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娘子小萌娃》 1天才温萌萌 阳春三月,烟花如海! 扬州城是华夏朝最富饶的城池之一,而这里最着名的莫过于那成排的清楼妓院。 今夜,月满楼的花魁魅言姑娘将卖身初夜,价高者得! 月满楼,扬州城内最大的妓院。 魅言,所有扬州男人梦寐以求的绝美女子。 据闻她有一张绝世容颜,美得不似凡尘之人;她有一副得天独厚的天籁嗓音,能唱出人间悲欢离合,闻者泣泪;她有一副纤细妖娆的身段,跳起舞来婀娜多姿…… 总之,这魅言姑娘的初夜吸引了众多富家子弟前来争夺。 更深夜阑时,月满楼门口却挂着火红的一排灯笼,月满楼的嬷嬷早就站在门外,笑意满面的同所有贵客寒暄,那热情十足的模样实在让众人吃惊不小。 月满楼的这位嬷嬷,姓秦,自称是秦嬷嬷,年龄四十几许,却是风韵犹存、风骚入骨。 但秦嬷嬷性格颇冷,向来不喜欢颜笑语,今夜一转常态,着实令人吃惊。 月满楼的一楼正中央架起宽阔的舞台,舞台下已坐满了客人;二楼则是能够给得出更多银两的达官贵人的座位,他们此刻三三两两都已经到齐了。 这二楼分作多个包间,每个包间隔开,却没有门,而是用一串串珠帘做了门帘,坐在其中朝下观看又不易被人发现身份。 此刻,二楼最靠边的包间内,坐着一个俊美如俦的白衣男子,他眉眼含笑如泼墨山水画般,温润如玉的气质更是令人心醉。 男子对面是个……可爱的小男孩。 小男孩亦是一身白衫,同男子一般的绣图和花纹,也同男子一般竖起墨黑的长髮,宛若是小版的白衣男子。 「娘,您说过……」小男孩蹙着眉,一本正经地说道。 男子,不,应该是女扮男装的女子拿着手中的扇子轻轻敲了敲小男孩的额头,语带威胁地道:「现在,你该喊我爹爹!」 小男孩苦着一张脸,极不甘愿地嘟着嘴喊了一声:「爹爹,您说过要带孩儿去福满楼,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 小男孩脸上很是不耐,一双圆滚滚黑熘熘的大眼愤怒地瞪着自家娘亲,很是不满地嘟着小嘴。 福满楼,是扬州城一家酒楼。 每个月推出两种新菜色,小男孩总是期待着每个月月初地来临,但今夜…… 小男孩不由侧头朝外看去,嘟着小嘴道:「爹爹,您还未告诉孩儿原因呢!」 「温萌萌,小孩子家家,不可以问的就别问!」温忆慈「刷」的一声打开扇子,慵懒地轻摇扇子,如玉的面庞露出几分惬意。 温萌萌勐地转头,气恼地冷哼一声,脆声脆气地道:「都说了,孩儿不叫温萌萌,爹爹怎么总是记不住?您的记性也太差了点!」 他最不喜欢温萌萌这个小名,又女气又娘。 「而且,也没人像爹爹这样,带着自家儿子来青楼的!」说完,温萌萌用一种很纠结的眼神看着温忆慈,似乎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2竟争标价 「而且,也没人像爹爹这样,带着自家儿子来青楼的!」说完,温萌萌用一种很纠结的眼神看着温忆慈,似乎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可他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儿,而对着他坐的却是他的娘亲。 「温萌萌,不许再说话了!花魁马上就要出来献舞,今夜娘赚了钱,就带你去福满楼。」温忆慈听见一楼传来的鼓点声,从微弱的声响到急促的狂响,不由勐地亮了眼,眼中充满了兴味。 温萌萌也立刻坐直了身子,圆圆的大眼睛犹如看到什么特别喜爱的东西,精光闪闪,十分可爱。 温萌萌人小,若想去看那下面的花魁献舞就要站起来跑到门口才行,可是温萌萌却是个懒惰的小傢伙,他可不愿意站着去看,那样多累。 温萌萌腆着脸,跳下椅子蹭蹭跑到温忆慈面前,仰着可爱无比的小脸蛋,讨好地说道:「爹爹,萌萌要抱抱!」 大概,只有在想要讨好温忆慈的时候才会自称「萌萌」,其余时候温萌萌可不愿听到这么不好听的名字,他可是有大名的! 看着温萌萌那张婴儿肥的小脸蛋,温忆慈心中柔软得不可思议,伸出双手将他抱在腿上,温柔地道:「好了,就坐在这里看吧!」 温萌萌侧身仰头,沖她露出甜甜一笑。 温忆慈凤眸微闪,目光灼灼,如玉却清冷的面庞一瞬间划开,犹如冰雪消融,面若夹桃又似瑞雪出晴,美艷不可方物。 母子二人,坐在包间内,朝着一楼望下去。 那鼓声隆隆,舞台中央四名美艷的女子随着鼓声而舞,媚眼如丝,身形妖娆。 蓦地,空中红色彩带卷卷而下,一名蒙着面纱的清灵女子浑身艷红霓裳,手持彩练缓缓落下。 鼓声消弭,却是琵琶声起,那清灵女子缓缓启唇,歌声宛若天籁。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魅言姑娘,是魅言姑娘……」人群中沸沸腾腾,这毫无杂质的天籁之音,这悠扬婉转的歌声,不正是月满楼的魅言姑娘么? 魅言终于落在舞台中央,那四名美艷女子瞬间沦为陪衬,却又跟着魅言衣袖挥舞,步伐流致的飞舞。 魅言果然不同一般,一脚撑在舞台上旋转,周身裙裾随之舞动翻飞,犹如轻云出岫。 众人不断拍手叫好,台下的男人们眼睛已经瞪直了。 琵琶声止。 魅言也在音乐消弭之际停下了舞步,她身着艷红舞衣,身形修长立在舞台正中央。 迈出步子如柳若扶风,婷婷裊裊,婀娜多姿,柔媚天成。 她步伐轻缓而自然,缓缓来到舞台中正前方,让所有男人能够近距离看到她一双妖魅如月的眼。 魅言朝众人福了福身,站直身子,一双莹白细嫩的小手缓缓揭开面纱,露出一张颠倒众生的容颜。 「魅言在这里向各位公子行礼了!」声音悠扬婉转,闻之动人心。。
3心动 「魅言在这里向各位公子行礼了!」声音悠扬婉转,闻之动人心。 秦嬷嬷立刻站了上去,扯开了嗓子喊道:「各位大爷公子也都看到了,魅言姑娘可是我们月满楼最美的姑娘了,等会儿喊价的时候可要给高一点啊!」 魅言姑娘一双美目似喜非喜,似幽似怨,缓缓扫过所有人,又不着痕迹地落在二楼最靠边的位置上,笑得更加柔媚。 一名龟奴在二楼为每一个包间的客人上茶,直到停在了温忆慈的包间,见温忆慈清亮的眸子似笑非笑,怀中抱着可爱无比的小男孩,无语道:「温公子,您怎么将少爷也带来了这里?他可还是给孩子!」 温忆慈如玉眼眸透着温和的笑,映染着整个包间都温暖了起来,星眸皓齿,杏脸莺舍,怎一个美字了得。 她轻轻捏捏温萌萌可爱的脸颊,似笑非笑道:「左右不过是个男孩,见见世面也不错!」 她勐地抬头,眼眸化为犀利严肃,语气森冷问道:「那个人来了没?」 「回温公子,晚您一步到了二楼,就在二楼正对舞台的包间内,小的见他对魅言姐姐兴致勃勃,一定能够成功!」这名龟奴立刻凑近温忆慈耳畔,压低声音道。 温忆慈眼眸闪过些许冷嘲,瞬间消弭的无影无踪,她挥了挥手道:「下去吧,记得我说过的话就行!」 龟奴立刻弯着腰退出包间。 「爹爹,有银子赚了么?」温萌萌翻身,两只小胳膊挂在她的脖颈,高兴地问道。 「小财迷,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温忆慈宠溺地轻点他的额头,唇角荡漾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楼下舞台上,秦嬷嬷风姿绰约,美目扫过众人,声音带着媚气道:「好了,接下来各位可以出价了,最低价五千两白银!」 五千两白银起价…… 众人顿时譁然。 可是魅言姑娘那绝美得容颜,实在让人心动不已,男人们简直疯狂,顾不得一起,开始热气喧天地还价。 「五千一百两……」 「五千一百五十两……」 「……」 「六千两……」 「六千五百两……」 「……」 「九千九百九十九两……」温润如玉的声音出自二楼最靠边的包间。 顿时,大笑不止…… 「一万两!」带着鄙夷的语气,正是二楼正中央对着舞台的那个包间,其中走出一个风流倜傥的红衣男子,红衣男子眼带邪气,似笑非笑的居高临下,霸气十足道,「魅言姑娘是本少爷的!」 「是宗少爷,是宗少爷!」人群中有人认出了男子的身份,惊声喊道。 宗少爷…… 众人譁然,那不就是扬州太守家的公子? 在扬州可谓是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公子,浑身透着一股邪气,偏偏令女人趋之若鹜,甘愿为之献出一切。 宗无止手持一把美人扇,似笑非笑道:「没人喊价了?那魅言姑娘……」 「谁说无人喊价了?」温忆慈放下温萌萌,也撑着一把扇子,通身温润如玉的气质,令人见了就舒心不已。 「哦?你也还要喊价?」宗无止俊眉微扬,狭长的双目不着痕迹地打量温忆慈。 「一万零一百两!」温忆慈如月般清冷的凤眸扬起,挑衅地看向宗无止! 宗无止勐地合上扇子,向左手心中一拍,冷哼道:「一万零五百两!」
4看不透的男人 宗无止勐地合上扇子,向左手心中一拍,冷哼道:「一万零五百两!」 「一万一千两!」温忆慈依旧不打算放弃,却有种无论如何要把宗无止压在脚下的错觉。 宗无止气急,不由大喝一声:「一万五千两!」 他目光阴森邪魅,紧紧逼视温忆慈,示意温忆慈适可而止! 温忆慈缓缓收回视线,似十分不甘心地道:「好,那么魅言姑娘就是宗少爷的了!」 宗无止得意洋洋,转身朝楼下走去,大笑道:「听到没有,魅言今夜是本少爷的了!」 温忆慈目带怜悯地盯着宗无止的背,缓缓摇头,眉眼含笑,自言自语道:「哎,真是败家子!」 语气凉薄,与其说是感慨,不若说是幸灾乐祸! 「爹爹,一万五千两银子,是不是很多啊?」回了包间,温萌萌仰着可爱纯真的小脸,眨巴着亮闪闪的大眼睛,笑眯眯地问道。 温忆慈弯腰抱起温萌萌,温和地道:「走吧,爹爹带你去福满楼!」 温萌萌欢快地拍着小手:「哦,可以去福满楼咯,可以去福满楼咯……」 楼下,秦嬷嬷踩着妖娆的步子走近宗无止,笑意盈盈恭喜道:「恭喜宗少爷了,魅言姑娘今夜就是您的了,呵呵……」 宗无止露出得意洋洋的笑,接受众人的道喜声,回头目光温柔地看着魅言,不由赞嘆道:「天哪,这世间竟有这般绝色,远看如同一幅画,近看却是比画还要美上百分,哈哈……」 说完,宗无止示意随身小厮掏出一万五千两银票递给秦嬷嬷,搂着魅言纤弱的身子就上了楼,朝魅言阁而去。 二楼同温忆慈最远的另一个靠边的包间内,主座上一名身着青衫的俊逸男子静静看完这一幕,对身后两名面无表情的壮汉问道:「你们觉得那宗无止如何?」 「不像传言得那般简单!」一个壮汉沉声回答。 男人俊美到近乎妖魅的面容上露出诡异一笑,又扬眉问道:「那个敢于挑衅的白衣男子又是何人?」 「回主子,此人姓温,是扬州城近几年出现的一名富商,年仅二十,头脑精明,轻易不得罪人,亦正亦邪,查不清底细!」另一名壮汉接过话回答。 男人斜飞入鬓的俊眉微微扬起,幽深的黑眸闪过些许兴味,却只是伸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似笑非笑道:「好茶!」 身后两名壮汉见怪不怪,依旧面无表情。 *** 裊裊青烟自兽炉双耳徐徐吐出,透过层层轻纱帷幔,床榻上依稀能够闻到那若有似无的魅惑香味。 魅言起身,缓缓陇上上衣,回头看向睡在里侧的俊美男子,昨夜就是这个男子让她从少女蜕变成女人,她还记得那种畅快淋漓的欢娱感。 平躺的男子勐地张开双眼,露出一双邪气十足的幽深黑眸,犹如深潭,深邃无际。 「怎么?在想什么?」宗无止露出魅惑的笑,声音还带着晨起时的暗哑,伸手拉过魅言柔弱无骨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坚实的胸膛。 魅言心头一暖,声音惑人:「宗少爷,赎了魅言吧!魅言不想再被当做物品一般,还要……」 两行清泪自眼角落下,凄楚而动人,魅言一双妖魅的双眸紧紧瞅着宗无止,只见他黑眸深邃难测,不由闭了嘴。 宗无止勐地翻起身,一手紧扣魅言鲜滑细嫩的下巴,勾唇邪笑,冷冷笑道:「哦?你认为你有什么值得本少爷非要为你赎身的?」
5无以为报 宗无止勐地翻起身,一手紧扣魅言鲜滑细嫩的下巴,勾唇邪笑,冷冷笑道:「哦?你认为你有什么值得本少爷非要为你赎身的?」 魅言娇躯一颤,美目惊诧地瞠大盯着他,面色煞白,颤抖着唇问道:「昨夜宗少爷明明答应魅言的,魅言不求名分,却不愿再自甘堕落!」 宗无止从床上起身,套上衣衫,神色冷峻,讥讽地笑道:「魅言,你不过是个妓、女,本少爷明白你很自视清高,但你摆脱不了自己的身份,懂么?」 魅言连忙支起身,从身后紧紧抱住宗无止的腰,露出香艷无比的细肩,眼中划过丝丝泪痕,痛楚地道:「宗少爷,魅言出生书香门第,从小就是远近闻名的才女,若非被连累也绝不会被卖入青楼。本来,昨夜若不是因为少爷,魅言已经自杀了。魅言可以不要名分,什么都不要,只求少爷能够记得魅言的好,魅言就无以为报了!」 宗无止俊眉微扬,回头勐地将魅言纤弱的身子搂在怀中,声音透着邪魅:「既然如此,就拿出你的本事,让本少爷看看你有没有能力成为我的女人,嗯?」 魅言立刻破涕为笑,露出一抹惊艷绝伦的笑。 宗无止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魅言阁,秦嬷嬷眼眸晶亮地看着他,宗无止掏出一锭银子甩给秦嬷嬷道:「魅言姑娘甚合本少爷的心意,以后不许任何一个男人碰她,明白了么?」 「天哪,宗少爷真是个大好人啊,呵呵,宗少爷请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照顾魅言姑娘,一定……」秦嬷嬷激动到语无伦次。 宗无止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秦嬷嬷站直身子,长舒了一口气,回身走进魅言阁,撩开青纱帐子,见魅言正坐在铜镜前,手持碧玉梳轻轻梳着青丝。 听到脚步声,魅言缓缓回身,见是秦嬷嬷,立刻放下手中碧玉梳,起身柔柔唤道:「嬷嬷!」 「魅言啊,温公子一早就派人来接你了,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啊!」秦嬷嬷最怕下面的姑娘们因为得了某位爷的宠爱,就恃宠而骄忘记了他们的栽培之情。 「宗少爷虽说一时很喜欢你,可家中夫人却是欣月郡主,您可不要想些有的没的,徒惹伤悲!」秦嬷嬷嘆着气道,「你是嬷嬷一手带大的,嬷嬷不捨得你为情所困,若非情不得已,嬷嬷并不愿意你卖身!」 魅言美目闪过丝丝泪痕,轻柔说道:「嬷嬷,您放心,魅言省得!」 「省得就好,省得就好!」秦嬷嬷露出欣慰的笑,扯着嗓子道,「来人啊,将魅言阁收拾一番,务必要符合魅言姑娘的心意。」 秦嬷嬷按着魅言坐在妆奁前,拿起碧玉梳为她轻轻梳着长发,柔和的道:「魅言,去了温公子那里可得小心回答,温公子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魅言看着铜镜中的绝美丽颜,勾起一抹绝艷的笑。 不多时,魅言走出了月满楼的后门,坐上温家派来的轿子,前往温府。 下了轿子,魅言跟着家丁从后门进了温府,一路花木相映、湖石落错,水榭长廊尽头正是一座被松木环绕的凉亭,温忆慈坐在凉亭的石凳上,石桌上摆着一副棋盘,温忆慈正自娱自乐。 「少爷,魅言姑娘来了!」一名侍女步伐轻缓,在温忆慈面前福了福身。
6恼怒 「少爷,魅言姑娘来了!」一名侍女步伐轻缓,在温忆慈面前福了福身。 温忆慈放下手中的白子,抬头看向魅言,凤眸清冷如明月又和煦如清风,她唇角勾起浅笑,语气平淡:「魅言姑娘,坐吧!」 魅言娉娉婷婷来到温忆慈身前,福了福身,声音悦耳动听:「谢温公子!」 话毕,坐在温忆慈的正对面。 温忆慈抬眸,目光幽沉,声音冷漠:「你爱上了宗无止?」 说罢,扬眉,一张如玉的面庞透着威仪和冰寒,犹如冬日里的冰雪,冻得人刺骨。 魅言立刻离开石凳,双膝一曲就跪倒在温忆慈面前,紧张地道:「魅言,魅言没有!」 「有没有都无所谓,如今这个节骨眼上,以你的性子绝不会再委身他人,但宗无止却绝不会为一夜露水情缘就为你赎身的!」温忆慈的眼眸依旧落在棋盘上,声音冷冷清清。 魅言立刻朝温忆慈磕头,哪里还有之前的美丽妖娆,只不过是个为了生存的平凡女子罢了! 「我可以帮你进入宗家,条件是你得帮我除了宗无止的夫人——欣月郡主!」温忆慈修长白皙的手夹着一粒白子放下,侧眸看向魅言。 魅言被温忆慈那双幽沉冰冷的眸子盯着,只觉得自己被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看透了所有心思。 她想到这个温公子的手段,蓦地美目清灵起来,立刻恭敬地道:「魅言知晓了!魅言既然要进入宗家,就一定会和欣月郡主不对付,承蒙公子帮助魅言才得以有了支撑,魅言在此谢过公子了!」 温忆慈莞尔一笑,道:「魅言姑娘倒也认得清自己所处的环境,放心吧,将来你会成为宗无止的夫人的!到那时,还请魅言姑娘多多帮忙!」 魅言敛下眉宇,再次谢过温忆慈后,被人带出了温府。 温忆慈目光幽深地看着魅言柳若扶风的背影,眼眸杀机尽显。 *** 微风袭来,凉亭中花香阵阵。 温忆慈清冷的眼眸闪过些许阴鸷,蓦地一手将白子扔在棋盘上,隽秀的面庞多了一份恼怒和羞愤。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丫鬟金菊匆匆上前,见她美目恼怒不已,担忧地低声问道。 温忆慈深吸一口气,语气冰冷,嘆道:「今日下错了一步棋!」 说着,她凤眸紧缩,夹杂着冷冽的寒意,死死盯着棋盘上的残局,半响后再一次抓住一颗白子,左手拢着右手衣袖,将白子放入其间。 顿时,整盘棋活了,置之死地而后生。 金菊看着这一幕,默默退下。 「我太心急了,本来所有的一切都该是魅言提出来,而我却因为心急主动提了出来!」温忆慈目光沉静幽冷,语气萧瑟如寒风。 「少爷,您是担心魅言姑娘出卖您么?」金菊抬眸,一张清秀甜美的容颜露出阴冷,「要奴婢杀了她么?」 「你除了杀人还会什么?」温忆慈扬眉,凤眸染上笑意,白皙如玉的面庞生动了起来,宛若一幅美好的画卷,令人心动。可是眸中的寒意却犹如冬日里的冰雪一般,冷得刺骨。 金菊立刻跪了下来,哪怕知道眼前的少爷其实是女子,可她依旧害怕! 这个主子,比起家中任何一个少爷或小姐都要可怕! 温忆慈撂下棋子,语气平淡轻缓:「收了吧,没兴致了!」 说罢,温忆慈起身离开凉亭,绕过晚宴的水上石桥进了前院,温萌萌背对温煦的阳光坐下,手持细小狼嚎,仔仔细细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写着大字。
7一切如常 说罢,温忆慈起身离开凉亭,绕过晚宴的水上石桥进了前院,温萌萌背对温煦的阳光坐下,手持细小狼嚎,仔仔细细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写着大字。 听见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温萌萌立刻放下狼嚎,回头就朝温忆慈扑去,扬起可爱的脸蛋,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甜甜一笑道:「娘,萌萌想去玩,娘,您带萌萌去玩好不好?」 温忆慈蹲下,同温萌萌一般高,才语态温柔亲和地道:「萌萌,不可只想着玩!」 「娘,萌萌知道!萌萌今天的任务都完成了,娘说劳逸结合不是么?所以我劳过了,接下来该逸了!」温萌萌笑得格外可爱,振振有辞地道。 温忆慈亲了亲他粉嫩的脸颊,将他抱了起来,道:「好,娘带你去外面走走!」 温萌萌立刻乖巧懂事地挣扎着下来,童声道:「娘,萌萌不要娘累着,萌萌自己会走!」 温忆慈捏捏他软软的小脸蛋,温颜笑道:「好,萌萌真乖,萌萌自己走,但是……」 「萌萌知道,要跟紧娘,不能随意乱跑,是不是?」温萌萌甜甜笑着,可爱的笑脸生动而活泼。 温忆慈拥着这般可爱的萌萌,一股暖流融入心田,融化了心中所有的伤痛。 她牵着萌萌暖嫩嫩的小手,一路有说有笑,走出了温府。 扬州城地处多条河流交汇处,是运河的重要码头,商贾云集,这里的人富甲一方。 温忆慈人称温公子,是四年前忽然出现在扬州城,他似乎身份极为隐秘且又富贵,长相温雅隽秀,是女子们梦寐以求的良人;他一出手就是千金,买下多出地皮,那几处在随后几年内成为扬州城最为繁荣的贸易中心。 温忆慈有个儿子,今年五岁,长相十分可爱,据闻他曾有个非常爱他的娘亲,最后患了重病去世了。 总之,关于温忆慈的流言不断,却没有真正的结果,多是猜测。 扬州城最大的食楼归云阁,俊美犹如天神,深邃的眼,挺直的鼻,性感的唇,妖孽一般的容貌,这就是这两日突然出现在归云阁中的俊逸男子。 他一双幽深黑眸容纳万物,被他盯着仿若就是被他吸住了一般,能够被他看透一切。 他身后两名目光精烁、气势逼人的侍卫,浑身散发生人勿进的姿态,令多少女子想上前却又顿住脚步,不敢轻易动作。 温忆慈牵着温萌萌进入归云阁时,看到的就是这番情景,那俊美得近乎妖孽的男子仿若天生带着贵气,将所有人都阻隔开来,而他就是其中那独一无二的存在。 温忆慈收回视线,丝毫不受其影响,牵着温萌萌的手上了二楼。 「温公子,还是老位置么?」小儿肩头搭着白色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渍,笑嘻嘻地询问温忆慈。 温忆慈目光清幽,语气淡漠道:「嗯,一切照旧!」 温萌萌立刻跑向属于自己的位置,爬了上去,大眼一下子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俊美男子,在看到男子通身贵气,尤其是他右手所带的翠绿的玉扳指,口水差一点流了出来。 此刻,温忆慈正面带微笑同归云阁老闆寒暄,未曾注意到温萌萌的动作。
8不得不从 此刻,温忆慈正面带微笑同归云阁老闆寒暄,未曾注意到温萌萌的动作。 温萌萌跳下椅子,就蹭着腿跑到妖孽一般的男子面前,仰着可爱的小脑袋,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格外灿烂,奶声奶气地道:「叔叔,你看上去好有钱!」 「大胆,你是哪儿来的小孩,胆敢……」身后一名侍卫厉声喝道,面目兇恶。 温萌萌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笑得格外可爱地对男子眨眨眼,伸手就去摸了摸他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那通身翠绿略带冰凉的玉扳指瞬间让温萌萌浑身的燥热感消除得一干二净。 「叔叔,您长得可真好看,也好有钱!」圆滚滚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玉扳指,那其中的光芒十分耀目。 男子俊眉微挑,视线落在温萌萌粉嫩可爱的脸颊上,又越过他落在面如和煦春风般的温忆慈身上。 温忆慈立时感觉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缓缓回头,面若温玉,清灵的凤眸落在那张近乎于妖孽的脸上。 蓦地,一种被人攫住了心的感觉涌上心头,男人狭长的黑眸犹如勐兽,夹带着强烈的欲、望和侵略感,让温忆慈面色煞白如雪。 「萌萌……」温忆慈慌忙叫道,素来清隽儒雅的面上多了一丝紧张和难堪。 她感觉自己被眼前这个男人看穿了,就似乎他的视线可以穿透一切,看穿她的内心和灵魂。 温忆慈惶恐不安,却见男子勐地伸手一把抱住温萌萌,放置在他的双腿之上。 温忆慈的心陡然一紧,见男人对温萌萌似乎并无恶意,心中大石一松,沖归云阁老闆拱了拱手,转身朝他们走去。 男人随意转动玉扳指,眼神邪魅,似笑非笑,他低沉抚摸萌萌的头,声音温煦如春风般:「你很喜欢这个玉扳指?」 温萌萌看着他将手伸了过来,那玉扳指距离他很近的位置,他可以看得真切。 「萌萌,下来!」温忆慈来到温萌萌面前,居高临下,眸色阴沉冰冷。 温萌萌正要伸手去摸一摸那玉扳指,听得温忆慈冰冷的语气,不由面色一变,立刻从男人腿上跳了下去,讨好地仰头看向温忆慈,甜甜笑道:「爹爹,别生萌萌的气,萌萌知道错了!」 男人斜飞入鬓的眉微微扬起,黑亮幽深的眸讥诮一笑,唇角更是可恶的轻扬。 「在下扬州温忆慈,还未请教公子大名!」温忆慈被男人那眼角的戏嚯所骇,不由如临大敌。 温忆慈个子一米七左右,向来女扮男装混迹扬州城,几年下来无一人看出她的伪装,如今这男人的神情分明是嘲笑她明明是个女人,却要自己的儿子叫自己爹爹。 男人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唇角勾起恶劣且有趣的笑,语气更是略带颤抖的笑意:「温……公子,见面即是有缘,不妨坐下来谈如何?」 温忆慈微愕,心中对这男人越发存有戒心,面色却和煦如春风般,淡淡笑道:「何乐而不为?」 温萌萌乖乖坐在温忆慈腿上,胖乎乎的小手痒痒地摸着桌面,黑熘熘的眼睛却直勾勾盯着那玉扳指。
9身份 温忆慈微愕,心中对这男人越发存有戒心,面色却和煦如春风般,淡淡笑道:「何乐而不为?」 温萌萌乖乖坐在温忆慈腿上,胖乎乎的小手痒痒地摸着桌面,黑熘熘的眼睛却直勾勾盯着那玉扳指。 「叔叔,您还没有告诉爹爹和萌萌您的大名呢,我叫温萌萌,大名温悦轩!」温萌萌肥嘟嘟的小肚子被温忆慈轻轻一拍,他立刻乖乖坐好,朝男人甜甜一笑。 「在下闻弦歌!」男人举起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温忆慈,似乎她身上有什么好笑的事。 温忆慈内心一阵恼怒,却又发作不得! 「温公子,东西就放在这一桌么?」一名小二端着食物和茶水上了楼,恭敬问道。 温忆慈见男人目光灼灼,隐隐有种看穿自己的错觉,她恨不能当即拂袖离去,可温萌萌显然看上了人家的玉扳指,就他那快要流口水的模样,任谁都看得出这个小傢伙的心思。 温忆慈无奈点了点头,男人黑眸闪过满意的笑,见温萌萌睁大眼,像只可爱的小狗狗一般,黑漆漆的眼眸无邪童真,不掩丝毫对玉扳指地渴望。 温忆慈轻轻摸着温萌萌的脑袋,白皙如玉的脸上露出淡淡笑意,语气轻缓冷淡:「闻弦歌而知雅意,闻兄倒是有一个好名字!」 心中却不以为然,真当她温忆慈是傻子? 这男人浑身优雅尊贵,分明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 就看他手中的玉扳指,那明显是出自皇室宗族,此人最低的身份恐怕是某位亲王的儿子,甚至可能就是亲王家的世子。 温忆慈对京城虽不大了解,却也曾见过皇室宗族们身上所佩戴的玉器,这人的身份…… 她眼眸紧缩,不由心中暗暗发苦,恨自己近日出门未看黄历,一定是忌出行的! 闻弦歌取下玉扳指在温萌萌面前虚晃两下,语气冷意十足带着诱哄:「你叫萌萌?」 温萌萌眼中只剩下那玉扳指,哪儿还管得了其他,立刻乖乖巧巧点头,目光随着玉扳指而动。 「叔叔问你个问题,你只要乖乖回答,这玉扳指就归你了,好不好?」闻弦歌心中只觉这温萌萌甚是可爱,比起家中嫡妻所生的儿子有趣多了。 温萌萌立刻奶声奶气道:「叔叔请问,萌萌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闻言,闻弦歌不由勾唇有趣笑道,抬眸看向羞恼的温忆慈,只觉她面容秀丽如玉,说不尽的动人。 「萌萌不可无礼!」温忆慈宠爱温萌萌是出了名的,恨不能将世上所有好东西都给温萌萌。但她绝不会溺爱孩子,当儿子看着别人的好东西不转眼时,她就发觉自己的失败。 温萌萌察觉到温忆慈的不快,立刻抱着温忆慈不撒手,软软糯糯地讨好:「爹爹,萌萌不胡闹了,爹爹不要生气,爹爹不要生气!」 温忆慈只觉今日的温萌萌有些奇怪,温萌萌虽然只有五岁,可从来都十分懂事乖巧,绝不会如同今日这般无礼。
10最爱财 温忆慈只觉今日的温萌萌有些奇怪,温萌萌虽然只有五岁,可从来都十分懂事乖巧,绝不会如同今日这般无礼。 闻弦歌轻轻笑出了声,一张妖邪的脸瞬间融化,清亮的眸越发明亮,语气温和道:「在下家中也有差不多大的一个儿子,故而看到萌萌很是喜爱!」 身后两名侍卫略显诧异,他们主子不喜家中嫡妻和嫡子,又怎会喜爱眼前这个圆嘟嘟的小傢伙? 但眼前这个小傢伙是要比家中那个小主子可爱许多,就那双活泼灵动的黑眸就十分令人喜爱。 温忆慈诧异,莞尔一笑,她竟是忘了,眼前这个男人看上去也有二十好几,家中怎会无妻无子? 闻弦歌见她笑得清冷,眸心蕴藏冷冽的寂寞,不知为何闻弦歌竟想立刻拥有这个女扮男装的女人。 是的,闻弦歌轻易看出温忆慈是个女人,身份使然让他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因此他能够一眼看穿温忆慈的假装。 闻弦歌不由笑得妖魅十足,将玉扳指放进温萌萌胖嘟嘟的小手中,温和笑道:「不过是个死物,既然孩子喜欢就送与他玩吧!」 温忆慈正要拒绝,却见闻弦歌眼中极其冷漠,似乎在警告她最好别阻止他。 温忆慈双手一颤,低头见温萌萌笑嘻嘻地玩着玉扳指,可爱的笑容一派童真,眼中冷光渐渐消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举起朝闻弦歌道:「谢谢闻兄!」 「谢谢叔叔,萌萌很喜欢!」温萌萌立刻将玉扳指揣在怀中,又可爱笑问,「叔叔,玉扳指是萌萌的,萌萌就可以随便处置它咯?」 闻弦歌失笑,点了点头。 他却不知在温萌萌的心中,最漂亮的东西是亮晃晃的白银,其余的都比不上银子。 温萌萌一双黑亮灵动的大眼睛透着狡黠,也不多话,乖乖坐在温忆慈怀中,直到所有菜都上齐,温萌萌才伸出小手去抓筷子。 闻弦歌扬眉,诧异地看着这一幕。 只见温忆慈目光清幽温和,低着头不发一言,莹白的双手不断为温萌萌夹菜,而温萌萌则坐在她的腿上,乖巧懂事地吃法。 闻弦歌家中的嫡子十分受宠,看上去应该和温萌萌差不多大,却还需要奶娘餵着才肯吃饭,稍微不顺心意就哭闹不止,令闻弦歌心烦得紧。 本来只当孩子尚小,如今一见才知年纪小并不是藉口。 温忆慈抬头,方才和温和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冷淡清幽,秀丽如玉的面庞露出淡淡笑意,语气轻柔问道:「闻兄,为何不用餐?」 「只觉萌萌真是个乖巧的孩子,若我的孩子能够有他这般懂事那就好了!」闻弦歌浅笑,那俊美非凡的脸上透着几分妖冶,却又显得十分落寞。 只那双眼极为具有穿透力,仿若能够说话一般,正在对她诉说些什么? 温忆慈心头一紧,只做看不懂他的目光,低下头去静静地为温萌萌布菜。 归云阁外,忽地停下一顶轿子,轿中走下一位五官艷丽、雍容妩媚的美艷女人,通身气派不凡,天生一种贵气。
11气度过人 归云阁外,忽地停下一顶轿子,轿中走下一位五官艷丽、雍容妩媚的美艷女人,通身气派不凡,天生一种贵气。 迈着轻盈的脚步进入归云阁,瞬间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是欣月郡主,宗少爷的正妻……」一个见过这名女子的人忽然说道。 「她就是当年名满京城的欣月郡主?果然十分美艷动人,怎的今日却忽然到此?」又有人诧异问道。 人们三三两两,窃窃私语。 欣月郡主却仿若听不到一般,神态倨傲、优雅,身后几名丫鬟和侍卫,那仗势不可谓不大。 只见她身侧两名丫鬟长得极为妙俏,一左一右搀扶着她,她宛若一位女王般,姿态傲然。 上了二楼,欣月郡主缓缓朝闻弦歌走去,见桌上还有温忆慈二人,不由有些愕然。 「姐夫,您到了扬州也不来找我,还要妹妹如此不顾场合前来归云阁相见!」欣月郡主果然不同凡响,声音优美,媚骨天成。 温忆慈浑身一颤,心中立刻明白眼前女子的身份,瞬间藏好所有心事,缓缓抬头,凤眸若有所思,却在闻弦歌看向她时又低下头去,淡淡说道:「不想竟是洛王世子,失敬!」 闻弦歌,不,洛王世子上官清夜闻言轩然一笑,越发显得他阴柔而妖孽。他丝毫不因为身份被拆穿而难看,反而对温忆慈的敏锐莫名欣喜。 欣月郡主扬眉,不可思议地看着上官清夜,似乎没有见过他这番模样。 「雨萱,这是扬州温忆慈温公子,你长年居于扬州城,想是听过温公子的吧!」上官清夜示意欣月郡主坐下,语气平淡说道。 这时代男女本不可随意同桌,但上官清夜是当今洛王世子,欣月郡主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姐姐——静公主之女,自然非同一般。 如今,欣月郡主一声「姐夫」道出上官清夜的身份,上官清夜心中有些恼怒,好在周围无人听见,这才没有多说什么。 「原来是温公子,雨萱从相公口中多有耳闻!」龙雨萱眸中闪过一丝怨怒,绝美丽颜因为怨恨而显得有些狰狞。 温忆慈暗自握紧筷子,下意识将怀中温萌萌搂紧,思索片刻,终是起身单膝跪下,朝上官清夜和龙雨萱行礼。 龙雨萱见温忆慈气度不凡、温润如玉,心中对温忆慈倒无恶感,只是没没想到宗无止提及温忆慈时,他们都是在月满楼相遇,作为宗无止正妻的龙雨萱如何不恼恨? 她今日不顾身份同上官清夜见面,就是想要上官清夜为自己做主,否则她龙雨萱在宗家的地位真是岌岌可危。 温忆慈见龙雨萱似有话单独同上官清夜谈,而她本来也不愿同他们多做接触,索性牵着温萌萌的手站直了身,温然笑道:「既然郡主同世子有话要谈,那忆慈先行告退!」 温萌萌露出一口亮闪闪的大白牙,笑眯了眼朝两人挥手道:「叔叔再见,漂亮姐姐再见!」 温忆慈的手微微一紧,浅笑着牵着温萌萌离开。 龙雨萱素来高傲之极,不将平常人放在眼中,温忆慈和温萌萌一走,她立刻坐了下来,兇巴巴地对匆匆赶来的老闆说道:「今日,归云阁被本郡主包了,还不清场!」 到底是皇家郡主,语气不怒自威,自有一番气度。
12意 到底是皇家郡主,语气不怒自威,自有一番气度。 归云阁老闆不过是个生意人,自然不敢得罪龙雨萱,不得不对其他个人道歉,表示今日不收他们的钱,下一次来还会免费送上新品菜色。 龙雨萱见所有人都离开了,示意自己的丫鬟和侍卫也都去门外守着,尔后又将目光落在上官清夜身后的两名侍卫身上,意图明显。 「他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雨萱有话不妨直说!」上官清夜面色平和,语气温柔,但在龙雨萱看不到的地方却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流光溢彩的瞳眸露出嘲讽,语气夹带着不易察觉的冷嘲。 只是,龙雨萱如今根本不知道上官清夜的想法,只当他依旧是过去那个温柔的表哥和姐夫。 「姐夫,如今我在扬州城日子不好过,宗无止根本忘记了过去的山盟海誓,家中已经有五名姨娘了,还要去那青楼妓馆中找那些下贱妓、女,我真是恨不能……恨不能……」龙雨萱朝着上官清夜哭诉,说到家中几位姨娘和青楼女子时,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怨毒,看上去格外骇人。 上官清夜细长而妖魅的眼露出嘲讽,故作不知龙雨萱的真实来意,语气平淡慵懒:「男人三妻四妾本来实属平常,当年所有人都不贊同你嫁到扬州,可你偏偏觉得宗无止是如意郎君,如今又能如何?」 龙雨萱震惊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道:「姐夫,你怎么能这么说?难道你也是这么对姐姐的么?」 上官清夜想起嫡妻那温婉贤淑的模样,又看了看满脸怨毒和震惊的龙雨萱,点了点头。 龙雨萱瞠大眸,描绘精緻的双眸透着丝丝恼恨和气愤,咬牙切齿道:「姐夫,您怎能如此待姐姐?当年若非是姐姐,您如何会有今天这番局面?您不一心一意对着姐姐,反倒认为三妻四妾没什么,这让姐姐如何承受得了?」 上官清夜黑眸幽沉晦暗,似酝酿了无限情绪,却又似什么都没有一般。 「雨萱,这是我和你姐姐的事!」上官清夜勐地将茶杯放下,目光幽沉冷漠,似冬日的冰雪般寒冷。 龙雨萱被上官清夜阴沉的黑眸吓得浑身一颤,手中的茶杯瞬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她被这破碎声吓得回过神,眨了眨眼,只见上官清夜一张越发妖孽的脸透着疏离冷漠,不由悲从中来,攥紧丝帕擦了擦眼泪,声音期期艾艾:「姐夫,雨萱只不过是觉得委屈,当年雨萱虽然不顾你们的反对嫁给宗无止,可他当着你们的面保证过要一辈子对我好的,如今才几年时间,竟然就纳了几房妾室,还和外面的女人勾勾搭搭,这简直就是不把整个皇……」 「好了,姐夫明白了!」上官清夜眼中闪过丝丝冷意,语气淡漠地打断龙雨萱的话,沉吟片刻后道,「你先回去吧,容我想想,反正这两日我会去会会扬州太守的!」 龙雨萱大喜过望,连忙擦了擦眼泪,高兴道:「姐夫,谢谢你,那今日……」 「回去吧,姐夫再坐坐!」上官清夜看着龙雨萱脸上欢快地笑容,却没错过她眼中那抹森冷和怨毒,不由失望至极。
13心疼 「回去吧,姐夫再坐坐!」上官清夜看着龙雨萱脸上欢快地笑容,却没错过她眼中那抹森冷和怨毒,不由失望至极。 当初,他娶龙雨薇虽然是因为她背后的势力,但见龙雨薇那秀美无双的丽颜时,也曾想过一辈子对她好,可她表面温柔大度、亲和有礼,背后却陷害了自己好几任妾侍和她们肚中的孩子。 从此,上官清夜就知道这女人看似柔美,实则心狠手辣。 龙雨萱和龙雨薇长得极为相似,如今恐怕也是如同龙雨薇一般心狠手辣吧! 上官清夜习惯性摸着玉扳指,这才想起玉扳指已经送给温萌萌了。 「温忆慈!」瞬间,深邃的黑眸越发幽沉,透着浓浓的欲、望和征服感。 而他脑海中所想的温忆慈正牵着温萌萌的手回到家中,显得心事重重。 「爹爹,您怎么了?萌萌的手疼!」温萌萌小手被温忆慈握得生疼,连忙抬起头,软软糯糯说道。 温忆慈陡然回过神,见温萌萌粉嫩的小脸上尽是担忧,弯腰将他抱在怀中,轻声问道:「萌萌,想不想要个爹爹?」 温萌萌张大黑黝黝的眼,嘟着小嘴,带着哭腔道:「爹爹,您不要萌萌了么?您……」 温忆慈轻轻捏捏温萌萌的小鼻子,惨然一笑,语气却极为温柔:「萌萌,对不起,都是娘害得你没有爹爹!」 温忆慈想到今日温萌萌乖巧坐在上官清夜怀中的情景,果真是一对父子,那周身充满的氛围让她有一种无法插足进去的感觉。 温忆慈知道温萌萌渴望一个真正的爹爹,可以带着他到处玩耍,背着他玩游戏、骑马、射箭,这些都是她无法给他的。 「娘,您不是说爹爹不在世上了么?」温萌萌歪着脑袋,看着温忆慈神色哀伤,他虽年纪小不懂得大人的事,可却能够感觉到温忆慈的伤心。 「是啊,是娘想多了,害怕萌萌想要个爹爹,就不要娘了!」温忆慈低头见温萌萌如此乖巧懂事,心中更加坚定,无论如何都不能没有温萌萌,一定会给温萌萌世上最好的。 「哦,萌萌知道了!」温萌萌立刻拍着小手笑道,「娘一定是因为刚才看到萌萌和漂亮叔叔坐在一起,吃醋了是不?」 温萌萌挣扎着跳下温忆慈怀抱,跳着笑着:「哈哈,娘吃漂亮叔叔的醋了,哈哈……」 温忆慈无语,蹲下轻敲温萌萌光洁的额头,语气含笑而宠溺道:「什么漂亮叔叔?叔叔就是叔叔,娘才不是吃那个人的醋呢!」 想到上官清夜那双充满掠夺意味的黑眸,温忆慈不由微微哆嗦,竟不知为何会觉得心悸。 「本来就是嘛,那个叔叔长得那么漂亮!」温萌萌吸吸小鼻子,嘻嘻笑着,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 「娘,您是不是最爱萌萌了?一定是吧,是吧?所以你不想看到漂亮叔叔抱着萌萌,害怕萌萌会抢走是不是?」温萌萌笑得格外灿烂,眉眼弯弯。 温忆慈轻刮他小巧的鼻樑,柔声说道:「是啊,娘看到萌萌在人家怀里笑得开心,很怕萌萌认了他做爹爹不要娘了,怎么办呢?」
14逗逗的小萌娃 温萌萌朝着温忆慈香香软软的身子拱去,小脸红通通的格外可爱,脆声脆气地发誓一般道:「萌萌是娘的萌萌,萌萌不可能不要娘的!」 「我还以为你只要看到谁身上有好东西就跟谁走呢!」温忆慈勐地抱着他站直身子,如玉的面容透着一丝阴寒,极为冷漠。 温萌萌浑身一颤,立刻从怀中将那通身沁凉的玉扳指递给温忆慈,可怜巴巴地眨着眼,委委屈屈地道:「萌萌才不会呢,其他人再有什么好东西都不可能是娘,世上只有娘最好了,萌萌要赚很多很多钱,给娘做嫁妆!」 温忆慈差一点咳出声来,故意瞪大眼,捏着温萌萌的耳朵,语气带着不易察觉地笑意:「温萌萌,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温萌萌一手捏紧玉扳指,一手抱着耳朵,露出可怜兮兮的笑,嘟着小嘴道:「娘,疼啊,轻一点啦!」 温忆慈岂会不知他是装的?可她向来疼爱温萌萌,只好松开他的耳朵,凤眸幽幽,语气淡淡:「说,谁教你说得这些?」 「没有人教我,我就是知道!」温萌萌脆声脆气地道,仰着小脑袋,挺着小胸脯,背着双手宛若小大人模样,「娘也该嫁人了,放心吧,萌萌一定会给娘找个好相公,这样萌萌就可以有个疼爱萌萌的爹爹了!」 温忆慈被他这番模样逗笑了,微微抿嘴轻笑,凤眸笑意盈盈,竟是说不出的绝美。 *** 龙雨萱回到屋子,就见宗无止面色阴沉地坐在椅子上,目光阴鸷地盯着她。 「爷,您这是怎么了?」龙雨萱心头一紧,自认自己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由又理直气壮了。 宗无止勐地放下手中茶盅,邪气的眼透着丝丝寒意,起身一把将龙雨萱拉进怀中,熟悉的男子气息瞬间笼罩在龙雨萱周围,龙雨萱只觉得双腿一软,就虚弱无骨地倒在宗无止怀中,吐气如兰道:「爷……」 平心而论,龙雨萱长得真是很美,当年名动京城的第一美人,想要娶她的人家还真是要踏破了静公主的家门,都未得见龙雨萱一面。 直到宗无止几年前进京赶考,以弱冠年龄成为状元郎,这风度翩翩又邪魅无比的少年郎瞬间俘获了龙雨萱的心,龙雨萱爱宗无止而不可自拔! 起初,宗无止对龙雨萱也算是宠爱有加,怎料她嫁入宗家三年来不曾有孕,着御医检查才知龙雨萱身子骨虚弱,极难有孕。 宗家虽不是什么豪门显贵,但宗无止父亲为扬州太守,母亲却是京城安国公之女,很快就给宗无止纳了几名姨娘,这两年来已经有了庶子两名,庶女一名。 龙雨萱恨不能杀了宗无止的父亲母亲,奈何她在扬州城没有靠山,这无所出毕竟是关系到宗家香火问题,即便是到了皇上太后那里,她也无话可说。 因而龙雨萱少不得隔三岔五就仗着身份敲打敲打那几名姨娘,闹得宗无止连她的屋子都不想进。
15残忍邪恶 久而久之,龙雨萱孤独又寂寞。但她从未有过其它想法,脑海中心中除了宗无止还是宗无止。 这一刻,宗无止忽然前来就搂住他,浑身上下充满了他的阳刚气息,龙雨萱只觉得面红心跳、口干舌燥,恨不能现在就化作一汪春水,和宗无止翻云覆雨一番。 岂料宗无止却一把扣住她细嫩白皙的脖子,唇角露出讥诮残忍的笑意,语气邪佞:「龙雨萱,今天大张旗鼓地去见了谁?还当你是昔日的欣月郡主呢!如今你只是我宗无止的夫人,竟敢那么嚣张地在街上晃荡!你是太寂寞了是不是?渴望男人了是不是?」 说着,一把将龙雨萱推倒在红木圆桌上,打翻了桌上的茶水。 「啊……」龙雨萱怎么也没想到宗无止竟是来兴师问罪的,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委屈地道,「无止,我不过是去见了见姐夫罢了!」 「姐夫?」宗无止恨恨几下撕开龙雨萱的裙衫,拉下裙裤就勐地冲进龙雨萱体内,不顾她的不适疯狂侵略豪夺,似誓死方休。 「痛,好痛!」龙雨萱久未承欢,体内干涩无比,自然不能适应他突如其来地强烈攻击,痛得面色发白,只想就在这一刻死去。 龙雨萱不懂,不懂为何宗无止会变得如此残忍邪恶,她自认为天底下没人比自己更爱宗无止,可为什么宗无止要这么对待自己。 「不是渴望男人么?我给你,你满意了?高兴了?嗯?」宗无止抓着龙雨萱的头髮就狠狠拉着,似乎恨不能让龙雨萱生不如死。 门外,龙雨萱的贴身婢女听见屋内的声音,想冲进去看看却又不敢,只能默默听着龙雨萱哭泣求饶以及宗无止疯狂地谩骂声。 「爷,我只是去找姐夫,她……」龙雨萱痛得直咬牙,还要解释给宗无止听。 昔日的无限柔情化作利箭刺穿了她的心,她忍住身体的痛,心中只道都是那个该死的青楼妓、女的错,若不是她,宗无止绝不可能这么对待她,绝不可能! 这一刻,龙雨萱收起了对宗无止所有的爱恋,满腔恨意都对准了魅言,她决不允许魅言进宗家。还有那几个姨娘,她也一定会让她们生不如死! 宗无止知道龙雨萱的恨,但还不够,要再刺激她多一点才行! 他泄愤一般离开龙雨萱的身子,如花一般貌美的龙雨萱却犹如破碎的布娃娃般,自圆桌上滑落在地。 宗无止站在那里冷眼看着,语气森冷:「你要记住,你就算在不受宠,你也是我宗无止的女人,若有下次绝不会轻易饶了你!」 说完,拂袖离去! 龙雨萱双目含泪,恨意滔天。 她紧紧握住双拳,任由长长的指甲陷入细嫩的掌心,身体的痛掩盖不了心中的恨。 「夫人,夫人……」她的贴身婢女匆匆进了屋,见她衣裙散、浑身淤青地躺在地面上,慌忙将她扶回床上,担忧地看着她。 「他竟然要我生不如死,他要我生不如死啊!」龙雨萱几乎快要捏碎了手中破碎的裙衫,贝齿狠狠咬着下唇,一双绝美地凤眸透着阴冷之气,犹如地狱爬上来的女罗剎,杀气腾腾。 「夫人……」两名贴身婢女见她苍白的容颜露出诡谲的笑,森冷而鬼魅,直逼得二人心中一片寒冷。
16留得住人留不住心 「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龙雨萱靠在床榻上,双眸透着阴森的冷光,阴恻恻笑道,「从明日起,所有姨娘都要过来给我请安,我要教教她们什么是规矩!那几个贱人的孩子也都报到我的院子里来,我要亲自教他们!」 两名贴身婢女浑身寒冷,匆忙去给她准备热水。 龙雨萱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她不能有孕又如何? 那庶子庶女年纪都还小,她要养在身边,好好教养他们,让他们知道这个世上最令人憎恶的就是那些贱女人,她要让那些贱女人尝一尝被自己亲生骨肉厌恶的滋味。 龙雨萱何尝不想自己有孩子?可她天生体寒不易有孕,她若自己不能有孕,也绝不能再让其他贱人生下宗无止的儿子了! 狠狠咬着牙,龙雨萱眼中泛着阴冷怨毒的光,她不停喃道:「宗无止,你不能怪我,你不能怪我,是你太狠,是你背叛了我们昔日的诺言!」 此刻的龙雨萱宛若着了魔一般,不停地念叨这几句话,眼中泛着阴森无比却又志在必得的光彩,她不能再被动下去了,她要掌握整个宗家,让所有人都听从自己的! *** 月满楼,魅言阁。 宗无止慵懒邪魅地躺靠在美人榻上,邪气十足的双眸直勾勾盯着正在弹琴的魅言。 一旁,轻烟自兽炉双耳徐徐吐出,薄薄青雾笼罩在七弦琴上,朦胧间只见魅言那双熠熠夺目的妖异双眸,美得夺人心魂。 宗无止缓缓起身,衣襟松开,露出蜜色魅惑的胸膛,姿态慵懒地来到魅言身后,似带着火般的食指轻轻抚摸着魅言的后背。 魅言只着意见清透的云纱裙,露出里面的秀美肚兜及白嫩紧緻的妖娆身段,美得过火。 宗无止妖异的黑眸闪过一缕精光,声音沙哑:「魅言,告诉我,你接近我究竟有何目的?」 魅言的手微微一抖,只觉得打心里都凉透了,故作镇定地露出一抹绝艷笑容,语气柔柔软软:「宗少爷,魅言怎会有什么目的?昨夜就是宗少爷买下了魅言不是么?魅言不过青楼女子,虽是不甘愿,可终究……」 话未说完,魅言已收回了手,转身扑进宗无止怀中嘤嘤哭泣,香肩微微抽动,确实伤心至极。 宗无止眼底闪过怀疑,却不动声色软言相劝两句,邪气十足的笑,抱起魅言就上了塌,放下香气扑人的帷幔,春风一度。 隔几日,宗无止似是迷恋上了魅言,每夜留宿在魅言阁,魅言姑娘更是艷名远播。 温忆慈这几日出门去了城外农户,收了租,回城又去了粮行和布庄查帐,忙碌不堪。 等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却已经是好几日之后了。 金菊向温忆慈汇报完毕,见她目光阴沉不知在想什么,不由大起胆子轻声问道:「少爷,您难道不为魅言姑娘受宠而高兴么?」 温忆慈缓缓抬头,清如明镜的黑眸宛若一弯深潭,若有所思后方说道:「这几年你也对宗无止有所了解,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 当年的状元郎,邪气外露又花心不已,沾惹了多少桃花而不自知,后娶了京城第一美人,却未凭着静公主及龙驸马的势力留在京城,反而请旨携着龙雨萱回到扬州城,守在这方富饶的城池几年。
17这是遗传的谁 扬州太守宗成峰,即宗无止父亲,多次劝宗无止去外地为官或能得到皇上的另眼相看,岂料宗无止似乎根本不爱仕途,更爱混迹美人堆中。 他就是扬州城中最大的纨绔,性格多变邪气,摸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变化,这样的男人…… 哪怕是温忆慈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温忆慈轻嘆一声,扶额道:「其实他是什么样的人和我的计划无关,只是那龙雨萱……」 说道龙雨萱,温忆慈的眼眸露出些许冰冷和阴鸷,光洁如玉的面庞透着丝丝邪魅,明明圣洁犹如仙女却又妖魅至此,矛盾在她的身上十分明显,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少爷,若实在不行,您就回家去找老爷吧,也许他会接纳您!」金菊见温忆慈白皙如玉的面庞上透着疲惫和茫然,心疼地低语。 「闭嘴!不得胡说!」温忆慈呵斥一声,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她明亮的凤眸透着些许仇恨。 金菊只得黯然退下。 温忆慈一双清冷的凤眸勐然闪过光彩,她叫住金菊道:「下帖给宗府,我要亲自见一见宗无止!」 金菊诧异,连连点头,不知温忆慈究竟有何打算。 这一日,恰逢宗无止不曾离开宗家,见林贵拿来帖子说温公子请他在归云阁一见,他不由扬起俊眉,似笑非笑。 宗无止对温忆慈十分好奇,且说这温公子几年前忽然出现在扬州城,以极快的速度成为扬州城一名富商,而他年纪不过弱冠。 奇怪的是,宗无止虽不参与生意场上的事,但因为是太守之子,自然少不了巴结他的富商。但那温公子却不是其中之一,这温公子不知是故意还是真的有那么巧合,几年下来两人从来不曾见过面。 宗无止多次提出要见一见这传说中温润如玉的温公子,却总是被他打发掉,如今他竟然提出要见一见自己,宗无止如何不诧异? 宗无止整个人懒洋洋地斜靠在白色虎皮铺陈的软榻上,细长的丹凤眼露出有趣的笑。 「哦,既然如此,那就该见一见了!」 起身,俊美的脸上依旧挂着邪气的笑,动作慵懒魅惑,套上白色锦缎长衫,抓起桌上摺扇,好一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翩翩少年郎。 只是那嘴角挂着的笑太过刺眼,让人不寒而慄。 温忆慈接到回禀后就要出发,练完大字的温萌萌匆匆而来,伸出小胳膊就拖住她的腿,仰头奶声奶气道:「娘,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胡闹,娘是有正事要和别人谈!」温忆慈低头轻轻敲了敲温萌萌的额头,笑眯眯地道。 温萌萌不悦地嘟着小嘴,胖乎乎的小手揉着额头,哼唧道:「娘不爱萌萌了,呜呜,不爱萌萌了!」 温忆慈一脸黑线,低头看去,温萌萌水汪汪的大眼睛泛着盈盈笑意,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煞是可爱,哪儿在哭? 分明是在装腔作势! 温忆慈不由好笑,温萌萌不过五岁年纪就这般装模作样,到底是遗传了谁的性格?
18别装白莲花 「娘,萌萌也要去!萌萌要帮您盯着那些人,还要给您物色相公,您若不带萌萌去,萌萌就自己出去了!」说着,温萌萌双手往后一背,小大人模样地仰头迈步离去。 温忆慈哭笑不得,拉着温萌萌的衣襟不让他离开,笑道:「今日娘是见个很重要的人,你也不是不可以去,但是必须听话懂么?」 「萌萌什么时候不听话了?」温萌萌神气地扬眉。 温忆慈只觉得天底下任何事都没有眼前这个可爱的宝贝重要,不由紧紧搂住温萌萌,语气哽咽道:「萌萌很听话,萌萌一直都很听话,萌萌是娘的最爱!」 温萌萌嘻嘻笑着,抱着温忆慈的脖颈将小脑袋放在她的肩头,甜甜笑道:「娘也是萌萌的最爱,等萌萌赚了很多很多钱,一定给娘很多很多!」 温忆慈只觉眼眶一热,恨不能放弃所有计划,带着温萌萌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 宗无止到达归云阁,看到约定见面的听风阁空无一人。 俊眉微扬,黑眸似笑非笑,摺扇轻轻敲打掌心,语气带着嘲弄:「你们且说说,这人呢?」 身旁是长随林贵及归云阁的小二,两人微微弓着腰,毕恭毕敬的模样,但是都不知道为何温公子还未到。 宗无止唇角勾起有趣的笑,抬腿就要往里走,就听见身后一个和煦如风的声音道:「不好意思,来晚了!」 转过头,宗无止看向来人,只见一个清雅俊秀如玉一般的瘦削男子站在面前,眼眸含笑优雅高洁,手中牵着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 「是你?」宗无止吃了一惊,那日在月满楼中,就是这个小子和她抢魅言。 宗无止虽然并不是非魅言不可,但这小子那日的表现却分明是和他槓上了,若那天宗无止未曾买下魅言的初夜,那就真的是要沦为扬州城的笑柄了。 温忆慈还未开口回话,温萌萌已经迈着小短腿跑到宗无止面前,仰着可爱的小头颅,脆声脆气道:「叔叔,您真好看!要不要做我的爹爹,萌萌给您找个漂亮娘子,但是你要给萌萌一千两白银做聘礼!」 听风阁外,一瞬间的静谧。 温忆慈连忙将温萌萌抱了起来,宠溺地道:「萌萌,不许胡闹!」 温萌萌可爱地吐了吐舌头,小胳膊抱着温忆慈的脖子嘻嘻笑道:「爹爹,萌萌说错了!」 宗无止疑惑地盯着温忆慈,他真的就是名动扬州城的温公子? 「宗少爷,我们进去谈吧!」温忆慈到底是女子,体力不足,温萌萌这几年越来越胖,她抱一会儿就觉得累了。 宗无止邪佞一笑,侧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偏偏他身形颀长高大、气度邪气不凡,非但不会显得他的狗腿,反而有一种落落大方之感。 温忆慈唇角闪过轻微的笑,牵着温萌萌就往听风阁内走进去。 好一阵后,双方落座。 宗无止慵懒邪魅地靠在椅子上,扬着俊眉,似笑非笑。 温忆慈静静地看着宗无止,才发现这个外人所传言的纨绔根本就没有丝毫浮夸之气,尽显风流。 今日是温忆慈主动下帖邀请宗无止,他却比温忆慈早来一步,本来就够让他气恼的,故而落座后他反倒不着急了。
19精緻 温忆慈抬眸,目光清冷透着无言的落寞,令宗无止的心陡然一震,连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种什么感觉。 这两人都静默不言,由于一场博弈,谁先开口谁就输了先机。 温忆慈只专心喝茶,宗无止则专心盯着温忆慈看。 他听见温公子这个大名已有好几年了,可从来也不曾见过,当初以为不过是以讹传讹,如今得见才知道世上果真有这般温润儒雅的气质,仿若天生有一种贵气,走到哪里都能够发光。 只是这温公子五官未免太精緻了一些,他可没有忘记刚才那个小鬼对自己说的话,明显是要自己做爹爹,可回头又喊他为爹爹,这不是矛盾么? 宗无止细长邪魅的眼中似笑非笑,有一种看穿所有的精光。 温忆慈不自觉地紧张,这是很难得遇到的情况,可偏偏她今年遇到了两个这种人。 第一个是洛王世子上官清夜,另一个就是眼前这个宗无止,如今近距离看来才发觉他们两人…… 「叔叔,萌萌见过一个叔叔和您长得可像了!」温萌萌小舌头舔了舔茶水,很喜欢这种方式,仔细观察过宗无止后得出这种结论。 「哦?你在哪儿见得?」宗无止没有当日上官清夜对温萌萌的温和,邪气尽显,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兴味。 温萌萌抬头看向温忆慈,温忆慈这会儿正因为温萌萌突然开口而松了口气,自然是沖他宠溺一笑,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前几天,还有个漂亮姐姐喊他叫做姐夫!」温萌萌笑眯眯地道,「他的名字可真难听,嘻嘻……」 温忆慈嘴角抽搐,敢情温萌萌以为「姐夫」是上官清夜的名字呢! 宗无止黑眸酝酿着一层风暴,只温萌萌的两句话,他也知道那个男人恐怕就是上官清夜了。 因为,上官清夜却是和他宗无止有几分相似。 「想不到温公子还认识洛王世子!」宗无止动作优雅地端起茶盅,邪魅的黑眸越发幽沉,意味深长地瞟了温忆慈一眼。 温忆慈心下一凛,故作镇静地抬头,宛然一笑,和煦犹如春风拂面、花开满面,语气清清冷冷:「不过是见了一面!萌萌是个淘气的孩子,喜欢看长相好的人,那日也同今日差不多……」 「萌萌才不是淘气的孩子,爹爹您污衊我!」温萌萌立刻放下茶盅,不满地嘟着嘴,灵动狡黠的大眼睛不服气地瞪着温忆慈。 显然,温萌萌自认是小大人了,自然不愿被温忆慈看轻了。 「哈哈……」宗无止抓着摺扇仰头大笑,隽雅的面容一瞬间显得张狂霸气,细长的黑眸透着丝丝诡谲,「小鬼,你若不是淘气的孩子,世上还有淘气的孩子么?」 凭心而论,温萌萌还真不是个淘气的孩子,他甚至太过懂事,让温忆慈操碎了心。 宗无止家中两个庶子一个庶女,他也素来不喜孩子,故而孩子们见到他时,也都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 温萌萌就不同了,丝毫不畏惧他浑身上下的邪气,完全是个淘气的小鬼。
20爱财是本性 「我才不是小鬼!」温萌萌嘟着嘴,抬着头看向似笑非笑的温忆慈,委屈地说道,「爹爹,我不是小鬼!」 「不是,我们萌萌是世上最可爱最乖巧懂事的宝贝!」温忆慈抚摸着温萌萌的小头颅,闻声细语道。 她那秀美的侧颜曲线优美,透着温柔宠爱,一双凤眸更是令宗无止心都一震。 几乎就在这一刻,宗无止可以确定温忆慈恐怕不是表面所见到得温润如玉的男子,而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女人。 这也就能够解释为何温萌萌见到他为何会说出那句让自己做他爹爹的话了! 他邪气地咧嘴一笑,这小鬼还真有意思,一见面就要给自己的娘找男人,还狮子大开口要一千两白银,那么小的个头拿得动么? 看够了戏,宗无止终于一把放下手中摺扇,俊眉一扬,似笑非笑问道:「温公子,不知道你找我所为何事?莫非是在下抢走了魅言姑娘的初夜,你找我算帐来了?」 怎么听,那话语中都有一种调侃的意味。 温忆慈也知道自己拖了太多时间,干脆利落地放下茶杯,语气清冷而干净:「宗少爷,在下想要今年的贩盐权!」 宗无止眼眸一沉,幽深地盯着温忆慈,随即咧嘴一笑,语气慵懒随性道:「温公子,我不过是一个闲散人,管不得这些事!」 如今扬州是整个华夏朝最大的盐商集聚地,由于当今圣上对这贩盐一事十分上心,平日里查得极严,私盐虽盛行但到底偷偷摸摸表面谁也不敢做。 温忆慈前些年也曾涉及这方面,但都是小打小闹,求得也不过是个稳字! 这扬州太守作为扬州城最大的官,主管官盐一事,每隔几年都要选择几家信誉良好、手段高明的家族作后盾。 而温忆慈虽然这几年将事业做大了,但到底根基不深,在外人看来也都是没有家族后盾的,说到底扬州太守也不大可能会选择她。 但这不代表温忆慈就对此没有想法,没人不想赚钱,也没人不想赚大钱的! 况且温忆慈最喜欢的就是银子,她喜爱看到银子那亮晃晃的光,她喜欢有钱的感觉。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虽然温忆慈没什么坏心,但也绝不想生活没有保障。 况且,她还有个比她更爱钱的儿子。 「呵呵,宗少爷谦虚了,谁人不知宗少爷虽无官职,但却是扬州城数一数二的人物,就算是当今圣上也都对宗少爷青睐有加!」温忆慈莞尔一笑,举起酒杯朝宗无止笑道,「在下想请宗少爷在太守那儿美言几句!」 这最后一句话说得极为谄媚,但温忆慈目光清冷毫无谄媚之气,如玉高洁的面庞更是带着神圣和优雅,声音平静犹如在说「今日天气很不错」,明明是一句令人听之鄙夷的话,在她说来却显得那么自然。 宗无止目光邪气,唇角勾着邪恶的笑意,语气嘲弄:「本来还以为温公子是凭着本事做生意,原来也不过如此!」
21证据 「这世间规则就是这样,我自然不能例外!」温忆慈唇角浅笑,没有丝毫不悦。 「哦?那你准备给我什么好处呢?」宗无止蓦然来了兴致,离开靠背趴在桌上,细长的眼泛着晶亮的光彩。 温忆慈浅笑,悠悠然然道:「在下也没那么大本事拿下大头,只想要占据其中一成!」 「呵,温公子,既然你关注这方面自然知道这其中利润惊人,别说一成了,就是一丁点也是利润可观,你倒是狮子大开口!」宗无止嘲弄道,「其余四家这些年始终站着一部分,你认为她们会给你机会么?」 温忆慈也不反驳,只是低头照顾温萌萌吃东西,好半响后方抬头淡淡道:「他们几家这些年做的太大,背后地动作也太明显了,我相信就是我不提醒,太守和宗少爷也是心知肚明的!」 「哼,温忆慈,那你又有什么能力敌得过那四家人呢?」宗无止勾唇冷笑,终于正经起来,目光幽沉地瞪着温忆慈。 「我没有,但是你有!」温忆慈有趣笑道,「所以,还请宗少爷多多帮忙!」 「我听说上面派了人下来查王家贩卖私盐一案,我相信这民斗不过官,因此害得要一家人填补上去不是么?」温忆慈悠然笑道。 如今,扬州城最大的四家盐商分别是王家、马家、陈家和郑家。 这王家歷来是几家之首,几乎到了说一不二的程度,而王家老太君是太后的亲妹妹,当家主母也是皇后的亲妹妹,最要命的是太后正是皇后的姑姑。 这其中不仅仅牵扯到王家贩卖私盐一案,还牵扯到皇权和外戚,文氏一族几乎把持了整个朝政,这让当今圣上如何不恼恨和惊慌? 他暗中派人前往扬州彻查此事,取得王家贩卖私盐的证据,率先断了文家的经济来源,这一招不可谓不狠。 但王家就那么轻易任由他们取得证据么? 但这件事如此隐秘,温忆慈究竟从何得知? 宗无止目光阴沉犹如利剑,恨不能瞬间射穿温忆慈的心,看看她究竟是何想法! 「你是怎么知道的?」半眯着危险细长的黑眸,宗无止眼中透着冷酷的光。 「放心吧宗少爷,在下绝不是王家那种货色。」温忆慈轻轻一笑,「不过富贵险中求,凡事要想获得,首先就要付出!」 温忆慈可不相信那上官清夜真是因着扬州城的美景和美人而来,他虽然化名为闻弦歌,尔后龙雨萱那个蠢货捅出他的身份,他就大大方方进出太守府和其余几家,美其名曰为了美景和美人,但实际上只怕他就是那个前来彻查此事的人。 在没有近距离见过宗无止的时候,温忆慈还为那上官清夜捏了把汗,如今看来事情却不太一样了。 「好一句要想获得,就要先付出!」宗无止拿起摺扇「刷」地打开,邪魅笑着,唇角勾着风流的笑意,「那么温公子想要付出些什么呢?王家可不是那么轻易倒下去的!」 「王家不倒,太守如何升职?宗少爷如何离开这里呢?」温忆慈微微一笑,笑意不达眼底,「我不过是想分一杯羹,但又讨厌太多冒险的事,否则我早就去做私盐了!」 宗无止暗自咬牙,温忆慈这是在威胁他! 他不怒反笑,修长的手指轻点桌面,似笑非笑道:「过几天就是一年一度的盐商汇集日,那日我会下帖请你一起去,到时候你就高调一点吧!」 温忆慈知道,这是宗无止在给自己下战帖,她不畏惧地扬眉,语气铿锵有力:「好,在下敬候佳音!」 宗无止勐然起身,目光幽沉地上下打量温忆慈,又看了看窝在温忆慈怀中睡得唿哧唿哧的温萌萌,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22根基如何稳固 六月初六,扬州盐商集会的大日子。 这扬州盐商们从两淮盐场收购大量食盐,再将这食盐贩卖到华夏朝各处,其中出去运输、销售外,最大的一块就是税收。 当今圣上登基初期,国库空虚,为了敛财加大了对盐商的税收,当时王家为了太后和皇后也是缴纳了大量的税收,其余几个大家族自然也都纷纷效而仿之。 只不过,圣上当政二十余年,文家连同富可敌国的王家野心越发大了,那皇后所生的太子刚及弱冠,可其他兄弟们也都年纪不小了,所有外戚都纷纷有所动作。 文家的心大了,王家的心也跟着大了起来。 这些年王家暗中逃避税收,暗中敛财的数目巨大,众人心知他们大抵是把钱花在了文家人身上。 圣上大怒,但文家把持朝政,里里外外不知有多少是他们文家的走狗,若不断了文家的供给,只能任由其做大。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哪怕那个人是圣上自己亲封的太子也不例外,何况当今圣上正值壮年。 食盐税收越来越大,贩卖私盐的商贾越来越多,当今圣上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恨不能早些找出证据杀一儆百。 但王家人根基深厚,又岂是一般人可以动摇的? 于是,上官清夜到了扬州,本来想要暗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岂料竟被愚蠢的龙雨萱挑破了身份,打草惊蛇。 气得上官清夜在扬州城呆了几天后,就急匆匆回了京城,管你龙雨萱是否受宠,最好气死活该! 王家人见上官清夜灰熘熘走了,幸灾乐祸地笑了,却也警戒起来。 这盐商集会日,王家现任当家王朝辉早早来到集会地点——福满楼,就把今天将来此的名册看了一遍,目光落在温忆慈的名字上。 王朝辉厉眸微闪,沉声问道一旁的伙计:「这温忆慈歷来不参与此事,怎么这一次忽然跑来了?」 不是温忆慈有多大能耐,事实上王朝辉还真看不上温忆慈那种小门小户的商贾,但是这温忆慈年纪不及弱冠时就能够跻身于扬州商贾名流,手段非比寻常。 「这温公子这次是拜託了宗少爷,这才有机会进来!」一旁的伙计立刻解释道。 王朝辉不屑地甩开名册,起身离去。 这王朝辉年纪四十好几,比起王家昔日的当家手段更加狠辣兇残,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 他是王家现任当家,又是老太君亲生儿子,也就算是太后的侄子,自然不将温忆慈看在眼中。 福满楼的掌柜和伙计都忙着将众多客人请进楼中,不多时马家当家人马富贵、陈家当家人陈启涛和郑家当家人郑泽宇都纷纷落座。 其余也都按着辈分和家底情况坐在后面。 宗无止带着温忆慈姗姗来迟。 今日的宗无止一身华丽的青色长袍,身形修长而高贵,偏偏他嘴角总是挂着邪气魅惑的痞笑,看上去颇为不正经。 他身后跟着一个儒雅斯文的清秀男子,唇角含着若有似无的浅笑,那如玉般的面庞透着高雅。
23无休无止 他身后跟着一个儒雅斯文的清秀男子,唇角含着若有似无的浅笑,那如玉般的面庞透着高雅。 「那就是温忆慈温公子吧!」人群中有不少人并不熟悉温忆慈,只隐隐猜测道。 「果然气度不凡,那通身气质,倒不像是商人了!」另外有人说道。 「哎呀呀,宗少爷您终于来了!」王朝辉为首的四大家族当家人来到宗无止面前,抱拳打招唿,他又转向温忆慈,笑眯眯说道,「这位就是名动一时的温公子吧,哈哈,闻名不如见面,幸会幸会!」 这王朝辉一副笑眯眯的无害模样,若不是深知他的家族情况,恐怕会被他那张憨厚的脸所骗。 宗无止拿着他那把美人扇,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一手打在王朝辉的肩上,丝毫不看看人家这四人各个都是四十好几的人了,而他不过二十几岁的人。 「哟,你们倒是打探的清楚啊,连本少爷带了什么人过来也是一清二楚!」宗无止笑得格外开怀,细长眼眸透着冰冷的光泽,却是让谁也看不透他的想法。 温忆慈则拱了拱手,温润如玉说道:「呵呵,想不到几个前辈还能知道温某,真是惭愧惭愧!」 众人一阵寒暄,因为宗无止毕竟是太守之子,虽然不少人暗中看不起他,但到底明面上不敢得罪他,连带着温忆慈也没人敢多说几句。 温忆慈坐在宗无止身旁,其他人为了食盐税收的问题吵闹得不可开交,他却半眯着星眸,一副慵懒魅惑的姿态。 一手搭在凉椅的侧面,抵着精緻深邃的面庞,昏昏欲睡。 楼外,阳光灿烂,从窗口射进来的光束洒在他的侧脸上,总觉得他透着一股不言而喻的贵气,尤其是那双墨黑的双眸泛着淡淡光泽,在阳光地照射下柔和许多。 温忆慈默默看着宗无止这番模样,只觉上天对他真是宠爱有加,这个男人犹如谪仙,神圣却又魅惑十足,令人心动不已。 无怪乎,整个扬州的女子都想嫁给他。 「怎么?莫非温公子爱上了本少爷不成?」蓦然,宗无止转过头,深沉的冷眸透着戏嚯的光泽,在明亮的光束下格外耀眼。 温忆慈一愣,呆滞地盯着宗无止,这男人脸皮……真不一般的厚! 宗无止动作流畅地凑近温忆慈,直逼得温忆慈向后倒去,他却倾身上前,两人的鼻尖眼看就要碰在一起,他才勾着唇邪邪一笑:「仔细看来,忆慈长得真是隽秀清丽犹如女子,若是换上女装,恐怕没人怀疑你是男人,真是令人心动啊!」 说着,伸出修长的手触碰着温忆慈的脸庞。 温忆慈何曾遇到这种人,不由气得红了脸,恼羞成怒,咬牙切齿道:「宗少爷,在下是男人!难道宗少爷想要被人说成是断袖么?」 宗无止邪气一笑:「若是能够有忆慈这样的知己,哪怕是真的成了断袖,本少爷也觉得甘之如饴啊!」 说完,细长的黑眸意味深长地看着温忆慈那僵直的身子,勾着唇邪魅地笑着。 温忆慈心中默默流泪,这是调戏么?调戏么?
24插科打诨 争吵不休的人群诡异地安静,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那抹实在让人忽视不得的身影上。 宗无止正深情款款地注视着温忆慈,一手轻抚温忆慈秀丽的面庞,温忆慈秀气的小脸晕红,清绝的凤眸在阳光的光束下温情脉脉,这两人…… 众人冷汗不止。 「咦?你们怎么不讨论了?继续讨论啊?有了结果了?」声音戛然而止,宗无止也没了逗弄温忆慈的心情,回头细长的冷眸扫过众人那惊诧的脸上,蹙眉不悦地扬声问道。 「咳,宗少爷,大家都认为盐的赋税太高了,如今从盐场到将盐卖出去本身就要花费不少,赋税还这么高,大家根本承受不起啊!」王朝辉率先叫苦,那本就憨厚的脸上带着苦楚,若非是那双精明深沉的黑眸,只怕还真的以为这是他的真心话。 「是啊,而且现在生意也难做!要知道私盐价格比官盐低了不少,百姓们买的都是私盐,我们这些人还怎么做生意啊!」马富贵顶着满脸横肉,口沫横飞。 宗无止眼中闪过些许嘲弄,却又一瞬间地消失,除了离他最近的温忆慈看得一清二楚外,他人都还只当宗无止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纨绔。 「是啊,如今官盐太难做了,我们这些皇商可真是有苦难言啊……」陈启涛不满地叫嚷道。 这其中的盐商有官盐有私盐,四大家族则是实打实的皇商,因着皇商的名头他们不知敛了多少钱财,现在竟敢叫嚣赋税太高,生意难做! 宗无止细长的眼中闪过丝丝杀气,和平日风流的纨绔形象完全不符。 温忆慈早就猜出宗无止并非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但也没想到这人竟然有如此自制力,恐怕并不是常人。 当年,他不在京城为官,反而辞官回到扬州城,似乎并不只是他性格懒散的缘故啊! 「呵呵,生意哪会难做?只要大家同心协力抵制暗中逃税的行为,统一价格,百姓们也不可能不吃盐吧!」温忆慈坐直了身子,清澈的凤眸露出笑意,声音铿锵有力。 「哼,你说得轻巧,现在百姓们哪儿有那么多钱买盐?若是都统一了价格,那我们都还有什么赚头啊?」人群中,有人不满地驳斥道。 有些人暗中逃了税,价格比之其他盐商较低;也有的人是交了税,但是价格低一些,薄利多销。 但不管如何,这其中最富有的四家人也都目光阴沉地盯着温忆慈。 半响后,郑泽宇讽刺笑道:「温公子看来是不大明白这里面的真实情况!如今赋税太重,百姓们买不起官盐的!」 温忆慈一愣,这些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些人竟敢当着宗无止的面明目张胆讨论私盐更加有利可图。 再侧过头去看宗无止,他依旧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目光邪邪看着自己,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那几个人的话。 温忆慈一愣,却见宗无止那晦暗不明的眼中透着冷光,她心知事实并非如此,宗无止不过是制作一种假象,让在场所有人都以为他不过是个插科打诨之人。
25相当长脸 温忆慈不由淡淡一笑,笑容犹如春风却又冷冽如冬雪,语气淡漠略显高傲:「郑大当家,您这话就不对了!如今华夏朝百姓富裕,这盐都买不起未免太过可笑!若说为什么买不起,只怕是有人暗中捣鬼,刻意为之吧!」 「你……」郑泽宇被温忆慈这话气得当场变脸,勐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指着她就想骂娘。 「年轻人,还是不要太嚣张狂妄!」王朝辉语气阴沉,带着几分压迫,「我们几个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你还是低调一些,否则……」 「否则如何呢?」温忆慈不怕死地扬眉,语气依旧冷静,只那态度没有丝毫恭敬和巴结,与常人大有不同。 宗无止却兴味盎然,只觉这温忆慈是个十分有趣的人,他轻咳两声,懒洋洋道:「这件事你们和本少爷说也没用,我不过是个闲散人,不喜欢管事,你们还是想想和上面的人谈谈吧!」 这上面的人,自然不是指宗成峰,也就是宗无止他爹,个人有个人的办法。 众人面面相觑,过去给宗无止说说还能有些效果,如今怎么就没有了呢? 他们搞不懂宗无止是怎么想的,那王朝辉却淡淡一笑道:「宗少爷说的是,那今日这集会我看……」 「哎,每年都是瞎折腾,也出不了具体的计划,甚没意思,我看我们还是先走了,你们要留就留,爱走就走!」宗无止勐然起身,目光阴沉,低头看向那正温和笑着的温忆慈,霸道地拉着她离开月满楼。 掌心中的小手柔弱无骨、小巧滑腻,宗无止不由邪气一笑,凑近温忆慈邪魅一笑道:「温公子不仅仅是长相神似女子,就连手也是这般酥软滑腻。」 鼻翼闻到那若有似无的馨香,宗无止笑得更加邪魅,甚至陶醉的深吸一口气,赞嘆道:「好想啊,温公子,可是擦了什么胭脂了?」 那狭长眼眸中的戏嚯分明可见,温忆慈不由咬牙切齿,狠狠甩开他的手,愤怒地瞪着他阴柔且邪魅的脸,冷笑道:「宗无止,你太过分了!」 「呵呵,本少爷怎么过分了?本少爷可说得是大实话,温公子,你这般像个女人,连脾气也很像啊……」宗无止右手拿着合起的美人扇,抵着温忆慈的下巴,笑得恣意灿烂,却又着实令人气恼。 温忆慈气得一阵哆嗦,她还不曾遇到这么可恶的人! 挥开他的美人扇,翻了个白眼后愤愤离去。 宗无止站在阳光下,看着温忆慈那挺直的腰身,细长眼眸露出一抹深思,该不该信他? 「刷」的一声打开美人扇,宗无止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去,如今这王朝辉等人逃税已经到达明目张胆的地步,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宗无止唯一希望的就是早些找到王家贩卖私盐和行贿的证据,只要找到了他们的帐本,那么他就不用窝在这里做一辈子的纨绔了! 想到这里,宗无止勐地合上美人扇,目露冷光。 夜深人静。 温忆慈独自一人静坐书房,手下奋笔疾书,良久才放下狼嚎,轻嘆一声,按了按疼痛不已的额头。
26淡而无味 夏季的夜晚格外闷热,温忆慈打开窗户,静静站在窗户口看向被乌云遮住的天空,许是要下一场大雨了。 「咚」的一声,窗户外传来一声闷响,温忆慈还未来得及朝外开去,一抹黑影已经进了屋子,那人狠狠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发出任何声音。 「乖乖地不许说话,否则我会杀了你!」略微低沉沙哑的熟悉声线,脖子冰凉尖锐的触感,令温忆慈很快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 说完,那人将手移开温忆慈的唇,温忆慈缓缓回头朝来人看去,黑布蒙面只余下一双细长邪魅的黑眸。 这是宗无止还是……上官清夜? 温忆慈面色如常,挂着淡然的笑意,语气平静无波:「洛王世子倒是挺有闲情雅致,半夜睡不着这么爱爬墙!」 上官清夜取下黑布,露出一张妖孽般的脸,唇角勾起冷酷的笑,语气冷沉:「温公子更是很有兴致,半夜专门打开窗户迎接宵小地光临!」 「哦,洛王世子也自认为是宵小啊!」温忆慈恍然大悟地浅笑,伸出左手缓缓推开搁在脖子上的刀,语气冷漠,「世子爷,你……」 清冷的凤眸落在上官清夜的胸口,虽是黑衣却依稀可见上面的水渍。不,不是水渍,而是……鲜血。 「怪不得总是闻到一股血腥味,在下还以为是世子爷本身的戾气所致!」温忆慈抿嘴淡淡笑道。 上官清夜却勐地将她拉进怀中,薄唇凑近她白皙圆润的耳边,声音沙哑魅惑:「温小姐,若是你再多花,本世子并不介意在这里要了你!」 说着,另一只握着刀的手抬起,刀锋犀利,瞬间划破了温忆慈胸前的衣襟,露出里面湛蓝色的绣花肚兜。 温忆慈不由浑身一颤,这才发觉眼前这个男人和宗无止虽然长相极为相似,却多了几分冷厉。 她凤眸半眯,勐地伸手朝上官清夜的伤口处一推,整个人朝后退了一步,白皙嫩滑的小手满是鲜血。 上官清夜黑眸暗沉,一把抓着温忆慈就禁锢在怀中,不顾温忆慈的挣扎按住她的后脑勺,霸气十足地攫住她的红唇,强制撬开她的唇,狂肆掠夺她口中的香甜。 「唔……」温忆慈羞愤地红了脸,长大凤眸只见上官清夜眼中讥诮地冷笑,不由愤怒地狠狠一咬牙。 上官清夜勐地放开她的唇瓣,性感的薄唇因为鲜红的血珠更显妖孽,那双细长的黑眸中波涛汹涌,令温忆慈恐惧。 几乎在同一时刻,温忆慈转身就要逃开,上官清夜却将刀插回别在腰间的刀鞘,双手拉回温忆慈,「刺啦」一声,就将温忆慈本已破烂的锦衣撕碎,露出里面的白色中衣以及本已露出来的蓝色肚兜一角。 上官清夜这才发现温忆慈的中衣是特制的,胸口这一圈很紧,正好用来裹胸以防泄露她是女人的真相。 上官清夜勾唇邪笑,这个女人比自己想像得有趣多了。 「放开我!」温忆慈压低声音,怒声吼道。 「哼,如此有名的扬州城温公子竟是个美人儿,说出去有没有人信?」上官清夜却又从她中衣被划破狠狠一扯,露出里面绣着大红色牡丹的肚兜。
27杀了你也没办法 「好美!」上官清夜恶质地笑着,一手按住她的柔软揉捏着,另一只手紧紧禁锢着温忆慈的双手,令她无法挣扎。 「放开,放开我……」温忆慈吓得面色苍白,她何曾经歷过这等架势,不断挣扎却只能让上官清夜更加邪肆地揉弄她。 「你叫啊,再大声叫啊,让你府中的人看看你有多美,嗯?」上官清夜隔着肚兜吮吸她的蓓蕾,笑得越发狂野和妖魅。 「上官清夜,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温忆慈努力冷静下来,凤眸恨意十足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问道。 上官清夜勐然一把抱起温忆慈走向美人榻,腹部还流着血,他妖孽一般的面容越发白皙,犹如地狱来的嗜血恶魔,可他的目光却那般温和。 温忆慈的后背在靠上美人榻那一剎那,勐然起身狠狠朝他的收口打去,许是流血过多,竟是一个踉跄,跌回到美人榻前的地上,倒地不起。 温忆慈见他面色煞白如雪,一手撑地一手捂住伤口,那鲜红的血随着指缝缓缓流出,她才松了一口气,从美人榻上取下平日披在身上披风裹好,狠狠说道:「上官清夜,若是我现在杀了你应该也没人知道吧!」 「哼,我跳进你家院子前已经留下了痕迹,我的人会找到这里来的,你脱不了干系!」上官清夜虽然脱了力,但是语气中的威胁和冷酷却十分清晰,令人胆寒。 温忆慈一口气没上来,很想上去扇他两巴掌,却又害怕这个男人地报復。 上官清夜简直是个恶魔,性格冷酷又残暴,令人心惊胆战,她哪儿敢在这个时候对他下手,只怕将来会死的更惨。 上官清夜一双阴鸷幽沉的黑眸宛若带着利剑,一层层剥开了温忆慈的防备,温忆慈气得浑身止不住颤抖。 这个男人在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有着令人难堪的欲、望,这让温忆慈觉得羞愧,又隐隐觉得这对自己的计划很有好处。 温忆慈跳下美人榻,只见上官清夜明明没了力气,那双幽沉黑眸还直勾勾看着自己。 温忆慈气得跑在他面前就狠狠踹了他一脚,算了反正这个男人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现在不如好好利用这个时间收拾他一顿。 上官清夜半眯冷眸,咬牙切齿道:「温忆慈,给我包扎伤口,快点!」 温忆慈一瞬间冷静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弯下、身将他扶了起来,咬着牙将他扶上榻,冷哼道:「洛王世子,今天我救你,他日、你得报恩!」 上官清夜还想嘲笑她两句,却是抵不过晕眩的感觉,终于合上眼昏了过去。 温忆慈瘫软在一旁,怕极了这个男人! 翌日。 阳光明媚,花香怡人。 上官清夜自昏迷中清醒过来,身上换了一套干净的男子中衣,腹部伤口也包扎妥当。 细长的黑眸瞬间冷凝,这不可能是温忆慈一个女人可以做到的,他勐然坐起身朝外看去。 门忽然被推开,一颗小脑袋探进来,在看到上官清夜张着冷厉的双眸瞪着自己时,连忙又缩回了头,回头对温忆慈大声喊道:「爹爹,爹爹,叔叔醒了,叔叔醒了!」 书房外面的院子里,有一座简陋的凉亭,下方设有八仙桌以及椅凳。
28都是熟人 温忆慈听见温萌萌的喊声,回头温和浅笑道:「萌萌别胡闹,叔叔身体不好,吵着可不妙!」 她对面坐着懒洋洋斜靠在背椅上的宗无止,他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美人扇,听见温忆慈母子的对话,勐然起身朝书房内走去。 原来昨夜上官清夜昏迷过去后,温忆慈连夜让金菊唤了两名小厮替上官清夜换好衣服,包扎了伤口。 这温府人口很少,除却温忆慈母子以外,身旁服侍的也就四名俏丽的丫鬟,以及四名武艺精湛的外男。 因着温府并不大,这十人最是合适不过了。 这八人都是温忆慈信得过的人,他们深知温忆慈的真实身份,但为了平日里不露馅,就算是在温府内都是喊温忆慈为少爷,而温萌萌偶尔会喊温忆慈为娘,但是大部分时间还是唤作爹爹。 这八人忠心耿耿,温忆慈也不会刻意瞒着他们,故而上官清夜的事她也没有瞒着他们。 只是温忆慈思索一晚,都认为上官清夜始终是个祸害,留在自己府上指不定他会怎么对自己,因此清早天才蒙蒙亮,温忆慈就交代人去月满楼将宗无止叫来。 宗无止走进书房,上官清夜细长的厉眸微缩,勾唇冷笑道:「哦,原来是你啊!」 「表哥,别这么说嘛,大家都是熟人了!」宗无止邪气一笑,同样细长的眼眸泛着戏嚯的光。 上官清夜和宗无止真得极为相似,就仿若两个亲生兄弟一般,但事实上他们却并非亲兄弟。 上官清夜的父王洛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而上官清夜的母亲和宗无止的母亲则是孪生兄妹,出自扬州城,家世一般。 姐姐嫁给了洛王为侧妃,妹妹则是宗成峰的正妻。 上官清夜肖似其母,宗无止同样肖似其母,于是两个表兄弟长得极为相似。 同样瘦削精緻的脸型,狭长而深邃的黑眸,挺直的鼻樑,性感的薄唇,就连两人半眯星眸、勾唇邪笑的时候都极其相似。 只不过上官清夜身材稍微壮硕一些,而宗无止明显偏瘦,一个邪魅冷酷,一个玩世不恭。 偏偏这二人还娶了一对姐妹花,温柔婉约的姐姐龙雨薇和美艷动人的妹妹龙雨萱,缘分还真是不浅。 上官清夜半靠在美人榻上,邪魅的脸上露出些许冷冽,语气冰冷如冬雪:「昨夜我去了王家,王朝辉那个老狐狸已有所察觉!」 说到气愤之处牵动了伤口,上官清夜不由捂着伤口咳嗽两声,继而缓和语气道:「要想找到帐本恐怕并不如意!」 宗无止坐在桌子前,为自己倒了杯茶,悠然浅酌,怡然自得,闻言邪气一笑:「那王朝辉可有弱点?要么买通他的帐房,要么抓住他的弱点!不过就我看还是第一种方法靠谱一些!」 如王朝辉那种人,想要安插个人在他身边几乎是不可能的,要找到他的弱点也不太可能,像他这种人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 如今唯一剩下的就是买通他信任的人! 「人王家的钱财比起你我多了不知凡凡,要想买通他的帐房可能么?」上官清夜勾唇冷笑,眸心冷冽如冰,「他早就算好了有人暗中潜入,所以我才会遭到暗算,只怕最近他会暗中找我,你多留意一下!」
29那又怎样 按理说,宗成峰作为扬州太守,调查王家之事应该交给他做,但是他处在这种位置上,别说当今圣上不敢相信他,就算是一般人恐怕都不相信宗成峰是清白的。 不过宗无止可以保证宗成峰并没有收受贿赂之事,因为扬州城还设有专门的盐运使司,那盐运使可是从三品官员,而扬州太守不过是个正四品官员,在这方面他还说不上话。 况且,就算是宗成峰能够管得了王朝辉,也压制不了王朝辉,否则早就压制下去了。 「王家那边我再想想办法,你去看看那个盐运使,我不相信他是清白的!」上官清夜仔细思量片刻,继续说道,「这些人暗中和王家多有勾结,若能够从他们身上查出什么也是可以的!」 宗无止懒洋洋点点头,两人又低声商议片刻,半响后两人才松了一口气,话锋一转,就说到了温忆慈身上。 说起温忆慈,表兄弟二人都对她很有兴趣。 上官清夜从看到温忆慈第一眼,就看出她是个女人,故作坚强其实十分胆小,神情中不经意流露而出冷冽的孤寂令人失神。 宗无止向来混在女人堆中,看出温忆慈是女人的事实很正常,只不过这种女人他向来是少沾为妙,自然不过是眼神轻佻、语言暧昧一些,实质上却不曾有所行动。 「很有趣的女人!」上官清夜目光冷沉,俊脸带着邪魅的笑,越发显得妖孽。 宗无止则勾唇邪邪一笑,慵懒说道:「这不是个普通女人,她的真实身份基本无人查出来,只怕不是可以随便招惹的!」 「这世上还有你不敢随便招惹的?」上官清夜扬眉邪笑,「就连皇上的公主你都敢随便招惹,还怕温忆慈?」 宗无止扬眉哈哈大笑,阴柔的眉目多了几分张狂,邪气一笑道:「对,表哥说得没错,那么她是表弟我的了!」 宗无止起身,目光幽沉地盯着上官清夜,这是在向上官清夜宣战。 上官清夜却笑得妖孽,语气冰寒却霸气道:「那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了!」 在院中凉亭抱着温萌萌说笑的温忆慈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两个男人争夺的对象,否则她恐怕会恨不能快点逃离扬州城吧! 上官清夜懒洋洋靠在美人榻上,邪魅的面容冷峻而嗜杀。一双幽冷深沉的黑眸目不转睛盯着温忆慈,语气沙哑而冷淡道:「我饿了,准备吃的!」 「上官清夜,你当这里是客栈啊?」饶是温忆慈脾气好,可也受不了上官清夜这种狂妄自大的态度,她凤眸半眯,嘲弄道,「还有宗无止,你是怎么回事?这是你表哥,你不把他弄走是什么意思?」 上官清夜眸心闪过些微恼怒,宗无止却邪气一笑,斜靠在自己上,戳着温萌萌的包子脸,细长的眼眸越发弯如月,有趣问道:「萌萌,叔叔做你爹爹好不好?」 「真的么?叔叔要做萌萌的爹爹?」温萌萌立刻来了兴致,张着圆滚滚的大眼睛,乌熘熘亮闪闪地盯着宗无止,笑意越发可爱,「叔叔,那么聘礼呢?萌萌觉得一千两白银太少了,一万两白银怎么样?」
30萌萌真萌 「温、萌、萌!」温忆慈咬牙切齿,敢情一万两白银就可以把自己卖了不成? 「娘啊,都说了我有大名!」有两个极为相似的漂亮叔叔给自己撑腰,温萌萌一点都不害怕温忆慈,反而笑得越发可爱,若隐若现的酒窝嵌在白皙嫩滑的脸上,头也不回地抱怨道。 「温悦轩!你给我下来!」温忆慈没想过自己是女子的身份可以永远保密,况且昨夜被上官清夜羞辱,她就已经有所觉悟这宗无止恐怕也是看出来了。 只是,自家这个儿子似乎太不省心,竟然很自觉地道出自己的身份。 温忆慈眸色凝重,侧头朝上官清夜看去,见他勾唇邪魅一笑,妖孽一般的面容蛊惑人心,语气沙哑魅惑:「萌萌,不如叔叔做你爹爹吧,我可以给你比一万两白银更多的聘礼,只要你把你娘给我就可以了!」 温萌萌跳出宗无止怀中,迈着小短腿跑向上官清夜,甜甜问道:「叔叔,比一万两更多是多少呢?」 温萌萌眨着灵动而狡黠的眼睛,眼中儒慕顿现,温忆慈浑身一颤,心中泛起苦涩。 哪怕自己既当爹又当娘,可毕竟不是温萌萌的亲爹,而上官清夜…… 温忆慈抬头看向上官清夜,想到多年前那个下午,阴雨绵绵,她看到那个绝望而迷茫的双眼,就仿若曾经的自己。 她救下了那个绝望的孕妇,努力鼓励她活下来,不曾想她身体已经到达极限,在死前告诉了自己温萌萌的真是身份。 温忆慈风眸中闪过些许水光,是否真的应该给温萌萌找个爹爹,而自己…… 温萌萌是上官清夜的亲生儿子,而自己却不是他的亲娘,自己不过是一个再也不能…… 温忆慈勐然转身沖了出去,惊呆了屋内的三人。 宗无止放下美人扇,跟着沖了出去。 「怎么?害怕表哥抢走你的儿子不成?」远远看到温忆慈站在凉亭外,修长白皙的手紧紧扣着石柱,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忆慈回头,眼眶微红,却已恢復如常,如玉面庞带着淡淡的笑容,却又飘忽的仿若一瞬间就会消失不见。 宗无止掏出怀中的绣帕递给她,唇角勾起可恶的笑,语气淡淡道:「放心吧,不可能抢走你儿子的!」 「是啊,谁抢走我的儿子,我绝不会放过谁!」温忆慈勐然抬头,凤眸阴冷而杀气十足,微微不可察的威严令宗无止一愣。 宗无止向来喜爱美女,不由伸出手轻触温忆慈细滑的脸庞,邪气笑道:「你女扮男装倒是骗了不少人,哎,若是本少爷早认识你两年,你早就是本少爷的女人了!」 「哼,宗少爷倒是无比风流,我一个寡妇也敢招惹不成?」温忆慈凤眸冷冷盯着宗无止,眸心冷嘲热讽,似在嘲弄宗无止的飢不择食。 「啧啧,你若是换回女装一定是个美人,生气了也是这般美丽,果真让人心动!」宗无止调侃道,修长的指腹更是肆无忌惮,在温忆慈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一道洪痕。 温忆慈勾唇冷笑,清楚地看清了这个男人眼中的欲、望,丝毫不亚于上官清夜那双清亮的眸子,她的心微微一沉,这对表兄弟都想将她占为己有。 不过,那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能耐!
31惹怒 温忆慈挥开宗无止恼人的手,勾唇冷笑:「宗少爷,果真是觉得我一个女人好欺负么?」 「本少爷可不认为你好欺负呢!」宗无止勐地倾身上前,将她困在石柱和自己之间,露出暧昧的邪笑,语气魅惑:「温……公子,在扬州城五年时间可谓是家喻户晓,玉树临风、风度翩翩,这样的男儿哪儿找啊?你可是骗了众人好几年,本少爷若不是眼神好使,恐怕也会被你骗了呢!」 「哼,那是宗少爷阅女无数,自然看得清透,就是不知……」温忆慈视线缓缓下滑,落在宗无止下面某处,嘲讽道,「那东西用多了会不会得病啊?」 宗无止一口气上不来,差一点被温忆慈气得吐血,他气恼地倾身向下,勐然攫住温忆慈的红唇,强势地夺取温忆慈的唿吸,吸取她芬香的蜜汁。 温忆慈凤眸几欲喷火,这两个男人都只会做这种事么?可恶! 她不由张嘴就要咬,舌却被宗无止吸得酥麻,浑身无力,只能攀附在宗无止身上,任由他欲所欲求。 「忆慈,我不是表哥,这女人的调调我太清楚了,想咬我?嗯?」终于离开温忆慈的唇瓣,宗无止笑得邪魅十足,凑近她的耳畔,声音带着浓浓情、欲,暗哑笑道,狂妄嚣张。 温忆慈狠狠推了推他,却发现他虽然瘦削,力气却十分大,用尽全力也不能撼动他一分,不由恼羞成怒地咬着下唇,愤愤道:「宗无止,你别太过分了!」 「呵呵,你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女人,自然明白还会有更加过分的,不如什么时候试一试吧!」宗无止邪魅一笑,见温忆慈气红了脸,不由仰头哈哈大笑,动作慵懒地离开温忆慈,翩然回到温府的书房。 温忆慈呆滞地站在原地,凤眸晦暗不明。 书房内,上官清夜宠溺地抱着温萌萌,意图从温萌萌口中得到关于温忆慈身份的信息。 可惜,温萌萌根本就是个奸诈的小鬼。 上官清夜故意笑得格外无害,柔声细语问:「萌萌,你娘亲叫什么名字?」 「娘亲就是娘亲嘛,人家叫她温公子,外祖母喊她女儿,金菊姐姐他们喊她少爷!」温萌萌笑得更加可爱,灵动的大眼忽闪忽闪。 上官清夜一窒,抓住了温萌萌话语中的「外祖母」三个字,继续问道:「那么外祖母叫什么呢?」 「外祖母自然就是外祖母啊,哪儿那么多叫什么啊!」温萌萌蹙着小小的眉头,一脸不耐,嘟着小嘴,软软糯糯道,「叔叔,你名字叫做姐夫呢?」 上官清夜差一点咳出声来,这世上还有这么白痴的问题? 却见温萌萌用一副「你真是白痴」的眼神盯着自己,嘴角不断抽搐。 「叔叔,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怎么还问我娘亲的名字?不过只要你给我聘礼,娶了我娘的话,自然就会知道我娘的名字了!」温萌萌无害的笑笑,仿若之前的眼神都是错觉。 上官清夜相信自己的眼睛,自然不会怀疑刚才是自己的错觉,不由捏了捏温萌萌的脸蛋,似笑非笑道:「叔叔之前给了你一个玉扳指,那个可比白银值钱多了!」 上官清夜狭长的黑眸晦暗难明,那玉扳指是他身份的象徵,只要玉扳指还在他手指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的身份。
32委屈 那日,他之所以轻易将玉扳指交给温萌萌,不如说是将玉扳指交给了温忆慈,相信以温忆慈的聪明很快就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上官清夜不是那种轻易信任他人的人,只不过他动一动手就可以杀了眼前这个小鬼,那温忆慈为了儿子,自然不敢胡作非为。 温萌萌虽是小孩,感觉却极为敏锐,很快察觉到上官清夜浑身散发的寒气,连忙跳出他的怀抱就往外跑,仿若身后有鬼一般大叫着:「娘,娘……」 清脆的声音中带着轻颤,正好撞上推门而入的宗无止,被宗无止一把抱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娘,我要娘……呜呜……」温萌萌踢着小短腿,视线绕过宗无止落在身后的温忆慈身上,她正紧张兮兮朝自己跑来。 「娘!」温萌萌露出委屈的表情,软软说道,「娘,萌萌再也不胡闹了!您还是先别嫁人了,等萌萌长大了赚到了钱再给你当聘礼好了!」 温忆慈见温萌萌大眼睛惊慌失措地盯着自己,情知只怕是上官清夜吓着他了,连忙上前从宗无止怀中夺过他,紧紧抱在怀中,温柔地轻拍他的后背,柔柔说道:「萌萌,没事了,没事了!」 「娘,萌萌以后要跟娘认真学习,萌萌要赚很多很多钱,全部拿来给您,好不好?」萌萌甜甜笑着,讨好地说道。 「好啊,娘等着萌萌长大孝敬娘,好不好?」亲了亲温萌萌的额头,她缓缓抬头,目光清冷地盯着美人榻上的妖孽男子。 明明长得极为相似的脸孔,上官清夜那张脸却比宗无止多了几分妖魅,而宗无止虽然气质玩世不恭,却比他看上去少了一份冷冽。 两人之中,若要温忆慈选择宁愿选择宗无止。 并非宗无止是个什么好对付的人,事实上她觉得宗无止的心思一样极为难猜,只不过就沖他那眼神中多出来的一丝温情,比起冷酷的上官清夜也要好上许多。 上官清夜炯亮的目光落在温忆慈略微红肿的唇上,目光越发幽沉,神色难辨。 宗无止仿若偷了腥的猫,笑得邪魅。 「世子爷,既然宗少爷已经来了,你也可以离开温家了吧!温家没有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一旦王家早来,我帮不了你!」温忆慈将温萌萌交给金菊,目光幽沉,面色冷漠,语气冰寒犹若冬日里的瑟瑟寒风。 上官清夜半眯邪魅的黑眸,冷冽说道:「宗家更不是藏身之所!」 宗无止点点头道:「是啊,是啊,只要他离开了温府,铁定立刻被人逮住!温公子不若就收留表哥几天吧!」 上官清夜目光幽冷地扫过宗无止,对于这个表弟的真实身份,他依旧不敢随意猜测。 当日前来扬州城前,他最担心的就是宗成峰和宗无止也深陷私盐的泥淖之中,自然不肯轻易相见,暗中观察宗无止只觉他深不可测。 不想被龙雨萱那个蠢女人暴露了身份,他不得不先行离开,回到京城就暗中见了当今圣上,他告诉自己宗无止完全可信,宗无止甚至可以帮助他完成这次的任务,上官清夜才又暗中潜回扬州城。
33无上的愤怒 宗无止只是邪气一笑,也不多言,只扬眉挑衅看着温忆慈。 温忆慈握紧双手,目光冷沉看向上官清夜,咬牙切齿道:「好,就让他留在这里!但是被找到了别怪我!」 「我若被找到了,你脱不了干系,王家只会杀一儆百,而你不过是他们眼中的小人物罢了!」上官清夜冷酷说道,眼中透着冷漠和对温忆慈的强烈占有、欲。 温忆慈恨不能扇上官清夜两巴掌,把他那眼中得逞的笑打散,可是她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是实话,自己对上王家无异于以卵击石,毫无胜算。 「你的人呢?我提供给你场所,你总要保护我温府上上下下安全无忧吧!」温忆慈讨价还价道。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可以提供人过来保护你!相信以王朝辉那目中无人的性格,绝不会怀疑到你身上!」宗无止懒洋洋靠在椅子上,阴柔且俊美的脸上似笑非笑,却莫名安了温忆慈浮动不安的心。 温忆慈微微点头,语气平静:「好,既然你们都安排好了,我自然也不怕!只不过……若我温府遭遇任何威胁,我绝不会轻易饶过你们!」 绝不轻易饶过他们? 上官清夜眼眸闪过冷意和愤怒,宗无止似笑非笑,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捏死她,她又是哪儿来得自信? 真是值得深思的问题啊! 宗无止离开不多时,就有一群人找上门来。 温忆慈抱着温萌萌坐在凉亭中吃茶,温萌萌双手撑着下颌,眼睛瞪得圆圆的,直直盯着温忆慈沏茶。 温忆慈从小受过极其良好的训练,这沏茶宛若一本高雅的艺术,哪怕是什么都不懂的温萌萌,也觉得看着温忆慈沏茶是一种享受。 整个温府安静得似乎没有人,那种宁静安然的感觉令所有人屏住唿吸、凝神静气,只想留住这一刻的美好。 「开门,开门……」门外传来凶神恶煞地叫喊声,随之而来是一阵狂敲勐踢,陡然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 温忆慈素白的手微微一顿,缓缓抬头朝门口看去,轻声喃道:「来了!」 「少爷,要开门么?」银杏和金菊是一对姐妹花,今日金菊负责暗中藏好上官清夜,故而她陪在温忆慈和温萌萌身旁。 「爹爹,好讨厌哦,我去赶走他们!」温萌萌恼怒地蹙着眉头,嘟着小嘴,跳下凳子就迈着小腿跑出凉亭。 「温萌萌,不许胡闹!」冷冽清澈的嗓音,温忆慈眸色冷淡,静静盯着温萌萌,许久未有表情。 许是她这样吓坏了温萌萌,温萌萌立刻迈着小短腿往回跑,抱住她的腿就喊道:「爹爹,萌萌不胡闹了,爹爹不要扔下萌萌,萌萌会乖的!」 温忆慈嘆了嘆气,正要抱起他,只听得门外砸门声更响,不悦地蹙眉道:「去开门,迎接他们!」 「是!」银杏福了福身,给一旁的小厮使了个颜色,不一会儿一群官兵从外面沖了进来,为首之人面色凶神恶煞,暴戾横生。
34嫌疑 温忆慈依旧不疾不徐表演茶道,听见众人凌乱的脚步声顿住,方缓缓抬头看向他们,扬眉冷哼道:「你们且说说吧,究竟想做什么?」 「温公子!」为首的官兵拱了拱手,方道,「小的们这是来捉拿贼人,昨夜有人闯入王家,王家当家今早过来报案,小的们查得那兇手的血迹就是在温府附近断了。」 「这么说?你们是觉得本公子会窝藏贼人了?」温忆慈勐地放下茶壶,壶身与壶盖轻轻分离,合起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的语气森冷夹带隐忍的怒气,凤眸隐藏愤怒,却亮得逼人心魂。 为首的官兵被她所骇,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温公子,此言差矣!吾等乃朝廷命官,为朝廷办事,这王家可是扬州城数一数二的皇商,当今皇上、太后都要给王家几分薄面,这等富贵人家竟遭了贼子如何能不查一查?」忽地,从后面走出一个俊美如俦的男子,他身穿官服,却又明显比那些士兵高了几阶,「那贼子就在附近失了踪,吾等并非认定是温公子所为,不过是例行公事,也好洗去温公子的嫌疑罢了!」 好个能说会道的人! 温忆慈差一点就要为他喝彩! 这男子器宇轩昂、目光正气,实在不像是王家的走狗,可他话中的含义却又让人不得不怀疑到这一点。 「哼,你是何人?」温忆慈眸色微转,又对银杏说道,「将小少爷带回去休息,这里不是他该呆得地方!」 「爹爹,我才不走!我要帮爹爹打坏人!」温萌萌被银杏抱在怀中,还挣扎着挥舞小拳头,乌熘熘的黑眼睛愤怒地瞪着那个器宇轩昂的男子。 男子一愣,面色尴尬,疑惑地看着温萌萌,问道:「呃,这是温公子的孩子温悦轩吧?」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不敢相信这般温润如玉却又清冷如月的男子已经有个五岁大的儿子了,他不由正色道:「温公子,还请行个方便!」 温忆慈给银杏使了个眼色,银杏立刻抱着温萌萌离开。 她情知今日若不让他们进去搜查,是绝对过不了关的,却又不愿这般轻易放他们进去,显得温府太好欺负了,不由勾唇冷笑道:「那血迹是断在我温府门口了么?还是在巷子中?」 「巷子里!」男子拱了拱手,无奈说道。 「那么巷子中每家每户都有嫌疑咯?不知道各位大人可去了其他几家查探清楚?」温忆慈扬眉冷笑,语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这个巷子多为富贵人家,除了她的温府较小以外,其余几家多是官家还有几家大盐商,那些人素来同王家交好,如此这般,就意味着她温府嫌疑最大。 可温忆慈却不愿意现在示弱,反而将这事摆在明面上说个清楚明白,令那些官兵俱是一愣。 那男子却回道:「从巷头查起,到温公子这里已是第五家了,温公子这个回答还满意么?」 说完,俊目含笑,戏嚯一般看着温忆慈。
35吻 温忆慈垂眸,冷漠道:「行武,带着众位大人去转一转我温府吧!」 行武是那四个小厮之手,他听到温忆慈的吩咐,立刻道了一声是,就做出请的姿势,带着众位官兵进了温家院子。 而那男子却静静地站在凉亭外打量温公子,半响后自我介绍道:「温公子,在下新任盐运使章庭文!」 「哦,原来是章大人,幸会幸会!」温忆慈冷冷拱手道,也不显得极为利落。 章庭文却似乎是个自来熟,上了台阶坐在温忆慈对面,闻着那清香扑鼻的茶香,勾唇浅笑道:「温公子倒是个雅人,自斟自酌倒别有情趣!」 温忆慈取出一只新茶杯,替章庭文倒了一杯茶递至他面前,语气已然冷漠:「不过是随性而为罢了!这如今小人想要跟着贩盐,无奈就连宗少爷都帮不上忙,温家生意惨澹,只好在家带带孩子!」 章庭文仰头哈哈大笑,直称温忆慈是个妙人。 好一阵后,行武带着那众多官兵回到凉亭外,为首的官兵对章庭文拱手回报:「大人,没有!」 「既如此,那本官就叨唠了,还请温公子海涵!温公子,下次见!」章庭文起身,潇洒利落出了凉亭,领着众人离开了温府。 温忆慈坐在凉亭内,静静看着他们离开。 那章庭文离开时眼中一闪而逝的怀疑让她不敢有丝毫大意,若是她处在他的位置,只怕也不会因为这一次搜索就此罢手吧! 待行武送走章庭文等人,回到凉亭外,轻声问道:「少爷,这下子没关系了么?」 温忆慈摇了摇头,声音很低却带着令人信服的气度:「他们找不到人不会罢休的,这些天大家都打起精神,切不可泄露出去,知道么?」 「是,少爷!」众人立刻回答,他们都是最忠心于温忆慈的,自然是完全听从温忆慈的话。 温忆慈嘆了口气,命银杏将茶水都收回去,回头朝书房走去。 却说当初温忆慈为了自己的计划,书房后有一个很窄的密室,在密室下还有一个通道。 上官清夜做了决定留在她温府,温忆慈就知道那间密室要曝光,索性其中并无什么真正贵重的东西,也不会让上官清夜查出她的真实身份,这才令金菊护着上官清夜进了密室。 送走章庭文,温忆慈认为自己有必要和上官清夜谈一谈,这才匆匆回到书房,移开墙壁上的泼墨山水画,露出一旁珍藏画卷的暗格,伸手在其中一格摸到了机关,微微转动,旁边露出一扇门。 温忆慈走了进去,只见上官清夜冷漠地躺在其中的软椅上,金菊瞪着圆眼睛怒视上官清夜,但很显然她被彻底地无视了。 两人听见暗门被打开的声音,都朝门口看来,温忆慈站在门口对金菊说道:「金菊,你先出去,我同世子有话要说。」 金菊点了点头,退出密室。 温忆慈回身关上暗门,没料到身后上官清夜勐地从软椅上跳了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她身后,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放开我!」温忆慈被吓得不轻,连忙推开上官清夜,哪知上官清夜今日力气却比昨夜好上许多,分毫不能撼动。
36** 「温忆慈,怎么样?宗无止的滋味不错?」上官清夜凑近温忆慈,幽沉的视线落在她艷红的唇瓣上,邪佞一笑,「比起我来呢?」 温忆慈眼中迸发出强烈得恨意,咬牙切齿道:「洛王世子,还请自重!」 「呵,温公子常年混迹男人堆中,还说自重二字!真真有趣,不知道多少男人被你这般严厉指责过?他们对你可还好?」上官清夜捏着温忆慈精緻的下巴,眼中闪过些许愤怒和嘲弄。 「啪」的一声,温忆慈一巴掌打在上官清夜脸上,面色涨红,浑身发抖,咬牙切齿道:「上官清夜,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我怎么做是我的事!」 「不,从我认识你开始就不是你的事了,你是我的女人!」上官清夜邪魅一笑,宛若嗜血的恶魔。 任谁也不相信温忆慈一个女人可以做出这样一番事业,哪怕她是女扮男装,可上官清夜依旧怀疑她和其他人有染,否则她有何能耐做到今天这一步? 温忆慈咬牙切齿,归根结底是这个时代的男人不相信女人可以有所作为。 这上官清夜就是一头自大的猪,她不由气恼道:「上官清夜,我不是你的女人,这件事过后你从哪来回哪去!」 「你可以试一试!」上官清夜黑眸中酝酿着风暴,一手禁锢着温忆慈的后脑勺就强势地霸占了她的唇。 温忆慈最讨厌巧取豪夺,可这两日上官清夜和宗无止分明将她当做一般的玩物,她如何也不能忍受。 于是,不顾一切地狠狠咬了上官清夜一口,上官清夜冷冽一笑,板正她的身子就冷酷说道:「温忆慈,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 温忆慈吓得浑身僵直,不敢再动,只有任由上官清夜这样抱着自己。 「说罢,进来找我究竟是什么事?」上官清夜一边摩挲着温忆慈的小脸,一边养生询问。 温忆慈只觉得上官清夜的手所经之处像是被蛇缠绕一般,毛骨悚然的格外恐怖。 「王家已经派了人过来找你,那些人全部都是官兵!」温忆慈轻声说道,她是很想逃离这个男人,可现在他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若上官清夜被逮个正着,她也只有一死。 可温忆慈不像是,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 想着,温忆慈不由张大眼朝上官清夜看去,果然是一张妖孽一般的脸,细长的黑眸幽沉、晦暗难明,这儿心思难辨的男人果真是那些女人最想要的,可是这样的男人怎么有心有情? 这样的男人哪怕身边女人再多,也不会将谁真得放在心上吧! 所以温萌萌的亲生娘亲才会到死都念着他,被他的王妃害得那么惨也都对他念念不忘,温忆慈不由勾唇冷笑,这个男人究竟哪儿好了? 「怎么?这般看着我?难道爱上我了?」上官清夜明白外面的情况之后,心情极好的凑在温忆慈脸上吻了吻,两人身体紧贴在一起,十分暧昧。 「我在想,你这样的男人究竟伤害过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因为你而心碎,而你又会爱上什么样的人!」温忆慈静静地看着他,果真和宗无止长得极为相似,却又比宗无止多了分英气,但到底还是有些阴柔。
37浓厚兴趣 「我在想,你这样的男人究竟伤害过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因为你而心碎,而你又会爱上什么样的人!」温忆慈静静地看着他,果真和宗无止长得极为相似,却又比宗无止多了分英气,但到底还是有些阴柔。 这个男人比起宗无止更加霸气,然后温忆慈却更喜欢宗无止那种性格的男人,充满了难言的魅惑力。 「不许想其他人!」上官清夜用力捏着她的下巴,冷声警告。 温忆慈气得哭笑不得,却见上官清夜黑眸中一闪而逝的恼怒,心中大惊,这男人分明对她有了几分上心了! 不,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温忆慈连忙扭过头去,冷淡说道:「你阻止不了我的想法!我劝你还是想想办法摆脱那些官兵吧,你现在可是成了贼人了!」 说着,她又恶质一笑,惹得上官清夜一阵冷笑,拉着她就摔在软椅上,压在她的身上,似笑非笑道:「温忆慈,我现在不动你不过是因为我心情好,若你再敢挑衅我,我一定要了你!」 温忆慈眼中波涛汹涌,这下子她清楚地看到了上官清夜眼中对自己的浓厚兴趣,她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男人报復那些人呢? 还有宗无止,这两个男人…… 温忆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她竟然有了这种可怕的想法? 走出书房,已是月上眉梢。 温忆慈脚步虚浮地由着金菊和银杏搀扶着,这才没有虚弱地倒下去。 「少爷,您需要好好休息!」金菊担忧地看着温忆慈,见她目光哀伤,心疼不已。 银杏在一旁也关怀地道:「是啊,少爷,您从昨夜开始就没好好休息过,今夜不如用些宁神香,安稳睡个觉,有事还有我们兄弟姐妹在呢。」 温忆慈缓缓摇头,秀丽的面庞多了几分凄楚迷离,声音略带沙哑和颤抖:「不,我睡不着,你们陪我去凉亭坐坐吧!」 金菊和银杏对视一眼,这金菊是温忆慈身边的得力助手,但是想来喜欢打打杀杀,没个定性,要她陪着温忆慈说话倒有几分不适。 银杏则喜静,性子沉稳又想得深远,反而是温忆慈身边最宝贝的丫鬟,这两人对视一眼,就知道彼此在想什么。 「少爷,奴婢还是去收拾收拾房子吧,让银杏陪您说说话!」金菊笑眯眯地说完,就匆匆离去,仿若身后有人在追赶她。 温忆慈扑哧一笑,如画一般的眉眼含笑,看得银杏心中疼楚。 「少爷,您也别忧心,要想復仇也不一定要选择这条路!」深知温忆慈的银杏扶着温忆慈在凉亭中坐下,自己退至一旁,率先说道。 温忆慈嘆了口气,一双如水的凤眸含着愁绪,语气颇为懈怠消极:「当初我以为凭我之力,定能步步向上,如今才知这世道艰难,并非想做就能做好的!」 「少爷何必妄自菲薄?如今魅言姑娘水涨船高,听闻就快被接近宗家,以宗少爷对她的宠爱,还怕斗不过龙雨萱么?」银杏勾唇冷笑,一副瞭然姿态,「龙雨萱不过仗着家世好罢了,自己倒是个不成气候的!」
38勾心斗爱 温忆慈在听到宗无止这三个字时,浑身颤了颤,脑海勐然想起那阴柔邪魅的俊脸,唇角含着邪气的笑意,眼眸深底戏嚯横生,真真一副妖孽姿态。 而那双似笑非笑的细长黑眸满含勾、引,令她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可一想到他对魅言的宠爱和迷恋,不知心头哪儿来得一阵邪火,竟是很想将他身边的女人通通赶走…… 「少爷,您怎么了?」银杏见她满脸怔忡,不由疑惑问道。 「啊?」温忆慈浑身一颤,回过神来见银杏满脸疑惑,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不过想到我的计划似乎错了,方向错了!」 「少爷的意思是不该从她身上下手?」银杏不愧是温忆慈最得力的助手,很快明白了温忆慈的意思,眸色晦暗不明,「那是直接找她也无异以卵击石!」 「是啊,哪怕就是洛王府,也不是我可以撼动的!」温忆慈嘆息一声,「唯独宗家倒是最好介入!」 「银杏,若是我恢復女儿身进入洛王府,成为世子的女人,你认为有没有可能性?」温忆慈摇了摇下唇,终于说道今日一直在想的念头,这个念头折磨着她一直看不进去书。 但是,温忆慈独自一人在书房内琢磨许久,发觉女扮男装的在外拼搏始终不能真正让自己强大起来,若是直接进入内宅,直接对上那个人…… 银杏震惊地看着温忆慈,在昏暗油灯下,她秀美如玉的脸庞一如往常的静雅淡漠,却又陌生的仿佛认不出来了。 温忆慈一双眼犀利沉静地盯着银杏震惊的双眸,半响后缓缓垂下眸,语气冰冷带着些许阴沉道:「当初若不是她,我不会是今天这样,她让我一无所有,我也绝不会手软!我发过誓一定要她受到应有的惩罚,一定要她痛悔一辈子!」 「可是您呢?她如今依旧活得好好的,而您则始终活在痛苦之中,这就是您报復的代价么?」银杏勐然低吼了起来,带着心痛和怜悯,「您就不能放手么?就留在这扬州城不是挺好的?况且还有小少爷在呢!」 想到可爱又懂事的温萌萌,温忆慈神情闪了闪,眸色中的戾气渐渐散去,余下一片柔情,她轻轻说道:「我何尝不知?但萌萌不能没有爹,你没看到今天的情景,上官清夜虽然脾气冷漠,但萌萌看着他的时候带着儒慕和信赖,这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给他的!」 银杏浑身一颤,她也心疼温萌萌,于是只能静默不语。 温忆慈揉揉额头,语气无奈道:「容我想一想,不然一直这般一筹莫展也不是办法!」 银杏心疼地看着她,轻声说道:「少爷,无论您作何决定,我们都支持您!」 「难道您不会觉得我太坏了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温忆慈抬起头来,精緻秀丽的面容白皙而清瘦,在昏暗的光线下晦暗不明、宛若妖魅。 「少爷,我们只是不想看到您后悔和伤心,只要能够好过一些,无论您选择什么我们都支持您,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惜!」银杏立刻表明心迹,他们几人都是孤儿,年少时被温忆慈捡回去,早已将温忆慈当做生命中的主子,只要是温忆慈的决定他们都支持。
39跟随 但他们并不是愚忠,他们还时常为温忆慈提出好计策,因而温忆慈才能在扬州城站稳脚跟。 温忆慈翩然一笑,语气浅淡却坚定不移:「既然如此,那我就得好好计划接下来该怎么走了!」 有了银杏的支持,温忆慈的心定了下来,她本来就是为復仇而来,如始终这般无进展,她何必再浪费时间在这里?不如想想如何取得上官清夜的信任吧! 这般想着,温忆慈忽然笑了,眉目如墨画,看似幸福却又极为飘渺。 「少爷,您要小心洛王世子,他没有表面上看去的那么简单!」银杏见她陷入沉思,不由担忧地提醒道。 温忆慈扑哧一笑道:「他表面上也不简单,不过只要他对我还有兴趣不就好了!那内宅之事可是女人的天下,只要我进了洛王府,我就不信我斗不过一个龙雨薇!」 银杏点了点头道:「没错,那奴婢就去整理整理龙雨薇的资料,这下子龙雨萱那个蠢女人就可以抛在一边了!」 温忆慈闻言微微一愣,宗无止呵…… 夜半时分。 整条巷弄静谧一片,月光倾洒在温府内,宁静而祥和。 蓦地,一道人影从墙头窜了进来,紧接着又有好几个人影跟上,为首那人回头压低声音道:「仔细搜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是!」身后众人低头,轻声应和道。 不一会儿几人分散开来,从不同方向对温府进行地毯式地搜索。 温忆慈卧房内,金菊几乎在那些人窜进院子那一刻起就坐了起来,凝神听去,就知道共有六人进了院子。 「少爷,怎么办?」金菊跳下软榻,来到床榻旁,朝内望去,温忆慈一身中衣,长发披散,一手轻轻搭在温萌萌的胸前,唇角含笑。 「让他们搜,搜不到自然会离开,若是我们太警觉,只怕还会隔三岔五地逛一逛我们温府!」温忆慈细指在唇上逗留片刻后淡淡说道。 温萌萌果真是个孩子,听见两人的谈话都还不曾醒过来,只砸吧了几下肉嘟嘟的小嘴,朝温忆慈胸前拱了拱后,甜甜睡去。 温忆慈扬起头朝外看了看,轻轻说道:「去看看书房的情况,切不可让他们发现了那些东西!」 金菊点点头,拢上外套就偷偷除了卧房。 「娘,怎么了?」迷迷濛蒙张开大眼,温萌萌奶声奶气问道。 温忆慈亲了亲他的小脸蛋,柔声说道:「乖,萌萌,几只野猫进了院子,一会儿娘就把他们赶走!」 眼眸中杀气尽显,真当她是好欺负的? 「野猫哦,可能没有在外面找到老鼠吧!」温萌萌甜甜笑着,「要是我就扔几个老鼠给它们!」 温忆慈闻言,哑然失笑,低头朝温萌萌望去,却见他小手揉着迷濛的眼睛,嘟囔道:「娘,我想尿尿!」 温忆慈一愣,这才想起金菊去了书房。 她只得起身,套上外套下了床,套上鞋子抱着温萌萌下床,柔声说道:「萌萌,今夜一定要喊我爹爹记住了么?」 「唔?为什么?」温萌萌张大眼,奇怪地看着温忆慈。 温忆慈只是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轻声笑道:「哪儿那么多为什么?起来吧,套上小鞋子!」 「嗯!」温萌萌听话得点点头,任由温忆慈为自己套上小鞋子,朦朦胧胧跟着温忆慈朝外走去。
40自豪 温忆慈夜间不喜绑着头髮,因此全部散了开来,她白日里扮成男子因为行事作风都十足男性化,又有假喉结,自然不曾有人怀疑她的身份。 但夜间不同,她长发飘飞,在夜间宛若灵动的仙子。 温忆慈自然知晓外面有人,可她丝毫不在意,装作毫不知情地牵着温萌萌的手,朝着茅厕走去。 右手中握着一盏油灯,身穿白色长袍,漆黑如墨的长髮飘散纷飞,在夜间如同幽灵一般。 远处正在不断搜索的章庭文见这头传来灯光,连忙躲在暗处,朝那一高一低两个身影看去,之间那个修长清瘦的身影犹如精灵一般,虽然十分朦胧,却能够模煳地看清楚他一张清丽的容颜。 「女人?」章庭文蹙眉,疑惑地看着那两个身影,黑眸忽地想起白日里见到的温忆慈,不由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些许疑虑。 温忆慈和温萌萌两人来到茅厕前,温忆慈蹲下身替温萌萌整了整宽大的衣袖,柔声说道:「好了,萌萌进去吧,爹爹在外面等着你!」 「爹爹,要给萌萌照着油灯哦!」温萌萌立刻扬起可爱的小脸,一脸正经地道。 温忆慈笑得温婉,眉眼弯弯,拍了拍他的脸颊,道:「去吧!」 温萌萌嘿嘿笑着,蹬蹬跑进了茅厕,温忆慈连忙将油灯照在茅厕门口,让温萌萌能够看清里面的一切。 温忆慈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有人在暗中窥伺她,她心惊胆寒地站在原处,好在今夜她没有取下平日里的伪装,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平日都是金菊陪着温萌萌出来小解,只怪上官清夜躲在密室中。 「少爷,少爷,今夜怎么您亲自陪着小少爷来小解了?都怪奴婢睡着了!」远远地银杏就跑了过来,这银杏在房间内没有看到人影,就知道恐怕有人暗中过来了,行武也偷偷在门口等着告诉她外面的情形。 银杏担忧温忆慈会遇到危险,这才装作自己不小心睡着了,匆匆赶了过来。 温忆慈多精明的人,很快明白过来,风眸中闪过些许笑意,淡淡说道:「萌萌也是憋极了!」 「爹爹,萌萌才没憋极呢!萌萌都乖乖的!」终于纾解的温萌萌立刻不悦地嘟着嘴,提上裤子就往外跑,在茅厕外的一处小假山处沖了沖手,又拿着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回头翻着嫩白的小手笑嘻嘻地对温忆慈道,「爹爹,洗干净了哦!萌萌很乖的!」 温忆慈微微浅笑,抚摸着温萌萌的头道:「走吧,回去睡觉了!」 「小少爷,晚上还是别用那个水洗手的好,太冷了!」银杏早就感觉到有人暗中窥伺,同温忆慈对视一眼,两人但笑不语。于是,她牵着温萌萌的另一只手絮絮叨叨着。 「银杏姨姨,您真啰嗦!这天气这么热,才不会冷呢!」温萌萌人小鬼大地反驳着,三人缓缓往回走去。 章庭文从暗处走出来,目光幽暗地盯着温忆慈的背影,若非听见温萌萌喊得爹爹,他真的以为温忆慈是个女人。 小孩子不会骗人,所以这温忆慈不过是个女生男相的瘦弱男子罢了!
41你知道的 他缓缓回到进入温府的地方,其余五个人已经回到这里,拱手道:「大人!」 「如何?」章庭文淡淡问道,心中已经知道答案了,不过是要确定一下罢了。 「没有!」 「没有……」 「都没有……」 章庭文点点头,无奈说道:「看来那个贼人是故布疑阵,或者被人半途救走了,我们离开吧!」 几人静悄悄离开了温府。 不多时,温家众人都站了出来,温忆慈静静看着拿出围墙,淡淡道:「过几天翻修!」 说着,转身回了屋子,留下几人相视而笑。 晨曦穿过层层云朵,映照世间万物。 温忆慈在院内舞了一套剑法,香汗淋漓。 金菊立刻拿着毛巾上前为她擦拭汗渍,却被上官清夜中途夺去,亲自为她效劳。 温忆慈清雅的面容上多了一分红晕,在晨曦地照射下显得翩然欲仙。 上官清夜来到她面前,目光冷沉邪魅,夹带着几丝若有似无的僵硬,大概不曾为其他女子做过这些吧! 温忆慈面色微红,却欣然接受,丝毫不显做作。 「没想到世子倒是挺会讨女人欢心!」温忆慈勾唇浅笑,面如冠玉。 上官清夜微微扬眉,唇角冷魅一笑,一手勐地将她搂入怀中,低头望去。 上官清夜个头很高,但温忆慈却也不矮,他低头她仰头,两人鼻翼轻触,唿吸交缠,十分暧昧。 「本世子不会讨女人欢心,只会讨你的欢心!」上官清夜邪魅笑道,低头去凑近她的红唇,浅浅一吻,随即是密密麻麻地轻啄,两人仿若深深被彼此所吸引,吻得越发缠绵,唿吸沉重。 所有人都别过头去,上官清夜那两个侍卫早早就到了温府,本来上官清夜是过来辞行的,不料两人当众缠绵起来,完全不避开他们,于是两人嘴角抽搐。 但同时,他们也是十分诧异的! 上官清夜性格极冷,向来喜怒无常,对于后院的世子妃和三名侧妃,也都是极为不喜,甚至于一年到头都不常常去后院。 当今圣上,洛王爷的亲生皇兄对于这个侄子也颇为不耐,但暗中却又是他的鹰卫,故而对于他的这种行为採取了默认的态度。 上官清夜对女人向来冷酷无情,但如今竟然亲自为温忆慈擦拭汗渍,这说明了什么? 两名侍卫面面相觑,难道他们的主子真的爱上了温忆慈?这个女扮男装的女人么?他们可看不出这个女人又哪一点好了,行为动作都如同男人,一点也不温柔可爱。 「呵呵,世子这话我挺爱听的,可惜……」温忆慈面色一正,勐然推开了上官清夜,凤眸阴沉,「我说过我讨厌这样,我也说过我绝不放过你的!」 上官清夜却按住她的脑袋狠狠吻了上去,温忆慈一如既往地想要逃离。 「叔叔、爹爹,你们在做什么?亲亲么?萌萌也要,爹爹,萌萌也要亲亲!」温萌萌被银杏带出卧房,揉了揉惺忪的双眸,却见两个美得如仙似画的人站在晨曦交错之间,缠绵悱恻,他小小年纪不懂那些,只不过亲亲他还是知道的。
42美人 上官清夜狭长的黑眸中闪过些许挫败,温忆慈却趁此机会推开他,回头弯腰抱起温萌萌,亲了亲他粉嫩的脸颊,温和说道:「乖,萌萌,爹爹爱你!」 「萌萌也爱爹爹!」温萌萌立刻亲着温忆慈的脸颊,嘻嘻笑着,目光却又落在上官清夜身上,甜甜笑道,「漂亮叔叔,您不喜欢萌萌么?」 上官清夜眸色冷淡,虽然这小鬼是温忆慈所生,他爱屋及乌倒也听喜爱他的,但是见他霸占了温忆慈的怀抱,却又沉下脸来,眸色淡漠。 温萌萌冷哼一声,嘟着小嘴就回头看向温忆慈,奶声奶气道:「爹爹,漂亮叔叔一点都不好,没有萌萌可爱,爹爹以后不理他了,萌萌也不理他了,好不好?」 温忆慈温柔一笑,亲了他一口,方笑着说道:「好,爹爹不理他,萌萌也不理他好不好?」 「温忆慈,你是本世子的女人!」上官清夜半眯黑眸,唇角微扬,妖孽一般的面容透着霸气和冰寒,震慑住所有人。 即便是温忆慈,也不是毫无感触。 说到底,她也是有些害怕上官清夜的。 但是自昨夜她看清楚上官清夜眼中对自己强烈的欲、望,她就明白这个男人暂时还不会对自己怎样,因而她凤眸幽沉地看着他,缓缓笑着,宛若初雪消融,面若桃花。 上官清夜上前勐地抱起温萌萌,捏了捏他的脸蛋道:「萌萌,将来我在的时候就喊我爹爹,她是你的娘亲,而不是爹爹,知道了么?」 温萌萌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高兴地拍手道:「真的么?漂亮叔叔要做萌萌的爹爹?那聘礼呢?萌萌要好多好多银子给娘做嫁妆的哦!还有……还有,萌萌要吃福满楼的东西,都好好吃哦!」 说着,仿若已经吃到了福满楼那些美味佳肴,笑得见牙不见眼,格外可爱。 温忆慈快吐血了,她这养得是个什么儿子?这才多大的年纪,每天都把银子挂在耳边,完全一副小财迷的样子,不由上前捏了捏他的小脸蛋,笑道:「温萌萌,你倒是会敛财啊,告诉过你多次了,别整天银子银子的,小小年纪不学好……」 「才没有呢,漂亮叔叔您还要做我爹爹么?」温萌萌双手搂住上官清夜的脖子,笑得眉眼弯弯。 「要,以后你就喊我爹爹吧!」上官清夜眸色闪过些许笑意,家中温婉的世子妃及儿子,似乎都很害怕他,那个嫡长子也从未叫过他爹爹,每次都恭恭敬敬喊他父亲,不显丝毫亲热。 抱着胖乎乎的温萌萌,听着他奶声奶气地翻身,上官清夜觉得浑身舒畅,一股清泉缓缓流入心田,格外舒畅。 或许,他缺少得就是这种温情,而如今,他能够抱着温萌萌,身侧站着孩子的娘亲,这感觉真好。 太阳终于升起来了,阳光洒在大地,落在三人身上,周围的人都看痴了。 他们仿佛是最幸福的三口之家,郎才女貌的爹娘,纯真活泼的儿子,真得好美的一副画卷。 上官清夜仰头看了看碧蓝的天空,面上的微笑尽散,放下温萌萌道:「我该走了!」 温忆慈微微咬着下唇,牵起温萌萌的手,抬着头静静凝视着他,缓缓说道:「你……小心点!」 上官清夜勾唇邪魅一笑,然后带着两个侍卫从温府后门离开。 「漂亮爹爹走了!」温萌萌嘆了口气,仰头无奈地看着温忆慈,唉声嘆气道,「娘啊,我看漂亮爹爹不大好,还是找美人叔叔吧!」 美人叔叔? 众人哑然,那美人叔叔指得正是宗无止!
43渴望 温萌萌口中的美人叔叔——宗无止,此刻正斜靠在魅言阁的美人榻上,露出结实而魅惑的胸膛,勾着性感邪气的笑。 魅言身穿透明的云罗长裙,坐在宗无止温暖的怀中,柔若无骨般贴着他紧实的胸膛,笑意盈盈、风情万种。 「宗少爷,魅言合格了么?」魅言密而弯的长睫毛下盈盈水光,一双妖冶的眼眸透着爱慕和希冀,她最初是爱着温润如玉的温公子,可那对她来说就犹如天际星辰般遥不可及。 自从被宗无止买下来后,她就爱上了这个邪气却又玩世不恭的男子。 他无心无情,却又充满了无限的魅惑力,令魅言奋不顾身扑向他的怀抱,哪怕被伤害也在所不惜。 这时候的魅言已经不满足于留在魅言阁中,等待着宗无止想起来的时候才来看她,她想要成为他的唯一。 魅言微微垂眸,眼中晦暗难明、阴狠毒辣,她一定要得到宗无止的爱,除掉她身边所有的女人,成为他的唯一。 而龙雨萱是她首要除掉的女人,温忆慈则是她的合作对象。 宗无止脑海中只想到昨日亲吻温忆慈时,她那柔软的唇瓣,香甜的蜜汁,诱人的馨香,令他下腹一紧,竟是无比期待此刻在他怀中的女人是温忆慈。 魅言见宗无止始终不回话,正疑惑着抬眸看去,只见宗无止细长的眸色悠远,朦胧而充满思念,令她浑身一颤,心中惶恐不安。 「宗少爷……」魅言轻轻咬着下唇,楚楚可怜、纤弱柔媚。 「怎么了?」宗无止邪气扬眉,似笑非笑,眼底却将魅言那做作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这个女人很有野心,而他向来挺喜欢有野心的女人。 勾唇邪魅一笑,伸出手捏住她纤细白皙的下巴,凑了上去邪气十足地问道:「魅言认为你值得本少爷为你赎身么?你除了漂亮又有什么?才气?天底下不缺少有才气的女人,本少爷后院那几个更是不缺!」 「宗少爷!」心头一紧,魅言面色难堪,她曾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如今看来竟是流于笑柄,她不甘心。 勐然送上香唇,灵动的双手轻轻划开他的衣衫,吐气如兰道:「宗少爷,魅言听闻您极为不喜欣月郡主,魅言可以帮你!」 「哦?」宗无止凑上去吻着她的粉颊,双手褪下她透明的裙衫,握着她的柔软,温度瞬间升高。 但魅言没看到,他细长的黑眸中阴冷幽沉,闪过些许嘲弄,似乎在嘲笑魅言的自不量力和自以为是。 魅言瘫软在他的怀中,化作一汪春水,娇喘连连,柔媚轻笑:「宗少爷,宗少爷,魅言爱您,只要是您厌恶的,魅言都会帮您除了,魅言可以做您的左膀右臂!」 「说得令本少爷很心动!」宗无止冷笑不止,曾经以为这个自命清高的女人会有些不同,原来也不过如此。 而温忆慈…… 脑海中再次闪现出那个如玉一般的浅笑,美得如诗如画,成为了宗无止心中渴望。
44娇滴滴 「好啊,既然如此本少爷就给你赎身,娶你进门,你可别让本少爷失望啊!」宗无止拍了拍魅言娇美的面容,勐然抽身离去。 魅言从迷醉中清醒,却笑得妖艷无比。 当日,宗无止离开月满楼,就嘱咐秦嬷嬷道:「明日本少爷将替魅言赎身,成为本少爷的第六个妾侍,你好好准备一下吧!」 秦嬷嬷惊喜地不断感谢宗无止,直到宗无止离去,她才匆匆去了魅言阁,魅言正坐在妆奁前照着铜镜,笑得妖艷如花。 「魅言,这件事你给温公子说了没?」秦嬷嬷见魅言那粉红的双颊,心中隐约不安,打断她的幻想。 魅言一愣,微微拢眉,温忆慈到底是她的后盾,她还需要去好好拜访拜访温忆慈。 「嬷嬷,送我去温府吧,我给温公子解释,况且若不是温公子我也不会有今天,我要亲自去感谢他!」魅言挽上髮髻,笑得仪态万千。 秦嬷嬷点了点头,吩咐龟奴为魅言准备了轿子,魅言套上华丽的锦服上了轿子,一路摇摇晃晃直达温府。 温忆慈正在检查温萌萌的大字,听金菊来报那魅言前来拜访,微微扬了扬眉,心中不舒服的感觉更甚,她努力压制住那种感觉,沉声道:「带她去兰苑!」 低头抚摸着温萌萌的脑袋,轻声说道:「萌萌乖,在这里等着爹爹,爹爹一会儿就回来!」 温萌萌乖巧地点点头,温忆慈就留下金菊在此伺候温萌萌,带着银杏去了兰苑。 「温公子,奴家有礼了!」远远看到温忆慈,依旧那副犹如谪仙的如玉姿态,魅言微微红了脸,福身道。 「魅言姑娘今日来此,可是有什么喜事?」温忆慈见她眉眼透着笑意,显然是遇到了极为开心的事,扬眉问道。 魅言抿嘴一笑,红了娇嫩的小脸,柔声道:「魅言明日就会被宗少爷赎身,成为宗少爷的第六房妾侍,因此今日前来告知温公子,还请温公子给予支持!」 说着,魅言跪在温忆慈面前。她知道仅凭自己之力,绝对无法和宗无止的那些正妻妾侍敌对,她需要温忆慈的幕后帮助。 温忆慈见她跪在面前,低着头,但两耳却已红透,心中泛起酸涩,竟是想直接杀了眼前的柔媚女子,那宗无止……宗无止只能是她的! 温忆慈身形晃了晃,她不曾想到自己竟对宗无止有那种强烈的占有、欲,不,该说她也被宗无止所迷惑,想完全的拥有她。 可她不行,自从昨晚的新计划产生后,她就註定和宗无止无缘。 罢了,这魅言是个野心不小的女人,倒是可以帮她! 「你放心去宗家,有什么需要派人到温家锦绣庄去,给掌柜的说一声,她自会来通知我!」温忆慈淡淡说道,「另外,这是一千两银票,拿去应应急吧!」 魅言就是需要温忆慈的财力,她才可以在宗家过上舒服的日子,这温忆慈不等她提及,就已经给了这么多,不由心中感激,狠狠磕了几个响头,这才离去。 翌日晴空万里,白云朵朵漂浮空中,变幻莫测。
45纳妾 扬州城内热闹喧天,原来是太守之子宗无止要纳月满楼的魅言姑娘为第六任小妾了,人们站在道路两旁,看着宗家派来的迎亲队伍,一时猜测纷纷。 「啧啧,要说宗少爷可真是一表人才,家中还有个郡主夫人呢,这小妾基本上一年一个的纳进门,真是坐享齐人之福啊!」有人不断嘆息道。 迎亲队伍最前面,宗无止一身大红喜服,竟是比当年娶欣月郡主龙雨萱还要来得器宇轩昂,众人面面相觑,这究竟是娶正妻还是纳小妾? 宗无止手拿美人扇,轻轻扇着,风流倜傥、俊美无俦。 福满楼二楼靠窗的位置上,温忆慈目光悠远地看着这一幕,楼下热闹喧天,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热度,只觉浑身有些冰寒,仿佛置身于冰海之中。 温萌萌不解地眨巴着大眼,朝下看去,宗无止仿若察觉到什么一般,勐然仰起头朝他们看来,温忆慈连忙收回头,正面对着温萌萌道:「萌萌,将来长大了可不要娶了一个又一个,女人会心碎的!」 「爹爹,你也会心碎么?」温萌萌一面吃着鸡腿,一面嘟着嘴问道。那圆滚滚的小脸上凸起一块,很是有趣。 温忆慈浑身一颤,微微敛眉,目光黯淡无光,语气沉沉道:「是啊,爹爹也会心碎的!」 温萌萌立刻笑完了大眼睛,依稀可见其也是细长的黑眸,甜甜说道:「爹爹,萌萌绝不会的,将来萌萌长大了只娶一个漂亮娘子,让她孝顺您,她要不孝顺您,儿子就休了她再娶,绝不会一次娶两个!」 温忆慈嘴角抽搐,敢情温萌萌不是不想娶很多漂亮姑娘,而是怕她不高兴啊! 温忆慈哭笑不得,面色稍缓,伸出修长的食指轻点他的额头,对一旁的行武说道:「带小少爷回去吧!我还想再转转!」 「爹爹,带上萌萌啊,萌萌也想去转转!」温萌萌连忙不满地说道。 温忆慈故作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如玉的面庞有着一丝阴郁,看得温萌萌不由抖了抖,乖乖被行武抱起来,嘟着嘴道:「好啦,儿子知道了!爹爹晚上要早点回来哦!」 温忆慈沖她淡淡一笑,如画一般的眉眼透着淡淡的感伤和落寞。 温忆慈悠悠然离开福满楼,前往温家的店铺一家一家仔细查了帐,又和各家掌柜认真说了一番,这才缓缓走出了最后一家店。 天色渐暗,金菊和银杏跟在身后,温忆慈不由轻轻嘆道:「我似乎高估了自己!真是太不应该了!」 金菊和银杏不知道该如何劝她,只能跟在她身后。 今日本来是来看热闹的,可当她真得看到宗无止纳妾,还是自己把魅言推给他的,就觉得心微微疼痛。 温忆慈一路走在小巷中,金菊和银杏跟在身后,两人都十分担忧她。 这两人是最接近于温忆慈的人了,自然知晓温忆慈心中只怕更加喜欢宗无止,上官清夜则是计划中不得不存在的一个人。
46缠 说到宗无止,她们二人真不觉得有什么好,虽然看上去比上官清夜温柔许多,可实际上也很霸道,而且比起上官清夜更加花心,家里都多少女人了! 这些,温忆慈又何尝不知?不过是心中有些过不去罢了! 蓦地,一阵冷风席捲而来。 金菊很快察觉到身后有人,立刻备战,不料一抹红色影子却掠过她和银杏往前而去,搂住温忆慈的纤腰就消失在小巷中。 「少爷……」金菊和银杏连忙奔过去。 「你们少爷很安全,回去吧!」宗无止邪气的声音自空中传来,令金菊和银杏面面相觑,竟然是宗无止? 温忆慈同样震惊,她亦是没想到宗无止会突然跑了过来,她不是要纳了魅言么?为何会忽然来到这里,被他抱在怀中,耳畔冷风袭过,脚下没有附作物,令温忆慈害怕得搂紧宗无止的腰,冷声问道:「你想干什么?你不是在拜堂么?」 「谁说本少爷要拜堂了?」宗无止搂紧温忆慈,笑得邪气无比,细长的眸染上淡淡的温暖的笑意,竟是让温忆慈彻底安了心。 终于被放在地上,温忆慈抱着宗无止站住脚步,秀雅的面容有些红晕,不知是因为被宗无止抱着而红了脸还是因为刚才被吓得。 宗无止一双细长深邃的黑眸充满浓浓的欲、望,两人身处一片寂静无人的树林之中,那眼神却似乎能将温忆慈看透。 温忆慈红着脸朝一旁望去,心跳如雷,不敢稍动。 宗无止却勐地捧住她的脸,直视着她的凤眸,一把搂住她的纤腰,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倾身上前轻啄她的红唇,却又随即霸道地捕捉着她的一切,不断吮吸着她的唇,由浅至深。 温忆慈开始还在抵抗,却不知是被宗无止那双深情款款的眼眸所吸引,还是被他炙热的吻所迷惑,不由仰着头开始回吻着他,双手搭在他的脖子上。 两人都是热情如火,不断地深吻着,温度缓缓攀升。 「忆慈、忆慈,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宗无止陶醉地不断轻喃,薄唇滑下她的红唇,一手轻轻解开她的盘口,朝内抚摸,却勐地一个机灵,朝后站直,惊诧地看着她。 温忆慈不由扑哧一笑,眉眼弯弯,格外灵动。 宗无止被这一吓,又见她笑得温柔,不由弯腰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轻笑着,声音暗哑还带着情、欲,「算了,等你想好了再说吧!」 「我只是不想要在这种地方罢了!」温忆慈勐然开口说道,凤眸扬起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笑得格外魅惑。 宗无止不由浑身一颤,惊讶地扬眉道:「你……你真的愿意么?」 温忆慈并非拖拖拉拉之人,况且她深知自己身体的情况,不由狠狠点了点头道:「是,我愿意,只要不是在这个林中野合,我……」 「哈哈,好,娘子,为夫现在就带你去!」抱着温忆慈,宗无止不断笑着,心情格外的好。 穿过树林,是一处桃林密集的山林。
47为所欲为 宗无止紧紧地握住温忆慈的柔荑朝山林中走去,如同一个纯真的孩子一般,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生涩的欢乐的令人不可思议。 他的手心都是汗渍,说不清是激动还是期待,心跳如雷。 温忆慈何尝不是同样的感觉?她小脸晕红,小手被宗无止紧紧捏着,两人的心因为双手而紧紧的在一起。 「啊……」心里太过期待,未曾注意到脚下,一不小心崴了脚,温忆慈痛得小脸皱在了一起。 宗无止一惊,立刻回头担忧地问道:「你怎么样?」 「脚痛!」温忆慈向来养尊处优,很少有走过这种路,自然吃不得苦,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容皱得跟包子一样,令宗无止莞尔一笑。 「你还笑,你还笑!」温忆慈只觉得今日失了面子,面色潮红,不由恼羞成怒地不断捶打他的胸膛,奈何力道太小,如同挠痒。 宗无止捉住她作怪的小手,沉声笑道:「正好为夫想背媳妇了!」 说着,就背过去说道:「娘子,上来吧,为夫背着你去洞房!」 温忆慈面色一红,赧颜轻笑,连忙趴在他身上,宗无止毫不费力地将她背了起来,两人很快到了山间一座茅草屋外,宗无止开怀道:「这是从前我出来玩时的住处,里面什么都有!」 温忆慈眨了眨眼,歪着头轻声道:「你喜欢打猎么?」 「唔,还行吧,小时候总是调皮到这里遇到了师傅,他是一个世外高人,教我打猎还有习武,我这一身本事都是跟他所学!只可惜他后来离世,我正好在京城赶考,竟是未曾在他临终前见一面。」宗无止感嘆说道,邪魅而阴柔的俊脸上多了几分怀念和无奈。 温忆慈见他目露感慨,扯了扯他的耳朵,轻声道:「进去吧,我脚疼!」 并非温忆慈太过冷漠,她不习惯劝慰别人,能够做得就是转移他的注意力。 好在宗无止本身就是一个很能够调节自身的人,他很快回过神来,背着温忆慈进了茅草屋,里面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再经过一道小门进入后面的屋子,就见一张床铺上还挂着白色帷幔,简陋却又朴实。 宗无止将温忆慈放在床上,自己则蹲下为温忆慈脱了鞋子,温忆慈面色一红,连忙叫道:「你要干嘛?」 宗无止抬头,眉目暧昧,邪气一笑,语气低沉带着笑意,「你说呢?你别忘了你之前说过的话!」 温忆慈面色陡然更红了,她连忙侧过头去不敢看他那双晶亮黝黑的双眸,只觉得浑身都泛着热,不知道是在渴望什么。 宗无止看了看温忆慈受伤的脚,温柔说道:「崴了一下,擦点药就好了!」 说完,宗无止起身在一旁的柜子里不断翻找东西,不一会儿拿出一瓶药水道:「想不到竟然还在!」 温忆慈却变了脸色,紧张兮兮地道:「还能不能用了啊?这是多久得东西了?」 「放心吧,绝对没问题!」宗无止嘿嘿一笑,怎么看都觉得猥琐。 温忆慈面色一白,连忙脱去另一只鞋子往床后缩去,大声叫道:「不要,我不要擦这个药,说不定明天就好了!」
48他的霸道 宗无止邪气一笑,扑上去抓住她细白的脚道:「想逃?没那么容易?」 温忆慈嘴角抽搐,总觉得他们两人的对话很奇怪! 宗无止倒了些药水在温忆慈的脚上就是狠狠一扳,温忆慈尖叫一声,等回过神来时又觉得脚不疼了,不由温和笑道:「果然还不错!」 抬头朝宗无止望去,却见他眸色幽暗,不由心神一盪,浑身都软了下去。 宗无止放下药瓶,勐地扑了上去,动作却十分温柔,声音暗哑:「忆慈,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究竟愿不愿意?」 温忆慈心想这一次过后,自己恐怕就要跟着上官清夜去京城了,他们以后相见也是尴尬,不由狠狠点头,主动地伸手环住他的脖颈,抬头亲吻他的薄唇。 宗无止受到激励,再也顾不得一切,伸手扯下她的外袍,露出其中的白色中衣,只见胸前平平,不由笑得有趣道:「这件衣裳都不错啊!」 温忆慈窘困一笑,面色潮红。 宗无止眸色越发幽暗,为她轻轻脱去中衣,露出里面的鲜红色肚兜,双臂莹莹白皙,泛着粉红。 他只觉喉头一紧,却不愿太过猴急,不由伸手去抚弄她的束髮,轻声说道:「放下来吧,我想看到完完整整的你!」 温忆慈眼眶一红,轻轻取下髮带,泼墨一般的长髮瞬间铺满整个床铺,纯真却又妖冶,看得宗无止终于忍不住低头去吻住了她的红唇。 温度节节攀升,两人不顾一切地纠缠,当宗无止进入温忆慈的那一剎那,听见她痛声尖叫,这才欣喜若狂地知道她原本竟是处子,无怪乎他总觉得她浑身幽香扑鼻,比起寻常女子却要令他舒服。 身下的女子眉眼如画、妖魅若水,宗无止只愿紧紧搂住她,将她融化在自己体内,这一夜疯狂却又缱绻。 温忆慈只想到了四个字,那就是抵死缠绵。 直到东方既白,温忆慈才幽幽地靠在宗无止怀中,张开慵懒的双眼,声音沙哑道:「我一夜未归,只怕萌萌很害怕,还是回去吧!」 宗无止手一紧,沉声问道:「你既是处子,那么萌萌究竟是谁的孩子?」 温忆慈浑身僵直,她缓缓抬头,如玉的面上透着一丝苍白和决断,语气冰冷如冬雪,「这些你不需要知道!将来也别找我了,好好和你后院那些女人过日子吧!我们就当昨夜不曾发生过。」 「温忆慈,你利用我!」宗无止听得心都冷了,他勐地甩开温忆慈,站起身来,黑眸犀利如刀,咬牙切齿道,「你想就这么甩开我?想到别想,我会一直缠着你!」 温忆慈却凄凉一笑,面色煞白如雪,缓缓闭上眼,不去看宗无止眼中的受伤和恼恨,若能让他恨着自己也好啊,至少还记得她啊! 天色蒙蒙。 宗无止送温忆慈回温府,一路无话。 两人从后门进入温府,经过昨夜,温忆慈整个人气质变得妖媚,透着妖娆。 一夜缠绵,她又是初次承欢,整个人没什么力气,只能在宗无止怀中靠着,语气轻柔道:「送我回书房吧,这会儿没人在那里,我休息一下!」
49决绝 宗无止面色冷凝,素来带着邪气笑容的脸上毫无温度,眼眸更是犹如冬日寒风,冷风瑟瑟。 进入书房,因着天气尚早,果真无人。 温忆慈躺在美人榻上,舒舒服服呻、吟一声,轻轻嘆道:「真是太痛苦了!」 宗无止站在美人榻旁,居高临下看着神情慵懒妖魅的温忆慈,低下头就狠狠吻住她,大手伸进温忆慈的中衣内不断摩挲、揉捏。 「宗无止,放开我!」被宗无止逼得差一点无路可走,温忆慈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沉溺于此,她要报仇,就不能再和宗无止有任何关系。 宗无止面目狰狞,一手扣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齿道:「温忆慈,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不过是利用你罢了,等私盐这件事一过,我就嫁给上官清夜做他的侍妾,然后就是他的侧妃,甚至将来……就是世子妃!」温忆慈清丽如玉的面庞瞬间变得邪魅,犹如妖精一般紧紧缠住了宗无止,可语气却又是那般可恶,令人爱不得也恨不得。 「而我是有儿子的,萌萌是我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吃苦头,更不能让他背负没了爹娘的童年,所以我必须找个人让我成为真正的女人,那样上官清夜就不会怀疑我的,萌萌就是我的亲生儿子了!」温忆慈红唇诱人,媚眼如丝,气质同之前迥然不同,令宗无止气急。 宗无止不由半眯黑眸,带着冷冽的寒气,咬牙切齿道:「温忆慈,难道你以为你利用了我就能轻易拜託我么?」 他目光邪肆地打量着温忆慈,那妖娆的身段曾经一度在自己身下绽放,美得炫目。 宗无止当时甚至差一点将自己的一颗心放在她身上,幸好及时打住,这才知道这个女人无辜面容背后的冷酷和残忍,而他宗无止绝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利用他的人。 宗无止凑近温忆慈耳畔,薄唇轻启,语气冰冷:「温忆慈,你连孩子都生了,那么床、上功夫一定很了不得啊!昨晚那青涩的模样就想去诱惑上官清夜?别忘了上官清夜是什么身份,洛王府最不缺得就是他的女人,而你又凭什么让他对你刮目相看么?就凭你昨夜的表现?呵,真是有趣啊!」 温忆慈面色一白,娇躯一颤,挥出手去就想扇在宗无止脸上。 她依旧对宗无止有着不一样的感情,但这种感情仅止于此,温忆慈虽是女人,却冷静的可怕。 她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哪怕中间有过茫然和阻碍,但最终还是确定了目标,只要她想做,就绝对要做到最好。 昨夜,温忆慈是真心想将自己的第一次交给宗无止,因此到现在她也不曾后悔。但是,当时她也确实存在利用宗无止的心思,因此被宗无止讽刺,温忆慈虽然心痛却不曾否认这是事实。 如今,宗无止忽然提及此事,她眼中闪过些许疑虑,是啊,她若是表现得太过青涩,上官清夜会不会怀疑?
50冷酷残忍 宗无止眼中闪过些许冰冷和嘲弄,一手轻轻揉弄她的柔软,语带诱惑地道:「温忆慈,你需要我的!所以,你永远也摆脱不了我!」 温忆慈不由狠狠咬牙,故意忽略他手中动作带给自己的感觉,气恼道:「宗无止,你以为只有你可以么?天下男人何其多,我温忆慈……」 「你休想!」宗无止咬牙切齿,勐地咬住她的脖子,感受她的轻颤,笑道,「忆慈,你需要我的!」 「是,我需要你的!」温忆慈心中嘆息,自己果真是贪恋着宗无止身上的一切,他好闻的味道,他邪魅的冷笑,他所有的一切都让温忆慈不可抑制地想扑进他怀中。 「你知道么?这件事结束,去京城的可不只是你,还有我!我会在京城亲自上门拜访表哥,我会看着你成为他的侍妾,我会……半夜潜入他的爱妾的闺房,与他的爱妾翻云覆雨,而表哥将一无所知!」宗无止笑得邪恶,眼中透着恨意和冰冷。 温忆慈不由浑身恶寒,她这才意识到宗无止并不比上官清夜温和多少,他不过是表面上看上去更加温和罢了,事实上他冷酷而残忍,他恨着自己。 温忆慈不由狠狠握拳,冷声笑道:「宗无止,那不过是你的臆想,去了京城还不一定会如何呢!」 京城,可不是宗无止的天下,更不是上官清夜的天下!只要她温忆慈愿意,终有一天会是她温忆慈的天下! 只不过,这一刻的温忆慈在看到宗无止那异常冰冷的眼眸时,竟有一种与虎谋皮的错觉,她不由微微颤抖着身子。 宗无止岂会看不出温忆慈的野心和害怕?他在心中警告自己,自己昨夜放下新纳的美妾,找到温忆慈,也不过是一时的冲动,没想到竟然换来这种结果。 宗无止并不后悔,他纳了魅言也不是因为魅言那种美好的脸,不过是因为他觉得龙雨萱在家里太过嚣张,他讨厌那么嚣张的女人,要找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好好对付对付她。 不过,眼前的温忆慈同样嚣张,却又嚣张得令人又爱又恨。 宗无止神色复杂地看着怀中变了模样的小女人,却不知怀中的温忆慈竟然迷迷煳煳地睡着了。 等宗无止回过神来,低头仔细看去却见她已经酣然入睡,那红扑扑的小脸透着几分稚气,睫毛微微颤动,红唇微微嘟起,诱人心魂。 宗无止眼中闪过深沉的欲、望,心中微动,不,不对! 这件事从头至尾都透着几分奇异,他需要好好整理整理思绪,最重要得还是查清楚温忆慈的真实身份才行。 上官清夜一个人坐在书房内,目光幽沉,面色沉凝。 侍卫之一张威见他坐在那里许久,担忧地上前道:「世子,您用膳吧!」 上官清夜食指轻点桌面,仰头问道:「怎么样?跟踪那章庭文可有什么线索?」 」世子爷,您猜得很对,他们真的互相勾结,奇怪的是皇上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换了盐运使?真是太奇怪了,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张威想不通其中的关节。
51担忧 别说张威想不通,就是上官清夜也想不通为什么? 他摸了摸下巴道:「过去那个盐运使郑治平去了哪儿?」 「听说升官去了京城,目前应该是还在路上吧!」另一个侍卫陈龙回答道,「要不要属下等将他们抓起来?」 上官清夜摇了摇头,沉吟片刻后道:「这件事并非看上去得那么简单。你们且说说为何王朝辉那个老东西会在这个时候和郑治平闹翻了?」 张威和陈龙对视一眼,都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样,纷纷摇头。 上官清夜仔细想了想后,忽然说道:「这件事恐怕宗无止比较清楚,走,我们去宗家。」 说着,上官清夜起身,张威和陈龙却担心他的伤势,上官清夜勐地想起温忆慈,心头微微一震,却也丝毫没有想过要把温忆慈当做一回事。 不,应该说上官清夜对温忆慈不过是一种男人对不寻常女人的一种念想,他冷漠而骄傲,虽然十分喜欢温忆慈那种聪明的女人,也觉得同她在一起很不错,但仅此而已。 这就是上官清夜,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出不可思议的事。 上官清夜几人最近化作一般的商人到扬州买东西,这一次他却没有了上一次的那种自信和自傲,竟然以为没人可以认出自己,脸上贴了鬍鬚,整个人看上去老了十几岁。 到了宗家,敲了敲门,那管家见几人极其陌生本来不让进,上官清夜却拿出了几锭白银给她,他才放行。 上官清夜深感这宗家治家不严,竟然几锭银子就可以随便进去,这宗家如今似乎是龙雨萱当家吧! 宗无止的母亲正是上官清夜的小姨,两位母亲一母同胞,但是这些年听闻这位小姨身体很不好,很少管事了,所以龙雨萱才会当家。 上官清夜对龙雨薇和龙雨萱姐妹极为厌恶,家中的温婉贤淑的龙雨薇不过是表面如此,否则他到如今也绝不可能只有一个儿子,而其他的侧妃侍妾也没有孩子。 上官清夜不过是不希望家庭不和睦,另一方面是当年自己也是侧妃所生,不愿意自己有儿子女儿和自己一样,所以才放任龙雨薇如此罢了。 上官清夜跟着总管进入宗家正堂,扬州太守宗成峰正好在里面,见到上官清夜,且不说其他就是看到上官清夜那双肖似娘子和宗无止的眼睛,也猜到了上官清夜的身份。 「宗……宗大人!在下叶青,今日前来……」上官清夜不知宗成峰已经认出自己,正要行礼,却被宗成峰拦住。 宗成峰四十五岁,目光冷峻、外形俊美,身形高大,虽是中年人却浑身充满力量,那双幽深的黑眸透着迥然光彩,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上官清夜心下一凛,有一种被看穿的错觉。 宗成峰上前扶着他的手,声音雄浑粗犷,完全不像一个文人:「哈哈,叶贤侄来之前也不给个消息,父母可好?」 上官清夜吃了一惊,心中就知道宗成峰已经看出自己的身份了,不由有些担忧。 宗无止一身大红锦袍进了正堂,见两人站在那里寒暄,嘴角抽搐,上前对二人笑道:「爹,叶兄,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52极其相似 上官清夜吃了一惊,心中就知道宗成峰已经看出自己的身份了,不由有些担忧。 宗无止一身大红锦袍进了正堂,见两人站在那里寒暄,嘴角抽搐,上前对二人笑道:「爹,叶兄,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宗成峰黑眸精明的转动,终于呵呵笑道:「哈哈,见是故人来,所以觉得高兴!你们有事去书房谈吧,我这就去府衙了!」 宗无止点点头,带着上官清夜进了书房,两人直接把门打开,让人以为不过是寻常谈话,一左一右坐着,那极其相似的眼眸你瞪我,我无视你。 「你怎么过来了?」宗无止淡淡问道。 「新来了一个盐运使章庭文,过去的那个郑治平呢?」上官清夜直接开口问道,「王家怎么和郑治平闹翻了?」 「听闻郑治平不满王家给的银子,就闹翻了,具体情况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王家绝对会派人暗中杀了郑治平。」宗无止淡淡回答,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似乎这是十分正常的事,那语气好似不过死几个人,丝毫不为所动。 上官清夜蹙眉,不明他为什么看上去比几天前冷漠许多?心里虽然有些不耐,但到底还是接受了他的说法,整个面目全非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俊逸,只觉得令人诡异,声音冷沉沙哑道:「既然如此,那就必须保护好郑治平,要从他那里得到帐本!」 「郑治平老奸巨猾,拿出帐本他一样死的很惨,你认为他会同意么?」宗无止斜睨了他一眼,语带嘲讽地反问。 上官清夜半眯星眸,冷笑一声道:「若是他死到临头却被救了呢?那时候他会选择合作还是将功折罪?」 上官清夜作为洛王世子,这些事可谓经歷的太多了,他和宗无止虽然很相似,但从小生活的环境毕竟有所差异,故而宗无止喜欢直截了当,上官清夜却喜欢置之死地而后生。 而现在,上官清夜就是要郑治平彻底地重生,他才能够吐出实情。 宗无止扬眉,阴柔俊美的脸上似笑非笑,勾唇邪笑道:「你说得不错,那郑治平挺怕死的,难道你是想……」 上官清夜微微一笑,面色极其诡异,他淡淡说道:「就是你所想的那样!」 宗无止不由嘴角抽搐,觉得上官清夜的思想真是令人不能理解,或许说他可以理解,但若非上官清夜提及,宗无止还没想到那么阴损的招数。 「哎,其实你根本不用做什么,王家已经派人过去了,我的人也盯着的,接下来的事就与我无关了!」宗无止耸耸肩,淡淡说道。 上官清夜嘴角抽搐,见宗无止那慵懒邪魅的模样,恨不能上去狠狠揍他两拳。 宗无止这性子很讨女人喜欢,但男人见了就会莫名不爽。 「这件事你也无须担心,皇上只怕早就有了主意,那郑治平左右不过是牺牲品罢了!」宗无止懒洋洋地扇着美人扇,那模样只能用妖孽二字形容。 比之上官清夜的冷酷,宗无止却笑得阳光,心中却阴沉无比。 想到温忆慈对这个男人的感觉,他就恨不能直接一拳打飞了他,哪怕他们两人是表兄弟,可一遇到女人两人就绝对没话可说。 谁让你们两人长得太相似了?谁让你们两人很多方面都很相似?
53第一美人 宗无止目露冷光,上官清夜就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不由冷冷笑着道:「郑治平不过是一部分罢了,他能否活下来或者他是否还有后招?那王朝辉为何让他离开了扬州城,这中间透着诡异!」 宗无止蓦然一笑,细长眼眸流光溢彩,唇角勾着邪气笑容,语气懒洋洋又带着几分嘲弄道:「他还真的以为他可以一手遮天?表哥啊表哥,你大概并不清楚这扬州城的情况,王马陈郑四家人可不是齐心协力的哦!郑治平说起来还和这郑家有些关系呢!」 他这些话,上官清夜自己都可以调查得到,上官清夜不懂他为何要此刻提出来。 「郑治平要离开,那其余三家有人想出了王家自然要帮助郑治平了!」宗无止笑弯了眼,带着纯真和世故,那双细长眼眸慵懒而邪气,「不过四大家族本身之间互有牵扯,如今这局面谁都不愿出事,但又希望出事。」 「况且还不只是这四家人,别忘了扬州盐商众多,王家树大招风,若他们倒了对于其他盐商来说,那得益的就是其他所有人了!」宗无止继续说道,眼中灼灼其华。 上官清夜勐然张大眼眸,目光审视宗无止,见他虽然依旧带着笑容,可眼中蕴藏的精光却极为明显,他忽然好奇问道:「当初你为何要辞官回扬州?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宗无止眨了眨眼,轻轻笑道:「能够有什么目的?人生得意须尽欢,我宗无止当年不过是为了看看京城第一美人究竟有多美,不想才去那第一美人就命丧黄泉,可悲可嘆啊!」 当年的第一美人不正是龙雨萱么? 上官清夜莫名看着宗无止,为何会说命丧黄泉四字? 仔细一想,上官清夜忽然明了,那所谓第一美人不过是头衔称号,就如同当龙雨萱嫁人后,如今的京城第一美人已花落他家。 而宗无止前往京城时,那个第一美人还是温凝月,当年丞相温家唯一的女儿。 温凝月宛若一个神话,当年她十六岁出阁嫁给龙进,为龙进生下一女。人们本以为这温凝月成了妇人将不再是那美人称号,岂料她依旧美得不似人间凡人,令当今皇上侧目不已。 龙进当时不过一个七品芝麻官,为了升官竟将温凝月献给上峰,请他献给皇上。 温凝月如何都没聊到自己的夫君竟是如此狠心之人,待她想要逃离之时,不料皇上竟然对温家动手,于是整个温家满门抄斩。温凝月及腹中胎儿在逃亡死去。 这温凝月作为京城第一美人几十年不曾变过,可见其究竟如何美得炫目。伺候多年无人能够得到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知道龙进成为驸马爷,他和静公主的小女儿龙雨萱十二岁时,被惊为天人,这才冠有这个称号。 当初宗无止自命风流,当初确实是想去见见龙雨萱,奈何龙雨萱的长相併不和他的心意,他一心一意想知道当年温凝月的长相,多次前往昔日温府的旧宅,那里已易主,自然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画卷。
54画像 倒是皇宫中御书房曾经还有这样一幅画卷,宗无止为了进入皇宫这才想尽办法去考状元,没想到还真是考中了,实在是出人意料。 上官清夜那时还不是洛王世子,他母妃不过一个侧妃,而他常年伪装自己以保住性命,故而当初并未有多少人知道两人长得极为相似。 待宗无止一举成名,他亲自拜访自己的姨母,这才发现这个伪装的表哥竟和自己极为相似,但到底两人不曾同时出现在外人面前。 宗无止最终没有得到温凝月的画像,在京城一鸣惊人后却又忽然离去,顺便带走了第一美人龙雨萱。 而在一年以后上官清夜在京城崭露头角,那时候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宗无止的长相了,故而两人肖似的事情很多人并不知晓。 上官清夜对宗无止的印象很不好,那一口一个没人的傢伙竟然是为了京城第一美人。 如今,上官清夜才知宗无止当初是对温凝月更加感兴趣,不由勾唇冷笑道:「你倒是有趣,有恋母的倾向么?没记错的话,温凝月比起你大了整整十四岁吧!」 「你不懂,这美人是不分年龄的,那温凝月几十年都那么美,若是还在恐怕也还是一位美人,可惜生在那种家庭!」宗无止言谈之间,尽是惋惜。却不知是惋惜温凝月的逝世,还是惋惜丞相被陷害致死。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上官清夜瞪了宗无止一眼,却引得宗无止哈哈笑了起来。 「叶兄,不知最近可有住处,不若小弟给你安排个好地方吧!」宗无止忽然轻声笑道,眉宇间竟是调侃。 上官清夜知他不过故意开玩笑,不由微笑道:「随你便,只要你不嫌麻烦,或者我……」 半眯着细长的眼眸,上官清夜心中冷笑,有一种宗无止故意要隔开自己的感觉,而为什么他要隔开自己?上官清夜仔细揣度宗无止的想法,竟是觉得宗无止之所以如此,正是因为温忆慈。 这一刻,上官清夜不由多看了宗无止两眼,真是温忆慈的话,那就很有意思了啊! 因为,他是绝不会放弃温忆慈的。两人视线相对,再次宣战! 魅言成为宗无止第六位小妾,加上未进宗家时就已经吸引了宗无止的注意力,故而龙雨萱和家中另外五位小妾都十分厌恶魅言,她们在魅言进门前就已经想好了各种办法对付魅言。 尤其是魅言本身不过青楼女子,宗无止竟然穿上大红色喜服亲自前去迎接,那可是只有正妻才可以享受的,气得龙雨萱在公公婆婆面前好一阵哭诉,偏偏公公婆婆有心无力,因为宗无止向来我行我素惯了,根本管不了。 哪里知道,当魅言送入洞房后,一夜都未曾将宗无止等到;龙雨萱及其余五名小妾也十分惊诧,这宗无止竟然放下美娇娘离了府,于是翌日魅言就沦为最大的笑柄。 这事儿,在宗家已经算是众人皆知,但家丑不可外扬,扬州城还不断说起魅言的好运道,却无人知道她心里有多憋屈和怨恨。
55差别 魅言所住院子叫做魅言院,和过去魅言阁差别不大,魅言开始还以为这是宗无止害怕自己思念过去的魅言阁,怜惜自己才会设计的一模一样。可经过一夜之后,魅言终于明白这根本不是宗无止怜悯自己,宗无止是在嘲弄自己。 他宗无止之所以纳自己为妾不过是因为自己所说的那句话,而他不过是冷酷无情之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想法。 「可恶!」狠狠咬着贝齿,魅言一早醒来就不顾一切前往正院向公公婆婆敬茶。 宗成峰夫妇对魅言这种青楼女子无甚好感,一番滑下来全是敲打,令魅言气得几欲吐血,她过去也是名门闺秀,无奈最终进入青楼,却得到这种鄙夷,如何不恨? 更令人崩溃的是,那龙雨萱自始至终摆着一副正经样,将她说得一无是处,其余五名小妾虽和龙雨萱明争暗斗,却都十分讨厌魅言这张绝美的容颜,尤其是配上她那翩翩欲仙的身姿,简直恨得咬牙切齿。 于是,魅言才一进门就得罪了所有人,而她又因为昨夜宗无止忽然出府而彻底沦为笑柄,家中僕人都是追高踩低的,自然也不会给魅言主僕好脸色看,于是魅言更是气得快要恨不能直接打杀了这些人。 回到屋子,魅言发了一通火,自己带来的小丫头是月满楼当年被自己所救的闻香,长相平凡、性格木讷,极为不讨喜,她生气地砸东西,闻香只知道上前捡东西,却不知道安慰两句,气得魅言狠狠扇了闻香一巴掌,只把闻香打得脸红肿了一片,才扑倒在床上狠狠哭了一通。 直到闻香出去扔东西才听闻有两个婆子提及宗少爷回来了,正在接待一位客人。 魅言闻言,立刻又拿出自己名贵的消肿药给闻香擦上,换上一身漂亮的云罗裙,匆匆前往书房。 门外上官清夜的两名侍卫张威和陈龙拦住魅言的脚步,张威冷酷道:「站住,我们主子正在和宗少爷谈正事!」 魅言闻言朝书房内看去,这还真是一件怪事。 这两人谈事将书房门敞开就应该没什么不能听的,偏偏门外站着两个黑脸门神,那高大的体魄就让人心惊胆寒,魅言站在张威面前,根本就是张威的一半模样,不由退后两步,怪异地看了看书房内。 宗无止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扇着美人扇,一脸邪笑地正对客人说着什么。 而他对面坐着一人,那人满脸鬍鬚一看就是莽汉,魅言不由嫌恶的瞪了那人一眼,岂料那人感觉十分敏锐的朝她往来,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眸透着冰冷和杀气,吓得魅言向后倒退两步,明明是炎热的夏季却浑身寒冷刺骨。 上官清夜回头,冷笑道:「你果然不负风流才子的称号啊,那月满楼的青楼女子都能娶进门!」 宗无止邪邪一笑,慢条斯理道:「不过是个玩物,若表哥喜欢送给表哥好了!」 「算了,我讨厌那种功利心太强的女人!」上官清夜冷笑着道,勐然起身道,「今日正事已经谈完,就不打扰你和美人的世界了!」 说完,上官清夜大步离去。
56小呀小白脸 张威和陈龙连忙跟了上去,三人气场无比强大,吓得魅言惨白着一张小脸就往书房内跑去,扑进宗无止的怀中就嘤嘤哭泣。 清雅的香气瞬间朝他扑来,宗无止却厌恶至极。 这魅言看似一切淡然,可实际上十分有野心,那清雅的香气仿佛就是讽刺,而同样有着清新香气的温忆慈却比她好上许多。 温忆慈眼中毫无野心,哪怕她嘴上说得将来要成为上官清夜的世子妃,那那双眼眸却始终清澈如水,令宗无止不觉喜爱。 宗无止眼眸深邃沉静,一手轻柔暧昧地划过魅言的脸颊,声音沙哑邪魅:「魅言,抱歉,昨夜发生了点事,让你受苦了,可别生气啊!」 魅言立刻柔柔靠在宗无止怀中,声音带着些微哭意,却又故作不在乎地道:「没事,魅言知道爷很忙,所以魅言不生气,也不委屈,只是您下次出去可要告诉魅言一声,魅言昨夜等了你一个晚上,今日……」 微微敛眸,话却不曾说完。 宗无止自然明白她接下来的话是什么意思,那后院的几个女人以及那些僕人恐怕给她脸色看了,这宗无止天生凉薄,却又有些怜香惜玉。 尤其是魅言是他纳进来专门对付龙雨萱的,其余人不喜欢魅言可他要做足了姿态不是? 于是宗无止邪魅一笑,勐地抱起魅言就往书房外走去,闻香见宗无止似乎有宠爱魅言之意,立刻露出怪异一笑,牵动唇角痛得她无法抑制。 宗无止一路抱着魅言回到魅言院,所有僕人都看在眼中,这些人自有自己的主子,立刻前去将这事告知自己的主子,于是乎不一会儿所有人都知道,宗无止其实还是疼爱魅言的,昨夜恐怕是有什么急事了。 而宗无止为了安魅言的心,可不只是送魅言回魅言院那么简单,甚至还白日宣、淫,同魅言一阵翻云覆雨,魅言则心中得意万分。 温忆慈睡得迷迷煳煳,听见温萌萌悽厉的哭声,吓得她慌忙从睡梦中惊醒,翻身下了美人榻,套上鞋子就往外跑去。 温府院子不大,前院和后院距离并不远,温忆慈当初找人设计时,完全以简洁大方为主,因此她睡在前面的书房内依然可以听清后院温萌萌的哭声。 「萌萌,娘在这里,娘在这里!」温忆慈冲进屋子,就抱着床上不断翻腾的温萌萌,不断哄着他,眼眶微热。 温萌萌两只白胖的小手紧紧抓住温忆慈的衣裙,大眼红通通的,格外委屈地盯着温忆慈,似乎在控诉她为何将自己丢在这里不管了。 「萌萌,都是娘不好,娘有错,你别哭好不好?」温忆慈散乱着发,一副妩媚动人的模样,比之之前那种冷清而淡漠的模样,如今像是一个真正的女人。 金菊和银杏匆匆赶回来,见温忆慈抱着温萌萌缩在床上,不停拍着他的后背,温柔的令人咋舌。 「少爷,您何时回来的?」金菊奇怪问道,一脸惊讶。
57要娘还是要爹 温忆慈想起身,无奈温萌萌还不断抽抽噎噎拉住她的裙摆,只能将温萌萌抱在怀中,轻声说道:「昨晚在书房内休息的,见你们都睡着了,所以就没让你们起来!」 温忆慈浑身犹如被榨干了一样,十分不舒服,她不由蹙了蹙眉道:「你们先出去吧,给我准备热水,我想泡一泡!」 金菊和银杏见她神色疲惫,似不愿多谈,福了福身退出了屋子。 「娘您昨夜去哪儿了?萌萌以为你不要萌萌了!」温萌萌窝在温忆慈怀里,大眼睛乌熘熘的,委屈至极,声音更是充满控诉和指责。 温忆慈不由微微一笑,捏了捏他嫩滑的小脸蛋,笑意盈盈道:「我们萌萌不是说自己是大人了么?难道还怕娘不要你了?」 温萌萌一窒,胖乎乎的小身板僵直地靠在温忆慈怀中,半响才软软糯糯道:「娘,您欺负萌萌,萌萌不理你了!」 说完,歪着脸不看温忆慈,还故意哼哼两声以示自己真的生气了。 温忆慈岂会不懂他的小心思,可这事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她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不由搂住温萌萌的身子,亲了亲他的脸颊道:「萌萌,娘错了,娘以后再也不会无故离开你了好不好?」 温萌萌立刻伸出小胳膊挂在温忆慈的脖子上,笑得格外开怀地道:「娘,您说的哦?不会故意不要萌萌哦?」 温忆慈轻轻抚摸他的小脸,微微笑道:「萌萌,你要记住,谁都可以不要你,可是娘绝对不会不要你,你知道么?」 温萌萌眨了眨乌熘熘的大眼睛,见温忆慈笑得温柔可亲,立刻甜甜一笑,奶声奶气道:「娘,萌萌也不会不要娘,以后有了爹爹还是不会不要娘哦!」 温忆慈眼眶微热,只觉这世上最亲的就是这个宝贝了,哪怕是自己的母亲也比不上这个宝贝儿子。 她至今还记得当初孩子出生时,她从那个悲惨的女人怀中抱起小猫咪一般的萌萌,心中所有冷硬和仇恨化作满腔温柔和爱意,只愿将所有的温柔和感情都给了这一团。 所以,当那个女人死死抓着她的手,请求她一定要将自己的孩子养大认主归宗时,她狠狠点头答应,表示自己一定会做到。 如今萌萌五岁了,他也认识了自己的亲生爹爹,也该带着他回到那个地方了! 金菊和银杏轻轻敲了敲门,抬着热水进来。 温忆慈脸上的温柔瞬间消散,起身为萌萌套上衣服,又给他穿上鞋子,才轻轻说道:「萌萌,娘有些累了,一会儿泡个澡,你去乖乖练大字,娘一会儿出来陪你好不好?」 温萌萌立刻乖巧懂事地点了点头,温忆慈看向金菊道:「金菊带着小少爷出去吧,银杏在这里陪我说说话!」 金菊点了点头,牵着温萌萌的手出了门,顺带着将门关紧。 银杏为温忆慈备妥一切,温忆慈退下外套朝屏风后走去,那白皙滑嫩的肌肤上点点红梅,蔓延全身。 银杏看着不由冷抽一声,却什么都不说得为温忆慈撒好花瓣,眼中满含泪水。 「小……小姐,您这是何苦呢?」银杏心疼地看着温忆慈,一面为她擦拭身子,一面伤痛地说道。
58砂 温忆慈淡淡一笑,凤眸波澜,潋滟水光,语气幽幽却坚定:「银杏,若我成为上官清夜的女人,明明有了一个儿子,却还是处子,这正常么?」 她的语气有些冰冷,伸出白藕一般的右手,看着上面光洁如玉的肌肤,眼泪不可抑制地滚落下来,她不由轻轻笑出了声,却又是在不断哭泣。 那伤痛却又压抑的声音令银杏听着心痛,不由也将实现落在她的右臂上,上面光洁如玉,却令人心酸。 守宫砂没了! 当年这个守宫砂是夫人亲自点上去的,告诫温忆慈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切不可随意妄为,可就在昨夜…… 「小姐,您大可找一个真正疼爱您的人,让那个人帮助您完成一切啊!何必如此,何必如此?」银杏痛苦地说道。 温忆慈却勐地冷声笑道:「银杏,你是知道我娘的遭遇的,这天下男人多薄倖,起初我也不信,可如今我信了!」 「上官清夜家中一位世子妃,三位侧妃,却还想要得到我;宗无止一位正妻,小妾……六位,却也不愿意放过我,这些男人都坐享齐人之福,我如何找到真正疼我爱我之人?」温忆慈冷冷笑着,目光幽沉犹如寒冰,「而我们在扬州城暗中开了月满楼,多少男人过来捧场?就连那宗无止的父亲宗成峰,表面和妻子恩爱非常,结果还不是一样?」 银杏哑然,因为温忆慈说得全部都是对的,天下男儿皆薄倖,却是找不到任何一个男人可以相信,也怪不得小姐…… 银杏痛心地看着温忆慈,温忆慈却勾着唇露出妖孽般的笑容,语气柔媚道:「男人可以多个女人,女人又为何不可有那么多男人?既然他们都想要我,那我就利用他们完成我的目标就好了!」 银杏浑身一颤,再看向温忆慈,昔日如玉温润的面庞隐隐约约的妖异,一双清冷的眸,一张嫣红的唇,却生生透着令人心惊的冷漠。 「小姐,无论您做什么我们都支持您!」银杏立刻说道,哪怕小姐成了魔,她亦守在她身旁,不离不弃。 温忆慈正陪在温萌萌身旁,为温萌萌讲解功课。 一直负责保护院中安全的行武忽然匆匆走来,手中拿着一封大红色帖子。 「少爷,这是新任盐运使章庭文章大人派人送来的请帖!」行武恭敬行礼,递上帖子。 温忆慈放下手中的书籍,微微抬眸看向请帖,懒洋洋问道:「送帖子的人呢?」 「那种人不配走进我们温府大院!」行武冷飕飕说道,英俊刚毅的脸上透着几分冰冷。 温忆慈莞尔一笑,轻声说道:「虽然是条走狗,可关键时候惹急了他还是会咬人的,下一次注意一些!」 行武性子冷漠耿直,想什么是什么,爱憎分明,也因此他在这八个护卫之中武功造诣是最高的,故而名字也叫做行武。 而排行第二的这是行文,行文爱看书常常窝在书房内看上一整天,但他目前是温萌萌少爷的启蒙夫子,性子随和却透着冷漠,若非温忆慈是他最为尊敬的「少爷」,他恐怕也不会浪费那个时间来教导温萌萌。
59不离不弃 排行第三的则是行商,顾名思义,这行商就是一朵商业奇葩,小小年纪就念叨着金子、银子,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如今温忆慈能够这般轻松地在家中,完全是靠着行商去处理所有事物。事实证明,行商果然是经商的一把好手。 排行第四的是金菊,而行商和金菊还是一对欢喜冤家。前面说过了,行商最喜欢把金子银子挂在嘴边,这金菊的名字十分和他心意,但总抱怨为何是金菊而不是金子?弄得金菊见到他就想揍他,久而久之两人之间产生了暧昧情愫,偏偏一个是爱一个人就想欺负她,另一个是被气得牙痒痒而忽略了自己的感情,于是两人到现在还没挑开来说,弄得所有人都十分无语。 排行第五的是行医,曾跟随神医习医,医术高明却又不爱说话,平日里负责温家大大小小的膳食和伤病,是个少言寡语却重行动的人。 排行第六的是银杏,银杏虽然年纪不大,却格外聪颖,因此和温忆慈最为亲密,同时也总是跟在行武身后,两人早已订了亲,等着银杏愿意嫁人时就成亲,偏偏目前银杏只想保护好温忆慈,还不曾答应成亲之事。 排行第七的是明珠,主要负责膳食,同时也是行医的小师妹,两人同样负责这温府的膳食和伤病,而明珠还是温忆慈出门时带在身边负责安全之人。 最小的则是元宝,今年也有十六岁了,如同她的名字一样,最爱金银珠宝,可惜有了行商她也就是想想而已。元宝负责管理温府内院的帐务问题。 众人齐心协力守在温忆慈身边,一直不离不弃。 行武听温忆慈如此说来,冷酷点点头道:「是,小的会注意的!」 「说了多少次了,不需要自称小的,我听不惯!」温忆慈淡淡斥责,打开请帖看去,不由微微扬眉道,「章庭文竟然是请我去参加盐商大会!」 「咦?不是才开了不久么?」金菊奇怪地看了看温忆慈,莫名问道。 温忆慈食指轻弹请帖,凤眸闪过些许笑意,淡淡说道:「去将行商叫过来吧!」 行武点点头,匆匆离去。 不多时一个白衣男子翩然而来,这种人你一看到他就知道……他是个奸商。因为他浑身上下带着奸商的气质,身上全是名贵之物,嘴唇带着邪气笑意。 「少爷,您找我来有何事?」行商懒洋洋坐在温忆慈面前,一副奸笑的模样,看得惹人发笑。 温忆慈将请帖递给行商,行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接过来打开仔细一看,不由勾唇冷笑道:「这章庭文很有意思啊,才开过盐商大会,他却是要再开一次,而且看上去还是规模很大的宴会,竟然选择在兰亭苑召开!」 兰亭苑是一处赏花的院落,由上任盐运使郑治平建造,可惜如今郑治平才离开,那兰亭苑本该还是郑治平名下的,这章庭文竟然会直接将宴会设在那里,真是令人觉得有趣啊! 温忆慈勾唇浅笑,淡然道:「你看他在请贴上不过是去赏荷,哪儿是盐商大会?」 「作为盐运使他请了少爷,那么其他盐商大户又怎么可能不在其中?这必然是他真正露面的大好时机!」行商冷冷说道,「少爷,您要去么?」 「去!为何不去?盐运使是什么人物?人家可是扬州城最大的官员了,我若是不去可不就是得罪了扬州城内最大的官了?」温忆慈笑得眉眼弯弯,淡淡笑道,「况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60掺和 「少爷是将这次的行程当做虎穴了,看来那章庭文果真有把刷子!」上一次章庭文带兵闯入温府时,行商正好去了各个店铺,回来时章庭文已经离开。 夜里,行商累得够呛直接睡熟了,其余人都还在担忧,他却唿唿大睡,故而不曾近距离接触过章庭文。 但既然温家想要进入其中,自然是不会不对章庭文做一番了解的,只不过如今那章庭文的消息还未到温府,众人才会睁眼瞎。 「不说这些了,你好好准备,这两天务必得弄清楚章庭文的来歷,同时准备好各种东西,那天就低调行事吧!」温忆慈目前并不想过多掺和进王家之中,相信不少人也都是这么想的。 温忆慈目光幽沉地看着大红色请帖,笑得格外邪气妖媚。 行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只觉眼前的少爷似乎比过往多了几分妖孽之气,心中略微不安。 原来温忆慈决定之事虽然他们八人都十分清楚,可昨夜金菊和银杏却隐瞒了温忆慈一夜未归的事,故而行商还弄不懂为何一夜之间温忆慈变化如此之大。 「行商,准备接受温家所有产业,过后我就要去京城,你是派心腹留在这里自己跟我去京城还是自己留在这里早点想清楚。」这扬州城不少产业都是行商做的,要他直接放弃恐怕有些难。 行商却坚定一笑道:「我跟着少爷去京城!」 夏日天气闷热,兰亭苑却绿荫葱葱,格外凉爽。 兰亭苑为昔日盐运使郑治平所建,其中水榭山石、亭台楼阁、雕樑画栋,真真一副人间仙境。 兰亭苑靠近扬州城最边一处山丘下,一股清涧自山丘上徐徐滚落,流至兰亭苑中心最大的湖畔,湖中央建有三座凉亭连接着水榭,湖上波光粼粼,粉红色荷花盛开,点缀着湖面上大片大片的绿叶,好一副岁月静好的画卷。 温忆慈淡雅清丽,比之初时多了几分妩媚,所有人都以为她是男子,却不可否认地被她妖媚的容颜所吸引。 身后行商、行武、银杏和明珠四人,不离不弃,仿若四大金刚,固守着她。 章庭文正在同王朝辉马富贵等人寒暄,侧脸正巧看见温忆慈带着两男两女缓步而来,步履雍容,妖媚天成。 这男子美得过去阴柔,却丝毫不会令人噁心。 温忆慈的视线也朝着他望来,两人视线相对,章庭文只觉浑身唿吸一窒,心跳如雷。 向王朝辉等人道了声歉,章庭文缓步走向温忆慈,心中些许愧疚,当夜在夜闯温家,温忆慈却至今不知,若一旦知晓他的所作所为,不知有何感想。 章庭文却不愿意温忆慈知晓,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愿意眼前这隽雅男子出丑,更不愿意让他知道自己内心的龌龊。 「章大人,好久不见,恭喜!」温忆慈手握风景摺扇,笑得淡雅如玉,偏生容颜貌美更显阴柔。 温忆慈并不知道自己如今是这番情景,若是知晓绝不会轻易笑出来。 「温公子,久仰久仰!」章庭文淡淡笑着,迎着温忆慈进了凉亭。 清风徐徐,夹带几丝花香,温忆慈笑得眉眼弯弯,格外亲和。 「昔日不曾有幸进入兰亭苑,如今托章大人的福,有幸前来,真是万分感谢!」温忆慈眉眼如月,眼眸清澈如水,毫无野心和欲、望。
61气度 章庭文浑身一怔,不由淡淡一笑,那张深邃的五官幻化温柔,多了几分阳光和朝气。 温忆慈不由诧异扬眉,这章庭文浑身正气,并非刻意而为,明显是本身气度,这样说来章庭文忽然出现在扬州城,却并非和王家有关了。 温忆慈的视线越过章庭文落在那张憨厚却令人厌恶的脸上,王朝辉不愧是经商老手,朝中为他绞尽脑汁,他却活得犹自逍遥,绝非一般人。 王朝辉感应温忆慈的视线,不由转过头来,惊愕地看着她,又瞬间恢復正常。若非温忆慈一直瞅着他不放,或许还看不到他眼中那抹惊愕和怀疑。 温忆慈勾唇冷笑,怀疑又如何?她温忆慈不过一介商人,大千世界中的沧海一粟,平凡之辈还引不起王朝辉地刻意关注。 「温公子,幸会幸会!」不少人前来同温忆慈打招唿,这温忆慈商业做得极大,她甚至不曾涉及盐业就能取得如今这种成就,不少人都认为她很有作为。 甚至很多人打着结亲的主意,但温忆慈都以家中本有如花美眷,只是不曾接来扬州为名,身边儿子温悦轩更是小小年纪就聪明伶俐,温忆慈对他宠爱有加,绝非作伪。 不少女子心碎欲裂,更为他的痴情感动万分。 温忆慈淡笑着和众人寒暄,语气轻缓,声音圆润,自有一番引人入胜的气度。 宗无止也应邀在列,姗姗来迟却见温忆慈被众人围在中间,细长黑眸波涛涌动,嫉妒得发狂。 「忆慈,怎么今日也来了?难道真得打算介入盐业?」仿佛老友一般,宗无止来到温忆慈身边,一手搭在她细弱的肩膀上,如同好友。 温忆慈眨了眨眼,侧眸犀利地朝他瞪去,警告他不许胡来。 宗无止却笑得极为恶质,轻声问道:「怎么?还在为那日纳小妾不曾请你而难过呢?不过是一名小妾罢了,不值得啊!我们友情更加坚固吧!」 鼻尖传来阵阵浓郁胭脂香,温忆慈蹙眉冷笑,语气坚硬:「宗少爷还请放开,你是官家子弟,我是商人,不可称兄道弟!外人或以为我们官商勾结!」 大概,能够将「官商勾结」说得这般直白的只有温忆慈了。 宗无止黑眸凌厉,蕴藏冷意。 温忆慈心中却不断冷笑,男人真真信不得,这才几日时间,传来得消息都是宗无止宠爱魅言到了极点。 心中莫名不爽。 一是因为她本来对宗无止就有好感,虽告诫自己不可期待,却还是会在意他的消息,于是难过得是自己;二是宗无止此举不过说明自己也是一时新鲜,她不由嘆息这世间果真无从一而终的男子。 温忆慈敛下美目,转头朝章庭文看去,询问今日究竟有何要事。 大致人已到齐,章庭文请众人坐进宽大的凉亭中,细细道来:「郑大人这些年在扬州政绩不菲,如今升迁去了京城。本官奉命前来接应,前些日子本官还在疏离事物,如今终于得以同众人见面,十分欣喜!今日,请大家前来,主要是商议如今食盐情况!」 有什么好商议的?难道是又要加重赋税了? 众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热闹喧天。
62手段 温忆慈扬眉,诧异地盯着章庭文,忽然隐约明白章庭文今日的目的,只不知他究竟是谁的人? 「本官将重新划分这河道范围!整个扬州周边范围都将由本官直接负责,制盐厂也将由朝廷购买下来,全数由朝廷负责。谁也别想偷税漏税,私盐禁止销售,否则谁也别想拿到贩盐权!」章庭文大声宣布,声音如雷,响彻天地。 众人譁然,制盐厂竟然要全数归了朝廷,那所有人都必须在朝廷手中买盐,再出去销售;这样下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偷税漏税,他们……无利可图! 商人重利,于是在场所有商人都极力反对,但兰亭苑中却骤然出现众人侍卫,人人手中长枪长剑,众人不敢言语。 王朝辉面色铁青,他最有钱自办盐场甚多,归了朝廷岂非损失惨重? 但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王朝辉此刻不能有办法,下去后也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扮猪吃老虎的章庭文! 回府途中,温忆慈不断琢磨章庭文的意思,总觉得章庭文并非王朝辉的人,否则也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温忆慈想起王朝辉马富贵等人那气得绯红的老脸,不由扑哧一笑。 行商跟在后面,狐狸眼半眯着,似笑非笑地道:「少爷也觉得今日这一出很精彩对不对?」 「是啊,王朝辉恐怕气惨了,不过接下来有得闹了!」温忆慈淡淡说道,「最初官府开盐场,后来这些盐商又都私自开设盐场,只需要每年交些费用即可。可那些费用同他们最后所获得的报酬却是九牛一毛,这一次岂不是大吐血?就看章庭文是否有手段了!」 那四大世家可是大有来头,虽然暗中较劲,可又息息相关,在朝廷对付王家的节骨眼上,章庭文忽然提出这个意见,岂不是要让四家人联合起来对抗官府么?还有其他盐商,势力虽比不得这四家,可到底是还是很有能力,一旦所有盐商联合起来,章庭文是否抵挡得住? 温忆慈不由长嘆一声,幽幽说道:「章庭文这一举动,是把所有盐商都得罪了,前两次看他也不像是鲁莽之人啊!」 「以我看他也不是鲁莽之人,今日这事倒有些像是试探,章庭文话中正义凛然,像是忠于朝廷,但也许不过是故意演戏给大家看的!」行商在她身后淡淡说道,刻意压低声音,不让路边行人听见。 温忆慈微微拢眉,猜测不出章庭文究竟是什么人。索性不去想,反正她也打算去京城了,扬州城的产业虽然不会被搁置,但是行商都已经决定跟着她前去京城,这里的还是卖出去为好。 「不管了,这些和我们无关,不如现在想办法将所有的一切卖出去,大部分钱财存入汇通钱庄,其余一部分则先派人拿去京城打点,这件事就让行文去负责!」温忆慈眸色浅淡,冷静自若,轻轻道出退路。 「你倒是对去京城很积极啊!」熟悉地声音响起,宗无止眸色幽沉而波涛汹涌,语气带着浓浓的质问和嘲弄。 抬眼看去,正是一身大红锦袍的宗无止,阳光洒在他阴柔俊美的脸上,折射出令人心动的光彩。
63没能保护好你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比宗无止更适合穿红衣,哪怕是和他极为相似的上官清夜也不能。温忆慈眸色淡淡地看着宗无止那阴沉且愤怒的黑眸,不由勾唇冷笑道:「原来是宗少爷,不知有何贵干?」 宗无止被她那高傲又冷漠的态度气得咬牙切齿,伸手就要去抓她的胳膊,却被行武拦住,两人的两只手在空中对了一拳,交锋处冷风习习。 「哦,原来这下子出门知道带保镖了啊!」宗无止目光幽沉,扫向温忆慈时竟是愤怒。 温忆慈如玉面庞尽是浅笑,语气平淡,似寻常朋友般,「宗少爷,若无要事,就此别过!」 宗无止再一次伸手去抓她的胳膊,行武却一如方才去抵挡,却被一股霸道的内力震开,他大吃一惊,朝宗无止望去,却见宗无止神色如常,不见分毫诧异。 「行武……」银杏大吃一惊,连忙上去扶着脚步踉跄的行武,行商和金菊纷纷骇然盯着宗无止。 行武武艺极为高超,竟然被宗无止内力震开,可见宗无止武艺惊人。 温忆慈同样吃惊,她神色晦暗难明,静静看着温忆慈,语气冷漠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找个地方单独谈谈吧!」宗无止邪气一笑,剑眉星目,宛若妖魅。 温忆慈半眯凤眸,似笑非笑:「若我不答应你又要如何?」 「你总不想你的身份现在就曝光吧?」宗无止眼眸炙热地扫向温忆慈胸前,眸心含着调侃,令温忆慈眼角抽搐。 温忆慈不由咬了咬牙,恶狠狠道:「好,既如此,那就找个单独谈话的地方吧!」 「少爷!」金菊四人忧心忡忡,担心宗无止对温忆慈不利。 温忆慈只静静瞧着宗无止那邪魅妖孽一般的细长黑眸,勾唇浅笑,语气温柔清淡:「好了,你们回去吧,我不会有事!」 话未说完,已被宗无止扣着肩膀朝一边走去,四人看着他们的背影十分无奈。 行武最受打击,他自小痴迷于武术,其余几人联合起来也非他的对手,他本以为自己武功高深莫测,多次对敌也不曾输了分毫。岂料,那宗无止看似清瘦,内力却深厚,无关乎他眼眸总是灼灼,蕴藏冷冽的寒气。 温忆慈向来深知他们八人的脾性,今日宗无止露了一手,行武铁定要再接再厉,不由抱怨道:「你害得我的人受了伤!」 「我又没怎样,不过切磋武艺罢了!」宗无止眉间含笑,见温忆慈恼羞成怒地瞪着自己,那双漂亮异常的凤眸隐隐含着媚气,竟是无比妖娆。 「可你也不能打击他的信心!」温忆慈见他目光越发放弃,不由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却又羞红了脸。到底是曾经有过亲密关系的两人,温忆慈饶是一再告诫自己远离他,却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走吧,我们去福满楼!」宗无止但笑不语,两人很快进了福满楼,找了包间关了门细谈,宗无止才说道,「忆慈,既然你已经决定去京城,那就该知道那里形势复杂,你身边几人虽有都有武功,但到时能够服侍你的不过那四个丫鬟,她们必须再勤学苦练一阵,否则绝无可能真正保护好你!」
64爱恨之间 温忆慈闻言浑身一颤,凤眸震惊地看向宗无止,只见他关怀地看着自己,黑眸温情脉脉,不参一丝虚假。 不知为何,温忆慈竟是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她连忙撇开脸,压下心中怅然和酸痛,清了清嗓子,淡淡说道:「谢谢你,我知道了!」 宗无止瞬间笑开,眉目含笑,俊逸非常,尤其是那双细长的黑眸更显妖魅,他勐地抓住温忆慈滑嫩的小手,柔声说道:「忆慈,不管你做什么,将来我都会帮你!只要王家一倒,我也要去京城,倒是有事就来找我!」 温忆慈眨了眨眼,看着他,一动不动。 宗无止伸手一把搂住温忆慈,将她禁锢在怀中,柔声说道:「忆慈,我会帮你!」 温忆慈乖巧地靠着宗无止,她对宗无止的话并不十分相信,但既然他这时候有心,自己也绝不会拒绝,有了宗无止帮助,她会更加顺利地报仇! 温忆慈伸出细白的小手,抓着宗无止腰间一块碧绿色玉佩,细细看着,只见其内里纹路清晰,仿若一朵水莲,她不由勾唇轻轻笑道:「这块玉佩倒是好东西!」 「喜欢就拿去吧!」宗无止黑眸晶亮,异常温柔,动作轻快地自腰带上取下交给温忆慈。 温忆慈静静看着这块玉佩,半响后说道:「真奇怪,似乎在哪儿见到过!」 「哦?怎么可能呢?」宗无止一愣,不解地眨了眨眼,见温忆慈眉目清然如水,眼中淡雅如月,并非是看上了这块玉佩,而是真的觉得疑惑,似乎在想曾经在哪儿见过这块玉佩了! 宗无止喜欢看着温忆慈,她和一般女子有很多不同,无论是从哪一方面都有着自己的想法,女子身上的娇美她有,女子身上没有的英气她也有。 伸出手狠狠握住温忆慈的手,并将她的手合起来,手心之中正是那块玉佩,温忆慈不解地抬头看向他。 宗无止低下头吻住她的红唇,轻啄浅尝,一寸一寸撩拨着她的心,他浑身上下带着不属于他的胭脂味,令温忆慈勐地蹙眉,别开了脸。 宗无止却不给她任何转移的机会,还在不断亲吻着她,温忆慈却勐地从他身上下来,浑身上下整齐而干净,不显丝毫凌乱,只那双凤眸有些迷濛和愤怒,红唇泛着水光,引诱宗无止的採撷。 「宗无止,我讨厌你身上的味道!」温忆慈已经恢復了平静,眼眸清冷,毫无温度,声音更是冰冷犹如冬雪。 宗无止不怒反笑,阴柔俊美的脸上笑意邪魅而妖孽,目光灼灼逼视温忆慈,语气更是低沉暗哑,带着蛊惑人心的邪气:「忆慈,你是在吃醋么?你放心,家中那几个女人不过是……」 「不用对我说那些!」温忆慈勐地瞠大眸,怒视着他,勾唇冷笑,「宗无止,你家里的几个女人是你的正妻和侍妾,她们是名正言顺进了你们宗家的,你却想对我说她们不过是你闲暇时的玩物么?」 「我一定会成为上官清夜的女人,而你只是他的表弟和妹夫,将来最好……」温忆慈凤眸闪烁,语气强硬地令人愤怒又无奈。 她勐地举起右手将那块玉佩扔给宗无止,声音冷沉道:「就此别过!」 「你休想!」宗无止勐地闪至她面前,双手紧搂住她的纤腰,低头强悍霸道地堵住她的红唇。这一刻,宗无止是真得愤怒了,他从来不曾为了一个女人这么生气,可偏偏……偏偏是温忆慈,让他爱不得恨不得。
65给你最好的 两人双唇紧紧贴在一起,唿吸不断交错,缠绵且又迷醉,他的舌霸道而热情地扫过她口中每一寸,双手更是如魔一般伸进她的衣衫内,隔着特制的中衣来回摩挲,黑眸情谷欠浓浓,似要将她吞没在那深沉的谷欠望之中。 温忆慈从不断挣扎到无比享受,两人终于紧紧抱在一起,吻得缠棉悱恻,难捨难分。 「砰」一声,包间的门勐然被推开,满脸络腮鬍的上官清夜从外面走了进来,细长黑眸晦暗难明,语气异常冰冷带着邪魅:「若不是亲自前来,我倒不知道表弟和温公子竟然有这么一出啊!」 温忆慈顿时从迷醉中清醒过来,推开宗无止就紧张地看向上官清夜,张了张嘴想解释,方想起自己也不曾和上官清夜真正有什么关系,他一直是想要拥有她,却不曾说要纳她为妾,他和宗无止都是一种人! 温忆慈不由勾唇邪气一笑,语气慵懒中带着魅惑的沙哑,似笑非笑道:「哦,原来是你啊!不知道我和宗少爷之间怎样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过是……」 「温忆慈,别试图惹火我,我说过你是我的!」上官清夜勐地将门关起来,一把拉着温忆慈,就将她紧紧扣在怀中,黑眸暗沉,语气森冷。 「你说我是你的就是你的?那宗少爷还说我是他的呢!」温忆慈邪邪一笑,魅惑十足,那本来清丽如玉的面庞越发妖媚,多了几分妖孽的魅惑,「你们都这样说,我该听谁的?还是我应该再找一个男人娶了我?」 「你敢!」上官清夜和宗无止都咬牙切齿道。 上官清夜喜欢温忆慈眼中的冷漠和倔强,这个女人天生有一种力量引着他的注意力,他明明困难多多,却不得不被他吸引住,想要不顾一切拥有她,给她最好的。 宗无止只要一想到有别的男人拥有温忆慈,想到她在别人怀中娇吟喘息,他就恨不能杀了那个人,温忆慈令他疯狂。 可事实上,温忆慈什么都没做! 她只不过不像其他女人那样对他们趋之若鹜,更不像其他女人对他们痴缠爱慕,她的眼中始终清淡如月,没有丝毫情绪,哪怕笑着也令人觉得幽暗深沉,不知她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我为何不敢?我又有何不敢的?」温忆慈嘲弄一笑,挣脱上官清夜的怀抱,有趣地道,「你们家中美眷不少,却又要我?可笑,凭什么你们那么自以为是?天下男儿有比你们好太多的,我大可再找一个更好的人,你们又凭什么以为我不敢?」 「温忆慈,只要你敢,我就杀了那个人,不管那个人是谁!」上官清夜勐地扣住温忆慈的手,另一只手狠狠捏着她细嫩光滑的下巴,语气犹如寒冰地窖。 温忆慈却莞尔一笑,眸中依旧浅淡,不屑地看着上官清夜,语气幽幽:「你就是这种人?不爱你,那就要毁了别人?你就没想过要我爱上你?还是……」 蓦地转头看向宗无止,笑得越发妖魅,嘲弄道:「你们也不过如此!我又凭什么要爱上你?或者是……你?」
66哭笑不得 屋内静默一片。 上官清夜和宗无止一站一坐,目光幽沉,紧紧锁视着温忆慈。 宗无止忽然明白,温忆慈今日是在演一场好戏。上官清夜对她很有兴趣,却绝不会纳她为妾,所以温忆慈要逼他说出那番话,只有逼着上官清夜说出接她去京城的承诺,温忆慈才能将她的计划接下去。 可温忆慈究竟是什么人?又有什么计划? 宗无止目光灼灼,晦暗难测地看向温忆慈,想将她看透。 上官清夜不知温忆慈的打算,只觉今日这事太过奇怪,他又抓不住其中的重点,只想着温忆慈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抬眸看向宗无止,只见他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温忆慈,那其中猜测、打量、占有和渴望,各种心思。 宗无止勐地抬头,两个表兄弟的视线再一次对了上来,上官清夜勐地咧嘴一笑,对着温忆慈道:「忆慈,萌萌很喜欢我!你也要给萌萌找个爹爹才行不是么?我一定会做好他爹爹的!」 上官清夜此刻笑得温和,若非熟悉之人,恐以为他就是这等温和之人,熟料此人性格怪异,根本不是什么好相与之人。 宗无止闻言勾起有趣的邪笑,缓缓走进温忆慈,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笑得格外邪魅道:「我也可以做好萌萌的爹哦,你不妨考虑考虑我吧!他总是冷着一张脸,万一吓坏了萌萌可不好啊!」 温忆慈眼中闪过些许愤怒,暗自恼怒宗无止的捣乱,却又觉得目前这样也好,让上官清夜明白她并非那么好欺负的,不由沖宗无止勾唇一笑,语气慵懒魅惑道:「唔,无止说得有理,萌萌从小热爱美好的事物,你看上去有那么可亲,他应该挺喜欢你这样的!」 上官清夜眼中闪现火光,立刻闪身至温忆慈面前,眸色阴沉,语气冰冷:「京城,别考验我的耐性!」 「那你是想怎么做?让我做你的外室,一辈子见不得光?」温忆慈终于问到自己目前最关心的问题,眸带嘲弄,似极度不相信他的话。 上官清夜一愣,见宗无止正要开口说话,不由冲动地说道:「好,既然如此,我会纳你为妾,你就等着事情结束!」 室内一片静默。 温忆慈呆呆看着上官清夜,他这是都说了? 上官清夜不由哈哈大笑,被温忆慈这幅呆呆的样子取悦了,根本不理会宗无止拉着温忆慈就出了包间,独留宗无止一愣呆滞地站在原地。 上官清夜拉着温忆慈去了一旁空着的包间,打开窗户抱着她就从二楼跳了下去,温忆慈惊骇不已,慌忙抱紧上官清夜结实的腰身,整个人埋进她宽厚温暖的胸膛。 当初宗无止搂着她在空中飞起来时,她心中喜悦和羞涩多过于恐慌,如今上官清夜不过是抱着她从二楼跳下去,她就惊骇莫名。到底心中还是牵挂着宗无止。 「好了,都已经下来了!」上官清夜被温忆慈那浑身僵直的模样弄得哭笑不得,却依旧冷着脸将她塞进一旁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内,目光冷沉地盯着她。
67情有独钟 温忆慈被上官清夜幽冷目光盯着,有些莫名其妙,不由微微拢眉,奇怪问道:「你干什么?」 上官清夜勐地将她拉入自己怀抱,帘外马夫甩了骏马一鞭,温忆慈更是失去支撑,只能依附在上官清夜怀中,羞红了脸。 上官清夜沉沉笑着,一手微微抚摸着温忆慈的脸颊,眼眸半眯,冷声道:「温忆慈,你似乎忘记了那天我说过什么了吧?」 温忆慈一愣,终于想起那日上官清夜在自己耳畔宣告的话语,不由蹙眉冷笑:「上官清夜,我不过一个寡妇,你又何必非要我?」 上官清夜笑得有些邪佞,大掌在她敏感的腰肢轻轻抚弄,不紧不慢的熨烫着她的心神。 温忆慈不由面色泛红,浑身僵直却又虚软。 上官清夜满脸鬍鬚,只有那一双清亮而狭长的眼可以看出他并非是真正的莽汉。 感觉到他的大掌越发作怪,温忆慈终于面色一变,狠狠推开他,咬牙切齿问道:「你说说吧,究竟为何一定要是我?扬州城境内美女如云,那魅言不过是其中之一,若你还要……」 「温、忆、慈!」上官清夜勐地取下脸上的假鬍子,捧起她的小脸就强势吻了下去。 温忆慈勐地瞠大眼眸,被上官清夜突如其来的愤怒吓了一跳,她又没说什么奇怪的事,为何这般过分? 事实上,温忆慈发现自己并不讨厌上官清夜的吻。这真是很有趣也很糟糕的发现! 上官清夜强势而霸道地不断吻住她的红唇,又伸出手剥开她的外套,露出里面那特制的中衣,眸色闪过些许笑意,勐然离开她艷红的唇瓣,凑近她敏感的耳垂轻轻说道:「过段时间就不用穿这个了,我真怕你胸部变小了!」 温忆慈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她瞪大了眼,不断颤抖着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回话,这男人…… 这男人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领! 上官清夜却丝毫不害怕她那瞪圆的眼睛,反而觉得此刻的她十分有趣。平日里见她冷静自若、沉静若水,没有丝毫女儿娇态。故而,上官清夜有时候甚至将她当做敌手看待,今日才恍然大悟,她其实也是一个娇媚的小女人。 温忆慈却勾唇邪气一笑,勐然再一次凑近了他,狠狠吻了上去,小手在他胸前作怪,笑得眉眼如月,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上官清夜扬眉,这小女人是在像自己挑衅么?他不由勾唇邪冷笑着,撕开她的中衣就不断吻着,霸道的男子气息夹带着不可一世的傲然,令温忆慈一阵恍惚。 她是不是真的水性杨花?前不久才和宗无止在床上翻云覆雨,如今却又要将自己交给上官清夜,而他们此刻正在马车上。 上官清夜气息有些紊乱,喷洒在温忆慈娇嫩纤弱的肌肤上,阵阵战慄。他的唇更是不断恣意吮吸着温忆慈的每一寸肌肤,滚烫而霸气。 温忆慈浑身轻颤,娇喘吁吁。她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扶着他的胸膛,甚至热切地回应着他的吻。
68意外来袭 上官清夜立刻抓起一旁的锦被盖在温忆慈白皙如玉的身上,另一手很快找到那一串惊人的鬍鬚贴在脸上,挑眉询问温忆慈道:「可有不妥?」 温忆慈直觉这前后差距过大,扑哧一笑,狠狠点点头,轻声说道:「嗯,很好!」 上官清夜穿好衣裳大步出了马车,只见外面正有一辆华丽耀眼的马车停在对面,那上面马夫正趾高气扬地太高下巴,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 「可知道我们这马车内坐的是什么人?那可是宗少爷最新纳回家的姨娘,告诉你们少爷宠爱魅姨娘得紧,你们还不速速让开!」那马夫尖嘴猴腮的模样,令人见了着实不喜欢。 上官清夜眉头紧锁,眼眸晦暗难明,紧抿薄唇,已是相当地不悦。 若非目前他还是「叶青」这个身份,只怕早就把那个什么魅言赶走了,还敢在他面前叫嚣。 马车内的温忆慈微微拢眉,这魅言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还是那马夫鲁莽行事? 外面半响都没有声音,上官清夜的马夫真是陈龙,他怎么会主动让出路来?反而目光阴沉地等着对面的马夫。 对面那马夫自然没有陈龙的冷冽气势,不过是仗着魅言如今的身份不可一世,他自认自己找对了主子,不了对方根本甩都不甩他,他不由气得狠狠扬起马鞭在地上一抽,惊住了两匹马,扬声威胁道:「喂,你们难道没听到么?这是我们魅姨娘的马车,你们竟然还不让开?小心到时候太守下令过来将你们打入大牢!」 上官清夜眉头紧锁,冷笑一声道:「我倒不知道宗太守还要管自己儿子姨娘的事,说出去都没人相信!大家都知道宗太守为官清廉,若他日因为你这个小小马夫而误事,不知道宗太守会怎么收拾你!」 上官清夜表面在说那小人得志的马夫,实际上是在讽刺马车内的魅言。 那马夫在外叫嚣许久,魅言都未曾制止,这说明魅言此刻确实是十分激动,以为自己进了宗家就不可一世了。 上官清夜不懂宗无止究竟想要做什么?那魅言不过烟花女子,除了那张漂亮的脸蛋以外可以说是一无是处,这种女人最好不要娶进门,要娶也是…… 上官清夜脑中浮现出身后那个面冠如玉的女人身上,只觉先前的欲、望更加浓烈,看向对面马夫的眼神越发凌厉和兇狠。 他身形颀长高大,满脸络腮鬍,一看就是莽汉形象,对面那马夫惊得落下手中马鞭,不由慌慌张张跳下马车,指着上官清夜就大声吼道:「哼,你是从哪里来得土匪?如今扬州城外土匪众多,你是不是故意扮成这番模样进城来抢东西的?」 要说上官清夜这番模样还真的有几分肖似土匪,无怪乎那马夫那么喊道,周边不少人也纷纷向后退去,生怕上官清夜伤及到他们。 上官清夜嘴角直抽搐,尤其在听到马车内那清灵的轻笑声,更是气得恨不能直接进去「蹂躏」温忆慈一番。
69阻止无力 「哦?你说我是土匪?可有证据?」上官清夜扬眉,冷声问道。 他目光直直射向对面马车内的那抹淡淡人影上,因为魅言做派大胆,故而她的马车帘子是用浅蓝色轻纱,外面可以看清楚里面的人形,只不过看不清面容罢了。 魅言这几日正得意,宗无止宠爱她,家中龙雨萱和其他五名小妾多次对她挑衅,都被她一一化解,甚至在宗无止面前装得可怜兮兮,引起宗无止对那几个女人的误会。 今日宗无止出门前正狠狠训斥了龙雨萱,又将她和另外两名侍妾禁足,魅言得意洋洋出门,想去清芳阁置办几条漂亮的裙子,不料就撞上了这等事。 魅言心中得意,故而听见自己的马夫在外面嚷嚷也不阻止,岂料对方那犀利如刀的视线隔着轻纱落在她身上,饶是魅言不愿意理会也是心中惊慌不已,不由轻轻掀开了轻纱。 她素手芊芊、白嫩细滑,引得人群中多少男人瞪直了眼,尤其是众人知晓这其中正是昔日月满楼的花魁魅言,更是欣喜若狂,人也越来越多。 魅言终于缓缓露出了娇媚的容颜,媚眼如丝、面若桃花,她缓缓下了马车,朝上官清夜福了福身,声音柔弱无骨道:「这位大人,都是奴家没有管好下人,竟是得罪了大人,奴家在这里代他像您赔罪了!」 马车内温忆慈微微蹙眉,心中越发不喜魅言。 其实最初温忆慈对魅言并无恶感,只觉互相利用罢了,不料在宗无止真得要纳她为妾时心中不喜,她情知这是自己心理作祟,可也免不了吃醋。 当初见这魅言清高孤傲,很有才情,倒也是个聪明通透的女子,如今却觉得她面目可憎,令人厌恶。 外面上官清夜自然也十分不喜魅言,不由冷笑一声道:「不过是个小妾,倒比起你们宗家的正经夫人还要嚣张,我倒想问问宗太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对于宠妾灭妻者,朝廷管制相当严格。虽然宗无止目前不过是有状元身份,却无官职,但宗成峰却是实实在在的朝中大臣,若他儿子犯了事,照样连累到他。 上官清夜如此说来,魅言只觉面色一白,不由微微咬着下唇,更是轻言细语道:「这位大人,今日真是对不住,回头奴家一定好好收拾这个狗奴才!」 说着,朝下面那马夫瞪了一眼,厉声道:「还不起来,将马车赶至一边让这位大人的马车过去?」说完,回身进入马车内,再也不敢出来。 那马夫连连颔首,慌忙上了马车将马车赶至一边。 上官清夜见事情解决掀开帘子回了马车,陈龙立刻驾着马车离开。风微微吹动马车内窗帘一角,魅言正巧朝这边看来,之间其中隐约有个熟悉的面庞,一时却想不起究竟是谁。 回到温府,上官清夜率先下了马,还未回头去抱温忆慈,迎面扑来一个小面团,仰着头奶声奶气喊道:「漂亮叔叔,你来了!」 上官清夜脚下一个踉跄,连忙将温萌萌抱了起来,温萌萌大眼睛亮闪闪地盯着他满脸鬍鬚,伸出一双小嫩手玩着。
70一世安然 上官清夜自认自己装扮很到位,哪怕是龙雨萱都未曾认出他来,温萌萌是如何认出来的?他不由捏了捏温萌萌光滑细腻的小脸,扬声奇怪问道:「萌萌,你是怎么认出叔叔来的?」 「叔叔就是叔叔啊,有什么不对劲的?」温萌萌眨巴着大眼睛,纯真而可爱地道。 上官清夜嘴角抽搐,那充当马夫的陈龙也嘴角抽搐。上官清夜这一身装扮可是精心设计好的,就是一直保护上官清夜的张威和陈龙都觉得十分完美。 岂料出师不利,从一开始被宗成峰和宗无止认了出来,今日温忆慈也不觉得有丝毫奇怪,再到温府上竟是被温萌萌这个小鬼认了出来,这…… 真是情何以堪吶! 温忆慈在马车内整理好衣襟,这才掀开帘子下了车,只见上官清夜抱着温萌萌站在面前,一大一小两双眼睛直直看着她,竟有些像是一家三口的感觉。 那一刻,温忆慈觉得十分感动,她微微眨了眨差一点冒出泪水的凤眸,走向他们,伸出手对温萌萌做出一个抱的姿势。 温萌萌连忙露出可爱的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伸手被温忆慈抱在怀中,在她脸上留下一个香吻,随即甜甜地喊道:「爹爹!」 「萌萌,下次有我在的时候不许喊爹爹,要喊娘知道么?」上官清夜揉着温萌萌的脑袋,声音低沉略显温柔,又有着不容置疑地强势。 温萌萌眨了眨眼睛,好奇问道:「漂亮叔叔要做萌萌的爹爹么?」 上官清夜清冷幽沉的黑眸直视温忆慈,勾唇邪魅笑道:「不错,叔叔你萌萌的爹爹,你可喜欢?」 他看上去是对着温萌萌说,可那双眼神却没有离开温忆慈,温忆慈被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盯着,只觉浑身都不舒坦,有一种要被看穿的错觉。 温忆慈微微拢眉,不喜这种感觉,不由敛下眉宇,故作不知,声音浅淡地道:「还请你不要在萌萌面前胡说,萌萌若当真了,将来你走了他会伤心的!」 温萌萌立刻张大眼,水汪汪的,似乎上官清夜说一句要走,就会大哭起来。他瘪着小嘴,不悦地问道:「叔叔,你要去哪儿?你不在这里了么?」 上官清夜本因为温忆慈那反而而不喜,浑身戾气难消,不料温萌萌眼中儒慕之情一看即明,他不由心中一软,伸手又把温萌萌搂进怀中,柔声问道:「是啊,叔叔的家在京城,这次来是为了办事,等办完事就要回京城了!」 「京城很远么?」温萌萌仰着小脑袋,崇拜地看着上官清夜,大眼睛中尽是好奇。 「是啊,京城很远哪!以后说不定萌萌就见不到叔叔了!」上官清夜为了让温忆慈成为自己的,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温忆慈不是一直否认他么?那就引起温萌萌的注意,只要温萌萌想要去京城,想要他做爹爹,那么他就成功了。 温忆慈在一旁看着两人一问一答,只觉心中无比酸涩,果真是个孩子,需要父亲的孩子。 此刻,温忆慈眸色忧伤,她只想着能够让温萌萌永远快乐就好!上官清夜是温萌萌亲爹,对温萌萌也是极好,若没有任何仇恨缠身,温忆慈倒宁愿永远如此生活,岁月静好,一世安然。
71无助 「呜呜,叔叔,萌萌捨不得你,你不要离开好不好?萌萌不要离开你!」温萌萌平日里也算是个小大人,可不知为何见到上官清夜时,他就是觉得十分亲近,想要跟着上官清夜一起。 看着温萌萌夺眶而出的泪,上官清夜微微蹙眉,心中微微疼着,他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很粗鲁地抹了抹他的眼泪,声音冷沉地道:「男孩子不可以流眼泪,你已经是男子汉了!」 「哦,爹……娘告诉过萌萌,可是叔叔你要走了,萌萌不舍,怎么办?」温萌萌将头埋进上官清夜肩头,声音软软糯糯,好不伤心。 上官清夜眸色幽沉地看向温忆慈,声音低沉磁性带有特别的温柔,微微轻笑,道:「忆慈,萌萌捨不得我呢!你将萌萌教得很好,可他需要真正的父亲,否则对他将来不利!」 温忆慈双手狠狠握紧,对一旁的金菊和银杏说道:「见小少爷带下去!」 「娘……萌萌要和漂亮叔叔玩!」温萌萌连忙抱紧上官清夜,大胆表明立场。 温忆慈厉眼厉瞪,冷哼一声,吓得温萌萌小身板抖了三抖,连忙跳下上官清夜怀抱,跑到金菊和银杏面前,故意背着小手,昂首阔步,道:「走吧,本少爷要回去练大字了!」 那一脸稚嫩却又故作正经的模样,瞬间萌翻了所有人。 温忆慈眼眸柔和而忧伤地看着温萌萌,冲上官清夜微微一笑道:「走吧,我们走走!」 漫步在迴廊之中,看着粼粼波光,温忆慈摇了摇下唇,不安地道:「凭心而论,若跟着你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我知道你家里有一个郡主世子妃,还有两名侧妃,听说你还有一个儿子,我和萌萌哪儿有容身之处?」 「我清楚你们那种家族院中之事复杂,我怕去了死无葬身之处,可我死了并不足惜,萌萌怎么办?他才五岁,该怎么活下去?」温忆慈凤眸盈盈水光,潋滟动人。 上官清夜只觉心中一恸,只觉这世间什么都不重要,只想让温忆慈露出一笑。他敛下黑眸,淡淡说道:「既然我提出带你去京城,就绝不会让你们母女两受到伤害!」 温忆慈似乎极为震惊,苍白而精緻的小脸露出些微惊诧,呆呆看着上官清夜,这一刻戴着假鬍子的上官清夜一点都不俊美,可她却觉得心中很温暖很温暖。 上官清夜勐地取下面上的假鬍子,伸手搂着温忆慈的纤腰,两人站在温府湖中水榭上。 上官清夜高大俊美,温忆慈纤细柔美,他的手紧紧搂住她,她的双手却抵住他的胸膛,拼死了也不愿意贴近他的胸膛。 「你究竟还在抗拒什么?」上官清夜蹙眉,不悦地沉声问道。 「上官清夜,难道你真的什么都不懂么?」温忆慈沉声说道,「你不过是对我有些新鲜感,所以也愿意包容萌萌,将来我对你没了吸引力,那么萌萌该怎么做?他将受到很大的伤害!」 「你贵为洛王世子,有那么多女人愿意跟着你,何苦要我这个寡妇?而我似乎也没有必要一定要选择你!」温忆慈继续冷声说道,她眸色冷漠,看不到其中一丝一毫的喜悦和欢乐,有得都是对未来的无助和茫然。
72对你最上心 上官清夜的心微微沉痛,他勐地捏紧温忆慈光洁如玉的下巴,冷声冷气道:「忆慈,我不是很有耐性的人!你不愿意我也绝不勉强,只是……」 「只是什么?」温忆慈的心陡然一紧,自己是否太过拿乔?以至于上官清夜失去了对自己的兴趣?那自己进入洛王府中的计划岂不泡汤? 温忆慈微微敛眉,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心中却焦急不已,这个时候她反悔似乎显得太突兀,一定会引起上官清夜的怀疑。 「只是你扬州城所有商铺都得关门,而你将无路可逃!」上官清夜笑得邪魅十足,薄唇性感地勾唇一笑,黑眸泛着冷光,明明白白告诉温忆慈,若她还要反抗那就只有被逼着成为上官清夜的人! 这两者对上官清夜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反正温忆慈都是他的;可对于温忆慈来说,却是大大的不同! 若是后者,温忆慈将一无所有,将来进了洛王府中,也是寸步难行! 「上官清夜,你逼我!」温忆慈勐地瞪大凤眸,幸好他没有说出不要自己的话,只要没有说出口自己何不顺水推舟应了下来? 这个时候也实在没有必要再抗拒了! 于是,温忆慈勐然勾唇妖魅一笑,食指轻点他的胸膛,语气慵懒道:「上官清夜,这么说你真得愿意保护我咯?那将来萌萌该喊你什么?」 「自然唤我爹爹!」上官清夜理所当然地道,自然,他最多给温萌萌留有一定的钱财,绝不可能让温萌萌沾上任何有关权势的东西。 温忆慈却有趣地笑道:「你说了能算数么?相信你们洛王府内的情况十分复杂,我和萌萌去了,那些人还指不定怎么编排我们,我倒是无所谓,可萌萌怎么办?」 说着,温忆慈面色一沉,冷漠地道:「或者,你打算将萌萌交给你某一位侧妃养着么?」 上官清夜子嗣单薄,除却龙雨薇生下一子,其余什么都没有。温萌萌过去自然不会继承上官清夜的身份位置,可上官清夜的性格使然,定会为温萌萌留有后路,而龙雨薇绝不会放过他们母女。 温忆慈并非害怕龙雨薇,本来这就是她决定要走得路,可如今真得说到这里,她又担心温萌萌将来能不能承受得了? 而温忆慈又自私地不愿将温萌萌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当然就算说出来也没人相信她。 上官清夜一愣,刚才那一瞬间他确实是这样打算,却见温忆慈目光阴沉冷漠,那里面的幽光令上官清夜不由微微一颤,竟是不愿伤害温忆慈,也不愿分开他们母子。 「不,就养在你身旁!只是你可能会受到很多伤害!我不可能时时在你身旁,你要得到什么就只有自己努力!」上官清夜如此宽厚,也不过是因为对温忆慈很有好感,但这些好感还不足以让他对温忆慈上心。 只能说上官清夜觉得温忆慈很独特,独特到他想要占为己有,仅此而已。他的后院究竟有何复杂,他不是不知道,可他说了,任何事都要温忆慈自己努力,而他绝不会帮她。
73看上看不上 温忆慈不由勾唇冷笑,却又魅惑十足地勾着他的脖子吻住他性感的薄唇,声音沙哑而娇嗔道:「爷,我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会将你的后院闹得天翻地覆,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究竟有多宠我!也会让你的郡主正妃明白,一个小小商贾之女,依旧可以得到她夫君的喜爱!」 上官清夜加深这个吻,似笑非笑道:「好,本世子拭目以待!」 两人目光相交,俱是火花四溅。 上官清夜正要继续调戏她,温忆慈却勐地娇笑出声,抵着他的胸膛推开了他,笑得四周盛开的荷花都是去了颜色,才悠悠然道:「既然如此,你还是将今日所说写在纸上吧,我才能安心啊!嗯?」 上官清夜黑眸一瞬间的冷凝,温忆慈却不害怕他的回视着他,甚至扬眉挑衅,似乎在说难道你敢说不敢写下来? 有那么一瞬间,上官清夜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可随即想想也能理解温忆慈的行为,她小小商贾,带着一个儿子远去京城成为他的妾侍,所能依傍的只有他。 而他若不写下来今日的保证,温忆慈又一定会胡思乱想!上官清夜自然不会认为有那么一天,他虽然冷漠却绝不会对为难女人,故而冷哼一声道:「好,那就去书房写下来吧!」 「不如将休书一起写了,万一将来某一天我惹火了你,你不要我了,我也好带着萌萌离开!」温忆慈紧接着说道,话中没有丝毫骗人的意思,却绝对让上官清夜气急败坏。 上官清夜不由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休想!」 温忆慈不过咧嘴一笑,她也没有想过上官清夜要在此刻给自己写休书,不由嘿嘿说道:「就是开个玩笑,你不用一副要吃了我的模样!」 上官清夜冷冷扫过温忆慈,不言不语,只那眼神很冰冷地告诉温忆慈,他不喜欢这种玩笑。 温忆慈不由嘴角抽搐,她也没有开玩笑啊!本来成为上官清夜的女人也不过是计划的一部分,将来怎么逃脱还是早些想好计策比较好呢! 上官清夜在温府没呆多久,外出打探消息的张威就匆匆找来,在上官清夜耳畔说了一堆,上官清夜面色一变,放下怀中温萌萌,匆匆离去。 温萌萌眼巴巴看着上官清夜离去,不悦地嘟着小嘴道:「这个便宜爹爹不好,一分银子没给萌萌,就哄着萌萌喊他爹爹,萌萌不干!」 温忆慈在一旁看帐本,听得温萌萌这么一说,不由伸手去点了点他滑嫩的额头,笑骂道:「你这个小滑头,之前不是还汗漂亮爹爹喊得很开心么?」 「娘啊,萌萌本来以为叫声爹爹要给我几两银子的!」温萌萌撇撇嘴,粉嫩的小脸上是完全不符合年纪的精明和姦笑。 温忆慈嘴角抽搐,伸手将他抱在怀中,心中嘆息这个儿子也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好哄好骗,不知道带去京城以后,会不会出意外? 「娘,你搂的太紧了,我都不能吸气了!」温萌萌涨红了脸,大声喊道。 温忆慈连忙松开手,摸了摸他小巧的脑袋,轻笑道:「那几两银子你看得上?你不是说你要赚很多银子么?」
74萌上心 「可积少成多嘛,我现在年龄还小,才五岁呢!」温萌萌故作神气地咧嘴一笑,仰着可爱的小头颅看着自家娘亲,温忆慈目光柔和,浑身气质文雅,他只觉无比温暖。 「萌萌能赚多少先赚多少,嘿嘿!」温萌萌继续可爱的笑着,吸了吸小鼻子,又不悦地嘟着小嘴道,「不过便宜爹爹干嘛要我去京城啊?他以后真不回来了么?」 温忆慈闻言,浑身一颤,低头看向温萌萌亮晶晶的大眼,轻声问道:「萌萌,你告诉娘,你喜欢那个便宜爹爹么?」 温萌萌歪着脑袋,沉吟片刻,狠狠点头,小脸十分正经,还故意咳嗽两声以示自己是认真的,道:「娘,我喜欢那个便宜爹爹,您喜欢他么?」 温忆慈一愣,自己喜欢上官清夜么?自然是不喜欢了,可是看着温萌萌亮晶晶的眼神,她却吐不出一个不字! 「萌萌,若你真能够有他那样的爹爹,你会喜欢么?」温忆慈不答反问,揉着儿子的小脑袋,心事重重。她想要报仇,其实和温萌萌没有一点关系,可自己报了仇,就能够为温萌萌正名。 究竟是报仇重要,还是为温萌萌正名更重要? 温忆慈望着房内燃起的檀香,那里火光点点,似灼痛了她的心。不,不能就这么算了! 「喜欢啊,可是娘不喜欢的话,萌萌也不要他做萌萌的爹爹!」温萌萌蓦地露出灿烂的笑容,冲着温忆慈笑得见牙不见眼,可爱无比。 「可是那个爹爹还有其他的娘子,还有其他的孩子,萌萌不是独一无二的!」温忆慈说出口,却见温萌萌明亮的眼睛黯淡下来,心中微微酸涩。 当年,温萌萌的亲生娘亲甚至还不是上官清夜的妾侍,开始不过是上官清夜的通房,从小服侍上官清夜,按理说上官清夜对她很有感情才对,毕竟朝夕相处那么多年。 不料,她被龙雨薇逼走,上官清夜竟是没有派人出去找,更是相信了龙雨薇对她的污衊,污衊她偷人,怀中孩儿不是上官清夜的。 温忆慈心下一沉,她怎么将这些都忘记了?还道上官清夜对自己有几分情意,可就算是萌萌的亲娘都被他忘却,何况自己? 搂紧温萌萌,温忆慈目光悠远,声音飘渺,在空旷的房内悠悠荡荡,「萌萌,娘若是告诉你,你的爹爹还在世,你信么?」 温忆慈从小接受教育,故而五岁时已经懂得许多;温萌萌是她一手带大的,也是循着她的路线,自然也不会是真正什么都不懂。 相反,温萌萌其实很多都明白,他不过是仗着温忆慈的宠爱,恣意做出真正孩童状。可若一旦遇到要紧事,温萌萌自分辨得出事实真相。 他太过早熟,反而更令温忆慈心疼。 「娘,您说的……」温萌萌惊诧莫名,长大了一双稚嫩的眼,惊喜又害怕地看着温忆慈。 温忆慈紧紧搂住温萌萌,声音哽咽,她究竟该怎么做?她根本没办法解释清楚很多事,因为她不是温萌萌真正的娘亲。她只能轻轻抚摸着温萌萌的脑袋,起身在书柜中取出一个铁盒子,其中有一块玉佩。 这玉佩通体莹白,一看就知道是上好之物。
75解释 温萌萌年纪虽小,可常年跟在温忆慈和行商身后,对此也略知一二,不由瞪圆了眼,嘟着小嘴道:「真是个好东西!」 说着,伸手去摸了摸那块玉佩,只觉浑身温暖。 「这是一块暖玉,当年是你亲生母亲戴在身上的,你出生后本是让你一直带着,可那是你还太小,这东西戴着三天两头就掉了,所以我……」温忆慈轻声解释,却见温萌萌瘪嘴哭得像个泪包,不由心中一软,抱着他就痛哭起来。 「娘,您不是萌萌的亲娘么?」温萌萌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抓住温忆慈,唯恐她会不要自己。 温忆慈心中大恸,哭着说道:「娘永远都是萌萌的娘,可娘也要告诉你生下你的那个娘亲有多爱你!」 温萌萌抽抽嗒嗒听完温忆慈解释,更是惊慌失措地抱着温忆慈,尖声喊道:「萌萌不管,您就是我的娘亲,您就是我的亲娘,您不能不要我,您不能不要我!」 「娘亲要你,娘亲如何能捨得你?可是他是你爹爹,娘亲想要你回去,懂么?」温忆慈低头,抹干温萌萌的眼泪,哽咽地道,「娘要你明白,那个人是你亲生爹爹,所以回去京城后你不能有丝毫负担,别人说什么都是假的!」 温萌萌已经懂事,每年冬天回到外祖母那里,也有人骂他是野种,他早早明白没有爹爹的不堪。温忆慈这么说来,他清楚明白地知道京城有人会这么说他,可是那个便宜爹爹是他的亲生爹爹,温萌萌就觉得不怕了。 「那么娘还会一直在萌萌身边么?」温萌萌仰着脑袋,轻声问道。 温忆慈狠狠点头,柔声道:「是,一直在你身边!」 温萌萌这才露出可爱的笑容,只要娘亲在他身边就好! 张威领着上官清夜匆匆赶到扬州城郊的一片树林,途中已详细说明原因。 当日郑治平举家离开扬州城,怕得不仅仅是王家,而是来自京城文家的杀手。皇上派人暗中保护郑治平一家,文家和王家派来的杀手三番两次偷袭不成,好不容易郑治平一家快要赶到京城。 岂料,此刻郑治平一家人竟是闹起内讧,京城相对于扬州城来说,更令他们害怕,郑治平想要进京,其余几房却不愿意,以至于几家闹了起来。 皇上的人只在于保护郑治平,不料郑治平竟是被其余几个兄弟合伙害死,如今回到京城的是郑治平的尸体,而他的帐本无人知道在何处。 上官清夜是皇上派来扬州城暗中查办王家的,事发后皇上派了人立刻赶往扬州送信,岂料这人竟在这树林中遇害。 张威听命上官清夜吩咐,前往扬州城外接信,竟发现来人身上死在乱箭之下,若非张威认得此人,定不会找到信件。 「爷,这箭头太过平常,看不出是何人所为!」陈龙拿起一支箭细细观察肩头,专注地看了许久,得出结论。 上官清夜目光幽沉,冷瑟的风吹动衣角,仙阙飘飘,配上他那一脸络腮鬍,实在是有些诡异。 死者是张威昔日的好友,后来消失了许久,如今一见张威猜测他应该是皇上的影卫。
76守你一辈子 「爷,此地不宜久留,恐他们会回来!」陈龙丢下箭头,勐地站起身道。 上官清夜点点头,看了看那个乱箭之下悽惨无比的尸体,不由沉声说道:「先离开再说!」 张威嘆了口气,无奈地看了看那个尸体,没能给他下葬他愧疚无比,可如今他们若是稍作逗留,那些人回头就会发现他们,无论如何都必须尽快离开。 上官清夜等人匆匆离开,不多时就有人来到这里,为首之人二十多岁光景,衣着华丽光鲜,他不可一世地半眯着阴鸷的眼,高声大笑道:「哼,妄想来报信,活该!」 「主子,我们要用他钓出藏匿在扬州城的那个人!」一旁一名看上去极为猥琐的中年男子凑上去说道。 那人斜眼瞪着他,冷笑一声道:「难道本少爷做事还要你提醒不成?父亲说了,那人多半就是上官清夜,京城来信,他根本没有回到洛王府!这次一定要把他找出来杀了,哼!查一查扬州城最近出现的陌生人!」 此刻,上官清夜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他们很快回到暂居的小院,上官清夜忧心忡忡地看着王家所在的方向,心中暗暗想:「这一次皇上究竟在想什么?」 派人送信前来,分明就是告诉对方扬州城有人,王家接下来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到自己。 自己暂时不能出现,这个地方…… 「张威、陈龙,将所有东西收拾起来,我要尽快离开这里!」上官清夜很快想通,立刻吩咐道。 张威和陈龙面面相觑,因为上官清夜话中说得是「我」,而非「我们」! 上官清夜目光阴鸷,语气森冷道:「你们先回去,以后有事就派苍鹰过来!」 陈龙立刻说道:「爷,您是打算一个人留在这里?」 「若三个人都在这里目标太大,我会留下来,你们就先离开!等待我的消息!」说完,上官清夜目光锐利地瞪着他们。 两人只能点点头,将所有东西收好,不能带走的全数毁了,三人才离开这座院子。 张威和陈龙两人连夜离开扬州城,上官清夜却独自一人离开,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半夜,暮色沉沉,夜色浓染。 温府内一片静悄悄,夏季的夜里温度极高,温萌萌被分出来单独住在一间厢房,金菊银杏二人夜里守在房内,轮流为他闪着蒲扇。 温忆慈半宿没睡,心中不断想着白天同温萌萌之间的谈话,本以为温萌萌会害怕伤心,岂料温萌萌从头至尾只担心她会丢下他,不要他。 温忆慈心痛得抱着温萌萌良久,不停在他身边说绝不丢下他,温萌萌才心满意足。 温忆慈本来不知道将事实真相告诉温萌萌究竟对与不对,这般小小年纪就知道自己亲娘已死,亲爹不曾知道有他,家中嫡母甚至害死了他的亲娘,他究竟会如何? 岂料温萌萌竟是露出明亮的笑意,大声宣布:「娘,我会一辈子记得那个生了我的娘;可是我更会一辈子孝敬您!您若是要萌萌回去,萌萌就回去,争取爹爹的喜爱,为亲生娘亲报仇;您若是不要萌萌回去,萌萌就不回去,一辈子守着娘!」
77痛悔 那一刻的温萌萌,在阳光的沐浴下笑得格外灿烂,眼神明亮而灵动,不染丝毫阴郁。温忆慈不由抱着温萌萌大哭,她从小不能得到母亲一丝一毫的关怀,只一味被教育成一个冷静自若的少女,因而从来都不曾像萌萌一般笑得毫无杂质。 温忆慈看得出温萌萌并非不在意,他年纪尚小,还不太懂得如何收敛情绪,但他心中始终将温忆慈当做最为重要的人,这就已经足够。 温忆慈最终告诉温萌萌,她要带着他回去,让他有爹也有娘,而且他还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能认自己的亲爹,不能指责龙雨薇的错误,一切都需要忍耐。温萌萌像是早就明白了一般,点头答应,并说他会长大,会保护好温忆慈。 当夜,温萌萌就扭着小身板宣布他要单独睡,他要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温忆慈长嘆一声,从床上坐起来,陪房的是明珠,主子睡不着,丫鬟自然也没有睡着的道理。 明珠立刻翻身下床,轻声问道:「少爷,可是要喝水?」 「唔,好吧!」温忆慈点点头。 明珠立刻点燃油灯,倒了一杯水递给温忆慈。 温忆慈接过水杯迳自喝着,半响后道:「明珠,去睡吧,我出去走走!」 「还是奴婢陪着少爷吧!」明珠,人如其名,那双清亮的双眼宛如明珠,好看得紧。 温忆慈见她在一旁站着,不由勾唇莞尔,点了点头,方道:「也好,陪着我走走,也可以说说话!」 *** 今夜月光如水,星辰璀璨。 墨蓝色的天空宛若平静的湖水,宁静而安然,令人心绪舒畅。 温忆慈和明珠一前一后走在院内幽静的小道,默然无语。 「明珠,跟着我你后悔么?」温忆慈仰头看着天空,直到脖子酸痛后低下头来,语气平静温和。 「不曾后悔,从小就被教导要做少爷的丫鬟,所以无论是奴婢,还是其余几个兄弟姐妹,都是真心真意跟着少爷!」明珠是个不爱多话的人,明日里总是喜欢跟着行医学习,两人性格都偏冷。 明珠是四个丫鬟之中最为沉静文雅的一个,长相秀气透着斯文,说话秀秀气气,温言细语,平日里说话做事更是不疾不徐,却总能做到最好。 温忆慈挺喜欢明珠的性格,却很少同她交谈,过去陪着她的一般都是银杏。 「可我接下来或许会给你们造成很多不便,将来去的地方自然比不上自己府上那么安全,你是否会愿意跟着我呢?」温忆慈茫然地问道。 她有一种漂泊无依的感觉,从小母亲极为严格,交给她的就是如何赚钱如何去报仇。温忆慈性格冷漠,却又十分孤独,她没有朋友。 这八个人自小跟在她身边,她虽然看似独立,却总是依赖着他们,若有一天他们离开,她又该如何? 「不会的,奴婢绝不会离开少爷!」明珠目光温柔地看着温忆慈,静静说道,「银杏姐姐之前就已经说过少爷的计划,我们八人都有共识。若去了京城,少……小姐进入洛王府,奴婢四人自然是小姐的陪嫁丫鬟,生活起居、吃穿用度也都是奴婢四人经手,绝不让任何人参与其中。」
78谁不喜欢 「师兄他们四人不能进府,却会在外面做好一切,令小姐无后顾之忧!」明珠坚定而自信,她一双明亮的眼看着温忆慈,似乎想要透过眼神告诉温忆慈她的决心。 温忆慈莞尔一笑,回头继续朝前走去,声音温和:「明珠,你们能在我身旁真好!我最怕的不是进入洛王府,而是萌萌的安全!今日冲动将一切都告诉给他,他虽然不曾表示,可我却怕他将来看到龙雨薇后会露出不善的表情。」 「小姐大可放心,小少爷虽然年纪小,可却十分懂事,平日像个小大人一般,您无需太过操心!」明珠轻声劝慰道。 温忆慈轻轻笑道,回头看了明珠一眼,打趣道:「我这个当娘的,倒还没有你看得透彻!也是,萌萌那个性子在家里很是孩子气,可一旦跟着我出了门,却总爱板着脸装深沉,倒也不像是惹事的!」 明珠眉眼含笑,说起温萌萌,这个家里谁不喜爱? 两人在院内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温忆慈终于觉得有些疲惫,才带着明珠往回走,却只见一个黑影忽然朝他们而来。明珠莲步上前,拦在温忆慈面前,紧张地看向来人。 「在等我么?」上官清夜低沉地声音响起,在静谧的暗夜带着蛊惑人心的温柔。 「是你!」温忆慈松了一口气,吃惊地看向黑影,上官清夜却已经来到她面前,将她搂入怀中。 明珠见是上官清夜,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向温忆慈,福了福身轻声说道:「小姐,奴婢先回去了!」 温忆慈点点头,目送明珠回去。这明珠向来不爱多问,知道她不会推开上官清夜,索性也不理会上官清夜,直接离开。 「怎么睡不着觉?」上官清夜搂着温忆慈的纤腰,一手抬起温忆慈圆润小巧的下巴,沉沉笑着,带着魅惑。 许是朦胧的月光太过温柔,温忆慈失去平日对上官清夜的抗拒,平静地将头轻轻靠在他怀中,轻声说道:「嗯,想到很多,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为去京城烦恼?」上官清夜勐地一笑,邪魅而狂妄,冷酷又霸道,他拉着温忆慈熟门熟路地朝温府书房走去,沉声说道,「先去你的密室,我有事和你说!」 温忆慈惊讶地抬头看着他,不由握紧上官清夜的手,往书房内走去。 两人很快进入密室,点亮其中的油灯,因为密室下方有密道,因而即便是关了门密室内空气依旧清新,只不过炎炎夏季,格外燥热。 「怎么?今日匆匆离去,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温忆慈见上官清夜目露疲态,焦急问道。能让他如此的,恐怕是王家又出了什么么蛾子,温忆慈可不愿意此时上官清夜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上官清夜也不瞒着温忆慈,如今他不能出去,唯一可以帮他的就是温忆慈。于是,他将今日发生的事尽数告知给温忆慈。 温忆慈本是商人,追本逐利是天性,她没想过有朝一日竟然会知道这么多事,其结果自然是要表态,表明自己愿意为他办事。
v1 温忆慈静静看着上官清夜,他一双清亮的眼眸也正盯着自己,幽暗深沉。 「说吧,你想我怎么做?」温忆慈沉声问道。 「你帮我看看王家最近有什么动作,他们如今明目张胆杀了皇上派来的影卫,自然是有恃无恐,只怕……」上官清夜蹙着眉,担忧说道。 「你的意思是文家可能会……」温忆慈指了指东边,做出一个杀头的姿势。 上官清夜点点头,语气森冷道:「你说得没错,他们很有可能如此!如今……」 「若如此,查不查得出王家的罪行都无所谓,关键还是在文家!」温忆慈立刻打断上官清夜的话,斩钉截铁道,「太后和皇后出自文家,听闻太子上面还有几个皇子,王家近几年来动作频频,明明已被发现,为何他们如此嚣张?」 上官清夜多看了温忆慈两眼,她猜测全然没错,如今文家和王家如此嚣张,不过是已经有个决策,关键还是在于京城文家,若他们…… 「你放心吧,相信皇上也早有论断!」温忆慈勐地伸手握紧上官清夜的手,柔声说道,「他们绝不可能成功!」 上官清夜目光灼灼,紧逼温忆慈,半响方道:「无论如何要断了文家的财路!」 温忆慈浑身一颤,只见他冷光乍现,目露杀机。 *** 盛夏的阳光异常耀眼。 温忆慈自轿子上下来,一身青色长衫的章庭文立刻迎了上来,拱手笑道:「哈哈,温公子可真不好请啊!」 迎着烈日,温忆慈半眯着凤眸,如玉的面容沐浴在耀眼的光辉下,熠熠夺目。「章大人何需如此客气?早就想亲自登门拜访,没想到大人竟然下帖请了草民,真是让草民感激不尽!」 章庭文瞬间愕然,只觉温忆慈整个人高洁素雅,令人怦然心动。他慌忙收起自己这龌龊的心思,引着温忆慈进了月满楼。 这几日上官清夜一直躲在温府内,温忆慈一如平常地去店铺内转转,暗地里却在打听王家的情况。 听闻,章庭文下了命令后整个扬州盐商乱作一团,不少人聚众闹事被关进大牢,如今以王家为首的众多盐商大家竟然停止贩盐,店铺内的食盐瞬间翻了不知几倍。 温忆慈凤眸闪过疑虑,她可不是什么大家,店铺内的食盐少之又少,如今也跟着涨了价,不知道章庭文突然下帖请她到月满楼,所为何事? 章庭文和温忆慈一前一后进入包间,温忆慈诧异看了看空荡荡的房子,这才明白今日章庭文是单独请自己一人,真是奇怪! 两人很快落座,章庭文亲自为温忆慈倒了一杯茶,神态怡然含笑,行动流致优雅。他作为一名官员,温忆慈不过是平常的商人,他这样算是什么?放低了自己的姿态,倒也不会令人觉得违和,反而有一种坦荡自然之感。 温忆慈沖章庭文笑了笑,接过茶盅优雅轻抿一口,勾唇淡然说道:「真是好茶!倒不像是月满楼平日里的绿茶,不知是不是传闻中的大红袍?」 章庭文笑得坦荡,眉眼之间正气凛然,颇有一番落拓磊落之感,语气含笑道:「温公子倒是个懂茶的,正是大红袍。」 「那真是託了大人的福,有幸尝到这贡品!」温忆慈笑得清雅,淡然说道,「章大人也是一个雅人,竟是懂得茶道!」 看着章庭文那流畅的动作,温忆慈就猜测到今日这茶是章庭文一手沏的,而他如此殷勤背后究竟有何目的?温忆慈敛下凤眸,心绪复杂,只觉今日这茶真不好喝。 章庭文客套几句,自己喝了几口茶后,才缓缓说道:「听闻温公子是几年前才来到扬州城,几年下来竟是成为一位大富商!」 「呵呵,在下不过是小打小闹,岂敢同王家他们媲美,就是赚些钱养家餬口罢了!」温忆慈眼眸闪过讶异,章庭文这委婉地捧高自己,究竟有何目的?她脑中闪过许多可能性,却理不出一个头绪,只能捧着茶盅静静喝茶,等待章庭文说出真实的目的。 章庭文静静看着温忆慈,那秀美如玉的面庞,清瘦细长的身形,清雅淡漠的气质,莹白圆润的食指,看着就觉得心情舒畅,令人心中的浮躁全数消失殆尽,只余下平静怡然。 章庭文有一瞬间失神,立刻压下心中的荡漾,淡淡笑道:「温公子这是哪里的话?几年时间跻身于富商之列,绝非一般人所为!温公子莫要谦虚!」 温忆慈勐地扬眉,似笑非笑地看着章庭文,却也不回答,那眼眸如同弯月,笑意盈盈。 章庭文只觉浑身一颤,心中的算计令他羞愧难当,接下去说道:「温公子,不知你对如今扬州食盐业有何看法?」 温忆慈轻轻拢眉,不解地看着章庭文,他目露微笑,神色坦然,看不出丝毫阴谋诡计。温忆慈却不敢有丝毫大意,心头一动,难道章庭文是想…… 「我从来不涉及贩盐,倒不清楚其中的情况!」温忆慈微微摇了摇头,笑得淡然,「章大人既然是盐运使,自然对此十分清楚,何必来问小民?」 「哈哈,温公子何必谦虚?听闻本官还未来到扬州城以前,盐商曾经聚会,那一次宗无止和温公子可是高调出席……」章庭文当下茶盅,目光锐利地看向温忆慈,不容她低头。 温忆慈浑身一颤,静静看向章庭文。 气氛瞬间凝滞,不知从哪儿传来歌女地轻轻吟唱,声音婉转悦耳,凄楚迷离。 温忆慈的心神好似都被那歌声吸引了过去,实则却在等待章庭文继续说下去,她也很想知道章庭文究竟有何目的。 章庭文微微侧头看向门外,似在侧耳聆听那绵长的曲调,手指轻轻敲打桌面,好似已经如梦如幻。 温忆慈静静看着他,心中十分恼怒,她明白章庭文想要激怒自己,要自己先问出口,那样她就输了一节。温忆慈却不愿意那么轻易上当,因而只当做已沉迷在歌声之中。 那悲伤的歌曲终于唱完,章庭文有些讶异地看着依旧敛眉沉思的温忆慈,不由暗自嘲笑,果真是他太自大了,这才轻轻咳嗽两声,引出温忆慈注意。 「温公子,自本官搬出那个条令以来,扬州城内盐市低靡,连日来食盐价格不断攀升,那些盐商的私人盐场不断提价,这……」章庭文蹙眉说道,「如今本官难为,想请温公子率先降价!」 「章大人,小民是商人,商人逐利是本性!您何苦为难小民?」温忆慈哂笑,眼眸冰冷而讥讽。 章庭文见他直言爽快,不由欣喜,立刻说道:「如今官办盐场也不少,只不过不比私人盐场技术好。但本官相信寻常百姓并不在乎那么多,他们只想要低价!若本官做主将所有官办盐场以过去的价格卖给温公子,温公子可愿意?」 温忆慈一愣,终于明白章庭文的意图。 如今扬州城无人敢得罪四大家族,他们提高价格,其余人莫敢不从。如今唯有压下价格才行,只是所有盐商都看王家的眼色行事,无人敢压低价格,章庭文这是给温忆慈出了一道难题。 若温忆慈同意了章庭文,那就可以获利不少,同时也终于有机会跨入盐市,但同时得知了王家甚至是文家。若温忆慈不同意章庭文,她心中或有不甘,又将章庭文得罪了。 两难! 歌声吟哦,带有扬州女子特有的风情。 外面的世界歌舞昇平,一派祥和,包间内气氛诡谲,隐隐带着迫人的张力。 温忆慈手轻轻抚弄茶盅,敛下凤眸,似在沉思,心里却不断打鼓,不知道究竟该不该应下章庭文的请求。 章庭文勐然瞪大了眼,目光幽冷地看向她,沉声问道:「温公子,你可想好了?」 「为何是我?」温忆慈蹙着英气的眉头,奇怪问道,「那么多人,大人缘何找小民?您难道就不担心我也会害怕王家的势力么?」 章庭文怔忡,这些他何尝没有想到过?可当他将所有人的排除了,就只剩下了温忆慈的名字还落在纸上,尤其是当他接到那封密信后,更是坚定温忆慈能够帮助他处理好此事的想法。于是,章庭文约见温忆慈。 「本官自有道理,温公子也无须惧怕王家的势力,因为本官在后面给你撑腰!」章庭文笑得自信,那双黑眸精明正义。 这一刻,温忆慈有些相信章庭文是真心为朝廷办事,他是个正直的官员。 可扬州城内官员与王家勾结着不知凡凡,他们会怕章庭文一个新来的盐运使?温忆慈讽刺一笑,有趣地道:「章大人若有实力,又何须找我出来?您只需要强制查封所有私人盐场不就可以了?」 「温忆慈!」章庭文勐地拍了拍桌子,目光凶光,咬牙恶狠狠说道:「这些事不该你过问!」 「章大人,您何需如此激动?我可以不谈及此事,可这毕竟关系到我整个身家性命,我不可能玩命!」温忆慈目光幽冷,心中暗自嘲笑章庭文沉不住气,看来扬州城内情况已经到达最危险的地步了。
v2 如今,温忆慈心中矛盾不已,她需要有个人可以告诉她究竟该怎么做! 温忆慈向来果断,但如今情况不明,她……还有温萌萌要养,还有仇要报,决不能轻易决定。 章庭文虎目紧缩,蹙紧眉头,咬牙说道:「温忆慈,本官以性命担保,绝不会让王家……」 「啊……」歌声戛然而止,琴声骤然停歇,那月满楼中小歌女突然传来悽厉的惨叫声。 章庭文接下去的话被小歌女的声音打断,两人俱是一愣,外面正在上演一幕熟悉的剧情。 「求求您,公子,饶过小奴吧,饶过小奴吧!」那小歌女声音软糯婉转,柔柔弱弱果真是小女儿情态,听着就令人心中柔软。 「本大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要知道,本大爷可是王家当家人的侄子,富可敌国。」一个令人厌恶的男声突然笑了起来。 温忆慈拢起眉,冷酷说道:「王朝辉正夫人的哥哥的儿子,郭正雄!他家里一名正妻,十五房小妾,最爱做强抢民女之事!」 章庭文沉声问道:「难道没人管他?」 「这些事归宗大人管,但是王家势力太大,宗大人也不敢插手!」温忆慈缓缓站起身,心中对郭正雄恨之入骨。犹记得才来扬州城时,温忆慈刚及笄,哪怕个子比一般女子高,女扮男装也颇为俊俏,可那郭正雄竟男女不忌,真真是一个浑人。 温忆慈那时年少,性子冷漠却又高傲,受了辱却不能还回去,自然心中气急败坏。后来温忆慈暗中命行武去把他打得半死不活,在家里足足养了半年有余,沦为扬州城最大的笑柄。 后来多年未见,没想到郭正雄依旧不知死活,温忆慈的面色越发冷酷。 「跟着本大爷吃香的喝辣的,你何需在这里唱小曲?」郭正雄奸佞的笑声瞬间打断温忆慈的回忆。 「饶了小奴吧,小奴还有……啊……大爷,大爷,求求您……」小歌女显然是被郭正雄和他的小厮围在一起。 温忆慈匆匆来到门外,刚要打开门去看,就听到一个熟悉的低沉邪魅的声音大声笑道:「郭正雄,你就这点水平?除了强抢民女你还会做什么?」 「又是你!宗无止!」月满楼一楼大堂内,郭正雄搂着那瘦弱的小歌女,脸上肥肉不停抖动,伸出肥胖的手指着斜倚在门口的宗无止,咬牙切齿吼道。 「是我又怎样?」宗无止俊眉微扬,那阴柔的面容越发俊眉,眉眼含笑,仿若给整个大堂内带来了阳光。 温忆慈的手微微抖动,忍不住伸手去打开房门,却被章庭文勐地捉住。 章庭文一颤,没料到温忆慈的手竟是那般小巧精緻、柔若无骨,分明就是…… 不,不可能!那一次夜探温府,分明听见温萌萌喊他为爹爹,这世上男生女相者不少。 若是温忆慈就是女子,就是女子,他是否可以让她成为他的? 这一刻,章庭文忘却今日前来的真实目的,那握着温忆慈的手不断冒着汗,他多么渴望…… 温忆慈慌忙抽回手,故作无事地沉声问道:「章大人为何不让我开门?」 「听闻宗无止最是怜惜美人,想来那小歌女不会有事,我们还是回到正题吧!」章庭文站在门口,目光灼灼,居高临下看着一脸复杂的温忆慈。 他是因为宗无止才会如此冲动么? 「好!」温忆慈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回头朝桌旁走去,沉沉说道,「章大人,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需要把价格在压下去一成!」 「你……」章庭文闻言一喜,却又陡然吃惊地看着她,咬牙切齿道,「一成绝对不行,官办盐场本就不赚钱!」 「可如今没人买,你们就没法给工人发工钱,工人罢工,闹事者不少。大人,我说得可对?」温忆慈眉眼含笑,轻笑着道,「价格低了一成,可税还是交了那么多,我也赚不了多少啊!」 「温公子果真是不折不扣的商人!」章庭文咬牙切齿,狠狠点了点头道,「好,本官答应你!」 温忆慈闻言一笑,眉眼弯弯,景致的小脸越发如玉般告诫清雅,那双凤眸美得灵动清澈,令人沉溺于其中。 章庭文移开视线,沉声说道:「本官会尽快草拟出合约,温公子爷无须担忧安全问题,本官会派人……」 「不必了,大人还是找人保护好店铺比较重要!」温忆慈连忙说道,就怕章庭文说要派人去温府周围保护他,那么上官清夜难保不会被发现。 章庭文闻言错愕不已,见温忆慈坚持,只能点了点头。 月满楼一楼大堂,闹剧依旧。 郭正雄和他那几个小厮将宗无止团团围住,趾高气扬地仰着满脸横肉的大头,露出一口黄牙,粗声粗气说道:「宗无止,怎么?你也看上了这个小丫头?本大爷也不是不可以把她给你,只要你给本大爷磕三个响头!」 伸手露出三只胖乎乎的手指头,笑得越发得意洋洋。 温忆慈站在二楼朝下看去,那小歌女被郭正雄的一名壮硕的小厮扣住,精緻的小脸上满是彷徨失措,听闻郭正雄这么说后,连忙泪水涟涟地看向宗无止,柔柔弱弱地果真有令人怜惜的小家碧玉气质。 温忆慈狠狠握紧拳,她似乎从来做不到这种柔柔弱弱地小女儿姿态,可其他女人就算是目光盈盈都能够那般引人怜惜,果真是好样的。 宗无止坐在大堂一张桌子上,银白锦袍衬着他精緻的面庞越发清隽,只是那细长黑眸微微眯着慵懒十足,唇角勾着邪气的笑容,整个人气质就变得妖孽了起来。 温忆慈不由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走下楼去。 「宗少爷,小奴知道您是好人,求求您救救小奴,小奴为奴为婢定报答少爷!」那小歌女柔柔弱弱地哭泣,泪眼朦胧,吸引人的眼神。 温忆慈却暗中咬牙,她真的不喜欢这个小歌女。不管她是无意还是有心出现在这里,引起宗无止的注意就是她的不对! 温忆慈心中暗自吃惊,她不可思议地发现自己竟然是因为宗无止而讨厌那个小歌女。 「宗少爷,真是好久不见啊!没想到继魅言之后,宗少爷又可以找到新欢啊!」温忆慈笑得清雅,语气中却暗藏冷冷的讽刺意味。 宗无止勐然抬头朝温忆慈往来,细长黑眸泛起浓浓笑意,一跃而起,迅速来到温忆慈面前,笑着说道:「忆慈,你是嫉妒她呢还是我呢?」 温忆慈暗自咬牙,目光冷冽地扫向宗无止,阴测测说道:「不过是觉得宗少爷女人缘真好!」 宗无止眼眸笑意更浓,心中得意,暗自凑上前,对温忆慈轻声说道:「你吃醋了!」 温忆慈闻言一顿,冷哼一声,却又心跳如雷,暗自脸红。侧过头去看向怒火中烧的郭正雄,温忆慈勾唇莞尔一笑道:「哟,这不是郭少爷么!怎么忽然有空到月满楼来?」 郭正雄自那一次在家「修养」半年后,沉寂许久,后来跟着他父亲去了盐场,这几年回来总爱闹出不大不小的事,但还不曾和温忆慈碰过面。 郭正雄已然忘记了温忆慈,但温忆慈面目姣好,眉目如画,淡然如玉,他心中痒痒,早就不记得旁边还有一个小歌女了,一双浑浊的眼睛充满了浓烈的欲、望,那种污浊和骯脏令温忆慈作呕。 宗无止深知郭正雄本性,这个男人天生纨绔,生性好色,男女不忌,只对貌美者有兴趣。今日他见到温忆慈,自然是存了那种噁心的心思。 宗无止勐地来到温忆慈前面,挡住温忆慈的脸,目光冷然看向郭正雄,勾唇邪魅的嘲弄道:「你以为他为何来到月满楼?不过是因为太肥了想要减减肥!所以出来转转,不过以本少爷看,郭正雄还真是一头大熊啊!」 郭正雄气得浑身横肉颤抖,厉声吼道:「宗无止,老子警告你,你若再敢嚣张,老子就让你爹下台!」 宗无止目光阴沉,双手紧握,兇狠地瞪着他。 温忆慈微微拢眉,这郭正雄未免太嚣张了,不过是一个商人的侄子罢了,竟敢嚣张地宣布撤了宗成峰的职位。看来王家真是有恃无恐! 「本官还不知道你竟然有能力决定朝廷命官的前途!」章庭文缓缓从二楼上下来,浑身正义凛然,大气十足。 宗无止却朝着温忆慈看了看,蹙起眉问道:「你刚才和他在一起?」 温忆慈淡然一笑,目光依旧冰冷地看向郭正雄,声音却很轻很柔地说道:「是啊,章大人倒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看见宗无止眼眸骤起的风暴,温忆慈只觉得浑身痛快极了。她扬起高傲的头颅,风眸中闪烁着得逞的笑意,仿佛在说你不是看上了人家小姑娘么?我也能看上章庭文。 宗无止握紧的双拳勐然松开,声音低沉而温柔的笑了起来,带着闷响,有趣地道:「忆慈,今天的你很可爱,我喜欢!」
v3 宗无止面色一变,气恼地瞪了宗无止一眼,眼眸流转,看向那在章庭文呵斥下被放开的小歌女,见她一脸哀怨地看着宗无止,不由暗自咬牙切齿道:「宗无止,你果真很有女人缘啊,才见了一面,还没怎么帮她呢,就芳心暗许了!」 「我们走!」郭正雄见所有人都在嘲笑他,而章庭文到底是盐运使,就连他父亲目前都还摸不清章庭文的路数,他也不敢得罪章庭文。 气沖沖地朝门口走去,途径宗无止和温忆慈站立之处,一双眯眯眼恶狠狠瞪了瞪两人,咬牙切齿道:「宗无止,终有一天老子要让你好看!还有你……将来一定是我的!」 「郭正雄,你大概忘记了几年前你被打了卧病在床半年吧,别再惹我,否则我会让你未来都只能在床上度过!」温忆慈轻移两步,凑近矮胖的郭正雄身旁,唇角勾着恶劣的笑意,目光森冷阴狠,似笑非笑道。 「是你……」郭正雄震惊地瞪大眼,却见温忆慈笑得异常邪魅,他只觉浑身不寒而慄,带着他的人匆匆离开了月满楼。 「你对他说了什么?」宗无止奇怪地问道。 「公子,谢谢您今天救了小奴!」小歌女忽然匆匆跑了过来,跪倒在宗无止面前就梨花带雨的哭泣,那姿态怎一个柔美了得? 章庭文看着这一场混乱的闹剧,沉稳地走向温忆慈,淡笑道:「温公子,今日多谢温公子了!本官还有公务在身,先回去了!」 「大人请!」温忆慈微微浅笑,送章庭文离开月满楼。回头望去,只见宗无止动作温柔而怜惜地扶着那小歌女起来,小歌女秀美的脸上露出朵朵笑颜,在宗无止看不到的地方朝温忆慈得意一笑。 温忆慈静静看着宗无止温柔的侧脸,从未觉得如此厌恶过他的温柔。 曾经对宗无止做过了解,心知他看似多情,实则无情。可今日看来,他却是处处留情,惹下无数桃花债。 微微拢起眉,温忆慈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那小歌女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此刻就是女扮男装,难道那小歌女看出来什么了么? 宗无止回头看温忆慈气愤离开,邪魅的脸上露出苦笑,回头却极其温柔地扶着那小歌女坐在一旁的空位上,大声喊道:「掌柜的,将这个月新出的好菜都送去二楼芙蓉阁!」 说完,勐地抱起娇小的小歌女上楼,楼下众人纷纷摇头,这都是什么事啊?那个小歌女就是声音好听了些,长相倒很一般,为何郭正雄和宗无止都想要这么个歌女? 那个歌女一看就是被宗无止那张俊逸的皮囊迷惑住了,竟是谢都不曾谢一声章庭文章大人,直接厚脸皮地贴上宗无止,真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但宗无止丝毫不理会下面众人的议论,温柔地抱着小歌女进入芙蓉阁,将她放在一张椅子上,蹲下柔声问道:「你的脚扭住了,疼不疼?」 小歌女闻言一愣,美目再一次落下泪来,柔柔弱弱地道:「公子竟然注意到小奴的脚受了伤,小奴……呜呜……」 「你这般美好的女子,本少爷又如何不多多注意呢?」宗无止目光邪肆扫过小歌女泛着红晕的脸颊,她那含羞带怯的模样取悦了他,他不由低沉闷笑,温柔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趁着小歌女痴迷地看着自己时,宗无止轻柔脱下她的鞋袜,之间那双莹白的小脚形状极为美好,脚腕红肿一片。 「小奴叫做婉婉,冷婉婉。」小歌女目光爱恋地看着宗无止那俊美的侧脸,微微咬着下唇,欣喜若狂却又故作矜持,柔声细语道。 「婉婉啊……」宗无止黑眸越发深邃,双手勐地握紧她的腿脚狠狠一拧,只听「咔」的一声响。 「啊……」冷婉婉悽惨一脚,泪水涟涟,唇角却露出绝美的一笑,柔柔说道,「婉婉谢过公子!」 刚才还自称「小奴」,这会儿却已经用名字自称了。 宗无止伸手轻轻为她拭去眼泪,柔声说道:「婉婉何须言谢?本少爷向来喜爱美女,婉婉这般柔柔的美女,本少爷自然喜欢得紧!」 「公子真得喜欢婉婉么?」冷婉婉苍白的小脸上倏然一红,露出一抹羞怯的笑意,眼眸水亮地看了看宗无止,却又羞涩地低下头去。 宗无止勐地抬起她的下巴,目光深邃幽沉,缓缓低下头去,声音带着蛊惑,低沉而沙哑,道:「是啊,我喜欢婉婉呢!」 冷婉婉美目闪过些许亮光,却已经被宗无止吻住了红唇,她立刻羞涩地闭上眼,虚弱地任由宗无止温柔地吻着自己。 「砰」一声,门从外面被推开,宗无止勐地松开冷婉婉,冷婉婉羞涩地将头埋进宗无止的胸膛,不敢去看门口那震惊的几个跑堂小二。 「宗……宗少爷!」门外,几个跑堂小二纷纷担忧地端着菜,宗无止是月满楼的老客户,每个月必然会过来尝试新菜色,平日里也喜欢带着朋友过来吃吃喝喝,因而月满楼是特别希望宗无止来的。 所以,决不能因此得罪了这位重要客人,可是今天他们…… 几人面色如苦瓜,弄得宗无止哭笑不得,他沉沉笑道:「好了,进来把东西放下来吧!」 几人唯唯诺诺应着,慌忙将菜品送了上来,一个小二在临走前说道:「还有一道菜,需要的时间久一点,还请公子和……姑娘稍等!」 说完,很是体贴地将门关紧,留下宗无止和冷婉婉两人。 冷婉婉不由扑哧一笑,甜美可人地说道:「这家掌柜的和小二都很好,很有意思!」 「哦?为何?」宗无止勐地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逗弄着她俏皮的髮丝,挑眉问道。 「婉婉曾经有一个很幸福的家,爹爹是王家第十八号店铺的帐房先生,学识渊博、为人耿直,娘亲是一名绣娘,家里虽然不是多么富裕,可婉婉从小却被爹娘捧在手心。不料半年前爹爹竟然被查出偷偷挪用了王家的几千两银子……」冷婉婉靠在宗无止宽阔的胸膛,犹自哭得伤心欲绝,轻轻咬着下唇,眼中露出恨意,「爹爹生性耿直,绝不可能会偷拿主家的银子,可王家最后竟然活生生打死了爹爹,娘亲……娘亲得知爹爹离去的消息,一病不起。家中没了银两为娘亲看病,婉婉不得不出来卖唱……」 宗无止目光幽光闪过,轻轻搂着冷婉婉颤抖的身躯,柔声说道:「婉婉,愿不愿意跟着我?我纳你为妾?」 宗无止目光深邃温柔,静静凝视着冷婉婉,冷婉婉只觉得全世界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能够被宗无止这样注视着,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一想到病床上苍白的娘亲,她悲戚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婉婉去了很多家酒楼都不愿意让婉婉去卖唱,唯独月满楼掌柜的和小二都很好,收留了婉婉,婉婉真是感激不尽!」 宗无止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说他们很不错呢!那等一会儿我把掌柜的叫来,你要好好谢谢他!」 冷婉婉露出甜甜的笑容,勐点头,开心地道:「好啊,好啊!」 「那么告诉我为何不愿我纳你为妾?」宗无止柔声问道,语气带着蛊惑。 冷婉婉轻轻咬着下唇,沉吟片刻后方道:「爹爹和娘亲一生相爱,爹爹不曾有过其他女人,爹娘不允许婉婉成为他人的妾侍,婉婉……婉婉虽然很钦慕公子,也愿意为奴为婢,却不能做公子的妾侍,还请公子成全!」 说着,她勐然离开了宗无止的怀抱,跪倒在宗无止的面前,目光如水一般温柔清澈,里面的钦慕和爱恋显而易见。 宗无止勐地将她搂在怀中,温柔地道:「好,不为妾,可我也不愿你这般美好的女子为奴为婢,不如我给你一笔钱,你先给你娘亲看病,别再来这种地方,否则再一次遇到那郭正雄就不好了!」 「公子,您就让婉婉为奴吧,否则婉婉会一辈子不安心的!」冷婉婉继续柔声哭泣,哭得宗无止心中一软,点头答应了她。 不一会儿,掌柜的带着小二亲自前来芙蓉阁,介绍了这一道新菜品,冷婉婉不断向掌柜的道谢,宗无止始终陪在她身边。 当日,宗无止高调带着冷婉婉去了冷婉婉的家中,吩咐大夫为冷婉婉娘亲看病,带着冷婉婉回了宗家,冷婉婉成了宗无止的贴身婢女。 寂静的温府书房,阳光透过雕花格子倾泻而入,蕴满了无限生机。 门碰的一声被推开,元宝抱着一摞宣纸走进书桌,气恼地扔在书桌上。她年纪最小,又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鼓着脸时就像个小包子,格外惹人发笑。 「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温忆慈放下手中狼毫,微微抬眸,奇怪地扬眉问道。 「少爷,您猜奴婢刚才出去时听到些什么?」元宝气愤地叉着腰,鼓着腮帮子哼哼说道,「宗少爷竟然宠爱一个小歌女,那小歌女现在得道升天了!」 温忆慈沉静的凤眸闪过些什么,面色如常地轻声笑道:「你何需如此恼怒?那可和你没什么关系啊!」
v4 「少爷!」元宝气得瞪大了眼,不断跺着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少爷啊,宗少爷前不久还说喜欢您呢,可过没多久就纳了小妾,现在还宠爱一个小歌女。哼,依奴婢看那个小歌女当初就是故意接近宗少爷的,可宗少爷怎么就那么容易受到诱惑呢?」 银杏从门外走了进来,她本是为了进来给温忆慈研墨的,听见元宝这气急败坏地吼叫声,冷声斥责:「元宝,不许胡说,回去做你的事吧!」 元宝嘟着嘴,一脸委屈地「哦」了一声,转身朝外走去。 银杏看着她离开书房,回头担忧地看向温忆慈,却见她坐在那里沉思,目光静若秋水,泛着冷冽的孤寂。 「少爷,您别听元宝胡说,那宗少爷其实是……」银杏上前担忧地说道,却发现自己似乎找不到任何藉口,因为她们谁都不了解宗无止。 温忆慈抬眸的瞬间,凤眸扬起掩饰不住的笑意,轻柔说道:「你当宗无止真得有那么容易喜欢一个小歌女?那天小歌女出现的时候,我也在场!」 银杏一怔,眨了眨眼,随即恍然大悟地笑道:「哦,奴婢明白了,恐怕这小歌女出现的动机令人怀疑,所以宗少爷是将计就计!」 温忆慈点点头,沉声说道:「你说得没错,那天在月满楼内帮她的可不止是宗无止,而章庭文也是其中之一。若她是攀高枝的,章庭文才是更好的选择。可她竟是看都不看章庭文一眼,只一味地看着宗无止,如此奇怪地反应怎么不令宗无止怀疑?」 温忆慈想起那日,宗无止见到自己时眼中熠熠的神采,分明是喜悦;在章庭文出现时,他又十分嫉妒而不作伪。可临了自己离开时,他竟是不再理会自己,反而回去柔情万千地照顾那个小歌女,如何不令人怀疑呢? 「宗无止可没那么笨,他精明着呢!只不过得看看那个小歌女究竟是何方神圣了!」温忆慈菱唇勾起优美的弧度,眼眸中兴味十足。 若上官清夜和宗无止看到此刻的温忆慈,一定会惊讶!因为在他们面前的温忆慈或冷或热,却从来没有显得邪魅而妖孽的。 温忆慈也不过是最近才忽然悟出,她的过去太过压抑,而她想要改变些什么。 「少爷,世子呢?」银杏朝书房一旁的壁画看去,奇怪今日为何毫无反应。若是平日里,恐怕上官清夜都会趁机出来透透气了。 温忆慈摇了摇头,轻轻喃道:「难怪我今天觉得有些奇怪呢,原来是他不在啊!」 心中划过的怅然令温忆慈心中微微一惊,她慌忙摇了摇头,不敢去深想,只敛眉静静说道:「难道是……」 灵光一闪,她勐地瞠大眼看向银杏,银杏也吃了一惊,慌忙说道:「难道他竟然发现了密道?」 温忆慈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壁画走去,慌张打开机关进了密室,果真空无一人。 银杏站在温忆慈身后,也看得分明,蹙着眉头安慰道:「少爷,也许他并没有出去,只要没有离开密道,他就不会知道是什么地方!」 温忆慈只觉眼前一暗,头疼难忍。她身形微微一晃,惊得银杏慌忙上前扶着她往外走,安慰道:「少爷,您别慌,要不现在我们就下去叫住他!」 温忆慈微微摇头,今日她一直坐在书房内,若是前几日上官清夜早就出了密室出来,今日几个时辰都没有任何反应,他分明就是发现了。 「出去吧,不管他怎么想,我还有帐本要看!」温忆慈脚步虚浮,靠着银杏走出密室,虚弱地躺在美人榻上。 银杏忧心忡忡,见温忆慈面色煞白如雪,毫无血色,分明是极度担心。银杏张了张嘴想阻止,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劝她,只得回头看向密室,若上官清夜发现密道的出口,他们该怎么解释? 「爹爹,爹爹,您看!」温萌萌小小的身子轻快地从外面闪了进来,看到温忆慈斜躺在美人榻上,他连忙露出甜甜的笑容,梨涡若隐若现,脱掉小鞋子就爬上榻,笑得眉眼弯弯。 温忆慈强打起精神看向他,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束极为鲜艷耀眼的花,美得炫目。 「爹爹,这是美人叔叔送我的哦!」温萌萌仰着可爱的小脑袋,笑得天真活泼。 美人叔叔? 温忆慈立刻坐直了身子,她深知自己这个儿子的秉性,喜爱美好的事物,却又十分苛刻,一般人也入不得他的眼。 如今他所说的美人叔叔正是……宗无止。 「美人叔叔在哪里?」温忆慈面色变了又变,越发紧张起来。 「在外面呢,他说要爹爹陪他赏荷!」温萌萌将漂亮的紫色的话插在温忆慈的鬓间,如玉高雅的面容越发清丽无双。 温忆慈波光流转,看向银杏,只见银杏也是紧蹙眉宇,担忧地看着她。 「哎,银杏,扶我起来,给我将那件浅蓝色锦缎罩衣拿来吧,总不能这么出去!」虽说赏荷就是在他们温府,可温忆慈情知如今上官清夜还在温府,她不能随意出去,只怕会让上官清夜看轻自己。 只是…… 这一刻,温忆慈既希望上官清夜快些回来,却又害怕他回来的太快,心中十分矛盾。 银杏连忙从书房内临时搭建的屏风后找出一件浅蓝色罩衣为温忆慈换上,温忆慈揉着温萌萌的脑袋,柔声细语,言语宴宴,眉宇却拢着轻愁,挥散不去。 阳光透过繁盛的树叶洒在宗无止俊美深邃的脸上,银光点点,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莫测。 温萌萌正拉着他的手笑得可爱,不停在念道:「美人叔叔,为什么这段时间都不来看萌萌?还有……还有,都没给萌萌带礼物!」 宗无止弯腰捏了捏他滑润的小脸,半眯着细长的眼眸,戏嚯道:「小财迷,又拿着叔叔送来的礼物换了多少银子?」 宗无止起初并不知道温萌萌将他送来的礼物拿去死当,直到有一天家里总管拿回一块玉佩,他才明白过来,这温萌萌竟是把所有送给他的礼物都去换了银子。 温萌萌闻言一顿,眨了眨眼,笑嘻嘻问道:「美人叔叔,您在说什么?萌萌听不懂哦!」 宗无止一把将他抱起来,哭笑不得地说:「温萌萌,你要是再骗叔叔,叔叔就把你带出去卖了,让你再也看不到你娘呢!」 「哼,萌萌才不信呢!萌萌这么活泼可爱,美人叔叔才不捨得卖呢!」温萌萌小胳膊环住他的脖颈,笑得尖牙不见眼,格外可爱。 温忆慈远远站着,两人的侧脸十分相似。她知道那是因为温萌萌和上官清夜的关系。 她缓缓走了过去,目光沉静,心中却忐忑不安,淡淡问道:「你怎么来了?」 宗无止将温萌萌放下,温萌萌立刻仰着小脸冲着温忆慈笑,甜甜叫道:「娘,美人叔叔也不错!比起漂亮爹爹还要好,不如叫他美人爹爹吧!」 「漂亮爹爹?」宗无止很快抓住重点,扬起剑眉,若有所思。 温忆慈嘴角抽搐,温萌萌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她蹲下去摸了摸温萌萌的小脑袋,温和道:「哪儿能够有两个爹爹?一个漂亮爹爹就够了,美人叔叔就是美人叔叔,知道了么?」 温萌萌皱着眉头,看看自己的娘亲,又仰头看向笑得邪气而诱惑的宗无止,他不由嘟起了小嘴,吶吶说道:「可是萌萌更喜欢美人叔叔啊,漂亮爹爹没有美人叔叔好!娘啊,要不我们不要漂亮爹爹了,要美人叔叔好了!」 宗无止乐了,弯腰再一次将他抱在怀里,捏捏他的小脸蛋,笑得越发邪魅,声音都带着欢愉低沉的笑意,逗着温萌萌道:「那好啊,那我们就不要你漂亮爹爹,就要美人爹爹好不好?」 温萌萌一愣,慌忙回头看向温忆慈,只见她如玉的容颜上透着淡淡疏离,眼中有着羞恼和不贊同。 宗无止眨了眨眼,笑得有趣道:「怎么?就这么不情愿哪!那就算了!」 温忆慈害怕宗无止再说些什么,伸手将温萌萌抱回怀中得给身后的银杏,说道:「回去练大字吧,娘和你美人叔叔说说话!」 温萌萌乖巧地「哦」了一声,冲着宗无止挥挥小手,被银杏抱着离开。 直到他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迴廊上,温忆慈才回头看着宗无止,他细长的眼眸慵懒地半眯,似笑非笑,斑驳的光线洒在他俊逸的脸庞,隐约有一种君临天下的王者风范。 「听说宗少爷最近正和一名叫做冷婉婉的歌女打得火热,不知道为何忽然来此?」温忆慈抬眸疏离冷淡地看着他,语气似笑非笑,有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凉薄和醋意。 宗无止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温热的大掌不断摩挲着她纤细而敏感的腰肢,眉眼邪气横生,笑得妖孽,调侃地问道:「唔,忆慈这是吃醋了么?」 他目光爱昧地盯着她略显苍白的菱唇,伸手轻轻点在上面,缓缓抚摸着蛊惑着,声音低沉而沙哑道:「忆慈,你不是都已经决定和表哥一同离开了么?怎么还能吃我的醋?嗯?还是你真的应了我,既然做表哥的侍妾,也想要我呢?」
v5 「忆慈,你不是都已经决定和表哥一同离开了么?怎么还能吃我的醋?嗯?还是你真的应了我,既然做表哥的侍妾,也想要我呢?」 前一刻,他还笑得明艷如骄阳,下一刻黑眸中深沉的光泽冷若冰霜,刺向温忆慈的心脏。 温忆慈只觉心房一阵抽搐的疼痛,无比酸涩,她不由狠狠咬牙,冷嘲道:「宗少爷真当自己魅力无双?天下女人都难以抵挡么?我不过是陈述一个事实,这是整个扬州城所有人都一清二楚的,你何必以为我吃醋?」 宗无止胸膛不断起伏,唿吸声越渐粗重,他的手放肆地抚摸着她锐敏的腰肢,语气邪魅却带着冷笑:「忆慈,你敢否认你心中没有我?你敢否认你看到我和婉婉在一起时,你的心不难过、不嫉妒、不恼怒?」 「忆慈,你可以否认你对我的感情,可你心中很清楚,你心中的究竟是我还是他!」宗无止眼中带着凌冽的戾气,没有平日里的狂放不羁,更多的是比起上官清夜还要冷漠的气质。 温忆慈只觉浑身发冷,原来一个男人可以有那么多面,他可以笑意盈盈,可以玩世不恭,可以温柔多情,却更可以冷酷残忍。 「啊,你捏痛我了!」温忆慈拧着眉,痛得大叫一声,慌忙推开宗无止。 「你说吧,你今天究竟要来做什么?」温忆慈退后两步,目光冷沉地瞪着他。 「他在你这里对不对?」宗无止沉吟片刻后,冷声问道。 温忆慈一愣,见宗无止神情凝重,才明白他今日前来找自己不过是顺便,真正的目的是上官清夜。 她警戒地看着宗无止,装作毫不经意地说道:「谁在我这里?我这里就我们温府这几个人,还有谁能够在我这里?」 「你不说我也知道,他就在你这里!你告诉他,郑治平的帐本我已经拿到手了,让他快点动手!」宗无止冷冷看着温忆慈,心里却微微泛苦,温忆慈果真在帮着上官清夜隐瞒。 温忆慈震惊地抬头看向他,他却已经冷漠地转身离去,语气冷漠地道:「这件事很重要,你尽快告诉他,我先走了!」 温忆慈看着他清瘦的背影,总觉得他似乎隐藏了许多孤寂,心中微微一疼。 幽幽地嘆了口气,温忆慈往回走去,进入书房的那一剎那,就看到一身藏青色锦服的上官清夜冷冽地坐在美人榻上,狭长的黑眸冷厉而兇狠,瞬间攫住了她的心神,令她差一点无法唿吸! 温忆慈一口气上不来,眼前一黑,人就直直朝着前面倒了下去…… 温府内气氛沉凝,温忆慈的厢房内人人愁云惨澹。 温萌萌趴在床榻上,双眼红肿,扑在温忆慈胸口呜咽哭泣,不断软软糯糯叫道:「娘,娘,呜呜……娘,您快醒过来,呜呜……」 行医为温忆慈把脉,神色沉重地说道:「小姐这是旧疾復发,这段时间要好好静养!」 房屋内其余几人俱是一愣,金菊震惊地道:「不可能的,小姐最近也没有……」 「金菊!」行商上前握紧金菊的手,打断她接下去的话,语气沉冷地问道,「那以前配置的药还在不在?」 明珠看了看行医,方敛眉说道:「恐怕比起以前还要严重,这段时间店铺里的事就要靠行商哥哥你了!」 上官清夜始终握紧温忆慈纤弱的小手,他第一次将温忆慈这八个人全部看清楚,八个人俱是内力高深莫测之人,各有手段,将温府保护得极好! 上官清夜不由心惊,温忆慈绝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能够女扮男装来到扬州城经商,身边还带着一个五岁的孩子,她……究竟是谁? 「她是什么病?」他勐地抬头问道。 行医目光兇恶地瞪着上官清夜,愤怒而充满杀气。 而其余几人都兇狠地瞪着他,似乎在告诉他,他若是敢伤害温忆慈,他们绝不会放过他! 上官清夜从来行事冷酷霸气,不将他人放在眼里,唯独的软肋就是他的亲生母亲,洛王的侧妃。 但这一刻,他分明感觉到了一股恐惧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这些人誓死保护着温忆慈,令他心生羡慕。 「小姐是在母胎时就中了毒,天生性寒,心律不齐,平日倒没什么,但忧思过虑就会像今日一般骤然晕厥!」明珠看了看银杏,见她朝自己点了点头,才解释道。 上官清夜的手勐然一抖,握着温忆慈的手越发紧,沉声说道:「那现在好不了么?」 「小姐从小就在吃药,长大后才好了一点,只是没想到……」明珠的心沉了下来,她幽幽看向行医,略带自责。而行医更是黯然神伤,他为了温忆慈的病习医多年,师从神医,可却没办法治好温忆慈的病,自然是越发愧疚难当,心痛不已。 明珠上前握紧行医的手,用眼神告诉他,这不是他的错。 每个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温萌萌泪眼朦胧地靠在面容苍白的温忆慈身边,小身子不断抽泣,看起来实在是可怜兮兮。 上官清夜勐地伸手将温萌萌抱在怀中,温萌萌不停挣扎,尖锐地吼道:「都是你这个坏人,都是你害得娘亲晕倒了,都是你,我不要你做我的爹爹了,我不要……」 上官清夜紧紧搂住温萌萌,语气低沉温和,道:「萌萌,不要吵,你娘亲身体不好,不能吵到她!」 温萌萌哭得双眼红肿,婴儿肥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小嘴嘟着,横着眉一脸恼怒地道:「我就是要吵,我要把娘吵醒,告诉我娘再也不要你了!」 上官清夜听闻心律不齐的这种病也会影响到孩子,看到温萌萌哭得声嘶力竭,不由心中一跳,担忧地看向行医,沉声问道:「萌萌可有忆慈那些问题?」 行医等人面色一变,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 他们对温萌萌不是温忆慈的亲生儿子一清二楚,温忆慈当年去京城,在那里遭受到人生最大的挫折,从而报仇的信念更加强烈。 当初就在洛王府后门看到温萌萌的亲娘,也是上官清夜最初的通房丫鬟,温萌萌就是那个人所生。 温忆慈因为身体极差,从小就被断定不宜怀孕,故而她那时虽然刚及笄,却已经有了要将温萌萌占为己有的想法。而最终,温萌萌的亲娘死于产后血崩,将温萌萌託付给温忆慈。 温忆慈自己身体不好,自然是十分关心温萌萌的身体怎么样,好在温萌萌从小身体就很棒,从来不曾让人操心过。 上官清夜见他们八人面色奇怪,眼眸中闪过些许疑惑,但不知为何看见他们摇头表示萌萌没事后,他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温萌萌软软的身子被他紧紧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断吼道:「我不要你了,再也不要你们了!我就要娘就好了……呜呜……娘……呜呜……」 行医等八人面有难色,纷纷忧心忡忡地看着温忆慈,又看了看温萌萌。 今日这事银杏稍有了解,她抬眸看了上官清夜一眼,心中猜测恐怕上官清夜已经知道密道的出口在什么位置,他心中或许有许多疑惑,而小姐…… 忧心地朝温忆慈看去,却见温忆慈缓缓张开了眼睛。 「小姐,您醒了!」银杏激动不已地喊道,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扑上去就嘤嘤哭泣。 其余人也都激动不已,几个丫鬟都凑上去哭着,行武四人站在不远处,眼中含笑,也是十分开心。 「娘……」温萌萌立刻挣脱上官清夜的怀抱,扑进温忆慈怀中,眨着泪眼汪汪的大眼,哭得伤痛欲绝,「娘,萌萌以为您不要萌萌了,呜呜……萌萌害怕……呜呜,萌萌听您的,我们都不要爹爹了,萌萌会赚很多很多银子养活娘,给娘看病,呜呜……」 温忆慈挣扎着起身,心痛地将温萌萌搂进怀中,苍白的小脸上露出温柔浅淡的笑容,却美得令人心动。 行武四人自然是退出了厢房,金菊和银杏留下来伺候,明珠和元宝则跟着离开厢房。 「你还好么?」上官清夜黑眸闪过些许温柔,沉声问道。 温忆慈搂着温萌萌,轻拍着他的后背,只听得他浅浅的唿吸声,大概是之前哭得太累,见温忆慈醒过来后终于松了口气,沉沉睡去。 「金菊,把小少爷抱回房里去吧!我和他单独说说话!」温忆慈抬头对金菊说道。 金菊上前去抱温萌萌,温萌萌的小手却紧紧抓住温忆慈的衣袖,即便是在睡梦中也不愿意放手。 金菊和银杏一愣,面露难色,抬头朝温忆慈看去。 温忆慈温柔一笑,低头轻轻吻了吻温萌萌光洁的额头,柔声说道:「罢了,就让他在这里睡吧,你们先出去吧!」 金菊和银杏福了福身,退出屋子。 上官清夜伸手将温萌萌放平,让他不至于压着温忆慈,沉声问道:「你有什么事要说?」 温忆慈缓缓抬头,目光悠悠,眉目如画般清新隽永。
v 宗家。 龙雨萱的贴身婢女小荷送来一封信,恭敬地递给她。 她疑惑地扬了扬眉,接过信看了看外面,不由敛下眉眼,沉声说道:「你先出去吧!」 小荷慌忙退出厢房,龙雨萱抽出信纸打开一看,面色沉凝,不悦地拍着一旁的桌子,抬头吼道:「来人啊!」 小荷慌忙跑了进来,轻声问道:「少夫人!」 「最近他都去了些什么地方?」龙雨萱一面点了油灯,将信点着烧了,一面沉声问道。 小荷闻言连忙低下头去,不敢与龙雨萱那双阴鸷狠毒的凤眸对视,情知龙雨萱口中的「他」是指宗无止,想了想后说道:「少爷最近……都在往外跑,可能是去了月满楼!」 龙雨萱眼眸闪过些许阴鸷,咬牙切齿道:「姐姐来信,最近姐夫不知所踪,猜测估计还在扬州城!」 「少夫人的意思是世子爷和少爷两人都在……」小荷慌忙抬起头,失声尖叫。 龙雨萱敛眉,冷声笑道:「我管他们在什么地方!可是姐姐竟然要我帮着他看住姐夫,哼,自己的夫君都管不好,让我来管?」 「夫人,世子妃不是都已经生下了小少爷么?难道还留不住世子爷的心?」小荷奇怪地说道,「况且了,如今世子爷来没来扬州城都说不准,您可是宗家长媳,哪儿能随便帮着她啊!」 龙雨萱一声紫红色长裙外面罩着浅蓝色罩衣,头髮绾在脑后插上金簪,看上去格外漂亮。只是她的表情带着嘲弄和邪气,看上去格外阴冷,她似笑非笑地扫了小荷一眼,勾唇冷笑道:「你明白什么?姐夫可就只有一个儿子,姐姐是害怕姐夫回去的时候带了个小鬼回去!」 说到孩子,龙雨萱心头隐隐作痛,她在嘲笑自己那个世子妃姐姐的同时,却又想到自己这可怜的处境,不由恼怒地瞪着眼,咬牙切齿道:「少爷人呢?今天他又去了哪儿?」 「回少夫人,少爷今儿个一大早就带着那个冷婉婉去了书房,后来少爷单独出了府,冷婉婉就回到少爷的院子里面!」小荷忠心耿耿,最是看不得冷婉婉那种楚楚动人,惹人怜爱的清瘦模样,总是一副可怜兮兮似乎被少夫人欺负过一般。 「去,把冷婉婉给我带回来,我倒要让她明白,我们这种大家族可不是她那种女人可以进得来的!」龙雨萱恼恨地道。 小荷领命前往宗无止的院子,魅言正在花园凉亭内赏花,远远看见小荷气势汹汹的模样,不够勾着唇莞尔一笑道:「看来冷婉婉今日是逃脱不掉一场皮肉之苦了!」 魅言的贴身丫鬟春花立刻为魅言斟茶,笑得甜美可爱道:「魅姨娘,那我们要不要在其中加一把火呢?」 「哦?如何?」魅言缓缓回过身,一张妖艷的脸上露出嘲弄和兴致盎然,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眸中尽是算计。 春花连忙凑了上去,嘿嘿笑道:「魅姨娘,我们大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魅言勾唇邪魅的笑着,伸出食指轻点春花的额头,慵懒而魅惑地道:「就你最机灵!」 说着,魅言优雅地站起身,甩了甩手中娟纱,轻轻笑道:「那还愣着做什么?走吧!」 宗无止的锦轩院中,冷婉婉被小荷抓着手臂往外拽,一面骂骂咧咧道:「冷婉婉,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歌女嘛,还欲擒故纵让少爷对你动心,我告诉你!只要家里有我们少夫人在,你就别想得逞!」 冷婉婉头髮散乱,衣裙有好几处被撕破,纤细瘦弱的身子根本承受不起小荷大力度的拖拽,只能狼狈不堪地跟着小荷小跑着,才不至于真正被拖着出门。 「小荷姐姐,奴婢错了,奴婢不是故意的,呜呜……」冷婉婉哭得双眼红肿,犹如核桃一般。 魅言远远站在锦轩院外,媚态十足地挪着步子走进小荷和冷婉婉,声音轻柔而慵懒道:「哟,这是怎么回事啊?婉婉可是做错了什么事么?」 小荷心中暗自恼怒,不仅仅是因为龙雨萱和魅言之间的敌对关系,更是因为她作为龙雨萱的陪嫁丫鬟,只要龙雨萱得到了宗无止地青睐,她才有机会成为宗无止的姨娘。 可惜魅言和冷婉婉都是一副狐狸精的模样,实在是太可恨了。 「奴婢见过魅姨娘!是这样的,少夫人想要见一见冷婉婉,可她竟然不愿意甚至打碎了少爷最喜爱的茶盅,故而奴婢只好亲自带她去夫人那里!」小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魅姨娘,她胡说的!奴婢没有打碎少爷最喜爱的茶盅,都是她故意陷害奴婢的,呜呜……」冷婉婉怎么也没想到小荷竟然狠心打碎了宗无止最爱的茶盅,以此陷害她。 魅言冷冷看着两人,她又看了看锦轩院门口站着的家丁和丫鬟,他们目光闪烁,又不停指责冷婉婉,情知这几人已经被龙雨萱收买,要他们吐出实情恐怕要付出不一般的代价。 「哦,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既然打碎了少爷最心爱的茶盅,自然是要好好教训教训,才能够长长记性的!」魅言死死握紧娟纱,心中暗自恼怒无法扳倒龙雨萱,更加心中暗恨龙雨萱竟然收买了这锦轩院的人。 小荷笑不达眼底,淡淡说道:「既然如此,那奴婢就不打扰魅姨娘赏花的雅兴了!」 说完,死死拖着冷婉婉就往回走,她们身后有两个家丁跟着,似乎在防止冷婉婉挣脱掉。 魅言静静看着他们的身影,勐然回头看向锦轩院外的那几个家丁和丫鬟,他们纷纷装作很忙的样子,朝着她行礼就往后退去。 魅言向春花使了个眼色,春花立即笑意盈盈地上前给门口的家丁递去几粒碎银子,声音甜美可人地问道:「这位哥哥,刚才婉婉姑娘是怎么摔了茶盅?你们可是都有看见哪?」 「当然了,小荷过来时我们都拦着小荷进来,婉婉正好捧着那个茶盅喝茶,匆匆跑出来,没想到……」家丁眼眸闪了闪,立即说道。 春花回头朝魅言看去,魅言不着痕迹地点点头,春花才笑着和那名家丁继续说了会儿话,跟着魅言匆匆离去。 「看来小荷是有备而来,就是要让所有人看清楚冷婉婉不停少夫人的话,现在又打翻了那茶盅……」回到院中,春花蹙着眉头分析道,「魅姨娘可有什么好办法?」 「少夫人在宗家根基深厚,这些人早就被她买通了,除非我拥有更多的钱可以收买他们!」魅言仰着头看向刺眼的阳光,半眯着惊艷绝伦的眼眸,语气轻柔而带着鬼魅。 春花不由嘆了口气,挫败地嘟起嘴道:「可惜我们如今的现银不够,那银票也用的差不多了,只怕接下来的日子会更难过!」 魅言一愣,脑海中勐然想起在进入宗家之前,她曾经去见了温忆慈最后一面,他说过会帮她的。 魅言的心勐然一抖,温忆慈那如玉的面庞不期然闪现在脑海中,那么清晰和温和,令她渐渐冷却的心温暖起来。 成了宗无止的小妾并没有让魅言快乐起来,她发现这大家内宅中的日子甚至不如过去在月满楼中舒适,每日都过得很压抑,她不停地和宗无止其他女人斗智斗勇,可龙雨萱如今将宗无止的两个庶子一个庶女都接了过去,孩子们还小不懂事,之前没什么记忆,龙雨萱可谓是最大的赢家。 魅言如何都不甘心! 她不由抓住春花的胳膊,骤然说道:「快,给我准备一套出门的衣裙,不能太过显眼!」 想了又想,魅言又急着说道:「不行,还是准备一套丫鬟穿的衣裙好了,我有急用!」 春花是魅言带来的婢女,深知魅言从前虽然洁身自好,但是恩客不少,估计是想去找人帮忙。她是魅言的丫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还是明白的,不由沉声说道:「魅姨娘,不如由奴婢为您跑一趟吧!」 魅言正要点头,脑海中温忆慈那温润如水的脸上噙着淡淡笑意,高贵优雅的气质令她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蹙着眉道:「不用了,还是我亲自前去吧!」 春花惊诧地看着她,见她一脸坚持,只能将疑惑压在心底,福了福身道:「那奴婢现在就去准备!」 魅言点了点头,看着春花出去忙碌。 不一会儿,春花拿回来一套丫鬟的衣裙给魅言,道:「这是奴婢的,只穿过一次,洗得很干净,您就将就着穿一下!只是奴婢比您胖一些矮一些,您……」 「好了,哪儿那么多只是的,我也就是出去一次罢了!」魅言雀跃地说道,回头就换上一身丫鬟的裙子,跟着春花走出宗家大门。 「好了,今天就放你半天假去玩玩吧,两个时辰后我们在锦绣坊见!」魅言吩咐春花,春花点了点后看着魅言匆匆离去。 她心中疑惑,魅言究竟要去见什么人?为何会这么雀跃?好奇心战胜了一切,春花悄悄地跟在魅言身后,朝着前方走去。
v6 宗家。 龙雨萱的贴身婢女小荷送来一封信,恭敬地递给她。 她疑惑地扬了扬眉,接过信看了看外面,不由敛下眉眼,沉声说道:「你先出去吧!」 小荷慌忙退出厢房,龙雨萱抽出信纸打开一看,面色沉凝,不悦地拍着一旁的桌子,抬头吼道:「来人啊!」 小荷慌忙跑了进来,轻声问道:「少夫人!」 「最近他都去了些什么地方?」龙雨萱一面点了油灯,将信点着烧了,一面沉声问道。 小荷闻言连忙低下头去,不敢与龙雨萱那双阴鸷狠毒的凤眸对视,情知龙雨萱口中的「他」是指宗无止,想了想后说道:「少爷最近……都在往外跑,可能是去了月满楼!」 龙雨萱眼眸闪过些许阴鸷,咬牙切齿道:「姐姐来信,最近姐夫不知所踪,猜测估计还在扬州城!」 「少夫人的意思是世子爷和少爷两人都在……」小荷慌忙抬起头,失声尖叫。 龙雨萱敛眉,冷声笑道:「我管他们在什么地方!可是姐姐竟然要我帮着他看住姐夫,哼,自己的夫君都管不好,让我来管?」 「夫人,世子妃不是都已经生下了小少爷么?难道还留不住世子爷的心?」小荷奇怪地说道,「况且了,如今世子爷来没来扬州城都说不准,您可是宗家长媳,哪儿能随便帮着她啊!」 龙雨萱一声紫红色长裙外面罩着浅蓝色罩衣,头髮绾在脑后插上金簪,看上去格外漂亮。只是她的表情带着嘲弄和邪气,看上去格外阴冷,她似笑非笑地扫了小荷一眼,勾唇冷笑道:「你明白什么?姐夫可就只有一个儿子,姐姐是害怕姐夫回去的时候带了个小鬼回去!」 说到孩子,龙雨萱心头隐隐作痛,她在嘲笑自己那个世子妃姐姐的同时,却又想到自己这可怜的处境,不由恼怒地瞪着眼,咬牙切齿道:「少爷人呢?今天他又去了哪儿?」 「回少夫人,少爷今儿个一大早就带着那个冷婉婉去了书房,后来少爷单独出了府,冷婉婉就回到少爷的院子里面!」小荷忠心耿耿,最是看不得冷婉婉那种楚楚动人,惹人怜爱的清瘦模样,总是一副可怜兮兮似乎被少夫人欺负过一般。 「去,把冷婉婉给我带回来,我倒要让她明白,我们这种大家族可不是她那种女人可以进得来的!」龙雨萱恼恨地道。 小荷领命前往宗无止的院子,魅言正在花园凉亭内赏花,远远看见小荷气势汹汹的模样,不够勾着唇莞尔一笑道:「看来冷婉婉今日是逃脱不掉一场皮肉之苦了!」 魅言的贴身丫鬟春花立刻为魅言斟茶,笑得甜美可爱道:「魅姨娘,那我们要不要在其中加一把火呢?」 「哦?如何?」魅言缓缓回过身,一张妖艷的脸上露出嘲弄和兴致盎然,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眸中尽是算计。 春花连忙凑了上去,嘿嘿笑道:「魅姨娘,我们大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魅言勾唇邪魅的笑着,伸出食指轻点春花的额头,慵懒而魅惑地道:「就你最机灵!」 说着,魅言优雅地站起身,甩了甩手中娟纱,轻轻笑道:「那还愣着做什么?走吧!」 宗无止的锦轩院中,冷婉婉被小荷抓着手臂往外拽,一面骂骂咧咧道:「冷婉婉,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歌女嘛,还欲擒故纵让少爷对你动心,我告诉你!只要家里有我们少夫人在,你就别想得逞!」 冷婉婉头髮散乱,衣裙有好几处被撕破,纤细瘦弱的身子根本承受不起小荷大力度的拖拽,只能狼狈不堪地跟着小荷小跑着,才不至于真正被拖着出门。 「小荷姐姐,奴婢错了,奴婢不是故意的,呜呜……」冷婉婉哭得双眼红肿,犹如核桃一般。 魅言远远站在锦轩院外,媚态十足地挪着步子走进小荷和冷婉婉,声音轻柔而慵懒道:「哟,这是怎么回事啊?婉婉可是做错了什么事么?」 小荷心中暗自恼怒,不仅仅是因为龙雨萱和魅言之间的敌对关系,更是因为她作为龙雨萱的陪嫁丫鬟,只要龙雨萱得到了宗无止地青睐,她才有机会成为宗无止的姨娘。 可惜魅言和冷婉婉都是一副狐狸精的模样,实在是太可恨了。 「奴婢见过魅姨娘!是这样的,少夫人想要见一见冷婉婉,可她竟然不愿意甚至打碎了少爷最喜爱的茶盅,故而奴婢只好亲自带她去夫人那里!」小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魅姨娘,她胡说的!奴婢没有打碎少爷最喜爱的茶盅,都是她故意陷害奴婢的,呜呜……」冷婉婉怎么也没想到小荷竟然狠心打碎了宗无止最爱的茶盅,以此陷害她。 魅言冷冷看着两人,她又看了看锦轩院门口站着的家丁和丫鬟,他们目光闪烁,又不停指责冷婉婉,情知这几人已经被龙雨萱收买,要他们吐出实情恐怕要付出不一般的代价。 「哦,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既然打碎了少爷最心爱的茶盅,自然是要好好教训教训,才能够长长记性的!」魅言死死握紧娟纱,心中暗自恼怒无法扳倒龙雨萱,更加心中暗恨龙雨萱竟然收买了这锦轩院的人。 小荷笑不达眼底,淡淡说道:「既然如此,那奴婢就不打扰魅姨娘赏花的雅兴了!」 说完,死死拖着冷婉婉就往回走,她们身后有两个家丁跟着,似乎在防止冷婉婉挣脱掉。 魅言静静看着他们的身影,勐然回头看向锦轩院外的那几个家丁和丫鬟,他们纷纷装作很忙的样子,朝着她行礼就往后退去。 魅言向春花使了个眼色,春花立即笑意盈盈地上前给门口的家丁递去几粒碎银子,声音甜美可人地问道:「这位哥哥,刚才婉婉姑娘是怎么摔了茶盅?你们可是都有看见哪?」 「当然了,小荷过来时我们都拦着小荷进来,婉婉正好捧着那个茶盅喝茶,匆匆跑出来,没想到……」家丁眼眸闪了闪,立即说道。 春花回头朝魅言看去,魅言不着痕迹地点点头,春花才笑着和那名家丁继续说了会儿话,跟着魅言匆匆离去。 「看来小荷是有备而来,就是要让所有人看清楚冷婉婉不停少夫人的话,现在又打翻了那茶盅……」回到院中,春花蹙着眉头分析道,「魅姨娘可有什么好办法?」 「少夫人在宗家根基深厚,这些人早就被她买通了,除非我拥有更多的钱可以收买他们!」魅言仰着头看向刺眼的阳光,半眯着惊艷绝伦的眼眸,语气轻柔而带着鬼魅。 春花不由嘆了口气,挫败地嘟起嘴道:「可惜我们如今的现银不够,那银票也用的差不多了,只怕接下来的日子会更难过!」 魅言一愣,脑海中勐然想起在进入宗家之前,她曾经去见了温忆慈最后一面,他说过会帮她的。 魅言的心勐然一抖,温忆慈那如玉的面庞不期然闪现在脑海中,那么清晰和温和,令她渐渐冷却的心温暖起来。 成了宗无止的小妾并没有让魅言快乐起来,她发现这大家内宅中的日子甚至不如过去在月满楼中舒适,每日都过得很压抑,她不停地和宗无止其他女人斗智斗勇,可龙雨萱如今将宗无止的两个庶子一个庶女都接了过去,孩子们还小不懂事,之前没什么记忆,龙雨萱可谓是最大的赢家。 魅言如何都不甘心! 她不由抓住春花的胳膊,骤然说道:「快,给我准备一套出门的衣裙,不能太过显眼!」 想了又想,魅言又急着说道:「不行,还是准备一套丫鬟穿的衣裙好了,我有急用!」 春花是魅言带来的婢女,深知魅言从前虽然洁身自好,但是恩客不少,估计是想去找人帮忙。她是魅言的丫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还是明白的,不由沉声说道:「魅姨娘,不如由奴婢为您跑一趟吧!」 魅言正要点头,脑海中温忆慈那温润如水的脸上噙着淡淡笑意,高贵优雅的气质令她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蹙着眉道:「不用了,还是我亲自前去吧!」 春花惊诧地看着她,见她一脸坚持,只能将疑惑压在心底,福了福身道:「那奴婢现在就去准备!」 魅言点了点头,看着春花出去忙碌。 不一会儿,春花拿回来一套丫鬟的衣裙给魅言,道:「这是奴婢的,只穿过一次,洗得很干净,您就将就着穿一下!只是奴婢比您胖一些矮一些,您……」 「好了,哪儿那么多只是的,我也就是出去一次罢了!」魅言雀跃地说道,回头就换上一身丫鬟的裙子,跟着春花走出宗家大门。 「好了,今天就放你半天假去玩玩吧,两个时辰后我们在锦绣坊见!」魅言吩咐春花,春花点了点后看着魅言匆匆离去。 她心中疑惑,魅言究竟要去见什么人?为何会这么雀跃?好奇心战胜了一切,春花悄悄地跟在魅言身后,朝着前方走去。
v7 她心中疑惑,魅言究竟要去见什么人?为何会这么雀跃?好奇心战胜了一切,春花悄悄地跟在魅言身后,朝着前方走去。 而魅言正准备去见的温忆慈此刻正虚弱地躺在床上,她告诉上官清夜宗无止来访,并说明宗无止的来意。 上官清夜闻言不为所动,一双细长的黑眸紧紧盯着温忆慈那张苍白无力的容颜,半响后冷冷说道:「我今天去了宗家,你可知道?」 温忆慈凤眸微缩,纤细莹白的手轻轻拍打温萌萌的后背,沉静如水地看着上官清夜,沉声问道:「那么你有什么要问的么?」 上官清夜眸色渐冷,犹如冬日里的寒冰一般,狠狠射进温忆慈的心房,他勐地凑近温忆慈,一字一顿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温忆慈瞠大眸,惊骇莫名地看着上官清夜那杀气腾腾的脸,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发现无话可说。 门外,元宝匆匆跑了进来,焦急地吼道:「少爷,魅言来了!」 骄阳高照,温府景致宜人,玉砌雕阑。 魅言跟随银杏穿过水榭长廊,缓缓进入凉亭。 「魅言姑娘请稍等,我们少爷还有点事,您请用茶!」银杏心中闪过些许疑虑,不知魅言今日打扮成丫鬟模样,究竟所为何事。 魅言写过银杏,坐在凉亭的石凳上,静静饮茶,美目不断打量温府。凉亭建在一汪深泓上,碧波荡漾,清风徐徐。 她眼露欣赏,激动地说道:「温府虽小,可这风景却极美,比之扬州城任何大户人家都不遑多让!」 「你过奖了!」温忆慈一身男装打扮,淡蓝色长衫衬托着她略显苍白的如玉面庞,温润高雅。 魅言听见她的声音,不由勐然回头,却见温忆慈那双凤眸闪着雾蒙蒙的水汽,仿若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令人心醉。 「魅言姑娘……哦,如今应该喊你魅姨娘了,请坐吧!」温忆慈坐在主位上,含笑看着魅言,疑惑问道,「不知今日魅姨娘这一身打扮而来,所为何事?」 一旁,银杏为两人斟茶,小心翼翼地打量魅言那怔忡而惊艷的眼神,暗自蹙眉,心中莫名惊慌,总觉得今日魅言忽然前来会造成很坏的后果。 魅言心中惊骇,每一次见到温忆慈总是被她面冠如玉的姿态所吸引,哪怕如今心中已经不再爱他,却依旧被他那惊艷绝伦的美所震慑。 「魅姨娘?」温忆慈扬着刻意描粗的眉。 魅言慌忙回过神来,笑得尴尬,轻轻抓着衣裙,难以启齿。 魅言进入宗家之前,温忆慈曾经给了她一大笔钱,可是魅言进入宗家后为了和其他几个女人斗,很快就花光了,如今她是来借钱的。 只是一接触到温忆慈那双清润如水的瞳眸,她就觉得自惭形秽,张了几次嘴都说不下去。 温忆慈微微拢眉,见魅言这般紧张,心中一动,恍然大悟地轻笑,侧头对银杏说道:「银杏,去把之前准备好要给魅姨娘送去的盒子拿来吧!」 魅言吃惊地抬头看着温忆慈,他的侧面精緻而完美,找不到一点瑕疵,心中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侧颜似曾相识,可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一时半会儿,魅言也没想起来。 银杏很快拿来一个漆黑的雕花盒子,温忆慈接过盒子放在石桌上缓缓递给魅言,轻声说道:「这是之前就已经为你备好的,只是这几日身体不适已经忘记了,还请见谅!」 魅言疑惑地看了看她,又低头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叠一百两白银一张的银票,她颤抖着唇,惊慌而感动,红着眼眶看向温忆慈,吶吶说道:「我……谢谢温公子!」 她忽然觉得若是自己能够成为温忆慈的小妾该有多好?可是温忆慈来到扬州城五年时间了,身边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就是温萌萌的亲身娘亲都未曾见过。 魅言怅然所失地离开温府,纤纤十指不断摩挲着盒子上细緻的雕花,努力抑制快要落下的眼泪。 魅言一路走走停停,这是自从进入宗家以后再也不曾有的自由,她一路走一路回忆着过去还是月满楼的花魁时,所经歷过的所有事情。 直到她来到一个拐角处,那里曾经…… 两抬轿子,清风拂起轻纱,对面轿中坐着的那个容貌清丽的女子…… 侧脸,她的侧脸似曾相识! 魅言的脑海中仿若电光闪石一般,两张侧脸不断交错着,那日轿中的侧脸和今日温忆慈的侧脸分明就是一模一样。 魅言心绪狂跳,她狠狠抱着怀中的雕花盒子,不断轻声喃道:「究竟怎么回事?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 「魅姨娘,您怎么在这里?」春花逛着街,正要去锦绣坊等魅言,远远就看到魅言正抱着一个黑色的黑子茫然地走在街道上,慌忙跑了过去问道。 魅言惊了一跳,慌忙回头,见是春花不由松了一口气,伸出一只手紧紧抓着春花的手臂,柔声说道:「春花,你可知道温忆慈温公子?」 「知道啊,咱们扬州城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五年前来到扬州城,温文尔雅、斯文俊逸、洁身自好,比起少爷都还要受欢迎哪!」春花露出欢快的笑容,甜甜说道,眼眸恨不能化成心形。 魅言眸色一闪,装作毫不经意地试探道:「可是你不觉得奇怪么?他几年下来都没有一个服侍他的女人,也从来不去青楼!」 「唔,听说温公子和妻子十分相爱,后来他的妻子死了,就独自一人带着孩子到扬州城来经商,也不愿意背叛昔同妻子的诺言!」春花疑惑不解地看向魅言,嘟着嘴奇怪问道,「魅姨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 魅言轻轻摇了摇头,脑海中还是那两个相似的面庞,真的是巧合么?还是有其他的什么? 「哦,不过魅姨娘说起温公子来,奴婢就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大家一直都在说少爷和温公子是那个什么!」春花凑近魅言的耳畔轻声说道,一脸神秘兮兮。 魅言疑惑地上下打量春花,奇怪地问道:「是哪个什么?」 春花不由跺了跺脚,见魅言果真是一脸莫名,只好继续凑过去轻声说道:「大家都说少爷和温公子是断袖,今年的盐商大会他们在里面形影不离、动作暧昧。而且少爷还经常去温府找温公子,一呆就是许久!」 魅言大吃一惊,瞠大眸问道:「可是真的?」 「不知道呢!少爷有郡主,有您,甚至还有那冷婉婉,不像是会喜欢男人的。不过温公子那美得令人屏息的容颜以及多年不爱女子近身的习性,倒是很有可能喜欢上少爷吧!」春花挠了挠脑袋,嘟着嘴笑着说道。 魅言美目流转,思绪纷飞,那两张脸不断交替变幻,她勐然醒悟过来,震惊地差一点摔倒,要不是春花将她扶稳,她差一点就毫不顾忌形象地摔倒在地。 「魅姨娘,您究竟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奴婢带您去看大夫吧!」春花焦急地受到,扶着魅言就要往医馆而去。 「春花,我没事!只是听到你说温公子和爷之间的事……有些害怕罢了!」魅言连忙拉着春花的手,摇着头说道。 春花不由嘿嘿笑道:「姨娘,这都是外界乱传的,当不得真呢!况且温公子连儿子都生出来了,肯定也是喜欢女子的!」 魅言眼中露出强烈的恨意,心中冷笑道:就是因为儿子都生不出来,所以她才肆无忌惮了! 怪不得温忆慈长得面冠如玉,怪不得温忆慈身边一个女子都没有,怪不得温忆慈要她除了龙雨萱,一切都是因为她根本就是个女人! 魅言双手泛白,狠狠捏着怀中的雕花木盒,恨不能将它直接砸在地上,枉费她如此相信她,枉费她还如此的自惭形秽,原来她温忆慈才是最大的骗子,她骗了全天下所有人! 「走吧,我们回去吧!」魅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这才清醒过来,自从进入宗家后宗无止就总是出门,应该就是去找温忆慈吧。 「姦夫淫妇!」魅言喃喃自语,恨意滔天。 「魅姨娘,您在说什么啊?」春花疑惑地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出来走了一趟,我觉得今日的计划还是先不要进行的好!」魅言轻声说道,本来她们商议买通那些人后,就翻过来指使龙雨萱身边的小荷打碎了茶盅,龙雨萱肯定丢车保帅,她们就可以顺利地除掉龙雨萱的帮手。 如今,魅言忽然明了温忆慈根本就是女人,她是在看不起她这个青楼出生的女人,她是要自己做她的踏脚石,先出去对她最有威胁的龙雨萱。 魅言眼中冷光闪过,她绝不会让温忆慈的阴谋得逞,她现在不会和龙雨萱作对,还要把温忆慈是女人的消息告诉龙雨萱。 回到宗家,魅言目光森冷地盯着那雕花木盒,又勐地抬眸看向春花,阴沉地问道:「春花,我可不可以相信你?」
v8 回到宗家,魅言目光森冷地盯着那雕花木盒,又勐地抬眸看向春花,阴沉地问道:「春花,我可不可以相信你?」 春花吃了一惊,慌忙跪在地上,表明忠心道:「魅姨娘,奴婢誓死效忠!」 魅言艷丽的眼眸紧紧逼视春花,似乎要看透她所有想法,春花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可她如今除了跟随魅言又能如何?她不由大胆地回视魅言,信赖而忠诚。 魅言从木盒中取出一张银票交给春花,凑近她的耳畔轻轻说了许久,春花震惊地瞪大眼,惊骇地看着魅言。 「你就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剩下的银子都是你的了!」魅言笑得妖媚十足,眼中极其阴毒。 春花握着银票,看着魅言,目光坚定地点点头,道:「放心吧,奴婢知道该怎么做!那奴婢现在就出去了!」 说完,春花就站起身收好银票就出了门。 魅言回到美人榻上坐着,目光沉静地看着春花出了门,唇角勾起狠辣的笑容,喃喃自语道:「温忆慈,你别怪我,是你自己骗了我,你不能怪我!」 接下来几日,扬州城忽然传出温忆慈是女人的消息,她之所以能够将生意做大就是因为她陪着男人睡觉,比起青楼女子还要放、盪。 而关于温忆慈的入幕之宾被提及最多的就是宗无止,所有人都知道温忆慈和宗无止经常见面,两人若没有苟且之事,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这种街头流言越传越远,很快整个扬州城都知晓了,大户人家的夫人们都知晓了,所有人都在鄙夷斥骂温忆慈的不知廉耻。 这件事很快被传进龙雨萱耳中,龙雨萱闻言大怒,恼恨地道:「温忆慈、温忆慈,早就听闻这是一个厉害的人物!现在才知道究竟有多厉害,竟然女扮男装勾、引男人!」 「少夫人,现在我们怎么办?」这几日宗无止不知为何没有回府,冷婉婉被她们整得很惨,结果宗无止根本就没回府,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去了温府。 备轿,去温府!」龙雨萱咬着牙狠狠说道。 温府。 众人齐聚一堂,面色沉重。 行武勐地一拍桌子,恼怒地道:「少爷,我去杀了他们,谁敢再胡说我就杀了谁!」 银杏慌忙拉住他的手,声音温柔却很有气势地道:「你动动脑子,现在这些流言穿得沸沸扬扬,你要杀谁?难道整个扬州城的人都杀光么?」 「大哥别急,这件事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捣乱,不如将幕后之人揪出来给你出气好了!」行文手持摺扇,动作优雅,一派风流,桃花眼却异常冰冷。 「是啊,这件事是这几天忽然出现的,我们必须查清楚流言的源头!」行商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咬牙切齿道,「竟然有人要和少爷作对,若被我抓住了,可要他悔恨出生在这个世上!」 「哼,你说得倒是轻巧,那到时候你要怎么处置那个人?」金菊瞪了行商一眼,嘟着嘴问道。 「唔……不如把他丢回娘胎好了!」行商笑得阴测测,一脸兇狠。 「行商哥哥,你正经些行不行啊?」元宝气唿唿地鼓着腮帮子,见行商一位朝着金菊笑得欢畅,金菊愤怒地瞪着他,不由没好气地道,「还是行文哥哥最优雅,元宝最喜欢和行文哥哥呆在一起了!」 行文冷厉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朝元宝招招手,柔声说道:「元宝过来和行文哥哥坐!」 元宝欢快地跑过去坐在行文面前,笑得格外可爱,没有看到其他人露出怜悯的眼神,可怜的元宝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只披着人皮的狼盯住了。 「好了,别胡闹了!」行医淡淡训斥道,「少爷身体不好,我们拦着少爷不让她出门,可是她迟早会知道的!」 「是啊,这件事瞒不了多久的!」明珠坐在行医身旁,小手被行医紧紧握着,她轻轻蹙眉,柔声说道,「如今少爷是身体还没有养好,若是知道了只怕又会……」 众人都沉了脸,他们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若被温忆慈知晓,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 「我们得想想这件事究竟为什么而会传出去?外界可是不知道少爷的秘密的!」银杏眼眸微微一转,轻声说道,「这事儿好像是魅言来了温家的第二天传出去的!」 「可是以前魅言也有过来,都没有发现啊,按道理说如今也不应该知道才对!」金菊蹙着眉头,想起魅言第一次来到温府时,她也在一旁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 「按道理说却不是事实,这些日子本来好好的,不管是世子爷还是宗少爷都不可能告诉别人少爷的秘密,可是魅言到来的第二天就传出去了,看来整件事和魅言脱不了关系!」银杏轻声说道。 「我贊同银杏的说法,这件事恐怕就是从魅言那里出了岔子,至于为何她会知道少爷的秘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行文一面沖元宝笑得温柔可亲,一面沉声说道。 行武不由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我就去查探查探魅言那里!」 行武性格冷酷,痴迷武艺,但是只要遇到关于温忆慈的事,他都十分激动。一旦所有人确定魅言同此事有关,他立刻坐不住了,要去想办法查清楚魅言。 银杏无奈地笑了笑,道:「好吧,那我和行武出去查一查!」 「好,那我去商行看看情况,这几天商行也够乱的!」行商起身说道。 行医道:「我去厨房!」 「我去陪着少爷!」明珠想了想,如今她陪着温忆慈最为合适。 金菊看了看元宝,道:「元宝,走吧,我们去看着小少爷,这时候小少爷可不能再出半点岔子!」 行文看着所有人一闹而散,不由缓缓站起身,决定出去晒晒太阳。 行文是四个男人之中身形最为瘦削的,因为常年不出门,皮肤有着不太寻常的白皙。他走出屋子,迎接着灿烂异常的阳光,心中陡然一突。 「行医,行医……我想到办法了!」慌忙朝厨房跑去,行文的动作却依旧不紧不慢。 行医正在为温忆慈熬药,听着行文忽然一惊一乍的,挑眉问道:「你究竟要说什么?」 「我想到办法让流言不攻自破了!」行文冷厉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他对着行医说了一番话,末了还说道,「如此,就是谁也不能否认了!」 行医清隽的脸上多了一抹沉思,淡淡问道:「你确定你可以么?别忘了当初夫人可是一眼就看穿了的!」 「我仔细思考过,夫人之所以会看穿是因为她太了解少爷了,可是扬州城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了解她!」行文眼中迸发出不符合他温文尔雅气质的冷酷和狠毒,咬牙切齿道,「这次我们要请宗成峰来亲自作证!」 行医明了地点点头道:「你是想借宗成峰的手将魅言除了!」 「没错,这种贱女人就该遭所有人唾弃!到时候我们再诬陷她……」行文眼中闪过冷光,凑近行医耳畔说了一席话。 行医退至一旁,露出大拇指,淡淡一笑道:「想不到行文哥哥的心思很缜密啊,若是有一天被元宝发现了,不知道该有多伤心呢?」 「你敢说我绝对会把这种心思用在你身上!」行文冷冷说道,犀利的黑眸瞬间凝滞。 「我发神经啊,放心吧!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行医拍了拍行文的肩膀道,「只需要半个时辰就可以了!」 「好吧,你快些做出来吧,越快越好!」行文点点头道,「这件事我去告诉其他人去,还有别让少爷知道了!」 行医点点头,看着行文转身斯文离去,无奈摇了摇头,转头忙碌起来。 于是,除了出门的行武、银杏和行商,其余人对行文的计谋都一清二楚,如今所剩的只是如何选择一个确定的时间。 温府门外,宗家少夫人的轿子到了门口,小荷捏着一方丝帕对着前面一名轿夫说道:「还不快去给夫人敲门!」 那轿夫慌忙福了福身就沖了上去狠狠砸门,大声吼道:「开门,快点开门!」 龙雨萱今日穿着她新做的轻纱霓裳,美不胜收。头髮盘着高高的朝天髻,脸上浓妆艷抹,将郡主的高傲姿态尽显。 她犹记得在福满楼见到上官清夜时,一旁那个清隽高雅的男子,当时她还略微惊艷,却不知道竟然是女人,而且是勾、引她夫君的女人。 温府内听见砸门声,金菊立刻说道:「我先去看看怎么回事!」 说完,她就朝外走去。 打开门一看竟然是一顶豪华的轿子停在外面,轿外站着四个彪形大汉一个丫鬟以及……一个美艷妖娆的贵夫人。 「呵呵,不知这位夫人是?」金菊上前福了福身,疑惑问道。 「我们夫人是宗少爷家的当家夫人,当今圣上亲封的欣月郡主,还不快点跪拜?」小荷仰着头,高傲地说道。 龙雨萱微微仰头,神态不可一世,由着小荷搀扶着往里走去。
v9 金菊眼眸出现强烈的恨意,却瞬间低下头敛下心思,恭敬地跪着道:「奴婢不知郡主嫁到,罪该万死!」 「好了,起来吧!本夫人知晓我家少爷这些日子总来叨唠,故而前来拜访!」龙雨萱抬步走上台阶,进入温府。 金菊立刻起身,进门为她们引路,笑着道:「郡主……呃,宗少夫人,请跟着奴婢来,我家少爷这会儿正在陪着小少爷看书,所以待奴婢去将少爷请过来!」 「无妨!」龙雨萱眼中闪过冷笑,还想隐瞒么?可惜……能够隐瞒得了多久?很快她就可以拆穿她虚假的面孔。 金菊将她带入正堂,奉好茶,吩咐元宝道:「快去,把少爷请出来,就说是宗家少夫人前来拜访!」 元宝心领神会,匆匆往后院走去,推开他们聚在一起的屋子就喘着气道:「不好了,不好了,宗家少夫人来了!那个女人来了!」 抬头望去,却是温忆慈如玉的面庞凑了过来,他伸出修长而纤细的手指轻轻弹在元宝的额头上,声音低沉温柔,闷笑道:「傻丫头,慌什么?不要自乱了阵脚!」 「你……你……你……」元宝瞠大眼眸,惊骇地眨了眨眼,失声叫道,「行文哥哥!」 「错了,现在我是你家少爷!」行文浅笑,「走吧,带本少爷去看看吧,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元宝见屋内没有其他人,不由低下红通通的小脸,很快想通了行文的意图,点点头道:「那少爷,这边请吧!」 龙雨萱在正堂内等得都不耐烦了,小荷更是不断跺着脚,恨恨地瞪着金菊,金菊却轻轻笑道:「我家少爷性子向来比较慢,还请多担待了!」 「金菊,又在我后面编排我什么坏话?让人家宗少夫人听见了可不好啊!」行文假扮的温忆慈动作不疾不徐,缓缓走进正堂,露出一张温文如玉的面庞,笑容和煦犹如春风拂面。 龙雨萱吃了一惊,只觉眼前这男子清瘦修长,如何都不像一个女子,他的眉眼之间毫无女气,反而英气十足。 「宗少夫人,请坐!」行文落拓地坐在一旁的主位上,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优雅,拿着茶盅喝了一口茶,方扬眉疑惑问道,「不知宗少夫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龙雨萱心中莫名惊慌,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女人?为何能够这么像男人?她面色有些发白,尴尬地道:「哦,听闻前些日子无止总是来叨唠,他又在家里念叨着要来谢谢温公子,因而本夫人是代表夫君来送帖子的!」 行文扬眉:「哦?什么帖子?」 「过两日夫君二十五岁生日,烦请温公子进府!」龙雨萱将帖子递了过去,轻声说道。 「哦,既然是无止生日,那在下一定前去!」行文浅浅一笑,「不过这送帖子一事何需劳烦夫人亲自跑一趟?」 龙雨萱浑身一怔,说不出话来,只得寒暄两句就匆匆离去,心中暗自冷笑,等后天她一定会揭穿温忆慈的假面目。 她却没注意到身后几人那冷冽而嘲弄的目光。 时光飞逝,两日后的生日宴很快来到。 由于那一日被上官清夜发现地道出口,上官清夜彻底怀疑起温忆慈的身份,温忆慈自然不可能告诉上官清夜真相,可看着上官清夜那双异常冰冷的眸子,她只能沉默以对。 上官清夜愤然离去,几日不曾回来,温忆慈本就病重,因为他的缘故一病不起,对外界之事一无所知。 自然,宗无止的生日宴是由行文所装扮的温忆慈出席。 今日宗家热闹非凡,宗成峰作为宗家大家长一直在门口迎宾,看见行文假扮的温忆慈下了轿,一副翩翩君子的儒雅模样,眼中闪过些许疑惑和烦恼。 对于近些日子以来温忆慈的流言闹得沸沸扬扬,宗成峰作为扬州太守,又是宗无止的亲爹,自然在心里对温忆慈是极度不欢迎的。 行文果真将温忆慈假扮得很好,眉目如画含笑,步履轻缓优雅,如同最为高贵的谪仙令所有人折服。 「宗大人,恭喜恭喜!」行文来到宗成峰面前,伸出手轻轻道贺,一双手莹白如玉,果真是极为美好。 宗成峰压下心中的恼怒,沉静说道:「温公子,请进吧!」 周边不少人将目光落在行文身上,有人疑惑地道:「看上去也不像女人啊!」 「就是啊,温公子虽然长相太过俊美,又十分温润清雅,可是怎么看都不像是女人啊!」另外有人说道。 要说起温忆慈和行文在背影上极度相似,温忆慈的个头在女子看来本就显得格外高,身形又十分纤细,故而是女子们心中的翩翩佳公子。加上她平日出门所穿的鞋子都是刻意加高的,自然看上去格外高瘦。 行文个子自然比温忆慈高了一个头,只是他向来呆在家里,身形瘦削修长,换上和温忆慈一般的衣衫,戴上面具自然无人看出其中的不对劲之处。 行文眼眸闪过些许冷意和嘲弄,也不理会这些人的想法,缓缓步入宗家,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目张胆地走入宗家。 进了大门,长长的迴廊两旁挂着鲜红色的灯笼,一路跟着红色灯笼向前,所见柳暗花明、视野开阔,庭院四周是奼紫嫣红的花朵,中央摆放着青棕色檀木桌椅,其中已经坐满了人。 这里是男宾用膳之处,就在隔着一道墙的隔壁庭院内,则是女宾用膳处。此刻,有不少人正用疑惑又鄙夷地目光看着行文,不停低语。 行文唇角勾着,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上去和众人热情地打招唿。 自从温忆慈到了扬州城后,她一直和这些人关系处得极好,而行文则因为很少出门并不认识这些人。 这两日,行商画了这些人的画像给行文,行文用他那颗极度聪慧的眼神将这些人一一记住,并且记住了他们的性格,而温忆慈会怎么和他们说话,总算是能够准确无误地将他们认出来。 这些人起初也十分鄙夷温忆慈,总有人在猜测她是不是和正在打招唿的那个人有什么苟且的关系?可是行文的态度随意自然,一如过往,毫无一点变化,令人十分诧异。 一旁庭院内的龙雨萱听闻温忆慈已到,对一旁的小荷使了个眼色,小荷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匆匆离开了庭院内,往旁边跑去。 魅言将两人之间的互动看在眼中,美目露出冷冽的笑意,侧着头对春花说道:「春花,去看看小荷在做什么?不要让她发现了,也别阻止她,只消看着就好了!」 春花连忙福了福身,悄悄退下。 这个庭院中,身份最高的是宗成峰的正妻,只是她身体歷来不适,故而只陪着客人呆了一会儿,就让人扶着回去休息了。 龙雨萱若是作为宗无止的正妻到也就罢了,可她还有一个欣月郡主的身份,自然所有女眷都为她马首是瞻。 听闻外面有人大声和温忆慈寒暄,其中一个美妇人娇笑道:「哎呀,没想到温公子竟然还有脸来,也不想想,她可是……呵呵,还是不要说了!」 在人家主人家的面前说着她的情敌,这可不是好主意,尤其是龙雨萱那双冰冷阴毒的眼眸紧紧瞅着她时,她只觉得浑身冰寒,哪里还敢再说下去? 龙雨萱收回视线,淡淡笑道:「这都是外面的传言,当不得真得,况且温公子从来没人说他娘气,总不至于过了这么久后被人发现了吧!」 魅言绝美的脸上闪过些许嘲弄,到现在还在想当然么?或者龙雨萱有什么阴谋? 「呵呵,欣月郡主倒是大度,我要是您啊,定要找人好好教训教训她,不管他是男是女,只要敢来勾引夫君,那就不是个好人!」一个传言是泼妇的女人冷着声道,引起众人地嘲笑,却又莫名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 「呵呵,温公子毕竟是扬州城内最值得赞赏的公子,说不得就是有人故意陷害他,那岂不是冤枉了好人?」龙雨萱坐在主位上,声音圆润轻柔地打圆场。 魅言身旁一名女子低声冷笑道:「虚伪、做作,她恐怕巴不得温忆慈当场被人看穿是女人,那样她就解恨了额!」 魅言眼眸一闪,忙转过头去看着她,之间她模样清丽,还是少女打扮,不由有些疑惑。 「你就是那个叫做魅言的吧?比你们府上所有女人长得都好看,不过比不上龙雨萱,人家到底是当年京城第一美人,比不上也是应该的。」那少女打扮的女子看向魅言,眼中闪过不屑,唇角勾起嘲弄的笑意,继续说道,「不过她比起我又要差一截了!毕竟都已经嫁人这么多年了,哪里比得上我们这般如花似玉的美少女?也不知道宗少爷什么时候过来瞧瞧!」 魅言唇角勾着冷笑,压低声音嘲弄道:「莫非你觊觎我们家少爷不成?可惜我家少爷绝对看不上你这般的女人!」
v10 「你……」那少女气急地瞪着魅言,冷哼一声,将头调向另一方,和另一边的人说话去了。 女眷们不清楚情况,都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温忆慈的事情,而外面庭院中所有人面面相觑,因为行文忽然环视四周,疑惑问道:「咦?今日不是宗少爷的生日宴会么?怎么正主到现在还没出现?」 他这么一说,众人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呢,原来是少了男主角啊! 要说与温忆慈流言最多的就是宗无止了,此刻温忆慈忽然问到温忆慈,其余人怎么会没有任何想法? 只是,不管他们究竟有没有关系,可宗无止今日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众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行文坐在一旁的位置上,目光幽沉,静若沉水,浑身上下泛着疏离的冷意。 宗成峰暗自恼怒,不由嘆着气道:「实不相瞒,无止他一早出门去了,本官已经派人去找了,很快就会回来了!大家今天来这里,权且当本官请大家聚餐,大家不必拘泥于……」 「你怎么回事?难道没看到温公子坐在这里么?你看看你把温公子泼得……」一声尖锐的责骂声,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行文身上。 只见一个端着盘子的小厮不小心将汤水全数倒在了行文的身上,行文一声浅蓝色长衫上尽是污渍,必须去换一下。 「哎呀,温公子,真是对不住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请温公子去换一套衣服?把少爷平日里穿得借给温公子穿!」宗成峰简直恼怒,但是他很快看出那个小厮根本就是平日里跟在儿媳妇龙雨萱身边的人,这个人肯定是龙雨萱派来捣乱的。 宗成峰眼中闪过阴郁,他是讨厌温忆慈,可是更厌恶自己的儿媳妇不顾整个宗家人的脸面,当着众人出了这么大的丑事! 行文唇角勾着冷酷的笑容,心里十分清楚这是龙雨萱的计谋,她要当面拆穿自己是女人的事实,可是这时候的他…… 哼,他倒要看看龙雨萱怎么解释清楚! 行文跟着两名小厮去了宗无止的院子,一名小厮迅速找出一套白色锦袍递给行文,两人的目光都露出阴邪和狠辣。 行文拿着衣衫,扬着眉冷笑道:「怎么?我换衣服你们也要看么?」 「温公子,既然大家都是男人,你又何必害怕呢?」一名小厮邪气地笑着,仿佛已经看出他是女人似的,目光邪肆。 「哼!这是欣月郡主的主意吧!」行文一手拎着那套白色衣衫,目光冰冷地盯着这两名胆子极大的小厮,想不到龙雨萱竟然是要彻底毁了少爷,而他绝不会就这么放过龙雨萱,他一定要把这件事闹大。 「她究竟是什么意思?」行文的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门口,以他的内力自然知道外面有不少人正在偷听,他不由勾着唇冷笑道,「你们少夫人一定是听说我是女人,和你们少爷有苟且之事,所以想要你们陷害我,要让你们羞辱我吧!」 「你怎么知道?」一个小厮惊讶地瞠大眸问道。 「笨蛋,闭嘴!」另一个连忙紧张地打断他的话,却已经晚了。 行文沉声笑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对于诽谤我的事我很生气,只不过没想到你们少夫人竟然相信了,而且还想出这么恶毒的招,难道她不怕我本来就是男人么?」 行文冷笑着,当着两人的面脱去上衣,露出线条优美略显白皙的上身,果真…… 那两名小厮惊愕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滚出去告诉你们主子,这件事我温忆慈一定会好好追究!」行文沉声冷哼。 他还想继续说下去,门却忽然从外面被推开,宗无止突然从外面跑了回来,喘着粗气焦急地喊道:「忆慈,我听说……」 细长的眼眸震惊地落在行文那白皙的上身上,声音戛然而止…… 屋内气氛极度诡异。 冷汗,缓缓从行文的脸上落下来。 他本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却没想到宗无止竟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他……会出卖少爷还是帮助少爷? 行文勐地抬眸,目光犀利而冰冷地盯着宗无止,半眯着黑眸。 「无止,你回来了!刚好啊,来看看你们宗家究竟是怎么对我的吧!」行文决定先下手为强,他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般,怡然自得地穿着宗无止的衣裳,语气嘲弄道,「几天前忽然有人传出我是女人的消息,两天前你的夫人亲自上温府递了帖子请我过来参加你的生日宴。刚才这小厮泼了我一身汤水,有趣的是换衣裳的时候两人竟然都不离开!」 「唔,我不知道他们是单纯地想看看我是男是女呢?还是他们根本以为我就是女人,对我有什么想法!还是说他们背后有人想要设计陷害我!」行文目光阴沉扫地扫向那两个小厮。 那两个小厮慌忙跪了下来,朝着宗无止不断磕头道:「少爷,少爷,都是少夫人交代的,她说既然外面闹得沸沸扬扬,温公子是女人的事多半错不了,要我们在这里看着,一旦确定了温公子的身份,就把温公子……」 宗无止细长的眼眸露出清冽的寒光,双手紧握,他不知道眼前这个「温忆慈」究竟是谁,可是他无比庆幸这个不是真正的温忆慈,否则她究竟会遇到什么样的事?而他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滚……」宗无止勐地一抬腿朝着两人狠狠踹去,咬牙切齿道,「少夫人呢?去把她带过来,我倒是要看看那个毒妇究竟还有什么想法!」 宗无止和上官清夜这几日一直在为了王家的事情忙碌,几日不曾合过眼,岂料事情终于有进展时,他听闻大街小巷都在谈论温忆慈的事,开始还以为是温忆慈暴露了,可是那一句句不堪入目的嘲笑声令宗无止差一点发怒。 宗无止正要去温府,这才知道自己不在家,家里却在给他举办生日宴会,而温忆慈也应邀在列,他很快明白这是一个陷阱,慌忙往回跑。 而上官清夜则装扮成络腮鬍子的彪形大汉,混迹在人群中,等待着他的消息。 行文唇角勾起冷笑,他的目光从宗无止身上移开,冷冷地落在窗户边上。 那外面应该有不少人吧,宗无止的几个女人都在,还包括了其他人家的贵夫人!如今龙雨萱的阴谋被拆穿了,她们会怎么看待龙雨萱? 说到底,这件事可不只是龙雨萱一个人的丑事,整个宗家都蒙了羞。 行文心中无比愧疚,但是这并不能够平息他的怒意,是宗无止太过滥情,才会害得少爷那般伤心,他完全是在为少爷出奇。 「不用了,宗少爷!」行文冷冷地整了整衣襟,缓缓朝外走去,声音明亮而冷沉道,「你还是查一查这件事究竟是谁传出去的吧!我只知道这件事传出去的前一天,你的魅姨娘曾经到温府来过,她……似乎对我很有好感啊!」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 而这时候的所有人,可不仅仅包括龙雨萱带去看丑事的人,还包括宗成峰听见有小厮来报,慌忙跑来时其他人也跟这儿跑了过来,于是今日前来宗家的不少人都知道了。 宗成峰站在门口,冷哼一声,道:「管家,去把少夫人和魅姨娘带过来!」 龙雨萱惊愕地瞠大眸,恶狠狠瞪着魅言,其余人则连忙往后散去,用鄙夷而嘲弄的目光盯着她和魅言,仿佛她们从来不曾认识这两个女人一般,明明长得那么美,却心肠如此狠毒。 行文缓缓走出房间,一身白色衬托着他越发清隽高雅,他目光落在跟着一同出来的宗无止身上,淡笑道:「无止,谢谢你!不过这件事是你们宗家的家务事,在下先告辞了!」 宗成峰面色更是难看,连忙上前拱手道:「温公子,真是对不住了!这件事老夫一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说法!」 他如今都不用本官二字,明显是觉得这件丑闻令他难堪到了极点,而他愧对温忆慈。 其余人谁都没想到温忆慈竟然是被陷害了,都看着温忆慈道歉。温忆慈则报以微笑,道:「三人成虎,这后面乱传流言的人多了,就成了真的!好在这件事阴差阳错地被澄清了!」 众人羞愧。 宗成峰尴尬地朝着众人拱手,道:「今日这事闹成这样真是对不住大家,要让大家败兴而归了!下一次,下一次老夫一定请大家好好聚一聚!」 「好说好说,那我们就先走了!」众人也不是不识趣,自然明白眼下最应该做的事就是快些离开宗家,虽然他们很想看一看龙雨萱和那个魅言最后是什么下场。 行文则淡淡离开宗家,唇角露出冷酷的笑容。 客人全部离开后,宗成峰终于大喝一声道:「管家,请家法!」
v11 「爹,媳妇不是故意的,都是魅言这个贱女人故意陷害我的,她分明就要是引起媳妇的注意,肯定就是她……」龙雨萱见所有人都离开了,终于沖了出来跪在宗成峰面前大哭起来。可言语间却没有丝毫的悔悟,反而不断指责魅言的不对。 宗成峰冷哼一声道:「哼,本官可不敢受欣月郡主一拜,本官害怕折寿呢!」 龙雨萱情知今日恐怕难逃家法,可她确实是被魅言陷害得,不由站起身来,目光冷冷地盯着宗成峰道:「爹,您别逼媳妇!」 「欣月郡主请便!」宗成峰冷冷看着龙雨萱,视线落在宗无止身上,大声吼道,「臭小子,看看,这就是你娶回来的媳妇和小妾,没一个好东西!哼,我们宗家歷来的书香之家就被你彻底毁了!」 宗无止冷冷走向魅言,居高临下问道:「说说吧,为什么要陷害忆慈?」 「少爷,不是的,我没有!」魅言没想到温忆慈离开时竟然将自己扯进这件事,这说明温家肯定在之前就已经怀疑她的,可是那两个侧脸明明那般相似,为何不是一个人? 「少爷,您要相信我,温忆慈真的是女人啊,她一定是女人!」魅言拉着宗无止的衣袖,哭得梨花带雨。 可宗无止此刻根本没有心情欣赏她的美好,反而一把扣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齿道:「魅言,我是欣赏你的气节才把你娶回来的,你却这么给我当侍妾的?或者你还是想回你的月满楼做花魁?」 手狠狠一推,魅言猝不及防地被推倒在地。 魅言震惊地看着宗无止,宗无止就算是冷酷也不曾如此阴狠地对他说话,可是他竟然为了温忆慈凶她? 「少爷,你为了温忆慈那个贱人……」魅言尖锐地大声吼道。 「啪!」宗无止一巴掌将魅言扇地爬不起来,目光阴沉地道,「现在还不承认是你么?如果我没说错,你到宗家所用的银子全是他给你的吧,你竟然如此报答她?魅言啊魅言,你这种女人我们宗家可不敢再留了!」 「来人啊,准备笔墨纸砚,我要把这个贱人休了!你们去把她的东西收拾好拎出宗家,从此宗家没有魅姨娘!」宗无止目光冰冷,心中没有丝毫怜悯。 魅言还要闹,却被她身后的两个老婆子狠狠按住,捂着嘴,任由她如何动弹都不能! 「父亲,家法就算了,这件事儿子知道该怎么处理!」宗无止回头看见管家将戒尺,也就是所谓的加法拿了出来,不由沉声说道。 宗成峰冷冷瞪了他一眼,指着龙雨萱道:「今天我们宗家可真是丢人丢大了,这个女人如此恶毒,我们宗家可要不起,实在不行就请长公主将她接回去吧!」 宗无止黑眸闪烁着精光,扬起邪气的冷笑道:「父亲,这样恶毒的女人我们宗家自然要不起!可她毕竟是欣月郡主,儿子就算是想休掉也不行,不如就罚她一辈子在佛堂礼佛吧,说不定能够收敛性子,也好明了这世间所有事情并非想怎么做就可以做的!」 宗成峰气恼地看了看宗无止,明白他说得是事实,可是龙雨萱这个儿媳妇从最初进门时,他就十分不喜欢! 宗成峰很不喜欢这种以身份压人的女人,当初他的正妻身份高贵,接着她的身份才得以到了今天的位置,官职不大,又处处受限,但是宗成峰混得很不错。唯独与正妻的关系始终不好,正妻身体不适,脾气却越发奇怪,他也懒得理会她! 后来两人关系却又渐渐好起来,宗成峰懂得了正妻心中很脆弱,而正妻也愿意为她改变,两人可以算是琴瑟和鸣,故而宗成峰没有其他女人。 但是,到现在他还记得最初正妻那嚣张跋扈的模样,而龙雨萱更胜,也没有正妻懂得忏悔懂得收敛的意思,故而他十分不喜。 「罢了,就依你吧!不过这个女人你处理的不错,以后也不许把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纳回来!」宗成峰指着魅言低声吼道。 宗无止目光冷淡地扫过魅言,最后又落在一旁那几个暗自高兴的侍妾身上,每一个人的眼中都含着高兴的嘲弄,他不悦地蹙着眉头。 当初为何会觉得这些女人很好?又为何会想要将所有美人都纳回家?可是如今他为何又觉得他恨不能一个女人都没有过,说不定能够正大光明地告诉温忆慈,他就是要她,不管她究竟有什么打算! 那五个侍妾感受到来自宗无止冰冷的目光,慌忙站好,沖他讨好的笑了笑,直到宗无止的目光移开,她们才暗自松了口气。 今日事情如此复杂,龙雨萱一生都要在佛堂里度过,魅言又被赶走了,他们的天下该到了!可是为什么她们却觉得很可怕呢?宗无止似乎也不喜欢她们了啊! 不过好在这件事她们不知情,否则被罚的人就有她们了!还是安分守己的好啊! 温府内一片静谧。 每个人各司其职,将温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温忆慈的身体终于好了一些,让金菊将温萌萌抱在床上,她抱着温萌萌,柔声问道:「萌萌,是不是被娘吓着了?」 「娘,以后再也不要吓萌萌了,萌萌会很听话的!」温萌萌露着可怜巴巴地大眼睛,眼泪不断打转,似乎稍微不注意就会落下来,委屈地令人心酸。 自从温萌萌知道温忆慈不是他的亲生娘亲后,虽然看似懂事不少,也会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了,可是一旦有些不寻常的事,就会极度依赖温忆慈,生怕温忆慈会抛弃了他。 温忆慈大概也察觉到了温萌萌的心思,心中对温萌萌越发愧疚,也越发宠爱温萌萌。 可想而知的是,这一次温忆慈忽然晕倒,又缠绵在卧这么多天,温萌萌一定非常没有安全感! 温萌萌嘟着小嘴,眼睛直直盯着温忆慈,小胳膊死死抱着她的脖颈怎么也不愿意放手,软软糯糯道:「娘,萌萌以后绝对不胡闹了!萌萌一定会赚很多钱给娘看病的,萌萌也不会让娘离开漂亮爹爹了,娘若是喜欢漂亮爹爹就喜欢吧,就算是萌萌不喜欢他了!」 温忆慈一愣,漂亮爹爹可不就是上官清夜么? 温萌萌明明那般渴望着有一个爹爹,而得知上官清夜是他亲爹以后更是欣喜若狂,如今因为温忆慈竟是连亲爹也不认了。 温忆慈听着温萌萌这委屈的话,不知道他是委屈他都如此大度让她喜欢上官清夜呢,还是在控诉上官清夜。 越想越觉得有趣,温忆慈不由扑哧一笑,修长的手指轻点温萌萌光滑洁白的额头,笑得眉眼弯弯道:「哟,萌萌这是委曲求全呢!来,娘亲看看是不是吃了糖了,嘴巴越来越甜,越来越会哄你娘亲开心了啊!」 温萌萌眼眸一亮,投进她的怀中就咯咯笑着,声音甜甜道:「娘,虽然萌萌同意娘喜欢漂亮爹爹了,可是萌萌还是最重要的对不对?漂亮爹爹也没有萌萌重要对不对?」 温忆慈抱着温萌萌,狠狠亲着他软嘟嘟的小脸蛋,道:「是啊,萌萌最重要了!娘什么都可以没有,但是绝不能没有萌萌,所以萌萌长大了也要孝顺娘亲,知道么?」 温萌萌狠狠点头,笑得见牙不见眼,那双眼眸就如同当年那个伤悲的女人一般,只是一双透着凄凉和绝望,另一双则始终天真活泼,澄澈如水! 门勐然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外面沖了进来,那一脸络腮鬍的男子狠狠将温萌萌搂在怀中,一脸兇恶地瞪着他,恼怒地问道:「你娘还没有嫁给我呢,你就敢诱拐你娘?」 温萌萌瞪着大眼睛,脆声脆气地吼道:「快放开我,大坏蛋!你欺负娘亲,还欺负我,我让娘亲不理你了!」 上官清夜嘴角抽搐,见温萌萌警戒地看着自己,心中无比惆怅。 他其实很喜欢温萌萌,比起自己那个唯一的儿子还要喜欢,可是为什么温萌萌一点都不害怕自己呢?难道他不够兇恶么? 想想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到自己就往他母亲那儿躲去,害怕得不得了。 到底谁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啊?上官清夜心中无奈地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个温萌萌才是最适合他的继承人,可惜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萌萌,快下来,小心被你漂亮爹爹的鬍子扎到!」温忆慈伸出双手,笑意盈盈地看着温萌萌,目光却不落在上官清夜的身上。 明珠端着药,身旁是元宝从外面走进来,正疑惑着门怎么开了,不料远远就看到上官清夜抱着温萌萌正逗弄着。 「你这个坏蛋,还不快离开我们温府!你害得我们少爷还不够惨么?我们少爷本来就快好了,可是你那天对我们少爷究竟说了些什么话,竟然害得少爷又昏迷了两天?太可恶了!」元宝冲上去叉着腰,怒气沖沖地吼道。 上官清夜一愣,侧头看向温忆慈,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道:「你真得又晕倒了?」
v12 上官清夜一愣,侧头看向温忆慈,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道:「你真得又晕倒了?」 「谁骗你啊?我们少爷又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故意装病啊!」好脾气的明珠也怒了,端着药上前,轻声说道,「少爷,把药喝了吧!」 温忆慈接过那一晚黑乎乎的药,屏住唿吸一口气喝光,差一点没有呕出来,幸好元宝立刻给她嘴里塞了一块蜜饯,她才松了一口气,虚弱地道:「这药我是真的不想再喝了!」 「嗯,奴婢们都不想要少爷再喝了!可是少爷您也得快点好起来才行啊,否则还是得喝药!」明珠轻轻说道,目光如水一般看着温忆慈。 上官清夜这才想到自己那一天朝温忆慈发火,竟然忘记了温忆慈的身体不适! 他将温萌萌递给明珠,沉声说道:「你们带着小少爷出去玩吧,我和你们少爷单独聊一聊!」 明珠和元宝立刻警戒地看着上官清夜,就害怕他会继续对温忆慈不利一般。 温忆慈见两人护短的模样,微微一笑道:「萌萌乖,跟着两个姨姨去玩吧,娘和你漂亮爹爹说说话,娘就告诉漂亮爹爹决不能和萌萌抢了娘,好不好?」 温萌萌立刻露出大大的灿烂的笑容,狠狠点头道:「嗯,那娘一定要让漂亮爹爹答应哦!还有啊,让漂亮爹爹给萌萌一万两银票做聘礼,否则萌萌不同意娘嫁给他,萌萌就把娘许配给美人叔叔!」 上官清夜气得恨不能捉住温萌萌狠狠打他的屁股,偏偏温萌萌已经吐着舌头跑开了,明珠和元宝也匆匆跑了出去。 「你怎么回来了?还有什么事没说清楚么?你放心吧,萌萌那里我会解释清楚的,告诉他让他以后不再乱叫你为漂亮爹爹了!」温忆慈见她们都出了门,转过头张大眸看着上官清夜,沉声说道。 上官清夜取下鬍子,露出一张俊美邪魅的俊脸,唇角勾着妖孽一般的笑意,这一次却多了几分真诚。 「忆慈,对不起!那一天我情绪太坏了,没有考虑到你身体不适!」他移了移身子,离温忆慈更近,两人目光相对,一双愧疚一双清冽。 「不用了!这些我都忘记了!我身体不好和你无关!你若没事的话就离开吧!我想休息了!」温忆慈心中冷笑,当她温忆慈是什么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么? 她绝不会允许自己沦落到那种悲惨的境地,她会让上官清夜知道她温忆慈并非那么轻易得到的!况且,她家的地道出口在哪儿管他屁事啊! 上官清夜见温忆慈眉宇之间是前所未有的清冷,心中略微不安,慌忙将她狠狠抱在怀中,沉声道:「忆慈,是我错了!我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因为一个女人而患得患失!」 温忆慈被他紧紧搂在怀中,唇角却勾着冷冽的笑,这话说得倒是动听,偏偏她温忆慈却不相信他的歉意是真的。 温忆慈知道自己的娘亲曾经被爹狠狠抛弃,一辈子活在痛苦和恨意之中。而周边不少女人嫁了人,可是夫君却又不断纳妾,那种痛苦她虽不曾感受过,却知道绝不好过! 上官清夜作为世子,龙雨薇是世子妃,家里还有一个小儿子,还有两个侧妃,她不过也是个小妾罢了!这种身份…… 温忆慈勐地觉得无比噁心,天哪,她之前怎么会有那种想法?怎么会想要成为那种女人?可是……她若不跟着去京城,又该怎么办?又该如何报仇? 温忆慈的手缓缓放在上官清夜的后背上,目光幽冷,声音却带着不真实的温柔道:「我相信你!可是我害怕,害怕到时候若跟着你去了京城,我成为被人看不起的小妾,而萌萌则会……」 也不知道心中为何那般伤心,温忆慈的泪水并未作伪地落下来,一滴一滴「啪嗒」地落在上官清夜的后背上。 这种天气人们本身就穿得凉薄,上官清夜的衣裳料子极好,却也很快被温忆慈的泪水浸透,他浑身一怔,勐地抽回身子,骨节分明的双手勐地捧着温忆慈的小脸,她那苍白的脸上有着令他心痛的泪水。 「不会的,我会保护你,我会让你幸福的!」上官清夜一面安慰,一面凑过去温柔却霸道地吻去她的眼泪。 温忆慈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看吧,这就是男人!家中妻妾都有了,却对她有了好感!可是那也不过是一时的新鲜感罢了!他并不爱她,否则也不会这般说!他应该说为了她抛弃家中的妻妾,这才是温忆慈最想听到的。 可惜,上官清夜从头至尾都没有这个意思!而温忆慈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否则上官清夜就真得太冷酷了! 温忆慈吃了一惊,勐地张开眼睛,狠狠推开上官清夜,眼眸惊慌地闪烁着,道:「不,现在还不行,我……我做不到!」 上官清夜目光沉凝,静静看着她,她却慌忙转过视线,轻声说道:「上官清夜,你不要乱来,我真的还没有准备好!」 许是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取悦了他,他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声音温和道:「我从来都没遇到你这样的女人!哪一个不是想要我宠爱她们?偏偏你不一样,好吧,这一次放过你!但你知道我耐心有限,下一次……我绝不放过你!」 这最后一句话犹如魔咒,勐地投入温忆慈的心湖,不断泛起涟漪…… 盐商王朝辉府上,书房里阴气腾腾。 王朝辉寒着一张看似憨厚的脸,站在书桌前狠狠扇了管家一巴掌,语气兇恶地问道:「怎么回事?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管家不断哈腰道歉:「老爷,息怒,息怒!实在是那些个小贼太厉害了,我们派出去最厉害的杀手都杀不死他们!」 「告诉过你多少次了,那些人根本不是什么小贼!」王朝辉气得恨不能再给他两巴掌,瞪大了铜铃一般大的眼睛,恼怒地吼道,「你知道什么?这件事整个华夏朝都盯着我们的,文家能不能把持朝政就要看我们王家了!」 「爷,可是您还不是被文老爷踩在脚底下!」管家小声嘟囔道,「他文家不就是出了个太后和皇后嘛,不断用我们的钱,可少爷到现在还没从京城调回扬州城,反而招来了章庭文那个瘟神!」 文家和王家虽然是世代宗亲,利益上面又是息息相关,但到底不是一个家族的,文家对王家终是有些不放心!故而,王朝辉提出为自己的儿子捐个官后,文家立刻将他儿子调去了京城,几年都未曾回来过! 「闭嘴,你知道什么?正儿留在京城哪里不好?将来文家当政,少不得我们王家的!」王朝辉咬着牙兇狠地道。 「可是少爷连着几年都不曾回来,前些日子您的五十大寿他都只是派人送了礼物,这让奴才心里不安!文家这是用少爷牵制整个王家!」管家小心翼翼地看着王朝辉,在看到王朝辉那勐然变色的脸后,勐然低下头,眼中露出嘲弄的笑意。 王朝辉勐地一拳砸在书桌上,怒火中烧,他岂会不懂管家话中的含义?他一辈子女人众多,可偏偏就只有那么一个儿子,从小聪明懂事很得他的喜欢。 他王家世代经商,可是士农工商、士农工商,就算是御赐的皇商可也是商,所以他千方百计地想把儿子弄去京城做官,不了一去不回,文家老爷子总是来信告诉他儿子多么好,可如今是他的左膀右臂,不能随便回扬州。 这分明就是质子! 只可惜王朝辉当时没看清,竟然相信了文家。 「老爷,您别生气,奴才就是这么一说,都是猜测的,您别气坏了身子!」管家慌忙小心翼翼地说道。 「王生,你最近是怎么回事?」王朝辉勐地死死盯住管家王生,那双犀利而浑浊的眼眸中透着试探和阴狠,令王生心生恐惧。 「你最近做事总是少了股狠劲啊!可是不满意我的所作所为?」王朝辉厉喝一声,吓得王生勐地跪倒在地上。 王生用袖口不断摸着冷汗,惊慌道:「老爷,奴才只是……奴才只是……奴才说了,还请老爷别生气!」 「说罢,究竟怎么回事?让你变成这般脓包模样!」王朝辉抬眸厉吼。 王生惴惴不安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那信封上海带着很明显的血迹,令王朝辉心中打了一个突,连忙问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老爷,您看看就知道了!」王生双手将信递了上去,老泪纵横。 王朝辉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他双手颤抖着将信拆开看去,越看越觉得心惊,面色发白。 胸口一痛,王朝辉捂住胸口,唿吸越发沉重,咬着牙吼道:「这……这该死的……文家……」 话未说完,只见他浑身一颤,手中信纸缓缓掉落,整个人朝后倒去,撞在那坚硬的书桌上,双手紧接着支撑在书桌上,这才免于摔倒在地。
v13 王生慌忙起身将他扶着,焦急喊道:「老爷,老爷,您别吓奴才,您如今可是整个王家的支柱啊!」 王朝辉不断喘着气,右手颤抖着却又死死握紧王生的手,双眼微凸,语气虽然无力却又坚定不移地道:「快,快扶我坐下!」 王生应了一声,慌忙扶着王朝辉坐了下来。 王朝辉得以松口气,这才语气兇狠,咬牙切齿道:「那是我儿的信,我儿亲自寄来的信,文家人竟然软禁了他,将他彻底关在文家宅子里出不来!」 「怎么会这样?」王生大吃一惊,惊慌地道,「文家正是需要王家的时候,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王生匆忙将地上的信捡起来匆匆一看,面色一白道:「莫非文家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相信我们王家?我们王家可是为他们文家贡献了那么多银子!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文家要造反了,最近恐怕是需要一大批银子,所以才会扣住我儿,这信恐怕也是故意拿来给我看到的,就是要我们王家在最后这一次跟紧他们文家!」王朝辉喝了一口水,缓和下来,面色也恢復如常。 他到底是老狐狸了,很快就猜到了文家人的用意。 「那老爷,如今我们该怎么做?」王生轻声问道。 王朝辉半眯着阴鸷的双眸,气恼地道:「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我那儿子可是他们的外甥,难道他还能做得太过分么?不就是想要银子嘛,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缺多少银子!但是不管如何,将来文家胜利,王家人绝对是功臣!」 「老爷,那奴才现在就去准备银子?」王生焦急地要往外走。 「不急,等文……」王朝辉挥了挥手,正要说等文家的信送过来再说。 「老爷,您的信!」门外匆匆跑来一名小厮,敲了敲门,恭敬地走了进来将一封看似极度豪华的信封交给了王朝辉。 王朝辉和王生对视一眼,王朝辉急忙将信打开,面色一变,咬牙切齿道:「文家竟然要一百万两黄金!」 「可是王家目前哪儿有那么多?」王生吃了一惊,并非说笑话,一个盐商就算再富有,可是如今扬州城内乱作一团,温忆慈低价卖了官办盐场的食盐出来贩卖,他们私人盐场虽然暗中逃了税,质量也好,可是之前定的价格太高,如今要降下来可不是王家一家可以说了算的。 总之,王家如今别说是一百万两黄金,就算是五万两黄金也是不可能拿出来的。 「老爷,您看这事怎么办?不如先凑吧,总要保证少爷的安全!」总管担忧地说道。 「好,这件事交给你了,你快去想办法凑齐!」王朝辉无力地挥了挥手,看着王生匆匆离去。 王生离开书房,来到无人的角落,左右看去没有任何人影,松了一口气,对着暗处说道:「您出来吧!」 不会儿,从暗处走出一个人,那人一身宝蓝色长衫,风度翩翩,穿着考究。 「王管家,你很有一套嘛,竟然就这么唬住了王朝辉那个老狐狸!」来人年纪不过二十许,面冠如玉,浑身透着尊贵的气息。 王生就要下跪,却被来人一手拉着阻止他的动作,来人道:「你先去备钱,其余的先不要提及!这件事若是成了,你将功折罪,我会举荐你的儿子入京为官!」 王生面上露出贪婪的笑容,不断点头道谢,远远听见脚步声传来,他正要告诉来人,岂料来人却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却又深冷无比地道:「好好干,我走了!」 那一刻,来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生吓得一声冷汗,回头装作平常模样往回走,为了儿子他不惜背叛跟随多年的主子! 可是有什么办法?那个人天生高贵,又绑架他几个儿子,只要他稍有动作,他的儿子就会一个接一个的死掉。 王生勐地打了一个哆嗦,不寒而慄。 夜半时分,清冷的月光笼罩大地,整个温府仿若染上一层淡淡薄雾。 温府密室内,宗无止一身锦袍,懒洋洋斜靠在椅子上,眉目如画,慵懒而邪魅。他语气淡淡地道:「如今一切都按照计划行事,王家和文家之间的关系果真比想像的还要复杂,接下来就是不知道王朝辉得知那笔钱没了,会怎么样!」 他眼中勾起邪魅的笑意,无比慵懒。 相对于他来说,上官清夜的脸上虽然很是妖孽,却多了几分冷意的嘲弄,语气森冷道:「这件事最好不会节外生枝,我来扬州城好一段时间了!那个女人竟然……」 咬牙切齿! 说到这里,宗无止勐然笑了起来,有趣地道:「这说明她很爱你啊,竟然写信给自己妹妹,让妹妹帮着自己看好自己的夫君,哈哈……真是太有趣了!」 「你闭嘴!」上官清夜恼羞成怒,目光朝门口边看了看,确定没有任何动静后才冷冷警告道,「这件事不许告诉给忆慈!」 「你要娶她还要看我答不答应你!」宗无止眸色一黯,语气冰冷地道。 「宗无止,你非要和我作对么?你也不想想你如今是什么身份?你难道可以娶她不成?」上官清夜勐地坐直了身子,嘲弄道,「你不行,你永远不能娶她!」 「可你也一样!你不过是纳她为妾罢了!」宗无止半眯着狭长的凤眸,冷冷笑道,他至今还记得当初温忆慈在他的怀中,那么美好而纯洁,一切分明是温忆慈冲着上官清夜而来,而他不过是温忆慈利用的对象。 可是每每看到家里的那几个女人,他想到的全部都是温忆慈。 温忆慈究竟是什么身份?温忆慈到底想做什么? 阻止上官清夜和温忆慈,不仅仅是为了他心里头的那点私心,更多的则是为了洛王府的安危。 宗无止不是傻瓜,他情知温忆慈有备而来,怎么可能任由温忆慈那么轻易地达成所愿?但是上官清夜却什么都不明白,他不知道温忆慈是冲着他去的。 「表哥,放弃她吧!这世间女人又不少,何必为了她……」他劝慰道。 「你别想!以为我不知道么?想说服我,然后你将她养起来对不对?可惜她绝不会让你养的!」上官清夜冷哼一声,指着密室的门低声吼道,「门就在那里,你可以走了……」 宗无止嘴角抽搐,动作优雅而魅惑地起身,冷冷道:「好吧,别怪我今天没警告你!走了!」 华夏朝的这一年註定是多事之秋。 扬州城忽然换了盐运使,新的政策出台,人心惶惶。 江南一带连连水灾,那无家可归的人们纷纷涌入京城,更是令人心中不安。 就在这时,文家忽然逼宫,从太后、皇后到文家当家人,再到皇后所生的太子纷纷揭竿而起,声势浩大令人惊惧。 但是,这一场令人譁然的逼宫就在一夜之间平息下来,太后被幽静,皇后被废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来,太子则贬为庶民,发配边疆,整个文家人斩首示众。 这其中牵连其中的自然有盐商王家和马家! 这王家和马家这些年来为文家敛财,可谓是真正地暴戾,相对于王家的高调,马家低调许多,但是却依旧不能掩盖他们曾经的所作所为。 王朝辉作为王家当家人,被家族人谴责的同时,却依旧不解自己究竟为何会出事,他明明一切都算计好了,只要把那个数字给了文家,文家背后养了那么多精兵强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株连九族? 王朝辉站在书房内,不断思索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除了…… 除了文家忽然狮子大开口要了那一百万两黄金,似乎一切都如同过往一般。 王朝辉勐地大吼一声:「来人啊,把管家给我找来!」 一名小厮战战兢兢地跑了进来,小心翼翼看着王朝辉,紧张地道:「回……回老爷,管家……管家已经离开了!」 事实上,自从文家失败的消息传来,王家多少下人已经包袱款款逃之夭夭,哪里还管你主人家的死活? 王朝辉一拳打在书桌上,咬牙切齿道:「王生啊王生,不杀了你我王朝辉誓不为人!」 而他满心想要杀掉的王生此刻正抱着一堆金银珠宝跑进福满楼的包间内,在看到那个浑身宝蓝色的尊贵青年后,勐地跪下来,不断磕头道:「爷,求爷一定要救救小的!小的害了王朝辉,他此刻一定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小的干的,小的求求您……」 这件事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这个带着面具的宝蓝色青年出现在王生面前,王生正坐在家里,高兴地数着床上的金子。 王生跟着王朝辉多年,是王朝辉最信赖的左膀右臂,自然是跟着王朝辉得到了不少好处!久而久之,王生也养成了那种嚣张跋扈的性格,狐假虎威惯了! 突然他家的门被一脚踹开,这个宝蓝色长衫的青年二话不说,丢给王生几块玉佩,那可是王生当年刚刚成为王家管家而特地为几个儿子打造的玉佩,自从儿子们戴上之后就没离过身。 王生吓得三魂七魄差一点没了,跪在这个青年面前不断求饶,岂料他只要自己做一件事,就是把这两封信交给王朝辉。
v14 王生当时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接过两封信,只见一封信竟然全是血迹,字迹分明是王朝辉的儿子王家少爷所写。 他大吃一惊,正要问为什么,岂料这个青年竟然威胁他按照他说得去做,若是不去做就杀了他几个儿子。 要说王生这辈子最骄傲的是什么,那就是几个儿子很有出息,虽然他卖身为奴,几个儿子却跟着少爷一起学习,学识渊博,假以时日一定可以做官。 他正做着美梦,不了竟然给了他这么大的打击!王生自然也不会随意相信了青年所说的话,岂料他竟然将儿子们身上的特徵都说得清清楚楚,并且蛊惑王生若是帮他的话,就可以让他的儿子脱离奴籍,入朝为官! 天知道这可是作为一个奴才一辈子最渴望的事情,于是王生答应了。 王生先是拿出那封血书扰乱王朝辉的心情,尔后又故意让别人将另一封信呈上来,于是文家要这一百万两黄金的事实就成立了。 王朝辉不得不为了自己的那个儿子让王生筹集钱,岂料这些钱全部给王生拿去孝顺了青年,至于青年究竟是什么身份,王生至今一无所知,所以那笔钱究竟去了哪儿更是毫不知情。 王生暗中将钱全部交给了青年,几次害怕王朝辉会发现实情。 岂料,越来越多的人愿意购买章庭文手中官办盐场的盐,以王家为首的各家私人盐场突然遭到劫杀,其中的工人纷纷不知所踪,王朝辉忙得焦头烂额。 随之而来的是,王家内部一连串的内讧,王朝辉分、身乏术,待他终于回过神时,文家却忽然造反,只是很快被镇压。 王生心知不好,立刻抱着东西就跑路了,他如今唯一的出路就是求这个青年,让他保护自己,也是为了他那几个儿子的将来。 男子带着半边面具,看不清他究竟是什么表情,只是那双冷冽的眼眸透着寒气,嘲弄地道:「王生,你可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我最讨厌背叛的人!你的主子王朝辉赏识你,你在王家做了几十年总管,竟然为了几个儿子出卖了王朝辉,你这种人死不足惜!」 王生抱着东西的手一抖,那其中的金银珠宝尽数落在地上,几颗明晃晃的夜明珠滚得老远。 男子目光随着那几颗夜明珠不断往远处滚去,声音越发冷酷,道:「你说,我凭什么救你呢?」 王生震惊地看着男子,勐地沖了上去抱住男子的大腿,大声哭喊道:「求求您,求求您,我将功折罪,我找到了王家和文家的证据,我……」 「可是你这种人我是绝不可能留下来的!」男子眼眸陡然转冷,那双细长的黑眸泛着冰冷的光泽,犹如利剑刺穿王生的心。 王生瘫软在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男子,男子却勐地取下脸上那半边面具,一张阴柔妖孽的脸上魅惑十足,嘲弄的笑容令人心惊肉跳。 「是……是你!」王生惊诧地喊道。 下一刻,他的脖子被男子一手狠狠扣住,他的眼珠子都吐了出来,舌头更是伸出来不断咳嗽,眼中泛着恐惧的神色。 「你知道的太多了,所以註定活不长呢!」男子凑近王生,笑得格外邪魅,语气更是恶劣到了极点,「哦,你大概不知道吧!你的那几个儿子早在之前就已经死了!啧啧,真可怜吶,他们竟然妄想刺杀郑治平,那怎么行呢?郑治平身上秘密还有很多,不管如何都不能随随便便就这么让他死了,所以你的几个儿子註定了惨剧!」 「你……你……是……恶魔……恶……魔……」王生面色发青,眼珠子凸出,惊骇莫名! 男子勾着唇笑得邪魅十足,声音露出几分诡谲,道:「你说得太对了,我就是恶魔,吃人的恶魔!你若是恨我,那就去阴间告发我好了!我是不介意的,我绝对不会介意的……哈哈……」 王生恨意滔天,却最终没有说出一个字来,他的脖子已经被男子扭断了。 男子冷冷将王生软趴趴的身体甩在地上,掏出怀中的手绢擦了擦手,转身离去。 风微微吹起,只留下他那宝蓝色的衣衫一角随风飞扬,有几分落寞。 前来抓王家和马家的士兵在宗成峰的带领下很快包围了两家人,当今圣上为了以防万一,专门派了钦差大臣到扬州城,就在当地处决王家和马家人。 四大家族就这么只剩下两家,这一场政变对于官场上的人们是一场灭顶之灾,或者是新的开端。可对于寻常百姓们来说,他们却是唯恐躲不开,唯独能够谈论的也不过是这两家人平日里作威作福罢了! 扬州城,最先平静下来,人们渐渐恢復到了最初的时候。 陈家和郑家在王家和马家倒台后很快填补上盐商大户的位置,开始巴结着章庭文。 而温忆慈因为在章庭文最困难的时刻选择同章庭文合作,很快获得丰厚的利润,如今扬州城最大的盐商之间呈现了三足鼎立的局面,陈家、郑家以及温家! 温忆慈这些日子根本没有管商场上的事情,都是行商以及假扮她的行文在奔波忙碌。 当她养好病后,率先听到得不是王家和马家倒台,而是宗家那令人哭笑不得却又愤怒的一幕。 魅言自从离开宗家后,就回到月满楼去求秦嬷嬷收留,可惜秦嬷嬷不敢同宗家作对赶走了魅言,魅言消失在众人眼前,行踪成谜。 温忆慈没想到魅言竟然有着如此强烈的直觉,心中不有遗憾,当初那个孤傲清高的女子再也不会出现了。 金菊几个丫头最是不忿,不断说着魅言的坏话,温忆慈却只是淡笑,眼眸露出几分无奈。 当初帮着魅言时,虽然是利用魅言同龙雨萱作对,可到底也是希望魅言可以过得好,只因为她昔日听闻宗无止对家中的女人很有好感。 如今,没想到魅言就这么失去了踪影,她如何不觉得遗憾? 王家事情一过,紧接着就是上官清夜离开扬州回京城的事。 这一日,他忙完一切,终于正大光明顶着上官清夜本来的俊逸邪魅的面容登门造访,才走进温府看到温忆慈,当头就问道:「忆慈,我就要离开了,你可愿意跟着我?」 温忆慈自然是打定主意跟着他去京城,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竟然这么快,不由面色一凝,轻轻点了点头道:「好,我准备一下!」 「嗯,给你五天时间,够不够?」上官清夜知道温忆慈的基业在扬州城,要离开绝非易事,五天少之又少,只不过这事一了,他必须尽快回去復命。 温忆慈敛下眉宇,压下心中不舍,轻声说道:「够了,这几天你先去客栈休息吧,等我收拾好了会派人去告诉你的!」 上官清夜点点头,心中有着几分激切,但见温忆慈心情欠佳,只好匆匆离去。 温忆慈缓缓起身,看着上官清夜匆忙离去的背影,美目闪过许多挣扎和痛苦,又抬着头环顾四周,这一走恐怕很难回来了!将来会成什么样子?她没有丝毫把握。 华夏朝的京城繁华不亚于富商云集的扬州城。 市井街道四通八达,街上行人如云,热闹喧天。 清晨的霞光经过重重阻碍,终于倾洒在人家大地,照耀在这一片繁华似梦般的京城,光芒万丈,霞光若影。 万丈光芒犹如犀利的刀锋清扫大地,落在皇城不远处一座幽静的大宅内。宅内的丫鬟僕人天不见亮就起身忙碌,安静而有条不紊地做事。随后,主人家也陆陆续续起身,穿戴整齐,洗漱完毕,前往前院的正厅内用餐。 这里正是洛王府,规矩严谨的洛王府。 洛王爷上官靖在所有人都来齐后缓步走进正厅,洛王妃弱弱一笑,年纪虽已四十几许,可容貌依旧清丽,深得上官靖喜爱。 他的另一边自然是上官清夜的亲生母亲萧侧妃,萧侧妃长得极其柔美,虽然也是四十几许,可那动人的身姿却比所有人都要美艷几分,那双狭长的凤眼灵动狡黠,透着光彩。因为上官清夜是世子,故而萧侧妃地位不凡,隐隐和洛王妃比肩。 下面,上官靖和洛王妃的亲生儿子上官清风,高大壮硕,神情憨厚,肖似其母那种软糯性格,故而他从来不争不抢。或者说,至少在表面上看去是这样! 上官清风的正妻坐在她身旁,长相颇为胳膊,高高的颧骨,丹凤眼高挑,嘴巴比之一般女人较大,是典型的大嘴巴。 他们对面则是龙雨薇,欣文郡主,性格温柔,内里却极其狠毒。此刻她正殷切地为上面的三位长辈布菜,明明巴结的动作,在龙雨薇做来却似乎极为流畅自然。 龙雨薇一旁坐着一个还竖着少女髮髻的姑娘,正是洛王妃的亲生女儿上官清雅。 上官靖本来还有一位明侧妃,明侧妃生有庶长子和最小的一个儿子,只是在当年世子争夺之中,这两个儿子心狠手辣多次对上官清风和上官清夜动手,上官清夜手段狠辣,令两位兄弟无法继续留在洛王府,明侧妃自杀于王府内,成为禁忌。
v15 「雨薇,清夜还没消息?」上官靖动作优雅地用膳,他一张标准的国字脸,刚正不阿,直言不讳,是当今圣上上官瑞的同胞弟弟,一辈子忠于上官瑞,并未上官瑞夺得天下。 因为上官靖的缘故,整个洛王府成为人人敬仰的地方,洛王府代表的是当今圣上。上官靖十分有先见之明的将前面两个女儿嫁给小官吏,日子虽然一般,但婆家极好。 剩下的两个儿子,除了上官清夜娶了他们妹妹的女儿以外,其余媳妇没有一个是大官的女儿。要么,就是上官瑞放心的大臣的女儿。 故而,上官瑞对上官靖一家十分放心,这也是为何洛王府始终荣宠不衰的原因。 而上官靖对于子女的教养十分重视,性格颇为冷酷的他从来不曾对自己的孩子一个笑脸,始终威严肃宗,令所有孩子害怕。 「父王,清夜今早已经传来了消息,他过几日就要回家了,看了看信的时日,也就这两日了吧!」龙雨薇柔美一笑,却又忽然面色有些苍白,欲言又止。 「三嫂,发生了什么事?你看去上似乎并不开心啊!」上官清雅奇怪地看着龙雨薇,疑惑问道。 所有人将视线落在龙雨薇身上,她一张干净素雅的面容上有些苍白,平凡的脸上更是忧郁浓厚。 「父王、母妃、侧母妃,清夜他……」龙雨薇眸中泪光闪烁,似乎下一刻就要落下来一般,看得人揪心的痛,「清夜他带回来一个新侍妾,这个侍妾过去是个寡妇,还有一个和海儿一般大的儿子!」 「什么?这个臭小子……」上官靖虎目一瞪,大掌狠狠拍在餐桌上,声音沉冷而愤怒,犹如冬日寒风唿啸,令人心生寒意。 洛王妃和萧侧妃一左一右慌忙扶着他,拉着他的袖口,惊慌失措。 「王爷,您切勿动怒,还是等清夜回来以后仔细问个清楚!这寡妇也没什么,只要家世清白就好!至于那个儿子……我们王府也不却粮食,养着就是!只要将来不同海儿抢就好了!」洛王妃柔声劝慰,眸光柔软,声音温柔静雅。 萧侧妃微微蹙眉,看了洛王妃一眼,又立刻将目光落在上官靖身上,启唇道:「王爷,您且宽心,夜儿不是那等不知分寸之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等他回来,或许就知道了原因吧!」 上官靖冷哼一声,甩开两人,转身大步离去。 洛王妃和萧侧妃担忧地看着他的背影,纷纷离席。 「弟妹,这事你也别担心,反正三弟这几年一直无所出,新来的侍妾既然以前有过孩子,相信将来也可以为三弟诞下子嗣,你也不用为三弟子嗣单薄而发愁了!」蒋如月笑着说道,眼眸中闪过欢快解恨的笑意,她正是上官清风的正妻。 「如月,不许胡说!」上官清风冷嗤一声,沖龙雨薇尴尬一笑道,「弟妹无须惊慌,不管如何这整个洛王府都在你的掌控之中,那新来的侍妾翻不了身的!」 龙雨薇秀美如玉的面容越发苍白,她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身形闪了闪,若非一旁上官清雅扶着她,她说不定就要从椅子上摔下去。 「是啊,三嫂,您放心吧!三哥是个有分寸的人!况且父王和母后会为您做主的!」上官清雅柔声安慰道,只不过她眼中闪过些许冷意逃不过蒋如月的眼眸。 蒋如月朝上官清雅淡淡一笑,语气凉薄略带调侃道:「哎呀,现在说这些能做什么?弟妹还是好好准备准备,三弟可是好一阵没有回来了,接风洗尘的事还要弟妹好好操办呢!不像你二嫂我,可是清闲得很,呵呵,我可是要先走了,都和其他几人约好了去上香的!」 上官清雅立刻松开龙雨薇的手臂,笑嘻嘻地对蒋如月说:「二嫂,也带着雅儿去吧,雅儿可是好久没出门了,好想出去玩儿啊!」 蒋如月但笑不语,只觉上官清雅这个小姑很有趣,任由她跑来挽住自己的手臂,纤纤食指轻点她光洁如玉的额头,笑道:「你这丫头倒是个鬼机灵,好吧,反正今日前去的也有好几个姑娘家,你倒是可以好好去玩一玩!但是不可随意乱跑,要跟在我身边知道么?」 「哎呀,知道啦!二嫂您就放心吧!」上官清雅甜甜一笑,回头对气愤地龙雨薇道,「三嫂,那您就忙吧,雅儿和二嫂先走了哦!」 蒋如月瞪了踌躇的上官清风,拉着他就离开了正厅,独留龙雨薇一个人孤寂坐在里面,冰冷而萧瑟。 整个正厅内透着一丝凉意,门外是冉冉升起的暖阳高照,透过门窗倾洒进来,斑驳点点,星光柔和。 明明暖阳无线,龙雨薇却觉得浑身发冷,她僵硬地站起身,转身对一旁的几个丫鬟吩咐道:「收拾吧!」 还未来得及听那几个丫鬟的回应,龙雨薇已经匆匆离开正厅,陪房丫鬟秋水紧紧扶着她,生怕她当着其他丫鬟僕人的面发火。 「秋水,去把世子爷的院子和书房收拾出来,另外……」龙雨薇凤眸中闪过些许阴鸷,本就平凡的脸上多了几分狠辣。 龙雨薇长得不如龙雨萱,眉目之间虽有几分相似,可是在美人云集的京城确实相当平凡。同样的凤眸,同样的鼻樑,同样的菱唇,甚至是同样的脸型,可偏偏组合出来的长相相差很大,无数次龙雨薇为了这张脸恨意滔天。 在此之前,她曾经写信给龙雨萱,让龙雨萱帮着看好上官清夜,不想龙雨萱不曾回信,而上官清夜终于要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寡妇和拖油瓶。 「将离正院最为偏远的如画院收拾出来给新的侍妾准备着!」龙雨薇独自恼恨,她在外的形象永远是温婉美好,长相併不代表一切,妻子和性格更为龙雨薇赢来了贊同声。 本就身份高过妯娌,龙雨薇自然是新一辈的佼佼者,成为掌权者令所有人无话可说。 洛王妃性格懦弱,萧侧妃曾经掌权多年,到了龙雨薇进府终于放手交给龙雨薇。 这其中并非萧侧妃放心龙雨薇,但是龙雨薇娘家势力极大,她不放手又能如何?何况放手后,还能够得到龙雨薇最有利的支持。 「可是如画院是不是太偏了,世子会不会生气?」秋水担忧地说道。 「无妨,这件事我自会给世子说清楚,你就让人去准备吧!」龙雨薇冷漠地笑着,眼眸中闪过冷冽的残忍。 回到院子,有条不紊地交代所有人做事,上官海挪动着胖乎乎的小身子凑了过来,抱着她的大腿,笑弯了腰,奶声奶气道:「娘,娘,爹爹什么时候回家?孩儿想他了!」 龙雨薇浑身一颤,弯腰吃力的将上官海抱起来,柔声道:「孩儿,爹爹很快就要回来了,让你背得书都会背了么?等你爹爹回来了,可要好好表现!」 上官海本来有些期待的心情立刻变了,他崇拜自己的父亲,却又害怕自己的父亲。五岁的上官海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每次看到父亲那冷酷的俊脸,就胆颤心惊。 「好了,秋水,带少爷下去吧!」龙雨薇嘆了一口气,吩咐秋水抱着上官海下去看书。 待秋水离去,龙雨薇一旁的另一名陪房丫鬟冬阳凑了上来,她笑着说道:「世子妃,您何需担心?那新的侍妾要进来也要看着您的脸色过日子,您就是她的主子啊!」 龙雨萱轻点冬阳的脑袋,似笑非笑道:「你倒是看得明白,是啊,那可是个有着拖油瓶的寡妇呢!若是惹得我不高兴,她的儿子也可以不要了!」 冬阳在一旁笑得极为阴险,再仔细看向龙雨薇,才发现两人的笑多么相似,都是那种面善之人,却又有着极度狠辣的心肠。 果真,最毒妇人心! 烈阳似火,恣意地炙烤着大地。 岁月久远地在洛王府朱门上刻下斑驳印记,映衬出洛王府的功绩显赫及荣华富贵。 一辆青色华盖马车缓缓停在洛王府门前,陈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台阶,在门口扣了扣门,大声喊道:「李总管,李总管,我是陈龙,世子爷回来了!」 张威自马车上跳了下来,掀开帘子,对里面坐着的温忆慈等人道:「温姨娘,请下来吧,我们到王府了!」 温忆慈浑身一颤,轻轻拍着温悦轩后背的修长莹白的手一顿,微微扬眉,道:「好!」 马车内,金菊、银杏、明珠和元宝率先下了马车,来不及打量这雄伟庄严的洛王府,紧接着转身将温忆慈怀中的温悦轩抱了下来,而温忆慈则伸出双手扶着门槛缓缓下车。 朱门缓缓开启,发出沉闷而悠远的声响,这大中午的,前来迎接上官清夜的只有萧侧妃及他的正妃侧妃。 龙雨薇搀扶着萧侧妃走出门口,只见车上走下一个清丽绝俗的女子,她的容貌并不十分美丽,标准的瓜子脸蛋,墨色的头髮松松的挽着纂儿,右侧别着牡丹簪子,光洁如玉的额头饱满,修长如墨的柳眉,清冷清澈的凤眸,挺直高挺的瑶鼻,嫣红性感的菱唇,带着清雅高洁,又带着些许魅惑。 身穿一身浅绿色斜襟薄纱百褶裙,上面套着一件白色雪纺罩衣,简单却不失风韵,没有过多的妆扮,不嫌丝毫媚俗之气。
v16 相比上官清夜那两个貌美如花的侧妃,温忆慈并不绝美,她只是气质清冷,站在那里就仿若一幅静止的画卷,眉目清澈,令人的心都渐渐平和下来。 龙雨薇眼中闪过些许凌厉,装作柔顺地对萧侧妃道:「侧母妃,您小心点!」 「嗯!」萧侧妃到底是曾经掌管着整个洛王府府内一切大小事务的,她高贵优雅,雍容天成,目光威仪地落在温忆慈身上,仔细打量片刻,又侧头看向张威和陈龙,扬声问道:「世子呢?去哪儿了?」 「回萧侧妃,世子爷进宫面圣了,命小的们先将温姨娘送回来!」张威沉声回答,眼中闪过些许迟疑和复杂,当初他和陈龙也没想到温忆慈最终会选择做上官清夜的侍妾。而萧侧妃等人的行为,分明就是无视温忆慈,这让他们有些迟疑,毕竟以上官清夜目前对温忆慈的宠爱,恐怕是不能忍受她受到这种冷漠的待遇。 萧侧妃侧过头去看向温忆慈,一双犀利的凤眸直直逼视温忆慈,温忆慈却只是冲着她淡淡一笑,淡雅有礼。 「温姨娘,这是世子爷的亲生母妃萧侧妃,这是世子妃,这是陈侧妃和林侧妃!」陈龙在一旁向温忆慈解释。 温忆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按理说那陈侧妃和林侧妃可不能这么叫吧,和萧侧妃的叫法一致了!但是这也说明了这两名侧妃的身份恐怕非同一般。 温忆慈牵着温悦轩的小手,缓缓走向她们,福身道:「侧母妃、世子妃、陈侧妃、林侧妃,妾身有礼了!」 行礼完毕,又轻轻拍着温悦轩的小脑袋,轻声细语道:「悦轩,来,向奶奶和母亲她们行礼!」 「不必了,不过是外面来的野种罢了!」林侧妃有着一张最为妖魅的容颜,她厌恶地看着温悦轩道,「既然世子爷没有回来,妾身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温忆慈握着温悦轩的手力道越发沉重,若非为了报仇,若非为了悦轩的将来,她也不愿意进入这里,还这么难堪。 萧侧妃厉眸轻扫林侧妃,目光幽沉,沉声说道:「好了,这毕竟不是我们洛王府的孩子,可以跟着你,王府也可以将他养大,但绝不会得到我们洛王府一分一毫,你明白么?」 她的声音严肃威仪,温忆慈轻轻敛眸,如玉一般温润的面上露出点点笑意,轻声道:「妾身知道了!妾身谨记侧母妃的教导!」 「后面那四个丫头是你的丫鬟?」龙雨薇终于轻声开口,果真是教养极好,柔声细语,春风化雨一般,只不过那双眼眸中的阴狠和厌恶却十分清晰地落在温忆慈几人眼中,好一个表里不一的欣文郡主。 「回世子妃,是的!她们都是妾身过去的丫鬟,世子爷已经同意她们继续跟在妾身身后,照顾妾身和悦轩的起居生活!」为了防止龙雨薇她们藉机调开金菊四人,温忆慈先声夺人。 在这一点上,她并没有说谎!来京城以前,她特地向上官清夜提及此事,上官清夜自然答应了她。 温忆慈目光悠然,神情坦荡,眉目清丽,仿若一副静止的柔美画卷,她虽然不是绝美,却犹如话中那温婉亲和的仕女走了下来。只不过她话中略微带着的浅笑却令龙雨薇几人极为难堪,她分明是在炫耀她得到了上官清夜的宠爱。 龙雨薇美目轻扫,淡淡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跟着进来吧!我这里又给你准备了三个丫头一个婆子,徐嬷嬷!」 「老奴在!」身后一个长相尖刻的老嬷嬷凑了上来,只见她动作带着几分灵活,年纪四十几许却有着这般身手,分明不是一般人。 「徐嬷嬷,将来你就跟着温姨娘好了,可不要欺负了新人!」龙雨薇笑得得意,搀扶着萧侧妃进了府内,留下温忆慈几人以及那徐嬷嬷四人在门外。 「温姨娘,老奴带您去如画院!」徐嬷嬷走向温忆慈,不曾行礼,眉目高傲,神态刁钻,她身后三名丫鬟,一个同她相似的容貌相似的表情,应该是她的女儿或者亲戚;另外两个丫鬟一个神情冷淡,一个带着甜甜笑意,个个都不是让人省心的。 温忆慈神情坦然,带着优雅浅淡的笑意,美目眸色流转,自有风韵。 她牵着温悦轩的小手,轻声说道:「那就麻烦徐嬷嬷了!」 张威和陈龙对视一眼,如画院,那可是距离正厅最为偏远的一个小院子,世子妃这种安排分明就是要给温忆慈一个下马威,他们…… 他们担心上官清夜会不会觉得他们失职? 「谢谢两位一路上的关照,这些银子拿去喝酒吧!」温忆慈侧过身子,如墨般的黑眸静静看着两人,掏出两锭银子递给陈龙,还没听到两人的谢意,就已经转身朝内走去。 洛王府果真是当世最受人瞩目的府邸,琉璃瓦的重檐屋顶,朱漆门,同台基,这是雄伟大气的正厅。婉转迤逦而行,眼前景色一换,进入了一片宽阔的水域,碧波荡漾,微风浮动,水上亭台水榭接连蜿蜒,直到湖畔另一端。 一路无语,静默中透着几分诡谲。 温忆慈并不是那种多话之人,况且这徐嬷嬷四人是龙雨薇塞给她的,她们自是明白这其中不知有谁的人,还是小心为妙。 跟着前进,一路过了好几个富丽堂皇的庭院,温忆慈只觉都快把整个洛王府走完了,终于停在一座院子前。 正前方是一堵用青砖筑成的墙壁,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门上黑色匾额上书「如画院」两个硃砂大字。 温忆慈看了倒不觉得有什么,只不过金菊几人已经按捺不住胸中怒火,只听金菊冷哼一声,抱怨道:「前面几处庭院都金贵无比,到了这里却只是青砖黑瓦,究竟当我们小姐是什么人了?」 「温姨娘请见谅,王府内素来都是正妃及侧妃,从未有过姨娘,故而不能住那几处院子,只能委屈姨娘了!」徐嬷嬷身旁那几位肖似她的丫鬟冷声讥讽,眼眸中暗火难测,分明不愿服侍温忆慈这个莫名而来的姨娘。 抬眸静静打量庭院门口,只觉清雅脱俗,毫无艷丽之色,温忆慈微微一笑,道:「我挺喜欢这里的,好了,就在这里面也挺好的,都进去吧,来日来赶路也累了,快些收拾收拾,也好休息了!」 话未说完,已经缓缓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也好,温姨娘就好好整理整理吧,晚膳时还要见一见王爷和王妃呢!」徐嬷嬷讶异地看了一眼温忆慈,她性子刁钻,却世故分明,本是龙雨薇身边一个不太得宠的嬷嬷。 由于长相尖刻,故而歷来扮作凶神对付整个王府的刁钻之人,故而受宠。这一次,世子妃派她过来,分明就是为了让她对付温忆慈的。 但从在洛王府大门外到如画院门口,她好几次呛声,都被温忆慈淡淡地反驳,那透着闲适优雅的静然,绝非一般人所拥有。 如画院一共八间屋子,没有自己的小灶,这八间屋子有六间可做厢房,一间正厅,一间堆放杂物。 温忆慈住在最宽床明亮的一间,温悦轩的屋子在她一旁紧挨着,其余世间分给金菊四人两间,徐嬷嬷四人两间,两人一间屋子,倒也十分合理。 终于得以休息,温忆慈静静躺在床榻上,抱着疲惫不堪的温悦轩,微微阖眼,只觉心神疲惫,才入府就遭遇这么多冷嘲热讽,温忆慈情知将来会更多。 「娘,我想行武、行文、行商和行医四位叔叔了,他们多久才回来?」温悦轩仿若瞬间长大不少,懂事地令人心疼。可到底还是孩子,更喜欢昔日那种欢快的日子。 行武、行文和行医暗中跟来京城,在京城置办一切,为将来做打算;行商暂时留在扬州城,毕竟温家的产业在那里,要转移还需要一段时间,行商负责善后工作。 温忆慈温柔而宠溺地抚摸着温悦轩的小脸蛋,柔声道:「萌萌啊,悦轩,将来你要像个男子汉,知道了么?」 「嗯,悦轩是个男子汉,一定要快快长大,绝不会让娘亲再受到别人欺负!」小小的温悦轩懂得好人和坏人的区别,他靠着直觉明白今日那些人对温忆慈怀有恶意,故而害怕温忆慈会难过,这才扮着可爱的笑脸,讨好地对温忆慈说道。 天空云捲云舒,黄昏过后,暗色降临,整个洛王府却在此刻热闹起来,晚膳时刻到了。 上官清夜刚刚回到王府,还顾不上去拜见父王母妃及萧侧妃,就匆匆询问府中下人,温忆慈等人被安排在了什么地方,听闻她们竟然在如画院,上官清夜不由恼怒,丢下那准备跟上来的家丁,就匆匆跑向如画院。 温忆慈一路奔波劳累,早就疲惫不堪,此刻正搂着温悦轩的小身子睡得香甜。
v17 上官清夜进门只见金菊几人已经起身,她们将地处偏僻却风景宜人的如画院整治地极为清新。 「世子爷!」银杏率先看到上官清夜,眸色没有多少热切,一如往常地平淡地福了福身,轻声唤道。 金菊、明珠和元宝听见银杏的声音,也都转过身来福身喊道,同样没有多少尊敬,仿佛根本没有把上官清夜放在心上。 银杏见上官清夜一副兴奋的模样,语气平淡道:「世子爷,我们小姐和小少爷还在睡觉,您请稍等!奴婢这就去喊!」 徐嬷嬷带着那三个丫鬟匆匆跑了过来,谄媚地笑道:「世子爷,您回来了!温姨娘现在……」 「好了,声音小点!」上官清夜细长眼眸深沉冷冽,淡淡扫过徐嬷嬷,多了几分强硬的气势。 徐嬷嬷撇撇嘴,毕恭毕敬,身后三名丫鬟倒是反应不一。 那和徐嬷嬷长相肖似的正是徐嬷嬷的女儿平儿,平儿素来和徐嬷嬷一般尖刻,因着徐嬷嬷近几年得势,平儿颇有几分大丫鬟的气势,总是仗着父亲是洛王府一名管事,母亲是徐嬷嬷的身份欺负其他人。 平儿歷来自认自己身份不一般,爱慕上官清夜,期望有朝一日可以成为上官清夜的姨娘,但因为洛王府歷经两代,还未曾出现一名侍妾,故而暗中恼恨温忆慈。此刻,她正用一双贪婪而火热的眼神紧紧盯着上官清夜,意图引起他的注意。 那神情冷淡的丫鬟叫做可人,长相最为俊俏,十分受王府内家丁们的喜欢,是龙雨薇的一名丫鬟。她看向上官清夜的眼神多了几分令人看不透的深沉,但是也同样热切。 还有一名笑意甜甜的丫鬟叫做晴儿,犹如她的名字一般总是很开心很欢喜,虽然长相不如可人,但因为性格讨人喜欢,反而更受欢迎。晴儿倒是天真烂漫,对上官清夜也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是张着大眼睛,笑嘻嘻地说道:「世子爷,新来的姨娘长得好漂亮,气韵不凡!」 「哼,马屁精!」平儿暗中冷笑一声,讽刺晴儿。 「你们是世子妃拨给温……姨娘的人?」上官清夜说不清为何,心底对叫温忆慈为温姨娘有些别扭,那般骄傲的女子竟然成为了他的侍妾,他到现在还有些不可思议。 先前对温忆慈的争夺和喜爱,此刻全部化作一股不舍和愧疚,总觉得是自己辜负了温忆慈的期待和信任,也无怪乎她的那几个丫鬟不把自己看在眼里。 这如画院是王府内最小的院子,昔日…… 上官清夜忽然记起很久之前这里管着他的一名通房,那是跟在他身边最久的一个温柔且怯懦的女人,只是后来那个女人染病去世,因为病有传染性,萧侧妃做主将其尸体烧了。 越想越觉得恼怒,上官清夜心知以龙雨薇那种性子肯定嫉恨温忆慈,可他没想到她一点都不给他面子,就把温忆慈等人安排在如画院。 黑眸半眯,透着几分冷沉和怒气,房内的气温似乎都暗了好几度。 「悦轩,乖,娘带你去洗洗脸,然后去吃饭饭好不好?」清雅的声音,透着满满的温柔和宠溺,却不是对他的,而是对着她那个唯一的儿子温悦轩的。 温忆慈一身海棠红百褶裙,上面套着宝蓝色罩衣,勾勒着她优美的曲线,露出修长莹白的脖子,那素净的脸上有着一分慵懒和一分浅笑,在看到上官清夜时少了一分真诚。 温悦轩一身宝蓝色的小外褂,和宝蓝色裤子,还带着一份睡衣,大眼睛朦胧而迷离,听着温忆慈的软言细语,不停点着小脑袋,可实际上听进去没有就不得而知了。 上官清夜眼眸闪过些许笑意,大步跨了过去,弯腰一把抱起还睡意朦胧的温悦轩,声音低沉温和带着闷笑,道:「小傢伙,这还没睡醒呢!再不醒来就不给你饭吃哦!」 「不行,你不给我饭吃,我就不让我娘嫁给你了!」温悦轩立刻张开大眼睛,哪儿还有之前的迷濛,里面清澈如水透着几分愤怒,小包子一般的脸蛋红通通的,他嘟着小嘴道,「而且嫁妆我也不还给你了!」 「小傢伙,见了我也不知道喊人啊!是不是胆子变大了啊!」上官清夜狠狠揉着温悦轩的小脑袋,笑得开怀,阴柔邪魅的脸上划开了冷冽如寒冬的笑意,格外温和。 温忆慈唇角勾起浅浅笑意,纤细莹白的手指宠爱地捏了捏温悦轩的小脸蛋,轻声说道:「悦轩,娘是怎么教你的?」 温悦轩却嘟着嘴冷哼一声,大眼睛透着几分委屈和无辜,愤怒地说道:「娘,我才不叫他呢!他的娘子是那个丑女人我知道的,她骂我是野种,我才不是野种……」 「悦轩……」温忆慈面色一白,想要阻止温悦轩继续说下去,却又痛心他一个小小孩子就承受这些,不由双目含泪,伸手将温悦轩抱回怀中,不知道该怎么给他最好的。 上官清夜面色一沉,见温忆慈什么都不说地抱着温悦轩难过,而她身后那四个丫鬟却愤怒地瞪着他,仿佛他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大事。 徐嬷嬷几人更是面色一变,恶狠狠瞪着温悦轩,却被上官清夜一眼看到,不由心下一寒,都敛眉不敢再露出任何表情。 「她真是这么说得?」上官清夜沉声问道。 温忆慈揉了揉温悦轩的小脑袋,轻轻笑道:「无妨,该用膳了吧,还是快去吧!」 上官清夜嘆息一声,在一旁牵着温悦轩的另一只小手,目光幽冷地对着徐嬷嬷几人道:「既然是世子妃安排你们跟着温姨娘做事,那就做好,否则别怪本世子不客气!」 几人浑身一抖,被他这一声冷厉的警告吓到了。 上官清夜却只是和温忆慈一左一右牵着温悦轩朝正厅走去。 洛王府正厅宽敞明亮,室内全有细长的青砖及人字纹方式铺成,冰凉温润,因此一走进其中就会觉得浑身舒畅,即便是炎热的夏季也会凉爽几分。 朝南的侧面是雕琢精细的木质花窗,窗面极大,阳光透过花窗大片大片的照在青石地板上,留下斑驳的印迹。另一侧摆放着雕工细腻的立柜,每一扇橱门上都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中间靠墙处摆放着一幅牌匾,上书「国士无双」四个烫金大字,字体刚劲有力,力透纸背,用黄金漆上金边,显然是当今皇帝所书。牌匾下方挂着两把大刀,刀锋犀利,刀把陈旧,却保存完好。再下方,摆放着一张精巧细緻,雕工卓着的桌子,两侧摆放着两把几句考究的椅子,是上官靖和洛王妃平日主持家中大事所作之处。在大厅中间,摆放着长方形的餐桌椅,这是平日用餐的地方。 上官靖等人已经落座,他严肃地看向那空着的位置,不由沉声问道:「怎么回事?世子还会有回来?」 「回王爷,世子爷已经回来了,去了温姨娘那儿!」一名管事慌忙上前解释道。 冷哼一声,上官靖对自己这个儿子的作为越发不喜,才刚刚成为世子爷不久,竟然就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寡妇,还不知道朝中大臣会怎么说。 「王爷、王妃、萧侧妃,世子爷来了!」门外一个丫鬟匆匆进来禀告。 众人抬头,就看到上官清夜牵着一个长相可爱伶俐的小男孩,他的另一只手被一个眉眼清淡,优美如画的恬淡女子牵着,上官靖和洛王妃瞬间明了这就是那个温姨娘了。 「父王、母妃、侧母妃、大哥、大嫂,我回来了!好久不见!」上官清夜这冷漠的性格,在家里依旧如此,只不过倒也没有冷漠到谁也不喊的地步,倒也是极为懂得尊老爱幼的。 「父亲……」上官海怯懦地喊了一声,在看到上官清夜牵着的那个可爱的小包子后,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气恼地吼道,「你这个野种,快点离开我家!他是我父亲……」 「海儿……」龙雨薇惊慌失措,厉声呵斥,眼眸中却是无尽担忧。 上官靖冷冷看着龙雨薇,那小孩子懂得叫做什么是野种?这肯定是这个外表温婉实则狠毒的女人教坏得,他不由蹙紧了眉,心想应该把海儿交给王妃或者萧侧妃养着,否则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加一把椅子在旁边!」上官清夜坐在位置上,冷声吩咐道,又抱着小小的温悦轩坐在腿上。 一旁的丫鬟心惊胆战地看了上官靖一眼,见上官靖点点头这才为温忆慈加了把椅子。 上官靖目光深沉地打量温忆慈,沉静而优雅,不卑不亢亦不畏惧,那神情坦然的犹如根本不在意他们王府的一切,这样的女人真得是攀龙附凤之人? 他眼中闪过些许疑惑,沉声问道:「你就是温忆慈?」 「回父王,是的!」温忆慈淡淡回答,不冷不热更不讨好,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上官靖对他的看法! 确实,她真得不在意上官靖的看法,毕竟这里面更多的是女人们的斗争,那萧侧妃明显是向着龙雨薇的,倒是那一脸慈爱的洛王妃及幸灾乐祸看着龙雨薇的所谓的「大嫂」倒是表情极为奇怪啊!
v18 「雨薇,以后海儿就跟着王妃吧,你要管家也没什么时间!」上官靖对温忆慈的态度有几分激赏,心中有些明了为何自己这个冷漠的儿子会对一个寡妇有兴趣了。 龙雨薇面色一变,慌忙喊道:「父王,海儿只是……」 「好了,食不言寝不语,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至于温姨娘,听说是被安排在如画院,那里风景不错!」上官靖沉声说道,意味深长地扫了欲言又止的萧侧妃一眼。 上官清风低头吃饭,蒋如月则暗自露出嘲讽的笑意。温忆慈静静看着所有人的反应,只觉得这里面没有一个人是省油的灯,还有上官清夜那两个侧妃,真是有够乱的! 上官清夜明白上官靖这是让自己明白将温忆慈他们安排在如画院是他默许的,他担忧地看了一眼温忆慈。 温忆慈侧头朝他温和一笑,浅淡却又温柔,没有丝毫不满和难过,令他的心稍微安定,揉了揉怀中温悦轩的小脑袋,心情舒畅。 天朗气清,万里无云,碧空透澈。 雄伟巍峨、金碧辉煌的皇宫之中,宫门重重、宫殿繁多,庄严大气的御书房内,皇帝上官瑞正在批奏摺。 上官瑞同上官靖长得极为相似,只是多了分温文尔雅的气质,浓眉俊颜,是一名中年美男子。但他不是寻常之人,他是整个华夏朝的皇帝,那温文尔雅的气质不过是保护色,正襟危坐之时,凛然的霸气和君临天下的浩然之气跃然明晰。 阳光透过镂空的雕花木窗洒进御书房,落下斑驳的光点,星星点点,将整间御书房照得格外明显。 上官瑞奋笔疾书,时而浓眉紧蹙,时而唇角含笑,着实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好皇帝。 「砰……」地一声,门忽然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深蓝色男子,那男子身形颀长,长发飘飘,脸上带着半边面具,赫然正是在扬州城内设计让王生背叛王朝辉的尊贵之人。 上官瑞正要训斥,抬头看去,只见那面具男伸出左手取下面具,露出一张极其俊眉邪魅的小脸,细长的眼眸邪气十足,薄唇似笑非笑,阴柔且俊眉。 「皇上,臣幸不辱命!」男子疾步上前跪倒在上官瑞面前,声音铿锵有力,十分有力。 上官瑞左手拢了拢右手的袖子,右手将狼毫放在砚台纸上,一双精明而威严的黑眸含笑,高兴地绕过书桌来到男子面前,弯腰将男子扶了起来,仔细打量他那清隽邪魅的面容,一手拍着他的肩膀,仰头哈哈大笑。 「回来了就好!」笑过之后,却是感慨万千的声音,透着几分苍凉。 上官瑞虽然看似温文尔雅,可也是自小习武,身体匀称,虽然已经五十好几了,依旧十分俊朗健壮。 「皇上,臣希望您履行诺言!」男子半眯着邪魅的细长眼眸,仔细看去不正是宗无止那厮么? 可为何宗无止会在御书房内出现?还能够毫无通报的直接走了进来,甚至得到上官瑞的喜爱? 「无止,朕年纪大了,需要你的帮助!」上官瑞面色一凝,无奈地说道,看着这张俊美的容颜,他脑海中再一次出现那个身体不好却性情温柔的女人,那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女人,也真是宗无止的亲生母亲,如今的宗夫人。 宗无止细长的眼眸之中闪过些许冷意和嘲弄,随即又淡然说道:「皇上,臣……」 「无止哪,朕更希望你能够喊朕一声父皇!」上官瑞希冀地看着宗无止,却见宗无止面色沉了下来,不由有些忐忑。 天知道作为一个九五之尊,何需如此忐忑不安?可是眼前这个儿子,却不是上官瑞可以掌握的,他犹如一阵谁也攥不住的风,随时都可能熘走。 不错,宗无止的真是身份是上官瑞的龙子,只不过宗无止的这个身份除了上官瑞以及宗成峰夫妇知道外,就没人知道了。 当年上官瑞初登宝座,除了一直帮着他的武将也就是他的胞弟上官靖以外,在朝廷之内步步艰难,那时候上官瑞本来想纳了宗无止的母亲,无奈那一对姐妹身份不高,不能给他太多的帮助,于是上官瑞放弃了宗无止的母亲。 宗无止的母亲怀着身孕,差一点就想自杀,却被宗成峰所救。彼时的宗成峰不过一个芝麻小官,毫无实力,宗无止的母亲感激他就嫁给了他。 那时候宗无止的母亲依旧有些刁蛮任性,更多的是为了隐藏肚子里这个孩子并不是宗成峰的事实。 岂料多年以后宗无止进京赶考,甚至不怕死的夜闯皇宫,就是为了昔日那个京城第一美人温凝月的画像被上官瑞的影卫发现。 宗无止武艺极高,虽然被影卫发现却以一敌十,无人能及,令上官瑞惊骇。 但是到底双拳难敌四手,车轮战的结果就是宗无止败北,受了重伤,露出后背上那北斗七星形状的胎记,这只有皇家子嗣才有! 上官瑞当时扯开宗无止脸上的黑布就知道他的身份了,而接下来的则是上官瑞对宗无止母后的思念,宗无止被困在皇宫气恼不已,最终答应为上官瑞暗中查办王家,上官瑞就放他一条生路。 但是,这时候的宗成峰却收到了一封密信,知道了宗无止的真实身份。他没想到自己疼爱多年的儿子竟然不是亲生的。说不愤怒是假的,但是宗成峰到底十分明事理,答应上官瑞暗中配合宗无止彻查王家。 这父子两展开了对王家的调查,宗无止的纨绔形象不过是他的保护色罢了!如今,终于完成任务,宗无止必须进京復命,但是并不想留在上官瑞身边。 上官瑞轻嘆一声,毕竟是他亏欠了宗无止,这么多年来宗无止也不曾遇到什么坏事,自然是不稀罕他的关怀。 「皇上,请恕臣不能那么做!臣有父有母!」宗无止眼眸闪过冰冷的寒气,犹如冬日寒冰白雪,冻得上官瑞无奈。 「哎,你不是想看温凝月的画像么?就拿去看吧!」上官瑞心中一酸,自己的那几个儿子各个你争我夺,算计过来算计过去,他在他们身上丝毫感受不到作为一个父亲的自豪感,而对着宗无止时,不知为何就是有一种自豪感,希望他能够喊自己父皇,孝顺自己。 只可惜…… 上官瑞转身往御书房一侧的立柜走去,打开立柜,露出一个抽屉,他拉出抽屉取出其中的画卷,如今也就只有尽量讨好这个儿子了。 宗无止不解地看了看上官瑞,接过画卷打开一看,不由愣在当场。 画卷上一个长相清丽绝俗的女子目光沉静,毫无笑意,只是她的那张脸,以及她的那双眼眸…… 「这就是温凝月!」上官瑞嘆息着道,「所有人只道温凝月是人间仙子,却很少有人知道她最引人注目的并非她的容貌,而是她的才能!」 「什么意思?」宗无止震惊地抬头看向上官瑞,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画卷之上的女子并不是绝美,只不过气质冷淡,眉目聪颖,令人心动。可该死的,这张脸宗无止见过,不仅见过还十分熟悉,不仅十分熟悉还总是在梦里梦到! 没错,画卷之上的女子长得和温忆慈一模一样,一模一样!那么温忆慈的真实身份也就唿之欲出了! 但是当年上官瑞下令斩杀温家人,温凝月和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被人亲眼看到杀死了的,为何温忆慈会活下来? 宗无止犹记得当时听见温忆慈他们谈起过老夫人,这就意味着温忆慈母亲尚在,那是温凝月还是其他人?宗无止眼中疑云满布,惊骇于温忆慈的身份,更害怕她被人发现了身份。 「这温凝月从小就天资过人,三步可作诗,极为聪颖,熟读兵法,甚至给昔日的天威将军出谋划策大败突厥人!」说到温凝月,上官瑞有些激动,那般聪慧绝伦的女子世间少有,可到底不容于世,令人扼腕。 宗无止眼眸微转,天威将军,洛王爷上官靖的师傅,当年大败突厥的事作为小辈他也是听说过的,上官靖也曾参加,也正是因为那一场以少胜多的战争崭露头角。 这温凝月竟然如此聪明?可是温忆慈长得那么肖似于温忆慈,不知道上官靖可曾见到了?会不会有所怀疑?京城又有多少人看到了? 「无止,怎么了?」看着宗无止那变幻莫测的俊脸,上官瑞关心问道。上官瑞作为帝王,能够如此柔情地对待自己的儿子,已是很少见得了。若是一般人只怕就感动了,可惜宗无止却没有多少感动。 「没什么,只是听说当年那场战争以少胜多,鼓舞人心,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女子的计谋!」宗无止连忙敛下心神,害怕被上官瑞看穿,刻意装作惊诧地说道。 「是啊,谁也不会想到那些计谋竟然是出自一个女人,而她不仅仅出谋划策,甚至还设计了弓弩和投石机等多样武器,令华夏朝所向披靡!」上官瑞目光闪烁,想起昔日那一脸自信和傲然的女子,他轻轻嘆气。
v19 宗无止看着上官瑞这般说来,细长的眼眸中闪过些许嘲弄,这就是上官瑞!之前还在说着对他的喜爱,对他母亲的思念,这一刻又想到了温凝月,那个惊世绝才! 话中女子神情冷淡自信,一看就是那种聪明之人,宗无止忽然感觉到将温忆慈养大的女人只怕就是这个温凝月了。 说不上为什么,但是宗无止的直觉很准,他面色越发凝重,若是温忆慈被发现了该怎么办? 聪明的宗无止忽然想起当年温凝月十六岁嫁给了龙进,尔后被龙进背叛送给了皇帝,温凝月要逃离时,温家遇难! 这么说……温忆慈应该是龙进的女儿。而龙进如今是静公主的驸马,龙雨薇及龙雨萱的父亲,温忆慈千方百计地要进入洛王府,分明是为了报仇而来! 她所针对的人是龙进,还是面前这个一脸慈爱看着他担忧着他的上官瑞? 宗无止面色惨白,浑身晃了晃,若温忆慈要报仇的对象是上官瑞怎么办?他虽然并不愿意承认上官瑞的身份,可是他做不到看着上官瑞受到伤害。 「皇上,臣想进京做个轻松的官!」想了想,记起许久之前曾对温忆慈说起要进京抢走她的事,不由心中冷寒。 上官瑞诧异地看向宗无止,深知这个儿子喜爱美女,以为他是为了京城的美女,暗自无奈,但到底能够将他留在京城,他激动地拍了拍宗无止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好,那就好好做!朕封你为大内侍卫总管,统领整个羽林军!」 宗无止诧异地看向他,随即想作为侍卫总管也好,正好可以保护他的安全,不由退后两步跪在上官瑞面前,恭敬道谢。 上官瑞心中无奈想着,大概这个儿子一辈子都不会想要同他亲近了吧!可他哪知他能够亲近的也就是这个儿子,因为他身份不能曝光,反而威胁不到他的位置啊! 阴雨濛濛,天气渐渐转凉。 细雨淅淅沥沥,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阴郁之中。 宗无止跳下马,将马交给一旁的小二,沖入归云庄内。他一身宝蓝色长衫被淋了湿透,雨水顺着俊美阴柔的五官缓缓滑下,徒增几分魅惑。 此男是妖孽! 归云庄楼内众人看去,只看见他那细长迷人的黑眸,阴柔且俊美的面孔,阳刚却又修长完美的身形,简直令人流口水。 扬州城能够有纨绔,那京城更是纨绔的天下。 一个长得满脸疙瘩,眼眸淫、邪,浑身猥琐的男人一眼就相中了宗无止,在这个时代娈童是所有大官们心照不宣的玩物。 这个男人伸手擦了擦嘴角流下来的口水,背着双手,声音粗哑难听地吼道:「走,我们去看看这位美人!」 归云庄内不少人见怪不怪,他们深知这个猥琐男人的身份不一般,他曾经调戏过不少男女,所有到了他手上的人非死即伤,后来都十分可怜。 但是谁让他的身份不一般呢?谁也拿他没办法! 宗无止接过小二送来的一条干净毛巾,狠狠擦拭着湿淋淋的黑髮和衣衫,根本没将庄内众人的情况看在眼里。 「哎呀,这位美人如何称唿啊?来归云庄所为何事?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不如兄弟我请这位美人畅饮一番如何?」男人带着自己从家里带来的几个保镖,一路踮着脚得意洋洋走来,那张满是疙瘩的脸更是泛着油光,令人噁心地想吐。 宗无止莫名其妙,将毛巾交还给一旁的小二,抬起头阴沉地盯着眼前这位仁兄,不由一阵恶寒,细长的眼眸中露出嫌恶和嘲讽,薄唇轻启,嘲笑道:「这位丑男,我们似乎没什么好谈的,就算是四海之内皆兄弟,我也不认为你这种人适合做兄弟!」 这位丑男? 男人差一点吐血,他自认为自己并不差,不由愤怒地瞪大眼,可惜那双小眼睛实在不够大,反而怎么看怎么猥琐。 他还没有开口说话,男人身后的一名保镖就跳了出来指着宗无止大吼道:「你他、妈找死啊?也不看看我们少爷是什么人?告诉你,我们少爷过来找你喝酒那是看得起你,不然就把你弄去做小倌,让你被千人……」 「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宗无止勐地一个跨步,人勐地出现在叫嚣的保镖面前,目光冷冽如寒风,语气清冽犹如冰刀,令人瑟瑟发抖。 那保镖自然感觉到了宗无止这强大的气场,不由浑身哆嗦,但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可是少爷的人,而眼前这个男人…… 「只要你陪我们少爷喝杯酒,成为我们少爷的人,那就可以在京城好好混下去,否则我们少爷就让你成为小倌,千人枕万人骑!」大起胆子,那保镖恶狠狠说道,浑身横肉都在不断颤抖。 男子手中拿着一根牙籤剔着牙,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小眼睛得瑟地看着宗无止,似乎能够看到宗无止投入他的怀抱。 身后另外几个保镖更是不停大笑,嘲弄着宗无止。 因为无往不利,男人直接伸手朝宗无止胸口抹去,宗无止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半眯着细长的冷眸,右手狠狠捏住男人的手臂,只听得「咔嚓」声响起,手腕竟是直接被卸掉了。 「啊……给我揍,往死里揍!」男人痛得大叫,退后两步,白着脸大声吼道,那噁心的脸更是令人噁心。 几个保镖抡起拳头就朝宗无止打来,那兇恶及理所当然的模样,令宗无止明白这些人根本就是惯常如此,只怕平时没有少欺负别人。 但宗无止昔日可是扬州城有名的纨绔,他甚至比起其他人更懂得欺负人! 这不?宗无止直接几拳就朝着对方的脸上招唿,腿上功夫更是没有松懈,只把几人踢得跪在他的面前哭爹喊娘,脸青鼻肿。 「怎么?还要不要把我往死里揍?啊?还要不要我去做小倌,千人枕万人骑了?」宗无止来到男人面前,居高临下,目光森冷,邪佞妖孽,气场极为强大邪肆。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男子捂着疼痛的手往后一跳,大声吼道,那声音可谓气急败坏,撕心裂肺。 掏了掏耳朵,宗无止一脸茫然和无辜,声音更是带着迷濛,奇怪地道:「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啊?难道你很有名么?」 而此刻的宗无止心里正憋着一肚子火,从皇宫里出来他就仔细思索过温忆慈的身份,断定温忆慈为报仇而来,这令足智多谋的宗无止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宗无止越想越觉得窝火,他对温忆慈到底是真心的,因此才会觉得上当受骗了,越发气恼地他去洛王府递了张条子,邀请上官清夜到归云庄相见。 只是,他好气又好笑地发现自己竟然被一个丑男看中了,不由一拳朝着这个丑八怪左眼打去,又不解恨地朝他的右眼挥出一拳,这还真是像极了一种国宝动物。 当然,宗无止并不知道这种国宝动物的存在!只是盯着两个黑眼圈,那丑八怪简直气疯了,他可是京城一霸,谁见了他不是鞠躬哈腰? 一旁的小二害怕宗无止把事情闹大,得罪权贵,慌忙凑了上去,小声解释给宗无止听:「这个人可是皇后娘娘的弟弟,黄国舅!」 宗无止眼眸一凛,冷冷一笑道:「哦,原来是黄国舅啊,失敬失敬!不知道黄国舅担当了什么重要职位啊?」 黄国舅正得瑟着,却不料宗无止竟然毫无诚意地问他担当什么重要职位,天知道上官瑞尊重他的姐姐,提拔他的父亲,就是看不上他,愣是不同意他作怪,气得他简直要发疯。 黄国舅曾经多次求官不得,这是京城内所有人都知道的,成为了一则大笑话被人们当做饭后笑谈。但是至今为止,除却黄国舅那些纨绔敌人,到没有人会怎么当面嘲笑他,今天终于遇到了! 黄国舅气得跳脚,想伸手指着宗无止骂,又想起来自己的手腕都折了,他不由咬牙切齿道:「小子,你找死是不是?得罪了本爷,那就是得罪了丞相府,得罪了当今皇后,你可知道……」 「唔,真是怀疑啊!听闻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容貌艷丽无双,深得皇上宠爱,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长得实在是太磕碜了,不会是作假的吧!」宗无止勾着唇嘲弄道,那双黑眸闪烁着恶劣的光芒,很明显是想恶整恶整眼前这个蠢货了。 「客人别再说了,他真得是黄国舅,您还是快些离开吧,否则就来不及了……」小二担忧地轻声说道,因为他已经看到一个保镖跑走了,很明显是回去叫人了! 宗无止冷冷扫了黄国舅一眼,冷笑道:「我就在二楼汀兰阁等着!」 说完,跨着大步绕过众人上了二楼,走进了汀兰阁。 汀兰阁内,上官清夜姿态优雅地品茶,阳光透过开启的木窗洒在他的身上,照映着他的侧身,仿佛沐浴在金黄色光芒之中,令人不敢逼视。
v20 「才来京城就闹出这么大的事,不怕皇后和丞相府找你的麻烦?」上官清夜放下茶杯,侧过头来,扬眉问道。 宗无止甩了甩头髮,冷笑道:「那种败类做今天这件事恐怕也不止一次两次了,我不介意废了他!」 只要是个男人,还是个正常的男人,那就无法忍受被另一个男人调笑,而且还是那么丑陋无比的男人,宗无止不发火……那才怪! 上官清夜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深知宗无止的性格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冷酷无情,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上官清夜是因为身份使然,不得不假装自己的冷酷无情,逼着自己做到冷漠,才能够保全自己,做好洛王世子这一个身份。 而宗无止则不相同,他似乎天性就是玩世不恭的冷漠,什么事都可以引起他的兴趣,但是或许就在下一刻就会被他抛弃!这个男人比起他更恐怖,更令人胆寒,好在两人身份并不相同,也不需要做敌人,否则上官清夜怀疑自己会被宗无止打败。 「你也小心点,毕竟他是国舅爷!」上官清夜劝道,对宗无止的性子颇为无奈!上官清夜终于知道宗无止当年为何辞官不做回到扬州城,却原来是为了去收集王家的证据去了,这般隐忍三年的人自然能力不俗,而皇上对他也极为看重。但是黄国舅毕竟是皇后的弟弟,他担心宗无止吃亏! 「不说这些了!你是不是已经把温忆慈带进王府了?你父王看到她没有?」宗无止挑眉问道,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静静喝着。 微微蹙眉,上官清夜疑惑地看着宗无止,疑惑问道:「自然见到了,进府第一天肯定都要拜见父王、母妃和侧母妃他们的,有什么奇怪的么?难道你现在还想着她?」 想到这种可能,上官清夜眼眸沉了下来,目光灼灼地瞪着宗无止。 宗无止的心勐然一跳,他得承认他依旧受到温忆慈的蛊惑,听到她的名字都会心跳加速,但是他更加担心他们两人的立场对立! 「我只是想告诉你,她的身份并不一般,你不要玩火!」宗无止目光幽沉,声音低沉暗哑,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心伤。 上官清夜勾唇冷笑,却又有着说不出的惆怅,当时以为温忆慈不会选择他的时候,他惆怅,如今温忆慈选择了他,他有着说不出的怅然。 心里总是揣测着温忆慈是不是因为他的身份高过宗无止,才会选择了他?越是这样想,越是告诉自己不在乎,越是愤怒,上官清夜几乎不敢回去面对温忆慈,他害怕自己会问出口。 「这件事我自己知道,她已经是我的侍妾了,以后你就不要再想了!」上官清夜眸色冷漠地道。 宗无止静静看着他那阴鸷的表情,心中蓦然一痛,点了点头。 雨过天青,下过一场雨的天空格外湛蓝,仰头望去,触目都是舒心的蓝色,心中有无限柔情荡漾着。 温忆慈来到洛王府内已经好几天了,这期间上官清夜虽然宿在她的屋子里,却从来没有碰她,真是令她惊愕又不安。 大抵熟悉了洛王府内所有情况,温忆慈并不打算继续呆在如画院中等待着行武几人的消息,她应该亲自出去走走! 有了这个想法,这一日一大清早温忆慈用过早膳,就给温悦轩换上一身明快的长衫,牵着他的手往外走去。 温悦轩在洛王府内不受欢迎,是因为他拖油瓶的身份,温忆慈等人虽然心中温悦轩的真实身份,却无法对上官清夜说出口,故而这些日子温悦轩基本都呆在如画院中学习,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去了,他又展露出那可爱的一面,任由温忆慈牵着他的小手,一路笑得格外可爱。 绕过婉转的走廊,温忆慈和温悦轩来到了洛王府内的花园之中。如今是初秋,花园中的花瓣还都盛开着,艷丽多姿,分外妖娆。 远远地就看见龙雨薇牵着上官海的手,平凡的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可一接触到温忆慈和温悦轩就立刻沉了下来,格外的黑。 温忆慈心中莞尔,有趣地想着龙雨薇比起龙雨萱来说到是个聪明的,只是依旧不太懂得收敛情绪,那脸黑得着实难看,难道自己就那么惹人厌么? 惹不惹人厌倒是无所谓,温忆慈更喜欢龙雨薇发火,更想要她发火,因为只有她真正动怒了,才会对她出击,她才能够将龙雨薇彻底击败! 「妹妹来了,穿得如此正式,可是要出门去?」龙雨薇到底是郡主,那风范倒是十足,装得格外温柔可亲。 只是他怀中的上官海显然不懂得他母亲这是在装模作样,愤怒的像是一头小狮子,冲着温悦轩就撞了过去,大声骂道:「你是个野种,你娘是给贱人,你们滚出我家,滚出我家……」 温忆慈慌忙将温悦轩抱在怀中,可上官海是个小胖子,勐然冲来的力道很大,令温忆慈只来得及抱紧温悦轩,却没办法站稳,就这么向后退了几步,撞在花坛周边的石头上,脚步一滑,抱着温悦轩就朝后倒去。 「小姐……」金菊和银杏因为不能露出会武的事实,一直都在藏拙,没想到竟然让温忆慈处于这么危险的境地,都吓白了脸,想冲上去却又被温忆慈临来的那一眼制止。 以为自己会倒在花坛之中,不想竟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上官清夜一身黑色锦袍,衬托着他那邪魅却又冷漠的俊脸越发美丽,浑身散发着惊人的魔力。 「上官海,这就是你的教养?」上官清夜简直吓了一跳,他想着若是自己晚来一步,岂不是就只有眼睁睁看着温忆慈受伤,她进入王府时他就曾说过一定会保护她的,如今是怎么了? 上官海不过一个五岁多的小孩子,他懂得什么?这背后一定是有人教他的,而教他的自然就是她那个表面温顺实则阴狠的娘——龙雨薇。 「父亲……」上官海对上官清夜有着儒慕之情,却又害怕冷漠的父亲,自然是要哭不哭地瘪着嘴,不敢再开口。 龙雨薇慌忙跑上去将上官海紧紧抱在怀中,一脸愧疚地看着温忆慈道:「妹妹,真是太抱歉了!都怪姐姐没有看好海儿,让海儿受到下人们的蛊惑,我替海儿想你道歉,希望你别生气,毕竟海儿还是一个孩子!」 温忆慈不由气笑了,上官海一个孩子哪儿知道这么多事?真的如同龙雨薇所说只是因为听到几个丫鬟嚼舌根么?大概那个嚼舌根之人就是她龙雨薇本人吧! 大概世上再也没有比龙雨薇更喜欢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吧! 但是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况且上官清夜也在身旁,她若是再「和一个孩子计较」,似乎显得太小气了呢! 「姐姐说到哪儿去了?海儿还是个天真活泼的孩子,妹妹到希望可以让他和悦轩做伙伴和朋友!」温忆慈淡淡说道,如玉的面庞越发清雅。 金菊和银杏赶紧上前一个抱进了温悦轩,一个扶稳温忆慈,都紧张地看着他们是否有受伤。 上官清夜心里感动,冷冷扫了龙雨薇一眼,将视线落在温忆慈身上,问道:「你要带着悦轩去哪儿?」 「唔,悦轩这些天一直在院里也有些孤单,我想带他出去玩玩,也想着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书院,送悦轩去上学!」温忆慈一双清澈空明的眼眸静静注视着上官清夜,令上官清夜不由心跳加速。 「我带你去看看吧!」上官清夜在心里暗自指责自己不够关心温忆慈,她进王府已经这么多天了,确实都没有到处走走! 温忆慈揉了揉温悦轩的小脑袋,缓缓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你的事情比较多,还是快去忙吧!我们自己去逛一逛就好,会按时回来的!」 说完,温忆慈再一次牵着温悦轩的小手,朝龙雨薇淡淡笑了笑,道:「姐姐,那妹妹就失陪了!」 温忆慈眼眸冷淡,没有丝毫笑意,态度不卑不亢,显得理所当然,却把龙雨薇气坏了,一个寡妇一个姨娘竟然敢对着她这么嚣张?根本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龙雨薇眼中闪过些许阴毒,却感觉到一股冷漠的视线,吓得回头看向上官清夜,浑身不断打着哆嗦。 「雨薇,若没记错的话,海儿如今该有母妃带着吧,怎么又到你这儿来了?」上官清夜目光幽冷,声音低沉而毫无温度。 龙雨薇浑身轻颤,她平凡的脸上透过些许惊慌和难堪。 「清夜,我只是想看看海儿,海儿毕竟还是个孩子,离不开母亲!」龙雨薇轻声说道,目光透着爱上和恳求。 「来人啊,把小少爷送回王妃那里,从今以后不许世子妃随意见小少爷!」上官清夜大声吩咐道,很快从不远处跑来两个丫鬟,牵着上官海就往王妃的院子走去。 「母亲,母亲……呜呜……我要母亲……」上官海哭得伤心欲绝,龙雨薇不由心中一酸。 「清夜,求你不要把海儿带走,他不过是个孩子!」龙雨薇慌忙跑进上官清夜,拉着他的衣摆,难过地恳求道。
v21 「你也知道他是个孩子?那你怎么敢在他耳边胡说八道?告诉你,温忆慈她现在是我纳进门的,那温悦轩就是我的儿子!若要我再听到什么野种、贱人的话,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上官清夜狠狠捏紧龙雨薇的下巴,咬牙切齿道。 说完,上官清夜拂袖而去,留下一脸怨毒的龙雨薇。 当然,离开了洛王府的温忆慈并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就算是知道了她也应该欣喜,毕竟她的目的不就是要龙雨薇行动起来。 「娘,您不是说要去找行武叔叔他们么?我们快去吧!」温悦轩小盆友心里把上官海诅咒了一个遍,但是他心里是十分强大的,故而很快就回过神来,娘都说了他是爹爹的亲生儿子,将来他会被众人所知的!所以,他就不和上官海计较了,那个小胖子,哼! 温忆慈看着温悦轩小脸上的笑意,心里微酸却又开心,幸好温悦轩并不在乎刚才那种事,否则他该怎么办啊? 「是啊,娘带着悦轩去找行武叔叔他们!想要学武就跟着行武好好学哦!」温忆慈宠溺地对温悦轩笑着,她会给温悦轩找一个学堂,让他能够有些朋友,但在此之前她需要温悦轩在行武他们的教导下有自保的能力,至少不能被学堂里其他的孩子欺负了去! 不得不说,温忆慈实在是太溺爱温悦轩了! 行武等人在京城买了一座相当大的庭院,落名为「温府」,还买了不少家丁和丫鬟,将庭院收拾地干干净净。 行文前段时间假扮温忆慈,跟着行商耳濡目染倒也学会了不少经商的手段,不能说和行商相比,但是也不容小觑。 如今行文就在开闢京城的新事业,行武和行医则在处理温府内大大小小的事物,确保所有家丁和丫鬟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温忆慈命银杏先去通报一声,她们随后就到,因为到达温府的时候,行武三人以及众多丫鬟家丁都等在门外。 「行武叔叔,行文叔叔,行医叔叔……」才刚刚看到那些人影,温悦轩已经挣脱了温忆慈的手,迈着小短腿朝着他们跑了过去,扑进了行武的怀抱,笑得咯咯作响。 「小姐,您回来了!」行文淡然浅笑,那话中不是说「过来了」,而是「回来了」,意思完全不相同。 温忆慈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眼眶内隐隐含着泪花,她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了过去,柔声说道:「是啊,我回来了!」 几人相视而笑,行武等人盯着他们进了温府,温府内的每一处都透着典雅和祥和,这就如同温忆慈的性格一般,令她心情舒畅。 是的,哪怕温忆慈曾经有过多少种想法,可她最终依旧是那个清雅如玉的女子。 温府大了许多,丫鬟家丁多了不少,可是格局却一如扬州城的温府一半,行武等人给温忆慈留了一座最好的院子,周边种着花草,美艷绝伦! 这一日,就光是花费在逛院子都用了两个时辰,直到累得快走不动了,温忆慈才悠然说道:「这儿真的像是世外桃源,看着这里,我都不想再离开了!恨不能想要逃离洛王府那个地方!」 她这般说着,金菊等五个人都露出了伤感的眼神,因为他们深知温忆慈哪怕再想要逃离这种是非之地,却还是必须留下来为母报仇! 是的,温忆慈就是昔日温凝月的亲生女儿,她不仅仅是为母报仇,更是为了昔日的整个温家,那血海深仇全部落在她一个女子的头上,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秋风萧瑟,在洛王府内却依旧花团锦簇。 龙雨薇的院子里摆着几张舒适柔软的软椅,龙雨薇慵懒地坐在正位,一左一右各自坐着陈侧妃和林侧妃。 这两人年纪轻轻进入洛王府内,比龙雨薇晚不了多久,就上官清夜那冷酷的性子,就是龙雨薇也没有得到太多关爱,何况是她们二人。 而她们到现在也没有孩子,在王府里面的日子并不好过,平日里谨小慎微也只能依靠着龙雨薇过日子。 可以说,在这内院之中,龙雨薇可谓翻云覆雨,她孝敬萧侧妃,萧侧妃势力极大,两人联合起来打压王妃的势力,并压制着上官清风和蒋如月日子不好过。 若说龙雨薇成为上官清夜正妃以来有什么不好过的,那就是在她怀上官海时,上官清夜一个通房也被诊出有孕,好在那时候上官清夜不在府上,那个通房也是个愚笨之人,被她弄出了府。 只是,如今她的日子再一次难过起来,那就是自从温忆慈进府以后,她就不好过了! 「姐姐,一定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决不能姑息她!」陈侧妃在一旁一面吃着水果,一面焦急地说道。心里却暗自高兴,她早在进府不久时就被龙雨薇害得失去生育能力,心里暗恨龙雨薇,表面却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附和着龙雨薇。 林侧妃半眯着凤眸,声音柔媚中带着点娃娃音,甜甜说道:「是啊,姐姐,那个女人未免也太嚣张了!而且她还有个野种,这万一她的心大了,将来想要让她的儿子得到世子的位置,那可怎么办啊!」 陈侧妃抬眸静静看了林侧妃一眼,真是不够聪明的女人,这事儿龙雨薇自然会想过,否则她何苦将她们叫来这个地方?可是不能自己提出来啊,陈侧妃分明闻到了阴谋的味道,以她对龙雨薇的了解,她是打算让她们两人之间的其中一个去试探温忆慈,也就是她的踏脚石罢了!这种蠢事情她自然不会抢着去做,只是没想到林侧妃竟然自己提出来了,不是找死是什么? 果不其然,陈侧妃还在想着,龙雨薇已经剥开一粒葡萄吃了进去,声音冷然中透着几分杀气,故作冷淡道:「是啊,那林妹妹你看该怎么办呢?」 龙雨薇长相平凡,可一张脸却承袭了她父亲的威严,大概算是皇家子嗣唯一的失败之作吧!看看其余兄弟姐妹,哪一个不是长得很不错? 被她那双诡异的凤眸盯着,林侧妃不由心惊胆寒,慌忙朝陈侧妃看去,却见她事不关己地低头吃着葡萄,不由咬了咬牙,轻声道:「若是姐姐看得起妹妹,那么妹妹就去试探试探温忆慈,看看她究竟是什么想法!到时候再作打算!」 龙雨薇露出满意的笑容,又偏着头看了一眼陈侧妃,对她这种冷静的性格颇为不满,但是到底什么都没说! 陈侧妃感觉得到龙雨薇在看她,可她却故作不知继续吃着葡萄,心里却在想着温忆慈看上去十分低调,倒也不像是一个蠢人,能够在进府不久就害得龙雨薇母子分开的人不多,这温忆慈似乎值得结交一下。 她们几人不知道,此刻蒋如月已经打扮得格外端庄地来到如画院外,看着这冷清的院子,她不由高深怨嘆道:「天哪,这是安排的什么院子啊?弟妹怎么可以给温姨娘安排这样的地方啊?」 霍小湖听闻蒋如月到了,不管是哪一方面都该前去迎接,出来时正好听见蒋如月用她那几位夸张的语气念着,她眼中闪过嘲讽的笑意,唇角却露出难过的苦笑。 「二少奶奶……」因为上官清风不是世子爷,只能算是洛王府内的二少爷,故而蒋如月只能被称作是二少奶奶。 「哎呀呀,何必叫我二少奶奶?大家都是一家人,就叫我一声嫂子吧!」蒋如月走了上去,握紧了温忆慈细嫩的小手,笑意盈盈道,神情之中似乎真的把温忆慈当做了亲人。 温忆慈心中暗笑,自己才进入王府不久,没想到各方都蠢蠢欲动了!不过也对,之前因为她害得龙雨薇被上官清夜斥责了,大家自然要拉拢她了。 有个同盟总比没有得好! 她不由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回握着蒋如月的双手,轻声说道:「那好啊,那忆慈就叫您一声嫂子好了!」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蒋如月闻言,露出了高兴的笑容,听明白了温忆慈话中的含义。 「嫂子,走吧,进去坐坐!」温忆慈拉着蒋如月的手往院内走去。 蒋如月是那种过惯了奢华日子的女人,她可看不过如画院这种风景宜人但格外冷清的院子,一路走去山水花石倒是不少,可是那些东西可都不是最上乘的东西,她心里一阵冷笑,心想这龙雨薇还真是抠门小气,若她是当家人,绝不会这般苛责一个小妾,就要故意装作大度。 「忆慈啊,你这儿似乎也太冷清了些,不如给弟妹去说说,重新给你找个院子?」蒋如月就是要挑起温忆慈对龙雨薇的不满,故而装作十分关心她的说道。 温忆慈岂会不懂蒋如月的意思,可她岂是那般容易就不如陷阱的?「嫂子,岂是这样也挺好的,我过去毕竟是个寡妇,还带着一个孩子,姐姐也是不想我给洛王府和世子爷丢脸!」
v22 蒋如月眼眸中闪过些许冷意,觉得温忆慈丝毫不给自己面子,可仔细想想觉得也是这样,毕竟自己还没有抛出橄榄枝,她也不知道自己会给她带去什么好处! 「呵呵,忆慈啊,你可不能这么妄自菲薄!要知道世子爷那可是皇上的亲生侄子啊,这身份可不一般,想要什么女人那不是都可以的?嫂子看你也是一个懂事理的人,绝不会给王府抹黑的!」蒋如月笑得格外亲切一般,两人进了正厅,面对面坐着。 徐嬷嬷看见蒋如月来到了如画院,眼神变幻莫测,慌忙说道:「老奴去沏茶!」 匆匆出了门外,就往外跑去,交代她的女儿平儿道:「平儿,去告诉世子妃,二少奶奶来到如画院,和温姨娘关系似乎很好!」 「忆慈哪,你的院子似乎也不安定啊,这么明目张胆的,可不就是为了去通风报信么?」蒋如月将目光落在门口,半响后看到徐嬷嬷拎着一壶茶进了正厅。 温忆慈沖蒋如月淡淡一笑道:「嫂子,这有什么办法呢?反正是需要丫鬟和婆子的,世子妃送了过来,我那几个丫头也可以轻松一下!」 「嫂子大概不知道吧!我这院子里别的事情也没有,就是那前面有一片荒地,我看着挺不错的,想开成一片湖,在里面养些金鱼还有种上荷花,这事儿我都给世子爷说了,世子爷说还不错!所以我打算把挖土等事交给她们几人去做!反正我看她们也挺休闲的!」温忆慈语气静静,似乎很平静,但心里却笑得格外灿烂。 正在倒茶的徐嬷嬷手一抖,立刻插嘴道:「温姨娘,老奴可是世子妃……」 「大胆!主子说话,奴才岂能随便插话?」蒋如月面色一沉,厉声吼道,「忆慈啊,你这院子里面的人确实应该好好整顿整顿了,没大没小!既然成了你的奴才,那就该好好为你做事不是?」 温忆慈笑得眉眼弯弯,嘴里却抱怨地轻声说道:「是啊,可是有什么办法?平日我这里面有些风吹草动,世子妃那儿马上就能知道了!」 蒋如月心里那个高兴啊,想不到温忆慈是真得愿意同她亲近,看来这些日子是没少受龙雨薇的排挤了! 「这些吃里扒外的奴才就该好好收拾一顿!」蒋如月本来长得就极为刻薄,刁钻起来的时候格外骇人,吓得徐嬷嬷跪倒在地上。 「饶命啊,饶命啊,二少奶奶,不关老奴的事,老奴什么都不知道啊!」徐嬷嬷自然是誓死不承认了! 「来人啊,给我张嘴!主人说话,奴才随意插嘴,简直可恶!」蒋如月刁蛮地吼道,她身后的两个丫鬟立刻上前,兇悍地抓住徐嬷嬷。 怎奈徐嬷嬷竟然会武功,三两下就把那两个丫鬟打倒在地上,一脸不忿地说道:「二少奶奶,老奴尊称您一句二少奶奶,那是看得起您!要知道老奴的主子可是世子妃!难道二少奶奶竟然能够大得过世子妃去?」 蒋如月瞠大眸,不敢相信竟然还有这么嚣张的奴才,愤怒地恨不能打死徐嬷嬷。 「啪……」一声,正在徐嬷嬷得意忘形之时,金菊跳了出来,狠狠扇了她一巴掌,扬着眉吼道:「奴大欺主!你这个老傢伙竟敢如此放肆,这里可是二少奶奶和温姨娘,你算是什么狗东西!」 徐嬷嬷瞪大眼兇恶的看着金菊,目光落在温忆慈脸上时,却见温忆慈那张如玉一般的脸孔露出一抹嘲弄和冷笑,令人心惊胆寒。尤其是被她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盯着,竟然浑身发冷。 「老奴有错,老奴给二少奶奶和温姨娘道歉,认错!」徐嬷嬷勐地跪了下来,不断扇着自己,她忘记了自己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监视温忆慈,若是闹成这样,温忆慈完全有理由将她赶走,而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被赶走的! 「好了,起来吧!都下去做事吧,闹成这样像什么?平白让嫂子看了场笑话!」温忆慈面无表情,语气沉冷,淡淡扫过徐嬷嬷,又冲着蒋如月温和一笑道,「嫂子就别和这个老奴才计较了,免得掉了身份!回头忆慈给这两位姐姐一人送一盒云南白药,那可是治伤口的良药!」 蒋如月满意地露出一抹笑,声音亲和道:「哎呀,忆慈,不过是两个丫鬟罢了!不过既然忆慈有心,那嫂子就替她们谢谢你了!」 温忆慈笑得格外亲切,心里很清楚,蒋如月这下子真的会向着自己了! 秋风送爽,凉意袭人,正是金秋好时节。 在这大好的时光里,只听得「啪」一声响,一盏白玉茶杯就被扔在青石地板砖上,碎成了几瓣。 龙雨薇站在软椅前,凤眸炙火中烧,怒气沖沖地低声吼道:「可恶的蒋如月,这是想联合那个温贱人,同我作对么?」 「姐姐何必如此动怒?不过就是去如画院转了转,那温姨娘也不过是个姨娘罢了,哪怕是再得世子爷的宠爱,可也根基太浅,怎么能和姐姐相比呢?」林侧妃谄媚地笑了笑,美艷的双眸不停转动,闪现出异常的光芒。 陈侧妃静静地露出一抹淡然的笑,轻声说道:「是啊,姐姐!那边不是还没闹出什么来嘛!二少奶奶兴许只是……」 「兴许只是,兴许只是什么?」龙雨薇气恼地低声吼道,眼眸冷冽地瞪着陈侧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陈妹妹,你怎么就不能明白?这些事就是要扼杀在摇篮之中,否则将来一旦她们真地做出了什么事,那我们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了!」 「呃,会么?」陈侧妃张着大眼,不可思议地说道。 林侧妃瞪了她一眼,情知她不过是装得像,可就是拿她没办法,干脆懒得理会她,就朝着龙雨薇甜甜笑道:「姐姐,要不现在就去给她们一个教训,否则她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好,我们走!」龙雨薇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给了陈侧妃一个冷冷而讽刺的眼神,似乎是要让她学着点。 陈侧妃在心中露出讽刺的笑意,起身跟着她们一同往外走去。别以为她是跟着去耀武扬威,不过是想去看看热闹,趁机看看那个新来的温姨娘会怎么应对龙雨薇的刁难。 此刻的温忆慈还在领着蒋如月在如画院中转着,丝毫不知道龙雨薇朝着如画院走来,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显露丝毫担忧和害怕。 至于她身旁的蒋如月,温忆慈初时只觉得她不过是一个尖刻的妇人形象,但是和蒋如月聊了许久后,温忆慈渐渐打消了这种想法。正所谓人不可貌相,说得就是蒋如月这种人。 她到底是出自书香门第,哪怕身份并不十分显赫,却是十足的才女,懂得的十分多,配合着她那大大咧咧的嗓门,倒是别有一番风趣。在对着如画院中进行了一番评价之后,蒋如月到底还是觉得如画院美则美矣,缺乏身份的象徵。 这时候,温忆慈就明白自己和这个蒋如月恐怕也谈不拢来!蒋如月初时家境并不很好,但是进入洛王府多年后,竟然把过去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 她微微收敛心绪,两人又回到正厅还未坐下,就听见平儿大声喊道:「二少奶奶,温姨娘,世子妃、陈侧妃、林侧妃来了!」 紧接着,就是龙雨薇几人踩着轻缓闲适的步伐,带着几分雍容,面上是嘲弄和看好戏的讪笑神情,令人极度不爽。 蒋如月眉头紧蹙,侧头对温忆慈道:「忆慈哪,你这个院子里面改好好整顿整顿,我才来多久一会儿啊,这消息可真是传得快啊!」 温忆慈同样蹙着眉头,她已经猜测到是方才徐嬷嬷出去让平儿去对龙雨薇等人说了,她不由轻声说道:「嫂子说得对,忆慈铭记于心!」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正厅,只见龙雨薇三人正站在门外,龙雨薇的一个丫鬟正对着金菊怒目而视,大声斥责道:「你这个臭丫头是怎么做事的?没看到世子妃进来了么?还拦在这里做什么啊?」 说着,那个丫鬟就要上去扇金菊的巴掌,岂料金菊却早就察觉到她的动机,往旁边闪去,可怜那丫鬟竟是来不及站稳,摔倒在地上,额头正好撞在一块石头上,鲜血淋漓。 「香儿……」龙雨薇身边的另一个丫鬟惊叫一声,慌忙跑上去把摔倒在地的香儿扶起来,愤怒地对龙雨薇道,「世子妃,这如画院中的丫头也太嚣张了,应该好好整治整治!」 「我这如画院的丫头如何管你什么事?不过是个丫鬟罢了,难道你还高人一等不成?」温忆慈目光幽冷地落在这个说话的丫鬟身上,只见她一副大丫鬟的架势,目光透着与她年龄极不相符的狠辣和恶毒。 「温姨娘!」林侧妃蓦地开口道,「你难道没看到世子妃和我们姐妹站在这里么?你还懂不懂得什么叫做规矩啊?」
v23 林侧妃这就是在打温忆慈的脸,那个丫鬟不能把温忆慈怎么样,可是她们三个身份本就高过温忆慈,这么说本身没错,只是她们面前的并不是一般女子,而是温忆慈! 温忆慈完全不将这个所谓的林侧妃放在眼里,进王府之前,她已经将其中所有人的性格打听清楚了,这个林侧妃曾经有过一个孩子,还是一个儿子,可惜在一岁的时候竟然发高烧而死。 后来一直不曾怀孕,故而只能攀着龙雨薇过日子! 「世子妃,两位姐姐,妹妹有礼了!」温忆慈沖三人福了福身,心里却颇不是滋味!说到底,她和龙雨薇还是亲生姐妹,同父异母的姐妹。 其实当初龙进早就暗中和静公主好了,甚至有了孽种,他为了能够成为驸马,龙进不惜将温凝月送给上峰,想请他进献给皇帝。这一明一暗可保他升官发财,故而他并不知道在静公主怀了身孕之后不久,温凝月也有了孩子。 温凝月选择逃离,岂料温家满门抄斩,那时她还躲在京城之内,不料竟然眼睁睁看着全家满门抄斩,若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就那么死了! 温凝月用尽了各种办法,制造了假象令所有人以为她和孩子已经死了,终于经过千难为难,逃出魔掌。故而温忆慈其实比龙雨薇还要小一些。 龙雨薇目光森冷地盯着温忆慈,冷哼一声道:「温姨娘,你的丫鬟害得本妃的丫鬟头破血流,你说怎么办吧!」 温忆慈心中冷笑,若真是心疼那个丫鬟早就去叫大夫了,竟然什么都不做,就在这里同她斗法?真是一个好世子妃啊! 「妹妹这就去请大夫!」温忆慈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令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大胆,你是在指责本妃不关心本妃的奴才么?」龙雨薇看着温忆慈那淡漠而毫无意外的眼神,恨不能将她贬去最骯脏噁心的地方,可是她不能!她不能忘记上官清夜是怎么警告她的,就是因为那些话,令她始终不安,对温忆慈越发憎恨。 「就是啊,温姨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说你一个姨娘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竟敢这么嚣张?这成何体统啊?你可要知道现在你可不是过去那个寡妇了,你还需要为整个洛王府留些面子懂么?若是被人说世子爷宠妾灭妻,那岂不是陷世子爷于危机么?」林侧妃再一次跳了出来,仰着高傲的头颅,笑得格外得意。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小姐怎么可能是奴才,你才是奴才呢!」元宝气恼地跳了出来,指着林侧妃就愤怒地大声吼道。 「元宝……」金菊、银杏和明珠三人惊慌地大喊一声,却已经完了,只有白着一张脸跪在地上,向林侧妃不断道歉。 元宝一愣,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也跟着跪在地上。 温忆慈紧张地上前想说些什么,却被蒋如月暗中拉着袖子不得动弹。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掌嘴?这等恶奴不好好收拾收拾那岂不是翻了天了?温忆慈,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世子妃,还有她们两个侧妃?你不过一个姨娘,竟然养出这么不知大小不懂规矩的贱婢!」龙雨薇正愁没有藉口收拾温忆慈,哪想到温忆慈那四个俏丽的丫鬟之中竟然有这么蠢笨的一个,正和她的心意。 却说香儿和之前大丫鬟装扮的雪儿正气愤着,尤其是同样是丫鬟,金菊四个丫鬟十分漂亮,或清丽或明艷,令她们嫉妒不已。 尤其是刚才叫嚣的元宝,年纪最小,透着青涩,却是一个美人胚子,她们两人上去就要朝着元宝打去。 「都是妹妹教导无方,妹妹愿意受惩罚!」温忆慈连忙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对龙雨薇说道,心中十分憋屈和难堪! 可是能怎么办?这四个丫头从小跟着她,她不想看到她们受到一点伤害。 「小姐,您……」元宝眼角落下两行清泪,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格外美丽。她这才知道自己一时的冲动,给自己的主子带来了什么! 可是龙雨薇分明就是要对付温忆慈,温忆慈这么一提,她立刻露出快意的笑容,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声音低沉狠厉地道:「好,既然如此,就劳烦林妹妹好好教训教训温妹妹了!」 林侧妃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立刻走了上去就狠狠扇着温忆慈耳光,温忆慈跪在地上,双手紧握,任由林侧妃发狠地扇打脸颊,痛楚令她越发清醒,心中恨意更甚。 龙雨薇凭什么这么嚣张?不过是因为她家族势力更大一些罢了!她得想个办法让龙进和静公主闹翻,让整个静公主府陷入危机。 金菊四个丫头只能看着温忆慈挨打,蒋如月暗自摇头嘆息温忆慈太傻,笑眯眯地和龙雨薇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根本不打算掺和进今天这件事里。 金菊四个人这才知道原来能够靠得就只有她们,尤其是元宝经歷此事后更是发誓一定要报仇,一定要为小姐报仇,一定不能给小姐丢脸。 也不知道究竟扇了多少巴掌,林侧妃娇喘吁吁,美目盼兮,道:「唔,手都疼了呢!」 「好了,今儿这事就这样吧!温妹妹,记得明日一早过来请安啊!」龙雨薇唇角勾起得意的笑容,由着香儿和雪儿搀扶着转身离去。 陈侧妃怜悯地看着晕倒在金菊怀中的温忆慈,摇了摇头,跟着离开。 月华如练,月牙儿升至半空中,银辉洒满大地。 温忆慈一个人静静躺在床榻上,双颊红肿,额头更是冒着虚热的汗渍,她是在发高烧。 今夜上官清夜被龙雨薇叫走,根本就没来如画院,金菊几人气得要死,前去龙雨薇的院子结果被挡在外面,层层守护,根本进不去。 不得已,明珠餵温忆慈吃了药睡下,几人此刻把上官清夜也恨上了,他平日里表现得对温忆慈那么好,原来都是假的么?竟然在这个时候去了龙雨薇那里,她们就不相信上官清夜对家里的事完全不知情。 而事实上上官清夜确实知道今日发生在如画院中的事情,只不过龙雨薇拦住了他,告诉他若不想别人说他洛王世子爷宠妾灭妻,那就最好别去如画院,更不要对温忆慈太过宠爱。 上官清夜瞬间清醒过来,认为自己这些日子对温忆慈确实太过宠爱,压下心中不安,决定留在龙雨薇那里过夜,甚至不曾派人去看一看温忆慈。 温忆慈身体不适,并不代表脑子不清醒,这些日子以来,上官清夜的温柔和体贴温忆慈看在眼里,她着实感动,甚至隐隐有些心动。 但今夜上官清夜不曾来看她,温忆慈只觉得心头一阵酸楚,银杏为了照顾她在屋里打了地铺,大概也是睡不着,正在不断翻身。 「银杏,给我倒杯水!」温忆慈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心中那隐约的痛意令她越发清醒,张开双眸轻声说大。 银杏慌忙站起身,摸着黑到了桌边,声音极度温柔,道:「小姐,您的脸还疼么?要不要把明珠叫进来给您敷药?」 一面说着,她一面将油灯点亮,挑了挑灯芯,整间屋子处于晕黄的视线中,并不刺眼,反而觉得很温暖。 温忆慈轻轻道:「不用了,行医做得药膏千金难求,自然是最好不过的!悦轩可休息了?」 「嗯,小少爷很听话,今儿个从温府那边回来,听见您生病了就守在您身边好一会儿,后来又去读了一会书练了一会儿大字,这会儿已经睡了!」银杏倒了一杯温热的水,来到温忆慈的床边,温柔地餵温忆慈喝完。 温忆慈润了润干涩的喉咙,眼眶微微一热,才觉得今日特别脆弱!那上官清夜这些日子以来总是温柔地搂着她睡觉,从来不曾做出过分的举动,似乎不同于以往的霸道和冷酷。偏偏温忆慈竟然喜欢上那种温柔,如今才知那些都太过虚假。 一阵轻响,只听得几声闷响,银杏率先反应过来,站起身警戒地看着门外,一个修长而清瘦的身影出现在屋内。 「宗少爷!」银杏惊讶地张开了嘴,诧异不已,眨了眨眼,确定眼前之人确实是宗无止,而非上官清夜,「您怎么会来了这里?」 「你先出去,外面那个婆子和丫鬟都已经被点了睡穴,你就随便找个地方睡觉去吧,我和你主子谈谈话!」宗无止目光淡淡扫过银杏,吩咐道。 银杏看向温忆慈,吞了吞口水。 「你收拾收拾回房去睡吧,我这里反正也没事了!」温忆慈声音虚弱地道,目光静静看着银杏,却十分坚定。 银杏只好点点头,裹着棉被出了屋子。 宗无止今夜前来,只是为了问清楚温忆慈的真实目的,他虽然并不喜欢上官清夜,可到底是皇家,他不能由着温忆慈报復!
v24 缓缓走进温忆慈,通过那晕黄的光线,他才看清她那红肿的双颊,他的心蓦地一惊,慌忙抚摸上去,只觉一阵滚烫。 「啊,疼,你轻点行不行啊?」温忆慈疼得直叫唤,泪水就不可抑制地滚落下来。说不清楚为什么,又或者宗无止是她心中第一个装着的人,所以见到她的时候总觉得格外脆弱想哭,然后泪水就这般落了下来。 「谁打的?」宗无止一瞬间忘记来时的目的,只坐在床沿,轻轻抚摸着她红肿的双颊,目光冷鸷。她的两行清泪似乎流入了他的心间,蔓延在了四肢百骸,痛得莫名。 大拇指轻轻拭去她的眼泪,宗无止轻声问道:「是龙雨薇?」 答案并不难以猜测,这洛王府彷如死气沉沉的墓地,上官靖一心为国,不太管王府内的事情;洛王妃传言软弱而无助,萧侧妃掌管后院,如今又将权力移交给了龙雨薇。龙雨薇就是洛王府内最兇残最狠毒的那一个。 宗无止犹记得三年多前,他来到京城看到龙雨薇时,平凡的脸透着最温和的笑意,可转念之间却又兇狠残暴,比起龙雨萱更加恐怖!龙雨萱那是因为太过貌美而骄纵,人却并不坏,而龙雨薇却恰恰相反。 温忆慈微微一笑,却牵动着脸颊上的伤,连忙沉下脸来,轻声说道:「和你无关!」 「和我无关?」宗无止一愣,见温忆慈眼眸中的冷然和倔强,想说她几句,却又看清楚其中蕴藏的孤寂和无助,他才惊觉她不过是一个二十岁的女人,独自带大了一个儿子,假装坚定,可实际上却十分脆弱。 勐然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宗无止心疼地说道:「忆慈,你错了!怎么会和我无关?我说过我会来找你的,我会让你无法安心地跟着上官清夜的,你是属于我的!」 犹如宣誓一般的语气,令温忆慈莫名心安,她双手不自觉地抱紧他的后背,眼泪不停滚落,声音哽咽地轻轻哭了起来。 温忆慈哭得十分压抑,偶尔的肩膀抖动和声音抽泣,都令宗无止心疼不已。 他任由温忆慈这般靠着他的胸膛,给予她无穷的力量。 「我以为……我会很坚强,我以为……我不怕他们任何人,可是……可是今天我才知道……我错了!大错特错!」温忆慈哭够之后,轻声细语道,间或一阵抽泣声,令人心酸又心疼。 「我是个坏女人,呜呜,我接近你们都是有目的的,所以上官清夜不过是觉得我倔强有趣,才把我纳了进门,却又不碰我!所以你对我灰心失望,我都是明白的,真的!」温忆慈犹自哭得伤心,她以为宗无止听不懂,又或者宗无止根本不会在意她的来歷。 可如今宗无止一惊知道她的身份,他不觉得吃惊,更是明了她话中的含义,也因此想起了今日前来的目的。 「听我母亲说,她曾经是一个大家闺秀,温柔和聪明,嫁给了她心目中的如意郎君!那如意郎君既不英俊,也不潇洒,家世很差,只凭着一颗温柔而专情的心打动了母亲!婚后,那如意郎君待她一如既往,母亲以为这样一辈子就好!岂料那如意郎君为了争权夺利竟是要把母亲送人,母亲只有逃离这一切。」温忆慈忽然有一种想要倾诉的感觉,她静静地靠在宗无止怀中,声音很低很轻,仿若不过是宗无止的错觉,悠远而淡然。 「母亲那时候还怀着我,在逃离的时候不敢走大路,就不辞辛苦地沿着山脉而行。听说,生我的那一天大雨磅礴,母亲痛得浑身没了力气,在一个乡村里产下了我!滚滚山石而落,来势兇勐,母亲那时才刚刚生了我,浑身毫无力气,村民们纷纷逃离,母亲咬着牙也抱着我逃离了那场噩梦,却病倒了!」温忆慈一面说着,一面落泪,心痛母亲的遭遇。 宗无止浑身一颤,温忆慈似乎并不知道这背后还隐藏着一段秘密,是温凝月刻意隐瞒了么?他不由抱紧了温忆慈,却不做声,任由温忆慈继续说下去。 「我自小在师尊的教导下,不曾有过童年,记忆中的母亲总是哀伤和绝望,她对我很严厉,要求我做这个做那个,我曾经恨着母亲!」温忆慈含着笑哭着,泪流满面,「直到后来才明白,母亲的爱太过决绝,父亲令她对爱情绝望,她要报復父亲,更是想问父亲是否真的爱过她!」 宗无止诧异,这会儿听温忆慈的话忽然想起当时温凝月是丞相的女儿,凭着丞相的能力亦是可以提拔龙进的,可为何龙进却最终抛弃了温凝月?难道只是因为静公主?又或者说他早就知道了皇上要对付温家,所以才会和温家决裂? 宗无止面色一变,隐隐觉得这才是真相。不由为温凝月和温忆慈心疼,那时候的温凝月是多么无辜? 「后来,母亲才知道那个所谓的如意郎君知道有人要对付母亲的家族,甚至暗中帮助了幕后之人,并毫不犹豫抛弃了母亲!」温忆慈继续说道,果真印证了宗无止的话。 「母亲已经不再对父亲抱有任何看法,她……要报仇!她……要我为她报仇!」勐地用双手狠狠捏着宗无止的双臂,温忆慈情绪激动不已,「我是来报仇的,我是龙进的女儿,龙进大驸马的女儿,哈哈……我是个坏女人,活该被打,坏女人……」 宗无止心痛不已,勐地捧住温忆慈的脸颊,冰冷的唇覆在她的唇上,温忆慈浑身一顿,他乘势强悍而霸道地撬开她的红唇,不断吮吸和啃噬着她的唇瓣,唇舌相缠,汲取她所有芬香的蜜汁。 「唔……放……开我!」温忆慈双手狠狠推着宗无止的胸膛,他却吻得更疯狂,她渐渐软下身子,任由他霸道的索吻。 「我知道,我都知道了!」宗无止结束了这个吻,唇凑近她的耳畔,声音低沉,带着温柔和怜惜,柔声说道,「忆慈,你不是坏女人,你是世上最好的女人,最美丽的女人!」 细碎的吻轻柔犹如春风,轻轻落在温忆慈的脖颈,她的泪滴落在他的额间。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让我帮你,我来帮你!」那一刻,宗无止只觉得全世界没有比温忆慈更重要的事,只要她开心他就会很满足。 温忆慈勐地扑进宗无止怀中,不断轻轻啜泣,黑亮的眼眸却露着几丝冷意,若非行武那日告诉她宗无止曾经进了皇宫,她还不一定知道宗无止的身份。 听闻当年宗无止为了看到母亲的画,潜入皇宫,后来被抓!但后来奇怪的是他又莫名回到扬州城,温忆慈将这一切飞鸽传书回家,母亲来信告知她宗无止恐多半猜测到她的身份,或许会兴师问罪,甚至会破坏她的计划。 温忆慈早就想要宗无止帮她,可一直没有办法!因为宗无止虽然看似喜欢她,却更多的是清醒的冷然,这个男人并不容易掌控! 于是,母亲教给她这种方式! 只不过,温忆慈没想到今日所有事都凑在了一起,上官清夜令她心伤,宗无止让她心中感动!所以她话中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只不过在宗无止承诺过后,温忆慈却觉得更多的是寒冷,不可抑制的寒冷。 清早的阳光倾泻进一片静谧的如画院中,虽是秋意浓浓,却依旧绿荫葱葱。 温忆慈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想到昨夜宗无止的温柔,心中涌现无限柔情。 昨夜自从她将真心话告诉给宗无止,适时在宗无止眼前示弱,宗无止对她格外温柔,夜里宗无止搂着她睡去,过去冰冷的床上多了一个暖炉一般的宗无止,她睡得极为安稳。 想到昨夜两人只是紧紧拥抱在一起,不带丝毫情、欲的紧紧拥抱,温忆慈只觉那颗快要干涸的心再一次注入了甘泉,拥有了新的活力。 过去对宗无止的爱慕之情再一次涌现脑海,令她忘却了上官清夜的冷酷。 蝉鸣声声,不绝于耳。 温忆慈摸了摸脸颊,已经不再疼痛,甚至连红肿都消失不见。 温忆慈眼中闪过些许感动,行医做得药膏固然好,可是到底比不上皇宫内的秘制药膏,宗无止竟然拿出一罐药膏温柔地给她涂抹上。 想起当时的情景,温忆慈一身白色中衣静静躺靠在床榻上,宗无止坐在床沿,掏出秘制药膏,抚摸着温忆慈小小的脸蛋,一脸心疼。 温忆慈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素白纤细的右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唇角勾起一抹清丽而幸福的笑容。 「你站住,不许你进去!」金菊高亢的声音勐地想起,震得温忆慈清醒过来,讶然地眨着眼朝紧闭的房门看去。 「金菊别胡闹!」只听得银杏不贊同地说道,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应该是银杏阻止金菊。 温忆慈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金菊明明比银杏大,但在银杏面前却总是像个小孩子,十分有趣!说起来行商还在扬州城,金菊恐怕也挺想念行商的吧!
v25 「世子爷,我们小姐昨儿个受了伤,正在休息!不方便出来向您请安,您还是请回吧!」银杏挡在温忆慈的房门前,扬起脑袋,不卑不亢道。 上官清夜有些恼怒,银杏话中分明是将他当做一般人,温忆慈作为他的侍妾来说,这如画院就是他的地方,他想进去就进去,却被银杏拦住,还说温忆慈没办法向他请安。看似贬低了温忆慈的身份,实际上却是在讽刺他上官清夜忘记当日的誓言。 回京城以前,上官清夜明明对温忆慈说过会让她们母子幸福,可如今…… 温忆慈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听见门口传来那沉稳的脚步声,以及金菊气急败坏地怒吼声,温忆慈明白她们根本拦不住上官清夜。 索性出声道:「金菊、银杏,让他进来吧,我已经醒了!」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上官清夜站在门口朝内走进来,温暖的阳光陡然洒进房内,照亮了屋子里每一个角落。 「你怎么有空过来了?」温忆慈躺靠在床榻上,目光静静地看向上官清夜。 上官清夜走近她,发觉她的目光似乎变冷了,冷淡而疏离,分明和前两日大不相同。上官清夜惊觉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可他却不觉得自己错了!他是洛王世子爷,世子妃自然是需要家世好的,而不是温忆慈这种来歷不明的。 上官清夜心中陡然一酸,他发现自己似乎打心眼里是看不起温忆慈这种商人的,毕竟她的身份太过低下。 「听说你生病了,所以我过来看看你!」上官清夜心中一痛,他又觉得自己没错,这世上不都是这样么?有什么可奇怪的?可是面对温忆慈那双清澈空明的目光,他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温忆慈说不出的失望,「生病」啊,这不就是在告诉她,他不愿意追究昨日的事情么?温忆慈撇开眼眸,眸中泛着冷意。 若昨夜上官清夜不来看她,她只是失望和感伤,那么今日上官清夜来看她,并对她说出这一番话来,温忆慈只剩下冷漠和绝望。 不,这或许不是绝望可以说明的! 温忆慈心中不断冷笑,上官清夜既然这么说,又想要演一场好戏,她为何不可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都是演戏嘛,无所谓了! 「哦,也不是什么大病!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就放心吧!听说你事情挺多的,还是去做事吧!」温忆慈装作柔弱地说道,心里却不断冷笑! 上官清夜一愣,他目光有些冷酷,落在温忆慈脸上,才发觉温忆慈的面色有些不正常的红晕,想起昨日如画院中发生的事,他才回到王府就已经听说了。事实上,这件事闹得挺大,上官清夜听了之初也有些心疼,可最终却又压抑着不来看她,不来关心她。今天,甚至说出她是生病的话,分明是不想温忆慈将这件事闹大。 上官清夜隐隐有种感觉,温忆慈已经对他失望了!可是…… 「哦,那好吧,你多多休息,今天就不用去请安了!我走了!」说完,上官清夜转身离去,脚步飞快,似乎很怕背后有什么在追赶着他。 温忆慈目光冷峻地盯着上官清夜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眼中却流出些许泪花,她神经质一般的笑出了声。 「小姐,您没事吧?」金菊和银杏匆忙跑了进来,见温忆慈那水汪汪的眼眸,心也跟着抽疼。 「嗯,没事!悦轩呢?」温忆慈慌忙抹干眼泪,轻声问道。 「娘,悦轩在这里!」温悦轩从背后跳了出来,包子小脸甜甜笑着,眼中却有些无辜和委屈。刚才上官清夜进门时温悦轩也在,喊他几声爹爹,却被上官清夜身旁的小厮喝止,而最令温悦轩伤心的是上官清夜也不许他再喊他爹爹,温悦轩仿佛遭了背叛一般,难过极了! 「悦轩来娘这里!」温忆慈向温悦轩招了招手,小屁孩立刻迈着小短腿跑了过去,脱了鞋子就扑进她的怀中。 温悦轩闻着娘亲好闻的清香,委屈地道:「娘,爹爹不要悦轩做他儿子,爹爹不然悦轩喊他爹爹了!」 温忆慈一愣,心中对上官清夜的恨意不由涌现出来,她轻轻抚摸着温悦轩的脸颊,这个天真可爱的孩子什么都不懂,为什么要遭受那么大的罪过? 「不叫就不叫,我们悦轩要有志气!终有一天,娘会让他们求着你叫他们的!」温忆慈在温悦轩耳畔轻轻说道,声音犹如魔咒,一遍一遍在温悦轩脑海中迴荡。 从这以后,上官清夜对温忆慈的态度截然不同,似乎就像是她们所居住的地方一样,冷清而疏远,温忆慈每日静静住在院子里面,什么都不去争取,令人看不懂她。 渐渐地,龙雨薇对她失去了兴趣,蒋如月也懒得再搭理她。 这里仿若是被遗忘的角落一样,很少在被人提及。 而同样就在此事,朝中变幻无常,由静公主及驸马爷所支持的三王爷上官泰野心勃勃,朝中上下都是上官泰的人马。 宗无止作为羽林军统领,得到上官瑞的命令,查清楚静公主和驸马爷最近的动向,斩去上官泰的羽翼。 宗无止忙碌奔波,但每夜都会前往洛王府如画院,凭藉着他出神入化的轻功,无人知道。 温忆慈似乎成了他的解语花,每日白天忙碌不堪,心中的压抑和苦闷就全数告诉给温忆慈,温忆慈似乎秉持了她母亲的聪颖,为他筹谋划策。 但不得不说,静公主和龙进之间十分有默契,两人成亲这么多年,关系依旧极为亲密,宗无止试过多种办法,依旧无法撬开他们的嘴,无法从他们身上得到最有效的消息。 久而久之,宗无止脾气有些暴躁。 上官清夜同样受到了上官瑞的重视,这几日更是忙得连王府都没有回,温忆慈对于洛王府来说可有可无,这大概是她从来不曾想到的情况,干脆带着自己的人前去温府小住两日。 这一日,宗无止也前去温府,与温忆慈一阵耳鬓厮磨,抱怨不知道究竟该怎么才能够撬开静公主和龙进的嘴。 温忆慈听完宗无止无奈的话,想了想,轻声说道:「我倒是有个主意,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宗无止在温忆慈唇上印下一吻,轻快地问道。 「只不过不知道能不能够奏效就是了!」温忆慈蹙着眉轻声说道,「龙进……那个人根本是唯利是图,既然是上官泰一派,显然上官泰是许诺了他很大的官职。所以他们才会支持上官泰,但是静公主却不一定会支持啊!」 「这一点我们早就知道,确实是如此!」宗无止点点头,无奈地看着温忆慈,这么明显的事难道还需要她说么? 「但反过来说,上官泰许诺好处给上官泰,但不一定就信任上官泰,为了拉拢和监视上官泰,他或者会选择送给上官泰美人,而这个美人……则可以为你所用!」温忆慈凑近宗无止耳畔轻轻说道,让宗无止眼前一亮。 「想想吧,就看你怎么决定了!但是或许人家早就行动了也说不定,我只不过是说说罢了!」温忆慈轻轻看着宗无止,柔声说道。 她的心里却在冷笑,龙进啊龙进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一连在温府住了几日,温忆慈终于想起自己现在还是洛王府温姨娘的身份,不由无奈地领着温悦轩,带着金菊几人回了王府。 当然,这会儿温忆慈可没有笨得走大门,反而从后门直接回来如画院,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丝毫不将徐嬷嬷几人惊讶的目光放在眼中。 平儿立刻悄悄出了如画院,准备前去向龙雨薇告状,却被银杏挡在门内,平儿面色一白,心想自己的后台可是龙雨薇,难道还怕她们不成? 「你要去哪儿?」银杏目光冷冷地瞪着平儿,似乎能够看穿平儿的想法。 不知何故,平儿隐约觉得银杏变了,变得冷酷而霸气,比起过去那冷漠的样子大为不同,让她从心里感觉到恐惧和害怕。 「没……没去哪儿啊!我就是出去走走!」平儿移开视线,淡淡说道。 「哦?难道你不知道我们如画院中事情很多么?你一个粗使丫头到处乱跑什么?」银杏挑着眉问道,眼中露出一丝嘲弄和诡笑。 「你……」平儿气得抬起头就想骂人,她过去而是二等丫头,何曾变成粗使丫头了?可是自从来到如画院后,她还真的就是粗使丫头! 「你什么你?还不去干活?杵在这里做什么?」银杏星眸一瞪,吓得平儿浑身一颤,只好往回走去。 银杏双手环胸,站在那里冷冷原地看着平儿转身而去,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上次就是因为这个丫头害得小姐挨了打,她们四个这些日子可是被行武等人骂得狗血淋头,他们让她们一定要懂得控制好这小院中的四个人。 这四个人都是龙雨薇送过来的,一个都不可信,又不能赶走,那就只好将她们四个看好,谁也别想再出去胡说八道!
v26 银杏清秀的脸上闪过些许冷厉和残酷,回头去把大门关上,直接用新买的一把大锁将门锁上,冷声笑道:「谁想出去,那就是找死!」 别奇怪为何银杏忽然变得如此嚣张?这些日子以来,温忆慈憋屈够了,她们却是不想自己尊敬的小姐那么难过,而还有个原因那就是宗无止在背后查静公主一家。 果真如温忆慈所想,上官泰送了个美女给龙进,可惜那个女人暗中被宗无止劫杀,并且派了他的人假扮成那个女人进了驸马府,迷得龙进乐不思蜀,静公主吵闹不休,结果那女人暗中给静公主使了不少绊子,这会儿静公主和龙进正内斗的欢,而静公主同时也把上官泰恨死了。 只要龙进和静公主垮台,就算是温忆慈等人不行动,龙雨薇也不可能再做洛王世子妃了,因此温忆慈决定不再憋屈的过日子,银杏几人更是摩拳擦掌,决定回到洛王府,搅得龙雨薇不得安宁。 当然,第一步就是要收拾收拾这院子里面的几个人! 根据宗无止给温忆慈的信息,徐嬷嬷和平儿是龙雨薇的人,清高而美丽的可人是洛王妃的人,看着可爱而天真的晴儿是萧侧妃的人。 徐嬷嬷和平儿是四人之中最笨的两个,可人外表高傲却并不十分聪明。唯独这个晴儿,是萧侧妃的心腹,着实令人诧异。 平儿嘟嘟囔囔回到屋子里,气愤地碎碎念着。 晴儿眨巴着大眼睛问道:「平儿姐姐,你怎么一连生气的样子?谁惹你了啊?」 「你作死啊?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么?」平儿气愤地上前就要扇晴儿,还没达到晴儿,手臂却被金菊握住,无论她怎么挣扎都不能挣扎开。 金菊半眯着大眼睛,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随便在如画院中动粗?跪下!」 「凭什么?」平儿不服气地大吼道,却被金菊狠狠扇了一巴掌。 金菊脸上露出一抹欢畅地笑,怪不得龙雨薇那个贱人那么喜欢打人呢,原来这打人的感觉这么爽啊!她一脚踹在平儿的膝盖处,又伸腿往金菊的脚后一勾,平儿就这么跪在了她面前。 平儿膝盖痛得不行,愤怒地盯着金菊,金菊却又狠狠扇了她一巴掌,大声吼道:「看什么看?告诉你,今天你就给我跪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否则就饿死你!」 「你干什么?啊?是不是吃了……」徐嬷嬷进了屋子,看到了这一幕当即就红了眼,目光兇恶地瞪着金菊,这徐嬷嬷可是练过武的人,而且声音极为高亢,当即就引起院子里所有人的注意。 金菊冷笑一声,根据银杏和明珠的猜测,这徐嬷嬷武艺精湛,她们正好试她一试。 想着,金菊就已经朝着徐嬷嬷沖了过去,金菊武艺极高,作为几个姐妹之中年纪最长者,她并不聪明,就学着行武那般不断练武,因此金菊一上去就把徐嬷嬷镇住了。 但是徐嬷嬷显然也不是吃素的,这一老一少就缠斗了起来。金菊擅长腿脚功夫,身形又十分清灵,那徐嬷嬷下盘却极稳,任由金菊如何使力都无法撼动她的身形。 平儿露出一抹笑,得意洋洋。晴儿和后来的可人却瞬间往后退去,并不打算就此暴露各自的身份,眼观鼻,鼻观心。 平儿是徐嬷嬷的女儿,自然也得到了徐嬷嬷的真传,虽然武功不比徐嬷嬷,但是也有几分能耐,她看着徐嬷嬷和金菊不分上下,就要上前动手。 岂料明珠竟忽然出现在她身后,一根细长的针迅速插进平儿的嵴髓,平儿浑身一痛,就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徐嬷嬷,我劝你最好还是别枉费心机了!平儿在我手中,只要你再敢动,我就杀了她!」明珠的那根针是经过各种药草浸泡过的,有麻痹敌人神经的作用,尤其是插入骨髓以后,就让平儿在浑身虚软,她又迅速点了平儿的穴道,因而平儿不敢再乱动。 徐嬷嬷大吃一惊,却是没有当即退后,反而勐地发力,全力朝着金菊打去。 明珠一脚踹在平儿的小腿上,平儿再一次跪在石板上,那膝盖竟发出几声细碎的破碎声,她面色一白,豆大的汗珠不断滴落。 「啧啧,真可怜吶!年纪小小就成了瘫子,再也不能走路了,真可怜!」明珠一手轻轻抚摸着平儿的脸蛋,一张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丝阴沉,冷笑道,「徐嬷嬷,这都是你害得啊,可不能怪我们哦!」 「你说,你的女儿若是变成了丑八怪,这世上应该不会再有人要他了吧!而我们的世子爷恐怕也不会想看到她吧!就算是世子妃答应让她做世子爷的侍妾,恐怕也只能落个被抛弃的下场哪!」明珠半眯着眼,露出邪恶的笑容,小手又抽出一根针朝着平儿的脸划去。 「贱人,你给我住手!」徐嬷嬷急得不行,平儿却勐地大喊一声,双眼兇狠地瞪着明珠。 「谁是贱人?」明珠气愤地狠狠扇了平儿一巴掌,那日林侧妃也是这么骂她们小姐的,而她们小姐那日究竟挨了多少巴掌她们都数不清了,如何不恨? 愤怒的明珠本不打算毁了平儿的脸,此刻却涌现出无限恨意,恨不能真的毁了平儿的脸。 徐嬷嬷却不服输,勐地一拳打在金菊的腹部,随后朝着明珠就要打去,明珠迅速掏出一粒药丸让平儿吞下,大声笑道:「哈哈,你女儿已经中了我做的毒药,这天下除了我没人可解,你就等着她浑身溃烂而死吧!」 「娘啊,快救救我,我不要死啊!」平儿终于吓得大哭起来,眼泪和鼻涕都弄了一脸,极为噁心。 徐嬷嬷慌忙跑了上去将平儿抱在怀中,伸手给平儿把脉,果真是中了一种不知名的毒,她不由恼怒地瞪着明珠。 明珠却冷笑一声,转过身将金菊扶了起来,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想不到这个老傢伙内功那么高!」金菊捂着腹部,气恼地说道,「要不是有平儿这个累赘,只怕今天她就跑了!」 「把解药教出来!」徐嬷嬷抱着紧张不已的平儿,大声吼道。 「徐嬷嬷,你该知道这世上可没有那么便宜的事!」银杏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是几人之中最聪明也最深沉的一个,见到徐嬷嬷武艺精湛也丝毫不惊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平儿可是你的女儿,她死了对我们来说也不过是一条命,对你却是全部!」 「你们就这么狠心?」晴儿惊讶地瞠大眸问道。 温忆慈几人不过是平凡人家,为何可以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番狠心的话?尤其是这个银杏,比起前些日子冷酷许多,令她都觉得恐怖至极。 银杏冷冽的目光扫过晴儿和可人,冷笑一声:「这后院里谁没有几条人命掌握在手中?况且,那平儿死了也是她娘害死的,和我们没关系啊!」 徐嬷嬷几人觉得浑身寒冷,不可思议地看着银杏三个人,最后进来的元宝还拍着手甜甜笑道:「好啊,好啊!我最喜欢看银杏姐姐制作尸体标本了,把头和身体分割开来,先把头用大石头压扁,那脑中的脑汁就哗哗哗流了出来……」 「唔……」可人差一点要吐出来了,其余几人也是面色煞白如雪,惊恐地看着元宝。这个丫头分明一副天真活泼的样子,比起晴儿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说出的话却是这般骇人,令人恐惧! 徐嬷嬷终于低下她的头颅,跪倒在几人面前,哭着哀求道:「求求你们,你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你们放过我女儿吧!」 「哪儿有说的这么轻松啊!就看你的表现好了!」明珠轻声笑道,「你女儿的解药我会七天给你一颗,但是并不能全部解了,你自己掂量吧!」 银杏目光冷冷地扫过几人,从徐嬷嬷到平儿,再到可人,最后落在晴儿脸上,冷冷说道:「记住了,以后如画院的事若是被谁透出去了,那就是找死!」 晴儿只觉得浑身发冷,眼眸中惊慌闪过,再也不见平日里的天真活泼。 天阶夜色凉如水。 这秋季的傍晚秋风浮动,最是舒爽,温度不高不低,最是适中。 洛王府今日有些异常,此刻餐桌上坐着的全是洛王府内女人,洛王妃、萧侧妃、蒋如月、龙雨薇、陈侧妃和林侧妃,这几人坐在座位上,等着洛王爷以及上官清风从书房内走出来。 如今上官清夜接到一项秘密任务,离开京城好几日了!目前外面各项事务都由上官靖和上官清风负责。 不一会儿,上官靖进了正厅,身后是上官清风和……温忆慈! 众人一愣,洛王妃那看似柔柔弱弱的脸上带着些许惊诧和不着痕迹的笑意,似乎为这一幕感到十分开心;萧侧妃和龙雨薇对视一眼,萧侧妃只眼中闪过些许疑虑,却未有太过的变现;龙雨薇眼眸中闪过些许冷厉和厌恶,却又要装作温柔和大度;蒋如月唇角勾起一抹笑,很明显是想看好戏;陈侧妃眼眸闪过疑惑和不解;林侧妃则明显有些慌乱又恼恨。
v27 「给温姨娘加一个位置!」上官靖威严地命令道,不一会儿三人已落座。 「王爷,这是……」萧侧妃疑惑地看了看温忆慈,在看到温忆慈那沉静如水的面容,有些恼怒。 上官靖目光冷冽地扫过萧侧妃,沉声道:「怎么?你在质疑本王的决定?」 「不是,只是这些日子以来温姨娘一直都在如画院内用餐,怎么就忽然……」龙雨薇连忙插嘴说道。 上官靖眼中闪过些许冷冽和嘲弄,脑中瞬间浮现出之前他和上官清风在书房内讨论事务,总管进来报告温姨娘求见。 上官靖的脑海中一直有个美丽的身影,那是一个清丽无双的如玉一般的女子,名叫温凝月。 当年上官靖对温凝月一见钟情,他曾想娶温凝月为王妃,奈何那是温凝月已经嫁给了龙进,上官靖心中恨极了龙进对温凝月的利用。 但是温家被找出有叛国的证据,温家灭亡,温凝月逃亡途中而死,他悔恨交加。 对于龙雨薇这个儿媳他百般厌恶,奈何上官瑞赐婚于上官清夜和龙雨薇,他忠于上官瑞,就不得不同意这桩婚事,但是对龙进依旧厌恶至极。 在温忆慈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上官靖以为自己见到了昔日那个性情刚烈且又聪明绝顶的温凝月,但随即他看到了温忆慈眼中的冷冽,那一刻他就明白了温忆慈是温凝月的女儿。 对于温忆慈成为上官清夜的侍妾,上官靖其实有些心疼,但是他更不能让温凝月的女儿出事,于是就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岂料,前些日子发生那等事,上官清夜的态度更是令上官靖冷了心。他心想若是温忆慈不得宠,说不定能够平安一些。 但同时,温忆慈的出现也让上官靖知道温凝月并没死去,她还活着,她不能被上官瑞知道! 上官靖又担忧温忆慈是回来报仇的,各种心思令他无可奈何,不敢看到温忆慈。 没想到,今天温忆慈竟然会主动求见,用意何在?上官靖脑中闪过许多想法,屏退上官清风,让他在书房外等着他们,随后才让人领着温忆慈进了书房。 温忆慈一身浅绿色摺叠长裙,头髮挽作髻,插着一支玉簪,那双清冽的凤眸如此熟悉,不,是她浑身上下的装扮都如此熟悉。 上官靖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王爷吉祥!」温忆慈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对于上官靖的表情极为满意。之前已经听母亲说起过上官靖对她的感情,岂料上官靖对她似乎没有任何疑惑,温忆慈本以为上官靖是忘记了母亲,但今日前来似乎收穫不小。 上官靖回过神来,温忆慈就是温忆慈,只是温凝月的女儿,她们两人的声音很不相同。 「你找本王所为何事?」上官靖背过身,背着双手问道。 温忆慈静静看着上官靖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冷冽有趣的笑容,上官靖这么做是不想看到她这张肖似母亲的容颜么? 「王爷,今日忆慈前来是有很重要的事对您说!」温忆慈轻声说道,从怀中将一封书信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继续说道,「母亲告诉忆慈,当年王爷帮她多多,她告诉忆慈要懂得报答!所以忆慈思量再三,决定告诉您一件相当重要的事!」 上官靖勐地转过头来,目光落在桌上的那封书信上,又缓缓上移看着温忆慈,目光深沉带着探视,沉声问道:「哦?什么事相当重要?要你亲自告诉本王?」 温忆慈唇角露出一抹笑,指着书信道:「王爷不妨看一看吧!」 上官靖目光幽沉地看着温忆慈,见她不卑不亢地回视自己,没有丝毫紧张和害怕,他心中疑惑,难道真得有什么事重要到他一定要知道,但是他却不知道的么? 上官靖拿起书信仔细一看,却见上面是写着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果真是令他惊愕不已,他慌忙打开火摺子将书信烧掉,沉声问道:「说得可是真的?」 「王爷认为忆慈会欺骗你么?」温忆慈张开一双清澈如水的瞳眸,静静凝望着上官靖。 上官靖心头一跳,不由轻声问道:「你……她还好吗?」 「不好,当年逃跑的路上遇到很多危机,生我的时候又是山体滑坡,她没有坐月子就抱着我逃命,身体已经极度虚弱,这些年一直靠着药物维持生命,只是想要我回到京城,认祖归宗!」温忆慈眼眶一红,语气哽咽地道。 上官靖也是微微红了眼眶,语气悲凉地嘆息道:「哎,她是无辜的!温家做了叛国之事,但是她只是个女儿家,她……是无辜的!」 「王爷真的认为温家是叛国么?」温忆慈勐地大声问道,眼中带着愤怒,「王爷,这朝中大事京城不好说什么,但是母亲说温家不曾做过大逆不道的事,您以为呢?」 温忆慈目光兇勐,上官靖一愣,微微敛眉,作为洛王爷他并非无知,只是有些事没办法,他苦涩一笑,道:「这事情都过去二十年了,如今就算是翻案又能如何?」 「母亲不曾想过要翻案,母亲要报仇!」温忆慈语气阴森地道,「龙进是个吃里扒外的,当年就是他将那些虚假的书信放在温家书房内藏着被羽林军发现,害得温家人满门抄斩,我是奉了母亲的命令前来报仇!」 「他是你的父亲!」上官靖沉声说道,看向温忆慈的目光多了几分慈祥。 温忆慈却冷冷一笑道:「父亲?我没有父亲,我只有母亲!龙进毁了母亲,毁了温家,母亲只是要龙进死得其所!」 「况且,如今不是我要他死,是他自己要找死!」温忆慈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些许邪恶,令上官靖心头一跳。 上官靖看着温忆慈那张冷酷的容颜,心中不由抽搐的疼,这还是一个二十岁风华正茂的孩子啊,却被仇恨迷住了眼。 温凝月的女儿他如何不关爱? 那封书信中说明最近上官泰和龙进走得很近,以上官靖对上官瑞的了解,明白上官瑞是不会放过龙进的!那么,龙进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上官靖嘆了一口气道:「忆慈,这件事我知道了!走吧,先去吃饭吧!」 「王爷,前些日子我被羞辱的事您知道吧!」温忆慈问道,语气却是陈述的语气。 上官靖一愣,点了点头道:「本……我知道!你放心吧,接下来没人敢再对你出手!」 「好,忆慈相信王爷!」温忆慈点了点头,露出一抹轻柔的笑意,却又勐地冷了下来,继续说道,「但是我不喜欢被人羞辱!一次已经够了,接下来龙雨薇若是再动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反正她也风光不了几时了!」 上官靖明白地点了点头。 思绪戛然而止,上官靖看着温忆慈悠然坐在自己的下首,甚至比龙雨薇还要高了一等,将龙雨薇气得面色发白,他心中不由暗自笑了。 龙雨薇这个儿媳实在是很不讨喜,性格古怪又阴沉,没有温忆慈来的可爱!这一刻,上官靖暗自好笑,却又什么都不说,只是沉声说道:「好了,用餐吧!」 「王爷,您辛苦了,就多补补身子!」洛王妃温柔地为上官靖夹菜,她又看向温忆慈,道,「温姨娘前些日子受苦了,这下子身体养好了,就要多注意了,以后切不可再那么虚弱了!」 说完,洛王妃又为温忆慈夹了几样菜,那双凤眸却像极了温忆慈的眼睛。不,应该说是像极了温凝月的眼睛吧! 温忆慈明了地点点头,露出甜甜的笑容,不断道谢。 一旁的龙雨薇却愤怒地瞪了她一眼,这些年来她始终得不到洛王妃的喜爱,但她毕竟是萧侧妃的儿媳,所以也懒得讨好洛王妃,这温忆慈是什么意思? 温忆慈唇角勾起一抹笑,静静用餐,心情却好极了。 餐桌上,每个人的心思各有不同!蒋如月眼眸锃亮,她偷偷一笑,看着龙雨薇那气得发白的脸,笑得越发灿烂。 清晨和煦的阳光照耀在清冷的洛王府内。 金菊和银杏为温忆慈套上海棠红的长袍,配着她头上那挽起来的高髻,显得格外威仪。 「小姐,你真是越来越有夫人的风范了!」金菊想起一直躺在病床上的夫人,她们母女长得很像,但是夫人却总是十分威严,温忆慈却显得有些淡漠和清冷,两人性子截然不同。 「母亲当年总是教导我要威严一些,可我总是学不会!」温忆慈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微微仰头,露出清丽的笑容,声音却十分感慨,「如今我才明白,那是如何学都学不会的,时间造就一切!」 最近这些日子,温忆慈在洛王府的日子十分好过,大约是那天上官靖的态度影响了整个洛王府的人,哪怕他们心中是看不起温忆慈的,但至少在表面上依旧恭恭敬敬。 萧侧妃和龙雨薇在那日被警告过之后,这些日子算是消停了有些,虽然总是夹枪带棍地嘲讽温忆慈,但看到温忆慈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她们却什么都不不好再说了。
v28 据说,今日是上官清夜回府的日子,萧侧妃命上官清夜的所有女人都去接他,温忆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这一切。 没错,是打起精神的应付! 因为温忆慈向宗无止提及的计划,目前进了龙进府上的女人已经掌握了龙进平日里的所有动向,而静公主又对上官泰恨之入骨,故而静公主一直暗中破坏上官泰和龙进合作,加上宗无止派去的细作,如今驸马府可谓一片混乱。 当然,宗无止和温忆慈没有半点同情,自温忆慈回到王府后,宗无止已经很少黑夜前来,但偶尔温忆慈半夜醒来,依旧可以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 温忆慈如今有宗无止帮助,自然对于那个甚至连关心她都不会的男人不再有什么念想,只是在洛王府中噁心噁心龙雨薇罢了。 但是,上官清夜却要回府了,温忆慈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些许烦躁,不由脱下那艷丽的长袍道:「换一件,我不想穿这一件了!」 感觉到她厌烦的情绪,金菊和银杏对视一眼,大概也猜得出温忆慈的想法,其实她们何尝不讨厌上官清夜,但是…… 「小姐,就算再讨厌他,也要争一口气啊,不能让龙雨薇和林侧妃她们小看了您!」银杏眼眸微转,轻声说道。 温忆慈一愣,点了点头,声音颇为冷清道:「是啊,这一点我倒是忘记了!」 说着,她又把那件长袍套上,眼眸闪过些许清冽的嘲笑,淡淡说道:「走吧,出去吧!」 上官清夜回府,可谓是洛王府内一件极大的事,尤其是那些小丫头更是希望被上官清夜看上,一跃枝头变凤凰。 就是这小小的如画院内,平儿、可人和晴儿也不例外。 上一次平儿被金菊和银杏收拾的很惨,她心中对温忆慈等人恨之入骨,更是想快些被上官清夜看上,以至于和温忆慈平起平坐。 可人素来心高气傲,王府内不少家丁向她表白,她都看不上他们!只觉得只有上官清夜才能配得上她,自然更是要用心打扮打扮。况且可人本身是洛王妃身边的人,那容貌自是不凡,打扮起来颇有几分韵味。 至于晴儿,上一次被银杏震慑到以后,已经不再假装天真无暇,但是也素来单独行动,不理会笨得要死的平儿和故作清高的可人,独来独往倒令人有些错愕!她是否有心思还不好说,但今日她也确实打扮得极为漂亮,比平日多了几分亮色。 温忆慈缓步走出厢房,看到的就是这三个打扮艷丽的丫鬟守候在正厅,正等着她呢。 她的眼眸中闪过些许冷笑,倒是把这些人的想法猜准了。 但是,金菊和银杏岂能如她们的愿? 金菊眼眸闪过几分厉色,上前就是一人一巴掌,大声吼道:「怎么?都等得心急了?怎么不自己前去啊?直接告诉世子爷你们爱慕他就完了啊!」 「金菊,别胡闹,时辰差不多了!」温忆慈春假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声音颇为冷清,「你的力道太大了,你们三个快去补妆,我就在这里等你们一刻,时间一到没有出来的人就不用跟着去了!」 三人都吃了一惊,抬头瞠大眸不解地看着温忆慈,却看不出她任何想法。 「怎么?不想去迎接世子爷么?那就算了……」温忆慈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温姨娘,奴婢……奴婢这就回去补妆!」平儿激动万分地说道。 可人也有些诧异地看着温忆慈,但眼眸中却有着明显的嘲讽,似乎在说温忆慈不就是要靠她们才能拉拢上官清夜的心么? 晴儿讶异地看着温忆慈,什么都没表示,转身就往回走。温忆慈静静看着晴儿的背影,看不懂她的想法。 「小姐,您干什么要带她们去啊?」金菊气愤地看着温忆慈,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温忆慈收回视线,看着金菊露出一抹有趣的笑容,道:「你知道什么?上官清夜不是喜欢女人么?那我就送给他好了,不是要给龙雨薇添堵么?我就当着她的面将几个丫鬟送给上官清夜做侍妾,你说这样好不好呢?」 金菊和银杏一愣,诧异地看着温忆慈,却见她的眼眸中闪过些许冷意。 「还记得那天么?悦轩哭得惨兮兮的,我从来没见过他哭得那么伤心!」温忆慈的声音忽然黯淡下来,玉带哽咽,轻声说道,「我这个做娘的做了一个错的决定,或者我根本不该把悦轩带回来!他不接触这个地方,或许能够活得更加开心!」 「毕竟……他也才五岁而已啊!」温忆慈苦涩的说道,「但是,我不能保护他一辈子,不管如何我都不想让他就那么退缩了,所以才想着带他回来争取一番,也是为了他的亲娘报仇!」 金菊和银杏两人难过地看着温忆慈,目光哀伤,是担心是难过。 「但是上官清夜凭什么那么对我儿子?他伤害我没关系,可不能伤害我的儿子!我不能让他过得太好了!」温忆慈咬牙切齿,眼眸中迸发出冷冽的寒气和恼恨。 「既然小姐已经决定了,奴婢几人一定会帮小姐达成所愿的!」银杏眼眸流转,语气坚定地说道。 金菊也狠狠点了点头。 温忆慈露出一抹笑意,点了点头。耳畔传来几个急促的脚步声,大概是那三个丫头到了,温忆慈收敛神色,恢復到那威严的模样。 「温姨娘,奴婢收拾好了!」平儿跑得最快,其次是可人,最后才是晴儿。 「走吧!」温忆慈眼眸扫过三人,果真是几个漂亮的女孩子,可惜…… 她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可惜平儿和可人看不到,倒是晴儿若有所思。 一路疾步而行,终于到了大门外,萧侧妃在龙雨薇的搀扶下站在最前面,后面是陈侧妃和林侧妃,最后是几个丫鬟。 温忆慈眼中闪过些许嘲讽,这个萧侧妃据说很聪明,但是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朝中的变化,或者她以为上官泰要赢,竟然对龙雨薇越来越好,可惜啊可惜…… 温忆慈眼眸中闪过些许担忧,但愿萧侧妃不要自以为是害了洛王府啊! 「哟,原来是温姨娘来了?」林侧妃站在门外颇为不耐烦,在看到温忆慈带着五个丫头前来,眼眸闪过些许冷意,扬着嗓子就大声笑道。 「原来是林侧妃啊,不知道的人听见这么大的嗓门,还以为是哪儿来的泼妇呢!」温忆慈声音平静自如,唇角却勾着一抹冷冽的嘲弄。 「你……」林侧妃气得扬声吼道,眉目狰狞。 陈侧妃诧异地扬眉看向温忆慈,这些日子温忆慈虽然得到了上官靖的肯定,但是到底一直很地低调,怎么今天忽然向林侧妃发难? 但是她心里却隐隐觉得开心极了,这林侧妃和她品阶一样,但平素仗着龙雨薇的信任而自以为高她一等,看着她被温忆慈一句话嘲笑得脸红脖子粗,她心里就开心! 「温姨娘,你是怎么回事?没看到这是王府门外么?你将洛王府的面子放在哪儿了?」萧侧妃回过头来,蹙着眉头,冷冷地看着温忆慈。 温忆慈轻移莲步,露出一抹淡然而惬意的笑容,语气不疾不徐道:「侧母妃、世子妃!」 那个「侧」字咬得几种,气得萧侧妃笑了起来。 众人诧异不已。 龙雨薇冷哼一声道:「你也就是耍耍嘴皮子,等会儿世子爷回来了,看他理不理你!」 「嗯,妾身可不敢指望那么多!不过妾身心想世子爷子嗣太少,为了开枝散叶,故而想把这两个丫头送给世子爷当侍妾,不知道侧母妃愿不愿意?」温忆慈直接指着平儿和可人对萧侧妃说道。 萧侧妃虽然喜爱龙雨薇,可是上官清夜是她的亲生儿子,她再怎么样也要为自己的亲生儿子着想,所以…… 龙雨薇气得眼睛头摇突出来了,萧侧妃却露出一抹淡笑,道:「不错,倒还是想得周到!直到清夜出门在外太辛苦了,懂得体贴他!」 温忆慈沖龙雨薇露出一抹嘲弄的笑意,刺痛了龙雨薇的心。 洛王府坐落在京城富贵人家最多的街道上,这里平日少有人来往,冷冷清清正是大户人家最喜爱的清静。 但今日这会儿却格外热闹,许久不曾回家的上官清夜就要到了,萧侧妃带着上官清夜的女眷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只不过这气氛就太不协调了一些,譬如此刻龙雨薇正愤恨地盯着温忆慈,轻轻咬着牙,不怒反笑道:「没想到妹妹竟然是这种人,难道就不害怕她们两个不感激你,反而会翻过来对付你么?而且,晴儿似乎更漂亮一些,你为什么不选晴儿,反而选了平儿?」 平儿立刻紧张兮兮地看向温忆慈,那晴儿也奇怪地看着温忆慈,眼眸中若有所思,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这晴儿可是萧侧妃的人,龙雨薇在洛王府内这么多年不可能不知道,当着萧侧妃的面这般说不过是想让温忆慈得罪萧侧妃罢了。
v29 温忆慈眼眸闪过些许冷意,勾唇冷笑道:「晴儿这丫头性格颇为古怪,恐怕伺候不好世子爷!不过我还真要感谢姐姐将平儿和可人两个丫头送过来,我见她们两丫头也挺讨喜的,性格又十分温顺,想来做世子爷的侍妾是最合适不过的!将来有了世子爷的孩子也会好好教导孩子们,不至于像姐姐一般,骨肉分离哪!」 「你……」龙雨薇气愤地瞪着温忆慈,温忆慈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心里本来就因为上官海的事情对温忆慈恨之入骨,岂料温忆慈竟然这么不知死活地提及这事,她更是生气。 而萧侧妃同样生气,晴儿可是她的人,竟然会被说成不讨喜?但是能够留在温忆慈的院子里也是一件好事,她始终觉得温忆慈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需要有人看着她。于是,她又不生气了! 反而是龙雨薇简直被温忆慈气疯了,她咬牙切齿道:「温忆慈,世子爷现在已经有本妃和你们三人了,你竟然还要给世子爷床上塞女人?」 温忆慈是不是疯了?竟然想到这个主意?龙雨薇简直不能理解温忆慈的想法。 温忆慈唇角勾起一抹有趣的笑容,道:「前两天王爷告诉妾身,世子爷子嗣单薄,如今世子爷也有二十五六了,既然几位姐姐不着急,那么妹妹不得不为世子爷着想!要知道大哥可是已经有好几个孩子了!」 此刻将上官清风提出来,就是要萧侧妃明白上官清夜虽然是世子爷,可是子嗣太过单薄,对他将来不利!温忆慈其实也不过是为了噁心噁心龙雨薇罢了。 说起温忆慈,当年温凝月逃跑途中中了毒,这种毒损毁了温凝月的身体根基,而温忆慈的身体也受到了极大的损害,其中有一样就是她没办法身孕。 她的心脏不好,兼之从母体就带了些微的毒,早年就被诊断出无法身孕。温忆慈那时虽小小年纪,却十分早熟,心痛得不得了,却默默地承受了这一切! 后来遇到温悦轩的娘也不过是因为她正好要来京城摸清楚龙进的底细,恰巧走到洛王府的后门罢了。 别以为温忆慈除了经商什么都不会,久病成良医,温忆慈在看到温悦轩亲娘的第一眼就知道她不久于人世,那时候看着她突起的肚子,她的心都在狂跳,对于一个不能身孕的女人来说,她多么渴望一个孩子! 虽然那时候她还不是女人,可是这并不影响她对温悦轩亲娘肚子里面的孩子的热衷和喜爱。于是,温忆慈这才会愿意救了她。 事到如今,温忆慈依旧庆幸当时救了她,否则也不会有温悦轩这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温忆慈自己无法身孕,她当然不会有和龙雨薇等人争宠的想法!只不过让她们膈应膈应也是必须的。 萧侧妃闻言,惊讶地看了温忆慈几眼,只觉她是多么的深明大义。她毕竟是侧妃不是王妃,一直以来上官清夜子嗣单薄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龙雨薇仗着自己是郡主的身份,明确告诉她不会让其他女人有上官清夜的孩子,可是她自从生了上官海之后,就再也没有怀孕,这让萧侧妃早就有所不满。 如今,终于有人说出了她的心里话,她如何不高看温忆慈? 陈侧妃的眼眸闪过些许伤痛,她轻轻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当年这里面也有一个孩子啊,可是如今却什么都没有了! 她眼眸闪烁,目光晶亮的看着温忆慈,这个女人很不一样,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可到底让龙雨薇无话可说,她的心里就觉得无比舒畅! 林侧妃曾经也有一个孩子,可惜的是早早夭折,她后来始终不能怀孕,一直郁郁寡欢,如今听到温忆慈这般说,要把机会让给两个低贱的丫头,她如何不生气? 几个女人有喜悦也有愤怒,可远处的马蹄声却分明提醒她们上官清夜回来了! 萧侧妃等人翘首以盼,激动地满脸喜悦,唯独温忆慈几人却露出淡淡的冷笑。 平儿和可人两人更是开心又忐忑,此刻一定要把温忆慈巴结好,她才会记得等会儿给上官清夜说。 上官清夜骑着骏马,远远就看到一大堆女人站在门外等着自己,那抹浅绿色的身影静静站在人群后方,淡然且高雅,犹如空谷幽兰,沉静优雅。 包括萧侧妃在内的其他女人都激动不已,唯独她静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表情清冷的令人恐惧。 上官清夜心中陡然划过几丝伤感,却又瞬间清醒过来,不着痕迹地打量她的脸色,比起那一天看到的已经好了许多,只不过她的眼中却是冷漠和疏离,没了之前一段日子的温柔和亲和。 「清夜,你终于回来了!都瘦了!」萧侧妃上前抚摸着上官清夜的脸颊,难过得哭了起来。 龙雨薇等人也难过得看着上官清夜,上官清夜轻轻搂着自己的母亲,轻声说道:「侧母妃,儿子很好,您不用担心,这些日子家里都还好吧!」 龙雨薇目光冷冷看着温忆慈,冷哼一声道:「好,怎么不好啊?」 「雨薇?怎么回事?」上官清夜扬眉问道,顺着龙雨薇的视线看去,却是停留在温忆慈的身上。 陈侧妃和林侧妃已经上去请安,站在龙雨薇身侧,唯独温忆慈还直直地站在原地,显得格外突兀。 温忆慈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缓步走上前,福了福身道:「欢迎世子爷回府!」 回头朝平儿和可人看去,冷冷说道:「你们还不过来?」 上官清夜诧异地看着她,好些日子不见,她似乎变了许多!比起过去似乎多了一分人气,但是也显得有些令人看不懂了。 「世子爷,这段时间您也辛苦了,所以今儿个妾身就做主将这两个丫头送给世子爷,您看着谁比较瞬间,晚上就让她……」温忆慈丝毫不在乎这里是洛王府门口,就直接把这话说出了口,而且萧侧妃也在那里,就是要气一气上官清夜。 「够了,谁让你出得这个主意?」上官清夜打断温忆慈的话,目光幽冷,死命盯着温忆慈。 「妾身已经将这事儿告知给王爷和侧母妃,毕竟是为了王府开枝散叶!」温忆慈目光幽沉地回视上官清夜,你要我难过可以,可你不该伤害温悦轩,他是我温忆慈唯一的宝贝儿子!而且,你真的当我是为了王府开枝散叶? 哼,这个王府将来是悦轩的,谁也夺不走! 温忆慈在心中发誓,眼眸散发着浓烈的寒气。 上官清夜简直气得恨不能狠狠吻住温忆慈的红唇,可是她那一脸不在乎的模样却刺痛了他的心,他甚至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面对温忆慈。 「好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回头再说吧!」萧侧妃冷冷地瞪了温忆慈一眼,先前还觉得她挺不错的,现在看来也是个拎不清场合的。 众人进了府,一同前往正厅。 上官靖今日没什么大事,上了早朝后就回了王府,这会儿正在等着他们回府呢! 「父王,儿子回来了!」上官清夜见到上官靖,连忙喊道,又看向一旁的上官清风,恭敬地喊了一声二哥。 「嗯!」上官靖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门外一堆女人身上,奇怪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先回去吧!」 「王爷,刚才忆慈提出给清夜两个侍妾,妾身想了想觉得也对,清夜这些年来就海儿一个儿子,子嗣是单薄了些!」萧侧妃连忙说道,不愿这件事就这么黄了。 上官靖诧异地看向温忆慈,却见她沖自己点了点头,声音极其温柔道:「是啊,王爷!贱妾以为世子爷子嗣太过单薄,不能不为将来着想!」 上官靖有些无奈,他很想问温忆慈为何自己不给儿子生个孩子?可是一想起前些日子自己儿子对温忆慈的态度,又看看现在上官清夜目光阴冷地瞪着温忆慈,不知道究竟该不该答应了。 「好了,这件事容后再议,现在你们都回去吧!本王这里还有正事要和清风清夜商量!」上官靖一想,决定拖一拖再做决定,于是冷下脸来狠狠斥责了萧侧妃,将她们赶走。 傍晚时分,平日里清静肃宗的洛王府陷入一片诡异的气氛之中。 这事儿还是要从今日温忆慈给上官清夜送侍妾说起。 今日这事儿还真是一场闹剧,温忆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两个丫头送给上官清夜做侍妾,甚至连上官靖都听到了,萧侧妃是极力希望他能够答应的,奈何最后竟然是上官靖不愿意了。 上官靖如今别的心思没有,就是想再见温凝月一面,并且好好照顾温忆慈。温忆慈是他儿子的侍妾,他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和愧疚,这段时间是想尽办法希望温忆慈出头,等龙雨薇的事情过去后,这个家总是要在有人做世子妃的,奈何温忆慈身份摆在那里,他是希望温忆慈能力怀有上官清夜的孩子,到时候这事儿说不定还有办法达成。
v30 所以,平儿和可人又被退了回来! 两个丫头心情从天上一下子掉回了地下,又当着众人出了丑,竟是当即闹了起来,指责温忆慈又指责龙雨薇。 平儿过去跟着徐嬷嬷一直为龙雨薇做事,知道龙雨薇做了不少丑事,竟然当即指出龙雨薇多年前害了安心。 安心,是上官清夜的通房,曾经怀了身孕,但是龙雨薇岂能允许一个通房怀孕?竟是找了一个地痞流氓进了安心的房间,又带着一对人马当场捉姦,诬陷安心偷人,那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上官清夜的孩子。 当时上官清夜本来就不在洛王府内,安心根本说不清楚,就被龙雨薇赶出了王府,恐怕已经死在了外面。 这事儿才说完,上官靖、洛王妃和萧侧妃都瞠目结舌地看着龙雨薇,尤其是萧侧妃恨不能杀了龙雨薇,天知道她是多么渴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子嗣多多,没想到当年那个安心竟然是被她设计冤枉了! 龙雨薇矢口否认,甚至让自己的人拖着平儿去打一百大板,这儿一百大板打下去平儿只有一死! 闻风赶来的徐嬷嬷闻言痛哭起来,大骂龙雨薇过河拆桥,她从前跟在龙雨薇身边作威作福,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龙雨薇的心腹之一。 平儿看着自己的母亲来了,自然什么都不怕了!就把之前的话再说了一遍,还要徐嬷嬷作证。徐嬷嬷这会儿骑虎难下,那件事她也牵扯在其中,但是女儿不顾一切地指出来,她也不得不承认当初她也参与了这件事。 林侧妃的靠山就是龙雨薇,见龙雨薇气得说不出话来,当即跳了出来指着徐嬷嬷和平儿是被温忆慈收买了,这些都是温忆慈让她们做的。 龙雨薇慌忙按着林侧妃的说法说出这些都是温忆慈故意陷害她的,可惜这会儿多数没人相信。 陈侧妃见事情闹成这番模样,也跟着站了出来,提及当年自己怀有身孕时落了胎,最后暗中查出是龙雨薇所作所为,奈何她势力单薄根本无法和龙雨薇斗,也没有证据,因此一直含恨屈居与龙雨薇底下。如今徐嬷嬷愿意作证,她也不怕将这件事提出来。 陈侧妃的几个贴身丫鬟都是从她家里跟着过来的,自然也十分忠心于陈侧妃,早就看龙雨薇不顺眼了,当即也将当时所发生的情况说了一遍。 龙雨薇没想到自己做得事竟然都被提了出来,但是这一切都是他们提出来的,没有证据,于是她十分得意地说道:「没有证据的事谁敢说是本世子妃做的?你们若是胡说八道,本世子妃可以将你们全部卖了!」 徐嬷嬷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当即站了起来,指出当年陈侧妃落胎是被下了藏红花,可后来为何一直无法怀孕?并非当时她的身子受了亏损,而是因为陈侧妃用的香炉里有麝香,她每日都闻着那个香,自然无法怀有身孕。 林侧妃惊讶不已,想起自从自己的孩子死了后,也一直没有身孕,莫非也是…… 正在她怀疑的时候,徐嬷嬷又将视线落在她身上,冷笑道:「林侧妃以为当年的二少爷真的是生病而死么?」 林侧妃面色一变,慌忙问道:「难道我的孩儿也是被她所害?」她指着龙雨薇,面色煞白如雪。 林侧妃的孩子确实是被龙雨薇所害,当时上官海也才几个月大,她哪儿能够容忍有个差不多大的孩子和上官海争权夺利?干脆买通了林侧妃身边的丫鬟给那个孩子下毒,这是慢性毒药,一年之后林侧妃的儿子死了,大夫不敢得罪龙雨薇,自然是就说孩子是病死的。 而那个背叛了林侧妃的丫鬟如今正是林侧妃身边的大丫鬟,她时常在林侧妃身边提及龙雨薇的好处,让林侧妃为龙雨薇做了多少事。 林侧妃当即就发了疯,狠狠扇了那个丫鬟一巴掌,她要承受的不仅仅是孩子夭折的真相,还有丫鬟的背叛,龙雨薇的利用,以及闻久了麝香之后无法怀孕的事实,这一切令本来性格就有些扭曲的她彻底疯了。 上官靖当即让人去查两个侧妃的香炉,里面果真是有麝香。不得不说这龙雨薇在这一方面极度聪明,她竟然将麝香压在了香炉内壁上,两个侧妃就算是检查也不可能查出来任何不妥之处,却不料这竟然使得她们两人都没办法再有身孕了。 龙雨薇此刻如何辩解都没用了,徐嬷嬷的倒戈相向以及陈侧妃如刀的眼眸,令她几乎要昏过去了。 上官靖等人商议上书给上官瑞,废了龙雨薇这个世子妃,但是上官清夜就一个孩子,上官海闹着要母亲,令人十分头疼。 温忆慈冷笑着看着这一场闹剧,站了出来,冷笑着说道:「谁说世子爷就只有一个儿子了?大家不要忘了当年被赶出去的安心,她既然没有偷人,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世子爷的!」 众人将目光落在温忆慈身上,温忆慈却眨了眨眼,有趣地说道:「你们恐怕不知道吧,悦轩这孩子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这话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温忆慈身上,很明显,温忆慈话中的意思是指温悦轩是安心的儿子! 「温忆慈,你胡说八道什么?随便带个野种过来,就说是清夜的?还要说是安心的!你可知道……」龙雨薇气愤地指着温忆慈就骂道,言辞中的「野种」二字,再一次刺痛了温忆慈的心。 温忆慈目光阴狠地落在龙雨薇身上,本来还想放过她的,可是她竟然这么恶毒,她不好好回敬她,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安心?如何对得起温悦轩? 「金菊,去看看小少爷回来了没有?回来了将他带来正厅!」温忆慈的目光迎向上官靖,见上官靖视线犀利地看着她,她丝毫不害怕上官靖,甚至唇角勾起了一抹冷冽的笑容。 上官靖浑身一颤,心知温忆慈并非说假话,那温悦轩恐怕真的是安心的儿子了! 想起温悦轩那张小包子脸,比起上官海可爱不少,平日见到他们乖巧懂事,从小跟着温忆慈学习,吐字清晰,出口成章,绝非庸才,比起他那个孙子上官海聪明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曾经私下里还同温忆慈说起此事,说若是温悦轩是他的孙子就好了,那时候温忆慈就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他,没想到事实竟是如此! 上官清夜的视线落在温忆慈身上,自然看到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父王,而父王也用一种信任她的目光看着她,难道…… 上官清夜面色一沉,不知道这段时间内父王和温忆慈之间有了什么牵扯? 上官靖看向温忆慈的目光分明多了几分关怀和心疼,这令上官清夜嫉妒极了。 温悦轩很快被带了回来,看到上官清夜本来还很开心地想喊爹爹,又忽然想起上一次上官清夜不允许他喊他爹爹,只能乖乖呆在温忆慈身边,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缩着脖子盯着众人。 温忆慈从温悦轩的脖子上取出安心的玉佩交给上官清夜,道:「这是你曾经送给安心的吧!」 上官清夜已经想不去安心是什么模样了,只记得曾经有个通房,长得很漂亮,那时候他挺喜欢安心的,只是没想到回来后听龙雨薇说安心偷人,气愤之余也懒得追究了,岂料五年之后听到的事实却并非如此。 上官清夜认出了这块玉佩是他的,点了点头。 「这玉佩说不定是你捡的,你凭什么说温悦轩就是清夜的儿子?」龙雨薇张大了眼气愤地大吼道。 「那就验血吧!」温忆慈冷漠地扫了龙雨薇一眼,龙雨薇被她眼中的冷冽吓了一跳。 上官靖高兴不已,慌忙让人去准备了一碗水,上官清夜和温悦轩的血液滴在里面瞬间凝结在了一起。 上官靖和萧侧妃高兴不已,龙雨薇面色僵直。上官清夜震惊地看着温忆慈和温悦轩,其余人都惊愕不已,又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温忆慈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容,牵着温悦轩的手说道:「悦轩是我温忆慈的儿子,你们洛王府当年不要他了,我养了他,他就只能是我温忆慈的儿子!」 说着,温忆慈牵着温悦轩的小手往外走去,对金菊等人道:「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众人彻底傻了眼。 洛王府正厅内气氛异常诡异。 温忆慈拉着温悦轩,带着金菊四人转身离去,吓坏了所有人。 上官靖很快反应过来,他慌忙对温忆慈说道:「忆慈啊,悦轩到底是清夜的孩子,你不能把他带走!况且如今你已经是清夜的温姨娘了,你带了悦轩几年,不如趁此机会……」 「王爷,不用了!」温忆慈连忙转过身去看向上官清夜,打断了上官靖的话,她冷冷说道,「海儿才是世子爷的嫡子,悦轩也不屑做一个姨娘的儿子,还不如跟着我,至少我会全心全意地疼他!」
v31 温忆慈视线极为冷峻,惊得上官清夜浑身一颤,他此刻十分不是滋味!当初就知道温忆慈有太多秘密,却不曾想到她竟是因为温悦轩跟着自己进了王府,那么她对自己的看法呢? 上官清夜没有想过自己对温忆慈太不公平,却一味地希望温忆慈对自己是有感情的。 萧侧妃做出一副温柔地模样,凑了上去对温悦轩说道:「悦轩呀,我是你的奶奶哦,亲奶奶哦!」 不得不说,温悦轩比起上官海那真是乖巧可爱了多少倍,同一个父亲,可是母亲的长相却真的太不一样了! 且说当年安心是萧侧妃赐给上官清夜的丫鬟,无论是样貌还是品性那都是极好的,就是整个洛王府都难以找到第二个那么美丽的女人。而龙雨薇的长相就差了太多,加上她一味溺爱着上官海,造成了上官海霸道的性格,自然有些不讨喜。 萧侧妃当年可是极为喜爱安心的,这会儿经过滴血认亲之后,她更是越看温悦轩越喜爱,因此有些过度热情,吓得温悦轩紧紧躲在温忆慈身后,声音极度委屈地喊道:「娘……悦轩害怕!」 这话……有些假!为什么有些假?因为温悦轩小包子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些人,更不害怕这些人! 只不过,温悦轩小包子很会装!他记得什么人欺负过他,他不会让他们那么轻松就认了自己的!越想,温悦轩脸上就越发害怕,那双黑漆漆乌熘熘的大眼睛泛着水汽,熟知他的温忆慈等人明白她在故意装蒜,也不说破。 温忆慈的想法更简单,她想知道温悦轩究竟受不受欢迎,也要知道温悦轩能不能够在这个吃人的洛王府内活下去,所以她必须得好好看一看。 温悦轩那张脸何其无辜可爱啊,就算是同他很亲近的上官清夜都没看出来他的假装,心里只想着这是他的儿子,怪不得他一直很喜欢他啊! 可是前些日子他似乎彻底伤了这个儿子的心,让他不要再喊他爹爹了!他的心忽然痛了起来,他当时为何要那么对一个孩子?就算不是他的儿子也不该那么伤害他,看看他现在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上官清夜真是悔恨交加。 萧侧妃嘴角抽了抽,再一次上前想抱一抱温悦轩,可惜温悦轩完全不给她面子,眼睛里两泡泪水,简直看着令人心怜。 上官靖狠狠向上官清夜使了个眼色上官清夜终于回过神来,那可是他的儿子,他得将他留下来,于是他走向前,声音很温柔地对温悦轩说道:「悦轩啊,你不是想要爹爹么?现在我就是你的亲生爹爹,难道你要跟着你娘离开,不要我这个爹爹了么?」 说得多委屈似的,温忆慈冷眼扫过他,冷哼一声。 「是你不要我的!那天你还不要我喊你爹爹了呢!所以我已经决定再去找个爹爹,你给我的聘礼等我回去就还给你!」温悦轩抱着温忆慈的小腿,大声宣布道。 众人嘴角抽搐。 「悦轩,爹爹错了,爹爹再也不让你受苦了,也会对你娘好的,你留下来好不好?」上官清夜苦笑着讨好道。 温悦轩将视线落在温忆慈身上,有些挣扎!他其实真的很喜欢这个爹爹啦,虽然那天伤了他的心,可是他还是很喜欢,况且现在爹爹都知道他是他亲生儿子了,肯定不会赶走他了吧!温悦轩心里可是很有小九九的,他可是温忆慈的儿子,他回来是要拿回自己想要得! 而温悦轩最想要什么? 那还用说么?当然是银子!多多的银子! 上官清夜明白温悦轩能不能留下来还是要温忆慈发话,况且他……他心里千万个不捨得温忆慈离开。 他目光深邃而幽沉地盯着温忆慈,脑海中浮现出过去的种种,终于开口说道:「忆慈,留下来吧!我知道我前些日子让你伤心了!可是我现在明白我错了,我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原谅他? 温忆慈眼眸闪过冷嘲热讽,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沉声说道:「悦轩可以留下来!但是我绝对不会留下来!」 这下子不仅仅是上官清夜错愕不已,上官靖、洛王妃、萧侧妃等所有人都惊诧地看着她,金菊四个丫头更是有些不安地看着她。元宝慌忙说道:「小姐,您不是说小少爷是您的儿子么?您怎么能……」 银杏一个冷冷地眼神制止了元宝继续说下去,元宝乖乖地闭了嘴,却还是担忧地看着温忆慈。想弄清楚她的真实想法。 「忆慈,我知道我让你伤心了,可是我……」上官清夜对上温忆慈那双冷然而嘲弄的眼眸,却无法再说下去,因为他发现一切语言都显得很苍白无力。温忆慈眼中已经没了过去的温暖,令他从心底都凉透了。 这会儿上官清夜似乎又回到最初见到温忆慈的时候,他体内那不服输又强硬的非要温忆慈爱上她的性子再一次復甦,话锋一转,霸道地说:「忆慈,如今你已经是我的侍妾了,你哪儿都不能离开,只能留在洛王府!」 温忆慈嗤笑一声,有趣地道:「这话可真是奇怪了!当初我进洛王府时,可没人要把我介绍给别人,我出门在外,也从未听过别人知道洛王世子有个温姨娘什么的,我凭什么不能离开?」 「而且,你似乎从来没有给我一个婚礼吧!我就算只是一个侍妾,那也应该有这些程序吧,可是你却告诉我你太忙了,没有时间!」温忆慈冷笑道,「哼,很好!既然没时间那这件事也做不得数!我来洛王府也就是为了悦轩,既然现在悦轩的身份已经确定了,相信王爷和侧王妃一定能够照顾好悦轩的!那我也就放心了!」 「娘……您不要萌萌了么?呜呜,娘,萌萌要跟着您,萌萌要娘,呜呜……」温悦轩大声哭了起来,搂紧了温忆慈的腿,甚至说起自己的小名。 温忆慈心里一痛,弯腰将温悦轩抱在怀中,难过地道:「萌萌,都是娘不好,娘错了!」 「呜呜,娘,我不要爹爹了,我只要娘,只要娘,呜呜……」温悦轩双手紧紧搂着温忆慈的脖颈,眼泪汪汪,格外可怜。 萧侧妃心中愤怒极了,她本来就不喜欢温忆慈,若不是她养了温悦轩,她真想现在就把她赶出去。 上官靖却看出温忆慈是真的不喜欢这里,况且上官清夜前段时间确实伤了她的心,他嘆了一口气道:「忆慈啊,不如这样吧!你就先不要走……」 「不了,王爷!如今我们都各退一步吧!悦轩既然不愿意和我离开,我也捨不得丢下他!等你们处置好世子妃之后,再来找我吧!我在京城有一座庭院,你们若是想悦轩了,就过去看看他!我也会常常带着悦轩过来看你们的!」温忆慈眸色一闪,坚定不移地看着上官靖。 上官靖一愣,她的性格还真是和她母亲像极了!他不由苦笑着说道:「好,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些事的!如画院的东西就不要先搬走了,若是你们回来还可以住在里面!」 「谢谢王爷!」温忆慈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抱着温悦轩转身离开。 上官清夜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打什么哑谜,事实上其余几人也是毫不知情。 但是事到如今闹成这样,他是不可能留下温忆慈的,只好跟了上去将温忆慈送出门外。 「忆慈,前段时间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吧!」上官清夜跟在温忆慈身后,目光有些忧伤,却更有着坚定不移的决心。 「清夜,你是世子爷,你不能宠妾灭妻我明白!你对我冷淡下来,我也能够理解!可你不该让悦轩伤心,悦轩不过五岁的孩子,他什么都不懂,你竟然……」 「若悦轩并非你的孩子,我不敢想像你究竟要伤害他多少次?是不是我留下来,将来每一次我惹你不高兴,你就会拿悦轩出气?」温忆慈目光忧伤地看着上官清夜,「过去我以为你是良人,可是如今我却觉得还是自由自在的好!所以我原谅你了,你回去吧!」 上官清夜怔忡地看着温忆慈抱着温悦轩离开,除了他们最初带来的一些细碎的东西,他们什么都没带走! 可是上官清夜却分明感觉到这一次温忆慈离开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而事实上,最后温忆慈确实没有再踏足洛王府一步! 京城温府。 行商风尘僕僕终于站在了温府门外,看着那刚劲有力的「温府」二字,就知道那是行文所写,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正要上前去敲门,不料大门却从里打开,行武、行文、行医三人带着几个高大健硕的家丁匆匆而出,看到行商站在门口,错愕不已。 「行商,你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下就来了?我们也好去接你啊!」行武几步跨了过去,大声说道,难掩喜色。可眉宇之间却泛着戾气,令行商大惑不解。
v32 「是啊,行商,扬州城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了么?」行文没有行武那么夸张,语气比较亲和。 行商点了点头道:「嗯,我办事你们就放心吧!你们这怒气沖沖的模样,发生了什么事?」 说起这事儿,行武立刻冷笑一声,道:「你先别管!阿大,把行商的行礼拿去给他准备好的屋子里!我们先去洛王府!」 洛王府? 那不是上官清夜的家么?难道是小姐出了什么事? 行商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美好的心情没了,立刻沉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上官清夜做了什么对不起小姐的事?」 行文阴沉着一张脸,将近段时间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刚才金菊匆匆来接走温悦轩,听金菊说得不清不楚的,仔细想过的行文赶紧召集其他两人,这才气沖沖朝洛王府走去。 三人虽然平日十分谨慎沉稳,但上一次温忆慈被打一事最终被元宝说了出来,三人十分气恼,这会儿正想着去洛王府好好闹一闹,压根没考虑自己的身份能不能进洛王府。 不过,几人根本没想过他们进不去,就是不让进去,他们也要打进去! 行商听了行武几人的解释,气愤难当,咬牙切齿道:「我把小姐交给你们几人,就是这么照顾她的?她还挨了打?」 行医眼眸冷飕飕扫了行商一眼,冷哼道:「你?你也进不了洛王府,有你也没用!只有等着龙进彻底被扳倒。」 「小姐,是行武哥哥他们!」元宝欢快的声音响了起来,几人看去,只见温忆慈牵着温悦轩的小手朝他们走来,身后是个丫头一人拎着一个细囊,看得出来她们心情超好,一路唧唧喳喳的。 「小姐!」行商走了过去,恭敬地沖温忆慈喊道,又看向金菊对她温柔一笑。 「你来了!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温忆慈看到行商,没来由地心情一送,大概这些年最依赖行商为她处理商场上的事,因而才会如此。 「盐场有章庭文看着呢,他这下子可算是从我们身上捞了不少好处,所以高兴着呢!至于其他地方都有夫人派来的人接手了!」行商见温忆慈神色平静,没有丝毫异样,也没多过问,一路往回走,将扬州城的情况仔仔细细说给温忆慈听。 温忆慈等人全数来到京城,并不代表就放弃了扬州城那片的东西!毕竟温凝月养出来的人可不只是他们八个人,只是他们八个最为优秀,这才留在温忆慈身边罢了!其余人也有很厉害的,如今又派了几个去扬州接手一切,行商前些日子就是在给他们交接工作! 不得不说,温凝月教导出来的人都不是庸才,一个多月时间,将他们五年的帐都理清楚,并且熟悉了所有运作,丝毫不亚于行商,害得行商都有些嫉妒了! 一路回到温府,屏退下人,行武等人终于抑制不住问起今天发生的事。 金菊几人面面相觑,她们身上还挂着细囊,温忆慈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道:「你们先下去收拾东西,这都到了自己家里。」 「嘿嘿,对啊!还是自己家里好!」几个丫头都笑得格外开心,一窝蜂出了正厅。 有丫鬟送了茶上来,温忆慈沖她笑了笑,小丫鬟激动地端着盘子出了正厅,这下子温悦轩乖巧地坐在温忆慈怀中,行武四人在下手坐下,一个个睁大眼看着温忆慈,乖乖等着温忆慈的解释。 「他们已经知道了悦轩的身份!」温忆慈喝了一口茶,又餵着温悦轩喝水,声音带了几分慵懒和惬意,看得出她的心情格外舒畅。 「噗……」行商一口茶喷了出来,旁边的行文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状似鄙夷。 行商嘴角抽了抽,连忙擦了擦嘴。 行文蹙眉问道:「小姐,您怎么把这件事说出来了?他们不会来抢小少爷吧!」 几人将目光落在温忆慈怀中的温悦轩身上,温悦轩连忙抱紧了温忆慈的脖子,嘟着粉嘟嘟的嘴大声宣布道:「我不要,我要跟着娘!」 温忆慈眼眸闪过些许笑意,开心地轻抚着他的额头,柔声说道:「是啊,悦轩要跟着我,我可不愿意自己的儿子跟了他们!」 「可是小姐,您不是想要……」行武看着温悦轩,随即沉默,他们都明白行武未说完的话是什么,温忆慈想要温悦轩将来继承上官清夜的位置,所以温悦轩註定是要回去的。 温忆慈点了点头,笑眯眯地拍拍温悦轩的小脑袋,柔声说道:「我们的悦轩自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对不对?」 说完,她难得有好心情地沖温悦轩眨了眨眼,脸上终于有了符合年纪的轻松的笑容。 「嗯,悦轩会让他们全部认可悦轩,悦轩要他们亲自来接娘和悦轩回去,悦轩要让他们刮目相看!」温悦轩扬起小下巴,笑得格外可爱。 行武几人面面相觑,看着笑得可爱的温悦轩,他难道真得要…… 「你们都听到了,悦轩虽然才五岁,可你们不要忘了你们五岁的时候也不再是天真的孩子了!悦轩将来不仅仅是洛王府的人,母亲的所有都还需要悦轩来继承,所以将来这些日子需要你们辛苦好好教导他了!」温忆慈目光精烁,带着自信,令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小姐,您放心,小少爷一定会成功的!」说起教导温悦轩,行武最是激动,他恨不能将所有的武功全部交给温悦轩。 「那小姐如今出来就不用再去洛王府么?」行商蹙着眉头,沉声说道,「他们就允许您带着小少爷出来?」 「我的身份既然被上官靖识破,他自然会同意的!」温忆慈眼眸幽暗,沉吟片刻后道,「那之后我曾经问过他关于当年温家被全家斩首的事,证据确凿,不得不令人信服!」 「这话似乎有为上面那位洗脱嫌疑的意思啊!」行商捏着下巴,眼眸精光闪过,「上官靖难道不会骗您么?」 温忆慈沉默着摇了摇头,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想他不至于是骗我!母亲分明告诉我以外祖父的为人绝不可能叛国,可当时那些证据确实都在里面,上面那位名人彻查,依旧如此!所以我想查清楚当年的事!」 「所以小姐不得不出来,毕竟在洛王府内不好经常出来!」行文明了地点了点头道。 温忆慈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那正好,夫人将她新训练出的一批人送了过来,扬州城那边只留下了几个,其余人正好在京城听候差遣!」行商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而我似乎也该在京城活动活动,毕竟做大事可是需要银两的!」 「好啊好啊,我也要赚钱,赚多多的钱!」温悦轩拍着小手,高兴地说道。 众人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温悦轩看看温忆慈,又看了看行武等人,乌熘熘的大眼睛闪过疑惑,嘟着小嘴奇怪问道:「娘,叔叔,你们笑什么?」 「呵呵,大家笑悦轩真乖,这么小都知道赚钱了!」温忆慈揉着他的小脑袋,说道。 温悦轩是个财迷的事实,所有人都知道!只是没想到竟然到了一说赚钱他就激动的情况,着实让人诧异。 「是啊,悦轩早就说过了!会赚很多很多钱,给娘当嫁妆的啊!」温悦轩小小的脸露出甜甜的笑容,大声宣布道,「娘,悦轩绝对不骗你哦!等悦轩再长大一些,悦轩会对娘一辈子好的!」 温忆慈紧紧搂着他香香软软的身子,心情格外舒畅,这就是她的儿子啊,如此天真可爱,又如此孝顺她,她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呢? 「好,那娘就等着悦轩给娘多多的嫁妆了!」温忆慈笑得满足极了! 众人齐声大笑,温悦轩也跟着格格笑了出声。 「小姐,要查清楚那件事恐怕要费不少时间,而率先就是要从龙进那里下手!」言归正传之后,行文忽然阴恻恻说道,眸色冰冷,与他斯文隽秀的脸毫不相符。 「嗯,他也快完蛋了!」行武冷哼一声道,「就怕到时候他不能将所有事情交代清楚!」 「那就趁现在去,他不说清楚可以啊,那就弄死他!」行商冷笑一声道,「他如今恐怕也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了,他若是想活下来那就得乖乖地听我们的,不是么?」 众人看着行商,心中同时感嘆,这傢伙果真是一代奸商,说话做事全是一副阴险的模样,不过他们可没敢说出口,否则还不知道行商会怎么说呢! 夜深人静,夜黑风高,星辰稀疏。 龙进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为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他投向上官泰,上官泰为了拉拢他,同时也是为了监视他,将自己最宠爱的一个姬妾送给他。 在这个妖媚无双的女人身上,龙进享受到一个男人该有的一切,尊严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这都是在静公主身上得不到的。 上官静雪这个女人从来就只会端着她公主的架子,龙进不敢有其他女人,不敢寻花问柳,出门在外就被人嘲笑是妻管严。
v33 哪个男人愿意这么没面子?奈何他的夫人是皇帝的妹妹,他不敢得罪她。 上官泰作为上官静雪的侄子,竟然送给他一个美人,这让龙进心痒难耐,尤其是这个美人如此美好,令他在她那里流连忘返。 起初,龙进也觉得这是他人生之中最美好的日子!岂料,上官静雪竟然找了过来,天天和他吵闹,想尽办法对付他心爱的女人,而她心爱的女人到底也不是吃素的,竟然一点都不害怕地和上官静雪斗了起来。到现在,弄得龙进一个头两个大! 本来龙进还十分喜欢去那个女人的屋子里,可如今这府上被两个女人弄得乌烟瘴气,他也不愿意去谁的院子里,就呆在书房里休息。 今夜五月,就连星辰都隐没在暗沉的乌云之后。 龙进一个人坐在书房内,看着今日上官泰才送来的密信,心情格外沉重。 上官泰是上官瑞的三儿子,自小聪颖而敏慧,比起最上面敦厚的太子以及奸诈的二皇子,可谓是所有人暗中追逐的人。 但是这也不过是上官泰表现在外的,真正的他阴鸷而奸佞,城府极深。自过去大皇子被立为太子以来,上官泰就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他是决不允许自己被那个敦厚且愚蠢的大皇子以及奸诈的二皇子所压迫。 大晋朝的驸马爷都不允许有实权,作为皇帝亲妹妹的夫君,龙进其实十分憋屈!当年他为了荣华富贵放弃了聪明温柔的温凝月,岂料十多年来竟是没有真正好过的日子! 那上官静雪是一个善妒的女人,不允许他有其他女人也就罢了,还经常提及当年的温凝月,龙进简直苦不堪言。 如今上官泰答应他,只要他帮助上官泰,就拥有了实权!只要有了实权,那上官静雪就是个屁! 别怀疑,龙进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他不仅是这么想的,甚至已经为上官泰做了许多事,就是为了将来能够拥有一个好前程。 书房内灯火通明,明亮的火光时不时跳动几下,龙进将密信烧得一干二净,上官泰竟然要他去查二皇子的贪污受贿案,他想起二皇子那双阴鸷而似笑非笑的眼睛,就忍不住一个哆嗦。 要说三个皇子里面,哪一个最令人害怕,那就是二皇子了! 龙进头疼地将灯罩取下来,将密信拿去烧,不料忽然传进来一阵诡异的风,在龙进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那阵风竟然把火吹灭了。 这书房内所有门窗都是从内紧紧关着的,怎么可能会进风?龙进没想清楚,却被眼前这一幕吓坏了。 原来书房屋顶的瓦块不知何时竟然不见了极快,露出黑漆漆的天空。 风,正是从那上面吹了进来! 那镂空的地方忽然出现一抹白影,随即一个身穿白衣的黑髮女子从上面缓缓而落,她浑身发出莹莹光泽,长发随风翻飞,露出一张清丽脱俗的容颜。 「啊……」龙进看清楚那女子的脸,大吃一惊,不由一个踉跄就跌倒在地上,惊骇莫名。 「龙进,你好狠的心哪!」女子的声音时断时续,似乎从很远的地方而来,她的脸是那么熟悉,竟是他最初的娘子——温凝月。 「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来?」龙进当年可是看到了温凝月的尸体,面色变得十分难看。 这些日子他常常想到过去,温凝月嫁给他时是那么甜美纯真,聪明却绝不会令他失了男人的自尊,只不过温凝月的身份是丞相的女儿!他需要的是更进一步,所以抛弃了温凝月,甚至帮着其他人对付温凝月。 「龙进,你害的我和宝宝好苦啊……呜呜……」那女子嘤嘤哭泣,缓缓落在地上,整个人呈现银色光芒,在昏暗的书房内显得格外诡异。 「我……我没害你,我没害你……」龙进过去也是个胆子很大的人,只是年纪大了,做得事多了,夜路走多了,自然害怕遇到这些有的没的。 他此刻脑袋里一片空白,哪儿还有那么多理智去思考眼前这个女子究竟是不是当年的温凝月,只真的将她当做了鬼魂。 「你没有害我?当年就是你把我送给你的上峰,就是你出卖了我爹爹我哥哥,都是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女子越说越激动,越来越气愤,勐地飞身而起,朝着龙进而来,双手狠狠掐着龙进的脖子。 龙进吓得差一点就晕过去,这女子根本就没腿,果真是鬼! 他想要喊出来,却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声音,只惊骇地看着女子,她的手力气越来越大,他似乎就要不能唿吸了。 岂料,女子却忽然放开了他,往后退了老远,嘤嘤哭泣道:「龙进,你为什么要害我爹爹我哥哥?他们根本就没有叛变,你为什么要害他们?呜呜……」 龙进浑身冷汗,慌忙说道:「那我有什么办法?谁让他刚直不阿,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而且我让他给我一个官做,他都不愿意,老匹夫!哼,你大哥也是一样,根本就是个顽固不宁的傢伙,活该!」 「啊……」女子勐地大哭起来,可是龙进分明看到她的唇根本就没动,他这才想起来,似乎她一直没有张口说话,更是惊骇莫名。 「爹爹一辈子勤勤恳恳,不愿意为虎作伥,你竟然这么对你的岳父,你居心何在?你还有没有良心?」女子不由厉声吼道,声音有些尖利。 「我已经说了,我不是主谋,我不是主谋!」龙进大声喊叫。 「那究竟是谁要害我爹爹,谁要还我温家?我温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你倒是狠得下心啊!」女子目光冷冽,似乎能够射穿龙进的心脏。 龙进吓得浑身颤抖,正要说话,岂料外面忽然冲进来两个家丁,一个家丁惊慌问道:「老爷,怎么了?」 龙进正要说话,转过头看去,刚才那浑身银白的女子却已经飞上了空中,随即消失不见。 「啊……」驸马府发出惊恐的尖叫声,有人晕了过去。 「啧,差一点就成功了!这龙进竟然这么不经吓!」女子取下脸上那银白色的面皮,露出一张清隽斯文的面孔,赫然正是行文。 一旁斜靠着一个壮硕的男子,正是行武,他目光阴沉地瞪着下面的书房,冷冷说道:「干脆直接把他带回去,严加拷问!」 「不行,小心打草惊蛇!」行文摇了摇头,蹙着眉头道,「当年那件事果真是有人暗中捣鬼,可惜龙进被吓晕了!」 「那现在怎么办?」行武挑眉问道,看着行文那一身的银白色,在黑夜之中没有头没有双腿,显得格外诡异。 可他却一点都不害怕,这是行医弄得萤光粉,在黑夜之中可发出亮光。 向来冷厉的行武不由暗自好笑,这事儿大概也就腹黑的行文做得出来。 「趁着这个机会找找他的书房,有什么线索都带走,别让他发现了就好!」行文眼眸中闪过些许冷冽,两人很快进了龙进的书房,到处找变了都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唯独那一封还来不及烧火就灭了的密信还静静躺在地上。 行武和行文仔细看了一遍密信,将密信记了下来,也还是放在原来的位置,就将房顶上的瓦块恢復原装,看不出丝毫移动过的痕迹后,匆匆离开了驸马府。 匆匆赶回温府,许久不见的宗无止再一次出现。 他没个正形地斜靠在正厅的凉椅上,半眯着细长的黑眸,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着实令人牙痒痒。 「叔叔,您好久没来了,悦轩以为你忘记了我们家的大门朝哪边开了!」温悦轩窝在宗无止怀中,仰着可爱的包子脸,笑弯了腰。 宗无止狠狠揉了揉温悦轩的小脑袋,仔细看了看温悦轩的小脸,虽然正面看着和上官清夜不相似,可侧面却十分相像。 他那时候虽然知道温悦轩不是温忆慈的儿子,可也没想到他竟然是上官清夜的儿子。 「宗大人,你来了!」行武和行文赶回来,就看到这一幕。 「怎么样?查到了什么没有?」宗无止一边逗着温悦轩,头也不抬的问道。 「三皇子要对付二皇子,决定让龙进查出二皇子贪污受贿的事实!」行文冷冽说道,「但是二皇子没有证据,所以龙进必须嫁祸二皇子!」 这件事和当年温府的案子多么相似啊! 几个男人的想法一模一样。 宗无止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弄,我倒想看看最后是上官策厉害,还是上官泰厉害!」 行武和行文对视一眼,都觉得浑身恶寒! 洛王府书房,上官靖一脸焦急地走来走去,不时看看旁边冷酷的上官清夜,终于忍不住地扯开了嗓门吼道:「你说说你究竟要怎么样?悦轩多么好的孩子?你还不快想想办法把他带回来,还在这磨蹭什么?」 上官清夜双手环胸,目光幽沉,满脸阴鸷。 「父王,现在忆慈的人根本不让我进温府,我连悦轩的面都见不到!」上官清夜冷冷解释道。他其实也相当憋屈,初时对温忆慈充满兴趣,回到王府后因为担忧宠妾灭妻一说刻意冷落了她,如今却……
v34 上官靖一脸鄙夷地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心中郁闷不已。 这个儿子从小并不受宠,当年萧侧妃也最是凄凉,以至于后来因为上官清夜的缘故,他给了萧侧妃一个好身份,萧侧妃从洛王妃手中取得了实权,他也不曾多说什么。关键还是因为他对这个儿子实实在在的喜爱。 上官清夜在处理各方面事务上都十分厉害,就是对于后院女人之事十分不上心。 可你说他不上心吧,平日里又十分关心萧侧妃是否出事,甚至在温忆慈最初回到王府时,也十分宠爱温忆慈。 「你……你堂堂一个世子爷,竟然进不了温府?」他简直气急败坏,指着上官清夜的脑门,恼恨道,「你说说,你说说,老天爷给你一颗脑袋是干什么的?你就不会动动脑筋么?忆慈为什么会愿意进这个家门?难道只是为了悦轩不成?你呀,做事情也不想想,简直是凉了她的心啊!」 「父王,如今陈家最想要看到我们王府的把柄,我不能留下任何话柄给陈家!所以……」上官清夜苦恼地蹙起眉头,想起在朝廷上的事情,他就越发冷酷。 陈家当家,是上官泰的外祖父,作为皇亲的陈家可谓权势滔天。当年自从温家全家被抄斩之后,陈家渐渐抬头,如今若不是还有上官靖一家和陈家分庭抗衡,整个朝廷只怕都在陈家的控制之下。 陈家始终想找到上官靖一家人的把柄,而上官清夜为了大局着想,自然是不能做出宠妾灭妻的事。况且,上官清夜此人性格冷傲,哪怕心中真心喜欢温忆慈,却不也愿意承认自己对她动了心。 故意冷落她,不去理会她是否受伤,却不料闹出那么一出! 如今龙雨薇到底还是郡主的身份,他上官清夜虽然是世子爷,却也不敢就这么休了龙雨薇,到底是御赐的婚约。如今,就指望着龙进和上官静雪尽快商量出一个结果,两家人把这件事都给上官瑞好好说说。 但是,上官靖一家并不清楚龙进一家如今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你呀……」上官靖颓然坐在软椅上,无奈地说道,「真是苦了你了,孩子!」 「父王,您告诉我忆慈究竟是谁?您似乎很喜欢她,这些日子孩儿捉摸了许久,都不曾想通!」上官清夜终于忍不住问道。 上官靖一愣,抬头看着依旧面无表情的上官清夜,眼眸中忽然闪过些许疑虑。他因为始终忘不了温凝月而关心温忆慈,可是自己这个儿子若是并不喜欢温忆慈,他这样将他们凑在一堆,似乎有些不妥。 「清夜,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对忆慈是什么想法?父王只能说他是父王一个老朋友的女儿,父王不希望她受到伤害!你若是并不爱她,那就放过她好了!至于悦轩那个孩子……」上官靖眼眸闪过些许阴沉,「其实父王并不一定要悦轩回王府!如今海儿还好好的,父王倒是害怕她回来是为了将来的世子位!」 上官清夜震惊地看向上官靖,面色终于变了,蹙着眉头道:「父王,您确定?」 「父王猜测的!」上官靖摇了摇头,温忆慈心中恨龙进一家,对于龙雨薇的孩子自然不可能关怀,她又那么宠爱温悦轩,若是为了那个位置,将来海儿可怎么办? 不得不说,虽然他们是喜欢温悦轩的,可是上官海在他们身边呆了那么多年,到底更加心疼上官海。 「那就再看看吧!」上官清夜冷冷说道,话锋一转又说道,「刚才孩儿回来时,听到有人说驸马府上闹鬼,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先躲掉对龙雨薇的事!」 上官靖吃了一惊,心中隐约有了一种想法,连忙问道:「闹鬼?说是什么样的鬼了么?」 「这个倒是不大清楚,听说是岳父,呃,驸马半夜遇到了女鬼,如今还病着呢!」上官清夜冷笑一声,「不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暂时躲起来了吧!」 对于上官瑞如今的态度,上官靖和上官清夜作为洛王府内最有权威性的人,自然一清二楚! 龙进和上官泰勾结一事,他们也十分清楚!因此,上官清夜还以为龙进是因为听到了什么风声,害怕了! 上官靖眼眸晦暗难明,他食指轻轻点着桌面,半响后摇了摇头道:「如今皇上究竟是让谁去查这件事,怎么去查这件事连我都不知道,他如何得知?只怕是另有原因,这件事你就不需要插手了,暗中看着点就行了!」 上官清夜疑惑地看了看上官靖,点了点头。 而上官靖在心中疑惑那龙进遇到的女鬼只怕和温忆慈有关,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有没有悔悟? 这时的驸马府上,龙进自然是真的病倒了。 这人哪,常常做坏事遇到鬼,心里就是虚! 那日行文扮成温凝月年轻时的模样吓了吓龙进,龙进醒过来后就一直不舒服,再加上后院的上官静雪和小妾两人谁都不关心他的身体,反而大打出手,气得龙进一翻白眼,再一次晕了过去。 这一晕过去就真的病了,俗话说病来如山倒,龙进向来好好的身体再也不堪负荷,缠绵在卧多日,终日与中药为伍,简直是痛苦不堪。 在这痛苦不堪的时刻,偏偏温忆慈对他的恨意不曾有丝毫减弱,于是行文和行武再一次去了驸马府上。 这一次龙进迷迷煳煳间再一次看到那个浑身银白的无腿的女鬼,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可怜他一个老人家,外面守护的人全部被行武打晕了,行文这一次可以大大方方行事。 龙进看到那个女鬼进了屋子,吓得浑身打哆嗦,嘴里不停念叨着:「不是我啊,你来找我也没用啊,真的不是我做的啊!」 行文自然不断冷笑,尖声问道:「不是你是谁?你这个负心汉,娶了公主还不满足,还要更多实权,哈哈,你也不怕下地狱,下地狱啊!」 龙进浑身颤抖着,不停说道:「真的不是我,要找你就去找他,是他逼我做的,是他说只要我把那些东西放到你父亲家里,我就可以娶公主了,我就可以一辈子荣华富贵了!」 「是谁?究竟是谁?」行文连忙大声吼道。他知道接下来那个人恐怕就是当年栽赃陷害温家的人! 「是陈……陈文春,陈文春!」龙进大声喊出这个名字,一口气上不来,竟是吐了一口血,悲催地晕了过去。 行文慌忙跑了过去在他脖子上探了探,确定他不过是生了重病,于性命无碍后才松了一口气,退出了屋子,和行武两人匆匆离开。 回到温府,行文还来不及喝口水,行商就在一旁问道:「怎么样?这一次问出来没?」 「问出来了,是陈文春!」行文点点头,连忙回去换衣服了。 陈文春? 众人惊愕,所有人将目光落在一言不发的温忆慈身上,据温凝月说这陈文春是当年温凝月父亲最得意的学生,憨厚耿直,后来在温家出事后,这陈文春也下落不明,消失不见了。 「我觉得吧,这件事还是回头给夫人写封信,问问陈文春究竟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不知道陈文春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去查,毕竟一个已经消失了多年的人如何去查?根本无从下手嘛! 「好,先给母亲写封信吧!」温忆慈点了点头,回头一想,她的人到底还是不够用。 正在温忆慈头疼的时候,宗无止又来到了温府,他这些日子一直在宫里当差,没事了就来温府坐坐,和温忆慈腻歪一阵。 众人见宗无止来了,都笑嘻嘻地退出了屋子,留下宗无止和温忆慈两人。 宗无止看着温忆慈一脸凝重,从身后将她搂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温忆慈静静靠在他怀中,轻声说道:「线索断了,龙进说当年是一个叫做陈文春的人让他做的,可是陈文春当年是我外祖父最得意的学生,后来失踪了!」 「哦?有这么巧的事?」宗无止微微扬眉,眼眸中若有所思。低头看去,温忆慈拧着眉头,他不由心疼安慰道,「放心吧,总会查清楚的!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温忆慈感动地亲了亲他的脸颊,柔声道谢。 宗无止却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悉,似乎在哪儿听到过! 天气渐渐转凉,人们身上的衣服由薄衫到套上罩衣,再到穿上夹袄。 华夏朝的京城,冬季格外寒冷。 温忆慈一身浅蓝色夹袄,衬着那如玉的面庞,格外清丽脱俗。 此刻,她牵着温悦轩的小手在温府内走着。昨夜下了一场大雪,整个温府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冷清之中,温悦轩小盆友一大早就冲出屋子,一定要让行武帮他对一个雪人。 对于温悦轩来说,从来都生活在南方的他们自然是对白雪稀奇极了,故而温忆慈虽然担心温悦轩会冻着,却还是忍不住同意了。
v35 温悦轩小盆友一个早上就围着那个雪人转来转去,小包子一样的脸上冻得红通通的,格外喜庆。 终于,温忆慈看不下去了,将兴奋不已的温悦轩叫了回来,这会儿正往回走。 「娘,我想爹爹了!」温悦轩乖巧地跟着温忆慈,忽然抬起头来,小脸蛋上显得格外失落。 这些日子温悦轩不仅仅跟着行文行武等人学习,为了他好,温忆慈将温悦轩送去不远处的一家私塾上学,温悦轩有不少好朋友了。 平日里,温悦轩看到那些朋友都有爹爹自然格外羡慕。他如今虽然也有爹爹,但是爹爹却经常不来看他,让她格外伤心。 温忆慈牵着他的手微微一颤,侧过头来看着温悦轩那张失落的小脸蛋,心头一算,冲动地轻声说道:「悦轩,娘带你去找爹爹好不好!」 「真的么?我们可以去找爹爹么?」那一日的情况温悦轩至今还记在脑海里,他年纪虽小却不是傻瓜,那个家里没有几个人真心喜欢他,他当然和温忆慈一样不喜欢去那儿,所以听到去找上官清夜的时候,他感到格外诧异。 温忆慈不愿意温悦轩失望,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却也更不愿温悦轩难过,不由温柔地抹了抹他的小脑袋,道:「乖,等会儿让你行商叔叔去找一找你爹爹!」 温悦轩一愣,大大的眼眸中露出些许失落,却只能点点头。 原来不是去那里啊,而是让爹爹过来啊! 他其实很想爹爹一直在这里,可惜爹爹每次来都是在门口说几句话就离开,他很难过。 温忆慈无奈笑了笑,揉着温悦轩的小脑袋,让人给行商送信,约上官清夜去一座茶室坐一坐。 当上官清夜接到温忆慈的来信时,十分惊讶,他冷脸看着一样冷脸的行商,从行商的眼眸中看出了不耐烦和鄙夷,弄得他火大,可是想到温忆慈和可爱的温悦轩,他也只好忍了! 到了茶室的包间内,温忆慈正搂着温悦轩说道:「等会儿见到你爹爹可要乖一些!」 「娘,我会很乖啦,其实最不乖的是爹爹!」温悦轩仰着小脸,一脸不忿地说道,「他以前说我可以喊他爹爹的,我就喊他了!结果他又不要我了,我就不喊了。谁知道又要我喊,究竟是要呢还是不要呢?」 「最气愤的是我上次遇到上官海了!」温悦轩嘟着小嘴,忿忿不平道,「他骂我是野种!」 说着,温悦轩红了眼眶,抽抽搭搭道:「我现在都有爹有娘了,他还骂我是野种!」 温忆慈浑身一颤,连忙低头问道:「怎么你之前没有告诉我?」 温悦轩嘟着小嘴,哼唧哼唧道:「我就是不想娘难过嘛!」 上官清夜站在门口,只觉得心中无限痛楚,温悦轩这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如何不令人喜爱? 温忆慈紧紧搂着温悦轩,难过了好一阵,柔声说道:「乖,这件事见到你爹爹可什么都别说!否则你爹爹又要不高兴了!」 「哦!」温悦轩点点头,觉得有些委屈,干巴巴问道,「可是我不喜欢上官海,他和我一样大,还像个孩子一样,课上总是捣乱,夫子说了他好几次了!」 「嗯,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们的悦轩可是个乖孩子,不理他!」温忆慈微微一笑,揉着温悦轩乖巧可爱的小脑袋,感觉到门外有道视线注视着自己,缓缓抬头朝外面看去。 冬日的暖阳透过开启的窗户照射进来,投射在温忆慈的侧脸上,背对着阳光,上官清夜看不清楚温忆慈的容颜,却只觉得那双眼睛透着犀利。 「你来了!」温忆慈犹如好朋友一般,同上官清夜打招唿。 上官清夜走了进去,温忆慈坐直了身子,他才看清楚温忆慈脸上的疏离,犹如第一次见面时的冷漠,令他的心都凉了。 「爹爹,抱!」温悦轩立刻冲上官清夜讨好一笑,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奶声奶气道。 上官清夜的心一软,将温悦轩抱在怀中,温悦轩连忙用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嘿嘿笑道:「爹爹,悦轩想您了,您想不想悦轩呀?」 上官清夜一瞬间觉得天空好蓝,白云好白,日子真美好! 「想啊,爹爹很想悦轩了!」这孩子前些日子才忿忿不平地跟着温忆慈离开洛王府,后来他多次去温府,都被行武等人拦在门外,就他总爱偷偷跑出来和他说话,偶尔还要拿出一些自己特别喜欢的糖果给他,弄得上官清夜哭笑不得。 可就是这个天真可爱的孩子,被他伤了心,难过得不得了,最终又丝毫不记仇的依旧认他,让上官清夜十分感动。 「爹爹,你有带礼物给悦轩么?」温悦轩左看右看,那圆滚滚的眼睛亮晶晶的,令上官清夜一阵无语。 对于温悦轩小盆友的贪财行为,上官清夜也算是十分了解了!上次在洛王府吵成那样了,他都不忘聘礼一事,后来上官靖听明白这件事,直笑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不得不说,上官海真的没有温悦轩可爱。 他揉了揉温悦轩的小脑袋,抬头看向目光温和,微笑着看着他们的温忆慈,轻声问道:「今天怎么想着要带信给我?」 温忆慈一愣,抬头看了看他,轻声说道:「悦轩想你了!我知道如今这样我也不适合去洛王府,温府那边行武他们也不想你过去,只好在外面了!」 上官清夜一阵黑线,他知道自己很不受温府众人的待见,可也不需要这么明着说出口吧!感觉被嫌弃了呢! 「洛……王爷、王妃和侧妃她们最近还好么?」温忆慈静静地看着上官清夜,这张和宗无止相似的面孔,却已经吸引不了她的心动。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当所有的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温忆慈终于彻底弄清楚了自己的心意,她依旧爱着宗无止,也只有宗无止值得她去爱。 上官清夜点点头道:「嗯,都还好!只不过父王他们想你们了,你看看什么时候带着悦轩一起回去看看吧!」 「算了!」温忆慈摇了摇头道,「上一次闹成那个样子,我可不愿意回去给你们添乱!」 「不是添乱!」上官清夜情急之下,慌忙说道,看着温忆慈那疏离而客气的眼眸,他冲动地说道,「忆慈,当时我不是不关心你!只不过龙雨薇是我的正妃,我若是太过宠你,会被人说成宠妾灭妻,一旦被陈家人知道了,只怕……」 「陈家?什么陈家?」温忆慈心中冷笑,却被上官清夜话中的陈家吸引住了,最近她听到姓陈的就十分敏感。 「丞相姓陈难道你不知道么?淑妃的娘家!」上官清夜一愣,解释道。 温忆慈微微蹙眉,喃喃自语道:「陈丞相么?」 「忆慈,你要想想悦轩,他还小还需要一个……」上官清夜见温忆慈的思绪被其他的所吸引,急忙说道,却被温忆慈瞥过来的那冷漠的眼神所摄。 但是,上官清夜本来性格就冷酷,自然不是害怕!而是被温忆慈这忽如其来的冷酷所摄! 记得最初见到温忆慈时,她还是个淡然无欲的女子,可如今她却爱恨瞠痴极为明显,究竟是什么改变了她? 「忆慈,是不是你真的伤了心,所以不愿相信我?」上官清夜挑着眉,沉声问道。 温忆慈目光幽然,沉静如水,静静凝视上官清夜,感受到他眼眸中灼灼炙热,转过头轻声说道:「悦轩在这里,还是别说这些事了!」 「是啊,是啊,爹爹,您今天一定要陪我哦!」温悦轩连忙拍着小手,高兴地大笑着。 「好,爹爹带你出去玩好不好?」上官清夜眼眸晦暗难明,温忆慈似乎打定主意不再相信他,可他上官清夜岂是那么容易就妥协的人? 这些日子以来,龙进的日子不好过,龙雨薇在洛王府的地位也渐渐下降,因为龙进一再被上官瑞训斥,陈家人自然也不好再提及龙雨薇的事,洛王府如今要做的就是早些从这次的实践之中脱离出来。 因而,龙雨薇成了其中最无辜的牺牲品。 其实,龙雨薇也确实挺无辜的,她不过是个嚣张跋扈的内宅女子,哪里懂朝堂上的事情,可怜她的父母不晓事,弄得她最终只能被抛弃。 而当上官瑞的态度越发明显,上官清夜也不再害怕被人说了,自然希望温忆慈回去。 当然,温忆慈不回去也没关系,至少温悦轩还是他的儿子,只要拐走温悦轩,难道害怕温忆慈不手到擒来? 夜凉如水。 温忆慈静静坐在床上,抱着双膝,一双凤眸无神地盯着前方。 宗无止进来时就看到这幅画面,担忧地上前摸了摸温忆慈的额头,轻喃道:「没有发烧啊!」 「你才发烧呢!」温忆慈勐地抬头,愤愤道,翻了个白眼,见宗无止见鬼一般地看着自己,不由扑哧笑出了声,道,「都告诉你了,这是我的闺房,你擅闯香闺,该当何罪?」 宗无止扑了上去一把将她搂在怀中,笑得格外邪魅,凑上去狠狠亲了她一口,沙哑着声音道:「哟,还知道这是你的香闺啊!」
v36 温忆慈不由浑身一颤,冷下脸来,目光幽冷地盯着宗无止,沉声问道:「宗无止你把我当做什么人?」 温忆慈对外宣称自己是寡妇,宗无止和她无媒无聘,这不就是私通? 「你真当我温忆慈好欺负不成?还是你以为我就真的这么犯贱?」越想越觉得窝火,温忆慈勐地推开宗无止,她狠狠咬着牙,双眸泛红,若不是今天去见了上官清夜,温忆慈根本想不到这一切。 从某一方面来说,温忆慈极为单纯!她可以为了进入洛王府失去清白,可以为了温悦轩甘愿成为寡妇。可是,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在别人看来是多么不合时宜。 金菊几个人也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或许是在温凝月的教导之下,他们所有人都认为温忆慈本该是主人,其余人在她面前就应该低头。 因此,上官清夜被他们嫌弃,宗无止因为对温忆慈还不错而暂时被他们接受。 但就宗无止这样每夜前来不是私会又是为何?况且宗无止从未对她承诺过什么,虽然温忆慈不需要这些承诺,但因为不能感觉到他们的真心而伤心愤怒。 温忆慈一瞬间觉得自己活得很悲哀,所有委屈和愤怒在看到宗无止那笑嘻嘻的模样时,化作愤怒就咆哮了出来。 可末了,又觉得委屈地不得了,泪水就哗啦啦地流了下来,觉得相信别人不如相信自己,她就该完全靠自己做事,什么上官清夜,什么宗无止,统统都滚蛋吧! 抱着双腿,温忆慈缩在床的最里面,无声地抖动着肩膀,越发想念自己冷漠却又温柔的母亲,真想回到小时候,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宗无止惊愕地站在窗外,居高临下地看着哭泣的温忆慈,他从未见过如此哭闹不休却又脆弱不堪的温忆慈。 在他面前,温忆慈总是冷静自若的,时而冷酷,时而淡漠,时而温柔,时而妩媚,她的风采一一刻画在宗无止的脑海之中,印在他的心上。 但今天,温忆慈忽然发了脾气,却又压抑着不愿意爆发,那隐藏在眼眸深底的痛楚,令宗无止心痛不已。 他伸手一把将温忆慈搂进怀中,沉声问道:「忆慈,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我帮你分担!」 「宗无止,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廉耻?跟着上官清夜进了王府,却又主动搬回了温府,现在又和你不清不楚,你是不是觉得我……」温忆慈勐地抬头,泪水布满了她清丽如玉的面庞。 「没有,我从来没有这么觉得!」宗无止搂紧温忆慈,目光坚定而深情,沉声道,「我以为不告诉你你就该明白,现在才知道你也会不安!」 「忆慈,我是真的很爱你!我本来想着等这件事结束后就娶你进门的!」宗无止坚定地说道。 温忆慈浑身一颤,震惊地看着他,张大嘴,半响后才淡淡说道:「我不稀罕!」 「忆慈,别任性!」看着温忆慈眼中的不信任和委屈,宗无止一阵好笑,想不到她竟然会使小性子,倒是让宗无止有些奇怪了,「我说过会娶你回家,就绝不骗人!」 宗无止感受得到温忆慈的心中有他,他甚至知道这个傻瓜一般的丫头从头至尾只有他一个男人,其实对于宗无止这个本身就有点离经叛道的男人来说,他并不是非常在意这些,但是到底会觉得很开心。 「我不要做小妾,不要去当什么姨娘!」温忆慈连忙沉声说道,想起在洛王府内经歷过的事,她心里就十分不舒服。 那一次被林侧妃打得晕了过去,温忆慈到现在还记得。如今龙雨薇的日子不好过,她却还没能报完仇,因为还有林侧妃! 温忆慈不由捏紧了宗无止的手臂,痛心地道:「宗无止,若是不能让我做你唯一的女人,那就放过我好了!如今我们都陷得不深,趁早分开最合适不过了!」 「不分,绝不不分!」宗无止吃了一惊,看到温忆慈眼眸中的冷然,慌忙将温忆慈搂得更紧,似乎要把她彻底揉进体内。 「无止,你听我说好不好!」温忆慈勐地推开他,沉声说道,「我们如今是无媒苟合你懂不懂啊?按理说要浸猪笼的!」 「我本来想着来报仇,可是如今大仇就快得报,我只想找个人平平静静过一辈子!上官清夜不是我的良人,而你……」温忆慈静静看着宗无止,神情悲凉,「也不是我的良人!」 温忆慈的心蓦地一痛,她面色惨白地瑟缩几下,吓得宗无止慌忙将她放平在床榻上,轻声说道:「忆慈,你等我,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温忆慈一愣,呆呆地看着他,却见宗无止眼神专注而炙热的盯着自己,语气坚定道:「忆慈,我爱你,你相信我!」 温忆慈勐地将头埋进宗无止胸前,原谅她的自私,她不能不为自己和温悦轩的未来做打算啊! 温忆慈渐渐安静地2靠在宗无止怀中,房内陷入一片静默,不知多久,一阵翅膀翻飞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温忆慈勐地从宗无止怀中抬起头,脸上已经回到了最初的沉静,惊喜地道:「飞鹰回来了!」 宗无止眼眸微微一转,对于飞鹰从哪儿飞回来的他不清楚,但是他清楚回信之人一定就是温凝月。他微微捏紧拳头,她们究竟有什么打算? 不多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温忆慈穿好鞋子跑了过去,金菊将飞鹰带来的信递给温忆慈,目光扫过里面的宗无止,隐隐有些敌意。 宗无止无奈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装作自己不存在一般,只静静看着温忆慈的反应。 温忆慈将纸条展开静静看着,良久递给金菊道:「让所有人去一趟书房!」 金菊点点头退出了房间。 温忆慈回过身,对上宗无止含笑的双眸,沉重的心情微微放松,柔声道:「无止,我有点事,你先回去吧!」 宗无止扬眉,好奇问道:「不能让我知道么?」 温忆慈一愣,尴尬地笑了笑道:「无止,我是真的有事,我现在要去书房呢!」 「我在这里等你吧!」宗无止有一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不由沉声说道,坐在那里不走了。 温忆慈静静地看着他,沉吟片刻缓缓走向他,目光如水地看着他,沉声问道:「无止,我记得你说过会帮我的对吧?」 宗无止点点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坚定地道:「是,我会帮你,我会一直帮你的!」 「好,那你也去书房吧,反正你之前也知道了不少我们的事!」温忆慈若有所思地看着宗无止,眼眸中带着杀气。 宗无止毫不怀疑若是他出卖了温忆慈,温忆慈很有可能直接一刀子捅死他。 不得不说,宗无止真相了!温忆慈还真是这么想的,她此刻就是在试探宗无止心想若是宗无止真得利用了她,或者最后出卖了她,她绝对会毫不心软地杀了他。 走出温忆慈的卧房,宗无止露出一抹苦笑!温忆慈真的和一般女子不一样,她身上背负着仇恨,因而她虽然也对他有情,却绝不会深陷其中。刚才那一瞬间,宗无止竟然有一种惊慌的错觉。 宗无止自小聪颖,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不是他自我感觉良好,而是事实如此!因而,自小宗无止就受到许多女孩子的喜爱,长大了更是令所有女人着迷。 宗无止眼眸晦暗难明,勐然想起还在扬州城的那几个女人!龙雨萱最终的结果也和龙雨薇差不多,其余几个女人如今也都始终讨好着宗无止,唯独温忆慈……唯独温忆慈能够为了家人将她放弃。 这一瞬间,宗无止想了很多,他也曾听上官瑞提及当年那个聪慧的女子。 当年的温凝月不就是因为其余人有妾侍和通房,才会将那些人排除在外么?最后选择了对她一心一意的龙进,可惜所遇非人。 大概温忆慈也是这种想法吧,她也想要一个一心一意守护着她的人! 宗无止目光流转,蓦地露出邪魅一笑,既然温忆慈想要一个这样的人,他就给她这样的生活!否则这种随时有可能被温忆慈抛弃的感觉可真是不太好啊! 此刻正在卧房内披上外套的温忆慈,坐在妆奁前静静梳着长发,她满腹心事都在那个「陈文春」身上,根本就不知道宗无止对她的心思,若是知道了,或许她会选择多相信他一些吧! 温府的书房内,气氛有些凝重。 行武、行文、行商和行医坐在一侧,金菊、银杏、明珠和元宝坐在另一侧,八人目光冷冷盯着坐在主位上的那个嬉皮笑脸的男子,咬碎一地银牙。 宗无止毫无自觉地瘫坐在椅子上,扬眉邪气的笑着,沉声问道:「你们盯着我做什么?我是你们小姐的夫君,坐这儿有什么不对?」 「哼,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资格做小姐的夫君!」行武第一个不满,跃起身来就朝着宗无止踢去。
v37 要知道行武武艺精湛,虽然在扬州城的时候也曾感觉到宗无止那深不可测的内力,但是没有真正较量之前,谁都不愿意服输。何况还是武痴行武? 行武对宗无止动手,可不是花花枕头一般的过过招,而是实打实的朝宗无止打去,大有拼命的感觉。他的力量很大,内力醇厚而浩瀚,内敛而深沉,宗无止则属于轻盈敏捷性,他的内力比起行武高深莫测许多,行武使劲全力,似乎都没能够真正撼动宗无止分毫。 行文、行商和行医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几人表情极为相似,都是一挑眉,露出一抹冷笑。 「嘿嘿!」行商露出邪魅的笑容,三人动作一致地从椅子上跃起,朝着宗无止和行武而去,当然三人上前是和行武连成一片,这四人分开是是个高手,合起来却是拥有强大的攻击力和守护作用,宗无止唇角勾起一抹淡笑,他没有丝毫惊慌,应对自如。 温忆慈还没到书房,就听见书房内传来一阵阵拳打脚踢的声音,她略微有些诧异,脚步轻盈地走了过去,站在门口朝内看去,行武四人围着宗无止对打,都没能占了上风。 温忆慈身体不适,自然没有武功,因而身边的丫鬟都是拥有很强武艺的人,但是温忆慈的记忆力十分高深莫测,她能够记下来所有招式,也能够看明白究竟谁输了,谁赢了! 因而,当温忆慈看到行武四人都不能占上风时,不由诧异极了!要知道当年行武四人被选中来保护她后,又接受了许久艰苦的训练,已非寻常人可以匹敌,岂料四人联合起来,都不能拿下宗无止,那么宗无止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温忆慈眼眸中闪过些许复杂,这样的宗无止太过陌生,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曾经说是在那座山上遇到的人教他武艺,可没想到竟然如此厉害,看来那个所谓的师父也绝非常人了。 温忆慈张了张嘴,刚要制止几人,没想到金菊几人也忽然跃身而起,吓得温忆慈白了脸。 比起行武四人联合起来的刚劲霸气,金菊四人飘渺诡异,八人合作无间,很少有人能够在他们八人手中毫髮无伤。况且这八人当初可是最为优秀的人,他们八人…… 温忆慈屏住唿吸,她忽然也很想知道宗无止能不能够战胜这八个人了。 温忆慈静静地站在门外,看着里面八人围攻一人,那一人却依旧噙着邪气而玩世不恭的笑意,眼眸之中尽是戏嚯,但渐渐地他意识到了什么,开始认真起来,浑身充满了一种令温忆慈看着都心动的气质。 原来,这个男人不再那般玩世不恭,变得充满了魅力。 温忆慈伸手去推门,几人大概是终于觉得畅快淋漓了,又飞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只见行武八人额头略有薄汗,宗无止却依旧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一副没了骨头的模样,完全没了之前那番模样。 温忆慈心中有些好笑,装作毫不知情地走了进去,坐在宗无止一旁的位置上,目光扫视恭敬坐在位置上的每一个人,沉声说道:「刚才接到了母亲传来的消息,相信你们都看到了!」 「我没看到!」宗无止皮皮说道,目光大胆而炙热地落在温忆慈身上,带着令人黑线的撒娇,嘻嘻笑道,「我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温忆慈瞥了他一眼,轻声说道:「你一会儿自然会知道!」 她眼眸之中隐隐含笑,没了之前的疏离和排斥,似乎多了一些信任,令宗无止欣喜若狂,连连点头。 行武几人自然是对宗无止抱有一种复杂的心情,宗无止内力高深超乎他们所有人的想像,这个人又是那么富有魅力,若是他对温忆慈真的有什么不轨之心,他们根本防不胜防! 他们担心着温忆慈,却又觉得宗无止是真心爱护温忆慈的,只要他真心爱护温忆慈,那么他们就真的不用担心温忆慈了。 只是,宗无止对温忆慈是不是真心的?几人目光沉冷,同时散发着凌冽的寒气。似乎在警告宗无止,你就算再怎么厉害,可是我们也会拼尽全力保护小姐的。 宗无止邪魅一笑,根本不理会几人那杀人一般的眼神,只静静地凝视着温忆慈。 「无止,我想你之前也有猜到我的身份,二十多年前温相可是权倾朝野,他就是我的外祖父!」温忆慈静静看向宗无止,没有在他眼中发现一点诧异,不由淡淡笑道,「我之前告诉过你我母亲经歷过的那些事!」 「我母亲叫做温凝月,一辈子只想嫁得一个真心实意的男人,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温忆慈目光幽然,似乎那话中的人物不是她的母亲温凝月,而是她自己。「她嫁给龙进,以为可以就此过上自己最想要的日子,不料龙进竟然勾结他人害我整个温家!」 她目光幽沉,带着凌冽的杀气,那一瞬间的冷厉让宗无止为之一怔,心不由为她而痛。明明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也知道她经歷过这些事,可是当他亲耳听到时,依旧会为温忆慈而痛。 「不久前,我终于知道那一次让龙进那么做的人是一个叫做陈文春的人!」温忆慈目光冷酷,唇角勾起冷冽的笑意,「这个陈文春,曾经是外祖父最得意的学生之一,他学富五车、才思敏捷、冠绝天下,就是我母亲都不敢小觑。可就在温家出事时,他失踪了。」 陈文春? 宗无止微微蹙眉,似乎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啊,这个陈文春若是学富五车的话,又是温凝月父亲的得意门生,如何没有名声在外?真是奇怪! 「我们调查许久都不知道这个陈文春是什么人!」温忆慈静静看着宗无止,忽然话锋一转,问道,「无止,你能够猜一猜这个陈文春是谁么?」 宗无止拢眉,低声分析道:「这个陈文春当年能够得到你外祖父的看中,向来本领确实惊人,他又能够全身而退,想来是早就有了这个计划,只怕……和如今的陈家有关系!」 如今的陈家,自然是指现在的陈丞相一派了! 只不过无论是陈丞相还是陈家其他人似乎都没有一个叫做陈文春的,况且温忆慈既然已经查过了,那么应该确实没有找到当年的那个陈文春,无论是从名字还是长相。 「哦,对了,你母亲来信时怎么说?」宗无止忽然好奇地看向温忆慈。 「母亲告诉我陈文春的名字倒过来念,叫做春文臣,春即淳,我若是没记错的话皇后娘娘姓淳于吧!」温忆慈的声音勐然带了几分恨意。 「你是说皇后?」宗无止诧异地看向温忆慈。 「是啊,皇后娘娘有一个哥哥叫做淳于文臣,是我朝国师,轻易不示人!」温忆慈冷冷地道,「若是这样,当年那个幕后主使者,究竟是谁?淳于一家,还是皇上?」 「不,不是皇上!」宗无止连忙摇了摇头,镇静地看着温忆慈,严肃地道,「绝不可能是皇上,只可能是淳于一家!」 行文冷哼一声,扬声问道:「宗少爷何以断定并非皇上所为?」 宗无止一窒,他眼眸之中闪过些许游移,只静静看向温忆慈道:「忆慈,为什么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温忆慈眼眸闪过些许疑惑,见他眼眸之中的痛苦和复杂,沉吟片刻后道:「既然我都愿意你留下来了,自然是信你的!」 「谢谢你,忆慈!」宗无止激动地上前将她紧紧搂入怀中,那八人傻了眼,纷纷咳嗽,让有些懵的温忆慈清醒了过来。 「放开啦,现在在说正事好不好?」温忆慈慌忙将宗无止推开,面色绯红,有些不好意思了!虽然她是主子,可是被那么多人看着,她还是很不好意思。 「咳咳,如今若是确定当年那人是淳于文臣,他为何要灭了温家?温家忠于皇上,不曾有过什么举动,淳于文臣为何如此?」宗无止轻轻咳嗽两声,眼眸含着笑意,心中无比甜蜜。 温忆慈不着痕迹地瞪了他一眼,沉静下来,沉声说道:「是的,母亲猜测那人真是淳于文臣!所以,如今我们必须弄清楚当年的实情,温家不能白白冤死,那么多条人命……温家必须翻案!」 宗无止一愣,他以为温忆慈只是为了报仇,没想到她还想着翻案,那她……不知为何,宗无止却又隐隐觉得高兴,若是真的翻案,温忆慈的身份就不再是商人,自己就可以向皇上提及他们两人的婚事了! 温忆慈自然不知晓宗无止心中的想法,她此刻还在和这些人商议究竟该怎么调查时,宗无止忽然「咦」了一声,引起几人的注意。 「怎么了?」温忆慈侧过头去,疑惑地看向他。 宗无止伸手摸了摸下巴,半眯着星眸,淡淡说道:「好像陈文春这个名字十分耳熟啊,我似乎在哪儿听过!」 温忆慈回头看向行武几人,都显得格外诧异。 「是啊,真的在哪儿听过呢?」宗无止轻点自己的太阳穴,眯着眼回忆究竟是什么地方听说过,那种感觉越来越熟悉,让他不能不仔细想清楚。
v38 「啊,我知道了,好像在陈家听过!」宗无止忽然眼前一亮,激动地说道,「对,我记得陈家如今那个兵部侍郎的字就是文春!」 「你是说那个陈锋?」行商吃惊地问道。 「没错,就是陈锋!」宗无止点了点头,确定地道。 陈家老爷子是丞相,他的大儿子如今在兵部当兵部侍郎,可以说是这一家人真的把持朝政许久,比起当年的温家不遑多让。 「不对啊,陈锋字子站啊!」行武疑惑地说道,「我之前将每个人的情况都调查过一边!」 「你说得没错!」宗无止赞许地看了看行武,又接下去说道,「我记得我小时候曾经来过京城,那一次是遇到洛王府宴请百官,我贪玩到处乱跑,听见有人曾经汗陈锋为文春,但是后来却再也没听过了!」 温忆慈微微蹙眉,沉声道:「这样说来,之前所有的猜测将全部推翻,而我们又得将目光落在陈家!」 「也不需要,可以两方面都仔细查一查!那陈锋固然厉害,但到底不过一个武将,倒也不难查!」行文分析道,「反而是淳于文臣,若是陈锋是个巧合,淳于文臣才是那个真的,只怕想要调查清楚很难啊!」 温忆慈咬了咬牙,眼里迸发出冷酷的光,无论究竟有多难,她都必须调查清楚,必须为温家翻案。 可是如今…… 「好,那就安排下去吧!」温忆慈失落地说道,起身离开书房。 众人看出她心中难过,有着担忧,金菊正想冲出去,银杏却拉住她,转身看向宗无止道:「宗少爷,看得出你对小姐有几分真心,还请你以后用心保护小姐,别让她受到伤害!」 宗无止有一种任重而道远的错觉,但是一想到被他保护的人是温忆慈,他就甘之如饴。 银杏显然是代表了这八个人一起对宗无止所说的,他看了看所有人,都用犀利却又希冀的目光看着他,他点了点头,接到几人如释重负的眼眸,微微一笑,沖了出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行武等人忙碌着调查陈锋和淳于文臣的事,每两日,温凝月送来的一封寻常家书内附有一张陈文春的画像,这陈文春拥有一张极为儒雅斯文的面孔,看上去君子如玉,翩翩优雅。 温忆慈看过之后就让所有人都记住陈文春的画像,最好能够以此为线索查清楚这个陈文春。 但很快,陈锋是陈文春的可能性被排除!原因是当年那陈文春是一个风一吹就可能会倒下的病秧子,二十来岁的年纪,个头并不很高。那陈锋个头极高,块头很大,整个人显得孔武有力,是典型的武夫。 哪怕是易容术,陈锋也不可能和陈文春是同一个人。 但是淳于文臣作为国师,一直在皇宫内,显得神秘兮兮,就是宗无止都不曾见过他,要想查清楚淳于文臣,谈何容易? 调查陷入了僵局之中。 这一日天空放晴,连日来的阴霾消散,整个京城仿佛重新焕发了勃勃生机。 私塾的夫子难得好心,放所有孩子回家休息两日,温悦轩缠着温忆慈去玩,温忆慈无奈,只好带着温悦轩上街去转转。 这时候虽是冬季,但由于天气好,街上行人众多,小贩更是络绎不绝,温忆慈紧紧牵着温悦轩的小手,行武和行医两人紧跟其后,就怕出事。 远远地,就看见一个卖字画的读书人悠然自得的坐在那儿,似乎极为享受。 那读书人四十开外,一声白衫胜雪,端坐在椅子上,仰头迎着温煦的阳光,显得格外悠闲舒适。 这人十分奇怪! 温忆慈等人如是想着,这男人确实很奇怪!他似乎同周围叫卖的小贩完全格格不入,一个人独立于人士外,静静地坐在那里,仿若布景,毫无生气! 可别以为众人就可以因此而忽视了他的存在,恰好相反,这人天生有着吸引人注意的目光,一举手一投足间,浑然天成的贵气。 温悦轩被他放在桌上的那幅画所吸引,那是一幅极大的画卷,末端挂在桌子侧面,故而温悦轩小盆友才可以看到,那画不同于一般的泼墨山水华,那上面百鸟齐放,色彩艷丽,浓墨重彩,端地吸引人的目光。 温悦轩挣脱温忆慈的手,迈着小短腿沖了过去,张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幅画,似乎很是新奇。 中年男子缓缓张开双眼,一双眼漆黑如墨,在看到温悦轩的时候精光闪过,淡淡说道:「哪儿来的小孩?你可看得懂此画?」 温悦轩连忙摇了摇头,道:「看不懂!不过这上面的花花好看,鸟儿也好看,这是凤凰嘛?叔叔,你见过凤凰么?真是太漂亮了!」 凤凰? 温忆慈浑身一颤,目光犀利地落在中年男子身上,凤凰代表着皇后,一般人是不敢轻易画凤凰的,可是这个中年男子似乎毫不惊慌,怪哉! 那中年男子感觉到温忆慈的目光,勐然抬头朝温忆慈看去,温忆慈只觉得一阵眩晕,那双眼眸透着冰冷的深沉,总觉得有些渗人。 中年男子的目光如蛇一般落在温忆慈如玉的面颊上,精光一闪,却又半眯着眼,垂头看向温悦轩,沉声说道:「小孩子,这画你想要么?想要就送给你吧,当做是送给有缘人!」 温悦轩张大了眼,回头看向温忆慈,蹬蹬蹬跑回温忆慈身边,也不知道为何他就是有些害怕这个中年男子,抱紧了温忆慈的腿,奶声奶气道:「娘,悦轩不喜欢这画,这画都还没有奶奶画得好!」 温忆慈心微微落了地,这中年男子太过诡异,她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自然小心为妙!她轻轻揉了揉温悦轩的脑袋,抬头朝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这位先生,真是对不起了!孩子还小,不太懂事!在他心目中,自然是家里人最好不过,所以还请先生不要怪罪!」 温忆慈的目光幽然落在中年男子身上,总觉得这个男子的面容似曾相识,可究竟在哪儿见过,却又说不清楚。 「小姐,还是先回去吧!」行武上前,在温忆慈耳畔轻声说道。 温忆慈点了点头,拉过温悦轩的小手道:「悦轩啊,娘带你去其他地方好不好?」 那中年男子目光诡谲,实在恐怖,尤其是那双黑眸如同黑色旋涡,稍微不慎就会让人沉溺其中。温忆慈只觉得毛骨悚然,似乎被这个中年男子看透了一般。 她有些惊慌失措地牵着温悦轩的手离开这个字画摊,没看到那中年男子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眼眸越发幽沉。 「怎么?你还在这里卖字画?别开玩笑了!」身后忽然走来另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他声音粗犷,大手狠狠拍了拍中年男子的肩膀,笑呵呵地道。 中年男子收回视线,沉声道:「我看到了她的孩子!」 「谁的孩子?」高大的中年男子疑惑地反问。 「温凝月的!」中年男子勐然起身,动作优雅地收拾摆出来的书画,喃喃自语道,「看来今天不用再摆字画了,该回去了!」 「什么?你真的看到了她孩子?你怎么知道是她的孩子?」魁梧的男子勐地大声询问。 「一模一样的长相,难道还有错么?」中年男子回过头,黑眸之中似乎透着几分诡谲,沉声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以为她不在了,可是她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是个女儿?」魁梧的中年男子扬眉问道。 中年男子点点头道:「是个女儿,而她的女儿也生了个儿子。」 说完,中年男子脸上露出一抹沉痛的苦笑,轻声说道:「只怪我学艺不精,学艺不精啊!」 「还说那些做什么?有什么用啊!过去二十年了,有些事也该说清楚了!」中年男子有些痛苦地说道。 「老弟啊,你当年也不是故意的嘛,想开点,想开点最好了!」魁梧的中年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地安慰道。 话锋一转,魁梧的男子又疑惑地说道:「她那女儿不会是你的种吧?当年龙进可是百般不愿意娶她,晚上进屋子的人是你吧!」声音带着调侃,极为猥琐。 中年男子目光幽沉地盯着他,咬着牙冷笑道:「这件事你就当做不知道!若是泄露了出去,就别怪我毁了你家!」 魁梧的男子勐地一个哆嗦,被他那双漆黑的双眸盯着,只觉得如被蛇缠身一般,慌忙点了点头,急急忙忙道:「那什么,你还是继续忙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转身匆匆离去。 中年男子目光幽沉地盯着他的背影,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他那异于常人的眼眸竟然是重瞳。 而关于华夏朝国师的传言之一,就是国师有一双重瞳。 翌日。 洛王府中一个偏僻的院子里面,一个年长的嬷嬷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周围,觉得没有看到自己,这才小心翼翼的走进了旁边的佛堂中。她走进去之后,确定左右无人,转身就将门关了起来。 「郡主,快来,我从厨房给你拿了些你最爱吃的饭菜。」年长的嬷嬷小声的喊着龙雨薇,边说话边将食盒拿了出来,摆在一旁的佛龛上面,将食盒打开,里面是一些精緻的菜餚。
v39 「嬷嬷,收了吧,我吃不下。」龙雨薇的声音透露出一种伤感,一抹绝望。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上官清夜竟然会这么对她!纵然她是有错,她是害了他的那些庶子,可是难道不应该吗?她恨,若不是那个叫温忆慈的女人出现,这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 「我的郡主啊,您好歹吃一些吧,您这样可叫奴婢怎么办啊!下次若是公主问了起来,我可怎么给她说啊?公主一直都是最宠爱您的,若是让她知道了,定然不会不管您的!」嬷嬷跪在龙雨薇的面前,开始哭泣。她是真心为了郡主着想,可不愿意她再做傻事了。 「嬷嬷,我不甘心!为什么,当初求娶我的时候,他是怎么告诉我的?后来,先后往屋里娶了那几个侧妃,先前院子里面就有一个,我怎么能够不担心?嬷嬷,我做错了吗?我没错!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最爱他的,可是为什么,他看不到我?」龙雨薇感染了刘嬷嬷的情绪,也开始嘤嘤哭泣。 「郡主,恕老奴多嘴,王爷他本就是个薄情的人。郡主,这种人不值得您为他伤心!郡主,现在您被关在这里,您一定要想办法出去啊,不然世子爷可怎么办啊,他还那么小!」嬷嬷跪着往前走了两步,扶着龙雨薇的肩膀,开始劝说。 「刘嬷嬷,你说的对,我还有海儿!嬷嬷,我不能呆在这个地方,我要出去,我若是不出去,海儿的世子之位,就会被那个贱人带来的贱种给夺走!嬷嬷,你是我的陪嫁嬷嬷,你一定要帮帮我!」龙雨薇眼神犀利,透露出深深的恨意。一想到那个女人带来的贱种,她就恨不得马上将她们杀了。 「郡主,只要您好好的,老奴什么事情都会帮着您的。您先将这些饭菜用了吧,身体最要紧,若是身体出了毛病,纵然想要帮世子爷,也是有心无力啊!」刘嬷嬷将食盒拿了下来,将筷子递给了龙雨薇。 「嬷嬷,你说的对,我不可以被别人打到,我一定会出去,帮海儿守住他本该得到的一切。」龙雨薇将筷子拿了起来,然后端起了食盒,狠狠的加了一箸菜,放在嘴里狠狠的嚼,仿佛那些精緻的菜餚是她的仇人一般。 温府,明珠正在温忆慈弄薰香。天色越发的热了,温忆慈的身子仿佛感觉不到这种燥热一般,整日里,手脚都是冰凉。只是,现在外面的虫子多了许多,她晚上被吵得厉害,觉也睡不好。明珠制作的这种薰香,是专门针对这种心情烦躁,失眠的人。 薰香一点燃,整个房间都充满了这种沁人心脾的香味。不浓,但是却始终能够让人感觉的到。 「明珠,这次的薰香是什么味道的,闻起来,倒是与之前的不太一样。」温忆慈从软榻上面,抬起头来,眼神定定的看着明珠,仿佛才闻到这样的味道一般。 「少爷,这个啊,是宗少爷拿来的,说是西域进贡的一种花草,叫做薰衣草。这种花草,我之前听行医说过,只是我们都只是听说,并没有见过。这宗少爷知道您这两日睡眠不好,便拿了这些来,我便用这些给您做了一些香薰。这种花草,味道很淡,并且啊,是有助睡眠的。」明珠终于将薰香弄好了,她垂了手,站在金菊的旁边。 「少爷,夜了,早些歇着吧。今日宗少爷说了,会出去办些事情,可能不过来了。」金菊看了一眼温忆慈,看着她眸中带着的期盼,她就知道,她一定是在等宗无止。 「既然这样,金菊,帮我将头髮散了。对了,萌萌呢,怎么今日没有见他过来?」温忆慈总觉得今日有些奇怪,到了这会,终于发现有些不对了。 「小少爷被上官清夜接走了,行武跟着他的。」说到上官清夜,金菊的语气就淡了许多。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之前没有告诉我?」温忆慈一下站了起来,却因为身体的原因,晃了晃,被旁边的金菊和明珠扶住,这才稳住了身形。 「中午的时候,那会见宗少爷在,便没有说出来。上官清夜说带着小少爷去逛一逛集市,加上行武是跟着的,我便觉得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却没有想到,都这会了,还不见他们回来。」金菊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后悔和懊恼。心中不禁更加的厌恶上官清夜,早知道这样,怎么样也不会让他将小少爷带走。 「金菊,明珠,你们现在马上派人去找行武和萌萌,若是有什么消息,马上来告诉我!」温忆慈的眼中闪过一丝戾色,若是萌萌有什么意外的话,她定要让整个洛王府的人给他赔罪。 「娘,娘,我回来了!」温忆慈这边还在想着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便听见了温萌萌欢快的声音。温忆慈朝着门口疾步走去,就看见了温萌萌被上官清夜架在脖子上面,两个人的身影在月光和灯光下显得有些朦胧,却让人感觉那么美好。 「萌萌,到娘这里来。」温忆慈虽然心中颇有怨言,但是还是不愿意破坏这样祥和的气氛。萌萌从小就没有享受过这样的父爱,更别说这样让人架在脖子上面了。她的心中闪过一丝酸涩,觉得现在在萌萌的心中,上官清夜的地位比自己高了,或者说在萌萌的心中他们已经平起平坐了。 「娘,萌萌今天很开心。你看,这些都是萌萌在集市上面买的哦,都是很值钱的!」萌萌说着,便笑眯眯的笑了起来,眼睛眯着,由于脸圆圆的原因,倒是让眼睛变成了一条缝。 「娘,等会等爹爹走了,我们就去当铺好不好?我们把这些都当了,换成白花花的银子,这样,嘿嘿,我给娘亲存的嫁妆又多了一些。」温萌萌看见温忆慈眼底的那一抹伤感,马上就从上官清夜的身上爬了下来,上前爬上了温忆慈的身子,窝在她的怀中,小声的给她说道。 「上官世子,天已经这么晚了,您还是请回吧。对了,很感谢您今天陪着萌萌,但是作为萌萌的娘,我想,下次您想要带着他出去玩的时候,是不是该事先知会我一声?」温忆慈紧紧的搂着温萌萌,看着上官清夜,手下心中复杂的心情,淡漠的出口。 「忆慈,我来的时候,他们说你在休息。我想着,你的身体不是很好,便没有打扰,下次我一定会提前告诉你的。忆慈,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对我?」上官清夜看着温忆慈那淡漠毫无感情的双眼,蓦地觉得自己的胸口一痛,仿佛被什么紧紧的抓住了一般。 他在心中苦笑,究竟是为什么,两个人会走到现在这一步。他想起来,刚开始在洛王府的时候,虽然她住的不是很好,可是却不对自己抱怨。看着自己的时候,明明是带着一些感情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上官世子说笑了,也太高看我。上官世子,还是请回吧,我们母子现在要休息了。」温忆慈说完之后,便朝着金菊使了一个眼色,让金菊替自己挡着。她看见金菊的身子向前,挡住了上官清夜的视线,就马上转身走进了房间,明珠在外面,快速的将门关上,两个人一左一右的站在门前,恶狠狠的看着上官清夜,仿佛他是吃人的恶魔一般,令人厌恶。 「忆慈!」上官清夜看着那关上的门,轻轻的喊了一句,再看了一眼门口两个面无表情的丫鬟,心中的那种苦涩的感觉更甚。他可以强行将门门打开,可以强行的要了温忆慈,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从来没有过的,一种陌生的感情在滋生。他害怕,惶恐,可是却更加愿意去了解这种感觉。 「忆慈,你今日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明日,我再来看你们。萌萌,爹爹回去了。」上官清夜站在门口先是对着温忆慈告别,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回答,转而向温萌萌说话,却仍然没有得到回答。他紧握着双拳,呆呆的在门口站了一会,便转身离开了。 「萌萌,娘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想好了再告诉娘,可不许为了哄娘开心,便说违心的话。」温忆慈听见上官清夜离开的脚步声,暗自松了一口气,有些累的半躺在软榻上面,旁边便是像八爪鱼一般攀着她的温萌萌。 「娘亲,您尽管问,萌萌从来都不会骗娘亲的。」温萌萌将怀中那些今日买来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摆在温忆慈的面前,眼睛发亮的看着这些东西。这些样式复杂,造势精緻的东西,在温萌萌的眼中没有任何的区别,他们都长一个样,那就是白银的样子。 「萌萌,若是有一天,娘亲不能和你在一起了,让你和爹爹在一起,你会觉得比单独跟娘亲在一起快活吗?」温忆慈爱怜的抚摸着温萌萌的脸颊,感受着他的温度。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安慰自己。萌萌是自己的,谁也抢不走,就算是他的亲生爹爹上官清夜也是一样!
v40 「哇!萌萌不要离开娘亲!萌萌永远都要和娘亲在一起,不要爹爹,就要娘亲!」温萌萌小小的脑袋,自然是不懂得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他突然听温忆慈这么说,以为温忆慈决定不要他了,不然怎么会这么说。 「萌萌,不要哭了,是娘亲不对,娘亲并不是不要你。娘亲是害怕,害怕萌萌有了爹爹以后,就会觉得爹爹比较重要了。」温忆慈歉疚的将温萌萌紧紧地搂在自己额怀中。她可以感觉到,萌萌因为哭泣,小身板一颤一颤的,伤心极了。 「不会的,萌萌不会不要娘亲的。萌萌最爱娘亲了。」温萌萌哭的伤心,听见温忆慈的话,觉得更加啊的伤心了。他想,他知道为什么娘亲会这么生气了。今天他出去和爹爹玩,没有告诉娘亲,娘亲心里生气了,所以才会这么说的。 「娘亲知道,只是娘亲觉得,萌萌长大了,需要爹爹的陪伴了。萌萌,你是上官清夜的孩子。上次那个男孩你看见了吗?他也是你爹爹的孩子,可是你们的母亲不是一个人。他的母亲害死了你的母亲。萌萌,我答应了你的母亲,要让你得到本该属于你的一切。萌萌,你要得到你的一切,就必须和爹爹生活在一起。可是娘亲,不愿意去那个大宅院里面。你懂了吗?」温忆慈将温萌萌从怀中拉胡来,定定的看着他。 她也知道,温萌萌现在仅仅是一个才五岁的孩子,对于他来说,这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可是她觉得自己等不及了,她想要尽早的结束这一切,她觉得累了。 「萌萌,知道,可是萌萌也不喜欢那个大宅子,萌萌只想要和娘亲在一起。」温萌萌吸着鼻子,声音有些怯懦。今天的娘亲和往日的不同,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娘亲好像很不开心。 「萌萌,你虽然年纪还小,可是你是一个男子汉,这些都是你必须要承受的。萌萌,娘亲这么给你说吧,那个大宅子里面有许多许多的白银,只要你进去生活,最后当上了世子,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就都是你的,你知道吗?」温忆慈本来还有些头痛,该怎么劝萌萌,多喝上官清风接触,多和那个宅子里面的人接触。忽然就想到了这样的一个藉口。 「真的吗?娘亲,那里面真的有很多的白银吗?是不是我进去了,他们就会给我,那样,我是不是就可以给娘亲存好多的嫁妆?」一听到银子,温萌萌把刚才的烦恼全部都忘记了,他仰着自己的小脑袋,笑眯眯的看着温忆慈。 「是啊,里面有许多的银子,只不过,萌萌可是不能够随便就能够拿到的。你需要做许多的事情,比如让你的爹爹喜欢你,讨厌他的另一个孩子,让你的祖父祖母都喜欢你,都讨厌那个孩子。做到这些以后,你才有把握将那些银子全部拿回来。萌萌,你觉得你自己有把握吗?」 温忆慈的眼中流露出渴望,她也知道,让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就做出这些事情,培养他的心机,是有些残忍。可是她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就是自己,她有的时候,觉得累了,想要放弃这些,可是想一想娘亲,便什么都没有办法想了。 她无法做到让每一个人都满意,只能靠着自己的想法,让事情往好的方向走。萌萌是迟早都要接手洛王府的,既然这样,那还不如让他早些接触这些的好。她不可能时时刻刻的都跟在萌萌的身边,她现在还有一些非常重要的侍寝需要去完成。 「娘亲,您的意思是让那个大宅子里面的人都喜欢我,都讨厌那个丑八怪和她的儿子是吗?」温萌萌努力的爬到温忆慈的怀中,努力的思考着,娘亲究竟是不是这个意思。 「是的,娘亲的意思就是这个。而且,想要达到这个目的,过程会很惊险。萌萌,你的母亲是被那个丑八怪害死的,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你的母亲,她死的很冤枉,你必须要为她报仇!」 温忆慈说着便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自己竟然就这样,让他的心中充满仇恨。她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娘亲,说的会永远疼爱萌萌,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将这些事情告诉萌萌? 「娘亲,你不要不开心,萌萌会努力做到的。萌萌会为母亲报仇,然后会将大宅子里面的银子全部都拿过来,给娘亲当嫁妆,让娘亲风风光光的出嫁,您说好不好?」温萌萌将头埋进温忆慈的怀中,声音显得有些闷闷的。让温忆慈听了以后觉得心里泛酸,更加的觉得萌萌懂事。 洛王府中,上官清夜刚刚回到府中,他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他想起了和温萌萌一起逛夜市的时候,温萌萌的那种天真,是他以前在海儿身上从来没有见过的。不知道为什么,尽管跟温萌萌相处的时间比和海儿相处的时间短很多,但是他还是觉得,和萌萌在一起开心许多。 「世子爷,求求您了,您开开恩吧!世子妃,世子妃她已经昏迷不醒好多天了。」刘嬷嬷一早便开始在门房处等着了,等了一天了,也没有见到世子爷从外面回来。她以为,自己今日说不定又是白等了,可是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忽然看见了上官清夜从外面进来的身影。她站在树影后面看了看,发现世子爷今日的心情不错,脸上都是带着笑容的,她这才从旁边跑了出来,跪在了上官清夜的面前。 依着上官清夜的武功,若是寻常,一个人藏在旁边,他如何不知。只是今日,他想着温萌萌那天真无邪的笑容,想着他唤自己爹爹是的那种软糯的,属于小孩子的声音,都让他觉得自己的新柔软成了一汪清泉。 「该死的奴才,你想要吓死我吗?」上官清夜被打扰了思绪,本来好好的心情就变得有些糟糕。在看见下面的人跪着的是谁了之后,他本来还有些笑意的脸,马上就变得阴沉无比。这个奴才,他记得,是龙雨薇身边的。现在跪在自己的面前,又想要耍什么花招。 「奴婢该死,求世子爷开恩。世子爷,奴婢的这条贱命死了没有关系,可是世子妃,她可是金枝玉叶啊!求求世子爷了,您去看看她吧,她都已经昏迷好几天了。」刘嬷嬷跪地上,不住的磕头,嘴里说着求饶的话。 上官清夜眯着他那本就妖孽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在这里表演。他轻轻的笑了笑,忽然一脚踹了上去,将刘嬷嬷踢得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刘嬷嬷也不敢揉身上的伤痛,只是快速的爬起来,从那个地方跪着挪向了上官清夜。她想要上官清夜看到自己的决心。她知道,世子妃不能一直被关押在佛堂,不然的话,小公子的姓名只怕都保不住了。 「你说,世子妃怎么了?」上官清夜弯下了身子,声音阴恻恻的,眼神犀利的看着刘嬷嬷。 上官清夜知道,周围来了不少的人。这些奴才是来看热闹的吧,他笑了笑,觉得这样也好,免得这些奴才分不清楚,在这个家中,究竟谁才是是主子。这刘嬷嬷,平日里因为龙雨薇的关系,在府中作威作福的,如今这个样子,只怕让那些受过刘嬷嬷欺压的人觉得心情很舒畅吧。 「世子爷,求求您去看看世子妃吧,她都昏迷了好多天了。奴婢想要替她请太医,可是这些人不相信奴婢说的话,奴婢实在是没有办法啊。世子爷,求求您了,只要您去看看世子妃,奴婢的随便世子爷您处置。」刘嬷嬷此刻觉得自己已经是整个王府里面的笑话了,她发誓,等到世子妃从佛堂出来之后,现在这些嘲笑自己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刘嬷嬷,你是不是太看的起你自己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只要我去看世子妃,你的命就随便我处置?我不知道你是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够资格和我谈条件?张威,你悄悄的进佛堂,给我看一看,世子妃现在是不是正在昏迷中?陈龙,将这个刁奴给我绑了,我倒要好好的问一问,我派去佛堂看守的人,究竟是为什么不然她去请太医!」上官清夜冷哼一声,甩了甩自己的袖子,大踏步的走了。 「属下遵命!」张威和陈龙同时答话,然后便开始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去了。刘嬷嬷被陈龙拿了一根绳子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被陈龙拖着跟在了上官清夜的后面,走向了议事厅。 上官清夜坐在椅子上面,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有些心情不好。他想要将萌萌和温忆慈接进府中,自然就要将府中的一切事物解决好。他想起上一次,自己为了不让别人抓住把柄,说自己宠妾灭妻,让温忆慈和萌萌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他在心中发誓,他一定要风风光光的将温忆慈和萌萌迎进府中,让别人无话可说。
v41 「主子。」张威很快的就从佛堂那边回来了,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刘嬷嬷,嘴角露出一抹残酷的笑容。 「张威,你在外面看到了什么?世子妃是否像刘嬷嬷说的那般,已经病的昏迷了好几天了?」说道像刘嬷嬷说的那般的时候,上官清夜还转过头去,看着刘嬷嬷,语气加重。他满意的快看到刘嬷嬷的身躯一震。 「回主子,属下看到一个生龙活虎的世子妃,她正在佛堂中辱骂,中气十足,一丝一毫也不像一个生了病的人。」张威据实回答只是没有说世子妃骂的内容是什么。他和陈龙本就知道,这个世子妃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以前没有想过,她原本的面目是什么样子的,今日听见她骂的那些话,张威算是知道了,那和市井之间的那些泼妇有什么区别? 「哦,张威,你确定你看到的那个中气十足的人是世子妃,不是别人?」上官清夜扯出一抹微笑,眼神清冷的看着地上的刘嬷嬷。 「属下确定!」 「刘嬷嬷,你听见张威说的话了吗?对于张威说的话,你觉得,你可有什么疑问?」上官清夜挥了挥手,示意张威先退到一边去。陈龙上千将刘嬷嬷推着坐了起来,让她无法逃避上官清夜的视线。 「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奴婢来的时候,世子妃的的确确是还处于昏迷状态的。我不知道啊,世子爷,我想,是世子妃自己醒来了吧。」刘嬷嬷的脸上流着冷汗,她没有想到,世子爷竟然会这样处理这件事情。 她和郡主本来的盘算是什么,她们本来盘算着,不管怎么样,世子爷对郡主还是有感情的,毕竟他们已经成亲了这么多年。只要有感情在,那么就一切都好办,让世子爷以为郡主昏迷,然后世子爷去佛堂看望郡主。郡主就会在世子爷关心她的时候慢慢的醒来,然后对着世子爷哭泣,哭泣自己知道错了,用这么多年的感情说事,用小公子说事,总之一定要让世子爷的心软下来,然后将郡主放出去。 她们想了许多可能发生的意外,就是没有想到,世子爷压根就不去佛堂。郡主不懂武功,那张威悄声无息的接近佛堂,自然是会看到一些不应该让他看到的。刘嬷嬷此刻心中害怕不已,揣测着,不知道郡主究竟骂的是些什么。不过,刘嬷嬷在心中暗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郡主骂的终归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哦?自己醒来的吗?可是嬷嬷不是说世子妃已经昏迷了好些天了吗?我想,昏迷了这么些天,照着嬷嬷的话说,他们也不允许你去请太医,那么世子妃定然是没有喝药的,而且是绝对吃不下去饭的,你说是不是?」上官清夜慢条斯理的说着,仿佛一点也没有看见刘嬷嬷已经急的满头大汗的样子。 「世子爷啊您明鑑啊!我这些天瞧着世子妃,比着以前清瘦了许多!她昏迷的这些天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不管奴婢怎么想办法,都没有办法让世子妃吃一点。世子爷,奴婢求求您啊,您去看一看吧,世子妃她真的好可怜啊!」刘嬷嬷想要磕头,可是自己却已经被绑了起来,她咚的一声便跌倒在了地上,她蠕动着自己那肥胖的身子,想要跪起来,可是不管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 周围的人都冷眼瞧着,瞧着这个平日里在王府里面作威作福的奴才,如今这副狼狈的样子。没有觉得好笑,他们只是觉得悲哀。若是这刘嬷嬷平日里对别人稍微好一点,今日也不会落得这么个下场。 「你的意思是,我的属下眼睛瞎了?世子妃好几日不曾吃东西,身体应该十分虚弱。我的属下看到的是什么,是一个中气十足,还可以骂人的世子妃,你说,究竟是谁在说谎?来人,将金桔和採莲叫进来。我要问一问她们,世子妃平日的饭食没人动,却没有人给厨房讲,是不是她们自己偷偷的吃了。」上官清夜也不等刘嬷嬷回话,直接吩咐下人将看管龙雨薇的两个下人叫来。 今日,他不将龙雨薇身边的这条狗给解决掉,他就不叫上官清夜!上官清夜的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肃杀的气势,让议事厅中的人都觉得浑身一冷,变得胆颤心惊。 「奴婢金桔『採莲』见过世子爷。」两个侍女被下人带着快步的走到了议事厅中。他们看见了房间中被捆绑的结实的刘嬷嬷,顿时心就被仅仅的抓住了,大气不敢出,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会让世子爷这么的生气。 「金桔,採莲,我然你们伺候佛堂中的世子妃,最近这一段时间,世子妃可有什么不对吗?」上官清夜向一旁的张威使了一个眼色,张威立马上千将刘嬷嬷像拖死狗一般的拖到了一旁。 「你们两个可要想好了再回答我,不然,你们就会和刘嬷嬷一样。不,也许会更惨。你们两个正式花样的年纪,若是因为一些什么事情对我撒了谎,我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将你们卖到京城中最大的忆香园,你们觉得怎么样?」 「回世子爷的话,世子妃最近很好,什么异常都没有。只有最开始进去的那一两日世子妃不愿意吃东西,后来就吃了。除了这些之外,没有任何的异常!」金桔首先说了话,她明白上官清夜的意思,若是她和採莲说了谎,只怕她和採莲以后就会变成窑姐儿了。她不要变成窑姐儿!虽然在王府里面当下人的日子也不怎么好,可是终归还是保留着自己的清白的。若是被卖去了哪里,还不如死了的干净。 「採莲,你说,金桔说的可有什么不对,或者有什么地方没有说完,你需要补充一下的?」上官清夜习惯性地将眼睛眯了眯,他很满意金桔的这个答案,下面就要看採莲的了。 「金桔说的都是实话!世子妃刚进去的时候将佛堂的许多东西都砸烂了,后来是刘嬷嬷进去劝慰偶尔一番之后,世子妃这才开始吃东西,并且也没有砸东西了。」採莲说完之后也和金桔一样,将头贴在地上,等着上官清夜发话。 「哦?刘嬷嬷去劝慰了世子妃?金桔,採莲,你门说一说,最先开始,我下令让世子妃进佛堂的时候,对你们交代的是什么?我说过,除了你们两个之外,不要让任何人接进佛堂,难道你们两个将我的话当作耳旁风了不成?」上官清夜啪的一声,将身旁的桌子一巴掌拍成了两半。桌子上面的茶壶和茶杯都随之掉了下来,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金桔和採莲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饶。她们就知道,今日被世子爷叫来,绝对没有好事。她们也知道违背了世子爷的话会是什么结果,可是,她们也没有办法啊。 「世子爷,求求您开恩,奴婢们都是被迫的!求求您放过我们吧!」金桔和採莲边求饶边磕头,头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上官清夜并没有喊停,她们也不敢停,只是不住的磕头,很快额头便破了,地上开始有了丝丝的血迹。 「好了,我现在并不是要追究你们的责任,我现在且问问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违背我的命令?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上官清夜将脚边的一个碎成一半的茶杯狠狠的踢了一脚,那茶杯飞了出去。说来也挺巧的,那茶杯不偏不倚的飞到了刘嬷嬷的脸旁,将她的脸划出一道深深的印子。 刘嬷嬷惨叫一声,便马上被站在一旁的小厮将嘴巴捂住了。她的脸被抬了起来,本来就显得有些恐怖的脸,在此刻看着更是慎人。她疼得汗水和眼泪都流了出来,混合着血水,往下流着,在安静的议事厅里传出滴滴答答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 「奴婢们真的是迫不得已的!刘嬷嬷给奴婢和採莲说若是我们不让她进去看世子妃,她便将我们的老子娘弄死!世子爷,奴婢说的话没有一丝参假,还请世子爷明鑑!」金桔看了一眼跪在一旁还在不住磕头的採莲,心中顿时一酸,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了。 「刘嬷嬷,竟然有这么大的权利,竟然可以不经过主子的同意,将府中的下人小厮随意的弄死?哼!刘嬷嬷真是好本事啊!金桔,你说,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上官清夜瞥了一眼在一旁满脸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刘嬷嬷,心中的恨意更加的深了。他本就知道,像洛王府这么大的一个院子,里面绝对会有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刘嬷嬷在龙雨薇失事之后,依然还能够这么嚣张,究竟是有什么依仗呢? 「奴婢以前听奴婢的老子娘曾经说过,府中的另外一位小世子,就是刘嬷嬷找人推进了湖中的。这件事情,当时知道的人都机会被刘嬷嬷以各种藉口要么打发了出去,要么害死了。奴婢的老子娘还是有一次在不经意的时候,听见世子妃和刘嬷嬷的谈话才知道的。奴婢向世子爷发誓,若是奴婢说的这些话有一句是假的,便让奴婢不得好死!」
v42 金桔是个聪明的丫鬟,不然也不可能说这么小的年纪,便被上官清夜重用。她的婚事也已经有了着落,是配给了上官清夜身边一个很得力的管事。 「你说什么!」上官清夜此刻也被金桔的话震惊住了,不光是他,就是房间中的所有的人都被她的话震惊住了。上官清夜怎么也没有想到,比自己小那么多岁的弟弟,竟然是龙雨薇和刘嬷嬷害死的!他伸出自己的食指,指着刘嬷嬷,竟然气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刘嬷嬷看见上官清夜那骇人的眼光,在她刚才听到金桔的话的时候,便知道,自己离死的时候不远了。她恐惧的呜呜的叫着,挣扎着,想要向上官清夜说,是这个贱婢在这里乱说,她们没有害过小世子。 「张威,去将父亲和母亲请过来,还有去佛堂,将世子妃也给我请过来。今日,我非要将这些事情弄清楚!将金桔和採莲的老子娘给我叫来。我们王府,竟然混到了现在的这种地步,竟然让两个女人,将王府里面的人耍的团团转!」 上官清夜走到刘嬷嬷的身旁,一掌击向刘嬷嬷,这一掌他并没有用全力,只用了四成的功力。他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让刘嬷嬷死去的,他定要让龙雨薇和刘嬷嬷这两个贱人生不如死,给他那冤枉死去的弟弟报仇。 他深唿吸一口,眼前忽然就出现了他弟弟上官清风那小小的笑脸。他比上官清夜小六岁,本来是个早产儿,从小身子就不好,可是却总喜欢黏在自己的身边。他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单纯,可是却被这两个贱人推进了那冰凉的湖水中!他如何能够不恨! 「清夜,这会都半夜了,派人过来叫我们是什么事情?你母亲身体本来就不好,若是没有什么大事,该让她回去休息。」洛王爷看了一眼议事厅里面,丫鬟小厮几乎跪满了整个房间,便觉得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他忙向上官清夜使了一个眼色,想要让他想个办法,将王妃哄回去。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若是再受个什么刺激,那可怎么得了? 「父亲说的是,是孩儿煳涂了。来人,将王妃扶回去!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办事的?都知道王妃身体不好,还让她这么晚了奔波?」上官清夜瞪了一眼站在王妃身边的丫鬟,示意她快些将王妃扶回去。若不是父亲提醒他,只怕他早就被愤怒沖昏了头脑。 「王爷,清夜,那我就先回去了。」洛王妃看了一眼整个房间的人,也深知今夜是个不眠夜。不过,后院的事情,他们两父子轻易是不会管的,若是要管,只怕是因为出了什么大事了。她现在想不明白的就是,有什么大事会发生,难道是龙雨薇要出来了吗?洛王妃在心中不断的猜测着,脚下却不慢的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父亲,这么晚了还让张威他们叫你来,实在是因为,孩儿不得不叫你来!」上官清夜看了一眼狼狈的躺在一边的刘嬷嬷,眼中散发出肃杀的寒气。若不是想要搞清楚,当年这两个女人究竟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怕他会不顾一切的将刘嬷嬷折磨致死! 「我也知道你的性子,别的什么都不要说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快些处理,我等会要尽量早些回去,不然你母亲会胡思乱想的。」洛王爷坐在了上面的椅子上,看着下面跪着的这些丫鬟小厮,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头。心跳加速,却不知什么原因。他悄悄的深唿吸了几下,努力的压下了心中的那种不自在的异样感。 「金桔娘,金桔前面对我说,小世子爷真正的死亡原因你是知道的,现在有我和王爷在这里坐着,有什么知道的就快些讲出来。若是心中忌惮什么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你心中要明白,在洛王府谁才是你们真正的主子!」上官清夜眯了眯自己狭长的双眼,顿时让人有一种妖媚横生的感觉。但是在场的丫鬟们,此刻都收起了自己那颗爱慕的心,只感觉自己仿佛在冰天雪地中一般。 「奴婢,奴婢…」金桔娘悄悄的看了一眼跪在一旁被堵着嘴的刘嬷嬷,心中骇然不已,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她看的出来,刘嬷嬷在警告自己。她的心中猜测不已,虽然世子爷是这么说了,可是万一最后世子妃和刘嬷嬷得势了,那他们一家人不就全完了? 「金桔娘,我看你是搞不清楚形势啊!父亲,我看,咱们洛王府是要好好的整顿一番了。一个下人竟然看着另外一个下人的脸色行事,这眼中还有主子吗?哼!」上官清夜冷哼一声,走上前去,一脚将刘嬷嬷踢到在地。 刘嬷嬷本就受了伤,这下子更是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碎了。她全身都失去了力气,嘴里更是涌着血腥味。嘴里因为有布子堵着,吐不出来,却是顺着嘴角往外流。白色的布很快就被血水染红,这惊悚的一幕,顿时让金桔娘吓得不知所措。 「金桔娘,若是你再不说,我就将你们一家人卖给人牙子,要知道,金桔和採莲年纪还小着呢!」上官清夜的双眼直直的盯着金桔娘,似笑非笑的模样,让金桔娘顿时打了一个冷颤。她努力的吞了一口口水,不敢看上官清夜的,只感觉自己仿佛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了一般,从心底里冒出寒气。 「奴婢,奴婢也是在无疑间知道的。那年世子爷您才娶世子妃不久,因为皇上派遣差事的原因,您去了扬州。王爷因为王妃的病情,没有多余的精力管王府的事情。王妃知道王爷和王妃因为小世子爷身体不好的原因,偏爱小世子爷,便害怕小世子爷将来身体好了之后,对您的地位构成威胁,便将小世子爷骗到花园的湖边去玩。小世子爷年纪小,不谙世事,只以为自己的嫂嫂是真心对自己好,便开心的去了。后来,刘嬷嬷推了一下小世子爷身边的丫鬟,丫鬟没有站稳,便将小世子爷撞进了湖中。世子妃看到之后,假装惊慌失措,过了快要一刻钟的时候,世子妃便自己下湖去捞世子爷。因为营救的太晚了,小世子爷已经断气。那时候人人都以为是小世子爷贪玩,他身边的丫鬟没有保护好他的原因才不幸去世的。」 金桔娘闭着眼睛,战战兢兢的将自己所听到的,完完整整的告诉了王爷和世子。她说完之后便将自己的头贴在地上,浑身颤抖。这件事情本来世子妃和刘嬷嬷便做的隐秘,当年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除了刘嬷嬷之外,全部被各种理由发卖或者处死。若不是她的一个远方亲戚,看见势头不对,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自己,只怕这件事情真的就不会有人知道。 上官清夜脚步一顿,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力气一般。他可爱的弟弟,本来就身体孱弱,那年,他记得,湖水是异常冰冷的。他笑了,笑得异常讽刺。所有的人都以为,龙雨薇是为了救上官清风才会在水中,才会昏迷,才会病那么久。 他原本对于龙雨薇并没有什么好的印象,只是觉得这样温柔贤淑的女子,娶回家做妻子,应该是自己的福气。所以那个时候的他,才会同意了皇上的说法。可笑的自己,怎么就会这样认为? 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父亲,那个纵横沙场的洛王爷在这一刻仿佛变得苍老了许多。他的眼中噙着泪,嘴巴哆哆嗦嗦的,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用手指着刘嬷嬷的方向。那双握了一辈子枪的手,那双砍下敌人无数头颅的手,竟然在这个时刻颤抖了。 「父亲!是孩儿的错!若不是孩儿将这个蛇蝎女子娶进门,弟弟,弟弟也不会遭受如此的事情!是我对不起您,对不起娘,对不起弟弟!」上官清夜跪在了洛王爷的面前,他的双眼也噙着泪,双拳紧握,只恨不得冲到旁边的耳房,将龙雨薇拉出来,狠狠的折磨。他痛苦,痛苦世间女子千千万,为何偏偏当时就看上了龙雨薇? 「我,不怪你!来福家的,你可有证据?这件事情可是大事,若是你没有证据,便会是污衊主子,会遭受责罚的。」洛王爷收拾了自己的情绪,深深的唿吸了几下,将心中的酸涩感压了下去。他现在必须要弄清楚这些事情,他要为自己的儿子报仇! 「奴婢那里有证据,就埋在东厢房的那颗最大的桃树下面。当年何荣家的和我是远房亲戚。这件事情,府中的人都是不知道的。她当年本来和我的关系也是不怎么好的,是察觉到了世子妃在慢慢的清理当年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之后,便将那些证据埋在了那里,然后偷偷的告诉了奴婢。奴婢知道之后,害怕被人发现,便从来没有去挖过。如今,那些证据还在不在,或者还能不能成为证据,奴婢还是不知的。」金桔娘低声的说着,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瞥了一眼上官清风和洛王爷,然后又快速的将头低了下来。
v43 「张威,带着来福家的去她说的那个地方给我挖!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东西挖出来!」上官清夜快速的反应了过来,叫张威迅速的去做这件事情。这一次,他定要将龙雨薇这个贱人永远不能翻身,这个证据便是最好的!明日,他就要去击鸣冤鼓,要让圣上亲自处理这件事情。 张威快速的将地上金桔娘拉了起来,然后押着快速的往外走去。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在大家都心绪不宁的时候,张威一手拿着一个黑盒子,一手押着金桔娘便回来了。他一推,金桔娘便跪了下来,然后他就上前将黑盒子递给了洛王爷。洛王爷接了黑盒子之后,张威看了一眼上官清夜然后马上的退到了一边。 洛王爷快速的将手中的黑盒子打开,果然看见里面有一些册子,他火速的浏览了一番,轻轻的笑了笑。他还不知道,原来这龙雨薇竟然是这么有能耐的一个人。怪不得,怪不得她能够将府中的人玩的团团转。 上官清夜接过洛王爷手中的册子,也火速的翻了翻。这不知道这些东西也就罢了,知道了之后上官清夜忽然间也有些想要笑。他原来倒是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妻子,竟然这么的有能耐。 「来人,将世子妃从耳房中带出来。」上官清夜将手中的册子一合,吩咐道。 很快,他的下属就将龙雨薇带了进来。龙雨薇在一旁的耳房中都听见了这边的说话,自然也知道,今日自己就算是彻底的完了,她的内心一片冰凉。原本躺在佛堂中装病,却怎么也等不来刘嬷嬷和上官清夜。她忽然就想到了上官清夜的那个孩子,长得异常可爱,眉眼之间像极了那个女人。还有那个叫温忆慈的女人,若不是因为她,她的事情也不会被发现。 她开始诅咒,开摔东西,却不料过了一会就被上官清夜身边的侍卫点了哑穴,带到了一旁的耳房中,然后便听见了这些话。她努力的挣扎,却不料被那些侍卫压的紧紧地,不得动弹。她知道,若是当年上官清分的真正死因被挖了出来,就算皇上是自己的亲舅舅,也保不了自己了。她现在才是觉得真正的可怕,上官清夜手中拿着的些册子,看起来是那么的眼熟。那些不都是自己做的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世子妃,看来你对我手中的这几本手册,很是熟悉的样子啊!」上官清夜看见被压进来的龙雨薇,整个人的气场变得更加的骇人。他本来就成熟的比较早,加上看惯了宫中的那些女人为了争夺宠爱,使尽手段,那个时候,他就发誓,自己定要找一个贤淑的女子,这样才能够让自己的后院安稳。 龙雨薇是皇上的侄女,最先开始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在京城素有才名。他一直以为这个看起来温柔婉约,才华横溢的女子,就是自己要找的最合适的妻子的人选。所以在皇上问自己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现在的他才明白,自己真是错的离谱。这样的一个女人,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回事,竟然会觉得她温柔。 「呜呜…」龙雨薇被点了哑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这个时候,若是自己不辩解,那么就永远没有机会了。若是这些罪名一旦成立,那么她的下场绝对是被休。一个郡主,竟然以这种方式被休回家,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陈龙,让她说话,我倒要听一听,她还能说出什么来。」洛王爷眯着自己的双眼,狠狠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被罚进了佛堂,但是洛王府的人却不会剋扣她的食材,她身上穿的依然是锦衣罗衫。这样的装扮,哪一点像是一个闭门思过的人? 「父亲,清夜,这些都是假的,是这个贱婢冤枉我的!清夜,难道你忘了吗?当年我为了救清风差点就死了,我当年因为湖水的原因差一点都不会有海儿了。清夜,难道就因为这个贱婢的这几句话,你就要将我们夫妻这些年的情分全部抛弃吗?」龙雨薇跪在地上,毫无形象的开始痛苦。她想要上前,看一看,上官清夜的这几本册子,究竟都记了自己哪些事情。若是只有这几样那还好说,若是还有别的一些,那么她只怕就不只是被休回家那么简单了。 「现在和我谈夫妻情分?龙雨薇,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当年我离家的时候,你是怎么照顾我弟弟的?嗯?龙雨薇,这些年,你害死的人还少吗?难道你晚上做梦的时候就没有梦到过他们吗?」上官清夜抬起腿,一脚将龙雨薇踢开。这一脚是上官清夜用了五成的功力,龙雨薇一个毫无武功的人,顿时被踢得飞了出去。 陈龙看了一眼上官清夜之后,便快速的出去,将龙雨薇从地上拎了起来,然后提熘着,弄进了议事厅。上官清夜的眼睛眯了眯,陈龙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将手中的龙雨薇一把扔在了地上。 本来就受了重伤的龙雨薇,此刻更是犹如丧家之犬一般,毫无平时雍容华贵的感觉。她咳嗽了几声,将口中的血水努力的咽回了自己肚子里面。她擦了擦唇边流出的血丝,看着上官清夜,笑了出来。声音越来越大,在这个时候,竟然如鬼魅一般,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上官清夜,在这个世间,只有我是最爱你的!你以为你的那个通房丫鬟是什么好东西?哈哈,她背着你偷情,被我发现,还死不悔改。怀中的孩子,明明就不是你的,还硬要说是你的。我大发慈悲,没有要了她的命,更加没有要了她腹中孩子的命,只是将她赶出了府中。现在我才是后悔,早知道,当初就将那个贱人弄死,省的她的儿子现在冒出来乱说!还有,你说的清风的事情,那年,我刚嫁进洛王府。我和清风的感情究竟怎么样,难道你都是不知道的吗?我辛辛苦苦的生下海儿,你却连一句好话都没有!我努力的操持着整个王府,你却说我草菅人命!上官清夜,你好狠的心啊!」 龙雨薇用手指着上官清夜,那涂着豆蔻的指甲,鲜红的模样,像极了十指间都沾满了鲜血一般。再加上她此刻的声音,更是让人觉得阴风阵阵。龙雨薇说着,笑着,很快又哭了。她深情的看着上官清夜,说道最后,就连自己都认为,事实就是自己说的那样。 「你栽赃她与别人通姦,我以前相信你,现在想一想,她的性子那么柔弱,更是从一开始就恋着我,怎么可能与人通姦?你说留下她的性命,更加没有加害她腹中的孩子?忆慈告诉我,若不是发现的早,她早就横死街头了!你说和清风的感情好,你那么擅长伪装的一个人,若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好,如何骗了我们整个洛王府的人?你说你是最爱我的,爱我就是做尽这些伤害我的事情吗?龙雨薇,我的心狠?我再狠,也狠不过你这个表面温柔贤惠,实际蛇蝎心肠的女人!」 「来人,将世子妃和刘嬷嬷给我押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给她们送任何吃食,不得有人探访,任何人不得接近柴房!」洛王爷此刻的心液晶平静的很多,他看着跪在地上显得有些疯狂的龙雨薇,心中恨意丛生,失望之极。他此刻无比的庆幸,不管有多少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但是起码现在他们总算是知道了这个女人的真正面目,不然的话,以后的洛王府,只怕会变得怨气冲天! 张威和陈龙两个人领命的将龙雨薇和刘嬷嬷两个人押着往外走。龙雨薇努力的甩开了张威不是很严的钳制。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张威,然后了环视了一下周围看着自己的人,嘴角露出笑容。 「我看谁敢!我可是郡主,有诰命在身的!」龙雨薇这个时候显示出了她皇家的气势,将周围的人怔住之后,她开始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的衣衫。 「啪。」一记清脆的声音响彻在议事厅中。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就连龙雨薇都不置信的看着上官清夜。她一直都知道,因为自己这个郡主的身份,这个一品诰命夫人的身份,上官清夜在后来纵然不喜自己,却也不会对自己做的太过分。前面她没有提自己的身份,上官清夜踢自己也就算了,现在她将自己的身份摆了出来,上官清夜竟然还敢对着自己动手! 「龙雨薇,你觉得你这个郡主还能够做多久?若是我将这些东西递给你的皇舅舅,你说,他会对你,对你的妹妹,你的父亲母亲怎么做?动手!谁若是敢违背我的命令,乱棍打死!若是有人看不清楚形势,我不介意杀一儆百!」上官清夜转过头瞪了一眼张威,然后看着张威将龙雨薇钳制住,押往了柴房。
v44 「来福一家,对于小世子爷的死因知情不报,按理应该全部乱棍处死。现在看在你们举报有功,免除你们的死罪,但是活罪难逃。来福一家,全部降为粗洒丫鬟婆子,每个人去领十个板子。这几天你们都要将自己的皮仔细着,莫要让我知道你们帮着龙雨薇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不知道就算了,若是我知道了,你们就等着完蛋!」上官清夜看着自己的父亲被人搀扶着回了自己的院子之后,便将房间中的人整个看了一圈,开始叮嘱了一番。 所有的下人们都战战兢兢的,直到上官清夜的身影消失在了议事厅门前,他们才觉得松了一口气。所有的人都知道,洛王府马上就要变天了。世子爷从来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那些被迫或者主动帮过龙雨薇做事的人,都有一种自己死定了的感觉。 第二日,上官清夜一早便让张威和陈龙押着龙雨薇和刘嬷嬷去到了大理寺门前的鸣冤鼓。按理说他一个洛王世子,皇上亲封的御前带刀侍卫,是可以直接去皇上面前告御状的。可是上官清夜不想那样做那样很有可能在半路就被长公主给拦下。他一定要让皇上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只有这样皇上才会看见那些东西之后,才会愤怒。他一定要为自己的弟弟报仇,一定会让龙雨薇血债血偿! 很快,上官清夜等人被叫进了大理寺。大理寺主持看见了被绑着的龙雨薇之后,顿时吃了一惊,马上知道了这件事情的非同凡响。他火速的将奏摺递到了御书房,皇上的手中。一刻钟的时间,皇上便让大理寺的主持将上官清夜等人带进了御书房。 当朝郡马击鼓鸣冤,绑着郡主的事情火速的在民间传开,连身居在温府的温忆慈也知道了这件事情。谁也不知道在御书房中皇上与上官清夜他们谈了些什么,但是当长公主赶往宫中的时候,皇上已经下了圣旨,龙雨薇夺去郡主封号,贬为庶民,让上官清夜当场写了休书。在长公主苦苦哀求的时候,皇上大发雷霆,将手中的证据扔给了长公主,同时下了另外一道圣旨,赐死龙雨薇。 待到这件事情结束之后,长公主没了以往嚣张的气势,被罚软禁在公主府。上官清夜因为举报有功,特意封为护国公。这个时候的上官清夜,已经不仅仅是洛王府的世子爷了,身份更是与洛王爷平起平坐。一时间,洛王府荣宠无双,让世人艷羡不已。 当温忆慈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气恼不已,她原本定的计划,此刻已经被彻底打乱了。她想要龙雨薇死,定然不会一杯毒酒那么简单。想要长公主的性命,可恨她被皇上软禁在家。她要将洛王府闹个天翻地覆,却不想上官清夜现在竟然被特封了护国公!她坐在长廊处,呆呆的看着平静的湖面。 母亲过不了多久,绝对会知道这件事情。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上官清夜给皇上的证据上面说的是什么,竟然要了龙雨薇的性命,让皇上将自己一直敬重的长公主软禁在了公主府。如果可以知道那些证据的内容,就绝对可以用那些东西再生出一些事端出来! 「忆慈,随我回府好不好?」上官清夜自从将龙雨薇的事情解决了之后,便觉得自己恨不得能够马上将温忆慈接进府中,可是被父亲劝了,这才忍道现在。他知道,温忆慈是不同于别的女人,是让他心里欢喜的,他现在也是真的动了想要将温忆慈纳为王妃的,而不是一个小妾。 「上官清夜,你须得知道,我当初肯跟着你回府,是为了萌萌的身份,若不是因为他,你以为我会进洛王府,受那些罪吗?我进府的事情并没有别人知道,再说了你也没有文书,所以说,上官清夜,我是自由的!」温忆慈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心中觉得寒冷。不管那个龙雨薇究竟是做了多少的事情,但前提都是因为他。若不是她,她怎么会这样呢?也许龙雨薇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好歹龙雨薇与他也有几年的夫妻情分。这个男人,说将龙雨薇弄死,便弄死了,毫无一点点念旧的感觉。这龙雨薇才死了多久,他便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自己占为己有了,真是让人觉得讽刺。 「忆慈,我知道当初是我错了,你不要一直记着好不好?这段时间不行,但是我答应你,等龙雨薇的这件事情过了之后,我定会将你光明正大的迎进府中,让你当我洛王府的世子妃!」上官清夜看着温忆慈那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神情,心中愈发的焦急了起来。 「我若是冲着你那世子妃的位置,我便不会直接从你们洛王府中搬出来,上官清夜,从我从你们洛王府搬出来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我和你洛王府之后,除了萌萌之外,便不会有任何的瓜葛。忆慈感谢洛王世子看的起忆慈,可是忆慈觉得,自己高攀不上!」温忆慈撇着嘴,冷漠的笑了笑。那笑容,高贵,冷眼,却也让上官清夜终于感觉到了害怕。 「温忆慈,你究竟还想让我怎么样?我已经拉下自己的脸面,来给你说这些,还有,我都说了,会让你当世子妃,你为何还是这样?」上官清夜不明白,为什么她不答应自己,难道真的如她所说,还是她的心中从来都没有自己? 「洛王世子,情绪激动了些,现在不适宜交谈,还是请回吧。还有,您这样,和萌萌也不适宜培养感情,今日还是不要见得好。」温忆慈说完之后便站了起来,朝着里面的上官清夜看了一眼,便走了出去。「行武,替我送送客!」 「娘,娘亲,我今日学会了好多的字哦,夫子还夸奖我呢!」正在认真练字的温萌萌,看见温忆慈进来的身影,顿时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笔,然后跑着过去将温忆慈的大腿,晃了晃她的身子,嘿嘿的笑着,想要温忆慈好好的夸夸自己。 「嗯,我们萌萌真能干!」温忆慈本来有些烦躁的心情,此刻因为看到了温萌萌那无邪的笑容,顿时也变得晴朗了许多。没有什么是困难的,那些真正苦难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了。上官清夜,这才是刚开始,我定要你们洛王府! 「忆慈宝贝,可有想我?」一个人影忽然的就翻进了温忆慈的闺房,手脚熟练的往温忆慈的床上爬了上去,却不料温忆慈似早有准备一般,将自己用被子裹得结结实实,着实让那个想要偷香的人,无从下嘴。 宗无止委委屈屈的将自己的脸收了回来,规规矩矩的做好之后,便一直瞅着温忆慈那裹在被子里面的小小的身躯,顿时想到了两个人在草屋之中的疯狂。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圣人,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迄今为止,温忆慈的身子是让他最为迷恋的。而且,现在他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自己自从与温忆慈有了肌肤之亲之后,无论身边的人再怎么自己,都觉得没有兴趣了。这再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事情,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他宗无止爱上了她,爱上了温忆慈。 「忆慈宝贝,不要再蒙着了,若是将自己蒙坏了,为夫可是要心疼的!」宗无止更加的确定了自己内心真正想要的之后,便死皮赖脸的凑了上去,将温忆慈连同那裹着她的被子,抱了一个满怀。却不料,就算这样,也感觉到温忆慈在听到自己的话之后,浑身一僵。他觉得有些不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的心中藏有太多的秘密,太多的包袱,却想着自己一个人,从来没有想过要与自己分担。想到这,宗无止便觉得心中竟是有些难过的。 「你们,还果真是兄弟啊!宗无止你知道吗?今日你那表哥过来,对我说,要娶我进门,要让我当洛王世子!」温忆慈压下自己心中的异样的感觉,转过头来对着宗无止讽刺的笑了笑。那笑容,就算是她隐藏的再好,还是被宗无止看透了里面的落寞和茫然。 宗无止忽然就觉得更加的难过了,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倔强,倔强的可爱,却也倔强的让人心疼。 「傻瓜,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想多你说,我是真的想要让你当我的妻子,独一无二的妻子。」宗无止虽然不知道温忆慈的心中埋着什么事情,但是不管怎么样,她的落寞,她的倔强,都让他心疼。她的喜怒哀乐,牵动着他的喜怒哀乐。宗无止知道,自己这辈子是真的完了,除了温忆慈之外,他谁也看不上了。 「无止,你回去吧,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事情很多,脑子有些乱。」温忆慈沉默了一会,还是觉得这样不好。她心中自然是明白的,宗无止对她有请,可是心中竟然也开始害怕了。上官清夜对龙雨薇的处理,让温忆慈的心深深的被震撼了。她原本以为,母亲的不幸,只是以为遭遇到了不良的人罢了,现在看来,却又是另外的一种感觉。这些男人,将女人当做什么?从来没有将他们真的放在心上过,从不付出。
v45 想到这些,便会想到萌萌。她现在开始犹豫,让萌萌随着上官清夜回洛王府生活一段时间,究竟是一个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决定? 「想不出什么头绪,便不要想了,好好的睡一觉。忆慈,不要挣扎我什么都不会做的,只是想要好好的抱一会你。」宗无止趁着温忆慈想事情的那一会儿工夫,竟然是将温忆慈原本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扯了开来。感觉到怀中的人儿在不断的挣扎,他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反而抱得更加的紧了。他要以自己的行动告诉她,他会一直陪着她,一直到他们死去。 温忆慈听了宗无止的话,果然也不再挣扎。本来就显得有些疲倦的温忆慈,经过刚才的一番动作,此刻更是觉得有些累了。她等了一会,果然觉得身后抱着自己的人没有什么企图,这才将自己的心放了下来,闭着眼睛,慢慢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温忆慈原本还睡得有些迷迷煳煳,窗外的日光已经透露了少许进来,屋子里面马上显得亮堂了许多。她嘟囔着,翻了一个身,准备继续睡觉,却不料身边传来一身低吟。她的睡意拿上就消失的一干二净,睁开眼睛看见是宗无止之后,微微的蹙了蹙眉头,马上就想了起来。她闭着眼睛准备接着睡觉,却不料不管自己怎么翻腾,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忆慈,忆慈,你救救我好不好?」身后的宗无止对着温忆慈的耳朵缓慢的吹着气,声音显得有些暗哑,却又有些魅惑的感觉。他见温忆慈没有拒绝的意思,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搭在了温忆慈的胳膊上面。隔着衣衫,传来了温忆慈身上的温度,顿时让宗无止变得更加急切了起来。他低下头,含着温忆慈的耳垂,开始挑逗。 温忆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本来打算醒来,却不料听见宗无止的这一句话,有些不明所以。刚准备转身的时候,便觉得自己腰部有一个硬硬的东西,在抵着自己。 *** 不知道要了自己多少次,连自己承受不住,昏过去之前的感受,还是耳边宗无止那诱人的喘息声。温忆慈闭着自己的眼睛,想要动一动,却不料浑身酸痛,竟然什么力气都没有了。 「金菊,什么时辰了?」身旁的人早已经不在了,温忆慈和宗无止的事情,金菊是知道的。纵然温忆慈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就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体来说,还是需要金菊的服侍的。 「少爷,您已经睡了一天了,昨儿个夜里,小少爷以为您生病了,好是一番哭闹,却总有不见您醒,急的直掉眼泪。这会才刚刚被奶娘哄着睡下了。」金菊让下人们将洗澡的水抬了进来,便帮着温忆慈穿衣衫。看见她身上的吻痕,金菊的眉头蹙了蹙,但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 「银杏,宗无止人呢?」洗完澡之后的温忆慈坐在梳妆檯上,仔细的擦着自己的头髮。她看着镜子当中那个越来越妖娆的身影,不满的蹙了蹙眉头。那上官清夜又不是一个傻子,自己与宗无止的事情,迟早都是瞒不住的。她也没有想过要瞒着谁,只是,至少在萌萌得到洛王府之前,她须得将这件事情处理好。 「宗少爷说皇上召见他有急事,进宫去了。自从从扬州回来之后,那宗少爷就被皇上亲封为御林军统领,现在在宫中是御前带刀侍卫,很是得宠的样子。」银杏上前将温忆慈的帕子接过来,仔细的为温忆慈打理。 「少爷,您那样打理头髮,可是会容易让头髮打结的。」银杏一边打理,一边给温忆慈讲解。手上握着的头髮渐渐的变得干了。这头髮去质感极好,我在手上,犹如丝绢一般的顺滑。乌黑亮丽,从远处望去,就像是瀑布一般。 「银杏,萌萌若是醒了,便让人叫上官清夜,从今日起,萌萌每月在洛王府小住十天半个月的。他虽然年纪小,但是现在朝中局势有些混乱,我的事情已经是不能再拖了。」温忆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头髮,马上就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那个拥有绝美容颜的女子,身上的每一处都透露着完美。可恨,却让龙进那个混蛋伤害了。 「少爷,小公子现在去洛王府合适吗?虽说现在龙雨薇被皇上处决了,但是她的爪牙还在洛王府中呢。她当了这么多年洛王府的家,不可能会因为她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上官海身边的嬷嬷,都是龙雨薇的亲信。若是小公子现在进入洛王府中,只怕会很艰难。」银杏擦拭头髮的手略微的停顿了一下,心中觉得越发的苦涩了。 「这些事情我已经考虑过了,让行武跟着过去,上官清夜那边,我会和他说明白的。萌萌是他的孩子,那个孩子的性格我是最了解不过了。既然是想要认回萌萌,那就必须要保证他的安全。女人在后宅中,想要一个人的命,无非就是那么些手段。行武的性格,不管是谁。只要惹了他,必定会搅得你天翻地覆!」 温忆慈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看着窗外的日光。外面一片透亮,让人看上去就觉得很温暖。但是温忆慈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寒冷,从心底里面感受到了一种寒冷。用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脸,眨了眨眼睛,这才觉得稍微好了一些。 「金菊,将饭呈上来吧,我现在感觉有些饿了。若是萌萌起来了,便让萌萌过来,随我一起用饭。」温忆慈走到一旁的椅子上面做了下来。这一静下心来,倒是真的觉得飢饿的感觉越来越大了。 「这些都是明珠给你炖的补品,您的身体太虚弱了,日后若是…还得小心谨慎一些。」金菊的话没有说完便先脸红了,但是在场的人已经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几个丫鬟颇有些看热闹的心思,都不约而同的将眼睛撇向了温忆慈。 「死蹄子,竟敢打趣我!你们今日都不用吃饭了,都到门口站着去!」温忆慈的脸也随着金菊的话稍稍的变红了些,只是看着身边几个丫鬟那忍俊不禁的样子,只得沉下脸来,假装生气。本来她不说还好,这一说话,倒是让几个丫鬟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少爷,您真有趣!」元宝本来就心思单纯,但这不代表她不明白她们说的什么意思。她瞧着平日里总是严肃的少爷,今日终于露出意思窘迫的神情,顿时笑的更加的开心了。 「元宝,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开心?」行文牵着温萌萌的手,慢慢的走了进来。 「娘,你醒了吗?身体会不会觉得不舒服?娘亲,你吓死萌萌了,睡了那么久,无论萌萌怎么喊你,你都不醒,呜呜…」温萌萌由行文牵着,本来还有些瞌睡,可是看见坐在房间中间的温忆慈之后,他马上就变得无限的委屈。马上松开行文的手,上前两三下便爬到了温忆慈的腿上,抱着她哭诉着。 「娘亲没事,萌萌别哭了,乖。你看啊,你银杏姨姨他们都在这看着呢,萌萌不是说自己是大孩子了吗?怎么可以这样哭鼻子呢?」温忆慈心中的难过和不舍此刻也被温萌萌的撒娇苦恼也引了出来。这孩子,集中了自己全部的爱,她怎么可能捨得让他进去受苦?若非形势所逼,她宁愿和萌萌过着最简单的生活。 「娘亲,萌萌饿了,娘亲也饿了吧,我们一起吃饭。」温萌萌哭了一会,感觉到了温忆慈的关心,仔细的看了看,觉得娘亲仿佛是真的没有什么事情了,便赶紧从温忆慈的身上跳了下来。 「嗯,我们一起吃饭。行文,拿了我的帖子,去洛王府,让洛王爷和上官清夜都过来一下,或者我去拜访也可以。今日,就须得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温忆慈一边宠溺的替温萌萌夹着菜,一边转过头去吩咐着行文。 「娘,是什么事情啊?」温萌萌努力的咽下自己口中的菜,眨着大大的眼睛,可爱的看着温忆慈。 「今日我会让上官清夜过来,你等会让你银杏姨姨帮着收拾一下,今晚便去洛王府,以后每个月都要须在洛王府住上半个月。」温忆慈尽量说的轻描淡写,可是不管是谁,都可以听的出来她语气中的不舍。温萌萌从生下来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和她分开过,现在要让他自己一个人去那个杀人于无形的洛王府中,她的内心,其实是最难过的。 「娘亲,为什么?萌萌不想和娘亲分开!」温萌萌将手中的筷子放了下来,满眼含泪的看着她。 「将筷子拿起来!萌萌,娘那日给你说的话,你都忘记了吗?你答应娘的话都忘记了吗?」温忆慈忽然就变了脸色,沉着脸教训温萌萌。她看着温萌萌眼中那几欲滴下的泪水,却因为自己的语气,迅速的被他擦了干净。
v46 「萌萌没有忘,萌萌只是想要和娘亲在一起。萌萌可以不要爹爹,就算娘亲不是萌萌的亲生娘亲,萌萌也不在意。萌萌,只想和娘亲在一起。」温萌萌将眼泪擦干之后,委委屈屈的开口,看到温忆慈软化下来的脸,心中更是觉得难过。 「娘亲也捨不得,但是萌萌,你只有替你亲生的娘亲报了仇,得到了洛王的封号,娘亲才能真正的和你在一起。不然的话,洛王府中的那些坏人是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娘亲的。萌萌,他们会将洛王府的银子全部拿走,一点也不留给你!娘亲也捨不得和你分开,但是娘亲也没有办法。你记着娘亲给你说的话,对付坏人,没有把柄的时候,切记要忍。一旦你想要对方的命的时候,就要记着,要一招制敌,而且让对方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温忆慈帮着温萌萌将衣衫整理了一番,看着他似懂非懂的样子,在心中怜惜不已。 「萌萌记着了。娘,萌萌一定会将洛王府的银子全部抓在自己的手中,然后捧回来给娘亲当嫁妆。虽然我很喜欢爹爹,可是爹爹的家里面,坏人太多了。娘亲,以后你还是嫁给漂亮叔叔吧。不过,等下次漂亮叔叔来的时候,我一定要记得问他要聘礼。」 温萌萌仿佛又抛开了所有的烦恼一般,满眼满心里面装的都是银子。白花花的银子多好看啊!温萌萌想着,便露出了笑容,笑的见牙不见眼。 「少爷,洛王爷和洛王世子来了,就在前厅里面坐着。」行文的声音恰到好处的插了进来,想来是在这里等了有一会儿了。 「萌萌,走,陪着娘亲去见你的爹爹好祖父。萌萌,现在的洛王府还是祖父当家,所以他才是真正最有钱的。你想要银子,知道该怎么做吗?」温忆慈也不再提什么报仇之类的话,小孩子的心中还是不要拥有太多的仇恨。既然他喜欢银子,那么就用这个来说,反而会显得简单的多。 「嗯,萌萌会努力的。萌萌这么可爱,祖父和祖母一定会喜欢萌萌的!」温萌萌仰着可爱的小脸,笑眯眯的说着。 「真是乖孩子,快来,让祖父抱一抱!」上官靖隐隐约约听见了温忆慈和温萌萌说话,便马上走了出来。这孩子倒是真的不像海儿那般娇纵,温忆慈将他教的很好。 「洛王爷。」温忆慈冲着上官靖点了点头,然后跟着上官靖一起进了前厅。抬眼看去,便望见了正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的上官清夜。她的眉头蹙了蹙,低下了头,有些不开心。 「萌萌,和爹爹去玩一会好不好,娘亲有话要和祖父说。」温忆慈越发的觉得心里憷的慌,这上官清夜看她的眼神太过火热,让人从心底感受到一种恐惧。 「嗯,爹爹,走,萌萌带你去看萌萌的好东西。」温萌萌听话的从上官靖的身上爬了下来,转过身去用自己的小手拉住了上官清夜的手,用着自己小小的力量,拖着他往外面走去。 「忆慈,现在龙雨薇不在了,府中乱了套。你要不回府中来帮伯父一把吧。你伯母年纪大了,管不了什么事情。海儿知道自己母亲不在了,整日的哭闹。我真是觉得吗,这日子竟然比在上战场的时候还要难熬。」上官靖知道,今日温忆慈找自己一起来温府,必定也是有话要对自己说的。 「伯父,洛王府,请恕忆慈不愿再去了。那里,是萌萌娘亲的伤心地,亦是忆慈的伤心地。我今日冒昧请伯父来,就是想要给伯父说一说萌萌的事情。他现在长大了,终究是不能在这样跟着我的。我想,让他每个月在洛王府中住一段时间,然后回温府住一段时间,您看可好?」温忆慈的声音显得有些空灵,更是显得有些凄凉。 「娘亲,我要我娘!你们这些狗奴才,放开我!」上官海本来正在洛王妃的院子读书,却不料听见了两个丫鬟在嚼舌根。他本来是没有太在意的,毕竟他的父亲说了,今日若是将这些大字练不完,便不准吃饭。 「红玉,你听说了吗?这次世子妃被斩是另有隐情。」一个丫鬟看了看周围,发现周围没有别人,便靠近这个叫红玉的丫鬟身边,低声的说着。 「什么隐情?绿茵,你不要瞎说,若是让主子知道了,咱们可没有好结果的!」叫红玉的虽然嘴上说着让对方不要乱说,可是面上的表情却是已经显露了出来,她也很好奇,这个隐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啊,也是听门房的小童说的,前几日啊,世子爷去了咱们府上以前的那个温姨娘的府中,说的要接温姨娘回府,而且,还要明媒正娶,让温姨娘当世子妃呢。我本来是不信这些的,想着那温姨娘虽然漂亮,可到底是个寡妇。可是小童又说了,昨个晚上,王爷和世子爷都去了温姨娘的府上。今日回来的时候,我便瞧着王爷和世子爷在收拾以前温姨娘住的那个院子。买了好多的家什,还叫匠人准备将那个院子重新粉刷一边呢。」 「啊?」红玉一脸的惊讶,两个人便开始了热烈讨论,最后讨论出来的结果,就是和大家的猜测差不多。世子爷不喜欢世子妃,揪着世子妃之前犯下的错误,便要了世子妃的命。世子爷只怕早就想要扶那位温姨娘为正室,只是碍于世俗,不想被那些官员说宠妾灭妻,所以才会去进宫面圣,用皇上的手将世子妃杀死。 两个丫鬟还在房间外面感慨着,这龙雨薇平日里一副高高在上的感觉,如今却变成了这种下场。感慨着这平日里看起来冷酷的世子爷,竟然也是痴情的。她们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个房间是上官海的书房。或者说,就是注意到了,此刻也觉得没什么的。 「府中的天怕是要变了!那些世子妃留下的爪牙顶不会听命于温姨娘的。还有啊,温姨娘若是成了世子妃,怕是小少爷的世子位子也是保不住的了!」绿茵感嘆一声,却是参杂着些许的幸灾乐祸在里面。 「你们这些狗奴才,竟然在这里乱说话!」就在红玉和绿茵感慨万分的时候,上官海怒气沖沖的将门打开,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冲上前将两个丫鬟一人一个耳光。他打完之后,便马上朝着院子外面走去。他现在必须要看到自己的娘亲,不然的话,他以后就是没有娘亲的孩子了! 「哎呦,我的小祖宗啊,你你现在可不能出去啊!」齐嬷嬷上前将上官海抱住,努力的安慰着。她转过头来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两个不知道死活的东西,本来这件事情主子们就是极力要瞒着小世子的,可是如今他们却在这里嚼舌根! 「嬷嬷,奴婢们不是有心的!嬷嬷,请您饶了我们吧!」红玉和绿茵两个人看见现在的这种情况,顿时就有些犯傻。他们在背后议论主子的事情,已经是犯了大忌。如今,这议论之事还让小主子听见了,她们肯定是没有什么活路了! 「我饶了你们?好大的笑话,你们且等着吧,王爷和世子爷都不会放过你们的!」齐嬷嬷厉声的训斥着,她本来听见了,就想赶紧出来阻止,结果还是让小世子听见了。这下事情闹大了,肯定不会那么好解决的。 「这都是在嚷嚷什么,都吵着我睡觉了!」萧侧妃扶着自己的额头,缓缓的从自己的院子里面走了出来。因为龙雨薇被处死,她现在在府中的日子也没有那么好过了。现在的洛王府,后院的事情全部交给了蒋如月打理,真是让她觉得麻烦透顶。 「侧妃娘娘!」齐嬷嬷一看来的人是萧侧妃,暗叫一声不好。这萧侧妃本来就不是什么良善的人,而且她极为的疼爱自己的孙子,这会让她知道了这件事情,只怕这两个丫鬟可是有的苦头吃了。 「祖母,祖母!您告诉海儿,海儿的母亲到哪里去了?她们两个贱婢,说母亲,说母妃被父亲害死了!」上官海挣扎着从齐嬷嬷的怀中逃脱了出来,他跑到萧侧妃的面前,紧紧的握着他的两个小拳头,满眼泪花,倔强的看着萧侧妃。 「谁说的?这话究竟是谁说的?主子的事情竟然敢随便议论,当真是不知道规矩!」萧侧妃心口一跳,顿时就气愤不已。若不是为了瞒着上官海,他们何苦要将上官海关押在这个地方?可是如今这倒好,这事情才出了几天,就被这些贱婢给挑了出来! 「侧妃娘娘饶命啊!奴婢们不是有意的!请侧妃娘娘饶命!」绿茵面如死灰,心中已知自己的结果,可是却还是抱着一线生机。她希望王爷和世子爷可以知道这件事情,就算死她也想死的痛快一些。若是落在了萧侧妃的手里,她一定会让她们生不如死的!
v47 「饶命?你们这样的贱婢,竟然做出这种目无主子的下贱事情,还想让我饶了你们?来人,给我将这两个贱婢带走,我倒要看看,是谁给她们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在这种时候议论这些事情!」萧侧妃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仿佛她们两个现在已经变成了木偶一般。 「侧妃娘娘,求求您,饶了奴婢吧!」绿茵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她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两个人,顿时吓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侧妃娘娘,向来就有一些不寻常的爱好,这是在这个王府中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秘密。如今,她若是落到了侧王妃的手中,那么自己真的就生不如死了! 绿茵看了一眼跪在一旁也在不断的磕头的红玉,心中暗暗下了决心。她不能受到那些屈辱,只好自己求死!她飞快的爬了起来,用力的撞在了一旁的柱子上面,血顿时就喷了出来,在场的人都愣在了那里。 红玉看见绿茵自己求死,自然也是明白的。她看见周围的人没有注意自己,便飞快的拔下了自己头上带着的簪子,朝着自己的脖子狠狠的刺了下去。死其实真的很可怕,但是求死不能的那种屈辱,才是最可怕的。 萧侧妃看见两个丫鬟都自杀死了,暗道一声晦气,却也不能再说些什么。让人上去将两个丫鬟的尸体抬出去埋了,然后吩咐齐嬷嬷看好上官海,便转身想要出了这个院子。她本来漫不经心的样子,却在看见院子门口站着的人的时候,就变了脸色。 「王爷,您怎么来啦?」萧侧妃眼睛一闪,便摇晃着自己的身子,假装柔弱的往上官靖的身边靠去。 「哼,本王不来,倒是还看不见这一齣好戏!」上官靖冷笑一声,瞪了一眼齐嬷嬷,命人将萧侧妃关进她自己的院子,没有他的命令不得出院门半步。将上官海身边的丫环嬷嬷全部换了,这才觉得稍微好了一点。 等他将这些事情处理完了之后,便看见了上官海那呆滞的模样。纵然上官海平日里娇纵,可是他到底是一个孩子。看见这样的事情,早已经吓的失去了神智。他在心底嘆了一口气,不知为何,总是觉得,最近的洛王府很是不太平。 「齐嬷嬷,念在你是海儿的奶娘,我也不便将你打发了。从今日起,你要寸步不离的守着海儿,若是再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情,我唯你是问!将小世子带下去,好好的安慰一番。」上官靖看了一眼呆立在那里的上官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什么也不说的走了。 上官靖心中想着自己的事情,不知不觉的便走到了知画院。他还记得,这里曾经住的是清夜的一个通房,后来被龙雨薇以私会男人的罪名给打发出去了。那个时候,他甚至还觉得自己的这个媳妇是善良的,如今看来却是他自己煳涂了。 龙雨薇从小便在宫中长大,身边的人哪个不是人精?那样的环境,怎么可能会早就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良善的姑娘出来。今日听见海儿嘴里说出来的那些话,必定也是她经常说的。这也是他今日将上官海身边的人大清洗的原因。 想比之下,他就觉得忆慈倒是将悦轩教的很好。那孩子懂礼貌,并且,学识还不错,写的一手好字。也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教的,竟然可以教的这么好。他看着里面的下人们进进出出的收拾知画院,便站在了一旁。 上官靖不知道,自己心中的天平已经渐渐的朝着温悦轩的方向倾斜了。 「父亲,我去温府了。」上官清夜有些狼狈的从知画院中走了出来。现在已经到了下午,昨日夜间他就和忆慈说好了,今日就会将萌萌接过来住。他现在觉得其实心情还是挺好的,之所以说是挺,是因为忆慈不管他怎么说,都不肯随着他回王府。 「嗯,去吧,好好的劝一劝忆慈。外面再好,也比不得家里。再怎么说,悦轩也是王府的世子,她是悦轩的母亲,自然还是回王府会好的多。」上官靖想起之前和温忆慈的谈话,其实心中就已经有了计较,只怕这次清夜去劝说,她还是不会同意回来的。若是她想回来,只怕根本就不会搬出去。 「父亲,我知道的,您放心好了。忆慈,我相信,她只是在生我的气。当初她随着我来京城的时候,我便许诺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受到伤害。可是,后来是我自己亲手毁了她对我的信任,现在她这样,也算是我自己咎由自取。」上官清夜淡淡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却没有再说什么。 上官靖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便挥手让他离开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上官靖感觉到了一种失落,一种孤单。 「忆慈,我来接萌萌回王府。」上官清夜的表情显得极为的不好,原本以为不管怎么样,至少现在忆慈是愿意萌萌随着自己回洛王府,他进出温府虽然不会特别自由,但总不会被她们怠慢的。 可是今日他来,却发现自己想的完全错了。温忆慈身边的几个丫鬟,在忆慈还在王府的时候,就表现的对自己特别的不满。这一下子出了王府,在自己的院子当中了,更加的对他怠慢了起来。 他站在门外,须得门房的人通传才能进来,尔后一等便是半个时辰。进来之后,谁也没有来招唿他,只是那个叫做金菊的丫鬟将自己带进了前厅,说了一声等着吧,就转身走了。他,堂堂的洛王世子,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待遇。 「不好意思,世子爷,让你久等了。」温忆慈牵着温萌萌的手,站在前厅的门前,淡淡的看着上官清夜。那种淡然的神态,就仿佛两个人只是萍水相逢的人罢了。 「忆慈,我今日接萌萌回王府。忆慈,我希望你考虑考虑,能够跟我一起回王府。我来的时候,父亲还说呢,若是你能回去便是最好的了。我想了想,萌萌虽然乖巧,但到底年纪还小,离开母亲的时间太长,对他是不好的。」 上官清夜在来的路上就知道了,他失去了让温忆慈爱上他尔等最佳时间。刚进王府的那段时间,温忆慈表现的对自己尤为的依赖,可是在自己害怕宠妾灭妻的流言,冷淡了他之后,她倒是对自己更加的冷淡了。所以,对于她不能用他的感情来说,只能用萌萌和她的感情来说。 「嗯,上官世子说的极是,是忆慈没有考虑周全。这样吧,原本定的萌萌在王府半月,在温府半月,为了防止萌萌去了王府之后,和我的感情变得生疏,便让萌萌在王府十天,在温府过二十天吧。这样的话,我想萌萌是不会和我生疏了。世子爷,你说是不是?」温忆慈牵着萌萌的手,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面。 今夜的温萌萌,显得格外的听话与安静。许是知道,今日自己就要与母亲分开一些时日,温萌萌也随着温忆慈的样子,面色淡然的看着上官清夜,只是到底还是一个小孩子,这样的深沉,倒是显得让人有些忍俊不禁了。 他在温忆慈坐的时候,便快速的爬上了温忆慈的腿上,坐在她的怀中,小手紧紧地攀着她的肩膀。这一动作,让温忆慈和上官清夜都有些怔住了。温忆慈自然知道,这孩子极为的不愿意和自己分开。她轻轻的拍了拍温萌萌的背,温萌萌快速的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却被温忆慈发现了他眼中的泪花。 「悦轩,你如今是大孩子。之前不是一直都很喜欢爹爹的吗?跟着爹爹去王府住上一段时间,乖乖的知道吗?还有,上次你见到的那个孩子,是你的弟弟,你以后可要多多的爱护着他,知道吗?」温忆慈笑着,当着上官清夜的面,向温萌萌交代这些事情,其实何尝不是在警告上官清夜。 这话听在上官清夜的耳中,那便是温忆慈对于上次去王府的记忆十分的不美好,尤其是上官海骂温萌萌的事情,记得尤为的深刻。所以她在警告自己,她虽然同意了,让萌萌每个月可以回王府主上半个月,但是却不能让萌萌受到任何的委屈。若是向上次一样,食言而肥的话,她就不会再让温萌萌叫自己的爹爹了。 温萌萌的理解可和上官清夜不一样,她的娘亲,私下里可不是这么交代的。而且,那个所谓的他的弟弟,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印象。在温萌萌看来,那上官海就是要和自己抢王府中的银子的!凡是要和自己抢银子的,都是自己的敌人! 这是温萌萌自己的认知,这个认知便是行商交给他的!出了自己的娘亲,所有和自己抢银子的人,都是自己的敌人!而且,行商叔叔还交给他,没有绝对的敌人,只有绝对的利益。在面对自己的敌人的时候,一定要掌握对方的弱点,这样就能将对方一招毙命!
v48 毙命什么的,温萌萌这么小,自然是不会考虑这么多。他所考虑的事情,就是如何将对方的银子让对方自己吐出来。而且,还是要自己心甘情愿的! 温萌萌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想到了这些。在温忆慈的眼中,自己的这个儿子虽然聪颖,但是还是一个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的人,自然十分担忧。可是,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儿子其实在私底下,没有少被行商他们带着开眼界,只怕要将行商他们骂死。 「忆慈,你不用担忧,我一定不会食言的!父亲将海儿身边的丫鬟婆子都换了,我也已经下了死命令了,将海儿关在了母亲的院中。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将他放出来。」上官清夜被温忆慈那种清冷的眼光,不由的看的有些心虚,对着她讪讪的笑了笑。 「希望这一次,上官世子真的能够不食言。悦轩,进了王府,可一定要好好的听祖父和祖母的话,不可调皮知道吗?还有行文叔叔交给你的那些东西,也一定要坚持,不可以因为娘亲不再身边,便荒废。若是等你回来,娘亲发现,你的打字退步了,记住的那些文章忘记了,我便要好好的收拾你了知道吗?」 温忆慈站了起来,将温萌萌放在了地上,亲了亲他的额头,便让上官清夜将他带走了。她看的清楚,温萌萌走的时候,一直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眼中尽是不舍,泪光点点,差一点就要落下了。 温忆慈看的不忍,紧紧地将自己的双手握住,才让自己狠心的就这么看着他离开。温萌萌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之后,温忆慈只觉得自己浑身一软,整个人便瘫软在了地上。 「忆慈!」刚好来到温府的宗无止看见了这一幕,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已经提到了嗓子那里,仿佛马上就要跳了出来一般。他快速的上前,将温忆慈的身子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中。他喊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将她的脸扳了过来,这才发现,她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 「忆慈,你怎么了?」宗无止用手轻轻的帮她将脸上的泪水拭去,满眼的心疼。这样软弱的温忆慈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他看见的温忆慈,从来都是淡漠的,是倔强的。那样的他,让他觉得爱,爱到无法自拔。可是如今,她的脆弱明晃晃的摆在了自己的面前,他心疼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唿吸!他宁愿温忆慈还是以前那样,就算看着自己的眼神是淡漠的,是无情的都好。 温忆慈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将自己的头埋向了宗无止的胸口处。她紧紧的贴着宗无止,任由自己脸上的泪水肆意。她想,原本以为,不管怎么样,自己都是做足了心里准备的,真的到了事情发生的时候,她一定不会有太多的感情了。 可是真的看见温萌萌离开的身影,还有他那带着泪光的双眼,温忆慈竟然有了平生的第一次后悔。那个孩子,纵然真的不是她亲生的,可是他们之间,却是比亲生的感情还要深厚!她不知道,自己刚才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阻止自己想要开口挽留。 就让自己哭一会吧,忘记自己的仇恨,忘记自己背负的使命,忘记萌萌的离开,什么都忘记,只是这样,靠着宗无止的怀中,好好地,肆意妄为的哭一场。 宗无止紧紧地抱着温忆慈,虽然不知道她为了什么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可是,此刻有声的安慰,还不如就这样静静的待在她的身边,让她知道,不管怎么样,他会始终在她的身边的。 温忆慈哭着哭着,便睡着了。她累极了,唿吸开始变得绵长。宗无止稍稍的活动了一下自己已经麻木的胳膊,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她抱了起来。现在夜已经深了,前面就应该将她抱回房间的。宗无止现在只在心中期盼着,她可千万不要生病。 「宗少爷,少爷这是怎么了?」明珠看见宗无止抱着温忆慈从前院走来,还以为温忆慈是出了什么事情,赶紧紧张的过来查看。温忆慈的身体不好,今日小少爷离开,要是少爷激动了,犯了旧疾可怎么办? 「没事,声音小点,她只是累极了,睡了过去。」宗无止示意明珠将被子掀开,他将温忆慈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然后就将被子给她盖上了。 「打些热水来吧,我帮着她稍稍的清理一下。」宗无止转过头去,低声的吩咐着明珠,看见明珠稍稍愣住在那里,顿时有些不开心。 「还不快去!」宗无止瞪了一眼明珠,便不再理会她,坐在了床边,帮着温忆慈将外衣轻轻的脱了,这才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看着她的睡颜,紧紧地蹙着眉头,仿佛有什么事情无法释怀,就连在睡梦中,都是担忧着的一般。 宗无止一心担忧着温忆慈,倒是没有觉得自己吩咐明珠做事有什么不对。那吩咐明珠的样子,倒是十成十的像是在指挥自家的下人一般。那明珠几人虽然是温忆慈的下人,却从来没有被温忆慈当做下人过。故而,刚才宗无止那样吩咐,让明珠有了一丝的呆滞。 宗无止大汗淋漓的将温忆慈的脸和手擦洗干净之后,便也将外衣脱了下来,将就着那点水,将自己身上的汗稍稍的擦洗了一下,便躺在了温忆慈的身边。他小心翼翼的将温忆慈抱在自己的怀中,终究是忍不住的,伸出手,抚摸着温忆慈那蹙起的眉头。 「怎么连睡觉都是这样一幅愁兮兮的样子,这样,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宗无止轻轻的吻了吻温忆慈的嘴唇,便闭着眼睛开始睡觉了。 第二日,等温忆慈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宗无止那张放大的脸。她稍稍的有些吃惊,然后马上便醒悟了过来,昨日她在他的怀中,哭到睡着。想到这些,温忆慈竟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却不料看见了宗无止那颤抖的眉毛,看这样子,竟然是要醒来的样子。温忆慈顾不得想别的,马上将自己的眼睛闭上,假装还没有睡醒的样子。 「忆慈,醒了便是醒了,不要假装!」宗无止低声的笑着,连着他的胸膛似乎都发出了一些沉闷的声音。温忆慈的脸变得有些烧,但还是不肯将眼睛睁开。此刻睁开,岂不是承认了自己是装睡的? 「忆慈,若是不讲眼睛睁开,可不要怪为夫了!」宗无止伸出手,使劲的揉了揉温忆慈的头髮,看见她蹙起的眉头,笑得越发的得意了。他使坏的用手去捏温忆慈的鼻子,不过一会,温忆慈果然投降了。她睁开自己的双眼,怒视着宗无止。却不料,此刻她面若桃花,双眼流转,竟然显得风情万种。 「忆慈,你这样子,是在邀请为夫对你做些什么吗?」宗无止看的心痒痒的,翻身便压在了温忆慈的身上,还不待温忆慈有任何的回答,便低下头吻住了温忆慈的双唇。 早晨本就是男人极易动情的时候,更何况宗无止面对的是自己心爱的女人。窗外的日光,透过窗户,透过那些缝隙,一点一滴的洒进整件屋子,让整个房间显得明媚而充满甜蜜! 温忆慈轻轻的推了推宗无止的身子,嗔怒的看着他。忽然想起之前银杏说的话,这宗无止如今被皇上亲封为御前带刀侍卫,御林军的统领,那么上次上官清夜携带着什么证据,让皇上一怒之下,将龙雨薇斩了,将长公主软禁? 「无止,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温忆慈的眼睛跳了跳,虽然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但是这件事情,就目前来看,如果知道了的话,必是对自己极为有利的。想要扳倒龙进,扳倒洛王府,就必须要多一些筹码。 当今圣上,对于长公主上官静雪是极为的尊敬,如今,他竟然将自己的姐姐软禁了起来。也不知这母女两个人是做了什么事情,竟然会让圣上如此的愤怒。 「什么事情,忆慈,我很喜欢你这么唤我的名字,总觉着,这是自己的妻子,对我的称唿。」宗无止饶有兴趣的看着温忆慈,用一只手撑着自己,另外一只手拿起温忆慈的秀髮,不断的把玩着。 「无止,你说让我做你的妻,可是你已经有了龙雨萱了,你是不是也想学着上官清夜一般,让我做你的宠妾?」温忆慈忽然意识到,也许这个男人知道这些事情,但是自己问的太过直白,他肯定会避讳的。女子无才便是德,再加上,她属于一个妇道人家,若是谈论朝堂上面的事情,便是犯了大忌。 这,宗无止虽然说喜欢自己,可是他那样风流成性的性格,对自己的喜欢能够维持多久?她本来就是为了復仇来的,若是大仇未报,便先失去了自己的心,自己可真的就是被动了。趁着现在宗无止对自己还有兴趣,必须的好好的利用一番。
v49 「说的什么傻话,我必定不会委屈你的。娶龙雨萱,只不过是权宜之策罢了。当初我喜好美人,那龙雨萱有着天朝第一美人的称号,加上皇上当时的皇命,不得已的罢了。如今开来,这美人的封号,却不光是看外表了。那龙雨薇仗着自己是郡主,从来不将我父母放在严眼中,迫害了我许多房的妻妾。这样看来,倒是真的和她的姐姐是姐妹了。两姐妹,同样的属于蛇蝎美人!」 宗无止想起龙雨萱那张悽怨的脸,不由的就觉得一阵恶寒。心底涌现出无限的厌恶,真是不明白,自己以前为何就觉得她美人呢? 「可是,这样说来,你们是皇上指婚了。皇上指婚,能够随意的休弃吗?宗公子,忆慈只是一介浮萍,以后还不知会飘到什么地方去。宗公子,还望以后不要再来了。」温忆慈说着便将自己的身体转了过去,背对着宗无止。被宗无止把玩的头髮,此刻还在他的手上,因为翻身的缘故,倒是显得有一点点的疼痛。 「你说什么?」宗无止勐的坐了起来,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她了。以他对她的了解,她根本就不是那种会争宠的人,可是,今日这么说话,难道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宗无止蹙着眉头,看着温忆慈的背影,不知道该怎么问话,只觉得自己急的连汗都要流下来了。 「忆慈,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你的性子我最是清楚不过,想要问什么,直接问便是了,没有必要这么试探我。」宗无止仔细的想了想,觉得现在唯一想让温忆慈知道的事情便是洛王府的事情了。想起之前对她说的在宫中当差,许是想要试探自己吧。 不过,宗无止的心中还是很不高兴的。温忆慈若是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就是了。若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想必自己也一定会告诉她的。可是她没有,她竟然利用他的感情来试探。这让宗无止觉得很无奈,同时也很生气。 「我没有试探你的意思,你不懂。你们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若是这些人都不能令你满意,大可再纳一个让自己满意的人进府。可是我们不同,只要嫁了人,丈夫便是自己的天,自己的所有。我不想嫁人,因为不想看到自己的丈夫,被别的女人瓜分。我渴望的,其实和你简单,一生,一世,一双人!宗无止,你明白吗?」温忆慈淡淡的看着他,眼中的情绪已经很好的被她收了起来。此刻看起来,波澜不惊,又恢復到了温公子的睿智。 「忆慈,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很不喜欢。」宗无止的心中微凉,他没有想到,温忆慈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就算是知道自己喜欢温忆慈,宗无止也从来没有想过,日后只温忆慈一个女人。他在心底想,自己喜欢她,便让她做自己的妻子,这就是对她喜爱的最好的表现了。 「宗公子是不是觉得忆慈的话大逆不道?看您这样的表情,心中肯定不可置信,我怎么会说出这么惊世骇俗的话来是不是?宗公子,你不是忆慈的良人,以后再也不要来温府了。」温忆慈说完之后,便起身了。 她自顾自的穿着衣服,没有看宗无止一眼。其实,就算是不看,她也可以知道,宗无止的脸此刻一定是沉着的。不管怎么样,温忆慈觉得自己又像是解脱了,又像是更加的茫然了一般。虽然没有问他那些事情,但是不管怎么样,她都没有对不起宗无止。 「忆慈,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宗无止说不出来了,因为他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以后身边就温忆慈一个女人。现在听她说了出来,自己就算是想要撒谎骗她,都觉得勉强。 「宗公子还是回吧,以后不要来温府了,温府并不欢迎你。」温忆慈穿好衣服之后,便自己动手将头髮打理好。她打开门,刺眼的阳光瞬间便倾泻了进来。她觉得眼睛有些灼痛,有些眼泪在眼眶中。可是,这泪到底是因为心痛还是因为眼睛痛,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了。 宗无止在温忆慈的身后快速的穿着衣服,门打开的那一剎那,他看见温忆慈的背影藏匿在阳光中,那刺眼的阳光,让他微微的眯了眯眼睛,这才觉得舒服一些。可是,温忆慈那淡然的带着些许忧伤的背影,却让宗无止觉得,她似乎就要消失在这阳光之后一般。 「忆慈!」宗无止眯着自己的眼睛,不确定的喊了一声。勐地睁开眼睛之后,才发现,温忆慈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那阳光之中。宗无止顾不得自己的外衣没有整理好,匆匆忙忙往门前跑去。温忆慈的身影不在,他往四周的看了看,没有一个地方有温忆慈的身影。知道这个时候,宗无止才知道,她真的走了。 他望着旁边的门靠了过去,忽然就觉得,温忆慈这样一走,将自己全身的力气都抽走了。以前没有觉得,或许是自己从来没有仔细的想过。直到今天,他才发觉,温忆慈对他是多么的重要。 这样想一想,以后就算是只有温忆慈一个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他只愿温忆慈不会因为今天早上的事情而恼怒了他,愿他以后还有机会。 「银杏,吩咐下去,以后府上的安全一定要加强,若是下次再有人翻墙,不管是谁,一律乱棍打死!还有,若是宗无止宗公子来了,也不要通报我,直接回了便是。」温忆慈稍微洗漱了一番之后,便想着以后定要和宗无止划清界限,所以也不管周遭的人是什么反应,便直接吩咐了下来。 「小姐,昨儿个晚上,我瞧着宗公子对您还是很在意的。昨天晚上,你没有休息好,满脸的汗,我以为您旧疾復发了,所以想着照顾您。结果宗公子拦着了,他自己照顾了您一晚上。」明珠虽然不知道温忆慈和宗无止之间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不管怎么样,觉得少爷和宗无止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比较开心的。 「明珠,你的话太多了!」温忆慈有些不愉快的看了一眼明珠,虽然自己也因为明珠的话而觉得震撼,可是那毕竟是他现在对自己还有兴趣。 想一想母亲的遭遇,本以为是自己的良人,可谁知最后竟是差点害死自己的人。这一生,有谁真的肯为了自己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些,不过是诗句里面的美好愿望罢了! 「银杏,陈文春的消息现在有了吗?」温忆慈看了一眼明显觉得有些委屈的明珠,也没有说什么。她在心中微微的嘆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她是为了自己好。只是,她们都希望自己幸福,便觉得宗无止是不错的人选。可是,宗无止真的就是她的良人了吗? 「夫人那边已经着人去调查了,带来的消息,说是很有可能就是当今的国师淳于文臣!行文现在正在调查淳于文臣,只是他鲜少在人面前露面,便没有什么进展。」银杏朝着明珠使了一个眼色,明珠便乖乖的退到了一旁。银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少爷今日会忽然这么说,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宗无止必是伤了少爷的心了。 「淳于文臣当年是外祖父的得意门生,写封信给我母亲,问一问。这淳于文臣,可是有什么爱好什么的。他既然能够得到外祖父的赞赏,必然会经常去府上的。当年府中的老人,几乎都已经不在了。也不知母亲,知不知道这些事情。」温忆慈扶着自己的额头,支撑着自己的脑袋,只觉得自己的脑中混乱不已。 当初以为很简单的事情,如今看来却是别人别有用心的了。究竟陷害温家的人是谁?当年龙进那么做难道真的就是想要往上爬,没有一点别的原因在里面吗? 「少爷,切记,不可思虑过多。夫人说了,会尽快的帮助您将事情理清楚的。行武今日早晨传来信说,小少爷在洛王府很好,就是有一些个不知进退的,让行武收拾了。」银杏帮着温忆慈将桌子上面的吃食摆弄了一下,然后将筷子递到了温忆慈的面前。 温忆慈整个人显得有些没有生气,连吃饭的时候都仿佛是在敷衍一般。她听见银杏说起温萌萌的事情,果然蹙了蹙眉头。当初派行武过去,就是因为行武的性子比较耿直,不会来这些虚的。用行武的决断果伐,去对抗那一屋子坏心肠的女人,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她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哪些人竟然如此的不知好歹,竟然在萌萌进府的第一天就动手。只怕是以为龙雨薇的死,让她们都害怕了吧。 「明珠,你等会便去洛王府。小少爷的吃食,我交给别人不放心!你在,有的时候可以稍稍的控制一下行武。对待敌人,不一定要打打杀杀!你明白吗?」温忆慈将筷子放在了一边,抬起头,看着一边的明珠。 那明珠虽然性子沉静,但是刚才毕竟是被温忆慈说了,心中还有些不开心。如今,一听温忆慈说让她去洛王府照顾小少爷,便又觉得有些开心了。她欢快的点了点头,朝着温忆慈笑了笑。
v50 「明珠,那洛王府现在已经没了龙雨薇在,但是我瞧着那蒋如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肯定是想为自己的丈夫争夺这王爷的位子的。明珠,行武那个人的性格,我给洛王爷也是讲了的。想必今日早晨的事情,洛王爷自己的心中是有些算计的。你进去之后,一定要记住,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发觉什么不对,先不要告诉行武,掌握好证据,一定要在一个最能扳倒对方的时刻,让对方永远都没有办法翻身!」 洛王府就如同是一个小小的后宫,里面的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都不是什么善茬。虽然温忆慈狠心的将温萌萌一个人放在了那里,可是却不能真的看见他一个人在那狼堆里面生活。一面要暗中的保护他,一面要让他尽快的成长起来。 「明珠,督促着萌萌,不管是行武教的,还是行文教的东西,都不许他荒废。处理事情的时候,尽量分析给他听,让他自己判断,然后做决定。若是他的决定做的不好,无伤大雅的事情便照着做,然后让他知道,没有做好决定的后果是什么。虽然心狠,但是必须要让萌萌尽快的成长起来。」温忆慈将手中的碗也放了下来,看着面前这些精緻无比的菜餚,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再说这边的温萌萌,早晨早早的便起来了,跟着行武开始练功。虽然年纪小,但是扎马步什么的基本功,温萌萌还是做的很扎实。练习了半个时辰之后,他便打理了一下自己,和行武一起去给上官靖和洛王妃请安,规规矩矩的,偶尔带着一点点小小的撒娇,倒是上上官靖和洛王妃对他更加的喜爱了。 不过,正是由于上官靖和洛王妃的表现,顿时让那些拥护龙雨薇和上官海的人慌了神。龙雨薇是不在了,可是公主府还在,长公主还在!她们是龙雨薇从公主府带出来的,自然是早已经将这洛王府当作是在公主府了。如今,有人想要抢上官海将来的王爷位置,她们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悦轩少爷,奴婢来伺候您吧!」薛嬷嬷是隐藏的最深的一个人,她是龙雨薇从外面买回来的,是送到了洛王妃的面前的。这个时候,由薛嬷嬷提出来伺候温萌萌,这些人显然是觉得在合适不过了。 「那就谢谢嬷嬷了!不过,母亲长长对悦轩说,悦轩是大孩子,自然吃饭这些事情,得自己动手。嬷嬷也无需特意来伺候我。」温悦轩笑的一脸灿烂,但是那神情却是让薛嬷嬷不由得一怔。那本已经迈出去的脚,又默默的收了回去。她看着上官靖和洛王妃那越发慈祥的笑容,心中更加的恐惧。 薛嬷嬷朝着温悦轩笑了笑,还是不想放弃上前的机会,便朝着温悦轩和气的笑了笑,然后固执的想要上前,却被在一旁的行武拦了下来。她抬起头看着这个正一脸阴郁的看着自己的男人,显然心中有些犯憷。 「薛嬷嬷,怎么今日这样不知进退?悦轩既然说了不让你伺候,你就在一旁待着便是,急着做什么!」上官靖有些恼怒的看着薛嬷嬷,第一次觉得这个薛嬷嬷很有可能是龙雨薇的人。只是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依着她以前的性子,若是别人这么说了,她肯定不会再这样上前了。 行武一直紧紧的盯着薛嬷嬷,自然没有错过她的不自然。他上下的打量了一番,发现薛嬷嬷很不自在的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努力的将自己的手往袖子里面藏。看来,定是想要相出什么么蛾子来整小少爷了。行武眯着自己的眼睛,犀利的看着薛嬷嬷,想着,是现在直接揭穿呢,还是? 「祖父,您这么说,倒是孙儿的不对了。薛嬷嬷是祖母身边的老人,想来也是知礼数的。如今,悦轩初来洛王府,薛嬷嬷便想着替祖母疼孙儿,孙儿心中很是感激。还望祖父不要责怪薛嬷嬷了,今日就让孙儿享受一番好了。只是让母亲知道了,定然会责怪孙儿的。」温悦轩朝着上官靖笑了笑,尽量做到完美。 「既然悦轩都这么说了,那薛嬷嬷,你就上前伺候着吧。悦轩以前没有回来王府,也许很多规矩不知道。但是俗话说,不知者无罪!薛嬷嬷你是老人,很多东西,我想不需要我来提点。」上官靖觉着,自己将话说的很明白了,若是薛嬷嬷非要执迷不悟,那就用她来杀一儆百好了。 以前倒是没有这么大的感触,如今看来,这洛王府早就成了龙雨薇的了。现在,就算龙雨薇不在了,这些人还是这样嚣张,完全记不住,自己是洛王府的奴才! 「奴婢知晓!」薛嬷嬷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内心挣扎了一番之后,就面上带着笑容往温悦轩的身边走去,开始慢慢的给温悦轩布菜,讲解这些菜的做法,原料,以及吃了之后有哪些好处。 她先是让温悦轩吃了一些清炖的香肉之后,便着手给温悦轩舀了一碗绿豆粥。温悦轩抬了抬自己的眼皮,仿佛什么也不知道一般,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在一旁的行武。 行武冷哼一声,顿时让有些心虚的薛嬷嬷的手抖了抖。温悦轩笑了笑,就知道这个丑八怪老婆子有鬼,可是却偏偏好死不死的自己要撞上来找死!他可不是母亲看到的那样乖巧,跟在行文叔叔身边,阴谋什么的虽然谈不上,可是看人的表情还是比较在行的。再说了,来之前,明珠姨便给他讲过许多的食物是相剋的,不能同食。这狗肉和绿豆便是其中的一种。 这老婆子当真狡猾的很,将那桌子上面那一小盘狗肉,几乎都夹给自己吃了,而且这么快就将绿豆粥成了上来。真的就这么想要自己的命吗? 温悦轩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看着她。他已经知道这个人的下场了,还有厨房的那些人。今日是谁做的食谱,他都会一一的查出来。 「悦轩少爷,现在的天气虽然不像中午那么炎热,但是喝一碗绿豆粥解暑,还是很必要的。」薛嬷嬷很快就将粥端在了温悦轩的面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谄媚的笑,仿佛此刻真的是来讨好温悦轩的一般。 「有劳薛嬷嬷了!」温悦轩笑着看了薛嬷嬷一眼,看见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慌张,便笑的愈发的开心了。慢慢的端起了碗,还没有喝,便看见行武一把抓住了薛嬷嬷的手,将她手指甲里面那还没有完全处理干净的粉末,完完全全尔等展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温悦轩啊的叫了一声,手中的碗应声而落。不知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了一只小猫,舔了舔地上的绿豆粥,没有过一会就一命呜唿了。 遮掩直接的杀人手法,根本就不像是薛嬷嬷这样隐藏的嗯做的事情。明明可以等,自己只要喝了绿豆粥,那么今日自己必死无疑,何苦再来下药呢?看来,这背后一定还有人在操控着。 「薛嬷嬷,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杀害主子!」上官靖虽然觉得事有蹊跷,可是薛嬷嬷本身就心机不纯,怎么样,这个替死鬼她也是当定了! 「王爷,老奴冤枉啊,老奴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薛嬷嬷跪在地上,一只手被行武高高的举了起来,顿时觉得汗流了满身。这粉末是怎么来的,她倒是不知道,只知道,今日,她肯定会被当作替死鬼! 「冤枉,这猫儿死的肯真是蹊跷啊!」上官靖是真的生气了,且不论这毒是不是薛嬷嬷下的,但是现在确实是有人要挑他王爷的威严了! 「王爷,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请王爷明鑑!」薛嬷嬷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身体,使劲的像上官靖磕着头。 「祖父,祖父,这猫儿是怎么了?」温萌萌此刻像是才缓过神来一般,蹒跚着自己的脚步,想要上前抱住那个猫儿。 「悦轩,不要上前,危险!」上官靖将温萌萌抱在自己的怀中,巡视了一番这个屋子里面的下人,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的厉害。自己还在王府,而且就在自己的面前,这些人就敢做出这些事情,只怕是不知道这洛王府究竟谁才是主子了吧! 「祖父猫儿死了吗?这粥本来是压迫给悦轩喝的,就是说本来该死的人是悦轩吗?祖父,悦轩想要回家,娘亲,我想娘亲!哇…」温萌萌看着那渐渐僵硬的猫儿的身体,心中也有些发冷。自己藏拙,倒是让这些人这么快就表现的想要自己的命了。看来,从明日起,得渐渐的变得强势一些。 「悦轩不怕,有祖父在,这些人断然伤不了你!来人,去将王府里面所有的丫鬟,婆子,小厮,管事的都给本王叫到前院来!今日,本王要好好尔等教一教他们,谁才是主子!」上官靖上前一脚将薛嬷嬷踢到地,马上就有人将薛嬷嬷绑了起来。
v51 「翠环,将王妃送回寝房,本王今日要处理一些事情,可能会很晚!」上官靖抱着温萌萌,看着翠环将王妃送走之后,看了一眼行武,便抱着温萌萌走了出去。今日,註定是一个不寻常的日子!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样子,洛王府的前院就占满了人,包括在上官海身边的丫鬟都站在了前院里。众人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皆低着头,垂着手。上官靖看着这些人,眼皮子直跳,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谁才是他上官家的人,谁是龙雨薇的人! 「管家,将名帖拿出来,我要看一看,我们府中都有何方神圣!」上官靖坐在椅子上面,怀中抱着已久有些哽咽的温萌萌。一只手轻轻的拍着温萌萌的背,一边用眼神看着下面人的反应。 其实不管人是不是龙雨薇从公主府带来的并不重要,因为就算不是从公主府带来的,这些人也极有可能被龙雨薇收买了。只是不知道,原来这些人这么衷心,龙雨薇都已经死了,他们还敢放肆! 管家上官木是上官靖以前在战场上的副手,一直追随他。从战场上面下来之后,便隐退了,辞了官,甘愿在洛王府中做一个管家。以前龙雨薇在的时候,因为上官木的身份,几乎已经将他管家的权利剥夺了。洛王府在龙雨薇的强势下,变成了她的后院。 「悦轩,你娘亲教你识字了吗?若是识字了,便帮祖父念一念,这个小册子上面都写的是什么。祖父老了,这样小的字,祖父倒是有些看不清楚了。」上官靖毫不在意的将手中那本至关重要的小册子交给了温萌萌,拍着他的肩膀,表示自己的鼓励。 「祖父,您身体不好,就将悦轩放下吧。母亲长长教育悦轩,人做要有坐像,站要有站像,不可像一根软骨一般,毫无根基!悦轩是大孩子,本不应该让祖父抱着的。」温萌萌说完之后,便朝着上官靖笑了笑,狡黠的在上官靖的脸上亲吻了一下,然后就快速的爬下了上官靖的腿。 上官靖此刻的心情十分的复杂,他一声戎马,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不曾和自己这么亲热过。现在的上官清夜和上官清风,包括那个死去的小世子,在自己的面前,都显得十分的拘谨。因为上官海是孙子的原因,上官靖到是真的多出几分疼爱的心。 可是,谁让上官海摊上那么个娘,毫无家教可言!在面对他的时候,上官靖又不知不觉得摆出了那种教训人的架势。第一次,上官靖竟然有了一种想要流泪的感觉。这中小孩子讨好的行为,毫无做作,让人心生怜爱。 「祖父,悦轩可以开始了吗?」温萌萌看到上官靖的失神,朝着身边的行武看了看,行武使了一个眼色,温萌萌马上就明白了过来。他朝着上官靖笑着,奶声奶气尔等询问,更是引起了上官靖内心的慈爱之心。 「悦轩开始吧,若是遇到不认识的字也不打紧,自来询问祖父,祖父会告诉你的。」上官靖慈爱的摸了摸温萌萌的头,朝着他鼓励的笑了笑。温萌萌奶声奶气,却又坚定的声音,瞬间便在洛王府的前院想了起来。 一整天,上官靖都在处理着后院的事情。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他直接让上官木将人牙子带进了府中,只要是说明是从公主府中进来的人,便直接让人牙子领走。是龙雨薇买进来的人,不管是在哪一位主子身边做事,也通通都让人牙子领走。这样一来,洛王府内,竟然一大半的人都被换走了。 上官靖看着面前的人越来越少,便吩咐上官木,去人牙子那里看一看,买一些灵活一点的丫鬟进府,慢慢培养。虽然龙雨薇明面上面的人被拔了个一干二净,可是那些就算是府中的老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龙雨薇收买了。 他今日之所以要这么做,就是要告诉那些隐藏着的龙雨薇的人,今日,洛王府已经不在是龙雨薇唿风唤雨的洛王府了。他上官靖虽然不能管理后院的事情,但是却是可以将这后院人的生死拿捏的住。 薛嬷嬷跪在一旁,等到上官靖将这些事情处理干净之后。他便开始处理薛嬷嬷,命上官木寻了两个军中的人来,拿着军棍。 「薛嬷嬷是王妃身边的老人,本来最是应该知道进退。可是薛嬷嬷人老了,连谁是自己的主子都认不得了。这样的人,我们洛王府可是要不起!只是,你到底是王妃身边的老人,我也不好将你怎么样。你谋害主子,其罪当诛!看在你是老人的份上,便打你五十军棍,你可满意?」 上官靖的那一声你可满意,说的极其的慢。周遭的空气瞬间仿佛就凝滞了下来,气氛也变得异常的压抑。谁都知道,这五十军棍打下来,饶你是身强力壮的年轻男子,都得命丧黄泉,何况是薛嬷嬷这样的一个老人! 没有人敢为薛嬷嬷求情,因为她们知道,王爷今日是真的发了火,是真的准备将这洛王府好好的整顿一番了。那些原本是龙雨薇的人,此刻胆战心惊,害怕那一日,王爷就忽然发现自己原来是龙雨薇的人了。那些不是龙雨薇的人,此刻看着薛嬷嬷的神情,便是带着许多的不屑,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上官靖将这一切都看在自己的眼底,自然是心中已经有了算计。只是王府已经换了一大半的人,若是连这些人都要换掉的话,王府内的丫鬟小厮便少的可怜了。这样一折腾,时间竟然不知不觉的就到了晚上。上官靖站了起来,活动了一番自己的身体,便抱着温萌萌的往餐桌走去。 「启禀王爷,门外有人求见,说是城南温府的人!」一个侍卫,因着门房的人被人牙子领走了,便暂时站在门外,充当着门房的角色。他本是内院侍卫,自然是极少见到外人。城南温府,他倒是听说过。只是现在的王府,正是阴云笼罩,他不敢因为对方说是城南温府的人,便将她放进来。 「可是娘亲来看悦轩了?」温萌萌一听是城南温府的人,便想着是不是温忆慈心软了,来接自己回温府。那自己是应该顺势下梯呢,还是故意生气呢? 「让人请进来吧。」上官靖看着温萌萌这样急切的样子,心中又是一阵唏嘘。可是按照他推测的话,这人应该不会是温忆慈。若是温忆慈的话,她一定会报上自己的名号。这来人只说自己是城南温府的人,想必应该是温忆慈那几个丫鬟中的一个了。 「奴婢明珠拜见王爷,王妃!」明珠进来的时候便瞧见了温萌萌你那失望的眼神,和他不断往外面看的神情。她摇了摇头,温萌萌马上就明白了明珠的意思,整个人便显得有些委屈了。乖巧的坐在上官靖的怀中,眼眶里面的泪水却在不断的打转。 「是明珠啊,可是你家主子说了什么吗?」上官靖听见了温萌萌吸鼻子的声音,心里咯噔一声,却也没有将温萌萌的身体转过来,只是抱着他的手越发的紧了。 「少爷听闻了今日早晨王府发生的事情,心里着急害怕,便让你奴婢前来瞧一瞧。奴婢是学医的,对于药膳方面颇有些心得。少爷命奴婢前来,让奴婢照顾小世子的饮食起居!」冥主的态度不卑不亢,让人瞧着竟是一点奴婢对自卑赶都没有。 上官靖此刻心中萌发了一种想法,但是这件事情还须的温忆慈同意才是,只是不知道,这温忆慈会不会同意这件事情。 「这样的话,那本王也和明珠姑娘透露一件事情。今日早晨的事情,既然明珠姑娘已经知晓,我也不在说些什么了。我将府中一大半的人都让人牙子领了出去。如今,府中的许多职位都是空虚着的。明珠姑娘既然对药膳了解的比较多,那么可否请明珠姑娘暂为管理本府的厨房呢?」 上官靖的这话一说出来,便让在场的人都惊讶坏了。他叫明珠为姑娘就算了,竟然还让她管理厨房! 温忆慈很快就知道了上官靖的想法,她笑了笑,倒是没有发现,这戎马一生的洛王爷,竟然也狡猾的像一只狐狸一般!这算是对她的试探还是真的出于对温萌萌的宠爱,或者,两个方面的原因都有! 「银杏,你对于上官靖提出的这件事情怎么看?我们是将计就计,打入洛王府内,还是静观其变?」温忆慈看着窗外的月光,思绪转个不停,竟然是觉得身体的寒意越来越重了。嘆息一声,为了以后,还得仔细着自己的身体,不然的话,萌萌没了依仗,母亲的仇没有办法报。 「少爷心中已经有了算计,还来问奴婢做什么?」银杏将灯芯挑的稍微亮了一些,不怀好意尔等看着温忆慈。很快她就发现了温忆慈的不对劲,不禁意的颤抖,银杏蹙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v52 「怎么了明珠,竟然有这样法国吞吞吐吐的时候?」温忆慈本来是瞧外面的星星,这会是觉得瞧得累了,转过身来,便看见了一脸苦大深的银杏。她笑了笑,转眼却又觉得自己的心情似乎是好多了。 「奴婢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银杏狐疑的看了一眼温忆慈,心中有些忐忑。这话让她来说确实是有些逾矩了。但是不说的话,每日里瞧着她这么难过的样子,心中又不舍。 「觉得有必要讲便讲,没有必要讲就不讲。银杏,你跟随我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我的性子吗?」温忆慈已经隐隐约约的知道了银杏想要说的是什么,为了避免自己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城墙瓦解,温忆慈自然是禁止谈论宗无止这个人的。 而且,说来也真是觉得有些讽刺。那宗无止对着自己衣服深情款款的样子,可是自从自己说了她要等那种生活之后,他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样的人,难道真的是像他表现的那样爱自己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她没有想过以后会怎么样,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一直一来的目标就是帮萌萌夺得他该得到的东西。帮助母亲报仇,让伤害母亲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可是她若是有朝一日将这些事情都完成了呢?自己该怎么办呢? 「少爷,奴婢知道了。少爷,对于小少爷的事情,奴婢想了想,觉得还是应承了王爷的比较好。您现在这么做,可是在为小少爷日后打基础啊!」银杏狡猾的笑了笑,看着温忆慈的样子,倒是觉得少了一些担忧。 「我也知道,可是那上官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你觉得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提出这样的要求来?难道他就不害怕我会像龙雨薇那样吗?上官靖这么做,倒是真的想要试探一下我了!银杏,回信给明珠,就让她接受上官靖的邀请,明日你也去洛王府,帮着训练一下,他新买的那些丫鬟婆子们!切记,做什么事情,都要拿那事洛王府说是,可不能乱了分寸!」温忆慈淡淡的吩咐了一番,便闭着眼睛假寐。 「少爷,今日行武传来一个消息,那上官海的奶妈没有被打发出去。上官海的奶妈,经过行文他们的调查,发现是一个高手。而且,似乎她还会一些使毒的计量。今日早晨发生的事情,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她暗中做的。只是她一直被囚禁在王妃的院子里面,我们没有证据。」银杏转身准备离开,却忽然想起来这件事情。 「那个姓齐的?不过是因为她是上官海的奶妈罢了!给她活路,她不想活,非要往死路上面撞!告诉行武,也不要藏着掖着,直接对上。你教教萌萌,让萌萌在上官靖面前求求情,将上官海放出来。若是不放出来,怎么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情呢?」温忆慈倒是不担心那齐嬷嬷现在能翻出多大的浪来。不管怎么说,银杏亲自调教丫鬟,若是还有人敢不和萌萌一条心,那么就等着死吧。 「对了,银杏,我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萌萌虽然得到了上官靖的认可,可是还没有进祠堂!想办法提醒一番上官靖,让他尽早让萌萌进上官家的家谱。若是进不了家谱,那和一个私生子有什么区别?」 温忆慈此刻倒是真的有些累了,吩咐完银杏之后,挥了挥手,便让她出去了。整个人瘫软在床上,也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感觉乱糟糟的。一会浮现出萌萌的脸,一会浮现出宗无止的脸。 温忆慈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也不再强迫自己,只是将自己的眼睛闭上,放慢唿吸,这样果真好的多了。梦中的温忆慈在不断的追寻,前方的那个人影是宗无止。温忆慈追着追着,便停了下来,问自己魔怔了吗? 此刻的宗无止正带着御林军在宫中巡逻,他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毕竟不管怎么说自从那日从温府出来之后,自己便一直忙着公务,未曾出去过。想想温忆慈,心中颇有一种很无力的感觉。她此刻只怕对自己更加的失望了吧,才说过是她的夫,这转眼便不再去找她了。若是自己的话,必然会特别的生气。 「宗统领,陛下正在找您!」张副将看见有些出神的宗无止,微微的一思索,决定还是现在就说。现在宫中的人都知道,这皇上对这宗统领,似乎有一种特别的宽容在里面。所有的人都有些摸不清楚,这皇上对他的宠爱是为什么。 人们常说,伴君如伴虎。这宗无止今日这样的风光,也不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因为一件小事得罪了皇上也不一定。御林军的许多人都是不服宗无止的,年纪轻,没有战功,没有人知道他的能力如何。只是不知为什么,竟然让皇上亲封了他御前带刀侍卫,御林军统领的职务。这样的殊荣,是一般的人没有的。 「嗯,最近宫中的事情比较多,张副将带着人巡视的时候,不可疏忽了,知道吗?」宗无止看了一眼身后跟着自己的人,心中嘆息一声,便领着自己的刀转身朝着御书房走去了。也不知道这皇上现在打的什么主意,一天总要召见自己即便。因着这份殊荣,倒是让那些个皇子蠢蠢欲动了,各个都想拉拢自己。 「微臣参见皇上。」宗无止进了御书房之后,上官瑞正在端详一副画。宗无止想不出来,是谁会让上官瑞用这样的眼神。 「无止啊,来了。来,你看看这个人,当初你就是为了她的画像而进宫的。说起来,我倒是要感谢她,要不是她,我们父子说不定这一生都不知道呢!」上官瑞慈祥的看着宗无止,同时心中又免不了有些遗憾。 自己身体还康健,这些皇子们便沉不住气了,一个个的绞尽脑汁的开始残害自己的兄弟。虽然他也是那么过来的,但是对于自己的儿子,他却是不希望他们自相残杀。太子的位子已经定了下来,他多希望其他的几位皇子可以真心的辅助太子。 「皇上叫微臣来,不光是为了看她的画像吧?」宗无止瞥了一眼画像上面那个绝美的女子,脑中浮现的却是温忆慈那张倔强的脸。他想,她和她的母亲长得可真像,两个人的眼神都是那样倔强。 「国师有一次微服出行,看见了她的女儿。朕想起之前他们温家被抄斩的事情,心中总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她。无止,我想让你帮忙找到她的女儿,帮我带一句话,我想见一见凝月。」上官瑞的脸上尽是怀念的神色,唇角微微的翘了起来。 「皇上,微臣对于当年温家的事情也是略知一二,有些地方很是不明白,所以,想要问一问皇上。」宗无止的神色闪了闪,他最想知道的便是皇上和当年的事情有没有关联。若是当年的事情真的是皇上一手策划的,那么自己和忆慈是不是就隔着家恨,最后是真的和忆慈没有办法在一起。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忆慈查到皇上这之前,搞清楚当年事情的真相。他不想因为这一件事情就和温忆慈成为路人!虽然这样问,说不定会让皇上起疑心,但是却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了。 「无止这么问,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上官瑞的表情马山就变得有些严肃,原本以为宗无止是应该很痛快的答应这件事情,可是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问,或许他认识温凝月?还是她的女儿? 说起来,国师遇见温凝月女儿的日子,和无止要求在京城谋求职位的日子,仿佛相差的不远。 「这件事情,微臣像皇上坦白。那温家的女子生活的并不如意,常年着男装在外面做生意。我也是在扬州的时候和她有过一些交情。直到上一次您拿出她母亲的画来,我才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微臣对于这个朋友很是看重,希望皇上能够为微臣解惑!」宗无止恭恭敬敬的,让上官瑞瞧着心中不免又是一声嘆息。 「当年的事情,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朕,对于当年的事情感到很抱歉,但是同时也是无能为力!无止,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那温凝月的女儿到京城来,只怕就是为了找出当年事情的真相吧。你心中是不是也在想,那件事情究竟和我有没有关系?」上官瑞上前拍了拍宗无止的肩膀,笑了笑,神情很是坦然。 「微臣不敢欺瞒皇上!只是微臣心中,已经有了牵挂,若是当年的事情真的和您有关,微臣做不到对不起她,更加做不到对不起您的事情!如果事情真的是那样,微臣愿意卸甲归田,永远不入朝堂!」宗无止刷的一下就跪倒了上官瑞的面前,虽然说的话是比较软弱的,但是他的气势却是无比的坚毅。 「无止,你这是在威胁朕吗?」
v53 「微臣不敢!皇上,微臣这一生,除了她,没有别的愿望了!」宗无止抬起自己的头,直直的看着上官瑞。他知道,这一生,自己都没有办法不去爱温忆慈,没有办法远离她。只要确定了,皇上与当年的事情没有关系,他就会放开心中的胆怯,披荆斩棘! 「你不敢!那你现在做的是什么!无止,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这么对着朕说话!」上官瑞看着宗无止,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当年的温凝月就引起了多大的轰动,如今她的女儿竟然将自己的儿子也迷惑了吗? 「皇上,我不知道皇上有没有过那种感觉,明明很爱一个人,却因为心中的担忧,没有办法和她在一起,内心饱受煎熬。当我得知她是温凝月的女儿的时候,告诉自己,我要远离她,不要去爱她。可是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阻止自己去想她,没有办法阻止自己去找她。本来,我想暗中调查这件事情,既然今天您这么说了,我便向您要的明白。若是真的有什么,我便回到扬州去。」宗无止的眼中含着些许的泪花,心底蔓延着淡淡的疼痛。温忆慈在那个早晨,消失在阳光中的身影一直在他的脑海中盘旋着,让他忘不了。 「你先起来吧!当年我可以这么告诉你,她那样的一个女子,我怎么可能忍心伤害她?只是,到底是容貌惹得祸,红颜祸水罢了!」上官瑞看着自己儿子的这个样子,他就知道了,他魔怔了!那件事情,他不愿意多说,但是却也不想他误会着。那样绝色的容颜,嫁给了那个贪图富贵的小人,能够得到什么幸福。才名,美貌在外,自然引得太多人的关注,不光光是男人,更多的是女人。 「多谢皇上为微臣解惑,微臣感激不尽!」听到这样的一个回答,宗无止的心中的那一块大石终于算是落了下来。他以后,心中没有了这些顾忌,自然是会舒心的多。只是她想要的那种生活,他想要给,却还是得费一番的心力才可以。若是可以,他很想和她两个人一起走,走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过着两个人的小日子。 「下去吧,既然你认识她的女儿,朕也就放心多了。当年的事情,你让她还是不要查了,牵扯的人太多了!朕,不希望在我今后的日子里面,还要面对当年的那些事情!」上官瑞深深的唿吸了一下,觉得胸口有些闷。他一生最爱的两个女人,一个带着自己的儿子嫁给了别人,一个从来就没有属于过自己。当一个帝王,有什么好的,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 「微臣告退!」宗无止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上官瑞,看到他朝着自己挥了挥手,他才慢慢的退了出去。出了御书房之后,宗无止才发现,原来今夜已经的月色这么好。心中的那些阴霾仿佛在这一个瞬间全部都消失不见了!宗无止知道了自己以后想要的是什么生活,自然就会为了自己心中所想努力。 虽然心中确定温忆慈对自己是有感情的,但是她既然能够挥剑斩情丝,那就说明自己做的还不够好,没有得打她全部的信任!他现在就好想能够站在她的面前,替她挡住所有的事情。要得到温忆慈全部的感情,首先要将自己家里的那些人全部处理了。那些美妾还好说,就是龙雨萱,皇上赐婚,有些不太好办。 宗无止站在宫门处,想了许久,还是没有想到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心中那想要见温忆慈的意念却越来越强烈了,他驾着马,往城南温府的地方奔去。不管要解决什么事情,首先都要看到温忆慈。告诉她,自己心中的决断。告诉她,让她相信自己,等自己。 「啪啪啪」宗无止将马拴在一旁的树上,整理了一番意境显得有些凌乱的衣衫,便迫不及待的开始敲门。温府的门外没有什么别的装饰,只是有着一扇朱红色的大门,门上悬挂着两个红色的大灯笼。在京城,这样简单的装饰显得并不多见,大多数的人都会在门前摆两座石狮子,或者是别的什么。在门上也会做一些别的修饰,企图让自己家看起来与众不同一些。 宗无止看了一眼前面的那个牌匾,「温府」两个字写的极为的霸气,用笔犹如行云流水,苍劲。笔锋婉转,似乎蕴含着许多的能量。写这两个字的人必定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宗无止笑了笑,便开始等着门房的人给自己开门。过了好一会,大门终于开了一个小缝。 「原来是宗少爷啊,真是对不住了,我们少爷说了,以后我们府上禁止宗少爷进来的。」门房的小厮揉着自己惺忪的睡眼,将门拉开一个小缝,看见来的人是谁之后,简单的说了两句,便将门啪的一声关上了,留下了一个怔在外面,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宗无止。 宗无止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显然不相信自己被拒之门外了。若不是那一声关门的声音震耳欲聋,宗无止都几乎要怀疑,那个门房是不是真的开给自己开过门。他看了一眼大门紧闭的温府,瞬间又一种说不出来的无力感。温忆慈消失在阳光中的那个背影再一次的出现在了自己脑海中,那种要是去自己生命中最爱的那种恐惧的感觉,袭上了宗无止的脑中。他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忽然觉得,若是没了温忆慈,自己以后的日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好。 宗无止退了两步,看着这个朱红色的大门,在月光下散发出的那种冷然的气息。他笑了一声,心中忽然觉得又没有那么不开心了。这样的一个院落,难道真的能够挡的住他吗?虽然温忆慈身边的那几个人功夫不错,但是宗无止还是有把握,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进入温忆慈的闺房中。 利落的翻身上墙,眼睛如矩的看着院落中的防备的情况。这样看来,温府的安全保障还是做的不错的。他轻轻的笑了一声,看见了那个带头巡逻的人是温忆慈身边的人,好像叫做行商的人。有些奇怪的是,为什么不是行武,难道温府发生了什么事情?宗无止蹙着眉头,想起了那个晚上温忆慈的哭泣。心中有了一丝不安,这样看来温府的确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他很巧妙的避开了这些巡逻的人,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温忆慈的闺房。站在闺房外面,竟然有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踌躇了半天,却不知道该怎么进去,怎么给她解释,自己这消失的几天究竟是在做什么。要怎么说,才能让她相信,自己真的可以为她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元宝,你先下去吧,这些事情我自己做就可以了。」温忆慈轻柔的声音就在宗无止踌躇不定的时候忽然冒了出来,本来显得有些烦躁的宗无止,因为温忆慈的声音而渐渐地静下了心来。他想着,就是这样,每天都能听到她的声音,自己就满足了。 「不行的少爷,银杏姐姐走的时候,将这些事情交代给我了,我就一定要做好,不然银杏姐姐回来,一定会骂我的!」元宝的声音充满了一种特别的娇嗔,此刻的她正鼓着自己圆圆的脸,和温忆慈僵持着。 「好了,你呀,根本就静不下心来做这些事情,就不要勉强了。你这样老是在我的面前晃,我觉得头都晕了。」温忆慈看着元宝的这个样子,轻笑出声,仿佛是天地寒冷异常的时刻,忽然绽放出了一朵梅花,让人眼前一亮,觉得舒心异常。 「少爷,你就让奴婢做吧,要是银杏姐姐回来知道,奴婢连给少爷磨墨都做不好,肯定会觉得奴婢一无是处的!」元宝不肯将手中的砚台放下,看的温忆慈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她那样爱玩闹的性格,若是不小心将砚台打翻了,自己的杰作就真的完了。 「元宝,你在这样,我就生气了,快些将本少爷的砚台放在这里,你乖乖的给我回去睡觉。银杏和明珠都不在,明日早晨就要你给本少爷做早饭。若是明日早晨起不来,让本少爷饿了肚子,拿你试问!」温忆慈看着那渐渐倾斜的砚台,心仿佛真的是提到了嗓子眼。她努力的调整了一番自己的心情,扳着脸,好不容易将元宝赶了出去。 温忆慈将元宝赶了出去之后,便自己开始磨墨,在宣纸上面开始画着自己还未完成的画。画的背景是一个装饰很简单的凉亭,凉亭的一边是湖,湖中开满了荷花。凉亭的另外一边种满了垂柳,垂柳的下面开满了鲜花。这幅画感觉像是一幅风景画,可是仔细一看,却发现那荷花的里面露出了一叶扁舟,一个小小的孩童坐在上面,嘴巴张得很大,眼睛已经看不见了,他的手上抓着一截莲藕,脸上的笑容尽是满足。
v54 画中的孩童只是占了很小的一个部分,却起着画龙点睛的作用。任谁看见了这幅画,看见了这样开怀大笑的孩童,一定会觉得心情舒畅。温忆慈将笔放下之后,便仔细的看着那扁舟上面的孩童,小小的手,也如同莲藕一般,白白的,肉肉的。 「忆慈!」宗无止听见里面似乎只剩下了温忆慈的唿吸声,便觉得自己再也忍不住了。他等待了一会,调整好自己的唿吸,便将门推开了。温忆慈站在书桌那里,眼底尽是笑意的看着面前的那一幅画。这一刻,宗无止觉得时间都停止了,眼里,心里都只剩下温忆慈那样淡然,温暖的笑容。 「你怎么进来的?」温忆慈抬起头看着进来的宗无止,蹙起了眉头,却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到底是雀跃的。 「忆慈,我心中念着你,放不下你,所以我来看看。敲了门,门房的人不肯让我进来,我只好翻墙进来了。」宗无止进门之后,将门关了起来,却站在门口,迟迟不肯朝着温忆慈那边走。他害怕,害怕温忆慈会对着他说出绝情的话。他知道,在她的心底,自己就是那种纨绔子弟。自己给她的印象太差了,想要改正过来,是很艰难的。 「宗少爷说笑了,也不知宗少爷这么晚了,闯到女人的闺房中,究竟意欲何为?」温忆慈静静的等着,等着画上的墨迹干了之后,便小心翼翼的将画收了起来。她也不去看宗无止,害怕自己心底那压抑不住的兴奋会出卖此刻自己强装的淡定。 「忆慈,你不要这样和我说话,我觉得心里很难过。我这些天一直在想你说的那些话,忆慈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想要的那种生活,也许现在我没有办法给你,但是我会努力,朝着你想要的幸福努力。忆慈,我很想你,这些天过的浑浑噩噩。你离开的背影,一直在我的脑海中盘旋,每每想起那个画面,我就觉得心痛,觉得没有办法唿吸。忆慈,我喜欢着你,爱着你。你想要的幸福,我会努力的让它实现,只是忆慈,以后不要推开我好不好?」宗无止走上前,站在温忆慈的面前,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一眨也不眨,眼神深邃而充满了深情,让温忆慈忽然就沉溺在了这样的眼光里面,无法自拔。 「忆慈,我这一生,不知道还可以活多久。以前没有遇见你的日子,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活着,无所事事。遇见你之后,爱上你就觉得是那么的理所应当。我知道你的心中有我,我的心里除了你,便装不下别人。忆慈,此生,我只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宗无止将温忆慈的手牵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胸口处,让她感受着自己强有力的心跳。 温忆慈的脸慢慢的红了起来,心中雀跃不已,情感在叫嚣,充满了欢乐。可是理智却告诉自己,想一想母亲的悲剧,不要相信男人的话。她看不见前面的路,只觉得一片模煳。 「忆慈,我知道你母亲的遭遇让你对感情有了防备,我不会要求你什么都不想,只跟着我就好。但是,忆慈,我以后,无论风雨,都会在你的身边。我想要告诉你,我是真心实意的爱着你,会用行动证明的。我会等着,你心甘情愿的穿着红色的嫁衣,喊我夫君的那一天的到来。」宗无止将温忆慈揽进自己的怀中,两只胳膊将温忆慈紧紧的箍在了自己的怀中。低头,闻见的是温忆慈身上那特有的味道,淡淡的薰香味中,仿佛又带着一丝的药味。很淡很淡的药味,却让宗无止的心中有些一丝的疑惑。 「忆慈,你生病了吗?怎么会有药味在身上?」宗无止将温忆慈推开,用双手捧着她的脸,仔细的看着她。瞧着这样美好的面容,竟然觉得,怎么瞧都瞧不够似的。好想,好想将她栓进自己腰间的荷包中,这样便能每时每刻都不喝她分开。 「没什么,只是老毛病了!」温忆慈躲避着他热切的眼神,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才好。自己从娘胎里面带的病,上官清夜是知晓的。她不想让宗无止知道,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可能没办法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什么老毛病?忆慈,我瞧着你身边的那个行医医术还是不错的,以前每次在你这里吃饭,便觉得你的吃食做的极为的用心。了解后才知道,你的吃食是明珠亲自选的食材,亲自弄得。后来才知道,那些菜餚,有着各种不同的作用。有些是暖胃的,有些湿驱寒的,有些还是排毒的!忆慈,我不能奢望你能将你自己的秘密全部告诉我,但是我还是希望,我可以更多的了解你。而不是这样,站在你的身边,看着你痛苦,却无能为力!」宗无止将温忆慈拉至传遍做了下来,将她的头搁在自己的肩膀上面,看着桌子上面摇曳的烛光,自觉得这一刻,仿佛人生都圆满了一般。 「宗无止,你想要一个孩子吗?一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孩子?」温忆慈静静的唿吸着,想着,若是能够以这样的一个藉口,让宗无止清楚,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是最好不过了。她承认,在听到宗无止说的那些话的时候,心中充满了欢喜。可是,她真的能够拥有幸福吗?真的能够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吗? 「当然了,我想要一个女儿,就像你一样好看,一样聪明伶俐。我会宠着她,狠狠的宠着,让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间,最幸福的公主!」宗无止听见温忆慈这样的话之后,脸上便露出了笑容。他想要当一个父亲,有一个属于自己和温忆慈的孩子。两个人,过着简简单单的生活,不用去管别人的爱恨纠葛,只守着自己的小天地,自己的孩子。 「宗无止,知道为什么我的吃食明珠他们那么用心吗?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便会旧病復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忽然有一天就睡了过去,然后就再也不醒来。娘亲当年遭遇了那些事情,我那时候在娘亲的肚子里面便已经中了毒。后来,娘亲生我的时候,吃了很多的苦,我不足月便出生了,体质不像别的小孩那样健壮。从小,我就经常生病,体内的毒,这些年因为行医的努力,倒是压制了不少,但是却一直没有办法拔出。」 「没关系的,我只要你!忆慈,我很喜欢孩子,喜欢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孩子。但是,你的身子这样差,生孩子便会对你的身子很不好,若是那样冒险,我宁愿不要孩子。就我们两个人就好了!」宗无止听着温忆慈那样淡淡的语气,仿佛说的这些事情都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一样,心中就忍不住的有一丝疼痛。怜惜着,疼痛着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体质,根本就没有办法怀孕。你懂我的意思吗?宗无止,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怀孕!你现在没有孩子,你觉得,你的父母会同意吗?你娶一个没有办法怀孕的女人,你的母亲不会生气吗?」温忆慈说到这,便显得有些激动。她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宗无止的错,可是内心真正的渴望,那种挫败感,那种绝望的感觉,没有办法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来。她现在空有其表,连女人这一生最基本的事情都没有完成,还算的上是一个完整的女人吗? 「没有关系的?忆慈,你听我说,不要难过!」宗无止将温忆慈抱进自己的怀中,努力的将她搂紧,让她颤抖的身体慢慢的缓过来,让她越来越激动的情绪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忆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受的这些苦。我不知道不能怀孕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只知道,我不在乎!你是什么样子的,我通通不在乎。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就算你换了面孔,换了身份,我也依旧爱着你。就算你以后没有办法怀孕,没有办法替我生儿育女,我也只愿此生与你相伴!忆慈,那些伤痛都过去了,好不好,以后有我,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我会觉得心痛,觉得自己没用!」宗无止轻轻的拍着温忆慈的背,语气缓慢而轻柔。温忆慈那颤抖的身子终于在宗无止的安抚下,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你不懂的,没有办法体会我心中的渴望。宗无止,你现在说这些都是哄我开心罢了,我不会相信你的。宗少爷,夜深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若是让人瞧见了,可不好。毕竟我是一个寡妇,人们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温忆慈的内心渐渐的被宗无止的那些话打动,她平息下来之后,只想着赶紧将宗无止赶走,这样,自己猜不会沉沦,才可以保持自己的心。 「别人说别人的,我们过我们自己的!再说了,你是不是一个寡妇,我心中已经有了论断。忆慈,我不奢求你现在就会相信我,但是我只求你,不要将我推开。」宗无止听见温忆慈那样的话,恨不得马上上前将温忆慈打一顿,好好的问一问她为什么,她为什么就不肯相信自己。可是再看到她那已经红了的眼圈,那些愤怒瞬间就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剩下疼惜。本来想要的话,转眼间就变成了这样的。
v55 「瞎说什么,你是不是想着,我日后离不开你了,你便得意了,便可以继续以前的生活。宗无止,我不是其他的女人,不是想着做你的妾。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之前就给你说过了。宗少爷,我不会陪你玩的!你现在对我,不过是觉得有一些新鲜的感觉罢了。日后,时间长了,这种新鲜的感觉便会消散。你说的那些对我的爱恋,便会随着减淡。到时候,你在瞧着我,便会觉得,我其实和你其他的那些女人,没有什么不同。」温忆慈推开了宗无止抱着她的手,站了起来,走到了床边,看着月亮已经行走在了半空中。意识到,时间真的很晚了,便觉得有些困了。 「忆慈,我不想再说什么了。我会用我的行动告诉你的,我对你的爱,绝对不是你想像的那么肤浅!」宗无止走到了温忆慈的身边,霸道的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中,用手扶起她的脸,唇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勐地压了下去。霸道的索取着,将温忆慈的反抗全部不管,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吻着她,知道最后她失去力气,瘫软在自己的怀中。 「忆慈,你的身子可比你诚实的多?」宗无止说着便将温忆慈打横抱起,轻轻的放在了床上,将床幔放了下来,在温忆慈快要醒过来的时候,又轻柔的吻上了她的唇。 「宗无止,你先将我放开,天已经这么亮了,我要起来了!」温忆慈有些气愤的喊道。昨天夜里,她竟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上床睡觉的,而且还是和这个男人一起。她记得他吻了她,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温忆慈没有什么印象,但是光是自己身体的感觉,她就可以知道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全身酸软,没有力气,可是宗无止那满足的表情就在自己的眼前晃悠,晃的她觉得心里憋闷的紧。明明自己没有用力,为什么最后受罪的是自己?而且,明明不是说好的要远离他,可是为什么他会离自己越来越近。这种感觉真的不好,这种心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真的不好。 「忆慈,乖,再睡会。昨夜你太累了,今日可以晚些起。我今日沐休,不用去宫里。我给皇上讲过了,这几日我都会放假。」宗无止说着,就将温忆慈搂的更加的紧了。在她的胸前蹭了蹭,觉得心中有了一丝丝想法。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眼圈泛黑的温忆慈,低了了头,将心底的念想压了下去。 「宗无止,你沐休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快些走吧,我温府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温忆慈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变得有些无理取闹。自己作为温公子的时候,处理商业上面的事情的时候,是那么的精明睿智。为何,在遇到这个男人以后,自己的理智不断的瓦解,不断的发脾气,连自己都控制不住。 「傻瓜,我可不是什么大佛!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只想与自己心爱的女人厮守终生的普通男人!这一生,我有过两次后悔,第一次是你答应上官清夜,做他的小妾的时候。那时候我在想,为什么你宁愿做他的小妾,都不愿意与我在一起。明明,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的心事快乐的。第二次后悔,是那日,你告诉我你想要的幸福,我犹豫了,然后便看见了你的背影。忆慈,虽然我会说很多好听的话,让你觉得,我这个人根本就不可靠。可是忆慈,我的心中,是多么的渴望,能够和你白首偕老!」 宗无止揉了揉温忆慈的头髮,宠溺的看着她。看见她眼底那一抹挥之不去的怀疑,暗暗的嘆了一口气。他知道,想要温忆慈相信自己,会是一个很漫长的路。但是他活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这一生最想要的,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 「忆慈,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除了我和皇上,还有我父母之外,谁都不知道的秘密。在别人的眼中,我是扬州太守宗成峰的儿子,其实不是。我的母亲在嫁给我父亲的时候,就已经怀了我。那么多年,我一直以为,那个疼爱我的爹爹是我的亲生爹爹,直到那一年,我偷着进皇宫,被皇上发现,阴差阳错的他发现,我竟然是他的儿子。忆慈,你觉得讽刺吗?因为我的身份不可能曝光,所以我的生父对我倒是比对其他的儿子宠爱的多。他暗中将兵符交给了我,就是想要我保护太子,在他逝去之后,让我帮助太子顺利登基。」宗无止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有淡淡的讽刺。他的身上流着皇室的血脉,但是却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这一生,因为这个身份,他也许可以富贵荣华一生,但是前提是他不会有那些争夺的念头。 「你说什么?无止,你没有骗我骂?」温忆慈的眉头蹙了起来,爬起来,用手支撑着自己,看着他眼底的那一抹自嘲,心没由来的跳了一下。不自觉的便伸出了自己的手,将他眉间那蹙起的褶皱磨平了。 「我很欢喜你这样担忧着我!忆慈,你的秘密,我都知道了。最先开始皇上给我看了你母亲当年的画像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最先开始我远离你,并不是我不爱你,而是我的心中害怕着,是不是我的生父与当年的事情有关!你心中想着太多的事情,但是我还是能够略微的猜出来一些,你想要报仇,想要找出当年温家被灭门的真相,想要找出害你母亲的真相。我惶恐,若是当年的事情真的与我的生父有关,那我该怎么办?忆慈,你知道吗?他就算有再多的不是,也终究给了我生命!」 宗无止嘆息一声,转生将温忆慈搂在自己的怀中,努力的吸着她身上的香味。她的身体总是这样,带着丝丝的凉意,也只有在他的怀中的时候,他才会觉得她的体温稍微的偏高一些。 「你昨日那样来找我,是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吗?」温忆慈的声音显得有些闷闷的,她的脑袋被宗无止抱着,整个人紧紧地贴在宗无止的身上。他身上散发的热意瞬间便袭满她的全身,让她觉得身子舒服多了。这样想着,若是冬天天天在他的身边睡着,也是一个不错的避寒的方法。 「傻瓜,笑什么?难道我讲的事情很好笑,还是说你猜到了,当年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你的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的是不是?」宗无止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温忆慈笑得这么奇怪。因为脑袋被压着的原因,她笑得声音便显得有点怪怪的。而且两个人的身体紧贴,她笑得时候,身体的颤抖,让他也清晰的感觉到了。 「没什么,你不要乱想。」温忆慈将自己的脸埋得更加的深了。她怎么可能让宗无止知道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若是让他知道了,只怕会得意死的。 「说实话,当我听他说没有关系的时候,我真的是松了一口气的。忆慈,那一刻,我觉得压在自己心头上面的那一块大石头终于扑通一声沉入了海底。那时候我便想着,没有了那些事情,我就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和你在一起。不管将来我们会面对什么,不管会有多么的艰难,我都一定会牵着你的手,永远都不放开!」 「宗无止,你少说这些话了。先将我放开,我觉得又有些困了,想要再睡一会。」温忆慈有些气恼的说道,嘴角却是不受控制的上扬,显然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宗无止没有在说话,只是用力将温忆慈从自己的身上弄了下去。他从侧面抱着温忆慈,闻着她髮丝里面的香味,忽然觉得,这样红床暖帐的感觉,很不错。等这沐休的日子过了之后,便回到宫中去了,那样,便不会再有这样的待遇了。 「忆慈,当年的事情,他告诉我说让我劝你不要查。我便想着,当年的事情,必定牵涉甚广,不然的话,他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忆慈,我只愿你开心,你想要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帮着你完成。当年的事情,我一定会帮着你完成。你想要报復的人,我也会帮着你报復的。放心吧,不要让自己太累了,有什么事情,让你的男人帮着你承担一些!」宗无止亲了亲温忆慈的髮丝,感受到了怀中的人身子勐地一僵,他轻声的说了一句睡吧,便闭上了眼睛。 「少爷,这是银杏早上传来的消息。」金菊有些奇怪,为什么那个已经被列为温府拒绝来往的人忽然出现在了温忆慈的闺房中,但是瞧着自家少爷的表情,似乎心情不错。这样看来,两个人之前可能有的什么误会,都烟消云散了。她在心底偷偷的笑了笑,等会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告诉银杏。在他们的心中,不管怎么样,少爷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银杏做的不错,萌萌的表现也出了我的意料。」温忆慈看着银杏传来的消息,面上的表情倒是真的带上了笑容。
v56 这封信上写着昨天夜里的时候,银杏便开始调教洛王府选的丫鬟。她给那些丫鬟灌输的是她们的主子是上官靖,而不是别人。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们,想要在这个院子当中带下去,就必须对自己的主子忠诚。她对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标准,都是一样的严苛。这样训练下来,让那些人知道了进洛王府是真的不容易。每个人都显得格外的用心,就算是觉得累极,但是确实真的在努力的跟着银杏的脚步走。 温萌萌在得到了银杏的暗示之后,便求着洛王爷将上官海放出来。那上官海见到温萌萌的时候,便失去了理智,叫嚣着,冲上来在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的将温萌萌退到了地上。他还想上去打的时候,被上官清夜直接拎了起来。他看见自己的父亲,想起自己听到的那些谣言,便不管不顾的骂温萌萌,丝毫没有一点贵公子的气息。 上官靖本来就被她母亲的事情弄得头疼,这个时候看见她教出来的儿子竟然这幅德行,随即便大发雷霆。将齐嬷嬷直接发卖了出去,将上官海关在了佛堂。让自己身边的一个最得力的侍卫看着,不管什么事情,一定要让上官海在还没有长大之前,将心底的那些不该存在的东西彻底的拔出。 温萌萌多然不愧是她温忆慈的儿子,在看到上官海被带走之后,哭着求上官靖,说他是哥哥,要照顾弟弟。便也请求上官靖,若是真的将上官海管进祠堂,自己也跟着一起去。上官靖看着两个孙子,自然心中感慨万分。虽然没有将上官海关进祠堂,却是将他软禁了起来。 银杏来信中说,这些日子上官靖拷问了一些温萌萌的功课,觉得很是满意,心中对温萌萌的喜欢更加的甚了。 「元宝,算一算日子,过两日萌萌就要回来了。将他的房子打扫一下,不然的话,他回来瞧着自己的房子里面有灰,肯定会苦恼不休的。」这一封信中带来的消息,可以说是温忆慈这些日子以来收到的最好的消息了。现在,就在等母亲那边。她一定会找出来,那个淳于文臣,究竟是何方神圣! 「少爷,您放心,小少爷的房间,我一直让下人在打扫着,保证没有灰尘的!您啊,明日就等着看小少爷开开心心的回来吧。」元宝从外面进来,奇怪的看了一眼正在一旁坐着的宗无止,心里觉得有些奇怪,看了一眼金菊,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撇了撇嘴唇,觉得行文哥哥最聪明,等会要去问问行文哥哥。 「嗯,明日去集市上面多买些菜,我们欢迎萌萌回来。对了,明日看见送萌萌回来的人是上官清夜的话,就不要让他进来了,像个法子将他打发了。若是上官靖的话,就让他进来。若是他们两个人的话,就让他们进来吧。」温忆慈将手中的书放了下来,心里实在是不想看见上官清夜。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在心中梗着一根刺。那上官清夜那样对待他的髮妻,让她的心中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宗无止说以后会让自己当他明媒正娶的妻子,难道也想像上官清夜那样吗? 「知道了,少爷,那我们就先下去了!」金菊看了一眼他们两个人,觉得也有些疑惑。金菊想了想,觉得这个时候还是离开比较好,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是元宝在这个房间里面,变成多余的了。 「行文哥哥!」元宝出去之后,便拉着金菊的手,直奔行文的房间里面去了。 「怎么了元宝?」行文看见元宝那可爱的脸,便觉得心情舒畅。上前将元宝的手拉了起来,握在自己的手中。很细滑的感觉,让行文脸上露出了笑容。 「行为哥哥,我和金菊今日早晨去敲少爷的门的时候,少爷没有醒,刚才才醒的。这会都快要晚上了,少爷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睡了这么久。而且行文哥哥,我觉得好奇怪啊,刚才我们在少爷的房间里面竟然看见了宗少爷!少爷不是说以后不许宗少爷进温府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元宝没有注意现在的行文,所有的注意力全部在他们两个人相握的手上,还一个人在那里兴奋的说着。 「少爷的事情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元宝,以后不要操心少爷和宗少爷之间的事情,他们之间的事情,你还小,不懂的。至于为什么少爷睡到这会才醒来,以后,行文哥哥可以教你的!」行文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金菊,凑在元宝的身边,小声的说着。 「咳咳…」金菊武力不错,再加上行文的声音并不是特别的小,她自然是听见了的。虽然知道行文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一个夫子的形象,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对着元宝那么单纯的人说出这样的话。金菊同情的看了一眼元宝,只在心中祈求元宝自求多福。落在了这样一个男人的手里,看来元宝以后一定会被行文吃的死死的。 「咦,金菊你怎么了?感染了风寒了吗?明珠不在,等会我们去找行医哥哥,让他帮着你开两幅药,很快就会好的。行医哥哥的药虽然很苦,但是效果很好的。」金菊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金菊,这会却开始咳嗽了,而且咳嗽的声音还那么的奇怪。她转过头去看行文,却发现行文正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金菊,心中的疑惑更加的甚了。 「我还有事,先走你!」元宝被行文瞧得极不自在,说了一句之后,便落荒而逃了。 次日傍晚,洛王府便出了一辆豪华的马车。驾车的人是行武,马车中的人是温萌萌,银杏和明珠。上官靖和上官清夜本来都说要来送温萌萌的,但是却被温萌萌婉拒了。当时银杏本来还正在愁该怎么样子表达,她们温府并不欢迎眼前的两个人的时候,温萌萌就以担心他们的身体为由,坚决不让他们送。说自己是大男孩,不能总是躲在祖父和父亲的背后。 这样坚持之后,上官靖和上官清夜自然是不好在坚持,只是瞧着两个人的表情,对温萌萌的喜欢是更甚了。这样,倒是一个很不错的效果。 「行武叔叔,能再快一些吗?我都已经半个月没有看见娘亲了,心中想念的紧,恨不得现在就回到娘亲的身边。娘亲真是狠心,这些天,也不来瞧我。等会回去,我就假装生气,你们可不许拆穿我知道吗?」温萌萌鼓着自己的包子脸,想起温忆慈对自己的忽视,心里越发的不开心。在心中不断的盘算着,等会该怎么样子,假装的像一点。 「知道了,等会我们回去了以后,便像少爷说,小少爷您在罗王府过的多么的不好,受了很多的气,然后让少爷心中升起不忍,就不会再让你去洛王府了。小少爷,您瞧着我这个想法怎么样?」银杏听见温萌萌的话,在马车里面使劲的憋着自己的笑。看着他满脸的严肃,想来是在心中不断的想着这件事情。看到温萌萌的这个样子,银杏就忍不住的想要打趣温萌萌。 「那可不行!银杏姨姨,我发现了,娘亲没有骗我哦,那个洛王府里面真的有很多的银子哦。哼,那个臭小孩竟然敢推我!我一定要将他的银子全部拿过来,哼!」温萌萌想起上官海就是生气,长这么大,谁看见他不是喜欢的。就算是那个不在眼前的外祖母,在人前总是一副扳着脸的样子,在看见自己之后,还不是高兴的很! 「萌萌!娘亲仔细的看看你!」温忆慈早就开始在门口那里等着了,在看见马车停了下来之后,便马上走到了马车的跟前,将温萌萌一把抱在了自己的怀中。母子两人看着对方,都觉得这半个月的时间过得好长,两个人似乎都好长时间没有见过的样子。温萌萌的眼眶迅速便红了,他撇了撇嘴,低低的叫了一声娘,便趴在温忆慈的肩膀上面嚎啕大哭。 温忆慈抱着温萌萌小小的身子,一边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安慰着他,一边往院子里面走去。直到到了前厅,温萌萌的声音才小了下来。温忆慈笑了笑,便将温萌萌放在了地上。 「萌萌,快让娘仔细的看一看。娘听说,你让上官海推到地上了?现在可有觉得身体什么地方不舒服的吗?时候有没有让你明珠姨姨仔细的给你看一看?」温忆慈担忧的将温萌萌的身体转了一个圈,拿出他的手仔细的看了看,觉得没有什么问题,这才舒了一口气。 「没事的,他推我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的。他那么小的力气,其实那可能将我推动!我可是跟着行武叔叔一直在练武的,身体可比他强壮多了!娘亲,你知道吗?你之前给我说的那个坏女人啊,她的人现在一个都没有了,都被祖父给打发走了。现在上官海那个笨蛋被祖父关了起来,哼。臭小子竟敢推我,我以后一定让他变成穷光蛋!」温萌萌努力的做出恶狠狠的样子,却不料在场的人都因为他那滑稽的表情,而笑了起来。
v57 「好了萌萌!萌萌,你这次去洛王府的表现,可是让娘亲觉得吃惊啊!娘亲总是在心中担忧着你,你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人,去了那样一个吃人的地方,是否真的可以护的周全。现在看来,我的萌萌是顶聪明的。」温忆慈揉了揉温萌萌的头髮,在他的脸颊上面亲了两下,越看越觉得欢喜,脸上也挂着笑容。 「萌萌,许多日子都没见,可有想漂亮叔叔?」宗无止在后厨忙活了一阵,听着人说温萌萌回来了,便将自己清理了一番,便来到了前厅。听着温忆慈和温萌萌之间的谈话。他忽然觉得,有没有孩子其实真的并不重要,因为在忆慈的心中,萌萌就是她的儿子。既然是她的儿子,那么也自然就是他的儿子。 「漂亮叔叔!萌萌也很想你啊!你在我们家里面,是不是想娶我娘亲?漂亮叔叔,你有带着聘礼来吗?我要白银十万两哦!」温萌萌看见宗无止,便迈着自己的小短腿跑到了宗无止的跟前,摇晃了两下宗无止的裤子,宗无止就会意的将他抱了起来。他此刻正笑眯眯的看着宗无止,眼里的热切,就仿佛宗无止就是白花花的银子一般。 「只要萌萌的娘亲同意了,漂亮叔叔就是送上白银百万两作为聘礼那又如何!倒是你,可不能瞧着任何人都说这样的话,知道吗?」宗无止看了一眼站在一边,有些气恼的温忆慈,朝着她笑了笑。这笑容在温忆慈的眼中看来,就是宗无止在挑衅她了。她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贪财到了可耻的地步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总是想要将她嫁给宗无止。 「别人想娶娘亲,萌萌还不同意呢!因为你是漂亮叔叔,我才这么说的。不过,漂亮叔叔,你一定要记得哦,以后娶我娘的时候,一定要给白银百万两作为聘礼哦,可不能够耍赖哦。要输耍赖,萌萌就不让娘亲嫁给你了!」温萌萌说着在宗无止的脸上亲了一下,满意的笑了笑,便从宗无止的怀中爬了下来,然后跑到离温忆慈的身边,踮起自己的脚,在温忆慈的脸上勐勐的亲了两口,看着温忆慈脸上的口水,便得以的笑了。 「坏傢伙,去了一趟洛王府,竟然生出了这么多的心眼!」温忆慈说着,用手轻轻的拧了拧温萌萌的鼻子,然后母子二人便开心的笑了。站在门外的银杏等人也会心的笑了,这样的笑容,他们已经许久都没有在少爷的脸上看到了。 「少爷,小少爷,宗少爷,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一个丫鬟站在门前,听见里面的笑声停了,这才上前说话。 「萌萌,走,尝一尝漂亮叔叔给你做的好吃的!」宗无止将温萌萌一把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面,转过身,用温柔的眼光看着温忆慈。三个人的背影,看起来那么的合拍,就像是真正的一家人一般。 温萌萌回到了温府之后,便恢復成了以前那个爱财,贪吃的小包子。在洛王府中那个进退有度的温悦轩大不相同。虽然还是早起跟着行武练武,规规矩矩的和温忆慈吃完早饭之后,便跟着行文一起去练字,学习。 宗无止蹙着眉头,看着温萌萌忙碌的身影,诧异的看着温忆慈。他一直都知道,温忆慈对温萌萌这个不是儿子的儿子宠溺的紧,可是今日他才发现他错了,温忆慈对温萌萌的宠溺并不是他的那几个侍妾对他那几个孩子那样的宠爱。看温萌萌今日做的事情他就知道,温萌萌这些年肯定都是这么过来的,因为他什么也没有说,就自己规规矩矩的做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她一个没有成过亲,没有生过孩子的女人竟然会用这么优秀的方法来带这个孩子,并且看起来带的很不错。这个孩子的亲生母亲若是在天有灵,必定会觉得异常欣慰的。 温萌萌的功课全部都集中在上午,等到吃了午饭之后,温萌萌便没有什么功课可以做了。半个月没有见到自己的娘亲,温萌萌自然是发挥了他那无敌的粘人的功力,不管温忆慈走去哪里,他都会迈着自己的小短腿,一步一步的跟着。温忆慈看着温萌萌的这个样子,脸上满是无奈的笑容,却也不会责备温萌萌,只是伸出自己的手,将温萌萌小小的,肉肉的手紧紧的牵着。 温萌萌在成长,经过了这次去洛王府的事情,他在飞快的成长。小小的年纪,虽然还不懂的兇狠,但是心思却是很多。譬如说,他现在已经完全知道怎么样子讨好祖父祖母,怎么样子,利用一点小小的计谋刺激刺激上官海那个笨蛋,让祖父祖母更加的厌恶他。 「娘亲,下午可以出去玩吗?在王府的时候,总是没有办法出去玩,我觉得很无聊。」温萌萌在吃了晚饭之后便黏在母亲的身边,他总是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在洛王府的时候,半个月的时间过的那么慢,在温府的时候,半个月的时间过的这么快。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昨天才回家一样,怎么转眼过两天就要回洛王府了。 「等会晚上有灯会,我们再去好不好?」温忆慈看着温萌萌鼓着的包子脸,不由的伸出自己的手轻轻的掐了掐,感觉很满意。看来洛王府现在对温萌萌还是不错的,去了那里半个月,没有瘦,反而有了增胖的感觉。 「娘,等会有猜灯谜吗?我听爹爹说等会没有什么好玩的,就一群人在那里显摆自己的学识。」温萌萌不为所动,想要出去的念头越来越强烈。这样想着,觉得还不如以前的时候好,以前娘亲做生意的时候会将自己带在身边,连青楼他都去过。现在想一想,什么地方都去不了,不开心,真的不开心。 「乖,晚上的灯会不光是让你猜谜语的,如果猜对了,还有很丰厚的奖励哦。我记得上一次啊,一个人猜对了一个比较简单的灯谜,获得了一两银子哦!」温忆慈诱惑着,就不相信温萌萌不上当。她的这个儿子,她最是了解了,只要是银子,不管多少,都会喜欢。你若是非要问你他喜欢到了什么程度,那就有点不太好说。总之,温萌萌的贪财程度已经到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 「真的吗?萌萌很聪明的!娘,若是灯谜简单,我们便全部都猜了好不好?有多少灯谜呢?一个灯谜一两银子,那么我可以赢多少银子你?」温萌萌掰着自己的小手,不断的算计着,今日,究竟可以获得多少银子。 说起今日的灯会,温忆慈是等了好长时间,盼了好长时间的。她的母亲回信告诉他,由于那个时候她还是待字闺中,所以见到陈文春的机会并不多,只是经常听祖父提起,那个学生是他最大的希望。 后来偶尔母亲也听别人说起过,陈文春总是不喜欢抬着头,好像只有他和祖父两个人的时候才会抬起来。祖父曾经说过,他的眼睛异于常人,那么究竟是怎么样的不同呢?这种不同必然能够一眼就让人看出来,不然的话,他为何总是低着头呢? 虽然外面传闻国师淳于文臣很少露面,但是今晚的灯会不同寻常,今晚皇上会来,那么国师会不来吗?国师肯定会来,但是不会以国师的身份,而是百姓的身份。别的地方可以伪装,可是眼睛却是没有办法伪装的。尤其是,一双已于常人的眼睛。 至于温忆慈回知道今晚皇上会出现在这个灯会上面,其实是很简单的。宗无止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温忆慈。在他看来,既然这件事情和皇上没有关系,那么他告诉温忆慈皇上的行踪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反正,到时候皇上去了,温忆慈就会知道。还不如现在就告诉温忆慈,还能获得一点温忆慈的好感。 温忆慈自从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便一直在思考着,究竟怎么样不引人注目,然后接近淳于文臣。她遗传了母亲的美貌,当年母亲天下第一的名号不是白得的,看到上官靖就会知道了,若是遇上了熟识母亲的人,自己的样貌肯定会揭穿自己的身份的。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改变自己的样貌。温忆慈想了想,便让行文帮自己易容。忽然想起了宗无止的话,想来,不知道是宫中的哪一位老人见过自己,告诉了皇上。她蹙着眉头,觉得很不开心。这样惹眼容貌,就算她故意装扮的丑了一些,还是没有办法将那骨子里面的东西剔除。 「少爷,您叫我?」行文满脸笑意的跟着元宝进了温忆慈的房间。温忆慈挑眉看了看,发现元宝撅着自己的小嘴,好像有点不开心的样子,但是手被行文拉的很紧,看这个样子,应该是拉的时间有点久了吧。 「嗯,今晚我们要去灯会,你们都准备准备!行文,找些材料,本少爷今晚要做男装打扮!对了,关于男人的一些细节不要忘记了,比如说喉结什么的,一定要处理好。这次我进京,很有可能都已经让人盯着了。」温忆慈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可补充的了,就让行文下去准备东西了。
v58 「娘亲,你今晚又要乔装打扮吗?那萌萌用不用也乔装呢?嗯,萌萌要变成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娘,你说好不好?」温萌萌奇怪的看了两眼元宝和行文,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他们两个有点奇怪。 过了一会温萌萌终于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了,因为以前都是元宝姨姨开开心心的,而行文叔叔的喜怒哀乐都是不表露在外面的,不了解的人都会以为他每天都不开心。而今日,反过来了,元宝姨姨似乎不开心,而行文叔叔却是很开心的样子。 「萌萌,想要乔装打扮么?今晚娘叫行文叔叔给你打扮成笑美女好不好?」温忆慈看着自家宝贝露出的希冀的神色,不由的开始打趣。萌萌倒是不用打扮,只是害怕会遇到上官清夜他们,那样自己的身份就绝对会曝光。 「娘,你怎么可以这样!」温萌萌撅着自己的嘴,不开心的翻了一个身,背对着温忆慈坐着。两只手交叉的环在胸前,这样的姿势,好像是可以增加一点自己的气势。温萌萌这样想着,却不知道他一个小孩子,做这样的动作,会让人觉得有点不伦不类的。 「好了萌萌,等会行文叔叔来的时候,可不要耍性子。娘会让行文叔叔将你好好的改造一番,保证让他们都觉得我家萌萌玉树临风好不好?不过,娘可以带你出去玩,可以让行文叔叔帮你也易容,只是,你出去后定要记得喊我舅舅,切莫喊娘亲或者是爹爹,知道了吗?」温忆慈宠溺的将温萌萌的身子又转了过来,好好的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知道了,每次都这样,有什么事情就这样让我乔装打扮,然后叫一些乱七八糟的称唿。娘,我觉得不开心,为什么我不可以在别人面前叫你娘?你明明就是我的娘嘛,是萌萌最喜欢的人了!」温萌萌撑着自己的小身子,挨在温忆慈的身上,不开心的撅着嘴。 「萌萌乖,娘亲现在不得不这样!等以后,这些事情都过去了,娘亲便每日都带你到街上去,然后每日都让你在街上喊我娘好不好?」温忆慈揉了揉温萌萌那柔顺的头髮,笑了笑,显得温柔极了。 「少爷,东西都准备好了!」行文这次带了一些东西过来,温忆慈抬头看了一眼,果然,元宝还是那副受气的模样,站在行文的后面,撅着嘴,一句话也不说。 「元宝,怎么了?怎么今天这么安静?可是想着,等会不去灯会了?」温忆慈笑了笑,将温萌萌放在了地上,然后走向了梳妆檯。 看着行文和元宝,她的内心变得柔软。金菊,银杏,明珠,元宝,行武,行文,行商还有行医都是随着她一起长大的亲人,看见他们几个,好像有好几个人都互相有好感,她是不是该将其他的事情放一放,然后着手准备一下她身边人的喜事? 「少爷,才不是呢,灯谜会我自然是要去的!可是少爷,行文哥哥欺负我,我不愿意,他就笑话我!我以后再也不和行文哥哥好了,哼!」元宝的话充满了孩子气,看着行文转过身来对着自己温柔的一笑,她的脸马上就变得通红。低着头,用脚蹭着地面,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羞人。 「那这样好了,我们让行文看家,不让他去灯谜会可好?」 「那样也不好拉,听说京城的灯谜会很好玩的,一年就一次,要是行文哥哥去不了,那多遗憾啊!」一听说温忆慈不让行文去,元宝便有些焦急。抬起头来却看到了温忆慈的笑脸,她马上就明白了,跺了跺脚,便跑了出去。 因着是元宵佳节的灯谜会,此次京城之中来了许多的人。京城的大街上面人满为患,皇上被宗无止保护着进了京城最大的一家酒家—晚风酒家。这家酒家是宗无止的产业,但是很少的人知道。 温忆慈拿着宗无止的信物,带着温萌萌和行武等人慢慢的从一楼走上了二楼。这晚风酒家内部布置的极为优雅,名字起的也颇有诗意。温忆慈环视了一下四周,便带着一干人走进了那个最大的包厢里面。 这个包厢是宗无止特意留给温忆慈的,原本是给皇上上官瑞的。只是上官瑞这一次算是微服出巡,带的人极少,想着旁边的风雅居视野极好,便带着宗无止和一些亲信坐进了那里面。说来也是巧,这风雅居和温忆慈的那一间最大的包厢霞飞居挨着。温忆慈在门口巡视的时候,就发现了风雅居的外面站着的连个侍卫不同寻常,所以在走进霞飞居的时候,温忆慈朝着众人使了一个眼色,众人便都噤了声。 「皇上,此次出来,身边没有带多少侍卫,微臣觉得。还是应该小心为上。」一个声音中规中矩的劝着,听这声音,应该是这个人极力的想要掩饰些什么,却不料再说出来的时候带着一丝颤抖。 「李卿家,无妨!还有等会啊。你们就称唿我为老爷就是了,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规矩。我瞧着今年的灯谜会倒是格外的盛大,看着下面的这些百姓猜灯谜的热闹情景,倒是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上官瑞的表情显得有些怀念,就是在这样一个盛大的灯谜会,他看到了那个女人。转过来的一剎那,风将她头上的韦布吹开了一些,就是在那个时候,让他见到了那样绝美的侧脸。 「无止,你还不去给我们弄些吃的来?我晚饭都没有吃就来了你也不知道,快点那些好吃的来,我都饿死了!」一个粗大的嗓音在叫嚣着,温忆慈闭着眼睛听着,仿佛都可以想像得到,旁边的那间包厢里面现在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形。 「你就知道吃,也不知道侯夫人是不是天天都没有给你做饭吃。老爷,你可是不知道,他每次去我家尔等时候,都会嚷嚷着让我给他弄饭吃,每次要吃饭都是这么说。等到下次去你家的时候,我便要好好的问一问嫂夫人,究竟是不是每日都没有给你足够的吃食,让你每次在外面都犹如饿了三天一般。」一个比较好听的声音响了起来,温忆慈微微的蹙了蹙眉头,觉得这个声音似乎是在哪里听过。 温忆慈等人坐在霞飞居里面,听见旁边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然后便是一阵脚步声。这串脚步声温忆慈异常的熟悉,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这样清晰的记得关于他的一些东西,而这些,都是比较小的细节。 温忆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细腻的心思。就先刚才,听见了一串不缓不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若是在别人看来,定然和别人的无异。可是温忆慈就是知道,这个脚步声是宗无止的。 「娘亲,我看到了漂亮叔叔!」温萌萌迈着自己的小短腿悄悄的将门打开了一点点,看见宗无止朝着楼下走去之后,便又悄悄的将门关上,跑到了温忆慈的面前。小小年纪的他,已经懂得看场合说话了。他爬上了温忆慈的腿上之后,十分狗腿的说着。 「娘知道,安静的坐着。等那边的人走了,我们便吃好吃的,然后就去猜灯谜。娘想啊今日就让我们的萌萌好好的发挥,然后赢好多好多的钱回来可好?」温忆慈朝着温萌萌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温萌萌马上心领神会的将自己的小脑袋埋在了温忆慈的胸前,然后蹭了蹭,就昏昏欲睡了。 「夏将军,这是专门给你准备的!我听淳于国师说,你最喜好吃肉,所以这些肉都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你只管吃,若是觉得不够的话,我再命人拿上来便是!」宗无止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温忆慈这边听见。 宗无止在这里特意的点了淳于文臣,是因为他下去吩咐的时候,听见自己的手下人说温忆慈来了,并且就坐在了霞飞居。他当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因为毕竟是他透露的消息出来。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居然出来的这么早,看样子机会就跟在他们的后面。 既然他们来的这么早,宗无止少不了要做些什么,不然的话,她哪里会有时间理我。抱着这样的想法,宗无止回到了风雅居之后便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这样的一番话在风雅居里面的人自然是不会觉得有任何的意外的,但是温忆慈却是知道,宗无止已经知道他们已经在隔壁了。 「无止,你说的对,你年纪轻,自然是不知道,这老傢伙以前年轻的时候,可是比现在能吃多了。后来,成了亲,娶了嫂夫人之后便不是这样了。因着嫂夫人原本是医药世家的出生,所以对于夏将军的吃食,嫂夫人管的极严。他啊,就经常让小厮回家谎报说老爷有事要交代,要晚些回去。其实啊,他就是跑到我那里蹭吃蹭喝的!」淳于文臣的声音显得有些温柔,语气带着一丝懊恼。
v59 温忆慈蹙着眉头听他们讲话,这样听着,已经是明白了几分了。想来,这个淳于文臣和那个姓夏的将军是认识的,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样的打趣,是关系十分好的人才会说的话。 「哼,少来编排我,要是然我夫人听见了,我最近那可就真的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那个粗狂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说话的声音有些含煳,想来定然是嘴里塞着什么东西吧。 温忆慈此刻非常的想去看一看,看一看这个淳于文臣的眼睛,是不是异于常人。还有这个夏将军,究竟是谁?和淳于文臣认识了那么久,难道对于当年的事情,他也是只晓得吗?或者说,他也根本就参与在其中。 「好了,夏桐啊,这么打的年纪对了,还这幅粗相,也不知道在无止的面前知不知羞。」上官瑞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想了起来,带着皇上特有的威严。隔壁的风雅居暂时没有了声音,只是听见了一个声音不屑的哼了一声。 「老爷,俺老夏就是一个粗人,管什么形象不形象,知羞不知羞的!要这些都有什么用,还不如让我早点填饱肚子呢!老爷,等会你们要去猜灯谜吗?我一个大老粗实在是不喜欢那些玩意,也才不来,我就不去了吧。」过了好一会,夏桐的声音才想起来,不过这一次说话的声音却是一点也不含煳。 「哼,就知道上战场!朕,我说过多少次了,要你多看些书,你总是不听!每日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处?现在百姓生活的很好,边疆也没有敌国来犯,你就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看看书,有什么不好。打仗,有的时候靠的不只是力气和武功,很多时候还要靠计谋。你这样的性格,亏得每次都有文臣你的身边,不然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的好!」上官瑞的声音充满了一种无可奈何和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哎呦,我头疼!老爷,你别在说看书了行么?你不知道啊,我在家的时候,我夫人天天让我背诵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北欧不知道背这些有什么好的。偏偏我记性不好,背了,过两日就忘记了,我夫人就每日都让我吃素。说起这个看书,我就觉得很生气!」 温忆慈听着那边的声音,想着他们等会回去灯谜会,现在倒是觉得有些犹豫了。按照夏桐的说法,她应该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去街上等着……她在心中盘算着,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是好。不过转念想一想,在街上碰到的机率不是很大,这样的话,还不如现在这里等着,等他们走了之后跟着他们走。 传说上官瑞很是喜欢有才华的人,不知道自己,还有行文算不算的上是有才华的人!温忆慈闭着眼睛假寐,耳朵却树的高高的,仔细的听着隔壁的动静。 这会隔壁倒是很安静,只听见偶尔的咀嚼声。温忆慈蹙了蹙眉,忽然觉得这个夏桐很有意思,这样一个毫不掩饰自己粗俗的人,应该是宫中最不会耍手段的人了。这样的人,怕是歷代皇帝都是极喜欢的吧。 「夏桐,等会灯谜会,你必须跟着去。哼,我告诉你,今日若是你猜不出来五个灯谜的答案,我就让文臣将你去他家吃饭的事情告诉侯夫人。我想,到时候,你肯定不是一个月或者两个月吃不上肉了!」上官瑞笑的有点奸诈,看着对面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夏桐,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主子,老爷,我说你就饶了我吧!你让我去动脑子猜那些个玩意,还不如让我回去练兵的好!」夏桐胡乱的将自己的嘴擦了擦,有些不服气的看着上官瑞。 「好了,夏桐,莫要和老爷置气了!好不容易陪着老爷出来一趟,就顺着老爷的心思,走一趟吧!不然这样好了,以后你每次拿我当挡箭牌的时候,我都顺着你,并且还让厨房给你多加菜?」淳于文臣看着自己的老朋友毛病又要犯了,赶紧出来当和事佬。 「既然吃完了,就赶紧走吧!唉,我这个老爷也不知道是怎么党的,竟然有人敢不听话!」上官瑞站起神来,瞥了一眼夏桐,看见他仍然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只是气的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反而笑了出来。 很快,隔壁的门就打开了,听见了一些繁杂的脚步声。温忆慈站了起来,行武等人也站了起来。温忆慈看了一眼行武,行武仔细的听着,直到听见小二说着几位爷慢走,这才吵着温忆慈点了点头。 温忆慈低头看着正趴在自己身上睡的正香的温萌萌,将他抱紧,然后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温忆慈抱着唿唿大睡的温萌萌,慢慢的跟在上官瑞他们的后面。上官瑞身边的人很少,似乎真的是有意不让别人发现,若是不了解的人,必然只会觉得是哪一家的老爷而已。温忆慈仔细的看了一下,他的身边跟了两个侍卫、一个老夫子形象的人、宗无止还有一个身材很是魁梧的男人。 这样看来,那个人必然就是前面提到的那个叫做夏桐的将军。文臣和武将的区别,明眼人一看就可以明白。温忆慈仔细的看了一番,这才看到旁边的一个男人,头上带着斗笠。这个男人,应该就是那个淳于文臣了。他双眼异于常人,肯定会有所遮拦。温忆慈笑了笑,将怀中的温萌萌晃醒。 「娘亲,怎么了?啊!我们出来了吗?娘亲,快点放我下来,我要去猜灯谜啦」温萌萌揉着惺忪的眼睛,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明白的看着自己的娘亲,转眼看家了这里的灯火璀璨,马上就知道了,他们已经到了外面,他马上就可以猜灯谜了。 「我教你的什么?今日,你该唤我什么?」温忆慈瞥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眼神马上转了过来,仔细的盯着前面的人。她想着,那个淳于文臣的声音,她总是觉得有点熟悉,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听过。那样精明的人,还得想点办法才可以。 「萌萌,舅舅教你一个好玩的好不好?你看到漂亮叔叔了吗?你过去他们身边,他们那里的灯谜给的银子更加的多哦。你过去之后,假装不认识漂亮叔叔,然后去将那边的奖品都拿回来好不好?不过,若是因为你太可爱了,他们想要抱你,你也不要拒绝,只说自己是跟着舅舅来的就可以了,知道吗?」温忆慈将温萌萌放在了地上,看见他朝着自己点了点头,然后便凭着自己小巧的身形朝着宗无止那边跑了过去。 「文臣,你来看这个灯谜『病来方知健是仙』,这个,老闆,这个是猜什么的呢?」上官瑞拿起一个橘黄色的灯,看见上面的灯谜,笑了笑,转过头来让淳于文臣来猜猜看。 「客官,这个是猜花卉名称的,猜对了不光可以拿走这盏灯,我们还有别的东西可以相送!不过,我这里的费用可要比其他人那里的高一些,五文钱一个。」灯谜老闆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人,看他们的穿着打扮,这些人非富即贵。他脸上对着谄媚的笑容,开始迎接今晚的贵客! 「老闆,那我猜对了,可以给我银子吗?」一个稚嫩的声音从上官瑞他们的下面传了出来。上官瑞低着头看了看,就看到一个打扮很是可爱的小孩子,正睁着自己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老闆。 「小孩子,若是你才对了,我不但不收你的钱,还送你五文钱怎么样?」老闆看着一个可爱的小孩子,自然是觉得心里欢喜。他以为这个小孩子是他们这群人中谁的孩子,自然是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的。这些人,不会在乎这些钱的,用这样的方式,他们必然会在自己这里停留的时间长一些。 「老闆,你可不能后悔哦!不过,我觉得自己有点亏了,因为舅舅说,猜对了灯谜可是要送一两银子的。不过,算了,看你出来卖东西也不容易。」温萌萌学着大人的样子耸耸肩膀,假装不在意的样子让在场的许多人都笑了出来。温萌萌看着老闆点了点头,这才走到宗无止的身边,扯了扯他的外衣,看着宗无止朝着自己的笑容,温萌萌就知道,漂亮叔叔肯定认出自己来了,不过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自己假装不认识呢? 「漂亮叔叔,你可以抱着我吗?我看不到。」温萌萌撅着自己的嘴,朝着宗无止张开了自己的胳膊,看着宗无止将自己抱起来后,温萌萌吧唧,在宗无止的脸上留下了一些口水。他笑眯眯的看着宗无止,看到他朝着自己展开了那熟悉的笑容,便转过身去,看着上官瑞手上拿着的那个灯谜。 「你这个孩子也懂得解灯谜吗?若是懂得,爷爷便让你来猜!猜对了,爷爷给你一辆银子,怎么样?」上官瑞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对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小孩子有着一种亲切的感觉。
v60 他的孙子是挺多的,可是却没有一个孙子敢在自己的面前放肆,他们看见自己都是能躲就躲,那里还会用这样笑眯眯的神色看着自己。 「好啊,那爷爷可不能耍赖!要是瑞儿猜对了,爷爷就要给瑞儿银子,而且是每猜对一个就要给一次哦!」温萌萌看着这个长得威严的爷爷,忽然就想起了洛王府中的祖父,这样看着,貌似两个人还有点像。 「好的!你叫瑞儿是吗?那爷爷便许你,猜对了便给你一两银子,若是将这个摊上的灯谜全部猜对了,爷爷便额外给你十两银子怎么样?」上官瑞瞥了一眼旁边想要开口阻拦的李凌,这个李凌就是有着那种不开窍的感觉,真是让上官瑞又爱又恨。 不过说起来这个孩子的名字到还是和自己的一样呢,也不知是谁家的孩子,父母取了这样的名字。 「好啊!爷爷不许耍赖皮哦,瑞儿可是很聪明的!我来猜『病来方知健是仙』。病,病了自然是希望康健的。是也可以说成乃字。仙,病了便会求神拜佛,馨香祷祝。所以我猜答案是康乃馨,对吗老闆?」温萌萌看着这么简单的灯谜,着实是开心不已,就这样简单就可以赚到一两银子,而且还有老闆的五文钱哦! 「这位小公子真是神童啊,小小年纪便可猜的出这么复杂的灯谜,而且解释的也丝毫不差。这五文钱便是我的承诺,小公子请拿好!」老闆也惊讶与温萌萌的答案,小小年纪猜的答案已是不已,还将答案剖析的很准确。老闆狐疑的看了一眼他周围的这些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这位小公子的功劳。 「文臣,掏出一两银子来!我好久没有碰到这么有趣的事情了!」上官瑞听到温萌萌的回答,虽然心里觉得是大人教的,却还是觉得高兴。当即便让淳于文臣开始掏钱,毕竟这是视线答应了他的,不能失信于小孩子。 「谢谢老闆,谢谢爷爷!老闆你的生意会越做越好的!爷爷,你的身体会很康健,你会长命百岁的!」温萌萌将五文钱快速的藏起来,然后学着别人的样子,在银子上面咬一口,却发现咬不动,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疑惑的看了一会,揣了起来。这些人和漂亮叔叔是认识的,不会骗自己的。 「老闆,可还有什么灯谜是你没有摆在上面的,拿出来,今儿我就要好好的靠一靠瑞儿!」上官瑞看着温萌萌那财迷的样子,心里越发的高兴。这个孩子一看就是被家人保护的很好,世间的种种灾难险恶都不知道。若是可以的话,他倒是希望这个孩子能够一直这么开心的活着。 「好,那就猜这一个吧,这一个灯谜可是要比之前的难一些了!小公子请看!」老闆从旁边的灯笼里卖年挑了挑,挑出驿站红色的灯笼,递到了宗无止的面前。 若是说宗无止之前还对温萌萌有所怀疑的话,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了,他怀中抱着的这个,极度喜欢银子的小孩子就是温萌萌。他不着痕迹的朝着四周看了看,没有温忆慈的身影,也不知道他藏到什么地方去了。以她对温萌萌的溺爱程度,纵然知道自己在身边,她也会仔细的看着的。 「峰暗夜幕临」上官瑞细细的读出了声音,这个他倒是觉得还是没有那么难的,只是不知这个孩子会不会猜的出来。 「小公子,这个是一个字的,你瞧瞧,可猜的出来?」老闆看到温萌萌蹙着眉头的样子就笑了出来。 「这有什么难的!我觉得还不如之前的那个呢!老闆,你看啊,峰,山峰,夜幕即将来临,说明太阳西下,是夕阳。山和夕是岁字!我说的对不对啊老闆!」温萌萌扬着自己的脑袋,笑眯眯的看着老闆。他就知道,这那里会有什么特别难得灯谜嘛!真是没有什么意思!温萌萌心里想着,就觉得有些无趣了。 「小公子真是聪明!这五文钱给您!以小公子的聪明才智,将必然会当状元的!」老闆也是一个会看人的人,瞧着这些人的打扮,必然是有权势的人。这些人,肯定是一些当官的人,这样的人,必然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的! 「承老闆吉言!」上官瑞给淳于文臣使了一个颜色,淳于文臣便将手中已经准备好的一两银子递给温萌萌,然后又将另外一两银子递给了老闆。 老闆现在自然是开心不已,忙着道谢。温萌萌将银子接了过来之后,才想起来,娘亲怎么不在了。他朝着四周看了看,只看到了娘亲,行武叔叔他们却不在了。他蹙着眉头,觉得有些想不明白,不过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舅舅,舅舅,瑞儿在这!」温萌萌勐地朝着一边挥手,宗无止朝着那边望去,一个男人,正在那里焦急的寻找着,听见温萌萌的唿声便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宗无止蹙着眉头,不确定的仔细的看了一眼这个男人。他看着温萌萌被这个男人接走,抱在了自己的怀中。他狐疑的看着,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温忆慈,还是温忆慈身边的那些个侍卫中的一个。 「瑞儿,舅舅说过,不要乱跑,你怎么不听话?」温忆慈假装生气的朝着温萌萌说道,故意忽略宗无止探视的眼神。这一次她是有备而来,岂能让他这么简单的就给看穿了。 「舅舅,看,萌萌赢得银子!」温萌萌自然知道娘亲是不会生气的,忙将自己怀中的银子套了出来,笑眯眯的看着温忆慈。 「瑞儿,来舅舅这里!」温忆慈满意的看着温萌萌,对于他刚才的表现,温忆慈真的是觉得满意极了。现在看来,温萌萌已经完全引起了上官瑞的注意,只是看起来那个淳于文臣还是很有戒心的。温忆慈发现,就他刚走进来的时候,那个夏桐就已经开始戒备了。若不是觉得自己没有武功,只怕他就要开始动手了。温忆慈笑了笑,觉得自己还好没有让行武他们过来,不然的话,只怕会有麻烦了。这个夏桐,不愧是上了战场的将军,就身上的那种气势,都是行武他们无法相比的。 「舅舅!」温萌萌笑眯眯的看着温忆慈,心中不断的得意,看娘亲的这个样子就知道了,她一定是很开心的。 「给各位添麻烦了!我们家孩子不懂事!」温忆慈的声音经过了行文的一些处理,虽然没有像普通男人那样粗狂,但是却也不像女人一般尖细。像这样别人以为他是男人的话,最多只会觉得他的声音比男人的稍微要细一点。 穿着行文给她找的衣衫,整个人被裹在衣衫里面,显得人愈加的消瘦。宗无止仔细的看着温忆慈,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开始不确定了,这个人是温忆慈还是别人。为何,他有男人的特徵,并且连声音都改了。如果眼前的人是温忆慈身边的人的话,宗无止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如果眼前的人是温忆慈的话,宗无止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温忆慈身边的人个个都是具有自己特殊的才能,这一点宗无止早就知道。可是能够将一个女人的特点掩饰,并且将男人的特点展现的如此彻底的人,是怎样的一个人。宗无止忽然就想了起来,在扬州的时候,那个假扮温忆慈的男子,不光是面部,就连身高都和温忆慈的一样。这样想来,宗无止忽然觉得,他从来都没有好好的了解过温忆慈。 「公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倒是觉得你们家的小公子十分的聪明呢!哈哈哈,真的是好久都没有遇上这么有趣的事情了!」上官瑞上前摸了摸温萌萌的头,看着他朝着自己笑眯眯的样子,更是觉得喜欢。 「这孩子别的没有什么,就是喜欢钱!说实在的,都是我的不是,若不是我刚才没有将他看住,他也不会乱跑呢。真是对不起给位,给位添麻烦了。若是各位觉得不嫌弃,在下倒是想请各位给在下一点面子,让在下请各位用点酒水,以表达在线对各位的感激之情!」温忆慈抱着温萌萌,表情诚挚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个人。 「如此,那我们也不推拒了,在下关瑞,倒是和小公子是一个字啊!这说起来也是我们的缘分!」上官瑞眯了眯眼睛,没有将自己的姓氏说出来。在夏国,上官可是国姓,若是将自己姓上官给说了出来,只怕眼前的这个男人马上就会猜到自己是什么皇亲国戚。 「原来是关老爷!在下姓温,因着常年在外面跑生意,别人倒是送了一个温三公子的称号!」温忆慈笑着,还挠了挠自己的头髮,显得憨厚无比。 「温公子客气了!我们不过是看着小公子可爱,就给了他二两银子罢了!温公子若是要请我们吃饭,可真的是要破费了!你要知道,我身边这位可是无酒不欢,无肉不欢的主啊!」上官瑞倒是挺欣赏眼前这位温三公子的,看起来对自己的侄子极好,并且还是懂的进退,懂的感恩的人!说是做生意的,可是面相看起来却是一个比较憨厚的人。
v61 「那又什么,关键是朋友嘛!虽然可能我这么说,你们会觉得我有点攀附,不过,我母亲在世的时候经常教导我,四海之内皆兄弟!一顿饭而已!再说了,若不是你们,瑞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像我的长姐交代了!」温忆慈说着,便朝着众人憨憨的笑了笑。看着宗无止看着自己疑惑的样子,她倒是觉得有点意思。趁着不注意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朝着宗无止眨了一下眼睛。宗无止是被她震住了,温忆慈于是笑得更加的开心了。 宗无止很少看见温忆慈有这样调皮的时候,可以说是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先前的疑问现在全部解开,看着温忆慈这样奇怪的装扮,宗无止虽然觉得这和平日里那个漂亮沉静的温忆慈搭不上边,但是为了他的事情。宗无止还是勉强的忍住了自己心中那极度想要笑出来的欲望,脸部抽搐了一会,便又恢復成了之前的样子。 「既然温公子这么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上官瑞看了一眼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银子的温萌萌,愈发的觉得这个可爱的孩子对自己的胃口。若不是因为身份关系,上官瑞何尝不希望子孙环绕膝下,让自己享受天伦之乐呢。 「舅舅,瑞儿有二两银子,我请爷爷吃饭!」温萌萌看着上官瑞的面目,越来越觉得喝那个在洛王府的祖父长得像。这二两银子虽然在温萌萌看来也挺多的,但是不管怎么样,为了娘亲的事情,牺牲二两银子算什么。在说了,有漂亮叔叔在这里,就算今日将这二两银子花出去了,日后他迎娶娘亲的时候,让他多那点聘礼就是了。二两银子和百万银子的聘礼,究竟谁比较多,温萌萌还是分得清楚的。 「既然瑞儿今日愿意出钱,舅舅觉得更加的好了!各位,请随着在下来!在下在京城也有一处产业,就是紫轩!里面的茶和甜点都是不错的!这本是我长姐的产业,只是,长姐早些年遭遇不测,这紫轩没了主人,倒是便宜了我了!」温忆慈的声音透露着一丝落寞和怀念,这样的温忆慈,这样的话,让宗无止听得眼角直抽,什么长姐!瞎编的,还编的挺像样的!宗无止想,若不是现在有人在,他定要上去,将温忆慈乱说的这张嘴狠狠的封住才是。 「老爷,今日不早了,再说了前面我们还在无止那里用过餐!老爷,老夫人还在府中等着呢,若是今日我们回去的晚了,夫人担忧,只怕我们几个就免不了被夫人说了!」李凌看着笑眯眯的上官瑞,虽然知道此事上前打断,皇上肯定会很生气,可是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能明明觉得前方有危险,还让皇上去的。 「李凌!我说你这个老傢伙,每次都来坏我的好事!哼!迂腐不堪!温公子好客,想要表达一下自己对我们的感激之情,你偏偏出来说一些扫兴的话,真是让我觉得什么意思都没有了!哼,我看这个总管的位置你也不要做了,趁着我高兴,赶紧自己走人吧,不要让我觉得烦了!」上官瑞最是繁李凌这一套,明明觉得他年轻的时候还好,怎么越老越觉得迂腐。纵然前方有危险那又如何?且不说夏桐,普天之下,伤的了他的人寥寥无几。再说自己的这个儿子,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他带来的御林军就埋藏在人群当中,自己也是在马背上面争夺过天下的人,岂能这么胆小怕事! 「老爷!」李凌有些急了,看着夏桐,又看了看淳于文臣,真的很想让他们帮着自己说话,可是转念想了想,这夏桐本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若是前方有危险,夏桐只怕会沖的更加的快了。这淳于文臣,向来少言,但是皇上却是十分的听他的话的。只是,看他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却是不想插一脚的。 「好了,李凌,不会有事的!我们跟着老爷便是,老爷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你就不要说这些扫兴的话了!若是你觉得不开心的话,你便自己先走,想来老妇人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你尽力的劝了。」这时候极少说话的淳于文臣开口了,看着温忆慈,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他这几日夜观天象,帝星很旺,不会有什么危险。此刻就算跟着温三公子去,也不会对皇上造成什么伤害的。 「文臣说的对,你这个老匹夫,每次都说这些扫兴的话,让人听了都觉得不开心!你饶是「觉得害怕,自回去便是,在这里婆婆妈妈的,烦都烦死了!」夏桐品日里面最看不惯的就是李凌,总是一副很懂学问的样子,说起话来也是酸的可以。夏桐自己不懂学问,便最讨厌别人在自己面前讨论什么之乎者也的话。这李凌自己仗着有点学识,便每次在自己的面前摆出一副夫子的架势,让他看着都恨不得上前一脚。 「老爷!」李凌还想劝,却发现上官瑞正用凌厉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想要说出来的话马上便被咽了下去,随即嘆了一口气。罢了罢了,知道自己的性子本就被他们几人不喜,这样还不如不说话,免得更加的讨人嫌。 「若是几位觉得温某的邀请有些唐突的话,温某觉得很抱歉!」温忆慈自然也看的出来,自自己来到他们身边,夏桐和那两个侍卫便开始戒备。因着自己没有武功,他们才稍稍觉得放心一些。自己换个角度想,若是自己遇到一个人,非要请你喝酒吃饭,只怕也会觉得有什么吧。 「温公子这么说,莫非是不想掏酒钱了?」上官瑞笑着,转过头去将李凌瞪了一眼,再转过头来对着温忆慈笑了笑。因为是皇上,反而有很多的事情不能够随心所欲的去做。做这种事情,会有文武百官来劝,做那样事情,会有文武百官来劝。今日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怎么会再让李凌破坏。 「怎么会,在下只是觉得,若是在下的提议让你们有了争执,在下心中觉得很不是滋味。不过,几位想喝酒吃肉,在下保证,紫轩的菜餚和酒都是保证质量的。你们只管吃便是!」温忆慈朝着几位做出请的的姿势,笑着看了一眼正笑着看自己的宗无止。 「各位请,这就是家姐的产业,紫轩!」到了一家装饰都很优雅的庭院面前,温忆慈停住了脚步。紫轩从外面看来却是一点也不像是一个酒楼,倒是十分的像一个比较讲究格调的人的家。若不是门前挂着的匾上面写着紫轩,这些人定要以为是一户人家了。 「这是酒楼?」上官瑞挑着眉毛看着眼前的这一户人家。从外面看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没有什么番或是小二的吆喝声,显得比较安静,却是像一户人家。站在门外,却是闻到了一丝酒香,混合着一些花香。上官瑞看了一眼淳于文臣,似乎在询问他的意思。 「原来紫轩是温公子的产业!早前就听别人说过紫轩与别的酒家不同,如今光是这外表,就已经和别人的不相同了!曾经又一次受到友人的邀请,进去紫轩一次,里面的茶和甜点,确如温公子说的一般,很是让人怀念。如今在这外面闻着,便觉得里面的酒一定很是不俗的!」这番话淳于文臣倒是没有瞎编,曾经他倒是真的来过一次紫轩,那时候听人说这紫轩是一位姓温的姑娘开的,如今想来,便是这位温公子的长姐了。 「公子,您今日怎么过来了?」门从里面打开,出来了几位客人,还有送客的小二,行商。行商知道今晚会有宗无止,所以对于面部也是略加的修改了一番。只不过宗无止是什么人,连温忆慈都可以认得出来,更何况没有做太多改变的行商。 「嗯,今晚在外面遇到一些情况,若不是多亏了这几位朋友,瑞儿说不定会遇上什么困难也不一定!你去,将陈年的竹叶青拿上来,本公子要好好的招待这些贵客!」温忆慈朝着行商使了一个眼色,行商会意之后,像普通的小二那般,甩着汗巾,喊了一身好嘞,便朝着后堂走了过去。 「虽然众人可能会觉得竹叶青不是什么好酒,许多人都不爱喝。只不过,在下的竹叶青可是家姐和我小的的时候她亲自酿制的。后院有着一些梅花树,那时,家姐说过,等我成年之后,待到梅花开时,便命人将竹叶青挖出来,与我共同赏月。可是如今,这竹叶青还在,家姐却已经不在了。」温忆慈朝着几人笑了笑,那其中的意味倒是显得颇为凄凉。 「既然是温公子的姐姐在世的时候亲自酿制的,我等怕是不好品尝吧!」上官瑞看见温忆慈眼中的怀念,想着自己的长姐,原本他和长姐的关系也是极好的,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关系就变了,不再纯粹了。纵然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皇位之争,可是那件事情,他却是永远都没有办法原谅她的。
v62 「这酒不管在这地下再埋多少年家姐也是回不来了。你们救了家姐的孩子,家姐若是知道了,只怕会觉得这陈年的竹叶青是不能够表达她的心意的。你们可不知,瑞儿可是家姐的宝贝,惯的厉害,开始的时候,整日整夜的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好。这两年倒是好了许多,也愿意和我亲近。我也不知是不是让他在这紫轩里面待的时间久了,他竟然开口闭口就是银子。我想,若是家姐在世,定要好好的说我了!」温忆慈将温萌萌牵着,脑海里面想到的便是那个下雨的傍晚,就是在那里,她遇上了温萌萌的亲生母亲。若不是她,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享受一个当母亲的快乐。 「这孩子小小年纪,虽然觉得有点小小的贪财,却是极为聪明的。这样开来,你这个当舅舅的,却是将他教的极好。我想,若是你的姐姐在天有灵,也必会觉得欣慰的!」上官瑞嘆了一口气,想到了自己的姐姐。忽然就羡慕起眼前的这个温三公子了。这样纯粹的兄弟姐妹情,恐怕也只有在他们这样的平民百姓之中才会存在。在皇家,那些感情若是太纯粹,便会遭人利用。 「哎,看我!请几位来喝酒的,却在这说着这些扫兴的话!几位莫怪,快随着我上楼去!现在啊,院子里面种了一些菊花,开的金灿灿的,倒是觉得好看。我原本不知道这些东西种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家姐却觉得种些花草可以怡情。反正,这些我是不懂得。不过,我看几位倒是有学问的人,应该是比我懂得欣赏的多!我带着你们去一个包厢,里面的视野极好,可以看见楼下开的菊花。虽然现在是晚上,但是晚上赏菊却也是另外一番滋味的!」温忆慈一把将温萌萌抱在怀中,带头在前面走着,脸上笑容不断,却在心中不断的埋怨温萌萌,这几日,却是觉得温萌萌愈发的胖了,她抱着都觉得有些吃力。 「哈哈,你啊,这倒是说对了,我跟前这位戴着斗笠的这位,可真的是才高八斗啊!还有你身边那位公子呢,也是很有学问的人,不过我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了!我那点学识,在他们的面前,却是不敢卖弄的,免得遭人嘲笑啊!」上官瑞此时倒是真的有点喜欢上温忆慈了,一方面羡慕他和他家姐的感情,一方面又觉得这个人能够将自家姐姐的唯一骨肉照顾的这么好,定是个重情义的人。只可惜是个经商的人,若是读书的人,这样的人才他岂会放过? 「老爷,你可别这么夸我,我可是不禁夸的!」淳于文臣也是难得的有一个好心情。他不着痕迹的朝着四周看了看,这个地方比之前显得更加的好了。之前听说这是一位姓温的姑娘开的,他还一度的怀疑过,这是温凝月或者是她的女儿开的。可是后来想了想,却又觉得有些不太可能。那个女人,因着不喜欢男人的三妻四妾,宁愿下嫁给当时还没有什么地位的龙进,又怎么可能放下自己的身段来经商? 唯一遗憾的一点,他今夜出来却是因为温忆慈的。虽然他不知道温忆慈的名字是什么,却是觉得今夜她必会出现的。想起那日在街头的偶然遇见,那张脸,像极了当时的温凝月。身边抱着的孩子,却是和眼前的这个小孩的年纪一般大。 淳于文臣想着,却忽然觉得有些地方有点不对。这个孩子,和那日的那个孩子。从后面看起来,这个孩子要比她的孩子要高一些,并且还要壮一点。否定了心中的想法之后,淳于文臣又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了。温忆慈的露面,已经让皇上的心,还有自己的心都开始了一点想法。 「关老爷手下的人都是不俗的人,这样瞧着却是温三高攀了。哈哈。」温忆慈爽朗一下,边带着众人进了竹亭。这里有四间最好的包厢,分别以梅、兰、竹、菊命名。说起起名字,温忆慈便觉得是最头疼的。当时行文还说自己,想着怎么偷懒怎么来,却也是没有将这几个包厢的名字改了。 「几位请进!」温忆慈将竹亭的门打开,让上官瑞等人进去,然后自己猜进去。这个时候的行商,已经将那坛夫人埋下的竹叶青拿了上来,当着众人的面将罈子的封口打开。封口一打开,众人便闻见了一抹醇香的酒味。这样陈年的东西,倒是真的是让众人有了想要品尝的欲望。 「这坛竹叶青,说实在的,已经有了十几年了。家姐极为的喜欢主子,觉得主子的傲骨是她最为欣赏的东西,虽然竹叶青并不像女儿红和花雕那般入口爽滑,让世人喜爱。可是竹叶青自由竹叶青特有的味道,家姐曾经说,竹叶青品尝起来,自有一番主子的清香,是她最爱的味道。」温忆慈说着,便让行商拿了银酒杯上来,给在座的这些人都将酒满上。 「虽然各位不嫌弃温某是一介商贾,但是温某走南闯北却也是见过些世面的人。各位的穿着气质都是极少见的,不嫌弃温某这商人的身份,愿意来温某的紫轩和温某共饮,温某感激不敬!」温忆慈是故意拿出银酒杯的。她知道虽然上官瑞等人觉得没有什么,但是那个李凌却是一直都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仿佛自己随时都要谋害上官瑞一般。 「温公子小小年纪,却可以看得出来是一个可造之才。看这样子,在下身边的这个人刚才的行为却是让温公子伤心了。温公子自去换了普通的酒杯来便是,朋友交的是心,这样依着身份,却是让人心寒的。」上官瑞瞥了一旁还浑身戒备的李凌,心中越发的不开心,想着若是还有以后,定然不会再带着他一起了。 「关老爷这么说,那温某也不矫情!来人,将银酒杯收了下去,去将我的那一套专门品酒的瓷器拿上来!」温忆慈说着,便将桌子上面银酒杯中的酒都饮尽,朝着众人抱歉的一笑,这样的做法,让上官瑞越发的觉得温忆慈是个爽快的生意人。但是,这样的做法也让宗无止心中气愤不已。 他知道,她的身体不好,这竹叶青虽然不是什么烈酒,但是这样什么都不说就直接喝了这么多,等会不醉才怪。宗无止勐地便将脸沉了下来,看着温忆慈的样子,心中气愤不已,恨不得现在就上前,将温忆慈拉到自己的怀中,好好的惩罚一顿。想着,又开始责怪起自己来。若不是自己告诉他今晚皇上会出现,她又怎么可能会喝酒。只是,他看了看这个包厢,不知道这温忆慈什么时候在京城也有了自己的产业,看起来,还是有一段时间的。 温忆慈看见宗无止沉下的脸,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脸上笑得更加的欢了。她的脸上不显,却在心中不断的蹙眉。这都到了室内了,这淳于文臣为何还不将斗笠拿下来?恐怕真的是有什么异样,不然的话为何在屋内都带着斗笠遮掩? 上官瑞看着温忆慈豪爽的样子,忽然就想了起来,温忆慈之前说的后院的菊花。他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朝下看去,只见后院被人种满了各种各样的植物。这些植物高低不同,季节不同,倒是显得有点别具一格。瞧着那周围的几株大树,上面经过特殊的装饰和修剪,都留有一两枝粗壮的枝干延伸出来,枝干上面都挂着灯笼。在这样的夜晚,那几个灯笼将后院照的透亮,那些菊花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出了与白天不一样的颜色和韵味。这温三公子倒是说得实话,在夜晚赏菊也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看着这里这样不同于别人的装饰,上官瑞只觉得新奇。常人都觉得皇宫中的御花园中奇花众多。可是就上官瑞看来,那些奇花在多又怎么样,没有一颗寻常的心,纵然面前的花在芬芳,在妖娆,也没了意思。御花园是请了众多有名的匠人设计的,雍容华贵。在上官瑞的眼中,还不如紫轩的这个后院。这样的设计,也不知是谁想出来,倒是弥补了许多人想要晚上赏花的遗憾。 「不知关老爷觉得夜晚赏菊可有什么不同?」温忆慈自然知道,这后宫之中什么没有,她想要接近上官瑞和淳于文臣,自然是相出一些奇特的地方。这后宫的御花园可没有这样的感觉,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宗无止,莫不是他说起御花园的设计,她也想不到。原本是准备也找些名贵的花草来博取上官瑞的眼球,现在看来吗,她这个求新的主意却是不错的。 「温公子的后院却是与常人不同,这样的设计,倒是让人觉得新颖,而且就这个窗户上面看下去,竟然可以看到那些菊花,随着微风摇摆。在下有一事不懂,这微风吹过,为何这树上的灯笼却是纹丝不动?」因为距离和天色的原因,虽然可以看清楚下面的菊花却是看不太清楚那发光的灯笼的。
v63 「这个啊,说起来,你们会大吃一惊的!这灯笼可不是普通材质的灯笼。这延伸出来的枝桠上面本就有一些细软的枝条,那些个匠人便想出了这样的办法,用这一根一根的纸条,编制成了一个简单的灯笼模具。然后在在外面套上一层纸,这灯笼的雏形便出来了。这灯笼的上方是紧紧的长在枝干上面的,寻常的风确实不能撼动分毫的。」这样的灯笼,还是当初温萌萌调皮的时候,给的她灵感。 元贝也没有想过这紫轩的生意能够这么好,他们刚进京的时候,原本是打算住进紫轩的。只是行商那商人的本质发挥到了极致,瞧着这紫轩不同于寻常酒家的布置,因着新奇,引来了不少的客人。若不是自己忽然想要来京城,到还不知这行商竟然让这紫轩成了这么一块赚钱的地方。 「竟然是这么做的?这个想法真的是很新颖啊,这样想着,这紫轩和无止的晚风酒家在京城齐名倒是有些亏了!」淳于文臣听着温忆慈的介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也站在了窗户边看,虽然晚上看不出什么。可是这微风吹过,却是没有看见那灯笼晃动。这样瞧着,这紫轩才应该是京城的第一酒家才是,这样独特的景色,是京城哪一家都比不上的。 「舅舅,这位爷爷怎么进了房间也不将头上的斗笠去掉呢?爷爷,您不觉得房间里面很黑吗?我娘亲曾经给我说过,在房间里面带着斗笠会长不高的!瑞儿就不会在房间里面不带斗笠,瑞儿要长高的,要长得,像这个漂亮叔叔一样高大!」温萌萌按照这个年纪的话,却是是有点聪明过头了。他看着自己的娘亲总是看那个戴斗笠的爷爷,自然就知道,自己的娘亲想要问,可是却问不出来。都说童言无忌嘛,既然娘亲不好意思问,他自然就要帮着问一问了。 「瑞儿,怎么可以这么失礼!」温忆慈浑身一怔,她倒是没有想到,温萌萌竟然会将自己的这个问题问出来。不过,她仔细的看了看这房间里面的人,这些人的眼睛里面流露出来的都是对温萌萌的喜爱,并没有其他的想法。温忆慈压在心中的大石头暂时落下了,只是不知,萌萌这样说了之后,这淳于文臣是否会将斗笠拿下来。 「无妨,童言无忌嘛!小孩子自然是不明白的,只是我的脸有些恐怖,所以便没有将斗笠摘下来的习惯,若是将斗笠摘下来,吓到了你们确实不好了。」淳于文臣经过简单的思考之后,笑了笑,娿没有多想什么。本来也是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同于别人,小孩子这么问,也是可以肯定的。若是他的面前有一个人进了房间之后也还带着斗笠,他也是会免不了心中一番猜想的。 「哎,不管怎么说,都是瑞儿失礼了。」温忆慈听见淳于文臣这么说,便是知道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将自己的斗笠摘下来了。想起母亲的心中说的关于淳于家族的信息,这淳于家族一直在夏朝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的。歷来的国师,好像都是出自淳于家族。这淳于家族在外人看来极富传奇色彩。都说他们是极为的擅长占卜和观星象。也不知眼前的这个淳于文臣有着什么样子特殊的本事,能够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坐上国师的位置。 宗无止的眼皮跳了跳,他虽然一直跟着上官瑞一起,可是也没有见到淳于文臣将斗笠取下来的时候。想来这淳于文臣倒是真的没有让世人见过了,只是不知道,他在家的时候也是这样。只是想去他家的话,就得先知道,这淳于家族究竟住在什么地方。宗无止在心中不断的想着,却越想都越觉得困难。仿佛出口就在前方,可是不管自己怎么走,却都没有办法靠近一般。 「都是我宠坏了,这小子,平日里看起来猴精猴精的,可是有的时候总是喜欢犯傻!快来,都坐下吧,虽然刚才那位大哥说你们再晚风酒家吃过了,可是我想着,不管怎么样,我这里的甜点也还是不错的。我看各位都还不觉得饿,便让下人做了一些比较简单的饭菜,多上了一些饭后的小甜点。虽然你们可能还不太喜欢在饭后吃些甜点,但是夜晚赏菊,纵然心情很好,也不能饿着肚子不是?这竹叶青,配上这些甜点,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啊!」温忆慈看着行商将饭菜摆好之后便示意他先下去,若不是今晚只中秋佳节,只怕这紫轩早就该打烊了。不过现在瞧着,外面的生意还收不错的。 「我对温公子口中的别有一番滋味可是看的很重啊。之前便对我们说夜晚赏菊也别有一番滋味,却是没有让我们失望。这一次,到还是第一次就着甜点喝酒,想来也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快些都坐下吧,也别讲究着家里面那一套规矩了。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就不要这么迂腐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老爷我今日也不会怪罪你们的。」上官瑞看着李凌和淳于文臣那迟疑的样子,便笑眯眯的先恕他们无罪。既然微服私访,那便要将戏做足,若是让别人瞧出端倪来,平白生出一些是非。 「那今日属下就造次了!」淳于文臣自然是明白上官瑞的意思的,当下就坐了下来,只那李凌看着上官瑞,面上露出一丝不认同来。上官瑞深吸一口气,在心中已然气得不轻。这李凌倒是越发的分不清楚场合了,他使个眼色,淳于文臣拉了好几下,都没有将李凌拉着坐了下来。 「哼,我看你这个当下属的,规矩比我这个老爷的还大!我今日倒是不明白,究竟你是老爷还是我是老爷!不听我的话,让你回去不愿意回去,还在这里扫我的性,今日,我的好心情全部让你毁了!」看着李凌那不情不愿的样子,上官瑞气得将桌子啪的一下拍的极响,那李凌被吓着了,马上就跪到了地上。 「属下扫兴,请老爷惩罚。只是老爷,明日您还要处理公务,出来的时候,老夫人曾经叮嘱属下,说您的身体重要,让属下务必劝您早些回府!还想老爷听属下一句劝吧!」李凌跪在地上,颤颤发抖,但还是开口规劝。 「大胆!李凌,我看你的主子是老夫人,不是老爷我!无止,让人将李凌送回去,以后不要让他出现在我的面前,没的我看到觉得心烦!」上官瑞此时是真的动了真怒了,那皇太后本就不是他的亲身母亲,若不是是先皇的皇后,这皇太后的位置哪里轮得到他来做!在后宫就不安生,经常想要在自己的身边安插他的人,现在却用自己的大臣来压制自己,看来之前的事情是教训的轻了。 「你们,将李凌送回家去,让他在家好好的反省。反省清楚自己的主子是谁,若是没有反省清楚,便让他在家呆着,免得人越老越倚老卖来!」宗无止冷笑一声,便让跟着来的两个侍卫将李凌押回了李府,过了一会,便进来了两个面生的侍卫,他们是来顶之前那两个侍卫的班的。 「关老爷,可别生气了,属下不懂事,您也不该如此生气。我给你说,别看我是一个做生意的,可是我手下的人却是不敢不听我的。要是不听,我就将他们卖到人牙子那里去,看他们还敢造次!」温忆慈就着眼前的这一套上好的瓷器,给上官瑞倒满了一杯酒。 这话一说出来,上官瑞便笑出了声,这样想着,也却是是这样的。在普通的人家,家里的下人都是有着卖身契的,若是下人不听话,主人打死或者发卖,都是可以的。 宗无止却是听出来了,温忆慈根本就是在藏拙。她手底下的那些个人,人人都有着自己厉害的一面,而且还对她死心塌地,哪里会不停话啊。 经过温忆慈的这一番说话之后,上官瑞和淳于文臣等人倒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年纪轻轻的生意人不是普通人。能够开的起这紫轩这样的雅店,谈吐文雅,必然是经过了良好的教育的。只是光听他说起他的家姐,想来他家姐设计这样一个雅致的店,必然也是极为雅致的人。 两个人想着,就不约而同的想起了温凝月。那个女子,给人的感觉是那样的深刻,她的坚持,她的骄傲。虽然最后,她下落不明,让人惋惜她的红颜早逝。但是上官瑞和淳于文臣都相信,当年倾心于她的人,都希望她还活着,并且活得很好。 没有了李凌这个扫兴的人在跟前,温忆慈很快就和上官瑞等人开始了一番新的交流。几个人吃着甜点,喝着竹叶青,赏着窗外的菊花,倒是其乐融融。其中唯一觉得有些不满的就是夏桐,看着甜点直发愁,虽然觉得与平日里吃的不一样,但是他还是想要吃肉。了解到了夏桐的需求之后,温忆慈让行商马上又端了几盘肉上来。这下子倒是真的都高兴了,只有温萌萌因着天色晚,早早的就挨着温忆慈熟睡了过去。
v64 直到天快要已经微亮的时候,他们才散了宴席。因着对温忆慈的印象不错,上官瑞暗暗下了决心,今后要经常来这里。这里的景色应该是四季都不同的,有着那样别致的灯笼,必然能够看到更多不同的景色。坐上了马车之后,上官瑞便挨着马车浅睡了一会。看着马车上面的人,出了宗无止,其他的人都闭着眼睛养精蓄锐了。 将皇上他们送回了宫中之后,宗无止简单的和皇上说了两句,便出了宫门,去了温忆慈的府邸。昨晚说有收穫却是不知道收穫在什么地方,若是说没有收穫,却又觉得还是有那么点收穫的。他要补眠,自然还是觉得去温忆慈那里比较好。在温府的外面,宗无止停住了脚步,看见的是上官清夜家的马车。他蹙了蹙眉头,实在不想和上官清夜碰头,便躲在了一旁。 「娘亲,悦轩向娘亲告辞!悦轩去了王府之后,必然会听祖父祖母还有爹爹的话,不会惹事请的,还望娘亲放心!」温萌萌醒来之后,便看见了自己的小床,他翻滚了一番,还想继续赖床的时候,却听见银杏姨姨说洛王府的人来接他了。他闭着眼睛想要假装听不见,却听见娘亲说不起也可以,就这样衣冠不整的打包送去洛王府,倒时候,洛王爷看见这样的温萌萌,定然心中不喜,那些原本快要到手的银子,自然又回到了上官海的手中。 这样一说,温萌萌哪里还睡得着。他自己快速的爬起来,也不等银杏来,就自己将衣服穿好,然后站起来开始有条不紊的洗漱。因着今日的特殊原因,他练武的时间改到了下午,那就是说他去了洛王府之后,再跟着行武叔叔练武。 上官清夜是亲自来的,却不想被拒在了门外。门房说今日主人不便见外客,还请上官世子见谅。上官清夜本来想骂人,可是转念一想,这里是温府,并不是洛王府。主子教训下人,就算他不满,也是该温忆慈出面教训。而且,他已经都快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温忆慈的面了。他也知道自己上次做的过分了,却不想温忆慈竟然这么狠心。 温萌萌在院子里面和温忆慈告别之后,便由行武、银杏还有明珠带着一起走了出去。这是第二次了,看着温萌萌努力挺直的背,温忆慈的眼眶红了红,却还是将眼泪忍住了。半个月的时间而已,没有什么,很快就会过去的。等到她将洛王府扳倒,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日子了。到时候,她和萌萌再也不会分开。 上官清夜在温府的门前磨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见到温忆慈的面。他撇了撇嘴,十分的不满,却也不能说什么。看见一边显得有些憔悴的温萌萌,心中暗暗下了决心。他日后一定要对温萌萌更加的好,这样,温萌萌定会在温忆慈的面前说自己的好话。温忆慈向来溺爱孩子,若是他能够收復温萌萌的心,那么离收復温忆慈心的日子就不远了。 上官清夜这样盘算的很好,却不想温萌萌在心中早已将宗无止看做了是温忆慈未来的丈夫。在他的心中,虽然上官清夜是自己的亲爹爹,可是因为温忆慈告诉自己他亲生母亲死的真正原因,温萌萌便在心中对上官清夜亲近不起来。他总是觉得,纵然上官清夜对自己亲近,内心还是更加的喜欢那个上官海。 「呀,是宗少爷,快些进来吧!」门房的人看见是宗无止,那态度来了一个大转变。刚才看着上官清夜一副要理不理的样子,这会看见宗无止倒是十分的恭敬了。刚才在门外因为看见上官清夜,宗无止心中不喜。这会瞧着门房的态度,便是知道了,这下人对人对事其实还是看主人的。下人这样的区别待遇,就说明了温忆慈对他和上官清夜之间的区别待遇。想起之前上官清夜让温忆慈去做他的小妾,最后还是伤了温忆慈的心,宗无止便觉得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他恨不得现在就去和上官清夜打一架,让他以后不要再打温忆慈的主意,不然自己日后一定不会对他客气的。 「忆慈,我来了!」进了温府之后,宗无止熟门熟路的找到了温忆慈的门,然后也不管不问的,直接将门推开了。里面的人正在换衣裳,宗无止推开门看到的便是衣衫半解的温忆慈,那暴露在外面的香肩,还有那若隐若现的红色肚兜,让宗无止直觉得自己脑袋懵懵的,口干舌燥。 「你来做什么?」温忆慈看见他直直的瞧着自己,马上将床帏放了下来,快速的在里面将衣衫穿好,然后才站了出来。她已经很累了,实在是不想说话。尤其今日早晨回来不久,还没有来的及休息,下人便来说上官清夜来接萌萌。虽然知道上官清夜不知道她昨晚没睡,可是温忆慈就是忍不住的迁怒,觉得这上官清夜实在是不识好歹!可是现在看来,却是这宗无止更加的不识好歹。他昨夜也一宿没睡,怎的没有回去休息,反而来自己这里乱晃。 「我想你的紧,便想着来这里和你一起睡觉。这些日子我都习惯了晚上抱着你睡觉,若是怀中没有你,我便睡不着。」宗无止收起自己的心思,上前将温忆慈抱在了自己的怀中。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想来是回来之后便沐浴过了,只是可怜了自己,要送皇上他们回宫,还要换班,还没有来的及沐浴。这会瞧着她,瞧着床,倒是愈发的觉得困了。 「既然这样,我让金菊多拿一床褥子和被子来便是了。你就在这地上睡着便是了,反正抬头也能看见我。我是困得很了,实在没空理你。」温忆慈朝着宗无止翻了一个白眼,便朝着自己的床走了过去。回来的时候便觉得极困,强打着精神洗了一个澡,这会却是觉得怎么样也捱不下去了。 「我们一起休息!」宗无止上前两步,直接将温忆慈打横抱了起来,然后将她放在了床上,他站起来将外衣脱去之后,也麻利的钻进了被子里面。瞧着温忆慈那不置信的样子,他笑了笑,在她的眼睛上面亲了一下,便伸手将她紧紧地抱进了自己的怀中。 「乖,我们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单纯的睡觉。说实话,我也困了。」宗无止说完之后便闭上了眼睛。温忆慈在心中无奈的嘆了一口气之后,也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这个男人纵然是这样无理取闹,却也让她没有办法真的生气。从这段时间来看,他倒是真的对自己越来越上心了。听见自己活不能生育,还是这样对自己。只是不知他是想像上官清夜那样,让自己当他的小妾,还是让自己当他的外室。 带着这些疑惑,温忆慈也很快的就进入了梦乡。她不知道,原本有些抗拒宗无止的这个怀抱,只是到了熟睡之后,便整个身体放松了下来,自发的在宗无止的怀中寻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沉沉的睡了过去。她没有看到,宗无止因为她这个自发的动作,闭着眼睛的脸上,勾起了一抹笑容。循着她的脸,在她的额头上面落下一个吻,便也专心的睡了过去。 两个人在睡梦中挨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之间没有一点缝隙。这样的姿势,仿佛是练习了许久一般,看起来是那么的唯美。 知道月上梢头,温忆慈才沉吟一声,有了醒来的迹象。宗无止的胳膊这个时候已经有些发麻了,温忆慈枕在上面,宗无止不能够去揉,便也忍着那种不舒服的感觉,看着温忆慈恬静的脸,心中那种甜蜜的感觉越来越深。他一定会找到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法,让龙雨萱从宗府走出去,他一定要让温忆慈成为他的妻子,他独一无二,要宠一辈子的妻子。 「你醒了?」温忆慈觉得有点尴尬,迷煳间就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醒来之后,就看见宗无止那深情的眼眸。温忆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深情,让她沉醉在其中。若不是宗无止出言打断她的思绪,温忆慈不知道自己还会望着宗无止的脸发出多长时间的神。 「嗯,醒了。」温忆慈低着头回答,然后就看见了宗无止那双被自己已经枕红的胳膊。她觉得有些抱歉,自己这样一直枕着他的胳膊,他肯定都没有休息好吧。 「你没有休息好吧,要不要再休息一会?」温忆慈坐了起来,有些抱歉的看着宗无止。因为熟睡的原因,她的脸上显出红晕,在烛光额照射下,越发的显得动人,宗无止这样瞧着,不知不觉的,就出了神。 「忆慈,我真的好想,就这样,一辈子都不要分开。抛开我的身份,抛开我要尽得责任,抛开我的一切。忆慈,你不知道,每日见到你,我还是觉得想你。」
v65 宗无止将温忆慈抱在怀中,只觉得想将自己内心的感受说给温忆慈听。他知道,也许这样说,温忆慈会觉得有点假。可是他就是这样,在遇到她之后,心里便再也放不下别的女人了。不能生育那又怎么样?他本就不是宗家的子孙,而皇上,那么多的孙子,传宗接代,那里轮的到他?再说了,萌萌在身边,就当萌萌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就好了。 「别说瞎话了,快些起来吧,我都觉得有些饿了。」温忆慈额面上热热的,她知道自己日復一日的沉溺在这个男人的甜言蜜语当中,就算觉得前面是万丈悬崖,还是不迟疑的踏了上去。温忆慈想,自己一定会完蛋的。她一定要快些完成自己的这些事情,眼前的这个男人太危险了,她日后一定要离得远远的。现在可以享受这些,将遗憾都补齐,走了之后,便不会再觉得有遗憾了。 「好,我们起来!也不知道金菊他们给我们留饭了没有。忆慈,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我们总是黑夜白天的颠倒着。白天睡足了觉,晚上倒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不如吃了饭之后,我们做些有利于身体健康的事情吧?」宗无止笑得有些邪气,配着他的外表,倒是真的有些像一个纨绔子弟。 「不像样!晚上不想睡也要睡觉,不然的话,明日又会觉得瞌睡。我可不能黑夜白天的颠倒,这样,对我的身体不好。」温忆慈推了一把宗无止,宗无止哇哇的叫着,表情夸张,让温忆慈恨不起来。看着宗无止那个样子,没了在上官瑞面前的严肃,没了在别人那里的玩世不恭。温忆慈心中一阵感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忆慈,你这样真好看!」宗无止看着温忆慈的笑容,觉得不管自己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他因为自己的身份,可以做一个富贵闲人,也可以拿着手中的兵权,日后辅佐太子登基,必然会当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可是在他看来,日后究竟要做什么,他还是要听温忆慈的话。若是温忆慈想要退隐下去,他也辞官跟着他走。若是温忆慈觉得自己不能这样,那自己便当个将军试一试就是了。 「少爷,您起身了吗?」金菊在外面听见了宗无止的声音,蹙了蹙眉头,想着也不觉得奇怪。今日早晨就听门房说宗少爷来了。所以前面在给温忆慈做饭的时候,便将宗无止的分也做上了。瞧着他们之间越来越深的感情,金菊只是觉得疑惑,为什么少爷就是不松口,难道还在想着夫人的事情?可是就昨天的事情来看,这宗少爷也是出了很大的力的。金菊觉得,像龙进那样的男人实在是很少的,至少她觉得行商哥哥就很好啊。 「嗯,将饭摆在外边院子里面吧。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日的月亮一定会很美的。宗无止,觉得没有事情,我们便在院子当中赏月如何?」温忆慈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真的是很圆,很亮。她想起了母亲,也不知母亲的中秋节是如何过的,会不会在中秋节的时候,想起了那个负心的父亲? 「忆慈说怎样便怎样,我没有任何的意见。」宗无止说着,便笑了笑。他趁着温忆慈不注意的时候,在温忆慈的脸颊上面偷偷的亲了一下,看见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更加的开心了。 两个人将衣衫穿好走出来的时候,金菊他们已经将饭菜都摆好了。温忆慈仔细的问了问他们,听他们说都吃过了,这才坐了下来。闻着院子当中的桂花香,看着那圆圆的月亮,温忆慈觉得自己此刻的心中无比的宁静,那些仇恨,那些屈辱的日子,都远离了自己。此刻,只自己心爱的男人在自己的身边,和自己吃着菜餚,赏着月亮。她不知道,若是没有遇见宗无止,她会变成什么样子,是不是还会像以前不太懂事那样,憧憬着属于自己的归宿。或者是已经被仇恨沖昏了头脑? 不得不说,宗无止在温忆慈的身边,却是起了很大的作用。在温忆慈好几次都快要被仇恨沖昏头脑的时候,宗无止及时的将她拉了回来。帮着她谋划,算计。上官瑞是他的亲生父亲,纵然知道自己不会对上官瑞怎么样,可是他还是没有一丝的犹豫就帮助了自己。这样的男人,她不知道,若是他是骗自己的,自己日后会变成什么样。 「忆慈,你知道吗?这样娴静的日子,我以前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以前每日回到家中,因为父亲总是觉得自己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怕教训的狠了,母亲会对他不满,便不会对我说什么。母亲呢,总是溺爱着我,我养成了一种唯我独尊的性格。天不怕,地不怕,不然的话,当年也不会闯皇宫,只为去瞧一眼当年的天下第一美人。后来娶妻生子,纵然面前千万的美人,各个娇媚不同,我总是觉得心中缺点什么。忆慈,直到遇见你,我才知道,我心中缺的是什么。知道吗?和你在一起,就算是我们都不说话,我都是觉得快活的。」 宗无止和温忆慈简单的吃完饭之后,两个人便携手在院子当中散步。听着耳边的虫鸣,问着花香,一阵一阵凉爽的秋风,送来的是阵阵的甜蜜。宗无止的左手牵着温忆慈的右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脸上都带着笑容。感情真的很奇妙,不能说他们之间认识的时间多长,只能说真的是遇见了对的人。若不是遇见的是温忆慈,宗无止不知道自己那中空虚的感觉还会维持多久。 「宗无止,我很怕受伤。你也应该知道,我母亲是当年的第一美人,家世良好,但是她却是骄傲的。她想要寻得一个良人,两个人过着简单的生活,那个时候的龙进什么都不是,可是却是对母亲极好。母亲以为,他便是母亲的良人。他发誓,会一辈子对母亲好,一辈子只有母亲一个人。母亲嫁了,开始的时候,日子真的是甜蜜的,可是到了后来,因为长公主的介入,事情全部都变了。龙进因为想要更好的未来,算计了自己的妻子,算计了自己的老丈人。他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此刻怀有身孕。你知道吗?他找人在母亲的膳食里面下药,母亲生我的时候,他正忙着迎娶静公主。现在你看到他的报应了吗?做了驸马,他还想要往上爬,怎么可能?他这一辈子,都只能是一个驸马了,什么都不会是。而我,会让他,连驸马都不是。他加诸在我母亲和我身上的伤害,我会连本带利的全部讨要回来。」温忆慈说着,情绪便显得有些激动。 小的时候,母亲没了娘家,一个人难产,带着自己。很多的男人看中了母亲的美貌,想要侵占。那些村庄,那些人,认为母亲和自己是不祥的人,不断的烧自己住的破庙。那些日子,那些屈辱。若不是母亲昏倒在那个地方,她和母亲很有可能早就活不下来了。 「忆慈,忆慈,你听我说,都过去了!那些过往,全部都过去了!我会帮你,你的仇恨,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仇恨。我和你是一体的!以后我会疼惜你,会爱你,会孝敬母亲!忆慈,清醒过来,那些日子,都不再了。」宗无止满脸满心都是疼惜,他可以想像的到,一个没有丈夫,长得漂亮的带着孩子的母亲,在外面会有多么的艰难。他好恨自己,为什么现在才遇到她?若是在她以前受到伤害的时候,自己就能够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帮着她遮风挡雨,那该有多好。 温忆慈的内心在叫嚣着,那些石头,那些污秽的话语,那些男人看着母亲猥琐的眼光。一辈子都抹不去,都是龙进害的!都是她害的,她一定,一定会将这些都还给他!她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忆慈,宝贝,听话,清醒一些。你不再是一个人,你有我,有萌萌,有行武他们!你不再是一个人,我爱你,忆慈,我爱你!」宗无止将温忆慈紧紧的抱着,一只手轻轻的拍着温忆慈的背。那些伤痛,定然刻骨铭心!宗无止闭着自己的眼睛,不让眼泪落下来。怀中的这个女人是他的最爱,可是她的过往是那么的令她痛苦。她的身体在颤抖,可是他却没有办法让她平静下来。宗无止恨透了自己的无能,若是可以,他真的愿意,代替温忆慈去陈寿那些伤痛。 「宗无止,谢谢你!」过了好一会,温忆慈才将心情平復了下来。没有遇见宗无止之前,那些梦魇没日没夜的纠缠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遇上宗无止之后,她很少再做那些梦魇了。只是刚才,不知道为什么,温忆慈忽然就很想对宗无止说这些。只是,龙进不死,温家不平反,她还是没有办法摆脱那个梦魇。
v66 「傻瓜,谢什么!我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遇见你,让我心爱的你,遇见了这么多的挫折,受到了这么多的伤。忆慈,听我说,那些过去的,就尽量忘记。那些仇,还有我,我会帮着你一起的。不要想太多了,你还有我,以后,不会寂寞。」宗无止抚摸着温忆慈的脸,凝视着她,看见她眼中的泪花,宗无止觉得自己的心疼的都没有办法唿吸。 轻轻的擦拭掉温忆慈眼角的泪光,在她的眼睛上面轻吻了一下,便将她拥入了自己的怀中。 「忆慈,以后,不管未来的路多么的艰难,我都会披荆斩棘,不弃不离!」 经过了那一天之后,温忆慈和宗无止之间的感情又深了一步。只是对于温忆慈来说,要做到完完全全的信任宗无止,那是不可能的。宗无止也知道,现在的温忆慈只是对他的喜欢更加的深了一点罢了。她的阴影太深了,他日后若是做出一点点对不起温忆慈的事情,他敢保证,温忆慈一定会将自己的心再次封闭起来。他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他必须要牢牢的守住自己的心,还有自己的人! 「无止,你怎么今日又不去宫中当差?」温忆慈从门外进来,看见宗无止斜斜的躺在自己的软塌上面,整个人显得邪气外露,却又让人感觉不出的一种吸引。 「不要去,自然是在家里面陪自己的妻子是最大的事情!」事实上,这些天宗无止并没有完全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他们现在已经肯定了,那淳于文臣就是当年的陈文春!只是现在,他们没有人知道他的长相,没有人知道他住在哪里。这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变成了一个谜。宗无止在宫中打探了许久,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淳于文臣究竟住在哪里,或者说,哪些人就算知道也不会说出来的! 「你少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得,要陪自己的妻子,回你的扬州去!」温忆慈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起了宗无止在扬州的妻子,龙雨萱!龙雨萱是龙进和静公主的孩子,自然也在她的復仇范围之内。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宗无止,不知道宗无止在日后知道自己会对付他的髮妻,会如何看待自己。 「忆慈,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很不开心!」宗无止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温忆慈。他对于她的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她对于龙进还有静公主的恨。龙雨薇被解决了,下面肯定就是龙雨萱了。虽然他对于龙雨萱没有什么感情,但是毕竟是他身边的人。若是温忆慈要让龙雨萱死的话,宗无止倒是觉得有一点点难为自己了。不管怎么说,对于龙雨萱没有感情,还是觉得没有办法看到她在自己面前死去,最重要的,他不想温忆慈被仇恨侵蚀了她原本单纯的心。 「你不开心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说的是实话!」温忆慈转过身将宗无止瞪了一眼,看见他假装惊恐的表情,马上就笑出了声音。温忆慈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在宗无止面前,她几乎都没有办法保持自己的冷静。她破功的次数越来越多,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无奈。 「忆慈,不许说这样的话,我不喜欢听!忆慈,今日我们出去转转一转吧。天气转凉了,我都没有待冬天的衣裳过来!」宗无止站了起来,笑眯眯的看着温忆慈。他自从来了京城,知道温忆慈的身世之后,他就没有打算要回扬州的。扬州的太守府邸有着太多的女人,现在光是想一想,就让他觉得浑身沾满了脂粉味。 「嗯,好的。萌萌的身体感觉又长了些,去年的衣衫自然是不能够再穿了。我刚好去买一些布料回来。」温忆慈本来是想拒绝的,可是转念想了想,还是答应吧,不管怎么说,府中的许多人好像都没有怎么带冬天的衣服。虽然可以吩咐金菊他们直接买回来就是,可是温忆慈也想享受一次,和宗无止一起在街上逛一逛的感觉。 「那我们就快点走吧!那日你带着我们去的紫轩,里面的东西可真是好吃,今日我还想再去一次!」宗无止没有忘记得寸进尺的要求着。其实对于宗无止来说,去哪里吃饭他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可是最重要的就是意境!那紫轩的风景独树一帜,在加上温忆慈的包厢极清静,是个不错的更加感情的地方。 「哼,要去紫轩可以啊,上次是我请你们的,这一次可不行!在紫轩,没个上千两的现银,你还是不要进去的好!我里面的伙计可是不管你是谁的,若是付不出来银子,就等着被暴打一顿,然后去厨房给我刷上一年的碗吧!」温忆慈笑着看了一眼宗无止,虽然紫轩的消费没有这么夸张,但是确确实实不是普通百姓可以承受的住的。既然是宗无止自己要求的,那可不要怪她心狠了。 「忆慈,没有关系的!我的钱全部都是你的,别说几千两了,就算是上万两,百万两,只要你要,我就给你!」宗无止笑着冲着温忆慈抛了一个媚眼,然后风情万种的走到里温忆慈的身边,伸出手将她紧紧的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少贫嘴!哼,上百万!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温忆慈不禁为他的坦白而汗颜,同时也开始怀疑了。这宗无止表面上是扬州太守的儿子,本身也只是一个状元。现在的官职不过是御前带刀侍卫,是御林军统领,不过是一品武官罢了。就算是皇上的私生子,皇上私下多赏赐一些东西,但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银两吧? 「怎么,这样就开始盘算着自己丈夫的财产了?告诉你吧,我私底下可是皇商!皇上当年知道了我的身世之后,想要补偿我,或者说是想要将我留在他的身边,我没有同意。他用父子之情说动我,让我帮着他做事情。说白了,虽然我是他的儿子,可是我的感觉却是我只是他的一颗棋子罢了!不过,我答应他帮他做事,条件就是我要皇商的经营权!忆慈,不然你以为为何在扬州的时候我会查私盐查的那么紧?」宗无止将头埋在温忆慈的头髮间,闻着她身上特有的香味,觉得真是心旷神怡。 「哼,宗无止,你在京城的时候都住在哪里啊?是住在晚风酒家的么?」温忆慈忽然想了起来,纵然这皇上是他的亲身父亲,可是因着私生子的关系,皇上不会大张旗鼓的给他在京城置办房子吧。他在这里也待了这么久了,难道一直都是住在客栈的吗? 「忆慈,我以为你一直都不会关心我呢!今日我出去採办,主要是买些日常的东西。忆慈,我要搬过来,搬到温府来和你一起住,你觉得好不好?」宗无止在温忆慈的脸上轻轻的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好个登徒子!谁稀罕你,你还是别来我们温府!告诉你,温府的房价更贵!在紫轩住一晚是十两银子,哼,你在温府住便是一百两银子!你自己看着办吧!」温忆慈躲着宗无止的嘴,感觉脸上有一点点的疼痛,又有一点点的痒,很奇怪的感觉。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宗无止,都是他惹得! 「宝贝,你生气的样子真迷人!可不要这样看我,小心今日我让你出不了温府!忆慈宝贝,我的钱都是你的,你想要多少要多少,不过,你得让我和你一起住,不然的话我岂不是亏大了!还有啊,不要叫我登徒子,因为我只对你这样!在说了,当丈夫的,小小的亲吻一下妻子,这是天经地义的!」宗无止呵呵的笑着,将温忆慈抱得更加的紧了。 「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些出发吧!」温忆慈使劲的将宗无止推了两把,将他推离自己的身边,这才转过身走进里间换衣衫。脸上飞起了红霞,温忆慈觉得脸烧得厉害。经过了那些事情,温忆慈的身子远远比她自己想的要敏感的多。刚才,若不是她及时的从宗无止的怀中跑出来,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待两个人都收拾妥当了之后,宗无止从后面拿出帏帽,递给了温忆慈。在他看来,温忆慈现在是女儿身,并且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自然是只有他才能看的。其他的男人,最好都躲得远一点,不然的话,他可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温忆慈因为带着帏帽,觉得眼前就像是有一团雾一样,让她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太真实。她走了两步,然后就没有走了。她不太习惯,早知道宗无止会这么麻烦,她就应该穿着男人的衣衫出来的。 「忆慈怎么了?」宗无止走到马车边,看着温忆慈,有点奇怪。刚才她不是还要求自己快一点吗,怎么现在自己倒是站在门口不肯走了。
v67 「金菊,你扶着点我!这该死的帏帽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现在看不太清楚路了!」温忆慈转过头去,隐隐约约透过白色的丝绸,看见了身边一个穿着绿色衣衫的人。闻着她身上熟悉的薰香,温忆慈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金菊。 「少爷小心些!」金菊听了温忆慈的话之后,马上上前将温忆慈的手握住,然后开始慢慢的带着她往前走。金菊看着一旁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少爷的宗少爷,不禁蹙了蹙眉头,也不知这宗少爷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让少爷带着这么麻烦的东西。 「忆慈,拉着我的手!」宗无止看着温忆慈她们走了过来,率先踏上了马车,然后从车厢里面伸出一只手,拉住温忆慈纤细的手腕,轻轻的使劲,就将温忆慈拉了上来。 「忆慈,你的身体好轻啊,以后要多吃点饭知道吗?刚才我拉你,轻轻的一拉,就将你拉上来了!你啊,还说萌萌挑食,我看最挑食的人就是你!」到了马车里面之后,宗无止便将温忆慈的帏帽取了下来,帮着她将有些凌乱的头髮整理了一番,这才重新握住了温忆慈的手。他悄悄的握了握温忆慈的手腕,越摸越觉得她消瘦。在心中打定主意,以后定要好好的看着她,不能再让她挑食了。 「哼,你管的着吗?」温忆慈没好气的抢白了一句,便将脸瞥向了一边,耳边传来了宗无止的轻笑声。 「少爷,宗少爷,你们做好了!」金菊坐在外面,听见他们的谈话声停了之后,马上吩咐马夫赶车。 两个人在街上逛了一会,买了一些成衣和不料,看着天色不早了,宗无止便吩咐金菊赶车去紫轩。 「那不是金菊吗?是温府的马车,难道忆慈在里面?」今日下了朝的上官清夜带着温悦轩来逛一逛街。温悦轩自从去了洛王府之后,便一直没有出来。算起来其实没有多少天,但是他少年老成的样子,却是让上官清夜心中不喜。他还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明明是一个十分讨人喜欢的小孩子,为何会变成这样? 有心想让温萌萌过的单纯一点的上官清夜便带着他出来逛街了,没走一回就看见了金菊坐在一辆马车上面。那辆马车,看起来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只要是识货的人就可以看得出来,那辆马车造价不菲!因着经常去温府的原因,上官清夜很快就想了起来,这是温府的马车。能够让金菊赶马车,那就说明里面的人绝对是温忆慈。 「金菊,将马车停一停!」上官清夜站在马车前方十米的地方,朝着金菊吼了一声。他知道温忆慈可能会不待见他,但是已经许久都没有见过温忆慈的他,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可以见到她的机会,自然是不会轻易的放过的。 「少爷?」金菊看了一眼前方牵着温萌萌的上官清夜,眉头蹙了起来。原本她就不是很喜欢上官清夜,这会却是更加的讨厌了!他自己要拦马车就自己一个人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将小少爷也拉着。 「停着吧,等会阻止他上来,我可不像看见他!」温忆慈看了一眼宗无止,不知道为什么,上官清夜和宗无止的五官其实长的极像,为何,她忽然就对上官清夜的那张脸那么的厌烦!她一听见上官清夜的声音就觉得今日出行的心情都被破坏了,而且被破坏的挺彻底的! 「忆慈,不然让我去解决吧?」宗无止早就看上官清夜不顺眼了,对方是自己的表哥是不错,可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让他缠着自己的妻子!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的人觊觎的,就算是自己的亲兄弟也是不可以的。 「不要闹!我自然之道处理!」温忆慈投给宗无止一个安静的眼神,在心中嘆了一口气。真是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她竟然会同时让两兄弟喜欢上,而且,好像对她的感情不浅!不过,要不是因为萌萌的原因,她根本就不会去接近上官清夜。 「忆慈,你在里面吗?」上官清夜看见马车停在前面,马上就带着温萌萌绕到了车厢的前面,他一抬脚就想要进去,却被金菊拦住了。他抬起头来,狐疑的看了一眼,心中依然有了不悦。 「少爷吩咐了,您不能进去!这是在大街上面,您若是进去了,有损我们少爷的清誉!」金菊跳下马车,将温萌萌从上官清夜的手中接过,然后就抱着他将他放在了马车上面,让他进去了。上官清夜眼睁睁的看着,就算心中不满,也不敢说出来。 「娘亲,漂亮…」温萌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温忆慈做出的安静的手势打断了,他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马车里面坐的很近的两个人,马上就贼贼的笑了出来。他的娘亲和漂亮叔叔在一起了,那就代表着漂亮叔叔以后要拿一百万两银子给娘亲当聘礼! 「上官世子,您还是请让开吧,我还有事在身!」温忆慈不悦的在里面说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温忆慈的内心越来越牴触和上官清夜的接触!她的不喜越来越严重,以至于她直接吩咐门房,以后凡是上官清夜叫门,一缕不许开。就是这么躲着,今日还是让他撞见了,并且还拦住了自己的马车! 「忆慈,现在我见你一面就那么难吗?你知道吗,这些天我一直在想着,在后悔着,要是当初我没有那样对你那该有多好!你不会推开我,而我也不会这么痛苦!」上官清夜轻声的说着,这段时间,银杏在训练着洛王府新买的下人,洛王府变得越来越和谐。下人们虽然进府的时间不长,但是却比以前的老人懂事的多。父亲很满意这样的结果,在父亲看来,儿媳这个位置,温忆慈是最合适的。可是为什么,她始终不肯点头,而且还避开自己,仿佛他就是洪水勐兽一般! 「上官世子!这里是大街上面,请你说话注意分寸!」温忆慈没有想到,这上官清夜竟然会在大街上面说出这样的话来。现在天色挺晚的,街上没有什么行人!可是若是今日不是在这个时机碰上他,难保他会在大街上面说出什么话来!这个上官清夜,真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说话一点也不注意场合! 温忆慈在马车当中紧紧的按住已经怒气冲天的宗无止了,宗无止转过头狠狠的等着温忆慈,在心中不断的埋怨着,为什么她不直接了当的让那个该死的上官清夜死心!看看外面站着的那个男人,宗无止就觉得此刻的他,非常的想要扁人! 「不要冲动!」温忆慈看着旁边那个将拳头捏的咯吱咯吱响的男人,就忍不住的想要笑出声来。宗无止看着还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温忆慈,只觉得她那双灵动的双眼实在惹火,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若不是顾忌着温萌萌在这里,宗无止早就冲上去了,哪里还会顾忌什么。 「忆慈,我…忆慈,我想请你吃顿饭,你看成吗?」上官清夜的双手也早早的就捏成了双拳,他感觉的到,温忆慈对他的排斥是越来越严重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越来越放不下温忆慈了。温忆慈的身影时刻都充斥在他的脑海中,让他挥之不去。 「上官世子,今日我真的有事,麻烦上官世子让个路!」温忆慈冷言冷语的回答着,然后转过身去对着温萌萌仔细的叮嘱了一番,就让金菊将他送下了马车。马车外的上官清夜接过温萌萌,身体微微的侧了侧,金菊就趁着这个空档,让马车继续前进。马车内的宗无止在马车的门关上以后就快速的将温忆慈抱在了怀中,开始不停的亲吻着。 「宗无止,你放手!这是在外面,你怎么可以这样!」温忆慈躲避着宗无止的亲热,奈何这车厢太小,她也没有什么施展的空间。不过,就算是在房间里面,她也躲避不料宗无止。她在心中不断的腹诽着,宗无止就是一个禽兽! 「哼,忆慈,下次可别让我看见他叫你叫的那么亲热了,不然的话,可不要怪我对他不客气了!」宗无止将温忆慈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中,吃味的说道。 「宗少爷这是什么语气,我怎么觉得周围变得酸酸的,难不成,宗少爷是醋喝多了吗?」温忆慈倒是挺喜欢宗无止的这个反应的,这样子的他让她觉得更加的生动了。她想,两个人若是一直这样的话,那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少爷,宗少爷,到了!」金菊看着前面那个拿着包袱的女人,顿时起了防备的心思。那妖娆的身姿,还有那清丽的脸庞,分明就是宗无止那扬州的时候救下的那个歌姬。这女人真是好心机啊,在扬州勾引宗无止,现在宗无止在京城不回扬州,她便跟到了这里来。若是让少爷看见了,只怕又要生宗少爷的气了。
v68 「宗无止,你快点放手,你若是不想吃饭的话,我也没有什么意见!」温忆慈使劲的想要宗无止的控制,却不料宗无止将她抱的更加的紧了。 「好吧,既然这样,我们就进去吧,反正里面的包厢环境很好空幽清静,到里面,看着这独特的风景,怀中抱着家人,品尝的好酒好菜,人生如此,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宗无止邪气的笑了笑,然后在温忆慈的脸上偷吻了一下,看见温忆慈那想要生气的脸庞,他忙上去安慰两句,然后就率先走下了马车。 他走下了马车之后,并没有看见冷婉婉,转过身就将车门打开,扶着温忆慈下了马车。两个人肩并着肩,别的什么都没有看,一起走到了紫轩的大门外。 「少爷,您真的在这里!少爷!」冷婉婉在紫轩的外面已经徘徊了许多天了,一直没有看见宗无止,今日本来只是想着来碰碰运气,想的,若是再遇不到宗无止,她就到其他的地方去。皇天不负有心人,今日终于让她等到了! 「婉婉?」宗无止转过身来,看着那个扑到自己的怀中哭的梨花带雨的倩影,顿时有点不知所措。他的知觉告诉他,他现在很危险,因为他身侧传来的目光很是清冽。心中大叫一声糟糕,忙着推开冷婉婉,却不料冷婉婉的力气很大,整个人攀附在宗无止的身上,只差没有吊在他的身上了。 「宗少爷今日艷福不浅啊!美人投怀送抱,等会进去独特的风景,美人在怀,品着好酒好菜,人生如此,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温忆慈的心痛的她想要弯下腰,可是骄傲却让她此刻更加抬高了自己的头。早就知道,宗无止的身边有许多的女人,早就知道,不能相信男人的话,可是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为何她还是会觉得难过? 「忆慈!婉婉,你先将我放开!」宗无止用手拍了拍冷婉婉的背,示意她将自己放开,却不料温忆慈看见他的动作,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里冷哼一声,便率先进入了紫轩。 「忆慈!」宗无止看到温忆慈离开的背影,觉得头疼,管不了那么多,将冷婉婉使劲一推,便将他推离了自己的身旁。他着急的上前两步,却不料紫轩的大门在他的面前啪的一声关上了。 「少爷!」冷婉婉被宗无止一推,整个人没有了支柱,踉跄了几步,跌倒在了地上。 宗无止知道现在温忆慈是真的生气了,只是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冷婉婉不在扬州好好的待着,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而且,这冷婉婉怎么会出现在紫轩的外面!按理说,自己的行踪应该是保密的,为什么冷婉婉居然会知道? 「少爷,少夫人将奴婢赶出来了,奴婢没了去处,多方打听,才知道您在京城!少爷,你带着奴婢吧,奴婢是您的贴身丫鬟啊!」冷婉婉跪着走到了宗无止的身边,将他的长衫拉住,整个人哭的眼睛都睁不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婉婉,先起来,你这个样子像什么话。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宗无止看着站起来仍然不断的抽泣的冷婉婉,觉得心中一阵烦躁。按理说,冷婉婉这样的性格是他以前最喜欢的,娇弱的让人心生怜惜,可是自从爱上了温忆慈之后,他就对其他的女人再也没有了一丝的兴趣。冷婉婉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怀疑,没料到自己没想起来她,她自己倒是贴上来了。 「我是问别人的,他们告诉我说有一天晚上见你在这里出现过!」冷婉婉吞了吞自己的口水,觉得宗无止的目光有些骇人。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宗无止,看见他的眼神温柔如水,这才放松了自己紧绷的神经。 「哦?我才来这里一次就被人记住了,看来是我太出色了!婉婉,我现在要进去办些事情,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好了!」宗无止看了一眼冷婉婉,心中讽刺的一笑,面上却是什么都没有露出来。在冷婉婉的眼中,宗无止还是如当初一样,温柔多情。 「少爷,奴婢不能和你一起吗?奴婢是您的大丫鬟,自然应该随时跟着你!」冷婉婉咬着自己的下唇,声音轻柔的说着,这样的她更是凭空添了几分风姿,整个人站在那里,就犹如一道风景一般,吸引着人们的目光。只是,这些人当中,不包括宗无止。 「乖,少爷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说多余的话!」宗无止笑了笑,便不再看冷婉婉,转过身去开始慢条斯理的敲着紫轩的大门。开门的人是行商,可以说他是一直在门内听着宗无止和冷婉婉的谈话,心中对宗无止嗤之以鼻,但还是认命的将门打开了。 「行商,你们少爷在哪里?」宗无止踏进紫轩之后,发现这里和那日晚上看见的风景完全不一样。虽然紫轩是一个酒家,却不像是其他的酒家那样声音喧譁,人影绰绰。这里进来的人非富即贵,都是有着单独的包厢的。偶尔传出一两声,很快就会随风飘早,让人不免怀疑这里,究竟有没有客人。 「我们少爷说了,宗少爷是贵客,自然要好生招待着!」行商没有回答宗无止的话,只是将他往二楼上面请。温忆慈站在三楼上面的窗户边,隐藏着自己的身影,淡漠的看着下面的宗无止,整个人的气场又回到了之前冷漠的样子。 宗无止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他以为温忆慈就算是再生气,也会和自己一起吃饭的。不管怎么说,温忆慈现在已经算是他的女人了。就算看见别的女人吃醋,可到底心中是有自己的。而且,他刚才不是也拒绝了冷婉婉的吗? 宗无止满怀希望的进去之后,并没有看见温忆慈的身影,他不禁沉下了脸。他就知道,那个女人,像风一样,自己好不容易才将她握在手中,怎么可能允许她逃走? 「你们少爷呢?」宗无止沉着脸问行商,现在的他恨不得温忆慈在他面前,然后将她好好的收拾一番。现在这样的态度说明什么,说明温忆慈根本就不信任他!他原本还以为,她对他的感情深了许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少爷说了,您是贵客,让我们好生招待着!宗少爷,你您且在这里等一等,我去招唿一声,马上就给您上最好的东西!」行商冷哼一声,简单的说了两句之后就将包厢的门关上走了出去。房间里面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安静的只能听见宗无止一个人的唿吸声。他的霸道在现在就显现了出来,温忆慈,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他绝对不会再方塔离开了,绝对不会允许的! 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三楼的窗户那里,有一道很淡然的目光,始终注视着自己,要是他没有猜错的话,温忆慈一定就在那个房间里面。宗无止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之后,便起身离开了这个房间,转身向着三楼走去。只是,在二楼和三楼的交界处,遇上了阻拦的人。 「宗少爷还是止步吧,三楼是紫轩的禁地,外人是不能进去的!」金菊冷着脸看着宗无止,嘴角浮起一抹嘲笑。就算他宗无止武功了得那又如何,在紫轩,他要是敢造次的话,少爷一定不会原谅他的。 「金菊,我知道她就在上面,你让开,我有话对她说!」宗无止看着眼前的金菊,那蛮横的样子,真是让他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是温忆慈的地方,他不能随随便便就动手,何况,就算这个地方不是温忆慈的,是他自己的,他也不能随随便便对着温忆慈的人动手。这样的话,他只怕以后的日子会更加的艰难的! 「哼,我们少爷可不想好一个举棋不定的人说话,宗少爷,您知足吧,起码我们少爷让您进了紫轩!若是换成平常的人,根本不要想进来!」金菊的话说的一点都不留情面,但是宗无止却是知道的,她说的一点都不错。这样想着,宗无止就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因为这样就可以证明,温忆慈虽然生气了,但是心底终究是爱着他的。 「金菊,你让我进去吧!要不这样,你去给你们少爷讲,就说我愿意出一千两银子,只是希望能够让她见我一面,听我的解释!」宗无止虽然知道这么说温忆慈很有可能会生气,但是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金菊狐疑的看了一眼他,觉得其实少爷心中还是十分想见他的。金菊转过头警告了两句,然后就转过头去朝着上面走。三楼是单独的一件,楼梯那里就设计的有一道门,推开之后,里面就是一间特别大的房间。人进去之后,仿佛进到了一个属于绿色的世界。 整个房间都用绿色的藤蔓做成了窗帘或者门帘,上面星星点缀着一些颜色的小花没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各式各样的盆栽摆在上面,交错着,让人一看就觉得心旷神怡。金菊关门之前看了一眼楼下,宗无止还乖乖的站在那里等着。金菊啪的一声将门关上了之后,走上前在坐在藤椅上面的温忆慈的耳边低声的说了几句,温忆慈的脸色越来越差了!
v69 「少爷,您看,让他进来吗?」金菊没有忽略少爷眼中露出的愤怒的风暴,她在心中替宗无止哀嚎了两声,表面却是什么反应也没有。 「让他进来,不是要给钱吗?哼,我们紫轩缺的就是这种有钱的人!」温忆慈冷笑了两声,心中气愤不已!这宗无止将她当做什么人,当作歌姬还是妓女!竟然为了看她而给钱!哈,真是好笑!她倒要看一看,她值多少钱!温忆慈想着就不自觉的想到了那个女人扑进他怀中的样子,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手,不注意,指甲就嵌进了肉中,她竟然没有感觉到痛。 「金菊,怎么样?忆慈她肯见我了吗?」在金菊上去的这一段时间里面,宗无止将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他怎么会不知道,在那种阴影之下长大的温忆慈,最是缺乏安全感的人!就像是上官清夜一样,因着他的缘故,让温忆慈对他彻底失去了信任,导致了现在忆慈一点也不想看到他的局面。他好不容易才赢得了她的心,他可不能就这样将她的心失掉。 「少爷说了,既然您这么有钱,就先交上一万两银子吧!」金菊看着下面急的不知所措的宗无止,忍住心中想要笑出来的冲动。表情严肃,嘴角微微的向下沉着,仿佛真的温忆慈是这么说的一样。 「可是我没有待这么多的银子在身上,银票你看成吗?」宗无止将自己怀中银票拿出来仔细的数了数,差不多有一万两。他递给了金菊,金菊拿到手上之后,仔细的数了数,发现差了一千两便没有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金菊,我真的没有了!身上的银子也不过五十两!这样好不好,等我回去之后在给你?」宗无止有些挫败的苦笑着,这算是怎么回事啊,要看自己的女人还要拿钱。他完全忘记了,要给钱还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嗯,好吧!不过回去只要要在给一万两作为利息!」金菊觉得自己也被行商带坏了,怎么可以要这么多的钱呢?刚才少爷不过是说了两句,她就为紫轩赚了两万两,这是不是代表着,她很有做生意的天赋?金菊将银票收了起来之后,便转身让宗无止上楼了。 宗无止进去之后完全被这里面的风景吸引住了。这样的景色,他敢保证,除了这里,其他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找不出来。进了这里面,觉得有一种湿濡的感觉迎面而来,只是这种感觉并不让人讨厌,反而会觉得眼前一亮,连唿吸都畅快了一些。 宗无止观察了一会之后便走了进去,温忆慈此刻正在练字,她对宗无止尔等到来仿佛不知道一般,只是在不停的写着大字。 宗无止轻声慢步的走上前去仔细的看着温忆慈写的字,字体娟秀飘逸,倒真的是字如其人!宗无止笑了笑,也不开口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温忆慈练字。 温忆慈有的时候觉得心情不能平復的时候就喜欢练字,练字在她看来的确是一个很能让她心平气和的。每次生气的时候,练字,慢慢的就能够将心中的浮躁压下去。可是今日不同,宗无止就站在她的身边,她越练越觉得烦躁。紧蹙的眉头,还有下笔越来越重都说明了这一点。 嗒,一滴墨滴到了纯白的宣纸上面,快速的将周围一点都染上了黑色,温忆慈挫败的将毛笔一甩,整个人的脸变得无比的阴沉! 「忆慈,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向你道歉!」宗无止将温忆慈的身体转向自己,然后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中,嘆息着。他就知道,和温忆慈在一起,要经歷的比寻常人更加的多,耐心也要比别人多得多。眼前的这个看起来柔顺的女子,内心却是比寻常的人坚固的多。 「你放开我,你身上的味道让我觉得噁心!」温忆慈只要一看到他就会想起来刚才他抱着冷婉婉的样子,靠在他的身上,她竟然觉得他身上充满了一种脂粉味。浓重的,劣质的味道,让她觉得胃部一阵一阵的紧抽。 「忆慈,听我说,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承认刚才是我错了,我保证,以后除了你之外,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碰到我,好不好?」宗无止的语气接近祈求,若以前的他,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个时候的他,虽然喜欢美人,但却只是欣赏。对他来说,美人是可有可无的!可是温忆慈不一样,他爱她,那么她就不是可有可无的,在他以后的岁月里,他一定要她参与,并且,他也要参与到她的生命中! 「哼,真是好笑,别人碰不碰你,和我有什么关系!」温忆慈不屑的轻哼一声,却不料自己没有摆脱宗无止的束缚反而被他抱的更加的紧了。 「忆慈,我知道你在生气!别人碰我和你的关系可大了,你是我的妻子,你说有没有关系?我知道,你想说龙雨萱!龙雨萱不过是皇上为了牵制我,而让我娶得妻子。没有认识你之前的我,一直觉得,不管她是谁派来的,我都觉得无所谓。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只有你,你才是我的妻子!」宗无止在心中不知道嘆了多少口气了,他只觉得自己将这一辈子的好话都说了,可是温忆慈还是不领情!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还是不够努力!没有做到让温忆慈放下心中的防备,全然的相信他! 「宗无止,我再说一遍,放开我!」温忆慈的语气已经有了明显的软化,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以前的冷静理智,在遇上了宗无止之后,就瓦解了!若是以前,她就算心中不喜看见宗无止和别的女人相拥也不会有这么排斥的感觉。可是现在,她的心中竟然有了这种想法,这种她是宗无止妻子的想法! 「乖,不要生气了啊!」宗无止在温忆慈的髮丝处吻了吻,笑了笑,显得有那么一点点的邪恶!对付温忆慈,只有一招那就是耍赖!根据他这么久的经验,温忆慈对于他的耍赖完全没有抵抗能力!不过,这一点要建立在他没有无安全的失去她的心之前!以后,若是他失了她的心,那么他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理他了! 「宗无止,你少得寸进尺!」温忆慈的脸变得通红,她完全没有想到,那个玩世不恭的宗无止,竟然会变成这副模样! 「忆慈,那个冷婉婉的来歷不明,我之前怀疑她,让她做了我的大丫鬟。一般来说,那样的歌姬,是不会做这种贴身侍候人的事情的,但是她却做的很好!我当时就很怀疑她,只是后来,你来了京城,我刚好也来了京城,碰上你之后便没有再想她的事情了!她今日不出现,我就觉得不对劲!她出现的太巧合了,而且,那晚我来紫轩的事情她也清楚!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到温府去堵我,而是在紫轩的门外碰运气!」 宗无止将正在仔细思考的温忆慈牵着,脸上露出狡诈的笑容!他就知道,只要她认真思考起来,那些事情她是可以暂时遗忘在脑海中的! 走到一旁的椅子上面,宗无止先坐了下来,然后引导着温忆慈坐在了他的腿上。伸出手将温忆慈抱在自己的怀中,忍不住的就笑了起来。他的忆慈,真的是太可爱了!闻着她身上特有的薰香,宗无止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了。 「无止,最先开始的时候我就怀疑过她!你记不记得她遇到骚扰的那一天,其实按理说应该是章庭文救得她,可是她却一门心思的扑到了你的身上!若是那种没有企图的歌姬,就算是喜欢你,也必定会向章庭文道个谢什么的,可是她却完全没有!那个时候我就在怀疑她,不过我想着这件事情和我没有关系,所以很快就抛到脑后去了!」 温忆慈的语气忽然就变得轻快了一些,脸上更是闪现出了一些笑容。说实话,对于宗无止的表现,她其实还是挺满意的,不管怎么说,至少宗无止在那个时候是想要推开冷婉婉的!温忆慈想着想着,忽然又收敛了自己的笑容。暗自想着,自己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竟然想着帮宗无止开脱。 「原本的我想着将她放在自己的身边,好慢慢的挖出来,究竟她背后的人是谁!可是现在我没有了兴趣!忆慈,我不想做一点点让你不开心的事情。所以,冷婉婉我是会让她离开的!不管她背后的人是谁,我都不在乎了!不管怎么说,要是真的想要我的命,或者说对我有兴趣,他就一定还会行动的!所以有没有冷婉婉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了!」宗无止就是喜欢看这样子的温忆慈,这样的她显得更加的灵动,更加的让他觉得心动! 「哼,人家千里迢迢从扬州赶来京城,你这样无情的将别人赶走,冷婉婉的心岂不是要被你伤透?」温忆慈揶揄的看着宗无止!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看他吃瘪的表情,竟然让她觉得心情愉悦!
v70 「哼,她伤不伤透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要的只是你开心就好了!」宗无止笑了笑,宠溺的拍了拍温忆慈的头,果然,温忆慈的表情就变得异常的兇狠。宗无止笑出了声,将自己的头埋在温忆慈的胸前,身体一颤一颤的,声音低沉而魅惑。 待两个人吃完了饭之后,宗无止就准备带着温忆慈准备回温府去!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晚了,想起外面还有一个说不定还在等着他的冷婉婉。宗无止就觉得一阵烦躁!金菊在马车的旁边站着,看着眼前的这个做作到了极点的女人,心中一阵恶寒!果然,男人的喜好是与众不同的!这样的女人,在她看来就是一文不值,也不知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男人,竟然喜欢这种女人! 「少爷,宗少爷!」金菊看了一眼从里面出来的温忆慈和宗无止,将手中的灯笼往前伸了一点,以便于他们可以看的更加的清楚! 宗无止将温忆慈扶进了马车之后,便也准备上马车,却不料自己的长衫被冷婉婉攥住了。她的眼睛里面蓄满了泪水,红红的,整个人也因为穿的单薄,在这个秋天的夜晚瑟瑟发抖。整个人看起来急需人的保护,让人心中生出不忍! 「少爷,您要去哪?您不要婉婉了吗?」冷婉婉的声音里面带着哽咽,仿佛自己是那千里寻夫的妻子,那受委屈的程度就像是看见了自己的妻子抛弃了自己一样。宗无止本来心情还不错,看见她这样,更是烦躁,转身将自己的长衫从她的手中他扯了出来,冷哼一声。 「冷婉婉,别在做戏了!虽然我不知道你的主子是谁,但是你的主意打错了!以后不要让我看见你,不然的话,我可是不会怜香惜玉的!」宗无止冷哼一声,转身走进了马车之中,在他看来,冷婉婉听见了这些话,就应该识趣的走开!他最厌烦的就是那种不识趣的女人,若是冷婉婉不识趣的,那等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和他无关!他本就不是一个心软的人! 「少爷,婉婉不知道少爷在讲什么!少爷,婉婉是您的人啊!您真的不要婉婉了吗?」冷婉婉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马上又被隐藏了起来。她眼中的泪水应声而下,整个人又哭的梨花带雨的,声音充满了控诉! 温忆慈在里面等的实在有些不耐烦,她看了一眼整个人处于盛怒之后的宗无止,笑了笑,伸出自己的脚,踢了他一下,却不料她的脚反而被宗无止抱在了怀中。宗无止将温忆慈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感觉一片冰凉,脸上闪现出一抹戾气! 「金菊,不管眼前的这个人,若是不让开,就让马踏死她,我到有爱看一看,她有什么养的恆心要跟着我!真是不知好歹!要是马没有踏死,那就卖到妓院里面去!哼,这样的姿色,应该可以卖个不错的价钱!」宗无止在心中自责了一番,他明知道温忆慈的身子偏凉,害怕寒冷,可是他还拖着她。他将车厢关了起来,将温忆慈抱在自己的怀中,将自己的温暖传给她。 「是,宗少爷!」金菊冷笑一声,坐上了马车,一脚过去,想要将冷婉婉踢倒,却不料冷婉婉竟然以奇异的步伐躲开了这一脚! 「咦?」金菊的好胜心被勾引了起来,她站在马车上面,直冲而下,倒是小瞧了这个女人,明明有武功,还装的弱不禁风,真是让人作呕!金菊的武功是在丫鬟里面算是最好的,她早就看不惯这个矫揉造作的冷婉婉,所以手下并没有一丝的留情。 但是,冷婉婉的武功,却是比金菊想像的要高那么一点!金菊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心中嗜血的因子在不断的作怪,她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对手了! 对于暴露自己的身份,冷婉婉是没有预料到的。她看着眼前这个兴奋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她知道,自己遇上麻烦了!都是情报有误,谁告诉她的,那宗无止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纨绔子弟?若真的是这样,早在救下她之后,就该将她收房的!冷婉婉擦了擦自己嘴角流出的学,摆好了招式,真是没有想到啊,这个女人身边,竟然有着这样的好手! 「还好,不像是个花架子!要是你死的太快了,我都会觉得无趣!」金菊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觉得好久没有和人比过武了,脸身体都变得有点生锈了!不过,这个女人还真是不错,能够接下自己那么多招,并且,她的招式暗含诡异,凌厉之风外露,这样的一个对手,她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哼,接下来小心的就要是你了!刚才是我大意了,低估了你的能力,不过,等会我一定不会让你这么轻松的!」冷婉婉露出残酷的笑容,呵的一声便冲上前去,两个人的身影在空中不断的纠缠,打的难捨难分! 宗无止无聊的撇了撇嘴,真是不知道,为何看起来像是两个高手的人,怎么会打的这么无趣!他就老老实实的坐在马车里面,好好的保护温忆慈就是了。这个女人,究竟是谁派来的呢?为什么对自己有着这么大的兴趣呢?真是伤脑筋,什么都想不明白! 「无止,我看不懂,依你之见,她们两个人谁站上风?」温忆慈将旁边的帘子撩了起来,蹙着眉头看着空中的两个人。她只能看见两个模煳的影子,其他的什么都看不懂。现在的她才深深的后悔,早知道当初不管母亲的反对,说什么都要学武了!只是,哎,算了,她身体这么差,根本就不适合练武的。 「金菊的基本功很扎实,并且霸气外露,招招都显露出了杀机。冷婉婉的身形诡异,但是其实内力的话,不如金菊的深厚。她现在能够和金菊纠缠在一起,不过靠的就是她诡异的身形。我瞧着金菊那丫头是个聪明的,她现在已经快要掌握冷婉婉的身形移动了!你且看着吧,十招之内,冷婉婉肯定被金菊拿下!」宗无止的眼中露出戏嚯的神情,他现在忽然才想明白一件事情,看人打架,远远比自己上场来的痛快!只是,金菊的内力什么的还是差一点,若是他的话,早就将这个女人打趴下了! 果然不出,宗无止的所料,在第七招的时候金菊就已经完全掌握了冷婉婉的身形移动情况,她一掌噼向冷婉婉,冷婉婉向着她的左侧移动,金菊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掌风随即就跟到了自己的左侧,冷婉婉的脸上露出惊恐的面色,还没有来的及出招就被金菊一掌打到了。她掉落在地上之后,想要快速的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左肩似乎受伤了,就是这一点时间的迟疑,金菊已经紧跟在了她的身后,伸出自己的食指在他的身上轻轻的一点,她整个人就失去了动的自由,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金菊,看不出来啊,武功不赖啊!我一直以为,你们当中就行武擅长武功呢,没想到你的也很不错!」宗无止笑眯眯的将车门打开,跳了下来,夸了两句金菊之后,便走向了冷婉婉。他看着她那艷丽的笑脸,顿时心中一阵恶寒!这样的女人,真是让他觉得难受啊!犹如蛇蝎一般,难怪世人常说蛇蝎美人呢! 「冷婉婉,交代一下,你背后的人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行踪,还有,跟着我究竟什么目的?」宗无止居高临下的看着冷婉婉,脸上露出嗜血的笑容。冷婉婉的心中一惊,想起自己的主子,那样的风采,她闭上了眼睛,拒绝回答宗无止的问题。就算是为了他死去,她也心甘情愿! 「哦,不想说,可以啊!没关系的,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强迫你的!」宗无止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颗药,将冷婉婉的脸搬过来,然后快速的放进了她的嘴里,还没有等冷婉婉反应过来,宗无止就一用力让冷婉婉将药吞了下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冷婉婉的脸色变得很严肃,眼神里面充满了杀意。 「嗯,瞧着你刚才的神色,必然是爱慕着自己的主子吧,也不知你的主子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让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人出来当杀手!我瞧着你喜欢你的主子,只是不知你的主子对你有什么感觉!知道刚才吃的是什么吗?那是皇宫秘制的春药,有一个特别好听的名字,春宵一刻!哈,冷婉婉,今晚,我会将你卖到京城最大的妓院里面去,那里的男人可都是怜香惜玉的!这么大一颗,也不知药效会持续多长时间,不知道究竟你需要几个男人!」宗无止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将自己的手擦了擦,然后将帕子扔了下去。 「炜,出来吧,将她抬到丽春院去,告诉妈妈,这可是我送给她的上等货!可还是一个雏,小心伺候这么,今日就让她接客!今晚之后,我要她的名字红遍整个京城!冷婉婉,你说,当明日朝阳升起,你的主子知道你成了丽春院的头牌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宗无止笑了笑,然后就不再理会冷婉婉,由着身后的那个男人冷漠的将冷婉婉扛在肩上,然后快速的朝着丽春院的方向走去。
v71 「就这么放走,可以吗?」温忆慈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蹙了蹙眉头,感觉不是很好。这样想着,那冷婉婉的主子应该是一个男人,而且应该是一个有实力的男人!不管冷婉婉在那个男人的心中是什么样的位置,宗无止这样做就等于让他丢人了,那么原本可能比较缓和的战争会变的很紧张。 「别担心,我有所准备!就算她不说,其实我也大概能够猜到她背后的那个人。哎,真是很无奈,我不想捲入这些是非之中,可是,这些是非却偏偏来找我,让我没有一点自由!」宗无止苦笑了一声,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人的样子。也只有这个人才想着对付他,知道他的身份!他真是受了无妄之灾,你们去争夺你们的皇位,为什么要把他扯进来呢? 「是谁?」温忆慈狐疑的看着他,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无奈,有有点受伤。真是奇怪的表情,他似乎有点脆弱了。温忆慈被自己心中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再次看向宗无止,发现他将自己的情绪都收了起来。她平復了一下自己那澎湃的新潮,笑了笑,她就知道,这样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脆弱? 「我想,大概是瑞王了!这些年,皇上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他急着将御林军统领的位置交给我,无非就是让我保证太子的安全。太子这些日子一直在帮着皇上处理国家大事,你也瞧见了吧,太子是个当天子的料。他将事情做的很好,皇上更加的赏识他。可是,皇位只有一个,想要得到他的人却不少。瑞王是除了太子之外最有能力的一个皇子了,上次你知道龙雨薇为何会被皇上斩首,而静公主被囚禁吗?她们母女和瑞王私底下有所接触,而且害死了太子的儿子!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大怒,只是,端妃求着皇上,仗着她年轻的时候救过皇上。皇上心中不忍,就没有处死瑞王,只是将瑞王软禁在了瑞王府!」宗无止嘆了一口气,这皇位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手的?这些人,为了那么一个皇位,连自己的兄弟姐妹都不认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皇上会将静公主囚禁起来!说起来,我都有还就没有去公主府了!听说龙进现在和静公主已经闹翻了,原因是一个歌姬!而且,你知道吗?龙进那样的人,原本就喜欢攀龙附凤,可是自从当了驸马之后,他在朝中的仕途就已经断了。这些年,我想这,他的心中一定是十分怨恨静公主的!」温忆慈一想到龙进,整个人的情绪就有点不受控制。那样的一个男人,竟然是她的父亲!想像她就觉得好笑,她的父亲竟然是那样的一种人,真是让她觉得丢脸! 「忆慈,有一件事我一直都在怀疑着,但是却一直都没有告诉你!这件事情我只是怀疑,所以不敢轻易的给你说!」宗无止想起了上次不经意听到皇上和静公主之间的谈话,这才有了这一番推测。他知道,温忆慈一旦知道了以后,一定会去找静公主的麻烦,可是现在,他还不能完全确定!在他看来,没有完全确定的事情,就不能先动手! 「什么事情?你的表情这么严肃,让我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温忆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心没由来的咯噔一下,觉得他等会要说的事情,跟自己有着很大的关系。 「是这样的,上次皇上去静公主的府邸的时候,带着我一起去的。我在房间外面,断断续续的听他们提起了你的母亲。我本来想要再仔细的听的,只是没有想到皇上就盛怒的从里面走了出来,然后就下旨软禁静公主了!所以忆慈,我觉得当年温家的事情,还有你母亲的事情,其实,和静公主有很大的关系!」宗无止伸出手将温忆慈抱在了自己的怀中,有些不忍心的嘆了一口气。他就知道,他一旦提起当年的事情,温忆慈的情绪肯定会失控,只是现在,静公主的事情确实让他有了另外的一番猜测。 「没事的,无止,这个静公主,我迟早会将她调查清楚的!行文最擅长的就是易容,上次吓着了龙进,这一次让那静公主尝一尝和死人对话的恐惧!」温忆慈压抑住了自己心中的愤怒,笑出了声音。她不知道,这样的她反而让宗无止更加的担心! 两个人回到了温府之后,温忆慈就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现在想一想宗无止的话,却是是那静公主最有可疑!她堂堂的一国公主,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驸马有着妻子,而且那个妻子聪明才智冠绝天下,长得又是那样的美!女人的嫉妒心是十分可怕的,但看龙雨薇和龙雨萱两姐妹就可以知道了。有着那样骄横跋扈的女儿,母亲能够是什么好东西! 温忆慈本来想着马上就让行文行动的,可是转念才想起来,行文现在和萌萌还在洛王府。她原本激动的心情,马上又变得有些低落。也不知道萌萌此刻再洛王府过的怎么样,应该还是不错的吧,上次回来的时候,瞧着他在洛王府应对这些事情都是游刃有余的。他的儿子,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温悦轩小包子现在在做什么呢?现在夜深了,他自然是该睡觉了。可是他睡不着,因为上官靖对他越来越喜欢,他被迫搬到了这个院落,和上官靖一个院落。他这下子觉得,自己真的没有了一点自由!还好,银杏姨姨、行文叔叔还有明珠姨姨在这里陪着他,不然的话,他都要闷死了! 说起来,他就觉得好喜欢银杏姨姨,这批刚入府的下人们,动作老练,而且极具备当一个好下人的潜质。他们站在他的身边,有点时候就像是隐形的一般,只要你不开口,他们绝对不会打乱你的思绪。最重要的,这群人最忠臣的主人,是自己,而不是洛王爷! 这一点恐怕是祖父没有想到的!温萌萌想到这里,就哧哧的笑了起来。他知道,祖父将银杏姨姨要进来帮着训练下人,不过就是一场赌注。现在看来,他是极满意的,不过,就是不知道当他知道这些人真正的主人是自己的时候,会不会气得晕了过去! 「哎,真是无聊!」温萌萌坐了起来,挠着自己的头髮,有些百无聊啦的抱怨着!都是臭娘亲,让他一个人住在这里来! 「小少爷,怎么了?」为了确保温萌萌的安全,行武就睡在了温萌萌的外间。不管温萌萌的房间里面发生什么事情,行武都能在第一时间冲进来,保证温萌萌的安全。 「行武叔叔,您也没有睡吗?您进来吧,我觉得有点无聊!」温萌萌将自己的床帏掀了起来,小声的对着外面说道。不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将门关上了之后,就将手中的被褥铺在了地上,想着今晚就在里间睡了。 「小少爷怎么睡不着?可是想少爷了?」行武的性格说起来真的是不适合带小孩子的,只是和温萌萌多年的感情,他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听的话,心中却是一直担忧着的! 「嗯,想娘亲了,想漂亮叔叔了!行武叔叔,这些天我都觉得很疑惑,为什么爹爹明明是我的爹爹,可是他却不如漂亮叔叔那样对我好!有的时候,我心中都觉得有点害怕!」温萌萌不懂,为什么上官清夜明明是他的爹爹,却不如他和宗无止之间亲近。 「小少爷,说句实话,我也是不太懂的!只是,我瞧着上官清夜的心中只怕只有他自己!上次他伤少爷的心,不就是害怕别人说他宠妾灭妻嘛!可是宗少爷就不一样,他为了少爷留在了京城,而且他毫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他!我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少爷会喜欢宗少爷而不喜欢上官清夜!」行武笑了笑,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会动脑筋的。 「其实我的心中也明白,爹爹将我带着身边,无非就是想要多见两次娘亲的面!这几次他都没有见到娘亲,行武叔叔,您发现了没有,他现在来看我的时间都少了许多!这样的一个偌大的洛王府,在我看来,还不如我们那个小小的温府让人觉得开心!」温萌萌小小的脸上就充满了忧愁。他这样年纪的孩子,正是需要着父亲的指引,可是他却是父亲的棋子,一颗用来接近母亲的棋子! 「不要沮丧,这些事情很快就会结束的!现在洛王爷对你越来越喜欢,我瞧着他现在虽然没有让你接受洛王府的意愿,但是当以后上官海是一个草包的时候,这件事情就由不得他了!」行武笑了笑,想要对付上官海,很简单的事情!那样冲动没有头脑的一个小孩子,是最好对付不过了! 「嗯,早些结束才是对的!我都想念漂亮叔叔给我做的饭了!上次回去他做的饭,我觉得好好吃啊,可惜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温府,也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温萌萌的语气透露着一丝撒娇和一丝想念,让行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笑容,这样的一个孩子,心却这样可人疼。
v72 「别想了小少爷,明日还要早起练武!嗯,过两天就可以回温府了,我让银杏给家里传封信,让金菊将宗少爷留在温府,你看可好?」行武站起来,将温萌萌的被子盖好,然后就走到了自己的褥子上面,准备睡觉。 「嗯,这样最好了!我喜欢漂亮叔叔和我玩,而且,漂亮叔叔答应我,只要娘亲肯点头答应他,他就拿出一百万两白银当作聘礼!行武叔叔,到时候我肯定是特别有钱的人!哈哈,倒是后看那个上官海还怎么在我面前嚣张!」温萌萌嘟囔着,声音变得越来越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行武陪着他的原因,他睡的很快。 行武听着他的声音也很快睡了过去,这一夜,洛王府的人都相对比较平静。在温府的温忆慈却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躺在床上,睁着自己的眼睛,脑子里面一片混乱。小时候的事情,长大了以后的事情,最近发生的事情,还有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全部乱糟糟的出现在温忆慈的脑海中,搅的她异常的难受。 第二日天刚刚亮,温萌萌就起来了。和行武收拾妥当了之后,温萌萌就和行武到院子里面开始练武!由于温萌萌的身体还小,所以行武着重的是让他练习基本功。小小年纪的他,已经可以一个人扎马步一个时辰了。对于行武来说,温萌萌的骨骼很适合练武,所以他已经打算将自己的武功全部传授给温萌萌! 练过武之后天还早,温萌萌和行武简单的梳洗了之后,便去了洛王爷的屋子,开始每日的请安。 「祖父,祖母!」温萌萌恭恭敬敬的给两个人请安,然后站在他们的下面。这个时候的上官靖多半要考校温萌萌的学问。在他看来,洛王府的未来还是要上官海来继承,毕竟上官海是嫡子。纵然温萌萌再聪慧,他也不过是一个同方丫鬟生的庶长子罢了。 「悦轩来了,来坐在这儿!你爹爹还没有来,祖父就先考你两个题。」上官靖看着温萌萌少年老成的样子,心中一番感慨。上官海指望不上没有关系,有温悦轩就可以了!无论如何,洛王府的未来是上官海了继承,温悦轩只要他在这里待得久了,他保证可以让他变成上官海的得力助手!只是,自己的这一切算盘不能让温忆慈知道,他若是知道了,自己肯定就麻烦了! 「祖父请问!」温悦轩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头,实在有些奇怪。原来觉得还好,上官靖似乎没有在自己身上下太多的功夫!可是这几天似乎就变了,他每天都会询问自己的功课,就仿佛害怕自己会偷懒一般。他这么做到底为什么?温悦轩想不明白就决定不想了,反正过两日就要回家,将自己的疑问告诉娘亲,娘亲一定会给他解惑。 「嗯!」上官靖很满意这样的结果,温悦轩比起第一次来洛王府的时候,收敛了许多自己以前的小脾气。现在的他变得很有大将的风范!他也不要求他去当什么状元,不管是在武官考试还是文人考试上面,只要他取得一定的成绩,对上官海来说都会失去一定的威胁。温忆慈回来的目的他虽然猜不到是什么,但是起码送温悦轩回洛王府他还是可以猜到的!这就是为什么,他到现在都不肯将温悦轩的姓氏改过来,不肯让他进祠堂的原因。 上官靖收起了自己的心思,开始慢慢的考量温萌萌的功课。温萌萌的年纪虽然很小,但是却是一个十分聪颖的人!上官靖之所以不肯让他进祠堂,就是因为他太聪明了!小的时候若是好好的教,长大了必定成才。只是,若是温忆慈给他灌输了错误的想法,那就有些不太好了。 「嗯,悦轩的功课真的是越来越好了,你的母亲将你教的极好!看到你这样,我也就放心了。若是海儿能有你一半的懂事,那我也就放心了!」上官靖嘆息一声,便看见了上官清夜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他看到上官清夜的这个样子,顿时就觉得有些生气。不管他之前对温凝月的感情有多么的深,只要发现她不是自己的,他就马上收敛了。可是他的儿子怎么这么不争气,迷恋上了温忆慈,搞的现在皇上都对他颇有微辞! 「清夜!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皇上已经在朝堂上面训了你好几次了!你瞧见你的表弟宗无止了没有?人家现在都成了御林军的统领了!我瞧着皇上的意思,定是要他日后辅佐太子。你有空的时候,多走动走动。朝堂上面的事情,可不会因为你是洛王世子那些人就真的忌惮你的!」上官靖摇了摇头,心中嘆息不已!现在的洛王府真的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原本争气的儿子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嫡出的孙子又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这样的洛王府,只怕等他咽气之后,会变得四分五裂的! 「孩儿知道了!」上官清夜毫不在意的随口说道!这样的语气让上官靖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憋在心里不停的咳嗽着! 没过两日温悦轩就和银杏等人回了温府!温悦轩整个人犹如出了笼子的小鸟一般,显得快乐极了!他觉得,只有在温府的他才是最快乐,最幸福的!温府的人都是真心的对他好,而不是像在洛王府的时候,每一个人对他好都带着目的。他们都以为自己小,什么都不懂,其实从小跟着娘亲在外面闯荡的他,早就看惯了这些人的嘴脸。 「萌萌,在找什么?我怎么看你回来就不停的在院子里面转,是丢了什么东西吗?」温忆慈看着温萌萌不停的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的小身影,晃的她眼睛都有点花了,不得不停止看书。这样的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烦恼,他竟然便走还便蹙着眉头。这个样子,活生生的像一个小老头。 「娘亲!」温萌萌看见温忆慈终于捨得放下自己手中的书了,顿时眉开眼笑。眼疾手快的他趁着温忆慈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就爬上了她的腿,整个人像是没有了骨头一样,紧紧地攀附在她的身上。温萌萌用自己的鼻子仔细的嗅了嗅,脸上绽放出了笑容,觉得还是娘亲身上的味道好闻,洛王府那些个想要讨好他的爹爹的侍妾,身上的味道都快要把他呛死了。 「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从昨天你回来之后就变得有些奇怪呢?」温忆慈彻底的将手中的书放了下来,轻轻的拍着温萌萌的背。她一直在和银杏通着信,知道温萌萌在洛王府的表现极好,完全不像在她面前表现的这样。她的心中闪过心疼,这是一个还不到六岁的孩子,他该享受的一点都没有享受。 难得的是,他每次回来的时候还是会和以前一样紧紧的黏在自己的身边,不对,是比以前更加的喜欢黏在自己的身边!这样自的他,才想是一个小孩子。喜欢在自己的娘亲身边撒娇,喜欢粘着自己的娘亲,喜欢偶尔带一点小情绪。 「娘亲,我在洛王府不快活!他们都喜欢我,喜欢陪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他们每一个人的笑,都觉得好假!那些侍妾讨好我,不过是想着能够接近爹爹!爹爹讨好我,不过是为了见你!祖父讨好我,不过是想着将我培养成才!那日行武叔叔听见了他和祖母的对话,他想着将我转变过来,让我远离娘亲,然后日后给上官海当助力。他自己也看出来了,上官海文不行,武不行!再送看来,上官海就是一个废物!」温萌萌的声音闷闷的,紧紧的攀着温忆慈! 那些人,洛王府的哪些人才是他真正的亲人不是吗?眼前的这个,温柔的抱着他的只是他的养母不是吗?可是为什么,是自己真正的亲人的人却在不断的算计着自己,是自己养母的人,却才是真心的疼爱自己的人!他们这些人,以为自己是笨蛋吗?他会答应去洛王府,不过是因为洛王府有钱罢了!等到日后他把那些钱全部变成自己的以后,他会全部拿出来给娘亲当嫁妆的! 「哼,上官靖竟然存在了这样的想法!」温忆慈心中气氛不已!她原本也没有指望洛王府的人能够接受温萌萌,可是现在看来,她还是估算错了!哪些人,想让萌萌成为傀儡,成为上官海的傀儡,怪不得到现在都不肯让萌萌进祠堂!看来她是的用些什么手段了,不然的话,萌萌日后恐怕什么都得不到! 「娘亲,我在洛王府真的一点也不快活!每次都觉得是煎熬,我觉得累的很!行武叔叔说我是小孩自,哪里还懂得什么累不累的!娘亲,还好,您让行武叔叔、银杏姨姨还有明珠姨姨陪着我!不然的话,我在那里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娘亲,银杏姨姨真的好厉害啊。她训练的这些下人,全部都把我当主子!嘿嘿,祖父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不然的话肯定的气死!」温萌萌的声音忽然就变得轻快了一些,这件事情大概是他在洛王府觉得最快活的一件事情了!
v73 「萌萌,不用着急,娘亲会帮着你的!属于你的,娘亲会一一帮你讨回来!洛王府的那些人,对你不好的,娘亲会帮你一一收拾的!」温忆慈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也许有点偏激。不管怎么说,萌萌这么小,给他灌输这样的思想,好像是不对的!可是,她无法阻止!因为哪些人,她原本是打算放过了,可是现在看来却是不行的!萌萌在那里不快活,那么她就让所有的人都不快活! 「娘亲,温府才是我真正的家!娘亲,这次回来怎么没有看见漂亮叔叔?上次见你们在马车里面,你们是要成亲了吗?娘亲你先不要答应啊,嘿嘿,漂亮叔叔还欠我一百万两银子当聘礼呢,娘亲你可一定不要先答应啊!」温萌萌用自己的小胖手指笑呵呵的数着,想知道一百万两银子究竟可以买多少好玩的东西! 「你个小东西!这么小就开始盘算着娘亲的聘礼吗?放心,娘亲谁也不嫁!娘亲要守着萌萌,以后就和萌萌两个人在一起就好了!等将事情弄清楚,将你的东西全部都讨要回来之后,娘亲就回去了,和你外祖母在一起!上次她还写信问你呢,想必一个人在那边也孤单了!我说让行武走一趟,将她接过来,我们一起住!可是她不愿意!」温忆慈想起自己的母亲,不由的声音就变得有点低沉。 「娘亲,等我们将洛王府的钱全部拿到手中之后,我们就回去好不好!我也想外祖母了!她一个人在那边肯定很寂寞!」温萌萌想起了那个总是严厉的对着娘亲,和蔼的对着自己的外祖母,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那样子才算是自己的祖母!哪里像洛王府的那个,什么萧侧妃,整天就会阴阳怪气的说话,让他听着都觉得难受! 「等到事情完了之后,萌萌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娘亲没有任何的意见!」温忆慈不由的想起了宗无止,那样的一个男人,以强势的态度进入了自己的心中。他的出现,还有与他的相爱都是自己从来没有预料到的。她计划的未来,从来就没有他!所以,等事情结束了以后,一切都会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会改变! 「带着漂亮叔叔好吗?娘亲,你不喜欢漂亮叔叔吗?」温萌萌不懂,为什么娘亲明明喜欢漂亮叔叔却不肯和他在一起!他以为,两个人只要互相喜欢,就会在一起的不是吗?为什么娘亲不想和漂亮叔叔在一起呢?想不明白!温萌萌想了一会,觉得想不明白之后,就决定不想了! 「事情很复杂的,傻孩子!」温忆慈摸了摸温萌萌的头,笑了笑。她若是还是温府的大小姐,是状元郎的千金,是不是她的婚姻就会变得简单的多?没有那些破坏,自己也可以像一个正常的人一样!不过,这些如果都是不存在的,不管怎么说,起码自己有萌萌,有了行武他们,对于她来说,这些就足够了! 「娘亲,行武叔叔骗人!他说的,会让银杏姨姨写信给金菊姨姨,让金菊姨姨将漂亮叔叔留在温府的!我想见他都见不到,等过几天,我回去洛王府了,更是谁都见不到了!」温萌萌将自己的小嘴噘得老高,在他看来,肯定是娘亲将漂亮叔叔赶走了! 温萌萌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宗无止却是是走了,他回去皇宫里面了!对于当年的事情,大理寺里面绝对有档案!现在,她要将一些事情弄清楚了之后,再让行武好好的去拜访一下静公主!当年的案子那么的破绽百出,只要找到了那些破绽,他一定可以帮着温府翻案,然后,让那些该死的人都下地狱! 在皇宫里面的宗无止,现在还没有什么闲暇的时间去大理寺查探。因为边疆告急,现在朝着的大臣正在商讨这件事情!作为御林军统领的他,自然要站在皇上的身边,保护皇上的安全!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站在下面的瑞王,真是隐藏的很深啊! 这一次,瑞王想要领兵作战,他想要赢取战功,为自己以后夺嫡加一层保护!可是,皇上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主意?他想的这些,皇上在之前就告诉了他!宗无止想了想,像皇上推荐了上官清夜父子! 上官靖是随着上官瑞一起打天下的老将,对于打仗来说,他算是一个好手!虎父无犬子!所以,让他也提出了上官清夜!让上官清夜也去前线,说实在的,只是他的一点小小的私心!那日上官清夜拦着马车说的那些话,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的!对于觊觎他女人的人,他肯定是要将他们打发的远远的才对! 「你们讨论出了什么结果没有?」上官瑞看着下面的大臣叽叽喳喳的没完没了,实在是觉得有点厌烦了!他的心中早就已经接受了宗无止的建议,让洛王上官靖和洛王世子上官清夜去边疆抗敌是最好的选择! 「臣认为瑞王的意见很好!」一位老臣站了出来,他低着头,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瑞王。果然,那瑞王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这朝堂之上,有不少的人都是瑞王的人,看来去边疆的事情,应该是会定下来的! 「洛王,你有什么看法吗?」上官瑞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老臣,并没有理会他,也没有让他起身,就让他那样尴尬的站在那里。 「回皇上的话,臣愿意带兵前往!」对于战场的上面的厮杀,根本就不像是瑞王想的那样简单!上官靖早就试探过,这瑞王虽然读过不少的兵书,可是那些兵书却没有教人怎样活学活用,怎样应变!这瑞王充其量也就会纸上谈兵,若是真的上了战场,只怕会生出许多的事端出来! 这些老臣不是被威胁,就是收了贿赂。现在瑞王的气势这么盛,已经超过了太子,不知收敛,皇上必定会忌惮的!亏得还是老臣,连朝中的局势都分不清楚,这样子做,下场只会很惨!什么都不懂就敢替瑞王出头,真是不知好歹! 「洛王以前就被边疆的百姓拥戴,拥有战神之称,臣想,若是洛王出马,定会马到成功的!」另外一个老臣站了出来,他们都是拥护太子的人,自然也就不会让瑞王的计划得逞了。 「嗯,洛王,朕要是封你为元帅,你看前锋让谁当会比较合适呢?」上官瑞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看的刚才支持瑞王的那个老臣心中一阵打鼓! 「皇上,臣心中倒是真的有一个人选!只是,不知到皇上会不会同意罢了!」上官靖自然知道皇上心中的想法!原本他的心中也是这么想的,毕竟现在上官清夜因为温忆慈的事情,整天都让人觉得颓废,这样下去,他的仕途肯定会毁了的!他要带着他上战场,只有在战场上面厮杀,才能够唤醒他的本性!他上官靖的儿子,岂能是一个无能之辈? 「说来听听!」上官瑞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深了,他就知道,对于边疆的事情,洛王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对于上官清夜,现在没有什么建树也没有关系,让他在边疆多待两年,自然就会有建树了!他上官家的子孙,绝对不允许一个草包!他的笑意加深,看着一旁有些着急的瑞王,心中一阵犯冷。 「是犬子,上官清夜!」上官靖的话一闭,朝堂上面就一阵喧譁。这些人平日里也是见过上官清夜的,虽然是个不错的人,但是好像最近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整个人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平日里面那个睿智的洛王世子变了样子,现在的他,和以前的宗无止倒是挺像的! 「够了!这样的话也好,李德,拟旨,封洛王上官靖为征讨大元帅,上官清夜为前锋!派兵十万,明日起,立刻前往边疆!」上官瑞看见了瑞王和一些老臣那不可思议的样子,心中的冷意更甚!他觉得,有必要好好的敲打一番这些老臣了,是不是一个个的好日子都过多了,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父皇!」在上官瑞准备宣布退朝的时候,瑞王不甘心的站了出来!他原本以为,这次去边疆的事情,自己势在必得!可是,为什么父皇会下决定下的这么快,难道是他身边的这个杂种说了什么吗? 对于宗无止,瑞王心中十分忌惮。他也是在无意之中知道他是父皇的儿子的!只是因为他生母的背景不高,没有办法,才这样算了的!可是现在是什么意思,将他招了回来,还让他当御林军统领!瑞王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总是觉得他看着自己的时候,就像是能够看透自己的内心一般!这样的人,没有成为他的人,那么他就一定要除掉。 可是,昨日早上他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他放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竟然被他发现了,而且还送到了丽春院去!他这样做的目的,不就是要告诉自己,他知道了嘛!哼,一个杂种,也敢向自己挑战!为了不让冷婉婉将他的事情暴露出来,他已经让人将她灭了口!只是这背后黑手实在可恶,等到他掌了权,他一定要让宗无止死无葬身之地!
v74 「瑞王还有事情吗?」上官瑞已经不耐烦了,看着瑞王上官清木的眼神瞬间就变了样子!若不是因为他的母亲,他对于他寄予了太大的希望,怎么会赐予他瑞王的封号,怎么会将他从瑞王府中放出来!真是一个愚蠢的人,竟然到了现在,还看不清楚形势! 「父皇,儿臣没事!」瑞王上官青木看着上官瑞的样子,那样兇狠的眼神,让他瞬间就说不出反对的话了!他父亲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威压的气势,让他根本就喘不过气来!这样的气势,才是一个王者的气势!他相信,日后他也一定会变成这样! 上官瑞警告的看了一眼瑞王,带着宗无止走出了大殿!他在前面走着,想着自己的心思,宗无止在后面跟着,又在心中想了想今晚的计划。今晚他决定去夜探大理寺!那样一个重兵把手的地方,要去冒险,真的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是宗无止就是站了一个身份的好处,因为他是御林军的统领,所以对于皇宫的巡视,换防的时间,还有哪里最薄弱他都是了解的一清二楚的!对于今晚的事情,他早就在心中盘算了不知道多少遍,将可能发生的事情,全部都预想了一边。不能保证今晚绝对会成功,但是最起码不会让人怀疑。 「无止,你说的对,瑞王,没有那个气势。在面对我的时候,他还是胆小的!这样的人,去战场,真是想不出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啊,也就适合在背后搞出一点小动作!他以为他做的这些事情都没有人知道,可是,据我所知,太子都已经知道了!太子到现在什么动作都没有,依你看,太子是怎么想的?」上官瑞看了一眼宗无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份的原因,在面对这个儿子,他反而会愿意将自己的心事说出来。 「依臣之间,太子现在不动,是顾忌着您!这些日子我仔细的观察了太子的处事方式,他不动则已,若是他真的要反击的话,瑞王根本就没有抵抗的能力!那些被瑞王收买的人,不过只是一些没有什么太大用处的人罢了!明年的春帷有很多有志之士都是冲着太子来的,到时,太子从那些人上面提拔一些人上来将这些老人替换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样一来,瑞王背后的那些势力,再一瞬间就会崩塌!」宗无止自己的斟酌了一番,才给出这样的答案!在他看来,上官瑞现在已经起了让贤的心思,只是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然让他愿意将皇位让出来! 「你说的对,我的这两个儿子,我都是十分了解的!清阳虽然面上不显,让人觉得他十分好欺负,可是他的心中自由一个算盘!那些算计他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我之所以会选择清阳,就是因为他这样的性格!一个上位者,是不能心慈手软的!清木的性格比较懦弱,之前还没有觉得怎么样,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他竟然起了这样的心思!无止,你私底下查一查,究竟是谁在怂恿他!抓住这个人,朕定不会轻饶!」上官瑞想起了之前的上官清木,他是最喜欢他的大哥上官清阳的,和他也最是亲近!可是这几年却是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一样。 「微臣知道了,这件事情,微臣一定会查个一清二楚!」这个时候,他们正好经过大理寺的后门,宗无止的眼皮跳了一下,面上什么也没有显现出来。他知道,虽然皇上起了让贤的心思,但是他那多疑的性格却是没有丝毫改变的。 等到晚上之后,宗无止和副统领交接完了之后,便回到了皇上给他安排的住处!在皇宫的一个小角落里面。表面看起来和别的没有什么不同,但是里面却是十分奢华的!宗无止知道,这是皇上在用这样的方式,像他示好。他本身子嗣就不多,自己又是最没有威胁的一个,他自然是希望自己能和他亲近的! 宗无止简单的收拾了一番之后,就躺在了床上开始休息。他要养足了精神,在凌晨的时候动手!凌晨的时候,是人最睏乏的时候。选在那个时候动手,不过是像要让自己可以少一点顾虑罢了。 待到凌晨的时候,宗无止倏的睁开了眼睛。他将自己藏好的夜行衣拿了出来,然后悄声无息的换上了。将被子简单的弄了一番,让人感觉上面有一个人躺着一样,就从打开的窗户跳了出去!皇上的影卫不多,但是个个都是好手!他们最重要的是保护皇上的安全,所以宗无止选择的路都是避开那些影卫的。 在大理寺的墙边,他蹲下了自己的身体,整个人就和黑暗融为了一体。屏住唿吸,开始仔细的聆听周围的动作!在这样安静的夜里,人那微弱的唿吸声反而成为了噪音。他在心中默默的盘算了一番,有几个侍卫,分别在什么位置!了解清楚了之后,他就利用轻功悄然无息的飞了进去。 一路避开那些侍卫的巡逻,很快就到了放着资料的房间外面。他又蹲了下来,仔细的听了一会,听见没有唿吸声,这才悄悄的将打开,走了进去!这里面他之前来过一次,所以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分类的!没有丝毫的迟疑,他走到了最边上的一个书架上面,开始翻看时间比较久远的案宗。 经过了一番搜索之后,宗无止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天已经微微的亮了,若是再不离开这个地方,会有危险的!宗无止毫不迟疑的将那个本子藏在了自己的怀中,将这里恢復成了原本的样子,趁着巡防的薄弱,他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将夜行衣换了下来,然后将东西仔细的藏好了之后,见坐在床上开始看这个册子上面的东西!很少有人知道,宗无止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只要是他看过一遍的东西,他很快就能记在自己的脑海中,并且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不会忘记! 他见册子简单的看了之后,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真的像他推想的那样,也难怪了,龙雨薇和龙雨萱会是那样的性子!只是不知,这件事情为何是发配给了大理寺来处理,当时皇上为什么没有插手这件事情?整件事情都透露着诡异,让他越接触觉得疑点越多! 宗无止将东西放好之后,便和副统领将事情交接了一番。明日,他还要去一趟大理寺。据他观察,大理寺的这些资料都是隔两日再大嫂的。后天才是打扫的时间,明日将它放回去,就不会有人知道的! 今天宫中有很多的事情要忙,今日洛王爷上官靖和洛王世子上官清夜就要去往边疆,所以,今日皇上没有早朝,而是站在宫外,慰问大军,提高大军的气势!这样的一支队伍,长途跋涉到边疆去,军心是最重要的! 大军气势凌凌的站在宫门外,上官靖和上官清夜坐马背上面,两个人都穿着战袍,威风凛凛的样子让人觉得眼前一亮。宗无止看了一眼坐在上面的上官清夜,眼睛眯了眯,心中闪过一丝笑。这样的一个男人,却是是有着让女人趋之若鹜的本事!只是他最想要的那个女人,却是最想逃离他的!他现在心中一定不好受吧!宗无止的脸上闪过一丝轻笑,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点坏了! 在喝了皇上赐下的酒之后,大军就开始启程了!上官靖因为以前就有着战神的称号,所以特别的让百姓喜爱。这样的一个男人,戎马一生,为夏朝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样的人,没有自己的私心,一心一意的辅佐着上官瑞!也难怪,上官瑞会这么的信任上官靖! 他只是想要知道,战场上面无情的厮杀,会将上官清夜那样的一个性子变成什么样子! 等到宗无止将案宗放回大理寺,去温府已经是上官靖他们的大军走了之后好几天的事情了。将自己的事情交代给了副统领之后,宗无止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温府。算一算日子,过两日温萌萌就会去洛王府了!他还记得自己回宫的前一天,金菊告诉了自己萌萌想要见他的愿望。那个时候,倒是真的不太想走,不过,这些事情本就由不得他! 温萌萌小包子今日觉得很不对劲,但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练武的时候还好,就是在练字的时候,无论怎么样都没有办法静下心来。他迈着自己的小短腿跑到温忆慈的面前,晃悠着,让温忆慈将他抱在怀中。可是,为什么会觉得烦躁呢?他不懂,整个人烦躁的不行。 「少爷,小少爷,宗少爷来了!」银杏恭恭敬敬的对着温忆慈说着。她的心中其实是高兴的,不管怎么说,少爷的幸福在他们看来,才是最重要的!他们这些人一起随着少爷长大,看着少爷被那些梦魇压得喘过气,看着她的脸上没有笑容。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男人让少爷的心不再冰冷了,他们自然是十分高兴的!不过,这宗无止最好能够一直对少爷这么好,若是有一天他们发现宗无止做了对不起少爷的事情,他们八个人就算拼了自己的性命,他们也会为少爷讨回一个公道的。
v75 「漂亮叔叔来了吗?哈哈…」温萌萌高兴的从温忆慈的腿上爬了下来,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快速的像外面跑去!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今天他会觉得这么烦躁了,原来是漂亮叔叔要来了!他快乐极了,在马上要去洛王府之前,终于可以见到漂亮叔叔了! 「漂亮叔叔!」温萌萌张开自己的双手,跑到宗无止的面前,宗无止见状马上将他抱了起来,两个人,四只眼睛互相的看着。过了不一会,满院子就听见了他们两个人欢快的笑声。宗无止将温萌萌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面,一只手撑着,两个人玩疯了一般,在院子里面不停的转着。宗无止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温萌萌的叫声也变得越来越大,时不时的还说着漂亮叔叔,在快一点! 温忆慈倚在门框边,看着两个人在院子里面跑着,笑着,不由得脸上也待着笑容。温萌萌的爹爹,从来不曾这样带着他一起疯过吧。那样的一个男人,永远将自己放在第一位。最先开始对自己保持着好奇的时候,就是这样,害怕自己的名誉受损,所以做出了一些列让自己觉得寒心的事情。不得不说,虽然宗无止和上官清夜是两兄弟,但是现在看起来,两个人的性格却是是大不相同。这样瞧着,似乎宗无止更加适合做温萌萌的父亲。 「娘,快来和我们一起玩啊!」温萌萌在宗无止的肩膀上面摇晃着,让金菊等人看着就觉得担忧的不行,生怕一个不小心,温萌萌就从宗无止的肩膀上面掉了下来。 「你们玩的差不多就收了吧,马上就要吃饭了!」温忆慈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阳光下的宗无止,肩上坐着的温萌萌,看着倚着门框的温忆慈,都不由的呆住了。那样温柔的表情,宗无止从来没有在温忆慈的脸上看见过。他只觉得自己的胸口被填的满满的,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一样。让他觉得有些酸涩,更多的却是甜蜜。 「萌萌,娘亲发话了,我们就乖乖的洗手,然后去吃饭好不好?」宗无止一只手一挥,将温萌萌从自己的肩膀上面捞了下来,整个的抱在了自己的怀中。这样刺激的动作,让温萌萌兴奋的又咯咯的笑了出来。 一大一小玩的尽兴,宗无止和温萌萌玩的时候,将自己心中的那些担忧,烦躁全部都抛诸脑后。今日,他们这样的疯狂的玩,让温萌萌和宗无止之间的距离更加的进了一步。在温萌萌看来,上官清夜那样的爹爹,还不如一个宗无止对自己疼爱。除了那一日,为了见娘亲,上官清夜和自己玩了一天,尔后就没有再和自己这么的亲近过了。 吃了午饭之后,温萌萌便觉得有些困了。和宗无止一起玩,让他觉得异常的累。不过,却是开心的累。他看着自己的娘亲在身边守着自己,捏着自己的小拳头,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整个人晃悠晃悠的睡了过去。 「忆慈,我们出去吧。今日,我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宗无止看着温萌萌睡过去的样子,心中也觉得柔情一片。感情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温萌萌只是他的侄子而已,可是为什么,他却想要将他当作是自己的儿子一样疼爱。是因为温忆慈吗?爱着温忆慈,所以爱屋及乌的也爱着温萌萌?答案好像不只是这样的,温萌萌确确实实是一个很值得疼爱的孩子! 「你在大理寺里面查到了什么?」温忆慈一看他那严肃的样子,就已经知道了。必然是他在大理寺查到了什么,所以他才会这样严肃的看着自己。 「我们进去说吧,事情有些复杂,我觉得,你知道以后,肯定会有点受不了的!」宗无止笑着走上前走到了温忆慈的身边,他用自己的手将温忆慈半拥着。当年的事情,若是真的是那么简单的话,也就不会出现现在的这种局面了。只是,那些扭曲的人,是否真的会让温忆慈的内心平静。 宗无止和温忆慈进去了之后,宗无止便将自己在大理寺看到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告诉了温忆慈。这些东西,在自己看到的时候,就已经觉得有些吃惊了,更何况是温忆慈。温忆慈表现的异常平静,仿佛这件事情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一般。 「忆慈,有什么想法,或者觉得有什么不开心的,告诉我好吗?你现在的这个样子,我真的觉得好担心!」宗无止半跪在温忆慈的面前,将她整个人抱在自己的怀中。他早就看出来了,面上平静的温忆慈,面色苍白吗,整个人在不停的颤抖着。温忆慈靠在宗无止的身上,整个人犹如虚脱了一般,原本就知道,人心是最难掌握的。到现在她才明白,自己和母亲了解的那些,根本就什么都不算! 「无止,我没事!今晚,我就该让行文去一趟公主府了!这段日子,静公主的日子过的太过悠闲了!从今日,以前的那些,我会一点一点的找回来!我要让她生不如死!」温忆慈的声音充满了怨恨,那些耻辱的画面,一再的充斥着她的脑海!怨恨,就像是吸食大麻的人一样,上了瘾,戒不掉,又经常出来骚扰着她! 「忆慈,现在的公主府可不像以前的一样,现在皇上派了重兵把守!其实你不知道,皇上虽然软禁了静公主,可是对于静公主皇上还是很看重的!你这次回来,皇上已经知道了,他软禁静公主的同时,也是在保护她!公主府中的守卫比以前多了一倍,并且派的都是武功高强的人!若是让行文贸然前往,只怕会被抓住!」宗无止慢慢的拍着温忆慈的背,温忆慈的情绪在他的安抚下,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是吗?宗无止,现在有什么办法吗?我必须的去一趟,我要让静公主知道,伤害一个人就要有被伤害的自觉性!想想我的母亲,再想一想她这些年过的日子,我的心就没有办法平静!凭什么?那样的一个女人,有什么优点,就是因为身份尊贵,所以就可以见他别人了吗?她凭什么!」温忆慈气愤的大声吼叫着。这些年的压抑,在这一刻全部都发泄了出来!她的内心太压抑了,需要一个机会,让他们全部都出来,不然的话,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宗无止虽然很心痛温忆慈现在的这个样子,但是心里还是高兴她在关键的时刻,表现出来的依赖。静公主那里不太好入手,可是龙进那里却是很好入手的!喜好美人,龙进就是因为上级送的美人和静公主闹翻的!若是可以,可以让行文办成龙进的样子,混进公主府,这样倒是可以试一试! 宗无止将自己的想法给温忆慈说了以后,温忆慈马上就明白了过来。将行文行武叫到房间里面,几个人合计了一番之后,决定行武办成龙进的模样,他的武功在这些人当中是最高的,进去的把握大一些。宗无止也会跟着一起进去,由他做接应。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公主府防守的还是很严的,他的武功,除非公主府里面有十个以上的影卫,不然的话,和行武联手的话,那些普通的侍卫是根本没有办法抓住他的! 商量完了之后,行武和宗无止稍作休息,趁着夜色便潜进了公主府!两个人分头行动,宗无止先去了龙进的房间。龙进这段时间的日子可以说过的十分的不好,静公主被软禁了起来,连带着他这个驸马也被软禁了起来。前一段时间还好,他和上级送来的那个小妾每日在一起,觉得日子过的很不错,可是后面的日子就不好过了。静公主几乎每日都来寻自己的麻烦,将他的小妾寻了个错误打了个半死! 因为这件事情他和静公主彻底的闹翻了!原本对于她就没有什么感情,更何况他被欺压了这么些年!因为他是驸马,所以在前途上面,他几乎是没有。只能谋求一个小官当一当。这些年遭受了许多的白眼,都看不起当初他为了前途而抛弃温凝月的事情! 他真的是觉得受够了,温凝月,那个女人,他也没有喜欢过!只不过想比静公主的话,还是温凝月让他觉得开心一些!不管怎么说,当年的事情他也是参与了的!想起温凝月他就想起了上次的那个身影。那真的是鬼吗?真的是温凝月的鬼魂来找自己报仇了吗? 就在龙进想的出神的时候,宗无止的身影悄悄的进入了龙进的房间。宗无止隐藏在黑暗里面,龙进完全没有武功,自然感觉不到宗无止的存在!只是他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自己有一种被别人盯上了的感觉,毛骨悚然的。龙进不放心的睁开了眼睛,环视了一下四周,没有任何的人啊,究竟是怎么回事?
v76 他翻了一个身,整个人朝着里面躺着,却不料房间里面的宗无止忽然就动了手,他只感觉到背后一阵强烈的风袭来,还没有来得及转身,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宗无止上前将龙进捞了起来,然后将他关在了柜子里面,这才转身出去,用轻功飞向了静公主的房间。行武看见了他之后,便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光明正大的走进了静公主的房间里面。 「谁?」静公主这会已经睡了,因为她被皇上软禁了起来,她的心情十分的不好。前段时间,龙进的上司给他送来一名歌姬,龙进更是毫无忌惮的日日和那个歌姬混在一起,这让她觉得自尊受到了挑战!她是堂堂的一国公主,没有计较他之前已经娶妻,就已经很宽宏大量了,可笑的他,竟然在她失势以后这样对她!她将那名歌姬当着他的面活活的打死了!她就是要用这样的方法告诉他,在她的面前,他没有资格嚣张!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她竟然听见了门被推开的声音。问了一声,但是没有任何人回应!这一段时间,皇上派了许多的人将她软禁在了公主府,没了自由,现在自己连一个最基本的想要睡觉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她以为是侍女,转过头,却不料看见的是一个高大的身影,熟悉的身影。 「龙进?」上官静雪疑惑的喊了一声,这会了,龙进忽然进来是怎么回事? 「静雪,我梦见了,梦见她来找我了!她又来了!」行武的声音模仿的很像,再加上他现在刻意表现的很惊恐的样子,声音稍稍的显得有点尖锐。龙进之前就遇到过行文假扮的温凝月,所以,这一次用这样的一个藉口,根本不会引起上官静雪的怀疑! 「谁?那个贱人!在那里?我倒要去看一看,她死了还能捣什么鬼!她活着我都能整死她,死了我更不会怕她!」上官静雪的脸上尽是恨意,那个女人,温凝月,是上官静雪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超越的障碍!那个女人,被誉为天下最美的女人,机智才华无双,这让她情何以堪!再后来,她看上的男人,竟然娶了她!什么都要和她争,她自然要弄死她! 「什么,当初是你将他们一家害死的?我一直以为,一直以为是陈文春!上官静雪,我从来都不知道,当初端庄贤惠的你,竟然是这个样子的!」行武的眼神里面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了差异,他们推测龙进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不然的话,他当初也不会说是陈文春做的这些事情!现在看来,这个公主,真的在这件事情里面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就是因为嫉妒,她竟然害死了温家上下一百多口人!真是一个蛇蝎的女子! 「哈哈,龙进,你不要忘了,当初要不是你自己做出那副样子,你以为我会那样对付他们!你当真以为,那是一个梦?你现在该醒一醒了,当初你就不喜欢她,何必现在来装出衣服痴心的样子!给谁看?」上官静雪看着行文的样子,心理面的恨一下子就被激发了出来!要不是他,使用了一些手段,和自己偶遇,她又在怎么可能爱上他?这件事情,归根到底都是龙进自己做的! 「上官静雪,我们都逃不了了,都逃不了了!哈哈哈…她回来了,她会杀了我的,也会杀了你的!」行武看着上官静雪眼底的恨意,也知道现在已经不能再这样继续的待下去了,不然的话,只怕会露出破绽!只是,她说当初的龙进根本就不喜欢夫人,难道龙进和上官静雪之间,龙进还做了什么事情吗? 行武貌似癫狂的走出了上官静雪的房间,不理会她在后面的叫声。院子里面的侍卫都在看着他,但是他毫不在乎,依然装作疯疯癫癫的样子,一直到回到了龙进的房间里面。宗无止这个时候已经在龙进的房间里面等着他了,两个人在房间里面待了一会,觉得外面没有什么危险了,这才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公主府。 温府中的温忆慈正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的,心中担忧不已!从他们两个走了之后,温忆慈就不停的看着外面,总是觉得时间过的有点慢!为什么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两个还没有回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少爷,您就不要担忧了,先歇一会吧。行武说了,有可能会等到凌晨的时候在回来!公主府里面的情况没有人知道,皇上派了那么多的人去看着,自然会有一些阻碍的!有宗少爷在一旁,你就放心吧!宗少爷的武功你应该放心的!就算是我们几个人联手,宗少爷都是占着上风的!也不知道宗少爷的师父是谁,竟然会这么的厉害!」银杏自然知道温忆慈心中担忧的是什么,她也担忧,只是不能让温忆慈发现罢了!他们都应该行武和宗无止的武功有信心! 「嗯,银杏,我知道的!无止的武功很高,行武的武功也很不错!可是就是因为这样,我真的是害怕无止会自负!当初他连皇宫都敢闯,一个公主府,我就害怕他会冲动!行武的性格也是这样,没有你约束着,都不知道他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温忆慈在心中嘆了一口气,幸好银杏的性子沉稳,弥补了行文不少的缺点! 「少爷,您说这些做什么!」银杏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虽然她和行武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可是也没有人这样直接就说出来的!银杏的脸颊上面飞起了红晕,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看大家了! 「银杏姐姐你低着头做什么!行武哥哥喜欢你,我们大家都知道的!」元宝可爱的声音顿时在房间里面响了起来!她很聪明的,早就听行文哥哥说行武哥哥喜欢银杏姐姐,行商哥哥喜欢金菊姐姐,那行医哥哥是不是喜欢明珠姐姐呢?她一直很好奇,可是没有人告诉她这个答案! 「那元宝,银杏姐姐问你,你可知道行文哥哥喜欢谁啊?」银杏的脸绯红,听见了大家的笑声,更是不敢抬头!可是偏偏元宝这个缺根经的在这个时候说话了!想要打趣她,也要看看自己的对手是谁,她敢保证,元宝这傢伙,绝对不知道行文喜欢自己,也绝对不知道自己喜欢元宝!真是一个单纯的小傢伙! 「咦,行文哥哥有了喜欢的人吗?为什么我不知道?」元宝的心里闪过一丝难过的感觉,快的让她抓不住,觉得气闷,可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为什么听见他们说行文哥哥有了喜欢的人,她就会觉得难过呢? 「哼,知道为什么行文不告诉你吗?」银杏笑眯眯的看着元宝纠结的样子,心里就觉得好笑,这行文一天到晚的闷骚的不行,总是以一种猎物的感觉,悄悄的将元宝猎到了手!可怜的元宝,都不知道,她所喜欢的行文哥哥是一个多么恐怖的人! 「好了,银杏,你不要把元宝吓坏了!」行文本来也就是想要看一看元宝的神情,果然,这个小傢伙一脸的受伤!唉,真是觉得有一种罪恶的感觉!这么纯真的小傢伙,以后再也逃不过他的手心了!元宝行文走上前,将元宝拉到自己的怀中,安抚着,元宝的脸色很快就编号了。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嘆了一口气!元宝,这么单纯的你,怎么可能逃得出行文的手掌心! 「我们回来了!」宗无止的声音骤然的房门处响了起来,看着满房子的人都在笑着,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难道自己的样子这么好笑吗?他们为什么一个个的都露出这样的笑容出来,看着就让人觉得毛毛的。 「怎么样?你们没有出什么事情吧?」温忆慈走上前去仔细的看了看宗无止和行武,看见两个人身上没有打斗的痕迹,才放下心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刚才的担忧在这一刻都变成了一种欣慰,不管两个人这一趟去公主府的结果是什么,只要他们两个人都平安的回来了,就是好的! 「我们两个能出什么事情!倒是今日,听见了不少有趣的事情!我觉得,忆慈,你的母亲很有可能被龙进给骗了!因为今天我和行武偶听见上官静雪说龙井当年是不喜欢你母亲的!」对于上官静雪,宗无止是一点也不喜欢的!那个女人,也算是他的姑姑,可是那样的一个女人,真的是太恐怖了!」 「你的意思是?当年龙进求娶我的母亲根本就不喜欢她,对我母亲的好也是骗人的?」温忆慈有点难以接受,她知道,龙进是为了自己的前途而抛弃了母亲,和上官静雪这个公主在一起的,可是母亲不是说了吗?龙进当年还是对她很好的,难道这一切都是阴谋吗?温忆慈的心里有点乱,没有想到的是龙进竟然比她想像的还要噁心!
v77 「这件事,上官静雪的确起了很大的作用!但是我们听到的内容,应该是龙进使用了什么手段,才会让上官静雪爱上了他的!也就是说,也许,上官静雪是做了替死鬼而已!」宗无止被自己的这样一个大胆的猜测吓了一跳!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龙进就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阴谋家!那么,在当年的事情,淳于文臣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行武,你今日去龙进那里,可有感觉他会武功?」温忆慈自然也明白了宗无止的意思,如果上官静雪真的被龙进利用的话,龙进的目的是什么?他既然是一个阴谋家,那么他的目的绝对不会这么单纯! 「没有,我离他离得很近,在他身上,我没有感觉到一点点他会武功的痕迹!如果他真的会武功的话,我也只能说,他伪装的太好了!」行武的脸上也难得的出现了一点点表情,以他的武功,一个人想要在他的面前装作没有武功实在是很难! 「这样猜测一番,也许龙进本身就是没有武功的!」温忆慈想着,也许龙进就是没有武功,可是,好像进了一口井的感觉,怎么都觉得不对!出不去,眼前一片迷茫,究竟答案在哪里?她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查出当年的事情? 「忆慈,既然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么多的事情,你不妨给你母亲写一封信,让她仔细的想一想,龙进在面对着她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也许,从你母亲那里可以得到一些意外的收穫也不一定!」宗无止很想现在就将温忆慈抱在自己的怀中,看了一眼满房间的人,嘆了一口气,将心底的那一份悸动压了下去! 「嗯,这样也好!银杏,你将我们最近的事情都写上,书信给夫人!最近这一段时间我们都不要有什么动静了!今日去公主府很冒险,上官静雪不聪明,但是龙进真的是我们想的这样的话,他肯定会对今天晚上的事情有所怀疑的!无止,你在宫里当差的时候要小心一些!你们不管是谁,只要出了温府就一定要多加小心!尤其是在洛王府!我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们!」 自从那日夜探了公主府之后,温府的人行事越发的低调了。宗无止回到了皇宫,保护了上官瑞。上官靖和上官清夜去了边疆,现在的洛王府可以说是由上官清夜在打理,蒋如月在龙雨薇被处死之后,就开心的不行,她开始慢慢的想要插手管理洛王府的事物,却总是被银杏给打发了,为此,她气的不行,总是在暗地里骂银杏! 银杏有洛王爷上官靖撑腰,蒋如月自然不敢将她怎么样。可是现在洛王爷和上官清夜都去了边疆,洛王府没有了人替银杏撑腰,蒋如月就根本不把银杏放在眼里!在她看来,银杏就是一个奴才,不过仗着有上官靖的喜欢,就在洛王府中作威作福!现在,她依仗的人没有了,她自然是要好好的收拾一番了! 银杏因为温忆慈的吩咐,什么事情都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态度,一再的忍让着!可是就是因为银杏这样的态度,让蒋如月以为银杏是害怕了,所以行事越发的乖张,总以为现在的洛王府,就是应该由她来做主! 这一日,蒋如月又开始在找事了!她看见碗里的饭菜,只觉得越是越难吃!现在府里的丫环婆子有八成都是银杏带出来的,蒋如月觉得,自己有权利怀疑银杏贪墨洛王府的银钱!她将手中的碗筷一甩,整个人气势汹汹的站了起来! 「怎么了,如月?」洛王妃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段时间王爷不在家,家里的事物暂时由着蒋如月打理,可是她老是去找那个叫银杏的丫头的错,几乎就没有一天消停的时候!洛王妃觉得自己的精力真是越来越差,偏偏蒋如月不知道节制,总是以主人的身份去压制银杏。若是银杏发起火来,洛王妃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毕竟她是洛王爷请回来的人! 「娘啊,你看看我们这都是吃的什么东西!娘,爹也真放心将洛王府交给一个外人打理,她要是贪墨了我们洛王府的银钱,我们都不知道呢!现在,这府里新进来的丫环婆子都是她调教的,一个个都,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这洛王府啊,现在是别人在当家呢!」蒋如月越想越觉得生气,这件事情要是搁着别人的话,谁也不会愿意的! 「如月,我觉得我们的饭菜很精緻啊?有什么问题,银杏那丫头将咱们府里的开支明细拿来给我看了的,这一段时间让她掌管着,比之前雨薇掌管的时候开销节省了不知道多少!每一笔帐都是清清楚楚的,你有什么可说的?我瞧着你也不安分,要是觉得吃的不好,就自己拿月钱自己单独做吧!」洛王妃也觉得有点烦了,这段时间,洛王府被银杏处理的很好,再加上上官靖和上官清夜有心让温忆慈进门,那么让她的大丫鬟管理府中的事情,洛王妃没有一点意见!原本她也是想过提议自己的媳妇来管理的,可是后来想一想就觉得还是算了,她的儿媳,没有什么本事,还偏偏喜欢邀功,显示自己有多能干! 「娘,你怎么可以帮着一个外人说话!当然开支节省了许多啊。那时候雨薇在的时候,不管怎么样我们的饭菜都是很精緻的,可是你看一看她们做的这个,这个都是什么啊!要是用这么便宜的食材,做出昂贵的价格来,她肯定说不过去啊!娘,那些帐本来就很容易作假的!」蒋如月本来就很不满意银杏,这个时候听洛王妃,自己的婆婆都开口护着她了,心里对银杏更加的怨恨!她才是蒋如月的正经媳妇好不好!还有就是,她的丈夫,竟然有好几次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银杏!这个家要乱了,丫鬟都爬到主子的头上来了! 「如月,吃你的饭,哪里来的这么多的话!」上官清风有些看不下去了,瞪了一眼蒋如月!这一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娶了蒋如月这么一个毫无助力的妻子!怨天怨地,从来也不想一想,很多事情的原因都是出在她自己的身上的!对于银杏,他其实是比较欣赏的!在他看来,银杏才是一个真正的好的助力!谁要是娶了这样的一个妻子,家里面的事情完全不用操心! 「好啊,上官清夜,你也护着那个小蹄子是不是?我早就知道,你看上她了!你看上她有什么用,一个丫鬟,你还妄想娶她做你的正室吗?我告诉你,有我在,就连通房我都是不会同意的!」本来蒋如月就觉得自己很火大,自己事事不如意,婆婆还向着那个丫鬟!现在可倒好了,连她的丈夫都被那个贱蹄子米的团团转! 「蒋如月,你要是不想吃饭就给我滚出去!你看看你说的这些话,像是一个大家闺秀该说的吗?」上官清夜这下也火了,他早就受够了蒋如月的这个脾气,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不说,说话还总是带枪夹棍的,仿佛全天下的人都是她的敌人一样! 「上官清夜!你现在能耐了啊,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当初你为了娶我,你是怎么和我父亲说的!现在看见一个骚蹄子你就管不住自己了是不是?上官清夜!」蒋如月本来还像说什么的,结果上官清夜直接不想和她说话,转身就走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当初会看上蒋如月? 「婶婶,你骂的人是银杏姨姨吗?」一直在乖巧的吃饭的温悦轩其实很早就想要说话了,可是行武叔叔在后面,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话!可是越到后面,他就觉得越不对劲!行武叔叔一般遇到银杏姨姨的事情都是不能忍的,今日为什么会忍?听着她说的越来越过分,温悦轩生气了,他们温府的人,哪里容得了一个外人在这里说三道四的! 「悦轩,我告诉你,可千万别被那个贱人迷惑了眼睛!一看她长个那个样子,我就知道,就是一个只知道专门勾引男人的贱货!悦轩,别怪婶婶没有提醒你,离她远一点,不然的话,小心被带坏的!」蒋如月听见了温悦轩的声音,冷笑一声,就是因为这个上官清夜的儿子,才会让那个叫银杏的进府!要不是看着他的身边有一个有武功的男人的话,她早就上去打他了! 「婶婶,我母亲经常教育我,做人就要厚道一点!你这样在银杏姨姨的背后说她的坏话是不对的!怪不得这两天我总是听海儿说你没有孩子是自找的呢!哼!婶婶,你最好不要再说话了,不然的话,我保证,你会死的很惨!」温悦轩觉得自己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上官靖和上官清夜才离开家没有多长时间,这个蒋如月就不停的来找事!他现在可是好心的提醒她,要是等会真的让行武叔叔生气了,那保证她真的会死的很惨的!
v78 「你个小杂种你再说一遍!」没有孩子一直都是蒋如月的痛,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补药吃了那么多,就是不见怀上!以前府中的下人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只是被她打死了,现在连一个杂种也敢来教训她了!真的以为他是上官清夜的儿子,她就没有办法对付他了是吗? 「你再说一遍!你信不信我等会让行武叔叔打的你满地找牙!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前几天去找我的风筝的时候,我明明听见了你说要给海儿餵药吃的,然后嫁祸到银杏姨姨的身上!让祖父和父亲将我赶出去,父亲就和你们一样,没有孩子了!哼!我一直都没有告诉别人,你不知道悔改也就罢了,竟然还这样辱骂别人!」温悦轩站在椅子上面,整个人显得和蒋如月差不多,可是这些话说出来,却是在众人的心中砸出一块大石头! 「如月!悦轩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想要害死海儿?」萧侧妃本来是想息事宁人的,可是这件事情一下子牵扯到了她的两个孙子!她怎么可能还看的下去! 「二娘,怎么可能是真的!你不要听他胡说!」蒋如月有点着急了,不着到这小子究竟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件事情要是真的让他们查了出来,自己肯定会被休弃的!无子已经是犯了七出之一了,更何况还有一个残害皇家子嗣的罪名呢! 「你不要狡辩了!我都知道,你把那个叫什么砒霜的玩意放在了你的花盆里面!我看见了,是你叫你的丫鬟埋进去的!」温悦轩的脸上闪现着智慧的光芒,这段时间,银杏姨姨培养的下人们可是起了很大的作用的!总体来说,现在的洛王府,基本上全部都是他们的人,谁有点小动作,他们都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砒霜!蒋如月,你这个杀千刀的!你竟然这么狠得心!海儿还那么小,刚才没有了娘,你竟然连她都不放过!你的心肠这么狠,怪不得你一直怀不上孩子!姐姐,我们必须要去看一看,不然的话,那一天我的孙儿死了,你可让我怎么办啊!」萧侧妃趴在桌子上面,哭的天地变色!洛王妃本来想要袒护蒋如月的,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她也没有办法了! 「既然这样,我们就去如月的院子里面看一看!若是真的有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再掩护了!若是没有的话,这件事情我希望就此结束!」洛王妃深深的看了一眼温悦轩,这个孩子不一般,和上官靖他们在府里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现在的他,聪明的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六岁的孩子! 「娘,二娘,都是这个小子瞎编的,你们可不要上当了啊!」蒋如月现在有一点害怕了,使了一个眼色,让自己的大丫鬟先回去将东西藏起来,她就站在这里尽量的挡着这些人的脚步,尽可能的拖延一点时间! 「站住,你想去哪!」醒悟一个箭步将蒋如月的大丫鬟挡在了这里,秋水无奈的站在那里,战战兢兢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婶婶,既然我是胡说的,你让她回去做什么?毁尸灭迹吗?婶婶,欲盖弥彰,你这是做贼心虚啊!」温悦轩的脸上泛起一抹笑容,这样的一个笑容出现在了一个六岁的小孩子的身上,本来应该是一件很滑稽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让蒋如月觉得害怕! 「没有,你这个小鬼,你懂什么!你在这里挑拨我们洛王府,你究竟想做什么!」蒋如月大声的指责温悦轩,想要藉此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婶婶,声音大不代表自己有理!要是您真的没有做什么,何必挡在这里,让我们去一看就什么都明白了,不是吗?」温悦轩脸上的笑意加深了,这样的温悦轩,让蒋如月感觉到,毛骨悚然! 蒋如月败了,不单单是因为温悦轩说的这件事情,更多的是因为温悦轩的笑容!那样的一个笑容,甚至比她在一个大人身上看见的更加的恐怖!她不知道,这温悦轩怎么会变成这样,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那件事情那么隐蔽,他是怎么听到的!到现在她只后悔一件事情,当初定下这个计划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将上官海除了!如果那个时候就动手的话,她肯定不会有现在这样的遭遇!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前往蒋如月的织云院,蒋如月在路上还企图逃跑,可是她才刚有那个念头的时候,低下头一看,温悦轩就用那种很瞭然的神情看着自己!这样子的一个人,真的是小孩子吗?若不是他的身形,她绝对会认为这是一个大人,并且是一个有着丰富阅歷的大人!难以想像,那个女人,她是怎么教出这样的一个孩子的! 「看,我没有骗你们吧!真的有东西哦!」到了织云院的时候,温悦轩便率先跑到了蒋如月的房间里面,从那盆君子兰的下面挖出了一个小小的瓶子。他刚将瓶子拿出来,便被明珠拿走了!这可是装砒霜的瓶子,明珠可不敢拿温悦轩的生命开玩笑! 「找街上的李郎中过来瞧一瞧就知道了,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大量的砒霜,要是想买的话,必须要在官府备案!我想,可能是一家一家买的!找人去问一问,这一段时间都有谁买了砒霜!若是真的有我们府上的人,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洛王妃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心悸的毛病又开始犯了!现在洛王府真的可以说是乱成一团,没有了主事的人,这这些人也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 「是!」陈嬷嬷得到了洛王妃的指示之后,马上就出门去办这两件事情了!凭着他们洛王府在京城里面的影响,想要查这些事情,自然是易如反掌的! 明珠将瓶子放在了地上,让行武看着,然后自己就带着温悦轩去洗手了!眼前的这些事情都让蒋如月的脸变得刷白!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那么完美的计划,怎么就会这样被揭穿了出来!而且,破坏这一切,揭穿这一切的,竟然是温悦轩,一个六岁的孩子! 银杏搬了椅子过来,洛王妃和萧侧妃两个人就坐在椅子上面等着陈嬷嬷的回来。不一会儿,门房带了一个老先生进来了。 「王妃,侧妃!」来人背着一个大大的药箱,脸上都是汗!听到陈嬷嬷说洛王府有事情,让他去一趟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谁生病了呢!可是这一进来怎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这些人都集聚在这里,做什么? 「一点小事,劳烦李郎中跑这一趟了!明珠,你将地上的那个瓶子递给李郎中,让李郎中看一看,这个瓶子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洛王妃歉意的朝着李郎中笑了笑,然后使了一个眼色给明珠!明珠看见了,却是不怎么想要理会的,无奈洛王妃似乎和她槓上了一样,硬是点了她的名字!她没有办法,就掏出怀中的帕子,将瓶子拾了起来,递给了李郎中。 「李郎中,小心一点,这里面装的可是砒霜!」明珠小心翼翼的将瓶子交给了李郎中。李郎中瞭然的看了一眼明珠,慢慢的将瓶子打开,然后仔细的看了看里面白色的粉末,然后仔细的闻了闻它的味道,点了点头,便向他们寻求洗手的地方。 「李郎中,这里面的真的是砒霜吗?」洛王妃其实在看李郎中小心翼翼的态度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这里面的东西,八成就是砒霜!这下子她看着蒋如月的神情就变了,眼睛里面就像是射出利刃一般,让站在一旁的蒋如月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王妃,这的确是!」李郎中的话犹如一个重磅炸弹一般,让原本平静的有些诡异的织云院瞬间就变得热闹了起来!萧侧妃是第一个发作的,她冲上前去,狠狠的给了蒋如月两个巴掌,不过瘾还想再打!蒋如月因为理亏的原因,不敢反抗,脸上顿时红肿一片。 「舒云!」洛王妃低声的呵斥了一声,看见萧侧妃终于住手了,这才舒了一口气,却不料心悸的反应越来越强烈了。弯着腰咳嗽了好一会,才觉得好受一些。 「王妃,您心悸的毛病又犯了吧,让我给您把把脉吧!」李郎中是个医术高明的民间郎中,他的性格有些古怪,一般的人他都不愿意来诊断。洛王爷上官靖对他又救命之恩,在加上他敬佩洛王爷的为人,所以这些年洛王府的主子若是谁有病了,都会请他的。 「不用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李郎中,真是不好意思,今日这么麻烦你!」洛王妃的脸上现出了病态的苍白,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子也撑不了多久了。现在的这个时候,不是她看病的时候。她必须要将家里的这些事情都处理好,才能安下心来看病。
v79 「既然王妃坚持,李某也不便再说些什么了!」李郎中自然也知道,洛王府现在是出了什么事情,洛王妃急着将自己送走,也是情有可原的!李郎中和洛王妃寒暄了两句之后,他就背着自己的大药箱走了。 「来人,将大少奶奶看着!等到陈嬷嬷回来的时候再说!我倒要看一看,这府中还有谁和她一起谋害主子!」洛王妃说了两句,又开始剧烈的咳嗽着。弯着腰,也不知道咳了多久,觉得自己的胆汁都要咳出来了,才感觉要好一些了。 「王妃,我略懂医术,不如让我帮你看一看吧!」明珠本来是不欲多管闲事的,只是看着洛王妃也是一个可怜的人,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话说了出来!这洛王妃有心悸的这个毛病,她早就发现了,因此在膳食方面格外的注意。看了以前的菜谱,有许多的菜,心悸者都是要忌食的!也不知道以前的菜谱是谁制定的,看起来是专门针对洛王妃的一样。 「不用了,你先在一旁站着吧!」洛王妃友好的对着明珠笑了笑,她对于这个凡是都很沉静的女孩子很是有好感。自从她来了洛王府之后,洛王府的膳食都是在由她负责,虽然吃食的原料不是那么的精緻,但是洛王妃可以感觉得到,她心悸的毛病已经好了许多了。想必,这些都是药膳的功劳。这一次,要不是府上忽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这心悸的毛病,也许还要过好长一段时间才会发作。 过了一会,陈嬷嬷就回来了。她从身上拿出一张宣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的都是字。不用想,这也是她从哪些药房抄下来的。十几家药房,秋水都在里面买了。看来,他们的猜测都是对的,她们的确是分成好几家买的。 「如月,你给我跪下!」现在可以说是证据确凿了,蒋如月这一次是肯定会受到处罚的,不是被关进祠堂就是下堂。现在就是要看,洛王妃究竟要怎么处置她了。 「娘,娘,我都是鬼迷心窍啊!都是秋水,秋水说二弟有了两个孩子,可是我们爷却一个都没有,说本来现在就已经由二弟继承洛王府了,我们爷现在的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现在我们织云院都是靠着公中的!要是分家了,我和清风我们就撑不下去!娘,都是秋水,是秋水这么说的。娘,我真的不懂啊!」蒋如月也知道这一次,自己的下场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上官家的男人都很绝情,尤其是对女人。看一看上官清夜就知道了,和他生活了十几年的龙雨薇,被他一纸诉状告到了皇上那里,结果赔上了一条命。她残害洛王府的子嗣,只怕也没有什么好的下场了! 「大少奶奶,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要不是你,奴婢哪里来的银子!明明就是你自己这么想的,现在被发现了,您就怪到奴婢的身上。奴婢虽然说命不值钱,可也不允许别人这样栽赃!」秋水自然不愿意自己背这个黑锅,她是一个奴才,要是落上这么一个罪名,教唆主子,残害王府子嗣的罪名,那么她就是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狗咬狗的场面上演了,温悦轩在心中好笑额想着。歷来人都是自私的,主子不想死,赖到丫鬟的头上,丫鬟不想死,自然又要推到主子的身上。真是好笑啊,这些人,一个个的,看着都是那么的让人噁心!还是在温府好,大家都其乐融融的,每个人的笑都是真的,每个人对自己的疼也是真的!哎,才来洛王府几天,就开始无比的怀念温府了!不过,照着事情这样发展,洛王府是不是真的就要跨了! 「都给我闭嘴!你们谁也逃不了!现在,你们自己说,这件事情,还有谁参与!自己讲出来,我还能够宽宏大量一点,若是敢说假话,别怪我不客气!是不是觉得我老了,身体不行,就一个个的都爬到了我的头上!我告诉你们,我还没死呢!你们想要爬到我的头上作威作福,简直做梦!」洛王府现在是气急了,她可以感觉的到,自己的心跳的越来越快。把话说完了之后,她闭着眼睛狠狠的喘了几口气,将那狂跳的心压下来了一点,感觉舒服一些了,她才睁开自己的眼睛。 「王妃,这些事情明日再处理吧,您的脸色实在是不太好。」明珠担忧的看了一眼洛王妃,真的是害怕她这个本来就病入膏肓的身体承受不住,洛王府的人,她们会一点一点的清除,但是,前提是有人要站在他们的身边,替他们做这件事情。之前上官靖和上官清夜一直在,他们就用上官靖当做挡箭牌,现在他们两个人不在了,那么挡箭牌自然是洛王妃了。 「我没事,还撑的住,你就我的身边,我还是比较放心的!」洛王妃笑了笑,脸上的笑容更是显得她身体的孱弱。 「祖母,您的脸色不好看,要不我们明天再来吧!我们回房间去,我给祖母讲故事,或者背书,您看好不好?」温悦轩看了一眼洛王妃的脸色,心里闪过一丝难过。要说真心的话,这府中,恐怕也就只有这位洛王妃是基本上没有利用他什么了。 「悦轩乖,祖母没事!看见悦轩这么乖,祖母再大的病都好了!」洛王妃将温悦轩抱在了自己的怀中,爱怜的亲了亲他的脸颊。 「陈嬷嬷,我瞧着王妃的脸色真的有些不对劲,麻烦您再去将李郎中请来王府!王妃现在坚持要将这些事情处理好,您就让李郎中现在前厅坐着,这样的话,要是王妃真的有个好歹,我们也有准备。」银杏看了一眼蹙着眉头的明珠,悄悄的走到了陈嬷嬷的身边,细细的吩咐着。 过了好一会儿,院子当中还是没有人站出来,洛王妃连续说了两个好字,便没有再开口说话了!极度的愤怒,让她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她想要将这些事情都处理好,可是奈何自己的能力有限了。现在就进该怎么办?告诉王爷?王爷远在边疆打仗,怎么可以将这些事情告诉他,让他分心? 「来福,去云家,给姑奶奶烧个信,让姑奶奶回来一趟,就说家中有很重要的事情!」洛王妃想来想去,也只有这样了!让清雅回来一趟。其实这个时候让清雅回洛王府实在有些不妥,因为她才嫁去云家不久。可是,她现在已经出现了气短的现象了,若是再不处理这些事情,她简直难以想像,洛王府会变成什么样子。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那才出嫁不久的上官清雅便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她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大嫂和她的贴身丫鬟跪在地上,刚准备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看见了自己的母亲脸色煞白的坐在那里,整个人的唿吸仿佛有些紊乱,眼神涣散。上官清雅大叫一声,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洛王妃已经昏厥了过去。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洛王妃抬进了房间里面,幸好刚才陈嬷嬷将李郎中请了回来,不然的话,事情真的就麻烦了。李郎中仔细的把脉之后,帮着洛王妃做了一番针灸,将她的情况稳定了下来,就转身离开了。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他必须要回去重新开药方才行。以前的那些药,多以稳定为重,现在,那些药多半是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你们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上官清雅原本在家中的时候,顺风顺水,所以并没有多大的能耐。可是到了婆家之后,吃了很大的亏,多亏了洛王妃身边的教养嬷嬷,现在的上官清雅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懵懂无知的上官清雅了!她看的出来,她的母亲肯定是被气坏了身子的,而这个人,就是她的大嫂! 「姑奶奶,大少奶奶买了大量的砒霜,准备趁着海儿少爷不备的时候,让海儿少爷服下,然后嫁祸给温少爷,现在是人赃俱获。王妃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才导致病发的!」陈嬷嬷算是这些人里面最有权力说话的人了。她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出来,然后就退到了一边去。她相信,在夫家经歷了那么多事情的姑奶奶,定能够将事情处理好。这也是,为什么王妃在知道自己身子不行了以后,让人将姑奶奶叫回来的原因! 「这件事情也不用商量什么,我来做主就是了!将那个丫鬟,给我乱棍打死!竟然敢谋害我们洛王府的子嗣,我看她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大嫂,大哥回来没有?让大哥直接写封休书,让她回家去吧!这样的女人,我们洛王府可不敢留着!没有子嗣,已经是犯了大错,现在竟然还敢谋害洛王府的子嗣,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们洛王府可是不敢再留着了!来福,你等会和两个侍卫一起将她押回蒋家!要是蒋家人敢寻事,你就问一问他们家的人,究竟是怎么样子教女儿的,竟然教出这么狠辣的心肠来!」上官清雅也不罗嗦,直接就将这两个人的结局给判定了。
v80 过了一会儿,上官清风就被人从衙门里面叫了回来。他一听说蒋如月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马上就将休书写好了,让来福带着,不顾蒋如月的挣扎,要将蒋如月送回蒋家去。 「等一等,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一问蒋小姐!」从拿到休书的那一刻开始,蒋如月就不再是洛王府的大少奶奶了,她只是蒋家的大小姐!所以明珠在叫她的时候,将她的称谓一併也改了。 「还有什么,想问就问吧,我到要看一看,你还能找出什么事情来!」蒋如月的面色很不好看,在听到上官清雅说的话之后,她就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了迴旋的余地。他们蒋家,本来就是靠着她,日子才渐渐的过的好的。如今,她被休弃了,她家中那些现实的不得了的嫂嫂们肯定是会数落她的。她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未来,真的是一片渺茫。 「我想问一问在我们管理府中的大小事务之前,厨房一直都是谁在管着的,是前任世子妃还是将大小姐您?」明珠想了想,决定还是要将这件事情问清楚。对于洛王妃的病情,那些膳食是最根本的原因。看着那样的菜谱,明显是有些年头了。也许她之前心悸的毛病不严重,只是因为吃了那些不该吃的东西,所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就说明是有人从一开始就在对付王妃。 「哼,一旦认定了,所有的事情都要推到我的头上了吗?」蒋如月的脸上泛起讥笑,厨房本来就是最好贪墨的一个地方,这样的一个风水宝地,她要是可以管上,还至于像现在这样吗? 「没有,我只是有一些猜测而已,所以想问一问!」明珠蹙了蹙眉头,看着蒋如月的这个样子,看来这厨房不是她管的了,那么是龙雨薇管的吗?为什么她会觉得有点奇怪?明珠在想事情,没有注意到旁边站着的萧侧妃在听到她说厨房的时候瞳孔勐地缩了一下,这是心虚和害怕的表现。这一幕明珠没有看到,但是却让银杏看到了。 「大姑奶奶,以前你在家的时候,你们的菜谱都是谁定的你知道吗?」银杏想了想,还是觉得明珠问的这个厨房的事情和萧侧妃有关系,只是不知道明珠问这件事到底做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将明珠要的答案挖出来,这样的话,那就说明了,洛王府真的会乱成一团了!他们,离成功也就不远了! 「以前的菜谱?我也记不太清楚了,那个时候好像是母亲定的吧,怎么了,有问题吗?」上官清雅自然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会问这个问题,但是她看着明珠那严肃的表情,自然知道,这件事情应该是比较严重的,而且看样子还是和自己的母亲有关系的。 「你的母亲?不可能吧?」明珠的声音比较小,很像是自言自语,可是在场的人都听到了。自己有心悸,自然也是应该懂得一点那些菜可以吃,那些菜不可以吃。以前的菜谱就做的很巧妙,总是将一些看起来很平凡的吃食搭配在一起。寻常的人吃了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有心悸的人吃了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这么巧妙的菜谱,怎么可能是她自己安排出来的? 「林嬷嬷,您是母亲的教养嬷嬷,是随着母亲一起进府的,那个时候,府中的食谱是会安排的,您还记得吗?」上官清雅听见了明珠的话,自然可以猜测的到,这里面藏着很大的猫腻,所以,她也必须在回家之前将这些事情全部处理好,不然的话,洛王府真的就会乱成一团! 「老奴和王妃进府的时候,萧侧妃已经进府了!那个时候,府中的大小事物都是萧侧妃在打理。王妃本来身子就不太好,再加上未出嫁的时候和萧侧妃的关系还算可以,就一直让萧侧妃帮着打理的,食谱也是萧侧妃在安排的!」林嬷嬷想了想,想起了刚进府的时候,好像那个时候,听下人们提起过,自从王妃进府的时候,食谱就换了一次。难道,以前的食谱是有问题的吗?想到这一点,林嬷嬷的眼神倏的就变冷了。就说本来病情很稳定的王妃,为什么嫁到了洛王府后,身子就越来越不好了。那个时候,大家都以为是王妃生产的时候受了伤,根本就没有怀疑到吃食上面。 「是这样啊,萧侧妃,以前的食谱真的是你安排的吗?如果说你们待嫁闺中的时候是认识的,那就说明你是早就知道王妃有心悸的毛病的对不对?心悸者吃食应该温和,忌辛辣和过于火热的东西!我研究多以前的菜谱,表面上看是没有什么的。可是你总是喜欢用狗肉代替牛肉,并且还总是交代要稍微的放一些胡椒。胡椒本来就性热,每一道菜都稍微的放一点,一般的人都是吃不出来的,可是积少成多啊!」明珠的声音提高了许多,看着萧侧妃的神情就有些变了。 「我没有,胡椒是王爷喜欢吃,我这么做错了吗?我不知道王妃有心悸的毛病!」萧侧妃心虚的辩解着。她根本就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被挖出来,那些事情,不是早就过去了吗?今天不是在讨论蒋如月的事情的吗?为什么会扯到她的身上来?都过去那么久了,为什么她们不放过她? 「狡辩!要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用河蟹代替海蟹?我问过以前厨房的老人,她可是说了,那些都是你亲自交代的!」明珠毫不留情的将她的话反驳了回去,早就怀疑这个萧侧妃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现在看来,真的就是这样啊! 「明珠,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的意思姐姐的病是我害的吗?大姑奶奶,你可不要听她胡说啊!自从他们来到了洛王府,你悄悄我们洛王府发生了多少的事情啊!都是你们,肯定是你们!你们想要将我们洛王府搞垮!就是你们!」萧侧妃惊恐的说道,她用手指着明珠她们,想要藉此来混淆这件事情能够。 「萧侧妃,食谱这件事情是我们来了之后才发生的吗?明明是王妃刚进府的时候就发生了!只是没有人知道。明珠向来就比较擅长食疗,所以在接手厨房的事物的时候,就已经了解过了洛王府里面所有的主子的身体状况!知道什么人可以吃什么,不可以吃什么,所以才会一眼就看出之前的食谱有问题!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现在知道了怎么可能不说出来!你现在将这些事情全部都算计到我们的身上,是想要脱罪吗?」银杏冷笑两声,早就看穿了萧侧妃的把戏,只有无能的人才会在事情失败之后将罪过头推给别人! 「好啊,二娘,亏得我以前还对你很好,这样看来,在我母亲进府的时候你就开始算计着想要她的命了!你还口口声声的说着,和她是好姐妹!来人,将萧侧妃给我绑了,要是我母亲没有什么事情那就算了,哼,要是我母亲出了事情,你就给她陪葬吧!」上官清雅冷笑两声,看着萧侧妃的眼神也变了,里面的温情全部都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我是这个府里的主人!我看谁敢绑我!」萧侧妃冷哼两声,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也不再说什么,将拉着自己的两个嬷嬷挣脱,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和上官清雅对峙着。 「萧侧妃,你还敢嚣张!你们都将她给我绑了,我还是郡主!谁敢不听我的话!」上官清雅拿出自己的气势,将萧侧妃身边的两个嬷嬷瞪了一眼,那两个嬷嬷赶紧将萧侧妃重新架了起来,也不管什么形象,直接将萧侧妃往外面拖。萧侧妃不顾形象的边被拖着走,便骂人,吵闹的整个洛王府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清雅!」洛王妃这个时候已经醒来过来,脸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极为的虚弱。她伸出自己的手,向空中抓了抓,上官清雅看见了之后,马上将自己的手递了上去。洛王妃抓到了她的手之后,脸上就落下了泪。 「娘,您会没事的!李郎中已经回去开新的药方了!李郎中一直都在治疗您的身体,这一次他一定能够治好的!」上官清雅也落下了泪,他她自然也看的出来,她的母亲,现在双眼无神,唿吸困难,已经是病入膏肓了!李郎中,究竟能不能治疗好,真的让人担心。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清雅,我从来都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人!原本我们还未出嫁的时候,关系就一直不错的!那个时候,当我知道了她是侧妃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高兴的!总觉得她的性子直爽,和我做了真正的姐妹,我不需要操那么多的心!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害我病重的人,原来是她!我一直都没有想过!清雅,你不能一直待在洛王府!现在洛王府已经没有人当家了,你去找人,将悦轩的母亲接进府里来!她是王爷和你二哥定下的人,能力不错!这洛王府已经乱套了,只有她才能够将府里安排好!我的身子已经熬不过多久了,我死了,就将我火化吧!等王爷百年之后,将我和他葬在一起!这是我们之前就说好的,死后定要同寝!」洛王妃的声音越来越小,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v81 恍惚中,她看见了那个一身戎装的王爷,那个他们相识的地点,和时间。 「音儿吗?真是好美的名字,你等着,我叫皇兄替我做主,定要你成为我的新娘!」他的身上有那种男人身上特有的汗味,可是为什么她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羞怯? 「靖!」洛王妃缓慢的吐出一个字,手慢慢的从上官清雅的手中滑落,安详的闭上了眼睛。上官清雅大叫一声,顿时屋里哭成一片。 「祖母,祖母!」温悦轩迈着自己的小短腿,爬上了床,趴在洛王妃的胸前,使劲的哭着。这是第一次,有人在他的面前死去。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他的心里被胀的满满的,酸酸的,眼泪不停的流着。府里唯一一个真心对他好的人,不在了,以后都不会对着他笑了。温悦轩哭的昏天暗地,直到失去了知觉。 洛王妃去世的消息很快就在京城传开了,温忆慈自然也是知道了。她正在照料着一朵花儿,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小心将花给掐了下来。枝上流下的绿色的汁液,将她的手染了色,她仿佛没有什么知觉一般。那个女人,总是很淡然的,友好的笑着的女人,居然这样死了!洛王府真的乱了,可是在她的计划里,从来没有考虑过,会要了她的命! 「金菊,你说我做错了吗?我想着復仇,可是没有想过会要了一个无辜的人的性命!」温忆慈的声音里面充满了一种无力的感觉。从来没有想过啊,竟然会让她死去,想一想上官清雅递来的消息,想让她帮着处理洛王府的事情!可是,现在洛王妃的死,还有洛王府现在的这个局面,都是她造成的!她,有什么颜面去面对洛王妃? 「少爷,这些和你没有关系的!洛王妃的身体本来就不行了,听明珠说,她的身体就算是不受到这次事情的冲击,也活不过今年的!因为之前的食谱,她的身体早就不行了,她心悸的毛病一直都是靠着药物强制的压着的。少爷,奴婢倒是觉得你做了一件好事,起码让她在走之前知道了真相。」金菊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安慰温忆慈,这个时候的她,很懊恼,为什么自己就不像银杏那样,可以说出一些有道理的话来。 「金菊,你不用安慰我了,萌萌说,她是府中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我当时一直再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和萌萌在亲近一点!」温忆慈想了想,还是回绝了上官清雅的话,洛王府她是绝对不会再去了!洛王妃的事情是她不能控制的,但是这件事情也不能够影响到她报仇的决心。最开始的计划,她也绝对不会放弃的! 洛王府很快就挂了白幡,洛王妃的死,也因为她的交代,并没有往边疆送去消息。因为她的精神,或许也是因为上官靖的原因,上官瑞从宫中出来,来参加洛王妃的葬礼。上官瑞本来没有注意到什么,只是,那个跪在棺材旁边,小小的身躯,总是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一切从简,棺木在洛王府放了三天,上官清雅就遵循洛王妃的指示,将洛王妃的尸体火化了。将她的骨灰收集起来了之后,洛王府才深深的发觉,现在的洛王府已经没有了主人,就只有两个小世子在这里。 上官海是个不顶事的,所以很多的事情都是温悦轩在做。这个时候,银杏调教的下人就派上了用场。从洛王府逝世之后,家里的宴席,火化,到最后的整理洛王府,这些下人都没有出一点差错。上官清雅自然也看出来了,银杏的特别,在上官清风提出了这件事情之后,他们就决定让银杏做上官清风的良妾,然后管理洛王府的事情。 行武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只是对着上官清风冷笑两声,然后就带着温悦轩他们回了温府。温悦轩这两天的心情都不是很好,洛王妃的死给了她很大的打击,想到洛王妃浑身冰冷的样子,他小小的心里就觉得有点承受不起。他不停的再想,以后,她的母亲是不是也会这样?会不会也是那样,浑身冰冷,不管他怎么叫她,她都不会应? 等到回到了温府之后,温萌萌就迈着自己的小短腿,跑到了温忆慈的面前,使劲的抱着她,不说话,就是那样静静的抱着。温忆慈身上的香味,她的体温,还有她温柔的话语,都让温悦轩的心里觉得舒服多了。这是活的,他的娘亲还是好好的!转眼就想到了娘亲喝的那些药,是不是娘的身体也很不好?会不会有一天就像是祖母一样,受到了刺激,然后就晕厥了,然后就再也不醒了。 「萌萌,怎么了?怎么回来就粘着母亲,这可不像你啊!平日里你不是回来就嚷嚷着要找你的漂亮叔叔吗?」温忆慈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感受着他小小的身躯不停的在颤抖着,心里也说不出的难过。 「娘,萌萌觉得心里害怕。娘,你的病明珠姨姨会治好的吗?我不要娘死!我一定会将洛王府里面的钱全部都拿到手,然后给娘亲治病!」温悦轩的声音带着一些哽咽,小小的年纪也许不懂什么是死,但是经歷了洛王妃死的事情,他已经感觉到了死亡的可怕。祖母冰冷的身体就是那样静静的躺在床上,若是他的母亲有一日也变成了这样,他该怎么办? 「傻瓜,娘亲的身体很好的,不用你找那些钱的!你明珠姨姨给娘亲喝的那些药都是对身体好的!娘亲的体质偏弱,比较容易感染风寒,喝了明珠姨姨的药的话,会好很多的。所以啊,你就不用担心娘亲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每日将自己的事情做好,将行武交给你的武功练好,将行文交给你的功课做好,娘亲就会很开心了!」温忆慈在温悦轩的脸上爱怜的亲了亲。温悦轩那紧绷的神经,在温忆慈的安慰下,松弛了下来。晃晃悠悠的,觉得自己有好长时间都没有好好的休息了,闭着眼睛享受着。然后就不知不觉得就睡着了。 「银杏,怎么我听行武说,上官清风想要纳你做他的良妾?」温忆慈抱着温悦轩笑眯眯的看着银杏。倒是不知道啊,银杏才去了洛王府这么短的时间,这上官清风就看上了她!温忆慈笑了笑,自己这样的一个决定,倒是让银杏惹上了一朵桃花,而且,是一朵烂桃花!上官家的男人都是没有心得,龙雨薇被处死,蒋如月说休弃就被休弃了! 「少爷,那种男人,哼,我看着就觉得倒胃口,怎么可能会去当他的良妾?说白了,还是看重我比较会管家!现在的洛王府乱七八糟,想着让我进门,帮着他们好好的打理罢了!」银杏的脸上泛起一抹讥笑,上官清风每次看这她的时候,眼睛里面都流露出浓浓的欲望,让人看着就觉得噁心!要不是因为他还算是一个主子,而她要在洛王府忍受着,直到小少爷得到洛王府,她早就过去给他一顿狠狠的教训了! 「银杏,你们想办法出去扩散一下,就说还在白事之中的洛王府,竟然想要办红事!我想,这件事情要是被爆出来,洛王府又有一阵时间可以忙了!」温忆慈看着银杏眼中流露出兇狠的表情,她就已经知道了。银杏虽然性子沉稳,不喜欢动手,但是这不代表她不会武功!相反的,她的武功还是不错的!要是真的压迫对付上官清风的话,也不一定谁会吃亏的!幸好银杏的脾气是这样的,要是金菊的话,恐怕早就喊打喊杀了! 「奴婢知道了!」银杏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本来,因为上官靖的原因,洛王府在民间的威望还是很高的,说白了,在百姓的心中,洛王府的人都是好人!在这个朝代,人们都是很注重孝道的!若是让人们知道,这洛王府的大少爷,竟然在服丧期间就想着纳妾,这些人究竟会怎么想。 「行武,你也别臭着你的脸了!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将银杏嫁给别人的!」温忆慈看着站在门口,一直臭着脸的行武,心里就只觉得好笑。这个男人,就算喜欢银杏,也因为自己的嘴笨而不会表达。要不是银杏善解人意,他这样子的,谁会愿意跟着他啊。看看他现在的这个样子,就好像是她真的答应上官清风将银杏嫁给了他一样。 「少爷,你说什么呢!」银杏本来是要出门去了,听见了温忆慈说的这个话,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害羞。走过行武的身边的时候,不小心被台阶绊了一下,行武很快就将银杏给扶住了,他手上传来的烫人的温度让银杏的脸更加的红了,整个人落荒而逃,满屋子都传出了笑声。 「少爷,夫人说她要回来!」银杏拿着在手中的信,有些惊恐的看着温忆慈!实在不是因为温凝月这个人是多么的让人害怕,而是她心底对男人的看法差到了极点。在她看来,温忆慈既然已经不能怀有身孕了,那么就有一个温悦轩就可以了,不需要她再嫁人了!若是让她知道了,少爷和宗少爷之间的事情,只怕宗少爷以后的苦日子就多了去了!
v82 「夫人多的信中除了说要过来,还有什么别的事情没有?」温忆慈自然也是知道银杏为什么会这么担忧了,如果母亲在这个时候过来,的确不是什么好事!她和宗无止的事情一直都是瞒着她的,要是让她知道了,那么自己,很有可能会失去自由!而她报復的手段会更加的惨烈!宗无止的父亲作为当年很有可能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人,母亲是不会放过他的! 「给夫人回信,让她务必不要现在来京城!现在淳于文臣已经在猜忌了,她现在回来无疑是自投罗网!还有,告诉她,洛王府我们已经快要到手了,让她不要心急,在等一等!」温忆慈强迫自己将心静下来,仔细的想了想,还是决定要阻止母亲来京城。不光是因为她和宗无止的事情,按照宗无止说的,皇上已经对这件事情起疑了,若是知道了母亲的归来,只怕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就解决了! 「是的,少爷!」银杏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唿吸之后,转身走了出去。要趁着现在夫人还没有出发,还在犹豫的时候,就赶紧打消她的这个念头。夫人是一个很固执的人,若是现在的宗无止还不能让少爷卸下所有的防备,那么夫人那一关是绝对过不了的! 「皇上,边关大捷!洛王传回消息说下个月就可以拔营会朝了!」一名武将风尘僕僕的从外面走进了大殿之上。他是洛王的副将,这一次洛王带着洛王世子去往边关,时间虽然比较短,但是洛王爷战神的名号本来就让敌国忌惮,再加上洛王世子这个武功高强的前锋,敌人苦苦的撑了一个月的时间,便挂了免战牌。现在双方正在交涉,敌国已经拍了使者求和。副将将手上的求和书递给了上官瑞身边的公公,然后恭恭敬敬的等着皇上回话! 「好啊!王兄不愧是战神!这么短的时间久将敌国十万大军打的落花流水!清夜也是好样的!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哈哈哈!」上官瑞的笑声在大殿之上想了起来,大臣们粉粉的跪了下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这个时候,不再分政敌,因为国家的安全才是最根本的!上官瑞在上面看着大臣们恭恭敬敬的样子,整个人变得更加的开心了,因为他可以感觉的到,这些人也是在为这件事情开心着,大殿之中一下洋溢着一种祥和,愉快的气氛。 「张副将!你快马加鞭赶回边疆,告诉洛王,朕很满意这件事情!求和书朕也看了,周朝是一个小国家,能够提出这样朝贡的内容,已经很不错了!朕将求和书稍稍的修改了一番。朕打算将边关的兵力加强,同时开放边疆,允许周朝的伤人到我们大夏朝来做生意!同时,你们也要告诉周朝的使者,朝贡的贡品就减一半就行了!朕也不是不开通的人,如果能够做出让两国百姓都有利的事情,那么谁还会愿意有战争?」上官瑞将求和书稍作修改,然后拿起玉玺,在上面重重的落下一个痕迹。 这一年,大夏和周朝建立了友好邻邦的关系,边境的打开,让周朝的百姓可以进入大夏购买大夏比较先进的东西,同时也将周朝的一些东西引进了大夏。两国的百姓的生活都变得越来越好,上官瑞的名声一下也在两国传开了。 在等待上官靖和上官清夜回朝的途中,京城的百姓们最喜欢讨论的一件事情就是关于洛王府的大少爷。这个大少爷才华并不出众,所以几乎很少有人注意到他。大夏朝的规矩想来就是传贤不传长,所以在上官清夜展现出了自己非凡的才华之后,上官靖就决定洛王府以后由上官清夜来接管。 对于这一点,上官清风自然也是十分的不满意的,奈何自己的本事就在那里摆着,他不管怎么想,都超越不了上官清夜。娶蒋如月是因为蒋如月的身份,侯门嫡女,上官清夜本来以为这样可以给自己添一份助力。奈何等蒋如月进门之后,上官清风才明白,蒋家已经是气数已尽了!没有娶上一个助力,却娶了一个麻烦进门! 上官清风原本想着,上官清夜应该不会娶上什么有用的女人吧,但是结果又让他失望了,他竟然娶了长公主的女儿!那个他从小就没有什么好印象,总是一脸阴险的雨薇表妹!不管他多么的不喜欢龙雨薇,但是龙雨薇带来的好处却是很多的!以为内龙雨薇的关系,长公主自然是十分的照顾他,连带着皇上都对他刮目相看。交给他一些比较难办的案子,到了最后,他总是能够将事情解决。到了这个时候,洛王世子上官清夜的名字,已经彻彻底底的盖过了他! 原本他是要认命的,可是现在想一想,却又觉得不能就这样认命!他们去了边疆,这个时候正是掌控洛王府的好时候!洛王府现在的事情基本上都是银杏在处理,这个丫鬟长的挺漂亮,本事也有!他提出让她做他的良妾实在是抬举她一个丫鬟的出身了,要不是因为她很会管理洛王府,他最多就抬她做姨娘。 「银杏,我问你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这一天,他终于看见了落单的银杏!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自从上一次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银杏之后,银杏就总是躲着他,难道她的不仅仅是想要当一个良妾? 「大少爷,您上次问奴婢的什么事情?是想要问悦轩少爷的事情还是海儿少爷的事情?最近海儿少爷不吃不喝的,有点生病了,奴婢正要出门去请李郎中!」银杏眯了眯自己的眼睛,随后便将头低了下去,若是她没有低下去的话,上官清风一定可以看见她眼睛里面冒出来的寒冰。 「银杏,不要装蒜!我说的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我问的是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用轿子将你抬进门?」上官清风有些不耐烦了,这个女人太聪明了,就是有点不好对付!说话老是喜欢拐弯抹角的,就在刚才,就差点将他的思绪也带跑! 「大少爷,奴婢只是一个奴才而已,高攀不上您的轿子!您若是想要娶妻或者说是纳妾,最好是等到三年的孝期满了之后,让王爷开口!您这样做,要是传出去,可对您不太好啊!」银杏笑了笑,也不想再装作怯懦的样子,抬起自己的头,高傲的看着上官清风!在这一瞬间,让上官清风有了一种错觉,仿佛银杏是一个主子,而他才是一个奴才! 「大胆,你说话竟然这么放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上官清风被自己的感觉吓了一跳,摇了摇头,甩掉了心中那不该有的荒唐的想法!看着银杏的样子,心里也开始发了恨,想着,银杏该不会也看上了上官清夜了吧!不敢高攀,难道是觉得自己不是洛王世子,所以看不上自己吗? 「大少爷似乎忘记了,奴婢只是进洛王府来帮忙的,并不是洛王府的人!您不是奴婢的主子,所以奴婢说话,并不用在乎是不是过分或者放肆!」银杏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了,但是说出来的话也变得更加的无情! 「你放肆!」上官清风本来一抬头看见了银杏的笑容,顿时觉得心神荡漾,有些晕晕乎乎的,只想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狠狠的蹂躏一番!却不想,她说出来的话是那么的刺耳,上官清风从自己的臆想当中挣脱出来,恶狠狠的看着,想要伸出自己的手,却总是觉得对待那样的一张脸,自己是没有办法下手的! 「大少爷,请您让开!海儿少爷现在病情很严重,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可担待不起!您若是再这样挡着我,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银杏也不想再和眼前的这个男人在这里废话了,她的心中已经做好了和他动手的准备了。上官海因为上次洛王妃去世的事情,整个人变得消沉,小小的年纪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在祠堂跪了一夜之后,就高烧不断。之前明珠将他的体温降了下来,可是谁知道,他的体温忽上忽下的,让他们担忧不已。银杏本来就急着去找李郎中,却不想这上官清风是个完全分不清楚轻重的人! 「我倒要看一看,你这个奴才,要怎么样子犯上作乱!」上官清风抬起自己的手,想要好好的教训一下银杏,却不料自己的手被一个有力的手拦截在了半空中,随着那只手越来越用力,他的手变得越来越疼,让他不禁变了脸色! 「是你,你这个该死的奴才,你放开我的手!」上官清风对于行武总的来说还是有些忌惮的,这个男人,不喜欢说话,但是从他手上的老茧和他现在捏着自己的手的力度,上官清风可以知道,这个男人是一个练家子!他的武功平平,自然是打不过这个男人的!原本以为今天这个男人出去了,可是没有想到他回来的这么凑巧!
v83 「哼,上官清风,下次再看到你对温府的人不敬,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行武将上官清风的手狠狠的甩开,上官清风马上向后踉跄了两步,抬眼看见银杏讥笑的神情,觉得自己备受侮辱!奈何行武在这里站着,他也不敢放什么狠话出来,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眼前的这两个人,转身快步都走开了。 「你没事吧?」行武看着银杏略微带点红晕的脸庞,心里觉得有些痒痒的,关心的话想了好多,可是说出来的就是这么四个简单无奇的字。听见自己的话,行武懊恼的搔了搔自己的偷翻,有些窘迫的看着银杏,却不料她似乎没有生气的迹象,反而笑得更加的好看了。行武的手放在头上,看着银杏这样的笑容,却是不知道自己的手脚该往哪里放了,心跳的厉害,慌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傻瓜,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上官清风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你先回院子里面看着点上官海,我要急着去请李郎中!」银杏掏出自己的帕子,轻轻的帮行武将额头上面的汗珠擦掉,朝着他笑了笑,然后就出门去了,留下了行武一个人呆呆傻傻的站在那里,许久都没有会过神来。 因为温忆慈的反对,所以温凝月自然是放弃了现在就来京城的打算。那日银杏将李郎中请回家里面的时候,有些晚了,上官海发烧烧的脑子有些不清楚,李郎中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了。想着现在上官靖和上官清夜的大军现在已经在回朝的路上,银杏还是决定将这些事情告诉上官靖他们,好让他们在路上有一个心理准备。 京城的人现在谈论的最多的就是洛王府的大少爷,不知道从那一天开始,上官清风在孝期就想着纳良妾的消息在京城传遍了。人们这才想了起来,原来洛王府还有一个碌碌无为的大少爷!后来又传出了消息,洛王府的小世子,因为洛王妃的逝世发了高烧,可是大少爷却阻止下人,不让下人去找郎中,导致现在洛王府的小世子发烧烧坏了脑子,变成了一个傻子!一时间,洛王府再一次成了人们饭后的谈论对象。 上官清风本来是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的,只是后来去衙门的时候,被府尹革职,让他回家了!他找府尹,想要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府尹根本就不见他!他急的满头大汗,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天渐渐的黑了,他知道,今天是没有办法再见到府尹了,所以便转身回洛王府。一路上,他都被人指指点点,身边总是有人在说,就是他,就是他!可是,当他转过头去看的时候,那些人又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上官清风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事情仿佛是一夜之间发生的一样。 「王爷,您的家书!」洛王上官靖带着十万雄狮和上官清夜班师回朝!他们这一次立了很大的战功,受到了皇上的嘉奖,不管是将军还是一个小兵,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两国之间互通友好,是每一个百姓的愿望,他们以后不用再去打仗了,自然心里是十分欢喜的!大军整齐的朝着京城的方向走去,上官瑞正骑在马背上,和上官清夜说着话! 「清夜,这两日我总是觉得有点心神不宁的,仿佛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上官瑞轻轻的捏了捏自己的鼻樑,让自己可以保持在一个比较清醒的状态。 「父亲,不瞒您说,这两日,我的心里也是慌慌的,感觉很不对!」上官清夜严肃的看了一眼上官瑞,两父子都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似乎京城那边出了事情。就在他们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小兵骑着马冲着他们跑了过来,下马之后朝着他们行了一个礼,然后便将怀中的书信拿了出来。 上官瑞接过书信,仔细的看了起来,却不料越看越心惊,越看心里越是难受!原本,他们离开洛王府不过短短的两个月的时间,洛王府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现在的洛王府就像是要垮了一样,再也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了! 「父亲,怎么了,家书上面说些什么?」上官清夜看着自己父亲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心中不好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他策马走到了上官瑞的旁边,将上官瑞摇摇欲坠的身体扶了起来。父亲一个要强的人,竟然有了这样的反应,说明王府里面绝对发生了事情,而且还不是什么小事! 「清夜,你大娘她去世了!蒋如月想要残害海儿的性命,嫁祸给悦轩,让银杏她们发现了,你大娘情绪过激,就病倒了。李嬷嬷将清雅请回了王府,蒋如月被休弃,她身边的丫鬟被乱棍打死。后来,明珠查出来,王妃心悸的毛病是你的母亲害的!王妃受不了打击,撒手人寰了!你母亲被关在了柴房,等着我回去发落。海儿,受了打击,在祠堂里面跪了一夜,发了高烧,可是,清风那个逆子,竟然不允许下人去找郎中,硬是让海儿一个好好的孩子烧成了一个傻子!清夜,你说我们洛王府是中了什么邪吗?为什么现在事情变得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离谱!」上官瑞的脸上挂着泪珠,将头撇向了边,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看见自己懦弱的一面。 「父亲,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大娘她真的不在了吗?」上官清夜的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洛王妃并不是他的生母,可是有的时候,她比他的母亲还要关心他!母亲讨厌她,所以也讨厌了她喜欢的人,其中就包括自己!为什么,事情会是这样的?为什么去了一趟边疆,原本因为打了胜仗为雀跃不已的心情,在这一刻,犹如跌进了万丈深渊一般! 「父亲,我们先赶回去吧!看银杏的信上写的这些,是大娘阻止了让他们发消息到边关的!父亲,我们快些回去,将事情全部都弄清楚!」上官清夜的心里就像是有好多的小凿子一般,让他的心,伤痕累累。 父子两个甩开了大部队,快马加鞭的往京城赶。在途中几乎没有怎么休息过,就只是在遇到集市的时候吃点饭罢了。大概用了五天的时间,面容憔悴的两个人便赶回了京城。一路上,上官靖和上官清夜都可以感觉的到,百姓们看着他们的眼神充满了同情,这样的神情让他们想到了银杏信里面的内容,看着这些事情已经传开了!也不知道现在的洛王府,变成了什么样子! 「王爷回来了,世子爷回来了!」门房将门打开,看到的是两个面容邋遢的人,原本以为是不是乞丐,可是仔细一看,原来是王爷是世子爷,顿时就觉得主心骨回来了!这段时间,洛王府已经乱成了一团!大少爷认为京城里面流传的事情是银杏他们传出去的,就在府中要将银杏他们打一顿。可是丫鬟婆子全部都是银杏调教的,自然没有人愿意听他的。加上他又害怕行武,便在嘴上骂了吗。 被辞官的他,没有了事情做,整日里在家就嫌弃这个,嫌弃那个,搞的洛王府现在是怨声载道。他动不动看那个下人不顺眼,就要打人。看见那个丫鬟长得比较好看,就想着收房。现在的洛王府,只有他是最大的,没有人管的了他,让他着实的有些忘乎所以了。 银杏此刻正准备带着温悦轩一起回温府,现在的洛王府,已经到了一个衰败的时候了。只是,她没有办法去阻止,这样的一个人渣。想要动手,可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主人,而她只是洛王爷上官靖请回来帮忙的。说白了,她只是温府的一个下人,没有那么多的权利去管这个人的一切。 上官靖一回到洛王府,就觉得洛王府似乎有什么地方被改变了,但是究竟是哪里,他又说不出来。门房在外面喊了两声,就被他制止了。银杏的信上说了很多,但是他还是要自己亲眼看见了,才会相信。洛王府内挂满了白幡,上官靖和上官清夜两个人将其他的事情先抛到一边,进去了洛王府的祠堂。一块令牌,示意着,洛王妃,那个身体孱弱的女子,真的在他去边疆的这一段时间内逝世了。 两个人在祠堂里面待了一会,便决定出去将事情弄清楚。上官清风若是真的做了这么荒唐的事情,上官靖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上官清夜给上官靖说了一声,便决定去看上官海。那个孩子,虽然他没有那么的喜欢过,可是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骨血,若是他真的是因为上官清分的阻拦,而变成了一个傻子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轻饶他的! 还没有走近院子,上官清夜就听见了里面传出来的一阵孩子的哭声。他原本想要走进去看一个究竟,却不想听见了温悦轩的声音,整个人的心就变得踌躇了起来,站在了院子外面,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v84 「哥哥,你要去哪?怎么不带海儿去?」上官海稚嫩的声音从院子里面传了出来,声音透露着一丝哀求,和一丝依恋。这样的声音,不像是上官清夜以前听着上官海的声音,以前的上官海在自己的面前懦弱无比,声音很小。自己不在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小霸王一样,声音里面透露出来的都是骄纵。 「海儿乖,哥哥就是出去办事,几天就回来了!」温悦轩努力的抱着上官海,心中愤恨与心疼同时交织着。上官海以前虽然不讨喜,但是温悦轩却从来没有想过要他变成现在这样。先在的他,眼里只认识自己,对自己充满了依恋,自己去哪就一定要跟着,不然的话,就会哭个不停。原本今日是打算悄悄的走的,谁知道被他看到了,这下就麻烦了!温悦轩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娘亲不喜欢那个丑女人,也不喜欢上官海,他要是将上官海带回去,只怕娘亲会不开心的。 「哥哥骗人,上次也这样说的,还说给海儿带好玩的,可是什么都没有!我不相信你,我就要跟着你!」上官海重重的身躯在温悦轩的怀里扭啊扭,差点将温悦轩给弄倒。要不是温悦轩有一点点基本功,只怕早就被他折腾的倒在地上了。 「海儿怎么不听话?要是这样,哥哥可不喜欢你了!以后哥哥不陪你玩了!」温悦轩故意板起自己的面孔,等着上官海。上官海现在可不像以前那样,他只知道抱着自己的这个人是自己的哥哥,听见温悦轩说不和自己玩了,顿时就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哭声又铺天盖地的向温悦轩袭来。 「哎,海儿,你要听话啊!哥哥很忙的,不能什么事情都照顾你的!父亲和祖父打了胜仗,过不了两天就会回来,到时候让祖父和父亲给你讲打仗的事情,你看怎么样?」温悦轩摸了摸上官海的头,上官海的脸上挂着泪珠,懵懂的看着温悦轩。不明白,为什么忽然会冒出一个父亲,一个祖父。 「不要什么祖父,不要什么父亲,海儿就要哥哥!」上官海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什么是祖父,什么是父亲,想的头痛。摇了摇自己的头,还是决定不想了。什么祖父,什么父亲什么的,都不要,就要哥哥。 「傻瓜,父亲和祖父才是你最亲的人!我和你不是一个母亲!等你长大了明白了,心里对哥哥就会有嫌隙的!哥哥有自己的娘亲的,只是娘亲好像不喜欢你!我也觉得很为难!」温悦轩的声音透露着一种难过,他不介意自己的身边带着一个小尾巴,因为上官海多半的时候其实是很懂事的!自己在旁边玩自己的,只是会时不时的看一看周围有没有自己的身影,若是有的话,他就会接着玩,要是没有,就会哭的很厉害。温悦轩的头都觉得有点痛了,这样一个可怜的小孩子,还是他的弟弟,他怎么可能不管呢? 在门外站着的上官清夜的脚步顿时一怔,听见里面温悦轩稚嫩的声音。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个女子的容颜,那样智慧的一张脸。只是不知为何自己以前就没有发现过她的好,是不是人总是在等到失去了之后,才会发现,原来失去的那个才是最好的?只是不知他现在有这样的觉悟,那个女子可否愿意再给自己的机会?想起她在自己走之前总是避着自己,这样的做法让上官清夜觉得唿吸一窒,整个人的身心更是觉得疲惫了。甩开心中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上官清夜大踏步的走进了院子里面。 「父亲!」温悦轩抱着上官海有些诧异的看着上官清夜,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有人来通报一声。在他怀中的上官海抬眼看了一眼上官清夜,撇了撇嘴,不高兴哥哥的注意力被这个出现的陌生人吸引走了。伸出自己的手将温悦轩的头髮扯了扯,脆生生的叫着哥哥。 「海儿,叫父亲!」温悦轩蹙着眉头看了一眼上官清夜,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然有了将他和宗无止比较的念头。看着他,不禁就想起了他对自己的企图!只是因为娘亲,所以才会愿意这样亲近自己的不是吗?若是他真的可以像漂亮叔叔那样,对自己是毫无保留的喜爱,只是因为他,而不是因为娘亲的关系。 「悦轩,怎么不叫爹爹了?」上官清夜听见温悦轩的叫他的名称,眉毛不禁挑了挑,不明白为什么连向来与自己亲近的温悦轩也变得和自己这么生疏了。看了一眼他怀中的上官海,不禁开始怀疑,他真的傻了吗?看着温悦轩有些吃力的抱着他,他走上前去想要将上官海抱进自己的怀中,却不料上官海竟是十分牴触的看着他。这样不信任的眼神,让上官清夜的心中难过,不忍,许多的感情交织在一起,竟是在这个时候不知道说些什么的好。 「哥哥,带海儿出门玩吗?我想出门去玩!」上官海看了一眼上官清夜,仍然提不起任何的兴趣。在他的心中,只有温悦轩和他是最好的,他也只有温悦轩一个亲人罢了。这样的念头根深蒂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存在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父亲,海儿的脑子被烧坏了,现在他除了我,谁也不认识了!」温悦轩稚嫩的声音透露着一丝的怜惜,虽然初来洛王府的时候,十分的厌恶上官海和他的母亲,可是现在,他却是他的责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醒来之后,就只认识自己了,谁也不认识!明珠姨姨说很有可能是因为他醒来的第一眼看见的是自己,所以才对自己有着那么强的依赖。 「找大夫看了吗?可有治癒的希望?」上官清夜的思绪被温悦轩打断,不明白为什么心中觉得温悦轩现在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表现。他似乎有着超出他年纪的睿智,似乎是少年老成!可是他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这么早熟?让他看不透,心中更是觉得气闷。 「李郎中看过了,说的找大夫的时间太晚了,已经没有办法治癒了!他将以前的事情全部都忘记了,心智也只有三岁,而且永远停在三岁!李郎中说,海儿的身体会不断的长大,可是他的心智却永远也长不大了!不管他将来的年纪是多少,就算是七老八十,他的心智还是一个三岁的孩子!」温悦轩的语气带着一丝丝的怜悯,这个孩子,以前骄横跋扈。在母亲去世之后,倍受打击,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充满了敌意。好不容易可以和他心平气和的说话了,他却又经歷了祖母的去世,小小的孩子,心中承受不了这么多,便成了这样了。不能说他不像一个男子汉。温悦轩不知道,若是自己的娘亲也不再了,自己是不是也会变成这样,或许会变得更加的可怜吧。 「真的是你大伯阻止银杏去找大夫的吗?」上官清夜忽然就想起了这件事情,银杏的信上说是上官清风阻止银杏去找大夫,可是究竟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让上官清夜很是想不明白。上官清风对自己不满,他早就知道,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上官清风就算对自己再不满,他相信,他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吧。 「大伯,哼,他瞧上了银杏姨姨,想要纳银杏姨姨为良妾,银杏姨姨不愿意,他就拦着银杏姨姨。银杏姨姨急着去给海儿请大夫,可是他就是不肯让开。后来还是行武叔叔找到了他们,将他拦住了,银杏姨姨才能够出去。可是,就算银杏姨姨跑的再快,海儿的脑子也已经烧坏了。李郎中说,幸亏银杏姨姨去的及时,不然的话,海儿脸性命都留不住了!父亲,孩儿想问一句,是不是纳良妾的事情竟然比自己的侄子的性命还要重要?祖母才去了没有多久,他要守孝的!可是这连两个月的时间都没有,他就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段时间,我都不敢出门,别人是怎么议论我们洛王府的父亲你可有听见?还是皇家的子孙,竟然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温悦轩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念头和上官清夜在说话了,用娘亲说的话,洛王府的人,都是薄情寡义的人! 「悦轩,先不要回温府,等着你祖父将这件事情处理好!」上官清夜自然也是看出来了,温悦轩对自己的牴触,那样的小心翼翼,却还是让自己看到了。他不知道,温悦轩是不是想着回了温府就不来了。在他看来,温府却是要比现在这个乱七八糟的洛王府要好的多!只是不知父亲去上官清风那里有什么收穫,这件事情如果是真的,而且闹得这么大,上官清风只怕要被贬为庶民,夺取上官这个国姓了!
v85 温悦轩想了想,还是决定等这件事情有个结果了再走。抱着上官海的身子,已经觉得手臂越来越吃力了,将怀中的他放了额下来,该用手牵着,上官海那一点小小的不满,很快就没有了。在他的心中没有那么多的烦恼,只要哥哥和他在一起就好了。无视上官清夜担忧的眼神,他就静静的站在温悦轩的身边,谁的话也不听,安静的跟着温悦轩走向了上官清风的院子。 却说这边上官靖刚回府的时候,将自己略微的收拾了一番,和上官清夜决定分头行动。他一路来到了上官清风的院子,看见下人们,他就要求他们噤声。只有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他才能够得到最真实的答案。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那个中庸的儿子,竟然会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这件事情若是真的像银杏的信中说的那样,那么他也就懒得管了。他知道,皇上是最注重孝道了,不用自己出面,上官清风就完蛋了。 还没有走进院子里面,上官靖就听见了一阵调戏的声音。上官靖眉头一蹙,看着身边的丫鬟,无声的问了一句,里面的人是谁。 「回禀王爷,是大少爷在里面。里面的那个女子是怡红院的头牌,前两日大少爷出去将她赎了回来,现在已经抬了姨娘。」丫鬟略微的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说完之后,马上感觉到了上官靖身上所散发的浓烈的煞气!丫鬟战战兢兢的往旁边挪了两下,王爷是经常在战场上面厮杀的人,身上的气势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比拟的。 上官靖在心中冷哼一声,现在倒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照着现在这样的情况来看,这上官清风不但不知道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反而将一个头牌弄回了家!这样看来,这银杏的信中还是隐瞒了一些的!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以前那碌碌无为的大儿子,竟然会变的这么厉害。 上官靖朝着身边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丫鬟极为不愿意的上前敲门。只是才第二声就听见了里面上官清风的骂声。声音带着一些喘息的感觉,上官靖一听马上就明白了他现在在做什么!白日宣淫!这上官清风这是多好额作风啊!难怪人家府尹要将他辞退,这样看来,却是他自己小瞧了自己的这个儿子! 上官清风此时正在里面的穿上躺着,眼前这个穿着薄纱的女人,就是他从怡红院里面赎出来的头牌,名字倒是取的不错,叫做易娘。只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将她在清楼里面的那些手段全部都拿了出来,对付眼前的这个男人。上官清风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女子,自然是新鲜极了。因为他姓上官,所以清楼这种地方,是极少去的。就是害怕被人发现,被那些御史抓住了把柄,会弹劾。现在的他却是没有那么的精神去想这些事情了!在他看来,现在的洛王府就是他最大,没有人管的了他!门外的敲门声再次响起,他心中不快,却不想拿易娘轻轻的一个吻,让他把持不住自己! 「大少爷,您还是将门打开吧,王爷回来了!」丫鬟看了一眼身后的王爷,心中不断的为大少爷祈福。这样的王爷是她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只是身后传出的那种威压,是她承受不住的,她心中真的害怕,若是自己将门叫不开,会不会被盛怒的王爷一只手就将自己的脖子拧断了? 上官清风听见了丫鬟的话,顿时心中就害怕了起来!他的父亲,向来说一不二。真的回来了吗?上官清风吓得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简简单单的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却看见易娘站在床上,伴着着自己的身体,姣好的身材顿时就展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上官清风的眼神闪了闪,想起了门外站着的上官靖,顿时觉得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大郎,您就这么害怕您爹爹吗?」易娘的声音充满了魅惑,在上官清风将要开门的时候,悠悠然的传了过来。上官清风心中的害怕与不甘交织着,顿时觉得自己的面子在易娘的面前都没有了。脚步顿了顿,站在门口踟蹰着,不知道此刻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大郎,奴家瞧着您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汗,怎么可以像小孩子一样,害怕自己的父亲?」易娘从床上走了下来,脚上没有穿任何的东西,从背后抱着上官清风。 「你个,迷人的小妖精!」易娘的那几句话,却是让他的心中不受用!想了想,决定不开门,他是一个大人了,一个三十几岁的大人,怎么可以还怕自己的父亲!这样传出去,岂不是让他很没有面子!想到了这,他就不管不顾的将易娘打横抱起,整个摔倒了床上,猴急火燎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个干净。 就在上官清风准备行事的时候,上官靖忽然就将门直接踹开了。易娘在上官清风的身下,感受到了门口吹进来的一阵冷风,大唿一声,也不将自己的身体盖好,就这么的让它暴露在了外面。 「父亲!」上官清风看见上官靖,刚才被易娘勾起的那么一点点邪恶的念头在这个时候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了。上官靖的眼神就像会喷火一般,将上官清风的浑身都灼伤了。他急忙拿起刚才被抛到一边的被子将自己的身体盖住,看着上官靖的脸,也变得涨红。在上官靖的注视之下,刚才心中升起的豪情,瞬间就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了懦弱。 「哼,还知道廉耻吗?给你半刻钟的时间,将衣服穿好,马上出来!」上官靖将门关上,冷哼一声,走到院子里面,叫丫鬟将府中的侍卫叫到了身边。他倒要看一看,这个洛王府,现在自己还做不做的了主! 上官清风这下是不敢再造次了,赶紧将刚才抛下的衣服麻利的穿到自己的身上。看了一眼还未着寸缕的易娘,嘱咐了两声,便将门打开,走到了上官靖的面前,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父亲。 「你们,进去将那个妓女给本王抓出来!要是她没有穿衣服,也不要让她穿了,喜欢不穿衣服,那是最好不过了!你,给本王跪下!」上官靖将事情交代了一下,侍卫们便冲进了房间里面,不顾易娘的娇唿声,硬是将她脱了出来。易娘这才觉得事情有些复杂了,看着上官清风窝囊的样子,暗自咬牙! 「呀!」院子当中的丫鬟们都纷纷的将自己的眼睛闭了起来,看着那身上什么都没有的易娘,各个都羞红了脸,将头转到一边,开始咬耳朵。不要脸之类的话,充斥在了上官靖和上官清风的耳边,上官靖咳嗽一声,丫鬟们议论的声音就消失了。 「王爷!」易娘轻轻的挣脱着侍卫的束缚,奈何那些侍卫就像是木头一样,完全看不见她美好的身躯。看的出来,上官靖是这里面能做主的人,她眼睛转了转,就低低的喊了一声,充满了魅惑。胸脯高高的露在外面,因为天气的原因,有一点寒冷,她的身上起了一些鸡皮疙瘩,但是这样,让她的声音里面带着一些颤抖,更显的楚楚动人。 「既然她这么喜欢不穿衣服,你们就让她不穿衣服的趴在那里吧!哦,对了,你们去前面拎几桶水来,不怕冷,本王便赐你几块冰,让你好好的感受一下!」上官靖冷哼一声,讥笑的看着易娘。年轻的面容,却是是长得好看。只是这样的一个女人,竟然是清楼出身!这样也就罢了,还敢挑拨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莫不是以为他这个王爷的名号是平白的来的,让别人尽情的算计? 「王爷!」易娘惊唿一声,她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人,对她的身体视而不见,竟然还打算这么粗鲁的对待她!她不叫还好一点,她一出声,上官靖的眉头蹙的更加的紧了,俯身在一个侍卫的身边说了两句,侍卫便上前将易娘的浑身绑了起来,并且在她的嘴里塞了一块布。寒冷的冬天,让侍卫刚刚倒在地上的谁迅速的结了冰,一个侍卫上前踩了踩,觉得挺结实的,便将易娘扔到了冰上。刺骨的寒冷让易娘不断的在上面打着滚,侍卫们将她身上的绳子踩在脚下,她顿时就动不了了,只有口中还呜呜的叫着。 府里的下人们,看见这样的情形,都有一点吓坏了。丫鬟们虽然不耻这易娘的做法,但到底女人的心是软一些,看着这样子的惩罚,心里生了不忍,但还是迫于上官靖的压力,不敢说话。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满意的看着院子里面没有了嘈杂的声音,上官靖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上官清风。他自然是看到了,自己儿子眼中流露出的害怕与隐忍!不禁开始怀疑,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吗?若是不是,那么他为何和上官清风长得一模一样。若是是的话,为何会让他觉得这么的陌生,就好像眼前的这个他,不是自己认识的上官清风一般。
v86 「父亲,孩儿知道错了!孩儿不该被一个清楼女子迷惑!父亲,请父亲责罚!」上官清风跪在地上,往前挪了两步,看见上官靖眼中的冰冷,顿时吓得不敢再往前面挪了,只是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咚咚咚磕头的声音,沉闷的在院子当中响起。 「看来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那本王来提醒一下你吧!你母亲去世,这才多长的时间,你就想要纳妾了?怎么,觉得自己休妻了,身边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着,所以就起了这样的心思?还有一件事,听说海儿的病,也是你造成的?」上官靖轻轻的嗯了一声,上升的语调,让上官清风整个神经都处于一种绷紧的状态,就害怕他会想起这些事情,可是现在却是真的问了起来。 「父亲!你要相信我,这些都是银杏造谣的!开始的时候,爆出了蒋如月要谋害二弟的孩子,我就爱那个蒋如月休弃了,这个时候,银杏就自己跑来说要当我的良妾,我气愤不已,严厉的拒绝了!我没有想到,她竟然是那样的一个女人,竟然跑到外面散布我的谣言,还说海儿的病是我造成的!明明就是她纠缠我!父亲,你一定要明察啊!」上官清风哭诉着,言辞里面竟是受伤,这时候的这些话,连他自己都被骗了过去,仿佛这些事情的确是银杏做的,而他真的是一个受害者一样。 「哼!原来大伯竟然敢做不敢承认!这样的人,还怎么给别人当表率!亏你还是洛王府的大少爷,出去之后我都不敢说我是洛王府的人,我真是害怕自己被人戳着嵴梁骨骂!」温悦轩牵着上官海的小手,站在院子外面,听着上官清风对银杏的诋毁,再也忍受不住的站了出来。现在的洛王府,他也不屑就这样待在这里!这里的一些人,让他看着都觉得厌恶!要不是因为上官海,他早早的就回了温府,何必在这个地方看着这些噁心的事情,听着这些令人生气的话。 「悦轩,海儿!」上官靖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他们身后站着的上官清夜,不明白,什么时候上官海和悦轩的关系这么要好了!平日里上官海看见自己都会过来粘着自己的,为何这一次他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就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面。想起了之前银杏信里面的意思,难道海儿不光是心智出了问题? 「给祖父请安!海儿,是祖父,快叫祖父!等会哥哥带你出去玩!」温悦轩沉声的给上官靖问好,然后就将上官海拉到了上官靖的面前,细细的叮嘱着。上官海本来是不想理会眼前的这个据说是他祖父的人,只是听哥哥说等会会带着他去玩,就脆生生的叫了一声祖父,然后再也不管了,只是粘着温悦轩撒娇,让他带着自己出去玩。 「祖父,我这次来,是想看一看大伯的这件事情是怎么处理的!我娘亲已经给银杏姨姨带了话,说最近洛王府的风声实在不好,她不敢再让我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在待下去了!我等着大伯的事情有个结果之后,我就回温府了!还有海儿,现在他谁也不认得,离了我就会哭闹不休,我想将他也一起带回温府!若是祖父不放心,可以多派两个人跟着便是。」 温悦轩的这番话着实让上官靖意外了一番,在他看来温悦轩就算是聪慧,也不过是小孩子的一点小聪明罢了。可是现在听一听他说的这些话,却是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小孩子该说的话,而且他说的这些话,根本就不像是在于自己商量,而是已经做了决定,只是将事情的结果告诉自己罢了。 「祖父,请您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都调查清楚!我不想银杏姨姨受到委屈!也不想,上官家的子孙,有胆子做事,没有胆子承认!」温悦轩嘲笑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狼狈的上官清风,眼神里面都透露出一种不屑。 「你个臭小子!我告诉你,我还是你的大伯!你不要想着那个女人是什么好人!我告诉你,就是她勾引我的!勾引不成,就出这样下三滥的招数!亏得我还想着是母亲的孝期,不愿意管那么多的事情。可是就是我的放纵,让她一而再的这样诽谤我!」上官清风被温悦轩的眼神刺激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六岁的孩子,身上散发出的气势都让自己觉得有些害怕!他将心中那种怪异的感觉赶走,然后坚定的说出了自己之前就说过的话,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身边就没有人,不管她怎么说,都没有证据!他始终都是上官家的子孙,父亲自然是要偏向他一点。 「哼,你还知道是祖母的孝期吗?那地上躺着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一个清楼的头牌,你高价赎回来的姨娘,这就是你所谓的知道是祖母的孝期?」温悦轩的声音充满了讥诮,牵着上官海的手也不禁用了几分力气。 「哥哥,坏人!」上官海看见了上官清风,忽然就喊了一声! 「海儿,你说什么?」温悦轩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上官海。上官海的小脑袋里面,几乎是不认人的,只是不知为何会认识上官清风,而且还这么直白的喊了出来,坏人!嗯,这样的称唿,温悦轩觉得还是比较满意的! 「上次,我看见了他使坏!他说哥哥的坏话,让我听见了!我不乐意,他就打我!哥哥,现在海儿还疼呢,哥哥吹吹!」上官海的话虽然没有证明出什么,但是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候,却是犹如一个重磅炸弹一般,在每一个人的心中炸开。 「唿唿,海儿不痛了啊,哥哥给吹过了!」温悦轩勐地就想了起来,前两日,上官海在院子里面玩,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见上官海脏兮兮的跑到自己的面前,说坏人打他!当时自己也问了半天,也没有问出是谁,现在可真是巧了,竟然让海儿在这个时候看见了,而且还说了出来! 上官靖看着温悦轩的样子,已经明白了,这件事情若是不好好的处理,只怕温忆慈是真的不会让温悦轩再回到洛王府了!现在的洛王府真的就只有温悦轩一个孩子可以继承了!原本是指望海儿的,可是一个心智有差错的孩子,他怎么可以讲偌大的洛王府交给他? 「清风,本王给你最后的一次机会,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本王可以饶你不死!若是还敢隐瞒,就不要怪本王不客气了!」上官靖看着上官清风的眼神,充满了失望,这个儿子,他从来就寄予了太多的希望,可是希望总是变成失望。心灰意冷,慢慢的开始栽培上官清夜,慢慢的冷落了他,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还是那样的话,是银杏勾引我的!」上官清风咬着牙,就是不肯承认。他知道,若是真的承认了,自己就真的完蛋了!父亲是一个将军,杀戮无数的将军,若是真的下了决定,自己恐怕下场不会很好!没有人可以作证,他只要死咬着是银杏在勾的他,这些人就拿他没有办法! 「你不说实话,我就拧断你的脖子!」行武在这个时候终于爆发了,早在他提出那样龌龊的事情的时候,行武就很想将他的脖子拧断。碍于在洛王府,他才罢手!原本想着,上官靖回来了,将这样的一个人渣处理了,他也就不管了,可是现在他听见了什么,听见那个人渣说,他的银杏勾银他!还有什么事情会比这样的事情更加的可笑吗?还有人比他更加的无耻吗?行武看着他,眼神冒出了火,现在的他想要杀人,可不会管这是在哪里! 「你敢,这可是在洛王府!你一个低贱的奴才,竟然敢在我的面前嚣张!」上官清风被行武的话激怒了,原本是有些害怕行武的,只是觉得现在父亲在身边,不由的就觉得有点胆子了!现在的他,觉得自己更加的不用怕他们了! 「哼,不信吗?」行武直接走上前去,将他的领子抓住,将上官清风整个人就这样举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神,变得嗜血!他现在只想杀人,眼前这个诋毁了银杏的男人,他一定会让他没有好下场的! 「住手,行武,这件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手!」看着上官清风那涨红的脸,上官靖忍不住的就开口了。不管怎么说,上官清风还是说的是对的,行武不管是不是温忆慈身边的人,他始终都是一个下人!一个下人,怎么可以管主子之间的事情! 「原来,向来公正的洛王爷,也有这样亲疏对待的时候!」温悦轩的小脸上面流露出一种瞭然,和一丝受伤。原本就没有指望他们会为了银杏姨姨出头,只是当看到了之后,心中还是免不了的就觉得伤心和难过!这些人都是自己的亲人,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是真的为了自己好,他不会允许这些人伤害银杏姨姨和行武叔叔的!
v87 「温悦轩,你说话太过放肆了!我还是你的祖父!」上官靖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他没有想到的是,平日里乖巧懂事的温悦轩,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向他发难!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做,肯定会落下什么口实!可是不管怎么说,上官清风都是他的儿子,而行武只是一个下人而已!他想,不管是谁,都会这么做的!而且,他也没有做什么,只是让行武将上官清风放开而已!就这样,就被温悦轩说成了是那种人!他是洛王府的王爷,是一个将军,常年养成的习惯,不允许有人忤逆他的意思!他看着温悦轩的眼神,多了一丝警告的意味。 「祖父这么瞧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是想要警告我,让我不要多话,还是不要说出你内心的想法?祖父,这个洛王府,我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行武叔叔,不要喝他计较了,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清者自清!我们自己知道就是了,何必在意别人的想法!」温悦轩将别人这两个字咬的极重,就仿佛从这一刻开始,洛王府内的一切人,都成了别人! 行武重重的将上官清风摔倒了地上,冷哼一声,转身跟着温悦轩走了。洛王府真的乱了,乱的一塌煳涂!上官靖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六岁的孩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这真的是那个乖巧懂事的温悦轩吗?到底温忆慈是怎么教他的,竟然让他养成了这样的一个性格,一个疑点也不像是小孩子的性格! 「温悦轩,你给本王站住!」上官靖气得浑身颤抖,这一刻,若是真的让温悦轩走了,洛王府就没有了继承人!上官靖很清楚,以后的洛王府,还要靠着温悦轩,所以不管他怎么挑衅,他都必须的忍着。也不是没有想过让上官清夜重新娶妻,可是瞧着上官清夜对温忆慈的心思,想要他重新娶妻,恐怕是一件挺困难的事情! 「祖父还有什么指教吗?」温悦轩没有回头,小小的身影站在院子门口,竟然让人有一种不能忽视,不可小觑的感觉。上官靖被自己心中的这种想法吓了一跳,压抑下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走上前,站在了温悦轩的面前。 「悦轩,你是洛王府的孩子,现在洛王府里面乱成一团,你这个时候回温府,让别人知道了,对洛王府很不利!」上官靖很想说一些有利于增强感情的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嘴的话,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清楚的看到了温悦轩眼里的希冀,清楚的看到了那一抹光亮瞬间变成死灰。 「祖父,我还没有入上官家的族谱,所以严格的来说,我并不是上官家的孩子!海儿虽然是洛王府的小世子,可是他长这么大,几乎没有出去过,没有人认识他的!祖父,请放心,行武叔叔会将我们保护的很好!祖父,父亲,我们告辞了!」温悦轩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小小的年纪却忽然懂得了那么多的人情冷暖。低声在上官海的身边嘱咐了两句,上官海就瞥了一眼上官靖,说了一声祖父再见,父亲再见,就跟着温悦轩离开了洛王府。 「父亲,悦轩的心很敏感!就像他的母亲一样,您刚才不该这样做的!原本是想着,对悦轩好一些,忆慈就会知道我的心意,现在看来,却是连悦轩都不愿意和我们亲近了!父亲,洛王府就快要散了吧,这一次,洛王府是真的连一个女主人都没有了!」上官清夜的声音里面透露着无奈,现在的洛王府,怎么看都觉得萧条,怎么看都觉得冷清!以前的自己不就是想要安静的吗?为什么真的安静了,心却不安了?他也许明白了,为什么之前还对自己很亲热的温悦轩,忽然之间就变得冷淡了!那样一个睿智的孩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个洛王府,每一个对他好的人都有着自己的目的! 「来人将大少爷关进祠堂!」上官靖看着身边的侍卫,忽然就听见了上官清夜的话,看了看周围,一群陌生的人。洛王府真的是以前那个风光的洛王府吗?这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竟然就变成了这样。白幡随着风动,更是添了几分萧索的感觉。也许,从一开始他就错了!温忆慈,他不应该因为她是她的孩子,就一再的宽容!就算他们找出来的事情都是真的,那又怎么样?不管洛王府怎么变,起码那些人都是在的!可是现在,真相是都知道了,可是那些人却都不再了。 「王爷,大姑奶奶托人带了信来!」门房从外面走来,将自己手中的信交给了洛王爷的心腹,然后战战兢兢的退下了。心腹看见信封上面的落款,知道是那个才出嫁不久的郡主,自然不敢怠慢,赶紧将信递给了上官靖。上官清雅的信无非就是交代了这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信的内容很单调,但是大多是都是和银杏的信中的内容是相符的。看到这封信,上官靖才明白,原来纳银杏为良妾,还有自己的这个女儿的功劳,顿时气得不轻!写了一封信,让门房的人快速的带给了上官清雅,别的都没有提,只是暗示,她一个女儿家,已经出嫁了,就不要再管娘家的事情。上官清雅看见信,哭的不行,没有想到自己全心全意的为洛王府着想,却还是落了埋怨。 过了两日宫里的圣旨已经下来了,上官清夜大孝期间纳妾,将自己的侄儿逼成傻子,和别人在清楼高价竞争头牌的事情都被御史弹劾到了皇上那里去。上官瑞一怒之下,剥夺了上官清风的国姓,责令上官清风和洛王府了断关系。自这一日起,上官清风就成了庶民,而不再是洛王府的大少爷了。 自此,洛王府的闹剧才算是真正的结束,上官靖为了这件事情没有去参加宫中为他们凯旋而回的大军举办的庆功宴。他仔细的想着这一段时间的事情,虽然觉得有点不愿意承认,但是却还是会将事情往那一方面想,温忆慈是带着目的来到了洛王府的!现在看来,也许这个目的就是想让温悦轩继承洛王府,不过就现在来看,她成功了!不管怎么说,洛王府现在是真的除了温悦轩之外,并没有别的合适的继承人了! 想通来人这一点之后,上官靖便觉得,前尘往事,都随风去吧!不管怎么说,当初是自己压着,不让温悦轩进入上官家的族谱,但是现在看来,这件事情却是刻不容缓的。既然已经决定了,上官靖便当即换上了朝服,进宫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一下,要求上官瑞可以主持这个认祖归宗的仪式。 将上官瑞这边的事情解决了之后,上官靖便带着上官清风前往温府,准备接温悦轩和上官海回洛王府。已经挑好了良辰吉日,只等着温忆慈这边点头同意了。 温忆慈在看到温悦轩将上官海带回温府的时候,的确是觉得有些意外。只是这个孩子,大概是到了陌生的环境,只是怯懦的躲在温悦轩的后面,一步也离不得。听到银杏的回答,温忆慈感慨了一番,反而觉得上官海被烧坏了脑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那样的一个洛王府,若是清醒的在里面生活着,只怕到最后,心都会是凉的。 「少爷,洛王爷和洛王世子前来拜会。说是要接小少爷回洛王府,他们已经选定了日子,由皇上主持,让小少爷进入上官家的族谱!」金菊拿了一盒点心,走进来,语气很是不好的说着。 「哼,这么快就上门了,我以为他们会在等一会呢!将他们请到了前厅了吗?好茶好水的待着,不要让人以为,我们温府不懂待客之道!」温忆慈在心中嘆息一声,原本是想要安静一会的,这才过了多长的时间,那边的两个人就找上了门来,看来,这个子嗣问题,真的是让他们觉得最大的问题!可以让之前那么坚决的上官靖,改变自己的主意,并且亲自上门!真是觉得有点讽刺啊,若不是萌萌的血液里面流着上官家的血,他们才不会管你是谁! 「娘,祖父和父亲来了吗?现在是想要让我回到洛王府了吗?」温悦轩牵着上官海的手,站在一旁,小小的脸上写满了不开心。他不开心回到洛王府,不开心才刚刚回到温府就要去洛王府!那个府邸,有着太多他不开心的回忆,他宁愿不要那里面的银子,也只想和自己的娘亲,和银杏姨姨,行武叔叔他们在一起。 「萌萌,不要担心!娘亲答应过你的亲生母亲,定会让你认祖归宗!这些并不是说一说的而已,娘亲是真的会为你做到的!萌萌,你要记着,以后的你,就是洛王府的继承人,洛王府的一切都是你的!娘亲会亲眼看见你继承洛王府的一切,这样,就算是我走了,见到了你的亲生母亲,我也可以给她一个交代。」温忆慈爱怜的摸了摸温悦轩的头,温悦轩毫无杂质的眼睛望进了温忆慈的眼睛里面,小小的脸庞,透露着一种不属于他的成熟。
v88 「娘亲放心,只要是你想要的,萌萌就一定会完成的!娘亲,我只要娘亲开心,我就开心了!」温悦轩咬了咬下唇,有些别扭的说着。他不喜欢去洛王府,可是娘亲希望他去。那他就去,只要是娘亲喜欢他做的事情,他就去做! 「萌萌,怨恨娘亲吗?让你卷进了这样的漩涡里面!娘亲,有很多自己的事情没有做,我深知被仇恨掩埋了自己本性的苦楚。可是我,还是那么残忍的将事情告诉了你,你说,娘亲是不是很坏?」温忆慈拉着温悦轩的胳膊,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看起来无害的儿子,一直在自己的面前藏拙,无非就是想要自己多给他一点关爱!可是自己呢?都做了什么?将他拉近这样一个她自己都想要挣脱的漩涡里面,解脱不了,越陷越深! 「萌萌,不怨恨!只要是娘亲想要的,可以让娘亲开心的事情,萌萌都愿意去做!再说了,继承洛王府也没有什么不好,起码我可以出很多的钱,给娘亲当嫁妆,你说是不是?」温悦轩将上官海安置在了一遍,然后上前紧紧的抱着温忆慈,他的娘亲,他知道,一直在不安着,在害怕着。他也曾在夜晚看见娘亲做噩梦的样子,喜欢漂亮叔叔是为什么?大概就是因为他,娘亲的脸上多了许多的笑容。只希望漂亮叔叔可以不要顾府娘亲,他继承了洛王府,娘亲就有娘家撑腰了!到时候,谁也欺负不了娘亲! 「萌萌,娘亲不希望你活得像娘亲这样累,你若是不喜欢这样,没有关系,直接说出来!娘亲和你一样,不希望看见一个不开心的你,懂了吗?」温忆慈摸了摸温悦轩的头,有点陷入沉思的感觉。她会不会真的做错了!不管怎么样,萌萌的脸上都没有了最开始的那种无邪的笑容,是她,将那些事情告诉了他,让他去面对那些压力,被迫快速的成长了起来,失去了童真。 「娘亲,走吧,不可以让祖父和父亲等的太久!」温悦轩在温忆慈的脸上吧唧的亲了一下,然后笑眯眯的看着她。母子两个相视一笑,像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一般。温悦轩一手牵着温忆慈,一手牵着上官海,面色沉重的朝着前厅走去。 「上官伯伯!」温忆慈进去之后看见了两个明显消瘦了许多的男人,他们的脸都较上一次看见他们的时候多了一些风霜的感觉,黝黑,却显得健康。想来也是在边疆作战的原因。温忆慈做生意的时候,全国各地的跑,也去过边疆。那里的民风很淳朴,但是风沙也是很大的,她每次去那里总是要多准备一些帏帽才行。 「忆慈啊,我这次是来接悦轩和海儿回洛王府的!我已经进宫禀报过皇上了,皇上已经同意了悦轩入家谱的事情,并且还决定亲自来主持这次的仪式!以后,悦轩就是真正的上官家的子孙了!忆慈,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以后悦轩能不能一直住在洛王府?因为他是未来洛王府的继承人,所以,有很多的事情,我们都必须让他从小就明白!」上官靖看见温忆慈,那张脸,那么的熟悉,却又哪买的陌生。和她的娘亲一样,睿智的眼神,看的他都有一些不敢在心底藏一些想法。仿佛,自己藏了想法,那双眼睛就可以轻易的将自己看透一般。 他有些自嘲,自己好歹也是上过战场,厮杀了敌人无数的将军,怎么会在一个小辈面前觉得有些心虚?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心真的不纯,或者是因为她的那张脸,总是让他想到温凝月!那个他悄悄的在心底喜欢过的女人,或者说,很多人都在心中悄悄喜欢过的! 「这些事情都是我不能决定的,上官伯伯,你也应该知道,悦轩的他很早熟!你所决定的这些事情,其实该商量的对象不是我,而是悦轩!他虽然小,但是很懂事,我想,若是您好好的给他说,他一定会答应您的!」温忆慈无害的笑了笑,鼓励的看了一眼温悦轩,温悦轩朝着温忆慈安慰的笑了笑,牵着上官海的手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祖父,父亲!我愿意跟你们回去洛王府,只是温府始终是我的家,我不可以,也不会抛弃妈妈的!我希望祖父可以答应我,每半个月我还是回到温府来住!你们安排给我的那些课程,我可以利用在洛王府的时候尽量的将它们都学会!」温悦轩的声音脱不了这个年纪的稚嫩,但是整个人的话却显得成熟。上官靖看了一眼,看见了他眼里的坚持,点了点头,朝着温忆慈在说了两句,然后就准备带着温忆慈回洛王府了。 「忆慈,我知道,现在我提出这样的要求有些过分,可是入族谱的事情马上就要到了,我们想让悦轩随着我们回去准备准备。」上官靖看着温忆慈,有些忐忑。现在的他已经明白了,温悦轩已经不是刚刚进府那样的一个孩子了,他有着自己的想法,在温悦轩的小小的心里,温忆慈才是他最重要的亲人!对于这一点,他和上官清夜都无法代替!想一想其实上官靖就可以想明白,温忆慈始终是关爱着温悦轩,从来不像他们一样,总是利用他这样,那样。 「好的,等悦轩将族谱的事情忙完了再回来也是一样的!银杏,你和行武你们还是跟着悦轩吧,有你们再,我始终要放心一些。」温忆慈朝着身后的银杏和行武看了一眼,两个人点了点头,他就笑了笑。明珠这个时候已经将温悦轩和上官海的东西收拾了出来,递给了银杏。温悦轩随着上官靖走了,走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温忆慈。他知道,进了上官家的族谱,他就要姓上官了,而不是跟着娘姓温了。 「哼,老狐狸!」温忆慈看见他们消失了之后,脸上的笑容就垮了下来!从来就知道上官靖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现在自己没了继承人,便要开始来抢萌萌了吗?也不想一想,若不是自己,他现在哪里还有萌萌这么聪明的孙子! 「少爷,不要生气了!为了那样的人,不值得的!少爷,奴婢收到了夫人的信!」明珠站在温忆慈的后面,不屑的看了一眼那辆豪华的,刚才从温府离开的,洛王府的马车。豪华又有什么用,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嗯?什么时候到的,给我看一看!」温忆慈放下了温悦轩的事情,想着现在洛王府也就只有他一个继承人,其实他的安全问题,根本不用自己操心,恐怕上官靖会比自己更加的操心!现在,还是看一看娘捎来的信比较重要。 温忆慈看着信,仔细的阅读着,感受着母亲写这封信的时候,她的心情是怎么样的!想来母亲一定会觉得更加的恨吧,因为自己挖出来的那些事情,让母亲意识到,她被欺骗的时间其实远远不止从她知道的时间开始。从一开始,龙进就是在欺骗着她!利用母亲,一步,一步的走向公主! 「忆慈!」宗无止在宫中换下了自己的朝服,穿着便服就走了出来。看着温忆慈拿着信走神的样子,他就知道,一定是温忆慈的母亲来信了!走上前去,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偷偷的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温忆慈才反应过来,原来宗无止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无止,什么时候来的?」温忆慈看着宗无止一脸的诧异,不知道宗无止什么时候进来的。这样瞧着,似乎他进来有一段时间了,是自己想事情想的太入迷了吧,以至于宗无止来了都不知道。 「傻瓜,进来好一会儿了,看着你拿着一封信走神,叫了你好几声也没有见你答应,这下只好做出一些不得已的举动!忆慈,你说说你,你走神的时间再长一点多好,这样,我就可以亲你别的地方了!」宗无止的眼睛瞟向了温忆慈嫣红的唇,意有所指,温忆慈被他的话弄得一个大红脸,不着痕迹的在他的身上打了几下,却发现宗无止看着自己的眼神更加的炽热,她不由的有一些慌乱了。 「你这么瞧着我做什么?」温忆慈不好意思的转过身躯,刚才被那封信弄的那些不好的心情也瞬间就消失了,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宗无止已经可以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就影响她的心情了。 「瞧你好看,不然的话,大爷我还不爱看!」宗无止没个正行的说道,他走到桌子旁边将桌子上面的凉茶倒在杯子里面,狠狠的喝了好几杯茶,这才觉得好受一些。 「那些都是凉茶,现在天气这么凉,你也不怕喝坏了肚子!」温忆慈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然后示意明珠将凉茶收了下去。明珠换上了热茶之后,就将门关上走了出去。 「喏,这个是我母亲给我的信。信上说,当年龙进还没有考取状元的时候,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穷书生。后来考上了状元,显示出了自己的一部分才能,才会让我外祖父注意到他。母亲说他以前对她还是极好的,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温忆慈蹙着眉头,实在不知道,究竟问题出在了哪里。
v89 「难道是我们想错了吗?龙进并不是那么有心计的人,真的只是一个想要往上爬的人吗?」宗无止的声音里面透露着一丝疑惑,难道真的之前的所有推测都是错误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静公主的说辞该怎么解释? 「无止,你有没有觉得有一点问题?若是龙进真的是为了上进的话,为什么要当驸马?只要是想要仕途的人都应该知道,一旦做了驸马,那么自己的仕途就算是断了!皇上是不会让驸马坐上大官的!龙进若是真的是为了自己的仕途着想,他就算觉得我外祖父的影响力不够,也不会去做驸马的才对啊!」 温忆慈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原本他们就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可是现在,龙进去了静公主,只怕是有很大的问题!就看一看龙进这些年就应该知道,他的仕途在娶了上官静雪以后,就算是全毁了。那么,究竟是为什么,让他这个名为为了仕途着想的人选择了上官静雪? 「或者,我们换一个角度来想这个问题,龙进本来就是奔着某一种目的,来参加考试的,或者说你的母亲,和上官静雪只是他的跳板!」宗无止沉吟了一会,才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答案。他是男人,自然是了解男人的。那龙进的家世清白,以前就是一个破落的书生。因为上京赶考,得到了温凝月父亲的赏识,这才可以参加科举考试。会不会有一点太巧了,那么的考生,为什么,就独独是他,进了温凝月父亲的眼? 「无止,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难道他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成?还有啊,他明明说是淳于文臣告密的啊,这件事情我觉得喝淳于文臣也脱不了干系!你想没想过,若是真的和他没有关系,他为何要造一个假的身份,去接近我的外祖父?为何在外祖父的事情过了之后,陈文春就消失了?无止,你不觉得这也太巧合了吗?我想,我有必要见一见淳于文臣!」温忆慈仔细的想了想之后,还是觉得最有可能知道真相的地方,就是淳于文臣那里!所以,她必须要尽快的找到淳于文臣!反正皇上已经知道她来了,那么她也没有躲躲藏藏的! 「淳于文臣现在的身份是国师,关于他的一切,我都不知道。我也曾侧面的向皇上那里打听过,但是还是不行!似乎,皇上很看重淳于文臣!」宗无止摇了摇头,这一条路,他早就想过了,可是根本就行不通!那淳于文臣的一切,都是谜!他们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府邸里面究竟有着什么样的人! 「无止,还记的中秋节那天吗?皇上身边的那个武将!我明明听到淳于文臣说总是去他家蹭饭!我想他总是知道淳于文臣的家在那里的!你觉得,你和他的武功比起来,谁的会比较高一些?」温忆慈摇了摇牙,虽然知道,自己这样有利用宗无止的意思。可是,现在事情已经进入了一个瓶颈,她没有办法在等了! 「他的武功和我不是一个套路的!他是上惯了战场的人,武功杀气太重,多半是以杀人为主的!我的武功主要修的是内力,有的时候,招式反而是多余的东西!若是说真的要我和他比武的话,我觉得,我的武功应该会略胜一筹的!」宗无止仔细的想了想,还是对自己的武功有信心。 「那么,他现在上朝吗?你跟踪他怎么样?只要小心一点,不被发现,只要知道了淳于文臣的住处,其他的一切都交给我怎么样?」温忆慈看了一眼宗无止,发现他正在沉思!这的确是一个强人所难的要求,不管他们的武功谁高,他是在战场上面厮杀过来的人,自然要比寻常的人敏感的多! 「无止,对不起,我让你为难了!我只是太着急了!」温忆慈嘆了一口气,弯下腰将自己的脸埋在了自己的双手之中,秀髮从后面一丝一缕的滑落到前面,整个将温忆慈包裹了起来。宗无止走上前去,蹲在了温忆慈的面前,嘆息不已。 「忆慈,不是我不答应你!我只是在思考,他那么一个敏感的人,我究竟要怎么做,才可以不引起他的注意!而且,皇上已经特许了,他不用经常来上朝的!」宗无止伸出自己的手,将温忆慈抱在自己的怀中。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跟温忆慈在一起了之后,他嘆息的次数越来越多。外表看起来坚强的她,其实有一颗比谁都要敏感的心!所以,他以后只能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不能让她有一丝的怀疑和难过。 这两日洛王府已经将白幡撤了下来,准备等春节过了以后将让温悦轩入族谱。因为现在温悦轩的身份不同,所以过年的时候,温悦轩没有办法待在温府,而是和上官靖一起进宫去见了皇上,那个他的皇帝爷爷。上官海还是一如既往的粘着温悦轩,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以前像是仇敌的两兄弟,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感情好的不像话。温悦轩凡是都会想着上官海,上官海更是粘温悦轩粘到了一种恐怖的境界。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上官靖看见坐在上面的上官瑞,不禁感嘆一声,他们都已经老了!经过了这件事情,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留恋的了!如今,除了想要个上官瑞说一说温悦轩入族谱的具体细节,还有的就是说一水,自己想要辞官额事情!洛王府,是该由上官清夜来打理了!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现在这里也没有外人,我和你就兄弟相称就好了,何必做这些虚礼!」上官靖从龙椅上面走了下来,将上官靖扶了起来,兄弟二人相视一笑,上官瑞这才注视到后面的温悦轩和上官海。 「想必这个就是大哥心心念念的悦轩了吧!长得可真乖巧!叫爷爷!」上官瑞上前摸了摸温悦轩的头,眼神里面散发着慈爱。想一想,太子的孩子也这么大了,只是因为身份的原因,倒是很少和自己这么亲近过。 「爷爷。」温悦轩怯懦的叫了一声,不是因为温悦轩害怕皇上,而是他忽然发现,这个伯伯就是那日他敲诈银子的那个爷爷,他心虚的往后面退了两步。虽然知道那日自己是行文叔叔易容了之后才和他们见面的,可是温悦轩不得不提防,他们这些人都是很聪明的,要是不小心看出来了,自己岂不是会很惨! 「傻孩子,害怕什么,你皇上爷爷又不会将你怎么样!」终于又看见了这样的温悦轩,上官靖觉得,还是这样的温悦轩可爱一些。那个少年老成的温悦轩,太过聪颖,仿佛已经看遍了世间的种种一般,总是有一种让他无处下手的无力感。 「没有,悦轩没有害怕!」温悦轩仍然低着头,声音也变得犹如蚊子一般,小小的,让上官瑞和上官靖都不由的笑出了声音! 「悦轩这个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了之前他刚进洛王府的时候,也是这样,见着我们了便觉得害怕!了解了之后,我才发现,他是那么的聪明!皇上,这次洛王府遭受了这么大的变故,微臣,真是万分感激皇上在微臣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帮着微臣解决了一些事情!」上官靖想起了那段时间,府里的侍卫都是上官瑞增调的,若不是有那么侍卫压着,只怕,上官清风这个逆子,会做的更加的过分吧! 「大哥,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国师已经算好了日子,等过两日都不是那么忙了,我们便去洛王府将悦轩入族谱的事情办了!你放心,有国师在,入族谱这样的小事,是肯定难不倒他的!」上官瑞笑了笑,言辞都是对淳于文臣的信任。 宗无止站在那里,眉毛挑了挑,本来还在想着,究竟要怎样才能够打探清楚淳于文臣的家在哪里,这下可好了,他自己要跳出来了!只要回去给忆慈说一声,她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办了。只是自己,因为皇上要出宫,他的安全肯定是由自己来保卫的。 「皇上,微臣这次进宫,不光是为了商量悦轩入族谱的事情,还有一件事情。这一次,微臣远去边疆,帮着皇上评定敌国的挑衅。微臣幸不辱命,凯旋而归。只是,家中依然没有了那个翘首以盼的人,微臣,心中不是滋味!」上官靖说着,声音颤抖了一下。他的一生,因为要上战场,所以娶得女人并不多,就只有萧侧妃和王妃两个人。萧侧妃是因为父母的原因,才会娶进门的。王妃,是他自己相中,想要陪伴一生的人。 「大哥,大嫂已经不再了,你要节哀顺变!」上官瑞何尝不知,上官靖对王妃的感情。原本就知道,他一定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影响,只是听到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仿佛还有什么没有说完。
v90 「皇上,这一次去边疆,虽然我是主帅,清夜是前锋,但是皇上,很多的时候我都是让清夜在分析,并且採纳的都是他的意见。从这次出征就可以看出来,清夜以后会是一个好的将军!皇上,微臣老了,她去世了,我更是没有什么心思在国事上面了!微臣,斗胆请求皇上,准许微臣解甲归田!」上官靖撩起袍子,朝着上官瑞就跪了下去。身后的温悦轩看见上官靖这样做,忙扯了扯一旁玩的不亦乐乎的上官海,两个人也一恸跪了下去。 「大哥,起来吧!我准了便是!」上官瑞的眼神闪了闪,看着上官靖解脱的样子,眼神里面透露出一丝羡慕,很快就被自己押了下去。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现在就退位让贤,将皇上的位置让给太子!只是现在还不行,还的在等一等,等太子真的可以守住江山了,他就真的可以解脱了! 高高在上的感觉,就是孤寂!没有人愿意跟你说实话,说真话!即使自己做错了,也不会有人说你做错了!他们害怕,忌惮,因为他们的性命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权利,是一个好东西,但是也腐蚀了人的心。 他很羡慕上官靖,起码他的婚姻,可以自己做主!看上了喜欢的女人,可以求他做主,然后两个人便可以在一起了。可是他呢?身不由已!无止的母亲是这样,温凝月也是这样!也许,得不到的真的是最好的!这两个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人,成了他一生的牵挂! 「微臣谢皇上恩准!」上官靖站起身来,朝着上官瑞感激的笑了笑。这一下,他是真的可以放下这些事情了,将洛王府重整的事情全部交给上官清夜。等到温悦轩入族谱的事情一办妥,他就去游歷他们大夏的大好河山! 过年了,温府的外面都已经开始张灯结彩了!温忆慈的心中却没有了什么喜庆的感觉!以往的每一个春节,总是母亲和萌萌在自己的身边,可是现在他们却都不在自己的身边!她也曾派人想要将萌萌接过来,可是上官靖那个老狐狸,竟然说萌萌就是在过年这几天入族谱,让她没有办法!平日里总是喜欢缠着她的宗无止此刻也回了扬州,这里真的就像是只有她一个人了一般! 元宝兴高采烈的将手中的水果洗干净,整齐的摆在了桌子上面,扭过头就看见了自家少爷唉声嘆气的样子,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走近一看,少爷的眉头紧蹙,似乎遇见了什么极难的事情一般。撅了撅自己的嘴,想不明白,难道是因为小少爷的原因?想到小少爷,元宝本来挺好的心情也瞬间变得不好了!过年了,可是小少爷却不在他们的身边,真是觉得不开心啊! 「元宝,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些去帮着明珠!」行文走进房间,就看见少爷和元宝两个人都坐在椅子上面,两个人的神情似乎都有一些哀怨的感觉!元宝一直都是开心快乐的,很少出现这样的神情,难道是少爷遇见了什么困难的事情?行文想着,就决定将元宝支出去! 「行文哥哥,我这就去了!」元宝撅着自己的小嘴,略带一些委屈的看着行文,然后又很快的抛开了自己的烦恼,蹦蹦跳跳的跑去厨房找明珠了。本来明珠是不回来的,只是行医看着温忆慈这些日子似乎身子似乎有些不好,便自己去了洛王府,将明珠换了回来。明珠煮药膳是一绝,这几天正好让明珠回来帮着温忆慈调理一下自己的身子。他去洛王府,只是帮着看一看,有谁还会对温萌萌不利罢了!现在的洛王府,下人几乎都是他们自己的人,再加上温萌萌的身份,他现在是洛王府唯一的一个继承人,基本上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为了他的安全,他们还是要小心一些的好。 「少爷,什么事情这么烦恼?」行文看着元宝恢復了之前的快乐之后,嘴角泛起一抹宠溺的笑容,转过头来就看着温忆慈若有所思的神情。这样的温忆慈,是他几乎没有见过的!他所见过的温忆慈,是那个为了报仇不择手段的人,什么时候露出这样迷茫的神情? 「行文,你来了!我只是觉得今年的春节,咱么视乎过的有些清冷了!萌萌不在,银杏不在,行武不在,行医也不在!我这心中总是觉得空落落的,真的很想他们都在我的身边!」温忆慈朝着行文笑了笑,那笑容颇有些无奈的感觉。温忆慈不喜欢笑,但是这也是要分人的!在行文他们面前,她还是不吝啬自己的笑容的。可是在陌生人的面前,她却是一点也不想笑的。 「少爷,不要想这么多了,等到这些事情结束了之后,他们都会回到您的身边的!到时候,恐怕你又会觉得小少爷不听话了!」行文也笑了笑,想起了以前过年的时候,温萌萌小小的身子,总是喜欢去点炮竹,吓得温忆慈脸色苍白,然后就开始心疼的责骂。温萌萌就迈着自己的小短腿不停的跑着,咯咯的笑着,偶尔会因为腿短身体不好而摔倒。摔倒的温萌萌也不会哭,看着温忆慈将自己抱起来,就冲着温忆慈笑得更加的欢。 「是啊,萌萌小的时候,什么对不懂,就知道闯祸!若不是你们看着他,也不知道在我没有看住他的时候,他究竟会闯出多少的祸来!」温忆慈显然也想到了以前的那些事情,看着行文,两个人笑了笑。温忆慈肃然就觉得,现在的心情也没有那么不好了!行文说的对,现在先忍耐一下,等到这些事情都结束了之后,他们以后就会一直在一起的! 远在扬州的宗无止,已经决定好了,等初一过了之后他就要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城去!皇上出宫为了萌萌的入族谱的事情,他自然要负责皇上的安全。指数,在去京城之前,他要将家里的这些女人都解决了!不管怎么样,他不能失去温忆慈!在爱上了她之后,他就知道,自己以后再也逃不开了!她的敏感,脆弱,都让他不得不做出这些事情! 「母亲,父亲!我这次回来待不了多长的时间!过几日皇上要微服出巡,我要在他的身边护驾!我想着,陪您二老过了初一,我就走!」宗无止风尘僕僕的赶回了扬州的宗府,看也不去看他的那些女人,直往他母亲的院落里面走去。这一次,这些事情都是要解决的,所以那些女人,看不看都是那么一回事! 「无止,这么早就要走吗?娘亲捨不得你!」萧品秋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他年纪大了,有了自己的打算了!她也不会说些什么,只是,她总是觉得心里有些难受的!儿子进京了,还成了他的手下!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发现无止是他的孩子!她只盼他不会发现,这样无止的世界会简单一些! 「娘亲,无止也很捨不得您!但是孩儿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父亲,娘亲,孩儿这一次还有一件事情想要禀明你们!孩儿在京城遇见了孩儿这一生最爱的女人,所以,孩儿想要迎娶她进门!」宗无止坐在萧品秋的身边,握着她的手,微笑的说着。脑海中,温忆慈的模样渐渐的清晰了起来!那个女人,总是这样,霸占着他的思绪,让他没有办法不去想她,不去爱她! 「迎娶?无止,你想要迎娶那个人当平妻吗?你可要知道,虽然龙雨萱不得你的心,可是她的脾气你也应该是知道的!若是你这样冒冒失失的将你喜欢的女子迎娶进门,只怕咱们家中会不安宁啊!萧品秋的声音里面充满了担忧。龙雨萱的性子太过要强,加上她是郡主,所以在府中向来是谁也不放在眼中!前段时间,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对着无止的那些小妾打骂的更甚! 「娘,我是有别的打算的!我屋里的那些小妾,都是没有什么背景的,我想将她们全部都遣散了。还有龙雨萱,我想要休妻!」宗无止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明显的顿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的这句话一说出来,肯定会被反对的!龙雨萱与他的婚姻是御赐的,并不是他说想要休弃就可以休弃的。 「无止,你犯什么煳涂!龙雨萱可是郡主!你要想清楚!皇上不会同意的,你认为静公主会让自己的孩子受这样的委屈吗?」萧品秋顿时就有些生气了,若是无止愿意娶一个平妻,她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想要休妻的话,这件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 「娘,这件事情是我早就打算好的,我这次是来告诉你们,并不是要和你们商量!这件事情我已经给皇上商量过了,皇上也已经同意了!再说了,龙雨萱嫁进咱们宗府都多少年了,还没有子嗣,就这一条,她就已经不能够再待在宗府了!静公主现在自身难保,娘,你还不知道吧,皇上已经将龙雨薇处死了!龙雨萱背着我们不知道和静公主还有龙雨薇做了什么事情,皇上大怒,将龙雨薇处死,软禁了静公主。若不是孩儿求情,龙雨萱只怕也会和龙雨薇一样的下场!」宗无止真真假假的说着,反正上官静雪和龙雨薇的事情都是真的,他也不怕他们去调查!
v91 「你说的都是真的?孩子,你可要想清楚了!皇上也真的同意了?」萧品秋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上官瑞的模样,那个男人,在她最美好的时候,与她在一起。在她最需要她的时候,抛弃了她,让她又爱又恨!可是现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这些都是过往的云烟了,她自然也放下了!只是不知道,上官瑞这样对无止,难道是发现了无止是他的骨肉吗? 「娘,我想的很清楚!娘,您和父亲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才走到一起,您应该更加能够体会我的心情的!我爱她,不愿意让她受到委屈!她是个要强的人,知道了我有家室之后,不愿意与我来往,是我放不下她,死命的缠着她!娘,您不知道,若是今生不能与她相知相守,我宁愿这一生孤独终老!」宗无止想起温忆慈,心里就变得柔软。那样的一个女子,让他倾心,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何德何能,竟然会让她也喜欢着他! 「你的事情我也不管了,只是孩子,你要与她们都说清楚!你的那些姨娘,都给一些丰厚的遣散费吧!至于龙雨萱,娘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好,不要让我们操心就是了!至于你说的那个女子,什么时候方便了就带回来。你这样不清不白的缠着别人,你让她怎么办?」对于这样的事情,萧品秋是最有体会的!当初她就是这样没名没分的跟真上官瑞,结果惨遭抛弃,怀着孩子,世人不理解,她差一点就轻生了!若不是宗成峰的话,只怕她早就成了一堆白骨了! 得到了萧品秋的首肯之后,宗无止就开始着手准备这件事情。将自己的妻子和所有的姨娘全部都叫道了跟前,可是遣散这些女人!至于龙雨萱的休书,他早就写好了,只是要等到他将这些女人打发了之后,他才会来处理龙雨萱的事情。 「爷,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您竟然要这样对待我们!」姨娘们哭哭啼啼的,不知道为什么半年没有回来的少爷,一回家就是做出这样的事情!她们里面还有一两个是给宗无止生了孩子的,纵然是庶子,可是终究是有他的骨肉的! 「与你们无关!你们都不要做出这个样子!我也不是什么薄情的人,你们自出了宗府之后,就跟宗府没有一点关系了!管家,给每一位姨娘都发放足够的遣散费!我不希望从我府中出去的人,为了生计而抛头露面!这些银两,若是你们节俭一些,你们这辈子都是足够了!」宗无止不再管那些人,只是安静的看着管家给他们发遣散费。 一旁站着的龙雨萱,不知道宗无止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他这样做,确实是让她开心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宗无止的心中还是有她的,愿意为了她将这些碍眼的女人都遣散走!从今日起,宗无止就是她一个人的!就算她不能有孕那又怎么样,那些女人的儿子在自己的手中,好好的调教,他们日后总会向着自己的!龙雨萱开心的想着,却不知道宗无止这样做,是为了温忆慈,而不是她! 等到终于将这些人都遣散走了之后,宗无止觉得自己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看着龙雨萱,眼神愈发的坚定了起来!这个女人,他刚才没有错过她眼神里面的幸灾乐祸!此刻,若是忆慈的话,她一定不会是这样的表情!她要单纯的两个人,但是却又不会这样心狠的看着这些女人离开。龙雨萱不一样,她的心是硬的,是狠的!真是怀疑,当年的他究竟是怎么将龙雨萱给看上了,并且还娶为了自己的妻子!若不是遇上温忆慈,只怕这一生他都不会了解,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爷,您这次去京城可是见了妾身的娘亲与姐姐?」龙雨萱看着宗无止将视线转移了过来,赶紧收拾起了自己的心思,转而温婉的看着宗无止。她从来没有想过宗无止敢休妻,她是郡主,她和宗无止成亲是皇上亲自下的旨,不会有人敢违抗皇上的命令的! 「我没有见,倒是听说了两件很好玩的事情!你的姐夫,上官清夜,不知道找到了什么证据,进宫面圣,将那些郑钧呈现给了皇上。皇上看到了那些证据之后,大为震怒!一气之下,将你的姐姐处死,将你的母亲软禁在了公主府!龙雨萱,我以为,这件事情这么大,就算你远在扬州,也应该是知道的!可是,现在看来,你一点都不知道啊!皇上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已经问了我了,我不确定她们做的事情与你有没有关系!但是,龙雨萱,皇上已经给了我口谕,让我休妻!」宗无止本来就怀疑上官静雪和龙雨薇都做了那些事情,自然龙雨萱也应该是有参与的!只是没有找到任何的证据,他没有办法!现在,看着自己刚才提出那件事情,龙雨萱那诧异又带着惊恐的表情,他就知道了,那件事情龙雨萱是参与了的! 「爷,休妻?皇上怎么可能会让您休妻?您是和我再开玩笑嘛?」龙雨萱温婉的表情瞬间就崩溃了,娘家本来很有势力,皇上舅舅也一致很疼她们姐妹!可是现在,姐姐被皇上舅舅处死,娘亲被软禁,她的娘家可以说是彻底的失势了!现在,只能依靠夫家了,可是宗无止竟然对着他说休妻! 「没错,皇上就是这样的一个意思,这是我写好的休书,你拿好!带着你的陪嫁,赶紧回京城吧!你带的嫁妆不少,我会派人专门护送的!龙雨萱,不要给我耍什么脾气,这是皇上的意思!你要明白,我本来念着和你的情分,帮着你求情,不然的话,你的下场就是你姐姐的下场!你若是想要闹的话,你自己掂量掂量吧!」宗无止冷哼一声,看着龙雨萱的动作和表情他就已经猜到了,她想要将休书撕了!可是,他这次休妻是下足了功夫的,怎么可能会让这些突发的情况破坏他的计划? 龙雨萱刚准备将休书撕了,然后好好的哭闹一番,可是听见宗无止这样的说话,瞬间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皇上舅舅亲自下的口谕,命令他休妻!自己狼狈的逃回京城,还不得成为人们的笑柄!而且,自己能去哪?无非是回公主府,可是现在公主府是被皇上舅舅监视着的!她们公主府,难道真的就要没落了吗?皇上舅舅难道真的一点情谊都不顾了吗? 「来人,送欣月郡主回她的院落,明日就护送欣月郡主回京城!」宗无止看着龙雨萱眼里流露出的恐惧,心里笑了笑,然后转身就冲着护卫吩咐着。龙雨萱是一个不好惹的,并不是代表他害怕她的势力,而是龙雨萱这样的人,最是喜欢背地里来!他要休妻,要娶忆慈,自然要将以后的事情都要处理好,不能让龙雨萱成为日后的变数! 宗府的人现在都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大少爷自从京城匆匆忙忙的回来之后,将自己的姬妾全部都解散了!原本的那些丫鬟们还猜测着,是不是以后少爷就只有大少奶奶一个妻子了,结果却没有想到,大少爷竟然休妻了!这让宗府的下人们都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这大少奶奶究竟做了什么事情,竟然让少爷写了休书!宗府热热闹闹的将龙雨萱送走了之后,大家轻轻松松的过了一个年,然后宗无止就急匆匆的赶往京城了。他必须要敢在皇上出宫之前赶回去,况且,他现在,心里思念着温忆慈。 远在京城的温忆慈在除夕的晚上,伤感着自己的身边没有人陪着,岂料温悦轩就带着上官海和银杏他们悄悄的从洛王府熘了回来。温忆慈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人,正咧着自己的小嘴,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他的一只手牵着上官海,另外一只手上面拿着一个她没有看出来是什么的东西。 「娘亲,我带着海儿过来和您一起过年!洛王府真的很没有意思,那些人现在就知道巴结我,我看着我觉得有些烦!还是温府好,只有在这,我才觉得自己就是娘亲的萌萌!嘿嘿!娘亲,我前面听行文叔叔说您这两日不太高兴,是不是因为我不在的原因?娘亲你放心好了,在我的心中,您永远是最重要的!」温悦轩将上官海的手松开,跑到温忆慈的面前,蹬着自己的小短腿,唿哧唿哧的爬到了温忆慈的怀中,然后吧唧在温忆慈的脸上留下了口水。 「回来了就好了!娘亲正觉得有些冷清呢!海儿还在呢,你这个当哥哥也不觉得害羞!银杏,快去厨房通知明珠他们,今夜你们回来了,让她多准备一些吃的!可不要觉得没有什么人在,就简简单单的过春节!我们的人都回来了,正是团圆的时候!」温忆慈将温悦轩放在了地上,然后腾出另外一只手牵着上官海,整个人都笑眯眯的走向了前厅。
v92 温府的人,在过年的这几日都还是比较开心的。温忆慈和温悦轩不管洛王府的人,只管自己在温府里面快活的玩着。直到初七的那一日,上官靖亲自来接温悦轩。明日就是淳于文臣算出的好日子,上官瑞也已经决定明日就出宫。御林军统领宗无止也已经在路上往回赶了。温忆慈看着眼前的人,不着痕迹的撇了撇嘴,若不是为了想要让萌萌入上官家的族谱,可以让他认祖归宗,她绝对不会就这样和他分开的! 「忆慈,悦轩是小孩子,想念自己的娘亲,我也觉得无可厚非!只是你是大人,你怎么可以也随着他这样胡闹?他在洛王府的规矩还没有学带多少,整日里的就知道惦记你!这一次,招唿也不打的就回温府,若不是留了一封信,我们该有多担心!」上官靖看着温忆慈,心里多多少少的有些埋怨!温悦轩是小孩子,惦记自己的母亲,他也没说不同意他回温府!只是这会大家都在操心着他入族谱的事情。他落跑了这么些日子,温忆慈不但不将他送回来,反而还让温府的家丁拦着他们!若是明日入族谱的事情出了什么差错,谁来承担这样的后果? 「上官伯伯,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对!只不过悦轩从小就很少离开我的身边,像过年这种比较特殊的时候,他更是粘我粘的紧!上官伯伯,您也应该知道,纵然我不是悦轩的亲生母亲,但是我和他的感情就是亲生的!上官伯伯,若不是他的母亲说了,想要悦轩长大以后能够认祖归宗,我是绝对不会让悦轩离开我的身边这么久的!若是您拿入族谱这件事情来说事的话,上官伯伯,我倒是有一点想要问一问你!悦轩在洛王府也待了不少的时间了,可是对于让他入族谱的事情,您却一而再的推脱!若不是这一次洛王府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您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打算让悦轩入族谱?」温忆慈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心中冷笑不已,她本就不是什么善茬,对于这一件事情,她记恨在心中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 「忆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也应该知道,悦轩虽然聪慧,但到底是没有在我们身边长大的!对于他,我们还有很多的地方想要教!加上前一段时间我和清夜去了边疆,所以这件事情就这么耽搁下来了!你今日这样问我,倒是让我觉得有些心寒!」上官靖的心中有些诧异,没有想到温忆慈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原本他是有这样的打算,但是这样的打算,他怎么可能说出来? 「上官伯伯,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也不和您争辩了!但是悦轩这个孩子很是聪颖,所以明日的入族谱的仪式,您也不用担心!我相信悦轩,他一定会做的很好的!」温忆慈笑眯眯的看着上官靖,对于之前对他的好印象在这一刻都消失殆尽了!原本以为,一个将军应该最是不喜欢来这种阴险的小把戏的,但是上官靖却不是这样的!这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生在帝王之家,管你是什么样的人,心计都是必不可少的! 「忆慈,我也不和你说什么了,悦轩我就带回洛王府了!明日他入了族谱,以后可就是跟着我们姓了!这孩子是极有主意的,我们问过了,他坚决不改自己的名字。以后,他还是叫悦轩,只是姓氏是上官罢了!」上官靖有些无力,这母子二人都不是好煳弄的主!若不是因为现在的洛王府真的没有了继承人,像温悦轩这样的一个庶子,怎么可能有资格来继承洛王府额一切? 「悦轩,跟着你祖父回洛王府去吧!记得,一切都要听你祖父的话,不可调皮和任性!照顾好弟弟,有空的话,就回温府来看看娘亲。」最后一句话,温忆慈是斟酌了一番,才决定说出来的!她不是一个喜欢矫情的人,只是这个孩子是她带大的,浓厚的感情,已经超过了那些所谓的血浓于水!看看上官清夜和上官靖,她就明白了,血浓于水,并不是对所有的人都适用的! 「娘亲,你放心好了!我会听祖父的话的,也会好好的照顾弟弟的!娘亲,我不在的时候,您也要仔细自己的身子!明珠姨姨随着我走了,您可不能因为身边没有人看着,就将明珠姨姨的那些药膳撇到一边去!」温悦轩说着就上前抱住了温忆慈。一双眼睛仔细的看了看周围的人,觉得周围的人都不会听到他说的话之后,这才趴在温忆慈的耳边小声额说着「娘亲,您若是不吃明珠姨姨的药膳,我就告诉漂亮叔叔!嘿嘿,到时候,您就惨了!」 温悦轩说完呢之后,看着温忆慈呆呆的样子,在她的脸颊上面亲了一下,就牵着上官海的手随着上官靖他们回洛王府了! 第二日,洛王府便早早的就开始准备了,今日是温悦轩,不,从今日起,他就正式的改姓了,是上官悦轩入族谱的大日子!下人们都在紧急的忙碌着,将上官家老祖先的灵位都请出来,请来了法华寺的师父作证。等着上官瑞和淳于文臣到了之后,入族谱的仪式就可以正式的开始了。 上官瑞下了早朝之后,便和宗无止一起前往洛王府。宗无止是昨日晚上到达的京城,还没有来得及去见温忆慈,就进宫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萌萌的入族谱的事情!等今日的事情一完,萌萌就正式的是皇家的人了!这样的话,温忆慈的身份也会随着提高不少的!他知道,母亲虽然已经答应了他娶温忆慈,可是温忆慈现在的身份是商人,一个商人本来地位就不高,何况是一个整日里抛头露面的女人! 只要萌萌顺利的成为了皇家的人,那么养他的人,自然也是不能被忽视的!只是,他瞥了一眼坐在轿子里面的上官瑞,也不知道,当他看到温忆慈的时候,会是怎样的表情!肯定会问她她的母亲在什么地方!到现在为止,他都还不知道温忆慈的母亲究竟在什么地方! 「怎么了,无止?我怎么瞧着你有心事?说来给朕听一听!」上官瑞掀开帘子,看着一旁坐在马背上面若有所思的宗无止,关心的话就脱口而出!这个儿子,这样的优秀,虽然不能让他认祖归宗,但到底会保他一生无忧的!而且,他已经决定了,要封宗无止为王爷!至于是什么王爷,现在他还没有想好,等到这件事情结束了之后,和国师商量一下,再作打算! 「皇上,不是说的今日国师也会一起去的吗?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他?」宗无止将自己的心思收了回来,仔细的看了一下周围的人,没有发现淳于文臣的身影。这些日子,也从来没有见过他上早朝,这样的一个特殊的存在,还真的是让他觉得有些诧异! 「哦,你是说国师?放心好了,他等会会直接去洛王府的!他总是这样,朕也懒得去管他了!」上官瑞一提起淳于文臣,心里就泛起一抹无奈的感觉!淳于家族在大夏国一直都是神秘的存在,每一任国师都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但是淳于家族每一任出来的国师,都会有些怪癖!就像是淳于文臣,总是不喜欢出现在人们的面前。或者,出现在人们的面前的时候就喜欢带着斗笠!虽然他知道,淳于文臣是不想让看见他重瞳的人觉得害怕,但是他却觉得没有什么的! 「皇上,国师,我总是很好奇!从来没有见过他长什么样子,民间的人们传言说国师长有重瞳,这件事情是真的吗?」宗无止不着痕迹的打听着,反正对于这样的一个神秘的国师,他相信大夏朝的百姓们都是好奇的!再说了,他向来就喜欢做一些惊世骇俗的事情,想来,这样随便的问一问国师的事情,也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吧! 「嗯,早先我就知道,国师这样独特的一个人,免不了的会让人产生一些好奇!原本以为你不会好奇的,但是没有想到,你也会觉得好奇!他是有重瞳的!上一次中秋的时候,我们不是在一起过节吗?他带着斗笠,一般的人看见人有重瞳就会有些害怕,所以他很少出现在世人的面前!」上官瑞对于宗无止的话没有起疑,简单的解释着,很快的,他们就到了洛王府的外面。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上官靖早就派人在外面候着了,下人一看见宫里的轿子,马上就进去告诉了上官靖。上官靖知道了之后,马上带着洛王府的一干人等出来迎接上官瑞。上官瑞一下轿子,上官靖便带头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的迎接上官瑞。 「大哥,你快些起来吧!这次我是来参加悦轩的入族谱的仪式的,和我做那些虚礼做什么!」上官瑞有些嗔怪的看着上官靖,两个人笑了笑,就携着手往里面走去。宗无止在门口看了看,似乎淳于文臣还没有来!看见了银杏的身影,他赶紧走了上去。
v93 「告诉你家少爷了吗?让她在洛王府的外面候着!等到仪式结束了之后,淳于文臣可能就会离开了!让她务必抓紧时间,错过了这次机会,下一次,我也不知道会是在什么时候了!」宗无止仔细的叮嘱了两声之后,就提着自己的刀,赶紧的走到了上官瑞的身边,贴身的保护着他!他刚才和银杏的说话,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银杏听完了宗无止的话之后,马上就告诉了行武!行武点了点头,趁着众人不注意,就快步的往温府走去。温府中,温忆慈正有些坐立不安的等着洛王府那边传消息!她早就已经穿戴整齐了,就是等着那边的消息,她就可以马上出发了! 「少爷,宗少爷传来消息说,让您早做准备!不然的话,错过了这一次,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行武到了温府之后,直接就奔到了温忆慈的面前。因为赶路的原因,倒是有一些微微的喘气,稍微的休息了一会,气息就已经调整好了。 「行武,你快些回去!我马上就出发!找机会告诉宗无止,想办法,不要让淳于文臣和上官瑞回宫,若是他的身边有人,我的计划就会失败了!」温忆慈压下自己心中的激动,慌乱中带着一点点的镇静!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总是有一种感觉,今日,她一定会知道事情的真相的! 行武听了温忆慈的话之后,就赶紧的回了洛王府!现在洛王府的下人基本上都是他们的人,对于他急匆匆的离开,和急匆匆的回来,门房就算觉得有些奇怪,也不会说什么的!只是沉默的将门打开了之后,就快速的将门关了起来。 行武将温忆慈的话,找了一个机会不着痕迹的告诉了宗无止。宗无止沉默了一会,便点头答应了!虽然现在还没有想到是什么事情可以绊住上官瑞的脚步,但是不管怎么样,等会见机行事吧!宗无止打定主意之后,便不再费脑筋了,只是站在上官瑞的身边,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人。 仪式已经进行到一半了,现在请来了一位上官家的元老,他郑重的将上官悦轩的名字写在了族谱上面,然后温悦轩恭恭敬敬的朝着上官家祖先的灵位磕头。周围的法华寺的师傅们都在念着经文,梵音绕耳,倒是让人有一种空灵的感受。宗无止本来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倒是放松了不少。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淳于文臣,和往日没有差别,依然带着斗笠,穿着颜色很旧的青色长衫,整个人直直的站在那里,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个人一般,那样的独特! 这样的一个人,就是这样瞧着就觉得整个人被他那种清灵的气场吸引了进去!这样的人,真的很让人好奇,他的斗笠之下,究竟长着一张什么样的脸! 「宗统领这样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我,可是有什么事情想要问我?」对于宗无止的视线,淳于文臣自是早就察觉到了,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他觉得,就让他这样看一会也没有什么的。只是,现在却不能不开口提醒一下了,宗无止的眼神太过于灼热,仿佛想要将他的身体看出一个洞一般! 「国师严重了!我只是对国师有一点的好奇罢了!」宗无止收回自己的心思,微微的笑了笑,并没有再说什么!这个男人,有些恐怖!他仔细的感受着他的声音,很有磁性的感觉!这个人,倒是让他越来越有兴趣了! 「宗统领,今日是怀着目的的吧!我不会介意的!你的朋友我自然是会见的,你放心好客!」在宗无止还在沉思的时候,淳于文臣就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宗无止快速的抬起头,诧异的看了一眼他,然后就快速的低下了自己的头。这个男人,难道真的有什么特殊的本事不成?他竟然会知道,今日忆慈会来找他! 上官瑞抬起自己的头诧异的看了一眼他们两个人,见两个人都沉默着,就没有问出口。虽然心里又许多的疑问,但是到底国师的事情他是没有办法插手的!现在的国师,正在忙着找寻下一位可以胜任的国师,这也是他在等待的原因!只要找到了可以辅佐太子的国师,那么他就可以轻松了! 仪式很快就结束了,作为见证人,上官瑞自然是要和上官靖寒暄一番才会回宫里面去的!淳于文臣简单的和上官瑞打了一个招唿,就转身出了宗府。他慢慢的在前面走着,仿佛不知道身后有一个人在跟着一般。 温忆慈没有武功,自然也不敢跟的太紧!可是淳于文臣给她的感觉,就像是知道她在身后跟着一样。总是慢慢的,以她可以跟的上的速度。温忆慈虽然心中疑惑,却不想放弃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反正金菊还在自己的身边保护着,她也不会害怕淳于文臣会对她有所不利! 「朋友,跟在我的后面的时间也这么久了,我到家了,你要进来一起喝一杯茶吗?」淳于文臣带着温忆慈一直走着,就在温忆慈怀疑,自己是不是让淳于文臣发现的时候,淳于文臣忽然在一个很破旧的房子面前停住了脚步,并且转过了自己的身子,朝着温忆慈躲着的地方大声的说着。 温忆慈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不知道这淳于文臣是什么时候发现的,竟然这样带着她走出了京城,到了郊外。之前一直紧张的跟着他,倒是没有注意到。现在才发现,淳于文臣住的这个地方,倒是真的像是一个世外高人住的地方。现在是冬季,但是那潺潺的流水声还是会不间断的传进温忆慈的耳朵里面。这里周围都种着斑竹,不知道盛夏的时候,这里会是怎样的一种美色。 「朋友,外面这么冷,不如到舍下去坐一坐吧!反正你不是也有事情想要问我的吗?既然都跟到了这里,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淳于文臣大声的说着,然后就看见了温忆慈的身影。相比上一次见到她,现在的她似乎更加的美了!整张脸冷冷的,似乎像是他欠着她的什么东西一般。眼神冰冷,就仿佛自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一般!罢了,自己到底是对不起她的母亲! 「看来国师是早就知道我在你的身后了,只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让我跟上你!」温忆慈冷冷的看着他,唿吸变得有些绵长,压抑着心中的一种奇异的感觉!终于看见了淳于文臣的面容,却一点也没有觉得害怕! 「相识即是缘分,既然你都跟着我了,我怎么会不让你跟到底呢?不要犹豫了,若是想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便随着我进来吧!」淳于文臣深深的看了一眼温忆慈,连眼睛里面都是带着笑意的!本来就已经算到了,温忆慈绝对会来找他,只是没有想到,温忆慈竟然这么沉得住气,忍了这么久!上一次,中秋节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会面了,只是温忆慈不知道罢了! 「少爷,他会不会另有企图!」银杏看着温忆慈准备跟上去,赶紧拦住!现在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走进去了,这淳于文臣真是邪门的很,既然知道身后有人跟着,为什么不甩开,还专门放慢了脚步!看他现在的这个样子,好像少爷的身份他也是知道的。难道是宗少爷说的吗?不然的话,他为什么会知道? 「没事的,我相信,淳于文臣专门让我跟着他,定是有什么打算的!你放心,他这样的一个大国师,怎么可能会对我有什么企图!」温忆慈这样说着,也不知道是在安慰银杏还是在安慰自己!对于淳于文臣,她实在是喜欢不起来!不管怎么说,当年温家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淳于文臣搞出来的事情。她自己的长相,她知道的,和母亲的有些像,而且宗无止也说过,皇上他们都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那么他这样放任自己尾随他,必定是有什么事情对自己说!若是当年的事情真的和他有关,他一定会早就对自己下手了,而不是这样做了!这样想了之后,温忆慈就觉得放松了许多,心里小心着,面上的笑容却更加的甚了。 淳于文臣的院子收拾的很干净,整个的风格倒是也有些显得神秘,这样瞧着,倒是有些附和他平日里的作风。温忆慈自跟着淳于文臣进了他的院落之后,就一直在观察着,这个简单而又显得有些神秘的地方!整个院落修的就像是一个祭祀一般,散发着一种让人敬畏的气息!温忆慈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情,在经过了这些景色之后,就变得很寻常了! 「你们先坐,我去吩咐他们沏茶!」淳于文臣的青衫在这个季节,显得有些单调。他去掉了自己斗笠,整张脸便出现在了温忆慈的面前,除去眼睛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显得很俊美,皮肤白皙,这样似乎应该是一个女子一般。他的重瞳看向温忆慈,温忆慈仔细的看了一眼这不一样的眼睛,本来以为自己会害怕,但是到真的看到的时候,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v94 淳于文臣下去吩咐了自己的下人之后,便走了回来。地龙烧的很热,温忆慈进屋一会,便觉得有些热了。银杏帮着她将毛皮披风去掉,然后便自己拿着,站在了温忆慈的一边。门帘捲起,一阵冷风就带了进来。温忆慈昏昏欲睡的样子马上就好了,看着淳于文臣的样子,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那里静静的等着。 「想要知道什么,便问吧!老实说,皇上是极不喜欢你们调查当年的事情的,不管怎么说,当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瞧着你生的这般好,不知道你的母亲,现在怎么样?」淳于文臣品了一口香茗,淡淡的看着温忆慈,脑海中,那个淡然的女子的模样越发的清晰了。 「母亲自是好的!我去问过龙进,他说当年是你告发我外祖父一家的!我母亲原本是不相信的,因为我外祖父对你极好。听母亲说,你也是极敬重我外祖父的!只是,龙进对于当年的事情是知道的,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来问一问你!皇上不想让我们知道!当年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有人给我说,他自己说的,他与当年的事情没有什么关联,我也信了」温忆慈没有喝水,看着淳于文臣的样子,越发的焦急了!真相似乎就在自己的眼前,那一层蒙着的雾,似乎总算要被拨开了! 「嗯,皇上要是这么说的话也是对的。当年的事情确实与他没有什么关系,皇上现在不想让你们调查当年的事情,其实也是有别的原因的!当年皇上偏信,下了圣旨。你现在出来调查这件事情,自然是在挑战他的威严!孩子,听我一句劝,就算你知道了当年的事情,也劝一劝你的母亲,不要执着那些事情!」他的声音有些清冽,但是有带着一些温和。温忆慈不明白,为什么作为一个国师的他,竟然会对自己这么和颜悦色。 「国师,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看待这件事情!你们现在告诉我,当年因为皇上的偏信,我们温家一百多口人就全部被斩首了!我母亲,怀着我的时候,就中毒了!我母亲逃生的时候,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吗?看着自己的相公开开心心的娶公主,而她还在为自己以后的生计发愁!你想像过吗?没有了家族,我母亲过的是什么日子?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们随便一句,不要追究了,我们就可以忘记以前的事情吗?真是可笑啊!我是不是还要感谢皇上,知道了我的存在之后,没有对我和母亲赶尽杀绝!」温忆慈的声音带着一种悲怆,那些年少的日子,那些苦痛,没有经歷过的人,是不会了解的! 「当年谁是背后的人,我现在没有办法告诉你!你听龙进说的,是我告发的,这一点倒是没有错的!当年,有人拿着这些东西来威胁我,我若是不主动告发的话,你母亲和你的性命都保不住了!我也知道,你母亲逃离过后的日子不好过,可是我一心只想让你们能够活着!能够活着,总是比死了的好!」淳于文臣站了起来,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脑海中闪现出了温府灭门的那一日,漫天的火光。他知道,那个倔强的女子就藏在他的身后,捂着自己的嘴,伤心欲绝的哭着!若是可以,他怎么可能捨得伤害她?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谁是背后的人?当年是那个人威胁了你,你是为了保住我母亲的性命,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温忆慈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实在是很难理解,堂堂一国的国师,怎么可能还会被人威胁?听宗无止说,皇上对于淳于文臣是十分的敬重。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能够威胁的了他? 「嗯,你说的是对的!孩子,你回去告诉你母亲,不要再执着于当年的事情了!那些事情,知道了真相, 有的时候比不知道的要好得多!我知道你和宗统领是相识的,宗统领也有心与你!前一段时间,听说扬州发生了一件大事,宗统领回到宗府之后,将自己的妻子休弃了,将自己房中的女人都全部遣散了!如见看来,应该是因为你了!不要执着于仇恨,心放宽一点,自然是能看见许多美好的!宗统领为了你做了不少的事情,你若是跟了他,自然是可以放心的!」淳于文臣没有注意到,自己说的话,就像是一个慈祥的父亲在教导自己的孩子一样。他没有注意到,但是温忆慈却注意到了,有些诧异,这个男人,似乎对自己活着说是对母亲有着一种别样的感情! 「若是那些伤害和悲痛都可以忘记的话,我也想!国师大人,母亲到现在都不肯见外人,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她总是害怕,自己最亲近的人会出卖自己!这种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的感觉,国师大人恐怕是永远也没有机会领悟的吧!你们现在看着我都是好好的,可是我真的就好吗?你想让我和宗无止在一起,忘记那些仇恨,可是我真的可以吗?我还没有生下来的时候,就已经中毒了,从小身体不好,总是生病,现在的我,每日都是药膳!看着那些精緻的药膳,我觉得都犯噁心!我不想吃,可是却不能让身边的人担心我!」 「孩子,是我对不起你!若是由机会,让我见一见你的母亲可好?我去劝一劝她,也许会有用的!你的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我原本以为,只要能够保你们母子平安,别的什么都不在乎!当年,你母亲消失了,我以为她遭了暗算,却没有想到,上天到底是眷顾你们的!」淳于文臣看着温忆慈眼中闪现的泪花,心中的愧疚更加的深了!因为什么事情,才会使的他们的命运这样变化?若是当年,观察到星象有异的时候,早些提醒温府,是不是就会避免这样的遭难? 「我走了!既然从你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我就不再叨扰你了!你说的事情,我会告诉我母亲的!至于她会不会答应,我就不知道了!还有,我可以在有事情的时候来寻你吗?你是一直都住在这里的吗?」温忆慈仔细的看了看这个房间,似乎没有什么人气。她的心中不由的开始怀疑,这淳于文臣真的是平日里都住在这里的吗? 「嗯,可以的!这里是我的家,只要皇上没有找我,我基本上都是在的!我希望你能劝一劝你的母亲,让她见我一面!我知道,当年你母亲对我是没有什么印象,她的心,都寄在了龙进的身上!罢了,你要走,就走吧!直接出去就是了!」淳于文臣没有接着往下说,当年就算是她的心在自己的身上,自己也是没有办法回应的!他是国师,是没有办法和她在一起的! 「我走了!」温忆慈看淳于文臣似乎没有送自己的意思,便朝着他点了点头,就带着银杏往外面走去!来的时候,因为心中有些担忧,倒是没有怎么太仔细的看这里的布置。她往后看了一眼,一个高高的亭子矗立在那里,也不知道那个亭子是用来做什么的!她瞧着那亭子颇有些鹤立鸡群的意思,也猜不透那样一个光秃秃的亭子修在那里是什么意思,便也不再费神猜了! 温府,晚上的时候,宗无止像皇上告了假就马不停蹄的赶往了温府!今日淳于文臣的话让他担忧了好久,后来看见淳于文臣提前走,他有心想要跟着,可是皇上的身边却不能没有人。心里担忧温忆慈,有些心不在焉,皇上自然是察觉了出来!他撒谎说这些日子为了赶路,没有好好休息,觉得很累。皇上自然就准假了,这个时候,宗无止觉得,自己的这个生父倒是对自己很宽容。 淳于文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没有办法确定,到现在为止,他的心都是吊着的!他早就知道了今日会有人跟着他,并且看他的样子,似乎也是知道是温忆慈!想起上一次皇上说的事情,他忽然觉得浑身冷汗!淳于文臣早就认出温忆慈了!若是温忆慈有个什么事情,他该怎么办? 宗无止赶回了温府之后,看到了大厅里面坐着发呆的温忆慈,那颗一直担忧不已的心瞬间就放了下来!还好,温忆慈没有出事,不然的话,他肯定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正处于极度的兴奋中的宗无止没有观察到,温忆慈此刻的眼神十分的迷茫,整个人都显得有些不对劲。 「忆慈,我好想你!」宗无止走上前去将温忆慈抱在自己的怀中,感受到了她冰凉的肌肤,这才觉得是真实的!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自从发现自己深爱着她之后,整个人似乎就变了!以前的他什么时候仔细的看过一个女人,可是温忆慈却不一样,他似乎总是看不够一般。见不到她,他就会十分的想念!他早就明白,自己这一辈子,就栽在了温忆慈的手中! 「无止,你什么时候来的?」温忆慈还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却不料自己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v95 熟悉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翼,她原本有些担忧的神经马上就放松了下来!宗无止,看见了他,听见了他的话,脑海之中就响起了淳于文臣说的话,他说宗无止回到扬州了之后休妻。她的心里充满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面对宗无止这样的深情,她该怎么回应? 「忆慈,你真是伤我的心!我都来了好一会了,你都没有发现,真是让我觉得难过!」宗无止执起温忆慈的手,然后轻轻的在她的手上咬了一口,听见温忆慈吸气的声音,他就有些恶毒的笑出了声音。 「宗无止,你是属狗的吗?竟然这样咬我!」温忆慈瞪着自己的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宗无止!发现,好些日子没有见的宗无止竟然显得有些憔悴。下巴泛着青色,一些胡茬都已经冒了出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赶路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就从扬州那边赶了回来。 「怎么这样瞧着我看?是不是觉得自家相公长得好看,被迷了眼了?」宗无止扬起自己的嘴角,看着温忆慈用那样心疼的眼光看着自己,心里就觉得,不管自己受了多少的苦,能够看见温忆慈这样的眼光,他就觉得什么都值了! 「吃了晚饭了吗?我去让厨房给你热些饭菜!你这些日子急着赶路,也没有吃好吧!我瞧着,你都瘦了!」温忆慈的手抚摸上了宗无止的脸庞,那原本有些妖魅的脸,因为这段时间赶路的原因,显得有些沧桑。带着胡茬的脸,并不让人觉得难看,反而平添了几分男子气概!温忆慈想,这样的宗无止也是极好看的。 「嗯,你不说我还没有感觉到,现在倒是真的觉得有些饿了!前面担心着你,连饭都没有吃,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忆慈,萌萌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他了!」对于近日看不见上官悦轩,宗无止倒是觉得一点也不稀奇,不管怎么说,上官悦轩现在是上官家的人了。要想要继承洛王府,自然不可能是一点小聪明就可以的!他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年纪这么小的他,肯定还有的苦头吃! 「我也不知道!上官靖那个老狐狸,现在看洛王府没有人继承了,便开始和我抢萌萌了!上一次,你回扬州了,萌萌因为回来和我一起过年,上官靖就上门说我!哼,当真以为我一个女子,没有什么脾气是不是!当我好欺负!」温忆慈想起那一日的事情就觉得有些生气,本来略显苍白的双颊,因为生气的原因,倒是略带着一些红晕。宗无止看见了以后,就觉得自己下腹紧绷,有些说不出话来! 一夜缠绵之后,温忆慈睁开自己的双眼,无神的看着床帏。身体很累,很酸。脑海中很乱,很累!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会,却总是觉得睡不着!淳于文臣的话,让她原本有些开心的心情,瞬间就降到了最低点。什么叫做知道比不知道的好,他的话似乎总是带着一种很玄机的感觉!原本以为自己可以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可是和淳于文臣谈过了之后,却发现,似乎牵扯的东西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复杂!真相,到底是什么? 宗无止整个人静静的躺着,将温忆慈牢牢的困在自己的怀中。温忆慈枕着他的胳膊,他便将温忆慈整个人圈进了自己的怀中。唿吸绵长平稳。温忆慈以为,此时的宗无止定是睡着的!昨夜的宗无止特别的热情还有疯狂,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少次。总是被他的温柔弄醒,然后在他的狂野之下昏迷。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宗无止还替自己打理了身子。 想到这,温忆慈的脸上就泛起了红晕,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宗无止之间,似乎是越来越好了!她的心思重,很多的时候,会乱猜疑,可是宗无止却总是包容着她!她也知道,作为一个男人,宗无止能够这样对自己,确实是很难得的!可是她的心里总是免不了害怕,害怕重蹈母亲的覆辙! 宗无止似乎是感觉到了温忆慈的不安,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看着自己怀中的温忆慈,睁着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床帏,似乎心事极重!在心中嘆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对于龙进对温忆慈的伤害,宗无止自然是不会提起!他相信若是他直白的对温忆慈说,你要相信我,我不是龙进那种人!只怕,这话刚说出口,温忆慈就会离自己的远远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温忆慈才会真的放下所有的芥蒂,全心全意的相信他。但是他知道,想要温忆慈全心全意的详细自己,自己就必须做到让她全心全意的相信自己的事情。 吃了早饭之后,宗无止就决定趁着现在过年的气氛还没有过,带着温忆慈上街区逛一逛。昨夜温忆慈给他讲了和淳于文臣之间的对话。他相信,在淳于文臣的心中,温忆慈的母亲一定是一个特别的存在!那样的一个女子,美丽的不光是他的外表!他相信,让这么多的人都念念不忘的人,一定是很特别的!只是不知道,当年的龙进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会这样对待她!不过他在心底要感激龙进!若不是因为龙进的话,他和温忆慈也不可能会相识! 街上的气氛真的很浓厚,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大红色的灯笼挂满了整条街。每一家的门上都挂着对联,小孩子们在街上追逐玩耍,偶尔会听见一两声大人的叫骂声!这才是真正的平民过的生活!温忆慈对着眼前的这些画面,带着一种怀念的感觉! 「我和母亲当年逃到了岚山的时候,那里的百姓们都很淳朴。母亲告诉他们,他们在回家省亲的路上遇上了山贼,她的丈夫为了保护她们被山贼砍死了!当地的百姓安慰母亲,心底还在庆幸,不管怎么说,母亲倒是找了一个好夫家!没了地方去的我们,便在岚山住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在那里,有我最快乐的童年!就像那些孩子一样,我经常跟着隔壁的孩子一起玩耍!我小的时候觉得,我从来没有这么快活过,整日里玩的脏兮兮的,被母亲骂了也不会觉得难过!」温忆慈看着大树底下,玩着雪团的孩子,想起了自己哪些回忆当中,最开心的一段时光。若不是岚山出了事故,她想,她和母亲会一直在那里住下去的! 「以后我们就住在这样的闹市里面,带着悦轩!悦轩这孩子,年纪这么小,就在洛王府里面受苦。若是我带着的话,我才不会像洛王府那样整日里的逼着他学着学那的!你看,就像那些孩子那样,小小的年纪,什么都不愁,就整日里的和自己的小伙伴在一起玩,多好!」宗无止也看见了温忆慈的眼光看着的那几个孩子,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在洛王府的时候,他就没有看见萌萌的脸上露出过这样的笑容。 「悦轩的身份不同,你别看他年纪小,就觉得他应该是怎么样的!我告诉你,他可是聪明着呢,不然的话,你以为他能够在上官靖的面前受宠是为了什么!上官靖那个老狐狸,总是以洛王府的利益为重!哼,若不是我答应了悦轩的生母,我定是不会让悦轩回洛王府的!我温府虽然说是行商的,但怎么说在,挣得钱就是让悦轩挥霍一辈子都是够的!」温忆慈的眼光从哪些孩子的身上收了回来,看着宗无止握着自己的手,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忆慈?」上官清夜的声音在后面响了起来。因为上一次边疆立功,皇上将整个京城的安危交到了自己的手上。就在家里简简单单的过了个年之后,他就每日在街上巡逻。本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所以总是想着去温府找温忆慈。这样想着,就觉得前面的一个女子,从背影上面看,是极像她的。带着疑问,喊了一声,那女子的背僵硬了一下,他就知道,那确实是她!只是她旁边那个站着的莫名有些熟悉的,牵着她的手的男人是谁? 「无止,下一次你想要带我上街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看一看黄历!我觉得不知道为什么,和你上街的时候,总是会遇见一些不想要遇见的人!」对于上官清夜的唿喊,温忆慈的心中充满了一种无力的感觉,顺便还有些厌恶!也不知道这上官清夜是怎么回事,家中那么多的美娇娘,怎么就瞧上了她? 「忆慈,我们好久不见了!」上官清夜快步的走上前来,不给温忆慈离开的时间。走进一看,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个男人会给他熟悉的感觉,原来这个男人是他的表弟,同时也是他的妹夫!只是现在不是了,听说他休妻了,而龙雨薇也早就被皇上处死了。 「哦,是上官世子啊!听说皇上最近封官了,三品武官,恭喜了!」温忆慈眯着眼睛看着上官清夜,觉得眼睛有些刺痛,随即就垂下了自己的眼帘。这上官清夜那离2站不好,非要站在面向太阳的这一边,害的她的眼睛被刺痛了。宗无止看见温忆慈垂下的眼睑,再看了一眼上官清夜马上就明白了,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块丝帕,递给了温忆慈。
v96 「忆慈,有时间的话去洛王府住些日子吧!悦轩很想你!这段时间,父亲给他交代了许多的事情,我想,大概到了半个月的时间,他也没有办法回温府的!」上官清夜人很高大,拉近了温忆慈之间的距离,看着在自己阴影下的温忆慈,忽然心情就好了许多。只是,看见宗无止和她之间,那种若有似无的默契,他的心情马上就转变了。 「我想悦轩到了时间就会回来的!再说了,我和洛王府什么关系都没有,若是贸然的住进去了,只怕会引来许多的非议!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上官世子,你的属下还在等你,我们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温忆慈说着,就扯了扯宗无止,两个人连再见也没有对上官清夜说,就转身离开了。 上官清夜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身影,面上越发的阴沉!他喜欢温忆慈,也一直以为温忆慈喜欢着他!若不是今日碰巧看见了,他还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表弟和温忆慈在一起!看他们之间这样默契,似乎两个人早就在一起了!若是知道他们会变成这样,上官清夜说什么也会在最开始的时候,将温忆慈强制的押回洛王府!他们以为,现在两个人在一起就可以了吗?他想要的,他就一定要得到! 温忆慈和宗无止两个人很快就将上官清夜抛到了脑后。两个人在布料店和首饰店逛了一圈之后,就带着许多东西,晃晃悠悠的回了温府!现在的两个人,就像是夫妻一般,做着夫妻之间做的事情!宗无止十分的庆幸,自己得到了温忆慈的心!瞧着温忆慈手上的布料,他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的灿烂了! 以前再扬州的时候,自己的衣衫就是在成衣店直接买的!因为她的娘亲从来没有给他做过衣衫,龙雨萱那样的一个郡主更不用说了!看着温忆慈,他就知道,以后自己的衣衫肯定都是温忆慈给他做了!想到这一点,他就觉得很开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温忆慈总是不同意和他在一起! 「忆慈,这一次我回扬州的时候给我母亲说了我们之间的事情!我母亲说了,只要我喜欢她就没有什么意见!忆慈,你什么时候和我一起回扬州好不好?我这次回去还瞧见了章庭文,他马上就要成亲了!我瞧着,心里羡慕的很,我也想要娶妻!」宗无止撇了撇自己的嘴,仿佛在控诉着温忆慈一般。 「无止,我觉得,我们之间,像现在这样分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你觉得呢?成亲对我来说,有些遥远!给你说一件事情,你可不要生气!我母亲因为受了伤害,自此之后都不再相信一个男人会对一个女人有真感情!我还没有告诉她关于你的事情!她比较偏激,我真的害怕,若是告诉了她,她会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出来!」温忆慈带着一丝歉意,这样的话,她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对宗无止说!若是她自己的话,听见了这样的事情,必定是极为生气的! 「没事,我理解的!」宗无止对着温忆慈笑了笑,可是那笑容,却是极为勉强的!他扯了半天,发现自己的笑容始终扯不出来,也就不再勉强了!他早就知道温忆慈的心中有心结,只是没有想到,心结会这么的严重!他不想要什么名分都没有,他一个男子,自是没有关系的!可是她呢?她怎么就不想一想,别人会怎么想她? 「无止,对不起!我真的还没有这样的准备!你让我想一想好不好?」温忆慈看着宗无止的神情,自然是明白的,她说的这些话,定是让他伤心了!这些日子,他对自己究竟怎么样,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她说,她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就回扬州休妻,这样的深情,让她用什么才能回报的了?她没有办法怀孕,怎么敢嫁给他? 「没关系的!我可以等的!」宗无止在心中嘆了一口气,看着她那样小心翼翼的瞧着自己的神情,心中就颇感无奈!他已经感觉到了,温忆慈对他的心思!只是心中心结太深,他不能逼得太狠了!要想要得到她完整的一颗心,自然是要慢慢的来! 宗无止紧紧地抱着温忆慈,温忆慈在他的怀中,却是有着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他这么深情,对她这样的好,让她都没有办法不让自己爱上他!可是他们之间怎么可能会有结果?他虽然有孩子,但是都是庶子,他的母亲现在虽然同意,可是一旦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怀孕的话,定是不会同意的吧! 上官清夜自换了班之后,就回到了宫中。他想要得到温忆慈,现在看来,因为自己的放纵,让她已经远离他了!既然这样,那就不能怪他了!他要向皇上请求圣旨,让皇上下旨,将温忆慈嫁给他!皇上是他的伯父,加上前一段时间他立了功,对于这样一个小小的请求,他相信,皇上一定是不会不答应的! 「清夜啊,最近这段时间,在京城巡逻,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上官瑞在御书房中批着奏摺,听见外面传上官清夜求见,就马上传召。看着上官清夜穿着盔甲,威风凛凛的样子,他不禁就想到了自己的大哥!心中升起一种亲近的感觉,自是脸上的笑容就灿烂了一些。 「末将参见皇上!」上官清夜行了礼之后,听见上官瑞的声音便站了起来。「回皇上的话,最近的这一段时间末将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皇上,末将这一次进宫,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寻求皇上的帮助!」上官清夜也不愿意拖拉,想要直接将事情说出来!他等的时间已经够长了,不愿意再这样等下去了! 「哦?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只要是朕能够做到的,朕一定帮你!」上官瑞笑眯眯的看着上官清夜!果然是上官家的子孙,长得一表人才,能力又强!这样想着,上官瑞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的灿烂了! 「是这样的皇上,末将看上了一个女子,只是碍于身份,那名女子一直不愿意答应末将的求亲!悦轩早些年流落在外,就是这名女子收养的!末将觉得,能够将别人家的孩子当做自己孩子看待的女子,定是心地善良的女子!末将想要求娶她,奈何她总是觉得家世不好,一直不肯答应!末将想要请求皇上的赐婚!」上官清夜打的主意倒是挺好的,若是没有宗无止的话,上官瑞也不会反对!面前上官清夜这样的请求,上官瑞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这样啊,你给朕说一说,那女子姓甚名谁,家住什么地方,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上官瑞也认为,只要对方是一个家世清白的人,自己的侄子都已经开口了,那么他是一定会成全的!再说了,上官悦轩那个孩子他也是见过的,虽然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但是到底觉得是一个懂事的!既然能够将别人的孩子教导成这样,想必人品什么的都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她家里是经商的,现在住在城南的温府内,名字叫做温忆慈!」上官清夜一看,就知道,这件事情多半是成功的!经商的那又怎么样,门当户对那又怎么样?像龙雨萱那样家世显赫的,给他带来了什么? 「你说她叫什么?温忆慈?」上官瑞的心咯噔一下,总是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似乎,自己在什么地方听见过一样,但是现在要是使劲额想也想不出来。现在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上官瑞在心中合计额一番,这个名字的主人是有问题的,那么就先拖着,先不要急着答应上官清夜!若是现在先答应了,到了最后发现有一点问题,那就有些麻烦了!毕竟,皇上是不能够随便反悔的! 「是的!皇上!怎么了,她有什么问题吗?」上官瑞的反应倒是让上官清夜有些意外,看着上官瑞的这个样子,似乎有反对的意向。他不明白,自己就是娶妻,怎么会让皇上有了反对的心思? 「这样啊,清夜,他们家是经商的,这件事情我还是要在考虑一下!毕竟你是我们上官家的人,若是随随便便娶了一个商人的女儿,若是你的父亲知道了,定是会怪罪我的!还有你说的那个女子,我会叫人留意一下的!若是真的没有什么问题,我再与你父亲商量商量。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我就同意!」上官瑞不将话说满,只是让上官清夜自己等着。这件事情,自然是会让宗无止去调查的! 「末将遵旨!」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上官清夜说不出的沮丧!但是面前的人是皇上,就算他再不满,也不敢在皇上的面前撒野!反正他父亲他是知道的,若是自己想要娶温忆慈,父亲是绝对会同意的!至于皇上找人去调查,他也不担心!找人稍微的从中间做一点手脚,就什么都解决了!
v97 上官清夜在这里想的很好,就是没有想到,上官瑞找的人是宗无止,这一下上官清夜打的算盘就彻底的破灭了! 温府内的宗无止和温忆慈缠绵了一会之后,终于发现,自己该回宫里当差了!虽然皇上是他的生父,并且对他很愧疚,可是这愧疚也不会愧疚一辈子,所以宫里的这个差事,他还是要尽心尽力的! 温忆慈这几日的心情都不是很好,所以宗无止在走之前使劲的安慰了一番!不管这淳于文臣说的背后的人是谁,既然他们决定要调查当年的事情就必须要好好的调查一番才是!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上官静雪也应该是一个突破口!只是上一次夜探公主府,势必已经引起了上官静雪的注意,现在他们倒是不好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温忆慈送走了宗无止之后,就觉得自己的脑中一片浆煳一样的感觉。温府惨案的真相没有调查出来,宗无止又表现出了这样的深情,倒是让她仿佛进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她在心中嘆了一口气,着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少爷,银杏捎信说,这几日上官世子似乎在做什么事情,这件事情应该是和你有关的!」金菊拿着银杏捎回来的信,有些担忧的看着温忆慈!原本他们就不喜欢上官清夜,经过银杏的这封信,他们是更加的讨厌他了! 「拿来我看一看!」温忆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眼睛突突的跳着,真是让她觉得难受!只是,瞧着这信上的内容,温忆慈倒是觉得自己有些哭笑不得了!这上官清夜这样是什么意思?这样在外面大肆渲染自己,究竟有什么目的?她实在是想不出来,上官清夜在被自己拒绝了之后,还这样找人到处渲染自己,究竟是多么多么的好!她敢保证,现在的京城,必是在谈论着她! 「这上官清夜还真是讨厌,我最厌烦这种事情了,偏偏他还做的这么的理直气壮!也不知道他的脑子里面都在想些什么,总是让我猜不透!随他去吧,我现在根本不想理会他!」温忆慈将信烧掉,嘆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上官清夜说,让上官清夜彻底的死了这个心! 刚刚回到皇宫里的宗无止,自然不知道上官清夜来找过上官瑞的事情!他换上了盔甲,带着刀,站在上官瑞的身后,眼神凌厉的看着前方。其实对于他这样一个喜欢自由自在的人来说,在宫中当差却是是有些束缚!只是,为了温忆慈,他也只能这样了!不管怎么说,到现在为止,他发现,在宫中当差,还是获得了不少的好处的! 「无止啊,你这次回宗府,你的母亲身体可好?前几日我收到了你姑姑的来信,说是你休妻了。她质疑我,说你说的是我下的旨!这件事情,我本来就是不知道的,你做了事情,用了我的名号,是不是要给我说一声?」上官瑞看着宗无止,倒是也没有什么责备的意思,就是不知道,这孩子竟然这么大胆!他原本基于对他的愧疚,对温凝月的愧疚,所以才会同意他休妻!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直接说是自己的主意!若不是公主府现在被他派兵把守着,他敢保证,自己的那个姐姐,定是会冲进皇宫来找自己的麻烦的! 「母亲的身体安好,劳您挂心了!关于休妻的这件事情,我承认我做的是有些过了!只是皇上,我原本也只是想要诈一诈龙雨萱,但是当我说了上官清夜拿着册子进宫,你大发雷霆的事情,她明显就害怕了!我猜测,关于龙雨薇和静公主做的那些事情,她也是有份的!我这么做,只是不想给宗府带来麻烦罢了!皇上若是要治我的罪,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宗无止跪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上官瑞。这一套说辞,早在宗府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只是瞧着上官瑞的那个样子,倒是没有责备自己的意思。看来,自己在他的心中还是很有地位的,或者说是母亲在他的心中有着不一样的地位。 「你快些起来吧,我也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只是,你下一次若是还有这样的事情的话,最好是给我说一声,好让我也有一个准备!」上官瑞嘆了一口气,面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有着一种无力的感觉!在他的面前,他从来不用朕自称,可是他总是这样,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得很远! 「这件事情末将是做的不好,还请皇上处罚!」宗无止也看出来了,皇上对他并没有什么处罚的意思!只是,在他的心中,宗成峰才是自己的父亲!他虽然是自己的生父,可是君臣之礼,还是要做到的! 「起来吧,无止!我这一次还有一件事情要让你办一下!清夜早些时候进宫,来给我说,他看上了一个民女。想要让我替他做主,赐婚!我听则他说的那个女子的名字很是熟悉,所以没有马上答应了!你去调查调查,那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来歷。」 宗无止一听上官瑞的话,马上就已经明白了!心里的气愤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也难怪忆慈会那么的讨厌他,他这个人,真的像苍蝇一样,总是这样粘着忆慈!想来一定是那日他们在街上牵手的事情,还有忆慈的态度让他受到了刺激,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真是可笑,以为皇上赐婚了,他就可以得到忆慈了吗?这样只会将她越推越远的!要是这一招可行的话,他早就做了,何必会等到现在! 「皇上,末将也不用去调查了!至于他说的那个女子,您之所以会觉得熟悉,是因为末将在您的面前提过她!」宗无止也不想给皇上推辞什么的,既然上官清夜都这么做了,那么他就必须要做些什么!不然的话,自己内定的妻子就要被别人捷足先登了!至于他,还要看一看,是否要告诉温忆慈上官清夜做的这件事情!说的话,是不是显得他有点不太厚道? 「哦?你给我提过?什么时候的事?我就说嘛,这名字听起来那么的熟悉!」上官瑞看着自己儿子的这个样子,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随即马上就明白了过来,他说的该不会就是温凝月的女儿吧!这么想,这个女子,弄得他们两个兄弟都喜欢上了她,该不会是为了报仇吧! 「皇上,上官清夜怎么想我知道的很清楚!忆慈她从来就没有答应过上官清夜什么!若不是因为她帮着上官清夜养大了悦轩,我想他们之间什么交集也不会有!可是上官清夜就不是这么想的,上一次龙雨薇的事情发生了之后,他就提出让忆慈做他的良妾!忆慈已经拒绝了!我以为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却没有想到,他竟然给你这样说!」宗无止在心中冷哼一声,也怨不得温忆慈会那么的厌恶他,这个人,就是让人厌恶的!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他提出的这件事情,我就回绝了便是!孩子,你对那个温忆慈?」上官瑞的心中已经起了心思,能够让上官家的子孙看上的,必定是什么不凡的人物!这样的人,他迟早要看一看!不管转念一想,是那个人的女儿,能够这么讨人喜欢,到也不会有什么稀奇的了! 「皇上,末将给您说过,这一生,末将就认定了她一个人!她现在还没有完全对末将卸下心防,可是末将已经准备好了,这一生都会等她!」宗无止已经将话说到了这里,他自己的心中也有自己的打算,这上官瑞对自己是愧疚加利用,再加上他们之间的关系,自然是比上官清夜更加的亲近几分!他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女子和自己有什么嫌隙的! 「行了,这件事情我也知道了!对于上官清夜,我看啊,你们还是私底下的好好的说一说这件事情!他来说的时候,说是那女子因为家世不匹配,才不愿意答应他的!如今按照你这么说,他却是是对我撒了谎!」上官瑞感嘆一声,也不知道如今究竟说说的话是对的,只是他是必定要在那一日抽一个时间,私下里去会一会这个温忆慈!顺便,若是能够见到温凝月的话,岂不是会更好? 宗无止听见了上官瑞的话之后,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反正现在皇上的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他就没有必要再说了!若是说的多了,说不定会起到反的作用!直起自己的身子,站在了上官瑞的身后,又像最开始一样,开始保护上官瑞的安全。 这几日皇上有了明显放权的感觉,总是喜欢在下了早朝之后,将太子上官清阳叫道御书房,然后让他批阅奏摺,他就在一旁看着,若是有的时候,太子做的不好,他就稍微的帮着改正一下。这一举动,明显让瑞王受了刺激,想太子的母亲,现在在冷宫里面呆着,他已经没有了人撑腰,为什么还会处处压自己一头!想到这,瑞王便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尤其是看宗无止!宗无止是他的兄弟这件事情,他是无意之间知道的,不然的话也不会派冷婉婉去刺杀他!只是没有想到,他来了京城之后,仿佛不近女色,让他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的好,只好让下人多注意一点宗无止的举动!
v98 宗无止在宫中的时候,还不会觉得有什么,因为宫里的人,不是瑞王想要安排就可以安排的!他要等的就是宗无止出宫的时候,别看瑞王现在被皇上拘束着,可是到底是一国的皇子,而且很有可能是未来的君主,所以手底下也是有一些人脉的。 宗无止这一日刚出宫就觉得有些不对了,总是觉得自己被人跟踪了!常年习武,让他的感觉比一般的人更加的灵敏。若是说瑞王派人来跟踪宗无止,什么地方没有盘算好,就是没有盘算好宗无止武功高强这一件事情!在他看来,父皇让宗无止当上御林军的统领,完全是看在他是上官家的血脉的缘故!瑞王自认为不能轻敌,便派了一个武功还是不错的人跟着宗无止。 宗无止往集市走去,果然背后的感觉还在!在集市当中,是最能感受到自己究竟有没有被人跟踪了!这么多的人,自己的意识依然那么的清晰!浑身上下的神经都紧绷着,虽然已经察觉出了背后的人武功不怎么样,但是他想知道,究竟是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派人跟踪他! 宗无止走到了一家店铺的面前,本来想着早早的去温府,现在看来却是不行了,他做了下来,朝着门口的方向,仔细的观察着自己身后的人!宗无止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在那里若无其事的吃着早餐,一双眼睛却不着痕迹的将周围的人全部都观察了一遍。跟着自己的那个人,也许是害怕暴露目标,或者是别的,他没有跟进来,只是在一遍的地摊上面,假装看着东西。 宗无止仔细的看了看,差点没有将自己的早餐喷出来!这人,在什么地方停住脚步不好,偏偏在这个摊子面前停住自己的脚步!这上面全部都是卖着女子用的胭脂水粉,若是一般的男子也就算了,偏偏跟踪他的这个人看起来就不像那么回事。这个人整个一莽撞大汉,满脸的络腮鬍子,看起来也不像那种儿女情长的人!那摊主看着那跟踪的男子,整个都觉得有些不耐烦了,问了半天,这人也不买东西,摊主就开始撵人了! 宗无止坐在里面,就像看好戏一样,看着那个男子有些窘迫的样子,觉得早餐吃的更加的有意思了!不知道这人背后的金主是谁,竟然会派这么一个生手过来跟踪他。宗无止这厢吃着早餐,那厢看着那大汉窘迫的样子,实在是很难想像的出来,这人这样会是跟踪他的人!宗无止站起身来,拿出银子付帐。不着痕迹的观察了一下那大汉,他的肩膀松懈了一下,仿佛整个人松了一口气一般。 宗无止慢慢的朝着温府的地方挪去,在拐弯的地方,跳上了房顶,看着身后的人快速的转过身来。咦了一声,然后仔细的看了一下,周围没有人!那大汉也是一个憨厚的,没有想打这宗无止是在逗着他玩,便也没有朝着房顶上面看去。只是在路口踌躇着,不知道该往那边走才是对的。 「你是在找我吗?」宗无止轻轻巧巧的落在了大汉的身后,脸上泛着笑容!他发现了,这大汉真的是一个傻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跟踪别人,竟然会有这么笨的! 「你怎么在这?」大汉蓦地听见了身后的一个声音,有些惊恐的转过身来,却不料看见了宗无止就站在自己的身后!他的武功他自己知道,虽然不能跻身成为一流高手,但是好歹也是个二流的!这宗无止这么轻巧的站在了他的身后,若不是他出声,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在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跟踪的那个人,其实在后面看着自己! 「这么说,你却是是在跟踪我!说吧,你背后的人是谁?为什么让你跟踪我?还有,他许了你什么好处?」宗无止稍微的动一动心思其实就已经明白了,这人不是表面看起来这样的憨厚,这人的骨子里面是更憨厚!这样的人,若是让他自己这样跟着他,他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也不知道他背后的人究竟许了什么好处,他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会跟踪他! 大汉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面如玉,带着点点的不怒自威。身上穿着的衣衫是青色的,腰间佩戴着一块古玉。衣衫上面绣着点点竹子的图案,感觉上像是金丝。大汉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种很窘迫的感觉,从心底里面生出一种很自卑的感觉!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想说你背后没有别人,是你自己要跟踪我的吧?你觉得我像是那么笨的人吗?」宗无止看着眼前的大汉准备点头的样子,就脸上刚刚崩起来的生气的感觉,顿时就破功了。他也不知道这个男子怎么可以笨成这个样子,看起来,是什么风浪都没有经过的!这种人,想要从他的嘴里套出些什么来,其实是最麻烦的了!或许,他背后的人许了什么他现在最是需要的东西,所以他才会做这样的事情! 「嗯,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不管你背后的人许给你了什么好处,你表面上看着他是在对你好,其实他是在害你!你想过我的身份吗?我是皇上亲封的御林军统领,宫里的带刀侍卫!你这样跟着我,我不知道你是打算做什么!是劫财或者还是想要探听些什么!你可要知道,谋害朝廷命官,可是一个不小的罪名!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宗无止明显的看到了,那个男子在听自己说株连九族的时候,浑身颤抖了一下!看来,是拿他的家人说事了! 「我也不想和你多说些什么!你给我说一说,你背后的人要你做什么,我来帮你想办法!我看你这个样子,一定也是不知情的!不知者无罪,我也不会向皇上说这件事情的!但是下一次,也许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宗无止看着眼前这个垂着眼睑,一句话也不说的人,在心中嘆了一口气。这样的结果他早就想到了,这样的人,若是想从他的嘴里探听出什么事情来,却是是十分的困难的! 宗无止一看,从这个人的嘴里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出来,也不再打趣他!只是心中暗暗的给自己提了一个醒,这人从他从宫里出来就开始盯梢了,他失败了,以后肯定还会有别人的!宗无止不想事情麻烦,很想一次性解决,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就像是茅房里面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宗无止打定了主意之后,便也不敢随随便便的贸然去温府,只是去了紫轩。那里是温忆慈的地方,反正三楼都是她的,日后大不了让温忆慈多在那里呆一会! 宗无止走了之后,那个大汉在原地待了一会,心中也算计着宗无止的话!他从宫中出来,他是亲眼看见的!所以说,他是一个朝中大臣,那是假不了的!但是,他若是不继续跟踪的话,他母亲的病,就没有人给银子了!大汉,在路口踌躇了一会,决定放弃!不管怎么说,若是真的让人告发了他谋害朝中大臣,那他的母亲就算是有银子治好了,到时候也会被牵连!想到这,大汉就转身离开了,反正他浑身有的是力气,也不愁找不到生计。 这一段小的插曲,似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却让宗无止紧紧的放在了自己的心上。之前就有人对他不利,但是他没有怎么在意。现在看来,却是有些不单纯了,只是紧紧的跟着,却没有找上一堆的所谓的武林高手直接挑战他!这么说来,那个背后跟踪的人,其实目的不纯? 宗无止躺在三楼,温忆慈的那个专属的房间里面,脑海之中不断的想着这些事情。也没有在意时间,等他注意到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都已经到了傍晚了!难怪他觉得有些饿了!这么想着,心中就埋怨行商不厚道!他来了这么会了,他不知道给忆慈说一声也就罢了,也不知道给自己弄些吃的来! 他下了三楼之后,看见行商穿的像一个店小二一般,穿梭在各个包厢之间。他走上前将行商堵在路中间。行商本来忙着,也就忘记了三楼上面的那个贵客。只因宗无止来的时候说了,他若是饿了,会自己吩咐的!行商忘记了,所以也没有想到敢堵着自己路的这个胆大包天的人是宗无止! 「宗少爷!您怎么还没有走?」行商擦了擦自己额间的汗水,有些诧异的看着宗无止。他虽然穿着小二的衣衫,也是也掩盖不了他不凡的气质!这样的人,就算扔在了人堆里面,也是鹤立鸡群!这样瞧着,宗无止就被温忆慈的母亲更加的好奇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样调教温忆慈身边的人的,各个都不像是一般的人! 「行商啊,你这样说是不是已经将我忘记了!我就说啊,这会的功夫了,也不见一个人上来给我送些吃的,让我着实饿了好一会了!」宗无止将行商拉到一边,打算好好的说一说!他怎么说也是他们未来的姑爷,他们就这么待他?
v99 「宗少爷,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自己若是饿的话,就会吩咐下人的!宗少爷,您若是饿了的话,就吩咐他们吧!我现在很忙!」行商这一句话倒是没有说错。他办成店小二可不是闲的没事的!这一段时间,京城里面都在讨论着少爷,他有着这样的一个优势,自然是要多打探打探!这背后防风的人究竟有什么样子的目的,竟然这么的说他们的少爷! 「行商啊,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啊,你究竟在忙些什么?」宗无止顿时就闻到了一丝不太正常的气息,前面和行商说的话,那是打趣!因为温忆慈身边的这几个人和他都很熟悉,自然也不会说是什么真的会生气什么的!行商他们也却是对他是不错的,光看他们对上官清夜那个态度他就可以知道了!他从来还没有被他们这样不待见过!事情有异,那么就必定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最有可能的就是关于温忆慈! 「宗少爷,我长话短说,现在京城里面到处都在议论少爷!本来我们也没有觉得有什么,让他们说去就是了!只是这两日,这流言有越加疯狂的趋势!你也知道,我们少爷现在的情势,是不能这样暴露在别人的面前的,尤其是京城这样的地方!所以,我就办成店小二,想要知道,这背后的这个人,不余遗力的将我们少爷夸的此女只应天上有究竟是什么意思!」行商的眼中透露出一种厌烦,那个背后的人,让他们都感觉到了厌烦! 「行商啊,照你们这样说,背后的人是谁,你们知道是不是?」宗无止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选了,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现在看来的确是那个人,只是不知道,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嗯,这件事情,银杏在洛王府的时候就给我们传了消息的,当时少爷没有放在心中!可是现在满京城都在讨论着少爷,害的我们少爷现在都不敢随便出门了!哼,那洛王世子着实可恶!自己想要受到京城的百姓的爱戴,自己就多上点战场就是了,还弄出这些谣言!」行商说完之后,也不再看宗无止了,他得快些进去了!里面的客人在催了,若是去的晚了,客人会不开心的! 宗无止也没有叫住行商,因为现在他已经明白了,这上官清夜究竟想要做什么!可能是因为皇上推脱的词语,让他觉得,这样放风,必定会让皇上觉得,温忆慈的确是一个好女子!那么家世什么的,一不用考虑的那么严了!只是,他这算盘打得这么好,却不知道已经踢到了温忆慈耳朵铁板了!他所了解的温忆慈,最是讨厌别人背后来这一套了!这下,到也不用他寻思着告不告状什么的了,这件事情,他是务必会给温忆慈说的! 从后门出了紫轩之后,宗无止仔细的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跟踪自己,这才作罢!快速的施展轻功,朝着温府的方向飞去!本来他沐休的时间就不长,偏偏今日还在紫轩浪费了一天的时间!温忆慈是知道他沐休的时间的,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天没有回去,她有没有乱想。 宗无止这样想着,其实有点冤枉温忆慈了!对于现在的温忆慈来说,她已经打定主意了,宗无止也许真的是一个好男人,但是她现在却是没有办法回应的!她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将当年的事情处理好,等这些事情都处理完了之后,再来面对宗无止的感情!这样想着温忆慈就觉得浑身上下轻松了不少,也就没有像之前那样的在意了!再说了,宗无止在紫轩的三楼待了一天的事情,行商早就派人告诉她了,她也就没有什么可乱想的了! 宗无止熟门熟路的找到了温忆慈的闺房,打算给温忆慈一个惊喜的时候,发现金菊他们都在温忆慈的房间里面。摸了摸自己的鼻翼,决定还是正常的从前门进去的比较好!他不是什么梁上君子,所以没有必要这样偷偷摸摸的! 「宗少爷来了!」金菊最先发现宗无止,可以说在宗无止决定从正门进来的时候,金菊就已经发现了!原本以为会是谁,竟然没有惊动任何人,看见来人是宗无止的时候,也就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了! 「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忆慈,你的脸色怎么看起来不太好啊!」宗无止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看着温忆慈蹙着自己眉头,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宗无止就觉得有些好笑。她这样清丽的小脸,配上这样的表情,却是是有些想要让人发笑。 「无止啊,你吃饭了吗?听行商说,你在紫轩的三楼待了一天!出了什么事情吗?怎么出宫没有来这里,倒是去了紫轩?」温忆慈听见金菊的声音的时候,就瞥了一眼宗无止,自然没有错过他眼底的笑意!她在心中暗自腹诽了一会,还是决定不计较。 「嗯,金菊,你去帮我看一看厨房还有什么吃的吧!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一说我就觉得饿了!在紫轩的时候,光顾着想事情了,行商为了打听事情,倒是将我忘记的一干二净!」宗无止有些嗔怪,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了,随手就挂在了一旁的屏风上面。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喝着温忆慈倒的茶,觉得这有温忆慈的地方就是好!这茶水也香,直暖到了他的心底! 「你自己在紫轩也不知道注意着,今日恐怕是一整天都没有进食了吧!也好意思在我这里来蹭吃的!你从紫轩那边来,应该是知道了吧,京城现在发生的事情!你说,这上官清夜现在做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温忆慈怎么也没有想明白,上官清夜在外面这样说她,让京城的人现在人人都想要一睹温忆慈的真容。这下子,温忆慈倒是多了不少的麻烦,因为这样,悦轩也不敢随便的从洛王府出来。这样算着,他们似乎都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 越是这么想,温忆慈心底对上官清夜的不满就越发的深!她现在真的恨不得马上就冲到洛王府中,给上官清夜一盆凉水,让他清醒清醒! 「忆慈,若是你因为京城里面的流言而生气的话,我保证,我将下面的一件事情说出来,你会变得哭笑不得的!」宗无止细嚼慢咽的吃着东西,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不能因为饿就使劲的吃,这样对身体不好。这件事情是明珠告知他们的!现在温府的人,在吃食方面,都很听明珠的话。 「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难道这上官清夜除了在京城里面散布我的谣言,还做了别的事情,并且比这件事情还要让人厌烦?」温忆慈听见了宗无止的话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了,马上就坐在了宗无止的面前,将他的筷子狠狠的夺了过去。瞪着自己的眼睛看着宗无止,心中骇然不已,不知道这上官清夜究竟背着自己还做了什么事情! 「忆慈,你先让我吃完行不行?」宗无止看着在温忆慈手中的筷子,马上改了自己的口气,暗恨自己,在这关键的时刻,怎么可以提起这件事情?现在好了,看见满桌子的美食,却没有筷子,这不是活生生的考验他嘛! 「都什么时候了,你就知道吃!看样子,你早就知道了!你早就知道那上官清夜在背后搞小动作,为什么不出宫了之后就来告诉我?」温忆慈承认,自己其实有那么一点迁怒的成分,谁让宗无止和上官清夜那是实打实的堂兄弟,并不是大家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的表兄弟!再说了,两个人的父亲是兄弟,母亲是姐妹,自然是长得很是相似!看着宗无止的这张脸,温忆慈很难不会想到上官清夜那张讨厌的脸。 「忆慈,你听我说,可不能太过生气啊!你的身体不好,要是太过激动的话,很容易晕厥的!现在明珠不在,若是你晕厥了,我们还要上街去寻大夫,这得多麻烦啊!」宗无止越说声音越小,因为他发现自己想要拖延时间的目的被温忆慈看穿了!他悄悄的在心中恶寒了一下自己,然后看了一眼桌子上面的饭菜,决定先不吃了!将温忆慈捞进自己的怀中,还是先将温忆慈搞定再说! 周围的金菊等人一看宗无止这样的举动,也大致明白了什么!几个人快速的将桌子上面的饭菜收拾了一下,然后就将门关上了。这下人们一走,宗无止的本质就彻底的解放了出来,搂着温忆慈,狠狠的就将自己的唇压了上去!好几日没有见了,他真是想得狠了! 「宗无止,你把我放开!现在我们要说的是正经事!你要是再这样,以后就不让你来了!」温忆慈虽然也很喜欢宗无止的亲热,可是现在她的心中更是焦急着宗无止说的事情,那有别的心思!这宗无止也真是的,明知道她焦急那件事情,偏偏不说!
v大结局(上) 「忆慈,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好不好?」宗无止哑着自己的嗓子,有些哀求的看着温忆慈!想他宗无止以前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不过,看着温忆慈那好像要冒火的眼睛,宗无止就很自觉的停住了自己的上下其手。若是现在不停止,以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温忆慈的脾气很倔,让宗无止又爱又恨! 「现在可以说了吗?」温忆慈一看宗无止的那个样子,脸上的表情倒是缓和了许多。在宗无止的脸上轻轻的亲吻了一下,看着宗无止不满意耳朵表情,马上将自己的脸扳了起来。 「是这样的,那日我们不是在街上遇见了上官清夜嘛,本来我们都以为什么事情都没有,结果等我回宫了之后才发现,他果真是奸诈的可以!皇上告诉我,他向皇上提了你的事情,并且希望皇上能够赐婚!你也知道,你和我的事情,我早就告诉过了皇上,他本来没有想起你,只是觉得你的名字有些熟悉,所以才没有马上就答应了下来。后来,我给皇上说了之后,皇上就决定回绝他,只是希望我们三个能够当面将这件事情处理好!因为上官清夜的事情,我觉得皇上对你的印象不好!今日出宫之后,听见行商这么说,我便猜到了,皇上说了会暗中找人调查一下你,他这么做,定是想要皇上同意你们的婚事!」宗无止淡淡的说着,眼睛却一直在看着温忆慈,温忆慈的表情有些奇怪。 宗无止在心中吃不准现在的温忆慈究竟在想些什么,因为按照他想的,温忆慈现在必定是很生气才对!怎么现在瞧着她的反应,好像就像一个没事人一样,什么反应都没有! 「忆慈,你在想些什么?」宗无止将温忆慈放在了一遍,仔细的看着温忆慈脸上的变化。温忆慈听完宗无止的话之后,也说不清自己的心中是什么样的感受,反而觉得是有些哭笑不得了!看上官清夜那样,是势在必得!是不是他以为,有了皇上撑腰,自己就必须要嫁给他?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上官清夜竟然这么的自大! 「事情都摆平了,我也没有什么好生气的!无止,我觉得皇上说的也挺对的,你看,我们是不是什么时候将上官清夜约出来,然后仔细的说一说?现在就弄出这样的事情,若是他那一日从皇上那里知道了,你破坏了他的计划,这岂不是对你很不利?」温忆慈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有些担忧的看着宗无止,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显得有些犹豫。 「没事,放心好了,上官清夜若是想动我,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宗无止自信的说着。光不论皇上的那一层关系,就论官职,他也没有自己的大!何况,虽然他和上官清夜比起来,自己是那个初来乍到的人,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在京城没有自己的势力。 对于自己今早的遭遇,宗无止没有对温忆慈说。他知道,温忆慈现在的事情很多,不想再让她为了自己的事情操心。两个人都各自有着心事,合着衣衫躺在了床上。月光稀稀拉拉的透过窗户边漏了进来,桌子上面的烛火摇摇曳曳的,马上就快要熄灭了!两个人闭着眼睛,想着各自的心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一夜无话。 第二日等温忆慈起来的时候,宗无止已经不在了。她摸了摸身边的床单,有些冰凉,似乎宗无止起身有些时间了。没有多想,温忆慈就自己站起来开始穿衣。 「少爷,洗漱一下,吃早餐吧!宗少爷将小少爷从洛王府中接了出来!」元宝拿着盆走进了温忆慈的房间,看见温忆慈坐在梳妆檯前打理自己的头髮,便笑眯眯的给温忆慈说着。 「无止将悦轩接了回来?他是怎么做的?」温忆慈一个没留意,竟然让梳子将自己的头髮缠绕住了。头被扯得有些痛,但是她的脑海之中还是想着元宝的话!这宗无止大早上的去接悦轩,这洛王府的人会愿意吗?再说了,那上官清夜正看宗无止不对,怎么可能会让他将悦轩放出来? 「宗少爷早早的就和行武通气了,再说了,现在的洛王府,下人全部都是我们的人。银杏只要一句话,门房就会乖乖的将门打开了!这一次宗少爷说了,让小少爷回来好好的玩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您是没有瞧见,小少爷都瘦了!」元宝鼓着自己有些婴儿肥的笑脸,替上官悦轩打抱不平!那孩子在温府的时候,还是圆鼓鼓的,怎么一去洛王府,就整个变了样了! 温忆慈快速的将自己收拾了一番之后,就快速的往前厅走去!冬天的早晨最是寒冷,虽然太阳已经挂了起来,可是屋外的寒气还是那么的重。温忆慈因为想要快些见到上官悦轩,也没有仔细自己身上穿的什么衣服,脚上穿的什么鞋子。 还没有走进前厅的时候,她就听见了上官悦轩的声音,整个人笑得很开心,很快活的感觉。温忆慈忽然之间就有些不想要进去了,元宝说上官悦轩在洛王府瘦了一些,那个孩子,从入了族谱之后,就是姓上官了,而不是姓温了!说不失落是假的,只是这个时候的失落,仿佛来的有些迅勐。 「少爷,您怎么不进去啊?」元宝将温忆慈的房子收拾了一番之后,便跟着来到了前院。本来还没有注意到温忆慈,可是走进一看,温忆慈穿的那么单薄,就那样站在门口,似乎很惆怅的样子。 「娘!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进去?」上官悦轩本来在屋里和宗无止说话说的正开心,听见了元宝的声音就马上出来了!看见自家娘亲的眼神,上官悦轩便什么事情都明白了!他的娘亲介意了,他改姓上官的事情!说起来,他也不愿意姓上官!一出去,只要说自己姓上官,别人就会带着一种敬畏的眼神看着你!上官,可是国姓啊,这一般的人,谁敢说自己是姓上官的? 「没有,我就在外面听一听,你们再里面说什么,有没有说我的坏话!」温忆慈笑了笑,弯下腰准备将上官悦轩抱起来,却不料,这也没有多长时间没见,怎么就觉得抱不动了呢!本来就有些小心眼的温忆慈,这下心中更是觉得不是滋味了。 「忆慈,你怎么穿的这么少?银杏,快去将忆慈的毛皮披风拿来,还有那双狐狸皮的靴子!你看看你,昨夜刚下了雪,地上都还没有扫干净呢!你的鞋子都湿了,快些脱下来,不然的话,冻坏了可怎么办?」宗无止本来还有些笑眯眯的,可是一看温忆慈这样的穿着,马上什么心思也没有了,吩咐着身边的人,然后便直接将温忆慈给抱进了前厅。 「你放我下来!」温忆慈看着屋子里面的人,一个个的都将自己的头瞥向了一遍,肩膀微微的颤抖着,想一想也就明白了,这些人憋着笑呢!尤其是行文,这个傢伙,明目张胆的笑,真是让她恨不得将自己的头直接埋在宗无止的怀中,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好了,别闹了。行文,你们先下去将悦轩的房间收拾收拾吧,等会银杏将东西拿来,我就带着忆慈过去!」宗无止毫不客气的撵人,这温府的人,尤其是行文他们几个,几乎是除了温忆慈的话,别人的话谁也不听的!可是这宗无止倒是有这样的一个本事,让行文他们心甘情愿的听候他的差遣。 「脚现在感觉怎么样?可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这也怪不得宗无止会紧张,原来的时候,他的脚就是在冬天被冻坏了的!那滋味,宗无止觉得一点也不好受!如今看见温忆慈这样,自然是不希望温忆慈也受到这样的苦楚。等房间里面的人都走了之后,宗无止便将温忆慈的鞋子和袜子都褪了下来,仔细的给她揉搓着。 「没事的!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温忆慈的脚被宗无止的大手这么握着,他手上的温度就这样一丝一丝的传到了她的脚上。原本在门口站着的时候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是等她有了知觉之后,才觉得脚却是是冻的有些难受。 「你不要乱动,脚上的穴位可多着呢,若是不注意,落下了什么病根可怎么办?你的身子本来就很弱!」宗无止将左右挪动的温忆慈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后就仔细的给温忆慈揉搓着。屋内的地龙因着温忆慈的身子不好,向来都是烧的比较旺的!温忆慈的身体本来在这个暖和的地方已经渐渐的缓过来了,只是肌肤还是像往常一样的清凉。 宗无止是学武的人,自然是对人身上的穴位很了解!捧着温忆慈的脚,不住的给她按摩着脚底的穴位!前段时间,因为行医给他说起了温忆慈的病情,他也认真的问了行医,这脚底穴位的事情,还是行医说的,只是从来没有实践过。行医一个男人,尽管是温忆慈的下人,也不敢做这种事情。明珠虽然对药膳很有研究,但是对于按摩和穴位其实不是那么的清楚!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宗无止就自然而然的将这件事情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在天气热的时候,温忆慈冰凉的肌肤就是宗无止的最爱!在他看来,搂着温忆慈睡觉,比吹什么凉风都还舒服,不仅舒服,而且舒心!只是,那种舒心的感觉在这个时候,忽然变了。那些都是因为,温忆慈的身体不好,所以才会那样。连带着那一点点的舒心也变得有些痛心了。 「好了,现在脚都不凉了,你要是在这么按下去,就耽误时间了!萌萌回来的次数少,我想多陪陪他!这一次他偷着回来,不知道等到上官家的人知道了以后会怎么说呢!」温忆慈有些不自在的将自己的脚收了回来,看着宗无止,说着说着就想起了上一次上官靖来温府接萌萌的情形!现在萌萌变成了洛王府的人,不能轻易的回这边,她真的不知道,这上官靖会怎么对待他! 「你别担心,对于这件事情,我想过不了多久就会解决的!你放心好了,我既然将萌萌从洛王府中接出来了,自然就说明我将事情的结果都已经想好了!你相信吗?今日来温府的人一定是上官清夜!自从那日他向皇上提出了这个请求之后,皇上一直没有给他明确的回覆,他心里一定会很着急!再说了,皇上说了,让我们好好的和他沟通一番!他正愁没有机会找你,我这不是给他了一个机会嘛!」宗无止弯下腰,替温忆慈将靴子穿好,握着温忆慈的手,觉得有一些温度了,这才满意!想来,行医说的这个方法是极有效果的,以后经常用! 「我一直没有明确的给上官清夜说这件事情,就是为了萌萌!他的母亲希望他最终能够认祖归宗,所以我才会千方百计的接近上官清夜!若是没有遇见你,也许,我真的会当上官清夜的姨娘也说不定!」温忆慈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着宗无止。 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握着,视线纠缠了一会,温忆慈就有些不自在的将自己头撇向了一边!这,是第一次,温忆慈像宗无止吐露自己对他的感情,虽然只是很隐晦,但是光从宗无止那高高扬起的嘴角就可以知道了,这样隐晦的词语,让宗无止现在的心情很好! 温忆慈了解宗无止,自然是将他的性格摸得比较精准!宗无止现在不得不说,真的是很开心,纵然之前一直都知道,温忆慈对自己到底不一样,可是不管他对她有多么的好,她的心中始终难以跨过那一条界限。今日的这一句话,是宗无止觉得,自己有生以来,听见的最动听的话了! 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着,都感受着这一刻的宁静。只是,这样旖旎的状况并没有保持太长的时间,过了没有一会,门房的下人就来了,说洛王世子在门口。 温忆慈看着宗无止那瞭然的脸,心里也觉得有些好笑,这宗无止却是是算的很准,罢了,现在的萌萌,不是他们那么轻易能够控制的了得!对于上官清夜,能够现在说清楚,自然是现在就说清楚的好! 「让上官世子进来吧!你去后面,给银杏说一声,早饭不用等我们了!让悦轩和海儿先吃吧!小孩子是不能饿的!」温忆慈说完之后,就忽然觉得有一点饿了,本来起的就晚,更何况是现在又过了那么长时间!这上官清夜,果然是一点都不肯耽误啊! 「忆慈!宗无止,你怎么也在这?」上官清夜字早上听见下人们说银杏他们不见了之后,就马上反应了过来,只怕悦轩是被父亲逼得狠了,加上又想念温忆慈,所以悄悄的回了温府!上官靖自然是大怒,本来想要来温府的,被上官清夜劝了下去! 上次去求见皇上,皇上对于那件事情一直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覆,这让上官清夜的心里颇不是滋味!今日他劝说自己的父亲,要求他来解决这件事情,其实就是想要再见温忆慈一面,上一次在街上,温忆慈和宗无止两个人之间的互动,让他的心里仿佛被一把刀刺了一样,流了一地的血! 上官清夜早早的就在温府的门外候着了,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门房的人来开门!其实这根本就是宗无止吩咐的!他早就算到今日上官清夜会来温府,所以早早的就给门房的人交代了,若是上官世子前来,就等上半个或者一个时辰再来开门! 若是一般的嗯也就算了,可是这宗无止是谁啊!温府的人都是知道的,这宗无止已经是他们温府内定的姑爷了,别人的话可以不听,姑爷的话是一定要听的!何况,小少爷也是极喜欢姑爷的! 就在上官清夜觉得自己怒火中烧,想要砸门的时候,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了,一个长得很清秀的小孩子将门打开了一个小缝,探头探脑的往外面看着,看着眼前衣着华丽的上官清夜,小孩子的脸上还泛着一抹疑惑。 「我是洛王世子,麻烦给通报一声!」上官清夜本来已经准备骂人了,可是看出来的还是这么一个小孩,那憋在嘴里的话硬生生的给吞了回去!到了嘴边的话,也变了样了!简单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号之外,那个小孩狐疑的看了自己一眼,居然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将门又关上了! 上官清夜不知道,这小孩子那狐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其实,那小孩子只是好奇,让京城中的每一个人都喜欢,但是却又让温府的每一个人都讨厌的上官世子是长得什么样子的!看见了,只是觉得长得挺好看的,若是真要怎么形容他,小孩大概会说,没有姑爷好看!姑爷是谁,是他们未来的主人,自然是最好看的!让人讨厌的人,就算长得再好看,也是不好看的! 接着上官清夜又等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那小孩子终于将门打开了,看了一眼他,什么话也没有说,上官清夜抬脚就让自己进去了!转过身,看着正在关门的小孩,心中不禁猜测着,难道这个小孩竟然是一个哑巴吗? 上官清夜收回自己的思绪,转过身快步的朝着前厅走去!满心只有温忆慈的上官清夜,自然是在进门的时候自动忽略了在一旁的宗无止,满含期待的喊了一声之后,这才发现,竟然有一个人坐在这里! 他来的不算晚,并且在门外站了好长的时间,这宗无止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是没有看见!这样想着,自然眼神就变得有些凌厉了!瞪着一旁的宗无止,只可惜,宗无止虽然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样子,眼神凌厉起来,却是比上过战场的上官清夜还要恐怖几分! 「上官世子,您来了正好,算着以前的日子,悦轩他这几日也是回温府的日子!所以我就让银杏将他们带回来了!至于没有给你和上官伯伯说,那是我的不是!让你们操心了!」温忆慈看着上官清夜那冒火的眼神,赶紧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她想要的是好好的解决她和上官清夜之间的事情,而不是这样一见面就有要开打的念头。 「悦轩真的在你这里,我就放心多了!我这次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情!忆慈,我现在还在大孝期间,你能不能等我,三年之后,我一定将你风光的娶进门!」上官清夜这会倒是想起来自己还在大孝期间了!宗无止不禁撇了撇嘴,虚伪! 「上官世子说笑了,您既然说道了这件事情,我也就想要好好的和你说一说这件事情!这段时间,京城里面满是我的流言,虽然是被人称颂的,但是我也不喜欢在背后被别人议论!关于这件事情,上官世子,你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解释的吗?」温忆慈坐在了宗无止的身边,那样的自然! 上官清夜的眼神闪了闪,有些怒火在心中,仿佛是越烧越旺。温忆慈话里面的意思他已经听出来了,她是在责备他!难道,成为一个被别人赞颂的人不好吗? 「忆慈,难道别人赞美你,喜欢你,你不开心吗?」上官清夜想不明白,他是一个人人称颂的将军,自然也是觉得,自己的女人,也应该像自己一样,被所有的百姓喜欢着,爱戴着! 「上官世子!原来您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在外面说了那些话吗?上官世子,不瞒您说,我很不喜欢这样,我喜欢清静的生活,可是就是因为你,这些全部都变了!上官世子,说一句很不好听的话,我很不喜欢这样被人摆布!」温忆慈不由的加重了语气,忽略上官清夜那越来越惨白的脸色!
v大结局(中) 上官清夜想要说些什么,却忽然发现现在自己说什么在温忆慈看来都是在找藉口!心仿佛是破了一个洞一样,不断的往外面渗着血。他那么痛,那么爱,可是温忆慈的眼中看不见他,她的心里装下了宗无止! 「忆慈,难道就是因为我曾经犯的那个错误,你就这样将我永远的排斥了吗?」他不甘心,这是他这一辈子最喜爱的一个女人!他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可是他什么都看不到,或许,即便看到了,也不在乎! 「上官世子,并不是因为那件事情!其实我也要感谢你,在我摇摆不定的时候,让我忽然明白了自己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开始的时候,你给予我的温暖,让我一度的沉迷,以为自己喜欢上了你!可是到了后来才明白,那不是喜欢,只是一种依赖!在陌生的环境,我只熟悉你,所以对你有依赖!上官世子,很感谢你在最开始的时候,对我的照顾!这一次这样和你谈话,只是想将我内心真正的想法说出来!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什么牵扯!」 温忆慈的话在上官清夜听来却是无比绝情的,心里不住的流血,看着温忆慈,可是发现,她只是淡淡的看着宗无止!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一种很甜蜜的气场。上官清夜只觉得自己心中苦闷,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说不出道不明!原来,早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就输的彻底了!忽然发现,自己在这个地方是多余的! 「温小姐,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悦轩来的!他现在是洛王府的继承人!你们这一次,毫无徵兆的将他带走,我父亲很生气,希望我能够将他带回去!」上官清夜本来想喊温忆慈,可是在看到她那样的眼神之后,忽然发现,原来自己,竟然和她相差的这么远!是时候该放下了!等到这件事情结束之后… 「关于这件事情,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再向上官世子解释了!悦轩是小孩子,我认为不能将他逼得太狠!上官世子还是请回吧!半个月的时间到了之后,我们温府的人,定会将悦轩完好无损的送回去!」听见了上官清夜的称唿,温忆慈和宗无止两个人都在心中悄悄的送了一口气。相视一笑,都觉得这个问题,到现在为止,是真的解决了! 精神状况极度差的上官清夜连自己怎么回的洛王府都不知道,他只是知道,温忆慈,那个他在心底最爱的女人,自从今日起,真的就和他成为了陌生人了!除了悦轩这个联繫之外,他们不会再有任何的联繫了! 上官靖自看到上官清夜回来之后,就一直想要找个机会和他说话!在今天早晨他也进京去给皇上辞官了!从现在起,洛王爷便不在是他了!明日,皇上就会在早朝的时候宣布这件事情!本来以为回来能够和上官清夜好好的说一说这件事情,现在看来,清夜似乎在温府遇到了什么挫折! 「清夜,开开门!」上官靖轻轻的拍着上官清夜的门,语气也带着往日不一样的温柔。今日早晨的时候,他将想要将上官悦轩永远拴在洛王府的想法给皇上讲了,马上就遭到了皇上的反驳!后来想一想,自己这段时间,却是是被这些是是非非弄的沖昏了头脑!不管怎么说,上官悦轩从明日起就是洛王府的小世子,他是姓上官的,除非被皇上罢免了国姓贬为庶民!不然的话,他永远都是洛王府的人! 至于温忆慈,皇上也说了,毕竟是从小带着孩子的,若是不好好的相处,孩子长大之后,很有可能会与你们不亲!这样的一番劝解,让上官靖的心豁然开朗!之前功利的对温忆慈,就是害怕温忆慈将洛王府唯一的继承人抢走!现在看来,只怕是起到了反的作用!不管如何,他都不想要再管这些事情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劝说上官清夜! 「父亲!」上官清夜没精打采的将门打开,看着他的父亲,心里有些难过,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上官靖拍了拍上官清夜的肩膀,父子二人就走进了房间。将门关上了之后,两个人就在里面促膝长谈!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只是等到第二日皇上宣布上官清夜继承洛王爷的这个爵位的时候,上官清夜就提出了去镇守边关!上官瑞一再的强调,现在的洛王府没有人在,他去不合适!奈何上官清夜的心思已经定了,皇上劝说无效,也就答应了下来! 得到了这个消息的上官悦轩此刻还在温忆慈的怀中撒娇,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主动要求去镇守边疆!从温忆慈的怀中跳了下来,快步的往前跑去!今日就是他的父亲出发去边疆的时候,上官靖,他的祖父,已经行踪成谜,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行武,带着萌萌!他现在应该在城门处,快一些!若是让萌萌没有看见,会遗憾的!」温忆慈快速的吩咐着,看着行武抱着上官悦轩消失的身影,她的心中也起了一些波澜!怎么也没有想到,拒绝了他之后,他竟然心灰意冷到了这种地步! 上官悦轩这个时候真的眼睛里面带着些许的泪水!虽然一度的埋怨着,他的父亲是因为想要母亲,所以才会对他那么好!可是当知道了他要走的消息,上官悦轩还是觉得很难受!就像,每一次母亲生病,躺在床上,无论他怎么都唤不醒的一样难受! 「爹爹!爹爹!你等一等!」上官悦轩大声的喊着,上官清夜本来已经将马头调转,准备出发了,却隐约的听见了身后有稚嫩的声音传来!急忙将马拉住,转过来,看见的就是一路飞奔来的行武! 「爹爹!你要去边疆了,是不要悦轩了吗?」上官悦轩到了跟前之后,上官清夜就将他抱了起来,放在了马背上。看见哭的稀里哗啦的儿子,忽然也有一种想要落泪的感觉!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京城里面除了温忆慈,还有一个最让他捨弃不了的人在!爹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悦轩就没有这样唤过自己了! 「悦轩乖!爹爹失去边疆守卫的!你在京城好好的学习,听你母亲的话!日后,不要侮辱了我们洛王府便是!等你及冠,爹爹就去求了皇上,回来看你,你看可好?」上官清夜亲了亲上官悦轩的小脸,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父爱,来的有些晚!是不是,人总是在失去了之后,才会懂得珍惜? 「爹爹!悦轩会想你的!也一定会好好的学习的!爹爹,你等着,过几年悦轩再长大一些,就去求了皇上,我也去边疆!」上官悦轩在心中暗暗的下了决心!他也要做一个大将军,就像爹爹一样,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好!爹爹在边疆等着你!到时候,爹爹让你做前锋!」上官清夜忽略自己心中的酸涩,将上官悦轩再一次的亲了亲,就将他放在了行武的怀中!有些恳求的看了一眼行武,得到了他的点头之后,上官清夜再次调转马头,这一次是真的出发了! 自从上官靖失踪,上官清夜去了边疆之后,上官悦轩就成了洛王府真正的主人!虽然还是过着半个月洛王府,半个月温府的日子,但是人明显的比之前更加的显得稳重了一些!小小年纪的他,已经破格让太学的夫子收了弟子!现在除了行文和行武在教他,太学的夫子也因为皇上的原因,对他是多方的照顾! 时间不紧不慢的过着,关于当年事情的真相,温忆慈也查的差不多了!现在差的就是一点点,那就是龙进!对于龙进,不光是温忆慈,就连宗无止也是在心中不断的猜测着!多方面的证据,都在不断的指向上官静雪!可是在温忆慈他们觉得证据已经足够的时候,忽然发现,这些证据的背后,似乎都藏着些什么! 关于龙进的身份,宗无止也决定亲自去调查一番!这个龙进,绝对不会是他自己说的那么的简单!平常的学子,就算是家境困哪,也不会像是龙进这样,有着这么深的心思!这些证据,开始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对劲,后来才慢慢的反应过来,为什么?因为这些证据就好像是一个圈套一般,让所有的人都怀疑上官静雪!事情巧合的让人难以相信!虽然,宗无止和温忆慈都相信,当年的事情其实和上官静雪也脱不了干系! 几个人开始分头行动,决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当年事情背后的人找出来!在温忆慈和宗无止等人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银杏带来了一个消息,说是夫人过来了! 温忆慈惊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原本和宗无止在一起,她就没有打算会有未来,所以从来没有告诉过母亲!后来,宗无止为了她将家中的女人全部都休弃了,这样的事情着实是让她感动!只是,母亲对于男人偏见极深,若是她知道了宗无止的存在,并且还得知了宗无止和自己的感情,知道了他为自己做的事情,只怕母亲会禁止他们来往的! 温忆慈担心不已,宗无止在宫中不断的查着当朝官员的出生!有一点事情很奇怪,那就是龙进的出生也不知道是被人改了还是怎么回事,总之怎么看都觉得很假!宗无止研究了很久,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是感觉不对劲! 宗无止决定,必须要去龙进的出生的地方调查一下!只是,龙进是孤儿,那里也不知道他家的人还知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不管怎么说,龙进都离开了家乡这么久,他家乡的人,很有可能都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了! 宗无止决定了之后就开始像皇上请假,上官瑞自然是不同意的!现在瑞王是越发的嚣张了,俨然已经和太子形成了对局!对于宗无止来说,他是太子的一个保障,只要有他在,皇上就不害怕瑞王会发生宫变! 宗无止再三的像上官瑞保证,一个月之内绝对会回来,这才让上官瑞放人!现在宫中的御林军全部都是宗无止的心腹,加上皇上早早的就将虎符交给了太子,这才让上官瑞安心的让宗无止离开了京城! 只是,宗无止离开京城这件事情是保密的,因为瑞王一直在关注着宗无止,就等着他离开,好有所行动!上官瑞现在上朝的时候都带着御林军的副将,其他的看起来都没有任何的异样!瑞王虽然私底下在怀疑着什么,但是查了半天,也觉得宗无止是在京城,所以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宗无止去了龙进的故乡,一个扬州城内很偏僻的地方!这个地方不仅偏僻,而且人烟稀少,可以说宗无止走进来这么长时间,几乎就没有看见一个人!宗无止心中不断的想着,若是龙进的出生是这里,会不会这里的百姓,因为出来了一个状元而记忆深刻?看着调查出来的龙进的地址,宗无止摸到了一个很小的院落前面! 「啪啪啪…」宗无止耐着自己的性子开始敲门,奈何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开门!难道地址是错的?还是龙进根本就是骗人的?父母双亡,跟着奶奶长大的!想一想,也许老人家过世了!可是龙进为什么高中状元之后,没有接他相依为命的奶奶去京城? 「你找谁?」一个声音在他的背后响了起来!宗无止转过头来看着这个头髮花白的老婆婆,有些诧异! 「婆婆,这家人是姓龙的吗?我敲了半天的门,怎么没有人来开门啊!」宗无止走下了台阶走到老人家的面前,悄悄的打量了一番,这个老人家,身上穿的一衣服的布料不好,一看就是家里很贫穷的那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有点奇怪! 「你说这一家人啊!他们家的人啊,早就死光了!哪里还有什么人在啊!年轻人啊,你问他们家的事情做什么?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老太婆我,只是,可不是免费的哦!」老婆婆笑眯眯的看着宗无止,浑浊的眼睛里面闪着光芒,看的宗无止是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婆婆,您放心!只要您给我说的消息对我有用,我保证,你绝对会满意的!婆婆,我听说你们村子出过一个状元郎,是不是这一家的,叫龙进?」宗无止从怀中拿出一锭金子来,果真,那老婆婆的双眼闪烁的光芒更甚了! 「你说的对啊,那个状元郎的确是叫龙进啊!那一年啊,我们这里可是老太婆我见过的,最热闹的一天了!满街都是人啊,都在给状元郎祝贺啊!哈哈,我们这个穷乡僻壤的,出现了一个状元郎,是多么稀有的事情!」老太婆的神色带着一丝还念,转过头看了一眼这个门,依稀之间,仿佛看见了那日的光景! 「那老婆婆,我想问问您,那龙进现在在什么地方?您可知道?」宗无止从怀中再掏出一锭金子,老婆婆的眼光变得更加的贪婪了,只是听宗无止的问题,忽然就蹙起了眉头,思考了一番,这才开口! 「年轻人,我告诉你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你见过我啊!龙进高中了状元不久啊,他们家就被灭了!全家虽然才三口人,但是死的都很惨啊!从那之后,我们这个村子就发生了瘟疫,整个村庄的人,几乎都死了!我那时候还是出去我姨姨家住,才逃过了这一难的!只是,他们说,这个村庄是被人诅咒了!所以,你看到现在的这个村庄,几乎都没有人烟的!」老婆婆说完之后,快速的将宗无止手中的金子拿到了自己的手上,拿自己那为数不多的牙咬了咬,然后满意的笑了笑! 「年轻人,快些趁着天黑之前走吧,要是晚了,就来不及了!这里可是被诅咒的!」老婆婆看了看天色,脸色大变,然后就马上离开了这里! 宗无止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的疑惑更加的深了,如果说,龙进死了,那么现在的龙进是谁?是有人假冒的吗?若是有人假冒,难道这个村庄有瘟疫也是人为的吗?是为了现在的这个龙进不被人发现? 宗无止决定要留在这里,查探一下这个村庄究竟有什么秘密!被诅咒!他倒是要看一看,自己在这里待着,能够受到什么样子的诅咒! 这边的温忆慈此刻就在忙着将温府从里到外的收拾了一番,等待着温凝月的到来!对于温凝月忽然决定来京城,温忆慈是千万个不愿意!可是,现在的局势已经渐渐的明朗,洛王府,现在就是悦轩的王府了,她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的藉口再推辞了!若是推辞的话,更是让母亲怀疑! 「少爷,夫人已经进京城了!但是我们却失去了与夫人的联繫!行武现在已经和行文去查探了!我怀疑,有人已经知道了夫人进京的消息,将夫人劫走了!那个人,说不定就是当年事情的始作俑者!」
大结局(下) 「少爷,夫人已经进京城了!但是我们却失去了与夫人的联繫!行武现在已经和行文去查探了!我怀疑,有人已经知道了夫人进京的消息,将夫人劫走了!那个人,说不定就是当年事情的始作俑者!」银杏的声音充满了焦急,本来是看见了夫人的马车进京的,可是里面却没有夫人的身影!问了赶车的人,赶车的人也不知道!银杏这下子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了,赶紧和行武商量了一下,她就赶着回来给温忆慈讲! 温忆慈浑身一软,若不是金菊在一旁扶着,只怕差一点就要跪在地上了!神色担忧不已,看着银杏,眼睛了面含着泪花!「银杏,快去找,务必要将夫人找到!」温忆慈的身影透着哽咽,银杏点了点头,就出去安排了! 温凝月最先开始在马车里面闭目养神的时候还不觉得,只是到了后来的时候才发现有些不对!马车似乎换了,她的内心波澜汹涌,不知道这人是谁,竟然可以让自己毫无知觉!不着痕迹的看了看马车,发现,这辆马车除了自己的坐垫比较绵软之外,其他的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就在温凝月不断的猜测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她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手,也不抬头,假装还在昏睡之中!以不变应万变,这是她这些年来的行事作风!她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高傲的温凝月了! 「凝月,我知道你醒着,下来吧!」一个她很熟悉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温凝月歪着自己的脑袋,在心中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到,这个声音的主人究竟是属于谁! 「下来吧!你就算是怎么猜,也不会记起我的!」声音忽然就变得有些落寞了,温凝月听了之后,便不再犹豫,掀开了帘子,走下了马车!面前站着的男人,整张脸都显得有些陌生,除了那双睁开的眼睛—重瞳! 「陈文春?」温凝月的声音里面透露着不可思议,想过截自己的人是谁,猜测过无数的人,甚至连皇上都猜测了,就是没有想过陈文春!不,或者说,他现在是大夏的国师,淳于文臣! 「进来吧!我算着,你也该来了!」淳于文臣冲着温凝月笑了笑,就转身走进了自己的这个院子!因为天气的原因,这里倒是比上一次温忆慈来的时候要好看的多了!这个种满了湘妃竹,绿油油的,煞是好看! 温凝月也不再出声问什么,就跟着淳于文臣的身后,这个地方,她看了一眼之后,满心的惊讶!这里的布置,和当年的温府,简直是如出一辙!就连这个湘妃竹都是,湘妃竹,是她当年最喜欢的植物了!可是,这些东西都被一把火烧光了! 温凝月在心中冷笑了两声,也不知道这淳于文臣是怎么想的,竟然会将这个地方布置的和当年的温府一模一样!转过一个院子,温凝月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那个高高的阁楼,那么的像,像自己当年最喜欢的那个阁楼! 温凝月想了起来,还没有出嫁的自己,是那么的喜欢在自己院落里面的那个小阁楼上面躺着看星星,这一点,淳于文臣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当年就算是龙进,都不知道自己的院子里面有这样的一个阁楼! 「凝月,这里阚泽觉得熟悉吗?是我按照温府改造的!想着,总有一日,你会看见这里!」淳于文臣说完之后,转过头来,一脸认真的看着她!他的重瞳,没有让她觉得害怕,反而觉得更加的深邃!心跳,漏了几拍,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心里有些不高兴了! 「你叫我随着你来,总不是让我来看你这里的布置吧!淳于文臣,龙进说了,当年的事情,是你主导的!难道,你想要用这个打动我骂?」温凝月忽略自己心中的感受,总感觉,淳于文臣对她而言,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凝月,你早就将我忘记了!我不求你想起我来,我在这里等了这么多年,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能住进这里!」淳于文臣的眼神里面闪过受伤,因为自己国师的身份,不能成亲,不能拥有爱情?然后呢,看见的是什么?自己心爱的女人,成为了别人的妻子?那种痛,谁能了解? 淳于文臣想起了那些个夜,他的怀中躺着她,明明自己是那么的心动,却总是捨不得,在她不知情的时候碰她!可是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让自己陷入了一种万劫不復的地步!才会被那个人利用!不过现在,既然她已经回来了,当年的事情,也却是应该揭开了!而且,现在的边关,可是上官清夜在镇守,他也不会觉得害怕了! 「淳于国师说笑了!既然叫我过来没有什么事情,那么我就回去了!想必我女儿等我等的很焦急!你这样将我截过来,她一定很焦急!」温凝月说着,就准过转身走了,却不料胳膊却被人拉住了!温凝月的身体告诉她,眼前的这个人,真的很熟悉! 「凝月,和我进宫一趟,当年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淳于文臣很快就放开了自己的手,看着她疑惑的神情,他多么的想告诉她,当年龙进就只有在新婚之夜的时候进了他们的房间,其他的时候,都是他在陪着她的!他多想说,可是说了之后呢,肯定会被她更加的厌恶的! 「好!我就要看一看,你会给我一个什么真相!不过,淳于国师,麻烦你个小女送封信去,让她不要担忧我!」温凝月笑了笑,然后就站在原地看着淳于文臣!淳于文臣笑了笑,就开始安排了,然后就带着温凝月坐上了马车,朝着宫里走去! 「皇上,微臣今日带了一个人来见您!想必您见了之后会觉得很惊讶的!」淳于文臣将温凝月领进了御书房,上官瑞看见温凝月,脸上写满了惊讶,看了看她,又接着看了看淳于文臣,想知道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皇上,我想告诉皇上当年事情的真相!当年您问我,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微臣说,时机未到!现在您和凝月都在,那么我就说了!其实当年我察觉到敌国的星象有异动的时候,已经晚了,龙进那个时候已经娶了静公主了!不过,他不应该叫做龙进!他的本名是拓跋扈!是边疆秦国的七皇子!他混进我们夏朝,就是想要给夏朝制造混乱!只是后来被我发现了,这才没有得逞,只是,当年温相府上了人,微臣却是没有保护好!对于这些年一直没有告诉皇上实情,是害怕皇上会直接打杀了龙进,那么边疆的事情反而不好处理!现在,微臣决定说出这件事情,是因为微臣夜观天象,发现秦国的命数不长!皇上,即日起,可以让洛王爷开始发兵,征讨秦国!」 淳于文臣说的话很快,快的让上官瑞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上官瑞在心中仔细的揣摩了一番,这才明白了淳于文臣的话!温凝月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然爱上的是敌国的皇子!真是一个笑话! 「皇上,据微臣所知,现在秦国的皇上病重,朝中内讧不断,是起兵的最好的时机!只是,臣同时疑惑的还有一点,我们大夏的星象也有些异动!这一段时间,皇上,一定要小心小人作祟!」淳于文臣没有将话说明白,但是以上官瑞的聪明,他一定是可以猜到的! 秦国的内部下载内讧不断,虎符失踪,没有大将可以守住边关!就算有,没有虎符,秦国的将领也是不敢随意的调兵遣将的!关于虎符这一件事情,其实还要感谢上一任的洛王爷,上官靖!他说是出去游玩,其实就是为了潜入敌国!这件事情,他是最早告诉上官靖的!若不是他将虎符盗走,他也不敢随便告诉上官瑞,让上官瑞下令发兵征讨秦国! 上官瑞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自然是马上去着手办这件事情!淳于文臣办妥了这件事情之后自然是带着温凝月离开了皇宫!温凝月的脸色变得煞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原来是这样的!这样想着,也难怪了,龙进会抛弃自己,娶了静公主!想比自己,静公主和皇上更是亲近,并且更加的容易探听得到消息!虽然仕途不会有什么,但是确实是能够得到不少的消息!只是,温凝月扯出了一抹笑容!原来,自己心心念念了这么些年的真相是这样! 「凝月!当年,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拓跋扈就利用你,要挟我!再加上时机不成熟,我没有办法,所以事情才会越来越失控!我那个时候,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会成为下一任的国师!总认为,凭着自己的本事,总是护的你们平安的!等到事情完全脱离了我的掌控之后,我才发现,我能护着的,仅仅就剩下你了!」淳于文臣说完之后,就将自己的头转向了一边,这些年,他的内心,总是在责怪着自己,当年,若是自己真的没有那么看清拓跋扈,是不是,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 「凝月,关于龙进,你不要多想,当年,你想嫁的那个龙进是真心喜欢你的!只是他早在回乡的时候,就被人刺杀了!」关于这件事情,淳于文臣不打算隐瞒!因为拓跋扈的原因,导致了温凝月现在这样偏执的性格!若是不讲当年的事情说出来,那么,温忆慈和宗无止的事情,肯定是好事多磨的! 「呵呵,原来是这样!呵呵呵!」温凝月笑着,笑着笑着,却发现自己泪流满面了!当年的龙进和自己偶遇在后院的花海之中,她还记得,那个时候的龙进,是那样痴痴的看着自己,眼中的爱恋是那样的明显!所以在后面的时候,她不管世人的眼光,毅然决然的嫁给了龙进!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所嫁非人! 等到温凝月到达温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温凝月看着温忆慈那担忧的样子,将自己的心事隐藏了起来!所有的事情解决了,她才忽然发现,自己这么些年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她的孩子更是这样!她什么都没有告诉温忆慈,好好的休息了几日之后,温凝月决定和温忆慈好好的谈一谈。 若是寻常人家,她女儿现在的这个年纪,早就应该是嫁做他人妇了!她收起自己心中的事情,将温忆慈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仔细的打量着!一段时间没见, 她的女儿显得更加的漂亮了,更加的妩媚了! 「忆慈,你这些年在外面闯荡,可有遇见什么心动的人?」 「母亲,你在说些什么!女儿不是说过吗?这一辈子都不嫁人的!何况,当年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女儿怎么可能嫁人!」温忆慈的心咯噔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母亲发现了什么!看见温凝月这样严肃的问自己这个问题,温忆慈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是母亲不好,这些年忽略了你的感受!寻常人家的女儿,哪还有你这个年纪还没有嫁人的?这样吧,好好的找一找,想一想,入赘进来!你看怎么样?我们温家的产业不小,有悦轩呢,我们也不愁日后没有人会继承我们温府!」温凝月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找一个人入赘比较好! 「娘亲,你在说些什么啊!娘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身体,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娶我!」温忆慈笑了笑,显得有些无奈!心中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现实又是另外一回事!就算宗无止愿意娶她,可是他的父母呢?没有人会愿意自己的儿子去一个根本不会生养的女人回家的! 「我愿意!」就在温凝月还准备劝说温忆慈的时候,一个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风尘僕僕的宗无止从外面快步的走了进来!看见了画像上的那个女人,依然美丽,只是增添了几分岁月的痕迹罢了! 「伯母您好!我是宗无止!是扬州太守宗成峰之子,我愿意娶您的女儿温忆慈为妻!」宗无止朝着温凝月跪了下来,仔仔细细的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来渴望的看着温凝月! 「宗无止,你这是做什么!」温忆慈不知道她母亲心里的变化,自然是害怕她母亲会为难宗无止!她将宗无止在这里生活的痕迹全部抹掉,不想让她的母亲发现这个人的存在,可是,现在宗无止竟然自己撞了上来! 「忆慈,你还说呢!这不是马上就来了一个嘛!」温凝月笑了笑,看见自己女儿那种担忧的神色,也知道,因为自己的事情,给她造成了太大的影响,想要让她彻底的放下这些仇恨,只怕是有些困难了!温凝月在心中嘆了一口气,也不好将这些事情明说,只是朝着宗无止笑了笑! 「忆慈,我是认真的!还有,关于当年的事情,我有了新的发现!我这一次去龙进的家乡,发现…」 「够了!当年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真相,你就不要再说了!你叫宗无止是吧,你进来,我要和你谈一谈!」温凝月严肃的看了一眼宗无止,便转身走了。 宗无止摸了摸自己的头,不知道为什么温忆慈的母亲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他有些无奈的看着温忆慈,却发现温忆慈的脸上写满了担忧!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宗无止快速的在温忆慈的脸上亲吻了一下,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便随着温凝月走了! 「银杏,我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千方百计的隐瞒着,他竟然还主动的撞了上来!」温忆慈的心不住的狂跳着,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这些天大夏朝和秦国的形势也有了一些变化,上官瑞以拓跋扈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快打斩乱麻的将拓跋扈斩首!关于静公主,国师说错了一点,静公主在暗地里面早就背叛了大夏朝!上官瑞之所以那么生气的将龙雨薇和龙雨萱处死,就是因为她们母女三人,这么些年,一直在给秦国卖着消息! 静公主,一直都不知道,在回京的路上,跌下悬崖摔死的龙雨萱,是被上官瑞整死的!关于静公主,因为她是他的姐姐,唯一的姐姐,所以,他没有处死她,只是终生的软禁了她!这一生,她都没有办法走出公主府了! 边疆的上官清夜,得到了上官瑞的密令之后,便着手开始夺取秦国的江山!秦国虽然国土很小,但是资源很吩咐!他们国家的农业很发达,有很多的东西都是大夏朝种不出来的!所以,对于秦国,他们早有觊觎之心,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一样!现在有了这样一个好的契机,他们自然是不会放弃的! 上官清夜快速的和副将们商量了之后,便以雷霆之势五天之内夺取了秦国的三个城池!秦国的皇子们终于觉得惊慌了,想要发号施令,却发现他们国家的虎符不翼而飞了!慌张之下,派出大将,却发现,为时已晚,大夏朝的将士们气势高昂,一路势如破竹,在他们的大将还没有到达战场的时候就又占领了两座城池!他们的大将,在去战场的路上被人截杀!一时间,秦国上下都人心惶惶的! 上官清夜在战场上面,确实是展现出了惊人的才华!从布阵到粮草的分布,运输路线,上官清夜都安排的很好!这一路,虽然很辛苦,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们却是成功的!不管怎么说,秦国现在已经成为了一盘散沙! 过了半年的时间,上官清夜终于将秦国征服!现在的他,就镇守在秦国!上官瑞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也没有让他马上回朝接受嘉奖。但是上官瑞为了嘉奖上官清夜,特封他为镇南王,将秦国的土地作为封地,奖赏给了上官清夜! 上官清夜得到圣旨的时候,松了一口气!他怕的就是皇上会让他回朝!现在虽然将秦国灭了,可是内部还是很不稳定的!若是他走了,说不定这里会发生暴乱。不回去,还是害怕,会看见宗无止和温忆慈相亲相爱的样子! 随着圣旨来的,还有上官悦轩的一封信!每天,上官悦轩都会给上官清夜写信,这半年的光景,上官清夜和上官悦轩的父子之情是更加的深了!只是,这一封信看了之后,上官清夜就笑了笑,发现,嘴角扯得弧度,小的连自己都无法察觉!上官悦轩写着,漂亮叔叔,给了娘亲一百万白银,作为聘礼!现在他的娘亲已经嫁人了! 按照这一封信的日期来看,温忆慈现在应该是嫁给了宗无止有一段时间了!上官清夜笑了笑,才发现,自己现在是真的放下了!在战场上面,他才找到了最真实的自己!他热爱他的士兵们,热爱和他们在一起生活的日子! 京城中的温忆慈,已经将自己的髮髻梳了起来!先在的她,已经是宗无止的妻子了!她实在是不知道,当日,母亲和宗无止说了什么,她就这么稀里煳涂的嫁给了宗无止!宗无止现在仍然是皇宫里面的御林军统领!只是现在保护的对象已经变了,主要的就是太子! 关于瑞王,宗无止又一日在搜查秦国的细作的时候,发现了瑞王原来和秦国有勾结!上官瑞大发雷霆,将瑞王关进了天牢!瑞王府的人全部斩首了! 等到宗无止将这些事情都处理完了之后,时间已经又过了半年了!上官瑞发现,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之后,就做了一个让全国都惊嘆的事情,退位让贤,太子正式登记!宗无止的职位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确实太子身边最信任的人! 「忆慈,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悦轩都快要八岁了!」夜间,宗无止搂着温忆慈的腰,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忙碌完了之后,最喜欢的事情便是回到温府,看着等待自己的温忆慈,内心就会觉得很温暖! 「是啊!但是现在我很替淳于叔叔担忧!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母亲的心!」宗无止和温忆慈两个人相视一笑,将对方紧紧的搂着,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依赖着彼此,在彼此的怀中,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