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爱一世情》 第一章 雪山山颠之上,伫立着一座白色宫殿,四周淅沥落下的雪花衬托着耀眼的银白光芒,增添了一份浓郁的神秘色彩,在掩天盖地的浓郁下,连天笔直的宫殿高耸入云。 殿内,触目所及的地方都是由雪和冰构筑而成,呈现半透明状态,不仅温热如火,还冰寒至极。 一根根晶莹的雕花冰柱上沾染着洁白的雪花,光滑的冰雕地砖也被雕刻成雪花图案,细致而精美,媲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长廊的角落里,一根粗大的冰柱后隐藏着一道绿色身影,此人正心惊胆战地偷听着前方的窃窃私语。 “谁?”冷冷的声音,引发气流突变。 发觉自己的藏身暴露,青儿愕然捂着嘴,转身就跑,忽而被一道红光罩住,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僵在原地。 她瑟缩着身子,不敢抬头,知道来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她更没有勇气想象自己将要面对的后果。 “怎么,现在才知道害怕?”冰姬目光阴沉地望着她。“说!你听到了多少?” 青儿的脸色惨白。“我……”她嗫嚅着,害怕顿显脸上,无助地摇着头。 下一瞬间,冰姬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巨大的冲击力让她整个人飞跌在地,狼狈不已,嘴角也渗出血丝,六神无主地发着抖。 蹲下身,她捏住她的下颚,让她被迫与自己对视。“不要怪我下手狠毒,这是你自找的……”说着,她举起右掌,向她的天灵盖罩去…… “慢着,小姐。”千钧一发之际,她的贴身侍女云萝拉住她的手,再指了指自己手上的托盘,说道。“既然事已败露,不如……就让她将这碗甘露亲自端给妖后品尝。” 此言一入耳后。“不!”青儿惊叫着向后挪移,撞上身后的冰柱。 冰姬望着她眼中的惧怕与恐慌,红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狠厉,阴沉地大笑着。“你以为你能选择吗?” 深深地吸了口气,青儿擦干眼泪,鼓起勇气望着她说:“小姐,妖后是你的姐姐啊!手刃自己的亲生姐姐是天理不容的,妖后待你一向不薄,你又何其忍心呢?” “住口!我没有姐姐!”这番说辞使得冰姬满腔怒火更加旺盛!“我就是不要她活着,只有结束她的生命,我才能贯上妖后的头衔,成为雪城的主人!” 青儿哀叹地看了她一眼。“亲情难道不比权势重要吗?” “哈哈哈……亲情?”冰姬大笑着,笑声里混合着嘲意,听起来刺耳极了!“难道你所谓的妖后就不看重权势吗?她要是顾念一丝亲情就会将妖后的宝座拱手相让于我,而不是稳坐之上,所以,伟大的妖后——雪姬,也是自私的。” “你好愚蠢!妖后才不像你这样自私,一心只想到自己,妖后之所以不让你掌管雪城,是因为你根本无法控制雪舍利的力量,你……不是正统的继权人。”有生以来,青儿第一次激烈的反驳自己的主子。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说我愚蠢。”被说到痛处,冰姬咬紧牙关,再次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实话告诉你,即便是这样,我也要做雪城的主人,我相信,终有一日,我会找出雪舍利的秘密,让它归我所有,而你……”她妩媚地轻刮了一下她红肿的脸颊。“要想活命,就必须遵照我的话做,否则……你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不!我绝不会背叛妖后,我要告诉妖后,你们要害她!”青儿说的很勇敢,但颤抖的身子却说出她明显的害怕。 “看来你才是愚蠢的人,你以为她会相信你说的话吗?她只会认为你在造谣说谎、挑拨我们姐妹之间的感情,谁让我是她的妹妹,而你只不过是宫中的一名卑贱的宫女而已。” 这句话令青儿一僵。 的确,妖后不会接受她所说的话,但不代表不相信,在雪城,妖后一视同仁,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高低来评断事实,只是,妖后的善良会让她不去理会这个事实。 “说吧!”冰姬嘲弄地看了她一眼。“你是打算臣服我,还是她?” 青儿勇敢地看着眼前那双等待答案的双眸。“就算我死,我也绝不做背叛妖后的事,你杀了我吧!”说完,她仰起头,闭起了眼,等待死神的降临。 “哼!死不悔改!”冰姬从牙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既然这样,就不要怪我没给过你机会……” “啊——”随着一道红光,青儿大叫一声。 好痛,她的头好痛。 她双手捂着头,疼得在地上不停打着滚,泪如春雨绵绵,欲断还流,爬满一张清秀的脸庞。 “很痛是吧?如果说死亡是痛苦的结束,那么折磨的痛苦就是死亡的开端,它像火焰般侵入你的脑,烧热、膨胀,直到炸开为止。” 冰姬的右掌前凝聚着一团火球,似在逗弄又似在观赏一幕可笑的画面,把玩着指间的一道红光,断断续续地从青儿的脑门进进出出,折磨着她。 “啊……好……好痛……啊——不要……求、求你给我个痛快的了断……”青儿疼痛难抑地央求她。 “你不晓得死亡也需要代价吗?”冰姬轻笑起来,眼中却无笑意。“折磨你是我的快乐,你的痛苦则是我要的代价。” 没错,她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不识好歹的人就必须承受痛苦,所以她要向她证明,盲目忠心的结果不仅会成殉难者,还要品尝死亡的痛苦前奏。 因为忤逆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青儿的唇发冷,颤抖出声。“你……你的心,好……好狠毒……”她的声音愈来愈弱,疼得就快没了意识。 此时,许久未出声的云萝突然一个弹指,射出的绿光截断了联系在两人之间的红光,使得青儿因此幸免于难,疼痛渐失。 “云萝?”冰姬一怔,不解她为何要救她? 她眼中露出困惑,希望她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她也不会放过她,毕竟她这种做法有忤逆的嫌疑,大不敬! 她想得到答案的心情,却独独忘了一个重要环节,身为宫女的人,竟能轻而易举地截断主子的灵力,实在太诡异了! 云萝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精明,她附向冰姬耳际,小声道:“小姐,雪姬妖后被选定为雪城的主人,上界妖后必然会传授她一些秘诀与东西,而这些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是稳固你日后稳坐宝座的法宝,因此,青儿身为妖后的贴身侍女,自然会知道妖后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暂不能杀她,她还有利用价值,就让我来劝劝她吧!”说完,她走向青儿,蹲下身子,拿出丝帕轻柔地擦拭着她嘴角的血迹,边说:“青儿,你归不归顺小姐,妖后都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你用死亡来证明你的忠心,妖后是看不到的,何不在妖后丧命之前,尽尽你身为侍女的义务呢?” “我不……”一瞬间,青儿停住了口,细细品味她说的话。 是啊!如果她活着,就还有救妖后的机会,如果她死了,妖后能活命的一线生机就彻底灭亡了。 她垂下的眸子闪着灵动的气息,但当抬起头时,那抹一闪而过的聪慧眼神随即隐没在她刻意伪装的面具下。 “好……我做。”一道凄凉又绝望的声音自她口出飘出。 第二章 雪姬驻足于雪舍利前,轻轻叹息,一双晶莹闪烁的银眸,满载着抑郁的愁绪。 她伸手抚上雪舍利,清晰的感觉到它轻微的颤动,仿佛暗藏凶兆似的,闪着黑亮的光芒。 雪舍利出现这样的情况不止一次,虽然是她早已预料到的现象,但她不能接受这种现象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可悲的是,这一天终于还是来到了!那个她用心爱护的妹妹,要将她推向死亡的深渊,这对她而言是多么残忍的事!撕心裂肺的痛感侵袭着她的心。 她并不想因为头衔而与唯一的血亲起纷争,如果可以,她会心甘情愿的奉上自己的权势,但继位成后的事实早在上界妖后在位时就已决定好的。 她可以明显的看出那双眼中的贪婪与怨恨,因此,她也曾让她尝试控制雪舍利,但事实总是遗憾的…… 在那一刻,一切都改变了,那双如火焰般的红眸,不再只有怨恨,还有着浓浓的肃杀之气……血缘也不能改变她的坚决。 “姐姐。”冰姬甜甜的声音响起,三道纤细的身影走入了雪姬的寝宫。 一抹凄美的苦笑偷偷地显露在雪姬那张绝美的娇容上,之后她又硬生生的隐藏起它。 微微侧身,她微笑着柔声道:“你们来啦。” “妖女,叩见妖后。”青儿和云萝齐声下跪。 “都起来吧。”雪姬温和地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起身,微笑道。“我曾说过,来此不用下跪行礼,那是凡间的俗套,在雪城人人平等,不分尊婢,你们明白吗?” “是!”两人站起身。“妖后如此希望,妖女自当遵从。” 雪姬望向冰姬的眼眸,眼神中满载着对她的疼爱,笑容在她迷人的唇上绽开。“冰儿,找姐姐有何事?” 冰姬装出无懈可击的笑容迎向她。“姐姐,冰儿亲自酿制了雪莲甘露,想让您尝尝口感如何。”说着,她转头喊着有些发抖的人。“青儿……青儿!”她不禁提高声量,并狠狠地瞪去一眼。 微转眸子,雪姬望向一旁有些慌乱无措的青儿,眼神中出现一抹了然,柔声道:“端过来吧!” “可是,妖后……”青儿犹豫不决,脑中想着对策。 雪姬微微板起脸。“照我的话做,端过来。” “呃……是。”青儿走上前,将托盘放到桌上,正欲开口,却被雪姬给打断。“你们都出去,我要和冰儿单独相处。” “单独?”惊了一下,青儿眼中露出惶然,心里更是焦急无比,却又不知该如何将她们的阴谋告诉给妖后听。 “有什么不对吗?”见她这般模样,雪姬不禁放慢、放柔了声音。 “不是的,妖后……是……是……”她好想不用去顾虑而把一切直接告诉给妖后听,可是真要这么做的话,不但救不了妖后,自己还会背上以下犯上的罪名,因为她们有冰毒的解药,而小姐肯定会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而喝下她自己精心酿制的“雪莲甘露”,所以她是不会有事的。 就因如此,她不敢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拆穿她们的谎言,她并不是怕死,而是怕自己被关进大牢后就没有救妖后的机会了。 这时,冰姬递给云萝一个眼神,聪明的她立刻明白主子的意思,一个拉扯,她强行拽着挣扎的人离开了寝宫,留下一室的平静。 雪姬端起冰碗,在鼻前闻了闻。“好香!冰儿,你说这是你亲自酿制的?” “嗯,是用万年雪莲加上千年的时间酿制而成的,冰儿尝过了,味道香甜可口。”冰姬催促着她。“姐姐,您快尝尝。” 雪姬知道那是谎言,但不想拆穿它。 将要发生的事情她可以预言到,这是雪舍利赋予她的能力,不过,她心中仍存有一线希望,希望处于迷途中的妹妹能够知返,更希望她心中存有一丝亲情……她不希望看到权势胜于亲情,扯断她们之间血浓于水的血缘关系。 她静静地看着她。“你真的希望我喝下它吗?”她的神情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冰姬闻言一僵,红眸中透着紧张。“这、这是冰儿特意为姐姐酿制的,当然希望您能品尝它。” 雪姬沉默了一下,将冰碗放置在桌面上,她轻唤着她。“来,我们坐下说话。” “好。”冰姬微笑着回应,倾身而坐,假意问道。“姐姐,近来是不是被什么事烦扰,您的眼睛添了许多愁绪。” “没……只是为雪城的治理而烦心,请妹妹不必挂心。”听到这关心的话语,雪姬心里不经意地微微牵动了一下。 似乎,很久了……很久不曾被亲人关心过,久到她已经忘了,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哪怕问候背后隐藏的是残酷的事实,也会让她感受到亲情的温暖,她毕竟一个“人”孤独太久了…… 冰姬看着她,柔声道:“雪城有您治理,万象升平,民意祥和,所以姐姐不必烦心,徒增烦恼。” “是啊!治理雪城是历代妖后的责任,我不该想这等事,让妹妹为我操心了。”雪姬歉然一笑,似乎想起了伤心事,眼神变得忧郁。“兰珏妖后在世时传授我灵力时,还说我很有天赋……可是,当初我不该锋芒太露,就不会落到如今的一身疲累啊!那种轻松自由的日子再也无法拥有了……” 天意啊! 她在施展灵力的时候,被巡视雪城的兰珏妖后看到,因此被带进宫中,被她训练成接班人,如果当时她征服了自己的心魔,懂得掩饰锋芒,也许她还会是一个普通的妖女,也许还会和妹妹开开心心的相处、享受亲人间的温馨,也许…… 太多的“也许”了,如今,也永远只能是也许而已。 拥有太强大的灵力是种错误……是苍天不许她幸福啊! 她绝望且哀伤地微笑着。“冰儿,你是姐姐心头唯一在乎的人……姐姐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治理雪城,不能再任着性子操纵雪花的飘落时节与飞向,冰儿,一定要记住姐姐的话。”她的话,像是在道别…… 冰姬的心头隐隐痛了一下。“姐姐,您是怎么了?怎么对冰儿说这些话?” “冰儿,若是可以选择的话,姐姐并不想当雪城的妖后。”说完,雪姬端起冰碗,将里面的甘露一饮而尽。 “不!姐姐……”冰姬迅速伸手打掉她手中的冰碗,但为时已晚,碗中及地上不见一丝甘露,心痛与局促不安同时浮上心头,她结巴的道。“姐姐,我……我……” 雪姬看了她一眼,走到窗边,凝望着闪着银白光芒的雪山,眸中出现一堆水意。“你出去吧!姐想一个人静一静。” 冰姬深深的望了纤柔的背影一眼,转身走出寝宫,走出了雪姬的世界…… 说好了不流泪,但是她的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的滑落…… 不!她不能流泪,她将是统治雪城的未来妖后,这不正是自己希望的吗!? 她擦去眼泪,她应该高兴,应该大笑……这里将是属于她的,她将是这里的主宰! 听着轻盈的脚步声直到消失,雪姬轻轻叹息,接着转身走到卧榻边,躺在上面静静等待死神的降临。 她原以为妹妹背叛她是件很心痛的事,但是…… 为何她没有这种感觉?这令她极为不解。 但,不管她想到什么样的答案,都随着她所寄托的希望及一切努力,全都化成泡影。 她知道,妹妹之所以要一心置她于死地,除了表面上贪图头衔的理由外,想得到她一身的灵力才是她的最终目的吧?或许是因为这样,妹妹的冷血让她觉得人生没有喜和悲的感觉,反而能坦然地面对现实——现实总比想象更冷酷无情。 想着自己的未来,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 身为妖后的责任,让她义无返顾地死守在这儿冰天雪地的牢笼里,从不曾去过雪城之外的地方,只希望雪城不出动乱、国太民安。 如果自己能选择,她要的不多,拥有亲情就好! 虽然理智告诉她,她的牺牲将换来妹妹的快乐,只要她把一切都放下,安然地离开这个世界,动乱便可以结束。 可是,是她的想法太天真了吗?妹妹真的有她所想的那么善良吗?真的会就这样让她静静离去而没有其它的预谋吗? 诚如她所说,想得到她灵力的妖大有人在,妹妹又怎会不想拥有它呢? 这条不归路,前面全是艰难险阻是不争的事实,真要面临难堪的时候,她还能有力量阻止任何意外状况发生吗?那样的情形她还会勇敢的面对吗?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即使她已经做好等待命运的准备,她的心头还是感到有些紧张和害怕…… 她只期望那杯雪莲甘露里除了投放要人性命的冰毒外,没有她所猜想的东西,期望妹妹会顾念一丝亲情,做个善罢干休的人! 时间缓慢地流逝,她的眼前变得有些朦胧,她轻轻地合上眼…… 第三章 自从雪姬暴毙后,冰姬一直活在自责与歉疚中,无论她如何驱赶,那可悲的记忆却像长了根似的深植于她的脑中。 她忘不了! 她怎么可能忘得了?那记忆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曾经的愚蠢与冷血的心呀! 掌管雪城,属于她的世界,开始了……但,她的心头却如此疼痛,好似一把锋利的匕首正狠狠插在胸前。 直到失去时,她才知道追悔莫及的道理,直到自己做了不可饶恕的错,她才有歉疚的感觉。她……手刃亲人,才知道痛不欲生的滋味。 是她的愚昧无知造就了今日的后果,她天真的以为只要除掉姐姐,她就可以在这里称后,可是事情并不像她想的那样简单,要不是姐姐临死前写的遗言,她根本无法顺利坐上妖后的宝座。 只因历代妖后必须由上界妖后指定人选,否则人人都有机会坐上这个位置,只要她们的灵力够高……打败所有竞选的妖就可以获得权势。 青儿说的没错,她太自私,把权势看得比亲情还重,而姐姐并不像她想的那样卑劣,是自己的想法太肮脏! 姐姐对她的爱是真诚的,她却用背叛来回报这份爱,她好恨自己……她的心不是纯洁的白,而是黑色的——坏心! 突然,寝宫外传来了宫女的哭喊声,她怔了怔,姐姐离开世间已到百日,宫规律条是不准流泪的,为什么还会有哭嚎声呢? 一会儿后,一名宫女冲了进来。“妖、妖后不好了,雪姬妖后的遗体不见了。” “你说什么?”冰姬顿时一僵,神情震惊。 “呜呜……雪姬妖后的遗体不见了。”宫女重复了一遍,哭花了一张脸。 闻言,冰姬不由得放声哀叫。“姐姐……”她跑出殿阁,朝着专放遗体的雪葬宫的方向而去。 整个宫殿乱成一团,众人在惊讶与泪水中奔跑叫嚷,冰姬不能相信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冰棺中空空如也,不见雪姬的遗影。 她握紧手掌,鲜血自她的指间流出,沉重的打击让眼泪流出她绝望的红眸。 “姐姐……”她双腿跪地,趴在冰棺上,痛哭失声。“我知道错了,求您回来,求您不要从我的世界彻底消失……” 她不能承受地闭上双眼,任泪水狂涌而出…… 在众人中,一道紫色身影毫不慌乱的走出宫殿,她阴沉地一笑,施展法力朝山下飞去…… 同样的,在洞口等待她的是一个样貌丑陋的男子,睁着一双谗诞欲滴的色眼,更是满脸陶醉的样子。“姑娘,急忙把小的叫来,有何要事?”他转了转色眼。“姑娘……是不是寂寞了?” “狗改不了吃屎!”藏在面纱后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不出表情,只是那一双阴沉的眸中,透露出对他的嫌恶。面对他的谗诞嘴脸,她冷冷的说道。“跟我来!” “姑娘,等等我!”见她走进洞中,他急忙跟进,淫秽的说道。“你的声音还真是媚人,听得我浑身骨头都酥了,真想与你翻云覆雨一番,哈哈哈……” “凡人,果然是毫无理智的蠢物!你知道我是谁吗?”她的笑声带着嘲讽。“凭你……也配!” “你是我的小娘子啊!本大爷会好好怜惜你的。”他这声音充满调戏之意。 “哈哈哈……莫急。”她邪邪的笑着。“随我来,有你一逞兽欲的机会。” 不等他再说什么,她已经移动步伐,向洞的深处走去,莲步如飞令他有些跟不上。 走着走着,她感到一丝不对劲,一种属于妖的嗅觉让她感觉到洞中除了他们两人外,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到达目的地,果真如她所想,山洞的最深处根本不见被她偷到这里的雪姬的“遗体”。 “不可能!不可能……”她震惊得几乎站不稳身子,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惶然。 “啊——”她双腿一软,跪在了冰冷的地上。“为什么?我花了这么多年的心血……就是为了今天,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顷刻间,她的计划全部化为泡影。 她在绝望与怒气中,不停的叫嚷,全身散发出诡异的绿光,穿透了整个山洞…… 恐怖的一幕,让男子僵愣在原地,惊骇得两颗眼珠子都瞪凸了。“啊——妖怪啊,天啊!救命啊……”他终于找回了意识,狂叫着转身就跑。 但尽管他亡魂似的狂奔,那邪魅诡异的绿光还是穿透了他的身体,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全身上下被绿光穿出的无数小窟窿,更可怕的是,里面还是空的! 她揭下面纱,慢慢转过身……映入他瞳孔内的是一张美若天仙的娇媚容颜,镶嵌在上面的却是一双与之不协调的阴狠绿眸。 “你这种人渣!”她冷冷一笑。“活着何用?” “不!不要走,啊啊啊……”他狂喊着离去的背影,痛苦的央求着。“求你……求你杀了我吧!啊——” 她神色黯然,唇瓣却挂着一抹阴邪的笑,还有一份势在必得的意念。 “雪姬——我的囊中物,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她浑身散发着杀气,紧握着手掌,长长尖尖的指甲扎进肉里,痛楚混合着鲜血,却唤不回她的理智。 第四章 郦都城临雪山而建,自古以来便在广阔北地极富盛名,百业蓬勃发展,故而城内的酒馆、客栈、青楼多不胜数。 在众多的妓院中,名声最响亮的非嫣红院莫属,此建筑可以用富丽堂皇比拟,四周被无数大红灯笼包围,漂亮得宛若天宫。 这天,嫣红院一如往常,充满了热闹的气氛,每个厢房里更是莺声燕语不断,可后院的柴房却响起了讨价还价的声音。 “赵嬷嬷,这……似乎太少了点吧!”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晃了晃手中的钱袋,不用看也知道里面装了多少银两。 很显然,他对这个价钱并不满意,望着草床上躺着的美人,左看右看,都不该是这么低廉的价钱。 “这已经是最高的价钱了。”听出他话中的不满意,赵嬷嬷不禁将声音放高。“我想你也明白,这姑娘的美确实宛如琼台玉女,但她似乎有重病缠身,且不说她此刻呈昏迷状态,能不能医治好还是个问题,要是死了,我岂不是亏大了!” 开玩笑,若让他抬高了价钱,那她岂不枉为算盘精这个名号! 所以,想从她手中拿走丰厚的银两——做梦! “这我也知道,但你给的这个价钱确实太少了,还不够我来此的车马费,我不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所以,为这点银两就将他辛苦运来的美人卖掉,他其实是有些吃亏的。 “你不卖我还不想买呢!”赵嬷嬷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钱袋,撇着嘴角哼了声。“你大可把她送去别家妓院,我就不信会有哪家出的银两会比我高!” 不是她自夸,她的生意之所以做得如此之大,全凭她聪明的头脑及在妓院摸爬滚打积累起来的经验,她怎么会看不出来他打的什么主意呢?以为只要动之以理,她就会妥协。 事实上,就算他真的把那个姑娘卖去别家妓院,她也有那个本事将她买回来,但前提是,她不会让他从她手中赚取更多的银两,像他这种人,她见得多了,又怎会摸不透他们的心理! “赵嬷嬷,您误会我的意思了,人我既已卖掉,自然不会反悔,怪我没把话说清楚,才会让您如此动怒,小的在这儿给您陪罪,您看……可否将钱袋还给我?”他打躬作揖,极尽谦卑,为的全是她手中的银两。 “哼!”赵嬷嬷冷哼一声,随手一甩。“算你识相!” 他一扬手,准确无误地接住瞬间飞起的钱袋,将它塞到怀中,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地道谢。“多谢!多谢……” “甭跟我客气,你卖我买这是很正常的事。”赵嬷嬷投给他一记白眼。“钱拿了还不走!?”“我走,我走。”虽然心中有些不甘,但拿到了银两还是满心欢喜地走出柴房。 赵嬷嬷站在草床前,精明眼眸看着女人绝美的容颜,以及那头平生仅见的银白长发,发自她身上的是脱俗的气质和淡雅的香气。 世上,竟然有美得如此摄人的存在! 拥有花容月貌的女人她见得很多,可是从不曾见过如此特殊的美人,嘴小的如樱桃,肌肤白皙的可以赛过雪,加上新月眉,悬胆鼻,组合出精致得夺人呼吸的五官。 虽然她是闭着眼睛的,却安详得令人不忍打扰,无法否认,是天下无双的美人,让她这个女人看得都有片刻的失神。 如此绝色……只要她细心调教训练,安排她垂帘见客,专司弹琴,让寻芳客只能远观、无法亲近,它日定能成为嫣红院的红牌,为她赚足重金。 想到这,她开怀地畅笑起来,脑海浮现的全是白花花的银两,她叫来下人,吩咐他们把她抬到上等的厢房,跟着走了出去…… 第五章 “赵嬷嬷!”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赵嬷嬷的身子跟着一震,迅速转过身子。“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骆公子呀!” 不过,眼前这名面容秀气的公子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子!这个秘密她早就看出来了,看在她是有钱的金主上,也就没拆穿她,也幸好她没有这个念头,否则她早就大难临头了。 经过打听,才知道她是城主骆少玉的妹妹——骆晓月,说她在城中的地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在一点都不夸张,因为这可是众人皆认同的事实。 唯一奇怪的是,她喜欢着男装,像男人一样流连在这风月场所,不用顾作风流,就能惹得前来服侍的花娘们春心荡漾,难以自持…… 她的行为不算错,却也惊世骇俗,除了花娘,女子都应以保守贞静着称,如此放肆豪爽的女子,世间少见,更遑论还有逛妓院的癖好。 加上她面容生得好,乔装后的模样活脱脱一个俊美的公子哥,只要是花娘,又有几个抵抗得了美男的诱惑而不投环送抱呢? 拿她来说,要是年轻个几十岁,肯定会在不知道她性别的情况下,像众花娘一样对她芳心暗许。 例如,此刻在她们身边走来晃去的花娘们,一双双媚眼频繁向她送秋波的模样,便令她虚汗直冒。 她们太迟钝了,怎么看不出来她其实是个女子呢?亏她们还是妓院的花娘,连这点洞察力都没有。 “赵嬷嬷,赵嬷嬷?”五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嗯?”清醒过来的赵嬷嬷,眨了眨眼,堆起笑脸。“骆公子,叫我何事?” 骆晓月用手指了指她身后紧闭的门板。“那是你新买的人吗?” 赵嬷嬷点了点头。 “美不美?”骆晓月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 “她……是很美。”赵嬷嬷慢慢吐出话来,无法在她的目光下说谎。“不过,她似乎重病缠身,至今仍昏迷着……”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好奇了……”说着,骆晓月越过赵嬷嬷,伸手想推开门板,却被她给阻止。 “且慢!骆公子,等我叫来医官将她医治好,您再见她也不迟,别因一时的好奇而坏了自己的兴致。”赵嬷嬷连忙解释道。 开玩笑,若让她见着了她,犹如死鱼模样的佳人只怕会坏了她的好心情,导致自己幻想的美梦功亏一篑,那失去的就是白花花的银两啊! 骆晓月挑挑眉,笑容多了一丝冷感。“倘若我就是要现在看呢?” “呃……呵、呵呵……”见她脸色变了,赵嬷嬷忙娇嗔道。“您是贵客,我当然不会有阻止公子的意思,既然您不怕扫了自己的兴致,那您就进去瞧瞧,满足一下好奇心吧!” 话落,她便推开门,尾随骆晓月走进厢房。 仿佛入定的老僧般,骆晓月一直保持一种表情,始终痴愣着,但眼神却跳跃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火焰。 良久……良久…… 赵嬷嬷忍不住打破沉静,出声道:“呃……骆公子……” “我要买下她!” 骆晓月突如其来的宣告让赵嬷嬷愣住,好半响才不敢置信地出声。“公、公子要买下她?” “我已经说了,不是吗?”低柔的嗓音带着一丝坚决,骆晓月的目光始终凝视着正睡得安详的美丽容颜。 未曾见过像她这样如此绝色的美人,她那独特的气质与脱俗的容貌引发了她的好奇心,她突然想知道这个特殊的女人是何许人? 另外,她的美让她想到大哥的俊……这两人可以凑成一对吧? 这下子,赵嬷嬷可不能再说自己听错了,她在心中暗自叫苦。“可……可是……”一时之间也没想好婉转拒绝的语言。 这等姿色过人的美人,她哪里舍得这么简单的卖掉! “怎么?你有意见?”骆晓月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没、没有……”她怎么敢有意见!“只是您买下她有何用?”难道……女子也有断袖之癖?! 骆晓月玩性地笑道:“你认为呢?你心中不是有答案了。” 不用猜想,她就从那双老眼看出她在想什么,只是……她可没那个癖好!就算她想,她的大哥也绝不容许她做出有违常理的事。 赵嬷嬷顿时僵住。“嘎……”不会吧?她的猜想难道是真的!? 骆晓月眉一扬,好整以暇地开口。“开个价吧!” “啥?”赵嬷嬷的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她小心地问。“公子,您……真的要买下她?” “我说出口的话向来不会更改。” 闻言,赵嬷嬷迟迟作不了声,心中思考着该出什么价,她可不可以……狮子大开口? 不过,骆晓月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让她开价,但精明的她哪里会让她得逞,经过一翻讨价还价后,无奈赵嬷嬷才以高出几倍的价钱不甘愿地同意让她为这女子赎身,并为她叫来医官给女子看病。 医官的眼神很古怪,又怔愣地凝视女子大半天后,突然间就想撩起她的袖子。 “你要做什么?”骆晓月一把抓住他的手,冷声问道。 医官微微愣了一下,不意外她会问这种问题,对她笑了笑。“公子莫怒,我只是想看看这个姑娘的守宫砂。” “看病就看病!你看守宫砂做什么?” 医官摸了摸胡须。“如果守宫砂还在,这个姑娘就有救,如果不在……就算华佗再世也救不了她的命。” “何意?”愣了愣,骆晓月有点困惑地眨了一下眼。 “这姑娘被人下了药。” “下药?” “嗯。”医官点点头。“此药类似于春药,但药力比春药还要猛烈。” 闻言,骆晓月皱了一下眉,心中突然明白了,这是妓院一贯的做法,买来的清白人家女子都会对花娘这个行业宁死不从,为了使她们顺服,都会强迫她们服下某种春药,而催情药物催逼而出的情欲会让贞女转瞬间变成浪女,认命地听从寻欢客的摆布。 但,令她不解的是,不管是贞女还是浪女只要与男人交欢都会解除春药的药力,又与守宫砂的有或没有,有何关联呢? 不等她将问题问出口,医官再次出声。“老实说,对这点我也不甚明白,这种病在下还是第一次遇见……仅是猜测,但也八九不离十。” “……”骆晓月一时茫然,急忙问道。“如何医治?” 医官想了一下,再下结论。“单看表面,男人就是解药,只怕……” “只怕什么?”骆晓月紧追着又问。 “只怕药性不会如此简单。”事实上,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医治,只是凭借多年的经验知道守宫砂在就有活命的机会。 突然,骆晓月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把赵嬷嬷唤来,如果是她下的药,就应该会有解药吧! 谁知,赵嬷嬷也是一问三不知,同样被这件事惊讶着,心中又暗自庆幸,幸好已将女子卖出,否则她可损失了一大笔银两啊! 望着熟睡的容颜,骆晓月懊恼地叹了口气。 难道她真的没救了吗?这样又与活死人有什么差别? “大夫,您再想想,一定有办法可以救她的。”她恳求着他。 “抱歉,恕在下束手无策。” “可是,您刚才不是说守宫砂在,她就有救的吗?”说着,骆晓月就撩开女子的衣袖,果然看见艳艳的红点。 “您看!她还是清白之身。” 医官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方始慢吞吞地回答她。“公子,你可以带上这个姑娘找我师父医圣,他的医术比我高明,或许有办法医好她,但我师父行踪飘忽不定,近年来才听说隐居在雪山,不知道你能不能找到他。” 师父!医圣! 骆晓月不禁惊讶地张大嘴。 看他也有一百以上的高龄,不知他师父会是什么模样? 于是,送走了医官后,接着骆晓月便带上这女子踏上了寻医之路…… 第六章 愈接近雪山,雪下得愈大,漫天飞舞的雪花将骆晓月的视线完全遮住,但她锐利的目光还是发现前方十几步远的距离内,一道修长的白色身影负手伫立着。 她以为见到有马车他会让开路,谁知他的身子未移动分毫,眼看马车就要撞上他,她这才大吃一惊,但此刻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想要停下马已经来不及。 眼看马踏人的惨剧就要发生,她惊慌失措得不知怎么办才好,除了使劲拉紧缰绳,只有无助地闭起了眼,不敢看即将发生的血淋淋的场面。 马儿喘气嘶鸣一声停住后,她下车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那名男子。 真是忙中添乱,欲速则不达啊!她边走边想。 以为撞到了人,哪知方圆十几里一个人影也没有,除了满地的积雪就是不断飘落的雪花…… 怪了!难道是她眼花了?! 想到这,她不由得松了口气,又调头朝马车的方向走回,再次坐上马车,驾马狂奔…… 突然,前方出现了分岔路,让她不由得勒住马绳,眼睛露出茫然。 “该往哪边走呢?”她问着自己。 “往右边去。”低沉的男声乍起。 “喔,谢谢。”骆晓月很自然地应了一声后,瞬间回过神来,慌忙跳下马车。 “什么人?出来!”她的脸上顿现惊慌之色,冲着车内喊话。 一只大手慢慢将帘子揭开,露出一张俊秀非凡的脸,只见他的表情深冷,没有一丝温度。 “你是谁?怎会在我的马车上?”骆晓月极力平定心神,不让对方看出自己的紧张。 “你要找的人就是我。”表情很冷,可出口的声音却很细,柔和的像女儿家的声音。 骆晓月蓦然愣住,随即大笑出声。“哈哈哈……别开玩笑了,我要找的人怎么可能是你,他可是个年过百旬的老人。”就算她再傻,也不会相信一名年轻男子会是一名老人的师父。 “我就是医圣。”白无尘依然轻声细语,瞬也瞬地盯望着她。 骆晓月错愕地注视着他,他的表情不像在说谎,清澈的眼神没有丝毫起伏,仿佛对一切都莫不关心的样子。 为什么?他居然知道她要找的人是医圣?还承认自己就是医圣本人,难道他有预知的本事?还是有人通风报信给他听呢? 想想又不对,他要是硬把假的说成真的,对自己又没什么好处,也就没必要欺骗她了。 “你有证据证明自己是医圣吗?”她忍不住要问。 “我的医术!”说得很有气魄,但听起来依然温柔如常。骆晓月怀疑地眯起眼。“大话谁都会说!”她还是不相信! “不管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这个人我医定了!”低头望着怀中的佳人,白无尘深冷的眸色转换成柔光。 咦?难道他认识她!? 他看她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柔情,但她知道那不是爱情,好似是见到亲人般的感觉,又有点像看恩人的眼神…… 骆晓月困惑地盯住他好半响后,方始收回怀疑的态度。 “好吧!我相信你,既然你坚持要医治她,我当然高兴,看你的举止,你应该认识她吧?关于这点你能说明一下吗?好让我有更相信你的理由。” 良久,白无尘隐隐说了句。“她是我的恩人……”他看女子的目光依然清澈,依然柔和。 骆晓月闻言怔了一下,很难相信天下竟有这么巧合的事,听得她也有些伤感,她总觉得里面似乎包含了说不出的懊悔,道不完的幽怨,深刻的沉痛,无尽的自责…… 凝望着那张俊秀的脸孔平铺着忧伤柔和的表情,她似乎可以看见他隐藏在平静表面下那颗受创的心仍汩汩流着鲜红色的血,激荡的情绪揪紧了她的心,扰乱了她平静的心湖…… 当然,她没忘记重要的事情,忙收拾好纷乱的心情,先是对他笑了笑,接着跳上马车驾马向右方奔去。 不一会儿,马车在一处简陋的宅院前停住,白无尘抱着女子走进厢房,将她轻放到床上,然后吩咐骆晓月烧水给她净身,并递给她一包药,让她把药泡在水里…… 整个过程中,白无尘一直站在厢房外等候,他看出骆晓月是个女儿身,才放心让她做这些事。 良久,门开了,骆晓月唤着他。“喂!你吩咐的事我都做完了,这样她就会清醒了吗?” “不会。”白无尘摇摇头,迈步进屋,将目光投放在熟睡的容颜上。 “噶!”骆晓月顿时怔愣住,她还真的以为这么简单就能治好她呢!原本放松的心情因他的话又焦躁起来。 沉默了一会儿。 白无尘这才淡淡瞟她一眼。“没有守宫砂,她才会清醒。”他细声细气地说。 “什、什么?”骆晓月有些明白地说。“你的意思是……” “嗯!”白无尘肯定地点点头。“这是唯一的活路。” “可是,你的徒弟说如果她的守宫砂不在了,就算在世华佗也救不了她的命。” “那是之前,不是现在,我吩咐你做的那些事,已解除了这个因素。” “喔……”骆晓月不由得轻叹一声,轻轻呢喃。“她终究还是要失去清白之身啊!” “姑娘,给她找个好男人,拜托你了……”白无尘的声音很轻,风一吹,就散了…… 骆晓月若有所思地盯望着他,犹豫了一下轻轻启口。“公子,你可有私心恋慕她?何不身体力行?” 白无尘神色疲惫,唇畔挂着一抹忧伤的苦笑,还有一份难言的无奈。 “我爱的人不是她。”他凄楚地说。“该我做的事,我绝对会做,不该我做的事,就算任何人逼我我也不做。” “呃……”不知为何,骆晓月的心突然尖锐地刺痛起来,痛得她差点呻吟出来。 她讨厌他说的那句话,她真希望他说的是……不曾有过喜欢的人! 更正确的说法是:她有点喜欢上他了! 虽然只有短短的接触,她的心却强烈的像他飘去……自己的心思竟然偷偷逃离了原来的目的,不再想着救人,而是舍不得结束与他相处的时刻。 最可怕的是,偶尔与他四目相对,竟然还会心头小鹿乱撞起来。 伤脑筋,她好像喜欢上他了耶!他们还能再见面吗? 四周白茫茫的,除了冷风吹过的声音外,她还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顿时,她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那一丝浓到化不开的幽幽惆怅。 雪花在飞舞,马儿在奔驰,她的心在飞扬…… 第七章 入夜,骆晓月驾着马车刚飞奔进城内的哨卡,自家老总管刘率海便领着三五个家奴火速找了过来。 “小姐,您快点回去吧,城主听说您在嫣红院买了一名花娘,发了好大的脾气!”一找到她,刘率海就焦急地告诉她。 骆晓月心中一颤,大哥事务繁忙很少有时间管制她,因此对她逛妓院的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不做出违法的事,大哥从不会干涉她。 可今日,看老总管的神情,大哥似乎很在意她买花娘这件事,以至于会派人来找她,看来她今夜的日子不好过了! 她叫来一名家奴耳语了一番,让他驾马车回去,自己则骑他的马跟着老总管匆匆赶往山庄。 她的心情是忐忑不安的,除了买花娘这件事外,最令她担心的就是算计大哥的事情,对她无非是种挑战——挑战大哥怒气的极限达到何种程度! 她可以预见,如果她的计谋成功,大哥一定会从一开始的不谅解转变成感激,因为她买回的人漂亮得像幅风景画,又怎会吸引不了冷酷的大哥呢? 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她相信大哥即使再寒漠也难逃美人的柔情法网,她也因此会得到个美人大嫂,岂不乐哉! 因为有这样的认知,她脑中在兴起这个念头时便毫不犹豫地决定执行…… 看着远处在夜色中仍旧灯火辉煌的山庄,她的心情开始越加的紧张起来,担心起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责难,亦或是惩罚? 一路无言,跟着老总管来到厅堂的时候,骆晓月便看见大哥正襟威坐地坐在主位上,一脸的凶相。 “大、大哥?”她顿时停住脚步,结巴地唤道。 “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骆少玉的黑眸闪着怒光,灼灼如火焰的盯视着她。 当他听外界传言,城主的弟弟今日在妓院买了名如花似玉的美娇娘,气得他怒气不打一处来,她爱逛窑子他并没去追究,随着她的性子,可他宠腻、放纵她的后果,居然换来她做出这么糊涂的事!她真以为自己是男儿身吗!? 骆晓月自然知道大哥在想什么,连忙卑微地低下头,不敢直视那双令自己感到有些害怕的黑眸。 “大哥,请不要动气,月儿知道错了,月儿买花娘这件事应该先告知大哥,再去施行。” “什么!”以为她真的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在听到她的话后,骆少玉站起身气怒地一掌拍上桌子,桌面顿现一个巴掌印,他重重的冷哼。“这就是你所谓的知道错了,我看你连错在哪里都不知道!” “呃!大、大哥……”骆晓月咽了咽口水,她下意识地往后退。“月儿下次不敢了,月儿真的知道错了……” “还敢有下次?”眉一挑,眼一瞪。 “不、不敢。” “给你两个选择,把花娘送回妓院或把你卖去妓院。”冷肆的声音从骆少玉的口中轻飘而出。 “噶?!” 僵愣、僵愣,再僵愣,一排乌鸦飞过僵直的身子,骆晓月的嘴巴大张着,整个人如同被抽干的树干,就靠表皮硬撑着。 这么大的冲击实在太震撼了,她根本无法选择,把花娘再送回妓院会失了面子,把自己卖去妓院会没了自尊,所以两者都不能选,这该怎么办才好? “我没时间跟你耗!”说着,骆少玉又瞪去一眼。 “呃……没有第三种选择吗?”骆晓月小声地问,非常仔细的观察他的脸部变化。 “月儿,别再让我说第二次。” “大哥……”骆晓月露出苦脸,胆怯的眼神中还有对他的敬畏,也有自身的犹豫。“这名花娘是个清倌,我好不容易将她从火坑救出,又怎忍心再将她推入地狱中呢?”用银两为她赎身再将她送回,那她不是人财两失! “那是你自己的事。”骆少玉轻撇嘴角,淡声警告。“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你自己好好斟酌吧!” 望着凛然离去的背影,骆晓月的表情更苦了,即使倔强是她的性格,可在大哥面前却是徒有表象,只能屈服于他。 不过,她可不是认命的人,既然大哥给她三天的考虑机会,就代表她有三天的成功机会。 三天……应该够了吧?! 第八章 第一天。 骆晓月坐在自己厢房的床上,看着熟睡中的佳人,沉静安详,好似仙女般引人入胜。 那柔细纤美的娇姿,配上如雪般白皙的肌肤,原该是赏心悦目的,但不知为何,看在她眼中,却是带了落寞孤独的惆怅之姿。 就是这种感觉,让她激起想保护她的欲望,将她纳入羽翼之下,救她出火坑、摆脱被迫送往迎来的悲惨命运,况且买下她、为她赎身的银两对她来说是小意思,是举手之牢的事! 这一点她很明白,因为家资雄厚、又是城主的妹妹,谁敢不听她的? 想到这,“唉……”她轻轻一叹。 只有一个人不会惧怕她,也是唯一的一个人……她的大哥! 这,或许就是一物降一物的道理吧!? 她慢慢伸出手,抚上那柔滑的银白长发,轻声低喃。“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清醒过来的。”说完,她起身离去。 同时,床上的人感觉心底骤然升起的暖意慢慢窜散至全身,驱走了她的寂寥与萧索,泪水全然不受控制地从紧闭的眼角流出…… 再次的感官知觉是无尘给她的,那是浸泡药水后的作用,骚扰着心头的是失去了很久的温情,全因那个陌生的姑娘,一股莫名的甜蜜充斥在她的心田,徘徊不去。 原来,温情不单单体现在亲情上,在她彻底绝望的时候,却从一名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身上得到了眷恋着的温情。 她无法否认,心底感激她给了自己一条生路,可是她不认为自己能够接受这条充满“污秽”的路。 她的期盼妹妹没有听见,她终究不想轻易的放过她,得到她的灵力终究是她最终的目的啊! 她很害怕,明白自己的命运已成定局,却没力量与能力自我了断,更没人能听到她的心声。 欢爱之事让她更感到惶惧,尤其她从未接触过男人,让她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紧张与害怕……这是她一再告诫自己要躲避的难堪。 此时此刻全然沉浸在担心里,完全忘记了这其实是自己早已预料到的后果,只是她的心不想承认而已。 若说她的心情是紧张的,那么,骆晓月的心情比她更紧张…… 她端着瓷碗,小心翼翼地走进书房,轻声唤道:“大哥……” 骆少玉只是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继续阅读着手中的书。 “大哥,饿了吧?月儿给您端了鸡汤垫垫肚子。”说着,骆晓月颤颤抖抖地将手中的瓷碗放在他面前。 骆少玉皱了一下眉,不知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那故作镇定、实则紧绷的身子,让他很难不猜测她有阴谋。 她有什么目的?他不觉挑眉,眸中闪过一抹兴味。 暂且陪她玩玩!就当是缓解一下心情吧! 他端起小碗,假意要品尝,眼角余光看出妹妹似乎很期待他喝下它,那精神的眸子平日很似少见,只有在有阴谋的时候才会看到,这更让他证实自己心中所想。 “月儿,大哥近来肠胃不好,想吃些素的。”放下碗,他故意说道。 “喔……”骆晓月仅是郁闷了一下,随即说道:“那月儿让厨娘给您煮碗莲子羹,好不好?” “月儿,你今天似乎很关心大哥的胃哦!”种种表现更加证明她有阴谋,而鸡汤肯定是被下了药的,看来她的胆子似乎愈来愈大了! “月、月儿一直都……都很关心大哥啊!”镇静、镇静,不要紧张,骆晓月在心里提醒着自己。 “哦?是吗?” 望着大哥那双意味深长的瞳眸,骆晓月的身体冷不防打了个哆嗦。 怪了,大哥好像知道她想要做坏事,她脑海中骤然浮现:危险。 “月儿……你上次被禁足是什么时候了?”骆少玉不经意地问着她。 顿时,骆晓月脑海中又浮现两个字:快走。 “嘿、嘿嘿,大哥,月儿还有事,就不打扰您看书了。”说完,她转身落荒而逃。 见她那副模样,骆少玉被逗得大笑起来。 跟他斗!她还嫩了点。 第九章 第二天。 午后,难得空闲的骆少玉在堡内的凉亭中悠闲地品着茶,若有所思的黑眸望着正向这边走来的骆晓月,她那紧张的神态令他皱了一下眉。 这丫头,还不知道放弃!她真以为他那么容易被她骗吗? 不是他自夸,他可是做事精明、能力卓绝的厉害人物,如今城内升平,人人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全靠他治理有当,这个城主他当得当之无愧! 唯一没有做对的一点,就是不该如此宠腻自己的妹妹,让她任着性子胡来,以至于做出这等糊涂的事。 看样子,今后他要把重心放在她身上,先管教好自己的妹妹,再治理郦都城。 “月儿,你今天又想让我喝什么?”他将目光移至她的手上,看着她将茶壶放在石桌中央。 骆晓月缓缓落座,扬起美眸看着她。“难得大哥空闲,月儿特地泡了上等碧螺春与您一起品尝。” 她拿起茶壶,一手拿起茶杯小心地倒满放在他面前,并为自己也倒了一杯。 “哦?我记得月儿是不喜欢喝茶的,怎么今天突然有这个雅兴。”瞧着她不自在的表情,骆少玉笑着问。 “大哥这么爱喝茶,所以月儿也想培养这个雅兴啊!而且……品尝过后,月儿才发现茶其实蛮好喝的。”骆晓月轻语,感觉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心,将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这让她忍不住更加紧张。 “第一次品尝就全数喷吐到大哥的脸上,不知这次……是否会有同样的事情发生?”带点玩味的口吻,骆少玉不免担心。“月儿,你确定你真的要喝吗?” 骆晓月尴尬一笑,挤出声音。“当、当然,您不是说过喝茶对身体有益,怎么现在却有阻止月儿的意思?” “月儿误会了,大哥只是担心自己又会变成大花脸……”骆少玉顿了一下,说道:“既然月儿真的想喝,大哥当然乐意奉陪,这可是月儿的心意,不是吗?” “是、是啊。” 奇怪,她怎么觉得大哥的表情很怪,似乎有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突然—— “大哥,你做什么?”一惊,骆晓月偏着脑袋,躲开他伸过来的手。 “莫慌!你的发饰歪了。”骆少玉收回手,笑看着她。 “呃!喔……”骆晓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抬手将发饰调整了一下。 “月儿,你今天有点古怪哦!似乎很怕大哥。” “大、大哥多心了,这点小事您知会一声就好,月儿可以自己做,不用牢烦大哥。”骆晓月急忙解释道,美眸泛起不安之色。镇定!一定要镇定!她在心中警告自己。 骆少玉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端起茶品尝了一口。“嗯,味道确实不错。” 见他终于喝了她精心加了“料”的茶水,骆晓月顿时松了一口气,巧笑倩兮地说:“那可不是,这茶可是上等的,当然好喝啊!” 谁说大哥的精明是恒久不变的定律?!在她看来也不过如此,还不是中了她的计谋!嘿嘿! “咦?月儿,你怎么不尝尝?”自以为是的丫头啊!过会你就知道什么叫自食恶果! “我尝,我尝……”说着,骆晓月拧着鼻子强迫自己喝下手中的茶,味道真是苦涩啊! “味道怎样?”骆少玉憋着笑意。 “好……喝。”苦着脸,骆晓月从牙齿缝中挤出两个字。 “可你的表情给我的却不是这种感觉,好像在说——好难喝。”骆少玉说出自己的观察。 “不,真的好喝!”骆晓月急忙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咕噜咕噜地一口喝完,这次,她可是极力隐忍着自己的表情,不让他看出一点破绽。 摇着头,骆少玉很不满意她的喝法。“茶……是用品的,况且你一个女儿家要有女人的样子,这种喝法太粗鲁。” “月儿知道了。”先答应再说,反正他看不惯的事情多如牛毛,受不受教是她自己的事。 “大哥,月儿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说。”骆少玉端起茶慢慢品着。 “您不觉得庄里似乎缺少了什么吗?” “缺少什么?”精明如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在打什么主意呢? 事实上,他一直都知道她为什么喜欢逛窑子,就是为了观察男人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而什么样的女人又会让男人完全倾倒在石榴裙下。 除了这点外,她还有一个目的,在她心中只有妓院才会有美人的存在,也才会找到令她满意的、既是清倌又能匹配“城主”的人! “城主夫人!”骆晓月给出答案。 “你想要个大嫂?” “是的。”骆晓月重重地点着头,很肯定地回答。 “这个……有点难度。” “为什么?男人妻妾成群是司空见惯的事,而你这个城主既没正室、又没妾室,甚至身边不曾出现过一个女子,你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吗?” 骆少玉逸出轻笑,言语中透着霸气。“你觉得会有人敢说城主的事非吗?” 骆晓月想了一下说:“没有……”她撅着嘴巴,拄着下颚暗叹了口气。除非那个人不想要命了! 咦!奇怪,她怎么觉得全身燥热,好像有一把火在肚子里燃烧。 “月儿……你生病了?”骆少玉也发现了她的异样,不禁皱起眉,她的脸怎么这么红? 骆晓月扯着领口,猛喝茶。“不知道,就是觉得好热,口好干,胸口也好闷……”这样的情况有一会儿了,愈来愈感觉全身像火在烧一样。 骆少玉露出若有所悟的神情,轻轻启口,说出令人吐血的话。“咳咳……月儿,大哥刚才将杯子调换过……”许是药效发作了吧! “啥?!啊——”骆晓月震惊地猛站起身,接着狂叫着飞奔而跑。 解药! 第十章 第三天……离期限的最后一天。 心烦意乱的骆晓月在厢房内不停地来回走动,心想着要如何才能让大哥中她的计,对付那种精明厉害的人物到底要用什么办法呢? 想着想着,她突然一敲额头。“有了!” 于是,她匆匆跑出厢房,一转眼的功夫,她又跑了回来,不同的是她手中多了几坛酒。 她抱起其中一坛猛罐了一大口,奸诈一笑,像疯子一样的叫嚷,完全没了形象。 这一仗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打赢,小女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明知与虎谋皮是不智之举,她还是要这么做,只因为那美人是她买回的,留与不留决定权当然属于她,他凭什么那么霸道?那是对她的不尊重! “……你的决定不具任何意义,我就是想要她留在我身边,我讨厌庄里的沉闷气氛,更受不了那些老八股的烦琐规矩,我只想有个人能陪我说说话……我好孤独,好寂寞……” 她演的这场好戏,一半真一般假,演得她心情好郁闷,自小到大身边没一个知心朋友,全因她的身份没人敢与她结交,总是卑微的让她想吐血。 如果她可以选择,她并不想生在这种王者之家,她向往的是那种普通老百姓简单且自由的生活。 她一向看这里不顺眼,可是又不能不回家,对于她屡次跑出去玩的举动,对大哥而言,虽然在意,却也因爱妹心切的原因吧!由着她去了。 通过这一点,她就相信大哥一定不会置之不理的! 果然不出所料,她的等待是有价值的,利用老总管爱主心切的心理,让他看到自己耍酒疯的傻样迫使他急急将大哥喊来,这让她顺利地完成第一步计划。 “月儿,你这是做什么?”骆晓月眉头一皱,抢过她手中的坛子,厉声厉色地看着她。 他的怒声改变不了骆晓月演戏的兴致,她双手伸出,想抢回酒坛。“给我!让我喝!”她喊。 她才一伸手就被骆少玉一手按制在凳子上,把酒坛重重往桌上一放。 “月儿,别胡闹!”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谁知,骆晓月非但不害怕,反而趴在桌上大哭起来,眼泪哗哗流的可怜样子看得骆少玉好心疼。 “月儿,告诉大哥,是谁欺负你了吗?” “你!”骆晓月突然抬起头,狠狠地瞪着他,哭着叫嚷。“你从不顾及我的心情,一味的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就拿这次来说,月儿为花娘赎身是救她脱离了火坑,可城主您呢?不赞赏我也就算了,还说出那么恶劣的话!” 闻言,骆少玉有种无力的感觉叫人沮丧,明知这是欲加之罪却没有办法解决,任由任性的一方得逞而无声抗议着。 “城主大人,你变成哑巴啦?还是月儿的话说得不中听让您不想给予回应呢?”骆晓月继续挑衅着。 “月儿,你想跟大哥撕破脸吗?”他可以忍受她的话,但不代表能够忍受自己的火气。 骆晓月无所谓地瞄了他一眼,禀行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笑得很苦地摇摇头。“陪我喝杯酒吧!” 不过她等了许久不见他有任何动作,只见他好整以暇地端望着她,甚至不再阻止她灌酒的举动。 “大哥……”骆晓月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 无奈,骆少玉轻叹一声,抬起酒坛畅饮起来,他终究狠不下心,面对唯一的亲人他只有臣服,不管她想耍什么把戏?他相信她是有分寸的,不会让事态向严重发展。 看到这一幕,得意忘形的骆晓月差点笑出声,只见她极力隐忍着笑意,与大哥一坛一坛地拼酒…… 于是,令骆少玉意想不到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第十一章 夜风吹来,树影摇动,月光透过厚重的云层,投在地面的残雪上,那景象竟有几分凄美。 安置好酒醉的妹妹,骆少玉让跟在身后的随从先回去休息,自己沿着青石铺成的细长甬道,往自己住的静心居走去。 他走走停停,脚步有些颠簸,奇怪的燥热感令他不安,就像浮在一汪温润的泉水中,不寻常的热气将他团团包裹,细密得让他窒息。 他想,这谜底,应该在酒中吧! 究竟是什么春药呢?他闭气运功,发现越用内力不适感越强烈,最终还是决定放弃。 他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推开门扉,窜入眼前的美景令他整个人怔然出神。 心跳,顿停了一拍。 他看到一个美丽得不似凡俗的女子,静静地卧于木床中,柔媚的轮廓是那么赏心悦目,丝缎般的长发倾泻于脑后,长长的睫毛轻合,似乎正在熟睡,随时都会醒来。 他心中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似乎曾见过这个女子,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漆黑的眸子里不自觉地流露出浓浓的怜惜。 “你见过她的,不是吗?”陌生的男声忽然在他身后响起,但他已不懂得吃惊,他只是仔细地端详那女子,只听那人接道。“她叫雪姬。” 骆少玉身子抖了一抖,感到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自己遗忘了,正等着自己去想起,细想又无从捉摸。 他的头忽然猛烈地疼起来,脑中浑浑噩噩,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 隐约中他似乎又听见了那人的声音。“也许有一些事情真的是注定的,但还是要有一个挣扎的过程……我已入梦,无从挣脱,至少,你也应该执着一次……” 在他的声音里,有着一丝落寞,三分憔悴,剩下的,是沉淀在他心中深深的伤痛,这令骆少玉不禁皱紧了眉心。 他回头,只看到一抹白光,在白光中有一抹飘渺的身影,那朦胧的人朝他一笑,淡淡的笑意里,有着难懂的期望。“得罪了。” 白光越闪越烈,骆少玉的眸色变得浑浊,又觉天旋地转,整个人紧绷到无法自持的地步,只知道自己像中了魔,身体不断发热,愉悦的感觉不断冲击着他的神经。 他身体前倾,情难自禁地拥雪姬入怀,细细品尝她身上那股令他心悸、心动,无法自己的消魂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