鼻子里呼出的热气全部喷在她的脸上和脖子里,羞怯、焦躁等许多一时无法表述,就是妮子自己也不明白心理活动,让妮子更加不知所措,指甲不时掐住晓华脖子上的薄肉皮。 终于晓华被妮子的指甲弄痛若干次后,刚开始的一点美妙的感觉,就丢到爪蛙国里,扬起了头,有些恼怒的说:你个笨妮子,领带、纽扣都不会解。扬可妮从此在晓华这里名字就变成了妮子,如果他高兴的话,可以在前面加上一个定语“笨”。 妮子在此时比晓华更气恼,憋红着的脸,朝晓华不客气的大声道;不会;就是不会,怎么了。你自己又不是没有手,别人给你帮忙,反倒成了别人的不是了,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没见我手提着箱子吗?晓华也不示弱。 你的手焊到箱子上了。妮子更是得理不饶人。 俩人就像两只斗架的鸡,当街争吵起来,引来许多人侧目,更有人停下了脚步,观看起来,像是要知道一个白白净净的大男孩和一个清秀靓丽的女孩吵架会是怎么样的情况。 晓华把箱子重重的放在地上,松了松领带,还觉不过瘾,干脆把领带从脖子上抽了下来,解开了衬衣领口的纽扣,索性又解开了一个纽扣,长长出了口气。领带在手上成了一件多余品,不知道放那好了,顺手就递给了妮子;放网袋里。 妮子虽是气鼓鼓,但还是接过了领带,放进了网袋里。 这是晓华才注意到,妮子的网袋里塞的满满当当的,奶粉罐、白砂糖瓶、洗发水、护肤液、镜子、梳子、还有两瓶水果罐头足有十几斤。晓华感觉妮子挺好笑的,也挺好玩、怪可爱的,口气也变的缓和许多;说你是个笨妮子,你还不高兴,瞧你带的东西,你当现在的农村还是旧社会啊,肥皂叫香胰子啊。说着用手指了指妮子的网袋,你的那么重,我的一点轻,拎在手里,走起路来,能平衡吗? 妮子眼睛瞪着晓华,口气是不屑一顾;我怕你,说你是电杆是夸你,瞧你那电杆样,“切”。电杆从此成了晓华另一个名字,就像此前杨可妮变成妮子一样的顺理成章。 晓华看着瞪着眼睛、纂着双拳的妮子,总感觉妮子象是变了一个人,变的可爱了许多,原来的披肩发被随意的挽在脑后,被一个竹子做的梳子的发卡固定,职业装上衣让一件浅绿色,立领、短袖、大斜襟的中式小外套代替,三个如意盘扣牢牢的 嵌在妮子的腋下,收住了腰身。短裙也换成了傣族妇女的桶裙, 颜色与上衣相仿,裙边上绣着晓华不认识的蔷薇花,越发衬托出妮子的高挑和秀丽,不紧不松的罩住了妮子两条修长的腿,脚上是一双白色的皮凉鞋。 第三章 妮子被晓华看的有些发慌,甚至是有点紧张,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不是晓华喜欢的那类女孩,只是她没有想到在众目睽睽之下,晓华会用如此放肆的眼光看自己,但晓华的眼光还是让妮子很受用。妮子的口气也变了,只是由原来的愤怒变成了嘲笑,电杆;发什么傻。 晓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心中的话还是自然的流出;你比那天好看多了。但此话已出口,晓华顿时明白了自己的唐突。 只有妮子明白了晓华所说的那天是什么意思,听到晓华是用好看而不是漂亮来赞美自己,立刻想到了大学同宿舍里,那些比她大几岁的同学,把那些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男同学,称为妈妈的孩子,由此,她想晓华可能还是妈妈的好孩子的那种,妮子不由得自己一乐。 晓华看到了妮子脸上的笑意,虽然他不明白笑的真正含义,但他敢肯定与自己有关,脸马上就微微的涨红,转过脸去,不敢再看妮子。 妮子将自己网袋的东西往晓华的网袋里转移,晓华的东西不多,洗脸盆、牙膏、牙刷、洗脸毛巾、一瓶洗发水、一卷卫生纸、一本《恋人》杂志、一本名叫《生死书》的书,一袋装着三、四斤的金橘,圆鼓鼓、金黄金黄的很是诱人。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妮子就把自己一半的东西转移到了晓华的袋里,手掂了掂重量差不多,站起来,对着东张西望的晓华说到:电杆;看妹妹呢,走路了。 晓华木然的拎起箱子,转身,继续虾公的样子向前走去。 妮子仍在为晓华叫自己笨妮子,说什么自己穿职业装不好看,而耿耿于怀,两只手没闲着,嘴也不闲,调侃起晓华;电杆;你那天很帅啊、好青春、很阳光噢、白色运动服怎么舍的脱了,说别人笨,我看你才是世界上最笨的。瞧你今天的打扮,拣了个钱包,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的主,皮尔卡丹的西服、金利来的领带,皮鞋大概也是名牌了,穿这么多也不怕长痱子啊。背着两卷破行李、拎着两只破皮箱子。妮子故意把新新的行李和箱子说成破的,说你是逃荒的,没有见过逃荒穿你这样的,说你是打劫,手里也不拎木棍。说你笨,是夸你,说你“衰”没有一点贬低你的意思。 晓华蒙着头,一声不响的朝前走,身上的重物压的他没力气和妮子斗嘴,更关键的是他不知道汽车站还有多远,心里急的是能不能坐上车,他要保存体力,根本不关心妮子说什么,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汽车站。到后来妮子尖酸刻薄的话引的行人都对他注目,就像看一个无能的小丈夫,被一个刻薄的媳妇数落。虽然他低着头,也感觉到人们对他可怜的目光,才不得不停了下来,转过身:笨妮子你如果现在还不闭嘴,我就把你的破行李、破箱子当街送人。 妮子还是被晓华的话给吓唬住了,闭上了嘴,立刻就变的有些可怜样子,她还真怕晓华把行李送人,如果晓华不帮她,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晓华见妮子可怜惜惜的样子,无奈的转身向前赶去。妮子也低下头,安静的当起了晓华的尾巴。可没走几步,自己乐了,她明白晓华不敢把自己的行李送人,更不会丢下她不管。 所谓的汽车站,也就是在集贸市场的一角,横七竖八的停着十几辆中巴车。晓华问人后,打听到了去槐树弯的车。晓华带着妮子在一堆车里,找到了那辆标有羊下巴乡至槐树弯的中巴车。车上坐着四五个乘客,靠着椅背打盹或是睡觉。司机和副驾驶座的一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闲扯,司机看见晓华和妮子眼睛都亮了,跳下车,一脸的笑容,就奔到他俩了眼前,不等站稳,就问到;去羊下巴吗?晓华也没肯定也没否定,只是问到,去槐树弯村吗? 司机的头像捣蒜的锤子似的,狠狠的点了几下:去;去,槐树弯是终点站。在一问一答的过程,晓华手中的皮箱已被司机抢到了自己的手里,大有一副走人可以,东西留下的气势,还不停的搭讪;老板的娘子好漂亮。想进一步讨好晓华和妮子。晓华此时就想找地方,好好休息,没心情和司机斗嘴取乐,司机的一番话他只当没有听见。 妮子从开始就感觉眼前的司机猴急猴急的样子挺逗人的,就想笑,但当她听到司机说她是晓华的娘子时,见晓华即不肯定也不否定就有些生气,第一时间里她的反应是,那怕晓华含糊其词的哼一声也好,可晓华的表情告诉妮子,司机你想怎么说都可以,你妮子对我晓华来讲,无关重要,好像忘了还有和他同道的妮子。瞬间,一股怒火上涌,朝前赶了一步,挡在了司机的面前;责问到:你说他是老板,我是什么? 第四章 猴急的司机被眼前漂亮的女子,没头没脑的责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眼睛转了几圈,才憋出一句:你不是老板的娘子。 那个流里流气的青年自我感觉是,终于有了自己说话的机会,两眼不离妮子左右,冲着司机说:猴三;她不是老板的娘子,她是老板的妈。说完,自己感觉挺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妮子用眼睛狠狠的剜了那青年一眼,进了车厢。 晓华和司机刚把行李放进中巴车的车顶的行李架上,就听到妮子的叫声,晓华的第一感觉就是妮子出事了,跳下车顶,冲进车厢,见妮子背贴在车窗,用晓华的双肩包护着自己的胸部,不让那个青年靠近自己,叫喊着;臭流氓。 晓华左手扣住青年拉扯双肩包的左手腕,一个侧步就将青年的一只胳膊反拧在身后,右手用劲捏住后脖根,向后一带,就将青年脱离了妮子,右膝一顶青年的膝弯部,在青年双膝跪地的瞬间,顺势将青年压爬在地上,使其反抗不得。 司机怕晓华把青年打出个毛病,抱住晓华的腰就祷告起来;大哥;我看也没怎么地,就算了,他可是我们乡党委书记的公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饶了他吧。 晓华被司机从后腰抱住,有劲也使不出来,才很不情愿的松开了双手。 青年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看了看晓华,掂算出自己不是对手,就摆出一副无赖样,用食指指了指晓华鼻子:你牛逼,有你好看的。说完大摇大摆的走到副驾驶的座位,不可一世的坐下。 妮子到这时才缓过神,见晓华放了青年,委屈和怨愤喷发了出来:一个小小的乡党委书记的儿子,就让你怕成这样,要是县委书记的儿子,你不是也把我奉献了。 晓华被妮子没头没脑的话,呛白的不知该怎么说,气鼓鼓的一屁股坐到座位上。妮子也扭头,不理会身边的晓华,看起窗外的风景来。 晓华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哥哥的电话,在电话里,他把离家两天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末了说:自己什么都好,不要哥嫂担心。妮子开始只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到后来见晓华对刚才的事一字不提,就气不打一处出,一把抢过手机,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口一句大哥,就把刚才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电话的那头,刚开始被妮子的话弄的一头雾水,几句话后,就明白了。开始晓华还把头向妮子的那边移了移,妮子就故意气他,将手机换到另一只耳朵,不要晓华听。晓华不知道哥哥在电话里和妮子都说了些什么,只看到妮子脸上的表情由阴变晴,是越来越开心。后来,妮子把手机递给晓华,口气就像电话那头的人是她大哥,不是晓华大哥似的;大哥,要和你说话。 晓华在电话里不得不把刚才的事又叙述了一遍,大哥安慰了几句,临了说了一句;一个乡村书记的儿子,竟敢如此霸道,就把电话挂了。 妮子得意的看着晓华,说了一句话,让晓华很是郁闷:没想到,你个傻电杆,挺能沉住气的。说完从肩挎包里取出一个新潮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爸爸,我现在好着呢,不等电话那头她爸爸是什么反应,急不可待的把刚才晓华勇斗小流氓的事,加上自己的形容词,开心的说了起来。 晓华怎么也弄不明白,妮子对他的评价短时间里会发生如此大的改变,他感觉到,自己是白是黑完全由妮子说了算一样。再后来,妮子用英语和她爸爸聊了起来,晓华还是明白了其中的一部分,意思是去美国还是去英国留学。 第五章 乘车的人渐渐多了,人们上车就把眼光锁定了妮子,有人张着嘴、有人瞪着眼,他们不明白一个长着中国人脸的姑娘,说着他们一句都听不懂的外国话,妮子享受着绝对的明星的目光,只是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如果不是警车的警笛,妮子打了快一个小时的电话,还会继续下去。 警车上下来了俩个警察,上了中巴车后,没有理会其他人,直接来到晓华和妮子的座位跟前,敬礼后,很客气的问到;你们二位是刘晓华和杨可妮同志吧。晓华和妮子点了点头。两个警察会意的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转身向书记的公子走去。 晓华和妮子虽然不完全清楚警察找他们是什么事,心里也猜出了七八分,他们从警察的语气和态度里察觉出,警察是来帮助他俩的,警察是为刚才的事而来。 书记的公子此时也明白了警察是冲自己来的,意识到自己有大麻烦了,心虚的站了起来,两只手很自觉的伸了出去。 警察来到青年面前,掏出一付手铐,手铐就像找到了主人,警察调侃到,公子哥,几天不见,怎么又想我们,那我们到局里好好谈谈。说吧,带着书记公子走到警车跟前,就把青年塞进了警车的后备箱里。 两名警察大概用了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就完成了取证调查的过程,临走时,还表示对妮子和晓华无私的支教工作的敬意和学习。 警察带着书记的公子,拉着警笛走了。 妮子看警车开走了,爬在晓华的肩头,把嘴巴贴在晓华的耳朵上,生怕别人听到的样子,悄悄地说;多带些卫生纸,跟我走。 晓华不明白妮子又要搞什么名堂,顺从地从网袋里掏出那卷卫生纸,拿在手里。妮子白了晓华一眼,嘴里吐出一个字“笨”,白了晓华一眼,一把就从晓华手里抢过卫生纸,在手上缠了好几道后,捏在手中,看都不看晓华说到;跟在身后,跟我走。 妮子是在警察作笔录时,身体告诉她有些不妙,好朋友来了,让她感到可气的是,屁股下的座椅面是塑料的,七月的烈日在下午三四点钟直晒下,就像蒸笼,屁股下始终是湿漉漉的,她弄不清楚是不是已经污了裙子,暗想;要是那样自己可就在晓华面前,丢人丢大方了。自己带来的卫生巾,又放在皮箱里,一时半会也取不出来,又不能让晓华去买,突然她想到了晓华网袋里的那卷卫生纸,只好用它代替了。 晓华不明白妮子想干什么,看妮子的样子,自己就是问,妮子也不会告诉他,顺从的站在妮子的身后。妮子的眼睛像是长在脑后,知道晓华与自己的距离;头也没回的说:再近一点,我又不会吃了你。高高大大的晓华迈着比自己平常小许多步幅,跟在妮子的身后,自己感觉有多别扭就有多别扭。而妮子的感觉挺美,一个俊秀的、高高大大的男孩子被他指挥的团团转转,而且是陪她去厕所。 走到旱厕,妮子闪身就进去了。晓华看着妮子进了旱厕,恨的牙根都有写痒,这是他也有些内急,心中的火气才消了几分,当他从旱厕出来,火气好像已经全消了,但从厕所里传出的恶臭,让他走到离厕所很远的地方,闻不到臭味的地方等着妮子。 妮子从旱厕出来,心情好多了,原来吓她一跳的好朋友并没有来,看见晓华远远等着她的晓华,瞬间她对晓华产生了依赖。走到晓华跟前,也不管晓华乐意不乐意,也感觉不到天气的炎热,一只胳膊套着晓华的胳膊,一脸的幸福向中巴车走去。 晓华似乎习惯了妮子的各种不可理喻的举动,虽然他是第一次被一个漂亮的姑娘挽胳膊,也没有让他有什么特别兴奋。妮子的幸福和晓华的沉着,给外人一种他们是一对熟识多年的恋人或者小夫妻的印象。 第六章 胖姐坐在中巴车上,一副等他们好久的样子,晓华和妮子亲热的样子,她没有一点吃惊,丢下围在自己身旁七七八八的人,快步走上前,一脸的惭愧、一张红扑扑的脸,就像刚出锅的酱猪头,前言不搭后语的向他们表达歉意,后来丢下一个电饭锅、一袋面、一袋大米、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具,然后逃跑一样的离开。 妮子显然是被眼前的一切弄闷,先前的两个好心警察,她不敢说和晓华有多大的关系,但前后判若两人的胖姐肯定是和自己挽着胳膊的晓华有关系,她对这个看着有些憨憨傻傻的大个子,好奇起来。只有晓华心里明白,发生的一切都是远在省城的哥哥在暗中帮助自己。 中巴车里大多数乘客目睹了短短两个多小时发生的变故,好奇、甚至对晓华和妮子有些畏惧。空气里弥漫着沉重和压抑。这时车终于启动,妮子的浑身不自在,乡下人的目光让她不安,她没有征得晓华的同意,起身从网袋取出那袋金橘,用胳膊肘碰了碰晓华。晓华在心里感激心细的妮子,对妮子又有了几分好感。晓华会意地拿着金橘给自己周围的人散发。 乡下人面对一脸真诚的晓华,还是很小心的捏了一个橘子,放在手中。晓华掏出哥哥给的一包大中华香烟,很恭敬给每一位老者和比自己年龄大的人让烟。 在金橘和香烟的作用下。车厢里原本沉寂的局面,渐渐的活跃。当人们知道晓华和妮子是从省城来的老师,七嘴八舌的问着问那,妮子倒落了个自在,贪婪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车在乡政府的大门口下了几个乘客,上来几个自称是乡政府的人,一个自称是副乡长的一定要晓华和妮子下车,说什么他们的书记和乡长已摆下酒席,给来自省城的领导接风。晓华在对方热情相邀下都有些动摇,征求坐在旁边的妮子的意见,妮子不说去也不说不去,表现出根本没有一点下车的意思,脸始终对着窗外不说一句话。晓华也只有推脱不去。副乡长带领的一帮人无奈的下车,很不高兴的走了。 天黑时,中巴车进了槐树弯,司机在村民的要求下,再没有停停靠靠直奔学校。快到学校的地方,车厢里的人指着车灯里的两个人,争着给晓华和妮子介绍说,李校长和老师两口子接你们来了。晓华和妮子注意到车灯里的人,两个年龄在六十多岁的老者,一头的华发在车灯的照射下,格外耀眼,晓华不知道妮子的心情怎样,自己的心在看到他们时立即变的是酸酸的、眼眶湿润。晓华侧脸看到妮子的泪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滑落。 校长两口子在村民中有很高的威望,村民纷纷下车和他们打招呼,他们也和村民相互亲热的问候。校长来到晓华和妮子面前,校长和晓华亲热的握手,问好。校长夫人两只手紧紧抓住妮子的手,生怕一不小心,妮子就会从她的手中遛走,借着车灯把妮子打量个没完,像是欣赏还是怜爱,她像一位母亲把挂在女儿脸上的泪擦去,两手捧着妮子的脸说;傻妮子,这不是到家吗,怎么哭起来了,最后把妮子牢牢的抱在自己的怀里,稍不留心就会飞走的小心。 这是一顿简单的饭菜,但能看出主人是尽心尽力了,一盘鸡块,四样平常的农家菜,让晓华和妮子胃口大开,或许是饥饿的原因,他俩也顾不上客气,端起碗大口的吃起来,校长俩口子像是分工好的,校长给晓华夹菜添水,夫人负责给妮子服务。饥不择食的晓华和妮子在感觉到吃饱后,才发现校长夫妇连筷子都没有动一下,而几样菜已被他俩搅和的不像样子,突然察觉到自己失态,吃相肯定不会好看到那去,就像干错事的孩子,红着脸,低下了头,眼睛不敢看校长两口子。 校长爽朗的笑着,拍拍晓华的肩头;大小伙子了,害羞起来怎么像大姑娘一样。夫人拉过妮子手,放在自己的腿上,亲昵的抚摩着:害什么羞啊,这是在自己的家里,又没有外人笑话你们。 妮子嘟囔了一句:都怪中巴车,要是跑快一点,也就不会把我们饿成这个样子,也就不会让你们吃剩菜剩饭。 第七章 校长两口子开始时还没有明白妮子没头没脑说的啥意思,等明白了这句话真正含义,更是笑个不停,校长夫人笑的泪都流出来了,一只手擦眼泪,一只手捏了捏妮子的腮帮子;你这个妮子怎么比我们乡下丫头还傻啊。说着校长夫人把剩下的菜都拔拉到校长的碗里,给自己的碗里,只倒了些菜汤。他们就像吃自己儿女的剩菜剩饭,没有难堪和不自在。很快将饭吃罢。校长给每个人都斟了一杯酒,右手举起酒杯,左手指着自己的老伴,用诙谐的话语说;你们的眼神告诉我,她是我的夫人,关于这一点是勿庸质疑的,所以我也就认为,她是我家里的、那口子、糟糠、贵夫人,用现在很流行的话讲,她是我的甜心,我的知心爱人。姓乔、名雅音,出了这个门,她是槐树弯学校孩子们的语文老师。我;李某,字省吾,五十有六,没阶没品,虚挂校长一职,从九品不入流的小官一个。一生最得意的事情,就是娶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作妻子,最成功的作品是,是和我对面的那个老态龙钟的女人,合作了一双儿女,只可惜他们和我们一样喜欢给外地人做儿做女,撇下我们两个孤家寡人,自己逍遥自在去了。 在晓华的记忆里,他所认识的老师都不拘言笑、谨谨慎慎。第一次被眼前年近六十的老师机智幽默吸引,更被收放自如、潇洒的语言折服,让他对老师这一行业又有了几分新的认识。 妮子此时依偎在乔雅音的怀里,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李省吾。乔雅音双臂环抱着妮子,一脸的满足、一脸的幸福,疼爱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李省吾最后提议,要为喜欢给外地做儿女的人们干一杯,冲着乔雅音说了一句地道的英语;my sweet heart,你还等什么。 妮子端着酒杯,先是求助的看着晓华,见晓华像木头一样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无奈的手拉了拉乔雅音的衣襟不松手。 乔雅音似乎明白了妮子的心思。接过妮子的酒杯,递给晓华:男子汉大丈夫,上战场都不怕,来替我们的小可妮喝杯酒,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晓华接过酒杯,显然他不清楚,乡下人家这种看似不起眼,一杯就能盛一两多酒,两杯就近三两,他更不清楚,乡下人家的酒大都是六十度以上,一口气把两杯酒喝进肚。瞬间他就呛的咳嗽不停,恨不能把肺都吐出来。 李省吾和乔雅音没想到两杯酒会把晓华折腾成这个样子,一个不停的给晓华捶背,一个赶紧给递水。 过了好一阵子,晓华才顺过气来,妮子纂着拳在晓华的胸上就给了几下,满口可怜话:你这个傻瓜蛋,真傻。李省吾和乔雅音看着眼前一个高高大大、憨憨厚厚的大男孩,一个清清爽爽、白白净净秀丽的女孩,心里的那个喜欢劲,比看见自己的儿女都高兴。 撤去饭桌后,四个人坐着土沙发上,喝着茶水、嗑着瓜子,天南海北的聊起来。晓华和妮子已经没有了刚来的拘束,妮子就更放肆,脱了鞋子,头枕在乔雅音腿上,自己像小猫蜷曲着躺着。 晓华开玩笑地说;笨妮子终于找到组织,找到妈妈了。 妮子很开心的说:是啊;妮子找到了组织、找到妈妈,可你这个傻电杆没人要。一骨碌坐起,冲着乔雅音甜甜的喊了一声;“妈妈”。 乔雅音乐的眼角的皱纹都在跳跃,脸对妮子的脸,开心的用长长语调也应了一声;“哎”。妮子高兴的滚进了乔雅音的怀里。 他们四人聊到很晚,妮子和乔雅音在东厢房休息、李省吾和晓华在西厢房休息。 早晨晓华被妮子捏了一阵鼻子、扭了一通耳朵叫醒,妮子换了一身白色运动服,胸前的商标告诉晓华,第一次与妮子见面时自己那身运动服,是同一个品牌,不同的是他那件是拉链、小翻领。妮子的这件是套头带帽子的。妮子两手叉腰,摆出一付教训小孩子的样子,对晓华是一顿乱批。后来见晓华不搭理自己,一生气就要揭晓华的被子。 晓华赶忙把被子按住:有没有搞错。我是男生、你是女生,你怎么可以随便闯男生宿舍 第八章 妮子也一点不含糊地说;在本老师的眼里,只有学生,没有男女之别,给你五分钟时间,穿好衣服,找本老师报到。说完,妮子趾高气昂的走了。 晓华这时才发现太阳已升了老高,看看表,已是早上九点多了,不敢赖被窝,麻利的起了床。校长和乔老师都没在屋里,东厢房显然是妮子的天地,因为晓华已看到妮子的皮箱放在立柜顶上,床上堆着妮子的衣服,而自己的行李还摆在堂屋的地上。 妮子知道晓华进来,背对着晓华:懒学生起床了 ,怎么想检查本老师的宿舍吗?另外再告诉你一件大不幸的事情,而这件事对本姑娘来讲,是天大的好事,你以后想和我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晓华不知道妮子在逗他玩,还傻呵呵的问了一句:那我住那儿。 妮子见晓华还经的住逗,索性就继续逗下去,背着双手,迈着方步,围着晓华转了一圈:你只有和电线杆做伴了。 乔雅音提着一篮菜,进了堂屋,妮子逗晓华的话都听见,拍拍晓华的胳膊:不要把妮子的话当真,她是在逗你玩。 妮子撒娇的抓住乔雅音的一只胳膊:妈;你怎么能够这样说女儿呀。 乔雅音放下菜篮,笑呵呵地说:好;不说了。说着一手拉着妮子,一手抓住晓华的手,走;我领你们到学校看看去。 没有学生的校园,是鸟的天堂。只见四排八间土坯盖的教室,看不出什么颜色的门窗,稀稀拉拉的几块玻璃,像是告诉人们,这里是装玻璃的地方,露出席子的房顶,土坯墙已被岁月浊蚀的坑坑洼洼,无处不在诉说着衰败。在晓华的脑海里出现杜甫那首脍炙人口的诗《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乔雅音能看出晓华和妮子对学校的失望,但这一切都不是做校长的丈夫和自己所能改变的,手牵着的两个刚出校门孩子,质朴的孩子又能说些什么呢。老师那种爱护学生、保护学生的自然本能又在提醒自己,要给他们希望,用非常乐观的口气说:面包会有的,将来一切都会有的,将来一定比现在好,走;我们去看晓华的新居去。拉着在沉思的晓华和妮子向教师办公室走去。 在教师办公室的东头有一间大约十来平米的储物间,门口堆放着从房间清理出的杂物,只见李省吾一个人在给墙上泥,脸上和衣服上沾着了星星点点的泥点子。见他们三个人进了屋,歪着身子冲着乔雅音打了敬礼:报告领导:李省吾正在给旧房子上新泥,请检查和稀泥抹光墙的水平是不是一流的。 乔雅音心疼看着丈夫,嗔怪道:都一把年记了,没个正形,孩子们又不是立时没地方住,不知道你自己有什老毛病么,腰病犯了别在面前哼唧,我可不管你。 李省吾一副轻松的样子:没事,就剩一面墙了很快就能弄完,等上两三天,泥干了,刷上白石灰,我敢说比咱们当年的新房都漂亮。 乔雅音叹了口气;你就得瑟吧。说完了带着晓华和妮子往家走去,一路上三人没有说一句话。回到家乔雅音就下厨房做饭去了,妮子扯了下晓华的衣服,到我房间来,我们商量件事。 俩人进了房间,晓华仿佛是心有灵犀;我有五千块钱,你有多少? 妮子见晓华想都不想就附和自己,明白自己的心事已被看破,情不自禁抱住晓华的脖子,在晓华的腮帮子上亲了一口: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知道我想干什么? 晓华用手背擦了一下自己的腮帮子,不屑一顾的说:不就是把教室修理修理了。 妮子的伟大计划,就被晓华简简单单的一说,不由有些恼怒,抬脚就给晓华一脚,正好踢在晓华的小腿腿面上:臭电杆、死电杆的骂个不停。 第九章 晓华双手抱着小腿,在屋里转了几个圈,疼的晓华是呲牙咧嘴。妮子在一旁仍是不依不饶的说;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在我面前臭显摆。 晓华在疼痛稍许减轻,手在妮子的肩膀头上轻轻一使劲,妮子就爬在了床上,不客气的照屁股上就两巴掌。我不相信你个笨妮子,你还反了天。 妮子爬起身,手在屁股上揉了揉,有些气急败坏;你敢打我屁股,我爸爸都从来不敢动我一手指头,你个死电杆。今天咱们没完。说完挥着拳头就冲向晓华。 晓华抓住妮子的手腕,不让妮子靠近自己。 妮子是脚踢不着,拳打不上,只有用嘴来替自己出气,但骂人的话只有两句,死电杆、臭电杆。 乔雅音在厨房里听到了俩个的争吵,进屋一看,赶忙把俩人分开。妮子先来个恶人先告状,手指着晓华;他打我屁股。 晓华辩解到:是你先踢我。 乔雅音明白,这俩孩子中,只有妮子去招惹晓华,也知道用不了五分钟,俩人又会回到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状态,所以也就不想给他俩断官司,笑呵呵地丢下一句话:你们俩的事我不管,自己解决好了。撇下俩人回厨房去了。 果然,在乔雅音前脚还没有迈进厨房,就听到妮子和晓华的笑声。 妮子用手轻轻地抚摩着晓华腿上的伤痕,可话却不饶人;下次你再显摆,我还踢你,可你不能打我屁股。 晓华从来没有碰到过妮子这样不讲理的女孩子,自己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对付,睁着大眼睛问:那打你那儿。 妮子想都没想就回答;我是女孩,那都不能打,你一个大男人一点亏都不能吃,白长了个大个子。 晓华听妮子的话的意思是,他长个大个子,就是为挨妮子打的,生气地把妮子的手拨开,回西厢房去了。心里说,你下次还敢踢我,我还打你屁股,想到刚才妮子气急败坏的样子,腿也不怎么疼了。 不大工夫,晓华拿着钱来到了东厢房,见妮子坐在床上,眼前放着十几叠钱,一只手托着下巴在发傻。把手中的钱堆在上面,一屁股坐在妮子的旁边。妮子见钱堆加上晓华的钱,没有多大的变化,心情变的很黯淡,很疑惑的问晓华:你说这些钱够不够啊。晓华不知道这堆钱有多少,随口问到;你拿了多少钱?妮子很随意地说:这次出来,没带多少钱,除了花了的,大概还有一万七八吧,都在这里了。突然歪着头盯着晓华又问;比你多,你不会生气吧? 晓华丝毫没有感觉到妮子在钱的事情上,压了自己一头,他自小养成对事情的态度是,凡事只要尽心尽力就好,他白了妮子一眼:我为什么要生气啊,你是个笨妮子,而且你还是小心眼的妮子。 妮子又在晓华的脸上仔细的瞧了瞧,见晓华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的平静,自己觉的很无趣,说到:真不明白你这个人是什么做的。晓华突然对妮子的话题感兴趣,斜躺下,头枕那堆钱,眼睛看着妮子,有意要和妮子闲扯下去:水做的啊。 妮子一听晓华说自己是水做的,就感觉很好笑:两只手揪住晓华的腮帮子上的肉:你的哈喇子才是水做,贾宝玉说女儿才是水做,你一个大男人,也敢枉称自己是水做的。 晓华没有反抗,任由妮子揪着自己的腮帮子,他知道,如果这时候反抗,不知妮子会使出什么样的怪招对付他,裂着嘴,反问妮子:你说;我是什么做的。 妮子想了想,自己也没有合适的词,给晓华下个定义,看到晓华头枕的那堆钱,虽口说到:你是钱做的,是堆臭烘烘钱做的。说吧自顾自的靠在床头笑个没完。 晓华躺在床上,也觉的很好笑,也笑个不停。 第十章 乔雅音掏洗大米后,坐在堂屋前拣菜,妮子和晓华嘻嬉哈哈的话语还是传进了她耳朵,屋里那对让人见面就能产生想和他们亲近的人儿,和自己的从小就懂事的儿女相比,乔雅音觉的屋里的这一对小人儿,更让她亲近,特别是妮子就像自己身上的开了线的毛衣毛线头,撕不掉,还剪不的。 昨晚;妮子把她和晓华是怎么认识的,一路上发生的一切,都说给了她听,当说到厕所那一段时,她和妮子把头埋在被子里,硬是忍住了大笑的欲望,当她知道妮子自初潮以后,都是买卫生巾自己用,不知道在没有卫生巾时,一般的卫生纸,也可以代替,就手把手教会妮子怎么叠卫生巾的方法,在妮子练习时,从床下取出这几年不常用的清洗盆,开水烫洗后,给妮子盛来些热水,妮子很听话,解了乳罩,退了三角裤,丢弃了跟随了一天,白纸搓成绳的卫生巾,蹲在地上清洗。妮子长着一对很好看的小乳房,看一眼就明白是不经过男人染指的乳房。她告诉妮子,在农村不比城市,农村人一年也洗不了几次澡,所谓的洗澡也就是躲在没有人的地方,擦擦身子,你不可能天天洗澡,但不管怎样,都不能亏欠自己的下身,再苦再累,每隔两三天也要洗洗,因为它会影响你一生幸福。戏谐地说;以后就是嫁人,他不洗你就不要他上你的床。妮子当然明白她所说的是什么,脸立即红到耳根,又羞又急,还是说到;妈妈你真坏。 那一夜乔雅音感觉自己关于女人的话,远远超过了当年自己教育自己女儿,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见到妮子,心就软的拣不起来,她问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妮子睡在胳肢窝下,小小的嘴巴贴在松弛的乳房上,妮子鼻子里呼出的热气喷在上面,让她的心里潮湿,她有一种愿望,如果此时她的乳房里有奶水,真想让妮子吃个够。 李省吾歪着身子,一身的泥水点子进了院子,见乔雅音一个人在发呆,轻轻的哎了一声:犯什么傻啊。 乔雅音回过神来,见是李省吾,抬头看了一眼太阳,是该吃饭的时候了,赶忙给李省吾打来一盆清水,递上了毛巾。 李省吾觉的院子里太安静了,也不见妮子和晓华的身影,忙问到;俩个孩子呢? 乔雅音这才觉的,好久没有听到俩孩子的声音,掀起竹帘进了东厢房,看见妮子靠在床头,晓华斜躺在床上睡着了。 随后进来的李省吾甜甜蜜蜜的笑容拥到脸上,歪着的身子也直了三分:这俩傻孩子。说完,就和乔雅音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乔雅音打趣地说:老家伙;想自己的儿子女儿。李省吾擦了把脸上的水珠,沉思了几秒说到:也不全是,自昨晚见了两孩子,总觉这俩孩子和我们有一种说不出的缘分。 我说呢,你个老家伙从昨晚到现在像是吃了蜜蜂屎似的,乐的屁颠,原来是这个原因。乔雅音继续打趣自己的老伴。 你还说我,你没觉的你搂着妮子的样子,比抱自己亲闺女还亲。李省吾一边洗脸,一边和乔雅音说着话。 乔雅音感到丈夫眼神的狡狯,自己昨晚到现在一切的表现,让丈夫尽收眼中,被看穿了心事,用有些嗔怪、有些满足地说;感情你不是当校长,是做特务的。说完俩人心领神会的笑了。 不大工夫,乔雅音就烧了四样菜,一盘青椒烧肉丝、一盘炒鸡蛋、一盘小葱烧豆腐、一盘蒸粉肠。盛好四碗米饭后,冲着东厢房喊了一嗓子;晓华、妮子吃饭了。 晓华和妮子磨磨叽叽地走出了房门,妮子跟在晓华的身后在埋怨晓华;人家睡着了,你不知道把人喊醒。 晓华也很委屈地说;我喊了,你没听见。 妮子在晓华的胳膊上掐了一把:你大概是在梦里喊的吧。 晓华的谎言被妮子捅破,吃吃地笑了。 乔雅音知道两个小人是不好意思,就把俩人按在了小板凳上。李省吾靠在竹椅上,一手夹只烟,一只手扇着大蒲扇看戏一样,欣赏着眼前的一切。 第十一章 妮子小声问晓华;你说,哪个菜好吃。晓华指了指青椒炒肉丝和蒸粉肠。妮子就把两样菜都夹到了李省吾和乔雅音的碗里,把小葱烧豆腐和炒鸡蛋放在晓华和自己跟前,附在晓华的耳朵上说;好吃的我不许吃,也不准你吃。 乔雅音和李省吾把妮子和晓华的举动和悄悄话,看了个明白、听了个清楚了,俩人忍不住,哈哈大笑。末了俩人把自己碗中的菜大部分又原拨到妮子和晓华的碗,还不容许他俩再谦让。 吃罢饭,妮子和晓华争着去洗碗,小院里游动着两个年青的生命,给这个落寂的小院增添了许多的活力。 当妮子和晓华把二万三千块钱堆在小桌上说:这些钱给学校修教室用,也没有管李省吾和乔雅音明白不明白,妮子就拉着晓华的手蹦出了院子,说是要去村里走走看看。 傍晚快做饭时,晓华和妮子俩人回来,只见妮子气鼓鼓的走在前面,晓华有些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李省吾和乔雅音不明白俩人又发生什么变故,赶紧围过来问着问那。还是妮子嘴快,用手指着小华说;我再也不和他出去了。 李省吾和乔雅音被弄的莫名其妙,出门还手拉手的一对,转了一圈,怎么就像仇人了。 妮子拉着乔雅音的胳膊说:妈;你知道不,老乡都喊他什么么。 乔雅音一头雾水,摇摇头在心里说,我怎么知道。 妮子不高兴的说:叫他乡长。 晓华气不平地说;也有喊老师的。 噢哟;好没羞,只有一个小男孩叫你老师,可被我认出来,是昨天在车上吃你橘子的男孩。妮子一点都不给晓华辩解机会。 晓华挠了挠头;我怎么不记得了。 李省吾和乔雅音这会弄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实际情况是妮子和晓华出去前前后后只碰到了三个人,一个是昨天和他们乘一辆车的小男孩,其他两人都不认识他们,误以为他俩是下来检查工作的乡干部。 李省吾赶紧给晓华解围:妮子啊,你错怪了晓华,县上和乡上的干部,那个不是皮鞋亮晃晃、西服挺刮刮的,久而久之,乡下人遇到不认识的这类人,统称为乡长。 妮子听了李省吾的解释,火气顿消,推着晓华的后腰:还不快去把你的乡长服换了,看见你穿西装就来气。 李省吾和乔雅音看着两个小人精,同时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妮子像巡城将军一样,在堂屋门前,低着头、背着手来回走着,等着晓华换好衣服出来。 晓华换上自己那套白色运动服和旅游鞋,走到妮子的面前,像是在征求妮子的意见:这样可以不?妮子围着晓华转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不让心中的喜悦在晓华面前表现出来,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一般了。 但晓华从妮子的眼睛里读出了妮子的赞许,有些讨好妮子:我还有一套红色,也穿给你看看? 什么你也一套红色,我也有。妮子惊喜地说。话音未落,俩人几乎是同时冲进了屋里,也就三、五分钟的时间,一对穿着红色运动服的大孩子又冲出了房间,俩人相互指着胸前的商标,同时说到,怎么又一样啊,四手相拍,换成四拳相碰后,妮子双脚一掂双手套在晓华的脖子上,晓华伸展双臂,在院子里转起圈来,妮子轻飘飘的飞了起来。俩人清清澈澈的笑声越过了院墙,回响在乡村有些寂寞的天空。 李省吾两口子眼前就像过电影镜头,刚才还是一对穿白色运动服的大孩子,已让他们喜爱到了心底,转眼工夫,两个红色的小精灵又跳跃在眼前,他们的那份喜爱一时都无法找到合适的语言来描述。李省吾自己都没有感到眼眶已湿润。乔雅音头靠在丈夫的胸上,眼泪无声的漫出顺着脸颊任其流淌,妮子和晓华把他们带到了空灵的世界,忘记了自己、忘记了时间。 第十二章 李省吾和乔雅音的样子,很显然把这俩孩子吓住了。妮子拉扯着乔雅音的衣袖,妈、妈在嘴里一遍一遍地叫着,晓华站在一旁惊慌失措看着老两口。乔雅音双手把脸抹一把,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李省吾,李省吾回过神,转过脸擦去了脸上的泪花。乔雅音张开双臂把妮子和晓华揽在怀里,妮子惊魂未定的呼气在自己的耳旁呼呼做响,心跳通过衣服传递到她的胸膛,晓华呼出的热气喷撒在有些稀疏花白的头发上。已经定住神的乔雅音放开了妮子和晓华:你们两个小鬼头,把我们两个老家伙,弄的心里怪怪地。 晓华和妮子相互看了看,不明白自己干错了什么事,怎么就把老两口弄的泪流满面,他们不敢再看老两口,低下了头。 乔雅音和李省吾清楚地记得晓华和妮子换了一身红色运动服,怎么就变回原来的样子。李省吾很是疑问地问:红色衣服怎么变成了白色衣服。 妈;我俩把红衣服换了,这么热的天,你不怕把我俩烤糊啊。妮子低着头,委屈地说着。 乔雅音明白了,李省吾明白了,他们走神的时间绝不是三、五分钟,他们老泪纵横的样子,毫无疑问两个孩子是看的明明白白。乔雅音和李省吾异口同声地说;你们早把我们烤糊了。到这时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更没有什么需要遮遮盖盖,李省吾一只手搂着乔雅音,一只臂膀把晓华搂在胸前,妮子依偎着乔雅音。先是李省吾和乔雅音低低的笑声,然后是妮子,最后是晓华。四人的笑声由小到大,由低到高,爽爽朗朗开怀大笑起来。 晚饭后,妮子和晓华俩人在厨房里洗碗后,嘀嘀咕咕着自己的话题进了西厢房,见李省吾爬在床上,乔雅音跪在床上吃力地给李省吾按摩。俩人给李省吾和乔雅音各倒了杯茶水,妮子把自己手中是茶杯放在床头,晓华则把手中的茶杯递向了乔雅音的同时说到:大嫂让我来。 乔雅音端着茶杯有些惊愕地看着晓华,原本脸朝墙的李省吾也把脸转向了外面。在他们的心里已经把眼前的俩孩子当成自己的儿女看待,他们隐隐约约感到晓华与他们两口子交往有着距离,晓华与妮子不同,妮子与他们的亲昵举动,更像是两代人之间的那中,而晓华则不同,在与他们接触时,所表现出的矜持和敬畏,这种距离感只有同辈人之间交往才应该有的。 妮子最先把对晓华表示出不满,在晓华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你有没有搞错啊,你把我妈喊大嫂,让我喊你什么?叫你大叔啊,臭电杆你怎么想出这么个馊想法。 晓华似乎什么也没有感觉到,还在给妮子解释到,我大哥和大嫂今年也五十多了,比校长和乔老师小不了几岁,你说我该喊乔老师什么。晓华的话当时就把妮子噎住了,可妮子也就转眼的工夫,想也没想说到:不行,你大嫂五十多,和我妈有什么关系,你是你,你如果在乱称呼,小心我踢你。 此时,李省吾和乔雅音什么都明白了,晓华没必要在他大哥大嫂年龄的问题上对他们说谎,晓华父母的年龄应该与自己父母的年龄相当,晓华喊乔雅音大嫂,也是在正常不过了。他们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上,开心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好像发生的一切与他们没有一点关系,他们就是局外人。 李省吾似乎已完全从自然而然长辈身份转变出来,乔雅音则不同,如果晓华喊她一声妈,她可能会不自然,喊一声姐姐,可能是她最不愿意听到的,恰恰是一声大嫂,让她特受用,她的潜意识里,觉着有一个这么俊秀,而又不失憨厚的小叔子,也许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她依然很亲热的拍拍晓华的脸颊:你这孩子,身上有太多的谜。她的口气是不同于平辈之间,也不是完全的长辈对小辈语调。 李省吾为了打破尴尬的场面,爬直了身子说到:我来试试我们晓华的按摩手艺。 第十三章 乔雅音坐在床边把妮子拉到自己的怀里,手指点点妮子的额头,无比怜惜地说出了两个字“你呀”,她已经窥破了妮子心中的秘密,只是这个秘密妮子自己都没有感觉到。 晓华的手要教大多数男孩的要大,不是手掌宽厚的原因,是因为他有比一般男孩长的多的手指,且很干净。晓华有摸有样的给李省吾按摩,力道显然超过了乔雅音,虽然李省吾略感疼痛,在晓华几下之后,就舒舒服服的哼哼哈哈起来。 乔雅音和妮子都为晓华有着的一手感到奇怪,特别是乔雅音,她不明白晓华会有这样一手,还是妮子嘴快;电杆;你这一手是从那里学的。 看书、看电视啊。晓华一边按摩一边解释到;上大学有段时间特无聊,就到图书馆借书看,什么书都看,偶尔借到了一本《关于按摩指法的书》,就看了一边,后来假期碰巧电视也介绍按摩的方法,跟着电视就瞎学了几招,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妮子接茬说:我还以为你是跟“按摩小姐”学的,要是那样。就没有了下文。 乔雅音打趣的说:要是那样就怎么样了。 妮子恨恨地说:要是那样,我就踢断他的腿,永远都不理他。 乔雅音看着一会精灵古怪、一会又懵懵懂懂,不谙人事的妮子,笑的都爬下了身子。 按摩是件很累人的事,十几分钟的工夫,晓华就开始喘粗气,头上冒热气,额头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李省吾也明显的感到,晓华的手指在自己的脊背渐渐吃不住劲,粗重的呼吸。摆摆手,说:今天就到这里了。说罢,翻身坐起,披了一件衣服,下了地,扭扭了身子,活动了活动手脚,不失幽默地说:不愧是从圣贤书上学来的东西,比我那糟糠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强百倍。 晓华在就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 乔雅音端过晓华给自己一口都没有喝的茶水,给妮子使了个眼色,妮子接过茶水,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晓华跟前:渴了吧,快喝口水。手轻轻地擦去晓华额头的汗。柔柔地说:都出汗了。 乡村的夜晚渐渐进入人们的梦乡,妮子钻进乔雅音的被窝里,头枕在乔雅音的胳膊上,两人有说不完的话,多数情况是妮子在说自己,说着自己的故事。乔雅音也比较彻底地了解了妮子的身世,妮子的家在南方,经济很发达的城市,父母曾是大学老师,妮子的母亲在生下妮子一个多月就出国了,后来与他父亲离婚,再也没有回国。妮子的父亲后来下海经商,几年的工夫,自己就有了一间挺大的公司,业务也做到国外。妮子在三岁以前和爷爷奶奶在一起生活,四岁那年,她回到了事业初成的父亲身边,忙于事业的父亲给她找了一位女教师,好像也是感情问题回国的,是戴过博士帽的那种。英语用妮子的话讲,是一级棒,对妮子特别好,她的童年和学生时代是和保姆家庭教师度过,小学她只读了三年,就跳级到初中,考大学那年还不到十六岁,本来可以上一个更好的大学,她父亲说,上那所大学都无所谓,反正将来是要去国外读书的,妮子年龄又小,怕照顾不上,妮子依了父亲就在第一志愿中,填写了本省的师范大学。妮子从小到大,除了三岁以前的时间,她基本就生活在一个城市里,完成了大学学业。她没有玩伴,能和她说到一起、玩到一起的同学少之又少,同班的同学对她的所有的记忆是,一个每天上学有车送,放学有车接的,身边始终是呆板的女人陪护着一个年龄特小,学习特好的小女孩。按照她父亲的意见,妮子大学毕业就去国外留学,不知是在那个环节出了问题,就没有走成。妮子在家闲的无聊,偶尔在电视上知道大学生去西部支教的事,可自己学校这项活动已经结束,老师见她态度坚决,就给她开了张证明,妮子的爸爸这次为妮子的决定很高兴,夸奖妮子说;我们漂亮的公主长大了,要自己飞了。 乔雅音问妮子后来见过自己的妈妈没有,妮子摇了摇头,神情是无限的悲凉。妮子说,她爸爸烧掉了与母亲有关的一切东西。 第十四章 妮子在说到自己的妈妈时,搁在乔雅音胸上的手,总在自觉和不自觉地触动乔雅音的乳房。 乔雅音知道躺在自己怀里的女孩子记忆中,没有妈妈的影子,更没有母亲乳房的印象,这对一个已经成熟的女人以后的生活将有什么样的影响。突然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悄悄地问妮子:你想不想吃妈妈的奶。 妮子很无奈,有些哽咽地说:我想啊,可我到那里去找妈妈的乳房。 乔雅音在妮子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下了床,披了件衣服,就出了东厢房。不大工夫,她端进一盆热水,把窗帘拉严实,门上了栓。脱了外衣,褪了贴身的背心。 妮子被震惊了,在她二十岁的生命里,她没有看见过其他女人的乳房,更不要说像乔雅音五十多岁女人的乳房。 灯光下,乔雅音裸露着上身,很仔细的擦洗着自己的乳房,乳头部分更是擦了一便又一遍,乳房在她的揉搓挤压下,不在那么的干瘪松弛,在确信洗的很干净后,又在腋下擦了粉,在柜里取一瓶蜂蜜,倒在手心,在乳头和乳头周围涂抹了一层,然后半躺在床上,抓过妮子的手放在乳房上。 妮子有些恍惚,感觉自己越变越小,像是回到了婴儿时候,张着嘴、伸着手、转着头在寻找妈妈的乳房 乔雅音慈爱地说:我的儿,你不是想吃妈妈的奶吗,妈妈现在就给你。 妮子像是听到了母亲的呼唤,嘴在乔雅音的乳房上摸索几下,叼住了乳头,开始有些笨拙,试了几试,顺畅的吮吸,喉咙里发出吞咽奶水的声音。 乔雅音看着在自己怀里,忘情吮吸的妮子,强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泪水怎么也忍不住忘情地流。 妮子在乔雅音一个乳房吸允一阵后,微睁着眼,开始寻找另外一个乳房。乔雅音侧身,手托着乳房,把乳头放进妮子的嘴里。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妮子才从梦境般的世界里醒来,看着满脸是泪水的乔雅音,吐出含在嘴里的乳头。哭着叫了一声妈妈,抱住乔雅音脖子,爬在乔雅音的胸膛上,内心情感就像打开了泻洪闸,肆无忌惮地大哭起来。乔雅音在这时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也放开了嗓门是嚎啕大哭。这是一个女人为另外一个女人的哭泣,这是一个女人用二十年寻找到母亲的哭声。 西厢房里已进入梦乡的两个男人被东厢房两个女人的哭声吵醒,俩人来到东厢房,急切想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屋里的两个女人像是忘记了外面的世界,在她们自己的世界里尽情的无所顾及地流泪,悲嚎。 李省吾在晓华的肩膀上拍了拍:女人让你一辈子也搞不明白,她们想哭就让她哭吧。 第二天,不到八点的样子,一夜没有睡塌实的晓华就醒来了,旁边叠的很整齐的被子告诉他,李省吾比他起的更早。他利索的穿戴好,收拾了床铺,来到了堂屋。恰巧乔雅音挑门帘进屋,没等他说话,乔雅音先开口:起来了,先洗脸,我去端早点。 晓华本想问昨晚的事情,又觉自己问乔雅音不合适,话到嘴边,就变成了:笨妮子;昨天她还说我睡懒觉,看我今天也臭臭她。说着就进了东屋,晓华在东屋只是一个转身的时间,就退了出来,把东屋的门关上,像是犯什么大错误的孩子,红着脸,低着头站在乔雅音的面前。 第十五章 乔雅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知道一定和妮子有关。进了东厢房,她什么事都明白了。只见妮子还在睡梦里,被头刚刚压在乳下,宽松的睡衣没有把她的那对小乳房遮盖,半掩半现。出了东厢房,走到晓华跟前,,用食指在晓华的额头轻轻点了一下,口气里多少有点怨气:你这么大的男孩子,以后可不能随便进女孩子的房间。 晓华听着乔雅音的教诲,把头低的更低。 乔雅音看着晓华的羞红的脸从耳后在向勃颈转移,明白自己委屈了眼前的大男孩,然后用比较轻松的口吻说;快去洗脸,眼屎都把眼睛糊住了。虽然她清楚晓华的眼角根本没有一点眼屎。 在晓华洗脸淑口的当间,乔雅音给晓华和自己各盛了一碗稀饭,在桌上摆好馒头,和一碟盐、一碟醋拌黄瓜,坐着等晓华吃早点。 晓华洗过脸后,仍不敢看乔雅音的脸,低着头,只顾扒拉眼前的那碗稀饭。 乔雅音就连自己都想不明白,晓华在洗过脸后,如果说晓华刚才脸上、脖颈的羞好,是涂了一层红胭脂,现在就像刚从染料池里染过一样的红。她不得不再一次转移说话的目标,冲淡晓华尴尬的情绪:晓华我见你在床头放着本《生死书》,这是一本怎样的书,给我说说。 晓华这才稍微的自然了一点,打开了话匣:这是一位西藏著名喇嘛写的书,围绕着关心安慰即将离开人世的人,重点是帮助他们克服对死亡的恐惧,平安的离开世俗的世界。挺有意思的一本书,他让我明白,人不知道出生的幸福,却让人感到死亡的恐惧。人活着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人的死亡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理解为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地球上所有的人就像一棵树上的树叶,不知道自己在那个枝桠上出现,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掉落。大树不会为自己枝桠上的某一片叶子的出现,而感到自豪,更不会为自己枝头上的某一片叶子的掉落,而悲哀。我们生是为了大树,我们死也是为了大树,那种生有何喜、死有何惧英雄般的生死观,实际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轻轻松松的拥有。伟人与乞丐,高贵者,平庸的人,只是他们在大树上的位置不同,大树每一次拔节,不知有掉落多少叶子,又生长出多少叶子,那些从大树上掉落的伟人、高贵者、乞丐、平庸的人,他们都一样很快沾满泥土,一样的腐烂,最终变成大树的养料。我有时很赞同藏族人在人死亡后实行天葬,或者水葬的方式,人在死后何苦要埋在地下,要等待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才把自己变成黄土,才对这个世界有点用处,为何不在咽气之后,将无血液流动的躯体,奉献给天上的鸟儿,水中的鱼儿,不是更直接、更有效的发挥了作用。有时候真的感觉汉文化有些虚套,总把简单的问题,隐藏在高深、生涩的文字中。关于人的问题,几千年来有太多的圣人先贤著书涉言,总没有一个人就这个问题能有简单明了的话说明白,西方人就用很直白的一句话做了说明,《世界人权宣言》第一条,他是这样说的:“人人生自由,在尊严和权利上一律平等。他们赋有理性和良心,并应以兄弟关系的精神相对待”,不管你是怎样理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西方人是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确定在兄弟之上,并加以“精神”来诠释,就不难看出西方人与中国人在对待这个问题上的差异。我也终于明白了,特别是中国近代社会,中国的统治者、士大夫,为什么那么坚定的拒绝西方文明,他们不是拒绝西方文明给他们带来的物质享受,而是拒绝西方人那种朴实、简捷、直白的文化方式,影响到他们的统治地位,影响他们超人几等的物质享乐生活。所以在北京的故宫,有太多的从西方流传进来的自鸣钟、珐琅彩之类的东西。统治者和所谓的社会精英忽略了西方文化最重要的一个特点,最讲实用的特点。如果他们达不到自己的目的,就会使用一切的手段,不惜用战争的手段。第一次鸦片战争就是一个很好的佐证,战争前中英之间贸易逆差,使当时的英国政府面临破产的境地,可当时的清政府,仍以所谓的上国大国自居,如果他们对英国人开埠通商的要求,多一点点宽容,以一个平等的身份,向已经完成工业革命的英国学习,弥补自身的不足,可能就会避免英国人包藏祸心的鸦片贸易,也有可能避免中国人的百年耻辱。 妮子不知在什么时候醒了,站在西厢房房门口,听着晓华东一榔头、西棒槌的叙述。她没有想到、乔雅音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憨憨厚厚的大男孩子,脑袋里还是装了些东西。妮子在听完晓华关于鸦片战争的评论后,也按奈不住自己想要发表自己看法的欲望,她不想在晓华面前表现的太无知,从她和晓华相识开始,她就有了不想在任何方面输给晓华的潜意识,插话到:我是学国际贸易专业的,贸易史基本上可以证明你的观点。 第十六章 晓华这时才发现妮子的存在,原本已经平复的脸色,又刷的一下红了。这一切都没有逃过乔雅音的眼睛。。 妮子有些兴奋,走到晓华跟前,双手抱着晓华的头,揉头发、捏耳朵、撮脸蛋:你个傻电杆那来这么多想法。 晓华的头碰到了妮子的胸部,撞在妮子小小的,软软的乳房上,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站起身,飞一样的出了西厢房。 妮子很是莫名其妙,不解地问乔雅音,他这是怎么了。 乔雅音搪塞地说:他怎么了,妈怎么能知道。捧着妮子的脸说:昨晚哭的,把一张美人脸,都弄成花猫脸了,还不快去洗。 妮子把乔雅音的手从脸上拿开:妈;你就知道说我,你也不一样吗? 乔雅音瞪了妮子一眼:有你这样和妈说话的吗? 妮子把头藏在乔雅音的怀里,抱着乔雅音的腰,哼哼唧唧的撒起娇来。 乔雅音假装发火地说:快去洗脸,早饭都凉了。 妮子这才很不情愿的离开乔雅音的怀,转着身子,发现屋里没有李省吾的影子,问到:妈;我爸呢? 乔雅音已经彻彻底底把妮子当成了自己的闺女,妮子称李省吾爸爸,在她这里那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手里拿着她和晓华的碗筷,向厨房走去,头也不回:他呀;去县城办好事去了。 乔雅音给妮子盛了一碗稀饭,把馒头重新馏过后,端进了堂屋,见妮子背靠着西厢房的门,一个人抹眼泪。乔雅音过去,疼爱地把妮子脸上的泪搽了一把:这又是怎么了,我的小公主当真是水做的。 妮子很委屈地说:臭电杆不知道是怎么了,我都说了好多好话,他就是不理我。 乔雅音只能把话题往别的方面去引:晓华可能是感觉你有了我这个妈妈,想起自己的妈妈来了,没事,过一阵子就好了。 妮子似乎是明白了些,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西厢房的门。她吃过早饭,和乔雅音把厨房收拾妥当。乔雅音对妮子说;闺女陪妈妈去趟供销社。 妮子嘴上答应,可眼睛没有离开西厢房的窗户。乔雅音看穿了妮子的心事,敲了敲厢房的窗户:晓华;我和妮子去供销社,陪我去好不好啊。 晓华这才扭捏着出了房间,乔雅音拉过晓华的手说了句,只有她和晓华能明白的话: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放在心底,她能使一个人变的更高尚、也更纯洁。 晓华听到此话,眼睛有些湿润,他对眼前这个比自己大嫂年龄大几岁的女人产生了深深的谢意,他仿佛懂得了破茧而出蝴蝶的快乐。 早晨九点多的太阳,阳光洒在人身上,格外的温暖,徐徐的凉风,让特别的惬意。乔雅音左手拉着妮子的手,右手牵着晓华的手,自己被两个一身白色运动服靓女俊男簇拥着,他们三人成了乡村田野上最眩目的风景,煞是爱死个人。妮子的不快早就不知道丢到那里去了,晓华也忘记了早晨以来的尴尬,愉快的和乔雅音、妮子说着话,不时的采几朵漂亮的花给妮子,妮子头上那只红色的丝带扎成的蝴蝶结,时不时伴随着晓华快乐的起舞。 进了供销社,乔雅音三人立即成了人们的焦点,当然,一方面是对乔雅音的尊重,更多的借与乔雅音说话的机会,多打量打量她身边的晓华和妮子。乔雅音怎么会不知道村民的心思,大方的把妮子搂在怀里说:这是我闺女,是来咱们学校当支教老师。又把晓华拉到自己跟前:他也是。乔雅音有意省略了晓华和自己的关系,把想象的空间留给了村民。实际情况是,不用乔雅音介绍,村里人都知道学校来了一对特别漂亮娃当老师,只是没想到今天让乔雅音给带出来了。 第十七章 哦哟; 乔老师尽糊弄人,这两天,就这么点事,是我们家家户户的头条新闻。有村民不买乔雅音的帐。 乔雅音有意识的从人群里退了出来,她想要村民给妮子和晓华上一课。妮子和晓华被一堆媳妇、婆姨包围在中间。几个大胆的媳妇,摸摸妮子的脸,捏捏妮子的手,可能是晓华是陌生男人的原故,晓华才没有遭受到妮子的礼遇。 你说这城里是吃了啥好东西,把这大闺女、大小伙养的跟画上的人一样。 是啊,这闺女,已经让人爱死个人了,这大小伙怎么也就白白净净像跟白葱似的。 二婶,不行把小伙子领家去,做小女婿。 我可没有这么好的福气,早知道这样,说啥也的生女娃来。 那你就把老汉撇了,嫁到城里去,抓紧时间,没准赶趟,也能生一个出来。 我是想啊,你瞧咱这麻袋底子,说啥也生不来花一样的人来。下辈子托生到城里去了。 下辈子托生猪,你也去城里。 农村的媳妇婆娘一旦打开话匣子,那可没有什么不敢说的。乔雅音那能不知道,见这帮媳妇婆娘越说越不着调,赶紧过来驱散:去;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小心你们的男人拿鞭子抽你们,你们这辈子是没有当城里人的命,那就多想想你们的孩子,让你们的娃都来学校读书,让他们都变成城里人,到那时候,你们也有机会到城里享享城里人的福。 村民们似乎没有一点点怪罪乔雅音的意思,仍然客客气气和她打招呼,散去了。 这时供销社的老头开玩笑的说:乔老师你今天出来,可比咱村过大年看大戏热闹。 我一个老婆子有什么好看的,你们不都是冲我的这两个娃来的。乔雅音一边看柜上的花布,一边和老头闲聊。 今天一大早,李校长就往城里去了,我问他有什么事,李校长他说,是这两个娃娃出钱,要把学校整治整治,我以为李校长,又在糊弄人呢。老头一边陪乔雅音看花布,一边向乔雅音打听事情的真假。 你这个人啊,我家李老师,什么时候说过瞎话。乔雅音对老头的话有些不满意。 我说乔老师你不要和我一般见识,我的意思是,咱们的学校早就该整治整治了,你说 这两个城里娃,怎么就长了菩萨一样的心。供销社的老头子在一旁赶紧给乔雅音解释。 乔雅音看中了两块花布,一块是白底红花,一块是蓝底红花,两块花布图案一样,只是颜色不同. 还是乔老师眼贼,这花布可是纯棉的,吸汗、透气还结实。供销社老头讨好着乔雅音,买弄地把花布在手中扯出声响来。 别拿好话填粑我,穿到身上才知道。乔雅音说着,把花布放在妮子和晓华的身上比划画。 乔雅音买了花布,又买了盐、醋之类的家用品,带着晓华和妮子向家走去。 路上妮子悄悄地问乔雅音:妈;你真拿花布给我俩做衣服啊? 乔雅音故意不买妮子的帐,大声的说:你是不是嫌土气啊,她有意要晓华听到。 妮子仍是低声解释:不是、不是,我是说,我穿也无所谓,你给他做一身花衣裳,他又不是小孩子,他怎么出去见人啊。 乔雅音打趣地说:他是谁啊,谁说要给他做衣服了,用眼睛余光瞟了晓华一眼,见晓华羞涩地躲避着。 妮子撒娇地吐出一个长长的妈字。 乔雅音有意要这个话题进行下去: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她不是用你,而是用你们,她是意思再不明白不过,我是为你们俩 第十八章 到家后,乔雅音把花布在水里浸过,凉在院里,拿着尺子量过妮子和晓华的身体尺寸,把数据记在一张纸上,十几分钟的时间,花布也干透了。乔雅音说:今天的饭就由你俩负责,我要忙点自己的事情。又说到:在我的事没有完成以前,你俩最好不要打扰我。 炒菜做饭对与晓华来讲,不是什么难事,他在高考后的那年,嫂子专门抽出时间教晓华做饭炒菜,嫂子的话到现在他记得清清楚楚,教你做饭炒菜,不是我和你哥一定要吃你做的饭菜,这也是人生的必修课,一种人生存的技能,不论将来是富贵和贫穷,自己会给自己做碗饭。两年前,侄女考上大学,在等待录取通知的那段时间里,是他教会了侄女做饭炒菜,把嫂子当年教他的话,又讲给了侄女。 妮子听到乔雅音让她和晓华俩人做饭,那份喜悦兴奋的样子,拉着晓华的手在地上转了一个圈:妈;让我们自己做饭。 妮子兴奋的样子,有些让晓华吃惊不小,虽然他能感觉到妮子从小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孩子,在他潜意识里,再娇生惯养也不至于为做一顿饭,高兴的要晕过去,他不敢相信自己判断,问妮子:你从来没有做过饭? 妮子很轻松地说:没有啊。 晓华又说:笨妮子你不会告诉我,锅是泥巴捏的吧。 妮子没有听明白晓华的话里有话,还自以为是地说:泥巴捏的是瓦罐,瓦罐炖鱼,味道就是好。 晓华对妮子的回答,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丢下一句:不和你这种人说了。说罢,一个人去了厨房。 妮子见晓华又不答理她,自个还觉的很委屈,求助地看着乔雅音。 乔雅音看着妮子就觉的自己心里酸酸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妮子:我的儿啊,你这二十年是怎么长的,别人把你卖了,你还给别人数钱啊。只身去了厨房,眼里含着泪,对晓华说:晓华;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妮子二十年来,就像生活在玻璃缸里的鱼,别人把她看的清清楚楚,而她却看不清楚别人,一切都要慢慢来,我会帮你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晓华对乔雅音的话虽然不能完全明白,但乔雅音的真诚感动了他,他非常坚定的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乔雅音。 乔雅音走出厨房,给妮子递了个眼色。 晓华站在厨房门口,笑着对妮子说:笨妮子来,我教你做饭。 晓华的笑脸就是妮子的笑脸,晓华笑在脸上,妮子笑在心里。 乔雅音在东厢房里刚开始时,对妮子和晓华还有些担心,心神不宁,不大工夫,晓华和妮子的笑声就传来,才放下心,找了块肥皂头,在布料上划线、打样。不到两个小时,缝纫机嗒嗒的响起。 缝纫机嗒嗒的声响引来了妮子,她惊奇地问:妈;你还会踏缝纫机。 乔雅音头都没有抬一下:妈放下粉笔,拿起尺子和剪刀,就是是合格的缝衣匠。 妮子从后面抱住乔雅音的脖子:妈;你太伟大了。 乔雅音不得不停下手中的活,话中有话的对妮子讲:不是妈太伟大,好多东西,妈也不愿意学、不愿意干,可妈是个女人,也有儿女,还是有孙子的女人,是妈必须学、必须干。 妮子若有所思的噢了一声。 去;去;帮晓华做饭去,不要学熊瞎子掰玉米,最后什么都没学会。以后我会教你的,现在不要打扰我了。乔雅音是连哄带骗把妮子打发了出去。 到吃饭的时候,妮子再也没有打扰乔雅音。妮子进来请乔雅音出去吃饭,才感到有些饿了,虽然晓华很自信的样子,可自己并没有真实的见过,她不知道两个小人儿会给自己做一顿什么样的饭菜。一餐饭似乎也没什么特别重要,但让她还是有些不安、有些好奇。出了堂屋,就见妮子冲厨房喊了一嗓子:大厨上面条。 第十九章 晓华在厨房里爽快的答应到:大叔的面条来了。就见晓华腰上系着围裙,还真有几分厨师的样,端着一碗面条出了厨房。朝乔雅音调皮的笑了笑。 乔雅音总感觉妮子的“大厨上面条”让人听起来怪怪地,当她听到晓华的那声“大叔的面条来了”就立即明白了其中的原故,原来妮子的厨和叔发音没把音咬准,不由自己的笑了。 虽然妮子的厨字的音发不准,但晓华的那个叔字,她可分辨的清楚。就在晓华把饭碗放在桌上后,晓华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妮子的脚已踢到了小腿上。他条件反射的把双手按在被妮子踢过的位置。妮子仍是不依不饶,手指着晓华的额头说:我告诉过你,不要在我的面前臭显摆,显摆我就踢你,没过一天,怎么就忘了,现在还敢占我的便宜。 乔雅音赶紧上前一步,弯下腰急切地问:踢疼你了。 晓华揉了揉被妮子踢过的地方,感觉也没什么痛的感觉,这时他想起妮子的这一脚和昨天的不一样,昨天是用脚尖踢的,妮子今天是用脚内侧,而且没有用一点力气,他为自己的神经过敏感到好笑。站起身,对乔雅音笑了笑,很轻松地说:没事。就原回到厨房去了。 乔雅音见晓华真没有事,才放下心,又爱又气的在妮子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我的傻妮子,打人都不会打,人的小腿面上就包了一层皮,是不能受伤的,万一被你踢出个毛病,将来有你哭的时候。 妮子虽然心里不服气,经乔雅音一说,心里还真有几分害怕,但嘴上一点也不服软:我又没怎么使劲,万一有个什么的,大不了,我给他当拐杖。 乔雅音看着嘴上硬,心里害怕的妮子,也觉的自己把事情说的严重了些,又安慰妮子:晓华不是没有事,你也不要怕这怕那。说罢,有意缓解气氛:来我们尝尝妮子和晓华的厨艺。 小桌上摆放着一盆水煮肉片、肉肯定是咸肉代替的,这个时节,远离集市的农村是没有新鲜猪肉的,一盘鱼香肉丝,肉丝是火腿肉代替,一盘西红柿炒蛋,还有一盘白萝卜刻的像星星的凉菜。乔雅音用筷子指了指桌上的水煮肉片、鱼香肉丝、西红柿炒蛋说:这是晓华的厨艺。妮子在一旁点了点头。乔雅音又指着那盘白萝卜凉菜,对妮子说:这是我闺女的手艺。她有意要把厨艺和手艺进行区别,意思已经很明显,潜台词是晓华做的菜可以吃,妮子做的菜只能看。妮子似乎不明白乔雅音话里的真正含义,仍在一旁点头说是。 这时晓华又端着一碗面,从厨房来到桌前,见乔雅音面前的那碗有些发黏,很自然的把自己手中刚出锅的面换个了乔雅音,把发黏的面放在自己的面前。 乔雅音不露声色地观察着晓华所做的一切,晓华炒菜的水平可以是有些功夫,不是偶尔做一餐、两餐饭的水平,手擀面在现在的农村都是媳妇姑娘不愿意做的面食,而晓华手擀面,不仅有劲道,还薄厚均匀。当晓华把发黏的面条,端到自己手里,乔雅音心里清楚,就是自己的亲儿、亲闺女未必有晓华的心细。晓华对他人的尊重是发自内心,从里到外的那种,不会让人有一丝的不舒服和做作的感觉,一切在晓华做来,总是那么的自然。乔雅音吃了两碗面,妮子做的星星凉菜,没动一筷子,妮子和晓华见她不动筷子,俩人也不敢。乔雅音在饭桌上对晓华是大加表扬了一番,才起身要离开。 妮子见乔雅音要走,有些着急,她太想知道乔雅音为什么对她做的菜不吃一口,问到:妈;我做的凉菜,你怎么一口都不吃啊。 晓华也感觉很纳闷,妮子就是菜做的再怎么不好,也没有一口都不尝的道理。 第二十章 乔雅音为什么不尝一口凉菜,她有她的道理,但这个道理她要妮子自己去体会,自己去想,去琢磨,她想要妮子知道的实际也很简单,她就是要告诉妮子,生活是实实在在的,不是玩耍,不需要虚假。她没有理会妮子的问话,打岔的说:我心疼我的萝卜,就这样被刻成了星星。 妮子以为乔雅音真的是以为她浪费了萝卜,赶忙又解释:妈:我就在菜地里拔了两个萝卜。 两个萝卜,你就给妈妈刻了几个星星啊,可真够稀罕的了,那就更应该留着了。乔雅音半开玩笑着,起身离开了饭桌。 下午;乔雅音在东厢房用缝纫机,缝衣服,妮子在一旁很认真的看着。就问妮子:你也想学? 妮子很认真的点着头,乔雅音说:下次缝袖套、鞋垫时,我教你了,不是现在不教你,让你缝坏了,我可大大的赔本,不是妈心疼钱,是心疼那工夫和时间。去找本书看,或者和晓华出去转转。 妮子顺从地拿了一本自己从家带来的书,出了东厢房,进了西厢房。见晓华捧着那本《生死书》津津有味的读着,她进来都没有注意到:妮子开口说到:你的那本书真的那么好看吗? 晓华看了看妮子,见妮子对自己的书感兴趣,也来了情绪,向妮子推荐起自己的书:非常的有意思的一本书,我读完了,你也一定好好读读。 妮子摇了摇头说:你看你的书,我看我的书。 晓华感到无趣的,自我解嘲地说:是啊;男人爱看的书,女人多不喜欢了。 妮子很乖巧地坐在晓华的旁边,把自己手中的在晓华的眼前晃了晃:我看我的书。 晓华看清楚,妮子手中的书,是一本纯英文的书,书名是《jane eyre》 晓华没有太多的思索就拼读出来。 妮子夸奖到:还不错,发音还挺标准的。 晓华赶忙解释:我能读出音,可我不知道什么意思。 妮子把书名也读了一遍,显然要比晓华读的流畅,要好听。 晓华又问:是什么意思。 妮子解释说:翻译成中国话,就是《简爱》。然后把书翻到书签的位置,轻柔的声音就像只读个自己听,每读几句,就给晓华翻译几句。 晓华曾领教过妮子的英语水平,但他没想到妮子的英语水平到了不借助任何工具书,边读边翻译的地步。眼前的这个有时刁蛮、有时又天真又无知的女孩子,一次一次地让他吃惊不小。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情感,举起了拳头,真想给妮子一拳头,可妮子的浑然不觉的样子让他不敢下手,同时他也觉得向女孩子表达喜悦心情,拳头显然是不合适的,是很粗鲁的举动。于是把拳头换成了手掌,在妮子的额头上亲昵的拍了一下,说到:你知道不知道,你真的是很棒。 妮子抬起头不解地问晓华:你说什么? 晓华又把话重复了一遍:你真的很棒。 妮子盯着晓华的脸,见晓华很真诚,不像调侃,没有一点讨好自己的意思,用有些深情地语调对晓华说:你以后不要对我发脾气好不好,你发脾气会让我很难过的。 晓华很坚决地说:我保证以后不给你发脾气,也不惹你生气。 妮子不放心地有问了一遍,晓华又坚决地又说了一遍。 妮子每问一次,晓华很坚决地回答一遍。俩人就这样一问一答了很多次,到后来俩人都觉得挺滑稽的,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十一章 妮子又恢复了顽皮的本性,两只手开始咯吱晓华。晓华此时基本是面对着妮子,早晨让自己尴尬的一面,他不会忘记,两只手相互抱住胳膊,不让妮子咯吱到自己,妮子咯吱不到晓华,越发的不甘心,就更来劲了,终于晓华失去平衡,仰面倒在了床上,妮子也好象也累了,爬在晓华的胸膛上赫赫地喘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晓华感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他想摆脱压在身上的妮子,可妮子的发香和体香让他舍不得。 妮子的手似乎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用眼睛瞄了一眼晓华鼓起的部位,脸刷的一下红了,急忙从晓华身上爬了起来,坐到一边,拿起刚搁在一旁的书,两只眼睛就再也不敢离开。 晓华也坐起,拿起《生死书》,晓华在妮子柔弱的声音里,渐渐平息了下来,注意力也转移到书里。他们依然是并排坐着,一个女孩读着《简爱》,一个男孩读着《生死书》,只是读着《简爱》的女孩,再也没有把英文翻译给坐在自己身旁男孩听,因为这个女孩知道,爱是不用语言、文字来诠释的。读《生死书》的男孩心里明白,坐在自己身旁的女孩,她不想知道生死的概念,也没有生死的概念,她只想拥有自己的“简爱”。 乔雅音已经缝好了两条裤子和一件上衣,她自觉是也累了,想活动活动身体,顺便看看妮子和晓华在做什么。就来到了西厢房,她看到妮子和晓华在很专注的看着书,像两个很听话的中学生,在上自习课,轻步走到妮子跟前:我的儿,妈说让你看书,你就只知道看书啊,也不知道给妈倒杯水。边说边捶捶腰,捶捶肩膀。 晓华在妮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起身向堂屋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我去。 妮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身说:我只顾看书,怎么就把妈给忘了。 乔雅音怕妮子多心,也赶忙解释到:妈也就是一说,别当真。又问妮子看的什么书。 妮子把手里的书递给了乔雅音。 乔雅音一看封皮知道是一本英文书籍,就又还给了妮子:妈只认识二十六个英语字母,你把大布头的书给妈看,你想看妈的笑话啊。 妮子解释到:妈:这是英文版的《简爱》,妈累了就拿我开心。 乔雅音被妮子倒打一耙,打的很舒服,骂了妮子一句:鬼精灵。 妮子把乔雅音摁在凳子上,假模假样地给乔雅音按摩:妈;让晓华给你按摩、按摩。冲着堂屋里的晓华说到,嗳;快来给我妈按摩。 晓华已端着茶杯进了西厢房,把茶水放在桌上后,开始给乔雅音按摩。 乔雅音已从妮子对晓华的称谓上,感觉到妮子对晓华的变化,她不能确定这种变化对妮子是好事还是坏事。这个给她按摩的大男孩,让她觉着纯洁、善良,从他待人处世上的诚实可靠,一切的自然流露,憨厚的让她都不能相信。从早晨发生的事情看,他又是那么不可思议,这是一个什么样家庭培养出的孩子,这孩子的身世有什么秘密。 晓华的手很柔软地在乔雅音的肩膀,后背上游走,但不失劲道,一阵工夫,乔雅音就感觉舒服了许多,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活动了活动肩膀,对晓华说:真不错,现在舒服多。接着幽默地说:接下来的革命工作,会很轻松的完成,不知道;我们的大厨下午的晚饭,又会给我们什么样的精彩啊。她同时也告诉了俩孩子快到吃饭的时间了。 晓华答到:下午我们吃…… 第二十二章 晓华的下午我们吃什么还没有出口,就被妮子把话给截住了。妮子调皮地对乔雅音说:下午我们吃什么,不告诉你。 乔雅音笑呵呵地说:晚饭吃什么都行啊,就是不要让我吃星星,我眼晕。 妮子端着茶杯跟乔雅音到了东厢房,晓华则出门去了厨房。 妮子把茶杯放下后问到:我爸什么时候回来。乔雅音答到;十有八九今天是不回来了,咱们不管他了。 妮子说:要是那打手机多好,那怕是座机,也能问问我爸现在是什么情况。 乔雅音在妮子的脸上轻轻拍了一巴掌,说到:我们的妮子关心起人来,都让人心疼。 妮子还想撒娇,乔雅音可不给她机会:去去,帮晓华做饭去了。妮子兴趣索然的离开。 当乔雅音把上衣缝好,天已经擦黑,早过了吃饭的时候,走到院里,她看到桌上摆着四个小碟,一瓶醋和一小碗的油泼辣子。晓华低着头坐在那里,妮子仰着头看着天,俩人一言不发的傻等着。 妮子看见乔雅音出了房门,有气无力地说:妈;我爸怎么还不回来啊。 乔雅音忙碌了一天,累的腰都站不起来,看着眼前两个可怜惜惜的孩子,似乎不觉的累了,腰也直了几分,她感觉到,要自己为这两个孩子做什么都可以,他们就是自己的孩子。 傻孩子,说了不要你们等,你们怎么就不听话呢。乔雅音说罢,挽起袖子就朝厨房走去。 妮子从后面搂住乔雅音的腰,往桌子那里移:妈;我们都做好了,不要你忙了。 就一会儿时间,晓华端上来一盘饺子,妮子先拣了一个,送进了乔雅音的嘴里;妈;先尝一个。 乔雅音吃出是萝卜虾仁火腿馅,味道还真不错,很是赞许的说:不用说就知道一定是我们晓华的厨艺。 妮子抢着表白:还有我的功劳。 乔雅音说;洗萝卜的功劳一定是你的了。 不仅是洗萝卜,虾仁还是我在橱柜里发现的。妮子是一个劲的要表功。 妮子有时就这样的不谙事理,乔雅音无可奈何地说:好;都是我们妮子的功劳,这样你该满意了吧。 妮子听了乔雅音这一番话,才觉得满意,冲着晓华,抿着嘴巴,得意的点着头,不过妮子毕竟是冰雪聪明,又赶紧给晓华拣了一个饺子,递到晓华的嘴边:你最辛苦,你也先尝一个。她看着晓华把饺子吃到肚子里,夸了晓华一句:听话就是好孩子。就是她这话,惹的乔雅音和晓华笑个不停。妮子不明白了乔雅音和晓华为什么笑,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晓华,又看了看乔雅音,她未曾想到,她先给乔雅音拣了饺子,紧接着又拣饺子给晓华,世界上的事就怕联想,原本她给乔雅音和晓华拣饺子都无可厚非,关键是她说的话与所做的事不由的让人联想,她先给乔雅音喂了一个饺子,后又给晓华拣了一个,问题是她拣饺子给晓华没有什么,她附带的一句话,口气就像是幼儿园的阿姨在给孩子分餐,不由让人认为,晓华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那乔雅音也是一个好孩子。 乔雅音拍了妮子一巴掌,笑着说:妈妈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孩子? 妮子先是一楞神,马上明白了自己的话说的不是地方,给乔雅音解释到:妈;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乔雅音不依不饶地说:妈不是你的孩子,那你的意思晓华是了。 妮子赶忙说: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乔雅音有意要把玩笑进行到底:你不这个意思,也不是那个意思,你到底是啥意思。 妮子被乔雅音的这个意思和那个意思,弄的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是什么意思了心里一急,说出了一句让乔雅音和晓华更加好笑的话来,“我的意思是,我是你们的孩子”。 第二十三章 乔雅音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晓华开始还是抿着嘴乐,现在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当妮子反应到自己的话又有毛病,又解释说;我是说,我是妈的孩子,不是晓华的孩子。 此时乔雅音笑的再也坐不住了,终于站起身,左一把、右一把的擦眼泪。晓华笑的都快钻到桌子底下。 妮子被乔雅音弄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特别是在晓华面前觉得自己特没面子,双手捂住了脸,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乔雅音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给晓华递了个眼色,晓华也制住了笑,走到妮子跟前,蹲下身,双手抓住妮子的手说:都是妈不好,妈给我闺女赔不是了。 妮子这才放下捂着脸的手,眼睛瞟了晓华一眼,见晓华不在笑自己,对乔雅音说到:妈你真坏。 乔雅音疼爱地在妮子的额头亲了一下:我的闺女,妈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你一会七十二个心眼,转眼你怎么就一个心眼都没有了。 大家坐回原来的位置,继续吃饺子,晓华的脑子里过着电影,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当他想到妮子的那句,我是妈的孩子,不是晓华的孩子,就忍不住又笑了,把一个刚吃进嘴里的饺子又吐回到碗里。 妮子这时还真有些生气,瞧着晓华又在乐,很委屈很生气的说:你又在笑我。 乔雅音看见妮子的眼里转着泪花,知道再这样下去,大家都会尴尬。在晓华的肩膀头上,重拍了一巴掌,边打边丢眼色:你就知道自己傻乐,要把我闺女惹哭了,我可饶不了你。说罢起身:我给你们煮饺子,不许再闹了。借此离开了饭桌,她太了解身边的这两个孩子了,用不了三分钟,他们又会回到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境地。 晓华也看到了妮子眼里含着泪水,知道自己确实过分了,起身,蹲在妮子面前说:妮子对不起,我惹你生气了。说完低下头,等着妮子发落。 乔雅音就站在厨房的门口,紧张地看着妮子和晓华。 妮子问到:你是真心的吗? 晓华抬起头:我是真心的。 妮子摸了摸晓华的头说:你真是个好孩子。妮子突然反应到这句话太逗乐了,自己就咯咯的笑个不停,晓华也笑了。 妮子笑着笑着就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看着桌上的饺子说:哎呀,饺子都凉了。我们赶紧把凉饺子吃完,让我妈吃热的。说着自己先往嘴里塞了一个饺子,没嚼几下就咽到肚子里。晓华也和妮子一样,争着吃凉饺子。 乔雅音在厨房里,院子里的一切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三个人愉快地吃着饺子,聊着天,当他们吃饱肚子,不约而同的看着桌上那盘星星凉菜。 妮子可怜惜惜地看着乔雅音,晓华期待的看着乔雅音,眼神里充满着期待,仿佛是在说:吃吧,我不想让妮子失望。 乔雅音知道,自己再继续坚持下去,会打击两个孩子善良的心和自尊心,对妮子也不公平。乔雅音郑重其事夹起一个星星,在妮子的眼前晃了晃,打趣地说:好啊;天上的星星亮晶晶,我闺女的星星在妈妈的肚子里亮晶晶,真的舍得妈妈吃? 妮子坚定的点点头。 乔雅音很舍不得的样子,把一个星星放进了嘴里,嚼了嚼,咽进肚里。 妮子很激动,自己也夹了一个,迫不及待的放进嘴里,嚼了嚼,很失望地说;妈;不好吃。 晓华也夹了一个,感觉和妮子一样。 乔雅音意味深长说到:世上有些事、有些人当初是一回事,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就可能变成另外一回事,他就不是当初的那个人,就像眼前的这盘星星凉菜,多么美好的名字,可实际情况是从开始就决定了是一个败笔之作。 第二十四章 晓华和妮子很快就把锅碗洗刷干净,回到了堂屋,见乔雅音戴着老花镜在灯下纫针,妮子主动说:妈;还是让我来。乔雅音把针和线递给妮子,妮子大眼瞪小眼纫了半天,就是纫不上,赌气地又把针和线交给了站在一旁的晓华,晓华试了几试就纫好了。就在这当间,乔雅音又纫了个针,她拿起一件蓝底红花的衣服递给了妮子:你不是想学针线活吗?那先从缝扣子开始。妮子顺从地接过衣服,从晓华手中拿过了针线。妮子一手拿着针线,一手搂着怀里的衣服,两眼求救地看着乔雅音:妈;我不会。 乔雅音接过妮子手中的针线和衣服,坐在沙发上:我给你示范一个,你可要看仔细了. 妮子赶紧弯下腰伸着脖子,头和乔雅音的头相碰到一起。 乔雅音无可奈何地说:我的宝贝女儿这屋里就这点亮光,你都遮住了,我怎么干活。放下手中的的针线。把妮子拉到自己的身旁坐下。妮子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 晓华看着乔雅音教妮子缝扣子的情景,他是那么的眼熟,他想起自己十二、三岁时,嫂子教他缝扣子与现在乔雅音教妮子的样子是一模一样。 乔雅音缝好一个后,把针线交到妮子的手上:剩下的四个扣子就是你的了。 这一次妮子已没有了先前的紧张,而是有些兴奋,可自己的第一针就扎了自己的大拇指,疼的她哎哟了一声,就见大拇指上渗出一个米粒大的血珠。妮子手一抖,血珠掉在衣服上没了踪影。 晓华听到妮子的叫声,看到妮子扬起的大拇指有一滴血掉下,心里是咯噔一下。 乔雅音没有一点紧张,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切迟早都会发生,只是用较快的语气说到:大拇指和食指紧紧捏到一块。 妮子听了乔雅音所言,赶紧把大拇指和食指紧紧捏在一起,在妮子还没有从刚扎的一针回过神来,乔雅音又说到:松开吧。 妮子松开手指一看,不出血了,一脸的高兴:妈:不流血了。 乔雅音这才把妮子挨针扎的手抓到自己手上,轻轻抚摩了几下,关爱地说:你以为一根小小的针就那么的 好对付啊。 妮子亲昵地把头和乔雅音的头挨在一块,乖巧地说:妈:妮子知道了。 妮子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教训,很仔细、也很认真地缝好了一个扣子,到第二个时已经自如了许多,当妮子把剩余的扣子全部缝好,就要试穿衣服:妈;这是给我的吗?穿好衣服,站起身,才发现衣服都可以当超短裙,很是疑问的又问乔雅音:妈;这是给我的吧。 乔雅音把衣服从妮子的身上脱下来,说到:这不是你的,那件白底红花的才是你的,这件是晓华的。说着又从沙发上拿一条裤子,连同妮子缝好扣子的衣服给了晓华:去;试一试,看合身不。 乔雅音早晨所做的一切晓华当时就已经猜了七八分,让他没想到是,自己把睡衣忘在了省城哥家,没有睡衣的事,还是让心细的乔雅音发现。他亲眼目睹了乔雅音为了这套衣服,在缝纫机上爬了一天,此时;华发已乱,背弯腰斜老年妇人的形象,在晓华的心里是暖的、酸的。晓华在西厢房里试着新衣服,他又不得不佩服乔雅音的手艺,小园领,衣襟上两个倒着园角的直口袋,所有的衣边都包上了边,一看就知道包边的布料,是从妮子的那块布料裁剪下来,他用很合体来形容自己的这身睡衣。 晓华出了西厢房,见乔雅音在给妮子试衣服,乔雅音见晓华出来,上前扯扯衣角、扯扯袖口,围着晓华转了一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不知道她是对自己手艺满意,还是对眼前的这个小伙子的赞赏。 第二十五章 妮子看了看晓华的衣服,感觉都没自己的好看,她的衣服是大园领,虽然也是直口袋,是好多皱褶做成的桃心的样子,袖子是喇叭袖,在肩头的位置还用带子系成蝴蝶结,所有的衣边用了和晓华睡衣的布料,妮子按奈不住自己的喜悦,对晓华说:告诉你这可是我妈一针一线缝的,你的衣服还有我的功劳,上面还有我流的血,你要是不爱惜,看我怎么收拾你。有意和晓华站成一排:妈;你说哪个好看。 乔雅音已听出妮子话里的漏洞,笑呵呵地说:你是说人好看,还是衣服好看,说到人。她故意的停顿,接着说:当然是晓华好看,要是说衣服啊,肯定是我闺女的好看了。 妮子被乔雅音说的不好意思,抱着乔雅音的脖子,摇着身子撒娇。 乔雅音拍拍妮子的后背:不闹了,今天太晚了,我们就早点休息去吧。 妮子搂抱着乔雅音的后腰向东厢房走去,转头有意无意地看了晓华一眼。 乔雅音躺在床上,才感觉自己今天干的有点太猛了,身子架好象都要散架了。妮子看着乔雅音的样子,也很心疼,坐到了乔雅音身旁:妈;我给你按摩按摩。 乔雅音看着乖巧的妮子,感到很欣慰:好吧,让我的妮子,给妈妈按摩按摩了。说着艰难地翻了个身。 妮子跪在床上,两只手就像擀面一样在乔雅音的后背上,搓来揉去,或者就用两个小拳头,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在乱敲。爬在床上的乔雅音被妮子弄的是苦笑不得,心里很受用,任由妮子捣腾。妮子方法不得巧,还把自己累的不行,一会的工夫,坐在床上只喘气。乔雅音平躺在床上,怜爱的看着妮子,妮子温温顺顺地也躺在乔雅音身旁。 妮子问到:我爸怎么还不回来。 乔雅音看看窗外:今天肯定是回不来了,不用担心。 妮子嘴里絮叨着,可一只手不自主的抚摩乔雅音的乳房。 乔雅音不由的笑出声:你这妮子。翻身下了床,仍像昨晚一样,把乳房洗过,在腋下扑了粉,把蜂蜜在乳头的周围涂抹了些。 妮子已经没有了昨晚的羞涩和激动,不过仍很兴奋,时间也没有昨晚的长,然后卷曲着躺在乔雅音的怀里,想着心事。 妮子想什么呢?乔雅音有些不解的问。 妈;你说晓华吃过他妈妈的奶没有?妮子像是问乔雅音,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乔雅音被妮子的话问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妮子,只能猜测地说:晓华二十二,他哥应该在五十三 、五十四岁的样子,这样推算的话,晓华出生时,他妈妈年龄至少也有在五十岁以上。我也见过几个五十多还生小孩的妇女,大多情况是没有奶水的。乔雅音被自己的推断吓了一跳,莫非晓华和妮子一样,自小也没有吃过妈妈的奶,在晓华的记忆里,没有妈妈的乳房。想到这里,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这都怎么了。 妮子哽咽地说:他怎么和我一样的命苦。 乔雅音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抽搐,在痛,把妮子紧紧地抱在怀里,把妮子的头紧紧地按在乳房上。 许久许久,妮子抬起头问乔雅音:妈妈你可以不可以像对我一样,也帮帮晓华。 乔雅音当然明白妮子话里的含义,不等妮子把话说完:人从出生到离开这个世界,必定要带着缺憾而离开,只是人与人的缺憾不一样罢了。 妮子没有听明白,继续问到:为什么?你不愿意。 乔雅音被妮子不该问的话,逼的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我的瓜(傻)女子,如果晓华是一个小孩子,妈妈可以给他喂奶,他现在是二十多的大小伙子了,还要吃奶啊,吃牛奶还差不多。用手捏住一个乳房,在妮子的嘴上、脸上噌了噌:我现在的空皮囊,一点奶水都没有,也就是骗骗你这个傻妮子。 第二十六章 妮子被乔雅音的话,自己的幼稚想法,又被乔雅音的乳房在脸上一顿乱噌,羞的脸埋在乔雅音的双乳之间,笑个不停。 乔雅音接着说:乳房对于一个女人来讲,不仅是成熟的标志,担负哺育下一代的重任,她也是维系夫妻感情的重要道具,特别是人在年轻时,小心的看护自己的乳房,不要让自己不喜欢的人碰它,不要学现在的女孩子,穿个吊带裙,大半个乳房露在外面,白花花一片满街的招摇,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个女人,不是妈妈保守,让你像我们过去那样,在乳房上缠了一层又一层的布。以后;挺着胸膛走路,但要避开不怀好意的男人,和任何男人接触都要保持一定的距离,乳房不要让男人碰,也不要轻易碰人。 妮子胳膊支着脑袋,侧躺着很认真地听着,从来没有人给她讲过这些。 你知道有句话;国之利器,不可示人,女人的乳房对一个女人而言,就是国之利器,像你现在这样,不戴乳罩,敞胸露怀就不对。乔雅音说就在妮子那对浑圆、漂亮的小乳房上抹了一把,调侃地说:你的宝贝就这样被别人拿走了,能行吗?你会高兴吗?那是在侮辱你。 妮子被乔雅音在乳房上抹了一把后,两手赶紧把衣服扯了扯,遮住乳房:妈:是你偏心,为什么先给晓华的衣服纫扣子,要不也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乔雅音被妮子倒打一耙,可心里还是很受用的:继续说到:在你没有嫁人以前,女人的乳房虽然不能和女人的贞操相提并论,但还是要小心看护,只有在某一天,有一个值得你爱的男人,他也尊重你、真心爱你,你才可以、、、、、、,话到嘴边,乔雅音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男欢女爱的事让她无法说出口。 妮子睁大着眼睛,盯着乔雅音等着下文。 乔雅音恨了恨心说:你就嫁给她了。 妮子又说:怎么嫁啊。妮子话赶话的又问了一句。 乔雅音见妮子又犯傻了,觉的很可爱,两只手捅着妮子的咯吱窝,说到:就这样嫁给他了。 妮子是左躲右闪,笑声是一串接着一串,没钉扣子的睡衣敞开了,她那对漂亮的小乳房彻彻底底的暴露。 晓华睡在西厢房的床上,两天来他和李省吾睡在一张床上,虽然不是很挤,但毕竟不自由,今晚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看了会书,舒舒服服地睡着了,东厢房里发生的一切,他一点不知道。 早晨,晓华走进堂屋,见妮子在那钉扣子,他纳闷的是妮子今天没有早早叫他,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说到:早啊。 妮子抬起头,看了晓华一眼,似乎起床晚的不是晓华,而是她自己,脸上染上了一层不被察觉的红云,不好意思地说:洗脸水都给你倒好了,快快洗,抓紧吃早饭,我们去接我爸爸。 晓华一边洗脸一边问到:校长来电话? 今早晨,村长来给妈说,爸已经买好了材料,大概十一点就能回来,他还说,叫了几个人到时候帮忙卸东西。妮子钉着扣子和晓华说着话。 晓华知道李省吾到十一点才能回来,看看堂屋桌上的座钟,显示时间是八点多,说:时间还早呢。 早什么啊,东西买回来不得有地方放啊,妈都着急了,刚才说我什么事都不长心眼,没想到你也怎么和我一样了。妮子数落起晓华。 晓华呵呵地笑着,夸奖到:傻妮子变成聪明妮子了。 就在妮子和晓华说话的当间,乔雅音端着早餐进来,见晓华已经起床,吩咐到:咱们抓紧吃饭,饭后,妮子负责厨房,晓华把园子的菜浇遍水,一旦忙起来,就顾不上了。 吃过早饭后,晓华给菜园子蔬菜浇过水后,回到屋里,乔雅音给了一身旧衣服,晓华一看就明白是校长的旧衣服,他没说什么回到厢房把衣服换了,又回到堂屋,乔雅音就在堂屋等着他。 乔雅音见晓华换好衣服,把手中的草帽给了晓华一顶:咱们走吧。 第二十七章 站在一旁的妮子见没自己的什么事,急了:妈;我做什么啊?乔雅音这才想起还有个妮子在身旁,她没多加思索地说:你告诉妈,你能做什么? 妮子想了想,自己能干什么,还真不知道,很委屈的低下了头。 乔雅音感觉自己的话重了,有意缓解:你呀是我们家的公主,陪着我们出苦力,我们就已经很满足了。说着把自己头顶的草帽摘了下来,扣在了妮子的头上。一同出门向学校走去。 晓华一身打扮与乡下人没什么两样,乔雅音就像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太太,和儿子下地干活的样子,妮子就像一只白蝴蝶围着他们,一会前、一会左、一会右。 大约十一点的时候,就见李省吾押着一辆东风卡车,开进了学校,李省吾手里捧着两盒冰激凌下了汽车,给妮子和晓华各一盒,说到:在乡政府门口,刚好碰到卖的,就给你俩买了,都快化成水了,将就吃吧。说完,把乔雅音拉到一旁,开玩笑地说:想我了吧。乔雅音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妮子和晓华,有些不好意思:就你一个老东西,有什么好想,我有闺女,还想你什么。 李省吾呵呵地笑着,压低声音悄悄地说:这次可花了小五千块,乔雅音似乎对花了多少钱不感到什么:花了就花,还说它干什么。 妮子看看了手中的冰激凌是咖啡味,晓华手中是草莓味。晓华当然明白妮子的意思,不等妮子说什么,把自己手中的冰激凌与妮子交换,妮子没说什么,脸上又增添一层甜蜜的笑容。妮子撕开密封纸,径直来到李省吾跟前:爸:你吃吧。 李省吾被妮子的一声爸叫的有些疑惑,乔雅音在一旁说:闺女叫你吃,你就吃了。李省吾说什么也不好意思吃,但他脸上的笑容比吃了要高兴的不知多少倍。 妮子劝不动李省吾,转而劝乔雅音,乔雅音很小心地吃了一口递在嘴边冰激凌,妮子仍然不罢休,又一次冰激凌盒子递到乔雅音的嘴上,乘乔雅音没防备,盒子猛一倾斜,给灌了大大一口。 乔雅音咽下冰激凌,擦了把嘴,笑着骂了一句:贼妮子。 妮子才不管这一切,非常开心的笑着,把剩下的冰激凌全灌到自己的嘴里。 晓华把自己的冰激凌要给妮子,妮子说什么也不要,一来二去晓华有些急眼:给你,你就拿着,罗嗦个什么劲。 妮子见晓华要发火的样子,乖巧地把空冰激凌盒端在手中:那就给我匀一点吧。 晓华撕去冰激凌盒的密封纸,把大半的冰激凌倒到了妮子的盒子里,笑了。 妮子见晓华笑了,自己也开心的笑了。汽车司机在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发生的一切,打趣地对李省吾说:李校长好福气,儿子、女儿真孝顺。 李省吾也被妮子和晓华的举动所打动,可他没办法给司机解释这一切,不知可否的呵呵的笑了笑。 村长带着一帮人赶到了学校,晓华和妮子认识的村民和他们亲切地打着招呼,一时刘老师、杨老师让晓华和妮子应接不暇。 司机用手指了指晓华和妮子、李省吾与乔雅音问村长,他们不是一家人呀。 村长感到莫名其妙,他们怎么可能是一家人。 不是一家人,那姑娘怎么就喊李校长和老婆子爸和妈。司机不解的又问到。 什么老婆子,她是我们的乔老师,姑娘喊李校长和乔老师爸妈,是人家老两口子人好,有福气。村长说罢,就领村民卸东西去了。 第二十八章 东西卸完后,李省吾与村长商量如何干。村长表态说:你们老两口子几十年来,给我们槐树湾培养了不知多少人,从扫盲班到初级中学,多少家是老少三代都是你们的学生,这次小刘老师和小杨老师为我们的孩子又出钱修教室,帮了这么大忙,余下的力气活,村上研究了,力气活村上全包了,教室的房泥重新上一遍,修修补补的木匠活,老歪他兄弟俩自愿出工,也不要一分钱工钱。饷午饭后,我派几个人先拉来几车黄土,用水泡上,争取两天把房泥上了,再用一天时间把教室、外墙用石灰刷一遍,也就三四天的时间,保证让你们满意。 按照李省吾当初的想法,也就把教室粉刷一下,课桌、板凳修修补补,小打小闹一番,现在小工程变成了大工作,没有多花钱,还办了大事情,这么好的事情,李省吾自己都没想到,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不停的向村长表示感谢。村长不容他客气:你们两口子再这样客气,就是在打我的脸,我认识的几个字,还是乔老师教的。说罢,就带着村民离开了学校。 李省吾见村民走远后,对乔雅音说:上房泥可是个力气活,来的人也不会少,你赶紧去供销社,买些茶叶和冰糖,看着还缺什么东西,自己买了,怎么也的叫帮忙的人有口水喝。 乔雅音喊上妮子,急匆匆的向供销社去了。 吃晌午饭时,李省吾带回一个消息,乡党委书记的公子让公安局劳教两年,这几天书记在县上活动,想把事情抹平,据可靠消息说,这次书记的公子两年劳教,已经给书记很大面子了,他再闹腾,他儿子判刑都有可能. 晓华听后,也没说什么,妮子很高兴地说,臭流氓该判刑,不判刑便宜之类的话。 傍晚,李省吾和晓华灰头灰脸回来,两人就像刚从土堆里刨出来的。乔雅音打趣地说:老家伙怎么把晓华领到土地爷家做客去了,菜园子水池子的水都晒了两天了,快去洗洗。 乔雅音拿着李省吾和晓华替换的衣服、洗澡用的东西到了菜园子,李省吾和晓华谦让着,都想让对方先洗。李省吾是一定要晓华先洗,而晓华是一定要李省吾先洗。乔雅音看着俩人谦让的劲,笑着说:就这么个小问题,还把两个大老爷们给难住,这样把,这有两个脸盆,你们都先把头脸洗了,然后让晓华搓搓背,给你松松筋骨。 当晓华从菜园子回到园子,又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大小伙子,妮子羞涩地对乔雅音说:妈;我也想洗澡。 乔雅音亲昵地在妮子的鼻子尖点了一下,这几天先紧着他们老爷们,过了这几天,我陪你洗。 晓华早晨醒来,发现又是自己一个人还睡在床上,看表已是七点多,屋里静悄悄,穿好衣服,见东厢房门开着,乔雅音和妮子也不在,顾不上洗脸和刷牙,就往学校跑去。到了学校,村长和李省吾已经带着一帮村民给一间教室上房泥。妮子站在大槐树下看着什么。晓华憋红着脸,埋怨怎么不叫醒他。妮子说:妈说你昨天累了,让你多睡会。看你脸也不洗、牙也不刷,嘴巴臭哄哄的。晓华没说二话,抄起一把锨就来到泥堆前,学着村长和李省吾的样子,脱了鞋袜,就去铲泥。村长拦住了他:我说小刘老师,这可不是你干的活,你看着我们干就行了。 晓华倔强地说:你和李校长那么大的年纪,你们能干,我就能干。 村长听晓华的话就乐了:我就是一个老农民,你们李校长上辈子也是农民,别他看是个知识分子,扔了粉笔头,比我也差不了那里去。 李省吾也笑呵呵地说:不是不让你干,实在是这活你干不了。 晓华还是有些不相信,还是拿着铁锨想铲一锨泥,证明自己能干,可铁锨头碰到和麦草的稀泥,怎么也插不进去,脚又不能蹬锨头,全靠胳膊和膀子的力气,铲了半锨稀泥,没想到,昨天卸土磨的几个水泡被挤破,血从手指缝里渗了出来。 第二十九章 村长和李省吾急忙来到晓华跟前,村长爱护地说:小刘老师你们出了钱,再让你流血,你让我们怎么办才好。说着就把晓华从泥堆里搡了出去。 李省吾冲着妮子喊到:妮子快过来,晓华的手出血。 妮子在站在树下,看见村长和李省吾围着晓华,感觉是出了什么事,听到李省吾的话,急忙跑了过去,两只手捧着晓华的两只手,只见晓华的双手上,各有三个被挤破的血泡,弄的血糊糊,妮子哪见过这样的事,心疼地眼泪花花,嘴对着流血处吹气。 我说妮子这样不行的,你陪晓华回屋里,找些纱布包扎一下.李省吾提醒着妮子. 妮子听从了李省吾,就要和晓华回家去,见晓华两脚糊满了泥土,找了块干净的地,让晓华坐下,不加思考地,从水桶里打了一瓢水,一边用水冲,一边用手擦洗。 村民们都停下手里的活,看着妮子给晓华洗脚,一脸的好奇,这城里人一点不讲究,一个大姑娘大白天给一个男人洗脚,最后都目送他们离开。 村长看着都有些发傻的村民,笑骂了一句:瞧你们这一群没见过世面呆球,晚上让你们的婆娘媳妇也给你洗洗,看你们一个个没出息的样。 村民们一阵大笑,起哄到:晚上老婶子给你洗脚,我们免费参观。 一群擦屁股,就唆指头的货,整天就是那么一点球事,给老子赶快干活。村长又骂了一句。 妮子给晓华包扎好手后,又打来一盆清水,浸湿毛巾象是给小孩在洗脸一样,在晓华的脸上,左一把右一把的抹划,晓华坐在板凳上挺直着腰,一动不动。 妮子给晓华擦洗脸后说:牙我可没有办法给你刷。 晓华想了想说:你去菜园子摘两根黄瓜来,填了肚子,又刷了牙。 妮子在晓华的前胸轻轻捣了一拳,夸奖到:你还有这么聪明的法子。 不一会,妮子摘了两根黄瓜,晓华抓过一个,放进嘴里,喀嚓喀嚓地嚼了起来。 妮子乐呵呵地站在一边看着晓华吃黄瓜。 晓华边吃黄瓜边问妮子:乔老师去那了。 妮子答到:妈去老乡家借锅去了,说是要给干活的人熬粥。 当晓华和妮子回到学校,就见老槐树下,新垒的锅灶上墩着一口大锅,乔雅音在给锅里添水。乔雅音关切地对晓华说:农村活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锻炼出来,像和泥、上房泥这样的重活,就是农村的棒劳力都吃不住劲,你才来农村几天,以后遇到事,不要急,慢慢来。 晓华为自己的鲁莽羞愧的低下了头:我一个大小伙子,总不能不干活,村长和校长他们都那么大的年纪了,还在干活,我自己不好意思。 乔雅音笑着说:没什么不合适,农村人就这样,只要你平等的看待他们,他就觉着你人就是好人,遇事你尽心尽力,不仅不会笑话你,还会把你当成他们的亲人。 新垒的灶,柴火有些潮湿,妮子蹲在灶前,挥动着草帽,往灶里送风,赶巧院里刮了一起风,一股烟直扑妮子的脸来,妮子躲闪不及,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跟着往外流。乔雅音拉起妮子,撩起衣襟给妮子擦了眼泪。见灶膛里塞满了柴草,一边往外抽柴草,一边教导妮子:你把灶王爷的嘴里、鼻子里都塞满了,他喘不了气,能不和你急吗。灶火在乔雅音的拾掇下,呼呼的烧了起来。 晓华用手给妮子擦眼泪,一边安慰妮子,可话已出口,变成了一副教训人的口气:中学都学过,完全燃烧,怎么你就忘了,还大学生呢。 第三十章 妮子被刚才的一股烟呛的,心里就憋着一股火,可她又不能对着灶火发脾气,此时;晓华又在数落自己,感觉更不滋味,挥手把晓华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挡开:好你个臭电杆,看我不踢你才怪。说着就抬起脚,她见晓华一点躲的意思都没有,就把脚在地上重重的跺了一下,转而又向乔雅音撒娇:妈;灶王爷欺负我也就罢了,晓华也欺负我。 乔雅音边往锅里添水,边笑着说:我没看见灶王爷欺负你,更没看见晓华欺负你,我看见你一付要打人的架势。 我不是还没有踢他吗,妈你就知道偏心他。妮子只有自己为自己鸣不平。 水开后,乔雅音把米下到锅里,给晓华交待了几句注意事项,就和妮子急匆匆的往家里赶去,大约是中午十一多钟的样子,那些上房泥村民的媳妇婆姨陆陆续续的提着饭菜来到学校,她们见晓华站在大锅边搅动着勺子,都围了过来,见一锅黄橙橙、泛着一层油的米汤,七醉八舌的说了起来:瞧人家城里人熬的米汤,油亮亮的望着就谗嘴。什么啊,这工夫下大了,小米屎都熬出来了。 上房泥的村民见自家的婆娘送饭来了,也就停下手中的活,准备吃饭。 村长接过晓华手中的勺子,先捞了一勺子,吸流着下了肚,吧嗒着嘴说:好;都快赶上我屋里的熬粥的水平。 这时乔雅音端着满满当当的一脸盆凉拌黄瓜,妮子提着一篮子的碗也走来,乔雅音看了一眼锅里熬的稀粥,赞许地看了晓华一眼。麻利地就盛了十来碗稀粥。几个嘴谗的婆娘,端起碗就要喝。村长走了过来骂到:你们几个贼婆娘,晚上吃你们男人的,白天也要和你们男人争食吃,把你们男人吃死,到时候嚎都来不及。那几个婆娘也不饶村长,我说村长大叔,看你都快六十的人了,精神都赛过尕小伙,原来你是晚上不让我婶子吃你的,白天你吃我婶子的,你省那么多,是不是给儿媳妇吃啊。 乔雅音见妮子和晓华被村民的半荤半素的话,弄的满脸通红,就对俩人说:家里的饭都准备好了,你们先回去吃。 晓华和妮子一路无话,回到家里,俩人坐在饭桌旁,还是无话。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乔雅音回到家,见俩人坐那里,桌上的饭菜动都没动,知道俩人是在等她们老两口,疼爱的说:我们不回来,你们就饿着啊。 妮子没有回答乔雅音的问话,反而问乔雅音:我爸他怎么没回来。 他呀,你们不用担心,二十几家的饭菜不把他撑坏,都是便宜他了,我们吃。乔雅音说着话,揭去了罩在饭菜上的纱网罩。 吃过饭,三人又回到了学校,那群婆娘已没身影,校园里只剩下干活的村民,乔雅音和妮子利落把碗和锅洗刷干净后,锅里重新续上水,炉灶里添上柴草,准备煮茶水,这时,村委会的办事员来找晓华,说什么有晓华的长途电话,叫他接去。 长途电话是晓华的嫂子打来的,询问他离家后的情况,叮嘱他,电话不好打,不要忘了给爸妈写信,给二老报个平安。由于电话的信号不好,俩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在嫂子的千叮咛万嘱咐里,晓华把电话挂断。 乔雅音见接完电话后的晓华有些闷闷不乐,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回来了。妮子可怜巴巴的看着晓华,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晓华见到乔雅音和妮子后,郁闷的心情好了许多,就把电话的内容给她俩叙述了一遍。 下午两、三点钟的太阳,热辣地能把地上的一切都点燃,,这个时候村民也陆续放下手中的活,来到大槐树下,喝着冰糖茶水,抽着烟休息起来。 李省吾和村长商量后,决定休息一个小时。 第三十一章 不知什么时候,在乔雅音身边围了一群孩子,孩子们端着冰糖茶水碗,大多孩子的眼睛没有离开妮子和晓华。乔雅音知道孩子们的心思,就把正在给村民倒茶的晓华和妮子喊了过去:刘老师、杨老师来看看你们的学生。 有两个见过妮子和晓华的孩子,羞怯地叫着:刘老师好、杨老师好。 妮子看到一帮孩子,心里甭提有多高兴,拍拍这个头、摸摸那个脸,抱起一个只穿着兜兜布的小男孩,故意逗他玩:你也是学生。胖嘟嘟小男孩,根本没有理会妮子的问话,张嘴说到,姐姐你真好看,用手指着一个十四、五女孩,接着说,你比槐花姐姐漂亮多了。小男孩是所问非所答,妮子得意的看了晓华一眼,意思是再明白不过,妮子在小男孩的嘴上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顶着小男孩的头:你说的是真的吗?小男孩肯定的点了点头,妮子又问到: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小男孩很自豪地说:我叫金钢钻。妮子很好奇地问:为什么叫金钢钻。 小男孩撩起兜兜布,挺了挺肚子,说到:我有鸡鸡啊。小男孩的举动让妮子当时就是一个大红脸。 叫槐花的女孩子,赶紧从妮子的怀里抱过金钢钻,道歉到:杨老师;我弟弟不懂事,请你原谅他。妮子也没有掩饰自己被突兀起来的尴尬,说到: 没关系,小孩子他什么也不懂。说吧从装冰糖的盒子里,挑了一小块冰糖,塞进金刚钻的嘴里,手指轻轻点了点金钢钻的鼻子尖说:你呀真调皮。 乔雅音这时插话说:孩子们你们想和刘老师、杨老师学什么啊?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说,有的要说学叽里咕噜外国话的、有要学种橘子的。乔雅音接着孩子的话说:学外国话,你们可以让杨老师教你们,种橘子只有等你们上了大学,到大学里学,你们不要小看小小的橘子,因为橘子只有在南方生长,在北方是不适合种植的,没准将来你们当中有谁,也会把橘子引种咱们的家乡。现在你们大家和刘老师和杨老师去把教室的桌椅板凳都搬出来,把教室也粉刷一新,迎接新学期的到来。乔雅音就这样把晓华和妮子介绍给学生。 妮子刚才和金钢钻之间发生一切,村民看的清清楚楚,一个能亲近他们孩子的人,也是可以让他们亲近的人。就这样妮子和晓华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拉近和村民和未来自己学生的距离。 下午四点多钟,孩子们大都随前来送饭的母亲回家去,叫金钢钻的小男孩抱着妮子的腿,不管自己母亲和槐花怎么诱导,就是不肯回家去。乔雅音对槐花和槐花妈说:孩子不回去就不回去,你们家里事多,正好多忙忙自家的事。晓华和妮子带着金钢钻先回了家,晓华进了厨房,妮子进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金钢钻洗澡,她不管金钢钻愿意不愿意,在菜园里水池里,洗发液、沐浴露在金钢钻身上就是一通擦洗。不大工夫就见光溜溜的金钢钻跟着妮子回到了院子里,金钢钻就脚上套着双鞋,光着身子在屋里、院子里高兴的蹦来蹦去。妮子端来一盆水,洗着兜兜布,一边逗着金钢钻在玩耍。 太阳快下山时,李省吾和乔雅音回到家中,妮子看到浑身泥土的李省吾不好意思的说:爸;水都让我给金钢钻洗澡弄脏了。李省吾弯着腰逗着金钢钻,一边和妮子说话:没关系的,小孩子能有多脏。乔雅音在一旁搭话到:农村人没有那么多讲究的。 吃过饭后,李省吾抱了一卷被褥,说:这几天他就住学校里了。 晓华争着要去,李省吾说到:你来没几天,周围环境都不熟悉。阻拦了晓华,去了学校。 天擦黑时,妮子爬在床上,晓华坐在床的另一头,听乔雅音唱儿歌逗金钢钻:拉大锯、扯大锯,光屁股金钢钻娶媳妇,娶个媳妇干什么?蒸油馍、吃花馍。正在他们乐的东倒西歪时,槐花进了屋子,说是来接金钢钻回家,没想金钢钻抱住乔雅音的脖子,就是不撒手,小嘴里叫嚷着,不回家。 第三十二章 乔雅音一边逗着金刚钻,一边和槐花说着:今晚金刚钻就在我家睡一晚,明天你一早来接。槐花见乔雅音都这样说了,也不坚持接金钢钻回家。乔雅音接着又说:刚好我要去学校,看看你们的校长,你就陪我走一段路。 大约两个小时后,乔雅音回来,见东厢房只有妮子在看书,不见晓华和金钢钻,。妮子说:金钢钻和晓华在西厢房,玩电脑。乔雅音来到西厢房见金钢钻已经睡了,晓华在看书,从衣柜里去出一条毛毯盖在金钢钻身上,嘱咐晓华早点休息。 乔雅音没有像平常在屋里擦洗,而是拿着小盆和毛巾去了菜园,等她从菜园子回来后,看见一脸疑问的妮子,有些不好意思。妮子问到:妈;你从校园里回来我怎么感觉你怪怪的,我爸把你怎么了。乔雅音没有接妮子的话茬,用大人对小孩的语气说;小孩子不要打听大人的事。故作姿态地伸个懒腰,说到:累了,睡觉了。也没有像平常一样搂着妮子睡,而是侧着身子睡去。 清晨晓华醒来,感觉身子下湿漉漉地、冰凉一片,在一看睡在身旁的金钢钻早不见踪影。穿好衣服来到院里,见乔雅音和妮子在准备早饭,把乔雅音叫到一旁,把金钢钻尿床的事悄悄地说了。乔雅音一听乐:我说这个小鬼头,怎么大清早,早饭都不吃,谁都拦不住,说什么也要回家,原来是干了坏事。妮子一听那乐的劲头比乔雅音要高出许多,几步冲进西厢房,抱着尿湿的褥子就回到了园子,装出一付很正经八百的样子批评起晓华来:刘晓华同志,你的革命责任心也太低了,竟然把尿床这样大的事情,当做儿戏,你要为犯这样的错误,做出深刻检查。妮子的话里把一个重要的环节省略,就是谁尿床的关节,给人的影响是晓华尿床了。 晓华虽然被妮子的话弄成了大红脸,当然他能听明白妮子话里的意思,可他又不能和妮子争辩,他明白越是争辩只能越描越黑。可他又不知道接下去做什么,只能是红着脸,傻呵呵的站在那里。 乔雅音在一旁,看的是明明白白,听的是清清楚楚,笑着骂妮子:死妮子,有你这样说话的吗?罚你洗褥子。 就在他们说话的当间,槐花抱着金钢钻就进了园子,见此情景,放下怀里的金钢钻,从妮子的手里把褥子拿到了自己手中,对乔雅音说:乔老师对不起,我就知道金钢钻会尿床,这小东西还不承认,褥子我来洗。说吧就见槐花把褥子先放在一边,从西厢房的床下,拿出洗衣盆,顺便把两间屋的枕巾、沙发套都搜罗到一起,抱了一大堆,坐在院子里喀嚓喀嚓地洗了起来。 妮子和晓华显然没想到,槐花对乔雅音家的熟悉程度,就像到了自己的家,乔雅音似乎习惯了槐花的举动,默认了发生的一切,妮子想帮着做什么,看槐花熟练的样子,也帮不上忙,就在一旁逗金钢钻玩耍。 乔雅音拿了两个馒头,盛了一瓦罐小米稀饭出了门,临走前说到:家就交给你们,我去学校了。 晓华在一旁和洗褥子的槐花聊天,从槐花的口中,他和妮子知道,槐花是家里的老大,她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弟弟就是金钢钻,三妹和金钢钻是超生的,罚款就罚了两万多,父亲常年在外打工,前天才从外地回来,刚好赶上整修学校,也就赶来帮忙,明天还要出去打工。她妈妈的意思是她从今后就不要上学了,有两条路,一是出门打工挣钱,二是在家里帮母亲种地,要叫她选择。妮子和晓华早就从乔雅音的口中知道,槐花是他们老两口教学多年碰到一个特聪明又刻苦的学生,听到槐花这么说,心里很为槐花惋惜。他们从槐花那里了解到,还有一个和她学习差多的男孩子,就是老歪的儿子柱子,学习也特别好,可他爸老歪也不同意柱子上高中。晓华问槐花她能不能考上高中,槐花说:考高中一点问题都没有,要想考县一中重点高中班,就怕英语拖后腿。妮子问槐花,她想不想上高中,槐花无奈地说:想上,可自己又不能做主。一切都的看父母的意见。 第三十三章 下午晓华领着一帮学生用石灰水刷教室,实际是他也做不了什么,是槐花和柱子领着学生在干活。傍晚四排教室的房泥已全部上完,李省吾和村长又把晓华将要入住的那间小房上了房泥,又把内外墙补了一层泥,然后才散去。 晚饭后,李省吾去了学校,乔雅音把厨房收拾后,随后也去了学校,家里只剩下晓华和妮子,他们俩人在堂屋里商量这着一件大事。妮子不说,也不让晓华讲,俩人约定,这次把各自想做的写在纸上,看想法是不是一致,谁是谁肚里的蛔虫,当他们把各自的想法写下后,同时放在桌上,相互一看,全都乐了;一帮助槐花上学,读高中。二是说服老歪,让柱子读书,上高中。俩人为再一次的不谋而和,都非常高兴,决定把这个消息告诉李省吾和乔雅音。一同出门,向学校走去。 当他们来到学校,远远的看见李省吾和乔雅音并排坐在老槐树下,乔雅音的头靠在李省吾的肩头,傍晚的余辉里隐去了他们的年龄和苍老,像一对恋人,实际他们就是一对相知相恋的恋人,听不到他们在说着什么,或许他们就根本没有说什么。晓华和妮子同时止住了脚步,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只到李省吾和乔雅音的身影完全被夜色吞没。俩人有些恋恋不舍的向家走去,路上妮子好想与晓华牵手,她第一次有了矜持的感觉,让她不敢,反而是晓华很自然地拉起妮子的手。 乔雅音回到家,见西厢房的灯已经熄了,东房还亮着灯,妮子躺在床上流着眼泪。她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急切地摸了摸了妮子的头,问到:发生了什么事。妮子淡淡地说:妈;没发生什么 事,就是想哭。乔雅音放下悬着的心,纳闷地又问到;平白无故的哭什么啊?妮子就把自己在校园里看到的一切讲了一遍。乔雅音心里明白,妮子成熟了,她要恋爱了,她真的为妮子高兴:我的傻姑娘真的长大了,要恋爱了。她调侃着妮子。 妮子刚开始还没有明白乔雅音话里的真正含义,当她明白了后,抱着乔雅音的脖子,有些兴奋地说:妈你说我长大了,我真的很高兴。 一大早乔雅音就把妮子和晓华叫醒,要他们换上干净的衣服,说要带他们去逛逛农村的集市。妮子问到:我爸去不去?乔雅音说:他要领着人刷教室,油漆门窗,没时间。 乔雅音三人来到村里,村民都争着把他们往自己的拖拉机上拉,那个叫猴子的中巴车司机,挤进人群里,把乔雅音手里的竹篮子先抢到手后,才说话:刘老师和杨老师给村里办了这么大的好事,自己也没有出上力,今天就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村民见猴子这通说道,也就不和他争什么,簇拥着把乔雅音三人送上了中巴车。 这是农民收过麦子后的第一个大集市,赶集仿佛是他们最大的事,也是最快乐的事。不大工夫,车上就挤满了人,猴子乐颠颠的发动了车。到了乡上后,乔雅音和猴子约定了下午乘车的时间后,就带着妮子和晓华汇入赶集的人群里。他们先来到一个卖肉的摊子前,乔雅音给卖肉的交代到,割二十份肉,每份两斤,单割一份四斤的,并叮嘱摊主,一定要把猪头给她留下。妮子和晓华不明白乔雅音一次买这么多的肉做什么?乔雅音知道两人的疑虑,不等他们问,就解释到,在农村像上房泥,刷房子都是一等一的大事情,这次学校整修,村民们没吃一口饭,即便是我们叫人家吃饭,人家也会推辞掉的,这就是农村人的本分,实在是对不起人家。每户割上二斤肉,表示一下心意。 第三十四章 晓华和妮子不得不佩服乔雅音和李省吾在为人处事方面的细心,晓华说,那就多割一份四斤的,乔雅音没有问理由,就说行。妮子当然看穿了晓华的想法,对乔雅音说:他是给槐花家的。乔雅音赞许的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心善的人生活的会很累,而且是心累。卖肉的摊主为自己一大清早就碰上一个大买主,心里甭提有多高兴,这时候好不容易逮了一个说话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乐呵呵地说:心善的人一定比别人活的幸福。一旁的妮子没等摊主说完,就抢白了他一句:杀牲的人,肯定是不善的人。摊主绝对没想到一个漂漂亮亮、文文静静的大姑娘,说话一点都不友善,当时就噎的没话说,自己又不能得罪这样的大主顾,只能是嘿嘿的傻笑。乔雅音赶紧出来圆场对摊主说:我家闺女不会说话,你也就不要把一孩子的话放心上,放下篮子,带着晓华和妮子离开。 乔雅音三人来到小吃区,炒凉粉、炸油糕、糊辣汤、烤羊踢等各色小吃让妮子吃到最后是眼睛大肚子小,要不是晓华的劝阻,妮子是要一家一摊吃下去。在他们闲转的时,碰到了一对和妮子晓华年龄相仿的青年,从他们的亲昵的举动可以知道是一对恋人。乔雅音做了相互介绍,妮子和晓华知道对方是学校的带课老师,女的教英语、男的教物理,对方热情而拘谨,眼睛里似乎隐藏着某种被证实的担忧。乔雅音似乎看透俩人的心思,说到:你们不用担心,李校长已经说了,开学后学校仍然叫他们带课。俩人才如释重负,高高兴兴和乔雅音三人告别。 在路过衣服展销区时,妮子给乔雅音看上了一件米黄色上浅下深的无领休闲衫,喇叭袖。一个劲的怂恿乔雅音穿上,乔雅音没有办法就套到了身上,妮子在一旁左夸一句、右夸一句,招惹的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看,乔雅音一边试衣服也不忘打趣妮子:妈都是五十多的人了,再漂亮也没我闺女漂亮。你让妈穿这样又薄又透的衣服,成心要出妈的洋相。她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很喜欢这件衣服。妮子才不管乔雅音说什么,掏了钱就付了帐,那意思就是说;我买都买了,你不穿也不行。又买了一顶大帽沿的晾帽,顺便就戴在乔雅音的头上,这才罢休。 路过邮电所时,晓华把两封信投进了信筒。妮子有些好奇,她没有看见晓华给什么人写过信,晓华整天和她在一起,应该也没有时间写信,问到:你给谁写的信。晓华答到:给爸妈一封、哥嫂一封。妮子羡慕地说:你还有人可以写信,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写信是什么感觉。说着掏出手机,我也给我爸打个电话,不知道大龄青年最近过的好不好。好不容易拨通,可通话质量太差,没说几句话,妮子就没了打电话的兴趣,关了手机,不过与父亲通过电话后,妮子脸上的喜悦乔雅音和晓华是看的清清楚楚。 晓华买了一条香烟,两瓶酒,乔雅音显然明白他的意图,即不劝,也不礼让,一切好像都是那么的自然,妮子在晓华的脸蛋上轻轻捏了捏,说到:还知道关心我爸,表扬表扬你了。晓华说:你的表扬就是捏人脸蛋,这样的表扬还是不要了。 下午两点,猴子和乔雅音三人在乡政府碰了头,坐车来到卖猪肉的摊前,取了猪肉和猪头,就往槐树弯赶去。车上的村民见乔雅音卖这么多的肉,篮子里还有香烟和酒,开玩笑地说:乔老师你又不娶儿媳妇,也不嫁闺女,整这么多东西干什么?乔雅音解释到:我家校长说了,这次整修学校,多亏大家帮忙,几天来,给大家也没有吃口饭,我们也没有表示什么,就给帮了忙的每家称两斤肉,表示下心意。说吧,站起身眼睛在车厢里扫了一遍,接着说:曹二狗家的、栓柱家的、还有老歪他大婶、二婶下了车,自己把肉就带回去了,我就不挨家挨户谢了。车上的人议论开来,意思就是;还是人家有文化的人有水平,啥事都整的亮亮堂堂。让人舒服。 车到村委会大门前停了下来,曹二狗等几家的婆姨和媳妇还有些不好意思,乔雅音提着篮子就把她们都截住,也不管她们是真客气假客气,每个人手里塞了一条猪肉。在经过供销社时,又看到几家帮忙的人,也一一都把猪肉给了他们。没见到人的几家,也让人捎带了去。最后篮子里只剩下两条猪肉,是他们自己吃的和槐花家。 第三十五章 乔雅音和妮子拎着包,晓华拎着装猪头的篮子往学校走去,妮子开玩笑说:她不吃猪头肉,让晓华吃猪头变猪头。乔雅音接话说:猪头是送村长的。妮子很不理解的问:就因为他是村民的头就的吃猪头啊。乔雅音被妮子的话逗的是哈哈大笑:我的傻妮子,英文书把你变的中国话都说不利索。接着又解释到;在城里人的眼睛里,村长根本不是什么官,可在农村,村长可拿捏着村里大大小小的事,任何人在任何事上一般都会给村长几分面子,像各种摊派、责任田的划分、宅基地啊,那件事不是家家户户的大事情,就拿这次整修教室,有村长一句话,活干的快,还好。再说这些年村长一直对学校各方面挺照顾的,借这次机会,顺便表示一下感谢也是应该的。 妮子不曾想一个小小的村长,有这样大的权力,又看了看晓华说:你一年后,也不要回什么省城,就留在这里当个村长,那才威风呢。 晓华正想休息一下,听妮子的话,又拿他开玩笑,顺势把装着猪头的篮子彻底交到了妮子的手上,说到:我现在就是村长了,你把猪头给本村长送到家去。故意迈开步子向前走了几步停了下来,看妮子怎么办。 妮子说什么也提不动装着猪头的篮子,见晓华不理她,只有求助乔雅音:妈;晓华他欺负我。 乔雅音知道晓华是在开玩笑,还是在妮子的额头上点了一指头:看你以后还嘴硬不。 晓华乐着看了妮子几眼,笑嘻嘻地提起了篮子。就这样他们一路开心的说笑着,向学校走去。 回到校园,学校的变化,让他们吃惊不小,原来破破烂烂的教室不见了,只见新上了房泥、外墙刷了白灰、门窗被新油漆刷过的教室,就像新盖的房子,他们被一所新学校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震惊了。 李省吾从一间教室里走了出来,对着三个人说:是不是我们的学校大变样了,这心里可是真高兴啊,说到这里,还真的应该谢谢你们俩孩子,要不是你们,让我们两个老家伙下这样的决心,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乔雅音接茬说:就不谢谢我这个老婆子了。李省吾双手抱拳,说到;我的甜心,你的大恩就不言谢了。 四个人那样的开心愉快。 晚饭后,乔雅音打发李省吾和晓华给村长和槐花家送猪头和猪肉,在临出门前,让他们把门朝外锁了,还交代他们,要他们多转转,不要急的回家。 晓华不明白为什么要把门上锁,还要他们多转转。李省吾似乎明白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到了村长家,村长也没太多的客气,就收下了猪头,打发自己的老婆和儿媳妇,下厨房整几个菜,说是要和李校长和小刘老师喝几杯。李省吾是很客气的谢了,村长是再三要喝,李省吾只得答应,忙过这几天后,再来喝酒,村长这做罢,不在强求,叫老婆沏了两杯茶,坐在院子里闲聊起来。村长原打算摸摸晓华的底,见晓华不多言语,也就不好意思问这问那,和李省吾聊起闲嗑,喝了两道茶后,李省吾和晓华才起身和村长告别,村长一家把他们送到了大门口,村长有些感叹地对李省吾说:这么多年,你们老两口,一直都那么的心善。拍拍晓华的肩膀又说到:小刘老师跟着校长两口子,好好学,以后不管遇到多难的事,你的心总是敞亮的。 来到槐花家,是槐花开的门,晓华把肉交给了槐花,槐花感激的看着李省吾和晓华。槐花妈热情的把他们让进了屋,不好意思的说;家里被罚的一个凳子都没有,就上炕吧。李省吾显然不是第一次到槐花家,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也没客气什么就坐在炕沿上,晓华也只有像他那样坐下,槐花显然对晓华来她家没有思想准备,特别是她与晓华在年龄上没有太大的差距,同龄的男女之间微妙关系,让她说不清楚,家里的贫寒,让刚走进青春期的槐花有几分说不清楚,两只手在胸前不停的绞动。光着屁股的金钢钻见到晓华,甭提有多高兴,抱着晓华的脖子是哥哥长、哥哥短的叫,槐花妈在金钢钻的光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说到:没大没小的东西,叫老师。显然槐花妈的这一巴掌并不能把金钢钻吓唬住,在他想来,晓华就像哥哥或姐姐一样亲的人,嘴里还是哥哥的叫着。晓华对槐花妈说:没什么的,叫什么都无所谓的。槐花妈是见过晓华和妮子的,也听旁人说过两个新老师是多么的人善,今天面对面的交往,果然不差,心里对晓华就有了更好的印象。 第三十六章 李省吾坐下后,问槐花妈:我听说开学后,你就打算不让槐花上学了,有这回事吗? 槐花妈说到:校长他叔,不是我不想让槐花上学,家里那两小的事你也知道,当时的罚款都是东借西凑的,槐花她爸,一年四季在外打工也挣不了几个钱,还了东家、还不了西家的,今年老三也要上学了,三个孩子光学费就的四五百,我到那弄这么多的钱,我忙了地里的就忙不上家里,好歹槐花也读了几年书了,不能只顾她一个,不为其他的几个考虑。槐花妈说着就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了起来。 李省吾接着说;你家里的事情我都知道,我看这样吧,槐花和她大妹的学费今年就免了,好歹让孩子把初中读完吧。 槐花妈想了想,才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槐花继续读书。 晓华插话说:槐花学习很好,将来一定能考上高中,如果能上大学,那是你家多大喜事。 槐花妈一听晓华这般说,好像槐花上大学,把她的心头肉挖了一样的疼,上高中、读大学那一年又的花多少钱啊,一个妮子家读在多的书,迟早还是别人家的,我现在没钱,就是有钱也不做这样亏本的买卖。 晓华被槐花妈的一番歪理噎的当时不知道怎么说话,还是李省吾打圆场:槐花她妈;考高中、上大学还不知道是那年的事情,眼前还是让槐花把初中读完,你说这样总该行吧。 槐花妈见李省吾把话都说到这样的份上,才很不情愿的同意槐花把初中读完。 出了槐花家,槐花送他们很长的一段路,路上李省吾没有过多的话语,晓华鼓励槐花,要她一定好好读书,一定要考上县一中重点高中,学费要她不要担心,他和杨老师会帮助她解决。黑夜让人看不清楚槐花脸上的表情,但她脸上两串晶莹的泪珠,在黑夜里是那么的明亮。 回到校园后,李省吾把家门的钥匙给了晓华,他自己留在了学校,他原来想和晓华交谈,但他最后打消了这个想法,他认为晓华是一个聪明、有主见的人,一年的支教经历,会让他快速的成长成熟,而这种靠自身经历的成熟,要比在别人指导下的成熟对晓华来讲更有意义。 晓华刚从槐花家里出来,有些郁郁寡欢,到后来他想到自己和妮子帮助槐花的想法,可以实现,心里也就开朗了许多,回到家,见乔雅音和妮子像是刚洗过澡,明白了乔雅音当初所说话的含义,妮子走到晓华面前,低下头,甩动着头发,一边说:你闻闻好闻不,香不香。妮子到处头发散发着一丝淡淡地槐花香味,晓华感觉味道挺好,他看着无忧无虑的妮子,让他想到才告别的槐花,对比是如此的强烈,让他帮助槐花的想法也更加强烈。他问仍然甩着头的妮子:我们帮助槐花的想法你不会变吧。妮子头也不抬,只是一个劲的甩头,似乎要把头上的香味都甩出来,让晓华闻个够,所以对晓华的问话没加思索地说:说好的事情,为什么要变啊。说完话她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仰着脸,看这晓华疑虑地问:是不是你想变啊。晓华坚定的说:我才不会变呢。妮子现在的心思是要晓华问自己头发的香味,其他的对她不重要,见晓华坚定的样子,也就不在多想,又低下头,在晓华的鼻子下甩头发,说着:洗头水是妈用槐花和槐花芽泡的,可好闻了,你多闻闻。 乔雅音见晓华自从进门,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关心的问到:晓华发生什么事了。 第三十七章 晓华就把刚才在槐花家所见说了一遍。乔雅音说到:一个不爱护女孩、不贵养女孩的民族是一个悲哀的民族,因为这个女孩终究一天也要做母亲,很难想象一个没文化的母亲,她教育的孩子是什么样的。一个不热爱本民族文化的民族,终将被世界淘汰。乔雅音的一番话,让妮子和晓华对乔雅音有了更新的认识。 妮子有些惊讶,她已经习惯了一个忠厚、善良的乔雅音,在她的心里乔雅音就是母亲,忽略了乔雅音还是一个教师,一个教语文的教师。转身搂着乔雅音的脖子说:妈;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乔雅音疼爱地抚摩着妮子的头说:妈妈是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你怎么就忘了。你们俩在农村呆久了,还有许多让你们苦恼的事,现实和理想有着你们想都想不到的差距,有些事会让你们很无奈、真的很无奈,做好思想准备吧。说完这段语重心长的话后,乔雅音说我去学校去看看老家伙,你们不要等我,也早点休息。 妮子逗乔雅音说;妈又想我爸了。乔雅音有些不好意思,假装生气的样子,象征性地举起手:死妮子,看我不打你。妮子躲到晓华的身后,嘻嘻的笑着。 妮子看乔雅音出了门后,又一次把头伸在晓华的鼻子下:你还没有说好闻不闻啊。这是晓华的心也静下来,鼻子在妮子的头发上认认真真地闻了闻,淡淡的槐花香味让他陶醉,两只手自然的把妮子搂在怀里,妮子很乖巧把头贴在晓华的胸前,双手搭在晓华的肩头。过了很长时间,妮子突然问晓华:你吃过你妈妈的奶吗? 晓华被妮子的问话。吓了一惊,他不能完全明白妮子问话的真正含义,松开了抱妮子的手,不解的看着妮子。 妮子一脸无邪的解释到:我是问你吃过你妈妈的奶水没有? 晓华见妮子不是在调侃自己,是真诚的问话,沉思了后说:我的记忆里妈妈生我就没有奶水。 妮子说到:你的意思是你也没有吃过自己妈妈的奶水了。晓华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妮子很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说到:你怎么和我一样的命苦,我也没有吃过妈妈的奶水。 这时的晓华有些忘情,他很怜爱的又一次把妮子揽在了自己的怀里,过了许久,晓华又说到;我虽然没有吃过妈妈的奶水,可我吃过大嫂的奶水。妮子听了晓华的话,不由好奇起来,仰着脸,看着晓华,等着下文。晓华的眼光越过院墙,伸展到黑黑的夜色里,他回到了过去,他依稀的记的,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一个地方,到了一个新地方,有个女人对他特别的好,他和一个比他小的女孩一直在这个女人的庇护下快乐的成长。后来他长大了,把幼年的记忆串排后,他知道在自己两岁多的时候,已经是七八月身孕的嫂子把他从父母身边领到了省城,嫂子在奶侄女的时候,也总忘不了给他一个奶头,后来在他懂事后,他一直把自己的嫂子叫大嫂,其中里面就包含有母亲的含义。在外人看来,晓华只有一个哥哥,哥哥的夫人他叫嫂子应该是最亲切的称呼,可在晓华看来自己的嫂子远远超过了一般含义的嫂子,大嫂的称呼是他唯一能表达他对嫂子的敬仰之心。 妮子又问到;你吃你大嫂的奶,你大哥知道吗?你爱你大嫂吗? 晓华说:我想大嫂当年这样做,肯定是经过大哥同意,大哥和大嫂当年都是三十多岁的人,我在他们的眼里,就和他们自己的孩子没有太大的区别。俗话说长兄比父、长嫂比母。 妮子长出了一口气,心中的疑虑也彻底消散,她知道,在晓华的心里,大嫂是和母亲一样的重要。她不知道是什么在作怪,张口说到:你现在想吃奶吗?妮子被自己唐突的问话吓了一跳。 晓华的吃惊程度要大过妮子,放开了抱着的妮子,朝后退了一步,妮子转身跑进了东厢房,把门关上,扑到床上,把脸深深的埋在被窝里。 第三十八章 乔雅音从校园回家的路上,为自己的这几天有些荒唐的举动,就感到好笑,昨天她鬼使神差的在学校和李省吾重温鸳梦,今天晚上又不由自主的想往学校跑,就想和李省吾在一起。起初她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想到农村人说过的俗话,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生个坐地虎,可自己也五十多的人了,停经也三四年了,也不可能啊,乳房早就松松垮垮的了,可最近又有了膨胀的感觉,她突然想到是妮子,是妮子勾起了她对过去美好的回忆,她对妮子隐约有些担心,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脚步不由的加快了许多。回到家,西厢房的灯熄了,只有东厢房的灯还亮着,推门进去,见妮子满脸潮红,她以为是洗澡的原故,也没有留意,脱衣就上了床。 妮子爬到乔雅音的怀里,一只手摸着乔雅音的乳房,说到;妈;我想吃奶。 乔雅音被妮子可怜惜惜的话语打动,撩起背心,把一只乳房塞进了妮子的嘴里。说到;小搀猫,吃吧。 妮子嘴巴并没有在这只乳房上停留多长时间,转而要吃另外一只,乔雅音赶紧用手护住,随口说道;这个脏。 妮子不解的问;脏。刚洗过的,怎么一个干净、一个脏,让她好生费解。 乔雅音也发觉自己说漏了嘴,改口说;这个奶被你咬的疼,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不等妮子再说话,就把妮子刚吃过的乳房塞进妮子的嘴里。 妮子没吃几口,吐出嘴里的乳头,有些坏笑的看着乔雅音说到;妈;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叫我吃另外一个奶了。 乔雅音说到;你知道什么? 妮子说:妈你不要我碰另一个奶,肯定是我爸碰了。妮子有意把吃说成了碰。 乔雅音的谎言被妮子挑破,况且自己和李省吾都是五十好几的人了,让一个小辈把夫妻间最隐秘的事给挑破,终归是一件让她很不好意思的事情。虽然在学校里,她预测到了晚上回到家,妮子会向她要奶吃的结果,所以她只让李省吾碰了一个乳房,另一个她留给了妮子,可没想到,自己的聪明还是叫妮子捅破,她是又恼又可笑,一只手把妮子的头抱在胸上,腾出一只手,在妮子的后背上轻轻的打着。嘴里说;你个坏妮子。 妮子把头埋在乔雅音两乳之间,也不反抗,任乔雅音打着自己的,嘴里一个劲的嘿嘿笑。 早晨;晓华和乔雅音在菜园子里摘了几个番茄、几把豆角,回到院里,妮子才起床洗脸,看了一眼晓华,很是不好意思。乔雅音和晓华边摘菜,边聊着闲嗑,准备早饭和午饭的材料时,李省吾很精神的也从学校回到家,有李省吾的加入,他们就更像一家人一样,快乐的笑声不断的在小院里响起。 吃早饭时,村长的儿媳妇送来了两只猪耳朵,客气的和每个人打了招呼,就走了。吃罢饭后,乔雅音从屋里拿出那包晓华和妮子修缮教室的二万三千块钱放在饭桌上。李省吾说到:你俩还年轻,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很多,我和你乔老师现在也是快退休的人,儿女都已成家,他们每年都还寄钱回来,自己也没有花钱的地方,所以这次修缮教室还是由他们老两口出钱。 妮子和晓华没想到结果是这样的,妮子把钱推到晓华面前说;这不是我的钱。晓华又把钱推到乔雅音面前同样说到:这也不是我的钱。说罢,和妮子站起身,一个东厢房、一个西厢房走了。 第三十九章 乔雅音和李省吾决定自己出钱修缮教室时,就想到了会出现今天这样的结果,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晓华和妮子的态度是这样的坚决,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但一切毕竟还是在预料之中,俩人相互笑了笑,一个东厢房、一个西厢房走去。 当四人再次坐到院里后,李省吾首先说话:我想对你们俩说的是;我们的决定是不可能改变的,我也知道,你们的决定也是不可能改变,既然有两个不可改变的结果,我们总是要找出一个解决的办法,钱肯定是有用的东西,人们都还是很喜欢的东西,那怎么办呢,我想这件事,先到此为止,以后会有了更好解决办法的。妮子和晓华被李省吾机智的讲话感染,刚才的不快就这样消除了。李省吾又宣布了第二个决定;晓华和妮子在支教的一年里,负责初三毕业班的英语和化学的教学工作,同时担任物理和数学的辅导老师,乔雅音任班主任,同时兼语文老师。 当妮子和晓华到老歪家,给老歪做思想工作,要他们一家支持柱子考高中,或许是妮子和晓华的为人,特别是妮子流利的外语,已经在村民中间,流传的近似神话的原因,效果是出奇的好,对一个农村家庭来讲,孩子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还有什么比这重要的事。老歪当时就满口答应了下来,对妮子和晓华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以后的几天,妮子和晓华走访了毕业班二十三个学生的家庭,他们对农村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也基本摸清了所有孩子的学习和家庭情况。开学的前两周,在乔雅音的陪同下,他们亲自给学生挑选了辅导资料,为了不增加学生的负担,所有的钱都由晓华和妮子承担,回来后,他们在 乔雅音的指导下,开始了教学前的准备工作。 乡党委书记和乡广播站通讯员来到李省吾家,让他们多少有些意外。名义是采访晓华和妮子,但话里话外透着别的意思。书记用冷眼打量着晓华,不咸不淡的说:封疆大臣怎么着也比给别人当跑腿当差的强。他对妮子倒是有几分客气,特意把妮子叫到院子外说了些什么。也就是几句话的时间,妮子怒气冲冲的回来,气愤地对晓华说;就他那流氓儿子,还想要和我处对象。正在采访晓华的通讯员,也匆忙结束了采访。 开学后,虽然晓华和妮子讲课的效果不好,但他们通过假期对每个学生的家访,摸清了每个学生的基本状况,课后的补课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晓华曾有过给侄女的补课经验,妮子从小就习惯了一对一的学习模式,类似家教的补课方式,甚至可以说晓华和妮子就是以家教的方式,给每一个学生补课。只是妮子的英语课,不论妮子用什么样的办法,学生就是不开口,让妮子有些不知所措。开学后的第一周,关于李省吾在全乡干部大会上被乡党委书记点名批评的事,就在老师和槐树弯传开了。到第二周,又传来了更大的消息,乡政府决定,这一学年结束后,撤消槐树弯学校,学生全部去二十公里的乡中心学校就读,紧接着老师的工资也停发。有一股暗流在向晓华和妮子汇集,而他们却不知晓。 晓华在开学的前两天,就从李省吾家搬到学校去住了,妮子很乐意在李省吾家和晓华宿舍之间留连往返。这一天晓华想到了一个解决学生英语课不开口的办法,自己命名为黑夜疯狂英语,告诉了妮子,妮子也感觉非常可行,俩人就把想法告诉了李省吾和乔雅音。当天下午放学前,乔雅音通知班上所有的孩子,晚上八点全部到学校大槐树下集合,只于什么原因要晚上到校,她并没有给学生讲,她想让妮子的黑夜疯狂英语讲课,创造出更大的意想不到的效果。 第四十章 九月的气候在晚上八点已经很凉快了,天也基本黑了下来。学生们早早的到了学校,他们有背书包,也有什么都不拿,或许是他们很少有机会在夜晚的天空下,相聚在一起的原故,渐渐黑下的夜晚,让他们有些兴奋。八点整时,乔雅音给学生点名后,李省吾简单的讲了几句,意思是英语的学习过程首先要会说,然后要认字,再后来才可能写文章。妮子把二十三个学生分成五个纵队,左右散开,人与人前后左右距离约五米,学生相互之间基本是看不清楚相互的面孔。妮子才说到:今天我们不上新课,就从a、b、c开始学起,我读一个字母,大家就跟我读一遍。想读出声的就读出声,不想读出声的,在心里大声的默念,但我仍然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和我大声的读出来。我们现在开始,大家和我读:a。有七八学生发出a的声音,李省吾和晓华非常大声的在读,乔雅音也在读,同时他们鼓励在自己周围的学生,跟着他们大声的读。当a读了四、五遍后,英语a的读音越来越响亮,半个小时后,学生无所顾及的大声的读着二十六个英语字母,妮子不断的把学生相互间的距离缩短,最后二十三个学生都挤到了一块,她让学生打开了手中的手电筒,晓华把校园里靠进槐树教室的灯也打开了,学生相互都能看清楚对方的脸,妮子又教给学生三个短句,我是一个学生、我是男孩、我是女孩,快两个小时的时间后才解散了学生。学生三三两两的结伴回家,田野上孩子们仍在大声的喊着:我是一个学生、我是男孩、我是女孩。 李省吾也没想到疯狂英语的效果这样好,他决定从明天晚上起,初中部的全体学生和老师也上一堂妮子式的疯狂英语。 妮子的高兴劲甭提有多高,她来到晓华的宿舍,与晓华俩人琢磨明天晚上的黑夜疯狂英语课,快十二点时才回到家,进院后,发现厢房的灯都熄了,就蹑手蹑脚进了东厢房,就在她摸索着上床的时候,灯亮了,妮子诧异地说:妈;我还以为你在西厢房。乔雅音并没有接妮子的话茬,反问到:和晓华研究好了明天晚上的黑夜疯狂英语了。妮子兴奋地说:没问题了。 自从晓华搬到学校住了以后,乔雅音搁三见五的就会陪妮子住一晚,每天临睡前,都要和妮子说会话,然后才去休息。在她意识里很希望妮子和晓华结成姻缘。但她已经在心里把妮子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又不希望女儿过早的离开自己,更多的时候她自觉不自觉充当起妮子的保护神。 妮子上床后,头自然的贴在乔雅音的胸部,手就像寻找妈妈乳房的婴儿一样,放在乔雅音的乳房上。乔雅音明白妮子的心思,问到:傻妮子,又想了。妮子乖巧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晨,妮子醒来,发现乔雅音没有睡在身边,起床后,见西厢房的门还紧闭着,就先去了伙房,点火后,坐上一锅水,才开始了洗梳。 妮子起床时,乔雅音和李省吾也在起床,乔雅音感到小腹下坠,下身有些流红,昨晚她自己没感觉到李省吾弄疼自己,也没有伤到自己,纳闷之后,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让她又惊又喜,停了三、四年的例假又来了,赶忙取来卫生纸,叠起卫生巾来。一旁的李省吾倒是一头雾水,说到:没搞错,又叠那玩意,吓唬人啊。乔雅音低声嗔怪说:小声点,不要让妮子听见了,你个老东西,以后小心点,我可不想五十多岁了,再给你老李家添一男半女。李省吾见乔雅音来了例假,也有些说不出的高兴,在乔雅音的腮帮子上亲了一口,说到:那也不错,等我们七十多岁时,还有一个小儿子陪你我。乔雅音怕李省吾说下去会更离谱,打断了李省吾的话:去;去;赶快洗脸去了,起床落到小辈后面,以后还有什么脸面,晓华就要过来吃早点了。李省吾这才停止了与乔雅音的纠缠,说了一句:我的甜心。说罢出了房门洗脸去了,乔雅音的眼眶湿润了。 第四十一章 时间到了晚上,当李省吾四人来到校园,操场上站满各年纪的学生和陪孩子的家长他们有拿着手电筒,还有的点着火把。李省吾和妮子简单商量了一下,妮子站在大槐树下,要求在场所有的人灭了火把,关了手电筒,开始了疯狂英语授课。可能是有了昨晚的基础,初三班级的孩子最先响应,然后波及到初二、初一的孩子,有些年青的父母,仿佛也唤醒了少年的记忆,也张开了嘴,跟随着妮子大声的读着,喊着。一个小时后,李省吾打开了紧靠操场教室的电灯,有些村民点燃了火把。妮子在昨晚的基础上,又教了学生:我是一个中国人,我爱我的祖国,临时又加上一句,我是一个农民这样的英语短句。 如果没有妮子爸爸一万块钱汇款单的事情,似乎一切都向好的方面发展,特别是妮子的英语课,李省吾把初中部学生课前三十分钟的自习都交给了妮子疯狂英语,效果也很显著。事情是这样的,国庆节前三天,妮子收到了父亲一万块钱的汇款单,她不加思索的就把汇款单递给对桌的女教师,请对方帮忙代取。女教师很不客气的把汇款单甩到妮子的桌上,怪声怪气地说:你是千金小姐、万金公主,也没有你这样使唤人,说罢自己反而是气鼓鼓地走了。妮子被突然而来的变故,当时就傻傻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整个办公室除了晓华和临时带课的英语老师之外,其他老师知趣的都离开了。还是临时带课老师悄悄地告诉妮子和晓华原因。老师都两个月没有发工资了。妮子不解的说:发不发工资和我有什么关系啊。临时带课老师见妮子真不知道事情原委,继续说:还不是因为书记公子的事,书记找你,不是要你和他儿子谈对象吗,你如果答应了,书记就会以你和他儿子谈对象的名义,把自己的儿子从劳教所里捞出来,见你没有答应,李校长也不帮忙做你的工作,所以就拿不发工资压李校长和你了。妮子和晓华似乎明白了,临时带课英语老师又说;李校长拿自己家的钱,给每个老师借了三百块钱。说完,很热情的把汇款单拿到自己手里说:“十。一”国庆节,她去城里看亲戚,顺便给妮子把钱带回来。 九月三十日下午,其他年级的学生都早早放学回家了,只有初三毕业班的学生都还在教室里,妮子和晓华,一个在教室的前排、一个在教室的后排,俩人身边各围着学生,妮子和晓华解答学生在学习上的问题。快到吃下午饭时,李省吾和乔雅音陪着村长和几个村委会的干部,来请他俩。李省吾说:村长和村干部特意请晓华和妮子两位老师去他的家里欢庆国庆节、过中秋节。 来到村长家,堂屋的大桌上已经摆好了八大碗、八小碗。李省吾他们四人被请上了上席的位置村长和村委会的其他干部坐下席。一切像是预谋好的,一切又是那么的自然。开席前,村长照例讲了一大堆感谢的话,并声明这桌酒席是他和其他几个村委自己掏腰包,专门请校长两口子和晓华、妮子二位老师的。开席前的三杯酒是一定要喝的,这是这一带酒席规矩,乔雅音和妮子的酒杯显然要比其他人的小,妮子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没敢要晓华代酒,反而是乔雅音替她喝了一杯。晓华很是艰难的把三杯酒喝下,脸是红扑扑的,有些发傻的坐在椅子上,村长见状,赶紧喊来老伴,吩咐给乔雅音、妮子和晓华面条,压压酒劲。晓华在吃过一碗面后,又喝了两杯茶水,虽然脸还是红彤彤的,他不在感觉到发烫,心也没有开始跳的那么厉害。乔雅音让晓华和妮子分别给村长和其他人敬了三杯酒后,就带着妮子到院子里和村长的老伴和媳妇们聊天去了。晓华因为是第一次在农村,也是第一次与村民喝酒,他们闲聊的话题多是农村的事,晓华又听不懂,便显的他一个人有些孤单,虽然大家都很热情,不时劝他吃菜,见他不善饮酒,还是很乐意和他碰一杯、半杯酒。妮子的情况和他的一样,他见妮子在院子里向他招手,起身来到了院子里。乔雅音对俩人说,你俩先回家,自己要在这里盯着些,不要李省吾也喝多了。晓华想进屋子和屋子里的人打声招呼,也被乔雅音拦住了,说到:你现在进去说要走,不喝十碗八碗你是走不了的。村长老伴也在一旁插话说,没关系的,有你们这一份心就很好了,我们家那老东西,喝酒可霸道了,你们不用管他,只管忙你们的去。 第四十二章 晓华和妮子出了村长家的门,没走多远,晓华就蹲在树沟边,把胃中刚吃下去的东西,和喝下的酒统统还给了土地。妮子在一边,一手捂着鼻子,一只手轻轻地给晓华捶背。晓华推了妮子一把,意思是要妮子离自己远一点,妮子没有离开,而是很小心的站在一边守护着晓华。过了好一阵,晓华才感觉到胃舒服了许多,站起身,到水渠边,洗了把脸,掬捧水,漱了漱口,拉着妮子的手,妮子靠着晓华,一同向家走去,天空中一轮园月,洒下一地的银辉,青春靓丽的一对男女行走广阔的田野。 当妮子和晓华回到家,见有十几个孩子,提着篮子,拿着袋子,都是鼓鼓囊囊.晓华和妮子很好奇地问:你们怎么来了,孩子们也不说话,在槐花的带领下,进了院子,把篮子和袋子里的苹果、梨、枣、桃、自家做的点心、烤馍放在桌上,悄悄地一个个就走了。从村长请吃饭,到孩子的举动以及孩子背后的家家户户。晓华和妮子彻底感受到了农村人的朴实,他俩谁也没有讲话,守着一桌子的食品和天上的一轮园月,默默地不出声。过了许久,妮子站起身对晓华说:你抱抱我好吗?晓华也没有回答是还是不是,而是轻轻地把妮子揽在自己的怀里,妮子掂着脚把嘴贴在晓华的嘴上,开始晓华还有躲的意思,妮子没有给晓华机会,把晓华的嘴唇雕在自己的嘴里,晓华微张着嘴,紧扣着牙齿在妮子的嘴唇上挪动,把妮子的牙床碰的有些疼。凭着女人的知觉,妮子知道晓华是第一次接吻,她是晓华初吻的人,让她有些激动,她用舌头撬开了晓华的紧扣的牙齿,把舌头送进了晓华的嘴里,,又很巧妙的引诱晓华把舌头放进自己的嘴里。他们由开始的紧张兴奋、变成了后来的嬉戏,羞涩过后,你在我嘴上啄一下,,我在你嘴上啄一下。妮子问晓华:你是第一次和女孩子接吻吗?晓华不假思索地说:是啊。晓华的回答让妮子有特别幸福的感觉,一贯调皮的她此时还没有改变,又问到:你爸爸妈妈也没有亲过你。妮子的问话,让晓华无法回答是还是不是,晓华把妮子抱的更紧,恨恨的吻着妮子,只到妮子感到呼吸紧张,双拳捶在他胸上,晓华才罢休。妮子的头紧贴在晓华的胸上,悠悠地问晓华:你会永远对我好吗?就像我爸对我妈一样。晓华明白妮子所说的爸和妈,是指李省吾和乔雅音夫妇。晓华指着天上的月亮,举着右手发誓:我一辈子都会对杨可妮好,就像我哥对我嫂子那样。 十月一日这一天。李省吾他们四人在吃过早饭后,商量着去村后面的娘娘庙里转一趟。这还是妮子的提议,昨晚在村长家吃饭时,村长的老伴讲起了自己出嫁时的情景,场面、嫁妆在十里八乡都出了名,可就是再怎么风光,还是没有槐树弯女人风光,因为自己就缺一套皇后娘娘的行头,而槐树湾的女子不论是谁,只要愿意她们就可以像皇后娘娘一样戴凤冠霞帔、半付銮驾出嫁。原来在槐树弯不知是在哪个朝代出了一个皇后娘娘,曾立下一个天大的功劳,皇帝要给娘娘封赏,皇后娘娘什么都没有要,只是对皇帝说;希望皇帝准许自己家乡的姑娘出嫁时,可以像她当年嫁皇帝一样凤冠霞帔、半付銮驾,皇帝准了娘娘的请求。从那以后,槐树弯不论那家姑娘出嫁,只要姑娘愿意,就是嫁一个乞丐,一样是全套的皇后娘娘的行头。乔雅音逗妮子说:你是不是也想在出嫁时,也要一套皇后娘娘的行头啊,妮子用眼睛描了晓华一眼,理直气壮的说,我是槐树弯的女儿,当然要了,钻进乔雅音的怀里,撒娇道:妈你是不是舍不得给女儿买啊。 第四十三章 就在他们四人说说笑笑的时候,从院门里进来一个人,晓华认得是哥哥的秘书,忙上前问到:颜秘书;你怎么来了。就在晓华和颜秘书打招呼的当间,就看见哥和嫂子随后就进来。在他问候过哥嫂之后,把李省吾和乔雅音夫妇介绍给了哥嫂,当介绍到妮子时,妮子想起自己和晓华哥哥通电话的情景,晓华曾给她讲过他哥嫂的情况,当她真的面对真实的人时,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和眼前和李省吾夫妇年龄相当的人说话,怎样称呼对方。晓华的哥很开心地对晓华嫂子讲:这就是在电话喊我大哥的人,你又有了一个小妹妹。笑笑呵呵地对妮子讲:怎么见了大哥,就不叫呢。妮子求助地看了晓华一眼,见晓华用鼓励的眼神也看着她,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叫了一声大哥、大嫂。晓华的嫂子从进门看妮子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妮子,拉着妮子的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晓华说:这世上真还有这样俊秀的女娃啊,我的傻兄弟,有眼光。 李省吾夫妇赶忙把晓华的哥嫂请进了堂屋,待他们坐定后,吩咐乔雅音和妮子准备饭菜。颜秘书走到晓华哥跟前,提示到:首长,只有一个小时。说罢,转身出了堂屋。晓华还是很清楚哥哥生活工作规律,明白这次哥嫂是顺道来看他的。不等哥哥说话,自己先劝阻住乔雅音和妮子。晓华的哥哥也是一个爽快人,也没有什么虚套的话,直言对李省吾和乔雅音相告:这次时间紧还有事要赶回市里,大家见面后都是自己人,就不要客气了。我们来主要是想看看自家兄弟。有意停了一下,看着妮子接着说:还有你这个小妹妹。转过脸对李省吾和乔雅音很珍重地说:我家兄弟不懂事,也没有工作经验,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代表我的父母,向你们说声谢谢了。 李省吾夫妇从晓华的口中,隐隐约约感觉晓华的哥哥是一位领导干部,但知识分子的清高,让他们没有向晓华打听他哥哥的职称和官衔。秘书恭恭敬敬的态度,他们相信晓华的哥哥还是一位级别很高的领导干部。几个人进屋后,自然分成了两拨人,西边是晓华和他的哥嫂,东边是李省吾夫妇和妮子,相同的是晓华坐在哥嫂的中间,嫂子拉着他的手,妮子坐在李省吾夫妇的中间,乔雅音拉着妮子的手。只是在后来,晓华的嫂子也让妮子坐到了自己的身旁,把妮子搂抱在自己的怀里。所有的人由陌生变的熟悉,就像俩家人在闲聊天。李省吾把晓华和妮子到学校后的表现简单的讲了一遍,就妮子和晓华出资修缮学校的事上,晓华的哥哥表了态:既然年青人说了话,言必信、信必果,就得兑现,他们有这个能力,也应该承担这样的责任,剩余的钱,也没有必要再征求年青人的意见,只要用到教学和贫困家庭的孩子身上就好。一个小时的时间过的很快,当颜秘书提着一条中华牌香烟,两瓶五粮液酒和一个布袋子进来时,在场的人都知道时间到了。晓华的嫂子对李省吾夫妇说到:烟和酒是他们两口子的一点心意,布袋子里是大樱桃种子,是晓华他哥在外地考察时,特意收集的,估计槐树湾也可以种,能不能成,明年你们两口子就先试一试。晓华他哥对李省吾的一副书写“心宽一分,道宽一丈”的新墨迹,很感兴趣,就向他讨要。李省吾也没有谦逊,很高兴地揭下条幅,未了说了一句话:我也是被他们两个小年青所感动。 他们从李省吾家里出来后,特意去了学校转了一圈后,晓华和他哥哥在晓华的宿舍里又单独待了十几分钟,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然后晓华的哥嫂和随行人员就坐车走了。 第四十四章 晓华的哥嫂走后,李省吾夫妇和妮子、晓华没有改变计划,四人快快乐乐的向村后的娘娘庙走去,妮子就像一只白蝴蝶,一会缠着校长两口子,一会又和晓华嘀嘀咕咕没完。 十月八日一大早,李省吾就接到乡政府电话,要他到乡上开会,并告诉他不得请假,也不许别人顶替,本人必须到会。关于乡政府开会的内容大约在第二节课后的课间操,所有老师基本都知道了,最先透漏开会内容的老师,就是给妮子耍了态度的女教师,据她讲,十月一日晚,县上的头头脑脑开了半夜会,专门研究羊下巴乡的问题,后来县了做出了几项决定,立即补发槐树弯学校老师工资,撤消乡政府关于撤并槐树弯学校的决定,乡党委书记扈书记被停职了,说要到县有关部门把问题说清楚。妮子听完后,看了晓华一眼,晓华眨了眨眼,妮子明白晓华要他保守秘密。 中午放学时李省吾赶回到学校,学生放学后,他简单的传达了乡政府会议的精神,内容与女教师所说的基本一致,老师们更多是关心工资补发的事情,其他好像与他们关系也不大似的。吃中午饭时,李省吾问妮子,她是不是把汇款单交给曹爱鹅代取了,妮子点了点头。乔雅音插话说:一万块钱不是个小数目,难免不叫有些人动歹心。乔雅音的话让妮子一头雾水,不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李省吾接着说到:曹爱鹅今天没来学校,初一的英语课改自习课了,她男朋友陈涛早晨找我说,曹爱鹅拿着你的两万块钱去了深圳发展,不在当代课老师了。看来一万块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找回来。现在的问题是报不报案,报案曹爱鹅早晚有一天会被抓,要是那样一个人的一生就毁了。 妮子没想到简单的事情会变的如此复杂,自己也没了主张。两天后的一个下午,曹爱鹅的父来到了学校,一个老实的农民,给妮子说了一声对不起,羞愧地蹲在地下不知道再说什么好。李省吾让他给妮子打了一张一万块钱的欠条,曹爱鹅的父亲千恩万谢的走了。 由于曹爱鹅的突然离去,初一年级的英语课,面临着停课,妮子和晓华商量后,晓华主动要求初一的英语教学由自己授课。十月下旬,晓华的哥嫂托人捎来晓华过冬的衣服,给妮买了件红色羽绒大衣,晓华是件天蓝色的短大衣,送给乔雅音一件羊绒衫,虽然不是什么名牌,但从质地和做工和花色可以看出送礼的人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十一月底天变凉了,李省吾和乔雅音在堂屋里给晓华支了张床,晓华搬回李省吾夫妇的家。妮子和晓华和学生一样,随着时间的一天天的流失,考试的压力也在一天天增加,在一定程度上他俩的压力还要比学生的大。 原乡党委书记因各种问题,被双开了,这也算是妮子和晓华支教有关的一件事情。 转眼就到了元旦,这天李省吾夫妇特意陪晓华和妮子去县城玩。还没有到县城,妮子的手机响了,妮子兴奋地告诉大家,她爸爸到县城了,专门看她来了。 五个人在县宾馆见面,妮子站在李省吾和乔雅音的中间,一只胳膊套着乔雅音的胳膊,一只胳膊挽着李省吾给她爸爸作介绍,说到:爸爸;这是我爸和我妈。用嘴示意晓华,他是刘晓华,不用我多说,你也能看出我和他的关系。 妮子的父亲早已经习惯了妮子的调皮,没有太多理会妮子半真半假的话,毕竟自己也曾是教师,很认真地把自己介绍给李省吾夫妇和晓华。并说了不少的客套话。妮子见父亲不把她的话当真,感觉自己很没面子,气鼓鼓地把父亲叫到一边,以少有的严肃样子,认认真真地把自己和李省吾夫妇的关系又说了一遍,妮子的父亲拗不过妮子,半信半疑同意了妮子的说法。李省吾和乔雅音见离中午吃饭时间还早,妮子和她父亲肯定有许多话要讲,与妮子父亲约定好中午见面的时间后,和晓华离开了宾馆。 第四十五章 中午李省吾夫妇和晓华来到宾馆小餐厅,妮子和他父亲已经恭候在那里,大家坐定后,妮子的父亲和李省吾夫妇说着话,一边留心观察着晓华。按照当地的习惯妮子的父亲与李省吾夫妇结成“干亲家”,妮子分别给李省吾和乔雅音敬了三杯酒,算是妮子正式拜李省吾和乔雅音干爹和干妈。 吃过饭后,李省吾邀请妮子的父亲去自己家坐客,妮子的父亲说到:此次到隆川县,目的就是来看妮子学习、工作生活的地方,不巧的是就在此前,公司来电话,有位极重要的客户路过公司,一定要见他,他必须乘坐今晚的火车离开隆川,好在大家都见了面,妮子由你们两位亲家照看,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下次,我会直接去槐树弯看你们的。妮子在一旁证实了父亲的话。 晓华知道妮子今天是不会回槐树弯的,准备和李省吾夫妇一同走,他没想到妮子的父亲也要他留下来,说是趁自己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想和他谈谈。晓华不知道妮子的父亲会和自己谈些什么,而妮子只是在一旁笑,求助地看着乔雅音,乔雅音乐呵呵地在他胳膊上拍了一巴掌,说到:你呀,有时候比我的傻妮子还傻。撇下他,与李省吾走了。 妮子的父亲带着妮子和晓华回到了宾馆,三个人开始是在一起闲聊,后来妮子的父亲让妮子去了隔壁的房间,和晓华单独谈了将近三个小时,谈话到下午吃饭时才结束,妮子在这着其间,曾进去了两次,都被父亲不客气的撵了出来,她不知道父亲和晓华谈话的详细经过,她知道是关于自己和晓华未来的大事。吃过下午饭后,三个人原又坐在一起闲聊,当然大多数话题与晓华有关,通过这次闲聊,妮子对晓华的家庭、身世、成长过程有了比较详细的了解。妮子感到父亲和晓华在短短的时间里,建立起一种信任,而这种信任都有点让她嫉妒。晚上十一点她和晓华送走了父亲,在火车站父亲对妮子讲;晓华是一个可以信赖的小伙子,要她珍惜,并提醒她以后把自己的脾气改一改。回宾馆的路上,晓华对妮子讲;他向妮子的父亲承诺,他会用一生的时间爱她,爱到妮子不爱自己为止。 回到宾馆后,已经是夜里一点,俩人分别回到自己的房间,当俩人的关系确定后,特别是妮子的父亲同意两人的恋爱关系后,反而没有了以前在一起的轻松,多了些矜持,矜持的表面下或许有些沉重。 晓华睡到半夜时。感觉身旁有人,打开床头灯,看见妮子和衣躺在身旁,身上只盖着大衣,他先试着捅了捅妮子的后背,见没有反应,就支起身想看个究竟,就在这时,妮子很快翻了个身,笑嘻嘻的看着他说:你这人睡觉怎么这么沉啊,人家逗你快一个小时了,现在才醒来。 晓华说:心里塌实,就睡的安稳了。 妮子有些不解地问:你心里塌实,为什么? 晓华嘴里吐了几个因为,就是没有告诉妮子原因。妮子像是也突然明白了什么,两只手在晓华的腮帮子上一顿搓揉。晓华只有抓住妮子的双手,制止妮子的对他的暴力行为,当他抓住妮子的双手后,感觉妮子的手冰凉,又问到:你真的进来一个多小时了。妮子的双手被晓华抓住不放,昏暗的灯光下,面对着光着膀子,裸露着胸膛的晓华,突然有了羞怯感觉,不做声的点了点头。 晓华说到:你是怎么进来的? 妮子接话说:笨;房间的钥匙我拿着啊。 晓华又说到:既然进来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给自己身上盖件毛毯,感冒了怎么办啊,你真是笨死了。 妮子挣脱晓华的双手,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说:就不,你盖被子,凭什么要我盖毛毯啊,冻病了才好,我就告诉别人是你欺负了我。 晓华感到很委屈:我怎么欺负你了。 妮子有些胡搅蛮缠,说到:大冬天,你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盖被子睡觉,反而让有一个弱女子盖毛毯,你不是欺负人,那叫什么? 晓华知道自己在妮子面前是有理也讲不通,就把盖在身上的被子盖到了妮子的身上,说:你盖被子,我去取毛毯盖。 妮子伸出手抓住晓华的手,说到:就不要你盖毛毯。 晓华更是纳闷,说到:你不要我盖毛毯,那我盖什么。 妮子既不放开晓华的手,也不要晓华去取毛毯,吃吃地笑着说:你个傻瓜,你是一个真正的傻瓜。 第四十六章 元旦过后一周,全县各中小学校就进入期末考试阶段,很快各学校各科成绩就汇总到了县教育局,晓华和妮子所在槐树弯学校,小学部综合成绩全县乡村学校第一,全县第三,初中部综合成绩全县乡村学校第一,全县第三,其中英语单科成绩初一年级超过县一中,排名第一,初二年级英语单科成绩第二,总评成绩只比县一中低三分,初三英语单科成绩排名第四,但第一名、第二名都出自槐树弯学校,他们是槐花和柱子。这样的成绩一出台,社会上的舆论可想而知,在教育局内部引起了不小的震动,首先是置疑声一片,然后是县一中和县高级中学的领导要求教育局对槐树弯学校,特别是该校初中部的英语考试成绩进行调查,县教育局最后决定,对全县所有学校初中英语进行复试,考试监考采取学区互调,背对背的方式,对外美其名是对全县英语教学水平评估。在对学生考试的同时,县教育局对妮子和晓华进行了一次测评,说是测评,某种意义上就是对妮子和晓华进行考试,可能是考虑到妮子和晓华是支教老师的身份,言语和方式上更客气一点。英语测评考试的当天早晨,妮子和晓华在赶往县城的路上,他们是在昨天接到的通知,要求他们在第二天下午到教育局报到,开一个座谈会,并要求带上授课教案,会议的内容与教学有关.当他们下午坐在教育局的会议室里,妮子和晓华的教案特别是英语教案在测评小组成员那里,是格外被重视,每个人看的是非常仔细。妮子和晓华的疯狂英语教学和他们针对不同学生知识掌握情况,制定了多个课后辅导的教学预案是大加赞赏,开始时,妮子还是英语和汉语交替回答测评小组成员的提问,后来,妮子干脆是不管对方提什么问题,一律用英语解答,有些问题上,妮子用比较生僻的英语单词或者是英国贵族式英语回答,当进入全英语对话情景后,冷场不时的出现,后来也就草草收场。 在对妮子和晓华测评的同时,教育局组织的统一阅卷工作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当妮子和晓华在往槐树弯赶路的时候,教育局的阅卷工作已经结束,各学校成绩统计单也摆在了局长的桌上。教育局把县一中和高级中学的校长请到了办公室,让俩人看了成绩单,两位校长无话可讲。 全县各个学校在英语测评后,就都进入了寒假,但关于英语测评的种种说法,还是在教育系统内部流传,所有的焦点都是围绕在槐树弯学校展开,与之有关的妮子和晓华的议论,也不少。当然妮子的英语水平,等流传到社会,就有了几分传奇。寒假前,哓华和妮子向李省吾建议,对初三学生进行寒假补课,李省吾考虑到学校其他老师大都要回城休息的实际情况,就将由学校组织的初三学生补课,改为妮子和哓华的自愿行为,表面上是学校即不支持也不反对,但私下里还是告诉每个孩子必须到学校参加补课。北方的农村漫长而寒冷,也是农民一年中最消闲的日子,绝大多数农户知道孩子要假期补课,从心里还是嘴上非常乐意,有人义务帮他们管理孩子,还教孩子知识,那他们还有没有什么不乐意的,特别是妮子和晓华在槐树弯的影响,让他们相信,自己的孩子跟着这样的老师不会错。妮子和晓华按照李省吾的意见,给学生补课重点放在了英语、物理和化学,每天早晨妮子和晓华一如既往的学校和家的直线运动,李省吾和乔雅音除了个别时间去学校看看外,基本上是呆在家里,想尽一切办法给俩个小人做好吃的,对妮子更是关爱到家了,妮子从里到外的衣服乔雅音都不要妮子洗一把,虽然晓华从小就养成了很强的自立性格,但难免有疏忽的时候。乔雅音还是有机会帮他洗这洗那的,老两口子感觉自己对亲生儿女都没这样过。老两口自从妮子的父亲走后,他们没有感到妮子的有什么变化,他们明显的感到了晓华的变化,晓华和他们更亲近,平辈人的意识在晓华身上越来越少,因为晓华偶尔会不自觉的喊乔雅音一声阿姨。李省吾对此没有什么反映。但还是引起了乔雅音的注意,后来有一天晚上,乔雅音问妮子他们两个在县城那个晚上是怎么渡过的,妮子含糊其词,不正面回答,只是说晓华睡晓华的觉,她睡她的觉了,就这么过的。乔雅音继续追问,妮子就哼哼唧唧的撒娇。所以整个假期里,每个晚上乔雅音都陪妮子睡,再也没有让妮子独自睡觉。 第四十七章 补课一直到了腊月二十三才结束,妮子和晓华原打算都不回家了,在腊月二十四这天,他们和李省吾、乔雅音一同到县城采办年货,晓华的手机响了,晓华一看是大嫂的电话,大嫂在电话里讲;爸妈已经到了省城,希望晓华和妮子去省城过年。大嫂与李省吾和乔雅音通过话后,与妮子通话,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妮子和晓华一同前来。 既然是晓华大嫂提出了要妮子去省城过年,妮子征求李省吾和乔雅音的意见,李省吾和乔雅音简单商量后,都认为妮子应该去,因为在此前,妮子的父亲已经同意了晓华和妮子的恋爱关系,晓华大嫂现在提出要妮子去省城,在某种意义上是代表晓华的父母向妮子发出的邀请,没有理由推辞。妮子拨通了父亲的电话后,把手机塞到了李省吾的手里,乔雅音的手指头在妮子的额头点了一指头,说了一句:鬼精灵。李省吾在电话里,把晓华大嫂的请求,告诉了妮子的父亲,妮子的父亲说一切都有干亲家做主。李省吾把电话又交给了妮子,妮子的父亲在电话里特意又给妮子讲了许多该注意的事项,晓华目不转睛的看着妮子,他迫切的想知道妮子父亲的意见,见妮子一直是乐呵呵的样子,才放了心。妮子突然问晓华:我爸爸要我问你,你怎样把我介绍给你的家人?晓华有些羞怯地说:当然是是未婚妻的身份。妮子对着电话那头的父亲说:他说是以老婆的身份介绍给他的家人。妮子一边说是一边笑个不停。 李省吾和乔雅音也顾不上购买年货,匆匆乘车往家赶去,给俩人准备回省城的东西。第二天一大早,妮子和晓华带着槐树弯的土特产,乔雅音特意给晓华的父母带上了两床驼绒被。晓华和妮子要回省城过年的消息还是让一部分村民知道,村长提了两瓶土烧酒一定要晓华带上,栓柱的父亲,老歪硬是往包里塞了几斤枸杞子,槐花把自家油面果子拿来了一大包,什么话也没有讲,放到行李架上,金刚钻手拍着车窗,哥哥、姐姐是叫个不停,学生们陆陆续续的都知道了,车下围着一大帮憨憨厚厚的孩子,他们不知道该和自己的老师说些什么,有几个孩子忍不住偷偷的在一旁摸起了眼泪。当晓华和妮子是在大半个村子村民的注目下,离开了槐树弯后。妮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爬在晓华的肩头呜咽着哭了起来。 在晓华和妮子离开槐树弯的当天,曹爱鹅也在回家的路上,她根本就没有去深圳,而是在广州下了车,那里也没有去,在离开槐树弯学校的四个月里,她做过建筑工地的厨娘、酒吧女招待,后来在一家玩具厂打工,一万块钱被她分成两部分,装在贴身缝的袋子里,从来不敢离身,好不容易熬到春节,她随返乡的民工流回乡。是什么原因让曹爱鹅回乡,让她没有动妮子的那一万块钱,只有她自己清楚。 晓华和妮子在省城火车站,碰到早早等候的大嫂和侄女,大嫂见他俩对自己来接站吃惊的样子,半开玩笑地说:你俩到底年轻啊,你们前脚上车,乔老师就打来了电话,你们的行踪早就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侄女对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妮子是格外关心,或许是年龄的关系,依妮子的性格,她们当然是见面自然熟。当妮子和晓华的侄女俩人没有了陌生感,气氛自然就活跃了起来。四人上车后,蔺心问妮子叫什么名字,晓华的大嫂用教训的口吻说蔺心:小孩子怎么可以随便问长辈的名字。蔺心毕竟是和妮子初次见面,虽然年龄两人一样大,只是妮子的身份是她未来的婶子,还是为自己的唐突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换了一种口气,接着问:小婶婶请教你的尊姓芳名。坐在前排座位的晓华转过头来,坏坏的笑着说:哈哈;老调皮与到了小捣蛋,老调皮没办法了。妮子是第一次以准人妇,准儿媳的身份出现,还一时转不过弯了,特别是蔺心叫她婶婶,更让她不知如何是好,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蔺心的话。见晓华这时候不仅不帮自己,还取笑自己,还叫自己是老调皮,瞪着一双大眼睛,用有些恼火的眼光告诉晓华,含义是你别嚣张。坐在妮子旁边的大嫂这时把楚楚可亲妮子揽在自己的怀里,开玩笑着说;可妮;不要理他们姓刘的,更不用怕他们姓刘的。蔺心知道未来的婶婶叫可妮,不知道又触动她那根神经,撒娇地说:可妮,多好的名字,妈;我要改名字,不要这灯草儿的名字,我要叫可心。妮子在一旁插话问到:蔺心怎么就是灯草儿的名字。蔺心气鼓鼓地说,蔺就是是蔺草的意思,蔺草的茎是空的,可以做灯芯,你说我一个姑娘家做什么不好,偏要做什么灯捻子啊。妮子还是有些不解,说到:灯心含义多深刻了,蔺又包含体恤勉励的意思,都好啊。晓华的嫂子赞许地轻轻地摸了摸妮子的头:你真是一个可人儿。蔺心又说到:是啊,含义是好,可我们班上的那帮男生可坏着,他们叫我灯草儿,你说可气不可气,有一个不叫我灯草儿,可就数他叫出来更可恨,刘蔺心在他的嘴里变成了流离心,还解释说;不是流离心,是琉璃心,透明的心,你说气人不气人,我看还不如直接叫玻璃心的好。蔺心的话惹几个人是哈哈大笑。妮子又说到:玻璃心不好,我在网上看到,人们把同性恋的人都叫玻璃。妮子憨憨的样子,让晓华的嫂子把她搂的更紧了。他们就这样一路开心的说着,开心的笑着就到晓华大嫂的家。 第四十八章 车在一幢别墅楼停下后,就见一对老夫妇相互依靠着站在那里,帽子、头巾和他们肩头上的雪花,告诉人们他们已经等待了许久。妮子从晓华的神情里明白,他们就是晓华的父母,自己未来的公婆。就在车上的人下车的当间,晓华的大哥也从屋里走了出来,晓华手拉着妮子来到父母跟前,深情地叫了一声爸妈后,把妮子介绍给自己的父母。妮子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称呼晓华的父母,羞涩的低下了头,晓华的大嫂在一旁开玩笑的说:丑媳妇迟早都要见公婆,我们的可妮一点也不丑,你就大方叫爸妈啊。妮子的脸在寒冷的空气显的更红,双手不停的搅动着胸前的长围巾。站在一旁的晓华手捅了捅妮子,妮子低着头,妮子当然知道晓华的意思,但她调皮的本性让她说到:你不是也没有叫我爸。你就知道说我。晓华拿妮子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嘿嘿的一个劲的傻笑。晓华的母亲激动的伸出双手,抓住妮子的手说:我的儿啊,一路上没冻着你吧。妮子用很低的声音说:爸、妈;路上都很好,没有冻着。这时;晓华的大哥说话了:好了一家人都团圆,就快进屋吧。妮子和蔺心搀扶在晓华的母亲,晓华搀扶着父亲,才向屋里走去,晓华的大嫂埋怨晓华的大哥:这么冷的天,你让爸妈呆在屋外面,冻着了怎么办。晓华大哥答到:这么多年了,你比我应该了解他们吧。晓华的大嫂说到:也是,家里多年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的高兴事,你说;爸妈他们能不高兴啊。 大家进屋后,略作休息,就是到了吃晚饭的时间,这一餐饭虽然不是精心准备,但几样妮子喜欢的菜肴,显示出主人的刻意用心,对于习惯了自由散漫的妮子来讲,与晓华父母间的生疏,让她感觉到气氛的严肃,她有几分的不自在。晓华的父母坐在中央,妮子坐在晓华母亲和他大嫂中间,所有人坐下后,晓华的母亲说到,今天可妮第一次来到来家,我代表刘家所有的人,欢迎可妮,作为执玠的母亲,我祝福你和执玠今后幸福安康。说罢,捧着妮子的脸,在可妮的额头亲了一口,从自己的手腕上退下了一只碧绿手镯,戴到了妮子的手上,从发髻上又取下一个三齿的玉发簪,放在了妮子的手上,晓华的大嫂也拿着一个红绸子小包,从里面取出一个同样的碧绿手镯,不等妮子推让,就戴到了妮子的手上。晓华的父母满足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蔺心把妮子的长发盘成一发髻,把三齿的玉发簪给妮子别上,说到,这样才像我的小婶婶。晓华的父亲把蔺心叫到身旁,说到:爷爷也有礼物送给你,纪筠的《阅微草堂笔记》 送给你。蔺心得意的看了看晓华,特美的坐回座。晓华的母亲又从手指上褪下一个戒指,说道:青鸾这个给你。晓华的大嫂有几分吃惊,赶忙说到:妈;这可不行的,下意识的看了蔺心一眼。晓华的父亲说到:青鸾你就拿着,自从你到刘家这么多年,你做的一切我们都记在心里,这是我和你妈共同的想法,都现代社会了,没有那么多的讲究。这样晓华的大嫂才接过戒指,但她没有戴在手上,说到:等执玠和妮子他们有了孩子再说,我先替妈保管着。 妮子感到很奇怪,一个看似很普通的戒指,怎么会让晓华的大嫂如此惶恐,难道还有什么隐情在其中。妮子的心思被蔺心看到眼里,蔺心故意卖弄地说:奶奶把老刘家最值钱的、最要命的东西给了我妈妈,是不是还要我妈妈给我生个小弟弟啊。晓华的大嫂在蔺心的后背上拍了一巴掌,嗔怪地说;就你话多。蔺心朝妮子诡秘的笑了笑,对坐在傍边的晓华说到:老刘家的重任就落到你的肩上了。蔺心的话,除了妮子之外,惹的其他的人一阵笑声。晓华的母亲这时说到:奉瑄;叫大家吃饭吧,可妮和执玠一路也辛苦了,你还有事要去忙。晓华的大哥端着一杯酒站起身说到:首先祝父母身体健康,第二是欢迎可妮到来,希望可妮和执玠在今后,互敬互爱,学习事业进步。有意停顿了一下,也祝愿我们最小的小蔺心学习进步,我们大家喝一杯。 第四十九章 晓华的大嫂给父母敬过酒后,晓华用眼神示意妮子,妮子端起酒,红着脸乖乖巧巧站起来,对晓华的父母说:我祝愿父母大人身体健康。晓华的父母一脸的喜悦,喝下了妮子敬的酒。妮子又端起一杯酒,走到晓华的大哥身边,祝大哥和大嫂白头到老。虽然是妮子发自心底的话,但话从她的口里说出来了,就似乎有些不合适,晓华已经习惯了妮子的说话方式。晓华的大哥,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指着自己花白的鬓角说,开玩笑地说:我和你大嫂已经白头到老了。妮子听到着话,看看晓华大哥的花白的双鬓,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晓华的大嫂接话说到:你这做大哥的,没你这样说话的,来执玠,我们四人碰一杯。 蔺心也凑热闹要一起喝,晓华说到:我们大人喝酒,小孩子到一边玩去。蔺心说:我才不稀罕和你们这些大人喝酒,我和管你们的大人喝酒。端着酒杯到了晓华父母跟前,说到:爷爷、奶奶;我敬管你们大人的大人一杯酒。欢乐祥和的气氛笼罩在这个家庭。 晓华的大哥吃过饭后,匆匆的走了。其余人都到了客厅,喝茶闲聊,晓华的母亲叫妮子坐在自己的身旁,拉着妮子的手,妮子不知道应该和晓华的家人说些什么,一问一答回答着晓华父母的问话,在问过妮子家中大人的情况后,问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指向,闲聊的性质。蔺心一会抱着母亲的脖子,一会爬在晓华的肩头,但眼神始终不离妮子左右,观察着妮子,首先是妮子柔柔弱弱的声音就吸引了蔺心,妮子乖乖巧巧的坐样,让这个和妮子同龄的姑娘对妮子有了想亲近和在一起的愿望。后来,晓华的父母先去休息了,晓华的大嫂又搂又抱妮子,蔺心想坐到妮子的旁边,和妮子亲近,被晓华的大嫂不客气的撵到了晓华身旁,去、去;和你叔叔坐一边去。蔺心有些无可奈何,可又没办法和自己的妈妈发脾气,坐在晓华旁,对晓华是又拧又掐,闹的晓华嘻嘻哈哈的左躲右藏。 晚上睡觉时,晓华的大嫂陪妮子睡,妮子穿着乔雅音做的睡衣,当晓华的大嫂知道晓华的睡衣也是乔雅音做的后,她对李省吾两口子又有更新的认识,妮子和晓华的大嫂她们都聊了些什么,不得而知。 第二天是腊月二十九,晓华和蔺心陪妮子去逛欧亚大厦,妮子给晓华的父母买了旱獭皮筒袖,给晓华大嫂买了一件披肩,在走到珠宝玉器柜台时,不知是无意还是巧合,三人对玉器突然有了兴趣,一节节柜台的看,在卖手镯专柜前。卖手镯的中年人对戴在妮子手的手镯是格外留意。一旁的蔺心说到:老板看什么啊,有你这样看别人手的吗?老板赶紧解释说:小姐你误会了,我不是看这位小姐的手,我是在看手镯。蔺心纳闷的说:你就是卖手镯的,怎么对别人的手镯感兴趣。老板没有理会蔺心的话,对妮子说到:能不能耽误小姐几分钟。妮子看了晓华一眼,见晓华也不反对,说到:可以啊。那老板赶紧吩咐手下的营业员说:快去请老爷子出来。不大工夫,就见一位老者,年龄比晓华的父母还要大几岁。老板低下声说到:爷爷你看看这位小姐的手镯。妮子伸出右手,亮出了手镯,就要掳下来。那老者阻拦住了妮子的行动,说到:不用了,姑娘可是姓姬。妮子摇了摇头,给予否认。老者借着灯光观察手镯,一边说到:应该还有一只。妮子就要把另一手上的镯子亮出来,被手快的蔺心给拦住了,说到:你这老人家真怪,让你看镯子,你怎么审问起人来了。老者这才停止了查看手镯,打量了蔺心几眼,又看了看晓华说到:看这位先生的面相,到有几分想像。蔺心听老者这样说,很不服气的说:你凭什么说我不像我奶奶。老者哈哈一笑,说到,那还不把另一只手镯让我看。蔺心把妮子的衣袖往上一抹,露出了另一只手镯。老者赶忙把妮子两只衣袖又抹了下去,盖住了手镯,说到:还是请三位赏光到办公室一坐。我有话要对三位要讲。晓华三人疑疑惑惑随老者进了办公室。老者见晓华三人坐下后,说到:我对三位没有什么恶意,今天又一次见到碧玉手镯,也算是了我一桩夙愿,话还的从五十多年前说起,快六十年了,那时我在西安凤祥珠宝做事,有一天来了一对恋人,只记得他们当中有一位姓姬,拿出一付碧玉手镯,要兑换五个银圆,说是要凑路费赶往兰州。我从那姑娘口中知道,这玉镯是男青年家传宝物,是男青年母亲送给姑娘的订婚信物。此玉镯为罕见之物,又是男青年家传宝物,轻易出手也是对宝物的不尊重,恰巧店里有一封重要的信涵要送到兰州,当时兰州还没有解放,邮路不通,我向老板建议,以五个银圆做代价,请求这一对青年男女捎信。此事过去了多年,再也没有见过比这玉镯好的镯子,因为它太稀有了,这对罕见的玉镯让我不能忘怀,你们是那对青年人的后人,玉镯得到了传承,爱情故事也在延续,真是让我感动,我真的很感谢你们。 第五十章 等老者的话说完,蔺心问到:老人家你说的事,我也听爷爷说过,我想知道这镯子有什么特别的。老者说到:有什么特别的,我说了你们也听不明白,我只想告诉你们,我的这个店,少说也值个上百万,也就是值一个镯子的钱,镯子要小心看护好,也不要轻易戴出来。妮子低声对晓华说: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回去还是还给妈妈好了。老者看了看妮子,又说到:我看的出来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子,玉在中国人心里,更多是信物的象征,你也不必想的太多,你要做的事,好好珍惜玉镯,把它传下去。 按照早先的安排还要去其他地方转转,可妮子说什么也不去了,两只手绞在一起,不敢松开,一个劲的催晓华和蔺心回家。蔺心和晓华也不敢拗妮子的意思,从欧亚商厦出来后,就直接回了家。 回到家后,蔺心就把在欧亚商厦的巧遇和晓华的父母讲了,让两位老人,是一阵唏嘘感叹。妮子说:妈妈;这样贵重的东西,还是你保管吧。晓华的妈妈说:不管它多值钱,也就是一个东西而已,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我和你爸爸希望你和执玠能恩爱一生,就叫这一对镯子见证你们的婚姻。妮子听了晓华的母亲这样说,才不在推辞。但还是把镯子从手腕上掳了下来,说太珍贵了,以后就不戴了。晓华的母亲阻止了妮子,说到;就是一个东西,不要看的太珍贵了,过年过节,休息日时想戴就戴了。说完,又把镯子戴到了妮子的手腕上。 蔺心听奶奶这样说,就又催晓华和妮子去逛街,因为妮子和晓华给李省吾和乔雅音、村长、槐花、老歪的礼物没有买,所以又和蔺心急急忙忙的上街去了,直到下午吃饭的时间才赶了回来。 除夕这一天,槐树弯从早上起就开始下雪,到傍晚时,地上厚厚的雪,就没过了人的膝盖,通往槐树弯的班车下午起就停运了,曹爱鹅好不容易挤上一辆离槐树弯最近的一辆车,已经是下午六点了,车上的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节日的轻松和喜悦,在她的脸上找不到一丝的轻松,但在她的心里默念着一个字,快;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在除夕钟声敲响时,赶到李省吾的家,见到妮子,把一万块钱还给妮子。班车在离槐树弯约十里地的地方,曹爱鹅下了车,她隐隐约约的看到了星星点点的灯火,她选择了一条学生上学都不常走的近道,不假思索地向前走去。她沿着山脊一步一步的往学校赶,下了这一道山梁就到学校了,李省吾校长的家就要到了,她心里的负担似乎也放下了,注意力刚有些懈怠,脚下一滑,曹爱鹅滚落到了谷底。 晓华和妮子离开槐树弯,也就四、五天的时间,李省吾和乔雅音两口子就感觉像离开了三年、五载,俩人觉的屋子变的空荡荡,有些大的不着边际,冷清的两人面对面的说话,就像隔着一道山梁。除夕俩人明知道妮子和晓华不会回来,还是整了满满的一桌菜,俩人也没有什么食欲,随便往肚子里扒拉了菜。李省吾到底是一个男人,作为丈夫的他见乔雅音低沉的样子,自己心里很不好受,刚好雪停了。天也放晴了就对乔雅音说:老婆子;我们去学校转一转好不好。乔雅音也感觉到太压抑,换上衣服和李省吾向学校走去。俩人围着学校的四周,相互搀扶着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毫无目的的走着。当他们走到学校南北角时,隐隐忽忽的听到有人在喊着;李校长、乔老师。两人顺着声音寻到崖边,朝崖下喊到:下面的是谁啊。就听从崖下传上来:我是曹爱鹅。 李省吾和乔雅音确定崖底下有人,还是曹爱鹅后,知道曹爱鹅已经受伤,就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李省吾对乔雅音说:我去村里喊人,你在崖上不停的和曹爱鹅说话,不要让曹爱鹅发生昏迷状况。当李省吾跌跌幢幢的进了村长的家,把正在吃年夜饭村长的全家惊呆了,知道崖上掉下了人,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敢有一丝马虎,立即带上长绳和两个儿子,又叫老伴和儿媳通知村里其他村民,迅速到学校南崖救人。 第五十一章 当把曹爱鹅从崖底救上来,已是除夕夜的两点,曹爱鹅的左腿已经断了,身上是多处出血,曹爱鹅让乔雅音从自己的胳肢窝下取出一万块钱,痛苦地说:把这钱还给杨老师,就说我对不起她。村民和李省吾连夜抬着曹爱鹅往乡卫生院赶去。 大年初三,妮子和晓华离开了省城,在火车启动的那一瞬间,妮子感觉到自己的心又留在了省城,短短的几天的时间,她不明白,也弄不清楚,是什么原因让她对晓华的父母产生了深深的依赖,他们的年老的样子、他们的宽容的心怀,还是他们的博学见闻,妮子说不清楚,道不明白。当她走出家门,和晓华父母告别时,不知道是什么原故,在晓华母亲的怀里坳哭不止,晓华的大嫂和蔺心也是泪流满面。晓华的母亲捧着妮子的脸说到:我的儿啊,自己多保重,早去早回,妈妈舍不得你离开。妮子和晓华在火车上,妮子的心情一直都很沉重,晓华也没有过多的言语,在一旁只是默默的相陪,到第二天早上,火车离隆川县越来越近,妮子的情绪才一点一点的好起来,话也多了起来,妮子问晓华:你还有一个名字,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啊。妮子的意思是晓华的父母叫晓华执玠,在省城的这几天,妮子和晓华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几乎没有的,所以妮子对晓华一家有很多疑问,也没有办法解开。 晓华狡黠地笑了笑,说到;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啊,是不是还想问我大哥为什么叫奉瑄啊。晓华见妮子肯定的点了点头,故意说;就不告诉你,急死你。 妮子见晓华是故意逗她,就假装不在乎的样子,不在搭理晓华,脸又转向车窗外,不看晓华一眼。 此时晓华反到沉不住气了,他怕郁闷一路的妮子,再沉闷下去,讨好地对妮子讲:不要生气了,我都告诉你好了。妮子一听晓华这样说;立即就转过脸来,笑嘻嘻地说;我是吓唬你的。晓华真是拿妮子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随妮子怎样了。晓华对妮子讲;玠;古代人祭天的玉器,一尺二寸长,泛指大圭。瑄;就是古代祭天用的六寸大璧,有司奉瑄。 妮子好奇问:你爸妈为什么给你们兄弟起这样的名字,是不是感谢上天的恩赐啊。 晓华说到:你真聪明,爸妈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妮子又问到:你爸妈以前是做什么的? 晓华说:我爸爸是水利工程师,妈妈是师范的老师。还告诉你,我妈妈是蒙古族,是黄金家族的女儿,是蒙古族人中,最荣耀的家族。 晓华的话让妮子一点也不惊奇,你妈妈是蒙古族,我早就知道了,你妈妈告诉我了。 晓华见妮子左个你爸、你妈,右一个你爸、你妈,打趣到:你嫁出的姑娘,拨出去的水,我爸、我妈,不是你爸妈啊。 妮子见晓华打趣自己,就双手揪着晓华的耳朵,说到:我什么时候嫁给你了,我爸是李省吾、妈妈是乔雅音。 晓华也不阻拦妮子,还继续打趣的说:你爸是李校长,你怎么不姓李,为什么你姓杨,你嫁到我家后,按照古代人的说法,你就是刘杨氏。 妮子不屑的说:切;你当你是谁啊,你就是木瓜一个,呆鹅一只。妮子说着也放开了拧着晓华耳朵的双手。丢了一句话:去你的刘杨氏。 妮子的快乐就是晓华的快乐,俩人沉闷的心情随着火车,越来越接近隆川县,也越来越开朗,在他们的潜意识里,也早就把槐树弯当成了自己的家,李省吾和乔雅音就像他们的父母一样的可亲可敬。 第五十二章 晓华和妮子下了火车,没有在县城停留,直接就去了汽车站。在他们还在寻找去槐树弯的班车时,就被眼尖的司机猴子看见,他依然是那个德行,不等晓华和妮子说什么,就把晓华手里的提包,抢到了自己的手里,说到:刘老师、杨老师过年好,家中老人安康。晓华和妮子见到司机猴子,也格外的亲热,和猴子一边说笑着向车走去。也就十来米、不到二十米的距离,猴子就把曹爱鹅摔下山崖,怎么又被李省吾和乔雅音和村民相救,曹爱鹅是怎么的命大,山崖上摔了下去,只摔断了一条腿,身上挂了几处伤口,都一股脑的说给晓华和妮子。 当妮子和晓华知道曹爱鹅已经出院,在家里休养时,担心到:腿断了,不在医院休养,怎么就接回家了。猴子说到:住院一天怎么也得五、六十块钱,再说只摔断了腿,在那里也是养伤。 晓华和妮子还没有走到车跟前,车上就下来了好几个人,都是槐树弯的村民,大伙簇拥着两人就上了车,他问好、你让座,让两人应接不暇。猴子等晓华和妮子刚坐稳当,就发动了车。有几个村民见车上人没有坐满,猴子就发车走人,开玩笑的说猴子,怎么今天钱都不挣,钱多的咬手啊。猴子说到:钱多少是个够啊,面对刘老师、杨老师我就是一陀钱大粪了,两位老师年都不过,急匆匆赶回我们那个鸟都不愿意拉屎的地方,为的还不是我们的孩子,你们没见李校长和乔老师是怎么盼着刘老师和杨老师,天天在供销社门口转一趟啊,以前你谁见过他们这样啊,他们嘴上不说什么,大家谁不明白俩个老师是什么心思啊。他们两个要不是想杨老师和刘老师,也不会年三十围着学校瞎转悠。 有村民接茬说到;也就是多亏李校长和乔老师,不然曹爱鹅摔不死,也的冻死。 车进了槐树弯,在供销社门口停了下来,司机猴子在人群里,没有看见李省吾和乔雅音,自言自语到:今天奇了怪了,老两口子怎么没来啊。有人说;你个猴子精明了一世,也有犯糊涂的时候,你今天比往常早回来了一个小时,这时候李校长和乔老师怕是才出门吧。猴子拍了自己脑门一把:嘿:你说这人怎么自己就会犯糊涂呢。 下车后,晓华和妮子被村民围了个里三层是外三层,一些孩子们在人群外面,蹦着、跳着、喊着;刘老师、杨老师回来了。 晓华和妮子好不容易和村民们打过招呼,加快脚下的步子,向学校走去,他们走到一半路时,妮子对晓华讲:你看前面的是不是我爸我妈。阳光在雪地了格外刺眼,晓华眯着眼看了看前方的人,肯定的说:是爸和妈。妮子对晓华改口称李省吾和乔雅音爸和妈,还是很敏感:你怎么也叫校长和乔老师爸妈了。 晓华说:我媳妇的爸妈就是我的爸妈,你有什么疑问吗。说完自己先笑了。 妮子见晓华这样说,也特别高兴,但嘴上仍不让晓华;你说谁是你媳妇,看把你美的。 妮子在李省吾两口子离他们还有一百多米的距离时,就亮着嗓子喊开了:妈妈;爸爸。 李省吾和乔雅音在向妮子和晓华招着手,乔雅音大声的喊着;妮子。 妮子在离李省吾两口子大约三十米的距离时,扔下手中的东西,是撒着欢奔去,跑到跟前,扑在乔雅音的怀里,抱着乔雅音的脖子,先是呜咽的哭,后是开心的笑。嘴里在不停的说;妈;我想你。 第五十三章 李省吾迎着晓华走去,见到晓华;也没有多余的话,说到:回来了。说罢,拣起妮子仍在地上的包,和晓华一起向前走去。 乔雅音也来到晓华跟前,轻轻的在晓华的脸颊拍了拍,说到:回来了。 晓华从见到李省吾两口子的瞬间,两眼就有些湿润,心里是酸酸楚楚的。妮子在一旁说到:你刚才还不是说,你媳妇的爸妈,就是你的爸妈吗?现在见到你媳妇的爸妈,怎么不叫啊。你是不是还要把我妈喊大嫂啊。 妮子的一番话,不容晓华反驳,晓华此时心里也明白,喊李省吾、乔雅音爸妈,今天是不得不喊了。 李省吾和乔雅音也像是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笑呵呵的等着晓华喊自己爸妈。晓华低着头,用很低的声音说了一句:爸、妈。 妮子说到:现在也就是冬天,要是夏天的话,只有蚊子才能听到你的声音。乔雅音在妮子的嘴上爱怜的掐了一下,你这个妮子,就知道嘴硬,你听到了,你不就是蚊子了,你是蚊子,也就罢了,害的我们两口子和你一起变成了蚊子。 回到家,妮子和晓华也就是洗脸的当间,槐花和柱子等一帮学生给他们两人拜年来了。孩子们进门后,恭恭敬敬的给妮子和晓华鞠了一躬,就连金刚钻的头也让槐花摁的低了下来。金刚钻不知道为什么姐姐要他低头,很不服气地把槐花的手从自己的头上要拿开,乘槐花不留心,就扑到了晓华跟前,抱着晓华的腿,嘴里问到:大哥哥你到那里去了。 槐花在金刚钻的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说到:小东西你还没有给校长爷爷、老师奶奶磕头呢。金刚钻很听话的,蹦了两步,就跪着李省吾和乔雅音跟前,小脑袋捣蒜似的,在地上就磕了三下,小嘴蛮甜的说到:校长爷爷、老师奶奶过年好。惹的李省吾和乔雅音开怀大笑,乔雅音抱起金刚钻,亲了一口。李省吾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崭新的十元钱,说到:头是不能白磕的,给你年份钱。金刚钻接过钱,从乔雅音怀里蹭了下来,又跪在晓华和妮子的跟前,又磕了三个头,说到:老师哥哥、老师姐姐,过年好。然后伸出小手,又说到;年份钱拿来。 晓华和妮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等明白后,妮子把金刚钻从地上拉了起来,抱在怀里,额头顶着金刚钻的额头说;老师姐姐没有钱怎么办啊。金刚钻想了想,说到;没有就没有。 李省吾和乔雅音端来瓜子、糖,给每个孩子,晓华也从包里取出葡萄干、巧克力给孩子散发。孩子们没有多停留,呆了十来分钟,就走了。 不大的工夫乔雅音就做好了饭菜,妮子和晓华和李省吾两口子一边吃,一边说着分开后各自的情况,自然就说到了曹爱鹅。晓华和妮子对曹爱鹅离开学校后,在广东打工、到发生掉崖的事,有了更详细的了解,四人商量明天去看望曹爱鹅。 吃罢饭后,妮子和晓华就在李省吾两口子相陪下,去村里给村长拜年、老歪拜年。等四人从村子里回到家,就是快到晚上十二点。第二天一大早,四人就向临村的曹爱鹅家走去,大约走了十来公里,来到了曹爱鹅家,曹爱鹅一家人,没想到他们会来,曹爱鹅的父母见到李省吾和乔雅音扑通就跪在了地上,感谢他们救了他们的女儿,对妮子当初能放过曹爱鹅,也说了不少感谢的话。进屋后,曹爱鹅已经哭的像个泪人,等她看见妮子,羞愧和自责,让她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第五十四章 自从晓华和妮子回到槐树弯,短短的两、三天的时间里,虽然乔雅音每天都陪妮子睡觉,妮子的话题大多都和晓华或者晓华家人有关,每当说到晓华时,与过去相比,羞涩少了许多,更多的是甜蜜和幸福,她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再也没有吃乔雅音的奶。乔雅音一方面为妮子的成熟感到高兴,但在心里也有少许的难过、哀凉,就像当年为自己的女儿恋爱、嫁人的高兴、舍不得的无奈,更多的失落的感觉又回来了。 晓华则利用这几天的空闲,给省人大写了一份《槐树弯学校的调查报告》,经过李省吾的修改后,就寄了出去。 正月初九,妮子和晓华又开始了寒假的补课,他们和他们的学生似乎都鼓一股子劲,教的认真,学的刻苦。学生的家长似乎也是出奇的合作,就像槐花的妈妈也不怎么反对槐花读书,家中的家务事,也让槐花少做了许多。 开学后,李省吾安排曹爱鹅原回到了学校教初一英语,曹爱鹅不等腿上的石膏拆了,就来到了学校,为了方便照顾她,就搬到了李省吾的家里住,妮子每天搀扶着曹爱鹅上下班,曹爱鹅除了上好自己所带的初一英语课,妮子的每一堂英语,她都去听课,抓紧和妮子在一起的时间,与妮子练习会话,请教英语方面的问题。 曹爱鹅搬到李省吾家后,晓华就不得不提前搬回原来的宿舍,初春天气还是格外的寒冷,住进去的第二天,晓华就感冒了,柱子邀请晓华去他们家住,不等晓华推辞。柱子他爹老歪,给李省吾打过招呼后,就自作主张,把晓华的铺盖拿到了自己家中,下午学生放学时和柱子的妈妈又亲自到学校接晓华去家中。晓华问过李省吾和乔雅音后,经过他们的同意后,这才去柱子家借住。晓华在柱子家,这一借住就两个多月,到了四月底,天气彻底转暖后,谢绝柱子一家的一再挽留,还是搬回了学校自己的宿舍。 晓华是三月底收到了省人大关于他就《槐树弯学校的调查报告》的批示,批示中对他的报告所提出的问题和解决办法进行了肯定。对他作为一名人大普通工作人员,在见习期间能积极的开展工作,提出了表扬。 四月头上的一个星期天,李省吾和晓华和妮子,把晓华大哥给的樱桃种子分给村长、柱子家、槐花家各十来粒,晓华和妮子特意在校园每个教室前的空地上、在晓华的宿舍门前也点了几颗,其余的在自家菜园子里特意开出一片空地给种上了。 自从晓华搬出李省吾的家,后来又到柱子家借住,他和妮子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就特别的少,两人就是在同一间教室给学生辅导,也是一个在教室的前面,一个在教室的后面。有时候一天两人都说不上一句话,更多的时候是两人用眼神在交流。妮子有空闲的时候,曹爱鹅又不放过妮子,是想尽一切办法在与妮子在一起进行英语交流,提高她的英语水平,曹爱鹅有些无奈的对晓华讲:刘老师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杨老师给我的机会是太少,也太珍贵。一个英语托福考试轻松就考五百多分的人,能到我们这个小山沟里来,让我遇上,是多么的不容易,你就先克服克服相思之苦,满足我的求知欲望吧,你们以后有的是机会亲热。晓华是什么也不说,看了看妮子,傻傻的笑了。 第五十五章 五一劳动节这一天,李省吾和乔雅音原本是要带着晓华和妮子去县城,晓华和妮子都说太累了,五月四日还要给学生补课,就在家休息两天,两口子也就作罢。曹爱鹅要准备参加成人高考,没有缠着妮子,妮子和晓华难得单独在一起,这天一大早,妮子和晓华抬着水桶,在给校园里刚长一米高的樱桃树苗浇水,一辆出租车开到学校里,妮子的爸爸从车上下来。妮子和晓华放下水桶,赶忙迎了上去,晓华随着妮子的一声爸爸之后,自然而然地也喊了妮子父亲一声爸爸。妮子的父亲亲切的在晓华肩头拍了拍。在他们相互问候的时候,从车的后排座又下来一位中年妇女,妮子赶紧走了过去,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吴老师好。只见这位吴老师把妮子轻轻的揽在自己的怀里,声音哽咽地说:妮子。 晓华和妮子陪父亲和吴老师一同回到了李省吾的家,李省吾在后院子里,收拾菜地,乔雅音是刚洗完衣服,在厨房里和面,院子凉衣绳上,除了他们老两口子的衣服,妮子的衣服就有四、五件,乔雅音听到院子外有人说话,除了妮子和晓华的声音,还有不熟悉人的声音,知道家里来人,两手沾着面粉就出了厨房门,看到妮子的父亲和一个陌生女人进了家门。 妮子的父亲从凉衣绳上滴着水滴的衣服,看着两手沾着面粉的乔雅音,就知道自己的女儿在这个家庭里待遇,就是他这个妮子的亲生父亲,对妮子的关怀也不过如此,他真诚的拉着乔雅音的手说到:大姐您好啊。 乔雅音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随手从绳上扯下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妮子的父亲,说到:亲家,来了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说完,朝着后院子喊到:他爸,妮子他爸爸来了。实际是不用乔雅音喊,李省吾也听到了前院子里的动静,已经来到前院子。李省吾光脚穿着一双胶鞋,挽着裤腿,脖子上围着一条毛巾,一个标准的的老农民的形象。李省吾上前握着妮子父亲的手说到:欢迎你啊。 妮子把吴老师介绍给李省吾两口子后,大家就进了堂屋,晓华和妮子就自然去厨房做饭,也就是一个小时的样子,晓华和妮子就把杂酱面做好了,切了一盘咸菜上桌。乔雅音也没有和妮子的父亲和吴老师客气,简单的说:农村在这个季节就是这个样子,没菜吃、也没肉,就是是蔫萝卜土豆,就将就的吃吧,只可怜你们的孩子,也和我们一样吃苦,真对不住你们做家长的。 妮子的父亲说到;大姐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妮子和晓华有这样的经历,对他们今后的成长是有莫大的帮助,他们吃一点苦,可换回来的是他们一生都享用不尽的财富。你们老两口对他们的教育和帮助,超过了对自己亲生儿女,我们做父母的已经很感谢你们了。 吴老师在一旁没有说一句话,疲惫的眼神里,透露出对李省吾两口子由衷的谢意。 吃过饭后,李省吾两口子和晓华、妮子离开了家,他们要坐了一夜车的妮子的父亲和吴老师休息。他们要去供销社,买点物品,准备晚饭的材料。碰到了刚赶集回来的村民,知道妮子的父亲来看妮子了,东家一捧青辣椒、西家几根黄瓜、几把小油菜就放进了乔雅音的篮子里。村长知道妮子的父亲来了,抓了一只自家的老母鸡,刚好又碰到从县城建筑工地回家的槐花的父亲,槐花的父亲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就把手里的一条两斤多猪肉,塞给了晓华,头也没回,就走了。 第五十六章 晚饭就中午饭菜而言,可以用丰盛来形容。让妮子的父亲和吴老师有些不可以理解。妮子把前后的经过向父亲和吴老师做了解释,两人总算明白了这一切。吃过饭后,六个人在一起聊天,乔雅音捅了捅妮子意思是要她坐到他父亲那边,妮子拧着身子,坐在乔雅音和李省吾的中间,就是不过去。妮子看了看和他们挤在一起的晓华,假装生气的说:去;和你爸坐一块。妮子的话,惹的一屋的人,一阵笑声。乔雅音无奈地在妮子后背上拍了一巴掌,额头上不轻不重的点了一指头。 晓华起身要坐到妮子父亲的旁边,妮子的父亲反而是让了让,让晓华坐在他和吴老师的中间。对晓华讲:前天我和吴老师看望了你的父母,他们身体还不错,你大哥和大嫂都挺好的,你就安心的工作。在后面的聊天过程里,晓华才知道,大嫂在四月,代表自己的父母,专程去了妮子的家,见了妮子的父亲,商定了晓华和妮子的婚姻大事。此次妮子的父亲算是对大嫂拜访的回访,更重要的是看望李省吾夫妇、七个多月未见面的妮子。 吴老师的眼睛大多都看着妮子,没有太多的言语,疲惫的神态,眼神里透出的疼爱,让人看的有些辛酸。一切都没有逃过乔雅音的眼睛,她把晓华叫到了自己的身边,这次没有容许妮子矫情。妮子坐在父亲和吴老师的中间,先是在父亲身上撒了撒娇,后就规规矩矩坐着,吴老师抓过妮子的手,在自己的手中轻轻的抚摩着,疲惫像是减轻了几分。 原本几个人可以多聊会天,但吴老师的身体状况,似乎不能在进行下去。不到十二点,乔雅音就安排大家睡觉休息,晓华去了自己的宿舍,李省吾陪妮子的父亲,妮子陪吴老师,而她自己则在堂屋临时支了一张床。临睡觉时,吴老师说:乔老师咱们两个睡一个屋吧,我有些话要和你讲。 后来妮子就睡在了堂房,吴老师吃了一大把药后,靠着床头大概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堂房里传来妮子均匀的呼吸声,下床就跪在了乔雅音面前。吴老师的举动,让乔雅音吃惊不小,也赶紧下床,就要扶起吴老师。 吴老师压低声音说到:乔老师你要答应我说的事,我就起来。 乔雅音不知道吴老师会和自己说什么,但她隐约能感觉到一定和妮子有关,只要和妮子有关的事,她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所以她爽快的答应。 吴老师才站起身,上床后说到:我不姓吴,我姓秦,单字一个晋,是妮子的亲生母亲。吴老师的话,让乔雅音很惊讶,但她什么也没有说,静静地等着下文。 我和妮子的爸爸是大学同学,后来都留校当老师,生妮子那年,学校有一个公派去英国留学的名额,我和她爸爸都有机会,妮子的外公,也就我的父亲,是我们大学的老教授,他通过做工作,把妮子的爸爸给换了下来,事先也没有告诉妮子的爸爸,在我生下妮子还不到一个月,我出国了,妮子的爸爸后来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他恨我的父亲以不正当手段让他失去出国深造的机会,更恨我不顾出生不足一个月的孩子,只顾自己发展的自私行为,离开了大学,辞职下海经商了,在我出国后第一次回国探亲,和我办了离婚手续。 第五十七章 吴老师所说的一切,基本上与妮子告诉乔雅音的一致。吴老师接着说:在英国一呆就六年,头四年因为要忙学业,还要一边去打工,也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别的,后两年在大学当老师,相对时间多了,反而越来越想妮子,就回国了。这时妮子从她爷爷、奶奶身旁回到他父亲的身边,开始读小学。因为我和她爸爸的关系很僵,经过和他爸多次交谈,我改名换姓才以家庭教师的身份回到妮子的身边,并保证永远都不向妮子说明真相,换来了与妮子十四年的团聚。 吴老师的一番话,让乔雅音在心里是酸楚无比,她无法想象这一切,只能在一旁默默的陪妮子的母亲流泪。 吴老师接着说到:前年我查出得了子宫癌,做了子宫摘除手术,今年感觉特别的不好,前一段时间去复查,癌复发了,离开妮子也不知道是那一天的事,所以这次妮子的父亲出来,我就要求来看妮子。 乔雅音插话问到:妮子他爸爸知道这一切吗? 吴老师说到:这次出来时,我才告诉了他。 乔雅音长叹道:你要我做什么? 吴老师说:我这次来,原本是想把过去的一切告诉妮子,妮子的爸爸也同意了,现在我改注意了,至少这一次来,我不想把一切告诉妮子。看到妮子在这里快乐的样子,幸福的恋爱,就不想告诉她了。我不想在她最快乐的日子里,告诉她这不幸的消息。等妮子支教结束后,再告诉她一切,我想看着她和晓华结婚,只是我不知道能不能熬到那一天。这次去了晓华哥嫂的家,也见到了晓华的父母,多好的老人,可惜年纪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人的事真的不好说,就怕妮子没有太多的福气,享受母爱,所以我想,你是妮子的干妈,能不能把妮子就当成你们自己的孩子看待。虽然我知道你们老两口,对妮子已经非常好,但我知道,你们对她好的里面,是有几分客气,这不是我希望的。大姐你就答应我这个快离开世界的人,把妮子当成自己的女儿,她是那么的信任你。 此时此刻乔雅音不可能说什么,她又是那么的喜欢妮子,就答应了妮子妈妈的请求,同时也答应了妮子的母亲,暂时不把这一切告诉妮子。 第二天;乔雅音在其他人还没有睡醒,就起来到了学校,把晓华叫起,要他做头一班班车进城,交代他去买菜、买营养品,她自己拿着一个瓶子,要到有奶羊的村民家,要些鲜羊奶给妮子的妈妈吃。晓华对乔雅音的举动,有些不理解,他感觉这不是乔雅音的为人处世的作风。 乔雅音看着晓华的迟疑的眼神,说到:你个傻小子,不要想什么了,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晓华也就再没说什么,一同和乔雅音向村里走去。 等乔雅音拿着鲜羊奶回到家,其他人都起床了,吃过早饭后,李省吾要陪妮子的爸爸去村里、学校转一转,妮子也要跟着去,被乔雅音给拦住了。妮子还和乔雅音撒娇,乔雅音沉着脸不理妮子,妮子朝李省吾和他爸爸做了一个怪脸,还是悄悄地回到了东厢房。 妮子和吴老师在东厢房里,用英语交谈,这是她们已经很多年的习惯了,在厨房里的乔雅音不知道,这一对还没有相认的母子都说了些什么,因为妮子和吴老师两人激动的语气里,能感到是比较严肃的内容。 第五十八章 妮子哭着跑进了厨房,躲在乔雅音的怀里,哭诉到:吴老师她说她得了癌症,就要离开我了。乔雅音无声的流着泪,把妮子抱的更紧。她知道妮子的母亲是用自己的痛苦,让妮子一点一点的接受残酷的现实,不想在分别真正来临的那天,妮子没有思想准备。 晓华是赶在吃午饭时回到了槐树弯,买回来了新鲜蔬菜、水果、炼乳等一大堆的东西,妮子见到他,似乎是变了一个人,沉默少语,乔雅音也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是要他在厨房帮忙。 没有人知道李省吾和妮子的父亲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他们大约在吃午饭时,才回到家。当大家都坐到了饭桌上后,似乎又都变了,刻意的要把自己的喜悦和高兴传递给别人,轻描淡写的说着开心的事,包括妮子在内,似乎一夜之间和吴老师更亲近了许多。吃过饭后,吴老师说话到:李校长、乔大姐你们就不要把我当什么病人,你的客气会让我的心更难过的,大家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这样我会好受点,还有你妮子和晓华。吴老师的一番话,所有的人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见妮子的眼泪就已经流过了脸颊。乔雅音用手把妮子脸上的泪水擦去,说到:事情不是还没有最后确定吗,一切都会好的。 乔雅音的话才让沉闷的气氛有所缓解,所有人乘中午天气比较暖和,就都坐在院子里聊天。妮子的爸爸问晓华到:这次去你家,知道你母亲还是蒙古族人,你给我们说说你父母的事情。 妮子好像也对这个话题特感兴趣,也说到:对;你就说说,我也想知道。 晓华说到: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一个大概情况,我外公好像是一个蒙古王爷,当然是一个很小的王爷,我爷爷曾和我外公是生意上的朋友,抗日战争时期,我外公曾拉了一支队伍和日本打,我爷爷就想尽一切办法给我外公提供枪支弹药和情报,后来我爷爷和外公都被日本人打死了,我母亲和我父亲当时被外公的手下护送到了内地读书,一九四九年,父亲和母亲在兰州参加了工作,展转又回到了内蒙。 妮子说:你妈妈原来还是公主啊。 晓华说:不是告诉过你,我妈妈的家族是黄金家族。 妮子又说到:那你说说戒指的事。 晓华说:就知道你一直惦记着这事,实际上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戒指,在过去我们刘家也是一个大家族,不知道从何年起,族长的标志,就是一个戒指,而这个戒指不是族长戴,而是给族长的女人戴的,如果族长家没有男丁,戒指就要给同辈中,有男丁的人家,族长的位置也要让出来。这个戒指到我家已经传了五代人了,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就是个信物,一段历史的记载,一段文化的传承或者象征。 妮子恍然大悟到:难怪你大嫂不敢接过你妈妈给的戒指,蔺心说怪怪的话。妮子把春节在晓华大哥家发生的事,又说了一遍。说罢;又从屋里取出晓华妈妈给的手镯,让大家看看。当妮子把镯子的传奇经历讲完后,乔雅音和吴老师都叮嘱妮子,一定要保管好手镯,让这美丽的传说延续下去。 第五十九章 晚上睡觉时,乔雅音要妮子陪吴老师,妮子在床上将自己近一年的经历,都说给了吴老师,期间关于乔雅音所做的一切,让吴老师感慨不已,特别是说到乔雅音怎么教妮子自己叠卫生巾,让妮子吃奶的这一段,吴老师感动的是泣不成声,越发感觉自己把妮子托付给乔雅音是最正确的选择。 第二天一大早,有村民就将奶山羊送到李省吾的家里,顺便还带来了些草料,把羊拴在了后菜园子,村民面对李省吾和乔雅音的感谢,只是一个劲的说:应该的、应该的。后来是村长带着村委会的一大帮人来看妮子的父亲,进屋后又是一个劲的道歉,说到:农村现在这个季节,是想吃什么没什么,委屈了客人等类似的话。柱子的父亲拿来了一只鸡,在屋里坐了几分钟,也没有太多的话,放下鸡,人就走了。槐花拿来了十来斤小米,在厨房里仔细的熬了一锅粥后,亲自给妮子的父亲和吴老师,给屋里的每一个人都盛了一碗,等每个人吃过后,把锅碗洗干净,才离开了李省吾的家。 吴老师和妮子的父亲一眼就喜欢上了槐花。当他们知道妮子和晓华要资助槐花读高中和大学的想法后,开玩笑的说,你们两个小人儿如果不想资助,他们倒是非常乐意帮助槐花。 曹爱鹅和她父亲也提着山货和两只鸡,背着一袋子的小米,来看妮子的父亲,进屋后对妮子的父亲是千恩万谢,是一定要妮子的父亲到他家住几天,把妮子的父亲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曹爱鹅在妮子的鼓励下还和吴老师用英语交谈了几句,等曹爱鹅和她父亲走后,李省吾才把曹爱鹅是怎么拿着妮子的钱,又是怎么去了广州,后来又发生掉崖事情,说了一遍后,妮子的父亲和吴老师才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让两人对李省吾和乔雅音宽人和大度更敬佩了几分。 妮子的父亲和吴老师在槐树弯七、八天里是这家叫、那家请,几天下来,吴老师人是精神了许多,特意还听了妮子的几节英语课,妮子的英语教学也提了几点意见,妮子都诚恳的接受,但她每晚睡觉的状态不是很好,这一切都被乔雅音看在眼里,随着“五一”长假的结束,妮子和晓华从早到晚,除去吃饭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和学生在一起,和他们相处的时间是非常有限。虽然乔雅音是想了许多办法,给吴老师改善生活,想让她轻松愉快,但毕竟条件所限。好在妮子的父亲和吴老师对生活都不讲究,也知道农村的实际情况,反倒是自己很不好意思。五月十日这一天,乔雅音让猴子把车从村子里直接开到了家门口,让晓华和妮子送到了县城,送妮子的父亲和吴老师坐火车离开隆川县。五月底乔雅音在县教育局的再三催促下,抽了一天时间去县教育局办理了退休手续,但没有接替的老师,乔雅音只有等到所带班级毕业后,才能正式退休。这一天虽然她的心情很不好,但还是在县城买了些新鲜菜、割了五斤肉,特意还买了瓶红酒,有些落寂的坐车回到槐树弯,她先没有回家,而是一个人坐在学校老槐树下,一个人静静的流着泪,想着自己五十五年来,点点滴滴的往事。她不知道太阳是何时下的山,更不知道在何时她的周围围坐着一圈人,她似乎忘记了这个世界的存在。 妮子终于忍不住,蹲在乔雅音的面前,可怜巴巴的叫着:妈;妈你这是怎么了。乔雅音把妮子抱在怀里:没事情的,妈妈就是心里有些堵,现在好了,咱们回家。 第六十章 大家都进屋后,就见堂屋的桌上已经摆放着饭菜,还特意加了几样菜,乔雅音疑惑的看着李省吾、妮子和晓华。李省吾解释到:你今天前脚走,晓华和妮子就没有闲着,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收罗这些东西,下午早早的给学生们放了学,晚上也把补课取消了,专心的要给你做几样菜,说是要好好的感谢妈妈。这不都就差你了,还不快快入席,两个孩子为了等你,肚子可是已经饿了三、四个小时了。 李省吾亲自给乔雅音盛了一碗面,说到:三十多年来,都是你一手操持家务,抚养孩子,在工作上始终如一的勤恳,对家庭你是任劳任怨,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你辛苦了。 妮子在一边给乔雅音添菜,一边问到:妈妈你真的五十五岁了。 乔雅音说到:傻妮子;妈妈又不是什么明星,都这把年龄还有什么好隐瞒。 妮子又问到:妈妈五十五了,爸爸今年多大岁数了。 乔雅音说到:有你这样的女儿吗?妈妈和爸爸的年龄都不知道。故意说:女大不可留啊,留来留去成冤家。 妮子和晓华自从到了槐树弯,和李省吾两口子在一起,确实没有问过他们的年龄,也许是从他们在一起的一开始,就有一种天然亲近有关。 妮子撒娇到:妈妈;我错了还不行啊。 乔雅音说:行;谁叫你是我们的傻妮子呢,你说什么都行。 妮子又说:那爸爸今年多大年龄。 乔雅音说到:你爸爸今年也五十五了,再过两个月就该到他的生日了。 妮子听到这,脸上露出些诡异地笑,乔雅音看着妮子的脸,就知道妮子又有什么捣蛋的想法。问到:傻妮子;又想什么呢。 妮子说:原来妈妈比爸爸大啊,是爸爸的姐姐,原来姐弟恋是从你们开始的啊。说完是笑个不停。 乔雅音在妮子额头是又爱又恨的点了一指头:死妮子;敢拿老人开玩笑。 这一餐饭吃的很久,好在第二天是星期天,没有什么工作顾虑,所以到了很晚才结束。 第二天一大早,村文书就来喊李省吾和乔雅音,说在武汉的女儿的长途电话。老两口不知道是什么事,急匆匆地向村委会去了。妮子一个人在家里,不知道如何是好,好在时间不大,晓华就从学校回到了家,妮子才心安了许多。等李省吾和乔雅音乐呵呵的从外面回来,看了看焦急不安的妮子和晓华,让他们欣慰地感到,眼前的这一对儿女,也是他们的宝贝。 妮子不敢看乔雅音的脸,她心里怕是什么不好消息,低声问到:妈妈发生了什么事情。乔雅音高兴地对妮子和晓华说:你们的姐姐在有两个多月就要生了,就是现在不知道,将来是生个男孩、还是女娃。 事情原来是这样,妮子高兴的蹦了几下,好啊,我要当姨了。 晓华在一旁当然是很高兴,不过他没有忘记调侃妮子,瞧你现在高兴的样子,忘了刚才神经紧张的快要崩溃的可怜样了。 妮子才不管晓华的调侃也吧,还是笑话也吧,凑到晓华跟前;我就乐意、我就喜欢,你管的着吗?妮子是每说一句,就向晓华逼近一步,妮子前进一步,晓华是后退一步,晓华被妮子连珠炮的话和咄咄逼人的气势,一时没有话还击。 乔雅音和李省吾看着眼前的这一对小可人,幸福的笑了。 第六十一章 六月十九日和二十日,是全县初中中考的日子,十八日这天下午,乔雅音、晓华和妮子带着二十三个孩子,孩子的父母、亲戚一百多号人来送行,在乡亲们的期待的眼神里,坐着猴子的车离开了槐树弯,赶往县城参加统一考试。到了县城已经是快到吃晚饭的时间,匆忙看过考场后,原本有几个打算去县城亲戚家投宿的学生,最后也没有去,他们就在考场附近的小旅馆住下了。这是孩子们人生的第一次考试,他们兴奋、焦躁不安。乔雅音和妮子、晓华分头和学生聊天,做心理疏导工作。 第一天早晨的语文考试下来,学生们的心理就平和了许多,等下午的数学考试结束后,槐树弯的大多数学生由惧怕考试,变的有些希望第二天的考试早早到来。第二天早晨考的英语,妮子反而比学生还紧张,直到两个小时的考试结束后,孩子们一个个幸福的走出考场,把试卷的内容和答题的情况向她汇报后,她不安的心才平复下来。 两天四场考试,四餐饭,乔雅音每天送孩子们进了考场后,就回到他们包餐的饭馆,虽然是很简单的饭菜,每个孩子一餐饭才五元钱,都盯在餐馆的后堂,她也没有理会餐馆老板的不理解,还是白眼,从择菜到每一碗面条出锅,她要保证每个孩子要吃的饱、吃的安全。 等最后一场理化考试结束时,猴子的中巴车也赶到了,从车上下来了李省吾,见孩子正围着妮子和晓华说着考试的事情,就把他俩叫了过去,这是猴子也从车上取来了妮子和晓华的箱包。晓华和妮子不理解的看着李省吾,乔雅音在一旁说到:孩子们都考完试了,你俩现在有没有什么事,晓华你和妮子也乘机去妮子的家看看,顺便把结婚证领了,这也是你们父母的意思。 妮子说:那不也在乎这两天。 乔雅音沉下脸,口气不容置疑地说:你们今天必须走。 李省吾在一旁说:晓华记着你的结婚证明材料在包里,到妮子家后,记着打个电话回来,这几天我们会在村委会等的,这是火车票,现在就去火车站。 妮子和晓华明显的感觉到,一切都是预谋好的,晓华还想说些什么。李省吾猜透了他的心思,说到:你什么也不要问了,一路上照顾好妮子,等你见到妮子的父亲就什么都清楚了。 猴子的中巴车拉着学生就直接开到了火车站,孩子似乎都感到了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刚刚考完试的轻松、喜悦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不知道跑那里去了,一个个紧张地注视着事情的变化。 妮子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按理说,自己和晓华领结婚证,应该是件高兴的事,特别是李省吾和乔雅音的态度,让她摸不到头脑。在去火车站的路上,妮子靠在乔雅音的怀里,默默的没有一句话。 到了火车站,所有的孩子都像着魔似的,都要进站台送妮子和晓华,有几个女孩子不知何故,忍不住先哭了,后来是二十三个孩子都哭了,顿时在火车站是哭声一片,孩子们的变化让妮子和晓华不知所措,李省吾和乔雅音是一个劲是安抚。孩子的哭声惊动了铁路方面,铁路方面知道孩子是要送支教的老师,特意都安排了人员组织孩子们进站台,送他们的老师。 第六十二章 妮子和晓华经过近一天一夜的旅程,终于到达了妮子的家所在的城市,前来接站的妮子父亲和晓华寒暄了几句后,也顾不上晓华和妮子旅途劳顿,就让妮子和晓华陪他去医院,在去医院的路上,告诉他们要去见妮子的母亲。妮子父亲的话,让晓华和妮子吃惊不小,特别是对妮子而言,不亚于青天霹雳,虽然 在乔雅音得到了一份母爱,但毕竟是成年以后的事情,在妮子的心里亲生母亲始终是她不能忘怀的,现在听到父亲说,要去见妈妈,十几年来的苦苦期盼就要实现,让妮子也一时无语,就见两行泪顺着脸颊无声的流淌。坐在一旁的晓华也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劝妮子,默默地把妮子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 车到医院后,妮子不等车停稳,不关不顾就冲出了车,发疯似向住院部奔去。 随后赶来的晓华和妮子的父亲进了一间单间病房,他们看到的是另一番景象,刚才还是一脸泪花的妮子,现在是眉开眼笑,她很美很美的看着晓华。 晓华见到病房里床上躺着虚弱的吴老师,意外的看到大嫂也在病房里,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躺在病床上的吴老师说到:晓华你来了。 妮子的父亲也对晓华说:吴老师就是妮子的母亲,她也不姓吴,她姓秦。 妮子来到晓华跟前说:小时候我就一直希望,老师就是我的妈妈,没想到老师原来就是我的妈妈。有些激动的妮子,说话都有些罗嗦。妮子又说到:你见到丈母娘也不喊妈,你不要忘了你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可是要娶我妈妈的女儿的。与母亲相认的巨大喜悦,让妮子忘记了悲伤和忧苦,缓过劲来的妮子依然是调皮如故。 晓华的大嫂笑呵呵在一旁说到:傻兄弟:快叫啊。 晓华羞涩地叫了妮子母亲一声妈妈,秦晋向晓华招了招手,要晓华坐到了自己的身旁,一手拉着晓华、一手抓着妮子的手,看了一眼妮子的父亲,兴奋的说:你们来了就好,你们不知道,我是多么的盼望着你们的到来。 妮子的父亲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眶有些湿润。 妮子和晓华在第二天领了结婚证,他们在第一时间就去了医院,告诉了秦晋,晓华也把这一喜讯告诉了父母和大哥。因为无法和李省吾和乔雅音通电话,所以这一喜讯也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通知他们,让妮子和晓华有些遗憾。 妮子的父亲三天后在大饭店摆下酒宴,酒宴上妮子特意选择了一身旗袍,盘了头,把晓华母亲给三齿玉发簪别在头上,一对碧绿手镯服服帖帖的戴在妮子的手腕,越发显得妮子窈窈窕窕,晓华一身西服也是清清爽爽,引来众人注目和感叹。妮子的爷爷、奶奶,和从未见过面外公、外婆都出席了,秦晋的出现让多年来关于这个家庭的各种说法和猜测,也终于是尘埃落定,恩怨情仇因为妮子和晓华的结合,也像是化为乌有。 李省吾和乔雅音也特意打来了电话,祝福妮子和晓华新婚快乐。妮子一听到乔雅音的声音,眼泪先下来,对着电话妈妈的一阵叫,乔雅音在电话那头是不停的好言相劝,晓华、妮子的父母还有晓华的大嫂,也在一旁不停的劝说,总算是让妮子制住了哭声。 婚宴上所有的来宾都对妮子和晓华表达了最美好的祝愿,在一片祝福声里,妮子和晓华的婚礼结束了。 第六十三章 在妮子和晓华离开槐树弯十几天以后,对于槐树弯学校和整个槐树弯是好消息不断,先是曹爱鹅收到了省师范的英语专业的函授录取通知书,紧接着参加今年初中升高中考试的学生,考取了二十个,其中;十五个达到了县一中重点高中录取分数线、五个达到了县高级中学的录取分数,另外三个学生也达到了县职业高中录取分数线,槐花名列第一、柱子是第四名,全县高中升学考试中前十名学生中,槐树弯的孩子就有四个,一时竟成全县的重要新闻。县、市电视台、广播台、市报的记者陆续光临槐树弯,李省吾、乔雅音、妮子和晓华自然就成了记者笔下和眼中必然要采访的人物,从村民和学生的口中,关于妮子和晓华的描述是他们更想采访的人物,李省吾、乔雅音更是对妮子和晓华赞美有加,后来关于槐树弯发生的故事,被省报驻市记者获悉,他在槐树弯用了一周的时间,写了一篇纪实文学《槐树弯的老师们》刊登在省报,他在纪实文学结尾部分中写到:虽然我在最后一刻也没有见到我要采访的主人公,但我无时无刻都感觉的他们就在我的身旁,遗憾的不是没有见到他们,遗憾的是我没有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乔雅音在知道妮子和晓华结婚的消息后,心似乎是安定了许多,在送妮子和晓华离开县城的那天,她不是有意不给妮子好脸色,是当时她的心情很沉重,送妮子和晓华去妮子父母那里,是他们和妮子父母早就商量好的,也是秦晋的愿望,秦晋是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希望看到妮子婚礼,而这一切她又不能告诉妮子,这一切都只能由妮子的父母亲口告诉妮子,她怕自己的犹豫,她怕自己一时心软,会舍不得妮子离开自己,会忍不住把一切都告诉妮子,另外她和李省吾听到了一个对妮子和晓华不好的消息,原乡党委书记的儿子从劳教所出来了,到处扬言要晓华和妮子的小命。当妮子和晓华乘坐的火车启动的瞬间,她感到自己的心硬生生的被撕裂。回到家里后,乔雅音就像是大病了一场,她强撑着身体和李省吾把东厢房重新粉刷了一遍,买来新棉胎、缝了两床新被褥,特意花了五千多块钱,托人按照妮子头的大小,赶制了一顶双头凤冠,摆在了新房里,他们等待妮子和晓华回来。用红纸仔仔细细剪出一个个喜字,在妮子和晓华结婚的那天也把喜子和喜对贴在自家的大门上,买来了喜糖和香烟,放了一串鞭炮,就像嫁闺女一样,在槐树弯散发。 秦晋的病趋于稳定,没有进一步恶化的迹象,在妮子和晓华结婚后的二十多天就出院了,妮子开始还有要撮合父亲和母亲重续婚姻的意思,但遭到了秦晋的拒绝,她告诉妮子和晓华,她爱妮子的父亲,今生都不会改变,但她不会再用婚姻去表明自己的心迹。当妮子把秦晋的话告诉父亲时,妮子的父亲只说了一句话:妮子:你就是爸妈的一切。 有天早晨妮子醒来,哭着对晓华讲:她梦到乔雅音被狗咬了,伤的很重。 晓华对妮子说:梦是反的,说明一切都好。 妮子还是眼泪汪汪地说:我们什么时候回家,我想妈妈了。 晚上吃饭时,妮子和晓华对妮子的父母讲,他们想回槐树弯。 妮子的父亲和秦晋相视而笑,秦晋笑着说:妮子想妈妈了,不要亲妈妈了。开玩笑地问妮子;想不想晓华的妈妈,你的婆婆啊。 妮子说到:我都想啊,女儿的妈妈当然想女儿了。聪明的妮子,倒打一耙是她的强项。 第六十四章 大结局 两天后,妮子和小华回到了隆川县,在汽车站意外的碰到槐花,知道槐花在她爸爸的建筑工地做小工,他们从槐花的嘴中,知道了他们离开槐树弯后,所发生的一切,从心里为槐花和柱子取的成绩高兴。槐花羞怯地问到:老师你们结婚了,我祝你们幸福。 妮子看着晒的黑黑脸庞的槐花,疼爱地说:不是告诉你,你上高中的费用,我和你刘老师包了,你怎么还出来打工。 晓华在一旁说:槐花不是想给家里减轻点负担嘛。 他们上车后,发现司机不是猴子,槐花告诉他们,猴子把车卖了,在县城跑出租车。车上除了晓华他们三个人去槐树弯,其余人都是外村人。车到槐树弯时,正好是村民午休的时间,街道上没有几个人,槐花没有回家,而是帮忙提着行包,陪晓华、妮子向学校走去,他们一路说笑着,离学校越来越近,妮子的笑声越来越多。 就在离学校还有二十米的距离,在他们身后水渠里,窜出一个人,在晓华后腰上就捅了一刀,晓华哎哟了一声,第二刀就又刺进他的身体,晓华倒在地上,就在那人把匕首刺向妮子时,槐花扑了上去,把那人搡倒在地,匕首在妮子的后背上划了一道,槐花拼命抓住那人拿刀的手,那人挣脱后爬起来,对着槐花心脏的位置把匕首刺了进去,没有顾上把匕首拔出来,仓皇朝后川逃去。此时妮子看清楚是前乡党委书记的大公子,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晓华和槐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忍着伤痛大声的呼喊着,杀人了,一边向学校跑去。 乔雅音在吃过午饭,心里闹惶惶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李省吾知道乔雅音的心病,说到:你是想你姑娘还是想你女儿了,要不我陪你去村中看看,没准你姑娘或者女儿就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 乔雅音说到:好啊,我一个人去了,你不要当跟屁虫啊。两人说笑着就出了家门。就在他们还出家门没走几步,传了妮子的撕心裂肺的呼救声。 晓华和槐花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停止了呼吸,医院的检查结果是;晓华死于脾脏破裂,槐花死于心脏破裂。 晓华和槐花死后两个小时,李省吾和乔雅音的女婿从武汉打来电话,说他们的女儿在两小时前生了一个男孩。 一周后举行了晓华和槐花的追悼会,晓华被追认为烈士、优秀支教老师。 槐花被追认为烈士,父母和弟妹享受烈士家属的待遇,弟妹在上学期间的学杂费全免,每年由政府发放九百元优烈属补助。 也就在哓华和槐花死后的第一百天,虞书记的大公子被执行死刑。 六个月后,秦晋死于癌症,到死她都不知道晓华已经去世的消息,没留遗憾、平静的走了。 十个月后妮子生下一男孩,晓华的大嫂把象征刘氏家族的戒指交给了妮子,哓华的父母仍健在。 李省吾也在妮子生小孩前两个月,提前退休和乔雅音去了妮子处,照顾妮子。 一年后,槐树弯唯有栽在哓华宿舍门前的樱桃开花,六月里结出了红樱桃。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