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嫁嫡女多娇宠》 第一章 害她的人 “time''s up?” 林安歌从混沌中醒来,略带惊恐的开了口。 这是英语六级考试的考场诶,怎么能睡着呢?要知道她收了别人的钱,如果睡着了,就等于砸了自己专业代考的饭碗了。 可是等她的意识归位时,突然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不是考场! 放眼望去,入目之处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缭绕的熏香,木制的妆台,光洁的铜镜里自己正撑着床沿四处观望。 可……自己不是在考六级吗?怎么忽然到了这地方? 难道自己…… “小姐,你总算醒了。”一道略带哭音的声线,打断了林安歌的猜想。 她抬眼望去,一个十三四岁左右,身着藕绿色衣服的小姑娘,快步朝她奔来。 几乎片刻时间就来到了床边,一边抽泣着,一边念道:“小姐,奴婢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说罢,眼泪仿若断了线的珠子,一个劲往下掉。 见到这幅场景,林安歌有些茫然。 小姐?奴婢? 难道…… “你是谁?这是哪里?”林安歌不喜欢迷茫的感觉,一次性把自己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突然想到心中那个猜想,她顿了顿,艰难的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还有……现在是什么年代?” 闻言,那小姑娘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眼泪挂在脸上,将落未落。 “小姐,你……你已经病得开始胡言乱语了吗?奴婢这就去把霍大夫请来!” 小姑娘说罢,又要抬起脚步往外跑。 林安歌见状,急忙叫住她。 “哎,不需要不需要。我只是病久了,记忆有些退步。”话落,未等小姑娘反应,她又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闻言,小姑娘嘴巴一撇,泪珠子又要往下掉。 “奴婢是小烟啊,小姐,你失忆了?” 自称小烟的姑娘走到床边,拉着她的手就开始哭诉。 她真以为林安歌是病久了,忘记了很多事情,于是不厌其烦地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一一道了出来。 听到小烟的讲述,林安歌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是真的穿越了,而现在的时代,是小烟口中无比强大的凌云王朝! 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丞相府的嫡女,自幼体弱多病。这一次病得极其严重,几乎毫无生机,林安歌的灵魂才有进来的机会。 巧合的是,这相府小姐的名字,叫乔安歌。 小烟不厌其烦地给她普及这个朝代和丞相府的知识,半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急急忙忙的撒开了腿往门外跑去。 “哎,你去哪?” 林安歌看着这说风就是雨的小丫鬟,不禁出声询问道。 “小姐你刚醒,再休息一会儿,我先去告诉相爷,免得他为你担心。”说到后面,只能听到一串遥遥传来的余音。 林安歌见状,蓦地一笑。虽然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哪里,可遇到的第一个人就如此善良有趣,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前世的种种苦难,就随着这次意外的穿越,随风消散吧。 “从今天起,我就叫——乔安歌!” 能穿越来到这里,想必也是上天给她重新开始的机会。既然如此,何不在这里开启一段新生活呢? 想完这些,她撑着床沿准备起身,却感觉身体一阵无力,不禁苦笑。 “看来这具身体,也太弱了些……” 好不容易下床站稳,乔安歌在屋内来来回回走着,眼睛一刻不停的扫视着环境。 看惯了古装剧和古言小说的她,可清楚的知道,只要女主角一穿越到什么嫡女身上,铁定会遭到家中姐妹的欺负或陷害。 所以,她得好好清理清理房间,免得才穿越过来就成为争宠的炮灰。 等她逛了好几遍,确定房间内没任何暗藏的玄机后,方才安下心来,认真的想她以后的路。 她在现代,也就是个英语专业的大四学生。从有记忆开始,就是在孤儿院里,和小朋友们一起听着院长的故事长大。 习惯了高楼耸立,光怪陆离的现代化都市,现在猛然间换了个环境,她不仅没有惊慌和怀念,反而有着一抹难以言喻的轻松和庆幸。 也许是前世的生活太过平淡无奇,所以想在异世界里获取一份从未有过的刺激吧。 想到这里,乔安歌的心里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出去看看吧,要想刺激,首先得保证自己的安全。”她嘴角轻扬,笑意浅淡而美好。 走出房门,她率先朝着熬药的膳房走去。 她记得小烟说过,这具身体的原主一直在喝药。但不知道最近怎么了,身体反而一天比一天更差。 乔安歌想,这原主之所以病得如此严重,绝对与这劳什子药脱不了关系。 不久后,她看到了小烟描述的建筑。 此时正是午后,厨娘帮工都在休息,膳房里没什么人影。她看了看,就准备抬脚进去。 可未等她迈出脚步,就听到膳房内传来了一道阴狠的女声。 “乔安歌,这次能醒过来算你命大。等把这道药喝了,看你还能不能再一次死而复生!” 被念到名字的乔安歌身体一震,急忙放轻脚步往前慢慢走去。等她到了门后时,就看到熬药那位置,站着一个红衣丫鬟。 “本以为你喝了药一死,小姐就能赢得相爷的疼爱,我的地位也能水涨船高。谁知道你真是贱命难收!” 闻言,乔安歌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自己只是凭借小说中的常识来查探一下情况,谁知道还真让她给撞上了。 看来,这丞相府里,想要她死的,大有人在啊…… “呵呵,我倒要看看,这丫鬟口中的小姐,究竟是哪位姐妹?” 既然现在这具身体是乔安歌在用,她冷笑一声,把自己融入进了原主的身份。 往前走了几步,将自己与那丫鬟的距离拉近了些,也听清楚了她口中不停的在念叨些什么。 “也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想的,非要在她药里下这种东西。要是按照我的主意来,乔安歌那贱人早就下黄泉了,也不至于如今还要多此一举。” 说完,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是时候陪小姐去找大小姐了。”便从怀里掏出一条碎花手绢,将里面的东西倒到药里,大步离开了膳房。 躲在门后的乔安歌听到这席话,嘴角一勾。 这信息量,足够她知道很多事了。 据小烟所说,丞相府有一位嫡公子和三位小姐。乔安歌是嫡女,和五年前就被当今皇上派往边塞的长公子乔亦萧是同胞兄妹。 除此之外,二夫人赵氏和三夫人陈氏各有一女,那丫鬟口中的大小姐乔依蓉正是二夫人所生。 既然丫鬟说她要陪她小姐去找大小姐,那不就证明…… 害自己的人,是相府三小姐乔莘宁? 看来,自己应该有点行动了啊…… 第二章 你究竟是谁 是夜,终于送走了前来慰问和安抚的相爷,也就是这具身体的亲爹乔文治,乔安歌穿着小烟为自己找来的一身夜行衣,悄然往乔莘宁的院落而去。 早在白天,她就将这相府的方位摸得一清二楚,得知宁雨苑在自己住的临枫阁西北方。 得益于前世业余所学的侦查知识,她灵活的躲过了好几波夜间巡逻的侍卫,在后院中穿梭着。 她的身形像是优美的狐狸,既狡猾又极具美感。 这样的姿态,吸引了正藏匿在丞相府屋顶上的两个男人。 “三爷,丞相大人肯定等急了,咱们快走吧。”侍卫装扮的男人,恭敬对着面前的男人道。 他口中的三爷略扬英眉,唇角的一抹邪笑在月光的沐浴下,十分诱人。 “不急。” 说罢,他的眼神又重新搜寻起乔安歌的身影。当看清她去的地方时,眸中意味更浓。 “你先去拖住丞相,我稍后就来。” 话刚落下,他的身影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阵幽然的清风,给侍卫无尽的无奈。 “三爷您……我哪里有那个能耐啊……”侍卫苦笑一声,然后认命的跃下屋顶,朝着约定好的地方走去。 他们的一切对话和行为,乔安歌丝毫不知。她此刻正小心翼翼的迈着脚步,朝着西北方向而去。 而那三爷,也是放轻步子,在她身后悄然跟着。 不久后,乔安歌站在了一座拱形院门的门口。 “现在……差不多凌晨一点左右。也就是他们所说的,子时。” 抬头看了眼院门上方龙飞凤舞的“宁雨苑”三个大字,又看了看挂在头顶上方的月亮,她压低呼吸,屏气听了起来。 院子静悄悄的,众人都在安然熟睡。 “真是个好时机。”乔安歌暗赞一声,然后身形移动,几步就来到了乔莘宁的房门口。 她趴在门窗上往里看去,只见一片漆黑,并伴随着均匀的呼吸声。 “真是感谢古代没有发明出玻璃。”乔安歌心里默默调侃了一句,在纸糊的窗户上戳了个洞,从身上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熏香。 她才穿越过来,没什么本领,只能靠着外物来找寻证据。 熏香刚拿出来,在她后方的三爷就有些忍俊不禁。 看不出来,一向被京城人诟病的相府嫡女,胆子还是很大的嘛。不仅半夜像贼一样跑到自家妹妹的房间去,还用熏香这种江湖人才用的下三滥迷药。 而这边,乔安歌已经推门而入了。他看事情越来越有趣,也抬脚跟了过去。 他刚在院中一处阴影里站定,将房间内的情况一览无余,就看到乔安歌蹲在床前,口中念念有词。 “my god ,这熏香效果也太差了吧?” 话音刚落,三爷嘴角的笑意,就陡然凝固。每一处血肉,都像是被冻结了一般,完全无法行动。 “她刚才说什么?” 良久,他才像恢复了行动能力般,轻启薄唇,艰难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冲过去找她问清楚的冲动。 只是那语气中的震惊和不可置信,都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乔安歌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一切都被别人看在了眼里,她用手摸了摸下巴,有点纠结的在乔莘宁身上看了几眼。 “这可有点难办了……” 话音落下,她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把扯下床帘,三两下就将还有点意识的乔莘宁反手绑了起来,并用布条塞住了她的嘴。 做完这些后,乔安歌拍了拍手,长出了一口气,无比庆幸现代时的闺蜜是学跆拳道的,自己曾经和她学过几招防身。 而乔莘宁因为熏香的缘故浑身无力,瞪大眼睛面带惊恐的看着她。 乔……乔安歌怎么在这里?她不是虚弱得连床都下不来吗?可现在呼吸沉稳,活蹦乱跳的样子,哪里像得了重病的? “乔莘宁,能听到我说话吧?”乔安歌压低声音开了口。 被捆的七荤八素的乔莘宁,只能晕着神识,听着乔安歌的话。既无法言语回答,也无法做出动作回应。 见她这幅样子,乔安歌的心也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nice,看来是没什么反抗之力了。”她一声浅笑,在房间内翻找起来。 要害她的人是乔莘宁,想必在其房间内肯定有什么重要的证据。毕竟再怎么让丫鬟动手,东西还是自己保存着更放心一些。 想到此,乔安歌的手脚就开始片刻不停的翻找了起来。 而门外的三爷,为了平复自己内心的震惊和马上去找她的冲动,手指紧紧扣进了树干之中,连有血迹渗出也毫无感觉。 他花了无数时间和精力去寻找的东西,竟然在这样一个偶然的机会下遇到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欣喜,还是庆幸。 不过他也清楚的明白,现在更应该做的,是调查情况是否确实如他所想的那样。等到情况确定了,再…… 在他深思时,乔安歌已经把乔莘宁的房间给翻了一遍。然而,并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今天听那丫鬟所说,她是听了乔莘宁的话才去下药。这么一想,东西肯定是在乔莘宁的房间无误。可是,她怎么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呢? 乔安歌立在原地,有些焦急。 而躺在床上的乔莘宁,看着她如无头苍蝇般的样子,心中满是庆幸和得意。 还好自己多了个心眼把药藏在了梳妆台的铜镜后面,要是如先前一般放在柜子里,恐怕早就被乔安歌给找到了。 三爷站在门外,把两个人的神情都看在心里。如果所料无误的话,乔安歌要找的东西,就在乔莘宁的视线最频繁看向的地方。 只要他开口,乔安歌就能立马找到。 可是……他有什么必要把消息告诉给她呢?刚才那件事只是自己的猜测而已,并没有证据证明她的确就是…… “shit!你究竟把药放在哪了?” 乔安歌明白,自己今晚要是找不到证据,明天一早被相爷知道了她私自捆绑乔莘宁,就算她身为相府嫡小姐,也少不了一顿严惩。 所以情急之中的她没有注意到,自己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是英文。 乔安歌的话,像是点燃了导火线,将三爷摇摆不定的心安定了下来。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一把就推开了房门。不顾被吓了一跳的二人,缓步向乔安歌走了过去。 “想知道你要找的东西在哪吗?” 他的声线十分醇厚,就像陈年老酒一般,令人忍不住想沉醉其中。 但两世为人的乔安歌显然要理智得多,她并没有被眼前这个男人的外貌和声音所吸引。 “你是谁?” 她不露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问道。同时双眼死死盯着对方,不敢错过他的任何动作和神情。 危险,是这个男人带给她的第一感觉。 不管是那深邃的眸子,还是那岑薄的嘴唇,亦或是那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轻扬的嘴角,无一不让她感觉到皮肤表面,生起阵阵的凉意。 对于她的问题,三爷觉得很好笑,也很意外。 身为相府嫡女,竟然不认识自己? “你不知道我是谁?” 乔安歌摇头,眼里的警惕并未消逝半分。 见状,三爷忽的一笑,淡漠的脸庞顷刻间布满笑意。 “今天所来值得。相府嫡女果然让我大开眼界。” 听到他并没有回答自己的疑问,乔安歌略有些不耐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究竟是谁?” 如果是朋友,她自会好生相处。可如果是敌人…… 乔安歌抿了抿唇,握紧了袖中的匕首。 见此,三爷瞳孔中的幽深闪了闪,收敛起刚才绽出的笑意,身躯微微压下,带给乔安歌一丝略有略无的压迫感,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 “凌天珩。” 第三章 奇怪的男人 凌天珩? 是谁? 这是乔安歌的第一反应,但他没说自己身份,说明这个名字,这具身体的主人是知道的。 心思细腻的乔安歌很快理清了利害关系,为了不让对方产生怀疑,立即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熟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转移了话题。 “是你啊,前两天病重,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不要介意。对了,你刚才说你知道我想找的东西在哪?” 见她听到自己的名字却没有丝毫的震惊和该有的恭敬,凌天珩深邃的眼睛眯了眯,嘴角那抹笑意更深。 他顺着刚才乔莘宁多次看向的地方走去,来到了梳妆台前。 乔莘宁在身后“呜呜”的叫着,挣扎着,眼睛里流露出恐惧和不甘,似是想要阻止什么。 乔安歌转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理她,跟着凌天珩走了过来,看着他在梳妆台上到处翻动着,忍不住开口了。 “这里……我刚才都找过了,什么也没有啊。” 凌天珩并不答话,不时的敲着抽屉的木板,以防有暗格存在。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他面色难看的停了下来。 难道……自己的推测出错了? 他转头向乔莘宁看去,却看到她在发现自己看过来后迅速将头转了开去。 “我说大哥,你行不行啊?” 一旁默默看他翻箱倒柜的乔安歌终于忍不住了,时间耽搁得越久,对自己越是不利。 在她话音刚落下的时候,凌天珩的身体也顿住了。 只见他伸到铜镜后的手慢慢抽了出来,手掌微微摊开,一个包得格外严密的碎花手绢躺在手中,角落的“莘”字充分代表着主人的身份。 乔安歌面露喜色,这不正是自己白天在膳房里的丫鬟那里看到的手绢吗? “谢谢。” 不管怎么说,对方帮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忙,即使还怀疑他另有所图,还是感激他愿意站出来解救了自己的处境。 她上前将它打开,一堆白色的粉末呈现在二人眼前。 凑上前去,凌天珩的“别”还卡在嗓子里,就看见她对着粉末轻轻吸了一口气。 顿时,淡淡的腥臭味伴随着喉咙里的灼烧感,刺激得乔安歌猛咳了几下。 凌天珩迅速将手撤开,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待她呼吸顺畅后,才将重新包好的手绢交给她。 “就是它!” 想到白天闻过的被那丫鬟动过手脚的药,和刚才白色粉末的气味一模一样! 小心翼翼将手绢放到怀里,乔安歌松了一口气,看向凌天珩的眼神里的警惕和防备也消散了许多。 “不管你是谁,既然你愿意站出来,也算帮了我个大忙。” 话音落下,她沉吟了片刻,道:“我这人也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只要不违背道义,一定帮你做到。” 凌天珩漆黑的狭目微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这相府从小深闺里养大的嫡女,说话做事的习惯怎么和外面江湖中的武夫一样? 疑惑一闪即逝,他将手放在和视线平行的地方,感受着刚才乔安歌拿手绢时,指尖和他手掌触碰时的柔软和温热,心里莫名升起了一丝奇异的感觉。 可是还没等他细想这个感觉从何而来,乔安歌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了。 “你要是没想好也没关系,想好了来相府找我就好,我叫林……乔安歌。” 跟了自己二十二年的名字差点脱口而出,乔安歌轻咳两声,将慌乱掩了下去。 凌天珩转头看了眼还被捆在床上的乔莘宁,正准备开口,突然脸色一变,以手作刀,猛地砍在了乔莘宁后颈处,看她晕了过去,抓着乔安歌的手臂,一个闪烁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被抓着的乔安歌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发现自己腾空而起,几个呼吸就离开了宁雨苑,来到前院一处花园中。 刚站稳脚步,她只感觉胃中一片翻腾。刚才被凌天珩拎着体验了一把轻功的感觉,不仅没有想象中那么舒服,反而像坐了过山车般,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深呼吸几口气将不适压了下来,乔安歌怒视着他,低声道:“你干什么!” 凌天珩挑了挑眉,低笑一声:“我要是不把你带走,你看你这身夜行衣,刚才巡逻的侍卫就能把你当贼抓起来了。” 乔安歌闻言恍然,想到他又帮了自己一次,心里的防备又低了不少。 不待她出口道谢,凌天珩来到她身前,深潭般的眸子看不出喜怒,率先开口了。 “你……究竟是谁?” 刚降低下来的警惕瞬间因为这句话上升到极致,乔安歌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两个红色加粗大字——危险! 她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将二人距离拉开,心里暗暗发苦,这个男人,不会认识这身体的原主吧? 脑海里飞快的思索着对策,这男人一看就不是好糊弄的主,凌天珩却仿佛没有看到她的警惕,双手负于身后,背对着她,一声轻笑。 “众所周知,相府二小姐虽身为嫡女,却一向是个绣花枕头。可今日我不慎听到你在令妹的房间里所说的话,却不是本国之语。” 顿了顿,他转身看着乔安歌,严里的探究之色极浓:“可否请你解释一下,此语言从何处所学?” 乔安歌闻言一声反问:“那依你所见,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要昭告天下,四海皆知才行了?” 凌天珩难得的噎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就在乔安歌忍不住以为他看透了自己劣质的谎言时,凌天珩却是突然展颜一笑,仿佛消散了身上所有的冷意,令乔安歌一阵恍惚。 “哈哈,有趣,有趣。不知你之前所说的回报还作不作数?” “当然算数了,相府小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乔安歌心中构思了千百种解释,却没想到他开口问的是这句话,下意识便如此回答。 凌天珩看着眼前女子,想到刚才心里下的决定,心情骤然好了不少。 “如此甚好。至于回报,你明天就知道了。” 他微微俯身,在乔安歌的耳边悄声说道。 温热的气体在耳边盘旋,将她吓得猛地退了一步。只是那种酥麻感,却依然没有消除。 凌天珩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只道了声“早些回去将衣服换了”,一个闪烁,就不见了人影。 “莫名其妙。” 乔安歌忍不住吐槽这个喜欢飞来飞去的男人,一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的夜行衣,吐了吐舌头,悄然按着记忆中的路线跑回了临枫阁。 至于那被打晕过去的乔莘宁,天亮了自会有下人帮她解开身上的绳子,也算给她点苦头吃。 第四章 风雨欲来 第二天一大早,乔安歌就被府里下人的吵闹声惊醒。 “怎么了?” 唤来小烟仔细一问,才知道宁雨苑的丫鬟早上叫乔莘宁起床的时候,发现他们小姐被五花大绑扔在了床上,现在还昏迷着。 “小姐,虽然三小姐平时刁蛮了些,但也不至于和谁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啊。” 小烟一边帮乔安歌更衣,一边疑惑的念念有词。 乔安歌闻言,则是浅浅一笑。 刁蛮? 那个看起来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做出的事可不只是刁蛮二字就解释得通的。 “你出去看看,这些人慌慌张张的干什么?” 见外面的嘈杂声并没有减弱的迹象,乔安歌皱了皱眉,转身说道。 小烟应了一声是,向门外走去。 半刻钟后,她慌张的跑了回来。 “小姐……”她匀了几口气,接着道:“先前是三小姐院里的下人去请霍大夫,现在则是……” 似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小烟顿了顿,止住了嘴。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她开口的乔安歌,面露疑惑:“怎么不说了?” 小烟见自家小姐追问,只得压低声音道:“现在是三夫人听说女儿在自己房间里出了这种事,也不知道对以后清白有没有影响,一怒之下将昨晚巡守的侍卫和下人全部责罚了……” 话音刚落,小烟叹了口气:“周队长忠心耿耿在相府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待人也很好,我们多多少少都受过他的恩惠。” 说到这里,她不禁眼眶泛红:“可如今被三夫人不问青红皂白就绑在廊柱上鞭打,还命令他的手下全部在旁边站着看,以儆效尤。” 以儆效尤,好一个以儆效尤。习武之人最为注重面子,如今不仅当众出丑,还是在自己的手下面前。 乔安歌如此想着,心里默默的将这个三夫人陈氏划入了重点提防的黑名单。 这乔莘宁如此刁蛮,原来是因为有个更刁蛮的娘。 “走,我们也去看看热闹。” 乔安歌拂了拂衣摆的褶皱,朗声一笑,往宁雨苑走去。 小烟领着乔安歌一路往前,还没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吵闹声。 二人快速拨开人群走了进去,就看见一个三十来岁,穿着华丽的妇人手持长鞭站在院子里,她面前则是跪了一地的下人。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小姐昨晚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 乔安歌看着这个和乔莘宁有七分相似的妇人,心里已然明白,一定是三夫人陈氏没错了。 看着这宁雨苑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乔安歌低声向小烟问道:“这都闹成这样了,相……我爹还不管吗?” 小烟面露疑惑的看着她,但还是开口解释:“小姐你忘了?相爷每日卯时初就去上朝,辰时末才下朝。按照往日来看,还要半个时辰才回来呢。” 差点露馅的乔安歌缩了缩脖子,嘿嘿一笑:“病得太久,我忘了。” 说完,为了避免和小烟聊天露出更多马脚,转头看向了院子里。 那陈氏气急败坏骂了一阵,突然指着面前身穿浅绿色衣服的丫鬟,用鞭柄挑起她的下巴,冷笑道:“昨晚是你值夜吧?看来你这眼睛留着也没什么用了。来人,把她拖下去,眼睛挖了喂狗!” 那小姑娘看着也只有十四五岁左右,本就瑟瑟发抖的身体在听到这句话后更是颤抖个不停,“扑通”一声趴到地上不停磕头:“三夫人饶命,三夫人饶命,秀儿再也不敢了……” 带着哭腔的求饶声和额头在地上的撞击声听在周围人耳朵里,都莫名起了一丝寒意。 两个彪壮的大汉从一旁走来,架起秀儿的胳膊就准备往后院走去。 深受二十一世纪教育观念影响的乔安歌,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条无辜的生命在她眼前受如此折磨,顿时急了。 “住手!” 乔安歌的声音在秀儿的求饶声和一片噤若寒蝉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陈氏听到声音,正恼怒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结果一眼便看到乔安歌。顿时,脸色忽然平和,拨开人群走了进去。 “哦?是安歌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身体不好,多回去躺躺。” 陈氏瞬间一副无比关心的样子,只是那眼底一闪而过的阴狠,还是被乔安歌捕捉到了。 “三姨娘,你也别为难这些下人了。” 乔安歌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众人,走到那名叫秀儿的女孩面前,示意两名男子放开。 “不准放!” 见乔安歌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陈氏也懒得装母慈子孝的表象,冷笑一声,直接将她拦在了身前。 乔安歌穿越过来的这具身体本就弱不禁风,先前走了那么一段路就有些气喘,如今陈氏这么猛的出现在身前,一个没站稳,就往后面仰去。 “小姐,小心!” 小烟站在后面,看见自家小姐跌倒就慌忙跑了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乔安歌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好痛…… 这是她现在脑海里唯一能出现的描述,紧接着,她的身体犹如虾子般蜷缩了起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不绝于耳。 “小姐,小姐!” 小烟反应最为迅速,抱着乔安歌就开始为她顺气。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小姐犯病不能移动,还不快去请大夫!” 众人闻言才像刚反应过来般,几名腿脚快的慌忙往外跑去。 只有陈氏依旧站在那里,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心道乔安歌死了最好。 “怎么回事?” 一道低沉稳重的声音突然响起,整个慌乱的院子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来人四十岁左右,一身紫色绣纹朝服,目光锐利深邃,身姿挺拔,不怒自威。光是站在那里,便给了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陈氏看见来人,瞬间变了脸色,哭哭啼啼的走上前去,模样万分委屈。“相爷,您终于回来了,您要为我们母女做主啊……” 可乔文治却径直越过她,疾步朝着乔安歌走去。 “安歌,爹在这,别怕。现在感觉怎么样?” 乔文治从小烟手中将乔安歌接了过来,抚摸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气,待她咳嗽声没那么急促时,才又放回小烟手中。 下一刻,他锐利的眼神扫视整个院子,最后在陈氏身上定格。 “陈菀仪,你还要在后院闹出多少事才满意?” 陈氏心底一跳,正准备为自己辩解,却突然转头看向了某个方向。 她目光所望的地方,乔莘宁房间跑出来一名丫鬟,面带喜悦来到陈氏身前,低声道:“三夫人,小姐醒了!只是……” 顿了顿,丫鬟面带惧色的看了眼相爷,犹豫不定。 见她如此,乔文治面色不愉,不禁加重了语气。 “说!” 丫鬟吓得一哆嗦,忙道:“是,回相爷,三小姐醒来第一句话就说,是二小姐做的……” 第五章 对质 早在回来的路上,就有下人将事情告知了他。此时听到说是乔安歌做下的这一切,乔文治不禁皱了皱眉头。 “你们先送二小姐回去,等她好些了到书房来给我一个解释。” 乔文治向小烟说完后,转身面色不愉的看向了陈氏。 “怎么,我就去上个朝的时间,你就要把这相府给我拆了?” 看来不能对她太好了,不然对相府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乔文治看着这乌烟瘴气的院子和跪了一地的下人,心道陈氏在相府呆了这么多年,自己把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这陈氏总该懂其中的意思。 哪知陈氏从丫鬟口中得知是乔安歌做下的这一切,怒火掩盖了理智,丝毫没有听出乔文治语气中的不快,尖声骂道:“乔安歌,原来是你这个小贱人,我今天非替你死去的娘教训教训你不可!” 说完,就欲往乔安歌的方向冲去。 “够了!” 看着如此刁蛮的陈氏,乔文治勃然大怒,气急之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你看看你这副市井泼妇般的模样!可还有点相府夫人的端庄?安歌的娘,你还没有资格代替她!” 陈氏被这一巴掌打得跌倒在地,听到乔文治这番话似乎才清醒过来,惶恐的捂着脸跪在乔文治身前求饶:“相爷息怒,先前是妾身口不择言,还请相爷不要往心里去。” 乔文治冷哼一声,并没有理她,而是转身看了眼跪了一地的下人,拂袖而去。 刚走两步,他便停了下来。“来人,将三夫人送去祠堂禁闭两日。多念念经,对你的性子有好处。”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陈氏见乔文治的背影越走越远,从地上站了起来,眼中怨毒的光芒一闪而逝。 “哼!我努力了这么久,却还是比不上那个死去多年的贱人,真是不甘心!” 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在这相府里呆了几十年,究竟得到了什么? 临枫阁里。 指使小烟将大夫送出去的乔安歌躺在床上,感受着全身上下带来的虚弱感和疼痛感,豆大的汗水沿着额头往下滴去。 “莫名其妙得来的这一身病,可算是把我害惨了……” 休息了一会儿,身上的疼痛感刚褪下来,她就挣扎着起床,翻出昨天丫鬟给自己送过来的药,拿着找到的证据就往书房而去。 随着她进去的半个时辰后,书房的门打开,乔文治脸色愠怒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对着站在门口侯着的管家王伯说了几句话,又走了进去。 “是。” 王伯面带惊讶,但还是很快叫来了几个人,将事情吩咐了下去。 不多时,书房的门被重新敲响。 “进来。” 带着压抑的怒气的声音传出来,听得门外几人心头一跳。 王伯推门而入,看着前方案几后坐着,面沉如水的乔文治,恭敬的道了声:“相爷,人带来了。” 乔文治“嗯”了一声,挥了挥手,“把人带进来,你们出去。” 王伯应了声是,指示后面两人将架着的女人丢到房里,退了出去。 只是在他关门的时候,看着座上的乔文治和坐在一旁的乔安歌,心里凛然,这相府,怕是要出大事了…… 随着大门缓缓关闭,书房里的光线也弱了些许。 乔安歌眯着眼睛看着前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一声冷笑。“昨天在膳房里给我下毒的时候,你可不这么害怕,还口口声声,一口一个贱人。” 丫鬟本就恐惧的心里,顿时打了一个激灵。 “说,是谁指使你给二小姐下毒的。”乔文治从座位上站起,缓缓来到她面前,声音低沉,辨别不出喜怒。 听他这么说,那丫鬟更是一个哆嗦:“相爷饶命,二小姐饶命,是……是奴婢自己做的……” “哦?你自己做的?为何?” 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惧怕和决绝,乔安歌心里倒是有了些谱,出声询问道。 “因为奴婢不满二小姐独得相爷宠爱而冷落了三小姐,替她打抱不平,所以才……” “所以就想将我杀之而后快?” 乔安歌一声冷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掷地有声:“你一个丫鬟,莫说有没有那个忠心替你家小姐干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就是我昨天在膳房里听到的,就不是你现在的口供!” 丫鬟闻言身子一抖,但不知道乔安歌昨天听到了多少,也不敢说话,便沉默了下来。 乔文治站在旁边,冷哼一声:“还挺忠心?若是不供出你背后之人,毒杀相府嫡女之罪,依本朝律法,诛你九族都不为过!” 乔文治话音一落,丫鬟便瞬间瘫坐到了地上,一边摇头,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 乔安歌叹了口气,来到她身前蹲下,与她平视。 “你要是在我爹面前把主犯供出来,最多就算个从犯,关个十天半个月就出来了。你要是把这罪名认了,放走了真正的凶手不说,你家人还要被牵连。你说……她值得吗?” 乔安歌幽幽的嗓音,像是穿堂而过的冷风,将丫鬟的心里,吹了个透心凉。 “是……是三小姐……” 她话音刚落,乔文治突然蹲下,怒气显露,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狗奴才,害完了二小姐,又来诬陷三小姐了?” 乔安歌看着这样的乔文治,忽然觉得很陌生。这两日接触到的他,对自己都是和颜悦色的,如今却狰狞尽显。 现在的模样,才是他真正的样子吧。跟随先皇在战火纷飞的乱世中四处征战的男人,平时的温润,都只是表象罢了。 “奴婢用家人的性命发誓,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丫鬟的声音因为恐惧和被掐住的脖子而显得有些沙哑,但话里面的恳切却让乔文治慢慢将手松开了。 “三小姐说,若我不按着她说的来做,我府外七岁的幼弟就会……” “放肆!你一下人,怎敢私议相府之事!” 丫鬟话音刚落,乔文治一脚踹向她胸口,将她远远的踢飞了出去。 说完,径直打开了书房的大门,走了出去。只是刚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说了一句话。 “若最后是你诬陷,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连你那七岁幼弟也必死无疑!” 乔安歌从他那紧握的拳头上感受到,他压抑的怒火。 看来这相爷,最忌讳的便是以下犯上啊…… 走到门口的乔文治对门外候着的王伯开口了。“你带几个人去把三小姐给我‘请’来!要是遇到三夫人撒泼,就多禁闭五日!” 王伯应了声是,心里默默想道,相爷的脾气还是和当年打天下时一样,暗自叹了口气,往宁雨苑的方向去了。 第六章 不是我 大约一刻钟后,在书房里等得都快睡着的乔安歌被一阵吵闹声吸引了注意,伸长脖子往外望去,就看见乔莘宁被几人掺扶着往书房的方向而来。 一直站在门口的乔文治看见这一幕,冷哼一声,面色不悦的走了进来。 不多时,乔莘宁被带进了书房,刚一抬头就看到了坐在旁边的乔安歌,顿时眼睛通红的就欲冲过去。 乔文治坐在案几后面,将手中的折子往桌上一摔,怒道:“放肆!乔莘宁,你怎么和你娘一个德行!” 说罢,他沉声问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过来吗?” 乔莘宁平时刁蛮惯了,想到昨晚被乔安歌捆成了粽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爹,明明是她欺负我,你怎么怪起女儿来了!” 话音刚落,正准备像往常一样撒撒娇的她,被乔文治扔下来的东西砸到了脚边。 “那这个东西,你怎么解释?” 乔莘宁低头看去,熟悉的碎花手绢让她心底一颤。想到娘之前告诉她,问什么都说不知道,此刻她便装起了傻。 “这是什么?” 她弯腰将它捡了起来,一脸无辜的样子,要不是乔安歌深知她的性子,还真有可能被她糊弄过去。 乔安歌忍不住低笑一声,自己真要忍不住为她的演技鼓掌,清清嗓子,开口了。 “三妹,你该不会连自己的手绢都不认识了吧?角落上的‘莘’字,可是相府三小姐独一无二的标记……” 乔莘宁心底一跳,仍是强撑镇定道:“这手绢到处都有,若是谁伪造一条来诬陷我,那我也无话可说。” 说完,便往乔文治的方向走去。 以往犯了错,只要她向父亲撒撒娇,就不会有什么处罚了。 可这次,前方冷漠的声音传来:“就在那里站着,你二姐还有问题要问你。” 乔莘宁闻言委屈的瘪了瘪嘴,停了下来,往乔安歌的方向望去。 只是那眼神里,有着难以掩饰的厌恶和憎恨。 乔安歌嘴角一扬,无视了她眼神里的情绪,带着戏谑的声音在几人耳中响了起来。 “既然你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那你怎么如此确定是有人要诬陷你呢?” 话音一落,她往房间角落阴影处扬声道:“那个谁,来认认,这是不是你家主子的东西。” 乔莘宁听说房间里还有人,猛地回头往角落看去,就见到自己的贴身丫鬟翠儿从大门后面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翠儿,你……” 本就做贼心虚的乔莘宁看到翠儿竟然也在这里,心里的不安更甚。 翠儿她不会…… “小姐,抱歉。” 翠儿用仅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歉意说了这么一句话,便与她擦肩而过。 乔安歌看着这一幕,心里感叹,在忠心和保命之间做选择,一般人都会选择后者。 现实,自古都是如此残酷。 当前情况也容不得她感慨太多,看着翠儿走上前来,乔安歌脸色一板:“翠儿,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翠儿心里挣扎了一番,但在抬头看到前方脸色阴鹜盯着她的乔文治时,身子一抖,跪伏到了地上。 “回二小姐,前些日子,小姐给了奴婢一些药粉,让奴婢加在二小姐的药里,二小姐喝了一段时间后身子越来越弱。前两日病危,请来的御医也无力回天,小姐高兴的对奴婢说,二小姐一死,她就可以上位了。” “谁知二小姐挺了过来,小姐便又给了奴婢一包东西,说这次一定会斩草除根。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想着小姐上位,自己的地位也能水涨船高,就……” 翠儿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而来的尖锐声音将她打断。 “你胡说!你收了谁的好处?为什么要诬陷我!” 乔安歌往一旁看去,就见到乔莘宁激动着跑上前来,一巴掌扇在了翠儿脸上,尖声大骂。 “放肆!乔莘宁,退下!” 乔文治暴怒之下将手中握着的茶杯猛地砸向了前方的地上,“砰”的一声大响,吓得乔莘宁身体一抖,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惧怕的闭住了嘴。 “爹,息怒,气大伤身。翠儿,地上那个手绢你认识吗?” 乔安歌急忙开口安慰道,也转移了话题。 听到她的声音,乔文治渐渐冷静了下来,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冷哼一声,看向了翠儿。 翠儿捂着肿起来的半边脸,转头看了看,语气肯定的说道:“这正是小姐昨日交到奴婢手里的,奴婢没用完,又放了回去……” “相爷和二小姐若是不信,可以问小姐院内的一众下人,她们都知道这是小姐用了多年的手绢,上面的绣字处有一些偏差,不是熟知的人根本不会知道……” “乔莘宁,这你怎么解释?” 随着乔文治的质问声响起,乔莘宁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竭力摇头否认。 “爹,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是……是翠儿私自拿走我的东西,她想陷害我!” 第七章 提亲? 正在这时,管家王伯敲门进来,在乔文治耳边低语了几句,乔文治勃然大怒,将书桌上的书全部拂到了地上。 胸膛快速起伏了几下,待平息了些许怒气,他从案几后走了下来,指着乔莘宁道:“乔莘宁,你还敢抵赖?派出的人已经查出了去药铺买药粉的就是你,相府三小姐!” 说完,也不再看她一眼,冷声下令道:“来人,把这个心狠手辣的三小姐给我轰出府!永不得再回来!” 乔莘宁一听瞬间慌了,离开相府她就是死路一条,往前爬了几步抱住乔文治的腿,哭道:“爹,女儿再也不敢了,求求爹饶了女儿吧。” 乔文治一脚将她踢开,怒道:“现在知道后悔了?自己的亲姐都要毒害,我乔文治没你这样心思狠毒的女儿!” 他话音刚落,一道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上前挽住乔文治的手臂,笑道:“爹消消气,不要气坏了身子。” 说完转头对瘫坐在地上的乔莘宁轻轻摇了摇头,却不曾留意被一旁的乔安歌全看在了眼里。 来人十七八岁的模样,身着一袭素绒绣花长裙,头上斜插着一支翠绿牡丹玉簪,朱颜皓齿,让第一次见到她的人,很难对她产生恶意。 但乔安歌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眼睛就眯了起来。 这是乔府大小姐,乔依蓉。 按照小说里的套路,恐怕这乔莘宁,是被人当枪使了。 看见来人,乔文治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但语气仍带着怒意:“这事你别插手,为父跟随先皇打天下的时候,最恨的就是这等背后插刀的小人!” 似是想到了某些过往,他的眼中浮现出痛苦之色,但很快又隐匿了下来。 乔依蓉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柔声劝道:“爹,三妹这件事的确做得不对,但如果就这样把三妹逐出去的话,只会让人笑话我相府家教不严。若三妹在外面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可真是追悔莫及了,还请父亲三思。” 乔文治听后也皱起了眉头,目光从乔莘宁转到了乔安歌身上。 “安歌,你看此事……” 乔安歌看出了他的为难,沉默了下来。 作为穿越到这具身体里来的乔安歌,对乔莘宁害她这件事并没有特别大的愤慨,她倒不是一定要将乔莘宁驱逐出相府,只是这样才安全一些。 毕竟她不会武功,不能保护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是将危险远远避开。 如今既然看出了真正想要害她的另有其人,若她执意要将乔莘宁赶出府去,不仅会在父亲那里留下不好的印象,乔依蓉依然会换个人来害她。 只不过,她作为一个看过无数宫斗小说的现代人,这些阴险伎俩在她眼里还真的只是小儿科。 与其狠着心要把乔莘宁赶出府,还不如趁着这机会留给乔文治一个好印象。 不过是比伪装能力,她乔安歌前辈子多活了二十几年,不见得会比这乔依蓉差。 想清楚这些,乔安歌嫣然一笑:“大姐说得有道理,不能让别人有嘲笑我相府的机会。先前是我一时生气,如今冷静下来想想,大家都是姐妹,没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只要三妹诚心改过,以后大家还是能好好相处。” 说完,上前牵起乔莘宁的手,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乔文治眼中的欣慰之色越来越浓,刚准备开口,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相爷,三王爷来了……” 下人的禀报在门外响起,他愣了片刻,“快请”二字刚出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丞相,可别怪我不请自来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乔安歌还在疑惑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就见一名男子走了进来。 首先入眼的是一双金丝盘龙云靴,上面的金色巨龙咆哮着,似乎为了证明主人地位的尊崇。 往上看去,白色锦服洁净而明朗,一根墨色腰带束在腰间,配合那修长的身材,更显得主人的气宇轩昂。 乔安歌的视线渐渐向上,在看到那剑眉薄唇,英气十足的脸庞时,欣赏美男的想法骤然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和愕然。 是他? 他是三王爷? 竟然是昨夜在乔莘宁房间里遇到的那名男子,凌天珩! 这边,乔文治满脸笑容的说道:“三王爷说的哪里话,您能来,实在是鄙府蓬荜生辉,只是……” 凌天珩也听出了他语气中的疑惑,当即回头对着乔安歌笑了笑,对外面道:“把东西抬进来。” 听到他这句话的乔安歌心里一紧,某种不好的感觉随之而来。 什么东西? 还未等她得出答案,就见下人抬着一个红色的箱子走了进来。 乔安歌还没回过神来,又是同样的箱子,落在了地上。 接下来几人便是目瞪口呆的见到,一个又一个的箱子,被抬进了书房里。 足足持续了小半柱香的时间,这一现象才停止了下来。 “三王爷,你这……” 摸不着头脑的乔文治率先开口,却被凌天珩的一句话震惊得呆立在原地。 “这些,都是用来迎娶贵府二小姐的聘礼……” 迎娶二小姐? 乔安歌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相府二小姐”是她。当下怒气没忍住,不顾乔文治还未表态,几步来到凌天珩身前。 她皱着眉头,语气不悦道:“我们才见过一次面,你就带着东西来说要娶我,你这人靠不靠谱?” 他们不过昨日才认识,凌天珩怎么会突然提亲?难道是觉得自己王府后院还差一个相府嫡女? “哦?何为‘靠谱’?我只知道,有人昨晚说过要还我人情,看来是准备赖账了……” 凌天珩看起来心情格外好,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俯身,在乔安歌耳边轻声说道。 他口中呼出的热气喷在乔安歌的耳朵上,让她的脸“腾”地红了起来。 急忙将他推开,乔安歌怒目而视:“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不知道耳朵是女孩子最敏感的地方吗! 当然,这句话,她也只敢在心里腹诽。要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不就承认他们的关系亲密了吗? 然而这幅场景落在外人眼中,则是另外一种理解了。 虽然不知道自家女儿是如何和三王爷认识并这么熟悉的,但看他们如此打闹,女儿更是露出了小姑娘的娇羞,想来也是两情相悦。 想到这里,乔文治开怀一笑:“安歌能找到好归宿,也是她母亲的在天之灵保佑,若是安歌没有意见,我这个做父亲的当然也不会说什么反对的话。” 乔安歌嘴角默默抽搐,没意见?她意见大得很! 这劳什子三王爷究竟是抽了什么风,怎么会向自己这个才认识一晚的人提亲? 本想直接拒绝,但碍于昨晚许下的承诺,想着这只是下聘嘛,成亲的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就先答应着。谁知道这三王爷是不是个三分钟热度的人,说不定过几天一后悔就把聘礼给要回去了。 如此想着,乔安歌说服了自己,便也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 凌天珩见她默认了,嘴角的笑意更浓,对乔文治道:“那就有劳丞相这些天帮我照顾着未来的临安王妃了,过几日等钦天监将日子算出来,本王会派人送来的。” 得到乔文治的承诺后,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丞相留步,本王府内还有些琐事需要处理,就不多留了。” 说完,转身面向乔安歌,温和道:“今日我就先回去了,待改天有空,带你在京城好好逛逛。” 第八章 阴险 凌天珩走后,看着下人将一箱箱的聘礼搬下去,乔依蓉眼底闪过一丝嫉妒,上前搂住乔文治的手臂,一边晃动一边撒娇:“爹,你看今天这么喜庆的日子,况且二妹都已经原谅三妹了,就不要处罚她了吧……” 乔莘宁在一旁也附和道:“爹,女儿已经知错了……” 泫然欲泣的表情,配合她那诚恳的语气,让乔文治也没有了最开始的愤慨。 “安歌原谅了你,那是她识大体,知道为父分忧。你谋害亲姐,虽说有众人为你求情,但惩罚是必须有的。禁闭三个月,是为父对你最大的仁慈。” “来人,将三小姐送回宁雨苑,三个月内不准出来。” 说完,便拂袖而去。 乔文治一走,书房里便只剩下了乔安歌三人。 她冷眼看着乔依蓉将乔莘宁扶了起来,二人在一旁低声耳语了几句话,便由着相府侍卫将乔莘宁带走。 乔安歌深知她的心机深沉,也不想与她多费唇舌,抬腿就往门外走去。 只是在走到乔依蓉身侧的时候,她一声轻笑,唤住了乔安歌。 “什么事?”乔安歌站在原地,头也不回。 “没什么,只是想让二妹多注意身体,不要让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乔依蓉走上前来,站在乔安歌对面,笑意满怀的与她对视。 “不劳大姐费心,我会的。” 说完绕过她,乔安歌径直往前走去。这种两面三刀的人,还是少招惹为妙。 回到自己屋子,乔安歌将门一锁,躺在床上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小烟因为之前被她下令不得跟去,也不知道前厅的情况,如今见她回来了,焦急的在外面敲着门。 “小姐开开门啊,可别吓小烟啊,小姐……”说话的声音中还带着点点哭腔。 乔安歌无奈的揉着额头,上前去将门打开,还没等她说话,小烟已经冲到她面前上下查看了起来。 “小姐,你没被老爷惩罚吧?我听前面过来的姐妹说,三小姐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要被驱逐出府呢!” 乔安歌感受着前世从未被如此重视的感觉,心里一股暖流涌起,对小烟笑了笑:“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没事,不要担心。” 说完想到了今日翠儿的事,口气一肃,对她告诫道:“三小姐没有被驱逐出府,你也不要去和别人讨论相府的家事,爹最忌讳下人们在背后嚼舌根,小心祸从口出。” “是,小姐。” “好了,你先出去吧,一大早经历了那么多事,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小烟应了声是,进屋将床铺好,告了声退,不到片刻,房间里便又只剩下了乔安歌一人。 躺在床上,她细细想了一下穿越过来的种种,心里不禁有点唏嘘。 在前世,自己一直是个孤家寡人,从未想过会有一个父亲的角色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今天乔文治的赏罚分明,让她对这个父亲极为佩服喜爱。 还有将她视为中心的小烟,也让她体会到了被重视的滋味。 还有,凌天珩…… 想到他,乔安歌的脸色有些复杂了起来。 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格外危险。 即使他们的两次见面,他在自己面前都是温润如玉的模样,但乔安歌仍然下意识觉得,他骨子里深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冷漠。 若非她前世尝尽了人情冷暖,也不会发现得如此细致。 也许是这具身体太过虚弱,也许是一大早经历了太多变故,乔安歌的思绪渐渐沉了下去。 第九章 我的王妃 “林安歌,这是你这个月兼职的工资,希望还有机会合作,我们老板非常欣赏你。” 乔安歌数了数手中的钱,确认是两千后,喜滋滋的装到了背包的最里层。 有了这笔钱,就可以给孤儿院里的弟弟妹妹们买新衣服了。 “一定一定,下次有类似的职位请联系我,随时有空。” 离开了办公室,乔安歌正准备给院长打电话报告喜讯,一阵呼唤声在她的耳边炸响,四周的环境瞬间支离破碎。 “小姐!小姐!” 小烟在门外唤着,小姐以前都不锁门的啊,怎么今天把门锁上了? 不过这个疑惑并没有在她脑海里纠结太久,因为另一个消息充斥着她的大脑,让她激动不已。 由于小姐告诫过她,不准胡乱打听府内的私事,所以直到刚才三王爷前来说带小姐出去看灯会,她才知道早上发生了什么事。 三王爷……竟然向小姐提亲了! 作为小姐的贴身丫鬟,她居然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看来自己做的还不够。 如此想着,她更卖力的敲起了门来。 “谁啊?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乔安歌思绪还沉浸在梦中的场景里,如今被人打扰,不悦的皱了皱眉,翻了个身继续睡。 小烟听到里面有动静,精神一震:“小姐,快醒醒,三王爷来找你了!” 什么三王爷六王爷,在拍电视啊! “院长,我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乔安歌迷迷糊糊的还以为是小时候在孤儿院里睡懒觉,向前来叫她起床的院长撒了个娇,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三王爷…… 凌天珩! 乔安歌眼睛突然睁开,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在看到四周的景色时,一声叹息从她嘴里发了出来。 “原来,是梦啊……” 不知道院长他们……还好吗? 小烟在外面已经急了起来,敲了这么久的门还不开,小姐不会是又犯病了吧? 正当她在犹豫要不要破门而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小姐,你……” 小烟惊喜的声音刚出口,就被乔安歌给打断了。 “你刚才说什么?凌天珩约我出去?” “是啊,三王爷在前厅坐了有大半个时辰了,说今晚城西有灯会,特地邀请小姐和他一起去呢。” 说到三王爷的时候,小烟眼里的崇敬之色怎么也掩盖不了。 乔安歌见状,心里暗道,没想到这凌天珩还挺得民心的,一点都不像他那生人勿近的气场。 不过想到自己都过来这么几天了还没出过门,如今有凌天珩邀请,出去逛逛也不错,便一个爆栗敲在了还在花痴的小烟额头上:“小迷妹,我们走吧。” 小烟“哎哟”了一声,疼得呲牙咧嘴,揉着被乔安歌敲疼的地方,虽然不懂自家小姐口中的“迷妹”是什么,但想来也是调侃她的,红着脸跺了跺脚:“小姐快走吧,三王爷该等急了。” 乔安歌一声轻笑,捏了捏她肉肉的小脸,道了声“走吧”,便率先往前走去。 小烟站在原地,看着前方乔安歌的背影,觉得小姐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特别是这次病重差点丧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了,但小姐之后的性格和以前完全判若两人。 难道……中邪了? “呸呸呸……” 她急忙唾了几口,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不管怎么说,小姐的命能救回来,就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何况,自己还是更喜欢小姐现在的性格多一点。 “小烟?” 乔安歌走了一段路,发现身边没人,一转头才发现小烟还站在原地,不禁出声唤道。 小烟猛地从发呆状态中惊醒,应了一声,急忙追上。 不多时,乔安歌看到了在前厅坐着喝茶的凌天珩。 此时的他和早上相比较起来显的更为随意一些,头上一根墨色带子将头发随意束了起来,湛蓝色长袍穿在身上,更显得他丰神俊朗。 然而这般俊逸的穿着,却仍然掩盖不了他眉宇间的冷淡孤傲之色。 乔安歌心里默默腹诽,不愧是从战场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就算只是在那安静坐着,四周的低气压也能将人压得喘不过气。 还未想完,眼前之人一抬眼发现了她,瞬间犹如冰川融化的笑容出现在了脸上,看得乔安歌一阵晃神。 凌天珩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到她面前站定。 “怎么不打扮一下就出来了?” 他抬手将乔安歌额边的碎发拢到耳后,温柔至极的语气,配合着那温暖和煦的笑容,让乔安歌一阵恍惚。 究竟哪个,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真实面目? “小姐,你慢一点,小烟都快跟不上了!” 气喘吁吁的声音在二人耳边响起,将乔安歌探究的思绪拉扯了回来。 小烟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发现二人的暧昧姿势,猛地止住脚步,缩了缩脖子,对凌天珩行了一礼,小声说了句“奴婢告退”,就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开玩笑,要是误了三王爷和小姐的好事,自己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赔的。 眼见着小烟的离去,乔安歌也发现了二人的姿势不对,当即往后退了一步,因病略显苍白的小脸红了红,轻咳一声:“你等了我很久吗?” 凌天珩自是没有放过她一闪即逝的羞涩,剑眉一挑,往前走了一步,让二人又恢复到之前的距离,低沉的嗓音在乔安歌头顶响起。 “是啊,等了很久。浪费的这些时间都够本王去北郊大营两个来回了。” 乔安歌闻言嘴角一撇,正准备开口向这位贵人事忙的王爷道歉,头顶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传入她的耳中,让她愣在原地。 “不过,再等久一点,本王也愿意。” “……我的王妃。” 第十章 幕后之人 王妃? 乔安歌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称呼自己,别扭之余更不愿意细想其中的含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凌天珩勉强笑了笑。 “你不是要约我看灯会吗?现在走?” 凌天珩见她刻意回避这个话题,眸色深了深,却也没说什么,嘴角一掀。 “马夫在门口一直侯着的,我们走吧。” 说完径直往前走去。 刚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对乔安歌道:“至于你父亲,我已经派人知会他了,这段时间你可以随时来临安王府找我。” 乔安歌心里一喜,有这道保证,自己就可以随时出去逛逛,不必整天都憋在房间里了。 凌天珩似是知道她内心的想法,语气一转,严肃道:“条件是,你必须带够十个侍卫才能出门。” 她的喜色还没来得及褪下,就僵在了脸上。 十个侍卫? 那阵势走在街上哪像逛街啊?分明就像收保护费的! 想到这里,乔安歌垂头丧气的应了一声,迈步向外走去。 “再不走,灯会都快散了……” 路过凌天珩的时候,这道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让得他嘴角一扬,大步跟上了乔安歌的脚步。 坐在马车上,乔安歌一路上都在好奇的东张西望,引得凌天珩频频侧目。 这相府小姐平时虽然是处在深闺中,但也不至于对外界事物好奇到如此地步吧? 而乔安歌此时哪有心情在乎他的想法,满心都是克制不住的新鲜和欣喜。 原来,古代的集市是这个样子的…… 道路约莫五米左右宽,两边因为灯会的缘故,每五步距离就挂了一盏红灯笼,道路两旁摆满了摆摊的小贩,他们吆喝着,和行人的喧闹声融合在了一起,显得格外热闹。 看着乔安歌几乎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凌天珩浅笑一声:“怎么,以前都没出来过吗?” 乔安歌闻言将身子收了回来,刹那间绽放的笑容让凌天珩一阵晃神:“以前身体太差,想出来我爹也不肯。现在还是托了你的福,才能看到这么热闹的景象。” 凌天珩笑了笑,向车外的马夫道了句“停车”,待车停稳后,一只手伸到了乔安歌身前。 “走,带你看看京城的夜景。” 淡淡的微风吹起马车的布帘,带起他额头的些许碎发,掠过他俊朗的脸庞,在车外星星点点的灯笼衬托下,俊美得犹如跌落凡尘的天神。 而此时的宁雨苑。 “他们出去了?” 乔莘宁听到下人传来的消息,愤恨的咬了咬牙,将身前梳妆台上一盒价值不菲的胭脂扫到了地上。 “砰”的一声大响,吓得她身后正在为她打扮的丫鬟一个激灵,不小心扯住了她的头发,乔莘宁马上转身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是不是连你也和我作对!滚!滚出去!” 听着身后丫鬟往外退时慌乱的脚步声,乔莘宁刚转过头,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哟,是谁惹我们莘宁生了这么大的火?” 来人娇柔中略带调侃的声音,停在乔莘宁耳里,却让她像突然找到了主心骨般,急忙走了过去。 “大姐,现在也只有你才能帮我了。” 乔依蓉将她扶到桌边坐下,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道:“三妹,我知道你现在很委屈。说到底,她乔安歌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和你争?连父亲也听信了她的鬼话,要将你在这间小院子里禁足整整三个月。” 乔莘宁闻言愤恨的捏紧了拳头,脸上也尽是怨毒之色:“那日我被她那熏香迷得神志不清,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是三王爷。” “更没想到的是,她乔安歌不知道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竟然将三王爷迷得神魂颠倒。”乔依蓉在旁边接口道,替乔莘宁倒了杯水,推到她的面前。 “我知道三妹你从小就听过不少三王爷的英勇事迹,也一直希望能嫁入临安王府。可没想到……” 说完,惋惜的叹了口气。 被她这么一说,乔莘宁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三王爷十五岁出征漠北就大获全胜,十八岁生辰当天就被皇上赐了封号和封地,还特令他可以在京城常住。这份恩宠是哪个皇子能有的?” 乔依蓉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顺着她的话道:“那是自然,三王爷这么优秀的男人,也只有我们莘宁这种美人儿才配得上。不过话虽这么说,乔安歌已经和三王爷有了婚约……” “有婚约又如何,也得看三王爷愿不愿意娶她!” 乔依蓉见将话说到这个地步,乔莘宁心里已然有了计划,便站起了身来:“我已经将妹妹今日所受的委屈托人告诉了三姨娘,相信她过两日出来会来看你的。姐姐还有些事要去处理,就先走了,妹妹早些休息。” 离开乔莘宁的房间,乔依蓉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冷笑和嘲讽。 “我的好三妹,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大姐就收下了……” 第十一章 口无遮拦 坐在马车上,乔安歌一路上都在好奇的东张西望,引得凌天珩频频侧目。 这相府小姐平时虽然是处在深闺中,但也不至于对外界事物好奇到如此地步吧? 而乔安歌此时哪有心情在乎他的想法,满心都是克制不住的新鲜和欣喜。 原来,古代的集市是这个样子的…… 道路约莫五米左右宽,两边因为灯会的缘故,每五步距离就挂了一盏红灯笼,道路两旁摆满了摆摊的小贩,他们吆喝着,和行人的喧闹声融合在了一起,显得格外热闹。 看着乔安歌几乎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凌天珩浅笑一声:“怎么,以前都没出来过吗?” 乔安歌闻言将身子收了回来,刹那间绽放的笑容让凌天珩一阵晃神:“以前身体太差,想出来我爹也不肯。现在还是托了你的福,才能看到这么热闹的景象。” 凌天珩笑了笑,向车外的马夫道了句“停车”,待车停稳后,一只手伸到了乔安歌身前。 “走,带你看看京城的夜景。” 淡淡的微风吹起马车的布帘,带起他额头的些许碎发,掠过他俊朗的脸庞,在车外星星点点的灯笼衬托下,俊美得犹如跌落凡尘的天神。 乔安歌抬头看到的正是这一幕,她愣了愣,随即轻咳一声,将微红的脸转向了旁边。 这男人,温柔起来还挺好看的…… “怎么,不下车吗?”凌天珩见她坐在原地不动,不解的出声问道。 乔安歌被这句话惊醒,“下,当然下。”然后握着他的手,慢慢跳下了马车。 一下车,市集的气息更为浓郁的扑面而来。 “你们没有……宵禁吗?” 乔安歌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已经接近晚上九点了,不是说古代天黑了百姓就不能出门吗? 凌天珩淡淡一笑,好听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谁告诉你说我们实施宵禁的?你身为相府小姐,连这些都不知道?” 语气中带着笑意,但乔安歌若是看向他的眸子,则会发现藏在深处的怀疑和警惕。 但此时的乔安歌已经被路边摊贩吸引了注意,凌天珩话音一落,她便拿起摊位上的一枚簪子插在自己头发上,转头笑靥如花:“好看吧?” “好看。老板,你这摊上的东西全都给我包起来。” 凌天珩见她玩的开心,也暂缓了别的心思,从怀里摸出一片金叶子,放在小贩面前。 小贩正想呵斥乔安歌不买就别乱摸,却在下一瞬间被凌天珩的金叶子堵住了嘴。 慌忙将金叶子拿过来放到嘴里咬了咬,待确定是真的了后,小贩点头哈腰地应了一声,将摊上的簪子打包放好,同时问道:“这位少爷,小的这里还有别的小玩意,需要给夫人看看吗?” 乔安歌刚“哎”了一声,“不用”两个字还卡在嗓子里,就看道手脚麻利的小贩已经将东西全部包好,此时听到他说“夫人”,急忙开口:“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凌天珩嘴角含笑:“哦?夫人倒是说说,你和为夫不是这种关系,是什么关系?” “凌天珩,你!”乔安歌咬牙切齿,却拿他无可奈何,狠狠踩了他一脚,只是那点力道在凌天珩眼中,还不如小猫挠痒。 小贩看到二人的拌嘴,还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少爷惹了夫人不高兴,从身后的背篓里拿出一个布包,献宝似的摊在二人面前:“少爷,这是小人的兄长从鲁启城带回来的,您看这手艺,这雕工,堪称一绝,要不要买些回去给夫人玩玩,图个乐子?” “鲁启城是哪里?很出名吗?”乔安歌看他一脸的向往,眼里全是好奇。 小贩听闻她向自己询问,急忙回道:“这位夫人有所不知,鲁启城位于京城西北方向,往返将近二十日的车程。传闻百余年前那里出了一位鲁大师,以机关闻名,手艺绝佳,无人能出其右。数年下来,那座城也跟着出名,便将城名冠以鲁大师之姓。小人的兄长前段时间送货到那里,看这些小玩意精巧,便买了一些。” “怎么,想去?” 一道声音在乔安歌身边响起,她点点头:“听他这么说,我还真想去看看了。” “那等我这阵子忙完,就带你去。” 凌天珩略带笑意的说着,不顾乔安歌突然惊喜的抬头,手指着布包里的东西,对小贩道:“把这些也全部装起来。” “好嘞!” 小贩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这种少爷携美人出游最是出手阔绰,看来自己今晚撞财运了。 二人一路走走逛逛,来到灯会中心时,正是灯会最活跃的时候。 “好漂亮啊……” 乔安歌忍不住感叹,放眼望去,整条街都挂着高高低低的红灯笼,上面星星点点的光芒落在眼中,更显得分外绚丽。 就在她忍不住感叹时,凌天珩从旁边出现,自动为她解说了起来。 “今日是五月初九,皇祖父四十年前的此时便是从城北进的京,城中百姓感念他结束战乱,一统天下,便自发在每年的今日办起了灯会,以感皇祖父救民于水火之大德。” 开国皇帝吗…… 即使是从现代而来的乔安歌,也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战争的残酷,和身处社会底层百姓对安定生活的渴望。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从来没有如此接近过古代战争的她,情不自禁发了一句感慨。 站在她旁边的凌天珩听闻这句话,眸色一深,声音一沉:“兴,为何百姓也苦?” 乔安歌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触犯了皇家最忌讳的事情,继续口无遮拦的讲着。 “当然了,国家安定下来,皇家就要大兴建设,以证明百姓在自己的治理下都安居乐业。你别看京城这些人都衣食无忧……”乔安歌指了指他们周围的百姓,叹了口气,接着道:“其实在别的城市,或者京城城郊,有很多人都食不果腹,每天夜晚降临时,唯一担心的事情,就是不知道自己第二天能不能醒过来。” 凌天珩低着头看着眼前的女人,深海一般的眸子里突然闪过一丝狠意。 第十二章 劝告 此刻的乔安歌完全没有意识到,她这些话,已经被凌天珩在心里默默记了一笔。 等她长篇大论表达完自己的看法,抬头看向身侧的男人,不经意间和凌天珩的眼神撞到了一起。 看到他眼里明明灭灭的光芒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乔安歌才是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 凌天珩不复刚才的温和随性,高大的身子微微低俯,在乔安歌身前形成一道重重的阴影,带给她轻微的压抑感。 她心思急速转动,不过瞬间的时间,心里就有了一个底,一脸无辜道:“这些啊……都是我爹平日里闲暇时间给我们聊着玩的,上次大哥回来的时候也给我聊过这些……” 凌天珩没有说话,探究的眼神望向她,看得乔安歌浑身不自在。 许久后,他一声轻笑,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般,笑着道:“我竟不知,相府二小姐竟是个如此有趣的人儿。” 说完,手臂往前一伸,做出邀请的姿势,“走吧。” 乔安歌见他没有深究,耸了耸肩,跟着他的脚步往前走去。 “公子,给夫人买个灯笼吧……” 二人没走几步,一个身着粗布麻衣,衣服上打满补丁的十来岁小男孩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他手里提着数个红色的灯笼,做工粗糙,但却明显看得出来是用了心的。 凌天珩见被人拦住,眉头一皱,上位者的气息不经意间便流露了出来。 小男孩本就是鼓起勇气来向二人售卖的,感受到他的冷意,小脸瞬间变得煞白,但还是咬咬牙,将手中的灯笼举过自己不高的头顶,颤抖着声音重复了一遍:“公……公子,只要三个铜板,求求你买一个吧。我娘在家里还等着我买药回去呢……” 乔安歌拉了拉凌天珩的衣摆,示意他不要吓坏了孩子,蹲下来语气和缓的问道:“小朋友不要怕,这位哥哥没有恶意的。你刚才说,你娘怎么了?” 小男孩惶恐的往后面退了一步,看到乔安歌阳光的笑脸时,才瑟缩了一下,答道:“我娘生病了,可是家里值钱的都被爹爹拿去换酒了。要是我今天不买些药回去,娘的药就断了……” 说完,看向二人怯生生的眼睛里已经带着点点泪光,却固执的咬着唇,不让它流下来。 “对不起公子夫人,打扰了。” 向二人行了一礼,男孩便准备离开。 “等一下。” 拉住他,乔安歌站起身来,有些为难的对凌天珩说道:“我今天出门没带钱,能不能先借我点。” 凌天珩冷眼看着她和小男孩的聊天,听到这句话,挑了挑眉,嘴角扬起的笑意却未曾到达眼底,说出的话也简单且干脆:“没有。” 没想到是这个回答,乔安歌倒是被堵得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有些怒意道:“你没听到说他娘在家里等着他买药回去吗?我都说了是借,回去还你还不行吗?” 凌天珩注视着她的眼睛,面无表情,说出的话也不带一丝温度:“你又如何知道,他不是在利用你的善心,骗你呢?” 乔安歌似乎透过他的双眼看到了他心底某个难以言说的过往,撇了撇嘴,重新蹲在小男孩面前,摸了摸身上,最后将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放到他手里,摸了摸他的头,语气温和的说道:“这个簪子应该还值点钱,你拿去当铺换了,买些药回去吧。” 在男孩的千恩万谢中离开,二人顺着大街往前走,乔安歌看着手里的一把灯笼,又看了看旁边不知道从何时起沉默不语的凌天珩,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事,但后宫中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况且,你也不该因为这样,就对身边所有的人和事情都抱有这种想法。” 或许是乔安歌前世的经历,让她对刚才小男孩的事情感到格外感同身受,不自觉便对凌天珩解释了起来。 凌天珩低头看向她,淡淡一笑,只是那笑容中却并没有多少温度。 “嗯。” 轻飘飘的一个鼻音,若不是乔安歌仔细听,还有可能被遗漏了过去。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啊?” 乔安歌直接无视了他的敷衍,兴致勃勃的问道,初来古代的她,对所有事情都保持着浓郁的好奇心。 “听说城门下有杂技班子在表演,不知二小姐可有兴趣?” 似乎发现了自己的情绪不对,凌天珩很快调整好,带着些许笑意向乔安歌邀请道。 “好啊。” 乔安歌没有发现他脸上的一系列表情,兴趣盎然的答应了下来。 二人刚准备走,突然一个身穿普通服饰的男人从旁边走来,在凌天珩耳边耳语了一阵,又退了回去。乔安歌伸着脖子往男人离开的方向看去,却发现他早已淹没在了人群中。 “啧,三爷,你这护卫挺厉害的啊。大隐隐于市,随时能给你汇报情况,简直比手机还管用。” 本来作为一个当权王爷,有几个耳目是情理之中的事,但经乔安歌这么一说,凌天珩反而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似的。 “抱歉,我府上还有些急事需要处理,今天就不能陪你去看表演了。不如改日补上?” 虽然嘴上说着抱歉,但脸上完全没有哪怕一丝的歉意表现出来。 乔安歌心里默默腹诽,面上却宽容的拍了拍他的肩:“没事,男子汉大丈夫,府上有事要处理是正常的,不用内疚。刚好我也逛累了,你就先回去吧,我自己走走。” “不可,我派人送你回去。” 本来想将这尊大神送走自己再单独逛会儿,他在旁边气压低得乔安歌呼吸都快不畅了,但凌天珩的一句话就将她美好的愿望给打断。 还没等她拒绝,凌天珩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几位随从,只听他下令道:“将二小姐送回相府,若出了问题,唯你们是问。” “是!” 几人抱拳应声,随即领头之人对着乔安歌微微弯腰,恭敬道:“二小姐,走吧,轿夫在前方等着的。” 第十三章 不安好心 凌天珩简单给乔安歌嘱咐了几句,看着她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眼底的幽深一闪而过。 接下来的几天里,凌天珩或许是太忙,除了第二天派人给乔安歌送了一大箱鲁启城的玩具外,就没有找过她了。 乔安歌自然也落得清静,每天睡到自然醒,闲暇时让小烟陪着在相府里随意逛着,或在得到乔文治的允许后去书房看看书,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历史,日子倒也过得惬意。 直到几天后的一大早,乔安歌被小烟给叫醒。 “小姐,这都辰时了,你怎么还没起床啊?三小姐来看你了,现在在厅里候着呢。” 小烟在床头柔柔的唤着,乔安歌一睁眼,吓得猛地朝后退了一下,困意也瞬间消失不见。 反应过来后,她无奈的揉了揉眼角,叹了口气:“小烟,下次进来记得敲门。还有,不要离这么近的叫我,会吓死人的……” 小烟尴尬的笑了笑,应承了下来后,才像是想起了什么般,急忙说道:“小姐,三小姐来看你了,说是为了祝贺你和三王爷定亲,还带了不少的贺礼来呢!” 乔莘宁? 她不是被爹关了禁闭吗?怎么会这个时候带贺礼来? 乔安歌心底一凛,恐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她抿了抿嘴唇,眼神也随之凌厉起来。 既然你要三番五次来找我麻烦,我也不用再顾及什么姐妹之情了! “小烟,衣服给我,让我去会会我这个‘好心’的妹妹。” “是,小姐。” 半个时辰后,乔安歌踏进会客厅,就看见乔莘宁坐在那里,端着茶杯,皱着眉头扫视着这间屋子。 指示小烟在门外候着,她一步跨进去,轻声笑道:“怎么,妹妹莫非瞧不上姐姐这里?” 乔莘宁听到声音转过身来,想起早上乔依蓉再三给她强调过的事情,压下心里那抹恨意,展颜笑道:“二姐,以前是我不懂事,前几天那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我今天来,一是为了赔罪,二也是为了祝贺你和三王爷的喜事。” “所以这些东西,还希望你能收下,也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说完,她用手绢擦了擦眼角,那模样仿佛是真心悔过,若还是以前的乔安歌,恐怕说不得还真相信了她的话。 但现在身体里已经换了一个人,乔莘宁的如意算盘可就落空了。 乔安歌冷眼看着她在那里表演,心里冷笑,但面上还是装出了一副和蔼的样子,上前拉住乔莘宁的手,柔声道:“妹妹这话可就见外了,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如今妹妹能这么想,我这个做姐姐的,也觉得很欣慰。” 乔莘宁见她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也乐得顺着下来,对身后站着的丫鬟一招手,乔安歌这才看到丫鬟手中捧着的一个檀木盒子,上面用一张红布将里面的东西盖上,让人看不到里面究竟是什么。 呵,重点来了。 乔安歌眼底露出一抹戏谑,但表面上依然装出懵懂的样子,待丫鬟将东西放到桌上后,讶然问道:“这是什么?” 乔莘宁摆出一副神秘的模样,牵着乔安歌的手来到桌子另一边,一把将盒子打开,笑道:“这是妹妹最喜欢的一些首饰,特地将它们带来送给二姐,就当是祝贺二姐觅得良人的礼物。” 乔安歌细细望去,饶是她知道这盒首饰有问题,也不免暗叹了一声。 这乔莘宁,手笔还挺大啊。 红宝石、翡翠质地的牡丹簪、蝴蝶簪琳琅满目,绿松石的耳环分外夺人眼球,更别说别的金银首饰了。 “妹妹,你这礼物太贵重了,姐姐不能收……” 乔安歌脸上装作惊喜的样子,身体却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 开玩笑,有毒可怎么办。她乔安歌好不容易重生,可不想惊涛骇浪都过来了,最后却栽在这里。 乔莘宁没有看到她的小动作,故作神秘的从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到乔安歌面前,将它打开,一支乳白色的祥云琉璃簪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这是……” 乔安歌装作不解的样子,既表现了对它的喜爱,却又聪明的不去触碰。 “这是前两年,东夷蛮国使者给皇上的进贡。皇上感念父亲劳苦功高,将其中的一部分赏赐给了相府,这是里面最贵重的一支玉钗呢!” 说完,她笑靥如花的看向乔安歌:“我看它和姐姐格外般配,想来戴在姐姐头上,总比躺在我的珠宝盒子里蒙尘要好。” 只是那明朗的笑脸中流露出来的狠意和迫不及待,还是被乔安歌丝毫不漏的看在了眼里。 在现代的小说和电视里见惯了宫廷中的阴谋诡计后,如今再看乔莘宁,乔安歌心底一声冷笑,毕竟才十四岁,她还是太嫩了些。 她并没有理会乔莘宁递过来的手,反而是一脸的惶恐:“妹妹这个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若是被父亲知道我抢了妹妹的珍藏,恐怕就是我,也会被父亲重重训斥。” 乔莘宁直接将盒子塞到她手里,故作大方的说道:“这个姐姐不用担心,到时候若是父亲问起,我自然会站出来说明缘由的。况且,要是父亲看到我们姐妹二人有爱和睦,他一定会更为的高兴!” “这个……不好吧?毕竟是如此贵重的东西……”乔安歌继续推脱着,继而用手指了指桌上的檀木箱子:“不如这样,这箱我就收下,就当你的一片心意。这个玉簪实在是太过贵重,你还是收回去吧。” 见乔安歌并没有如她所愿将它收下,乔莘宁心底一慌,她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想到这里,她眉头一皱,佯怒道:“二姐,我今天来你这里,本就是为了那天的事情给你道歉,如今你再三推脱,是不是看不上妹妹带来的东西?如果真的是这样,你不如直接说,也让我知道真相,又何必如此侮辱我呢?” 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已然哽咽,猛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看起来就像真的如她所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乔安歌的错。 正当她坐下的时候,乔安歌还没来得及辩驳,门外突然传来了小烟的声音。 “见过大小姐……” 第十四章 撕破脸皮 乔安歌听到声音,猛地抬头向门外看去,就看到乔依蓉满脸笑容的跨进了房间。 “怎么,三妹也在吗?那可真的是巧了。” 乔依蓉惊讶的说道,仿佛她的到来,真的是一个巧合。 可是如今的乔安歌,已经不是她们记忆中那个好欺负,只是个绣花枕头的乔安歌了。 “呵呵,大姐也来了?来,坐下说吧。” 乔安歌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自己也坐了下来。她倒是想看看,这两姐妹能作出什么幺蛾子。 乔依蓉笑着应承了一声,装模作样的来到乔莘宁旁边坐下,随即像是才发现房中的情况,在看到哭泣的乔莘宁时,惊讶的捂住了嘴。 “哎呀,莘宁,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告诉大姐,大姐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话音落下,乔安歌正准备解释,就听到旁边的乔莘宁哽咽着开口了。 “不关二姐的事,是我的错。二姐已经快要贵为王妃了,我带这些东西来,自然入不了她的眼。我今天来,本想着能缓和一下姐妹间的关系,看来是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了……” 乔安歌见她恶人先告状,也冷笑一声,放弃了解释的打算。 更何况这二人本就是一伙的,就算自己解释了,又有谁会在意呢? 乔依蓉闻言轻咳一声,皱着眉头道:“安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莘宁以前不懂事,如今能有此觉悟,你这个做姐姐的自然应该为她感到高兴。不收下她送的礼物,实在是让人感到寒心。” 收下?收下的话我恐怕就没命坐在这里陪你们唠嗑了。 虽然不知道首饰盒里有什么,但从乔莘宁小动作的蛛丝马迹里还是能够看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乔安歌撇了撇嘴,这帽子扣得真够大的。 她轻嗤一声,声音清亮而悦耳:“大姐言重了,我只是觉得妹妹的礼物太过于贵重,如此这般送给我不合适而已。” 乔莘宁急忙出来辩解:“没有,我是觉得它好看,和二姐很相配。况且二姐即将成为王妃,总要有些拿得出手的首饰,我在房间里挑了好久,才是最终选定的这个玉钗。” 说完,还委屈的擦了擦眼角。 “安歌,你听听,莘宁如此为你着想,你还不近人情,实在是你的不对。不如我来做这个和事老,那玉钗你就收下吧,也算全了莘宁的一番心意。” 乔依蓉抬手拿起桌上的首饰,随意看了几件,才将玉钗拿了起来,递到了乔安歌面前。 只是那嘴角噙着志得意满的笑容,让乔安歌心里莫名的反感。 “好啊,我收下。但是你们知道我大病初愈,手经常发抖,要是不小心把这皇上赏赐的东西摔到了地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还要麻烦三妹帮我拿出来,让我和大姐好好欣赏。” 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片刻不停的看着乔莘宁,在她最后一句话说出口时,不出所料的看到她的脸色猛地一白。 虽然她很快就将那股异色掩盖了下去,但还是被乔安歌看到了眼里。 见她踌躇着,乔安歌眼神凌厉起来,接着道:“三妹刚才不是极为希望我收下这个礼物吗,为什么现在连帮我拿一下都不肯了呢?” 乔莘宁这才慌了起来,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乔依蓉,见对方向自己隐秘的摇了摇头后,一咬牙,从袖中拿出手绢,就将玉钗拿了起来。 看到这一情况的乔安歌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果然还是太嫩了,就这智商还想算计人,看来她的身后果然另有其人。 想到这里,她不露声色的看了看乔依蓉,果然见她黑了半张脸,于是一声轻笑:“三妹,这钗上莫非有什么不能触碰的东西,还需要隔开?” 乔莘宁咬了咬牙,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二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只是怕我笨手笨脚的,要是对它造成了什么损伤,可真是后悔也没用了。”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这玉钗这么漂亮,就麻烦你帮我插到头上看一下。” 乔安歌不容拒绝的声音响起,带着故意流露出来的点点怀疑,成功打乱了乔依蓉的计划。 她倒是要看看,这乔依蓉,会不会让自己的妹妹涉险。 “安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莘宁送给你的东西,当然要你亲自戴上去才行啊。莫非……事实真如莘宁所说,你快要成为王妃了,便瞧不上我们了?” 说完这句话,她还斜着眼睛瞟了眼乔安歌,仿佛一切都像她所说般,将所有的罪责都甩到了她的身上。 乔安歌没有抬头看二人,只是埋头细细瞧着指甲,说出的话也轻巧随意:“这锅我可不背,二位的来意我也大概知道。若是没有什么事,还请回吧。” 说完,她站起身来,背对着二人,冷声开口:“小烟,送客。” “你!” 乔莘宁到底是年纪小,听到乔安歌这么说已经沉不住气,猛地站了起身,眼神中的刁蛮之意已经流露了出来。 她正要说话,被乔依蓉突然拉了一下,后者眼神中的警告让她悻悻的闭上了嘴。 “莘宁,看来我们今天来错了。没想到安歌还没嫁到王府,就已经瞧不上我们姐妹了。说不定等她嫁过去,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连父亲这个相爷也不放在眼中了呢。” 乔依蓉语气中带笑,却没人能听出这段话中的笑意。 小烟在乔安歌话音刚落时就进来了,如今再怎么不清楚状况,也知道几人之间的不对盘了。 “小姐……” 小烟低低唤了一声,在为难究竟听不听小姐的话,把大小姐和三小姐请出去。 毕竟再怎么说,自己也只是个下人而已。 正在她为难之时,一道低沉醇厚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怎么,没人来迎接本王吗?” 第十五章 弃子 第十五章弃子 听到声音的几人神态各异,但都不约而同的向着来人跪了下来。 “拜见三王爷。” 乔莘宁率先出声,语气中有难掩的激动之意。 乔安歌秀丽的眉头一挑,正准备俯下身来,却被一双坚定有力的大手给托住了。 “无须多礼。” 对她说完这句话后,凌天珩才是转头对着跪在地上的三人道:“你们也都起来吧。” 乔安歌乐得偷闲,顺着他的话站直了身躯,不露声色的向着乔莘宁的方向望了过去。 果不其然。 乔莘宁从地上站起身来,紧张的顺了顺衣服上的褶皱,又局促的将手指放在衣摆处绞着,偷看着凌天珩的眼睛里全是星星点点的爱慕。 乔安歌抿了抿嘴,眸底的光芒一闪即逝。这游戏,可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奈何此时凌天珩并没有看她,他在屋内扫视一圈,便感受到了其中一触即发的紧张局势。 “发生了什么事?” 他一声轻笑,目光最终定格在了小烟身上。 小烟感受到他凌厉的气势,当即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忐忑的声音自口中而出:“回……回三王爷的话,奴婢……” 她话音未落,便被乔安歌打断了。 她扯了扯凌天珩的衣袖:“小烟一直在门外守着,别为难她了,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房间里的人里面,也只有小烟是个下人,他总不能去质问乔依蓉她们,于是便发泄在了小烟身上。 见她开口了,凌天珩也不再说什么,乔安歌让小烟起来,对她使了个眼色,指使她出去后,房间里便只剩下了他们四人。 “怎么,谁惹你不开心了?” 凌天珩骨节分明的手指拂过乔安歌的鬓角,将她额边的碎发拢到耳后,低沉魅惑的嗓音响起,带给人十足的诱惑感。 禁欲系的男人,还是很危险的。 乔安歌往后退了一步,堪堪躲过他的手,红唇轻启,用仅仅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无语道:“我的大少爷,旁边还有两个人呢,你注意一下形象行不行?” 他闻言嘴角一咧,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怕什么,你本来就快是我的人了。” 此时身后的两人看着他们的互动,乔依蓉心底暗暗冷笑,看了眼旁边一脸愤恨的乔莘宁,反而难得的沉默了下来。 乔安歌听闻这番话,把他推开,白了他一眼。她之前怎么没发现,这男人竟然这么会撩? 看着她憋红的小脸,凌天珩在朝堂上遭受的郁气也一扫而空,这才收起独对着乔安歌才会露出的笑脸,转身看向了乔依蓉二人。 “在外面就听到你们在争论,可否也让本王听听,你们因何事争吵?” 话虽说得柔和,但他平淡得没有任何波动的眸子直视着二人,让乔依蓉没来由的一阵心虚。 然而还没等她说出什么解释的话,乔莘宁倒是先开口了。 “三王爷,我今天本来是过来给二姐送礼物的,没想到她不仅不收,还把我奚落了一顿呢!” 她娇弱中带着丝丝委屈的声音,听在乔安歌耳里,再想到刚才她看到乔莘宁看向凌天珩的眼神,莫名的有些别的意味。 呵呵,她这妹妹,还真是会说。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俩才是一对呢! 虽然她是凌天珩名义上即将过门的王妃,但她确实对这个只见过屈指可数几次面的男人没什么过多的感情。况且她一直坚信,他会取消这门婚事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乔莘宁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和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说出如此暧昧到让人误会的话来。 念及到此,乔安歌哂笑一声,开口道:“妹妹这句话见外了,我不是不收你的礼物,而是你给我的东西太过贵重。再说了,我也没有帮你什么忙,姐姐受之有愧啊。” 乔莘宁看着她,眼底的嫉恨一闪而过,但还是装出一副好心的模样,道:“这本来就是为了送给二位的定亲之礼,不碍事的,再说我们本为姐妹,说那些话就见外了。” 凌天珩在一旁听得兴起,几步绕到桌子前方,负着手看向了里面的东西。 只看了一眼,他便将视线移了开去。 无趣之极。 不过是些平常人家的玩意,这几个女人有什么可争论的。 看到他兴致缺缺的样子,乔安歌心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嘴角轻扬,当即开口:“三王爷你有所不知,里面那玉簪可是先皇赏赐之物,你不看看吗?” 听到她特意强调,凌天珩便顺手将玉簪的盒子拿了起来。 “这个?” 他转过头来,一边问着,一边将盒子打开,就准备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慢着!” 就在这时,一道突然而来的急促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乔安歌心里冷笑,但还是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疑惑问向乔莘宁:“三妹,你一惊一乍的做什么?就不怕三王爷不小心将你所说的这无价之宝打碎?”话音落下,她顿了顿,不顾乔莘宁青白的脸色,接着道:“还是三妹觉得,三王爷不配拿它?” 她在乔莘宁解释之前说出这番话,成功看到凌天珩脸色猛地黑了下来。 乔莘宁自然也发现了他脸色的变化,当下急道:“不……不是,三王爷,你不要碰它!” 从她这句话里,乔安歌心里才是确定了下来,那东西的确有问题。 乔依蓉站在旁边,脸色忽青忽白,或许她也没想到的是,此事会引起这么多的波折。 如今甚至把三王爷也牵扯了进来,如果他碰到那根簪子而中毒,皇上一追究下来,就算她身为相府大小姐,恐怕也是性命不保。 所以乔莘宁开口阻止的时候,她心里反倒松了一口气。 如今看来,若是事情败露…… 她用隐晦的目光往乔莘宁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眼神一阵阴鸷。 也只有弃车保帅了…… 第十六章 狡辩 在场众人自然不知道她内心的想法,此时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乔莘宁身上。 “哦?那你说说,本王为何碰不得?” 凌天珩不动声色将盒子拿在手里,另一只手却放了下来,没有触碰到它。 他步伐缓慢的走到乔莘宁面前,将手中之物抬起来与她的目光平视,声音低沉,但任谁都听出了其中涌动的暗流。 乔莘宁嘴里一阵发苦,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张了张嘴,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求助的眼神向乔依蓉投了过去。 此时的乔依蓉哪里还顾得了别人,在她视线望过来之前就将脑袋别向了一边,仿佛和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见此情况,乔莘宁将头转过来,看着自己身前心心念念的男人,心中却想不起任何旖旎的念头,干笑了两声,开口道:“三王爷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在我们的家族习俗里,定亲男子在成亲前不能碰女方的贺礼,否则不吉。” “所以刚才情急之下,我语气有些冲动,还请三王爷谅解。” 等到乔莘宁一席话说出来后,她的头上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若是眼前的男人不相信自己所说要深究的话,她恐怕吃不了兜着走。 但凌天珩在她解释完后并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着她。乔莘宁抬头与他对视,那双幽深的双眼犹如深潭般,险些将她的目光吸入其中。 仿佛只有片刻时间,又仿佛已经过了千万载,凌天珩的目光终于离开乔莘宁,在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慵懒的声音在每个人耳边响起,带着些许轻松的笑意:“原来是这样,倒是本王鲁莽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东西放回了桌上,在乔依蓉二人以为此事已经揭过时,凌天珩不大的声音骤然响起,让二人的心又提了起来。 “来人。” 他对着门外唤了一声,不过片刻的时间,一名侍卫模样的人走了进来,来到他身前单膝跪地,“在。” 凌天珩将盒子递给他,说出的话却不容拒绝。“拿出来。” “是。” 侍卫得到命令,二话不说便用手将里面的玉簪拿了出来。 乔安歌站在一旁,看着他冷血的让手下当小白鼠,心里莫名起了一丝寒意。 虽然不知道这簪子有什么猫腻,但就是不知道有很么猫腻,才更应该小心谨慎才是。 但他直接就让一个活生生的人来试验,受到现代教育二十多年熏陶的乔安歌来说,这是她万分不能接受的。 凌天珩没有说话,视线直直盯着跪在自己身下的侍卫,双手背于身后,万分随意的样子,让人很难想到是他做出的这个残忍决定。 乔莘宁死死咬着嘴唇,握成拳头的手已经泛白,指甲刺进手掌心里也不自知。 不,不……不会的…… 房间里没人说话,气氛压抑着,特别是乔莘宁和乔依蓉心里,仿佛都压了一座山,沉重的喘不过气来。 乔莘宁在心里祈祷着,但在几分钟后,一声闷哼从半跪在地上的侍卫口中发出,声音不大,但听在乔依蓉二人的耳朵里,却仿佛平地惊雷。 凌天珩站在他身前,感受得最为直接。侍卫的闷哼声响起,他瞳孔猛地一缩,接着便见到他半跪于地的身子摇摇晃晃了起来。 “抬起头来,让本王看看。” 凌天珩往前一步,上位者的气势不自觉便流露了出来。侍卫得到命令,将头抬起,却吓得后面的乔安歌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乔莘宁和乔依蓉也紧张的看着侍卫,在他将头抬起的瞬间,乔莘宁一声尖叫,脸色发白的躲到了同样被吓得不轻的乔依蓉身后。 只见侍卫粗糙的手背上此时被密密麻麻的小红点布满,凌天珩铁青着脸,冷声下令:“把东西放地上,将手臂处的扎带解了,衣袖挽起来。” 侍卫应了声是,额头上的汗珠不停滚落下来,想来也忍受着难以容忍的痛苦。 他咬着牙解开手臂处绑着的布条,撕下衣袖,只见从手掌处蔓延起来的红点已经弥漫了整只手臂。虽然不知道他身上怎么样,但从脸上同样是密集的红点来看,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来人!” 凌天珩再次下令,从门外进来一人遵从他的命令将侍卫扶了下去进行医治,凌天珩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玉簪没有说话,气氛很快便冷凝了起来。 房间中气压越来越低,在乔安歌都忍不住即将开口时,凌天珩的声音骤然响起。 “乔莘宁,你如何解释?” 乔莘宁在侍卫发作之时便知道此事不可能会被轻易揭过,此时听到他的质问,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哭着道:“三王爷饶命,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是冤枉的啊!”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怎么会在本王即将要碰到它的时候阻止?” 凌天珩并不买她的账,或许是恼怒自己差点变成刚才侍卫那番模样,所以此时说出的话中,语气格外的严厉。 乔莘宁想到出门前和乔依蓉谋划的计划中所说的话,心一横:“王爷恕罪,我刚才所说的句句属实,的确是因为王爷是二姐未过门的夫婿,此时触碰贺礼极为不吉,所以才出言阻止。” “至于那侍卫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二姐平时和谁有怨恨吧,在我们送给二姐的东西里做了手脚。若非今天三王爷赶到,想必二姐已经如了那恶人的愿。这么说来,还要多谢三王爷明察秋毫。” 这一通马屁拍下来,既撇清了自己的关系,又夸了凌天珩。 这样的话,想来他也不会深究了吧。 乔莘宁心里想着,眼神偷偷瞥了眼凌天珩,见他没有看着自己,便又将眼神与乔依蓉的对视了一番。 从她眼神里读出了某种讯息,乔莘宁继续道:“三王爷,有人要害二姐,的确不是一件小事。但此时也毕竟是我们相府的私事,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还恳请三王爷不要深究此事,就交由我和大姐来调查,一定给三王爷一个合理的答案。” 第十七章 反击 乔莘宁的话滴水不漏,又身为相府千金,若是别人,恐怕还真的不好强求她什么。 但凌天珩贵为三王爷,若是要深究起来,也没有谁敢阻止。 当然,旁边还有一个乔安歌。 此时的乔安歌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拿捏的相府二小姐了,有人要陷害她,她自然也得反扑回去。 听到乔莘宁的一席话,她笑了笑,只是笑中带着嘲讽:“三妹,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家族中还有这个习俗呢?莫不是你编造出来,哄骗三王爷的吧?” 乔依蓉恨恨的盯了她一眼,看来以前真是大意了,没想到以前柔柔弱弱,被她们两个合伙算计了也只会一个人偷偷哭泣的乔安歌,竟然是这么不好打发的。看来当时,就应该心狠一点…… 但现在的情况允许不了她想太多,听到乔安歌的质问,她娇笑一声开口,说出的话自然是为乔莘宁辩解。 “安歌,你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以前常年在房间里养病,这些东西你不了解也不足为奇。我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从父亲那里听说的,就告诉莘宁了。 她刚才也纯属担心你们,怕你们的喜事出了什么遗憾。你是我们的姐妹,难道我们还会骗你不成?” 说道后面的时候,她一副失望的语气,仿佛对乔安歌曾经抱有过极大的期望似的。一旁的乔莘宁也频频点头。 若是没有几天前那宗投毒的事情,或许乔安歌会真的觉得自己误会了乔依蓉二人。但如今,她们的话,乔安歌一个字也不会相信。 “大姐说笑了,莫不是二位都忘了前段时间的事情?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父亲惩罚三妹在后院禁足,如今还在期限里吧?可是三妹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来到我这里,难道当父亲这个一家之主,一国之相的命令是儿戏?” 她一连三个反问,将乔莘宁逼得哑口无言,后者眼神不经意瞥到凌天珩,见他兴致十足的看着自己,似乎也在好奇前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怕乔安歌将那件事告诉凌天珩,导致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变坏,急不可耐辩解道:“我今天能出来自然是经过了父亲同意的,二姐就不用操心了。只是二姐在三王爷面前恶意编排我和大姐对你的一片赤忱之心,却着实让人感到心寒。” 说完,她愤愤的跺了跺脚,仿佛事情确实如她说言。 “好,既然你说我这么说不对,那我们就换一个问题……” 乔安歌掸了掸衣袖上的褶皱,语气漫不经心,却像敲打在乔莘宁的心上,一字一句,让她故作镇定的情绪莫名紧张了起来。 虽然她是这般心境,但嘴上依然硬着回道:“什么问题?” “呵呵,不知道三妹今天送给我的这些礼物……” 最后一个字的音调微微往上扬了些许,她停顿了下来,似乎在故意吊乔莘宁的胃口,唇角轻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乔莘宁看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一眨也不眨,里面还带着探究,仿佛要将她的内心看透,不自在的动了动,正准备说话,乔安歌的声音适时的响起,打破了冷凝的气氛。 “可是你亲自挑选的?” 乔莘宁被这突如其来的反问搞得楞了一下,为了不让乔安歌又有新的把柄来反击自己,她回答得确切且自然。 “当然是我今日一早就亲自挑选的,这些东西都是千金难求的珍品,若是我有别的心思,何至于会如此用心?” 她自信如此回答,定会让乔安歌无话可说。 而事情也的确如她所愿,乔安歌在她话音落下后便没有再开口,拿起檀木箱子里的一只翡翠手镯,在手里把玩着,片刻后又将它放下,拿起了一盒胭脂,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满意的“嗯”了一声,用指尖挑出些许,涂抹在了手背上。 这番自得其乐的模样,仿佛忘了室内的另外三人还等着她的回答。 出她意料的是,最先沉不住气的却不是乔莘宁。 乔依蓉不耐中带着些讥讽的语气开口:“嗯?怎么不说话了?莫非在编排我们的恶行,还没想出来?” 乔安歌秀气的眉头一挑,将胭脂盒放在一旁,转过身来直视着她,灼灼的目光让乔依蓉莫名有些不敢直视。 “大姐说的哪里话,我何时编排你们了?反倒是你们,三番五次欺人太甚,若不是我处处小心,就险些落入了你们给我挖的坑里!” 她一声冷笑,手指着还躺在地上无人触碰的玉簪,声音恬淡,却没有人敢不当一回事。 “刚才三妹说,这些东西是她亲自挑选的。既然如此贵重,那一定是时时刻刻都放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我说的对吧?” 她抬头看向乔莘宁,对方正准备开口,却被乔安歌抬手阻止,似乎并不打算给她开口的机会。 “既然如此,还请三妹告诉我,有谁能恰逢在你送玉簪给我的今天里,从你的眼皮底下,将这如此贵重的首饰涂上毒药,确保我会中毒?” 乔安歌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如此一番话下来,不仅将乔莘宁说得哑口无言,也将一旁的乔依蓉逼得无话可说。 一直在她后面没有说话的凌天珩眉头一挑,眼睛里露出些许惊艳。 没想到这深闺中的女子,也有如此缜密的逻辑。 听多了“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言论,见多了后宫只会争风吃醋的各种妃子,凌天珩如今在一旁看了半天戏,看着乔安歌一步步将那二人的谎言揭穿,再慢慢把她们带进自己的套里,一系列的方式让凌天珩十分满意。 或许让她成为自己王府的女主人…… 也不是多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 第十八章 拆穿 这厢凌天珩心里对乔安歌多了几分欣赏,连带着凝视着她的眼神也带上一丝不明的深意。 而一直注意着乔依容和乔莘宁煞白的脸的乔安歌完全没留意到。 乔依容从错愕中回过神,眼中闪过一丝狠辣,看来以往真是她低估了这小贱人,真以为她是软弱的大小姐,没成想还真有几分心计。 心思一转,她悄然看了眼身旁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一脸无助的看向自己的乔莘宁当真是没用! 乔安歌可没错过两人的反应,看着微黑着脸的乔依容,和已经被吓的梨花带雨的乔莘宁,心里不由得嗤笑一声,真是一对“好姐妹”啊。 “如何?敢问大姐和三妹可还有什么话说?”乔安歌转身施施然的走回主位上坐下,抬眼浅笑的看着她们。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我做的!我,我……我真的不知道是谁下的毒啊!”回过神来的乔莘宁惊慌的反驳着,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无措。 此时她也无暇去怨恨乔安歌了,她只知道,她绝不能承认此事,一旦承认了,说不准爹真的会把她从相府赶出去的。 而且……乔依容看了眼凌天珩,眼里带着溢出的迷恋,怎么能在他的面前…… 乔莘宁眼底的迷恋自然映入了乔安歌眼中,心里不知怎的有一丝不爽。 “现在证据都有了,三妹还这般狡辩,是当真以为旁人都是傻子?” 她轻笑着,声音带着一丝冷意。 乔莘宁恨恨的瞪了乔安歌一眼,但在余光触及乔依蓉避开的视线的时候,心里彻底害怕起来。 “我……没有狡辩!都是有人在诬陷我!……对!都是你在诬陷我的!是你害我的!”乔莘宁狰狞的喊着。 本就因为事情暴露而惊慌的乔莘宁,在看到一向站在她这边的乔依蓉不再管她,又怕在凌天珩心里留下不好的形象,最重要的是,乔安歌眼里的轻蔑和讽刺的时候,心里的恨意完全涌了上来。 十四岁的女孩再怎么心狠依旧没学会掩饰,狰狞着就要往乔安歌扑过去。 乔安歌看着朝她张牙舞爪的扑过来的人,心里被对方眼里灭顶的恨意惊了一下,但还是敏捷的闪到一边。 这边乔安歌刚一个闪身,下一秒乔莘宁就被一股大力打了回去,一个趔趄重重的跌在地上。 乔安歌和乔依蓉惊讶的看着护在乔安歌面前的凌天珩,只见那张原本俊郎的面容微沉着脸,眉间的怒气让人不由得有了几分惧意。 乔依蓉一惊,立刻伏身低下头,不敢再出声,这三王爷怕是真的怒了,在王爷面前这般失仪,也亏的乔莘宁那没脑子的做的出来。 相反,乔安歌对他这番保护显得倒是有些讶异,但随后又释怀,自己未过门的未婚妻这般被欺负,他要是不出手那不说不过去? 凌天珩带着一丝怒意的看着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乔莘宁,这女人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这般仪态,简直是枉顾他王爷的身份! “放肆!你身为相府三小姐,屡次三番对亲姐姐下手不说,现在竟不顾本王的颜面还想对安歌出手?你好大的胆子!” 凌天珩冷声说道,语气里带着皇家应有的威严和沉重的压迫感,整个屋子都泛着冷意。 乔安歌看着他护在自己面前的背影,只觉得她越加看不懂他,之前再怎么,这个带着让人感到窒息的威慑力的人才是真的他吧。 “见过相爷。”守在门外的烟儿有些慌张的说道。 乔安歌一下回过神,真巧,这次可是天都不帮她乔莘宁了。 “王爷,臣一进家门就听下人说……这,这是怎么了?依蓉,莘宁,你们怎么在这儿?” 刚进门的乔文治原本面带笑意的脸看到屋内的情景时有些错愕,但随即又冷下脸来,看着乔莘宁的眼神中带着怒气,她怎么在这? 乔文治的到来让乔莘宁更加感到绝望,之前就被下令还在禁足,她这次出来完全是趁着乔文治出门才偷偷出来的。 “相爷来的真是巧,本王原是想安歌想的紧了,便来看看她,谁知却让本王看了场好戏。”凌天珩笑了说道,语气里却丝毫没有笑意。 乔文治到底是朝中重臣,看这情况也明白了几分,他黑着脸,眼神怒瞪着还摊坐在地上的乔莘宁。 “莘宁!我记得我已经下过禁足令了,你为何还会在这儿?”乔文治沉声怒吼道。 连他的话都能违逆! “父亲,我……我……”乔莘宁颤抖着声音支支吾吾,她已经害怕的大脑一片空白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 “父亲,还是让女儿来说吧,。”乔安歌趁着乔依蓉犹豫着开口之前说道,接收到乔依蓉一抹怒瞪后,微微勾起嘴角。 笑话!要真让她开了口,还指不定怎么说道呢,她乔安歌可不能吃这个亏。 乔文治看着乔安歌眉间的一抹委屈之色,和凌天珩站在乔安歌身侧呈拥护姿态,心里也大致猜到几分,这下脸色越发的沉了。 “既然如此,这里也不是谈事之地,不如到正厅去说吧,也请王爷移步前往正厅。”乔文治微微施礼,恭敬的说道。 凌天珩看了眼安歌,朝乔文治点了点头,便迈步出了门,乔安歌也紧跟上。 乔文治命人来将乔依蓉和乔莘宁带往正厅,一行人便往正厅走去。 丞相府里气氛沉重,正厅的大堂上坐着相爷和王爷,门口有侍卫守着,其他下人不得靠近,就连听闻消息而来的两位夫人也不得入内。 正厅里,凌天珩和乔文治坐在上位,乔文治面带怒气,凌天珩倒是端着茶杯慢条斯理的品着。 乔安歌坐在侧坐,乔依蓉和乔莘宁站在堂中,乔莘宁面色灰白,整个人都快瘫软到地上了,而乔依蓉脸色也是微白,毕竟现在这情况,她怕是也不能全身而退了。 “说吧,安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乔文治沉声说道,看这脸色,若不是凌天珩在场,他怕是早就拍桌子怒吼了! 乔安歌在心里暗自吐槽,面上还是微皱着眉,面带犹豫之色的点头。 第十九章 那是谁? 丞相府的正厅外,两位夫人被侍卫拦在门口外,听闻自己女儿被带到正厅后,两个女人满脸焦急。 尤其是三夫人,刚过了禁足时间,就听到这样的消息,要不是三王爷还在这,她早就撒着泼叫喊起来了。 如今看这情况,想也知道和乔安歌那小贱人脱不了干系,她可还记着上次害得她女儿被禁足的账呢! “妹妹这般着急做什么?事情指不定还没有我们想的那么严重,这般仪态,可别让下人看了笑话。” 温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讽刺,说话的是正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气定神闲的相府二夫人。 有着像江南女子一般的温婉柔情,素蓝的衣袍上映衬的百合将她本就秀丽精致的脸颊衬的越发优雅。 然而这般气质却被说话时眉间带上的嘲讽和不屑破坏的一干二净,惹来三夫人的怒瞪。 要说她在这府里除了乔安歌那小贱蹄子,最嫉恨的莫过于这相府二夫人,乔依蓉的母亲了。 都说女儿随娘,乔幸宁在乔依蓉面前是听她使唤的棋子,她在赵氏这面前也是被随时当枪使的份,这赵氏根本就是只披着柔弱白兔皮的豺狼! 门口两位夫人在这明讽暗斗,正厅里她们的女儿却是心里直颤。 乔安歌看了眼站着的那姐妹二人,面上却是坚定的朗声道:“父亲,女儿虽说因身体纤弱而所识不多,但父慈子孝,姊妹相依的道理还是识得的。” 说话间眼中染上几分委屈伤情之色,“对三妹,虽然因为上次的事伤了几分和气,但也是念着她年级尚小,知错能改依旧待她如初的,岂料她竟已怨女儿至此,仍要女儿的性命……” 说着,乔安歌抬起抬起手,用宽大的袖口轻拭着眼角,正好掩住了眼里流露的得意,哼!不就是演吗?这年头,谁还不是个演员出身? 这一番带着些许哽咽的话语和这动作,瞬间就让在场的人又变了几个脸色,乔文治是黑脸中有了几分疼惜,乔莘宁和乔依蓉则是怨恨中脸色更加难看。 凌天珩则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乔安歌,他这位置分明看到她眼里的狡黠,不由得轻勾嘴角,现在他瞧着这乔安歌真是越发有趣了。 “不!不是这样的!父亲,你别听她胡说,我没有啊!”乔莘宁急的大叫起来,看向乔安歌的目光也泛着毒辣,完全没有一点相府小姐的样子。 乔文治皱着眉,看着乔莘宁的目光更加不满,“你住口!我还没问你为何会在安歌的房里,我记得我分明将你禁足了的!到现在你还在狡辩,你当真是……” 乔文治怒斥道,一张脸都快气的冒烟了。乔依蓉眼看乔文治动怒,不由得担忧的道:“父亲,你别动怒,先听听三妹怎么说的,万一要是二妹误会了呢?身子要紧啊。” “父亲,若真是误会,女儿怎可能不分轻重,可是,三妹在玉簪上下毒确是事实,想要害女儿之心也是事实。方才在房里时,三妹说送一些礼品为之前的事赔罪,女儿也欣然接受,没成想她却在这支白玉簪上下毒。” 说着,乔安歌拿出用白丝娟包着的白玉簪,乔文治一眼就看出那是上次皇上赏赐的进贡的礼件之一。 “三妹,你说不是你做的,那你说说,为什么在你送过来的玉簪上涂了剧毒,而且方才还不让三王爷碰?”乔安歌说着将玉簪放到了乔文治面前,还将方才碰过玉簪的侍卫命人带了上来。 现在物证人证都在,乔安歌看了眼焦急的乔莘宁,这次她就不信乔莘宁还能像上次那样推脱。 乔文治细看了下白玉簪,又起身走到跪在堂中的那个侍卫身边,在看到那侍卫虽然因为医治控制了毒性,但满脸的红点还是让人感到悚然。 乔文治只觉得心里的怒气更甚,若安歌说的是事实,他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那个娇俏可爱的三女儿会做出这样毒辣的事! “莘宁!这是怎么回事?安歌说的是真的?你当真对你二姐下了毒?”乔文治厉声问道,乔莘宁的身子颤抖着,余光看向乔依蓉,却看到她微微摇了摇头。 “不是这样的父亲,那些东西是我命人准备好后再让人放在盒子里的.不让王爷碰,是因为……因为女儿家的东西在出嫁前让人碰的话会不吉利,我才会阻止。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毒,你要相信女儿啊。” 乔莘宁哭喊着跪在了地上,无论怎样就是抵死不认,只要她不承认的话那就还有办法的。 “父亲,既然三妹都说是她命人准备的,那就说明东西不止三妹碰过,经手的下人也是有嫌疑的,若是他人假借三妹之手想害二妹,那就更不能不防啊。” 乔依蓉也跟着劝道,几句话的功夫便把责任推到了下人的身上,把话说的冠冕堂皇,不明真相的还真以为都是事实。 乔安歌微皱了下眉,就说这乔依蓉不是个善茬,一旦将下人叫来,那乔莘宁脱罪不就很容易了? 显然乔依蓉的话句句在理,再怎么动怒,心底里还是期望这不是自己女儿做的,乔文治沉思着。 “丞相,此事虽是你的家事,本王也无说话之地,但这事也是牵扯到本王未来的王妃。本王可不想还未成亲前安歌就出什么事,希望丞相还是禀公办理的好。” 一直置身事外的凌天珩出声道,本来打算静心看戏,却还是在看到乔安歌皱眉时忍不住说道,好歹不能让他未来的王妃落了下风不是。 “王爷放心,此事不仅关乎安歌的安危,也关乎丞相府的安宁,臣自当是禀公而论的。”乔文治回道,语气里尽是对这件事的凝重。 “既然东西有经下人之手,那便将下人们都唤来问话,若真是下人所为,当场杖毙!若是幸宁做的,便将她赶出府外,永生不得回府!” 乔文治拍桌怒喝道,乔莘宁跪着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不安的看向乔依蓉,在看到对方传来的眼神时低头不再出声。 乔安歌看着那两姐妹暗自传意也不由得有些疑惑,难道她们真的有什么能全然脱身的办法?她倒想看看她们还有什么花样。 第二十章 替死鬼 于是,一盏茶的功夫,宁雨苑的几个下人都被叫到了大厅,暗自瞧着屋里的情形,战战兢兢的站在堂下。 乔文治一双虎目扫视着站的规规矩矩,面上都带着几分忐忑的下人们,厉声问道:“方才三小姐给二小姐的赔礼中,你们都有谁经手了?” 几个下人颤抖着面面相觑,陆续站了四人出来。而这四人中,属站在右侧的小翠脸色最为苍白。 乔文治凝视片刻这才想起这便是上次在安歌药里下毒的丫鬟小翠,不由得将怀疑的目光看向她。 一直苍白着脸兀自低头站着的小翠在接收到乔文治的目光时不由得惊了一下,额头露出些许细汗。 这一幕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了,凌天珩微微挑眉看向乔安歌,看来的确是留有后手,这下她怕是失策了。 乔安歌在看到小翠的时候自然也想到了,可惜,她之前没能留意到,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惋惜,错失了一个除掉这个危险的机会。 “你!为何如此彷徨不安?难不成有什么隐瞒之事?方才准备礼物之时你都做了什么?仔细说来。” “我……我……”小翠颤抖着声音一张小脸瞬间变得惨白,她低着头余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乔依蓉,却在触及到她阴沉的眼神时,绷紧了身子。 “支支吾吾的,莫不是真有什么心虚的?还不快说!”乔文治厌恶的看着抖成筛子的小翠,威声呵斥着。 “小翠,你家小姐送给二小姐的礼物上被人涂了毒,你们好好说说方才都做了什么,也好替你们自己开罪啊。” 乔依蓉柔声说着,迈步走到因乔文治的怒斥而身形不稳的小翠身边,虚扶了一把,安抚的语气里却夹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威胁。 小翠泪眼婆娑的看着乔依蓉,眼里的悲伤和绝望在下一刻便被乔依蓉加使在她手臂上的狠劲给逼了回去。 “人活一世就得懂得舍取,若是还想让你那年迈的母亲和那还不懂人事的弟弟好生的活在世上过着好日子,那自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小翠,你放心。我乔依蓉说话自然是算数的,只要你懂得识时务。” 脑中回响着几个时辰前乔依蓉在她耳边留下的话,那冰冷残酷的声音将她摇摆的心彻底击垮,她脚下一软,直直的跪了下去。 小翠跪倒在地,眼里带着几分绝望,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老爷,不用再查了,毒,是奴婢下的!” “什么?!”乔文治勃然大怒,将手边的茶杯朝跪着的小翠狠砸过去。乔安歌心下一颤,不忍的闭上了眼睛。 “砰”的一声,茶杯直直的砸在了小翠的头上,刹那间,额角的鲜血顺着小翠的脸颊留了下来。 乔莘宁尖叫了一声,不由得躲到了一旁,她已经被吓得脑子空白,只听到小翠说毒是她下得。 乔安歌站在一旁,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该死,虽然知道小翠是被拉出来做替罪羊的,但是直面这样残忍的场景她还是没能适应。 “你这贱婢竟然敢残害主子!简直是胆大妄为,来人!给我拉出去杖毙!”乔文治暴怒着起身喊道,一声令下,门口守着的侍卫便进屋来,架着跪在地上的小翠就要往外拖去。 “慢着!父亲,若是上次是三妹指示,那这丫鬟害我也属正常,但现在无缘无故,她为何对我下这样的毒手呢?” 乔安歌在听到要将小翠杖毙的时候,心里一紧,不忍的出声阻拦,就算这次不能让乔莘宁吃点苦头,她也实在看不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给人做了替死鬼。 乔文治看向安歌,冷静之下也心生怀疑,摆摆手命侍卫退下,站在小翠面前,居高临下的怒视着小翠,“说!你为何对二小姐下此毒手?” 小翠抬头看向乔安歌,眼里一闪而逝的感激之情让乔安歌一愣,随后小翠的眼里满是怨恨,“因为,自从上次的事后,二小姐怨我将她供出,将怨气全撒在奴婢身上,奴婢这几日日夜受辱,原想着趁这次小姐送礼,暗自将毒涂在了玉簪上,也好事后向小姐邀功,免了刑罚。” “小翠,你现在可还是三妹的下人,这般出言污蔑三妹可别落得罪上加重。”乔依蓉略带不满的幽幽说道,眼里一抹阴狠闪过。 乔安歌暗自叹声,刚才的那份感激令她的心里五味陈杂,对着前几日还想下毒害她的丫鬟心生不忍,在这样的时代,下人也得跟对主子才能过上安稳日子啊。 凌天珩在一旁将乔安歌的神色全看在眼里,不由得轻笑一声,对着曾经害过自己的下人都能这般不忍,她还真是慈悲心肠啊。 “你这贱婢!你在胡说什么?明明是你做的好事,牵连到我,竟还说这话污蔑我,你简直该死!”这会已经反应过来的小翠站起身冲着小翠怒骂道。 “够了!”乔文治低声怒喝,不满的看着乔莘宁这般的泼妇样即使不是她做的,也是因她而起,到现在仍一点悔意都没有。 乔莘宁被呵斥之后,只能愤愤的闭嘴,看向小翠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不论是出于何顾,你避着三妹暗自将毒下在玉簪上就是残害主子,死罪也不为过,至于三妹折磨你的事,不过是下人犯错受点罚就这般怨恨,你这下人当真是狠毒至极。” 乔依蓉出声说道,语气里的暗藏的冷意却让小翠的身子一颤,缓缓抬起头来,额上流下的血迹让整张脸看起来有些可怖。 “大小姐待人良善诚心,奴婢虽对小姐有多不满,但也是忠于小姐的。这次事发也不想牵连小姐,奴婢唯有一死能报答小姐的恩情了!”说着,一个起身朝堂边的柱子奋力奔去。 “不!拦住她!”乔安歌惊吓之余喊道,“碰”话音刚落,小翠已经撞在柱子上身子缓缓落下,鲜血顺着滴到地上,已然断气。 众人都是一片惊愕,片刻后乔文治沉声命人将小翠的尸体带了下去,之后罚了乔莘宁在祠堂面壁三日,罚抄女经百遍。 乔莘宁在惊愕过后,看着地上的那些血迹,心里对乔安歌的恨意更浓,没想到这次不仅没害到她,还平白损失了她的人,这让她如何能甘心! “行了,事已至此,莘宁,你现在就去祠堂思过吧。”乔文治说着,便起身和凌天珩正准备离开。 “等一下!”乔莘宁对着还处在小翠撞死而有些恍惚的乔安歌阴测测的一笑,便对着乔文治缓缓说道:“我这里有一些关于二姐的事,现今二姐也与三王爷情谊相合,想来王爷是有兴致听听看的。” 第二十一章 反咬一口 乔安歌有些怔楞,就在刚才,一条生命就这么在她的面前消逝了.就算知道这个时代的残酷,可是真正接触的时候,还是会接受不了。 乔莘宁笑的有些诡异的声音传来,乔安歌这才回过神来。 “莘宁,你又有何事要说?”乔文治极为不耐的说道,在三王爷面前处理家事就够丢面了,她还要惹什么事出来? “父亲,就一刻钟的时间,这件事也事关二姐和三王爷,女儿也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说出来的。”看出乔文治的不耐,怕他们离开,乔莘宁显得很急切。 “父亲,既然事关二妹和王爷,为了大家的安宁,不如听听看三妹说些什么吧。”一旁的乔依蓉沉思片刻,也在一旁搭腔道,要是让乔安歌出丑的事她自然是乐于参与的。 乔文治却沉着脸不在回应,在他心里巴不得这闹心的事赶紧结束,怎还会愿意听乔莘宁说什么,但又牵扯到王爷,于是一时之间他也拿不定主意。 “乔安歌看了眼凌天珩,正巧对上他注视着她的目光,眼里的疑惑和怀疑一闪而过,乔安歌撇撇嘴,什么啊,还怀疑到她这里了? “既然大姐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回应倒显得我心虚了,父亲,不如我们就好好听听三妹到底要说些什么吧。” 乔安歌转身坐在侧坐的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乔莘宁,她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招。 既然当事人都表明要听了,乔文治也不好再阻拦,只得有些不情愿的又做回主位坐下,只不过看向乔莘宁的眼神中已经开始带着几分冷意。 “好了,你要说什么就快说吧。”乔文治忍着怒气,不耐的说道,乔莘宁看他们都坐下来后眼神锐利的看向乔安歌。 “二姐,本来那件事我将它当做眼花,之后我也是忘得干净了,可是当王爷向你提亲的时候我又想起来了,本来想着为了二姐和王爷的良缘将这件事隐瞒下来的,可是想想这对王爷未免太不公了。” 乔莘宁故作为难的样子让乔安歌一阵反感,冷笑一声,也装作不在意的说道:“难得三妹为姐姐这般着想了,既然三妹都说对王爷不利了,那就不妨直接说出来吧,这样故弄玄虚的反倒让人不耐了。” “二姐说的是,小妹自会将一切都说明的,只愿到时姐姐可别不认就行。”乔莘宁笑靥如花的说道。 “事情发生在半个月前,当时已经是戌时,我因为日入有些积食,便带着两个丫鬟到后院去走走,正当我逛到假山处时却隐约听到了男人说话的声音,我惊了一下,猜想有什么人闯进来了,本想带着丫鬟离开的,却突然听到了二姐的声音。” 说道这里乔莘宁故意停顿了下来,大堂里一时之间寂然无声,几人几人默默将目光看向乔安歌,就连凌天珩也默默收起了看好戏的心态,微皱着眉看着乔安歌。 乔安歌一顿,看到凌天珩怀疑的眼神心里不由一颤,泛起一丝无奈,那个时候她还没穿越过来呢,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微微一笑,眼睛微微眯起,带着一丝危险,“你继续说。” “我惊讶之下,一时不敢确定究竟是不是二姐,便让两个丫鬟停在原地,自己悄悄绕路走到假山,竟真在那里看到了那个男人,还有当时站在他身边紧张的四下张望的二姐。” 话音刚落,乔依蓉立马厉声喝道:“三妹,你当真是眼花了,深夜私会陌生男子这样的事传出去可就毁了二妹的清誉了,无凭无据你可不能胡说。” “大姐,若不是万分确定了,小妹也不敢胡编乱造啊,当时可不止小妹看到了,跟着小妹的两个丫鬟可都看到了的,那两个丫鬟都是上个月才收到我房里的,没理由会跟着小妹胡编。” 乔莘宁故作委屈的说着,眼里闪着的得意之色乔安歌看的清楚得很,然而她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别说乔莘宁说的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半个月前的事她这怎么可能知道。 “安歌,真有此事?”乔文治面无表情的沉声问道,三更半夜和陌生男子幽会这样的事传出去不仅会毁了乔安歌的清誉,丞相府的声誉,连和三王爷的联姻都会取消,更甚至凌天珩要追究的话,免不了会传到皇上那里去。 乔安歌紧抿着唇,这下她也不知道怎么回应了,若这事是真的她也不知道那男的是谁啊。想了想,微皱着眉回道:“这个,女儿也不清楚。” “二妹这不是说笑嘛,有没有这回事你自己也不清楚。哦,对了,看大姐这记性,二妹现在可是很多事都记得不清了,自然也不记得这事了。” 乔依蓉在一旁担忧的说着,但语气里的讽刺却是显而易见的,乔安歌凌厉的看向乔依蓉,被这两个女人闹得神经有些疼,语气也不太好。 “我记不清事也不是今天才这样的,大姐这话说的未免过分了些,且不说三妹说的究竟当不当真,就是当真了,你如今问我,我也确实回答不上来。” 乔安歌语气不耐的说道,凌天珩看她被气的说着重话,心下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可就算这样也不能说明她没做过。 不论怎样,他将来的王妃要是真传出这样的事,凌天珩深邃的眼眸中划过一丝狠厉,到时候为了保全民声他也不得不被迫取消婚约了。 “安歌说的也有理,既然这样,莘宁,你去把那两个下人叫来。”乔文治吩咐道,事到如今他就是再不想管也得管了。 可心里却也是忐忑的,这件事若是真的,无论安歌记不记得,她半夜私会男子却是事实,到时候她和三王爷的婚约必会受到牵连,想到此他看向乔莘宁的目光中也没有了最初的温和。 乔莘宁却没注意到乔文治的目光,现在她可是光顾着幸灾乐祸,等着看乔安歌受罚呢,想到这,她嘴角含着的笑意更深。 乔依蓉在一旁将乔文治的目光看在了眼里,看来经过这件事三妹在父亲那里可是彻底失宠了,也好,既能除掉乔安歌,也能让乔莘宁失宠,真是一石二鸟。 等了片刻,那两个下人便被唤到了堂上,“见过相爷,王爷,各位小姐。”两丫鬟都是刚过豆蔻的年纪,估计也是刚进府不到半年,行了礼后战战兢兢的站着。 “我问你俩话,可得老实回答,若有半句谎言,每人各领五十大板。”乔文治威声说道,说话时带着的压迫感让两个丫鬟吓得身子都开始颤抖了。 “半个月前,你俩戌时跟着三小姐去后院散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人?”两个丫鬟听完都开始细细回忆着,半刹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犹豫的开口道:“回相爷,那晚确实有人。” “细细说来!”乔文治的脸这下更黑了,说话时都带着狠意,两丫鬟惊的一下跪在了地上语无伦次的说道:“是,那晚三小姐说要出去散散步,奴婢跟着就到了后院,然后,然后便听到人声,当时,三小姐还绕道到假山处,看到了......看到了,二小姐和一陌生男子在那里,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说完,两丫鬟也不敢再说话,这种事她们也不敢随便乱说,她们都是刚进府不到一年,可不想招惹祸端。 这下,大堂里的气氛更加的凝重了,就连乔安歌也不由得蹙眉,看那两丫鬟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那就更难办了。 “如何,二姐,就说了小妹可没有说谎,现在你可以说说那名男子的由来了吧?也好和王爷解释清楚,可别伤了和气啊。” 乔莘宁冷笑着说道,乔依蓉也在一旁帮衬:“对啊,二妹,私会男子这可不是小事,传出去了定会丢了父亲和王爷的颜面,若是说出来指不定还能有个转机。” 一时间,乔安歌的心里也开始略微慌张起来,她当然知道她这种大家闺秀夜半私会男子后果有多重,可这事也不是她做的,她怎么可能知道那人是谁。 看着乔莘宁和乔依蓉得逞的笑颜,她更加不甘心了,在现世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好好的日子难道要因为她们毁了不成?想到这里她更是气愤。 “大姐说话可得注意分寸,三妹也说了并不知道我和那人说了什么,何况究竟是怎么回事也还没弄清楚,怎么?这么急着定我的罪?” “乔安歌!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不顾相府千金的身份和男子私会,明知故犯,简直是将相府的声誉置之于脑后。也不知你与那男子私会多久,指不定早已经失了贞洁,暗结珠胎......”乔莘宁憎恨的说着,说出的话越加不堪。 “住口!”乔文治勃然大怒一掌将乔莘宁扇倒在地。乔莘宁惊愕的抚着脸看着乔文治,只见乔文治已是火冒三丈。 第二十二章 峰回路转 乔莘宁这才发觉说错了话,赶忙跪在地上,哀求道:“父亲息怒,女儿知错了。” “哼!你一个未出阁的丫头在大堂上这般言语,传出去一样让人看了笑话!”乔文治怒火未减,乔依蓉在一旁细语劝慰,这才又回到主位坐下。 乔安歌也有些动怒,但为今之计还是要把这件事解决的,可是,要怎么解决呢?她低头沉思着。 这时,乔依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二妹,虽然三妹说话难听了点,但这件事说到底你还是要给个说法的,不然就是父亲也帮不了你。” “那场病后我确实是很多事记不太清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楚,那个男人是谁我更想不起来了。”虽然这么说有点推脱嫌疑,但她现在也只能这么说了。 “呵呵,二妹这是在抵死不认吗?几句记不清就能把责任推脱掉,那犯了错的人是不是也能一句不记得就能免除刑罚了呢?”乔依蓉轻笑出声,如银铃的笑声在这时却显得越发刺耳。 乔安歌咬咬牙,强忍着想扇她一掌的冲动,但现在怎么看都是她理亏,她也实在想不出办法来,这身体的原主也真是的,留了这么个茬给她。 “大姐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因为我确实不记得了,但我想事情绝对不会是想三妹猜想的那样的。这一点,我的丫鬟烟儿也可以作证。” “哼!谁知道你有没有买通你那丫头,指不定她还是你的帮手呢!”乔莘宁从地上站起来,嘴里说着嘲讽的话,眼里还有因为脸上的火辣而逼出的眼泪,看起来楚楚可怜的样子。 乔安歌不再说话,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反驳的权利了,因为无论她怎么说,在外人看来都像是在推卸责任的样子,这样指不定还会惹来乔文治的不满。 乔莘宁和乔依蓉看乔安歌不再说话,都认为她是认了此事,无话可说,顿时眼里的欣喜和狠厉更甚,而乔文治也是一脸问难的思虑着。 唯有凌天珩,他的眼神从没有离开过乔安歌,从她刚开始的疑惑,微微的不安,还有此时有着隐隐苦衷的懊恼,他都一一看在眼里。 他心里自然知道她对于这件事是真的不清楚,可现在事实是她确实在深夜会见陌生男子,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罪名她都担定了。 可是......真的就这么让她受罚吗?到时候他也得为了保全名声而取消婚约,名声什么的也不是他挂念的,他真正有些不甘的是 她可是第一个让他觉得这么有趣的女人,难道就这么看着她受罚?不知为何凌天珩的心里隐隐的有些沉闷。 “安歌,既然你已不记得此事,可此事即有人认证,现在也只有将你依家法处置,将你杖责八十,送往祠堂,面壁三年!” 良久,乔文治沉痛的说道,话语间满是不忍与心痛,就算他再怎么疼她,他也不能徇私枉法,包庇乔安歌。 话一出口,乔安歌面上平静如初,实际上,心里早就汹涌着了,她理解乔文治的处境,所以也怨不得他,怪只能怪她真的是运气不好。 就算是遇上狗血的穿越,和设定的嫡庶相争,可也没她这样刚过几天好日子就闯了祸,还是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闯的祸,她连冤都没处伸。 乔莘宁和乔依蓉欣喜若狂,就乔安歌那病秧子,这几十板下去,还不直接要了她的命,这下她们可算是出了一口气。 命令一下,门外的两位侍卫便走了进来,直往乔安歌方向走去,到了这时,乔安歌也只能认命了,大不了咬着牙忍过去,就算真没忍住,大不了就是一死了,反正她也算是死过一次了。 “慢着!”就在这时,凌天珩厉声喊道,他的语气里是不容抗拒的命令,当下,那两个侍卫只得停下了脚步,退到了一旁。 “丞相,不瞒您说,此事与本王也是有些关联的。此事当真是说来让人笑话了。”凌天珩笑的爽朗道,让在场的人都不禁为之一愣。 乔文治不解的问道:“王爷说这话是何意啊?难不成此事还与王爷有关?” “唉,说来也是话长,方才三小姐说这事时,本王就觉着有些熟悉,思来想去,总算让本王想出哪里不对了。”凌天珩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乔安歌怔楞的看着凌天珩,想不通他到底要做什么。 “那王爷您不妨直说,臣也好为您分忧。”到了这时乔文治要是还不明白凌天珩想说什么,那他这么多年在朝堂可就白混了。 “既然相爷都这么不计较了,本王也不好再隐瞒,实话说,本王之所以突然上门提亲,并不是因为上次的一面之缘,早在半月之前,本王就与令千金见过一面。” 凌天珩侃侃而道,乔文治则是一惊,原来三王爷竟在半月以前就见过安歌了,乔安歌也是不解,难不成他们之前真的见过? 乔依蓉微皱眉头,聪明如她要是还看不出其中的意思,那她就白在相府策划那么多年了。想到这,她不由暗自绞紧了手中的丝绢。 这下,真是便宜了乔安歌,就这么白白错失一个铲除她的机会! “半月之前,本王到市集闲逛,正巧遇上一般般入画的妙龄女子和一丫头,当时,本王还慕于她的风姿上前搭话,岂料竟将她堪堪吓走,无奈之下,本王唯有派人跟了上去,好晓得是哪家的姑娘。” 说道这里,凌天珩还貌似惋惜的摇了摇头。看的乔安歌在心里暗自吐槽。 “那之后呢?”乔文治好奇的问道,现在他可没有方才那么阴沉着脸了,眉间更是带了一丝欣喜。 “之后?本王记得派出的人回来禀报,说是跟着那小姐到了丞相府,他便回来了,无奈之下,本王便派他去找找那小姐住在何处,是何身份,隔了一夜那手下才回禀说,他被那小姐发现了,说明来意之后,那小姐误以为是登徒浪子,一气之下回了住处,他也只得回来复命了。” 说着,凌天珩眼带柔意的看向乔安歌,乔安歌被他突然的注视心里微颤了一下,随后低头挡住了那快溢出水的情意。 真是厉害了,也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那眼神说变就变,就连她都自叹不如。 “王爷的意思莫不是......”后面的话,乔文治没有在说,但意思在场的人都听懂了,乔依蓉可惜的同时也只得放弃,看向乔安歌的方向,泛着冷光。 同样不甘心更甚至愤恨的还有乔莘宁,她后不容易反咬她一口,眼看着她就要受罚了,没想到三王爷这一出轻而易举就将这件事化解了,这让她怎么会甘心? “这可真是机缘巧合啊,没想到王爷于小女早就相识了。这不就是所谓的姻缘天注定了?”乔文治刹那间笑着说道。 凌天珩温柔的看向乔安歌,这让乔文治心里更加大喜,而一旁的乔依蓉也不得不强忍着满腔的不甘附和的笑着。 “不!这不可能!哪有那么巧的事?这根本不是真的!”计划落空的乔莘宁不可置信的喊道,大呼小叫样子完全没有相府千金的气度。 “哦?三小姐这么说,是认为本王在欺于丞相?本王虽爱慕二小姐,但自认也没有能包容她与其他男子有染的气度,更何况那本就是本王派去的人。” 凌天珩面带愠色的说道,自身带着的打仗时的些许戾气让乔莘宁有些惧意,但还是很不甘愿,又不敢顶撞凌天珩,只得一双眼睛嫉恨的瞪着乔安歌。 “莘宁,你怎可对王爷如此无礼?你母亲平时究竟是如何教导你的!”乔文治刚息下的怒气在听到乔莘宁的话时又涌了上来。 他平日真是太疏于对她的管教了,不仅变得诡计多端,还这般不知轻重,没有礼数,简直是丢他丞相府的人。 想到这,乔文治怒气更甚,“你真是太不听话了,都怪我平日对你太过宠溺,才惯的你这番性子,简直和你娘如出一辙。你现在就给我下去,去祠堂罚跪思过,等你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抄一百遍女戒女经。好好改改你那蛮横的性子!” 说完,便命人将她带了下去,乔莘宁顿时哭的梨花带雨,向乔文治求饶,然而,乔文治这次是铁了心要好好惩治她。 ”王爷,都是臣管教不严,才惹出这样的祸端,臣真是有愧于王爷。”乔文治平息怒火,面带愧色的对凌天珩行了一礼。 “诶,丞相此言差耶,若丞相当真管教不严,又怎能教出安歌这样蕙质兰心的女子呢。三小姐也只是年幼无知,悉心教导,终会回归正轨的。” 凌天珩忙将乔文治扶了起来,毫不在意的说道,言语里的真诚让乔文治更感欣慰,好在安歌这孩子安然无恙,也觅得良人,他也算放心了。 乔安歌看着凌天珩笑的真诚,嘴上嘟嚷着什么,心里还是感激着他的,毕竟要不是他出手,她还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第二十三章 乔文治的底线 事情闹到现在,都已经是到了午时了,乔文治万分抱歉的留了凌天珩用了午膳,还把在外面一直守着的二夫人叫了进来。 乔安歌这才算真正见到了乔依蓉的娘,要说陈宛仪刁蛮泼辣的话,那这赵玉莲就真正是温婉柔顺了。也难怪乔依蓉不像乔莘宁那般蛮横,原来是随了她娘。 那这么说来,她这娘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然而让她感到不适的不是赵玉莲,而是在一旁老是时不时就盯着她看的凌天珩,想着她脸上就不由得泛红,一直看还要不要脸了?! “呵呵,安歌啊可真是好福气,觅得如此俊朗优秀的夫君,也正是圆了你死去娘亲的夙愿了。”说着,赵玉莲略带惋惜的说着。 乔文治也是轻叹口气,眉间附上一抹哀伤,“玉莲说的对啊,你如今和王爷都快结为连理,理应去拜祭一下你母亲的。” “父亲说的是,多谢二姨娘提醒,女儿改日便去祭拜母亲。”乔安歌点头回道,暗自看向赵玉莲,只见对方正含笑怜惜的看着她。 乔安歌微微皱眉,难道她想错了?这二姨娘和乔依蓉不是一路的?赵玉莲并不清楚乔依蓉的作为? “就明日吧,明日我处理完事物,午时一刻来丞相府接你,我们一道去。”凌天珩温柔的说道,语气里却没有半分询问的意思。 乔安歌正想拒绝,乔文治却欣喜的开口了,“若是王爷肯相随那是再好不过了,安歌啊,那你今天可得早些歇息,明天和王爷一同去见见你母亲,顺便去拜见你外公家。” “啊?”乔安歌有些诧异,去不是去拜祭母亲吗?怎么还要去什么外公家? “怎么了?你难道连你外公也不记得了?”乔文治打趣道,乔安歌略带尴尬的笑笑,不再说话。 “老爷,既然如此便让安歌带几个府里的下人去拜访吧,娘家老爷肯定会让安歌就歇在那边的。”赵玉莲体贴的劝慰。 乔文治点点头,这么说来的话那凌天珩不也得歇在那里了? 凌天珩看出了乔文治的为难,只得开口说道:“丞相不必为难,本王明日递交一份请假的奏折,也好陪安歌去一趟,只是不经通告便这般上门,是本王叨扰了。” 知道叨扰还跟着去?那他这王爷的脸也是够厚的了。乔安歌一边默默吃着饭一边在心里暗自吐槽。 饭后,赵玉莲带着乔依蓉告别几人便回去了。 一顿饭下来,乔安歌就觉得疲倦的不行,今天的事让她也耗了不少精力,刚才忙着应付众人,这会饭过后,只觉得浑身无力,但看乔文治和凌天珩聊得正欢,她要是这会说回去岂不扫兴? 凌天珩一边和乔文治聊得正好,余光却不停的往乔安歌身上看去,在发现她眼里的疲倦的时候停下了话题。 “既然这样,就只能托丞相派人先行通告了。本王来丞相府竟也过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说着,凌天珩便起身正要告别。 乔文治虽然有意好挽留,但顾忌乔安歌还没过门,不宜留凌天珩留宿,只得送别凌天珩了。 乔安歌一看两人终于聊完了,松了口气忙跟着起身就想回临枫阁,却被乔文治给喊住了:“既然如此,那让安歌送一下王爷吧,安歌啊,去送送王爷啊,今王爷是特意来看你的,结果也没说上什么话,也怪为夫聊起来竟忘了时辰。” “啊?父亲,不用了吧,他又不是不认得路。”乔安歌不乐意的嘟囔着,她现在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沾床就睡的好吧,哪还有精力去送他啊。 “诶,你这孩子,去送送王爷,这有什么不乐意的,你可是未来的王妃,你不去送这哪成?”乔文治呵斥道,语气里没有丝毫怒意。 “算了吧丞相,看安歌今日也是太过劳累,还是不用了,我就和安歌吩咐几句明日的事宜就行了。”凌天珩看乔安歌脸上的倦意太重,也不好再同意让她送了。 “那既然如此,你俩先聊着吧,臣还有些事物没有处理,就先离开了。”乔文治这才放心,满意的笑着离开。 “有什么事不能明日再说嘛?我神经今天都让那两姐妹折磨的疼死了。”乔文治一走,乔安歌就直接瘫坐在椅子上,不停的用手揉着太阳穴。 虽然已经见过她不时的吐露一些奇怪的词句,但凌天珩还是在听到的时候眼里还是闪过一道精光。 “怎么?我可是来府里找你的,结果却费了大半时辰,连现在这一刻的独处的时间都不给我?” 凌天珩看着乔安歌的倦意,眉头不由一皱。 “啊?也不是啦。”乔安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举止太不识体,忍着倦意站了起来。 “走吧,我送送你,总不能真落人口实,说我这相府大小姐太不识大体吧。” 凌天珩淡淡一笑,“恩,也好。”说罢,便和乔安歌往府门走去。 “那个,刚才没机会说,刚才的事真是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真的逃不了那一顿罚了。”乔安歌看着凌天珩真诚的道谢。 凌天珩看着她眼里毫不掩饰的真挚,心里划过一丝奇异的感觉,不过他并没有察觉到。 “你如何知道我说的不是真的?你不是很多事都记不得了?” 乔安歌轻笑一声,悦耳而清脆的声音让人心生愉悦,“那你说的是真的吗?” “不是。”凌天珩淡然的一笑,随后否认。 “那不就得了。你临安王爷是何人?就算是贵人多忘事又怎么可能不记得半个月前的这件事,何况如你所说,你记忆深刻,如果是真的,在一开始的时候你就会说的,而不是一直到我要受罚的那一刻。” 乔安歌笃信道,凌天珩看着她的眼里闪烁着趣味的光芒,“那如果我只是想看看你会怎么解决,这也有可能。” “恩......如果是你临安王爷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之前的白玉簪的事你可不是袖手旁观的,如果不是你临时起意,你刚才的话中也不会漏洞百出啊。” “哦?怎么个漏洞百出,你说说看。”忽视她话里的打趣,凌天珩直接问道,他对这个更感兴趣。 “三点,其一,你说在第一次见到我时就爱慕于我,可是我们遇到的那天晚上,你可是没有一点认出我的讶异和欣喜。其二,你说你派了人到去查我的住处和身份,可是以你的才智不可能推测不出我的身份,那你应该第二天就去提亲了。” 乔安歌将想法一一道来,凌天珩看着她的眼神也变得越加锐利,“那第三呢?” “第三嘛......那就更简单了,因为从一开始,你看着我的眼里一丁点一个男子看心爱女人的爱慕之意都,没,有。所以,只能说明你当时是胡编的。” “哈哈哈,有趣,真有趣。你还真是很与众不同啊,和你那两个姐妹当真是完全不同。” 凌天珩听了她一番分析后,眼里的欣赏之意更浓,同时对她的兴趣也更甚,看来选择她做王妃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太无聊。 他的笑声里带着对乔安歌浓浓的兴致和趣味,本就一双深邃的眼眸蕴含的男人的掠夺征服让乔安歌的脸一红。 她有些羞恼的低下头,“你,你笑什么?我说的可都是事实,还有,我知道自己很与众不同,但是不要拿我和那两个女的比较多谢。” 凌天珩只是笑笑,不再搭话,不知不觉两人也走到了大门门口。 “行了,就送到这儿吧。早点回去歇息,明日也好养足精神去见元夫人。”凌天珩想到乔安歌本就不好的身子,离门口还有段距离便不再让乔安歌送了。 “都到这里了,直接送你到门口吧。”乔安歌看着已经到了府门,决定还是送他到门口。 “府外都有守着的下人,你还是回去歇息吧,耽搁了明日的时辰我可不会等你。”说完,凌天珩便转身往府外走去。 乔安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已然出了大门,乔安歌无奈之下只得回到自己的阁苑,在烟儿的服侍下早早的睡下了。 另一边,芙蓉苑内。 “母亲,你为什么要让乔安歌那小贱人去祭拜她生母?还让她在娘家老爷那里过夜。现在三王爷也一起去,岂不是给了他们独处的机会?” 乔依蓉撒着娇万分不满的问道,刚才她在听到那些谈话的时候就不明白她母亲到底在想什么,这不是让那贱人过得更加安逸嘛? “呵。”赵玉莲讽刺一笑,“依蓉,虽然你不像莘宁那孩子那么愚蠢,但是要做到事无巨细还是差了点道行。” “哦?”乔依蓉心思一转,自然明白赵玉莲话中有话,“母亲,女儿还小,自然想不到那么细致,还请母亲明示。” “你今天真是不该参合到这事来,现在乔莘宁被处罚是小,在相爷心里完全失去宠爱是真,这么多年,你难道还不清楚相爷的为人?” 赵玉莲眼里泛着一丝冷意,乔依蓉想了想,说道:“父亲他虽宠爱我们姐妹,对下人也是恩威并施。但很难容忍下人犯上,更憎恨......” 说道这里,乔依蓉不再说下去,赵玉莲缓缓说道:“更憎恨在背后暗使诡计的人。” 第二十四章 发生了什么事? 母亲,这和父亲的为人有什么关系?”乔依蓉愣了一下,疑惑的问道。 “当然有关系。”赵玉莲抚摸着手里刚刺好的的鸳鸯刺绣喃喃说道,“乔莘宁这次可是触了相爷的底线,不然对自己宠爱的女儿,他也不会发这么重的火。” “那又怎么样?要不是她蠢,何至于被乔安歌那小贱人反咬一口,还差点拉我下水,枉我还费劲想办法替她开罪。” 想到乔莘宁,乔依蓉眼里满是不屑和轻蔑,她现在甚至都在开始考虑要不要弃了她这颗棋子。 “正是因为她蠢,所以你才不能掉以轻心,乔莘宁现在被罚,无论怎样你绝对不能出面去对付乔安歌,若成功则耶,若不成功,你觉得相爷会容忍这样残害姊妹的事发生第二次吗?” 被赵玉莲一言点醒,乔依蓉这才恍然大悟,惊讶之下是对赵玉莲深如陈渊的城府而暗自惊叹和佩服。 “母亲说的是,女儿明白了。女儿当真是不如母亲的十分之一啊。”乔依蓉拉着赵玉莲的衣袖撒娇道。 赵玉莲微微一笑,爱怜的抚着乔依蓉的发丝,看向前方,眼里的狠厉和冷意逐渐浮现。 一番闹剧总算落幕,丞相府的夜晚也渐渐寂静下来。 “小姐,小姐,醒醒,该起来准备梳洗了,你今天可是要去拜祭元夫人的。”朦胧间,耳边不停传来聒噪的声音,让乔安歌烦躁的蒙着被子。 “小姐,不能再睡了,再睡王爷就到府上了。”身子被人缓缓的摇晃着,王爷?什么王爷啊?王爷?!凌天珩? 乔安歌一个鲤鱼打挺,把床边的烟儿吓了一跳。 “什么?凌天珩来了?哪儿呢?在哪儿呢?”乔安歌慌张的起床四处张望,可不能让他看到她这幅样子。 “小姐你醒啦!小姐放心吧,王爷还有两个时辰才到呢。”烟儿高兴的说道,乔安歌顿时松了口气。 “小姐,既然你起来了,那我们赶紧洗漱收拾一下吧,昨天相爷已经吩咐我们把行李收拾一下了,现在我们只要去枫叶林拜祭元夫人,之后就直接去薛府见薛老爷了。” 烟儿边说边吩咐了丫头进来替乔安歌洗漱。 乔安歌这会儿也终于睡醒了,这才想起她今天要去祭拜元夫人以及去见元夫人的娘家。 不过她却发现,元夫人的冢墓竟然不是在乔家祖坟吗? “烟儿,母亲的墓不是在乔家祖坟吗?为什么要去枫叶林?” “这个嘛……奴婢也不清楚,外人都说是相爷不喜元夫人才不让入祖坟的,可是奴婢看着倒不像那么回事。” “哦?为什么?”乔安歌好奇的问道,关于她那个已经死去的娘,她也是有些好奇的,毕竟,乔文治从不让府里的人多提她。 “元夫人还在世时,相爷几乎每日一回府就直往元夫人住处而去,对元夫人更是敬爱有加,怎么可能不喜元夫人呢?” “是这样啊。”乔安歌喃喃道,那这样看来,她那爹应当是极看重她那母亲的,连带着对她这个女儿也是宠的不行。 可是既然如此,那她的墓又怎么会在枫叶林,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苦衷不成? 正在乔安歌暗自思索的时候,时辰也已去了大半,等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也已到了午时。 凌天珩果然如约到了,乔安歌带着烟儿和几个以往服侍元夫人的下人出了府,出来相送的除了乔文治,还有赵玉莲,乔依蓉。 乔莘宁还在祠堂关着呢,而陈婉仪,听说昨天在宅院哭闹了一宿,今一大早就病倒了。 “安歌啊,此次去薛家,务必要和代父亲向亲家问好啊。”乔文治不放心的一路嘱咐,乔安歌听的头都快晕了。 “好了老爷,您都念叨一路了,安歌是个孝顺孩子,一定会代您问好的。”赵玉莲略带无奈的说道。 “丞相,您就放宽心吧,这一路我会尽心照顾安歌的。”凌天珩在一旁也劝说道。 乔安歌被拉着说了一路,要在让乔文治念叨下去,这路也别赶了。 “父亲,您放心吧,女儿一定会向外公问好了,也会代您问好的,一路上也会好生照顾自己,您就放宽心吧。” 虽然这般劝着,但对于第一次出远门的乔安歌,他还是不放心,最后拖了一个时辰才开始上路。 要说这枫叶林也不算离京很远,只不过在离京城附近的一个城镇的山上,算来来回也要两三天的路程。 再加上要去薛府娘家住上两天,这来回少说也要个七八天,还真是算出远门了。 路上,乔安歌和凌天珩坐一辆马车,后面还有一辆撞行李的马车,其他除了乔安歌带着的人就是凌天珩带来的侍卫了。 对了,她还见到了上次在集市见到的那名黑子侍卫,看样子应该是凌天珩的贴身侍卫。 马车里,乔安歌从上车之后就从小窗口向外看,一路看着外面从繁荣的街道渐渐变得辟静,估计是快出城了。 乔安歌无聊的放下帘布,一回头就看到凌天珩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乔安歌有些窘迫,没好气的回道,这男人,怎么没事就喜欢盯着人看呢? “没有啊,我只是发现你好像对集市很感兴趣啊,上次逛集市的时候也是。” 凌天珩回道,这次也是,一出府门就直往窗外看,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这个……不是说了,以往我很少出府嘛,对府外的事物自然好奇的紧。”乔安歌支支吾吾的回道。 废话,不看外面,要让她一直面对凌天珩,她还不愿意呢。 “是吗?原来是这样,那你放心,等你过门之后我会经常带你出府的。”凌天珩笑的有些邪魅。 乔安歌脸一红,果然是美男计比美人计管用么?怎么她看这男人竟觉得越发好看了? 凌天珩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只觉得娇羞的她原来还是很娇艳欲滴的。 “对了,那个枫叶林到底在什么地方啊?为什么要把墓建的那么远?以后扫墓什么的不会很不方便吗?” 乔安歌突然想起来让她困惑了一个早上的问题。 凌天珩默了,这个问题难道不是应该问她自己府里的人么,怎么会问他。 “我也不清楚,不过早前有听到传闻,这里对元夫人好像颇为重要,以往都会经常去那,当然,丞相也会跟去。” “父亲?”这就更奇怪了,难不成那枫叶林有什么特别的?该不会……是她那娘和父亲的定情之地? 想到这里,乔安歌也不再深究,看来她那母亲当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不然也不会生出将墓建在那枫叶林了。 “对了,说说你的事吧,你一直说你因为生病伤了身子,也忘了很多事,你的身子是自幼便体弱多病么?” 凌天珩貌似毫不在意的随口一问,事实上他早就想知道这个了。 身为未来的王妃,要是身子这般羸弱,往后怎么能好好的管理临安王府。 “这个嘛,听烟儿说,是我母亲在怀着我时入了病,这才累及在腹中的我,所以是从娘胎就带出来的,自幼就这样。” 说到她的这幅羸弱的身子,她是万分的无奈和苦恼,前世她可是身体健全,哪知道到了这里竟成了个病秧子。 凌天珩听了也不再说话,独自思虑着,乔安歌看他一脸凝重,以为他在想着什么要事,也不再打扰他,就着马车内垫着的软塌半卧着看起了书。 于是,一时之间,马车里安静却流露着丝丝温情。 马车一路颠簸,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一个驿站,这意味着很快就要到县城了。 而乔安歌却早在一个时辰以前就已经不知不觉的在软塌上睡了过去。 等乔安歌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的时候马车已经不在颠簸,甚至已经停靠在路边了。 “嗯?怎么了?已经到了?”乔安歌一醒就看到在一旁的凌天珩。 凌天珩看她醒了,微微摇头,“还有一段时间,但是天色不早了,只得先寻个住处。” 话音刚落,马车门口就传来侍卫的声音,“禀王爷,前方不足一里的地方有一村子,里面有一简陋的客栈可以住宿。” “就那里吧,通知其他人赶往客栈。”凌天珩嘱咐道,看着乔安歌有些怔楞,不禁轻笑道:“怎么了?莫不是没睡好?” “啊?不,不是啦。嗯……我们这是到哪里了?”乔安歌回过神看到凌天珩的笑颜,有些窘迫的转了身。 想到在他面前睡着她就觉得丢脸,也不知道她睡觉会不会打呼磨牙说梦话啊,要是让他看到了岂不是丢死人了! “那个,我刚才睡着了,有没有发生什么?”乔安歌有些局促的问道,凌天珩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呼~还好,看样子没什么不美观的事发生嘛。 “除了你睡得太沉打了几个呼以外,确实没发什么。”凌天珩带着促狭的声音让乔安歌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第二十五章 刺客 “除了睡觉的时候打了几个呼噜,其他就没发生什么了。”凌天珩促狭的说道,看着乔安歌的眼中满是戏谑。 “什么?!”乔安歌的脸瞬间涨红起来,打了几个呼噜?天啊,在寂静的官道上,最主要的是在凌天珩的面前,这次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对啊,没想到堂堂相府千金原来睡觉打呼啊。”凌天珩看着她羞红的脸更加打趣着。 “这个,我我我,可能昨天太累了,才才会这样的。”乔安歌局促的说着,心里一阵恼怒,这男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风度啊?这种事难道不是应该当做没发生过吗? “哦,原来是这样。”凌天珩也没有拆穿她,兀自点头,只是眼里的笑意更显。 乔安歌羞恼的转头看向小窗外,不再理他,凌天珩看她不再说话,心知把她惹恼了。心想着等到了村里再和她陪个礼好了。 于是,马车又安静下来,等到了侍卫找到的那家客栈的时候,乔安歌抢先下了马车,疾步进了客栈,烟儿一看乔安歌下来了,也紧跟其后。 凌天珩在后面下车,看着乔安歌赌气的背影,心下无奈,只得吩咐侍卫将行李看顾好,然后便也跟了进去。 “哟,小姐,您是住宿还是吃饭啊?”刚一进门,门口的小二就殷勤的上前问道,走在前面的乔安歌被惊了一下,刚要说住宿,就被身后的声音打断了。 “小二,安排两间上等卧房。”低沉的男声,透露的淡漠让乔安歌不禁回头看去,原来是那个跟在凌天珩身边的贴身侍卫。 “这个,实在对不住啊客官,我们这小村庄的客栈没有上等卧房啊,都是普通卧房。”小二歉意的说着,眼尖的他光看客人大的衣饰便知道非富即贵了。也不敢隐瞒。 “这......待属下问过王爷之后再......”那名侍卫显得有些为难,乔安歌倒是没什么在意的,出门在外本就不方便嘛。 “我看,就住这里吧,之前不是说这几里内只有这一家客栈吗?我觉得这里挺好啊。”乔安歌说道,虽然这里看着有些小,又简陋,但是还是蛮干净的。 “这......”那侍卫显然有些为难,想到自己主子那要命的爱整洁,肯定是不愿住这里的,可是看他家王爷对乔安歌的在意,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 “就住这里吧,出门在外也没什么好讲究的。”凌天珩也正好进门,打量了眼周围,点头说道,不过看那眼里还是忍不住带着丝嫌弃。 那侍卫领命下去安排,等用过了晚饭之后乔安歌便回房去了,果然是乡镇的客栈,设施还是有限的。 整个屋子只有一张木桌和两把椅子和一张床榻,虽然简陋,索性还是干净。倒是烟儿略带着不满的打量着。 “小姐,这乡下的客栈就是简陋,你看看这屋子,可真是一览无余。”烟儿抱怨着,她平日里服侍乔安歌,也自然没在外住宿过,对于这样的房间自然是很嫌弃的。 “好了,人这里是乡间,自然不能以京城衡量了。能住不久行了?”乔安歌说着,便让烟儿去向店家讨些热水,赶了一下午路,她现在只想好好的洗个澡。 烟儿出去之后,乔安歌喝了口茶,门又响了。 “进来。”乔安歌以为是烟儿回来了,门开了之后,却是凌天珩。 “你,你来做什么?我记得你的房间应该在隔壁才对。”乔安歌看到他没好气的说道。 凌天珩端着手里命小二准备的点心自顾自的走进来坐下,丝毫不在意乔安歌的不满。 “方才看你吃的急,又不多,怕你待会会饿,就让人替你备了些点心,尝尝看。”凌天珩将点心放到乔安歌面前,淡淡的口吻中却很温柔。 乔安歌看着他笑的淡然的俊庞,一时竟也不再闹别扭,拿着点心尝了起来,看着凌天珩也不太好意思起来。 “挺好吃的,谢谢啊。”想了想,乔安歌还是别扭的说道,人家一个王爷想必还没有为别人送吃食的,人家都坐到这样,她也不好意思在闹别扭了。 “不生气了?”凌天珩眼里有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她终于肯和他好生说话。 乔安歌微微点头,看着他那么好态度她还怎么生气啊?“我们还有多久才到啊?” “不远,今晚好好歇息,明早辰时赶路,大概午时之前就能到了。” 这么快?那看样子也不是很远啊,要是在现世估计三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凌天珩看她默默思索着,还以为她有什么是呢。乔安歌回过神摇头说没什么。 之后,凌天珩又坐了会儿,直到烟儿和小二带着几桶热水来才起身回隔壁房间去。 临近子时,乔安歌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不能入睡,好像是下午睡太多了,怎么都睡不着。 当乔安歌数到第1000只羊的时候,已经到了子时三刻,就在她终于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却在朦胧之中看到了一抹黑影朝她涌来,乔安歌刹那间睡意就醒了。一个激灵正要大叫呢,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呜呜”乔安歌的尖叫就这么被堵在了喉咙里,天啊,这是怎么回事?是进强盗了?这家客栈不会是黑店吧? 欲哭无泪的想着,身子也被人给大力钳制住,这下她完全动弹不得,就连呼吸也被抑制,她只觉得她的头都开始隐隐作痛。 “别怕,是我。”正在她奋力挣扎的时候却被熟悉的嗓音给惊的不再动弹,这声音不是凌天珩吗? 他怎么跑到她房间了?还不等她细想,凌天珩冲她摇了摇头,也不管黑暗中乔安歌看不看得清他的动作。 但是乔安歌还是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气息变得不一样了,这种面对危机的时候才会带着的警惕也让乔安歌的心中一禀。 接着她就被带离床边,被藏到了床榻之后,一片黑暗中,她完全看不清凌天珩的表情,可是对方身上隐隐传来的冷冽和安全感却让她莫名觉得不是那么害怕了。 这时,门却缓缓的打开,她感觉到有人进来了,而且还不止一个人,莫名的,她察觉到了隐隐的危险。 果然,刀光一闪,那些人直狠绝的攻向床榻,却在下一瞬察觉到上当了。乔安歌只觉得身边一股风力疾驰而过,下一刻耳边就传来了刀剑相斗大的声音。 乔安歌这才明白过来,那些人是冲着她来的,虽然她有些担心凌天珩,不过转念一想,他可是上过战场的人,那些人他应该是能对付的。 想着,她还是隐藏好,不要出去暴露目标给他添乱了。心思回转间,耳边就传来男人络绎不绝的惨叫声。 下一刻就是满屋的隐痛呻吟,接着房间一亮,乔安歌一直吊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缓缓从床榻后的角落处走出来。 满屋都是痛苦呻吟身着黑衣的人,而凌天珩正立身站在那些黑衣人面前,面色冷冽。 “你没事吧?”凌天珩见乔安歌走出来,眼底的担忧转瞬而逝。 乔安歌蹙眉摇头,在细看他安然无恙面色如常之后才暗自松了口气,她就知道以他的能力不出来添乱是对的。 凌天珩点头,之后便看向地上的人,眼里尽是冰冷,“说!谁让你们来的?” 那些黑衣人相互而视,眼里的决绝让凌天珩还没来得及阻止,那些黑衣人便纷纷服毒自尽了。 眼睁睁看着那些痛苦呻吟的人在下一秒便纷纷咽了气,乔安歌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震惊和无措。更多的是接受不能。 作为一个在现世基本没见过任何血腥的良好市民,到了这里不到一月,就接二连三的经历这些,眼看着这些人命就这么消逝。 凌天珩眼里闪过一抹怒意,余光却看到乔安歌有些苍白的脸和微微晃悠的身子,他心头一紧,赶忙上前一把扶住了乔安歌。 乔安歌的神情有些恍惚,显然对这类场面很是接受不能,心中一阵翻涌,愣是缓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凌天珩看着她还是苍白的脸色,想着她再胆大毕竟是相府千金,自然是没经历这样的事的,便在查看周围已无危机后,将乔安歌带到了隔壁的卧房。 “来,喝点水缓一下。”凌天珩倒了杯茶水递给乔安歌,不用面对那些尸体,乔安歌心里也稍微平静了些。 “究竟是怎么回事?其他人呢?那些是什么人?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平静之后,乔安歌这才问道。 “一下问这么多你要我先回答哪一个?”到了这个时候凌天珩还有心思开玩笑,显然他根本就没把这场刺杀看在眼里。 “别闹了,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乔安歌显然不觉得好笑,现在可是出人命了啊,她还不清楚烟儿她们怎么样呢,不然这么大动静,怎么可能没有一个人出来。 “店里的人被下了迷烟,我在之前就听到动静,就赶到你的房间了。”凌天珩轻描淡写大的说道,仿佛并不在意的样子。 “这么说,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乔安歌问道,凌天珩的眼里透着欣赏,不错,自己都吓得不轻,还能清醒的分析要点。 第二十六章 谁的人手? “这么说,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乔安歌有些讶异,貌似她穿越过来不久吧,也没惹什么人,怎么会招来杀身之祸? 不对,要真说惹了人,顶多就是乔家那两姐妹,不过现在乔莘宁被关在祠堂,应该生不出多余的心思。 至于乔依蓉,她那样的人,又怎么会愿意把自己置于明面上呢?所以应该也不是她,难不成又是以前的乔安歌的锅? “看样子,应该是,他们只用迷烟迷倒了其他人,唯独对你下杀手,看来想要你命的人还挺多。” 凌天珩戏谑的道,乔安歌瞪了他一眼,这个时候就不要说风流话了好吧,被惦记的可是她。 “那些人刚才是服毒自尽了?”乔安歌想到刚才那些人的反应,再联系电视上的套路猜测道。 凌天珩点点头,“不错,他们的身手敏捷,虽然内力不高,但是功夫不错,应该是听影楼的人。” 说到这里,凌天珩一直玩味的表情才稍稍收敛,居然还请了听影楼的人,看样子对方来头不小。 “听影楼?那是什么?不会……是什么杀手组织或者情报组织的吧?”乔安歌顿时觉得不太好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说明她得罪的人来头不小,或者是真对她恨之入骨啊。 可是,她现在连知道这到底是她的原因,还是上任乔安歌的锅,要是和她有关,那她还真是吃了个哑巴亏。 “二小姐还真是见识不少啊,连听影楼是杀手组织都知道,不过我更好奇,你到底得罪了谁,竟花钱买你的命?” 凌天珩故作好奇的问道,乔安歌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她要是知道是谁也不用在这里苦思冥想了。 “不管是谁,当务之急是先到薛府,到时他们也不会在薛府的地势下手,还是可以过几天安定日子的。” 凌天珩看乔安歌一直皱着眉头,不由得开口劝道,只不过估计他从未作为安慰他人,不然也不会这样劝慰了。 被这么一闹,本来没瞌睡的身子却也乏的不行,不过却怎么都不想睡,毕竟还有前列摆着,她也不敢睡。 凌天珩看她明明很困却还抢打精神的样子只得无奈摇头,在一旁一直守着,等乔安歌因为安全感而逐渐睡着,凌天珩便一直用复杂不已的目光注视着她。 第二天的赶路确实如凌天珩所说,一路平静,只不过因为昨晚的疏于防备,才会让对方有机可乘。 于是,一路上,那些侍卫都比平时多了几分警惕和戒备,尤其是那个贴身侍卫,叫什么……的。 乔安歌昨晚睡得不安稳,今早也很早就醒了,这会儿正在马车里打着哈欠呢。 而凌天珩由于一整晚都守着乔安歌,所以这会儿正端坐闭目养神呢。 乔安歌看着凌天珩有些微青色的眼睛,也知道他守了她一晚,也不敢出声打扰他,整个早上就在这么安静的状态下赶路了。 午时的时候,马车果然到了薛府所在的石祁镇。 “小姐,王爷,到石祁镇了。”车外烟儿的声音传来,乔安歌掀开车帘看向外面,果然到了石祁镇。 等马车到达薛府的时候,薛家老爷因为事先接到乔文治传来的消息,已经带着家人在府门等候了。 乔安歌刚下马车,就被面前站着的齐刷刷的人给吓到,不是来见外家亲戚吗?怎么这么大排场啊? 等凌天珩一下车,薛家老爷带着家人齐齐行了个礼,“薛家上下见过临安王。” 好吧,她就知道,这么大排场应该也不是为了她,乔安歌嘴角抽搐的想着。 薛家现在当家的是薛家老爷薛午城,也就是乔安歌的外公,其次站在他身边的还有两个中年男人和夫人,想必是她的舅舅了,另外的几个就是她的表哥表妹了? “薛老爷客气了,此次是本王不请自来,叨扰了,还请薛老爷海涵。”凌天珩客气的笑着扶起薛午城。 “诶,王爷哪里话,王爷能光顾鄙府,那是薛府蓬荜生辉啊。”说笑着薛午城看向乔安歌,眉头深皱,脸色也显得不太好。 乔安歌心下一咯噔,糟糕,这薛老爷子不会是看出什么了吧? “你这孩子,身子本就羸弱,这次还生的如此大病,一路上可有什么不妥啊?”薛老爷洋装怒意,不过乔安歌还是看到他眼里的关怀。 “劳外公担忧,安歌已无大碍,如今除了记不清一些事,其余都很好。”乔安歌恭敬的说着。 薛老爷子点点头这才安排下人带两人前去备好的房间修养片刻,将已备好的酒席在后院的凉亭。 乔安歌身边跟着烟儿被薛府的下人带到西厢的客房,而凌天珩则在西厢转角的房间,隔的也不远。 等乔安歌梳洗整洁过后,就被下人带到了凉亭,这才发现其他人都到了,包括凌天珩也到了。 “好了好了,都来齐了,就开宴吧,王爷啊,这乡镇里都是些粗茶淡饭,没甚佳肴美味,望王爷海涵啊。” 薛老爷说着,凌天珩立马回道:“薛老爷严重了,当年行军打仗之时,树皮草根都入食过。何况这自然很好的菜肴。” 乔安歌坐在旁座,听了这话也暗自吐槽,他昨天不是还嫌弃那乡村的客栈嘛?这会儿就吃过树皮草根了? “嗯,对了,安歌啊,你此行既然是来拜祭梦瑶,那便饭过后就让峰儿带你去枫叶林吧。”薛老爷又吩咐道。 说着一玄色衣袍的青年就说道:“安歌妹妹,你将要带的东西收拾下,我们饭后就去枫叶林。” “多谢表哥了。”乔安歌点头说着,这时凌天珩也说道:“午后我与你们一道去吧,本来此行就是陪安歌拜祭母亲的。我也去见见本王未来的岳母才行啊。” 薛老爷明显有些不愿,但人家特意走一趟怎么都要让他随行去拜祭一番的。 乔安歌有些疑惑的看着薛老爷子一瞬间不善的面容,暗自奇怪,刚才不是挺殷勤嘛,怎么这会儿又不喜了? 饭过后,乔安歌就带着烟儿和准备的祭拜物品跟着薛峰骑马前往枫叶林,当然随行的还有凌天珩,和他的贴身侍卫苏航。 出发前,乔安歌看着眼前的马匹既兴奋又有些犹豫,前世她可没骑过马,早就想惬意的策马崩腾了,不过她还是见过狠狠摔下马的列子的。 凌天珩看出乔安歌的犹豫,轻勾嘴角,先行上马,在将手递给乔安歌。 乔安歌愣了一下,但还是将手放了上去,下一刻她差点惊呼出声。她的身子一跃而起,接着就稳稳的坐到了马车上,被凌天珩圈在了怀里。 “怎么样?现在还怕吗?”凌天珩温润的声音在她耳旁传来,让乔安歌的耳朵一阵酥麻,不自觉的摇摇头。 耳边传来一阵带着愉悦的轻笑,让紧贴着身后人胸膛的乔安歌的背都能感觉到笑声带来的震颤,这让乔安歌的耳朵和脸都开始红了。 她这才注意到,虽然她上马了,但是她和凌天珩的姿势却实在太过亲密了点,她这会儿完全就是坐立不安了。 身旁的苏航,以及薛峰和其他下人都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而烟儿则是羞红这脸站在一旁眼神飘忽。 乔安歌这下更不好意思了,心里也忍不住的暗骂凌天珩,上马就上马,干嘛要这样啊?还是光天化日之下的。 想着,她不由得挣扎了一下,这才发现她居然被身后的人给牢牢箍在怀里,半点动不得。 “诶,虽然我不会骑马,但也用不着箍这么紧吧,我又不会掉下去。”乔安歌挣脱不开,没好气的说道。 “去枫叶林的路有些陡峭,我还真怕一个不留就把你给甩下去了,所以还是箍紧点好。”说着,凌天珩还一副登徒浪子的样子把乔安歌抱的更紧了。 “你!”乔安歌气急,正要反驳,那边薛峰却要出发了,她咽下怒气,只能先忍着了。 去枫叶林的路果然有些陡峭,乔安歌从刚开始的满怀怒气也渐渐被不停晃荡的马给颠的胃也开始不舒服了。 还好身后的凌天珩将她牢牢定在怀里,她才没太颠簸,但内里还是一阵不适。尤其是她身体柔弱,当真是经不起这份颠簸。 憋着气忍了一路,终于在半个时辰后到了枫叶林,乔安歌被凌天珩放下来的时候,身体摇晃着险些就摔了。 凌天珩皱着眉扶着她,等她苍白的脸缓和了点才放手将马匹铨在一旁的树干上。心里暗衬,她的身子真是太弱了。 “好了,这里就是枫叶林,接下来的路就得慢慢走上去了,王爷,安歌妹妹,还得辛苦片刻。”薛峰也看到了乔安歌的不适,略有些担忧的说道。 凌天珩微微点头,这点路他是没什么感觉,可是乔安歌的身子不知道能不能受住。 见大家都看着她,乔安歌有些尴尬的点头,真是,要不是这病秧子的身子,她现在也不至于多走会儿就不行。 于是,乔安歌在烟儿的搀扶下,一行人又接着往林中走去。 第二十七章 枫叶林 枫叶林景如其名,满山的枫树和满地掉落的枫树叶让整座山就是一处美景。 “染得千秋林一色,还家还当是春天。”看着满山已经在渐渐变红的枫叶,乔安歌不禁感叹道。 “原来相府二小姐还有这般诗情画意啊。”一直跟在乔安歌身后两步的凌天珩不禁调侃道,不过她也确实形容的不错。 这枫叶林当真是一处美景,难怪元夫人要将墓安在这里。 “那当然,不然你真以为我是毫无点墨?”听出他话里的调侃,乔安歌颇为得意的说着。 一路上边走边欣赏风景,没一会就到了墓地,墓地很是干净,看得出经常有人打扫。 等下人将祭品之类的摆好,乔安歌恭敬的站在墓前,看着墓碑上写着,凌云丞相之妻薛梦瑶之墓,享年二十四。 这就是相府元夫人,她的母亲,没想到居然还这么年轻就去世了,她还想看看她的面容呢,不过能让相爷如此爱慕的人,想必也是个奇女子吧。 “安歌妹妹,你许久不曾来看瑶姨了,和她说会话吧。”薛峰说着,将手里点好的香递给乔安歌和凌天珩。之后其他的人都退到十步之外了。 乔安歌凝视着墓碑,眉头紧皱,心里也是百转千回,在现世的时候她就是个孤儿,到了这里虽然有父亲,但依旧没感受到母爱。 尤其是 她的心里莫名多了几分愧疚,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但以前的乔安歌消失了却是事实。 想着乔安歌恭敬的上了香磕了头,虽然我不是你的女儿,但这身体依旧是她的,而现在她也会让名义上的乔安歌活下去,所以也请保佑她吧。 凌天珩在一旁上了香之后,就在一旁等着乔安歌磕了头,才轻声说道:“元夫人,安歌如今已经与本王定了婚约,本王承诺会好生照料她,还请你安息。” 乔安歌看着凌天珩一脸的真挚,心中一动,但也没说什么,只对薛梦瑶说了句往后会多多来看她之后这次拜祭才结束了。 等下山的时候,乔安歌还是没能忍住向薛峰问道:“薛峰大哥,你可知道母亲的墓为何会建在这里?没有入乔家祖坟呢?” “这个嘛......听父亲说,是瑶姨十分喜欢这里,才让姨夫吩咐将她安葬在此处的。而这里又是瑶姨自幼生长的地方,想是舍不得吧。” 乔安歌默默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不过古时出嫁的女子死后必须入夫家的祖坟,这乔文治能做到这点,可见其真的是十分爱慕薛梦瑶的。 想着乔安歌不禁感叹着,在这个一夫多妻的时代,能够这么真爱一个人已实属不易,更枉顾愿得一人心,永世相随呢? 凌天珩听了之后,心里对乔文治也是略带佩服的,冒着大不韪让元夫人安葬于此,世间也是少见。 突然一道凝视的目光让他回过神,一眼就看到乔安歌正面带纠结的看着他。 “你想说什么?”凌天珩微笑着问道,等了片刻不见乔安歌开口,他也耐心的等着。 乔安歌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要问出口,毕竟这桩婚姻在她的眼里成的几率根本不大,为了也没什么意义。 凌天珩看着她从欲言又止到摇头沉默,心里有着一丝疑惑,为什么会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一丝迷茫呢? 等到一行人祭拜完之后,回到薛府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乔安歌刚谢过薛峰,就回了客房。 “烟儿,方才回来的时候,我看路上的人都面带喜色,人潮更是比午时多,是有什么节日吗?”乔安歌想着刚才看到的情景。 烟儿面上一喜,笑的开朗的说道:“小姐真是聪慧,今晚是石祁镇每年一度的灯火晚会,到了晚间整个小镇一片绚烂的灯光,自然会有很多人去观望的。” 灯火晚会?还有这样的节日呢?那岂不是很热闹? 不多久就到了晚膳时间,薛家老爷子这才将薛家的人正式介绍给乔安歌认识,果然,那两个中年男子便是她的两个舅舅,旁边的事他们的夫人,而另外三个青年便是她的表哥表姐了。 大表哥薛峰,正是带她去拜祭的人,大表姐已经嫁人了,之后便是二表哥薛政,和小表妹薛小环。 乔安歌和他们一一行了礼,不过在和薛小环打招呼的时候对方眼里的纠结和一丝不屑和嫉妒?总之是让她很疑惑的了。 直到晚膳的时候,看到她看凌天珩的目光中带着羞涩和一丝憧憬向往,这才知道她为什么那样看她了,感情是看上凌天珩了。 不过她也没当回事,不过就是小姑娘情窦初开,何况他们又在这里待不了几日,索性由她去了。 不过晚宴的时候,她装做无意的提起了灯火晚会,薛老爷这才说道让他们三人带乔安歌和凌天珩出去看看。 到了街上的时候,果然是一片亮丽,各种各样的灯饰让整个小镇看着比白天还亮堂。街上的人群也是热闹非凡。 “真的好漂亮啊。”乔安歌感叹着,这可比现世的霓虹灯好看多了啊,一眼望去,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盏各型各样的灯饰。 “灯火晚会是石祁镇的传统节日,每到这个时候啊,人们都会手拿一盏灯饰,到街道上巡游,到了亥时便会将手里的灯饰用来祈愿。” 自发当起解说的薛峰说着,除了薛政在一出门便和他们分开了,他们一行人一直都待在一起。 听薛峰说了之后,果然发现除了出来巡游的人,街道上还有卖各式各样的灯饰的摊子,乔安歌欣喜之下也跑去买了一个。 “小姐,你要哪种样式的?”卖灯饰的摊贩热情的问道,乔安歌瞧了下摊上精致的灯饰,一时竟不知怎么选了。 “你这些做的形状都不一样,可有什么用处?”凌天珩看了眼摊上的灯饰后问道,乔安歌这才注意到果然做的形状都不一样。 “这公子问的好啊,这些灯饰啊,有些是用来放在河里的,所以在底层涂了蜡以免沉下去,有些是用来挂在祈愿树上,所以有根细绳,还有这些,这些啊是孔明灯,放到天上的。” 摊贩老板热情的介绍着,乔安歌欢喜的拿了个孔明灯,还让其他人也挑选一个,到时候他们一起祈愿。 刚开始凌天珩还不愿意,在他看来,这样的节日不过是图个热闹,祈愿这样的事他向来不信,不过被乔安歌的一句入乡随俗,只得也买了一个孔明灯。 乔安歌兴致浓浓的也跟着巡游的人,凌天珩看她这么高兴眼里带着一丝无奈,只得静静的跟在身后,以免她走丢了。 等到一圈巡游下来,就到了亥时,人们开始纷纷拿着等开始祈愿,乔安歌也向薛峰要了笔在孔明灯上写下了愿望。 写什么呢?拿着笔乔安歌反倒困惑了,一世平安?她都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再回去呢,寻得良人?默默的看了眼一身白色锦袍,俊朗如谪仙的凌天珩,算了,这种事就随缘吧。 想了许久,就连在一旁的凌天珩见她迟迟不下笔,不耐之下,直接拿过她的笔,随手在上面写下了愿望,就放开手,孔明灯缓缓升向天空。 “诶,你做什么啊。你干嘛写我的啊?你写什么了?”乔安歌焦急的问道,这男人怎么这么霸道,她还没写呢! “我看你好像没什么愿望要写,就替你写了个,反正也不会灵验。”说完,就将手里的笔递给了薛峰,留下乔安歌满是怨念的眼神。 回去的路上,乔安歌还是没忍住问凌天珩到底写了什么愿望,可别是写了什么不好的。 凌天珩看着她,突然笑的邪魅,缓缓凑近在她耳边说道:“你想知道?”炽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上,乔安歌身子一软,赶紧离他远了几公分。 这男人,怎么动不动就喜欢在她耳边说话?耍流氓也不要这么得心应手的好吗? “不了,现在不想了。”没有犹豫的拒绝,一看他表情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她可不能上当。 说完,不顾凌天珩,转身就往薛府走去,凌天珩表情略带可惜,看来太聪慧的女子也有不好之处啊。 晚上,薛府客房里。“小姐,你又和王爷闹别扭了?”烟儿边帮乔安歌洗漱,边问道。 “谁和他闹别扭啊?”乔安歌不满的嘟囔着,烟儿噗呲一笑,说道:“还没闹别扭呢,小姐今天对王爷都是爱理不理的。” “嘿,谁让他老是动不动就喜欢往我耳朵边说话的,简直是......”耍流氓嘛,不过后三字她没说出口。 “王爷也是因为爱慕小姐才会这样嘛,奴婢就没见过王爷对谁这样啊。”烟儿羡慕的说着。 爱慕个鬼,无非就是喜欢捉弄和她来满足他那点恶趣味,哪里是因为喜欢才这样的。 想到这里,乔安歌的心里莫名有一丝苦闷,但随后又被她抛之脑后,她认定凌天珩就是因为恶趣味才捉弄她的。 “而且,王爷看其他人的时候都是冷冰冰的,只有看小姐的时候眼睛里才会有所不同呢。”烟儿继续说着。 乔安歌无奈的看着眼里满是憧憬和羡慕的烟儿,“看来我平时真是太不关心烟儿了,连烟儿动了春心都不知道呢。” “小姐!你你你......”烟儿听了瞬间羞红了脸,娇嗔的喊着,乔安歌看着脸色通红的烟儿笑出了声,果然还是逗这丫头有趣。 第二十八章 香囊 之后又在薛府逗留了两天,然后才起身回城,起身要走的几个时辰前,乔安歌因为有些不舍这宁静的生活,所以和烟儿想在府里多转转。 谁知却看到了有趣的一幕,在薛府的后院,凌天珩一身锦衣的站在水池旁,面前是羞红了脸的薛小环。 “小姐。”烟儿担忧的看着乔安歌,这情窦初开的少女向有情人表达爱意的场景着实是悦目的很,前提是那个人不是已经有婚约的凌天珩。 乔安歌反倒毫不在意,别说她本就和凌天珩没甚感情,就是有,薛小环不过是初遇如此耀眼夺目的男子,春心萌动,也做不了什么。 她倒是乐的看戏,这样想着,乔安歌示意烟儿不要出声,悄然走近那两人,在离五米处躲了起来。 “王爷,小女初见王爷之时便慕于王爷的英姿飒爽,所以这几日特绣了这锦囊,想,想赠与王爷,望王爷笑纳。”薛小环羞红的脸都快滴出水来,说话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小。 凌天珩看着眼前手工精致的锦囊,微微蹙眉,刚想开口婉拒,却察觉到有人正悄然靠近,正要问是何人,眼角却触到了一抹熟悉的声影。 他心思一转,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既然是薛小姐亲手织绣的,本王若婉拒了,岂不拂了小姐好意。”说着,接过了香囊。 见凌天珩接过香囊,薛小环瞬间欣喜不已的,眼里的羞涩和爱慕更甚,在后面跟着乔安歌偷听到的烟儿顿时就坐不住了。 王爷怎么能这样呢?不是说只喜欢小姐一个的?看来小姐说的没错,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王爷是这种人。 这边烟儿在心里不住的讨伐凌天珩,乔安歌却看得津津有味,没看出来凌天珩居然喜欢这样的啊。 薛小环完全没想到凌天珩居然接受了,她原本以为凌天珩会顾忌乔安歌所以不肯接受的。 “王爷,小女对王爷倾慕不已,想着若能待在王爷身边,侍于王爷,那便是小女毕生所愿了。” 心里认为凌天珩已经接受她了,于是薛小环更加的大胆,颤抖着声音说道。 这一番说辞不仅凌天珩听的一愣,就连乔安歌和烟儿都不禁唏嘘不已。这薛家小姐还真是大胆,居然敢直接开口说这样的话。 乔安歌也是有些意外,这个时代的女子哪个不是矜持委婉,就连男子的面貌都不敢正眼看一下,没想到这薛小环居然能这么直接的表达爱意,也是很有勇气了。 凌天珩也觉得意外,虽然以往爱慕他的女子也有,不过大多都是一双眼睛满含秋水的看着他,最大胆的也不过是悄悄跟在他身后。 哪见过这样直接向他表达爱意,还要留在他身边的,除了觉得她勇气可嘉以外,更多的是失了女儿家该有的矜持。 想着,凌天珩也顾不上乔安歌还在后面偷窥,直接开口拒绝了,“薛小姐此话还是不要多说的好,本王还和令姐又婚约,若此时收下薛小姐,莫说薛老爷不肯,本王也是不愿的。” 薛小环的脸一下煞白,她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选择对凌天珩说这番话的,饶是她在有勇气,这话也是她深思之后才说的,现在却被凌天珩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为,为什么?王爷不是接受小环了吗?是怕姐姐和爷爷他们不答应?小环会努力让他们答应的。” 她焦急的说道,一时心急抓着凌天珩的衣袖不肯放开,凌天珩皱着眉头,眉间对此举已是有了一丝不耐和怒意。 “薛小姐,本王收下锦囊不过是念及小姐一片心意不忍拂了,若薛小姐这般误会那让本王也是为难了。”凌天珩微微使劲将衣袖从她手中抽出,语气冷淡的说着。 乔安歌听了这妥妥的负心汉的说辞,心里不禁暗自吐槽,收人家香囊的时候可没见你顾忌人家会误会,这会儿撩了人姑娘就想不忍?没那么容易。 想着乔安歌便从假山后走了出来,烟儿看乔安歌一脸坚决的样子还以为她是去找那两人算账的,也跟着气势汹汹的出来,站在乔安歌身后。 “凌天珩,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既然都收下了人家的香囊,难道不是要收下她的意思?”乔安歌为薛小环鸣不平,可在其他三人的眼里可就是兴师问罪的了。 尤其是薛小环,看到乔安歌的时候,先是惊讶不已,之后又是害怕又是嫉妒,还有一丝羞愧不停变化。 凌天珩倒是对乔安歌的出现并不意外,猜想她肯定是坐不住的,这会说这话,在他眼里完全是生气吃醋的表现,想到这里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安歌,我是确实是因为不忍拂了薛小姐心意才收下的,并没有要收下她的意思,安歌可不要误会。”言语间的丝丝得逞,让乔安歌心里更是不满,隐隐的有一团火气在胸间翻涌。 “什么误会啊?你要想收下小表妹尽可收就是了,和我有什么干系。”乔安歌有些火大的说着,可在其他人听来更是吃醋赌气。 凌天珩看目的达到,不由笑道:“安歌可真的是误会了,若和你无关,你现在这么生气是为何?” 乔安歌被他说得一愣,也不由疑惑现在这火气从哪里来,为薛小环感到生气?那她还不至于真的动怒,为凌天珩一副冠冕堂皇的话?那就更不可能了,她对凌天珩又没什么感情。 “我,我是因为,你如此戏弄人家姑娘的心意觉得不平的。”乔安歌一时语塞,老实的说道,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并没有说服力。 看着凌天珩一副任你胡编,反正他心里已经是认定她在为他吃醋的样子,她气急,又找不到话反驳,索性直接转身疾步离开。 “哼,王爷你真是太过分了!”看自家小姐被气走了,烟儿瞪了薛小环一眼,冲着凌天珩不满的喊道,之后便急忙追了上去。 “王爷……”薛小环看她们离开,心里一阵纠结,眼睛不由得看向凌天珩,却见他朝着乔安歌的背影,眼里 的柔意让她更加难受。 凌天珩回过神,眼里的柔意瞬间消逝,取而代之的事疏离的冰冷,“薛小姐,此事却是小姐误会了,这香囊本王怕是不能收的。” 说着,凌天珩将香囊交还给薛小环,便不再看她,转身离开,徒留薛小环委屈而悲伤的的眼神不舍的看着香囊。 马车上,乔安歌想到刚才莫名的火气就心烦意乱,到现在都不能平静,烟儿一直在一旁说着安慰的话,等凌天珩一来,薛家的人便出门相送。 乔安歌不得不下车和薛府的人告别,不过她故意无视了凌天珩,而且相送的人中也没有薛小环,想必是太过伤心不愿出来相送吧。 “安歌啊,虽说现在说这些还尚早,但也是迟早的事,往后嫁入临安王便是王妃了,这大小事都得有你准备,得为王爷操持家事,还得为王爷开枝散叶......” “外公,安歌知道了,这一趟回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外公对安歌就没有不舍吗?”乔安歌有些窘迫委屈的打断薛老爷。 什么操持家业,开枝散叶啊?谁要为他开什么枝了。想到这里乔安歌对凌天珩更是怨念,在她心里,她一直就认为她和凌天珩根本不会真的成亲。 薛家老爷对着乔安歌深深叹了口气,随后便关切的嘱咐她一定要养好身子,他带给她的那些名贵药材一定要好好服用。 乔安歌都一一应了之后,才依依不舍的上了马车,一进马车她便松了口气,要说她还真是有些不舍的,毕竟这薛府完全没有丞相府的勾心斗角。府里一片安乐,妯娌也是相处和谐。 而且,这几日她也感觉到几位长辈对她都是关怀备至的,这在丞相府除了乔文治那是没有的。 不过,这里的人对她再怎么好,她毕竟算外亲,终究是要回本家的,这片刻的安乐只会让她失去基本的戒备和谨慎。回了丞相府对上那心机深沉的乔依蓉和狠毒的乔莘宁岂不是只有吃亏的份。 正暗自思忖着回府之后要怎么防备乔依蓉,她可不认为乔依蓉会善罢甘休,还有以后的日子,难不成正要和凌天珩成亲? 正想着,当事人就进了马车,凌天珩一进来就看到乔安歌一副沉重的样子,便以为她在为离开薛府不舍。 “若是你以后还想来薛府,和我说一声,我们在回来游玩。”耳边凌天珩淡然的声音劝慰着,乔安歌回神便看到凌天珩正看着她。 脑子里立马又想起来几个时辰前的事,一赌气便转了个身子,没有理会,凌天珩看着她赌气的样子,不由得无奈一叹。 原想着戏弄她一下,想看看她见着他于其他女子相处回事什么反应,现在虽然也算达到了目的,倒是把人给惹恼了。 不论如何,这事也是他先起的头,“方才我是当真不晓得她会说那样的话,才会收下她的香囊的。” 第二十九章 再次刺杀 乔安歌听到凌天珩貌似解释的话还是诧异了一下,“少来,薛表妹是大胆了些,可要说你不知道她的心意的,那就真是欺人了。” 说完,乔安歌就意识到这话怎么听都带着一股醋味,尤其是看到凌天珩促狭的笑的时候,更加气急,就知道不能轻音和他说话。 “好了好了,我是知道她的心意,可那与我又有何干,我可是与你定了婚约,自然不会于其他女子怎样的。” 看乔安歌又要赌气,凌天珩赶忙说道,要真把人惹急了不好收场可就麻烦了。 乔安歌看他收敛笑意,认真的说道,有些不自在的说道:“有婚约又怎样,你和谁一起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哦?真的?我要是现在收了她你真没意见?”凌天珩看她还是别扭的样子,又忍不住打趣道。 收就收呗,到时候毁了婚她也乐得自在。不过这大不敬的话她可不会说出来。于是乔安歌默默腹诽的样子在凌天珩眼里就是默认了。这让凌天珩莫名的心情愉悦,虽然他并没有意识到。 然而,在薛府的安宁日子让乔安歌忘记了在来的路上遭遇刺杀的事,在回府的路上也仍然遇到了刺杀,这次却是光天化日之下的。 看着眼前不断流血的手臂,乔安歌仍是出于震惊中的,几个时辰前,因为天突降雨,路上泥泞只得先找一处避雨的地方。 于是他们来到了附近的一所废弃的寺庙,然而等他们进去却发现竟有几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男人在此处避雨。 几人在他们进来的时候。因为身边带着的侍卫和凌天珩自身散发的戾气,让他们惊恐的挤到了寺庙的角落。 乔安歌有些无语的看了眼凌天珩,能让毫不相识的乞丐都能这般惧怕他,也是一种本事,不过看着这些乞丐,没想到在城外附近竟然有这么多无家可归的人。 看向凌天珩,果然他皱着眉头,显然也在为这些乞讨者感到疑惑,不过他也没有深究,毕竟一个国家治理的再好,还是会有这些无家可归只能靠乞讨为生的人的,就算是天子脚下也不列外。 当他们进来之后,那几个人瑟瑟发抖的窝在角落,在发觉他们并没有要赶他们对他们不利之后,倒也没那么害怕。 这才悄悄打量着眼前的人们,除了在寺庙门口守着的侍卫丫头外,便是此时正坐在寺庙内的四个人。 看着乔安歌一身月牙白的长裙,清丽可人的姿容,一看那锦绣绸缎便是富贵人家的子女,再瞧她身边的男子,华贵的气质和虽然衣着低调,但看衣料也是身份不凡,尤其是那俊朗英气不凡的面貌。直看的那几个人瞪大了眼睛。 乔安歌察觉到那几人的目光,虽然也觉得不适,但也没打算说什么,只要不来打搅就好。 其实她是想要和那几人相谈的,不过看这情形貌似不合,看他们衣着破烂,这雨天本就刮着大风,最主要的她可还看到有两个孩子的。 凌天珩倒不在意,任他们打量,只要别过火就行,不过他看向乔安歌看着那几人眼里的担忧,心下无奈,怎就生出那么多怜悯? 苏航将马车上准备的吃食拿了出来,并烧了火也好将食物加热,将淋湿的衣服烘干,烟儿便在一旁帮忙。 当吃食拿出来之时,那几人便直盯着那些食物,眼泛绿光,乔安歌瞧着那两个孩子饿的只在一旁小声的喊着娘亲,心里一阵不忍。 等食物热好之后,乔安歌让烟儿多备了一份给那些人送去,烟儿听命将东西送过去之后那些人感激的道了谢后便狼吞虎咽起来。 “现在安心了?”看着乔安歌眼里终于流露的笑意,凌天珩不禁问道,这丫头能多花心思在这些身上,怎不想想回府之后面对那两姐妹的打算。 “也不知道那些东西够不够。”乔安歌还是有些担忧,可是离城还有好几个时辰的路程,中间有没有商旅,他们也得留下一些食物。 “快吃吧,我们还得赶在今晚辰时之前入城才行。”凌天珩将手里的肉递给乔安歌,乔安歌接过之后便细细的吃了起来,毕竟做了半天马车,她也有些饿了。 吃着吃着,她便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靠近她,低头一看才发现是那两个孩子跑到她面前笑盈盈的将手里举着的不知从哪里采的已经在开凋落的花。 “姐姐,给。”那两孩子笑着将花放在乔安歌面前,看着两孩子纯真的眼睛,乔安歌便想到了孤儿院时的那些孩子,顿时心都软了。 “哎呀,你们这两不听话的,胡乱跑出来,冲撞了贵人可怎么办?”还没等乔安歌将花接过来,从那边冲过来一男子急忙的将两个孩子抱到了一旁,不住的朝乔安歌道歉。 然而还没等乔安歌反应过来,那男人一个抬头,竟眼冒凶光,当乔安歌察觉不对之时,那男人已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凶猛的刺了过来。 乔安歌始料未及,本能的想躲开,可是身体却完全动不了,耳边是烟儿的尖叫声,她不甘的闭上眼睛,看来不仅丞相府不安全,就连外面也是凶险的很。 突然一阵晕眩,感觉到身体腾空而起,而后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踏实有力,耳边传来苏航惊呼的声音。 之后便是一阵慌乱,不停的尖叫声和打斗的声音,乔安歌缓缓挣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凌天珩刚毅的脸庞,眼里的凌厉还未退去。 在查看了乔安歌安然无事之后凌天珩才隐隐松了口气,要知道,刚才看到刀子快刺破她胸膛的时候,他的心居然感到一丝恐惧,这太不寻常了。 刺杀的人以及被苏航一剑封喉,另外窜出来的几个刺客也都被一一降服,苏航这才回到凌天珩身旁,“王爷,您没事吧?” 乔安歌这才看到凌天珩原本整洁的衣袖上染着鲜血,难道刚才他为她挡了那把匕首吗?看着凌天珩仍旧面色如常,乔安歌顿时愧疚不已。 “你,你还好吗?”乔安歌担忧的问道,怎么会好?平白无故的挨了这一刀,若不是她,他也不会受着伤了。 此事的乔安歌简直后悔的不行,完全忘了凌天珩以往带兵打仗的事,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不过,看着乔安歌即担心又自责的样子,凌天珩突然不想让她知道他其实没有大碍了,于是低沉着声音说道:“别担心,我没事。” 可是这在乔安歌听着,完全是因为隐忍着痛楚才会这样,更加的自责,看着凌天珩手臂上不断流血的伤口,她更加的无措了。 看到苏航从马车拿药过来的时候,和苏航讨了药决定要亲自给凌天珩上药,凌天珩眼里闪过一抹异色,便挥手命苏航和烟儿到寺庙外守着。 此时雨势已经在渐渐变小,而那几个人,除了无辜的那几个被吓跑以外,其余刺杀的人都被降服,绑在了庙外。 凌天珩褪下一边的衣服将受伤的地方露出来,看着乔安歌紧蹙着眉头,用手绢将溢出的血迹缓缓擦拭。动作轻柔的根本不敢用力。 凌天珩看着她凝重的眼神,不禁怀疑是不是应该告诉她自己确实没事,不过不知怎的他就是想看看她为他担忧的样子,这让他觉得感到宽心。 乔安歌沉默的将血迹擦干后,把上好的金疮药洒在了凌天珩的手臂上,再用布条紧紧的包扎起来。整个过程都没有在出声,这让凌天珩感到一丝不安。 “我没事的,这点伤和我之前在战场上的根本不值一提。”想着,凌天珩还是决定出声安慰道,要是她真觉得自责而生出其他想法那就得不偿失了。 “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不辨人心,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乔安歌幽幽的说着,明知道有人要加害与她,还这么没有戒备。 “和你无关,那些人不过是早就埋伏在其中,等着我们出现罢了,你不过是做了你应做的事。” 凌天珩轻皱着眉,他虽然喜欢看她为他担忧的样子,却不喜欢她这样自责而沮丧的模样,眼里没有平日里的光彩。 “是吗?可是若不是我如此轻信别人,你也不会因为救我而受伤。”乔安歌还是很内疚,她突然想起上次在集市她帮组那个小孩的时候,凌天珩说的话了。 也许,他说的是对的,人心险恶,在这个随时都会丧命的时代,胡乱的施舍同情心和怜悯心根本就不行。她也要有会分辨人心的能力才行。 “我救自己未来的王妃有什么不对?何况刚才那些人也不全是刺客,还有几个无辜的人,你能说你完全做错了?” 虽然对她总是散发的怜悯和善意感到不喜,但奇异的,他却并不希望她改变想法。 “是吗?”乔安歌喃喃道,他之前不是还对她随意施舍而不赞成吗?怎么现在又赞成了? “行了,总之你不要妄自菲薄的将过错担到自己身上,当务之急还是先探讨一下这究竟是何人所为。”怕乔安歌多想,凌天珩只得将话题转移。 第三十章 幕后 乔安歌听了这才想起现在愧疚自责已经没用了,眼下是应该找出幕后黑手才更紧要。 我知道了,刚才的人也是听影楼的人?”乔安歌收起眼里的自责情绪,严肃的问道。 “不是,他们的身手可没有听影楼利落,应当是上次夜袭未成,想出其不意,才找了这几个会点身手的地痞吧。” 凌天珩摇摇头,原本他是不甚在意上次的刺杀大的,可这次他却实实感到了那丝丝不安,究竟是什么人时时刻刻都想要乔安歌的命呢? 若这件事不能好好解决的话,到时候乔安歌必会时常处于危险之中,而他就算再怎么自信能保护好她,但总会有注意不到之处。 身处于皇室之中,自然知道害一个人究竟有多少见不得人的法子,根本防不胜防。 “上次是听影楼,这次是地痞,到下次会是什么?究竟是谁会这么做?”乔安歌感觉很困惑,她实在不知道谁会出这么多精力要她的命。 “你好生想想,你究竟有得罪过何人,或者你知道了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凌天珩也感到有些棘手,按理说她一个闻名京城的相府废材的嫡小姐,不会有人对她下这样的杀手的。 乔安歌仔细回想之后摇了摇头,“如说得罪的人,也只有乔依蓉乔莘宁两姐妹了,可是她们可是走不到这样的手笔,至于知道什么秘密,这我就不清楚了。” 她确实不敢完全说她不知道,毕竟她还没到这具身体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她就真的是不清楚了。 凌天珩自然清楚她说的是事实,那这件事就更难办了,连幕后之人是谁都想不到。 “无论如何,往后你一定要更加小心,时刻警惕着,现在是在外,等回了相府应该要安全许多。” 凌天珩劝慰道,不过这件事他确实要尽快去查清楚,否则乔安歌迟早会出事。 “嗯,我明白。”其实就算回府也不安生,不过总归要比在外的打打杀杀要安全的多。 没想到这次出远门竟还发生这样的事,若是她也会武功之类的就好了,不过看她这累赘的身子怕是不可能了。 “那个,不论怎么说,你受伤确实是因为我,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不过对于凌天珩受伤的事乔安歌还是很在意的。 凌天珩本来想直接拒绝,不过想想欠着一个人情,往后说不定会有有用的地方,也就默认了。 之后,雨势也停了,凌天珩命苏航将抓住的人带了进来,至于之前行刺的人已经被凌天珩一怒之下击碎心肺而死。 “饶命啊,公子饶命,小姐饶命啊。”一进来那几个人就鬼哭狼嚎的边磕头边求饶。 “住口,谁要是在嚎我就割了他的舌头。”压制他们的苏航厉声喊到,周身的释放出来的压力也是让乔安歌心下一惊。 这凌天珩的贴身侍卫比寻常侍卫不同,光说那刚毅而英气的脸庞,就是他自身带着的威严也是让人不能忽视的。 那几人被苏航这么一吼,瞬间就闭了嘴,大气也不敢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也不敢抬头看人。 “说,你们都是什么人,是谁派你们来的?”凌天珩冷声问道,看着那个人的目光中泛着寒意。 那几人顿时争先恐后的开始说着,根本听不清说了什么,乔安歌头疼的皱眉,“一个个说。” 她的声音倒没有凌天珩那般醇厚,震得人心颤,虽然声音柔和却也是冷漠的。 不过那几个人倒是听话的停了下来,一时沉默之后领头跪着的那人便先说道:“小的们原是京城的地痞,方才死去的那人便是我们老大,几天前我们老大让我们时常注意进城的官道上的情况,在知晓各位贵人来了之后便要我们混在乞丐里埋伏在此处。” “对对,老大只说要趁机杀了两位,可是方才却……”说着,那人想到他们老大惨死的样子,不寒而栗的颤抖着。 此时,他们只觉得万分后悔为什么要跟着来,平日里他们顶多也是调戏那些良家妇女,收拾几个不顺眼的,从没作为这谋害人命的勾当啊。 “那你可知道是谁要你们这么做的?”凌天珩继续问道。那几人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哼!此事是你们经手的你们会不知,还不如实招来!”苏航冷哼一声,说着就要拔出佩刀,吓的那几人瞬间惊恐不已。 “大爷饶命啊,小的们确实不知啊,此事是我们老大经手的,小的们只知对方像是京城贵族,其余真的不知道了啊。”那几人吓得哭喊着不住的磕头。 乔安歌见他们确实不像说谎的样子,想来他们没有和对方直接接触,不晓得身份也实属正常。 看向凌天珩,对方也微微皱着眉,自然也心知他们不知道实情。 凌天珩现在不禁有一丝懊恼,早知如此,刚才下手就轻些,也好留了活口,能盘问幕后之人。不过若要是真让他从来一次,那人还是会瞬间丧命。 “看来他们确实只是小喽啰,对此事知道的也不多,就是严加盘问也问不出什么。”乔安歌喃喃着,这样也就断了一条线索了。 “不会,还有一个线索。”凌天珩冷笑一声,之后便子啊苏航耳边轻声吩咐了什么,苏航点了点头,向乔安歌行了礼就离开了。 “你让他去哪里?”乔安歌看着苏航一人先行骑了马朝京城的反方向离开,不禁疑惑的问道。 “去找线索,虽然不知道能找到多少,不过总归是有点用处的,我们先赶路回相府吧。”凌天珩轻描淡写的说完,之后转移了话题。 既然人都这么说了,乔安歌也不好在再多问,只得点头和凌天珩一起出了寺庙,至于那几个人,乔安歌并不知道凌天珩会怎么处理,总归不会要了他们的命。 不过听着那身后传来的凄厉的惨叫声,乔安歌还是有些不忍的闭上了眼睛,直接和凌天珩一起进了马车。 之后,他们一行加紧时间赶路,凌天珩担心那人还会有所行动,将乔安歌送回相府是目前最安全的方法了。 一路上他们没在停歇,马车的颠簸让乔安歌开始感到不适,之后头也开始晕晕乎乎起来,凌天珩看到她一脸的苍白,深皱着眉,将她虚揽了过来,让她微微靠在他肩上。 这个动作让乔安歌觉得太过暧昧,正想强撑着身体起来,却又被凌天珩微微使力给拉了回去。 “就这样靠着吧,你可得撑到回府才行。”凌天珩淡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抗拒。 乔安歌也心知这样确实要舒缓喝多,怕自己撑不到相府就昏过去什么的。她还是乖乖的靠在凌天珩的怀里。 不过,她还是洋装不满的嘟囔了一句“真是霸道”,这带着点小女人撒娇的样子却让凌天珩微勾着嘴角,眼里带了一分无奈。 疾驰的马车比平时加快了两倍的速度,果然在戌时之前便赶到了城门口,进了府后,凌天珩才稍微放送了警惕。 低头一看,乔安歌居然已经昏昏欲睡了,这么颠簸的状态都能睡过去,凌天珩也是很服她的。 乔安歌原本因为身体不适头晕的不行,可是靠着凌天珩久了,鼻间全是对方身上散发的如同麝香的气息,让她的眼皮也开始沉重起来,不会不觉的就进入半睡半醒的样子了。 这会感觉到车速降了下来,耳边也开始回想着街市的嘈杂的声音,迷迷糊糊的抬起了头。 “醒了?想不到我的肩膀还有安神入眠的作用啊。”见乔安歌已经醒了,凌天珩笑的邪魅的打趣着。 乔安歌顿时坐正,脸上被他说得染上一分热意,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男人,不就是不小心睡着了,还非得这么取笑她。 “安神入眠的那是药材,莫非临安王还是药材不成?”乔安歌气不过的回讽道。谁知凌天珩竟也不恼,笑意更甚,甚至凑近她的耳边。 “若是能让二小姐安然入睡,就是药材也无妨啊。”耳边凌天珩说话时喷出的热气让乔安歌顿时身子一阵酥麻,惊慌的捂住了耳朵。 回过神看到凌天珩笑的得逞的样子,更加生气的怒吼:“凌天珩!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老是在耳边说啊,很痒啊。” 吼完之后还不解气的往旁边坐去,眼神还是怒瞪着凌天珩,惹得凌天珩看着她的眼神笑意满满。 等马车快到相府的时候,凌天珩收敛笑意,“到了相府,遇刺的事先不要告诉丞相。”乔安歌一愣,思索之后郑重的点点头。 她还不傻,自然知道这事丞相府也是脱不了嫌疑的,毕竟在相府除了乔文治,和她的几个丫头,根本没有什么人是能相信的。 很快马车便到了相府正门,在马车进城的时候,丞相府便得到了消息,这会儿自然有人在门外等候。 等乔安歌一下车,就看到不止乔文治赵玉莲等人在,就连陈婉仪和乔莘宁也在,这让她微微有些讶异。 “安歌啊,这一路可顺利?你外公可好啊?”几人先是和凌天珩行了礼,接着乔文治便按耐不住的拉着乔安歌仔细打量着。 第三十一章 进宫 “放心吧父亲,我现在不是安然回来了吗?这趟出远门女儿可是见识了石祁镇的风水人情呢。” 乔安歌看乔文治担忧的神色,展颜劝慰着,看来她这父亲这几日可真是担忧的不行,不然也不至于脸色都有几分憔悴。 “哎呀,安歌啊,你可不知这几日老爷是担忧的寝食难安,常常念叨着你可安好呢。”赵玉莲也在一旁打趣的说道。 乔安歌心里顿感酸涩,虽然在这相府之中步步艰难,但至少还有乔文治这个父亲是将她时时牵挂的。 “对不起父亲,让你担心了。”乔安歌鼻头一酸,柔声说道,乔文治倒是欣慰的拍拍她的手。 “王爷陪伴安歌走这一趟,老夫深感谢意,这一路舟车劳顿,还请王爷过府用膳再回王府吧。” 乔文治边说边行了礼,凌天珩忙把他扶了起来,“丞相言重了,安歌是本王的未婚妻,陪伴她祭拜母亲原就是本王的职责。” “既然这样那就请王爷进府用膳,让臣聊表谢意。”乔文治真挚的说着。 凌天珩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婉言拒绝:“不了,本王这几天耽误了不少公事,还是要趁着这几日处理完的。” 凌天珩搬出公事为由,乔文治再想留他也找不到理由了,最后只得再三感谢之后派人送凌天珩回府。 在与乔安歌擦脸而过的时候,凌天珩偷偷将一个玉佩给她,并在她耳边悄声嘱咐道:“若是有什么需求,派人将玉佩送到城街南边的当铺,那里自会有人接应。” 乔安歌暗自点头将玉佩收在了袖中,心中对凌天珩多了几分感激,不过面上还是不动生色的与凌天珩告了别。 等凌天珩离开之后,乔文治拉着乔安歌便往府里走,边嘘寒问暖。乔安歌边一一回应之后,边用余光观察那几人的神情。 果然,原本刚才毫无表情的乔莘宁和陈婉仪眼里的狠毒都开始显露出来,反倒是乔依蓉眼里复杂的情绪让她有些看不懂了。 而在乔文治身边的赵玉莲却依旧如常,只不过她总觉得她哪里不一样了,记得刚才她从马车上安然无恙的下来的时候,赵玉莲的眼里分明闪过了什么。 只不过太快了,以至于她都没来的及细看就消逝了,乔安歌一路思虑着回到了临枫阁,阁里依旧如常。 回来之后,烟儿便将带来的东西放置好,嘴里还念叨着终于回来了,而乔安歌想了想,还是让烟儿将带去的那几个下人叫来。 义正言辞的吩咐了他们路上遭遇行刺的事绝不能向外人多说一句,而那些下人大多是薛梦瑶的旧婢,自然守口如瓶。 之后乔安歌就一直在临枫阁修养,而乔莘宁因为上次的教训要收敛的多,也没在来找她麻烦。 凌天珩可能真的耽误了不少职务,之后的好几天都没有来找她,而刺杀的那件事也像没发生一样,渐渐的平息。 在安静了几天之后,乔安歌却接到了一个消息。 “贵妃娘娘的生辰?”乔安歌放下药,有些讶异的问道,自从去薛府断了几天药之后,薛午城让乔安歌带回了不少的名贵药材,而她的身体也因断药又开始有些虚弱。 回到乔府之后,除了偶尔去书房见见乔文治,其余时间她都被强令在临枫阁歇养身子,自然也开始继续喝药。 “对啊,以往的宴席都是二夫人带着大小姐和三小姐出席的,而小姐因为身体抱恙向来不参加。今年因为小姐和王爷的婚约,相爷说还是应当去的。” 烟儿边把蜜饯递过来边说着,乔安歌吃了几粒缓和了嘴里的苦味之后边开始考虑这件事。 贵妃娘娘的生辰可不是小事,到时各家大臣的夫人都会带着千金参加,这样的宴会说着是为贵妃祝贺,实际是为皇子选妻,虽然她已经有婚约在身,但还是要带着未来三王妃的头衔出席。 反正以往她就不曾参加,她倒也不担心会出什么岔子,可是到时乔依蓉和乔莘宁肯定也会参加,她们会不趁着此次做点什么就不是她们了。 思来想去,修养了这几天也是时候面对,反正到时她们也会自己找上门来。 “贵妃娘娘的生辰都要做些什么?”想着要是在宴席上出事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随时会殃及池鱼,所以该注意的还是要问问的。 “这个……奴婢听以往去过的丫头们说在宴席之后,各家的小姐们都会露一手绝活助兴,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各显身手。要是能讨得贵妃欢心还会有赏呢。” 烟儿边说边羡慕的样子,乔安歌看她一脸崇拜,想也知道她也想去,不过要真是献艺,那些她都不会啊,到时可怎么办? 这边乔安歌还在为宴席的事苦恼着,果然晚膳之后,乔文治便到她的院子了。 说了出席贵妃宴席的事之后,怕乔安歌对这样的宴席不适,还担忧的安抚了几句。 之后还说因为她是第一次参加,到时宴会需注意的,他会让赵玉莲明日来提点几句。 乔安歌都一一答应之后,乔文治这才放心的离开,之后乔安歌便从烟儿那里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乔安歌正纳闷谁会在这时将匿名信送到临枫阁,还特意让烟儿发现。打开看完之后,乔安歌就懵了。 虽然信的大致意思她差不多明白了,寄信的人她也知道是谁了,可是看着这封字迹苍劲有力,大气磅礴的信,她顿时发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因为她现世是英语系的缘故,将大多数的精力都放在了英语上,对汉子也处在认识简体字,顶多认识一些繁体字。 但现在这封信除了全是繁体以外,还有一些根本不知道怎么读,磕磕绊绊的看下来,她终于意识到她已经差不多是半个文盲了。 “小姐?这信是谁送来的啊?”烟儿看乔安歌皱着眉头,面色凝重,不由得担忧的问道。 “是凌天珩送来的。”乔安歌看着信的落款处的一个珩字,便知道他大概也是料到了此次贵妃生辰宴席的事。 就她看懂的部分,无非是让她不要担忧,盛宴之时他会尽量抽时机过来查看,一切如常即可,其余的她还真看不明白了。 “烟儿,你识字吗?”想着,乔安歌还是问道,要是落了什么重要信息,那可就费了凌天珩这一番苦心了。 烟儿虽不知乔安歌为什么这么问,不过还是乖乖的点头,之后乔安歌便将信递给烟儿让她复述一遍,对于烟儿她还是很放心的。 烟儿读过之后,她果然漏了一条,凌天珩竟还让乔安歌将上次给她的玉佩佩戴在身上,若有难之时,将玉佩放到拿出来,到时在宫里会有人接应。 乔安歌听后面色微微一变,悄悄命烟儿将信件烧了。虽然知道猜到皇宫中有其他王亲贵族安排的眼线,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凌天珩会这么直接的告诉她。 之前她一直以为凌天珩不过是图一时之兴才会上门提亲,可现在对方都将自身势力渐渐在她面前显露,这让她隐隐开始不安起来。 她可不会单纯的认为凌天珩真是因为喜欢她才会这么做,毕竟那可是他自己培养的势力,没有人会这么毫无顾忌,何况他还是一个王亲。 可是,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她能感觉到凌天珩至少不会对她不利,确定这一点后,乔安歌才微微放松了心情。 第二天一早,乔安歌便被烟儿唤醒,说二夫人赵玉莲来看望她了,她想起乔文治的话,轻叹一声,只得起床梳洗。 打扮一番之后,到了外室赵玉莲带着两个丫头早早的等着。 “让姨娘久等了,不知姨娘来这么早就起迟了,还请姨娘不要见怪。”乔安歌微微施礼,略带歉意的说道。 “是姨娘未先派人通告,安歌不必在意,既然老爷昨夜已经和你说明来意,那姨娘也不多说了。不知安歌可方便?” 赵玉莲巧笑嫣然的将安歌扶起,表明来意之后,还特意问了乔安歌意见是否可以开始。 乔安歌对赵玉莲还是很有好感的,至少和她那女儿可大不一样,聪明而安分,难怪乔文治对她颇为信任。 “方便,自然方便。姨娘现在就开始讲解吧,安歌可是笨拙的很,怕到时学的不精惹了麻烦。” 赵玉莲点头,开始耐心的讲解着进宫需要注意的事宜,虽然知道进宫免不了麻烦,可也不知道竟这么多避讳,听到后面恍惚的不行。 乔安歌无奈之下只得让烟儿在一旁将需要避讳的事项记了下来,等到了午膳时间,赵玉莲才说到一半。 看着乔安歌明显开始困倦,赵玉莲无奈一笑,“安歌,这些事项你可记住了?” 乔安歌打起精神看了眼烟儿,在拿过烟儿记下的事项后,向赵玉莲谢过后,命烟儿将小厨房刚做好的九香雨露糕给赵玉莲送去以表谢意。 “对了,安歌,方才姨娘忘了一点,不知宴席要穿戴的衣物和首饰你可备好了?” 第三十二章 挑衅 乔安歌一愣,这她还真不知道,但想着到时让烟儿准备便是,也没放在心上。赵玉莲听了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皇宫重地,大小之事均需仔细,就连衣饰都得分外注意,这是相爷担心你没有合适的衣着,特意命我带来给你的,你倒时从中选些心仪的去参加便是。” 说着,将旁边丫头手里的几个木盒和剪裁好的布匹递了过去,乔安歌听着,既然是乔文治送的,也不得不收了。 像赵玉莲道谢后,命人送赵玉莲离去,打开盒子一看,赫然是一些流光溢彩,又颇为罕见的首饰。 “小姐,这些首饰好漂亮啊,要是佩戴这些,再精心打扮,小姐一定会在宴会上艳压群芳的。”烟儿惊呼出声。 乔安歌听着她这番话,不禁摇摇头,这可是贵妃的生辰,她要是打扮的花枝招展,太过出众而夺了贵妃的风头那她可就真在宴会上“出众”了。 不过,即是乔文治送的,若是不佩戴又说不过去,唉~到时让烟儿费些心思,总归适中就好,想着便让人将东西放了回去,接着去细看烟儿记下的手记了。 一直到夜晚乔安歌才将手记看完,不禁暗叹,还好她不是身处宫廷,不然这大小事还真是要将她烦死。 而烟儿则在房里对着那些衣物首饰想着宴会当天要怎么给乔安歌打扮,不能太华丽,又不能太素雅,这还真是让她为难。 乔安歌看她一张小脸都快皱成一块去,不禁笑出了声,“何必这么纠结?难不成那些衣物都不合适?” “不是啦小姐,女婢是想着小姐这可是第一次参加宫廷宴会,怎么都要将小姐打扮出色,让那些老是在背地里嘲笑小姐的人刮目相看。” 烟儿愤愤的说着,乔安歌被她的话给逗笑了,什么刮目相看啊,她只希望倒是能安然脱身就好,毕竟她身上挂着的头衔可是抢眼的很。 “不必花那么多心思,你家小姐我啊,可是天生丽质的哦,有什么衣服是不称我的?”说着,将一件烟云蝴蝶裙放在面前比划两下。 “小姐说的是,可是宴会还是要精心打扮的。”烟儿郑重的点点头,接着准备衣物,乔安歌看着烟儿认真挑选,顿时也没了开玩笑的心。 算了,她看这烟儿定是因为能进宫的事这会儿正在兴头上,罢了,随她去好了,乔安歌回到床前继续练习宫廷礼仪去了。 很快,时间就到了贵妃生辰的那天,乔安歌因为这几日要在宴会上献艺的事有些担心,虽然她的心里早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但还是怕多生事端。 一大清早烟儿便精心给她梳洗打扮,一件百褶如意月裙,加上梳好的云鬟,以及之前乔文治送来首饰中的纯黑水晶参银发簪,低调的高贵优雅。 乔安歌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有些惊艳,没想到认真打扮一番竟会是这番效果,再加上乔安歌本就出众的容貌,虽倾不了国,但也是倾城之资。 “小姐真是生的落雁之色,这下一定能让那些小看小姐的人自愧不如。”看来这烟儿对以前乔安歌背负的那些骂名早就心生不满了。 “行吧,既然烟儿都这般花心思了,我要是不惊艳众人也对不起烟儿这番真心了。”乔安歌轻声笑道,眼里闪过一抹流光,要是实在不能低调了事,那她也不介意夺得头彩。 等到打扮妥当之后,乔安歌便带着两个丫头前往正门,赵玉莲她们也是等着呢。果然到了府门外看到赵玉莲和乔依蓉已经等在门前。 乔依蓉和乔莘宁在看到乔安歌的那一刻眼里闪过惊艳,接着便是毫不掩饰的嫉妒和恨意,倒是赵玉莲在看到乔安歌的衣着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哎呀,安歌啊,你可真是继承了元夫人的美貌,这般打扮可真是艳若桃李,国色天姿啊,到时定能在贵妃娘娘面前冠压群芳啊。” 赵玉莲满意的看着乔安歌的妆容,眼里的赞赏之色让乔安歌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下乔依蓉和乔莘宁的装扮也是耀眼夺目的紧。 不过,乔依蓉依旧是一身淡雅的服饰,乔莘宁和陈宛仪则是要花枝招展的多,不过因为她们的姿色还是很美艳的。 “姨娘过奖了,冠压群芳安歌还不及呢,大姐和三妹也是明艳动人的紧,到时在宴会上定能过目不忘。” 要真是冠压群芳,那她今后日子可就别想安生了。话刚说完,乔莘宁高傲的转过了头,看着乔安歌的眼里带着不屑,看来经过上次的事这女人是连装和善都不愿意了? “好了,姐姐,我们还是赶紧动身吧,不然迟了可就闹笑话了。”陈宛仪不耐的说道,她就不明白了,明明乔依蓉那丫头也是厌恶乔安歌的,谁知赵玉莲却对乔安歌百般示好。 “说的也是,安歌,你身为嫡女是要单独坐在头辆马车上的,我们则在你的后面,要是有什么不懂之处尽管找姨娘啊。”赵玉莲吩咐之后便带着陈宛仪乔依蓉她们走向后面的马车。 乔莘宁面色一僵,对于这个安排明显不满,可她现在才刚受完罚,乔依蓉一直叮嘱她这段时间要安分些,否则她也不会这般忍耐。 乔安歌带着烟儿也往前面的马车走去,只要不和那两姐妹一处她就满意的很,省的相看两厌。 马车渐渐开始往皇宫而去,而乔安歌紧张之余,总觉得心里有着丝丝不安,但又不知为什么,她从怀中缓缓拿出凌天珩的那枚玉佩,紧张缓和了一些,希望她能不用到这枚玉佩。 马车徐徐向皇宫驶去,不多时就到了皇宫,乔安歌在烟儿的搀扶下走下马车,这会才看到皇宫门口已经陆续有几辆马车来到。 心知是其他大臣的家眷,但她还是决定在一旁暗自观察,果然,那些穿着华丽的夫人和小姐也下了马车,不多时几个夫人就笑着攀谈了起来,常年代元夫人出席宴会的赵玉莲和那些夫人自然是相识的。 这会儿几人相谈甚欢,乔安歌默默的站在赵玉莲等人身旁,她已经感觉到有一些疑惑思索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想来在心里想着她的身份。 几人在将请帖交给守着的大内侍卫之后,便继续朝宫里走去,而乔安歌依旧静静的跟在身后。 终于在客套完之后,那几个夫人按捺不住的开始问起她的身份,赵玉莲在将她的身份介绍之后,那些探究的目光瞬间就转变成鄙夷和不屑,以及不易擦觉的嫉恨。 乔安歌倒是无所谓,她之前在京城的名声并不好,又常年不示于人前,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并不意外。 很快几人就到了宴会的地点,已经有不少贵夫人和小姐到场,正在各自攀谈嬉笑着,而主角貌似还没到场。 乔安歌跟着赵玉莲等人进去之后,在赵玉莲的示意之下走到了靠近主位的几个侧坐坐下,果然虽然人们还是继续说笑着,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可不少。 有胆大的竟直接议论出声,在看到她的座位之时一些人也猜到了她的身份,虽然那些目光中依旧有着些许赞叹,但很明显,轻蔑而不屑的目光居多。 赵玉莲和乔依蓉等人因为毕竟不是正室和嫡系只得屈居中游的座位,于是乔安歌只得独自在上游的首座,身后跟站着烟儿。 宴席的桌上早就摆放着精致的糕点,有宫女上前倒茶,闻着茶香都知道是少有之物。果然宫里面的哪样东西都不是寻常之物。 乔安歌边喝茶边暗自吐槽,这会才到申时,待会用完御膳,送了寿礼,还得赏花献艺什么的,怎么都得弄到深夜。 看着乔依蓉赵玉莲等人正和身边的人相谈甚欢,甚至有些千金都围在乔依蓉和乔莘宁身边嬉笑着,以往参加宴会都是她们参加,在一些大臣之家中,她们早已是嫡女身份了。 至于她这个正牌的嫡女自然是只有被晾着的份,她估计要不是前段时间和凌天珩的婚约,根本没有人会记得她这个丞相嫡女吧。 “你就是丞相的千金乔安歌?”正在乔安歌低头沉思的时候,身边一抹娇俏却嚣张的声音传了过来。 乔安歌抬头一看,竟是几个出落的亭亭玉立的貌似刚到豆蔻年纪的女子,脸上都带着被娇惯的刁蛮嚣张。 “正是小女,不知几位是?”乔安歌看到不远处看着这边幸灾乐祸的乔莘宁,想也知道定是她挑拨的。不过看着几位女子的衣着,想来也是中等大臣之家。 不过估计是被家人惯得不识大体,又听说了乔安歌在京城的名声还有乔莘宁的挑拨才赶来不顾身份的找茬。 顿时,周围的声音在渐渐变小,众人都在一边看起了好戏,也正好探探乔安歌的底细,是不是真的如传闻所说软弱无能。 “我是兵部尚书之女王清荷。”站在首位的女子仰着头高傲的说道,乔安歌默默点头,一个尚书之女都能这般来挑衅,她以前的名声究竟有多差? 第三十三章 找茬 “原来是王小姐,不知可有何事?”乔安歌依旧坐在原位,礼貌而疏离的问道,依旧面色如常的品着手里的茶。 “我听说你和三王爷的婚约是动用你父亲的势力才定下的,所以来问问是不是属实。不然,三王爷那般谪仙之人怎会娶你为妻。” 那王清荷刁蛮的说着,乔安歌倒是被她的口不择言给惊到了,到底是还不明事理的小姐,居然真敢当众问这问题。听着耳边微微的抽气声,显然也在为这位小姐问的问题讶异不已。 “王小姐这话可就管的宽了,且不说我与王爷的婚约究竟是不是因为我父亲,就凭小姐这番话不知是以什么身份质问我的呢?” 乔安歌微笑着问道,不过是几个刁蛮无知的小丫头,要不是看在她们是被人挑拨的份上,她还真不想轻饶。 “你......你不过是个京城之人都看不起的废物,有什么资格和本小姐这样说话?”那王清荷想来也没料到乔安歌会这么不给她颜面,当场就黑脸了。 “王小姐怕是贵人多忘事啊,且不说我在京城的名声怎么样,光是我如今的身份可还是相府嫡女,王小姐这般口不择言,出言辱骂,小心祸及自身。” 乔安歌的声音中已经开始带着一丝冷意,语气里淡淡的威胁让其与看戏的人都渐渐收回看戏的目光,看来传闻并不属实,这相府千金还是有几分气焰的。 那边原本还想看看自家女儿是如何整治这病秧子的相府千金,听了乔安歌这一番话才醒悟过来,她终究是丞相之女,就算再怎么不堪,身份可还是摆在哪儿的。 于是,几个夫人纷纷过来带走了自家女儿,并想乔安歌道了歉,王清荷原本不服,却还是被尚书夫人给强行带走了。 一场剧这才落了一幕,其他人见没了好戏,也纷纷收回了目光,不过看着乔安歌的眼神中也没了最初的鄙夷。 “小姐说的真好,就是要让那些人知道小姐的厉害,往后她们才不会瞧不起你。”身后传来烟儿不住的称赞。 乔安歌微微勾起嘴角,那些人就是要给她们施了棍子,她们才会对你心生忌惮和敬畏,不然迟早得欺负到你头上。 “贵妃娘娘驾到。”正在一片热闹之际,传来了宫里太监的声音,一群人,纷纷收了声敛了笑,低着头规矩的站了起来。 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空气中传来一抹幽香,身着华丽的鸾鸟朝凤绣纹曳地长裙的萧贵妃缓缓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提着裙摆的几位宫女和太监。 “见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等萧贵妃落座之后,站着的众人这才施礼喊道,乔安歌微微慢了一拍,不过还好并没有人注意到。 “众位夫人小姐请起,今日本宫寿辰,就免了这些礼数吧。”端庄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众人这才谢过之后缓缓入座。 乔安歌这才悄然打量这位贵妃,果然是雍容华贵,一代荣华。收回目光,接着就听到贵妃的声音,“今日是本宫生辰,特在此宴请各位夫人小姐,待会儿皇上和几位王爷也回到此处,在此之前我们先自行用膳。” 接着就进来几个宫女端着做好的精品佳肴,宴会这才正式开宴,萧贵妃在垂眸打量诸位小姐之时也自然看到了坐在首位从未见过的乔安歌。 她的眼神仔细盯着乔安歌,突然闪过一抹愠色,但还是很快掩饰了下去,心下猜到这边是那位与三王爷定亲的丞相之女乔安歌了。 乔安歌感觉到有人在打量着她,而且是带着淡淡的敌意的,不过等她暗自观察的时候那目光又没有了。 于是她只得垂眸继续用膳,半个时辰过后,众人都差不多用完了御膳,待宫人将膳肴撤下之后,这宴席才算是正式开始了。 “这几日御花园中的刚进贡的波斯菊快及花季,正逢几位夫人小姐进宫,可否陪本宫前往赏花?”萧贵妃看着众人问道。 众人自然是乐的可以观赏贡菊,这宴会的重点这才开始到来。最主要的是倒是皇上和几位年轻的王爷也会前往,能够一览天子之姿,众人自然是兴奋的。 于是,一行人又前往御花园,乔安歌默默地跟在后面,为什么她总觉着那位贵妃的眼神老是若有若无的往他这里瞟呢?而且明显带着一丝不满。 可是她没办法明目张胆的去确认,只得一路装作不知,却没有注意到跟在身后的赵玉莲的眼中闪过狠厉。 等到了御花园,果然满院的波斯菊已经处于半开之时,但仍旧是美不胜收,若是全部开花真不知是怎样的一番美景。 “可惜未及花季,不然众位定能一赏美景。”凉亭之中,萧贵妃坐在主位略带惋惜的说道。众人则是附和着惋惜,并婉言劝慰。 “这未开的花想是念及在座的小姐闺秀们才这般识趣,怕夺了诸位小姐的秀丽之资。”谁知这萧贵妃竟转眼打趣道。 在场的小姐们听闻纷纷红了脸颊,这一番话想来也是要入了正题了,不过这和乔安歌倒没什么关系,于是她继续默默看戏。 “本宫瞧着,在场的姑娘们有几位可都出落的亭亭玉立,秀丽端庄。不过,瞧着却也是多了几幅生面孔呢。” 萧贵妃话音刚落,已经有人将目光移向了坐在首座的乔安歌,想也知道说的是她,乔安歌心下一颤,该来的还是来了。 “不知本宫面前这位气质非凡的小姐是哪家千金?本宫先前可是未曾见过。”依旧端庄的声音中依旧是淡淡的询问,但乔安歌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丝嘲讽之意。 来不及疑惑为什么萧贵妃会这般对她,她悠然起身施了一礼,“回娘娘,小女乃丞相之女乔安歌。” “乔安歌?本宫记得丞相之女不是乔依蓉乔莘宁那俩孩子吗?何时竟换了人了?”这下可是明显的讽刺了,其余众人听了都隐隐传来笑意,萧贵妃的眼里更是带着一丝不屑。 乔安歌暗自握拳,虽然预料过那两姐妹会施什么诡计,但她也没想到发难的会是贵妃,“回娘娘话,小女先前因身体不适,常年卧病在床,故极少现于人前。” “哦?原来是因病缠身,听闻三王爷先前与相府千金定了婚约,本宫原想着他是与何人订了亲,竟没想会是你。” 故意无视乔安歌还行着礼,继续说着,眉眼间都带着一丝轻蔑。饶是乔安歌再能伺机应变,这会也不免有些懵了,她是真不明白萧贵妃为什么突然这么针对她了。 “小女先前与王爷有了一面之缘,定亲的事亦是父母之命,能与三王爷定下婚约,是小女之幸。”乔安歌在脑海里思索着萧贵妃这般针对的原因,难不成是因为和凌天珩的婚约?可这也算是皇子的事了,和她有什么关系? “好一个父母之命,你可是三王爷自个选定的王妃,想来除了姿色亮丽之外,必是有过人之处才使得三王爷这般倾慕与你,不知乔小姐可否施展一二?” 萧贵妃轻蔑的说道,语气里的凌厉却让乔安歌皱起了眉,耳边传来其他人间或嘲讽同情的目光。 乔安歌这下也是有些泛难了,她怎么想都不明白萧贵妃为什么这么针对她,难道真的是因为凌天珩的关系,可她顾忌凌天珩的颜面也断不会这般给她难堪,看萧贵妃的样子更像是在恼怒什么。 “皇上驾到。”正在情况胶着之时,守在御花园外的太监高声喊道,众人立刻低头行礼,就连萧贵妃也收回凌厉的目光,从主位上站了起来,而乔安歌也立刻转身跟着行礼。 “恭迎圣驾,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声喊道,萧贵妃走下主位,欠身行礼,“不知皇上来临,未曾接应望皇上恕罪。”这会萧贵妃一改方才的盛势凌人的姿态,喜笑盈腮的行了礼。 “平身,因着公事来迟了片刻,还望爱妃勿怪啊。”一道气势浑厚的声音带着愉悦的笑意传来,来人走到跟前将萧贵妃扶起说道。 乔安歌也跟着站了起来,悄悄打量来人,只见眼前约着而惑之年的男子一袭明黄锦袍,衣袍上用金丝绣着的翱翔的巨龙,还有那人自身带着的让人不自觉心生敬畏的磅礴气势,这便是凌云王朝的皇帝,启文帝。 乔安歌感到有人在注视着她,抬眼寻去竟是凌天珩,这才知道原来他同启文帝一同前来,在他身边还有几个衣着高贵,长相英俊之人,想来应为其他几位王爷了。 只见凌天珩看着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温暖的笑意,这让乔安歌一直吊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些。因为皇上的到来萧贵妃也暂时忘了乔安歌的事。 可是等皇上和贵妃说完话之后,在打量在场的人的时候还是注意到了未曾见过的乔安歌,察觉到皇帝的目光,乔安歌身子一僵。 第三十四章 面见皇上 “听闻今日丞相嫡女也出席了宴席,不知可否在场啊?”果然,皇帝威声说道,萧贵妃这才想起方才的事。 “皇上,此女便是丞相之女乔安歌。”萧贵妃示意座下的乔安歌,语气里带着一丝恼怒,皇帝自然听了出来,看着乔安歌的目光幽深。 乔安歌又再次起身,“臣女乔安歌见过皇上。” “乔安歌?就是之前一直身体抱恙的乔丞相的嫡女?先前三王爷向朕恩准你两的婚事之时朕还顾虑你的身子,现在看来虽说柔弱了些,但却也唇红齿白,面色红润的。” 启文帝一席话无形中替乔安歌解了刚才的尴尬,言语里既透露着他对这桩婚事是没有异议的。 于是,方才还在嘲笑乔安歌的人都纷纷变了脸色,原想着这桩婚事,不过是三王爷的玩闹,毕竟皇家娶亲可是要着重挑选的。 虽说皇上宠爱三王爷,但婚姻大事,皇上的心中肯定是不满这桩婚姻的,可看现在皇上的态度是除了顾念乔安歌的身子安好以外倒也甚是满意。 乔安歌倒没有太多的想法,她父亲是忠臣,也是开国元老,在皇帝的心中自然是举足轻重的。 “回皇上,小女以往确实一直缠病在身,得父亲悉心照料才得以缓解,今日才能出席娘娘的寿辰。”说这话的时候乔安歌的身子因为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动作而有些微颤。 这皇家的人是不是都喜欢看人行着礼说话?到底知不知道这个动作真的很累的?可是皇上还没有让她起来,她还真不太敢直接起来。 “原来如此,既然身子好转那以后可得注意着,进了王府后更要仔细调理身子,以后也鞥为天珩开枝散叶啊。”皇帝听了这才一展圣颜笑着说道。 乔安歌无奈之下也只得附和着抿嘴微笑,只要你现在让她起来她的身子就好一大半了。不过她还是咬牙忍着。 而萧贵妃和其余人自然也注意到乔安歌已经有些微颤的身子,幸灾乐祸的在一旁看着好戏,看来皇上也并不是很喜乔安歌,说不定只是看在凌天珩的面子上才没明示。 凌天珩看着这一幕,眉头轻皱,想上前替她解围,但眼里却还是闪着犹豫,说不定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探探乔安歌究竟是不是如他设想的那样。 可是皇帝明显并没有注意到乔安歌的窘境,仍旧继续问道:“天珩可是凌云最出色的皇子之一,也是第一个封王的皇子,对于天珩朕也是寄与厚望的,你俩成婚后可得替他多加着想。” 乔安歌继续面不改色的附和着,但身子明显已经在开始不稳了,面上更是微白,现在她可是真的有些后悔来这宴席了。 “那就是三哥未过门的王妃?长得确实是一代美人,不过看着身子可真是柔弱,脸色也是有些苍白,真不明白三哥为何要娶她。” 在凌天珩旁边的一长相稚嫩可爱的男子纳闷的说着,要说乔安歌确实是个美人,可是他也是听说了 乔安歌在京城的名声,当时知道凌天珩上门提亲之后还震惊的不行,直接怀疑他三哥是不是吃错药了。 “老九,话可不能这么说,那乔家小姐虽然名声不好,但不论是家世还是长相上和三哥还是般配的,不过,三哥,那可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确定不帮她解解围?”站在凌天珩左边一俊逸洒脱的男子调笑道。 凌天珩自然也注意到了乔安歌已经在开始苍白的脸色,心下不知为何有些烦躁,这会听到身边大的人说着,那种烦躁更甚。 正在神游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惊呼,凌天珩回过神,见乔安歌已经站了起来,不过脸色很不好。 “怎么了?”凌天珩不耐的朝身边那稚嫩可爱的男子低声吼道,那男子见凌天珩不耐莫名有些委屈的说道:“方才父皇让那乔家小姐起身的时候,她竟险些往前跌去,还好她稳住了,不然可就真得出大事了。” 凌天珩这才回神看向乔安歌,见她的脸色果然苍白,整个人也稍显虚弱,眸见划过一抹 不易察觉的担忧,但还是按捺不动。 “你这丫头,怎这般唐突,好事惊扰了圣驾,这罪责你可是担待不起!”萧贵妃轻抚着启文帝愠怒的说道。眼里的不满简直要溢出眼睛了。 乔安歌此时的情况也不太好,因为行礼太久刚才实在是一阵头晕才会一时失去平衡,这会虽然站直了身子但眼前却是漆黑一片,头也晕的不行,根本没听到萧贵妃说了什么。 凌天珩这一刻才发现乔安歌是真的受不住了,心里不禁有些后悔,眼见着乔安歌就要向后倒去,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疾步上前一把扶住了乔安歌。 “安歌,你还好吗?”凌天珩面带急切的轻声唤道,乔安歌还是有些恍惚着,凌天珩也明白她休息一下就好了,可是还是将她扶到了座位上。 周围原本等着看笑话的人在看到这一幕都暗自咬紧了牙,艳羡的看着乔安歌,那待人向来冷淡的凌天珩什么时候这么对一个女子这般温柔过,就连萧贵妃和皇帝也是有些讶异。 “父皇,安歌向来身子不好,方才想是行礼久了才会无意冲撞了父皇,还望父皇恕罪。”凌天珩将人扶着坐下之后,将茶水给安歌服了下去,才向皇帝行礼告罪。 “无碍,这本也是朕的过失,没注意她竟还行着礼,不知乔家丫头可好些了?”见凌天珩都出来替乔安歌说话,皇帝这才缓和了脸色,问候了一句。 乔安歌这会已经缓和了下来,放下茶杯,又想起身行礼,却被凌天珩拦着,于是只得低声说道:“安歌已经无碍,无意惊扰了圣驾,还望皇上恕罪。” “诶,别说这事是朕的过失,你可是丞相的爱女,又是天珩亲自选定的未来王妃,朕怎可能当真罚你?”皇帝一改之前的肃穆,大笑着说道。 乔安歌一直有些忐忑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见凌天珩还在身边,不由的低声说道:“我已经没事了,你回去吧。”这里可都是女眷,他一个王爷在这也太突兀了。 “不了,我还是在这儿守着,免得一不留神你又出什么事。”一番话说的即温柔又带着宠溺,这让在场还未婚配的女眷更是羡慕不已。 萧贵妃明显不满的看着凌天珩,但鉴于凌天珩的身份,以及皇帝本就非常爱惜凌天珩,看他也没有任何不满的样子,顿时也没了说话的立场。 乔安歌很是无奈,这样子她不就更显眼了,从凌天珩出现之后,她可是明显感觉到那些人看向她的目光更加强烈。 于是一场女人们的唠嗑,不对,应该说替皇子相看妻室的整个过程,凌天珩都没有待在皇子席间,而是守在了乔安歌的身边,让下人多加了一个席位在旁边。 而接下来萧贵妃也没有在为难她,心下平定下来之后,她这才暗自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事。为什么萧贵妃会故意刁难她,不论是处于婚约的事还是其他方面她都没有理由啊。 难不成是单纯看她不顺眼?可她身为贵妃也得顾忌她丞相千金和未来临安王妃的身份,她方才的样子明显是在恼怒什么。可是她貌似也没有做什么让她恼怒的事吧。 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所以然,还有今天皇帝对她的态度,也让她觉得有些奇怪,但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奇怪。 真是的,都说皇室中人心思深似海,果然如此,原以为凌天珩已经算心思深沉了,这会见了皇上和萧贵妃才知道什么叫君心难测,喜怒无常。 这一次宴会虽然如常发生了她预料的事,不过还是出乎她的算计,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抬头看去,竟然是身旁的凌天珩。 “怎么了?”看着凌天珩眼里意味不明的目光,乔安歌有些疑惑的问道,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 凌天珩回过神,眼里又重新带上柔光,“你今天打扮的很美,应该多这样打扮才是。”听了这话乔安歌直接低下头不再看他。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又不是刚见到,现在才注意到未免太不关注人了吧,乔安歌无声的吐槽着,突然她的眼神闪着讶异,接着一暗,再朝凌天珩看去,对方已经将注意力放在了欣赏那些大家闺秀献艺上了。 乔安歌只得收回目光,她的打扮?想着她今天的打扮,都是为了今天的这场宴席特意定做的,无论是衣裳还是佩戴的首饰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 难道是衣饰的问题,可是她的打扮没什么不对啊,即没犯了宫中言令禁止的服饰,也没什么不合场的地方。 难道是犯了萧贵妃的什么忌讳?想着越觉得这个可能的几率实在太大,她可不了解萧贵妃,她有什么忌讳她确实不知道,要真是这样惹怒了她那还真是太冤了。 看样子凌天珩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也不会这样暗示她了,等待会有机会问问她好了,于是收回神游的思绪,认真看起了那些小姐的献艺了。 第三十五章 萧贵妃发难 不得不说,虽然有句话叫女子无才便是德,但这古时的大臣之家的女子学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还真是不少,在大臣之家,要真是无才了反倒会被笑话。 看着她们明争暗斗的攀比着,乔安歌只觉得甚是无聊她对欣赏那些诗词还真是不感情趣,除了中间弹得一手好琴的礼部尚书的女儿以外,其余的也没什么看头了。 不过乔依蓉倒是突出的弹了一手箜篌,空灵的音色确实让在场的人都为之赞叹不已。 就在以为快结束的时候,一直静静看着众位大臣之女表演完后的萧贵妃还是发难了,“各位可都是凌云难得的才女,不知乔家丫头可也准备了什么绝技?” 于是众人又将目光移向乔安歌,凌天珩看着萧贵妃眼里闪过一丝阴笃,而皇帝倒也期待的看着乔安歌。 原本乔安歌也是为此时准备了应对之法,不过在知道对方不怀好意之后便打消了也要献艺的想法,因为到时不知那位易怒的萧贵妃还会怎么让她难堪,所以为难的起身说道。 “回娘娘,安歌身子羸弱,父亲向来不舍女儿为之吃苦,所以并没学过什么绝技。”就算有,你这里也没那工具啊。 “身为丞相千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会呢?就算你父亲顾念你的身子,也不可能让你什么都不学吧?”萧贵妃的语气开始有些不耐,这个乔安歌这样说岂不是在拂了她的面子? 但乔安歌打定主意不会理会,于是只得继续说道:“以往学过一些,但都是刚入手便因为病倒而放弃了,所以至今也没有特别拿手的。” “你……”萧贵妃看她还是一直推辞刚要发火,谁知皇帝却沉声打断了,“行了。丞相将此女视为珍宝,若真是不让她有所学也实属正常,你身为贵妃又何必为难一孩子。” 萧贵妃看皇帝不耐的神情这才回过神,只得愤愤的嘘了声,乔安歌这才又坐了回去。 之后的时间就实属无聊了,时间已经到了戌时,陆陆续续的已经有人家开始回去了,而乔安歌见赵玉莲她们也开始准备起身回去,这才赶忙跟了过去。 “别急,我们可是好几日不见了,就不想和我说会话?待会儿我再派人送你回去。”见乔安歌要走,凌天珩抓住她的手腕说道。 乔安歌一愣,看着凌天珩的神色,她点了点头,于是便派烟儿去通知赵玉莲,接着和凌天珩独自徒步走着。 “几日不见你好像很是疲惫啊。”从看到凌天珩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对方眼里的疲倦,想来是那几天的事务堆积太多了,所以他这几天才这么忙的? “还好,你怎么样?在府里还行吗?”凌天珩不甚在意的转移了话题,乔安歌见他并不想说,也只能顺着他的话。 “还好吧,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的教训太深刻了,反正我在临枫阁倒是挺安静的。”乔安歌想到这几天的日子,虽说安宁不少,但这和她之前向往的刺激的生活还是相差甚远啊。 凌天珩见她语气平淡中带着一丝烦躁,不由得好奇的问道:“看你的样子好像不是很满足现况?这般烦闷。” 微微叹口气,每日在那院子里,除了喝药就是闲逛和睡觉,她都快无聊死了,怎么可能不烦闷。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派苏航去调查刺杀的事了吗?怎么样有头绪了吗?”突然想到上次凌天珩让苏航调查的事,毕竟和她有关,她也想知道进展怎么样。 “我就是想和你说这个,我让苏航去听影楼查了,得到的消息是委托他们的人是个蒙面男子,但听他们的意思,那人也是被人委托去听影楼的。” 凌天珩说完,看着乔安歌的眼中有着探究,不过乔安歌正想着他说的话,并没有注意到。 “看来那背后之人可真是谨慎小心,这番作为肯定是料到你会派人调查,那这事还能继续查吗?” 如果,光按照这个调查下去的话,恐怕也查不出什么,而且还会花更多的精力。 凌天珩自然也是考虑到了这点,如果真要这么查下去,还不如等背后之人下次动手的时候抓住把柄,只有乔安歌还安好,对方绝对会再有行动。 “暂时不会往这上面查,他既然一心要置你于死地,就一定会再有行动,不怕抓不到他。”凌天珩说着,却想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有意无意的瞟向乔安歌的发顶。 “怎么了吗?”见对方老是看向她,乔安歌不明所以的问道,凌天珩微微摇头,但随即又问道:“你今天的打扮是准备很久的吗?” “对啊,是烟儿替我准备的,她选了好久呢,怎么了吗?”乔安歌看着对方微皱的眉头谨慎的问道。 她突然想到刚才在宴席的时候,他问了她的装扮,难道真是有什么不对吗?想到这里她也开始打量起自己今天的妆容来。 “萧贵妃原是北边錾金城的人,因为早年于皇上相识所以便跟着入了宫,除了皇后,便是她在皇帝身边的时间最久。” 凌天珩兀自叙说着关于萧贵妃的身世,而乔安歌虽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但也心知于今天萧贵妃突然刁难她有关。 “錾金城的人向来念旧,当时因为打仗被灭了城,虽然之后皇上命人将錾金重修筑城,但当初繁华的錾金也已经回不到当初了。” 凌天珩的声音像泉水流过卵石一样让人听着安心也让人容易着迷。乔安歌静静的听着,只觉得周围寂静的环境竟让他的声音都带着点空灵。 “可是,这和今天的事有什么关系?”乔安歌不解的问道。 凌天珩眼中闪过灵光,轻勾嘴角说道:“錾金之所以那么繁华,是因为当地的矿金非常丰富,而錾金人信仰的便是黑水晶,自从萧贵妃担任贵妃之后,便让请求父皇下旨不准凌天内有黑水晶出现。” 凌天珩说着,意有所指的看向乔安歌头上带着的簪子,乔安歌渐渐睁大了眼睛,在凌天珩的目光中抬手取下了头上的簪子。 “你是说,因为我戴的这个犯了她的忌讳?”乔安歌有些讶异,她是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在,她原本只认为是萧贵妃不喜她的着装。 “准确来说,你不仅犯了萧贵妃的忌讳,还犯了抗旨不遵。”凌天珩点头,语气有些凝重。 也许是时间过去太久,京城之中已经很少出现,人们也都忘记了这点,而现在这却在乔安歌身上出现了,很明显幕后之人已经开始动手了。 “什,什么?”乔安歌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她不就是来参加个宴会吗?怎么一下就又是犯了忌讳,又是欺君了? 看着手中的簪子,她怎么都没想到千防万防,居然还是在不知不觉中掉到别人的圈套里,要不是凌天珩提醒,她真是怎么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现在明白了?对方已经开始下手了,你今天虽然能从宴席安然脱身,但在萧贵妃心里可是已经默默给你记了一笔,往后你可就得更加小心了。” 凌天珩提醒着,看着乔安歌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模样,无奈的叹口气,“你自己要好好保重,等我忙过了这阵子,就带你一起去游湖怎么样?” “啊?啊……好啊,你到时候派人通知我就好了。”乔安歌回过神,点头答应道,但脑子里还是有些恍惚。 “行了,时辰也不早了,我派人送你回去。”凌天珩看她也没心思在谈其他了,只得吩咐人送她回去。 和凌天珩分开之后,乔安歌独自坐在回去的马车上思索着,从东西到她的手中,再从烟儿将东西选出,这中间究竟有哪里不对。 如果说是府外的人那就得从乔文治拿到那些首饰和衣物查起,可要是从那里下手,肯定会让乔文治有所察觉。 而且,东西是乔文治亲自挑选的,按照乔文治那般谨慎的人是不会不注意到这支簪子的异样。 那还会是谁?那些东西是在赵玉莲手中经手再交给她的,难道是她吗?可是那些首饰准备了不少,她又怎么知道她会戴这支簪子? 是烟儿吗?乔安歌心下一紧,不,不会是她,若是她,她大可一早就准备好这支簪子,不然也不会花那么久挑选这些。 那会是谁?这些东西到了她这里之后便没有再让其他人经手,甚至她苑里的下人都不会没有进过他的房间。 “小姐,丞相府到了。”正想着,驾车的侍卫的声音打断了她,她起身下了马车,果然已经在丞相府大门了。 “小姐,你可回来了。”一直守在大门口的烟儿见到乔安歌下了马车,提着手里灯笼担心的说道。 乔安歌见对方眉眼间毫不参假的担忧,心中一动,“你怎么在这里?姨娘她们呢?” “她们已经回自己院中了,奴婢担心小姐,所以便在这里守着。”烟儿说着,见乔安歌脸色不好的看着她,有些不安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第三十六章 乔依蓉落水 “没什么,今天的事父亲说了什么?”乔安歌收回目光,随口问道。今天发生的事,陈婉仪那泼妇肯定会在乔文治面前添油加醋的说道。 “说到这个,小姐,三夫人真是太过分了,她尽然在相爷面前……”烟儿愤愤的说道。 “行了,回去再说。”乔安歌见她都不顾场地气愤的说道,急忙打断了她。烟儿这才后怕的噤声,跟着乔安歌回了临枫阁。 “好了,你说吧。”进了府和乔文治问候之后,回到临枫阁,乔安歌这才让烟儿继续刚才的说。 “小姐,你刚才是没看到三夫人说的话,说你今天在宴席上出尽了丑,还说什么丢了丞相府的脸。” 说着,烟儿就有些哽咽,想到乔安歌今天在宴席上受得委屈就觉得难过。明明小姐是相爷嫡女,又是三王爷的钦定的王妃,为什么那些人都要这样针对她呢。 乔安歌看着烟儿哽咽欲泣的样子,心下也有了数,将烟儿拉着坐到了桌前,烟儿顾虑着尊卑,原本不愿,但乔安歌一变了脸色,她也只得坐着了。 “烟儿,我问你话,你仔细想想,回来之后,两位姨娘和两位小姐在父亲面前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以及她们的神情,都一一告诉我。” 见乔安歌语气严肃,烟儿也不由紧张起来,重重的点着头,乔安歌看她绷着一张小脸,不由得轻笑出声。 “烟儿,你不必这么紧张,我问你,回来的路上她们有说什么吗?” “除了说小姐坏话以外还能说什么?不过二夫人和大小姐倒是挺安静的,一路上也只是大小姐偶尔的问候几句。” 乔安歌脑中闪过一丝疑惑,要说赵玉莲看着也不是爱说是非的,可乔依蓉怎么可能不说点什么?都说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会展现本性,难道乔依蓉和赵玉莲不和? 可是看她们的相处也不像啊,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的身为母亲会不清楚? “之后呢?回了相府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乔安歌察觉到也许事情不是那么难解决,她总觉得她应该是忽略了什么。 “之后?回来之后三夫人就在相爷面前数落小姐的不适,相爷恼怒三夫人,吼了三夫人几句。二夫人在一旁替小姐说了几句话,大小姐倒是脸色愉悦,没说什么。三小姐嘛,虽然也没说话,但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很明显呢。” 烟儿边说边回想着,乔安歌听了她的话之后只觉得更加奇怪,首饰虽然是乔文治替她选的,就算乔文治对这些东西不甚了解,常年周转于这些宴会的赵玉莲和乔依蓉会不知道吗? 这样想来,她突然想到在出发之前乔依蓉本来含着嫉恨的眼睛,为什么在到了宫门之后掺杂着一丝幸灾乐祸?是赵玉莲在马车里和她说了什么? 看来是这样了,赵玉莲在看到她戴着这支发簪的时候就知道这支发簪会对她不利,且不说是不是她所谓,至少她知道这条禁令,可是她却只字不提。 她不禁嗤笑出声,看来她终究还是太天真了,在这样的大宅院里,怎么可能会有愿意置身事外的?丞相府的中馈都是赵玉莲在执掌,她怎么可能不为她女儿着想而放任她这个嫡女在呢? 可是她的心里还是不是滋味,虽然对赵玉莲并没什么感情,但她真的以为她是这宅院中看的通透的人,现在看来她根本才是着宅院中藏得最深的人。 “小姐,你怎么了?”看着乔安歌眼里的一丝悲凉和自嘲,烟儿轻声问道,乔安歌回过神,看着烟儿秀丽干净的小脸,顿时有些释怀了,至少这个丫头也是除了乔文治以外唯一为她着想的了。 “没事,烟儿,今天的事不要和外人说起,你下去休息吧。”乔安歌有些疲倦的说道,烟儿见她确实心情不愉,只得领命回去休息,不过她还是吩咐了其他丫鬟将热水备好之后才退了下去。 之后的两天乔安歌都在院里休息,而那支簪子也被乔安歌好好放置了起来,并且吩咐烟儿不准在动。 这天,乔安歌在后院散步的时候,非常不巧的遇上了乔莘宁和乔依蓉姐妹,原本因为上次的事乔莘宁安分了不少,结果因为那天宴会上被为难的事让她这会儿又忍不住冷嘲热讽一番。 “哟,好久不见了二姐,不知道二姐身子调理的如何,可别又一个站不住给摔了,那可就真闹笑话了。”乔莘宁嗤笑着说道,眼里的夹杂的讽刺和嫉恨。 “多谢三妹关心了,我现在很好,至于摔倒的话,反正随时有人在身边接着,摔了也没什么大碍。”乔安歌眯着眼睛,笑的无辜,不过话里却暗指那天凌天珩当众接住她的事。 果然下一刻乔莘宁就变了脸色,“哼!最好是如此,妹妹只害怕到时没个人在你身边,你要是摔的狠了,父亲可是会心疼的。” “三妹说的也是,为了不让父亲担心,我会仔细,不仅是不会摔倒,还会让挡在路上随时要绊倒我的石子扫除干净。” 乔安歌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凌厉,而乔依蓉和乔莘宁在听了之后微微黑了脸,尤其是乔依蓉,乔安歌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向她的方向,这让她顿时静不了心了。 “二妹好果决,不过人都说站的越高摔下来的时候便会更惨,但愿二妹能长久以往,可别让人给比了下去,到时要想找相府这个后台,那也是无济于事的。” 一直在一旁不语的乔依蓉也安奈不住的说道,虽然赵玉莲一直告诉她小不忍则乱大谋,她这段时间也确实一直没去理会乔安歌。 可是对方都这么明着挑衅了,她在怎么也是年轻气盛的,忍不过回讽道,却没看到乔安歌眼中一闪而过的得逞。 “大姐说的是,但有一句话说的对,是我的终究是我的,就算不留神被抢了去也会回到我手里,何况我会看的牢牢的,决不让别人钻了空子去。” 乔安歌眯着的眼睛中闪现着危险的光,一时间两人的眼中便是一番较量,乔莘宁在一旁气不过,便微微移动了几步,想趁着乔安歌回去的路上绊倒她,看看她还怎么嚣张。 而乔安歌自然注意到了乔莘宁的意图,不过她看向站在正前方的乔依蓉和乔依蓉身后的小池,暗自勾起嘴角,那就将计就计好了。 乔依蓉却没注意到乔莘宁的动作,她现在一心想着老是这样听她母亲的话安心就算到时达到目的,她也根本就不甘心。倒不如她亲自动手。 突然身边传来一声惨痛的哀叫和几声此起彼伏的惊呼,乔依蓉回过神,瞪大了眼睛看着向她猛扑过来的乔安歌,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大力冲撞的向后退去,突然脚下一空,她便惊恐的向身后倒去。 “噗咚!”一声巨大的水声和溅起的水花让周围的人都惊在了原地,而原本因为脚上的剧痛而扭曲着脸的乔莘宁也被这幅场景惊的没了反应。 “噗,救命......”直到听到乔依蓉在水中扑腾的身影和呼救,众人这才回过了神,“啊!快来人啊,大小姐落水了!快来人啊!”周围的丫头们惊叫这。 有的跑出去找人,有的东找西看有没有能救援的东西,还有得在池便喊着乔依蓉,又几个胆子小的直接给吓哭了。 而乔莘宁也一下反应了过来,来不及管脚上的伤便冲到池便哭喊起来,她可不能出事,要是乔依蓉出事了,那她在这府中可就孤立无援了。 乔安歌在一旁看着这一片混乱的场地,只觉得大快人心,叫她们给她挖坑,让她乔依蓉也吃点苦头,乔莘宁固然讨厌,但她身后的乔依蓉却是真正让人厌恶,只会躲在背后操纵。 “小姐,这样好吗?大小姐会不会被淹死啊?这样小姐不就难逃罪责了?”烟儿有些担忧的问道,虽然她也觉得大快人心,可是还是忍不住为乔安歌想到。 “没事,她可没这么容易死,顶多吃点苦头。”乔安歌看着已经赶过来的侍卫笑着说道,虽然侍卫赶来了,但是一旦让陌生男子碰了她的身子,还让人看了湿透了衣服而玲珑有致的身材,她的清白也会受损吧。 “不,不行!你们不能下水。”而乔莘宁明显也想到了这点,虽然心里急的不行的,但还是厉声呵斥着侍卫不能下水,可是不下水难道眼看着乔依蓉淹死吗? 此事水里的乔依蓉只觉得越来越不能呼吸,原本奋力扑腾的身子也渐渐没了力气,更别说呼救了,那些侍卫也想到了这点,于是没了主人命令,他们一时也不敢下水了。 “怎么回事?都站在池边做什么?没见着大小姐落水了吗?”这时一着黑色穿山甲护衣,面色黝黑又长相伟岸的男子怒声吼道。 “小姐,是周队长来了。”烟儿在一旁欢快的喊道,看着对方的眼里掩不住的喜悦。乔安歌眉头一皱,周队长?好像在哪里听过。 第三十七章 救人 “就是上次三小姐被人绑在了房里之后,三夫人勒令处置的那位周队长,侍卫之首。”看乔安歌貌似为难的样子,烟儿在一旁提醒道。 原来是他,长得果然是一脸正派,看他正和乔莘宁争执着到底要不要下水救乔依蓉,乔安歌眼睛一转,随后着急的上前。 “周队长,既然几位都不便下水,不如让我试试吧,先就大姐的命要紧啊。”乔安歌焦急的说着,周队长明显不赞同,二小姐的身子本就羸弱,要是下水救人,大小姐救上来了,恐怕乔安歌也会着了凉。 “别犹豫了,周队长,我着凉是小事,大姐的命更重要啊。”见对方犹豫不决,乔安歌继续劝说着,而在一旁的乔莘宁一双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不过这个时候她也没有时间细想乔安歌打的什么主意了。 “这......二小姐......”周队长犹豫着,最后只得点头同意,吩咐其他人准备接应两人,而其余的丫头则把上岸之后的东西都备好了。 于是,乔安歌也准备着下水了,看着在水里已经在往下沉去的乔依蓉,这次先放你一命,下一次她可就不会这么好心了。 接着,乔安歌纵身一跃,跳进了水中,已经初秋的池水确实有些冰冷,乔安歌浑身被冰的一颤,但还是奋力往乔依蓉身边游去。 她游到乔依蓉身边,只见对方已经溺水没了意识,看来得赶紧将她带上去了。想着奋力将人从水中提起,让乔依蓉的身子露出水面,在周围人们的欢呼中往岸边游去。 “孩子,我的孩子啊。”等到了岸边之后,几个丫头将乔依蓉用棉被裹着拉了上来,而其余的侍卫和丫头则将乔安歌从水中拉上来。 刚出水面,烟儿就将准备好的毯子披在了乔安歌的身上,将她的身子裹紧,不知是为了避嫌,也是怕吹了风着了凉。 乔安歌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乔文治赵玉莲和陈宛仪也来了。这时乔文治痛心的看着已经没有意识的乔依蓉,在看到一身是水的乔安歌时,眼里即庆幸有感激。 赵玉莲抱着依蓉的身子哭出了声,在刚才下人来报说乔依蓉落水的时候她原本还不怎么相信,可现在亲眼看着乔依蓉冰凉惨白的脸只觉得又心疼又害怕。 “一旁已经赶来的大夫上前查看之后,面色凝重的朝乔文治摇了摇头,当即赵玉莲便哭喊了起来,乔文治也震在了原地。 乔莘宁震惊之余,在看到在一旁只湿了衣裳毫发无损的乔安歌时,心里的怨恨倾盆而出,“都是你!乔安歌都是因为你!是你把大姐推到水里的!是你害死了她!” 说着,就猛地上前抬手朝乔安歌打去,被一旁的周队长一把制住。“放开!狗奴才!你还想阻拦我不成?我知道了,你是她的人是不是?” “莘宁!这里已经够乱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来人!将二小姐带到一旁,不准她靠近二小姐!”乔文治沉声喊道,语气里尽是隐忍的悲痛。 一旁的侍卫领命将乔莘宁带离到一边,并架住她不让她在往乔安歌身边靠去,在一旁看戏的陈宛仪见自己女儿被这样对待,刚想说什么,但也顾忌到形势只得沉默了。 顿时,整个后院就只能听到赵玉莲伤心欲绝的哭喊声,和一些服侍乔依蓉的人的丫头的抽气声,乔文治一脸沉痛的安抚着赵玉莲。整个场面真是让人听着落泪。 “大姐还没出事呢?现在哭对大姐也太不公平了些。”乔安歌无奈的朗声说道,清脆的声音像是救世主一样传进了众人心中。 “你说什么?安歌。你是活你有法子救你大姐?”乔文治欣喜的问道,虽然心里对这话闪过疑惑,但只要能抓住一根稻草还有希望,他自然是选择相信的。 原本哭喊着的赵玉莲在听了这话渐渐听了下来,有些犹豫,但还是对乔安歌说道:“安歌啊,你要是真有法子,你救救你大姐吧,姨娘感激不尽啊。” “放心吧,二姨娘。”乔安歌看着她眼里的犹豫,明显不想让乔安歌帮忙,但想到自己女儿,她还是决定向乔安歌求助。 乔安歌让人将乔依蓉平放在地上,然后让旁边的侍卫都离远一些,接着命围着的众人也都散开,再把棉被解开。 摸着她颈间的动脉的波动,将上手叠放在她的胸口开始按压,周围的人讶异的看着她的动作,虽感怪异,但现在也只有乔安歌能救乔依蓉,于是众人也没敢出声。 “哎呀,二小姐这是在将大小姐吸入胸腔的水按压出来,这样大小姐的气道打开就没事了。”在一旁看出门道的大夫惊喜的说道,众人这才明白乔安歌再做什么。 在按压了一会,乔安歌的都有些力不从心的时候,乔依蓉突然脸色一变,将吸入的水吐了出来,接着便是剧烈的咳嗽。 一看乔依蓉有了反应,赵玉莲欣喜若狂的上前将人扶了起来,不过乔依蓉用微弱的声音叫了一声“母亲”之后,又昏睡了过去。 见乔依蓉重新活了过来,众人喜极而泣,有的忙活着将乔依蓉送回院子,赵玉莲也跟了去,乔文治虽然也庆幸不已,但还是顾念着乔安歌本就身子不好,这次下水救人,怕她着了凉,赶忙命人将乔安歌送回临枫阁。 乔安歌也觉得身子有些虚软,那心肺按压可真是个体力活,也真是难为她拖着这病怏怏的身子救乔依蓉了,不过看着周围的人看着她的眼神中有着赞叹和敬仰,至少目的达到就好。 “不行!她还不能回去,明明就是她把大姐推到水里去的,她救大姐也是应该的!”见众人对她的惊叹,乔莘宁愤怒的喊着。 这个时候她已经完全把她先将脚伸出去想偷偷绊倒乔安歌的事给忘了,反正她不仅没绊倒她让她出丑,还被她重重的踩了一脚,还险些把乔依蓉的命给搭进去了。 “三妹这话未免让人太寒心了,父亲大可问问在场的丫头们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现在身子不适先行回房了。”乔安歌苍白着脸,身上的衣服还在不停的地滴水。 乔文治虽然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看到乔安歌浑身湿透的样子,还是心疼的让人送乔安歌回去,不管怎样他可不能让这个孩子出事。 乔安歌在烟儿等几个丫头的搀扶下回了临枫阁,刚才还不觉得,这会儿风一吹,她冷的不住的打颤,看样子风寒湿免不了的了。 回去之后,褪下湿透的衣服,在泡了个热水澡后,身子总算不那么冰凉了,不过如她所料还是受了凉,竟然已经开始打喷嚏了。 “小姐,你这是何苦呢?把大小姐推下水有下水救她,这下好了吧,都得着凉了。”烟儿看着乔安歌白皙的脸颊不解的额问道,语气里都带着点点抱怨。 “这你就明白了,让你去打听的事怎么样?”乔安歌接过烟儿递来的参茶,只觉得身子笔刚才实在是好的多。 “早打听好了,相爷盘问了那些丫鬟,那些丫头都说是小姐被三小姐不甚绊倒才会殃及大小姐的,三小姐一直狡辩说是小姐自己绊倒的,没有证据,相爷也不能罚谁,就只让三小姐回去面壁两个时辰。” 烟儿说道这里还有些气愤,明明就是三小姐想绊倒小姐,才会把站在池子前的大小姐推到了水里的。 乔安歌都是不在意,本来她的目的就不是要对付乔莘宁,她是要直接给乔依蓉和赵玉莲一个警告,她乔安歌可不是她们可以轻易打垮的。 当然啦,给一个警告的同时,树立一下自己在府中的口碑也是一个目的,人们都是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盲目而天真,想要彻底的改变,首先要让那些人对你的印象改变。 这次,她和赵玉莲乔依蓉也算是正式撕破脸皮了,接下来免不了明争暗斗了,虽然危机四伏,不过这样的生活才更刺激不是? 另一边,临安王府。 “你说真的?”凌天珩立身站在书房的窗前,面无表情的说道,身后则跪着一个看不清面貌的男子。 “确实如此,现在大小姐已经无碍,听二小姐院里的人说,二小姐因为碰水着了凉,但也不甚严重。”男子低着头冷淡的声音述说着今天唉丞相府发生的一切。 凌天珩低着头,下一刻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里突然闪现着一抹精光,这个乔安歌,还真是有勇有谋,看来萧贵妃的事给她的教训确实蛮大的。 “行了,你回去吧,继续盯着丞相府。”凌天珩冷声吩咐道,黑衣男子领了命令,下一刻便像幽灵一般瞬间消失了踪影。 乔安歌啊乔安歌,我现在对你是越来越感兴趣了,我倒要看看你就究竟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凌天珩的眼里有着志在必得的自信,嘴角邪魅的弧度只让人觉得危险。 第三十八章 动手脚 “啊切”乔安歌重重的打了个喷嚏,这下子是真的着凉了,不过听烟儿打听来的,乔依蓉自醒来后被吓着了,闹了一场之后,又安静下来了。 估摸着是被赵玉莲说了什么才消停了,她估计这还是乔依蓉第一次这么狼狈吧? 剩下的几天里乔安歌的身子也好了不少,一直到拿到凌天珩派人送来的信也好了七八分。 “明日午时京城郊外游湖。”乔安歌看着送来的信件上唯一的一句话。也好,在这院子里也实在呆的太闷了。 也不知道是凌天珩吩咐的,还是乔文治太信任凌天珩了,她自从回来之后,乔文治依旧不怎么让她出门,除非凌天珩来陪着,她才有机会出府。 “王爷约小姐游湖,正好小姐风寒好了不少,也出去散散心。”烟儿看了来信高兴的说道,乔安歌也有些期待。 “说的对,自从回来之后的这半个月可可真是要在这院子里长草了。烟儿,你去准备一下明天游湖的东西。明早再去告诉父亲吧。” 乔安歌惬意的将手里的饲料丢在了水池里,一瞬间池里的鱼儿都蜂拥而来。颜色鲜艳的好看。 “好的小姐。”烟儿喜滋滋的回房准备东西去了,而这时,一直守在不远处的丫头眼睛一动,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离开了。 “你说真的?他们明天要去游湖?”躺在床上的乔依蓉阴测测的问道,原本明眸皓齿的温和模样变得狰狞。 “是的,奴婢就在一旁听到了,明日午时的时候会在郊外见面。”那名婢女似乎被乔依蓉阴狠的模样吓到了,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颤抖。 “很好,你现在去一趟宁雨苑让三小姐过来一趟,其他的,你就先回去临枫阁吧。”乔依蓉想了一会儿命令道。 “是,那大小姐答应奴婢的事?”那丫头见乔依蓉完全没有要提起自己的事不由得提醒道。 乔依蓉眼神阴冷的盯着跪在面前的丫头,冷冷的说道:“知道了,我乔依蓉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这个你先拿着,下次我会给你更好的。” 说着,将手上戴着的镯子摘了下来,丢在了那丫头的面前,那丫头这才欣喜的退了下去。 哼!去游湖是吗?乔安歌,这次不让你吃点苦头,我就不叫乔依蓉!想着,乔依蓉的眼中散发着危险的光。 于是,一场游湖就在一些人的期待中很快来临。第二天一早,乔安歌就醒了过来,她现在已经逐渐适应了古时人们的早睡早醒的日常节奏了。 本来烟儿还是志在将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和凌天珩见面,但乔安歌嫌麻烦,要让她花两个时辰的时间打扮,那她还是宁愿待在院里的强。 于是,乔安歌简单的用一条纯白色绣着金丝的布条直接将一头及腰的长发束在脑后。要不是烟儿极力阻止,她早就把这一头长发剪到肩头了。 “小姐,你这可是去见王爷,怎么能这幅打扮呢?”烟儿在一旁看着乔安歌这幅装扮无奈的说道,要是王爷怪罪下来怎么办?虽然这种可能貌似很低。 “怎么不能这样打扮了?我早就想这样穿了,总比你每天花那两个时辰精心打扮来的容易的多吧?”乔安歌看着烟儿一副要哭的样子,叹了口气的说着。 “可是,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在王爷面前小姐还是打扮好看点好。”烟儿皱着眉头看着乔安歌的装扮说着,这哪个女儿家见未来夫婿不是打扮的漂亮的很啊? 女为悦己者容说的没错,可也不是为凌天珩好不啦,乔安歌在心里暗自吐槽着,然后又从一堆衣服里找了一件束身的浅蓝色衣袍,袖口和衣摆处还绣了几多娇艳欲滴的海棠。 嗯,很不错嘛。乔安歌穿扮好之后,在镜子前看了看,原本还为乔安歌的打扮忧心的烟儿在看了之后,眼里忍不住的惊艳。 此刻的乔安歌因为一身束衣显得身体格外纤细修长,干练又清爽的样子让整个人看着也没了平时的病容和柔弱。 “怎么样?还不错吧?”乔安歌看烟儿一副看呆的样子,惬意的问道,原本因为无聊而整日没有神采的眼睛这时也散发着兴奋的光。果然是宅久了,出一趟门就兴奋的不行。 “是好看啦,可是……”烟儿口是心非的说着,但是她还是觉得精心打扮的小姐更漂亮啊,不过,这样也很俊俏就是啦。 “行了,你去和父亲通知一声,我们就出发吧。对了,这次我可不要做马车了,我要亲自骑马去郊外。” 乔安歌想到上次坐马车的时候晕的不行,虽然骑马也晕,不过那是因为上山的缘故,她就不行这次她一个人骑还会晕。 “啊?小姐,你可没怎么骑过马啊。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啊?”烟儿惊慌的说道,这万一要是一个不小心坠了马那可就出大事了。 “哎呀,你挑匹温和点的不就行了,赶紧去办,待会迟了可就丢人了。”乔安歌无奈的说道。 烟儿摇了摇头,只得按照乔安歌的意思去安排着了。另一边,乔依蓉和乔莘宁商量着,决定赶在两人去之前破坏这次的游湖。 尤其是乔依蓉,上次被乔安歌故意推下水之后,她差点溺死在池子里,就算之后被救了过来,她也永远不会忘记那时差点被淹死的恐惧和狼狈。 她一定会让乔安歌加倍奉还那天她所承受的,不是要和三王爷去游湖吗?那她就让她尝尝掉在水里被淹死的感觉。 两人商量了之后,就先一个时辰赶到了郊外的湖边,此时的的游客还很少,已经有好几搜小舟在湖边停着,等着游客前去乘坐。 “船家,麻烦借你的船一用,我们姐妹二人想要游一趟湖。”乔依蓉看了一眼那几搜船,眼尖的看到一搜船家悠闲的在船头坐着的船,看样子是在等什么人。 看来这就是三王爷他们包下的船,于是,她故意拉着乔莘宁上前说道。那船家却根本没有抬眼,只抛了一句,“不行。” 乔依蓉和乔莘宁对视一眼,递了个眼神之后,乔依蓉继续客气的说道,“船家,我们只用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你把我们送到对面的岸上便可,希望您能行个方便。” 说着,乔依蓉从钱袋里掏出一掂金子放到了那船家面前,原本冷漠的船家在看到金灿灿的金子之后,立马瞪圆了眼,跟着金子就站了起来。 “哎呀,二位小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二位小姐要游湖吗?不过小的这船已经让人包下了。”那船家原本贪婪的绿豆眼睛立马显得有些为难。 “哦?这样啊?那好吧,那小女子也只得另寻船家了,至于这掂金子也只能给其他船家了。”乔依蓉冷眼说道,转身就要拉着乔莘宁离开。 那船家眼看着到手的金子马上就到别人手里了,略显挣扎之后急忙的喊住了二人,“二位小姐等一下,这这,若你们二位确实只游一个时辰,那小的载你们这一趟也行啊。” “你放心吧,我们二人说了只游一个时辰就只游一个时辰,绝不会多待的。”乔莘宁厌烦的说道,再这么磨叽下去,三王爷可就来了。 “那行吧,二位上来吧,小的这就载二位游湖。”那船家喜滋滋的收下了银两之后这才爽快的说道。 “慢着!”就在两人准备上船之时,一道声音打断了她们,只见两位穿着华丽,面貌不凡的男子站在船前。 乔依蓉在见到首位的那位玄色锦袍,潇洒俊朗的男子时,动作微微一顿,正当乔莘宁想说她们已经包了船的时候,乔依蓉即使拉住了她。 “二位公子有何事吗?”说这话时,乔依蓉的声音都不自觉的带了分娇羞和紧张。她很清楚的感觉到此时她的心跳的很快。 “不知两位小姐可是方便?因为我们二人想要游湖,可不凑巧的其他船都让人包了,所以只得厚脸来问问二位小姐可行个方便,让我等二人一同游湖?” 那玄衣男子微笑着问道,一双桃花眼仿佛装满了世间的一切风华,翩翩公子风流倜傥。而他身后的男子,虽然相貌也是不凡,但纯净的大眼睛,和太过清秀的娃娃脸只让人觉得机灵可爱。 乔莘宁皱了皱眉,正想说他们怎么这么厚颜,素不相识的一起游什么湖?可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乔依蓉就巧笑嫣然的点头答应了。 “大姐你怎么答应了?我们的计划怎么办?……”乔莘宁心急之下喊到,但下一刻就想起了还有旁人在,顿时就不出声了。 可是她的话乔依蓉和那两个男子可都听到了,那玄衣男子眸子一颤,面色也一僵,但转眼又恢复如常。而乔依蓉则脸皮黑了不少。 “二位公子不要介意,我家小妹是说,待会儿游完湖之后我们还得赶着回去,所以才会儿这么说的。”乔依蓉微笑着解释道,那玄衣男子听后面露遗憾。 第三十九章 马术 “原来如此,小姐不必道歉,是我二人没顾虑小姐的处境,既然如此,那我二人就不打扰两位了,二位小姐,有缘下次再一起游湖吧。”那玄衣男子笑着拘了一礼,随后打开折扇带着身后那男子离开了。 乔依蓉正想喊住那两位公子,但人已走远,失落的垂下了眼睛,随即又不着痕迹的愤恨的看了眼乔莘宁。 这遮不住嘴的丫头,早知道就不带她出来了,坏了好事不说,还平白把她看中的如意郎君给吓跑了。 不过乔莘宁可完全没注意到乔依蓉怨念的眼神,只觉得终于把那两个麻烦精给赶跑了,她这会儿脑子里只想着怎么对付乔安歌。 之后两人便上了船,方才的那一幕在两人的眼中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插曲,不过,这对于那两个男子来说,可就是一个小秘密了。 “五哥,那两个女的到底要做什么啊?那个什么计划又是什么?”被拉走的可爱男子还处在云里雾里,根本没抓住重点。 玄色衣服的男子看着对方懵懂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小九啊,刚才那两个女子,你可认出是谁了吗?” “什么?”那可爱男子听后仔细想了想那两人的容貌,却完全没有印象,于是皱着秀气的眉摇了摇头。 “唉~所以叫你要多多观察四周吧,那两个女子啊,可是丞相府的人,上次萧贵妃的宴席中她们也参加了,刚才那个温和着说话得女子就是那天弹了一手好琴的那名女子啊。” 话音刚落,可爱男子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啊,他当时还因为她弹得琴多注意了会儿呢,不过她刚才穿扮的实在太过普通了,虽然长得不错,但他也实在没认出来。 “丞相府的人,这么说她们认识和三哥定亲的那位相府嫡女?”可爱男子思索着说道,玄衣男子点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不仅认识,那两个女子便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乔依蓉和三小姐乔莘宁。这传闻都说相府的大小姐和三小姐素来交好,看样子确实如此。” 玄衣男子叹道,惹来可爱男子的白眼,“那又怎么了?这和我们此行有什么关系吗?五哥,我知道你对美人向来欣赏不已,但我们今天可是来看三哥和那个相府千金游玩的,你就把你那点花花心思收一收吧。” 玄衣男子听后脸色一变,随后用手中的折扇重重的敲在对方身上,惹来一声痛呼。“猪脑子!你五哥我有那么不识时务?你也不想想那两人和三哥未过门的王妃可是死对头,她们这个点到这里游湖,还提到什么计划,你就没想到什么?” 沉声吼完之后注意到周围的行人都开始往这边看过之后,才收敛了情绪,心疼的摸着自己的扇子。 “五哥你的意思是,那两个人欲对三哥,不对,是三哥未过门的王妃做什么?”吃痛的摸着脑袋,还没来得及委屈,就被玄衣男子话里的意思给惊在了原地。 “总算还没彻底傻了。十有八九是这样了,都说那两姐妹本就和相府嫡女不和,在背后算计害人的事肯定也没少做。”玄衣男子点头道。 “那这样说来我们岂不是得通知三哥,可不能让那两个女人得逞。”可爱男子大惊失色的喊着就要拉着玄衣男子往另一边跑去。 “诶,你先别急,听我说,你不是想看看三哥未来的王妃会是什么样的吗?不是想知道对方到底配不配的上三哥?更何况三哥还对那人那么好?你不好奇为什么?” 玄子男子循循诱导着,看着可爱男子果然渐渐露出的好奇的神色,不禁莞尔,有个傻乎乎的弟弟还是挺好的,嗯……至少不会老是被坑就是啦。 “好吧,你这样说了,我也很想看看她要怎么解决这事儿,毕竟要做临安王妃,那可是要有一定的魄力才行的。” 于是,两人就这么决定静观其变,反正还有三王爷在呢,就算那二小姐对付不了以那天在皇宫见到的情况看,三王爷也会静心帮她的。 而另一边,乔依蓉和乔莘宁只呆了半个时辰就让船家将她们送到了岸边,但是在湖中的时候,她们可是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船家,希望你信守承诺,一定要替我们姐妹两报了对付那对狗男女的仇,我们两姐妹无以为报。” 说着,乔依蓉泪眼欲泣的就对船家行了一礼,而乔莘宁虽然不屑,但为了不暴露计划,她还是象征性的朝那船家行了一礼。 “放心吧,二位。你们交代的事就交给我老汉就好,我一定会让那两人落水的。”那船家一脸正气凛然的说着,全然已经忘了包下他船的究竟是谁了。 “那就多谢了,他们快来了,我们先到一旁躲着,若是你将他们丢到湖里,成功了,我就把剩下的礼金给你。”乔依蓉满意的笑了,接着便拉着乔莘宁躲到了一边的茶棚里。 而茶棚的不远处的客栈便是可以观澜到那边湖边的那两位公子。此刻他们正好整以暇的等着最终的人出现。 另一边,还没出发的乔安歌骑着烟儿选来的脾性温润的马还在大门外转着,本来她是想先走的,可是方才凌天珩却又让她等着,他们一起出发。 真是的,为什么非要等他啊,不然的话她现在都已经到湖边了,话说那凌天珩也太没风度了,让一个女孩子等他这么久。可惜,她完全不知道烟儿因为害怕早早的派人送了口信过去。 “抱歉,让你久等了。”正不耐的等着,突然身后就传来凌天珩特有的醇厚温润的嗓音,乔安歌转身看过去,竟见凌天珩也骑了一匹马,并没有驾车。 “哈哈,看来我两今天是心意相通,都决定骑马前去。”在乔安歌转身的那一刻,凌天珩的眼里闪过了惊艳,没想到她会以这样的面貌出现。 一头长发被高高的用白色绣金丝带束在脑后,清爽而俏丽,还有修身的束装,也衬的她身材玲珑有致,却也敏捷干练,脸上的神采也让人不精愉悦。 “谁跟你心意相通了?不就是骑一匹马,你骑你的,我骑我的。”乔安歌在见到凌天珩骑着的那匹一看毛发就是匹良驹,心里顿时就不平衡了,不就是会骑马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等她学会了马她也会有一匹自己的良驹。 凌天珩对她突然针对性的话倒也没什么反应,只无奈的骑着马走到乔安歌面前,“既然都骑了马,那我们来比一场如何?” 乔安歌听了心中一动,眸子里瞬间闪现炫目的光。可是随即又暗淡下去,“这街上可都是行人,怎么比啊?而且你那马一看就是日行千里,快如闪电,和我的马怎么比?” “哈哈哈,这又如何,去郊外的路还有一条较僻静的,至于马匹嘛,你就用这匹又如何,大不了我让我的马用三飞之一的教程不就好了。” 凌天珩大笑这说道,他爽朗又丝毫不带嘲讽的笑意让乔安歌莫名安了心,随后勾起唇角,“行!那就比吧,看我乔安歌怎么赢你的千里马。” 说着,就一夹马肚子先一步飞奔了出去,凌天珩无奈一笑好忙跟了上去。于是两人就这么在僻静的道路上比了起来。 不得不说千里良苦驹和普通的马匹就是有区别的,无论就算对方已经放慢了速度却还是领先了她一段,这让本来就有些好胜的乔安歌顿时不服气了。 使劲的追赶着,却完全忘记了自己这匹马是匹性子温润的马匹,而她又完全不会骑马,她开始浮躁起来的时候,马匹也开始不宁起来。 凌天珩在前方察觉到乔安歌想要快速的追上来,不由得不安的朝身后看去,果然发现异样,乔安歌因为浮躁的心想要追上他,却忽略了自己的马匹只是一匹普通的马匹,她这样,是会把马惹怒的。 于是,凌天珩急急的调转马头,朝乔安歌那边疾驰而去,乔安歌正奇怪他怎么突然转回来了,下一刻却惊慌失措的喊了出来。 原来,马真的被惹怒了,此刻完全失去了方才柔顺的模样,一个劲的倒腾,就是想把乔安歌给甩下去,没怎么骑马的乔安歌也却是没坚持多久,就给甩出去了。 “啊!”被一个猛力腾空的乔安歌已经预料到自己会怎么掉到地上了,可是迎接她的不是冷硬的地面,而是温暖的怀抱。 当乔安歌睁开眼睛后,眼前人满含笑意于促狭的样子让乔安歌一时失了神,“怎么样?你还要看多久啊?” 凌天珩打趣的说着,还好他察觉到了,及时赶回来接住了她,否则就真的是出大事了。不过看着她难得怔楞的样子,他倒觉得有趣得紧。 乔安歌回过神,这才发觉自己竟在对方的怀里,而且还是坐在他的那匹马上,乔安歌顿时脸都渐渐红的,太丢脸了,说了比赛的,结果她的马不仅把她甩了下去,还让凌天珩看了个笑话。 第四十章 落水 “你,你先放我下来,我要去骑我的马。”乔安歌挣扎着,却被凌天珩紧紧的圈在了怀里,“你那马看样子是不想让你骑了,你还是和我一起吧,等你学会了骑马再单独骑一匹。” 乔安歌听了他的话,看向自己的马,只见对方接触到她的眼神,直接转过了身,一副不想看到她的表情。 什么鬼!这明明是她的马,这一副嫌弃的样子是要做什么?不是温顺的马吗?怎么会儿突然发狂呢? “它本就脾性温顺,你这般强求她跟上我的马,它烦躁之下发狂也是自然的。”凌天珩看出她的想法,嗤笑着说道。 “是吗?我,我没想那么多啊,谁让你先挑衅的?不然我也不会好胜心上来了一时没顾它的感受。”乔安歌有些愧疚的,但随即又锅甩给了凌天珩。没错,都是他的错。 “行吧,我的错,那请问二小姐,我们现在可以去游湖了吗?再这么耽搁,人船家可就收船了。”无奈的看着乔安歌难得的耍性子,凌天珩问道。 于是,两人这才启程继续往郊外而去,而在郊外还有几人也正在等待着他们。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终于来到郊外,这时人潮也比早晨的时候要多,两人也自然没有注意到一直守在附近的那几人。 “公子,船准备好了。”负责安排船只的苏航将包好的船家叫了来,赫然就是方才乔依蓉和乔莘宁搭乘的船,而那船家在看到两人的时候,绿豆眼瞬间眯了起来,眼里的愤怒和对合金的贪婪也显露了出来。 不过,这时乔安歌正被湖边的风光给完全吸引了,她真的是很久没出来了,今日阳光正好,出来游玩的人也很多,热闹的人们也让整个湖边都洋溢着热闹的气息。 而凌天珩自刚到湖边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什么在暗地窥伺着他们,所以相对的他也变得警惕起来,暗自观察着周围的人们。 “怎么了吗?”乔安歌看向凌天珩,却看到对方深皱的眉头,和眼里的谨慎,防备,她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我们先上船吧。”凌天珩收回巡视的目光,淡淡的笑容,让乔安歌虽疑惑但随即又放下了心。跟着凌天珩上了船后,便静心游湖。 两人上了船后,苏航也跟着上船,不过他只负责站在船尾以保护凌天珩和乔安歌的安全,而凌天珩和乔安歌则坐在里面,从小窗可以看向船外的风景。 “真是好舒适啊,能出来吹吹风就是好,整天闷在院子里都快长草了。”乔安歌悠闲的看着窗外,语气轻快的说道,凌天珩看着她脸上洋溢的笑意心里也不自觉的放松了起来。 “等你把身体养好了,我就带你去别处走走,可以看更美的风景。”凌天珩轻声说着,语气里蕴含的深情让乔安歌一愣。 那双眼里戴着的柔情差一点就让乔安歌心动了,当然,是差一点,她可还记着这男人可是表里不一的很。谁知道他是说真的还是又在说笑。 “哼,那是自然,等我身体好了,我要去游历四方,才不要整日待在那四方小院里,更不要沦落在一群女人的争斗中,我要看遍这天下的风光。”乔安歌笑的张扬的说着,眼里的向往和憧憬让凌天珩的心中狠狠一颤,不知为何也有了几分激动的心思。 “没想到你一介女子竟有这番志向,不过,你好像忘了,我们之间可是有婚约的,就算你要去看遍天下,那也是在我的陪伴下。”凌天珩语气傲然的说道,乔安歌的自信让他产生了几分征服欲。 就像他之前对她产生的兴趣一样,不仅是在听到她说出那几句让他骇然的话,更早的在见到那抹敏捷而矫健的身影的时候,它就产生了一分征服的欲望。 乔安歌看着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微皱了眉头,她不太喜欢凌天珩这一面,老是给她一种她是被他掌握在手心的感觉,这让她觉得压抑。 “那可不一定,其实我不清楚你为什么一定要订下这个婚约,但我知道你对我没有情意,所以说这样的话未免太自负了吧。” 被刺激到的乔安歌则不自觉的说出强硬的话,其实她还是能感觉到凌天珩对她的关心和照顾,但不代表他的心里是放着他的。 也许,他只是想找一个能担任临安王妃这个位子的女子,又或许他是对当时的事感兴趣所以才提亲,更说不定他是有什么目的的,比如争权夺利之类的。 乔安歌正胡思乱想着,脸上的表情也更凝重。凌天珩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心里莫名有了一丝怒气,但不可否认他确实是有目的的。所以他也只是眼神变得危险,却没有反驳乔安歌的话。 一时间,船里的气氛僵到极点,乔安歌看着窗外的湖面若有所思,而凌天珩则盯着乔安歌,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突然,凌天珩察觉到周围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巡视着四周,却感觉到身子一阵冰冷,不对,他猛的低头,竟看到脚下的船底竟然有了不少积水。 正在他惊愕的同时,他猛的察觉到耳边传来什么在裂开的声音,他全身戒备的注意着那道声音,只觉得它在不断增大。 不好!凌天珩终于听出那声音竟是从脚下的船底传出来,而且船里的水也越来越多,就连乔安歌都感觉到了不对,正疑惑的看着他。 船要沉了,可这个时候船只已经划到了湖中心,周围是平静的湖水,距离最近的几只船只离湖中心也还有好几米。 “扑通!”这时,一声巨大的水声响起,两人这才发现船头划船的船夫竟直接跳入了水中,不见了踪影,而船只也在这瞬间剧烈晃动起来。 “彭!”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船竟直接炸裂开来,乔安歌惊慌之下,感觉到一只手牢牢的抓紧了她,下一刻她就直接腾空而起,眼睁睁的看着船裂开后快速的往下沉去。 巨大的响动惊动了周围的游客们,尤其是离得近的那几只船也不受控制的晃动了起来。众人惊恐的看着那船只竟直直的朝湖底沉去。 不远处在岸边的人们也听到了响动,震惊的看着那在湖中心的船竟快速的沉到了湖里,人们围着岸边纷纷吵闹起来。 “糟糕!三哥还在那船里的!”坐在客栈二楼一直注意着湖里的男子慌张的站了起来,而他面前的人也微皱眉头,跟着站了起来。 两人急忙付了钱,赶去了岸边,而一直守在岸边凉亭里的乔依蓉乔莘宁两人看到这一幕眼里闪过了快意和狂喜。 “大姐,我们也过去看看吧。这次就算除不了乔安歌,也能见见她落水的狼狈样。”乔莘宁欣喜的说着,虽然报复了乔安歌,但到底她还是有些担心凌天珩的。 乔依蓉听了自然同意前往,毕竟没有什么能让她见到成了落汤鸡的乔安歌狼狈不堪的模样让她更如意的了。 另一边,乔安歌感觉到耳边刮着的风还有腰上紧紧箍着她的有力的手臂,她只看到了原本站在船尾的苏航也腾空而起,借着沉下的船顶,一个使力竟直直飞出了好几米。 而带着她的凌天珩也在船炸裂的那一刻,将她拉了过来抱在怀中,朝着离这里最近的船只飞去。 乔安歌紧紧的抓着凌天珩的衣襟,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刚才发生的不愉快了,整个身子传来的失重感让她感到了无措,尤其是刚才炸裂的波动,其实有点伤到了她的肺腑。 一个转眼间,凌天珩就带着乔安歌落在了附近的船只上,船上的人惊的直往船里躲去,而苏航也落在了他们旁边的船上。 当脚站到船上的时候,乔安歌只觉得口中弥漫着一丝血气,而肺腑也感觉到有些窒息,看来刚才船只炸裂产生的波动真的震伤了肺腑。 不过她还是强忍着胸腔的闷痛,这种情况分明是蓄意谋划的,那个船家有问题,说不定对方像之前一样,也是冲着她来的。说不定,这会儿正在这周围看着,她绝不能在这情况下倒下去。 “你还好吗?有没有伤到?”在确定安全之后凌天珩这才低头查看乔安歌的情况,却发现她的脸色竟变得十分苍白,心下一紧,语气里也带上几分担忧。 “没事,我没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又是冲着我来的吗?”乔安歌忍着胸腔的痛楚,沉声说道,这一次她是真的有些恼了,三番五次的这么害她,看来对方是不拿到她的命誓不罢休是吧? “真的?你的脸色看着不是很好,确定没有伤到吗?”凌天珩还是不放心的问道,他可还记得她身子太过柔弱的事,虽然没沾到水,但刚才炸裂的响声连他这样有内力护着的人都感到一阵颤动。 “没有伤到,我们先想办法回岸边吧,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姑息了。”乔安歌的声音里有着愤怒的决绝,一次两次她还可以慢慢的查找,但现在她清楚的明白绝不能在再放任下去了。 第四十一章 发现二人 凌天珩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样子沉默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将乔安歌扶到船里,丝毫不顾还在船里的其他人,和船夫说了几句之后,船便开始往回划去。 而船里的人本就因为方才的惊动而有些惊慌,这会儿见两个样貌俊美,气质不凡的人更不敢再多说什么。 乔安歌坐在船里只觉得胸口的闷痛让她越发难受,但是又不能让凌天珩发现,便只得和旁边的游客说着话,来转移注意力。 而凌天珩在和船的问话中便套出了那黑心船家的底细,立刻派了苏航前往去将那消失的船家擒回来。 苏航领命前去,凌天珩又转而吩咐船家加快速度回到岸边,他可是注意到乔安歌煞白的脸色,心里知道她定是受了伤的,只是她实在太倔,不肯告诉他。 半个时辰后船终于回到了岸边,而岸边围观的人们见有船回来纷纷围了上去,乔安歌上了岸,凌天珩站在她身后半步,以免她撑不住倒下去。 围观的人们以为是同一只船的人也没在意,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着其他人。在一旁守候的四人却在第一眼就认出了两人,脸色均是一变。 那两名男子原本微微提着的心刹那间放了下来,看他们三哥的样子,怕是没什么大碍的。不过……玄衣男子看着乔安歌的脸色,那位未来王妃可就不像没事的样儿了。 而乔依蓉和乔莘宁两人可就不好了,从看到两人安然无恙的自船里出来之后,她们两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尤其是乔依蓉,不仅没让乔安歌落水,而且也没伤到对方。 心里有了定数之后,乔安歌在接近岸边的时候就在暗自观察着周围,她敢确定,对方一定会想在附近亲眼看她落水,所以,说不定现在那人还在这里。 于是,仔细观察着,乔安歌突然看向某个角落,那两个穿着平凡却无比熟悉的女人。 而凌天珩在上岸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隐藏在人群中的那两个女人,同时他也眼尖的看到了在她们身后的那两个他无比熟悉的人。 见凌天珩发现了他们,他们也不多遮掩,朝凌天珩示意之后,朝偷偷将暗示他幕后黑手是谁,凌天珩眼里精光一闪,不再看他们。 乔安歌微皱着眉头,正在迟疑究竟要不要上前,凌天珩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两句话,她原本还有些犹豫的眼眸便换上了决绝和愤怒的光。 她直直走向那两人,而乔依蓉和乔莘宁见她走了过来,瞬间从愤恨中回过神,一个转身正要逃开,这时一直在她们身后的男子拦住了她们。 “诶,这不是方才见到的两位姑娘吗?你们这么快就游玩湖了?”玄衣男子摇着手里的折扇,笑的优雅迷人。 “啊?是你们啊,这……”乔依蓉一见到他便想起了之前见到他时候的心动,虽然她也很想矜持的和他说话,可是眼看着乔安歌离得更近了,她也没了那个心思。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还不快让开!”而乔莘宁倒是不耐烦的尖声吼道,她可不没注意乔依蓉的想法,她只知道绝不能和乔安歌碰面。 “诶!你怎么说话的?明明是你们挡道了,却叫我们让开。一个小小的丫头居然还敢冲我们发火?”看着乔莘宁一脸盛气凌人的样子,可爱男子厌恶的皱着眉。 还从来没被人这么吼过的他自然是有些恼火的,尤其是看她们还想逃,于是大声的吼着,一瞬间就吸引了周围的人。 他见她们为了掩盖身份,免得事发的时候给人认出来,于是都穿了一身普通的民妇的装扮,于是就更不用拘礼了。 乔依蓉和乔莘宁确实惊慌失措起来,见周围的人已经在注意她们,这下她们的内心更加崩溃了。而乔安歌也已经走到她们面前了。 “大姐,三妹。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一道含着冷意的清脆声自身后传来,两人一个转身,赫然是脸色苍白,眼神都凌厉的乔安歌。 两人对视一眼,也收起了惊慌的神色,故作悠闲的说道:“哎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二妹啊,怎么?二妹也来这里游湖?” 乔依蓉笑的嫣然,看在乔安歌眼里却只觉得刺眼的不行,哼!到这个时候还在装,很好,那就别怪我把你们两个的不耻手段公之于众。 “大姐说笑了,我和王爷约好了今日来游湖,不知大姐和三妹为何作这身打扮?又为何会在这里?”乔安歌冷笑着说道。 “这……”乔依蓉顿时语塞,她们在这里不难解释,可是要怎么解释她们穿着的这身衣服,糟糕,当时只想着要是被发现了,还可以穿着这身掩人耳目,结果这下却成了漏洞。 “二姐,我们听人说你们出来游湖,就也想跟着来看看,可是又不想打扰你们,所以就只能穿这身出来了。” 一旁的乔莘宁急中生智的说道,语气里尽是妹妹向姐姐说话的撒娇。可惜,乔安歌并不打算吃她这一套。 而之前拦着她们二人的两位男子则在乔安歌开口那一刹就悄无声息的退到了凌天珩那边。 “怎么?三哥不去帮帮你未过门的王妃?”那玄色衣服的男子挑眉打趣道,凌天珩轻笑道:“这事就让她自己解决吧,否则她也不会安生的。” 两人听他用这般无奈又明显护短的语气说话都不由得一愣,虽然都不觉得那乔安歌能对付那两个诡计多端的女子,但她钦定的夫婿都没说什么,他们也不便插手。 “原来是这样啊,大姐和三妹要是也想游湖的话和我们说一声便是了,两个大家闺秀,千金小姐这幅打扮出来要是遇到了其他熟人,岂不是丢了相府的颜面。得不偿失啊。” 乔安歌冷声说着,脸上的表情也冷若冰霜,这一次她是真的动怒了,所以说的话也不顾情面,直接嘲讽着。 明显的,这番话确实激怒了乔依蓉乔莘宁两人,只见她们原本还和颜悦色的脸庞瞬间就变得扭曲难看。 “二妹,你这话说的可就刻薄了,我们不过是换身装扮出来游玩,怎么就扯到相府的颜面了?二妹说话可得看看场面。”乔依蓉也不再装和善了,眼里的冷光直往乔安歌瞪去。 “刻薄?妹妹不过是实话实说,这就刻薄了?那大姐和三妹做的事岂不就是令人发指,天地难容了?”乔安歌嗤笑出声,朗声说道。 乔莘宁一下就控制不住了,指着乔安歌就开始感道:“乔安歌!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做的事了?我们做什么了?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们做的?我看你根本就是在血口喷人!冤枉我们!” 兴许是因为百姓们围观,这更增加了乔莘宁的心虚,被乔安歌一激之下竟尖声怒骂了起来,俨然一个活活的没见过世道的嚣张泼妇。 而乔依蓉在乔莘宁说那番话的时候脸色就变得铁青,咬牙切齿的瞪了乔莘宁一眼,这个蠢货!就知道添乱,早知如此,她就不带她出来了。 而乔安歌在听了乔莘宁这番自爆底细的话之后,眼里有着嘲讽的笑意,抓不到乔依蓉的漏洞,她还对付不了乔莘宁了? 只要乔莘宁漏出破绽,就不怕乔依蓉不被牵连下去,而乔莘宁在吼完之后,见周围的人都开始指指点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三妹可真是神机妙算,连我接下来要说什么都预料到了,那看来刚才发生的事三妹是提前知道了的?”乔安歌状似好奇的说道,接着又自言自语的说着。 “刚才,我们要上船之前,就有一对年轻的夫妻要和我们换船,我们无奈之下只得中途换了一条船,可谁知那船居然在湖中心炸了,也不知那对夫妻如何了,现在想来可真是幸免于难,逃过了一劫。” 说着,乔安歌面带惋惜,和怜悯。而她一番生动的说辞也确实刺激了乔依蓉和乔莘宁,再看两人确实毫发无损,难不成真是他们在中途换了船,根本就没伤到他们? “什么?!怎么可能?我们亲眼看见你们上了船,还一直注意着,怎么可能换船了……”乔莘宁原本不敢置信的脸瞬间僵硬了,看着乔依蓉也越发难看的脸色,她便知道她又中了乔安歌的招。 “三妹和大姐一直看着我们?三妹知道那搜船会出事,在看着我们上了船之后也没阻拦我们?三妹,我知道你不喜我,可是你也不能迁怒三王爷啊,要是他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大姐和三妹可就犯了故意杀害皇亲贵族的罪名啊。” 乔安歌惊讶的说着,随后又是痛心又是诧异的看着乔依蓉和乔莘宁,而周围看戏的百姓这时也惊恐的退离了两人。 谋害皇亲国戚,那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没想到这两个女子竟会这般胆大毒辣,方才那阵响声,就是不被炸死也会被水淹死的。 乔莘宁知道自己又落到了乔安歌的圈套里,顿时无措的说道:“你,你胡说!你才谋害王爷呢!没错,我是不喜你,可是这也不能说明是我下的手啊。” 乔莘宁冤屈的说着,声音里带上的哭腔,配上那张本就娇艳欲滴的小脸,竟让一旁围观的男人不禁动容起来,不过随即想到她方才的颐指气使,那股怜惜又消失无踪。 第四十二章 事情败露 “可是三妹知道船会炸裂却不告知我们,这不是谋害是什么?这事要是王爷发怒怪罪下来,我也保不了你们。” 乔安歌说着看向凌天珩,接收到凌天乔安歌的眼神示意,凌天珩心中无奈一笑,面上还是面无表情的说道:“安歌说的没错,这事显然是冲着本王来的,安歌一个千金小姐,又是二位的姐妹,想来也不会对安歌这么狠心,不过……若是别人指使的……” 凌天珩没有再说下去,寓意很明显,如果她们不是对乔安歌下毒手,那就是针对凌天珩,而能这么做的,只可能是皇宫中争权夺利的王爷了。 两边比较之下都是不可磨灭的重罪,这让乔莘宁直接白了脸,而乔依蓉也是一阵心惊,而旁人对她们的指手画脚更加重了她们的恐慌。 “这事不是我们做的!更没有被人指使的事,三王爷二妹,怕是真的误会了。”到了此时乔依蓉也没办法再镇定下去,一旦被安上他人卧底,卷入世子斗争当中,拿可就不是单纯的陷害同胞姐妹的罪名可以处置的了。 “那好吧,既然你们说不是你们做的,那就请拿出一个可以让众人信服的理由说明你们这身打扮和鬼鬼祟祟的举动是在做什么?” 乔安歌眯着变得危险的眼睛笑的明媚,声音里却蕴藏着冷意,而这也确实让乔依蓉两人无从辩解,但就是死鸭子嘴硬的说和她们无关。 这时,原本离开的苏航竟已回来,直接来到凌天珩的身边在其耳旁低语几句,凌天珩微微点头,又吩咐了几句后苏航才离开。 凌天珩来到乔安歌身边,和她说了几句之后,乔安歌眼中的光更甚,朝凌天珩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凌天珩温润的一笑,接着便退了回去。 乔依蓉和乔莘宁见两人这番举动都不禁不安起来,乔安歌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大姐和三妹这般抵死不认,那就不能怪我无情了,毕竟你们也没把我的命看在眼里。你们一直说这和你们无关,那我倒想让你们两见见这人。”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穿着肩甲的侍卫押着一人自人群中出来,人们好奇的张望着,有几个认出的便惊呼“这不是刚才炸裂的那搜船的船家吗?原来他还活着啊?” 乔依蓉和乔莘宁在见到那人的瞬间脸色大变,彻底惊慌起来,不是说了让他找机会逃走吗?居然就这么被抓住了。 “船家,你可还认得我们?”乔安歌满意的看着那两人瞬间灰白的脸色,和那个被抓到之后战战兢兢的船家问道。 那船家原本在船要炸裂之前就跳到了水中避难,凭着多年熟练的水性一路游到了岸边,刚上岸他便朝着家中奔去,可惜刚到家门口便被周围埋伏的人给抓了个正着。 这会儿被人压到这里,他原以为是事发被带到衙门,没想到却到了湖边,这会儿听到声音,缓缓抬头。下一刻便惊恐的看着乔安歌。 “你……你不是?”那船家指着乔安歌,颤抖的手和惊恐的眼神,都让乔安歌不禁冷哼一声。 “你不是应该已经死了或者还在水里?你是想说这句吗?谋害当朝王爷你究竟是何意图?还不从实招来?” 乔安歌冷厉的声音让那船家心惊不已,尤其是在听到当朝王爷的时候,更是吓得直接瘫在了地上。 “什……什么?当朝王爷?”那船家缓缓看向凌天珩,见凌天珩一身华贵的锦袍,眉间的冷峻,自带的皇家的威严让他更加胆战。 “哼!你一介撑船的平民好大的胆子!连本王都敢冒犯。刺杀本王之罪判你个凌迟也不为过!”凌天珩厉声低吼道,语间的杀意让周围的人都不禁心声畏惧。 而那船夫更是面色如死灰,他茫然的看着四周,却在见到乔依蓉和乔莘宁的时候眼含恨意,接着就一个起身朝她们两扑了上去。 “都是你们两个!你们为什么要害我?是你们让我这么做的你们才是幕后黑手!”还没到跟前指使便被旁边的侍卫给治住了,可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两人,嘴里还不住的怒吼着。 两人都被那船家突然的攻击给惊吓到了,乔莘宁直接吓得眼泪都开始打转了,而乔依蓉则是面带惊吓之色,也有些恍惚。 “放肆!光天化日之下还欲何为?若是有什么实情尽管讲便是,本王还能酌轻处理。”凌天珩沉声说道,那船家听了这话也不闹了,竟直直跪在了凌天珩乔安歌面前。 “回王爷回小姐话。小的该死,小的不该利欲熏心,做这害人之事,事情是这样的。大约两三个时辰前,这两位小姐来我船前,要小的载她们游湖,小的这船原就包给了二位,可禁不住两位姑娘的再三请求和重金引诱。便答应了她二人。” 说着,脸上尽是悔恨之色,看向乔依蓉乔莘宁的眼神有着深深的怒意。后者则是灰白这脸,想要打断但碍于是凌天珩问话也不敢开口。 “继续说,答应她们之后呢?”乔安歌看了眼乔依蓉和乔莘宁,之后的事她差不多也猜到了,不过还是要那船家亲口说出来。 “住口!你这刁民,为何这般诬陷我姐妹二人?定是受人指使出口污蔑。这般挑拨我们姐妹的情意,究竟想做什么?”乔依蓉怒声吼道,眼里的阴狠之色让那船家心声几分惧意。 见那船家被乔依蓉吓到一时也不敢说话,乔安歌冷冷的看着还在死撑的乔依蓉,到了这个份上还想狡辩。 “你继续说,若真冤枉误会了,我自然有数。”凌天珩皱眉说道,临安王都发话了,他再有惧意也只得继续说道。 “之后,她们二人在游湖之时和小的说,她们二人是从乡下寻亲而来,却因为,因为她们的嫂子而使得那亲戚家的哥哥不认她们,要小的替她们教训一下这两人,小的听了一时气愤,抱不平,再加上两人给的重金,小的便鬼迷心窍的答应了。” 那船家每说一句,乔依蓉和乔莘宁的脸色便越加惨白简直比乔安歌还吓人。 而凌天珩和乔安歌不禁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不约而同的无言以对。也真是难为她们想出这么狗血的关系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们何时说了这番话,安歌是我的二妹,而王爷和我二妹本就有婚约,何来亲戚嫂子一说?你这刁民分明在栽赃嫁祸。” 乔依蓉愤愤的说着,整张脸都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变得通红,这么被一群平民百姓指手画脚,她这大家闺秀的身份往后还怎么说道下去。 “既然这样,船家你可有证据证明是她们二人所谓?若是平白诬陷坏了我们姐妹情意,那我也是不轻饶的。” 乔安歌轻笑着说道,正所谓天网恢恢,她就不信她们这么拙劣的把戏还能做的天衣无缝不成? 那船家听了之后这才有了地气,仔细想了想,突然恍悟的说道:“回小姐,小的想起来了,在上船之前有两位华衣公子想要与两位姑娘同船而乘,那两位姑娘原本很是乐意的,可是之后不知因为什么,竟推辞而去。” “这么说来,若能找到那两位公子,便能证明大姐和三妹确实乘过这艘船,那之后这船家说的话便能一证真假。” 乔安歌笑的明媚的说着,完全不顾那两个已经绝望不已的身影,便看向周围的人群,对那船家说道:“你且起来找找,看看这些人中可有你说的那两人?” 那两位男子身形一震,正想趁着人们不注意悄悄遁走,来玩笑,要真让他们来作证,那他们知而不报的罪名不就安了下来,就他们三哥那睚眦必报的样,会放过他们才怪。 “诶!就是那两位公子,就是在王爷身后正离开的两位公子,这身锦袍不是寻常百姓能有的,小的记得很清楚。” 那船家惊喜的喊到,凌天珩的脸色一僵,看向身后正想离开却被船家的话震在原地的两人,脸色黑了几分。 那两人见众人纷纷将目光放到他们身上,顿时进退不能,尤其是身后灼热的目光,简直要将他们二人给盯出个洞来。 “哈哈哈,这个……就只是一面之缘,一面之缘而已。”玄衣男子嬉笑着说道,那年幼的男子则一脸心虚的跟在他身后又迈步走了回去。 乔安歌诧异的看着他们,不是因为他们的面貌确实英俊不凡,而是因为两人和凌天珩站在一起,同样散发的高贵和气质,还有三人有那么两分相似的面孔。 而乔依蓉也自然注意到了,原本因为那玄衣男子而萌动的心瞬间冰了个透彻。 “一面之缘?那你们倒是说说怎么个一面之缘法?”凌天珩阴测测的声音带着分咬牙切齿的意味,让那两位公子的身子一顿,面色也有些僵硬。 “这个……方才我和小九想游湖,但是正巧其他船都有人了,于是便想和两位姑娘同乘一艘船,怎知道……无意之下听到了两位两位姑娘的谈话,于是只得离开。” 第四十三章 终成传闻 支支吾吾的解释一通之后,两人还暗自观察了一下凌天珩的脸色,果然还是黑的彻底。 “是这样吗?船家?”不再纠结于那两位公子的身份,乔安歌只想快点将事件解决,她现在只觉得胸口越来越痛。 “是是是,就是这样的。这两位公子走之后,那两位姑娘就上了船。之后的事小的也说了。” 那船家见那两个证人也在场,不由得更有了底气,横竖他也不过是个从犯,再怎么样也比谋害当朝王爷的罪名轻多了。 “大姐,三妹,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说?没想到你们竟然已经不喜我到这个地步,屡次三番要我的性命,这件事我会告诉父亲,就算我不介意,我想父亲和王爷恐怕不会不介意吧。” 乔安歌声威胁道,而凌天珩也极其配合的说道::“没想到二位小姐竟到了这般蛇蝎心肠的地步,俗话说,养息成奸。之前的事本王可以容忍,但这一次,本王不打算再纵容下去。” 说着,就吩咐了苏航上前将两个人押了起来,就要往相府送去,直到苏航上前之时,两人这才反应过来。 乔莘宁惊慌之下,直接上前就扑在了凌天珩面前,“不,不要告诉父亲,王爷,我求求你了,是,我们是想报复二姐,可是没有想要害你啊。” 凌天珩面无表情的看向乔安歌,见对方并没有什么表示,便也没有多加理会,而乔依蓉还顾及面子的站在原地。 周围的百姓见真相大白,纷纷指责两人,因为是郊外的原因,虽然有不少的游客,但到底还是在城外,所以并没有惊动城里的巡衙。 乔莘宁见凌天珩面无表情,心下也知道这事只能去找乔安歌,可是要她放下架子和乔安歌示弱,她也做不到。 乔安歌倒是无所谓,既然现在人已经抓到,那要怎么处理就是凌天珩的事了,而且她现在也确实撑不住了。 乔依蓉自然也很怕,但她到底没有乔莘宁这般失控,她的高傲远比乔莘宁要大的多,所以要让她像乔莘宁那样跪地求饶,尤其是向乔安歌求饶,她完全做不到。 可是,如果没有表示的话,她们就会被送到相府,一旦让父亲知道她们的所为,那就真的不是赶出相府那么简单了。 一番权衡之下,乔依蓉也做出了决定。她决绝的看向乔安歌,走到她面前,正当凌天珩以为她要对乔安歌有什么不测时。下一刻却有些讶异。 而乔安歌也一样很意外,乔依蓉走到她面前,取下了头上的珠钗,眼神决绝的刺向了自己的肩头,虽然用力不大,但也是入了肌肤的。 而乔莘宁更是震惊,她哭着赶忙接住了乔依蓉晃悠的身子,哭的梨花带雨,乔安歌眼里闪过异样的光,这算什么?苦肉计? “二妹,是大姐对不起你,大姐不该小肚鸡肠,嫉恨于你。可是二妹,你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父亲啊,今日之事总归你也没有大碍,大姐今日自刺一次,也算抵了这罪责,你宽宏大度,就放过我两这一次吧。” 乔依蓉虚弱的说着,刺伤的伤口虽然不大,但还是有血在渐渐流出来,而且看样子,就算之后痊愈了,也会留下疤痕。 周围的人见了此景都开始流露出不忍,尤其是见乔安歌和凌天珩并无大碍之后,便纷纷响起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响声,这让凌天珩皱起了眉头。 乔安歌震惊之余自然也听到了周围的响声,看着乔依蓉虚弱苍白的样子,不禁有些佩服,在这个时候还能冷静的分析局势,利用周围老百姓的无知却同情泛滥之处来这一招苦肉计,确实是个有浅见的。 而凌天珩因为已经暴露了身份,若是违背民意,传出去不仅对他的声誉不好,对他在皇宫之中的名声更是有影响,谣言嘛,都是想怎么传就怎么传的。到时,更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 关键是她也确实不能不顾及凌天珩的处境,就算再怎么觉得两人婚约的不靠谱,之前也确实闹了点不愉快,但这不代表她就要为了自己的私人恩怨将他处于谣言之中。 何况对方还帮了她不少,屡次就她的命不说,还替她找幕后潜在存在的危险。就光凭这个她就欠了他不少。 思来想去之下,乔安歌终于开了口,“既然大姐都自罚了,毕竟姐妹一场,若我当真揪住不放倒成了我的不对了。那今日我便当你们两一马,不过回去之后,二位之后便尽量待在自个院子,一步都不许到我的阁院里,往后更是要绕路走,怎么样?能做到吗?” 见乔安歌松了口,周围的纷乱也平静下来,乔依蓉暗自松了口气,总算她赌赢了。只要不告诉乔文治,一切就都还有余地。 乔莘宁听乔安歌放过她们,欣喜之下和乔安歌道了谢便带着乔依蓉匆匆离开了。众人见热闹看够了,这才意犹未尽的渐渐散开。 凌天珩脸色很不好,作为王爷他要是看不出方才的门道就真是妄为皇爵了,可是这也让他的自尊有点受辱了。 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凌云王朝的临安王爷,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弱女子来为他的名声着想,而委屈自己,这让他根本不能接受。 而那两位公子见事情就这样解决不由松了口气,而两人对乔安歌的看法也微微改变有这般雷霆手段,处变不惊的女子,确实是临安王妃的人选。 尤其是她方才为凌天珩着想而放下自己的恩怨,足以见得她是时刻为凌天珩想着的,不然也不会为了凌天珩放弃铲除她们的机会。 “你大可不必这样,我凌天珩还不需要一个女人来为我谋划……安歌!安歌!”凌天珩心有不满之下,走到乔安歌身边,正要将他的想法说出,却见乔安歌直直的倒在了他的怀里。 凌天珩有些惊慌的看着乔安歌苍白的脸色,知道她肯定是刚才的炸裂伤到了,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撑了这么久,久到他都以为只是小伤。 其余二人也是惊讶的围了上去,精通一些岐黄之术的小九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乔安歌受了内伤,不过她刚才伪装的太好,除了感觉到她脸色苍白以外,根本没察觉到其他。 “她这是内伤啊,肯定是方才船炸裂波及到的,要是不赶快医治的话,凭她的身子,恐怕根本不能撑太久。” 小九原本懵懂的样子变得严肃,和他本就稚嫩的面孔有些不太相符,而凌天珩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就有些黑了,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就准备骑马离开。 “诶,三哥!她不能骑马,本就是内脏震伤的,要在这么颠簸怎么行。我和五哥是做的马车,用我们的马车回去。”小九着急的喊着,凌天珩又抱着人去了两人的马车。 三人上了车之后,便直接往城中驶入,原本凌天珩是想将人送到丞相府,再去请御医来的,可却被小五阻止了。 “三哥,要是将人送到丞相府那可这件事可就暴露了,到时会更加麻烦,还是将人送到临安王府再去请御医来看看吧。”小五见凌天珩有些失神的样子,不由得建议到。 可这时,凌天珩原本无神的眼睛却突的变得深邃,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乔安歌痛苦的神色犹豫不决。 “不行。不能送到临安王府。”凌天珩冷声说道,小五小九均是一愣?为什么?两人不是都快成亲了?现在也是特殊情况,怎么不能去临安王府了? 何况他们还不了解凌天珩?他可不会为了拘那些个礼节就将人拒之门外,最主要的是凌天珩不是把人当宝吗?怎么看着一副不待见乔安歌的样子。 两人均是摸不着头脑,难不成凌天珩不喜欢乔安歌?那他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刚才发现她出事的时候还直接慌的连怎么处理都忘记了。 凌天珩顾不得他们的疑惑,他不是不想把乔安歌带到自己的府上疗伤,而是在这事突然想到他真正提亲的原因,这让他不得不犹豫,甚至不带乔安歌去临安王府。 “去你的府上!”一咬牙,凌天珩沉声对小五说道,小九因为还小,虽然封了王,但也不是个独立的主,自然不能把人送他那里,那就只有小五的住处了。 “什么?送到我那里?”最震惊的莫过于小五了,这可是她三哥钦定的王妃,不往自己府上送,居然送他府上去,究竟为什么啊? “那个……三哥,你不会是在府上金屋藏娇什么的吧?不然干嘛把你自己的王妃送我府上啊?”小五按耐不住震惊的问道,除了这个答案他也实在想不出其他的了。 凌天珩听了直接拿送了他一把凌厉的眼刀,小五这才尴尬的闭上了嘴,算了,送到他府上就送到他府上吧,人家都不介意了。他也说不了什么。 于是,就在乔安歌毫无意识的情况下,三人以及驾着马车的苏航一行人便往五王爷府赶去。 而今日京城之中也开始流传开一则新的谣言,心狠手辣的姐妹残忍杀害同胞姐妹失败后,被宽宏大量的妹妹饶恕。 第四十四章 五王爷府 乔安歌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是完全陌生的房间,她疑惑的坐了起来,胸口的痛楚已经缓解不少。不自觉的开始回想之前的事了。 她记得她好像在郊外晕过去了啊,而这里好像也不是丞相府,想来凌天珩也不会把她送回相府的。那这里是? “小姐,你醒了。”这时一个身穿浅绿色襦裙的丫头端着一碗东西进了屋,见乔安歌醒了,语气淡然的说着。 “这是哪里?我怎么还在这里?”乔安歌看着这个从未见过的女子,不由得更加疑惑,这里究竟是哪里?难不成是临安王府? “回小姐,这里是五王爷府。”那丫头依旧一副无悲无喜的样子,甚至都没有看乔安歌一眼,将东西放在了床边的桌子上。 “五王爷府?不是应该是临安王府吗?”乔安歌讶异的说道,怎么回事?怎么回到五王爷府?那个五王爷又是谁啊? “临安王府?不是的,这里是五王爷府,是五王爷和三王爷九王爷一起送姑娘过来的。”那丫头显然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这来历不明的姑娘还和三王爷有关联。 见那姑娘也不清楚,乔安歌更加不明白了?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在五王爷府?她记得她晕倒之前除了凌天珩以外还有那两个锦衣公子,难不成他们也是皇亲国戚? “你说三王爷也在?那他现在在哪里?”眼下还是先找到凌天珩再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婢已经派人去通知三位王爷了,请小姐稍等片刻。”那绿衣丫头恭敬的回道,虽然对这个突然被三王爷抱回府里的女子感到好奇,不过作为五王爷的贴身侍女,不得过问主子的事是她的本分。 乔安歌点了点头,这才拿起床头柜上黑糊糊还散发着苦味的药喝了起来,看样子是替她疗内伤的药。 刚喝下药,凌天珩就进屋来了,“你醒了?怎么样?感觉如何?”凌天珩一进来看到乔安歌在床上的那一刻直松了口气。语气担忧的问道。随后跟来的是之前在郊外的那两位锦衣公子。 “好多了,我为什么在这里?”看了眼身后的二人,乔安歌也猜到了对方究竟是谁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想,最后只能这么问了。 “这个待会儿再告诉你,我先和你介绍这两位,这是凌云王朝五王爷凌天遥,九王爷凌天翎。他们都是和我很要好的兄弟。” 凌天珩向她介绍着两位,凌天遥和凌天翎都微笑着向乔安歌微微行了礼,虽然乔安歌和凌天珩有婚约,但毕竟还没过门呢,直接叫王嫂也不好,于是两位只能呐呐的叫了声乔小姐。 “你们好,我是乔安歌,嗯……之前的事多谢二位替我作证了。”乔安歌不适的说道,她现在只觉得尴尬,在人家府上不说,之前还见过面。 仔细想想,他们二人当时是在场的啊,那这样说来他们也知道会出事,但是完全装作不知道一样,她也实在不知道要怎么理解这件事了。 “哈哈,我们知道的,三哥对你这么看重,作为三哥的弟弟与知己,我们两早就想一见乔小姐的风采了,今日一见,果真是聪明伶俐,胆识过人啊。” 凌天遥笑的灿烂的说着,乔安歌抽搐着嘴角,感情是想看看她会怎么解决才不出手的?很好,皇家的人果然都是一群腹黑熊。 “安歌,你真的好厉害啊。能让那两个讨厌的丫头就输的那么惨,安歌真的比我见过的其他女孩厉害啊。” 和凌天遥的风流倜傥不同,凌天翎却有着一双纯净的眼睛,本就稚嫩的娃娃脸和自身带着的单纯可爱的气息,让乔安歌也猝不及防的被萌到了。 “额……这个,谢谢啊。”对于凌天翎直接称呼名字,让乔安歌有些不适应,不过,对于这样一个萌萌的自来熟,她确实不知道怎么拒绝,于是只能怔楞的回道。 而在一旁的凌天珩则皱起了眉,看向凌天翎的眼神中都不禁变得凌厉。可是在触及凌天翎懵懂无辜的眼神的时候一下子泄了气。 面对这个单纯却一直很信赖他的九弟,他那些个腹黑法子也实在发挥不出来。于是只得弃罢对乔安歌继续说道。 “你伤的不轻,本就身子薄弱,这次又伤了肺腑,我已经和丞相说明带你去邻城游玩,你这三天就在五弟的府上好生修养,有什么需要的就和他说,我要去办一些事,得离开几天。” 凌天珩嘱咐着,而凌天遥也在附和着说道:“对啊,安歌,你这几天就在我府上吧,等过几天我再送你回相府去。” 乔安歌却不乐意了,就这么替她决定了,逗不需要问一下她的意见吗?而且,凌天珩出去办事,凭什么让她在五王爷府养伤,这算怎么回事? 看出乔安歌的不愿,凌天珩也觉得这话太过牵强,但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委屈乔安歌了,于是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有异议,可是我府上现在也不方便,相府那边,你这个样子肯定是没办法回去的。所以只能将你就在五弟府里了,把你放在别苑我也不放心。” 凌天珩说的温柔,可乔安歌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虽然不知道到底有什么苦衷要让她住在自己王弟的府里,但显然她也没有选择,因为要让她这样回相府,确实会有更多的麻烦。 “好吧,我知道了。”乔安歌无奈,只得点头答应了,而且看着凌天遥和凌天翎的为人她也感觉不错,至少和腹黑又无常的凌天珩比,逍遥洒脱的凌天遥,单纯可爱的凌天翎会更有趣吧。 于是,乔安歌就这么在五王爷府里住了下来,一刻钟后,凌天珩便离开了,走前不住的嘱咐凌天遥照顾好乔安歌,在凌天遥都快崩溃的起誓的时候,他才放下心离开了。 之后,凌天翎在和乔安歌聊了会儿天,见天色已晚,也不得不起身向恋恋不舍的和乔安歌道了别。 乔安歌在见他依依不舍的可怜样不禁噗嗤笑了出来,不得不说,九王爷凌天翎这个自来熟确实很聊得来,简直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这问那的,可是那些问题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厌烦和无知。反而很是有趣。 和凌天翎聊天时,还听了不少凌天珩和凌天遥小时的趣事,让乔安歌对凌天珩简直有了改观,直接怀疑他两认识的到底是不是一个凌天珩。 在凌天翎离开之后,那个绿衣的丫头又来伺候她用膳和服药,看着面前这个一板一眼的丫头,她就很是拘束。 迟疑着开口问道:“那个……你叫什么啊?见了两次,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乔安歌尽量客气的问道,对于五王爷府还有这么严谨的丫头很是感兴趣。 “回小姐,奴婢绿妤。原是王爷的贴身侍女,特被派来照顾小姐的。”那叫绿妤的丫头仍是规矩的站着,低眉顺眼的说着。 贴身侍女?那不就是从宫里出来的吗?难怪这么行事严谨有素,原来都是在宫里训出来的。 “这样啊,替我谢谢你们王爷,那这几天就拜托绿妤了。”乔安歌别扭的说道,对于被除了烟儿以外的人服侍,她还是很不习惯的。 “小姐说笑了,照顾小姐是王爷的命令,绿妤只是听令行事。”很明显,绿妤并不打算和乔安歌有太过的距离,这是她作为贴身侍女,也是府里所有丫鬟总管的职责。 尤其是在不清楚乔安歌身份的时候,毕竟乔安歌的身份还是有些敏感的,为了不生其他的麻烦,凌天遥并没有和她们说乔安歌的身份。 “哦,说的,也对。”乔安歌尴尬的笑道,对于这种油盐不进的人最是棘手了,不过她也不过是好玩想打听一下这五王爷府的趣事,倒也没有必要一定要和这丫头讨好关系。 于是,在用了晚膳和服了药之后,乔安歌便无聊了,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床,还有身后跟着的陌生的人,都让她觉得不自在。 “那个……你家王爷在做什么啊?从下午之后就没见到他了。”乔安歌无聊的问道,绿妤垂眸低声说道:“王爷自下午便在书房处理公务,现在还未出来。” 没出来?他做什么公务要做这么久啊?把她一个客人兼未来嫂子的人单独就在后院不闻不问的真的好吗? “书房在哪里啊?”既然这样。那她去看看好了,正好她也还没单独问候他这个王府主人,去看看也好。 绿妤犹豫了一下,本想打发乔安歌的,毕竟书房那地方可是她家王爷的重地,就连后院那些个宠姬都不能进去呢。可是转念一想,她家王爷对这个姑娘可是很上心呢。 “这……在东院的文书阁,小姐想过去吗?奴婢这便去派人通知一声。”绿妤想着,还是先遣人去通知一声,看看王爷的意思。 乔安歌点头,这样也好,免得唐突的去了撞见什么不能见的机密,那就不好了。不过想着还是让绿妤准备了一下茶点,要是空手去的话,那不就有些尴尬了吗? 第四十五章 如此,迷人…… 绿妤命人先去通告凌天遥一声,之后再让人去准备了茶点,可是不知是前去通告的丫头太慢还是怎么,竟迟迟未归。 乔安歌渐渐有些不耐烦了,便提议道她们先过去,在书房前再问凌天遥,绿妤思索着也好,便让人直接准备了茶点,带了两个丫头就领着乔安歌往文书阁而去。 不得不说,这王府的布局就是比臣子之家大气华贵的多,这一路过去的好几个景处都让乔安歌觉得赏心悦目,尤其是府里的丫头,个个都是玲珑娟秀,就连绿妤,虽然冷着脸,那也是个冷美人啊。 王府都是这样的吗?那临安王府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乔安歌不禁想到了凌天珩的住所,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是滋味。 其实她不是没疑惑过为什么凌天珩宁愿将她安置在五王爷府,也不愿意把她带到临安王府,可是虽然疑惑,但并不是不能接受。 无非是不愿意罢了,说什么临安王府有事,能有什么事让她这个快过门的王妃都不能进去呢? 虽然能理解,也接受,但心里还是感到憋屈,甚至有一丝委屈。不过她选择忽略这感觉。 摒弃脑中的胡思乱想,眼见着已经到了文书阁前,守在阁中的侍卫对绿妤行了个礼,随后绿妤便说明了来意。可是那两个侍卫却面露难色。 “怎么?可是王爷不方便?”绿妤问道,那两侍卫倒有些难以企口,尤其是看到在绿妤身后的乔安歌的时候,脸色越加怪异。 “有话直说?这般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见他们始终不开口,绿妤颇有些不耐的训斥道,那两个侍卫这才支支吾吾的开了口。 “方才珍鸯院的雪姬夫人说是进去看望王爷,现在还未出来,而且王爷也说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要通报了。” 一番话说完,跟着的那俩丫头便微红了脸,尴尬的端着茶点站在原地,同样尴尬的还有乔安歌。此时她万分后悔为什么起了要来问候的心思,现在站在这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而比较正常的当属绿妤了,她虽然也有些无语,但显然是见惯不惯了,只是思索着究竟要不要通报。 乔安歌看着绿妤沉思的样子,不禁轻声说道:“既然他有客人,那我也不好多打扰了,我看问候的事还是明日再来吧?” 绿妤看了眼乔安歌,觉得她说的也有理,毕竟她也拿不定主意,乔安歌的问候到底算不算重要的事,只得面带歉意的说道:“眼下也只得如此了,让小姐白来一趟是绿妤的过失。奴婢这便命人送小姐回去休息。” 乔安歌点头,最后赶紧走吧,她都能感觉到那两个侍卫和丫头都快把她看穿了。一路回到刚才的房间,简单的洗漱之后。 乔安歌正要入睡之时,却听到伺候她的丫头扭捏的说道:“姑娘,王爷他平日虽然爱说笑,但姑娘第一天来,日子还长着呢。切莫灰心丧志。” 说完,在乔安歌一头雾水之下,扭捏的退了出去,乔安歌怔楞的站在原地,等她反应过来之后一头黑线,感情她们把她当新进的主子了? 这个凌天遥到底有多花心啊?听那丫头的口吻似是对这事习以为常了?居然还劝慰她不要灰心?还真是有趣。 于是,乔安歌便在回想刚才的事中渐渐睡了过去,等她模模糊糊再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还未亮,没办法估计古时的时辰,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 不过听周围一片寂静的样子,想来还没到卯时,可是醒来之后她便怎么都不能入睡了,这时她听到了一阵悠长的箫声。 奇怪,这个时间了,谁还会大半夜的吹箫啊?虽然听声音好像隔得挺远的,不过这也算一种饶命不是? 横竖也没办法入睡了,不如出去转转?正好白天见到的那几处风景她也没来得及仔细看看。 说做就做,乔安歌利落的起床,虽然身体还没恢复,太过劳的话也会儿喘的不行,不过慢慢走过去,权当夜游了。 简单整理了一下散乱的青丝,披了一件淡粉色的披风,打开门的时候却还是被夜晚的寒气吹的一激灵,可那道声音却也稍微大了一些。 于是,她一个人走在夜空下,朝着白天时路过的风景一路观赏过去,寂静的夜晚让她的心也比白日时平静很多。 而传到耳边的箫声也越来越近,奇怪,这里不是去文书阁的路上吗?箫声也在这附近?难不成是从文书阁传来的? 乔安歌好奇的一路跟过去,耳边的箫声也越来越清晰,那空灵却有着隐隐无边的寂寞的箫声,让她的心也不由得紧了起来。 都说音能传人内心,在寂静的夜晚吹奏这么寂寥的箫声,看来那人的心里也是一片荒凉吧,不过离得越近她越发觉得这声音是从文书阁传来的了。 会是谁呢?凌天遥吗?可是他不是白天还和美人在文书阁里温存吗?会有这功夫半夜吹箫?还是这样的箫声,怎么想都觉得不是他能吹出来的吧。 想到白日里,凌天遥嬉笑风流的样子,更觉得这不是他吹奏的了,可是不是他又是谁?难不成这文书阁里还住了什么世外高人不成? 正推想这,这就到了文书阁门前,而箫声也确实是从里面传来,而白天还在门口守着的侍卫也不在了。 既然如此,何不进去一探究竟呢?虽说好奇心害死猫,但强迫症则害死人啊。于是都走到门口的乔安歌还是决定进去看看,反正这王府里都有侍卫看守,还有影卫守护,想来也不会进了什么贼人。 一番自我催眠之后,乔安歌大着胆子走进了文书阁,而文书阁里却还有好几个院落,兜兜转转几条迂回曲折的石路,乔安歌沿着石路走了好一会比走到了院落中心,也就是箫声发出的声音。 是院中偌大的假山,不过,假山之上竟还建了一个亭子,她抬眼望去,只在幽暗的月光之中看到了头发被夜风吹的飞舞的男子。 乔安歌一个激灵,赶紧躲到了一旁的石柱之后,悄悄探出头来,这才隐隐看清了那人,一身玄色的束身锦袍,俊逸倜傥的容貌,那股潇洒的气息,俨然就是白日里见到的凌天遥。 不过这个凌天遥和白日里有所不同,虽然离得有些远,但在幽暗的月光下,她还是感觉到那人身上散发着的浓浓的忧伤和抑郁。 没有白日的逍遥洒脱,大方豪爽,又得只是让人感到无边的寂寥,此时他正手持一支透着月光的白玉箫放置在唇边默默的吹奏着。 不是吧?还真是他啊?可是他怎么大半夜的在这里吹箫,还吹的这么凄凉,这和平日里的他完全不一样啊。 不会是双胞胎吧?乔安歌惊惧的想着,但随后又猛然摇头,怎么可能呢,她可没听说众位皇子王爷之中还有孪生子的。 那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他有什么心事?还是遇到了不如意的?又或者想念死去的挚爱?乔安歌想到以往看过的那些小说桥段,不由自主的推想着。 可能是想的太入神了,以至于耳边的箫声什么时候停了都不知道,等回过神的时候才发觉到周围太过安静,正想看看怎么回事,刚从石柱探出头来,就见眼前一张狰狞的鬼脸。 “啊!”乔安歌猝不及防被吓的尖叫出来,惊魂未定之下正想转身就跑,谁知却被那东西扯住了后领移动不得。 “别怕别怕,是我啊。”正当乔安歌想叫出声的时候,身后传来低沉又含着笑意的声音。 乔安歌镇定下来,回头一看,竟然是刚才还在吹奏玉箫的凌天遥,他头顶着刚才的那张狰狞的鬼脸,满含笑意的看着她。 乔安歌顿时舒了一口气,但随即就有些怒气,“你做什么吓人啊?这大半夜的,吓死了你负责啊?” 凌天遥被她吼的一愣,随即笑了开来,“我在我自己院中怎么就算吓人了?倒是你,大半夜不休息,居然一个人在外面闲逛,胆子可真够大的。” “我……认床,睡不着,就出来走走,要不是听到这里的箫声,谁会来这里啊。”被凌天遥说的有些心虚的乔安歌不自在的说道。 凌天遥也不拆穿她,只是总带着笑意的桃花眼上下的打量了一下她,见她虽然披了披风,但是还是看着单薄纤细,再联想到她身子本就不好,微微收敛了笑意一把拉着她的手就往亭子那边走去。 被凌天遥突然拉着走了,乔安歌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皱眉问道:“你做什么啊?去哪里?你别拉我手啊,男女授受不亲啊。” 可惜无论乔安歌怎么喊,凌天遥都像没听到一样径直将人拉到了亭子里,在乔安歌有些恼怒之下,将放在亭子的较厚的披风披在了乔安歌身上。 乔安歌被身上突然增加的暖意和面前男子特有的檀香味给震在了原地,嘴里也没了声,只用一双眼睛发呆的看着凌天遥。 第四十六章 二人谈心 “明知道自个身子不好,还穿成这样出来,要是真着了凉,三哥怕是不会轻饶我的。”凌天遥笑的惬意,将手里的披风又裹紧了些。 乔安歌看着他眼里促狭的笑意,只觉得有些不自在,这和刚才的他真是不一样,一个人还能有这么截然不同的两幅面孔吗? “你晚上一个人在这里吹箫,不会也是和我一样半夜睡醒就睡不着了?”乔安歌好奇的问道。 果然,在听到她的话的时候凌天遥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忧伤,快到乔安歌都差点没看清,随即他笑着摇头。 “错了,不是睡到半夜睡醒,而是我一直都在这里,并没有回房间。”他说完,便将手里的玉箫放到了腰间。 “一直在这里?这么说你一晚上没睡吗?可是戌时的时候,你这里不是还有人吗?难道不是应该累了就回房睡去?”前面的话乔安歌只是有些讶异,不过后面一句就是完全自言自语的嘟囔了。 可惜,因为周围太静,刚才的话全让凌天遥听见了,本来凌天遥听了还有些不解,但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眼里的诧异过后便是意味深长的笑意。 “你说的是雪姬?那是我的红颜知己,虽然她确实也是我的宠妾,不过我们两今日只是在书房闲聊罢了。” 乔安歌听了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话竟都让他听了去,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什么啊,和自己的宠妾在书房里闲聊这样的事说出去别人也不相信啊。 “你不会真的认为我会在书房和一个宠妾行什么云雨之事吧?”凌天遥见乔安歌红透的脸颊,不禁出声问道。 乔安歌这下更加无所适从了,拜托,这也不是她一个这么认为的好嘛,你阁前守着的侍卫估计也是这么想的。 “不然呢?谁会认为你和一个宠妾共处一室就为了聊会天?也不能怪我想歪了啊。”乔安歌嘟囔着。 见她低头别扭的样子,凌天遥只觉得他这个未来的嫂子确实是有趣的紧,和寻常的大家闺秀完全不一样,和传闻中那个胸大无脑的大小姐也不一样,果然谣言不可信。 “算了,若真说出去确实没人会信,不过我的确什么都没做,她是我从戏班赎出来的戏子,可是她生性爽朗开明,又无处可去,于是我让她就以我宠妾的身份留在王府里,其实只是我的红颜知己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凌天遥竟然耐心的和她解释雪姬的身份,私心的不希望乔安歌误会这件事。 至于下人之间的传言他也不甚在意,雪姬向来只在自己的院子里,偶尔会自己出去闲逛,以往都是他去找她聊天,这次不过是听说了乔安歌之后好奇的过来打趣他罢了。 “原来是这样啊,听你这么说了,我还挺想见见那位雪姬姑娘呢,不过你这么将她留在自己的府里好嘛?她以后得归宿怎么办?” 听完凌天遥的话,虽然对于他居然和自己说他宠妾的事比较意外,但她显然对那个叫雪姬的更加好奇。 “改日吧,她之后几天都会去相国寺祈愿,不会留在王府的,等以后我再介绍你们两。至于她的归宿,等她有了决定的时候自然会和我说,到时我自会有应对之法。”凌天遥见她并没有因为雪姬的身份而看轻雪姬,心里对她的看法更深了。 乔安歌听了,虽然觉得可惜,但也只能作罢,之后又在凉亭和凌天遥聊了会儿,一直到戌时的时候困意又来了,凌天遥便让乔安歌就在书房的软榻上休息。 乔安歌也没有推辞,经过了刚才的闲聊,她对凌天遥也有了不少的改观,虽然凌天遥人如其名生性逍遥,但从他的箫声中她也算发现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而且,凌天遥没有凌天珩那般心思深不可测,让乔安歌对他并没有那么多防备反而因为一些相同的观念而互相赏识。 凌天遥在看着乔安歌在书房歇下之后,便回房换了朝服准备直接去皇宫,与伺候他更衣的侍女吩咐了乔安歌的事便离开了。 等乔安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了,她一下惊醒过来,看着周围竟没有一人,想着凌天遥大概是进宫去了,书房可是重要之地,他竟然那么放心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心里疑惑这,虽然她并没有什么企图,但想着还是不要待在这里太久,于是起身开了门,却见到门口已有守着的侍女。 见乔安歌出来,两人行了礼,乔安歌有些尴尬,虽然这两侍女毕恭毕敬,但对于乔安歌居然能在文书阁出现,还是表现的很惊奇。 顶着周围下人们的好奇的眼光,乔安歌一路回了之前的房间,见绿妤居然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虽然绿妤对于她会在文书阁的事没有说什么,但她还是感觉到绿妤也是好奇的,不过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那个……我是因为睡不着然后出去散了会步,之后便遇到了他,接着就在书房睡过去了。”犹豫着乔安歌还是开口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在绿妤面前,她总有种奇怪的别扭。 绿妤听了只低声回了句“是”便不再多说什么,乔安歌也觉得自己解释了好像更尴尬了,于是也安静下来。 之后便是无聊的发呆时间,直到她喝了绿妤送来的药才又因为药劲睡了过去。之后便是被凌天翎的欢呼声惊醒的。 “九王爷,小姐还睡着,不宜出来见你啊。”门口守着的侍女无奈又惶恐的拦着想要冲进去的九王爷。 可是凌天翎现在正在兴头上,哪里听的了她说了什么兀自大声的喊道:“安歌,安歌。我给你带了一些好玩的物件,你醒着吗?” 乔安歌听着凌天翎欢快的声音,就是睡死的人也让他这么给叫醒了,于是慵懒的喊道:“是九王爷吗?让他进来吧。” 那两侍女听见乔安歌的声音,这才放凌天翎进去。凌天翎听到了乔安歌的声音,欢快的拿着手里的东西进了房里。 一进去,正好碰上乔安歌起床,仅仅只披了一件披风,纤弱的身子让凌天翎不禁皱起了眉。 “安歌,你的内伤好点了眉啊?我看你脸色还是很苍白啊,不会是御医给你开的那些药没有作用吧?”凌天翎担忧的看着乔安歌抱怨着。 乔安歌无奈的一笑,不理会他的话,反而看到了他手里拿着的用布包着的盒子,“这是什么啊?你说给我带了有趣的小玩意,就是这个?” 被成功转移了话题的凌天翎欣喜的点头,兴奋的将盒子献宝似的放到她面前,“对啊,这可是我今天出了宫逛集市偶然看到的,你看。” 说着,将盒子的布掀开,竟然是一个小笼子,而里面赫然是一只毛色浅灰的小老鼠,不对,按照现世的话来说,叫仓鼠。 “如何?好玩吧?虽然一样是鼠类,不过因为品种不同,没有长长的尾巴,也没有让人反感的毛发。放在手里小小的,样子也讨喜。” 乔安歌看着面前耸动的小东西,只觉得对这个世界又有了新的认知,没想到古时候居然也有仓鼠,还成了达官贵人的宠物,。 不过前世她便对这些毛绒绒的东西喜欢的紧,只不过在相府的时候因为步步为营,所以没有那个功夫去养它们。 看着乔安歌虽然有些惊讶,但眼里还是有着隐隐的喜爱的,他就知道他送对了,将笼子放到了她面前,“我想着你在这里既没有要好的玩伴,三哥和五哥又有要事要办,你这几天一定很无聊,就给你带了这个。” “谢谢你,九王爷。”乔安歌感激的说着,她确实在这里很不适应,没有可以说话的人,凌天翎这般为她想着,她也确实很感激他。 谁知凌天翎听她说了这句话却委屈的皱起了眉头,“安歌既然都说谢我了,怎么还叫我九王爷呢?直接叫我天翎不就好了。” “这……直呼王爷其名不会太越举了吗?”乔安歌有些为难,虽然她私下是直呼其名的,甚至对着凌天珩的时候也是这样,但和凌天遥和凌天翎毕竟才相识,直接叫天翎太奇怪了,而且,她也没这么叫过凌天珩啊。 可是看着凌天翎睁着湿漉漉的杏眼期待的盯着她,她一时也没了招,没办法,女人天生对于这种萌的不行的事物和人都没有半点抵抗力。 于是,乔安歌迟疑片刻,也叫不出天翎这么亲密的称呼,可又没办法拒绝凌天翎。最后说道:“不然,我叫你小九怎么样?我看你两位哥哥也是这么叫你的。” 虽然结果不如凌天翎所想,但能让乔安歌对他称呼这一样亲切的名称,他也满足了,欣喜的同意之后便将手里的笼子给了乔安歌。 乔安歌解决了称呼问题之后,这才仔细的看着手里笼子里的仓鼠,确实可爱的紧,而凌天翎则在一边说着他是怎么拿到这只仓鼠,又说这仓鼠应该怎么喂养。 总之一直到午时凌天遥才回到府里,而凌天珩也跟着来了。说是不放心乔安歌的伤势,一定要来看看她。 第四十七章 争执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有要紧事要办吗?”对于凌天珩出现在五王爷府,乔安歌意外之余心里竟也有了一丝安定的感觉。 “是有要事,不过来看你的这点时间还是抽的出的。”凌天珩毫无波澜的声音虽然听着冷淡,但语气里却带着一丝柔意。 乔安歌点点头,不再说话,空气中流露着的安静却一点都不尴尬违和,反倒是在一旁的凌天遥和凌天翎却觉得无聊至极,两个相互喜欢的人见了面难道不是互诉情长吗? 现在这样相互不说话是要怎样?难不成是因为他们在场?“想必三哥和安歌应该有不少话要说吧,既然如此,我和小九就不打扰了。” 凌天遥嬉笑着说完,拉着还处于发愣状态的凌天翎拉了出去,之后还贴心的为二人关了门。 乔安歌无语的看着那两个人出去,但也确实舒了口气,对于他们两个在场,她还真不知道要说什么,虽然出去了她也一样不知道要说什么。 反倒是凌天珩先开了口,“我今天在宫里的时候,特意向丞相打听了一下相府里的事,你要听听吗?” 相府里的事,是说乔依蓉她们?也好,适时的掌握一下她们的情况,也好防范于未然。 “嗯,好啊,你说说看。”乔安歌坐在床上,似是百无聊赖的说着,实际上耳朵早就竖的直直的。之前游湖的事她可不想在经历了。 “听丞相说,乔依蓉和乔莘宁在昨天从后门回去之后便直接回了院里,之后便中了风寒,一直由赵夫人照顾着,而乔莘宁虽然也来看看乔依蓉,但大多数时间还是待在自己的院中。” 哼,什么风寒,八成是避免被人发现掩人耳目罢了,至于乔莘宁,则是他派人在城中散布了关于郊外游湖的传言,现在满城都在拿这事儿做饭后谈资。虽然没有表明身份,但也够让她们心惊胆战了。 乔安歌听了低垂着眼帘,由赵玉莲照顾?那看来这事赵玉莲是已经完全知道实情了,虽然乔依蓉和乔莘宁两人短时间内是会安分很多,但赵玉莲可就难保她不会为乔依蓉报仇而做点什么了。 看来,回府之后依旧要小心行事,赵玉莲陈婉仪,乔依蓉,乔莘宁,要是一天不解决掉,她在相府的生活迟早不会安宁。 “如何?想着怎么解决她们?”凌天珩见她沉思着,不由得问道,其实,在他看来那些人也确实需要除掉,否则,乔安歌这一生都会不安宁,最重要的是,像她们那样贪得无厌心狠手辣的人,要是不完全除去,根本不会有改过自新的时候。 “没错,我从病中清醒之后,她们就屡次想要害我,也不知道以前受了她们多大的屈辱,我都可以不再计较,但这些天来我想是时候找个机会,将她们一举歼灭。” 说着,乔安歌的眼中有着狠意,她向来也不是什么活菩萨,要不是顾虑着乔文治,她早就想办法解决她们了,一昧的忍让只会让她们变本加厉的来害她。 凌天珩看着她眼里有着平常所没有的狠意,不由得更多了几分赞赏,不过度心慈手软,能当断则断,确实是个拿的起放的下的。 “既然如此,那到时需要我帮忙时,尽管通知我,我不介意为我未来的王妃出点力。”凌天珩淡笑道,乔安歌见他并没有因为她这样的决定而厌恶自己有些诧异,不过转念一想他可不就是希望自己早下决定吗? 估摸着这种随时会为自己未过门的王妃而处于危险之中的情况也不禁厌烦吧。 之后两人又相继无声,其实乔安歌心里还是有着疑问,想问问他为什么要将她安置在五王爷府,可是她又问不出来。 无论是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她都无权去质问他,想到之前他们在小船里闹得不愉快,她就更问不出口了。 于是,凌天珩只说,两天之后他便送她回相府,之后又嘱咐了她几句,便起身打开门正要出去,却被因为突然打开的门而惊吓到的凌天遥凌天翎两人给气的脸当场就黑了几分。 “额……我是来说,三哥要不要在这里用了午膳再走?”被拆穿听人墙角的事而尴尬不已的凌天遥问道,而凌天翎却仿佛没看到凌天珩黑了的脸,径直就走进了屋里。 “安歌安歌,我最近发现了一处特别美的景处,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如看看,那可是我无意中找到的,我们一起去看吧。” 听着凌天翎笑的纯净的笑容,还有那些包含真诚的话,凌天珩虽然心里有些吃味,但想到凌天翎对人都是这般也不再多想。 直接将气撒在了凌天遥身上,“五弟不是自诩风流才子,这听人墙角的事也会做吗?” “这……偶尔放纵一下也无谓啊。”顶着凌天珩的威光,凌天遥笑呵呵的说着,不过身子还是悄然的离了一段距离。 “哼。无论怎么说,安歌就放在你这里了,得好好照看……”凌天珩不再计较那些,只洋装严厉的嘱咐着,但说出的话却一点都不符合他洋装的严厉。 “知道了三哥,我可是都把自己的贴身侍女绿妤都给安歌了,还照顾的不好啊?你都念叨好几次了,没想到一向冷淡的三哥遇到良缘还会变成这样啊?” 凌天遥不住的打趣着,倒是凌天珩在听了他的话后,脸色更黑了,“你要是何时能改改你这个性,父皇不知道能省多少心。” 说完,不顾凌天遥僵硬的身子,转身离开了,至于凌天遥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三哥,在人前看着好相处着,实际上黑的不行。 “是吗?既然王……小九要去的话,不如叫上五王爷吧,我们一起去那里看看。”见凌天翎这么兴奋她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五哥?可是他不是还有公事要办吗?”凌天翎为难的说着,正巧凌天遥一进屋就听到了这番话。 “诶,九第,你这话可就错了,只要我想,还怕抽不出时间?那点公事回来再处理也来得及,关键是能让安歌放松下心情,免得三哥时时记挂着。” 他边说边打趣的笑着,乔安歌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只觉得头疼,这个凌天遥,虽然没有凌天珩那般想的深,却也是鬼点子太多。 “那太好了,五哥,你让人准备一下,我们现在就去,那个地方可是很隐蔽的。只有我才找得到。” 一听凌天遥答应了,他显得更加开心,兴致勃勃的说着,凌天遥和乔安歌看着他这幅兴奋样,只觉得无奈的紧。 之后,乔安歌在绿妤的简单打扮下便和凌天遥凌天翎两人一同乘马车出门,其实乔安歌还是想骑马的,但鉴于她身子还未好,又不会骑马,被两人一致驳回。 乔安歌有些沮丧,不过也没多说什么,毕竟她也是很清楚自己身子的状况的,就算平时,她这幅身子也不可能承受的了骑马的颠簸。 而在一旁的凌天遥见她这么想骑马,不由得开口安慰道:“若是你真的想骑马的话,等你身体好了我教你怎么样?” 乔安歌听了却摇头,“不用了,我这幅身子,就算养好了,要骑马恐怕也受不住颠簸,乘马车就好了。” “安歌的身体很不好吗?我之前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面色苍白,看着很是虚弱啊。”凌天翎听了,皱起了秀气的眉宇,担忧的问道。 “是不怎么好,好像是天生的吧,不过这么多年都过来了,除了体质弱以外,倒也没有大碍。” 不过就是这一点也够折腾了,平时不能受凉不说,还不能太劳累,要一直这样,别说他们看不下去,她自己估计也受不了。 “那就应该多出来散散步啊,一直在院子里调养身体,闷坏了不说,身子也会因为长久不活动而疲倦的。” 凌天翎说着,迎来了乔安歌的诧异,以往她都是听着他们叫她多调理身子,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让她多出门游玩的。 “小九说的对,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惜我父亲担心我受凉,一直都不让我出来。”有了共同的想法,乔安歌也打开了话匣子。 她从到了这里之后,不是在院子里吃药就是在房间里睡觉,也不能出府,就连出自己阁院都很少。 “所以啊,这几天我多带你出去玩怎么样?京城可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的。”凌天翎见乔安歌也很同意,当下就建议道,而凌天遥却觉得有些不妥。 别说凌天珩不同意,就是乔文治也不一定会同意的,不过她确实需要出来多走走,说不定真对她的身子有所帮助呢。 “可以啊,那就要多谢小九了。”乔安歌笑的灿烂,要不是这幅身子拖着,她早就跑出去自由自在的游历去了。 于是两人就这么自顾自的决定了,凌天遥在一旁虽没说什么,但也是赞同的,不过两天后乔安歌就要回府了,也确实没有多少时间。 第四十八章 外出 等三人到了那里的时候,乔安歌这才发现周围竟都是树丛,看样子像是到了什么树林一样。 “小九这里是哪里啊?”乔安歌看着从未来过的地方,好奇的问道,凌天遥也很是好奇,至少他还真没来过这里呢。 “哈哈,都说了这是我刚发现的,都还没带人来过呢,安歌,五哥,你们可是我第一次带人来呢。”凌天翎神秘的说完,又笑了起来,对于乔安歌和凌天遥的反应明显很得意。 乔安歌和凌天遥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可奈何,凌天遥显然是习惯了的,对于这个九弟,就连皇帝和皇后都是喜爱的。 可惜,虽然他待人真诚,可皇宫毕竟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要不是他和三哥从小护着,他也不可能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 等到终于停下的时候,凌天翎兴奋的跳下马车,乔安歌和凌天遥紧随其后,却都在下车之时被面前的景色惊艳在原地。 眼前是一片深蓝色的谭水,而对面则是一处高耸的断壁,壁上还长了一些奇怪的花草,而在岸边的不远处还有一个修饰的很古朴的小亭子,而亭子的四周都种着芬香的花。 山水树木花开,仔细听着居然还有鸟语声,确实是一处美景。乔安歌的心情也顿时愉悦轻松很多,身子也没有那么疲倦的感觉。 “如何?很美对吧?我可是偶然发现这个地方的,虽然人烟稀少,不过重在安静,有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会到这里来。”凌天翎边领着他们往亭子那走去,而跟来的其他下人便将马车里备好的佳肴和美酒都拿了出来。 乔安歌一路走过去。确实连空气都是让人舒爽的,这古时的风景就是比现世被污染或者商业化的景点美上很多。 “九弟,你居然有这么个地方还没告诉我和三哥,要不是安歌的话,我恐怕都没有机会来见识吧。”凌天遥打趣的说着。 谁知,凌天翎那人居然被说的红了脸,虽然也确实是这样,不过因为他平日里就爱游玩,所以知道的地方多也很正常,但是有少数几个地方他是没告诉别人的,比如说这里。 乔安歌看着他微红的脸颊。只觉得他也太老实单纯了,和其他王爷皇子相比,真是一道清流。不过,这毕竟也是他的一番心意,还是得说点什么的。 “小九,不管怎么说,还是很谢谢你带我来这里,这样的景色在京城内是看不到的,这里也真的很美。”乔安歌说着,也心情愉悦的展开了笑颜,现在她是真的觉得很清爽。 等她回过神却看到眼前的两个男人竟都一言不发的对着她发起了呆,“怎,怎么了?干嘛盯着我?” “安歌,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笑起来的样子比平时纤弱的样子更好看啊,安歌,你平时就该多笑啊。” 凌天遥笑的促狭,凌天翎则在一旁一个劲的点头,“对啊对啊,安歌,你这样子真的比平时待在后院好很多啊。” 那是当然了,谁愿意拖着这病殃殃的身子整日在后院吃药,什么都做不了,要还能笑的出来,那她也是心大了。 乔安歌无奈的笑道:“其实,我更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去外面游历,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但对于嫁人然后在后院安享此生,我更希望出外见识更广阔的天下,这才是我的毕生所愿吧。” 她知道在这样的时代说这话会被说离经叛道,可是她总觉得凌天遥和凌天翎是和她有共鸣的,至少不会像凌天珩那样,以婚约为由而提出异议。 凌天遥和凌天翎则有些讶异,确实,他们两平时悠闲惯了,虽说这确实有点离经叛道,但也不是不能接受。虽然见识广泛,但遇到乔安歌这样的女子也是第一次。 “安歌倒是出乎我所料,竟有这般广阔志向,我凌天遥虽也志在此,可碍于皇室身份,这一生怕是都会束缚在这枷锁里。” 凌天遥在震惊之后,反倒是欣然而笑,想当年他也是这般意愿,可惜身为皇室有很多身不由己,就是想从这泥潭中抽身也是不可能的。 而凌天翎虽然心性单纯,平日也爱游玩,但他终究是皇室子弟,也不可能抽身,终究是要受皇帝摆布的。 “安歌,若有朝一日你真的能这么做了,一定要通知我哦,我一定会助你的,虽然我也想同你一起。”说着,凌天翎有些沮丧,可是他倒没那么多抱怨,毕竟他们能享常人不能享的荣耀华贵,自然也得承担这些。 “好啊,一定会的,到时候你不说我也会来找你的。”乔安歌爽朗的说道,三人有了共鸣,只觉得相识恨晚,尤其是凌天遥和凌天翎两人,可以说对乔安歌的印象彻底改观。 之后三人又在亭子里吃了一些糕点,乔安歌想到周围看看,凌天遥怕她着凉,便让人多给她加了个披风,凌天翎则陪着乔安歌在周围转悠。 “这水里面有没有鱼啊?”看着幽蓝的水面,乔安歌问道,蹲下身子还没来得及碰到水面,就被凌天翎拉住了。 “诶,三哥可是吩咐了,不能让你碰这么冰的水,万一加重伤情怎么办?不过这个地方确实有鱼,我之前还在这里钓过呢。” 凌天翎边说边将乔安歌拉着往后退了一步,乔安歌无语的看了眼他,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把她当玻璃人了?虽然好像也确实是这样。 “那我们钓鱼来吃怎么样?也这种地方生火烤鱼吃简直是最好不过了。”乔安歌有些激动的说道,眼里的期待让凌天翎也没办法说什么。 于是两人当即钓起了鱼,派人寻来一些鱼饵后,凌天翎便在岸边安静的等着鱼上钩,而乔安歌则是百无聊赖的在一旁等着。 半个时辰后,见两人还没回来,凌天遥也坐不住了,起身去找,却在水潭的岸边发现了两人,“你们做什么呢?这么久都不回去。” “嘘……”刚一出声,两人转过头来一脸严肃的示意他不要出声,他一下被噎在原地,但看两人神神秘秘的样子,却又好奇的向他们靠近。 等走近了才发现两人竟然在钓鱼,于是,他轻声走到乔安歌身边,轻声说道:“怎么突然要钓鱼啊?这水潭里还有鱼吗?” “小九说有的,我想着难得出来一趟,不如生火烤点鱼吃,所以就让小九钓鱼上来。” 乔安歌也轻声说着,就怕声音太大吓跑了鱼儿,那她的想法不就白费了?凌天遥听了问道:“那你们在这里多久了,看样子好像都没有钓上来鱼啊。” “才刚半个时辰不到呢,慌什么?钓鱼考验的就是耐力,相信一定会钓到的。”结果话刚说完,凌天翎就一声惊呼打断了两人。 “钓到了钓到了。安歌,快看啊,我钓到了。”凌天翎激动的向乔安歌邀功,两人看去,果然钓上了一条大鱼,也难为凌天翎用自己的腰带来钓了。 “太好了,小九,我现在就去找些柴火,我们两现在就生火烤鱼,对了。麻烦五王爷让人去马车里看看有没有辅料的,那样味道也会更好的。” 说着,乔安歌便向前面的林子走去,凌天遥因为担心她,便让人将鱼放在一旁,再去车上找找辅料,而凌天翎则处理这条鱼。接着就和乔安歌一起去找柴火。 等两人找好了柴火回到岸边,凌天翎也已经将鱼弄好了,乔安歌看着一旁多出来的一条鱼有些讶异,难道刚才凌天翎又多钓了一条? “这里的鱼果然很多啊,我怕待会儿不够,就多钓了一条,怎么样?厉害吧?”说着,凌天翎得意的笑着,凌天遥和乔安歌看着他一脸就赞扬的样子都不禁失笑。 随后生起了火,两人也都开始烤鱼,虽然基本都是他们两人处理的,乔安歌就只负责添柴火。 没多久,四周就弥漫着鱼的香味,引的人食欲大增,凌天翎更是迫不及待的就像现在就吃,可惜还没完全熟,辅料也还没加。 等乔安歌加了一些盐上去,味道也更香了,这下不止凌天翎了,连乔安歌和凌天遥都想吃了。 “真的好香啊,安歌,没想到在野外吃鱼竟是这番滋味,我以前都是游玩到哪里就直接去当地的酒楼的,还很少这样吃呢。”凌天翎便吃便说着。 看着他吃的有些急,乔安歌不禁出声提醒,“你吃慢点啊,还有刺呢。虽然酒楼的餐点确实美味,不过这样在吃也挺好的,重在意境嘛。” “安歌说的对,这里山水相宜,又秀丽宁静,确实是适合像这样用膳的好地方。”凌天遥赞叹的看着周围的风景,九弟还真是找了个好地方。 等两人吃完之后又转了会儿,因为天色太晚三人只好打道回府,可是这次出来三人都有点流连忘返。 这一趟出来,乔安歌整个人都有了精神,就连一直需要用药续命的身子也舒展很多,所以,脸色也不是那么苍白,反而添了几分红润。 第四十九章 相府千金 三人一路回到了五王爷府,却在刚进门的时候接到了三王爷凌天珩已经在府里的消息了。 三人都楞了一下,尤其是乔安歌,奇怪,他不是说有要事要办吗?怎么还老是过来?看样子那事也不是那么重要嘛。 凌天遥点头表示知道了,三人对视一眼只能无奈的去花园处,刚进去,就看到凌天珩已经黑着脸在那等着他们了。 乔安歌倒是无所谓,可怜了凌天遥和凌天翎两人已经预见到自己的悲惨下场了。两人心里都有些忐忑的跟着乔安歌到了花园的凉亭里。 “你不是有事吗?怎么老时不时的往这里跑?这么玩忽职守真的好?”一到凌天珩面前,乔安歌就发问了。 凌天珩面色不愉的看向乔安歌,见对方略有些红润的脸颊,心里的不快也稍稍减轻了,可是在看到凌天遥和凌天翎两人的时候眉头又皱了起来。 “你们去哪里了?你还有伤要养,我可是和相府的人说你陪我外出的,要是被人发现怎么办?”凌天珩越说越觉得有些愠怒,这人到底看不看重自己的身子。 “怎么了?我一直都在马车里,而且去的地方又都是没什么人烟的,不会出事的。若你忙完了,不如和我们一起去如何?”乔安歌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怒气,仍旧无谓的说道,话落还睁着眼睛带了分期待的看着凌天珩。 看着乔安歌明显的心情愉悦,而且看样子也没什么大碍,他心里的那点气也莫名消了,可要是就这么妥协岂不丢人了? “你们俩明知她还有伤,如此不知轻重的带人出去,究竟有没有考虑后果?”话虽说的重,不过语气里却完全没有了怒意,除了凌天翎自顾自的委屈以外,凌天遥倒是暗自松了口气。 “三哥,我和九弟想着安歌对府里不熟,于是便带她去郊外看看风景,这样也有助于她的身子,一时忘了时间才回来晚了,让三哥等久了是弟弟的不是。” 凌天遥说着还微微作了个揖,面上却带着笑意,凌天珩见他这般举止也挂不住脸,只好缓和了脸色。 三人见他缓和了脸色,凌天遥和凌天翎都不禁松了口气,而乔安歌则是打了个哈欠,说着今天太困了,想先回去休息了,原本凌天珩还想问她什么,见她确实满脸疲倦的样子,也不再多说。 凌天遥叫了绿妤带乔安歌回房休息,而他们三人则直接转移到了书房,因为这几日凌天珩都没有去皇宫的原因,所以凌天遥两人则要将上朝时的动向悉数和凌天珩说明。 谈论完要事之后三人这才停了下来,派人准备了茶点之后,凌天遥看着凌天珩悠闲的品着茶,心里却在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要说什么直说就好,你我兄弟间还需顾及什么吗?”谁知凌天遥还没说出口,凌天珩却径直开了口。凌天翎一脸迷茫的看着两人。 凌天遥这才不再迟疑,“三哥,其实有件事我一直不解,你明明没有什么要事,为什么要和安歌说你有事在身,也不去上朝,明明挂心安歌,却又不守在她身边。五弟我……实在想不通。” 虽然这话问的有些越距了,可如今乔安歌也算是他的友人了,再怎么他也想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这里面有些什么隐情,是凌天珩没有告诉他们的隐情。 凌天珩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接着如常面无表情的放下了茶杯,看向凌天遥的眼神却带着一丝难以言语的幽深。这让凌天遥有些心虚,虽然他也不知这心虚从何而来。 “这个你不必知道,你现在只需要把安歌照顾好就行,至于朝廷之上的事,你也稍微休息一下。其他的你没有知道的必要。”冷声说完,凌天珩便起身离开了。 而凌天遥则有些面色难看,至于凌天翎则是在一旁也有些脸色不好,就像凌天遥所想的,平日里无话不谈的凌天珩确实有一些事瞒着他们。 而离开了五王爷府,坐在回府的马车上的凌天珩也有些懊恼,这件事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倾向了,而他也确实不知如何和他们说起。 想着,他的思绪飘到了昨日深夜进宫的时候,那个他之所以突然提亲的真正原因。也是让他现在进退两难的隐情。 一个月前,皇宫御书房。“天珩,一直以来在众多皇子王爷当中,为父最为倚重的便是你,这不仅仅是因为你是皇后之子,更因为你的学识,你的胆识,还有你的仁义道德,大仁大义。这些都是为父十分赏识的。” 已经有了花白的发丝的启文帝坐在皇椅上,面色凝重又带着慈爱的目光看着此刻正跪在阶下的凌天珩。 他的眉间有些浓浓的不满和坚决之色,配上他本就生为上者的威严,让旁人看了也会望而生怯。 “对于你的箴言,因为你心系凌云,心系天下,所以为父都一一接纳,可是,你今日所求,为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就在方才,凌天珩竟在朝堂之上,突然有本要奏。 启文帝原本还以为他是箴言什么大事,可下一刻却说出了让他万万没想到之事。“儿臣请求皇上为儿臣下一道圣旨。” “圣旨?说来听听。”启文帝有些感兴趣,凌天珩平时表现的太过耿直,同时也是霸道的,办起事来也是先斩后奏型的,从来没有要请求圣旨的时候。 “儿臣今已是虚岁二十又五,然至今并无子嗣,王妃之位也一直空悬其位,儿臣虽对此事也并不看重,但今儿臣改变了原意,认为男儿应当先成家后卫国。” 凌天珩恭敬的朗声说道,此话一出,众位大臣皆是震惊,但随即便是欣慰而暗喜。以往凌天珩的雷霆手段让他们这些大臣根本敬而远之。 但是凌天珩无论是从外表再到实力毋庸置疑都是成为下一任皇帝的最佳人选,而与他交好的五王爷和九王爷虽也是人中龙凤,但奈何志不在此,又整日游四处玩,实在是担不起大任。 唯有凌天珩,是众王爷中最耀眼的一位,启文帝自然也是赏识着他的,不然也不会这般信任于他,凌天珩自然也成了这些大臣们想用联姻来拉拢的对象。 可惜,凌天珩虽然出色,但从未提过娶妃之事,就连府上的宠姬侍妾什么的也是基本没有的,唯有一个初懂房事之时的通房丫头。 以往京城之中关于他的传言异想繁多,有说他不喜女人,有说他是因爱慕那通事丫头才迟迟不肯纳妃的。更有人竟传他不举的,总之传的各种各样,而人们也从没太过关注毕竟这只是饭后谈资罢了。 可是,现在他竟然在朝堂之上,提出了他要纳妃仪式,众位大臣都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终于有这个机会和凌天珩联姻从而增长自身的势力。忧的是若是那些传言都是真的怎么办? “难得皇儿有此感悟,若是真能觅得良人,为我凌云开枝散叶,那也是大功一件,不知皇儿中意哪家的闺秀,朕立刻下旨准许你们结亲。” 此事最开心的莫过于启文帝了,自凌天珩及冠之后,他朝一直忧心此事,可凌天珩非要请愿自己择选,对于凌云来说有着大功的凌天珩,他启文帝也确实不好管此事,便准了他自行选择姻缘的权力,结果这一选便直接过了这些年呢。 “回皇上,儿臣中意乔丞相家的千金。”凌天珩直接说道,如此在大堂之上公然将此事说明。他也未经历过。 “哦?丞相家的千金,丞相家可是有几位千金呢,你指的是谁?”启文帝到这时还是满心欢喜的,而被点名的乔文治,则是有些讶异,但随后又不再多说什么。 听了皇上如此问了之后,乔文治随即站了出来,“回皇上,臣家里有女三人,现确实都在未婚配当中。” “嗯,朕知道了,临安王,不知你中意的是哪位丞相千金?”启文帝好整以暇得说道,看样子是对凌天珩的意中人是欣慰的。 “回皇上,儿臣中意的是丞相的嫡女乔安歌。”凌天珩重声说着,人们都是一致惊呆了,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但随后有些震惊的窃窃私语着。 看样子是对凌天珩的决定而想不通,这世上什么样的闺秀没有?竟然选了丞相家的嫡女乔安歌。这可就让众位大臣想不通了。 众所周知,在京城之中,谁人不知乔安歌的大名,听说不仅是个常年卧病的病秧子,还是个举止粗俗,又不谙世事的胸大无脑的女子。 就连乔文治都极少谈及这个女儿,虽然没多少人见识她的真容,但人们都是先入为主的认为乔安歌就是如传闻中那样,就连凌天珩当初也是那么认为的。 可是,现在,凌云最为优秀的王爷竟然要迎娶凌云上流中最为可笑的存在的千金为妃,这让所有人都惊愕不已,包括前一刻还在欣慰不已的启文帝。 第五十章 见解 “老三?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愣了片刻的启文帝憋着怒气的问道,对于凌天珩的话自然也是不信的,可是看着凌天珩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又觉得不像是说笑的。 “回皇上,儿臣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儿臣想恳求皇上为儿臣和乔家小姐赐婚,恳请皇上恩准。”凌天珩依旧面不改色的说道。 启文帝这下是真的动怒了,他面带愠色一双鹰目怒瞪着凌天珩,他万万没想到凌天珩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顿时也不顾乔文治乔丞相还在,当下怒声,“朕,不准。临安王虽文武全才又骁勇善战,但在人事上还是一窍不通。” 一番话说完,堂下的众位大臣都已是不敢出声了,看样子,这桩婚姻连皇帝也是不准的,没想到向来雷励果决的凌天珩竟也会这般触及龙颜。 凌天珩听了微皱了下眉头,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启文帝已经起身站在了龙椅前,“你想择选王妃是好事,但此事朕是断不会恩准,你再另择她人吧。” 说完,便拂袖而去,一旁的公公尖声喊着退朝的话,众位大臣都纷纷摇头离去,出了宣政殿便开始交头接耳的谈论此事。 而乔文治则还有些讶异,看着凌天珩仍旧跪在殿内,想说什么,但随即又叹了口气,也动身离开了。 而凌天珩一个人跪在宣政殿内,倒没有什么沮丧或者悲愤的心情,启文帝的反应是在他的预料之内的,事实上,这事他可以直接在御书房和启文帝提起,但为了试探,他决定在宣政殿直接提出。 果然,待众位大臣都出宫回府之后,启文帝身边的太监,简公公便前来告诉凌天珩,皇上在御书房等他前去问话。 凌天珩心知皇帝要找他问话,所以一直待在宣政殿并没有离去,现在听了简公公的意思便沉默的点头,跟着人到了御书房。 刚走进御书房,启文帝便让周围的人都退下去,偌大的御书房就只有启文帝和凌天珩两人。 “儿臣见过父皇。”一下朝他便可以直呼父皇,在朝堂上为了严谨,他便只能尊称皇上,不过,此刻的启文帝可没有心情注意这些,他现在满心都是凌天珩提出的赐婚。 “起来。方才在宣政殿朕不便直问你缘由,现这里只有两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何突然提出赐婚?还是和……”剩下的话启文帝没有说出口,他身为堂堂上者,再怎么不满乔安歌,也不能这么说出来。 凌天珩见他仍旧怒气不减,犹豫了一下,说道:“父皇明鉴,儿臣确实是有缘由的,不知现今边界的伦列国情况如何?” 启文帝被他突然转移话题的疑问楞了一下,虽不明白他如此问有何意,但他还是沉声说道:“哼,那些个蛮人,三天两头的在边界的城镇找茬,都是些鸡皮蒜毛之事,若是动了干戈,倒显得我方主动了。最近听说他们内部的争斗也是混乱,倒是一时半会不会太撕破脸面。” 说到伦列国,那是位于凌云王朝以北的国家,里面的人都生的肤白大眼,说的一口怪异的语言,伦列国早凌云王朝建国,当初凌云王朝建朝初期,伦列国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可是,之后的时间,伦列国的一些百姓便仗着合盟的优待开始在边界滋事,可因启文帝顾念早前两国的合作,便一直忍耐。 直到五年前,伦列国竟将炮火对准了边界的城池,两方这才真正撕破了脸,凌云王朝和伦列的合盟关系也正式破裂。 之后,凌天珩带领众位将士前往边界,在费时两个月之际将伦列逼退到边界之外,而后伦列虽未再进攻,但两国也算是势不两立了。 “这些年正是因为他们内部皇室的纷争,所以才无暇顾及边界战况的事,所以,两国都是相安无事。本来事情就此暂告一段落。可是就在两天前,儿臣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凌天珩说着,面色也凝重起来。 启文帝听了这才敛目看向凌天珩,见他眉间带着的凝重,心中警铃大作莫非此事和伦列国有关?若真是如此。那此事可就不容小觑了。 “你的意思是,赐婚的事和伦列国有关?天珩,你速速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启文帝厉声问道。 随后凌天珩便将他第一次遇到乔安歌的情景说了一遍,尤其在说道乔安歌说话间不自觉说出的伦列国的语言时,他分明在皇帝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杀意。 “此话当真?那乔家嫡女会说敌国的语言?你确信你没听错?”启文帝沉声问道,这件事的牵扯太大,但他也清楚,若不是十分确定了,凌天珩是不会直接和他点明的。 “儿臣确定,起初儿臣也是震惊不已的,但再三确定之后,儿臣才敢和父皇说明此事。”凌天珩笃定的说道,对于这样的情况,他也是震惊的。 当朝丞相家的嫡女竟会说敌国的语言,这可不是小事,要是往小的说,乔安歌很有可能是敌国派来的奸细,而乔丞相并不知情。往大了说,乔文治知道乔安歌奸细的身份,更或者他们本就是一伙的。 想到此,帝王的眼中萌生的杀意更甚,不论是哪种结果,乔文治都是脱不了干系的,可是若是这么草率将其定罪那未免太不服众,最重要的是,他启文帝还真不愿定乔文治的罪。 身为开国元老,乔文治不仅在战场上骁勇善战对皇家也是忠心耿耿,这一点,就是他登上帝位也不曾怀疑的。 可是,现今他一直视为珍宝的嫡女竟会是敌军奸细,这事所说他完全不知情却也太牵强。想着启文帝皱眉沉思着。 凌天珩见启文帝变幻莫测的脸,心下也猜到几分启文帝的意思,继续说道:“父皇,其实此事要是单以敌军奸细的名头来解决,怕是太过草率,何况儿臣也只是听到了一两句疑似伦列国语言的话,根本没有任何证据。” 凌天珩的一番劝说让启文帝舒展了紧皱的眉头,确实,若是仅凭几句疑似敌军的话就将其定罪不仅众位大臣不服,就是他这个皇帝也没办法定罪。 “你说的有理,那你在朝堂之上所说的迎娶乔家嫡女的话便是为了此事?”启文帝问道。 “不错,儿臣想,只有先与乔家千金定下婚约,才能有机会接近她以探虚实。若是如儿臣所想,便能先于她下手,若不是,那也能为乔家证明清白。”凌天珩沉声说道。 然而启文帝却不赞同的说道:“你是想借联姻之名接近她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可你真的想好了吗?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不论结果是什么,都不会是圆满的。” 凌天珩淡然一笑,“父皇,有国才有家,若我身为凌云王爷,连这点事都不能容忍的不话又何谈肩负重任呢。无论最终如何,这是最简单也最不容易让人起疑的了。” 启文帝听了还是有几分不愿的,在他的心中,凌天珩是所有皇子王爷中他最为倚重的,身为父亲,他自然也是希望凌天珩有一桩良缘的。 “父皇,当即是该为国着想,而不是儿臣的婚姻,望父皇赐婚于儿臣和乔家千金。”说着,凌天珩再次跪了下来郑重的磕了个头。 启文帝看向凌天珩的目光中有些五味陈杂,一方面他确实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可是私心里又不情愿凌天珩这么做,可是看着凌天珩决绝的跪在地上的身影,他最终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既然你都没有异议,那朕也没法再多说什么。不过,你得答应朕,无论你查到了什么,都得一一向朕禀报,一有任何异样必须通知朕。”启文帝妥协的说道,但仍然还是不停的嘱咐凌天珩。 “是!儿臣领命,谢父皇恩准。”凌天珩说道,于是第二天,原本对乔家千金很是不满的皇帝便在宣政殿上同意了凌天珩请求的赐婚。 在众人包括乔文治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凌天珩就带着聘礼到了乔文治府上,向乔安歌提亲。 没错,一开始的计划确实是这样,而这段时间,凌天珩除了待在乔安歌身边取的她的信任以外,暗自也在调查她的行踪。 可是,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越加为当初的猜忌而怀疑不已,无论是从他平时观察到的,还是他暗自调查到的,都表明了她确实是乔家千金,而伦列国奸细的身份反而更加不可能。 但是,在她的身上又存着许多的疑点,她时不时吐露的怪异的言语,她的某些行为不仅和传闻中的丞相千金不符,甚至可以说是叛逆的。 这不禁让凌天珩更加疑惑,同时也想继续观察下去,乔安歌这个人已经完全挑起了他的兴趣,让他不禁想就这样下去。 可是,他能够感觉到事情的走向已经慢慢脱离了他的预算,从他最近越来越失控的行为开始,他总觉得一切都不是他当初想的那么完美了。 第五十一章 又起波澜 所以他开始有些烦躁,尤其是在船上听到乔安歌的话时他的反应,这让他更觉得烦躁的很,于是谎称有要事要办,实则是在躲避乔安歌。 可是,无论他多么躲避着她,但在不知不觉间竟又到了五王爷府上,在看到乔安歌和他那两个皇弟相处融洽时更加烦躁。 而刚才凌天遥问出的话也让他有些始料未及,他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回答,因为连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于是只得冷声呵斥了凌天遥,也不管他的想法就出了府。 他微微叹了口气,今后究竟该如何他也没有把握,现如今在没有确定乔安歌的身份的时候,他是不可能回去了。 五王爷府,游玩了一天,乔安歌确实觉得疲倦的不行,她的精力也确实扛不住了,回了房里,还没等绿妤要伺候她洗澡,她就困得差点在浴桶里睡过去。 好不容易折腾完,乔安歌直接上床就睡了过去,对于那三个人在书房里谈了些什么一点也不好奇,不过在睡着之前不知为何脑子里竟然浮现出凌天珩皱眉的样子。 安乐的日子过得很快,离乔安歌回府的日子也到来了,凌天翎不舍的看着乔安歌,让她都生出一种再也见不到得错觉。 “好了,我是回府,又不是出远门,你这个样子,别人还以为我们再也见不到呢。”乔安歌无奈的说道,而凌天遥则是在一旁无声的看着,老实说,他也有那么一丝不舍,毕竟这几天他们相处的还是挺融洽的。 最后,乔安歌还是坐上了凌天珩派人送来的马车,和凌天遥道了谢后,便上车准备回府了,她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乔依蓉她们会做些什么了。 马车很快到了丞相府,门口已经有下人在等着了,烟儿也在门口等着,她刚一下车,烟儿就迎了上来。 “小姐,你可回来了,烟儿担心死了。”烟儿说着,眼里都开始有泪在打转了,而乔安歌也是有些感慨,没想到和这丫头待久了,几天没见还真是有些想着了。 “行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走吧,回房收拾一下去问候父亲吧。”说着,几人回了临枫阁,乔安歌换上简便的衣服便往乔文治的住处去。 和乔文治问候了几句,顺便旁敲侧击了一番乔依蓉和乔莘宁的消息。“这几日没回让父亲担忧了,不知其他人可还安好?” 听到这里,乔文治原本见到乔安歌的喜悦也渐渐消了下去,眉间有些愁闷,“说到这个,也不知你大姐是怎么回事,突然就染上了风寒,平日里待在屋子里养着,到现在都还有些虚弱呢,真是受苦啊。” 哼!以后她还又得受苦呢。乔安歌暗自吐槽道。“这样啊,那女儿待会儿去看看大姐,愿大姐早日康复吧。对了,三妹呢?从回府就没看见她呢。” 这乔莘宁以往都是在房里待不住的,刁蛮的同时又爱在院外嬉戏,可是她刚才一路从临枫阁过来,竟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连她院里的人都没有看到。 “她啊,最近待在院子里乖着呢,还真是没见过她这么安分的时候,要是以往也这样,那不就少了那些个丢人的事嘛。”乔文治抱怨的说着。 “三妹想来是长大了吧,经过这么多事也是收敛了性子,安分了也好,也为父亲省了不少心啊。”乔安歌明理的劝慰两句,能不安分嘛,现在她的靠山连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还能替她收拾烂摊子,可不就只有安分的待在院里了。 乔文治叹了口气,对于乔莘宁,他是彻底的改变了态度,之前的那两件事让他从宠溺爱惜到冷漠疏离。 “算了,不说这个了,安歌啊,有件事得和你说说,今为父进宫,退朝的时候,皇上召见了为父,说是婚礼的日子还得再过段日子,正好你这段时间也和三王爷多多相处,有了感情这嫁过去之后他才能更顾着你。”乔文治担心乔安歌多想,不由得安慰的说着。 乔安歌倒是听庆幸的,这不就说明婚礼的事还有更多的机会能脱身?想到这里她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可是心里却还是莫名的有些苦闷,也不知道为什么。 “父亲说的是,总归女儿也不急,还想多和父亲待一块呢,女儿都没能好好孝敬父亲。”乔安歌微微笑道。 “哈哈哈,你这孩子。”这番话说的乔文治乐了开来,试问哪个做父母的能就这么舍得自己的宝贝闺女就这么嫁人了呢? 又和乔文治说笑了会儿,乔安歌这才起身说是去看看乔依蓉,便直接往乔依蓉的住所而去。刚到门口,门外守着的丫头便上前拦住了她。 “二小姐,大小姐近日染了风寒,不便见人,请二小姐改日再来吧。”那丫头说着,语气里却有些跋扈,甚至看着乔安歌的眼神都藏着一丝恨意。 乔安歌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看衣着和普通的丫头不一样,看样子应该是乔依蓉身边的贴身丫头,那自然也是乔依蓉的心腹咯?怪不得。 “既然这样,麻烦你通告一下大姐,就说我今日刚从外回来,实在担心大姐,麻烦将我的意思送到。”乔安歌暗自冷笑道,面上却还是客气的说着。 那丫头却颇为傲慢的仰头说道:“大小姐说了,如若不是要紧的事都不要通报,二小姐还是改日再来亲自说吧。” 烟儿皱起了眉,眼里还有了不满,这人老是仗着自己是大小姐的贴身丫头,早年又做过大少爷的贴身侍女,平日里对她们这些下人就跋扈的很,又偏偏得乔依蓉的欢喜,更加肆无忌惮。 可以往也没这么正面的对上过乔安歌,估计是记恨起了之前乔依蓉落水的事,和这次染了风寒的仇。 “小岚,你只不过是个下人,有什么资格用这种态度和我们二小姐说话?别以下犯上忘了自个儿的身份!”烟儿气不过,上前厉声说道。 谁知小岚却只是不屑的看了烟儿一眼,“哼!我确实是个丫头,但也是个忠心户主的丫头,随时都得注意着大小姐的安危,若是大小姐出了什么事,奴婢也是担待不起的。” “什么?你……”被小岚的话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烟儿涨红了脸,气愤的看着小岚,她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暗讽乔安歌会对乔依蓉不利吗? 乔安歌倒是不甚在意,横竖不过是个丫头,就算之前做过她哥哥的通房丫头又如何?难不成还幻想着能嫁给她哥哥不成? “既然我今日来了,便图个方便,告诉你家小姐,要是现在不见的话,那以后要见可就难了。”乔安歌冷声说道,语气里也带上了一丝凌厉和狠绝,这让小岚楞了一下。 回过神后,她仔细斟酌了一番,而后便是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屋子,乔安歌和烟儿便在原地等着,像这种嚣张跋扈的人就得用点强硬的才能认怂。 不一会儿,小岚气鼓鼓的出来,面上满是不甘和不满,“二小姐,大小姐说了,怕将身上的风寒传给了你,请你在屏风后谈话。” 乔安歌看了她一眼,便让烟儿在门口等着,自己径直走了进去,走到里间的时候,在离床的面前三米之选隔着一个屏风,屏风前放着一张椅子。 “是二妹来了啊,恕大姐不能起身见你,快坐下吧。”屏风之后传来一道软弱无力的声音,语气里却满是歉疚。 乔安歌坐到了椅子上,这才侃侃说道:“大姐说的哪里话,明知大姐伤的不轻,哪还能让大姐起来迎接我呢?大姐还是得好生歇息才好。” 话音一落,乔依蓉果然没再出声,既然在上次的湖边,两人就撕破了脸皮,现在乔安歌也懒得和她唱戏,何况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片刻后,屏风后才传出幽幽的女声,“你来做什么?”果然,被乔安歌直接挑明,她也懒得再装下去,毕竟这里也没有他人。 乔安歌悠然的打量着周围,缓缓说道:“自然是来看看大姐了,二妹我今日才回府,向父亲打听了大姐和三妹的近况后这才来看看大姐恢复的如何,毕竟我记得那日大姐可是下了狠手的。” “哼!你不必来假惺惺的,乔安歌,你不过是一时得利也别太得意,以后我一定会把那日所受的侮辱算数还给你的!”乔依蓉嫉恨的说道,不过因为顾及屋外守着的人便降低了声音。 “大姐有不同常人的心思,又比莘宁那丫头藏的深,想的也远,只不过有时受了气还是沉不住。不过我还是相信大姐会有再计划的那天,不过,再此之前,我会先将你打败,有本事就再从我脚底钻出来,到那时我说不定还会心甘情愿的将你视为对手的。” 乔安歌带着笑意的轻声说道,确实,之前她还是有了太多顾及,不过这一次,她不会再想其他的了,就算让乔文治伤心,也比让他一辈子被蒙骗在骨子里好。 第五十二章 出意外 说罢,也不管在屏风后的乔依蓉被气的多狠,乔安歌悠哉的起身,往屋外走去,在临走时还不忘回身再添了一句,“对了,听说近日京城有不少流传几天前郊外湖边的趣闻呢,有时间,大姐去听听看好了。” 说完便径直走出了屋子,而身后床上的乔依蓉却被她硬生生的气的脸色发白,连带着肩上的伤口也传来一阵灼痛。 之后乔安歌就直接回了临枫阁,她知道哪里已经有人在等着她了。正好她也需要见一见她毕竟有些话还是要挑明的说了好。 等乔安歌回到临枫阁,守着的丫头立即就和她汇报了,“二小姐,二夫人等了您许久了。说是有事要见您,您看……”守门的丫头循着她的意见。 乔安歌心下了然,“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顺便准备些茶点来。”乔安歌吩咐完,就直接走了进去,刚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显得有一丝不耐烦的赵玉莲。 “不知二姨娘要来,安歌方才去问候了父亲又顺道去看望了大姐,没有及时来迎接真是安格的不是。”乔安歌疾步走进来,边说脸上也是带着歉意。 反倒是赵玉莲本来见她回来了,还露出一丝应付的笑容,却在听到她说去看望了乔依蓉的时候眼里闪过了惊愕和担忧。 “你已经去看望过蓉儿,就是你大姐了吗?”赵玉莲试探的问道。乔安歌勾起嘴角,“对啊,我还和大姐说了会话呢,不过大姐好像真的病的挺重的,都没有和我见面呢,不过没关系,话带到了就好了。” “话?什么话?”赵玉莲皱着眉质问道,乔安歌故作一愣,“这个嘛,就是一些家长里短的话,还有就是叮嘱了大姐注意一下身子,二姨娘确定要听这些吗?” 赵玉莲这也注意到自己有些失态,自从乔依蓉出事之后,她就变得警惕很多,比以前更加多疑,这次知道乔依蓉受伤的除了乔莘宁以外就是她了。 “这,这样啊,看看也好,你大姐现在可是一直念叨着你呢,说你一个女孩子和三王爷出游太不安全。好在你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赵玉莲慈爱的说着,只不过以往温和的声音里却带了一丝寒意,乔安歌微微眯起了眼睛,也笑着说道:“这样啊?还真是让大姐担心了,着几日我和王爷游山玩水倒也没有遇到什么事,至于王爷也很是顾着我的,自然不会做什么为难我的事。” “这样好,这样自然是好的,对了,安歌啊今天姨娘来找你是有要事的,冬天快到了,按照惯例,是要准备过冬的衣物的,只不过你这一年也是长了身体,以往的尺寸怕是不合身了,今儿姨娘正好有空来给你量量新的尺寸,之后再选选花色,好定制新的冬衣。” 赵玉莲说着,就将身旁跟着的丫头一直端着的软尺拿了出来,直接就要往乔安歌身上伸去,被乔安歌警惕的躲了开来。 “二姨娘,这点小事就让安歌自己来就行了,待我让烟儿替我量了尺寸之后就派人将它送到你房里。”乔安歌推辞的说道,谁知道她又想整什么幺蛾子,上次可就让她无声无息的就给坑了,她可得防着点。 “那样多麻烦啊?乘着姨娘东西都拿来了,直接量了早些送过去,安歌难道还害臊不成?都在自个院子也没个外人。”赵玉莲故作慈祥的笑着打趣道,手上却是一刻不停的往乔安歌腰间神去。 唯恐她做什么的乔安歌自然是推辞的,一双手也是用了力推着赵玉莲的手臂,“二姨娘,这并不麻烦的,安歌刚从外面回来,身子乏的不行,恐怕不能好好的量好尺寸的。” 可惜,乔安歌虽然也用了狠劲,可毕竟身子不行,那里比得过赵玉莲的力气,推囊间赵玉莲的手都已经触到了乔安歌的腰间。 乔安歌一个激灵猛地一使劲,用了全力的将人推开,嘴里也不由得不耐的喊道:“都说了不用了!二姨娘还是先行回房里吧!” 然而下一刻就听到了一声尖锐的惊叫,还有耳边的几个丫头的惊呼,接着就是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撞到了一样。 乔安歌一眼看去,竟是赵玉莲一个不稳被她给推到了旁边的座椅上,额头竟也直直的撞在了椅背的背角上。 跟在赵玉莲的丫头赶紧慌张的上前将她给扶了起来,就连乔安歌身边的丫头除了烟儿担忧的站在她身边都惊慌失措的上前扶起了赵玉莲。 而赵玉莲意识显然还是清醒的,嘴里吐着虚弱的痛吟声,而额头上挺大的一个血红印子,还在往外留着血迹。 “叫大夫,快去叫大夫啊!”那几个丫头慌张的往外叫喊着,而院外听到声响的人也冲了进来,一时间一片混乱,有的手忙脚乱的将人抬了下去,有的赶紧跑着去叫大夫,有的跑去叫相爷。 而乔安歌则是有些恍惚的站在一旁,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双手,而后深深的皱着眉看向赵玉莲。 明明上一秒还在推囊着,下一秒她就撞在了椅子上,这怎么看都是她又下的套,可是这一次她还真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招栽赃陷害。 而她偏偏还是中计了,这才叫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吧?为了陷害她居然真狠得下心自己往椅子上撞去,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可就是毁容的事了。 可现在要怎么解决待会的麻烦才是正事,身边那么多人看着,她又确实出了手,这下要全身而退可就有些麻烦了。 这边乔安歌正思索着待会要怎么办,不多时事情就传到了乔文治耳朵里,乔文治一听是乔安歌将赵玉莲推到撞倒了椅子上,一下就大惊失色,慌张的让人带路,一路赶到了赵玉莲的房中。 而乔安歌想着,还是要跟着他们前去大的,毕竟现在嫌疑在她身上,要是不出现不就说明她心虚了吗? 等人大夫将伤口包扎了,确认没有大碍之后才向乔文治禀报,“回相爷,二夫人这伤伤在了额角上,可能会伤及头部,所以精神上会有些恍惚,身子也会因失血而显虚弱,不过这都不是大碍,好生休养自然会恢复的。关键在于夫人额角的伤疤,由于伤口有些深,之后说不定会留下疤痕……” 这边那大夫会没说完,刚清醒过来的赵玉莲可就厉声哭喊了起来,“什么?!你说会留疤?那不就是说我毁容了吗?老爷~~~” 乔文治见赵玉莲哭喊的厉害,一时也顾不得大夫的话了,连忙上前搂过赵玉莲安抚着,“好了好了,不就是留了个疤吗?我都不嫌弃你哭个什么?” 这下赵玉莲哭的更狠了,那个女子不爱自己的容貌?就算赵玉莲已经嫁给了乔文治,有了乔依蓉,她也依旧很重视自己的容貌的。 “老爷不嫌弃就行了吗?这府里又不是只有老爷看妾身,这要妾身以后怎么见人,怎么活下去啊!”赵玉莲哭的厉害,嗓子也喊得凄厉。这让在场服侍她的丫头都不禁暗自落了泪。 而乔文治自然也知道容颜对一个女子来说有多重要,就算是一个已经嫁了人的女人,容貌也是占了不可忽视的地位的。 一时他也说不出什么安慰道额话来,只说他会尽量用上好多的药材来治好她额头上的那块疤痕的,而赵玉莲也依旧哭哭啼啼的不行,仿佛要哭断气了不行。 安抚了一番后,赵玉莲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从乔文治的怀中起身,委屈不已的说道:“妾身今日只是因为要替女儿们准备过冬的衣裳,才去安歌的房里准备给她量量尺寸的,谁料过程中发生了一些不愉快,这才成了这样……” “才不是呢!分明是二小姐不愿意二夫人给她量尺寸,也不让二夫人近她的身,这才使力把二夫人给推倒的。”一直守在床边的丫头不满的说道,语气里尽是委屈。 “常笑!休得胡说,老爷,是妾身不懂事,安歌既然不想量,妾身就应该回来的,可是 ,妾身也是想着顺便就弄了,也好赶紧将它交给彩衣坊让她们定制的。” 说着,赵玉莲又不禁哀伤的流着泪,乔文治这下也算是知道了来龙去脉,想着乔安歌确实不喜旁人近身,这一点也就和她很亲的乔文治知道,也怪不得赵玉莲。 何况她也是一片好心,一个人掌管着整个相府的中馈,定制冬衣也确实重要,不仅得力不讨好,还平白破了相,也确实是你委屈她的。 这下,就连乔文治都不禁有些动了火,要是直接不处理好的话,难免府里的人说三道四,再者对赵玉莲也确实不公平。 正巧乔安歌正好到了赵玉莲的院里,听人通报之后,赵玉莲软声向乔文治劝道,要他不要迁怒乔安歌,这下让乔文治心里的怜惜更甚。 “行了,你好生养伤吧,我自有打算,必不会让她平白受委屈的。”乔文治安抚道,之后便朝院外走去,却没看到,他转身之后,赵玉莲眼里的恨意。 第五十三章 遭受处罚 大堂中,乔文治坐在正坐,而乔安歌则站在正中,镇定的看着乔文治,当然,府里出了事,其他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很快乔莘宁和陈婉仪就跑来看热闹了,而一直抱病再床的乔依蓉也听了此事,愤恨的撑着身子就来了。 “安歌,你说说看,这都是怎么回事?从回房说起,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乔文治沉声说着,但乔安歌知道他还是动怒了。 伤了赵玉莲和伤了乔依蓉乔莘宁两姐妹可不一样,一来赵玉莲是长辈,二来赵玉莲为人心思深沉缜密,又很是擅长佛面狼心,这府里的人,包括乔文治,哪个不是被她多年的表象给骗的团团转,真当她是蕙质兰心的女主人呢。 “乔安歌!你这个心狠手辣的恶魔。你还得我受辱受伤还不够,居然还把矛头对上我母亲,她有什么错?就算我们之间不合,可是母亲可是待你如己出,你怎么狠得下心回她的容貌?” 刚刚赶到的乔依蓉一进来就指着乔安歌大骂,苍白的脸上带着满满的愤恨,身边还有人搀扶着,要不是身子不允许,说不定她就这么扑过去了。 乔莘宁立即上前扶着乔依蓉,嘴里还安慰的说着:“大姐,你小心身子,可别为了个没良心的加重病情啊。”当然,她这也是为了提醒乔依蓉,刚才她可因为失控差点说露了嘴。 乔安歌皱眉看着两人,真是哪里都有她们,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看着乔文治已经有些黑了的脸色,想着还是要先说清楚的。 “父亲,女儿不喜旁人近身,这一点唯有父亲知晓,二姨娘不知情也正常,可是方才她硬要为我量身,我情急之下推开她,没想到她会撞到椅子上。” 话刚落下,乔依蓉就喊起来了,“什么没想到?你分明就是故意的!那么多丫头看着,你居然还能狡辩,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说着,乔依蓉就支撑不住,身子都开始站不稳了,乔文治看她确实气急攻心,怕她真气坏了身子,加重病情,赶忙让人将她扶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乔文治忧心的看着乔安歌,这下子他要是偏袒了乔安歌那就对赵玉莲和乔依蓉母女不公,可是要他狠下处置乔安歌,那他有对不起死去的薛梦瑶。 “安歌,你说你是在推攘之时不甚将你二姨娘推到的,这为父姑且可以相信,可是,你二姨娘破相之事你也免不了责任。” 乔文治皱眉说着,无论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乔安歌都得受罚,他作为府里的当家之人,更不能包庇她。 乔安歌看着乔文治为难的样子,知道自己这次又给他添麻烦了,也怪她自己警惕心还不够,当时就应该知道赵玉莲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父亲说的是,发生这样的事我确实难辞其咎,父亲作为相府当家之人,自然得秉公处理,我甘愿受罚。”事到如今,她只有这么说才能让乔文治不对她失去信心,同时也可以减轻家罚。 真是倒霉,一回到相府厄运就来了,之前她还信誓旦旦的说不会再让她们得逞来着,没想到打脸这么快。乔安歌不禁自嘲道。 乔文治见她认错诚恳,又因为难过而声音也很低,这让他心里更加不忍,又想到乔安歌的身子,这一路刚回府里,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得受罚,她这身板怎么扛得住啊。 这么想着,正想私心减轻刑罚,余光却看到了乔依蓉看着他信任又带着委屈的眼神,他心下一震,思索片刻后沉声说道:“安歌,你因不甚将二夫人赵玉莲推倒,导致她受伤破相,无论怎样都得接受惩罚,今日就罚你……” 说着,他却怎么都说不出下面的话来,然而大堂之上还有那么多人盯着,就连乔安歌也镇静的站在中间,他必须说出来。 “杖责十下,在祠堂思过两天。”乔文治悲痛的说道,乔安歌看着乔文治不忍的样子,心里也有了几分酸楚,微微行礼,“谢父亲。” 然而这样的刑罚某些人并不满意,“哎呦,相爷,你这也太偏心了吧,姐姐可是直接破了相啊,就罚安歌杖责十下,未免太轻了吧?我是没什么意见的,就怕姐姐之后不甘心啊。” 一旁一直看戏的陈宛仪阴阳怪气的说道,她一出声,乔莘宁也不满的说道:“对啊,父亲,就算二姐是嫡女,身份尊贵,可二姨娘身为妾也是为相府操持家务,辛劳这么多年,怎么着,这样对二姨娘也太不公了。” 而乔依蓉倒是没说什么,这个时候她已经恢复了不少理智,知道要让乔文治狠心处罚乔安歌又多难,何况虽说只是杖责十下,可就乔安歌那身子,也差不多去了半条命了。 而这个时候要再有什么不满,无疑是触了乔文治的霉头,果不其然,乔文治原本悲痛不忍的表情在听到陈宛仪母女两的话时,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安歌自幼身子就不好,别说挨打,就是吹风碰了冷水都得折腾不已,十个板子也得让她受不少苦,怎么?你们的意思是要让她丢了半条命才满意?” 顿时那两人也心虚的嘘了声,这个她们自然知道,不过是不甘心乔安歌罚的轻罢了,好不容易让她掉下马,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随后,家里的下人便上前将乔安歌带了下去,这可让在一旁替乔安歌担忧不已的烟儿急了,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朝着乔文治跪了下去。 “相爷,相爷,您三思啊,小姐自幼身体羸弱,那十板子下去,小姐就是再能撑,也得趟几个月啊,到时候要是更严重了,您真的忍心吗?” 边哭喊着哀求道,着让乔文治心里更加难受,他又何尝不知道呢?可是现在为了服众只能如此了,大不了到时让执行的下人别下狠劲,可一样会伤着啊。 而乔安歌显然被惊在原地,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贪生怕死的烟儿会冲出来为自己求情,可是这样很容易会连累她的。 果然,见烟儿出来求情,陈宛仪见机说道:“你这贱婢,主子的事何时轮到你来插嘴,照你的说法,乔安歌就可以因为身子不好而免了刑罚吗?那到时候府里惹了事也可以生一场病逃过惩罚咯?”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愿相爷看在小姐身子不好的份上免了杖责,该罚其他的也行啊。”烟儿见陈宛仪那么曲解自己的意思,不由得又怒又慌了起来。 “哼!改?改什么?改成鞭刑如何?十仗已经算轻的了,你怎么不说被上了头部的二夫人也身子不好呢?”陈宛仪刻薄的说着,而乔依蓉和乔莘宁两人则在一旁冷眼看着,同时眼里有了浓浓的不甘。 凭什么乔安歌就能得那么多的宠爱,乔文治一心护着她,那个突然来提亲的三王爷也对她极好,现在就是她房里的丫头都这么护着,她究竟有哪里值得这么多人对她,不过是长着一张颇能看的脸,一副惹人生怜的病塌塌的身子罢了。 “丫头,你最好还是让开,二妹这罚是免不了的,你主子都还没不满什么,你在这里说什么闲话?还是闪到一旁,免得牵连了自个。” 乔依蓉冷冷的说道,虽然没能直接要了乔安歌的小命,不过十板子也算是还了害她落水的仇,之后再慢慢和她算账。 而一直没发话的乔文治听了乔依蓉的话也知道自己不能在这时心软,敛眉,沉声说道:“将二小姐拉下去执行家罚,之后将人带到祠堂思过,不得出来。把那丫头给我拉开,要是不从,一样杖责十下!” 说完,狠下心不再看乔安歌,起身拂袖进了里屋,而其余人则想亲眼看看乔安歌受刑的样子没有离开,下人上前将烟儿强行拉开,把乔安歌带了下去。 乔安歌看着哭的不能自已的烟儿,只觉得胸口闷痛,知道烟儿是为她好,但为了不牵连到她,她还是一言不发,顺从的跟着下人到了院中,徒留下烟儿在身后声嘶力竭大的喊着小姐。 院中,下人已经准备好了长凳,因为乔安歌虽然受罚,但毕竟她是嫡女,下人们也不好强制她,将人带到后便不再作为。 乔安歌自然知道他们的心思,心里谢过之后,自觉地坐到了长凳上,接着趴了下去,看着两旁的人拿着的比她手臂还粗的棍子,心里也不禁有些发憷,还有旁边站着的那三个幸灾乐祸的,她烦躁的索性闭上了眼睛。 执行的人是侍卫,虽然心里也怜惜乔安歌,但毕竟职责在身,他们只能尽量减轻力道,但还是会伤到乔安歌,侍卫恭敬的说了声:“小姐得罪了。” 第一下打下来的时候确实很痛,乔安歌一个不妨还是轻声叫了出来,接着第二下又下来了,臀部传来火辣辣的痛楚,她咬紧了嘴唇,才没有叫出声。 第五十四章 昏迷 然后第三下,第四下……乔安歌只觉得身上如刀割一般的痛,刚开始还能听到的烟儿的声音在这时也模糊不清了,她只觉得自己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全身都在传来剧痛。 不知道什么时候杖责已经行完了,十丈很快就过去,可是乔安歌早就已经意识不清了,半昏迷的被旁边守着的下人扶了起来。 模模糊糊的听到了一声烟儿已经哭哑的声音喊着小姐,之后她就彻底没了知觉,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临安王府内。“你说真的?她真的受罚了?”凌天珩冷声问道,不过语气里却带着明显的急切和担心。 “是的,二小姐现在已经昏迷过去了,看情况很严重,虽然丞相已经让大夫给她看过了,也及时医治了,可是,因为丞相之前说了让她在祠堂思过,她现在已经被关到祠堂里了。” 凌天珩闻言沉默了下来,眼里有着自责,他不应该现在就把她送回去的,她的内伤还没有痊愈,现在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不行,他得去把她接回来,要是这么放任不管的话,她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 想着,他就要起身前往丞相府,然而跪在房内的黑衣人却挡住了他。凌天珩冷厉的看着他,难不成他还想拦着他? “王爷,你现在要是去的话,那些人会对小姐更加不满,以后二小姐还想在相府待下去只怕会更加艰难。”那人劝道。 “哼,那又如何?她要是在相府待不下去,自有我临安王府接应她,总比在那蛇鼠窝里强。”凌天珩不屑的说道,乔安歌要是再在那里待下去,难保不会出事。 “可是二小姐不愿意,她一向好强,这次吃了败仗要是就这么被您带走了,您让她如何想呢?还有丞相,他对二小姐也是宠溺有加,想来二小姐也是不愿离开丞相的。” 那人生怕凌天珩真的一个冲动去将人接回来,虽然不明白凌天珩怎么突然对乔安歌这么上心了,明明之前还不愿听到她的其他情况来着。 凌天珩听了他的话,仔细想了想,确实很不妥,别说乔安歌愿不愿意来临安府,就是他自己也不能枉顾背后的责任而贸然将人带回来。 可是,当他听到乔安歌被杖责的时候一瞬间揪紧的心却让他很是不安,虽然对于他这样的情况他以为不去见乔安歌就可以消失,可是现在已听到她的消息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关心,他感到很无力。 想着,凌天珩泄了气,坐会椅子上后,叹了口气,带着一丝疲倦的说道:“你说的有理,回去之后看着她,发现她实在不行的时候找个时机将她的伤治一下,决不能让她有事。一旦有什么情况,及时来通知我。” “是,属下知道了。”那黑衣人见凌天珩冷静下来,也不禁松了口气,听到凌天珩的命令,严肃的领命而去。 凌天珩一个人待在寂静的书房中,眉间带着纠结和烦躁,还有深深的担忧,乔安歌,你可得挺住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安歌从一片黑暗中恢复了知觉,只觉得身子瘫软的不行,浑身都带着隐隐的痛意,尤其是屁股的地方,一片麻木不说,内里却带着针刺大的痛感。 她缓缓挣开眼睛,眼前是昏暗的屋子,这里不是她的房间啊,她迷迷糊糊的想着,微微环视了一下眼前的景象,却在抬头处看到排列的几十个牌位。 原来是祠堂吗?看样子她是把那十板子给挺过来了啊,她恍惚的想着,真是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啊。 尝试着动了一下身子,却发现她根本没有力气动弹,连撑起身子都没办法,更别说站起来了,她痛苦的喘着气,摊上这么个身子可真是麻烦。 没办法了,看样子只能先这么趴着了,好在还有个毯子,不至于太冰冷了,面前是一个蒲团,看样子也是为她准备的了。 这可是第二次栽在赵玉莲手上了,不愧是掌控着整个相府内务的人,手段和乔依蓉乔莘宁相比可真是高深,也算她自己计不如人,这次的教训算是让她知道了赵玉莲的厉害,她是绝对不能轻视的对手。 乔安歌乱七八糟的想着这次又被坑,迷迷糊糊的却感到有些冷,奇怪,虽然已经到初秋了,不过也没有那么冷才是啊,怎么她觉得冷飕飕的。 伤处的痛感也越来越清晰,果真是火辣辣的疼啊,乔安歌哆哆嗦嗦的想着,嘴里无意识的开始呻吟出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出血啊。 “二小姐,你还好吗?”不知何时隐约传来一道粗狂却带着担忧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中,奇怪,怎么不是烟儿啊?她迷糊的抬起头。 “二小姐,你要是醒了就回属下一声吧。”门外的声音继续说着,乔安歌吃力的问道:“谁?”声音无比的虚弱,可是门外的人却还是听到了。 “二小姐,老爷担心你的身子,让属下来给你送药,属下进来了。”说完,又传来门打开的声音,乔安歌被突然强烈的光刺得眼睛都睁不开,只隐隐看到有一道影子朝她走来。 接着身子救被人抬了起来,因为受伤的地方很不方便,所以她只能这么趴着喝药了,感觉到那人将药放到可她的嘴边,小心的喂了下去,她因为喝惯了药已经会自动喝下去了。 只是,那个一直逆着光大的人吗,她怎么都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只知道那是一个很魁梧的男子,声音也有些耳熟,不过她现在完全想不起来了。 “你是……谁?”乔安歌凭着感觉,拉住了他的一个衣角,喃喃的问道,那人却只是微微叹了气,“二小姐,你伤的太重了,还是好好休养吧。” 说着,将乔安歌放到毯子上,又将自己带来的一件很大的软袄披在了乔安歌身上,看她的样子,恐怕在开始发烫了。 乔安歌感觉到什么东西盖在了她的身上,一瞬间原本的冷意都被温暖驱散,是给她多带了一条毯子吗?是父亲吩咐的吗? 接着又是一道关门的声音,屋子里又陷入了一片昏暗,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啊?屋子里都不用点灯了?为什么她觉得脑子越来越沉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昏睡了过去,只觉得头疼的不行,伤处也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一会在火中被烤着,一会又像被扔到了冰冷刺骨的湖水中一样寒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惚中感到又有人进来,接着她伤口又被上了药,恍惚间还有烟儿的声音,然后又是一阵慌乱的响声,她感觉到身子被人抬了起来,晃荡着,她难受的紧,只觉得喉间有一股铁锈味充斥着。 “噗,咳咳……”终于,因为受不了晃荡的颠簸,喉咙感到丝丝痒意,胸口一阵闷痛,她猛地吐了口鲜血,虽然舒服了一些,可是意识也更加模糊了,不一会又陷入了昏迷。 “孩子,孩子!”乔安歌晕了过去,这可吓死了一旁的乔文治了,在看到乔安歌吐血的时候,他瞬间就后悔了,心中后悔不已,看到乔安歌又没了反应,这下没忍住,老泪纵横的喊着。 他怎么会狠心将宝贝女儿杖责之后,草草治了伤就送到了祠堂的?还让她一个人在祠堂待了一个晚上,要不是他实在放心不下,一大早的来查看,说不准他这女儿就这么没了。 想着,他更加后悔,要不是身边的管家拉着,他说不定一个悲伤过度就撅过去了,“相爷,相爷,你得保重身子,二小姐还没醒来,你可不能就这么倒下啊。” 老管家王伯哀声劝道,对于今早看到乔安歌的情景,他也是后怕不已,整个人毫无生气的躺在地上,身上虽然有避寒用的毯子,可是寒气还是充斥着整个祠堂,一探鼻间,就只有出气的份了。 当下乔文治一个没承受住差点就倒了下去,缓过来后,立即派人将乔安歌抬回房中,还让人去叫了大夫,可是还在途中,乔安歌就直接吐了血,这可让乔文治彻底慌了。 几个下人也是小心的将人抬回了临枫阁,出来迎接的烟儿,哭红了眼睛将人轻手轻脚的抬到了床上,因为顾忌她的伤口,只能让她就这么趴着。 之后,几人又出去找大夫,然而,人刚出临枫阁,就被匆匆而来的人拦住了,“安歌呢?她怎么样?”听到熟悉的声音,烟儿一抬头,竟是临安王凌天珩,身边还跟了两个同样衣着华贵的男子。 凌天珩面无表情,声音里却带着一丝慌乱,从一早听到消息后,他就没冷静过,刚出门就遇到了来找他的凌天遥和凌天翎,索性一道过来了。 “王,王爷?奴婢求您救救小姐吧,小姐她现在,现在……”说着,烟儿声音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而凌天珩见状直接越过了她,朝里屋走去。 刚到门口,就见乔文治悲痛不已的坐在外面的石凳上,旁边还守着几个下人,管家见凌天珩来了,忙提醒乔文治。 乔文治这才看到凌天珩,微微起身行了礼,面上却还是留着泪,“臣见过三王爷。”说完又用衣袖擦拭了一下脸,以免太不体面。 第五十五章 受伤 “不必拘礼,安歌怎么样?她为何会受伤的?”凌天珩急切的问着,乔文治一听眼里的悔恨更甚。 “小女她......她。”说着他已然是说不上话,凌天珩不耐的直接转身进了房间,见那大夫正好诊完,上前问道:“安歌如何?可又大碍?” 那大夫原是被凌天珩肃穆的表情给吓着,但随即还是镇定心神说道:“不妙,恕在下直言,怕是......熬不过今日子时了。”那大夫叹声说道。 凌天珩心下一震,险些没站稳,而后赶来的凌天遥和凌天翎也震惊不已,而乔文治更是一个没受住撅了过去。凌天遥见状,唯有吩咐下人将人带回主屋去,以免这当朝丞相再出个什么事。 而凌天珩在反应过来之后,直接进了里屋,一眼就看到乔安歌紧闭双目,了无生气的躺在床上,他突然觉得有些恍惚,这个虚弱的根本像是转瞬而逝的人真的是乔安歌吗? 脑里兀的闪现她平日的欢声笑语,她在说起她的志向的时候眼里的志在必得,这个女子从一出现就带给了他太多的惊喜和意外,纵使见惯了她虚弱无比的模样,却从未见过她这般毫无生机的样子。 “安歌......”跟着凌天珩进来的小九一下无措的站在了原地,嘴里喃喃道,他还是不敢相信,明明两天前才分开,怎么转眼人就成这样了? 凌天珩迈步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看着乔安歌,心里却隐隐传来几分痛楚,这个人多脆弱?现在更是没了平日里和他作对的那份劲。可是他却只觉得不安,甚至是有些恐慌的。 他在害怕她的离开?为什么?是怕她死了他就找不到幕后的线索?不,不是的,根本不是为了线索,他是真的在害怕她会死去。 “乔安歌?安歌?”他开口尝试着喊她的,名字,虽然他知道她不可能听得到,可他还是想好好叫叫她的名字,他也期望她若能听到多好。 可是,乔安歌并没有任何反应,她听不到他在说话,听不到他的声音,她现在已经离死去没有多久了。 随后而来的凌天遥见到此情景,一时也说不出话来,见到凌天珩那副样子让他颇为震惊,但真正让他惊愕的是他心里泛起的痛感,他在心痛?怎么会? 因为安歌吗?心里的闷痛是因为她?凌天遥震惊之余还是赶忙摒弃了杂念,现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已经派人进宫去请了御医,说不定还有救的。 “三哥,你别着急,我已经叫了御医,说不定还有回旋的余地。”凌天遥安慰着,他看得出来,凌天珩不可能再有闲心管其他的,而乔文治这个当家的又晕过去了,这一团乱麻的根本每个人处理。 凌天珩一直守在乔安歌身边,凌天遥和凌天翎不便打扰只得在外间等着,却不知他们来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另一人的耳中。 “什么?你说五王爷和九王爷也来了?”乔依蓉有些激动的问道,可是随即又掩盖了情绪,早在听到乔安歌没救之时她就已经欣喜若狂,这会在听到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出现的时候更掩不住心中的暗喜。 “是的,五王爷和九王爷跟着三王爷来的,这会儿正在临枫阁看二小姐呢。”小岚虽然疑惑乔依蓉为何听到他们时的态度,但也没有多问。 自从上次见面之后,乔依蓉就对五王爷凌天遥一见钟情,虽然之后因为他揭发她们的事而让她怨过那人,可是终究还是抵不住心中的情意而想着他。 可是苦于她之后再没见过,一来她受着伤,一直也没出府,二来,上次的事让她丢尽了脸面,这让她很是耿耿于怀,将罪全怪在了乔安歌身上。 还有因为她的身份,五王爷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又岂是她这等庶女可以攀附的?她心高气傲,因为自己母亲是妾,这让她自幼便发誓,就不会嫁人做妾,可是出生低的她又看不上,所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婚配。 好不容易遇到个心仪的,要是她不是庶女,那她就可以拜托父亲直接上门说亲了,可是现在只要有乔安歌那个嫡女身份在她就不可能会如意。 无论怎样,好不容易有个见五王爷的机会,她自然是不会放弃的,思索着便命人下去准备些药材,她得去见见她那二妹了。 正要出门之时,却正巧遇上了乔莘宁,她也是听说了乔安歌的是想来找乔依蓉幸灾乐祸的,一听乔依蓉要去临枫阁,正好去见见乔安歌的惨样。 乔依蓉怕她生事,本不愿带她去的,但想着到时要真有个什么带上她也有个防备,于是二人便带着几个丫头和一些几株名贵的药材朝临枫阁而去。 这边三人在等了半个时辰后,总算是把御医给请来了,凌天遥劝着凌天珩先起开,让御医先把脉,三人这才在外间焦灼的等着。 谁知,御医的诊断么没等来,却等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凌天遥看着侃侃而来的乔依蓉和乔莘宁二人,只觉得更加头疼,这个节骨眼上还有碍眼的,真是来着不善。 “小女乔依蓉与我三妹听闻二妹的事,前来探望,不知几位王爷也在此,没能迎接请王爷见谅,”乔依蓉说着矜持的行了个礼,而乔莘宁这会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自然也不敢向上次那么无礼,恭敬的跟着乔依蓉行了礼。 “不敢,我们也是听了安歌的事担忧之下不告而来,两位小姐不知也属正常,不知二位这会前来也是为了探望安歌?”凌天遥见凌天珩直接黑着脸进了里间,而凌天翎也是不愿与她们相处。 可这毕竟是人家的院子,要真这么给人难堪那就说不过去了,无奈之下凌天遥只得应付的说道,却不知人家正是冲着他来的。 “是啊,昨日二妹受了罚,方才又听说了此事,小女心忧之际便带了些药材来探望,希望能有所帮助。”说着,乔依蓉眼里流光闪烁,仿佛有泪要流出,面上更是悲伤不已。 然而,这一幕看的凌天遥甚是无语,那流光闪烁的眸子后面的快意愤恨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这乔家大小姐是真把别人都当傻子吗? “如此,御医这会还在帮人诊治,大小姐要是想见安歌的话须得稍等片刻。”凌天遥客气的说着,就是没诊治他都不会让她们接近安歌的,谁知道这两个蛇蝎女子还能做出什么。 “即然这样,那我姐妹二人便在此等消息即可。”等的就是凌天遥这句话,谁想去见那快死的丫头,她还嫌晦气呢。 凌天遥无语,原以为这世间最不要脸面的人便是后宫的那些个争宠互斗的,没想到这乔家大小姐比她们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一刻钟后,御医终于把完脉,凌天珩黑着的脸,沉声问道:“如何?安歌怎么样了?”那御医见凌天珩眉间的焦急,想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乔家小姐这是被杖责之后,又因身子发烫而没能及时医治,又因为身子薄弱,确实伤的极重,就是医治起来也很是不易。” 凌天珩皱眉说道:“无碍,只要有救即可,你尽管医治,有什么需求只管和本王说。”凌天珩的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还好,她还有救。 “这......”那御医听了此话却仍是面露难色,“医治自然是有法子的,可是这其中的药材却很是罕见,就这其中的几昧药也是唯有皇宫才有,可是没有皇上的谕令也是不得擅动的。而且,这其中最重要的一昧药雪灵更是世间少有,这......” 之后的话他也不再说下去,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虽然有法子救她但也救不了。一番话让凌天珩原本放松的心一下跌落了谷底。 那几昧药只要他去求父皇应当是没有多大困难的,可是他要到哪里去找那只生在昆仑之中却百年难得一见的雪灵呢?难道真的救不了她吗? “御医,你说的那个雪灵是不是外表裹着一层厚实的千年玄冰,里面却是形状怪异的果子的东西?”一旁的凌天翎疑惑的问道。 那御医想了想,激动的说道:“就是此物,据医书上记载,雪灵是由生长在昆仑的一种奇果掉落在雪里,经过上千年的埋藏才得来的旷世奇药,据说有着起死回春,永葆年华之效。九王爷,你是如何得知的?” “这......我也是偶然在书上见到的,并没有真的见过。”凌天翎尴尬的摆摆手,一脸的异样却让刚进来的凌天遥看见,而凌天珩因为心思不宁并没有注意到。 “永葆年华?真有这等奇效?”正好听到的乔莘宁兴奋的问道,要是真有此物那得多好啊,那个女人不想永葆青春?不过没有也好,这乔安歌的命也救不回来了。 凌天翎见几人都进了屋子,心里更是烦躁,挣扎的看了眼乔安歌,转身走了出去,凌天遥好奇之下便跟了上去。 第五十六章 献药 “小九,你要去哪里?”跟着凌天翎出来的凌天遥在见到他往大门方向走去,不免出声询问道。 凌天翎身子一顿,犹豫的转身说道:“五哥,我有些事得回一趟府里,稍后就回来,五哥要看好安歌。” 说完,不等凌天遥反应,疾步出了相府,凌天遥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这小九,这个紧要关头,还要跑去哪里啊? 回到临枫阁,凌天遥正好遇上出来寻他的乔依蓉,“五王爷方才去了哪里?三王爷到处寻你,小女便想说出来找找,没想到在这里遇到。” 乔依蓉巧笑嫣然的说笑着,凌天遥敷衍的笑着应付了两句便和她一起走了回去,刚进门又遇上凌天珩。 “你去哪里了?小九呢?”凌天珩冷声问道,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耐心去好好询问,方才御医说的话几乎让他的心里闷痛不已,甚至脑子一片空白。 他向来不信天命,更不屑生死,可是现在他却没有了指望,没有雪灵,那就意味着乔安歌根本活不过今晚子时,也就是说,今天之后他也不会再见到乔安歌了。 想到这个,他的心里便莫名传来无措和烦躁,还有害怕,这让他第一次有了无助的感觉,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挽留住乔安歌的命。 “三哥,方才小九回去了,我好奇之下便跟了上去,他叫我们看好安歌,他马上便回来。”凌天遥想了一下,还是据实说道。 凌天珩心下疑惑,但也没多想,转身回了里屋,守在了乔安歌身边,现在他唯有多在她身边待着才能微微静下心来。 虽然知道已经没有了希望,但凌天珩还是让御医尽量去凑齐除了雪灵以外的其他药材,并且派苏航拿着他的信件前往皇宫交给启文帝。虽不抱太多希望,但总归不能这么待着。 凌天遥见凌天珩那幅旁人勿近的样子也知道他现在正没有闲情管其他的,虽然他的心里也不好受,也只得在一旁等着消息,说不定安歌得天保佑可以熬过这一劫呢? 就这样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御医已经带着苏航回到了相府,随着带来的还有皇上恩赐的那几付药材,而乔文治也已经醒来。 “三哥,这几副药材真的行吗?御医不是说了,雪灵缺一不可,如果没有雪灵辅助,这几味药材根本没什么用,到时……” 凌天遥看着御医和苏航带回的药材忧心的说道,虽然他也带着侥幸的心,可是也知道没有雪灵这些药材再珍贵也没我用。 凌天珩皱眉看着这些药材,嘴里低声说道:“我知道,可现在我们只有这么做了,说不定安歌承天命保佑,会有一线生机。” “说的对,三王爷说的对,安歌自幼身子便不好,几次从在生死间徘徊都没事,这次她也一定能挺过来的。” 一旁的乔文治在听了乔安歌的情况之后,眼泪就没听过,这会儿听了凌天珩的话也不禁升起一丝希望。 凌天遥见两人都带着期望的盼望乔安歌能挺过今晚,顿时心里也无话可说,毕竟他的内心也是期望着乔安歌能平安无事的。 妥协之后,凌天珩便吩咐御医现在就去熬药,务必要尽全力医治乔安歌,御医领命而去,正要出门去熬药时,却被一道匆匆而来的人影给拦住了。 “等一下,三哥,我……我有样东西要给王御医。”匆匆而来的凌天翎满身风尘,俊美的面上还有一层薄汗,面容急切的说道。 屋里的几人都惊愕的看着他,连凌天珩也是没一下没反应过来,这小子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到底在做什么? 凌天翎说完拉着王御医到了边上,明显不想让其他人知晓,凌天珩见状也没那个心思去管他继续回里屋去了,可凌天遥可不放心,一个劲的朝两人涌去。 被强行拉走的王御医更加迷惑不已,这小王爷到底要和他说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九王爷,您有什么事吗?臣还得去给乔小姐熬药呢。” “熬药?没有雪灵这药也可以吗?”凌天翎问道,那御医叹了口气,摇摇头,“三王爷不愿放弃,臣也只得一试,要真能救得了乔小姐,那也是功德一件啊。” 凌天翎听了沉默半刹,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绣着金丝的锦囊,将它交到了王御医的手中,“你倒时熬药之时将这个加进去,莫要和人提及。” 那王御医不解的看着九王爷,见他那张稚嫩的脸上带着的严肃也不敢怠慢,赶忙将手里的锦囊打开,却在见到里面的东西时又是震惊又是惊喜庆幸。 “这……九王爷……”王御医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一下子只觉得手中的锦囊都变得沉重了一些,而凌天翎及时止住了他,皱眉摇了摇头。 那王御医也是个识时务的人,虽对凌天翎竟有这等稀世珍宝好奇不已,但也知道此事的严重性,没再说什么。 没错,那锦囊里的就是唯一缺的那味药材,雪灵。起初凌天翎是在游玩昆仑山时才偶然得到了此物,虽不知是什么,但阅宝无数的他自然猜到是稀世珍宝,随一直好好保存。 直到方才王御医提及,他才知道那便是雪灵,不过他很清楚雪灵的重要性,要是让其他人知晓,这宝贝必是要收入国库的,绕是启文帝再疼爱凌天珩,也是不可能为了一个区区丞相之女将这等珍宝拿出的。 所以,凌天翎这才自个回了王府,将东西取出,一路飞奔回这里,就是为了将东西交给王御医,好保住乔安歌的性命。 那王御医自然知道这东西要真流了出去,将它拿来流乔安歌是不可能了,当即谨慎的收回锦囊,拉着凌天翎要求一起去了膳房熬药。 凌天翎本也不太放心,也自愿跟了过去,却没注意到一直跟在身后的凌天遥,见那两人往膳房方向而去,也不再追去,他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的猜测,心里一直悬着的疙瘩这才轻松了一些。 他就说,他这九弟平日里单纯心善,但好歹也是王爷的身份,这点警惕和谋划还是要有的,不然仅凭他和三哥又怎么可能真护得他一世平安。 心中感慨着,回到了里屋,等着那两人将药熬上来,见凌天珩一直就没舒展的眉头,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实情说出,既然小九要隐瞒此事,那三哥也没必要知道。 大概一个时辰后,王御医和凌天翎这才端着手中的药回了里屋,凌天珩和乔文治都不知情,这会儿心里也是没什么把握,王御医将药递给了凌天珩。 凌天珩小心的扶起乔安歌,将手里的药小心的喂给了乔安歌,那三人都暗自松了口气,而凌天珩和乔文治仍是不放心的守在乔安歌身边。 已经知道乔安歌不会再有大碍,凌天遥悄然退出了里屋,现在他也该好好屡屡自己的内心了,谁知,刚到后院,就听到了不和适宜的声音。 “小女当五王爷去了哪里,原来是到这儿偏僻地儿寻安静来了。”乔依蓉自身后走上来,嘴里还不住打趣了一句。 凌天遥哀叹一声,这大小姐怎么老是阴魂不散的,他走哪儿跟哪儿,真是烦人。 “本王也只是想出来透透气,望安歌能平安无事罢了,倒不知大小姐怎的也来了?”凌天遥还是客气的问道。熟不知他对乔安歌的称呼让面前的人眼里尽是嫉恨。 “听王爷的话对二妹甚是上心啊,二妹也真是福分,有了三王爷做夫婿,也有幸与五王爷相识。”忍着心里的恨意,乔依蓉依旧装作不在意的说道。 凌天遥微微挑眉,他可是听出了乔依蓉话里的酸味,原想着她是想接近他好再算计乔安歌,没诚意竟是对他有意,可惜,他却只觉得麻烦。 心下想着,面上还是平静的说着:“乔大小姐又怎知能与安歌相识又何尝不是本王之幸呢?本王现在是隐隐有些艳羡三哥了,能与安歌那般女子结为连理。” 这话更大程度的刺激了乔依蓉,只见她面上都已经开始有些扭曲,手里的指甲都快陷进肉里去了,可还是得应付的笑着。 “五王爷这是折煞二妹了,二妹虽是秀丽端庄,但那身子着实是个麻烦,也不知那身子能不能有福享受了。”乔依蓉这话是暗指乔安歌反正也活不过今晚,语气里便带上了一丝暗爽。 凌天遥不愉的皱了下眉,对于面前的女子说的话不愉的同时也有些感慨,明明表面上是个翩翩佳人,谁知这内里尽是黑水,和乔安歌真是不能相比。 “安歌会没事的,还属于她的福她还没享自然不会离去,倒是大小姐,本王看在相识一场,奉劝你还是好自为之,莫要在行歪路了。” 凌天遥冷声说完,便不顾乔依蓉红一阵白一阵的脸色,径直回了临枫阁,而留在原地的乔依蓉却因为他的那些话更加憎恨乔安歌。 没想到那小贱人当真是个狐狸精,把三王爷迷的团团转也就算了,竟还招惹了五王爷,就算知道她活不过今晚,也不解她心头之恨。 第五十七章 痊愈 凌天珩一直在乔安歌的床边守到戌时,一步都不曾离开,就连乔文治见了也不禁叹气连连,心里即是欣慰,又是哀伤。 欣慰的是乔安歌能遇此良人,他也不再担忧她的往后,哀伤的是,也不知乔安歌有没有那个福分与凌天珩喜成佳缘。 凌天珩心烦意乱的等到亥时,乔文治等人都已经各自回去了,凌天遥和凌天翎两人虽然很想看着乔安歌醒来,但碍于明早还要上朝,只得相伴离去。 而凌天珩却不愿离开,烟儿一直在外间守着,等着乔安歌醒来好照顾她。凌天珩一直看着乔安歌,从苍白的脸色一直到有了一丝红润为止。 他知道,乔安歌已经挺过来了,只是还没有醒,为了确保万一,他还是决定在这里守到她醒来,这时他的心里还没有太多疑虑。 不知等到什么时候,当四周一片寂静之时,乔安歌终于有了回转,睫毛一直颤动着,似是要醒来之兆。 乔安歌恍惚的感觉到身体软弱无力,其实她的意识已经在慢慢恢复,但是刚从鬼门关出来的身子却根本麻木不已,就连想动动手指头都费力的不行。 凌天珩注意到她睫毛的颤动,知她快醒了,心里松了口气,轻声唤着:“安歌,醒醒,安歌。” 乔安歌正在挣扎之际听到了凌天珩的声音,这让她原本迷茫无助的心安了不少,在连续听到几声之后,她的眼前开始有了一点亮光,随后越来越大,眼前出现了模糊的人影,可是却看不清楚。 凌天珩见她睁开了眼睛,眼里闪过一抹欣喜,连忙问她怎么样,在等了一会儿后终于见她开了口,却是微弱的很。 乔安歌等眼前模糊的人影越来越清晰后才认出那是凌天珩,虽然有些讶异他会在这里,但她已经分不出心思来想其他的了,只觉得身子疲惫的不行,又渴又饿的。 等凌天珩终于听出她想喝水之后,替她倒了杯水,将她小心扶起,给她喂了水,将人扶下去之后,又将守在外间的烟儿叫了来。 烟儿见乔安歌终于醒了,不禁喜极而泣,在凌天珩的吩咐中,急匆匆的派人去膳房做些吃食,又叫人去通知乔文治,随后才回到房间。 不多时乔文治便闻讯赶来,见乔安歌已经醒来,正半窝在床头,一口一口吃着凌天珩喂到嘴边的补汤。他激动的喊着乔安歌,一个没忍住又开始落泪了,不过这次是高兴的。 总算老天爷念着他乔文治一生没做过什么缺德事,才保下他这个最疼爱的女儿,不然他日后到了下面也没法和薛梦瑶交代了。 乔安歌原本因为太饿,也不在意凌天珩喂她的事,这会儿瞧见乔文治喜极而泣,这才想起之前的事,心里倒没什么怨念,只觉得越发对不起她这个父亲了,看着他像是一夜衰老,面色憔悴。也知道他为她操了多少心。 乔安歌面带愧色的喊着父亲,这次死里逃生让她终于放下了过去旁观者的心态,她从来到这个地方之后,就将一切都分的很清,她的潜意识里认定了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对这个地方的人事物都抱着过眼云烟的态度。包括这个对她很好的父亲。 可是,这一次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已经存在在这个世上,昏迷的时候,虽然梦到了以前那个世界,却只觉得陌生的紧,反而对这里留恋许多。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是为父的错,为父明知你身子不好还那样罚你,是为父险些害了你,为父真是没脸见你死去的母亲啊。”乔文治语带哽咽的说着。 乔安歌微微摇头,他有他的难处,她明白,怪只怪她自己轻敌,才会着了别人的道,想到这次受得罪,她的眼里泛起了冷光。 一直在自责的乔文治自然没注意到,可凌天珩可看的清楚的很,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刚醒来就想着报仇了,还真是心急。 “丞相,我看安歌还虚弱的很,等把东西吃了还需要睡一觉,之后几天也要好生修养才是。”凌天珩见乔文治念女心切,还想再多唠嗑一番,赶忙打住。 乔文治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吩咐烟儿等人好生照顾乔安歌,他明天再来探望,而凌天珩见乔安歌已无大碍,他再留下可就不妥了。 起身和乔文治辞行,又和乔安歌嘱咐了两句,见乔安歌眼里的不耐,他勾起嘴角,带着一丝邪气的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只见乔安歌先是一惊,随即眼里闪过异色,不再理睬凌天珩。 凌天珩见状只是嘴角含笑,没再多说,由着乔文治将他送出府,原本乔文治是念及今日太晚,原想留凌天珩在府里歇息,但凌天珩心知不妥还是决定回王府。 乔安歌见人走了,原本混沌的脑子也静了不少,见烟儿在一旁眼睛红的不行,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她无奈的伸出手,烟儿见了急忙上前拉住了她。 “小姐,有什么吩咐吗?是不是哪里不适啊?还是想喝水?”烟儿语无伦次的问着,乔安歌被她慌张的样子弄得愣了一下,但随即浅笑着摇摇头。 之后烟儿才看明白她是让她去歇息,可是烟儿不愿意,乔安歌刚醒过来,还不确定会不会再有啥意外,她得在这里守着。 乔安歌见劝不动烟儿,也无奈的不再劝她,但心里却是感动的不行,她有这么多对她好的人,有什么理由再这样将自己置之于外呢。 于是,刚醒来的乔安歌又因为疲倦睡了过去,之后乔安歌又在临枫阁修养了几天才好转不少,这期间,乔依蓉和乔莘宁都没出现,就连赵玉莲都以养病为由没有来探望过她。 估计是怕自个儿看了生气?这一计她不仅得不偿失的牺牲了自个的面貌,还没把乔安歌怎么着,虽然乔安歌确实差点丢了命,不过她现在安然无恙的活着,估计她现在正气的咬牙切齿吧。 这次乔安歌虽然是受了点苦,但结果却是让乔文治更加疼爱她,因为自责每天往临枫阁送不少珍贵补品,和漂亮稀罕的首饰,更是每日一回来便去乔安歌的房里看望她。 这可将乔依蓉和乔莘宁两人气的不行,而且因为乔安歌受伤的事,乔文治对她们两便多了几分迁怒,不仅不问候一下她们,在家宴的时候更是一直冷落她们。 这几天凌天遥和凌天翎都时常来探望乔安歌,三人在院子里一聊便是一两个时辰,倒是凌天珩,自那天离开之后就再没来过。 乔安歌坐在院中看着树叶落下,心里却是凌乱的,她昏迷的事她已经听烟儿说过了,那御医分明斩钉截铁的说了需要雪灵入药才能康复,可为什么她还是醒过来了? 她可不信烟儿的那套上天保佑,这天底下人多的是,它哪里保的过来,分明是其中有点什么,她仔细问过烟儿之后,她才说那天凌天翎的行为有些古怪。 乔安歌见这几日凌天翎老是面带喜色的关心她的身子,还老是问她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经他这么一说,她才察觉到她的身子确实和以往有些不一样了。 不再那么感到疲倦,喘气也均匀许多,头晕眼疺什么的也很少了,按理说,经过这次重创,她的身子应当更加不如以往才是,怎么还好转了一些。 思虑片刻,她心里也是明了,估计她的痊愈和凌天翎有关吧,不过不知为何其他人都不知,该不会是那药里真有雪灵?要是这样,她可就真是欠了凌天翎一条命了。 不过凌天翎既然不说,她也不便明问,心里暗衬,看来只得往后报答他了。因为这次的决定,乔安歌算是彻底放下了心防,对人也真诚许多,和凌天遥凌天翎两人也亲近了不少。 一直修养了大半个月,乔安歌才彻底康复,臀部的伤口也痊愈的连疤痕都没有,那还是凌天珩托人送来的药呢,说是从西域进贡的,拿到那药的时候还把乔安歌害臊的不行。 这天,乔安歌正在院里看书,隔老远就听到了凌天翎的声音。“安歌安歌,我和三哥五哥来看你了。”听着凌天翎生龙活虎的声音,乔安歌只得放下书,起身迎他们。 一出房门就看到那三人相继进来,只是没想到多日不见的凌天珩居然也来了,“这会儿不是才辰时嘛?你们怎么都来了?” “今日父皇有事,就没有上朝,我们商量着你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便带你一起去石鲁城游玩两日。”凌天遥笑着说道。 石鲁城?怎么那么熟悉的感觉?“就是之前我说过要带你去游玩的地方,当时你不是很想去看看?”一旁的凌天珩替乔安歌解惑。 对啊,她还记得她房里好些玩意说是从石鲁城带来的,那时凌天珩确实说过这话,不过她都已经忘记了,没想到凌天珩还记得呢。 “好啊,我这就让烟儿收拾一下,待我和父亲请示一下便上路吧,你们且等等。”乔安歌点头答应,正好出去散散心,总好过一直待在这院子里。 第五十八章 启程 和乔文治请示了之后,乔安歌便带着烟儿,四人一同前往石鲁城,对于石鲁城的事迹和由来,凌天遥和凌天翎一路上都在给她讲解。 而凌天珩在一旁安静的闭目养神,烟儿和苏航二人则在前面驾车,考虑到乔安歌身体的状况,这一路行的并不快,好在石鲁城也不远。 “那石鲁城都有什么好玩的啊?”乔安歌问道,虽说是在邻城,但毕竟是一座大城,好歹有不少稀奇事吧? “和京城一比物资之类的自然是比较匮乏,不过甚在那边的风景不错,还有不少的习俗和节日,最重要的是,那边的匠人颇多,所以做出来的石雕木雕之类的也多的是。”凌天遥说着,看着乔安歌的眼神中笑意更显。 乔安歌听了,点点头不再说话,看来这石鲁城也是个游玩的好地方,也不知道这一趟会遇到什么事,总之别再出现上两次的情况了。 一路上凌天翎都显得很是兴奋,一直和乔安歌聊着,两人到是有不少共同话题,所以聊的热火朝天,可苦了被冷落的凌天翎,再看从出门就一直修养的凌天珩,他更是无聊的看起了外面的风景。 不多时他们已经出了京城,在去往石鲁城的官道上,乔安歌已经躺在马车的软榻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凌天翎也安静的坐在一旁看起了书。 等凌天珩终于修养好之后,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乔安歌已经睡过去了,而凌天翎早就在一旁也开始打盹,反倒是凌天遥在一旁坐着看着他们两个。 凌天珩见他向来玩世不恭的眼里竟也有少见的温柔,他心里一震,那目光明明是看向乔安歌的。他敛眉,眼里有着意味不明的光。 之后几人一路赶路,不多时便到了石鲁城的城外,刚一进城便被城中热闹非凡的场景给惊醒的乔安歌立马坐了起来,掀开小窗上的幕帘,见周围到处是摆摊的小贩和一片叫卖声。 “到了吗?这么快啊?”乔安歌激动之下就想下车,坐了这么久身子都麻了,突然一股力道将她拉了回来。乔安歌抬头一看,凌天珩那张脸就放大了不少。 “这么儿人流太多,我们先去别苑,在出来游玩。”凌天珩见她怒目看着她,不禁挑眉说道,人生地不熟的,人有那么多,跑丢了哪里找去? 别苑?不是客栈吗?乔安歌一听疑惑的想着,凌天珩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正要开口,却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三哥在这里有别苑啊,安歌不知道?其实除了三哥,我和小九在其他城镇也有别苑,这都是为了方便王室外出方便才建造的。”凌天遥解说着,嘴角的笑意和眸子里的柔意都让人艳羡不已。 可惜乔安歌并没有注意到,听了凌天遥的话,她只有一个想法,果然是万恶的君王统治,一个王爷就在全国各地有不少的别苑,而且常年空着,真是浪费土地。 这边乔安歌正在心里唾弃着,凌天翎也带着兴奋劲的继续说着:“不止这样哦,三哥的别苑向来都建在风水宝地,就光石鲁城来说,临安别苑就建在京城少有的温泉池水旁,冬暖夏凉,真的是块宝地呢。” “温?温泉池水?”还有这样的地方?没想到凌天珩还真是会享受,京城少有的温泉池都在他的别苑里。 “对啊,在京城附近,这样的天然温泉池就只有三个地方,一个是在皇上的别苑中,一个在三哥的王府别苑,还有一个就是在百谷山庄里。”凌天翎还在和乔安歌解说着,听的凌天珩和凌天遥在一旁无可奈何的插不上话。 等一行人到了别苑的时候,别苑中的管事早已经在府外等着了,估计是凌天珩在出发前便派人通知了的,别苑的其他下人纷纷上来帮忙将东西放到别苑。 苏航拉着马车同下人一起去安置好,烟儿跟在乔安歌身边,进了府里,那管事早已经将几间卧房打扫了出来,凌天珩和乔安歌的房间很近,都在内院翠竹院中。 凌天珩因为刚来别苑,有好些事要吩咐,便派人把乔安歌先送到房间。跟着府里的丫头到了翠竹院,里面种满了挺拔翠绿的竹子。 不过真正让乔安歌好奇的是,在竹院的里面竟有用竹子圈起来的一片空地,看样子寻常人是不得入内的。 “那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把它围起来?”乔安歌叫住前面领路的丫头问道,那丫鬟看了一眼,低声说道:“回小姐,那是王爷圈养起来的猛兽,因为野性难驯,除了王爷,不太亲近其他人,所以小姐平日还是离那里远些的好。” 猛兽?凌天珩居然还在别苑里养猛兽?不知道是狮子还是老虎,不会是蛇吧?想着乔安歌又是心痒的想去看看,又怕真碰上了,受伤怎么办? “cool!你家王爷还有这癖好啊,他养的是什么猛兽啊?”乔安歌笑的不怀好意,把猛兽圈养在别苑里,想来凌天珩也是极为喜爱这猛兽的。 那丫头被乔安歌问的一愣,但还是规规矩矩的回道:“是在一次远行中得来的像是熊的东西,当时还是只小兽,牙都没长全,之后就被王爷一直养在了这里。” 像是熊的东西?该不会是什么稀有品种吧?待会儿一定要让凌天珩带她去看看,她还没见过圈养在家里的野兽呢。也不知道长什么样。 “好了,小姐的房间便是这儿了,小姐这几日的吃穿用度全是奴婢负责,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婢便是。王爷要奴婢提醒小姐快些洗漱,待稍后用膳。”说完,那丫头便准备行礼离开。 “诶,等等,我们小姐还不知你叫什么呢,到时候如何唤你。”还没等乔安歌问出口,一旁跟着的烟儿便懂事的先行问道。 向烟儿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便看着那丫头,她仿佛才想起没说这个,脸上有些羞赫,呐呐的说道:“小姐管奴婢和雅既可。” “和雅,我的,我知道了,稍后有事我自会叫你,你先下去吧。”乔安歌看着她有些羞红的脸,只觉得可爱的紧,语气里也带上了几分柔和。 那丫头赶忙离去,乔安歌无奈一笑,她有这么可怕?和烟儿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了身简便的衣服,毕竟待会要出门,穿的太繁重了一点都不方便。 等她被和雅带着到了用膳的地方,那三个人已经到了,一早就赶路的他们自然是早就饿了的,等乔安歌一落座,他们才开始动筷。 乔安歌拿着筷子正要朝她最喜欢的糖醋排骨伸去的时候,手边却多了一碗乳鸽汤,碗里也多了几个糖醋排骨。 她疑惑的抬头,凌天遥那双迷人得桃花眼正带着笑意的看着她,乔安歌一愣,喃喃的说了声谢谢,便低头吃了起来,心里只觉得哪里不对劲。 而旁边的凌天珩则是脸色一黑,看凌天遥已经自行吃了起来,只得收回带了一丝不爽的目光,小五他……对乔安歌未免太好了些。 一顿饭下来,凌天珩不时的给她夹一些东西,而一旁的凌天遥也偶尔替她夹菜,一时间空气里都莫名流露着一丝诡异的气氛,而专心吃着午膳的小九自然没有注意到。 一顿午膳就这么用完了,期间乔安歌被两人不时的夹菜喂得太撑,以至于出门的时间也推迟了。 四人就这么走在热闹的大街上,由于乔安歌身旁的三人实在太过耀眼,就这么大剌剌的在都是平明百姓的街上走着,周围的人都不时的打量着他们。 乔安歌顶着周围人不时的打量,只觉得头皮发麻,在看身旁的三人,完全不顾旁人的视线,径直坐着自己的事,不时看看街道旁的摊贩,不时看看周围。 这得是什么心理才能做到无视周围一切的?难不成皇室的人都是这样,这下子,连逛个集市都不安心,索性将目光放到了周边的摊贩上。 她记得凌天翎和她说过,石鲁城的匠人颇多,所以石雕木雕之类的也会不少,这么一看,周围的摊子果真多是卖的各种石雕和木雕。 有雕的飞鸟走兽,和样式精致的牌匾,或者放在家里的雕塑。有的小摊上,来雕了不少精致的小玩意,什么簪子首饰的,还有用石头雕的配饰,这和上次在京城见到的真是不一样。 “怎么样?这石鲁城里向来多的是这些雕刻,匠人的手艺也是在中游,雕刻的多是栩栩如生。”凌天遥在一旁说着。 乔安歌怔楞的点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多雕刻呢,这么想着,她的目光就被一旁的一个摊子吸引过去。 那是个雕些飞鸟走兽的摊子,上面摆着栩栩如生的兔子,鸟和猫狗之类的,不过乔安歌的视线却锁在了一只长相奇怪的生物上,那好像是一只熊?又好像是一只鼠? “这个是什么?”乔安歌那起那只像熊又像老鼠的东西细看着,却没注意到身后的凌天珩等人脸上闪过的诧异。 那摊贩一看几人的穿着不凡,又见这小姐对它很是感兴趣,嬉笑的说道:“小姐真是好眼光啊,一眼就看中这只熊了。” 第五十九章 小兽 “熊?这是只熊吗?可我怎么看它的长相很像老鼠呢?”一点都没有熊憨厚的样子啊,乔安歌拿在手里反复看着,该不会是什么稀有的熊吧,话说,熊也确实有好几个种类呢。 “是熊啊,不过是从偏远的地方的,我也只在商旅中见过一次,之后就把它的模样给雕出来了。”那摊贩说着自个的经历,期间又说了几句遇到这只熊的时的情况。 “喜欢的话就买下来吧。”凌天珩见乔安歌爱不释手的模样,出声说道,不过手里早已经把钱拿出来丢给了那摊贩。 乔安歌确实挺感兴趣的,见凌天珩付了钱,和他道了谢就拿在了手里,继续去看其他摊子了,不过这熊雕的确实好看,虽然是石雕,但就这熊上的毛发都雕的很是清楚。 不过,这熊雕的虽然有两个手掌大,但到底是石头做的,乔安歌拿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笨重,但又不好麻烦那三人,只好暗自使劲抱在怀里了。 凌天珩见乔安歌那单薄的身子抱着那只笨重的熊晃的不行,但看她面上仍是无谓的样子,心里不禁暗自笑道,这女人还真是爱逞强,明明抱不动了也不愿开口求人。 正要开口让她将石雕给他,却被身边的一道声音打断,“安歌,给我看看这熊吧,长得还真是奇特。”凌天遥柔声说道,语气里全是对这熊的好奇。 凌天珩收回要到嘴边的话,意味不明的看向凌天遥,只见凌天遥正含笑的询问乔安歌,视线也放在那只石雕上,凌天珩心里闪过困惑,但随即也没在多想的看向别处。 乔安歌见凌天遥确实很感兴趣,正好她的手都软了,索性直接将石雕给了凌天遥,刚给他就被凌天翎拉着到了别的摊子前。 凌天遥接过石雕后只打量了一眼,便对身边的凌天珩说道:“三哥,我怎么觉得这只很像熊的东西和你别苑里养的那小兽有几分相似啊?” 凌天珩瞟了一眼那石雕,心里暗衬,那是有几分相似,根本就是一模一样。不过嘴上还是淡然说道:“是有几分相似,也不知那小贩在哪儿见的这东西。” 凌天遥听了不禁朗声笑道:“说到这个,方才到别苑的时候,我应当去看看三哥养的那小兽,不知这两年长得多大了,当时见着的时候,我和小九还很是好奇的观赏了好几天。” 说到这个,凌天珩也想起他刚得那小兽的时候不知怎的让他们两给知道了,三天两头的往他府上跑,就为了看那新鲜玩意儿。 但那小兽到底是野性难驯,除了对他亲近以外,对其他人都是一副谨慎防备的样子,尤其是当时这两人老是拿它戏耍,导致它见着他们两就瑟瑟发抖,见着其他人也是龇牙咧嘴。 无奈之下,凌天珩只得将它放到了这石鲁城的别苑,除了有专门派人喂养以外,他每月也会去看望两天。 “回去之后你自个去看吧,那小东西也不知还记不记得当初怕的不行的人,指不定它现在大了不少,野性更甚。”凌天珩轻勾嘴角打趣道。 凌天遥听了不禁皱起了眉头,一脸苦大仇深的说道:“那会儿不是图个新鲜嘛,谁知道那小东西那么不禁逗,回回见了我俩跟见了阎罗似得。” “什么见了阎罗啊?”已经买了不少东西回来的凌天翎和乔安歌不明所以的问道,方才就叫他们聊的忘乎所以,连他们叫他们都没注意到。 “我们在说三哥别苑里那只小兽呢,好不容易来一趟,想着一会儿去看看。”见他们过来了,凌天遥一改脸上的愁闷,笑的明媚的很。 “是不是两年前那只小兽啊?我记得三哥后来是把它送到这个别苑来着,我方才都美想起来。”凌天翎一听是说那小兽的事,兴致就上来了。 “小兽?是不是翠竹院里圈养的那只?”乔安歌想起方才和雅和她说的那只野兽,看样子凌天遥和凌天翎也是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翠竹院有只小兽?你去看过了?”凌天珩微微皱眉的问道,那小兽很是凶悍,她独自一人去看也不知出什么事没。 可惜,这一幕看在乔安歌眼里,还以为她是不喜她问那小兽的事,心里不知怎的顿时有些沉闷。 “方才你派来那丫头和我说的,我也只是好奇罢了。”乔安歌漠然说完便转身离开,凌天翎见她走了,虽然有些讶异,但还是赶忙跟了上去。 倒是凌天珩和凌天遥不解看着乔安歌漠然离去的背影,尤其是凌天珩,他倒不知他哪句话得罪了那女人,竟然一下就变了脸色。 凌天遥在一旁心虚的看着凌天珩立刻黑了的脸色,他倒是猜到乔安歌为什么突然翻脸了,不过看他三哥那不谙情事的性子怕是说了他也不会在意。 乔安歌心里烦躁的走在前头,这会儿方才还热闹无比的集市看在她眼里只觉得吵的不行,身边跟着的凌天翎见她脸色不佳也不再多言,安静的跟在她身边。 这凌天珩,未免也太过分了吧?之前在京城的时候面上还对她温柔维护,这会儿一到自己领域了,就这么不待见她,之前让她住到五王爷府里也是,摆明了就是不愿意她接触他的世界。 那他现在时时刻刻的出现在她周围又是怎么回事?这么不想让她接触,那还提什么亲啊?早点把婚约取消不就行了? 乔安歌一路在心里愤愤不平道,丝毫没注意凌天珩已经在后头打了两个喷嚏,惊的凌天遥还以为他着了凉呢。 一路走下来,乔安歌也失了起先的兴致,不知不觉出来闲逛也有一两个时辰了,乔安歌脚酸的不行,肚子也有些饿了。终于停下了脚步,吓得凌天翎差点没停住脚。 “怎么了,安歌。”凌天翎喃喃的问道,虽然不知道乔安歌怎么突然变了脸色方才还在心里暗自感叹着女人心海底针的,这会儿又小心的问道,他可不敢去触她的眉头。 乔安歌看着凌天翎有些小心翼翼的脸色,小鹿一样的眼睛闪着可怜兮兮的目光,她顿时火气就消了,这才注意到她居然在大街上莫名的生气还把这三个人甩在后面。 这下她的心里涌起几分愧疚,脸色也好了很多,看了眼后面跟着的凌天珩和凌天遥,实在觉得她这火发的莫名其妙,她和凌天珩的婚约本来就是莫名定下的,她在这里不满什么。 当天缓和了脸色,低声说道:“没什么,我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话音刚落凌天翎就欢呼着这附近有不少好吃的,拉着乔安歌就要带她去附近的酒楼。 凌天珩看着凌天翎拉着乔安歌的手,心里莫名划过不满,竟让他有些发怒,但随即平复下心情,还是由着他们去了。 乔安歌无奈的被凌天翎拉着一路来到了附近最大的一间酒楼,也是石鲁城最大的酒楼,天香楼。里面的桃花酿可是让不少来石鲁城的认都问香而来。 乔安歌看着这颇为大气的两层酒楼,楼面的雕刻和布置都甚是奇特,就连墙上和柱子上的花纹都雕的很是好看。 一行人刚进去,一个长相清秀的小丫头便笑脸迎了上来,“几位客官,是要在大堂内还是二楼雅间?” 乔安歌看着这丫头一脸喜庆,心情也愉悦不少,身边的凌天遥朗声说道:“二楼雅间吧,最好是能看见后面的湖畔的。” “好的,几位请随我来。”那丫头笑着将他们带到二楼的雅间,二楼的装潢和一楼确实不太一样,更加雅致了,而且二楼开了好几个小窗,窗外便是一根桂花树。 这会儿的桂花已经在开始开花了,浓烈的香气伴着秋风从敞开的窗户里飘散进来,乔安歌被那香气冲的鼻间一窒,但随后又被另一种淡淡的香味混合着,桂花的香味反倒没那么冲鼻。 “和桂花香相融合的香味是什么香啊?”乔安歌嗅着鼻子问道,那丫头听了,笑着回道“是冷杉木,我们天香楼二楼的部分木材都是用这种木头筑的,因楼外那颗桂花树一到秋天便香味浓烈,为了让饭菜的香气不被影响,就用了这种木材。” 乔安歌听了不禁感叹一家酒楼都设置的那么精细,而凌天遥和凌天翎两人也是不禁咋舌,这天香楼的主人有这般心思,看来也是个心细之人。 反观凌天珩倒是很不在意的径直进了雅间,仿佛对那丫头说的丝毫不感兴趣,乔安歌暗自撇嘴,真是没有风趣。 一进到雅间,点了几个菜之后,凌天遥的酒虫就犯了,他纵横江湖,结交了不少江湖好友,自然也染了嗜酒的小毛病,之前因为乔安歌在,不想破坏形象。 这会儿到了这京城闻名的天香酒楼,自然是要尝尝这桃花酿的,叫那丫头将酒拿上来,说是庆贺乔安歌大病初愈。 乔安歌本就对那天香楼的名酒桃花酿有几分兴趣,自然高兴的答应了,凌天珩和凌天翎倒是无所谓,不过到底是男人,对美酒也是颇为喜爱的。 那丫头应声退出了雅间,乔安歌这才注意到雅间的窗户外,竟然能看到幽绿的湖面,岸边还有不少行人在那游玩,湖面上也有几搜船只。 第六十章 出手相助 “几位客官,你们的菜来了,还有这坛桃花酿,几位慢用。”不多时那丫头就将饭菜都端了上来,还有两坛桃花酿。 凌天遥心急的先拿过了一坛,倒也没急着打开,反而先问了乔安歌,“安歌,这酒清香沁人,也是石鲁城的一大名酒,你要不要试试?” “好呀,正好我到这里还没喝过酒呢。”乔安歌出声应下,其实她在现世的时候还是挺爱喝酒的,不过自从到了这里,因为身子弱的缘故,也从未喝过。 说完,她正要举杯让凌天遥给她盛满,凌天珩却担心她喝的太多,不由得提醒道:“你身子不好,只能喝一杯,多的就不能再喝了。” 乔安歌听了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她喝多少什么时候还要他管了?于是,她充耳不闻的让凌天遥继续倒。 谁知凌天遥听了凌天珩的话,只给杯子倒了一半,笑着劝慰道:“安歌,三哥说的对,你确实不宜多喝,一点酒对身子有好处,多喝怕是伤身,安歌,也得为刚放下心的丞相着想啊。” 一听凌天遥提了乔文治,乔安歌本来还不愿的心也不再好说什么,毕竟她也知道,她的身子确实不能多喝,她撇撇嘴,妥协的拿着手里的酒杯坐了回去。 接着凌天遥给其他二人倒满之后,几人这才吃了起来,不得不说这酒楼不仅酒很香,就连菜肴也是色香味俱全。 因为身子不好的缘故,乔安歌以往只能吃些清淡的食物,很多东西都要忌口,尤其是上次的伤之后,这半个月,她每天只能喝些补汤,小粥,甜点之类的,早就吃厌了。 这会儿好不容易可以吃到味道浓烈的食物,她吃的也有些急,凌天珩在一旁看了,无奈的替她盛了碗汤,又提醒了两句,被乔安歌无视之后也不再多说。 正在这时,外面不知为何隐约有了吵闹的声音,刚开始只是小声商量,之后却越吵越大,就连在雅的他们都听到了。 “怎么了?”乔安歌停下筷子,好奇之下就想出去看看,却被凌天珩一把拉住,“坐下安心吃饭,让小九去看看就行了。” 说着,示意凌天翎去看看,原本正吃的挺欢的凌天翎接收到凌天珩的眼神,很是不乐意的起身出去查看去了。 “听声音好像是个女子的。”凌天遥仔细听着,八成是恶霸在欺负哪家的良家女子,又或者是吃白饭的,不愿付钱? 乔安歌却很是好奇,不会真是什么地痞流氓或者达官显贵的在欺负良民吧?想着便要起身出去,却被凌天珩强硬的拉了回去。 “你做什么?我就是想去看看。”乔安歌被他的力道拉的一个不稳,竟直直摔在凌天珩身上,她一个气急想要起身,却被凌天珩牢牢箍在怀里。 凌天遥见状不知为何心里划过一丝苦涩,但面上还是镇定的打趣道:“三哥,这儿可是酒楼,要是想和未来嫂子调情的话,还是回府比较妥当。” 听了凌天遥的调笑,这让乔安歌本就有些生气的脸颊红了不少,看着凌天珩的眼睛气愤中带着羞赫。这个凌天珩到底发什么疯啊?不让她出去也就算了,这会儿还当着人的面动手动脚的。 凌天珩却默默的看了眼凌天遥,眼里的深邃让人觉得高深莫测,手下放松了力道,乔安歌也顺势从他身上起来。 乔安歌脱身之后,愤愤的看着凌天珩,却在收到对方挑眉的一笑后,心中一颤,咬牙退到了离凌天珩较远的位子。 原本和睦的气氛一下子有些冷了下来,凌天遥颇为苦恼的看着两人,心里却对他们的关系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早在之前他就对他们定亲的事很是怀疑。 作为凌天珩的知己,比起凌天翎作为疼爱的弟弟,他更多的是知己,所以他也很了解他这个三哥看似对人和气实则疏离冷漠,对于突然对提亲一事肯定是有什么缘由的。 外界都传他是为了巩固势力,拉拢丞相才下聘乔安歌的,但他很清楚,凌天珩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根本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委屈自己娶一个根本不爱的人。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为了什么不可言喻的苦衷,还是他自愿这么做的苦衷,而对于这一点凌天珩自始至终都避而不谈。 可是,凌天遥却很清楚一点,凌天珩在利用乔安歌,所以他心里在为乔安歌怜惜不平之时,也无能为力阻止凌天珩,他知道,天翎也是一样的,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的将雪灵给了乔安歌。 可是,这几日的相处下来,凌天遥却发现了凌天珩的不同,若说他是因为利用乔安歌才这般对她上心的,可是那眼里偶尔流露的温柔和宠溺却又让他疑惑,究竟凌天珩是怎么想的,他现在也不是很清楚了。 正当三人都寂静无声的时候出去查看情况的凌天翎却迟迟没有回来,而三人这才想起来,担心他出什么事,三人只得出了雅间去找了。 刚出来,就见凌天翎坐在二楼的正前方的那桌,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面相娇俏秀丽,身板娇小瘦弱的年轻男子,看他们像是聊的热火朝天的。 无奈的摇摇头,乔安歌首先走上前去,手一挥就拍在了凌天翎的后背上,“让你去看看情况,你倒是在这里和人聊起来了。让我们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说话间,乔安歌悄然打量着面前坐着的人,方才离得远没看全,这会儿看了只觉得面容更是唇红齿白,明眸皓齿,一双大眼睛里充满单纯和善意。 一身灰白色的细纱长袍,显的更是飘逸雅致,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味,这和乔安歌身上的散发的药香味如出一辙。可看着那人不像是身形虚弱啊。 在乔安歌打量那人时,那人也抬头看了眼乔安歌,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随后便将视线移到了她身后的两人身上,在看见凌天遥的时候,眼里有些迷茫。 “哈哈,我方才和这公子聊的太投入了,一时忘了时辰,对不住嘛安歌。”凌天翎笑的不好意思的起身看着乔安歌。 乔安歌拉了拉凌天翎的衣袖,低声说道:“他是谁啊?不是让你来看看在吵什么,怎么和人聊了起来?” “是这样的,我刚才出来,原来是这人的钱袋让旁桌的粗鲁大汉给顺走了,方才他和那人理论,便吵了起来,之后刚才那丫头便赶来调解却被那大汉给迁怒了,我出来时,正好见那大汉要动手打那丫头便顺手救了她,顺便把这人的钱袋拿回来了。” 凌天翎一五一十的说道,眼里却闪着亮光的看着他们三人,一副求表扬的小表情逗笑了他们。 这时,那人起身,拱手说道:“公子出手相助,在下心怀感激便邀他一同用膳,若是让几位担忧是在下的过失。” 那人彬彬有礼说着,然而乔安歌却听着他的声音楞了一下,这声音虽然有些低沉沙哑,但怎么听都和他那张白嫩的脸颊不配,而且,这个男子还长的这般俊美又很有灵气。 不过,她也只是微微有些讶异,倒没多想什么,然后身后的凌天遥的眼里却闪过一抹惊讶,随后皱起了眉头。 男子哪有这般纤细柔弱的,就算有,那眉间也该有属于男子的英气才是,可这人却半分都没有,除了有一股药香味之外,他还嗅到了淡淡的脂粉气,这分明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啊,可是他怎么觉得这人总给他一抹熟悉感? 凌天珩先行摆手说道:“公子不必多礼,出门在外遇见不平之事小九相助也是应该的,看公子丰神俊朗,不知如何称呼,又是哪里人氏?” 凌天珩的大气却有礼的说辞显然让那人很是受用,只见他展颜一笑,“在下白矾,锦州人氏,正要去京城会友,谁料竟在这里遇到麻烦。” 说着,他皱起了秀眉,眼里也竟是烦心之事,乔安歌见他心情不佳便想着转移了话题,“我方才闻到你身上有一股药材的香气,可是公子又身心健朗,面色红润,不像有病之人,难不成公子是个大夫?” 白矾眼里闪过讶异,随后笑出了声,“是的,我家中祖辈世代行医,我从小也耳融目染,会些医术,所以身上才会时常染着药香味。” “对啊,我就是听说他会医术,向他讨教医理,这才问了一些调理身体之法,想着给安歌好好调养些身子呢。”凌天翎在一旁委屈的说道。乔安歌心中一暖,没想到小九那么为她着想,她会不会把他想的太不明事理了? 而凌天珩听了他的话后,出声问道:“既然如此,不如公子替在下的未婚妻看看,她自幼身子虚弱,不知有没有什么可调理之法?” 乔安歌发呆的看着凌天珩认真的眼神,不是在说其他的吗?怎么就开始看起病了?她这身子连宫里的御医都没办法,还能调理好吗? 白矾打量了一下乔安歌,面带难色,凌天珩见状,沉声问道:“怎么?公子也没办法吗?”难道真的不能改善她身体的情况?凌天珩有些失落。 第六十一章 夜行 “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位小姐的体弱是从母胎中带出来的,要想调养到平常人那般确实是很难的,不过我家祖传的有一种法子说不定可以一试,至少可以将她的体质调养到常人状态,不然的话,就凭小姐目前的身子,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白矾说的很准,还没有把脉就看得出乔安歌是从母胎时便染病而导致的体弱,由此看来他确实很懂医术,而且,看样子医术还挺高明。 凌天珩心中一沉,早知道乔安歌的身子如果不能及时调理过来,迟早会出事,可是真正听说了,他的心中还是不太好受。 乔安歌的心里也不太好受,对于她的体质,她也是担忧的,要是安心的休养调息,说不定可以一世安宁,可就她在府里的情况,想要安生休养是不可能了。 而凌天遥和凌天翎的脸色也有些难看,想要更仔细的询问白矾,关于他们家祖传的方法,但他们也很清楚,祖传的东西向来是不外传的,唯一的法子就是将人请到府里,由她来医治。 凌天珩自然也很清楚,心下几番盘算,既然这个人是来访友的,那在他没找到友人之前将他留在身边也可以为乔安歌医治,就算是到了京城,也可以请他上门看诊。 心里盘算完后,凌天珩当即说道:“方才公子说是来访友的,我们也是京城人氏,明后日左右就会回京城,大家相识一场不如你和我们同行如何?” 凌天珩的话听在其他人耳中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乔安歌看向凌天珩的眼中有着迷茫和不解,凌天珩对她这般上心,可是她的心里却只觉得空落的很,根本看不清他的内心究竟在想什么。 白矾有些犹豫,他这次来京城确实是来找人的,不过他还没想好究竟要不要去找他,这才在石鲁城多待了几日,可是要是和这些人待在一起耽误了时辰他也不愿意,一时之间心里挣扎着。 凌天翎见他犹豫不决,心里有些着急,语气也急切了些,“白兄,既然你都说安歌的身子很严重了,你既然有医治的方法,那就请你替安歌诊治吧,这恩情我们都会铭记在心的。” 看凌天翎带着真挚的眼神这般有求于他,白矾也不忍拒绝,想来他还没有下定决心,索性就和他们一路,而且看他们也不似什么坏人,若是真能帮这小姐改善体质,对她的医术也是一个尝试。 “凌大哥此话严重了,我爹娘常说,相逢即是缘,既然我和你们相识,若我坚决推辞好像太不近人情,索性我那友人也不是心眼小的,让他多等几日也没事,那接下来这几日就有劳各位照顾啦。” 想通了之后,白矾倒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凌天珩暗自放下心,若是他真能将乔安歌的身子调理好,就算是将他奉为上宾也无碍。 “多谢白兄了,在下凌尤,这两位是在下的五弟和九弟,至于这位,是在下未过门的妻子,小乔。”凌天珩一一向白矾介绍道,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时乔安歌差点没呛着自个。 感情她已经能堪当小乔的名号了,这名字她自己听着都慎的不行,要真让人天天这么叫唤,她可不乐意了。看了一下白矾的外表,一点都不像已经及冠的青年,反倒像是刚满二八的样 “既然已经决定同行了,你和我们也别太见外,看公子的模样似乎年纪不大,不知公子多大?”乔安歌越看白矾越是喜欢,看这人单纯的样子真是怀疑他是怎么从锦州安然到这里的。 白矾见乔安歌如此和气,心里也不由得亲近了些,有些腼腆的说道:“多谢小姐,我今年虚岁十五,还未及冠。” 虽然知道这人年纪不大,但也没成想居然才十五的年纪,比她还小了一岁。这个年纪应当还在上学堂才对,而且看他的衣着也不像是寻常的平民百姓。他真的是到京城访友的? “原来白矾你这么年轻呢,比我还小了一岁,既然相识了也别小姐小姐的喊了,不如叫我姐姐如何?”看着这人腼腆害羞大的样子,她更是喜欢的不行,这么可爱的男孩子当然要收了做弟弟啊。 “这......”白矾为难的看向其他三人,只见凌天珩眼里带着无奈,倒也没有什么不满,而凌天翎反倒有些不乐意了,安歌对白矾的关心让他莫名有些不安,总觉得会被安歌忽视。 凌天遥却是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他这会还在纠结心里对白矾的那股熟悉究竟是怎么回事,何况白矾的身上还流露着一种高贵的气质,这只有出自名门才会有的气质,可是他实在想不起来她是出自哪家的人。 见凌天珩并没有异议,白矾也确实年纪尚轻,而起乔安歌也很是亲切,并没有达官贵族的傲慢,这让他对乔安歌多了几分好感,也不好在多加推辞。 “好的,乔姐姐,那你也别叫我白矾公子了,直接唤我白矾就好。不过凌尤公子的姓倒是很特别啊,和凌云皇家也是一个姓啊。”白矾笑的无辜的答应了下来,却又提及了凌天珩的姓氏,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的。 凌天珩眼里闪过冷意,但随即朗声笑道:“白矾小兄弟说的对,我这姓氏确实正好和凌云皇家同一姓氏,因为这样,世人都道我是皇家的人呢。” 白矾倒是没注意凌天珩眼里的冷意,其实他确实只是一时突发奇想才会这么问的,这会听凌天珩这般玩笑也不由得笑开了来,也不再多说什么。 几人闲聊了两句,天色也暗淡了下来,白矾既然已答应和他们同行,自然只得将她原本住着的客栈给退了,跟着他们一同回了别院。 不过,为了不让白矾怀疑他们的身份,凌天珩以大门正在修饰为由带着白矾从偏门进去,一进去,凌天珩便换来了管家,要他准备一间客房给白矾。 那管家自然是个精明人,见凌天珩带了客回来,话语间也没有贵族之间的尊称,自然也知道了凌天珩隐瞒身份的事,立即就改了口唤了少爷。 因为天色确实晚了,看诊的事也只好明日再进行,而白矾又刚进别院,还需要去收拾一番,于是白矾先行离开去了东厢房,而凌天遥从遇到白矾之后就一直一言不发,这会也先行和凌天珩说明后回了房间。 乔安歌正奇怪凌天遥怎么突然安静了,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正想出声询问,他却先行回房了,暗自叹了口气,算了,就算他真有什么事问了他也是不会多说的。 凌天翎见凌天遥也回了房,今日也确实太累,也回了房间,而乔安歌见他们都一一回去了,她也确实感觉有些劳累,便也准备回翠竹院。 却被凌天珩拉住了手腕,“先别回去,我带你去个地方。”他柔声说道 ,乔安歌一愣,都这个时候了还去什么地方啊?刚才回来之前怎么不去? “什么地方啊?要是太远的话还是明天再去吧,今天实在有些累了。”乔安歌说着还应景的打了个哈欠,顿时一双眼睛就变得泪汪汪的,再加上脸上的倦意,当真是惹人可怜的紧。 凌天珩低声笑道:“放心,不远,而且离你的房间也很近。”说着,拉着乔安歌的手腕就带着她走向了翠竹院的方向。而乔安歌因为疲倦的缘故,也没注意她的手腕还被凌天珩牵着。 就这么一路走向翠竹院,乔安歌却越加不解,不是说去个地方,怎么还回院子里了,这个凌天珩搞什么鬼啊? 一路穿过走廊 ,凌天珩却带着她转了个方向,朝那边的竹林走去,这会儿乔安歌终于知道他呀带她去哪里了,没想到他居然会带她到这里来。 等穿过了茂密的竹林,到了一处围着栅栏的空地边,修筑的很是牢固的栅栏还有宽敞的一大片草地映入乔安歌的眼中,在那片草地的左上角还有一处小小的假山,而在月光之中还能看到那座假山上还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虽然知道这里就是凌天珩圈养那只小兽的地方,但亲眼看到的时候心里还是 有些震撼,对于凌天珩真的带她来这里心里还是觉得不真实。 “你白天的时候不是还问了这小兽的事吗?我本想着晚膳后便带你来看看,谁知 耽搁到现在,”凌天珩的声音很温柔,这和白日里甚至初见时候的疏离和冷淡完全不一样。 乔安歌怔楞的看着凌天珩,因为月光的缘故,让白日里时而冷淡时而玩笑的凌天珩显得太过柔和,就像从深林深处,披着白月光缓缓走出来的仙人一般,俊美而惑人。 尤其是凌天珩眼里太过明显的宠溺和温柔,这些都让乔安歌的心不时的悸动,脸上更是不知何时染上了几分红晕,呆愣片刻后,乔安歌反应过来,避开了凌天珩的眼神。 “你不是不乐意我看那只小兽吗?怎么现在又带我来这里啊?”乔安歌别扭的问道,她可还记得白日里凌天珩的态度。 第六十二章 小熊 “我什么时候说想你来看了?”被乔安歌的话说的有些茫然的凌天珩问道,这就是她今天下午脸色突然变的原因? “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是你一脸不乐意的问我什么时候来看的,我都还没看呢。”乔安歌不满的说道,果然这人忘得一干二净了。 凌天珩仔细回想了之后,轻叹口气,面带无奈的看着乔安歌,“那小东西虽是我饲养的,但毕竟是只有野性的小兽,除了我以外的人随意接近它的话多多少少都会被它伤到的。我那时以为你独自一人过来了,怕那小东西伤了你。” 凌天珩这么一解释,乔安歌顿时就有些尴尬了,搞了半天,她是误解他了,还独自一人在那生了半天闷气,真是有些丢人了。 凌天珩看她原本还有些抱怨的样子瞬间变得羞愧别扭,尴尬的笑着,心里的某处也变得更加柔软,不过面上却带着一丝揶揄。 看着凌天遥,乔安歌心里更是不适,手上有些慌张的拉着凌天珩走向了栅栏,嘴里大声的念叨着:“你不是要带我看那小东西吗?怎的在这里说起闲话来了。” 知她是不好意思了,凌天珩也没抗拒,由着她拉了过去,等到了栅栏旁时,却因为场地太大而找不到那小兽。 “诶,那小兽呢?怎么看不见啊,还有你这场地圈的也太大了吧,就算是一头大象也没这活动范围啊。”乔安歌边探身看着,边感叹着,看这场地都快有一个足球场大了。 “这会儿安静,它听到声音早躲起来了,至于这空地,它毕竟是生长在野外的牲畜,保留野性是最好的,让他有更大的捕猎范围也有助于它的生长。” 凌天珩在旁边耐心的解释道,他当时决定要养它的时候就没有要将它作为小猫小狗来圈养。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你还能想的这么细致。”一般人养动物,那管它是什么,把它养在身边让它听话乖顺就行了,哪还想到去替那动物着想。 “它这会儿估计在假山的洞口里,我们过去吧。”说着,凌天珩拉着乔安歌朝那边的假山走去,不多时,两人就到了假山处。 凌天珩停下脚步,低声呼喊起来,发出的声音像是什么动物的叫声,乔安歌知道他在叫那小兽出来,便在一旁安静的等着。 不多时,假山的洞口处慢慢有了动静,先是一个黑漆漆的鼻子钻出来试探的嗅嗅,接着伸出整个脑袋,四处查看。 接着月光,乔安歌清楚的看到了那只小兽的小脑袋,居然很像一只老鼠的样子,可是又比老鼠大上很多。 等那只小兽完全把整个身子都探出洞口的时候,乔安歌这才完完全全看清楚它的样子,这和白天她卖下的那个石头雕刻的熊不就长得一模一样吗? 乔安歌按耐住心里的惊讶,看着凌天珩不再出声,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一层层将上面布打开。乔安歌睁大眼睛,原来是一块肉饼。 只见那只小东西一步步的寻着肉饼的味道走了过来,直到到了栅栏旁才停下来,仿佛是嗅到了生人的气息,犹豫着不再向前。乔安歌见状,微微向后退了两步。 凌天珩继续发出声音,那小兽才又开始向他们走去,没几步就到了凌天珩面前,慢慢吃起了凌天珩手里的肉饼来,凌天珩伸手抚摸着它的毛发,它也并没有多抵触,自顾自的吃着东西。 乔安歌就在一旁安静的看着,这会儿她完全看清楚这个小东西长什么样子了,确实和摊贩上的石雕很像,一身棕色的毛,个头却只有一只大狗那么大,长得很像老鼠,却又有着熊一样壮实的身子,确实是个奇特的生物。 等那小东西将肉饼吃完之后,他心里的那点戒备也消了一些,就算是被凌天珩抱了起来,也没有多反抗,凌天珩将那小东西抱到乔安歌面前,它也没有抵触的样子。 “这就是我在两年前我出海的时候,在那边的一个地方捡到的,当时这小东西被猎户设的圈套困住了,我将它救出来后就带回了这里。”凌天珩一边摸着它的毛说着,一边示意乔安歌也摸摸它。 看那小兽一副温顺的样子,本就喜欢动物的乔安歌心里早就化成一片了,只不过顾及着它的攻击性没有贸然动它,这会儿在凌天珩的示意下,她不禁小心翼翼的伸出手。 一直到摸上那小东西的头,它也没有要攻击的样子,然而抬着头用黑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她,乔安歌这下放大了胆子,开始轻轻摸了起来。 “哇!cute!凌天珩,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可爱的小东西啊?”可能是知道乔安歌没有恶意,又有凌天珩在一旁,那小兽对乔安歌也多了两分接近,用手轻轻的蹭着乔安歌的手心。 一下被萌到的乔安歌不禁笑出声,一边感叹着,一边乐呵呵的摸着这只小兽,反倒是凌天珩显得有些意外,这小东西向来除了它都没有对谁太过亲切的,怎么这会儿见了乔安歌反倒一点都不认生。 在听到乔安歌的话时,他的眼里闪过了意味不明的光,虽然一直知道她会说这样的话,但这么不避嫌的在他面前说起还是第一次。 “我还是第一次见它对除我以外的人不设防呢,看样子这小东西挺喜欢你的。”凌天珩看着她的笑容,轻叹口气说着,却得来乔安歌得意不已的笑。 “那是当然了,友善呢是相互的,只有你对它怀着一颗赤城的心,它才会以同样的心回应你啊。要是你的心掺杂了恶意,它可是能感觉到的,自然就不远接近的。” 乔安歌边说边试着将那只小兽从凌天珩的怀里抱了过来,那只小东西虽然不太舍得凌天珩的怀抱,但也没太大的反应,仍由她将它抱出来。 凌天珩被乔安歌的话说的一愣,看着乔安歌的眼神深邃不已,但随后注意到乔安歌很是费劲的抱着小兽,无奈的一笑,又将它抱了回来。 “别看它个头不大,还是有几分重量的,你的力气可抱不起来。”凌天珩说完,那只小兽居然呜呜叫了两声,仿佛对凌天珩说它的重量很是不满。 乔安歌一下被逗乐了,也不去计较凌天珩话里明显瞧不起她的力气,有伸出手去摸它的毛发,刚才抱过来的时候,她才看清楚这小东西尖锐的爪子,还有呜呜叫时,锋利的牙齿。 “这小兽你给它取名字没?”乔安歌突然想到,从刚才到现在她都没有听到凌天珩说过它的名字,疑惑的问道。 凌天珩摇摇头,“之前没想过取名字,你要是想的话给它取一个也行。”说完,将那只小兽放到了地上,那小兽一触碰到地便朝周围边嗅边爬着。 “好啊,那叫它小偶熊怎么样?”乔安歌说道,她是觉得这熊实在很像以前的那些玩偶,而且它刚才听话温顺的样子实在太萌了。 “小偶熊?”凌天珩抿唇想着,他怎么觉得这名字有些怪异,不过看着乔安歌期待的眼神,也不再多想,点头答应了。 两人见小偶熊已经慢慢趴会空地里了,也不再叫它,这么一耽搁,天色实在太晚了。乔安歌的兴奋劲一下去,倦意又上来了。 “走吧,我送你回房,明日白矾还要给你看诊,得早些休息,养足精神才行。”凌天珩说道,乔安歌点点头,两人就这么并肩又慢慢走回去。 乔安歌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那个白矾到底是什么人?年纪轻轻就一个人从锦州一路走到这里,而且看他说是访友,哪里有独自一人出远门访友的,难不成他的武功不错?” “他不会武功,而且他的身份确实很可疑一个女子,女扮男装从锦州到京城,若说是投奔亲戚又不像,而且,她的周围还隐藏着几个高手在时刻保护她,确实来头不小。”凌天珩沉声说道,虽然他已经派苏航去探查这人的底细了,可一时半会也不会那么快查到。 乔安歌被他的话说的愣怔在原地,凌天珩见她停下了步伐,转身就看到她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眼里竟是不可置信。 “你刚才说什么?女扮男装?这么说她是个女子?”乔安歌出声问道,怎么可能?那个面容秀丽的白矾居然是女扮男装的?可是那声音和举止都不像女子有的矜持扭捏,反倒落落大方。 虽然刚看到长相的时候,她也觉得一个男子长得这般秀丽确实奇怪,但想着她年纪不大,再加上那低沉沙哑的声音也不似女子的清脆婉约。 “不错,她是个女子,虽然她确实掩藏的很好,不过到底是瞒不过所有人的。她眉间属于女子的那股秀气是藏不住的。”凌天珩见乔安歌不相信的表情无奈的解释着。 “可是,她的声音怎么会是那样的?如果是刻意伪装的话,也不会这么真实,完全就像是这个年纪的男子的声音。”乔安歌不解的说道,确实,这个年纪男生因为变声期声音都是沙哑低沉的,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没多想的。 第六十三章 投亲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也许她的声音本就如此,又或许她会什么手艺,比如口技。不然的话就是她做了什么,比如服用了什么东西。”凌天珩不甚在意的说着,对于这个人他现在唯一能确保的,就是她没有恶意。 被凌天珩这么一说,乔安歌也觉得也不是不可能,她会医术,不会不知道怎么暂时改变人的嗓音,而且,身边还有那些高手保护着,她就说她一个人怎么到的京城,原来是有人暗中保护。 “行了,这件事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你也无需多想,若是她真有什么恶意,我也不会让她伤到你的。”凌天珩说道,乔安歌一愣,看着他深邃的眼神有些出神。 “行吧,你都不担心我也没什么意见啦,不过我看白矾虽然身份不明,不过本性倒是和善单纯。”乔安歌无谓的说道,她倒是蛮喜欢那人的,若是没有多大问题多个妹妹也不错。总比乔府的那个好太多吧。 凌天珩点点头,算是默认了。若是那人真能调理好乔安歌的身子,只要不是出自不法之家,他自然可以留下那人。 第二天一早,乔安歌就被烟儿拉了起来,说是白矾来了,乔安歌这才从迷迷糊糊中清醒过来,知道白矾是来为她看诊的,不好让她等久了,只好起身洗漱穿衣。 等收拾好之后,乔安歌和烟儿一路到了翠竹院的茶厅,见白矾一身白色锦衣,外面还有一件浅灰色的纱衣,正坐在椅子上,一双机灵又活泼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周围,宛若刚落入人世的仙子一般。 “不好意思啊,白矾,让你等久了。”乔安歌笑着走进去,自从凌天珩说了白矾是女子之后,乔安歌现在看着她都会不自觉的打量她像女子的地方,仔细看来,那道秀眉间确实有股女子才会有的秀气和清丽。 白矾见乔安歌进来了,忙不迭的收回四处打量的目光,起身说道:“小姐,不,乔姐姐,昨日你们因陪我回客栈收拾行囊,耽搁了不少时间,何况姐姐的身子本就不好,易疲倦不说,还不宜操劳,自然要多修养才是。” 乔安歌被她的话说的有些诧异,她身子的状况白矾都清楚的差不多了,都还没把脉呢就已经心里有数了,看来她小小年纪确实医术不错。 “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医术却不赖,你说的没错,我自幼身子便不好,易受寒不说,也不能太过劳累,请了不少的大夫也只是开了几副调养身子的药方,可是都是治标不治本,不知你可有法子医治?” 乔安歌走到主位坐下,一旁的侍女便上前替两位斟茶,白矾听了乔安歌的话抿唇不语,眉间也带上些为难之色。乔安歌看了心下一沉,低声问道:“怎么了?没有法子是吗?” 白矾回过神,摇摇头说道:“姐姐身子的状况我昨日在酒楼就说过了,因为是从母胎带出的病症,所以是天生便体弱多病,归根结底是体质的缘故,若是受伤或是生病,要治愈也是不难,然而要是改善体质的话却要难上好几倍。” 乔安歌也心知是体质太弱的缘故,听了白矾的话沉默了片刻,然后突然问道:“若要改善体质的话有多难呢?是药材方面,还是……” “并不光是药材,最重要的是恒心,改善体质真正困难的是能够长久以往坚持下去的恒心。若是用我家祖传的秘方,再加上备齐的药材,还有姐姐能坚持的恒心,假以时日姐姐的体质自然会改善,只要体质能改善的话,气喘体虚的病症就回自行缓解。” 白矾说完后,便起身走到了乔安歌身边坐了下来,乔安歌听了她的话后倒没有太大的为难,若是恒心她自然是有的,就算白矾的秘方凶险对她来说比较大,她也愿意一试。 “白矾,只要有法子改善我的体质,恒心什么的也不是难事,就算最后不能成功,你也是一片诚心为我着想,我自是不会后悔的。”乔安歌坚定的说道。 若是她的体质可以改善,那不就解决了很多烦恼之事,也更有希望去外界游玩,对于这一点,她付出多少都是愿意的。 “姐姐放心,只要姐姐答应,我自然会尽全力,不过现在我得先给姐姐你把把脉,等彻底了解之后才能准确的替你诊治。” 乔安歌点点头,将衣袖挽起让白矾把脉,因为在茶厅的都是侍女,所以乔安歌也没太在意,白矾倒是见乔安歌利落的性子,面上也不再拘束,认真的替她把着。 片刻后,白矾放开了手,低声说道:“姐姐不久之前受了外伤,虽然现在已经痊愈,但姐姐的身子就算用再精贵的药材也还是会落下病根,可观姐姐的面色,反倒比之前要好上许多,看来是有稀世的药材护体了。” 乔安歌有些讶异,没想到这她也能诊出来,霎时想到了凌天翎给她的雪灵,犹豫的说道:“你说的对,我之前确实受了伤,命悬一线之际偶然得一贵人相助,增了我一颗雪灵作为药引,这才能活了过来。” 白矾听了又是震惊又是庆幸的问道:“姐姐说的可是昆仑山上百年难遇的稀世之药雪灵?若是如此,也难怪姐姐的身子能好转的这般快,这下对我也算是一大帮助。” 乔安歌看着白矾眼里由心的庆幸之色,不禁暗自笑道,这孩子还真是缺个心眼,世人听到这药的时候哪个不是想据为己有,又或者垂涎嫉恨。哪像她这样,因为雪灵让她庆幸为她诊治的把握更大的。 “若是如此,那就麻烦妹妹了,对了,你说来京城访友那岂不是待得时间不长,若是这样到时不知道能不能邀你到我家里去,既方便替我看诊,也能让我有做个东家的打算,聊表谢意。” 乔安歌笑的明媚,白矾听了心下也不好拒绝,但还是迟疑的说道:“访友之事对我其实也不是很重要,我还没考虑好究竟要不要去找他,毕竟我们都好多年不曾见面了,也不知他还记不记得我。” 白矾说完,脸上带了些忧愁之色,乔安歌心下一转,看来她还真是有什么苦衷,而且看她这幅失落的样子,她要见得那个人一定是个男子了,不会是她的心上人吧? 乔安歌亲切的拉着白矾的手,关心不已的说道:“看来你是有什么苦衷了,我昨天见到你的时候就有些疑惑,看你的样子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既然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你家里的人又哪里那么放心你孤身一人从锦州到京城?你该不会是离家出走吧?” 乔安歌试探的问道,却见白矾一脸慌张又心虚的样子。心下了然,看来她说对了,她还真是离家出走的,那她身边有高手保护的事她是不知情的,看样子八成是她家里奈何不了她,又不放心她一人出来,才暗中派人保护。 白矾无措的看看周围,慌张的握着乔安歌的手,低声说道:“姐姐不要告诉其他人可好,若是让人知道我是离家出走的,肯定会把我送回去。” 乔安歌被她慌张的样子吓了一跳,一提离家就吓成这样,但面上还是体贴的说道:“放心,这事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你先冷静下来。” 白矾这才放下心来,又安生坐了回去,在乔安歌的注视下,还是支支吾吾的说出了实情,“多谢姐姐,其实,我确实是离家出走的,因为家里人不顾我的意愿执意替我寻了门亲事,我不乐意,就趁着夜晚逃了出来,可是除了京城的亲戚我没有去处。思来想去才决定到京城投亲的。” “投亲?”乔安歌饶有兴致的问道,这京城可都是达官显贵之人,不知她的亲戚会不会是哪个当官的。而且,听她的意思,是她家里给她寻了亲,他不愿意,如果不是对方太不堪,那就是她心里有喜欢的人?说不定就是她要投的那个亲戚。 “对啊,他也算是我的远方亲戚了,但是因为太久不见我都已经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只知道他的乳名,比我年长好几岁。到了京城要找到他也是有些困难,而且,我都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了。” 白矾苦恼的说着,所以这一趟出来她也是没有着落,若是找不到那人,她也不知该怎么办了,会家里肯定是要听父亲的话嫁人的,可是若是安心嫁人,她又很是不甘心。 “原来是这样,也亏得你运气好,孤身一人安全到了这里,就算最后找不到他,你也算是有了一番见识,相信令堂肯定是为你着想的,若你执意不愿,他最后也是会妥协吧。” 乔安歌说道,能够派人保护她又不让她知道,知道她的行踪却没有因为婚事强硬的抓她回去,这就说明她的父母也是真心为她着想的,不过她还年轻,怕是不会明白他们的苦心的。 第六十四章 狩猎场 白矾听闻,不以为然的说道:“若他们真是为我着想就不会不顾我的意愿定下这门亲事了,而且那时他们还冲我发火了,我还是第一次被他们罚呢,居然还是为了一个外人。” 说到这里,白矾的脸上满是气愤,这次既然决定出来了除非他们取消婚事,不然她就不会回去的。对于从小被人捧在手心的白矾来说,被双亲惩罚确实让她难过不已,这才想到来这里找人的。 乔安歌无奈的摇摇头,果然是被养在深闺娇宠长大的,难怪会因为受不了罚而离家。不过她父母也是明理的人,不然也不会这么放任她在外面游浪,她真是怀疑她这样真的能找到她要找的那个人吗? “唉……就算如此,你如今离了家,又找不到那人的住处,这样吧,你想想看还记得那人的相貌或者家世,再不济说说看他的特征好了,我也帮你寻寻看能不能找到。” 要是这样放任她的话,乔安歌到底还是做不到,虽然嘴上说着让她去相府做客,但若是真让她去了,那龙潭虎穴的,也不知那些人会不会牵连到白矾,倒不如费些心思替她找那人。 白矾听了乔安歌的话,自然也是乐意的,她看得出乔安歌包括昨日那几人都不是寻常人家,又是京城人氏,到底还是有几分势力的,若是有他们帮助总比她一个人茫无头绪的找快的多。 “姐姐愿意帮我,我很感激。可是我只知他是京城人氏,虽是亲戚,可是我家里并没有和我说过他的家世,所以我真不清楚他住在哪里,我连他的姓氏都不知道。”白矾这下更加沮丧了,千里迢迢来找人,却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乔安歌顿时无语的看着白矾,这得迷糊到什么程度,才敢这么来京城找人,这让她怎么帮她寻找啊。 想想,乔安歌无奈的问道:“那那人的长相你可还记得?要是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我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没办法找了啊。” 白矾苦恼的想了想,可是无论她怎么想都只能记住一个模糊的影子,只记得他长得很英俊,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让她惊艳半天呢,可是那时她也才五六岁的年纪,那还记得那么清楚啊。 突然,白矾恍然说道:“对了,我记得在他离别那一天,我把祖传的风茴石送给他做离别礼物,那东西是我母亲给的,虽然不是太过稀世的珍宝,但也是很贵重的,不知道他还戴在身上没有。” 这下子乔安歌可是彻底没辙了,这一不知道家世姓名,二不知道长相特征,就只有一块石头作为信物,还不知道那信物还在不在,这让她怎么找。 乔安歌深叹口气,无奈的笑道“既然如此,那你还是随我去我府上住个两天,看看在街上能不能遇到那人,但愿那人还记得你,不然这可真是不好找了。” 白矾也知道她找到那人的几率实在太低,虽觉得太过麻烦,但为了方便,也只得去和乔安歌府上住下。而此时,她还完全没想过乔安歌的府邸居然就是当朝丞相乔文治的府邸。 这下完全了解了情况的乔安歌也算是彻底放下了心,对于白矾的来历也有了一个大概得了解,这下可以放心的留她在身边,既能医治她自己的身子,又能方便照顾她。 “我说怎么不见安歌在房里呢,原来是到这里来了,白矾公子也在,莫不是来为安歌就诊的?”从屋外传来凌天遥一早就心情不错的声音,和昨晚闷不做声的样子判若两人。 白矾见凌天遥已进了门,连忙起身行了个礼,“见过凌五公子,在下是来为乔姐姐把脉看诊的,以为之后的诊治做个定数,不知公子要来,是在下打扰了,在下先行告退。” 对于凌天遥,白矾的心里是复杂的,她总觉得在这人身上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感,可是自昨日起他都没有和她说过话,她自会猜测凌天遥是否不喜她,自然也不太愿意和他多相处。 可是凌天遥却不让白矾如愿,他抬手拦住了白矾准备离去的身影,“诶,白矾公子太多礼了,既然你是来为安歌看诊的,那我这点小事也就不重要了,不知白矾公子有没有空闲,把安歌的情况说于我听可好?” 白矾一愣,转身看向乔安歌,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乔安歌见白矾用眼神询问她,微微一笑,点点头示意她说了也无事,反正凌天遥迟早也要知道的。 白矾见乔安歌同意了,这才回去坐了下来,凌天遥也坐在了一旁的位子上,等着白矾开口,白矾无奈只得实话实说。 等白矾把大致的情况说完之后,凌天遥才放心的点点头,这样看来乔安歌的情况也不是不能改善,若是她能痊愈了,他也心安不少。 “原来是这样,那这几日就得拜托白矾公子了,安歌是我的朋友,若她能痊愈,在下对白矾公子感激不尽。”说着,凌天遥诚挚的说道。 白矾脸一红,赶忙说应该的。那一副惶恐的模样直把乔安歌看乐了,等他们聊完了,她这才对凌天遥说道:“小五这么早就过来,有什么事吗?话说小九怎么没和你一起?” 凌天遥无奈的笑道:“小九不知在闹什么别扭,一早就出了门,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三哥又有些要事去了石鲁城府衙,所以就只有我来找你了。” “凌天珩去府衙了?他去那里做什么?”对于凌天珩一大早就去了府衙的事乔安歌明显有些好奇,出来游玩一趟都还要办公事吗? 凌天遥好笑的说道:“我们三个是来游玩,三哥可是除了游玩还是来办公事的,父亲交给他的事他还得去办呢,所以今日就只有我和小九陪你了。对了,若是白矾公子无事,也可以和我们一路。” 对于凌天遥突然的邀请白矾显然没反应过来,怔楞之下回过神,连忙罢手说道:“不,不用了吧,我一会回去还得为乔姐姐准备要用的药材和诊治的方法,这个……你们去就好,不用在意我。” 乔安歌想了想,说道:“你都说了调理身子是循序渐进的事,我不急在这一时,不如和我们一同去游玩一天,等明日回了京城在做打算,况且这里毕竟不必京城,一些名贵的药材也不齐全,还不如随我回去之后再开始。” 被乔安歌一番游劝,白矾无奈之下只得同意了,虽然她确实不太乐意和凌天遥凌天翎相处,但也无法拒绝乔安歌,而且乔安歌也说的对,回京城,物资自然会好上很多,到时也方便不少。 凌天遥叫白矾同意,倒也没太大反应,本来她去不去他也不甚在意,只要乔安歌一同就行了。这么想着,凌天遥便唤人去准备马车了。 “也不知小九去了哪里,难不成此行就我们三个吗?”乔安歌疑惑的问道,凌天翎对游玩之事向来是最积极的,怎么这会儿就出去了呢?昨日也是,看着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凌天遥倒是没那么担忧,小九虽然看似单纯不谙世事,但其实心思比他们都还细腻,他们能想到的,小九自然能想到,可是小九想的他们一向就猜不到了。 “没事,他虽然爱玩,但也知分寸,或许是钻了什么牛角尖吧,等他自个儿相同就行,倒是你们两个,还是先去用了午膳好准备出去,那个地方要是去玩了可就不好玩了。” 凌天遥说着,嘴角上翘的程度明显心情上佳,乔安歌也只当他是为待会儿的游玩期盼的,摆摆手表示知道了,之后又和白矾说了几句,这才准备回房间去。 就在乔安歌回了房间,白矾也准备回自己房去拿些东西,却被凌天遥叫住一起,因为两人都在东厢房,所以确实也是顺路,可是白矾心里不愿和凌天遥走在一起,又没法婉拒,只得硬着头皮和他一道走在走廊上。 凌天遥其实从昨日起就很是怀疑白矾的身份,然而他和凌天珩怀疑的不同,他自始至终都在想白矾和他究竟是不是见过面,就算见过了又是在哪里见的。 对于白矾,他总有种模糊不清的感觉,好像在什么时候他确实见过她,可是又想不起来,无奈,只得寻个和她独处的机会试探一下,说不定能想起什么。 “怎么了?看白矾公子的样子,是不太乐意和我一起吗?难不成你讨厌我?”凌天遥故作不愉的问道,从刚才开始她就老是避开他的眼睛,也尽量和他保持距离,就是这会儿她都和他隔了一个人的空隙。 别突然这么问的白矾慌张的抬头,一眼就看到凌天遥脸色不好的样子,心中一下忐忑起来,下意识的摇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她这样,凌天遥心中觉得好笑,但面上仍是皱着眉头,继续问道:“既然白矾公子不讨厌我,那是害怕我?不然为何不愿与我搭话,又老是避着我,我长得很可怕吗?” 白矾这下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她确实不讨厌他,也并不害怕他,可就是不知为何,不敢看他的眼睛,也不敢太靠近他,而且这个人可不像凌天珩和凌天翎那般对她如此信任,她总能感觉到凌天遥对她时不时的试探。 第六十五章 初学骑马 白矾忐忑的看着凌天遥,心下思虑着到底该怎么说,谁知凌天遥反倒先开了口,“算了,白矾既然不想回答,我也不为难你,看你对改善安歌的体质如此有把握,我也知道你医术高明,不知白矾你是师承何处啊?” 听着凌天遥一副好奇的问道,白矾心里又是一咯噔,她的医术自然是她父母教的,可是她要是说了岂不是就暴露了身份?心中犹豫着,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实不相瞒,在下的师傅在在下出师之日便着重叮嘱不能向外透露他的名讳,所以,恕我不能说。” 凌天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白矾公子是不能说,还是不愿意说呢?除了皇宫里的御医,若能教出公子这样的弟子,我倒是真知道一人,那便是风茴谷的谷主白真和谷主夫人边君澜,不知你和他们可有什么交集,还是说你便是他们的弟子?” 白矾在听到风茴谷的时候就彻底慌了,眼神都像是受到惊吓的小猫一样,凌天遥心里觉得有趣的紧,但面上还是一副疑惑不已的样子,继续说道:“我还听说风茴谷的谷主和谷主夫人育有一女,此女因自幼在医术上天资聪颖,自幼便深的他们欢心,不知你可知道?” 白矾惊恐的看着凌天遥笑的和颜的笑容,只觉得他比无间地狱的鬼怪还可怕,白矾笑的心虚不已,一个劲的摆手:“不不不,这,风茴谷的谷主确实医术了得,不过我并不是师承他处的,至于他女儿的事我更是不知了,凌五公子不是说要带乔姐姐出去吗?我们这么耽搁莫要让乔姐姐等久了才好。” 搬出乔安歌,凌天遥确实不忍再逼她,不过心里也已经猜到几分,只不过还不是能十分确定,见白矾都快吓哭了,心里也有了几分不忍,便收了口 。 “你说的也是,好吧,既然你不是师承风茴谷,我也没什么好问的了,刚才我多有得罪,还望白矾不要在意。” 白矾这才松了口气,听凌天遥的道歉也只得尴尬的说着无事,就算她有什么不满,她也不敢说啊,最后只得默默的平息这个事了。 等两人回到东厢房的时候,乔安歌早就已经收拾好,草草的用了午膳就到别院的大门去等他们,过来的路上她都在不停的找寻凌天翎的身影,可惜都没看见,难不成他还没回来? 没多久,凌天遥才出来,乔安歌见他一个人不由问道:“怎么就你一个?白矾呢?她不来了吗?” “估计有什么事耽搁了,等等她就是了。”凌天遥说着,就上了马车坐到了乔安歌的身边,见乔安歌心神不宁的样子,想了想便出声问道:“怎么了?在担心小九吗?” 被凌天遥说对了,乔安歌也没有意外,只是点点头,但是又觉得她这么担心会让凌天遥觉得多余,又添了一句,“我们明日就要回去了,要是今日他不能和我们一同去游玩,要是后头后悔了,埋怨起我们,我可招架不住。” 凌天遥噗嗤笑了出来,当然他可不是因为凌天翎的埋怨才笑出声的,而是因为被乔安歌口是心非的话逗笑的,明明是在担心小九,还非得这么说。 不过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竟然会有些酸涩,不知道要是换成是他不见了,乔安歌是不是也会这般担忧,随即摇了摇头,将那想法抛到脑后,这样的想法已经有些越矩了。 “怎么了?你头疼吗?”见凌天遥突然摇头,脸色也有些不好,乔安歌不禁问道。凌天遥回过神,看着乔安歌担忧的眼神,心中一颤,随即避开,“不是,只是突然想到什么而已,小九的事你不要多虑,他身为皇子,文武兼备,不会有什么事的。” 乔安歌这才收回目光,她当然知道凌天翎不会有事,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凌天珩不在,连小九那一惊一乍的声音也听不到。 凌天遥见乔安歌还是放心不下的样子,只得叹声说道:“难道没哥和小九,安歌和我相处就会没有生趣吗?我今日带你去的地方正好能教教你的骑术呢。” 乔安歌一听,这才发现她的行为确实不妥,收敛起情绪之后,一脸茫然的看向凌天遥,“骑术?什么骑术?” 凌天遥无奈的笑道,看来她是忘了上次他说的话了,“上次在我府里的时候,我不是说有空就教你骑术吗?三哥平时太忙,抽不出时间,我便想趁这次出来,教教你骑术。” 原来是这样啊,乔安歌恍然大悟,她记得上次凌天遥确实说过了的,不过那个时候凌天珩也对她这么说过,所以她也一直以为凌天珩会教她,不过现在看来他恐怕也是把这事给忘了。 “真的?你真的要教我骑马?我可是很笨拙的,你要是教不会可不能发火哦。”乔安歌笑道,虽然内心不知怎的有些失落,不过能骑马这件事对她来说还是很兴奋的。 “若是安歌你学不会的话,不是你笨拙的问题,而是我教的不好,所以为了避免我教的不好,待会我会好好教你的,所以安歌你就不用担心了。” 是吗?乔安歌尴尬的笑道,不知怎么看着凌天遥的笑让她背后发凉,总觉得待会的骑术不会想她想的那么美好啊,她要不要现在反悔呢? “让乔姐姐和凌五公子等久了,真是对不住,我方才忘了将锦囊带出来,所以又原路返回去拿的,这才耽搁了不少时间。”姗姗来迟的白矾一上车便不住的和乔安歌凌天遥赔礼。 乔安歌见她急匆匆的脸上都跑出细汗来,贴心的倒了一杯凉茶递给了她,“不碍事的,我们也没等多久,倒是你一路跑着过来,先喝点水解解渴再说。” 白矾本就口渴的不行,和乔安歌道了谢之后便接过茶杯喝了起来,等缓过了气,马车已经在走了。白矾这才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还要坐马车前去。” “这我也不知道。”乔安歌说道,说出来游玩向来是他们定地方,她对这里不熟,自然也不清楚。 “去城郊的狩猎场,那里地方广阔,也能更好的教你骑马,况且那里风景也不错,听说夜晚,还能在那里看到满天的星象,不过现在已是入秋,怕是看不到了。”说着,凌天遥有些可惜,他上次看到那里的星象还是三年前的仲夏呢。 “是吗?那还确实挺可惜的。”乔安歌也觉得有些遗憾,能让凌天遥也啧啧称赞的地方自然是处美景,可惜她也没机会看到。不过他们这次是去学骑马,也不会在那里待到入夜。 这么想着,乔安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朝白矾问道:“白矾,你会骑马吗?要是不会的话也可以让小五教你的。” 一听凌天遥的名字,白矾连忙婉拒,“不用了,我会骑马的,就让凌五公子好好教乔姐姐好了,骑马可不是个容易的事,乔姐姐也得注意身子才行。”开玩笑,她躲那人还来不及呢,哪还让他教啊。 也是,她要是不会骑马,那到京城来她独自一人难不成走路?这么看来不会骑马的就只有她了吧,在乔家,因乔文治年轻之时征战沙场,乔家的人自然也要学些强身健体的,骑马就是最基本的了。 可惜这其中并不包括她,乔文治平日里连让她出门都很少同意,更别说让她骑马了,更何况那时她的身子也确实不适合骑马。至于现在,虽然也不适合策马奔腾什么的,但学着练习还是能承受的。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知道白矾是在担心她的身子承受不住,乔安歌柔声安抚道,不过对于白矾话里对凌天遥的避之不及却很是好奇,她怎么觉得白矾像是很怕凌天遥呢? 不多时,三人就到了城郊的狩猎场,这里本是石鲁城主的地方,石鲁城主平日里很是喜欢打猎,就有了这块狩猎场,不过因为很少有人来往,他们现在借用来骑马也没有大碍,大不了被人发现了让城主行个方便就是。 乔安歌下了马车,看着面前大大的一片林地,中间的草地倒是适合用来骑马,不过这和她想的却不太一样,她还以为会是一片宽阔的草地呢,不过光这么看,这个狩猎场的范围也确实挺大的。 “行了,就是这里,虽然这么看来很是平凡,不过在这个林子的深处不仅有很多飞禽走兽,里面还有一处瀑布,在瀑布下面有一个深潭,潭水很是清澈,就连水里的鱼虾都能看的清楚。”最重要的是清净,想当年他可是一到了石鲁城就往那里去,当然是悄悄潜进去的。 “是吗?那待会儿我们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抓条鱼来迟。”一听说有深潭乔安歌就放宽心了,对于在河里抓鱼吃可是热衷的很。 凌天遥一听她要去抓鱼,心下无奈的笑了,这里可是人家的地方,哪能随便让她抓鱼来吃。不过他的内心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这么大地方,抓一条鱼也不会有人发现不是? 第六十六章 瀑布 白矾虽然会骑马,但因为担心乔安歌的身子,也跟着下了马车,进了那个狩猎场,进去之后她便随意找了个地方做了下来,安静的看着乔安歌和凌天遥骑马。 “慢点,抓着绳子,要抓紧一点,要是松开掉了下来,回头三哥怪罪下来我可受不起啊。”凌天遥一边不停的叮嘱着,一边拉着马匹,心里很是不安。 原本乔安歌上马的时候还没什么,可是上去之后,马因为不熟悉人便开始乱动起来,乔安歌吓得下意识的抓着马脖子间的毛发,这下那马一吃痛,动的更凶了。 乔安歌吓得趴在马背上,抱紧了马脖子,而凌天遥也好不到哪去,担心乔安歌出什么事,心里慌的不行,手下还是死死的控制着马,边不停的安抚,手上也用力的控制着力道。 好不容易将马安抚下来,乔安歌已经趴在马背上,心跳都要跳出来了,一张脸也有些发白,而凌天遥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接着凌天遥才开始慢慢叫她怎么骑马,因为刚才的虚惊一场,凌天遥现在可不敢大意,在一旁拉着缰绳,替她控制着马。 被刚才的惊吓吓到的乔安歌也不敢大意,听着凌天遥的指示抓着缰绳,先是在原地转悠着,等适应了之后,凌天遥才渐渐把绳子放开,让她自己拉着。 乔安歌心惊胆战的骑在马背上也不敢乱动,就怕一个不小心又惊到这马匹,等这马差不多熟悉她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现在可以试着骑着它走走看,不过要按照我方才和你说的做,不然很容易惊到它的。”凌天遥见她已经差不多学会控制马匹,便让她骑着它跑起来试试,毕竟骑着马跑才是最难得,也不知她受不受得住那颠簸。 乔安歌点点头,按照凌天遥方才说的轻轻夹了一下马肚子,喊着凌天遥教的口号,那马便开始走动起来,速度不快,只是缓慢的走着,倒也没有大碍。 但凌天遥还是很不放心,牵着另一匹马走在她的身边,走着走着,两人就到了空地接近林子的入口,就在这时,不知是什么东西从旁边的灌木丛里一下窜了出来,乔安歌只觉得眼前一道棕色的影子闪过,接着马就惊叫着立起了上身。 “啊!”乔安歌被吓得惊叫出声,手上牢牢的抓紧了缰绳才没从马背上掉下去,可是接着那马便往前跑了起来。 “安歌!”在一旁跟着的凌天遥惊声喊道,然而还没等他上前将乔安歌接下来,那马就开始往林子里飞奔而去,凌天遥暗骂一声,急忙转身骑上马便追了上去,要是乔安歌从马上摔下来,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这边乔安歌也被吓得不轻,就算不会骑马也知道从马背上摔下去可不是说着玩的,她死命的抓紧缰绳,好几次都差点被受惊的马给甩出去,但乔安歌都硬生生停住了,可是她的身子根本就受不住这样突然的颠簸,不仅胃里一阵翻涌,手上也快没劲了。 不行,她快要坚持不住了,乔安歌趴在马背上,手上紧紧的抓着绳子,眼前却觉得眼花缭乱,头也被颠的晕晕乎乎的。 “安歌!你拉紧绳子,千万不要松开!我会找机会救你,千万要抓紧!”隐约间乔安歌听到身后传来的凌天遥的呼喊声,知道凌天遥已经赶来了,可是她也快抓不住了啊。 乔安歌被颠的头晕的不行,根本抓不住绳子,不知不觉得,手上的力一松,手渐渐脱离了缰绳,身子也被颠的向后仰去,在掉下去之前她还听到了凌天遥惊慌的喊声。 然而,就在她以为这次会重重的摔在地上的时候,却意外的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耳边传来凌天遥的急切的声音,她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凌天遥脸上的后怕还没有退去,见乔安歌挣开眼睛,他怔楞片刻,将乔安歌放了下来。 然而,就在乔安歌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却被凌天遥一个用力搂在了怀里,她顿时脑中一片空白,凌天遥什么都没说,只是将乔安歌搂的用力,紧到她都快喘不上气了。 而凌天遥却并没有注意到,想到刚才那一幕他现在还是一阵心悸,就在刚才他眼看着乔安歌从马上摔了下来,心下一惊,根本来不及多想就直接从马背上腾空而起,接住了乔安歌,虽然已经确定她没有伤到,可是他还是感觉到他的手都还在后怕的细微颤动。 知道凌天遥是吓到了,乔安歌也没有多反抗,仍仍由他抱着,可是不一会她就觉得她快喘不过气了,本来就因为被马颠的不舒服现在更是要断气了似的。 “咳咳,小五,我快不能呼吸了。”乔安歌困难的说道,凌天遥闻言赶忙放开了乔安歌,见她脸色果然苍白的不行,赶紧将她扶着坐到了草地上。 “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我去叫白矾过来。”说完,凌天遥就要起身去找白矾,却被乔安歌拉住了衣袖,“没事,我歇歇就好了,你不要大惊小怪的,我的身子我很清楚。” 凌天遥见她除了脸色发白以外确实没有什么大碍,只得守在她身边摸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是我的不是,若我没有说要来教你骑马,你也就不会受惊了。” 乔安歌被他突然的内疚说的楞了一下,随后浅笑着说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不是你说的学骑马本就有危险吗?就算这次安然无恙,下一次又能不发生这样的事?而且你不是也救了我。” 凌天遥静静的看着乔安歌,眼里闪动着什么,随后嗤笑道:“说的也是,没想到安歌你竟这般看的开,是我妄自菲薄了。你先歇息,待会儿我们就回去吧,今天就先別练了。” 乔安歌看着凌天遥不再多想,点点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那匹马到哪里去了,那可是凌天珩别院里的马,总得去把它找回来吧。”说着,乔安歌就要起身,被凌天遥制止了。 “三哥不差这一匹马,你的身子还没歇息好又要去哪里?这里不是还有一匹马,待会儿我们骑这匹回去就行了。”凌天遥不悦的说道,那匹马险些害得她落下马,别说他不想去找,就是找到了那马也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在别院养着了。 听了凌天遥的话乔安歌只得又等乔安歌静下心来,其实她只是单纯的觉得要是把凌天珩的马弄丢了,到时候就又欠了他一笔,虽然她貌似已经欠的够多的了。 就在这时,乔安歌隐隐听到了水声,听着声音还挺大,该不会就是刚才凌天遥说的那个瀑布吧?想到这里,乔安歌就起了去哪里看看的心思。 “诶,小五,这里是不是离你说的那个瀑布很近了?我听到水声了。”乔安歌期盼的说道,谁知凌天遥只是默默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说道:“我知道安歌你在想什么,瀑布的事下次再说,你现在该和我一起回去了,最好还是让白矾看看才行。” 一句话就断了乔安歌的念头,乔安歌沮丧的低下头,“果然今天真是霉运当头,差点被马摔下来不说,连瀑布都不让看,唉~我还是会我的院子里安静的待着要安心的多。” 被乔安歌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给彻底没辙了,沉默片刻后,只得轻叹一声:“算了,既然都到这里,去看看也无妨,但是你得跟在我身边,这里的走兽不少,虽说不是什么凶悍的猛兽,但也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一听凌天遥答应了,乔安歌这才展颜而笑,“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说着,就拉着凌天遥起身往林子里走去,完全不顾身子还有些虚弱。 凌天遥即无奈又担忧的带着乔安歌到了林子深处,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处汹涌的瀑布,轰隆隆的流水撞击石壁的声音在乔安歌听来悦耳的很,心情也因为这空气中清新的水汽而舒畅很多。 而在瀑布之前便是一个深潭,潭水虽然很深,但却很是清澈,偶尔还有鱼儿不时的游过,乔安歌走上石滩,居然看到方才那匹跑了的马居然在那里安静的喝着潭水。 “诶,那不是我刚才骑得那匹马吗?好啊,把我甩下马,自个跑到这里来喝水了,这下我一定要抓到你!”乔安歌愤愤的说完,就要上前去抓那只马,却被凌天遥一把抓住。 “你现在这么过去,不怕它又一个恼怒把你踢开?在这里等着,我过去把它带来。”说完,凌天遥便朝着那匹马悄然走了过去。 乔安歌本来还不愿的,然而见凌天遥已经过去了,这个时候出声必然会惊到那马,于是她只得安静的站在原地,等着凌天遥将他抓来。 不知是凌天遥功夫了得,还是那马太没有戒心,竟等凌天遥到了身边才反应过来,然而为时已晚,还没等它闪开,凌天遥就一个翻身,骑了上去,接着就是那马又开始拼命的挣扎,可惜凌天遥可不会那么轻易被它甩下马去。 第六十七章 险些坠马 一番折腾下来,凌天遥总算是制服了那匹狡猾又不训的马,见他乖顺的仍由凌天遥骑着回来,乔安歌心下不忒,上前就拉着那只马的耳朵,“嘿,你这重男轻女的马儿,感情你还分男女主人了不成,看你这样,方才也是故意折腾我的吧?” 凌天遥见她愤愤不平的模样,还揪着马儿的耳朵训个不停,当真是将这马当成人训斥了,心下只觉得有趣的很,正要说什么,谁知那马却将头转向乔安歌,突然一个大大的喷嚏就这么打了出来。 乔安歌被突然喷到脸上的潮湿的气息给冲的楞在当场,而凌天遥也是惊的坐在马背上,看着方才那幕一时回不了神。而那马反倒是毫不在意的四处看看,眼里都像是对乔安歌此时模样的嘲讽。 于是,乔安歌当场就怒了,她嫌恶的用衣袖摸了一把脸,嘴里凶狠的咒骂了一句“sh1t!”接着就指着那马手指颤抖的说不出话来,脸苍白的脸色都给气的起了几分红晕。 “你,你这嚣张的马,你真以为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吗?有本事你安生在这里待着,回去我就把你宰了喂给小偶熊吃!”说完,乔安歌狠狠的瞪着那马,但实在受不了鼻间浓烈的腥臭的气味,只好朝潭水边走去,打算用水洗洗脸上被喷上的唾沫星子。 然而,她却没看到凌天遥原本还忍俊不禁的表情在听到她的话时,一下僵在了当场,眼里充满着不可置信的看着乔安歌,直到看着她走向潭水边,他震惊的目光都没有收回来。 她……刚才怎么会说出那种话?她不是久居阁院的千金嘛?不怎么可能会说那种语言,那不是伦列国人才会说的话吗?她怎么会知道的?怎么会说的? 他看着乔安歌背影心中复杂不已,眼神更是没有了平日里的玩笑和和善,取而代之的是纠结怀疑和不解,还有暗泛着的丝丝冷意。 他翻身下马朝乔安歌走去,就连步伐都有些急促,在乔安歌还在用潭水一点点清洗脸颊的时候,一把将她拉了起来,被用力拽起来的乔安歌不明所以的看着凌天遥。 原本突然被人用力拽起来心里还有些怒意,可在看到凌天遥时却是完全没反应过来,尤其是凌天遥不复平日的眼神和气场都让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呆楞的看着对方。 凌天遥原本的一腔怒火和质问在触及到乔安歌无辜又迷茫的眼神时竟然一点点的平息下去,最后竟是完全忘记自已是来做什么的,只觉得心里的某个地方都在为这个眼神逐渐化开。 两人相顾无言的对视半刹,直到乔安歌实在等不下去了,才呐呐道“小五……你有事吗?若是无事的话我脸还没洗完呢。”当然乔安歌因为不知道凌天遥怎么了,所以语气也柔和不少,甚至带着分小心翼翼。 这让凌天遥彻底软了心,完全将质问她的话抛之脑后。这才注意到她白皙又秀丽无暇的脸上还有着未干的水渍,这才想起她跑来用这冰凉的潭水洗脸,心下又是一阵怒意。 “不是说了你的身子不能碰凉水吗?你先坐着,我来就好。”面无表情的说完,便将乔安歌扶坐到一旁的石头上,接着便从衣襟里掏出一块丝帕到潭水里清洗了几下,便来到乔安歌面前。 用手里蘸湿的丝帕给乔安歌细致的擦着脸颊,刚擦了一下,乔安歌便不适的想要接过手绢,“那个,谢谢你啦,我自己来吧。”说着,就要去拿凌天遥手里的丝帕。 谁知却被凌天遥直接避开了去,这会儿他的心里还想着方才的事,所以面上也是严肃认真的很,低声冷淡的说道:“坐好别动,一会儿就好。” 被他这么一说,乔安歌也不敢再动了,天知道凌天遥突然这是怎么了?简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绷着一张脸不说,眼神还那么冷漠,这可让乔安歌也琢磨不透,自然也不敢随意忤逆他的意思。 乖乖的坐好,等他将脸擦好之后,凌天遥看着她的眼神却复杂不已,既有些让人沉陷的柔情,又有着令人不安的纠结和复杂。这让乔安歌的心里也不禁打起了鼓。 “那个……你擦完了吗?要是擦完了就把丝帕给我,我替你清洗一下。”乔安歌尴尬的转移了话题,话一说完便无措的想要接过他的丝帕去潭水那里清洗。 但是毫不意外的,又被凌天遥躲了过去,乔安歌扑了个空,无奈的看着凌天遥已经转身到了潭水边清洗丝帕的身影,不禁哀叹不已,这一个个的都是怎么了,怎么变得那么奇怪了。 而凌天遥在清洗丝帕的间隙总算是能理理思路,他十分确定他没听错,乔安歌方才说的确实是伦列国的语言,可是她怎么会说这个的?偶然学到的一句?还是随口乱说的?可是看她说的这么顺的样子,不像是随口说的。 他和她相识到现在才发现,那这件事还有多少人知道?三哥?向来是了,乔安歌都能这样下意识的说出口,她和三哥相处的时间更久,肯定也在三哥面前说过,三哥那样谨慎的人怎么可能没想到。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话,应该是看起来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可若说他真的不知情凌天遥是怎么都不行的。这样想来,凌天珩以往的一些举动也能解释了。 为什么他在乔安歌受伤之时不是将她带到自己府上,而是送到他的府中,为什么他明明闲着无事,却要骗乔安歌公事繁忙,又不去见她,还有对乔安歌的态度也是时好时坏。 这样想来,他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可是他为什么要隐瞒?凭凌天珩那般心怀天下,为社稷着想的人,怎么可能将这件事当做隐瞒下去? 对了,凌天遥恍然想起,他记得在凌天珩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要迎娶丞相千金为妻的时候,父皇明明是坚决不同意,然而,在第二日早朝之时又同意了此事。 一定是三哥和父皇说了什么才让他改变了决定,说不定就是说的这件事,这样说来,三哥突然向那时名声并不好的乔家二小姐提亲看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样说来一切的事都能完全想通了,没想到三哥和父皇瞒着他们这么大的事。 在皇亲国戚当中出现会说敌国语言的人,若是被其他人知晓,乔安歌会被怎样处置,当做奸细斩首示众,直接牵连乔家满门入狱,被作为细作入狱受刑,同时盘问有关伦列的消息。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乔安歌可以承受的,而且,现在也只是因为她会说两句伦列国的话便这般定她的罪未免太轻率,何况当朝丞相乔文治在朝廷中又深得人心,他这般宝贵他这个女儿,到时一定会为了证明乔安歌的清白和朝廷做对抗。 真到那时,好不容易经过战况而稳定的朝中局势,也定会因此而动荡混乱,到时凌云王朝肯定会迎来不少麻烦之事,想来三哥和父皇也是考虑到这点,才会出此下策。 虽然心下已经有了一番定论,可是不知为何,就算知道凌天珩和乔安歌的婚姻是凌天珩为了凌云王朝的局势做的决定。但他的内心还是为毫不知情的乔安歌心疼不已。 若是半月之前让他知道了此事,他毫不犹豫会支持凌天珩,甚至为凌天珩牺牲自己的婚姻大事而感到惋惜和心疼,可是现在他认识了乔安歌,甚至和她相熟,他自然知道乔安歌的品行为人。 就是因为如此,他才更不愿意看到乔安歌就这么在无知中与凌天珩成亲,甚至是不知哪一日便会被当做纤细处置。这样的对乔安歌未免太过残忍。 “诶,小五,你在做什么?水里有什么东西你要看这么久?”见凌天遥一直在潭水边洗那张丝帕,心不在焉的样子,乔安歌看了片刻后忍不住出声问道。 他究竟怎么了?心神不宁的在潭水边洗丝帕,看她的眼神也很是怪异,突然变脸也很奇怪,他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可是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凌天遥回过神,这才发觉他在水边待的太久,收拾好情绪,凌天遥决定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再见机行事吧。这样想着他三两下将丝帕洗净,又漫步回到乔安歌身边。 “方才我在水里看到一条鱼儿从手边划过,一时失了神没能抓到它。”凌天遥打趣的说道,眼里完全没了方才的肃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又回到原来的凌天遥了。 乔安歌怔楞的看着他,这是有性格分裂吧?怎么一会儿晴一会儿雨的,刚才还绷着一张脸,让她以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这会儿就又笑开。 不过她也只是心里暗自吐槽,面上还是只能附和凌天遥拙劣的转移话题,一副激动不已的样子,“真的?在哪里啊?你怎么没把它抓住,让它逃了?不然我们今日又可以烤鱼吃了。” 第六十八章 放下身段 凌天遥看着乔安歌一脸可惜的表情,安抚的说道:“改天吧,天色也晚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别让白矾等久了。” 被拒绝了,乔安歌倒也没有太大的反应,本来也只是为了应付凌天遥的话才这么说的,抬头一看,刚才还明朗的天空确实有些暗了下来,估计都已经到了申时。只得点点头和凌天遥一同回去。 两人刚走到那匹顽劣的马前,乔安歌是说什么都不敢再骑这匹马了,执意要和凌天遥换马,可是凌天遥还想着她方才险些坠马的事,不同意她独自骑马。最后,两人只得共骑一乘,而那匹马则拴在后面。 和凌天遥同坐一匹马,身后就是凌天遥,因为马匹的走动难免会有碰触,尤其是当乔安歌的后背接触到凌天遥的胸膛时她都会不自觉得身子僵硬。 果然,她还是不习惯和人这般亲密的接触,从上马开始她就浑身不自在,心里就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回去吧,可是为了顾忌乔安歌的身子,凌天遥并没有把马骑得很快,反而很像散步似的缓慢的走着。 “不是说不要让白矾等的太久吗?我看我们还是骑快点吧,不然等到了天都快黑了。”乔安歌别扭的说道,她是真的很受不了这样的接触了。 凌天遥并没有注意到她纠结的表情,但还是能察觉到她微微僵硬的身子,和语气也很奇怪的声音,“骑得太快你的身子可承受不住,我想白矾肯定也知道是不会太过计较这些的。” 可是她很计较啊,关键是也不好明说,不然他肯定会误会什么,最终乔安歌只得默默的忍着,尽量控制着身子不要碰到凌天遥。 两人行了大概半个时辰,这才渐渐走出林子,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白矾正站在原来的地方等着他们,只不过这一次可不止她一个人,她的身边还站着一身绣着金丝纹龙的黑色锦袍,一脸淡漠的凌天珩。 在看到凌天珩的时候乔安歌不知怎的,今天悬了一天的心居然莫名的轻松下来,这会也不再注意和凌天遥太过亲近的举止了。 凌天遥在看到凌天珩的时候面色微变,他这会已经完全知道凌天珩究竟在隐瞒什么了,可是 他还没想清楚究竟要不要去问问他关于乔安歌的事,心下也是犹豫不决。 然而凌天珩在看到他们两人共乘一骑从那片林子出来的时候本就不悦的表情更是直接变得有些阴沉,看向两人的眼神更是带着些温怒。 “你们总算回来了,乔姐姐你怎么样?方才那马受惊将你带进去的时候,我本想也进去看看的,奈何我没有马,凌五公子又赶去了,我也只得在这里等你们出来。”等他们走到离他们不远处时,白矾直接冲了上来。面带焦急的问道,边问还边打量着乔安歌,在确定乔安歌没事的时候也松了口气。 乔安歌原本在看到凌天珩冷漠的样子时还有些发愣,见白矾担忧不已,只得收回目光,去安抚白矾,“我没事,方才我要坠马之前被小五救了下来,之后在那里又耽搁了一会儿,这才回来晚了。” 白矾这才彻底放下心,刚才她看到乔安歌骑得马出事的时候急的就差也跟着不顾的跑进去了。可是她看见凌天遥已经追了上去,只得在这里希望乔安歌平安无事,谁知就在方才凌天珩居然也到了这里,脸色不善的问她怎么回事,她担忧乔安歌就照实说了。 想到这里,她才说道:“乔姐姐,方才我在这里等你们的时候,凌尤公子也到这里了,我和他说了之后,他便一直在这里陪我等你们呢。” 乔安歌这才看向凌天珩,而凌天遥早就已经上前和凌天珩交谈去了。“三哥,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凌天遥面色如常的问道,在看到凌天珩明显眼神黯黑时,也还是镇定的说着,他知道凌天珩已经有些发火了。 凌天珩转移目光,冷淡的说道:“方才和石鲁城主谈事时,听说他的狩猎场被人闯了进去,我便随他前来查看,没成想竟是你们几个。” 凌天遥心思一转,带着歉意的笑道:“让三哥费心了,我见三哥出去迟迟不回,便想着带安歌到这里来散散心,没想到打扰了石鲁城主,不知他现在何处,我去和他陪个礼。” “不用了,他已经回去了。你带安歌来散心?可我听白矾说,你还带马过来想教她骑马?你明知她身子不好还让她做这么危险的事?” 凌天珩沉声斥道,心里的怒气却更甚,然而他已经分不清这怒气究竟是在怪凌天遥带乔安歌骑马,还是因为在看到他们两人一起从林子里出来而生的气。 凌天遥这才底下头,面带自责内疚的说道:“是我的不是,安歌之前说想学骑马,我便想着教教她,谁知马却突然受惊了,还险些酿成大祸,三哥若是要罚我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凌天珩见他衣服后悔知错的样子,原本还想责备的话都也说不出口,只又训了几句,这才没再说什么。只是心里的怒气还是没有消减,但也不好再对凌天遥发火,只得沉着脸不再说话。 乔安歌走到凌天珩面前,不知为何,见凌天珩板着脸,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想了片刻才呐呐的出声:“你,你怎么回来这里?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凌天珩淡然的看了她一眼,沉默不语,而乔安歌见他不说话,心里有些生气的同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凌天遥在一旁也不好说什么,白矾虽然感觉到什么不对劲,但却完全没弄清楚情况。 就在乔安歌即感到尴尬,又带着怒火忍不住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凌天珩却先冷淡的说了几句:“既然没事,就回去吧。明早我们还得回京城去。”说完,也不管他们三人,转身独自上了马车。 乔安歌眼里带着迷茫和不解的看着他漠然的背影,这和昨晚那个还会用温柔无比的眼神看着她的凌天珩真的是一个人吗?就因为生气她突然出事的事就这样对她? 乔安歌心里觉得委屈的很,对于他突然这样的反差也反应不过来,凌天遥见乔安歌眼神暗淡,既失落又无助的样子,心里隐隐抽痛着,想要上前安慰她,可是心里知道现在不是他可以这么做的时候。 白矾则是忧心的看着乔安歌,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凌天珩对乔安歌的态度突然这么冷漠,可是她作为外人也没办法说什么,只得默默的待在乔安歌身边。 安静的马车里,凌天珩自上车之后就一言不发,对乔安歌方才差点坠马的事也一字不提完全漠不关心的模样,而乔安歌也是没有说话,一脸淡然的看着外面。 被这样的气氛给逼的白矾也是不敢随便出声,想开口说什么,却在触及凌天珩冷漠的眼神时又将即将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无奈之下,白矾只得和乔安歌低声说了句她去陪凌天遥驾车,在乔安歌点头的档口,她又实在没忍住的说道:“姐姐,我想凌尤公子是太担心你了才会这般生气的,你和他解释一下,说不定他就解气了。” 乔安歌无奈的看着白矾,她当然也知道凌天珩是因为这个而生气的,可是被这样冷漠的对待,她便放不下面子先说什么了。何况,看凌天珩的样子,也并不想听她说什么吧。 但为了不让白矾费心,她还是敷衍的点点头,白矾这才放心的出了马车,到外面去和凌天遥一同驾车,虽然她也不想和凌天遥一同相处,但为了留出空间让他们说清楚,她只好出来了。 见白矾出来,凌天遥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但看着白矾一副不愿意和他一起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调侃道:“怎么出来了?方才进去的时候我便让你在外面和我一起,你还不乐意。” 方才上车之前,凌天遥就有先见之明的没有进马车里,他自然知道凌天珩会这样并不单单是恼怒乔安歌差点受伤的事,所以他才会在跑来驾车,好留个空间给他们说清楚。 见白矾竟完全没有多想的也要跟着进马车里,凌天遥不由得出声让她在外面陪她说说话,本意是不想她进去打扰他们俩,谁知白矾竟因为不想和他独处,完全没注意他的好意。 结果进去没多久,白矾这才反应过来,受不了里面沉重的气氛,这才出来了。听了凌天遥的话,她先是羞脑的红了脸,接着便不再理会凌天遥。 凌天遥低头轻声笑着,笑声像小鼓一下一声声击在白矾心上,这让白矾更是羞得不行,但也知道她说不过他,只得拿一双眼睛瞪着凌天遥。 这边,马车里的乔安歌听着外面传来的隐隐的笑声,想也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偷偷看了凌天珩的脸色,发现还是冷的不行,乔安歌暗自赌气的不再看他。 但随后又想到白矾刚才的话,这件事不论怎么说都是她先理亏了,若是这么不明就里的不再理会,那她往后不是就徒留这个话柄了? 这么想着,乔安歌便看向凌天珩,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认真的说道:“骑马的事是我不够谨慎才会这样的,我保证下次不会再肆意妄为,不顾后果。” 说完,见凌天珩毫无反应,乔安歌暗自咬唇,心下一横,又放软了声音说道:“让你担忧是我的不对……总之,你先消消气吧。” 第六十九章 终于和好 乔安歌只得以示弱来征得凌天珩的消气,然而,凌天珩还是没有反应,乔安歌不由得一怒,这凌天珩,她都这么说了,他居然还是没有表示。 这下乔安歌也是没了那个耐心和他好好说话了,直接没好气的说道:“你能不能给个反应啊?我都这么和你解释了你还要怎么样啊?这又不是我愿意发生的,再说了,你当时说要教我骑马看来也只是随口说的吧?要不是你忘了我至于让小五教我嘛?” 乔安歌说着,语气里不自觉的带上一丝委屈和失落,完全没注意到她这番话简直像抱怨自个意中人没有遵守承诺的时候的不满和抱怨。 凌天珩听着她不满的话这才有了反应,看着她眉间带着的气愤和委屈,心中一软,最终妥协的叹了口气,朝她招了招手。 乔安歌看着他终于肯有所回应了,虽然觉得他的动作莫名有点像在招呼宠物似的,面上不甘不愿的,但身子还是往他那边凑近了些。 刚凑到凌天珩身边,就被他长臂一伸一把揽进了怀里,乔安歌被他揽的一个不稳,直接撞进了他怀里,脑袋也直接撞到他肩膀,额头一阵钝痛,还没等她痛呼出声,凌天珩又直接收紧手臂,将她紧箍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凌天珩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抱着乔安歌的实在感让他轻叹出声,乔安歌感受到他的叹息,和胸腔的颤动,顿时呆楞的不敢再动,然而心跳却突突的跳的很快。 就这样,两人都保持着安静没有说话,马车里原本僵硬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温馨,乔安歌也没了方才的气氛和委屈,只觉得心跳太快而导致她脑子也一片空白,乖乖的被凌天珩这么抱着过了不知多久。 凌天珩才开口说道:“你知道我听到你险些坠马时有多担忧?你又知道当我看到你和五弟同骑一匹马出来时又有多气愤,你倒好,我还没说什么,你反倒先发起火来。” 凌天珩的声音很温柔低沉,又带着几分磁性。乔安歌顿时就心虚起来,完全没有方才发火的样子,甚至还觉得愧疚起来。但面上还是不肯服输的说道:“谁让你先板着脸不理人的?我就是解释你也不听,那我能不发火嘛?” 凌天珩听着她仍旧不肯服输的话低声笑了起来,乔安歌听着头顶传来的低沉的笑声只觉得传到耳朵里直直传进心里,让她不禁有些失神。 “这么说来倒成了我的不是了?若你真的想学骑马,等你的身子好些了我再教你,不然要让你这么折腾,你这身子迟早被你折腾过去。” 凌天珩说着,松开了乔安歌,眼神既带着几分宠溺,又有些安抚的意味,乔安歌这才回过神,脸上红晕明显,一离开他的怀抱便向一旁移着,试图离凌天珩远一些。 等退到她认为的安全位置,她才不再移动,抬头看着凌天珩,这次想起他说了什么,当下又是一阵无措,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的气氛实在太诡异了,最终乔安歌也只是红着脸故作不耐的说道:“知道了。” 两人这才和好,而凌天珩也不再那么冷漠,看着乔安歌的眼神也没有那么冷淡了,可是乔安歌反倒不适的四处张望,就是不肯看凌天珩。最后在凌天珩的注视下将头看向了马车的小窗外。 坐在外面安静驾车的凌天遥和白矾自然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虽然不是每句话都听的那么清楚,但至少凌天珩愉悦的笑声他们还是听见了的,心下也知道事情解决了。白矾高兴的正要进去,她是一刻都不想和这个人待下去,然而却被凌天遥的话给身子一顿,又红着脸坐了回去。 脑子里还回旋这凌天遥的那句话,“若是你现在想进去,我劝你还是待在这里得好。人都说夫妻吵架床尾和,虽然他们还不算夫妻,但也是互相定下婚约的,你确定要现在进去。” 凌天遥意有所指的话偏偏单纯如白矾却还是听明白了,当即就只能红着脸弱弱的又坐会原位,决定先不进去了。暗自在心中暗骂这凌天遥,却没注意到凌天遥在说这句话时脸上的面无表情和眼里的酸楚迷茫。 当马车回到别苑的时候,凌天翎也已经回来了,一听说乔安歌和凌天遥出去游玩整个人果然就开始不提的抱怨起来,一双眼睛含着泪无声的控诉着他们三人。直把乔安歌看的心中不忍。 “谁让你一大早的就不见踪影,也不和我们说去了哪里,让我们怎么找?这会儿倒埋怨起我们来了?”然而凌天遥可不吃这一套,这小子,老是仗着那张稚嫩又可爱的脸这般骗人,他可不上这当。 虽然,凌天翎原本可怜兮兮的表情在听了凌天遥的话之后立刻变得凶狠几分,指着凌天遥气的上蹿下跳。“分明就是你说今天没事我才会安生出去的,我要是知道你们要到狩猎场去,我是怎么都不会独自出去的!” 凌天遥却是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一脸不赖账的说道:“我是说我没什么事啊,不过我想着安歌待在别苑里会不会太无聊,这才带她和白矾出去的,所以也不算我想去的。” 被凌天遥这么一说,凌天翎彻底气的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委屈的挤到乔安歌身边,正想开口寻求安慰,却被乔安歌身边的凌天珩给拉开了。 看着凌天翎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凌天珩也只是偶尔闪过不忍,但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若实在想去,大不了明日再多待一日,和石鲁城主说了,便一个人去好了。不过我们可是不会等你的。” 一听凌天珩的话,顿时也忘了凌天珩将他拉开的举动,赶忙猛的瑶瑶头,不再抱怨什么,他可不是因为想去看看狩猎场才这般不满的,要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他还不如早日同他们一起回去的好。 见凌天翎安分的站着,乔安歌暗自松了口气,果然扮起可怜来还真是只有凌天珩能治住他了。不然她还真是拿凌天翎没办法。最后也只得安抚的说道:“凌天珩说的没错啊,你若是真的想去明日可以去看看的,虽然只是一个狩猎场,不过,林子的深处有一个瀑布,是一块风景挺不错的地方哦。” 然而凌天翎却连忙摆摆手,慌忙的说道:“算了,我见过的瀑布还是挺多的,没什么特别我去了也是白去一趟,所以我明日还是和你们一同回去好了。” 乔安歌见凌天翎没有了想去看看的想法,再加上他呢那副慌张的样子,不由得疑惑着说道:“既然你不想去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小九你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房了,待会儿白矾还得来我房里替我下针,我得先回去收拾洗漱一下才行。” 刚一进别苑,白矾便回房去了,走之前她还特意叮嘱过,大概亥时时分会过来替她先试针,让她先别太快休息呢。结果刚和白矾分开,乔安歌他们这才遇到凌天翎了。 听乔安歌这么说了,凌天翎也知道不能再任性了,若是耽搁了乔安歌的诊治时间,他自己也会过意不去的。最后只得独自一人黯然的转身回东厢房去。而凌天遥看着他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乔安歌愧疚的看着凌天翎落寞的身影,她就知道不能丢下凌天翎的,这下果然被他念叨着了,关键是乔安歌被他的眼神刺激的,尽然也觉得是自己的不对,当真是魔障了。 “白矾要来替你施针?你怎么没和我说?”一旁的凌天珩却有些不愉的问道,虽然知道白矾在替乔安歌医治,但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了,说起来,他还没向白矾过问乔安歌的身子情况呢。 “对啊,她今早替我把过脉,说我的体质是可以改善的,还说要坚持什么的,除了吃药以外还得泡药浴,施针什么的,不过药浴都是以后再施行的了,待会儿的施针也只是试针,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乔安歌重复了一遍白矾的话,本来听到药浴的时候乔安歌还没有太大的反应的,然而听到要施针的时候就真的有些后怕起来,毕竟她还从来没在这里打针,还是在穴道上施针,这可是一弄就得好久呢。 凌天珩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随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她应该没有说施针前不让沐浴之类的吧?”乔安歌被他突然转换的话题问的一愣,但还是仔细想了想,白矾确实没这么说过。 凌天珩这才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看的乔安歌后背都有些发麻,赶紧戒备的看着凌天珩,“你要做什么?” “放心好了,我对你目前的兴趣还没那么浓烈,不过是想带你去个地方。”凌天珩邪魅的打趣着,。乔安歌嘴角抽搐的看着凌天珩,什么连对她的兴趣还不是很浓,他这不是欠揍是什么? “又去一个地方?这次是哪里?可别说是去小偶熊那里,我还得等白矾呢,就不去那里了。”乔安歌无聊的说道,昨日晚上就去看了小偶熊,她可不想今天再去打扰它了,明天白天再去不是看到更加清楚? 第七十章 惊喜 “不是那里,你跟我来就是了。”凌天珩笑的有些神秘,乔安歌被他神秘的样子给引的心痒痒,也想去看看是哪里,想着白矾还要过两三个时辰才来,应该也不碍事才对。 想通之后,乔安歌故作为难的说道:“看你说的那么希望我去,那我就去看看好了,不过我先说明,不能耽搁白矾来给我看诊的时间啊。”她可不希望到时让白矾等久。 凌天珩无奈一笑,“放心,到时你就是想呆在那里不走了,我也会把你拉出来的。”说完,向乔安歌伸出手,乔安歌心中犹豫,但看凌天珩耐心等她的样子又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得妥协的伸出手,刚放到凌天珩手心里就被他握的紧紧的。 凌天珩看乔安歌虽然面上不太情愿,但还是乖乖的伸出手,面上满意的一笑,带着乔安歌去了他所说的那个地方。依旧是翠竹院,难道这别苑的好地方都聚在了翠竹院不成?乔安歌便跟着凌天珩有着,边在心里不停的吐槽。 一路进了翠竹院,接着路过里面的那片林子,在快要到乔安歌的房门之前的五米处停了下来,乔安歌怔楞的看着眼前的地方,貌似这里她没记错应该是凌天珩的房间吧?他带她来这里做什么?参观他的房间?他没这么无聊吧? 就在乔安歌盯着凌天珩的房门万分纠结的时候,凌天珩放开了乔安歌的手,一推门将房门打开,凌天珩居住的房间就这么映入眼帘,然而房内除了一些装饰和琴棋书画的摆放之外,居然没有里间,也没有床铺。 乔安歌略带着一丝惊讶,进门之后,满目的名贵书画和一个写字的桌子,还有桌子对面的一张软榻,然后什么都没有了。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只不过比她预想的房间要简陋一些。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不会是想让我参观你的房间吧?要是这样的话我还是回去睡一觉的好。”说完,乔安歌就想直接回去了,亏得她还期待个半天,以为真是带她去什么特别的地方。 “你要是现在回去的话,那接下来去的地方你也无缘看到了,因为我们明日就得回程了,所以只有今天晚上可以看到。”凌天珩悠然的说着,乔安歌身子一顿,看着凌天珩笑的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纠结之下,还是败在了好奇之下,乖乖待在原地。 凌天珩看她打消了要回房的念头,这才眯着眼睛浅笑着两人带到了一副壁画的地方,乔安歌这才看见其他地方都是挂的笔墨画的字画,只有这里是用墨笔直接画在墙上的。 接着凌天珩便将那副壁画轻轻一推,一下子那堵画着壁画的墙便直接打开来,竟然是一道黑漆漆的通道,不过里面还有隐隐的亮光。乔安歌心下很是惊讶,没想到凌天珩别苑的房间里居然有密道这种东西。 凌天珩看着乔安歌眼里的震惊,眼里闪过什么,但并没有说话,而是带着乔安歌往那个通道里面走去,乔安歌一进去才发现这并不是一个封闭的密道,反而有风透了进来,虽然还是有些沉闷的气味,但并不重。 “凌天珩,你怎么会在这里修一个密道啊?难道你里面藏了什么宝贝吗?还是这是你用来急救用的?小五小九他们知道吗?我不会是第一个知道这里的吧?” 被这种神秘的气氛包围着,乔安歌有些兴奋的说着,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密道呢,不知道相府有没有,不过就算有应该也只有乔文治知道才对。 凌天珩看着她眼里闪着的兴奋又惊叹的光,淡笑道,“若说这个密道你确实是第一个来的,不过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五弟和九弟也知道,包括我贴身的几个下人。至于宝藏,若认真说来,确实也算。” 原来这里不是不能让人知晓的密道啊,这么看来这个别苑的人都知道这个密道,只不过没有进来过而已吧…… “那你带我来做什么?里面是不是可以通到什么地方是吗?比如说城郊之内的。”以前的那些个电视里不都这么演嘛,一条密道通到很远的地方,可以用来逃生用的。 不过这里还真不是逃生用的,“是可以通到一个地方,不过不是城郊,而是别苑的后山。”凌天珩说完看着乔安歌接着说道:“不过在会先通过我的书房,平日里我办公事时用的文书和账簿都放在那里。” 乔安歌平静的点点头,她对那个可不关心,反正看了也不一定懂,何况那应该是比较重要的东西吧?他凌天珩也不会给她看那个的,不过他干嘛又突然特意提出来呢?难不成是随口说的? 凌天珩见她没什么反应,抿了抿唇,接着说道:“不过那些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通到后山的地方才是我要带你去的。”说完,又加快了步伐,不过脸上的表情却阴晴不定。 乔安歌完全没注意到凌天珩方才的那丝变化,虽然对凌天珩突然提起那些有些疑惑,不过显然她关心后山的地方。 两人一路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走出密道,一出来乔安歌才发现密道的另一边居然是一处假山的洞口。而这个洞口却被假山前茂密的草丛给遮盖到了。 “你把密道设的这么明显,也不怕有什么宵小之辈从这里进去潜入你房间里?”乔安歌打趣的说道,毕竟他身为王爷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啊,况且这后山看起来人烟稀少的。 凌天珩淡然的看了一眼乔安歌,眼里带了几分无奈说道:“你多心了,这个密道是设有机关的,若是有外人从这里进去,自然会触动在里面的机关,之前就有一个人从这里进去,之后我查看的时候已经被万箭穿心,分不清面目了。” 当然后面的一句话是凌天珩故意吓唬乔安歌的,他怎么可能允许这里被外人进入,不过里面有机关倒是真的。 果然,被凌天珩幽幽的声音给惊到的乔安歌转身仔细的查看那个洞口,只觉得后背发凉,她还说这里没有机关以后再来还可以从这里到后山,没想到居然还设置了机关。那方才她要是不跟着凌天珩走,岂不是就死翘翘了? 越想越觉得心惊的乔安歌转身没好气的说道:“那你不早些说明,万一我方才不想和你一起,或者发生其他意外,那我不是就死在里面了?” 凌天珩看着她气急败坏的脸庞,轻叹口气,眼睛认真的看着乔安歌,接着说道:“放心吧,方才我们进去之前,我已经把机关都关了,待会儿回去的时候也不会有事,我怎么可能拿你的性命开玩笑呢。”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凌天珩淡淡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柔情,乔安歌看着他深邃的眼睛,只觉得那眼神像是要将人深陷下去,她回过神,故作镇定的向前走去,边走还边说:“不是要带我去哪里吗?要是不快些回去就晚了。” 然而她才刚埋头走了几步,就被眼前的亮光给震撼在原地,距离她几米远的地方,居然有一个大大的池子,而在那个池子的旁边还有好几个假山在流淌着水,而在池子的上方还有缭绕着的水气,配合着假山上的那些绿色的灯光,只让人觉得犹如到了仙境一般。 身后的凌天珩走了过来,站在她身后缓缓说道:“你身子虚弱,我问过白矾,若是用天然的温泉池水每晚浸泡半个时辰对于你的身子有着很大的益处。” 乔安歌听着凌天珩的话,呆呆的看着他,虽然她在来之前就已经听说了别苑里有温泉的事,不过到了这里之后,没人提及她也就忘了问,没想到在走之前他居然带她来这里。还是为了能更好的调养她的身子。 顿时,乔安歌的心里五味陈杂,她已经隐隐的觉得凌天珩对她太过关心,若说之前的温柔是为了好好相处而展现的,那么最近以来他时不时的眼里的柔意却不是刻意而为的。 “虽然她是这么说的,不过温泉池水毕竟是在别苑,若是以后有机会我会经常带你来这里调养身子。”凌天珩浅笑的说着,那笑容间带着的关心和真诚让乔安歌的眼睛不知为何有些酸涩。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低下了头,心里不禁自嘲,没想到她居然就这么被感动了?之前凌天珩为她受伤那次她都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有内疚和自责,可是这次她却觉得有一股暖意在心间围绕。 “我知道了,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我……”说着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报答她吗?可是这样说的话总觉得太生疏了,虽然他们的关系也没有太亲近,但这么说确实不妥。最后她也没说什么,只对凌天珩感激的一笑,随后朝温泉池边走去。 然而刚走了几步,却注意到凌天珩居然也跟着过来了,她停下脚步,转身不解的看着凌天珩,“你做什么?”不是让她泡温泉吗?他跟过来做什么? 然而凌天珩只是轻勾唇角,显得有几分邪魅的说道:“自然是去泡温泉啊,都到这里了,难不成让我在一边等着你跑完?虽然这会才初秋,但是夜晚还是有几分寒凉的。” 第七十一章 又发病了 乔安歌抿唇默默的看着凌天珩,“你的意思是你也要一起?”在换来凌天珩理所应当的表情之后无语的沉默了一下,随后直接说道:“既然你要一起,那你去好了,我回房去了。” 说完,乔安歌就作势要离开,被凌天珩及时拉住了。“行了,不逗你了。我在这里守着,你自己去就好了。有什么事再叫我就行。”凌天珩说完,乔安歌才转身看着他。 凌天珩无奈一笑,接着便带着乔安歌去了温泉池旁,乔安歌这才看见原来温泉池的假山之后还有半个池子,和这边是分隔开的,这样一来,就算是两个人一起也没关系。可是乔安歌还是觉得别扭,想到隔着假山之后就是另一个人她就浑身不自在。 凌天珩自然看出乔安歌在想什么,浅笑着说道:“放心,你去里面。我在外面守着,除非你叫我,不然我都会一直守在这里。”说着,将温泉池一旁的石头上早就让下人准备好的换洗的衣物递给乔安歌。 乔安歌看着凌天珩,脑子有些混乱,但还是先行接过衣服,低声道了谢便匆匆进到池子的另一边,刚走进去她便松了口气,不知为何,最近和凌天珩单独在一起总会让她心跳的不知所措,这实在太奇怪了。 想到方才凌天珩说的话她就觉得脸上烧的厉害,这凌天珩平时人前寡言少语又冷淡的很,虽然偶尔爱犯浑说着混话,但只要一到他们两人相处时,他便温柔又细心,什么都为她想好了,简直是比她自己还上心。 算了,别想了,还是先泡个澡再说。乔安歌晃晃头,不再多想。将衣服放在一旁,接着伸手去试探水温,正好适宜,于是乔安歌再三确定周围没人之后,欢喜的褪下衣衫接着进了温泉池里。 等整个人都跑进池水里之后,乔安歌才舒服的叹了口气,整个身子都舒展开来,平日里的负累感也减轻不少,果然这天然的温泉池水果真有消除疲劳的疗效,对调理养身确实是有很大益处,可惜他们明日便要离开了。若是能借助这温泉池水,对她改善虚弱的体质会有很大的帮助。 便泡着温泉,便这样想着,乔安歌便觉得眼睛疲倦的不行,估计是泡的太舒服了,身子一下放松下来,便疲乏不已。看来她的快些洗完回去让白矾看过之后就休息,不然明日只怕又要在马车上睡过去。 而凌天珩倒是说话算数的在外间的温泉池旁等着乔安歌,同时也若有所思的看着乔安歌的方向。想着方才他在暗道的时候为了故意试探乔安歌便提了书房的事。 可是看乔安歌的样子仿佛对书房之事不太在意,这让他心里确定了乔安歌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也更加确定了乔安歌的身份。也许她只是通过某种渠道才会说那些话的,可是至少他可以确定乔安歌没有身为细作的可能。 可是对于乔安歌会说伦列国的语言却不得不找到源头,就算乔安歌不是细作,但不排除她会被人利用的可能,若是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伦列国的人接触从而学会说伦列国语那便说明凌云确实臣有所有伦列国人的往来,那就更加说明伦列国暗自潜伏在凌云,说不定和哪些重臣有所勾结,那他更不能姑息这样的情况。 如今看来,乔安歌是没有嫌疑的,可是若是能顺着乔安歌的这条线索,将幕后与她接触的人找出来,那便自然能知道那人都和哪些人有往来。这样不仅能在启文帝面前替乔安歌洗刷嫌疑,也能为他们凌云找出奸细。而到时他和乔安歌之间也不会再隔着这道隔阂。 凌天珩这时没发现他的心已经在逐渐偏向乔安歌,尤其是知道乔安歌是清白的之后,他便在下意识的为她找开脱的证据,于是一面在试探她,一面又在不知不觉间和她靠近。 这边凌天珩内心几番寻思,却不知不觉竟过了半个时辰,可是乔安歌却还没有出来,莫不是出事了?凌天珩想着便靠近假山之后的池水旁。探身喊了一声安歌却没人回应,在寂静的温泉池旁,凌天珩用深厚的内息感受到一丝绵长的呼吸声。 他心下一紧,也不顾乔安歌此时正泡在池子里,跨步走进了假山之后,在冒着热气的温泉池里看到了倚着水里的假山双木紧闭,面上带着被热气熏染的红晕,凌天珩来不及顾虑其他,赶忙将放在一旁的衣物拿来将乔安歌裹上衣物直接从温水里抱了出来。 这女人,让她泡个温泉,她居然就这么在里面睡着了,也不怕他若没察觉她就这么在温泉池溺水了怎么办?她的身子本就虚弱,若是这么长时间的泡着,又怎么受得住? 凌天珩便黑着脸,将乔安歌被泉水浸泡的滚烫的身子用干净的衣袍裹着,抱着往密道走去,中途叫了乔安歌好几声都没有反应,看来是直接昏睡过去了。得赶快将她带回去让白矾看看才行。 想着,凌天珩加快了步伐,这个乔安歌,就连安生的泡个温泉都这么不让人省心,想着凌天珩狠狠的瞪着乔安歌,然而乔安歌却完全看不到,也感受不到凌天珩带着怒意的目光。 将乔安歌抱回房间,正好烟儿也一直在房内等着乔安歌,这会儿见乔安歌就这么被凌天珩抱着回来,面上一惊,连忙上前担忧的问道:“王爷,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嘛?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成这样了。” 凌天珩将乔安歌放在床上,并没有太在意烟儿有些以下犯上的话,只当她是关心则切,一时没注意言辞,他皱眉吩咐了同样在翠竹苑同样有些惊讶的站在原地的和雅去请白矾过来。 和雅虽然也很讶异,但到底比烟儿沉着机灵,当下便领命前去请白矾,然而刚走出翠竹苑的院门,便遇上带着药箱来为乔安歌看诊的白矾,和雅和白矾说明情况之后便带着白矾回到房里。 这边凌天珩刚吩咐和雅去请白矾,接着又吩咐了烟儿去打些凉水来为乔安歌擦擦身子,避免她因长时间处于高温之下而导致身子被寒气入侵。 烟儿虽然担忧乔安歌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担心的时候,便赶忙拿着房里的洗漱的盆子到外面去打凉水,刚离开,和雅便带着白矾进到屋里。凌天珩见白矾来了,上前简单的说道:“安歌泡温泉的时候昏睡过去,你给看看她怎么样?” 白矾上前一看乔安歌的脸色就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当下就有些讶异,“不是说去泡温泉,怎么还昏睡过去了?”说着,边当下手里的药箱,边用手试探乔安歌的体温,果然很热。看来只有先让她降温了。 凌天珩脸色不愉的问道:“如何?她怎么样?会不会影响待会儿的施针?”在温泉池昏睡过去虽然没有多大害处,但他担忧的是会使待会的施针无法进行。 白矾见凌天珩脸色不好,只得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个,得等她降温了,我把了脉才能知道,若是没有大碍可以继续施针的,若是伤及身体的元气,那就要延迟了。” 说着,烟儿正好将凉水端了进来,白矾接过之后便把冰冷的毛巾给乔安歌敷在额头上,然后打开药箱,从里面拿了一个针灸包来,将它打开之后,取了针往乔安歌的几个部位扎了下去,希望能尽快帮助她散热。 凌天珩一直在旁边看着,心里有些后悔带她去泡温泉,没有人看着,她居然还能睡着,也不知她是身子太虚昏睡过去,还是心太大居然敢在那里睡。 想着,便看到白矾已经撤了针,凌天珩上前,用手试探乔安歌的额头,见已经散了热,便放心不少,看着白矾已经将针灸包收到药箱里,便心知乔安歌的元气还是伤着了,无奈的叹口气,没想到还是耽误了。 白矾收拾好药箱之后便见凌天珩面色不好,想了想知道他是自责了,便劝慰的说道:“乔姐姐的元气是有些受损,不过并不严重,只是我怕她身子承受不住才没有施针的,等回了京城我便给她施针。” 凌天珩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白矾也知道她多说无益,只得起身收拾好东西然后唤来烟儿,和她叮嘱了几句之后便先行离开了,毕竟她也要去收拾一下明日离开要用的行李。 凌天珩看着乔安歌已经散了热的脸颊,没有方才那么红,甚至又渐渐恢复往日的苍白,呼吸绵长,显然已经睡过去了,心里虽然有一丝懊恼,但更多的却是庆幸。 在她身边待了一会儿确定她没事之后,凌天珩这才起身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里,烟儿送走了凌天珩才又回来守着乔安歌,守了一会儿之后才想起行李没收拾好,又开始收拾行李,期间发出的些微声响也没有吵醒乔安歌。 第二日,乔安歌才缓缓醒转过来,一醒过来便觉得身子软弱无力的很,头也有些晕乎,她强撑着身子准备起来。被刚进来的烟儿看到了,赶紧上前扶着她。 第七十二章 二人世界 “怎么回事?我不是在后山的温泉池吗?怎么会房来了?”被烟儿扶着半卧在床头,乔安歌只觉得浑身无力又难受。 将放在一旁的汤水递给乔安歌之后,烟儿才说道:“小姐都没印象了?昨日你和三王爷一同去后山,结果在温泉池里睡着了,三王爷之后才把你抱回来,小姐,你现在感觉如何?” 见乔安歌面色仍是不好,烟儿不禁问道,乔安歌摇摇头,这么说来她是在泡温泉的时候昏睡过去了。难怪身子又酸又软的,头也隐隐作痛,原来是泡太久的缘故。 “白矾公子说了,小姐醒来定会头疼,身子不适,这才让奴婢给小姐做了清热的汤,说是可以缓解身子的酸软。”烟儿说着,语气里都带着些许赞叹。没想到那白矾公子连这个对料到了,果真是神医。 乔安歌一愣,白矾昨日来过了?那昨日的施针岂不是会因此耽搁?想到这她有些懊恼,怎么泡个温泉都能睡过去呢?要不是凌天珩在那里,她可能就这么在里面睡着,甚至溺着都不知道。 等等!乔安歌一个激灵,随后脸上便红了起来,眼里又是生气又是羞恼。若是凌天珩将她从温泉池带回来的,那岂不是?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脸这么红?不会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身子又发烫了?”烟儿一看乔安歌微红的脸颊,便惊叫着问道,仿佛乔安歌一点头就要跑出去叫人。 乔安歌被她大惊小怪的样子给弄得方才那点羞恼都没了,无奈的摇头说道:“烟儿,我没事,不要老是大呼小叫的,你这样弄得别人以为我又怎么了。” “哦,可是奴婢也是太担心小姐了嘛,你可不知道昨日你被三王爷抱回来的时候,那脸红的不行,身子也很烫,奴婢当时就吓坏了。”烟儿吐着舌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脸很红?乔安歌捂着脸,好像现在也有些烫?乔安歌暗自想着,见烟儿还是在一旁担忧的看着她,乔安歌轻咳两声,便让烟儿替她洗漱穿衣。 不多时凌天遥和凌天翎便一同到了翠竹苑,他们是听说了昨日的事才来看望乔安歌的,然而,乔安歌看到他们却只觉得丢脸的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想到她是在泡澡的时候睡过去才导致现在酸软无力,现在又让凌天遥和凌天翎来因为这件事看她,这简直太丢人了,凌天遥和凌天翎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乔安歌恹恹的坐在床上,见他们进来了也不理人。 怎么回事?凌天翎看向凌天遥,见他只是微微一愣,接着便明白了什么,笑的有些邪恶,凌天翎还没反应过来呢,凌天遥就已经迈步进去了。 “安歌,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身子还是不舒服?白矾不是已经给你开了汤药的方子了?”凌天遥便笑的不怀好意便说着,乔安歌白了他一眼,一看他脸上的笑就知道他是来取笑她的。 “你们来做什么?待会儿不是要出发回去了?你们不去准备事宜来我这里瞎晃悠什么?”乔安歌没好气的说道,难道他们都不用收拾一下行李,或者检查一下行程吗? 凌天遥耸耸肩,略有些委屈的说道:“安歌未免太冷情了,我和九弟也是听说了你昨日差点在温泉池出事,这才来看看你,没想到你这么不欢迎我们啊。” 乔安歌抬头看了他一眼,那面上委屈,眼里却是笑意的神情,让她懊恼的瞪了凌天遥一眼,什么来看望她了?那眼神明明就是来看她笑话的。 见乔安歌确实有些恼了,凌天遥这才罢罢手,嘴角含着笑意,“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两确实是来看你的,听三哥说你昨日……所以白矾也没能给你施针,三哥的意思是带着白矾一起回京城,让她好生给你调理身子。” 在凌天遥说道昨日的事的时候,被乔安歌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说出的话一噎,便立刻改了口,乔安歌这才放过他,他无奈一笑,没想到乔安歌这般容易羞恼,看来他以后开玩笑的时候可得顾及一番,省的到时把人给惹怒了。 而后跟进来的凌天翎倒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仿佛不太明白乔安歌怎么会这般羞恼,在他眼里,昨日那样的事也没什么,他有时处理事务或者玩的太过也会在泡澡是睡过去。 不过,他完全忽略了乔安歌作为女子,这样的事让人知道了,确实心里觉得太过丢人。不过他还是很精明的没有说什么,他可不会像凌天遥那般故意去逗弄乔安歌,那不是会让她嫌烦吗? 不过,他显然低估了他们两人作为她的朋友自然不会轻易让她厌烦,更何况凌天遥哪是那般没有眼力的人,怎么可能真说什么让她气愤的话。 乔安歌听了凌天遥的话,抿抿唇,她之前也和白矾提过这个事,可是那时她想着让她住在外面既不安全也不方便,便想着将人带到相府,可是想到乔依蓉和乔莘宁两人便觉得就算将人带到相府也未必安全。 “那……你们有没有商量怎么安排白矾的去处?我倒是很乐意将她带到相府,想来父亲知道白矾可以替我医治,也会是十分善待白矾的,可是……相府对我来说毕竟是深水泥潭,白矾在里面未必就能安全。”乔安歌叹了口气说道。 凌天翎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接着出声说道:“关于这个,我那里倒是有个府邸,是平日里用来接待友人的地方,有很多空余的房间和院落,若是白矾愿意,可以安排她到我那里去居住。” 乔安歌想想也好,在九王爷府总比在她那里安全不少,正打算点头说好,却凌天遥打断了。 “不行,九弟你平日太过闲散,对于接人接事都不太上心,若是让白矾住在你那里,有个什么需求你又哪里注意的到。我看还是让她住在我府上好了。”凌天遥抬手否定了凌天翎的话。 凌天翎怔楞的看着凌天遥,要知道凌天遥虽广交好友,但也不轻易带人入府,除非是挚友之交,可是白矾和他也不太熟悉,他却一反常态的让白矾去他那里居住。这可真是奇怪。 然而凌天遥丝毫不管凌天翎的疑惑,继续对乔安歌说道:“你的府邸始终不安生,三哥和你有婚约,就更不可能随意带女子回府居住,我那里往来方便,让她到我那里去由我照看不是更好?” 这话说的凌天翎有些不喜,“五哥这话也太过分了吧?我哪里不能照顾人了?我好歹也是已经及冠了的,该懂的世事我也懂的。” 凌天遥嗤笑出声,一脸笑意的打趣道:“你若真是懂世事,那昨日就不会那般莽撞的出去,还害得安歌跟着担忧了半天。” “你!五哥!”被触到点上的凌天翎瞬间气急败坏的大叫道,他怎么可以把这事放在安歌面前说呢? 然而凌天遥丝毫没有愧疚的低声笑了,乔安歌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人,看样子昨日小九不在是有原因的,只不过凌天遥也知晓几分。 “小五说的不错,吧白矾安置在五王爷府比其他地方都要方便。”突然进来的凌天珩说道,他刚到外面便听到他们在谈论这个,虽然心里也对凌天遥反常的行为有些疑惑,不过他倒是挺赞同的。 “三哥。”凌天遥和凌天翎见他进来了,便起身喊到,乔安歌看到他便想到昨晚上的事,顿时有些尴尬的眼睛四处张望,不太敢看凌天珩。 凌天珩点点头,示意他们两人坐下,这才看向乔安歌,发现她眼神飘忽不定,心下一顿,随即便猜到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对凌天遥和凌天翎说道:“半个时辰后我们就回京城,你们去看看还有什么落下的没?” 凌天翎正要说他都收拾好了,自然不会落下什么,然而话还没出口,便被凌天遥拉住了,“三哥说的对,还是要再三看看才是,那我和小九就先过去了。” 说完,凌天遥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凌天翎出了房间,在到门口时,他回头悄然看了眼他们,眼中的苦涩一闪而过,随即带着凌天翎离开了翠竹院。 那两人一离开,留下乔安歌和凌天珩两人在房中,这下乔安歌更是坐立不安,尤其是在凌天珩带着打量的目光之下,她脸上便开始莫名的浮上一抹红晕。 “咳咳,你来这里做什么?”乔安歌故作镇定的轻咳两声问道。凌天珩淡然一笑,“我来自然是看看你的身子好没有,毕竟昨日泡那么长时间,今早起来应当会酸软难耐才是。” 乔安歌被他这么一说,脸上红晕更甚,眼里带着羞恼的狠狠瞪了凌天珩一眼,真是,他就不能把这件事揭过去吗,非得提出来。 凌天珩被瞪了之后并没有收敛,而是继续问道:“白矾昨日可是来过,不过她没有替你施针,说你昨日元气有些受损,不适宜施针,所以给你开了一副汤药,你喝了可有好点?” 第七十三章 匕首 第七十三章匕首 嘴上说着关怀的话,眼里却明明带着笑意,然而乔安歌却也奈他不了,最终只得咬牙切齿的说道:“还真是让你多心了,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然而凌天珩并不打算放过她,面上仍是没有太多表情眼里却带上一丝柔意的说道:“确实让我担心了,我昨日进去找你的时候,你毫无反应的样子确实让我惊了一下。不过等我再看的时候你居然已经睡过去了。” 乔安歌嘴角抽搐,强忍住想上去揍他的冲动,“那真是多谢你带我回来了啊,昨日我实在太疲倦了,才会在温泉池睡过去的。”她实在不是因为太舒服才会睡过去的,而且完全没想起他还在外面守着。 “是吗?虽然你现在是没有大碍,但以后还是谨慎一些,虽然我是很乐意进去把你抱出来,不过要是在外人面前,那后果可就很严重了。毕竟……”说着,凌天珩嘴角浮现一抹邪魅的笑意凑近乔安歌,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乔安歌立即烧红了脸。 “你当时可是什么都没穿,裸露在外的白皙的香肩可不能让旁人看了去。”说完,凌天珩满意的看着乔安歌红的滴血的小脸。 乔安歌被凌天珩的话震的脑中一片空白,脸上也红的厉害,只觉得又羞又恼,一双秋眸带着羞愤的瞪了凌天珩一眼,最终在凌天珩带着笑意的冲击下,一个没忍住,一脚踩在了凌天珩脸上。 “啊!”站在屋外的烟儿和和雅听到这声带着一丝痛楚的声音时都楞在当场。猝不及防被踩个正着的凌天珩吃痛的弯下腰,眼里明显带着诧异和震惊,虽然乔安歌是女子,可是踩他的时候因为恼羞成怒也是下了狠劲的。 乔安歌见凌天珩眉间因为疼痛而皱起的眉头,心情顿时疏解了不少,但面上还是故作惊讶的问道:“哎呀!王爷你没事吧?怎的突然叫起来了?可是哪里不适?” 凌天珩皱眉看着乔安歌眼里明显的得意和嚣张,心下无奈一笑,还真是只不禁逗的小野猫,嘴里顺着她的话说着没事,但眼里明显带着一丝不明深意的意味。 乔安歌报复之后心情好了不少,脸上的红晕也褪了下去,还惦记着烟儿和和雅还在外头,继续提高声音说道:“看王爷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还是让人扶你下去歇息的好,不然待会上路耽搁了行程可就不好了。” 凌天珩心知她话里的意思,也不多说什么,只意味深长的说了句,“那安歌也快些准备一下,我就先回去了。”说完,看着乔安歌的眼神带的高深莫测的笑意让乔安歌后背一冷,面上还是和顺的点点头。 之后凌天珩就先行离开了,虽然看着没什么事,不过乔安歌还是看到他在离开之前脚下不大还是减慢了些,心中隐隐浮上一抹歉意,她会不会踩得太用力了?但想到他打趣她时的坏心的样子又觉得力道太轻了。 到了午时的时候,所有人都差不多收拾的差不多了,乔安歌在临走之前,还特地去看了那只小偶熊,带了些惆怅和不舍,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它。 看着小偶熊一幅乖顺的模样在乔安歌身边打转,乔安歌甚是不舍的蹲下身子,抚摸着它,嘴里说着以后有机会再来看它的话,然而,她却不知道这一幕被前来找她的凌天珩深深看在了眼里。 凌天珩看着她对小偶熊的怜惜可不舍,心中百味陈杂,他也心知她对小偶熊是真诚以待的,甚至比他还要上心,他也知道这也许是她最后见小偶熊了,毕竟往后会怎么样,他也没有把握。 一直到上了马车,乔安歌也有些不舍的看着小窗外,虽然只待了两天时间,却也比她之前在相府养伤的日子要鲜活的多,现在又要回到相府,安宁的日子也过不了多久。 更何况,上次被杖责的仇她可还记得清楚着呢。若是不做点什么,委曲求全可不是她的作风。 “安歌,你想什么呢?我叫了你这么多声你都没反应。”凌天翎好奇的问道,乔安歌回过神,这才看到除了凌天翎,凌天珩和白矾也注视着她。 乔安歌心下一禀,尴尬的笑出声,“哈哈,没什么啊,我只是有些不舍罢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再回这里来看看小偶熊了。” “这有什么啊,反正你都和三哥定亲了,往后你要来的话和三哥说一声不就好了?等你们成了亲,那你不就能随时来这里吗?”凌天翎笑出声,理所当然的说道。在他看来,乔安歌完全是多虑了。 然而乔安歌只是笑而不语,若真是这样她也不用在这里多想了,可是……余光看向凌天珩,却见他也只是淡然的看着凌天翎,面上并没有什么表示。心下突地有丝酸涩,但随即将之抛置脑后。 凌天翎见乔安歌和凌天珩都没有说什么,有些怔楞的看向白矾,难道他说的不对吗?三哥对安歌那般上心,不过是一个别苑罢了,难不成还不让安歌到这里来? 白矾耸耸肩,她怎么知道这诡异的气氛是怎么回事?虽然她也很是好奇,怎么两人一会好儿的向刚成婚的夫妻,一会儿又像已经分别的故人,忽远忽近的。 不过她虽然心性单纯,这点人情她还是懂的,人家小两口的事情,她一个外人哪里能多问啊,她啊,还是专心给乔安歌治病,顺便多花点时间找找她那位儿时的小哥哥好了。 凌天翎看着相对无言的两人,心中也是疑惑的很,可惜那个最会察言观色的五哥这会儿却在外面驾车,不然还可以问问他知不知晓怎么回事。 乔安歌沉默的看着小窗外的风景,马车在凌天遥的驾驶下,走的并不快,所以这会儿乔安歌还是能撑得住的,就是身子还是有些酸软,有时受不住了,还会儿偷偷揉揉坐的久了的腰肢。 白矾这会儿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从行囊里拿出来的医书,凌天翎因为没人说话,又受不住好动,索性直接出去陪凌天遥一起驾车,还能闲来聊个几句。 马车里因为太过安静的气氛,乔安歌也不再看窗外,她见白矾拿着书看的起劲,也顺手拿起了一本书,翻开一看,满页的繁复的字体,而且都是难懂的字句,就算她看懂其中的字,也不懂它是什么意思。 嘴上一撇,无聊的放下了书本,反正也看不懂,外面又没什么可看的,索性还是睡觉好了,可是身子酸的根本不好睡啊,尤其昨日睡得多了,这会儿也没有睡意。 眼角的余光看向凌天珩,见他倒是一反常态的拿着一把匕首用手里的丝绢细细的擦拭着那把匕首,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仔仔细细。 乔安歌好奇之下多看了两眼拿把制作精巧的匕首,黝黑发亮的刀鞘,在刀鞘上刻着一些花纹,像是代表了什么。而在接近刀柄之处,还镶嵌了几颗黝黑的石头,像是水晶或者宝石之内的。在刀柄的末端还挂着一个配饰,像是用什么特制的丝线挂上去的,尾端系着一个小巧的玉佩。 看凌天翎这般细致的对待这柄匕首,应当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虽然很想知道那把匕首的来历,不过她也没能问出口,毕竟这是他的私事,自然也不可能告诉她。 等擦完了匕首,凌天珩又小心的将它收了起来,奇怪,他怎么不连同匕首的刀身也一同擦了,而且连匕首都没拔出来过。就这么装了起来。 见凌天珩收拾好之后,乔安歌这才回过神,赶紧收回了目光,一本正经的看着手里的书籍,脑中却忍不住好奇方才的那把匕首。然而,下一刻她的手上一轻,眼前的书就这么不见了。 乔安歌抬头一看,这才见凌天珩嘴角带笑的看着她,手里还拿着她方才拿着的书籍,乔安歌一时没回过神,呆楞的看着凌天珩。 凌天珩摇了摇手里的书,轻声说道:“没想到相府二小姐还有这等绝技,可以倒着看书的,这可真是让我另眼相看啊。” 乔安歌这才看到她方才的书拿反了,顿时又是尴尬又是心虚的抿抿唇,想要伸手拿回书,却被凌天珩敏捷的闪了开来。 乔安歌偷偷看了眼还在看书没什么反应的白矾,这才用气声说道:“你管我呢?我就喜欢倒着看书,把书给我!”说着,就要再伸手去抢,却又被凌天珩躲开,甚至将手里的书放到了离乔安歌较远的另一侧。 “你又没有看它,给你也是没用,还不如放我这里,还能闲来无聊看一下。”凌天珩轻勾嘴角,边说还边将手里的书本拿来随意翻看着。 乔安歌气急,这人怎么这样?随意拿人家的东西还有理了?虽然这也不是她的东西,可是就这么拿走也太过分了。 “什么闲来无聊啊?方才你擦拭那把匕首不是挺认真的,哪里无事了?你赶快把书还我,那可是白矾的书。”说着,乔安歌又要出手去抢。 凌天珩一下躲开,眼里带着一抹坏笑的问道:“哦?你不是在看书吗?怎么知道我方才在做什么?” 第七十四章 二王爷驾到 乔安歌一愣,顿时反应过来自己着了套,颇有些心虚的收回手,“我……那是不小心看到的,怎么了?我又不是没长眼睛,何况你又没遮掩,我当然看得见了。” 凌天珩笑而不语,手上的书籍也还给了乔安歌,她接过书籍,见凌天珩不再多说什么,脑子里一转,抵不住心底的好奇,试探的问道:“你……那把匕首看着挺贵重的,是很重要的东西?是……别人送的吗?” 不知为何乔安歌问出了后面那句,或者说她就是好奇那是不是什么人送的,看凌天珩那么宝贝的模样,想来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谁知凌天珩听了反倒眼神灼人的看着乔安歌,朝乔安歌招招手,示意她靠近一些,乔安歌虽不太情愿,但余光看向白矾,见她完全没注意他们两,仿佛是看书看的太入神。 她这才不甘不愿的凑近凌天珩,想听听看他会说什么,凌天珩见她果然凑了过来,眼里带着一丝笑意的看着眼前粉嫩的耳垂,和鼻间缭绕的她身上常年染上的药香。不知怎么心中一动,竟将她一把搂了过来。 乔安歌一个措手不及,被他搂了过去,坐在了他身边,她低声惊呼出声,声音虽不大,但还是惊扰了白矾,白矾抬头一看,面上一红。 乔安歌来不及想凌天珩这突然的举动,见白矾涨红了一张脸,自己也尴尬的不行,然而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白矾倒是先行起身。 “也不知现在到哪里了,乔姐姐,我先出去看看他们两好了。”白矾红着脸低声说完便拿着手上的书匆匆出了马车。 出去之后这才看到马车外驾车的只有凌天遥一人,凌天翎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她顿时苦了一张小脸,里面是不能进去了,可是要和这个凌五公子一起还是让她很是纠结的。 “嗯……怎的出来了?”凌天遥问道,却在看到白矾脸上的红晕时了然于心,“出来也好,外面的风景也不错。” 白矾听他语气淡然,以为他心情不错没有多调侃她,心下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知为何又有一丝失落。 “凌九公子呢?他不是也出来了?怎么就你一个?”白矾坐下之后问道,不知为何她总感觉他有哪里不一样,可又说不上来。 “在后面骑马呢,说是不想驾车,他一向爱骑马,极少坐马车的。”凌天遥面无表情的说着,语气还是淡淡的,白矾怔楞的盯着他。 凌天遥察觉到白矾的目光,嘴角带上一抹笑意,“怎么?在里面待不住只好出来看我了?那我要不要向你讨点好处。” 他一说完,白矾便脸色微红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撇过了头。 这人怎么老是这么不正经的,枉费她还觉得他是不是心情不好来着,真是白替他担心。白矾愤愤的想着,然而她却没看到凌天遥在白矾撇过头之后就恢复淡然的表情。 马车里,白矾出去后乔安歌就忍不住了,但也顾及了他们在外面,低声吼道:“你做什么!刚才白矾还在呢,现在好了,让人看了笑话。” 说完,乔安歌气愤的想要从凌天珩身旁起身,然而下一秒却被凌天珩搂得很紧,“你是在意白矾?她现在已经出去了。”言下之意没有人会打扰他们。语气很自然,眼里却带着打趣的意味。 乔安歌一口气憋到了胸口,这人可真是会挑话,“她出去又怎么了?你先放开我,突然搂过来吓了我一跳。”说着,乔安歌又挣扎起来,可惜因为身子还有些酸软,使不出力来。 凌天珩嘴角一勾,使了力将她更紧的箍在怀里,坏心眼得说道:“原来你是在怪我没提醒你?好吧,下次我会先知会你一声的。”说完,就将搂在她肩膀的手顺着乔安歌的后背一路向下。 乔安歌一个激灵,背上一阵酥麻,身子也习惯性的变得有些僵硬,因为凌天珩的话原本还羞愤的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凌天珩突然的动作给吓得说不出什么来。 凌天珩见她被吓得怔楞在原地,没有反应,心中虽然也起了逗弄的心思,但也知道以她的防备心肯定之后会羞恼不已,说不定还会与他冷战半天。 于是向下的手一路滑到腰间停留下来,接着便开始放轻力道的揉捏起来,乔安歌反应过来,正想挣扎起身,却被凌天珩低声喊道:“别动!你不是身子酸的不行?” 一听这话,乔安歌才冷静下来,因为凌天珩方才的举动还微红着的脸颊才呆楞过后,显得更加红了。放在凌天珩手臂上的手也放了下来。 没想到他注意到了,她确实身子酸的不行,想自己揉揉,又使不出多大力,坐了这会儿的马车更加感到不适了,这会儿被凌天珩揉着酸软处,也感到缓解很多。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乔安歌低声呐呐的问道,她记得她可没有太过显现出来吧?方才也是一路忍着的。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认真擦拭匕首的?而且还连匕首的样式都看得清楚。”凌天珩反问道,手上的力度没有减,只不过从腰间转到了背上,轻轻捶着。 乔安歌一噎,顿时不知说什么好,照凌天珩的话说,难不成他也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打量她?可是为什么她完全没有察觉呢?她方才应该没有做什么不雅的举动吧? 不过,还没等她想完,凌天珩的手已经转移到肩上,力道适中的揉起了肩,乔安歌回过神,只觉得酸软了一早上的肩膀终于舒缓不少,一下子就放下心中的芥蒂。 “没想到你这个堂堂王爷,居然也会有替人按摩的手艺啊?这可真是稀奇。”乔安歌打趣道,要是说出去当朝临安王爷的按摩技术了得,不知道会怎么样?想着,乔安歌笑的有些狡黠。 凌天珩见她笑的不怀好意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心中颇为无奈的在手上使了力,果然,下一刻,乔安歌便低声痛呼一声。“揉痛了?毕竟我是第一次替人做这事,拿不住力道也常见,你忍一下便好。” 乔安歌疼的龇牙咧嘴的瞪了凌天珩一眼,什么叫拿不住力道,方才他不是捏的好好的?分明是为了报复她嘛,真是小心眼,睚眦必报。 然而,虽然心中愤愤不平,但无奈肩膀还在他手下揉着,她也只得默默忍下,笑的咬牙切齿的说道:“哈哈,拿不住力道没关系,你别是故意的就行了。”不过他就是故意的。 凌天珩嘴角牵扯着笑意,手上也放缓了力道,不再戏弄她,一时间马车里倒是挺温馨和谐的。 行了将近两个时辰后,马车终于驶进了京城,白矾有些兴奋的喊道:“哇……终于到京城了,原来京城长这个样子啊。”原来这里就是他居住的地方。 凌天遥无奈的看着她兴奋的眉眼都是满满的期待和笑意。看样子她第一次来这里,也难怪这么激动。但还是将她拉了下来,要一直这么站在踏板上,迟早得摔下去。 “安生些,现在还只是刚进城,路上还有很多行人,若是由你这么张扬生事,迟早惹来祸端,好好待着,等到了府邸再高兴也不迟。” 凌天遥说笑着,却没注意到白矾因他的话诧异不已,怎么他说这些话说的京城多可怖凶险是的,可是看着这一片繁华热闹的地方,怎么可能像他说的那么凶险。 凌天遥见她不甚在意,轻叹口气,继续说道:“京城虽然繁华热闹,但是也是鱼龙混杂,这里有位居高位的皇室,有手握大权的重臣,也有来来往往的商旅,有些眼力的人在这里都得低调行事。” 被他这么一劝告,白矾想了想也确实如此,她还记得她父母和她说过,京城虽好,却是凶险得很,这样看来,虽然繁华热闹,但也混杂的很,都不知道你面前的人都是何身份,甚至…… 她想着,偷偷看向凌天遥,说不定他们几人也是身份不凡的人,但不知他们究竟是什么身份,不过,她能感受到他们对她是没有恶意的。 凌天遥自然知道她在偷偷打量他,不过他并不打算做何反应,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是他也说不了什么,因为他们确实对她隐瞒了身份,不过再过不久她便会全部知道了。 马车一路走着,路过的算是人的街道,不用凌天遥招呼,人群也会自然的向旁边驱散开,因为他们知道,能坐上这样华贵精致的马车的,定是达官贵人,普通的老百姓自然会让道。 白矾好奇的四处张望,她还从没见过这么繁华热闹的地方,虽然她们锦州那地方也是风景尤甚,热闹不已,不过也没像京城这般,就连摆在路边的摊贩上的东西都是琳琅满目。 “没想法京城这么热闹,就连在街边贩卖的东西都这么多,好多我都没见过呢。”她方才还看到了好几个买首饰配饰的摊子,那上面的东西都是样式精美,身为女子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让开!让开!闲人都让开,二王爷驾到!”突然,前方传来几声呵斥的声音,人群一下子慌乱的散开。 第七十五章 嚣张 前方一片混乱,中间突然让出了很空旷的一条过道,方才还开心的逛着集市的百姓们都纷纷让开闪到了一边。 凌天遥深皱眉头,二哥怎么到这里了,还这么大张旗鼓的,莫不是出什么事了?白矾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一幕,脑子里完全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而在马车里的凌天珩和乔安歌听到声响面面相觑,凌天珩微微皱眉,方才还淡然的脸色一下子冷峻了下来,乔安歌虽不知这二王爷是谁,不过看凌天珩眼里一闪而逝的厌烦就知道恐怕不是个善茬。 而在后面骑马跟着的凌天翎也停了下来,向来干净的眸子也染上一抹厌恶,似乎对这个二王爷很是不喜欢,他骑着马走到马车的身边,整个大道上就剩下他们一行人。 不多时,大道对面出现一队人,都是穿着甲胄,手拿长枪或刀剑的侍卫,在路中央一道装饰华贵的轿子逐渐向他们驶来,前方开路之人原本盛气凌人,在见到他们在路中央丝毫不给让路的时候,脸色一下变得凶狠不耐。 “大胆刁民,见了二王爷还不下跪让道,在此拦路是何居心?如此藐视皇室该当何罪?来人!将他们一行人给我抓起来!”那领头人趾高气昂的喊道。 旁边跟着的侍卫领命上前,正要拿下他们。却被凌天遥厉声低吼了一句:“我看谁敢!”气势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和高贵。周身散发的凌厉气势让那些侍卫顿时立在了当场,犹豫着不敢上前。 白矾被凌天遥不同以往的气势吓得震住了,她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凌天遥,如果说平日里的凌天遥让她避而远之的话,那现在的凌天遥简直让她惊惧的瑟瑟发抖。 那骑在马上的人见凌天遥不同于平民百姓的气势也有些被他吓到,但一看侍卫不动了,周围围观的百姓也开始交头接耳的舆论起来,顿时面子上挂不住了。 “怎么不敢?你一介平民还敢在这儿嚣张!你可知轿子里坐的是谁?若在不让开小心你人头不保!”那人叫嚣着,自以为气势汹汹,然而看在凌天遥眼里却如跳梁小丑。 “轿子里坐的是谁?你且说来听听,看看小爷我听没听过,我倒要看看在天子脚下这般张狂都是何人?”一旁的凌天翎嬉笑着问道,完全不在意那人口中威胁的语气。 那人被凌天翎说的一阵语噎,顿时气的说不上话来,见凌天翎虽是穿着便衣,但面貌上佳,虽然稚嫩却带着隐隐的贵气。面上虽怒心里却也没了底,说不定他们真是什么有权有势之人。 这人也是长了个心眼的,虽然狂妄,但还不至于盲目,想明白后,便不再与他们呛声,冷哼一声,朝后面的轿子方向走去,和轿中之人说了什么之后便脸色一变,带着一抹惊恐的看着凌天遥和凌天翎。但随后又恢复过来,恭敬的点点头,接着又走了回来。 “如何?和你家主子商量好没?要不要报上名号让小爷我长长见识?”凌天翎见他走了回来,笑的更加明朗,只不过眼里却带上一丝不屑。 那人没有方才那般盛气凌人,但看着他们的眼神虽收敛却也没有方才知晓他们身份时的那般惧怕,只不过语气生硬的说道:“你等刁民,念你们贫贱无知,我家主子不愿与你们计较,只要速速让道便行,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 然而,这一番狠厉的话被他说出来,却带了一丝心虚请求的意思,凌天遥眼中闪过一抹灵光,看来他是知道他们的身份的,只不过仍是不愿松口,甚至并不想他们表明身份,这还真是那人的作为。 “让道?凭什么?这大道又不是为你家主子开的,这般大张旗鼓,气势汹汹的让叫满是人群的地方让出一条大道,只为了给你家主子让道,如此作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帝出巡呢。” 凌天遥冷笑一声,朗声讽刺道,那人分明已经知晓他们两的身份却仍是装聋作哑,不过是比他们几个年长了几岁,就这般张狂,目中无人,难怪常年嫉恨三哥。 那领头的人被凌天遥的话气的面红耳赤,然而,顾及着凌天遥的身份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又去请示了轿子里的人,不多时又回来,恭敬的站在了一旁,随后,轿子放了下来,从轿中缓缓走出一人。 那人身着暗黄色的锦衣,衣袍上绣着的张牙舞爪的翻腾的狂龙彰显着此人不凡的身份,足上的黑色长靴更是绣着金丝的盘龙也让人有些发怵,身材欣长挺拔,面容虽不算俊美,但也是英气逼人,然而眉间带着几分戾气和张扬却让人生生退后三尺。 那人先是威严的巡视了周围一番,随后才将目光放在了凌天遥和凌天翎的身上,凌天遥深皱眉头,不再有方才的戏谑,而凌天翎也收起了嬉笑,面无表情的盯着那人。 一时间周围一片寂静,百姓们在这种让人压抑的气场下都不敢出声交谈,而白矾更是被一连串的震惊给惊的没回过神。三人对视一番,都不约而同在对方眼中看到暗藏的不屑与厌烦。 最后还是凌天遥先出的声,“我当是哪位达官贵人这么大排场,原来是二哥啊,不知二哥不在自己的封地待着怎么想起回京来了?”凌天遥朗声笑道,虽然不喜他,但该问候的还是得问候的。 那个被凌天遥称为二哥的人便是当朝二王爷,元镇王,由宫中梅妃所生,自幼自视甚高,目中无人,仗着自己母妃得宠,自幼就不爱与他们这些个兄弟来往。 偏偏他又才识过人,武功也颇为深厚,更是攻于计谋,为人又两面三刀,除了三王爷临安王以外,就属他最受启文帝喜爱,然而他却也城府极深,心狠手辣,见识颇远不说,最重要的是野心极大。 想当初启文帝在建朝之时便已有三个儿子,除了已经因伤殉于沙场的大皇子以外,便是这元镇王凌天琛和临安王凌天珩随启文帝征战沙场,自幼便建功无数,这才有今日的地位和权势。 之后,启文帝在建朝之后便将当时跟随的刚满十五的凌天琛和凌天珩安排在宫中的学宫中学习,那时凌天遥才十三岁,而最小的凌天翎也才八岁。 在建朝之后启文帝一度专治于治国,也导致了宫中几位后妃都再没有子嗣,之后的五年,凌云王朝在启文帝的治理中终于到达繁盛昌荣的景象,然而也就在那时皇子之间的斗争便开始了。 启文帝因为专心朝政而没有立太子,朝中威望最盛的自然是几个已经立了王爷的皇子,除了当初因母妃牺牲自己救了启文帝性命的凌天遥是承了这份恩泽被封王,以及出生时得了吉兆的凌天翎是被封王的之外,最得胜的便是幼时便上了战场的凌天琛和凌天珩了。 “母妃病重,父皇自然会宣我回京,可惜回来之时没见着你们二人,心想着你们定是出去游山玩水了,便没通知你们。”凌天琛傲然的说道,只不过眼睛却在看着马车,眼里的闪烁着骇人的凌光。 凌天遥皱着眉,前段日子梅妃确实病了,但他们也不过才离开几日,那梅妃就病的如此重,竟让父皇宣他回京。看来这里面可有不少计算。 “原来如此,二哥常年待在封地,难得回一趟京城,不如定了日子我们兄弟几个聚一聚可好?”这话既讽刺了凌天琛常年只得待在封地没法留在京城的处境,也客套的拉拢一下兄弟情,毕竟场面话还是得说的。 凌天琛阴沉的目光直直盯着马车,嘴角一笑,“聚一聚是肯定的,不过我现在还有正事在身,只怕是不能多待的,还请五弟和九弟让让道,别耽误了为兄的正事。” 凌天遥面上笑的客气,“若早知道这轿子里的人是二哥,我两自然早就让道了的,耽搁了二哥的正事五弟在此向你陪个不是。” 说完,便拉着马车往旁边移了一下,而凌天翎虽然不愿,但也听了他五哥的话骑着马也向旁移了过去。 谁知凌天琛见他们俩让了道却是丝毫不动,目光如炬的盯着马车,嘴角冷笑道:“方才我从宫中出来之时,父皇还叮嘱我让我与其余兄弟多聚聚,促进兄弟间的感情,可我这会儿瞧着,你们像是不大愿意啊,是吧?三弟?” 凌天翎心下一惊,戒备的看着凌天琛,而凌天遥则是眼里闪过寒光,也是带了些防备的。然而凌天琛却是嘴角带着寒冷的笑意,饶有兴致的盯着马车,仿佛在等车里的人出来。 乔安歌一震,下意识的看向凌天珩,她这会儿也已经知道外面的人是谁了,虽然没见到他的长相,可是光听声音也知道对方不是个善茬。 凌天珩倒是面如冰霜,听着他提起了他的名字,也知道他已经知晓他在马车里了,虽然不想出去和他见面,不过他既已回京,免不了是要相见的,看来是不得不出去和他相见了。 第七十六章 九哥哥 “你不要出声,在马车里待着,我先出去看看。”凌天珩平淡的和乔安歌嘱咐道,若是让那人见到乔安歌,还不知他又要生出什么心思。 乔安歌听着他话里带着的坚决,虽然她对那个元镇王有些好奇,但也明显的感觉到危险和压迫,看来那个元镇王当真不是寻常之辈,认真的点点头,这是他们之间的事,她也确实没有资格插手。 凌天珩见乔安歌点头,便放下了心,打开马车门,弯腰走了出去后,便将马车门关上了,目光平静的对上凌天琛,自身带着的压迫感和凌天琛身上的威慑力冲撞在一起,一时间竟让周围的人都不禁紧张的屏住了气息。 “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打定主意躲在里面不打算见我了。不过想也知道,凭他们两个也没那本事糊弄过去。”凌天琛说着,话里对凌天遥和凌天翎的轻视让三人都有了几分怒气,不过凌天珩仍是面色如常。 “二哥想来是误会了,我前些日子太过疲乏,方才在马车里睡了过去,没能及时出来问候二哥,还请二哥见谅。”凌天珩平静的说道,虽然理由让人不甚信服,不过他眉宇间的疲乏却是真的。 凌天琛冷哼一声,不再多说,见到了凌天珩他心里那颗大石算是落了地,一别五年,这个让他日夜寝食难安的死敌如今究竟如何,他今日算是见到了,仍旧和之前一样。 “虽然这几日不见三弟,不过我们之后有的是机会叙旧,待我将要事处理了再来和你们说道。”说完,不再理会儿他们三人,兀自转身进了轿子,不过在进轿子之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紧逼的马车门。 凌天珩心中一颤,面色如常看着凌天琛的方向并没有动弹,目光平静如初,凌天琛盯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异常这才上了轿子。 凌天珩内心舒了口气,目光看着凌天琛离去的方向,和他身边一看便是他从封地带来的侍卫和官员显得烦闷又深邃。 一队人随着凌天琛的离开,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也逐渐散去,只不过大多数人的目光都是放在了凌天珩他们三人身上,都想窥视一下当朝三位王爷的风姿。 乔安歌在确定那个二王爷离开之后才从马车里出来看看情况,见凌天珩凌天遥和凌天翎三人都是面色沉重,一言不发,而白矾早就白着一张脸恍惚的坐着。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乔安歌不安的问道,她虽听到外面得对话,但到底怎么回事她仍是不清楚的,不过皇子间的斗争她还是清楚的,看他们三人的样子,莫不是也是争储君的一位皇子? 凌天珩回过神来,见乔安歌自己从马车上下来,有些恼怒,“不是让你在马车上待着?你怎么出来了?”虽然凌天琛已经离开,但保不定周围还有他安置的眼线。 乔安歌被他的语气说的一愣,回过神后也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我怎么不能出来了?那人不是已经离开了?再说了,就算他见到我能怎么样?我和他又不认识,他还能对我怎样不成?” 凌天遥和凌天翎见两人这剑拔弩张的气焰,赶忙出声说道:“好了,我们还是先离开吧,这里人多嘴杂可不是个可以细说之地,有何事我们回去再说。” 凌天珩听了他们的话也心知这里实在不是说话之处,转身便上了马车,乔安歌也只得妥协,虽然心中仍是有气,但也跟着上了马车。 凌天遥和凌天翎无奈的对视一眼,怎么突然的就吵起来了,不过这件事确实不是小事,凌天琛突然回京的事启文帝并没有知会他们,说明凌天琛回来是另有原因的,他们得赶快收拾好了进宫一趟。 于是二人各自上了马车和马,准备向府邸驶去,然而在上马车之时凌天遥却注意到白矾的脸色,心知她是被吓坏了,便不由得出声安抚道:“白矾,有些话我们确实对你有所隐瞒,但你要相信,我们对你是没有不轨之意的。待到了地方,我们再与你解释。” 白矾回过神,看着凌天遥认真的眼神,不知为何竟感到安定不少,静静的点点头,跟着他们上了马车,她对他们的身份也不是没有怀疑,不过她完全没想到他们竟是这般高贵的身份。 凌天遥驾着马车前往五王爷府,不多时便到了府邸,府外已经有府里的下人在那里等候了,就连上次照顾乔安歌的绿妤也在。一行人整理好后,便向着文书阁而去。 几人到了文书阁后,由绿妤为几人接风,在为他们准备了点心和茶之后便被凌天遥遣退,绿妤叫他们自过来后边不愉的面色也心知他们是有要事要谈,行了礼之后便退了下去。 书房内剩下他们几人,乔安歌因为方才的事情并没有理会凌天珩,径直找了个椅子坐下,凌天珩倒没多注意,和凌天遥凌天翎各自坐下之后,白矾也紧挨着乔安歌坐了下来,想听听他们究竟要说些什么。 然而,凌天珩和乔安歌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凌天遥无奈的暗叹一声,还是先将他们的身份和白矾表明吧,这事迟早也得说明,不然若是白矾误会了什么可就难解释清了。 想清楚后,凌天遥便对着白矾先带着歉意的说道:“白矾,有些事我们确实不得已隐瞒了你,我们的身份想必你心中也有数了,若是你能理解,我们出门在外,隐瞒身份也是必不可少,但我们与你相识的这几日都是待你真心的。” 凌天遥说到这事,乔安歌这才想起他们和白矾隐瞒身份的事,一时间也有些歉意,白矾太过真诚单纯,对人虽有设防,但也是容易相信别人的,虽然他们隐瞒身份是不得已,但毕竟对白矾有所欺瞒。 想着,心中更觉得有了愧疚,对白矾说道:“小五说的没错,白矾,向你隐瞒身份确实是不得已,但我们对你却也是不掺假的。还希望你多理解啊。” 白矾被他们的话说的一愣,虽然在知道他们身份的刹那她确实除了震惊以外便是气愤,但事实上她也是有些心虚的,毕竟她也是向他们隐瞒了一些的,心里的那份气愤便也随之消去,不过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她到底还是觉得别扭局促的。 但还是认真的说道:“我相信你们,这几日你们对我如何我是感觉到的,只是不知道你们竟是那般高高在上的人,而我对你们也是有所隐瞒的。” 白矾说着,便有些愧疚的低下头,不过在他们四人看来,她所隐瞒的事倒不是太大的事,已经让苏航查明白矾身份的凌天珩自然是没多大反应的,而已经试探出一些的乔安歌也是没有太在意。 可是凌天遥却是毫不意外,他在最初也是察觉出来的,只不过之后因为一封信件更加确定罢了,真正一无所知的应该是凌天翎,他可是最先认识白矾的人,然而也是知道最少的一个。 “既然如此,那我们之间也算是扯平了,现在再次认识一下吧,白矾,我的真名是乔安歌,我的父亲是凌云王朝的丞相,不过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罢了。比你大一岁,你可以叫我姐姐或者安歌。”乔安歌笑着伸出了手,这本是现世自我介绍的行为,被她不经意的用了出来。 白矾被她的举动和身份弄得有些迷糊又惊讶,不过听着她语气里的真挚,却也没那么在意,虽然不懂乔安歌为什么要伸出手,不过潜意识里也知道她也应当伸出手握住她。 在伸出手握住乔安歌的刹那,白矾也放下戒心和别扭,笑的既纯洁又可爱的说道:“我还是叫你乔姐姐好了,毕竟这几日叫惯了,不过你可别叫我白矾了,那只是我的小名,我真正的名字叫白竹苓。” 乔安歌一愣,她虽然知道她的身份有所隐瞒,不过她还没想到她的名字也没全然说来,不过想来倒是她们欺瞒在先,也没那么多心,倒是唤个称呼有些麻烦。 “好吧,虽然白竹苓是你的真名,不过我们都已经叫惯了你的小名,这会儿再换个称呼都有些麻烦,你若是不介意,我们便还唤你白矾可好?” 凌天翎显然觉得白矾顺口很多,不过内心还有一丝私心,他总觉得她那真名有些女气,还不如白矾叫的方便太多,不过他若是知道白矾是个女子便不会这么想了。 白矾听了倒也没介意,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毕竟她父母亲便是那么称呼她的,她倒也没多大意见,不过想到这里,她隐隐皱眉的说道:“既然你都决定叫我白矾了,那你也该告诉我怎么称呼才是啊。” 凌天翎一愣,这才想起来他一直没有和白矾说过他的名字,之前她一直都是凌九公子凌九公子的叫。 想及至此,不禁有些尴尬的说道:“那个……我叫凌天翎,是凌云王朝的咸宁王,不过你比我年幼,就叫我九哥哥好啦。” 第七十七章 回府 凌天翎一向自来熟,虽刚开始对白矾有了几分抗拒,但也知道白矾心善又单纯,心里那点抗拒也早没了,对白矾也有了几分想做兄长的意识。 白矾点点头,虽然知道了他的身份是当今皇帝的儿子,不过对于他还是个王爷的事还是有些讶异的,若他都是王爷了,那他们两个不会也是吧? 果然,下一刻,凌天遥也接着说道:“白矾,你往后也别叫我凌五公子了,我的实名叫凌天遥,往后你便唤我五哥便好。”凌天遥笑的难得温柔的说道,白矾脸上一红,答应了下来,不过那声五哥她现在还真喊不出口。 “嗯……既然你们的都是用的假名,那凌尤公子也不是真名吧?”白矾说着看向凌天珩。 凌天珩点头说道:“凌尤确实是假名,凌天珩才是真的。”白矾这才想起来在从锦州到石鲁城百姓们都在谈论的人可不就是这位嘛?原来他就是凌天珩临安王。 “这么说来,你们是亲兄弟,那刚才那个人也是你们的兄弟,我是说,那个人也是皇子吗?”白矾想起方才遇到的那个人,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乔安歌这才想起来方才的事,不过看那个人不像是池中之物,不会是单单一个皇子这么简单的,而且她在马车里还听到了封地,这么说来,那个人是已经封王进爵了的。 三人一听,脸色都有些冷了下来,白矾见他们脸色不好,有些心虚的看着他们,不会是她说错了什么吧?难道这件事是不能提的?那她不是惹祸了?想着白矾求助的看向乔安歌。 乔安歌见他们抿唇沉默着,心里也猜到了几分,那个人八成是个王爷不说,应该和他们三个的关系不好,而且,看他对小五和小九的态度,那人绝对是能和凌天珩不相上下的奇才。 “那个人是你们二哥?他被封王,如今在自己的封地待着,现在却突然回京城来,看来之后的日子是有的你们忙的。”乔安歌说道,果然见那三人脸色微变。 凌天翎按耐不住,脸色气愤的脱口而出:“哼!那个没良心的东西,要不是当初三哥……”然而,凌天翎还没说完,便被凌天珩厉声打断了。 “小九!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现在提起也是徒劳。他回来自然虽说是为了看望梅妃,不过他必然不会安分的待在京城,你们要做的是提防他的举动,而不是在这里抱怨过去!” 凌天翎怔楞的看着凌天珩,随后反应过来之后,虽有不甘,但也是顺从的应声点头。凌天琛回来的事确实是有蹊跷,他们到时也得去查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乔安歌静静的看着凌天珩,不知为什么,虽然此时的他冷若冰霜,可是她还是能从他平淡无波的眼神中看到一抹愁闷和无奈。看来那个人不仅仅是她想的那般来历,以往他们之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的,可是看凌天珩的样子并不想提起。 既然他不愿说,那她也不只能不再多问,既然接下来的日子他们都会忙碌起来,那她还是早些回相府的好。 想着,她起身说道:“既然你们还有要事要商议,那我还是先回相府好了,免得父亲太担忧。”不过只怕这会儿她父亲也是无暇顾及她的吧,毕竟二王爷回京的事他身为丞相自然是不能放任不管的。 “也好,我派人送你回去,你这几日就在相府好生调养,不要随便出府,只怕这几日京城里也不安生。”凌天珩叮嘱道,他现在比起凌天琛回京的原因,更担心的是那人知晓乔安歌的存在。 乔安歌没有拒绝,她自然知道京城的局势怕是要变,有人互送回去总归是安全的,毕竟她现在的身份除了相府千金外,还多了个未过门的王妃头衔。 白矾见乔安歌想回去,便也准备和她一起回去,见白矾跟着她,乔安歌一愣,脱口而出,“你跟着我做什么?” 白矾被她这么一问,迷茫的看着她,“不是之前乔姐姐你让我去你府上居住吗?说是为了方便替你调养身子啊。” 难不成她忘了?可是乔姐姐不像那么善忘的人啊。 乔安歌这才想起来她之前是说过,不过后来凌天遥不是说让她在他府上住下来吗?难不成凌天遥还没和她说?想着,乔安歌看向凌天遥,用眼神示意他。 凌天遥这才回过神来,拉住了白矾,“对了白矾,忘了和你说,安歌的府邸不方便,我便让她把你安置在我这里了,以后你便在我府上居住,我会给你安排,你以后去找安歌只要有人跟着就行。” 白矾皱着眉头,明显的不太乐意,换住所她倒是没有多大意见,可为什么偏偏是凌天遥的府邸啊?不过虽然面上不乐意,她倒也没多反对,也许她心底也不是那么不情愿。 乔安歌见白矾不是太高兴,怕她多想,还是抓着她的手劝说了两句:“白矾,我那里多少有些不方便,待我将府里的事办妥了,再邀请你去相府吧,你在小五这里他会保证你的安全的。” 白矾听了,绽开笑颜说道:“我知道了乔姐姐,你就放心吧,我在这里住下,不过今晚我还是得去一趟相府,替你看诊的,上次施针就没能办成呢。” 经她这么一说,乔安歌才想起来,点点头表示知道后,和他们三人道了别,凌天珩原本想送她到相府,却被乔安歌拒绝了,无奈下,凌天珩只得派苏航送她一路。 乔安歌知道不让苏航跟着,他是执意要送了,叹了口气同意之后,便由绿妤带着出了王爷府,上了由苏航驾车的马车,向着相府方向走去。 一路上,乔安歌都在想着回相府之后该如何自处,自上次差点被赵玉莲害死后,她就一直记着这笔账,她总归要找机会还回去的。可是该怎么做呢? 回到相府后,乔安歌稍微整理之后,便去前去见乔文治,却被管家王伯告知他在书房,看来二王爷回京的事真的让他也着手忙碌起来。 “小姐,那我们还要去见相爷吗?”烟儿问道,毕竟平日里相爷在书房的时候是不让人随意打扰的。这会儿过去说不定会惹怒相爷。 乔安歌抿唇不语,她也有些拿不定,若是不去问候又显得不上心,可若是真打扰了他的正事她也是不愿意的。王伯见乔安歌犹豫着,有眼力的说道:“不如等小的先去请示相爷,小姐再决定去不去?” 乔安歌听了,心知也好,便让王伯先去书房请示乔文治,自己和烟儿在乔文治的院子里等着,然而王伯没等到,却等来一个她方才还念着的人。 “你……安歌,你回来了啊,几日不见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呢?”赵玉莲一进来看到乔安歌时面上一惊,随后亲切的笑了开来,说着就向乔安歌靠近。 被乔安歌敏捷的躲开,上次就是来这一招,她可不会再上当了,再说了,她回来的事她赵玉莲不是最清楚吗?不然怎么会这么巧的正好来乔文治的院子。 “二姨娘,上次的把戏玩够了,就别来同一招了,我还没那么傻。不知二姨娘来父亲院子里做什么?”乔安歌冷声说道,向来若不是乔文治同意,她赵玉莲身为妾是不得随意到乔文治的院子的,毕竟这里是乔文治和死去的相府夫人薛梦瑶的住处。 赵玉莲脸上一僵,但马上眼里便带上一丝迷茫和沉静。“我不知道安歌你在说什么,难不成你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那次之后你的事我也从依蓉口中听说了,你确实受了不少苦,原本我应当去看看你的,可是……那段时日我的身子也不好,就没能去。” 乔安歌不耐的看着赵玉莲,她可真能沉得住气,都这个份上了还能继续装下去,她可真是低估了她。 “二姨娘装的糊涂的本事可真是比大姐还炉火纯青呢,那次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我心知肚明,我既然能重新活过来,那你就应当知道我绝对不会忘记。” 一番凌厉的话说的屋子里的人都不禁心惊的低头不敢出声,而赵玉莲眼里的慈祥也挂不住了,不过这么多年她早就学会沉着冷静,自然不会被乔安歌这一两句话给挑拨出情绪。 于是,她嘴角扯开一抹酸涩的笑,眼里也带着哀伤和冤屈,低声带着哽咽的说道:“安歌,我真的不知你在说什么,但看样子你确实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那次因为我差点害你……确实是我的不是,姨娘在这里和你赔不是了。” 说着,就微微弯了下腰,一副受了冤屈的模样配上她那张怅然欲泣的脸简直让旁人心声怜悯,乔安歌虽然不耐,但也心知她这么做想做什么,虽知又是她的圈套,可是她心中就是不愿与她周旋。 但转念一想,赵玉莲这般狡猾,想要一时抓到她的把柄是根本不可能的了。若是再与她闹得水火不容,以她在府里的声势到头来终归是她落了下风。 算了,连古人都说了,小不忍则乱大谋,既然决定要和她斗到底,她总不能先失了利。心下盘算好后,乔安歌一改方才的不耐和冷漠,抬手将赵玉莲扶了起来。 第七十八章 小不忍乱大谋 “二姨娘突然行这礼,这可折煞安歌了,我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原本我也只是因着那次的事有些气不过这才对二姨娘冷言了几句。二姨娘突然这么赔礼,这可惊着我了。”乔安歌说着,语气里的诚恳让赵玉莲都快要辩不清她究竟说的是真是假。 见乔安歌话里的内疚,赵玉莲只是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也只得顺着她的话说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安歌当真生我的气呢。” 乔安歌笑颜如花的将赵玉莲扶着坐到了一旁,亲昵的如同对待亲生母亲一样,这让赵玉莲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突然的改变,显得有些别扭,但到底没太明显。 “姨娘,其实自那次的事后我一直都想寻个机会同您将那天的事说清楚,可惜我的身子没有恢复,父亲也不让我出院门,差人前去先姨娘,可是姨娘也是身子不适,便就一直拖着了。” 乔安歌边说边转身给赵玉莲砌茶,面上若无其事的说着,然而余光却在注意着周围的人,她的面前只有烟儿是正对着她的,其他人都守在屋子的中央或门口。 她轻轻勾起嘴角,将放在衣袖里的东西在茶杯上轻微一弹,有什么东西放到了茶杯中,正好看到的烟儿只是微微有些讶异,但随后恢复如初,只是眼中多了一抹笑意和幸灾乐祸。 乔安歌将刚砌好的茶端给了赵玉莲,赵玉莲看着乔安歌眼里的无辜,知道她怕是已经开窍了,看样子以后要对付她可就不像之前那般容易了。心里思索着,接过乔安歌递来的茶,将它放在了一旁。 谁知,乔安歌眼里划过一抹异光,接着低下了头有些失落的说道:“看来二姨娘还是在怪我方才说的话,本想着给二姨娘敬杯茶,望二姨娘能不计前嫌,没成想姨娘原来已经开始怨安歌,连安歌敬的茶都不愿喝了。” 经乔安歌这么一说,周围的人看赵玉莲的眼光就不一样了,这里毕竟是乔文治的院子,院里自然有不少乔文治的侍卫或丫头,其中也有不少是当初打仗时便跟随,对于乔安歌这个嫡小姐他们自然是偏颇的,所以方才乔安歌才会那么不顾及的冲赵玉莲说那番话。 因为她知道那些人都是乔文治的死忠,在这府里是向来只听从乔文治的命令,就连赵玉莲都不能随意指使他们,对于乔文治非常疼爱的乔安歌,他们的心里自然也是对乔安歌有些偏向,方才的那些话他们自然是不会和乔文治多说。 但若是赵玉莲先不敬的话可就不一样了,且不说姨娘的地位本就不能和府里的嫡亲小姐相提并论,乔安歌方才的那些话顶多被人说个不孝,不知礼义。但若是赵玉莲给乔安歌脸色,那就是以下犯上,枉顾女德,后果可不是被训两句就能划过去的。 所以,赵玉莲纵使心里多嫉恨乔安歌,她也不能明面上和乔安歌对着干,这会儿被乔安歌先出手说道两句,她心里一颤,随后拉过乔安歌的手安抚道:“瞧你这孩子说的哪里话,安歌为我砌茶我自然是欣慰的,这茶我喝就是了。” 说着,赵玉莲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她想着总归乔安歌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什么,至于在茶里下毒什么的,乔安歌还没这么蠢得把嫌疑弄到自己身上。于是便放心的喝了起来。 乔安歌见她喝了茶,眼里闪过一抹灵光,随后低下头,以掩饰嘴角泄露出的笑意,没错,下毒她确实不敢,别说自己逃不过嫌疑,还便宜了赵玉莲,不过不能下毒不代表不能下药啊。 就在回来之前,乔安歌特意让白矾送她一程,把她送到王爷府大门,期间,乔安歌避人耳目的借由身子不适,将白矾拉到了一旁,向白矾讨来那药。 刚开始白矾还很讶异,完全没想到乔安歌会和她讨那药,虽然她确实有,不过她实在想不到乔安歌拿它来做什么,乔安歌不愿将她的处境告诉她,只得随口撒了个谎,那单纯的丫头就把药给她了。 这会儿被她用在了赵玉莲喝的茶中,虽然还没想到奈何她的办法,不过像这样耍着小手段惩治一下她还是做的来的。 赵玉莲喝了之后,乔安歌就上前将茶杯拿了过来,递给了院中的下人,让他们再去砌一壶茶来给乔文治备着,下人领命前去,赵玉莲因为心中笃定了乔安歌不会如何,自然也没有多加怀疑。 随后乔安歌又和赵玉莲周璇着,不知怎的问到了定制冬衣的事,说来上次赵玉莲便是借着这个由头给乔安歌下的套,乔安歌心里记着,便不由得多问了两句,不过由于对这类事不是太清楚便没有再多问。 又过了一会儿的功夫,赵玉莲不想再和乔安歌待下去,她这次来本就是为了激怒乔安歌的,谁知目的没达到,还反将乔安歌的心思开了窍,这可真是得不偿失,她心里怄着,自然不愿再多待。 乔安歌看出她的心思,暗想着只怕药的时间也快发作了,留她在这里倒让她自己有了嫌疑,便起身说道:“看来父亲实在是太忙了,今日又有些天晚,我看我还是明日再来好了,二姨娘是要同我一起离开,还是要在这里等父亲?” 没有乔文治的允许,她作为妾也不方便在这里多留,见乔安歌起身离开,她纵然想多留也得事先通告乔文治,这会儿自然是留不得了。 于是跟着乔安歌起身,也打算离开,便说道:“这几日相爷实在有些忙了,安歌刚回来身子疲乏,还是先回房休息才是,我还有不少内事要处理,也得回院里了,不如安歌与我一起吧?” 乔安歌点头,她的院子在西面,而赵玉莲的院子在后院内宅,和她方向背驰,只不过是一同出院子的路,她也不信她在父亲的院里还敢做什么。 于是,两人便准备一同离开,谁知这时,乔文治却先回来了。 原本他这几日因为二王爷回京的事心烦意乱,猜测皇帝心思的同时,又要召集几个心腹探讨接下来的应对,都有些心力交瘁,面上也是憔悴些了。 再加上担忧乔安歌的安危,虽说凌天珩也跟着一路,但子女在外,心里怎么都是担忧的,正巧这时,王伯来通告乔安歌已经回府,这会在他院里等他,他心下一喜,也顾不得手里的公事,起身就朝着院子而来。 刚进院子便碰上正要离开的乔安歌和赵玉莲,赵玉莲见到乔文治,因为方才被乔安歌算计的心中一喜,上前正要问候两句,谁知乔文治却先避开了她,直接走到乔安歌面前。 她动作一顿,面上的笑意也变得僵硬,但随后她便收起失态的动作,安静的站在了一边。 乔安歌见到乔文治的时候,心中有些意外,她不过才离开两三日,怎的乔文治的脸上都有了憔悴之感了,她虽有预感因为二王爷的事他必定会有些忙碌,但也没想到他竟焦虑成这样,头上的竟都钻出几根银丝。 看着乔文治一脸的放心和欣慰,她不禁鼻头一酸,行了个礼,“女儿不孝,让父亲担忧了,不知父亲这几日过得如何,怎的这么憔悴?” 乔文治扶起她,这几日的担忧也放下许多,“不碍事你安全回来便好,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回来了也不说先回房歇息,怎么跑这里来了?还在这里等这么久。” 嘴上说着抱怨的话,不过乔安歌还是能听出他话里的担心,自上次她险些醒不过来之后,乔文治是彻底怕了,平日里对她比以往更加上心不说,时刻都在担心她出事,这让乔安歌心里歉疚的不行,但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得多加孝敬他,将他作为自己的亲生父亲看待,真正的亲人对待。 这时,赵玉莲心中甚是不满的看着他们,自从上次的事后,乔文治便对她爱答不理的,她这几日因为他太过忙碌,夜夜替他送来补汤,这才让他对她不至于太过冷淡,但是乔安歌一回来,她便又只能被这么忽视。 想着她这几日为他这般上心,他却仍是不将她放在心上,心下有些怄气的出声打断了两人,“幸好安歌回来了,这几日相爷可是待在书房都好久了,上了早朝回来便直接去了书房,就连休息都是在书房歇下的。” 乔文治这才注意到一旁的赵玉莲,没想到她竟也在,这么说方才她们一同在院里等她,两人没发生什么?不过比起这个他还想到了他今日好像没有找赵玉莲才对,她也知道他在书房,那她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知道安歌在这里? 想到这里,他有些黑下脸,不愉的看着赵玉莲,语气冷淡的说道:“你怎么会来这里?我记得我并没有通知,你明知我在书房,还来这里,难不成你是知道安歌要来,特意在这里等她?” 第七十九章 朝中之事 赵玉莲听了,心上一咯噔,随后眼中含泪的说道:“相爷,妾身确实是听说了安歌在这里才过来的,但妾身只是想和安歌赔个礼,望能和安歌和好,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乔文治将信将疑的看着赵玉莲,并没有顺话。自从上次的事后,他也算谨慎太过,只要听到赵玉莲提起乔安歌就老怀疑赵玉莲要做什么,更别说让她们俩见面了。 乔安歌见乔文治明显并不太相信赵玉莲,心中也隐隐有了定数,看样子上次的事过后,乔文治对赵玉莲是完全警惕起来了,不过要让他对她起疑还是要慢慢来。 随后乔安歌替赵玉莲出声解围,“父亲刚才未来时,我和二姨娘聊了一会儿,对上次的事也说开了,索性各自都吃了苦,最终也都安然无事,毕竟是家里人,有什么事能一直记着?望父亲也能多加体谅二姨娘。” 听到乔安歌为自己说话的时候,赵玉莲眼中闪过一丝错杂,心中对乔安歌如此说话疑惑,这乔安歌究竟想做什么? 乔文治虽然还是有些戒备,但对乔安歌的话倍感欣慰,她能摒弃前嫌,和赵玉莲重修关系,他作为相府的一家之主,自然是乐于看见的,哪家的人不希望家和万事兴呢? “原来是这样,既然你们已经说开了,那次的事就就此过去,往后府里也不会再提。玉莲,你作为掌管相府一切内务的人,管理下人是一方面,和子女和睦相处也是很重要的。” 乔文治说教一番,赵玉莲连连点头附和着,眼神缺看向乔安歌,在触及到对方和善的笑意时收了回来,却错过乔安歌渐渐冷冽下来的眼神。待乔文治说完后,乔安歌说道:“父亲,几日不见安歌很是想念父亲呢,二姨娘向来忙碌,想必还有不少事要去处理,让她先回去吧,我们父女俩也好唠嗑一下家常啊。” 赵玉莲这时已经开始有点反应了,肚子传来隐隐的闷痛,深感不安的她一听赶忙附和的说道:“是啊,相爷。安歌刚回来,想来是有这话想和你说说的,舍身还有一些内务没处理,就先行退下了。” 乔文治自然也是想和乔安歌单独说会话,赵玉莲在这里确实不方便,便挥了挥手,“行吧,我在这里和安歌走走,你先回去。” “是,妾身告退。”赵玉莲低声说道,平静的声音里透着隐隐的忍耐,乔安歌眉梢带上一抹狡黠,看来是药开始发挥作用了,不过真是可惜不能看看她出丑的样子。 随后赵玉莲便退了出去,不过退下的步伐却比以往要匆促一些,面上也没了方才的镇定,眉间浮上的焦灼和肚子传来的一阵阵的绞痛都让她不顾及形象。 乔文治见她退下,便拉着乔安歌到了院中的凉亭处,一番嘘寒问暖后,乔安歌便试探的说道:“父亲,方才,我和三位王爷路过街道的时候,遇见了二王爷,之前都没听说过他,看临安王他们的样子也是震惊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乔文治听了,先是惊了一下,随后带着一丝紧张的问道:“那你有没有见到他?你们不是刚回来,他怎么知道你们已经到了的?你们是怎么遇上的?” 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乔安歌都有些懵了,虽然她没见过那个二王爷,不过也不至于这般吧?那人又不是什么天王,至于听到他的人都这般惊慌戒备的。 不过她可不敢当面说出来,只好无奈的说道:“这我也不清楚了,三王爷当时让我在马车里,所以我也没见到他,不过听着声音倒像是个英伟威严之人。” 话刚落下,乔文治便长叹口气,“英伟威严倒也不枉顾世人对他的看法,但是他……唉,这些话原本是不该对你说的,可是现在你已经不单单是相府嫡女,也是临安王爷未来的王妃,这事对你也是有些关联的。” 说着,乔文治站起身眺望着远处,乔安歌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更好奇那个二王爷的事,听他话里的意思,那个二王爷也不像是表面那样高贵伟岸? “你可知现今在京的皇子都有谁?封王的又有谁?”乔文治回过神,转身看着乔安歌,严肃的问道,乔安歌被他肃穆的样子惊了一下,正襟危坐,仔细想好后说道:“这个……女儿只知皇上有九位皇子,除了已经逝世的大皇子,在京的皇子有五位,封王的有四位。” “不错,在凌云建朝之前,皇帝便有九位皇子,大皇子殉于沙场,四皇子自幼便有心绞痛的病,被皇上安排在外常年养病,七皇子早年便出使西域,至今也极少回京。而剩余的六位皇子中,只有早年便征战沙场的二皇子和三皇子率先封王,随后才是五皇子和九皇子封王。” 乔文治缓缓说道,乔安歌安静的听着,关于皇室的事,她了解的确实不多,常人不清楚皇室的事,而乔文治和凌天珩也不太会和她说这些事,只有凌天翎在闲聊之时会提及一些,不过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八卦,也不常说这些事。所以她听的有些入神。 见乔安歌静静的听着,乔文治继续说道:“四位被封王的皇子中,五皇子是子承母恩才得以封为逍遥王,九皇子因母妃得宠,又深得皇帝于几位皇子的喜爱,再加上出世时,天现吉兆,皇上大喜,随后便给封了个咸宁王。” “这么说来,朝廷中除了小五……五王爷和九王爷以外,二王爷和三王爷便是因所创的功勋而在建朝初期便被封王?”这么说来,她想的果然没错,朝中最得势的皇子便是他们两个。 乔文治点点头,如今朝中不少大臣都是当初跟随启文帝打天下的,虽然有部分告老还乡,解甲归田,但还是有不少重臣是在的,对于皇位的继承,自然是看好二王爷和三王爷。 “在建朝之后,皇上因为操劳忙碌着稳定国情,便一心放在政事上,除了扩大版图,让凌云国泰明安之外,更是颁布了凌云创建书院的政策,以广纳贤才,然而这也使得他忽略了各位皇子的成长。” 说到这里,乔文治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乔安歌微微皱眉,起身走到乔文治身边,轻声说道:“父亲,女儿虽然知晓的不多,但也知道父亲心系民众,忠于皇上,若是不好的事那便不要再提及了。” 乔文治摇摇头,有些皇家的事在乔安歌入皇家之前,也还让她知道了,一个是防止之后触了什么禁忌,也好让乔安歌日后好生为凌天珩和自己打算。 于是,乔安歌只得继续听乔文治说着,他边走到石凳前坐下边说道:“皇上专心于政事,然而迟迟不肯立皇太子,如今在世的皇子有八位,除去四皇子和七皇子之外,便是剩余六位皇子的夺嫡之争。而他们的母妃自然也是按耐不住野心,时刻为自己的儿子铺着后路。” 乔安歌面无表情,若是启文帝不理后宫,没了嫔妃争宠,那剩下的便是有了子嗣的后妃为下一任皇位打算了。她突然想起了上次见到的萧贵妃,不知那位雍容华贵的妃子会不会是这些皇子中的母妃。 于是她脱口问道:“上次二姨娘带我们去参加的那个萧贵妃的寿辰,不知她会不会也是哪位皇子的母妃?”想到上次因为赵玉莲害得她被萧贵妃记恨上,可得问清楚了,免得到时和她儿子认识了惹来一身不是。 “萧贵妃?她是二王爷的母妃,后宫中育有子嗣的妃子除了皇后娘娘,共有五位。这后宫常年不添新人,这几位妃子在宫中的势力也仅此皇后和萧贵妃,在朝中的家族也是颇有威望的重臣。” 二王爷的母妃?乔安歌抽搐着嘴角,这可真是碰到一块了,惹了谁不好,偏偏惹了萧贵妃,那还是凌天珩死对头的母妃,难怪上次那萧贵妃记恨她的同时,对凌天珩也是口头上不放过。 “那这样看来,二王爷和三王爷声望最高,可为什么他不在京城呢?之前我也鲜少听到他的名号,而且上次萧贵妃的生辰,他也不在。”乔安歌问道,听说这次却是萧贵妃生病了才回来的? 乔文治眼神变得有些冷冽,语气平淡的说道:“因为他太过自视甚高,野心太大,当初他和三王爷的声望不分上下,可是三王爷虽然手段凌厉,可也是提倡以德服人,以仁治世,可是二王爷就不这样想了,他向来冷傲,封了王之后,除了于三王爷处处作对之外,对谁都是一副看不上的样子,然而他还是用了些手段在朝中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 乔安歌一愣,据她以前博览古装剧的时候,貌似没有哪个皇帝可以容忍自己的儿子在他所在的朝中建党结派,这不仅是对自己皇位的威胁,也是对皇威的蔑视,这么看来,这二王爷可真是野心太重。 “虽说已经开始接触政事的皇子免不了有自己的党羽,可也是隐秘行事,可那时不知二王爷究竟是如何打算的,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他旗下的党羽太多,最终被人告发,收集了证据,皇上大怒,将他那些旗下的党羽全数处置后,便将他派往了封地,并下旨若没有重要的国事,暂时不要将他召回。” 第八十章 施针 回临枫院的路上,乔安歌心神不宁,烟儿在一旁见她脸色不好,也没有多言。此时的她心里只觉得被方才乔文治的话震的有些恍惚。 一下子知道了不少皇宫里的事,对她来说并不仅仅是为了满足好奇,在她心里隐隐的想知道很多关于凌天珩的事,然而现在知道了,却只觉得沉闷,他的过去远比她的要残酷,坎坷的多。 一路思索着走了一段路,两人就到了大厅,却正好看到一个女子带着一个人朝后院的一个方向走去,乔安歌回过神见她们步履仓促,朝多看了两眼。 那不是上次见到的乔依蓉身边的贴身婢女嘛! 她还记得那丫头当时趾高气扬的模样,这会儿这么急匆匆的叫几个人是做什么,而且那些人手里还抱着几样用布包裹的东西。 会是什么呢?乔安歌静静的看着,烟儿自然也注意到他们,不过她比乔安歌更快的判断出那是什么,“小姐,那是布匹,相府每年换季之时都会有特别收购不少布匹,送到彩衣坊。” 布匹? 对了,她还记得上次赵玉莲还说过要量尺寸去做过冬的冬衣和棉袄,那那些布匹应当就是用来做冬衣的了,既然这样,她大方的送到彩衣坊,不就好了,至于这么小心翼翼的? “烟儿,你去跟着看看,她们在做什么,回来和我报告,小心些,不要被发现了。”乔安歌吩咐着,她隐约觉得,这也许是她对付赵玉莲的一个锲机。 “是。”烟儿应下之后,便谨慎的跟上那些人,等乔安歌独自回到临枫院的时候,正好接到妙香的禀报,“小姐,府外有名公子自称白竹苓的说要见您。” “白竹苓?白矾!你去把她请进来,直接带到临枫阁,路上遇到其他人就说是临安王派来的。”乔安歌谨慎的嘱咐道,妙香诧异,但也没敢多问,只领命前去。 这时已经戌时快过,她这才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想起从五王爷府回来到现在她都还没用晚膳呢,难怪觉得饿了。 “妙琴,现在还有没有吃的啊?我回来晚了,这会儿才感到饿。”乔安歌不禁趴在桌子上哀嚎两句,已经见惯了乔安歌这不拘的样子,妙琴还是微微笑道,“奴婢已经备好晚膳了,只待小姐吩咐。” “那还等什么,赶紧摆饭,我都快饿死了。”乔安歌一个激灵坐起来,白天怕颠簸,到时候吐出来,所以也只吃了一个馒头和一碗汤,这会儿饿的都前胸贴后背了。 妙琴抿唇忍着笑意,招呼人开始摆晚膳,而这时白矾也在妙香的带领下到了临枫阁。乔安歌一出内室就看到白矾穿着灰白的轻纱袍子,头发束在脑后,带着白色的发箍,手边还备着一个棕色的木质箱子,看起来非常俊逸。 “乔姐姐,我本来想晚些时候再来的,可是五王爷不让我太晚出来,我只好先到你这里了。”白矾见乔安歌出来了,起身行了礼,有些腼腆的说道。 乔安歌点点头,确实她一个女子太晚过来也不适合,于是,她招呼白矾道:“没事,小五担心的也是对的,是我没考虑周到,对了,你这么早过来用过晚膳了吗?” 白矾楞了一下,随后不好意思的说道:“嗯……我回去后在五王爷派给我的房间里收拾了一会儿,弄好之后见时辰不早了,就只好先行到你这里来,还,还没有用过晚膳。” 都这个点了,没想到白矾也没用膳,看来他们三个还在谈事? “我也还没用呢,那你先和我一起用膳如何?待用过了晚膳,我们在说看诊的事。” 毕竟要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看诊,不然到时候体力不支,晕针了怎么办?乔安歌边吐槽边起身就要领着白矾到一旁的饭桌去。 白矾倒是没有反对,再说她也确实饿了,就没多推辞,跟着乔安歌到了饭桌,正巧,妙琴已经把晚膳摆好了,不过因为乔安歌身子的原因,都是些清淡又滋补的菜肴。 “我因为身子不好,前段时间又受了伤,所以一直都是吃这些清淡的东西,今日也没通知他们你要来,就只能委屈你陪我将就吃点了。”乔安歌有些歉意的说道,不过她自己也是有些吃厌了这些菜,就只能看看合不合白矾的胃口了。 精通医理的白矾只是微微皱眉,她自然知道这些菜都是对身子极滋补又很调养的菜肴,有几样完全是药膳,这么补,乔安歌的身子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善,只不过是铺张浪费罢了。 不过她毕竟是客,直接明说显然不好,只得说道:“虽然清淡了些,但总归比大鱼大肉好的多,我从小也是多吃清淡的,倒也吃得惯。不过……乔姐姐,不知你房里的膳食一直都是这些么?” 乔安歌想了想,说道:“差不多吧,每日不是这些清汤寡淡的菜肴,就是各种各样的补汤,虽然菜式多样,但也离不开那几样补药。” 白矾沉默的微微点头,乔安歌看她脸色异样,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又不好开口,便低声说道:“白矾,你我也不是什么外人了,你既叫我一声姐姐,那就不该见外,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白矾轻叹口气,略带歉意的说道:“姐姐说的是,倒也不是什么重要之事,待饭后说也不迟,我们还是先用膳吧。” 乔安歌见她没有要说的意思,也不强求,拿起筷子先吃了起来,白矾说的对,先填饱肚子再说,她都饿了的不行了。 白矾见乔安歌不再多问,吃了起来,自己也甩开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专心用膳,不过见乔安歌不拘的吃相,她还是有些忍俊不禁。 用了晚膳,烟儿也已经回来,见白矾来了,也不便将方才见到的事说出来,便安静的站在一旁,乔安歌这才想起她随自己回来也没有用膳,便让她先下去,待会儿再过来。 烟儿本有些不放心,但也不敢违逆乔安歌的意思,只好和妙香妙琴两人郑重的吩咐了几句,便先下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乔安歌和白矾,还有妙香,妙琴两人守着。 “好了,开始吧,白矾。”乔安歌放心的躺在床上,伸出雪白的手腕,白矾点点头,先替她把了脉。 随后,她收回手,打开了随身带来的小木箱,乔安歌这才瞧见她箱子里都装了什么,全是各种各样的药瓶,上面还贴着药的标签,上面写着药名,不过太过繁杂,乔安歌都没看太全,就算看了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白矾,你居然带了这么多东西啊?这些都是要用来治我的病的吗?会不会太多了啊?”乔安歌惊奇的拿了一个药瓶在手上翻看着,白矾见她拿了药瓶,心下一颤,但看清楚她拿的只是普通的药瓶后暗自舒了口气。 “倒也不全是,有些是用来加强你体质改善的,有些则是以备不时之需的,还有一些嘛,则是用来害人的。”白矾故作高深的说道。 果然正在摆弄药瓶的乔安歌手一顿,缓缓放下了手里的瓶子,怔楞的抬头,明显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真的?你,都带什么害人的了?不会是什么传说中的,鹤顶红,孔雀胆什么的吧?” 白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姐姐想哪里去了。我拿那些个剧毒做什么,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所谓害人的药啊,不过是些泻药或者迷药之类用来整人的玩意罢了。” 听到这里,乔安歌才松了口气,原来只是泻药迷药啊,说来也是,她怎么可能有那些个剧毒呢。 “对了,方才姐姐也是和我要了一包泻药,不知姐姐用来做什么了?我看姐姐也没有腹胀什么的,看来是用在其他地方了。”白矾揶揄道,她方才给她药的时候还心惊不已呢。 “咳咳,你不都说了是整人的玩意了,还能用来干什么啊。”乔安歌心虚的说道,想到这会儿赵玉莲估计已经跑了好几趟厕所,她心里就不禁暗爽。 白矾也不多问,总归是这府里的人罢,让乔安歌这样整人的人估计也不是什么心善之人,她倒也不多虑。 将箱子里拿出的针灸包打开,拿出里面要用的针在一旁点燃的蜡烛上翻转了两下,便示意乔安歌更衣。 她有些怕的看着白矾手里细长的针,只觉得后背发凉,说到底她到了这里还没有被针扎过呢,看着那泛着寒光,尖锐的针尖,她暗自咬唇,起身将外衣脱下。 待在床上躺好后,白矾也准备好坐到了床沿边,见乔安歌眼里带着一丝惧怕,不由轻声劝慰道:“姐姐别怕,我施针的部位都不是什么要穴,不会太疼痛的,姐姐若是实在紧张,把眼睛闭上便好。” 乔安歌摇摇头,虽然她是有些怕,但闭上眼睛,一片漆黑更怕,索性睁着看看白矾是怎么施针的。 白矾无奈,只得开始施针,找到几个穴位之后,准确快速的将针扎下去,乔安歌只觉得一下短暂的刺痛后,白矾已经在手指和胸口的部位扎了几针了。 最后一针,白矾拿着手里比方才的针要微粗皱眉说道:“姐姐,这最后一针在脑上,可能会有痛感,若是感到痛了喊出来便是,但绝对不要乱动。” 第八十一章 暗度陈仓 乔安歌点点头,但心里还是有几分忐忑,在白矾将针扎下来的时候她紧张的闭上了眼睛,随后头顶感到一股剧痛,接着传便全身。 “啊!好痛!”乔安歌痛呼出声,从头顶传来的痛感让她疼的猛的睁开了眼睛,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全身渐渐布满了酥麻的痛感,让她的身子不住的发软颤栗。 见她痛的想拿手去触碰头顶,白矾低声喝止,“姐姐别动,刚开始是会感到痛,但忍过一阵就好,若是不能将你的经脉打通,那你之后的调养也没法进行了。” 乔安歌一听,强忍着痛楚,不再动弹,不知过了多久,在她将嘴唇都咬破了,渗出血丝的时候,那痛楚才渐渐缓解下来,接着白矾才将针都取了下来,乔安歌微微喘息,这才发觉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姐姐真是心性坚韧,以往我也替人这样医治过,不过他们都受不住痛楚,不是哭闹着想拔下针,就是发脾气的乱动,姐姐能忍下来,可真是厉害。”白矾将针收起来,眼里闪着敬佩的微光。 乔安歌轻扯嘴角,其实她现在也想发脾气,不过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身子一放松之后,只觉得更加乏力,也没什么多余的力气和白矾说笑了。 白矾也知道她身子的状况,将针灸包收好后,又从小木箱里拿出了一个青花瓷的药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喂给了乔安歌。 待确定她咽下之后,又对一旁守着的妙香说道:“麻烦这位姑娘,替我准备笔墨,我还要再写一个方子给乔姐姐。” 妙香应声下去准备,乔安歌这才想起白矾喂给她的药丸,因为药有些大,她费了劲才咽下去,嘴里也留下了微微苦涩的味道。 “白矾,刚才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药啊?”微弱的声音显示着主人的疲倦,白矾安抚道:“是加固你元气的药,方才我施针给你通气血和经脉,同时也会耗损你的元气。” 白矾解释后,乔安歌懵懂的点点头,虽然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总归白矾也不会害她,便没有再多问,闭眼躺在床上休息。 不久,妙香拿来了笔墨纸砚,白矾在桌子上写下两个药方,正要对乔安歌一番叮嘱,却见她已经疲累的睡了过去,摇摇头,拿着手里的方子一时也不知如何好。 这时,烟儿用了晚膳,打点好自己,既放心不下乔安歌,又有要事和她禀报,便又回了房里,一进门便看到白矾拿着手里的东西有些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 “白矾公子,你不是在为小姐看诊吗?怎么站在这里发呆啊?”烟儿见白矾脸色有些心急便打趣了两句,看了一下乔安歌床铺的方向,这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白矾见烟儿出现,这才定下了心,想着烟儿之前便跟着乔安歌,应当是很可信又周到的人,便将手里的方子交给了烟儿。 “烟儿姑娘,我方才已经为乔姐姐看了诊,也施了针,想是太耗神,乔姐姐已经睡过去了,可是我这里的方子还没给她呢。索性和你说也是一样的。” 烟儿接过那两张纸,上面写着的药名和之前乔安歌服用的药完全不同,不由得多问道:“白矾公子,我家小姐之前服用的药都是调养身子的,可是你这些药怎么都不一样啊?” “药材本就种类繁多,你没见过也正常。乔姐姐之前服用的药都是治标不治本,没什么用处,我这次给的药方虽然普遍,可是和在一起用处可比之前那些补方有用的多。”白矾耐心的解说着。 烟儿懵懂的点点头,收下了方子问道:“我知道了,我明日便派人去抓药,那白矾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当然有了,这两份方子可不都是用来服用的,这第一份方子是用来服用的,每日只需一次,便是早晨服用,第二份方子,则是用来泡药浴的。”白矾说着,将烟儿手里的方子打开给烟儿示意。 第二份方子果然药材繁多,还都是些不太常用的药材,不过药浴?怎么还有这个? “药浴的话,是要每晚都要泡吗?” “不错,你明日将方子给乔姐姐看看,这些药材都是缺一不可,而且其中几样还得取现用,至于其他的,我明日还会再来,到时我会和她说的。”白矾看着窗外的天色,已经快亥时了。 烟儿点点头,这些事和她家小姐说自然是放心很多,毕竟这里面有些药材也确实不太好取。“既然如此,那奴婢让妙香送公子出府吧,对了,我去通知周队长,让他送公子回府。毕竟现在夜深了,公子一个人回去实在太不安全。” 白矾一听,连连罢手道:“不不不,不用了,我来时五王爷已经派人护送我的,这会儿他们还在府外,烟儿姑娘只需送我出府便可。” “好吧,那今晚就麻烦公子了,妙香,你送公子到府门,再派两个护卫送公子回去,就说是小姐的贵客,不可怠慢。”毕竟白矾公子亲自上门替她家小姐看诊,可不能让人家自个儿回去,就算他有人护送,他们相府也得聊表诚意才行。 白矾听了也不好多拒绝,和烟儿道了别后,便跟着妙香离去,烟儿将手里的方子小心的收好,准备明日再交给乔安歌,至于乔安歌让她办的事,她也只好明日再禀报了。 等乔安歌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这次没有听到烟儿见她起床的声音,她有些诧异的起身,屋外明媚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她有些刺眼的闭上眼睛。 坐在床上缓和了一阵儿,这才开始打量着周围,是她的房间不错,看来昨晚她实在太累睡过去了,也不知白矾最后说了什么没有。 奇怪,她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太一样?虽然潜意识里还残留着昨晚的疼痛感,但身子却觉得清爽很多,昨晚也是睡得很香,没怎么做梦,看来白矾昨日替她施针还是有些用处的。 乔安歌起身随意披了件披风,头发也是散乱的,平日里都是烟儿先叫醒她然后给她梳妆,这会儿她醒的太早,烟儿还没来,索性她先自个儿穿衣。 可是穿了好几次都没穿好,乔安歌不禁有些气恼,之前她见这穿衣都麻烦的很,也就让烟儿给她穿,没想到都到这里好久了,她竟然连衣服都不会穿了。 她边穿衣服边想着,果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过得太好,到现在什么都不会,这可不行,这以后她还怎么出去闯荡游玩? 好不容易把衣服按照平日里烟儿的方法穿好了,又开始摆弄头发,这一头齐腰的长发可真是太麻烦了,又重不说,还老是碍事。想着,乔安歌下意识的拿起梳妆台上的剪子就准备剪下去。正巧门一开,烟儿端着洗脸水进来。 一见乔安歌拿着剪子对着自己的头发就要剪下去,她吓得脸一白,手上一松,顾不得一盆水“哐当”掉在地上,飞身直接扑过去抱着乔安歌的手就开始哭喊。 “小姐!你冷静点啊,可不能做这种傻事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可是大不逆啊,小姐!” 乔安歌一脸惊吓茫然的看着烟儿哭的梨花带雨,手上一松,手里的剪子就被烟儿抢了过去,慌张的收了起来。 “我……我只是觉得这头发太长,太麻烦了,才想要把它剪了,你……别多想啊。”乔安歌有些结巴的说道,实在是被烟儿的反应吓着了,她也有些缓不过来。 “我来替小姐梳洗,我来伺候小姐就好,这些不用小姐操劳的。”烟儿显然也后怕的很,连称呼都忘了改。 乔安歌沉默了,怕烟儿再哭闹,只得任由烟儿替她穿戴梳洗,等弄好后,乔安歌才回过神来,拉下脸就说道:“烟儿,你以后不许这么,大呼小叫了,女子有泪不轻弹,你在我面前哭闹可以,以后可别在外人面前这样了。” 烟儿这会儿也平静下来,一听乔安歌训斥也只是缩缩脖子,暗想,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吗?不过看乔安歌严肃的脸,她也只得诺诺的答应。 之后烟儿将白矾给她的方子给了乔安歌,把她白矾的话转告给她,乔安歌看着手里的方子,听烟儿的意思有些药不好取,便让她先将第一份药派个可靠的人抓来,再让人去准备其他的药材,若是不好取的,直接去通告乔文治。 烟儿应下之后,收好方子便准备去抓药,却突然想起昨晚乔安歌吩咐她跟踪大小姐丫头得事,又倒了回来。 “小姐,我还有事禀报,是昨晚你让我跟着大小姐贴身丫头的事。”烟儿说道,乔安歌一愣,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会儿事。 “没错,你跟着他们有没有发现什么?是不是真和定制冬衣的事有关?”乔安歌有些急切的问道,若是真和定制冬衣的事有关的话,就不怕找不到赵玉莲的破绽。 “确实有关。”刚说完,乔安歌便示意她凑近了来说,虽说这是她的院子,可也不能保证没有别的偷听的人。 烟儿凑近些,低声说道:“昨日我跟着他们,叫他们到了后门,那里有几辆运货的车子,他们将手里的布匹和马车上的调换,随后那些人离开之后,又来了一些家丁将箱子抬了回来,一直送到了仓库里去。” 听烟儿如此说,乔安歌眉头紧锁,却在片刻后突然舒展开来,嘴角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 第八十二章 突发意外 “小姐,九王爷和五王爷前来要见小姐,随行的还有昨日来的那位公子。”午时,刚用了午膳,乔安歌正悠闲的躺在凉亭旁的躺椅上晒着初秋的太阳,却听到妙香的禀报。 小五和小九?白矾也来了?白矾来是和她聊调理身子的事,他们两来又做什么?不是说二王爷回来了,他们得忙碌一阵子?她都准备好半个月不见他们呢。 “请进来吧。”看样子她好像猜错了,他们可真是一点都不慌张,该玩乐玩乐,还把白矾也带来了。他们俩可别带坏了人家单纯的一姑娘,不过小五和小九好像还不知道她是女的啊。 “安歌安歌,你起来了没?今日天气好好,我们要不要出去逛逛?”还没见到人,乔安歌就听到凌天翎那雀跃的喊声了,真是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她无奈的扶额。 “这会儿都午时了,我当然起来了,还有你,声音小点声,别吓坏了我的小吱。”见他们三人已经进来了乔安歌不满的说道,不过怎么只有他们三个,也没见凌天珩人在哪儿。 凌天遥见乔安歌脸上表情淡然,虽然的嘴上抱怨着,眼神却隐隐的打量着他们周围,便知道她在找什么,胸口有些沉闷,嘴角带着些苦涩的说道:“三哥有些事耽搁了,我们俩闲的无聊,便说出来找你,正好白矾也有些事和我说,便一起来了。” 乔安歌看了一眼凌天遥,嘴角一撇,收回四处打量的眼神,心下有些失落,接着不好意思的转过身,继续去逗她的小吱去了。 倒是凌天翎完全没注意到乔安歌眼里的变化,只是惊奇的看着乔安歌面前的笼子,里面是前些日子他送给她的那只小仓鼠,没想到已经被乔安歌喂得胖乎乎的了。 “安歌,你方才叫它什么?小吱?这名字也太奇怪了吧?”应当说给这小东西取名才奇怪呢,不过他可不敢明说,毕竟他可听说了石鲁城别苑里那只小兽的名字。 “它明天除了咬笼子就是吱吱叫,我不叫它小吱叫什么?”乔安歌无聊的说道,便说便那手指去逗那仓鼠,因为都很熟了,也不用乔安歌招呼,三人直接径直的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乔姐姐,你今日感觉身子如何?那两张方子烟儿姑娘交给你了吗?”一坐下白矾便关心的问道,对于调养好乔安歌身子的事,她比乔安歌还要上心。 “嗯,白矾,你可真不愧是妙手回春的医生,不对。神医,虽然昨晚的施针确实很痛,不过很有效,我今天起来之后只觉得身子疏松不少,也没有大多的疲倦感。” 一提起这个乔安歌便来了精神,对于白矾的医术真是惊叹的很,这可比好多现代的医生都要厉害啊,这要是在现代,指不定得有多高的成就呢,尤其是她年纪还这么小。 白矾听了微微红了脸,“乔姐姐廖赞了,既然姐姐觉得身子有了好转,后面的日子便要更加注意才是,不只每日早晨要服用汤药,晚上也要泡半个时辰的药浴,至于昨晚的施针,最近这半个月每晚都要施一次,若是坚持下去……” “什么!每晚都要扎一次针?”不等白矾说完,乔安歌先跳着叫唤起来,吓得白矾一抖,凌天遥和凌天翎也诧异的看着她。 然而乔安歌可管不了这个,她只听到昨晚上那种痛楚以后每晚都要经历一次,想到她就又是后怕又是难受。 “对啊……因为疏通经经脉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得慢慢来才行。”白矾颤抖着声音说道,她倒也能理解乔安歌的反应,毕竟要长久的承受这种痛楚也不是寻常女子能接受的。 闻言,乔安歌又颓败的坐了回去,眼里除了茫然的觉得自己悲哀以外,就是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无奈,算了算了,只要能医好她这具羸弱得身子,就是多受点苦又如何。 凌天遥见她脸色不好,不由得出声安抚道:“虽然会多受点苦,但既然能改善你的体质,也不失为一大幸事,你不是还说了想要云游四海的壮志吗?等你的身子完全好了,我们几个便陪你一道去。” 乔安歌轻叹口气,点点头,但还是心情不好的趴在石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手里的苇杆逗着笼子里的仓鼠。 见凌天遥用罕见的温柔的声音劝说着乔安歌,白矾怔楞的盯着凌天遥看了会儿,见他眼里掩藏不住的柔情,只觉得心中突的抽痛了一下,她低下头,心里也有些奇怪自己的这种心态变化,不再看那一幕。 凌天翎看乔安歌还是兴致缺缺,显然因为白矾的话有些颓丧,便提议道:“今日天气甚好,街上肯定很热闹,安歌你的身子也在开始好转,不如我们出去逛逛怎么样?肯定能遇到不少有趣的事。” 乔安歌恹恹的看了眼凌天翎,说实话,她不太想去,虽然身子是好转了,但是也没那个心情去逛街,便罢了罢手,说道:“算了,你们三个去吧,我在这里看会儿小吱就好了。” “安歌,你身子既然在好转,那便应多出去走走才是,整日在院子里怕是身子也受不住。不信,你问白矾。”凌天遥也不由得劝说道。 “是啊,乔姐姐,平日里你除了适当的休息外确实应当多走动,这样你身子抵御寒冷才能更好,尤其是冬季快来了,到时候若是不能让你的身子多好转,只怕到时你的身子也受不住寒冷。”白矾听到凌天遥的话,也出声劝道。 不得不说,还是白矾的话管用许多,听完之后,乔安歌转了转眼睛,这么说来也对,都说要多运动才能增加免疫力,这么整日待着,也不是办法。 “好吧,去就去吧。正好,我今日精神不错,说不定能多逛一会儿。”欣然答应后,乔安歌起身说道,“不过,我得先去换身衣裳,你们先等我一会儿。” 说完,转身便往房间走去,三人见乔安歌终于答应要去,这才笑了开来。不多时,乔安歌便换了一身简便的衣裳出来,头发也全部束了上去,除了戴着镶嵌这金丝的银白的发箍,只在上面插了一只白色的玉兰花的银簪。 看起来英姿飒爽,也不会让人混了性别,尤其是和白矾站在一起的时候,两个清爽秀丽的人完全让人赏心悦目,只不过乔安歌眉间多了分柔弱,而白矾的眉间却多了分英气。 四人出了府门,便往集市走去,果然如凌天翎所说,今日天气太好,集市也热闹的很,不仅路边的摊子很多,就连路人也是多的很,害得他们也得不时的注意着对方,可别一个不小心给走散了。 乔安歌看人流太多,倒也不担心自己,只是怕白矾走不见了,不由得紧抓着白矾的手腕,本就是女儿身的白矾倒也没多抗拒,也反握着乔安歌。 凌天遥的目光一直放在乔安歌身上,倒也尽量赶在她们身边,免得遇到什么不测,倒是可怜了凌天翎,一个晃神被路边的小玩意吸引,回过神就走散了。 “今日的人真的是好多啊,上次我们出来的时候也没这么多人呐。”乔安歌说道,拉着白矾终于挤到一处角落,凌天遥也跟了过来。 “因为快到冬季了,到时候街上的摊贩因为寒冷也不会多出来,到时自然会有诸多不便,所以一到秋季,出来采购的人自然也比往日要多。”凌天遥解释道,他倒是见得多了,也习惯了。 不过就算人流多,可是相应的摊贩也多,因为还有不少是从外乡来做生意的,到了冬季自然会回家长去,到时不少店家也会关门的。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也得多去看看,不然到时不少摊贩回去了,我们想买也买不到。”说着,乔安歌又拉着白矾到了街上,凌天遥见状无奈的笑了,也没想起凌天翎走散了,也跟着她两继续在街上游窜。 乔安歌兴奋的拉着白矾在一些卖首饰或者吃食的摊子前逛着,白矾看到那些首饰虽然也不由得心动,但想起自己现在是男儿身的身份也不好买下来,只得在一旁陪乔安歌看看。 “白矾,这个给你。”乔安歌举着手里的一个翠绿的小巧的首饰,周围是用红丝线缠绕而成,一般在一些礼佛的寺庙才会见到。 “这……”白矾讶异的看着乔安歌,见她眼里只有善意的笑意,原本嘴里想说的她是男子之身的话也说出口来,只得接了过来,这才看到乔安歌的手上也有一个。 “你我各自一个,就当是……相识一场的礼物好了,虽然这礼物有些廉价,不过待我以后看到好的,再送你好了。”乔安歌笑的明媚,对于白矾这个妹妹,她可甚是喜欢呢。 “不用了乔姐姐,就这个我也很喜欢的。”知道乔安歌说的是真话,白矾心里也暖暖的,对这个小玩意也很是喜欢啊。 两人买下之后,便向凌天遥丢下一句付账后,又拉着往别处逛去,凌天遥担忧的跟在她们身后付账,却在下一个摊贩前蓦然听到白矾的叫声,接着便是乔安歌的惊呼。 “白矾!小心!” 第八十三章 凌天琛 “白矾!你怎么样?”乔安歌感到手上一松,一回头便看见白矾被人潮撞倒在地上,她一惊,下意识的推开身边的人就要去拉白矾。 而白矾显然也慌了,想要站起来,却又因为周围不知为何突然慌乱的人给撞倒在地,她只得尽量躲避,以免被踩到。 乔安歌转身想要去拉白矾,却在下一秒听到由远而近的喊声,她还没来得及听清楚,接着周围的人一瞬间全散了开来,她庆幸之余便要上前拉起白矾,却在下一刻听到了杂乱的马蹄声。 “快闪开!马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句,周围的人更加慌乱的朝周围躲去,乔安歌这才察觉到身后疾驰的风,她刚一回头,便被突然冲上前的马匹吓得倒退一步,脑中一片空白,也没了多余的反应。 凌天遥察觉到周围的异样,将帐付了之后,一回头便看到这一幕,他心中一紧,眼看着乔安歌就要被那马撞倒,来不及多想,他随手抓着身边的某样东西便朝着那马远掷过去。 乔安歌瞪大眼睛,眼看着那马的蹄子就要落她身上,她却丝毫动弹不了,惊恐的闭上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那狂奔的马被打中了头,力道之大,让马撕声哀嚎着,生生改变了方向,向一旁的摊子冲了过去。 下一刻,骑在马上的人也因为马儿受惊,在它即将撞上摊子的时候便飞身而下,稳稳的落到地上。 乔安歌睁开眼睛,见那马已经不见了,她松了口气,脚下一软就要倒在地上,却在下一刻倒入一个结实的怀抱中,她抬眼看去,竟是凌天翎担忧不已的眼神。 “安歌,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凌天翎慌张的喊道,凌天遥也赶了过来,见乔安歌脸色发白,眼神也是空洞无神,心中一慌,忙让白矾替她查看,白矾赶忙站起身替乔安歌检查。 乔安歌渐渐回神,这才看清楚眼前得三人,虽然仍旧心有余悸,但她还是强撑着站起身说道:“我,我没事,你们别担心。” 白矾把完脉之后,松了口气,对凌天遥说道:“没事,还好没有被那马伤到,除了受了惊吓脉搏不稳,没有什么大碍。” 凌天遥和凌天翎这才舒了口气,放下心来,凌天遥这才想起方才的事,心中一怒,将乔安歌交给白矾和凌天翎两人,便走向那个一直背对着他们的罪魁祸首。 “在人潮汹涌的集市上这样骑马,不仅会伤及不少无辜,还会触犯法纪,你这么目无王法的在集市上骑马狂奔,就不怕京城府尹将你缉拿?”凌天遥满腔怒气的盯着那个背影,厉声说道。 随后,那人嗤笑出声,在凌天遥突然变得震惊的神情中转过了身,那剑眉星目,眼神傲然的人,赫然就是昨日刚见过的元镇王,凌天琛。 不仅凌天遥震惊的站在原地,就连凌天翎和白矾也是面带诧异的看着凌天琛,而乔安歌也是惊讶不已,一双眼睛不住的打量着那人。 昨日,她并没有直接看到那个元镇王,只是听到了声音罢了,今日一见倒是和她脑海里的模样差不了太多,只不过那双幽深的又带着锐利的眼神却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人比她想的还要危险啊。 凌天琛嗤笑着,看着凌天遥眼里的震惊,缓缓开口,“五弟方才说什么?触犯法纪?目无王法?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难不成真让那京城府尹来将我拿下?他也要有那个豹子胆才行!” 凌天遥回过神,一听了他的话便沉下脸来,眼里散发着隐忍的怒火道:“我当是谁这么猖狂,原来是二哥你啊,也是,京城府尹哪能镇得住你,毕竟你可是连父皇的旨意都能违背的人。” 凌天琛饶有兴致的看着凌天遥少有的发怒,“哦?五弟这话说的可就不妥了,我何时违逆过父皇的旨意了?此次回京我可是经过父皇批准才回来,你这么说可就是污蔑了。” “哼,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二皇兄,你在你的封地里怎么猖狂我管不着,可既然回了京城,好歹也得顾念这是天子脚下,别净做些让皇家丢脸的事。”凌天遥一反常态,对凌天琛这么说话。 凌天琛也察觉到他和平日的隐忍不同,眼里的怒气也不像是装的,当真是为了他人和他撕破脸?于是凌天琛这才注意到后面的那三人,小九,还有昨日坐在马车外的毛头小子,还有……从未见过的女子。 凌天琛盯着乔安歌,眼中灵光闪过,他可从未见过这个女子,面容秀丽,宛如入画,虽然那双眼睛还弥散着方才受惊的惊恐,但也掩饰不住她眼里的狡黠和机灵。 凌天遥见他的视线透过他看向他的身后,这才猛的想起凌天珩交代的画,心中一紧,不动声色的挡住了凌天琛试探的目光,沉声说道:“二哥,你刚回京没几日,就这么大张旗鼓的在街头闹事,你是真不怕我和三哥向父皇参你一本吗?” 凌天琛被凌天遥刻意挡住了视线,听了他的话,低声笑了出来,然而笑声中的讽刺却让其他几人都有些气愤的皱起了眉头。凌天翎更是气不过他这幅嚣张的样子,将乔安歌交给了白矾便上前大声吼道:“你到底笑够了没有!” 凌天琛的笑声戛然而止,一双眼睛看着凌天翎划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又冷笑道:“还真是罕见啊,九弟你也会站出来替人说话了?之前不都是乖乖的站在三弟和五弟的身后,只会愤愤不平的看着吗?” 这一番带着侮辱和嘲讽的话瞬间让凌天翎气红了眼,也顾不得以往他见到他就躲的惧怕,忍不住气的飞身冲过去,挥着拳头就要往凌天琛身上打过去。 “小九!”凌天遥来不及阻止,只见凌天翎快接近凌天琛的时候,却见他眼中寒光摇曳,微微闪身避开之后,又趁机用了力击中凌天翎的胸口,将凌天翎打的倒退了好几步。 “小九!”乔安歌和白矾一惊,连忙上前扶住凌天翎,凌天翎没有防备被凌天琛得手,本就武力不行的他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脸色也不好,嘴角也开始渗出血丝。 “小九!你怎么样?”乔安歌见凌天翎的嘴脸流出的血迹和一张俊俏的脸蛋都吃痛的纠结在一起,只觉得又生气又担忧。 白矾查看了凌天翎的脉象后,从腰间挂着的锦囊中取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一颗药粒喂到了凌天翎的嘴里。 凌天遥见小九受了伤,虽然心中气愤填膺,却也理智的知道不是和凌天琛动手的时候,暗自握紧了拳头,他沉下声音,幽幽的说道:“二哥果然是好身手,不愧是当年驰骋沙场的常胜将军,看样子就算去了封地,二哥也是没有耽于政事,勤加练武,不知如今能和三哥对上几招。” 凌天琛闻言眼中闪过残酷的冷意,但随即轻勾嘴角,笑的幽深,“那就要看何时能和三弟切磋一番了,我也很想看看当年他凌云第一战神的称号还坐不坐得稳。” 此时的凌天翎虽然受了伤,不过在白矾给的药丸的作用下痛楚减了不少,于是他忍着身体的不适,缓缓走上前,嘲笑道:“就你还想和三哥切磋?别三招都受不住就败在三哥手下,不过我看二哥也不甚在意,毕竟也不是第一回。” 凌天翎的话成功戳中凌天琛的忌讳,他平日里最恨的莫过于说他比不过凌天珩,虽然皇子中行军打仗的现如今只有他和凌天珩,可是自幼凌天珩在身手,军事,领兵还有政事的见解上都比他更胜一筹。 所以,自幼就自视甚高的他便在暗地里要和凌天珩比个高下,根本不能容忍凌天珩比他强,幼时便一直处处找机会和他比试作对,就算是成年之后,他也是如此。 可是凌天珩却从来都不屑于与他攀比,可在禁不住凌天琛的挑衅下,少不了一两次和他比试,有几次被他刻意惹怒之后,也会手下不留情的下狠劲。 然而,少年时年轻气盛的攀比,却在凌天琛越来越大的野心和贪欲中变了质,在他对凌天珩又以往的嫉妒变为了嫉恨,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仍旧输给了凌天珩,这让他更是怀恨在心。 这会儿被凌天翎这么提及,他冰冷的眸子里都开始染上一抹杀意,但在凌天翎毫不畏惧的倔强眼神和凌天遥时刻防备的神情中强忍着怒火渐渐消退下去,却在余光中又触及方才那个倩影。 看着乔安歌不凡的容貌和气质,他脑中闪过前段日子收到的情报,见凌天遥和凌天翎方才对她的维护,心下一转,便隐隐猜到乔安歌的身份。 他在心中暗自冷笑,随即绽开笑颜,消散眼中的冰冷,笑的极为儒雅,朗声说道:“九弟以往耿直的性子看来还是没变啊,如此便好,这才是我凌云皇家的大好儿郎,二哥我也是甚好欣慰,五弟也是一如既往的正义禀然,如此,为兄在封地也算安心了。” 对于凌天琛突然变换的态度,凌天翎显然没反应过来,眼里有些迷茫的看着凌天琛,而凌天遥则是微微蹙眉,眼里仍旧防备着他。 第八十四章 危险的眼神 乔安歌感到那个二王爷的眼神时不时向她看来,眼里饶有兴致的神情却让她除了不愉以外,更多的是不知为何的战栗,那双凌厉的眼神就算再怎么眼含笑意,隐藏在背后的冷意仍是让她很不舒服。 凌天琛在说完那番话后,便不再理会儿凌天遥和凌天翎,而是朝着乔安歌走过去,刚走几步,便被凌天遥刻意挡住了去路。 凌天琛毫不在意的低声说道:“怎么?这个时候你还想阻拦我?那就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力能挡得住,不过你放心,这好歹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自然是知晓分寸的。” 说完,也不再理会儿凌天遥铁青的脸色,一个使力将他挥开,却在对方又挡在面前时,不耐的一掌打在了凌天遥的胸口,将他生生逼退到一旁。 凌天遥忍着胸口的灼热,正想在拦住他的去路,却被人一下拉着,他抬眼看去,竟是眼里带着担忧的白矾,他没有多理会,却看到乔安歌已经上前走了几步,正巧站定在凌天琛面前。 凌天遥心下一颤,低喃出声:“安歌……” 正欲上前将乔安歌拉回来,却又被白矾拉住:“你受伤了,得赶快诊治才行。乔姐姐她不会有事的。” 然而,对于白矾的担忧,凌天遥却显得不耐,甚至是有些气恼她拉着自己,一个使力将她甩开之后不顾白矾有些委屈的眼神便要上前拦住凌天琛,然而凌天琛却先开了口。 “看样子是本王离京太久,也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已经长得这般亭亭玉立,能和五弟九弟一同相处游街,想必也是不凡的身世。” 乔安歌虽然心中有些惧怕,但想到凌天翎和凌天遥都被他打伤,又多了一丝气愤,眼神也带着不羁的脆声说道:“离京太久?原来你是京城的人啊,难怪我之前也是没听说过你,不过看你没有怜悯,也不知礼仪的样子也确实不像京城人氏。” 一番话说的凌天琛刻意带着的笑颜出现一丝僵硬,而凌天遥和凌天翎也楞在当场,既因乔安歌的话有些忍俊不禁,又担忧凌天琛气急对她出手,只得在一旁防备的盯着凌天琛。 “呵,想来姑娘是误会了在下什么,方才在下有急事,没有注意到姑娘是我的不是,若是姑娘伤到了哪里我即刻派人送上好的药材去你府上。如何?”凌天琛继续说着,不过内心对乔安歌不羁的眼神有了一丝兴趣,不过也不及她的身份更吸引他。 “是吗?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我也不用你送什么上好的药材,你把买药材用的银两给我便行,我自己买去。”乔安歌冷哼道,看着凌天琛的眼神中有着不耐。 凌天琛被她突发奇想的要求说的楞了一下,但随即大笑开来,盯着乔安歌的眼神中带着锐利,让人只感到危险,乔安歌盯着头皮发麻,继续厌烦的说道:“如何?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若我说不给,你待如何?”凌天琛止住笑,兴致浓浓的反问道,不愧是老三看上的女人,果真是有几分与众不同,这让他更有了几分兴趣。 “不给?那我就逢人便说你不仅狂妄自大,惹人烦躁,还不守信,欺骗一个女子,还说什么常胜将军,我看是常骗将军才是!”乔安歌冷声讽刺着,看着凌天琛的眼神更加充满敌意。 然而,凌天琛却完全不在意她眼里的敌意,只觉得这看着弱不禁风的女子从内散发的不训和防备都让他莫名起了一丝征服的欲望,更何况她还是凌天珩的女人,这让他看对乔安歌的兴致更浓厚。 凌天遥敏锐的察觉到凌天琛眼中的变化,他的眼神一暗,亲身上前,拉过了乔安歌,盯着凌天琛,沉声说道:“二哥方才那般匆忙,怕是有要事在身吧,还是说二哥只是单单只想在集市这般肆意妄为伤及百姓?我们几人还有事在身,就不多耽搁二哥了。” 在凌天遥说到故意在闹市策马狂奔的时候,周围围观的百姓立刻有了骚动,若是当真有急事,又因是皇家的人,他们也不敢惹火上身,但若是他刻意为之,那便惹了众怒了,就算是皇家的人,到时也会有诸多抱怨。 凌天琛自然也注意到这点,看着凌天遥的眼神越加冰冷,不过他确实还有事要办,在这人多杂乱的街道也不好多生事,便也没再多理会凌天遥,只和乔安歌说道:“在下确实还有要事在身,也不便多留,不过……我们下次会再见的,希望到时能知晓姑娘芳名。” 说完,凌天琛转身骑上手下备好的马,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乔安歌,便策马而去,乔安歌直直的瞪着那人离去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 “哼!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明明都是一样的基因,怎么几个人差别这么大。”乔安歌不满的嘀咕着,难怪凌天珩再三叮嘱她不要和那人见面,现在看来她就应该多听听凌天珩的话才是。 凌天遥和凌天翎怔楞的看着她,显然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不过也隐约明白她的意思,凌天遥轻笑着,倒也没多言。凌天翎却有些兴奋和崇拜的说道:“安歌,你方才好厉害啊,那凌天琛都被你说的黑了好几次脸呢。” 对于凌天翎来说,他是有些惧怕凌天琛的,毕竟他年纪太小,心性单一,幼时身边的人都宠着他,兄弟姐妹们也都让着他,只有凌天琛为了对付凌天珩,拿他当赌注整了好几回,他心里自然是怨恨凌天翎的。 可是,他又没那个胆量去对付他,毕竟那从死人堆里带出来的煞气和威严让他每次看了都不禁发虚,像方才那样冲上去,他还是头一回儿呢,虽然受伤了,但心里却只觉得感到畅快。 其实乔安歌也是有些怕那凌天琛的,不过看凌天翎一双小鹿眼睛掩不住的崇拜和兴奋,让她顿时抛下心里那点惧意,不屑的说道:“对付这种厚颜无耻的,就得用这种办法才行,哼,可惜他跑得快,不然我非让他颜面尽失,让他再不敢和你们动手。” “嗯嗯。”凌天翎一听,也不顾胸口还隐隐作痛,笑的更欢了,一个劲的附和乔安歌,看得凌天遥在一旁笑的无奈,可惜胸口的闷痛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下一刻,眼前便多了一只芊芊玉手,还有那嫩白的掌心上放着的一枚细小的药。他一愣,抬头看去,白矾举着药面色平淡的看着他,不过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却有些泛红。 “吃下这个,你的伤会好的快一点,也不会那么痛了。”白矾语气生硬的说道,本就低哑的嗓音竟带了一丝委屈和气愤,显得更加低沉。 凌天遥一顿,这才想起方才因为担心乔安歌而对她发火,见她泛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顿时也有了歉意,和她道了谢,接过那药,正要说什么,她却直接略过他,到乔安歌身边去了。 他拿着手里的药不禁苦笑一声,这丫头怎么还是这么记仇啊,无奈的摇摇头,将药咽下去之后,片刻胸口的闷痛才开始缓解,不禁再次感叹她的医术当真是比以往更高深了。 几人因为凌天琛这么一闹,一时也没了继续逛下去的兴致,何况凌天遥和凌天翎都受了轻伤,乔安歌担心之余便想先回府,这样他们三个才能快些回去。 凌天遥点点头,今天这事恐怕还不会结束,凌天琛是什么样的人,他自然很明白,方才他看乔安歌的眼神他也看的一清二楚,想必他已经开始盯上乔安歌了,他还是得尽快将今天的事通知凌天珩,让他好做防备。 于是,三人将乔安歌送回相府后也都各自回了自己府上,凌天遥叮嘱凌天翎今日的事不要对外人说起,凌天翎答应后,三人也分了开来。 因为白矾现在居住在凌天遥府上,虽然心中因方才的事赌气,却也只能跟着凌天遥回了五王爷府,只不过路上没有再理会凌天遥。 回去的路上,乔安歌仔细想着方才的事,脑海里不禁浮现着昨日乔文治同她说的话,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从昨日乔文治说的话中,她也已经大致了解到凌天琛到底为人如何,直到今日见到她才有了很深的确定,只是还是有些惊讶。他竟已狂妄到这个地步,难道就不怕引发皇上的龙颜大怒? 还是说他已经势力大到根本不惧怕皇上不成?可想到上次见到的启文帝,作为凌云的开国皇帝,他真的会容忍自己的儿子骑到他头上?还有凌天珩,那么一个心性傲然的人会放任凌天琛不管? 还是说这背后又有什么隐情?乔安歌低头独自走在走廊上,只觉得对那所谓皇家的人越加看不明白,看来除了凌天遥和凌天翎之外,个个都城府太深,完全不是她能想到的了。 算了,回去好生休息,她还是先为她待会儿承受的施针的痛楚默哀的好,管他什么皇家斗争呢,和她也没多大关系。 第八十五章 怦然心动 凌天珩才从御书房出来,他暗叹口气,对皇上方才的告诫心生无奈,只望乔安歌的事能早些有个了解,否则再这么拖下去,只怕父皇也会插手这件事,到时,乔安歌怕是免不了要吃些苦头。 走在出宫的路上,他又想起凌天琛,从昨晚回来之后,他便和天遥天翎一同商讨了半个时辰,虽然大致知道凌天琛突然回京究竟是为了什么,但也想不透皇上为什么突然松口,放他回来。 于是,今日散了朝后,他便直接到了御书房想要求见皇上,而皇上像是知道他要过来,早已在御书房等候他,还没等他提及自己的疑虑,倒是被皇上先开了口。 “天珩,听说你之前和小五小九带着安歌那孩子去石鲁城了,如何?有什么收获?”坐在高位的皇上声音平淡的问道。 凌天珩心中一紧,自然听明白他问的是什么,便跪地行礼朗声禀报,“禀父皇,儿臣和两位皇弟确实带着乔家小姐去了石鲁城,除了去暗探石鲁城主在受贿案中的关联外,也对乔家千金暗中试探。” “嗯?结果如何?”皇上状似随意的问道,可凌天珩还是仔细斟酌措辞,“回父皇,儿臣虽对乔家千金几番试探,可不知她是当真不知,还是藏的太深,她仿佛并不知道伦列国的存在。” 皇上听了,微皱眉头,颔首沉思一番,随后问道:“会不会是她已经察觉到你在试探她,所以故意当做不知?若是如此的话,那此女心计未免太深。” 凌天珩摇摇头,否认道:“她不知道,从刚开始相识起她便对儿臣没有设防,她是不会知道儿臣接近她的目的的。父皇,她的事儿臣自有一番对付,儿臣今日来是又另外的事与父皇说的。” 凌天珩怕皇上再继续问下去,便先行转移了话题,而皇上丝毫不意外,镇定的说道:“朕知道你为何而来,只能说朕目前还没有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待往后时机成熟后便说于你听吧,不过恐怕到那时,也没了要说的必要了。” 凌天珩抿唇跪在原地,看着皇上仍是毫不在意的坐在龙椅上,好似云淡风轻真的什么都不在意般,又像是胸有成竹的早就掌握了一切,对于这位从沙场中拼打下凌云江山的皇帝,他也是猜不透他真正的想法。 最终,一阵沉默后,他只得暗自妥协,和皇上行了礼后,便说道:“儿臣明白了,既然父皇不愿多说,那儿臣也不再多问,至于乔家千金的事儿臣会接着查下去的,若父皇没有别的吩咐,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皇上沉静的看了眼凌天珩,知他心里怕是有些不满的怨念,但也知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便点头让他先回去。 凌天珩草草行了一礼之后,便不再多问,起身离开了御书房,虽然对皇上隐瞒他这件事有些不满,但也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于是,他决定还是先去找凌天遥先商讨两句。 刚出宫门,苏航便已经等在了宫门口,凌天珩见到他的身影,心中一咯噔,几步上前,不等苏航先拜见他,他先开口问道:“安歌呢?她出什么事了?” 语气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常年跟着凌天珩的苏航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他语气里的着急和担心。“回王爷,今日午时之后,五王爷和九王爷带着白矾姑娘和乔小姐去了集市,在那里遇到了二王爷。” “什么?”凌天珩沉声道,没想到他再怎么叮嘱,还是让凌天琛见到了乔安歌,想着他的心里还是不安,随后骑上了苏航带来的马,“苏航,把今日发生的事都一一说清楚。” 去丞相府的路上,苏航将今日发生的情景都和凌天珩一一禀报,在听到乔安歌险些被马伤到时,他的心也不由跟着一跳,随后听到凌天遥和凌天翎都受了轻伤的时候,他的眉头皱的更深,向来平淡无波的眼神中也浮现淡淡的怒意。 这个凌天琛,刚回来就四处惹事,他再怎么防备让乔安歌躲着他,没想到还是遇上了,想来凌天琛已经知道乔安歌的身份,到时肯定会将矛头指向她,他虽有自信能保护好她,可也不能保证没有失手的时候。 快马加鞭的赶到了丞相府,却正好在府门外遇到来替乔安歌施针的白矾,白矾刚下马车便听到一阵慌乱的马蹄声,她抬头看去竟是一天都没有见到的五王爷凌天珩。 “你怎么在这里?”凌天珩下马问道,刚问完便看到白矾随身背着的药箱,心下了然,继续说道:“既然碰上了,就一起进去吧,我也有些事得问一下你。” 白矾点头跟着凌天珩进了相府,在凌天珩面前,她总是有些敬畏他的,不仅仅是听说了太多他的事,更多的是对凌天珩本身散发的威严而镇住,不由得心生敬畏。 由于凌天珩作为王爷又是丞相府即将成为的女婿,自然是时常到相府,相府的人也都不拦他,见到后便一一行礼离去,凌天珩一路到了乔安歌所在的临枫阁,刚到院里便看到房门紧锁,门外守着她的贴身丫头烟儿和两个婢女。 凌天珩正要进去,却被烟儿拦了下来,烟儿有些哆嗦的说道:“王,王爷,小姐现在在泡药浴,不便与您相见,还请王爷在外等候片刻。” 凌天珩一愣,泡药浴?她什么时候还开始用这个方法了,想着他看向白矾,白矾回过神说道:“这是我昨日替乔姐姐看诊后给的方子,泡药浴能让她的身子更好的吸取药效。” 凌天珩这才明白,虽然念及她的情况,但这会儿已经到了她的住所,她还能安然的泡药浴,想来也没有什么大碍,他倒也没有方才那么慌了,镇定下来之后,他才对想起向白矾询问乔安歌的病情。 于是,两人便在临枫阁的凉亭处坐下来便等乔安歌,边闲聊,烟儿见他们留了下来,想来是有要事找乔安歌,便让人送了茶水过去。 在凉亭里,凌天珩才知道要医治乔安歌的病情竟然还得用如此繁复的法子,在知道她每晚都要来替乔安歌施针,乔安歌都要承受非常的痛楚,他不由得深深蹙眉。 在白矾的告知中,他大概知道了关于乔安歌病情的详细情况,他沉默片刻,便让白矾将昨日的两张药方都重写了下来交给他,白矾只当他是要替乔安歌去寻那些药材,毕竟要找齐那些药材还是颇为麻烦的。 将药名写下之后,凌天珩简单的看了一下,虽然都不是什么稀世的药材,但要找齐也确实不是件易事,他谢过白矾后便将药方交给了身后跟着的苏航,让他去准备那些药材。 白矾看着凌天珩对乔安歌如此上心,心里也颇有些羡慕,从到了京城之后,虽然有些忙碌,但她在夜深的时候还是想着儿时见到的那个人,她这次离家后想要找到的人,到现在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想着想着,她的脑子里突的浮现了凌天遥的影子,她一惊,忙慌张的摇摇头,她怎么想起那人来了,那个没良心的人怎么能和她幼时的大哥哥相比。 在内心一番挣扎的白矾显然忘了凌天珩还在面前,看着面前一身男装的小丫头前一刻还平静的很,这会儿就红了一张小脸心不在焉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微微摇头,不再多想,只是看着乔安歌的房间的方向有些出神。 等乔安歌泡好了药浴,整个人都冒着热气,叫了烟儿进来后,替她穿戴好里面的衬衣和衬裤,烟儿才想起凌天珩和白矾来的事,“对了小姐,三王爷和白矾公子方才来见您,因为不便,奴婢让他们在院里的凉亭等候,已经等了好一会可以。” 白矾来了她知道,凌天珩来做什么?难不成今日的事他都知道了?不会这么快吧,想着凌天珩之前的叮嘱,她便有些心虚的不想见他,但也知道逃不过去,便叹口气说道:“行吧,你去通知他们到外间等我,我穿好衣服就到出去。” 烟儿领命替乔安歌把外衣穿上便出去请凌天珩和白矾。乔安歌叫了妙香和妙琴收拾浴间,披了一件外衫简单梳理了一下便去了外间。 刚出去,便见到一天都没见到的凌天珩一身朝服的坐着,显然是刚从皇宫出来还没来得及回府换身衣裳便直接来了这里,至于白矾,倒是换了一身便装依旧带着那个木箱。 “对不住,让你们等久了,我以为只有白矾过来,没想到你也来了。”乔安歌不好意思的说道,毕竟让人家撞见她正在泡澡的时刻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失礼。 而凌天珩却在看到她的时候眼神一暗,刚泡了澡的乔安歌一张娇俏的小脸带着氤氲水汽,原本白皙的脸颊也带着润红,一双眼睛更是带着濛濛的水汽,显得有些妩媚,凌天珩莫名感觉胸口有些浮躁,尴尬的移开了眼睛。 白矾倒是大方的笑道:“我回去之后用了膳便收拾着来了这儿,毕竟乔姐姐你今日又受了惊吓,怕你出什么情况,我也只能快些过来了。不过没想到竟在相府外遇到了三王爷。” 第八十六章 生气 凌天珩想到白天的事,平复心里的杂念之后问道:“你白日和凌天琛见过面了?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最主要的是有没有做什么,他可不清楚那人知道乔安歌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后,会不会有什么动作。 乔安歌被他的话说的一愣,虽然她也知道凌天琛不是什么善茬,也知道他的危险性,可是被凌天珩这么问,她怎么感觉像在问小孩一样。 “是见过了,除了阴阳怪气的说些奇怪的话,倒也没说什么。不过提前说好,我可没想到这次出去会这么倒霉和他碰上,要知道我今日就不出门了。”乔安歌说着,她可不想待会被凌天珩黑着脸说教一番。 凌天珩无奈的叹口气,刚知道的时候他确实有些怒火,只想直接冲到相府来问她为什么不听他的话,但在凉亭里坐了那会儿,他也没那个心思计较这个了。 “今日的事已经过去了,就算我生气也无济于事,你还是先让白矾替你施针吧,别又误了时辰。”说着,凌天珩起身走到乔安歌的身边,伸手扶着她就要往内室走去。 乔安歌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但看凌天珩一副正经的样子,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和凌天珩一起进了内室,白矾见了,虽然也觉得有些脸红,但总归是替乔安歌施针要紧,便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到了内室之后,乔安歌有些别扭,不动声色的抽回手,走到床边坐下,凌天珩倒也没多在意,让人备了张椅子过来便坐在了床边,随后白矾也跟着进来。 见凌天珩似乎要待在这里,她不禁有些错愕,犹犹豫豫的开口说道:“三王爷是要守在这里吗?虽然施针不用全部更衣,可是……”到底是女子的房间,而且待会是施针对乔安歌来说到底不是轻松的事,要是失了仪态可怎么好。 当然,后面的话,她也不敢说出来,免得触了凌天珩的眉头,不过光说出来的话意思也是差不多了。 乔安歌这才回神想起待会儿施针时要忍受的痛楚,虽然她倒也不是太介意凌天珩在这里,毕竟她这房间他都来了好几回了,不过一想到待会儿痛苦的样子要让他看见,她也不乐意了。 “白矾说的也对,两个人安静些,何况你们不是有句话说,男子不得进未婚女子的闺房嘛,你之前来了好几次我都没与你计较,这次你还是先出去等我吧。” 凌天珩听了挑挑眉,气定神闲的说道:“我在一旁不会多言的,一样会安静,至于你后面那句不得进未婚女子的闺房,那是没有婚配的情况下,你如今都是我未过门的王妃了,我怎么就不能进来了?” 凌天珩这一番话颇有些无赖,却也让乔安歌和白矾两个女孩子红了脸,乔安歌更是有羞恼的瞪着他,“你知不知道你这话让别人听去还以为是哪个登徒浪子呢,堂堂王爷你也不怕丢了脸面。” “就算是今日做了登徒浪子,我也要留在这里,至于丢脸面,那真是有劳安歌为为父操心了,不过我并不介意这些虚名。”凌天珩嘴角上扬,眼里也带着邪魅又恶趣味的光。 乔安歌当即就涨红了脸,带着分不可置信的盯着凌天珩,刚跑完药浴的身子都有些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显然被刺激的不轻。 “你……你……你可真是厚颜无耻了,谁为你操心了?谁说你是我丈夫了?你不要那些虚名,我还要那个……闺誉呢。”乔安歌恼羞成怒的说道,可惜那听着气势汹汹的话,在凌天珩听来完全没有威慑力。 “闺誉什么的你就放心吧,你已经婚配了,那东西对你没多大意义,我看你还是先让白矾替你施针吧,不然她都快熟透了。”凌天珩悠哉的说着。 乔安歌看向白矾,这才注意到白矾的脸都快被凌天珩那些话给听的烧红了,一双眼睛无措的四处张望,要不是还记着自己的要事,她早悄悄退出去了。 乔安歌这下更不好意思,有白矾在旁边,她也不好在与凌天珩叫板,只得一腔怒气和羞恼都生生忍下之后,坚决的说道:“既然你不出去,白矾自然也不好施针,我也乐的不用受痛,那白矾你先回去,明晚再来好了。” 说罢,狠狠瞪了凌天珩一眼,接着便一股脑钻进了被窝里,蒙上了头,不再理凌天珩。白矾一下为难的站在原地,这法子得连着半个多月才能缓下来,若是中途放弃,那之前的努力也白费了。 想到这里,她硬着头皮请求凌天珩,“王爷,我这法子最重要的便是持之以恒,若是中途不继续,那便前功尽弃了,还请王爷为乔姐姐的身子着想啊。” 凌天珩看着乔安歌窝在床铺里,一处隆起毫不动弹,看样子方才还是逗得有些过火了,最终妥协的叹口气,起身说道:“那好吧,我在外间等着,你们快些。” 说完,便朝外间走去,毕竟他也不能真拿乔安歌的病情开玩笑,于是,只得去外面乖乖等着。 乔安歌听到他出去的脚步声,这才从被子里出来,见他终于出去了,长舒了口气,这个凌天珩,真是越来越爱得寸进尺了。 “乔姐姐,既然王爷都已经出去了,我们就开始。”白矾也轻松了不少,方才凌天珩在的时候,她总觉得不自在,这会儿松了气便回归了正事。 乔安歌点点头,反正都要痛,既然逃不了那还不如早些弄完才好,想着,她脱下外衫,放在了床杆上。 外间,凌天珩独自坐在椅子上,却怎么也放不下心,想进去守着又怕惊扰了白矾,要是失了手伤了乔安歌,那可就后悔莫及了,想着,心里倒有些烦躁。 然而,凌天珩并没有等太久,便听到内室传来的乔安歌可以压制的带着痛苦和颤栗的惊呼声,可惜,声音虽小却还是让他听到了。 他心中一紧,来不及多想,便跨步进了内室,乔安歌躺在床榻上,身上好几处地方都扎了针,眉头紧锁,双眼紧紧的闭着,一张小脸也因为强忍着痛楚而皱成一团,眼角也挂上晶莹的泪滴,那粉嫩的唇瓣也让她硬生生咬破了,渗出的血粘在她的唇上,鲜红的刺目。 凌天珩静静的看着乔安歌忍受痛楚的样子,一张脸看不出情绪。白矾也在旁边担忧的看着乔安歌,昨日替她针灸的时候她就觉得心疼。这会被凌天珩冷不丁的出现吓了一跳,她正要出声惊呼,却被凌天珩及时制止。 于是她嘘声退到了一边,给凌天珩让了地方出来,虽然她也担忧乔安歌,不过她想,也许凌天珩在她旁边她会安心许多吧。 凌天珩静静的走到床榻旁,坐在床沿上,眼神沉静却暗含隐晦的情绪,整个房间一时之间也只听得到乔安歌隐忍痛楚的低吟。 乔安歌并不知道凌天珩已经进来了,事实上她也一直以为他还在外间,所以就算从头顶蔓延到全身的痛楚在怎么折磨,她也强制自己不要叫出声,所以一直紧咬着下唇,就算流血也不在乎,只要别让凌天珩听到就行。 她却不知道凌天珩已经坐在离她只有十公分的地方,眉间带着怜惜的看着她,他自然知道她为什么这样,无非是不想让他看到她这幅样子罢了。 因为自尊也好,因为不想让他担忧也好,凌天珩知道乔安歌不想让他知道,所以他也一直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守在她旁边。甚至在想要握住她因为痛楚而抓着手下的床铺时也生生抑制着。 不知过了多久,在乔安歌感觉到不是那么疼痛的时候,才微微松了口气,脸色也不是那么难看,凌天珩知道她快睁开眼睛了,在白矾过来之前,他已经自觉的起身准备朝外走去。 在路过白矾身边时,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不要告诉她。”随后,在白矾有些错愕的神色中走出了内室。 “白矾,好了……没有?”乔安歌放低声音,语调有些颤抖着问道,白矾回过神,替她将针拔掉,又喂她服了药,那钻心的痛才完全缓了下来。 她睁开眼睛,微微扫视着周围,带着水汽的眼睛有些迷茫,她有些犹豫的开口,“白矾,刚才是不是有人进来过?我隐约觉得好像有谁在旁边看着我。” 白矾身子一顿,脑中想起方才凌天珩的话,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没有啊,方才我一直在姐姐身边守着,没有人进来,也许姐姐是感觉到我在看着你吧,毕竟我也是很担心你啊。” 因为刚经历痛楚乔安歌的神智还不是那么清晰,自然也没注意到白矾的不自然,听了白矾的话,倒也没多想,只虚弱的笑道:“也是,让你担心了,我现在好多了,除了觉得有些累以外,倒也没什么。” “嗯,不过姐姐你现在有些虚弱,若是谈事的话还是让三王爷进来吧,这样他也会放心些。”白矾说着,便不等乔安歌回应就直接朝外间走去。 第八十七章 过往 不多时,凌天珩进来了,却没看到白矾,“白矾呢?她在外面做什么?”乔安歌以为白矾在外间等着,还想起身去看看,却被凌天珩按回床上。 “她自己回去了,你不必出去,刚施了针,你身子就能活蹦乱跳了?”不知为什么,乔安歌见凌天珩进来之后,神情有些严肃,想着是不是自己惹他生气了。 “你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佳的样子,不会是因为我方才把你追出去,你生气吧?”顾不得白矾的事,乔安歌问道,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他未免太小气了点。 谁知凌天珩却直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一双眼睛静静的看着她,乔安歌见他没说话,抬头看向他,却兀的掉进他那双深幽的眼眸。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带着的隐隐的怜惜和说不清的复杂情绪都让她不禁呆楞片刻,随后回过神之后,她不自在的移开眼睛,压下心间的狂跳,故作神情镇定的样子。 之后,凌天珩才出声说道:“看样子施针的过程并不好受。”说着,凌天珩已经坐到床沿便,伸出一只手扶上了乔安歌的唇。 唇上一股刺痛,乔安歌这才反应过来他指的什么,刚刚听到时她惊了一下,还以为凌天珩听到了,原来是看到她唇上的伤口才这么问的。 “不过是一点小伤罢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受不了一点小痛,这个过两天就会好了。”说着,乔安歌躲开了凌天珩的手指,唇上的血迹已经干了,这会除了刺痛以外也不太舒服。 凌天珩看着她红的滴血的嘴唇,脑中想到她方才的样子,脸色又沉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条丝帕,随后从身后的桌子上装着的水壶中的水沾湿之后又回到床边。 “做什么……啊!”乔安歌吃痛的想要动弹,却被凌天珩制止了,“别动。”他沉声说道,神情认真的盯着她的嘴唇,用沾湿的丝帕给她擦拭上面干了的血,动作却是少见的轻柔。 这下她也不敢乱动了,看着凌天珩认真的眉眼,只觉得心里也一片安宁,乖乖的仍由凌天珩替她擦拭完后,不知从哪里拿来的药瓶,就要往她嘴上抹去。 乔安歌虽然好奇,但也知道他不会害她,谁知,下一刻嘴上就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啊!你给我擦的什么啊?好痛……”说着,她就要伸手去擦,被凌天珩眼疾手快的抓住了。 “别动,忍忍就好了,白矾说了,这药烈性大,却也很有用,总比让你明日顶着这伤口出门要好。”说着,继续替乔安歌将嘴上的药抹开。 一直到抹完药之后,嘴上还是火辣辣的痛,乔安歌想去挠,手却被他紧紧抓着,看乔安歌一道秀眉都纠结在一团,凌天珩只得转移话题说道:“往后遇到凌天琛,你尽量躲远些,实在不行就带着我之前给你的玉佩到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地方找我。绝对不能你一个人和他见面。” “为什么?”果然,乔安歌的注意力被转移,虽然她也不太想见那个凌天琛,不过,她一想到大家都一副戒备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问道。 凌天珩看着她沉默片刻,似是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和乔安歌说,随后他轻叹口气,“罢了,这些事你迟早得知道,现在告诉你也当是对你提个醒。” “关于皇室的事你父亲和你说了多少?”凌天珩问道,乔安歌楞了一下,他怎么知道。乔文治同她说的那些话?“你父亲知道你见过凌天琛,自然会与你说些话让你躲开他。” 乔安歌点点头,也对,她父亲确实也有这样的担忧,“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对一些情况说了一下,不过……他还和我说了凌天琛离京的原因。” 对于这一点她还是忍不住好奇的。毕竟能有胆子做到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集结那么庞大的势力,最后还是被告发,被皇上发派到封地,这其中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他当时确实够胆大,不过他太过急功近利,若是他能耐住野心一步步谋划,他也不至于树大太招风,落到当时的下场也是迟早的事。”凌天珩的语调很平淡,仿佛只是在将一个故事,而这个故事也不会有他的出现。 “那这样说来,他也不过是野心太大,也犯不着你们这么防备吧。”乔安歌听了无谓的说道,在她看来,那凌天琛虽然心机深沉,但有那份野心的人有心机也很正常。 凌天珩却冷笑道:“你真以为他只是野心勃勃?你可知道他为了他的野心在背后做了多少卑鄙无耻,丧尽天良的事?”说着,凌天珩平静的语气也带上些怒气。 乔安歌怔楞的看着他,他仿佛也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调整好情绪之后,接着说道:“当初还未建立凌云之时,我和大哥,二哥迫于情势,便随同父皇一同亲上沙场,那时,我和大哥要亲近许多。” 乔安歌静静的听着,她只是听乔文治说她大皇子在建朝之前便丧于沙场,所以对于大皇子的事她也完全没听人说起过,却在凌天珩说起他时眼里的崇敬而多了分好奇,想来这大皇子也是个让人敬佩的英雄人物。 “那时,兄弟中,四弟自幼身子不好,不能上战场,其他兄弟还年幼,只有我们三个能提父皇分忧,担当大任。那时,大哥因此我们早入军,所以我和凌天琛在入军时都受了他不少照顾。大哥自那时起便是个让父皇欣慰,让将士们敬佩的雄鹰。” 说着,凌天珩的眼神有些出神,仿佛在回忆那时的情景,看得出他对那大皇子是由衷的崇拜,随后凌天珩的眼中流露着一丝愤恨,“那时,将士之中都已将大哥作为下一任国君看待,而父皇也有此意,却不知这样的情势刺激了凌天琛,他与我不同,因年龄相近,一直将大哥视作眼中钉,其实他也算是个文武全才的能人,却被大哥挡住了锋芒,可是,我竟没有想到他会为了嫉恨置大哥于死地。” 乔安歌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什么?大皇子是凌天琛害死的?不是说是落在敌军,战死沙场吗? “那时,快要到建朝前一个月,我和大哥受命前往朝阳收复一部分的失地,最少也要半月左右的时间。到了那里之后,我们的粮草出了问题,虽然及时的发现,但还是有不少人已经中毒,大哥一怒之下将监督军草的人斩首后,派人通知后方送来粮草。可中毒的人太多,也影响了士气,那时,我也是其中之一。” “我中毒之后,没办法再随大哥上战场,大哥也只是让我好生养伤,影响了士气,没有粮草,后方的支援也赶不上,大哥的好出下策去敌军抢粮,然而,这件事却不知怎么被对方知道了,大哥最终被捕,我接到军报后,也顾不了中毒的身躯,前往敌军中想要将大哥救回来,就在这时,敌方的军营突然被炸,我很害怕,待平静下来之后便带着剩余的士兵去敌军找,最终在一处废墟中找到大哥的遗体。” 说到这里,凌天珩的眼睛弥漫着后悔自责,还有对凌天琛的仇恨,乔安歌默然的看着它,片刻后还是伸出手放在他紧握的拳头上。 凌天珩感觉到手背上的暖意,闭上眼睛,平复着心情,随后说道:“自那之后,我便一直在查大哥的死因,虽然他已经以国葬下葬,可我知道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凌天琛铲除了大哥这个障碍,在皇宫中更加肆无忌惮。” “那之后他又将矛头对向你是吗?大皇子死后,能和他竞争的便只有你。”乔安歌问道,她大概也已经知道后面发生的事了,没了大皇子,凌天琛为了确保皇位最后落在他手中,自然会在意凌天珩的存在。 “没错,那之后他便开始与我处处针对,除了见面冷嘲热讽之外,背地里也做了不少陷害的事,虽然我都有所防备,不过也不能面面俱到,之后,他的野心越来越膨胀,我心知时机已到,便将收集的所有证据一并交给了父皇,这才将他赶至封地。” “原来那个告发他的人是你?我说谁这么硬气和他作对,想来也只有你会这么做。”乔安歌讶异的说着,能把当时已经有了强大势力的凌天琛一举击败,也是手段狠厉。 “不过,他到了封地还是不死心,我之前便探查到他在封地有一支秘密召集的军队,不过他将军队的地点藏的隐蔽,我还没查到准确的位置。”凌天珩说着,有些遗憾,乔安歌无奈,也只得劝慰道:“既然他已经漏出马脚,总归找到的。” “所以你以后见到他不要轻举妄动的上前和他作对,他那人为达目的,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他如今知道你和我的关系,恐怕也会对你下手,你这几日就待在相府,哪里都别出去了。” 凌天珩叮嘱着,乔安歌被他说的也大致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不再不满,答应了下来。 第八十八章 又遇乔莘宁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乔安歌才想起他没用晚膳的事,这会儿用晚膳也有些晚了,怕他积食,正巧烟儿将做给乔安歌的乳鸽汤端上来。 “对了,看你一身朝服,想来是刚从皇宫出来还没用膳吧,要不要一起吃点?”她问道,毕竟她以为凌天珩肯定会拒绝的,毕竟他好像到了夜间也不爱用膳,至少她还没见过。 谁知,凌天珩却答应了,乔安歌只是有些诧异,随后便以为他可能是实在太饿了吧。不过难道皇宫里都没有吃的吗?好歹去了趟皇宫,皇上也应当留他用膳才是啊。 于是,乔安歌便让烟儿将补汤给了凌天珩,之后烟儿又去给乔安歌准备一份。坐在床上,乔安歌一双眼睛就这么盯着凌天珩喝汤。 刚开始凌天珩还能无视,自顾自的喝汤,大致是真的有些饿了,他一早便起身去了皇宫,随后在皇宫又和皇上谈了许久,一路上也没有吃过什么。 不过在喝了几口,见乔安歌还是盯着他,他放下碗,也看着她,“你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你想喝?”说着,将碗放到乔安歌面前。 乔安歌嬉笑着推了回去,“我不喝,之前每天都得喝我都烦死了,我看你好像真的很饿啊,这一碗汤够你喝吗?要不要再吃点其他的?我马上让人去做。” 凌天珩听了她虽然嬉笑着,却关心的话,也展开一直深皱的眉头,嘴角带上一抹笑意,“不用了,我用了这碗汤便要回去了,今日已经有些晚了。” 说着,他已经把剩下的汤也喝完了,乔安歌见他起身要走,不知怎么,也跟着起身说道“既然你要回去那我送你出去,你都不顾用膳便直接过来了,我也得尽尽地主之谊,送你出去。” “送我出去?你的身子受得住?我看你还是安生的在床上休息。”凌天珩揶揄道,乔安歌一听便不高兴了,她又不是多娇贵,难道连送个人都送不了吗? “你别把我当玻璃人好不好?不过是一段路而已,我还走不了了?”乔安歌不满的说着。凌天珩挑挑眉,“玻璃人?那又是什么?” 乔安歌一顿,糟糕,一个不注意就说出来了,偏生凌天珩又不是能随意糊弄的,她想了想,说道:“就是你们说的搪瓷娃娃,一不小心就碎掉的那种。” 凌天珩恍然,也没比问她话里的你们是什么意思,只在心中默默点头,搪瓷娃娃倒也确实和乔安歌挺像的。可惜没她这么有神,发起怒来也是有些骇人的。 想着,凌天珩却摇了摇头,否认道:“用搪瓷娃娃来比喻你自己也不全对,你应当是外表看着温顺的猫儿,实则野的很。” 果然,乔安歌听了立刻就炸起了一身的毛,张牙舞爪的说道:“什么野的很?你才野呢?你全家都野的很!” 凌天珩听着她胡言乱语的说了一通,只觉得和发了脾气的猫真是越来越像。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最后摇摇头,只得直接起身先走了出去。 乔安歌一看他先走了,也顾不得还在发火,赶忙套上披风就下床追了上去,继续在凌天珩耳边嘀咕。 一路上,乔安歌从刚开始的怒骂到一番指责,再说到他接下来几日得行程,之后又和凌天珩聊起了以后,直到快到府门口时,遇到了乔文治。 “臣见过王爷,不知王爷过来,没能相迎,望王爷恕罪。”乔文治说着行了个礼,不过在看到凌天珩的衣着时还是闪过了疑惑,但随即眼里多了一抹欣慰。 “丞相多礼了,本王念及安歌,便想着前来看看,倒是本王没有先通知丞相,望丞相不要介意才是。”凌天珩客气的说着,手上虚扶了他一把。 “诶,王爷说的哪里话,安歌与王爷既然已定下婚约,王爷时常来府里也实属正常,安歌能得王爷这般挂心,也是她的荣幸。”乔文治恭敬的说道。 乔安歌暗自翻了个白眼,他来看她就是她的荣幸了?不过她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两句,面上还是轻笑道:“父亲,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夜都深了,你明日还得早起进宫,得早些休息才是。” “不碍事,我本想着先去看看你再休息,有些事还是得与你说说。”凌天珩听了便颔首道:“既然丞相还有事与安歌说,那本王也不便打扰,就先在这里告别了。” 随后他又对乔安歌柔声说道:“你且就送到这里吧,想来丞相是有些家常得和你说说,我方才的话你多记在心上。” 乔安歌见乔文治正看着她笑的一脸满意,不由得红了脸,没好气的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快些回去吧,不是还有事要办?”边说边推着凌天珩。 这在乔文治眼里就变成了一番打情骂俏的场面,虽然对于乔安歌的语气有些不同意,但到底是自家的宝贝女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听到了。 凌天珩无奈的笑了,看她脸也开始红了也不再逗她,和乔文治道了别之后,便出了府,乔安歌这才走到乔文治身边,说道“父亲找女儿可是有什么要事?” “倒也没多大的事,不过是些家常里短的话,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你随我到书房去罢,免得着凉。”乔文治笑的慈蔼,怜爱的看着乔安歌。 她点点头,上前扶着乔文治去了书房,正好。她大概知道乔文治会同她说什么了不过,正好她也有些话和他说。 到了书房之后,管家王伯替两人准备了茶水之后,乔文治才开口道:“今日你让烟儿递给我的那张药方是谁给你的?” 乔安歌一愣,她以为乔文治会说今日下午在集市上的事,却没想到他是问这个,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应,半刹才说道:“是女儿之前在石鲁城时遇到的一位友人,正好她也是位医术高超的神医,王爷便请了来替我看诊的。” “你说的就是昨夜和今夜都来看你的那位少年?”他有些讶异,这和他想到的完全不一样,今日乔安歌给他的那份药方虽然看似平淡无奇,却让乔文治震惊不已,他完全没想到他还能再见到这份药方。 乔安歌不解的看着他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这下也觉得奇怪,不就是一副药方,他怎么还这么上心了,而且看起来像是以前见过那份药方一样。 片刻后乔文治才问道:“那位替你看诊的少年你可知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他沉声问道,乔安歌虽然不解,却也只能如实回道:“据她说,她姓白,名竹苓,家住在江南那片的锦州,是来京城访友的,我们和她遇到之后,便一见如故,索性让她留在京城。” 她边说边注意着乔文治的神情,见他似是在想什么,也不好出声提醒,却忍不住猜测乔文治这么问是不是知道猜白矾的身世,虽然凌天珩和她说了过一些,但她到底还是不清楚白矾的家世怎样。 于是,她也在等着乔文治回神问他,谁知乔文治虽然回了神却并不想与她说什么,而是问了她身体状况如何,服用那个药方感觉怎样,乔安歌知他不愿同她说,虽然有些不甘,却也不好多问,只得耐性的一一回应。 在一番嘘寒问暖之后,乔文治又同她嘱咐了片刻,便说夜也深了让她回去好生休息,务必的注意身子,若是有什么需要便派人直接来找他便是。 乔安歌感动于乔文治的关心,也不再纠结方才的疑虑,和乔文治又简单说了会儿,便起身同他告安,便出了书房,往临枫阁走去。 然而,刚出了书房处不远,却意外的遇到她好几日没有见到,最近安分着的乔莘宁,此时,乔莘宁大概是晚间消食才这会儿带着人出来走动的。 一看到乔安歌,她眼里就散发着令人心惊的嫉恨,尤其是刚听说了她与三位王爷出去游玩昨日才刚回来,她心里艳羡的同时更加嫉妒乔安歌,可惜没有乔依蓉的指示,她一时也不敢去找乔安歌的晦气。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她故作歉疚的说道:“哎呀,这不是二姐吗?真是好久不见了,自从上次你受伤之后,妹妹本想去看看你的,可惜那段时日染了风寒,怕过去传给了你便一直没有过去,还请二姐不要生妹妹的气才好。” 乔安歌不耐的看着她虚情假意的说那些话,但想到她这次回来之后的决心,便按下恶心的情绪,也展颜笑道:“三妹多虑了,既然染了风寒那还是好生养着才好,你这么为我的身子着想,我应当多谢你才是。” 没有听出来乔安歌话里的讽刺,乔莘宁眼带不屑的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有想去看看姐姐的,没想到等我风寒好了之后,姐姐又出去了,也只能作罢了。不知姐姐在外面这几日过得可好?” 乔安歌抿唇,随后笑道:“还真是劳妹妹费心了,我这几日过得不错,伤好后王爷便说带着出去散散心,所以我便跟着去了,不得不说石鲁城的风景确实美不胜收,那里的小玩意我还给妹妹带了点回来,明日我让烟儿送到你房中如何?” 第八十九章 旧事重提 “那些东西姐姐还是自己留着吧,那种便宜又不堪入眼的小玩意自然是最配姐姐的。”乔莘宁嘲讽道,完全没注意这里还是在相府后院,离书房也没有多大的距离。 乔安歌嗤笑出声,还以为这几日不见,这丫头会有什么长进呢,没想到还是这么单蠢,真是枉费她跟在乔依蓉身边那些年,却半点乔依蓉的心计都没学会。 “妹妹说着话可就不对了,虽然东西确实廉价,可却是石鲁城的一大特色。哦,对了,妹妹如此不了解那些东西,看样子是没去过石鲁城见识那些风景习俗了,也难怪欣赏不来。” 一番话惹的乔莘宁当场气红了眼,这不就是明摆着取笑她见识短浅,她气愤的瞪着乔安歌,却发现她原本苍白的脸居然还有了一丝红润,这让她更是咬牙切齿,正不知怎么反驳的时候,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里闪过一道狠毒的光芒,仰头大笑起来,只是那笑声,格外刺耳。 “姐姐说的对,妹妹确实没有二姐这么有见识,毕竟妹妹我也只是终日在后院学习女工,研读女经,确实没有那个心思想着去外厮混,尤其还在外面过夜。” 乔安歌被她话里的“厮混”刺激到了,微微皱了皱眉,随后沉声说道:“三妹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说话之时还是应多注意才是,我在外面和谁一起,是否在外过夜也不是三妹可以说道的,毕竟我也是经过父亲同意的,难不成你这么说是想说父亲不分事理,王爷不懂礼节?” 乔莘宁被她反问的说不出话来,就算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说乔文治和凌天珩的不是,可是又不甘心这么被乔安歌降了话头,咬牙切齿的说道:“哼!谁知道你是不是给父亲和三王爷灌了什么迷魂汤,三王爷带你出去肯定是碍于父亲的面子,二姐不会真这么自大的以为他是为你着想不成?” “不论是我自大也好,他另有所图也罢,三妹这话说的未免太过嫉妒,怎么?难不成三妹你也对三王爷倾心?哎呀,这可如何是好。他于我定亲岂不是让你伤透了心?三妹你该早日同我说起的。”乔安歌担忧的看着她说道。乔莘宁对凌天珩那点心思她还能不知道? 果然,乔莘宁一听乔安歌这么说之后,立马红了脸,眼里的凶狠却让旁人胆怯,被人说中了心事,她又是愤恨又是心慌,若是让旁人知道她对三王爷的心思,还指不定怎么说她呢。 “你胡说!我才没有对三王爷起异心,反倒是二姐才该好好反省才是,就算二姐与三王爷有了婚约,可二姐还没过门呢,就这般与三王爷,还有其他男人三番两次在外过夜,万一到时这婚事出了什么差错,二姐只怕是要被人唾弃吧。”嘴里说着狠毒的话,面上却笑的有些狰狞。 乔安歌看着她的样子只觉得有些无力,冷声说道:“三妹说话还是注意分寸,若是让有心之人听了去,到时遭殃的怕只会是三妹,至于婚事究竟会怎么样,就等到了那天再说吧,至少现在我还是挂着未来的临安王妃的头衔的。” “是吗?若是单单和皇室子弟走的太近,小妹也确实不能多说什么,不过二姐这么不知检点,能和几个男人外出过夜,自然也能和一个陌生男子深夜私会,三妹真是替二姐担忧,姐姐如此虚弱,也不知究竟是身子太虚还是另有原因。” 乔莘宁意有所指的说道,可其中的意思有心人也听的明白,这不就是暗讽乔安歌上次深夜见陌生男子的事,竟还暗指她早于那男人厮混已久,走了什么不耻之事。 乔安歌眼神顿时变得凌厉,乔莘宁话里的意思她自然听的明白,虽然这件事上次在凌天珩面前提出来,她也确实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算之后被凌天珩揽了过去,可她依旧不放心。 之后,她也派人仔细的盘查了一遍,在问遍了临枫阁那日的事情后,她便查了那几日的守卫,和各房的情况,最后在一个侍卫的口中意外得知他在那日在后院见过那个男人。 有了线索之后的一切就简单很多,乔安歌在问了那个男人的一切后,便派人去找了那个男人,没想到在见到的时候,那男的竟还记得她,见乔安歌问起那件事后,便一骨碌跪在了她面前。 乔安歌一惊,还没来得及扶他起来,他便哭嚎着将一切都说了,原来他不过是一个以砍柴为生的柴夫,一日在街头遇到了乔家大小姐乔依蓉,在她拿出二十两银子要他在那天夜里从后院去找乔安歌,只要将一样东西交给她就好。 柴夫不明所以,但还是在金钱的诱惑下答应了乔依蓉,随后他按照约定在那日到了相府后门,那里竟没有巡逻的侍卫,他一路顺利的走到了后院,果然在那里见到了孤身一人的乔安歌,随后他便将她骗到了假山之后。 接着他按照乔依蓉交他的话又同乔安歌说了一遍,乔安歌刚开始也惧怕他,但在他说明来意后,倒也没有太害怕,反倒和他聊了起来,或许是常年被关在临枫阁,那时的乔安歌几乎没见过什么生人,对于突然出现的柴夫自然是欣喜的。 柴夫见乔安歌虽然羸弱,但样貌也甚是出色,也不禁心生怜惜与她交流起来,同她说着外界的景象,直到他听到有人来了之后,他心下一惊,原本想逃跑,但想到乔依蓉交代给他的话,他又强制自己镇定下来,仿若没察觉到一般,与乔安歌继续说笑。 直到他听到偷听的人脚步声渐渐走远,他才暗自舒了口气,谁知,下一刻他便听到周围开始杂乱的脚步声,他心惊之余,还不待与乔安歌再说什么,便直接跑了。 随后他才打听到说相府昨日出了贼,企图对乔家小姐不利,他这才后怕的知道乔依蓉让他这么做的原因,随后,他每日担惊受怕,还搬了地方,整日躲藏着度日。 今日见到乔安歌,他还以为她是来找他算账的,当即又是后悔又是惧怕的把一切都招了,乔安歌这才明白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来是乔依蓉收买了这人,想做一出乔安歌私会男人的假象,当然,在这之前她先将一些侍卫寻了个由头支开,接着又将乔安歌引到那里,让柴夫与她相见。 她与乔莘宁要好,自然清楚她有哪些习惯,知道她每日饭后会去后院散步,所以才让柴夫在那里与乔安歌相见,这样便能让乔莘宁知道,按照乔莘宁的性子,必定会兴奋的告知别人,让别人撞破这一幕。 可惜,她竟算错了乔莘宁并没有告诉别人,而是瞒了下来,想要当做之后的杀手锏,乔依蓉不甘心布的局就这么被破坏,只得自个儿带着人去了那里,没想到柴夫提前察觉到早就按原路跑了,这才让乔依蓉落了个空。 还真是为了陷害她什么法子都用尽了,可惜她也没什么证据,且事情也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也不想追着不放,可是乔莘宁却不肯放开,揪着这一点冷嘲暗讽。 她知道乔莘宁并不知道此事,否则也不会这么频繁的提起,她也不愿与她多说,冷声说道:“三妹,那日的事我想王爷在大堂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这会儿在提出来莫不是在质疑王爷的意思?” 可是乔莘宁怕是被气急了,见这里也没有外人,除了跟着她的两个心腹以外,她也没什么忌惮。 “就是质疑了又如何?什么一见钟情派人送信,也不知王爷是不是被你下了蛊,竟这般为你开脱,有那个男子受得了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与外人有染?王爷不过是为了保全颜面才那么说的。” 那日被凌天珩替乔安歌开脱之后,乔莘宁就一直怀恨在心,就算乔文治和乔依蓉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及,她也不会忘记,乔安歌分明就是与其他男人厮混,而他们都被她蒙在鼓里。 乔安歌不耐的看着她,心知她既不知道究竟如何,她也没那个心思和她争论下去,摇摇头,“随三妹如何说,这事也已经过去了,等你找到确切的证据时再来与我争论吧。” 说完,便不再理会乔莘宁不甘的神情,就要与乔莘宁擦身而过回临枫阁,却在刚走了两步,听到了脚步声,她抬头一看,不由得轻勾嘴角,不错,都来齐了。 乔莘宁也听到了身后的声音,她回头看去,竟是一身粉嫩纱衣的乔依蓉,这会儿乔依蓉面带讶异的看着她们,“我还说是谁在前方争吵,原来是二妹和三妹啊,你们这是怎么了?” 乔依蓉关怀的问着,不过眉间的幸灾乐祸却显而易见,乔安歌暗叹口气,看来她一时半会也不能回临枫阁了,于是,她也故作客气的说道:“原来是大姐,几日不见,大姐气色比当时好很多啊,都能下床走动了,不知大姐的伤口可好些了?” 第九十章 反击二人 乔依蓉和乔莘宁听她提到这个,均是脸色一黑,乔依蓉更是眼里有了怒气,自她上次痊愈之后,她的肩上便留下了一道疤痕,大夫也没办法去掉,这道疤将会永远伴随她。 想到这里,她便更加怨恨乔安歌,原本以为上次的事能要了她的命,谁知道她还是命大的活了过来,不仅没能出气,还连累的她母亲也被乔文治冷落。 “二妹想来是记糊涂了,我前些日子确实着了凉,不过如今已经完全好了,倒是二妹,不知受了那杖责的身子恢复的如何,可别在伤处落下疤才是。”乔依蓉担忧的问着,语气里却带着一丝嘲讽。 乔安歌无谓的耸耸肩,毫不在意的说道:“多谢大姐关心了,我若是没痊愈也不会出外游玩了,至于会不会落疤也不用大姐操心了,若是没什么事我就不陪你们二位了。” 说完,正要回去,却被乔莘宁一下挡在了面前,“不准走!方才的事我们还没说清楚呢,横竖这里也没有外人,不如二姐就将那男的说出来,若是以后被揭发了,我们也好替你和父亲求求情啊。” 乔莘宁狞笑着说道,乔安歌看着她纠缠不休的模样只觉得更加厌烦,伸手就将乔莘宁推开,不耐烦的说道:“我看你真是脑子出问题了吧?想要知道什么不会自己去查查看?去找找你说的证据之后再来与我说这些,到时我也无话可说。” 乔莘宁被乔安歌冷不丁的推开,眼中闪过狡猾的光,顺着力道跌在地上,惊呼出声,乔依蓉立即配合的慌忙将乔莘宁扶起来,随后有些气愤的对乔安歌说道:“二妹未免太过分了吧,莫说三妹究竟是不是胡说,你也不该如此与她动手,更何况,三妹说的也是事实。” “哦?事实?大姐连我们在说什么都不知道,就能一口咬定是事实?难不成大姐还能未卜先知?若是大姐当真证据确凿,我自当亲自去父亲面前请罪。”看着面前这对只会惺惺作态的姐妹乔安歌气急而笑。 乔依蓉顿时语噎,听着乔安歌笃定的话一时也不能理直气壮的说什么,她确实没有确实的证据,因为没人比她更清楚那事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也不愿这么放过她。 “呵,二妹口口声声叫嚷着要证据,会不会太奇怪了,若是我们有证据也不会在这里问你,而是直接交给父亲了,二妹这么说,是不是笃定我们拿不到证据呢?” “没错,二姐这么信誓旦旦的要证据,说不定那证据早就被你给销毁了,要我们上哪里找证据去?”乔莘宁在一旁附和着。 乔安歌看着她们俩一唱一和,既恼怒又想笑,乔莘宁就算了,乔依蓉这么自信的来参合这茬,是以为她做的事当真没有人知道? “随你们怎么说,凡事都要讲证据,没有你们就在这里大放厥词,是真以为乱说话不用受罚是吗?还是真以为这世上没有疏而不漏这句话?”乔安歌盯着乔依蓉,一字一句的说道。 乔依蓉听着她的话,感受到她意味深长的目光,心下一颤,难不成她知道了什么?随即她又不愿相信的,她当初早就处理好了,甚至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可能还会有证据,说不定她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想着,她不甘示弱的继续说道:“疏而不漏这句话应当留给二妹你吧,三王爷当初替你开脱,想来也是为了顾及名誉,你真以为他不会介意你和别人有染?我看二妹还是快些承认了好,免得这事闹大了,二妹怕是又免不了一顿罚了。” 乔安歌却丝毫没有惧意,只见她从袖口拿出一条丝巾在手中把玩,看着乔依蓉和乔莘宁突的变了脸色,心情甚好的说道:“大姐说的对,这事还是得到父亲面前说清楚,看看到时究竟是我被罚还是大姐被罚呢?” “你……你怎么会?”乔依蓉震惊的看着乔安歌手里的丝绢,连声音都不住的颤抖起来,乔莘宁虽不知怎么了,可她也清楚的知道乔安歌手里那张丝帕是乔依蓉的,而且看乔依蓉的样子,怕是什么厉害的把柄。 “我怎么会有这个是吗?那就要问问你了,这可是你当时交给那个男人的,还和他说了什么我想大姐会更清楚吧?若是把这东西拿到父亲面前,不知大姐会有什么下场啊。”乔安歌故作好奇的说道,不过眼里的狡黠却毫不掩饰。 乔依蓉心惊不已,但随后她又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冷笑道:“二妹这话说的有些早了,别说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拿来这丝帕,就凭这一张丝帕,你想说什么呢?这丝帕我好久之前就丢了,怎么?你想拿这个要挟我吗?” “啊,原来这张丝帕是你丢掉的啊,那确实是没什么用的,不过没关系,我还有其他的东西,就算没有,我还有人可以证明,大姐不会真以为自己什么都能预料到?”乔安歌收好丝绢,好整以暇的看着乔依蓉又有些慌张的眸子。 “你……哼!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东西?又有谁可以证明,我又没做过什么,二妹你可别血口喷人。”乔依蓉狠厉的说着,眼里更是寒光闪现,看着乔安歌的目光恨不得扑上去。 “是吗?你没做过?你没去找过那个柴夫,你也没有给他二十两银子,你更没有将我带到后院,又将乔莘宁引过去,也没有将侍卫引过去,想要抓住我和那个柴夫。这么下来,你还觉得你没有什么破绽?柴夫,侍卫,甚至是你院里的丫头,哪个不是证据?” 乔安歌越说声音越冷,看着乔依蓉的目光却沉静的可怕,就是这么处变不惊的模样更加刺激了乔依蓉,知道她已经知晓了全部,她的脸色更加难看,甚至有些发白。 乔莘宁这会儿也听懂了乔安歌的意思,虽然感到震惊,却对乔依蓉隐瞒她的想法没有太多的不满,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被人利用,见乔依蓉处了下风,她只觉得更加不甘心。 “乔安歌,你别信口开河,就算你说了那些又怎么样?若真是大姐做的,你当时为何还和那人聊的如此开怀,我可是清楚听到你的笑声,你分明就认识那人!” 乔莘宁大声说着,仿佛还不知道她已经承认了这件事是乔依蓉做的,只一心想要陷害乔安歌,认定了乔安歌和那个男人有染,却殊不知她这样说只会让人觉得心虚不已。 无奈的摇摇头,要不怎么说乔依蓉那么喜欢利用乔莘宁,这种脑子不利用她还能利用谁去,不过用的多了,就算砸到自己人她恐怕也不会知道吧。 乔依蓉本就气急,这会儿听乔莘宁来这一句,一时没忍住,硬生生将乔莘宁拉了回来,可是乔莘宁还不愿松口,还想继续说什么。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一下让有些混乱的地方静了下来,乔安歌愣了一下,随后好笑的看着这对姐妹。 乔莘宁错愕的看着乔依蓉,后者却没有丝毫歉意,一双眼睛带着怒意,看着乔莘宁红了一边的脸也没什么表情,只低声吼道:“吵死了,你就不能安静点?” 不等乔莘宁反应,乔依蓉又接着对乔安歌说道:“乔安歌,就算你又那些又如何?这事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就算你将它说也没什么用,不过是徒增麻烦,至于莘宁说的话,你就当没听到好了,毕竟她还不懂事,你作为姐姐也能饶过她吧?” “我倒是无所谓,只要你们别来我面前找茬,我自然会把这个还给你,不过你们两人实在是前科太多了,我是真信不过。”知道乔依蓉想息事宁人,顺便把这次的事推到乔莘宁身上,她也无所谓,反正是她们两人的事。 “你放心,我会好好管教三妹的,听说二妹最近得了一神医,那还是好生养病才是。不过奉劝二妹也别太得意,不然迟早会有摔下来的时候,到那时……” 乔依蓉冷笑着看了眼乔安歌,最后拉着还没回过神的乔莘宁匆匆离开了。乔安歌见她们终于离开,松了口气,这两个人还真是死心不改,不过有了这个把柄,她们又得安分一阵子。 也好,她这段时间养病才能静心,不过这个她还是得留个后手才行,免得她们又反咬一口。 随后的时间里,白矾每日都回来相府替她看诊,而五王爷和九王爷也都会时不时来看看她,自那日遇到凌天琛之后,他们也没有再来约乔安歌出去,只是多去相府陪她说话。 期间,凌天珩也来过,不过次数很少,想是朝政上的事实在太多,忙不过来吧,加上凌天琛回来,他更加忙碌的,有事一连三四天都不曾出现。 乔安歌倒也可得自在,只不过每当凌天遥和凌天翎出现时她还是忍不住去看看他们身后那人会不会出现。 虽然白矾的方子繁杂,可效果却很好,在一连扎了半个月的针,泡了半个月的药浴之后,她的身子也有了明显的转好。 除了脸色有了血气之外,身子也没有以往那般疲倦,易累,她现在就是连着走一天都不成问题。 第九十一章 绑架 养病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晃眼半个多月便过去了,乔安歌的身子在白矾的调养下好转不少。有了精神之后乔安歌便坐不住了。 整日在院子里待着,若不是凌天遥和凌天翎时常过来看她给她带着小玩意或者街上的吃食,她都快闷死在这院子了,可是碍于凌天珩的嘱咐,她也不敢出府。 乔依蓉和乔莘宁倒是自那日后便没有再出现,至于赵玉莲,自从上次她让烟儿跟踪得来的消息后,她倒没有举动,而乔安歌暗自查探之后也得出了不少关于赵玉莲的把柄。 只要再找到确切的证据,再有一个触发点,那她就可以用她收集的消息给她一个重击。而乔文治倒是时常来看她,有一次遇到了白矾,他呆楞的看了白矾许久,随后欢喜的招待她。 那热切的程度,都快赶上对她这个女儿了,不过她还是看得出乔文治看着白矾的眼神含着怀念的情绪,难道他认识白矾? 对于白矾的身世,乔安歌原本是不甚在意的,反正知不知道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可是凌天珩他们不一样,该结交什么样的人他们都得慎重,所以对于白矾,她只能知道不是什么歪门邪道出身。 而白矾也没多提她的家世,不过有时聊天的时候她也会无意的说一些她家乡的情景。乔安歌也只能猜测她或许是什么隐居在某处的高人的女儿。不过看她的样子并不知道她父母的事。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乔安歌是彻底把白矾当做了好妹妹,白矾也挺喜欢她,两人倒也多了不少话题可以聊,关系也比以往亲密许多。 这日,乔安歌在用了午膳之后,便坐在院里的石凳上,闭目养神,实则是在唉声叹气,这被关在院里的生活实在太无聊了,这几天也不知是不是太忙,那三人都没有再来看她,多是白矾单独过来。 “姐姐,你怎么又叹气啊?有什么心事吗?”白矾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本医书,从她来了之后便拿着那本书看。 乔安歌许多字都不太认识,看了也看不懂,又不想打扰白矾,只得在一边无聊的逗那仓鼠,可是天气渐渐冷了起来,连仓鼠都不愿出来,整日待在木屑堆里不动弹。 “心事倒没有,就是觉得无聊,我好久都没有出去了。整日待在这院子里,真是闷死了。”乔安歌恹恹的说道。 白矾也无可奈何,按理说乔安歌身子好转,确实该多出去走动,可是凌天珩又特意叮嘱了,不让她出去,他们几个也是无法,这样下去,只怕乔安歌身子好转,也得闷出心病来。 “三王爷说了,不让你出去,这段日子五王爷和九王爷也是太忙,想来朝廷上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说不定就和那个二王爷有关,我看我们还是待在院里安全些。”白矾放下医书,凑到乔安歌身边安慰两句。 这些话她一天都得听好几遍,刚开始她还能听话的不出去,可是时间一长,她就开始不耐烦了,尤其是这些日子什么都没发生,她从一开始的警惕,到现在的无谓,甚至都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想的太多了,那人根本就没有把目标放她身上。 “就算是这样,那整日里待在这院子里到底要多久啊?总不能那人一日不离开京城,我就得一直待在这里吗?总不能躲一辈子吧?”乔安歌哀嚎着,这种一直躲着的日子可真不是人受的。 白矾也知她实在闷得太久了,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就像当初她为了取草药,被罚关在谷里一个多月,那一个月里她都快闷出草来了。 于是,她想了想,最后咬牙说道:“若是姐姐实在坐不住的话,要不……我们悄悄从后门出去,去市集走一会儿就回来?” 乔安歌一听,眼睛瞬间就睁得大大的,眼神也变亮了,可是随后她又沮丧的趴了下去,“可是若是让人知道了,肯定会告诉凌天珩的,到时候我又得被他说个不停。” “我有法子,用这个迷魂香,就可以让那些人都睡过去,我们快些出去,外快些回来,这样他们醒来也不会知道。”白矾边说,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药瓶来。 “真的?若是这样的话就能不被人发现了,不过,你这个真的能一下子迷倒那么多人?别说旁边的丫头,就是从这里到后门都有段距离呢。”乔安歌不放心的问道。 白矾笑的神秘,将这瓶子放好后,低声说道:“放心吧姐姐,这个药的药效可是一般迷药的十倍,只要闻到就会儿睡过去,趁着天色还早,姐姐你去收拾一下,我们早去早回。” 乔安歌这才放心的笑了,随即拉着白矾进了屋,也不让烟儿过去,两人赶出去后,便和白矾换了身衣裳,带了些东西便准备出去。 烟儿不放心乔安歌的情况,便想着进去看看,刚一推开屋子,便见到白矾歉意的笑着,随后拿出一个东西打开,烟儿还没反应过来,便陷入一阵黑暗中。 乔安歌从门后出来,惊讶的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烟儿,没想到这药力这么强,若是没有白矾给的解药,她这会儿也铁定睡过去了。 随后,乔安歌和白矾将烟儿拉到房中,一路悄悄出了院子往后门走去,路上迷倒了院子里的人,在她们走到后门附近,以为就快成功的时候,却遇到了前来巡逻的侍卫。 二人一个闪身藏到灌木丛中,大气也不敢出,等确认守卫都走了,乔安歌才敢把头悄悄探出来。 两人这才安然的从后门出去,一踏出后门,两人都松了口气,天知道方才她们两人有多紧张,不过两人也没放松警惕,一路跑到集市上才彻底放下心来。 “太好了!我总算出来了,这外面真的好热闹啊。白矾,这次真是多亏你了,你简直就是我的lucky star,自从你出现,好像好多事都能解决一般。”乔安歌兴奋的抱着白矾,高兴的喊着。 白矾看着乔安歌高兴的眉眼都笑成弯月,自己也开心不已,不过她还是不忘提醒的说道:“虽然出来了,不过姐姐可得收敛些,我们只玩一会儿就回去,否则等他们都醒了,只怕要派人将我们抓回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就玩一会儿,绝不多待,我们还是快走吧,别浪费时间了。”乔安歌这会儿正在兴头上,随意敷衍着就拉着白矾去四处逛着。 白矾知道她现在正高兴着,也不多说扫兴的话,跟着她在街上走着,一路上乔安歌看见一些吃的玩的都要感兴趣的拿着看看,索性她出来的时候带了不少银两,否则都不够她用的。 逛了大概半个时辰后,两人也走累了,找了个茶铺坐了下来,两人歇了一会儿,正要起身离开,突然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撞了她们一下。 乔安歌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地上,幸好被白矾扶了一把,“姐姐,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白矾慌张的问道,正想找那人问话,却发现他已经跑远了,只得愤愤的查看乔安歌有没有伤着。 乔安歌倒是没有大碍,她回过神,正要与白矾说话时,却一手摸到腰间,原本放在那里的钱袋已经不翼而飞,“遭了,我的钱袋不见了,一定是刚才那人!” “什么?”白矾诧异,只听乔安歌气愤的说道:“该死!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居然偷到我身上来了,我非抓到你不可!”说完,白矾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花,乔安歌就跑出去追那人了。 “乔姐姐,你等等我!”白矾来不来反应,只好也追了上去,两人一路追着那人跑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那人却已经不见了身影。 乔安歌头一次这么跑,累的停在原地直喘气,白矾也累的在一边歇下了。乔安歌这才发觉她们竟已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 冷静下来的乔安歌顿时感觉不对劲,渐渐感觉到不安的乔安歌,来不及想究竟是怎么回事,上前一把拉住了白矾就要往原路跑去。 然而,却在下一刻颈上一痛,便晕了过去。耳边传来白矾的惊呼声,随即便陷入了黑暗中。 不知过了多久,乔安歌才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恢复意识的瞬间便感觉到颈后一股火辣辣的痛感,她这才想起被人打晕中招的事。 她一个激灵坐起来,却被人按着坐了回去,她这才发觉旁边还有别人,想要出声说什么,却只听到呜咽的声音,感觉到嘴里含着什么东西,说不出话来。 “别乱动!给老子老实点,要不然有你好看的!”耳边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乔安歌心中一颤,只得安静下来,脑子也从放在的一片混沌,清明了许多。 看来她是被人绑架了,那个小偷分明就是故意将她们引到那里的,偏偏她太过兴奋忘记了防备,被人一路引到那里都没察觉,等到发现的时候也晚了,就是不知白矾是不是也被他们抓了过来。 第九十二章 原来是你 “呜呜呜……” 正在乔安歌担心白矾时,耳边又传来熟悉的声音,乔安歌暗自咬牙,看来白矾也被抓来了,还没等她多想,方才那声音又训斥道:“哟,这个也醒了,醒了就安静点!” 果然,白矾也不再出声,乔安歌跟着她方才听到的声音也只能确定白矾在她的左边,可是却听不清楚到底离她多远,她悄悄用被绑在背后的手大致摸索着。 看来她坐在椅子上了,而且摸着椅子不像平凡人家那般做工粗糙,看来是大户人家的地方,可是哪个大户人家这么大胆子把她们绑到这种地方。 能够在她们一出来就盯上,还设计将她们绑走,有这样的手段和势力,该不会是那人吧?若真是那人,那她可就后悔莫及了,还连搭上了白矾,早知道就待在院子里了。 没有了视觉,乔安歌只得用听觉来辨别周围的情况了,仔细听来,周围太过安静,除了旁边守着的不知几个人发出的声响,这里甚至听不到一丝嘈杂的声音,只有隐约听到的鸟叫声。 不多时,从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像是有什么人进来了。这时,一旁守着的人也有了动静。 “小的见过二爷,二爷吩咐带来的人小的们已经给绑来了,不过她身边跟着一人,甚是麻烦,索性小的们也给一并绑来了,二爷要不要看看?”一道猥琐又奸猾的声音响起,乔安歌心中一禀。 下一刻,她只觉得眼前一花,睁开眼便看到一张俊伟的脸和那双阴鸷的眼睛,“真是好久不见,乔小姐,记得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的。” 乔安歌看着他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虽然心中已经猜到是他所为,可是真正确定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躲了半个多月还是落在他手上了。 强制镇定下来,乔安歌先是镇静的看了眼站在面前,衣着华贵的人,随后用余光偷偷打量周围。这才发现她们竟是在一间装潢华贵的房间里,不过周围的摆设却很简单,除了一张桌子和床以外,也没有多的瓷器或东西。 “我说谁胆子这么大,敢在京城光天化日的绑人,想来也只有你二王爷了,怎么?你该不会是等了半个多月,天天在相府门外守着吧?”乔安歌讥讽道,一出府就被绑了,要说他没派人在相府守着,哪有这么巧。 谁知凌天琛也不生气,只笑道:“相府千金果然聪明,不错,我确实在相府派了人手,不过我也没想到你竟真能忍着半月不出来,本来我都要撤回那些人,谁知你却还是出来了。” 乔安歌一听,简直是后悔莫及,早知道再忍个两天的,也就不会被抓了。这时她才看到坐在一旁,也被五花大绑的白矾,不过白矾的眼睛上蒙着黑布嘴里也绑了布条,正安静的坐着。 凌天琛见她看着白矾,一个眼神示意旁边的人也将白矾眼睛上的黑布和嘴里的布条取下,旁边的人收到指令,便上前替白矾取下了黑布和布条。 白矾这才看到东西,一睁眼便看到眼前的人就是凌天琛,她一惊,看向一旁的乔安歌,不由得担心道:“姐姐,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乔安歌见她没有大碍,安抚的说道:“你放心,我很好。”接着又对凌天琛说道:“不知堂堂凌云的元镇王什么时候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做,居然改行做绑匪了,就算朝堂上容不下你,你也不能这么堕落啊。” 乔安歌嘲讽着,旁边守着的人却是倒吸口凉气,这丫头都已经落在他们手里,不哀声求饶,居然还有胆对凌天琛说这样大不敬的话,莫不是太害怕胡言乱语了? 凌天琛闻言也只是眼里闪过怒气,但随即又笑了开来,“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果然和寻常闺秀不同,我大概知道凌天珩为什么会看重你了。” “哼!他为什么看重我不用你瞎猜,有什么直接说便是,你绑我来无非是想要挟凌天珩,让他答应你一些可耻的事,不过你好像忘了,他那样一个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忍受被人要挟。” 乔安歌冷哼出声,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达到目的。还真是附和他反派的人设,不过他好像猜错了一点,若她真是凌天珩心爱的人,他说不定真会答应,不过她只是他名义上的未来王妃,根本不会让他放下尊严去听从凌天琛,况且,她也不愿他这么做。 “起初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不过自从上次见到你之后,我便多了个想法,若是单单用你来要挟凌天珩,未免太无趣,对付他我还有其他的手段,至于绑你过来,只不过是对他那个自视甚高的人选中的妻子感到好奇罢了。” 凌天琛邪笑着说道,一双眼睛不住的打量着乔安歌,眼前的人确实长得如花似玉,不过也没有到倾国倾城的地步,不仅没有寻常闺秀的端庄矜持,行为举止也有些粗鲁,顶多也不过是率真,聪明些。 或许,她身上还有其他吸引凌天珩的地方?才会让凌天珩不顾父皇的反对,执意要娶她,当时他接到情报的时候,还暗道他是为了拉拢丞相,才要娶那臭名昭著的丞相千金。 不过,自他回来之后,却觉得凌天珩仿佛不是为了拉拢丞相,毕竟丞相的门生他都没怎么来往,甚至于与丞相也没有太多的联系,反倒是一直与丞相千金见面。 这让他推翻了之前的想法,以为凌天珩是真对那乔家小姐动了真心,自以为抓住了凌天珩的弱点,他自然要加以利用。 不是只为了要挟凌天珩?那他抓她来做什么?乔安歌不解的想着,不过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就算不是为了要挟凌天珩,说不定还是为了要挟乔文治。 “你这么大胆的将我绑走,丞相府和凌天珩迟早会察觉,你就不怕到时他们带人找过来,你还得背上一条劫持重臣之女的罪名。还是你以为真能把我一直关在这里?”若是凌天珩他们知道了,必定会来找她,只是不知这里究竟是哪里,他们找不找得到。 “这个你就不用多想了,他们一时半会还找不到这里来,就算他们找到了,你觉得我会一直把你关在这里?我不多时便要回封地,若是能把凌天珩爱的人带走,也不枉为来京一趟。”凌天琛眼里的阴狠祚现,阴沉的说道。 乔安歌心中一沉,知道若不及时从这里出去只怕真要让这人给带走了,她一不会拳脚功夫,打不过以外,也不认识路,就算逃出去也不知道该往哪里逃。 这时,一直很安静的白矾却说道:“你既然想用乔姐姐对付三王爷,那我与你可没有过节,你把我抓来也无济于事。你把我放了吧,我肯定不告诉别人。”白矾轻声说着,语气真诚,眼神诚挚。 若不是乔安歌很是了解她,怕是都要信了。心中无语的看着白矾,这种话在凌天琛面前说未免也太天真了。她默然不语,偷偷看向凌天琛。 果然,后者也是没想到白矾会这么说微微楞了一下,冷笑道:“你以为我是凌天翎那傻子会信你说的?不管你会不会告诉别人,你都得和这丫头待在这里,不过也正好随了你们的愿,看乔姑娘与你这么亲密,只怕不是简单的关系吧?” 乔安歌和白矾一愣,随后才明白凌天琛的意思,也是,白矾一直都是以男装打扮,虽然外表看着瘦小,长相又貌美秀丽,不过她沙哑的声音和并不显阴柔的面貌却只会让人把她当做长相貌美的公子。 况且白矾年纪也小,就算身子纤细,也不会惹人怀疑,凌天琛把她认做男子也实属正常,不过她也却是没想到凌天琛竟会有这样的想法。 当即她就忍不住轻笑出声,见凌天琛凌厉又带着探究的看着她,她一愣,这才轻咳出声,说道:“你说的没错,我和他确实关系不一般,而他整日跟着我与凌天珩他们,你觉得他们会不知情?你想拿我要挟凌天珩,你觉得他真的会在意?” 凌天琛听了她的话脸色微变,他确实还不知道乔安歌竟还有这层秘密,这样想来,用她来牵制凌天珩未免有些走险,不过,他又想起了什么,笑的有些诡异。 “若是不能拿你来牵制凌天珩,能拿你来陷害他也不失为一个法子,你说……若是堂堂丞相千金和一个小白脸被人发现沉尸在临安王府,外界会不会相传是临安王气不过未过门的妻子于人有染而下了黑手?到时,你觉得他还有什么声誉可言?而你父亲又会不会悲伤过度报复他?” 乔安歌震惊的看着他眼里阴沉的笑意,只觉得后背发凉,她只以为他会拿她要挟凌天珩,却没想过若是真把他逼急了,他真会这么做。 若是他真的如他话里所说,那到时不仅她和白矾都会死,还会连累众人,连累凌天珩,不……绝不能让他得逞,就算逃不出去,她也不能这么被他利用。 第九十三章 束手无策 凌天琛在那里说完那句话之后便走了,走之前将房门反锁,又派了不少人在门口严加看守。 乔安歌和白矾这才微微松口气,两人相视着,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无措,这会儿落入了凌天琛的陷阱,要想出去可不简单。 “乔姐姐,你说那个二王爷不会真的要把我们杀了,然后丢到临安王府吧?”白矾到底没经历过这些事,方才虽然镇静自若,可是这会儿也不禁颤着声音问道。 乔安歌看着她带着惧意又有些无助的眸子,只觉得自责,若不是她想要出来,也不会让白矾给她出主意,自然也不会连累白矾也被抓了过来,这会儿被关在这里,也不知会怎么样。 不过,她还是镇静心神,安慰白矾,“没事的,我的身份还不是他可以随意这样做的时候,更何况,凌天珩他们不会不来找我们,我们得冷静下来,别自己乱了阵脚。” 白矾听了凌天珩他们回来的话,脑中想起了凌天遥那双温柔的桃花眼,也开始冷静下来。 乔安歌看了看周围,除了被封闭的门以外,在她的右手边还有一扇半开的窗户,乔安歌试着站起身,还好他们没有把脚绑上,于是她慢慢靠近那扇窗户。 往外看去,窗户两边都有两个人在那里守着,况且这面半开的窗户也不能让人逃出去,于是,她叹口气只得退了回去。 白矾也在差看着周围,看来这里是早就准备好的,除了床榻和桌椅,根本就没有可以用来攻击的东西,甚至连个可以摔碎的瓷器都没有。 “看样子,凭我门两个人想要从这里出去是完全不可能的了,难道只能等着凌天珩找来这里吗?”乔安歌叹声说道,若是知道这里是哪里都还好,可是她完全不熟悉地形,连这里位于什么位置都不知道。 白矾也有些沮丧,虽然她能看懂地形,也没有这里的准确位置,别说逃出去了,就是在外面送信也没有用。 “算了,白矾,我们还是先想办法把手上的绳子弄开吧,我手都快麻了。”乔安歌说着,有用力挣扎了下,不得不说那绑人的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绑个绳子都快嵌进她肉里了,而且完全挣不开。 可是这周围一个可以割开绳子的东西都没有,这外面还有人守着,她们两也不敢太大声,最后乔安歌走到白矾面前,蹲下声打算用牙齿把白矾的绳子解开。 白矾惊了一下,随即慌张的想要推开乔安歌,怎么能让乔姐姐这么给她松绑呢,然而还没来得及说拒绝的话,就被乔安歌先打断了。 “白矾,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从这里出去,如果现在还拘这些礼,那我们也逃不出去的。”乔安歌郑重的说着。 白矾一顿,不再挣扎,安静的让乔安歌给她把绳子咬开。 不得不说,这古代的绳子质量也太差了,虽然她是用牙咬的,可是绳子苦涩的味道还是让她有些难受,使劲咬了一会,那绳子也没松多少。也不知道那人用了多大力绑的。 一盏茶过去了,乔安歌才替白矾咬开绳结,活动一下酸的不行的牙关,白矾的双手被解开之后,也顾不得手腕的疼痛,连忙将乔安歌扶了起来,将她的绳子解开。 刚解开的那刻,乔安歌便觉得手腕传来尖锐的疼痛,拿一手一看才发现原本白嫩的手腕竟已经青黑一片,而白矾的手腕也好不到哪去。 “现在手是松开了,也不知待会儿还会不会来人,若是凌天琛又回来发现的话,还不知道会怎样,得想想办法在他回来之前逃出去。”乔安歌活动着手腕,又查看了一下房间。 那房顶虽然不算很高,可是也没有可以出去的缝隙,何况若是从房顶出去,一旦从上面摔下来,那不死也得残了。这可怎么办啊? 正在焦头烂额之时,乔安歌眼尖的看到白矾在小窗口那里看着外面,她心上一紧,连忙过去把她拉了回来。 “你做什么啊?这外面都有人守着呢,要是发现你怎么办?而且,这窗户我方才看了,出不去不说,这外面还有人守着。”乔安歌低声说道,白矾却心不在焉,似是在想着什么。 乔安歌以为她被吓的不清,又抱了一下她,轻声安慰道:“我们会没事的,你别多想了,你想想看你还有家人担心着你,你要是先放弃,那你让他们怎么办呢?” 白矾听着她的话有些发愣,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眼睛立马浮上水汽,“乔姐姐说的对,我出来这么久都还没有回去,若是真在这里死了,他们就我一个孩子,以后要怎么办呢。” 乔安歌见她终于有了反应,虽然声音带着哽咽,她松了口气,又安慰了两句,白矾才冷静下来,两人也不再四处查看,而是坐在床榻上想着具体的对策。 “对了白矾,你那里不是有那个迷魂药吗?你带在身上没有?实在不行,我们像出相府一样,把人都迷晕再出去。”乔安歌问道,若是用那药的威力说不定真能逃出去。 白矾也想了起来,赶紧将身上那瓶迷魂药拿出来,却在拿出来的时候,手上一顿,脸上有些沮丧,“那个迷魂药,我没有配多少,方才又一路用了不少,这会儿只剩一点了,根本就逃不出去的。” 乔安歌拿过轻了不少的药瓶也有些丧气,这可怎么办?这点迷药根本就不够她们逃,何况她们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有多大。 “你再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其他的东西,我也看看我的,说不定到时候可以利用一下。”说着,乔安歌便开始掏着身上带着的东西。 因为她们只打算出来一会儿,所以乔安歌只带了一个钱袋,钱袋在刚才被偷走了,除此之外,她还带了一个玉佩,一条丝带,还有手上带着的和白矾一对的手链。 反观白矾,不愧是神医,出个门还带着不少瓶瓶罐罐,看着白矾从袖子里,衣襟里,还有腰带间掏出的几瓶东西,她怔楞的看着,随后惊叹道:“白矾你,以前出门就带这么多东西吗?除了一个钱袋,就是这些东西,你都不嫌重吗?” 白矾也有些腼腆的笑道:“我自小父母就说了,出门要带着钱袋和这些救命的药,以备不时之需。所以,我一直都会带着这些的,好在方才他们没有搜身,否则这些东西都让他们拿走了。” 乔安歌讶异的拿着这些药瓶仔细的看着,上面的字她还是认得的。什么还魂丹,金疮药,麻沸散,迷魂药……真是齐了啊,居然还有百毒粉。 “可是这些要都有什么用啊?麻沸散得放在食物里才行吧?迷魂药只剩下一点,还魂丹和金疮药都是保命用的,这个百毒粉是做什么用的?不会是毒药吧?” 乔安歌小心翼翼的拿着写着百毒粉的瓶子问道,“也不算是毒药,只不过吃了之后会让人全身发痒,会长很多疙瘩,不过不会危急性命,而且解法也简单,这个我都是用来惩罚一些坏人用的,平时也不曾打开。” 说着,白矾小心的从乔安歌手中拿过来,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打开了,那就真的后果不堪设想了。 乔安歌呆呆的看着这些药瓶子,一时也不知该怎么用,她带着的东西也没什么用,连个小刀都没有。 两人看着一床的东西深深叹了口气,相对无语的坐着,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房内只能听到她们两的呼吸声,这时乔安歌突然想起了乔文治对白矾的态度。 想着两人也算是认识的久了,有什么事都会和对方说,若是这会儿问白矾关于她身世的事,不知道她会不会和她说。 想着,她试探的问道:“嗯……白矾,我方才听你说你父母没了你该怎么办,你家里是只有你一个孩子吗?” 这个时候,白矾也没了平日里的防备,何况现在乔安歌也不算是外人,她的身世也不是那么不能说,之前不说,是怕他们知道了告诉她家里人,到时候她就得被带回去了。 不过,一起相处这么久,会不会被带回去她也不是那么不情愿了,只是没找到那个人她总是不太甘心,于是她叹了口气说道:“对啊,我父母就只有我一个孩子,因为谷里太僻静,虽然父母很疼我,而且爹爹也收了几个弟子,对我都很好,可是整日被困在谷里,有时听着师兄师姐们说着外面如何,我都很羡慕的。” 乔安歌静静的看着她说着,一时也想起了她找到那个柴夫时,他对她说的话,想来那时的乔安歌也是一样的想法吧,整日被困在院子里,虽然有乔文治的关怀,可是到底是向往外面的天空。 “如果在没有遇到那个人之前,或许我会就这么继承父母的医术继续在谷里,替周边的人医病治伤,可是自从他走之后,我就一直想离开那里,去找他,也想去看看他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的。”白矾说着,眼神既迷恋又温柔,还有一丝忧伤。 第九十四章 心生一计 乔安歌看着她眼里复杂的情绪,就像情窦初开的姑娘,执着的想要找到幼时遇见的心上之人,可是她现在连对方的样子都记不清楚,她真的是喜欢那人的吗?还是仅仅是执念呢? “你说的那个人,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友人吗?你……喜欢他?”乔安歌问道,在看到白矾有些不自在的眼神,和一瞬间起了红晕的脸颊确定了,她也许是喜欢他的。 “其实……若说很喜欢也不全对,毕竟我和他真的很久没见了。可是在我心里就是有一个声音,每次在我忘记的时候都会提醒我要去找他。而我除了知道他在京城而外,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说道这里白矾有些沮丧,眸子里的忧伤更甚,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还找得到他呢。 乔安歌又是怜惜又是困惑的看着她,在替她温柔的擦了夺眶而出的眼泪后,她还是问道:“既然你这么放不下,又怎么可能把那人的样子给忘了,听你说的,你们有相处过一段时间,你再怎么迷糊,也不至于把心上人的长相给忘了啊,而且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连对方的身世也不知道,哪有你这么没心眼的。” “我真的不知道啊,那时我还年幼,何况事情都已经过了十年了,当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身的鲜血被人送到我父母那里,而且那人又和我父亲认识,所以就在那里养伤养了一个多月,之后痊愈了就回去了。那时候我父母都让我叫他小哥哥,我自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了,不过那时我有听到父亲叫他名字,不会实在太少我也记不清了。” 白矾说着,只觉得很后悔,每次想到的时候都恨不得当时仔细听听,或者问那人叫什么名字。虽然之后,她有去问父母,不过那时他们却怎么都不肯告诉她了。 乔安歌听她说完后,只觉得感叹不已,这简直就像言情小说里的桥段啊,受伤的男主外女主家里养伤,女主对其一片痴心,可惜不知男主是不是也对她倾心,不然的话就是一出玛丽苏言情古装剧了。 不过这女主的年龄未免太小了吧,十年前的事了,那不就是她五岁的时候吗?小小年纪就学会对别人痴心了,这真的不是对那人的依赖吗?难怪现在连长相都不记得了,五岁的孩子能记得什么? 不过她还是仔细斟酌了一下白矾的话,一身血淋淋的被人背到那里,说明他肯定不是什么平民人家的孩子,和她父亲认识?自己父亲也对白矾的身世感兴趣,这说明白矾的父亲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人,说不定还和皇室或者那些个贵族有关。 这么说来,那个人也和皇亲贵族或者朝中大臣有关。又是住在京城,那人不会是哪个大臣的儿子或者富甲一方的富人的儿子? “对了,十年前你只有五岁,那他有多大你还记得不?”白矾眨巴着眼睛想了想,又站起来按照记忆里那人的样子比划着,最后在她耳朵处停了下来,“大概在这里吧。那个时候我看着他都得把头仰的高高的。不过他和父亲站在一起还是不及父亲高的。” 乔安歌点点头,这个身高的话,看来那人也才十二到十四岁,这么说来,那人现在也已经二十三或二十二岁了?按照古代的婚姻制度,只怕那个人都已经成亲了,那白矾找到了也没什么意义了。 不过看白矾一副不找到那人就不罢休的坚毅,她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 “那关于那个人,除了你送他的风茴石以外,还记得他有什么特征不?比如脸上有没有痣,身上有没有胎记,手指有没有不一样的……” “等一下!”白矾突然喊道,皱着眉头眼珠转个不停,乔安歌一愣,茫然的看着她的样子,“怎么了?你想起来了?” “嗯……我想起来了。”白矾喃喃着,起身在又走到那扇半开的窗户前,伸长了脖子往外张望。 乔安歌手一颤,连忙起身将人拉了回来,“想起来就想起来嘛,你跑到这里做什么?要是让那些人发现了,你想起来也没那个命出去找啊。” 乔安歌低声训斥着,却发现白搭根本没有在听她说话,一双眼睛仍是看着窗外,乔安歌念叨了一会儿这才发现白矾的反常,她循着白矾的视线看去,在窗外的几颗树上,叽叽喳喳的传来鸟叫的声音。 “姐姐,我想我知道怎么逃出去了。”白矾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乔安歌怔楞的看着她,还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就见白矾又返回床上,在那堆东西里找出一个瓶子。 将它打开之后倒出里面棕色的粉末,又将粉末放在了窗户边放着的盆栽上。然后拉着不明所以的乔安歌退后了两步。 接着,她又将手挡在嘴前,“布谷……布谷……”乔安歌瞪大眼睛,看着身边从白矾口中叫出来的声音,那明明是鸟叫的声音。可是白矾怎么会这个? 随后,窗外的鸟儿听到声音都陆续飞进来几只,看守的人只当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没处逃出来,也就不介意飞进去的鸟儿,不过是几只鸟,能做什么? 飞进去的鸟都一一停在了白矾放着药粉的盆栽上,低头啄着盆栽上的药粉,白矾一边继续叫着,一边回到床上,将她方才放着的玉佩拿了过来,索性那玉佩不是很大,也不重。 乔安歌疑惑的看着她将玉佩栓在了鸟儿的脚上,随后又对那几只鸟低声叫了一会儿之后又从床边拿来一瓶东西,将它撒在了那只绑着玉佩的鸟儿身上。 随后她一拍手,那几只鸟立即飞散开来,一骨碌全飞出了窗外,除了那只绑着玉佩的鸟儿没了踪影,其余的鸟儿都飞回了树上。而门外守着的人见飞进去的鸟都飞了出来,也没在意。 整个过程乔安歌都惊叹不已,“白矾,你刚才不会是把玉佩绑在鸟儿腿上,然后让它门去找凌天珩吧?” 白矾抿唇笑道:“这么说也没错,不过这还的归功于乔姐姐你才是,方才你让我想那个小哥哥的事的时候,有突然想起他以前教过我的一种口技,虽然他只教了我一点,不过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都在练习。” “方才我听到外面有鸟叫声突然想起了这个,所以就想起了刚才那个法子。”白矾说着,便将那些药粉又放回了瓶子里,随后拉着乔安歌回到床榻上。 “可是,这个真的管用吗?那些鸟儿会听你的话?还是说,你方才是在和那些鸟对话?它们都听得懂?”乔安歌仍是不解的问道,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吧?眼前这个人,除了医术高明以外,居然还会和鸟说话? “其实,也不算是和它们说话,只不过是一种信号罢了,我用刚才的药粉吸引它们,那些药粉对人会起作用,不会对鸟儿来说却会是食物,我方才给它们喂食,它们自然会仔细听我的信号。随后为了能吃到食物自然会听我安排。” 白矾一一解释着,不过这在乔安歌眼里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也知道这东西要让白矾解释,她估计也说不出什么来,“那你方才撒在它身上的的什么啊?” “那个就是它们方才吃的药粉,那鸟只是普通的喜鹊,不是鸽子,没有那么好的辨别方向,而且我们也不知道这里究竟离丞相府或者王爷府有多远,所以我只能把它喜爱的食物撒在它的翅膀和尾巴上,这样会在沿途留下痕迹。” “然后,它就能顺着那些撒落的食物飞回来了,白矾,你想的可真周到。”乔安歌赞叹的说道,真不知眼前这小姑娘究竟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绝技。 “得多亏了姐姐提醒我才能想起来,所以还是得多谢姐姐才是。”白矾被乔安歌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笑的有些羞涩。 乔安歌见她这幅样子只觉得真是好看,若是她心仪的那人当真娶了妻子,也不知这么好的姑娘该怎么办? “好了,既然法子已经想到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了,也不知凌天珩多久才会来。”乔安歌托着下巴看着窗外叹声道。 白矾也不知这法子究竟能不能行,心中有些忐忑的同时,不由得嘀咕着:“若是这次能安然出去,我一定得和家里人写封信。” “怎么了?你和家里人还没说好啊?都这么久了,你父母指不定已经取消婚约了,哪个媒人能等这么久?估计在你出走的第一天就给退了。”乔安歌打趣着。 白矾脸一红,嘟囔道:“还不是怕他们又给我找一门亲事,那些人我都不认识,又不了解他们,谁知道嫁过去会怎么样。若是要我嫁给不喜欢的人,那我宁愿在外面待着,还要自由一些。” 乔安歌诧异的看着她,心中有了几分感触,没想到白矾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在这个封建的社会里,女子都是遵从着三从四德的品质,婚约得父母之命媒所之言,嫁人之后也只得困在那个小院子里,不仅要和几个女人分同一个丈夫,还得事事都听丈夫的话,哪里会有几个女子有这样的想法。 第九十五章 总有你怕的东西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乔安歌对白矾更是有了更深的认识,之前只觉得这个女孩不仅医术了得,对人也真诚善良,人又单纯,长得又可爱,简直就是完美女主人设。 不过她现在才知道,白矾的很多想法和她有不少共鸣。只是不知,当她找到那个人的时候,那人能不能真心待她,否则,白矾这么多年的执着也未免白费了。 两人聊着聊着,竟已过了两个多时辰,外面的天色也已经有些暗了,就在两人耐心的等着凌天珩他们的时候,凌天琛却突然来了。 “看来你们二位在这里很适应啊,要不要考虑一直在这里好了。反正等凌天珩他们慢慢找到这里来,也无济于事。”凌天珩一进来就看到乔安歌和白矾两人悠闲的坐在床榻上,冷哼一声说道。 乔安歌和白矾对视一眼,面色镇定的从床榻上下来,看着凌天琛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就觉得碍眼,“若是要一直待在这里也可以,不过我们两都喜欢闲云野鹤的日子,若你能放下你那些贪欲,说不定我们还会考虑一下。” 凌天琛脸色一僵,看着乔安歌的眼中有了些冷意,“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和我说这个?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能阻挡我的,以前我能打败凌天画,现在我也一样能对付凌天珩。” 乔安歌眼带怒意的看着他,那自负的语气让乔安歌更是不愉,忍不住的出声讥讽,“是吗?你未免太自负了吧?凌天珩都和我说了,若不是你设陷阱陷害大皇子将他炸死,你现在又哪里能这么嚣张,说到底,你以前比不过大皇子,现在更比不过凌天珩!” “你说什么?”凌天琛闻言,眼里的冷意更甚,他微眯着眼睛,周身的开始弥漫着杀气。 乔安歌一怔,有些惧意,可是骨子里的骄傲和自尊又不容许她低头。 白矾有些无措的看着两人,她担忧的拉了拉乔安歌的衣袖,示意她消消气,不要和凌天琛硬来。可是乔安歌这会儿完全和凌天琛杠上了,哪里会这么轻易服软。 不理会白矾的暗示,她又继续说道:“难道我说的不对?你害死大皇子的事不是真的?为了皇位害死对自己关怀备至的大哥,你不仅心狠手辣,狼子野心,还没有仁义,残害手足!” 乔安歌越说越狠,一双眼睛不羁的瞪着凌天琛,根本不顾凌天琛已经完全阴沉的表情,在她看来,凌天琛根本就是为了权力而完全丧失了人性。 凌天琛阴沉的目光看着乔安歌,在之前她在他眼里还只是有些菱角的小野猫,然而现在,他不这么觉得了,她根本就是桀骜的小狼,随时都会对他反咬一口。 “你懂什么?”凌天珩讽刺的一笑,“你可知这天下谁人不想坐上那个位置,拥有万里江山?凌天画虽是嫡子,论实力他也完全不及我,这凌云是我们三个打下来的,凭什么好处全让他一个人占得?他有什么资格被封为皇太子?又有什么能力继承皇位?” 乔安歌镇静的看着他越来越狰狞的脸,和那天见到的温和儒雅的人完全是天壤之别,也许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你也未免太居功自傲了吧?凌云分明是由先皇打下来的,若不是他,你们哪里会有今日高高在上,繁华似锦的生活?更别说在这里争江山了,既然他看中了大皇子,那便说明大皇子有比你出众之处,若是将江山交给你这么自私自利的人,只怕凌云便要交代在你手上!” 白矾震惊的站在原地,听着乔安歌说着这些已经算大逆不道的话,看着凌天琛眼里涌现的怒火,仿佛下一刻便要对乔安歌动手,她心中一紧,上前拉着乔安歌。 “姐姐,你别说了。”白矾拉着乔安歌的衣袖哀声说道,乔安歌这才回过神,看着白矾一双眼睛都快急的掉眼泪了,她自然知道她这么说只会激怒凌天琛,可是她就是听不惯凌天琛一副傲慢自负的样子,也许争夺皇位确实需要一番手段,可是像他这样为了皇位不择手段,她自然是愤恨的。 凌天琛这才将目光移向一旁的白矾,眼里的怒气还未散去,看着眼前这个和乔安歌关系不一般的男子,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随后看着乔安歌笑的有些诡异。 “方才你不是说你和这小子两情相悦,凌天珩居然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在外面与别人有染,早前我便听人说乔家嫡女行为不捡,如今看来是事实了。也不知你这身子和多少人同床过,想来你身边这小子也不是第一个吧?” 乔安歌有些讶异的看着眼前笑的渗人的凌天琛,那双原本满含怒气的鹰目也变得幽深,带着欲望的看着她,她心中一惊,潜意识察觉到危险的感觉。 “你……你想做什么?” 乔安歌故作镇静的问道,同时下意识的将白矾搂在了身后,凌天琛渐渐走近她,看着她眼里终于有了一丝惧意,这让他心里有了一丝征服的快感 然而,这还不够,他要让她完全臣服于他,将她的所有棱角都磨掉,让她再不敢像方才那般胆大妄为的同他说话。 想着,他脑子里对征服乔安歌的欲望更甚,一步步走近乔安歌,将两人一路逼到了床头。 看着她们二人在自己的威胁下服软,凌天琛感到格外畅快。 他正准备抬起手,突然眼前一花,手背上传来一丝刺痛,他抬起一看,手背上竟渗出了丝丝血迹,一条狰狞细长的伤口便出现在他眼前。 他缓缓抬头,眼神阴沉的盯着面前拿着一支银簪的乔安歌,正颤抖着身子,眼神虽然带着几分胆怯,却仍旧不肯服软的盯着他,他带着狠厉的缓缓吐道:“这下可是你自找的!” 说完便直接上前,一把将乔安歌的手腕捏住,手上的银簪便掉落在地上,接着她一把将乔安歌身后的白矾拽出来甩到了一边,接着将乔安歌一下扑到了身后的床榻上。 乔安歌颤抖着身子,只觉得脑子里一个天花乱转便倒在了身后的床榻上,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便被压在身上的身影吓的白了脸。 “啊!放开我!你做什么?”乔安歌边挣扎边颤声尖叫道,用力想要推开凌天琛,却无济于事。下一刻她便感觉到颈上一凉,她更加惊慌的挣扎着。 直到现在她才真正害怕起来,拼命的挣扎着想要推开压在她身上的凌天琛,然而她的力气和凌天琛比实在太小。感觉到无助的她害怕的眼里开始闪着泪花,却还是倔强的不肯掉下来。 白矾被凌天琛甩到了一旁,身子猛的撞到了一旁摆着的桌椅上,一阵疼痛袭来,白矾痛呼出声,然后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又听到了乔安歌的喊叫声,她心惊的回头看去。凌天琛竟已将乔安歌扑到床上,撕扯着她的衣服。 白矾慌忙站起身扑过去就去扯凌天琛的衣服,“你做什么?你放开她!”白矾带着哭腔的嗓子喊着,手上用力的拉扯着凌天琛,见没有什么作用便开始使力的敲打着凌天琛。 刚开始凌天琛完全没在意白矾那点绣花拳头,一只手抓着乔安歌的双手不让她挣扎,双手依旧想将乔安歌的衣服撕扯下来,低头欲轻薄于她,乔安歌害怕的闭上眼睛,躲避着他。 凌天琛心中怒气更甚,见乔安歌一副屈辱的样子躲着,他心中不耐,抽回撕扯她衣服的手,大手一挥便将乔安歌打晕了过去。 白矾一急,哽咽着拍打的更凶了,凌天琛不堪打扰,只得放下乔安歌转身大手一挥,将白矾甩到了地上,却无意中将白矾的头箍打落了下来,瞬间一头瀑布的长发便散落下来。 凌天琛一楞,看着摔到地上的白矾终于明白的笑道:“好,这可真是好啊,这么一个貌美的女子竟一直以男儿身示人。若不是这一出,只怕我都要让你们糊弄过去。” 说着,便起身一把将白矾领着衣襟抓了起来,看着白矾一双通红的眼睛像兔子一样充满了恐惧和无助,他满意的笑着,将白矾一把甩到了一边的桌子上。 白矾只感觉头一晕便撞到了桌子上,她还来不及反应凌天琛便压住了她,她惊恐的哭喊起来,双手抵在凌天琛的胸膛想要将他推开。 然而凌天琛到底是比她壮实许多的男子,她那点力哪里够推开他,被他强制的压在桌子上,在凌天琛的唇接触到她雪白的颈间的时候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嘭!”一声巨响,房间的门应声倒下,凌天琛手上一顿,下一刻便察觉到一股疾风向他袭来,来不及多想,他立即起身闪到了一边,这才看到不知何时凌天遥居然已经找到了这里。 白矾怔楞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凌天遥,看着他向来玩世不恭的脸上此事净是让人颤抖的冷意和威严,她原本恐惧不已的心竟刹那间平静下来,甚至不知为何竟跳的很快。 第九十六章 信息送达 当凌天珩和凌天遥凌天翎下朝回去的时候,便在房中商议正事,却在突然接到丞相府传来的消息,说乔安歌和白矾都不见了踪影,府里的人发现的时候院子里都倒了一片。 三人均是心中一惊,立既起身赶往丞相府,临枫院和后门处的侍卫都已经醒来,原本凌天珩推测会不会是凌天琛将人带走的,可是又觉得凌天琛还没有这个本事敢在丞相府里绑人。 然而,那些侍卫都说是乔安歌和白矾将他们迷晕的,凌天珩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仔细问了所有人之后才确定是乔安歌和白矾自己逃出丞相府的,一瞬间凌天珩周身的气焰更甚。 凌天遥和凌天翎虽然也都有些惊讶和担忧,但看着凌天珩气的不轻,还是出声劝慰道:“三哥,想来是安歌坐不住才会带着白矾出去的,可是三哥,当务之急是应该好快派人手将她们找回来,她们两个弱女子在外实在不安全,何况还有凌天琛的人虎视眈眈着。” 凌天珩看了一眼凌天遥,随后吩咐了人手在京城内搜找起来,凌天遥和凌天翎也有些担心,便派了自己的人也加入搜查中。然而,三人找了一个多时辰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凌天珩的心中隐隐浮着不安,他骑在马上,忧心的看着前方,她们两个女子不可能会走多远,何况乔安歌虽然心性好玩,可也只分寸,这么久不回来想来是发生了什么事。 若是有什么事拌着了,他也不至于这么不安,这城中又有不少凌天琛的眼线,看来她们俩八成已经落在凌天琛手里了。 “禀报王爷,有侍卫在前面的小巷子发现一乞丐,手里拿着乔小姐的锦囊,属下方才一番查问,他才说是有人给他一锭银子让他去抢一对男女的钱袋,然后将他们引到一个地方,之后那钱袋也归他所有。” 苏航来报说道,凌天珩心中一禀,想来果真如他所测,她们俩当真已经落入了凌天琛的手中,他眼神凌厉的问道:“可查到那些人都是谁,现在在何处?” 苏航为难的说道:“属下问过了,那人说他也不知那些人是谁,只是按照他们的吩咐行事罢了,而他将他们引去的地方实在太偏僻,根本没有人目击到他们的去处。所以……” 说着,苏航不再出声,但意思却很清楚了。凌天珩凌厉的眼中有了些怒意,“接着查。派一队人在京城各个地方搜查,再派些人去查探凌天琛的去往,他去过的所有地方都给我一一查清楚!” “是!”苏航领命退下,凌天珩按压住心火,脑中回想着之前搜集到的凌天琛的所有来往,因他封地在外,一年也回不到京城几次,所以这次过来都是住在行宫。 可是他基本都没有回行宫中居住,而是一直在外,且每日留宿的地方都不一样,不是在酒楼就是在青楼。可是他知道,凌天琛在京城还有一处外人不知的宅院,然而那个宅院究竟在哪里他却没有找到。 正在他沉思着如何找到乔安歌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鸟叫的声音,起初他并没有理会,然而那声音却一直在耳边挥之不去,他厌烦的抬头,一眼便看到停在他骑得马的头上叫个不停的喜鹊。 他双眼一敛,将这只鸟脚上绑着的玉佩取了下来,有些震惊的看着那鸟,又将目光放在了手里的玉佩上,这是他之前送给乔安歌的玉佩,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看样子是有人刻意绑上去的。 正在他有些不解得时候却见那鸟突然离开了马儿的头,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凌天珩心中一紧,直觉告诉他,跟着这只鸟说不定就能找到乔安歌她们,于是他拉了缰绳,跟上了那只鸟。 一路追到快出城的时候,却遇到了也在帮忙找人的凌天遥,他看着凌天珩竟独自一人上前正要说什么。却听凌天珩说道:“跟着那只鸟儿,也许它能带我问找到安歌她们。” 凌天遥一听,只怔楞了片刻,便来不及多问吩咐人通知凌天翎,自己策马跟上了凌天珩。两人一路更着马儿到了城郊的山腰上,这时凌天遥突然停了下来,指着前方一处地方喊住了他。 凌天珩停下马,顺着凌天遥指着的方向看去,在快到山顶的地方赫然屹立着一座宅院,地方十分隐秘,凌天珩和凌天遥沉默的看向对方,没想到那人竟在这里设了一个隐秘的宅院。 于是,两人策马一路往那宅院而去,怕打草惊蛇,两人在离宅院还有一里的时候,两人弃马一路往宅院奔去。到了大门外,这才见门外竟有人把守。 两人只得趁人不注意翻墙而入,随后一路躲避侍卫,一路在府里寻找。好不容易找到后院,还在查其他地方的时候便听到白矾沙哑的声音喊叫着,两人均是一惊,飞身往那房中跑去。 当凌天遥撞开房门的时候,眼前不堪的景象却让他心中一紧,来不及多想便向凌天琛一脚扫去,可惜让凌天琛躲了过去,他眼神震怒的盯着他。 没想到凌天琛居然已经卑劣无耻到这个地步,真想不到若是他们来晚了一步,白矾会有什么下场,他想着,将身上的外衫丢给了白矾,随后便上前和凌天琛打了起来。 凌天珩随着凌天遥进来的时候,凌天遥已经和凌天琛打了起来,而一旁是披头散发,身上盖着凌天遥外衫的白矾。他心中一紧,不由上前问道:“白矾,安歌呢?” 白矾这才回过神来,一听安歌的名字便忍不住哭了出来,“姐姐……姐姐在……床上,凌天琛……她晕过去了……”白矾边哭边断断续续的说着。 凌天珩赶忙跑到床边,在看到躺在床上,衣衫不整,脸上一道红印,已经晕过去的乔安歌,他心中一痛,之前的恼怒一刹那全都消散开来,只觉得心中既心疼又愤怒。脱下外衫将乔安歌扶了起来,看着她白皙的脸上刺眼的红印,更加怜惜的用外衫将她已经被撕的凌乱的衣衫包裹住。 随后将乔安歌轻轻的放回床上,起身一双眼睛带着危险的目光看着凌天琛,随后一个闪身同凌天遥一起攻击凌天琛。 白矾在他们打起来之后,虽然还在哭着,但已经回过神,跑到了乔安歌身边,在看到她脸上红肿的地方,只觉得越发内疚,只得在一旁守着她,查看着她的身子。 凌天珩和凌天遥因为内心的愤怒,都是下了死手的攻击凌天琛,凌天琛武力本就不如凌天珩,又有凌天遥在一旁助力,没多久便处在了下风。 院子里的动静终究是惊动了院里的其他侍卫,一瞬间,凌天珩和凌天遥便被一队侍卫围了起来。虽然那些侍卫都不足为据,可是凌天珩和凌天遥还是受到了牵制。 想到乔安歌方才大样子,凌天珩心中怒气更甚,见包围他们的侍卫都带着佩刀,他一个回身便抢了一把,继续朝凌天琛用力攻去。 就算凌天琛躲避及时,却还是被下了狠手的凌天珩划伤了好几处地方,不多时便显得很是吃力。看着那些侍卫兢惧的看着他们,他一怒,大吼道:“都楞着干什么?看不到他们吗?都给我上,给我拿下他们!” 那些侍卫听了凌天琛的话,这才大着胆子朝两人冲了过去。凌天遥自知打不过凌天琛,反正他现在也被逼到了后面,他也不怕凌天珩对付不了,转了个方向,去抵挡那些侍卫去了。 有凌天遥抵挡那些侍卫,凌天珩放心的放开手脚,猛力对付着凌天琛,来回不到几个回合,凌天珩一刀朝着凌天琛的面门砍去。凌天琛一惊,赶忙扭转方向躲闪,却最后还是被砍中了手臂。 双方这才分了开来,凌天珩收回大刀,又将那刀丢到了地上,眼神凌厉的看着凌天琛,“我只道你会把人掳走要挟于我,竟不知你居然还会无耻到这地步。是当真以为这凌云已是你的天下,仍由你胡作非为是吗?” 凌天琛忍着手臂传来的剧痛,勾起嘴角笑的讽刺的说道:“若这天下真归我管,你觉得你们还会有命出现在这里?” “你!”凌天遥一急,便要挥拳上前,却被凌天琛拦住。凌天珩一双黑眸沉静的看着凌天琛,威严的说道:“无论你要做什么,若你还是皇室子弟便直接冲着我来,像如今这样,只会让我觉得厌恶和不屑,更别妄想我会把你作为对手。凌天琛,若你当真想要那位子,便拿你真正的本事来挣!” 说完,不再理会凌天琛变得黑紫的脸色,和院子里的侍卫,转身进了屋,凌天遥愤恨的看了凌天琛一眼,也跟着凌天珩进了屋子。 此时,白矾虽然没有再哭,可是脸上还是湿漉漉的满是泪水,见凌天珩和凌天遥终于进来,她起身问道:“怎么样?那个凌天琛呢?” 凌天遥看着她可怜兮兮的带着哭腔的问着,一双澄澈的眼睛也变的通红,眼里还带着兢惧未定的心悸,鼻子一抽一抽的,脸上全是泪痕。 他心中忍不住有些心疼起来,抬手总拇指擦着她脸上还没干的眼泪,语气温柔的说道:“没事了,都没事了。我们现在先回家,回去之后再说好不好?” 第九十七章 安全回家 等凌天珩抱着乔安歌出去的时候,凌天遥和白矾也都跟了上去,白矾一头秀发完全披散下来,身上穿着凌天遥的外衫,跟着凌天遥他们走出了房间。 凌天琛还站在院子里,凌天珩警告的看了眼凌天琛,随后抱着乔安歌离开了。凌天琛表情阴沉的看着他们离开,暗自握紧拳头,不甘心的盯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却最终只能放弃。 四人一路出了那个宅院,白矾仍旧有些心有余悸,加上想要跟上他们的步伐,步履匆匆,一个不留神就摔到了地上。 “啊!”白矾重重的跌在地上,凌天珩和凌天遥闻声转过身来,一看她跌倒了,凌天遥赶忙上前蹲下身来,有些担忧的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好像扭到脚了。”白矾小声的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隐忍,方才太慌张没有感觉,这会儿放松下来她才感到身上各处的传来痛感,而脚踝也传来一阵刺痛。 凌天遥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双手穿过她的膝弯和腰间,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白矾惊呼出声,有些诧异的看着凌天遥俊逸的脸庞。随后又渐渐红了起来。 “我可以自己走的……”白矾有些羞赫的说道,不过说出来的话并没有什么说服力,尤其是现在她的感官敏感的能感觉到凌天遥抱着她腰间的手,这让她更感到羞赫。 “要让你自己走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出去?我抱着你要快很多。”凌天遥像是完全没注意她的羞赫,只平淡的说道,随后和凌天珩示意后,两人抱着人回到了拴着马的地方。 将乔安歌放到马上,下一刻翻身上马,坐在了她的身后,强有力的手臂抓紧了缰绳将她箍在自己怀中。四人便向着山下骑去。 一路有些颠簸之下,乔安歌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意识模糊的看着眼前飞快的景物,只觉得头有些疼,胃里被颠簸的有些翻涌,还没有功夫多想,便又昏睡过去。 等到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安全的躺在丞相府的临枫阁了。朦胧间她的脑海中突然出现凌天琛那双带着暴虐和欲望的眼睛,还有那张有些扭曲的脸,她猛的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啊!”她惊叫出声,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眼前熟悉的摆设让她渐渐冷静下来,这才看到在床边守着的凌天珩,他深邃的眼睛正静静看着她,里面除了有一丝心疼外,还有她一时看不明白的情绪。 乔安歌恍惚的看着他,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直到凌天珩抬手想要抚摸她的发顶的时候,她条件反射的躲开,眼里也带着还没散去的惊恐。 凌天珩手一顿,却还是继续摸上她的发顶,另一只手则按住了乔安歌的肩膀,不让她有躲避的机会。在乔安歌虽然有些抗拒,但还是没有太挣扎的情况下,凌天珩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 不知为何,在这样静怡的环境下,乔安歌原本慌乱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甚至在回过神之后,感受着凌天珩的动作有些不自在的低下头。 凌天珩见状知道她已经冷静下来,不过想到她不顾他的叮嘱执意跑到外面去,这才让凌天琛有机可乘。他心里升起一丝怒气,抚摸着秀发的手渐渐往下,在乔安歌有些颤栗的眼神下,一路顺着额角,划到脸颊,然后在乔安歌有些无措的闭上眼睛的时候,捏着她的脸颊轻轻一拉。 “啊!好痛啊!”乔安歌惨叫一声,连忙抬手打下了凌天珩捏着她还有些红肿的脸,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你干什么?” “谁让你不听我的话跑出去,被凌天琛抓了。这算是罚你的,要是下次再不听我的话,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凌天珩冷哼一声,面色黝黑的说道,不过看着乔安歌龇牙咧嘴的脸却带着一丝笑意。 乔安歌一听,方才的气焰一下子消了,带着歉意和心虚的揉着脸颊,嘴上也不敢再说什么,只低声嘟囔着:“我哪知道那么倒霉,一出门就碰上了。” 凌天珩耳力极好,自然是听到乔安歌的嘟囔的,他气急反笑。看着乔安歌可怜兮兮的揉着红肿了一半的脸,心里无奈的叹口气,坐在床沿,把她的手拿下来,随后从旁边的床柜上拿过来一个蓝色的药盒。 在乔安歌疑惑的注视下,将药盒打开,里面是透明的药膏,凌天珩用手指挖出一点,沾在手指上,然后力道轻柔的擦在乔安歌的脸颊上,缓缓将它抹匀。 乔安歌有些脸红,不适的动了动身子,却被凌天珩低声吼道:“不要动!这是白矾给的药,可以尽快消肿,不然你想这幅样子示人?” 被吼了一句的乔安歌只得听话的不再动弹,随后还是觉得有些委屈,不由得不满的嘀咕道:“那你拿给我擦吧,我自己也可以的。” 凌天珩只是撇了她一眼,不顾她的话,继续给她上药,乔安歌也不过是不满的嘀咕两句,见他没有回应依旧安静的给她擦药,她也不好在说什么,只得乖乖的仍由他擦药。 不过她总觉得很不适应,虽然凌天珩顾着她的感受,怕她太痛,力道很轻柔,可是却总让她觉得心痒痒。尤其是凌天珩为了仔细给她抹药,靠的有些近, 她的鼻间都充斥着属于他的气息。这让她更觉得脸红心跳。 等凌天珩抹完药才发现她的脸都有些微红,瞬间,原本正经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怀好意。在抹完药的时候,手指故意在她脸颊上流连,在乔安歌有些羞赫和茫然的眼神下,渐渐抚过她的秀眉,那双刚从噩梦中惊醒还带着一些水汽的眼睛,然后是小巧又挺拔的鼻子,最后滑落到她樱红的唇瓣。 看着乔安歌越来越红的脸,他有些晃神,原本逗弄的心思竟渐渐变了味道,手指上传来她唇上的淡淡温度,这让凌天珩的眼神也开始变的有些深邃,像是受到蛊惑一般,一点点靠近她。 “三哥,安歌她醒了没有啊?她有没有……怎么样?”凌天翎心急的推开了半掩着的房门,随后跟着凌天遥和白矾,还有正要过来看望乔安歌的乔文治。 虽然门被打开的声音让两人一瞬间惊醒,乔安歌下意识的推开凌天珩,有些羞恼的躺下了身子,拿着被子盖在头上,脸上还有些火辣辣的。 凌天珩虽然也觉得不太好意思,但常年处变不惊的性子,在乔安歌将他推开的时候便镇静的站了起来,看向门口的几人,不过眼神在扫过凌天翎的时候,还是有些气恼。 凌天翎和凌天遥还有白矾最先进来自然是看到方才的那幕,凌天翎有些愣神,不知在想什么,而凌天遥则是眼中划过不易察觉的悲伤,白矾则是有些不自在的低下头,而后面进来的乔文治却是什么都没看到。 见几人呆站着,乔文治不解的说道:“三位怎么都光站着不进去?王爷,安歌她醒了吗?有没有怎么样?”说着,乔文治着急的走到床边,其他几人才回了神。 乔安歌自然是听到乔文治的声音,缓和了一下心神,便掀开被子,坐起身说道:“父亲,我没事了,你不要担心。”见乔文治担忧的脸庞,她更加感到内疚。若不是她执意要出去,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更不会让他这么担心。 乔文治心疼的看着她有些红肿的脸颊,哀声说道:“我的女儿啊,还好你没事,你知道我听到你落到二王爷手里的时候多担心嘛?”说着,乔文治更加觉得难过,眼里都开始泛着泪光。 上次乔安歌险些丧命的时候,乔文治就受不住又是晕过去又是哭喊着对不住薛梦瑶,这次乔安歌又出了事,这让他这把老骨头这些日子都开始提心吊胆了。 乔安歌看着乔文治都有些这些时日都变得有些憔悴的面容,只觉得又自责又内疚,鼻头一酸,也有些哽咽的说道:“是女儿的错,女儿不该不听你们的话跑出去,不仅中了凌天琛的圈套,连累了白矾,还让你们为我担心。” “不说这些了,是父亲不好,忙着处理事务没能常来看你,都过去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乔文治欣慰的说着,拍拍乔安歌的手站了起来。 对着一旁的凌天珩拱手施了个礼,诚恳的说道:“劳三王爷这般为臣的女儿,老身在这里写过三王爷此次的救命之恩了。”凌天珩急忙抬手将他扶了起来,“丞相严重了,安歌既然已与我有了婚约,我自然要尽心保证她的安危。丞相快起来吧。” “是啊,丞相,安歌可是三哥的未来妻子,自然凡事得为安歌多想,丞相这番举动,倒显得太见外了。”凌天遥也附和的劝道,凌天翎在一旁赞同的点头。 乔文治只得起身,但眼里还是带队凌天珩的谢意和敬意。“那便多谢三王爷了,安歌这孩子自幼身子不好,我本想着她能安然的度过余身便好,没成想她福气也大,能遇上三王爷这等夫婿,这是她一生修来的福分啊。” 第九十八章 凌天遥的心思 凌天珩静静的听乔文治说完之后,安抚的说道:“我知道丞相你虽有子女,以往却极少提及安歌,京城里都说你对她不甚在意,可这段时日以来本王也看明白了,丞相不是不在意安歌,而是将安歌放在心尖上才会这般在意。你放心,我既上门求亲,对安歌自然也是一片赤诚。” 凌天珩说着这些话安抚乔文治的时候,眼里却多了几分犹豫,就现在来说,若是乔安歌当真清白,那娶乔安歌为王妃又有何不妥,他知道他对她不是那么简简单单的一句利用可以说清的,很多事他也尚处于混沌之中,无法弄清楚。 其他人都颇为凌天珩这一番诚恳的话感动,乔安歌虽然觉得害臊,心里却觉得有些温暖,虽然凌天珩对她时冷时暖,可却也是真正替她担心的。而凌天翎虽然心里觉得有些闷,却仍旧为凌天珩的话有些感慨,没想到他一向对外人冷傲的三哥居然真的会这番动心,同时也为乔安歌高兴。 白矾虽对凌天珩有些畏惧,可是也知道他平日里对乔安歌是很好的,作为乔安歌的好姐妹她也替她高兴,可是不知为何,心里却有了几分迷茫,乔姐姐找到自己的良人,可是她的小哥哥却到现在也没有头绪。 想着,她的脑海里出现了凌天珩那张平日里玩世不恭,对她的时候却多了一丝温柔和宠溺的脸庞,她的心中有了不少异样的感触,缓缓抬头看向身旁的凌天遥,却在触及他深深皱着的眉头时,微微一愣。 凌天珩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感触颇深,却唯独凌天遥,在他说那番话的时候 他眼里的犹豫被凌天遥捕捉到,同时心里除了感到伤感外,还有几分愤怒。 凌天珩真正的目的他自然是知道的,撇开凌天珩究竟有没有动真心,但他怀疑乔安歌却一直是事实,他也知道他那些话都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才会实施,若是乔安歌真与他怀疑的有关,那时他只怕会是伤她最深的一个。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一沉,既替乔安歌感到愤怒,难过,也为自己不能做什么而感到自责无力,想着他的眼中弥漫着浓浓的伤感和隐忍。却不知这一幕被身侧的白矾看在眼里。 一番交谈之后,乔文治也稳定了心神,见三位王爷和白矾都在这里顿时想起他作为臣子还没好好的迎接他们,脸上顿感惭愧。于是对他们说道:“既然三位王爷和白矾公子都过来了看小女,这屋里也不甚宽敞,不如随臣到大厅去坐坐如何?” 凌天珩看了乔安歌一眼,外触及到她还有些红的眼眶时,抬手说道:“丞相一番好意自是心领的,只是本王还有些担心安歌,便想在这里多陪她一会儿,望丞相谅解。” 乔文治听了这番话,自然是高兴的,欣慰的说道:“王爷这是哪里话,您能对小女这般上心已是很好了,老臣还能说什么。既然这样,王爷你且陪陪安歌。那两位王爷,白矾公子这边请吧。” 其实凌天遥和凌天翎都想留下来看安歌,不过想到方才他们看到的那一幕,况且丞相都这么说了,他们若是还停留在这里也确实不和礼仪,最后只得跟着乔文治去了大厅。 到了大厅之后,乔文治便与两位王爷寒暄了一阵,作为朝中大臣,皇子间的局势,他自然是很清楚的,对于面前的这两位王爷,他虽说不上多喜欢,可也是有几分欣赏的。 作为皇子中极少没参与争斗的两位,他很清楚他们的形势和才能,虽然两人常年游手好闲不爱管理朝政的事,可他们并非是等闲之辈。 两位皇子虽然也是早早封王,虽比不上凌天琛和凌天珩那般叱咤风云,有些雷霆手段和远大的志向,却也是在修养,品德,能力上很是出众的。 五王爷年纪轻轻便丧母,因着母妃救驾有功便得了个逍遥王的封号,却也是看得开,不仅和三王爷的关系极好,更是广交江湖好友,这人脉上也是不可小觑。 而九王爷,作为如今最得宠的宫妃的儿子,也是所有皇子中最小的一位,自然是深得皇上喜爱,平日里不仅对人笑脸相迎,品德上也是与人为善,除了凌天琛以外与众位皇子关系都不错,却和凌天珩凌天遥的关系最好,三人一直以来都是臣子中谈论最多的皇子。 对于下一位储君,大臣们原本都是看重的大皇子凌天画,可凌天画却英年早逝,如今朝中的大臣也分位三派,一派为二皇子,如今的元镇王凌天琛为主,另一派则是更看好为一直在京的临安王凌天珩,还有一派则是信奉中庸之道,不爱混搅到皇子之争中。 乔文治就是中庸一派的领袖,此时,他一边和凌天遥凌天翎说谈着,一边让丫头替两位王爷斟茶,两位王爷因着不太参于朝政,与丞相并不是太熟,这几日虽因为乔安歌的关系多往丞相府跑,却也没怎么遇到乔文治,更没有于乔文治有太多的接触,这会儿和乔文治坐在大堂,都显得有些不自在。 倒是乔文治对他们也算恭敬有加,知道两位的不自在,便先开口说道:“听着安歌经常提及你们二位,安歌以往因为养病极少出府,没什么朋友不说,也没个谈话的,我这个父亲也不能整日陪着她,自从之前她病好后性子也开朗了些,也交了你们这几位朋友,我也算放心了。” 凌天遥听了乔文治提起乔安歌,心中动了念头,也许能在乔文治这里多听些乔安歌的事,这样说不定可以有更好的机会替她洗清嫌疑。于是他拱手说道:“丞相客气了,我们两人平日里便喜爱游山玩水,没什么远大的抱负,能与令千金为友也是我俩之幸,听丞相这般说来,安歌她以往身子便不好吗?” 说道乔安歌,乔文治微微一叹,“是啊,她母亲怀着她的时候,入了病,又不足月份生了下来,这才害得她自幼便身子柔弱,恶病缠身,说来也是我不够谨慎,没能好好照看她们母子俩。还好她如今有幸能遇到白矾公子,替她看病,她的身子才能转好。” 白矾原本因为方才看到凌天遥眼里的情绪而有些晃神,这会突然听到乔文治提及她,忙不迭的站起身,有些慌张的说道:“丞,丞相大人言重了,能有幸认识乔姐姐,替她看诊是我之幸,乔姐姐平日里真心待我,我也只有这么答谢她了。” 乔文治看着她一张小脸都憋红了,不由觉得可爱,就连凌天遥和凌天翎也都有些忍俊不禁。乔文治示意她坐下之后,又问道:“之前我问安歌,她说他们是在石鲁城遇到你的,又说你来自江南锦州,小小年纪有着这身医术,想来是师出神医世家吧?” 白矾心中一紧,可想到她都已经与乔安歌在凌天琛的宅院中说了不少,也没有太多的必要隐瞒,便说道:“回大人,在下确实是出自神医世家,不过在下是跟着父母学的,没有拜师。” “哦?这么说来你的父母便是神医?这世间竟有这般能妙手回春的神医,不知令堂名讳,你这般待安歌,我改日也能上门去拜谢。”乔文治饶有兴致的问道。 白矾有些犹豫的说道:“回大人,恕在下不能告知家父名讳,以往家父便对我白般叮嘱,不得将名讳告诉外人,所以……”白矾说着声音底了下去,有些怕乔文治会怪罪。 谁知乔文治并没有发怒,而是谅解的点点头,随后又与白矾说了两句,便又将话头转到了凌天翎身上,比如询问他母妃可好,平日里都爱好些什么,凌天遥有些心急。 原本还想可以多知道些乔安歌的事,却没想到乔文治三番两次把话头岔开,也许他是觉得他们只是与乔安歌交好,也就并没有多说些乔安歌的事。 想着凌天遥眼里有些沮丧,白矾瞧见方才还好好的,这会儿又心情不好了,不禁觉得有些琢磨不透,但却还是有些担忧,可她知道那不是她还问的,便只得当做不知。 几番问话下来,时日也不早了,因着凌天翎还要进宫向母妃问候,只得先与乔文治告别,凌天翎一走,凌天遥也没有理由多待了,便也只得有些遗憾的带着白矾也向乔文治告别。 因着臣子关系,乔文治也不好挽留,只得将他们一路送到了府门口,接着便回了临枫阁,刚进去就看到凌天珩在喂乔安歌用晚膳。 凌天珩和乔安歌在几人出去之后,因着方才的事有些尴尬,随着乔安歌肚子一阵响动,凌天珩最终在乔安歌窘迫的神情中显露了笑意,之后便叫了人准备晚膳。 见乔文治进来了,乔安歌有些拘谨,因为凌天珩不让她自己吃,便只得坐在床头,一口一口的由凌天珩喂,一开始有些不适应,随后被食物的香气吸引也就不在意了。这会让乔文治撞见,她顿时感到羞赫。 第九十九章 准备站队 “父亲,有什么事吗?”见凌天珩已经将碗递给了一旁守着的烟儿,乔安歌虽然羞赫,但还是出声问道。 乔文治自然也有些不自在,不过更多的是宽慰,“没事,只是送走了两位王爷来你这里看看,不知三王爷可有闲心陪老身走走,也让安歌好好修养。” 乔安歌皱眉,听乔文治这样说之后,不知为何,总觉得乔文治会对凌天珩说什么,她看向凌天珩,他像是丝毫不意外的点头答应了。 “丞相都已经相请了,本王若是不答应也说不过去。”随后有对乔安歌说道:“你且单独在这里待会儿,好生休息,我去去就回。”说完后,在乔文治的示意下离开了乔安歌的房间。 乔安歌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们离去,虽然有些好奇他们究竟要做什么,但想想乔文治对凌天珩的态度向来是恭敬的,而凌天珩对乔文治也一直敬戴有加,便也不再多想,继续吃着烟儿递来的晚膳。 凌天珩有些猜到乔文治会说什么,甚至应当说他一早便知道乔文治会来找他,所以才开口要留下来陪乔安歌,等他把凌天遥白矾和凌天翎送走之后,乔文治必然会在回来,所以他一直待在乔安歌的房内。 跟着乔文治一路到了临枫阁的凉亭里,乔文治挥手示意周围守着的人都退下,只留了一盏灯笼。随后凉亭里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乔文治脸上的笑意消去,带着一分凝重的说道:“不瞒王爷,其实在王爷上门提亲之前,安歌一直都是内向安静的,在院子里养病的日子太长,她也变得沉静淡漠,我虽知道她对外界有所向往,但顾及她的身子,我也没有让她出去过。” 说着,乔文治有些几分自责,凌天珩静静的听他说着,虽然他知道乔文治为何找他,但不包括他不想听听乔安歌的过往,他对这总是多了几分好奇。 乔文治想着,继续说道:“自从她性子变得开朗后,也多出了许多事端,这让我这几日终究是不放心,最后也只得来求问王爷了。”乔文治带着分担忧请求道。 凌天珩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丞相想问什么,今日的事本王也是有责任的,丞相向来不管皇子之争,我也从未想过让您参合进来,所以自从二皇兄回来之后,我便一直叮嘱安歌,让她待在相府,以免二皇兄找她麻烦。” 说完,他用余光暗自查看了一下乔文治的反应,见他只是有些困惑的蹙眉,也知他对皇子之争的现况不太了解,于是继续说道:“丞相您太久不关注皇子的斗争,如今皇子之间的争斗比起以往要复杂的多,不说一直在外的四弟和七弟,对朝政没有兴致的五弟和九弟,如今皇子之间的争斗便是我和二哥,六弟和八弟。虽说二哥人不在京城,可他在京城的势力仍是不可小觑。” 乔文治闻言一惊,问道:“当真如此,我虽知道元镇王爷在京城中是有不少党羽,可那些都在他被派往封地之后被逐渐瓦解,何况山高水远,他如何再巩固势力?” 凌天珩表情凝重的摇摇头,说道:“并没有瓦解,当时那件事后,他虽被派往封地,但一直都有与京城的余下党羽通信,不出一年又结起了不少当时的势力。所以现在朝中和京城里都有不少他的党羽。” 乔文治感到有些不可置信,他虽然知晓凌天琛党羽极多,可那些都在当初被一一瓦解,之后他也没多关注封地或凌天琛的事,自然也不知道他竟又在京城结了不少门派势力。 震惊之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可这不对啊,他毕竟人在封地,那里离这里都还有好几千里,根本没有那个余力巩固这些势力,他是怎么集结起来的?” 凌天珩听了,便轻叹口气,微微带着苦笑,“这便是我方才说的太过繁杂,这也是我在查到他的党羽之后查到的消息,没想到六弟早已经和他勾结,也是他一直在往封地传递京城的消息。凌天琛在京城的势力也一直都是他在替他巩固。” “什么?六皇子和元镇王勾结?这,这未免太……”乔文治有些说不出话来,凌天琛自幼便刚愎自用,甚至是眼高于顶的自负,与众位皇子都相处不好,没想到六皇子居然是他的人。 “所以说,丞相根本不参与这些事,自然不知道的,不过这些事我虽查到了,但到底没有明确的证据,而且要瓦解凌天琛的势力根本不是那么简单的,所以我到现在也只能和他迂回。” 凌天珩说道,乔文治听完只觉得有些震惊,同时脑里也多了不少想法,随后他又说道:“那此次元镇王回来又是为了什么?” “这个,我还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说他和六弟闹了矛盾,内部的势力有些动荡,他是回来安抚那些动摇的势力的,不过他向来视我为眼中钉,除了整顿势力以外,时不时的寻我晦气也是常事。” 乔文治一愣,随后想到乔安歌的遭遇,脸色有些不好的问道:“这么说来,凌天琛之所以带走安歌,是因为安歌与你有婚约,想要用安歌来要挟你,以此达到对付你的目的?” 看乔文治变了脸色,怕他误会,凌天珩赶忙说道:“我对安歌是真的一见钟情倾心于她,我也不知竟会将她陷入这等境地,我知凌天琛迟早会找上安歌,所以才叮嘱安歌不让她出府,想着她在府中总要安全些,没成想还是让凌天琛钻了空子。” 说道这里凌天珩自责的自嘲乔文治到底还是明事理的,听他这般说之后,也知道这毕竟不是他能决定的,于是劝慰道:“王爷说的这是何话,若是没有王爷相伴,安歌不会抛下心结,今日若不是王爷想相救,还不知安歌会怎么样。” 凌天珩仍旧一副有些内疚的模样,虽然一部分是做戏,可他确实也有些自责的,若他今日去晚了,乔安歌怕是真的会出什么事,想到他见到乔安歌时的样子,他便有些恼怒,对凌天琛那一刀他都觉得砍少了。 “王爷,你便与我讲讲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好有个准备。”乔文治有些着急的问道,只要一想到乔安歌落在凌天琛手里他就觉得后怕。 凌天珩有些犹豫,私心替乔安歌想到,她肯定是不愿将这事告诉乔文治的,而且为了皇家的威严他也该保守下去。可是他知道这也许是一个机会,一个能够拉拢丞相,壮大属于他的势力的机会。 对于皇位,若说他没有心思是不可能的,可他自认他可以坐好这个位子,若是凌天画还在,他放下这个位子让给他又如何?他知他其实是最好的明君人选,可他死去之后,在他与凌天琛的选择中,他宁愿自己上任,也不愿将这江山给凌天琛。 于是,他只是稍许犹豫,便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乔文治,在说到乔安歌和白矾险些被凌天琛轻薄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咬牙说到,只不过有些隐晦没有明说,不过乔文治见多识广,也知他指的是什么,刹那间脸就黑了下来。 等凌天珩讲完之后,他一张脸也黑的差不多了,眼里更是充满了怒气,没想到凌天琛已经狂妄到这个份上,为了对付凌天珩,竟完全不顾他这个丞相的脸面这般欺辱乔安歌,当真是欺人太甚。 凌天珩知他已经震怒,斟酌着说辞说道:“对于他的做法,我也感到不齿,可到底没还没到与他撕破脸皮的时候,只得委屈安歌忍了下来,今后也只得多派些人手守着安歌,免得她再落在凌天琛的手上。” 乔文治沉着脸不知在想着什么,两人沉默片刻,乔文治说道:“三王爷如今是何打算?对于储君之位,对于治国之志又有何志向?” 凌天珩心中一禀,知他是想清楚要站在他这边了,随禀然说道:“我原是想一心辅佐大哥即位,可大哥逝去多年,父皇迟迟不肯立皇太子,我也知他一直在众位皇子中观察,而我也知道父皇一直在我和二哥之间犹豫不决,若是让二哥即位,以他的秉性,往后凌云只怕是民不聊生,何况他太睚眦必报,又谨慎小心,他即位后,只怕我们几个皇子都没有好下场。” 乔文治默认的点点头,其实他虽然站的是中庸,可心底也不赞同元镇王即位。他更看好凌天珩,可他知皇上心里还在犹豫,于是也不便表现的太过。 “其次,我对皇位一直都是秉持着仁者居上,可二哥一直以来就信奉能者居上,所以,我不敢说我能将凌云治理的繁荣昌盛,可至少我会秉持父皇的教诲和治理,好生管理凌云,壮大凌云。” 乔文治满意的点点头,他果然没看错凌天珩,一直以来凌天珩推崇的便是以仁义治国,施展仁义和百孝便是治国的理念,若是他继任皇位,无非不是凌云的福运。 第一百章 遵从内心的选择 了解了事情之后,乔文治心中也有了定数,但要他放下之前一直坚持的中庸之道他还是有些犹豫,一时也不是太坚定,于是他对凌天珩说道:“好吧,有劳王爷将事情的经过告诉老夫,我大致知道该如何了,还请王爷容老身再仔细想想,明日晚间老夫再给你回复。” 凌天珩知他做这样的决定确实有些为难他,毕竟他多年都不愿参与到这些争斗中,若不是考虑到乔安歌的安危,他也没想过会和他提及这些。 于是理解的说道:“丞相肯听完这些做出决定已经是我之幸了,我也不求丞相一定要给我回复,只是希望丞相忠于自己,做出正确的决定。”说完,和乔文治告了别,派人去通知了乔安歌,随后便出了府回了临安王府。 乔安歌在房内用完晚膳之后便一直在等凌天珩回来,谁知等来的确实下人给他的口信,这才知道他直接回了王府去了,心里虽有些失落,但想了想怕是和乔文治谈了什么重要的事要回去处理吧。 自我安慰一番后,乔安歌倒也没太在意,让烟儿替她更衣之后就直接就寝了。 毕竟今日受到的惊吓也有些大,她的精神也不是太好。 另一边,凌天翎早早地回了皇宫,凌天遥也带着白矾回了逍遥王府,一路上凌天遥一直黑着脸没有与白矾多说话。白矾虽觉得有些失落,但方才受到的刺激还是让她有些恍惚,尤其是方才被凌天琛推开的时候又是撞到东西又是扭了脚,她现在一直是隐忍着身上的痛楚没有发声。 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到了逍遥王府,一进府,绿妤便应了上来,还不等绿妤发声,凌天遥直接沉声说道:“去准备一些消於的药送到文书房来,另外再去准备一些吃食。” 绿妤一愣,但还是反应迅速的去通知人准备那些东西,白矾想着先回房找一些消肿的药,便小声的和凌天遥说道:“若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房里了。”说完,就准备离开。谁知却被凌天遥叫住了。 “等一下,你先随我到书房去,我有些话还要问你。”淡漠的说完之后他便转身离开,白矾怔楞的看着凌天遥,心里被他方才的语气有些伤到,不过她也不敢说什么,只得乖乖的跟了上去。 一路到了书房之后,白矾刚一进去,就听到凌天遥的吩咐,“把门关上。”白矾看他的样子有些忐忑,但还是转身把门关上,喜欢上门,凌天遥便转过身来,脸色冰冷的说道:“你知道你今天做错什么了吗?” 白矾低下头,觉得有些愧疚,微微点头,没有说话,凌天遥看着她委屈的样子,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了几分怜惜和心疼,但还是冷着脸说道:“我们今日收到消息的时候,一路感到相府,那些侍卫说,是你和安歌一起把他们迷晕出了相府的。你明知道凌天琛这几日蠢蠢欲动,为什么还要帮安歌出相府?” 白矾听着凌天遥冷淡又带着几分怒气的语气,心中难过,但也知道若不是她和乔安歌说有办法带她出去,她们也不会落到凌天琛的手里。便低着头没有出声。 凌天遥本就有些怒火,这会见白矾一直闷不吭声心中更是生气,不由得又厉声说道:“你知道安歌想出去,为什么不是劝她而是带她出府,虽说这事是凌天琛居心不良,可若是你不带她出去,凌天琛也不会得手,你这不仅是没有为安歌着想,也是没有替你自己考虑!” 想但他方才进去看到的景象,他心中只觉得心有余悸,若是他晚去了一步,白矾这一生也毁了,就算把凌天琛当场杀了,也弥补不了白矾。 白矾心中愧疚,身上受伤的地方又隐隐作痛,本就在方才受了惊吓,被凌天遥这么一吼,冷不丁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可惜她一直低着头,凌天遥又在气头上,就没有看到。 “白矾,你和安歌的关系不错,我也一直放心让你去陪伴安歌,可是你就是这么陪伴的吗?你知不知道若是安歌真的出事,这其中一半的责任也得有你来承担,三哥和相府的斥责,你觉你能受得住多少?更何况你家里的人又会不会被牵连进去。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凌天遥越说越气,情绪也有些不对起来,一个劲的责骂白矾。 白矾从进来之后便一直静静地听着,既没有反驳辩解,却也没有开口认错,这让他更加恼怒,再加上方才在山上宅院里看到的情景的刺激,便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白矾静静的听着,默默的低头流着泪,除了心里觉得愧疚以外,她在方才为凌天遥悸动的心也在隐隐抽痛,因为她能从凌天遥的责骂中听出他对乔安歌的担心和重视,这让她更觉得有些心痛,不知怎的,脑子里就想起了之前凌天遥不同寻常的眼神和举动。 待凌天遥说完之后,见白矾仍旧低着头,也有些无力的没在说什么,同时他也渐渐地冷静下来,这才察觉他的情绪太过,竟真的将白矾生生训了半个时辰。 就在这时,门突然响了起来,门外传来绿妤的一本正经的声音,“王爷,您要的伤药和吃食都已经准备好了,可要奴婢现在替您送进来?” 显然,绿妤已经在门外站了好一会了,只是听着凌天遥带着怒意的声音她一时也不好进去,只得在外面守着,直到没有声音了才出声问道。 凌天遥沉默了一下,随后说道:“将它们送到白矾公子的房里去,让他自己处理。”说完之后,又看了一眼白矾,看着白矾低着头,露出黑色的发旋,心中有些担忧,但想着若是不让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以后也会做这样的事。即使她没有恶意,也会造成无法预想的后果。于是,醒着心肠出了书房。 绿妤在外面带着两个奴婢,见凌天遥面若冰霜的从里面出来,忙不迭的低下头,听着凌天遥与她们擦身而过的脚步声,片刻抬头看向书房里的白矾,绿妤有些同情又有些复杂的看着她。随后低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白矾在原地呆站了一会儿,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最后一个人拖着受伤的身子回了房间。一进门就看到桌子上摆着的晚膳和两瓶药,心中更是觉得疲惫,对凌天遥的恼怒和贴心只觉得纠结不已。 怔楞的站了一会儿,还是走到桌子旁拿起那两瓶药看了一下,都是上好的治淤伤的药,又看了一下菜色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那几样。于是,她纠结了一下,还是坐下来拿着筷子吃了起来。 待吃了两口之后又想起了凌天遥方才的话,心中只觉得酸涩不已,还没从白日里的惊吓中回过神,她又掉进了迷茫的陷阱里。 想到她白日里和乔安歌说的那些话,她只觉得心里更是茫然,她离开家里已经快两个月了,早先因为担心家里抓她回去成亲,便一直没有和家里写过信,也没有告诉家里人她在哪里。后来又因为替乔安歌调理身子废了不少神,也就没想起来。直到乔安歌白日里和她说了提起之后,她才想起来她真的太久没有联络过家里的人了。 以往她从未离开家这么久,也没怎么出过远门,也不知家里怎么样,是不是没有她的消息焦急不已,是不是也在着急的找她,想着她的心里更加自责,接着她又想到她到京城的原因。 说着是为了找儿时的青梅竹马,可到了京城这么久,她也没什么收获,虽然中间也有让乔安歌替她找过,可是没有确切的消息,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可是那之后她也甚少想起这事。 其实虽然她嘴里说着对那个人的依恋和执着,事实上她现在连那人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楚了,脑子里只知道要找到那个人,却没想过找到之后又能做什么。 他还记得她吗?他现在过得如何,他有没有变样子,还是不是活着,更甚者他有没有娶亲,这些她都没有想过,只一心要找他,这样想起来她便想起父母替她提亲之前,好像就是听她说了要去找他之后才这样的。会不会他们知道什么呢?可他们却不愿意告诉她。 想着,她想要回想一下以往和那个人相处的日子,很多事其实她还是记得,只是那个人的长相却越来越模糊,更甚至,以往她回想的时候还有会的依赖和甜蜜。到现在却一点都感受不到。取而代之的却是凌天遥那张俊美的脸庞。 她有些晃神,越想要回忆以往的事脑子里关于凌天遥的却越来越多。刚见到时候他有些轻浮的调侃,之后是她没见过的淡漠平静,平常的时候有些邪魅的笑容,和洒脱的气质。还有之后看她时带着一丝温柔和宠溺,和乔安歌相处时,眼里的柔情和挣扎。 这些,一幕幕都在她脑中浮现,她恍然,竟不知,何时,她的脑中关于凌天遥的记忆已经这么多了。 第一百零一章 姐妹谈心 白矾终于意识到她的心里已经完全被凌天遥所取代,关于以往那个小哥哥的记忆也逐渐模糊。 她突然想起来白日里她被凌天遥救下的时候,披散的青丝完全将她的身份暴露,可就算是这样,她那时分明在凌天遥的眼里看到了平静,仿佛根本就不意外。不对,应该说他知道她是女扮男装! 想到这里,白矾面带惊色,手上的药瓶也掉到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身子一颤,回过神将药瓶捡了起来。 若是真如她想的那样,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女子,所以才会和她保持距离,这样想来,她突然想起了乔安歌对她的态度,虽说她只比她大了一岁,可到底还是又男女之别,可乔安歌从开始就没有特别避嫌,反而和她更亲近。 所以,乔安歌也知道她的身份。 想到这里她觉得有些恍惚,这么说来的话凌天珩也知道,他们却从来没有对她说过。 想到这里她心里有些难受,既因为他们早知道这件事却一直隐瞒她而有些生气,却也知道是她先隐瞒与他们,也知道他们绝对没有戏弄她的意思。 可她心里还是有些介意,尤其是刚刚发现自己对凌天遥的感情,这让她更显得纠结,一直到后半夜,她才心中复杂的上了药,随后便更衣就寝。 躺到床上之后,她的脑子还是有些混乱,但终究因为白日的惊吓,又被凌天遥训斥之后的难过,精神不济下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乔安歌悠闲的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正和烟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妙香进来禀报道:“小姐,白矾公子来了。” 乔安歌正要起身白矾就已经过来了,见乔安歌正要起身,忙说道:“姐姐坐着就好,不用起来的。倒是我不请自来了,还请姐姐不要笑话才好。” “你这说的哪里话,我们什么关系啊,你来看我还高兴呢,对了,昨日都没来得及好好和你说说话,我正好有些事要问你呢。”乔安歌佯装生气的说道,不过眼里的雀跃却上了眉梢。 白矾点点头,正好她也是有事才来找乔安歌的,坐下之后,烟儿给白矾倒了杯茶,高兴的说道:“白矾公子可算来了,奴婢在这里看小姐无聊了一早上,你这回来她立马就笑开了。” 白矾听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唇微笑,乔安歌倒是有些脸红,于是不满的看了烟儿一眼,烟儿顽皮的吐吐舌头,站到了后面去。 乔安歌这才继续说道,“白矾,昨日我被凌天琛打晕了过去,等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相府,这中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我完全不知道。那混蛋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我们是怎么出来的?你都和我说一遍吧。” 白矾被乔安歌骂凌天琛的话听的楞了一下,随后不禁笑了出来,但想到她昨日发生的事,便有些难以启口。但还是将昨日凌天珩和凌天遥闯进宅院里救人的事说了出来,不过避开了她险些被凌天琛轻薄的事。 乔安歌听了之后,倒也没在多问,只是一双眼睛探究着白矾,见她有些含糊其辞,眼神也不敢直视她,便知道她没有告诉她实情。于是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白矾竟都与我生疏了,明明是共患难出来的,却连实话都不和我说。” 白矾见她面有忧愁,心里顿时慌了,于是慌忙说道:“不是这样的姐姐,我确实……没有和你说实话,我都一五一十的和你说,只是还望姐姐听了别生气就好。” 听白矾这么说之后,乔安歌才满意的点点头,便洗耳恭听的等着白矾说完,白矾见躲不过,还是将隐瞒的事也说给了乔安歌。 乔安歌听着她说到她险些被凌天琛轻薄的时候,脸色立马就变了,要不是顾及到白矾的名声,她能立马跳起来就把凌天琛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挨个骂一顿。 好不容易憋着气等白矾说完,她眼里的怒火都要喷出来了,“凌天琛那乌龟王八蛋,不仅想对我无礼,居然还打起了你的注意!凌天珩那一刀简直是砍轻了,就应该把他的整支手臂都砍下来!以做警示!” 乔安歌咬牙切齿的说道,白矾轻叹口气,虽然她也挺恨凌天琛的,但他到底没能得逞,以后躲着他走就是了,她可不敢直接上前去和凌天琛作对。 “算了姐姐,都过去了,还好五王爷后来不是赶到了吗,我也没什么事,为了那样的人生气也不值得,你还说消消气,你的身子可不能随便动怒。” 白矾说着劝慰的话,便替乔安歌也倒了杯茶水,递给了她。 被白矾这么一劝,她倒也觉得为了凌天琛生气确实不值,可是她还是觉得气愤,于是接过白矾给的茶水一口喝了下去,完了继续说道:“我还记得当时你在一旁拼命的阻止他,我却什么都不能为你做,就连向他们传递消息都是有你的原因,否则我们还被困在那里。” 说着,乔安歌便有些自责,若不是她当时说那些话激怒了凌天琛,她们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也不会让白矾被她连累,她以往都能沉得住气,昨日却不知为何就是想说那些话,也许是为凌天珩感到不平吧。 “你别这样说。”叫乔安歌面带愧色,白矾吓了一跳,赶忙说道,“昨日我们在那里的时候,我其实很害怕,因为我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所以那时我怕的不行,若不是你说了那些话安慰我,我也不会想到用小鸟通知他们,所以,说来,这还是得多亏了姐姐。” 乔安歌听她说完后,虽然仍旧自责,但心里倒觉得多了份感动,白矾虽不是她的亲妹妹,却像亲妹妹那般信任她,为她着想,也许,这便是很好的闺蜜吧。 “好了,我们还是别在这里客套了,既然你不怪我我便很感激了。对了,我记得你方才说凌天琛把你的发箍打掉了,那这么说……”乔安歌后知后觉的说道,同时眼里露出讶异。 白矾微微苦笑道,“没错,发箍掉了之后,我的身份也让凌天琛发现了。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事,姐姐方才一点也不意外,是之前便知道了吧。” 见白矾神情平淡,乔安歌反倒不安起来,叹口气解释道:“其实我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是你随着我们回了别院的时候,凌天珩告诉我,我才知道的。但是想着你可能是有什么原因才隐瞒的,我们倒也没有说穿,若是让你误会了,我先给你陪个不是吧。” 说着,就要起身,白矾一惊,赶忙拉住了乔安歌,哀声说道:“姐姐这又是为何?快些坐下,听我说完啊。我昨日发觉的时候虽也有些怨气,可是这会儿来找你自然也是想开了的。我是另有事要和你说,并不是为了这个。” 乔安歌听她说有其他的事这才疑惑的问道:“不是因为这个?那你是为了什么事?若是你担心我们有没有告诉别人,凌天珩不是多言的人,自然不会说出去,我也没有对其他人说过,所以,你大可放心,你和我说的那些事,我一个字都没泄露出去过。” 纱帽河信誓旦旦的说道,却惹得白矾一笑,做别的说道:“相处这么久,我自然是相信姐姐和临安王的为人的。不过我今日来是为了五王爷的事来的。” 乔安歌一愣,五王爷?怎么回事?突然恍悟,白矾的身份暴露了,那这么说来,随后赶来救她们的凌天珩和凌天遥也都知道了?所以白矾才会来和她说凌天遥的事的? 还没等乔安歌问出口,白矾便面带愁色的说道:“五王爷他知道我的身份,不对,应该说他也是一开始便知道我的身份的,所以昨日才会那般波澜不惊。” 乔安歌倒是没有太意外,毕竟凌天珩都看出来了,广交红颜知己的凌天遥自然也能看出来,不过他们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明说,可以说,现在还不知道的也就凌天翎那一样迷糊的人了。 于是,白矾继续说道:“姐姐,我昨日回去之后想了很久,虽然知道这么说会让人觉得不知廉耻,可是我还是想告诉姐姐,这样我心里要安心些。” 乔安歌见她确实忧愁不已,心疼的说道:“你能愿意对我说这些,我很欣慰,若是能帮助开导你的,我也会尽心帮你,你只管说就好了,我都会为你保密的。” 白矾听后倒也觉得暖心,于是有些羞涩的说道:“我……好像是喜欢上五王爷了。昨日他破门而入将我救出来的时候,我的心跳的很快,那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所以我昨晚仔细想了很久,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乔安歌怔楞的看着白矾有些红晕的脸,虽然心里确实有些惊讶,但也不是太意外,也不是一时接受不了。反倒有些替白矾感到高兴。 于是,她只是诧异了一会儿,随后欣慰的说道:“这很好啊,五王爷虽然为人玩世不恭,平日里又没个正形,不过为人侠义,正直,又颇有君子之风,你若当真喜欢他也不错。” 第一百零二章 蓝颜知己 白矾本来忐忑着一颗心,这会听乔安歌竟没有多问她原因,而是说这样挺好的,甚至有说她忘记之前的那人,现在喜欢上别人。 乔安歌却是巴不得她不要去找那人,不说那人究竟是死是活,是健全还是残疾。就说那人这么多年从没有去看过她就知道那人怕是对她没什么心思的。这样的话,说不定那人真的都已经成家了,若是白矾这么冒昧的去找他,那到时候白矾又该怎么办呢。 所以,与其让她一直执着于一个十年没有见过,到现在都不知怎么样的人,她倒宁愿支持白矾和凌天遥在一起,起码她知道凌天遥为人如何。 白矾讶异的问道:“姐姐,你……都不会生气吗?我之前还说一定要找到儿时的小哥哥,也一直心系他,这会儿却和你说喜欢上了五王爷,你都不会觉得我,我不矜持,三心二意吗?” 虽然她心里想到乔安歌若这样说的话她心里就抽疼,但她还是不解的问道,毕竟乔安歌的反应也太不寻常了。 听着白矾担忧又忐忑的问话,乔安歌无奈一笑,这人,是喜欢上了就会这么胡想吗?她轻声劝说道:“其实说实话,我一直就不太赞成你去找那人,因为毕竟时隔十年光阴,有很多东西都会变的,若是放任你去寻找一个未知的以后,还不如支持你喜欢五王爷,虽然现在还不能说他也倾心于你,但毕竟比你那小哥哥可靠谱多了。何况你对那人也不是喜欢,而是多年的执念,这会放下了也好。” “多年的执念?”白矾喃喃道,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呢,只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记得,要让她就这么放下她也实在是做不到啊。而且,就算喜欢上五王爷又如何呢,他也不喜欢她。 “你别想太多,既然你已经想清楚对小五有感觉了,那你就得学会抓住机会,虽说他现在可能还没有注意到你,不过我们白矾这么好的姑娘,他喜欢上也是迟早的事啊。”乔安歌笑的宠溺,眼里打趣的意味也让白矾红了脸。 “我的好姐姐,你可别拿这事笑话我,别说他现在对我没有情意,就是让他真正注意我我也做不到。而且,虽说我现在有了意中人,可是我还不想放弃找那人。”白矾认真的说道,这毕竟是她坚持了十年的执念,若是没办法找到他,她也不会安心去待五王爷。 “什么?你还要找那人?你这是何必呢?”乔安歌不解的问道,也许是她从没有经历过去等待或者执着的找一个人,所以她也不是很能理解白矾的想法,在她看来,她既然已经有了确定的意中人,那便把那人忘了不就好了。 白矾愁苦的说道:“姐姐不明白的,我这十年以来一直都想要找到他,如今,也不能因为喜欢五王爷就放弃,若是不能找到他,我也不会安心去待对五王爷的这份情意的。” 乔安歌见她这么执着,也知这件事让她记挂了十年,要让她这么放下是不太可能了,于是只得叹口气,妥协的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这样吧,我派人最后再找一次,若是还不能找到,你也得试着放下了,不能真这么耗着。” 见乔安歌答应替她寻找,她立马就笑开了,坚定的点点头,“姐姐放心,不管找不找得到我都回约着放下,毕竟我也不想这么错过五王爷。” 乔安歌看着她脸颊的红晕,又是欣慰又是无奈,“对了,关于那人的特性你还想起什么吗?总不能老这么盲目的找,这京城也是有好几十万口人呢。” “有有有,这也是我昨日才想起来的,那个小哥哥他特别喜欢音律,不仅会吹悦耳的曲调,还会弹得一手动听的琴声。而且,他好像对芝麻过敏,我记得有一次,他误吃了芝麻,结果就浑身发痒长了不少疹子。”白矾激动的说道,这也是她昨日和乔安歌聊的时候想到的。 “懂音律,对芝麻过敏,有风回石。消息倒是多了,我试试看吧。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这消息也不全。”乔安歌沉思一番说道,不过还是劝告了白矾一道。 白矾自然也知道,和乔安歌道了谢之后,又让乔安歌多注意身体,坚持每晚泡药浴,虽说现在不用每晚针灸,可也要每隔七天针灸一次。 乔安歌都一一应下之后,白矾才放心的离开。随后乔安歌便让人去准备找那人的事宜,烟儿在一旁不解的嘟囔道:“小姐,你不会真要替白矾公子,不对,是白矾姑娘找那人吧?这也太难了吧,简直就是在大海里捞针嘛。” “唉,白矾坚持要找,我能怎么办呢?总不能不答应吧,别说她不记酬劳的替我看诊,又在我遇难的时候帮我,就是她对我那份心我也是亏欠不少。尽力替她找吧,这也是我能为她做的。”说完,乔安歌便困乏的打死了哈欠。 烟儿虽也觉得找人太难,可是也知道乔安歌说的都对,于是不再说什么,专心在一旁服侍乔安歌。 就这么到了晚间的时候,凌天珩却来了,乔安歌看着他一身金丝绣白的衣袍,看样子是刚处理事物回来,对于他昨晚的突然离开倒也没有太介意了。 “来的正巧啊,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吃了东西啊,要不要一起用膳?”乔安歌故作平淡的问道,却掩饰不住她眼里的一丝喜悦。 凌天珩看着桌子上一桌的清淡的菜肴,倒没有多少胃口,见桌上还有一盘稍显油腻的菜,微微皱眉问道:“你不是只能吃清淡的食物吗?怎么还多出这个来?” 不会是自己贪吃让小厨房做的吧,不过凌天珩到底没把后面那话说出来,只是语气不太好的问道,若真是这样,那她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白矾说我的身子在慢慢恢复,可以试着吃点油腻的补补身子,可不是我贪吃啊。”乔安歌看出凌天珩的意思,不由嘟着嘴不满的说道。 凌天珩听了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于是坐下准备陪乔安歌一起用膳,烟儿替他多添了一副碗筷,接着便站到了一旁。 “对了,那个凌天琛怎么样了?我听白矾说,你把他砍伤了,他这会儿应当已经躲在院子里养伤吧,我说你砍的时候怎么不下个狠手,不仅绑了我不说,还想对我和白矾动手。”乔安歌想到今日白矾说的,她就忍不住来气道。 凌天珩却只是挑了挑眉说道:“他若是因为那点伤就不去上朝,那就不是常胜将军了。何况,昨日若不是你们跑出去,他手伸的再长都动不了你们。” 说到这个乔安歌便有些心虚,虽说是她先自己送上门去的,可是若不是他居心叵测,她也不至于在相府躲了他半个月。说到底还是他造成的。 “那他什么时候走啊?难不成他永远不走我就得永远不得出相府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看我还是go die 吧,这样比较痛快点。”乔安歌叹口气愁苦的说道。 凌天珩眉头一皱,虽然不知道乔安歌说的那个词是什么意思,但好歹他也是和伦列国打过不少交道,知道那是一句不好的话。 “不要说这个,耐心些,他待不了多久了。”凌天珩耐心的劝道,乔安歌一愣,虽然她只是随意发的牢骚,可是看着凌天珩那么认真的模样说这句话,还是不自觉被安抚了。 “哦,好吧。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求助你,那个……你就是能不能帮我找一个人啊?”乔安歌有些别扭的说道,毕竟她还从来没这么请求过凌天珩。有些不自在。 凌天珩看着她扭捏的表情,顿时来了兴趣,放下碗筷,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让乔安歌反倒更觉得纠结了,但是想到白矾的话,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你能帮我找人吗?就在京城里,找一个懂音律,又会弹琴,对芝麻过敏,身上还有一块形状奇特的石头。” 说完之后,乔安歌见凌天珩表情怪异的看着她,她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有哪个说要找人的人,却连长相都不知道,更何况她一个宅在院子里的女子,突然说要找人,也确实是挺奇怪的。 然而,凌天珩却只是在看了她一会后,眼神有些微妙,“你要找的那个人,不会是你后院那男子吧?虽说你有时行径叛逆了些,可是也不用还没过门就让我去找你的男颜知己吧。” 乔安歌茫然的看着他,在触及他带了一丝不快的眼神之后,回过神来,这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顿时觉得自己上午平复的怒气又涌了上来,但念及她还有求于人家,只得硬生生忍了下来。 “你想多了,我是帮别人找人,更何况我整日都和你们待在一起,要说男颜知己也是小五和小九吧。”乔安歌嘴角抽搐,语气僵硬的说道。 第一百零三章 旖旎 凌天珩挑挑眉,一副探究的眼神看着她,在乔安歌快忍不住气收回眼神的时候爽快的回道:“好吧,只要不是一切都好说,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要找的那人是帮谁找的。” 乔安歌这才收回冒火的眼神,微微叹气道:“还不是为了白矾,她非得找她那小哥哥,就是她之前说的京城的友人,明明心里都已经有小五了,还非得找他,也不知白矾究竟在想什么。” 凌天珩一顿,眼底有着说不清的情绪,“白矾喜欢小五?她告诉你了?这事五弟知道吗?” 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凌天珩却在心里有了几分打算。 乔安歌这才反应过来她说漏了嘴,虽说白矾没有说让她保密,但看白矾的样子暂时是不想让凌天遥知道了。 于是她笑的有些讨好的说道:“他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你也不能告诉他,这毕竟是白矾的事,她都替我看诊了,我怎么也得替她找人吧。若是有你帮忙的话说不定能早日找到啊。” 凌天珩挑眉看着乔安歌明显带了两分谄媚,只觉得难得一见,于是故意逗她,显得有些为难,“可若是我兴然在京城里派人找人的话,势必会惊动宫里,而且如今凌天琛还没有离开,到时肯定也会惊动他。” 看着乔安歌瞬间有些暗淡的眼睛,凌天珩又接着说道:“不过也不是别无他法,你若是能给我什么好处,我也是可以启用我的死士替你寻找。”说完,凌天珩饶有兴致的看着乔安歌,一副期待的样子。 乔安歌一听他要让自己给点好处,立马就不乐意了,“你一个堂堂的王爷,我还只是个大臣之女,哪里来的好处给你啊,更何况,我们都这么熟了,你再向我要好处这也太伤感情了吧?” 说着乔安歌就不满的嘟着嘴,明明就可以帮她还非得向她讨好处。凌天珩却不理会她怨念的神情,坚持的说道:“这就要看你怎么讨好了,不过如果你真的想让我帮忙得话,还是得快点决定才好。而且,我也没有说一定是表面上的讨好,你也可以做点实际性的。” 实际性的?什么意思?乔安歌有些怔楞的看着凌天珩,却在他眼里看到了明显的不怀好意,只觉得背后有些凉飕飕的。但想到白矾还是咬咬牙妥协的说道:“行吧!只要你能答应替我找人,我就是吃点亏也没什么,你说吧,要我怎么讨好你?” 凌天珩得逞一笑,看着乔安歌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只觉得越发有趣,逗弄她的心思也收不住:“这可是你答应的,到时候可别说我强迫你或者又对我发火。” 乔安歌心底升起一丝不详的感觉,虽说她答应了,但她实在不知道凌天珩会让她做什么,不过想来也不会是太过的事,于是不耐的说道:“是我答应的,你赶紧说吧,说完去替我找人!” 凌天珩嘴角微微勾起,眼神却幽幽看向一旁守着的烟儿,烟儿一惊,瞬间明白了凌天珩的意思,惶恐的对乔安歌说了一句,“小姐和王爷慢用,奴婢先下去了。”说完,烟儿便领着一旁守着的人赶忙退了出去,还顺道把门也给关上了。 乔安歌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回神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只剩下她和凌天珩,看着凌天珩眼里不明深意的笑意,乔安歌也不由得紧张起来,结巴的说道:“那个,虽……虽然我是答应了,不过你也不能做什么不好的事,这可是有违那叫什么……” 乔安歌的声音随着凌天珩渐渐的靠近越来越弱,心也不由得揪紧,一时也忘了要躲开,就这么直到凌天珩那张俊朗的脸庞已经离她的脸只有十公分的时候,她才噤声,紧张的看着他。 凌天珩原本也只是想逗逗她,毕竟能看她脸红也是他的乐趣之一,不过这样,到最后他通常都会控制不住,比如现在,他逗弄的心思已经随着乔安歌逐渐变红的脸和那双带着紧张而睁大的眼睛变了心意。 乔安歌看着近在既尺的凌天珩,只觉得心中开始跳的很快,尤其是感觉到凌天珩身上的气息的时候,这让她紧张的屏住呼吸,有些防备的说道:“你,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我突然想到……昨晚没来得及做的事。”凌天珩的声音很温柔,看着乔安歌的眼神也多了分专注的柔情,只不过被凌天珩的话说的有着茫然的乔安歌并没有注意到。 “昨天的事?什,什么事?”乔安歌疑惑的问道,然而她刚问完便想起昨日那奇怪的气氛,和带了些旖旎的场景,还有空气里静寂的气息,两人不寻常的眼神流露。以及突然被人撞见的尴尬都一一回到脑中。 她脸色更红了,眼神也开始躲避起来,心里悸动之下她有些慌张无措的抬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一手抓住了一只手,温柔的抚摸,在乔安歌身子有些微颤之下慢慢将她细嫩的手放到了他的胸膛。 在靠近心脏的位置,乔安歌感觉到手心上传来的心脏跳动的震动,她一惊,想要抽回手的时候却被凌天珩使了力按在他的胸膛。 挣脱不开的乔安歌最终只得妥协的不再挣脱,安静的感受着手心传来的强有力的震动,这让她竟觉得莫名的安心,心跳倒也没有那么快,不过脸上的红晕依旧惹眼。 凌天珩只是静静地用手指缓缓摩擦着乔安歌细嫩的手背和手指,在感受了一会儿这样静溢的气氛后,他才柔声说道:“虽然这样做确实有违纲常,不过比起顾及这些,我更想顺其心意,若是你不喜欢就推开我。” 说完,乔安歌还沉浸在他温柔的嗓音,和专注深邃的眼眸时,只觉得额上传来微微冰凉湿润却有柔软的触感,在眼前是模糊了景象的凌天珩的锦袍。脑中轰隆一声,便空白一片。 凌天珩轻柔的吻了她光滑的额头,带着一分怜惜,一分冲动,还有一些他自己也道不清的情绪,一只手揽在她的后颈,虽然他心底深处并不满足于此,不过他也清楚这已经开始超出他预想的范围,可是此时他也顾不得其他了。 他现在只想享受这一刻,珍惜每一刻和乔安歌相处的时光,因为往后会怎么样他也不清楚,却又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在意乔安歌,所以他只得满足于与乔安歌这样相处的日子。因为也许在以后,他们说不定也会变成针锋相对的仇敌。 乔安歌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到了,脑中一片空白之后,便逐渐的回过神,碍于凌天珩的手还戴在她的后颈,害得她也不能乱动,只得低声蠕蠕的问道:“凌天珩,你……你先放开我。” “别说话,安静些。”虽然乔安歌难得軟濡的声音让他心痒痒,但他还是出声说道,语气里的平淡让乔安歌有些奇怪与他的举动,但还是没有在出声,直觉告诉她今日的凌天珩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可是,她说不上是为什么,毕竟方才他还好好的。不过她也没有多问,除了知道问了凌天珩也不会告诉她外,她也不想多问。若是他愿意,她自会告诉她的。 于是,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安静的享受空气里的温馨,直到突然听到门被推开的响声,乔安歌一惊,来不及多想便一把将凌天珩推开。抬头看向门口却顿时楞在原地。 凌天珩因一时放松警惕,这会被人扰了清净,眼神带了几分威严和怒气看向门口,却在见到来人的时候也一时没反应过来。 站在门口一样惊讶的乔文治也瞪大了眼睛看着房内的两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进女儿的房里就是这番燥人的景象,这让他一张老脸也觉得挂不住,怔楞片刻后,他轻咳出声,带着些责备和不愉看向两人。 乔安歌这才回过神来,一张脸顿时涨红,眼神飘忽的起身看着乔文治说道:“父亲怎么这时来了,也不知会女儿一声,女儿好出来迎接您。”不过虽然话上这么说着,她却只觉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昨日那情景被凌天翎和凌天遥他们撞见就算了,毕竟平日里一起熟了也没什么,不过现在被乔文治撞见可就真的丢脸了。就算她和凌天珩已经有了婚约,可也不能代表他们这么被乔文治撞见不会如何。 凌天珩回过神来,也觉得有些尴尬,被自己兄弟撞见他没什么,被自己未来的老丈人就不好了。虽然凌天珩脸皮不薄,但也不代表遇上这样的情况还能淡然自若。于是他也不自觉的起身,故作镇定的说道:“见过丞相,本王不请自来叨扰了,没能先去见丞相,还望见谅。” 乔文治虽也觉得不自在,甚至很是在意凌天珩方才的行为,于是说话也没了平日里的恭敬,“王爷多礼了,若不是下人来通报,臣也不知王爷到来,没能出门迎接是臣的过失。” 第一百零四章 缘由 听了乔文治带了些自嘲的话,凌天珩更是尴尬的没有回应,一双星目状似无意的看向其他地方,只不过他却没注意自己的一双耳朵却不自觉的变得微红。 乔安歌注意到他的耳朵居然红了,觉得既讶异又有趣,一个劲的盯着他的耳朵,完全忘了乔文治还在当场。 凌天珩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眼里的趣味都快溢出来,见乔文治脸色越加不好,他暗自瞪了乔安歌一眼,但收效颇微,乔安歌仍旧好奇的盯着他的耳朵。 最后乔文治实在看不下去了,沉声说道:“王爷昨日要与臣谈的事,臣已经想好了,不过安歌昨日刚受了惊吓,王爷还是多陪陪安歌,臣在书房等王爷。” 说完,不等凌天珩说什么,乔文治便先行离开了。虽然对方才看到的情景作为父亲他依然是不乐意的,不过看乔安歌笑的皎洁的样子,他这个父亲也只得识趣的给他们留点空间的。 凌天珩见乔文治离开,心里虽有了一丝着急,但他也知道乔文治是个明理的人,于是他也放下心,一眼看到一旁的乔安歌仍旧一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他颇有些不适应地说道:“你看什么?连丞相在这里都不顾及?” “嗯……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害羞啊?我还以为你一直都这么厚脸皮呢。不过你耳朵红的样子还真是和以往不同。”乔安歌揶揄地说道。 凌天珩看着她眼里的趣味,轻咳一声,问道:“是吗?有什么不一样?” “哼,这个就不告诉你了。对了,我父亲方才说昨日的事他想清楚了,什么事啊?你们昨日都谈了些什么?”乔安歌转移了话题,一脸好奇的看着凌天珩。 只见凌天珩听了眼里的柔意渐渐冷却,不着痕迹的回避了乔安歌的眼神,淡然的说道:“没什么,只不过是些公事,你也不必知道。丞相还在书房等我,你好好用膳,我先过去了。” 乔安歌听着他突然变了语气的话只觉得有些茫然,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凌天珩便离开了。她微微叹口气,这人也太喜怒无常了,前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这么冷淡。 心里不住的抱怨着,虽然脑中一度不服气的想要跟着去书房听听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不过想想若是被乔文治发现了那可就不好了。最后她只得继续用膳,不过心情却完全没了兴致。 凌天珩走出临枫阁后心中复杂的去了书房,等到了书房的时候,乔文治正在对着房里的一幅画发呆,神情很是缅怀,凌天珩不由得放低了脚步声走了进去,也跟着打量墙上那副画作。 那是一副美人图,画中的女子却罕见的穿了一身戎装,头上戴着对她来说显得有些厚重却威武的银色头盔,手上握着长枪,秀丽的脸庞,眉间夹杂着英气和摄人的威严,然而看着某处的眸子里却带了一丝小女人的妩媚和羞涩。周身散发的凌厉气息却让人忍不住心生敬佩。 凌天珩自然知道画中的女子是谁,也许朝中的一些官员并不知晓,王朝的百姓也不知道,但朝中的重臣和皇室的人却都知道当初威慑外敌的巾帼英雄薛梦瑶,也就是画中的这位身着戎装的女将军。 乔文治出神的看着画中的人,眼里的怀恋和爱意让人动容,凌天珩站在他身后,对画中的女子也生出不少敬佩,他尤记得幼时他还见过这位名声很盛的女将军,那时他才刚刚随着母妃到达父皇所在的阵营。 幼年时的记忆到现在已经变得模糊,只记得那时薛将军打了胜仗,父皇正在犒赏她,他现在还记得这位巾帼英雄那正义秉然又带着女子娇脆的声音。 可惜,之后这位让人敬畏的将军却在之后因分娩难产死去,最终令人惋惜,虽然皇家有意为她生下的孩子也就是乔安歌赐名封号,却都被乔文治一一回绝,这也才造成了之后人们都传说丞相因夫人逝世而对女儿有所怨恨,这才从未提及她。 “王爷可知我为何这么多年以来一直不愿参与皇位之争?”乔文治突然问道,显然对于凌天珩在他身后他早已察觉,只不过对画中女子的依恋让他迟些打了招呼。 凌天珩静静地看着丞相因年轻时的征战沙场如今依旧挺立的背影,心中对这问题也很好奇,历代朝政的大臣,一旦有了权利后便会控制不住自己的野心,妄图拥有更多更大的权利和地位,尤其是丞相这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更是让人容易迷了心智,不由得就卷入了皇位之争。 就连在建朝两年后,凌天琛也因这原因向父皇密报将乔文治降职或者牵制的奏折,却被父皇直接驳回,并将凌天琛狠狠训了一顿,这事在皇室也是传来了的。 对于乔文治凌天珩也更多了几分关注,他心知乔文治乃是开国元老,心中多了尊敬之时也多了几分忌惮,尤其是他本身就带着在沙场里的不怒自威和一丝煞气,这让他平日里也是礼让三分。 可是就是这样一位手握重权的大臣,却一直坚守中庸之道,为人正直,这些年来不仅没有贪污受贿的记录,更是在朝廷危难的时候出面一同解决。刚开始他也以为他对朝廷太忠心耿耿,也许和他的为人有关,可是现在被他问起,他有隐约觉得也许并不仅仅是这样。 于是,思虑一番后,他回道:“丞相身为开国元老的大臣,不仅对朝廷忠心,且为人一直坚守自己的原则,为官这些年不仅能一身清正的处于朝堂,对朝政之事也是有着自己的见解,对卷入皇子之争这样的浑水自然是看的通透的。” 谁知乔文治却泯然一笑,回过身看着凌天珩,在触及到凌天珩眼里的正气和敬意时微微一愣,摇头说道:“这不过是用来回应外界的说辞罢了,我之所以一直不愿卷入皇子之争,是想在有生之年可以功成名就,告老还乡,带着梦瑶的遗愿回到枫叶林陪她度过余生。” 说着,乔文治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遗憾和沉重,虽然薛梦瑶已经去世多年,可他依旧清晰的记得他们年少时的约定,可她却没能等到这一刻就先去了,徒留他一人守着这个约定到现在。 凌天珩哑然,心里也带着震惊,他虽知道乔文治这般坚持多年除了它个人不愿外,也知道还有其他的原因,可是轮他如何想都没有想过这竟于已经过世的元夫人薛梦瑶有关。 随后,乔文治继续说道:“这些事我从未告诉过安歌,我与梦瑶除了是青梅竹马,自幼长大的以外,更是师出同门的师兄妹,那时前朝被灭,天下大乱,各方势力常年征战,导致民不聊生,也就在那是我遇到了先皇,那时他已是古稀之年,却依旧有一颗统一天下的雄心。我与梦瑶都知他会是位明君,所以便入他的大军助他一臂之力。谁知先皇虽有雄心,却终究抵不过天命而去。” 说到这里,乔文治有些惋惜,他现在都还记得先皇当时的容颜,和那番为国为民的壮志,之后如今的启文帝继承他的遗愿,继续征战。而他们两人也不想大志未成便离开,于是继续跟随启文帝。 凌天珩默然,对这些当年的事,他虽有听说但终究没有经历过,对先皇的记忆更是不深,于是只得继续听乔安歌提及。 “随后,他们两便一直跟着皇上征战,见多了生离死别之后,我们便约定,在王朝建立之后,便一同辞官,回到我们初相识的枫叶林,就算有一方战死沙场也要带着这个约定走下去。谁知她并不是战死沙场,而是在怀着安歌之时染了怪病,之后在分娩时也突发难产而死。那时,我确实因为接受不了她的离开而冷落过安歌,甚至一度有想要让她死去的,替梦瑶陪葬的想法。” 说到这里,乔文治想起了那时的景象,心中传来隐隐的刺痛,可是语气里的平静却让凌天珩心中一惊,也许是为乔文治于薛梦瑶的这份情意而震惊,也是为他最后说的这番话而心悸,若是那时乔文治当真想不开,那乔安歌说不定就真的不会活到现在。 乔文治说这些话的时候,看着凌天珩,不出意外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惊讶,他心中并不意外,因为直到现在,他也在为当时的自己有这心思而后悔自责。若不是看到了薛梦瑶那时写给他的信,他说不定真会一时想不开。 “很震惊是吗?虽然现在说来后悔那时我确实是有这番心思的,可是在我从伺候梦瑶的侍女身边拿到一封梦瑶生前的亲笔信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随后我才开始关心安歌,这才知道她因在母体里染了病,又不足月,所以身子一直羸弱,当时替她看诊的御医说,所不好好养着,只怕她也过不过二九年纪。” 说完,乔文治的眼中流露出悲痛,谁都不会知道他当时知道这事的时候又多感到绝望,那时,薛梦瑶的离去让他一度颓靡,甚至只想随着薛梦瑶而去,若不是那时乔安歌生着重病,危在旦夕,他恐怕真会一走了之。 第一百零五章 若有所思 凌天珩静静地听他说完后,也大致明白了乔文治的初衷,难怪他这么多年来一直都不愿参与朝廷的争斗,又一直深得父皇的信任,像他这样的淡泊名利的人,若不是父皇还需要他,他只怕是早就辞官归乡了。 只不过,在他的认知里。他是不大理解他为了薛梦瑶而放弃自己的野心甚至是自己的仕途这样的抉择。也许常人可以用一句情深意思切来赞叹,但对于现在的他还不能完全的理解。 乔文治见凌天珩不发一言,表情平静的低着头,像是在思索他方才所说。乔文治与他说这些自然是有他意的。事实上从凌天珩突然向丞相府提亲之后,他虽答应了提亲,可一直对于凌天珩突然提起提亲的原因疑惑不已,为此,他也在暗中调查,平日里也在观察。 可是,不只是凌天珩藏的太深还是他当真没有多余的心思,他并没有查到多少消息,不过在好几次的见面中,他对乔安歌的在意他却看在眼里。是不能完全说他对乔安歌是真心的,但至少他对乔安歌确实很好。能保重这一点他也放心许多。 “你现在知道安歌对于我的意义了,她不仅仅是我的女儿,更是梦瑶付出生命为我留下的后代。比起让她嫁给皇室,享受那些飘忽的荣华富贵,我只希望她能找到对她真心以待的人,真正能替她着想的人。” 乔文治沉声说道,表情严肃认真的看着凌天珩。而凌天珩在听他说完这番话之后,心中一阵心虚,却不知为何,更多的是不想放弃,虽然他对乔安歌没有可以付出一切的心意,可至少他现在还不想放弃她,至于以后会怎么样,他并不愿多想。 于是,他想了想,还是恭敬地说道:“丞相对元夫人的情意让在下叹服,可是这人世间能够为情放下放下一切的人并不是比比皆是,虽然这么说也许会让丞相对本王失望,但本王并不想欺瞒您。我可以许她一世安宁,护她一生平安。但做到丞相这样,恕本王如今还做不到这一步。” 凌天珩的语气诚恳,饶是乔文治听了有些失望却多了几分赏识,只是他没有给那些虚伪的誓言。他也明白像凌天珩这样的掌权者要他放下一切,确实不太实际,可若是他这能给安歌想要的,时刻想着安歌,他又何必纠结于此呢。 想明白之后他深深叹了口气,“能听到你这么说我也算没看错三王爷。安歌她自幼身子不好,虽说如今有了改善,但她一直以来为了养病常年待在院中,一直与世无争,也不知我离开后,她的性子会受多少苦,若是王爷真能做到你今日所言,臣也算了了梦瑶的遗愿了。” 乔文治的话说到这里,凌天珩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了,眼里闪现意外之喜,郑重的说道:“丞相能信任本王,本王也不会让您失望,对于安歌,我定会付出自己所能护她周全。” 凌天珩信誓旦旦的保证道,眼神里的坚定也让乔文治颇为动容,欣慰的点点头,“好了,如今有了你这番保证我也放心了。想来安歌一人在临枫阁甚是无聊,王爷去陪陪她吧。老身想独自在这里待会儿。” 凌天珩看他出神的看着墙上的画,也知他此时心中有感,不愿别人打扰,只得和乔文治告了别,出了书房后,他却没有直接去乔安歌的房里,而是让人去给告知她一声,随后便出了相府。 乔安歌在接到下人的通报的时候,有些心闷,但想到凌天珩向来这样,她也算习惯了。可是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于是拿着床上的枕头当成凌天珩,一边数落一边不解气的敲打。最后还是叹口气,失落的睡过去了。 之后两天乔安歌因为白矾的事虽然派了人在京城里寻找,但依旧收效颇微,虽然拜托了凌天珩,却因为上次的事被打断,这两天他也没有过来,她就没办法问他找的如何。 白矾不知在做什么,也没有过来看她,不过她却听到了颇为让她宽心的消息,那便是凌天琛回封地的事,那天之后,乔安歌也不知凌天珩他们是如何处理的。 不过,凌天琛虽行事猖狂,但毕竟是皇家的人,凌天珩他们就是再气愤,也不能不顾及皇家的脸面,只得将这件事瞒下去。不过凌天琛会这么快离京,谁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凌天珩他们的功劳呢。 想到这里,她心里也不是那么怨他几日没有出现了。不过没能亲手教训凌天琛那混蛋还真有些可惜,她惋惜的叹口气。算了,说不定以后还会见到他,到时候一定要把她受到的委屈和侮辱全部还回去! 有了凌天琛离京的消息,乔安歌算是心情舒畅了不少,为了躲那凌天琛,她这几日一直待在临枫阁里,这会儿她离开了,那不就说她可以出去了? 想到这儿,她就起了出府的心思,不过鉴于上次的事,这一次她决定多带点人一起,免得到时出什么事,她一个女子确实有点吃亏。于是,趁着天气尚早,乔安歌带着烟儿和两个侍卫出了相府。 起初烟儿还不太愿意,虽说凌天琛已经离京了,可是凌天珩和相爷之前都几番叮嘱不让小姐随意出府,而且,自从上次被乔安歌和白矾迷晕之后,烟儿可是时刻都盯着乔安歌,就怕她耍花样。 可惜耐不住乔安歌的一番撒娇,烟儿最后还是跟着乔安歌出去了,不过也带了两三个身手比较好的侍卫出府,几人也没有搭马车。而是一路不行出去。 外面的天气微冷,也吹着凉爽的风,路上的行人也开始添了厚衣服,不过也确实如凌天遥之前说的,街上已经没有之前那般热闹了。不过还是有不少摊贩和行人的。 乔安歌和烟儿一路在街上闲聊的走着。因着衣着和样貌不凡,一路上都有人打量乔安歌,这其中不乏好奇,羡慕,或猥琐的目光。可惜碍于乔安歌身边跟着的带刀侍卫也没有人敢上前打扰。 走的累了,乔安歌便带着烟儿进了一家茶楼,在里面要了间二楼靠窗的位子正好可以看到下面的街道。 上了楼之后乔安歌便坐在位子上无聊的喝着茶,吃着小二端上来的点心。一边无聊的看着街道上过路的行人。烟儿坐在她的旁边给她倒茶。 乔安歌无聊的叹了口气,恹恹的说道:“烟儿,你说这院子里无聊就算了,怎么出了府也这么没劲呢,这么偌大的一个京城,怎么也没个好玩的地方。你出来的次数多,说这京城究竟都有些什么好地方?” 烟儿哑然失笑,自从她家小姐身子越加好转之后,怎么都坐不住,不像以往坐下来就是一天。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这京城既然是天子脚下,那必然和其他地方不同了,除了风景优美,集市繁荣昌盛以外,玩乐的东西自然多了,不过那些都是给那些贵族官宦的子弟准备的,寻常的小姐们都是相约一起游湖赏花喝茶的。小姐没有要好的密友,自然不知道那些地方了。” 游湖赏花?那有什么好玩的,她虽然和那些宦官家的女儿家不熟,可她也有自己的朋友好吧。不过她比较对那些供宦官家的纨绔子弟去的地方感兴趣,不成是什么妓院赌场什么的。说起来,她还没去过妓院呢。不知道这里的妓院是不是真和电视里演的那样。 不过她也只能这么想想了,毕竟她如今的身份要是让人发现去了妓院,那丢的可就是她父亲乔文治的脸了。 乔安歌叹口气,颇有些遗憾的看向窗外的街道,却在这时看到外面的街道上不知何时出现一个穿着布衣的小男孩,面前摆着一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担子。正被冷风吹的直打颤,却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动弹。 看样子他是替家里卖什么东西吧,不过貌似没有多少人在他那里买东西啊,也不知他卖的是什么?乔安歌想着,看着他又小又单薄的身子别风吹的发抖,不由得心生怜悯。 唤来了一旁守着的侍卫,让烟儿给了他一些银两,去下面那个小男孩那里买了些东西上来,看着那小男孩高兴的接过侍卫递过去的银两,笑的一脸纯真满足,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待侍卫拿着东西上来之后,乔安歌才发现原来是一些吃的糕点,不过手工粗糙,样子不好看不说,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精致,不过既然买来了,尝尝看也没什么。于是拿起了一块白色的小团子尝了一下,入口的面粉果然是比较粗糙的,不过里面的陷却香甜柔软,还是挺好吃的。 不过,这里面的陷居然是芝麻啊,乔安歌若有所思的看着手里咬了一口的团子,黑色的馅料让她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随后她也没有再逛街,而是叫侍卫拿着那些白色的小团子回了相府。 第一百零六章 糕点 回到相府之后,没想到凌天珩他们四个居然也来了,可惜一到临枫阁扑了个空,从妙琴那里他们才知道乔安歌已经出府了。 凌天珩本来因朝政上乔文治的帮助而顺利不少,又得偿所愿的把凌天琛逼出了京城,正因此心情大好,一听乔安歌不在,心中一紧,沉下了脸。 凌天遥也不由得担忧起来,这凌天琛才刚走,她怎么就这么急不可耐的跑出去了。若是凌天琛的人仍旧还在京城,那安歌岂不是有危险了? 于是,乔安歌回到临枫阁的时候就看到四个人焦虑的坐在外间,这两日一个都没来,这会儿居然一下子全都来齐了。 “你们怎么来了?也不先说一声,我也不出去了。” “你去哪里了?不是说了这两日不要出去吗?为什么老是不听我的话?”一见乔安歌回来了,凌天珩心中有气,也顾不得多想直接冷声质问。 乔安歌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的看着凌天珩,而凌天遥等人也被凌天珩的反应惊的楞在了原地,看着凌天珩眼里的怒火和微微的冷意,乔安歌本来颇好的心情也一下子沉到谷底。 “你这么大声做什么?我不过是出去走了一圈。凌天琛不是都已经离开京城了嘛,何况我也有带侍卫出去。你也用不着这么生气吧。”乔安歌也不耐的回道,也顾不上凌天珩听了越加泛着冷意的眼神,朝那三人走去。 凌天遥和凌天翎见凌天珩的脸色不好,都有些叹气,但还是问道:“安歌,你要出去的话也应该先通知我们啊,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们也会担心的。凌天琛虽然已经离开了,但是也不能保证他的人不在这里,你一个人还是谨慎小心些才好。” 听着凌天遥的耐心劝慰,乔安歌因凌天珩动怒的心也渐渐平复下来,也知道没有和他们说是她不够周到,何况上次被劫持的事,他们三个处了不少力,也真心为她担忧,她也确实没有多为他们着想。 于是,有了几分愧疚感的乔安歌只得妥协的说道:“我知道了,以后我去哪里都会先让人通知你们的,不会随便乱跑。不过,我也不是孩童,究竟该如何我自己有分寸,你们也别太操心了。” 听乔安歌这么说了,凌天遥也只得叹口气,他知道乔安歌这么说只是不想别人太限制她的自由,虽然他们也是担心她,但想想他们确实把她看的太紧了。 凌天翎见气氛又僵了下来,只得嬉笑着走到乔安歌身边,好奇的问道:“既然安歌去了街道,肯定买了不少东西吧,你有没有给我们买什么回来吗?我们可是到现在还没用膳呢。” 说着,凌天翎可怜兮兮的眨巴着眼睛看着乔安歌。被凌天翎可爱的样子萌到的乔安歌也解了气,但面上还是别扭的说道:“我当然又买了,方才遇到卖甜点的,正好我之前都没怎么吃过,就买了不少。要不你们尝尝?” 凌天翎一听当场拍手叫好,凌天珩一言不发,脸色仍旧不好。凌天遥看着乔安歌缓和的脸色,也算是松口气,在一边抿唇微微笑着。而白矾原本也在为乔安歌缓和的脸色而舒口气,但转眼便看到凌天遥眼里的柔意,心情顿时沉闷起来。 乔安歌叫人将方才买的东西拿上来放到了几人面前,“诺,就是这个了。虽然外表不怎么好看,不过还是挺好吃的。”几人听乔安歌这么说着,却仍旧看着这大小不一,又参差不齐的白团子,都有些怀疑乔安歌的话了。毕竟他们平日里虽然爱游山玩水,但对于这些民间的小吃还是极少食用的。 白矾生在谷里,倒是没这么介意,直接拿起一块就吃了起来,在乔安歌期待的眼神下不禁点点头,确实挺好吃的。虽然外表看着是不怎么起眼。 见白矾试过了,另外三人才放下了心,乔安歌也颇有些得意的说道:“如何?我就说不错吧。虽然做工是粗糙了点,但是味道很好啊,这可比某些人府里吃的那些上好的糕点好吃多了。” 乔安歌意有所指的看着凌天珩,虽然凌天遥和凌天翎也没怎么吃过,但对这团子最多也就是好奇,不过凌天珩确实实打实的嫌弃,这可让乔安歌本就不满的心更来气了。 凌天珩听出乔安歌话里的意思,微微眯起眼睛危险的看着她。但随即轻勾嘴角,拿起一块也吃了起来,虽然面上还是有些嫌弃,不过紧皱的眉头却松了开来,明显也觉得不错。 乔安歌见他吃了,不知为何心情也没方才那么沉闷,见凌天遥还是有些纠结,不解的问道:“怎么了?你不喜欢?虽然面相是不好,不过味道还是不错的。” 凌天遥看着乔安歌期待的眼神,虽然不太想吃,但还是温柔的摇摇头,也拿起一块放到眼前,手上的动作却有些停顿。不过最后还是一闭眼将那团子吃了下去,却是直接吞下去的。 乔安歌一见他竟直接吞下去了,吓了一跳,见他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红,忙给他递了杯水。 他接过水之后猛灌起来,白矾也被吓得不轻,更多的是担忧,跑到凌天遥身后,一个劲的拍他的背。 乔安歌看着他被噎的通红的脸色,着急的说道:“你若是不喜欢吃那就不吃啊,这么直接吞下去也不怕噎啊?要是把你这尊贵的王爷给噎着了,我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还的。” 凌天翎也直给他递水,他还是第一次见凌天遥这样,往常他不喜欢的东西都是直接看都不看,没想到这会居然还被一团子给噎住了。便也忍不住数落两句,“五哥,你也太逞能了,要是不喜欢你都给我多好啊,非得这么折腾。” 凌天遥本来听着乔安歌担忧的声音心里颇有些暖意,结果听了凌天翎的话差点没又气过去,低着头咳得更凶了。白矾担忧的边给他拍着背,边在随身带着的小袋子里不知道在找什么。 凌天珩却丝毫不意外的在一边旁观着,虽然凌天遥被噎到的时候他也惊了一下,不过却在看到乔安歌担心的眼神和手忙脚乱帮他的时候,一下子又沉下脸来,最后忍不住还是将乔安歌一把拉了回来。 本来在替凌天遥顺着胸口的乔安歌被一股力量一拽,下一刻她就在凌天珩的身边了,怔楞的看着凌天珩深邃却带着不明的光,生气的说道:“你做什么?快放开我!你没看到小五被噎到了?” 谁知凌天珩却把她拽的更紧,低声凑到她耳边嘲讽的说道:“就你这样也想当红娘撮合别人,这会一个正好的机会你又偏偏凑上去帮忙,你到底长没长脑子?” “你!” 乔安歌气急,正想要反驳,却突然想到凌天珩的意思,不由得一愣,“你说什么?”乔安歌呆呆的问道。却在凌天珩眼里看到饱含深意的笑意,醒悟过来,看着白矾一脸担忧的照顾凌天遥,这才明白凌天珩的意思,顿时觉得有些丢脸。 想到白矾之前和她说过对凌天遥喜欢的话,那她方才那样不就有些多余嘛,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不让他们两多相处相处。想到这里她也一把将凌天翎拉了过来。 “那个……小五,看你的样子好像有些严重啊,我看我们还是去找个大夫来好了。这样也放心些,白矾你好好照顾他,我们先去找大夫了。”说完,乔安歌就拉着凌天珩和凌天翎出了房门,留下凌天遥红着脸怔楞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 安歌怎么了?他还没有严重到要找大夫的地步吧,何况白矾还在这里,还找什么大夫啊。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居然只有他和白矾两个人了,因为上次他发火的事,两人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看着白矾认真的替他顺气,柔和的眉眼让他有些出神,随即抬手阻止了她替他顺气的动作,不着痕迹的将她的手放了下来,“我已经没事了,不用这么紧张。” 白矾看着他已经缓和的气息,心中松了口气,却也注意到凌天珩对她的疏离,有些失落,但还是收回了手乖乖的坐在了一旁。 自从上次的事后,她因为想清楚了对凌天遥的心意这几日都有些躲着他,而凌天遥也因为那日骂了她的事,总觉得对不起她,却又招不到合适的时机说,虽然对于乔安歌离开颇有些失望,但随即一想,正好借这件事和白矾说开也好 想着,他还是开口道:“白矾,那日我因为太担心安歌,对你说了些过分的话。事后我也有想找你赔礼道歉,可你这几日都一直躲着我,所以我也只能在这里说了。” 凌天遥颇有些无奈的说道。白矾被他的话说的心中一涩,就是因为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对她发火,她这几日才一直待在房里,没有见凌天遥也没有来找乔安歌。可是,听着他的话,她也只得将委屈埋在心中。 抬头笑的大方道:“没事,王爷你不必这么客气。那日本就是我有错在先,王爷会发怒也是无可厚非的。我那几日有些事要处理所以才没见王爷,还请王爷不要多想。” 第一百零七章 过敏 凌天遥听完她的话,不禁苦笑,“还说没生我气,这会不也和我生疏了。白矾,那日我说的话确实有些没有分寸。因为担心你和安歌出事,我才会那般冲动的,希望你能理解。” 白矾听他说担心自己,心中一喜,也顾不得平日里因怕他发现而回避的心情,有些开心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你那天也有担心我?” “当然了,安歌是我朋友,而你也是我朋友,我自然也担心你,不然你以为我那天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凌天遥哑然失笑,看她这一副意外的样子,看样子她真以为那天他就是单纯的责骂她吧。 白矾看着他的笑,脸一下子就红了。不禁说道:“你那天一直都在说我不应该把乔姐姐带出来,哪里有说过担心我了。我自然不知道啊,再说你那天那么凶,我哪里还敢再惹你生气,这几日自然会躲着你。” 言下之意,是你之前太凶了,所以她才会畏惧的不敢和他搭话,这几日也没有再理会他。 凌天遥无奈一笑,但也只得默认白矾说的话,毕竟是他理亏在先,那天他确实因为担心安歌而一直在责骂她,也难怪她这几日躲着他了。 白矾见他笑的宠溺,心里的不安也消失了。和凌天遥的关系和好了,她心里对他的感情也有些控制不住,看着凌天遥宠溺的眼神,心中一动,也许他也不是对她没有感觉的,不然也不会总是这样看着她。 于是,心中有了几分侥幸,就像这样和他说了,心里一番纠结,又怕他拒绝,又止不住心里那点侥幸,最终抬头想要和凌天遥表明心意。刚一抬头,却看到凌天遥面色有些潮红,有些痛苦的皱着眉头。 白矾一惊,紧张的问道:“五王爷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刚刚噎到的那里还没有好?你快让我看看。”说着,白矾焦急的想要把凌天遥的脉搏,然而却被凌天遥有些抵抗的推脱开。 白矾手一顿,但看着凌天遥难受的样子,也顾不得多想,只得继续说道:“你别这样,你让我看看你怎么了,我也好替你医治啊。” 谁知凌天遥还是推开了她的手,执意不让她碰。白矾方才在心中升起的那点冲动也随着他两次的推开而心中冷却了下来。但看着凌天遥越发潮红的脸庞,她也来不及多想,咬咬牙,转身跑出去了。 乔安歌拉着凌天珩和凌天翎出去之后就躲在了屋子外面的窗户下,想要看看他们的情况,凌天珩无奈的跟在她身后,她怎么对别人的事就这么上心,也不见她做些其他的事。 而凌天翎一知道乔安歌的意思后也跟着开心的跟在身后。不过对于乔安歌为什么要让他五哥和白矾独处一室他也是一头雾水。毕竟这又不是孤男寡女,还能出什么事来? 谁知,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小声,实在听不到他们再说什么,乔安歌气馁的放弃了偷听,改跑到了外间的门口光明正大的听,反正这里也是她的屋子,她待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对。 暗自说服自己的乔安歌在心里嘀咕着。然后继续偷听加偷看。一旁的凌天翎也跟着它小心翼翼的躲在柱子后面。凌天珩颇有些无力的看着两人,算了,看乔安歌这么来劲他也没办法插手,还是让她就这么好了。 于是,在看到凌天遥和白矾靠的很近又互相推搡的时候,乔安歌很是激动。之前凌天遥虽然对白矾也好,但是始终隔着一层距离,没想到这会就开始你推我攘了。 谁知还不等她心里多激动会,白矾居然就这么跑出来了。难道是害羞了?不会是凌天遥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了吧?一想到凌天遥平日里的不正经,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想到这里,乔安歌就不乐意了,交流感情可以,要是直接这么上手那多轻浮啊,她家白矾也不是那么随便的姑娘。于是,乔安歌眼里带着怒气的就要冲进去。 白矾一跑出来就碰上要冲进来的乔安歌,不等乔安歌一番关心,她焦急的拉着乔安歌的衣袖,带着哭腔的说道:“乔姐姐,那快去看看五王爷,他他,他出事了,我想给他诊脉他怎么都不肯。” “什么?”乔安歌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凌天珩和凌天翎就已经冲进去了。乔安歌回过神,拉着白矾也进了屋子。一进去就看到凌天遥正坐在椅子上面色潮红,呼吸不畅,眉头深皱,又极端痛苦。 乔安歌一惊,有些无措的说道:“这是怎么了?不是刚刚都还好好的嘛,怎么会这样?白矾,你不是和他一起的吗?他这是怎么了?” 白矾眼里含着眼泪摇摇头,想要上前替他把脉又怕他再次推开她。一时踌躇着不高上前,凌天珩稍微查看了一下之后,沉声说道:“是过敏。他应该是吃了什么东西或者吸入了什么气味才会这样。白矾,你那里有压制过敏的药物没有?” 白矾一愣,赶忙在什么摸索起来,最后在腰间找到一瓶药,正好可以压制他的症状,“我这里有这个,也许有用。”说完,将药给了凌天珩。 凌天翎已经替他倒了杯水,也担忧不已的看着凌天遥,就连拿着杯子的手都在忍不住颤抖。凌天珩将药拿过来后,也没有查看。直接打开盖子之后就倒了一颗药出来,塞到了凌天遥嘴里,然后又喂了水给他。 几人便静心的等着药效发作,不多时凌天遥脸上的潮红渐渐退了下来,呼吸也渐渐平缓。见那药有用,凌天遥有了好转,几人这才松了口气。 凌天翎更是忍不住说道:“五哥,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这几日太忙生病了?那你也该在府里多休息,不该跟着出来啊。”一时放松的凌天翎忘了凌天珩方才说过是过敏,只当他是太累生病了。 凌天遥缓和了呼吸之后,恢复了意识,一睁开眼便看到他们四人担忧的看着他,不禁笑道:“怎么回事?我好歹也是个七尺男儿,只不过一个过敏就把你们吓成这样?放心吧,我没事了。” 听着他的声音,乔安歌和白矾才彻底确定他没事了,不由得心中一松,说道:“你也真是,既然过敏就应当多注意才是,这种事,一个不好就要丧命的。你还真当玩笑了?还不让白矾替你看看。” 乔安歌不满的数落着,凌天遥笑的无奈,可是听着乔安歌的担忧,他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暖意,颇有些委屈的说道:“我哪里知道怎么突然过敏了,还以为是中了毒或者突然中邪呢。想着不能连累了白矾,这才不让她看的。不然你以为我真会放着自己的命不管?就这么等死?” “那你也感到不对劲的时候就该和白矾说啊。我刚才还以为你们两……”说到这里乔安歌这才警惕的闭上了嘴,差点就说出他们在外面偷看的事了。 见乔安歌话说到一半又不说了,凌天遥不由问道:“怎么了?你刚才以为我们怎么了?” “没什么,刚才白矾急冲冲的出来,以为你欺负她了,就想来找你算账来着。你现在感觉如何?还难受吗?要是还是难受的话就再让白矾看看吧。”说着,乔安歌把白矾推了上去。 白矾有些无措的看着凌天遥,心里也因为担心想要替他多看看,但又怕凌天遥不愿意。一时没了主意,但想到凌天遥方才的样子,她心里忐忑不安,最终还是上前小心的替凌天遥把脉。 见凌天遥没有再像方才那么抗拒,她不由安下心来,认真的替他看着。在确定他真的没有大碍之后,白矾才收回手,说道:“已经没事了,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看吧,我就说了没什么事了,你们还不信。现在可是连白矾都说了,我是真的没事。”凌天遥无奈的说道。凌天翎撇撇嘴,忍不住回道:“那是五哥你没看到你方才的样子,那脸都快赶上猴子屁股了,还一喘一喘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是中邪了。” “凌天翎!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凌天遥脸色有些黑的低吼道,凌天翎无谓的轻哼一声,不在多话。最后还是凌天珩打断了谈话,“好了,既然没事了就好。不过听白矾的,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 凌天珩都这么说了,凌天遥就是有心留在这里也没办法。最后只得罢罢手,无谓的说道:“知道了,我会回去休息的。三哥也用不着为了哥安歌独处这么赶我们走啊,以后成了亲,见面的机会不是更多嘛。” 听着凌天遥的揶揄,乔安歌脸上一红,狠狠瞪了凌天遥一眼,“你说什么呢。一次过敏就把你弄糊涂了不成,我看你真该回去好好修养,让白矾好好照顾你,人家可是神医,她才能知道你该注意什么。” “哈哈,我说笑的而已,安歌这么当真只怕真让人觉得有什么。好了,天气也不早了。我们也不打扰了,让你和三哥多些相处的时间也算是做一桩好事。”嬉笑的说完,凌天遥起身准备离开,身边的白矾赶忙上前扶着他,他一愣,却也没有推开,任由白矾扶着。 第一百零八章 阴差阳错 凌天翎本来不想走,他还没和安歌一起玩呢。但架不住凌天珩一双眼睛带着冷冽的风看着他,最终他还是惶恐的说道:“既然五哥和白矾都要回去了,那我也该回去了。安歌,你若是实在无聊,让人到我府上通知我,我到时带你去其他好玩的地方。” 说完,凌天翎就跟着他们离开了。乔安歌叫他们就这么回去了,还颇有些不舍,正要说几句留人的话,却直接被凌天珩拉进了房间里。 “你做什么?我好几天没和他们见面了,就这么匆匆的见一面,你总得让我和他们多说几句吧?”乔安歌不满的嘀咕。 “想见面之后多的时间,你难道不想听听你拜托我的事怎么样了?还是你并不关心?那我以后也不用继续帮你找人了。”凌天珩冷哼道。 乔安歌这才反应过来他要说什么,立马转身讨好的笑道:“我……不就是多说了两句嘛,怎么就成不关心那事了。那听你这么说,难不成有进展了?真不愧是手握重拳权的王爷,效率就是快!” 凌天珩看着她讨好的谄媚的笑,嘴角勾起,凑近乔安歌低声说道:“效率自然是高的,不过我那一批死士就这么让你来找人,怎么都觉得有些亏了。你之前可是说了事成之后要答谢我,到时可别食言就行。” “这个是自然的了。我乔安歌可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虽说我欠你的也够多了,不过我也不想再欠一次。到时人找到了,除了违背道德的事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乔安歌不耐的说道。她乔安歌看起来是会食言的人吗?虽说还不知道凌天珩会让她做什么,不过总之应该不是什么缺德的事就行了。 “那就好。我按照你说的查了一下可能的人选,可是偌大的京城,确实没有可以找到的人。不过……就在刚才,我才有了点头绪。”凌天珩神秘的说道。惹得乔安歌心痒痒,只想赶快知道他都查到了什么。 “什么头绪?你可别卖关子了,赶快说吧。”乔安歌哀求的说道。要不是她现在还有求于他,对这样说话掉人胃口的,她早就忍不住翻脸了。 “这京城里,会音律的人太多,基本是大多数家族富裕的都懂音律。而对芝麻过敏却比较难找,不过在我找到的范围里,京城就有一百一十一个人。而这些人中有你说的那个风茴石的人,却只有十五个人。而那些风茴石除去残次品之外,就只有五个人是纯正的风茴石。”凌天珩将之前他所找到的消息一一告诉乔安歌。 乔安歌怔楞的听着这些数字,最后听完凌天珩说的还排除了五个人的时候,沉默半刹,她就知道肯定会这样。那现在就只能问他们是如何拿到风茴石的了。虽然那些人很有可能会说谎。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盘问一下他们的风茴石的来历了。你有没有问他们是如何拿来那风茴石的?”乔安歌问道。五个人当中总会有一个是吧,不然的话,就真的只能说明,他要找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京城了。 “这我自然想到了,所以盘问了一番后,有一个说是祖代相传,有一个人说是与邻家小姐的订婚聘礼。还有一个说是从外商的手中高价购回。还有两个人我还不知道。”凌天珩说道最后两人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什么。 还有两个人不知道,那么排除那三个人应当是没有说谎的话,那最可能的就是这最后的两个人了。不过居然还有凌天珩查不到的事?连他都不清楚那两个人的来历? 见乔安歌怀疑的眼光看着自己,凌天珩自然清楚她在想什么,无奈的挑挑眉,眼中带着笑意的看着她,“你可知道那剩下的两人是谁?不是我查不到他们的来历,而是知道他们的来历,所以才没办法知道,这个也只能去问他们本人才行。” 知道他们的来历?乔安歌一愣,既然他知道他们的来历却没有调查,那就是说那两个人要么是和凌天珩关系不错的人,要么就是那两个人身份尊贵,所以凌天珩怎么都不能私自调查的? “那个,凌天珩你老实说,你不知道的那两个人是不是很厉害?我的意思是说是什么有权有势,身份高贵之人?连你都不能顺便调查的?”乔安歌为难的问道,若是如此的话,白矾的那位小哥哥,八九不离十是这两个人了。 凌天珩轻勾嘴角,眼里带笑的说道:“有权有势说不上,身份尊贵倒是真的。而且我不知道,并不是我不能调查,而是不想这么做。若是你当真想知道,那就只能亲自去问了。不过我想我心里已经有了底,就是还没有证据罢了。” “证据?什么意思?你是说他会隐瞒?为什么啊?有风茴石又有那段过去,为什么要隐瞒?难不成他早就知道白矾到京城了,不想和白矾相认?”若是这样的话,那这人不找也罢。省的到时找到了还尽伤白矾的心。 凌天珩微微叹了口气,虽然他也不知他为何要隐瞒,不过他大概能知道他和白矾究竟是什么关系了。至少不是像白矾说的那般简单。 “那你说,那两个人是谁,我倒想看看白矾一直记挂着的小哥哥究竟是谁,改日我要亲自去找他问一问,是不是当真不管白矾,不愿与白矾相认!”乔安歌冷哼道,眼里都有了几分怒气。 凌天珩看着她一副气冲冲的样子,无奈一笑,“若你真能去找他们也好。不过另一个人你怕是见不到的。他们一个是京城位列第一的商贾之女,张程程,不过她在去年已经下嫁到江南,你就是去找她,也得走一个月的路。这另一个嘛,你也认识。不仅认识,还时常一起出街游玩。” 说到后面的时候,凌天珩意味深长的看着乔安歌。乔安歌有些茫然,她认识的人?还一同出街游玩?她一起出街游玩的除了临枫阁的人,就是他们几个,难不成那人就在她身边? 看着乔安歌讶异却不解的目光,凌天珩无奈的叹口气,又接着提醒了一句“你难道都不怀疑一下方才天遥是怎么过敏的?你带回的那些白团子里就没放什么东西?” 乔安歌瞬间顿悟,对了,凌天遥是吃了白团子以后才突然过敏的。而且那时他还很是抗拒,随后之后吃了但也是直接吞下去的,当时他们都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是不小心的。 他知道他吃那个会过敏,只是禁不住她方才的失望才吃的。而那些白团子里放了什么她自然很清楚。这么说来,难不成他真的会是那个人吗?乔安歌震惊不已,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弄半天要找的人会在身边。 “你,你怎么就确定是小五?他有风茴石?不对,他知道白矾要找他却一直没有和白矾相认。难怪他要把白矾接到他的府上,他知道白矾的身份,却一直隐瞒,他为什么要这样?”乔安歌不解的问道。她现在仍旧觉得震惊,她怎么都没想到那个人会是凌天遥。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他的脖子上确实有一块风茴石,我记得他常年都戴在身上,对芝麻过敏的事确实没有太多人知道,而且若说这京城谁最爱音律,我能想到的也只有五弟。不过他为什么要隐瞒,我确实不知。这也只能问他自己。”凌天珩沉声说道,刚想到的时候他也有些意外。 没想到五弟居然和白矾早就认识,不过他也早该想到的,白矾是那个人的女儿,那他自然与白矾有些关系。可惜这段关系实在太隐秘,导致他也一时没想起来。 乔安歌还是有些没回神,她一直都觉得白矾既然喜欢上凌天遥,那就不必再找那人,谁知那人阴差阳错的居然就是凌天遥,也不知白矾知道了会怎么想。 “我知道你很意外,但这是他们之间的事,你只要告诉白矾,让她自己做决定就好。不过我想,五弟虽然隐瞒了这件事,但他是没什么不好的心思。,这一点我很清楚。”凌天珩叫她错愕不已,不由得劝道。 乔安歌怔楞的抬起头,在看到凌天珩认真深邃的眼神时,渐渐回了神。他说的对,无论结果怎样,这都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而她能做的也只能告诉白矾这一切了。 “好吧,我知道怎么做了。这次多谢你了,若不是你帮忙,我还不知道会找多久。总之,你要我答应的事到时尽管告诉我,不过先说好,可不能是什么杀人放火得事啊。”乔安歌一改方才的失意狡黠的说道。 “放心吧,杀人放火得事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你去做?你只要到时好好听我的就行了,别反悔就成。”凌天珩凑近她耳边低哑着声音说道。 乔安歌被他突然凑近的气息吓了一跳,心中一颤,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总觉得她像是掉进了狼窝一样,这凌天珩虽说不会让她做什么缺德的事,可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既然已经答应了就得做到。这可是你说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别到时让我失望才行啊。”凌天珩邪魅的笑道。乔安歌看着他的笑容,只觉得后背发凉,没想到她居然把心里想的话也说出来了。 现在可怎么办啊?仿佛料想到未来深不可测的黑暗生活,乔安歌在心底悲痛的呐喊。 第一百零九章 雪姬 虽然已经从凌天珩那里知道了凌天遥就是白矾要找的人,可是,乔安歌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何况,就像凌天珩说的,他也只是怀疑,若她到时告诉了白矾,凌天遥又死不承认怎么办? 不行,她还是得去找凌天遥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若他真是白矾幼时的玩伴,那他为什么不告诉白矾?这一切她都得去问清楚才行。 乔安歌有了打算,在第二天一早就起床更衣,带着烟儿和两三个随从去了逍遥王府,可是到了府里了她才想起来凌天遥估计还在宫里上早朝。她就是来了也还得等,而且还不能让白矾知道,否则她定是会起疑心的。 “不知乔小姐这会儿来访,可是有什么急事?若是要找五王爷的话,小姐德多等一会儿。若是找白矾公子的,奴婢让人带您去他的卧房可好?”绿妤问道。对于乔安歌这么早就来这里,还是一个人来的,绿妤也有些困惑,不过她还是恭敬的询问她的意思。 乔安歌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这一大早来打扰,她也觉得有些失礼,怎么都得等到凌天遥回来才行啊。怎么脑子一热就直接过来了。 “不用了,我不是来找白矾的,你别派人惊扰她,我是有些事想和你们王爷谈谈。既然他还没回来,那我在这里等他便是。绿妤姑娘若是有要事在身的话,不必在意我的。”乔安歌矜持的说道,毕竟在这位一本正经的丫头面前,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收敛了性子。 “既然如此,那乔小姐在这里等着王爷吧,奴婢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多陪小姐了。”绿妤说完,留了几个下人在乔安歌身边伺候,随即下去处理自己的事了。 见绿妤一走,乔安歌这才默默松了口气,在喝着一旁的丫头给倒的茶后,便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等着凌天遥回来。然而,也不知今日凌天遥是被皇上留下来了,该是怎的,午时的时候,他还是没回来。 等的有些无聊的乔安歌也坐不住了,起身在大厅里走来走去,一会儿看看大厅里的摆设,一会儿坐下无聊的等着。 谁知凌天遥没有等到,却等到了一个她之前相见却一直没有机会见到的人。乔安歌正襟危坐的坐在椅子上,微微打量着眼前一身艳丽的红衣,却容貌清丽的女子。同时在心里思量她的身份。 眼前的女子一进大厅便看到乔安歌有些意外,显然没想到大厅还会有其他人,还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女子。但是她都已经到这里了,若是转身离开岂不是很失礼。 于是,犹豫了一下,那女子还是迈着碎步,端庄的走上前和乔安歌微微施礼,用柔弱又细腻的声音说道:“妾身雪姬,见过小姐。” 乔安歌看着她低垂着眼帘,却仍旧可见的艳丽容颜,不禁腹诽,没想到凌天遥府里居然还藏了这等容貌的女子,又听她自称雪姬,只觉得听来有些耳熟。 “你叫雪姬?你怎么知道我是何人就这般对我行礼?你既然自称妾身,那你便是嫁了人妇的,这逍遥王府就只有凌天遥一人,你是他的夫人?”乔安歌试探的问道,若真是这样,那她可得好好为白矾想想,若真是和凌天遥在一起到时可怎么在王府生存。 不过看着眼前举止端庄,除了一身红衣有些太艳以外,眉眼看着倒是知书达理的样子。也不知是个安分守礼的人,还是像赵玉莲和乔依蓉那般两面三刀的人。 雪姬柔顺的回道:“能够不需通报直接进入王府,气质高贵,衣饰不凡,妾身自然知道小姐身份不同寻常,不过妾身并没有福气成为王爷的夫人,妾身只是一个小小的宠姬罢了。” 宠姬?乔安歌愣了一下,她好像隐约听凌天遥说起过他有一个红颜知己在府里,只不过她一直以为是他的妾,没想到却是宠姬。 “原来如此,雪姬是吗?我是丞相之女乔安歌,与五王爷是朋友。你不必太过客气。我有听他提起过你,说你是他的红颜知己,他什么话都会和你说吗?” 乔安歌看着雪姬,虽然只是宠姬,但到底是凌天遥的人,白矾在这里住了数日,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存在,可为什么白矾从来没和她提起过? 而且,这个宠姬也不知凌天遥从哪里找来的,虽然看着端庄优雅,又知书达理,可是那眼神却不似白矾那般清澈,反倒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般,让人看不透心思。 雪姬听了乔安歌试探的话,面上仍旧平静无波,恭敬的回道:“回小姐,妾身只是一下不起眼的宠姬,不过是蒙王爷青睐,愿意同妾身说些知心话,算不上知己一说。” 听着雪姬的话,乔安歌心中更觉得这女子不同寻常了,一个宠姬举止有礼,态度恭敬到没什么,但是言辞间却在试图与凌天遥撇清关系,这是怎么回事? “不论怎么说,他既然愿意和我提起你,那便说明对你颇为在意。不过身为宠姬你不在后院待着,到这里做什么?”乔安歌想不出所以然,只得转移了话题。 “回小姐的话,妾身承王爷恩准,准许在前院游玩,方才妾身在前面散步的时候,听到这边有声响,以为王爷回来了,便想着来这里看看,殊不知原来是小姐来了。” 听着雪姬都回答的很流利,言辞和眉眼间也没有闪躲,看来确实如此。乔安歌听到这里,也不好外说什么。毕竟这是凌天遥的宠姬,何况人家也没冒犯她,她要是再问下去,就有些不饶人了。 于是,她点点头,对雪姬说道:“我知道了,既然是无意到这里的,我也不好多说。我是来找他有些事商谈,你若是要找他,待我和他说完话后你再来吧。” 雪姬听出乔安歌话里的意思,还以为乔安歌是有了怒气,不喜她在这里,只得对乔安歌行了礼离开。乔安歌看着她退下的身影,若有所思。 雪姬离开不久,凌天遥终于回来了。一进门,凌天遥就听到下人说乔安歌来府里的消息,他一瞬间心中欣喜,问了下人乔安歌在哪里之后就直接朝着那里而去。 一进大厅便看到乔安歌果真在大厅等他,眼里带着暖暖的笑意走了进来,“安歌?你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听绿妤说你找我有事,那也应当派人直接和我说,我过去相府就行,你一个女子多不安全。” 看着凌天遥脸上的笑意,乔安歌心中纠结复杂,一会想到他隐瞒白矾的事,不解也生气,一会又想到方才那个雪姬得事,更加觉得他不靠谱。 纠结一番后,她还是心平气和地说道:“怎么了?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我可是一大早就过来了,原想着你下了朝就回来了,没想到你现在才来?怎么?被皇上留在御书房问话了?” 凌天遥闻言,哑然失笑,“若是我知道你在等我,就是被留在御书房我也会找借口出来的。不过能看到你来我还是很高兴的。怎么?你这么单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不会是,单单只想来看我?” 凌天遥笑的玩世不恭,乔安歌也习惯他时不时开这样的玩笑,本就生性豁达的她也不介意,同他玩笑的说道:“对啊,昨日你发生那事,虽说之后好了,可你匆匆离开,我都还没和你好好聊聊。几日不见你过得如何?” “还不错,昨日回来之后,白矾有替我看诊,开些药,现在好很多了。你呢?昨日……昨日和三哥和好了吗?虽说三哥话说的有些重,但到底是在担心你。你也别太介意他说的话。”凌天遥笑着劝道,然而眼里却有了一丝莫名的情绪。 一听他提起凌天珩,乔安歌就想起昨日那人一副邪魅的笑容调侃她的样子,她现在想起来都羞愤的不行。脸上有些红晕,但碍于凌天遥还在这里。她也不好表现的太明显。 收敛了眼里的羞脑后,她语气不善的说道:“哼,他那么喜怒无常的人,我与他计较作甚。别说这个了,我们之间聊他做什么。说说你吧,你昨日是怎么了?突然过敏,我记得我那里你可是去了好几次,应当没有能让你过敏的东西吧?不过你昨日倒是吃了个团子,不会和吗团子有关?” 乔安歌试探的问道,怕凌天遥在她直接说明后不承认,她只得慢慢与他周旋,让他说出来。 果然,凌天遥对于乔安歌亲自来找他显然很受用,对乔安歌问的这话并没有多心,而是轻叹一声,说道:“安歌说的不错,我昨日确实是对那团子过敏,不过我平时不爱吃这些东西,并没有多加注意,所以才会发生昨日的事吧,倒是让你见笑了。” 乔安歌听了,佯装不悦的说道:“你我之间说什么见笑不见笑的话,未免太见外。不过你说你平时不爱吃那些东西,那团子里都有些什么你也不知道?” 第一百一十章 为何隐瞒 第一百一十章为何隐瞒 凌天遥一愣,像是没有想到乔安歌会这么问,“这个……我当时是直接吃下去的,里面有些什么,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自小就对芝麻过敏,我想里面包的应当是芝麻了。” “这么说来,你不知道里面是芝麻?我要是知道你对芝麻过敏,我当时就不该拿给你的。不过,你对芝麻过敏的事怎的连小九也不知道,不然他当时应当会提醒你才是。” 乔安歌颇有些自责的说道,又接着对这件事问道,她不知道他对芝麻过敏,这没什么,毕竟他们也不是认识太久,何况又没有人说过。可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小九一定知道才是,怎么会没有提醒他呢?还是说,他过敏的事真的没有太多人知道? 凌天遥听了,有些无奈一笑,自嘲的说道:“这还得怪我自己了,因为知道对芝麻过敏,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接触过芝麻,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只有绿妤和三哥。因为没有接触,所以基本不会有事。我也就没有特意告诉小九,他不知道也属正常。” 原来是这样,乔安歌暗衬道。他过敏的事只有绿妤和凌天珩知道,那便只能说明他在他们面前发作过,那么白矾会知道便说明他在它面前也发作过,否则按照他的性子,是不会主动告诉他人的。 “既然这样,那你平日里应当多注意才是。不过听你说也不常发作,你到现在为止都发作了几回?怎的就只有绿妤和凌天珩知道?若是你出门在外发作了可怎么办?” 乔安歌担忧的问道,虽然是在试探,但她也确实有些担心,何况他又爱在外面游玩,若是不小心误食了,到时可就麻烦了。 “自我记事以来,到现在为止就发作了四回,一次是很小的时候了,也是那次我才知道对芝麻过敏。之后十年前发作过一次,那次还险些丧了命,若不是……”说到这里,凌天遥微微一顿,在乔安歌不解的眼神中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若不是被人发现,只怕我也活不到今日,之后在茶楼误食过,不过还好随身带了药,之后就是昨日那次了。” “这样啊。”乔安歌放心了,不过对于凌天遥方才的停顿,她还是注意到了。他说十年前?那便是与白矾认识的时候了。这么说来,他说的那个人应当就是白矾了,可他为什么要隐瞒呢? “对了,方才有位叫雪姬的女子把我当成了你来过。和我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我记得你以前和我提起过她,今日一见果然是难得的美人。有这样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女子作伴,五王爷可是艳福不浅啊。” 乔安歌揶揄的笑道,然而这却让凌天遥心里颇有些紧张,不知为何他并不太想让乔安歌知道雪姬的存在,因为他知道乔安歌的心中只希望有一人相伴,他与雪姬虽只是朋友,但她到底是他的人。 但是此刻听着乔安歌的话,语气里只有调笑,并没有其他的情绪,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也划过一丝苦涩,若是换成三哥,她知道后怕是会直接发火吧? “安歌说笑了,雪姬虽是知书达理,但我与她也仅限于知己而已。我还记得我们首次相谈的那一晚,你还说想要好好结识她,这会儿没我的介绍,你们也碰了面。看来也是有缘啊。” 凌天遥心中虽有些失落,但还是认真的撇清了他和雪姬的关系。若是其他人,他自然不屑于这样做。随他们误会便是,但对他来说,他不希望乔安歌因为这样误会他。 “哈哈,你们两可真奇怪,她说她是你的宠姬,却又说你们只是单纯的知友,这会你也是说是知己,也不知你们是不是说好了。对了,她在你这里这么久了,白矾知道吗?”乔安歌不禁笑出声,随后又提起了白矾。若是白矾知道雪姬的存在,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这你得问她了,你来这么久怎么没去看她?”按照白矾和乔安歌关系这么好,没理由没等到他却不去白矾那里,而且白矾也没有过来,显然不知道乔安歌过来了。这可就奇怪了。 “没必要找她,我今天主要是来找你的。而且,今天要说的事还是避着她才好。”乔安歌淡然的说道。凌天遥闻言更加好奇,什么话还得避着白矾? “是吗?那我就可真是好奇了,我们之间有什么话是不能让白矾知道的?”凌天遥微微一愣,随后笑道。心中对乔安歌要说的话更加好奇,然而他想了一下,仍旧想不到乔安歌会说什么。 乔安歌看着凌天遥带着好奇的笑意,心中有些复杂,但为了白矾她必须问凌天遥。“不是我们之间的话不能让她知道。而是你和白矾之间的关系应当让她知道。” 闻言,凌天遥一愣,面上的神情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如常,眼里疑惑的问道:“安歌,你在说什么?你的白矾之间的关系你不是知道吗?为何这么问呢?” “哦?真的是这样吗?我们四个人一起在石鲁城遇到她的时候,你知道她是女子是吗?我和凌天珩小九那时是第一次见到她,可是你不是。”乔安歌认真的看着凌天遥缓缓说道。 凌天遥听着她的问话从刚开始的表情难看,到一阵沉默之后轻叹口气,“你都知道什么?是白矾和你说的?你今天来这里就是想问这个?” 乔安歌看着他有些苦涩的笑,不知为何有些犹豫她是不是问的太直接了。可是这件事始终会有人知道,他也不可能一直瞒着白矾一辈子。 “你和白矾早就知道的事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你知道白矾这次来京城是为了找你吗?可你为什么明明认出了她却没有告诉她呢?”乔安歌蹙眉,不解的看着凌天遥。若是他早些告诉白矾,白矾也不至于整日牵挂。 “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不错,我知道白矾的身份。应该说,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就认出她是女子。不过那时我还没有认出她来,毕竟我与她分开十年。直到后来她表明了会医术之后,我才开始怀疑的。”凌天遥笑的淡然,语气也很平淡,温柔。 听着他承认他与白矾的关系乔安歌放下了心,至少凌天遥没有如她想的那样不愿与白矾相认。可是,为什么他要隐瞒他们? “我与白矾关系越加密切,自然也会说些心里话,那时她告诉我她来京城的原因,知道她是来找人之后,我便决定助她寻人,可是她能拿出的特征太少。这些日子以来,我也知道她迫切的想要找到那人。”乔安歌低声说道。 想到白矾对那个人怀了十年的情意,原本以为她能放下过去,对凌天遥的动了心,谁知让她念了十年的人居然就是凌天遥。 凌天遥听到这里显然有些震惊,他有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她一直在找我?为什么我从没听她说过?伯父的信上也并没有提及啊。”后面那句话凌天遥只是低声喃喃,但还是被乔安歌敏锐的捕捉到。 “你说什么?什么伯父?”乔安歌有些意外,凌天遥说的伯父该不会是白矾的父亲吧?这样想来,凌天珩在之前就对她说过,白矾身边有好几个高手在保护她,那白矾的行踪她的父母也应当知道,那和凌天遥联系也不是不可能。 “白矾的父亲,也是我的伯父,虽然我们只是远亲,但我年轻时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这些年我时常和他联系,直到知道白矾的身份后不久便收到了伯父的书信。”凌天遥一一回道。 乔安歌默然,这么说来也正常,不然自己女儿独自在外,若不是有熟人在,保证她的安全,只怕白矾的父母早就趁着白矾不注意让人将她带回去了。 “原来如此,所以你那时才不让白矾住在小九府上,原来是受了她父母所托。那如今你已经知道她到京城的目的了,我们几人认识这么久,你就没想过要告诉她吗?”乔安歌担忧的问道。虽然不管凌天遥说不说,她始终会告诉白矾,但她还是希望凌天遥能亲自和白矾说清楚。 凌天遥听了只是沉默不语,事实上,他并不是刻意隐瞒,可是如今他们相处久了,他自然也忘了要与白矾说清楚的。如今这事被乔安歌直接挑明,他也只能早日找时间和白矾解释。可是,若是挑明这事,到时又不知白矾会作何反应。 看出凌天遥眉间的犹豫,乔安歌知道他内心对于对白矾坦白的事仍旧很犹豫。可也知道这事只能让他想想清楚,毕竟这事事关他们两人,若是能由他们来说到底要方便一些。 想着,乔安歌起身说道:“小五,这件事我虽是局外人,但白矾到底是我朋友,我不可能看着她这么一直被隐瞒着。而且,对于她来说若是能让你亲自坦白,也许她会释怀一些。” 留下这段话,凌天遥只是皱着眉头若有所思,乔安歌叹了口气,最终离开了相府。若是凌天遥能亲自和白矾说那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那便只能由她来说了。 之后过了三天,乔安歌悠哉的在临枫院的小厨房里做东西,自从身子好转以后,她也不用一直在房间或者床上躺着,有了精神,乔安歌可是坐不住了。 可是她又不想老是出去,何况经过上次的事,无论是乔文治还是凌天珩都明令不让她独自出去。所以她也减少了出府的渴望。于是只有给自己找点事做了。 女工什么的就算了,虽然烟儿不止一次劝她学习女工的刺绣和缝补,可是她在现世哪里做过这些?自然是没什么兴趣的。看书的话认识的字也不多。那小书房平日里都没怎么动过。 屋子里倒是放了一把古琴,可惜她又不会弹,在拿着随意的弹了不久,就被烟儿和身边的丫头一副痛苦的样子给逼得放下了古琴。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省人事 最后,实在没什么事情可做的乔安歌就到了小厨房里,到了这里之后她还没下过一次厨房呢。在现世得时候,因为是孤儿,所以早早的学会了做饭,做家务。不过到了这里之后一直没机会自己做一下。 熟稔的和着手里的面粉,因为条件有限,她这才发现还多菜现在都还没有,甚至连蘑菇和番茄都没有。枉她吃了这么多天的东西居然都没有发现,乔安歌有些丧气。 无奈之下,她只得尝试着用面粉做一些小点心了,这里没有烤箱,就只能那锅来烤了。让烟儿拿了一些辅料,还特意让烟儿拿了一些茶叶过来。 烟儿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乔安歌的吩咐一一拿了过来。乔安歌看着手里的辅料,还好,还算齐全。按照记忆里的样子一一准备好之后,乔安歌将茶叶磨成粉,泡在水里,在酿干之后放在了面粉里。 面粉变了色,乔安歌将它们捏成各种形状之后放在了锅里,然后和烟儿两人一起扇着火,刚开始厨房里的嬷嬷看到的时候,惊了一下,让乔安歌交给她就行,却被乔安歌拒绝了。 她想做一个她亲自做的点心,这火候如何自然也只有她最清楚,也只有她亲自来她才放心。所以当白矾听妙香的指引到了小厨房的时候,乔安歌一张俏丽的小脸已经蒙了一层灰了。 “姐姐,你怎么成这样了?”白矾看着乔安歌灰头土面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但想到这样有些不太礼貌,所以只得用憋着,一张小脸都憋红了。 “行了,你想笑就笑吧。小心别把身子给憋坏了。”乔安歌看着她憋红的脸,又是担心她憋的难受,又没好气的说道。 白矾闻言,也不再隐忍,直接低头轻笑出声。然而不待她笑完,空气中突然飘来的香气完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努力的嗅着鼻子,最终在乔安歌面前的那口锅里发现了香气的来处。 “姐姐,你这是亲自下厨吗?你做的什么啊?好香啊,我从来没有闻过这种气味呢。不过,虽说姐姐是亲自下厨,不过这种烧火的事姐姐也没必要亲自来啊,弄得这般模样。”白矾不禁劝道。 乔安歌摇摇头,笑的得意的说道:“我做的这个东西啊,得由我亲自来看着,要是交给别人我可不放心。你既然来了,正好尝尝我的手艺,不过还得等一会,你先去我房里等我吧,我弄好了就过来。”乔安歌边烧火边说道。 白矾见状也只得听乔安歌的直接去她的房间等她。不出一会的功夫,乔安歌就端着她刚做好的点心脸上全是灰尘的回了房间。 “来,尝尝看,这可是我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下厨呢,你替我尝尝味道,看看我手艺退步没。”乔安歌端着点心有些兴奋的说道,毕竟她做的可是根据现实的口味做的,可惜条件有限,也不知好不好吃。 “好香啊,看起来很也很好吃。”白矾看着盘子里绿色的点心由衷的称赞。不过看着乔安歌的脸她还是忍不住说道:“姐姐,你要不要先去洗漱一下?我待会儿再给你答案好了。” 乔安歌一愣,随即不好意思的笑道:“那好吧,我先去洗下脸,换身衣服,你先吃着。待我出来的时候你再告诉我好了。”说完,便和烟儿进了里屋洗漱。 白矾拿着盘子里一块绿色的糕点好奇的看了一会,虽然这有些像绿豆糕,可是气味却完全不是。最后她也没忍住尝了一口。 刚吃到的时候她只觉得有些苦涩,然而下一刻便是入口即化的一丝甜味,还带着茶的一丝清香,这味道还真是独特,看来她是将茶叶加在了里面,不过为了去除茶叶的苦涩,她还加了蜂蜜在里面。难怪这么香甜却又不腻。 品尝到第一口,白矾便忍不住多吃了几块,只觉得这点心独特的味道还留在舌尖,意犹未尽的舔舔唇,她心中对乔安歌还会下厨的事还是意外而赞叹的。 不多时,乔安歌便清理了一番,又换了衣裳才出来,看着盘子里少了一些的点心,她微微一笑,“看来你对我的手艺很满意嘛,如何?和你的口味吗?” “很好吃,姐姐我都不知道你还会下厨,手艺还这么好。我以前都没在外面吃过这个呢。姐姐是怎么想到用茶叶来做点心的?”白矾喜欢的不停点头,随即疑惑的问道。 “这可是秘密哦。”乔安歌轻笑一声,神秘兮兮的不告诉白矾,惹得白矾不住地撒娇,最后乔安歌无奈之下只得转移了话题。 “好了,你来这里做什么?这么多天没来,我还以为你和凌天遥如胶似漆呢。毕竟事情说开之后你还是要矜持些,再怎么冰释前嫌,你也要顾着颜面别太显眼了。”以为凌天遥已经将事情都告诉了白矾,乔安歌不由得调侃了两句,同时也忍不住提醒道,毕竟那里也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子在居住。 “什么如胶似漆啊?姐姐也太打趣我了。而且,我如今还没有与五王爷说开来呢,冰释前嫌倒也不至于。我这次来是想问问姐姐,上次我拜托姐姐的事怎么样了?”白矾却是听了乔安歌的话有些发愣,但面上还是有些羞赫的说道。 乔安歌不明所以,“怎么了?难道凌天遥没有告诉你吗?”都过去三天了,凌天遥怎么还没有与白矾说清楚?他当真想瞒着一直瞒着白矾不成? “五王爷?他和我说什么?难道他也知道这件事?”白矾不解的问道,看着乔安歌诧异的神色后是严肃的神情,她心中升起一丝不安。“姐姐,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着白矾的哀求,乔安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这事我本想着由凌天遥亲自告诉你的,可是没想到他什么都没对你说。你拜托我的事我查到了,你要找的那个人我也知道是谁。可是白矾,你先答应我,你会冷静面对。” 听着乔安歌郑重的语气,白矾也不禁沉默,她大概知道乔安歌要说的话可能不会是她想的那般乐观,不然也不会这么叮嘱她。她心中有了几分悲痛,莫不是那人出了什么事? “我知道了,我会冷静的,姐姐只管告诉我就是。”白矾深吸口气,故作镇定的说道,心中却十分忐忑。 乔安歌见状也只得低声说道:“白矾,你可知你出来这么久为何你父母都没派人找你?你第一次出家门,他们又怎么可能放心让你一个女子孤身在外?这些是为什么,你就没想过吗?” 乔安歌的几个问题问懵了白矾,她怔楞的眨眨眼睛。看着她一副迷茫的样子乔安歌就知道她真的没有想过。轻叹口气,无奈的说道:“所以你也不知凌天遥和你父母互通书信的事了?” 白矾闻言瞪大了眼睛,震惊不已。乔安歌继续安抚的说道:“我已经问过凌天遥了,关于你的身份他很早就知道了。而且,也与你的父母有来往,自然会受你父母所托,对你百般照顾。他说你的父母和他是远亲,更是他十年前的救命恩人。” “你说……什么?”白矾颤声不可置信的说道,此时的她脑中一片混乱,只记得乔安歌说什么五王爷和她父母有来往,和她父母是远亲?十年前的救命恩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乔安歌担忧的看着白矾,生怕她一个接受不了晕过去,时刻注意着她的神情,心中虽有不忍,但她还是继续说道:“还不明白吗?白矾。整个京城只有他是与你父母有来往的。他那日为什么会过敏,他吃了什么你忘了?他精通音律,京城中无人不知。他为何对你这般照顾?因为他知道你是十年前那个女童,他就是你找了十年的那个小哥哥。” 白矾不可置信的看着乔安歌,脑中被她方才的话惊得嗡嗡作响。好半天都没回过神,五王爷是小哥哥?怎么可能?脑中不停的闪过他时常带着宠溺和温柔的眼神,她只觉得眼前有些晕眩,随后在乔安歌的呼喊下不省人事。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省人事 是夜,当凌天珩来到相府的时候,乔安歌一直守在白矾身边。白天她在听了乔安歌的话后,就直接脸色发白的晕了过去。把乔安歌吓得赶忙让人去请了大夫过来。 之后不久,白矾就醒了过来,可是醒过来后她却变得有些恍惚,乔安歌问她话她也只是柔顺的回答。就是没有太多的反应,也绝口不提白天的事。乔安歌无奈,只得留她在房里独自想清楚。 刚到了外间,就碰上凌天珩过来,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凌天珩来相府比以往频繁不说,还老是没有通报,而且大多时候都是晚上过来。刚开始她还怕乔文治会说闲话,谁知乔文治压根没有过问。 时间一长她也不再忐忑,反而习惯了凌天珩到她这里几乎也不需要通报了,直接就进了屋子,有时甚至进了里屋。 “怎么了?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凌天珩一进房门便看到乔安歌皱着眉头从内室出来,关切的问道。问话间也走上前站到了她的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乔安歌叹了口气,看着凌天珩关切的眼神,心中的忧心也算消散了一些。“还不是白矾的事,我那天一早就去找了小五问话,他答应我要亲自告诉白矾这事,谁知都三天了,他居然还是没说。白天白矾来找我问话的时候我才知道,最后和白矾说了之后,她就成现在这样了。” 乔安歌恹恹的说道,凌天珩看着她为别人忧愁的样子既感到无奈又有些不满,从心底升起的沉闷让他不看到乔安歌这么在乎别人的样子,察觉到这样的情绪,他赶忙回过神不再多想。 “这事你本就不该插手,五弟不说自然有他不说的道理,你现在替他说了,白矾本性单纯率直,自然会一时接受不了。出现些不好的征兆也实属正常。”凌天珩低声劝道,在他看来,乔安歌本就不应太插手这事。 谁知乔安歌听了却不怎么乐意,也许她直接说出来是有些欠妥当,可是白矾是她的朋友,她怎么可能眼看着白矾一直被凌天遥蒙在鼓里。何况,她也不是没给过凌天遥坦白的机会,是他自己不愿说的,那也不能怪她了。 “哼,他是你弟弟,你自然是向着他的。他有什么道理我不管,我只知道白矾为了找他受了多少相思之苦,他倒好,一早知道她的身份瞒着我们也就罢了,那日我明明和他提了希望他和白矾说清楚,谁知他到现在也不愿说。”乔安歌语气不善的说道。 凌天珩知道让她不管白矾的话根本行不通,听着她现在的语气,眉间已经有了几分怒气,只怕要在说下去又得吵起来。想了想,吵起来之后的后果,他还是适可而止的止住这个话题好了。 “算了,这毕竟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你再怎么担忧也无济于事,别到时没解决这事你又太过忧愁,身子不适可怎么办?不如和我说说你今天没有出府都做些什么了?”凌天珩对乔安歌平日里的去处十分感兴趣,总是时不时的问起。 被凌天珩转移了话,乔安歌也只得暂时放下\(^o^)/白矾的担忧,让人好好照顾白矾,她和凌天珩两人便在院子里走着。因着秋日的夜晚凉气太甚,乔安歌一出院子便被冷风吹的打了一个哆嗦。 凌天珩见状,转身吩咐了丫头拿来了秋日的披风裹在乔安歌身上,修长有力的手臂一下子就将本就显得娇小的乔安歌搂在了怀里。这样的距离让乔安歌有些不适,但更多的是心中的几分紧张和悸动。 “谢谢,我自己来吧。”说着,她就抬手想要自己将披风裹上,谁知才刚刚碰到衣服就被凌天珩抓住了手,她一惊,正要条件反射的抽回手,却被凌天珩紧紧抓住。 “别动。”凌天遥低声喊道。乔安歌被他低沉的声音听的一震,不敢再乱动。可是相比之下感官却更清晰,她明显能感觉到凌天珩站在她身后,认真的将她披风的系带系上。两人之间太亲密的接触让乔安歌紧张的不敢动弹。 颈间传来的湿热的气息,那是他的呼吸。她感觉的颈上一阵酥麻,心跳更快,而被他抓着的手也使不上力,更别说将他推开了。就这样乖乖的等他完全系好之后,凌天珩才退后一些,离开了乔安歌的身边。 乔安歌暗自松了口气,回过神来,脸色微红的说道:“这事我自己来就好了,你没必要这样的。”只要一想到他温柔的替她穿披风的样子她就仍不住会看入迷。 凌天珩闻言淡然的笑了,眼里的温柔让乔安歌心跳漏了一拍。有些出神的看着他,“谁说我没必要了?怎么说你都是我未来的王妃,我若不对你上心些,只怕你到时脾气一上来悔婚怎么办?” 凌天珩打趣的说道,乔安歌被他说的脸一红,也顾不上方才的羞赫,带着些娇嗔的瞪了他一眼,随后不再理会他,独自向前走去。凌天珩看着她又开始耍小脾气无奈一笑,带着几分宠溺的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走到了院子的湖水的凉亭上,冷风还在不停的吹着,虽然有一件披风挡着,但天生体弱的身子还是感受到不少冷意,可是凌天珩又站在身边,她也不好表现太明显,只得暗自裹紧了披风,站在亭子里向外眺望。 看着这一潭池水,在夏日开着的莲花也早已枯萎,剩下这些有些枯败的莲叶还在水面浮着。不过池水还是打理的很清澈,至少往下面看都能看到池水里游着的锦鲤。 因为已经到了夜里,四周也寂静许多,乔安歌方才浮躁的心也静了下来。看着池水有些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凌天珩站在她身边并没有出声打扰她。 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发呆的脸庞,夜里的光没有白天亮堂,可是凭借着晚上的月光还是能清楚的分辨出周围的事物。而乔安歌的周身也被月光披上一层柔光,显得她本就秀丽的容颜更加迷幻而温柔。 凌天珩有些看呆了,觉得这一刻安静的乔安歌和以往他认识的那个人都有所不同,没有白日里那眼里的精明和菱角。有的只是带着几分忧愁和迷茫,让他生出一丝怜惜和柔意。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后,乔安歌回过神,不再看着水面,而是转身坐在了石凳上,怕她着凉,凌天珩事先已经让下人垫了一张软垫在上面。正是这样不经意的贴心和温柔才让乔安歌时不时的乱了心跳。 看着凌天珩仍旧带着柔意的眼神看着她,她微微一愣,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你用过晚膳了吗?若是没有的话我命人下去给你做,不然的话你也可以尝尝哟白日做的糕点。正好也让你尝尝看我的手艺。” 凌天珩看着乔安歌眉梢带着几分期待的神情,语气却带着两分盛气,是在说能让他尝尝是她的恩赐吗?凌天珩不怒反笑,那他还真是多谢了。 “晚膳就不用了,我用过才过来的。不过你说的那个糕点我倒是想尝尝看,毕竟未来王妃的厨艺如何,也是关系到我往后的日子如何啊。”凌天珩调侃的说着。 乔安歌娇嗔的哼了一声,眉角微微上挑,笑的得意。慢条斯理的让下人把白天做的糕点端上来,笑的得意的说道:“我这可是到这里,不对,这可是我这么久以来首次下厨呢,还好你今天来的及时,否则也没那个荣幸能吃到了。” 凌天珩闻言哑然失笑,这乔安歌,给她三分颜色还开起染坊来了,不过她说的也不错,若是真能尝到她做的东西,那他今日也不算白来。于是,他带着宠意的说道:“乔大千金说的不错,能吃到你亲手做的糕点也确实是我的荣幸,就是不知待会吃了之后我还有没有福气再吃其他的东西。” 乔安歌自然听出他话里的讥讽,心中一急,有些恼怒的说道:“那你就等着看吧,我乔安歌做的美味,保证你尝过之后赞不绝口,到时你可别时常念着就好。” “行,我就试试看。”听着乔安歌咬牙切齿说的狠话,凌天珩显然很受用,看着乔安歌鲜活的神色心中满足的看着,果然还是这样的乔安歌让他熟悉而放松。方才那样静逸的她可完全让他感到不适应。 不多时,下人便将乔安歌白天做的绿色的糕点端了上来,凌天珩看着盘子里被拿捏出各种形状的糕点,确实有些意外,看这成色确实比他预想的好一些。 随后,在乔安歌期待的眼神中,他也忍不住拿了一块很像兔子形状的糕点放在面前细看,之后尝试的放到了嘴里,刚入口,那糕点便融化在口舌之间,剩下一股带了一抹苦味充斥着鼻腔,还没等他被苦的微微皱眉,一股隐隐的香甜却慢慢弥漫。 最终他吃完那块糕点的时候,嘴里的味道确实很是独特,刚开始时的苦涩的味道,随后隐隐的香甜充斥着唇舌,且味道也不像其他糕点般甜的腻味,反倒意犹未尽。 第一百一十三章 内心纠结 看着凌天珩并不是特别讨厌的样子,啥忙不禁期待的问道:“如何?这可是我花了一个早上做的,失败了好几次呢。虽然白矾也说过好吃,不过我还是觉得让你尝尝要靠谱些。” “你给白矾尝过了?那又何必让我来呢?”凌天珩本来稍许愉悦的心情被乔安歌的话给冷却了。他冷着脸生硬的说道。 乔安歌看着他突变的脸色,苦命所以,还以为他是不喜欢吃别人吃过的,毕竟他凌 天珩的洁癖简直严重的厉害。想想还是不由得安抚的说道:“对啊。可是她那性子,不好吃也会说好吃。所以还是想找个靠谱的人试试,你虽然毒舌了些,但还是会给我中肯的意见的吧?” 听着这话,凌天珩的心情才算好了一些,挑眉问道:“为什么这么想问?你不是打发时间随意做的?那还这么在意好不好吃做什么?还是你想以后经常下厨?这样也好,若是婚后能经常吃到你亲手做的食物也不错。” 乔安歌听着凌天珩打趣的话,微微红了脸,不由羞赫的恼了,“谁要经常下厨给你吃了?你当我是你家厨娘呢?我是想着父亲的生辰快到了,怎么说我作为女儿也得有个表示吧?” 说起来,她知道乔文治生辰的事还是烟儿提醒的呢,说十日后就是乔文治的生辰了,连赵玉莲都在着手准备了,难怪她这几日没怎么见到她,原来是在筹备生辰的事。 “你父亲的生辰?”凌天珩问道,仔细想想却是也快了,以往乔文治的生辰都是在这几日,作为朝中重臣,生辰之时自然会宴请不少朝中的官员,而他们几位涉政的王爷皇子自然也是要参加的。 “对啊,烟儿说赵玉莲这几日都在筹备生辰的事,我这些天都待在院子里,父亲虽有过来看望,但也没有说这件事,我还险些就错过了。”说到这里乔安歌再次在心里感谢烟儿,不然她这个嫡女连自己父亲生辰都不知道的话,那可就真是贻笑大方了。 “原来是这样,所以你今日才会亲自下厨做这些点心,想要在生辰那天做给丞相?”凌天珩打量着这些点心,虽说礼不大,不过能亲自吃到自己女儿精心准备的膳食,对为人父的乔文治来说,自是一番难得的心意。 乔安歌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她实在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对她来说,乔文治是唯一给了她亲情和温暖的亲人。也是她能在这个地方安然的活下去的理由,所以她并不想随意送点东西敷衍了事。 可是她在这个地方实在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能力,除了会英语和一点乐器以外,她也就只会做饭,做些吃的了。也不知到时乔文治会不会喜欢。 看着乔安歌颇有些不安的样子,凌天珩微微皱眉,随后说道:“虽然味道确实特别,制作也挺好看,不过就这一样的话未免太少了,若你真的打算为丞相做一桌好菜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帮你,不过你得多准备。” 乔安歌楞了一些,随后不确定的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帮我?”若是这样的话,乔安歌怎么都会安心很多,也会放心的想怎么准备。心中不由得升起几分感激。 看着乔安歌瞬间发亮的眼睛,凌天珩不由失笑,“怎么说丞相也是我未来的岳父,我自然得出一分力才是,不过到时究竟如何还是在你怎么安排。总之,需要我的地方你只管开口便是。” 有了凌天珩这一番话,乔安歌心中也有了定数。感激的看着凌天珩,这样一来她好像越来越欠他的了。若是有朝一日真的会和他分开的话,到时无论如何都得把这些情回报他才是。 随后凌天翎又和乔安歌聊了几句,看时候不早了,凌天珩想着白矾还在乔安歌这里,想着回临安王府的路和逍遥王府同路,便打算送白矾回逍遥王府,谁知白矾因着白天收到的刺激,暂时不愿意回逍遥王府,乔安歌心疼她,只得让凌天珩和凌天遥说一声,把白矾留宿在相府。 凌天珩虽有些吃味,但白矾毕竟帮了他们许多,又和他五弟牵扯不清,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应下了乔安歌的要求,离开了相府。 凌天珩离开之后,乔安歌担心白矾多想,便让白矾和她同床,白矾心中难过,正好没有人倾述,自然是答应的。于是,当晚,乔安歌便和白矾一间。 当周围都静下来之后,乔安歌不由担心的看着白矾,想了想,她还是很担忧,若是不打开她的心结,万一她真的钻到牛角尖了可怎么办?最后不由得轻声问道:“白矾,你睡了吗?” 安静了一会儿,身边传来白矾软儒的声音,“没有,姐姐有事吗?”虽然听语气很是平静,不过乔安歌知道她心中不好受,不然她方才也不会那般心不在焉。 “白矾,从你醒过来之后就一直回避凌天遥的事,虽然我也很为你生气,可是你终究不能逃避,无论怎样,你都的想想之后该怎么办啊。”乔安歌劝道。 又是一震沉默后,在乔安歌都要以为白矾不愿意回答或者已经睡着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了,带着一丝哽咽,“姐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喜欢五王爷,之前因为幼时的事一直对小哥哥放不下,现在知道他们是同一个人之后,我心中有了几分欣喜,可是一想到他一直隐瞒我的事,我……” 说着,她沙哑的声音便说不出话来,听着她压低的抽噎声,乔安歌一阵心疼,不由得靠近她,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放低声音安慰道:“哭吧,心中难过还是哭出来好受些,比起你白天的强颜欢笑,还是现在让我放心些。” 听着乔安歌的话,白矾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来,抱着乔安歌轻声哭了起来,从听到的时候不可置信的晕过去,再到醒过来之后的强装镇定,实则心神恍惚。她终究忍不住心中的难过哭了起来。 搂着白矾,听着她压低的哭声,那般无助和难过,她心疼的同时,在心中更是恼怒凌天遥,气他为什么不早些告诉白矾,这样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情况了。 待白矾的哭声渐渐停下来之后,乔安歌本来还想问问她究竟怎么打算,谁知不出一会她耳边便传来白矾绵长的呼吸声,她不禁无奈一笑。看来是哭累了睡过去了。这样,也只得明日再问她了。 替白矾盖好被子之后,乔安歌也抵不住困意渐渐睡了过去。一夜好眠之后,第二日一早,乔安歌是在烟儿的呼喊声中醒过来的。 醒过来之后,乔安歌这才发现床上居然只有她一个人了,顿时惊的没了睡意,“白矾呢?烟儿,你有看到白矾吗?她昨日还在这里啊。” 看着乔安歌惊慌的样子,烟儿赶忙说道:“小姐,白矾公子她已经回去了,看小姐还在睡便没有通知您,还让奴婢替她带句话给小姐。说什么她想清楚该怎么做了,让您不要担心她。” 听了烟儿的话,乔安歌才镇定下来,吓死她了,她还以为白矾突然不见了。原来是已经回去了,听她的话,看来她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了。如此一来,她也算安心了,接下来只要好好为乔文治得生辰做准备便好。 这边,白矾在一早醒来过后,想了很久,乔安歌昨日的话说的不错,这么逃避也不是办法,无论怎样,她都希望听凌天遥的解释,这样,也是不负她这些年的感情了。 于是,有了决定后,白矾便悄然起身,穿戴洗漱后之后,便让烟儿带话给了乔安歌,随后便离开了相府,枉逍遥王府走去。 刚到了王府,便遇到了绿妤,在绿妤行了礼后,她迫不及待的问道:“绿妤姐姐,不知王爷现在在何处,我有要事找他。” 绿妤丝毫不意外,只平静的回道:“公子,王爷今日正好休假,此刻想是在文书阁,若是公子想找他,奴婢让人带您过去便是。”随后,绿妤叫来两名婢女吩咐她们带白矾过去。 白矾谢过绿妤后,在婢女的领路下来到了文书阁,她记得上次到这里是在被凌天琛劫持之后的事,那时她还被凌天遥骂了一番。想来那时他便责怪她没有替家中人着想,那时她还颇有些疑惑,他为何提到她的家人。 现在想来,他自是知道她的事才会那样说的,怪她当时太自责难过,没能早些发现。心中思绪杂乱,不多时,她便到了文书阁。 站在房门前,白矾心中还是有些忐忑,若是问了之后,凌天遥的解释让她不能怎么办?若是他是因为不愿与她有瓜葛才不告诉她,到时她该如何自处? “既然有事找我,在门外站着做什么?不进来你又如何知道你想问的。”正在她踌躇之时,门内传来凌天遥洒脱的声音。她一愣,最后还是定下心神,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往事重提 一进去之后,白矾便看到凌天遥正站在书房的窗前看着窗外的桂花。浓郁的香气弥漫在书房内,让白矾原本忐忑的心境平静了一些。 听着身后开门的声音,凌天遥知道白矾已经进来了,他收回看着风景的目光,转身看着白矾,眼神变幻莫名,神情却很是平淡,“你有话和我说是吗?说吧,正好有些话我也该告诉你了。” 看着凌天遥如此平淡的样子,白矾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了,刚开始的怒气冲冲到现在也没了多少怒气,最后还是委屈的说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谁了?昨日乔姐姐都和我说了,可是我想听你的解释。” 凌天遥轻叹口气,柔声说道:“那日她让我尽快与你说清楚,可我这几日正好被派到了刑部处理余案,也没时间和你说。没错,我确实早就知道你是谁了,可我一直不敢确定,直到收到你父母的书信我才真正确定。” “收到我父母的书信?他们知道我在哪里?”白矾讶异的问道,虽然乔安歌之前也说过她父母和凌天遥有来往的事,可她却疑惑她父母怎么知道她在京城? 看着白矾讶异的模样,他便知道她真的是什么都不清楚,不禁摇头说道:“不然你以为你一个女子怎么能安然的行千里到了京城?伯父他们为人父母自然是不放心你独自在外的,便雇佣了高手在暗处保护你,直到我收到书信,决定照顾你的时候,那些高手才离开。” “什么?”白矾震惊的看着凌天遥,她父亲居然派了高手一路保护她?也就是说她从出来的时候她父亲就一直都知道她的行踪?霎时白矾心中感慨万千,既感动于父亲的关心又对他们瞒着她的心情而介意。 凌天遥看着她的神情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开口劝慰,“我知道你会介意,伯父当时也是叮嘱我,不要让你知道。所以这也是我一直瞒着你的原因之一。可是白矾,你要知道,他们这么做也是出于担心你,若是他们真的不知道你的行踪,你觉得他们真的能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这番话让白矾顿时感到有些愧疚,没错,她不顾父母的感受离开家,这么久都没有和他们联系,若是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只怕真的会急上眉梢。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我小时认识的小哥哥?你明知道我到京城来是为了找你,你为什么还瞒着我?若你不想与我相认,你尽管说就是,我保证会立刻回风茴谷的。”白矾还是觉得委屈,毕竟自己十年的感情若真的被一下拒绝,只怕她也会承受不住。 凌天遥看着白矾弥漫着水汽的眼睛,里面的难过和委屈都让他有了几分心疼,不由柔声说道:“我没有不愿与你相认,其实在一开始我确实不知你是谁,又因为你身着男装,言辞闪烁,所以对你有所怀疑,可是在确定你的身份之后,你又有些抗拒我,所以我本打算在观察一段时间,再寻个机会告诉你。” 说着,凌天遥有些内疚,“可是,你在找我的事我确实不清楚,那时我只收到伯父的书信,若你是不愿相亲才离开出走。之前你说来京访友的时候,我也没有联想到你是来找我的。” 听凌天遥诚恳的语气,白矾心中也不免更相信这番话,也许他真的不是故意隐瞒她,也许他并不讨厌她。有了这些想法之后,白矾也没有刚才的气愤填膺。 缓和了情绪之后她才别扭的问道:“那若是我今日不来找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说?不会要到我离开这里回到谷里也不打算告诉我吧?” 凌天遥看着她瞪着眼睛的样子只觉得有几分可爱,不禁无奈的笑道:“其实我若是知道你一直在找我我定是会早些说出来的。那日安歌挑明之后,我也觉得一直瞒着你只怕误会更深,谁知之后突然被派去办公事,这才耽搁了下来。” 白矾听了,脸色总算是好转了不少,眸中不免有了几分欣喜,只要知道他不是故意隐瞒她才放心不少,想想这事她也有错在身,若不是她一开始隐瞒也不会发生这些个误会来。 “我离开家确实是因为相亲的事,那时我不愿嫁人,可是父亲却不顾我的意愿执意如此,所以我才会离开的。我穿男装隐瞒身份是因为幼时有人告诉我,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随便把身世告诉别人。尤其是女子,更是不安全,所以我才会女扮男装的。” 白矾看着凌天遥说道,凌天遥自然知道她话中的那人便是十年前的他,那时他也不过十三岁也因在外漂泊自然也有了那番领悟。 “难得你有这番心思,也让伯父母安心不少。不过你离开京城来找我,又怎么不知我的消息,连我在你面前你都不知,而且,刚开始见面时你又为何躲着我?”凌天遥不由疑惑的问道。 白矾脸色一红,说起来还真是丢脸,若是让他知道她不记得他的长相,家里人额不愿意告诉她他的身份,不知他会作何感想,而且,初见面的时候,他一副轻浮玩世不恭的样子,她自然会躲着他了。 不过如今她却觉得他一副洒脱不拘小节的样子也是别有一番俊逸,最重要的是,即使不知道他是小哥哥,她却仍然对他动了心,也许这真是天注定呢? “我们先不说这些,你先告诉我,你和我父母怎么会一直通书信的?而且我还什么都不知道。还有那什么远亲又是怎么一回事?”白矾不好回答,情急之下只得转移了话题。 “伯父都没告诉你吗?伯父的父亲,也就是你爷爷与我母亲的娘家是世交,伯父和我母亲也是师兄妹,幼时她曾拜入你爷爷神医门下作为弟子,后来她便成了我父皇的妃子,而你父亲也离开了御医院。”凌天遥平淡的语气说着这段过去。 然而,白矾还是在这简短的一段话中察觉到了什么,原来她的父亲和五王爷的母亲竟是师兄妹,可是为什么她父亲在那之后离开了御医院呢?又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她? “原来是这样,可是为什么父亲要一直隐瞒我你的身世呢?也不让我来京城找你,更不愿意对我说关于你的事。”白矾不解的低喃着。 剩下虽找,但对于习武之人,自然是听到了她的话。凌天遥不禁垂下眼帘,平静的说道:“也许他是不想你与我有所接触吧。毕竟我的身份注定了一生都不可能平静无波,身处皇室有多少无奈我很清楚,他不愿意你卷入其中也实属常事。” 一番话说的虽平淡,然而白矾还是在其中听到了几分寂寥和身不由己。这让白矾不禁软了心,也许如他所说,她的父亲确实是这样的想法,可是她仍旧不愿这么放弃,她不知往后会如何,她只知道待在他身边才是最重要的。 “无论我父亲如何想,我只知道我并没有这样看待你。无论你处于什么样的处境,我都不会远离你,你应当在意的是我的意见才是。”白矾不禁说道,坚定的语气和严肃的神情都让凌天遥楞在原地。 见他怔楞的神情,白矾只感到羞涩,这话说的已经近乎于表明心思了。脸上红晕一起,她羞赫的等不及凌天遥回应,她脸红的说道:“既然这事说开了,我也不在怪你。以后你不能再因为这些事而疏离我。我……我先回去了,昨晚都没怎么睡好……” 说完,白矾便急冲冲的转身离开,留下凌天遥仍旧有些愣神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随后带着些苦涩的笑摇了摇头。阅人无数的他自然是知道白矾方才的表现意味着什么。 可是别说她父亲不愿他们来往,而它如今也有了自己心爱的人,即使那人是他永远也触摸不到的,他也放不下心中的爱慕。而白矾,十年前他把她看做珍惜的妹妹,如今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就算他得不到那人的回应,他也不愿害了白矾,所以她的那番心意他只能装作不知,也许她也不过是一时的迷恋,等她明事理以后,总会看开的。 白矾离开书房后,一路羞赫的回了房间,脸上的红晕依旧没有褪去,心跳也跳个不停。她慌张的关上房门,仍旧在为方才的话紧张不已。 初尝情意的她也忘记了凌天遥的心思,只怦然心动的坐在床上发呆。乔安歌说的对,她必须得为以后打算,如今说开了,也表明他们之间已经没有隔阂,她可以放心的表明自己的心意。 随手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铜镜,里面反射出的是一个清秀可爱的俏公子模样,说起来他们都知道她是女子,而她一直以来都身着男装,声音也故意变得粗狂。 女为悦己者容,有了意中人,又挑明了身份,白矾也没有理由再一直以男装示人,虽然着男装确实方便许多,可是她还是想要换回女装,让凌天遥看看她一身红妆的模样。 有了这样的想法,她便兴起的想要换回女装,然而等她找遍了房间都没找到一件女子的装束,她不禁有些懊恼,早知这样她当初应该带一套女装出来的。 于是,一番热情渐渐冷却之后,白矾也只得作罢,当下还是想想今后该怎么办吧,也许她应该去找乔安歌问问,她总会给她一些想法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生辰礼物 那日过后,乔安歌一直跟着烟儿和小厨房里的厨娘学做菜,虽然在现世的时候,为了生存她学了不少手艺,可是到了这里之后很多材料都很缺乏,她不得不跟着学一些特定的菜肴。 连着两天的时间,乔安歌基本都待在小厨房里学习做菜,凌天珩因为有事也没有来找她。而白矾在那天之后不知为什么也没有过来,这就省的乔安歌不少心。 谁知等她好不容易将一道菜做好之后,烟儿就来通报了,“小姐,白矾公子来了。”乔安歌一愣,随后关心的说道:“让她在房间等我,我马上就过来。” 说完,乔安歌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往房间走去,刚到房里就看到白矾穿着一身白色的锦袍坐在外间,看神情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这让乔安歌原本放松的心不禁提了起来。 自那日之后白矾一直没有来找她,她便以为他们已经完全和好了,然而看着今日的白矾仍旧有些愁眉不展,她便担忧了起来,难不成凌天遥对白矾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才让她这样的? “你这是怎么了?两日不见还是这么苦闷的样子,难不成凌天遥欺负你了?你尽管和我说,我现在就随你去逍遥王府讨公道去。”乔安歌边说边走了进来。白矾一见到她便喜上眉梢,然而听到乔安歌的话不禁红了脸。 “你误会了姐姐,五王爷他待我很好,那日我回去之后都问清楚了,他瞒着我的原因我也知道了。那事也早就过去了。我今日来是有其他的事要找你的。” 乔安歌听完,看着她红润的脸颊,眉眼间的羞赫,大概也猜到了是什么事,不禁揶揄的笑道:“原来是这样啊,看来那日定是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不然你也不会这般神情,说吧,有什么事我肯定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白矾被乔安歌一番打趣,本就脸皮薄的很,这下脸更红了,不禁娇嗔的看了眼乔安歌,“姐姐,你可别取笑我了,我今日是真的有事要找您的。” 看着白矾红透的脸,乔安歌也知道再说下去只怕她是真的要羞到地缝里去,“好了好了,说笑而已,你可别在意啊。不过你都已经找到你的小哥哥了,和凌天遥也和好如初,还有什么事是需要我帮忙的?” 说到这里,白矾便有些苦恼起来,她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不好意思的说道:“姐姐你也是知道我的身份的,事先隐瞒确实是我的不对,可我也是为了谨慎行事,现在变成这样也怪我没有及时坦诚,可是……” “停停停,你可别在说这些了,不都过去了嘛?你直接说你究竟再苦恼什么?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被白矾一番自责的碎碎念给绕的头疼,乔安歌不禁直接直接打断她的话问道。 白矾一愣,随后难为情的说道:“姐姐知道我非男子,如今这身装扮也是为了方便行事,可是如今我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也有了心上之人,俗话不是说,女为悦己者容嘛,我如今有了固定的居所,自然也不用在以男装示人,所以……” 乔安歌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对她的意思也有了数,不禁哑然失笑,“我当是什么事呢,感情是有了心上人想要把身份换过来啊。不过这事你自己也可以完成啊,只要有女装就可以了。” 正是因为没有女装她才只能来找乔安歌的,还有一个原因是,她毕竟与凌天遥分开太久,他的喜好和想法她都已经拿捏不住了,只能来求助与他关系不错的乔安歌了。毕竟它可比她要了解凌天遥一些。 看着白矾为难的样子,乔安歌讶异的说道:“你不会……没有女装吧?还是你不知道怎么打扮才更得他的心?”想来我只有可能是这样了,她定是想要恢复女装给凌天遥一个美好的映像,却心中没有注意,这才来找她的吧? 白矾不好意思的点头,不由得祈求得说道:“我与五王爷分开多年,他如今也与幼时有了不少变化,姐姐和他认识较长,他喜欢怎样的装扮姐姐也一定有些了解,所以我才来找你的。” 乔安歌听了她的话有些纳闷,按理说白矾和他先认识凌天遥,也更参与了凌天遥的过去,怎么说都应当比她要了解些,怎么她就认为她了解凌天遥呢?他两不过也才认识了三个月而已。 不过,她还确实能猜到凌天遥喜欢怎样的装扮,看白矾对凌天遥如此痴心一片,她也无可奈何,若是能帮她在凌天遥面前留下映像,也不失为美事一桩。 “好吧,这事我应下了,放心,我会帮你好好打扮,保证让凌天遥看到你的女装后一见倾心。不过你得等我两天,我这几日都在准备我父亲的寿辰。所以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你。这样吧,两天后你来我这里,我带你去买些合身的衣料和首饰脂粉。” 有了乔安歌这番话,白矾也算是安了心,对乔安歌口中替丞相准备的寿礼也有了几分兴致,不禁好奇的问道:“姐姐,丞相大人的生辰到了,你打算送什么寿礼给他啊?看姐姐这一身随意的装扮必是废了不少心思吧?” 说道这里,乔安歌想到即将到来的乔文治的生辰她便苦恼的不行,这古时的饭菜也太麻烦了,不仅要注意这个注意那个,有好多蔬菜还直接没有,弄得她怎么尝试都觉得不够,即使烟儿她们都觉得不错,她也觉得还差点什么。 “别说了,我这两日一直待在小厨房,原本打算给父亲做一桌家宴,哪知那么麻烦,我这几日都不知做了多少回了,而且我总觉得这样又有些简陋,实在不知还该送些什么了。” 乔安歌沉闷的说道,若是光做家宴,她自然是不希望赵玉莲,乔依蓉乔莘宁参与的,所以那天自然是只有她与乔文治在的。到时究竟该怎么处理,只需要交给凌天珩便可以了,当下她只需要想清楚到时怎么做便好。 然而即使是这样的情况,她也没有想好到时该怎么做,不禁在这里苦恼的不行。白矾看她愁闷的样子,想了想,不禁说道:“姐姐这般费神,何不直接去打探一下相爷需要什么。而且,我听说相爷对元夫人极好,也许姐姐可以去元夫人的房中看一看。” 被白矾这么一提醒,乔安歌不禁灵光一闪,对啊。她怎么没有想到从她那位母亲那边下手岂不是方便很多。也许真能找出能送给他作为生辰的礼物呢? 有了这个想法,乔安歌等不及的便想直接去乔文治的房里看看,和白矾道了别,送走了白矾之后,乔安歌便直接去了乔文治的院子,遇到了上次来这里的几个下人,见是她之后也没有多加阻拦。 和乔安歌行了礼后,便直接放她进了乔文治的房间。乔安歌谢过了那两位侍卫之后,便在房中静静地查看着,这还是她第一次直接来乔文治的卧房。这里便是他和她的母亲一起居住的地方,想来定是有不少可靠的消息的。 房中很大,摆设也很是温馨而不失大气。这样的摆设想来也是她母亲在生前安置的,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动弹过,想来乔文治有多重视薛梦瑶。 微微查看了一会儿后,乔安歌便在房间的中央看到了一副画,画中是拿着长枪叱咤风云的英勇女子。和乔安歌有着几分相识,只不过比她更多了不少英气逼人。这便是她的母亲薛梦瑶了吧? 乔安歌站在画前有些感慨的看着,不得不说她似乎有几分知道乔文治为何如此忘不掉薛梦瑶了,虽说她妹见过薛梦瑶,甚至可以说对这个从别人口中知道的女子,一直是没有过多的感情的。 可是直到现在看着她的画,她的心中才有了几分感触,也许是血缘的关系,这和上次看到她的墓的时候的感觉不同,这次是直面她的长相,这让她更觉得万分的熟悉。 怔楞的看了一会儿画之后,她便开始在房中转悠起来,房内的装饰很简单,没有多余而笨重的陶瓷饰品,只是简单的床,一张大圆桌和几张椅子,随后是一扇样式特别的屏风,以及在书桌前的一张摆放整齐的古琴。 然而虽被人打理的很好,她还是能看出这架古琴长久没有人弹奏了,而在古琴的旁边则是一柄纹着凤凰显得英伟的红缨长枪,还有长枪旁边挂着的一件厚重的银色铠甲,想来这便是薛梦瑶的遗物了。 打量了一会儿后,她忍不住伸手抚摸着这套铠甲,触及冰凉的盔甲的时候,她仿佛能看见薛梦瑶穿着这一身衣服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那般神采奕奕,令人艳羡。 也许 她找到乔文治生辰那天她还做什么了,虽然这么做有些冒险,但只要能让乔文治觉得开心她也愿意这么做。毕竟,乔文治是她如今唯一的亲人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梦生 在乔文治的房间待了一会儿后,乔安歌便回了临枫阁。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和守着院子的下人说了什么,做了一切之后她才安心的离开。 两天之后,白矾按照乔安歌的话来了相府,刚进门就看到乔安歌坐在院子里的凉亭里,竟在休闲的弹琴,只不过这四周回荡的琴声实在是不怎么入耳。 烟儿见白矾过来,本想提醒乔安歌的。却被白矾嘘声制止了。烟儿无奈,只得继续站在乔安歌身后忍着这段魔音穿耳的折磨。 白矾不动声色的坐到乔安歌的左侧石凳,安静的听着乔安歌弹奏的琴声。平静的神色看的一旁饱受摧残的烟儿佩服不已,也不知她家小姐是怎么了,突然说要弹琴却弹成这个样子。 而乔安歌依旧沉浸在认真弹奏的氛围中,从她在乔文治的房间找到这张古琴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应该做什么让乔文治感到惊喜。那就是弹奏她母亲,也就是薛梦瑶生前最爱的一首曲子《梦生》。 这对她来说确实是很难,她不会弹古琴到但是烟儿告诉她以前她很会弹琴的,因为不能出去,就只能弹琴看书,学一些东西打发时间。可是她可不会这个。 虽然对乐律有些熟练,但也算不上精通,更何况她在现世也没有弹过这东西啊。要不是她懂点乐律,她连那本琴谱都看不懂。 这两天来她一直都在琢磨那首《梦生》的琴谱,还让烟儿找了一个会乐律的人来指点了一番,这才开始上手的。然而现在还是太过生疏,一首曲子弹得断断续续的,连她自己听着都是百般不满意。 “算了,不弹了,这怎么这么难啊?”丧气的将面前的古琴推得远远的,乔安歌气愤的喊道,不耐的正要起身,却一眼看到了坐在一旁的白矾,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她不由一愣,问道:“白矾?你怎么过来了?什么时候到的,都不通报我一声。”埋怨的说了两句,乔安歌眼带欢喜的看着白矾。 白矾看着乔安歌方才还丧气的很,这会儿就笑了开来,不由轻笑出声,“方才看姐姐弹得认真,便没有出声打扰,不过姐姐若是喜爱弹琴可以去五王爷府上找五王爷指导,像这般自己琢磨,怕是太花费时间。” 乔安歌听了轻轻叹了口气,知道白矾是为她着想,但这事她也是临时起意,若是学不会她自然有其余的准备,也不必太强求,只不过若是真能学会自然更好。 “我自然知道他能指导我一番,可是我这几日还要学厨艺,实在是没有太多的时间过去,何况他们都没过来自然是有事在身,我也不好多去打扰。”说着,拉着白矾走出了凉亭。 白矾闻言点了点头,知道乔安歌为了丞相的生辰着实费了不少苦心,反观她如今不仅不顾父母意愿离家出走,时至今日都没有与之联系,想着她不禁有些羞愧和内疚。 乔安歌看着白矾忽然露出这番神情,讶异之余也猜到她为何如此,不由柔声劝道:“你别多想了,能够出来见识一番对你也是一种历练,想来你父母既然没有让凌天遥将你送回去,自然也是默认你在外的。你只要好好的,回去的时候再诚恳的向他们认错就好了。” 白矾脸色微微好转了些,知道乔安歌是在担心她,当即笑了开来转移了话题。“今日我来是为了上次拜托姐姐的事,姐姐让我今日来寻你,所以我便早些过来。” “放心吧,你拜托的事我还能不上心的?你且等一等我,我回房里收拾一下,待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也好让你为接下来的事好生准备。”乔安歌笑的揶揄道,看着白矾瞬间红了脸,有趣之余也不好再多打趣,便拉着白矾朝房间走去。 烟儿替她将古琴收好之后,也跟着去了房间,回去之后,乔安歌和烟儿便找回了内室换衣,而白矾则耐心的在外间等候,不多时,乔安歌便出来了。 看着换了一身衣裳的乔安歌,白矾有些纳闷,也不知乔安歌要带她去哪里,德特意换这一身靓丽的衣裳,不过不得不说,这身衣服穿在乔安歌身上着实美貌迷人,连她一个女子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乔安歌看着白矾眼中的几分艳羡和憧憬,不禁暗自微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得先让她对女装有自己的审视才行,也不知她以往都是如何打扮的,不过这次她得好生装扮她,一定要让凌天遥对她有一个惊艳的映像。 “姐姐好美啊,难怪会夺得三王爷的青睐,让三王爷一心专宠,若是能得姐姐这般聪明伶俐的女子,可真是三王爷之幸。”白矾调笑的赞叹道。乔安歌一愣,回过神之后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说些什么呢?不是说有事来找我,这会儿倒调笑起我来了,也不怕我反悔不去了?” 听了这话白矾顿时收起了调笑的眼神,免得真惹恼了乔安歌不带她去了,那她岂不后悔?想着她忙撒娇的笑道:“好吧,姐姐不想听,那我便不说了。若是姐姐弄好了我们就出发吧。我之后如何可真就全靠姐姐了。” 看着白矾撒娇的样子乔安歌才消了气,然而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额头,“哼,知道还敢这么取笑我,小心到时把你打扮成小丑,看凌天遥到时怎么想。” “嘿嘿嘿,姐姐不会的,你可是真心待我的好姐姐,哪里舍得把我打扮成小丑啊。我这一路以来若不是有姐姐相助,都不知我如今会怎样呢。”白矾讨好地说道,然而这番话却让乔安歌有了感触,说来若不是她的帮助,她又哪里会有如今的精神气头和她说这些。 “好了,我们也别说这些了。不是要我帮你吗?我们先去铺子里给你挑两件合身的布料,剪裁些衣裳,再去如意坊买些首饰和脂粉。我啊,保证将你打扮的美美的,让凌天遥一见你便移不开眼睛。”乔安歌笑道。 白矾微微红了脸,低声道谢之后便被乔安歌拉着出了相府,上了早就让烟儿准备好的马车。一路朝集市走去。 不多时,两人便到了集市,下了马车之后,乔安歌便让烟儿带路,三人还有随身跟着得侍从便朝着集市里最大的几间布廊走去。 刚进去,布坊的老板一看乔安歌的穿着便知来了贵客,赶忙谄笑着迎了上来。“两位可是来看布匹的?小的店里最近新进了不少好的布料,看两位眼神的很。可是最近新成的夫妻一同来采购的?” 乔安歌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这老板怕是将她们二人当成新婚的夫妻了,看着白矾又羞又恼的表情乔安歌不由浅笑道:“看来你表是这里的老板了,听闻京城最好的布匹便是在这一带,有什么新进的料子只管拿出来,让我们挑选就行。” 一听这话店家笑开了话,忙不迭的让伙计赶忙将库房里新进的布料拿出来。不多时,她们面前便多了好些精致的布料,有大红色的绣花牡丹,高贵喜庆,也有其他颜色靓丽花纹繁杂的布料,看的乔安歌不由轻皱眉头,这些颜色都太靓丽可不适合白矾。 “这些料子确实不错,不过花色太过亮眼,不知你坊中可有其余花色的布料,最好是俏皮而不显单调的,也不要过于素雅了。”乔安歌问道。 只见店家听了她的话思索片刻,只道是乔安歌喜爱这类的花色,毕竟 她这一身打扮也是淡雅却高贵,想了想,连忙说道:“有的,当然是有,不过这匹布料放置的有些久了,只怕染上了灰尘,待小的将它拿来,小姐在看要不要罢。” 说完,又令伙计将东西拿来,片刻,乔安歌看着这稍显陈旧的盒子就知确实不常打开过,只不过不知为何店家不将它拿出来摆在店面里。 待店家打开盒子,一股灰尘便散在空气中,呛得乔安歌和白矾都不由捂着口鼻退后了两步。店家见状忙歉疚的说道:“真是对不住了,两位客官没事吧?这东西在库房放的太久都生了不少灰了。” “既然是要用来买卖的,这么放置在库房中也不派人好生打扫,说不定都被虫蚁咬噬的不成样子了,你还拿出来给我们看啊?”一旁的烟儿不满的说道,怎么说都是给白矾姑娘挑选的,也不能挑这样的布料啊,这店家也真敢拿出来。 听了烟儿抱怨的话,店家却丝毫不恼,只不紧不慢的说道:“姑娘有所不知啊,小的做布匹生意二十多年,这布匹是小的十年前所得,布料和花色都是一等一的好啊,小的一时不舍得卖便一直放置在库房,谁知这一放就是几年,等之后小的再将她拿出来摆卖的时候,却没有人买,小的这才又将它放回了盒子里。” “哦?既然你都说是一等一的好了,怎么还没有人买?你这不是前言不搭后语,自相矛盾嘛?”乔安歌不解的说道。不过对店家的话还是有了几分兴趣。 第一百一十七章 裙袍 店家听了乔安歌的话不由无奈一笑,缓缓说道:“唉,小姐有所不知啊,这布匹虽然料子奇好,可是布匹上特有的花纹却极少见,而来采买的人也都会如姑娘一般问这布匹的来历,在小的说了之后,虽然喜爱但都因怕惹上麻烦都纷纷放下不再多问。” “来历?”乔安歌讶然的看向白矾,只见她也略带好奇的看着她,随后乔安歌不禁感兴趣的问道:“看来着布匹还有一番特别的来源呢,你且说说看这布匹的奇特之处,若是属实就是花重金买下又何妨?” 店家听了,虽有些为难,但还是一五一十的将这布匹的特别之处说了出来。原来,这布匹是店家十年前在出海的一搜货船上买来,当时店家瞧着布匹特别便买了下来,随后放在了库房中,从那商贾的话看来,这布匹也是那商贾在一处深山发现的,保存完好不说,衣料也是奇特,这才将它带了回去。 “深山发现的?”乔安歌喃喃道,在深山发现这个木盒这也太奇怪了吧?难不成是哪个过路的商家掉的不成?可是商家放着空荡安全的官道不走会去幽暗得深山吗? 而且,那个商家好好的如深山也是怪异的很,若是一人得话,估计不是什么普通的商贾吧?若是一队人去的话,一队商人去深山,那不是更奇怪了? 看来那人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商贾,只怕别有来意,在深山发现这个木盒也根本不是切莫偶然吧?着盒子看着很是精致特别,雕刻的花纹也很是奇怪,这样的东西一般不都用来给女子做陪葬品吗?看样子那人根本不是什么商贾,只怕是盗匪居多,还专盗死人的东西。 “姐姐,这东西来历确实很奇怪,不如我们找看看这布匹究竟是什么,外决定要不要买下来。”白矾看着沉思的乔安歌,出声建议。 乔安歌听了,若有所思的看着木盒子又看了眼等着它回应的店家,随后走上前,看向里面装着的东西,随后不由一愣。 盒子里装着得居然是一件已经剪裁好的衣服,淡粉色的花色,看布料也是分为两层,里面是水粉色的布料,剪裁精致不说,布料质量也很好。甚至在衣摆和袖口处都绣着奇特的花纹,不似寻常绣着的百花和兽类,更像是一种符号,奇怪的符号。 而外面一层则是白色的轻纱,轻盈飘逸,纱织也不同寻常人家穿的。这样看来这衣裳确实不像凌云百姓的穿着,就是凌云皇室她都没见人穿过这样的,更何况那衣服上的花纹确实怪异。 "这衣料确实很特别,我都没见锦州的人穿过,就这一路行来也没有见过。"白矾默默说道,乔安歌拿起这件衣料,将它拿在手中完全展开,许久不曾打开,衣料虽有些异味却没有太多的尘埃。 展开之后,乔安歌才彻底看出,这根本就是一件裙袍,而且看这裙袍上绣着的花纹,虽然是奇怪的符号,却透露着一抹高贵的清雅,想必这件裙袍的主人定是什么身份崇高之人。 "小姐,这裙子好漂亮啊,奴婢从未见过这样的衣料。"烟儿在一旁赞叹的说道,就算是凌云皇家都没有这样材质的布匹,更别说制成这样的裙袍了。 "店家,这裙袍必然不是什么平凡之物,你既然一直将它好生保存在库房,今日又如何轻易拿出来当货物出售呢?"乔安歌收起裙袍悠然的问道。她可不信这店家保存了十年的裙袍会这么轻易拿出来。 更何况这裙袍如此特别,若这店家当真拿出来这京城如此卧虎藏龙的地方,总会有眼光独特之人看中这裙袍,又怎么可能还轮到她们看见呢? 乔安歌的问话让店家脸色一变,到仍旧恭敬的说道:"小的所言句句属实,这裙袍小曾确实想过将它收藏在库房,可这裙袍毕竟不是寻常之物,小的店中又繁忙,时常忘了这裙袍,前些日子打扫库房才想起这裙袍来。这才又拿出来,还请小姐见谅。" 听着店家惶恐的神情,乔安歌自然判断出他说的是否是真话,看来这店家是真将这裙袍存在库房中了,想来也是,这般奇怪的裙袍若是大咧咧的摆在店铺里,迟早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会儿拿来出售想来也是想将这烫手山芋送出去。 "店家不要多想,我也只是觉得奇怪而已,这才多问了这几句,这裙袍我觉得确实不错,不知你是打算出价多少,若是适合我便将它买下。"乔安歌淡笑道。 那店家听乔安歌确实没有多余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忙不迭的说道:"小姐若是诚心想买,这裙袍虽然奇特,但无论是衣料还是花色都是少有的,看在小姐眼光这般独特之上,一口价五百两!" "什么?五百两?你抢钱呢?这裙袍虽然好看了些,但也不过是件衣裳罢了,哪里值得了这么多银两?你这店家也太黑心了!"烟儿一听店家的话便不满的出声呵斥。五百两虽然她们也付的起,但一件裙袍就要五百两她可不干。 乔安歌也微微皱了皱眉,虽然她对这里的金钱并没有太看重,也不知这金钱的比例,可光听烟儿的反应也知道必然是很贵的了,虽然她也很看重这条裙袍,可是这么高的价钱确实有些不值。如此想着,她便有些想离开的意图。 毕竟是做生意的商人,虽然店家想将这裙袍尽快卖出去,可也知道这裙袍贵重,自然想要多卖些价钱,不过看着乔安歌微皱的眉头,他原本想借机敲一笔的想法立马减少了。 "小姐若是觉得太贵,小的也可以稍稍降下价钱,看在小姐这般慧眼识珠的面上,这裙袍三百五十两你看如何?"店家笑的小心翼翼,生怕她身边的丫头又多说什么。 而烟儿听了还是很不满,三百五十两,都快是她一两年的工钱了,而且这裙袍毕竟没有来历,若真是什么不详之物这岂不是赔了钱财还招惹了祸物嘛。 不过乔安歌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她总觉得这裙袍虽特别,但隐隐散发的高贵和幽静让她不自主的想要将它买下,她总觉得这裙袍也许真有什么特别的来历,又或者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二百两,你若是愿意我便买下,若是不愿这东西你既然能放十年,想来还能放的更久,把它作为你的传家之物也不无不可。”乔安歌悠哉的说道,看着店家的眼神中等着他的回应。 那店家听着乔安歌开出的数显然有些不愿,虽然二百两也确实是上等布匹的价钱,但这裙袍显然不止这个数,但又听到乔安歌后面的话,不由发怵,他若是真想将它当做传家宝早就好生藏着了,哪还拿出来啊? 当即说道:“好吧,二百两就二百两吧,小的这就给您装上,能遇到小姐将它买走,小的感激还来不及呢,哪还想将它就在库房呢。小姐看看还需要什么,小的都一并给您少价啊。”店家谄媚的笑道。看的白矾无奈,烟儿也甚是不屑。 不过乔安歌倒没太介意,做生意人本就得这般精打细算,若是没有好处他们哪会这么轻易满足,若不是他确实想将它卖出去,只怕早就翻了脸了。 “如此便多谢店家了,我们再看看其余的布料。若是有称心的,我一并买下。”有了店家的话,乔安歌倒也爽快的应下,本就是为白矾买些布匹来的,自然得多替她看看。 “好好好,小姐先看着,小的将这裙袍装好。”店家殷勤的说着。乔安歌拉着白矾又看了一会儿,最终又买了一匹水蓝色的布匹和浅红色的纱衣。一行人这才走出了店铺。 “姐姐,这裙袍这般怪异,你买回去了只怕也不好示于人前,还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你为何还要买回去呢?”路上,白矾还是忍不住问道,从方才她便想让乔安歌不要将它买回。然而她还是看到乔安歌方才坚定的神情,便没有劝阻。 乔安歌看着白矾疑惑的神情,笑的轻松道:“我自然知道这裙袍的麻烦之处,不然那店家也不会这般将它售出。不过这裙袍我看着来历不一般,说不定真是什么贵人的东西,想来定是有一番机密,我在院里闲来也无事,研究一下也没什么。” 白矾看着她眼中的趣味,便知她是真将这裙袍当做寻宝图了,也罢,她这买主都不介意了,她又何必多想,当务之急是要如何得到凌天遥的心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于是,几人又在集市转了一会儿,买了不少首饰和脂粉才回到相府。回去之后,乔安歌又同白矾说了什么,白矾都一一答应之后,才让乔安歌派人送她回去。 下午乔安歌让人将买来的布匹都按着白矾的尺寸裁剪,又将那裙袍放在了衣柜里。自己又跑到凉亭去学弹古琴,直到晚间,凌天珩来的时候她才停下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公然撒狗粮 “怎么想着学弹琴了,之前也没见你对这个上过心。”看乔安歌认真地弹了好一会,虽然还是有些生疏,但磕磕绊绊的总算是能听出曲调了,凌天珩挑眉问道。 他来了好一会儿,一到这里便看到乔安歌在凉亭里弹琴,那蹙眉认真地模样,让本来很嫌弃的凌天珩都不由安静的站在一旁,并没有出声打断,直到这会儿乔安歌停了下来,他才出声问道。 被凌天珩突然出声吓了一跳,乔安歌手中一顿,不由有些气恼,但一抬头看到凌天珩的俊颜倒也没那么气恼了,不由别扭的说道:“你怎么过来了,也不出个声,你站在这里偷听我弹琴多久了?” 听出乔安歌是只太别扭,他倒没有多加在意,只挑眉轻笑道:“不久,起码在你将这曲子弹完之时,不过你可还没有回答我,怎么突然学这个了?”凌天珩的眼中有些不明的微光。 他突然想起来,之前收到的关于乔家嫡女的消息,书信上说,乔家嫡女因出生便恶病缠身,虽然不常出府门,但也在院中学了不少长处,琴棋书画不说,诗词歌赋却也是有一番强处。 然而他认识的乔安歌却从一开始,虽然确实聪明伶俐,也胆识过人,然而那些她擅长的东西却很少见她施展过,房中虽有棋盘,却没怎么用过,书画倒也挂了几副她的佳作,房间的旁边便是她的小书房,确实有不少的书,平日里她也会看一些,不过到底和他查到的乔安歌有所不同。 而今日听到琴声,他意外之余还感到讶异,一个精通琴棋书画的女子会将琴弹成这样?就算她之前因病忘了许多事,也不至于连琴也不会弹了吧? “还能因为什么啊,还不是想在父亲生辰那日给他个惊喜而已。谁知这曲子那么难弹不说,时间也没有多少。”丝毫不知道凌天珩试探的问话,乔安歌抱怨的说道。弄得她都不想再学了。 “哦?你特意去学的?之前外界都传言乔家嫡女是个傻子,不过这么久来我在府里也听到不少关于你的事,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妄为一个才女,像方才那样的曲子想来你也只要花些功夫便能记住才是。” 凌天珩缓缓说着,听的乔安歌都有些发怵,她哪里知道以前的乔安歌是怎么样的,虽然有在烟儿嘴里听说过乔安歌好像是精通那些,不过她这么久以来从未接触过,烟儿也没有多问,凌天珩这会儿提起来是怎么回事?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多事记得不太清,琴棋书画什么的都很久不曾碰了,生疏一些也很正常啊,怎么?知道我不是那般有才的女子后悔提亲了?”乔安歌有些言辞闪烁的说道,随后不满的看着凌天珩。 凌天珩看着乔安歌别扭又带着玩味的眼神不禁挑眉说道:“你是什么样的女子我还是有眼睛看到的,会不会琴棋书画又何妨,只要我提亲的人是你便可。” 听完,乔安歌有些微微脸红,这凌天珩说话怎么越来越没个正经了?想着不由瞪了他一眼,然而后者只是轻勾嘴角,并没理会。无奈,乔安歌只得妥协。 “我学这个无非是想在父亲生辰那天弹奏罢了,我听他们说,这是我母亲生前最喜欢的曲子了,我想着学会了弹与父亲听,毕竟他也念了母亲多年。不过现在看来,母亲喜爱得曲子当真是繁杂,我学了这几日也没怎么学会。”说着,乔安歌自嘲的说道,若是在现世,她说不定已经拿着这曲子弹奏自如了。那还有这些个麻烦事? 凌天珩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把古琴,余光却看到乔安歌放在琴弦上的手,原本纤细白嫩的手指,因着这几日的练习都起了好几道红痕,他轻叹口气,上前坐在她的旁边,爱怜的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轻轻摩擦。 “知道你一片孝心,可也得量力而为。离生辰不过几日,你这般不休弹奏也不可能短暂学会。更何况你这一双手也得好生保护才是。”听着凌天珩带着几分温柔和担心的声音,乔安歌虽然不好意思,却也没有多反抗,只低下头,别扭的说道:“我哪里还管这些了?能赶忙学会儿就不错了。” 听到乔安歌小声的嘟囔,凌天珩无奈一笑,知她固执的性子,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怕一旁守着的烟儿吩咐道:“你且去寻些膏药来,每日替她抹上,不然等她学会这曲子,只怕这一双手也没了原貌。” 烟儿听着凌天珩的话,对它如此关心乔安歌自然是开心的,忙应声退下,去了大夫那里。烟儿一离开,凉亭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人,顿时变得空旷很多。 乔安歌对这安静却流露这一丝温情的气氛很是不适,尤其现在她的手还被凌天珩握在手里,想要抽出来,却被凌天珩握的很紧,她也挣脱不开,最后也只得随他了。 看着凌天珩专注的注视着手中白嫩光滑的小手,虽然指头处有不少红痕还有些红肿,但他却摸到她指尖处的薄茧,是擅琴之人才会有的,看来她确实是擅于弹琴的。 不过比起这个,他对这双手显然要感兴趣些,不停的抚摸不说,居然还执起她的手缓缓抬起放置嘴边。原本因为凌天珩的动作有些晃神得乔安歌突然感到手背上传来冰凉却柔软的触感,猛然回神,这才看到凌天珩在做什么。 顿时,乔安歌红着脸,心中一阵悸动,来不及多想,她猛然抽出手站起身,有些无措的看着凌天珩,想要说什么,却半天只说了几个“你”字。 看着凌天珩笑的玩味的看着她,她又羞又恼的情况下,竟说不出一句谴责过质问的话来,反倒是凌天珩先悠然的开了口,“你不必这么大反应吧?反正礼成之后我们要接触的还有很多,若是这样就羞的不行,那进门之后你可得怎么办?” “你胡说些什么?什么礼成之后啊?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想的也多了些。”乔安歌被凌天珩的话刺激的气急败坏的说道,却没注意到凌天珩眼中一闪而过的幽暗。 见凌天珩没有多的反应,乔安歌气急之下想要离开凉亭,却突然被凌天珩一股大力拉了回去,瞬间天旋地转,乔安歌被吓到的同时,还没来得及出声惊呼便一下子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凌天珩一把将人拉回来困在了怀抱中,一手搂着乔安歌的细腰,一手抬起捏着乔安歌的下巴,将她的眼神固定在他面前,眼神幽静的注视着乔安歌精致的脸庞。 被突然大力拉回去的乔安歌一个趔趄,等回过神的时候睁开眼睛,眼前便是凌天珩那张放大的俊颜,以及那双深邃又幽暗的眼眸,她心中一禀,有些紧张的看着他,虽然心中对他的行为感到生气,可这会儿她只感到一丝不安和紧张。 “你……你做什么?”本来想要质问的语气也在凌天珩的眼神下没了多少底气,就连声音都不自觉的颤抖起来。而凌天珩仍旧捏着她的下巴,听到乔安歌的问话也只没有放开,反而将乔安歌搂的更紧。 在乔安歌带着一丝害怕和无措不安的眼眸下,缓缓凑近她,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阵阵清香的时候,让他浮躁又微怒的心稍稍平静了下。 就在方才听着乔安歌说的气话时,他原本平静的心中竟升起几分不安和恼怒,听着乔安歌到现在还在想和他撇清关系他到底还是控制不住情绪将她拉了回来。纵使他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可却来不及多想,只知道他想让乔安歌收回那话,只想让她说出待在他身边的话。 感觉到凌天珩不寻常的情绪,乔安歌也不敢轻举妄动,就怕一个不小心又惹了这总是喜怒无常的人,到时倒霉的还是她自己。于是在凌天珩将她拉近他的怀里时,她也没有多余的挣扎,放任凌天珩凑近,直到离她的鼻尖还有两公分的时候停了下来。 乔安歌紧张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凌天珩,虽然她没有多反抗,可心里的惧怕也不会少一分,尤其是琢磨不透他究竟想做什么的时候。只得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他。 凌天珩看着乔安歌瞪的大大的眼睛,里面满是惊怕,他微微勾起嘴角,轻声说道:“下次不要再说这种话,你我的婚事已经定下就不可随意更改,你只能待在我身边知道吗?” 明明是轻柔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可乔安歌还是听出了这话里带着的怒气和冷意,还有几分坚定的执着。这都让乔安歌有些措手不及,这带着偏执的霸道和威胁的话,竟让她没有感到反感和愤怒,反而觉得脑中一片混乱。 随后,在脑中和心里都很恍惚的情势下,她只感到眼前的人又凑近了几分,近到她不得已闭上了眼睛,随后感觉到眼睛上传来的冰凉柔软,和那人浅浅的气息。 第一百一十九章 稳定关系 之后的几天乔安歌仍旧专注于在小厨房学做菜,以及在凉亭里学弹琴,再不然就是在房里查看着在店铺买来的裙袍,总之没什么闲下来的时候。 除了是因为乔文治的生辰将近意外,更多的是她想要转移自己浮躁的心思。自从那天凌天珩在凉亭对她说的那句话和那个映在眉眼的轻吻后,她的心就没有一刻平静过。 当时的她被凌天珩的话震得待在原地愣了很久,就连凌天珩将她放开,又送她回房的时候她都恍惚的很,直到凌天珩走后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霎时,她就不淡定了,明明对凌天珩的行为唾弃不已,偏偏心里还老有意无意的想起那天的情景,他言语间的霸道和坚定,她虽诧异却不停跳动的心都让她烦躁不已。 都怪那凌天珩,好好的也不知道抽什么风,非得说那样的话。这几日她的耳边总是响起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的说着那霸气的话,时不时的干扰她的思维,之后这几日又不出现,当真是想发火都没出发去。 就这么一直忍耐了几日,她只得将注意力都放在准备生辰上,否则她真是心烦意乱的不行。而凌天珩的话这让她终于意识到这些日子以来她心境上发生的变化。 且不说自那次重新活过来之后她终于将这里当做了她的最终的归宿,就连对周围的人也多了几分亲切感,包括对凌天珩也没有最初的抵触。 之前和凌天珩定亲时她总认为他只是图个新鲜,等新鲜劲过去了,自然会退婚,可是之后的相处让她知道他并不只是单纯的感到有趣才定的婚,虽不知凌天珩究竟是如何想的,但这些日子以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没有当初那么抵制和他的婚约。 甚至在最初的想法也开始不再那么清晰,当初来这里的时候,她时常想着摆脱这相府千金的身份离开去外面游玩。自由自在总比在这里受约束强,然而她放不下乔文治,也放不下凌天遥凌天翎白矾他们,甚至她也隐约感到她也放不下凌天珩。 可是若就这么妥协的嫁人她也觉得不甘心,在她的认知里,嫁人怎么也得和她真心相爱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随意的嫁给了凌天珩,虽然她并不讨厌他,可也不是相爱的人啊。 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时常和凌天珩撇清关系来提醒自己真正想做的,还未完成的事。所以时不时的说些疏离的话,她也知道凌天珩并不爱听这些,可她只有这样才能坚定她有些动摇的心,却被凌天珩昨日的话一下子打破。 那般带着执着的情感的话不得不让她多想,凌天珩究竟是什么意思,又究竟是如何想的?明明就不是喜欢她,却又不让她离开他,这是为什么?难道仅仅是男人的占有欲心理在作怪? 乔安歌边琢磨着边捏着手里的面团,今日她得做点吃的给乔文治送过去,不管怎么说还是得先让他尝尝这些日子来的成果,明日就是他的生辰,怎么都得过去亲自与乔文治说才行。 于是,一大清早的她就待在小厨房里做这些吃的,然而心思杂乱半天都没做出个像样的吃食来,最后只得揉着面团,打算给他做些炸的点心送去。 “小姐,你若是再不下锅这小厨房都得烧起来了。”烟儿在一旁默默提醒,对于她家小姐这么多天来的反常她当然是察觉到了的,只不过直觉告诉她和临安王有关,她也不敢多问。 “啊?啊!你怎么不早提醒我啊!”乔安歌恍惚的回过神来,这才看到锅里的油都快干了,而她手里混着的面也快干了。她焦急的喊道,手忙脚乱的收拾起来。 烟儿无奈的看着乔安歌心慌的不知做什么,只得轻叹口气上前也跟着忙活起来,好不容易弄完两人才松了口气,烟儿看着厨房里的一片狼藉,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小姐,你不是要做些吃的给相爷送过去吗?怎么在这里发起呆来了?” 乔安歌松了口气,听着烟儿的疑问只觉得更加烦躁,不由没好气的吼道:“都怪那个该死的凌天珩,莫名其妙的说那些话做什么?不知道那些话会让人误会的吗?” “那些话?三王爷和小姐说了什么话让小姐这么生气啊?”烟儿不解的问道,不过看着乔安歌微红的脸颊,她大概也猜到三王爷会说些什么了,只是没想到自家小姐会惦记这么久。 乔安歌气恼之余自然听出了烟儿话里的揶揄,不免一个眼刀扫了过去,惊的烟儿立马收敛了情绪低下了头,只不过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是遮掩不住。 她也不甚计较,发泄了一通之后继续安心的做了一些吃食,让烟儿都装在了一个食盒里,然后朝乔文治所在的中院而去。 “安歌?你怎么来了?”正在案桌前写着什么的乔文治一抬头便看到乔安歌进来,意外之下倒也欣喜,笑颜问道。 “还不是因着父亲明日的生辰想来看看父亲都在做什么,顺便看看二姨娘都准备的如何?不过父亲也太过勤政了,听说皇上念着您的生辰特意放了您几天假,怎的还在这里看这些文案?”乔安歌带着些抱怨的说道,不过眼里的笑意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逾越。 乔文治听着自己女儿说着关心自己的话自然是心情舒畅,不由朗声笑道:“哎呀,为父这一生都在为国效力,偶尔得了休假还很是不适,不做些什么实在是难受,这才看了会儿之前的文案。” “那也要注意身子啊,积劳成病,再适应不了也得学着劳逸结合。若是母亲在世只怕也不愿您这般操劳啊。”乔安歌柔声规劝道,眼里走着真切的担忧。 乔文治听着她的话愣了一下,随后笑开来,欣慰的说道:“安歌真是大了,你以往都不怎么提起你母亲的,更别说那你母亲来约束我了,这会儿倒学着那她来规劝我了。” 乔文治玩笑的说着,可是乔安歌却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晦涩的伤感,知道他定然是想起了薛梦瑶,乔安歌不由轻声说道:“以往对母亲毕竟没有太多的映像,哥哥又极少离开,父亲虽对女儿百般疼爱,可是终究不常陪伴,女儿就是想知道这母亲的事也没处问去。” “原来如此,倒是为父疏忽了。”乔文治叹声道,自薛梦瑶死后他确实很少提及她,更别说在乔安歌面前,想到这,不由对乔安歌又多了几分怜惜,“待那日得空了,我与你多说说你母亲的事,也让你有所感悟。” 乔安歌点点头,随又想起什么似的,将身后烟儿拿着的食盒拿出来,笑道:“光顾着说话都忘了女儿来这里做什么了。父亲寿辰,女儿本因跟着二姨娘多准备,无奈女儿对此类事一窍不通,只得学些小手艺聊表孝心了。” 随后在乔文治疑惑的目光中将食盒里的东西都一一拿出来,放在了圆桌上。乔文治楞眼看着圆桌上几道制作精美又美味的吃食,显然有些不可置信,“安歌,你说这些都是你的手艺?都是你亲手做的?” 看着乔文治一副讶异的神情,乔安歌略带不好意思的说道:“女儿这几日可是跟着自己院里的厨娘学了好几日的,虽然不能比上府里的大厨,却也是味道适宜,只望父亲不要嫌弃便是。” “不嫌弃,为父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嫌弃呢。能吃到自己女儿亲手做的点心,也不失为一种天伦之乐啊。好好,安歌,当真是长大了。”乔文治欣喜的笑道,眼里仿若有了几分激动和感触。 乔安歌看着他这般高兴的样子,一直提着的心倒也放了一下,她原本还担心乔文治会不满的说着什么,但现在看来,乔文治倒比她想的反应大些。不过想想,以前的乔安歌身子病弱不说,性子也单纯柔弱敏感,想来是只有乔文治担忧她的份,她又哪里来的精力多关心乔文治呢? 想着,她不由歉意的说道:“女儿自幼体弱不堪,常年缠病也没有多余的心思为父亲想着,就连生辰父亲都会顾念女儿没有大办,若是这世上没有父亲的关怀,只怕女儿早就撑不到今日了。” 她说的倒也不错,若是乔文治真如外界传言不喜她的话,以她以往被乔依蓉和乔莘宁常年欺压的情况看来,她还真说不定一个不注意就被人害死了。 然而,乔文治听到却蹙眉肃声说道:“诶,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我的女儿,我不护着谁护着?别说你如今身子好转,又有三王爷庇护,就是为父卸甲归田,成了平民,也会一直护着你。否则,为父既对不住乔家祖先也对不住梦瑶的在天之灵啊。” 乔安歌听着他说的话,眼睛变得酸涩模糊,心中也感到温暖和安全感,也许到这个地方最幸运的真的是能遇到处处为她着想,如此待她的父亲了,若是薛梦瑶还在,也许乔安歌能安然的活下去吧,而她也会感受到一家三口的幸福。 第一百二十章 送礼 和乔文治聊了一会之后,乔安歌便和他告了安回到了院子,明日就是乔文治的生辰按照赵玉莲的性子必然是要邀请不少名门贵族的,说不定几个王爷皇子也都会来,再怎么说她都是相府嫡女,怎么都得好好准备一番,可不能丢了乔文治的脸面。 “小姐,这明日相爷生辰的事宜怎么说都是大事,这二夫人虽是主管中馈,操办宴事,怎么说都应当来和嫡小姐报备一声,可是都到今日了二夫人连个影子都没有。”回去的路上,烟儿终究是忍不住抱怨道。 乔安歌听她不满的嘟囔,浅笑着摇摇头,那赵玉莲巴不得她不知道的好,最好是不要出现在宴席上,哪里还回来和她报备这些事,更何况,自上次被她恶意整治之后,她可好些日子没出现了,八成正咬牙切齿的想着怎么报复回来呢。 “她不来便不来罢,你到时去问问王伯便是。不过得小心问着,别着了她的套。还有,以后院子里的人都机灵着点,这几日想来是生辰的事伴着她了,生辰的事过后便要谨慎些,她可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主。” 乔安歌谨慎的叮嘱道,烟儿一听,立马戒备起来,悄然看了下周围,近身问道:“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二夫人又要做什么伤害小姐的事?那小姐应当告诉相爷,让相爷做主才是。” “我只是猜测罢了,对方还没出手,哪有凭空怀疑人的,到时被人反咬一口可怎么办?小心些便是,明日宴会的时候你多注意着周围就好。”乔安歌蹙眉说道,不知为何,越接近生辰她就越是有些不安。 烟儿慎重的点点头,心知赵玉莲的为人,虽不知明日究竟会发生什么,但注意着总是好的,就算不防着二夫人,也得防着那两位小姐才行。 回到院子里过后,乔安歌便让烟儿准备着明日要穿戴的服饰,上次赵玉莲送来的那些收拾她都让烟儿收了起来,而她平日又没太注意穿着打扮,这才发现平常的行装虽多,但可以出席宴席的却很少。 这也和以往的乔安歌不常出门有关,而上次进宫穿的那套又太清雅,不适宜明日的寿辰,乔安歌看着烟儿拿出来得衣服着实是不满意,就连烟儿也觉得不能担当明日的着装。 如此想着,乔安歌头疼的扶额,之前怎么就没注意这一块呢?光想着学那些个东西去了。这会儿在出门去买显然也来不及了,微微叹口气,这可如何是好? “小姐,外面有人求见,说是三王爷派来的人。”就在乔安歌心烦意乱得时候,妙琴在门外禀报。乔安歌一愣,凌天珩派来的人?他怎么不亲自来? 想到这她便想起那天的事来,不由带着分怒气的说道:“让他在外面等着,我马上就来。”她倒想看看,这个凌天珩又整什么幺蛾子? 不出一会,等乔安歌来到外间的时候,这才看到来人竟是一身劲装的苏航。还有放在他身旁桌子上的一个大箱子,不由一愣,这是做什么? “见过乔小姐,属下奉王爷的命令来给乔安歌送件礼物,这是王爷特别命属下送过来的。”苏航见乔安歌出来了,忙起身行了礼恭敬的说道。 “送礼?什么礼?他既然要来送那为何他不自己来,竟让你替他跑着一趟?”乔安歌看着那看着甚是笨重的大箱子没好气的冷哼道,这会才想到送礼示好也太晚了吧,那天说完那话之后便头也没回的走了,她还没气出呢。 “回小姐,王爷这几日又要事不方便过来,况且明日就是丞相大人的生辰,他要准备之事也颇多,望小姐见谅。”虽然对乔安歌莫名的火气感到不解。不过想来不爱多说的苏航仍旧恭敬的回道。 不过想到他家王爷对乔安歌的颇为重视,他便不由替他家王爷多说了几句,却不知这话又一下又踩到乔安歌的雷区。 虽然知道苏航只是按时禀报罢了,不过乔安歌听着这话还是有些不顺,感情他说那些话根本就不在意是吧?说什么又要事在身,他一个堂堂王爷能有多大的事要做,无非是不想叫她罢了,那还送什么礼啊? “既然如此,那你把这东西给他送回去吧,顺便替我转告他,若他真心想说什么,随时都能挑出时间,不必每回都用又要事在身不见我,下次他来的时候我也可以说一句身子不佳不便相见。” 冷声说完之后乔安歌便要转身离开,却被身后的苏航出声叫住,“乔小姐留步,不知属下哪里得罪小姐,亦或是小姐与王爷闹了别扭,但王爷命属下前来是为了明日生辰的事。这箱子也是为小姐明日寿宴上用的。” 听到这话乔安歌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抹明光,明日寿宴用的?她转身看着苏航,见他仍旧一副恭敬从容的神情,不由对这箱子里的东西有了几分兴趣,正好她也为此烦恼。 于是,乔安歌一下将方才的火气抛到脑后,收敛目光后,她才有些不自在的问道:“明日寿宴用的?他都送了些什么?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苏航听着她询问的语气,有些忍俊不禁,这乔家小姐果然不同寻常,哪有主人家问一下人能不能做什么的?无奈的说道:“这是送与小姐的,小姐想要何时看看都可以。” 听完苏航的话乔安歌也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多余,可对着苏航那浑身散发着凌厉戒备的侍卫,她怎么都不能完全放松,只得那般问人罢了。 随后,在苏航那双平静的双眸下,乔安歌还是忍不住好奇的打开了箱子,打开的瞬间她便讶然的看着箱子,原来里面竟是装了好几件精美华贵的裙袍和衣服,还有一个小箱子,估计是装小首饰的。 没想到他当真送了这个,他比她想的要周到的多,知道她平时不甚出席这样的宴席,自然没有多少可出席的高贵大气的衣服,所以才让苏航送过来的? 看着这些东西,乔安歌原本别扭的心也不由柔了几分,对那天的事也不是那么介怀了,不过对他这几日不出现的事还是有些在意,见苏航还在站在等着她的回复,她那你收敛了情绪。 关上箱子,让人两东西抬到里屋去,她踌躇了一下,还是对苏航柔声说道:“你替我对你家王爷道声谢,我确实需要这些东西,不过你也顺便告诉他,那天的事他最好还是与我说清楚,否则这样躲着我到时可是会直接上门去问个清楚的。” 一番话说完,倒也没了方才的生硬的语气,苏航对乔安歌态度的转变松了口气,就怕这位说风就是雨的大小姐真不要这些东西到时王爷问起可如何是好。 于是,他拱手说道:“小姐的话属下一定会如实送到,除了这个东西以外的王爷还让属下带来一句话,他让您明日寿宴后在临枫院等他。” “寿宴过后?”那不就是它准备单独位乔文治准备寿辰的时候嘛?他这么淑女到底像做什么啊?不过不论他要做什么,只要不妨碍她的计划就成。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乔安歌说道,虽然她是有心想要留苏航坐会,可苏航毕竟是凌天珩得贴身侍卫,而她平日和这人也不算太熟,若是待久了给人知道反倒不知要说些什么闲话。最后只得出声让人送客。 苏航弓身行了一礼,倒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多做停留便跟着下人离开。乔安歌看他走后,这才又回到内室,这才看到烟儿竟已将箱子里的东西看了一遍,此时正一脸惊叹不已。 “小姐,这些都是王爷送的吗?这也太神了,他怎么知道小姐正好缺了不少出席寿宴的衣服,不过这些衣服也太好看了吧,这可是只有宫廷才会有的布料呢,还有这些首饰,也太好看了吧?” 烟儿边拿着那些裙袍看着边不住的惊叹出声,就连上次去萧贵妃的寿辰也没这样的衣服啊。这可比那些贵重多了,这王爷对她家小姐可真是上心。 乔安歌无奈的看着烟儿惊叹不已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不过是几套衣服罢了,有什么好惊叹的?不过……看着箱子里的裙袍,看这布料也知道确实是挺贵重的,她这么穿真的可以么? “有什么不可以?谁不知道小姐和王爷定亲的事?虽然这些衣裳只有皇室才有,不过没关系啊,反正小姐如今也算是半个皇家的人了,只等监天属将日子定下来,小姐就可是名正言顺的临安王妃了。” 烟儿在一旁不以为意的安慰乔安歌,眼里还忍不住打趣了两句,果然脸皮较薄的乔安歌一下红了脸。一个眼刀瞪了过去。烟儿脖子一瑟缩,吐着舌头不再多言,专心替乔安歌准备明日的穿着。 而乔安歌怔楞的看着这一箱子的东西,这么贵重的东西他居然直接留给送了过来,也不知他是真这么上心还是不在乎这一两件东西。 算了,总归是他人的一片心意,她又正好可以解燃眉之急,想这么多做什么?还是赶紧想想明日该如何才好。 第一百二十一章 警告 今日的凌云京城比起往日要热闹许多,就连平日里的百姓都比以往要多了一些,只不过大多数都集中在了京城北边的丞相府家。 今日是当朝丞相乔文治的五十大寿,作为凌云位高权重又一直以来兢兢业业的丞相大人,凌云京城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清廉的丞相大人办寿宴呢。自然是有不少人想要来观望一番。 听闻今年乔丞相要举办寿辰,全然是因着乔家大小姐,也就是那位京城传言胸大无脑的女子。听坊间流传的小道消息,那乔丞相完全是因为自己女儿今年身体好转,才同意办这个寿宴的。 虽然关于乔安歌的事在之前就有不好的传闻,但众人到底是没见过这一直深处深闺的小姐。更有甚者传来乔文治不喜这女儿,早已将她草草的许配了人家,还有说乔家小姐已逝世数年,乔丞相才丝毫不提及的。 直到前些时日传来当朝皇帝三子,那位俊美如谪仙,武艺超群的临安王向乔家大小姐提亲的消息,当下引得百姓众说纷纷。有叹息临安王眼力平平,有说乔家小姐手段极高,还有说临安王眼光长远,舍小已筹往后。 可是,之后乔安歌在萧贵妃寿宴上露面之时,人们才知这乔家小姐与传言相差太远,容貌不凡,气质沁人,言语谈吐更是得体,性子也不似传闻泼辣,只是有些倔强要强罢了。 虽然那时她险些被不知何故发怒的萧贵妃惩罚,但她那一直不卑不亢的神态还是让不少人留了映像。所以这次相府来客众多,除了恭贺乔文治生辰以外,还有些人是为了一睹这传闻中的乔家嫡女而来。 一时间相府里外热闹非凡,总管王伯早就在大门殷切的招待来访的大臣和贵客,一一将来客送来的贺礼负责清点及放置。而周队长也比以往戒备许多,来客多了,会出现的差错,伺机混进的宵小自然也多了,他不得不多加防着点。 虽是妾,但差不多算是相府半个女主人的赵玉莲自然是一早就在大厅招待贵客,当然,作为三夫人的陈婉仪自然是不甘落后的也在大厅招待着。 乔依蓉和乔莘宁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儿家,自然是不方便去前厅见人,除了开始家宴的时候她们得出去露个面共同用膳,其余时候只需待在后院便可。 不过为了聊表孝心,乔依蓉一大早就拉着乔莘宁到了乔文治的院子,给乔文治请安,顺道说些恭贺的话,再送上作为儿女的一番心意。如此一来,也能多为自己筹些宠爱过来。 只不过,乔依蓉怎么都没想到,她一早起来,匆匆收拾妥当,拉着乔莘宁过去,而乔文治身边的位子却早已经让人抢了先。乔依蓉怨恨的看着坐在乔文治身边的乔安歌,恨不得上前将她拉下来。 “哦?大姐个三妹也来了?正好我与父亲刚巧说到你们,还说着这么半天都没过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呢。”乔安歌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的缓缓说道,只不过打趣的言语配上她眼中的得意很是招人。 乔依蓉想在她之前来和乔文治请安,顺道借机稀疏她一番,可惜她能算到的事她乔安歌会算不到?早在卯时时分她便起身,待她穿戴妥当后便早早端着亲自做好的早点来到乔文治的院子外。 即使乔文治还未起身,她带着早点在屋外等着效果岂不更好?于是,天气渐冷的秋日,乔安歌忍着有些冷意的秋风在乔文治的屋外等了一会儿。 直到乔文治起身,她才进到屋子里和施施然和乔文治请安。而乔文治在听闻她等在外面之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忙让人将她带了进来,待看到乔安歌那张小脸都吹的微红时,更是心疼不已。欣慰的与乔安歌用了早点后,两人这才在外间并膝聊了起来。 乔依蓉听了她的话面色微僵,但随即歉意的笑道:“是女儿来晚了,父亲,女儿和妹妹特来与父亲请安,恭贺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着,她福身行了一礼,而一旁的\(^o^)/乔安歌很是不满的乔莘宁也只得收敛情绪,跟着乔依蓉行了礼。 今日寿辰,乔文治自然心情很是不错,当然,这其中不乏有乔安歌一大早又是送茶点又是聊着家常话的功劳在。他开怀笑道,“起身吧,今日得为父的三个女儿福言,为父很是欣慰,甚好,甚好。” 乔安歌见乔文治笑的开怀,也不由多添了几分真诚的笑意,柔声说道:“那可不是,父亲平日太忙于公务都不曾多陪着我们几个聊着家常话。平日里我们就是有个乐呵事都没得机会和父亲说,今日总算是寻着时候了。” 听着乔安歌这一番貌似责备抱怨实则打趣撒娇的话,乔文治消散很是受用,心情大好的说道:“如此说来,确实是为父的不是,太疏忽于你们,那今日咱们父女便多待一会,让为父多听听你们这些日子都在做些什么?” 说着,又是一番欢笑,乔安歌看着乔文治鲜少笑的如此开怀,自然是为它而开心,所以对乔莘宁偶尔传来的阴狠目光也大度的视而不见,只与乔文治谈笑着。 乔依蓉不得已也只得坐在一旁,跟着笑的欣喜,语气很是诚恳的说道:“二妹说的是,自二妹与三王爷定亲后,这身子骨是一天天变好,人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让父亲省了不少心,也是喜事一桩,今日又是父亲寿辰,这岂不是我们乔家祖先们悉心保佑,才在这一年使我们乔家喜事连连?” 乔安歌闻言顿了一下,抬眼看向笑的纯净的乔依蓉,眼中有着不明深意的光,这乔依蓉如此说话,既应了乔文治姊妹和睦的心愿,又一下将之前那些个丢脸的事一笔带过,可真是不错。 微微勾起嘴角,乔安歌附和的说道:“大姐说的是,女儿身子逐渐康复,不仅得功与三王爷和白矾,父亲和母亲也是帮了女儿不少,若是没有父亲的悉心关照,以及母亲在天之灵的保佑,女儿如今也不会康复。父亲对女儿的心思,女儿一直都铭记在心,只望如今能趁着还在府中多孝敬父亲。” 乔安歌说的感激怅然,又不失真切,一两句就将话语转到了她的身上。顺道还提了一下薛梦瑶,借以宣示乔依蓉一番,在乔文治的心中,永远留着薛梦瑶的位置,否则这么多年为何不将赵玉莲抬做正室? 乔依蓉自然是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的顿时脸色不甚太好的看了乔安歌一眼,若不是乔文治还在场,今日又是她母亲当值操办寿宴,她只怕忍不住讥讽回去了。而现下她也只得忍着这口气附和乔安歌的话了。 而乔文治在听到乔安歌的这番话后,也是深有感触,既勾起了对薛梦瑶的思念也多了对现下日子的满意。不由怜惜的说道:“安歌如今身子好转,实属幸事,又有你这番心意为父甚是欣慰。幸好你如今已有三王爷护着,否则为父都不知待为父去后你可如何自处?” 这一番话本事怜惜乔安歌自幼没了母亲便算了,若是没了父亲岂不是当真无依无靠?不过这话听在乔依蓉耳中可就不同了。乔文治这么说难道不是再给她们提个醒,知她们不会善待乔安歌才这么说的? 越想乔依蓉越觉得乔文治就是这番意思,不由有些踹踹不安。但细心看了会乔文治的神情见他没有多余的神色,又不禁暗想,难不成是她想错了? 可是乔莘宁却觉得胸口怒气汹涌,她自然也听出了乔文治的话,也有了同乔依蓉一般的心思,不过她可没乔依蓉那般耐心观察,又因为乔文治提及三王爷,她更是忍不住怒气,一双眼睛都快瞪到乔安歌身上去了。 于是,乔安歌想视而不见也是不行了,不由看向乔莘宁,关切的说道:“三妹这是怎么了?自进门时就不怎么说话,如今也不同我们聊话,莫不是昨晚太累起的太早身子受不住?那三妹应当多休息晚些过来才是,反正离开宴的时间还早。” 乔安歌话一出,乔莘宁这才从幽怨中回过神来,见乔依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又见乔文治皱着眉头,微微不悦的看着自己,心里一惊,这才想起自己犯了错。 在亲身父亲的寿宴上如此心不在焉即是对家父不敬也是对寿宴不敬,而她无论是太累还是当真受不住,她既然来了若是显出这等神情那自然是不敬的。 更何况,不知从何时起,她在父亲面前已没有了当日的疼宠,乔文治大多数时候见她都是平淡的神色,既没有疼宠喜爱也没有不耐厌烦。如今她再来这么一招,只怕乔文治对她的映像越是不屑。 于是,乔莘宁忍着心惊,忙笑了开来,发出少女的银铃笑声,撒娇的说道:“谢二姐关心了。三妹只是……只是想到父亲生辰有感而发罢了,这才失神了一会儿,还望二姐不要怪罪。” “原来是这样啊?方才玩笑之间,见三妹心神不宁所以我才多问两句,既然三妹没事那我便放心了。今日父亲寿辰,可得多仔细着,可不能出事才是。”乔安歌笑眯眯的说道,神情很是无辜。 而乔文治听了这话才收回目光,似是不再计较,乔莘宁也不由在心中松了口气。这个乔安歌竟然警告她,真是欺人太甚。 第一百二十二章 诡异 “好了,三妹想来是为最近父亲的寿礼操心了吧,父亲,今日来除了给父亲请安送礼以外,也是恭贺父亲寿辰的,那自然这寿礼女儿也得送啊,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可也是女儿一片心意。” 乔依蓉见状出声替乔莘宁解围,出声笑道,随后给乔莘宁递个了眼神,让她赶忙说句好话。乔莘宁这才回过神,忙不迭的娇声说道:“是啊,父亲,女儿为了给父亲找一份称心的寿礼可是忙活了好些时日呢。” 乔文治听到这话,虽不以为然但到底心里好受一些,不由缓和了脸色,平淡的说道:“原来如此,那你便拿出来让为父看看米准备了什么寿礼,竟操心许久?” 乔莘宁看向乔依蓉,只见对方给了她一个眼神,她定神将随身带着的盒子双手奉到了乔文治面前,乔文治斜眼看了她一眼,抬手接过了盒子,直接打了开来。 打开之后,乔文治一愣,一直有些冷冽的眼神这才解释,他定睛看了乔莘宁一会儿就最终轻叹口气,说道:“莘宁有心了,虽然前些日子犯了不少错,但为父都念在你年纪尚小,均不重罚你,如今看来,你确实是长大不少。” 乔莘宁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接着想起乔依蓉昨晚叮嘱的,她暗自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一下子,低垂的眼眸便蒙上一层水汽,抬头颇有些委屈的看着乔文治说道,“女儿牵着时日头脑不清才会犯下那些过错,都是女儿不知是非才会如此,这些时日女儿想了很久,也知道了以往的过错。还望父亲给女儿一个机会。” 一番话说的怅然泪下,委屈的乔安歌都快忍不住怜惜她,可惜那是在她不知道乔莘宁的真面目的情况下,若是之前她或许还可一信,但方才乔莘宁的眼神可不是知错的意思。 不过她还没傻到这个时候说什么拆穿乔莘宁的话,在寿宴当天让乔文治对乔莘宁的过错释怀,乔文治纵然还有怨气,但看在乔莘宁年纪尚轻的情况下,也不是不会选择原谅。 更何况,她还送了这么一个大礼,雾雨轩逸扇,她记得这东西,在乔文治的房中就有一把,只不过看着有些破旧了些,想来是常使用,所以才会变得破旧。 不过,她可听乔文治院中的下人说这扇子可是乔文治的钟爱之物,虽然名字听着有些娇柔,那扇子看着也有些小气,可是乔文治如此重视的东西必然是什么贵重之物,说不定还是薛梦瑶的遗物呢。 想来,乔依蓉定然是以往常伺于乔文治身旁,这才知道这扇子的贵重之处,不过这扇子虽贵重,这世间也不是那般难找,想来她早就留了这份心思,找了些时日才找到的,只不过她会将它拿出来给乔莘宁,卖她一个人情这倒是让乔安歌颇为讶异。 看来,乔依蓉对乔莘宁这颗棋子可是看重的很。想着,乔安歌也不由赞叹的说道:“想不到三妹几日不见当真是变了不少,竟这般有心为父亲寻来这东西,想必是费了不少心神罢?难怪今日看着如此精神不济。” 罢了,今日怎么说都是乔文治的寿宴,她也不好真的找她们得麻烦,毁了乔文治的心情不说,还给自己惹来不是,反正人又不会跑,只要她们不要太出阁,今日暂且作罢又如何? 听着乔安歌不带任何意思的话,乔依蓉和乔莘宁都颇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太放在心上,乔依蓉知道她是顾念今日的寿宴,不过乔莘宁可就单纯的以为她是在示弱了。 于是,待乔依蓉也奉上自己的寿礼之后,乔莘宁可就忍不住了,一脸好奇的问道:“咦?二姐来的这般早可是已经在我们之前送了寿礼了?不知二姐送的什么?可否与我们说说?” 这话原就是为难乔安歌的话,乔莘宁可是看了好一会了,乔安歌身边根本就没带东西,而乔文治身旁也没有什么东西,她便想着乔安歌必然是没有给乔文治准备寿礼,仗着乔文治给的宠爱便想蒙混过去,若是她与大姐都方面送了礼,她就不信乔安歌还做的住。 乔安歌微微一笑,自然知道乔莘宁打的什么主意,虽然她知道乔文治不会在意可毕竟会有落差吧。“三妹和大姐都送了好贵重的寿礼,我平日里也没时间上街找那些寿礼,只得自己亲手做了一个,只不过这寿礼不好拿过来,所以只得待会宴席过后在送了。” 闻言,乔依蓉忍不住也有了两分好奇她送的什么,同时心里也不由有些讥讽,什么不好拿过来,她看是根本不想拿过来吧,想来她平日不常出门,定然是拿不出什么好寿礼的。 不过这话她也就心中讽刺就好,说出来可就不好了,而乔莘宁可不这么想,她轻声笑了,带着些嘲讽,“二姐就是厉害,送的礼物都不能直接拿过来,只怕到时寿宴过后还得父亲亲自去拿了。” 乔安歌轻勾嘴角。颇有些不耐的说道:“三妹这就有些孤陋寡闻了,这时间不是什么礼物都能像大姐和三妹这般直接相送了,我这礼物自然是费了一番心思的,只是到时还得劳烦父亲去女儿住处一趟了。” 乔文治闻言,自然是不甚在意的点点头,正好他也很是在意乔安歌会送什么东西?于是带着两分期待,三人又聊了一会便到了时辰,作为寿星,他这个主人怎么都该出去了。 于是在乔文治离开之后,乔安歌不耐与她们两待在一起,只得起身与乔文治一同离开。看着乔安歌与乔文治一同离去的背影,乔依蓉幽深的眼眸闪过冷光,而乔莘宁则是很不甘愿。 待乔安歌走回后院的路上,府上已经来了不少的客人,不过她所处的地方到底是后院,并没有太多的男子到这里来,倒是有好些个女眷在后院闲逛。 见乔安歌出现,众人都是一愣,随后不住地打量着乔安歌,边与旁人交头接耳的谈论着,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上次出席萧贵妃寿宴的大臣女眷,也有一些第一次见乔安歌的人。都不由得楞在当场。 只见乔安歌身着一身水色蓝波流连襦裙,轻柔的绸缎显得乔安歌很是水灵,尤其是配上乔安歌的妆容和头上大气典雅的收拾,还是个闺中女子,竟已有了一丝浑然天成的大气在其中,再加上她本就秀丽貌美的容颜,让人看了直移不开眼。 乔安歌自然是注意到这些人的目光的,她早上看到的时候也是有些不可置信,没想到人靠衣装这句话真是不错,这皇室的绸缎剪裁的裙袍都带上了皇家人才有的霸气和威严。和她之前穿的小家碧玉的衣服真是不一样。 不理会那些夫人小姐们的视线,乔安歌只想赶快回到院子里,好准备待会给乔文治的贺礼。不过过去的路上她怎么都没想到竟遇到了一个熟人。 “白矾?你怎么在这里?”乔安歌有些压讶异的问道,看到白矾竟一身粉红女装站在她面前,她险些没认出来,若不是她的穿着太过熟悉,又有这清秀明亮的笑颜,她险些以为是开找麻烦的。 她惊愕的看着面前的白矾,水粉色的裙袍将她娇小玲珑的身材映衬的越发显眼,儿特意上了淡妆脂粉的脸庞显得更加娇俏可人,尤其是那双明晃晃的大眼睛,灵动而真诚。梳着简单的云髫,带着简单的一根银簪,倒也显得见到透明。 看着白矾笑脸明媚的站在她面前,乔安歌还颇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白矾忍俊不禁的抬手在她面前晃悠她才回过神来。“你……你怎么突然……” “很意外吧?其实我也没想要这么快换回来的,不过昨日新剪裁的衣服送了过来,被遥哥哥看到了,说今日寿宴,穿着女装好到后院来找你,这才命人将我打扮一番过来的。” 白矾笑着说道,不知是不是因为换回了女装,白矾显得格外开心,脸上的笑意就没断过,渲染的乔安歌也忍不住笑了开来,“原来如此,我说是那个大美人挡在我面前不让走呢,没想到你换回女装竟这么惊艳。” 确实是惊艳的,而且乔安歌也发现白矾的声音也变了,原本低哑的嗓音让人听了很是感到不适,尤其是和她那张白嫩的脸庞匹配的时候,如今她的声音竟变得肃泉水击石般悦耳。 “之前为了更好的伪装男装,我只好用了点药把声音也顺道变了,所以才会那般沙哑,不过如今我换回女装,自然也要把声音换回来,如何,姐姐听着这声音不会不习惯吧?” 似乎知道乔安歌在想什么,白矾一一说道,乔安歌不禁失笑道,“确实有些不习惯,不过这毕竟是你原本的声音,只要多些时日自然也能习惯了。” “如此便好,我来这里之时还想着若是姐姐不习惯那我再把声音换回去好了,不过我想了一下,怕是到时吓了不少人,还是来问问姐姐好了。”白矾不好意思的说道。 乔安歌闻言不禁笑出声,这丫头竟还想着她不习惯就换回之前的声音,虽然知道她是为她想着,可也不禁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一个娇俏可人的小丫头操着一副低沉的嗓音,怎么想怎么诡异。 第一百二十三章 倾心 “对了,你方才说是谁让你穿女装来的?遥哥哥?你之前不都唤他五王爷么?怎么突然开始喊这么亲密的称呼了?”乔安歌想起方才白矾的称呼不由调侃的问道。 被乔安歌这么一问,白矾不禁面色微红,嘴里低声嘟囔道:"我本来也该唤一声遥哥哥的啊,幼时我便一直这么唤他的,而且他与我父亲的关系,叫一声哥哥也是应当的。" "哦?这样啊?那你之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可还没改过来,不过一两日不见,你们居然进展这么快了?那这样看来也不用我帮忙,你到时自己可以让他倾心于你嘛。"乔安歌说笑道。 白矾听了脸色更是红透,此时两人都已经回到了临枫院,虽然临枫院是整个相府最僻静的地方,不过碍于今日相府实在太过热闹,就连这临枫院都时不时传来一阵说话声或欢笑声。 白矾不由羞赫的说道:“姐姐莫要在取笑我了。白矾今日过来除了来见姐姐以外,还是来给丞相大人拜寿的?这会子他们可都在前院里呢。姐姐不准备过去吗?” 白矾转移话题问道,毕竟乔安歌是相府嫡女,可比那二夫人赵玉莲更有资格前去主持今日的宴会,可惜看乔安歌的样子好像并没有这个意思,白矾也只得徒然问一句。 乔安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儿手中的茶杯,其实她完全可以等到家宴的时候再过去,这样也恰到好处的不会显得突兀,只不过想着过去免不了一场风波,为了图个清净也只得待会再过去了。 “我这会过去的话,免不了麻烦上身,今日又是父亲的生辰我实在不想多生事端,不过你既然随小五过来,想必他们几人这会都在前厅吧?”乔安歌浅笑道。 白矾看出她实在没有心思要过去,也只得作罢,沮丧的看了眼乔安歌,妥协的说道:“他们确实都在前厅呢,原本也想跟着我们过来的,那曾想被好几个大人围堵了。我看他们暂时也忙不过来,只得自己过来找你了。” 乔安歌闻言,不禁在脑中浮现出他们想过来却被缠住的无奈纠结感,忍不住笑出了声。白矾听着她愉悦的笑声,也不自觉的轻勾嘴角,心情甚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之后,乔安歌看着时辰也不早了,而前院也派了人来催,纵使有诸多不想,作为丞相的嫡女,她都该出去露面的。 “估摸着前院已经快开始用膳了,虽然不想过去可也无可奈何。我们走吧。”乔安歌叹口气起身说道,一直躲着总归不是法子,还是早些过去早些结束了好。 白矾松了口气,事实上她早就想过去了,毕竟五王爷他们都在前厅,她原本是想过来带乔安歌一同过去前厅会和的,哪知道耽搁了这么久。 心想着赶忙起身跟着乔安歌往前厅过去,不得不说丞相大人在朝中还有京城的威望还是不错的,只不过这么多年来乔文治都没办过寿宴,这第一次所有人都想来拜见,所以一时间府中贵客众多,竟连这偌大的后院都有好些个女眷在。 见着乔安歌过来,原本还在谈笑的那些人都纷纷住了嘴,有几个上次见过乔安歌的自然知道她是谁,眼神倒也平静,只不过在见着乔安歌的打扮之时哈市不免惊艳一番后,略有些酸意的看着她。 而那些个没见过乔安歌的,在乔安歌出现的时候都纷纷投以艳羡的目光,随后低声猜测着她是谁家的小姐,生的如此靓丽。 而白矾跟在乔安歌身后,这一路过来自然是注意到那这个人的反应,不由有些为乔安歌高兴得意之余看着乔安歌的眼神中更多了崇拜。 乔安歌倒是面色平静,这会她脑中只想着待会会发生些什么,又该如何应付,哪里还有精力注意周围人什么反应。只昂首挺拔的走在前面。 位于相府前厅及中庭的大多是在朝为官的官员,或者这京城中举足轻重的富贵商贾。个个都是面带喜色的与周围人交谈,毕竟这样一场宴会,除了给乔文治祝寿以外,也是结交权贵的机会。 凌天珩和凌天遥都从一进府开始就被好些个大臣围堵着说些客套话,惹得凌天珩和凌天遥原本想直接去后院都没那机会。只得忍着性子同他们说道。 凌天遥还好些,毕竟在朝堂上他不过是不学无术的挂名王爷罢了,倒是一些商贾来找他客套,言语间无不是冲着他的婚事而来,毕竟这些个利益为重的商人,既想要找个权贵保全自己的生意又不想参与到皇室斗争中,于是凌天遥变成了最好的人选。 凌天遥纵然几番转移话题,也禁不住这这一波波的人涌上来问这问那,而且这些个商人也不是似官员般还会稍有顾及,有什么都直接问了。 而凌天珩此时也被几个朝中大臣缠着,没那个闲工夫过来帮衬着,而白矾见到此状早就明哲保身的直接跑到后院找乔安歌去了。 至于凌天翎,原本是打算和凌天珩两人一同过去的,奈何他母妃突然不适,他也只得稍后再去了。 于是,等乔安歌和白矾到前厅的时候,便是这么一副纷杂吵闹的场面。而前厅的大堂里,乔文治和二夫人赵玉莲都在大堂会见其余的贵客,一旁站着一身华贵装束的乔依蓉和乔莘宁。 乔安歌微微蹙眉,纵使不愿,她也只得迈步往大堂走去,而白矾到了前厅,知道乔安歌要去大堂见乔文治,她也不便过去,只得在人群里穿梭着找凌天遥的身影。 乔安歌迈着步子往大堂走去,所过之处的众人无不是停下了交谈,定睛看着她的灼灼身影,配合着正午正好的阳光,乔安歌本就精致的脸庞更是笼罩了一层薄雾的柔光,一身精美华贵又不显庸俗尽是典雅的绫罗绸缎。 头上的银色双蝶发簪在阳光下也更是显眼,衬托了乔安歌那双清明却不失灵气的双眸。让周围的众人惊艳之余都在心中暗衬此等风华的女子究竟是何身份。 乔安歌却是没有理会,心无旁骛的款款走到大堂里,见乔文治坐在正位之上,左边的侧位是二夫人赵玉莲三夫人陈婉仪,右边的侧位则是乔依蓉和乔莘宁。此时对乔安歌的到来显得很是不喜。 乔安歌微抿嘴唇,原本平静无波的面色漏出几分喜色,眼神也变得灵动狡黠,只见她嘴角噙着笑意微微弓身,“女儿安歌姗姗来迟还望父亲见谅,安歌祝贺父亲生辰福寿康宁百龄眉寿。” 乔文治见状自然事不怪罪什么,只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有安歌这番吉言,为父自然得长寿一世才是。这一路过来想必你也累了,快坐下歇息片刻。” 担忧乔安歌的身子,乔文治吩咐道。虽然自白矾医治之后乔安歌的身子确实好转许多,想来乔文治也是习惯使然,她也不便推辞只得附和的说道点头,往乔依蓉前面的一个位置也就是乔文治右边第一个侧位走去。 这古时就是讲究阶级观念,什么都是等级分层,就连家里也不列外。更何况是乔文治这等将等级看的颇重的人而言。所以纵使按照年龄乔依蓉才该坐在侧位,却因着乔安歌到底是嫡女身份,也只得坐于次位。 为此乔依蓉心中很是不好,看乔安歌的眼神也没有早上时的假意柔和了。不过乔安歌倒也不在意,比起那些个假意的附和,就这样也挺好的。 而前厅的人在乔安歌出现后议论的话题自然是变了个样,原本在纷纷猜测乔安歌的身份,在听到乔安歌的话之后安静了片刻,又纷纷议论起来。 谁也没想到这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居然就是传言中不受父宠又没才情美貌的丞相嫡女乔安歌。众人惊讶之余,都对那京城传言不甚相信,这样一个举止大气端庄容貌艳丽的的女子真的是传闻中的那人? 可见谣言毕竟是谣言,实在不可信。看乔文治对其的态度也不想不受父宠的样子,都说乔安歌以往身子不适,虽说她这会儿面色红润,但身形柔弱娇小,确实是身子欠佳的样子。 而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一抹昏黄的身影也往大堂而去,众人一看才认出那是不久前便到了的临安王。叫他面带柔意眼神温柔的朝着乔安歌的方向走去众人这才想起他与乔安歌订婚的事。 凌天遥在乔安歌出现的时候便看到了她,心中竟生出了几日不见得几分想念,其实自那日后,他本想过去同她说清楚,可仔细一想,连他都没搞清他那明明不想多管。却总不自觉的升起那些情绪究竟是怎么回事。 所以凌天遥也耐着性子没有去找乔安歌,他总隐约感觉到那日突然而来的情感竟让他失了平日里的镇静,这可不是个好的现象,让人察觉自己的情绪是上位者的大忌,纵使心中不愿,他也得将这情绪掩藏下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小婿 他不愿也不许他如那日的失控,更不要说如今的乔安歌客还在审查之中,若是有朝一日坐实了乔安歌的那些疑点,要是一直这么深陷下去,他到时又该如何自处? 越想心中便越是烦躁,甚至还有了两分后悔,凌天珩心烦意乱自然不想去见乔安歌,只得在府中靠处理事务来转移注意。 可是乔文治的寿宴却是怎么都躲避不开的,他心中烦躁的同时却更多的是隐隐的期待,脑中不由想着乔安歌会否穿他送于的那些衣裙,她穿上又是何等风姿。 一直到了相府,他在这些官员之间周旋之时也不时在脑中想着她,压制着想要直接去后院的心思在前厅徘徊,直到乔安歌终于出现的时候,他才定下心神。 来不及多想,他举步走向了乔安歌,虽然面上依旧面无表情,但脚下的步子却不免加快了些。直到走到乔安歌面前,他才停了下来,静静地注视着今日这格外迷人的女子。 乔安歌自然是早早就看到凌天珩往这边来的身影,只不过这几日不见的人今日见到不知为何总让人心跳徒然加快,难不成是因为他那晚说的话不成? 直到凌天珩离她越来越近的时候,每近一分她心中的慌乱便更多了一分。直到那人完全走到她面前来,她微微仰头看着他,这才看清楚他深邃的眼眸中蕴含着的不知名的感情和杂乱的心思。 怔楞的看了一会儿,随后在耳边传来的轻声咳嗽的声音乔安歌才回过神来。随后面色便有些微红的低下头,见凌天珩仍是站在面前,不由有些怨怼,没见着这是大庭广众嘛,怎么还兀自站在这里? 不得已碍着凌天珩的身份还有现下的情况,她只得起身朝凌天珩微微施礼。“小女安歌见过三王爷,没能及时出来迎接三王爷请王爷莫要怪罪。” 说着这话乔安歌心里都快呕死了,莫不是在这种场合,她必然是要直接吼回去的,哪里还要用这种肉麻的腔调说话。 显然,不习惯的还有凌天珩,见惯了她平日里的不拘小节,一点就着的个性,哪里听她这么一副端庄贤淑的样子同他说话了,微微皱了下眉他抬手将乔安歌扶起。 “你我直接就不需这些个礼数。”淡然说着又上手扶着乔安歌的肩让她继续坐下。随后上前同乔文治说话,“今日丞相大人生辰,本王作为凌云王爷,即是代表皇室中人特来恭贺,也是作为往后的丞相小婿前来祝贺。还望丞相此番寿满天年,寿山福海。” 凌天珩微微拱着手作了个揖,言辞之间无不显示着对丞相的敬畏之色,让旁的众人对这丞相府更多了几分看重。此时后院的部分女眷也到了前厅,看着凌天珩在大堂上气宇轩昂,如白月光般柔而凌厉的人,都不禁升起爱慕之心。 乔文治开怀而笑,对凌天珩的话显然很是受用,然后作为臣子他还是起身扶起了凌天珩,谦恭的说道:“累王爷走这一遭了,臣能有幸迎接王爷自是臣之幸也,承王爷一声小婿,臣甚是心宽啊。” “本王与安歌既然婚约在身自称一声小婿也是应当的。能遇着安歌那般的人也是本王之幸也,还望丞相大人能常年安好,也是让安歌放宽了心。”凌天珩理所当然的说着,爽朗的笑声更是让周围的人都不自觉跟着放松了心态。 而乔安歌却暗自翻了个白眼,这凌天珩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可真是厉害啊。不过若作为皇室这点气度都没有的话自然也是不行的。所以虽然心里不断地吐槽,可仍是忍不住承认,这样意气风发的凌天珩确实是耀眼的存在, 所以方才的那阵心跳也是属于一个女子对美好事物的心动罢了,算不得什么的。乔安歌自我安慰道。心神出窍间,不知不觉竟已然察觉到周围的安静。 抬头一看,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凌天珩已然同乔文治说完,坐到了乔安歌身侧的位子,静静地看着乔安歌低着头,也不知在想着什么,眼神缺无比柔情。看的周围的女眷甚是羡慕哀怨。 这等出众的男子怎么的就定了亲了呢,而且看临安王这举止甚是将乔安歌放在心上,否则怎么会始终移不开眼呢?众多女眷叹息之余也只得暗自作罢。 “你收敛些行不行啊?这可是我父亲的寿宴,你一直看着我作甚?”见凌天珩迟迟不移开眼睛,乔安歌不由脸色微红瞪着眼睛低声说道。 哪知凌天珩竟微微一笑,也低声说道:“这几日不曾见你我可是甚是想念,没想到那些衣服和玩意弄在你身上还挺像那么回事,比我预想的效果要好些啊。”凌天珩笑意慢慢的讥讽道。 “去你的,不就是几件宫里的衣裳嘛。本小姐风华绝艳有什么衣裳不合适的?听你这番意思是觉得我穿着这身好看?所以你方才才那般看着我的,莫不是真看呆了吧?”乔安歌借机取笑回去,顺道自恋了一把,没想到她竟还有迷到凌天珩的时候,可见她的魅力还是无限的嘛。 凌天遥看着乔安歌眉间那点小得意哑然失笑,觉得她这神情甚是可爱灵动,但随笑的有些邪魅,“是又如何?你今日确实很是迷人,不知是不是多日不见的缘故,我今日见你确实觉得移不开眼。” 原本只是想要小小自恋一把的乔安歌听着他这调笑的话不禁羞赫的红了脸,有些气恼的瞪了他一眼,随后没好气的说道:“是吗?能将凌云闻名天下的临安王迷住,可见我的魅力所在啊。” 见乔安歌又有些羞的气恼,凌天珩顾念着场合也不好太过逾越,只得微微一笑便不再出声,乔安歌见状也只得作罢。专心的听着前来拜贺的人一一来向乔文治祝寿。 直到之后的宴席之时,众人才移至后花园在那里用餐,期间乔安歌不得不跟着众人往后花园走去。过去的时候乔安歌还特意起身看了眼周围的人,想要找找白矾的去处,却什么都看不到。不由有些担忧。 “放心吧,她此刻只怕已经在五弟身边,不会出什么事的。”像是知道乔安歌在想什么,凌天珩出声劝道。嗓音低沉带着磁性。 乔安歌不禁觉得耳朵发痒,从没想听着别人的声音还能有这样的感觉到,不禁不太自在的点点头,便没有再寻白矾的身影了。 到了后花园之后,便是用宴席的时候,后花园的花开了不少,风景迷人,又有早就摆好的桌椅,只待人前去观赏用膳罢了。 乔安歌坐在乔文治的侧位,跟着众人用膳,期间打发了一两个上前搭话的王孙。与周围的人友善的交流着,直到众人举杯说气势昂然的说着祝贺的话,大家便纷纷开始了敬酒。 乔文治早年征战沙场,酒量自然是不再话下,而作为子女的乔安歌三人自然也得跟着敬酒,不过到底是碍于女儿家,所以只让她们进了一次酒便可。 赵玉莲在一旁温柔贤淑的替乔文治倒满杯,顺道又一一将同桌之人的酒杯倒满,直到倒到乔安歌面前时,赵玉莲禁不住担忧的说道:“安歌身子骨本就不好,不用敬酒想来也无碍,相爷这般宠爱你,自是不会怪罪的。” 听了赵玉莲的话,乔文治才深感有理,出声劝道:“玉莲说的对,你身子刚刚好转,喝酒误事不说,你酒量本就不甚好,还是以茶代酒好了,也不过是走个场面罢了。” 然而,乔文治觉得言之有理,乔安歌可就没这么简单,她看着赵玉莲伪装的好不破绽的脸以及身旁乔依蓉时不时的传来的奇怪目光都让她觉得有什么陷阱。 于是,纵使知道她的身子确实不太适宜喝酒,但乔安歌还是不由撒娇的说道:“二姨娘不必太担忧,安歌虽然酒量不好,但不过一杯的量还是可以承受的。” 赵玉莲故作为难的看了眼乔安歌,又看了眼乔文治,见乔文治本是不愿时,一看到乔安歌带了分渴望的神情,想来不过一小杯的量,应当是没有太多问题,便默默点头同意了。 赵玉莲一脸妥协的点点头,眉眼间还是那般慈母般担忧的神情。看的乔安歌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渗人,也许知道她的真面目总觉得有些违和。但乔安歌还是任凭她将她的杯子倒满酒。 可不知是不是周围太过吵闹,她隐约听到了“咔哒”一声,但抬头看着周围。却一片正常,也许是椅子的声音吧。乔安歌想着,便没有过多的去关注。 随后一片敬酒开始之后,便有些人开始放开了来借酒祝贺,乔文治虽然酒量不错,但到底是禁不住这么一轮一轮的轰炸,看的乔安歌不住的感叹,幸好她是个女子不然也禁不起这么多人轮流灌酒啊。 轮到乔安歌的时候,乔安歌起身同乔文治又说了些话之后,才将酒杯中的酒喝掉。喝完之后,乔安歌才知道赵玉莲为何说他的身子了。 那名叫如意栏的酒也不知是用什么东西酿造的,竟十分辛辣,显然是沙场的战士才会饮用的酒。一下子没有防备的乔安歌,忍不住辛辣正要呛咳出声劝道,一旁竟有人的及时送上温水。连着喝了好几口,乔安歌才缓和下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醉酒 嗓子处传来的辛辣的刺痛感,乔安歌有些受不住的呛咳出声,然而才刚发出声音,手边便多了一杯水来,来不及多想,她抓着那杯水便咕咚喝了下去,这才缓和了那阵辛辣感。 缓和之后,乔安歌抬头想要看看是谁把水递给了她,这才看到身旁做着的凌天珩,正眼神带着一丝心疼的看着她。 她不禁有些感激,低声说了一句谢谢,随后放下了酒杯,开始缓缓吃起桌子上的饭菜来,只不过吃着吃着,她便感觉浑身变得火辣辣的感觉,就连脸上都染上了一层红晕。眼前也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头晕呼呼的,她知道她大概是真醉了,原本以为喝一杯也没什么,谁知道那酒竟然是这么烈的酒。她这以往病弱的身子哪里喝过这么烈的酒?自然是一杯也承受不住了。 可是宴席还没有结束,而且不知为何,除了感到酒醉的头晕目眩以外,她更觉得心口竟莫名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让她的神智更是不清,可这疼痛又不是多么严重,她还能保持清醒。 不能倒在这里,再怎么样,都不能在这里出事,今日可是他父亲的生辰。“安歌?你怎么样?可还好?”耳边传来低沉的嗓音。熟悉而有安全感。 是凌天珩,对了,让他帮忙。一定可以带她离开的。模糊的想着,趁着意识还清醒,她摸索着拉住了凌天珩的衣角,喃喃自语道:“带我……离开……快带我离开这里……” 断断续续的说完她已没有了力气,只觉得头晕的不行,胸口的痛虽然还在继续,却已然比方才要好了一些。不知道凌天珩说了什么,她感觉到有人扶起了自己的身子,随后被带着离开了那里。 待走了两步之后,身子一下悬空,她恍惚的看到凌天珩焦急的容颜,不由轻笑,没想到凌天珩着急的样子是这样的,那眼里好像总有她无法看清的情绪。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伸手抚上凌天珩的眉眼,嗤嗤的笑着,隐约听到凌天珩又恶狠狠的说了什么,她却听的不是很轻,只知道身子一阵颠簸,她惊的紧紧抓着对方的衣襟,很是害怕自己给掉出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自己被放置在了一个柔软的地方,随后不久又有什么东西送到了她的嘴边,那人动作有些粗鲁,竟用力板着她的下巴强行灌了下去。 下巴处传来的刺痛让她不禁泪眼朦胧的感到委屈,微微呻吟出声,只觉得难受的很。竟像个小孩子一样蜷缩起来,低声呜咽着。好不委屈的样子。 随后她又感到自己被拉了起来,到了一个有些硬朗的地方,有谁在轻拍着她的背,似是安慰又带着疼惜。不多时,乔安歌便缓和的心神,觉得安心不已。 凌天珩紧紧的搂着乔安歌,右手在她背上轻柔的拍着,直到怀里的人不再传来委屈的呜咽。他低头看了一眼乔安歌,这才看到她已经闭上了眼睛,睫毛不安的颤动着,脆弱的好不让人心疼。 他松了口气,又抱了一会才松手将她放置在床上,在一旁守着她。天知道他在发现的异样的时候他有多着急。明明不会喝酒,也不知道逞什么能。 他看着她的脸色变得越加通红,眼神也变得有些恍惚迷离,心中一咯噔,知道她到底是不甚酒力醉了过去。虽然有些气恼,但毕竟她是给乔文治敬酒才会如此,他也只得压下怒火,好生的看着。 可是,随后他却发现乔安歌的脸色竟由红润变成了白色,面上也不再是迷离的神色,转而带着某种不能言语的痛楚,他心中一惊,赶忙扶住了她。 这时,他听到乔安歌无助的哀求声,他这才知道她哪是喝醉这么简单,赶忙将她拉了起来,同乔文治说道:“本王好几日不曾见到安歌,想与安歌单独聊会,还望丞相谅解。” 说完,也不等乔文治反应,也不管在场的人的脸色,拉着乔安歌的手腕便往外走去,索性乔安歌虽然不适,到底还是能走路。他一路拉着她直到没有人的地方才一把将她抱起,着急的查看她的脸色。 她倒好,竟红着一张朝着他嗤嗤的笑着,他何时见过她这么孩子气的笑容,不禁一愣,直到她伸出手在他脸上轻抚着,那有些发烫却带着暖意的手在他眉眼间不住就连,竟扰的他心神一顿。 脸上带着丝丝痒意,他的眉眼变得深沉,看着乔安歌仍是不知死活迷蒙着一双眼睛无辜又惑人的笑着,他心中竟有气又笑。然而乔安歌的情况不能多等,他只得收敛那几分心猿意马的心思抱着她往临枫院跑去。 到了临枫院之后,他直接将她抱到了内室的床上,见她沾到床之后竟不安分的乱动,和下人吩咐弄来了醒酒汤药,原本想要好生喂她。 哪知道她竟如此好动不肯安分下来,还差点将凌天珩手里的碗打翻,没想到她喝醉了竟是这么闹腾的性子。凌天珩无奈的一笑,心中想到。 最后无法,凌天珩只得将她用身子压制住,然后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开了那张殷桃小嘴,一手端着药碗将醒酒汤一点点强行灌了下去。 好不容易让她把汤喝下去了,本以为松了口气,没想到刚放开它,她竟蜷缩在床上呜咽起来。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还真是很少见。一下子让凌天珩的心软了下来。 无奈的又一把将她拉起,抱在了怀里,像哄小孩子一样在她背上轻轻拍打,嘴里也说着安慰的话,也不知她听不听得见,不多时便听到了绵长的呼吸声,凌天珩低头一看,这才看到乔安歌已经睡着了。 随后凌天珩一直担忧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可他到底不敢松懈,还是守在乔安歌身边,怕她一会儿又出什么事。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凌天遥还有白矾都过来之后,乔安歌才悠悠转醒。看着屋子里站着的三人,乔安歌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白矾抱怨又心疼的说道:“姐姐身子本就不算好,这等烈酒怎么直接饮呢?如今好了,醉的睡过去,还好没什么大事,” 乔安歌这才想起来她好像是因为给父亲敬酒醉了过去,没想到凌天珩居然把她带了回来,还好没在宴席上出什么事,否则她就是再愧疚也没用。 想着,乔安歌看向守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凌天珩,感激的说了声“谢谢你了。”而后者仅仅是纹丝不动得看着她。直到乔安歌都略带尴尬的时候,他才有了反应。 “不会喝酒就不要喝,你可知方才你的样子有多凶险?你何时才会不秉着性子逞强?”凌天珩语气带着冷意又有些恼怒的说道,然而说道一半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便不再说了。 乔安歌看着他隐忍的怒气,知道这次让他担心了也不免有些愧疚,低声说道:“我也没想到那酒会是那么烈的酒,更何况那是给父亲的敬酒,你总不能让我敬了不喝吧?那可是我的父亲。” 凌天珩看着她低着头委屈的嘟囔着,不知为何想到了方才酒醉的乔安歌,心中一软,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脸色仍是僵硬的不予理会。 而凌天遥看了一下两人又不知名的闹死了别扭,无奈叹气道:“既然安歌没事,那我们也放心了,方才三哥突然拉着你离席得时候,把我们都吓坏了,还以为三哥当真这么没有分寸带着里离开,原来是你喝醉了。”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不过现在宴会怎么样了?父亲有没有说什么?”乔安歌内疚的问道,她现在最担心得就是宴会是否还正常进行,只是这么一下子往后免不了又是一场风雨。 “没有,我们都是下了宴过来。虽然三王爷直接把你带走时,相爷有些不悦,但随后倒也没有多在意,反而多了几分担忧,不过其余人倒是一直在讨论这事呢。” 白矾说着,最后一句则是自顾自的低喃出来的,毕竟那些讨论的话题,光她在那些个女眷中听到的就不太好听,最后还是不要让乔安歌知道好了。 乔安歌听了倒也安心不少,这次是她没有注意到,倒也确实是她的过错,想着她又想起了什么,着急的问道:“这回是什么时候?” 白矾和凌天遥一愣,“大概才过了一个多时辰吧,你喝了醒酒汤,索性喝的不多,所以睡一觉缓和一会变好,这会正是申时呢。” “是吗?还好,没有错过什么。对了,怎么就只有你们两个过来,小九呢?怎得还没有见到他?”乔安歌笑着问道。刚褪去了酒劲,她到底有些难受,脸色也有些发白。 “临出门时他有些事要处理,说是晚点过来,这会儿想来已经快过来了吧。你先好生休息会儿,这醉酒的后果可不好受。”凌天遥说道,眼中尽是担忧和心疼。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休息的。真是劳烦你们了,尤其是你,凌天珩。谢谢你。”乔安歌浅笑着伸出手,带着丝讨好的意味握住了凌天珩的手。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一团喜气 “你若是能不老出事就是对我的感激之情了。”凌天珩脸色不好的说道。乔安歌自知理亏也不多言只是带了两分讨好的笑着。 凌天珩在一旁看着两人的相处和睦心中只觉得苦涩不已,随忍不住的说道:“既然安歌现在没事了,那还要不要去前院,毕竟今日是丞相的寿宴,安歌还是得在场要好些。” “说的对,我确实该在那里守着才是。”说着,乔安歌便准备起身,却一下被凌天珩拦了下来。“你才刚醒过来,酒都还没完全醒想到哪里守去?好生待在房里休息,我去与丞相说清楚便是。” “可是……”乔安歌觉得有些不妥,毕竟不出去实在失了礼数。可是她现在确实手脚无力,头也还有些胀痛,若是到了那里,这苍白的脸色也是不让人省心。 “好了,你若是这个样子过去,丞相只怕连寿宴都不办了。”凌天珩见她为难,只得这样说道。乔安歌想想也怕到了那里真出什么岔子,还不如给乔文治传个信,一会见他也行。 “那好吧,不过等宴席结束之后,你替我转告父亲,就说戌时的时候我去见他。顺道将我的贺礼给父亲。”乔安歌请求道。 凌天珩自然知道她想做什么,虽然心中有些异感,但他还是答应了下来。随后乔安歌在房中休息,顺便让烟儿将待会要用的准备好。而凌天珩三人便去了前厅。 不多时,天色渐暗。而前厅前来赴宴的人都开始陆续离去。剩下的也不过是与乔家或者两个夫人交好的人家再多留了会儿。而凌天翎在随后也到了相府。 一到相府之后,他将贺礼送上便直接往凌天珩和凌天遥他们方向走去。“三哥,五哥。安歌呢?我怎么没见着她?今日丞相寿辰她当出来才是。” 看着一身风尘仆仆的凌天翎,还穿着早时穿着的宫衣,看来是刚从皇宫出来,怕误了时辰,连衣服都没换便直接带着贺礼过来了。 “她身子有些不适,三哥让她在房里休息,倒是你,娘娘的身子怎么样?可有好转?”凌天遥问道。今日他们本来都说好一同前来,谁知宫里传来消息,凌天翎只得进宫先去探望母妃了。 “没什么大碍了。不过是昨日在后花园散步之时扭到了脚御医已经去看过了,估计得在床上修养段时间。我在那里与母妃说了会话最后怕赶不上这才直接过来的。”凌天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凌天遥无奈一笑,知他这么急着过来无非想看看安歌,便说道:“安歌在后院,你若是想去看她得等人都散了才行,不然让人瞧见也不好。”这种人多的时候,怎么都得避着嫌才行。 凌天翎闻言一愣,遂笑开了颜,"我知道了,我会晚些过去。方才丞相知我晚来,没有用膳让我过去。估计这会儿已经备好席了。你们三个要一起过去吗?" 凌天珩轻勾嘴角,带了丝宠溺的笑意说道:“不用了你过去吧,那席是丞相给晚来的人备下的,我们都已经用过午膳了。只你一个这会过来。” “我也不想啊。可也不能让我放着母妃不管吧?那岂不是不孝了?不过话说回来了。安歌的身子不是在白矾的调理下逐渐好转了嘛?怎么还是这般虚弱啊?”凌天翎好奇的问道。说到这里他才回过神来,余光看了一下周围,除了几个大臣千金围在他们不远处偷看闲聊以外,倒是面前这个离凌天遥很是近的女孩让他有些茫然。 “说起来,我这会了都没见到白矾啊。安歌与白矾关系这般好,他没理由不来的。啊,对了。安歌身子不适,白矾这会该是在她身边吧?”凌天翎这才想起来都没有见到白矾的影子,怎么说都是朋友父亲的生辰,五哥又是在受邀之中,不可能不来的。 凌天珩和凌天遥闻言都不禁一愣,显然有些讶然,然而看凌天翎这般茫然疑惑的样子怕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凌天遥这才想起凌天翎虽不爱参与朝政,但也不如他这般玩乐于人间。怕是真的从头到尾都不知情吧。 “怎么了?我不过是问白矾的去处,你们这般讶异做什么?”凌天翎见面前的两人眼神不对的奇怪的问道。难道白矾没来? “九弟,是我们疏忽了,原以为你一直知道,同我们心照不宣来着,看来真是我们高估了九弟识人的能力。”凌天遥讥诮的看着凌天翎说道。而凌天珩虽然听到的时候眼中有些讶异,但这会儿也是带着看好戏的态度看着。 凌天遥的话显然让凌天翎更是一头雾水了。看五哥的样子像是知道什么了不得的事一般,听起来仿佛好多人都知晓了一样。外看一向没有太多情绪的三哥也是眼中带了几分笑意。而五哥身旁那娇小的女子更是不知为何一直低着头。 “五哥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有什么是你们知道我却不知道的事吗?是什么?你们两瞒了我什么吗?”凌天翎好奇的问道,眼神更是在他们两间来回观察。而两人眼中的笑意更甚。 凌天遥忍着笑意,忍俊不禁的说道:“白矾,你和他打声招呼吧,看他这样子是真的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呢。”凌天遥对白矾说道。眼中自然也观察到凌天翎本还是迷茫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却带着惊讶和不可置信。 白矾自凌天翎过来便想要同他打招呼的,她以为凌天翎同他们一样知道这事,谁知凌天翎竟直接略过了她,根本就没看过她,起初她还想着莫不是他生气了?可听到后面才知道他是没有认出她才,霎时她便又是无措又是无奈。 听着凌天遥的话,她才缓缓抬头,果然如预料的看到凌天翎惊讶不已的神色,配上他那张本就稚气的脸庞,只觉得可爱的很。也不禁让她笑出了声。 “九哥哥几日不见这就不认得我了?不过是换了套装束,也不用这般认不出吧?难道差别太大了吗?”白矾先是调笑道,随后自言自语的打量着自己的装扮。 然而,凌天翎仍是瞪大了眼睛,只觉得玄乎的很,眼前这个娇小可爱,玲珑剔透的人。声音这般如翠鸣啼叫的悦耳的声音真的眼前这笑颜迷人的女子发出的,他五哥口中的白矾? “你……你是……”凌天翎颤声问道,可能一时没能接受,抖着声音怎么都问不出口。白矾见他这般神情,只得无奈的说道:“九哥哥,这事我早该与你说明的,只是之前他们都知道,我便以为你也知晓这事。是我想错了。” 凌天翎听着她的话只觉得脑中空白,他一直视为友人和弟弟疼爱的白矾竟是眼前笑的灿烂的女子,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也实属正常。 凌天珩见他这般样子,怕这事说下去又耽搁了那边的时辰,便出言说道:“好了,这事说来还是有些话长的,看九弟这样子,没有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反倒耽搁了那边的时辰,九弟小过去用膳,待之后我们再与你说明。” 说完,让一旁的下人把他带过去。还在震惊中的凌天翎自然没有多余的想法跟着那下人走了。白矾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倒是多了几分担忧。 “没想到九哥哥一直都不知道我的身份,那时没有常见我便将这件事忘了,也不知现在说出来九哥哥会不会介意。”白矾担忧的嘟囔着。 凌天遥看着她有些担忧的神色,不知为何,有了一丝奇怪的感觉,忍不住劝慰道:“无事,九弟不是这么不知风度的人。待寿宴结束后,你与他说清楚便是。” 有了凌天遥的劝慰白矾倒是放下了心,回过神来,却因着他的话竟脸红了几分。怕身边人发现,只得敷衍的应了声后边将头低了下去。不再多言。 直到夜幕降临,府里来的客人才离去大半,剩下的便是从远处来祝贺乔文治的友人,被乔文治安排在东厢房歇息,而凌天珩见乔文治终于有了空闲,想着乔安歌拜托的事,便上前去找乔文治。 “丞相今日寿辰。虽是喜事但也得小心着身子,切不可劳累过度才好。”凌天珩客套的说道,不过语气里倒是比以往多了几分真诚。毕竟眼前的人已经站在他的阵营,他怎么都得多加关心才是。 乔文治安排完友人的住房后,见凌天珩过来说这话,虽然心中知他如今态度的转变,但到底是真心实意的。听着倒是比白日那些繁华的祝贺词来的顺耳。 于是,忙摆手笑道:“谢王爷这般关怀了。老夫年轻时可是骁勇善战的将军,纵使如今年纪大了,也还是老当益壮啊。这点劳累也没什么。倒是安歌,她这会怎么样了?” 不愧是丞相,这相府里什么事能逃过他的眼睛,只怕他早就知道乔安歌的情况,只是叫他们一直没提这才装作不知。凌天珩暗自想到。 随后说道:“什么事都满不过丞相,安歌本就没什么大碍,是我怕她在前院应付不来这才让她在后院歇息。现在只怕已经好了不少。” 第一百二十七章 送礼物 听了乔安歌让凌天珩转交的话之后,乔文治这才想起她早晨时说晚些时候再给寿礼的话。现在看来这礼怕是很是特别了,不然也不会让他亲自过去一趟。 于是,他和凌天珩应下之后,便准备回院子里再换身衣服,今日一天都在忙活,也该将这身郑重的衣裳换下来才是。凌天珩话已带到自然没有再多待的必要了,随后和乔文治说说了声便离开了。 凌天翎原本就想着见乔安歌,好不容易熬到那些人都散的差不多了,他这才起了去看望乔安歌的心思了。凌天遥见他眼中的期待,自然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遂展颜说道:“行了,知道你想去看安歌。这会儿天色也暗了,旁人少些你去看便是,不过我和白矾也得过去,得让白矾再给安歌看看才行。” “啊?哦……知道了。我们一起过去便是。”凌天翎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虽然心中多的是疑问,甚至到现在他其实还是觉得漂浮的很。怎么都无法把眼前的女子和他认知的白矾和到一起。所以看着眼神便有些不适。 白矾自然看出来他的还是有些不适应,不由轻声笑道:“看样子九哥哥还没习惯我的样子啊。难不成是我之前装扮的太逼真了?不过九哥哥还是得习惯才行啊。毕竟往后我都会这个装扮的。” “啊?确实有些不习惯啊。之前虽然觉得你个子娇小,可也没想过你竟是个女子啊。突然变成这样谁能适应啊。话说我还没计较你们居然瞒了我这么久呢。居然就我不知道。”凌天翎被白矾的笑感染了,倒也没有那么拘束。 “那是你笨。谁都知道的事就你一根筋。连我府上的绿妤都知道她的身份,就你整天没个心眼。”凌天遥闻言笑着说道。换来凌天翎更加炸毛的怒瞪。三人就这么伴着嘴向临枫院走去。 乔安歌在他们离开后便在床上休息了会儿,随后和烟儿一起去将凉亭收拾好,这会儿都还在凉亭里准备一会儿给乔文治的贺礼,忙的不亦乐乎。 还没一会儿就听到妙琴禀报凌天遥他们的到来,回应了之后,便和烟儿嘱咐了一番,随后便直接去了外间。此时三人已经到了院子里。 “安歌!我听他们说你身子不好,想着来看看你。你怎么起来了?都不在床上躺着。”凌天翎刚进屋就看到安歌,顿时笑开了眼的说道。几个步伐便走到了乔安歌身边。 看着笑的很是纯真的凌天翎,乔安歌也不禁跟着放松了心情,笑道:“我本来就没什么事,不过是喝多了头晕罢了。对了,你现在才来?听他们说你母妃病了,现在怎么样了?” “好多了,和安歌比起来我母妃可是身子结实许多。不过好在有白矾在,你这些日子以来,气色都比以往好太多了。”凌天翎笑道。随后进来的白矾听到这话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凌天遥也很是赞同凌天翎的话,身为神医的女儿,医术确实了得。想着,他又看了眼白矾,没想到这个小小的丫头竟有这番能力。 乔安歌见他们两也进来了便问了些前院寿宴的事自。三人都简单说了一些之后,便又聊起了其他。不过期间凌天翎仍是一如既往的说着城中或者宫里的趣事。凌天遥在一旁抿唇眼中带笑的听着。白矾则是在乔安歌问话时才会说什么,其余倒是安静地时候颇多。 不过即使如此,周围的氛围还是会让人感到放松愉悦。乔安歌心情不错的听着凌天翎说笑,倒是缓解了一些紧张,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晚,想着不多时乔文治便要过来了。乔安歌也不得不打断了凌天翎的话。 “几日不见小九居然去了那么多地方啊。我这些日子倒是过得无聊,不如过几日我们一同去游玩,就去你说的那几个地方如何?不过今日实在有些晚了,我白天醉酒的后劲也还没消呢。”乔安歌笑道。 凌天翎却没听出来乔安歌的意思,还真以为她身子不适,正要担忧的询问?却被凌天遥一把拉住。随后凌天遥了解的点点头,嘴角带笑的说道:“安歌这几日想来也为了寿宴辛苦了。今日确实该早些休息才是,那就这么说定了。过几日我们来找你,你可不能推脱啊。” “这是自然,我随时都等着你们过来。”安歌笑着说道。起身准备送他们到院外,白矾也和乔安歌说了些话便跟着他们离开。凌天翎本还想说什么,却直接被凌天遥一把带走。 送走了三人之后,不多时乔文治便到了临枫院。乔安歌在凉亭听了,赶忙让烟儿两人领到了凉亭。 “安歌见过父亲,白日里身子有些不适,便没能一直在前院招待,望父亲见谅。”乔安歌应上前微微俯身行了礼,带着歉意的说道。 早就知道怎么回事呢乔文治自然是不会怪罪什么,赶忙将人扶起来之后,爱怜的拍拍她的手,欣慰的说道:“好了,你能那么早时辰守在我院外给为父送早点已是一片孝心,这点事你还与为父生分什么?不过为父倒是没想到,你还别出心栽,竟精心布置了这里。” 说着,乔文治抬头,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凉亭,眼里既有些欣慰也有些感动。只见原本冷清的凉亭被乔安歌布置的很是温馨,不仅走廊上挂着贴着寿字的小灯笼,柱子上还画了几副奇怪却很是生趣的画作。上面是以往乔安歌在现世看到的关于生日的画。 而凉亭里也布置的很是温馨,中间的圆桌上布好了乔安歌准备了一下午的佳肴。在佳肴的旁边放置了一张古琴。乔文治渐渐走进了才发现那竟是他房中的古琴。 “这……你怎么把它也拿来了?”乔文治讶然的问道,比起乔安歌将它拿来他其实是对她竟去了他的房里有些讶然,毕竟以往乔安歌是从不会去他的院子的,更不会进他的房间的。 “那日去见父亲,父亲不在我便在您房里逗留了片刻,偶然看到这古琴和古琴上的琴谱便想着闲来无事将它带来学了。”说着,乔安歌将他引到了圆桌前坐了下来。 “这桌菜啊,女儿可是跟着厨娘学了好些时日,虽然与今日寿宴的佳肴想比有些见简单,味道也及不上,可我问过王伯,这些都是父亲平日里爱吃的菜,想来可以合您的胃口的。”乔安歌笑的嫣然,说完自己也坐在了乔文治的身边。 乔文治看着面前一桌的菜,水晶饺子,夜合虾仁,穌炸鲫鱼。莲子蓉方脯……确实都是他平日爱吃的菜肴,没想到她竟真的将它们做了出来,他可很清楚其中有两道菜很是难做,食材可是不好找的。 看着身旁的女儿笑容中带着的期待,以及这一切精心的布置都让乔文治感到欣慰不已,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娇弱的女儿为了自己的生辰竟忙活了数日。 “很好,没想到你还有这番心思。不枉为父这些年来对你的期望,能看到你如今这般为为父着想,为父已是欣慰至极了。”乔文治感慨的说道,声音中带了几分哽咽,拍着乔安歌的手沉声说道。 乔安歌看着这个成为她父亲几个月的人眼里也有了几分酸涩,想想她以前又哪里有幸能得到家人的关爱,眼前的人虽不明着表示,却始终关心着她,在府中也是处处维护着她。 看着眼前也是不再年轻,鬓角也是布满了几缕银丝,虽然身子还是有些年轻时的硬朗,却多了几分怅然萧索和寂寞。这是她在这世上唯一关心她的亲人了。她又怎能不好好珍惜。 “父亲今日寿辰,这这些时日以来府中有了不少变化,父亲应当高兴才是,怎的还伤感起来了。这会儿天气可是转凉了,这菜要是再不吃可就冷了。”乔安歌忍着眼角闪烁的眼泪,替乔文治舀了一碗热汤。 乔文治听着她笑的有些勉强却带着感激的话,微微释然了心情,毕竟是见识了大风大浪的人,虽然很是为乔安歌的作为感动,但也能很好的掩饰情绪。 瞬间开怀的大笑着说道:“说的对,我宝贝女儿特意为为父做的菜肴,自然是得好好品尝才是,可不能随意糟蹋了。”说着,端起乔安歌递过来的汤喝了起来。两人说笑着用起了晚膳。 烟儿等人一直守在凉亭外,听着里面传来的愉悦的说笑声,不禁也很是感慨起来,以往的小姐哪会这么于相爷说笑,还气氛如此融洽,今日能有这番景象当真是不容易。 想着,她又是高兴又是感动的湿了眼眶,而乔安歌在于乔文治说笑之间也终于了解了这位很是威严的父亲内心偶尔的想法,还有见识了平日里很是严肃的乔文治也有亲切的如同老顽童的一面,这可让她很是讶异呢。 谈笑了一会之后,菜也用的差不多了。乔安歌命人将盘子收下去,随后对乔文治说道:“父亲别忙着回去,我还有一个礼物要送于你,虽然我弹得不是很好,可是我知道你想听这首曲子,所以特意学了点皮毛,希望父亲能喜欢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弹奏 说着,一旁守着的妙香上前替乔安歌布好古琴。准备好之后,乔安歌做到一旁的古琴面前坐下,正对着乔文治的方向,看着对方还不是很清楚,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弹奏起这几日以来学的《梦生》。 不得不说她那逝去的母亲薛梦瑶当真是不可多得的才女,《梦生》此曲原是彰显她毕生沙场的所闻所感,曲调中不仅有着对苍生的哀悯更蕴含着她作为翩翩少女时对爱情的甜蜜和珍惜。 刚开始看懂这支琴谱的时候,乔安歌也感慨万分,如今的她身处与这和平盛世,哪里会感受那沙场激战的澎湃和对战争过后,一片狼藉的悲悯。所以刚学的时候她确实为难了许久。 而如今,琴声响起,委婉连绵,先是对前半生的田庄生活的平淡小调,却隐隐起伏的期望。随后是逐渐加快的琴声,带着对展现所愿的跃跃欲试而后事带着欢快的小调,上到战场的得偿所愿。 乔文治呆楞的听着乔安歌弹奏着这支曲调,这么多年以来,他自然知道乔安歌所奏的究竟是什么,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竟还能听到这支曲子。这支由薛梦瑶编写的曲调。顿时怔楞在原地,耳边只剩下那连绵的琴声。 欢快的小调过后,琴声突转,节奏变快,琴弦上的玉指也不停的拨弄着,曲调变得激昂澎湃,令人荡气回肠。持续一段时间后,又转而降下,带着挣扎与痛楚的悲悯。随后是渐缓的曲调,如泉水低落在石头上一般,带着一丝丝蜜意和温婉,最后琴声戛然而止。而回音却还在空气中回响。 周围变得一片寂静,乔安歌终于暗自松了口气,虽然她练习了很久,可是毕竟没有切身体会过这样的情感,对这古琴也不是那么熟稔,弹奏起来不仅吃力,琴声也不似想象那般流畅,若是让一个精通音律的人来弹奏,怕是比方才的琴声更为震撼深刻。 想着,她颇有些遗憾的放下了手,抬头看向乔文治,却见他已经失神的看着她的方向眼神变得悠远而带着柔意。像是在透过她看见了什么人一般。 乔安歌微微叹口气,怕是他此时正想起了薛梦瑶吧,自幼便是青梅竹马的两人,虽没能彼此偕老,可对对方来说却是动了真情,一辈子放在心上挂念的人。否则也不会这么思念这许多年。 想着,乔安歌起身款款走向乔文治,低声唤了一句父亲,乔文治便回过了神,显然还有些恍惚,“没想到安歌竟会弹奏写曲子。自从你母亲逝世后我已有十六年每听过这曲子了。” 乔文治的语气里无限的伤怀和感慨,一双炯炯有神的眉目竟有些浅红。乔安歌甚是心疼的说道:“这曲子我在父亲房中找到之时便知道是母亲所写,可惜女儿琴技实在算不上好,想来是比不上母亲的百分之一的。” “你母亲那是经历看惯了过生死的人,弹奏这曲子来自然是得心应手,你一个常年处在深闺的人能弹奏这曲子已是不易,而你得琴技虽然生疏,可那几分不畏生死,平淡以对的气势却是十分到位,颇有些你母亲当年的气概啊。” 乔文治带着分怅然和安慰的说道。乔安歌温顺的点点头,也许如他所说,她经历了重生,又经历了起伏的病痛,早已将生死看开。如今她已没有当初的无谓和轻视生命的心思,现在她找到可以牵挂的一切,对生死虽然看开却也多了很多对生活的期盼。 “父亲说的是,母亲当年那般风姿是安歌一直期盼憧憬的,虽没有母亲那般气概和能力,但安歌必然会在另一方面展现自己,父亲和母亲都是这般风姿卓越的人物,他们的女儿也不能差到哪里去。” 安歌坚定的说道,却惹来乔文治一笑,忍俊不禁的说道:“你这孩子,有你哥哥在边塞镇守边关,也是了了我与你母亲的意愿,至于你啊,既然身子好些了,学些东西也是应当,可最重要的是你能平安幸福,这才是你母亲希望的。” 听到这里,乔安歌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无奈,在这个地方,这个封建的社会,在他们眼中女人只需要乖乖的在院中相夫教子就行,哪里能像男子那般真的去实现自己的价值? 不过她知道乔文治只是关心她,她也生不出什么不满来,而她如今却是没有那可以做什么的实力,待她真正能实现自己的志愿之时,她才能真正和乔文治说明。 之后两人又坐下聊了许久,直到深夜时分,乔文治掂量着乔安歌的身子,叮嘱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临枫院,而一直待在暗处的身影也退了出去。 “王爷。”看到自家王爷终于舍得从后院翻墙而出,苏航立刻迎了上去。见凌天珩脸上带着两分难以言喻的神色,眉眼里带着几分意外和惊喜。让他有些不能琢磨。 “王爷不是在暗处观察乔小姐的情况吗?听方才的琴声莫不是乔小姐弹得?”苏航见凌天珩这样,只得大着胆子问道,他自幼便跟着凌天珩,确实没有太多约束之处。 “没想到当年的元夫人竟有这般才能,不仅是凌云屈指可数的女将士,更是难得一遇的才女,可惜红颜薄命,这等女子竟不能久存于世。不过她当是瞑目的,有乔安歌这样的女儿。”凌天珩自言道。 苏航怔楞的看着面前的王爷自言自语,虽有些茫然,但思衬片刻,还是听懂了凌天珩的意思,不禁赞同的点点头,元夫人的事迹他当初也是听说了不少的。 “走吧,该回去了。”偷听完乔安歌弹奏的曲子,他自然也该回王府去了。不过今晚之后,他对乔安歌的认知又多了一个。不仅耳边不停的回荡着他弹奏的琴声,就连眼前都不时浮现她弹琴时的神情。 寿宴过后,乔安歌倒是轻松不少,这一闲下来,她便不时的弹奏古琴,或者在院子里闲逛散步。然而,不知为何,自从寿宴过后,她总是时常感觉到心口闷闷的,头也会偶尔隐痛。不过都不甚剧烈,她便以为是感染了什么风寒,身子又变弱了而已,便没有多想。 之后三天,这种症状也渐渐消失,她便更不甚在意了,直到第六天的时候,凌天翎果然来找她,不过这次来的却只有凌天遥和凌天翎两人。 “怎么只有你们两个?白矾呢?”乔安歌疑惑的问道。以往过来的时候白矾不都跟他们一起过来的吗?怎么这会儿没了身影? 对于这个,凌天翎也有些纳闷,“不知道,方才我去找五哥和白矾的时候,听伺候她的下人说她有些不适,所以没有和我们一起过来。”想起方才他过去的时候,那下人说的话,他便有些纳闷,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就不适了? 凌天遥倒是没有太在意,虽然他也觉得白矾有些奇怪,但他只当是白矾有什么要事没办法同他们一同出来,至于身子不适,白矾本身是神医,那会那么容易出事。 “今日天气这么好,她怎么突然就身子不适呢?待我们回来的时候我去看望看望她。”乔安歌嘟囔道,随后也没有多想,便和凌天遥和凌天翎两人一同出了门,坐上了前往郊外的马车。 不多时,三人便到了郊外,站在岸边,乔安歌看着平静的湖面上几只摇摆的船只,她突然想起那次与凌天珩乘船游湖的场景,那时,船就要炸裂的时候,凌天珩不顾自己受伤也将她一把拉起,飞到了另一搜船上,想想真是有惊无险。 不过她也想到当时凌天珩很是结实的怀抱,给了她不少的安全感,才会让她当时硬生生支撑着找到乔依蓉她们。 想着乔安歌的脸颊有了几分红晕,虽然不想承认,不过凌天珩的怀抱确实踏实温暖,每次被他抱在怀中的时候,她都能感到无比的安心。 站在乔安歌身边陪着她的凌天遥已是偷偷观察了乔安歌很久,在看到她有些茫然的神色的时候以为她是想起那次的事心有余悸,然而还不等他说着安慰的话,她却又笑了起来,脸色还带了两分羞涩。 他心中一沉,知道她是想起了与凌天珩的什么事来,才会这般神色。心中虽然苦涩,可他还是忍不住出声说道:“这郊外的湖面在夏日虽然清凉无比,不过很快冬季便要来了,到时天气一冷这湖面也会结冰,到时这一片雪景也是美不胜收,安歌不如到时在和我们来看看如何?” “真的?那自然是好了,若是到时下雪了,我们还可以在这里make a snowman,若是这湖面结冰结实,那溜冰也是一个趣事啊。”乔安歌畅然道,想想到时这里必定是一片雪白,确实是一番美景。 听到乔安歌的话,凌天遥顿了一下,表情有些僵,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乔安歌说这种话,可是再次听到他还是有些震惊。想来这些时日以来他确实都快忘了这件事。 可是,看着面前这个貌似一无所知的女子,毫不防备的说出这话,他心中虽然疑惑却是相信更多了些,之前他刚知道之时,以为凌天珩只是单纯的利用她,可这些时日下来,他看得出,凌天珩已经不是单纯的利用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如何是好 从郊外回去之后,乔安歌不放心白矾便和凌天遥一同去了逍遥王府看望,刚进门便遇到出来迎接的绿妤。乔安歌略有些拘束的与她打了招呼。 “安歌,我还有些要事要处理,看白矾的事就让绿妤带你过去好了。”凌天遥惦记着方才的事,现在他得去见见他之前派遣的人了。 乔安歌倒是没有多想,只是挥挥手让凌天遥去处理事务她与绿妤一同过去就可以了。虽然对于绿妤她也很是有些不习惯。不过绿妤到底是王府的总管,凌天遥自然会让她带路。 看着身边靠后位置的绿妤,乔安歌浑身都有些紧绷,不知为何,绿妤看着年纪很是年轻,可是性子刻板一本正经不说,神情也是严肃而带着两分气势。和她在现世认识的一个人很是相似。 不过那人可不像绿妤这般有灵气,安静的气氛实在让乔安歌很是不时,最后忍不住只得出声说道:“那个……绿妤是吧?真是好些日子不见你比之前气色看着好很多啊。” 尴尬的问话,不过绿妤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低头默默回道:“谢乔小姐吉言,奴婢整日里要掌管整个王府,时常忙前顾后,身子活跃了,气色自然会好。” 听到这里,乔安歌微微有些心虚,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了转眼珠,一脸阴谋的看着绿妤,“对了,我之前来这里找小五的时候,好像还遇到了一个红妆女子,听她说是个叫雪姬的。你可知道些什么?” 绿妤一愣,显然没想到乔安歌会问这个,还以为她会问一些关于白矾姑娘的话。但讶异归讶异,她还是镇静的说道:“恕奴婢无法回答您的话,之前府里便有规定,严禁府内下人乱嚼舌根,更不许随意传主子的谣言,若是小姐当真好奇,只管问王爷便是。” 闻言,乔安歌顿时沮丧了脸,要不怎么说这绿妤让她很是拘束,这般严谨的性子就是想套个话都没办法多问。不过绿妤都这样说了她若再问就是逾越了。 两人相对无言的一直走到白矾所居住的院子,绿妤和院里的下人交代了两句,又和乔安歌行了礼便离去了。随后乔安歌在院里的下人的带领下到了白矾的屋子。 “白矾,你在房里吗?听小九说你身子不适,我便来看看。”站在房门外,乔安歌轻扣房门,细声问道。不久,房内便传来了白矾的声音。 “是姐姐吗?快进来吧。”虽然白矾刚换回声音不久,她听着也是有些不习惯,可是这标志性的如泉水击石的声音还是让她一下辨认出对方来,不过现在这声音却有些虚弱,还带着隐隐的忍痛。难不成真出什么事了? 担心之余,乔安歌便直接推门进去,一眼便看到坐在床榻上喝着什么的白矾,只不过此时的她是一身内衬的白色里衣,头发也是披散着并没有打理,而脸色也是有些不好的样子。 “是姐姐啊,怎么还过来了呢?又不是什么大事。姐姐不必担心的。”说着,白矾便想要起身被乔安歌几步上前拦了下来。“你这是做什么?身子不好躺好便是,起来做什么?” 乔安歌颇有些心疼的说道,不过看着白矾有些苍白的脸色,她确实心疼也急切,“你这是怎么了啊?那几天不是还好好的?有看御医吗?不对,你自己医术便如此高明,那你怎么还是这样了,没有法子缓解医治吗?” 听着乔安歌一连串的问话,白矾也是无奈一笑,面上却带了两分羞涩, 低声说道:“我没什么大碍的,不过是身子不太舒服,姐姐不必太担心。今日没能陪姐姐去真是遗憾。”白矾有些愧疚的说道,不过乔安歌还是看出她那几分扭捏,不由有些怔楞。 “现在重要的可不是游玩,无缘无故的怎么就突然不舒服了。必定是有点什么吧。而且,你的表情如此怪异,实在不让人疑心点什么。”乔安歌猜测道,却见白矾听了脸色更是红润。 这就让乔安歌不得解了,她我又没问什么特别的话,这丫头什么时候脸皮竟薄成这样,不过看她的样子似乎除了气色不好和面色红润外倒是没什么大碍。到也松了口气。 “好了,和我你还见什么外?我今日过来除了是看望你以外,还是同你问话的,前些天我忙不过来,这会儿闲下来了,自然得过问一下你了,尤其是你的感情问题啊。”乔安歌放下心倒也不拖拉,直接挑眉表明了来意。 白矾闻言,脸色更红了,羞赫的说道:“姐姐这是什么话,我哪里有什么感情问题可言,姐姐莫要取笑我才是。”然而,话音刚落便见乔安歌笑了开来。 “哈哈,那日还那般大方呢,怎么这会儿我们两人了你倒是生分了。别忘了你现在穿的这些行头还是我特意给你挑选的,效果究竟如何我也得过问才是啊。否则若是不好了,我也好给你另外打扮。” 乔安歌挑眉笑道,眼里的调笑让白矾坐不住了。“姐姐挑选的衣物自然是最好的。那日我拿来穿戴的时候,五王爷也说过不错的。所以姐姐不用多想,这样就可以了。” “是吗?小五说的不错?那你没有好好看看他的反应吗?有没有惊艳的楞在当场?还是眼神温柔的看着你,一眼万年?”没有听到满意的答案,乔安歌继续追问道,不过话里调笑的意味却很是明显。 “姐姐!五王爷哪是你说的那样了?”白矾羞红了脸,低声娇柔的呵斥道。然而丝毫没有威慑力,反倒让乔安歌更是好奇,不停的追问究竟如何。最后白矾无法了才弱弱的回了一声没看清。 “什么?没看清?你怎么回事啊?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若是知道他什么反应。你不就容易多了吗?也用不着我们在这里瞎猜。”听到这里乔安歌很是遗憾不解,按理说,凌天遥怎么都会讶异或者惊艳才是,毕竟白矾的容貌和气质都是很有魅力。 “我那时都不太敢抬头看他,哪里还知道他什么反应啊,只是听他说了一句不错,可是听着语气好像有些冷淡,我都不知该怎么办好。”说道这里,白矾颇有些沮丧的说道。 “不至于吧?那会是冷淡呢?你一定是听错了,在我看来小五对你可是颇为上心的,见到你第一次女装怎么都会有些反应才是。”乔安歌有些纳闷,莫不是凌天遥看惯了红颜粉黛,对白矾女装也没了反应?可他平日里对白矾可是照顾着,怎么都不像单纯的友人或妹妹的关系。 “确实是这样没错,这几日我都极少见他,那天去赴宴已经是我和他第一次相处了,之前的时候我都没怎么与他接触。”白矾柔声说道,言语里带了两分悲伤,看的乔安歌很是揪心。 “既然如此,这样吧。我们明日要去小九的驯马场,你若是明日身子好些了。便于我们一同过去好了。在那里我们在试探试探小五的反应。你明日穿戴美一点,听我的话行事便好。” 乔安歌说道,去了那里她找机会试探一下凌天遥的态度,这样她才好确定究竟要不要帮白矾撮合这段感情。若是到时白矾越陷越深,而凌天遥心中又没那意思,那她岂不是办了坏事? 白矾听了却不似以往一般欣然答应,反倒是蹙眉认真地想着,乔安歌看着她这一张小脸僵成一处都不禁失笑,怎的连这事都要想着半天呢? “你放心吧,到了那里之后,你只需要听我指挥就是,你都叫我一声姐姐了,我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对不住你。小五是个不错的人,若你与他真能结成,我也欣慰不少。” 见白矾还是犹豫不决,乔安歌不禁再次劝道。听到这里,白矾虽还是面带为难,不过眉眼间倒是带上了两分感激。“那好吧,姐姐这般为我着想,我自然是听姐姐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明日一定要好生打扮,怎么都要给他留个好形象不是。我就不行我们白矾妹子这么好的美人,他凌天遥还能不动心不成?”乔安歌见她答应了,不禁心情愉悦的喊道。 随后,乔安歌又和白矾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看着天色不早了才起身与白矾道别,在出了院子之后在下人的带领下,一路走到了大厅,本想直接离开的,但想想还是应当与凌天遥说一声。 然而,这么大的府里她可真不知道凌天遥在哪里,问了身后的下人,她也不知。最后,乔安歌怕回去太晚,也只得先离开,心里的疑惑明日再和他说好了。 随后,乔安歌便离开了王府,让那下人和总管绿妤知会一声,她便独自坐上专门互送她的马车。在马车上烟儿替她解下披风,见乔安歌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什么,想问话最后还是忍了下来,专心伺候乔安歌。 而乔安歌自上车之后便计划着明日如何试探凌天遥直接问了也不好。毕竟凌天遥还不知白矾对她的心思,可是拐弯抹角的问,又会被凌天遥察觉到。 这可怎么是好? 第一百三十章 有事相瞒 第二天,一行四人一同去了驯马场,马车里,白矾紧挨着乔安歌,而凌天遥和凌天翎坐在她们的对面,从上车之后,白矾便没怎么说话,而凌天翎却一直同乔安歌闲聊。 乔安歌看了一眼搂着她胳膊的白矾,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白矾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可又说不太上来,轻轻皱眉,她有些不适,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和凌天翎聊着。 而凌天遥偶尔也会说些什么,在他们闲聊之时附和两句,一直都面带笑意,只是在看向白矾的时候眉眼里有了几分愁闷,也不知在苦恼什么。看的乔安歌当真是一头雾水。 这两人之前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奇怪了?乔安歌想着,但在车上也不好多问,只求能尽快到驯马场去。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到了驯马场,乔安歌看着一片空旷的草原,只觉得心旷神怡。而凌天翎则直接将他们带到了马场挑选马匹。 “安歌,你骑这匹吧,这马我是在外公那里得来的,虽然不是什么名驹,但性子温顺,脚程也还不错,最适宜骑马游玩了。”凌天翎牵着一匹黑色的马匹说道。 乔安歌看看他牵来的马。抬手试着抚摸了一下它的头,见它并没有躲开,也没有排斥,确实是性子温顺,莞尔一笑,对凌天翎道了谢就翻身上马。 刚上去,那马也只是不适的动了动,吓得乔安歌僵着身子也不敢乱动,但随后那马便停了下来,乖顺的站在原地,乔安歌这才松了口气。 “如何?我就说这马性子好吧,安歌只管骑便是,若是还担心的话,我骑着走在安歌一旁便是,这样也可以护着安歌啊。”凌天翎见她还是有些害怕的样子便笑的开朗的安慰道。 乔安歌点点头,试着骑着走了一会便放大了胆子骑着。而凌天翎也给白矾挑了匹马,至于凌天遥,因着常来这里骑马所以有自己的马匹。倒也不用凌天翎操心。 待四人都选好了马之后便在草场奔跑起来,感觉到耳边呼呼而过的风声,乔安歌只觉得畅快至极,她以往一直希望能骑马纵驰一番,奈何身子却承受不住颠簸。 而现在,她没在感到头晕目眩,只觉得风吹过发尾的感觉,让她觉得凉快,而凌天翎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凌天遥和白矾在身后慢慢跟着。 乔安歌骑着跑了一会就停了下来,毕竟没有经常骑马,虽然身子适应了,可是一直垫着还是让她很是不舒服,屁股硌的生疼。她停下之后,便一直缓慢的骑着走。又边和凌天翎说笑。 乔安歌看向身后一直跟着的两人,白矾似乎很是不适应,一直低着头慢慢的骑着,凌天遥倒是很悠然自在,感觉到乔安歌看过来的视线,莞尔一笑。 乔安歌楞了一下,随后也回了一个浅笑,转身悄声问凌天翎,“奇怪,白矾和小五是怎么了?吵架了吗?可是那天我看着还好好的。” 凌天翎闻言,回身看了一下,随后茫然的摇摇头,随即微微皱眉,为难的说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只是觉得这几天白矾很奇怪啊。之前我们去哪里都会一同前去,与我们相处也很是自然。可是这几天我去找了五哥几次,白矾都会待在院中不太出来与我相见。而且,有时去找她出去,她也一直推辞。” 对于白矾的这些举动凌天翎显然很不解,但是白矾的性子又害羞内敛,他也实在不好直接问。更何况,这问题也还是他五哥去问问,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不见你?为什么?你做什么事惹她生气了?”乔安歌疑惑的问道,毕竟白矾是个明事理的人,怎么都不会这么疏离别人,肯定是凌天翎惹到她什么了,不然她也不会这样啊。 一听乔安歌怀疑他,凌天翎立马就委屈的叫唤起来,“怎么可能?我只有来找五哥的时候才会见她,哪里还会说什么不好的话,更何况她如今是女子身份,我说话做事怎么都得顾着点吧?” “那她为什么无缘无故的避着你?”乔安歌对此很是怀疑的问道,谁知凌天翎却直接不以为意的说道:“她何止避着我啊,我听五哥说她还避着五哥呢。她和五哥不是从小的青梅竹马嘛,怎么也对他疏离了。” 对凌天遥也这样?怎么可能?白矾不是喜欢凌天遥嘛?哪里还会躲着他,可看凌天翎的神情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再看这会儿白矾和凌天遥的相处,确实很奇怪。 想了很久也琢磨不透的乔安歌只得与凌天翎说了几句随后调转了马头,往白矾的方向走去。一直走到白矾的身边,她才对凌天遥说道:“小五,小九说想和你比一场,早就听说你们的骑术很是厉害了,正好今日出来,也让我和白矾见识一下吧。” 凌天遥听她这话本还有些不解,但在看到乔安歌递过来的眼色的时候就明白了,轻轻点点头也笑的明朗的说道:“要说骑术,我们兄弟两可是个中翘楚,今日安歌既然提出来了,那我们也不坊比一场,正好看看九弟有没有长进。” “是五哥有没有长进才是,这骑术弟弟我虽不能说京城第一,但好歹也是拿了不少封号名誉的。怎么会输给五哥你呢?”一听到凌天遥的话,凌天翎便不服气的回道。 凌天遥只是不在意的笑了,随后扯着僵绳两人便策马狂奔起来。气势汹汹,又势在必得的样子,很快两人便没了影子。乔安歌看着已经看不清背影的两人,满意一笑,这才走到白矾身边。 “白矾,我们一起走走吧。难得出来游玩,看看这里的风景也不错。”乔安歌见白矾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发愣,便出声提醒道。白矾听到乔安歌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 “嗯,好啊。这里空气清新,天色又爽朗,除了有点冷以外。”白矾回过神吐着舌头很是可爱的说道,和方才那个寡言少语又极其害羞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看的乔安歌一愣一愣。 随后两人便骑着马慢慢在附近走着,看着和方才明显轻松,心情不错的人,乔安歌不解的观察了一会儿,直到白矾发现她的目光,她才发觉她竟看着她发起了呆。 “姐姐看着我做什么?可是有什么想说的?姐姐若是想问尽管问便是,怎还这么和我见外?”白矾看着乔安歌来不及回避的视线,而很是心虚的样子,微微一笑。丝毫不在意的说道。 “你……与方才不太一样啊,之前在马车上什么都不说,到了马场也是一言不发,还一直与他们保持距离,你怎么了吗?是不是他们哪里惹到你了,你尽管和我说,我替你报仇去!”乔安歌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一脸愤愤的样子很是可爱。 可惜白矾听到这里,脸上一红,有些不自然,又带着娇羞和愁苦的低下头,乔安歌见状,以为真是他们惹了她,不然也不至于这个反应。不过他们两向来对白矾很好,怎么会惹她不好玩呢?难不成和凌天遥有关? “白矾,我之前就说过了,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同我说,否则善意的谎言最后也会变成利器破坏我们。我希望我能知道我的朋友发生了什么事,而不是一直一无所知的被瞒着。” 乔安歌语重心长的说道,而白矾的神情似乎也有了几分内疚和歉意。而后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妥协的点点头。 “对不住了姐姐,我确实有事瞒着你,可这和信任无关,因为直到现在我也是很茫然,也不知为何,所以才没告诉你的。”说着,白矾的一张小脸都因为各种情绪揪在一块,看着很是让人心急。 乔安歌也不列外,不过话说清楚了,她也不愿意太逼迫她,所以只得耐心的等待白矾开口。在纠结一番之后,白矾还是缓缓开口,声音很小。使得乔安歌得认真地听。 “那个……我之前不是扮的男装嘛,那时想着找小哥哥,便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和你们玩的很是开心。可是后来知道小哥哥就是五王爷之后,我想穿回女装,可是这样束缚和要在意的便多了。” 乔安歌听着,大致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有些不明白,她既然因为这个疏离凌天遥和凌天翎,那又为什么时不时的看向他们,方才在马车上的时候她虽没多说什么话,但一直都听的很是认真,很明显带了两分羡慕。 “我好像明白你在说什么,可也不是特别确定,你说清楚些,因为束缚和在意的太多是什么意思?”乔安歌蹙眉说道。心中其实隐约有了白矾话里的意思。可是还不是很明确。 闻言,白矾的脸又红了一个度,嘴角动了几下,仿佛很难开口说什么,但这事最终也得说,况且,现在她也很是愁苦,也只有同乔安歌说,才能多少有些帮助。 “事实上,母亲自小便说男女授受不亲,之前男装时我忘了自身身份,现在依然不会再忘,我虽不至于男女一直不想见,但到底我也是女儿家,怎么都得注意一些才是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 授受不亲 “你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可是,你与小五好歹也算幼时相识,如今既然相认了,而你又将他当做良人。何必讲究这些?”乔安歌不解,也许因着她一直在现世长大,从来没有这样的意识,所以她与凌天珩他们三人相处的也甚是自然。 而白矾却不一样,虽说之前一直在谷里长大,性子上是要不拘一些,可这世界的那些个规矩她还是知道的,也会去遵守,虽说不是待在闺房绣花做女工,可是在女子的廉洁上她还是很看重的。 “以前不确定五王爷就是小哥哥,现在我知道了,自然要多注意些,我娘之前说了,女子要端庄知礼,才会让人多加青睐,像以前那样肆意的玩耍是不能在继续了。我得多学些女工才行。” 白矾说着,眼里都有了两分憧憬,像刚刚懵懂的少女尝到了情意的滋味一样,总觉着要做一个体贴庄重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凌天遥一样。 乔安歌听了她的话哑然,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她能明白白矾这样的心思,可是同时心里也蒙上一层阴霾,在这样的朝代,仿佛女子就该是如此一样。白矾喜欢上凌天遥,却总想着如何讨得他的欢心,如何做才能配上他高贵的身份。 可是,明明在她看来白矾才是那个应当被人讨好的人才是。白矾正值花季的年纪,长相也清秀怡人,性子又这般可爱,一身医术可以独步天下,最重要的是她单纯的性子,没有生在大户里的那些个大家闺秀的勾心斗角。 这么说来,凌天遥这般在深宫长大的皇子才是真正该珍惜白矾才是。枉他还是风流成性,难不成这般都看不出来?还是他在刻意装傻? “原来是这样,倒是我疏忽了。不过白矾,我们好歹姐妹一场,我想和你说,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虽然我知道你那份爱慕凌天遥的心,可是我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份纯真善良,不要失了自我。” 乔安歌担忧而郑重的说道,而白矾却听的很是茫然,显然不是很清楚乔安歌的意思,而乔安歌也无法多说什么,毕竟她的观念与他们始终不一样,所以她也无法对白矾说什么男女平等,或者自主尊严的话。 见白矾还是懵懵懂懂的样子,乔安歌不再多说什么,将话题岔开,又开始聊起了其他的话来。直到凌天遥和凌天翎骑马归来才止住了话题。 “安歌,你都没见着我方才是如何和五哥比试的,刚开始五哥一直把我甩在后面,我心急之下就加快了速度,这才赢了五哥呢。不过说起来,五哥的骑术真是增进不少,若不是我轻敌了,定能赢得更漂亮!” 马车上,凌天翎正和乔安歌说着他们两比马的过程,而乔安歌则是一副耐心的听他说着,看他一会骄傲一会又遗憾的样子,只觉得实在有趣。 而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凌天遥却听不下去了,见乔安歌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不由来了劲和凌天翎叫板起来。“行了,不过是一场比马,看你那兴奋劲,又不是得了什么骑术大赛的头衔,你的骑术确实厉害,不过这般骄傲自负,若是往后败给了谁可就丢脸了。” “哼!五哥这是输了不服气呢?我凌天翎的骑术在凌云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就算是有战神之称的三哥,骑术也未必能胜过我,所以五哥说的话怕是不会有实现的时候了。” 凌天翎不以为然的说道,这凌云谁不知他的骑术之厉害,这么多年来从未败给谁过,哪是什么人都能轻易比的。而这驯马场就是当初在狩猎之时骑术大方溢彩,这才让启文帝赐了一个驯马场的。 凌天遥看着他自信无比又骄傲不以为然的样子,又是无奈又是有一分骄傲,随后摇摇头笑的很是无可奈何。最后也不再打趣凌天翎,只是看着乔安歌眼神温柔。 “听说安歌在前些日子丞相的寿宴上弹奏了元夫人的《梦生》,传闻这曲子是元夫人所做,更是只有元夫人曾弹奏过,不过元夫人逝世后,这曲子便尘埋下来,直到之前听说丞相府再次响起这曲子,后来才知道是相府的嫡女所弹。” 凌天遥很是兴致盎然的问道,他本就是一音痴,虽说就连花丛,可是在音律上,他下的功夫也是不少,对有关乐律的自然更是多加注意。 “啊?这个……因着想弹给父亲听才特意学的,可惜我太笨拙,实在学不到母亲生前的精髓,这首曲子也没能弹好。那时我本还想着找你讨教两招,奈何实在没有时间过去。” 说道这里,乔安歌也颇为遗憾,毕竟那首曲子若是能弹出蕴含的情意,必能传遍凌云,名扬四海。这也是薛梦瑶在这世上能流传的东西了。 “原来如此,那你也应当派人到我府上通传一声,我自会到相府的,不仅能助你一把,还能看看传闻中的《梦生》究竟是如何的动人。”凌天遥也颇为遗憾,看起来确实对薛梦瑶的作曲很是感兴趣。 乔安歌抿唇浅笑,别说她确实没空过去找他,就是有她可能也不会过去的。毕竟如今的凌天遥可是有人看重了的,怎么都得多注意些,虽说她与凌天遥是好友,但该避着的还是得避着。 “若是你真这么感兴趣,我让人将《梦生》的曲子给你送过去,那虽是母亲的遗物,但也不过是一首曲子,父亲也没有特别的收藏,所以也不是不可外传。”乔安歌叫他对《梦生》很是感兴趣,便说将曲谱给他。反正乔文治当初也只是将这曲谱当做薛梦瑶的遗物收藏,聊表思念之情。 若是抄一个范本给他便也可以。凌天遥听了自然是很高兴的,薛梦瑶生前虽是将军,但在琴棋书画上也是不屈于其余文人。尤其是她的《梦生》,至今仍是不少爱好乐律的人若梦寐以求的。 两人谈了一会之后马车也到了相府,乔安歌答应了给凌天遥《梦生》的曲谱,答谢了凌天翎之后,便早下马车,在下去之前她还特意看了眼一直没有说话的白矾,见她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乔安歌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她总觉得白矾若是一直这般刻意保持矜持,迟早会有不如意的效果,可这毕竟是推测,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替白矾忧心不已。 “白矾,我先回去了,若是有事的话随时过来府上找我,可不要什么都藏着掖着。”放心不下,乔安歌还是柔声说道,这也是一个暗示,若是真的发生什么不好的事的话。她也好及时知道,才能更好的安慰白矾。 白矾听了楞了一下,随后抬起头来,看着乔安歌的眼神中有着什么特别的情绪,很是隐晦而琢磨不透,看的乔安歌一愣,但随后白矾便笑开来,乖巧的点点头。 乔安歌虽然心中异样,但见白矾同意了,她也放下心,和凌天遥凌天翎又道了别后便下了马车。回了相府,而凌天遥见她进了门,马车也离开了相府。 刚进相府,烟儿便应了上来,身后的两个侍女也一路跟着。乔安歌知道她们定是在这里等了她许久,便有些心疼的让那两个侍女回去,而烟儿执意要跟着乔安歌。 乔安歌无奈,只得让她跟着往临枫院走去,还没到临枫院乔安歌便遇上了乔依蓉和乔莘宁两人。乔安歌见她们神色傲然,心中颇为不耐,本来今日心情尚好,怎的又遇上这两个冤家。 心情很是不耐,她也没那个闲工夫和她们斗,便没有理会,打算径直走过去。然而那两人可不愿这么放过欺辱取笑她的机会。 “哟,这不是咱们未来的临安王妃嘛?怎么没有和临安王一起,怎的和逍遥王咸宁王一起了?虽说几位王爷素来交好,可也不能与兄长的未婚妻来往过密才是。也不知这要是让别人瞧了去,二姐姐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乔莘宁尖酸的说道,一想到她如今已经与临安王凌天珩定了婚约却老是和五王爷九王爷来往密切,她心中就恨得牙痒痒。哪里有这么不知羞耻的女人,没有半分矜持的在几个男人之间穿梭,当真是不守妇道,也不知她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而乔依蓉也是神情冷淡,眸中蕴藏着冷冷的恨意,如今她院中的人都知道她心悦逍遥王凌天遥,前些日子与凌天遥闲聊一番时被他苛责了两句,她便将这账记到了乔安歌头上。 而几天前的乔文治的寿宴,她在前院一直寻找凌天遥的身影,好不容易找到却看到他身边竟跟着一个妙龄女子,起初她本以为那是凌天遥的贴身侍女,毕竟那女子穿着并不是那般庄重,反倒简洁单一,看相貌也并不是一眼惊人的美貌。 所以她便以为是凌天遥的贴身婢女,可随后她观察了一会儿后便觉察出不对,凌天遥对那女子的态度哪里是对一个婢女会有的,那眼里的几分宠溺和温柔。而那女子也没有婢女该有的恭敬,反倒与凌天遥并肩而立,与凌天遥相谈时也不避讳眼神。 第一百三十二章 婢女 乔依蓉自然是知道了那女子不是什么婢女,可她的脑海中并不记得有认识这个女子,朝中大臣和京城里有点权势的家里的女子她基本都知道,也能认出人来,可眼前这个与凌天遥相谈甚欢的女子她却眼生的很。 按耐不住心中升起的妒火,她派人查了那女子的来历这才知道那就是之前给乔安歌看病的白矾公子,没想到那人竟是个女子,如今还住在了逍遥王府上。这让乔依蓉怎么忍得了。 她自然是不知道白矾与凌天遥的关系的,只以为是乔安歌将那女子带到逍遥王府,住在了那里。不仅让那女子与凌天遥打好关系,更是时不时去逍遥王府,明着找那女子,谁知道她在那里干什么勾人的勾当。 如今看着她几次与五王爷九王爷来往密切,在寿宴上也是直接去了临枫院看望乔安歌,却对外前院与他谈话的她态度冷淡,甚至还不及对相府的下人来的客气。这让她怎么忍得了。 而乔安歌听着乔莘宁带着刺的话,也并不恼,毕竟在她看来乔莘宁无非是嫉恨她与凌天珩的订婚罢了。再不济也只是对她与五王爷九王爷关系甚好的眼红。反倒让她没了还击的必要。 她淡然一笑,风轻云淡的样子让乔依蓉和乔莘宁更是不满,看她一言不发,乔莘宁更是按耐不住怒火,直接指着她喊道:“你笑什么笑?身为相府嫡女,不知道检点就算了,还这般不知羞耻,不知道羞愧!当真不怕丢了相府的脸面!” “我知不知羞耻与你无关,至于丢了相府的脸面这三妹就不用操心了,想来父亲也是很乐意我与两位王爷交好,毕竟两位王爷与凌天珩关系自幼亲近,能有利于利益之处,父亲又何必阻挠?更何况我与两位王爷相处甚好,亦是知己,我想天珩是不会介意这个的。” 乔安歌缓缓说道,面上带笑声音柔软的说出这番话,却是让乔莘宁大受刺激,她刻意在她面前直呼凌天珩的名讳已是给了乔莘宁警告,随后又这般亲密得称呼,更是让乔莘宁妒火中烧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乔安歌。 若不是乔依蓉察觉到乔安歌在故意激怒乔莘宁而提前将她拉着,只怕乔莘宁早就忍不住冲了上去。而乔安歌看着乔莘宁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只觉得心中解气。果然看着别人恨不得杀了自己却又无可奈何的感觉,当真是不错。 乔安歌甚是腹黑的想着,而乔依蓉眼神晦暗的看了她一眼,随后笑的很是亲切,“三妹说话不知分寸还望二妹不要与之计较,不过三妹也是忧之心切。二妹作为相府的嫡女,为人处事都得为相府为父亲着想,而大姐也很是担心,若是因着二妹这些随心所欲的行为惹来闲话可怎么办?” 乔依蓉一脸忧心的说道,神情很是担忧,不明所以的人当真会以为她是真的为她担心,然而,乔安歌早就看透了她这般虚伪的把戏,悠闲的听她说完后,心中冷笑。 “多谢大姐一番苦心了,不过那些个闲话都是有心之人才会相传,谣言而已,又何必当真。更何况我如今也没有在京城听到什么不好的传闻,谣言这东西都是有心之人用来害人的把戏罢了,二妹自认为人处世很是得礼,若是真有什么人存心害我,也是嫉妒所致吧。” 乔安歌笑的很是无害,然后说出的话却让乔依蓉都黑了脸,她这意思不过是若是真有了谣言,也是有心之人所传。而她素来不常露面,自然不会与人交恶,若是真有仇人也是嫉妒所致,那这样不就指名道姓的暗示她们两人了吗? 若是到时真有了谣言,无论是不是她们做的,她都会将这笔账算在她们身上。她如今已然不是当初那个柔弱可欺无人在意的废材嫡女。不仅有父亲护着,更有几位王爷撑腰,让她们也奈何不得。 乔依蓉不甘心,冷声说道:“二妹毕竟不常露与人前,这人心险恶人言可畏不可不防,二妹与三王爷的婚约已是得罪了不少朝中名媛,更枉论与两位王爷这般亲密,只怕更是招惹更多仇恨。若是那天遭了报复,也别怪大姐没有劝导你。” “那便多谢大姐的劝导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若是真有什么谣言传来,我想还不及我来操心,天珩和父亲已然将它们处理好了。毕竟这不仅损了我的名誉,也损了父亲和三王爷的名誉。” 乔安歌仍是处变不惊的回道。语气里将乔文治与凌天珩对她的护短说的很是明显,气的乔莘宁脸色发红,脾气暴躁的她已是忍不住挣脱开乔依蓉的手就一个箭步冲过去,抬手就想往乔安歌脸上打去。 而乔安歌却是不慌不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敏捷的闪到了一旁,顺便在乔莘宁站不住脚的时候,微微抬脚绊住了她的脚踝。只见“噗通”一声,伴随着乔莘宁的惨叫,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三妹!”见乔莘宁被乔安歌故意绊倒,乔依蓉心中唾骂不已,然而面上还是担忧的上前将乔莘宁从地上扶起,抬头怒瞪着乔安歌,生气的说道:“三妹虽然说话太直不知分寸,可也是为了二妹着想,二妹怎么还能这般不知恩情,出手伤人呢?” 几句话就将嚣张跋扈,不知恩情却蛮横伤人的头衔安在了乔安歌头上,而烟儿本还在一旁为乔莘宁的跌倒幸灾乐祸,听到乔依蓉这话却也不禁提起心来,虽说是三小姐先动的手,可这会儿毕竟是三小姐受了伤,还真有些说不清。 谁知乔安歌缺丝毫不在意,反倒有些意外的睁大了眼睛,带了两分委屈的看着乔依蓉,“大姐说的是什么话?明明是三妹怒火攻心想要伤我,我只是躲开了而已,她自己跌倒了怎么能赖在我的头上?” 眼里的无措和慌张还有委屈让乔依蓉一愣,显然没想到乔安歌居然这么会装,受了委屈的样子却是比跌倒在地上哭凄厉狼狈的乔莘宁更是惹人怜惜。 乔依蓉忍着乔莘宁哭闹的声音,将人扶起来之后,仍旧愤怒的说道:“什么时候二妹竟已学会推脱责任了,身为姐姐,这般对妹妹动手未免太过心狠,如今还抵死不认,更是过分,不知道父亲若是知道二妹这幅样子会多心痛?” “乔大小姐这话严重了,不过是姐妹之间斗嘴不甚误伤,怎么就变成害人了呢?所说到真想害人的怕是三小姐才是吧,本王方才可是见她狰狞的样子,那想要置人于死地的阴狠怕也是一般人惊惧的。” 还不等乔安歌回话,一道醇厚又带着低沉的磁性的声音突然响起,这熟悉的声音让乔安歌一愣,抬眼望去,却见一声深黄色锦袍的凌天珩神色冷淡却眉眼带着几分凌厉的站在哪里。 察觉到乔安歌的视线,凌天珩冷峻的眼中闪过一丝柔意,看的乔安歌楞在原地,回过神后暗自脸红,好在现在的人的注意力都在凌天珩的身上,没人看到她有些扭捏的反应。 而乔依蓉在听到凌天珩的声音的时候就僵了一下身子,扶着的乔莘宁的哭声也戛然而止,一时间周围都有些寂静,而在场的几位侍女见凌天珩居然出现都有些战战兢兢,。见凌天珩抬步走过来。忙不迭的行了礼。 “见过临安王爷。”几个侍女颤着声音说道,一个个都把头埋得很低,显然凌天珩现在的气场很是震慑,她们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火引到自己身上。 凌天珩信步走到乔安歌身边,眼神温柔的查看了一下乔安歌,似乎在确定她有没有受伤,随后才定下心,眼神又冷酷的看向乔依蓉和乔莘宁。 “本王竟不知相府里还有这样两位为皇室为相府如此着想的女子,当真是相府之幸,不知两位小姐这般为皇室想着,可要本王进宫为两位举荐一番,正好新一季的选秀开始,本王也可以为两位开开路,让你们进宫为皇室好好尽忠?” 凌天珩冷淡的话让乔依蓉和乔莘宁都不禁颤了颤身子,神情惨淡,选秀进宫?这怎么可以,虽说进宫若是被选为妃子,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可是自幼便流连与上流,她们怎么可能不知现在去选秀,便是为皇上殉葬或守寡。她们怎么可能愿意? 想着,乔依蓉颤声说道:“谢三王爷好意了,只是小女和妹妹年纪尚轻,虽有心却丽不足,怕是不能承此大任了。还望王爷恕罪。” “哼!既然没有那心思竟还在私下这般肆意的谈论皇室的事,莫不是居心叵测,意图不轨?还是说竟竟是闲来之谈,将皇室当做闲来的谈资?”凌天珩冷哼道。 乔依蓉听了一顿,脸色更是不好,就算她平时怎么镇定,这两项罪都是不同小可的,此时她也不禁有些慌了,忙不跌的摇头,柔声说道:“王爷误会了,我们并没有居心,也没有将它作为谈资,只是担忧二妹的名声,并不做他想啊。” 第一百三十三章 帮忙 “是吗?既然这样,那二位小姐可以放心了,有本王在,绝不会让安歌的名誉有什么损害的。更不会让她置于危险之中。二位小姐若是没事便回去吧。我想三小姐的伤得让人看看才是。毕竟不甚摔倒还是得注意才是。” 凌天珩的意思很明显了,乔莘宁的伤是自己不甚摔倒的,和乔安歌没有关系。吃了这个哑巴亏的乔依蓉和乔莘宁自然是没有办法再说什么,若是再不识好歹的反驳,还不知凌天珩会给她们安个什么罪名的好。 于是,乔依蓉脸色很是不好的说道:“有三王爷这般护着二妹我们自然是不会再操什么心了。三妹方才不甚摔伤,只怕得找大夫来看看才是。那三王爷与二妹好生聊着,我们先下去了。” 说着,乔依蓉忍着心里的不甘,朝凌天珩行了个礼便离开了。而乔莘宁心里本就因摔倒了委屈不已这会儿听凌天珩这般为乔安歌说话,心里更是不平衡,可是它也没胆量和凌天珩叫板,只得咽下这口怨气跟着乔依蓉会去了。 临走的时候她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乔安歌,却在看到凌天珩冰冷的眼神的时候,心里不惊,忙收回了目光,不再怒视乔安歌,乖乖跟着乔依蓉离开。 而乔安歌看着突然出现的凌天珩,显然还有些恍惚,突然想到了什么,好奇的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站在那里多久了?刚才一直偷听我们说话,也不出来,难道你不知道非礼勿听得吗?要是让人知道堂堂战神,临安王爷偷听女孩子斗嘴,可真是有得让人嗤笑了。” 不知为何,乔安歌一看到凌天珩怎么都说不出温柔的话来,就连现在凌天珩替她说解了围,她也忍不住说两句。 好在凌天珩并不在意,早就已经习惯了乔安歌口不对心的样子,也只是浅笑的说道:“这又怎么了?这相府也不是什么禁地,你们说话这般大声,就是前院都听见了,那里还需要偷听?” “哼。”乔安歌傲娇的撇嘴哼声,也不对他的解释多做反应,只是转身继续往临枫院走去,而凌天珩见状也不禁哑然失笑,无奈的看着乔安歌得背影,最终还是迈着步子追了上去。 走到乔安歌身边之后,故意凑近乔安歌耳边,很是无奈的说道:“都说这女人的心思如海底的针一样琢磨不透,方才还那般信誓旦旦得说我能护着你,还那般亲密的唤我的名讳,这会而就翻脸不认人了?” 乔安歌闻言止步,楞在当场,看着凌天珩脸上的笑意,怔楞得问道:“你怎么知道……你到底在那里听了多久?还说不是偷听!怎么了?你的名讳叫不得吗?还是说你不会在我受难时护着我?” 被凌天珩这么调戏,乔安歌一时也挂不住脸,语无伦次的说道,故作凶狠的语气和蛮横的表情在凌天珩眼里却没什么威胁,反而让他更觉得可爱。 “名讳自然是叫得的,名字取了就是让人叫得。不过我们相处这么久,我还从未听你那般亲密的叫我,都是直接叫的大名。这会儿我人都站在你面前了,怎么反倒不叫了?难道只在背地里叫吗?” 忍不住心里的恶趣味,凌天珩继续调笑道,除了想要看到更多她的神情以外,他也确实想要听乔安歌叫一声他的名字。这份期盼让他有些忍不住。 乔安歌闻言,脸色更红,见凌天珩笑的肆意,更是有些无措,“我现在不想叫怎么了?我觉得直接叫凌天珩挺好的,不然你想听什么?临安王爷?还是三王爷?要不然战神将军?” 看着乔安歌已经炸毛的忍不住反问,一连串出来的话和那些称呼都让凌天珩忍俊不禁。忍着笑意,看着她炸毛的样子,最后知道她性子刚烈,可不能再一直调笑。 于是,凌天珩只得在乔安歌更炸毛之前,安抚的说道:“好了好了,称呼而已,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不过什么王爷,将军之类的就别叫了,我听着也很是不顺耳。凌天珩也好,就叫凌天珩吧。” 听着凌天珩妥协的话,乔安歌才算镇定下来,“哼!这还差不多,我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你要是再取笑我,我就给你取个外号,让你连称呼都听不到。” 知道乔安歌再说气话,凌天珩也不甚在意,只是一个劲的安抚她,顺着她的话说,一路到了临枫院之后,乔安歌才想起来他到这里的目的。 “你怎么过来了?我听小五说你这两日会很忙才是,今日去驯马场你也没去,你这身衣服应该是在宫中穿的吧?你是直接出了宫就过来的吗?”乔安歌看着他一身深黄色的衣服,确实是在宫里才会穿的。 凌天珩听了,原本还有些笑意的脸便微微冷了下来,眉间有了几分愁苦。微微叹了口气,眸子里都有了两分疲倦,“这几日确实很忙,南边发了大水,又正值秋收,不少庄稼都没来得及收割便被淹没,朝中这几日也正在为此事出谋划策,商讨解决的办法。” “发了大水?怎么会这样呢?那南边的百姓如何?可都有安全转移可吗?庄稼没了可以赈灾,得先保证那些百姓的安全才是。”乔安歌着急的问道,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居然遇到发大水,对于凌云来说确实是一大灾情。 原本只是打算倾诉的凌天珩闻言,微微一楞,看着乔安歌的眼中先是有些震惊,随后眼里有些晦暗不明的光,有些冷意,不过正在担心中的乔安歌并没有注意到。 见她仍是询问的看着自己,凌天珩掩下眼中的心思,面色如常得说道:“你放心吧,朝中已经派了人过去将百姓转移到领边的城池,只是大水还是在继续,没有多加控制,所以朝中也在一直商讨政策。” “为什么突然发大水了呢?是这些天暴雨连连吗?可是京城这些时日都是天气凉爽并没有什么,怎么会发大水呢?有查到是什么原因吗?”乔安歌放下心来,不禁忍不住问道。 “那些天确实下着暴雨,不过南边一直以来就是风调雨顺,就算那几天暴雨也不会造成发大水,今日听朝中的奏报,说是因为南边靠北的堤坝坍塌,才会导致暴雨引起的江水流入南边的城镇。”凌天珩沉声说道,眼神一直盯着乔安歌思索的神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堤坝坍塌?是因为暴雨的原因才会坍塌的?可是以往不是都是为了防止发大水,堤坝都会建的很高很坚固的吗?怎么会一下子就坍塌了? “那堤坝是不是修了很久了,才会腐朽,以至于不坚固了?因为暴雨,水面上涨,水流冲击堤坝,若是那堤坝修的太久,怎么也不派人去加固呢?”乔安歌疑惑的问道。 她始终记得,以前小的时候生活的村庄里也是发了大水,因为救援不及时,淹死了不少的人,而她也是在那时被消防员救起来,同时也失去了唯一抚养她的那家人。 想到这里,她有些难过,眉眼建也有了两分哀思,那家抚养她的人对她很好。那时她以为终于离开孤儿院有了一个温馨的家,谁知好景不长,那家人也在那场大水里死去。 之后她也被周围的忍当做了灾星不再有人领养,在孤儿院待到石榴石之后,她便一个人出去打工赚学费上大学,还学会了游泳,就是不希望再有人在她面前溺水的时候,而她束手无策。 凌天珩看着她本还疑惑的神情突然浮现了几分难过和心酸。他心中一软,来不及想方才还在因这事怀疑她,走到她身边,虚抱着她,柔声说道:“不是再说灾情的事,怎的这般神情,我倒是不知道你这么忧民。” 原来他以为乔安歌是再为那些受难的灾民感到难过,毕竟乔安歌自幼生活在北边的相府,怎么都不可能经历什么灾难的,更何况乔文治这般护着她,哪里会让她受到什么灾害。无非是受受那些女眷的欺辱而已。 乔安歌听了他的话,知道自己因为想起以往的事而面露哀切,微微收敛了情绪,这才发现自己被凌天珩虚抱着,忙不迭的退了出来,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凌天珩眼中微微一沉,但也没有做多举动,见乔安歌已经收敛了情绪,也不再多说什么,继续回答方才的问题,“刚开始我也以为是年久失修所致得坍塌,所以派人查了一下,那堤坝是三年前修筑的,我还记得当时朝中为了防止暴雨时发大水,拨了很大一笔款项给工部修筑堤坝。就是为了修牢实。” 说到这里,他眼中有了冷意,很明显,新修筑的堤坝为什么会坍塌,乔安歌也明白了什么,神情郑重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当初拨了那么大一笔款项修筑堤坝,如今却被洪水一冲就倒了。那堤坝根本就没有修筑牢实,是因为当时的工匠偷懒,还是因为修筑堤坝的材料被以次充当?” 第一百三十四章 委屈之事 “不知道,这件事确实需要好好查插,不过当务之急是将目前的灾情解决,百姓是已经转移,虽然还是因洪水死去不少,可好歹现在控制住死亡,当务之急是如何将南边的洪水解决,被水淹没的村庄和城镇如何处理。” 凌天珩说道,乔安歌不解的说道:“这有何难?在南边接近洪水的地方开凿一条渠道,把洪水往江边引过去不就可以了?”然而凌天珩听了却摇了摇头。 乔安歌见他脸色不愉,以为他还在为灾情的事烦恼,不禁有些心疼他脸色确实有些憔悴想来为了这事茶饭不思的。不由放软了声音道:“你这几日就是忙碌这个?虽然缓解灾情确实重要,但你也得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难道你不知道积劳成疾吗?” 听着乔安歌带了两分担忧的呵斥,凌天珩原本紧锁的眉头微微松缓,眸中隐含的冷意也缓和下来,更多了两分茫然和不解,看的乔安歌很是不安。 这男人,不会真的因为劳累脑子都不正常了吧?怎么眼神这么奇怪的看着她?乔安歌疑惑的抬起手在凌天珩面前晃了两下,却被凌天珩一把握住,乔安歌一惊,想着他不会真脑子不清楚了? “你……你怎么了?是不是太劳累了都有幻觉了?眼神一会变一下一会变一下的,脸色也不好的样子,反正天色还早,你若是真的累了在我的偏方休息一下也行。对了!你还没有用膳吧?我让烟儿给你做点吃的过来。” 乔安歌不安的说道,不知为什么,这样的凌天珩让她觉得有些陌生,也摸不透他的心思。只得言语无措的说道,同时悄悄用力想要将手抽出来。 谁知凌天珩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却暗自使力将她的手牢牢握在手心里,眼神紧紧的看着乔安歌不安的神色,面上闪现了几种情绪,看的乔安歌更是不知所措。 如此一会儿之后,凌天珩摇摇头,低声说道:“我不累,灾情紧急,得赶快处理好才可以,不然影响了之后的收成,怕是之后一年都会受到影响。不过听到你这般担心我的话,我还是很高兴的。” 乔安歌听了微微红了脸,想要狡辩,但看到凌天珩疲倦的神色也只得咽下那口气,别扭的说道:“若是你出了什么事,第一个受牵连的就是我,我可不想因为你背上什么罪名,所以你最好还是好好的,否则我要是被你连累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听着乔安歌恶狠狠的话,凌天珩却觉得很是暖心,浅笑着点点头,这才慢慢放开了她的手,继续说道:“挖渠道是不行的,南边以南的地方都是大山,要是开凿不知得多久,何况南边以南也没有可以引出的水流。而以北便是洪水泛滥的江边。以东以西又是荒芜之地,实在没有可以挖渠道的地方。” 这样听来确实很困难,乔安歌想着,不过自古以来,自然法则便是稳固的,既然北边是江水,那么在那附近就一定还有更大的水域,也许他们并不知道? “你又看看其他的地方吗?南边水源充足,土地肥沃,不可能只有江水一条水域,应当还会有其余更大的水域才是,再不然地下水呢?地下河流也许也可以引流的。”乔安歌问道。然而凌天珩听的有些恍然。 地下河流?那是什么?河流不都是在地上的吗?哪里还会有河流在地下的?不过虽然疑惑,凌天珩并没有问出来,反而沉思了一下,随后放松了身子,神情夜不再严肃。 “好了,这事朝中自有定制,我已经让工部的人将之后的适宜给我,到时再商讨吧,我在宫中议论这事实在有些累了。既然你说可以用偏房,那我先过去休息一下,待会儿再说吧。” 说着,凌天珩就要起身往偏房走去,被突然止住可这话题的乔安歌原本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凌天珩一脸倦意,知道他确实太累,她也不好拦着他,只得忍着心中的疑惑,让人带他如了偏房。 而到了偏房后,原本还一副困意的凌天珩却神情郑重,丝毫没有方才的疲倦。他怎么都没想到乔安歌居然知道这些,还懂得这么多。她明明是个一直待在院子里的大家闺秀,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所说她冰雪聪明,可是没有人会在从未接触这些事的时候还能想到那些,除非是神明,不过他凌天珩是从不相信神鬼之说的。所以一直以来,乔安歌身上虽然有不少蹊跷,他却从未在其他方面多想。 如今的他越发摸不透乔安歌的心思了。他原本还认为乔安歌不会是奸细,如今听她这番话又不禁怀疑起来,这绝不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有的见识,她究竟是谁?又有什么样的底细,还是说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伪装,装成生病的样子,却在暗地筹谋着什么? 凌天珩越想越头疼,他的脑中不停地闪过平日里与乔安歌相处时的情景,却又想起偶尔乔安歌的不平凡之处,心中更是有了几团疑云挥之不去。 不知道该下什么样的判定,凌天珩只觉得头疼的很,这些日子他确实太忙碌了,是该好好休息,想着,凌天珩躺到了软塌上,闭目养神,不一会就陷入浅眠。 而乔安歌在外室还在为这事思索,可她毕竟不熟悉这里的地形,一时也没有办法再想出什么,最后也只得作罢。在内室看了一会书,便让人去叫醒了凌天珩,两人一同用了晚膳之后,凌天珩便回了王府。 之后的两天倒也很平静,凌天遥也没有再来找她,想来是真的很忙吧,不过乔安歌倒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想灾情的事,因为乔安歌被其他的事给绊住了。 看着眼前委屈的红着眼的白矾,乔安歌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会出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白矾一身白色浅灰的轻纱,用着点缀了红色梅花的袖口擦拭了一下湿润的眼角。看的乔安歌很是揪心。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一来就在这里哭,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受了什么委屈?”乔安歌耐着性子说道。对白矾这番举动很是烦恼,可又不能苛责,否则怕是更刺激了她。 只见白矾听了,眼角又红了起来,眼看着泪眼汪汪的白矾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乔安歌忙让人给她递了个帕子。别再用袖口擦了,不然弄脏了袖口,回去又得换衣服。 “姐姐之前说让我有事便来找你可是早就料到今日的事了,所以才会那么说的,现在想来也是,你那时说的那些话我不懂,现在想想任然不是很明白,可是我知道,姐姐会告诉我的。” 平白的说了这些话,乔安歌听的云里雾里,等好不容易屡清楚了她的话这才知道她大概说的什么意思,不禁好笑道:“我那时也只是和你提个醒,我哪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你倒是说说,你这么委屈巴巴的样子是为了什么?” “姐姐知道我避着五王爷和九王爷无非是想让自己的闺誉清白一点,毕竟一个女子老是跟着两个男子到处游玩有失体面,虽然我也不想如此。可是我本就是一个乡野姑娘,配不上五王爷便算了,怎么的都得保留两分尊严,没想到却变成今日这样。” 说着,白矾又低声抽泣起来,喜欢五王爷的心情原本因为以往的羞涩和憧憬慢慢变得有些自卑,所以她才想着要保留自己作为女儿家的闺誉。 乔安歌这才明白她心里并不是那般雀跃和向往,却忍受着身世的不同而带来的自卑,先喜欢他的那个人便是自卑的,这句话一点都没错。看着白矾的样子,乔安歌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该说什么。 最后也只喃喃道,“你这么哭我还是不知发生了什么,我怎么都没想到你会这么难受,喜欢上一个人的心情居然让你变得这么敏感脆弱。这也是我的疏忽。” 听着乔安歌的话,白矾楞了一样,眸子里很是茫然的看着乔安歌,但乔安歌话里的歉意她还是听的出来的,不由更加委屈,她本就人生地不熟的,在这里也没个依靠的人,只有到乔安歌这里来倾诉。 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完之后,乔安歌才听明白她的意思。原来,她这几日以来因为喜欢凌天遥的心情,而觉得要与其他男子少来往,所以才会几次拒绝凌天翎的相邀,又在房间里学着那些女工,因为平日里只会医术,都没有学这些。 跟着几个手艺好的丫头学了刺绣之后,便待在房里学着刺绣,一会儿又跟着学那些个礼仪,她自幼在谷里长大,自然是不懂那些礼仪的。所以花了不少时间。 于是,凌天遥几次想见她都被她以很忙为由拒绝了,平时见到的时候,她想着要做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能配站在他的身边,所以和凌天遥一起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 几天下来,凌天遥不知她到底在想什么,又因为朝中的事没了心思多想,整日待在文书阁里,之后白矾发觉几天没见他之后,去找他他也是态度不冷不淡,白矾这才注意到严重性。 第一百三十五章 忍气吞声 不知该如何是好,想要找凌天遥说什么,可是凌天遥那冷淡的态度她又实在开不了口,最后,她只得给过来找乔安歌求助。 听完了来龙去脉的乔安歌看着白矾受惊的样子实在很心疼,毕竟这是自己认得妹妹,她那般对自己,她没能替她多把关也是她的不是。若是她当时能多劝她几句,她也不必受到这样的滋味。 但那时她俨然已经是一个情窦初开固执己见的小女孩,拿里会真的听乔安歌的劝,直到现在问题出现了她才来找乔安歌。可是乔安歌也不能多说她,毕竟这事她也没有做错,只是方法不对。 “姐姐,你说我是不是做的太过了?我只是想要能配的上他,何况这世上哪个女孩子不是得端庄矜持的,像姐姐这般不惧怕世人言语,坦然对待的人已是不多,而我本也想像姐姐这般随性,可是……” “要是按照你说的,那这世上的女孩还都得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你当初怎么就那般洒脱的收拾东西就离开了家,如今一人到了这里。你本来就是这般随性洒脱的人,又为何这么执着于世人的眼光?” 乔安歌无奈的说道,当真是感情能害死人,当初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子,变得现在这样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的样子,实在让她看的着急,若是她当真一直这么下去,迟早会失了本心,变成如今宦官人家,那些勾心斗角的女子的。 不过,还好。她到底本性纯良,不然也不会过来与她说这些话,怕是早就会自己闷着,再想其他的什么法子来应付。最终落的被人利用的下场。 听了乔安歌的话白矾诧异的看着她,仿佛没想到乔安歌会这么说,看着她迷茫的样子,乔安歌摇摇头继续说道,“小五是个本性洒脱,又桀骜不驯,逍遥自在的人。他虽不喜参与政事可是每次朝中需要他时,他仍旧会去。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白矾摇了摇头,若是换成别人只怕会说自然是为了在皇上面前表现而惺惺作态,又或者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不过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他们凌云的皇室。 可白矾知道不是这样,又或者说她从未觉得他是那样的人,可是对于乔安歌提出的问题,她也确实回答不上来。只得茫然的摇摇头。 “不是为了作态,也不是为了社稷,他是为了百姓。他自幼在江湖中游走,见识颇广。经历的多了,感受的多了,便也想的通看得透。他不屑于凌云的江山,也不屑于凌云皇帝的宝座。可是他知道,他再不屑这些东西,也不得不承认这些东西的重要之处。这些是关乎凌云百姓的一切的东西。” “他为什么愿意跟在凌天珩身边?因为凌天珩对他好?那他也大可不必为了这个而留在朝中,处处以凌天珩的话为令。那是因为他了解凌天珩,他知道他的野心,他的能力,和他的志向。所以他愿意辅佐他,他知道凌云只有交给凌天珩才能更好的传承下去,百姓才能过得更好。” 一番话说下来,乔安歌都有些恍然,她怎么都没想到她对凌天遥竟有这样的一番了解,她原本以为她看不透凌天遥,毕竟在凌天遥桀骜不驯的外表下,那颗柔情万种的心却是她不曾看到的。 白矾怔楞的听着,她从未对凌天遥有太多的解析,她平日里仅仅只是为他潇洒的笑阁偶尔邪肆的笑和眼神心动不已,最多她也只是带着幼时对小哥哥的执念而怀念,可是凌天遥是什么样的,他心里想着什么她却什么都不知道,应该说她从未去想过凌天遥究竟是什么样的。 所以这会儿听乔安歌的话听的有些入神,她以往还想着为什么凌天遥这般有才有能却愿意屈居凌天珩之下,她甚至以为他偶尔的不如意是因为对仕途的不满,却没想到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想着,白矾有些羞愧,嘴里说着喜欢凌天遥,却从未想过这些问题,也从未去看清过。乔安歌知道她已经开始明白自己的意思,也松了口气,还好,她还没有被那份爱意冲昏了理智。 “你知道他是这样的一个人,有着别人看不到的赤子之心,你觉得他会去在意你是什么样的吗?你最初是什么样子的,他早在十年前就已经知道了,如今你长大成为亭亭玉立的女孩子,即使相隔十年,再次相见他还是对你百般照顾。虽然在身份的事上有瞒着你,可也到底不是故意的。” 乔安歌开始规劝道,见白矾低着头,不知是不是在反思着什么。她也很是忧心,继续说道:“你在他的眼里早就已经是透明的了,纵使他不知道你的心意,又如何呢?他对你的态度难不成还会因为对你的情意而变化吗?若是你执意要改变,你觉得他会如何想?他看惯了皇宫里那些斗艳争宠的女人,为了那些个东西而不择手段,变得虚伪,带上不属于自己的面具,两面三刀。你觉得那样的人是他喜欢的吗?” 一番话说完,白矾已是羞红了脸,羞愧不已,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只一昧的觉得自己应该做一个配的上他的女人,纵使那些礼仪她学着费力又不喜欢,那些刺绣把她的手指刺了好几个地方,她也只觉得凌天遥喜欢就可以,却不知道,凌天遥从来就不喜欢这些。 若是她固执己见的成为她认为配的上他的人,到头来不仅变得失去自我,也得不到他的半分垂怜。反倒将真正的她,那个洒脱,心思单纯,却恩怨分明的女子给丢的一干二净。 见白矾神情变化,乔安歌知道,她到底是有了一番醒悟,继续说道:“我想,在凌天遥记忆中的你是个幼时喜欢黏着他的小妹妹,天真可爱。如今的你,虽然长大了,可那份单纯却仍旧存在,更甚者明白了很多事,更变得恩怨分明,善良坚韧。能够自己一个人从锦州找到京城,光是这份胆量便能让他对你另眼相看,你又何必执着的要他对你多加认可呢?” “姐姐……”白矾怔楞的喃喃道,她的心中因为乔安歌的这番话惊讶不已,同时脑中也清明了许多,知道在凌天遥心中的自己是这般美好的时候她是有些受宠若惊的。 “真的是这样吗?在他的心里,我是西这么美好的存在?不是配不上他的野丫头?”白矾不可置信,委屈的问道,乔安歌惊了一下,诧异的看着她。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觉得自己是野丫头配不上他?你以前可不是这么想的。” 说到这里,白矾有些无措,踌躇了很久后,才在乔安歌的目光下,小声说道:“是王府里的下人说的,说我不知是从哪里来的野丫头,一直待在王府,无名无分的,根本就配不上五王爷。” 说到这里,她又不禁有些自卑,但在乔安歌的那些话之后,这些情绪反倒淡了许多,所以也没有太大的委屈感。 反倒是乔安歌听了很是冒火,这凌天遥是怎么回事?说是要把人接到他府上住着,却连府里说这些个闲话都不知道,那绿妤不是挺严肃的嘛?怎么会没注意这个?还是刻意没有去管,真的都以为白矾是凌天遥随意带回去的人? “你怎么这么傻?那些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没想到堂堂王府,居然还有这么喜欢嚼舌根的人,看样子绿妤管事管的还不太严啊。这凌天遥也是,竟连这都没发现!”乔安歌气愤的说道。 白矾见她生气,生怕她说一句凌天遥的不是,忙不迭的说道:“其实是那些下人私下里说的,我只是偶然经过所以才听到了,而且她们说的也没错啊,五王爷没有同那些人说过我,而我又确实没什么背景,又没有名分的待在府里,被人说闲话也无可厚非。” “这是什么话,你是我的朋友,是我和凌天珩请回来的神医,哪里是什么没有背景的人,何况你家里好歹也是神医一族,哪是什么平明百姓,就算是,那也轮不到她们说话。你是我请回来的,是我的朋友,只是暂住在王府,怎么就成了无名无分了?” 乔安歌很生气,她没想到白矾在王府里居然是这样的境地,那些丫头敢在背后说她的闲话,那面子上定然也是给足了眼色,可惜白矾一直将它们一一忍了下来,所以才会这么脆弱的,听了丫头们的话便跑去学。 “姐姐这般将我放在心上,我很欣慰。可是我没有身份一直在王府待着确实免不了被人说闲话,不过好在她们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所以我也没什么的。本来我在王府也是为了五王爷,她们也没有说错。” 怕乔安歌真的一气之下去找那些人算账,白矾赶紧替那些人说话,她可不想乔安歌为了她跑去大闹逍遥王府,那到时京城可就彻底热闹了。 虽然大闹确实不至于,但跑去找凌天遥评理还是很有可能的。她就不行,那些人那么对白矾他真的能容忍?只怕比她还生气,不过看白矾为那些人说话,她也知道她无非是不想把这事闹大,所以一直以来都忍气吞声。 可这事却对不能忍,要是现在就这个样子,往后凌天遥和白矾若是真的能成,那岂不是得受多大的委屈?想到这里乔安歌就很不甘心。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有事相商 将白矾安抚好情绪之后,两人又聊了一会,随后见天色不早了,白矾只得起身告辞,乔安歌便让烟儿将她送到府外。 虽然白矾说着在王府很好,可是乔安歌仍是不太放心,到了这里这么久,深宅里的人都是什么样的,她还能不清楚,那些个丫头下人,要是不好好严惩一番,以白矾那好欺负的性子以后只怕那些人都得爬到她头上去。 想着乔安歌越发觉得不能这么轻易放过,看来还是得去见一下凌天遥,顺便也好旁敲侧击一下他对白矾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她可不希望白矾一腔情意付诸东流。 有了一个心思,乔安歌自然便寻着时间去了逍遥王府,鉴于之前白矾一直阻拦,乔安歌便没有告诉她。到了逍遥王府之后,却被府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 “麻烦二位小哥通报一声,就说丞相府千金乔安歌又要事找五王爷。”被拦下来烟儿怔楞了一下,但见着这两个侍卫面生,想来是新上任的才会拦她们。 她只得耐心的请求,毕竟这里是王爷府,为了不丢自家小姐的颜面,她只得低声说道。而那几个侍卫看了一眼面前的烟儿,又看了看身后做工精细的马车,度量这面前人的话是否属实。 他们虽没有见过乔安歌,但好歹丞相府的千金他们还是听说过的,不过不是说她与临安王爷定了亲?怎么来了逍遥王府?内心疑惑,但他们也不敢怠慢,派了一人进去通报。 乔安歌坐在马车里悉心等着,不一会儿便传来脚步声,随后隐约听到绿妤的声音,不一会烟儿便打开车门,“小姐,绿妤姑娘说五王爷这会儿还在皇宫,还没回来呢?我们是要进去等还是改天再来啊?” 还在皇宫?难不成是在谈论南边水灾的事吗?怎么每次来找他他都不在?若是现在回去的话,改日再来就不好说了,拖得越久越耽误白矾。倒不如进去等着也好。 “自然是进去等着,这事可不能拖。”说着,白矾直接下了马车,见绿妤和几个丫头站在面前,见她下来,都微微施了一礼。“绿妤不知乔二小姐来访未能相迎还望二小姐担待。” “不碍事,本就是我不请自来,与姑娘无关。我今日是有事要找五王爷,既然他现在未回来,那我只得等他回来。不知姑娘可知道他几时归来吗?”乔安歌一见到绿妤也不自觉端庄有礼起来。 “王爷去哪里几时回来哪是我们下人知道的?小姐既然又要事找王爷,那便到文书阁等候便是。”绿妤说道。对于这个乔家二小姐,她总是怀着三分谨慎和好奇的。 这个之前臭名昭著的乔家二小姐,之前她虽没见过可也是觉得没有空穴来风的事,这乔家二小姐这么不招人待见,又不露于人前,怕是真如传闻中那般。 可是之后,她与临安王定下婚约之后,便传遍整个京城,有说她不知羞耻纠缠三王爷,也有说三王爷是为了拉拢丞相才迎娶她,一时间各式各样的谣言也都流传出来。可是直到绿妤见到她之后才发觉她并非传闻那般不堪入眼。 能和临安王定亲,还能和五王爷九王爷成为好友,更能让她家王爷时不时惦记的人,又怎么可能如传闻那般?最让绿妤觉得奇怪的是,她不仅和传闻完全不同,容貌秀美清丽不说,性子也与一般深闺女子不一样。这让本就善于察言观色的绿妤一直拿捏不准。 所以之前的相见也一直带了几分警惕,直到现在也一样,不过她至少确认了一点,那就是眼前的这个乔家千金,是真的为人善良,且没有寻常女子的勾心斗角。倒也让人放心。 一路上便沉思边将乔安歌带到文书阁,这地方乔安歌倒是来了几次,也不生疏,直接进了屋子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同绿妤说了之后,绿妤便直接退下了。毕竟她是总管,还有不少事宜要她去做呢。 一个人独自留在书房里,烟儿倒是不知去了哪里,也许和那些个丫头处着。无聊之下,乔安歌在书房里查看起来,不得不说王爷府就连书房都比丞相府的大的多。 光就凌天遥的书房,不仅分为一个外室和两个偏室,就连书房里的书籍和画作都是那般齐全和赏心悦目。她现在处于外室,里面有一个全是书籍的内室和一个可以休息的内室,应当是有时繁忙时休息的地方。 想起来她在第一次正式与凌天遥见面的时候,还在内室里睡了一觉,想想真是有些丢脸,才第一次见便在人书房里睡了过去。还好凌天遥为人洒脱,并不见怪,否则他们两也不会如今日这般了。 想着,她嘴角带笑,在外室好奇的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之前几次过来都没能好好看看他这书房,真是有些可惜。没想到想来随性桀骜的凌天遥对这些文学诗赋却也很是在意。 书房里光墙上便挂了好几幅秀丽江山河水的画作,还有一些字迹苍劲有力,秀气娟秀的书法。也不知出自哪位名家之手,不过看这些画作不错干净整洁的样子,看样子凌天遥平日很是喜爱了。 而在画作之后,在外室右边处倒是摆放了好几个乐器,除了古琴外,和挂在墙上的萧和长笛以外。还有放在桌子上的其余乐器,看起来都是平时不太常见的,看样子这京城第一琴师的称号当真该给凌天遥。果真是精通乐律不说,还这般热爱。 看了一会之后,乔安歌便走到了书房的书桌上,倒是没什么好看的,除了摆放的很是整齐的文房四宝以外,倒是在一旁放了一两本书,看字体像是讲什么水利,看样子是昨日在书房为水灾的事操心了。 看够了外室之后,乔安歌便往一旁的内室走去,摆放着很多书籍的那个内室倒是没什么看的,所以她直接走向了平时用来休憩的内室。 空间不大,倒是很像卧房,不仅有床榻,还有一个和外间一样的书桌,不过这个就和外面那个整洁的不同,很是凌乱,估计他平时经常用这书桌,倒是很少让人整理,才会这般乱的。 好奇之下,乔安歌直接走了过去,见凌乱的书桌上,不知放了多少张宣纸,看着上面被墨水浸染的字迹,乔安歌不禁暗自嘟囔道,真是不知疾苦的王爷,这样上好的宣纸就这般挥霍浪费,虽不知这上面写了什么,可这样一张宣纸,平民百姓可都是用不起的了。 不过这些东西却有些奇怪啊。乔安歌拿着手机被浸染的宣纸不禁疑惑道,虽然擅自偷看别人的东西有些不太礼貌,可是乔安歌这会儿也顾及不了这么多,心中总有一种感觉让她不自觉拿起宣纸查看起来。 然而这些宣纸真的都被墨水染了,不然还可以知道写了什么。可看这样子,凌天遥一定是在上面写了什么,却又把它涂点。是不想让人知道?想来也是,不然他为何不让下人来整理呢? “安歌?你怎么来了?也不先通知一声?”正当乔安歌拿着手里的宣纸,正要将眼前的宣纸拿开时,却被突然想起的声音惊的一顿,抬头一看,这才看到凌天遥不知何时已经回到王府了。 看着他脸上带着惊喜却有有着探究和疑惑的眼神,乔安歌颇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直接在外间等便好了,这么进别人内室还翻看人家的东西,实在太失礼数了。 想着,乔安歌默默放下手里的宣纸颇为尴尬的笑道:“我有事要找你便直接这么不请自来了,之前你说想要我母亲的琴谱,这几日没见你派人来,我平日闲聊,便想着给你送过来,也过来找你聊聊。”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过来找白矾的,这几日我一直在处理朝中的事。便忘记派人过去,倒是劳烦你走这一趟了。不过能看到安歌你过来,我还是很高兴的。”凌天遥便说边走进她,直到到了书桌旁,站在了乔安歌面前。 看着凌天遥突然靠近,本就有些心虚的乔安歌更是心虚不已,还以为他是要发火了,她都做好要被责骂的准备了,却听到这样一番话。 看着眼前凌天遥笑的真挚却也很风流的桃花眼,不知为何她有些紧张,心里划过一丝奇怪的感觉,让她不是很喜欢,甚至是有些排斥的。她轻笑着,在不易察觉的情况下,微微退离了几步,随后走到一旁的软塌边坐下。 “想不到你这书房当真是五脏俱全,不仅有那么多诗词歌赋,还有不少画作?还有那些个乐器。想来也不会太无聊。不过你这里这张床榻倒是经常用,看样子没少在书房过夜吧?” 自然的戏谑,乔安歌转移了话题,语气里都是对这里的赞叹。其实也确实如此,她在看的时候便觉得很是不错。而凌天遥却并没有什么反应,也不知看没看的出她的心虚和无措。总之看着她的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五王爷的心思 “我平日里闲来无事便会收集那些个好玩的事物,那些书画也是一样而已。至于乐器,我本就喜欢音律,有那些乐器也很正常。这文书阁还有不少好玩的东西,若是安歌感兴趣的话,我都一一介绍给你。”凌天遥眼神戏谑的看着乔安歌。手上却微微动作,趁着乔安歌在看别处时将那些宣纸暗自收了起来。 因为感到心虚本就没有看凌天遥的方向,乔安歌倒是没有注意到凌天遥的动作。只是听凌天遥这么说了之后,更觉得不好意思,忙摆了摆手,连声拒绝。 “算了吧,改日你再介绍给我好了。对了,你放才说到朝中有事,可是因为南边发大水的缘故?现在如何?可是有应对之策了?”想起这事,乔安歌很是上心。 凌天遥微微有些诧异她竟知道这事,但转念一想,倒也没什么不可能,不说乔丞相会不会告诉她,就是凌天珩可能也会将这事无意中说出来。不过倒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乔安歌就是知道了也无所谓。 “这事本就棘手,要想一时半会解决也不是那么容易,不然父王也不会召集我们这些个皇子王爷的过去问话呢?直到现在也没商讨出什么有用的办法,不过今日三哥倒是提了一句地下水流什么的。不过他也没详细说。” 说道在御书房的时候,三哥说的那个法子,凌天遥很是好奇,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不会是他三哥会说出来的法子。因为这不仅匪夷所思,还有些不太可能。而这样的法子,也许是她想出来的呢? 果然,下一刻乔安歌就有些意外的说道:“真的?他当真提了地下河流的事?当时他那副神情我还以为他不赞同呢。不过现在看来,他也认为这种法子可行吧?” 带了几分得意和骄傲,乔安歌笑的很得意,凌天遥看着她的笑容,也算明白凌天珩那条建议是哪里来的了。不过他还是有些震惊的,没想到乔安歌居然还知道这些。 “虽然他是提了一下,不过因为实施起来还是有些不易,所以父皇并没有采取他的想法,他自己也说了这太难实施,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这居然是你提出来的?你是怎么知道地下河流这一事的?” 凌天遥好奇的问道,他知道,这也许会和乔安歌身上的秘密有关。不过比起凌天珩的怀疑,他却是更多的单纯对这个感兴趣,对于她来说,只要乔安歌还没有做出对不起凌云的事。他始终没有将她当做奸细来看待。 乔安歌倒也不遮掩,这本就是她在现世的时候看到的一个法子,虽然她也不知道实施起来究竟如何。不过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这也许是唯一的一个办法。 “其实我也只是偶然听说的而已,虽然存在地下河流,可是到底能不能找到,确实是一个问题。不过听说有荒地的地方。更会存在地下河流,也许可以找到。不过,我也没想到他会将它提出来。” 乔安歌不好意思的说道,毕竟她也不敢说的太过,万一到时候没找到地下水流,那她可就算是欺君了。 “只要是合理的法子提出来参考也没什么。这事我说了不行,还是得三哥提出来才能有实施的可能。不过这事可能还得多拖一段时间,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完成。”凌天遥微微叹气道。 对于南边水灾的事,三哥今日在朝会上还提出了堤坝坍塌的原因,对于这个只怕他们几人心里也有了数,无非是贪赃造成的用次品的石料木材来充数,才会引起堤坝坍塌。 可如今堤坝已毁,要想取证就得先将水患解决。可是到时候只怕那些人都能将残留的证据销毁,这也是为什么,到最后父皇没有同意探查堤坝坍塌的原因。恐怕这还和其中牵扯的人有关吧。 乔安歌见他面带优思,只怕是在为水灾的事烦心,倒也确实辛苦他们了。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什么,将怀里的琴谱拿了出来,也好转移他的注意力。 “对了,这个是你向我要的《梦生》,这是我让人拓下的拓本,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你只管和我说。若是你能弹奏出这琴谱的境界,我也能听到我母亲当年的心声了吧。”说着,乔安歌将手里的拓本递给了凌天遥。 见到琴谱,凌天遥自然是高兴的。接过拓本之后,仔细看了一下后。便是一脸激动的赞叹道,“不愧是当年的元夫人作出的琴谱,这样辗转人心的曲子没能流传于世当真是可惜。” “如今也不算可惜,这曲子若是能经你的手流传出去,也是一个机遇,不过可惜母亲去世的早,不然也能看到这一幕。这可是我母亲格外喜欢的曲子,你可得好好保存。”乔安歌也带有两分可惜的说道。 虽然对于薛梦瑶,她确实没有太多的感情,毕竟她也不是真正的乔安歌,不过就算是真的乔安歌,估计对她这生母也不会映像太深。不过听了这么多有关她的事之后,她对她还是有几分崇拜敬仰之意的。 “放心吧,这样的曲子本就不该沉沦,这一次我会让凌云的人都见识到元夫人的才华横溢。这也让更多爱好乐律的人增长阅历。”凌天遥一本正经的保证到,一碰上他感兴趣的东西他也不那么吊儿郎当。 两人又聊了一会之后,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文书阁的凉亭内,就是当初她第一次正式认识凌天遥的那个凉亭。乔安歌想着此次来的真正目的,看凌天遥心情不错,便酝酿着该如何问他。 “怎么了?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可是有事?既然你都来找我了,那说于我听也无妨吧?”见乔安歌心思重重的样子,凌天遥担忧的问道。 乔安歌看着凌天遥担心的眼神,深吸一口气,随后有些为难的说道,“确实是有些事要问问你的。不过你听了可别多想,前些日子白矾来找我聊天之时无意中说道你们之间的事,所以担心之下便想来问问。” 凌天遥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说这个,心中一沉,想来也是,之前她也是为了白矾的事才亲自来了逍遥王府,这次也不列外,他还期盼着她是因为他而来。 “哦?什么事需要你亲自过来一趟?说来听听我看看是不是与我有关?”凌天遥沉声说道。乔安歌见她面色一下沉了下来,语气也不太好,还以为真是他和白矾之间出了什么事来着。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听小九说白矾这几日都在房中,也不太与你们接触,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问了之后才知道它是想要学一些手艺傍身,才会没怎么赴约。不知你知不知道这事?”见凌天遥脸色不好,乔安歌也不好直接就问话。只得旁敲侧击的问道。 而凌天遥还沉浸在自己对乔安歌来这里的原因的不满中,倒也没有注意乔安歌的心思。说道白矾,倒也确实想起这几日白矾的不寻常之处。颇有些上火。 “是吗?这几日她确实一直避些九弟,有时就连我也会避着。不过我倒不知道她是为了这个原因,她平日里便不喜太多话,偶尔有什么也不与我说。当真是让人头疼。” 看样子白矾之前的行为确实让凌天遥很有意见啊?这可怎么办?要是凌天遥对白矾有了什么不好的误解,那之后白矾可不就太辛苦了?这可不行,她乔安歌认的妹妹怎么能如此别人误会呢? 想着,乔安歌又继续说道:“其实倒也不怪她,她本就是从锦州过来,在这里没有熟悉的亲人,认识的人也只有我们几个。有时有困难难开口,也属正常。倒是你这个唯一的青梅竹马得多关心关心她才是。” 听着这话,凌天遥心里倒也觉得平日对白矾的关心太少。虽然让她住在这里,也答应了伯父会好好照顾她,可是实际上他连她平日里再做些什么都不知道。确实有些失职了。不过听着乔安歌的语气却总有些不对劲。 “况且,你们虽说是青梅竹马,但也十年未见,错过了不少时光,好不容易遇见了,怎么都得多多相处才能找回以往的时光啊。白矾毕竟是女孩子,心思虽然单纯,却也有些腼腆。有些话不好与你直接说也是正常的。”见凌天遥不回话,乔安歌便继续苦口婆心的劝导起来。 而凌天遥却也一直认真的听着,没有打断,越听他越觉得不对劲,甚至有些不太明白乔安歌的意思,最后他直接打断她,问道:“安歌,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这么拐弯抹角的可不像你的作风。” 见凌天遥都面带笑意的直接问了,乔安歌也觉得越扯越远,最后想了想,深吸一口气,低声问道:“其实我就是想问问,你……对白矾是怎么想的。” “什么?你大点声说,这么问我怎么听的清楚,你说对谁想的?”因为乔安歌声音太小,整个人头也快埋到地下去了。凌天遥也没听清楚,不由无奈的问道。 “我说你对白矾到底怎么想的?你们怎么也都是幼时的青梅竹马。她又对你牵挂了这十年,还为了找你独自到了京城,如今你一直都不给回信。倒是直接说,你对她到底有没有想法?省的她一直惦念着你,费了她一番心思。” 乔安歌不耐的大声说道,一下子将心里一直想问的一骨碌全说了出来,待说完之后她才回过神,正暗骂自己沉不住气,一抬头,却见凌天遥很是震惊的看着她。 第一百三十八章 回去吗? 空气一阵静默,乔安歌也很是忐忑,怎么一个没注意就将白矾的秘密直接给抖出来了?回头要是白矾知道了,不得怨念她?见凌天遥也是一时没有反应,她不由得更加忐忑。脑子也快速的转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说……白矾挺好一女孩子的,一直待在你这里,你又不常关心她,她本就寄人篱下,没什么安全感,再见你这样,心中忐忑不安不说,一时反常也没什么,倒是希望你能多谅解一下她。” 说完之后,乔安歌颇有些紧张的看着凌天遥,只见凌天遥倒也回过了神,恍然领悟的点点头,看样子倒是没有多想,她微微松口气。又继续说道:“所以白矾以为你不喜她,便和我说了起来,我担心她才来问一下的。” “原来如此,你方才那么大声的说我还以为……这个确实是我欠考虑了。这段时日又是凌天琛,又是水灾的,朝中走不开,回到府里也忘记去看看她。没想到让她生出这些顾虑,是我的失策。” 凌天遥有些歉疚的说道,这么想来确实从白矾到了京城之后,他确实对她的关心太少,即便是在府里的时候,不是在书房,就是去找雪姬闲聊,倒也确实对她太疏忽,没想到她心里会那么不安。所以这段时日才会如此反常么? 见凌天遥没有多想,乔安歌这才放下心,见他内疚,也不由劝道:“其实也不是那么严重啦,你平日里太忙也没办法,倒也是她太不主动,平时就该多来关心你,看看你,倒也不会发生这些了。不过她还是担心你对她有什么不好的看法,我才来问问的,若是真的有的话,我和她说一下,她平日里多注意就是。” 凌天遥无奈一笑,“我怎么可能对她有不好的想法?她怎么说都是我很喜欢的妹妹,又是伯父的女儿,这么多年没有见面我疼她还来不及,她会这样想确实是我没多关心她。看来晚些时候我得和她说一下,免得她多心。” “真的?”乔安歌问道?若是真能让他们两个单独说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再怎么说她到底是外人,怎么也不好太过参和。 “那是自然,不然要是让她一直这么误会下去,到时她真这么认为该怎么办?不过得多谢你和我说这些了,不然我还当真不知道。”凌天遥说道,他倒也算诚心道谢的。虽然刚知道她不是为了他才过来,但到底是正事,又关于白矾,他怎么都得感谢乔安歌的。 “那倒不用了,我和白矾本就是好姐妹,你又是我的好友,我可不希望你们之间有什么间隙。不过,说真的,白矾当真我这么久以来见到最好的女孩了。虽然她不是我的妹妹,但我已然将她当做好姐妹看待了。” 乔安歌意有所指的说道,其实就是想听听看凌天遥对白矾的看法,听他方才的意思是把白矾当妹妹了?可也没说他对白矾究竟怎么想的。 凌天遥倒是没有察觉到乔安歌的这点小心思,本就被乔安歌方才的话说的对白矾有了几分歉意,这会乔安歌说起白矾对她的重要性,他也不自觉的想了想再次见到白矾以来的日子,不由有些感慨。 “白矾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女子,小时候她就很是天真善良,那时我因为受伤,还有母亲的去世,对我打击很大。那时本就处在叛逆心起的年纪,对谁都是冰冷的,也不愿和任何人来往。就连在伯父替我疗伤的时候都没什么表示。倒是她一直跟在我旁边,和我说着谷里的趣事。” 像是想起了那时的事,凌天遥面色冷淡,乔安歌听他说起那时的事,不禁有些心疼他,才十三岁的年纪,失去母亲,又受了重伤,要不是有人将他送到风茴谷,只怕他也不会好生活到现在,也难怪他的性情如现在这般,看似潇洒自在,实际却孤缪寂寞。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母妃竟是在那时去世的,怎么白矾也没和我说起?”无意间说到人家的伤心之处,乔安歌颇有些内疚,故作责怪的说道。 凌天遥转而淡然一笑,“她当时年纪尚小,哪里会知道这个。怕是伯父也不会和她说起这个,不过那时我确实性情大变,若不是她一直待在我身边和我说话,不害怕我的故作冷漠,对我笑的那般灿烂,我想我也许会一直沉浸在当时的绝望中。” 见凌天遥笑的淡然,眸子里却带着一抹哀伤,乔安歌知道他看似放下,只怕是将那些记忆深藏在了心里,不愿让别人看到,若不是那时见到他那般孤单寂寞的身影在夜空下吹箫,只怕他也会被他平日里戏谑的笑容给蒙住。 “看样子那时的白矾给了你不少鼓励,你才能从悲伤中渐渐走出来吧?想想我也能看到小时的白矾是什么样的,一定很是迷糊,一脸纯真稚嫩的脸,带着灿烂的笑容和纯净的眼神和你说话,被你凶了之后一会闪着泪花的继续待在你旁边。” 知道凌天遥不希望别人谈论他那时的那份心情,所以乔安歌便转移了话题,一脸得意的说道。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看如今白矾这幅迷糊又傻白甜的性子,估计小时候要也是这样。 而凌天遥却哑然失笑,也不知是被乔安歌模仿的动作和嫌弃的语气逗笑的,还是真想到了那时的白矾而笑出来,但不得不说,乔安歌倒也没有说错,那时白矾白白嫩嫩的小脸,眼含泪水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确实让他到现在都忘不了。 见凌天遥笑开来,乔安歌也不禁笑了,随后好奇的问是不是她说的那样,直到凌天遥带了两分宠溺的点头后,她才罢休。随后又继续吐槽道:“还好白矾的医术还是深得她父母真传的,否则她这般迷糊又偶尔笨拙的样子,我可不敢让她来医治了。” “白矾虽然性子迷糊,但在医术这方面很是有天分,就连伯父如今收的几个徒弟都没有她这般的手艺。再加上她在医术和药理这块很是心细,所以你倒不用这般担心。” 知道乔安歌是说笑。不过自幼了解白矾能力的凌天遥还是忍不住替白矾说道,他可记得在幼时的时候,白矾就已经学会了认药材和一些基本的医理。当时还让他颇为讶异来着。 见凌天遥不自觉的为白矾说话,乔安歌倒是暗自窃喜,随后又故作担忧的说道:“虽说是这样,可是她这般性子我可真为她往后担忧。她虽医术精湛,可在女工上却一窍不通,琴棋书画也是接触的不多。身份虽说是神医的女儿,但到底不算什么高贵的身份。如今她家里给她安排的婚约她也逃出来了。只怕在当地叛逆的名声已经传遍了。这往后她的婚约究竟该如何才好。” 听到这里,凌天遥微微皱眉。虽然知道乔安歌是出于对白矾的担忧,但听到的时候。凌天遥还是颇有些不满,在他看来,白矾很好,哪里需要烦恼这些。 “我想安歌倒是多虑了,白矾虽然因逃婚离家,但光是她敢于追求自己想要的,就已是足够让人敬佩了。纵观天下女子,又有哪个有这份勇气和决心。她虽迷糊,不会处理家事,但为人却体贴善解人意,通情达理。又有一身医术在身,之至于身世之类的,本就是些虚无的东西,在我看来,倒是没多少男子能配的上她。” 见凌天遥语气带了一丝不满,乔安歌倒是颇为满意他的反应,看来他也不是那么不在意白矾,听到她的话。不是一样的担忧,却是有些不满的抱怨。听他说的,白矾在他心里也是有些不一样的位置吧。 “这么说来也确实如此,不过这也是小五你见多识广本就心思豁达,自然不会在意那些个礼节,可世人不这样想,在他们看来女子当守妇德,也就是大户人家才会让女儿学些琴棋书画,寻常百姓哪会看重这个,更别说神医之后的白矾了。” 乔安歌说的也确实不错,虽然她也很不屑。可她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确实是如此,女子的地位有多可悲,又有多微不足道?若是寻得一个良人能够真心待自己还好些,若是寻不到,就只能为自己而活,太过可悲。 而白矾逃婚离家,在锦州只怕已经传遍了,她父亲不急着让她回去,怕也是有不少刺耳的流言蜚语不想让她面对罢了。之前她还听烟儿提起京城中一个女子用自尽来抗婚,却被人骂不懂孝顺,违背父命,离经叛道。连京城都如此,更何况锦州那些偏远城池。 凌天遥一时无语凌噎,确实,他一向洒脱,自然是不在意这些个规矩,可世人不同,就算是卓越拥有赤子之心的人,只怕也不会不在意这些个名声。 见凌天遥面色沉重,乔安歌知道他意识到白矾在锦州究竟会是怎样的名声,这也好,他便能更多的关心白矾,至少他应当会想法子护着白矾,这也是她支持白矾的原因。 白矾如今在锦州的名声早已不是当初,也许那些人会顾及神医的名头而不说什么,可背地里究竟如何想的,只怕白矾的父母也很清楚。 所以,白矾需要一个不介意不注重这些的人来照顾保护她,而那个人若是凌天遥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家宴 聊了一会之后,乔安歌达到目的倒也没有在多待,和凌天遥说怕父亲太过担心之后便和凌天遥告辞了。 而凌天遥虽然有些不舍,但由于方才的谈话有些意见不和,以为乔安歌是有些介意,纵然想多留她却也没了理由,只得派人送她回去。 待乔安歌离开之后,他又独自沉思了很久,最终深深叹了口气,白矾是他疼爱的妹妹,之前他确实没有太考虑那些事,这时被乔安歌提起来,倒也确实为白矾担忧。 虽然以他的身份,日后为白矾找一个好人家倒也不难,可若是为白矾找一个不介意那些流言的夫君却很难,更枉论为她最注重名声的大户人家。 思虑很久却不得果,凌天遥坐在书房的内室,想到他过来时乔安歌正好准备翻看的东西,他拿着方才趁乔安歌不注意藏起来的几张画卷,和宣纸。 宣纸上原来的字迹已经被墨汁染的看不清楚,可几张宣纸下面的那张画卷上却赫然画着一个亭亭玉立,清丽秀美的女子。正是乔安歌的模样。 还好他来的及时。没能让她看到,否则,他当真是怎样都解释不清了。想着,他又温柔的抚摸着画上的女子,眼里尽是挥之不去的柔情。 在凌天遥那里有了明确的回复之后,乔安歌倒也有了打算。回到相府之后,乔安歌又想了很久,虽然从凌天遥那里听到了对白矾的看法,可是还是不太清楚他对白矾究竟有没有感情。 思来想去,乔安歌决定还是得想办法帮帮白矾,白矾这么倾心凌天遥,而凌天遥与白矾又这么有缘,看他的态度也对白矾有好感,白矾平日对她真心以待,若是这次真能撮合他们两个,那她也算是柽柳一桩姻缘,还能让白矾有个好归宿。 这么想之后,乔安歌倒也不再犹豫,便开始筹划如何促成这桩姻缘。正好如今白矾也住在逍遥王府,正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今日在凌天遥面前都那般说了,估计这几日他应当会多去白矾那里才是。 这么说来两人相处的机会也会增多,就是不知道白矾那丫头能不能好好把握机会,不过看她那么害羞腼腆,估计是不会太成功了。 该怎么撮合他们呢?一起出去游玩,自己再把凌天珩和凌天翎引开,让他们两单独相处好了?可是最近本就因为水灾一事都有些繁忙,哪里还有闲工夫跑去游玩啊? 这样一来也不行,不然问问凌天遥喜欢什么类型的,让白矾借鉴借鉴?可是白矾之前就因为这事钻了牛角尖,若是再让她用这个法子,只怕真会适得其反。 这可如何是好?依着白矾那性子只怕会一直被动,凌天遥对她的心思也不清楚,看样子也不会主动,而且凌天遥平日里又那么风流,要是不赶快促成他们,只怕到时候凌天遥都不知会被哪个佳人勾了去。 更何况凌天遥府里还住着一个雪姬,那女子也是清丽脱俗,对凌天遥又那般了解,虽然他说过只是红颜知己,但也难保她不会动心。 凌天遥这些时日以来对白矾没有太多关心说不定还有她的原因。想来也奇怪,那雪姬为人端庄有礼,又通情达理,上次见到她时既不趋炎附势,也不卑不亢,确实是个很特别的女子,很难怪凌天遥如此重视她。 可是她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却莫名有一种危机感,也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雪姬太过高深莫测,为人也太过圆滑,若不是凌天遥说过她在府中待了几年,她当真会觉得那人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来历。 总之她可不想白矾会因为她的原因和凌天遥凑不到一起,只希望那雪姬能安分守己,别再背后耍什么阴谋就好了。 想着,已是到了晚膳时候,烟儿来唤她,平常这时她都是在自己院子里吃的,因着她毕竟是嫡女,所以院子里有自己的小厨房,可是每个月有两天是必须要去大堂和府里的人一起用膳的。 没错,就是和赵玉莲陈婉仪,以及乔依蓉那两姐妹一起用膳。这是乔文治规定的,不过若是说最早定下这规矩的还是当初还在世的薛梦瑶。 不过那时她大概是想着全家人能团聚在一起吃饭,才会定下来的。这也是乔安歌唯一一次不满薛梦瑶的地方,定下这规矩,倒是害了她,如今的她还好。也不知以前的乔安歌是怀着什么心情去大堂的。 “知道了,你通知他们,我马上过去。”和烟儿说了之后,乔安歌再不愿意也得起身去那里,这般带着面具的晚膳,真是不用也罢。 大堂中,乔安歌坐在乔文治的左侧,赵玉莲坐在乔文治的右侧,在右便是陈婉仪,而她的左边便是乔依蓉和乔莘宁。听着赵玉莲和陈婉仪偶尔和乔文治说着什么,乔依蓉也会附和几句,而她却一直沉默着低头吃饭。 不得不说,虽然她院子里小厨房的菜肴很好吃,不过还是总厨的手艺才是真好。都快赶上城里香满楼的大厨了。若是每天都这么吃她绝对会长胖的吧?乔安歌边吃边感叹。 “三姐怎么都不说话?一直低着头,也不听听看我们在说什么,未免有些不重视人了吧?”乔莘宁早就老乔安歌一言不发的样子不顺眼了,以前也是。每次大家一起用膳,她都是这幅不屑于她们交谈的样子。 乔安歌回过神,抬头一看,所有人都停下了话头将视线移向她。而乔文治虽没有太多想法,但也觉得乔安歌过于安静,还想着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而乔莘宁却是一副得逞得模样,乔依蓉悠然自得没有说话,不过估计她随时准备也咬一口煽风点火。 乔安歌放下筷子,拿起手帕轻试嘴角,随后语气有些冷淡的说道:“三妹这就误会了,有道是食不言寝不语。这是用膳的礼节,怎么三妹竟不知道吗?看来三妹平日太疏于礼节的注意了。” “你!”这不就是变相的说她乔莘宁没教养吗?她再怎么蠢这意思她还是听出来的。当场就想翻脸,却被乔依蓉拉着衣袖才恢复了理智,否则在这场合下发火岂不更应征了乔安歌的话。 想着,她立刻咽回了方才的话,转脸便面带委屈的看着乔安歌,“二姐恪守礼节固然是好,可是这是每月的家宴,一家人一起本就是为了开心的用膳,聊些平时有趣的事,若是都像二姐这般沉默不语,哪里还像家宴的样子?” 看着乔莘宁委屈的说出那些话,乔安歌抿唇不语,倒也确实如此,不过哪也是和家人一起,你们算是家人么?不过想归这么想,她可不会真这么说。 “三妹说的也是,不过我今日见到五王爷与他闲聊了半刻,从他哪里得知一些事导致我到现在也郁郁寡欢,实在没有心思间起其他。”乔安歌眉间带着忧愁的说道。 乔文治倒是很好奇,五王爷和她说了什么,让她到现在都没有兴致,“怎么了吗?五王爷与你说了什么,让你到现在都一直惦记?” “哼!还能说什么?五王爷那风流不羁的人和安歌单独相处,必然是说着风花雪月的事了。不过安歌啊,你如今可是有婚约在身的人,怎么能随意和别的男子相处呢?听下人说,你今日一早就去了逍遥王府,到了申时才回来。这要是让别人传出去也不知会怎么说。” 还不等乔安歌回答,一旁的陈婉仪便冷嘲热讽道。暗指乔安歌不守女德,私自与其他男子来往。虽说那人与凌天珩是兄弟,夜贵为王爷,可在京城的名声可当真是不怎么样。 乔文治微微皱眉略有些不满,这逍遥王凌天遥虽说不喜参与朝政,但跟着三王爷这些年建立的功劳也是不少,为人虽风流不羁,但也是个正直君子,乔安歌与他往来他也不觉得有何不妥,不过陈婉仪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而善于观察的赵玉莲虽然也想借机讽刺乔安歌,不过她也看出乔文治的不悦。知道他不喜陈婉仪说的话,心中虽有不甘,但还是温婉的说道:“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妹妹说话也太过偏执。据我所知那五王爷虽然洒脱不训了些,但也是个正人君子,才华横溢的人。又是三王爷的好友,安歌与他接触倒也没什么不妥。” 见乔文治脸色缓和后,赵玉莲又说道:“不过妹妹说的也不无道理。人言可畏,更何况是在这天子脚下,什么风声不能传出来,到时对安歌的名声也不好。” 乔安歌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不得不说赵玉莲才是最为棘手的那个,说的话也是这么拿捏的准确。不过她若是在意这些又怎么会和他们来往? “多谢二姨娘关心了,安歌只是去赴我那友人白矾姑娘的约才会去逍遥王府,与五王爷没有关联,只不过和白矾闲聊时遇到五王爷这才聊了几句。” 第一百四十章 你也得去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不过只有说是去找白矾的才能撇清,果然听到她是去找白矾的时候,乔文治才缓和的表情。而其余几人皆是一副不甘心的模样。 “居然如此,那五王爷说了什么让你如此耿耿于怀,你说来与为父听听。”乔文治继续问道,这一次倒是没有人再说什么。 “倒也没什么,这事想必父亲也知道,听说最近南边发了大水,淹没了不少百姓和庄稼,朝中这几日也正在为此事忙碌,一听说几万百姓流离失所我便悲从心起,方才吃饭时也在想着此事。” 说着她有些忧伤的说道,内心却有些心虚,虽然她确实也担心那些南边的百姓,但方才她还没有想这件事。不过是个说辞而已,正好从乔文治这里打听一下进展。 “原来是这个,这次南边发生水灾确实让人悲痛,不仅有大量百姓因水患去世,如今也有一大批流民居无定所,而水患也一直引不出去,确实让人烦心啊。” 乔文治听她谈起这事也不禁叹口气说道,他贵为丞相,却也没有法子解决这事,南边水灾本就不好解决,所以当初才兴建堤坝,然而不足三年便坍塌,皇上也因此大怒,让所有朝臣几日之内给出解决的方案,他如今也是忧心忡忡。 “水灾一事不能解决,南边的百姓便一直居无定所,定是有不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而女儿却能安然的坐在这里用膳,一时感慨万千。若是我能帮到那些人就好了。”乔安歌也很揪心,这次的水灾虽然京城没有传开,但是她是经历过水患的,自然知道灾害会有多严重。 更何况还是在如今这个科技都不发达的世界,救援怕是根本赶不上,伤亡肯定也很惨重。想到这里,她更为难过,若是可以,她是真的想要出一份自己的力来解决水患,可惜她到底对这些不是太了解,也实在帮不上忙。 一时间气氛颇为凝重,乔依蓉也面露难色,疑惑的问道:“父亲,既然南边水患如此严重,何不挖渠道引水流呢?我听说这样也可以解决水患。” “这若是挖渠道可以解决的事又何必拖到今天?这事不该你掺和,你也别多管。安歌,你有这份心为百姓着想为父很欣慰,不过这事也确实不该你来操心,你身子不好,也别为这事太过压抑情绪。” 也许是早就听烦了挖渠道的解决办法,乔文治对于乔依蓉的话有些厌烦,语气也颇为不耐,转而对乔安歌为南边百姓担忧而感到欣慰。 莫名被说了的乔依蓉面色颇为不好,但也不好表现,只得有些僵硬的坐在原位上,乔安歌默默看了一眼,微微勾起嘴角,随后乖巧的点头应下。 一顿饭就在这样的环境下用完,随后乔安歌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刚坐下却迎来了不速之客,乔安歌看着正悠然的坐在她旁边位置的凌天珩有些无语。 “都这个时辰了你过来也不怕人说闲话,感情我这院子都快成你卧室了是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也不避讳一下。”乔安歌嘟囔着。 凌天珩却不以为意,端着桌子上摆放整齐的茶壶就替自己倒了杯水,随后不以为意的说道:“我们本就是未婚夫妻了,来未婚妻子的院子有什么不妥吗?难道你还介意这些?” “怎么不能介意啊?有婚约又不是嫁给你了,我还是要闺誉的好吧?你不要脸面我还要呢?而且经常来就算了,还老是悄无声息的,也不让人通知一声。” 乔安歌不悦的说道,虽然她自己是不怎么介意来着,可凌天珩这来去自如的样子还是让她有些不满,感情她这里都快成他一个人的茶馆了。 “有那个功夫通知我早就过来了。更何况我们之间还需要通知的吗?你这里有吃的吗?我刚从郊外回来,还没用膳呢。”凌天珩问道,看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确实像刚出远门一样。 可是…… “你饿了不会直接回王府去啊?那里肯定早就准备好晚宴等你回去了。再不济,你在路边的茶楼里吃点也可以吧?非得到我这里来讨食,我这里又不是茶馆。” 面上不满的抱怨着,却还是心有不忍,唤了烟儿来让她去准备些吃的。而凌天珩也仍由乔安歌说道,没有反应,却在听到乔安歌让烟儿准备吃的时,眼中划过了一抹笑意。 “我方才是在大堂用的家宴,小厨房里也没准备吃的,你多等一会儿。不过你这是去郊外了?你去那里做什么?不是在忙和水灾的事吗?”乔安歌好奇的问道。突然去了郊外,还这般着急的样子,想来是什么重要的事了。 “水灾的事我大致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案,不过这事暂时也不是由我负责。我这次是奉父皇的命令去一趟北郊大营查看军中情况,好准备之后搬过去的事宜。”凌天珩淡然的说道,虽然对于父皇突然派他去北郊军营的命令不解,但他到底还是得去看看。 为了以防万一,早做准备,他也只好赶着今日先过去看看,到了那里,匆匆查看一番,也来不及多停留便赶了回来,到了京城之后,本想着直接回王府,但在路过相府前面的街道时却莫名的拐了进来。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在相府门口了,无奈只得进来这里。 “北郊大营?那是什么地方?去哪里做什么?”虽然没听过这个地方,但听着好像是什么重要的地方吧,也许和军事有关?那为什么突然让他去那里? “是军营,二十万大军的所在地,也是我当初带领的军队,不过之后便一直留在了北郊大营,我也只是偶尔才会过去,至于父皇为何让我过去,我也不清楚,不过总归得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所以得回来收拾东西。” 对于这一点,凌天珩仿佛并没有打算瞒着乔安歌,一点是因为觉得没必要,北郊大营本就不是什么秘密的地方,不过他还是想看看乔安歌会怎么做。 “军营?去那里做什么?还要住上的一段时间?你们皇帝究竟是怎么想的,也不与你说清楚。”乔安歌讶异道。她确实很感兴趣,毕竟她长这么大从来只在电视里看到所谓的大军军队。从来没有在面前见到过。不过她到底还是理智的,对于皇帝突然派凌天珩去那里还是有些好奇。 “我也不知父皇让我去那里做什么,总归是有用处的。不过父皇这次让我把五弟也带上,想来是不想再看五弟这般无所事事下去,让他去看看也好,见识一下那些士兵的血性,正当年轻气盛的时候,整日便是作词吟曲可怎么成。” 凌天珩颇为赞同的说道,确实,如今别说凌云内部纷争不断,就是领边的伦列国虎视眈眈,他始终是王爷,怎么都得承担起身为皇室的职责。 “小五也去?”乔安歌问道,脑中倒是想到了什么,若是小五也跟着去了军营,也不知要在那里住多长时间,这么一来,再想撮合他和白矾可就有些棘手了。 “不错,他早已成年,早就该去军营锻炼一番,以后才能担当大任。父皇也是对他太过操心,才让我带他过去的。”没注意到乔安歌的讶异以为她只是单纯的问道。 “那……你这次过来是想我道别的?那也正好,终于有一段时间看不到你,我这里也算是可以清净不少。什么时候滚去啊?我看看有没有空送一送你。”乔安歌故作高兴的说道。 其实内心有点说不明的失落,但她选择了忽略,能够一段时间不见到他,她可是高兴还来不及,以后她想去哪里也都可以了,不用再顾及着他。不用老是看到他在身边转悠。 越想她越觉得高兴,傲慢的问道,管他什么时候去呢,反正她是没空过去送他的。不过可惜了白矾,刚确定心意不久,这八字还没一撇,人就要去军营了。也不知得分开多久。 然而凌天珩却邪肆一笑,看乔安歌那副小得意的表情,缓缓说道:“你不用过去送我,到时你也得更我一起过去。所以你现在想的那些小九九还是趁早忘记的好。就算我去了军营,你也不能为所欲为。” 乔安歌一愣,随后炸毛,“你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和你去军营啊?皇上是派遣你和小五过去,又没有叫我过去,更何况我过去什么都不清楚,只能多添麻烦!” “父皇是没有说让你去,不过他也说了我可以带两个同伴过去,所以我准备带你过去,这事我之后会和丞相商议,相信作为元夫人的嫡女,他会很乐意让你去看看属于战士的辉煌。”凌天珩笑的得逞又带着肆意,看的乔安歌牙痒痒。 “你也太无耻了吧,我可不想去那里,一群大老爷们有什么意思,你让我一个女子去那种地方,父亲是不会答应的。”乔安歌气愤的说道,虽然她是想过去看看,不过这么直接被凌天珩决定了,还是让她很不高兴。 “女扮男装不就可以了?放心,到时到了军营,我也不可能表明你的身份,何况既可以去散散心,又可以带你增长见识,还可以让你看看你母亲以往所处的环境,我想丞相应当是很乐意的。”凌天珩却不在意她的气愤,仍旧悠哉的说道。 第一百四十一章 别扭 “你……你真的要带我去?那顺便把白矾也带过去吧,我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那里多孤单啊,怎么都得有个人作伴才好啊。”乔安歌一改方才还气愤不已的样子,有些兴奋的说道。 其实她也挺想去军营里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还有一个原因自然是为了撮合白矾和凌天遥,若是凌天珩真的要把凌天遥带到军营里去,那白矾不得好长一段时间见不了小五了?那可不行,这分开的时间要是太长,多少感情都会变淡的。 然而,本来还一脸戏谑的凌天珩一听却直接沉了脸。“不行!军营重地岂是谁都可以进去的?这次父皇本就让五弟一人过去,何况他去又不是游玩的,是要去军营历练的。能带你去已经是破例了。” “是你说要让我过去的!既然已经破例了,那再破一次也没什么,何况白矾去可比我去有用的多,你若是嫌她,还可以给她安排个军医的职位啊。”对于凌天珩突然的翻脸,乔安歌也有些生气。 先前还那般霸道的让她去军营,这会却直接翻脸,倒也不是她不懂军营重地的道理,只是觉得带白矾去也没什么,若不是小五去了那里,她估计白矾也不愿意去。 “军营里已经有军医了,不用多余的人。何况这只是普遍的盘查,不会有什么死伤,总之白矾是不可以去的。就连你也得小心翼翼的过去。”对于这件事上凌天珩也很是坚持,这确实有违军纪,他身为将军,怎么能带头破例?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去了!我一个女子没有人作伴,在你们一堆男人里要我怎么呆下去?若是白矾不去,你就是和父亲说了我也不去!”见凌天珩态度强硬,乔安歌也不多言,直接放下话便不再说话。 而凌天珩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随后沉声买带着怒意的说道:“随你便,我也正好省的费心思带你进去。”说完,也不再理会乔安歌,起身便离开了。 “小姐,王爷,晚膳做好……”安排好了晚膳,正要过来通知两人。结果刚说这话,便见凌天珩面色不善的直接出了门,吓得烟儿当场楞在原地,不敢说话,待凌天珩走了之后,烟儿才进了屋子里。 见乔安歌也脸色不好的坐在椅子上,显然在生着闷气。她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姐……你和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晚膳都不用就离开了?” “用什么晚膳?你看看有哪些没吃夜宵的,给他们好了!再不济直接拿去喂狗也好!”怒气冲冲的说完,便直接进了内室,吓得烟儿又是一哆嗦。 这到底是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嘛?烟儿困惑不已,还从来没见过两人这般生气的样子。看来是真吵起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如此过了两天之后,便传来朝中已经定下了解决水灾的方案,朝廷拨款五十万两赈灾银,由大将军何冲带领一万士兵一路护送到南边。 另征集了大批工匠前往开凿往渠道,将水流引到附近的地下河流中去,另外再修建堤坝,防止再发暴雨导致水患。为了避免结党营私,除了大将军何冲以外,还特派遣了清正廉明的礼部侍郎前往监督。 水灾一事算是暂时解决,不久后又传来圣旨,逍遥王凌天遥一直以来不学无术,桀骜不驯,特派遣前往北郊大营的军营历练,由临安王凌天珩前往监督,另外盘查军中和重新编制军队一事。 消息虽然下了,可是知道的人倒也不多,这也是凌天珩的主意,去军营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这消息却是在御书房宣布的,除了丞相和几位重臣以外,倒也没有太多人知道。 乔安歌听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还是乔文治告诉她的,想来乔文治是怕她多想,毕竟凌天珩要离开一段时间,怎么都得让乔安歌知道才行。 不过他不知道乔安歌早就知道这个消息,这会确定了之后,也不免有些不甘心,凌天珩离不离开她倒是不关心,她不过是想去军营看看,还有挂心白矾的事罢了。 和乔文治问了他们去的时间就在三天后,她回到院子里暗自筹备着该如何过去,思虑片刻后,乔安歌把烟儿叫了过来,吩咐她一些事之后就让她去准备,烟儿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点头离开。 随后乔安歌又让人准备马车她要去一趟逍遥王府,想来白矾已经知道这个消息,她得去看看才行,顺便探听一下北郊大营的情况。 待乔安歌到了逍遥王府之后,便直接在丫头的带领下到了白矾的住的院子,刚进去却见院子里空无一人,和下人问了她才知道竟是去了书房找凌天遥去了,看来她已经知道了,这会儿直接就过去了。 犹豫片刻想着要不要过去看看,但最终她还是决定就在院子里等好了,人家两人之间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 “姐姐?你怎么过来了?”刚进门白矾有些讶异的看着乔安歌,然而还没等乔安歌说什么,她又立马将头转了过去,遮遮掩掩起来。 乔安歌见她一双眼睛通红,虽然被她遮了起来,但乔安歌还是看到了。想来是去找凌天遥问了去军营的话,也不知怎么的就哭了起来。 乔安歌微微叹口气,起身走到白矾身边,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见她还是一双手捂着眼睛,她又将她的手拿了下来,白矾拧不过她,只得妥协的放下了手,却还是低着头。 “我不是说过女孩子不好老是哭哭啼啼的。你看看你,一双眼睛都哭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受了多大的委屈,不就是一段时间见不到小五嘛,又不是一辈子都不见了。你也有点出息啊。”乔安歌轻声呵斥道,但手上动作却很温柔的将她还在往外溢出的眼泪擦干。 白矾一听乔安歌的话便又止不住眼泪的往下掉,害得乔安歌越擦越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见不到他我就难过,我方才去找他他也脸色很不好,和他说话他也只是敷衍我几句,我就是想和他说些什么,道个别也没法说出口。” 白矾边哭边抱怨着。想到她刚才一听到这个消息便一下慌了神,跑去找凌天遥,却被他冷漠的态度伤到,甚至在她询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时候,他也只是没好气的说不知道。前两天还对她多关心了些,这会儿却又这个样子,让她怎么能不难过。 “好了好了,你可别哭了。不然你这眼睛可就真的成兔子眼睛了。你也是,一听到消息就慌了神,小五本就不喜参与朝政和军事,皇上让他去军营历练,他指不定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你直冲冲跑去找他问话,他自然控制不了情绪。你也别太伤心了,估计等他气消了,就会过来给你赔罪吧。” 乔安歌颇有些心疼也很是无奈的拉着白矾的手安慰道,她正是担心白矾知道了难过才这会儿赶过来的,谁知道白矾已经去找凌天遥了,知道凌天遥不喜去军营,她这会去找他,估计也不会给白矾好脸色看。 “可是我害怕嘛,我刚知道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着去见他,哪里来得及想这么多?姐姐,若是小哥哥去了军营,那我该怎么办啊?”白矾一想到早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凌天遥她就心慌意乱,平日里的冷静都不见了。 “好了,你先冷静一下,我就是因为这事来找你的。我问你一些话,你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不舍得小五去军营?”乔安歌安慰了白矾,随后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她来这里的目的可不能忘。 白矾不明所以的看着乔安歌瞬间变得有些严肃的眼神,但还是点了点头,她才刚找到她的小哥哥不久,都还没来得及和他表明心意就要和他分开那么长时间,她自然是不舍得的。 “既然这样,你听我说。前些日子凌天珩来找我,说了他要去北郊的事,问我要不要一起,不过我想着要带你去,他却不肯,我便回绝了他。”想到那日之后,凌天珩没有再过来相府,也不知是因为还在生那日的气还是为去军营的事忙着,乔安歌颇有些失落。 “既然如此,姐姐为什么不过去呢?去军营的事三王爷也一同在内,与姐姐一样会分开好久,姐姐何必为了我不去呢?”听到乔安歌因为她而拒绝了凌天珩,白矾一时也顾不得难受,只觉得又感动又内疚。 她自己已经因为和凌天遥的分开而难过不已,乔安歌又何尝不是和凌天珩分开,可是凌天珩作为将军还有办法将她带去军营,可她却为了自己拒绝了,这让她怎能不内疚呢? “这有什么?我一个女子跟着去多没意思,在一群男人堆里,那多不方便?若是有你跟着去我也放心很多,何况小五去了军营,我若是也去的话,岂不是把你一个人留在了这里,那你可怎么办?”乔安歌倒是不以为意,本来她一个人过去她也觉得不方便,若是有白矾作伴她也能开心不少,何况,将白矾一个人留在这里她也确实不放心。 第一百四十二章 和解 “姐姐这般为我着想,我却这么柔弱。只想着小哥哥走了我该怎么办。我若是能像姐姐这般豁达就好了。”白矾有些感慨道,在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完全因为凌天遥乱了心,而乔安歌却会替她想好一切。这让她多少有些惭愧。 “好了,我这回来可不是光和你说这个的,虽然我拒绝了他,不过也不是去不了北郊大营,至少我现在已经有自己的法子,就是过来问问你怎么想。”乔安歌见她愧疚不已的样子,无奈的问道。 她说这个可不是让她这会内疚什么的,虽然以她的胆子她也没有太大的把握白矾会答应她,但她还是想试一试,若是白矾能为了凌天遥那么做,也说明她是真的对凌天遥用心。 白矾有些茫然,虽然不知道乔安歌说的是什么办法,但她还是有些好奇,而且若是真的能和凌天遥一起去军营,她自然是愿意的。“姐姐真的有法子?我听说北郊大营都是禁止外人入内的,看管也很是森严,姐姐怎么会有法子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知道我有法子过去就是了,怎么样?你若是想和凌天遥一起去军营三天后就听我的,若是不想那你就当我没说过这话,不过你得替我保守秘密,反正这军营我也挺想去一趟的。”乔安歌笑的胜券在握的样子,让白矾好奇之下也不免动了心。 “姐姐若是真有办法,那我自然是愿意去的,不过我还是想知道姐姐到底用的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们两去军营里?若是什么委曲求全的法子,那我还是待在京城就好。”白矾说道,她在京城待久了,自然也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这北郊大营是军事重地,方圆十里之内都不会有人家居住,又是朝廷的一方精英军队,她可听说就连有将军令的凌天珩去哪里都得先与皇帝通报一声,她们两个女子如何去那里? 不过这里到底是京城,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何况乔安歌还是凌天珩的未婚妻子,若是乔安歌因她的原因去去拜托凌天珩,那她还是不要去的好,免得若是事情败露连累了三王爷可如何是好? “你想哪里去了,我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吗?放心好了,我自然有妙计,不会去找凌天珩的。不过你得听好了,到时候你得听我的安排知道吗?若是你一个不小心或者退缩了,我们可就真会遭殃了。”乔安歌嘱咐道。 白矾听她说的这么严重夜不免心惊胆跳的点点头,见乔安歌还是不愿和她说,她也只得不再多问,可对于乔安歌的办法还是很是担忧,但为了能去军营,她也只得劝自己不要太多心。 和白矾确定了之后,乔安歌又和白矾说了会话,便准备着离开,好去准备之后去军营的事。让白矾准备一下去军营要带的东西,但不能太多之后,便起身离开。刚走到门口便遇上了凌天遥。 “安歌?你怎么过来了?也不让人通知我一声。”凌天遥见到乔安歌,颇有些讶异和惊喜,不禁问道,乔安歌却有些意外,怎么这时候遇上它过来了?若是让他知道这事那偷偷去军营的事就泡汤了。 “额……我听说你要去军营,想着有一段时间叫不到你便说过来见你,正好路上遇上白矾,见她脸色不好就过来她这里看看。”乔安歌有些心虚的说道,见白矾疑惑的看着她,不禁偷偷使了两个眼色。 凌天遥本就因要去军营的事心情不好,这会见到乔安歌自然是高兴的。对于乔安歌的不寻常倒也没有多想,听乔安歌说了是来看望他之后倒也有些些慰藉。 “原来如此,能的你过来看望我也很欣慰。既然如此你一会去我的后花园坐坐吧,一想到有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到你,我也很是不舍。”凌天遥语气有些不舍的说道。乔安歌一愣,她都准备走了,哪里还想过去陪他坐一下,但若是现在离开,岂不显得不近人情了? 犹豫之下。见到一旁没有说话的白矾,乔安歌灵机一动,拉上了白矾,笑道:“这是自然的。我也很不舍啊,想来白矾也是很不舍,不如我们一起过去吧,白矾也是有不少话要与你说的。” 白矾不明所以的看着乔安歌,却被乔安歌微笑着拧了一下胳膊,她倒吸一口凉气,忙跟着点点头,本就因为刚才哭过了而显得眼睛还有些湿润,脸颊上还留有泪痕,又因为被乔安歌揪了一下,眼眶瞬间就充满了泪水。看上去楚楚可怜的很。 凌天遥本是有些不愿,三天后就离开,他自然是希望和乔安歌单独相处的,毕竟有些话他也想单独对乔安歌说,但他方才才对白矾迁怒的发火,这会本就是过来道歉的。再看白矾的样子,他心中一软,也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也好,我也有些话要对白矾说,我让人安排下去安排,这会儿我们就去后花园吧。”欣然说完,凌天遥便让人下去安排,随后和两人一起过去。乔安歌虽然不愿,但到底话已出口,也只得笑着跟了上去。 一路上,凌天遥都在和乔安歌说着什么,乔安歌有些心不在焉的敷衍,这跟着过去了,说不定就得多聊很久,要是耽搁的她的计划可怎么好?而白矾倒是偶尔在乔安歌没有回答的时候说两句。 凌天遥自然是看出来乔安歌的心不在焉的,不过他觉得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若是以往他可能还会有礼的送乔安歌去休息,可是现在他只想珍惜和乔安歌一起的这段时光。所以也只得装作不知。 一路走到后花园,倒是已经有下人准备好了,又因为到了初秋,正是桂花的时候周围弥漫着淡淡的香味,乔安歌还有些浮躁的心到了这个时候也只得认命的再后花园同凌天遥闲聊。 “这次去军营,除了我以外,还有三哥也得过去,到时安歌你怕是要和三哥分开一段时间了。可是看安歌的样子仿佛也没有太不舍?今日早朝的时候,三哥的脸色也有些不好。”凌天珩好奇的问道。不过对于这一现象,他虽有些担心,但心底深处却也有一丝欣喜。 她都要准备过去了,还有什么好不舍的?不过凌天珩今日脸色不好?难道真的还再为那天的事生气?不会吧?他真的这么小气,不过是拒绝了他,居然真气了这么多天? “呃……你们去是为了正事,我虽然有些不舍,但到底是军营的事更重要,若是你们能够安然归来这才是最重要的了。不知道军营里有没有准备什么探亲之内的,若是有的话,我和白矾还有经常去看你们的。”乔安歌谈笑的说道。 碰了一下白矾的胳膊,用眼神示意她,白矾这才后知后觉的一直点头,“对啊对啊,我和姐姐一定会经常去看你们的,你们也不要太不舍了,若是能好好在军营做一番事业我们也会为你们高兴的。” 白矾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实在是她说不来这一类的话,但碍于乔安歌的示意,她也只得硬着头皮这么说。凌天遥颇有些讶异白矾的反应,忍不住柔声问道:“白矾?你怎么了?总觉得你有些怪怪的。莫不是还在为方才我说的气话生气?” “啊?没有啊。我只是也舍不得,没有生气。我知道你不想去军营,方才是我太冲动了,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还去问你话。”白矾低声说道,虽然之前她还有些委屈。但被乔安歌安慰了之后,她到也没那么在意了。 凌天遥见她面色如常,这才放心了一写,本就是方才他没控制好情绪,才会对白矾说了那两句重话,随后他还是不放心的说道:“抱歉,方才我是有些心情不好,所以才会说了那些话,我向你赔罪,你能谅解我我很高兴。” 说着,凌天遥倒了一杯下人早就准备好的酒,朝白矾示意,白矾还有些茫然的看着凌天遥的举动,被乔安歌嬉笑着也倒了一杯酒塞到了白矾手里,嘴里还不住地责怪道:“你这丫头,当真是反应迟钝。小五和你道歉你也没个反应。” 其实这也不怪白矾,凌天遥本就喜欢结识一些江湖人士,有时处事举动也有些江湖人的意味,乔安歌想到这一点,知道白矾定是没有反应过来,怕凌天遥尴尬,她忙倒了一杯酒呵呵白矾。 白矾怔楞之下,倒也明白了过来怎么回事,硬着头皮接受了凌天遥的道歉,随后看着凌天遥干脆的喝了酒,她也只得也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喝干净。 “好啦好啦,误会解除了,你们也不要再介意了。不过小五去了你这容易迁怒的脾气还是得改改了,哪能这么轻率处事的?不然我们白矾得多委屈啊?”乔安歌见两人说开了,便忍不住说道,毕竟白矾本就受着暗自爱慕得苦,再被他这么口不择言的伤害,那怎么行? 第一百四十三章 军装样式 “安歌说的是。我确实处事不够严谨,白矾,往后我不会再随意发脾气了。若是再犯的话,你便直接打我一顿出出气好了。”凌天遥歉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白矾忙摆手说道:“那怎么可以?我哪里……”舍得。 怕凌天遥发现,她还是将话咽了回去。要是让凌天遥察觉到她的感情,怕是连如今这样的相处都会没有吧。想着,她颇有些难过的低下头。 乔安歌察觉到她的异常,连忙说道:“怎么不能了?小五说的对,下次他要是再这样,你就毫不留情的打一顿,让他不敢再这样了。否则,他会以为你很好欺负的。”乔安歌赞同的说道。 凌天遥听了却不禁无奈的笑道,颇有些委屈,“安歌这话就说的太过了吧?我又不是什么坏人,怎么可能经常欺负白矾?白矾也是我疼爱的妹妹,若是让你这么教了,到时真那么做了,那我不是太可怜了?” “哼,只要你不欺负她,她哪里会对你动手?怎么?你怕了?白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还怕她打痛你啊?”乔安歌却不以为意,之前凌天遥酒几次三番忽略白矾,这要是放在她身上,她哪里会像白矾这么忍。 “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只要白矾不再生气就好。不过虽然我们离开了,小九还是在京城的,想来三哥会吩咐他让他好好照看你们。所以也不用太担心,有他在,能带你们去不少好地方看看。”凌天遥对这一点倒也放心。 乔安歌虽然身体不好,但性子可不软弱,所以他倒不会担心她什么,而白矾,虽然有些胆小,但有乔安歌看着也不会怎么样。如今京城里倒也算太平,实在无聊了,让小九带她们去游玩也不错。 “是吗?这样自然是最好了。对了,你们是三天后出发吗?北郊大营远不远啊?若是我们想你们了还能过去看看你们。”乔安歌饶有兴致的问道。而凌天遥却不赞同的说道:“还是别过去了,那里本就偏远,又很是严谨,若是你们过去被当做敌人抓起来可就不好了。” “哦……这样啊,那你过去了是要跟着那些士兵一起吗?还是直接就做个将军,若是你实在不想去的话,说不定可以和凌天珩求求情啊。”见凌天遥是真不想过去的样子,乔安歌忍不住说道。 凌天遥却无奈的摇摇头,“不可能的,纵然我再不想过去,父皇已经下了圣旨,三哥又是那般严谨的人,我若是过去开小差,他可是会直接上报给父皇的。至于做个将军什么的,也不可能。按照三哥性子,只怕会让我直接到那些将士里面,跟着他们吧。” 想到这里,凌天遥便不禁叹口气,这军营他是真不想去,这父皇平日里也不会注意到他,怎么这会儿又突然让他去军营历练,他都已经这么大了,还得像个少年一样过去,真是有些不适应。 可是圣旨都已经下了,他再怎么不愿,也不能抗旨不遵,最后也只得过去。乔安歌见他这般愁眉不展,不禁劝慰道:“其实你也不要太悲观了。想想皇上也是为了你好吧,虽然你不喜这些,可是作为王爷你确实的多接触这方面的事,毕竟凌云的之后是掌握在你们这些人手里的,虽然皇上的儿子多,但能担当大任的只有一个,其余的人,就是不能坐上那个位置。也得辅佐啊。所以,去军营历练一番也没什么。” 看着乔安歌一本正经的劝导他,凌天遥反倒莞尔一笑,随后说道:“能得安歌你这番话我也算得了几分安慰。放心吧,虽然我在不愿过去,但该做的我还是会做的。历练也好,能增长不少见识,往后也才能更好的帮着三哥。” “说的是,你能这样想自然是好了。你要是变得更强了也能更好的保护身边的人了。”尤其是可以更好的保护白矾了。乔安歌想着,但凌天遥却曲解了她的意思,想了想,而后笑道:“安歌说的是,变强客方可保护身边的人。” 不知道凌天遥曲解了她的意思,她还想着凌天遥和白矾之后该如何发展下去,然而一旁的白矾却将凌天遥的变化看在眼里,看着他眼神里的柔意,她微微沉下心,眼里有些莫名的情绪,随后又低头掩饰了过去。 三人就这么聊了一会儿后,乔安歌看着时辰不早了,只怕回去真的要耽搁了。便只得起身同凌天遥道别,凌天遥虽有些不舍,但知道若是再挽留便有些失礼了。只得和乔安歌说道,送她到外面。 而乔安歌本着还有事叮嘱白矾,便婉拒了凌天遥的要求,说是让白矾送她出去就可以了。而白矾没有说话,倒也算默认。凌天遥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让白矾送乔安歌出去了。 走了几步之后,终于安静了,乔安歌也松了口气,不禁抱怨道:“没想到一聊就聊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烟儿那边处理的怎么样?对了,你这三天表现的正常点,可不能让凌天遥看出什么异常,不然我们的计划就全泡汤了。知道吗?” 没听到回应,乔安歌看向身边的白矾,见她出神的样子,不禁感到奇怪,她又在想什么啊?“诶,白矾。你在想什么?我和你说话你可听到了?” 白矾回过神,听到乔安歌的问话,眼神迷茫的看着乔安歌,“嗯?姐姐说什么了吗?抱歉,我方才在想事情便没注意听。姐姐想说什么?”虽然口头上这么说着,可看神情她还是没回过神来。 乔安歌暗自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你放心好了,有我在,我们会到军营里去,不过你得好好听我的话,这几日在府里也得小心着点。不能让凌天遥知道这件事知不知道?”以为白矾在担心如军营的事,乔安歌好好劝道。 然而白矾却只是听话的点点头,随后没有再说什么,乔安歌见状,以为她心情不好,便没有再多说什么,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的走到王府外,待乔安歌准备上马车了,白矾才像是回过神来拉着乔安歌的手,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和我说什么?不是说过了,我们是姐妹,又什么话直说就是,这么吞吞吐吐的样子,看的我真是心急的很。”乔安歌不悦的说道,从方才开始她就这个样子,到这会儿她还是吞吞吐吐的。 白矾暗自叹了口气,随后柔声说道:“姐姐方才说的我都听到了,放心吧,我会听姐姐的,不会让小哥哥知道的。不过姐姐也得答应我,到时候可不能乱来。还有,姐姐你多注意休息,我看你眉间都有几分倦意,还是要多多休息才是,可不能太疲劳了。” 有吗?她这几日可都是很早就睡了啊?难道是这几天想的太多了?乔安歌想着。不过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敷衍的点点头,“好了我知道了。我方才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才行。要是泄露了,我们可就去不成了。” “知道了,姐姐放心吧。”白矾笑的乖巧的说到,乔安歌这才放心,点点头这才转身进了马车,和白矾道了别,马车便往远处驶去,白矾看着渐渐走远的马车若有所思,最后自嘲的笑了,随后也进了府里。 乔安歌回到府里之后,烟儿便迎了上来,“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我等你等了很久了。你这是去了哪里才回来的?”烟儿委屈的抱怨道。她很早就完成了乔安歌交给她的任务。好不容易想着回来给乔安歌报信,谁知乔安歌却不在。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怎么样?我让你办的事办的如何了?”乔安歌敷衍的安抚两句,随后着急的问道,毕竟若是没有那样东西她的计划也泡汤了。 “小姐交代的事,烟儿自然是不敢怠慢的。”说着将之前就拿回来的东西拿出来放在了乔安歌面前。随后将他们一一打开,乔安歌欣喜得看着面前的两套军装,很是兴奋。 “太好了,你可真是我的得力助手啊,烟儿。有了这东西,我和白矾便能潜进军营了。不过你可看好了?北郊大营的军装真是这样的?”乔安歌还是不放心的问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也没见过军装是什么样的,万一到时候露馅了可怎么办? “放心吧小姐,我都问的可仔细了,好几家大爷的儿子便是北郊大营的将士,这军装自然是见过的,保证万无一失,不过小姐,你真的要穿这个和白矾小姐一起去军营吗?要是被发现了,只怕后果很严重啊。”烟儿不由担心的问道。毕竟北郊大营是军事重地,二十万精兵待的地方,怎么想都让她不寒而栗。 “好了,你别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只要你别说出去,父亲这边事不会发现的。”乔安歌缺不以为然,若是能去军营看看再怎么危险她都得过去看看,再说了,那里可是凌天珩个凌天遥都在那里的,她们能出什么事啊。 见乔安歌很是兴奋的拿着这两套军装查看,烟儿知道她也劝不住乔安歌,只得叹口气,希望她们过去可以安然无恙,就算被发现了,也有三王爷他们在,至少也会保全她们的安全吧。 “对了,烟儿你去把门关上,我试试看这军装穿着合不合适。”乔安歌很有兴致的说道,她还没见过这个朝代的军装的样式呢,虽然这是普通的将士的盔甲,与乔文治房里的那件不一样,但她还是想试一下。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不舍 待她穿上之后站在镜子前满意的看着镜子里的人,倒是有了两分男子气概的样子,这军装虽不如她母亲的那套好看,但到底该是挺入眼的,好歹也是给二十万精英制作的,怎么都得入眼些,不过就是穿着有些难受,这军装也不知道有多重。 想着,她和烟儿又费力的将它脱下来,待放在桌子上,乔安歌才松口气,这军装穿着也太重了,要是穿着它打仗哪的多累啊?乔安歌想着,难道不会影响发挥吗? “小姐想多了,这军装本就比平常的衣服重的,因为这军装怎么都能抵挡外来的攻击的,而且,那些将士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哪里会嫌它重啊。”烟儿不禁好笑的看着乔安歌皱眉的样子,小姐这般纤弱的身子自然是觉得很重了。 乔安歌听了烟儿的话,不禁撇嘴不再理会这军装,让烟儿将它好好收起来,不要让别人看到,随后烟儿又给了她从那些离开的将士家里人拿来的去北郊大营的地图。打开看了一下之后她便蒙了。 这都写的什么鬼?密密麻麻的,方向没写清楚就算了,还写的小篆字体,这她哪里看的懂啊?不禁有些气愤,可到底是地图,丢了也不好,她也只得硬着头皮仔细看起来。 烟儿见她这般笃定得样子,也只得妥协替她点上可油灯下去给她准备晚膳,虽然乔安歌已经在王府吃了,但她素来有用夜宵的习惯,所以她还是得去替她准备一下。 待她回来的时候却看到乔安歌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下面还枕着方才的那张地图,烟儿无奈的叹口气,过去替她收好了地图,又将她扶到了床边,伺候她休息之后,才又收回了夜宵,吹了灯便离开了。 不知不觉,很快就到了三天后,乔安歌一大早就坐在屋子里,有些睡眠不足,想到昨晚的事她就气不打一处来,那人真是有够霸道的。将都快要睡着的她突然从床边带走,一路飞到了不知道哪里的房顶上,吓得她脸色都发白了。 还以为是遇到鬼了。知道听到他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不禁怒吼道:“凌天珩!就算我惹你生气了,你也用不着这么对我吧?大半夜不让人睡觉就算了,还把我带到这个鬼地方来?怎么?你想伺机报仇啊?” 不理会乔安歌的怒吼,凌天珩只是将她搂的很紧,随后用手捂着她的嘴巴,“你小声一点,这会可是子时,不少人可都已经睡了,若是被你这么几句吵醒了,看到我们这般可就不好说了。” 凌天珩声音很轻,甚至有些温柔,听的乔安歌倒是消了一部分怒火,不过她还是不甘心的挣脱开凌天珩的手,恶狠狠的说道:“那正好,让那些老是说你多好的人看看凌云临安王的真面目,把良家妇女诱拐到这种地方,看会不会受刑?” 不过虽然语气不善,但乔安歌还是有意的降低了声音说道,要来不会早点过来吗?大半晚上的过来,还一下出现在她的床边,她本就睡着正香甜呢,转身。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站在床边,一双锐利的眼睛看着她,她一下子吓得醒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就被凌天珩捂着嘴巴,一路抗到了这里来。她怎么能不气啊? 看着乔安歌面带怒气的样子,凌天珩眼神却带着笑意,这样也好,让她体会一下他这些天的心情,他这些天来是怎么度过的。那天和她闹得不愉快以后,它就一直没有再过来,可是心里却时不时的牵挂,最后还是在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忍不住跑来见她,本来只是想看一下就走的,谁知道她竟醒了过来。来不及多想,他也只得一路将她带到了这里。 “你可真是心狠,明日我就离开了,你没想着和我一起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连去送一下都不去了?”凌天珩也没好气道,看她睡得那么香甜的样子,哪里有一点不舍? 乔安歌被他莫名其妙的语气给说的一头雾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随后在他脸色变得更加不悦的时候连忙说道:“是你先没过来看我的,倒是怪起我来了?你去就去呗,没有你时常来打扰我我可乐的自在。” “真的?”凌天珩眼神一沉,低声说道,乔安歌看着他有些危险的眼神,不禁暗自吞口水,赶忙说道:“额……自然是假的,你去军营那么长时间我自然是不习惯的。若是那里可以让人探望,我还是会在百忙之中去看看你的。” 即使被凌天珩的眼神威胁到,乔安歌还是嘴硬的说道。不过听到这话的凌天珩还是有些满意的,眼神也没有方才那么吓人,带了笑意的说道:“探望是不太可能的。不过你若是舍不得,我明日还是可以带你一起走的,但是前提是不能带着白矾,其他人也不可以。” “哦,那还是算了吧,我觉得这里挺好的,我和白矾还能无忧无虑的想做什么做什么,去那一堆大老爷们的地方做什么?你还是好好在那里待着吧。”乔安歌冷漠的说道,都这样了还说个什么,何况她如今也不奢望他带她过去了,她要靠自己过去。 “你当真如此固执?为何一定要带白矾过去?你在哪里又不需要和五弟那般整日和一群人操练,只要待在棚里便可以了。闲暇时候我带你出去走走。”凌天珩对于乔安歌一定要带别人去很是不解。 乔安歌看着他不甚理解的眼神,不予理会,她自然不能说是为了撮合白矾和凌天遥,不然说了,说不定凌天珩直接就把它强硬的带过去了。而且,说不定他还会嘲笑她呢。 “你不知道就算了,反正白矾不去得话,我是不会去的。就在京城挺好的。怎么?听你这话事很想我过去?为什么?舍不得我?”乔安歌笑的得意道,若是从他嘴里听到舍不得的话,她说不定还真会考虑一下来着。 “你想多了,我不过是怕你待在京城为我惹什么麻烦罢了。毕竟你还是带在身边,比安全,不然在想之前那样,还得我来救你,那多不值。”凌天珩冷声说道。 乔安歌垮下脸来,就知道这人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来,果然如此。“那你还是就这样好了。去军营的话你也别再说了,我是不会去的。我也不会给你惹什么麻烦好了。你尽管放心的去军营好了。” 说完,她很是气愤的想要起身,却被脚下很滑的瓦片差点摔倒,被凌天珩连忙又拉进了怀里,“你小心一点!若是摔下去破了相,这不会再要你!”他沉声说道,语气里出去苛责,还有觉察不到的关心。 显然,乔安歌没有察觉到,但她还是乖乖的没有在乱动,毕竟这里是房顶上,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下去,而且下面离得这么高,要是真摔下去了,破相还是有可能的。 “若不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我哪里会这样?话说回来了,在哪里谈话不好,非得飞到房顶上来,一会我要是站不稳摔下去了,你得负全责的!”乔安歌抓着凌天珩的衣袖。很是害怕的说道。 她怎么以前没有发现这房顶上怎么这么高的?之前看着明明挺矮的。凌天珩听着她有些发颤的声音,不禁勾起嘴角将她搂的紧了些。“你也知道害怕了?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放心,我既然把你带上来自然不会让你摔下去。” “谁信你啊,你若是真不想弄伤我,就赶快当我下去啊。我可不想待着这上面。”乔安歌仍旧声音发颤得说道,一时间也顾不上瞪凌天珩了,她现在只想赶快下去。 “怎么了?你不觉得这上面风景挺好的,又安静,挺适合谈天说话的。你若是实在害怕可以抱着我,这样便不会掉下去了。”凌天珩突然笑的有些邪魅。 乔安歌白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说道:“耍流氓不要这也明显,我什么时候说我是害怕了。你难道都不知道这上面有多冷吗?把我一下带出来就算了,连件衣服也不给我拿出来,你穿着单衣站在这里吹试试?” 乔安歌哆哆嗦嗦的说道,凌天珩这才注意到带她出来的时候太急,没注意她只穿了一脸单衣,现在已经入秋的天色她这羸弱的身子哪里受得了。不禁暗自咒骂自己一声,他连忙脱下身上穿着的外衣,裹在了她的身上。 “冷你也不早说,当真要冻得冰冷你才会说吗?凌天珩不禁责怪着,便将衣服裹在她身上,裹得密不透风的,确定不会有风透进去他才放心。 有了衣服自然要暖和的多的乔安歌也没在发抖,听到凌天珩这句话也只是翻了个才要没有反驳,自己出来的时候没替她拿衣服,这会反倒怪起我来了。当真是不讲道理。 “你到底过来做什么啊?为了和我说一句道别?那现在可以了,你可以把我送回去了不?我这几日实在是困得不行。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你吵醒了。”可不是嘛,为了研究地图,一直都没怎么休息。 而凌天珩看着她一件困意的样子,仿佛确实很累,但他还是有些舍不得放她回去,这一离开就是一两个月见不到面,想想还真有些舍不得她。 第一百四十五章 心急 “往后一个多月不见,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的?”凌天珩眼神深邃的看着乔安歌,沉声问道。眼里也有了一抹难以察觉的不悦。不过乔安歌并没有注意到。 “说?说什么?我没什么要说的……听说北郊大营周围很少有人烟,环境也很是不好,那个,又是初秋了,你多注意身子,可别着凉了。”被凌天珩的眼神吓的乔安歌只得立马改口说道。真是的,哪里有这样威胁人说话的? 虽然听到的不是自己所想,但凌天珩倒也满足,将搂着乔安歌的手收紧,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更加接近,借着皎洁的月光目光焦灼在她身上,将面前人秀丽又白皙的脸庞深深映在心里。 看着眼前被月光笼罩的撒上一层柔光的凌天珩俊美如谪仙的脸,乔安歌有些出神,一时也忘了推开凌天珩,任由他抬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动作轻柔而暧昧。 直到嘴唇上传来的冰凉的柔软和鼻间充斥的让人无法抗拒的霸道气息,乔安歌不禁瞪大了眼睛,这才回过神来面前的人在做什么。心慌之下便想抵着凌天珩的胸膛,想要将人推开,却被面前的人察觉到抢先一步将人搂的很紧。一只手也放到了她的后脑上,钳制着她的动作。 一下子被人搂在怀里,乔安歌纵使震惊的抬头抵抗也挣脱不开,一时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唇上的柔软变得有了一丝温度,那人放大的俊美脸庞在她眼前,她只能看到他微微闭上的眼睛上微微颤着的睫毛,一时间也放弃了抵触,不再挣扎。心中一软,不知不觉下也默默闭上了眼睛。 一片皎洁的白月光映照在两人亲密的身影上,世界也是一片寂静,没有喧嚣,沉浸在面前人带来的温柔和柔情之下,两人也不禁意乱情迷,控制不住跳动的心而靠近对方。直到真正接触到才发现,这感觉到底有多奇妙。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憔悴可是昨夜没睡好?还是昨夜受凉了?不对啊。我明明关好窗户的啊。小姐,不然让大夫来看看?还是让白矾小姐过来?”烟儿一进门就看到乔安歌坐在桌前发呆,脸色白的吓人,眼睛下还有一层淡淡的青色,怕是昨夜真没睡好。 乔安歌眼神木纳的看着烟儿,心中很是感慨,在这里坐了一晚上,她嘴角扒拉下来,眼含泪水的看着烟儿,语气也很是委屈,“烟儿,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怎怎怎么了啊?小姐你做了什么吗?严不严重啊?你受伤了还是身子不舒服了?我现在就去找大夫过来!”被乔安歌泪眼婆娑的样子吓到的烟儿结结巴巴的说道。心里一阵惶恐,她可没见过她家小姐这个样子,怎么一晚上的功夫就变成这样了?难不成真的病了? “烟儿啊!呜呜呜!”乔安歌一把抱住烟儿,哭的很是委屈,声音大的整个院子都能听到,不过仔细一看,她也就是吼得大声,虽然脸色是很难过的样子,但是那眼泪也就是在眼睛里打转,怎么也掉不下来。 “小姐,你可别吓我啊。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说今日要去军营的吗?我都想着怎么可以掩护你了,你怎么突然这样了?”烟儿吓得不轻,赶忙搂着乔安歌安慰道,她倒是第一次见到自家小姐哭的像个小孩子一样。觉得新鲜疑惑之下,也觉得有些心疼。 “不要和我提军营!我什么时候说要去了?谁要去那种地方了?”谁知乔安歌却想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炸了起来,起身推开烟儿就生气的大声说道,吓得烟儿又是一哆嗦。震惊不解的看着她,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然而乔安歌这会儿除了感到气愤委屈外,还有对自己昨晚那般没出息的行为唾弃不已。她怎么就这么定不下心从了他的?那个流氓!把她从被窝里带到房顶上就算了,居然还那般轻薄她。要不是她禁不住美色的诱惑,她也不会这般轻易妥协的! 越想越来气,昨日她被凌天珩送回来的时候脑子都还是懵的,仿佛还沉浸在那个轻柔而不带欲望色彩的吻里。之后凌天珩和她说着什么,她也记不清了,只记得他说什么要好好照顾之内的。随后便离开了这里,之后她便坐在这里一直到天亮。 直到现在她还是有些没有实感,她存了二十多年的初吻啊,就这么献出去了,虽然对方是她订了婚的相符,到这和她以往想的初吻完全不一样啊,对象也和她想的不一样啊! 她怎么就一时被把持住呢?怎么就中了他美色诱惑的招了?都怪那凌天珩,来道别就来道别,莫名其妙的做那些事,还……难道他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吗? “小姐你怎么了?不是之前就在说去军营吗?连军装我都给你找来了,怎么说不去就不去了?”烟儿看着乔安歌一副大受委屈的模样,不解的问道。 “就是不去!我说了不去就不去!那鬼地方谁要去谁去!反正我是不会再去了!”乔安歌赌气的说道,都发生这事了,她若是还去军营岂不是显得她很是不舍嘛,还上赶着追上去。 “可是,你不是说要带白矾小姐一起去的吗?还说什么不能让白矾小姐和五王爷分开。何况你都准备这么多天了,若是现在说不去了,那多半途而废啊?”虽然对乔安歌的行为很是不解,但她到底是伺候了自家小姐这么多年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她是再说气话。 这人气头上说的话是最不作数的,她家小姐自然也一样,虽然不知她为何如此生气,但她还是看的出她不过是赌气才说不去军营的,毕竟这几日她又多在意,她可是看在眼里。 “我……”被烟儿的话问的乔安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虽然她不想再去,但怎么说这事得初衷都是为了撮合白矾和凌天遥两人,她计划了这些天,就这么不去的话,她也确实不甘心,也会对白矾食言。 见乔安歌无话可说,烟儿知道她也可能真说不去就不去,便拿出了白矾来说事,毕竟她可是知道乔安歌将白矾小姐的事看的有多重。怎么可能因为自己的事而不管白矾了呢? 事实证明,乔安歌确实没办法忽略白矾而不去军营,但若是这么过去她面子上岂不更不好过?到时候凌天珩会怎么想她可不想知道。纠结半刹,她还是觉得这么过去实在太丢脸了,还是多等几天好了。待他们安顿好了,她再过去。 “算了!我若是现在过去还不知道凌天珩会做什么呢。带他们在那边安顿好了,我在过去也不迟,你替我去一趟逍遥王府给白矾传个口信,让她不要着急,多等两天,我一定会带她去军营的。”乔安歌最终妥协地说道,说完之后她也忍不住眼皮垂下的睡意。 “是,奴婢知道了,看来小姐当真是昨夜没有睡好,不过小姐,今日怎么说都是三王爷离开的日子。你当真不去送送他吗?”虽然担心乔安歌的身子,但烟儿还是担忧的问道,再怎么说,乔安歌和凌天珩都有婚约在身,凌天珩要去军营住上一段时间,乔安歌怎么都得去送一下人家,这才和礼仪啊。 然而,乔安歌这会听到凌天珩的名字都忍不住动怒,哪里还回去送他?“不去!它去军营事皇上的旨意,和我有什么相干?那个流氓胚子,赶紧走了才好,最好留在军营里都不要回来的好!”乔安歌没好气的说道。 “可是。您怎么说都和三王爷有婚约啊,去送送也是应当的。”不明白为什么乔安歌突然生那么大气,但看样子是三王爷惹她家小姐生气了,不然以乔安歌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哪里会这么记仇? “我说不去!有婚约怎么了?他又不是不回来了,我去做什么?若是那天他不回来了我再考虑要不要去送送他。”乔安歌不耐的打了个哈欠说道,见烟儿还想说什么,她连忙打断了烟儿。 “好了好了,你若是没什么事就赶快去把我交代的事做了,我这会儿困得不行,你有什么事还是等我睡醒了再叫我吧,还有,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都不要再来打扰我知道吗?”说着,她打着哈欠,眼睛疲乏的睁不开。 见乔安歌都这么说了,烟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叹口气点头称是,随后替乔安歌伺候她睡下后。便退出了房里,随后写了封信,简单的几句话让人送到逍遥王府去,亲自送到白矾姑娘的手中。 随后便去办自己手里得事,等着乔安歌醒来。另一边,一直在等着乔安歌消息的白矾收到了信,等看了之后虽然有些失望,但到底是让她多等两天。总比等凌天遥一两个月要好的多,纵使心急,她也只得忍下焦虑,等着乔安歌的消息。 第一百四十六章 忍不住了 就这么耗了几天之后,乔安歌终于有了去大营的想法,之前都让凌天珩打乱了她的思绪,导致她这些天以来都没能好好静下心思来,若不是想着白矾,她指不定还真就不去了。 而白矾这几日也是焦虑的不行,本着乔安歌之前让人传来的话,她虽心急可也只能等乔安歌的来信。直到五天后,她都快等不及想要直接去丞相府上找乔安歌,却终于等来了乔安歌的贴身丫鬟烟儿。 “白矾姑娘,我家小姐让我把这个给您,希望您明日能如约到达。另外,小姐让我带一句话给姑娘,莫要带旁人前往,更不要让人察觉。”烟儿到了白矾的住的院子后,便将乔安歌给她的信给了白矾。 白矾听了烟儿的话,半是激动半是郑重的接了过来,虽然心急看信里说了什么,可顾着烟儿还在这里,她只得忍着好奇将信件收了起来,随后给烟儿倒了杯茶水。 “多谢烟儿姑娘了,这么个天还劳烦你跑一趟,来,喝杯水歇一下吧。”白矾感谢地说道,客气的将茶水递了过去。烟儿虽然有些拘谨,但到底没有拒绝,多年的察言观色,她自然还是看得出白矾是想要问她话的。 她也不介意,总归不过是问她小姐的事罢了,不过小姐之前可就交代了,不能将这事说出去,就连白矾姑娘也不列外,所以,由着白矾问她话,她只要迂回几句便可。 “多谢姑娘了,我家小姐这几日实在是心不在焉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对去大营的事也是力不从心,几番想放弃,若不是惦记着姑娘和五王爷的一段情,她怕是早就不去了。”知道白矾想问什么,烟儿主动说道。 而听到这件事的白矾显然很惊讶,还有一丝被人看出意图的窘迫感,但也只是一瞬便被烟儿说的话吸引了去。“啊?还有这事?姐姐这是怎么了吗?可是身子不适?要不要我过去替她看一下?” 这几日凌天遥去了大营的,临走的时候特别吩咐了绿妤要好好照看她,所以这几日绿妤都看她看的紧,她也没机会过去丞相府,以至于她也不清楚乔安歌究竟怎么了。这会听到不由担心起来。 “倒也没什么,只是心病所致,这几日她想开了,心情自然好了不少,也有余心来想去大营的事,这不,马上就让我把信送过来了。”见白矾担忧的神色,烟儿赶忙说道。对这个她家小姐的好姐妹,她还是怀有敬意的。也怕她太过担心。 “原来是这样,我倒是不知道此事。虽然不知她究竟又为何如此,不过现在好了就好。请你回去告诉她,我会好好看信上的内容的,让她不要操心。”听烟儿说乔安歌没什么事之后,白矾倒也松了口气。随后对烟儿说道。 烟儿点点头,这次她们可是要去北郊大营,她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的。同白矾告了别之后便回去了。白矾让院子里的丫头替她护送,而她则待烟儿离开之后便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信封。 明日辰时便独自来到丞相府后门,我会在那里等你,其余见面后再议。 短短一句话,白矾谨慎的点点头,随后将信封收了起来,悄然看了一下房间外的丫头下人,她起身走到门口,对守着的丫头说了一声要午睡后。便将房门关了。 而丫头下人们虽然疑惑,但也没有疑心,应下之后便退了出去,以便不扰着白矾休息,待她们都退下后,乔安歌立马将房门关上,顺道还上了栓,随后便赶到衣橱前,准备着去北郊大营的东西。 而另一边,烟儿回去之后,告诉了乔安歌白矾的话,乔安歌点点头,倒也没说什么,实际上她到现在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去,若是去了遇上凌天珩,究竟该怎么相处她都没想好。 若是以往,以她随遇而安的性子,就是遇上这种事,她也不会这么纠结,可这次不知为何,只要想到那天晚上在房顶上的事之后她就浑身不对劲,不仅脸色像着火一般,心里也是久久放不下,也实在做不到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好歹她之前便答应了白矾,若是不去岂不是她失信了?想着便让烟儿去打听了北郊大营的情况,随后又让她将信给白矾拿了过去。 “小姐,信我交给白矾姑娘了,只是来的时候听她说,自五王爷离开后,逍遥王府的总管绿妤姑娘看她看的紧,明日那时辰,只怕天都还没亮,她一人这么出来真的放心吗?若是被绿妤姑娘看到了怎么办?”烟儿想到白矾说的话,便有些担心的问道。 “是吗?她这么和你说的?”乔安歌沉思道,若是这样的话确实不得不提前准备一下,那绿妤心思很是缜密谨慎,只怕白矾还真不那么容易脱身。这可如何是好? 烟儿见乔安歌神色颇为凝重,便知道这事确实有些棘手,便也不由得忧心道:“若是白矾姑娘没能出来也还好,若是被绿妤姑娘发现了,只怕她不仅会将白矾姑娘看的死死的,说不定还会儿不让她与小姐来往,更甚者告诉了三王爷和五王爷怕就遭了。” 对,按照绿妤那心思,这么做也不是不可能,想着乔安歌便有些操心起来,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凌天遥对白矾那般保护,自己离开怎么可能不会让绿妤多加照看,可若是别人还好,交给了绿妤怕是没那么好脱身。 不行,这事可不能耽搁,若是白矾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让人知道了,她们去北郊大营的事不就暴露了?不行不行,她的赶快像个办法才行。怎么都不能让绿妤抓到把柄啊。 “小姐,九王爷来了。”正当她在房中来回徘徊的时候,门外守着的妙香说道,乔安歌一愣,他怎么来了?来不及多想,她只得收敛好情绪,刚泰然自处的坐到椅子上,凌天翎便迈步走了进来。 “安歌安歌,几日没有过来,你可还好?我可是一完成任务就直接来你这里了,想着怕你无聊便来看看你。”还没进门呢,凌天翎那标志性的爽朗的声音便传了进来,随后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进来。 乔安歌见状,倒也不自主的笑了开来,随后让烟儿替他斟了一杯茶,“几日不见你倒是有了什么喜事,我听那日凌天珩和小五去北郊的时候你也没去送他们,可是有什么急事?” 这事还是之后去凑热闹的烟儿回来告诉她的,说九王爷与他们关系如此亲近,怎的这次却没见着他去送送他们。乔安歌倒是没有太讶异,知道烟儿只是好奇,并没有它意,但还是微微皱眉,让她不要再提此事。 她与他们相处这般久了,还不了解他们的情意,怕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之后几日也确实没有再见到凌天翎过来。没想到今日就这么巧的来了。还看上去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 听到乔安歌问,凌天翎颇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如实的说道:“是有些事刚忙完,若不是这样,几日前我便去送送三哥五哥了。不过好在都已经处理完了,我这才有时间过来你这里。” “哦?是什么事这么麻烦,还让你这般辛苦?”乔安歌见他脸色颇有些疲倦,不由的好奇道。凌天翎倒是没什么在意,他这时一心可只有办完这事得喜悦。 “是朝中一件私盐的案子,之前就在查了,这事本是由三哥负责的,谁知他突然被父皇派遣去北郊大营,这事便落到我的头上了。这不?这几日一直在为这事忙活,昨日才刚结了案子。”说道这里凌天翎不由有些无奈。 不过还好他三哥走之前都替他将前面那些个繁杂的事给处理好了,否则的话该不会这么快结案呢。想到这里,他不由更感谢凌天珩了。而他之所以结了案子就直接来了这里,自然是为了凌天珩走之前特地拜托他的,陪乔安歌游玩,照顾她的请求了。虽然这事他自然是乐意至极。 私盐?对了,古时的时候盐业都是由官府管制的,私下贩卖私盐可是犯法的,原来是为了这事,虽然不太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倒也不是特别担心。 不过,她还是由衷的说道:“那真是恭喜你了,破了一桩案子。行吧,看在你今日一结案就直接来我这里,你想做什么说吧,我参考参考。”知道好友结了案子,她自然也是开心的。 “哈哈,还是安歌你了解我。虽然没能去送送三哥五哥,不过还好你还在京城,否则我这一两个月可真真是要闲的慌。我听闻京城里的来了一个戏班,唱戏吹曲很是好听。所以来问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说着,凌天翎有些不好意思道。以往都是他们几人一起去的,像这样单独约乔安歌还真是很少。 看着凌天翎的笑脸,乔安歌有些歉意,可惜这次不仅是他三哥五哥,她和白矾也不能陪他游玩。听着他的请求,她一时也没法拒绝,最终只得点点头,在凌天翎欣喜之余又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去叫白矾一起吧,她这会儿怕也是一个人在王府里呢。” 第一百四十七章 牵挂 然而凌天翎却微皱起眉头,私心里他是不希望白矾一同去的。但乔安歌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说什么。何况,白矾怎么也算是他的好友加妹妹了。一起去倒也没什么。 “好吧,我派人去叫她,我们两先过去吧,听说这几日那楼里的生意很是不错,去晚了可没有雅座了。”凌天翎同意后说道,这样好歹能多和乔安歌单独待会儿,不知为何他隐隐有了这样的想法。 乔安歌迟疑片刻还是答应了下来,然而却想到了什么,先对凌天翎说道:“这样也好,省了不少时间,不过听说小五府上的绿妤总管这几日怕小五不再,白矾出什么事,便让人守着她,若是你单独派去的人怕是不好带她出来,我这里再派人一同过去好了。” 凌天翎听了倒也没有多想,他自然是知道他五哥离开,白矾一人待在府里有多特殊,为了避免他人多说闲话,自然是会让人多加照看的,乔安歌和白矾又亲如姐妹,若是她再派人过去也合适。 得到凌天翎的同意后,乔安歌便让他先在外室稍等一会儿,随后便带着烟儿进了内室换衣。一进房间之后,她便谨慎的看了下外面,确定凌天翎在外室后,便将房门关上了。 “没想到小九这次过来倒是给了我一个时机,你待会儿随小九的人一同去一趟王府找白矾,背着小九的人,将我的话告诉白矾,计划有变,让她将收拾好的东西直接暗自交给你,你直接带回相府来放好。再让她看我的眼色行事。” 乔安歌拉着烟儿严肃的说道,而烟儿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点点头,随后又不放心的问道:“小姐,这九王爷这会儿来这里。怕是因着三王爷的吩咐,你确定能瞒过他吗?” 虽然九王爷凌天翎看似纯良懵懂,但也是暗熟人心,为人也极为聪慧,要瞒过他直接去北郊怕是有些困难的。然而乔安歌却没有太过操心。她自然知道小九很是聪明,可惜他还有一点就是太过迟钝。会被他发现自然是会的,不过到那时只怕她们都已经到了北郊大营了。 “我自然事比你清楚小九的,你放心吧,你只管听我的话去做,我自然是心中有数。你的任务是替我保守秘密,还有就是替我跑跑腿,放心。你小姐我肯定是会成功的,等事成之后我给你加鸡腿啊。”乔安歌无奈的嘱咐倒。 烟儿看着她这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虽然还是担忧,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反正她也知道不管怎么说,这一趟她是去定了的。叹了口气,遂后也只得在乔安歌的催促下给她换了衣服,梳妆打扮。 待弄完之后,乔安歌便与凌天翎一同走着去了天满楼,而烟儿也只得和凌天翎派去的人一同去了王府。待到了王府之后,两人便一同和绿妤告知了凌天翎约白矾前去看戏的事。 绿妤到也没有多加阻拦,毕竟往常时候,他们便总是一同出去游玩。纵使现在她家王爷不在,但也不妨碍九王爷来约白矾姑娘,更何况,这还有些许她家王爷的吩咐在里面。 欣然同意后,绿妤便让人去请白矾姑娘,烟儿思索着,若是直接将白矾请过来,只怕不好交代乔安歌的话,几下思索着,她还是犹豫的说道:“早些时候奴婢来见过白矾姑娘,说是让我加小姐给她带点稀奇的药材过来,正好趁着现在一并送过去。也免得白矾姑娘多跑一趟。” 言下之意不用白矾过来,她直接将东西给白矾送过去,待白矾收拾好了,便一同过来。绿妤颇有些怀疑,但烟儿的说辞也没什么漏洞,她虽感到奇怪,但也觉得在情理,便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烟儿姑娘便直接去白矾姑娘的院子好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还请您转告给姑娘,请她早些回来才好。” “是。奴婢会替绿妤姑娘带到的。”烟儿见她没有多疑,不由暗喜,语调也上扬了些,绿妤想着手里棘手的事,倒也没有注意,以为烟儿只是在为能请白矾出去高兴罢了。点点头,便带着其他丫头离开了。 烟儿松了口气,对身旁的小哥说道,“劳烦侍卫大哥在这里稍等,我现在就去白矾姑娘的院子。”那侍卫倒也是老实人,见绿妤总管都答应了,他也自然不会说什么。应声答应后,便让烟儿快去快回。 白矾看着已经站在自己屋子里的白矾有些意外,怎的还又来了?不会是姐姐又有什么事吧?然而她还没来的及问,烟儿便悄声说道:“白矾姑娘,方才九王爷到了相府,说是要约小姐去看戏,想着你也是单独在王府,便说来一同叫您一起。” “啊?可是姐姐不是说……”白矾正要问出口,却见烟儿给她递了个眼色,她立马停了下来,看了下身边的下人,轻咳一声,说道:“既然九王爷个姐姐都这么说了,那我自然是得去的。这样吧,烟儿姑娘你留下来替我换衣,我也有些话要问你。其余人在外面守着吧。” 闻言,身边守着的下人面面相觑,但到底是得到了绿妤总管的许可,他们也只得遵守,应声退下之后,房里便只剩下白矾和烟儿。“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姐姐那边有什么变故?” 白矾迫不及待的问道,烟儿轻叹口气点点头又摇摇头,在白矾疑惑的神色中轻声开口。“小姐说,姑娘现在的情况很不好,若是按照之前说的,只怕绿妤总管会要先察觉。为了避免这样,小姐让奴婢先来找您,并让姑娘将之前收拾好的东西一并交给奴婢,待奴婢拿回相府,之后的事待您与小姐见面之后再详谈。” “那为何九哥哥也一起了?有他在离开的话不是更是会被他发觉吗?”白矾担忧的问道,虽然摆脱了绿妤总管的监视,可是怎么瞒过九王爷也是一个难题。 “这姑娘就别太操心了,小姐说了,她有法子瞒过九王爷,姑娘只需到时照着小姐的话办就是了。若是明日能成功出城到了北郊大营。这些个问题也不重要了。”烟儿说道。虽然她也担心,但她还是挺相信她家小姐的。 白矾听了,迟疑片刻,最终点点头,将她早就收拾好的包裹给了烟儿,虽然她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到那里,但既然乔安歌这么有把握,她也愿意相信。 随后又快速的换完了衣服,将包裹稍作伪装后,便让烟儿好好保管,而烟儿接过来之后,却见你们并没有太多东西,怕是只有几件衣裳,其余都是些瓶瓶罐罐的东西。当真是神医之后,出个门这般简便。烟儿不禁想到。 待两人都弄好了,便到了前厅,九王爷派来的人还在那里等着,见烟儿拿着的东西不由有些好奇,烟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听白矾朗声说道:“劳烦烟儿姑娘了,听闻姐姐这几日很是不适,正好我这里有了不少配方的良药给她带过去。也算谢过她替我带了药材的心意了。” 烟儿一愣,不过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弓身说道:“奴婢替小姐多谢姑娘了,这几日小姐很是不舒服,也不知是不是着了凉,若是有了姑娘的药自然会好的很快的。” 那侍卫听了倒也了然的点点头,随后不再看向她们,两人见状各自递了眼色,随后三人一起出了王府,烟儿以要将药拿回府里的理由先行回了相府,而那侍卫则是带着白矾前往天满楼。 再说另一边,乔安歌和凌天翎独自出了相府也没有坐马车,只是并肩步行去了那里,反正也不远,凌天翎也许想这样两人单独在集市上走着。乔安歌却是单纯的想要陪他走走罢了。毕竟,带她们也离开之后他怕是只有一个人在京城了,想来肯定是很孤单无聊的。 “安歌这几日可有出来看看,临近秋天街市上倒是新出了不少的东西,不仅有新收获的果实和菜肴,还有一些好看的裘衣,就连饭馆里都出了一些稀奇的菜,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尝尝?” 凌天翎兴奋的和乔安歌说着他这几日看到的新奇事物,乔安歌倒也耐心的听着。时不时的说上两句,待两人一时间倒也相谈甚欢,想是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单独相处,还以为会很不适应,现在看来倒也还好。 “安歌,你知道吗?我自幼生在这京城里,虽然母妃和父皇都很宠我,哥哥们也很是礼让我,但是我一点都不想要一直待着这京城,以前去哪里都要有人守着。我总想着若是有一天我单独出去闯荡,像五哥那样多好啊。” 聊着聊着,凌天翎向往的说道。看着这繁荣的街市,眼里有着感慨,同时也有对外界世界的憧憬。乔安歌看着他的神情,感同身受,她又何尝不是想要独自一人去这大千世界看看。 可惜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是可以这样没有牵挂不顾一切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无论身份高贵和低贱。都一样会被束缚,就连小五那般潇洒的人又何尝不是有牵挂?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戏班子 “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可惜我身上的牵绊太多,而小九你的身上不仅有着牵绊,还有很大的责任,这都是你应该去承担的。有时想想,若人人都希望这般如愿以偿,那那些属于这个世界的秩序者又该怎么办呢?” 乔安歌默默的说道,从前她确实这样的想法,想要去遨游世界自由自在。可是他们在自由自在大时候,却有很多人在受苦。而真正能够帮到他们的,正是那些坚守在自己信念上的人。比如凌天珩。 “说的倒也是……”讶异于乔安歌的回答,凌天翎有些回不过神来。明明之前她还那般向往自由,而如今却已经在开始改变想法,真是让他有些惊讶。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你这么看着我?”也许是发觉自己说的话大不如以前的想法,乔安歌一时也有些不自在,见凌天翎愣着一张脸看着她。 “啊?不是,我只是觉得安歌你有些不一样了。以往你可是一直盼着能到外面闯一番的,还说着若是能在这世上自由翱翔一番,就是抛下所有牵挂又如何。如今却说着这般忧民的话,实在有些让我讶异。”凌天翎回过神来,微笑道。 乔安歌听着他的话有些发愣,她以前是这样的想法吗?她有些恍惚,心中也有些复杂。这么说来她之前确实是那般向往自由的,那不仅仅是心中的期盼,更是一种习惯。不想被人束缚的习惯。 刚到这里时她并没有对这里产生多大的归属感,所以会说那样的话也正常,可是如今,她的心境已经和当初不一样了,她已经抛弃了自己旁观者的身份,融入到这个世界中,自然也有了牵挂和归属。 乔文治这个关心的她的父亲,凌天珩他们三人的友谊,还有和白矾的姐妹情意,她怎么可能心中没有丝毫动摇呢?又怎么能再像之前那样,毫无顾忌的说出那番话? “是吗?也许是心境不同了吧,我在这里认识了很多人,也经历了一些以往没有经历的事,所以改变了看法也没什么。”想通了之后,乔安歌轻松的笑道。 看着眼前人明朗的笑容,凌天翎虽然有些抑郁的心情倒也消散了一些,虽然对乔安歌不再同他一样的期盼有些失望,但看着乔安歌反倒比以往亲近了的笑容倒也不再介意。 随后跟着不好意思的摸着头说道:“安歌能有这番开阔的心思倒是让我颇为佩服。这样说来反倒让我有些惭愧了,你说得对,食君俸禄,自然得为百姓着想,更何况我这还是王爷的身份。这样想来,我倒是也有些明白父皇让五哥去军营的心思了。” 乔安歌看着他一双小鹿斑比的眼睛,带着恍然的笑意和真诚,抿唇一笑,难得他能赞同她的意思了。不过她还是忍不住调笑道,“听你这意思,不会以为你父皇让小五去军营仅仅是看不惯他平日的行径,所以故意让他吃点苦头吧?” “你怎么知道?”凌天翎有些讶然,“父皇突然那样下令,我和五哥都是这么做想的,奈何三哥又不肯透露一星半点,更何况平日里,父皇看五哥就老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我们自然会那样想了。” 听完凌天翎的话,乔安歌不禁笑了出来,没想到他们竟是这样的想法,那估计这会儿在军营的小五更是憋屈了吧。不知凌天珩会怎么历练他,毕竟也是一个王爷,虽然皇上那样下令。不过想来他还是会手下留情吧? 不知不觉,两人一路聊着竟已然到了天满楼。看着楼里已经有不少的人,看来都是为了这戏班子过来的。刚进去,一个伙计便迎了上来,看着凌天翎的神情满是殷勤,看样子是认识凌天翎了。 只见凌天翎同那伙计说了什么,随后那伙计便点点头,将他们一路带到了二楼的雅间,正好是能看清楚那戏台的位置,视野倒是不错,乔安歌一路打量着。 待他们坐下之后,那伙计又让人上了一些糕点和茶水来,随后同凌天翎说着什么,待凌天翎丢了一锭银子之后才笑嘻嘻的退了下去。而乔安歌倒是一直在一旁旁观着,直到那伙计退下之后才调笑着开口。 “没想到小九还是这楼里的熟人呢。看样子是经常来这里看戏吧?”边说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围,这也是她长久一个人以来的小习惯。 凌天翎因着她的调笑,倒是有些脸红,又带着一丝心虚,随后又理直气壮道:“这安歌你可就误会了,这戏班是最近才开始有的,以往我也只是烦闷的时候来这里喝茶罢了,顶多跟着三哥来这里商讨些政事。” “哦?是吗?可是这戏台可不像最近才修建的,就算之前没有戏班唱戏,估计也有其他什么助兴的节目吧?不然这天满楼也不可能在京城这般闻名。”安歌狡黠的看着凌天翎微红的脸, 被乔安歌一语道破,凌天翎脸上倒是挂不住了,说不过乔安歌,最终有些羞恼的喊道:“安歌,今日我们不说这个了,专心看戏可好?”语气很是无奈。 一副没辙的样子倒是惹笑了乔安歌,她也不过是调笑他一番罢了,都到这里这么久了,她虽不怎么出门,但到底还是知道这天满楼平日是做什么的。倒也不再多说,否则可就过火了。 “好了好了,听你的便是。毕竟今日楼里这么多人,想来这戏班当是很厉害才是。正好我也想看一看。”收敛了笑意,乔安歌正色道,不过眼里的余光却还是不住的打量着周围,不知白矾何时过来。 见乔安歌收了手,凌天翎长吁一口气,要论牙尖嘴利他可真比不过这丫头。听乔安歌这般说了,他便忍不住同他说起了这戏班的特别之处,乔安歌倒也一一听着。 不多时便开始了,和乔安歌想的一样,果然是以往电视里看到的那些个京剧,她到底是个外行,自然是听不怎么懂的。这戏唱的什么她也没怎么听懂,不过她还是能勉强看着。 心中却开始默默的盘算着待会儿该怎么瞒过小九,同时也有些担忧,不知烟儿去了这么久可有好好的办妥,若是被那绿妤瞧出了什么那可就麻烦了。 正这么想着,只见一身着劲装的男子走到了正专心看戏的凌天翎身边,凑近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凌天翎一愣,随后对那侍卫几句吩咐,那侍卫便退了下去。 “没想到白矾来的倒是时候,好在这戏才刚开场,否则她可就错过了。”凌天翎低声说道,乔安歌听了,心中倒是放心很多,看样子白矾还是安然来了。但面上还是惊喜道:“白矾来了?在哪儿呢?” “你别急,在楼下呢,我已经让人带她上来了,一会儿就到。”看着乔安歌惊喜的眼神,不知为何凌天翎心中有些不悦,但也只是一瞬,随即便被他遗忘了。 果然,不多时。方才退下的那个侍卫便带着一名浅粉衣裙身材窈窕的女子走了过来。乔安歌一眼便认出了那是白矾,顾及着周围的人都在认真看戏,也不好动作过大,只得按耐着喜悦朝她递了个眼神。 而白矾自上楼之后便看到了他们二人,自然也看到了乔安歌给她递过来的眼神,不动声色的微笑着点点头,待走到他们面前,白矾才压低了声音道:“让九哥哥和姐姐久等了,没想到紧赶慢赶的过来还是没赶上这戏。好在九哥哥和姐姐都在。” 白矾得体的微笑着,看着她纯净又明媚的笑容,凌天翎倒是心情愉悦了些,倒也忘记了之前的不乐意,很是高兴道:“还好,这戏才刚刚开始,倒也没错过什么。你能来也挺好的。” “是啊,你在王府里也待了好些天了,早就该出来和我们多聚聚,虽然小五和凌天珩不能常见到了,不过就我们三人也不错,总比你一个人在那王府里研究那些个药材好吧?”乔安歌附和道。 白矾低头抿唇一笑,有些腼腆的点点头,随后三人又寒暄了两句,便又开始安静的看起了戏来,只不过真正认真看戏的却只有凌天翎一人。 乔安歌轻轻拉了一下白矾的衣袖,用口型问她可有按照她说的做?白矾默默的点点头,看凌天翎看的入神,又疑惑的看向乔安歌,虽然她一直都按照乔安歌的话做,可直到现在她也不是很明白到底是要做什么。 然而乔安歌却没有多加理会,只给了一个见机行事的口型,随后便不再多说什么,神情认真的看着戏台,白矾见状也不再多问,跟着认真地看了起来,一时间倒是很安静,偶尔传来一两句旁人的点评。 不知不觉的,那一出戏总算是唱完了,虽然不能说听懂了,但到底还是看懂了五六分,乔安歌暗自松了口气,这听不懂只能光靠看也是够折磨人了,虽说这是中国几千年的国粹,但她到底是欣赏不来,安静的看这一个多时辰,当真是累人。 白矾却是觉得很好甚至有些喜欢,她在锦州的时候只在谷里,只有在母亲生辰的时候,她父亲才会请一些戏班子去表演,不过唱的倒也确实没有这个戏班好。难怪能有这么多人喜欢来看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 旧病复发 “安歌?那戏班子你觉得如何?若是你喜欢的话?我这几日正寻思着请他们到我府上去做客几天,到时安歌你和白矾也都可以过来一起看戏。”回去的路上,凌天翎问道,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 “我看是你想要听曲吧?又何必拿我和白矾来说呢?不过那个戏班子确实唱的不错,在京城又这么有名,你怕是不好请吧?”乔安歌却不以为然的调笑道,说完,白矾也不禁抿唇笑了开来。 这可闹得凌天翎红了脸,“安歌!”瞪着一双小鹿眼睛炸了毛,不过配上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却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倒让乔安歌和白矾笑的更大声了。 听着面前两个女子轻快而愉悦的笑声,凌天翎红着脸的同时,倒也有一些被刺激到,虽然知道她们只是在调笑他而已,不过他还是颇有些生气的,尤其是在乔安歌面前。 “你们,你们别笑了!才不是像安歌说的那样,我可是真的想着怕你们无聊才想要请到府上去的。你们倒好,居然说到我身上来了。”凌天翎生气的说道,看着那眼神好不委屈的样子。 然而乔安歌却丝毫不在意,看着凌天翎气急败坏的样子也只是云淡风轻的继续笑着,倒也不说话,只是身旁的白矾到底不是太了解凌天翎,倒是有了几分犹豫,怕她们说的太过,只得有些无措的看着乔安歌。 “哼,明明就是你想听来着,我刚才看你在那楼里听到可入神了,至于我嘛,反正是没怎么听懂,自然也谈不上多喜欢啦,不过看白矾倒是挺喜欢的,你若能请到府里解解闷也不错啊。”乔安歌悠哉的说道。 “哼,还是算了吧,免得到时又落人话柄说我不务正业。反正那戏班子一直都在天满楼,若是哪天你们想去听了叫上我直接去楼里就是。”凌天翎冷静下来反倒改变了主意。 “你能这么想自然是好的了。嘶,奇怪,这头怎么开始疼起来了?”乔安歌满意的点点头,在这满是各方势力的眼线的京城,身为王爷,行事还是要慎重才好,说着,她突然开始蹙眉,神色不太好的扶额说道。 “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姐姐,你还好吧?”见状,凌天翎和白矾都有些紧张道,而两人更是守在她身边,搀扶着她,生怕她一个不稳便倒了下去。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开始头疼了?想来是昨日没休息好吧,没什么大碍,你两不用太担心的。”乔安歌脸色有些发白,语气忍耐的说道。然而,心中却是一阵困惑。 奇怪,她不过是要假装装病好让白矾能待在相府,怎么这会儿竟真的开始隐隐作痛起来,虽然不是多不好忍受,但也确实不太好受。难不成是白矾知道我的计划,所以提前在她身上做了什么?好让戏演的真一点? 这么想着,乔安歌也来不及细想便以为是白矾在暗中助她,却没有看到白矾一样焦虑的神情,这哪是知情的人会有的神情啊?她这会儿也担忧的看着乔安歌却手也不自觉的握上了她的手腕。 奇怪,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大碍,难不成是姐姐装的?可是看她脸色确实不好的样子,再怎么装也装不到这样吧?那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真的只是昨日没休息好的原因?白矾暗自想着。 完全没注意两人的心思,凌天翎这会儿只顾一颗心放在安歌身上,看着乔安歌些微痛楚的神情,凌天翎既紧张又担忧的说道:“怎的突然开始头疼了?安歌你昨日都做些什么了?” “先别问这个了,还是把姐姐带回相府让我诊断一番才是。我这会儿摸着姐姐的脉象着实有些奇怪啊。”白矾着急的说道,这忽急忽慢的她也一时想不出究竟是怎么回事。 凌天翎看乔安歌脸色已是不好,再听白矾这么说也不再多问,赶忙抱起了乔安歌就往相府而去,而白矾一路紧跟过去。到了相府之后,已经将东西放好的烟儿便看到他们急冲冲的回来,九王爷手里还抱着脸色不好的乔安歌,心中一紧,赶忙迎了上来。 “小姐这是怎么了?方才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嘛?”边说着边上前想要扶过乔安歌,却被凌天翎微微闪了开来。烟儿一愣,只得退到了一边。 “方才我们看戏出来,姐姐说头疼,我便想着先回一趟相府来,好好给姐姐看一下。你先让她们别声张,待我诊断清楚了再通知丞相大人。”白矾见状,怕烟儿太过担忧便上前嘱咐道。 烟儿听了这才放心的点点头,随后和白矾凌天翎三人将乔安歌安置到房中之后,白矾以要替安歌诊断为由将两人都赶了出去,随后将房门关上,不让人进去。凌天翎无法,既担心乔安歌又怕自己进去误了白矾的诊断,只得在房门外焦急的来回走着。 烟儿虽然也担心,但好歹白矾还在,她对白矾总有一种莫名的相信,只要有她在,她家小姐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的。没有那么慌张之下,她又让人去替九王爷斟茶,还不知白矾姑娘得多久才能出来呢。 房中,乔安歌虽然脸色不好,但感觉却比方才要好很多,虽然方才头疼的不行,可是现在却开始缓了下去,待白矾替她把脉的时候,她已经基本没什么大碍了。 “这可真奇怪。明明我之前把脉的时候脉象还很是不稳,怎么这会儿却没什么反应了?姐姐你的头可还痛吗?可是昨日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白矾将乔安歌的手好好的放进了被窝之后,仔细的问道。 “就是平日里吃的东西罢了。好了好了,不过是头疼了会儿,你们这般大的动静,倒是让我不好意思了。你也别纠结了,我们还是趁机谈一下晚上出城的事好了。”头不疼了,也没了大碍,乔安歌便不甚在意道,说不定就是昨日没睡好才会这样罢了,她这会儿只关心晚上的计划能不能顺利进行。 “这……好吧,既然姐姐没什么大碍了,那便说说姐姐究竟是怎么打算的?怎么今日就叫我过来?”虽然白矾还是有些不放心,但她也确实没发现什么异像。只得和乔安歌谈论起这事来,正好她也早就想问一下了。 “我当然是有预谋的啊。小五府上那绿妤姑娘那么精明一人,要是真让你明日去城门,只怕刚出房门就被她拦住了。所以我也只得让你直接过来我这里了,待会儿我会让烟儿去逍遥王府送个信,就假借我生病一事,让你留在这里替我看病。待夜深后,我们便直接去城门就好。”乔安歌警惕的看了下四周,随后小声说道。 “啊?这……这不好吧?何况九哥哥都还在这里,若是你有什么事只他一定会守在这里的。而且,若是惊动了丞相大人,那我们岂不是更加出不去了?”白矾听后却很是担心,若是成功的离开,那这里又该怎么办? “哎呀,你怕什么。小九那里我来说就好了,还准备的我可都备好了。就算之后被父亲知道也没什么,顶多是一番训话而已。你只要听我的话,待会儿和他们说我旧病复发,你要留在这里替我诊治。”不以为意的说完,乔安歌便又躺了下来。用眼神示意白矾。 本来踌躇的白矾,收到乔安歌的眼神之后迟疑片刻还是妥协了,算了,若是这样可以去军营的话,那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下定决心后,白矾点点头,起身打开房门,本还在门外徘徊的凌天翎立马迎了上来。 “白矾,安歌怎么样了?可有什么大碍?”凌天翎着急的问道,一直皱着的眉头显示了他的担忧,白矾张张嘴,几番犹豫的说道:“九哥哥放心,姐姐她只不过是旧疾犯了,我已经给她药让她服下了。待我夜间再替她针灸,便没事了。” “旧疾犯了?安歌还有什么旧疾吗?我怎么都不知道?”凌天翎听到没事倒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却疑惑的问道。这也不怪他多疑,他以前也只听说安歌身子不好,倒没听说过她还有什么旧疾的。 白矾心虚的避开他的眼神,她哪里知道,不过是按照乔安歌的话说罢了,然而她心虚的神情却让凌天翎顿时感到不对经,正要继续问什么,却被一旁的烟儿抢了话。 “啊,原来如此。没想到那么长时间那旧疾都没犯过了,这会儿居然又开始了。白矾姑娘,你可一定要治好我们小姐啊。”烟儿恍然道,随后哀切的朝白矾行了礼,吓得白矾赶忙扶着她,却在下一刻感觉到烟儿轻掐她的手心,她一愣,随后会心点头。 “真有旧疾?这是怎么回事?烟儿你快快说来。”凌天翎讶异道,也不关注方才那点不对劲,身为安歌的朋友,却连她有什么旧疾她都不知道,这可让他好是自责。 “回九王爷,是这样的,我们小姐自幼身子不好,这是众人皆知的,谁知幼时不慎掉进了寒冷的冰池里,虽然及时救了起来,但那之后小姐便染了寒疾。不过这半年想来是身子好转了,也很少发作了。” 第一百五十章 偷跑 “原来如此,那白矾,你想个法子替安歌将着旧疾医好吧,不然以后若是她这旧疾加重了可怎么办?”凌天翎了然的说道。他可是在三哥走之前答应好好照顾安歌的,这才多久他可不能食言了才好。 “这,这是自然的。九哥哥你放心好了,乔姐姐待我情深意重,我怎么都会将她这旧疾治好的。不过这旧疾是最费时辰的了。今晚我怕是得留宿在相府了。”白矾回过神暗自镇定的说道。 “嗯,无妨。只要待会儿派人去逍遥王府通知一声就好,若是你需要什么药材也只管同我说,我去替你准备。只要能将这病治好就行。”凌天翎点点头,随后让随行的侍卫去逍遥王府通报。 白矾见他深信不疑放心的同时,又有些愧对于他,但事已至此,她也不能反悔。只得继续说道:“虽是费时辰,但到底不是什么大碍。姐姐说不希望惊动丞相大人,所以命院子里的人都不得将这事声张出去。” 烟儿会心的点点头,应下之后便吩咐了下去。之后凌天翎又在临枫院待了片刻,直到天色已晚才离开。而白矾则留了下来照顾乔安歌。 “快快快,把衣服换上,要是让人发现可就遭了。”房中,乔安歌便换着让烟儿去买来的男装边催促着白矾。可怜白矾刚换下男装,又得重穿一次。急急忙忙的换好衣服和装束之后,烟儿便稍稍进来了。 “小姐,我查看过了,东面的后门刚巡查过一次,离下一次巡查还有半个时辰,我们抓紧时辰从那里离开就好了。马匹和盘缠我都已经在后门准备好了。”烟儿便说着便将手里的灯笼放在了桌子上。 “谢谢你了烟儿,等我和白矾离开之后,你就按照我让你说的做,免得父亲迁怒与你。”乔安歌感激的说道。这时的她已经换好了青黑色的男装,长长的秀发高高的束起。而白矾也是一身墨色的夜行劲装,以往熟练的男装。 “小姐这是什么话,能替小姐分忧是烟儿的荣幸。只是这次前去定是要数月才能相见了,可惜烟儿不能陪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了。白矾姑娘,还望您多多替烟儿照顾一下小姐。”说着烟儿的声音还是有些哽咽,眼里尽是不舍的泪花。 白矾听了不禁为烟儿的忠心护主动容,郑重的点点头,“放心吧,烟儿。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姐姐的,你也好好好照顾自己才是,免得姐姐担心你。” “好了,说什么照顾不照顾的,我虽是丞相之女,但也没那么娇弱,还需要别人照顾不成?你这小丫头就别操那心了,倒是你可得好好的,我不在这里,你可别让乔依蓉那两人欺负了去。乖乖的等着我回来知道吗?”说着抹了抹烟儿眼角的泪,担忧的嘱咐道。 烟儿听着乔安歌的话,缓了好一会儿才忍着眼泪点点头,“放心吧小姐,我不会被别人欺负的。小姐说过我让人肆意欺负就是让人肆意欺负你,我才不会让那些人这么做。小姐尽管放心去就是!” “好,不错。你能这么想我也放心了,好了,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白矾点点头,将桌子上的包袱背上,由烟儿提着灯笼在前面带路,乔安歌和白矾谨慎的跟在后面。 已经过了子时的相府很是安静,周围的人都已经睡下,偶尔传来不远处巡查侍卫走路的声音,三人一路小心行事往东边的后门而去,一路上倒是没有遇上巡查的,“快,小姐,很快就到了。”怕引人注目,烟儿将灯笼的火灭了,三人只凭着夜里的月光走着。 乔安歌点点头,嘱咐白矾快跟上,不多时便安然到了后门,一到那里果然有两匹马拴着,马匹上还放了两个包袱。“小姐,北郊大营虽然不算多远,但快马加鞭过去也要一天多的时间,又路行偏僻,恐有事端,小姐和白矾姑娘还是将这个带上好了。” 说着,烟儿将两把样式很是不错的短剑递给了乔安歌和白矾,二人接过之后,拔出来一看,剑身很是锐利,剑尖也很锋利,而且这剑也不似她以前见过的那般笨重,反倒很是轻巧,看样子是特别让打造的。没想到烟儿还替她们准备了这个。 “烟儿,多谢你了。还是你想的周到,这路上也不知会不会安然到那里,有个防身的东西总是好的。”乔安歌很是喜欢的在手里来回把玩,白矾也颇感到新奇,来回看了好一会儿。 “小姐,这剑是这几日打造的,虽然不能说削铁如泥,但也是很锋利的,用来防身再好不过了。盘缠和军装我也都放在包袱里了,还有白矾姑娘的箱子。”烟儿不放心的说道。 “行了,我知道了。烟儿你赶快回去吧,免得别他们发现,我和白矾会直接往城门而去,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们两去去就回。”乔安歌拿着剑利落的翻身上马,将马匹上放着的包袱背上,牵着缰绳嘱咐道。 “对啊,烟儿姑娘,你快进去吧,看这样子快有半个时辰了。”白矾也跟着翻身上马,担心的说道。烟儿点点头,却不愿回去,“小姐,白矾姑娘,你们一定要小心啊。”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很快回来的。”乔安歌说着,同白矾对视一眼后,便骑着马在夜色中往城门而去。一阵马蹄声过后,看着她们渐行渐远的身影,烟儿收回目光,这才转身回去。 清晨辰时,正是城门开启的时候,虽然天还未亮,但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城外的小贩往城中而来,偶尔还有一些外来人士,乔安歌和白矾骑着马走在出城的路上,跟着那些往来的商贩出了城。两人一路谨慎直到出了城两公里才松了口气。 “总算是出来了,还好没出什么事。不知我们现在过去小五和凌天珩他们会不会意外。”乔安歌坐在马上心情很是不错,只要一想到很快就可以但军营去,她的心里也有些隐隐的期待。 白矾也一样,虽然心有不安,但只要想到能和凌天遥见面她也顾不上那些了。欢快的点点头,而后又担忧的说道:“不知小哥哥这几日过得如何?听说军营里的生活很是艰苦,也不知他过得可还习惯?”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想要知道,我们赶紧过去便是。以我们如今这速度只怕得三天才赶的到。快走吧。”说着,一挥鞭子朝北方策马而去,白矾见状,摇了摇头,怎么看着她比她还着急呢?随后也策马跟了上去。 北郊大营。将军帐外中,凌天珩正端坐在床上翻看着近日由军检处汇报的军中近日装备的删查,自他到了这里之后,首要做的不是查看军中战士的历练情况,而是直接接见了负责军中一切设施的军检处,随后又在军中巡查了几天,这才拿到手中这份汇报。 然而看着看着,他剑眉一皱,一双星目仿佛有些隐隐的火光,“彭!”的一声,只见他面带愠色的两手中汇报的账册扔在了地上。不知是力道过大还是如何,竟惹得凌天珩面色一凝,身上披散着的衣服也滑轮下来,这才露出肩膀上缠绕的白色布条来,甚至还在隐隐的渗着血丝。 “将军可还好?”帐外传来一粗犷男子的声音,只不过语气里却带着恭敬的询问和小心翼翼的意味。凌天珩面色恢复如常,抬眼看向落下的帐帘外那蓝色甲胄的身影。微微叹了口气。 “无事,外面侯着。” “是!” 随后起身将那被他丢在地上的账册捡起来放在了一旁的案桌上,只见那账册上密密麻麻的记着关于军中用物的所有细杂的事,小到一件东西的长相,大到这东西的用途,都被详细的记在了上面。 没想到那帮老匹夫竟然真的敢将手伸到他所管辖的军营中来,倒是他大意了,竟不知军中何时出了个叛徒,看来这次父皇让他到军中来长住一段时日也不是不无道理。才刚来五天便让他发现了这一漏洞。若是不来,只怕到时这二十万精英军士的军营都会成无用武之地的残兵败将。 愤愤的想着,他在帐子里来回走着,脑中思索着这条线索该如何查下去,光凭这一本被人作假的账册,只怕不足以做什么证据,更何况,想要抓出背后之人,只怕还不是那么容易。他得好好想想该如何应对才行。 “将军,这是军医吩咐要服用的药。”正在这时,一名身着深蓝铠甲的年轻将士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见凌天珩正低头不知在想着什么,他几欲开口,最终还是出声说道。 凌天珩被打断了思路,回过神,便看见那将士端着汤药站在帐帘旁,似乎在等他回应之后再进来,他收敛了有些烦躁的心思,点点头,“知道了,你放在那里便可,我待会儿就喝。” 谁知话说完了,那将士却直接将汤药端到了他面前,有些惶恐的开口道:“回将军,左副将说了,要小的亲眼看着将军喝下去才行。否则小的回去就得受罚。”说完,那将士很是害怕的低着头,生怕凌天珩降罪给他。 第一百五十一章 门派信物 见那将士虽害怕他,但仍旧站在原地,手里端着那药,凌天珩冷哼一声,那将士轻颤身子,头埋得更低,凌天珩无法,只得不情不愿的将药端了过来,一口饮尽。“滚下去!” “是。”那将士连声应下之后,这才手忙脚乱的退了下去。帐子里又恢复了一片安静。喝了药之后,凌天珩显然比方才要好了一些。哼,想来这事也确实是他大意,否则夜不会被人偷袭,更不会儿受伤。 事情还要从前天晚上说起,他到了这里后的第三天,将五弟安排进普通的军队中,他也好安心的调查军需账册的事,谁知到了第三天晚上,正当晚上用膳之际,军队里居然混进了刺客,直接朝着凌天遥所在的军队而去。 虽然将士们及时发现,可没想到那刺客竟还有同党,早已在他们所用的食物中下药,一群五大三粗的人,刚放下碗筷就晕倒在地上,等凌天珩闻讯赶来的时候,只有少数部分意志坚定之人在与那刺客周旋。 “大胆小贼,竟敢偷袭我北郊军营!”凌天珩身旁一面相雄伟之人怒目而视,大声喊道,随即拔了刀就冲了过去,与那小贼交期手来,凌天珩直接往凌天遥那边而去。 “五弟,你可还好?”凌天珩颇有些担忧的问道,毕竟是自己的信任的亲兄弟,见他受伤他自然是担心的。只见凌天遥脸色苍白的摇摇头,想要说什么,却无力说出口。凌天珩眼神一禀,让人将他扶了下去。 随即拔出身旁将士的剑纵身一跃冲向了那黑衣人,那黑衣人感觉到强烈的内力朝他而来,敏捷的躲了开,直接一个发力将周围与他周旋的人踢倒在地,随后裆下凌天珩迎面劈下的剑,却在下一刻被凌天珩一脚踢翻在地,不出三招便将那黑衣人制服。 “说!你究竟是什么人?受谁的指使而来?”凌天珩持刀指着他厉声问道。谁知下一刻那黑衣人竟朝他迎面撒来什么,他一惊之下躲避开来,但肩膀处还是被那团粉末接触到,随即肩膀便是一阵钻心的疼痛。然而,还未等他再质问那人,那黑衣人便直接晕了过去,等将士再查看的时候,竟已经咬舌自尽了。 “将军,愣着做什么?快传军医!”方才那个将士忙上前扶着凌天珩,朝旁边的小兵喊道,而凌天珩忍着疼痛之时,脑中对那黑衣人的来历更是困惑。等军医赶到的时候,他已经被那些将士带到了帐中。 “啊?你说什么?将军他中了十香散?那不是会让人皮肤裂开腐蚀的剧毒嘛?那贼子竟用这等腌攒玩意害将军,就这么咬舌死了真是便宜了他!”那将士厉声恨恨的说道,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再去将那黑衣人的尸首鞭挞一番。 “好在将军躲避及时,只伤到手臂一两寸,而且及时封住了经脉,不然若是任由这毒往经脉流向心脏只怕就麻烦了。右副将,我已经替将军上了药,解了毒,但毕竟军中药物有限,这些药虽能大致解毒,但怕是还会残留余毒,且喝几日的汤药看看吧,若还是不能完全解就只能请将军回一趟皇宫了。”军医边摸着他下巴下那把灰色的胡须边忧心的说道。 “行了,区区余毒我自己用内力排出即可,用不着回皇宫,赵奕,你现在就去查一下那黑衣人的来历,还有,军营如此守备严密的地方,他是从哪里进来的,都给我查清楚,定要将那藏在军营里的叛贼给我找出来!”凌天珩不以为然的穿上里衣,因为动作太大牵扯了伤口,他微微皱眉,脸色不愉。 “是!可是将军,军医说了你的伤口还没好,随时都得注意啊。将军还是回塌上休息片刻,这事交给属下和左副将处理。”赵奕说完,便抱拳离开,而军医也悉心嘱咐了一番,见凌天珩仍是毫不在意的样子,轻叹口气,正要行礼告退的时候,却被凌天珩叫住。 “对了,五……方才受伤的那些军士怎么样?可有什么大碍?”不便直接透露凌天遥的身份,凌天珩只得改口问道,然而军医显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还以为他只是体恤属下,“将军放心吧,没什么大碍,只是中了食物里的麻沸散,睡几个时辰便好了。” 凌天珩听了,微微松口气,还好五弟没什么事,待会儿去看一下他,顺便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对了,我受伤的事不要在军营里声张,更不要告诉其他的人。免得扰乱了军心。” 凌天珩沉声嘱咐道,军医一愣,随即点头应下之后便退下了。留下凌天珩在帐子里休息,不得不说这十香散毒性果然强烈,到现在虽然解了毒但伤口处还是在隐隐作痛,虽然被包扎着,但还是能看到隐隐的血色,怕是手臂上的肉都被腐蚀了,有血渗出来也正常。 休息之后,第二日一早,凌天珩趁着天还未亮便到了凌天遥所在的营帐,用石子投递过去将人叫出来后,凌天遥正要说什么,却被凌天珩抬手制止了,随后示意到了前方的林子里再说。 “三哥,我听说你抓到昨日那黑衣人了?可有查出什么来吗?”到了之后凌天遥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从半夜他中了麻沸散醒过来之后,便一直想去找凌天珩问这件事,但碍于他此刻只是一名普通兵卒,不能擅自到将军的营帐去,他也只得等着凌天珩来找他。 凌天珩却没急着回他的话,到了这里之后由于忙着查军需的事,他将凌天遥的安排在普通军营之后就没怎么见到他,昨日那情况,他有没有没来得及仔细看,这会儿见到倒是让他颇有些吃惊,没想到昔日风流倜傥潇洒不羁的五弟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头黑发简单的扎在脑后,身上穿的也是普通的兵卒的衣料,虽然与以前的绫罗绸缎比起来确实要粗糙不少,而一张原本俊朗白皙的脸庞这会儿也看着有些不一样了。甚至脸颊上还有一些细小的伤痕,怎么几日不见就成这个样子了?普通军营里有这么艰苦吗? “是抓到了,可惜晚了一步,他已经咬舌自尽了,不过我已经让赵奕去查一下他的底细了。倒是你,这几日我太繁忙没能过来看看你,你在军营里过得如何?可还适应这军营的生活?你也别怪我将你安排在普通的军营中,你的身份毕竟不好透露,要是直接进去就到精英部队也实在说不过去。” 凌天珩颇有些为难的说道,尤其是看着自己平时意气风发的亲弟弟这幅样子,他怎么都有些过意不去。不过这也是皇上的命令,本就是带他来历练的,若是不艰苦那这趟不就白费心思了嘛。 好在凌天遥虽然艰苦,倒也是理解凌天珩的,“原来如此,三哥放心吧,虽然这几日确实还没怎么适应,不过倒也还好。我知道三哥但军营自然有自己的事要做,三哥不必替我担心,难不成我一个大男人还受不了这点苦?” 凌天遥笑道,看着他确实没什么大碍后,凌天珩倒也放心了,欣慰的点点头,随后又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问道:“对了,五弟。昨日你也在那军营里,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同我说说看,我倒是要看看究竟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我的军营里下毒!” 凌天遥一愣,随即蹙眉不语,似在思索着什么,凌天珩知道他在回想昨日的事,倒也不出声打扰他,片刻后,凌天遥才不确定的说道:“昨日操练完后,我们便回了军营,那时都还没有什么异样,大家本就累了,见到食物自然都迫不及待的吃了,我也没想那么多,不过我昨日与火头军里的几人交谈中似乎听到说昨日做饭的时候差点将伙房烧起来,索性后来没什么大事。” “火头军?哪个火头军?”凌天珩灵光一闪问道,然而凌天遥却摇了摇头,叹口气说道:“我才刚来几日,连我们那队里的人都没认清楚,哪里还认识火头军里的。不过是昨日队里和他们熟识的同他们交谈时我在一旁听到罢了。若是三哥怀疑这个的话,倒是可以从火头军那里下手,不过得秘密行事才行。” “也好,我之后派人到火头营里问一下好了,你这半个月多忍耐着,待你以后立了军功,我便将你提到好一些的军营里,你也不用受这等苦。”凌天珩点点头,仍旧不放心的安抚道。 凌天遥本想说不必如此担心他,但想想若是真能调到好一些的军营里,摆脱和几十个大男人睡在一个营帐里的草堆上倒也好,虽然他能吃的了苦,但也实在受不了和那么多糙汉子同住一个臭气熏天的营帐里。 不久,赵奕回来告诉他,他与左副将调查了一日,那黑衣人身上竟还藏了不少的东西,大多都是些各种奇怪的毒药,且都是剧毒,且那黑衣人的左肩上竟还有一个奇怪的像流云一样的刺身,其余的他们也没有查出来。 流云一样的刺身?那不是江湖上的天门派的象征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天门派 “天门派?那不是江湖上传言善于用毒的杀人组织吗?怎么会在北郊大营里出现?”一个长相硬朗,眼神却锐利精明身着白色铠的男人疑惑道,抬头看向坐在上位的凌天珩。 “管他什么杀手组织,无非是江湖众人不耻提起的见不得光的组织罢了,竟然敢公然和朝廷作对,居然行刺到军营里来了。”然而一旁的赵奕却不屑的说道,他以往便是出身江湖的莽夫,自然听说过天门派,对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门派一直都很是不屑。 “这事确实蹊跷,霍允,你暗中派人去天门派探探究竟,天门派既然是擅用毒的杀手组织,那就一定有人上门买凶,你去查探清楚,究竟是谁在背后使诈,赵奕,你留下来陪我查清楚军需亏损的情况。”凌天珩思索一番后吩咐道,下的命令让赵奕和霍允都为之一愣,但随即领命。 而如今,离霍允离开军营已经两日,他和赵奕花了两日的时间才让军检处的人将账册整理出来,没想到一看居然亏损了那么多,账册上记的账不仅和实际相差太多,甚至许多军需缺乏竟一直没有填补上,而这一直以来都没有人上报,这简直太目无王法! 想着,凌天珩走出营帐,他这几日都被他那些个将士好说歹说的留在营帐修养两日,偏生他虽身为将军,但与军中那几个副将自早些年起便一同征战,早已是情同手足,生死与共的兄弟,他又哪里好拂了他们的意思。这日好不容易身体好了不少,他自然得接着去办这事。 北郊大营后山处。“姐姐,我们到了,我们终于找到这里了。”白矾骑在马上兴奋的喊道,吓得乔安歌一哆嗦,赶忙嘘声道:“小声点,这里离军营这么近,周围随时都有巡视的将士,要听见你这么叫,怕得把我们当奸细抓起来。” 白矾听了吓得捂住了嘴巴,一双眼睛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四周,见没什么动静,又松了口气,“哪有什么人啊?姐姐多虐了。好不容易赶了两天的路才到这里,我们还是快点去军营吧。” “哟,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见小五了?那你昨日就该听我的,不然也不会走错了路浪费了那么多时辰。”乔安歌打趣道。看着白矾微微红了的脸,乔安歌心情一好,翻身下了马。 “这里离大营实在太近了,要是一直骑马的话只怕会被发现,倒不如拿了包裹悄悄过去,找个地方将甲胄换上,也好趁机溜进去。”说着,乔安歌将放在马背上的包袱拿了下来。 白矾听着合理,也翻身下马,背着自己带来的那个小箱子,两人将马就近拴在了旁边的树干上,随后蹑手蹑脚的背着东西朝大营走去。直到离大营还有一里地的时候遇到了巡视的士兵,两人一惊之下躲了起来。 乔安歌递了个眼神给白矾,白矾心领神会的点头,趁着乔安歌将衣服拿出来,两人换上之后,将准备好迷烟拿了出来,乔安歌将两人换下的便服藏在了一旁的灌木丛里,随后从两人的不远处出来两个端着水盆的兵卒。 “那种衣服的颜色好像是火头军营里的,我让烟儿特意查过了,北郊大营里的守备森严,各个军队里都是不容易鱼龙混杂的。不过唯独这火头军营是所有军营里最不设防的了。所以从这里溜进去最容易了。”乔安歌说着,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穿着的特别仿制的火头军的衣服。 “原来如此,可是姐姐。我还是觉得这样实在是有点冒险了,听说军营里军纪很严的。若是我们被发现了,那……”白矾了然的点点头。却在最后关头仍然心虚害怕,她以往哪里做过这种心虚事了?做过最大的叛逆事也就是离家出走了。 然而乔安歌一听这话却头疼的叹口气,“都到这个地步了,走出去就能到军营里的事,你在这里瞎纠结个什么劲?行了,你要是实在胆小,待会儿听我行事就行!在在这里耽搁只怕待会儿我们都得被发现。” 说完,拉着白矾,瞅准了时机,趁着那两个火头军靠近之际,将白矾准备的迷烟一把扔了过去,不消片刻那两个端着水盆的火头军便倒地不起,乔安歌忙上前将那两人拖到了旁边的灌木丛里,又将他们身上的火头军的牌子拿了下来,给了白矾一个后,又怕露馅,直接在地上搓了把灰抹在自己和白矾的脸上。便端着水盆往军营里去。白矾虽心虚,但还是乖巧的跟上。 “站住!我记得方才出去的人不是你们两!你们是何人?”刚走到门口,却守门的士兵拦了下来,警惕的看着两人,乔安歌和白矾两人身子一颤,都有些心惊,但到底乔安歌胆大,镇定了心神之后便哆哆嗦嗦的说道:“两位军爷误会了,我们两是最近新进的火头兵,方才出去那两人昨夜吃坏了肚子,便让我两帮忙搭个手。” 说着,乔安歌将挂在腰间牌子拿了下来,递给了吗两个守卫,两人接过牌子,一看真假后,寻思一番,最终朗声说道:“原来如此,倒是我们两多疑了。实在是这两日军营里不甚太平,将军令我们加强守备,所以这才询问了两位,还望二位莫要介意。” 见他们两不再怀疑,乔安歌暗自松了口气,面上仍旧继续笑吟吟的,“不会不会,即是将军的意思,那两位大哥奉命行事也是应当的。既然没事了,那我们两可以进去了吗?这午间要到了,伙房里可还等着我们这水烧火做饭呢。” “啊,这是自然,不过我们还是得奉劝二位兄弟一句,这些时日军中加强守备,你们的行为可都得小心行事。”两个守卫忍不住提醒道,免得他们两个新人在这军营里不懂规矩的犯了事。 “是是是,小的们知道了,二位大哥如此警醒真是多谢。我们一定会谨慎行事,不会给大哥们添什么麻烦的。”听出他们呃,意思,乔安歌也不含糊,连声道了谢之后便端着水盆,进了军营,而白矾也低着头慢慢跟了上去。 一直走了好一段路,两人才松了口气,然而还不等松懈下来,周围又有不少士兵巡逻,不得已二人只得端着水盆挑偏僻一点路走。可惜乔安歌之前打探火头军的消息,却偏偏忘了这火头军营在什么地方,这大营这么大,可往哪边走啊? “姐姐,我们还是先去找一找将军的营帐在哪里吧,找到了三王爷我们才能去找小哥哥啊,不然这里这也大,可得找到什么时候啊?”白矾端着水盆低声说道。 “什么?找凌天珩?去找他你是不想见小五了吧?要是让他知道我们两潜进军营,还不知道会怎么发火呢。估计还没见到小五就派人把我们送回去了。”乔安歌愤愤的说道。要她去找凌天珩,那她此行还有什么意思? 被乔安歌这么一说,白矾也觉得是有些冒险,可这么漫无目的的在军营里乱窜迟早要被当奸细抓起来啊。到时候说不定还没见着人就先入了狱。 “有人来了,你待会听我的,我有办法先找到火头军营。到了那里,我们先安顿下来,再慢慢入先小五,只要问一下被将军带来的人安排在了哪个军营不就好找了?”说着,乔安歌将手里的水盆一扔,再将手边的木堆推了一把。 “哎哟!救命啊,有没有人帮帮忙啊?”迎着被推到的木架,乔安歌倒在地上,就开始高声叫喊起来,看的白矾一愣一愣的不知该如何反应。而不远处巡逻过来的一队士兵闻声走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回事?你没事嚎什么嚎?”迎面走来站在前头的一个士兵不满的吼道。而乔安歌洋装痛苦的哀嚎道:“这位大哥,我是火头军里的人,本是和我兄弟出来打水的,谁知不慎碰到这木架倒了下来,砸伤了腿,走不动了,我这兄弟本就羸弱要驮着我,还得拿两桶水哪里拿得动?这下只怕要耽搁做饭的功夫了。” 那士兵听了打量了她们一番,见周围散落的木头,倒也没有怎么怀疑,只粗声说道:“就因这事?你们叫个人帮忙不就好了,在这里高声喧哗成何体统?你们两!帮他们把水送到火头军营里去。你们两耽误时辰受罚是小,可别让一帮操练完的人没饭吃!” 听那领头的这么说,乔安歌立马拉着白矾,让白矾将她扶了起来,拖着腿连声道谢,随后的两个士兵从她们手里接过水桶,而那领头的没在说什么,带着其余人继续巡查去了。 “走吧。我们带你回火头军营,这火头军不愧就只能烧火做饭,这点小伤就受不住。”那两个小哥在前面带路还忍不住嘴上讽刺了她们一句。不过这话虽然有些刺耳,好在她们两本来也不是火头军的人,只是在心里嘀咕一番,倒是没什么反应。 那两小兵见状,也颇感无趣的撇撇嘴,不再多说什么,而白矾扶着乔安歌,两人便一路跟着他们往火头军营的方向过去。不错,倒是比她想的要顺利很多啊。 第一百五十三章 进营 “行了!前面就是火头军营了,你们自己叫两个人来帮忙吧,我们可还得去巡逻呢。”一路走了半个钟头,他们才到了火头军营,还没进营帐里,那两个带路的小兵直接将水桶放下,不耐的对她们说道。 白矾微微皱眉,正想说什么,却被乔安歌按住,随后谄笑道,“真是多谢两位小哥了,我们兄弟两都是刚进军营里,若是有什么需要担待之处还望两位小哥搭把手了。”说着,将袖中的两块小碎银暗自递给了他们。 毕竟都是在艰苦的环境下,若是她出手太过大方,反倒让人生疑,虽然不一定能换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但所说是单纯酬谢别人行个方便,也是说得过去的。 那两小兵见状,麻利的收了银子,满意的笑道:“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上道,没白让我两替你们提了那么久的水桶。这每年新进的兵就是麻烦,什么军纪军规都得同他们讲一遍,笨手笨脚也不懂人事。” “哈哈,二位大哥说的是,没进军营之前啊,小弟我本是怀着保家卫国的壮志想要一展宏图,等到了这里才知道,哪是那么容易的事,这天天在伙房里烧火做饭的,实在是烦闷的紧,若是能让小弟二人又机会见识一下大哥们操练的景象。那的多壮观啊?” 乔安歌附和的笑道,眼里尽是伪装的崇拜之情,然而还是哄得那两个小兵飘忽忽的,朗声笑的嚣张得意道:“行了吧,就你们这两小身板,就只能待在火头军营里做饭的命。不过看在你还算有点壮志的份上,也不是不可以,合军营里点卯的时辰是在辰时一刻,至于操练的时辰嘛,除了精英队不同以外,其余的经在点卯后操练,你若真想去看也得离得远些,否则扰了操练可是要受军罚的。” 说完,便得意的离开,乔安歌感激的送走了他们后,深深松了口气,随后嗤笑道:“哼,还好遇上两不怎么精明的,否则可没这么好蒙混过关。”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不成真要在火头军营里待着?”白矾迷茫的问道,从进了这里之后她就心神不宁,老是怕被人发现,不然就是怕找不到凌天遥。倒是乔安歌镇定许多,一路过来都有不少法子,这会儿自然也一样。 “还能怎么办?我可就准备了这一套火头军的衣服,不待在这里还能去哪里?你现在可是将士,怎么这么畏首畏尾的?有什么事不还有我在嘛。放心吧,我一定带你找到小五。”乔安歌安抚了两句之后,见又有人过来,只得提着水桶示意白矾跟上。 虽然心里纠结不已。但好歹还有乔安歌在这里,白矾怎么都要安心很多。提着水桶两人进了火头军营里,里面有好几处烧火做饭的地方,倒也确实挺大,不过看样子这里只是其中一个火头军营,不然要做二十万大军得饭菜,哪里做的过来? “诶,说你们两呢?从哪里过来的?不知道快到正午了吗?不过来帮着烧火跑到哪里去混了?”刚进去放下水桶,一旁就过来一个戴着红色头盔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像是这里的头头。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 乔安歌心一惊,也不知这人是不是会识破她们,忙不迭得上前扶着那男子的肩头,一脸谄媚的说道:“军爷息怒,我们是从其他火头军营里调过来的,出去打水的时候迷了路,方才才找到了回来。误了时辰还望军爷饶过我们两吧。” 那头头斜着眼睛不屑的看了眼乔安歌,随后又冷哼一声,似乎很嫌弃的甩开了乔安歌的手,冷声道:“听说前几日来了一批青头兵,想来你们便是了。什么调了过来,怕是什么都不懂被那曹老头给赶到我这里的吧?” 乔安歌听着他刺耳的话,微微皱了皱眉,被人这么嫌弃的甩开手她这可还是第一回,莫不是怕泄露了身份,她定要给这人一点颜色瞧瞧。想着,她收起了心里的情绪继续不好意思道:“这都是新进来的,又哪个是什么都会的?不还是要军爷悉心教导嘛。我和我这兄弟才来军营没几日,有什么不懂之处还望军爷海涵。” 说着,悄悄地将一白色的玉佩塞到了那男人的腰间,那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光,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厉声说道:“这教导新兵就是麻烦,不过看在你们两这般机灵的样子,今日之事便这么过去了,你们先去那边烧火,免得耽搁了将士们用饭。” 说着,满意的踏着步子离开。乔安歌看着他粗犷的熊腰,咬着手帕一阵心疼,这才刚进军营她就花了两块碎银,这会儿又把价值不菲的玉佩也给送出去了,这可把她心疼的,要是照这么下去,迟早的花光她们带来的盘缠啊。 “姐姐,你……你还好吧?”在一旁讶异的看着乔安歌欲哭无泪的样子很是担心,白矾不禁问道。她自然是知道方才的事了,不过这毕竟不是她的银子,花出去她也没什么感觉,倒是没想到乔安歌会是这副反应。 “唉,那可是烟儿给我准备的盘缠,我们这一路可都没怎么花费呢,到了这里还不到一天就去了我们一路的盘缠,叫我怎么不心疼啊?”乔安歌默默哀嚎道。要是再这么下去,怕是到时候她们没找到小五,就连回去的盘缠都没有了。 然而,哀嚎归哀嚎,东西已经递出去了,好在那男人没再找她们的麻烦,两人寻了个锅炉就跑过去烧火了,不知是因为到了正午的原因,其他的火头军都在埋头做饭,也没多少人开小差说话。不过乔安歌凭着自己的伶牙俐齿硬是同一个小哥搭上了话。 不多时就和几个男人打成了一片,便烧水便聊着,期间还旁敲侧击的问了最近的情况,这才知道原来这几日不仅是军营里,就连火头军里都是特别严谨,听说前些日子进了刺客,还在伙房里下了药,这才让各个火头军营都人人谨慎处事,深怕查到自己头上来。 没想到这几日恰好军中出了事,那她们这个时候潜进军营里不是更加危险了?不行,她们的小心一点才行,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发现,否则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好不容易帮着把饭做好了,还没等乔安歌帮着去装饭菜就被方才那小哥拉了回来,“诶诶诶,这个交给那些火头兵去做就行了你们是刚进来的新兵,不懂太多礼数,哪里能让你们去送饭的?这饭虽然做好了,可是那边可还有一堆菜要处理呢。待会儿晚上可得用的。” 乔安歌一愣,寻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放在小车上的堆得像小山一样的野菜让她看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这……这不时辰还早着嘛?我们刚进来也不熟悉地形,让我们跟着去还能认认路啊。”乔安歌笑的很是勉强。 然而那小哥哪里看不出她的心思,为难的说道:“这我可没办法,这里的火头兵都是归赵校尉管理的,我就是让你去了,他也不会同意的,放心吧你不认识路就在军营里不就好了,等待个一两年你就认得了。” 坏笑的说着,那男子将准备好的饭菜跟着其他的火头兵给那些将士们送去,徒留乔安歌和白矾两人看着这一堆白菜叶子发呆。“姐姐,这这么多我们怎么洗的完啊?”若是真将这些洗完了估计也到傍晚了,她们哪里还有力气去找人啊? 乔安歌也是犯难的很,她哪里愿意洗这些东西?她们到这里来可是找人的,哪里是来给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做饭的?这算是个什么事啊?可是方才那人也说了,这些日子军营里排查的紧,若是她们擅自乱来…… “行了,洗就洗吧,有什么大不了的,既然来了军营就得吃得了苦就是了,你待会儿做晚膳的时候稍稍给他们下点轻微的安眠粉,等他们晚上都睡下了,我们在去军营里找。”有了主意后,乔安歌挽起袖子,露出白嫩的手臂就开始将小车上的白菜叶拿下来洗。 “真是没想到这军营里的士兵也分三六九等,就连这烧水做饭的火头军也是一样。”白矾叹了口气感慨道,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想着也认命的挽起袖子跟着搬,就这么混着冰冷的水两人洗了一下午的白菜叶,直到晚间的时候才允许用膳。 吃饭的时候,也许是一天没有进食又做了一天的话,乔安歌和白矾累的吃什么都很香,完全不在意这是中午剩下的饭菜。待新的饭菜端上来准备送去的时候,乔安歌示意白矾悄悄将药下在了饭菜里。 晚上的时日就是洗碗,好不容易把碗洗完了,两人实在是累的动不了了,摊在那赵校尉给她们安排的营帐里的床榻上休息,虽然说是床榻,其实就是用一层厚厚的草堆起来的,上面垫了一层棉絮,而且这也不是她们两人的营帐,而是起码有二十个男人一同就寝的营帐。 “姐姐,我们晚上该不会真要睡这里吧?这……”白矾坐在床上,面上很是不敢置信,废话,让你和十多个男人一起睡一间房你不介意?这事放在乔安歌身上也是十分不情愿的,倒不是想着女儿家的闺誉,而是担心待会儿晚上定是要宽衣就寝的,到时候露馅了可怎么办? 第一百五十四章 找人 “不然,我们……”白矾犹豫着说道,却还没说完便被乔安歌打断,“停!你要是想说去找凌天珩的话那还是打住吧。不就是和一群大男人睡一个营帐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小心着点,也不会那么快被发现的。” 说着,乔安歌起身查看了一下周围,在白矾还有些沮丧的时候,将放在一旁的包袱拿了过来,里面除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外,还有不少装在盒子里的盘缠,以及一些其他的东西,她悄悄从里面抽出一天白绫,将它一分为二后给了白矾一块。 “诺,把这个围在胸上,说不定能起点作用。待会儿就寝的时候我们把里面的衣服穿着不就没事了。还有你啊,别忘了你现在可是个爷们,老这么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之前女扮男装的时候不是挺自然大嘛?” 那也没有要和一群大男人共处一室啊!白矾内心咆哮道,不过在乔安歌面前她到底不敢这么抱怨的。只得苦着一张脸接过白绫,小心的看了一下周围,才偷偷将它缠在了胸上,看起来确实要平坦的多。 “哈哈,你年纪还小,这样一裹也看不太出来,可怜了我还得裹紧一些。”乔安歌见白矾已经弄好了,不禁哀叹道,虽然这样可以替她们掩饰一下,可是这么弄可真是喘不过气来。尤其是碰了一天的冷水,这会儿手都有些冰的使不上劲。 “我来帮你吧。”白矾说着起身走到乔安歌身后,然而刚替她裹好,还不等穿衣,帐帘就被人掀开,吓得乔安歌大惊失色的躺倒床上,顾不上被草堆扎的有些生疼的后背,忙不迭得和白矾一起将被子盖到身上。 而白矾也是白了一张脸,站在乔安歌面前挡着,听着身后那几个回来休息的小兵嬉闹的说着什么,冷不丁的看到她们二人都不禁一愣,而后继续说着什么回到自己的床榻上。乔安歌趁着白矾挡着,悄悄地在被子里将里衣给套上。 “诶,听说你们是新来的?都叫什么名字,哪里的人?”突然一人朝她们问道,显然对她们还是有些好奇的。白矾看了一眼乔安歌,见她点点头,这才软嚅的说道:“我……我叫白竹,她叫乔安,是从京城里来的。” 乔安歌听着她的声音在心中默默哀叹,得亏得她们事先服下了变声线的药,不然以她这软绵绵的声音,不让人怀疑起疑心才怪!可惜她现在还没穿好衣裳呢。不然怎么会让她发话。 然而那几人听了似乎起了兴趣,打开了话头自然也不见外,接二连三的就开始问了起来,“真的?看你们年纪似乎很小啊?看你们这白白嫩嫩的样,不会是那个大户人家家道中落,或者家中遇难的公子爷吧?”“这么俊的小子,身板也柔弱的样子,怕是在这里带不了几日便会受不住吧?这里虽烦累,但好在安全,你们也不必太担心受怕。” 被这几个大男人围着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白矾吓得身子都快缩成一团了,要不是顾及身后的乔安歌,她怕是早就蹦出十米远,哪里还在这里干站着,仍旧那些个人上下打量? 那几个人许是在军中待久了,周围都是五大三粗的糙老爷们,哪里能见到这么白嫩年纪又小的新兵?尤其这样子更让他们认定是家道中落,流落军营的公子哥了。这看人的眼光可就复杂的多了。 “听说这贵族的公子哥可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突然被派到这么个地方做苦工可真是受苦。看你们这白白净净的手都被水洗的泛白,这以后可怎么办好啊?”说着,其中一人凑近了白矾,想要做些什么,突然被人一把按在脸上,冰凉凉的。 “这事可就不用大哥这般操心了,我们兄弟二人虽然以往都没做过这些活,可如今人已在这里,以前如何现在可都得学着适应不是?”乔安歌拿着刀柄抵在那人的脸上,声音带着不屑和讥讽的说道。 被乔安歌这么一说有些下不来台大男人涨红了一张脸,有些恼怒得瞪着乔安歌,见乔安歌毫不畏惧的看着她,气的抬手就揪着她的衣领想要动武,周围的人虽然心有不忍,但到底这人是自己兄弟也不好出手阻拦,只得在心里暗自替乔安歌感到不幸。 “住手!你们在做什么?”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乔安歌收回怒视的目光,朝门口看去,只见方才同她们说话的那男子正站在门口,一脸肃穆的喊道,脸色很是不好的样子。下一刻,领子上的手就被那人松开。 “是方兄弟啊,我这只是想教训教训新来的兄弟,免得他们太不懂规矩。”那人灿灿的收回手,心虚的解释了一番后,见那人还是黑着脸,只得默不作声的回到了自己的床榻上,而旁边看戏的几个男子倒是笑了开来,“这平日里方卫你可都是戌时过了才回营帐,怎么今日回来的这么早啊?” “若是不回来早些。还不知你们要做些什么呢?”那名叫方卫的男人冷声道,蛋蛋让刚才还和他打哈哈的几人颇有些尴尬,毕竟他们没有阻止是事实。乔安歌和白矾默默的看着,都在心中猜测着这方卫是不是什么官职的人。 “你们两可还好?我这几个兄弟平日里放肆惯了,若是得罪你们我替他向你道歉。”说着,方卫抬手拱手道,这落落大方额态度,还有方才本就与她们聊了几句,乔安歌倒是心生不少好感,没想到还能遇到这么一个是非分辨得人。 “方大哥言重了,本也是我们两初来乍到不是很懂太多规矩,倒也怪不得那位大哥了,不过还是得多谢方大哥出手了。”乔安歌也不拘谨,拱手道了谢,顺便给了那男人一个台阶。 而那方卫听了倒是笑了开来,对乔安歌的举止很是满意,也许真如他们几个所说,有这般谈吐的人,怕真是什么家道中落的公子哥流落到军营来的。再看她们一脸疲惫,手更是被白日的冷水泡的发白,眼里不免有了几分怜悯。 而乔安歌看出他眼里的情绪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转念一想方才那些人说的话,便知道他是在想什么了,心中不免觉得好笑,可对方卫也更多了几分欣赏,心中也有了定数,就用这身份在军中不也方便? “我与白竹刚来军营没几日,很多事宜都不懂,若是惹到了各位乔安在这里和各位赔礼了。只是以往我与白竹都没有怎么做过这些,到底做的不甚太好。”乔安歌声音带着失落道,神色也有了几分阴霾。 被她这幅悲伤得样子给触动了的其他几人都有些同情的看着她和白矾,包括方才正想对她不敬的人也有些心虚愧疚,他们两都已经是这般境地了,他们若是在为难他们,岂不是太欺负人了? “没事,凡事都有个适应,你们今日能做到那般已是不错,总比那些个只会偷懒的好。既然到了这里,尽快适应着就行。不必为了那些苦恼。”方卫安抚道。对乔安歌的语气里多了两分温柔。 “那便多谢方大哥了。”感激的说着,乔安歌踢了一下正低着头发愣的白矾一脚,白矾惊的回过神,也跟着附和了两句,“对啊。在这里有方大哥,我们也宽心很多。” “行了,既然到了这里,那便都是兄弟,有什么谢不谢的。我们虽不用上陈杀敌,但要做的事可也是重要的,往后可不能掉以轻心。”方卫说了几句,给那几个人递了个眼神,那几人也忙附和着开口,言语里莫不是对她们两人的照顾。 这倒是让乔安歌放心不少,若是能取得他们的信任和他们打好关系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拉着白矾,几人也算是畅聊起来,虽然白矾不怎么搭话,但还是感受到他们的善意,倒也没有方才那般拘谨。 就这么聊到深夜,到了熄火之时,那些人才睡了过去,一时间营帐里鼾声四起,看样子是白矾的安眠粉开始起作用了,忍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乔安歌和白矾二人蹑手蹑脚的起来,套了件衣裳便往外面走去,一路离得有些远了,两人才松了口气。 周围除了不远处的巡逻外,其余的人都已经是睡下了,“我们分开行事,我先那边,你找这边,记住小心一点,还有不要走太远了,一个时辰后在这里汇合。知道吗?”小声的吩咐着,白矾点点头,随后朝前面的营帐走去。 见状,乔安歌也往右边的方向的营帐走去,也不知这附近的营帐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今日看的时候,听人说是三等士兵住的地方,虽然不知道到底分了几等,不过听起来肯定是很普通的了。 怎么说,小五都是王爷,再怎么样也应该是被编排到一等军营里去,哪里会在这里?可是她心里到底没底,哪里知道凌天珩是不是真的会这么做万一不去找错过了怎么办? 算了,还是挨个挨个营帐的找吧,听说最近三等军营和二等军营都有新人进来,说不定就是小五。 第一百五十五章 进展 夜幕降临,子时之后的军营一片寂静,偶尔传来那些熟睡的将士的打鼾声,深夜的军营里,一道黑色的影子正蹑手蹑脚的从一个营帐里出来,看影子纤细身子,倒是个娇小的人。 我的天,没想到一大群大男人住的营帐是这个样子的!被营帐里的气味熏得实在受不了的乔安歌大口的吸着新鲜空气,差点没被闷死在里面,若不是为了躲巡逻的士兵,她哪里需要在里面藏那么久,好在趁机找了一下,看样子不在这个营帐里面了。 想着,乔安歌休息好了便继续往下一个营帐而去,然而还没到那里,便突然被一样冰冷的东西架在了脖子上,吓得乔安歌脚下一顿,心中一禀,不再乱动。心里也开始突突的发颤。 “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身后传来略有些耳熟的声音,乔安歌怔楞着,转过了身,却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惊讶之色。“乔安兄弟,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怎么在这里?” “额,我……出来方便,只是走的远了迷了路,没想到正好遇上方大哥啊,怎么?大哥也是出来方便的?”乔安歌从容的笑道,实则手心里却都是汗,没想到这么晚了,这方卫居然还没有睡,还正好碰上了,这可真是麻烦了。 “方便?怎么跑了那么远,没想到你还有路痴这一毛病,算了,见你是新来乍到,不认识路也实属正常,也罢,你同我回去便是。”方卫倒也没有多加怀疑,只调侃一声便带着乔安歌往军营里走去。 乔安歌无奈,只得跟个上去,她这会儿可才出来半个时辰不到,居然就这么被人“请”回去了,想想真是有些不甘心,奇怪,按理说白矾的安眠粉应当是很有效才是,怎么这方卫却还醒着,难不成他一宿没睡? “方大哥。你也是出来方便?我方才找了好久的茅厕,没想到居然在这边,害得我走了不少路。”乔安歌灿笑着试探的问道,这大半晚上的,除了巡夜的人在走动外,也不会有其他人了,他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难不成是跟着她们出来的?不会是他发现了什么吧? 而方卫像是看出乔安歌不安的眼神,不禁嗤笑道:“怎么?你不是出来方便的?既然找不到路就该叫个熟悉的人一起,对了。你那兄弟怎么没和你一起?我方才出来的时候可看着她的床铺是空着的。” “呃……”乔安歌一时语塞,随后又敷衍道:“她可比我胆子要小,自然是一起出来了。可惜这黑灯瞎火的,我们本就不识得路,我变让她去那边找茅厕了,这会儿应当快回来了吧。”胡乱编了个理由,也不知白矾那边怎么样了。 方卫听了倒也没太大反应,只理解的点点头,随后便没有再多言,乔安歌只得一路观察着他的神色被他一路待会儿营帐中,这可把乔安歌为难了,说好了一个时辰后在这边见,若是待会儿白矾回来看不到她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要是她因此去找凌天珩,那岂不是遭了? 越想越不安,乔安歌只得停下脚步,拉住了方卫,面色为难道:“谢谢方大哥了,只是我与白竹一起出来,怕迷了路约定了在这边见面,若是我与你一起回帐子里,怕她回来找不到我怕是要心急的。不若大哥先进去,我在这里等着她。” “哦?是吗?既然如此,那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守着也不想安全,不然我在这里陪着你吧,回头要是让巡查的人看到我也好给你解释。”方卫一听点点头,但提议道,乔安歌本想婉拒,然而方卫都这么说了,她若是回绝了岂不是拂了他的颜面? 最后也只得同意,两人便在火头军营外等着白矾回来,乔安歌坐在地上看着坐在她旁边闭目养神的方卫,心中很是复杂,她看得出来这个方卫可不像那些将士那么好糊弄,要是长久这么下去,迟早9也得被他看出端倪,这可怎么办啊? “你在想什么?可是有什么心事?”见乔安歌皱着眉头,似乎心神不宁的,方卫不禁问道。乔安歌抬头看着他的眼眸中的关怀却暗藏着隐隐的流光,让她一愣,心中一惊,忙嬉笑道:“没想什么,只是到了这里不是太习惯,不知以后该怎么办,有些困惑罢了。” “原来是这样,大多数新兵在刚进军营的时候都会如此,如今这局势虽然没有打仗,可凌云和伦列迟早都会引发战火,我们如今也只是蓄势待发,迟早有一天会上战场的。现在嘛,多过些安宁的日子就好了。”方卫看着浩瀚的天空叹息的说道。 乔安歌听他熟练的说着两国之间的局势,对方卫的认识又有了新的想法,一个小小的火头军,最多不过是个领班的,竟会有这般的心境,这样的人迟早是人中龙凤,为何会在这最不起眼的火头军中待着? “方卫大哥说的也是,只是这军营里的日子实在是枯燥难熬,也不知方卫大哥这得是待了多久才会练就这般的心境。”乔安歌敬佩的说道,同时也是在试探。 方卫微微一笑,配合着月光和周围的蒲火硬朗的脸上竟有了几分柔和,但在他的眼中却总有几分乔安歌看不懂的深沉,“乔兄弟误会了,我也不过到这军营中两载而已,只不过看的多了。也想的开罢了。在这军中人人都想建立军功,争强好胜,做那叱咤风云的人物。倒是这火头军营却是一个清净之地,虽然苦了点,但大家都是不错的人,相处倒也和睦。” 乔安歌看着他眼中流露的欣喜,想来这火头军营真是给了他不错的回忆。想想也是,虽然她和白矾才到这里一日,可在营帐中那些人对她们也很是照顾,夜间还怕她们晚间没能吃饱,将自己藏起来的零嘴给了她们。想想也确实挺让人有暖意的。 “可是这大好的儿郎既然决定来参军,那自然是要激流勇进的攀爬而上的。若是只甘心于待在这小小的火头军营中,长久的磨灭那份战心,到了战场上,只怕也会很是吃力。难道方大哥就一丝想要进一等军营的念头都没有?” 虽然火头军营的氛围是不错,可是乔安歌却不是很赞同他的这份想法,看方卫年纪也不大,虽然才进了这军营两年,可她看得出他的能力绝不是仅仅够待在这里的。若是给他一个时机,就是成为带兵打仗的领头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然而,方卫却嗤笑一声,声音带着一丝冷意道:“乔兄弟说的也不错。不过我对这行兵打仗之事实在是不感兴趣,这一打仗伤的无非是那些无辜的百姓。更何况这军营可不像你想的那般简单。我可还有我的事要做。” “你的事?什么事?”乔安歌被他的回答听的有些不解,他语气里的那份嘲讽是怎么回事?对军营的嘲讽还是对凌云的?为什么她突然觉得面前的人竟越加难以猜透呢? “姐……乔哥哥,我回来了。方大哥,你怎么也在这里?”白矾找了一圈之后看着时辰不早了,怕乔安歌担心只得先行回来,见到乔安歌时一时兴奋差点叫出来,却一眼看到一旁的方卫急忙改了口。 “我们方才在路上遇到的,怕你走迷了路便在这里等你,怎么样?都说了让你晚上少吃一点,这大半夜的闹肚子可真是折腾。”乔安歌边说着边朝白矾眨了几次眼睛。白矾立马心领神会的低下头,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 方卫倒也没有多疑,只朗声笑道:“好在等到你回来了,下次若是再找不到路,便叫醒我或者其余的兄弟,他们会带你们去的。在这军营里大半夜的总是不方便。” “是,多谢方大哥关心了。”白矾低声道谢道,十分不自然的说着,这脸上也有了一圈红晕,乔安歌一看她这幅小女儿姿态就很是无奈。好在方卫只当它年纪小,走刚到这军营,有些腼腆也自然,便没有多想。 又方卫在这里,乔安歌也不好多问白矾的情况,两人只得跟着方卫回了营帐,虽然对这个算是男人,又鼾声震天的营帐很是不适应,可也只得回到床榻上休息,头一回这样的两人都很是拘束,不过许是白天太累了,在怎么拘谨,不多时两人也陷入了睡梦中。 就这样,乔安歌和白矾在成功的进到军营里,还是最为安全的火头军营里,除了帮着烧火洗菜和打水以外,倒也还算不错,好在两人都不是什么娇惯的人,虽然做起来苦了些,倒也还算适应。 而每日早晨,乔安歌和白矾都会拜托方卫替她们看着,两人则跑到附近的训练场看那些点卯和操练的将士,在那些人中慢慢的找着凌天遥。 在军营的日子过得很快,一晃眼,她们已经在火头军营中待了五日,竟也美被发现,而凌天珩那边却对上次夜袭一事有了更新的进展。 第一百五十六章 猫腻 “你说什么?”将军营帐中,凌天珩坐于上位虎皮软塌上,眼中带着一分讶异和晦暗不明的暗光看着立于阶下一身暗黑斗篷的霍允。 “属下知道将军不肯相信,可属下在外探查这几日,潜伏在天门派的附近,这才拿到了那日前来夜袭的消息,那咬舌自尽的人据说是天门派的弟子,不过听闻他已经失踪了两年已久,而且,听闻与他一同失踪的还有天门派的一名弟子,听说是犯了门规才被逐出师门。” 霍允面无表情道,然而眉眼中却很是疑惑,凌天珩沉默不语,心中只觉得这事越来越让他不解,从最开始被父皇派来暗查军营的诟病,如今却被人夜袭,这事可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他如今倒一定要查个究竟。敢在他的军营里做这些事,他倒要看看这后面究竟是谁在操纵。凌天珩暗自想道,眼中闪过几分冷血和残酷。 “将军,此事必是和军中军馈不足的事有关,既然那个夜袭的男子是天门派已经逐出的弟子,那就不排除他已经为他人卖命的可能,若真是如此的话,怕是那个和他一同被逐出来的也会潜伏在军营附近,更甚至已经潜伏在军营中数日了。还望将军尽快做出决策。” 霍允一副慎重的请求道,凌天珩眉头一皱,他又何尝没有想到这一层,可是对方既然能在如此戒备的军营中潜伏许久,又岂是一朝一夕可以找到的?然而,桡是如此,他还是冷声传令。 “自今日起,严查军中每一处地方,包括军营附近十公里的敌方,全部给我仔细盘查一遍,并加强戒备。另在军中重新盘查所有兵甲。将他们可疑的地方一一给我找出来!” 军令一下,本就戒备森严的北郊大营又开始陷入一片紧绷中,人人都知道军营中出了奸细,在留意自己身边的同时,也担心自己会被诬陷。于是只得带着诚惶诚恐的心情进行着每日的操练。 听到领头的通知并警告这叫事的时候,乔安歌和白矾正在一旁洗菜,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各自惊惶的看了对方一眼,奸细?这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她们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吧?可是不对啊,她们行事这般低调小心,怎么可能会被发现? “姐姐,这……这可怎么办啊?”被吓得慌了神的白矾担忧的问道,她本就因着这事心虚不已,这会儿听军中的通知自然会以为是她们的事败露见了。 “你……你别慌。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你倒先急起来了。这让人看了去,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乔安歌虽也有些慌神,但到底是比白矾稳重些,见白矾这一脸做了亏心事的样子就有些来气,就她这胆子,她们就是藏的再隐蔽,迟早也得被人瞧出端倪。 被乔安歌轻声呵斥了,白矾这才微微镇定了心神,但还是悄然看了一下周围,见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她们两,白矾这才大着胆子问道:“可是,姐姐。这北郊大营,可是凌云最为严密的军队,除了我们两个偷偷进来的,还会有谁能成奸细啊?” “怎么没有了?”乔安歌微微翻了个白眼,很是无奈的嘟囔着:“这军营连我们这样的都能好好待在这里还不被人察觉,更不要说什么身手矫健的奸细了。我看这军营除了这几日查的严了些,怕是平日里疏忽的很。” 这么说来也不无道理啊。白矾安心的点点头,她们在这军营里待了这几日都没有被人发现,也不知是她们伪装的太好,还是这群兵士真没眼力见。 “那姐姐觉得,三王爷这是要做什么呢?突然要严查军中一兵一卒,我们才潜进来没多久,若是到时严查的时候败露了身份,怕是真成了奸细了。”提到这事,白矾刚送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而本还满不在乎的乔安歌也微微有些担忧不错,如今她和白矾在军中虽已适应不少,也成功的瞒住了所有人,可是她们终究是女儿身,若是到时真要严查,怕迟早的穿帮啊。这可怎么办好? 难不成真要去找凌天珩?乔安歌不甘的想到,但那样肯定得面对凌天珩的黑脸,虽然这件事是她有些理亏,可怎么着,她都不想让凌天珩知道她在这里,也不知心里究竟是不甘,还是害怕。 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坐在月光下眼神锐利的人,虽然她对他还有很多疑虑,可若是能得他帮助,说不定不仅能快点找到小五,还能躲过这次的盘查也说不定。只是他那人太难以捉摸,若是真让他知晓了也不知他是否真的可信。 “姐姐,你不说话是不是在想法子,可有想到什么了吗?”白矾见乔安歌抿唇沉思的模样,不禁问道。然而,乔安歌却只是心不在焉的摇摇头,也不回应白矾的话。白矾见状便知道她必是想的正深着呢,也不好再打扰她,只得耐着性子边干活边等着乔安歌的主意。 等一直到了晚间的时候,白矾和乔安歌两人独自坐在营帐里,在手上擦着白矾给的相当于现代的护手霜,不得不说,现代乔安歌虽然是个女汉子,但这个乔安歌的身子和皮肤实在太娇弱了。第一天才洗了会儿菜那手就冰冷了一晚上,隔天还长了一些细小的伤口。 乔安歌暗自吐槽她这幅身娇体贵的身子,本打算放手不管,谁知后来被白矾看到了,她自幼在山间采药制作药材,倒也不算十指不沾阳春水。自然知道乔安歌是受不住这些粗活,于是只得将自己母亲给的润肤膏拿给乔安歌。 “真是的,我们来了也有四天了,怎么每天都让我们两洗菜洗碗的,若是让我们两去前面派饭,我们也不至于到现在一筹莫展。”乔安歌有些心烦懊恼道。但她也清楚她们这种新兵也确实只有洗菜洗碗的份,可心里终究忍不住不平两句。 白矾叹了口气,对于这事她也很是沮丧,虽然想着晚上去一个营帐一个营帐的找,但自从那晚碰上方卫之后,就一直没能再找到机会出去,便也一直拖到现在,她们连凌天遥究竟在哪个军营里都不知道。 “姐姐,若是我们再不想想办法,莫不是真要在这里一直洗碗洗菜不行?虽然我还能坚持,可姐姐这身板只怕时日一长可撑不了多久啊。”白矾忧心忡忡的说道。 确实,她们虽然成功的骗过了火头军里的人她们的身份,但到底限制于她们与男人不同的能力,力气小不说,体力也不好,身旁都是光着膀子干活的粗汉,就她们俩很是不适的只脱了外衫绑在了腰间,挽起袖子的时候光嫩白皙的手臂就会被取笑一番。 乔安歌倒是毫不在意他们的取笑,她自然知道他们只是将她们当做秀气的公子哥,只要她们别心虚,只要不被发现什么,他们笑也只管笑就是。不过每次这样的时候倒是闹得白矾涨红了一张脸,也换来那些个汉子更嚣张的笑声。 “也对,长久这么下去于我们怕是更不利。也不知小五要在这里待多久,若是他们都完成任务了,我们还被困在这里可就真悲催了。得想个法子能够和他们一同去其他军营派饭才行。这样也才有机会找到小五。”乔安歌点头说道。 白矾一听终于有法子找凌天遥不禁眼眸微微一亮,带着两分期待的看着乔安歌,倒是让她本来皱眉想着法子的心绪被一下打断。不仅打趣道:“果然是个见色忘友的小胚子,刚刚还无精打采的,这会儿一听小五的名字眼睛都亮了,唉~真是闺中密友留不住,一心只向眼中人啊。” 这下白矾可是羞的红了脸,娇嗔的喊了句“姐姐!”乔安歌看着不禁心情大好的笑出了声,却迎来白矾一顿恼羞成怒的扰痒痒肉。一时间营帐中充斥着欢快的笑声。直到被一道声音打破。 “哟,就你们俩在帐子里乐呵呢?怎的?来了这么几天了,今个夜里咱们几个兄弟打算一起喝个酒,见你们没来,还以为你们不知晓便来叫你们呢,没想到你们倒是不嫌无聊。”一个长相粗狂的男子穿着甲胄表情很是奇怪的站在帐子门口看着她们两语气很是奇怪的说道。 乔安歌和白矾听的身子一顿,都有些僵硬的转过身,正是她们同一个营帐的那个大哥,前些时日还和乔安歌叫板得那个,不过这几日他们的关系倒也缓和很多。听着他的话,白矾收敛了神色低下了头,而乔安歌也颇有些尴尬。 “嗯……我说这帐子里怎的就我们两人呢,原来是大哥们出去喝酒去了,这……小弟这半日里一直在干活,没听到这消息,还请大哥见谅罢。”说着,乔安歌上前带着拘谨又不缺敬意的朝他致歉。 她这几日一直在察言观色火头军里的情况,自然是知道他们一群人一起喝酒的事,不过这种场合她和白矾可不想参加,不说她们酒量如何,论哪个女子和一群大男人一起喝酒,怎么都很不适。 第一百五十七章 盘查 “诶,算了,这会儿知道了,你们俩怎么着都得卖我们一群兄弟的面子过去吧?你将俩来了这里,不熟的人太多,趁着这空挡给你们多介绍几个兄弟,往后在这军营里有什么难处,也好有人帮衬这。”听闻此,那大汉高声说道。 乔安歌和白矾被他的大嗓门吓了一跳,这会儿才见着他满脸红晕,多半是已经半醉了。身上的酒气也有些重,乔安歌微微摒气,见他如此为她们俩着想,若是再百般推辞,岂不是拂了人家的好意? 想着,乔安歌笑道:“既然陈大哥你都这么说了,我们那还能负了你的好意。只不过我们俩人实在是不胜酒力,若是到了那里,怕是也不能尽情喝的。不知,那里可都有哪些兄弟?若都是火头军营里的兄弟,我们俩也不怕闹了笑话。” 既然是酒席,那应当不仅仅是火头军营里的人了,若是其中有不乏关系好的,说不定还有其余军营里的,这么一来,就算不一定见得到小五,也能打探些消息。 白矾接受到乔安歌递来的眼神,心领神会的点头也走上前,有些局促的说道:“陈大哥,不知今日去的都有些什么人?不知其余军营的人可有一起?若是如此的话,我们俩也好放心些。” 陈旷三见状,也只当他们初来这里想来是放不开的,想到此大气的一把揽过乔安歌的肩膀,感觉到手下瘦弱的骨架内心为他们这小身板不屑之余,倒也有了一丝同情。 “你们俩就放心好了,今个去的除了火头军营里的兄弟,自然还有同我们关系不错的骑兵军营和步兵军营的兄弟了。不过既然到了军营里,就都是兄弟,哪里来什么笑话之说。今日你们就只管去,我陈旷三道想看谁敢为难你们!” 陈旷三豪气的说着,却把乔安歌吓得够呛,突然被人拿过来揽着,鼻间充斥着刺鼻的酒味,害得乔安歌缓了一会儿才适应下来,见一旁的白矾惊慌的要上前,她赶忙用眼神制止了她,也顾不上自己被陈旷三揽着。装着一样豪爽的揽了回去。 ““有三哥这话我们可就放心多了。也好,既然来了这里,多认识几个兄弟也是不错的。我也管不得不胜酒力了,今日我便同三哥们喝个尽兴痛快!”乔安歌故作豪爽的高声说道。 这一番豪放的话自然是正中了陈旷三的下怀,对乔安歌也从之前的小白脸有了两分另眼相看。欣喜之余将乔安歌揽的紧紧的,就大笑着往外面走去。可怜乔安歌本就个子不高,这会儿又被他搂着脖子往外面带,脚都要悬空了,憋得她差点没喘过气来。 白矾在后面看的心惊胆战的,想要上去帮帮乔安歌但又想到她不让她出手,她也只得在后面担忧的跟着两人,而陈旷三嘴里却还在低声念叨着什么,估计是喝醉后说的胡话罢了。 到了那里之后乔安歌和白矾这才被眼前热闹的景象惊到,周围的人不是大声喊着行酒令,就是高声聊着些什么,要不就是起哄的在玩闹,不过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虽然有些混乱,但到底和乔安歌以往见到得那些酒场要收敛不少。 “走,带你去方卫那里,他估计都等不急了。”还不等她们反应过来,一路又被陈旷三拉着穿过那些吵闹的场景,偶尔感受到一丝好奇探究的目光,乔安歌和白矾也无暇顾及,一双眼睛只顾着偷偷打量着周围都有哪些军营里的人。 除了二十几个火头军营里的人以外,其余的都是穿着其他甲胄的将士,可惜她们还没办法认出那些不同衣服得人都是哪个军营的。只得乖乖跟着陈旷三往靠里面的方卫等人的地方走去。 “方卫,看我把谁带来了?你们之前说我什么?这会儿我可是都把她们俩安然的带过来了,这会儿你们总不会说我坏话了吧?”陈旷三粗声粗气的说道。看样子,他来找她们俩估计是被方卫用了激将法了。乔安歌暗自想道。 方卫早就注意到她们来了,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随后起身拍了拍陈旷三的背膀,同身旁的几人说道:“看看,请个人就把他能耐的,平时看他烧火做饭可没这么积极,这要是被监督看到了,还不知得受不受罚呢。” 一席趣味的调侃倒是让身旁那几人原本因乔安歌和白矾两人到来的不适气氛松缓下来,也跟着朗声笑了起来。这倒是把还半醉的陈旷三笑的酒醒一半,反应过来后粗声不满的嘟囔道:“方卫!你这厮居然又算计俺!监督来了又怎样,他还能吃了咱不成?” “是是是,你这么酒气熏天的他自然也是下不了嘴的。倒是你身后这两个一看就是会被拿来开刀的了。”方卫笑着打趣两句,随后将话题引到后面的乔安歌和白矾身上一时间倒是让周围更多的视线凝聚过来。 乔安歌两人均是一禀,微微有些僵直了身体,不知为何,面对方卫得时候总让乔安歌不自觉的有些防备,这会儿知道是方卫将她们带过来的,更是忍不住多想了。 “方大哥,你这话可就差异了,我和白竹都是这几日来的,什么都不懂,偶尔被训几句也没什么,监督也不会对我们太过苛刻。哪会拿我们来出气呢?”乔安歌微微笑道,笑的明媚的样子反倒让周围的人看的不由多了几分探究。 方卫倒也没什么反应,本就是句玩笑话,哪里需要在意什么,不过他叫他们过来可不是个玩笑话,更不是单纯让她们过来聚的。想着,他颇有风度的带着一抹浅笑走上前将手里的酒坛子递了过去。 “既然来了,那就一同喝酒吧,这俗话说,无酒不成欢,这今日是我们军营里少有的几日,大家伙的一起聚着说会话,谈谈心事,也是不错的。”边悠然的说着。边又将另一坛酒诶给了白矾。 乔安歌和白矾对视一眼,心知逃不过了,也只得接过了酒坛子,随后两人又被方卫带着认识了其余的人,除了她们营帐里的人以外,还有不少其余的火头军和骑兵营里的人。乔安歌向来大方不拘小节的性子很快便和这群男人聊了起来。 而那些人,本来因着乔安歌和白矾有些女气的长相本都有些抵触,但渐渐的也被乔安歌爽朗又友善的笑颜给消除了一些,不多会儿也对她们没有了些看法。只是对白矾不多语的性子略有些好奇而已。 “对了,不瞒各位大哥们,我和白竹都是年纪尚幼便到了这里,还没怎么适应军中得生活,便接到今早的消息,心里总是慎的慌,也不知将军突然盘查所有将士是要做什么。”乔安歌喝了两口酒,接着脸红酒醉之际,便故作苦恼的喃喃道。 这不说不要紧,一说出来也引起了一些将士的不满。这将军一声令下就要盘查整个大营,虽说是为了之前那个刺客,可为了一个区区的刺客而盘查整个军营,岂不是太过小题大做?难不成将军还怀疑军营中还藏有刺客? “说的不错,这凌将军也真是奇怪,为了个刺客而盘查整个军营,难不成他不知道一旦盘查就得耗费多少精力吗?于我们也是麻烦不已,不但这些时日得谨慎收敛,怕是之后很长一段时日都不会有今日这般放松了。”其中一个一样喝点醉醺醺身着骑兵甲胄的人不满的附和道。 “你可住嘴吧你,乔安和白竹是新来的,不懂规矩,你也跟着胡来不成,若是方才那话被有心人听了去,看将军会不会以扰乱军纪处罚你。我们将军,那可是跟着我们一同逼退了伦裂的战神,他做什么决定还是你能猜到的?”旁边一人听了,半是指责半是玩笑的说道。 一会下来周围的人也都哄闹了起来,看样子,就算他们对凌天珩的这条军令很不理解,但基于凌天珩是最开始带领他们打的胜仗的人,他们对凌天珩终究有着不能忽视的敬意和敬佩。乔安歌暗自想着,想到这里,她心里竟对凌天珩有了几分奇怪的心态。 “看你们的样子,好像对那个将军有着深深地敬意啊?难不成你们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过得战士?我和白竹来的晚,还没见过这位将军的勇猛的英姿呢,听闻将军年纪不大,却已是叱咤沙场的战神,不知是不是真的?”乔安歌突然对凌天珩在这些人心中的描述有了几分好奇。 “那是自然的了,想当初,我们几个可是跟着将军一手建立了这个凌云铁骑营,虽然当初只有渺渺五千人,但也是凌将军带领我们一路打了这些年,才渐渐将铁骑营建立但二十万大军的阵营,虽然自五年前妤伦裂的战役后,我们便没有再出战,但将军仍旧让我们没事操练,不可懈怠。虽然苦了些,但只有这样才能一直保持着身为铁骑军的魄力和能力。像你们这些没经历过战争的新兵,哪里懂得这份心情?”其中一个年长的人说道。看他的衣着,似乎要比普通的将士要高一两级。 眉眼间也有些火头军里的人所没有的锐利和清醒,不过在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却有些两分向往和敬佩之意,看样子,他是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军营里的人了,经历过战争,所以眼中有些隐隐得肃杀。让乔安歌不禁有些谨慎起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打探 “如此说来我更想见见那位将军了,可惜我们这些新来的也不知得熬到什么时候才能一睹真颜了。”乔安歌听后半是羡慕半是遗憾的说道,心里却不住的吐槽。 没想到凌天珩在军中这么有威望,平日里也没见他说过军中得事,要不是他说起来她怕是一直都不知道他还有这些她没见过的一面。 方卫见她一副落寞的样子,心中不知为何,有了一丝不忍,微皱眉头拍拍她的肩膀说道:“你也别太失落,这一两个月将军都会一直在这军营里,若是你想见的话,总有能见到的时候。” 见方卫的眼中竟有一分安抚的神色,乔安歌不禁一愣,回过神后有些不适的微微侧身避开了他的手,随后又朗声笑道:“方大哥说的对,只要他还在这里我总会见到他的。不过,我前几日听说将军这次是奉了圣旨来的。虽然不知是什么事,但想来定是和这次的事有关了。” “这……我们也不清楚,这是上级的事,哪是我们这些虾兵蟹将该知道的?你也别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这也不是你该知道的。小心知道太多,惹祸上身。”方才那个年长的人听到乔安歌的话后眼神有些冷冷的看着她说道。 乔安歌被他的眼神震慑,想到她这会儿的身份,也不敢再多问凌天珩的事了,免得真被眼前这人给怀疑成刺客那就糟糕了。想着她嘘声不再多语,方卫见状,怕她伤了心,忙上前继续和她勾肩搭背的闲聊起其他。 白矾在一旁不适的抱着酒坛子,被旁边的人撺索着喝了几口,脸虽有一点红晕,但好歹她的酒量还是不错的,头脑倒也清醒,只是要忙着应付身边老是问她话的人,让她有些烦心罢了。 “来来来,白竹。你来了这几日,也不见你多说几句话,一直跟着你那兄弟,也不怕他嫌你无趣。多和哥几个聊聊,总得多结交几个兄弟不是?这也好多个靠山啊。”坐在白矾身旁的男人笑嘻嘻的说着。说话间又递了一碗酒给白矾。 “不……不喝了,再喝我就真醉了。”白矾见状,忙抬手推拒着,嘴里也有些含糊不清的说着,语气甚是委屈可怜,再配上她那张秀气又干净的脸庞,竟让身旁的人有些看痴了。回过神后又各自不好意的笑了起来。 “这……富家子弟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啊,这不光肤色白嫩,长得也是秀气的很,这好在是在这火头军营里,要是到了战场上,哪里还有半点威慑力了?”其中一个年纪也不大的小哥半是腼腆半是嫌弃饿了说道。 “哈哈哈哈,说的是啊,白竹,我看你和乔安还是待在火头军里是最好了,不然这秀气可欺的模样,真要到了其他军营里,岂不真是被人欺负的份了?”一时间,周围的人都不禁大笑开来,白矾听出他们的意思,虽然有些不太服气,但也不好理直气壮的说什么,毕竟若是真让她们拿着刀剑去沙场,怕是尸骨都不剩的。 “长,长得白净怎么了?难道都得像你们这样粗糙的样子才叫男的啊?我在锦州也见过不少长得白净的男子呢。他们一样能做活挣钱啊,一定的行军打仗才能叫厉害?”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白矾这会儿倒也有些大着胆子说话了。让周围的人都露出几分讶异的神色,不过更多的是感到有趣。 “锦州?原来你们是从锦州来的?江南水乡那地方听说女子温婉贤淑,男子也是甚爱风花雪月的风流才子。怪不得你们俩生的这幅女气的模样。”一听白矾说到锦州,他们继续打趣道。 可怜白矾被他们逗得语塞,也找不到话反驳,只得嘟着嘴巴不再理会他们,可殊不知她这副小可怜的样,更是让那些人想要逗弄,于是继续在言语上逗弄她,直把白矾气的脸又红了几个度。 而乔安歌这边也不太好过,方才试探的时候有些明显,被那个年长的军官用眼神微微警告后,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佯装无事的和旁人继续喝酒闲聊。一群血气方刚的男子一起喝酒聊天免不了聊了一些荤段子,要不是乔安歌在现世思想开明,这会儿只怕也是脸红脖子粗了。 忍着害羞在原地听他们说着那些荤话,乔安歌这才有些了解到,军营里的男人究竟都是怎么生活的,不过这可不是她感兴趣的内容,她得赶快把小五的消息套出来一些才行。免得这趟可就白来了。 想着,看了一下,刚才那个军官,见他已经到另一堆人那里去了,她也算放了心,见这里还有几个骑兵和步兵,正好是问话的好时机。 她转了转机灵的眼睛,随后故作不解的说道:“其实,你们都是认识了很久的兄弟,只有我和白竹是才来不久,能来这酒席,我们俩也算是得了方大哥和陈大哥的庇护,不知其他军营是不是也有像我和白竹这样才来不久的?我们也好多结交一下啊。” “对啊,老刘,乔安这小子说的不错啊,你前些时日不是说你们那营里来个新人,跟公子哥一样娇贵的很,这几日都不怎么听你说起了,怎么今日也不带来让我们见见啊?”一旁早就喝高了的陈旷三听乔安歌这么说了,也想起了前几日友人和他唠叨的事。嚷嚷的问道。 娇贵的公子哥?不会真是小五吧?他从来没进过军营,突然来了这里,被安排那些训练,怕一时也不好适应,被人这么说倒也正常,这么说来,他真的会在这附近吗? 乔安歌暗自想着,同时竖着耳朵静静的听着。只见那被唤老刘的人,也是喝的有些高了,听陈旷三这么问了,立马不耐的高声说道:“你问那人做什么?他不来正好,也不知头从哪里收来这么个人,手脚功夫虽有些,但也不过是点花拳绣腿,真要到了战场上,他那点小伎俩真能排上用场不成?平日里也是板着一张脸,像是不屑于我们来往似的。” 那人说着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越说越气的样子,嘴里也从不满的嚷嚷到大声的吼叫,声音大的也不知在喊着什么,害得周围的人忙不迭的安抚了两句,方卫见状,皱着眉头看向与他一起的那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几日不见他倒是成这幅样子了?” 乔安歌也好奇不已,探头听着他们的问话,旁边那人倒还清醒着,这会儿也是苦着一张脸无奈的说道:“唉,还不是快半个月前,步兵营里来了几个新人,其中一个就给安排在我们这儿了,也不知那人什么来头,我们教头对着他总是有几分敬意,虽然那人对这倒是不屑一顾,对人虽不如兄弟们那般亲近,倒也是谦和有礼,只不过在来的时候和老刘有了点误会,这才成现在这样啊。” “有点误会?什么误会?他总不会做那夺人娇妻的缺德事吧?”一旁的陈旷三听了笑的有些猥琐的打趣道,被方卫瞪了一眼后有些辛辛的闭上嘴。随后方卫继续问话。那人见老刘已是人事不省,只得将他那点破事一并说了。 这过程听的乔安歌在一旁直抽搐嘴角,还以为这后宫便是一群女人勾心斗角,争宠斗艳的地方,没想到同样放在男人身上,也是一样。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而已。她总算有些明白方卫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是之前步兵营设了个新规矩,凡事每日得到狩猎之首的人都可在饭点和军功上记上一笔,若是连着得了百次,便可记一笔军功,若是连着得了三次,便可以往上上升一级。这一规矩定下来,倒是让操练枯燥乏味的步兵营多了几分竞争的意识。 人人都在为能得到这笔军功,升上一级而争强斗胜,毕竟在所有军营中,除了火头军营外,便是步兵营最艰苦不说,地位也是不如其余军营的,谁都想离开步兵营,进入其余的军营里去。可惜那狩猎之首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那老刘是他们那队里身手最好的人,本以为那头衔会是到他的手上,谁知首轮他对战那新兵的时候,太过轻敌,而输给了那新兵,而且还在众人面前羞辱了他,怎么能不叫他记恨在心,那之后便一直和那新兵过不去。一提起来他就气的不行。 “真是奇怪,明明就是他比赛轻敌输给了那人,怎么这会儿又像个被抢了糖的稚童一般耍赖,说都百战最忌轻敌,他参军这些年连这都不知道,就算有了这军功也没什么用。”乔安歌冷声说道。 先不论那人是不是小五,明明就是他轻敌在先,输了之后面子过不去又为难人,居然还有勇气理直气壮的说着人家的不适,这人可真是没胆。 被乔安歌这么直接的说了,那讲话的人倒也有些尴尬,这确实是老刘的不是,可是他们作为兄弟也不好多说他的不是,只得多照顾一下那新兵,可惜老刘一直记着这事。怎么劝也不听,他们也是没法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喝醉 一旁的陈旷三自然也是听到乔安歌的话的,一时也觉得有些丢面子,仗着醉酒起身一巴掌拍在了老刘的后脑勺上,嘴里骂骂咧咧道:“你这龟孙子,不就输了一次比赛嘛,小肚鸡肠的记到现在,哪里有点大丈夫所为了?你这会儿还有脸说他的不是?” 被打的一下的老刘显然醉的不轻,被打了也只是嘴里嘟囔了两句,依旧迷迷糊糊的倒在旁边那人的手臂里,乔安歌看着这滑稽的景象,心里倒也没了火气,嘴角带着一抹笑意的看着他们闹腾。 见老刘没醒,陈旷三倒是来劲了,一个劲的拍一下这里,又抓一下哪里的,反倒让扶着老刘那人苦着一张脸不住的扶着老刘躲避着陈旷三的捉弄。看的乔安歌越加觉得有趣,倒也没在说什么。 却忽略了一旁的方卫看着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和疑惑。却也是一闪而逝,随后便也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他们几人的嬉闹。等他们终于闹完了,那陈旷三终于放手,扶着老刘那人也终于松了口气,一看人,已是脸上青了一块,可惜鼻子里却还打着鼾,一股气上来,也把人往旁边一丢,便撒手不管了。 “对了,既然这样的话,今晚的酒席怎么不让那人参加呢?虽然他和老刘关系不善,但也不妨碍来这里吧?而且我看你们营里也来了好些人,这会儿不会把人家一个人留在营帐里吧?”闹腾完之后,乔安歌接着问道。 可惜,若那人真是小五,那这会儿他们也能见面了。想着,她忍不住又瞪了一眼醉如烂泥的老刘,若是没有人搅和,小五这会儿也该和白矾见面了才是。也不枉费她们待在这里这么久啊。 “瞧乔安小兄弟说的什么话啊?老刘和他有过节,我们可没有,自然会请他来这里的,可惜前两天他被人调到其他营里去了,已经不在我们营里了。”那人带着颇有些可惜的口吻说道,又有些庆幸,不然真让他来了,还不得和老刘闹翻天? “什么?被调到其他地方了?调到哪里去了?怎么突然就被调走了?不是说是新来的?”乔安歌有些失态的质问道,好不容易得到些线索,怎么能再功亏一篑? “这……我们也不清楚啊,他是突然被调走的。我们连人都没见着,还是副将和我们说,我们才知道的。”似乎被乔安歌过激的态度吓到,那人支支吾吾的说道。 “乔安?你怎么了?老是问那个新兵的事?看样子你认识他?”方卫见乔安歌有些失态的样子不解的问道,眼神中也闪过了一抹黯然的光。面上却仍旧不动声色带着关心。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乔安歌镇静下心神,收敛了情绪,见方卫看着她的眼神中有着关心,她握紧手心,浅浅一笑,“我才来这里几日,哪里会认识?只不过有些惊讶而已,他只是个刚来的,怎么还能随意调配?” 听完,方卫放心一笑,安抚她道:“有什么不可以的。刚才他不是说了,只要连拿几次狩猎之首,就可以记一笔军功?所以才能调配到其他军营里吧,就算不是这样,这军营中有权势的人多的是,用点手段总能到好一些的地方去的。” 乔安歌听的一愣,为什么她感觉到方卫在说这话的时候,爽朗的语气中竟隐含着丝丝冰冷。但看着方卫那双带着询问的眼睛,她又摇摇头,也许是她想多了吧。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有点线索,这会儿又没了,这下子她们得去哪里找人才好? “其实……方卫说的也不错。听说那人到军营得时候和将军到军营是同一天。也不知有什么联系。不过想想也不太可能吧,若真是和将军熟识,将军何必把他安排在步兵营里?还从未看过他和将军一起过。不过这次突然被调走也确实有些怪异。”听了方卫的话,扶着老刘的将士一脸疑惑的低声说道。 乔安歌眼前一亮不禁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他和将军是一天来的军营?”这么说来那人真的是小五?可是为什么凌天珩要把他安排在步兵营里?难不成是为了让他好好历练?那也不必这么苦吧?她可听那些火头军营里的说过,步兵营的操练是最艰苦的了。 “这……我也是听副将说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了。管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呢,不管什么身份到了军营还不是一样得从小兵做起?”那小兵说笑道。随后像是受不了老刘一直摊在他身上,他不耐的起身,嘴里不满的嘟囔着,和方卫打了招呼,便带着老刘走了。 方卫见乔安歌仍旧怔楞在原地,不由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乔安歌回过神,眼神仍旧有些失神的看着他。“好了,那些事与我们无关,也需要多想了。明日可还得早起干活呢。喝了这些酒,可别喊着头疼。” “怎么会,我以前可是号称千杯不醉的。就连你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哦。”乔安歌回过神笑的明媚,显然忘了自己这会儿可是撑着乔家千金这一身份,哪里还能千杯不醉。 不过方卫不在太在意,全当她是在说大话,不过这会儿确实有些晚了,其余的人也都开始三三两两的回去了,毕竟军营还是有门禁的时辰,到了时辰便不得在军中随意乱走,否则可是要军法处置的。 “你是千杯不醉,不过你的兄弟可不像。”方卫意有所指的看向不远处,乔安歌寻着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白矾红着脸竟在人群中跳起了舞,一旁不知哪个懂些音律的,竟拿着酒坛子就给她敲鼓助兴,一堆人在一旁高声起哄。 “这……这怎么成这样了?”乔安歌有些讶异道,看白矾那样子肯定是喝醉了。不是说了来打探消息的,她怎么还喝醉了?看旁边那些看热闹的人,定是他们撺索的。想着,她不由有些动怒。不等方卫回应便径直走了过去。 趁着白矾不注意,几步走过去后,一把拉住白矾的手将她拉了出来,看白矾红着脸,眼神还很迷茫,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在这里做什么?怎么还喝了这么多酒?也不知道过来找我,若是出事了怎么办?” 谁知白矾竟已经醉的意识不清,茫然的听着乔安歌训话后,只是嗤嗤的笑起来,“姐姐,这么,担心做什么,我……我只是喝了一点而已。是那些人一直,一直朝我敬酒,我……我挣脱不开才,才喝了的。” “你!你喝成这个样子,若是出了事怎么办?若是让人看出我们的身份,等你清醒了有你后悔的。”乔安歌被她得称呼惊了一下,朝着四周看了一下,得亏她将她拉到这里,离人群远,没被人听到。不然真要出大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喝怎么多了。姐姐,这衣服好紧啊。勒的我都快喘不过气了……”白矾皱着一张小脸,苦巴巴的说着,边说还边抬手就开始扯着领口。因为军营里的衣服都是贴身的劲装,还好她们只是火头军营,没有穿甲胄。可是怕泄露身份,边在里面裹着一层白布,所以一直都觉得紧的喘不过气。 乔安歌见状,忙将她的手拉住,制止她得动作,真让她扯开了,那还得了?然而,喝醉的白矾却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尤其刚才还又跳又蹦的,更觉得难受了,一个劲的开始挣扎起来。 怕她再出岔子,乔安歌连忙安抚道:“你先别扯,万一被人看到可怎么办?我们回去,回去脱衣就寝就不会难受了。乖,我们先回去啊。”哄着哄着,便想拉着她往营帐走去。谁知被白矾一把挣脱。 “我不!不回去!为什么要回去啊?我可不想和一群男人一起。这……这多不可理喻啊。我要回家,回家去……”口齿不清的嘟囔着,白矾晃荡着步伐便转了个方向,向着人群里走去。 乔安歌被她吓得脸色一白,连忙又将她拉回来,真是没想到平日里乖巧的白矾喝醉了居然这么释放天性。力气也比平日里大了不少,害得她根本拉不动。几番推搡之下,乔安歌终于忍不住说道:“你不是要找小五么?我知道小五在哪里,我们去看他好不好?” 果然,一说到凌天遥白矾便停下了动作,眼神也有了两分色彩,“找小哥哥?对,找小哥哥去,他在这里,一定可以带我回家的。我好想爹娘,我好难受。我们去找他。”说着,白矾的声音里竟带了几分哭腔,让乔安歌隐隐有些心疼。 “那就听我的,我们先回去,之后就去找小五。你也不想还没找到他就被人抓起来吧?要是继续待在这里,被人发现了,就没办法找他了。”乔安歌轻柔的声音哄着她,一路带着她往营帐的方向走去,也顾不得和那些人打个招呼,把白矾带回去才最紧要。 两人的身影越走越远。却没看到在一片月光撒下的军营里,在她们方才说话的地方,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处,被风吹起的衣服后摆和那双有着震惊一闪即逝的冷光。 第一百六十章搜身 那晚之后,乔安歌将她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白矾,在看着她失落却仍然强颜欢笑的眼神后,乔安歌暗自下定决定,她一定要带白矾找到小五。可是她们现在连他被调到哪里都不知道,两人又被困在火头军营里,到底该怎么找,她也没有完全想好。 不过,那天之后,她们俩和军营里其他人的关系倒是好了不少,偶尔遇到点难事,他们也会多少帮点忙。这倒是让她们俩轻松不少,同时对他们也多了感激。 而她们也有了机会可以跟着送饭的人去其他营里,可惜,她们找了两天都没有找到。若凌天珩真的只是历练小五,那他肯定会让他在各个军营里历练,这么说来,把他调走也是情理之中了。 乔安歌边在火炉前烧着火,边思索着前些天那人说的话,若真是如此,那小五也不会被分配到太远,顶多在好一些的军营中,据她这些天的打听的,军中的军营按等级分别有步兵,骑兵,弓弩手,盾牌手,炮兵,长矛长枪,精兵。这么说来,小五很有可能会在骑兵营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乔安歌更笃定自己的猜测,想要赶快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白矾,可惜她被营千总叫过去帮着人一起分类刚到的军饷。这会儿也不在她旁边。只能等晚上再告知她了。 想着,乔安歌暗自叹了口气,听说其他军营里已经盘查完了,很快就会盘查到步兵营和火头军营。到时候她和白矾的身份只怕也没法继续隐瞒下去。可她到现在都没有想到好的法子可以蒙混过去。 “让你来是填火煮饭的,可不是让你来烧锅子的。你这样到时损坏了东西你那点军饷还不够你还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乔安歌回过神来抬头一看,方卫已站在她旁边,不知待了多久。 再一看,灶子里的火已是燃的很大,锅里也是不停的翻滚。她手上一慌,想都没想就用手把填进去的柴火拿出来,却一下子烫到了指尖。“你这是做什么?要把柴火拿出来也不是你这样的。真当自己是铁做的不成?” 还不等乔安歌呼痛,手就被人一把抓了过去。顺带着被人带着关心却责备的口吻说道了几句。看着方卫皱起的眉头,眼里流露的丝丝关怀,乔安歌有些怔楞,回过神之后,连忙将手抽了出来。 “多谢方大哥了,我没什么大碍。对了,方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听陈大哥说,你被晋升为游牧副尉,恭喜你了。”乔安歌由衷的说道,在军营的这些日子,方卫一直都多少帮助着她和白矾。他这次升了军衔,她自然也是替他高兴的。 “不过是区区一个游牧副尉,有什么好恭喜的。待我哪日得了营千总的头衔,你再好好替我庆祝一下如何?”方卫低声嘴角带着笑意,看着乔安歌的眼神中却总有一层看不清楚的情绪,让乔安歌有些不适。 “那是当然的了。待你什么时候得了营千总的头衔,兄弟我定会在京城中最大的天满楼给你摆上酒席,好好庆祝一番!”为了掩饰不适,乔安歌故作爽朗的拍了一下方卫的臂膀,心里却有点莫须有的心虚。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到了那时,就算你想不起来,我也是会来找你的,不过到时你可得为你的家当想想了。”见乔安歌这么爽快,方卫倒也不含糊,和她玩笑了几句。也不拆穿乔安歌心中所想。 聊了两句之后,方卫突然意有所指的说道:“对了。你知道除了步兵营和我们军营,之前将军下令盘查的命令都已经执行了吗?方才营千总通知我,明后日就轮到我们两个军营了。看样子将军这次很是看重,居然还派了赵副督统来监督。” 乔安歌一听,心里一咯噔,也顾不得方卫对她说这话的寓意,只觉得心慌起来。赵副督统的名号她在军营这几日还是听说了的。虽然看着憨厚心眼厚实,但在军纪军规上可是个黑脸判官,这军营里可是没人不对他敬畏三分。 若真是由他监督,那她和白矾岂不是难逃这一劫?这边她正慌神,却殊不知方卫却将她的神色一一看在眼中,垂下眼眸,他又继续说道:“那赵副督统虽然为人刚正不阿,不过想来我们军营也不会有那奸细存在。且不说火头军营的人我都熟识了几年,就算是刚来的你和白矾,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毛头小子,哪里会是奸细?你也别紧张,只要你没犯错。那赵副督统为人还是不错的。” “是吗?方大哥,不知这次盘查都是查些什么啊?莫不是连家当都要查吗?那我可得回去好好收拾一下。免得让副督统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乔安歌镇定自若,这个时候她可不能慌,方卫还在这里,她可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其实盘查倒也简单,除了盘查你的身世外,身子自然也是要搜的。至于家当,若是有必要的话,你把一些贵重的东西藏起来就行,剩下的放在包袱里,他们也不会真去搜出来。”方卫带着安抚的口吻,然后眼睛却一直盯着乔安歌的神情。 果然,一听这话,乔安歌脸色一白,眼神也有了慌乱。不出片刻,便以她身子不好为由,拜托方卫替她看着火炉,她迈着凌乱的步伐很快的离开。 方卫看着她慌张的背影,微微勾起嘴角,自那晚他听到那些话之后,他便暗自观察了她们两天,还特意去了营千总那里借了近几年的兵卒登记的册子。前些时日是新进了一批火头军不错,可是他仔细看过之后,根本就没有找到乔安和白竹这两个名字,也就是说,她们俩根本就是潜进军营里来的。先不论她们是不是奸细,他都已经计划好之后的事该如何处理。 这次他自然也是故意将这消息告诉给乔安歌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她们究竟会如何应对,若是她们运气不好被发现了,那他也没必要继续再看着她们。若是她们有幸逃过这一劫,也许,她们真有可用之处。 这边,乔安歌一路回到了营帐里,路上遇到正好来巡视的人,都被她以身子不适回了过去,不待那人说什么,她便独自回来了。这会儿时辰还早,营帐里也没有其余的人在。她匆匆回去之后,坐在床榻上,平复了心情后,却突然又不知该做什么。 白矾,不再,她就是有再心急也没办法和人说,明后日两天的时间,难不成她们要逃走才行吗?可是都这么久了,她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到时还不是会被抓起来,说不定还会被军法处置。 这个凌天珩,怎么突然来这一出,还得查所有将士的身子?难不成这军营里除了她和白矾,还能有半个女的不成?暗自骂了一会儿,却不知在将军营帐中的凌天珩却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懊恼归懊恼,办法还是要想的,可是乔安歌坐在床榻上想了半个时辰也没想出好法子,毕竟把女子之身改为男子之身还是有些天方夜谭的。跑路也不行。那唯一的法子就是想办法避开明后日的盘查,可就算想办法推迟了,怕是那赵副督统也不会罢休的。 得想个既能避开搜身,还能让他们不会生疑的法子才行。如此一来,就只能在搜身时打断,这么一来,搜身那人也不会执意下去,可要打断搜身,怎么都得是比较惊动的事才行啊。 什么事比较惊动?真的刺客出现了?可这火头军营哪里会有刺客进来?若是让人假扮被抓了可不害了人家?将军突然出现?那才是真的死定了!想了许久,乔安歌头疼的瘫倒在床上,还是等白矾回来再说吧。 直到傍晚,乔安歌才等到了白矾回营帐里,而其余人却没有回来。“他们都去给方大哥庆祝去了,我是听人说姐姐你午时过后便回这里了,以为你身子不适便先回来看看你。”白矾替她解惑道。 乔安歌点点头,虽然她也想去还方卫庆祝一下,可是眼下她们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能去和他们闹腾。想着,乔安歌叹口气,烦躁的说道:“是身子不好,我这一下午可都在心惊胆战中度过的。” 白矾一听,连忙将手里的水袋放在了一旁,几步走到乔安歌身边,嘘寒问暖道:“怎么了吗?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是不好的事?是之前盘查的事吗?”她低声试探的问道。 乔安歌点点头,果然,白矾也慌了神,她本就胆子小,这会儿见乔安歌都这幅心烦意乱的样子,她更是没了主意,神色惊慌道:“那,那可如何是好?我们若是真泄露了身份,只怕小哥哥没找到,就会被先用军法处置了。” “你先冷静一下,我想了一下,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要我们能避开搜身这一环节,到时再买通掌管兵卒名册的营千总,不怕我们不能蒙混过去。只是具体该怎么做,我还没有完全想好。”见她慌神,乔安歌只得安抚道。但说着这话,她的心里也没个底。 第一百六十章 搜身 那晚之后,乔安歌将她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白矾,在看着她失落却仍然强颜欢笑的眼神后,乔安歌暗自下定决定,她一定要带白矾找到小五。可是她们现在连他被调到哪里都不知道,两人又被困在火头军营里,到底该怎么找,她也没有完全想好。 不过,那天之后,她们俩和军营里其他人的关系倒是好了不少,偶尔遇到点难事,他们也会多少帮点忙。这倒是让她们俩轻松不少,同时对他们也多了感激。 而她们也有了机会可以跟着送饭的人去其他营里,可惜,她们找了两天都没有找到。若凌天珩真的只是历练小五,那他肯定会让他在各个军营里历练,这么说来,把他调走也是情理之中了。 乔安歌边在火炉前烧着火,边思索着前些天那人说的话,若真是如此,那小五也不会被分配到太远,顶多在好一些的军营中,据她这些天的打听的,军中的军营按等级分别有步兵,骑兵,弓弩手,盾牌手,炮兵,长矛长枪,精兵。这么说来,小五很有可能会在骑兵营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乔安歌更笃定自己的猜测,想要赶快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白矾,可惜她被营千总叫过去帮着人一起分类刚到的军饷。这会儿也不在她旁边。只能等晚上再告知她了。 想着,乔安歌暗自叹了口气,听说其他军营里已经盘查完了,很快就会盘查到步兵营和火头军营。到时候她和白矾的身份只怕也没法继续隐瞒下去。可她到现在都没有想到好的法子可以蒙混过去。 “让你来是填火煮饭的,可不是让你来烧锅子的。你这样到时损坏了东西你那点军饷还不够你还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乔安歌回过神来抬头一看,方卫已站在她旁边,不知待了多久。 再一看,灶子里的火已是燃的很大,锅里也是不停的翻滚。她手上一慌,想都没想就用手把填进去的柴火拿出来,却一下子烫到了指尖。“你这是做什么?要把柴火拿出来也不是你这样的。真当自己是铁做的不成?” 还不等乔安歌呼痛,手就被人一把抓了过去。顺带着被人带着关心却责备的口吻说道了几句。看着方卫皱起的眉头,眼里流露的丝丝关怀,乔安歌有些怔楞,回过神之后,连忙将手抽了出来。 “多谢方大哥了,我没什么大碍。对了,方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听陈大哥说,你被晋升为游牧副尉,恭喜你了。”乔安歌由衷的说道,在军营的这些日子,方卫一直都多少帮助着她和白矾。他这次升了军衔,她自然也是替他高兴的。 “不过是区区一个游牧副尉,有什么好恭喜的。待我哪日得了营千总的头衔,你再好好替我庆祝一下如何?”方卫低声嘴角带着笑意,看着乔安歌的眼神中却总有一层看不清楚的情绪,让乔安歌有些不适。 “那是当然的了。待你什么时候得了营千总的头衔,兄弟我定会在京城中最大的天满楼给你摆上酒席,好好庆祝一番!”为了掩饰不适,乔安歌故作爽朗的拍了一下方卫的臂膀,心里却有点莫须有的心虚。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到了那时,就算你想不起来,我也是会来找你的,不过到时你可得为你的家当想想了。”见乔安歌这么爽快,方卫倒也不含糊,和她玩笑了几句。也不拆穿乔安歌心中所想。 聊了两句之后,方卫突然意有所指的说道:“对了。你知道除了步兵营和我们军营,之前将军下令盘查的命令都已经执行了吗?方才营千总通知我,明后日就轮到我们两个军营了。看样子将军这次很是看重,居然还派了赵副督统来监督。” 乔安歌一听,心里一咯噔,也顾不得方卫对她说这话的寓意,只觉得心慌起来。赵副督统的名号她在军营这几日还是听说了的。虽然看着憨厚心眼厚实,但在军纪军规上可是个黑脸判官,这军营里可是没人不对他敬畏三分。 若真是由他监督,那她和白矾岂不是难逃这一劫?这边她正慌神,却殊不知方卫却将她的神色一一看在眼中,垂下眼眸,他又继续说道:“那赵副督统虽然为人刚正不阿,不过想来我们军营也不会有那奸细存在。且不说火头军营的人我都熟识了几年,就算是刚来的你和白矾,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毛头小子,哪里会是奸细?你也别紧张,只要你没犯错。那赵副督统为人还是不错的。” “是吗?方大哥,不知这次盘查都是查些什么啊?莫不是连家当都要查吗?那我可得回去好好收拾一下。免得让副督统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乔安歌镇定自若,这个时候她可不能慌,方卫还在这里,她可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其实盘查倒也简单,除了盘查你的身世外,身子自然也是要搜的。至于家当,若是有必要的话,你把一些贵重的东西藏起来就行,剩下的放在包袱里,他们也不会真去搜出来。”方卫带着安抚的口吻,然后眼睛却一直盯着乔安歌的神情。 果然,一听这话,乔安歌脸色一白,眼神也有了慌乱。不出片刻,便以她身子不好为由,拜托方卫替她看着火炉,她迈着凌乱的步伐很快的离开。 方卫看着她慌张的背影,微微勾起嘴角,自那晚他听到那些话之后,他便暗自观察了她们两天,还特意去了营千总那里借了近几年的兵卒登记的册子。前些时日是新进了一批火头军不错,可是他仔细看过之后,根本就没有找到乔安和白竹这两个名字,也就是说,她们俩根本就是潜进军营里来的。先不论她们是不是奸细,他都已经计划好之后的事该如何处理。 这次他自然也是故意将这消息告诉给乔安歌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她们究竟会如何应对,若是她们运气不好被发现了,那他也没必要继续再看着她们。若是她们有幸逃过这一劫,也许,她们真有可用之处。 这边,乔安歌一路回到了营帐里,路上遇到正好来巡视的人,都被她以身子不适回了过去,不待那人说什么,她便独自回来了。这会儿时辰还早,营帐里也没有其余的人在。她匆匆回去之后,坐在床榻上,平复了心情后,却突然又不知该做什么。 白矾,不再,她就是有再心急也没办法和人说,明后日两天的时间,难不成她们要逃走才行吗?可是都这么久了,她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到时还不是会被抓起来,说不定还会被军法处置。 这个凌天珩,怎么突然来这一出,还得查所有将士的身子?难不成这军营里除了她和白矾,还能有半个女的不成?暗自骂了一会儿,却不知在将军营帐中的凌天珩却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懊恼归懊恼,办法还是要想的,可是乔安歌坐在床榻上想了半个时辰也没想出好法子,毕竟把女子之身改为男子之身还是有些天方夜谭的。跑路也不行。那唯一的法子就是想办法避开明后日的盘查,可就算想办法推迟了,怕是那赵副督统也不会罢休的。 得想个既能避开搜身,还能让他们不会生疑的法子才行。如此一来,就只能在搜身时打断,这么一来,搜身那人也不会执意下去,可要打断搜身,怎么都得是比较惊动的事才行啊。 什么事比较惊动?真的刺客出现了?可这火头军营哪里会有刺客进来?若是让人假扮被抓了可不害了人家?将军突然出现?那才是真的死定了!想了许久,乔安歌头疼的瘫倒在床上,还是等白矾回来再说吧。 直到傍晚,乔安歌才等到了白矾回营帐里,而其余人却没有回来。“他们都去给方大哥庆祝去了,我是听人说姐姐你午时过后便回这里了,以为你身子不适便先回来看看你。”白矾替她解惑道。 乔安歌点点头,虽然她也想去还方卫庆祝一下,可是眼下她们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能去和他们闹腾。想着,乔安歌叹口气,烦躁的说道:“是身子不好,我这一下午可都在心惊胆战中度过的。” 白矾一听,连忙将手里的水袋放在了一旁,几步走到乔安歌身边,嘘寒问暖道:“怎么了吗?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是不好的事?是之前盘查的事吗?”她低声试探的问道。 乔安歌点点头,果然,白矾也慌了神,她本就胆子小,这会儿见乔安歌都这幅心烦意乱的样子,她更是没了主意,神色惊慌道:“那,那可如何是好?我们若是真泄露了身份,只怕小哥哥没找到,就会被先用军法处置了。” “你先冷静一下,我想了一下,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要我们能避开搜身这一环节,到时再买通掌管兵卒名册的营千总,不怕我们不能蒙混过去。只是具体该怎么做,我还没有完全想好。”见她慌神,乔安歌只得安抚道。但说着这话,她的心里也没个底。 第一百六十一章 霍允 “避开搜身?这怎么避开?而且,就算如此,那个营千总真的会被我们买通吗?”白矾担心道,这么重要的事,那个人又哪里会为她们遮掩。 然而,乔安歌却不甚操心,那人在她们初来这里的时候能被她一块玉佩给买通,只要多给他些甜头,那见钱眼开的绝对会这么为她们打掩护。她担心的是怎么在搜身的时候瞒过那些军官。 白矾也在深思这事,良久,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但又欲言又止的样子,乔安歌看她这样,知道她一定是想到法子了,也顾不得其他,忙让她说来听听。 “刚才我和他们一同去的时候,在军营外面的林子处发现了一条常青蛇,我之前在百草药书上看过,这种蛇的蛇毒很特别,被咬了一口之后就会变得口齿不清,昏迷不醒。不过这毒可以被自行化解,所以不出三天就可以完全痊愈。” 白矾想起白日所见,和乔安歌说了之后,她也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在搜身的时候放这种蛇来引起恐慌?可是这蛇我们到哪里去找?再说了,若真是如此,那被咬的人岂不是很容易出事?” 乔安歌很是担忧。虽然这不失为一个法子。可若是真让其他人出了事,那她们岂不是害了人家,万一要在闹出人命,那就真的后悔都来不及。 白矾见她担忧的样子,却只是摇头浅笑,“姐姐放心好了,且不说那常青蛇的蛇毒毒性不强,我这里可还有解毒的方子,只要在他们开始搜身之前找机会撒上去,这样也不会害了他们的命。常青蛇最爱的就是朱砂粉的味道。我们到时只要在附近放上朱砂粉,一定能将那些蛇引来。” “朱砂粉?可就算这样我们上哪里去找朱砂粉,万一被人发现了不也遭了?还是说你那里有?”乔安歌看着白矾笑的悠然自得不由猜测到,果然下一刻白矾就从她带来的小盒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看样子这便是朱砂粉了。 乔安歌惊喜的接过瓶子,对白矾的万能小盒子更是敬佩不已,虽然平时老是带一些奇怪的东西,可是每回都能派上用场。“这以后若是我们有个什么,可真的仪仗你这盒子了。” “哪里有那么神,不过都是些平日里会用到的药材,还有我自己配制的药丸而已,这朱砂粉虽然药效不大,但用在配制丹药和制毒中可就有很大用处了。到时我们就把这个提前撒在那附近,不出两刻钟头,这附近的常青蛇就都会被吸引过来。到时候就可以扰乱盘查了。” 白矾边说着边将装着朱砂粉的瓶子交给了乔安歌,虽然乔安歌还是有些不安,但既然白矾都如此保证了,那应当是不会有其他问题了。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尽量将她们俩的顺序留到最后几个,这样才比较保险,而能做这个决定的自然是负责这点的游牧副尉,方卫。 “可是,方大哥会帮我们吗?他平日那般正直,又不像营千总那般好买通。”白矾担心的说道,她和方卫接触的不多,对方卫的映像也只停留于第一晚相处替她们解围的时候,对他正义凛然的映像深入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乔安歌不语,她也有些没有把握,毕竟她和方卫相处的不长,了解自然也没有那么多。不过,什么事都总得一试,若是她们编个好的借口,方卫到底通情达理,总会谅解的。 “待那边庆祝完了,我们分头行事,我拿着东西去找那个营千总,你去找方大哥的营帐向他说说情人他总会考虑一番的。只要按照我教你的做就行。”嘱咐一番后,乔安歌又在白矾耳边耳语片刻,直到白矾了然的点头才放下了心。 这厢乔安歌和白矾已经想好了应对盘查的法子,却没想到在另一边的将军营中,凌天珩也得到了重要的线索。 “你说什么?此事属实?”凌天珩端坐于营帐中的案桌前,看着跪在下方的一位将士问道,眼中有着凌厉的冷光,语气也很是冰冷,而且还夹杂着隐隐的怒意。 而跪在下方的将士显然也被凌天珩这有些冷厉而骇人的气压震的有些惧怕,一时间反倒不敢再说什么,支支吾吾间反而惹得凌天珩开始不耐。而一旁的霍允见状,连忙站了出来,“你这厮,将军问你话你支支吾吾的作甚?难不成将军还会治你罪不成?有什么话直接说来,不可隐瞒!” “是!”被督统霍允提点之后,那小将虽惧怕,但也不敢再拖延,连忙将他方才所知的事都一一禀报。“大致是辰时时分,巡视的将士在马鹏附近发现了可疑的身影,可是待他们走近的时候却又消失了,他们探查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就离开了,谁知晚间的时候那些战马全都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到这时已经接连死了好几匹良驹了。” 凌天珩一听这话勃然大怒,一把将面前的账册摔到了地上,语气冷冷道:“两千个精兵营的人巡视,连一个刺客都抓不到!竟还让他潜进了马棚伺机下毒!负责牧监的监正呢?他在何处?竟要你一个小将来汇报这事?” 那小将吓得一哆嗦,脸色一白低下头不敢再看凌天珩,嘴里结结巴巴的回道:“监正还在马棚处查看情况,命小人来告知将军此事。军医虽然已经赶了过去,可还不知是否缓解。这才让小的来寻求将军意见。” “寻求我的意见?你们那么大一群人连这点事都不会安排?难不成还要我来一点点指挥不成?立马给我封锁军营,仔细搜查今日都有哪些营里的人去了马棚。好好给我查查牧监和骑兵营!将可疑之人抓起来一一搜查。再让军医立马将其余的战马医治好!”一一下了命令,凌天珩气急败坏,坐于椅子上暗自生气。 霍允对那小将挥了挥手,示意他先退下,待那小将退下之后,霍允看着用手扶着额头沉默不语的凌天珩轻叹口气,语重心长的劝道:“将军,眼下不是发怒的时候,此事必然是潜伏在军营的天门派叛賊所为。可是属下有些不解的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凌天珩沉思片刻,静下了心神,再仔细斟酌霍允的话,不禁抬头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次的事不是那个天门派的人做的?此时也不是战事四起的时候,他就算把战马全部毒死,对我们也没有致命的打击。可若不是他?难不成军营里还有其他潜伏的人不成?” 出了一个刺客就已经够让凌天珩的尊严受损,在他执手的军营中出了内奸不说,直到现在他都没能找出那人,若再出了其他的内奸,到时让他这个北郊大营镇国将军的名号如何再担下去,更别说此事若是传到京城,那对他也是不利。 霍允却摇摇头,再出一个内奸是不太可能,毕竟北郊大营怎么都是凌云少有的精兵军营,只是停战的这五年难免会有些松懈,这才会导致出现现在的局面。 “如果不是这样,那他为什么要在马厩对那些战马下毒?”凌天珩喃喃道,自他到了军营以来,除了军饷缺损的事以外,便是这内奸的事让他烦透了心,军饷的事关系到朝廷里各官员的关系,若是真要完全解决军饷缺损官员贪赃的事只能回到京城才能彻查清楚。 可如今军营出了这些个事他哪里还能回京城,如果不把那内奸找到,还不知那幕后之人又有何打算。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头疼。上次中毒之后,体内的余毒没有完全排出,加之这几日他日夜操劳,完全没有好好休养的时间,这几日都只觉得身子发虚,头也常隐隐作痛。 霍允自然也觉察到这点,不由出完担心道:“将军可是头疼了?这几日你太过操劳,体内余毒作祟。还是请军医来看看要好。”然而,凌天珩罢手婉拒,“不过是有些不适而已,倒还不到请军医的时候。何况这会儿只怕军医也在马厩忙活着,哪里还有时间过来。” “可将军这么拖着也不是法子,这余毒不清干净,往后便会酿成大祸。将军可是皇家子嗣,怎可这般枉顾自己的性命?”霍允皱眉轻斥道。这霍允虽然只是督统,却是跟在凌天珩身边行军打仗多年,平日虽说话恭敬有礼,可一旦凌天珩有甚不对之处,却仍旧会直接指出。算起来,也算是凌天珩的督促了。 而凌天珩听了霍允的话虽心中不愿,但也只得妥协,谁让他除了是将军以外,和这霍允还是拜把子的兄弟,算起来也算是他大哥,为他好的言论,他也无从拒绝,只得妥协的说道:“好了好了,军医开的药方我都有好好服用,待马厩的情势稳定我便好生休息可好?我说霍督统,你可刚到而立之年,怎么快成了翰林院那些太傅一般老成,这以后哪个姑娘还敢嫁你?” 对于凌天珩的戏谑,霍允却只是淡然一瞥,语气平缓道:“看样子将军余毒体内余毒真是不轻,竟还操心起下属的婚事,有了婚约便开始操心他人的婚事?难不成将军还想当那成就他人姻缘的媒婆?” 第一百六十二章 陷害 “你!”凌天珩气急,一时也找不到言语反驳,只得堪堪不服气的说了一句:“哼,身为将军理当体恤下属,霍督统在军营这些年屡建军功,对朝廷也是忠心耿耿。怎么说,本将军也得像皇上为督统赐婚,娶一位良人才是。” 霍允一愣,被他的话刺激到,嘴角抽搐显然很是不愿,看的凌天珩暗自得意。最终,霍允还是在凌天珩的目光下拱手说道:“此事就不劳烦将军操心了,将军还是应当把心思放在军营和朝廷社稷才是。” “哼,凌云有才之人比比皆是,不必本将军时刻操心着,待军营里的事解决回了京城之后,本将军便找个时机上奏皇上,让他给你找个贤良淑德端庄有礼的女子。放心,本将军的得力大将,自然得找桩好的姻缘才是。还是说你这般不愿意,是否已经有了意中人了?”凌天珩却不依不饶,被他说如媒婆一般,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霍允听了深深蹙眉,心中甚是后悔同他玩笑那几句,这向来不愿吃亏的主哪里肯轻易放手,只得愁云惨淡的说道:“此事得由属下家中决定,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属下做不得主。” “哦?那行吧,既然你这么坚持了,我也不好强人所难,不过作为拜了把子的兄弟,你若是真有了意中人可得提前告诉我,我好为你好好庆祝一番才行。”凌天珩见他实在苦大仇深的,心中虽然暗爽不已,但面上也只得放过了他。 霍允见他松了口,忙不迭的拱手致谢,心中却不服气的暗自说道:还拜把子的兄弟呢,突然定下了婚约不也没和他们这些兄弟说?别说他现在没有意中人,就是他之后有,他也不会告诉凌天珩的,否则还不知这人会不会公报私仇做些什么出来。 “好了好了,这事还是往后再议。眼下还是处理这内奸得事要紧。你方才说的不错,他既然潜藏在军营里,不可能故意去给战马下毒来。打草惊蛇不说,也没有任何意义。那么你觉得他为何这么做?”凌天珩收回方才的玩笑,眼中也没有戏谑的神色,转而变得严肃谨慎起来。 霍允见他这副翻脸比翻书快的样子显然是已经习以为常,面上也恢复往日的严谨,眸子里有着浓浓的深意,“属下觉得,他既然能在军营潜藏那么久自然不可能做这暴露自己之事,若是排除他人所为,那就只有一个目的,为了掩饰。” “掩饰?你是说声东击西?这么说来他还有别的计划不成?这逆賊,究竟想要做什么?”凌天珩暗自喃喃道。冷冽的声音让霍允不禁叹了口气,显然凌天珩已经动怒了,只怕那逆賊也藏不了多久了。 “将军,属下认为,那内奸既然能做出在马厩下毒来引起我们的注意,那自然是为了另一件事做掩护。听闻,将军几天前下的盘查军营的所有将士名录,如今,只剩下步兵营和火头军营还没有盘查。而明后两日就是盘查的时期。”霍允推测道,在他看来,和这件事有关的几率是极大的。 “你的意思是,他是为明日的盘查做掩护?可这样做未免太过明显,你不觉得更不可能?他这样一个藏的够深的人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凌天珩却不以为然,这个设想他也想过,可是他终究还是觉得这样做太过冒然。 霍允点点头,这么说来也不可否认,如此显而易见的声东击西,那人不至于这么做,那他究竟想做什么?若不是为了掩饰的话,那么就只有一个缘由了。 “他想栽赃陷害!故意在盘查步兵营和火头军营的前一天晚上闹出这样的事,就只有想要栽赃陷害,若是如此的话,只怕明后两日的盘查他也会现身。”凌天珩冷然分析着,眼中有着势在必得的光。 “听说明后日是赵副督统监督此事。他向来大意,将军应当给他提个醒才是。不然明日若是让他大意放过了什么可就可惜了。”霍允点点头,对凌天珩的话很是赞同,但想到明日的监督是赵奕便有些担忧。 凌天珩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赵奕为人耿直,却也粗心大意,若是不告诉他他也许真的会放过了什么可疑的地方,但如果告诉了他,他那一根筋的人只怕会做出什么,要是漏了馅,那岂不是更得不偿失? “何必要告诉他,依他的性子只怕还不等明日他便要去步兵营瞧个究竟,那内奸太过狡猾,就算赵奕在那里有什么免不了被他算计的情况,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你我悄悄前去查看为好。”凌天珩却觉得赵奕太过莽撞,若是那人明日真要做什么,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 “既如此,明日属下便前去查看一下,将军日夜操劳,还是多多休养身心为妙。”霍允点头应允之后,却还是不忘提醒凌天珩注意身体。凌天珩见他一副不容抗拒的模样,也只得妥协的点点头。想想他一个大将军,居然得为了一点余毒而好好养身子,说出去可真是够让人笑话了。 而另一边,乔安歌找到了营千总的营帐,刚进去便见到他一脸慌张的将桌子上的盒子收了起来,虽然他动作挺快,但乔安歌眼神还是很好的看到了一点,不过是些平日里收来的金银财宝罢了。 “你你你,你怎么进来的?难道不知道要让人通报的吗?”营千总见只是一名衣着普通火头军服的人顿时松了口气,随后便不满的大骂起来,声音着实有些刺耳。 乔安歌笑的有些谄媚,也不在意那人的大骂,迈着步子走了进来,声音讨好道:“外面的侍卫都去给方卫大哥庆祝去了,没有人守着,小的自然只能自己进来了。若是唐突了您,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的这次好了。” 见乔安歌语气虽讨好,但倒也诚恳,那营千总虽然不满,但也不再多发脾气,只洋洋得意的又坐了下来,语气悠悠的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不在前面给方卫庆祝到我这里做什么?定是要与我求什么事吧?” “大人真是英明,一眼便看出小的的来意。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问一下大人,那平日里记载新兵的名册可是由大人保管的?”见他都点明了,乔安歌也不多说,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果然,那营千总听完乔安歌的话之后,直直的盯着乔安歌,上下打量了好半刹,最后才压低了声音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这名册在哪里怕是与你没有多大关系?更何况这名册向来都是由军需处记载,哪里会在我这里。” 乔安歌见他这样子就知道他的意思,心中暗自唾骂了他一句,但仍旧还是摆着笑脸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盒子,语调带着诱惑的说道:“小的知道大人的意思,可是小的真是有求于大人才来找您的。小的怎么说都是这火头军营里的,出了什么事也唯有仰仗大人了。若是大人也不管,可得让小的怎么办好?” 说着,将那个盒子放到了他面前,随后在他的目光下将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块浑然天成的红玉貔貅,一看便价值不菲。乔安歌看着这大人的眼神从一开始的不屑到盯着红玉眼冒绿光便知道她此行不会太亏。 “大人,你觉得那册子我能看吗?”乔安歌边问边将盒子里的东西在他眼前晃悠几下,那人的眼睛便一直跟着转,但听到她的话还是有了几分为难。乔安歌见状,眼神一冷,便要将盒子收回来。 而那营千总在乔安歌将盒子盖上,准备收起来之时,本来还面露难色的人却瞬间变了脸色,吓得站了可身子连声说道:“能看能看,当然能看。你这小子也得让我把话说完才是啊。” 乔安歌勾起嘴角,得逞的笑了。但嘴里还是悠然说道:“大人这可就错怪我了,小的方才见大人很是为难的样子,这才为大人着想,本既然册子在军需处,那小的也不必再多问了。” “诶诶诶,这有话好好说嘛。这册子确实在军需处,不过当初为了以防万一将军让军需处将册子再拓写一份给了各个军营,所以,我这里还是有备份的册子的。”营千总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乔安歌手里的盒子慌忙说道。 乔安歌挑眉看着他,见他眼中终于有些心虚这才慢慢说道:“既然这样,那小的也不拐弯抹角了。当初,小的和我那兄弟刚进来的时候,因为一些原因错过了点名的时机,也错过了将我们两人记录在名册的机会。如今将军突然说要盘查,我们兄弟二人唯恐落人口舌,更怕被人当成奸细抓了去,这才不得已来求大人为我们两打个掩护,好让我们两兄弟能好生在这火头营里待下去,大人你看如何?” 第一百六十三章 方卫 “这……你是说让我将你们二人的名字加到名册里去?可就算这样,也不会有多大用啊,我这里的不过是拓本,原来的名册在军需处,到时不是一样会露馅?若是你俩真是漏掉了点名,直接去军需处与他们说清楚就好。” 边说着边从乔安歌手里将盒子拿了过来,一边宝贝的抱在怀里一边笑的奸诈的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怀疑。乔安歌微微皱眉,就知道这狐狸不会这么简单的答应她的要求,居然还开始套她的话。 不过,心里到底看不惯,这会儿她也只能继续装作惶恐的说道:“大人这可就为难小的了。明知这几日正是查的严密之时,小的若是这会儿去找军需处必会落人口舌,到时要是给小的安个奸细的罪名,这小的可就真是太冤了。” “可若这罪名安的准了,我也算是大功一件。不过看你们将这小身板,平日里干活也不利索,倒也确实不像什么奸细。罢了,若真是你说的这样,那我在名册上给你们加上一笔也可以。不过事后你们可得快些去军需处将名册补上。否则日后再出什么事。我可也保不住你们!” 营千总边悠哉的说着边将盒子里的红玉拿在手里把玩,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看的乔安歌在一旁很是鄙视,不过听到他这已经答应的话,她顿时喜笑颜开的说道:“如此便多谢大人了。火头军营里有大人这般开明的人真是我们火头军的一大幸事。只要顺利过了这关,我们二人立刻去军需处将名册补上。大人的恩德小的真是没齿难忘。” “哈哈哈哈,小事罢了,本官也不过是看在你们俩还算机灵的份上,才决定帮你们这一把,毕竟是我火头军里的人,若是真被当做奸细抓起来,传出去岂不丢了我的颜面。记住,日后必定去将名册补上!”被乔安歌一番奉承的话听的心情大好的营千总乐的满脸褶子,拍着乔安歌的肩头说道。 乔安歌被他刺耳的笑声吓得浑身一抖,浑身不适,但还是强颜欢笑的继续附和着他,随后又客套了几句,目的达到了,乔安歌也不想在这里多待,找了个理由就退了出去,独留那老狐狸继续欣赏这刚到手的宝贝。 一退出营帐几米远,乔安歌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奉承人的活可真是不好做,还好这大人是个没脑子的,若是如方卫那般敏锐,她方才那般漏洞百出的话只怕早就被发现身份了,不过也不能说那老狐狸完全没察觉,不过是看她们两人确实没什么威胁,又有那红玉做贿赂,这才没多追究。 不管怎么说,事情总算是办妥了,不知白矾那边办的怎么样,若不是这老狐狸这边得多迂回,乔安歌也不会让她单独去找方卫,他那般精明的人,若是白矾稍有差池,难免不会让他起疑心。她还是得去看看才行。 这么一想,乔安歌更是不太放心,决定还是亲自去那边看一看,若是白矾说不过方卫,她也可以去帮把手。随后,她便朝着方卫的营帐而去。 而此时,白矾正在方卫的营帐的坐垫上正襟危坐,她面色略有些紧张,而方卫正坐在她的对面,好整以暇的看着白矾,见她神色紧张,他也不恼,起身悠然的倒了杯温茶递给了白矾。 白矾抬头便见着方卫正面带笑意的看着她,她心中一颤,接过了茶杯低声道了谢也不和,随后喝了口茶,想要稳定一下紧张的心神。静默了几秒之后,白矾终究还是忐忑的开口。 “听闻方大哥今日晋升为游牧副尉,方才没能去替您庆祝还望您见谅。小弟现在这里向您道声恭喜了。”白矾带着歉意的说道,然而语气去有些生硬,实在说不来这些客套的话,白矾说的很是生涩,更何况她与方卫的关系本就不算多亲近,这么到了人家的营帐里说声恭喜,着实是有些奇怪了。 不过方卫却丝毫没有不耐或不满的情绪,相反他却眼带笑意的说道:“多谢白竹兄弟的祝贺了。虽然我对这游牧副尉的头衔不是很看重,不过能得到你们一众兄弟的庆贺我还是很欣喜的。不过怎么就单单白兄弟过来,不见乔安兄弟?” “嗯……她身子不适,便没有一同过来,不过她让我替她向您道声恭喜。”没想到他会问乔安歌的事,白矾支支吾吾的说道,生怕对方看出了什么,不过方卫似乎并没有多疑,只是微微点头便没有再说什么。 一时间,营帐里又是一阵安静,白矾如坐针毡的坐在椅子上,也不知该说什么,又怎么说。而对方像是看出白矾的欲言又止,询问的说道:“白竹兄弟特意到我这里怕不光是道贺吧?可是有什么事要同方某说的?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同我说就是,方某虽不是什么有权势的人。不过定会尽到方某最大的能力助你的。” 被方卫这一番仗义执言的话给说的白矾更是难以齿口她要说的话,对比之下更是不知如何开口,最终在方卫的目光之下,憋出了一句话,“没,没想到方大哥升了官连营帐都可以换了,有自己单独的营帐,不用一群人一起挤在一起,倒也方便。” 见白矾带着羡慕的语气打量着营帐,却错过了方卫眼中一闪而逝的失望,然而方卫却带着怀念的说道:“虽然这样是挺便于随行,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在之前的营帐里同一帮兄弟一起的时候。” 因为晋升职位,所以方卫也有了自己单独的营帐,虽然不大,不过该有的东西都有。不过才到这里的第一晚,他还是怀念之前的时候。不过白矾可不这么想,她和乔安歌若是能有一间单独的营帐,她不知道得多开心呢。 “是吗?”白矾面带尴尬的说道,没想到方卫反倒喜欢之前的生活,沉默了一会儿,她实在想不出她和方卫有什么好说的,最后只得低声有些心虚的说明来意,“那个……其实我今日来找方大哥是为了,为明日的盘查而来。” “哦?是吗?”像是没料到白矾会提到明日盘查的事,方卫有些意外的看着她,这让白矾更加觉得心虚,但为了能留在军营里,她还是点点头,继续说道:“听说明日是赵副督统监督,我和姐……我和乔哥哥都是最近几日才来军营的,总是有些惧怕。听闻将军此举是为了找出藏在军营里的奸细?” “这……确实有这回事,不过这和你们也不会有什么关系的。你和乔安虽是最近才来,但也不会是奸细,不必害怕明日的事,赵副督统虽然为人严厉但也不会冤枉好人。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方卫柔声安抚了几句,以为她只是刚来这里,对于见那些职位太高的人有些紧张害怕而已。 “我和乔安自然不会是奸细,但是一想到要明日要见到赵副督统,听其他人说他的为人,到底还是有些害怕,也不知明日的盘查何时结束。”白矾面带忧愁的说道,对于明日的盘查很是担心的样子。 方卫见状。沉默了一下,随后又劝慰道:“你别太担心,我虽没怎么见过那赵副督统,但他在军营中的风评一向不错,你们且先看看,只要你们俩没有什么异常,他自然不会为难你们。” “话是这样说了,可谁知道明日会发生些什么。我和乔安在这军营中也没有个特别亲近之人,除了能依仗方大哥你以外,我们也不知该相信谁。若是明日我和乔安出了什么差错,还望方大哥能为我们说两句情。”白矾说着,神色很是担忧。言语中无不是对方卫的请求。 方卫自然听懂她的意思,微微蹙眉不语,沉默了片刻,就在白矾以为他不会答应什么的时候,他又开口道:“这样吧,明日盘查的时候会由我来点人,若是你们实在担心,我便将你们安排在其他人之后,你们且看看他们是如何应对的便可。” 白矾闻言,面露喜色,感激的起身朝方卫行了一礼,声音终于有了生气,“方大哥真是通情达理,我和乔安在此谢过方大哥了。放心吧,我和乔安虽然心有畏惧,但尽量会随机应变。不会让方大哥你失望,也不会辜负你的一片好心的。” 被白矾的动作惊了一下,方卫连忙将白矾扶起,嘴里还带着责备的说道:“你这人,大家都是兄弟,既然你有难处我岂有不帮衬的道理?无论明日如何。我可不想再听你同我说这般客套的话。往后有什么,尽管和我说便是,我都会尽力而行。” 目的达到之后,白矾又坐了一会,聊了一些平日琐事之后,倒也没有再坐下去的必要,更何况,夜色已深,恐怕乔安歌那边也已经办完了,她得早些回去和她商议对策才是。于是便同方卫道了别。 将白矾送出营帐外,目送着白矾离开,方卫眼里的笑意渐渐冷却,直到白矾的身影已经融入在夜色之后,他的眼睛变得深邃而锐利,嘴角有些一抹冷冽的笑,随后转身进了营帐中。 第一百六十四章 火头军 “怎么样?方卫可有答应吗?”刚到营帐,乔安歌便看到回来的白矾,连忙上前问道,方卫太过精明,这让乔安歌不得不担忧。不过看白矾的神色,似乎也没有她想的那般糟糕。 白矾松了口气,点头说道:“他虽答应了,可是总觉得还是有些悬。方才和他谈话的时候他好像没有起疑心,但我心里总觉得不安。”想到刚才和方卫独处一室的时候,她到现在还有些紧张。 “行了,只要他答应了就行,只要我们能顺利瞒过明日的盘查,其余的事之后再商议。这会儿天色已经晚了,我们先回营帐里,免得让人怀疑。”劝慰了白矾几句,乔安歌便拉着她往营帐走去。 墨色的暮夜下,有什么阴谋正在滋养,而明日的风雨也正在悄然来临。很快,明日便到来,辰时不到,俩人便被号角吵醒,点卯的时辰到了。 随着号角声的响起,原本还在睡梦中的乔安歌和白矾一瞬间惊醒过来,其他已经醒来的人已经再开始穿衣洗漱,俩人连忙起身也开始穿外衫和甲胄,毕竟今日可是赵副督统来这里,要是稍有不对那可是得受罚的。 急忙忙的穿戴好之后,俩人跟着众人前往沙场集合,一路跑到那里之后,只见营千总和方卫已经在那里等着,而其他火头军营里的人都已经列队站好,乔安歌和白矾俩人个子较矮,只好站在前面。 “今日,是赵副督统来这里盘查的时辰,我们火头军营虽然只负责烧火做饭,但一样是一名将士,一样要恪守军规。不得私自离开,也不得对赵副督统不敬。一会儿不仅是你们的来历,你们的行李和随身用物都得仔细盘查,除此之外,还会有人给你们搜身,以确保你们的身份。听清楚了?” 营千总站在前面,高声说道,眼神却在说这话时飘向乔安歌的方向,乔安歌心中一咯噔,却在下一刻那人便移开了目光,她顿时松了口气,这老头,这个时候还不忘威胁她,真是得寸进尺。 “听清楚了!”耳边是火头军的喊声,然而虽然口头上这么说着,众人却并不以为然,不过是搜个身,反正他们都是在这里待了好几年的人,哪里还怕盘查这样的事。估计也只有乔安歌和白矾为这事担心又心虚不已。 那营千总说完之后,便转身坐在了椅子上,随后方卫上前继续叮嘱了一番待会儿需要注意的事宜,“一会儿分为六队人,分别进入一旁的营帐中,那里会有人守着,在里面验身之后便可以了。一会儿我念到姓名的人便进去。” 随后不久,那赵副督统便带着一对人马过来。那营千总忙从椅子上起来弓身迎接,“属下见过副督统,得知今日副督统前来盘查,小的早已备好了桌椅和茶水,也交代了所有火头军,在此等候,还望副督统多多担待。” “诶,别和我扯那些有的没的,既然准备好了,那就直接开始盘查,本督统可还有不少事忙着呢。你莫耽搁了我的时辰!先把名册给我递上来,还有,你们火头军营里的人可都到齐了?”谁知,赵奕根本就不耐烦他的那套,上来便直接让人开始。 想要奉承却碰了铁壁的营千总虽觉难看。但好歹在赵奕面前,他有再大火气也不敢这会儿发出来,只得忍气吞声的连声说道:“是是是,小的早已经准备妥当,这人可都已经到齐了,没有一人缺席。” “那就行!既然没有人缺席那便开始吧。步兵营可还等着本督统呢。”赵奕说着,便坐在了一旁准备的座椅上,方卫早已将准备好的名册递上,赵奕随意翻了一下,便开始一个个的抽查,乔安歌和白矾在一旁的队伍中很是紧张,虽然她已经想了所有的法子,但也不是有了十成把握可以成功瞒过去。 不过看这赵副督统虎背熊腰的,言语间也很是豪气这样的人多半都是粗心大意之人,只要她们不要漏出什么破绽,也不会引起疑心。想着,她偷偷用手握了一下白矾,示在安慰,她都如此紧张了,自然能感觉站在一旁的白矾急促的呼吸。 白矾正有些慌神,从那个赵副督统出现开始,她便有些楞神,她胆子小,赵奕身上散发着的军人肃穆的气息和血战沙场所带着的几分戾气都让白矾不自主的颤栗,突然感到手心温热的触觉,她扭头看向乔安歌,见到她安抚的眼神,她才长呼一口气,暗自镇定心神。 之后,过了两个时辰,盘查通过的忍已经过了七七八八,方卫因着昨日白矾的话而将她们俩安排在之后。终于,到了她们两个的时候,两人上前站在中间,朝赵奕和营千总半跪着行了个礼。 赵奕抬眼看了下她们,见她们身材娇小,瘦骨嶙峋,皱眉,不悦道:“怎么你们火头军营竟还收这样的小身板?乔安,白竹?看你们的名册上是新填上去的,看样子是新来的?” “回副督统,我们兄弟二人都是江南水乡而来,因着家里家道中落,不得已才进了军营,能到火头军营里已是我们兄弟俩的荣幸,还望副督统不要将我兄弟二人赶出军营。”乔安歌被赵奕的话惊了一下,遂惶恐的拉着白矾一同跪下,语气哀切道。 赵奕皱了皱眉头,不耐的说道:“你这是说些什么?我何时说过把你们赶出军营了?虽然身子骨不怎么样,不过既然只是待在火头军里烧火做饭倒也绰绰有余了。你方才说你们是江南水乡的?听说这江南风水很是养人,难怪你们两个生的这般小娘子气。难不成你们江南的男子都生的这般模样不成?” 赵奕饶有兴致的问道,虽然问的话不太中听,但言语间倒也没有多少羞辱的意思,乔安歌碰了一下白矾,这江南那边的事她哪里知道的这么清楚,自然得由白矾来回答了。 被乔安歌一提醒,白矾这才从紧张中回过神来,连忙答道:“回,回副督统,江南位处南方,气候温和,风景怡人,自然是最适合颐养身心之地,江南水乡的女子肤白貌美,男子自然也是偏白一些。” “原来如此,罢了,既然你们是新来的,我也不为难你们。把行李都拿出来让人查看一下,随后到一旁的隔间去验身就行。”赵奕也不过随口一问,倒是没想到这两人真这么老实的回答。当即倒也不再多问,让她们按照规矩来就行。 见赵奕没有再问其他,也不再对她们俩疑心,俩人都暗自松了口气,连忙磕头谢过之后便起身 退到了一旁,等着进入隔间。期间,俩人尽量低着头,避开和赵奕打对面的情况,若是让人看出什么可就不好了。 “姐姐,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个时机到隔间里把朱砂粉洒上去。”白矾见赵奕等人还在盘查其他人,低声和乔安歌悄悄说道。乔安歌看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多少人看着,这才点点头。但还是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小心点,若是有什么不对的直接回来,我们再另寻法子,千万不可硬来。” “嗯,我知道了。”白矾郑重的点点头,随后便转身和不远处守着的小兵恳求道:“也不知是不是昨日给方卫大哥庆祝喝得多了,这早晨起来就一直闹着肚子,这位大哥,劳烦你通融一下,让我去趟茅厕就回来可好?” 也不知是不是误打误撞,这小兵正好是火头军营里的人,和方卫自然是认识的,这会儿听她说是因为方卫,自然不自觉多看了几眼,但还是为难道:“你这可就难为我了,副督统说了,一旦开始盘查,没有检查完的人是不得擅自离开的。” “这可真是,我方才可还被副督统点了名字,若是我擅自离开,岂不是会引起副督统怀疑?若不是真忍不住了,我哪里会做把火往自己身上引的事?大哥,你通融一下,我保证,马上去了马上便回来。”白矾好说歹说,怕他不相信还举起了手作示发誓的样子。 那小兵见她态度诚恳,在看她身子纤弱,想来也做不了什么,再看她面色不好,怕是真的吃坏了肚子,想了想,还是松了口,“好吧好吧,我这可是头一次破列,你可得早去早回,不然让人发现了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是,大哥如此通情达理,我怎么着也不能害了大哥不是,放心,我马上便回来,绝对不会超过半柱香的时间。”见他答应了,白矾喜笑颜开的说道,再三保证了之后,便迈步离开了这里。 乔安歌看着她离开的身影,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安,但白矾已经离开,她就是再着急,也只能多为白矾祈祷了。叹了口气,她也只能在这里等着白矾的消息。 然而,就在白矾离开的瞬间,身后一个身影也转瞬即逝,朝着白矾离开的方向而去。一身的暗红色的甲胄,剑眉星目,不是霍允又是谁? 自昨日他和凌天珩商讨一番后,决定还是先由他来暗中查看一番,若是真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他也好第一时间找到一直潜伏在附近的内奸。 第一百六十五章 蛇 白矾离开之后便直接来到了隔间的背面,在营帐上开了个小洞看过去正好是一名男子脱衣检查的时候,她心下一惊,又惊又羞的闭上了眼睛,暗自说服了自己一番,这才又继续偷看。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正好看到两个穿着红色甲胄的将士在给一个上身赤裸的男子检查,她不禁有些后怕,若是方卫不告知她们此事的话,那估计这会儿在里面的就是她们了。想想她不禁有些胆战。 随后过了片刻,那人检查完后,穿上了衣服离开,白矾也大致观察好了四周,整个营帐不大,四方的小地方,三个人,两个负责检查的,一个负责勾画的。这么一来倒也容易不少。 马上就要到她们了,白矾也不再继续观察,看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什么人后,便起身从怀里拿出准备好的朱砂粉,然后悄悄地在营帐的下面空出来的间隙将朱砂粉放在了准备好的竹竿里面,然后一点点从那间隙里将朱砂吹了进去。 一直吹了三次,确定朱砂粉已经完全吹进去之后,她才起身将东西谨慎的收好,然后又看了一下周围,这才蹑手蹑脚的离开。待她离开之后,不远处的霍允从一旁出来,眼神锐利而有着危光,没想到被将军说对了,那人果然又开始下手。 他从围布后现身,迈步走到了方才白矾站在的位置,到处查看一番后,除了在营帐上看出有一个洞之外,倒也没发现什么不同,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方才白矾的举动,尝试着蹲下身来,查看了一下地面,果然,在铺着黄沙的地面上有着一点红色的粉末。 他用随身带着的帕子沾了一点起来,仔细看了下,又警惕的闻了闻,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不过那人既然极有可能是从天门派出来的,身上必是少不了带着些奇奇怪怪的毒。还是先收起来,看一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想着,他将手里的帕子收了起来,然后又转到了前方隐蔽的地方,想看看她们两人究竟想干什么。只见白矾将朱砂粉放到营帐之后,又趁着周围无人注意,悄悄回到了乔安歌身边,对乔安歌点点头,乔安歌心领神会的勾起嘴角,随后两人也不再言语,耐心等着里面的人传唤她们。 “乔安,白竹!”不多时,便轮到了她们两个,两人口头应了,心里却不由颤了一下,虽然她们已经都按照计划行事,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那她们可就真的死定了。 心怀忐忑的进了营帐里,除了一边守着的两人,还有一个坐在案桌前负责记录的人,除此以外不再有其他,但这三人可都是五大三粗的将士,一个臂膀都快有她们两人的粗,若是待会儿计划失败,这情景她们也不可能逃了。 究竟能不能继续在军营里待下去,就在这一劫了。两人走上前,那负责记录的两撇山羊胡的男子一双眼睛有些讶异的打量了她们几眼,试探的问道:“你们就是乔安和白竹?” “回大人,我是乔安,他是我的兄弟白竹,我们都是来自江南水乡,是前几日才进的军营,还望大人多多担待。”乔安歌知道他在想什么,连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还有之前在赵奕面前的那套。 果然,这人一听她们是江南水乡的,倒也没有的多疑,毕竟江南水乡的人都生的皮肤白皙,不光女子温婉柔美,就连男子也多是生的秀气。借着这一点,倒是让她们少了不少怀疑的目光。 只不过那人除了探究的目光外,还有一些不屑和促狭,不过乔安歌倒也不在意,无非是将她们看做男人而轻视罢了,只要能过了这一关,就算被刁难她也无所谓了。 “好说好说,我们这北郊大营还很少见到南方的将士,更何况还是江南水乡来的。虽然你们也只能做个烧火做饭的,不用上沙场,倒也不错。”山羊胡点点头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 白矾有些沉不住气,呼吸间已经有了几分怒意,不过乔安歌却仍旧面不改色,倒是比白矾要沉得住气,“大人说的是,虽然我们兄弟两是阴差阳错到了这北郊大营。不能上场打仗虽有遗憾,但也乐的在这火头军营,还望大人多多谅解。” “诶,这是你们的事,我自然是谈不上什么谅解不谅解。行啦,还是快些验了身,别耽搁了时辰,我也好向督统交代。”山羊胡子边不耐的说着边示意旁边的两人上前。乔安歌和白矾均是一惊,不由后退了一步。 “怎么?你们不想验身?”见她们略有抗拒,山羊胡子问道,语气间已然有了不解和怀疑。乔安歌暗自镇定心神,又上前恭敬的说道:“大人误会了,我两只是,只是有些胆怯罢了,我们兄弟二人自幼身上长了黑色的胎记,向来不愿露于人前,这突然要验身我们二人只是心有不适罢了。” “不适应也得适应,只不过是区区的胎记,再奇形怪状的东西我都见过,就方才检查的还有一个浑身都是瘤子,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更何况,这里就只我们三人,也不会有外人知晓,你们俩可休得再婆婆妈妈,否则我可得问罪了。” 山羊胡子极其不耐的说道,乔安歌虽也有了两分不满,奈何她们这会儿只能想办法拖延时间,等着那些竹青蛇出现,这会儿见那人已有不耐,若是在拖延下去,只怕会引起人怀疑。 突然,乔安歌感觉到了衣摆有了一丝晃动,回头看去,白矾用眼神示意她看向前面,乔安歌寻着目光看去,只见在那山羊胡子的身后的营帐处,帐子的底部开始有了晃动,一条通体碧绿的蛇开始从外面缓缓爬了进来,随后两条,三条…… 乔安歌讶异又有些谨慎的向后退了一步,没想到居然引来了这么多蛇,这局面待会儿只怕会出现更大的祸端了。那三人原本看着乔安歌等着她的答复,结果看她神色惊恐,抬手指着他们身后,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似乎是被吓得不轻。 三人心有疑惑之下,也不禁谨慎心慌起来,忐忑的缓缓转身看去,随后便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只见他们身后的地上已经爬满了好几条竹青蛇,有些甚至爬到了那人坐着的椅子处。而帐子的下摆还在轻微晃动,而爬进来的竹青蛇也越来越多。 “来来来……来人啊!!!”那山羊胡子瞪大了眼睛,满脸惧怕之下,嘴巴开开合合,声音颤抖的厉声喊了出来。随后,旁边守着的那两人忙蹿上去,一人一手抓起一一条竹青蛇就拍打起来,然而涌进来的蛇却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多到乔安歌和白矾都心惊不已。 方才尖叫那人已经屁滚尿流的跑出了营帐,乔安歌讶异的转身用眼神询问白矾,怎么会一下子跑进来这么多蛇?然而,得到的却是白矾不比她少的惊讶,她明明没有用多少朱砂粉,怎么会一下子进来那么多?难不成这附近的竹青蛇都一涌而来了?再这么下去,恐慌是造成了,可估计的造成不小的祸端。 “啊!”就在这时,其中一个打蛇的守卫已经被不慎咬了一口,不出片刻便应声倒了下去,吓得乔安歌的白矾都不禁往后退了好几步,虽说这竹青蛇是毒性不大,可被咬到之后还是麻烦的很。 “快!快通知副督统!”还在撑着的那个守卫艰难的分神朝她们喊道,然而,一个不注意,便被后面涌进来的蛇给咬伤了。随后也重重的倒了下去。 “怎么回事?你不是放了一点朱砂粉,怎么涌进来这么多蛇?”乔安歌便抽出腰带边将朝她们涌来的蛇一一打开边朝白矾问道。“我也不知道啊,我的确只放了一点朱砂,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蛇跑进来,怎么办?我们先跑出去吧找人吧?” 虽说从小见惯了奇花奇草还有一些可以入药的虫,生在山谷她自然是见惯了蛇,可一下子跑出来这么多,她一下子也慌了,身上也没有带硫磺之类的,只得这么问道。 “不行,要是我们也跑出去了,那两人可就彻底成了这些蛇的下酒菜了,刚刚那老头子不是跑出去了?待会自然会有人过来的。先想想办法待会怎么应对。”乔安歌一口否决,手上倒也更用力向一涌而上的蛇挥过去。 白矾便躲着那些蛇,便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慌乱的倒出了两颗药丸,自己仰头吃下一颗,然后渡步到乔安歌身边,将药递到了她嘴边,“快吃下去,这是能解百毒的药丸。你护着我,我过去看看他们。” 乔安歌接过来吃下之后,又一把拉住了准备过去的白矾:“先别过去,已经有人过来了,你这会儿过去查看会让人起疑的。我们还是先想办法怎么应对的好。”说着,她将腰带一丢,随后腿上便被咬了一口,白矾一惊,回过身去查看乔安歌的情况,不料自己也被咬了。她倒吸一口凉气,随后耳边便传来凌乱而繁杂的脚步声…… 第一百六十六章 解毒 “发生了何事?”营帐的帐子被掀开,一个领头的将士冲了进来,却一下被营帐里的情形吓了一下,但到底是精兵营的人,片刻便镇静下来,“派人立刻去将硫磺粉拿来,四人将他们两个带出去,两人去扶着他们,其余人将火把拿来,立刻执行!” “是!”后面跟着的将士喊道,随后分头按照指令行事,被蛇咬了之后,虽然已经提前吃下了解药,但离药效发作还有一段时间,这会儿只觉得浑身无力,眼皮沉重的很,耳边虽然听到那人的话,头脑却昏沉的不行,隐约感觉到有人将她扶着架起来。迷迷糊糊的往外面走去。 不一会儿营帐里的人便都被转移了出去,而其余人也都将火把和硫磺粉拿了过来开始驱蛇,不一会,那些汹涌的竹青蛇被逼退的逼退,被杀死的也留了满地的尸体。那领头的让身边人将此事告知赵奕副督统,其余的将这里好好清理,随后便离开了。 而一直在暗处观察的霍允微皱眉头,看起来那些蛇就是他们引来的,可看他们方才的略带讶异的神色,怎么又像对这事很意外一样,还是说这和他们要达成的目的不尽相同?算了,不论如何,如他和将军所想,果然有人出手惹出事宜,看她们的样子是想要终止这次的验身。 不过,查了这么多天的案子,总算是有点头目了。先让他们再在这里庆幸片刻,他还是先去禀报将军,早做定夺的好。想着,他转换了脸色,转身悄然离去。 被人带下去的乔安歌和白矾还有那两个将士被带到了附近的营帐中休息,不多时军医和赵奕都闻声而来,乔安歌和白矾这会儿头脑已经清晰不少,一见那军医进来,都不由一惊。遭了!若是让那军医看出她们的身份那她们今日这一出可就白费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到底哪里来那么多蛇?”赵奕一看到负伤的四人便面色黑了一半,他这段时日一直在监督此事,今日是最后一两日,没想到居然出了这等岔子,这让他如何在将军面前回话? “回副督统,此事我们也不知情,方才我们还在周围守着,忽见主薄从里面惊慌失措的跑出来,我们这才进去想要一探究竟,谁想竟平白跑出来如此多的蛇。”方才那个领头的上前说道。 “算了算了,你先派人将那些蛇怎么来的给我查清楚,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在我这里捣鬼!军医,你先给他们看看可有中了蛇毒?”赵奕按压怒气,鼻孔里喘着粗气,明显气的不轻,但到底是领头的将领,还是一一将指令下达。 那军医应了一声之后,便上前正要给乔安歌把脉,乔安歌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制止了军医的动作,却引来了在场其余人的目光。顶着众人的视线,乔安歌故作镇定自若道:“大夫还是先看看那两位大哥吧,他们为了救我们俩可是被咬了好几口,这会儿只怕毒已深。” 她这么一说,那些诧异的目光倒也转成了欣慰,那军医见状,查看了一下她们两人的神色,这才点点头走到了还在昏迷的那两位将士哪里,乔安歌和白矾暗自松口气,若真让那军医把了脉还不得一眼被看穿? 赵奕见他们俩神色见缓,不似方才那般灰白,这才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俩一一道来,若是真有人在暗处捣乱,本督统必要将他揪出来不可。也好为你们寻个公道。” 乔安歌颇有些心虚,起身虚行了一礼,这才慢慢说道:“我们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方才我们刚进去,那主薄问了我们些话,随后这两位大哥便要让我们脱衣验身,谁知不多时便从营帐后爬进来不少怪蛇,主薄吓得跑出去,我们被惊的走不动步,多亏这两大哥替我们挡着,我们这才无甚大碍。” 说着说着乔安歌不禁有些感激又带着点内疚,毕竟这蛇是她们招来的,虽然她们也没想到会招出来这么多,但到底是因为她们,这两人才受伤的,虽然应该不会有大碍,但到底还是觉得对不住他们,待会儿寻个机会问了他们的姓氏,好好答谢他们才行。 赵奕听了她的证词思索了一会儿,但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经过这么一闹,天色也不早了,好在后面也没有多少人,无奈之下,赵奕只得让她们好生歇息,他得回去先把之后没有盘查的人查了再说,说不定还能找出点端倪。 随后赵奕带着方才那个领头的将士离开,继续去监督盘查的事,只留下了两个小兵和军医在营帐里。见军医还在给那两个昏迷的人治伤,那俩小兵只得上前问她们俩可否需要帮忙。 “不用了,多谢这位大哥了。我们俩现在已经觉得好多了,你们还是去帮帮军医吧,若是他有什么吩咐也好有人在旁边才是。”乔安歌婉拒了他们两人的好意,见她们确实面色不错,那两个小兵也没有多犹豫,便直接给到军医那里去了。 “姐姐,我们得快点想办法,不然一会儿军医还得过来替我们看看的。”找着机会,白矾这才担忧的说道。还好乔安歌方才急中生智,不然这会儿她们只怕已经引起赵副督统的怀疑了。可是这刚躲过了一劫,又来了一劫,可真是够折腾人的。 “我又何尝不是这么想?可是有他们看着,我们若是离开,也不合常理。你那里有没有把脉不会泄露身份的?”乔安歌也烦心的很,这男女的脉搏不同,稍微懂点医理的人都能摸出来,更何况常年在这军中的军医? 白矾听了,甚是无奈的撇撇嘴,嘟囔的说道:“姐姐这不是为难我嘛,这人之血脉各不相同,讲究阴阳,男子与女子的脉搏血气自古便相违逆,哪里有能改阴阳之气的药的?就算真的有,姐姐又怎知伤害可多大?” “咳,说的也是。”乔安歌尴尬的说道,这一点她这个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只不过太着急了才会随口问出的。反倒让白矾说道了一番,那这可怎么办好啊? “看样子,我们只拖延时辰,转移那个军医的注意力了,白矾,你不是神医之后嘛,待会儿那军医上来之后,你便和他聊聊医学的事,让他完全忘记要替我们疗伤的事,这样一来也许还有机会。”乔安歌想了一会之后说道,若是能成功蒙混过去,还怕那军医不成? “这样能行嘛?若是那军医不是那么好蒙骗的人,那我们岂不是自找苦吃?”白矾还是担心道,怎么想都觉得不是那么靠谱,但既然是乔安歌想的,她倒也只能照做,总比等着什么都不做好。 “世人都对自己所学追求更高的境界,若是有什么能吸引他们的事他们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呢?你到时只需开个话头,最好是什么不易常见的稀世药材或者一些医药的方子和疑难杂症,保证他会感兴趣的。”乔安歌拍着胸脯说道,那军医常年在这军营里待着,周边也没个可以有共同话题的人,自然会很容易蒙混的。 “既然如此,我待会儿试一试吧,希望这次能混过去。”白矾无奈的点点头,都到这个时候了,若是真能用这法子混过去,还能和军医打好关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边正说着,军医便检查完他们俩,来到了她们旁边,“两位久等了,老身这便为你们看一下伤势。”军医客气的说着,蹲下身子就准备给乔安歌把脉,吓得乔安歌手往后一缩,用眼神示意了白矾。 “先生客气了,方才我观那两位大哥嘴唇乌紫,气息微弱,似乎是中了剧毒,那竹青蛇虽然毒性不大,但被咬了那么多下怕也是中毒颇深,不知先生是用了什么法子竟这会儿就将他们二人救回?”白矾一脸好奇的问道。 果然,那军医见白矾谈吐似乎是颇懂的医理,倒也耐心回道:“这位军爷有所不知,竹青蛇的毒性虽然不大,但确实被咬了多下,身体里倒也确实毒性较深,不过倒也不是什么难解的剧毒。” “原来是这样,小生还以为先生是用了传说中的清凌丹才将这毒解了,不过想想也是我多想了,这清凌丹何等珍贵,别说这军营里不一定有这么多,就是有,只怕先生也不敢私自将它拿出的。”白矾懊恼的摇摇头,却引起了那军医的兴致。 只见他眼睛一亮,有些兴奋的问道:“怎么?小兄弟竟知道清凌丹,这可是少有的稀世药材提炼而成的丹药,就连皇宫里都所剩不多,小兄弟是如何知道这丹药的?” 白矾听了,颇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瞒先生,小生家里也是世代学医,虽然我的学艺不精,但到底还是懂的一点的,方才实在是好奇了才问的。其实,我们俩在方才被蛇咬的时候就服用了一粒解毒的药,这才能撑到现在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是他们? “哦?我说怎么观两位面色红润,已似没有了中毒的症状,原来是这样,不知小兄弟家父是谁?方才所用的药物又是什么?可否与老身讲讲。”那军医一双眼睛带着两分激动和欣喜,显然对白矾的话很是感兴趣。 乔安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白矾,看吧,我就说了这招绝对能行,常年在这些只知道行兵打仗的莽夫身边,一个学识渊博的医者迟早会因无人聊解事宜而感到无趣,若是突然出现一个志同道合又有共同言语的人,自然会让人迫不及待与之结识。 于是,两个有共同话题的人便絮絮叨叨的聊了起来,虽然乔安歌听不太懂,但只要能躲过这一劫,她就是在这里多听会儿又怎么了?一直这么聊着,白矾说了好几个不易见的繁杂的病症,惹得军医生生生出相见恨晚的感觉。 直到赵奕过来的时候,她们都还在聊着,见赵奕进来,他们连止住了话题,起身给他行了礼,“诶,你们既然还有伤在身,不用行礼即可,应大夫,他们伤势都如何了?”处理完盘查的事,天色已经开始昏黄起来,突然想到了这边还有几个受伤的人,作为领头将军,他还是得过来看看才行。 “回副督统,那两位的伤势较重,只怕醒了之后也得多休养两天,将体内的余毒排尽才可,至于他们俩,中毒较轻已经没有大碍了,还请将军放心。”应大夫恭敬的回道,赵奕点点头,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嘱咐了两句之后便离开了。 既然赵奕走了,那应大夫还留在这里便不合适了,无奈,他只得颇为不舍的和白矾乔安歌俩人道了别,不过看得出他甚是欣赏白矾,走之前还同她说了她的位置,让她有什么需要只管去找他便是。 白矾都一一应下之后,他才离开,两人都松了口气,还好,今天这事总算是这么过了。两人待在营帐里不多时便等到了火头军营里的人,除了方卫和陈旷三之外,还有同一个营帐的人也都过来了。 “乔安,白竹你们可还好?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要暗算你们?是不是那个刺客?若真是的话我们去找将军为你主持公道去。”陈旷三愤愤的说道,他可是已经将她们两人当做好兄弟一般,见她们发生这种事,自然是愤愤不平的。 “多谢陈大哥关心了,我们都没什么大碍,只是另外那两个大哥可得受会罪了。至于暗算我们的人,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突然有好多蛇进来,也不知是怎么了。”乔安歌心虚的说道,眼神都有些飘忽不定,不过这在他们眼里还以为踏实为这是心有不悦。 “乔安,你放心,这事赵副督统肯定要给你们几个一个公道,胆敢这么大胆的在军营里做这种下三滥的事,那刺客我们觉得不会饶了他的。”陈旷三安慰了她们两句,乔安歌和白矾都心有不适的一一谢过,这公道她们自然是不想要的,只希望这事能烟消云散就行。 “陈大哥,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歇息。明日可还要干活呢,别到时起不来可就遭了。”怕他们再探究这件事,乔安歌连忙提议道,经她这么一说,他们这才想起来明日还得做工,于是,也不再多说,一人扶着一个便往他们歇息的营帐而去。 另一边,霍允回去之后,便直接往将军营而去,进到里面,凌天珩正半卧于床榻一手拿着下人上报的军报查看,倒也悠闲的很。这倒是让霍允有了两分不满,但想到他得好生休养,也不好再多加打扰,但还是忍不住抱怨的说道:“将军可是好生悠闲,哪里知道这奔波在外的艰辛啊?” 大老远就听到霍允的脚步声,只不过凌天珩无暇起身接他罢了,没想到一进来就是这句抱怨的话,凌天珩嘴角一抽,放下手里的军报,无奈的看着霍允,“怎么了?霍督统,这今日可是温和有风的日子,没有大大的毒日头,你有什么可艰辛的?” “这点小事自然是和悠闲的卧在床上的将军相比,自然还是有些劳苦的。不过谁让您是将军呢,虽然这么惬意得待在营帐里,但也是错过了好大一场戏啊。”霍允遗憾的摇着头,不过语气里却没有一丝遗憾的心情。 凌天珩勾起嘴角,坐了起来,“怎么?看样子你是有什么线索了?说说看,是刺客现身了,还是你看到了什么特别的?” “是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不过这事还不等我说,等一会儿赵奕过来了,我再说说我看到的好戏。”霍允说完便好整以暇的坐到了一旁,给自己倒了杯水之后便不再说话。 凌天珩虽然有些好奇,不过既然他不打算现在说,他也只得多等一会儿,不过心里却忍不住猜测,霍允此次究竟有多少收获。 两人相对二坐,却也不发一语,都在静静地等着第三个人的到来。果然,不出片刻,赵奕便迈着大大的步子走了进来,“将军,你交给我的事我已经全部完成了,可惜了本来可以早些完成过来与你交差的,可惜给耽搁了。” 还没进营帐里,就听到了赵奕大老远的大嗓门,凌天珩无奈的说道:“赵奕,我大老远就听到你声音了,方才霍允也同我提了一句,说吧,今日不是盘查火头军营嘛,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 赵奕一愣,这才看到霍允也在旁边,方才急着将这事告诉凌天珩,倒是没注意还有旁人在场。“霍允也在,你不是被将军派去暗查天门派去了嘛,什么时候回来的?” 霍允放下茶杯,略带些歉意道:“真是对不住兄弟了,我昨日卯时便回来了,不过因着事情没处理完,也没来得及通知你,今日又听说你去监督盘查的事,便没有多加打扰,还望兄弟见谅啊。” “诶,你我是什么关系这点小事还用什么见不见谅,你可是与我生分了啊。你查天门派查的如何了?可有为将军查到什么蛛丝马迹?”几日不见霍允,赵奕这会儿倒也不生分的闲聊了起来,霍允正待回答,却听闻耳边一阵咳嗽声。 “咳咳,两位大将若是有什么闲聊之话麻烦还是忍耐一下,私下在谈,还是先同本将军说说,今日在火头军营是不是发生什么有趣之事了?我和霍允可是等了赵奕你有一会儿了就等着你来同我们说说呢。”凌天珩不满的咳嗽了两声,这两人,还真是当他不存在是吧? 赵奕这才没有拉着霍允,只是神情讶异道:“将军和霍允是怎么知道火头军营的事的?这事我还没告诉给将军营里的人,没想到将军这么快就知晓了。”不知怎的,赵奕语气有些不善,还不等他来就知道了此事,岂不是派了人在他旁边,是不信任他还是不放心他? 凌天珩何等敏锐,赵奕这直肠子的人,他自然是看出他的不满的,微微叹口气说道:“赵奕,你我兄弟多年你可别多想了,我不过是让霍允过去查我吩咐给他的事,恰巧看到些事罢了,不过他这会儿还在说等你过来一同商议,不然我们早开始了。” 被一下子戳穿心里的想法,赵奕颇有些窘迫,但还是面带愧色,不好意思道:“将军真是英明,没想到这事竟让霍兄弟看到了。其实,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属下也还在查,不过想着还是来通报将军一声,免得错过了什么好的法子。” “你先说说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凌天珩吩咐道。赵奕也不会多隐瞒,直接将这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凌天珩。只不过末了还在最后说道:“还望将军给我两日,属下定会将此事调查清楚。” “只怕赵兄弟暂时没法查了,我方才路过那里之时,正好见到方才这一幕,不过想着这毕竟是赵奕你在监督,还是要由你来禀报才是。”霍允听完后才将他得想法说出来。不然若是他先来禀报这事,岂不是会惹得个私自告密的嫌疑。 “你看到了?那你肯定也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了。你说说究竟是谁做的?让我知道了非给他点教训不可。否则,真当我赵奕容易欺瞒!”可惜,赵奕可没有多想那些,听到霍允说了之后,只想着快点找出那个给他惹祸的人。 “说起来,还是你太过相信人,你想想看,为什么所有人都没事,就只有在盘查他们两人的时候才这样?那些蛇究竟是哪里来的?你可有查清楚?那两个人出了这事,盘查的事倒也耽搁了,你可有搜过他们的身?”霍允一一问道,倒是让赵奕没法回应。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是说这事是他们两人做的?可他们为何要这么做,他们均来自江南水乡,身子板柔弱不说,哪里是做刺客的料了。”赵奕不甚相信的说道,他在他们身上也没有察觉到一丝习武之人的气息,根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谁说刺客就一定要会武了?那天门派是以制毒用毒闻名天下,哪里规定一定要武功高强,又哪里规定了要习武。你可有看过他们的包袱,只怕里面不少的瓶瓶罐罐,都是制毒的东西吧。”霍允叹了口气,一一说道。 从一开始,他们就想错了,都觉得刺客一定要武功高强,内力深厚,殊不知只要善于用毒一样是天门派的首席弟子。那两人虽然柔弱,但眼神可不木纳,反而很精明,尤其是那个叫乔安的,明显一直都是他在出主意吧。 第一百六十八章 走水? “这……”一下子被问住的赵奕楞了,他确实没想过这个方面的事,从方才见到的时候,他也怀疑过,毕竟和军营里其他的忍比他们确实骨架太小,不过看他们军卡上写的年龄还是十几岁的少年,他也不再起疑。 这会儿被霍允这么问,他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心里还是不太愿意相信他们两人回是刺客。可现在这情况,好像已经不是他不想相信便有用的了。 “你说的对,这些我都没有一一查过,那你还是先说说,他们究竟是怎么把那些蛇引过来的?”赵奕叹了口气,妥协道,他也想听听看,那两个弱质纤纤的少年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很简单,只要用某样东西自然就能将那些蛇引过来,我在哪里,也就是营帐后面找到了这个东西,你们看看。”说着,霍允从袖口里拿出他之前放好的手帕包着的一点朱砂粉。将它递给了凌天珩。 凌天珩起身下了床榻,接过了霍允递上来的帕子,打开之后,只见帕子上是红色的粉末的东西,凌天珩拿起放到鼻尖一闻,随后将它收了起来,还给了霍允。 “这是朱砂粉,即是药也是毒药。平日里都是加在炼丹中使用,偶尔用于熬药。你是在营帐的哪里找到的这个?”凌天珩问道,蹙紧的眉头让他看起来似乎心情不悦。但眸子间却像是想到了什么。 “就在营帐后面的地上,当时我见他们其中一人悄悄跑到后面去,在地上放了这些东西,据我所知,北郊大营附近有很多竹青蛇出没,而竹青蛇最喜爱的就是朱砂粉的味道,所以这东西时常出现在军医那里,其余将士倒是很少见到。” 霍允笃定的说道,他已经自己查过这件事,除了军医那里时常见到以外,还有就是喜好文墨的将士,偶尔会用朱砂写字作画,所以他们自然也见过竹青蛇。只是像方才那样大规模的竹青蛇还确实很少。 “这么说来,是他们故意在营帐外洒满了朱砂粉,随后又在盘查验身的时候,等着朱砂粉起作用。可是为什么?他们做这些有什么意义?”赵奕还是觉得慌缪,他实在想不出他们为何要这么做。 “在营帐验身的时候这么做自然是为了阻拦这事,你看这事一闹之后不是终止了一段时间?他们两人也成功躲过了验身?”霍允说道,不得不说他很聪明,将乔安歌他们的计划一一点破。 赵奕几次张开嘴巴但到底还是说不出什么来,被霍允这么说了之后,他也哑口莫辩,没想到刺客竟会是那两个少年,这让他怎么都有一种违和感。但霍允说的有理有据,他也不得不相信。 “行了,就这样吧,按照霍允说的,赵奕,你带人盯着他们,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若是能消除他们的幕后,那再自然不过了。”凌天珩打断了他们二人的吵嘴,只得沉声吩咐道。 “还盯什么盯?直接派人将他们抓来问个究竟!我赵奕这辈子还没这么被人耍过,这次我非得让他们尝尝我赵奕的厉害!”赵奕回过神来,愤慨的说道,想到他居然被两个少年这般戏弄,他就来气。 “不行,将军说的是,此事还不清楚究竟还有没有幕后主使,若是打草惊蛇将他们抓了,只怕真正的幕后主使永远都不会露面。还是先派人盯着的好,这样也可随时看看他们的行踪才行啊。”霍允摇头不赞同道,就说赵奕太过鲁莽,若真的这样做,那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的人不就白费了? “那你说怎么办?不能抓起来,难道要看着他们一直在营帐里为非作歹?今天敢下毒引竹青蛇来,还伤了两个将士,下次只怕要让我们损失一个阵营。”赵奕不服气的吼道,也不知霍允为何要等! “所以才让你派人盯着,若是有什么不对的,立马吩咐下去,即可捉拿他们。此事,霍允,这事交给你,你来查清楚他们的底细,这一次莫要在惊动他们。”凌天珩淡然的下完指令。 赵奕虽有不满,但到底还不敢太违背凌天珩的意思。只得点点头,领命而去,随后霍允也领命之后便离开。凌天珩总觉得有些蹊跷,却始终想不出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奕对他们怕是多有意见,你多多注意着点,否则他按耐不住怒气,要是漏了馅那可就麻烦了。”凌天珩叹口气,吩咐了霍允两句,霍允点点头,他自然是了解赵奕的,此时他只要别插手这事,不要让他们察觉就行。 霍允离开以后,凌天珩越想越觉得奇怪,但想不出来之后,他也只得又躺回了床榻上,刚躺下便想起了凌天遥,这几日太过忙碌,他都没有去好好看看他,听说他已经转了军营,这会儿只怕已经到骑兵营好些时日了。也不知如今他可适应了。 越想越不放心,只得起身穿上了便服便离开了营帐,往骑兵营而去。不多时便到了这里,这里显然还在操练,一眼望去,全是踢踏踢踏的马蹄声,骑兵可比步兵营学的太多。 骑马术,在马上灵活的作用武功,还有学着在马上运用射箭。比起步兵营倒也辛苦不少,到了这里,还不等他进去,骑兵营的营千总便出来迎接,凌天珩微微皱眉,让他不要声张,如今凌天遥在军中自然开始适应,若是这会儿把他的身份曝光之后,只怕他会引来那刺客的注意。 “之前调到你这里来的那人你把他带来,我有些话要问他。”凌天珩走进骑兵营的营帐之后,便和身旁跟着的营千总吩咐道。那人有些怔楞,显然他可不知道凌天遥的身份,好好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确实有一个刚调过来的人。 但是,将军为何要见他?“将军,我这里确实有一个刚从步兵营升上来的将士,不过他平日里很是勤奋刻苦,为人又低调沉默不知他可是惹恼了将军?若是如此,属下在这里替他陪个不是。” 凌天珩听着他的话这才知道他竟是以为他来找凌天遥麻烦的,他凌天珩是那种别人惹一点麻烦他还亲自找上门公报私仇的?不禁嗤笑一声,“营千总多虑了,本将军只是找他有些话要问,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再说,我也没有罪可问。” “这……原来如此,是属下多想了。既然如此,属下这便去将他唤来,请将军稍等片刻。”说完,营千总便退了出去,吩咐了人,让他去找凌天遥。他刚来没几天倒也确实好找,不一会儿他便被人带了来。 “营千总,您找我可有什么事?”一身青色甲胄的凌天遥客气的问道,自从到了骑兵营之后,虽然已然没有在步兵营时饿了狼狈,但却有些显瘦了,骑兵营的操练太累,导致他这些天除了训练,倒也过得充足。 “不是我要找你,是将军要找你,也不知将军是如何知道你的,不过既然他不是来问你罪的,那你便好生进去吧,千万记得不可随意顶撞将军,也不可对他不敬,他问你什么,你一一回答便是。”营千总不放心的说道,对这个新来的,他这些天可是非常看好的,怎么着都不希望他出什么事。 “营千总放心,天遥自有分寸。”对于营千总的关心凌天遥还是有些暖心的不过更多的是对凌天珩找他的好奇。不过比起在这里猜测,还是先进去见见好久不见的皇兄好,可不能真让他等久。 “三哥,听说你来找我了,可有何事啊?”一进去之后,便看到凌天珩背对着自己,正在案桌上看着什么,似乎是营千总平日里看的那些书画。他淡淡一笑,上前说道。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看看你换了地方之后可还习惯,有没有什么成长罢了。”凌天珩边说着边欣慰的点点头,他这次可比他在步兵营看到他的时候周正的多了,人也不似那般疲惫,有精气神多了。 “多谢三哥关心了,我在骑兵营还不错,到底是比在步兵营要充实的多。不过,三哥这些时日应当会很忙才是,这会儿来看我,可是刺客的事有眉目了?”凌天遥问道,不然以他三哥的脾性,哪里会在百忙之中还能记得来看他的。 凌天珩叹了口气,点点头,“确实有了些眉目。不过还没有完全解决,我来这里就是和你谈谈这件事的。”说完,在凌天遥不解的眼神中,将方才知晓的事一一告诉了凌天遥。听完之后,凌天遥虽感讶异,但却皱眉很是疑惑道:“我怎么觉得这事很奇怪呢?” “看样子我们想到一处去了,虽然霍允说了他亲眼所见,可我到底还是觉得有些可疑,据赵奕所说那两个少年长得眉清目秀,来自江南,可天门派虽是制毒门派,也断不会不传授弟子防身之术,可赵奕和霍允都说他们均是没有半点功底。” 凌天珩越想这事越觉得奇怪,这才来找凌天遥问一问的。“你上次说,刺客行刺的时候火头军营走水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究竟出了什么事? “三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这事我也是听之前步兵营的人说的,他们向来和火头军营里的人交好,尤其是一个叫方卫的人,为人正直又仗义,在步兵营也是得了不少好口碑的。”凌天遥虽有不解,但还是将他在步兵营听说的一一告诉了凌天珩。 “方卫?我倒是不怎么听说有这号人物,不过方才霍允和赵奕同我说的那两个少年倒是让我很是好奇。又是在马厩下毒又是在盘查的时候下毒,若是为了掩饰身份我倒是信,可这无疑是自爆家门的表现。你觉得这会是潜伏在军营多年的人会做的事?” 凌天珩在营帐中越想越不太对劲,但无奈霍允对指认他们两人太多笃定,他又没有亲眼所见,自然无法反驳霍允的看法,只得来找凌天遥,看看他这些日子可有什么线索没。 “这么说来确实有些反常,可是这事霍督统却很是笃定,不过三哥只管放心便是,既然你已经让他去盯着他们两个。那自然是会查出什么来的,三哥也莫要再烦心了。”见凌天珩还是愁眉不展,凌天遥忍不住劝慰道。 “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想来问问你这些天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之处,另外,我也来看看,也好放心让你继续操练。”凌天珩叹气说道,拍了拍凌天遥的肩膀,倒是有了两分欣慰,虽然这半个月的时间下来凌天遥眉宇间除了往常不恭的态度,但在这张俊俏的面孔上,已然有了属于军人坚毅。 “那如今三哥可还放心?都到了这里半个月了再怎么都能慢慢适应了,三哥此次来军营这么长时间只怕不是监督我这么简单吧。父皇定是交代了你什么,你也无需担心我,好好完成手头的事才是当务之急。” 同样生为皇子,他自然知道凌天珩此次的出行必不简单,甚至他来这里历练,都有可能会是皇上让凌天珩来这里处理要事的幌子,不过他也无所谓,就当是一次游玩罢了,只不过比以往艰苦些而已。 凌天珩暗自叹口气,凌天遥能想到的事他又何尝想不到,但这不光是父皇的指令,北郊大营是他管辖的军营,他又怎么能忽视不管。只得让凌天遥独自在这里历练,想着,他不由心生歉疚。 “五弟,你在此好好历练,纵使此次父皇的指令不合你意,你也要耐心忍耐,不过三哥私心倒是希望你认真对待,毕竟这对你只有好处。”凌天珩忍不住拿出皇兄的身份劝导了一番,虽然在朝廷中,凌天遥已然是他的得力助手之一,但若是在军营的事中也能帮的他一把,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然而凌天遥却瞬间苦了脸唉声叹气道:“算了吧三哥,这次来这里我可是受够了这军营的日子了,这好处我可受不起,还是安心做我的逍遥王爷最舒心了。话说回来了,也不知安歌和白矾她们如何了,不过有九弟在应当也不会出什么事吧。” 凌天珩默然,见凌天遥看他的眼神中有着两分探究,不禁眼神一暗,心头也莫名有了分不爽,冷声道:“你有这闲心关心她讲还是多想想自己的事,你也早已到了适婚的年纪,此次历练之后,父皇只怕也要开始着手你的婚事了,你可想好如何应对了?” 话刚说完,只见凌天遥脸色一僵,瞬间变得有些难看,显然凌天珩的话说到了他的痛处,这些都是他一直以来为之烦心的,身为皇子最无奈的便是此事。而显然,凌天珩突然这么说,却是在暗自告诫他,他又岂会听不出来? 暗自告诫一番之后,凌天珩也不再多说,只又叮嘱了几句后,便离开了。但心里却对自己莫名发火而暗自懊恼,他自然清楚五弟对乔安歌那丝丝难以言喻的情感,但他向来没有多放在心上,没想到方才他不过是提了乔安歌一句,他便如此不悦,这可真不是个好兆头。 自从到了这里之后,他便一直忙于处理军务的,只是在偶尔午夜梦回之时隐约想到那晚的事,随后便是隐约萌生的奇异的情绪,不知那人反应过来之后会是怎样的神情,想来多半会张牙舞爪,怒火中烧吧。 想到此处,他不禁轻勾嘴角,想到那日浅尝即止的吻,可惜时间太短,还不及他好生回味,又怕她抗拒,惹得他这几日每每想起都有些后悔,不过不碍事,待他回去之后多的是时间相处,还怕没有时机?想着,他的嘴边浮现了一抹邪魅的笑意。 “阿嚏!”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乔安歌抽了抽鼻子,总觉得背后有些发冷,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不过今日躲过这一劫,她心情还是很不错的,这点小事自然也忽略不计了。 然而,她不在意不代表别人不在意,“怎么了?,你是不是着凉了?虽然你如今的身子已然好转,但还是得多加注意才是。”白矾在一旁关心的问道,作为大夫,尤其是一手将乔安歌的病治好的人,自然是会多注意些的。 “没什么大碍,大致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了,不是什么着凉。你也别太紧张。”乔安歌忙摇头说道,她可还记得当初为了改善体质,她吃了多少苦,哪里还会让自己再重蹈覆辙。 “那就好,这几日太过辛苦,我还怕你的身子受不住,不过倒是比我想的要坚强的多。”白矾赞叹道,毕竟之前的乔安歌虽名声不甚好,身子也虚弱,但到底是丞相千金,哪里像现在这样受这些累,她还好,倒也习惯,只是一直以来都挺担心乔安歌的身子能否撑得住。 “怎么受不住了,这都待了多久了,再不适应可不早就倒下了。再说了,你还不相信你的医术不成?放心吧,不过是辛苦了点,我还是能受得住的。”乔安歌拍拍白矾的肩头,劝慰道。 说起来,她这千金大小姐的身子骨也确实适应不了这军营里的气候和劳累,但好在有白矾和方卫帮衬着,那次和营帐里的其他兄弟解开误会之后,他们也会多加照顾她们,倒也没有太过劳累,不过是平日里烧火和洗菜,都不会让她们打水和掌厨。 “那就好,若是你有什么不适,定要和我说,否则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会内疚不已不说,对他们也是无法交代的。”白矾替乔安歌把了脉又看了下脸色,确定无事之后,才又嘱咐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若是真有事,我也不会隐瞒不管的,这好歹也是我的身子,我哪里会这么放纵。还是先想想怎么去骑兵营找小五的好。”乔安歌无奈的敷衍了两句,既然躲过了盘查,那她们在军营里倒也算稍微安全了。 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找到小五才行。这倒也提醒了白矾,这些时日以来,她们一直都在想法子怎么敷衍这次的盘查,还有打听凌天遥的去处,没想到前些时日他就在步兵营,可惜那时她没还没能接触步兵营的人,错过了一次机会,这次知道他被调到骑兵营,怎么都得找到才行。 “说的也是,当初说好是来找小哥哥的,没想到都来了快半个月,都没有找到。这次好不容易打听到他在骑兵营,趁着他没有再被调走之前一定要找到他才行。”白矾重重的点头,她从到了这里开始。无时无刻不在想快点找到凌天遥,可惜一直被拖到现在。 “如今,我们已经可以跟着他们去各个军营里派饭,到时不怕没有机会,等明日我去和方卫要一份骑兵营的图纸过来,到时按照图纸上的,我们一定能找到。”对于这件事,乔安歌却从当初的迫不及待反倒不那么迫切,也许是觉得火头军营的生活也还不错。可惜,她可不能不顾白矾的想法。 这么说定之后,两人倒也因为今日的事得了半天休息的时间,可惜天色已晚,也不适宜去找方卫,只得先洗漱一番之后便准备就寝。却不知她们的一举一动已然被霍允安排的眼线看在眼里,待她们休息之后,眼线才悄然离开。 “你说你们似乎在找人?”军营中的一处比较宽阔的营帐中,摇曳的烛光反映着两个人修长的身影。其中一人坐在上座上,一手把玩着手里的玩意,一面云淡风轻的问道。位于下位的人影点点头,沉闷的声音继续传来。 “听他们说,她们似乎在找一个名唤小五的人,而且他们还打听到了那人似乎就在骑兵营里,这会儿正商量着如何找到那人。”那黑影将自己在营帐外听到的一字一句都报给了上座的人。 只见上座那人去刀刻般硬朗的面孔面无表情,眼眸间倒是有两分玩昧,放下了手中的小玩意,不禁琢磨起那两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奉他人之命在军营中找人不成?若真是如此,那他还真的好好查查看骑兵营了,这次,他非得把藏在骑兵营的人找出来不可。 “有人来了,你先回去继续盯着他们,一有什么消息便来通知我,若是他们发现了你,直接下手,活捉也好,取了命也罢,总之不能让其他人发现,你可记住了?”那人低沉的声音低声威胁道。 “是!属下领命!”黑影郑重的点头应下,随后在上座者的示意下退下之后,融入了黑暗中。不一会,营帐的帘子别人掀开,一个虎背熊腰,身材高耸的男子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霍允,你给我评评理,这究竟是怎么会一回事?” 第一百七十章 找到了! “怎么?你还在为方才的事计较?此事我与将军商议良久,才出此计策。你可别想着去将这事搞砸了。”见赵奕满眼的不满和深受不公的样子,霍允叹了口气劝了两句。 可惜赵奕可是个死脑筋,在他看来,既然知道了内奸的身份,那便将他们直接抓起来就是,若是怕他们有其他同伙,或者幕后的主使,好好严刑拷打还怕他们不说? “你这便是武夫的法子了,若是他们真这么容易便招了,我和将军还会这么费心的监视他们?更何况,你怎么就知道他们被抓之后不会咬舌自尽,如之前那个刺客一般?”霍允见他如此武断,不禁摇摇头说道。 “我……”赵奕被霍允一句话问的一时答不出来,虽然仍旧面带不服,但心里却对霍允的话有了两分信任,上次那个刺客如此决绝,还不等他们对他放一条生路便直接咬舌自尽,若这次再让那两个奸细如此,岂不是真的找不出幕后主使了? “那即使如此,将军也当派我去监督他们的行踪,你本就还需去探查天门派的事,哪里有空管这个,将军如此做法,岂不是看不起我老赵了?”虽然被霍允的话说的有些动摇,但赵奕还是放不开,盘查的事一直是他在处理,既然那两个人是在这次盘查中漏出端倪,那便应该继续由他来监督才是。 他就知道他是为了此事在较劲,霍允叹口气暗自摇头道,赵奕一向心直口快,又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哪里能应付那两个手段心思都不轻的人,若是不慎放走了人还是小事,若是被他们下了套什么的,那岂不是真的后悔莫及? “赵奕,我们兄弟多年,将军为人你还不清楚?他待你我二人这么多年如同亲兄弟一般,何时亏待过我们?何时又轻看了我们?他不让你去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你平日里太沉不住气,若是真让你去监督他们,一个不小心被他们下了套只怕还不知道。” 都是兄弟,霍允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何况,若是真对他有什么隐瞒,那才是真的对他不起,所以,他才这般没有忌惮的直接将原因告诉来了他。果然,刚听到的时候,他还很是不服气,但他也到底还是有理智在的,而霍允说的,他也实在是无力反驳。 “就算是这样,那你们也应当早些时候就告诉我,如此瞒着我岂不是不信我,不然我也不会轻易让他们俩就这么过了,早在之前我就应当多留意的。”尽管他已经没了多大的抱怨,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服。 霍允见他语气有所改善,也耐心的规劝了两句,“我们哪里是没告诉你,我们这不也才知道嘛,昨日马厩的马被下毒一事,我们便猜测今日还会有所不平,哪里能知道是什么,你也别太在意了,这次马厩的事还得交给你去办。” 赵奕被哄了两句倒也不再多说什么,他也不过是气头上多抱怨了两句,不敢在凌天珩面前太明显,只得私下来找霍允了。这会儿一听马厩的事交给他来查,倒也消了火。 “放心吧,交给我来的事哪件我没办妥的?不过是个只会使下三滥玩意的,我倒想看看他们两个还有多少同伙!”赵奕毅然决然的说道,霍允见总算是打发好他了也不由暗自松了口气。 两人又聊了片刻后,赵奕便迫不及待的赶去了马厩想要查清楚这次下毒的事,见他离开,霍允才开始整理方才的事,既然探子偷听到他们的对话,听他们的话来,他们现在的目的是要找人? 小五?军营里有这人吗?还是说这只是一个别称,若是如此,那便有些困难了,不过既然确定了人就在骑兵营,那便只能先去骑兵营看看那个让他们要找的人究竟是谁。 这一晚,看似风平浪静的度过。直到第二天一早,霍允才起身直接和凌天珩要了指令便往骑兵营而去,想要找出那个叫小五的人。然而,这边,原本说好要去骑兵营查看的乔安歌和白矾却被人缠在了营帐中。 “乔安,白竹。你们俩可还好?”方卫关心的问道,而旁边同一营帐的人也围在她们俩身边,一个劲的问她们,毕竟今日的事太过突然,乔安歌和白矾的年纪又太小,自然而然的让军营里的人都不自觉的多关怀了两句。 “方大哥,陈大哥,还有其他兄弟,我们俩真的没什么事,不过是被咬了两口,没什么的,况且毒性也都已经被解了。一些皮外伤,过两天就好了。”两人被众人围在中间,浑身都不自在,但对于他们的关心,俩人心里还是有几分感动的。 “这怎么行呢,你们俩这细皮嫩肉的,真被咬了一口还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呢,再说了,虽说这会儿毒是清了。但之前军医特别交代了,怕身体里残留余毒,让好生休养两天,你们俩倒好,刚过了一天就非要跟着去派饭,平日里倒没见你俩这么勤快。”陈旷三在一旁不住的数落她们,但言语里不乏隐含的关心。 “老陈说的不错,你们俩刚受了伤,身体里余毒也没有清,若执意要去的话难免会有些不适,还是好生静养,待身子好一些了再去也不迟。”方卫赞同陈旷三的话,也不由多劝了两句。 然而,好不容易知道了凌天遥的所在地,乔安歌和白矾又哪里愿意过两天再去,若真耽搁这两天还不知道他又会被调到什么地方去。她们可没这么多时间等下去。 “这……方大哥,我们俩真的没事,你看你看,又能跑又能跳的,去派饭干活都没问题,真要让我们俩这么待在营帐里才是真折磨我们呢。”乔安歌一急连忙站起来,边说边坐着示范的又跑又跳,就怕他们几个不相信。 然而,陈旷三却冷哼一声,蹲下身来,一把捏住了乔安歌被蛇咬的那条腿,力道有些大,动作也很准。立马疼的乔安歌痛呼出声。“还能跑能跳呢,碰一下就这个样子,还想去干活,我看是只能看别人干活吧。” 被捏痛的乔安歌龇牙咧嘴的看着陈旷三,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变通,非得当场拆穿她不成?但被陈旷三这么一闹,她顿时也不敢再说什么,毕竟若是他再来一出,她这小细腿可受不住。 可是脸上还是有几分不甘,白矾本也想再最后挣扎一下,但看到乔安歌的下场,便立马闭嘴不再动弹。见他们总算老实了,陈旷三才又说道:“也不知这次究竟是哪个小兔崽子做的?居然敢放这么多蛇,还把你们俩害得,若是让副督统抓到了,我们非得去教训他一番!” 一句话让旁边的几人都愤愤的附和着,他们和乔安歌俩人是一个营帐的,这些时日下来,早就将这两个弱不禁风的江南少年视作家里的弟弟,见他们被受这等苦,有哪里能不气。 倒是乔安歌和白矾被他们这态度弄得很是心虚,心中再有不甘顿时也抛在了脑后,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旁的方卫却眼神透彻的看着她们,像是在想着什么,一时也没我说话。 等到陈旷三他们又嘱咐了乔安歌俩人几句,才相继离去,他们可没有休养的权利,不干活若是让营千总知道了,可是得军法处置的。直到众人都出去之后,她们两个才松了一口气。 “陈旷三说的也对,这余毒若是不好生排清,可是会影响往后的时日?为了不让他发怒,也为了你们的身子着想,还是多多休养要好啊,不过看你们这么想跟着去派饭,可是想见什么人?”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乔安歌和白矾一哆嗦,这才看清一直站在一旁的方卫,原来他还没出去。 平复了一下心情,两人这才想起他的话,心中一惊,这方卫未免太锐利了,一针见血的就猜出她们的目的。“方大哥误会了,我们两人才来这里几日,哪里有什么想见的人啊,就是想以我们俩的资格也见不到啊。” 边打着哈哈,乔安歌内心有些发虚,在陈旷三等人面前敷衍还行,在方卫面前,她可不敢乱说什么,免得这人精一样的人察觉出什么,那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哦?乔安你想见谁?不妨说来听听,若是我认识的,在我的能力范围内,说不定可以让你们见上一面。”然而方卫似乎并没有看出她在敷衍,反而认真的回道,但是弄得乔安歌措手不及,一时也反应不过来要见谁这样的话。 方卫却不放过她,语气里带了两分诱哄,“说说看,你们想见谁,若是真有什么要事,你们可是我的兄弟,我虽军阶不大,但还是会尽力而为的。也省的你们老这么惦记着。” “这……”乔安歌说不出所以然来,她在这军营里还能认识谁?除了昨天那个什么副督统的,她哪里还有认识的人,除了小五和凌天珩,她哪里还认识其他人了?然而,在方卫明显不打算罢手的情况下,她也不能不回答。 “我……我,我想见将军!”乔安歌脱口喊出这一句,顿时后悔不已,白矾和方卫一脸错愕的看着她,但话已经放了出来,她也不好在收回去,只得硬着头皮道:“那个……早就听说将军英明神武,英姿飒爽,又是年少有为,我们自然心生向往,想要一见真容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另有隐情 “原来如此,想来也是,你们才到军营,怕认识的人也不多,将军确实英明神武,你们心生敬意也不奇怪。不过想要见到他怕就有些难了。”方卫回过神之后笑着说道,没想到她们想见凌天珩,那这确实有些难度了。 乔安歌见他有些为难,连忙继续说道:“是啊,没到军营的时候就听说了临安王的名号,他又是北郊大营的将军,我们自然想着能一睹他的真容,不过这进了军营才知道,要见将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们也不过是个念想,方大哥不必在意我们的。” 最好是不要在意了,虽然她也觉得方卫肯定不可能让她们见到凌天珩,但万一要是见到了,那她们岂不是后悔都来不及,想到若是让凌天珩知道她们一直混在军营里,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可惜,方卫却只是为难了片刻,随后又舒展眉头道:“但也不是一定办不到,正好将军最近好像都在军营里,可惜北郊大营太大,将军营和火头军营隔了不小的距离,轻易可真是不易见到。不过……” “不过什么?”乔安歌一愣,随即问道,心里却是万马奔腾,oh my god!可千万别真有什么妙计之类的。她可巴不得离凌天珩远远的,最好在她们回去之时都神不知鬼不觉的,若是让凌天珩知道此事,那她可就真的完蛋了。 方卫绽颜一笑,缓缓道来,“听闻过一段时日,便是军中的校检,是每隔三个月便准备一次,意在看看军中的将士在各方面可有提高,若是校检过了,说不定会被安排到其他好一些的军营比如银枪精英营,还有虎狮营,当然还有一直以来都是将军亲自指导监督的白虎军营。” “校检?那火头军营也会参加吗?”乔安歌倒是有些感兴趣,这意思不就是她在现世的期中考嘛,这倒是挺有趣的,不光能找机会看看凌天遥的所在营,还能观看一下威震八方的北郊大营是怎样的壮观。 方卫见她有了兴致便继续说道:“火头军营没有参加的资格,毕竟我们也不用如其他军营一般操练,不过去那里观看还是可以的。同是军营里的人,到时只需和我们一起去就可以。” “如此说来倒也不错,姐……乔安哥哥,我们不妨也一起去看看。”白矾一听只用观看,当即也有了不少兴致,毕竟能一观军营的校检,想想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当然,她更多的是想要借机去找找凌天遥。 “既然能去看看我们又何乐而不为呢?多谢方大哥告诉我们了,到时的话你可一定得告诉我们,我们定会去的。”虽然只能当观众,但不用参加,总比要上场好啊。乔安歌也很是同意。 于是,两三句话的功夫,方卫倒是劝好了两人,她们也暂时没有要去找凌天遥的意思,等方卫离开之后,她们也只能在营帐中盘算着这几日以来的事,倒也悠闲的过了一天。 就这么在营帐中休养了两天,乔安歌和白矾都甚是觉得无聊,可惜同一营帐的这些兄弟们一个比一个看的紧,不仅不能去干活,就连出去走走都得谨小慎微的,每天还得喝军医开的药方,比起之前起早到晚的干活,倒也过得惬意。 霍允一直在派人监视乔安歌她们,自然也知道她们这两天的境况,不由冷哼一声,没想到他们戏倒演的挺足,倒是哄骗的火头军营里的那些人多是偏向他们。不知,待他彻底将他们拿下的时候,那些人是否还是如此维护他们。 另一边,凌天珩自从见了凌天遥回去之后便时不时的想起乔安歌,想着确实有近半月没有见过她,也不知她过得如何,九弟是否有好生照顾她,更何况白矾也在她身边,虽然知道不会有什么,可他还是想看一看她。 这么想着,凌天珩倒也起身走到案桌旁,执笔就想要给她写封信,但研了磨,却又不知该写些什么,依着乔安歌那脾性。多半跟白矾和老九玩的正开心,根本不会想着她分毫吧。 越想他越觉得有这种可能,顿时心里也堵了一口气。放下了笔,也弃了要给她写信的念头,不过是两个月的时间,还怕她会怎么样不成,若他真写了信过去,岂不是显得他多挂念她? 何况她如此伶俐,又有丞相庇佑,还怕她在乔家受委屈不成?他还是先将军营里的事处理了才是眼前的要事,若是不赶紧将这些隐患除了,只怕到时和伦裂对阵出了叛徒,到那时可真正是损失惨重。 想到这里,他倒也将乔安歌的事暂且放置了一边,又投身到繁杂的军务中。也不知这几日霍允监视的火头军营那边可有什么动静,等闲暇的时候他也去看看让赵奕咬牙切齿的那两个奸细是个什么样子。 “阿嚏!”正在推磨的乔安歌重重的打了个喷嚏,连带着一旁帮着放豆子的白矾吓得一惊,手里的豆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还没来得及捡起来,自己也打了个喷嚏。 “姐姐,你这几日是不是受凉了啊?怎么老是打喷嚏?若是真有什么不适可不能强撑着啊。”白矾边擦着鼻子边关心的说道,随后又赶紧将掉在地上的豆子一颗颗捡了起来。 “我也不知这几日是怎么了,老是莫名其妙的就开始打喷嚏,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背后骂我来着。”乔安歌也很是纳闷,这种情况,一般来说就只能是有人在背后嚼舌根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无聊。 白矾不以为意,她可不怎么信这个,说不定就是乔安歌有些受凉才引起的,虽然方卫说了可以放她们休养两天,但两人待在营帐里哪里都不能去又实在憋的慌,只得和方卫领了轻松一点的差事过来干活。 不过好像这推磨的差事对她们俩来说也不是什么轻松一点的差事,不过倒是挺安静的,有了不少说话的空间。她这才不介意白矾方才的称呼,“我们还是赶紧推了这磨再去休息一下吧。不然我都受不住了。” 说着,乔安歌干脆坐到了地上,这不动的时候无聊的紧,一动了又累的不行,可真是够折腾的。想着,她摸了把汗,看着天上不算太热的日头,还好已经是秋天了。不然可得被热死在这军营里了。 “姐姐,我听说之前饲养战马的地方被人下了毒,好些马匹都一病不起,军医到现在还在找法子医治,你说这事是不是就是那个奸细做的?”跟着做下来之后,想到之前听到的消息,白矾也不禁好奇的问道。 这事乔安歌也听说了一些,还听说将军知道了此事勃然大怒,下令一定要彻查来着,也不知这些天有没有点眉头,不过这次到了军营,她才知道,原来一个威震四方的北郊大营也并非外界传的那么神乎,这隐晦繁杂的事还是挺多的。 就不知凌天珩会怎么处理这事了,几匹战马虽酿不成什么大祸,但若是仍由那下毒的人这么逍遥法外,往后势必会酿成大祸,这一点凌天珩自然也很清楚,这才一定要彻查清楚的。不然由他掌管的北郊大营可得成了一颗定时zha弹不可。 “管他怎么回事呢,这都是凌天珩该操心的事,还轮不到我们去插手,再说了,北郊大营这么多能人猛将,一个奸细还找不出来嘛,那就只能说那人藏的太深了。”乔安歌不甚在意道,但嘴硬心软的,她心里还是隐隐感到不安,从到了军营之后,很多事都在向着她未料到的方向发展,实在让她也有些拿捏不定。 “说到这个,我倒是想到了一件事,之前你放朱砂粉引竹青蛇的时候,怎么会突然出现那么多蛇的?你不是说少量的朱砂粉只会引来附近的蛇嘛,难不成附近的蛇都有这么多?”乔安歌突然想起那天被一群汹涌的蛇涌上来的场景,不由后怕的问道。 她一直以为是白矾不小心放的太多才把整个北郊附近的蛇都引来的,可是想着白矾平日里倒也谨慎的性子,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她一定也很清楚,应当是不会犯这种错才是。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白矾也有些茫然,只缓缓说道:“我也不知是为何,明明我只放了一点朱砂粉,怎么会引来那么多蛇我也不清楚,而且……慌乱之中,我还注意到,那些蛇当中有一些根本就不是竹青蛇,而是竹叶青。” “什么?你确定吗?”乔安歌心中一惊,一不小心失控的喊出,一注意到周围之后又低声问道。虽然没亲眼见过竹叶青,但作为生活常识,她自然是知道竹叶青这种有着剧毒的毒蛇有多恐怖。 白矾吓得抖了一下身子,但还是低声说道:“我……我确定,虽然竹叶青和竹青蛇很相似,但竹青蛇的毒性不大,样子还是有些区别,那些朱砂粉只能吸引竹青蛇,怎么会突然冒出来那些竹叶青的,我想了这些天都没想清楚。” 所以那个时候她才会先让乔安歌吃下那颗解百毒的丹药,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只是情况紧急,她一时也不好顺清楚,之后出来她也渐渐把这事给忘了,直到方才乔安歌问起来,她才想起来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解毒丹 “看样子,想要在盘查的时候惹事生非得并不只有我们俩。可没想到对方居然会用这种剧毒,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乔安歌缓缓说道,语气倒是平稳,实在是她最近遇了太多这种事了,到了这会儿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是白矾却很讶异,她与生在大宅院中的乔安歌可不一样,哪里见过这种事,当即有些慌了神,“就算是想要惹是生非也没必要用这等毒辣的法子啊,只怕那人不仅想要惹起事端,更想要害人性命才是。” 乔安歌眸光一沉,沉默的点点头,“你说的不错,而且他能知道你的行踪,知道我们的计划,从而找缝隙下手,可见那人对你或者说对我们的情况很是清楚,害三个盘查的将士,固然不需要这等排场,看样子,那人多半是冲着我们来的。” 冷静的分析着,乔安歌和白矾均是心中一冷,她们才来这里没几日,平日里也是低调不引人注意,自然不可能树敌,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什么人发现她们的身份,那这么说来,又有谁想要她们的命呢。 “不……不不不会是那个什么刺客吧?还是说我们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对了,不会是之前我们迷晕的那两个小兵报复我们吧?”白矾惶然的颤抖着声音说道,上次被绑架一事就把她吓得不轻,这会儿居然还遇上了暗杀。 乔安歌蹙眉不语,她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这么做的,而她们又做了什么居然让对方想要她们的性命,她实在是没有头绪,这种猜不透的感觉着实让她很是不安,若是在乔府,她还能抽丝剥茧的推出是谁,可在这里,她可真不清楚了。 “应当不会是那两个小哥的,都这么多天了,他们醒过来之后怎么样都会直接去上报给军营里的人,哪里会想着这么久了来找我们报仇,何况我们也没有把他们怎么样。而无意中得罪了人,这可也许吧,但我们平时这般与人为善的,会和谁结仇啊?倒是你说的那个奸细倒是有几分可能。”乔安歌缓缓说道,一一的将白矾说的可能性排除出去。 “那这么说来,真是那奸细?那这可怎么办啊?三王爷找那人都好些天了,也没个踪迹,光我们两个人,怎么躲过去啊,更何况,敌在暗我们在明,我们岂不是……”白矾越说越小声,脸色的惧怕之色让人看了生怜。 乔安歌也心神不宁,这会儿也没心情去安抚白矾,她现在只想着之后该怎么办,对方完全知道她们的行踪,那便说,他就混迹在她们周围,是火头军营里的人?还是步兵营? 既然是奸细,那肯定是身怀武功了,说不定还是个高手什么的,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她们岂不是真处于危险之中了?可是那人又为什么要针对她们呢?难不成识出了她们的身份? “姐姐,若是这样的话,我们要不先去找三王爷?既然对方已经盯上了我们,就算这个时候回去也恐怕凶多吉少了。唯今之计只有去见三王爷,姐姐是他的未婚妻,他一定会不会坐视不管的。”白矾见乔安歌不说话,还以为她也一样害怕,便提议到,怕她说不去,便唉声劝道。 “这……”乔安歌犹豫着,这么久以来她之所以不想去见凌天珩,一方面怕他动怒,一方面也怕她们会给他生麻烦,她的自尊也不容许她去找他,可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拿不定主意了。 白矾说的对,若是将此事告诉凌天珩,他是断然不会坐视不管,可是她却实在开不了这个口,更何况,军营戒备森严,她们这会儿只不过是两个火头军营的无名小卒,想要见凌天珩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之后再商议吧,有人过来了。”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响动,乔安歌忙制止了白矾的欲言又止,不一会儿脚步声越来越大,只见方卫拿了一个水袋便朝她们走来。 “乔安,白竹,如何?这推磨的工作可是我们营里最轻松的了,可还做的习惯?若是觉得不错,往后这推磨的活就交给你们如何?”方卫便调侃的说着边将手里的水袋递给了她们。 乔安歌谢过之后将水袋给了白矾,让她们喝,随后对方卫罢罢手苦着脸抱怨道:“你可别取笑我们俩了,这哪里是最轻松的了,还不如去洗菜烧火呢,这推磨又费劲又费力的。下次我可不像做这个了。” “嗯嗯嗯。”白矾嘴里含着水一直点头,样子可爱的很,都得方卫不禁低声笑出了声,有些歉意的说道:“对不住了,这在我们营里确实是个容易活,这洗菜虽然只需要每天在水井边洗菜,但这夏天还好一些,到了冬天这井水冰冷刺骨,可不是常人能受得住的。” “是嘛,原来是这样。多谢方大哥了,从我们到了军营开始,就处处得了方大哥的照顾,而我们除了谢意以外,也没能有报答方大哥的,想来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乔安歌略有些腼腆道,她说的也不错,从她们到了军营开始,方卫便处处维护她们,这让她们觉得感激的同时,也平白欠了不少人情。 “这都是我分内之事,身为你们的上级将领,我自然得多帮衬着你们。你也别太见外,好歹也是相处半月的兄弟。若是你们这般将我看的太生疏,那可真是让我略为失望了。”方卫嘴角噙笑,眼眸里却有些失望的神色。 乔安歌见状,忙挥着手说道:“别别别你可误会了,我们俩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把你看做外人啊。只不过承了太多情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罢了。这推磨的事还是挺不错的,虽然累了一点但周围倒也安静,比起忙的不可开交的厨房烧火,和水井边洗菜倒也自由的多。” 乔安歌说的很快就怕方卫真将她的话误会了,而方卫静静地听完之后,倒也没有多余的反应,只是嘴角的笑意显得更加柔和,眼里的那抹失望之色也消失殆尽。只剩下隐含着的暗光。 “好吧,我明白了,你别担心,我可没有误会,辛苦一天了,该好好休息了,一会我让人来将这里的东西收拾了,白竹你先回营帐里吧,我和乔安有些话要说。”方卫说完,吩咐了一句,让乔安和白竹一愣,一时不明白方卫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见她们怔楞的看着他,方卫不动声色的笑道:“放心吧,我找乔安有些事,交代两句一会儿就过来,白竹你先回去,将晚膳用了之后就回营帐休息吧。”语气一样带着温柔,却也带着不容人抗拒的命令。白矾看了一眼乔安歌,见她不反对,这才点点头,先行离开。 直到白矾的身影看不到了,乔安歌才开口问道:“方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还要单独和我说的?”她心里疑惑,可也猜不透方卫到底要和她说什么,只得开口问道。 然而,方卫却不慌不忙的让乔安歌坐下,他则坐到了乔安歌的正对面,随后才缓缓道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之前你们不是被蛇咬了嘛,虽然现在看着是没什么事了,可是这体内的余毒还是应当清干净才是,这是我早些年得了军功拿到的上等医治百毒的药,你拿去试试。” 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瓶青瓷瓶递给了乔安歌,然而,她却没有急着接过来,而是先谢过了方卫并推辞道,“多谢方大哥了,之前军医替我们开的方子我们还没有用完,你又送这丹药来,不过既然是上等的丹药,又是方大哥得了军功所获,我们只不过是区区余毒,哪里这么大费周章。” 然而,乔安歌再怎么推辞,方卫也不易退让,执意要将药给她,并劝道:“既然给了你你便收着吧,哪里那么多推辞?这药我可是轻易不会拿出来的,若是你不信我,那我先服用半颗总行吧?”说着将药瓶打开,并将里面的丹药倒了一颗出来,一下分成了两半,自己吃了一半。 乔安歌一惊,来不及阻止他,便见他已经将那药吞了下去,乔安歌怔楞在当场,回过神之后焦急的说道:“你怎么动作那么快的,我哪里有怀疑你的意思,你这药吃下去,没病也会有什么不适的。” “为了让你放心,半粒药没什么。怎么样?说了不会有什么事吧?你好生收着,你们俩在这军营里也没个可以依靠的人,这军营可不比民间,免不了处处是明争暗斗,就你们俩这心眼,也不知得吃多少亏。”方卫絮絮叨叨的念着,言语间倒是流露了不少真情,饶是平日谨慎的乔安歌也不由软了心肠。 无奈之下只得接了过来。将那瓶药收下,见方卫一直盯着她,她一愣,随后倒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只得一咬牙倒了一粒出来吃了下去,事实上,她和白矾体内根本没什么余毒,之前就服用了白矾的解毒丹,哪里还会有事,可惜这事又怎么能让人知晓,这下可好,也不知这药吃下去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第一百七十三章 身份暴露 然而,刚吃下去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乔安歌便感觉到胸口有些闷痛,犹如一块大石在胸口压着一样,让她疼的倒吸凉气,遭了,不会是真有副作用吧?不行,可不能在方卫面前发作,她得赶紧离开。 “方大哥,这药我也吃了,多谢方大哥的馈赠,来日我和白竹定会感激不尽。若是方大哥没事的话,那我先行回去,今日实在是有些累了。”忍着胸口的闷痛,乔安歌缓缓说道,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和神情,不漏出一丝痛楚。 岂料,方卫却神情漠然,眼神也没有了方才的柔意,甚至带着一丝冷光,没有给乔安歌让路,只冷冷说道:“这药虽然可以解余毒,但若是对方没有中毒的话,那这药便会成为穿肠毒药,你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好。” 乔安歌一惊,猛的抬头看着方卫,眼中尽是不可置信,尤其是看到方卫的神情时心中一冷,只能喃喃道:“你……你是故意的?你知道,我没有中毒?所以才用这个试探我?为什么?” 她一时没了反应,是她还是太单纯了吗?平日里戒备谨慎,没想到还是会着了别人的道,而这人还是平日处处帮着护着她们的正人君子一般的人,她的心变得越来越沉。只得这么无神的质问。 可惜,此时的方卫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完全没了方才的温柔和平日的正直,全身散发着冷冷的寒气,眼神也是冰冷的让乔安歌的心口也跟着蒙上了一层冰霜。听了乔安歌的质问也没有什么神情,仍旧漠然的说道:“说是试探你,倒不如说是你一直在隐瞒,这药本就是亦药亦毒,若是你没有说谎隐瞒,又怎么会中了毒。” “胡说八道,分明……分明是你居心叵测,用这种东西来蒙骗我,就算我没有中毒又如何?难不成一定要中了毒才会有嫌疑吗?”胸口的痛楚越来越烈,乔安歌忍不住捂住了胸口,艰难的喘着气说道,头脑却越来越清晰,真是奇怪。 “中没中毒不是重点,因为你中不中毒都是我做的。只可惜之前让你们逃过去了,真没想到白竹那丫头居然还懂得这些,这次,我看是没有人可以救你了。”方卫冷哼一声,带着嘲讽。 乔安歌听着他的话,心中早已是愕然不止,他方才说什么?白竹那丫头?他……他知道她们的身份,那天的毒蛇是他放的?怎么会这样?他不是正义凛然的君子嘛,什么时候可以如此麻木的做了这么毒辣的事情? “那些竹叶青是你放的?方才你也一直在偷听我们说话是吗?为什,为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毒渐渐地开始游行在全身,乔安歌只觉得浑身像被寒气侵入一样,渐渐开始感到无力,就连站着也很是费劲,但她还是执着的看着方卫,想要他说个清楚。 “怪只怪你们太没防备了,也不怪我 听到这些。不过倒是让我知道了不少秘密,看样子你们和凌天珩还真是有不浅的关系?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也懒得我再去找时机!”方卫说着,漠然的眼神中倒是多了一抹狠戾。 到了这个地步。乔安歌也大致知道了他的身份没想到他就是那个凌天珩一直在搜查的奸细,不得不说,他可真是伪装的太好,这么久以来居然没一个人发现,就连她也被骗的团团转。 “你想用我对付凌天珩?你在军营这么久还不打听不了他的脾性,我不过是个未过门的,你觉得他会为了我达到你的目的?”怕他真的拿她来威胁凌天珩,乔安歌迷迷糊糊的只能这么回击,可心里却觉得茫然,因为对于凌天珩究竟会怎么样,她也想不到。 谁知,方卫邪魅一笑,缓缓吐字,“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利用你来威胁他?而不是要他的命呢?”残忍而冰冷,看着乔安歌震惊又带着一丝恐惧的眼睛,随后便毒性攻心倒了下去。 他看着倒在地上,禁闭双眸,却眉头紧皱,似乎有些痛楚一般的乔安歌,良久之后叹了口气。蹲下身子仔细的看着乔安歌,双眼深邃,似乎在想着什么。 真是可惜了,他想,原本,他觉得她是个不错的女子,虽然从知道她们的身份开始,他就一直在想着如何利用她们来掩饰自己的行踪,甚至想让她们成为他的替罪羊,可没想到她们竟还与凌天珩关系不浅,而她更是闹得京城沸沸扬扬的凌天珩的未婚妻,当朝的丞相千金。 刚知道的时候他讶异过,也犹豫过,可是终究抵不过他在这里潜伏两年之久的任务,既然她们给了他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个不利用她的身份给凌天珩来个措手不及,这样以来,即使他完不成任务,也可以杀了凌天珩,岂不是建了更大的功? “对不住了,乔安。你是个很聪明的人,怪只怪你太没有防备,信错了人。”说着,他将乔安歌从地上抱了起来,趁着周围无人之际将她一路抱着往军营外的不远处的峡谷而去。 一路运用轻功,方卫几下避开巡视的人。出了军营便往不远处位于军营北方的大峡谷而去,那里山岩陡峭,四处都是容易滑落的碎石,易守难攻,平日里倒也不乏有一些人在此处操练,但在峡谷之后的不远处便有一隐秘的山洞,哪里便是他方卫的藏身之所。 乔安歌迷迷糊糊之中,只觉得浑身甚是难受,一会儿有寒气从身体内部流过,一会儿又感到痛楚难忍,不知不觉之间似乎听到了隐隐约约的笛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音调优美却也诡异,一下子直击她的大脑,就像一把刀子一样,割的她更觉得痛苦不堪。 “啊!不要吹了!”乔安歌痛苦的抱着头在地上翻滚,可那笛声就像魔音一样侵蚀着她的大脑,让她无处躲藏,只得痛苦的哀求道。可笛声却越来越大,围绕着她挥之不去。 直到剧痛让她实在忍受不下去,她痛苦的抽泣声和叫喊声渐渐变得小声,而痛苦也不像之前那般剧烈,逐渐缓和下来,不知过了多久,乔安歌再次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却在不远处又着淡淡的微光。 “你醒了?还好吗?”身旁突的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声,吓了乔安歌一跳,但缓过神之后便也看清楚了她身边有着一个人隐约的轮廓,她缓缓做起身,却觉得头像被什么压着一样,隐隐有些头疼。那人见状,忙虚扶了一把。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方卫?”忍了一会儿,直到头没有那么难受之后她才接着洞里的微光看清楚了身边的人,还有刚才的声音,都让她觉得熟悉,这才试探的问道。 “不错,我们方才遇到了刺客,这才到了这里避难。你可觉得怎么样?”方卫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火折子,随后点燃了放在洞里的干草,一下子,洞里倒也亮堂了不少,乔安歌这才看清他们在什么地方。 “我没事,就是头有些疼,对了,你说遇到了刺客,那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啊?”想起方卫说的,乔安歌忙关心了几句,但不知为何,遇到刺客的事,乔安歌却完全没有映像,但既然是方卫说的,那她自然还是相信了。 “没事,只不过让那刺客逃了。真是可惜,回去之后得去上报给营千总才行,你若是没事了,我们先回去吧。”说着扶起了乔安歌,见她神色有些疑惑又有些呆滞,眉头一皱,随后还是关心的问道,“怎么了吗?乔安?” “啊?没,没什么,只是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你方才说的那个刺客长什么样子?若是知道他的长相说不定还能把他抓到。”乔安歌回过神,怕方卫多心便摇头说道,但心中的疑虑还是挥之不去。 “刺客,自然都是蒙着面的,可惜我没能把他的面纱扯下,否则他也跑不掉的。不过你放心,只要将此事上报上去,军营自会有办法的。”两句安抚了乔安歌,见她点点头,不再多虑方卫也算是放下了心,带着她出了山洞。 回去的路上,方卫又趁机问了不少话,乔安歌倒也一一回答,似乎是很信任他的话,直到最后方卫才说道:“乔安,今日的事回去之后你可不能告诉白竹,别让她太担心,这事由我来处理便好。” “说的对,不能让她担心。放心吧,我会瞒过去的。不过方大哥,你方才说的找将军的事是什么意思的?这次的事不过是个小事,应当轮不到他来处理吧?”乔安歌不解的问道,虽然她对方卫很信任,可有时总是有一种莫须有的不安,也不知为什么。 “这等小事他自然不会出面的,我说的是另一件事,你这次遇险,若是不告诉他可如何是好,若是你出了事,他可不好和你父亲交代,我的能力毕竟有限,若是有它护着也是不错的法子。”方卫柔声说道,语气里不乏关心。 可乔安歌听了却很是不乐意,虽然她并不觉得凌天珩能护她什么,可见方卫如此妄自菲薄,她却很是不高兴,不服气的说道:“哼!谁要他护着,放心吧方大哥,我自己也能保护自己,不会拖累你,更不会让你替我担心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离间之计 看着乔安歌脸上已经完全呈现的信任,还有对凌天珩的不满和微微的敌意,方卫微微勾起嘴角,眼里有着得逞的笑意,但转瞬即逝,“乔安,话可不能这么说,将军毕竟手握大权,有他护着你,不仅我能放心,你也不会出事,听闻明日由将军会去视察精兵营,你明日便同老陈他们去一趟,找个时机同他相认吧。” “我不要!我可不想去那个什么凌天珩哪里,我可不是什么柔弱女子,也不需要你保护,那刺客不过是看我们落单才这么大胆,只要我们好好待在军营,就不会再出事了。”乔安歌斩钉截铁的说道,言语间对凌天珩的敌意更浓。 “听话,你必须得去,去了之后让凌天珩好生护着你,这样我也会放心不少。你别担心,若是想见我们了,你随时回来就是了。”看着乔安歌的态度和语气虽然是方卫想要的,但执着起来的乔安歌倒也确实不好劝,不过她现在好是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见方卫如此好言相劝,乔安歌虽然心中再不愿,可到底不愿给方卫添麻烦,最终只得默默的点点头,但眉眼间尽是委屈之色。在她的脑中,隐约认为方卫的话便是对的,纵使是她不愿做的事,她也不会反抗。 方卫看她答应了,这才笑了开来,眼中带着晦暗的光,抬手揉揉她的头顶,动作极其宠溺,乔安歌不满的心思这才消了不少。达到目的之后,方卫也不再拖沓,和乔安歌叮嘱了一些话之后便一同往营帐走去。 傍晚,白矾见已经入夜了,乔安歌都还没有身影,心焦之际便想出去找她,谁知刚刚走到火头军营处就遇上了回来的两人,她赶忙跑上前,心急的说道:“姐,乔哥你们这是去了哪里啊?晚膳的时候也不见你们回来用膳,找了军营也没有找到,可把我急坏了。” “白竹你放心,我不过是带着乔安兄弟去了一趟周边的军营,她说有些路她还有些不熟悉,便让我带她走走,谁知一路闲聊倒是误了时辰,没想到让白竹兄弟等久了。”方卫略带着歉意的说道,这般彬彬有礼的样子倒是让白矾有火也不好意思发了。 “原来如此,倒是我多虑了。不过方大哥你也是,要带着乔哥出去也不与我们说一声,害得我们几人找的不可开交。”虽然不好意思发火,但白矾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两句,知道她的不满,方卫倒也一一听着,没有多言。 然而,乔安歌却越听越皱紧了眉头,不由打断道:“好了白竹,不过是出去走了一趟,这么小题大做的作甚,方大哥是火头军的游牧校尉,难不成还会出什么事不成。” 白矾一听愣了一下,像是对乔安歌说出这番话的态度和语气有些讶异,怔楞的点点头,随后也不再说话,方卫见状,忙缓和气氛的说了两句,随后三人倒也不再谈这事,只往营帐而去。 和方卫分开之后,乔安歌和白矾一同往自己的营帐而去,却在准备进去的时候,被白矾一把拉住,乔安歌不解的回头看着她,只见白矾蹙眉,担忧的问道:“姐姐,你和方大哥去周围做什么,不是说好了早些回来商议刺客的事吗?” “刺客?我们方才已经遇到了,方大哥还一路带着我逃到了后面的峡谷处。”乔安歌语气轻缓的说道,似乎是对被行刺一事满不在乎一般,毕竟对她来说,她并没有见到那刺客,但被方卫讲述了之后,却也对他的话丝毫不怀疑。 “什么?你们已经被行刺了?那姐姐你可有伤到哪里?不是说是去了周围嘛,怎么还跑到后面的峡谷去了,听说那里地势很是险峻,你们怎么去了那里?”白矾大惊失色,忙拉着乔安歌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确实没有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 反倒是乔安歌,一副满不在意的神情倒是让白矾有些琢磨不透,总觉得这会儿的乔安歌有些怪怪的,可具体哪里怪了她也实在说不上来,只得小心翼翼道:“看样子那奸细已经不满足于私下下手了,姐姐,我看我们真的得考虑考虑去找三王爷了,目前为止,我们也只有这条路可选啊。” 果然,一提起这事乔安歌的脸色便一下黑了几分,白矾一下嘘了声,不再敢多说,心里正不知该怎么办时,乔安歌却意外的开口了,“好啊,明日我们去同方大哥说一声,若是跟着前去派饭的人去精兵营,正好凌天珩明日要在哪里视察。” 说着说着。却见白矾正怔楞的看着她,语气颇不满道:“你看着我做什么?我说错什么了吗?”白矾回过神,忙摇头否认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有些意外,之前姐姐明明很是排斥去三王爷的,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想想你说的也不错,既然去找他能保证我们的安全,我又何必不去呢?就算我不想去,我也不能拿你的性命开玩笑啊。这样一来你找小五不就容易的多。”乔安歌轻描淡写道,一番话白矾听了也甚是感动,顿时心里的疑云倒也消散了一半。 “多谢姐姐了,我知道姐姐答应去找三王爷是为了我着想,可是姐姐,我们到军营的事是不可能一直瞒着他的,倘若九哥哥写信给了三王爷,那三王爷势必会找遍北郊大营也会将我们俩找出来,与其到那时被抓到,还不如我们先去,也好过被他找到好啊。” 不由得白矾又分析了一番,这便是她一直以来想要说的,可惜乔安歌心中知道却迟迟不肯下决定,然而,刚说完,乔安歌便不耐的挥挥手,“我知道了,不用你说,不就是去找他凌天珩嘛,走什么大不了得,明日我们就去。” 说完,不在看白矾又深感疑惑的神情,乔安歌径直走进了营帐中,白矾盯着她的身影,只觉得乔安歌越发奇怪,但她方才明明看过,根本就没有什么,那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和方大哥出去一趟,回来就变了个模样似得,莫非是在为去三王爷处闹别扭不成? 想不通的白矾只能这么猜测,随后也只得进去营帐好好休息。另一边,方卫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后就将怀里的笛子好生放在了床铺的枕头处,以及手里的那个药瓶,这药自然不可能只是简简单单会让人毒气攻心的剧毒,而是会控制人心的蛊,而这也是他从天门派偷拿出来的珍宝之一。 将瓶子放好之后,方卫又将另一个小盒子小心的拿了出来,微微打开之后竟是一直黑色的虫子,虽然不算很大,但也可以看出这是一只成虫,这便是乔安歌身上那蛊的母蛊。方卫拿着它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将盒子盖上好生收好。 深夜,将军营。 “你可看清楚了?当真是那名叫方卫的游牧校尉带着他离开的?”霍允坐在首位上,沉声看着阶下的将士,脑中却思索着什么。 “是的,督统。属下亲眼看到那个游牧校尉同他们两人说笑了几句,随后有将其中一个人支开,之后闲聊之时,那人好像服下了他递过来的东西,随后便脸色不对劲,不出片刻便晕了过去,随后被他带到了后山的峡谷处。”站在台阶下的侍卫毕恭毕敬的回道,可惜,因为距离太远,他没怎么听清他们之间的对话。 “你可有看看他们去了哪里?”霍允沉默片刻,随后又问道。对于侍卫的这番通报他是很意外的,到了这时,他也有些动摇。还是说那游牧校尉之所以这样是在公报私仇?还是说他们是一伙的? “这个……望督统恕罪,属下原本打算一直跟到峡谷的,但因为怕那人发现,所以便跟的有些远,等属下跟到峡谷的时候已经不见他们的身影,但属下在那附近一直埋伏着,直到两个时辰之后,那两人才并肩走出峡谷。”那侍卫一五一十的交代着。 霍允沉着脸色,对侍卫所说的也开始没有了头绪,原本只是在调查那两个人的底细,谁知道还没弄出头绪,又多参和了一人进来,而他还推不出两者之间到底有没有联系。看样子这事还是得先通知将军才行,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件事得做。 “你,立刻下去调查那个游牧校尉方卫的底细,务必要细致,还有派个人也好好盯着那个方卫,不要离得太近,以免被发现。”逐一下了命令之后,那侍卫倒也领命离开,随后看着夜色还不算太晚,估摸着将军还没就寝,便起身往将军营帐而去。 而将军营帐中,凌天珩正斜躺在床榻上研究之前他让军需部誊撰上来的近两年的北郊大营的军馈所需,谁知越看越是脸色不好,索性关上了账册,正准备就寝,却突闻外面的侍卫禀报,“启禀将军,霍允霍督统求见。” 霍允?他这时候来做什么?难不成是那两个奸细的事有了眉目?凌天珩连忙坐起,穿上了披风,“让他进来吧。” 第一百七十五章 去往精兵营 “属下见过将军,三更半夜还来惊扰将军还望恕罪,只是属下实是有要事禀报才如此行径,还望将军见谅。”霍允信步走了进来,随后行礼请罪,朗朗说道。 凌天珩叹口气,见他如此正经,倒也大致猜到这事的严重性,但还是略有些不适的说道:“有什么要事你先起来再说,私下里也不必如此拘礼。” 话音一落,霍允倒也不含糊,直接就起身了,凌天珩看着他这幅利落的样子,嘴角不由一抽,但还是抬手示意霍允坐下议事,“这个时辰你还来求见,想来是那两个小子有什么动静了?正巧,我这里也找到些消息,你且说来听听。” “回将军,先前您吩咐属下前去派人盯着那两个少年,这几日倒也确实得了不少收获,不过直到方才探子来报,这事是又陷入谜团中去了。”说着,霍允的语气中微微感到可惜,又错失了一个擒拿奸细的时机。 知人如凌天珩,身为兄弟又哪里看不出对方所想,凌天珩不由嗤笑一声,这霍允向来是稳重,宠辱不惊之人,今日竟为了此事烦恼至此,还真是难为他了。虽然心中感叹,但凌天珩还是出声问道:“哦?这几日倒是辛苦督统了,督统方才说什么陷入了谜团中,可是又遇上了什么麻烦?” 霍允面色无奈的摇摇头,随后才一五一十的将探子报上的消息一一告诉了凌天珩,果然,此事不止是自己困惑,就连凌天珩听了也是有些为难的皱起了眉头。没想到,眼看就要查出点什么,现在却突然跳出一人参和进来,确实有些棘手。 “你查过那个游牧校尉的底细了吗?究竟是窝里反还是两股势力?”思索片刻之后,凌天珩又继续问道,却见霍允摇摇头,事发突然,他虽已经派了人去查,但这会儿还没有什么消息。 “那这事你怎么看?那个被他带走的少年又怎么样了?”凌天珩叹了口气,这事毕竟是霍允在负责,他到底没亲眼见过那两个少年。不过想想看,此事确实有些蹊跷,若是能查清楚,想必不仅奸细的事会水落石出,就连那幕后之人也是会漏出马脚。 霍允想了想,随后试探的说道:“眼下只能将那游牧校尉的底细查清楚,若是没有嫌疑嫌疑,那便要好好查清楚了,不过那少年现在看来,并没有什么大碍,应当不会是一伙的。” “既如此,那你尽快查清楚那人的底细,至于那两个少年还是继续监视着。明日我得去精兵营勘察一日,你盯紧他们,若真是奸细只怕是会有所行动。”凌天珩嘱咐道,像这种日子,他就不信那人会没有动作。 霍允点点头,这话说的没错,明日是精兵营勘察平日操练的日子,如果有必要还会进行甄选军衔,若是这时让人混了进去,指不定会让他危祸精兵营,确实不能大意才是。 “将军放心吧,明日我会盯紧他们的,若是他们真有什么异样的举动我自当会有所应对,不过将军,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得让赵奕加派人手在精兵营守着,以免多生事端,也延误了甄选的时辰。”为了万无一失,霍允还是不放心的提议道。 凌天珩点头答应,甄选军官的职位确实需要谨慎,更不能让不安好心之人破坏。随后便让霍允去通知赵奕接手此事,一定要加强戒备,尤其是火头军营的人,若是前来定要好生盘查。 霍允接过军令之后倒也不推迟,直接和凌天珩行了礼之后就离开了大帐,凌天珩看着他离开,又深叹了口气,不知为何,在霍允将此事禀报之后,他边有些心神不定,总感觉明日又有什么事要发生。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自从到了军营之后,又有哪些事没发生过,军营内忧外患,若不是朝中贪污受贿之人中饱私囊,他还不知道那些人居然敢将主意打到他这里,此事绝不能姑息,就算处置不了他们,他也绝对不能让他们过得舒坦。 想着,他起身走到案桌前,执笔在纸上写了起来,不出片刻便放下了笔,随后将信装在信封中,又封了蜡,“来人!” “是,见过将军,将军有何吩咐?”帐帘掀起,随后进来一侍卫小哥,恭敬的行礼说道。凌天珩将手里的信递了过去,严肃的说道:“此密信你紧急送往咸宁王府,亲自交与咸宁王凌天翎手中,若是信件外漏,你便不用再回来了。” 侍卫身子一颤,但还是抱拳回道:“是!”接过信封之后,侍卫便退了下去,凌天珩皱着眉头,希望九弟可以尽快处理此事,这也算是给他的一个历练的机会了,凌天珩心想。 侍卫接到信件之后便立刻快马加鞭赶往京城,直到天亮的时间才进了城,随后便直奔咸宁王府而去。却正巧遇上了凌天遥前去上朝,无奈之下只得在王府等了一个时辰才等到凌天翎回府。 “你是说,是三哥,是你们将军让你将这信即可送过来的?”看过信之后,凌天翎将信件放好后,询问那小侍卫,而那侍卫也不敢隐瞒,将昨夜凌天珩交代他的事一一告诉了凌天翎,他这才点点头,说道:“好了,此事我已知晓,信也送到了,有劳你了。回去告诉你们将军,此事我会尽力而为,让他不要担心。” 侍卫点头应下之后,正要准备离开,却突然被凌天翎叫住,“诶,等一下。”凌天翎叫住了侍卫后,却显得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问道:“你们将军去军营已经半月有余,可……可有什么异样之处?” 侍卫愣了一下,随后仔细想了想才答道:“回王爷,自将军到了军营之后便一直在处理军营之事,除了在营帐中外,便是跟着督统勘察将士的操练,并没有什么异样。” 凌天翎沉默了片刻,那侍卫见他不说话,也不敢冒然开口,只得耐心的在一旁等着,凌天翎听了侍卫的话,却有些不安,半月前,他一知道乔安歌和白矾离开之后,便让人去寻,结果查到她们竟是往北郊方向而去,他这才知道她们竟想去军营,于是,心中失落之下,便没有在找下去,可是现在看来,难道她们没有去找三哥他们? “那你可知军营里最近可有什么异样?”实在放心不下,便又开口问道,谁知,那侍卫却一脸难色道:“军中规定,军中之事不便告知旁人,还请王爷恕小的不便告知之罪。” 凌天翎一愣,这才想起他那谨慎的三哥确实不会让旁人打听军中之事,虽然有些不满,但也不好为难这侍卫,只是如此便打听不到乔安歌她们的消息了。“行吧,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侍卫见凌天翎脸色不佳,心道还是惹怒了他,怕被迁怒,他也不敢在此多待,匆匆向凌天翎告了礼便离开了王府。凌天翎看着手中的信件,是让他严查朝中几个重臣的事,看来军中确实不宁,不然三哥也不会让他去查这些人。 不过眼下,比起调查这些个大臣,他更担心乔安歌她们,也不知她们是不是在军营,若是去了军营又为何不去找三哥他们,莫不是她们出了什么事?越想他越是不安,偏偏他还在踌躇究竟要不要告诉凌天珩他们。 若是他早些派人通知了,也许乔安歌她们也不会如现在这样没有下落。看这侍卫的意思,三哥定然还不知道她们去了军营的事,若是再拖下去只怕她们真出什么事。想着,他还是派人将方才那侍卫叫回来,他得给凌天珩送封信才行。 另一边,一大早被号角声叫醒的乔安歌和白矾还在灶房干着火,这次乔安歌按着之前方位的吩咐,向负责掌厨的大哥说了些好话,终于拿到了可以烧菜的批准,随后便和白矾一起吵了两道菜,但由于军队人太多,这次又是给精兵营烧菜,可不能像之前那般简易。 军中的伙食本就是些粗茶淡饭,更是由等级分的,像一般的小兵都是一道小菜和一块肉饼,但军官的伙食便要不同一些,若是三品以下的便会多加一道菜,而三品以上的便是还有的常菜都有,只不过即便如此,也并不多丰富,只不过今日是将军勘察精兵营之日,所以凡事都得仔细着。 乔安歌炒了一会儿菜就拿不动铲子了,一锅的菜果然得臂力好的大汉才能搅的动。她暗自甩了甩发酸的手臂,心中只觉得不耐也心有怨念,若不是要去精兵营,她何必来做这个? “姐姐,你之前不是说我们还不够资格去精兵营送饭嘛,我们这么唐突的过来,他们真的会让我们跟着去吗?”白矾在一旁边帮着烧火边问站在一旁烧菜的乔安歌,总觉得这事没那么容易。 乔安歌皱了皱眉,心中本就有怒气,这会儿被白矾这么一问,只觉得更是烦闷,语气不善的说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只要能混进去就是了,再说不是还有方卫帮衬着,你还担忧什么。” 第一百七十六章 密切监视 白矾身子一缩,神情讶异而有些惧意,她心中对乔安歌的反常感到困惑不已,从昨日她和方卫出去之后。总让她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里究竟是哪里不一样,而她也仔细把过她的脉,却什么都没发现,究竟是怎么回事?姐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可是,那方大哥为何要如此帮我们?私自让新兵进去精兵营,若是严查的话,他必然会有所牵连,说不定到时会连这刚刚做上的军官都得丢了。”姐姐,你应该没有告诉他我们的真实身份吧。 可惜后面那句话她还是没有胆量敢说出来,但为了安心,她还是小心翼翼的问出这句,但还是引的乔安歌脸色不悦,只见她怒瞪了她一眼,沉声说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方大哥自我们进军营以来便处处帮着我们,哪次不是护着我们?你怎么又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我……”被乔安歌这么呵斥一番,白矾更是心有不服,可一时也没办法反驳乔安歌,因为确实方卫对她们如何,她也看的清楚,可再怎么样,在她的眼中他只是个军营中的将士,也是她这次的行为中一个悄然路过的甲乙丙罢了。 尤其是乔安歌言语间对他一昧的信任,这更让白矾觉得不安,乔姐姐向来戒备心强,纵使那方卫为人不错,她也不可能如此不对他设防,难不成真的和昨日他们一同出去有关? 看样子得好好问问才是,她转转眼珠,心中打定注意,便开口讨好的说道:“姐姐说的是,是我欠考虑了。不过姐姐,你们昨日说去了后面的峡谷,那里是怎么样的?我还没有过去看过呢。” 果不其然,乔安歌被白矾这一副诚恳认错的神情安抚了不少,也没再纠结于她说方卫不是,被这么转移注意力,倒也没有设防,一股脑就说了,“也没怎么样啊,我只是听方大哥说遇上刺客了,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大致是那刺客袭击了我,我晕了过去。” 白矾皱眉,敏锐的抓住了她话里的意思,为什么乔安歌会说她不清楚大峡谷的地形,她不是和方卫一起去的那里吗?就算是去了之后再被袭击,那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清楚,难不成他们不是去的大峡谷?可看乔安歌的样子也不像说谎,那是怎么回事? “诶,你一声不吭的想些什么?还不快赶紧添把火?若是我们去晚了,不仅他们的被罚,而且还错失了见凌天珩的机会。”见白矾心神不宁的样子,乔安歌压低了声音出声提醒道。 白矾回过神,本还想再问几句,但想到乔安歌的态度,若是让她发现自己怀疑方卫,怕是要翻脸的。想想,她还是沉默着继续干活,这件事还是等见到三王爷的时候再和他说吧,眼下也只能他有法子了。 很快,匆匆忙忙的做完了精兵营的伙食,由于方卫已经和那些个派饭的人打了招呼,所以乔安歌和白矾还是悄悄跟着去了精兵营,去的时候方卫将一把精致的小刀给了乔安歌,以他不在身边,要好生保护自己为由让乔安歌收下。 她接过刀子拿在手中翻看了一番,倒也不疑有它的将刀子仔细收好,只不过还是对方卫那句让她不适应的时候多看看那把匕首,语气温柔,乔安歌点点头,心中是对方卫的无限信任。 随后两人便跟着其他人拉着放着饭菜的木桶往精兵营而去。另一边,每年一次的甄选和勘察也要开始了。由于现在是息战时期,军队中不能以军功来衡量每一个将士,所以凌天珩早在三年前便下令,每一年都要在军营中举行一次勘察,志在选出又能有才之人,以及废除一些好吃懒做,或者没有作为的人的官衔。 此军令一出倒是让军队中苦于没有军功而长期处于普通兵头的将士无疑是一次机会,所以每一年即使没有战争,将士们也有动力为了这次的勘察而努力操练,而今日饿了日子对他们来说也是对自己每一年的自我判定。 凌天珩用这一法子来激励一些因为不打仗而懈怠操练的人是再好不过的了。毕竟在这艰苦得军营中谁不想要有个军衔,不论是在日常上还是操练中都能方便不少。 所以当号角一响,精兵营的人便已经在校场上站好,直到凌天珩和赵奕霍允到来,所有人都精神抖擞的站直身子,而看向凌天珩的眼中是属于军人的敬畏和崇拜,还有忠诚。 凌天珩坐于早已搭好的座位上,看着眼前威武霸气的精兵营,一直到凌天珩坐下之后,所有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精兵们才高声喊道:“北郊大营,精兵军营三千战士见过将军!” 声音浩瀚荡荡,气势如虹,这才是军人才有的气魄,凌天珩点点头,随后站起身,朗声道:“各位都是我凌云的英雄好汉,而你们更是我北郊大营中的精英之一,今日勘察和甄选还望各位将士们竭尽全力,毛遂自荐,有能者,本将军定不会屈其才能。待你们先休整片刻,一刻钟后,本将军便宣布今日勘察的项目。” “是!”所有将士齐声回道,随后凌天珩便回到了棚子里,留着时间给他们准备,回去之后,赵奕和霍允也在身旁,见凌天珩回来,霍允上前说道:“将军,我方才得到消息,那两个少年跟着火头军营负责送伙食的人往精兵营来了。” 凌天珩一愣,没想到他们竟已经胆大包天到这程度了?明知道勘察和甄选他们必然会提高警惕,居然还敢蒙混进来,究竟是有恃无恐还是另有它意? 霍允见他面无表情,想来是在考虑这事,也就没有多言,等着他下令,可惜赵奕那急脾气却坐不住了,只见他起身,不满的出声,“将军,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直接派人将他们两抓起来便是,既然有胆子敢到这里来使诡计,就别怕被我们识破。若是现在不抓,难道还要等他们扰乱了今日的甄选不成?” “赵奕!这事还没有查清楚,还不能妄下定论,更何况,精兵营外都是重兵把守,他们就是想做什么,哪里还能逃的出去,更何况还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待将军想到良策再行动。”霍允微皱眉头,这赵奕一直这么急脾气,若是到时打草惊蛇,反倒把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丢了。 然而,赵奕却还是不服气,在他看来,既然找到了奸细,那便直接将他们抓起来严刑拷问不就行了,他就不信那两个少年敢不招,非得放长线钓大鱼,还这般冒险。 “嘿!霍允,你可别忘了,他们可是天门派的人,是你说的,即使手无缚鸡之力他们的制毒也是十分厉害的,若是在饭菜或者什么地方下了毒,到时也不必他们费多大的力,我们可就不战而败了。”赵奕不服气的粗声回道。 霍允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赵奕说的不错,他们若真的是天门派的人,那使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也是常事,这么一来,他们就是戒备再严,只怕一个不留意就会中了对方的圈套。 凌天珩见他们吵的不可开交,不由冷哼一声,引来了正吵嘴的两人的注意,他冷声说道:“霍允,你亲自去把关,还有派人密切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若是发现半点异样,立马两人拿下,若是没有,就先静观其变。” 此令一出,霍允点点头,看了一眼赵奕,果然,他这会儿正憋红了脸,一脸的不服气,随后便领命前去精兵大营口等着他们。待霍允走后,赵奕显然闷不住话,还是怨声载道的问道:“将军,你明知将他们放进来会有什么后果,为何还要这样做?直接将他们抓起来岂不更方便?” 凌天珩深深叹口气,对赵奕这直肠子的性子实在是让他头疼,但他也知道他的硬脾气,若是不给他给个准话,只怕他会一直记得此事,最后还会钻到牛角尖里去。还是得出言安抚几句。 “赵奕,此事还不能如此鲁莽,最近军营里忧外患,还没查清他们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我们才能收集更多的证据能够在朝堂上参那幕后之人一本,这才是首要之事,否则,就是他们抓起来惊动了那些人,别说你要严刑拷打,我看他们也会过不了多久。所以,我们必须的趁着他们还没警觉之前将他们的所有把柄抓到手,这样一来才能一网打尽,你明白吗?” 被凌天珩一次说了这么些话开导,那赵奕再怎么耿直,也是听出了凌天珩的意思的,当下脸色便缓和不少,甚至有了两分不好意思和愧疚,果然将军才是将军,能想的如此周到,不然以他的性子,只怕被那朝堂之中的人在背后使了什么绊子都不知道。 “嘿嘿,原来如此,还是将军和霍允想的周到,我赵奕是想不了这么多的,只是可恨朝中那些幕后之人,我们在军营为了保家卫国而日夜操练,而他们只会在朝中贪赃枉法,贪恋权贵,心不满足还想将手伸到将军管辖的军营,当真是真是让人恨之入骨!” 第一百七十七章 军中比试 乔安歌和白矾跟着送伙食的火头军营的兄弟们一路到了精兵营的大帐处,却发现一身着黑色盔甲,眉目俊朗刚毅的将军正在大帐口,两人不由心中一紧,看着人眼神锐利,只怕是个不好蒙混的。 不知是心虚还是怎的,她们总觉得那人的眼神像是在看她们似得,有意无意的往她们这边看来,难不成他看出什么了?应该不会吧,她们在火头军营里这么多天都没有人发现,那将军她们才第一次见哪里会难道容易认出来的。 两人心存侥幸的跟在队伍后面,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路跟着过去,领头负责送饭的人赶忙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礼,由于站在后面,那人和那小将军说了什么,她们也没听清,只隐约听到那人唤那小将军霍督统。 霍督统?似乎前几日但军中盘查的那个五大三粗,豪迈的将军是赵副督统来着,这么说来这个是正的了?可一个军衔如此大的将军为何要站在这里巡视,总不会是来迎接她们的吧。乔安歌暗自猜想着。 而且,乔安歌敏锐的感觉到,那个小将军在说话之际,眼神还是在飘向她们这个方向,而且眼神中隐含着探究和看不透测的深邃,让乔安歌更是不自在,但仔细去看时,那人又没有在看她,奇怪,是错觉吗? “行了!走吧!”过了片刻,应当是他们那领头的同那将军说好了,领头转身同他们吆喝了一声,随后他们继续推着几个木桶往精兵营里去,乔安歌和白矾也跟着走过去,只不过总是隐隐感到一道目光在注视着她们,直到她们进了军营好些距离之后才消失不见。 “姐姐,方才是怎么回事?那人是不是察觉出了什么?”离开好远之后,白矾才敢出声问道,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人看她们的眼神中也有着一股不太明显的敌意,这才是让她心中不安之处。 乔安歌不语,她也不没见过那人,不过听领头的对他的称呼,看样子他便是凌天珩身边的左膀右臂,军中的督统霍允,和那个什么赵副督统确实不一样,不过就算如此,他又为何如此看她们,她们好像没怎么得罪他的? “兴许,兴许是和上次的事有关吧。”乔安歌想了想,实在不明白那人的想法,便随意提了个理由出来,“上次我们不是盘查的时候惹了那事嘛,那霍督统和那个赵副督统可是一同辅助将军的兄弟,想来这事那赵副督统定然会和他说这事,所以他才对我们这般反应吧。” 白矾听了,这才恍悟的点点头,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也行得通,可是……“既然这样,那他为何看我们得时候总带着一种敌意,若是因为破坏了盘查的事,要不满也是赵副督统对我们不满啊,他这又是做什么?” 乔安歌不语,她若是知道也不用这么困惑了啊,不过习惯性的,她还是继续耐心说道:“可能是觉得破坏了他兄弟的公事觉得心中有气吧,不用担心,我们和他可没有间接的关系,他一个大将,是不可能为了一点小事公报私仇的,不然可就太没有阔以气度了。” 在她的潜意识里,能让凌天珩看为左膀右臂的人,定然不会小人之心,所以虽然对那人的眼神有所不喜,但她也没有太过担心,随意安抚了白矾两句,两人倒也放下了心,继续跟着领头的人往精兵营的后方营帐而去。 另一边,一个时辰很快过去,凌天珩起身,看着下面已经整装待发,只得听候指令的所有将士宣布这次的勘察和甄选,“众位将士,本将军知道,此次甄选你们为之准备了一载,为了能尽快让你们尽显你们所学的东西和一年时间的长进,此次的甄选是选出两名正四品都司,以及两名从四品城门领将,还有一名正三品参将,这官衔究竟落在谁的手里就看谁有这个能力拔得头筹!” “将军英明!将军英明!”话音刚落,霎时校场想起一阵震耳欲聋的喊声,在如此士气高涨的情况下是最容易显现人最出众的一面,凌天珩满意的看着这些志气勃勃的将士,心中很是欣慰,随后又吩咐道:“既然是要甄选四品以上的军衔,那必然除了场上冲锋陷阵以外,还要时刻对战事做出判断和做出正确的指令。如此便得看看你们的军法兵书可都要好生专研否。” “总共三千五百名将领,其中一千人去右侧考验其属于军人的忍耐力和意志力,一千人往左侧这下自己对各个战事的军事看法和定对之策,剩下一千五百人,留一千在中央进行武力比试,晋级三百人。另五百人则在赵副督统处进行排兵布阵的演练,让我看看你们是否都有做将领的才能。时限一个时辰,开始吧!” 朗声吩咐完之后,所有精兵营的将领也都开始行动起来,他们平日里都是训练有素的将士,所以很快的分好了人,前往各个地方开始甄选,丝毫不凌乱,凌天珩看在眼中,心中自然满是自豪,不过这会儿高兴还言之尚早,若是这次真能从这批将士中找出真才实学的将领,他凌天珩岂不如同如虎添翼? 随后他也不再看着,只转身坐回了大棚里,静静地等着一个时辰之后得到的结果,然而,就在此时,一个侍卫快步走到凌天珩身边,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凌天珩眼神不便,只低声说了句“知道了。”便让那人退下了。 乔安歌和白矾成功混进了精兵营里,跟着人将做好的伙食都放在了指定的地方之后,她们见他们已经在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不由讶异,出声不解的问道:“大人,难道不用我们将伙食为他们分好?还有,一会儿用完了伙食,那这些桶总得拿回去吧?” 领头那小哥回头看向她们,微皱了皱眉,似乎在想着她们的身份,随后又恍然道:“平日里确实。不过今日是将军看勘察甄选之日,若是让他看到我们在精兵营一番逗留,还与那些精兵营的人聊这聊那,只怕会遭殃,早些送完了,早些走就是了。” 没有想到这个,乔安歌和白矾面面相觑,一时都有些慌了,若是就这么跟着他们回去了,那她们不就白走这一趟了嘛,这让她们怎么甘心,情急之下,乔安歌忙出声叫唤了起来,“哎哟!我这肚子怎么突然这么痛啊,莫不是昨日吃了什么东西给吃坏了吧?” 便高声哀嚎着,便给了一旁怔楞的白矾递了个眼神,白矾反应倒也快,忙扶着乔安歌有些担心的问道:“乔哥哥,你没事吧?可还忍得住?我们马上就回去了,要不你再忍忍吧?” 果然,这么一番动静了领头的自然也注意到了,不由上前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了?”结果走进了一看才发现乔安歌竟已是面目苍白,浑身流了不少冷汗,不由担忧了起来,毕竟这人可是方卫亲自交代多照看的人,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他也不好交代。 只见乔安歌已是说不出话来,只得让一旁扶着她的白矾回答,“我略懂些岐黄之术,看他这个样子,恐怕是因为急腹之症引起的,之前我们本就中了蛇毒,虽然已经解了,但毕竟体内还有余毒存在,昨日又吃了些东西,得先让她去一趟如厕,否则她得痛晕过去。” 这时,站在一旁的一个火头军营的小兵在领头耳边轻声说了她们俩中毒的事,他点点头,看白矾扶着乔安歌便吩咐她赶紧去找如厕,否则他那小身板,还不知道得痛的多狠,而他们也不便在这里多待便让她们身体好些了便赶紧回来,不可多留。 乔安歌和白矾点点头白矾再三保证之后,便扶着乔安歌去找茅厕,直到看着火头军营里的人都一一离开之后,她们才人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这里,却不知身后不远处一道黑影闪过,向着大帐的方向而去。 “你说他们用计脱离了火头军营里的那帮人?那他们此刻在哪里?”霍允听到方才侍卫禀报的消息。脑子不犹的想起那两人,那个看着白净有些木纳的少年必然是不会有这些法子的,看样子是那个叫乔安的之后想的。 “想在这里动手脚,还真是胆大妄为!你先继续回去看着,另外,让其余人加上戒备,免得又被谁给逃了过去,密切监视这附近,一只蚊子也不能给我放进去,否则我拿你们是问!”霍允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毕竟今日可是特殊的时日。 “是!属下遵命!”那侍卫抬手行礼之后就又闪身消失不见,继续去盯着乔安歌和白矾,毕竟若是让其他奸细混进来,那军队岂不是危机四伏? 霍允见那侍卫闪身离开,也继续若无其事的守着精兵营,只不过还是让人前去告知凌天珩此事,现在就看他们两个究竟想做些什么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两人被抓 “今日是精兵营甄选的日子,周围戒备必定很森严,若是随意走动必定会引起注意的,更何况,我们还不清楚校场在哪里。”见火头军营里的人离开之后,乔安歌一边说着边拉着白矾躲到了一旁的角落处,正好避开了前来巡视的人。 白矾点点头,朝四周探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影了,才悄声问道:“姐姐,现在怎么办?如果穿着这身衣服在军营乱逛的话,也会被人赶出去的。而且,我们也不清楚校场在什么地方。” “你担心什么,既然进来了,我自然有法子找到凌天珩,你且好好跟着我,不要走丢了。”说着,乔安歌拿出一直偷偷放在军装里的包袱,这是出来之前,方卫交给她的说是让她在这里能安生找到凌天珩。 打开包袱,只见里面赫然是两套军装,便是精兵营里的军装,真是厉害了,也不知方卫是从哪里拿到的,然而,白矾却在讶异过后,眼中闪过了疑惑,乔安歌暗自惊叹,拿起一套给了白矾,两人倒也动作快速的换了起来。 “真是多亏了方大哥了,没想到他想的如此周到,竟连衣服都替我们准备好了,不然今日这一趟怕是见不到人了。”乔安歌边打量二人换上的精兵营的军装,边感叹道。不得不说这精兵营里的衣服还真是同火头军营不同,就连材质都比火头军营的好太多。 白矾看着乔安歌对方卫明显的崇意,有些不安,虽然方卫替她们准备了衣服,看似考虑周到,但短短时间内,他从何处拿来这精兵营的衣服却着实可疑,但观乔安歌的对方卫的赞叹,她心中的疑虑一时也说不出口,只得点点头沉默不语。 待穿戴好之后,乔安歌便带着白矾堂而皇之的走了出去,走了不一会儿果然遇上了巡视的军队,因为心虚,两人第一反应便是想躲,却在下一刻顿住,生生朝他们行了个礼,可惜,方才想躲开的动作却被领头那个小将看的一清二楚。 “你们!哪个队的?难道不知今日是甄选军衔之日,将军亲自监督,你们还敢在这里随意乱走动?莫不是闲命太长,想吃几根军棍试试?”那小将一脸凶神恶煞的说道,一双眼睛谨慎的在她两身上上下打量,眼中慢慢的探究。 乔安歌忙上前两步拱手行礼,语气倒是诚恳的说道:“回大人,我们俩方才拉肚子便出来找茅厕,谁知竟一路迷路到此,先前跟着的队伍也走散了吧我们正找他们呢。”说话慷锵有力,虽然气场不足,倒也不卑不亢,那小将一时倒也散了几分怀疑。 “原来如此,今日对军营是个重要的时日,你们既然是精兵营的人就当更加谨慎,这会儿人手不够暂且先放过你们,待结束之后两个各领二十大板!现在,先归队吧。”那小将厉声说道,乔安歌两人忙连声谢过,随后便跟着走到了巡视队的后面。 两人暗自松了口气,二十大板,得亏的她们不是这精兵营的否则真要让他打了这二十大板,不死都得在这里养几个月的伤了。不过,没想到这精兵营的人这么好糊弄,来一个人说话都如此不设防,难怪能让那奸细潜伏这么久,乔安歌在心底默默嘀咕。 跟着巡视的队伍走了一段路之后,两人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她们对精兵营的地形并不太清楚,但总觉得他们越有越往偏僻的地方过去,方才还能看到一些人影,和纷繁的人声,这会儿却是越来越寂静,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支巡视的队伍并不巡视校场那边? “这位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巡视啊?今日不是精兵营甄选之日?为何不去校场巡视,反倒在这偏僻地方溜达?”实在想不通,乔安歌只得凑近前面走着的小兵低声问道。只见那小将士垂下眼帘,只轻声说了句:“这我也想不通啊,明明方才都还在校场附近,不知为何要走到这里,不过你还是休得多问,专心跟着就好。” 那小哥如此说了之后,便不再多说,乔安歌见状,也只得识趣的退了回去。但心中还是有些不安,突然她感到衣摆晃动了一下,扭头看去,只见白矾用眼神示意她,眸子里带着同样的不安之色,她有些怯弱的看了下周围,乔安歌抬头看去,这才发现她们竟已经到了一处有着树林子的地方。 乔安歌顿感不妙,若是在这么下去不仅浪费时间,离暴露的危险也越大,而且,不知为何,她甚至觉得这一队的巡视的将士都有些不对劲,气氛沉闷不说,就连那个领头的都是一副沉重着脸色的样子。 这让她越加觉得不安,不管怎么样,她们还是先离开这里为妙,打定主意,乔安歌扯了一下白矾,用眼神示意她离开,白矾慎重的点点头,随后两人渐渐地往后退,这里竟是树林和草丛,若是悄然离去应当也不会引人注意。 可惜,乔安歌却算漏了一点,这里都是精兵营的将士,战力和武功自然是不容小觑,听力自然也是敏锐的。察觉到身后不一的步伐,一行人停了下来。 乔安歌和白矾倒吸一口凉气,立刻不约而同的转身就往外跑,然而,还没跑出十步,就一下子踩空,一阵失重感袭来。两人只来得及尖叫一声,感到身子一阵痛感,随后便不省人事了。 在方才得树林处,走出几个人,向着围在陷阱外方才巡视的一队人走过去,而方才那领头的人见到来人,忙拱手行礼,而其余人也忙跪下行礼。“见过督统,督统吩咐的事,属下已经成功,督统吩咐要活捉,以免他们反抗,所以属下只得将他们引到此处,只不过他们太不经摔,都昏过去了。” 来人正是本在精兵军营外守着的霍允,一刻钟前,他吩咐下去的人来向他禀报找到他们,并将他们引向精兵营之前就设好的埋伏中,霍允便直接往这边来,只是没想到他来了之后他们竟已经被擒住,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他们清醒时被抓到服毒自尽的好。 霍允点点头,缓缓说道:“不错,此次你立了头功,且先到军事处领赏就是,至于这两人我便先带回去,等此次甄选结束之后交给将军处置。到时需要问话之处,自然会传唤你们。”说完之后,他看了一眼落在五米高的深坑里已经昏迷的两人,便让人将他们拉上来带走了。 那领头的谢过霍允之后,心中倒是暗自高兴,早在乔安歌和白矾出现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了,他到底是精兵营的人,精兵营身为北郊大营的重要军营之一,本就为数不多,他身为副尉,怎么可能不知道精兵营都有何人?更何况督统已经发话,他自然多注意了些。 凌天珩正在校场监察这次的甄选,时间不多不少,第一轮删查之后,原本是三千多的将士,一下子缩减到五百,从方才的比赛中挑选出最为优秀夺目的五百人,凌天珩看着站在校场的这五百个精兵,个个都是器宇轩昂,雄心壮志。 “首先,本将军先在这里恭贺你们通过了首次的甄选,进入下一轮比赛,不过你们可别以为过了第一关便能有所松懈,不到最后一刻,你们都别有所侥幸,只有到最后一关,胜利才真正属于你们。听清楚了吗!”凌天珩站在站台上厉声问道,气势如虹。 几句话便让这些通过的将士们士气增涨,齐声回道:“谢将军教诲,属下必将战到最后!”一时间校场声势浩大,凌天珩满意的看着这些士气大增的五百将士,抬起手示意,下一瞬,校场寂静无声。 “接下来进入下一轮赛事,剩余的五百人进行随机应变的能力,待会儿由赵奕副督统带领你们前往后方的峡谷处,若是你们能在那里通过所有的险难,便是通过了二次赛事。而我,会在此处静待你们的佳音。”凌天珩朗声说道,一时间五百将士的声音便响彻校场“属下必将赢得胜利归来,还望将军稍待!” 等五百士兵被赵奕带着离开之后,凌天珩回到大棚中,还不等他坐下,一旁匆匆走来一将士,刚要接近凌天珩时,却被他的近卫拦了下来,认出那人是霍允旗下的人,凌天珩抬手示意近卫放他进来,之后那人走到凌天珩面前,单膝跪下行了礼。 “说吧,霍允让你过来可是又有了何事?”凌天珩冷静的问道,还不知道霍允对付那两个少年情况如何,对于霍允的实力他自然是不担心的,只是如霍允所说,他们既然是天门派的人,那就一定会在身上藏毒,之前他就是没有防备,才会中了阴招,只希望这次,霍允能机灵些。 “回将军,督统让小的告诉将军,他已经将那两个少年擒住,此刻正被关押在军牢中,督统让小的来问将军,是否待甄选过后,前往审问?”那侍卫恭敬的问道。凌天珩沉默不语,片刻后才回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告诉你们督统,待我处理完此事,便亲自前去审问。让他先不要轻举妄动。”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严刑拷打 “啊!”乔安歌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疼痛不已,还不等回过神来,迎头一盆冷水浇下来,她惊的尖叫一声,随后只觉得浑身冰冷刺骨,她还没想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被人一把拉着站了起来,双手都被人紧紧钳制这。 “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乔安歌挣扎着厉声问道,从她到这里之后,除了那次被陷害之后被乔文治罚了十板子之后,她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而且还是这般莫名其妙,至少这回她是这么认为的。 “哼?干什么?当然是严惩你这个不知好歹,居心叵测的奸细!竟然敢胆大妄为在北郊大营作祟,既然已经落入我们手中,你究竟是如何进到军营的,背后主谋又是谁?还不快从实招来?” 从不远处传来的粗旷的声音让乔安歌生生打了个寒战,听着那人说着的话,她有些晃神,像是没反应过来,待过儿一会之后才想明白他说了什么。 “什么奸细?你们在说什么?说我们是奸细有何凭证?你是谁?有是受谁指使要抓我们的?”还是有些迷糊的乔安歌条件反射的问道,也管不了问的话是否有什么不对,突然被这样对待,她一时也冷静不了。 那人听了她的话,却是不为所动,冷笑的看着她,让乔安歌不禁心生寒意,只见那人渐渐走近她,在昏暗的光线下,乔安歌这才看到他凶神恶煞的脸庞,在眼角到下巴的地方还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看着很是狰狞。 乔安歌被惊的想要后退,却被人牢牢的抓着手臂动弹不得,随后她的下颌被紧紧的箍住,传来阵阵刺痛,她紧皱眉头,却也不服输的盯着那人。 见到乔安歌眼里的倔强,即使下颌的痛感让她眼里不自觉的含着眼泪,却也生生不露出一丝怯意。那人嘴角浮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你以为你抵死不认我就拿你没辙了?你可知道在北郊大营如此军规严谨的地方,对待犯错的军人会如何处置?你真觉得你这小身板能抗的过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说了我不是奸细,就算你把我杀了我也是一样的回答。”乔安歌忍着下颌的痛楚,一字一句的回道,眼神毫无惧意的看着那人,倒是没有一丝说谎的意味。 然而,那人却一点都没有信任她的意思,既然能在军营中掩人耳目的潜伏这么久,这隐瞒人的功夫自然是学的惟妙惟俏。 “你说你不是奸细便不是奸细了?不是图谋不轨你这无名无姓的小卒为何要潜进军营?不是居心叵测你会乔装混进精兵营、。上次在马厩下毒掩人耳目,此次又趁着甄选潜进军中,意图还不明显?” 那凶神恶煞的刀疤男子恶狠狠的问道,手上也加重了力道,乔安歌忍不住痛呼出声,看着这人眼里的凶狠,对他问的话却无从回应。 她们却是不顾军规潜进军营,却是欺瞒在先,趁着甄选想要来见凌天珩也是一种意图,顶多犯一个冲撞将军的罪名,可如今,让她们扣上这奸细之罪,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认罪的。 “怎么?无话可说了?知道心虚所以没办法回答吧?就算你如何狡辩,你奸细的名头是坐实了,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招供了好,免得一会受些牢狱之灾!”那人一把甩开乔安歌,转身走了几步,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乔安歌的雪白的下颌处果然不出片刻已经抹上了一层青紫,她气急反笑道:“怎么?我若是不招供,你们真还打算屈打成招不可?就算如此,我也不会承认的,我不是奸细,为何要认下这罪名?你们此举就不怕真正的奸细继续潜伏在军营里?” “啧啧啧,真是伶牙俐齿的一张嘴,难怪能在军营里藏了这么多年,看样子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当真不会招认了?”说着,那人眼神示意了钳制着乔安歌的两人,随后,还不等乔安歌反应她便被带着到了一个木架之上,一看就是平时用于审问犯人的。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你们将军呢?凌天珩呢?他在哪里?既然想要我招供,那你们将他叫来,否则你们这样就是滥用私刑,也是犯了军规的!”知道他们准备真的动刑,情急之下,乔安歌忙出声喊道。 然而,那人却丝毫不听,他冷哼一声,不屑道:“就凭你这鼠辈也想见将军?他可没这闲工夫来见你,既然你被抓到这里,动不动刑就不是你说了算了。” “你把他叫来,若是他见了我还要如此监禁我,对我用刑那我无话可说,可若是你真打算对我用刑,只怕你之后会后悔不已!”乔安歌冷声威胁到,这个时候她倒是冷静了不少。 从她们发现不对劲转身想跑的时候,却被人设计脚下一空,落入陷阱,现在想来应当就是那帮巡视的人故意将她们故意引到那个地方的。 现在回想,她终于明白那个什么督统为何对她们有着淡淡的敌意,看样子她们从一开始就被盯着了,只不过一直没有动手,昨日她们两这算是自投罗网到了精兵营了吧。 “哦?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大一能耐,就算你催死挣扎着见到将军又如何?你以为你会逃脱你是奸细的罪名?”男子阴恻恻的声音说着,缓缓2走近她,这时,就算乔安歌想躲,也没有地方躲了。 看着站在她面前,残酷的眼神让她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她镇定心神,强制用平缓的声音说道:“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他,反正都会死,像我这样的罪犯,若是连将军都不能见到,那岂不是白白潜伏了?说不定见到他之后,我会把一切都招了也一定。” 知道已经没法再申辩,乔安歌只得这么去激他,说不定还能让这人真的相信将让他见凌天珩,只要见到他,那她的奸细的身份就不攻自破了。 果然那人听了她的话眼神一动,,显然有些动摇,却还是冷笑道:“哼,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想对我们将军不利?将军常年不在军中,你见不到将军,拿不到你想要的东西,或者达不到你的目的,但只要得到将军的性命却是再有利不过了。” 乔安歌听着他的话 只觉得心中怒火中烧,这人可真是够难缠,脑洞未免也太大了,尽管如此,她还是耐心说道:“怎么?你不是知道我的功底吗?我可是完全没有武功底子的人,难不成你们将军是纸糊的,还怕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乔安歌的嘲讽让那男子不禁微微皱眉,她暗自勾起嘴角,这招激将法果然有用,只要她再加把劲,“如何?你想的可清楚,让我见你家将军,我自然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们将军,若是不愿的话,就算你们将我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那男子沉默不语,看着乔安歌的眼神中满是怀疑的探究,见乔安歌坦然的神情一时也没了主意,这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何况督统也亲自交代过,决不能让他们两自我解决,否则他们这么多天也就前功尽弃了。 可他到底还是不甘心,尤其是看着乔安歌那张自信不已的神情,这让他更是不满,随后他微微勾起嘴角,督统是交代了不能让他死,但也没有说不能让他吃些苦头,反正这军牢是由他掌管,到了这里的人,不论是什么身份都免不了被一番折磨,就算是这两个奸细也不列外! “哼,就如你所说,既然你要见我们将军,只要你会招供,我们将军自会相见,只不过,你若是想由此躲开写苦头,未免太过天真了,到了这军牢,就是我何力说了算。” 说着,他走到一旁像是放着什么东西的地方,在上面挑着什么,乔安歌有些不安,只见不一会,那人便拿着一根鞭子走了过来,乔安歌有些惧意,看着他越走越近。 “见相比你认得这是什么吧?这根锁魂鞭可是让多少江湖上的人混风丧胆,只要被打上一鞭便痛苦难忍,两鞭便痛不欲生,我可是用这个罚过多少犯错的将士,还从来没让它沾过奸细的血,今日就让它好好尝尝。” “你,你想做什么?难不成你真想屈打成招不成?”看着那个叫何力的人拿着那根黑色散发着血气的鞭子越来越近,她不禁寒毛竖起,剧烈的挣扎起来。 “怎么?原来你还会怕这个?既然死都不怕的人,吃点皮肉苦头也没什么吧?”何力冷笑道,随后不等乔安歌反应便持手一鞭挥了下去。 “啊!”耳边的疾风呼哧而过,随后胳膊的地方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她哀叫出声,然而,这还不算痛苦的,不多时方才剧痛的地方便传来蚂蚁啃食一样的疼痛感,让她不禁痛的冷汗直流脸色发白,让她痛苦万分。 第一百八十章 姑娘? “如何?这锁魂鞭的滋味可还不错?能有幸尝到也算是你小子的运气不错了。你该好好感谢我才是。”何力阴笑道,看着乔安歌苍白的脸色,和隐忍的痛楚,心情愉悦的问道。 乔安歌被手臂上传来的痛楚疼的有些头晕,她本就体质不好,虽然之后活动自如,但是这鞭打之刑她却到底受不住,才打了一鞭,她只觉得头晕眼花,恶心欲吐,加上伤口处传来的痛感,也不知道那鞭子到底是怎么做的,居然这么疼,不会是浸过辣椒水什么的吧?还是加了盐在上面? 浑浑噩噩的她还有闲心思考这些,本就被淋了一身的水,这会儿又冷汗直流,她只觉得浑身粘糊糊的很。听着那人说的话,那个什么何力的一定是有虐待倾向吧?没想到军营里居然还有这种变态,难怪只能管着军牢。 “怎么?才一鞭就不行了。那可怎么办,到了这里的人少说也得受个十几鞭子才行啊。不过看你这小身板,十几鞭子是挨不下的了。那就破列再受两鞭吧,可不能真把你打死了不是。”见乔安歌已经有些受不住的样子,何力轻蔑的说道,虽说两鞭下去是不会要他的命,不过看他这样子,至少也得养个把月才行啊。 乔安歌勉强抬起头来,看着他的嘴脸,不禁嗤笑出声,这种心理变态的人,哪里还需要她再说什么。不过是不想她安生从这里出去罢了,就算她见到凌天珩,能从这里出去,只怕也差不多丢了半条命了。想到这里,她只觉得无力和不甘。 想到这里,不知道白矾怎么样了。她们一起被抓,而这里却没有她的声音,若是她也落到了这人的手里,只怕也是被鞭打了,想想她便有些愧疚,若不是她迟迟不肯来找凌天珩,她们也不会被人当做奸细抓起来,更不会让她受这种刑罚。 何力听到乔安歌不哀求反而嗤笑的声音,脸色微微一变,眼中也有些怒气,但随即便消散转而变得阴毒,“看样子你是无所谓了?也罢,看你这般烈性,看样子两鞭子你还是受得住的。”说着,他抬手一挥,又是一鞭子落下,准确无误,又分毫不差的落在乔安歌的另一只手臂上。 “唔!”这一次,有了防备的乔安歌咬紧牙关,死命不让自己叫出声来,至少不会让她痛苦的喊声让这人得逞,更不会满足他的变态心理。也许是之前一鞭的威力太大了,导致这会儿她的神经已经有些迟钝,第二鞭打下来之后,神经有些麻木之下,痛感也没有之前那么清晰了。 “挺能忍啊,还剩下最后一鞭了,你若是能忍着这最后一鞭还能撑过去,那我便让你见将军,你可得忍住了。”见乔安歌死撑着,何力心理的那点凌虐也彻底被激发,只阴冷的看着乔安歌,嘴里一字一句的吐出那些残酷的字句。 乔安歌意识已经开始变得模糊,反应也变得迟钝,对何力说的话也不是听的那么清楚,这个时候她只混混沌沌的想着什么,脑子里也很乱,一会儿想到白矾的安危,一会儿又想到凌天珩。看她这样子,若是最后一鞭下去,只怕她真的得躺半个月了,这么一想,她竟还有些对不住乔文治了。若是让他看到她变成这个样子,只怕他又得心疼的老泪纵横。 就在她默默的等着第三鞭下来的时候,却听到哐当一声巨响,随后便是一道熟悉而冷厉的声音,“怎么?本将军还不到你们就敢用私刑?若是本将军不来,这人的性命岂不是要被你们折磨没了?” 这是……“凌,天珩……”她喃喃出声,随后便放松了神经,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中。却不知那个被她叫到名字的人瞬间从冰冷变得惊愕的神情。 不知过了多久,乔安歌浑浑噩噩中只觉得自己身处在炽热的烈焰中,浑身像被烈火烧灼一样痛苦难耐,一会又像是在冰冷刺骨的寒潭里,钻心的冰冷让她冻得嘴唇发紫,浑身不能动弹。如此交错。 凌天珩看着她脸色一会儿变得通红一会变得苍白,身上也是时不时的留着热汗,不一会又仿佛很冷一样冻得浑身发抖,心中有着久违的隐隐的心疼。手上也不由将她抱的更紧。 “将军,霍督统求见。”账外传来侍卫战战兢兢的声音,然而,凌天珩却没有回应,只低头凝视着怀里的人儿,明明是这般娇弱得身子却承受了那军牢里酷吏的刑罚,他带着怜惜的抚摸这她的脸,只觉得心中更加觉得难受。 账外一直等着回应的侍卫见帐子里迟迟没有回应,心里也不禁七上八下,又等了片刻,还是没有回应,他也只得又大着胆子走到霍允的身前。 “回督统,将军他还是没有回应。”说着他偷偷看了看霍允的脸色,果然如昨日一样,黑着脸,他不禁更是害怕,就怕这把火烧到他身上。 然而,霍允却只是沉默不语,而后点点头,挥挥手让他离开,看着紧闭的将军营,眼神深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自从昨日将军从军牢里将那个奸细带出来之后,便再没有从里面出来,就连今日要去视察新晋的军官都没有去,这不禁让将军营里的人都在互相猜测。 而昨日将军将人带回将军营之后不出片刻霍允霍督统就过来了,然而,却没想到,将军竟不见霍督统,从来没有对霍督统发过什么火的将军竟将督统拒之门外,这让人不禁猜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的还有霍允,从他昨日突然接到消息,将军提前去了军牢,想要见那奸细的时候,他匆匆赶过去,一是怕那人对将军不利,二是作为主谋,他自然也得跟着去审问才是。 然而,等他到了那里的时候,只看到了倒在军牢里几个酷吏的尸体以外,却是空空如也,他一开始还担心是凌天珩遇袭了,便匆匆跑到将军营。却被告知将军带着一个重伤的人回到军营之后却是谁都不见。 霍允不解,还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他本想直接进去营帐,却被人拦在了外面,以往营帐外的人再怎么都不会将他如此拦在外面,看样子是将军下的令了。 无奈之下,霍允只得又去了军牢,找了其他的酷吏问话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那个掌管军牢的酷吏对那两个少年动用了私刑,正好被凌天珩遇见,便一气之下将那几个酷吏杀了,并且带走了那两个少年。 怎么会这样?就算将军不喜用私刑,也不至于看到人动用私刑便将人都杀了啊,而且还用如此凌厉的手段,他突然想起那几个酷吏有些可怖的死相。 心中疑惑不已,据那些酷吏说,将军抱着那个少年出来的时候脸色似乎很是不好,浑身散发着寒气不说,一句话也没说便将人带走。 想不出究竟是怎么回事,霍允在将军营外守了几个时辰,见几个军医进进出出,不一会又有侍卫端着带着血水的盆子从里面出来,他几次想进去都被拦住,就连赵奕也闻讯赶来。 在问了霍允,得到霍允无声的摇头之后,他也只得纳闷的跟着守在营帐外,拉着几个进出冻得侍卫问话也都没得到一点消息,直到军医出来了,他们才听到一把胡子的几个军医边摇头边说道:“这军牢里的酷吏就是残酷冷血,居然把人打成那个样子,若是再多打两鞭,只怕那姑娘也没得救了。” 姑娘?霍允和赵奕面面相觑,都不知这些军医嘴里的姑娘又是指谁,但一想到从方才起就只有将军和那个奸细在里面,难不成那个奸细是个女子不成? 霍允想到那个少年本就娇小,肤色还有长相都太过俊俏,和一般男子确实不同,两人一惊的同时,却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原来那两个少年竟是女子,那将军此举该不会...... 想到这里。两人就不由担心,虽然以他们熟知的将军为人来看,他是绝对不会如此的,可如今他这反常的举动却让他们还是有些心悬。 无奈军医那里也问不到里面的情况,他们也顿时想起了还有另外一名少年,不对,是姑娘,她应当没有在里面,也许可以去问问她,想着,他们同侍卫问了白矾的地方。 所幸将军没有将那个姑娘都带进将军营里,只是被单独安排在了一处地方,等他们问到了地方,找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里面竟还有一个衣着甲胄的将士在里面。 起初他们是当是负责照顾这姑娘的,也就没在意,但知道他们走进来,那将士竟没向他们行礼,而是默默的看着那个躺在床榻上的姑娘,一言不发。 霍允仔细打量之后,才心中一惊,不为别的,只为这将士虽然身着骑兵营的衣裳,却有着和凌天珩三分相似的面貌,还有浑身上下透露的不同常人的气场着实让他们感到意外。 第一百八十一章 小五的身份 “你是骑兵营的人?为何会在将军营里?”见那将士看他们进来也不为所动,赵奕略有些不爽的问道,却迎来一片寂静。 赵奕有些不可置信得看了一眼霍允,随后便吆喝道:“好你个臭小子,摆谱摆到你赵爷爷面前了?本副都统问你话你装什么聋子?” “赵奕!”知道赵奕的臭脾气,霍允出声提醒道,看着人不同寻常的将士,他突然想到之前他派去的眼线和他禀报的话,这人又是身着骑兵营的衣服,难道? “你,是小五?”霍允试探的问道,果然,那人有了反应,抬头看着霍允,两人这才完全看清他得长相,五官端正,相貌堂堂,那双眼睛也不同寻常的将士带着忠诚和坚毅,反而充满了潇洒和不羁。就像一匹不易驯服的野马一般。 但这人身上隐隐散发的一种贵气也让人不易忽视,就和将军身上的感觉相同。没想到军营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他之前怎么不知道? “小五是谁?”见他有了反应,却也只是漠然的看了他们一眼,眼里带着隐含冻得怒意,赵奕不由悄声问道,霍允收回思绪,看了赵奕一眼,也低声说道:“不清楚,只是之前监视她们两人的时候听到的名字而已。只是没想到这人居然真的在军营里。” 这话也说给这将士听的,果然,他眼眸一动,放下了手上给白矾擦脸的帕子,突然起身无畏得看着他们二人,倒是把他们吓了一跳,随即心有防备的也盯着对方。 “你方才说你派人监视她们?这么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也清楚咯?霍督统。”凌天遥问道,语气倒不算多好,但好歹会开口同他们说话,霍允拦下准备回应的赵奕,回道:“不错,我们俩也才刚得到的消息,到了这里,将军不让召见,我们便先过来找她,把话问清楚。” 凌天遥听了他的一番解释才缓下了紧绷的神情,看着白矾的样子很是担忧的轻叹口气,片刻之后才继续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我才过来不久,白矾伤的太重还没清醒,你们若是要问话还是去找你们将军吧。” 霍允微皱起眉,身为行军打仗多年的将军,他自然一眼就看出那床榻上娇小的女子究竟伤的如何,心中不禁有些懊悔,他原本是想将人带回将军营问话的,但怕她们醒来太狡猾跑了,便带到了军牢里,一时也忘了军牢里的那帮酷吏的心性,只吩咐要好好看着便离开了。 没想到再去的时候却已经是这番景象,想来她们两个在那军牢里还不知受了多少罪,若是男子都还好,之前能挺得住,可偏偏是两个娇弱的女子,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和虚弱的呼吸,两人的心里也不禁闪过几分不忍。 “若是将军肯相见,我们又何必到这里来问这位姑娘,倒是你,看你的着装,是骑兵营的人,我倒是不曾发现骑兵营中还有你这号人物,难不成,你不打算说一说你的来意?”霍允仔细说道,语气带着满满的怀疑和试探。 凌天遥抬眼看向霍允,也带着几分探视,对这个军中闻名的除了三哥最有决定权的督统,他自然是多少带着几分敬意的,但这次的事他却也多少听说了,尤其是听到她们之所以变成这样,便是他将人带到了军牢里,多少对他有了迁怒,也不太愿意同他多说。 霍允是何人?身为北郊大营的督统,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是出众,从凌天遥见他们的第一眼开始,他就敏锐得察觉到这人眼里深藏的敌意,刚开始他还有所顾忌,这会儿一番观察,发现那敌意中还有怒火,微微一想,就知道他究竟在敌视什么。 “我是什么来意你们不用知道,我现在也只是一个普通骑兵营的将士而已,我知道你们是何人,所以也没有权力让你们出去,但想要问话的话,还是等她醒来再说,毕竟她变成如此,你们也有责任。”冷冷的说完之后,凌天遥便在不多加理会他们,转身坐在白矾身边,继续守着她。 凌天遥放肆的言论显然让两人有些不悦,尤其是赵奕,向来不能容忍不服从命令的将士的,对这个敢对他们这般言语的小小将士更是怒从中来,想要发火,却也对他心存顾忌。而霍允却只是沉着脸色,一时营帐里倒也只身下几个人的静静的呼吸声。 霍允盯着他看了片刻,见他丝毫不退让不开口,也没辙的叹口气,这名叫白矾还是的姑娘,想来一时半会是不会醒了,再待下去也没有用,最后,两人只得离开了营帐,独自留他们二人。 “霍允,我们就这么简单的出来了?那小子如此张狂放肆,你难道真不在意?再说了,就算是你将她们带到军牢的又如何?那也是她们鬼鬼祟祟,潜入军营在先,我们擒拿她们也没错,他有什么胆子敢在我们面前猖狂的?”出来之后,赵奕越想越是咽不下这口气,这么简单的就出来,什么话没问道不说,还是被一个小将士下了逐客令才出去的,这传出去,不得折了他们的声誉不成。 “不出来能如何。你还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何况我们本就是来找那个女子的,既然她现在还没清醒我们也问不了什么,待在那里也无济于事,难道你还看不出那人,可不是简简单单一个将士的身份,看样子是他与将军一定相识,这事只能去问将军了。” 说完,霍允不待他回答,就先走了,徒留赵奕在后面一脸纠结。于是,第二日一早,霍允便到了将军营,谁知这次将军还是不见他,他心中着急之下,倒也有些无奈,看样子这次将军怕是真的动怒了,只是这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竟有让这冰山融化的能力。他还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营帐内,凌天珩一直守在乔安歌身边,从昨日将她从潮湿黑暗的军牢里带出来之后,唤了好几个军医给她医治,看着她洁白如玉的手臂上一条又深又长的伤口,早已是血肉模糊,看他的不禁心生寒意,将人抱的更紧。 几个军医匆匆忙忙的替她清理伤口,上药包扎,他又给她敷上了上等的金疮药,这才让她寒冷的身子稳定不少,可是到了夜间的时候,她却开始浑身忽冷忽热,脸色也越加不对劲,他又唤了军医来,却被告知她的身子底不好,受了这么重的伤身子自然是熬不住的。 他镇定心神,冷静的问了解决的办法之后,军医给了他内服药的方子,告知他,只要乔安歌醒来就没事了,但看她这样子,怕是没有一时半会也不会醒来。用了药之后,乔安歌的情况倒也好了一些,凌天珩这才有心思来处理接下来的事。 天知道他带着去审问的心情却听到乔安歌的喊声的时候他有多惊讶,讶异过后,带着几分隐晦的欣喜,却在看到乔安歌昏过去的时候,心里的焦急还有心疼,也让他顾不得多想,直接将人带出了军牢,一直忙到乔安歌没有大碍之后,他才能静下心来整理这件事。 对于霍允的求见,凌天珩起初是带着怒意的,他自然知道此事和霍允赵奕无关,可这会儿本就心焦的他也没有心思去应付他们两人的一腔疑惑,看着乔安歌的脸,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之前还几次想到的人居然一直都在军营里,两个没有半点身手的人能在军营里潜伏这么久,他怎么都是感到意外的。 可对她们没有来找他,还一直瞒着的事,他还是心存怒火,唤了火头军营里的那个营千总和几个火头军营的人问话之后才知道她们这半个多月来的大小事宜,心中有几分惊叹之下,却又升起一抹无名的怒火。 让他们回去之后,他又独自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等她们醒来再问清楚,想到这半个多月以来,她们两个女子,胆大妄为的潜进军营不说,还在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的火头军营里待了那么久,和一群大男人同吃同住也就算了,居然一直避着他,白矾那小猫一样的胆量自然是想不出这些个事来,肯定十有八九都是乔安歌出的主意。 想到这里,他轻叹口气,他原以为她会在京城好生和白矾小九游山玩水,谁知道竟一下到了这里,还被霍允他们当成了奸细,这么想来,还真是什么巧合都让她们碰上了,白矾是神医,自然对毒药有所研究,难怪她们会在盘查那日动手脚,是怕她们的身份败露才如此吧。 这么一想,他不禁有些后悔,若是当时他跟着一起去查看一下,至少她们就不会被误认为是奸细了。可既然她们有心躲着他和五弟,又为何要趁着甄选之日到精兵营来,就不怕直接被人发现?还是说她们又打算做什么? 第一百八十二章 乔安歌的梦魇 乔安歌模模糊糊之中,只觉得深处在水深火热间,不仅身上偶传来痛感,头也是忽上忽下,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处,恍惚间,她偶尔会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声呢喃,不知在说些什么,却也让她莫名的感到心安。 就在弥留醒转之际,她越来越能感觉到周围的事物的时候,却突然从脑海深处传来一道悠扬却诡异的笛声,悦耳的乐声却只让她头开始隐隐作痛,她痛苦的皱紧眉头,想要摆脱这阵痛楚,却发现怎么都挣脱不了,而那阵笛声也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唔!”凌天珩本守在床榻边小憩,却突然听到了乔安歌隐忍而痛苦的哼唧声,他猛的惊醒,一睁开眼就看到她面带痛苦,眉头紧皱。似乎很是痛苦难耐,他心中意境,忙起身查看,只见她很是不安的摇着头,嘴里也喃喃着,却听不太清。 “安歌!乔安歌!你醒醒,安歌!”凌天珩轻摇着乔安歌,却怎么都叫不醒她,见她神色越来越严重,他也越加担忧,忙厉声朝外面喊道:“来人!快来人!将军医都给我叫来!立刻!” 外面站岗的侍卫听了,忙不迭的跑去军医处找军医,却偶遇了霍允,见他神色慌张,便拉住了他问话,而那侍卫怕耽搁了时辰,只得匆匆回了一句“将军让我等速去请大夫过去,声音很是急切,小的也不敢怠慢了,似乎是那里面的人病情又加重了吧。” 霍允听到此,也只得放那人离去,自己则匆匆往将军营而去,这一次,许是凌天珩没有心思顾及,门口的守卫又都被凌天珩叫去拿东西来,霍允便直接闯了进去,进去之后一眼便看到躺在床榻上的那个姑娘,和守在床榻边,眉间带着担忧和心疼的将军凌天珩。 他一愣,自他认识凌天珩多年,从未见他露出过如此带着满腔柔意的神情,也从未见他真正多么担心一个人。但到底是督统,只怔楞了一瞬,便回过神来,凌天珩也察觉到他的存在,但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便继续守着那姑娘。 霍允几欲开口,但他明显感觉到凌天珩并没有要和他交谈的意思,也只得在心底叹气,将想说的话吞了下去。却在下一刻听到了隐隐传来的呻吟声,带着难耐沉闷的痛楚,他这才看到原本躺在床榻上的人,已经开始满脸痛苦的哼叫起来,却只能发出轻微的低喃声。 “她,她这是怎么了?”虽然知道她们体质不好,但他早已听说这个姑娘只是挨了何力的锁魂鞭两鞭,虽然是会痛苦难耐,但也不至于但今日还是如此痛苦的样子,且看她的样子反倒很是不安,像是陷入了可怖的梦境当中。 “不知道,方才突然这样。本来已经在好转不少。”难得,凌天珩还是耐心的回了霍允的问题,虽然语气很是冷淡。但霍允此时也不计较这些,忙走上前想要看看她的情况,果然见她神色不清,却很是不安,就像得了梦魇一般。 “这事怎么一回事?不是只动了鞭刑?既然已经开始好转了,为何突然如此?”顾不得多余的,霍允脱口问道,却突的感到一旁微凉的目光,心中一颤,下意识得改口道:“我方才已经去派人去叫军医了,应当一会就到,你,别太担心。” 凌天珩收回目光,不再打理他,只一心看着乔安歌,见她越加不适的想要抬手,他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包着她的手,紧紧的捏着,果然,被钳制之后,乔安歌越加不适的开始挣扎,口中的闷哼声也变得越加痛苦,甚至到了大叫出声的程度, 而两个大男人却只能站在一旁不敢随意触碰她,免得伤到她或者更加激怒她。而凌天珩也只得牢牢的控制住她的手臂,免得将手臂上的伤口挣裂,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柔声喊着乔安歌的名字,想要唤醒她。 而深陷痛苦中的乔安歌,只觉得耳边的笛声越来越清晰,挥之不去,她不知道这笛声从哪里传来,但却让她觉得头痛万分,而从诡异的笛声中传来的某种带着暗示的音律也让她极力抵抗。但无论她如何抵抗,想要保持多么清楚的意识,都无济于事。 那道带着暗示的笛声响的越久,她的意识就越薄弱,渐渐的也失去了抵抗的力气,无力的仍由那道笛声穿透她的脑海,不断在脑没盘旋不去,最后又渐渐沉寂。不再又任何的涟漪和异样。 军医来了不久之后,每人一一看了之后才对凌天珩回道:“回将军,这姑娘原本只是受了皮外伤,有因着在潮湿阴暗的地牢里待了一会儿,身子被寒气入侵,按理不会有其余症状,若是受了寒,她也没有发热,如此症状确实有些奇怪,恕小的们实在查不出究竟是为何。” 几个军医都是年事已高的江湖大夫,本就没有多少人愿意到军营里当军医,他们的医术自然是比不上白矾甚至宫里的那些个御医们,所以凌天珩倒也没有多加责怪,便只得让他们给了一些治疗头痛的方子去煎药,这还没来得及写完,乔安歌便渐渐变得安静下来,神色也没有方才那么难受。 几个军医又替她看了之后才确认乔安歌已经没有大碍,只开了一个治疗头痛的方子便一一离开。凌天珩上前查看,才发现乔安歌已经呼吸平稳,神色正常,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他这才暗自松了口气。此时,若是白矾在这里,定能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凌天珩才想起被他叫来照顾白矾的凌天遥,一日过去了,还不知白矾如何,不过带她们出来的时候,他也查看过,那丫头的伤可比乔安歌的严重,也不知那帮酷吏是如何对她们俩的,不知白矾那边可有什么大碍。 离将军营不远处的一个营帐中,白矾虽然伤势较重,但好在她身体底子不错,又常年服用不少的灵丹妙药,所以今日便醒了过来,此时在凌天遥的照顾下正用着侍卫准备的稀粥。 白矾看着近在眼前,她想了很久的人的脸庞,只觉得心中感慨万千,历经了这么多时间,从一开始的焦急寻找,到之后发生的事,没想到只是想来军营和他见面,却经历了这么多事,更是被当做奸细入了牢,被动了刑。 当她从昏迷中醒来之后,一看到守在一旁的人还以为是在做梦,直到凌天遥开口喊她她才回过神发现一切都是真实的。在牢里被毒打,让她招供,而那漆黑散发着血腥味的潮湿的地方是真的。她恍惚中还没有一切都是真的得真实感。 一直到好一会儿之后她才相信一切都是真的,当初想要找到他就是想和他待在一起,这会儿见到人同他单独相处了,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尤其是在这么怪异的场合下,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如何?还想吃点什么?要不要叫军医来看一下?”因为身上不少地方都有伤口,手臂上自然也有,一时半会也不是那么容易恢复,凌天遥便一口一口的将稀粥喂给白矾,随后凌天遥还是不放心的问道,虽然脸色还是有些漠然,语气也很是冷淡,但却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关心, 白矾被他这幅样子给吓住了,一时也不敢随意言语,见他终于肯多和她说话,忙有些急切的出声说道:“不用了不用了,反正我才刚醒来,吃少一些就行。也不用叫军医,我没什么事的。” 谁知凌天遥听了却没有再多说,只简单的点点头便又继续坐下,随手拿了一本军法的书便在一旁看起来,一时间,营帐里又是一片寂静。白矾被凌天遥这一番冷淡的态度给伤的不清,知道他是担心他,生气才会如此,所以她才越发心虚。 不敢动弹,怕又惹得人不快,白矾无聊的坐在床上,心里也在想着究竟该如何开口。想了很久之后,她才鼓足勇气,出声道:“对不起小哥哥,瞒着你跑出来到军营里,本来我们只是想要找到你,和你见一面,可是没想到这里实在太大,我们一时半会实在找不到你,才一直待到现在的。” 边说边仔细观察对方的表情,见他没什么反应,心中更是忐忑,但还是继续说道:“我们在军营里边找你边在那边干活,怕被发现身份也不敢和太多人走的太近,原本这次是来找三王爷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被抓住,我还以为是我们偷跑进军营和真实身份被发现了,谁知他们一直逼我承认是奸细的罪行,直到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还不清楚……” 果然,在讲到在地牢里被用刑得时候,那一直不动如山的男子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只见他重重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书籍,只静静的看着她,直看的白矾不禁感到心虚,一时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静静地等着他的回应。 第一百八十三章 白矾的底细 “你可知你们这么做不仅让三哥错失了抓到那奸细的机会,还让那幕后之人有了戒备。如今,还受了如此重伤,为何你们当初到了这里,不直接去找三哥?非得单独行事?”凌天遥厉声问道,想到这里他便生气若是她们早日来找他们,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白矾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一双眼睛也泛着泪花,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无从说起,凌天遥说的不错,若是她们不来这一趟,也不会出这些事,可她还是觉得委屈,她是想叫他才来这里的,出这些事也不是她想的,她若是知道会变成这样,早就和乔安歌一起离开了。 越想她越觉得伤心,在这军营里耗了大半个月,没想到最后居然是以这种方式见到凌天遥。如此想来,霹雳吧啦的眼泪就开始流了下来,倒是把本来还是生闷气的凌天遥吓着了,顿时脸色也不摆了,忙起身左右找了一条帕子递给了她。 “诶我说你这是做什么,生气的是我你倒是先哭起来了。我这重话都还没说呢,你这样我哪里还能说什么?赶紧擦擦,要让那个侍卫进来,还当我欺负你呢。”凌天遥边说边替她把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谁知白矾一听他的话,哭的更狠了。 “我是做错了,难道还不允我哭了?若是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哪里还会过来,我还不想去那黑漆漆的地牢呢。”白矾带着哭腔的哭诉道,许是这些天以来的压抑和担忧一起袭来,她一下子也顾不上那么多,只想一股脑将这些烦心的事和委屈都一一哭出来。 凌天遥被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惹得很是无奈,她本就生的娇小可爱,这么一下,也不似以前宫里见得那些个妃子一般大哭大闹,只是睁着一双栗子大的眼睛,鼻子红通通的抽泣着,眼泪跟珠子一样一颗颗的掉让人看了着实心疼。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来这里无非是想看看我和三哥在军营如何,可你们也不能如此胡闹啊,还在火头军营里待那么久,和一大群男人同住一营帐里,这要是被发现了,你想过后果吗?”凌天遥无奈,只得声音放柔些耐心的哄劝道。 白矾哭着自然也知道理亏,可眼泪就是忍不住掉下来,这会听凌天遥这么说了,眼泪倒也渐渐地止住了,但还是不甘愿的嘟囔道:“我也不想同一堆男人住在一起去,可我和姐姐本就是乔装成火头军去的,自然的跟他们一起住,不过这么久以来我们也没暴露身份,他们也是一直将我们当做兄弟看待的。” 听到这里,凌天遥心里那点不知名的不舒服更多了,但他却只觉得是对她们不知如何保护自己的懊恼,没有往多的想,最后还是叹口气,这事都已经过去,再怎么计较也无济于事,真正该想的,还是之后的打算才行。 “算了,事情既然过去了,就过去了吧。其他的事等你们两伤好之后再说,待这件事过去之后,你和安歌的伤势也恢复的不错之后,便回去京城,待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这话一出,白矾也一下慌得忘了哭了,擦了擦眼泪就连忙问道:“为什么啊?我和姐姐这不是在军营里过得好好的,为何要回去啊?” 凌天遥静静的盯着她,把本来还因为怕离开的白矾给看的不适的缩了缩脖子,随后凌天遥又继续淡定的说道:“为什么?你们毕竟是女子,这里是军营又不是京城,你们如何能在这里?就算你们不想离开,三哥也不会同意你们在这里的。” 白矾不甘愿的撇撇嘴,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凌天遥,都还没来得及好好相处一会儿,就又要回去,若是刚来的时候离开她也无话可是既然她们能在军营待了这么久,那如今继续待下去也不是不可以,为何一定要离开呢? 凌天遥看着白矾明显的不愿,知道她毕竟是一介女流,平日里只专研医术,又哪里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又哪里知道她们待在军营会带来的后果。即使她们不愿意,也得让三哥将她们送回去,三哥身为北交大营的将军,自然比他还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不为什么,你和安歌不能待在这里,这里是军营,任何事都不是儿戏,待你们的伤势好了之后,就是我不说,三哥身为将军,也绝不会让你们待在军营里,所以这几日好生养伤,可别回去露出破绽。” 说完,他知道白矾心里终究是不愿的,也不再多说什么,起身离开了帐篷,留白矾一人独自在里面好生静静。 出来之后他心里也同样惦记着乔安歌的安危,两天的时间,他想去见乔安歌,也离不开身,今日白矾好了不少,他怎么都得去看望看望才能安心,想着,便往凌天珩的营帐走去。 凌天遥刚离开不久,霍允和赵奕便又往白矾所在的营帐而来,凌天珩那边虽然可以进去了但看他对他们那一丝爱理不理的样子,也知道是不可能问不出什么来,但这么一两天了究竟事态如何他们总要知道真相,而这军营里也只有他们几人知道了。 白矾正坐在床榻上暗自神伤,她不愿意离开军营,才刚找到凌天遥,她甚至都没有同他好好说说话,他还在生她的气,她哪里肯这么快就回去,这么一想,她心里更觉得不甘心,可她却不知该怎么办,脑子里却也胡思乱想着。 “白矾姑娘这般暗自神伤是有什么烦心之事吗?还是身上的伤还没怎么好,可有哪里不舒服的?”正想着,便从外面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白矾一惊,回过神,人已经进了营帐里了。 抬眼一看,原来是那天见到的那个什么督统的人,身边站着的便是之前负责盘查的赵奕,赵副督统。只见那督统眼中带笑却没到眼底,只让人觉得有所图谋,而那个赵副督统。则是眼中带着怒火和不屑,仿佛很少对她不满。 白矾转移目光,有些慌张的低下头,她忐忑不安,因为在这些人的眼中她还是带着奸细的身份,所以,对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她不清楚,却也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偏生这凌天遥同她置气,也不知去了哪里。 “小的……见过督统,赵副督统。不知,不知两位来我这里可有何事?若是,问奸细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你们还是去问其他人吧。”白矾颤抖着声音,大着胆子说出这话,但心里早已是如雷打鼓般。 霍允走近她,却见她仿佛害怕他似得往床榻里面挪了一下,便及时停住了脚步,知道她似乎不是很愿意同他们相处,但为了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他们只得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就近坐下之后,霍允还没来得及说话,赵奕便等不急的问道:“我说你这小娘们怎么知道我们是来问你奸细的事?莫不是你们真与那奸细有所关联?我劝你还是快点说出来,否则就算你是将军带回来的,我们可还能再将你抓回地牢里去!” 霍允皱皱眉,知道他是在吓唬那小姑娘,但还是怕将她吓着,忙递了个眼神过去,却让赵奕不甘不愿的收了气焰,其实他看着这小姑娘长得讨喜也很是喜欢,但一想到她们前段时间戏弄他的事,他便火大,这才忍不住说了两句。 然而,许是白矾之前就见过这副督统,被他这光打雷不下雨的阵势也算见识习惯了,反倒没有被吓着,只是为难的说道:“你们就算再打我一顿,我也同样不知道,莫名其妙被当做了奸细,还受了刑,我若是真知道,早就说了。” “嘿,你这小娘问说话可真逗。若不是你们先潜进军营,行为举止也都鬼鬼祟祟的,我们能将你们俩抓起来?再说了,就算你们不是奸细,那也是犯了擅闯军营,欺瞒将军的罪,同样也要受罚的。”赵奕被她这破罐子破摔的样子给惹得大声说道。 白矾还是有这样眼力见儿能看人,看得出赵奕虽然话说的不好听,嗓门也很大的吓唬人,但眼里却是没有什么怒气,反倒是那个什么霍允的,一双精明的眼睛仿佛能看出人心中所想的一般,这才让她很是不安。 “副督统说的是,既然我犯得是私闯军营的罪,又哪里知道奸细的事?想来是找错人了吧,就算督统把我带到将军面前,我也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做什么?”白矾斟酌着回道,对她来说,只要不见到他们,总比见到三王爷的好。 “白矾姑娘不必如此紧张,我们不会对你如何的,上次的事不过是个意外,就算如此,你也不用担心,有将军的命令,谁都不敢随意动你。我们也不是来问你奸细的事,只是想知道你们究竟是谁。”霍允拦住赵奕,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白矾看着他的笑意,只觉得阴嗖嗖的,但她还是能感觉出他没有恶意,知道不是问奸细的事情他不禁松了口气,又在听到是问她们的身世的时候,心中紧了一下,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他。 第一百八十四章 终于醒了 白矾沉默着,脑中犹豫不决,对这个霍允督统她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实话,她的身份自然是没什么好隐瞒的,但乔安歌的身份可不是轻易可说的。 霍允和赵奕见她迟迟不肯回答,眼珠子也滴溜溜的转着,仿佛在打什么鬼主意一般,偏生她还一副以为他们没有察觉的样子,倒是让他们两顿感有趣,也不催促,依着她慢慢想对策。 片刻之后,白矾才支支吾吾的说道:“既然我是将军带回来的,那自然也是应当由将军来过问的,我又怎么知道你们可不可信?” 霍允无奈一笑,这丫头虽说胆量小了些,但是戒备心却挺强的,看样子要让她开口还得费写些心思。“看样子姑娘是不太明白你们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白矾一愣,心中顿生戒备,谨慎的看着他们,“这事想必姑娘也应当听说了,近日军中频繁出事,都是因内贼所致,而你们之所以会这么阴差阳错的被我们误抓,你真以为会那么凑巧?”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矾一愣,竟觉得他说的话倒也有理,尤其是她想到了之前那些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的蛇,想要她们性命得人。 “姑娘,只有你说清楚来龙去脉,我们才能抽丝剥茧的找到那个利用你们躲在背后搞鬼的人,如何?你现在肯说了吗?”霍允见她神色似乎有些惧意,想来她也知道一些其中的利害。 白矾还是犹豫着,但其实内心已经有了动摇,这霍允毕竟是三王爷身边的人,她在军中怎么都听说了不少这督统的事,若是告诉他也许真能找到那背后之人。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我确实是来自江南锦州的,不过不是什么世家的小少爷小姐的,我家里是世代做大夫的,住在隐蔽的山谷里。至于为什么来这里只是为了找人的,没想到会遇上那么多事。” 白矾简易的说明了自己的来历,免得说多了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至于乔安歌的身份,她自然是能隐瞒就尽量隐瞒了。 可惜霍允这么精明的人会看不出她的心思?“姑娘好像忘记了什么?说的也不细致,那个和你一道的姑娘好像并不是如你的身世这般简单吧?还有你到军营找人?找谁?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一番问话下来,白矾顿时就有些心虚了,被问的说不出话来,可霍允哪里肯轻易放过她,一双眼睛含笑的盯着她,似乎她不回答就不罢休一般。 白矾自知躲不过去了,踌躇片刻最终叹了口气,只得妥协道:“那人是我姐姐,她的身份我不便明说,这事还是得由你们将军来告知了,至于我要找的人,嗯......其实现在已经找到了,就是这几天一直守着我的那个骑兵营的将士,至于他的身份你们还是直接问他吧。” “诶,你这不是当什么都没说嘛?我们若是能问他们还会来你这里?我劝你还是快点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赵奕一听她这么一番话当场就不干了,他们可是来问正事的,结果被这个小姑娘给搅合到现在,一句有用的都没有。 “哼,既然如此,那你们直接去找他们吧。反正多的我是不会再告诉你们的。”白矾打定主意不再多说,霍允和赵奕看她这幅没余地的样子,对视一眼,最终也只能无奈的叹口气,毕竟他们也拿她没法。 霍允也不再想浪费时间,既然她不肯说,那多问也无济于事,他示意赵奕起身,随后与白矾道别,“既然姑娘不想说,那我们也不便强人所难,姑娘伤势颇重,还是多加休息才好,我们二人就不多打扰了。” 说完,便带着赵奕离开,白矾看他们走了,这才松了口气,还好他们走了,不然若是再问下去,她可就守不住了。 “霍允,怎么这么容易就走了?我们好不容易来这么一趟,结果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问出来,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走?”刚一出来,赵奕就忍不住问道,在他看来,若是一直问下去,或者那小丫头能说也不一定。 然而,霍允却摇了摇头,“她既然不肯说,那我们再问也无济于事,她也不会和我们说实话的。此时还是得在将军那里,只是不知道将军究竟何时才肯告诉我们了。”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将军如今心思可都在那丫头那里,那里还会管军营里的事,也不知那丫头什么来头,将军居然如此紧张她。我还是 第一次见到将军如此呢。”赵奕说着说着倒也八卦起来。 霍允瞪了他一眼,低声警告一句,“住口!将军的事岂是我们这些人可以说笑的,不过你说的不错,白矾姑娘对那女子的身份,似乎很是不愿说,再加上将军对她如此重视,想来怕是不简单。” “诶,你不是说不准谈论将军的事嘛,你倒是在这里说上了。”赵奕不满的嘟囔道,却又迎来霍允的一个大白眼,赵奕只得闭嘴不再多说。两人这才离开了白矾的住处。 两人,无奈之下只得到凌天珩的营帐处,不管如何,这件事都得问个清楚,即使凌天珩不一定说,他们也得将这件事禀报给凌天珩,他身为将军,总不能一直放着军营的事不管。 乔安歌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偶尔从不知哪里传来的男子的吵闹声,意识也越来越清晰,知道耳边那个叫她的声音越来越近,她才逐渐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眼便是白色的帐篷顶,她反应了好一会,直到一道声音传来她才回过神,“怎么?醒了还要这般装傻?以为这样我就不找你算账了?” 乔安歌转头看去,一张俊朗而熟悉的脸庞出现在眼前,那人的眉眼都那么熟悉,只不过这会正不悦的皱着,那双如古井般深邃的眼睛这时也满是隐忍的怒意和不易察觉的担忧。 “怎么?一觉醒来就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了?你可知道这次可是多亏了我你才能捡回这条命来?”凌天珩见她眼神无神的看着他,只当她是在为了之前的事装傻,这丫头的脑子里总是不少的鬼点子,得提防着点才行啊。 乔安歌怔楞的看着他,对他说的话很是不解,像是还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现在她只有一个感受,“水......我想,喝水。” 凌天珩一愣,随即笑了开来,说了一句,“我倒是忘了,你已是两日没有进食了,这回该是嗓子干了。”说罢便起身走过去倒了一杯水走回床榻边,一手将乔安歌扶起来,一手就着慢慢将水喂给她。 乔安歌只觉得嗓子要烧干了似的,一碰到水边大口喝了起来,看的凌天珩皱着眉将水杯离远了些,“慢点喝,可别没被那些酷吏打死,倒是给呛死了。” 乔安歌虚弱的瞪了他一眼,真是嘴里吐不出象牙,但到底还是听了听他的话,慢慢的喝起来,一连喝了好几杯这才觉得好了不少,重新躺下之后,她才想起之前的事。 “我不是在那个地牢里吗?怎么到你这里来了?这里又是哪里?”边疑惑的说着,边打量着周围,看这样式是一间帐篷了,不过是比她之前见到的要大了不少,而且摆设也华丽了些,至少是应有尽有了。 “怎么?又想不起之前发生的了?私自闯军营不说,装扮成将士的样子企图鱼目混珠,乔安歌,我倒是不知道你的胆量竟这么大了。”凌天珩冷哼一声,大有要和她好好算算这笔账的意思。 乔安歌嘿嘿一笑,看来这装傻充愣的招是不行了,当初她千般万般不愿来找凌天珩就是怕这一幕,结果还是等来了这一幕,“这个......我不就是想来这里看看嘛,谁知道你走的那么干脆啊,我没有身份随意进来,可不就只能偷偷混进来啦,再说了,我可没有捣乱,若不是你那些手下认错了人那里会有这事?” “哦?看样子你还有理了?若不是你们行踪诡异也不至于让他们找错了方向,再者说,若不是知道你们没什么动机,私自混入军营已经足够打好几个军棍了。”凌天珩凉凉的声音传来,瞥眼看了一眼乔安歌。 这一眼倒是让她更是心虚了,虽然对凌天珩的话很是不乐意,但仔细想想又无法反驳,最后只得闷闷的说道:“我哪里知道会出这种事?原本我也只是想找到小五就回去的,那里知道这北郊大营这么大,找了好久都找不到。” “北郊大营八十万大军,你自然找不到了,若是想来军营,我之前不给了你机会,自己弃之,倒是寻这个门路,你可真是不走寻常路啊。”可惜,像是太恼火乔安歌,凌天珩忍不住嘲讽道。 几句话,愣是让乔安歌就是有气也没得好意思发了,只得恹恹的静静听着凌天珩数落,心中只觉得大开眼界,她还是头一次知道以前少言寡语的凌天珩居然这么啰嗦,像个老妈子似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伶牙俐齿 “好了好了,是我欠考虑了,不该私下跑到军营来,将军你大人有大量就饶过小女子这一回吧?嗯嗯嗯?”乔安歌静静地听凌天珩念了一会儿之后都快起了茧子,最后实在受不住的哀声求饶起来,这才让凌天珩止住了唠叨。 “哼!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凌天珩见她少有的服软,倒也不得寸进尺,只冷哼一声便警告一句,只不过语气里带着的一丝宠溺却丝毫没有什么警示的意味。 乔安歌生怕他在接着念叨,忙不迭的连连点头,并再三保证她不会再如此,凌天珩这才放过她,叫了人送了些点心便开始盘问起来,他可还没忘记她到了军营之后的一系列事。 乔安歌生生叹了口气,知道凌天珩不会善罢甘休,只得草草的说了自己和白矾在军营这半个月的经历,当然了。不知为何她下意识得隐瞒了和一群男人同住一个营帐的事,只交代了她们是怎么混进来的,又是怎么在给火头军营里待这么久而不被发现的,包括她们来这里之后一直在做的事,也就是寻找凌天遥的事。 “真是糊涂,你们若是想找五弟何不直接来找我,和我说清楚了,说不定我会亲自带你们去见他,你们又何必费这个心力?”凌天珩轻皱眉头,语气冷淡的说到,但口吻里却也隐含心疼之意,让两个向来没有做过什么粗活的女子干那辛苦的活,其中一个还是他未婚妻,他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心疼。 乔安歌暗自撇撇嘴,若是真那个时候来找他,他会带她们去见凌天遥才怪,以他的脾气,只怕还会将她们直接送回去。不过这话她还是知道不能直接说的,否则这凌天珩若是真的翻脸将她们送回去那岂不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知道了,我们这不是后悔了嘛,对了!白矾呢?她可是同我一道来的,我怎么到现在也没见到她?她不会还在那地方吧?”乔安歌说着说着这才想起来白矾的消息,忙起身着急的问道,也不知白矾怎么样了。 凌天珩眼神微微一变,但很快掩饰了下去,语气倒是终于放柔了一些,“你放心吧,她没什么事,只不过我让五弟过来看着她,她这会儿怕是忙着和五弟叙旧,待你好些了我让她来见你。” 乔安歌一听这才放下了心,但下一刻便嗔怪道:“哼!这个小丫头,枉我醒来第一个担心她,她倒好,有了情郎就忘了我这个姐姐了。算了算了,你也不用去叫她,我看看她要多久记得起我这个姐姐。”说完,便又转身乖乖躺下了。 凌天珩心思不宁的应付着点点头,片刻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得,起身对乔安歌说道:“你好好待在这里是不要四处乱跑,前些天甄选出的人我还没来得及召见他们,若是你没什么事了,那我先去处理公物,晚些再回来看你。” 乔安歌听完点点头,对了,之前她们混进来的时候确实是甄选来着,不过她刚醒来也不知躺了多少天了,竟没想到凌天珩还没见那些甄选出来的大将,想到此,她还颇有些内疚,忙起身催促着他离开,快些去处理军务,凌天珩虽不放心,但军务要紧,他也只得再三叮嘱离开了营帐。 乔安歌躺在床榻上,亲眼看着他离开之后,这才挣扎着起身,但手臂上立刻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感,她低头一看,才发现她的两只手臂都被包扎过,她猛然想起之前在那地方被那个变态怎么对待的,看样子这手臂是伤到了。 “嘶!真是倒霉,那变态下回可别让我碰到了,不然我非得让他也尝尝那锁魂鞭的滋味!”乔安歌说着,还是挣扎着坐起了身子,也不知她到这里多久了,火头军营里的那帮人怎么样,对了!还不知方大哥如何呢,她成功找到凌天珩,他现在总该是放心了。 “乔安,待你到了将军营帐之后,那凌天珩若是待你极好那你就在那里让他护你的周全,若是待你不好,你拿着这个匕首也好防身。这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放在我身边,这次送给你,你可得好好收着。” 耳边传来方卫温柔的声音,乔安歌心安的同时往旁边一摸,却是一把空,暮的想起那把匕首竟已经不知所踪,她脸色一变,那可是方大哥给她的,她可不能来这一趟就给丢了。想着,她忙起身在营帐中胡乱的找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将军的营帐岂是你这丫头能随意翻弄的?”霍允和赵奕原本想来找凌天珩过问军营的事的,却不巧刚一进去就看见乔安歌穿着一身白色的中衣在帐子里到处翻找,甚至还找到了平日放着不少军中事物的册子的案桌上。两人脸色一变,赵奕一时没忍住便大声吼了出来。 乔安歌吓了一跳,起身一看,才发现竟是两个穿着盔甲的将军,其中一个鼓着脸很是气恼的正是之前在火头军营见到的那个赵副督统,另外一个她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是在进这里的时候遇见的那个眼神锐利又深邃的人。 她反应了一会儿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乖乖的放下了手中的册子,莫名的竟有了两分心虚的笑道:“原来是两位将军啊,真是好些时日不见,两位长得越加英勇了啊,不知你们前来可有何事啊?” 赵奕冷哼一声,却没有回答,转过了脸,倒是霍允先是轻咳一声,像是提醒一般,眼神也是有些闪躲,“姑娘记性不错,竟还记得我们兄弟两。我们此行是来找将军议事的,倒是没想到姑娘竟已经醒了,瞧着脸色红润,想来姑娘是没什么大碍吧?” 乔安歌收敛了情绪,听的出这霍允话里对她的语气和态度,倒是端起了在乔府的那一套,微微一笑,得体的笑容瞬间让她整个人如换了一般,“多谢两位关心了,乔安已经没有大碍了。不过既然两位要来找将军,何不去议事堂而来这里呢?倒是可惜走了趟空。” 霍允无奈一笑摇了摇头道:“姑娘这是同我们说笑呢?这将军营谁人不知,自将军从地牢将姑娘带回来之后,便一直守在身边,所有事亲力亲为,让人人都传说将军恋慕女色,落了个见色忘本之徒的称号。” 霍允这番话倒是意有所指,无非是想说凌天珩不过是看上了她的长相才将她带回军营,还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如此,确实让不少将士心生不满,不过让她意外的是,没想到凌天珩居然会对她如此上心,可真是少有一见。 “督统怕是误会了什么,我同你们将军可不是一两句贪恋美色可以解释的关系,至于他会对我亲力亲为的事,我也很是意外,若是下次他又有什么了不得的事你可得继续告诉我哦。”乔安歌眨巴眨巴眼睛,很是无辜饿了语气说着这么欠揍的话,倒是看着机灵俏皮,半点不服输的。 霍允一愣,倒是没想到这姑娘可不如白矾那傻丫头一般好糊弄,反倒是那双眼睛透露的精明和机灵都让她看着很是活力可爱,又有些一股独特的吸引力,难怪将军会对她如此不一般,这样的女子确实是少有的。 “姑娘说笑了,将军的事何时轮到我们来说道了,只不过我们此行确实找将军有要事,只是没想到他竟会去议事堂,既然姑娘刚刚醒来,想来身体还不便,待姑娘好些了,我们还有些疑惑和不解可还等着姑娘为我们解惑。”霍允低沉着声音说完,便准备转身带着赵奕离开,却被乔安歌提前叫住。 “等一下!两位这么私自随意的进来问了我几句话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太过无趣,既然你们有要事要问我,那我的疑惑又有谁替我解惑的呢?”乔安歌见好不容易来两个人,还是凌天珩身边最信任的人之一,那想必他们一定会知道匕首放在哪里。 霍允停下之后,只得转身,见乔安歌正好整以暇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的看着他们,霍允叹口气,虽然他们这次过来同乔安歌也是有些关系,但他可看出这乔安歌可不好对付,只怕到时别让她给套了话去。 “哼!你的疑惑?你能有什么疑惑?寻思着如何在这军营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混下去,还是寻思着怎么达到你的目的!再不然就是如何将心思放在将军身上一此来取得信任是吗?”赵奕在一旁听后便冷嘲热讽道。听的乔安歌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赵奕还真是说话难听,可真是奇怪,明明之前对她还是有几分赏识,结果现在因为她是女子,又还被冠上了奸细的名头,便这般找她的不痛快,可真是翻脸比翻书快。 “赵副督统这话可怎么说?难不成两位还觉得我是什么奸细不成?虽说那个英雄不爱美人,但我想你们将军应当还没有糊涂到任凭一个奸细在这个营帐中自由活动的。怎么?还是说两位不相信你们的将军不成?”乔安歌冷哼一声,有些微恼。 “你!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谁知道是不是你给将军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他如此着迷,你以为你这能一直蛊惑他不成?不出三天,将军便会发现你的破绽,到那时,你怕是也无力可逃了!”赵奕被她的话给激的口不择言起来,让一旁的霍允拦都拦不住。 第一百八十六章 遣送回府 “哼,赵副督统倒是好大的口气,先不说凌天珩三日之后是否会赶我离开。就说今日,你们冤枉我为奸细的事,我可还没与你们算账呢,何时这北郊大营诬陷起人来也是这么得心应手了?”乔安歌被赵奕的话给激怒,嘴里也没了遮掩。 果然,赵奕听完又是一阵气急,眼看着两人又要在这里吵起来,霍允忙出声阻止道:“姑娘虽不是奸细,但鬼鬼祟祟的潜入军营不论是因为何事都是违反了军纪,我们将你抓起来也并没有对不起军营,不知姑娘为何如此纠缠?” 乔安歌被霍允这么一说,也冷静了一些,不得不说,这霍允说话可真是一针见血,直接抓住了她潜入军营的把柄来说事,偏偏这事又确实是她理亏,若是拿身份出来说事可就成胡搅蛮缠了。不行,她的赶快把话套出来,把匕首拿回来才行。 思虑片刻,她又有了主意,脸色缓和了下来,无视赵奕怒瞪的目光,语气平淡道:“霍督统说的是,先潜入军营是我的不对,为此我也愿意同你们说出真相,不过在那之前,我放在你那里的东西你也该还给我吧?” 霍允有些讶异她态度的转变,但也只是一瞬,听明白她的意思,是想拿回什么东西,不过他自抓到她到现在可没什么东西在他这里,一时也有些不解,“姑娘这话怕是误会了什么,你是我抓的不错,可要说有什么东西我可真不清楚了。” “什么?你不知道?”乔安歌一听东西不在他那里,顿时变了脸色。心里也急了起来,她也不知为何,明明那把匕首不过是护身的东西,可不知为何,她的脑海里总有个声音要她尽快将匕首找回来。 “我确实不知道,姑娘被我抓到之后我便让人直接讲你们送到了地牢,所以并不知道你身上有什么东西,若是姑娘执意要找不妨问问地牢当值的人,有或者将军好了。”霍允微眯起眼睛,看样子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了不然她也不会如此紧张。 乔安歌默然,片刻有些失落的说道:“既然如此,我知道了。多谢霍督统告知,方才有些话若是不入两位的耳还望两位多加包涵,至于你们想知道的,还是让凌天珩亲自与你们说清楚吧,不过有一点两位放心,我觉得不会是你们的敌人,对北郊大营,对凌天珩都不会有所不利的。” 最后两句话说的信誓旦旦,但乔安歌却说的是真心话,她知道他们两几次想要查清楚也是为了北郊大营着想,更是为了凌天珩的安危着想,凭着他们这份忠义之心,她也实在没有理由为难他们,更没有理由与他们为敌。 赵奕讶异与她的态度转变的太快,本来还有些怒气,这会儿被她两三句话说了,若是他再说什么,岂不就落得个得理不饶人的话头了。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转头看向霍允,却见他眼里似乎有着异样的光,神情却不似他这般讶异。 “既然姑娘都如此说了,我们就是不相信你也得相信将你带回来的将军不是。听军医说姑娘伤的挺严重,当日那个对你用刑的人已经被将军就地正法了,不然也许可以问问姑娘要找的东西在何处。”乔安歌已经示好了,霍允怎么也得接着这好意,也特意告诉了她当日的情况。 出乎意料的,乔安歌在听到那人已经惨死在将军剑下之时,脸色却是一变,似是不忍,又似是意外。倒是没有他想的大快人心的样子,这让他心里对这个不知来历的姑娘多了一丝好意。 对于那个酷吏的死,乔安歌虽说不上多不忍,但到底还是有些受不住的,但心里却没有对凌天珩的怨念,收敛情绪之后,依旧笑着同霍允道了谢,看样子,那匕首不是在地牢那里,就是在凌天珩手中了,得找个时间问问他才行。 霍允和赵奕离开之后,乔安歌独自在营帐中转悠,一会儿碰碰挂在衣架子上的凌天珩银白色的盔甲,本来想拿下来好好看看,却发现这盔甲起码有二三十斤重,实在是拿不下来,无奈只得再看其他的。 正无聊至极的时候,却转眼看到一旁案桌上的一堆册子,看样子凌天珩平日里也没闲着,一个这么大的军营里琐事必然是很多了,更何况他本就不是常常在军营中,难得来这么久肯定是事物繁忙了。 想着,她随意拿起一本来翻看了一下,册子上繁杂的字体还是让她看着困难,但好歹来这里这么久了,虽不说都认识,但好歹也是识得个五六了。磕磕绊绊看下来,她倒也看懂了,神色严肃的放下册子,暗自叹了口气,真是没想到原来这军营中也有那么多不太平的事。 难怪他急着盘查军里的所有人,若不是太心急要将那人抓出来,她们又怎么会被误会成奸细,看样子,她确实是给他们带了不少麻烦。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愧疚,若是这一趟她们没有来,说不定这时,他早就找到那奸细了也说不定。 “一个人坐在哪里想什么?不会又是在想些鬼主意想离开这里?”正走神时,耳边传来凌天珩冷淡的声音,却带着一分笑意的调侃道。乔安歌回过神,这才看到他竟不知何时已经进了帐子里,正坐在椅子上边倒着茶水便看着她说道。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老是仗着自己武功不错,走路老是没有声音,也不怕真把人吓死!”乔安歌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出声抱怨道,不过语气却没有怒意。 凌天珩轻勾起嘴角,眉毛上挑,很是悠然道:“哦?是吗?什么事居然能吓到你天不怕地不怕的乔大小姐?更何况是你自己走神在先,可不怪我走路没声,你可不要随意迁怒人。” “你!”乔安歌一时语塞,之前赵奕还说她伶牙俐齿,她哪里有些人那么伶牙俐齿的,再加上臭不要脸。想到这里,轻哼一声倒也不与他计较这些。语气不太甘愿的问道:“我不与你说这个我问你,我之前来的时候身上可还带着一把匕首,你可见到了?” “你是说那把黑色的玄铁匕首?怎么?那东西对你很重要?”凌天珩微皱着眉头问道,认识乔安歌这么些日子,他自然认得出那匕首可不是相府的东西,那更不是乔安歌东西了。于是便独自收了起来,这会儿见她问起,不免有些在意。 听到凌天珩这么问不知为何,乔安歌本能的不愿告诉他,好像说了,送给她匕首的方卫就会有什么事似得。所以,少有的她说谎了。“不过是在来的路上捡到的,怎么?身为将军这也要问清楚啊?” 然而,凌天珩显然并不怎么轻信她的话,见她眼神有些闪躲,本只是随意问问的凌天珩更是多了几分疑心,但他知道,既然乔安歌打算瞒着他,那即使他问她也不会同他说的。 既然这样,那不防看看那匕首究竟对她有何用处,“在军营里自然要万事小心在意,那匕首我看着奇怪,也不是你的贴身用品便好好收了起来。既然你急着要,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过来便是。不过在这之前,你的答应我一件事。” 本来因着凌天珩答应归还匕首而暗自高兴的乔安歌听到这里,心中一紧,有种不详的预感一般,试探的声问道:“什,什么事?若是什么违背法律,伤天害理的事我可不干的!” 凌天珩看着她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不由心情好转,眼中的笑意也明显不少,“放心,就是我想让你去杀人放火也得顾及着丞相的面子,这军营到底不是你们应当待着的地方,我准备写信给丞相,让他派人将你们两个带回去,你们这两日好生养伤,可别让丞相看出什么。” 这话一出,乔安歌顿时就慌了,她本来就是偷跑出来的,若是让凌天珩写信回去岂不是更让乔文治生气?想到这里,她不由有些逃避,态度顿时就软了下来,“那个,就不能让我留在这里吗?我都来了半个多月了吧该适应的也都适应了。让我多留几日,到时候同你们一起回去不就行了?这样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凌天珩却沉下脸色,斩钉截铁道:“不行!军营重地岂是谁人都可以待在这里的,更何况这几日军营本就不安生,你待着这里我也没办法完全保证你的安全,还是回到相府要安全不少。” 岂是,他又何尝没有私心想要将她留下来,以往不觉得,这半个多月没见到她,他不得不承认,他是有些想着她的,若是能让她留在军营直到回京城又何尝不是件好事,但五弟说的对,如今军营里的奸细还没抓到,背后又有不少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们在这里迟早会出事。 “为什么?我觉得在这里挺安全的,你若是担心那奸细的事,大不了我不乱跑不就行了,待着将军营里总不会有什么事吧?还是说你这将军营也是在别人的监视里?”乔安歌被凌天珩的语气刺激到,不甘心的问道。 第一百八十七章 笛声催眠 “你既然知道就应当明白在军营里的危险!就算我能同意了,其余将士也会有意见,更何况,去军营本就不该带任何外人,即使是熟识的也不行!到时为了堵住他们的嘴,我也得讲你们送回相府。”凌天珩不容乔安歌反抗,兀自说道。 乔安歌见他如此一副不容商议的余地,顿时心中有些酸涩,但还是强忍住心中的那点伤心说道:“为何不可?他们如今还不知我的身份,知道我是女子的也只有将军营的人,到时你只需说我是你的幕僚不就可以了?而白矾,医术高明,也可以在军医处帮忙。” 凌天珩沉默了,不得不说,乔安歌的话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虽说军中有奸细,但他的将军营却是绝对保密的,到时就是他刻意隐瞒乔安歌的身份留她在军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但想到凌天遥之前的话他第一次犹豫不决。 乔安歌看出他的动摇,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们在军营里待了那么久,若不是被你们当做细作,根本也没什么人察觉。更何况……更何况我在这里还有一些友人,若是让他们知道我的身份,指不定得怎么看待我。” 看着乔安歌很是别扭的样子,凌天珩眼中闪过一道暗光,心中虽有动摇,但也有了几分不悦,他冷声嘲道:“哼!我倒是不知你们到了这里竟还会结交那些个火头军的人为友。更何况,就算知道你们的身份又如何?他们也没有机会再见你们。” 乔安歌气急,不甘愿的开口,“凌天珩!话我已经说清楚了,你究竟答不答应?我知道你这次到军营并不仅仅是来视察军情的,这段时间我在军营里也听说一些事,让我留下来,我可以助你的。” 凌天珩神情一愣,显然没想到乔安歌为了留下来竟说出肯助她的话,本该为她为了留下来而想尽办法而感到一些欣喜,但心中却只感到一股怒火正向他袭来,他既恼却又忍不住心中对她所说的而感到有几分期望。 “你说你想助我?那我倒想听听你能怎么助我。你说说看,你在军营这半个多月都知道了哪些?”凌天珩饶有兴致的问道,此时,他已然忘了之前对乔安歌的怀疑和试探,这一次他是由心想看看她能如何想办法解决这次的事。 乔安歌见他松了口,顿时心安了不少,但随即被凌天珩的问题问的有些无措,她才到这里半个多月,又一直待在火头军营里,每天就知道烧菜煮饭的,哪里知道军营最近究竟有什么事啊,又如何解决啊。 正不知如何回答时,脑中却突然出现方才在案桌上看得到账册,以及之前在军营听人说道的琐碎的消息,虽不能说都是真实的,但也有七八十了吧。想着,她试探的开口说道:“我知道军中不仅有细作,还是善于使毒的人。除了奸细一事,还有一事也让你头疼,那便是军中军饷亏损一事。” 凌天珩的眼神一凛,看样子乔安歌知道的确实比他想的多,不过即使如此,具体的她也并不清楚,想起她之前的那件私盐的事的见解,若是真让她知道这些事,说不定真有什么难得的指教。 “不错,你知道的确实比我想的要多不少,但是这军营的事可不比上次的堤坝决堤的事,你一个从未涉足过军营军事的人,哪里会知道如何解决?”凌天珩收回眼中意外的眼光,缓缓点头,但还是对乔安歌提出的意见有所怀疑。 乔安歌知道他还是对她的能力有所怀疑,虽然她自己也并不是那么自信,但既然话已经开口了,也必须得圆回去。“我自然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助你,但既然我知道一二,若是你让我留下,我必然会尽力帮你的。” 看着乔安歌眼中迫切的神情,凌天珩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动摇了,除了想看看她能有什么良策以外,他确实还有私心,对乔安歌,他发觉若是长久不见到她,确实还有些想念,与其将她送回去,就是把她留在军营又如何?谅其他人也不敢多嘴。 “既然你执意要留在军营,我若是强制将你送回去岂不让你心存介怀。你说的不错,军中确实出现了不少棘手之事,不过仅凭你一个人也帮不了什么。不过既然你要留下来,那便留下吧,我也想看看你能有什么办法。”凌天珩轻叹口气,妥协的说道,他对着这乔安歌真是越来越容易心软了,这可当真不是什么好事。 太好了!终于可以留下来了。乔安歌暗喜道,只要能留在军营里,就是多费些心思考虑军饷的事又如何,车到山前必有路,这军饷一事总有漏洞,而那奸细她也一定要设法找到,既然那奸细想要陷害她和白矾,那她也不能再躲着他了。 “你放心,既然你都同意了,那我自然也不会让你失望,军饷还有那细作的事我都会尽全力助你的。虽然没有把握,但我总会找到破晓的。”这不仅仅是为了留在军营,还为了她和白矾的安危,那人既然想要陷害她们俩,她怎么都得找到那人把这个仇给报了。 凌天珩摇摇头,也不再说什么,只不过这事得去跟五弟说一下了,看他那般紧张的样子,也不知是为了乔安歌还是为了白矾。想到同他说了之后,他必定要恼一番的。但对于将她留下来,他还是带着两分庆幸的。 得到了继续留在军营的好消息,乔安歌也心安理得的留在了军营,但为了行事方便,还有不给凌天珩添麻烦,她还是继续穿着男装行事,凌天珩与她谈完这事之后便离开了营帐。估计又有什么要事,留下乔安歌独自在营帐里看之前的那些账册和军报。 看着账册上明显的亏损,还有与之前的账户明显对不上的数目,看样子这情况可不是近期才出现的,起码已经有两年的缺损,却现在才开始调查。管理军饷的兵部尚书,扶着运送军中一切事物的监管所,以及军中的军需处,都脱不了干系。看样子这事确实有些难办了。 “姑……公子,这是您之前所遗落的匕首,将军命属下将它送过来,亲自交给公子。”营帐外,一侍卫的声音传来,可能是之前凌天珩有所交代,那侍卫临时改了口,称乔安歌为公子。 匕首!是方大哥给她的。她心中一喜,一时也顾不上那侍卫的称呼,忙起身说道:“快!快拿进来!”随后,那侍卫便双手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把黑亮的匕首,乔安歌欣喜的上前,却在看到匕首的瞬间,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闪过,随后便是一些零碎的前段像泡沫一般不断的浮现着。 她用手扶着疼痛不已的额头,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脑中闪过的那些前段,有着前世的画面,还有像是在山谷得画面,以及像是和谁说话的画面,最后融汇成一个男人的模糊轮廓,以及耳边不断传来的悠扬的笛声。 “公,公子?你还好吗?”端着盘子的小侍卫见迟迟不传来声音,忍不住抬头看了一下,却发现她神色不安,似乎很是难受的样子,不由出声问道。这可是将军的人,他在怎么都得上心才是。 被小侍卫的心疼声音打断,乔安歌恢复了一丝清明,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她还是很清楚这事不能惊动别人,便忙让那小侍卫离开了这里,那小侍卫却迟迟不肯离开,看着这位姑娘越来越不好的脸色,却执意让他离开,他只得连声应下,却出了营帐便让人去通知了凌天珩。 营帐里,感觉到那小侍卫离开了,乔安歌这才松了口气,但脑中的笛声却越来越盘旋在脑海中,像是带着一股诡异的魔力一般,让她头疼之时,又似乎有什么事在指引着她,让她痛苦万分。 看着放在桌子上的匕首,乔安歌几番挣扎之后,脑海中的笛声渐渐消散,但她的记忆也一下子变得空白,似乎一瞬间脑中想不起什么了,只是茫然的看着桌上的匕首,脑中只剩下一道熟悉却冰冷的声音。 “杀了凌天珩!” 她有些茫然,似乎还在反应,脑中传来的声音,她缓缓起身走到桌前,拿起那把匕首,漆黑的亮光显得这匕首很是肃穆,还泛着隐隐的杀意,她轻轻擦拭着匕首,将小刀抽出刀鞘,冰冷的光刺的眼睛一痛,待恢复过后,眼中的茫然不再见只剩下冷酷的杀意。 “你的话当真?她不是已经无碍了吗?”凌天珩边走边问身旁的那个侍卫,他本在前方的军营里同各大将士谈论这次细作的事,谁知刚谈到一半,便有人进来同他说了乔安歌的事,他心中一急,来不及等结束,便中断了谈话,往将军营帐而去。 路上,凌天珩还是不放心的问道,明明之前已经醒了过来,也不再有其他症状,怎么今日又开始头疼了,他脚步匆忙,心中也很是担心乔安歌得安危。而那侍卫也跟着他匆忙的有着,“小的句句属实,方才小的拿了那匕首进去,姑……公子前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便脸色苍白起来,属下便匆忙来告知将军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刺杀王爷 “安歌!”凌天珩一路匆忙的赶回来,一进帐子就看到乔安歌静静地坐在案桌上拿着之前的账册翻看,看着很是安好,完全没有那小侍卫说的那般吓唬人,看的凌天珩有些怔楞。 反倒是乔安歌,听到他的声音之后便不动声色的放下了手里的册子,起身缓缓走到凌天珩身边,举止倒是少有的端庄起来,看的凌天珩心中觉得哪里不对,但也说不出来,看着她直走到面前,面带浅浅的笑意,总觉得和平时的她不太一样。 “怎么这么心急?可是什么东西落下了?那应当派人直接过来拿就是,何必亲自过来?看这都出汗了。”乔安歌轻柔的边说着边从怀里拿出一条手绢,轻轻的擦拭着凌天珩额头上起的密汗,起初凌天珩有些不适的闪躲了一下,但乔安歌却毫不在意,继续替他擦着。 凌天珩看着她柔顺的样子,只觉得疑惑不已,他原本还以为这又是她的恶作剧,想要作弄他。但他仔细端详她的神色,完全没有半分戏弄的意思,但眼神却有些呆滞,似乎没有情绪,让凌天珩顿生不安。 “不用了,只不过是走的急了点。方才侍卫来通报,说你身体不适,如何?可有哪里看着不舒服的?”凌天珩心中烦躁的挡开了乔安歌的手臂,语气依旧不冷不淡的问道,虽然看着是没什么,但他还是不放心的多问一句。 乔安歌抿唇而笑,收回手绢,摇头道:“我没什么事,不过是方才有些头疼,一会儿便好了。看来那小侍卫太过大惊小怪了,竟然直接就去找你了。”她语气淡然,仿若毫不在意一般。 “是吗?既然你没什么事,那我便先回去了,若是再有不适,便让人来通知我就行。”察觉到乔安歌的怪异,但他实在看不出她究竟是在耍什么花招,还是真有什么事。只得先行离开,再找机会去问问白矾。说完,他转身正要离开,却突然被乔安歌叫住。 “这么急着走做什么?一定要我出事了你才会留下来?反正也没什么要事,何不留下来,正好我也有些事想问问你。”见凌天珩要离开,她忙出声说道,看样子有些急切,不过还是有点作用的,至少成功叫住了他。 凌天珩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离他越来越近,本就艳若桃李的容貌,即使现在身着男子的装束,但却多了几分英气,看着更加清灵,但那双眼睛却不若平时那般有着生气和精明。让他一时竟看的出神,直到走到面前,他才从那双如古井一般的眸子中回过神来。 “那边可还等着我回去探讨军中事宜,你若是没有要事那便待我回来再说吧。你若实在觉得无趣,听说白矾已经伤好不少,去看看白矾也是可以的。”凌天珩回过神,推辞了她的请求,若是平日里,乔安歌说出这番话,他是怎么都会逗弄她一番,再留下看看的,但今日,他实在觉得奇怪,也就不愿意多留。 “白矾?”在听到她的名字的时候乔安歌明显眼神茫然了一瞬,但随即又恢复沉静,轻描淡写的说道:“既然她没什么事那我也不用太过担心,随时去看她也可以。眼下我可是有要事要与你商议的,你难道不想听听看?” 看样子她是一定要他留下的,虽然凌天珩不知她究竟打算做什么,但既然她如此说了,那他留下看看,也无妨,正好瞧瞧她究竟要做什么。“既然你有事与我说,我若是不留下,岂不费了你这番示好的态度。也罢,反正那边也不是什么要事。来人!告诉他们,今日之事改日再议。” “是!”一直守在外面的侍卫应声道,乔安歌听着外面的人离开的步伐,这才拉着凌天珩走到了方才的案桌前,让他坐下之后,才拿起一本册子说道:“你也知我对军营的事实在是不怎么了解,这册子我是看了却懂了个十之五六,实在得问问你才行。” “怎么?之前不是你嚷嚷着要留下来帮我的吗?这会儿倒是让你来问我了?”凌天珩见她难得的向他请教,实在忍不住调侃了两句,但手上还是从容的接过册子,“说吧,那些地方不懂?” “就是这甲胄和军营中的战马的数量为何从前面的三十万战马一下降到了二十万,军中骑兵共十万,再加之其余将领的战马良驹,军中战马数量锐减,就连甲胄也与前年的样式不同,这是为什么?”耳边传来乔安歌轻柔的声音,凌天珩专注的听着,却没注意到乔安歌越来越凌厉的眼神。 “前年南部爆发鼠疫,导致朝廷不仅缺失了五成的粮产,更是派发了不少的银两前往支援,这些年凌云不再战事连连,朝中自然对军营缺乏重视,尤其是掌管国库的户部和工部,那是凌天琛的人,对军营自然是有苛扣的。” “户部和工部?想不到他们竟是凌天琛的人,你在朝中威望颇重,不知都有哪些是你的人?想必没有个七八成,也有个五六成吧?”乔安歌试探的问道,凌天珩一愣,眼神瞬变,本就谨慎的人这时才想起她本就可疑的身份,没想到她竟问起这个,是别有用心,还是无意问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在我看来,这事与处理这次的事没什么关系,你只需要知道这次的事和朝廷那些人脱不了干系,虽然不指望你对付他们,但暂时将军营里的危机解除,你总该会有法子吧?”凌天珩幽幽的说道,语气中也不免带了几分冷意。 然而,乔安歌并不畏惧他带着冷厉的眼神,甚至对他突然转变的态度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冰冷的回道:“你误会了,我不是想要多问这事,不过是替人问的而已。” “替人问的?替谁?”凌天珩有些意外,第一次在乔安歌的口中听到他人的名号,难不成那个一直在她幕后的人终于要开始露出马脚了?凌天珩感到得手之余,却更多的是不愿,他竟是不愿乔安歌身后之人现身,不愿一直以来对乔安歌的怀疑落实。 然而,乔安歌却只是无神的凑近他的耳边,悄然从腰间拿出一直藏着的那把黑亮匕首,轻声说道:“可惜,你不会有机会再见到他了,凌,天,珩。”一直没有波澜的眼睛闪现着冷厉的决绝,下一刻,便将手里的匕首直直刺向凌天珩。 “唔!”腹部突然一股钝痛,凌天珩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乔安歌眼中的杀意,只觉得心中升起一阵寒冷,眼中除了失望和震惊,还有隐隐的心痛。看来这才是真正的乔安歌了吧?伦列国的细作。 然而,常年征战沙场的人又哪里忍受不住这区区的皮外伤,他眼神变得冰冷,一手握住乔安歌细嫩的手腕,一个用力就将她推开,随后神色不变,一把将插进腹部的匕首一下拔了出来,手法干净利落,神色没有半分痛楚。而他的腹部已经渗出斑斑血迹。 “虽然我一直都对你有疑心,不过我怎么也没料到你居然会在军营里对我下手。真不知你是太大胆还是真不要命!”凌天珩冷酷的说道,看着乔安歌被推开之后一个不稳跌倒在地上,也不顾正在流血的伤口,缓缓蹲下来,一手捏住了乔安歌的下巴,却见她的眼神已经变得涣散,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杀意果决。 见乔安歌对他的话没有反应,他心中的怒火更甚,怎么?毫不犹豫的下了杀招,这会儿居然又与他装傻不成?他不禁恼怒,手上也暗暗用力,“不打算说话?你以为沉默就可以逃过一劫了?我问你,是谁指使你的?” 然而,乔安歌仍旧没有反应,像是失了魂的糖瓷娃娃,甚至被迫抬头看着他的眸子也没了平日的光彩,宛若死灰一般。凌天珩看着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得,原本被怒火和失望充斥的头脑竟连连看冷静下来,看着乔安歌的样子不由得起疑。 “乔安歌!你最好不要和我装傻,不想连累丞相府你最好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否则,不仅你会难逃一死,丞相府也不会幸免于难。”凌天珩试探的问道,虽然乔安歌的目的是什么,他还不清楚,但他知道,她最是看重丞相府,最担心她父亲,若是用这个威胁,她不可能不会动摇。 纵使他已经说出狠话,可是乔安歌却依旧没有反应,这让凌天珩要也不禁有些慌起来,急忙探了她的呼吸和脉搏,却是正常的很,可她就是没有反应,像是被操纵的傀儡娃娃。 “乔安歌!你听的我说话吗?乔安歌!”反应过来的凌天珩忙摇晃着她的身子,想要试图让她回应他,但却没有用,她浑身像是卸了力,仍由凌天珩紧抓着她的肩膀,依旧垂着眼帘,不出一声。 到了这一步,凌天珩若还看不出她的不对,就妄论他临安王的称号了。他忍着不断流出血迹的伤口,一把将乔安歌拦腰抱起,直走到床边,将她放置好后,又从一旁扯下一内衬将它撕开之后简单的包扎在伤口处,随后厉声吩咐道:“来人!叫所有的军医即刻到将军营帐!” 第一百八十九章 蛊毒 将军营帐内。空气异常的凝重,在简单的床榻旁围了三四个老头,偶尔相互讨论一两句,偶尔又蹙眉不住的摇头,而一旁的椅子上则坐着一脸色微微发白却依旧丰神俊朗的男子,将军营帐外更是有重兵把守着。 “如何?究竟怎么样了?”沉默片刻,凌天珩实在对这些个军医的一言一句感到不耐,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时辰,可这些军医却没有一个给他一个答案。最后他只得语气不善对的打断了他们的谈论。 几个花白了发丝的老翁均是身子一颤,有些畏惧的转身,头抵着自似乎不敢看那高高在上的人,相互对视之后,这才站出一个年级稍长得老者出来,颤着声音道:“回将军,小的们几番查看,姑娘这病实在是闻所未见,小的们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哼!闻所未见?我看你们是医术匮乏,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妄你们在军营待了这么些年,竟连她这是为何如此都看不出!”凌天珩冷哼一声,看着他们的眼中少有的狠厉,让几个老者颤巍巍的跪了下来,大气也不敢出。 凌天珩发了一会闷气,沉默片刻后,终是深深叹了口气,神色有些疲累道:“罢了,你们本也不是什么神医活菩萨,能留在军营为医已是军营之幸,我又何必如此苛刻你们。那军中的白矾姑娘可还好,若是已无大碍,便将她唤来,让她看看,至于你们,若是敢出去胡乱嚼舌根,便军法处置!” “是......谢将军开恩,今日之事我等绝不会泄露半分。”年长的那位老者忙不迭的磕头谢道,身后那几个也不停地磕头,随后在凌天珩不耐的挥手下,接二连三的退出了营帐。 凌天珩起身走到床榻旁,只见半卧在床榻上的人依旧是半垂这眼帘毫无生气的样子,对方才之事也丝毫没有反应,就像一具还有着呼吸和心跳的布偶一般。 他眸色深沉的注视着她,内心复杂万分这人是方才才毫无情面的刺杀他的人,是眼神锐利而冷漠的想要他的命的人,可现在他不仅没有将她扣押起来,反而将军医都请来为她查看,若是让父皇知道,怕是要对他有什么怨念了吧。 “你究竟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凌天珩低声喃喃道,轻轻的抬手抚着她那张精致的小脸,动作温柔而怜惜,若不是知道手心里还有几分温度,他都快以为这没有丝毫反应的人已是没有了性命。 那些人离开之后,不出片刻,白矾便急急赶了过来,凌天珩让她进来之后,只见她身着简单的外衫,背着一个小木箱便匆匆进来,神色焦急,“见过三王爷。” “来的正好,你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打断了白矾的行礼,凌天珩冷淡的说道,白矾点头,便往床榻便走去,她原本已经恢复不少,方才接到消息的时候她原本还在外面闲散的走着,一听到消息便慌忙赶回了帐子里将小木箱背着便往这边而来。 她以为是乔安歌之前在地牢中的伤势加重,便待了不少的伤药来,可直到看到半卧在床榻上的人时,她不由一愣,仔细查看了她的身体之后蹙眉抿唇,不发一言。 凌天珩在一旁静静的等着她的答案,对这个小小年纪便医术不凡的女子,凌天珩总是放心不少的,但看着她的神色为难,不禁有些不安,“怎么?你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白矾回过神,看向凌天珩,这才发现他对的脸色竟有些发白,就连平日里听着平稳的呼吸声也加重了不少,她不由一愣,多问了一句:“三王爷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你先别管我,告诉我,她究竟怎么了?你有没有把握医好她。”凌天珩知道他的伤势是瞒不住眼前的女子的,不过眼下他只想知道乔安歌的情况究竟如何。 白矾沉默片刻,神色却是出奇的冷静,没有平日的担忧和怯弱,但眼眶却慢慢红了起来,凌天珩心中一紧,他何曾见过白矾这般神情,就连之前乔安歌的顽疾她也丝毫没有觉得为难。 “姐姐她脉象平稳正常,身上也没有什么外伤,也没有中毒的症状,排除这些之后,我唯一能猜测的便是中了蛊毒。”白矾带着沙哑的哭腔断断续续的说道,对于这种情况她却是从来没想过会发生在乔安歌的身上。这让她怎么都是有些无措的。 “蛊毒?你是说西域的虫蛊?”凌天珩沉声问道,但心中早已是怒火中烧。西域蛊毒他早些年就听说过,那些西域人擅长豢养虫蛊,而养的虫蛊也多种多样,有为了害人的噬心蛊,为了挽回情人的痴情.蛊,甚至还有专门控制他人的傀惑蛊。可这在凌云已经是勒令禁止,究竟是谁竟会在军营里用这东西? 白矾缓缓点头,看凌天珩对的样子想来也是知道这虫蛊的厉害 之处,看乔安歌如今的神态恐怕正是中了那专门蛊惑人心,控制他人的傀惑蛊,被下了这种蛊毒的人,只会以持有母蛊的人的命令行事,其余时候都像是没有灵魂的躯体一样,没有任何的反应。 “眼下我只能想办法让姐姐她尽快恢复神智,但一旦施蛊的人开始驱动她体内的蛊,我也没有办法解除。”见凌天珩神色越加阴沉,白矾有些畏惧,但还是出声说道,以平复他此刻的怒火。 凌天珩静静的看着乔安歌依旧没有一丝神情变化的小脸,只觉得心中怒火更甚,白矾的话他自然明白,即使现在想办法让她恢复了神智,但她已然是一具被人操控的傀儡,只要幕后那人再次驱动母蛊,她依旧会失去神智。 难怪,他从进来开始就一直觉得她的神色很是怪异,像是被人驱动着的偶人,眼神也没有焦距,想到此,他不禁有些后悔,若是早些发现她的异样,也许他不会那般怀疑她。 “这些时日,你一直都和她一起,她接触过什么人,遇到过什么事你最是清楚不过,你可知道她是何时被人下了这蛊的?”凌天珩平复心绪后,冷静的问道。 白矾一愣,随即也仔细回想起来,可是这些日子她们一直都待在火头军营里,除了偶尔去送饭的时候见过其他军营的人以外,也没有碰触过其他人。会是谁会对姐姐下蛊? 她们的身份一直都掩藏的很好,并没有被人发现,火头军营的那些人也都是些老实善良的人,平日里就是帮她们干活,各种维护她们,她实在不知道究竟谁会有这样心思,又为什么只对姐姐下蛊。 “这些日子我们一直都在火头军营里,火头军的人对我们都很好,应该不会对姐姐下手,其余时候我们去送饭的时候会接触其他军营里的人,尤其是步兵营的人,有几个人与姐姐的关系甚好,可他们看着也不像心怀鬼胎的人。”白矾说着,只觉得越加想不透,在她的眼里,每一个人都待她们很好。 凌天珩看着白矾茫然的样子,心知她心智单纯,也没见过多少尔虑我诈,自然是不知道人面兽心,就算拿幕后的人就在她面前,她估计也不会看出来。 可是乔安歌不一样,她知道明辨是非,也知道洞察人心,谁心中有鬼她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出,既然白矾没事,那她只单独针对乔安歌,看样子是她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了,你先想办法把她唤醒,眼下只有她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看她是否知道是谁对她下的蛊。”心中有了主意,凌天珩也不墨迹,让白矾直接将人唤醒,直接问她不就可以了。 但白矾却面带难色,犹豫刹那之后,深深叹了口气,“三王爷怕是要失望了,这傀惑蛊既是西域流传百年的蛊术,那便不可能如此简单就露出破绽,在我看来,就是我唤醒了姐姐的神智,她也不可能会记得究竟是谁下的蛊。” 她的体内已然有了那蛊毒,在下蛊的那一刻她的神智就已经被那人掌控,即使她平时行动回答自如,但想法早已被控制,根本不可能说出背后的人究竟是谁的。 凌天珩听了后,神色更加阴郁,他对这蛊毒也只是听说一二,,哪里知道这些,想不到这蛊毒还有这等厉害之处,那也就是说就算她清醒过来,她一样是那人的傀儡,只不过是同常人一样罢了。 “想要解蛊,只有找到持有母蛊的人,用母蛊将姐姐体内的子蛊引出来,不然若是被驱使的次数越多子蛊到达心脏,就算有母蛊在,也是取不出来的。”白矾幽幽说道,如今就是她也不知究竟该如何救乔安歌了。 凌天珩神色难看,一言不发,此刻他已然不知究竟该如何下决定,乔安歌本就可疑的身份让他犹豫不决,若是不救她看着她成为一具傀儡,也许可以将那幕后的人引出来,究竟是伦烈国派来的细作还是凌天琛的卧底。可若是就这么看着她成为一具没有神识的躯体,他的心底深处却叫嚣着不甘。 第一百九十章 乔安歌转醒 当乔安歌从一片雪白的茫然中醒过来的时候,还来不及等反应过来,耳边便传来两道焦急的声音,“姐姐,你醒了?”“安歌,可有哪里不适?” 乔安歌循声望去,只见白矾和凌天遥正面色焦急的看着她,眉宇间全是担忧之色。乔安歌的眼前渐渐变得清明,脑中却混沌一片,不解的开口:“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看着我做什么?” 白矾和凌天遥一愣,看向对方的眼中都有着意料之中的失望之色,但凌天遥还是面色如常,按着之前凌天珩吩咐的说道:“你之前的伤口没好,侍卫去禀报的时候你已经晕过去了,好在现在醒来,怎么?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晕过去了?”乔安歌讶然,茫然的摇头:“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在看账册,没想到这会却在这里醒来。对了,白矾,你没事吧?我听说你伤的很重。” 乔安歌突然想起之前听说的白矾重伤对的事,不免有些着急的起身想要查看白矾的伤势,却被白矾一把拦住,“诶,我没事,姐姐难道忘了我的医术?不过是一些皮外伤罢了,不用担心。” “真的没事吗?你没骗我吧?”乔安歌怀疑的问道,她可是知道那些个酷吏的手段,白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哪里受得住那些刑罚? “我哪里会骗姐姐你呢?我是真的没事,三王爷给了我不少的灵丹妙药,虽然还没完全恢复,但到底是好了七八分了。姐姐你呢?还有什么不适?”见乔安歌说着就要往她身上摸,忙阻拦了她。 看白矾几番拦着她,乔安歌心中知晓她的伤还是没有恢复,但白矾这般不愿,她也不好再强人所难,只得住了手,依着她的话回道:“我能有什么事,我可伤的没你深,养个几天就好了。” “真的没事了吗?可有头疼之症?”纵使乔安歌看着确实很是精神,但凌天遥还是不放心的多问了一句,却让乔安歌一脸不解,“我伤的是手臂,一些皮外伤关头疼什么事?你干嘛这么问?” 凌天遥一愣,见乔安歌眼中的茫然和不解还有一分疑心,他心中一紧,心知说漏了嘴,也怕她多疑,忙又笑道:“还不是怕你心中烦闷,潜进军营做那些粗活也就算了,还被人当做奸细,这要是被丞相知道了,还不知的心疼成什么样。估摸着你也别想再随意出门了。” 对啊,乔安歌暗道,被凌天遥这么一说,乔安歌才想起她出来这么久,乔文治一定会派人找她的,若是到了军营知道她做的事,她还真不知会怎么办好。 想到这里,她笑的有些不轨的看着凌天遥和白矾,看的那两人心中一阵寒意,“这些天的事,只有你们还有凌天珩知道,凌天珩已经答应我不会告诉我父亲,白矾是我妹妹,虽然胆子小,但到底不会出卖我的,那就只剩下小五你了。” “我?怎么?你还会担心我出卖你不成?我哪里是你会操心的。你与其担心我,还不如担心小九呢,他可是在京城,丞相大人会不找他?”凌天遥有些好笑的说道,刚知道她们来这里的时候他确实很生气,军营里太危险,刀剑无眼,若是她们有什么闪失,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不过自从这些日子从三哥那里知道她们的事之后他倒是从开始的担心到之后的放心了,既然她们能安然的在军营待这么长时间,那让她们继续留在军营也没什么,更何况,如今乔安歌的情况也不可能再让她回丞相府了。 “小九?他可不会出卖我,不然父亲也不可能这么久都没来军营。”对凌天翎乔安歌还是很信任的。凌天翎虽然看着纯良无害,但到底是皇家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们的下落,不过看样子他并没有告诉乔文治。 “哼,对小九就这么信任,对我就这般威逼利诱,我在你这里信誉就这么低的?”见乔安歌眼中的信任,凌天遥不禁有些吃味,同样是一起相识,有时却总觉得乔安歌对小九把他亲近的多。 “哼,我可不和你耍嘴皮子,既然白矾没事,也找到了你,你们可得珍惜这点时光啊,这么长 时间没见,你们定是有不少话要说吧。我已经没什么事了,你们就先回去吧。”乔安歌看着有些困乏,不过嘴上还是不忘调侃他们两句。 白矾小脸一红,几次想说什么却都说不出话来,偷偷看了眼凌天遥,见他面色依旧,不由有些失望,但很快掩饰了下去,“姐姐怎么还有心思想这些事?既然姐姐刚醒,又这般疲倦,还是多休息的好。” 凌天遥自然也看到了乔安歌眉间的疲倦之色,心中担忧之下也不得不听白矾的话,附和道:“白矾说的不错,你刚醒,理当多加修养。你放心,三哥去处理军务了,片刻便回来,我在骑兵营还有些事也要处理,白矾在这里看着你,你先躺下。”说着,便一手扶着乔安歌躺下。 乔安歌本还想说什么,听凌天遥这么说了,倒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知道了凌天珩的消息,他心中到底是安心着,加上眼睛确实有些疲倦,她难得的没有抗拒,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凌天遥见她睡了,眼神示意白矾,两人这才一起出了帐子,刚一出去就见到凌天珩身边的侍卫正站在帐子前,看样子是等着他们的消息。 那侍卫见凌天遥出来,同他行了一礼,凌天遥点点头,这才开口说道:“告诉将军,她暂时没什么事了,让他安生养伤就是。” 那侍卫得了话,这才离开,看着那侍卫离开的背影,白矾这才忧心的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我猜的不错,姐姐已经全然忘记了。虽然她现在看着没什么,但若是那背后之人再有动静,她这样迟早会出事的。” “所以,当务之急是尽快把那个幕后之人找出来,既然她在安歌身上下蛊,那他肯定已经知道你们的身份,他的目标的三哥,只要让他知道三哥受伤的事,他定然会有所行动,到时候只需要它露出马脚就行。”凌天哟眼神凌厉,在那张想来桀骜不驯的眼睛中有着难得的凌厉和锐利。 白矾看着他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苦涩,低下头遮掩下去,语气如旧“也不知三王爷这一计能否有用,不过再怎么样总是有了一线生机的。这段时日我会好好照顾姐姐的,你也,你也要多加小心。” 之后那句,白矾犹豫着,但还是勇敢的说了出来,语气很是温柔还有担心,不过凌天遥显然没有注意到,只轻微点点头,随后便大步离开。 白矾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片刻之后才转身进了帐子,专心的看着乔安歌。而另一边,凌天遥离开之后,谨慎的回了骑兵营,进了自己的帐子之后,凌天珩正坐在床榻边看着什么。 凌天遥不由笑道:“三哥可真是铁铸的,被捅了一刀,不在床榻上好生休息倒是闲情逸致的看起书来了。妄弟弟我这般急着回来看你,早知道就在那边多陪陪安歌的。” 凌天珩闻言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冷眼瞪了他一眼,但终究只是神情冷淡道:“我倒是不知你来这里这么久还这般墨迹,让你去看个人这时辰才回来。” 被这般冷眼对待了,凌天遥也不在意,看着他三哥虽然脸色还是有些不大好,但至少说话倒是中气十足没什么大碍,也放心了不少,随后才摆着张笑脸坐了下来,“我可是和安歌好长时间没见了,你总得让我和她叙叙旧吧?” 凌天珩瞥了他一眼,看他嬉笑着脸的样子也只是冷哼了一声,虽然刚才已经有人来回禀,但凌天珩还是不放心的问道:“安歌醒了,她可是什么都忘了?” “对啊,不仅忘了还忘得一干二净,半分都不记得伤了你的事。我按照你的吩咐和她说了你的事,她也没多疑,不过三哥,就算能瞒过今天,也瞒不过明日啊,你总不能一直不回营帐啊。”凌天遥漫不经心的说道,但话语间还是不免有些担忧。 凌天珩眼神如炬,虽然知道乔安歌是被控制的,但他到底还是忘不掉之前的那般感受,对于面对被乔安歌背叛的事,他从心底有着抗拒。 “随意找借口打发她就行,在把那人引出来之前,我暂时不会回将军营里。对了,我让你办的事你可办好了?”不想再谈论这话,凌天珩只得转移了话题问道。 见凌天珩神色不好,凌天遥也不好在多说什么,只得泄气的敷衍道:“自然是办好了,你吩咐的事我哪里不回办好的。放心吧,你这段时间好生养伤,你可是凌云的战神,别出来一趟军营就弄得浑身是伤,这要是 让父皇知道了,还不知道的怎么迁怒我呢。” 第一百九十一章 引蛇出洞 “若是这次的事圆满解决了,我一定会将你的名头也记上去,自然不会让父皇为难你,不过你得再替我办件事。”凌天珩轻勾嘴角,笑的很是不怀好意,凌天遥后背一阵发寒,这老是一肚子坏水的兄长还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你......可别这么笑了,看的我可是瘆得慌,你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是,如今你是将军,我可只是你小小的一个手下罢了。”凌天遥赶忙出声说道,就怕慢了一刻这人又要做些什么。 凌天珩看着这个桀骜的弟弟一脸的无奈,满意的点点头,这才继续说道:“既然命令和消息都已经放出去了,那对方一定会有所行动,但依他这段日子的手段,只怕不是这么容易就上当,那般多疑的人,到时候肯定会有所行动。我要你不仅要严密探查火头军营,再派霍允暗中盯着安歌。” 凌天遥一愣,随即收敛了玩笑的神色,带了两分凝重,沉声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人还会利用安歌?可如今安歌已在将军营里,那人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到将军营里来劫人吧?” “将军营是不容易闯进来,但那人如此狡猾,你觉得他会没有法子?如今安歌被他控制着,他怎么都是有利的。你多加注意就是。”凌天珩说着,暗自叹了口气。凌天遥见他还是愁闷的样子,不由试探的问道:“怎么?你不会还在怪安歌刺你那一剑啊?” 凌天珩冷眼瞪了他一眼,凌天遥缩缩脖子,到底还是心怀畏惧的,顿时有些不敢多言,但看着凌天珩这样子,明显的就是在耿耿于怀,心里也隐隐有些不瞒,就算安歌刺了三哥那一剑,但她也是被人操控着,什么都不知情。他明知如此却还是放不下,若换成是他,若换成是他...... 不出两天,原本严谨的军营里渐渐传出了一些秘闻,白矾和乔安歌的离开并没有对火头军营留下什么注意,唯一留意的便是曾经和她们两一个帐子的几个熟悉的兄弟,不过他们也只是感到疑惑罢了,并没有怎么深究。 毕竟这件事就连营千总都没有提过一句,就仿佛并没有白竹和乔安这两个人一般,怕是那整日懒做有贪财的人根本就连有这两个人都不知道。于是,她们离开的事也并没有太多的人在意。 唯一还对此念念不忘的便是陈旷三了,在那两少年第一晚就没有出现的时候,他就有些担心不已,那两个弱不禁风的少年,若真是在哪里不见了,遇到了其余军营的人,被欺负了该如何。 念着好歹也是同处了一个帐子半个多月的交情,陈旷三在担心之下,还是出去找了一圈,奈何军营本就太大,他找遍了火头军营的附近也没找到,其余的地方他也不便过去,一直到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深夜还在外徘徊的方卫。 “哟,你怎么也出来了?难不成也是出来找那两小子的?也不知他们那里来的胆子,竟开始夜不归宿了。”陈旷三便念叨边走近方卫,却没有发现他那张原本很是英气的脸庞,已经蒙上了一层阴霾。 “何必去找他们?军营如此大,还怕他们逃出军营不成?倒是看不出你这么在意他们,平日里也没见你这般上心。”方卫的声音有些低沉,神色也有些捉摸不透,看的陈旷三很是不解。 “你这话说的,我与他们的交情哪里比得上你,平日不是找机会接近他们就是各种接济。不过这回倒是不见你这么担心。难不成你知道他们的下落?”陈旷三不疑有他,依旧和方卫打着哈哈,猜测的问道。 方卫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语气倒是平稳的说道:“我可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他们的想法,不过你放心吧,他们这会过的可比你安心,你还是快些回帐子里吧,免得巡视的人看见将你当奸细抓了去。” 陈旷三闻言,却毫不在意,甚至嗤之以鼻,大声说道:“嘿,那就让他们抓好了,这些个巡视的整天不把人放在眼里,谁得罪了他们都得以奸细的名头往地牢里送几天,把人整的剩半条命了才放出来,就这样还能抓到什么奸细?” 方卫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似乎被他的话给说笑了一般,但稍纵即逝,陈旷三抱怨了一番,知道了他们两的消息倒也放心下来,秋日的夜晚到底还是有些刺骨,他出来的太久,此刻也不免有些疲惫,与方卫说了几句倒也安生回了营帐。 方卫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中的笑意渐渐冷却,他可不像陈旷三他们只会等着营千总的命令,若不是他提前去问了,只怕那营千总早就将他们忘了。 不过也许是将军营封锁了消息,就算他去问了那营千总也并没有得到太多 的消息,他想了不少法子,才从掌管地牢的那些人口中隐约的 道一些,说霍都统抓了两个奸细,但没被拷问多久就被将军亲自带走了。 方卫一脸感激的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银子递给了那酷吏,看着他笑嘻嘻的接了过去,眼里是不加掩饰的贪婪,方卫的眼神变得冰冷。 走出地牢之后,他心知那凌天珩已经将她们两人都带回了将军营,他心中不放心,为了确认他还是打算亲自去将军营探查一番,但那日的将军 营却不同以往的戒备森严,他实在找不到机会混进去,还差点被人发现,无奈之下,他只得回了火头军营。 想方设法的知道那将军营的消息,却什么都没有查到,而乔安歌也没有消息,更没有如他预料的一般来找他,他等了一天之后越加感到不安,最终只得跑到峡谷处,吹起了笛子,驱动虫蛊。 他的身上一直都带着母蛊,是为了以防遇到必要的时候 将它毁了,不过现在还暂时用不到,但驱动虫蛊之后,盒子里木古德反应告诉他,那傀儡已经如愿以偿的得手了。 他心中狂喜之下,收好盒子之后便安心的回到火头军营里等着将军营传来的消息。可过了一天,军营里却依旧风平浪静,他心有不安之下却瞧见陈旷三鬼鬼祟祟徘徊在灶房附近的身影。 他眯起眼睛,看样子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暗自靠近他,却瞧见不止他一人,还有其余零散的几人,甚至营千总也在那里。 他在附近偷看了许久,这才看出他们竟只是在忙着伙食而已,他疑惑之余却不出一会在空气中闻到了浓郁的草药的味道,很是苦涩难闻。他们在为谁熬药? “赶紧的赶紧的,这可是给那人熬得东西,要是耽搁了一刻,小心你们的脑袋!”那营千总少见的在灶房附近站着,不过却是坐在椅子上大摇大摆的颐指气使,而陈旷三那伙人倒是不遗余力的忙着煽火烧着菜肴。 方卫暗自皱眉,那位?看样子是那个尚未谋面的将军了,他知道自己的计策已经得逞,那人倒是不想他想的一般,要捉拿凶手,还是他已经将那个傀儡当做凶手抓了起来? 他心中思衬,又继续站在暗处偷窥着,只见那营千总继续骂骂咧咧道:“你们可都机灵着点,这次那位出事军中几个都统副将可都是下了命令的,不禁不让声张,还必须秘密行动,决不能透露半点那位的事,否则我可就拿你们是问!” 尖锐的声音徘徊在周围,方卫暗自嗤笑,真不知这般蠢货是怎么坐上这位子的,还是说靠着露了点钱财?倒是让几个兵头给他背了罪行。不过听他这话,那人怕是伤的颇重。 他早就听说了那人在京城的事,如何惊天下人下了聘礼,更是让皇上都下了旨意,起初对乔安歌下蛊额时候他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是那样一个谨慎又身手不凡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对他人不设防,纵使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 不过倒是让他没想到,他当真是对那千金小姐不设防的,竟这般容易就得了手,他暗自欣喜着,如今只要再给那人重重的一击,这所谓的凌云第一战神,很快就会败在他的手下,想到此,他更是得意万分。 迈着步子很快离去,然而刚回到营帐中,暗自高兴着,下一刻却又蹙起了眉头,到底是生性多疑的人,纵使已经有了答案,但没有亲自确定他还是放心不下,在帐子里不停地来回渡步,脑中不断的想着对策。 看样子他还是得在冒点险,去将军营确认一番,看看那器宇轩昂的人是不是真的无力回天,到时他再来重重的一击,不怕他还有救,不过若这是个圈套,他不仅会中计,他的任务也会泡汤的。 想着,他从怀中拿出那个纹着奇怪符文的盒子,眸色晦暗不明,几番犹豫,想着要不要打开盒子,那棋子如今究竟是安然无恙还是成为了废棋,他实在没有把握。 再三犹豫之后,实在想不出他法的方卫,最终只得将盒子放进怀里,趁着漆黑的夜色,暗自往后山的峡谷而去。 第一百九十二章 引蛇出洞(下) 万籁俱寂的深夜,所有人都熟睡之后,在不远的峡谷深处渐渐传来一阵阵的笛声,神秘而诡异。但对于经历了一天的疲劳之后的将士耳中却成了悦耳的睡眠曲,让人陷入沉睡而不自知。 而同样安静的将军营也是宁静的很,那悠远的笛声并没有传到这里,还点着烛火的将军营帐里,白矾同乔安歌同睡一塌,守了乔安歌一天的白矾,在担忧和疲累中打起了几声小小的呼噜,看着睡得很是香甜。 然而一旁的乔安歌却是半分没有睡意,睁着一双眼睛似乎在想着什么,眼眸充满着茫然之色,她无奈的看了一眼旁边将自己搂的不能动弹的某人,想要动弹一下却在下一瞬间就被人抱了过去。 想到今日一天都没有瞧见凌天珩,她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的,什么样的军务竟一天都没有回来,更甚至连影子都没有见到,还有白矾名义上陪她聊天解闷,实际上无异于监视的行为这让她很是不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起先她还想着盘问一下白矾,但在看到她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便知道她是打算装傻到底了,白矾这里问不出话来,她只得偷偷找了机会问了那些个守着的将士,却只得到了他们不知的回答。 这让她更加觉得不对劲,可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却无从得知,脑子里也总是迷迷糊糊的闪过一些奇怪的片段,她想要抓住却在抓到的一瞬间像泡沫一样一下破了,破的时候产生的响声这让她不禁有些头疼,最后她只得放弃不再多想。 不知不觉的,她本来还没什么睡意的眸子也开始忍不住的打架,意识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总觉得自己像是一下子沉入了沉重的死水中,她动弹不得,却听到水边的水妖喉咙里发出的带着魅惑的嗓音哼出的曲调。她不知道那曲调从哪里传来,似乎很远又好像很近。 起起浮浮之间,她仿佛陷得更深,渐渐的,连仅剩的那点意识也逐渐消失殆尽。她缓缓睁开眼睛,那双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却只剩一片沉静,没有一丝的情感,冰冷刺骨。她看了眼身旁睡得很香的人,缓缓抬手强硬的将她放在它身上的手脚一一拨开。 而熟睡着的人感到不适的嘟囔着,随后翻了个身继续睡得昏天暗地,乔安歌缓缓起身,机械的穿好了鞋子,也不管身上仅仅着着一件单衣,起身就往营帐外走去,仿佛没有灵魂的躯体一样,没有意识,漫无目的的走着。 出了营帐之后,守在门口的几个将领见状,正想要出声提醒,却被其中一个将士阻拦,无声的摇摇头,那几个将士当即像是想起了什么来,一一收回准备拦着的手,不动声色的站回原处,眼观鼻鼻观心,不再多言。 乔安歌一路畅通无阻的一路走出了将军营,一路上没有见到巡视的人,原本还有着一些灯火的军营此时也比往常漆黑了不少,乔安歌身着白色的单衣,静静的在路上走着,她也不知道她要走到哪里,只知道脑中一直有一道笛声,一直在指引着她。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感觉不到秋季的傍晚吹着的风有多冷,也感觉不到脚有多酸,只知道要去的地方就快到了,脑中的笛声越来越大,她的脚步也变得仓促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追赶着一样。 冷风一直呼啸着划过她的脸颊,让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小脸变得更加苍白,很快她徒步走到了后山的峡谷,那里偶尔传来两声狼的哀嚎声,或者虫子的吱吱声,但笛声却从脑海传到了耳朵。 终于,她仓促的脚步缓了下来,最后停在了一个隐隐有着亮光的山东前,她缓缓走到里面,燃着铺火的山洞倒是比外面要温暖太多,那坐在草堆上吹奏的人则停了下次,看着她一身白色里衬,很是单薄,而脸上却有些一些细小的划伤,许是徒步穿过那些草丛走过来的。 进去之后,乔安歌乖顺的低着头,像是一只等着主人发令的宠物,但那双无神的眼睛却丝毫没有生气,反倒让人看着有些发怵。方卫收起了笛子,仔细的打量几日没见的人,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你单独过来的?可没有人跟着吧?”方卫沉声问道,眼神漠然,而原本还像一个木偶的乔安歌闻言机械的摇摇头,随后开口一字一句道:“我一路上没有听到声音,也没有见到其余的人影,主人请放心。”仿佛背书一般,没有一丝情绪。 方卫点点头,但还是亲自到洞口去,见外面确实风平浪静,没有丝毫动静这才迈步回洞里面,随后继续问道:“几日不见我倒是不知道你过得如何?怎么样?我交代你的事你可有办好?” 乔安歌点点头,说道:“回主人,我已经成功的刺杀了凌天珩,主人赠与我的匕首狠狠的刺进了他的胸膛。”她回道,却不知为何下意识的隐瞒了一些事,又或许她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刺进那人的胸膛,但是手上鲜血的温度她却很深刻,潜意识的认为她已经刺进了那人的胸膛。 方卫闻言,眼中闪过得逞的狂喜,但他到底是谨慎的,还是不放心的问道:“哦?你做的不错。不过你应当是当年行刺了他,如何?他是无所谓额将你好生放在将军营帐里,还是恼怒的把你关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一直在营帐里,身边一直跟着白矾,形影不离,我也没有见到凌天珩,虽然我问了其他人,但他们似乎也不清楚,他似乎消失了。”乔安歌楞楞的说道,将今天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眼前的人。 “哦?千真万确?你可别有半分欺瞒,否则我让你永远变成一具只会呼吸的傀儡,不知道你那个身居高位的丞相父亲看到这一幕会做何感想。”方卫危险的眯起眼睛,眼里满是警告,但这话说了乔安歌却没什么反应,也是她现在除了命令的话,哪里听得懂他说的。 一时之间,方卫竟有些失望,看不到这人脸上的气愤之色,像之前被她发现身份的时候一样,现在想想,他还是觉得那张脸真是生动了不少,想着,他颇有些厌恶的看了眼面前乖顺的垂着眼眸的人,随即说道:“既然如此,你且先回去,这几日好好探探凌天珩的去处,看他究竟在何处,若他还有一口气,你也得让他没命再活下去!你可明白了?” 乔安歌听话的点点头,没有半分反抗之意,方卫看着她听话的样子,虽然不喜但到底是放心的。想着,他的脑中倒是浮现了之前刚认识她时,她眼中带着清明的笑意,一双洞察秋毫的眼睛也很是让人忍不住多注目。 他本已经冰冷的心不知不觉竟有了一丝不忍,看着她本就纤弱的身子在仅仅只着一件单衣的情况下有些微微的颤抖,他静静看着,最后终是深深叹了口气,将草堆里的一件黑色的包袱丢在了乔安歌的脚下。 “穿上!一身白衣的出来,也不怕惹人注意,别回头出了什么事,连我交代的都办不妥当!”方卫冷声命令道,看着乔安歌听话的将那包袱捡起来,打开之后赫然是一件黑色的披风,她披上之后,只觉得感到一阵暖意,身体的寒冷瞬间褪去不少。 “多谢主人。”穿好披风之后,她缓缓说道,但神情仍旧很是木然,方卫看着她的反应原本心里得那点怜惜也变成了不耐,烦躁的挥挥手,说道:“行了,你先回去吧,可别被人发现了!” 乔安歌点头应下之后便起身离开,一出山洞她仿佛被突然而来的冷风吹的浑身一颤,寂静的峡谷被风吹的呼啸想着,听着很是恐怖,她深吸一口气,让身子更加暖和一点,随后才迈开步子往外面走去。 有了方卫的嘱咐,她这次比方才要小心不少至少没有再大咧咧的直接走在道上,这次她几番迂回,绕了不少的路才一路躲过了巡视的人,回到了将军营里,而将军营的人见到她回来却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后便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一般。 乔安歌就这么直接的在众人的眼中走进了营帐中,看着依旧熟睡着的人,她缓缓脱下披风,随后不动声色的睡下,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也不会再记得什么。当然她不记得可不代表那些看着她离开又回来的侍卫不会记得什么。 将军营中,另一间帐子里,微弱的烛光彰显着主人还未就寝,摇曳的烛光中,映照着两道修长的身影,霍允站在烛光下,看着摇摆不定的烛芯,神色不明,“你说它一直走到了峡谷里?你确定没有看错?那峡谷如此凶险,就连如今的北郊大营里也鲜少有人能徒步过去。她那你来的法子直接过去的?” “这个属下也不知,属下跟着她直到峡谷处,随后便再跟不进去了。便一直在峡谷守着,不出一个时辰她便又回来了,只是身上多了见黑色的披风,应当是里面的人给的。”另一道黑色的影子沉闷的声音传来,似乎是蒙着面罩。 霍允点点头,沉默不语,片刻之后才吩咐道:“你且继续盯着她,还有有机会去查查看那个峡谷的路口,一定有某个出口可以直通里面的地方,不然凭她一个人是不可能可以去那里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 仅是梦游吗? 霍允吩咐了暗卫之后,思来想去还是放心不下,最后起身亲自去了将军营查看了一番,守门的侍卫见状,正要朝他行礼,被他抬手止住,随后撩起了帐子,看了看里面,见不远处的床榻上沉睡的人影,他松了一口气,放下帘子之后,将那侍卫叫了过来。 “她回来的时候你可有注意她的不同?”霍允冷静的问道,那侍卫恭敬的回道:“回督统,小的一直在这里守着,乔公子出去的时候仅仅只着单衣,对我们也毫不在意,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她回来的时候身上披着一件黑色披风,看神色倒是同出去之前要好了一些,眼神也锐利不少,在进去的时候还特意看了我们一眼,但也没做什么便又进去直接睡了过去。” 霍允思量着他的话,倒是同暗卫回禀他的没有什么出入,他点点头,悄悄在侍卫耳边低声吩咐着什么,说完之后,他才冷淡的问道:“如何?可听清楚了?” 那侍卫慎重的点点头,抱拳而道:“属下明白了,督统放心,属下定会办的妥当。” 霍允满意的点头,挥挥手让那人退下,随后自己正要抬脚往凌天珩所在的骑兵营而去,却刚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这会儿已是深夜,怕他已经就寝了,他如今身上还有伤,理应多加休息才是,还是明日再告诉他好了。想着,他叹口气,换了个方向,往自己的营帐里而去。 这一晚就在这般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危险起伏的夜晚渐渐度过,第二天一大早,乔安歌便在一阵阵的操练声中清醒过来。清醒的一瞬间她顿时感到头有些隐隐作痛,该不是昨日睡落枕了吧?乔安歌嘀咕道。看了一下周围,却没有见到白矾,奇怪,一大早的她去哪里了? 乔安歌边揉着胀痛的眉心,边起身在侍卫早就打来的水简单洗漱了一遍,归于乔安歌的身份有些特殊,而军营里除了她们两个,连半个女子的身影都没有,而男子也不便伺候乔安歌,所以穿戴衣裳之类的自然就由乔安歌自己打算了。 好在军人的装束倒是简单,她随意穿了凌天珩之前给她准备的衣裳,将一头青丝高高束了起来,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虽然凌天珩给他找的这块铜镜看着实在模糊,但好在还能看到人影,待收拾整齐了,她边满心欢喜的出了帐子就要准备离开,却突然一把被守着的将士给拦了下来。 “还望公子安心待在帐子里,将军吩咐了,在他回来之前,公子不得随意出入营帐,若非要离开也只能有人跟着才行。还望公子等白矾公子回来之后再出去也不迟。”那侍卫说话倒是很是客气,可是说的再委婉,乔安歌也算是一下听了出来,心中一下有些恼怒,凌天珩这是什么意思?囚禁她吗?凭什么? “等白矾回来?为何?我是下人还是死囚要让你们这么监视着我?凌天珩呢?他昨日一整天没有出现这会儿就同你们下了这命令?怎么?一晚上还没有他的身影不成?”乔安歌冷声道,平日里还算脾气温和的她倒是少有的发了脾气,她的脸色在听完之后黑了不少。 那侍卫被她一番厉声训话之后,倒是神色不变,但仍旧挡在帐子前,丝毫没有要让步的意思,乔安歌一阵恼怒,但还是保留着清醒,她只冷冷的看了那侍卫一眼,倒也没有再继续发牢骚或者对那个侍卫发火。 她心中有些莫名的委屈和失落,很显然,那些侍卫会这么大胆,自然是收到了指使的了,而收到这般严密的指使除了凌天珩以外还会有谁,她既感到愤怒也感到困惑,她虽然猜到是谁将她关在这里,但为何将她关在这里,她确实半点思绪都没有。 难道是因为她的身份的事?可这都过去几天了,若真是因为这个,自然是不会让她以男装待下去,还让她接收军营里的那些个难事。那到底是为什么?他为什么突然对她如此? 也不知白矾去了哪里,如今想来,难怪昨日白搭那边死活要留在帐子里,现在看来不光是想与她一起同寝,还有凌天珩让她监视的成分在吧。为什么?到底为什么突然这么对她? 乔安歌有些难受的想,想着她抬手想要掩盖自己因为难受而有些酸涩的眼睛,但一抬手却不小心按到了额头哪里,随后便是一阵刺痛,乔安歌一惊,随后便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发现一些方才洗漱的没有注意的地方。 一模又是一下轻微的刺痛,怎么回事?乔安歌忙起身走到铜镜前,只见里面那有着不凡容貌的女子,脸上竟多了几处伤痕,虽然细微但到底有好几个地方都有,所以看着就有些吓人了。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一直在营帐里吗?怎么会平白无故出现这些伤口,且看伤口的形状也不像是被刀伤所致,这些细小的伤口,显然像是被什么钝性的东西给划伤的。可昨天晚上她就和白矾一起,哪里会变成这样? 想着,乔安歌起身又想往外走去,她的去找白矾,虽然她并没有怎么怀疑她,还是也许她知道是怎么回事,毕竟昨夜她可是一直和她一起,想着她再次转身,却在有了几步后,身子猛的一颤,有些不可置信的转过身,怔怔的看着原本很是干净的地面染上的几处污泥。 看着地上污泥的方向,最终她怔楞的看向自己的鞋子,脑中好像一下闪过了什么,但又什么都抓不住。这些污泥是哪里来的?将军营虽是沙场之地,但这几日又不是雨季,怎么可能粘上这些东西,而且,她缓缓蹲下身,仔细的看着地上的几处污泥,微微眯起眼睛,这显然是在哪个有些湿润的土地上才会有的。 白矾一大早就醒了过来,起身之后原本想着去给乔安歌弄些水来洗漱一下,谁知道刚醒来就看到乔安歌脸上那些细小的伤痕,她一惊,慌张的那你检查起来,随后又松了一口气,一些皮外伤,过一阵子就好了。不过她怎么会有这种伤口,白矾困惑的同时,在看到她那双有些泥泞的鞋子时,瞬间了然。看样子,她又被那人控制了。 白矾懊恼的叹了口气,早知道昨日就不睡的那么死了,要不然她也不会弄成这幅模样,想着他颇有些愧疚,三王爷让她来看着人她却八人给看的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想着她内疚的起身,找了个药瓶轻轻的乔安歌脸上擦上了药膏,虽说没什么大碍,但到底是一张女人的脸,怎么都得快点好起来才行。 怕弄醒她,白矾动作很是轻柔,不一会擦完之后,自己却出了一身薄汗。她起身看着乔安歌沉睡的样子,她知道她昨日定是被控制着出去了,如此一来,守门的将士肯定7是知道的。想着,她起身洗漱完之后便出了营帐往骑兵营而去,她的去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刚回来就看到乔安歌正神情恍惚的盯着地上的泥泞发呆,白矾心中一紧,忙又上前,语气如常道:“姐姐醒了,昨日本就没吃什么东西,今日定是饿的不行了吧,我可是让人松了些不错的菜肴,姐姐要不要尝尝?” 乔安歌回过神来,看着白矾神清气爽的提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脸上的笑意不减,她一时间都快被她那张无害的笑脸给看的忘了什么,她回过神,眼神静静的看着白矾,她知道,这个她一直护着的妹妹定是知道什么的。 “姐姐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白矾有些紧张道,看着乔安歌镇静的样子,她很是不安,她一向很是精明,怕是什么都瞒不住她,可是将军刻意交代了,不能告诉她这件事。 “脸上没有东西,怕是心里有吧。白矾,我拿你当亲妹妹,你知道我对你的信任,我不希望你有什么事刻意瞒着我,虽然我知道你也许是为了我好,但我也希望你能知道,若是和我有关,我有权知道来龙去脉。”乔安歌的声音有些变冷,对白矾这般遮掩,她到底是有些失望和难过的。 白矾手一抖,险些将手里的盒子掉在地上,果然,根本就瞒不住她什么,她到底还是发现了些。怎么办?乔安歌语气里的冷意她听的真实,怕若是不告诉她,她若是从此对她有了隔阂可怎么办?可若是告诉她,也不知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一瞬之间,她犹豫良久,也想了很多,最终面色放缓,叹了口气一脸愧疚的道:“果然姐姐太过精明,什么都瞒不住你。不错,我确实有些事瞒着姐姐,那是我以为本来没什么可在意的。姐姐患上梦游之症虽不知为何,但到底还是有药可医的。” “梦游?什么意思?”乔安歌听着她的话,半是讶异半是不信的问道。 仅仅只是梦游吗? 第一百九十四章 有点眉目 “姐姐不知道吗?前日姐姐突然昏睡过去,醒来便失魂落魄的在营帐里走着,若不是三王爷在帐子里盯着你,还不知道你会做出什么事来呢。”白矾一边说着一边很是后怕的说着,把她临时想的场景编的绘声绘色的,让乔安歌原本很是怀疑的眸子倒是渐渐冷静下来。 “你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有梦游?为何以望没听说过?”乔安歌半信半疑的问道,虽然很是不相信白矾的这一套说辞,但她反复确定几次白矾的脸色,倒是真没看出哪里不对,不过乔安歌此时也只能信任她了,不然也实在不知该信谁,而凌天珩此时也不在这里。 白矾倒是比方才放松了不少,她继续说道:“姐姐自然是不知道的,梦游之症姐姐应当是听说的吧?不过姐姐放心,军医替你看过了,说你是太过劳累所致的,只要好好休息,好好放松,自然会自己好全的。 乔安歌点点头,想来也不是不可能,她好歹是从现世而来,自然也知道梦游的事,只是以前知道的总归是些鸡毛蒜皮,对于梦游究竟会怎么样却也无从了解。也不知若真是患上了梦游能不能根治。 “你,说的可是真的?那若是患上这梦游不会有什么事吧?会不会做些奇怪的举动啊?”乔安歌听信了白矾的话,也不再多怀疑,但还是忍不住担忧道,若是她以后都发病,那岂不是以后睡觉都会在不安和担忧中度过了? 白矾见乔安歌脸色不自在,言语里也带了几分担忧,不禁笑着安抚道:“姐姐不用太担心了,这病也不是不能根治,军医也说了,只要姐姐这几日好生休养,不要太过操劳,很快就可以治好的。” 乔安歌闻言这才稍微放心的点点头,听到能根治那就好,若是不能根治那她这下半生起步都太过麻烦,若是睡着醒过来发现在丝毫不熟悉的地方,岂不是太过吓人了? “姐姐尽管放心好了,不会有什么大碍的,不过比起我啊,三王爷才是真正担心你的呢,你可不知道昨日你发作之后他可是一大早就来看你了,不过那会儿你还没醒呢。没见着他那副担心的样子,若是你见着了,定会感动不已的。”白矾见她还是有些愁眉不展只得耐心的转移她的注意力,免得她多想了之后察觉出什么。 凌天珩?他怎么回来的?昨日不还一天都没出现么,怎么她一出事他倒是跑得快了,让他知道自己得了这个病,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她呢,想到凌天珩打趣的笑脸,她瞬间又有些沮丧了。 白矾见她听到凌天珩来看她竟不笑反倒更烦躁的样子,一时也拿不准究竟该说什么了,虽然以往每次谈及三王爷的时候她好像都没什么特别高兴的反应,甚至有一丝抵触,可她平时看她和凌天珩相处也不像有什么的样子,真是不知这个姐姐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了。 这边两人都是各有心思,而另一边,霍允一早就前往在骑兵营以疗伤为名实际避开对方眼线的凌天珩,因着这会儿他还不能暴露将军的位置,所以只得用了轻功直接去了骑兵营,避开了那些兵头,直接到了凌天遥的帐子。 “属下见过将军!将军伤势未愈还是多加卧床休养要好。”霍允一进去之后,就见凌天珩正半卧在床榻上,正在准备起来,他急忙进来劝道,语气里倒是多了几分担忧。 凌天珩抬头一看见是霍允原本眼里的戒备瞬间消散,听了霍允的话反倒轻笑道:“怎么?你真当我是那不禁打的泥人不成,这点皮外伤和以往打仗时的伤可根本不值一提,你这么早过来可是我吩咐你的事有结果了?” 霍允神情淡漠,在凌天珩问到这事时,眼里闪过几分恼怒,但还是毕恭毕敬的回道:“将军吩咐的事属下哪有不办好的?不出将军所料,那人果然开始行动了,昨日乔姑娘在子时三刻的时候便悄悄出了帐子,属下派人一路跟着,见她进了后山的峡谷,直到一个时辰后才出来回到将军营。” 凌天珩心中一紧,脸色也有些变化,“峡谷?我听说那里岩石陡峭,地势险峻,她竟能一人只身去那里,其余可有什么可疑的?那幕后之人呢?可有见到是谁?”语气带了两分急切。 虽然乔安歌刺她的那一剑确实让他很是介意,即使知道她是被控制的,脑中却也时不时地浮现她冰冷而带着杀意的眸子,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他已经全然忘记她可疑的身份,这次的事将他从混沌中拉了出来,她不禁不对乔安歌多些警惕。 可即使他刻意的回避,可这会儿听到她有危险却还是不自觉的多问几句,心里也隐隐有些担忧,见他自己都能察觉到了,霍允自然更加清楚,见他眼中还是带着担忧,他微眯起眼睛,带着几分不满,“将军被那女子所伤,这会儿还担心那姑娘不成?” 凌天珩一怔,像是被霍允看出了他心中的苦闷和纠结,这让他的心里生了几分不悦,随后带了两分怒气道:“霍允!你只需要办好我交代给你的任务并向我汇报便可,其余事你无需操心,也轮不到你插手。” 霍允不甘心的看了眼凌天珩,见他眉眼中已是含了一分恼怒,神情威严,他心知他怕是已经动怒,虽然心有不甘,但身为下属,他始终只能听从将军的命令,无论是什么。他深吸口气,轻描淡写道:“将军多虑了,属下自然是不敢违抗将军之令的,只不过是担心将军安危多言几句,还望将军不要在意。” 凌天珩见他又这般阴阳怪气的说话,知道他也是发怒了,一时语塞,对这下属实在是没法,最后只得妥协的叹口气,语气也缓了不少,“你这又是做什么?我们多少年兄弟,不过是一时气话你也要与我计较不成?我知你对安歌心有芥蒂,但你要知道她的身份,行刺一事也不是她的本意。” 虽然凌天珩房软了态度,但霍允依旧面色冷漠,显然并没有将凌天珩的话听进去,反倒是嘲讽的笑道:“哦?是吗?她什么身份属下自然清楚,既然将军知道她是被控制的,又何必这般躲着她跑到这骑兵营来疗伤?” “你!”凌天珩被他的话一语击中,一时气急道,但看着他眼中隐忍得怒火和眉眼间的嘲讽,他又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欲言又止半天,最后只得坐回床榻上,语气带着一丝疲倦道:“没错,我知道她是被操控的,可是不代表她没有半分可疑,在确信她不会真正对我不利之前,我也只得暂且不与她相见。” 凌天珩都如此好言相劝了,霍允自然也不是那不识抬举的人,当即语气也缓了不少,语重心长道:“既然将军并没有全然信任她又何必如此在意?她虽与你关系匪浅,可如今将军还是当以大局为重,且勿被儿女情长牵绊。” 他原本对乔安歌的印象便不怎么好,不同于一个正经人家的大家闺秀,虽有丞相嫡女之称,但在京城的声望甚至还不及她那两个庶出的姐妹,虽然这次见到之后与传闻中的人不甚相符,但在他看来,一个敢只身潜伏军营,无视军规,不识大体的女子,与那些臭名也没甚两样。 纵使乔安歌的聪慧和精明都让他深感意外,没想到那个传言中的人竟有这般的玲珑心思,可同时他也是介意的,在他看来,女子就应当在后院好生刺绣学习女工才是,哪里有像她这般的,尤其是她行刺了凌天珩的事,更是让他所不能忍。 与霍允相识多年的凌天珩又何尝不清楚他的心思,但在他看来,与其对着那些只会在深宫后院中勾心斗角,亦或是只会在宅院里刺绣做着女工,都让他倍感无趣,而乔安歌精明的头脑却时不时的会给他新意,这也是霍允所体会不到的。 被霍允这番一劝导,他也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对乔安歌唯一的介意从来就只有她那神秘又可疑的身份,其余在霍允眼中的不堪入目在他那里却变成了赏心悦目。 “这事你不必管,我心里自然有数,你且先告诉我,那幕后之人你可有查出来了?还有,派人去那峡谷查看一番,另外,她昨日可还好?”凌天珩轻咳一声问道,他知道霍允不喜乔安歌,但他还是要知道她的情况。 霍允虽不愿,但到底还是如实说道:“听下人说,除了脸上受了一些划伤之外倒是没什么大碍,听侍卫说她出去之时仅着一件单衣,回来时身上却多了一件黑色的披风,多半是那人给的吧。至于那人的身份,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我已经有了可疑的人选,只等那人自己露出马脚了。峡谷我已经派人去探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凌天珩的秘密 霍允禀报完之后,不一会凌天遥便进来了,因着凌天珩受伤的缘故,这间帐子让凌天珩半威胁半请求对的拿了过去,在军营丝毫没有王爷头衔做保护的逍遥王爷在抵死不从片刻之后,就被骑兵营的几个将士连人带东西的抬出了帐子,住在了隔壁不远的帐子,委委屈屈的同另一兄弟同寝几晚。 待凌天珩霍允的那些话中理过思绪之后,一回过神,就看到凌天遥怨念散发的坐在阶下的椅子上默不出声的等着他,眼睛里满是怨念和委屈。然而,凌天珩却只怔楞了一瞬,丝毫没有半分愧疚之意的问道:“你怎么来了?可是又有什么事?” 凌天遥看着他气定神闲的样子,怒火更是蹭蹭上来,然而只卡在喉咙口憋闷着不敢发出来,谁让凌天珩不止是他皇兄,这会还是他上司呢?这点委屈他也只能自己忍下,酝酿了好一会,他才语气不善对的问道:“我听说,昨晚那人又有了动静,将军营的人都交代了昨日安歌的举止,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有点眉目没?” 他一早操练过后就直接往将军营去看望情况,然而还没等踏进营帐里,就听门口的将士向他说了昨晚的事,他一惊之下本想找白矾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然而还不等他进去就看见霍允往骑兵营而去。 霍允是凌天珩的手下,也是军营的都统,见他蹑手蹑脚避开人的视线去了骑兵营,看样子是要去找凌天珩汇报昨日的事,想着他辗转想法,偷偷跟霍允,直到到了营帐外面却怕他过去霍允介意就只得等在营帐外面,待霍允离开 之后他才进去。 凌天珩面色不好打的摇头,“如今这局势对我们本就不利,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你问问白矾。,她们在火头军营大致都发生了些什么,和哪些人最为亲近,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人就在火头军营里,就只差将他揪出来了。” “火头军营?果然不出所料,那人果真是潜藏在火头军营里,既然如此我会去找白矾问一问的。不过三哥,你究竟打算什么时候现身?既然那人再次动手,就说明他已经在开始相信你深受重伤,昨日只怕是将安歌叫出去又吩咐了什么。” 凌天遥犹豫着开口,他自然看到出凌天珩在这里除了混淆对手的视线,还有躲着乔安歌,至于原因是什么,他大致能够猜出,却不愿往那方面多想。 凌天珩沉默不语,瞥了一眼凌天遥,见他眼神有些躲闪,也不在意,依旧沉声道:“那人听说了你放在火头军营的消息,自然会找乔安歌出去盘问清楚,他让乔安歌刺杀我,除了想除掉我以外,还有一项便是想让她成替死鬼,他有这般心思,自然多半也是个多疑之人,如此,为了确定消息,他一定会派乔安歌来查清楚。” 凌天遥一愣,脑中不断分析他的话,半刹才讶异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一定会让乔安歌想方设法来看你究竟伤的如何,若是他以为你已经死了,一定会再有动静,可是他潜藏在军营这么久,就只是为了刺杀你?” 从以往道现在,想刺杀凌天珩的人实在太多了,走在僻静的官道上会遇到埋伏,到了其余的地方也会遇到大规模的刺杀,就连在自己的府上偶尔也是暗藏杀机,对于凌天珩这个人形靶子,走哪里都被人盯着,凌天遥自然也是习以为常。 原本以为那人控制了乔安歌就是为了刺杀凌天珩,可之后想想未免有些浪费时间,凌天珩随是北郊大营的将军,可实际上在这里的时间并不多,平日里也只是过来点个卯,视察一番,这次到军营这么久也是时隔了两年,那人不至于为了这一个目标在这里潜伏这么久。 凌天珩冷哼一声,他自然不会认为那人的目的就仅止与此,刺杀他是幌子,他真正想做的,只怕的目的只怕是将军营帐里的东西,他这次到军营的半月之久的目的,军需处的那本册子。 那册子被搁置了两年之久,却是这次皇上派他前来的缘由,只不过他还有想不明白,那人若是那边派来的,这点东西应当不足以让他这般大费周章,那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究竟在找什么东西? “刺杀只不过是混淆视听罢了,我看就连之前的刺杀都只是一场做戏的把戏罢了,他真正想要对的可不仅仅是我的性命,当然若是能捎上我的命,他也算成功了一大半。”凌天珩平静的声线说道,像是一切都是意料之中一样。 凌天遥怔楞的看着他,不由再者几分不可置信的问道:“这么说来,你早就知道他的目的不是为了刺杀你?那你为什么还要将计就计的躲在这里?还......”还避开她。不过后面一句他始终没有问出口。 凌天珩的眼神却变得深不可测的看着凌天遥,他心中一惊,瞬间以为他心中的那点小心思就快被他看出来,不禁带着几分心虚的避开了他的目光。凌天珩却移开了视线,面色冷淡道:“你不需要知道这些,你只需要将在军营的这段时间好生历练就行,乔安歌和白矾那边自然有霍允赵奕他们着手。” 凌天遥一愣,随即心中有了几分怒气和不情愿,“凭什么?安歌和白矾也是我的朋友,她们出了事我怎么可能放着不管,就算有霍允和赵奕在,你能放心的交给他们处理?军营的事我可以不插手,但她们的事你却不能让我不插手。” 气氛一瞬间变得有些凝重,帐子里的两人都是不服输的盯着对方,凌天珩眼中闪过什么,最终只冷冷道:“随你的便,不过你要清楚,之后我要做的事你都只能在一旁看着,决不能插手,若是因为你坏了我的计划,你应当知道这瞒不过父皇。” 凌天遥一愣,随即有事怒火中烧,他怎么也没想到,凌天珩居然会搬出皇上来压制他,然而更让他在意的却是,凌天珩却是在瞒着他什么,虽然他无心知道那是什么,但他能察觉到那件事绝对不是那么简单,也许真的会殃及什么人。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是吗?从父皇以让我前来历练,到让你作为监军到军营视察的时候,一切就不是那么容易,父皇究竟让你到军营里查什么?你又究竟想要做什么?” 凌天遥有些心急,凌天珩一向不会对他们兄弟隐瞒什么,就算是父皇秘密让他调查的事他也会告诉他们,可这次他从跟着他到军营开始,他就让他到其他军营,丝毫不让他插手。 “天遥,这件事你确实不能插手,如今你的任务要好好完成这次的历练就行,至于乔安歌和白矾,你放心,我也不会让她们收到牵连。”只不过如今他也不能保证可以完全的护着她们了,原本想着将她们送回京城,却没想到她们已经被卷进来了。 凌天遥看着凌天珩眼中坚决的神色,却也看到他的神色中隐含着的隐隐的担忧,他明白,乔安歌和白矾已经身处在这件事之中,就算凌天珩保证,她们始终不可能全身而退的。他沉默的看着凌天珩,眼中带着几分复杂和怒意。 最终他转身离开,如今乔安歌和白矾都被牵连,就算皇上不让他插手这件事,他绝不会这么放手不管,如今,乔安歌已然成了那人和他们之间唯一的线索,为了不让乔安歌再次被控制,只有 尽快找出那人身份,拿到母蛊才能将她们从这件事中拉出来。 想着,他迈步往将军营帐而去,如今既然已经确定人就在火头军营里,那么只有问白矾才能知道些线索,希望白矾能够想起什么,他绝不能让她们两人成为这次任务的牺牲品! 想着,他很快来到了将军营帐,却没有找到她们的身影,凌天遥心急如焚,抓了一个侍卫就问了她们的消息,然而就连那侍卫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那么大的将军营,他一时也不知该去哪里找她们,犹豫片刻,看样子只有进营帐里耐心等着她们了。 这会凌天遥还在帐子里等着乔安歌和白矾,却殊不知让他等着的两人就在里帐子不远的军需处。乔安歌纠结了一会梦游的事之后,倒也放宽心带着白矾继续她之前答应凌天珩的事,那就拿到这次账册受贿的证据。 白矾虽不知她到这里来做什么,但她想来也没猜透过这个姐姐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怕她真的出事,便只得耐心的跟着。 许是凌天珩之前就打过了招呼,乔安歌和白矾到了军需处,却也没有被拦截,那人一听乔安歌的名号便将她们放了进去,乔安歌感到一丝意外,没想到凌天珩居然连这个地方也不避着她,想着她心里微微有些暖意,既然他都如此信任她,她也决不能辜负他这番信任,一定要将这件事查清楚才行。 第一百九十六章 军事处 乔安歌和白矾一到了军需处就被那个守门的带到了里面一点的地方,许是之前凌天珩吩咐了他们,所以在接到乔安歌想要查看一些军事要件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刻意的阻拦。于是乔安歌和白矾就这么容易的进了里面。 刚进去之后,乔安歌看着这满是沉重的灰尘的气味,嫌弃的捂住了嘴鼻,看这样子,这是多久都没打开过了吧?这个凌天珩,怎么说都是这北郊大营的将军,这军事处怎么这荒废的样子。 那管事的见状也有些不好意思道:“让姑......公子见笑了,因着这几年战事减少,这北郊大营平日里也只是被安置在此处的军队,主要的 军需和军事也不多,所以这段时日这里就荒废了不少。还请二位不要怪罪啊。” 乔安歌邹着眉,知道如今是太平年间,但这里也不该如此荒废的,难不成这么多的军事要件和卷册都不好好整理的吗?看这糟乱的样子,恐怕连卷册都不齐吧。不过人家怎么说都待她们来这里了,她也不好直接向他这个听人办事的人说什么,只得微微点头道:“不碍事,还要都谢管事带我们过来了,这里由我们收拾就好,管事您去忙其他的事吧。” 那管事连连点头,但是在出去之际还是犹犹豫豫的开口道:“那个,二位公子虽是有将军的令牌进来,但这军事处 虽荒废了些时日,但重要的东西还是好生保存的,还望二位公子格外小心了。” 说的难听了,就是虽然你们是走后门进来这里的,但这里面的东西却很贵重,若是稍微弄坏了点,就是有将军护着也是无济于事的。乔安歌看着那管事眼中暗藏的不屑,冷声说道:“我倒是不是管事如此上心这里,看这里这么荒废的样子,怕是有些日子没整理过了吧?你可是消极怠工会有什么处罚吗?” 那管事的身子一僵,忙换上了一张笑嘻嘻的褶子脸,嬉皮笑脸道:“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二位不是要找卷册吗?北郊大营的所有卷册全部在这里了,公子若是还缺了什么,只管同小的说,小的都会尽力为公子办到的。” 白矾嫌弃的看着这方才还说着那话的人,一下就变了脸,还真是欺软怕恶!再看乔安歌依旧冷着脸看着,看都不看那人一眼,只冷冷的冷哼了一句,“这倒是不麻烦管事了,只要管事别找着找事我就很是感激了。” “是是是,小的绝对不会给二位公子找什么事的,小的就在外头,若是二位有什么吩咐,只管叫小的就是了,或者拉一下这门上的绳子,那小的就不打扰二位办事了,小的告退。”那人连声说着,很快就退了出去。 “这军营果然也是个欺善怕恶的地方,这些个兵头,一个个的就会挑软柿子捏,阿谀奉承的本事可比他们的能力大得多!难怪之前三王爷之前要进行甄选。”白矾气哄哄的说道,若不是乔安歌说的那番话,只怕那人真是要给她们使绊子的。 “行了,我们可是来这里办事的,可不是与他置气的。别多想了,赶快把这里收拾一下,把这几年的卷册全部找出来。”乔安歌轻叹口气,纵使给了那人 下马威,但这到底是别人的地方,她们一不是这军营的人,二也没有正规的手谕,怕是不好在这里呆太久的。 说罢,二人也不拖沓赶忙就开始着手收拾起来,但这地方的卷册实在太多,估摸着连见过之前的卷册都在这里了,长年没有人涉足过,灰尘都起了好厚一层,二人实在受不住了,只得用身上的手绢将嘴鼻都掩着,这才开始慢慢收拾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将那些错乱的卷册都整理好,可是,不得不说,这北郊大营的卷册实在太多,如乔安歌之前预料的,果然还夹杂着建国之前的卷册,好在并不多,主要的卷册还是在五年前与伦列国的的战事上更多。 “姐姐,这卷册那么多,我们不会得从建国之前的卷册开始看吧?这也太多了点啊。”白矾纳闷的看着这摆了满屋子的卷册,这得看到什么时候才能看完啊?更何况,乔安歌身上的蛊毒还没解,就这么把时间浪费在这里真的好吗? “谁说我们都得看的?至少这建国之前的也没多少有用的消息,那会北郊大营也还没有现在的规模,我看,还是得从和伦列国的战事开始,我想,一切的根源都会在这里找出来的。”乔安歌虽然也觉得有些疲倦,但好在找到了一丝头绪,若是朝着这条线找下去一定可以 有更多的线索。 白矾看着她认真的模样,一时间也不知到底该说些什么了,这件事明明就是该军营的人管,这北郊大营就算没有三王爷可还有那两个都统在这里呢,怎么说也不缺什么人才,姐姐何必管这件事呢? “站着做什么?你若是镇觉得麻烦那便会营帐里等我好了,我还得在这里看看这些卷册,说不定真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乔安歌 见白矾愣在一旁也不知在想着什么,便以为她是不想在这里看这些书籍,便想着让她到营帐里去。 白矾回过神来,忙不迭的摇摇头,生怕乔安歌将她赶出去,回道:“没有没有,就算这些卷册不好看,我也得在这里,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啊。”万一你突然又被操控了怎么办?白矾心想,却也不敢说出来。 “既然如此,那你帮我把这些看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有关伦列国和北郊大营的事来,对了,最好还看一看伦列国这些年来在凌云的所有商贸上的来往。”乔安歌边翻看着卷猜测边吩咐道。 “哦。”白矾闷闷的回道,不情不愿的开始翻看乔安歌递给她的卷册,可惜没看多久就就困意袭来,她平日里都是看的医术,哪里看过这些繁琐的东西?没看一会她就困得不行,很快就开始打起了哈欠。 等乔安歌终于看完一本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了一声声的呼噜声,一看看去,就见乔安歌已经在一旁抵着书架子就开始睡了,而她手里的书却在刚看了不到十分之一。她轻叹口气,看样子还是得靠她一点点看完了。 想着,她又继续拿起其他的看了起来。一时间倒是很安静,却不知道另一边的凌天遥却越等越是焦急,等了两个时辰都没见到人,他只得起身又去将军营找了片刻,最后却得知她们竟去了军事处,她们怎么会去哪里? 等凌天遥又到了军事处的时候,却被门口守着的人拦住了,“站住!军营重地!没有将军的手谕,其他人不得擅自进入!”那两人沉声说道,凌天遥心急如焚,却也不好真的硬闯,只得问道:“是不是只要有将军的手谕就可以进去?” “不错!除此之外其余人不得随意进出,你若是想要进去就得去拿到将军的手谕再说。”那两个守门的将士语气平稳的说道。凌天遥点点头,面色沮丧的转身准备离开,却在下一瞬转身,速度极快的将两个将士打晕。 那两个将士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一时也没有防备,被凌天遥一击即中的倒在了地上,凌天遥看着他们不省人事,眼中倒是闪过了一丝歉意,得到手谕?他若是能拿到手谕还用直接过来吗? 想着,他也不多耽搁,直接就往军事处走去,一路上也遇到了不少守在军属处的人,凌天遥一时间也和他们打了起来,军事处原本是军营的重地,但如今军营防备森严,军事处被调了不少人手出去,再加上如今有那不管事的人掌管军需处,防备本就不如以往。 按着凌天遥的功夫若是真遇上了之前的军属处守卫只怕不多时就被拿下了,可今日,心中焦急之下,凌天遥出手便比以往利落的多,虽然还是激战了一番,但总算是进了军事处。 摆平了那一帮人之后,他硬撑着身上的伤势,继续往里面走去,不一会就遇到了那管事的,那人原本悠闲的守在屋子外,那管事一见凌天遥闯了进来,一时间吓得屁滚尿流,连连就守卫,却没有一人应他。 “我劝你最好好好听话!乔安歌呢?她们两人在什么地方?马上带我去见她们!”凌天遥冷声低吼道,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之前的冷静了,从知道凌天珩在计划着什么的时候开始! 那贪生怕死的管事被凌天遥这么一威胁,立马将那石屋的门打开,将人放了进去。凌天遥一进去之后就见里面一点的地方就见到亮光,他连忙进去,却听到身后的事,石门一会就关上了。 “哼!你这不帕死的,竟然敢跑到军事处来撒野!你等着,我这就通知将军去,看你还往哪里跑!”那管事的恶狠狠的笑道,随后将石门紧紧的关上,很快离开。 第一百九十七章 凌天遥来访 乔安歌一直在查看那些卷册,从北郊大营建立之初,几年前与伦裂国的战事,一直到最近的军事卷册,她一一翻看着,但这里的卷册实在太多了,能够有用的东西还很多,她一时半会的也没办法全部看完,看样子,只能下次再来查看清楚了。 突然,门口传来的响声惊动了整个屋子,乔安歌心中一禀,莫不是那管事的来催她们了?她忙起身正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见面前一黑,她突然就落入了一个意外的怀抱中,但并不陌生。 “还好你在这里,你可知道我找了整个将军营才找到你的?”耳边那人带着几分焦急和担忧的声音传入乔安歌的耳中,让乔安歌从怔楞和讶异中回过神来,挣扎着想要退开他的怀抱,但却不敌他有力的臂膀。 无奈,知道他应该是太过担心她们才这样的,乔安歌只得放松了身子,轻声安抚道:“好了,我们不是没事嘛。你先放开我,你抱的太紧有些弄疼我了。” 果然,这话一出,原本还紧紧箍着她的人下一刻立马放开了她。接着屋子里的光亮,见她的脸上虽有些脏,但看着却没什么大事,只不过脸颊的几处地方却有些微小的疤痕,应当是昨晚弄成这样的。他有些心疼的看着她,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他不再隐藏自己的感情,眼神也变得柔情,像是要溢出水来。 乔安歌嫌弃的甩了甩手臂,这个凌天遥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若是有事就在将军营帐里等不就行了,居然还跑到这里来了。越想她越忍不住想要数落他两句,刚一抬头却被他眼里的情意下的怔在当场。 那双平日里只会满含笑意和不羁的眼睛,在此刻却没有一丝不恭,只有让人感到沉溺的温柔和让人窒息的情意,这样的眼神,让她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反应,只怔楞在原处,仿佛也沉溺进他的眼睛中,看着这双墨色的眼眸中只反映着她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乔安歌突然回过了神,先一步避开了他的视线。心中只觉得讶然,脑子里也很是复杂错乱。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倒是凌天遥,此刻也不再避讳什么,他知道乔安歌已经察觉了什么,但以她的性子,一时半会也不会猜透他心中所想,可是他还不打算向她表明。 “怎么会突然想到来这里?不是说好了让你和白矾好好待在营帐里吗?虽说这里是守卫森严的将军营,但也不是可以随意乱走动的。”凌天遥先打破了沉默,语气却很是轻柔的说道。 乔安歌有些不适的看着他,却见他的眼中已经没有方才的神色,顿时松了一口气,吓死人了,这凌天遥究竟在搞些什么鬼?“你管我来这里做什么,我想来便来了,怎么?难不成这还的经过你的同意不成?倒是你,不在骑兵营操练,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乔安歌语气不耐道,被突然打断了思绪,然后又被这么吓一番,是个人都有了脾气,也怪不得她没什么好语气了。说完之后,她便起身想要看看外面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那么大动静。结果没走几步就被面前巨大的石门堵住了出路。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东西?喂!外面的人!喂!”乔安歌看着面前的石门,只觉得震惊不已,没想到这破屋子居然还有这么大一扇石门,她之前都没注意到,现在可好,这石门突然这么关了,要怎么打开啊? “你别叫了,那人这会儿估计已经跑的远远的了,你再叫也不会有人应的。放心,不出片刻,他自会放我们出去的,你别怕!”见她一脸的焦急,以为她是在担心怎么出去,凌天遥走到她身后安慰道。 “方才还好好的,怎么你一进来就成这样了?你怎么会来这里的?这军事处可是军营重地,没有凌天珩的手谕,是准任何人进来的,看如今这架势,你不会是硬闯进来的吧?”乔安歌怀疑道,看他这衣衫都有些凌乱,想必在外面已经大战过一会儿了吧。 凌天遥笑而不语,乔安歌何其聪明一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也不打算说什么,只是有些担心,他们这么被困在这里,若是那人没有去通知三哥,那他们就得在这里多待些时辰了。 乔安歌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她猜的不错了,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莽撞的闯进来,还是因为担心她们,私心里,她直接回避了她和凌天遥单独的情况,即使遇到了方才得情况,她也不愿意去多想。 “算了,既然已经这样了也只得在这里等着那人来救了。不过这附近都没有可以出色的地方吗?这么大的一个屋子应该有一两个暗道什么的吧。”乔安歌边说着边围着那石门周围看了一会儿,却失望的没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难不成他们真的得被困在这里不成? “别找了,军营重地三哥是不可能让人修建暗道的,唯一的出路就是这道石门,如今之计,我们只有等着那人叫了人来打开石门才能出去了。”凌天遥轻叹口气,今天这一莽撞之举,只怕回去之后,三哥不会撒手不管,那么他能再来将军营的机会就会更少了。 想到这里,他看向乔安歌,也不知道之前的事有没有影响她的记忆,这会儿若是问她说不定还会儿引起她的怀疑,想着,他看向一旁睡得很香的白矾,看样子,这件事只能问白矾了。 乔安歌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抬头正要问凌天遥,却见他正目光如炬的看向一旁依旧睡得很熟的白矾。她不由放心,看样子,凌天遥队白矾也不是丝毫没有感觉啊。这么想来,方才的那一幕也应当是她多想了才是。 “这丫头,也不知道昨天是不是出去偷牛了,从进来开始就睡个不停,方才那么大响动她也不醒。”乔安歌抱怨道,不过语气里却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上前想要去叫白矾,却突然被凌天遥一把拉住。 “让她睡吧,反正我们一时半会也出不去。叫醒她也不过是多个人一同苦恼罢了,对了。我听说你是过来查看之前的卷册的,怎么?是为了之前三哥交给你的事?”凌天遥说着便转移了话题,将他此行的目的开始一步步问起来。 乔安歌被他这么一说,倒也没有多加怀疑,反正也是凌天珩信任的兄弟,让他知道也没什么。“不错,之前凌天珩交给我的时候我怎么看都感觉和北郊大营以往的事件有关。便想着来这里查看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和这次的事有关的消息。” “哦?是吗?可是这里这么多的卷册,你一时半会怕也看不完吧,怎么样?可有看到什么了吗?”凌天遥心思一转,这件事三哥已经着手让乔安歌处理,虽然不知道她一个女子究竟能不能查出些蛛丝马迹,但这件事也一定和父皇交给三哥的任务有关。 乔安歌犹豫了一下,虽然信任凌天遥,但她也清楚,这毕竟是军营的密事,如今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霍允和赵奕还有她,若是凌天遥真的可以知道,那凌天珩也不会瞒着他了。 心思一转,乔安歌便转移了话题,“你管我看了什么,你都说了,这么多,我哪里那也容易就看完了?不得多等个两天。你呢?这么急冲冲的跑来找我们俩,应当不仅仅是因为担心吧?一定是有什么事,说吧。究竟怎么了?” 凌天遥抿唇而笑,眼中闪过欣赏,“还真是瞒不住安歌你了。我确实有要事要找你们,不过不是你,而是白矾,我有些问题得问问她,也只有问她才能得到答案了。你可不要觉得可惜,或者失望哦。” 见凌天遥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吊儿郎当。乔安歌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心里倒是彻底放心了,“我可惜什么?我还巴不得你来找白矾呢,多带她出去走走,整日里就跟着我做什么?跟看孩子似得。” 听到她小声的嘀咕,可爱的样子,让凌天遥忍不住宠溺的笑了开来,一时间,本就回声很大的屋子里一下充斥着凌天遥爽朗的笑声,听的乔安歌不高兴的皱起眉头,正要发火之际,却突然被一声女子得朦胧的低喃打断。 “嗯?我这是在哪里啊?……啊!姐姐!姐姐你在哪里呢?姐姐!”白矾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反应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她们这是在什么地方,一下子想起来乔安歌的的情况,生怕她又被操控了,她赶忙慌张的坐起来就开始叫起来,声音里还带了几声沉闷的哭腔。 “醒了……我在这里呢,你鬼叫什么啊?本来回声就大,待会儿再给震得耳朵受不住。”乔安歌不耐的说道,看着白矾泪眼婆娑的看着她,委委屈屈的样子她深深叹了口气,忙把一旁的凌天遥拉了过来。“别哭啊,你看看谁来啦?” “小哥哥?”白矾正因着害怕眼泪都在眼睛里打转,却在看到凌天遥的刹那雨过天晴的笑了开来,凌天遥僵着脸,却还是温柔的回道:“你醒啦?本来看你睡得熟便没有叫你,没想到倒是我吵醒你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棋子而已 第一百九十八章 白矾看着凌天遥有些僵硬的脸色,眼中闪过了几分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神采,早在之前那声巨响之下,她就已经醒了过来,但看来不及起身看个究竟,就看见拿到熟悉的身影朝着乔安歌而去,在她面前,凌天遥担忧的将乔安歌抱在了怀里,她心中一惊。 也没有心思顾忌心里的酸痛,只这么怔楞的看着他们。脑中仿佛被雷电击中了一样,变得一片空白。在她的角度,她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个让她心动的人眼中流露的情意,那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至少她从没有见到那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难道,小哥哥真的喜欢姐姐吗?想到凌天遥平日里对她的不咸不淡的态度,白矾心中更像被针刺了一样难受,对于凌天遥的心思,她之前就有所察觉,但那个时候她还没有确切的相信,当然,也免不了自欺欺人的成分,可怎么,都没有今日这一幕更有说服力。 她胡思乱想着,心中一会儿闪过了怨念的怒气,一会儿又充满了无法言说的心伤,就这么犹犹豫豫之间,那两人倒是先有了反应,她回过神,身体倒是先于脑子的闭上了眼睛。 等她回过神,自己并不需要这么做的时候,却也只得继续装睡下去,直到凌天遥的笑声传来,她若是在不睁开眼睛面对他们,自然也会露馅。纵使心里千般不愿看到他们,但她还是忍下一切的思绪,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的醒来。 凌天遥看着白矾眼中转悠着的泪花,眼神有些闪躲,乔安歌多敏锐,很快就看出两人之间微妙的变化,她微咪起眼睛,很是无奈,落入情网的人就是如此,明明喜欢对方却还是这般遮遮掩掩,若是她能遇到一个心仪的人…… 想着,她的脑中模模糊糊的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仿佛笼罩在一层薄雾中一般,让她看不清样子,但那人给她的感觉却也熟悉,她立马回过神,真是跟他们待久了,居然也开始想这些有的没得了。 “行了,既然一时半会也出不去,你们俩不妨帮我看看这些卷册。被小五这么一闹,我看往后要想再进这里可没得那么简单了。”乔安歌说着瞪了凌天遥一眼,本来可以慢慢来看的,结果现在只能尽量趁着那些人没来之前多看一会儿。 被乔安歌瞪了一眼,凌天遥倒是丝毫没有愧疚的样子,只要能确定她的安全,就是让他再闯一次,他也同样会这么做。不过,他还是听话的拿起了一本卷册,既然乔安歌能想到在这里来校什么,那就说明这里真的能找到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于是,闲着没事又出不去的两人就这么被乔安歌说着继续看起了那些卷册。一时间,整个屋子倒也安静了下来,除了时不时的翻书的声音和轻微的呼吸声。 另一边,凌天遥离开之后,没一会儿赵奕便也前来见凌天珩。他有些心烦意乱并不想见人,但赵奕这个时候前来定是有什么要事,于是,他也只得收好情绪,将他叫了进来,不一会儿,赵奕便跨着大步走了进来。 “属下见过将军,不知将军的伤势可有好转了?若是还没好属下帐子里有不少的膏药,属下立刻就派人前去取来!”赵奕一进来便关心的说道,显然对于凌天珩受伤的事,他也很是在意。 “行了,一点皮外伤,你和霍允一前一后的说道,是当真觉得我在京城待的太久,失了底子是吧?直说吧,你来有什么事?”被霍允和凌天遥扰乱了心思,这个时候凌天珩也没那个心情同赵奕继续客套,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赵奕自然也看出他心情欠佳,于是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把来的目的说了出来,“听霍允说,那个奸细已经有了行踪,既然这样,将军你何不直接将他抓起来,还想着设什么局,费那么大功夫做什么?把它关进地牢,让那些酷吏好好招待一番,就不怕那小子不说!” 赵奕向来边是个急脾气,在现场上虽能以一敌十,勇猛非凡,但到底不是能出谋划策的人,所以他能想到的法子自然也是些以暴制暴的点子。凌天珩头疼的摇摇头,他又何尝不想直接把那人抓起来,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赵奕,这是你并不了解,若是如此简单就能将他定罪那他也不可能在这里潜伏这么久。更何况,如今我在明,他在暗,他手里可还握着筹码,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和他撕破脸面。”凌天珩耐心的说道,且不说那人手里有些控制乔安歌的虫蛊,就算是仅凭他想要找的东西,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动他。 可惜,赵奕那种一根筋的人又哪里知道凌天珩的心思,见凌天珩这么说,一心便想到了那个住在将军营帐里,又是这次刺杀凌天珩的女子。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想也不想便说道:“说什么握着筹码,将军你不就是为了那个叫什么乔安的女子嘛。属下真不知她不过是一个潜入军营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胆大包天的行刺将军不说,将军还如此护着她,甚至要为了她一次次放过那奸细不成?” 凌天珩一愣,随即眼中浮现出怒气,威严的气场霎时散发开来,压的人只觉得呼吸加重,要喘不过起来,不过赵奕却丝毫不受影响,在他看来,凌天珩就是在为了那女子而放过那奸细的。 凌天珩看着赵奕倔强的眼神,知道这人若不和他说清楚,他怕是要一根肠子通到底,于是,一时也收敛了怒气,心平气和的同他劝说道:“你这莽夫可真是自以为是,我倒是不知什么时候我在你们兄弟的心里竟成了这样的映像,不错,我不急着扣押那人是有她的成分在,但那只是一两成,我迟迟不肯将他拿下自然是有我自己去的打算在。你若是还信我,就应当听我的安排,你若是不信,那此事你也别再多管,安心操练你的兵马就行。” 被凌天珩这么一说,赵奕虽心中不服气,但对凌天珩的为人他也很奇怪清楚,他在他麾下这么些年,他若是不信他又何必留在北郊大营,他虽比不得霍允聪明,但在这是上他也察觉出了什么不对来。 “将军这话倒是说重了,俺哪里有说不信任你了,不过是怕你被美色迷了心智,误了大事罢了。不过既然将军都这么明说了,我赵奕也不是真的不懂。只要将军不是为美色如此行事,属下自然是全心助您的。”赵奕大声笑开来,语气里倒也有了几分歉意。 凌天珩却没有太大的反应,他谙熟人心,赵奕想的什么他自然清楚,可这事太过严密,他就是有心想告诉他们,也说不出口。不过赵奕说的对,这么一心等着他漏出马脚也不是办法,总得让他现身才能抓到他的把柄,知道他的目的。 看样子,还是得继续盯着乔安歌了。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由闪过几分愧疚,从他知道乔安歌被那人操控开始,他便想到了这个法子,既然他先对他的人下手,他也正好将计就计将他引出来,只是对不住乔安歌了。不知她若是知道真相之后会如何,大概会对他失望至极吧。 赵奕得了答案,倒也不再提及此事,既然凌天珩有自己的打算,他猜不透,就只能尽力听从,只希望他到时能真的完成任务达到目的。想着,他也心情开阔了几分,也不再打扰凌天珩,痛他请示了之后,便准备退下去,却在转身的刹那想到的什么。 一拍脑袋,他忙转身笑的不好意思道:“瞧我这脑子,竟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方才吗军事处的守卫派人前来禀报,说是……骑兵营的人,就是那位将军的友人天遥擅自闯进了军事处,看样子似乎在找什么人。来人还汇报,军营里的那两个女子也在那里。” 乔安歌和白矾?她们怎么想起去军事处了?凌天珩一愣,但转念一想,这会儿乔安歌还清醒着,想必是要去调查这件事了,也好,让她多接触些。不仅真能查出什么,还能给那人报更多的信儿。 “不用去管他们,等过几个时辰把他们放出来就行了。不过以后不准他在靠近军事处。对她们两个也不得太过接近。若是乔安歌有什么要你们出手的,你们便多帮着就可,不要阻拦她的行踪,派人继续盯着她就行。”凌天珩平静的说道,语气里倒是对这事不甚在意一般。 赵奕难得没有意见,只点点头便转身离去,他虽不知凌天珩究竟在做些什么打算,但对于这个出生入死几年的人,他还是深信不疑的。只不过那个叫天遥的男子的身份,他还是有些好奇的,之前霍允便提起了两句,对那人的身份也有了大致的猜测。 凌天珩看着他离开,眼中却也一片平静,但在一瞬间还是闪过了隐隐的担忧,无论怎么说服自己,只有利用乔安歌才能找到线索,到底,还是放心。 第一百九十九章 追寻往事 乔安歌在军事处翻看了很久了卷册,怕看不完还让凌天遥和白矾也跟着看了许久,果不其然让她发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当看道第三册的时候,也开始记录到北郊大营几年前和伦列的战事的时候。 原来,在几年前,凌云和伦列两大大国便战事年年,虽然两国之前是盟友,但那段本就不算多深的交情也抵不过新任伦列国国王的上任而带来的野心。表面的友好全部在一场边塞的误判案中发酵成一场战事。 当年,位于边塞渠城的官员刘大人在宣判一场伦裂国的案子中误判了凶手,导致伦裂国的人在这场案子中被冤枉而死,客死他乡这样的结果又何尝是伦裂国得人能够接受的?更何况,那个被误判而死的人还是伦裂一个宦官大家的公子。 根据卷册记载,当时,似乎是边塞本就处于荒漠之中,那附近却是凌云不少被重判的极恶之人才会被发配的地方,再加上不出百里便是伦裂国的边界,自然有不少挑衅滋事的人,也就造成了渠城混乱的现象。 时不时的劫匪暴徒前往邻近的小山村偷杀抢劫,扰了凌云好些时日,就算派了好些人去整治却也没有多大成效,那里盗匪成片,甚至时间长了,官匪都成一家的了,只要不伤到宦官家和一个门阀贵族,那些个平明百姓却是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终于在一次伦裂国的公子前往凌云游玩之时,却在渠城被那些劫匪绑了,不仅如此,在当时伦裂国的人前来救援之时,那守卫渠城的官员没有认出伦裂国的人,只凭着那些人给的好处,将这件事压了下来,最后在那公子想要状告之时,还被那官员以一个滥杀良民的名头给判了凌迟。 看到这里,乔安歌不仅有些气愤,果然这种现象无论是在现世还是古代都会出现,只要有官的地方,便免不了这种官官相护,官匪勾结的情况,只是没想到这次竟闹得如此大,竟成了两个国家之家大战的开篇。 而那之后不久,伦裂国得知此事,伦裂新上任的君王勃然大怒,最终在凌云得知此事的时候,伦裂自然到了边界,于是在凌云匆忙之中派人前往支援的时候,已然是节节败退,被连连攻下几座城池,若不是之后派了凌天珩前往,最终将敌人逼退到边界之外,凌云只怕也没有如今的安逸。 看着,她心里对凌天珩有了几分莫名的感觉,像是崇拜还有赞叹,虽然凌天珩那人嘴巴毒了点,心思深了点,但不得不承认,放眼整个凌云,他确实是一个少有的能人,就连那个处处与他作对的凌天琛也是不及他几分。 感叹完之后,她又继续看了起来,虽然那之后,凌天珩上书严查渠城,皇上下旨将渠城的太守大人刘大人抄家问斩,又派了能人前去治理渠城,这才让渠城安生了不少,只不过,纵使如此,当初那几个土匪却始终都没有踪迹,而整件事究竟是如何,也没有人知道。 于是,直到现在,凌云也没有将当初那几个滋事的人抓到,他们就如同突然消失,人间蒸发了一般。那事也就成了悬案,而在整个卷册的后半部分都在讲述那些时日将伦裂驱逐出去的过程,除了一些赞叹凌天珩骁勇善战的词汇之外,还有就是记录了那段时日军营的大概状况。 不过这里面倒是提到了在对阵伦裂国的时候,原本北郊大营是同驻守在渠城的部下一同抗敌,却没想到中途居然跳出来一个叛徒,趁着凌天珩到城外围剿众人时,竟在城内将城门关闭,还打算屠杀留守在城内的将士,不过最后被凌天珩暗自留在城内的人给解决了。 虽然这只是一段小插曲,但在乔安歌眼里却依旧是一处线索,叛徒?是凌云得叛徒,还是原本就是伦裂安插在凌云得奸细?这些卷册上都没写,为什么没有记录呢?仅仅就一句叛徒就将那人的身份掩盖了下来,甚至在这上面连那人是姓甚名谁都没有,怎么会这样呢? “你在看什么?”翻看了一会儿的凌天遥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抬头便见乔安歌聚精会神的在看一本卷册,看样子是找到什么有利的消息了。他不禁好奇的问道,同时凑上去也跟着看了起来。 乔安歌回过神,看着凌天遥突然想到,那件事他也有参与,也许他会知道一些卷册之外的事也不一定,“找到一些东西,是当初凌云和伦裂战事的缘由,不过这卷册实在记得不全,好多重要的消息都没写上去,你知道吗?” 凌天遥一愣,将乔安歌手里的卷册拿了过来,仔细看了片刻后,眉头紧邹,眼中似乎闪过了什么。见他脸色不好,乔安歌不禁不安,“是不是哪里不对?你可想到了什么?” 凌天遥抬头看着她,缓缓摇了摇头,一脸严肃道:“你说的不错,这件事确实记得不全,不过不是因为资料不足,而是……”说着他看了一眼一旁也听的认真的白矾,有些犹豫,究竟要不要说出来,毕竟这事实在不该妤她们有所关联。 乔安歌看出他的为难和心思,她略微有些不悦,开口道:“小五,也许这件事是不可外传的密事,但现在此处只有我们三人,没什么可隐瞒的,既然凌天珩将这件事放心的交给我调查,那便没什么我不能知道的。况且,我们也不会说出去,对不对白矾?” 一边劝说一边问向白矾,眼中递了几个眼色,白矾接受到消息,听话的点点头,虽然她是没什么兴趣,可既然这是一条不可错过的线索,那她也得多帮着乔安歌调查清楚才是。 凌天遥被乔安歌这么一番劝说,倒是放下了芥蒂,没错,这件事既然三哥已经全然交给了她,那告诉她也没有什么,只不过这件事太久了,久到他都快忘记这件事。他回想着,当初那个消息传来得时候,京城是怎样的大惊失色和慌乱。 在接连几天收到边界传来的军报的时候,就连一向镇定自若的皇上也不免慌了起来,忙将正在江南水乡秘密调查案件的凌天珩调了回来,掌管北郊大营,前往前线攻打伦裂国。那个时候,他虽没有去前线,但也是奉命跟着小九调查渠城得事。 可是当他们乔装到达渠城的时候,哪里已经被战事弄得民不聊生,到处是尸横遍野,都是一些平民家的人,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只怕早在大军到来之前就已经离了城,然而就算是如此,当他们过去的时候却还是见到了一大群劫匪前往抢战那些东西的场景。 他们气急之下,原想着出手将这些早已经成为穷凶恶极的人尽数杀了,以报了这次引起战事的仇,但想到他们身上还有任务,只得忍气吞声,试图加入了那些人当中,在成功得到了那些劫匪的信任之后,跟着他们回到了贼窝。 潜伏了半月的时间,他们才发现,原来在渠城,共有二十个贼窝,都是不同的一些劫匪组成的,而他们加入的只是其中一个,可惜这次的战事导致了不少朝廷中的人前来严查,一时间,原本还有二十个贼窝的渠城便只剩下八个,其余的不是被灭了,就是自己散了。 可是,当他们向他们打听当时绑架了伦裂国小公子的事时,那些劫匪却都漏出一脸得茫然,仿佛根本没听过这件事一般。但之后他们听的也离这差不多了。 原来,在当初原本还有二十个的贼窝中,只有其中的盐田帮是刚建立不久的帮派,甚至在当时听说的人根本就不多,但他们虽然刚出现不久,但既然它存活,便有人知道他们的情况。 听说,这个盐田帮刚成立不久,但已经是做到方圆几里之内竟是他们的地盘,一般的烧杀掠夺他们倒是做的少,不会就是专门劫持那些看着有钱得公子哥,那不那天,那个伦裂国的公子在路过那里之时,便落入了那公子的手里。 外界都传说那个公子为了好好游玩,特意乔装打扮成一个普通男子,没成想还是被那群专门劫持富家子弟的劫匪给劫了,甚至在那群人提出交出赎金赎了他们公子,却被那群人直接无视,将人虐待致死,最终还买通了那个太守。 “交了赎金还是两人虐待致死?为什么?通常来说一般见识的劫匪都不会这样不留余地,尤其是知道对方身份不凡的情况下,还特意买通了太守,我看不仅仅只是简单的劫持和撕票吧?”乔安歌不禁怀疑道,果然,她的猜测不是没有用的。 凌天遥点点头,当初他和小九也是如此想的,那些渠城的劫匪只要肯交大量的赎金,他们自然是不一样杀了一个宦官子弟,惹得一身臊,可是那些人却不一样,他们甚至是不由分说将人杀了,仿佛和那公子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第两百章 突遭变故 “如此看来,那些劫匪果然是有猫腻。突然在渠城新出炉的帮派就如此狠辣,恐怕那个帮派的老大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你们可查到了他的身份?”听完之后,乔安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事情也不是那么神秘,只要抓着劫匪的这条线索下去,她就不信查不出什么。 然而,凌天遥却摇头,不发一语,如果真有如此简单,当初这件事也不会不了了之。且说当初他和小九打听到了那些帮派的地方之后,待去找的时候,那个帮派的窝点却早已成了一片废墟。没有一点人烟的气息。 “会不会是他们早已经转移了地方?反正边塞那么宽阔,随意找一个藏身的地方也很容易啊。”白矾听的入神便也开始出声猜测,边塞确实地形宽阔,若是更换了窝点也很正常。 他们当初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只是他们在附近勘察了很久,并没有外发现其他的窝点,甚至他们盘问了当地得人,自从那公子被砍头之后,那些帮派的人就仿佛突然消失了一般,没有丝毫踪迹。他们本就是賊,自然不会有太多人在意,等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没有一个当地的人知道那帮派里都是些什么人,就连在那里的劫匪对他们的身份也是鲜少知道的。 “这么说来,那些劫匪果然是有备而来了。就是不知道那些人的背后究竟是什么势力,这么做无非是想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会是谁呢?临近的国家,还是凌云内部的奸臣,亦或者一切都是伦裂自导自演的把戏?”乔安歌一一猜测道,看着凌天遥的眼中满是睿智的精明。 凌天遥笑而不语,能够从这里面看出这些,想到这些,她果然如他们所料一般,机智过人。若是真的将此事交给她,也许她真的十之八九能查出所有的真相。“我们当时在渠城查了很久,但还是没有查到和那些劫匪有关得任何消息。不久之后,父皇便将我们召了回去。因着战事的缘故,这件事最后便不了了之了。” 这么说来,这叫案子最后还是成了一棕悬案了?乔安歌暗自思称,但心中还是有不少疑虑,待正要开口问时,却突闻一阵巨响,那原本堵着屋子的石门竟缓缓打开,不等他们回过神来,便又冲进来一批将士,一下将凌天遥抓了起来,让乔安歌和白矾都有些措手不及。 “诶!小将士!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可是奉命来调查原先的案子,可不是私自闯入你这般鲁莽的扣了人,可不妥当!”乔安歌见他们要把人带走,急忙出声说道,言语里满是隐含的警告。 然而,那领头的小将士却冷笑一声,道:“你们是奉命行事,他可不是!一个小小的骑兵营小兵头,擅闯军事处不说,还打伤军事处的守卫,简直是目无法纪,藐视军规,就算罚他八十大板也不足为奇!”他冷声说完后,也不理会乔安歌和白矾变了的脸色,转身就要不由分说的把人带走。 “可是……”“属下知道给教头添了麻烦,打伤军事处的兄弟是属下鲁莽了。教头依着军规处罚我便是不过在那之前可否让我同她们说几句话?免得她们太过忧心。”白矾急得开口想要说什么,却被凌天遥开口打断,他平静的神色似乎被抓的并不是他自己一般,态度和语气倒也算的是客气,那教头见状心知他也不敢枉自逃跑,倒也允了。 “小五,这是怎么回事?你真的打伤了军事处的守卫?”被凌天遥一手一个拉到了一旁之后,乔安歌便忍不住问道,她虽然也担心凌天遥,但也知道他如今的身份,若是莽撞行事只怕会给他添更多的麻烦。 然而白矾却不似乔安歌那般镇定,一听到凌天遥要被受罚她就已经心慌意乱,这会儿也是满脸急色。“小哥哥,你不是王爷嘛,怎么到了军营历练还得受罚?他们定是不知晓你的身份,我们告诉三王爷,他不会坐视不管的。” 凌天遥看着白矾急得快要溢出的泪水,轻叹口气,耐心的安慰道:“这事本就是我的不对,如今我只是军营里的一名兵头,自然也得同他人一样。你们放心吧,之前又不是没有受过罚,不过是些皮外伤,不会有什么事的。” 可是白矾还是担心的不行,不一会儿就开始抽泣起来,乔安歌虽然冷静,但也还是担心,毕竟是自己的朋友,就算再怎么理智,也不可能那么无动于衷,但如今那些人在这里守着,她们也只得另想他法,“我知道了,你且安心过去吧,我们稍后便去看看你。” 凌天遥欣慰的点点头,对于乔安歌对他的理解他很是心悦,连带着想到一会儿的刑罚也不再在意,一脸笑意得被那教头给带走了,害得那教头还以为他又在耍什么花样,一路都提防着。 凌天遥被带走之后,白矾还是担心不已,虽然被乔安歌好心安抚着,却还是心乱的追了上去,看的在身后想要叫住她的乔安歌深叹口气。这个丫头,就算跟上去又有什么用,亲眼看着他受罚岂不是更难过? 想着,她将那些卷册收拾好,虽然调查案子的事自己有了一点眉目,不过这会儿她的去一个地方,凌天遥再怎么都是她的朋友,要她这么放着不管,她实在做不到,虽然知道做法不妥,但她还是得去找那个人说几句,顺道看看三日不见,他到底在做些什么。 天开始逐渐暗淡下来,凌天珩正一人静静地的站在营帐的灯火下静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不一会儿,外面便传来了侍卫的声音,“诶!你是干什么的?胆敢擅闯骑兵营?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吧?” 凌天珩回过神,立刻坐回了座椅上,下一刻只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撩开了帘布直接走了进来的身后跟着气红了脸的侍卫,凌天珩看着这张有些天没见的脸,虽然笑的明媚,但那双眼神里是却带着隐隐的怒气和疏离。那侍卫正想要说什么,却被凌天珩一手挥退。 乔安歌看着这一连几天没见的人,一时竟不知还说什么,不知道为何,她似乎总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有哪里开始有些不对劲了。她说不上来,下意识的也不想多想,便只好扯开一抹嘲讽的笑意,朗声道:“我说这北郊大营的将军跑哪里去了,说什么军务繁忙,却原来是躲到这骑兵营来图清闲来了。” 凌天珩在刚开始见到她的时候,一时竟有些恍惚,那日她眼中的决绝和狠绝的杀意顿时浮现出来,他心中没来由的更加沉闷,脸色也不甚太好,冷声道:“你不在营帐里养伤跑到这里做什么?怎么?那件案子不够你忙,又想做些什么麻烦出来不成?” 乔安歌见他语气不善,以为他是知道了凌天遥的事,心情不好,便也没了同他调侃的心思,直接说道:“还用问么?我的行踪在这军营里什么时候逃得开你的眼线了?我来不过是为了小五的事,你是将军,总不可能不知道此事吧?” 凌天珩冷眼看了她一眼,眼中倒是少了以往的戏谑和偶尔流露的温柔,“这事是他先犯下罪行在先,纵使我是将军,也不得纵容他半分,既然进了军营,只有上下级的服从一说,没有那些个兄弟情义可言。你若是为了这事,还是直接回去的好。” 这话一出,乔安歌就是再顾着他的脾气也未免有些动怒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没错,小五他现在是军营里的人,是应当接受刑罚,可他到底是你的皇弟,就算不能免去刑罚,你至少也可以减轻一些吧。若是真伤着了,到时心疼的不还是你自己?” 凌天珩依旧岿然不动,仿佛没听到一般,这样漠视让乔安歌更加不爽,最后气的一跺脚,索性不管的说道:“行吧,反正那是你的弟弟,就是再怎么样也是你的事,我何必在这里来跟你求情?”说完就要转身离开。却一下被人叫住。 “既然来了,又何必这么快要走?难不成你不打算同我讲讲你今日在军事处都查到些什么吗?”凌天珩突然起身朝乔安歌走来,脸上也一扫之前的阴霾,眼里恢复了往日里的神情,仿佛又换了个人一样。看的乔安歌一头雾水。 “哼,关你什么事,我不过也才查到点头绪,还没什么进展。待我查到了什么再同你说吧,不过在这之前你也得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不回将军营帐在这里做什么?”乔安歌别扭的问道,对凌天珩这换脸比换书快的脾气实在是不敢恭维。 然而,凌天珩眼中闪过什么,又恢复了神情,一开口便转移话题,对这事闭口不谈,“看样子你确实查到了什么,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理出思绪,倒是不枉我把这事交予你处理。” 第两百零一章 略有疑惑 “那是自然,我乔安歌是什么人啊?堂堂英语系……”被人一夸就忍不住翘起尾巴的乔安歌刚得意的开口就说漏了嘴,就算及时刹住了,却还是引的凌天珩侧目,她心虚的轻咳一声,随后只好转移了话题,“好歹也是丞相大人的嫡女,怎么都不会太差的。” 凌天珩默默的看着她,眼神有些深邃,显然他并没有错过乔安歌方才的那句,英语系?什么英语系?一个帮派吗?她所在的帮派?他的脑中不断猜测着,见乔安歌心虚的样子,心中布满疑云。 一时间,帐子里倒是安静了下来,乔安歌见他不说话,心里也不禁打起鼓来,就怕凌天珩一时察觉了什么,可是转念一想,凌天珩就是再谨慎,也绝不可能会想到她的身世,反正她的身子可是如假包换的丞相千金,他凌天珩就算怀疑也查不出什么。 想到这里,她倒也不心虚了,镇定自若的看着凌天珩,想要打破尴尬的局面,于是笑道:“总之这件事我处理的还行,待我有什么新发现我再通知你也不迟,不过,因着我得缘故,让你不能宿在将军营,抱歉啊。” 方才想了一下,她如今在凌天珩之前若居住的将军营帐里暂住,虽然她与凌天珩有婚约在身,但到底是不能太过亲密,尤其是同住一寝的事,若是让他人知道,岂不是要名誉不保,难怪凌天珩要搬出营帐。 不过即便如此,他大可以搬到将军营的其他帐篷里,何必要跑到这么远的骑兵营来,还把小五的帐子给占了,这传出去还不得说他凌天珩为了躲未过门得妻子竟搬到骑兵营来,到时被说闲话的人还不是她? 听乔安歌提到这事,凌天珩回过神来,猛然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天的情景,他眼神又是一暗,态度又变得冷淡起来,“与你无关,我到这里自然有我的打算,你只需在将军营好身住着即可。” 乔安歌撇撇嘴,对凌天珩这变化无常的也是见怪不怪,倒也没了方才的脾气,只妥协的应了一声,既然他心情不好,她外待在这里也是惹人烦,想着,她便准备离开,然而,刚踏出步子又被人叫住。 她忍不住嘴角抽搐,这个凌天珩是有病吧?有什么话不会早点说非得等她要走的时候?她忍着脾气转身过来,眼里带着怒气的看着凌天珩的背影,等着他又要说出什么话来。 凌天珩却面色淡定,仿若根本没看到她要喷火的眼神,兀自从一旁的书架子上拿出一个盒子,放到乔安歌面前,在她疑惑的目光中缓缓将盒子打开,“你可认还得这个东西?” 乔安歌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把黑亮的匕首,短但是看着很别致,这不就是之前方卫赠送给她的嘛,还说是留着防身用的。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这几日心思有些乱,也没再记起这事。“当然认得了。这可是别人赠给我的东西,怎么到你手里去了?” 凌天珩眼中闪过亮光,随即又低声问道:“哦?你确定?这匕首我见到你得时候你便想找回来,之后找回来就一直放在我这里了。既然是有人赠送的,你可知道他的身份,这匕首你最后见到它是什么时候?” 被凌天珩一连几个问题问的有些迷糊,乔安歌茫然了一会儿,随即反应过来之后,语气不善的说道:“怎么?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是谁赠的?那是我的友人可不是你的。既然它放在你那里,那我多谢你多日保管的心意了,这匕首我也得拿走吧。” 她心情不悦的看着凌天珩,虽然她并不知道怎么了,但是她能够感觉到凌天珩突然变换的态度,那带着侵略性的眼神和语气中的急切和循循诱导都让他很是反感。自然也不愿意顺着他的话回答。 凌天珩眉头一皱,显然没料到乔安歌会直接驳回他的问题,沉默刹那,随后语气轻柔不少,“我只是随口问问,你结交的友人无外乎是我北郊大营里的,你前些日子亏得人家多担待照顾,如今安然无恙了,也该多招待他才是。” 见凌天珩态度平和了,乔安歌倒也耐心的听他讲完,想来确实是这个理,当初在火头军营得时候人方卫多照顾她们两个,还几次出手相救,若不是他,只怕她们两在军营里也不会如此顺利。如今她回到千金身份,确实的招待他一番,尽尽她的感激之意。 看着乔安歌眼中情绪变化,凌天珩知道她是在动摇,于是更添油加火的继续劝说:“你初来军营很多规矩都不知晓,无论是明的还是暗的。如今天下太平,没有战乱,想要在军营里升官进阶可就比以往难了不少,即使有甄选也还是有很多遏制,难以选出真正的能人来,那友人能如此关照你们俩可见他眼光不凡,想必能力也是出众,可惜了,只能待在烧火做饭的火头军营里。” 乔安歌怔怔的看着凌天珩,他眼中有些失望和可惜的神情让她有些捉摸不透,他这是什么意思?打算将方卫从火头军营里调出来?这……算不算走后门了?她有些纠结,但转念一想,方卫确实是个有能之人,却一直只能待在火头军营里两年之久。迟迟不能升官进阶,着实有些屈才。 “你……说的可是真的?若是召见了他,便将他从火头军营里调出来?若是如此的话,那我还想同你推荐一人,那人也是个不错的,就是性子太阔了点。”若是真的能帮到方卫,乔安歌自然是高兴的。只不过她又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便忍不住多要求了些。 凌天珩微咪起眼睛,倒也不反对乔安歌的推荐,之微微点了下头,不管那人是谁,至少他如今可以知道在火头军营里都有哪些可疑的人。“只要是你觉着不错,能担当重任的人都只管说了就是。我定不会让他们白白将才能浪费在那些个灶火里。” 听凌天珩如此说了,乔安歌这才放下心来,一股脑将他方才问的问题都一一回答了。“这匕首是我的友人方卫所赠,也就是刚上任的火头军游牧校尉。此人性情沉稳又都机智,能力虽然还没看出什么,但那双眼睛绝对不是只甘心待在火头军的主,另外一人也是火头军营里的,叫陈旷三,是个豪爽又不拘小节的粗人,虽然偶尔会犯浑,但心肠还是不错,你看看给他安排个合适的职位,说不定真能挖掘处什么才能来。” “既然是有能之人,我虽不能给锦衣玉铂,但醇酒佳肴还是绰绰有余,不过,我也只答应你将他们调出来看一段时日,若是当真不错,我便将他们安排进更好的职位。这样,明日你且去火头军营看看,将那方卫和陈旷三都带来,我见一下。”凌天珩没有多说,竟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 引的乔安歌有些讶异,这凌天珩是有多惜才?遇到一两个不错之人便这般迫不及待要收入麾下?不过既然他答应了便没什么好说的,想来她确实有好几天没回去火头军营了,也不知那帮兄弟知不知道她们的下落。于是,便开口应了下来。 “如此,甚好。不过,你当真不记得这匕首为何会在我手里?你什么时候弄丢了也不记得?”凌天珩问道,既然赠予匕首的人已经知道了,那接下来他必须的确定他这种得疑惑。 乔安歌有些茫然,显然没能明白凌天珩的意思,这匕首什么时候弄丢的?好像是之前被当做奸细的时候。那为什么会在凌天珩手里,自然是她受伤之后被他拿走了。这有什么好问的? 见乔安歌依旧没明白他的话,凌天珩闭上眼有些无奈,但还是继续耐心的问道:“好吧,最后一道。你可还记得最后一次这匕首在谁的手里?”尽管他极力镇定,但语气里还是夹杂了淡淡的急切。 乔安歌听他如此想知道的样子,也不好再继续难为他,便认真想了起来,从方卫将匕首赠给她开始……“似乎就是被抓到地牢之前,我怕中埋伏就一直捏着它安抚畏惧。之后就是现在了,看到在你手里。这有什么问题吗?” 凌天珩怔在当场,终于确定乔安歌是当真不记得之前的事,也终于知道她是怎么被驱动虫蛊的了。一时间心中复杂万分。虽然明白了,但乔安歌还在这里,用困惑的眼神看着,他只得装作不知的样子,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早些回去,明日将他们带来就是。” 乔安歌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眼他,总觉得他今日很是奇怪,捉着她一会儿问这一会儿问那的,态度也老是多变,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但随后一想,又觉得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他凌天珩做事什么时候是能让人理解的?只有他算计的时候,可没有他吃亏的时候。 第两百零二章 面见将军 秋季的烈阳不如夏季的毒辣,所以一大早起来操练的士兵却没有比以往好过一些,只因这几日军中加强了戒备,同时也增加了操练的强度,整个军营的气氛都如面临大战一般严峻。这样的局面就连火头军营也是不容松懈。 方卫一大早就到营千总的地方报道,如今他有了职位也不会如往常一样继续起早贪黑的做那些粗活。他更多的任务是盘点每日所用的军饷,和军营里缺少的食材,然后再去采购。倒是比以往轻松一些。 只不过,这一日他刚到那里的时候,却在那里见到了让他有些意外的人。他心中一悸,甚至闪过了防备,但再看到对方露出的如往常的沁人心脾的笑也渐渐放下了心。 乔安歌昨日聪骑兵营回去之后便一直记着凌天珩说的那些话,所以今日一大早就直接过来了,她知道方卫如今的工作都得找到这边报道,怕人太多来了惹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特意挑在这个时候,那些火头军都还在休息的时候。 “方大哥,怎么?几日不见你像是不认得我一般了?”见方卫有些讶异的样子,乔安歌佯装不满的问道,而心里更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却说不上来。 方卫回过神,很快掩去眼中的情绪,笑容依旧的看着乔安歌,眼中带着几分宠溺,笑道:“怎么可能不记得。只是有些没反应过来罢了。那日你离开之后,就传来精兵营抓到刺客的消息,我还以为你被抓了,这些天也甚是担心。不过如今看你的样子,似乎已经没事了吧?” 乔安歌有些心虚,原本她确实被当做了奸细,但之后却被凌天珩救了出来,原本应当过来给他报个信的,但这些天因着凌天珩在,她也无暇想起这事。这会儿听他这么一说,瞬间觉得对不住他,便只得思虑着转移了话题。 “大哥多虑了,凌天珩认出了我,自然不会把我怎么样,倒是大哥这些天来过得如何?我本打算早点过来看你的。但被一些事绊住了脚,这会儿才来,大哥可不要怪罪啊。”乔安歌笑的真诚,那双眼睛里的隐约的信任让方卫一愣,心中划过一股怪异的复杂感,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愧疚, 乔安歌却是不疑有他,见方卫不说话,还以为他真的有些介意,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踌躇着将昨日她同凌天珩说的话告诉方卫。但昨日她是希望着他们梦离开火头军营,更大的施展他们的才能,但到现在,她才想起这事她根本不知道他们的想法,若是他们不愿去的话该如何么?若是见了凌天珩,不管他们愿不愿意,都得离开火头军营了。 想着,她试探的说道:“我与大哥虽认识不长久,但大哥可是我到这火头军营离第一个交心的友人,我也看的出方大哥你并非池中之蛙,反而是一只翱翔与天际的白鹭,志高远大,则不受拘束。昨日我同凌天珩提起你,他还很是欣赏你呢。” “他欣赏我?”方卫心中一咯噔,感到隐隐的不安,他有心感到此事并不那么容易,凌天珩是什么人?独自掌管这二十万大军的将军,他会仅仅只是欣赏一个火头军营里的兵头?还是在这种时刻? “是你告诉他我们的事的?”方卫有些微恼,眼看着很快他就可以得手,乔安歌也已经成为他的傀儡。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引得凌天珩的注意,他可不相信那人会只是单纯的欣赏,怕是这会儿已经在开始给他下什么套儿了。 乔安歌不明所以的看着方卫突然升起的怒气,告诉凌天珩他们的事怎么了吗?他何必这般恼怒?难不成是不愿意同凌天珩见面?可咋不至于啊。凌天珩可是北郊大营得将军,可不是所有将领都能见到的人,有多少小兵可都想着能与凌天珩见上一面,能得到他的赏识。 “他问起我在火头军营过得如何,我便同他说了。这北郊大营是他的地方,我就是不说他也会知道。不过这不是挺好的?他昨日对你很是欣赏,还说让我今日来告诉你,他准备见一见你和陈旷三。你们是有能之人,本就不该就在这里浪费了才能。”乔安歌侃侃说道,在她看来,能让他们做一个勇猛的将领,比在这里烧火煮饭要有价值的多。 可惜,她想错了,她原以为方卫听了应当会很高兴,人都有志向,能够有一个机遇施展自己的才能,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然而,方卫听了她的话之后,反而脸色更黑了,连带着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冷酷,着实让乔安歌缓不过神来,仿佛面前一直温润有礼的大哥变了个人似得。 “你说他要见我们?”方卫沉声问道,心中却已经翻起巨浪,凌天珩想叫他们?这意味着什么?恐怕他已经开始怀疑他们的身份了,只不过想借着见面的机会试探一番,好确定究竟谁更可疑。该死!他倒是把这一事给忘了! “方大哥,你还好吗?你……是不是不想去见凌天珩?为什么呢?你如此优秀,他见了必是能看重你的,说不定你还能进其他军营中,不用再在这里做这些……”说着,她突然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因为她明显看着方卫的眼中已经开始变得冰冷,让她感到心颤。 一旁一直在看着的营千总见两人之间的氛围一下子变了忙站了出来,一脸怒意的吼道:“方卫!你在做什么?将军肯接见你不知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你不仅不谢恩,还摆出这幅脸色是要做什么?你莫不是要拂了将军的颜面不成?到时你可就不仅失了能升官进爵的机会,还得被送到地牢去待上一阵!” 乔安歌站在一旁听着这营千总的话不禁皱紧了眉头,眼中扫过不耐和怒意,但她到底没什么,事实上,在她心里她自然是希望方卫能离开火头军营,他不应该只能待在这里当一辈子的军中厨子,可方卫不愿,她一时也没有他法。 方卫沉默着,或者说,他应该在思考着。也许事情还没有他想的那般不可逆转,凌天珩也许并没有发现他的身份否则他也不会提出见面的事。若是他真能离开这里再夺得他的信任,那么不用乔安歌说不定他能更快的完成任务。 想当此他的脸色倒是缓和了下来,最后妥协似得说道:“方卫不敢,能得将军青睐召见小的,自然是小的的荣幸。只是一时没料到会得将军召见感到受宠若惊罢了,并无藐视将军之意。既然乔兄是奉将军之意前来,那也不能让将军久等,小的这便同乔兄去面见将军。” 方卫说道,言语里无不是对凌天珩的敬畏和一丝不安,让人更相信他确实是太过讶异才会如此。那营千总听了却不似以往谄媚奉承,相反他自然知道将军将方卫召去之后定是要封他的军衔的。日后必是比他的士气都大,今日还是他的手下,明日就是他的上司了,让他如何能高兴起来。 唯一感到怪异的便是乔安歌了,她虽未方卫肯去面见凌天珩而高兴,可她却能感觉的出,方卫并不想去。又或者是并不是去她所愿的去。方才还是如此排斥,这会儿却又很快答应。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不禁有些疑心,却还没来得及深想就被胸口针刺的疼痛惹得皱紧了眉头,等缓过来之后,脑中又是一片空白,方才对方卫的怀疑也一下驱散而去。见事情终于搞定,她不禁笑了开来,“既然如此,那我们快走吧。还得去通知陈旷三那人呢。” 到了将军营的将军营帐中,看着坐在首位气势全开的凌天珩,那浑然天成的霸道和属于军人身上的威严和低气压都让人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敬意和畏惧,平日里那张如谪仙般的俊颜在此刻也被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更平添了几分神秘。 半跪在阶下的陈旷三只匆匆看了一眼便被震的说不出话来,他平日里确实是不怕天地,不怕神佛爷的,若是气急了,连营千总都不放在眼里,可这会儿却在第一次见到将军真容的情况下不由有些畏惧,那人身上的气场实在让人不敢直视,难怪能一人统领二十万大军。 他偷偷看了眼一旁同样半跪着的方卫,神色虽然一样严峻,但却没有他以为的一样被将军的形象若震慑,倒是和平日一样。他们低着头,恭敬的说道:“属下方卫,见过将军。”“属下陈旷三,见过将军。” 凌天珩看着伏地而跪的两人之间,自他们进来的时候便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看外形确实都是不错的,一个生的魁梧,一个虽然稍瘦,但也是硬朗结实。只是自进来起他们便一直低着头,见不着他们的眉眼。 “不错。抬起头来!我北郊大营的将士可是立于天地的男儿,怎么如个小姑娘般低着头,羞于见人不成?”凌天珩沉声道,醇厚却带着不容抗拒的语气的声音让跪着的两人身子一僵,随后都跟着抬起头来。 第两百零三章 按捺下来 方卫和陈旷三缓缓抬起头,算是要正视凌天珩了。陈旷三的眼中还是有着不自在和敬畏的,而方卫也是眼中带着不敢直视他的畏惧,凌天珩静静打量了一番,那陈旷三果然如乔安歌所说,是个无谓的莽夫,若是好生教导,未必不会是一员大将。至于那方卫嘛…… 凌天珩微眯起了眼睛,在朝多年,他向来阅人无数,那方卫长相倒是长得不赖,眼睛也很有神,有着江湖正派人士的侠义,但却多了几分神秘,仿若生长在暗处的翠竹,让人看的不清。 打量过后,凌天珩算是满意的点点头,这两人确实不像是甘于在火头军营的人。也罢,既然是能人能为己所用自然是好的。不过那方卫他怎么看都觉得不像陈旷三那般简单,再加上他送给乔安歌的匕首,更是十分可疑了。 “不错,确实是两只翱翔在天上的雄鹰。我倒是不知这火头军营还有这等人才。幸得安歌引见,否则我也不会得了两个如此良才。如何?我现将你们分到其余军营,你们自今后起就为我所用,随我领兵打仗!你们可愿意?” 陈旷三心中一颤,怎么都没想到突然被那不见了几日的乔兄弟交了过来说将军召见,他原本还抱着忐忑不已的心跟着到这里来。起初他还想,是否犯了什么错?可犯什么错会让一个将军召见他。还是说为了那乔兄弟的事?却怎么都没想到,将军竟会直接将他们分到其他军营,跟着他带兵打仗。 心中自然是从不敢相信到心中狂喜,正如乔安歌所说,火头军营虽然不错,但但凡有远大志向的人都不会甘心在火头军营里带那么久。只要一有机遇,他们怎样都是希望离开的。凌天珩将陈旷三眼中的情绪尽数看在眼中对他也更放心。反倒是那方卫却要淡定的多。 “多谢将军的垂青,我们兄弟二人能得将军赏识已是三生有幸,只是我们二人待在火头军营已是好几年,只怕就是想用刀也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若是去了太过费力的军营,只怕到时非但不能全力而为,但到底还是受限制。”方卫侃侃说来,眉间的忧虑似乎是在为了这件事而发愁。 凌天珩点点头,果然他就猜到那方卫不会那么快就俯首臣称,就像一个商人般,只要有一点不一样便开始讨价还价。他微微皱着眉头,虽说方卫确实有些怪异,但到底是觉得这提议倒还可以勉强接受。 凌天珩沉思一番,遂说道:“既如此,你二人便先去军事处整理那些卷册罢,上次安歌同我说了,那里的卷册常年没有整理,导致各个年间的卷册混杂在一处,平时查阅时着实不方便。你们去整理的时候也可以多看看,对你们之后去的军营自是多多受益的。” 方卫眼中闪过欣喜之色,但同时又忍不住多疑,若是能直接去军事处固然是好的,这样他更加离找到那东西的几率便越大,可是这样一来,凌天珩明知他们两可疑的状况下却还将他们派到军事处,要说没什么目的他可不信。 方卫思及此,面色如常的回道:“多谢将军,臣等定会在军事处好生查阅那些卷册,定不负将军所愿。”说着,暗自给了那还愣着的陈旷三一个眼神。那陈旷三原本以为会被分到其余军营,还在想着以往听那些将士的话头,心里正怕自己不能胜任,这会儿听将军让他们去军事处,他顿时松了口气。 接受到方卫的眼神,他顿时反应过来,附和着方卫的话说道。凌天珩听了点点头,随沉吟片刻,一抬手说道:“两位能明白本将军的意思便好,你们这会儿便先去军事处报道,你们的军籍本将军之后再派人调过去,且安心过去便是。不过有些事我还是得单独吩咐你们。如此,陈旷三先过去,本将军先于方卫吩咐事宜。” 方卫心中一咯噔,果然,到底还是来了。而一旁的陈旷三自然是没有多想,只谢过了凌天珩之后便退了出去。随后凌天珩又挥退了身旁守着的人,整个营帐便只剩下他们二人。方卫心中起伏不定,但还是故作镇定的问道:“将军可还有事吩咐?” 凌天珩静静的盯着他,随后起身走到他面前,“当啷”一声,一样东西就丢在了方卫的面前,赫然就是他之前送给乔安歌的那把黑亮的匕首。方卫看了一眼,不发一语。随即只听头顶传来一道沉静的声音:“你可还认得这是何物?” 方卫心思百转,随后仍旧平静的回道:“回将军,此物乃臣亡父的遗物,自家父身亡后臣便一直带在身边用以防身,平日里也就是留着削个东西。只不过数日前,臣将比匕首赠于火头军营里的乔兄弟,殊不知为何……为何会在将军手里。” 凌天珩眼神锐利的看着他,这个方卫果然不容小觑,他冷笑一声,声音带着几分冷冽“为何会在本将军手里?自然是从你那兄弟手里拿过来的。那乔兄弟于本将军关系匪浅,你能对她如此照顾,本将军怎么都得对你道声谢才是。只是这匕首既然是你已逝家父的东西,她也不便收下,如此贵重的东西,你还是应当好生收着才是。” 方卫自然是听出了凌天珩话里得意思,无论他是出于吃味还是怀疑,反正这匕首也已经没了用处,他就是收回也无碍。他都得小心应对,他点头回道:“将军所言极是,原本当日赠于乔兄弟便是让他用于防身的,既然乔兄弟如今已经安全,这匕首便没了用处,臣也应当收回。”随后便将匕首收了起来,放回了怀中。 凌天珩这才稍稍满意,那匕首究竟是用来防身还是其他,她自然是清楚不过,然而,这会儿还不是和他撕破脸的时候,乔安歌体内的虫蛊还没有取出来,对这人罪证的正路也还没有。现如今他也只能将他派到军事处,让他自己慢慢的漏出马脚。想着,他出手扶上方卫的臂膀,一用力便将人扶了起来,嘴角带着浅笑道:“如此,便没什么事了。你且先去报道吧,若有其余的事,我在知会你们。” 方卫点头,这才抱拳谢恩。抬头偷偷看了凌天珩一眼,方才隔得有些远,那凌天珩得脸色他自然是没怎么看清,这会儿离得如此近了。他这才发现这凌天珩得脸色竟有些发白,俨然一副深受重伤,失血太多的样子。看样子,他确实受了重伤,只不过为了面见他们这才强撑着出来而已。 方卫离开之后,凌天珩又坐回了座椅上,刚坐下帘子就被掀开,霍允信步走了进来,见是他,凌天珩也没有什么反应,心知他来做什么,“如果你是问那两个火头军营来的人的事,我暂时还不会告诉你。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不让你管,只不过不是现在。” 霍允自然明白凌天珩的意思,但心里还是有异议,说到底还是怕他知道了,先处置了那人。这样一来,那女子的蛊毒就逼不出来了。罢了,他虽不待见那女子,但这到底是将军的家事,他凌天珩都自愿如此,他又哪里来的话说? “属下来并不是同将军说这个的。昨日擅闯军事处的那位将士……属下是说您那位旧识,真的不打算去看看他?属下可是听说,他昨日可是被处罚的很重,也不知那些行罚的人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会,下手狠了点。这会儿人可还没醒呢。”霍允施施然说道,却暗自观察着凌天珩的神情。 果然,凌天珩在听到这里的时候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抹担忧,险些就要起身去看凌天遥,但在下一刻看到霍允眼中的戏谑时,又顿住了动作。霍允对凌天遥的身份,一直挺好奇,这些天来,凌天珩的表现,让霍允大致猜到了那人的身份,但还没彻底确定,这会儿若是凌天珩去看了,那岂不是就把凌天遥的身份坐实了? 虽然告知霍允也无妨,但凌天珩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霍允也不会真的在此事上纠结太久。于是他又一狠心坐了回去,故作无谓的说道:“哦?本将军倒是不知这军营里何时还开始有这等公报私仇的小人了。那将士虽擅闯军事处,但到底没筑成什么大错,无须惩戒太过。不然,若是传出本将军残暴得名声可如何是好?” 霍允眼中带着笑意,倒也确实没有多纠缠,只是顺着凌天珩的话问道:“哦?依着将军的意思,可否要属下派人送些膏药过去?再将那些存了私心的人一一处罚了?这样一来,将军的名声依旧,属下也不会让将军留下残暴的恶名。” 凌天珩不适的轻咳一声,瞪了一眼霍允眼中明晃晃的笑意,但见对方依旧没有收敛,他也无法。只得不耐道:“此事你是督统,这点事还要本将军来指点?你自己且看着办吧,本将军还有些不适,先回去了。” 说完,起身便快步离开了营帐。心中还是为凌天遥担心,但想到昨日的人传来,军中那名姑娘一直陪着他想来是白矾了。也罢,她本就精通医术,五弟那点皮外伤在她那里也没甚大事。 第两百零四章 情况逐渐明朗 然而,白矾那边却没有凌天珩设想的那般明朗。在白矾的寝帐中,凌天遥脸色灰白,躺在床榻上还昏迷着。白矾心中心疼不已,红着一双眼睛边替他熬药边看着他,生怕他什么时候醒了又有什么状况。 从昨日她不顾那些将士的推搡威胁,硬是跟着那些人到了地牢,白矾虽一路跟着,但到底是被拦在了地牢外。地牢设计不严,就算是在门口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隐约的鞭打声。惊的她又慌又怕,想要冲进去又打不过那些守卫。 直到片刻之后,那些行刑的人都出来了,白矾这才跑进去,一眼就看到趴在地上,已经昏迷过去的人。她心中一悸,眼泪当即就没忍住,差点就倒了下去。缓过神之后, 她才想起去看他的伤势,一看背上已经是血肉模糊。 她一下又没忍住,哭哭啼啼的给他找了她随身携带的自己炼制可以医治内伤的药,这么严重定是伤会肺腑了。至于背上的棍伤,她身上没有带那么多药,只得简单给他包起来,陪他在那阴潮的地方待了许久,才有人来将人抬了出去。 见他们打算把人抬回骑兵营去,但白矾放心不下,好说歹说才让人给抬到她的寝帐中去了。她昨晚守了一夜,也哭了许久,眼睛早就红肿,但即使眼睛乏的睁不开,她还是细心的替他上了白家秘制的金疮药,好生包扎。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才来人送了一些膏药来,随后还明里暗里说了那些下手施行的人也被暗中处罚了。可以白矾越听心中越是不耐,她虽单纯,但这个时候还是意识到什么的。这三王爷究竟什么意思?打一巴掌再给一颗蜜枣? 虽说是凌天遥先犯了事儿,但不管怎么说凌天遥也是他的亲弟弟,还是关系如此亲近的人,他怎么能让人罚他罚的如此之重?想到此,她心中就不由有些怒气。于是只让那人将东西放在那里,却半点没有碰。小哥哥的伤势由她自己来医治就好。不用他三王爷这个时候来献关心。 不得不说,白矾的药确实管用,前一晚还重伤的人,第二日就已经好转了脸色。那金疮药也确实比一般金疮药管用,那些棍伤已经开始慢慢愈合。而人也中午清醒过来。 凌天遥醒过来的时候,本还有些茫然,直到脑中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才一个起身反应过来。然而动作太大,导致背后的伤痕一下又裂了开来,顿时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却也惊醒了一旁浅眠的人。 “小哥哥你醒了?你得背上伤的太重,还不能随意动弹的,还是先趴下休息的好。”白矾迷糊的睁开眼睛,正好看到凌天遥疼的揪在一起的神色。她心中欣喜之下,却也心疼不已,忙起身就去安抚他,凌天遥这才又趴了回去。 “安歌?她在哪里?”没想到凌天遥一醒过来之后首先问的就是乔安歌,白矾一愣,随后心中满是酸楚,但本就已经哭红的眼睛则没什么眼泪了。她神情有些低落,但还是如实回道:“我也不知道,我昨日一路跟着你,没顾得上姐姐。不过她在将军营不会有事的,那些人也不回把她怎么样。” 凌天遥缓了一会儿,等着背上灼热得疼痛缓解了些才点了点头。他自然也知道乔安歌不会有事,只是一醒来之后便下意识的担心她,这才问了一句。过了一会儿,他才发现了哪里不对劲。打量了一会儿周围的摆设,疑惑的问道:“我怎么……在你的营帐里?” “你伤的这么重,那骑兵营你又是同他人同住一寝,怎么好养伤?我便,我便让他们把你抬到这里来了。你现在可感觉好些了?你可两日没进过食了,想不想吃点东西?”白矾边不好意思的嘟囔着,边担心的问道。 凌天遥这才注意到白矾红肿的眼睛和眉眼间的倦意。看来这丫头真的是照顾了他一夜,还真是辛苦了她。他就是再不怎么在意白矾,这个时候也不禁有些懊恼和心疼。语气也放柔了不少,说道:“看你这眼睛,红的和兔子一般,脸色也不好。定是一夜没睡还哭鼻子了。我已经没事了,你先休息一会儿吧。”说着,还怕白矾没有睡处,挣扎着就要起身。 吓得白矾一下子又变了脸,忙不迭的按住了人,慌张的说道:“我没事的,不过是一晚上没休息罢了,可比不上你的伤吓人。我若是累了,自会在这边软塌上歇息,你可不能在乱动了。若是伤口裂开,那就得多躺几天了。” 见白矾如此坚持,凌天遥一时也不知还说什么,对白矾的感激之情也只得深深记在心里。于是,只得妥协的点点头。随后,白矾担心他醒来太饿,边让人给他熬了一些菜叶粥,军营物资本就不似京城富足,肉类更是严格管理,所以,那粥里也没有多少肉沫。 不过,这对于将近两天没吃东西的凌天遥来说,已经是能果腹的美味了。可以说狼吞虎咽的吃了之后,凌天遥这才有了精神,背上的伤口也没有那么痛了,但偶尔还是会有些牵扯的痛感。他满足的放下碗筷,却突然看到了一旁放着的一个盒子。 白矾收拾好了东西见他看到了那个盒子,脸色有些不好,语气也带着两分不满的说道:“那是哪个叫霍督统的人派人送过来的伤药。三王爷可真是奇怪,既然狠心罚了你,又何必再假惺惺的给你送药膏来?这又算个什么事?” 凌天遥笨还看着着盒子出神,听了白矾的话忍不住皱了眉头,低声顺了一句“不要说了!是我先不守军规,被罚也是应当的,怪不得三哥。只不过如今军营本就处于用人之际,我怕是又得浪费几天历练的时间了。” 见凌天遥即使如此还是护着三王爷,白矾心中又是不忒又是无奈。但来了军营这么些天她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只不过想到凌天遥受伤了心中便很是气愤罢了。倒是没想到,凌天遥居然这个时候还在担心历练的事,还真是让她有些意外。 “我听说……姐姐似乎将火头军营里的方卫大哥和陈旷三都举荐给了三王爷,三王爷怕他们还不适应,便让他们先去军事处报道,在那里整理卷册,以便熟识军中事宜。”白矾突然想到那送药的小哥说的话,起初她还在气头上,对他说的话也当充耳不闻,这会儿突然想起来,她不由欣慰的说道。 毕竟在火头军营得时候,他们如此帮着她们俩,见到他们能有更好的出路自然是开心的。尤其还是军事处的地方,以后见面也会方便不少。白矾想着便告诉了凌天遥,本还想让他也见见他们。却突然见凌天遥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峻起来。 “你方才说安歌举荐了火头军营里的人?三哥还给了他们军衔?”凌天遥沉声问道,一张脸已经黑的不行。白矾不解,姐姐举荐了他们有什么不对吗?用得着这么大的反应? 然而,凌天遥却心中焦急,安歌举荐的人中一定有一个是可疑的,所以三哥才会答应下来,否则他也不会如此轻率的给人安了军衔。三哥到底想做什么?引蛇出洞?用毫无防备的样子引得那人漏出马脚?可若是这样,那人如今能随时出入军营,带来的隐患不也更大吗? 想着,他越加不放心,就算三哥决定用这法子,好歹也得让安歌和白矾远离将军营才是,否则若是落入了那个奸细的手里,伤到了一份半点到时了如何是好?越想他学是觉得有这必要,挣扎着就要起身,吓了白矾一跳。 “你这又是要做什么?你的伤还没好,就算有什么急事就不能等伤好了再去吗?实在不行啊我也可以代你去办,何必要硬撑着起来?”白矾慌张的说道,可凌天遥这个时候哪里还肯听她耐心说完,虽然背后传来得灼痛感也确实让他不停的倒吸凉气,但他到底是学武的,有那底子在,一时也不会有什么事。 “白矾,事到如今你还看不明白吗?薄荷身上的蛊毒是谁下的?三哥又为什么要召见那两人?你以为真是因着安歌的举荐?他们若是去了军事处,窥探了什么军机……如今他们留在将军营里,就是对将军营不利。我必须得去见见三哥。”凌天遥知道若是不说清楚,白矾也不会妥协,只得将事情如实告诉了她。 果然,白矾当即便楞在了原处,凌天遥的话也让她感到意外,她本就对军营里的事不甚在意,对凌天珩静静的计划和目的,那些刺客的目的她都一无所知。之前她也想过那个操控乔安歌的人究竟会是谁,可怎么都不会想到会真的是火头军营里的人,还是方卫和陈旷三之间的人。 凌天遥见她愣着,想来这事对她还是有着不可思议,便不再愿意多等,起身就准备离开,却突然听身后白矾的声音传来,“若真是这样的话,那那天姐姐会那样也有了解释了。” 第两百零五章 账册的寄托 “你方才说什么?什么那天就有解释了?”凌天遥闻言止住了脚步,转身着急的问道。直觉告诉他,白矾一定知道些什么。 见凌天遥反应这么大,白矾回过神来,却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说,但在凌天遥急得不行的情况下,她还是犹犹豫豫的说道:“也许你说的不错,火头军营里真的有问题。之前我和姐姐为了应付军营里盘查那事不是故意引了那些蛇嘛,可是后来我发现那些蛇中混入了不少竹叶蛇。” “竹叶蛇?你是说有人故意在你们引来蛇的时候放入了那些毒蛇进去,想要对付你们?”凌天遥听完猜测道,白矾点点头,虽然还是有些疑惑,但她想到当初和乔安歌谈论的那些话,军营里确实有人想要她们得性命,而那人就在火头军营里。 “姐姐说,那人是冲着我们俩来的,我们想了很久,那么想要我们的命,就只有那个奸细了。本来想着来找三王爷,让他帮我们找出来,谁知道姐姐一直都不愿意。好在后来和方大哥出去散了会步,回来便想通了。”白矾边回想着那天的事,边说道。 想致他们于死地的人?凌天遥暗自猜想道,她们才来军营不久,确实不可能招惹什么仇人,军营这地方虽然欺凌的现象也不少,但会用如此下三滥招数的人却也同样少之又少。如此一来,确实只有那人会如此做。可他又为什么想害死她们? 难不成是安歌和白矾发现了什么?可若是这样,她们应当早就说了,也不至于瞒着他们。那就只能说明他想用她们得死来掩盖他的目的,而如今安歌又被喂了蛊毒,他又是为什么要这么做?按理说安歌平日里也足够谨慎。怎么可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让人下了蛊毒? “白矾,你再仔细想想看,安歌在出事前,不对,应当是在回军队前到底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或者怪异的地方。”凌天遥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他敢肯定,能够让乔安歌丝毫没有防备的中了蛊毒,只有一种情况,一个是对方确实太强,她不会武功,自然会被人胁迫。一种就是真的让她放下了警惕心,一心相信那人。 白矾见凌天遥的神色突然变得严峻起来,虽然心中也没有多大的把握,但她也只能点点头,答应了下来,也算是为了乔安歌,她到底还是冷静的回想起来见凌天珩之前的事。模模糊糊中,似乎确实是有哪里不太对劲,可她却又想不起来。 当时在地牢的时候,她的伤比乔安歌要严重,虽然有她的灵丹妙药,但到底还是伤到了身体之基础,明明总觉得有什么疑虑压在心头,可就是想不太起来。这几日她好生调理了几日,身子早就好转了不少,记忆力也终于慢慢好转了。 虽然心中觉得怪异,但她还是想不出完整的来,只零星想起一些片段,她还是如实的告诉了凌天遥,“似乎是有哪里不对,我记得姐姐在和我一起被抓之前的两日,好像莫名的有些奇怪,具体哪里奇怪,我也说不太上来,但确实挺让人难以费解的。尤其是在那之前,她好像去了一个地方?具体是什么地方,我一时还想不起来。” 见白矾说的吞吞吐吐,但他还是相信她的话,知道她之前受了伤,虽然现在好了一段时日,但到底还是有些影响的,不过去了一个地方?去了什么地方?又和谁一起去的。回来之后呢?这些一时都无从查证,只有等白矾醒过来才行了。 这边,两人正胡乱猜测着,另一边,乔安歌将人举荐之后,就接着去了军事处,准备继续将之前看的那些卷册都一一看完,好找到更多的证据。刚去了那里,就碰到了已经去报道的方卫和陈旷三。两人到了军事处之后,那管事的便让他们先打扫屋子,之后再整理。 “方大哥?陈大哥,你们怎么在这里?凌天珩不是已经安排了军衔给你们了吗?”见到他们两的时候,乔安歌倍感意外,这军事处可是严加看管的地方,方卫和陈旷三都是今日才过来,凌天珩怎么会同意让他们但军事处? 方卫看出乔安歌的诧异,倒是笑的纯良无害,“是将军让我们过来的。说是怕我们一时适应不了,便说让先整理这些卷册,顺便多看看,了解一些军中的事宜,日后行事才能方便些许。”说着,他自然也注意到了乔安歌应当也是来这里又要事,又问道:“怎么乔兄弟这个时候也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么?” “是有些事,之前凌天珩……”因着是方卫的问话,乔安歌倒是不假思索的就说出来,却在刚刚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又转移了话题,“也没什么事,之前来这里的时候落了一些东西,你们先收拾吧,我晚些时候再过来也一样。” 说着,转身就准备离开,可惜方卫哪里又那么好如她的愿?忙开口止住了乔安歌准备离开的步伐,开口道:“诶!乔兄何必如此急着离开?我们整理卷册与您找东西又没什么大碍。你只管找就是了,若是找不到,我们两兄弟给你找。” 一旁的陈旷三也是,慷慨的跟着附和,在他心里,乔安歌俨然已经不是一个身材瘦小的落家子弟,他知道将军会注意他们,定是有以前在火头军营里的待了一段时日的乔安歌在将军那里说了什么,才会得皇上赏识。所以对乔安歌除了之前的关心以外,更多的是尊重和感激。 “不用了不用了,我不过是找些东西,什么时候找到都可以,倒是你们如今已是这里的人,这里的东西若是再随意拿,不见了,可得归在你们头上。你们先在这里待些时候,待熟悉了,凌天珩自会把你们调到其他军营的。”乔安歌婉拒了再进去的机会,怕这次再出事,他们刚来就得受牵连。 她如此劝慰一番,方卫和陈旷三的心境却完全不同,陈旷三感激乔安歌的如此体恤。然而,方卫却倍感可惜。虽然能到这里,他随时可以借机查看这里的卷册,可到底有些冒险,而那凌天珩,可还不知派了多少眼线在这军事处。 而乔安歌不一样,如此重要的地方,凌天珩应当不会随意让她过来,尤其是还翻看这里的东西。唯一的可能就是,凌天珩一定是秘密吩咐了她调查什么,她才有权进出这里。若是这样,很有可能与他要找的东西有关联。看样子,得找个时机再盘问她一番。 如此打定了注意,方卫也不再准备多说,顺着乔安歌的话回了感激之意。乔安歌挥手言无碍。待离开之后,乔安歌却有些茫然,事实上,她大可以直接就在那里找了卷册来翻看的,可不知为何,她却硬是说了改日再去。 想到这里,她又是懊恼又是后悔,如此一来。调查账册的事又得再往后推了。这个凌天珩也真是,哪里不好,非得派到了军事处整理卷册,这可好,她起码的有一段时日不能去了。不知不觉,在懊恼中她回到了将军营帐,凌天珩已经回了骑兵营。 看着空空的营帐,她顿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那凌天珩不回来,她乐的独自一人住这么大的帐子,再说了,他们也不是夫妻,回来了和她抢床榻怎么办?她赌气的想着,却还是难腌心中的失落。也不知小五的伤可好了。白矾一直守着他,她昨日去找了凌天珩,可惜没什么用,还是没能阻止。 可她却无从怪罪凌天珩,他是这北郊大营得将军,是主帅,他有责任管好这军中的纪律,小五如今是军营里的人,凌天珩若是不对他一视同仁,又如何让其余的将士忠心的跟随他。她虽明白这些,可心里到底是心疼凌天遥的。她胡乱的在营帐中想了一会儿,最终烦躁的又看起了那卷账册,这是她这些时间以来,在这军营唯一的寄托了。 既然这军事处不好过去,小五又受了伤,那如今就只能问凌天珩,关于几年前的那场叛乱了。想着,她合上卷册,就准备往骑兵营而去。刚出了营帐,她又停了下来,这些天来,她能感觉到凌天珩似乎在有意避着她,对她的态度也是忽冷忽热,甚至有时让她完全看不透。 她不知道是为什么,白矾一直守着她,她也看得出,她一定是在做什么,否则她早就去跟在凌天遥身边了,为了防止她梦游?可也不必白日里也寸步不离,她在监视她,是凌天珩吩咐的?为什么?她有什么好一直监视着? 她心中不安的同时,更多的是困惑。似乎自从回了将军营之后,她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昨日凌天珩问她的那些话,也不仅仅那么简单吧?她敏锐的感觉到了,凌天珩在面对她的时候偶尔流露的冷意,都让她不明所以。 第两百零六章 冰冷的匕首 当怀疑的种子在心中生根之后,就再难消除,凌天珩在怀疑乔安歌真正的身份,还有她此次的刺杀究竟是因为被那个军中的奸细操控还是被原本就在她背后的势力作祟,而乔安歌在经过了仔细想清后也开始有了疑心。 但那股疑心不止是对凌天珩,还有对白矾,对凌天遥,甚至还隐约有着对方卫和陈旷三的疑心。她只觉得这些时日以来仿佛身处被白雾笼罩的深潭,有什么是她已经想不到的?究竟又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在这样的迷雾中,她独自坐在营帐中想了很久,最后却把自己也饶了进去,她仿佛知道什么,可再一细想又长是被什么打断了一般,只有一片空白。想到那天白矾同她说的话,她在梦游吗?可为什么她没听其他侍卫提起过,人多眼杂,就算是有凌天珩的命令,也不至于只字不提。 不是梦游吗?可若不是梦游,她脸上的那些小伤痕又是哪里来的?她醒来之后还特意找了一面铜镜查看了一遍,那斑驳错杂的伤痕,根本就是被树枝一类的东西给划伤的。也就是说她昨日绝对是出了军营了的。将军营位处整个北郊大营的中间位置,想要出军营起码也得徒步走一炷香的时间,若她真的是梦游,白矾和他们会让她徒步走出军营吗? 不会。别说是在神智不清的时候,就是在神智清楚的时候,凌天珩都不会让她随意进出军营,还是在半夜的时候。可若不是梦游,那又是什么?她身上的伤痕是自己所为,可是白矾却在骗她?她为什么要骗她? 乔安歌越想越不安,这种感觉就连之前在火头军营得时候都没有过。这种未知的危机感, 和茫然,都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思来想去,若是去问白矾,她定是不会告诉她的。问凌天遥,他这会儿还伤着,也不知好点没,这样一来,她就只能去找凌天珩了,他一定知道什么。 这么一决定,她没有多犹豫,起身便直接往骑兵营而去。骑兵营距离将军营帐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而这段距离,也足够乔安歌在路上渐渐静下了心来,她立刻想到,既然他们在瞒着她,防备她,那这会儿她就是问了也没什么用,他根本不会同她多说什么。 看样子,还得假借账册的事套他的话了。也不知行不行。打定主意,乔安歌也不耽搁,直往骑兵营走去。凌天珩刚回到骑兵营没一会儿,就接到了他派去凌天遥那边的人来回复,听说他没什么大事,他倒也松了口气。正巧又遇上那老军医过来替他换药。 其实,依着乔安歌的力道他的伤口应当不会太大,可是那时候乔安歌被人操控,就像没有痛感和思想的木偶,而这也能更大的激起她对自身能力的控制,出手自然是拼尽全力,伤口自然也比他预料的要深的多,需的每日换药才能更快得痊愈。 乔安歌到了那里的时候,因为之前就已经闯过一次,守门的人自然也多多少少知道她的身份,见她过来了,便也没有出来多加阻拦,于是乔安歌就这么大剌剌的进去,却在刚掀开帘子的一刹那,见里面有两个人,她顿时停了下来,看样子,他这里是有客了。 若是她就这么大剌剌的进去,似乎也不妥,还是先在一旁等他们离开再进去好了。正要离开,却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声音,“好在将军营中还有不少的膏药,否则这么大的伤口也不知将军得受多少罪。只不过将军这些天还是多卧床休息,待伤口渐渐愈合了再下床走动也不迟,何必如今日一般,亲自去一趟将军营?” 乔安歌脚步一顿,被里面那人的话震在原地,脑中一下如一道响雷落下,翁嗡嗡的响个不停。伤口?什么伤口?凌天珩受伤了?她怎么完全没听说过?就在这时,里面又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不耐,“行了,不过是些皮外伤,打仗之时比这更重的伤都有过,还受不住这点伤痛?” “将军,话是这么说,可这伤口毕竟是受了那黑亮匕首所伤,若是不妥善处理,那匕首本就是矿石所铸,含了毒性。只怕到时也会伤及肺腑。还望将军多加重视皇子之身。”那老军医见凌天珩不以为然,不由苦口婆心的又劝导了几句。 这老军医是自建朝之前便一直在军营中了,虽三只是军营里的军医,但对于不少常年在军营中的将士们来说,这个慈眉善目的老者早已经让他们当自家老人对待,而凌天珩也不列外。 虽然心中不甚耐烦,但凌天珩到底还是没能对这老者多说什么,只得耐着性子点头道:“行了,本王知道了。这几日会好生养伤喝药,总不能让对方得了程。”妥协的说道,算是对这老军医的一番苦心的回应了。那老者见他神色仍旧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不由叹了口气,这将军,怕是真将自己一具肉身当成金刚不坏不成? 上了药,两个老军医也不便多留,便同凌天珩又提了一些事宜便悄悄退了出去。然而刚出了营帐没多久,那两个老者便突然被人一把抓到了一旁的地方。吓的那两个军医以为来了刺客,顿时一句话不敢多说,倒是方便了乔安歌。 “姑,公子,你怎么在这儿?将军不是交代你得待在将军营里,怎么到这里来了?”惊魂未定的两人一看是将军之前带回的那位姑娘,两个老军医倒是松了口气,见她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心知她定是在这里听到了什么,只得装傻充愣。 乔安歌看着他们两是不打算同她说什么,原本的心慌在这时也掩藏不住了,她必须的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缓下紧绷的神色,低声问道:“两位,我也不想为难你们,但你们知道,我一定得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望你们能如实告诉我。” 两位老军医一看这情况,也心知这固执的姑娘是不会轻易罢休的,可一时又不知该如何言语,将军受伤,这军营之中,但凡地位高的人又何尝不知道实情?他们一直以来负责将军的安康,自然也知道此事,可这将军营没有半个人敢言语半字,全然是因着将军的军令,没有一人敢说什么。 他们也不过是一把老骨头的人了,只希望到时能寿终正寝,可不一样招惹这档子事。于是他们也只能继续装傻,“姑娘这是何意?我们俩奉命为将军疗伤,不过是两个下人,哪里知道什么?姑娘怕是问错了人了。”说着,就想要转身离开,却又一把被人拉住。 乔安歌自然看出他们的那点心思,本就善于洞察人心,这会儿心慌不定,也顾不得那点敬意,语气凶狠道:“你们若是如实告诉我,怕将军拿你们撒气?就不怕我对付你们?我与凌天珩什么关系你们清楚,你说我若是用点心计让你们不得好过,他会不会处置我?” 一副凶狠的样子着实把两个虽然身处军营,但实则本就担惊受怕的人给吓的不轻,本就瘦骨如循的两人这会儿也抖得和筛子一样,乔安歌看着也有些不忍,她以往从来都不会做这种威胁老人得事,可这会儿她再不忍心也得硬着头皮问话,她必须得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们最好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他为什么会受伤?是谁伤的?什么时候受的伤都一一告诉我,否则不用我用什么小计谋,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们扔到后山去,听说那里的峡谷很是陡峭,你们去了,可还有命回来?若是告诉我了,我也不会同其他人说是你们所谓。”乔安歌到底还是放软了音调说道。 带着一丝请求的意味,乔安歌眉眼间的哀求之色也让两个老者深感不忍,他们自然也知道她与将军的关系,她如此伤他,将军却一昧的护着她,这点情意也让他们两为难,还是之前那老军医在一番纠结之后,最终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就是告诉姑娘你又如何?活了这么长时间,这条老命若是成就一桩好事又何苦纠结。” 乔安歌听他终于松了口,这才放下了心,放开他们之后向他们赔礼道歉,好在两位老者也不是那般爱斤斤计较的人,挥挥手也就抛掷脑后了。“行了,姑娘也是担心将军,相信也是一位明理的人。此事我们知道的也不多,大概四日以前,将军突然遭人刺杀,待其他人赶到的时候,他扬言对方已经逃走。但伤口却很深,这其实也不是太难的事,将军往常一直都在行军打仗,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比比皆是,只是那刺伤他的匕首是用矿石所铸,本就含有毒素,只怕不好处理。” “刺客?我方才还听到你说……那匕首可是一把精巧黑的透亮的匕首。拿在手里,都会有隐隐的凉气?”乔安歌突然想到了什么,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忐忑的问道,心中更加慌乱。 第两百零七章 借刀杀人 换了药之后,凌天珩虽感有些疲惫,但到底还是没有入睡。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额头有一根筋总在不停地跳,让他有些不安。正这么想着,只听又一阵脚步声,很是轻盈。他抬头一看,原来是乔安歌。 “你来做什么?若是问那两个人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他下意识的问道,语气颇有些不爽,却没有注意看乔安歌沉默的神色。又继续道:“该知道的他们都应当已经告诉你了,我今日有些乏了,你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有一个问题,我一直都挺想问你的。”见凌天珩转过身并没有正眼看着她,乔安歌凉凉的声调说道。神色却很平静,但在那看似清净的眼睛下不知掩藏了多少压抑的情绪。可惜了,这会儿依旧选择避开她的凌天珩却还是没有察觉。 听完,凌天珩微微有了一丝反应,还是第一次听到乔安歌用这么冷淡的语气说这话,以往见到他的时候,哪次不是像个炸毛的小猫,又想浑身插满了刺的刺猬一般。反常的听到她的平静,他心中隐隐划过了不安。但还是敛下情绪,问道:“哦?能让你一直惦记着的事你说说看,是什么?” 乔安歌静静的看着凌天珩的背影,脑中不断的回荡着那两个老者的话,只觉得有些恍惚,心中竟一时不知该是什么滋味。她冷笑一声道:“从我到了将军营之后,你便从将军营搬了出来。若是为了避嫌,你搬到隔壁帐子就行,可你却搬到了离将军营有些距离的骑兵营里。这是为何?” 凌天珩一怔,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问题,虽然之前他也怕乔安歌会意识到这一点,但以她面子薄的程度,她是怎么都不会当面问的。可现在她却问出来了。凌天珩心中五味杂陈,但还是镇定自若的说道:“确实不是为了避嫌,你是我未婚门的妻子,就是同住一寝又如何?可最近事物繁多,便搬了过来。” 乔安歌听着他编撰的借口,只觉得心中酸楚,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是没有说实话。她迈开步伐,缓缓走近凌天珩,步伐轻盈却又坚定。让听着渐渐离近的脚步声的凌天珩更加不懂。但也没有说什么,一直到他感觉到周围的淡淡的幽香时,他才转过身,一眼便对上了乔安歌的眼睛。 那双眼睛同它以往见到的都不一样,那或生动,或灵气的眼睛,很多情绪都会表现在眼中,但同时她又是精明的,她的眼睛虽然清澈,但时不时透露的狡黠却总让人不合时宜的就想看看这双眼睛里到底能有多少的情绪。然而,此刻的她却平静无波,像极了那没有思想的玩偶。 凌天珩心中一惊,下意识就想到了那日她冰冷动人的眼睛,充满了杀意和寒冷。他不禁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但随即联想到什么,还是顿住了步伐,又若无其事的走了回去,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凌天珩还是暗自冷静下来,随后扯开一抹笑意,“怎么?才几日不见,你就如此想着念着了?” 意在嘲讽她,谁知乔安歌却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凌天珩被弄得一愣,实在不明白她在做些什么。但这会儿退缩岂不是丢了颜面,他执手抬起她的下巴,动作极其暧昧。可惜,若是平日里还会见着她倔强的眼睛里闪过的羞愤。但这会儿看到的却意外的没有任何情绪。不对,也不是完全没有,至少是隐含着一丝怒气的。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一时之间竟再没有先开口打断这一刻。最后还是乔安歌实在按耐不住内心的疑问,才幽幽的开口,“是为了事物繁忙吗?可若是如此,在将军营岂不是更方便行事?该有的所有东西都在将军营里。凌天珩,昨日你问我匕首是谁送的是真的因为好奇,还是什么?” 乔安歌看的清楚,如此近的距离,她看着凌天珩原本淡漠的眸子一变,虽然只有一瞬,但足够她看的清楚,随后她听到凌天珩更加冷厉的声音:“怎么?让你的两位友人去军事处你恼羞成怒了?这会儿过来质问我,难不成以为我对你那两个友人有什么利用的地方?” 到了这个时候,凌天珩却依旧准备用这种招数来打消她的念头吗?看着凌天珩的眼中渐渐染上的怒气,乔安歌只觉得心中更加复杂,她淡然的笑道:“被利用得是他们吗?被利用的是我才对吧?你之所以搬到骑兵营来是为了养伤不是吗?那伤口是我刺的,是吗?” 闻言,凌天珩眼中原本浮现的怒气和冷意渐渐冷却下来。但面色却一僵,眉头皱的更紧,周身随之产生的低气压也让人心惧。他冷声道:“你是如何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乔安歌看着他突变的神情,心中原本还存在的侥幸心理却一下子崩塌。原来真的是她刺伤了凌天珩?用那把黑亮匕首是吗?她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只觉得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她刺伤了凌天珩,可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记得?这么说来,军营里的人都知道,白矾,凌天遥他们都清楚。只有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看着乔安歌惊愕的眼神,凌天珩的心中到底是划过了不忍。纵使之前对她再怎么刻意冷淡,但到了这一刻,他也清楚的知道她对这件事是真的一无所知了。一时竟有些后悔承认了这件事。想着,他放缓了语气,安抚道:“你无需多想,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也没有大碍,至于被利用的事,这事交予我解决就是。” “交给你解决?你知道利用我的人是谁了是吗?你的伤口是我用那把黑亮匕首刺伤的,所以你怀疑增予我匕首的方卫,你昨日让我带他们到将军营也是为了试探他们。”乔安歌笑的有些无助,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利用,甚至她完全没有这一段的记忆。若不是种种证据确定,这事还不知会瞒着她多久。 “不错,你和白矾在火头军营待了那么长时间,被人不知不觉的下蛊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我不能打草惊蛇的直接派人去火头军营取证,只能借了你的口将他带来将军营。”见乔安歌虽不没有那段记忆,但还是推测了不少事出来,他也没必要再隐瞒。让她知道事实,对那方卫有所防备也好。可惜,他算露了一事。 “下蛊?你怎么就确定是他下的蛊?那匕首是他送给我的不错,但那不过是赠予我防身的。你又如何确定那匕首与我被下蛊一事有关联?”听到下蛊,乔安歌显然一惊,没想到以往在小说里才会看到的东西有一天真的会出现在她身上,然而,等她再想问什么的时候,话锋一转,便开口质问了那些问题,脑海中竟下意识的回避了这件事。 凌天珩有些诧异,随后脸色一黑,沉声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怎么?即使事实摆在面前,你还是不肯承认?不过是一个相识了半月不到的人,你就对他如此信任不成?” “不是……”乔安歌见他恼了,急着想着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她又突然想不起她想说什么了。这是怎么回事?乔安歌讶异不已,难不成是那个什么蛊在捣鬼不成?想着,她深吸口气,稳定了情绪后,问道:“你方才说我被下蛊了?那蛊可是那什恶心吧啦的虫子弄的?” 老天,可千万别是那东西,听说那虫子还是用各种东西养成的。若是下蛊的话就会转进人的身体里。这么说来,她的身体里已经长了一条虫子了?想到这里,她脸色一白,一想到那虫子真的有可能在她身体里游走,她就一阵战栗加恶心。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凌天珩看着面前不断变换着脸色,最后还变得几度惨白的模样,竟也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些什么。明明上一刻还在说方卫的事,一下子就让她扯到了虫蛊身上。不过她还有点见识,竟还知道那蛊是有幼虫养制而成。“不错,虫蛊起自苗疆,后传到西域。是由幼虫所制。而你中的是傀蛊,中蛊之人会成为下蛊之人的傀儡,只听从下蛊之人的命令。” “什么?你是说我会成为傀儡?那……那我刺伤你的事也是被那人控制了才会那样是吗?可为什么我现在还清醒着?”头一次经历这种事,乔安歌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实感,真是没想到,来一趟军营,就这么不知不觉的成了他人的傀儡。这么说来,若是她到时被控制杀了什么人,或者做了什么事,岂不是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想到这里,她眼里不禁闪过一丝狠色,真是好一招借刀杀人。什么锅都让她背了,那背后之人倒是乐的一身清白。可惜了,她乔安歌绝对不会让人就这么摆布的。成为他人的傀儡,他想的倒是美。 第两百零八章 白担心了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乔安歌沉浸在努力回想刺伤凌天珩的场景,可无论她怎么想却完全没了那段记忆。而凌天珩也正为她忽而转变的态度拿捏不定。两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直到外面传来的侍卫的声音。 “王爷,夜已深了,可否要沐浴更衣?”每日一到戌时之后,凌天珩都会沐浴更衣,尤其是这两日体内还有那匕首留下的毒性,需得多泡药酒才行。所以一到这个时辰都会有侍卫将热水和药材准备好前来慰问凌天珩。 没想到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天黑的时候,乔安歌闻言,脸色有些别扭起来,本想着站起来同凌天珩说一声再回去,免得打扰他沐浴。但转念一想,她又改变了主意,既然来了,何不把所有的事都弄清楚,免得之后再来一趟。 想着,她转身,虽然觉得有些难为情但她还是一咬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先去沐浴吧,水凉了可不好。我还有些事未问完,等你洗完了我再耽搁你一会儿的时间。你放心,我就在这里坐着,哪里都不去,保证不会不老实,放心吧。”说着,信誓旦旦的拍着胸口郑重的说着。 这小表情倒是惹的凌天珩一笑,虽然只是嘴角微微弯起的弧度,但眼里却真真切切的有了笑意。这会儿他也不去想那些个勾心斗角的事,反倒又起了以往逗弄她的心思。一个起身走到她面前,趁着她心虚后退之时,一把将人捞回怀里,低头凑近她的耳边,声音低沉却富有磁性,“既然安歌念着本王了,那不如一同在这来个鸳鸯浴,以解相思之情如何?” 乔安歌心中一颤,他低声说出的话带着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垂还有脖颈处,掀起一阵痒意,让她险些腿脚都要发软了。她手忙脚乱的抬手就将人使劲推开,脸上也瞬间起了红晕,看着甚是可爱又带着两分不自觉的魅惑。她恼羞道:“你……你耍什么流氓呢!谁跟你洗鸳鸯浴了。我可是有正事找你,你真以为是找你……那啥来的?” 像是欣赏着小东西又炸毛的样子,他到底还是喜欢这个举止虽然有些粗俗,但却很有活力的样子。被推开之后,他却也不恼,逗弄一下就行,真把人惹急了,还不知这鬼丫头会作出什么事来。 “既然安歌不肯,本王也不强求了,往后自然有的是机会的。”她轻笑道,随后在乔安歌又涨红了一张俏脸,却羞愤不已的眼神下悠然的传唤了侍卫,进了屏风之后。 这骑兵营到底是比不得将军营,更没有将军营帐宽敞。就连一个沐浴的地方也只是单单用一道屏风遮挡罢了。同样的,那哗哗的水流声自然也是听的一清二楚。想到凌天珩此刻就在这屏风后面沐浴,乔安歌就觉得浑身不适。 倒也不是她多腼腆,她本就没怎么谈过恋爱,还是头一次这么和一个男的如此暧昧的相处,还是一个有过那么一次肌肤之亲的男的。她不禁有些打退堂鼓,可心里又实在不甘心就这么回去。突然,她想到了那些老军医的话,也不是凌天珩身上的伤究竟怎么样了。 不一会儿,屏风之后便只传来稀疏的水声,只是营帐之中不一会儿便被那水汽氤氲的有些朦胧。乔安歌惦念着凌天珩身上的伤,也不知她到底伤了他多重,导致他还得跑到这里来养伤。想着,她不受控制的走进了屏风。 不行不行,就算在意我不能再这个时候进去啊,不然你可就真的颜面尽失了。乔安歌暗自懊恼,转身便想要走回去,可步子却怎么都迈不开脚,尤其是凑近了之后才闻到的那股淡淡的药香味。和她以往用的药浴应当是差不多的了。 记得白矾以往说过,只有伤重的人才会用这种法子,看样子她真的伤了凌天珩很重。想着,她心中又是一阵愧疚,这要是换了别人,她早就被打入天牢,或者就定正法了,哪里还会在这里蹦跶?虽然平日里再怎么讨厌他,但这种伤他的事,她是一次都没有想过的。她缓缓抬起手,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双伤了凌天珩的手。 “怎么?方才还义正言辞的拒绝,这会儿却又欲拒还迎的过来,若是后悔了直接进来便是,何必如此犹豫不定?”早就听到屏风之后那浅浅的呼吸声,凌天珩观察了许久之后,终还是在她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开口。 一瞬间,乔安歌的脸又不可抑制的红了,不过这一次她却没有气愤的骂回去,反倒憋了口气忍了下来,既然是他先开口的,那她就算进去看看他那伤口他也不能说她什么。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那些个羞赫的心思了。轻咳了一声,“是你要我进来的,可不是我要进来的。” 凌天珩微微有些错愕,显然没料到她居然会这么回答。还来不及做反应,乔安歌就已经绕过屏风直接走了进来。一张脸依旧很红,起初还眼底还有些羞赫和退怯,但很快被掩饰下去,满脸的奔放又毫不在乎。倒是让他觉得有趣,也冷静下来好看看她究竟想做些什么。 乔安歌努力保持毫不在意的样子,但其实在这水汽藴氲的地方,反倒让她怎么都平静不下来。尤其是看到凌天珩坐在木桶之中,虽然水上铺满了药材,但露在水面上宽厚肩膀还是让她感到一阵火烧,更别说凌天珩那双含笑的眼眸,仿佛在看她笑话一般。 “那个……你在跑药浴?我听白矾说,只有重伤才会泡药浴,你……你的伤是我刺的,很……严重吗?”垂下眼眸正好避开凌天珩灼热的目光,乔安歌有些心虚加心存愧疚的说道,若真是这样,那她可就真对不住凌天珩了。 “我说过了不碍事,我若是连一个小小的弱女子的匕首都承受不住,那也不必统领这二十万大军的北郊营了。”凌天珩淡然的声音传来,乔安歌自然知道他身为将军,不会有什么事,可她的心里却始终都过意不去。即使他是以一当十的将军,可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哪里又有他说的那么轻松, “是吗?”她轻声喃喃到,有些出神的样子,可那双眼睛里明明有着几分悲悯,凌天珩微皱起眉头,他知道她又在想些什么。直到这个时候,他心中对她的戒备才稍微放下了不少。他轻叹口气,语气轻柔,“行了,你不必多想。我如今能在你面前便说明我没什么事。你不过是被人利用,又哪里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话说出来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他是该放下那一幕,不能再一昧的去猜测了。乔安歌却充耳未闻,她不知道当时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凌天珩会是什么样的感受。以他的身手不可能挡不下,唯一的可能就是出其不意了。 “那个时候我是什么样子的?冷漠的如同一个地狱的魔鬼吗?还是麻木的如一个没有血肉的布偶?若是……我是说若是那个人找不出来了,那虫子是不是永远都要留在我的体内,以后也会时不时的被操控?”沉默片刻,乔安歌还是担心的问道。她实在不能忍受自己变成一个没有思想,只知道听从主人命令的傀儡。 凌天珩头疼的看着乔安歌,只见她的眼中出现了决绝的恨意,对变成这种人的恐惧。他沉声坚定的说道:“你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我未过门的王妃变成他人的傀儡。所以你不要太害怕,我保证,不用太久,我就会把你体内的虫蛊取出来。” 凌天珩的声音很威严,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让乔安歌莫名的感到心安,不过那不是她现在在意的。她突然笑了,笑的狡黠的盯着凌天珩,声音有些小得意道:“既然如此。你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本就已经是满是伤痕的将军,我也得我添上去的伤口究竟是什么样的。” 说完,也不顾男女有别,直接就走到了水桶旁,还好水面上铺满的药材看不到水里,她也少了几分尴尬,壮着胆子满意的看着凌天珩眼中闪过的诧异,但等他走进了才看清在凌天珩裸露在外的肩膀上一道深深的疤痕,狰狞的样子都让她心中一惊,看着那道疤痕眼中也不知名的开始冒起水汽。 “对不起……”她带着哭腔的说道,平白无故的在身上多了这么一道伤口,也不知道得多疼,而且她看的很清楚,这伤口都接近了动脉血管了,足以要人性命,她都不敢想象,她的手中已经粘上了凌天珩的鲜血。 见她盯着自己肩膀上的疤痕眼泪又是愧疚又是自责的,凌天珩轻轻叹了口气,带着七分好笑和三分宠溺道:“这不过是一年前受得伤,都已经结疤了。你就是想看你刺的伤口道歉也得先找对地方才行吧。” 第两百零九章 询问这两个人 乔安歌:“……” 不早说!浪费人家感情!乔安歌恨恨的擦了把眼泪,带着两分尴尬又接着嚷嚷得问道:“那伤口呢?我刺伤你总会留下伤口。你让我看看,若是真的很深,要不你也刺我一刀吧,否则我总有些良心过意不去。” 凌天珩闻言笑的邪肆,转过身子凑近盯着乔安歌的眼睛,悠悠的说道:“哦?你确定你真要看我的伤口?”先不说她伤的地方本就不好查看,光是这会儿孤男寡女在这屏风之后,凌天珩还赤身裸体的在木桶里沐浴,就足够旖旎的了。 可惜,乔安歌这会儿因着心中急着看他的伤口究竟如何,也没听出凌天珩话里的意思,只不耐烦道:“我都没说什么,你怎么倒变得婆婆妈妈的?让我看看伤口如何,我也好……我也好估量究竟该怎么还你。”说到后面,乔安歌还是有些发怵,虽然嘴里说着要补偿他,可若他真的也照着给她来一刀她还是没那个勇气面对的。 凌天珩自然是看出她神色间的惧意,不由低头低声笑了出来,声音很低沉,但却莫名的荡起人的心弦,他突然伸出一只手,伴着哗啦啦的水声,一把抓住了乔安歌的手,在对方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把拉着放到了水里,吓得乔安歌面色一变,差点叫出声来。 “你干什么?凌天珩!你耍什么流氓?不给看我不看就是了,干嘛从刚才就一直这样?”乔安歌有气又羞的吼道,但又怕外面的人察觉的,所以还特意压低了声音。不过这在凌天珩眼里就成了害羞心虚了。 拉着她的手,一路放到了自己的腹部,乔安歌暗自挣扎着,这臭流氓,真的是无时无刻都不在逗弄她。“你不是要看伤口嘛,虽然不能给你看看,不过给你摸一下也不是不行。”凌天珩低沉的声音自耳边传来,乔安歌这才反应过来她手里的触感。 一块粗糙的不同于周围皮肤的地方,是纱布,原来伤口在这里。乔安歌暗自说道,从手里的纱布范围看来,这么些天了,他还在上药,就算不看他的伤口她都能猜到是怎么样的情景了。顿时鼻头一酸,喉咙也像堵了什么一样。 凌天珩原本还打趣的看着乔安歌却在她眼里看到晶莹的眼泪打转的时候,却不禁诧异的愣了一下。那眼里明晃晃的自责和后悔还有心疼都让他本就之前被伤到的地方又是一软,轻叹一声,安抚道:“好了,不过是小伤,我身上这种程度的伤多的是,没什么大碍。你也并非本意,不要太过自责。” “……”乔安歌没有回应,她自然听得出凌天珩这话中只有安抚和无谓,可他越是如此,乔安歌便越是内疚,说着没什么,可她又何尝不知道被身边人突然刺了一刀是什么滋味,这么一想,也难怪他之前对她的态度如此冷淡,甚至有时还带着一分敌意。 她心中微涩,当时还心生怒火,这会儿想来还发火的也不该是她了。默默的收回手,凌天珩倒也察觉了她低落的情绪,本还再打算调笑一番也打消了念头。但在她的手即将抽出水面的时候,凌天珩却突然又重新抓住了她的手,目光如炬的看着她,很是炽热。 “知道被你刺伤的时候我是何感想吗?”他将人拉了下来,凑近乔安歌得耳边沉声问道,却语气温柔。乔安歌只觉得耳边一阵痒意,一路挠到了心尖尖上,拂起一片涟漪,本就被这热气渲染的脸色微红,这会儿心中更是忐忑。 她听到凌天珩的话的时候原本还心中一颤,有些不安,以为他是要向她质问那天的事,可他的语气却又温柔,连那双本就深邃的眼睛在此刻也是没有带着半分质问或者怒气的。她便也安下心,问道:“是什么?” “刚开始确实尝到了背叛的滋味,尤其是你那双充满了杀意和冰冷的眼睛。不过在看到你不对劲得时候,那些背叛的怒意也顾不了了。”他细声喃喃道,手中给捏着她的手,很是柔软白皙。让他竟不自觉的有些流连。 乔安歌也没注意他的动作,脑中只剩下他那些话在盘旋。一时竟有些没听懂他的意思,直到片刻之后她才红着脸把手抽了出来。张了张口,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得有些慌张的说道:“伤,伤口我不看了,你接着泡澡吧。我出去等你,还有些事没问完。” 说完,便故作无事的样子同手同脚的走了出去,怕凌天珩又把她叫住,她脚下动作倒是快了许多。一出了屏风之后,顿时松了口气,脑中却不停的回味他的话,只觉得心中各种滋味都混合在一起,也不知该是个什么反应。最后还是暗自冷静下来,在座椅上等他出来。 不过这泡药浴到底不同于泡澡,没个半个多时辰是出不来的。天色本就已经晚了,乔安歌越等越困,竟不知不觉就趴在一旁的椅子上睡了过去。等凌天珩泡完药浴出来,就看到乔安歌已经趴在椅子上睡了过去,眉头皱成一团,扭曲的姿势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他无奈的叹口气,还说有要事,看样子倒是不慌不忙。他轻声走到她身边,看她嘟囔着嘴还不停的调换着姿势,看着比方才更扭曲。这个样子都能睡过去,他心中感叹了一句,但还是认命的弯腰将人抱了起来,见她只是不满的嘟囔了两句,又接着睡了过去,便又将人抱到了床榻上,她这才安稳了。 接着微弱的烛光,他倒也细细的开始打量起她的眉眼来,这些日子他因着对那事的心结对她也不爱理睬,更别谈好好看她。今日两人把话说开了,他倒是看开了来,只要她不是他心中想的那身份,就是被刺了一刀又如何?横竖那也不是真正的她。 这般想着,他心里最终的那点芥蒂也算放下了。这么一来,他倒是庆幸今日她知道了这事。这样一来,他原本的计划就得先改一下了。不过他还是不打算告诉乔安歌。方才问话的时候,虽然她心中后悔,对这事也看的通透,可是一旦谈及方卫的时候她就百般维护,想着他脸色一黑,也不知她是真将那方卫看的极重还是因着中了那蛊毒的缘故。不论是什么原因,至少现在这个计划还是得瞒着她,免得多生事端。 等第二天点卯的号角声响起来的时候,乔安歌也被一下子惊醒,恍惚间还以为在火头军营里,毕竟将军营是不会响起这声音的。一下子从床头上惊的坐了起来,却在看到周围的光景的时候又冷静了下来,昨晚的记忆也纷纷浮现起来,她松了口气,又倒头准备继续睡,却突然看到近在咫尺的俊郎的脸庞时又是一惊。 她赶忙捂着嘴巴,唯恐发出半点声音,怎么回事?难不成她昨晚在这里睡了一夜?还和凌天珩同床共枕了?她悲痛不已,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赶忙查看了一眼身上,发现没什么怪异之处,顿时松了口气,见他还睡着,摒着气蹑手蹑脚的起身拿起一旁床榻上的外衣,就准备下床离开。 整个过程紧张的不行,好不容易穿好了鞋子又成功的出了营帐,却没看到身后那人睡梦中竟也浮起一抹笑意。她大口喘气,真是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还好他睡着,不然若是中途醒了,不知得多尴尬。来不及多想,她赶忙趁着人都去了校场操练,往将军营方向过去。 一进了将军营帐里,她才来得及理清思绪,心中却跳个不停,这场景怎么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也都怪她昨日怎么就睡了过去,不仅要问的话没问到,还不知昨日都发生些什么。她懊恼的抓了抓有些乱得头发,算了,反正他如今在骑兵营里,应该一时半会不会见到面。她还是先的手里的事办完再说。 等收拾好了之后,军事处有方卫和陈旷三守着,她暂时还是不要去那里翻看资料了。小五知道的又不多,凌天珩那里……对了,也许他们两个知道些什么。不过想到他们对她的似乎有些不喜,她不禁深深叹了口气,还是先试一试好了。 不多时,她便让守卫传唤了霍允与赵奕两人。他们都是在很久之前就一直跟着凌天珩的,那么北郊军营的事他们应当最是清楚了。正好也问一问那日她刺伤凌天珩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因着凌天珩之前已经将这事交给了乔安歌处理,所以霍允和赵奕也得时不时的多加帮衬着她,即使心中不愿,但到底还是都来了。一进帐子里,乔安歌便客气的与他们打招呼,毕竟是有求与人,她可不能去之前那般吃不了亏。 “二位大哥早,明知二位大哥甚是忙碌,我还将你们叫来,只因有些事得向二位请教一番,之前是我的不是,若是有得罪两位的地方,我在这里给你们赔礼道歉了。还请二位大哥莫要因之前的那点不快伤及和气。”乔安歌尽量语气和气的说道,脸上也笑的很是诚恳。 第两百一十章 那些过往之事 “想必你们也知道吧?凌天珩将军中的事交于我处理的事,目前我虽然有了一些思绪,但到底知道的太少,想要解决的难题也更多,所以这才请你们二位过来想要向你们请教一些问题。”为了减少同他们相处对的时间,乔安歌也没心思与他们多加客气,直接开门见山的就问道。 霍允见状,自然之道她心中所想,不过这也正和她意。但心里还是对她已经有了头绪的说法持有怀疑,“公子有了头绪?若是公子信得过我们何不同我们说说看,我们也好有个分寸该说些什么。” 一旁的赵奕听了也笑着附和道:“霍允说的不错啊,公子若是问些什么,怎么都应当让我们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我们也好想想究竟该告诉你些什么,万一我们遗漏了什么,那岂不是耽搁了。” 乔安歌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嘴角不禁抽搐起来,这还是军中的大将啊,跟在凌天珩身边那么久心眼都跟针眼一样。不过貌似凌天珩的心眼也没有多大。她暗自嘟囔道,但有求与人,她怎么都得忍着,知道他们对她有误会,潜入军营的事还有这次刺伤凌天珩的事,他们对她早就心生不满,她可不能再在这个时候和他们闹僵了。 心中那个这么一合计,她也不再多想,只继续客套道:“其实不是我不愿说与二位听,只是如今我也还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有向二位讨教一番才能有所答案。待我真的确定之后,我也会想二位说明的,还请二位都统不要为难我了。”她说的很是诚恳,语气里甚至还有两分恳求的意思。 这么一来,就算他们不想说,也不能再多加为难了,否则就有些过火了。霍允倒是不在意,他本就只是讽刺她一番,而赵奕就有些不甘心了。但鉴于霍允也没说什么,他也不好开口。最后还是霍允开了口。“既然如此,公子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就是,我们二位定会知无不答的。” 乔安歌点点头,虽然他们心眼小,对她也有敌意,但到底是辅佐了凌天珩许久的人,轻重还是分得清的很。于是她也不再遮掩,将一旁凌天珩之前交给她的账册递给了他们。继续说道:“其实,我就是想问一下,北郊大营在当初与伦列国对战的时候,当初引起两国战争的事究竟实在怎么一回事,还有,当初那个叛徒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话一问,无疑让原本不甚在意的二人立马谨慎起来,神情也带着两分严肃的看着乔安歌。他们自然没有想到乔安歌居然会查到这件事上。这事已经过去多年,根本没有人会在提及。她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乔安歌看出他们的疑惑和怀疑,忙不迭的说道:“我知道你们疑惑,这事与账册的事根本是没有丝毫相关的,但请你们相信,既然我能往这上面查自然是有我的理由的。至于我是如何知道的,之前我去军事处翻看军营的卷册时发现有所记载。” 如此一说,他们这才放下了戒备,对视一眼,一时都不知该作何反应。实在是这事他们也不知该如何说起,此事虽已过了好些年,但那时的情景却依旧历历在目,只是之后凌天珩就不让在提起,当初那个叛徒的事着实让他发了大火。这才不让人提及。 “公子,实在不是我们不说,只是这件事,将军之前就有令,不准军中的人议论此事。如今虽已经过了许久,但到现在也没有人再提及。我们也没想到你会问这个。所以还望许我们商议一番,再告诉您也不迟。”良久,霍允才抱拳说道,这一次倒是不再有刻意而为,乔安歌虽然着急,但也知道他们军人的酌量,只得耐着性子道:“既然如此,还望二位快些做决定,我也好有所思量。” 于是,二人便在一旁小声商议起来,原本乔安歌还按耐不住好奇想要去听听看,但知道他们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也不敢再靠上前去,只得在一旁耐心等着。索性他们也没耽搁多长时间,不一会就商量好了。 “公子,既然您是为了这账册的事,我们也不是那不知变通的人,将军之前虽说了不让人提及,但之前也吩咐了,只要公子是为了调查账册的事,我们都得尽力而为。所以今日破这列,自然得尽力多帮衬这公子了。”霍允浅笑着说道,眼里笑的很是狡诈。 乔安歌无语凌噎,这话不就是说若是到时有什么事就成她的责任了?还真是会甩锅!虽然气愤,但这个时候她也不好反驳说什么,只得在心里狠狠的又鄙视额他一番,嘴上还是客气的说道:“这是自然,毕竟是我有求与你们,放心吧,我只是向你们打听这事罢了,自然是不会说出去的。” 于是,霍允这才放开说道:“这事确实太久,有些事也记得不是太清了。当初那件案子将军之后也去暗中调查过,但确实太迟了,只剩下一些零碎的痕迹,就算如此,也只查出,当初那事是伦列国那边刻意为之,为的就是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攻打凌云。全都只是他们设下的圈套罢了。” “那之后的那个叛徒的事又是怎么回事?”乔安歌思衬道,其实那案子她也大致猜到了大概,只是之后的证据到底是匮乏,就算知道是伦列国所为,可没有半点证据,凌云也只得暗自吃下这个亏了。 霍允却沉默了,乔安歌等了一会也不见他说什么,只得将目光移向赵奕。见她的目光落下来,赵奕也只得不甘不愿的说道:“这叛徒之前也是很早就加入了北郊军营的兄弟,与将军,霍允甚是亲近,那日,本就在我们和渠城的守卫共同抗敌的时候,伦列的太子迟迟不肯退兵,最后将军决定出城逼退伦列的太子。谁曾想......” 赵奕说道最后也是一脸悔恨,那时谁也没有想到一同相处几年的兄弟会是对方的奸细,而他们却与他共同抗敌,将军更是相信他才将渠城的守卫交给他。可最后,他竟是丝毫不念旧情,赶紧杀绝。 乔安歌大致也猜想了那时对的 情景,这么想来,难怪凌天珩不愿别人提起这件事,原来是因为这样。“是这样吗?可是我之前在军事处看到的卷册上不是写了凌天珩不仅仅是将渠城交给他守护,更暗中派了兵马在渠城,既然如此他定是早就察觉了那人的异样,才会派人的。” 霍允脸色一下变得更黑了,乔安歌赶忙住了口,难不成她说错了什么?她看向赵奕,只见赵奕 也是一副恨恨的样子,说道:“那队军马哪里是为了防备他而派去的,而是怕他守不了渠城,暗中派人在那里随是准备带他离开的。谁知那小子这般心狠。” 乔安歌一下哑口无言,瞬间有些同情凌天珩了,打个仗交了个兄弟结果还落得背叛的下场,这么想来,真是够悲催的了。她又忍不住好奇道:“既然如此,那凌天珩得救之后怎么处置他的?这一点那卷册上倒是没有记载。” “我们没有见到他,那时他只是突然消失了,我们在周围找了他两天,最后却是在渠城的宗卷库找到了他的尸首,看起来倒像是服毒自尽了。应当是良心不安吧,或者知道我们不会放过他,所以先自行动了手。不过将军之后还是将他厚葬了,并下令不准记载在卷册上。”这一次是霍允缓缓说道,他的语气中还是有着隐隐的不舍。 乔安歌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个模样,轻叹了一口气,她倒是不知道凌天珩还有这种遭遇 ,这世间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背叛。不过她还是对那人很是好奇,消失了两天,却在渠城的宗卷库找到他的尸首?这是怎么回事?大军当前,他明知凌天珩进了城,不顾着逃跑,却跑到了宗卷库去? “他怎么会去宗卷库?是他自己去的,还是有人把他带到那里的?”乔安歌疑惑道,霍允一愣,随即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当时找到他的尸首的时候我们哪里会顾忌这些,不过那时倒是看到他怀中的金银珠宝,想来是之前将钱财放在了那里,想之后去取吧。” 是这样吗?乔安歌困惑不已,不对,他那样的一个人,能够将他们都骗的团团转的人,哪里会在乎那些个钱财。他绝不是因为这个去的宗卷库,那他是因为什么?那个情况下应当不是有人带他去的,除去被人引他前去,那就只能是他自己去的了。他应当是为了什么东西才回去哪里,会是什么呢? “公子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对?”见乔安歌迟迟没有回应,一看才发现她似乎在想什么一般,便多问了一句。倒是让乔安歌回过了神,她长了章口,但转念一想,这事还是先不要告诉他们,免得多生事端,还是另外在找线索好了。 第两百一十一章 有所防备 询问完之后霍允见她似乎没有其余的事,便带着赵奕离开了营帐。乔安歌独自坐在帐子里思索着这整个事件究竟是怎么回事,从凌天珩开始调查这本账册开始。然而,这本账册却只是记录了军营中某些军官在军饷和军需上的贪污受贿。这事背后接连着朝廷的不少官员,就是要处理都得慢慢来。可是,显然他现在要查的不是这件事。 那个背后的奸细隐藏了两年却为何会在现在开始行动?因为凌天珩的出现?可是作为将军,他也会时常到军营视察,他有的是下手的机会。可是他直到现在才开始出手,由此说来他的目标也不是凌天珩。那会是什么?总不可能是这本账册吧? 凌天珩之前将账册交给她的时候说过这账册就是这次启文帝派他来的真正目的,而这账册也是来之前皇帝交给他的。凌天珩将他带到了军营里,没出两天就遇上了刺客,若说和这账册没有关系她可不信。 只是这账册不过是记了不少军饷上的漏洞,不至于他们出手,不论那人是谁派来的,着账册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实质的地方。至于让她刺伤凌天珩,一是想要制造混乱,扰乱他们放在账册上的视线,二若是真的能伤了凌天珩,他们也算是成了一桩任务。 看样子,这账册还真是只得深究了。她暗自将账册好身收了起来,之前不知道他们都得目的,如今想通了,自然的妥善保管才行。可是这账册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她还不知道,不过她总有感觉,一定和当初的那案子有关。 看样子还是得去一趟军事处才行,只有那里才能找到更多关于账册的线索。可是如今那里已经由方卫和陈旷三打理,凌天珩如今又怀疑他们。她虽对他们不防备,可到底还是不愿意让让他们知道什么,也不希望他们插手。 可如今这局势也不是她能掌握的,算了,还是先去军事处看看,若真查出了什么,她也许就能分清方卫和陈旷三究竟是不是值得怀疑。这么一想,她也不再多耽搁,简单收拾 一番,将那账册随身带在身上,便直接往军事处而去。 军事处。乔安歌匆匆赶到那里的时候却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还在养伤吗?讶异之余她没有再出声,而是小心的跟在他的身后,待他进去之后,也一路小心翼翼的跟了进去。怕他发现,所以她跟的便有些远,很快就跟丢了。 军事处不同于地上的帐篷搭成的地方,反而是利用北郊大营得地势在地底下建立的一处地方。因着军事处的那些卷宗都是军营的机密,自然建立的很是隐秘坚固。当然,若是没有军事处的人带领,这里设立的机关也是不容易闯过的。 无奈之下,乔安歌只得再回去找了军事处的将士带着她又穿过了那些机关,一路往直前的那间卷宗室走去。刚走到哪里,就看到陈旷三守在门口,看到她的时候也是眼睛一亮。兴奋的说道:“兄弟!你过来了?可是来找什么卷册对的?” 乔安歌一愣,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笑道:“还真是逃不开陈大哥的一双眼睛了,我确实来这里找一些案列。不过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方大哥呢?他不是同你一起的嘛。”东看西看也没见着方卫的影子,那他就只可能在里面了,那小五去了哪里? 陈旷三听了倒是没有多想,只是颇有些抱怨的说道:“唉,方才来了一个小哥,黑着个脸也不说话,见我们在这卷宗室里,便说要来找一样 东西,可之后又点名道姓的要方卫留下来帮他找,叫我在这里守着便好。这会也不知找到了没。” 说起来,他就想到方才那个小哥,明明长得很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的,可是眼神活活像是别人欠了他债似的,也不知那小哥是个什么身份,虽然穿着骑兵营的甲胄,但那身上的贵气却显眼的很,他以前也或多好少听说过,有时会有贵族的公子哥到这里来历练,想来应当是贵族的公子哥了。 找东西?他要找什么东西?还指名道姓的要方卫留下来陪他?他这是想做什么?乔安歌不安的想到,随后谨慎的对身后的人说道:“我先进去看看,你在这里守着,不要随意进去。”那将士点点头,她又客气的对陈旷三说道:“三哥,我也进去要找些东西,不好让人打扰。有劳您帮我看着,不要让里面的人出来,也不可随意放人进去。” 那陈旷三虽不解,但既然是乔安歌这么吩咐的,他也不会多想,郑重的点头道:“兄弟放心吧,我如今这份差事都是托了沾了你的光啊。放心吧,你尽管进去找,我不会随意让人进去的。” 听着陈旷三还是这般实诚,乔安歌竟莫名有了分欣慰的感觉?谢过之后,她悄声走了进去,这里的构造都是依着地形设计的,隔着厚厚的墙,所以里面究竟会发生什么也是丝毫听不见的。这样一来,她更是不安了,不会小五也开始怀疑方卫了吧? “早就听安歌提起过方兄的事,我倒是不知方兄竟还知晓这么多奇闻趣事,难怪安歌一直对你敬佩有加。今日一见,倒是让我生生有了相见恨晚之想啊。”正不安之际,却突然听到了小五的声音,可是声音隐隐约约,似乎离得有些距离,不过恰恰好能听清楚。 她赶忙停了下来,谨慎的躲到了一旁。她就知道小五不可能来找什么东西,这会看来他果然是冲着方卫来的。这么一想,她不禁有些气急,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怀疑他?这么一想,她就忍不住要上前,想要打断小五的话,却在下一刻响起方卫那温润的声音。 “天遥兄谬赞了。我也没想到天遥兄竟熟知这么多江湖趣事。看着倒不像是军中的人了,天遥兄看着也有几分江湖人的洒脱,倒是不知天遥兄可是在江湖上拜了门派?”方卫温润的声音问道,可是乔安歌听着却没来由的烦躁,不会为何,听他们在谈论江湖上的事时,她竟很是不安,仿佛有什么记忆要破土而出一般。 很快,传来了凌天遥笑的爽朗的笑声,她有些紧张的屏气,他们都是身手不错的人,若是她不小心点,很快就会被发现吧。“方兄倒是坦诚,我听白矾说,你进火头军营已有两年之久,以方兄你的才能不该只是待在火头军营里啊,怎的当时不去报名骑兵营。或者精兵营呢?” 一时之间,气氛倒是安静下来,乔安歌不明所以,但也很是小心,就怕他们发现了什么。不一会,方卫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沉静,“说来很是惭愧,方兄想必是刚到军营不久,平日里又在江湖上混迹,不知这军营之苦。如今虽是和平盛世,但越是如此军营的生活越是无趣,没了字战场上的一番热血,慢慢的便开始变得腐败,最终从里面开始溃烂。想要一展宏图,比在那朝廷上更难。” 凌天遥么有回应,但乔安歌知道他在想什么。若是以前,他自然是不会容忍他人这般说北郊大营的不是,然而事实就是如此,不管北郊大营曾经在凌天珩的带领下如何声名远赫,但早在凌天珩渐渐专注于朝廷政事,将整个北郊军营交给霍允和赵奕时,这些年来,军营已是大不如前了。 他们在军营这些天,那些军头大多数都是以前的猛将,可是在将近五年的安逸中,他们失去之前定的勇猛,渐渐在钱权中变的势力,失去了当初的那片赤子之心。也许这也是凌天珩答应回道这里接手这件事的理由吧。 片刻,凌天遥才缓缓说道:“你这说的,这里可是军营,哪里会有朝堂之上的尔虑我诈对的黑暗,更何况,如今是和平盛世,不用历经生离死别,有何不好的?这次将军不是回到军营许久了嘛,这北郊军营可是他的军队,他不会坐视不管的。不过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的是,既然听方兄对的话语间竟是为国为民的话,可为什么又要如此设陷,为他人卖命?” 乔安歌心中一阵忐忑,不出所料,该来的还是来了,凌天遥果然怀疑方卫,她感到有些失望,顿时怒火上来她便想要冲过去怒斥他,可是脚刚踏出去,就听到方卫低沉的笑声,痛方才的温润不同,很是阴沉,让乔安歌生生起了一层寒战。 “我就猜到你不会只是单单来找东西的,故意与我交谈也是为了问这话是吧?”方卫冷声道,听着他的声音,乔安歌都能想象到他这时的目光有多阴冷。可不知为何,她竟觉得心口 一疼,就仿佛这样的场景她见到过一般。 “你这样的聪明的人,自然应该 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不过让我意外的却是你确实不如我之前想的那般,这就更让我除了恼怒之外,多了不少可惜可叹,还有不解。”凌天遥略带着两分遗憾说道。 第两百一十二章 执意护他 第二百一十二章 “是吗?那倒是让你失望了,其实,我也颇有些遗憾,我虽不单单是这军营的人,可你不也是不光是一个小小对的骑兵营的小兵头吧?凭着你与凌天珩颇有几分相似的面容,还有一身不同常人的贵气,若是我没猜错你应当是皇室中人吧?”方卫冷哼道,声音里的冷冽都让乔安歌不寒而栗,可却下意识的不想去管这感觉是为何。 不一会就传来凌天遥的笑声,却与他平日的笑声不同,这声音中包含的东西太多,和那个肆意潇洒的笑声完全不同,笑声过后,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狠厉,“所以,你给安歌下蛊,操纵她让她替你办事?若不是方才与你谈论一番,我是怎么都想不通,你会是用这种卑劣法子的人。” 闻及此,躲在暗处的乔安歌已是一张小脸白的吓人,一时间竟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一般,只觉得一道雷劈了下来,却不知该作何反应,下蛊?是方卫下的蛊?为了利用她?为什么?他们不是好友吗?她的脑子很是混乱,但那边对的纷争却没有结束。 凌天遥问出那话之后,便一直紧盯着方卫,眼中除了狠厉以外,还有对这人的失望,在白矾将事情告诉他之后,他原本以为是什么他会是一个善于伪装,虚伪的伪君子。可等他见到他的时候,却为他能够与他为数不多的投机很是讶异,甚至私心里希望他不是那人该多好,可惜,到了这时他的狠逐渐浮出时,他才不得不相信。 同样觉得可惜的还有方卫,早在凌天遥到这里的时候他已是猜到了七八分,方才交谈之时,他更是相信有着那样的言谈举止的人绝不会是一个区区的小兵头,他对乔安歌的事如此伤上心,在加之种种迹象,他是皇室的人没错了。 想到这,他不禁冷笑出声,倒是没想到他没等来凌天珩,倒是等来了这个不知身份的皇室对的人。不过,也无所谓了,他既然冒险来到这个凌天珩设下的圈套 ,那就迟早会被发现。“是又如何?不得不说她很是聪明,没有多久就识破了我的身份,你应该感谢我当时想到利用她的法子,而不是直接杀了她灭口。” 凌天遥眼神一暗。有了几分怒气,他紧握这拳头才克制着自己没有在这满是卷册的屋子里动起手来。但光是眼中的怒气就够烧死方卫了,但他还是笑了出来,自信的说道:“你不会杀了她,她知道你的身份,你又何尝不是知道她的身份?你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有利的条件,而去杀了她?” 方卫神情一变,随后狂妄道:“你说的不错,我知道她的身份,自然不会轻易杀了她,不过这又怎么样?她如今可还中了我的蛊毒,待我完成我的事之后她自然也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了,到那个时候你觉得我还会留着她的性命吗?只要我手中的母蛊毁了,她也活不了。” “你!”凌天遥气急,根本没想到方卫会做的如此绝,不由很是气愤道:“之前听白矾提起的时候,说起你与安歌的相识,她很是欣赏你,也很是相信你,把你当做知己一般,你当真要如此对她?” “知己?”方卫低声喃喃道,眼神有些恍惚,像是想到了什么,但随后又恢复如常,冰冷的眸子看着凌天遥,很是不在意的说道:“那是她那么认为而已,不错。刚开始我确实当她是友人,不过在我知道她的身份之后便只有利用。她虽聪明,但毕竟涉世未深,很容易就会被我蒙混。” “涉世未深?那是她的真诚,她一向敏锐聪慧,若不是真的将你当做好友,她又怎么可能不会发觉?方卫,白矾说过,她们刚到火头军营的时候 ,一直都是你在帮衬这她们,那时你还不知她们的身份,却也一样待她们很好,你真的忍心如此利用她?”晓之以情,他虽然不知道方卫为何要说这样的话,但他猜想他心中绝不是如此想的。 果然,方卫神情变得有些复杂,凌天遥确实有颗七窍玲珑的心思,很能猜出人心中所想,这话确实能让他念及一时的过去,但可惜,他到底是不了解他的,也不知道这点情义根本不能撼动他早就不变成铁石的心。 可是,这招虽对他没用,却让乔安歌很是感触,此时她就是再不愿意相信她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出乎意料的,她的心中却没有多大的伤痛和难过,难不成是因为中了蛊的缘故,即使知道方卫做的一切,却没办法对他敌视起来。 这边她正走神,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突然一声巨响,旁边那两人竟已经开始动起了手。她心中一惊,来不及多想就冲上了前,挡在了方卫面前,“小五!你快住手!”凌天遥一惊,及时收回已经打出的一掌。震惊的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人。 乔安歌看着他眼中的震惊,虽觉得愧疚,但却依旧坚定的挡在方卫的面前。方卫看着这个挡在面前的纤弱女子,心中竟一时不知该是什么滋味。不过不管如何,这滋味还是凌天遥来的猛烈,他先是没想到乔安歌居然会在这里,随后又被乔安歌的举动震在当场,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安歌?你什么时候到的?你听到我们的对话了是吗?那你为什么还要护着他?你可知你待他如知己,他却视你如草街?”凌天遥怒道,他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到这个时候还在 护着他。 其实乔安歌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护着方卫,即使方才他们的对话她都听得一清二楚,可即使这样,她除了有几分失望和意外以外,却没有那伤心之感。但她清楚的知道,决不能让小五伤他半分。“我是听到了,可是小五,你不能这样。无论如何,这事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让我同他单独说清楚。” “说清楚?你想说什么?该知道的你不都已经知道了吗?我不知道三哥为什么要把他留在将军营,但是如今他的身份暴露,你也会有危险!”凌天遥看着她护着方卫,神情也很是紧张,心中不仅怒火中烧,对方卫的怨念也更深。 可是乔安歌可管不了这些,她只知道她绝不能让方卫受到伤害,即使知道方卫未必就打不过凌天遥也一样。但被凌天遥如此说了,她也想起了凌天珩,若是他知道了,方卫才是真正的躲不过去了,看着凌天遥消散气的不轻的样子,她心急之下只得走上前,拽着凌天遥的衣服开始劝说。 “小五,我求你了。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你让我和他说清楚,我和你保证,他不会伤害我。小五,就如他所说,我体内还有虫蛊,你就是这会儿出了一时之气他也不会将母蛊给你。”乔安歌柔声引诱的说道,看着凌天遥从刚开始的愤怒到现在的低头不语,她知道,他开始动摇了。 于是,她再接再厉道:“小五,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到凌天珩交给我的账册的线索,只有这样才能知道他的目的不是吗?我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他不会无缘无故害我的,况且,以我的身份他也不会给自己多竖一个仇敌的。”她尽量将话说的很是笃定,不让小五看出半分破绽。 而凌天遥也却是在犹豫,他本就是因方卫的话一时气急,才动了手。并没有要告发方卫的意思,方卫能猜到凌天珩的用意,他与凌天珩相处多年又何尝不知道他的用意。就算没有乔安歌的劝说他也不会随意伤了方卫。只是这个时候他却是怎么都不敢相信的。 看着乔安歌满是担忧的眼神,他已经分不清她究竟是因为被控制才如此,还是因为真的担心方卫才会这么不顾及的为他求情。这和以往他认识的那个乔安歌根本不一样。他有些失望的看着她,这个时候他似乎体会到那些日子凌天珩心中的感受了。 “安歌,你当真如此信任他?即使他很有可能会是潜伏在军营的卧底?很有可能会是二皇子或者伦裂派来的人?安歌?你就这么置北郊大营和三哥的安危于不顾?”凌天遥悲痛的问道,他之前认识的那个女子明明是如此以大局为重。 方卫也在静静地看着乔安歌护着他,事实上,他也分不清她究竟是因为虫蛊还是其他,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那么自信的认为虫蛊可以一直控制乔安歌。所以他也一直没有出声,反正无论是因为什么,他今日都不可能安然脱身,他就不信,身为皇室的人,真的会为了一个女子放了他。 “小五,他是我的朋友,是我道军营以来第一个认识的人。即使他真的对我下了蛊,我也相信他绝不会真的伤害我。小五,今日的事,你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吗?这件事我会想办法,他如今还没有做什么伤害军营的事,一切也还可以挽回的。” 第两百一十三章 究竟是什么 凌天遥看着她如此低声下气的样子,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最终是拗不过她,看着方卫面无表情的脸,狠厉的警告道:“既然安歌如此信你,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三哥,因为我还没有证据!但是方卫也我还是希望你能分清楚黑白是非,别自甘堕落的给人做一把染血的匕首。你若是敢伤害安歌,我觉得不会轻易放过你,我凌天遥说到做到!” 说完,还是忍不住担忧的看了眼乔安歌,见她回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最终不甘心的离开了屋子。乔安歌看着他带着怒气的背影,知道他心中定是对她太过失望,所说她心中没有愧疚是不可能的。可如今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有先保下方卫才是最重要的。 一时间,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乔安歌稳定了情绪,转身看着方卫,他的眼睛仍旧漆黑的如沙漠的暗夜一般,让人只觉得寒冷,没有半分温情,和那个她第一次见到的温柔的人没有一点相似。想着,她原本应当很失望,很伤心才是,可这会儿她却出奇的没有她想象的那般接受不了。 相对无言一番后,还是一直沉默着的方卫先开了口,“说吧。你不是想要劝服我?你先说说看,我看你说的可能让我心动,说不定我还真能回心转意,弃暗投明呢?”虽然面色冷淡,但话语里的嘲讽却在这很是安静的屋子里听的一清二楚,听到这句话,乔安歌却平静了不少。 她想了想,还是怎么都不能把面前的人和当初那个青身着红色甲胄,很是意气风发的青年连在一起,她避开方卫得眼神,看了下四周摇曳的烛火,这才想起她到这里的目的,转念一想,方卫此时怕是说什么都会带着刺,与其这样,倒不如转移注意力的好。 “方卫,该知道的我都已经知道了,其余的,我也不愿再听。我这次来也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的,小五既然答应了我不会说出去,自然回一直保密。我也不想劝说你什么回头是岸的话,因为你也不会听。”说着,她转身在屋子里摸索着找起之前看到的那些卷册。 方卫听了她的话,却依旧心存怀疑的看着她,方才还那般要保他,不惜和好友作对,这会儿又这般冷淡,她到底是要做什么?“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听?还没有人对我说过什么弃暗投明的话,我也正好听听看你能说出什么?还是你真的想我就一直这样下去?即使我会杀了凌天珩?” 乔安歌的动作一顿,深吸一口气,压制着心中的怒气,转过身认真地等着方卫,语气严肃道:“我不知道你所谓的明和暗是什么,对我来说,你也未必就是黑暗。方卫,我能够看的出你的身上绝不是那愤世嫉俗的气息,我虽不明白你为何要潜入军营,也许你真的在为某人办事。可是方卫,你听清楚,今日我保下你,若你真的伤了凌天珩,我也会亲手杀了你,你可以试试看。” 方卫有一瞬间的怔楞,听着她如此为凌天珩说话啊他心中竟是一阵不爽,看着她认真的眉眼,即使不甘他还是冷哼道:“哦?我还以为你对他没有任何情感,之前那般厌烦他,这会儿倒是护了起来。乔安歌,我有时还真是不知,究竟哪个是真心实意的你。” “无论哪个是都与你无关,我现在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同你说这些话。”说着,乔安歌也不想再搭理方卫,转身继续在各个书架子之间找了起来,这几日,方卫和陈旷三一直在打理这个地方,所有的书籍和卷册都重新放置了,一时半会的她竟也不清楚那本卷册会在哪里。 方卫虽不甘心,可他也看出乔安歌确实不想谈论此事。心中也只能作罢,待了一会儿之后,见她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他脑中一闪,又想起了之前听来的消息,还有这两日在那些卷册上看到的,难不成她也发现了什么? “你在找什么?这里的东西都被我和陈旷三重新放置了,一些年代久了的则送到了其他笔官的手里撰写。你若是有什么要找的,直接告诉我岂不是更方便?”方卫走上前在乔安歌身边站定,轻描淡写的说着。 乔安歌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虽然心中清楚他的目的,但她还是转身,似乎没发觉一般,点头浅笑道:“你说的也不错,这里的东西还是你更清楚,既然这样,不如你帮我找好了。如何?” “你就如此信任我?不怕我知道了凌天珩交给你的任务,伺机控制了你,在夺走你手中的东西?或者知道了什么军中的机密?”方卫冷笑道,凑近了乔安歌的耳边低声说道,很是危险。 但乔安歌却依旧不为所动,到了这个时候,她心中已是有了主意,方卫的目的若是她没猜错,应当和那本账册有关,果然,那东西没那么简单。可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那账册又是不是装着什么秘密,这些都只有在这里查过之后才能有线索。 方卫一定是知道什么,关于那账册的事,若是能让他帮着,若是他发现了什么,她也能有所发现。不过他太过狡猾,就算一不小心真让他有所发现的,到时只怕他根本不会坦然拿出来,心中寻思着,最后她叹了口气,佯装可惜的说道:“方卫,我既然知道了你的身份,自然不会再让你知道什么,如你所说,我可以拼命的护着你,也可以为了凌天珩而防着你。” 说完,她转身继续在那些书架子之间找了起来,浑然没有察觉她的身后,方卫已是脸色有些发黑了。只顾着找那卷册,事实上,虽有些不熟悉,但这会儿她也找到了门路,很快在摆放整齐的书架上找到了当年的卷册。 霍允说过,那个背叛了凌云的人在最后却被人发现在渠城的军事库中,哪里摆放着的都是最为机密的东西,可东西却丝毫没有少,那么他去那里就很有可能是为了放一样东西,或者拿一样东西,而那个也是让方卫潜伏了两年之久的真正原因。 她快速的翻看着,时不时的还抬头看一眼坐在对面的方卫,见他也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方才被她回绝以后,他也果然坐到了不远处,不再插手,只是一双眼睛如大漠的狼一般死死的盯着她,让她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咳咳。”她轻声咳嗽着,见方卫依旧坐在原处,便好奇的起身走到他面前,想起方卫之前的话,她觉得她还是得把话问清楚,“方卫,其实我很不明白,你明明是一只不会受人控制的狼,可为什么要披着羊羔的皮在这儿潜伏那么久,你不是为了刺杀凌天珩,因为若是这样,你定不会这么久才动手,也不是为了打入凌天珩的内部,否则你也不会一直在不起眼的火头军营里,你是为了某种目的,对吗?” 方卫闻言浅浅一笑,不慌不忙道:“凌天珩的未过门的妻子果然是不一般,不过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待我的目的达成之后,你也不会再有利用的价值,而凌天珩,若是能取了他的性命我也不会让他活到多久的。” “那就要看你斗不斗的过他,不过即使如此,这件事可与我无关,言归正题,你之所以留在现在,就是为了军营里的东西,很是重要吧?是谁的呢?刺客的命本就不在意,可能让他们如此卖命的人,自然只有万人之上的人。是二王爷?还是伦裂国的人?”乔安歌说着,也注意着方位的神情,在他嗤笑一声之后,她又装作没听懂一般。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这些吗?正如你说,我确实是受人所托,不过那人是谁你也不必知道。乔安歌,你我都是明人不说暗话,你在想什么我很清楚。我要找的东西确实和你要找的一样,不过你却算漏了一点,你自己被我控制的事。你觉得你能比我先找到?”方卫慢悠悠的说道,但语气里的凌厉却让人还是有些心悸的。 乔安歌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反应,本想要利用他好继续找到线索,可也知道他不是那么好忽悠,一会儿更是提到被控制的事,她不知道她被控制之后是什么样子,但看凌天珩之前的反应也猜到了七八分。她将找到的卷册收了起来,既然方卫目前还不知道那东西的下落,她也放心不少。 算了,也许她自己找确实更安全,这屋子里又只有他们两人,她虽然觉得方卫不会伤到他,可也见识过他的狠厉,简直比凌天珩更恐怖。她遗憾的摇摇头,说道:“方卫,我本想让你能跟着我们,这样,你要得到东西,就能很快得到线索,可是……” 方卫被她的举动搞得有些不明所以,但她说的不错,凌天珩在找这东西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凌天珩将东西找到。就算这个时候又怎么样?只要他手里没有,他就怎么都不会让它落到她手中,想着,他也犹豫的问道:“乔安歌,我不会同你一起找,我方卫要找东西,就绝不会让它在别人所说,很快就回到半年一次的军营对抗演练,到时我会让你见识那究竟是什么。” 第两百一十四章 搬了出去 与方卫的对话闹得并不愉快之后,他也不再待在这里,而乔安歌虽也有气,但也无心去计较什么。而是将那几本卷册找了出来之后,为了不再见到方卫,她将卷册带在了身上,准备回到将军营帐再好好翻看一遍。 一出了军事处的大门,她也没见着方卫的影子,好奇之下问了人才知道是替军事处的人办事去了。她深深叹口气,原本以为这案子都快有头目了,可如今却闹出了方卫的事,虽然方才小五答应了不会惊动他人,凌天珩目前也只是在怀疑中,可方卫究竟想做什么,她也猜不到了。 直到现在她都还有些恍惚,像是做了一场能一般,没走什么真实感,从知道自己伤了凌天珩,到之后知道是谁给她下的蛊,一切都在这短短的两天里。她的心情也跌宕起伏,从开始的震惊愧疚到之后的不可置信,难过,悲痛再到现在的心如止水一般。她梦保持着冷静不要多想就不错了,哪里还能去细想方卫的事? 见不到方卫也好,她必须得找个地方冷静一下,好好整理这混乱的思绪。随后也没有再通知陈旷三,转身直接回了将军营帐,却在一掀开帘子见到那端坐在床榻上的人时,又是一个愣神,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到他,他不是在骑兵营吗?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她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看到本将军回来了,激动的说不出话了?”见乔安歌没有反应,凌天珩有些不太高兴的问道,之前不是还委屈巴巴的来质问他为何不回来这里吗?这会儿他回来了怎么又这幅神情?还真是摸不透她的心思。 乔安歌回过神,张了张嘴,也不知要说些什么,方才的冲击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这会儿又突然迎来凌天珩得出现,而且看他这行头似乎是打算直接搬回来了。她心中五味陈杂,凌天珩愿意回到将军营帐,于良心上对她多少有些安心,可他回来之后也就意味着迎来的问题和麻烦也会越多。 她无所谓的笑道,声音里带着疲惫,“既然回来了那就回来呗,我还以为你真打算一直在骑兵营待着呢。这帐子本就是你的帐子,你回不回来还不是你的一句话?不过你的伤口可好些了?我听军医说你都不愿按时服药才会导致身体里的余毒,迟迟不肯完全散去。” 说起来这件事还是那日那些军医们将这事说出来的,不过之后被凌天珩的态度给打断,她也忘了这事,这会儿突然想了起来,便开口问了出来,也算是希望能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希望他不会发觉在军事处的事吧。 果然,听乔安歌这么一问,凌天珩也不再纠结于方才的话题,见她淡漠的语气里还带着丝丝的担心,他的心情倒是好转了些,起身走到乔安歌面前,看她抱着几本书籍,心中一想便知道她方才去了哪里。轻勾起嘴角,她倒真是将此事放在了心上。抬手接过了东西之后,拉着她坐到了椅子上。 乔安歌不明所以看他似乎有什么话要对她说什么她也耐心的跟着他的举止,坐到了椅子上等着她开口,结果等了片刻,他竟只是静静的拉着她的手细细的看了一会儿,随后从怀中拿出一张素净的手帕来,细细的擦拭着,“虽说军事处不是太洁净,可也不至于找些卷册还能把手弄得这么脏,连手指甲里都是灰。” 乔安歌一惊,这才想起定是方才躲在暗处听凌天遥和方卫的话时太过忘神,连指甲抓进了石壁里都不知。她一急一下子抽回了手,却在看到凌天珩有些不解的眼神时又懊恼不已,只得别扭的说道:“你别动手动脚的,不过是弄脏了而已,待会儿洗一下就行了。既然你回来住了,那我让其他人将东西搬到其余帐子里去。” 说着就要起身往去外面,却一个不妨,又被人一把拉住手腕拉了回去,力道之大,惹得乔安歌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拉的往后倒去,吓得闭上眼睛之际,又徒然落入一个宽厚又温暖的怀抱,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凌天珩带着笑意的眼睛和出色的俊颜,怔楞直辖却感受到心脏突突的跳个不停。 她一个激灵,赶忙从他身上起来,心中觉得难为情,但面上还是尽量保持着面无表情道:“凌天珩,虽然这里是你的帐子,但你也不要这么胆大妄为的耍流氓吧?既然你回来了,我也理当搬出去,不然,你这人难不成还色胆包天得想要与我同一帐子吧?” 虽然这么说她也很是难为情,但却也有些羞恼,这人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一会儿一个样的。而凌天珩却丝毫不在意她逃也似的挣脱开,只觉得今日的她有些奇怪之处,以往他若是有什么轻浮的举动,她可是早就气的跳脚了,这会儿却这么安静的样子,有些不寻常啊。 “你今日有些反常啊,可是在军事处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还是之前让你调查的事有什么问题?”他疑惑的问道,虽说乔安歌身边确实揍他安排的暗卫,但大多数时候他还是没有直接去过问那些人的。而内心也希望她能对他更坦白些。 “没什么,不过是这案子有些难解罢了。既然你回来了,我也没必要再继续住这里,平白让人看了笑话,我今晚就搬去和白矾同住,至于案子的事,我会尽快查清楚的,你……还是好好养伤的好,别仗着自己身子骨好,就可以不喝药,到时,伤的可是你自己的身子。”见他似乎并不知道军事处的事,她也松了口气,同时又忍不住多嘴了两句。 听出她话里的关切之意,凌天珩也不再深究,只是态度仍旧强硬道:“我可没有让你搬到白矾那边,东西也算数放在这里。我虽然决定搬回来住,而你自然也得继续在这里住下去。”而且,为了能抓到那人,他也不会让乔安歌搬到其他棚子里去住的。 果不其然,乔安歌一听了他的话,瞬间就气红了脸,这人还真是厚颜到这个地步了。她虽然身处军营,可也到底是女儿身,虽然她是不怎么介意的,但这好歹还是丞相千金的身躯,到时传了出去,她在这军营中还有什么好的声誉了? “不行!凌天珩,我们虽然是定了婚约,但到底是还没有成亲,怎么能共处一室?亏你想出这法子整我是吧?你不要脸我可还要呢。我今日就搬到白矾那里,你若是不让,我就自己搬过去。”说完,抱着方才拿来的册子就转身离开,速度快的凌天珩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溜了。 他看着乔安歌匆匆离开的背影,顿时叹了口气,虽然感到可惜,但他也不好强逼她,毕竟她那性子可是逼迫不得的。只是可惜了,他原本还让借与乔安歌同寝一室的法子看着她,也让那人不敢乱来。这么一来,只能让白矾多看着她了。 乔安歌被凌天珩的话气急之后,便一路到了白矾的帐子里,说起来,自前两日小五受伤之后,白矾也没怎么出现了,估计在照顾凌天遥吧,可今日看小五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的样子,她倒是放心不少。可惜之后事情太多,就没来得及去慰问一番,这么想着,她越加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直到看到白矾在帐子外看到她的时候,她又放下了心,因为她以为会在对方眼中看到的怨念和怪罪时却意外的只看到了温柔和关切。白矾走上前,接过了她手里的一部分卷册,说道:“我听说三王爷已经回了将军营帐,想着,以姐姐的性子定是不会两人同住的,便先在这里等着了。” 乔安歌心中触动不已,还是这好闺蜜懂她,眼睛一下子便有些酸涩,忍着心中的感动点点头,笑道:“真是谢谢白矾你了,原本我应当来看你的,但这几日被事情缠住了身,唯有今日才能来投靠你了。还望你不要嫌弃我啊。” “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还能不知你在做些什么嘛,先进去吧,方才三王爷将你的东西都派人送了过来,还得好好收拾一番呢,再说了,你这些东西不还得看完嘛。”她无奈的说道,乔安歌感动之余也没有方才那般怨念凌天珩了。乖乖的同白矾进屋妥协的收拾起那些东西来。 两人动作很快,不出片刻便将东西全部收拾好,很快便到了正午,用过了饭菜之后,两人也在帐子里继续研究起那些卷册,乔安歌对之前他们所说的那件事还是心存疑惑,在查看卷册的时候,也更细心了些,不一会儿果然看到了有关这些的记载。 伦裂之战后,由临安王带领的北郊大营获得胜利,最终将越线的伦裂国人逐出了凌云王朝,直打的对方收兵为止,而之后的渠城也逐渐恢复了平静,朝廷派遣了新的官员到此任职,最终将渠城治理的同先前好了不少。 第两百一十五章 桑片纸 但卷册中同样还提到了一点,那便是自古军队都会犯的事,那便是凡是战争时期,军队出征,就免不了要抢掠,纵使不是抢那些百姓之物,在军队攻下的地方,也会将那里的值钱的物品全数收回自己的囊袋里,就算是渠城也不列外。 上面还记载,当年凌天珩所带领的北郊大营,在将伦列国逐出境外之后,在班师回朝之前便在城中一阵搜刮。除去那些平民百姓之外,他们搜了不少官宦人家对和一些盗匪的老窝的东西,一部分充盈北郊大营,一部分则上交给了朝廷。 “看样子,那次的大战他们搜刮了不少的东西回去。难不成这会和这次的事有关?”通篇看下来,白矾也算是知道了那时的事,心中觉得不可思议之下,也是百感交集。以往她都只是在山谷不谙世事,这次也是头一次接触战争的传闻。 乔安歌看着这卷册,深深叹了口气,虽然这上面说除了平民百姓的东西以外,他们都会一通抢夺,但战乱之时,谁又哪里会循规蹈矩,真的不动百姓半分?不过这也无关紧要,这事已经过去,眼下的要紧事应当是找到和这次的事有关的线索。 “这些事先不论,都已经过去了,感慨一番也不过是徒劳。眼下还是先解决这事再说吧。你看一下这些搜过的东西中,有没有真没特别的。”说着,她翻出刚才找到的正好记录了一些当时搜刮的和上供的宝贝。渠城毕竟是位于边境的城镇,虽不是什么有着奇珍异宝的圣地,但不少古时的文物还是很多的,大多都是流露在外。 所以这一次搜刮到的东西,稀世珍宝虽不说很多,但也是占了不少,一一列出来都有数十样,不过这其中上供给朝廷的东西却只有寥寥的几样,倒是上供了不少的金银珠宝。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多半都落在了北郊大营里。 军营中那些钱财用处不大,所以留下的都是些有名的器具,其中记载的琉璃剑倒是在霍允手中见到过,其余的东西也在一些将领对的手中见到过。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宝物,也许被深藏在军营中,也许已经被贩卖出去。 “这个,桑片纸?我以前在书上看到说这纸质是千年前皇室所用的纸。不过在几百年前的晖宇王朝就已经逐渐消失。几百年来,不论造纸厂如何想尽办法也没能造出这种纸质。没想到竟出现在这上面。”白矾看到这桑片纸想到了以往看的书上面关于这纸质的事。 乔安歌听了,颇感新奇,关于这个地方的历史她倒是不知,这和她以往学的历史都不一样,哪里知道那些东西。只是听白矾这么说了,倒是觉得有趣。“听你说来这倒是有趣,你说说看,这什么桑片纸的东西有什么奇特之处?” “其实,这我倒是不知。只是在书上看到过,我也没有见过那纸质有什么特别。不过,书上说了,这纸能耐水火,不会在水中消去,也不会被火烧成灰烬,可以存以千年而不化。不过这也只是传说,想想这世上哪里会有这样的纸?”白矾为难的说道。 乔安歌略有些失望,不过也觉得很是奇妙,更多的也是不信。若真是有这样的东西还会流落到渠城那种小地方?岂不是早就被皇室给收藏起来了?不过若真是有这种东西那她倒是想看一看,这么神奇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白矾看她的样子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笑道:“姐姐这么失望做什么?既然这上面记载了,那就说明这东西真的在渠城,不在朝贡上,那就自然在北郊大营里。只要询问一番,必定能找到踪迹。” 乔安歌闻言倒是生出几分好奇,虽然对那东西有几分趣味,但是还是挂念着那账册的事,只得有些沮丧道:“算了,再怎么好奇还是目前的事要紧,就算拿东西真的在军营里,但这都过了好些年了,哪里还那么容易找到的,等我寻个时间直接问问凌天珩岂不更省力?” “说的也是,这军营的事还是三王爷知道的最多,到时姐姐直接去问就是了。不过这账册的事实在不是一时可以解决的。这卷册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看完的,与其在这上面花心思,我看姐姐还是先想想方卫的事吧。”白矾说着,语气里很是不满但还是隐瞒着关切之意。 乔安歌一怔,回过神之后,眉头一皱有带着分不可置信的看着 白矾,想问什么,但转念一想,既然凌天遥已经知道方卫的事,那多半也是白矾告诉他的。这样一来,难不成白矾也知道哪些事了?“你是怎么知道方卫的事的?” 白矾眼中有着气愤,也带着不解:“看样子姐姐是早就知道这事吗?我也是之后才想了好久,你为什么会中蛊,下蛊的人又是谁。可是直到昨日小哥哥说起火头军营的事的时候,我才灵光一现,想到了之前你和他单独一起的时候,自那之后你也像变了一样。” 说着,她语带哽咽,心中还有着自责,妄她饱读医术,竟连她在那个时候就已经中了蛊毒都没有察觉。还 以为她是对方卫太在意才会这般听从他的话。现在想来,若是她那时察觉了,也许还可以将没有苏醒的蛊虫逼出来,如今却...... 乔安歌心中一颤,她不知道白矾说的是那件事,但她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可在她的记忆里却只有那时方卫温柔的眉眼,她深知自己中了蛊,所以无论心中对那人有多在意,但她已经分不清究竟是那蛊的缘故,还是她心中真的如此。 所以,她也不知究竟该说什么。但眼下她得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问清楚,她忙拉着白矾的衣袖,像是宽慰一般道:“你这傻丫头,既然知道这事,当初又为什么要瞒着我?我中了蛊毒的事,只有我自己不知道,那天你说我梦游?其实是蛊毒发作了是吗?” 她突然想到那日她脸上莫名的伤痕,那时她就被控制了,可是那日他们还是瞒着她,若不是她自己发现了端倪,怕是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都不知道。连刺杀凌天珩的事都能做出来,还不知这样下去还会做出什么。想到这,她越是后怕。 “本来也没想着要瞒着姐姐的,但三王爷说了,这事不可声张,你中蛊的事也只得瞒下来。再说,这事本就不告诉你的好,不然你若是知道了,三王爷也怕你会闹出什么事来。”白矾嘟囔着说道,言语中也有两分心虚。 乔安歌看着她回避的眼神,也知道她那没什么想法的脑子也不可能不听他们的。心中虽然气愤,但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继续问道:“既然如此,你也不应什么都不告诉我。你也知道那是蛊毒,若是我什么都不知道还与他来往,你就不怕他再下了什么毒?” “我.....”白矾一阵语噎,委屈巴拉的说道:“我之前哪里知道那方卫竟会在你身上下蛊,妄姐姐还把他当做知己,他却这般利用你,如今,还让将军给他职位在这将军营中,这不是引狼入室是什么?既然姐姐什么都知道了,那你让三王爷将他抓起来,将母蛊逼出来,就可以解蛊了。” 听着白矾的话,乔安歌脑中混乱,但对于将方卫抓起来她还是很不愿,即使知道方卫的真面目和目的,她也没办法这么做。最后只得深深哀叹口气,不再搭理白矾,转身离去。也不顾白矾在身后唤她,只一人做到了外面,心中只觉得很是烦躁。 一通乱走之后,竟不知不觉的出了将军营,她这才渐渐冷静下来。不知该往哪里去,脑中突然想起火头军营,想想还是那个时候就在火头军营的好,她突然很是想念那些虽然粗俗但真性情的火头军,想着她便不由自主的往那边而去。 不一会,就到了火头军营,因着那些人也认识她,便没有阻拦,这时他们应当还在干活,所以她很快就到了里面的帐子里。但是直到到了之前居住的那间帐子前,她才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谨慎起来,转了个方向往不远处的帐子走去。 到了那里,倒是嫌少有人看守,就算见到她,因为认识他们也没多加阻拦,只是打了招呼便不再管她,于是,她很是轻松的进了那帐子,看着这很是素净同样很是也很是空乏的帐子,她环顾了片刻,这里就是那个人之前居住的帐子了。 这里除了放置很好的座椅和床榻之外,倒是没什么东西,基本都被方卫收走了。她也不知为何到这里来,只是突然想到了便想着过来看一看。便直接在这帐子里翻看了起来,也许会留下什么呢?人总有失手的时候。 这么想着,没想到真的让她找到了一样东西,掉落在床榻地下,一个很是隐蔽的缝隙里,其实她也没有找到这么细致,只是在翻找的时候看到了一只虫子从里面爬出来,阴差阳错的发现了这东西。 她握紧了手里的令牌,也许这会是很关键的线索呢? 第两百一十六章 纸上的字 临近夜幕的将军营,一抹倩影在各个帐子间穿梭,直直的奔着军营中的将军营帐而去。乔安歌捏紧了手中的令牌。这上面的字样,在她完全看清楚的时候,脑中只觉得一道惊雷闪过。就连拿着这令牌的手都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这上面的字不是凌云王朝的字样,也不是现实世界的简体字的字样,而是一个字迹怪异的字符一样的东西,但这字符对于她是再熟悉不过的东西。这上面简简单单的几笔让乔安歌心中又是狂喜又是不敢置信,一时也不知该是个什么反应,但眉眼还是带了不少喜色。 没错,这令牌上的字符就是以往的十几年间陪伴了她很久的文字,也是那个世界广泛普及的语言,这是英语。她认得很清楚,她学了那么多年的第二种语言。这里怎么会有这种字样的文字?若这里是清朝她也许还可以理解,毕竟那个时候已经开始有大不列颠国的存在。 但这里是凌云王朝,是一个架空的时代,怎么还会有英文的出现,难不成这里也有一个以英文为语言的国家?还是翻版的欧洲国家吗?还是这英文只是意外出现的东西?若是意外出现的,会不会和她的穿越有关这么一来,她也许可以找到一些关于这个时代与现实世界的联系。 这么想着,她的步伐加快了些,心中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凌天珩问清楚这些事,好在,她心中虽然很是着急,但还没忘记这件事和方卫的联系,这令牌为何会在他的手上?他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心怀这样的疑惑,她很快找到了将军营,虽然她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搬出去了,但凭着她和凌天珩的关系,那些守门的将士也不敢随意拦着她,于是乔安歌就这么急冲冲的进了帐子里,倒是把正再看什么的凌天珩惊了一下。 他眼中带着一丝讶异的看着一进来就带着一道疾风的乔安歌,满脸的焦急,随后停下了手中的事,却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将手中的东西挪到了不起眼得到地方,饶有兴致的说道:“怎么?这个时候这么慌张的找我,总不会是因为想要回到这将军营帐里来?” 不理会他的调笑,她直接走到凌天珩面前。神色凝重的看着他,随后便准备将放在怀里的那令牌拿出来,但却动作一顿,脑中思绪一闪,鬼使神差的将放置身后的手拿了出来,眼神有些闪烁,却在低头不知该如何的时候眼尖的瞥见了一旁的被凌天珩放起来的东西。 “诶,那是什么?大半夜的你还在看什么东西?军医不是说了,你身体里的毒素要好生调养才能尽数排出,还有你的伤口也还没完全好,怎么能这般劳累?”乔安歌一看到那东西就以为他还在操心军中的事,心中气性一来就忍不住开始说教起来。 凌天珩倒是没有注意她的变化,再加上她眼中却是是真真切切的担忧,他也没有太多想她眼中的变化。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柔光闪现,说道:“我倒是不知你竟如此关心我。放心吧,不过是起来看了会书籍,不费心也不费力的,不会有什么大碍。” 说起来,他都有些不耐烦了,他好歹也是带领了北郊大营打了那么多年仗的常胜将军,身子骨自然是不用说,怎么这次不过是受些小伤,一个个的倒是把他当成那弱不禁风的病子了?生怕他除了点什么。 听凌天珩这么说了,她也松了口气,方才看到那东西的时候变下意识的说了出来,倒是显得她多担心他似的。她后悔不已但想想,他的伤怎么都是她造成的,就是问了也不过是心中歉疚罢了,也不会让人误会什么。 想着,她暗自不自觉的摸着她腰间的令牌,方才她本还急冲冲的想要将这令牌交给凌天珩,并质问他这上面的字符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心中一道担忧闪过,这个东西既然是在方卫的地方发现的,那他一定同这件事有关,若是将这东西交给了凌天珩,那他势必会仔细盘问方卫,加上之前的罪名,只怕他是凶多吉少了。 这么一想,他又打消了要将这东西给凌天珩的念头,还是找到方卫,找他问清楚的要紧。至于凌天珩这边,还是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好了。于是,她故作轻松道:“我知道,你是凌云的常胜将军,身强体壮的很,这些伤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大碍的,但你可是千金之躯,要是在军营里有个什么好歹,,只怕连累的会是这些将士,尤其是你那两个好兄弟。” 被乔安歌这么一说,凌天珩眼中的笑意倒是渐渐冷淡下来,心中也不知是在问乔安歌说的话正好戳中要害而恼怒,还是听到她并不是那般完全的担心她而暗自生气。他冷哼一声道,“这里是军营,我在这里要做什么,别说那些将领拦不住我,就是父皇来了,在这军营也的由我做主。” 听出凌天珩话里的不悦,但乔安歌却不明所以,方才还眼带笑意的,这会就冷漠无情的样子了?不过她也是习惯了他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习惯的。也只是撇撇嘴,不情不愿的说道:“我不过也是关心你,你这般语气做什么?何况我也不是平白无故来找你的。” 见她委屈的神色,凌天珩虽然心中有气,但也不好再平白发作,只得缓下语气问是什么,这道是合了乔安歌的心思,这么一想,白日里看到的那很是神奇的桑片纸浮现出来,她轻咳一声,有些难为情道:“其实,就是方才下午的时候,我和白矾在研究那些卷册的时候,看到了一些军营的密事,我想问问你,那个桑片纸是什么东西?” 话音落下,乔安歌原本还忐忑的等着他发怒,却没想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动静,她抬头一看,凌天珩也只是安静的看着她,这让她颇有些不自在,以为他没听清楚,正要在说一遍的时候,凌天珩却突然开了口。 “那不过是上古时期的造纸匠为讨的龙颜而费心研制的一种颇为奇特的纸质,听说很多年前就已经消失了踪迹。我也只是在书中看到过而已,并没有见过。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他缓缓说来,倒是让乔安歌有些意外。 那不是他当初在渠城收敛的东西嘛?怎么这会他又说不清楚这事,更没见过这东西,他是在瞒着她,还是在说真的?“之前在军事处那里拿的卷册上面有记载,上书说,你当初在渠城的时候就机缘巧合得到了这个宝物,之后收在了军营之中。你这么说。该不会是不想拿出来给我看看?你也用不著这么小气吧?” 凌天珩瞥了她一眼,眼里满满的嫌弃,看的乔安歌心中一火。正要说什么就被凌天珩打断了说道:“是吗?我倒是不知军营里还有这样的宝物,那桑片纸虽然珍贵,但也不过是用于记事的东西罢了,军营里哪里用得着这种东西?你当是看错了吧?” “呵,我一人会看错,两人总不会看错的。我和白矾可都是看到上面记载的有的,你这么说不就是不想将东西拿出来罢了,直说就是,哪里这么多话来了?”乔安歌气急反笑道,什么啊,不过是一个宝物有必要这么防备着她? 凌天珩闻言眉头一皱,一字一句道:“我不知军中有这东西。你信则矣,不信也罢。当年渠城一战损失惨重,我也深受重伤,一时顾不得军队,霍允他们也前后忙着我的事,以至于军中一些将领跑到外头搜刮抢掠,不过也都是抢的一些贪官污吏的府邸,大致是抢回些东西的,不过这事我也没有在意,尽数交给霍允处理了。” 乔安歌虽然还是有些疑虑,但;凌天珩没有你要同她说谎,虽然不愿,但她还是相信凌天珩不会这般瞒着她的。这么说来,他是真的不清楚这件事了,若是这样的话,那就的去问霍允才是了,想到那人一双狐狸眼睛,满是精明,她就一阵排斥。 算了,与其去问他这件事,还不如就这么过去得好。可是这么一想,她又有些不甘心,想着凌天珩虽然不知道这东西很有可能在军营的事,但好歹应该知道不少关于这宝物的事的。“既然你不知道,那这宝物的事你总是知道的吧?诶,你同我说说呗,那桑片纸是不是真的如传说那般遇水不透,遇火不灭的?” 凌天珩看着她很是好奇的小模样,倒是心中一动,耐心说道:“倒是也没有你说的那般神奇,只是那桑片纸确实是用百年的古木所造,加以特殊的材料做成,虽然面相上与普通的纸质不无一般,但材质上还是有所区别。那纸质确实能避水火,但也不是完全不化。” “这样啊......没关系啊,就算是能避水火也是很厉害了,没想到这东西居然在这军营里,你这将军怎么连这都不知道?”说着,她颇有些嫌弃的看向凌天珩,这当主帅的也太失败了些。 第两百一十七章 撕破脸 “我说过了,这事一直都是霍允在负责,你若是真的这么好奇,直接去问他便是。不过我劝你还是别费这心思,若军营里真的有这东西,霍允在就呈现给我了,也不会一直瞒着。”凌天珩悠然说道,倒是灭了乔安歌的哪点好奇。 她何尝不知道,若是军营里真的有,凌天珩又何必瞒着她,只不过还是抱着希望罢了。最后只得唉声叹气道:“算了,既然找不到就不管了,我也不过是图个好奇罢了。你都说没有那自然是不大可能了。” 看着她皱着一张小脸,凌天珩无奈的摇摇头,随后又想到了什么,略微不悦的说道:“我之前可是吩咐你查这件案子的,结果你现在在这东西上耗时间?案子还有进展吗?” 被凌天珩这么一提醒,乔安歌颇有些心虚,这么多天她自然是有进展的,只不过和方卫脱不了干系罢了。她眼睛转悠着,讨好的笑道:“自然是有进展的,只不过我还没完全查清楚,还不能和你说,你待我完全查好了再说如何?” 凌天珩看着她眼中的笑意,轻咳一声,心中一软,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别扭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可得好好探查了,可别到时间了你若还是没有进展,到时候丢的可是你和我的脸,还有丞相府也得被牵连。” “okok!,我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保证将所有的证据都放到你面前来,如何?”乔安歌心中不耐,打还是讨好的连声说道,心中只觉得这凌天珩是越发的啰嗦了。却错过了对方眼中划过的暗色。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乔安歌从凌天珩的将军营帐里出来之后,就直接回了白矾的帐子,心中却还记挂这那块牌子的事,可她如今还不知道这牌子的来处,究竟和她有关,还是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东西,于是只得暗自将这件事瞒了下来,却为之后埋了祸根。 凌天珩在她走之后,便将之前藏起来的地图拿了出来,放下不想再她面前拿出来是怕她心生疑虑。这军营都是他凌天珩的,如乔安歌所说,这军营的事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包括之前凌天遥在军事处与方卫撕破脸。还有她一昧的袒护方卫的事。 初听到的时候他是有些寒了心,但转念一想,乔安歌中了蛊毒,这般袒护方卫一说不定会是哪蛊毒在作怪。这般一想,他心里虽还是在意,但也没有那般心寒。但经过这么一闹,方卫定然是再坐不住的,只怕他很快就要开始有什么动作了。 到了深夜,一个人影很快的闪过了将军营帐,躲过一众将领的视线,如影子一般消失在月夜中。而子时之后除了还在举着火把轮流看守的将士之外,军营也是陷入了一片寂静的。白矾的帐子也不意外。 白矾和乔安歌共寝一塌,但一人却是睁着眼睛毫无睡意。看了一眼身边无害的人,乔安歌思绪却在飞速的转着,从发现了那令牌开始她就一直很是兴奋,能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见到自己那个世界的东西,她自然是开心的,可是开心之后就是纠结了。 老实说,刚到这里的时候她是想过回去的,毕竟这里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她不熟悉这里的历史,她被灌输了二十多年的思想和这里也是格格不入的,所以开始的时候她也时常琢磨这如何回去。可是之后遇到的一切却让她开始动摇,最终决定留在这里。 而如今,有这么一个希望摆在她面前,若是说不心动,那自然是假的。可这东西是什么来历她都还没弄清楚,为什么会在方卫的身上,而方卫又是什么人?这一切她都想不出来,自然也乜办法安心的入睡。 这般想着,她幽幽的叹了口气,却听“当啷”一声,在安静的夜里很是刺耳,但也不至于惊动周边巡逻的人。乔安歌谨慎的坐起身,下意识的看了眼身边睡得很是香甜的人,随后又好奇的看向外面,只见一道模糊的身影很快闪过。 她心中一紧,看样子是冲着他来的了,这么一想,她有看了眼身旁的白矾,她在军中很少在外人面前,应当不可能会惹了什么人。如今还敢在这军营中这般行径的人,只怕只有方卫了。 这么一想,她更是不得不去一趟了,他这个时候来找她自然是有什么事,可不能殃及到白矾这丫头。随后便起了身,随手拿了百年的那件衣裳便搭着就要出去,却在转念一想,他这般冒险来找她,不是为了那令牌就是为了那账册。 若是她出去之后,他有趁机进来将东西拿走了怎么办?这么一想,便更加不安,只得又倒回帐子里,小心翼翼的将令牌放在了白矾的手中,又将账册带在了身上。这令牌她还没解开其中的奥秘,还不能拿给他。至于这账册,既然和此案有关,她也正好带着去问个清楚。谅他应当也不敢在这军营里动手脚。 如此才敢放心的出了帐子,出去之后才见着落在帐子口的石头,上面绑着一张小小的布条,打开一看,上书约她去的地方,她小心的将布条收了起来,便直接往那地方而去,一路上却也没见着有什么巡逻的人影,想来应当都被那人给支开了,倒是想的周到。 没有时刻巡逻的将士,乔安歌倒也很快到了那个地方,远远的就看到了那道屹立着的倾长身影,如以往见到的时候一样,挺直的屹立着,一身的黑色袍子咋这月夜里显得很是幽暗,也有些渗人。 乔安歌忍着心中的忐忑渐渐靠近,终是在离他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周围很是安静,但接着皎洁的月光还是能看清一些事物,还有耳边传来的哗啦啦的水流声和徐徐吹着的溪风。她暗自镇静道:“这次没有驱使蛊毒,反倒是用这法子叫我过来。看样子那蛊毒的作用也不是传说的那般厉害啊。” 她暗自讽刺着,纵使她再怎么向着他,可知道了这么多之后若说没有怨念是不可能的。所以这回见着了,心中还是忍不住生出几分火气。不过那人却丝毫不受影响,缓缓转过身来,与以往的温柔俊朗不同,眼中的冰冷还有嘴角邪魅的笑意,都让人觉得很是危险。 就连乔安歌也在此时有些胆怯,面对这么陌生的一个人,她还是有些畏惧的。对方自然也是看出了她眼中的怯弱,微微一笑,很是阴沉的看着她,缓缓走进她,一字一句道:“如今凌天翎搬回了将军营,若是再用蛊毒叫你出来,自然会被他发现不过这样也无所谓,你还是会乖乖过来不是吗?” 乔安歌按耐住心中的惧意,故作无畏道:“是吗?原来你还是有所顾忌的。我还以为你当真有那胆子敢一人对抗着整个军营。你这般情况下冒险来找我,应当不是约我出来叙叙旧的,直说吧,你想干什么?” 她恶狠狠的说道,却见对面的人被这般态度对待了却没有一丝恼怒,甚至眼中还有几分恍惚,看着乔安歌的眼中也满含深意,他他轻启唇,低声说了什么,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在这寂静的溪水边,她还是听得清楚,“还是这般有生气,之前太过沉闷无趣了。” 她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但细细一想便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心中顿时升起一道火气,眉头一皱,怒道:“方卫!你别这般过分,不仅在我身上下蛊,还利用我杀凌天珩,没错,白日里,我确实维护着你,虽然我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但一定是与你的蛊毒有关。但若是你在这般张狂,就算我不能耐你如何,凌天珩只怕也不会任由耐你这般下去。” 提到凌天珩,方卫眼中的那点茫然很快消失,转而换上几分冷酷,脸色也变得有些黑,他冷声道:“哪有如何?我在这地方藏了两年,你以为我会没有后备吗?他凌天珩,这些年来,何尝将北郊军营放在心上,这会只怕还在揪着峡谷那地方不放吧。以为将那里封锁了我就回不去山洞了?他还真是如传言般轻狂。” 乔安歌听他这么一说,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气,如果说她看不得他人害方卫,那更是听不得别人说凌天珩的一句不是。于是眉梢竖起,怒瞪这方卫道:“他如何可不是你在这里说两句就可以的。我对你下不了手,不代表他不会。方卫,你真的以为你算计了这么多能瞒得过他的眼睛?只怕这会他已经察觉到什么派人往这边来了吧。” 她冷嘲道,可惜方卫却只是挑了下眉,并不放在心上,邪魅的笑道:“那又如何?就算他这会察觉到了,往这边赶来,我也可以在他过来之前将东西拿过来,在安全的离开,我看你还是先猜猜你对我还有没有用的好!”说着,疾步往乔安歌面前冲去。 第两百一十八章 抢册子 乔安歌一惊,下意识的往身后退去,但哪里避的开?还没来得及迈出第二步就被那人擒住,她下意识的反击,可惜这句身子本就没什么力气,又哪里挣脱的开一个男人的手里,三两下就被对方钳制住双手。 身子也落入那人的怀中动弹不得,她急了,只得脱口骂道:“方卫!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这里可还是军营,若你敢在这里对我做什么,凌天珩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最好别轻举妄动!” “你觉得现在说这些有用吗?等她发现的时候你的尸首都已经凉透了。”耳边那人带着些温度的气息微微的喷洒在脖颈处,说出的话却也让乔安歌头皮一麻,心中虽然慌乱,但还是强迫自己镇定心神,在脑中快速的转着,额上也不禁起了一层薄汗。 她努力稳定声音,冷声道:“方卫,虽然你我相识才才不过半个月之久,但对于你我不敢说完全了解,也还是熟识一二的。你若真的想要杀了我,也不会这般将我引出来。我看你还是不要弄故弄玄虚,直接说你想要什么吧,免得凌天珩过来了,你可就真的没机会了。” 她面色如常,但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表露这她的害怕,可她知道越是这样她越不能在方卫面前显现出来,否则还不知他这心思深沉诡异的人会做出什么。 果不其然,听了乔安歌故作冷静的话,方卫倒是不再有动作,只是箍这她的手并没有放开,眼中闪过了什么,快的根本捕捉不到,他轻轻笑出了声,在这很是安静的地方非常突兀,但乔安歌还是微微松了口气,至少在他的笑声里没有方才的冰冷和轻微的杀意。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方卫将人放开,乔安歌察觉之后,立马挣脱了出来,一下子窜出去好远,恨不得立马就转身离开,但她始终不敢,只得忍着心中的惧意瞪着那人。而那人倒是突然的笑了开来,“这般伸出利爪的猫还是比木头有趣,你这般的聪明机智,又何必一定要跟着凌天珩?你不该待在那一方宅院之中。” 乔安歌一愣,心中竟然微微一动,但随即变嫌恶的别开脸,狠狠说道:“我该如何可不是你说的,你似乎忘了我的身份,我可是丞相府的千金,你若是敢打我的主意就是在和丞相府作对,你觉得以我父亲的势力你会逃得了?” “丞相府?安歌,以你的聪慧,你不会不知道在这官宦人家的子女会是什么样的存在,否则你也不会与凌天珩联姻不是吗?和你相处的这半月,我能看得出,想你这样的女子是不会甘心一辈子困与那方圆之地的。如何?只要你肯帮我,我变给你蛊毒的解药,并带着你离开军营,离开京城。” 那人带着几分诱惑的声音让乔安歌心中不可避免的激起一层小小的涟漪,不得不说,方卫这人真的很能察言观色,洞察人心,这方面只怕一想看不透的凌天珩都不能比拟吧。能够看透她内心深处最深的渴望,可惜却不是能成为知己的人。 她心中划过一丝遗憾,可是这些话也真能激起一层小小的涟漪,却转瞬变平静。这一次,她不在心有忌惮,而是认真的看着方卫回道:“不得不说,论琢磨人心的本事你还是比凌天珩略胜一筹的,可惜,若是两月之前你同我说这番话,我也许会考虑考虑。如今,我已经改变了想法,你还是乖乖留下来,为你做的事付出代价!” 方卫沉默片刻,看着那娇小的女子眼里迸发的决绝,他知道,即使他猜中了她的心思,那人也是不会与他一起离开。这么一想,他也不再纠缠,无视乔安歌的一番话,说道:“哼,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将凌天珩给你的账册交给我了我放你离开。” 果然是为了账册来的,乔安歌心中一咯噔,看样子他没有发现那块令牌已经不见的事,至于那账册,肯让他话这么多心思的东西果然不如表面这般简单,看他如今的样子,是已经知道这账册的秘密了? 她心中猜测着,面色不变,她很清楚,这会账册就在她身上,他敢这么直接的向她要账册那就说明,他知道她把它带来了。这周围又很是寂静,也不知离了军营多远,没有一个人相助的情况下,她也对付不了方卫,与其拼死抵抗,还不如先给他,看看他到底知道多少和那账册有关的。 打定了主意,她从容的从怀中拿出那本随身带着的账册,满意的看着对方眼神一变,她有些得意得摇了两下手里的账册,悠悠说道:“我就知道你是为了这个而来,虽然我不知这账册究竟有什么秘密,但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是重要。如今我既然到了这里,也知道这账册终归落入你的手里,不过在那之前。” 她说着,脚步轻移,缓缓靠近了一旁流动着的溪流,看着对方眼中闪过的暗色,她满意的笑了,如今这局势她是不可能逃的过方卫的手里,这账册也终归落入他的手中,可就这么给他了她又很是不甘心。看了眼身旁的小溪,是这北郊唯一的一条溪流,水流虽然不算湍急,但也不平静,就让他到这水里去拿这账册吧! 届时,在方卫察觉到她的用意那刻,便一个闪身就要冲着那册子而去,可惜也不及乔安歌松手的速度,一瞬间,那册子便直接落到了水里,很快便随着那水流漂流而下,方卫眼中闪过杀意,但眼下已经无暇顾及乔安歌,他跃身便往水流的方向而去,一路追着那册子。 而乔安歌再放手之后,眼看着那账册就这么掉进了水里,浮在水面上,随着水流的方向而去,她自然知道这册子对方卫的重要性,在放手的刹那,便往一旁一闪,躲过了方卫的攻击,随后便看着方的身影往那册子而去。 趁着这时候,她正要往身后跑去,却突见一黑色身影飞快的闪了过去,直接就冲着方卫的方向而去,她脚步一顿,打消了要的主意,敏捷的躲到了一旁的草丛里,想看看那突然窜出来的身影究竟是什么来头。 只见那身影很是敏捷,几下便冲到了方卫的几步距离,方卫的身影一顿,应当是察觉到了对方的靠近,他及时收回了即将拿到册子的手,转而向那黑衣人一掌击去,乔安歌心也不禁提了起来,索性那黑衣人也不是等闲之人,一个转身便躲了过去,随后又更是强劲的向他攻去。 一时间。两个人影倒是打的难分上下,即使是乔安歌也看得出他们两人的身手究竟有多好,只是那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她却有些猜不透,以他这般敏锐。绝对不可能没有看到她,可他竟直接没有管她,而是冲着方卫就去了。 他的目标是方卫还是那账册?他又究竟是谁?难不成事另一个奸细?那这军营里的奸细也太多了吧。她暗自嘟囔着,眼看着两人打的越来越猛,从方才的地方一路随着溪流下去,乔安歌也不仅有些担忧,想要去拿回账册,可有他们守着,她出去岂不是去赴死了?还是在看看局势再说。 这么一想,她便又蹲回那草丛里,静观其变。再说那打的正猛的两人,方卫一次次猛攻却都被对方四两拨千斤的给挡了回来,有着这般从容不迫,招式中又带着窒息的狠厉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他便应付着,边在脑中飞快的寻思,看他的样子也是冲着账册而来,若是再这般下去,他必定不是他的对手,想着,他也不再一昧攻击,而是转身往账册追去,就在要拿到的时候,那人似乎早已看穿他的想法般,直接用内力激起一阵水花,方卫一惊,下意识用手一档,那册子飘的更远了。 等方卫反应过来之时,那人已经飞身朝着那册子而去,一个跃起竟直接在水上一点,捞起那册子一转身就落在了最近的一块石头上,方卫阴狠和不甘的看向他,想要冲上去将册子抢回来,突然间,竟听到了零零落落的脚步声,听着像是一队人马从远处而来,很快就要接近这里。 他脚下一顿,眼看着那人傲然屹立在几丈远的石头上,那双陌生的眼睛却带着狂傲和不屑,这更是激怒了方卫,但听着耳边越来越明显的脚步声他再不好像也只得转身朝其他地方而去,而那人也不阻拦,几下子方卫便消失在月夜中。 而这边偷偷藏着的乔安歌也是一惊,她虽然没有方卫那般的耳力,但也是隐约听到了的。便也想下意识的跑,但刚从那草丛里出来,就被眼前突然冒出来的身影吓了一跳,她抬头一看,竟是方才那黑衣人。她心中更是一紧,脑子一白,一时也不知该做何反应,只惊愕的看着那人。 第两百一十九章 册子的秘密 半夜,将军营帐里,乔安歌有些晃神的坐在椅子上,怔楞的看着坐在床榻上悠然自得的人,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和方才那个狠厉,身手敏捷的人出入也太大了,尤其是在他取下面罩的时候,那浑身的肃穆在露出那双眼睛的时候,她整个人震在当场。 直到看到他颇为嫌弃的挑了下眉,冷声嘲道:“怎么?救了你一命你就这个表情?胆子不大,良心也不怎么样啊。”语调很是嘲讽,乔安歌这才回过神,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也忘了心里那份惊讶,调笑道:“我良心怎么样不知道。不过凌将军的演技倒很是不错啊,居然连我都没认出来,我说你方才明明看到我,却丝毫不理会。” “哼,我倒是不知道你胆子真是大了,竟敢一个人来见他,还将这账册丢到了水里,我若不是知道了,只怕真会当你是奸细。”凌天珩责备的看了眼乔安歌,被他看的很是心虚的人默默的低下了头,但怕他真的误会,还是小声的解释道:“我也只是想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若不是他直言要账册,我又打不过他,只能将账册直接丢在水里了。那若是你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将我当做奸细?” 她说着,突然想到这儿便随口说了出来,只顾着低头的人也没注意到凌天珩眼中的复杂,只听他说了一句,“我会不会并没有什么用,重要的是证据确凿,你若真被人看着也是逃不脱的。”说完,便越过乔安歌往回去的方向离开。 自知很是理亏的人听了他冷淡的话很想反驳,可是开了口又不知该说什么,他的话是对的,单独一个人来见方卫有多危险,她自然知道了,可是为了那块令牌和那账册里的秘密,她又不得不去,只是她没想到方卫竟真的会对她动手,或者说,她没想过真正的方卫竟如此狠厉。 看着凌天珩的背影,乔安歌知道他是生气的,这么一来她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只得乖乖的跟在他后面,避开前来的将士,一路从小路回到了将军营,直到进了帐子里,点了油灯,他将账册丢在了桌子上,声音有些大,倒是把乔安歌惊了一下。 “那个……其实我也是为了试探他才去的,而且我也有很多话要问问他,只是没想到你会出现。……对了,你怎么会在那里的?你早就知道我去哪里赴约了?”乔安歌心虚不已,低声嘟囔的解释道,刚说道一半突然想到什么,又抬头问道,语气也变了调。 凌天珩看着她突然皱着眉头,就知道她又不乐意了,不过这一次他可不会再纵容她,“若不跟着你,你这会儿只怕不是被他带走就是被直接解决了。你这会儿是在怪我的意思?” 乔安歌理亏,只得讪讪的避开那人的视线,谁让人确实算是救了她一命呢,也是她太欠考虑,只顾着找人问清楚,而忽略了那人到底是一匹深藏不露的狼,这才落入刚才那境地。当下只得闭嘴,对他跟踪的事也不敢在说什么。 而凌天珩看她不再说话,但心中还是一股气没解,冷着一张脸也不再理会她,空气变得很是凝重,乔安歌沉默了一会儿终究是憋不住气,又斟酌着开口,“对了,看样子,方卫的事你果然全都知道了,那你打算怎么处理?我是说他还没有认出你,说不定还会回到军事处去。” 片刻,凌天珩才回道:“他虽没有认出我,但也不会那般大胆敢回到军事处去,今晚这一出,他必然会更加谨慎,想要将他找出来只怕会更难。”他这般说着,虽然语气平淡无波,但乔安歌还是听得出他话里的烦躁,心知若不是她今日这一闹,也不至于会成这样,便很是自责。 她太错看方卫,也太过自信,以为能从方卫的口中探听到什么,哪里想过她自己那点计量哪里能对付方卫?她有些懊恼又有些沮丧,只得问道:“那若是找不到他该如何?岂不是放虎归山了嘛。”若真的找不到他,不确定他的行踪那就更难抓到他了。 见她知道错了,也懊悔不已,凌天珩虽也觉得可惜,但也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她将方卫看做朋友,他虽心中不爽,但也清楚方卫那般行径只怕已经伤了她,若是以往,他必定是嗤之以鼻,只怪乔安歌太过单纯天真,可今日他却怎么都说不出那话来,甚至有些为她鸣不平。 “别太过自责,那方卫心思何其深,你不是他的对手也属正常,他如今虽不会再回军事处,但他的任务还没完成,不会离开北郊大营,只要找到锲机,他必定会返回这里,将账册夺走。”说着,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若是真的能将方卫擒住,他是不可能再像这次一样简单的放过他的。 “账册?”对了,方卫必定会再回来夺得账册,只要她将账册的秘密抓紧时间找出来,就算他来了,她也不用再有所顾忌。这么一想,她忙走到桌子前准备看看那在水里泡了许久的本子可还完好无损。然而,她刚拿起来就被手里本子的触感给怔楞了一下,随后忍不住一脸严肃的翻看起这册子来。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这册子哪里不对劲,可又愣是想不出来,内容还是那些内容,字也还是那些字,册子也依旧整洁纸质很是舒滑,就像新的一样。对了!这就是像崭新的丝绸一般,一点都没有被泡在水中,风干之后的硬邦邦和褶皱。 “怎么了?”见乔安歌拿着那册子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凌天珩出声问道,只见乔安歌回过神来,拿着册子走过来对凌天珩欲言又止的,片刻后才开口道:“只是觉得这册子有些怪异,凌天珩你方才在外面拿到这个的时候,就没察觉到什么? 凌天珩沉默,他方才边要对付方卫,随后注意力又都放在乔安歌身上,哪里还察觉了什么?不过看她的样子他也不自觉的将它手上的册子拿过来翻看,刚拿到手他眼中一怔,随即变得严厉,他知道乔安歌说的不对劲是什么了。 “你说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掉到了水里,居然还能这么保持原样不便,就连上面的字体都没有被水晕开,真是够神奇了,我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呢。”说着说着,她脑中闪过了什么,顿时惊愕的怔在当场,她看向凌天珩,见他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意外。她知道,他也想到了。 他无奈一笑道,“我倒是不知这军中竟真的藏了这等稀世宝物,竟还只用做了记账来用,还真是有些暴殄天物了。”说着将册子又递给了乔安歌。没想到她白日里问他的东西竟真的在军营里,一直在众人之前,却没有一人知晓。 乔安歌接过册子,又独自翻看起来,虽然不如她之前幻想的那般,但现在看来,这册子虽然看着普通,但依着它被溪水冲泡了那么久还能保持原样就已经是很厉害了。“我就说这东西一定在你的军营里,你还不信,如今怎么样?” “哼,看样子你确实走了运,竟连这东西都能让你找到,你应当庆幸我方才把它抢了回来,否则岂不是便宜了那贼子。”他轻描道,眼神飘向乔安歌,可惜,这会儿某人还沉浸在这册子竟是那珍宝桑片纸。 知道了这本册子的秘密之后,乔安歌只觉得很是奇怪,方卫这次的目的是得到这册子,若是为了这上面的名单,那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更何况凌天珩早就已经将这份名单派人送到了凌天翎的手里,那这么一来,他是为了这本册子? 虽然她也很意外这看着那么普通的东西竟是那上古时的珍宝,确实很是珍贵。可若是这样,这东西也犯不着方卫如此大的心血,还潜伏在军营那么久,他也不是那般贪财的人。那他是因为什么?不是册子,也不是册子的内容,难不成这册子里还藏这什么东西不成? “方卫既然是为了这册子而来,自然是为了这册子里的东西,看样子本王的军营里还藏着什么本王不知道。待明日唤霍允前来问清楚就是,你就算在这里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究竟。”正寻思着,一旁凌天珩却不以为然,倒是乔安歌很是上心,听他这么说,忍不住怒瞪了他一眼,可惜后者丝毫没有在意。 虽然他的话有些欠打,但也确实没说错,这会儿已经是深夜了,就算想弄清楚也只能等明日一早才行。这么一来,乔安歌就算不乐意,也只有等明日了。将册子小心的收起来之后,转身就要离开,却一下被身后那人叫住。 “站住!都这个时候了,你难不成还想回白矾的帐子去?这次没有那人给你清路,你觉得你能直接回到那里?就不怕又被当次奸细抓起来?”凌天珩幽幽的说道,赤裸裸的威胁人的语气,乔安歌一愣,随即不满的转过来,瞪着凌天珩道:“那你想做什么?” “过来。今日就同我一寝,待明日再回那边去。”凌天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里也带着点点得逞的意味,看的乔安歌心中气的牙痒痒,这意思是她今日不在这里就寝就会被当成奸细抓了?这简直是威胁利诱啊。 第两百二十章 到底烧不烧? 看着凌天珩眼里的得意之色,乔安歌虽然心中唾弃不已,但奈何这里终究是别人的地盘,她就是再不甘也没那个胆敢直接跟他对着干,最后只得忍气吞声的不再说话,不就是在这里谁一宿嘛,要是他凌天珩敢乱来,她一定会让他好看! 这一晚的喧嚣很快过去了,直到第二天的号角声又一次响起的时候,乔安歌才朦朦胧胧的醒过来,醒来之后一眼就看到睡在身边的凌天珩的睡颜,她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这凌天珩还真长得一张天神共愤的脸啊。 等等?他怎么会在这里?她一惊,直接坐起身抱着身边的枕头就准备打下去,却在下一刻又看到这四周的摆设,这才想起昨日的事,顿时松了一口气,但看着凌天珩睡的很是舒适的样子她又忍不住来气,一时也不顾额,直接拿着枕头就朝着凌天珩砸下去。可惜,慢了一步。 “怎么?这还没有过门呢?你就想弑夫了?”那欠揍的声音又响起来,伴随着那双突然睁开的清明的眼睛,乔安歌气愤的收回被他一把抓住的枕头,气哼哼的爬起来就下了床,下去之后还趁着凌天珩不注意狠狠的踢了他一脚。 可惜,她那点力气还不够给凌天珩挠痒痒的,泄愤不成的乔安歌只得愤愤的整理好自己散乱的头发,穿上鞋子就要走,可是凌天珩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还真是好心没好报啊,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就是你这样的态度。况且我昨日可是什么都没做,你何必如此气愤?” 乔安歌默默咽下一口怒气,狠狠瞪了他一眼,真是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还真是好意思说,要不是他威逼利诱她还能屈居睡在这里?要是没有人看到也就算了,顶多被他占了便宜,可要是被人看到,她的闺誉可就没了。 “哼,你还真是有脸说,要不是你昨天那么威胁我,我会在这里就寝?趁着这会没人,我可不想被别人撞见。”说完,她也不想再管凌天珩,起身拿着册子就往外走去,得趁着这会人都去校场了,赶紧回去,不然白矾肯定会问她的。 不过这一次,凌天珩却没有再出声叫住她,任由她独自离开,不过从他一直扬起的唇角就知道他的心情倒是不错。知道她对于和他的接触一直都怀着抵触的心态,一直这样可不行他凌天珩往后的王妃怎么能一直同他保持距离? 然而,乔安歌要是知道他的这个想法,估计得再在心里狠骂他一顿。一路避着人,蹑手蹑脚的回道了白矾的帐子,却在卡看到守在门口的白矾的身影的时候,心里一凉,绝望的叹口气,盯着她灼人的眼光一步步挪到了帐子口。 “咳咳,白矾?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昨日不是很是辛苦的帮我找卷册了嘛,怎么不多睡一会呢?”她心虚摸摸鼻子,看着白矾丝毫没有变化更是心虚的很。拉着白矾就往里面走去,边走边讨好的说道:“这么早起啦做什么?又不是在火头军营里还得早起晚睡的。” “哼,我倒是觉得火头军营里也不错,虽然辛苦,至少每天的日子都挺简单,又不用每日这般担惊受怕,还得时刻担心还在身边睡着的人什么时候就消失了,更不用早起去找了。”白矾轻哼一声,冷不丁得说道。 一听到这里,乔安歌心里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说他这怎么起这么早。估计是之前被操控之后,总是突然不见了,才让她这么担心的,这么一看,她才发现在她那张嫩白的小脸上,微微泛起的憔悴,她也不好再瞒着她,只得愧疚的说道:“抱歉了白矾,我没想到你这么早就醒了。” “那这么说来,若是我没有发现,你还会一直瞒着我不成?姐姐,你如今已经知道一切,我以为你回有所戒备,至少会通知我,可是昨晚你却独自出去,直到现在才回来,你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让我如何面对三王爷,小哥哥,甚至是丞相大人?”白矾说着,嗓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乔安歌一听更是自责,连忙柔声哄道:“诶你别哭啊白矾,我这不是没好好的?昨日我是去了凌天珩哪里,有些事要找他谈谈,见你睡得很熟,也就没有告诉你,原本想着早点回来告诉你,免得你担心,没想到还是让你担心了。” 白矾一愣,听明白她的话之后,原本还有些憔悴的白嫩的脸竟隐隐泛起了点点红晕,眼神也变得有些飘忽,敷衍的回了一句:“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姐姐你......既然姐姐没什么事,那我就放心了。” 乔安歌有些讶异她突然变换的态度,莫名变得羞怯的眼神,她一瞬间瞪大了眼睛,这丫头,脑子里想些什么呢?“你想什么呢?我找他可是为了正经事,你这小脑袋瓜里想些什么说不得的事呢?” 闻言白矾更是又羞又慌道:“什么啊,我可没有想什么,可是姐姐先说这般让人浮想联翩的话的,,而且,你们本就是有婚约在身的,只是,这么快就同寝一室,要是让人知道了,都会想多的?而且,到时必定是有不少的流言蜚语,虽然姐姐和三王爷感情甚好,但还是得收敛些才好。” 说着,白矾突然想到这有关乔安歌的名誉,又忍不住劝道。乔安歌颇有些不耐,但也知道她是为了她好,这里可不是现实里那般开放,就算她和凌天珩也没有什么,那也抵不住坊间的流言,找不到话反驳她也只得赶忙转移了话题。 “好了白矾,我们别说这个了。过来,我告诉你,我昨日那一趟,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说着,乔安歌将怀里的册子献宝似的拿了出来,在白矾茫然的眼神中将册子翻看之后,神秘兮兮的问道:“你且看看,可有哪里与平日不一样的?” 白矾文闻言,拿起认真的看了看,可是看了一会还是没发现什么,只得摇了摇头,不解的问道:“这不是你平日里拿着的账册么?有哪里不一样的吗?” 乔安歌得意的笑道:“看样子这东西还真是藏得隐秘,那么多人都没发现。你可还记得昨日我们翻看的那些卷册上记载的东西吗?之前我不是还问了你那个桑片纸的事吗?没想到这东西真的就在军营里,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白矾怔楞的看着她,在看到她眼里的意思后,不禁恍然,又很是不可置信的指着这册子,气息不稳道:“你......你不会是说着账册就是那桑片纸吧?这不过就是一本普通的纸质做成的东西,会不会是姐姐你弄错了?” 闻言,乔安歌手一顿,无奈的一笑:“你当我这么不知分寸?虽然我也没见过那东西,不过之前你不是说这宝物遇水不化嘛,昨日它掉到水里好一会都能丝毫没有破损的,这世上还有那些纸质能抵得过的?你若是不信,那我们在用火试试看看它能不能遇火不灭?” 虽然乔安歌什么说了,白矾就是觉得不可思议,也还是相信了几分,但心中还是有些疑虑,毕竟这手里每日都能见到的东西,就是上古的皇室珍宝,任谁都不敢相信。可还是忍不住担心道:“可若不是的话这账册不就别烧毁了?” “与其在这里琢磨,还不如直接试试?”她倒是不怎么担心,应该说她倒是已经相信这东西就是桑片纸制成的,若不是,方卫又哪里会费那么多心思,这世上可没有那么多凑巧的事。不过若是验证一下也好,说不定还能找出更多这里面的秘密。 这么一来,两人倒也不多想,白矾直接找了之前留着的火折子,刚准备烧了那册子,但仔细想想还是很怕真烧毁了,这里面的东西可还重要着,要真是毁了不也可惜。于是便撕了册子的一角,便放在火上烧了起来。 两人都不禁有些紧张,眼看着那火苗就这么燃烧这那册子的一角,但片刻之后白矾不禁瞪大了眼睛,颇为震惊的看着眼前的额景象,那原本遇到火苗就应当会化为灰烬的东西竟烧了片刻还是没有多大的变化,直到一盏茶的功夫,那纸才开始出现焦黄的样子,空气中才有了一丝焦糊的味道。 乔安歌满意的放下了火折子,看向白矾还满含惊讶的眼睛,颇为放心的说道:“如何?现在应当相信了吧?这宝贝还真是遇水不化,遇火不灭。换不得方卫为了找他费那么多心思。不过,这东西里一定还藏着什么东西。” 白矾回过神,就听到乔安歌的话,眼中的惊讶之色也渐渐褪去,浮上一层凝重,这东西既然是上古的珍宝,可为什么没有人知道?就只是仅仅被拿来记下那些琐碎的东西?这也太过奇怪了。 “不管怎么说,你一会陪我去见一下霍允,他是掌管这些东西的人,一定知道这册子里还有藏着什么东西。你先收拾一番,我们马上就去。” 第两百二十一章 上古时期的东西 经过一番折腾之后,乔安歌两人也算是相信这稀世珍宝就是这看似普通至极的东西。可到了现在,乔安歌对这件事还是一筹莫展,除了知道那册子和方卫的目的有关之外,她什么都想不出来,不过,她却觉得这件事一定和当初那两次案子有关。 如今,唯一一个知道这册子究竟为何会流露道其他地方,只有霍允才知道了。“看样子,只有问一下霍允才能有头绪,白矾,你且先去大厅一下霍允在什么地方,找到人之后你先别说我要找他,就说是凌天珩让他来领一样丢失的军中宝物,其余都要提及。” 白矾虽却有些不解为何会这样说,直接和他说是姐姐要找他不就好了?仿佛看出她的困惑,乔安歌耐心回道:“我也想直接说,可那霍允一直与我不太和气,也不知是不是因着之前的那些个事留了不好的映像,若是严明是我说的,恐怕他的推脱一阵。” 闻言,白矾这才恍然的点点头,认真的说道:“我知道了,姐姐放心,我会和他说的,保证将那人带到你面前来,不过姐姐,你都说他与你不对付,那到时候你问他的那些话他还会如实说嘛?不会刻意刁难你吧?” 毕竟她没有怎么见过那人,只是一直觉得他心思颇深,总觉得在他面前总是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自然有些担心这事。然而乔安歌却笃定的摇摇头道:“不会的,他是个重大局的人,身为军营里的都统,他不会这般分不清公私,你放心去找他就好。” 既然乔安歌都这么说了,白矾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当即应下之后,就出了帐子去找霍允。这会儿正值各个军队操练的时候,营帐里是不太会有那霍都统的影子的,她寻思一番后,眼看着过不久就到了正午,索性直接去校场找好了。 于是,她撵转到校场去,可惜刚到校场门口就被守着的将士拦了下来,“令牌呢?”那两个将士板着脸面无表情的问道,语气很是威严。白矾被吓得忍不住抖了下身子,有些紧张道:“我......我有要事要找霍都统,能否让我见见他?” “不行!所有无关人事均必须要将军的令牌才得进入校场。若是没有令牌那就赶紧离开。”谁知那两个守卫直接回绝了她的请求。白矾一愣,随即哀求了两句但那两个守卫均无动于衷,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急的在原地转来转去。 “让她进去吧,是俺让她来的。”突然,一道豪爽的声音响起,白矾心中一喜,抬头去看看这救世主,却原来是那副都统赵奕,见他壮实的身子朝这边走来,她一时有些惧意,但想到人家帮了他,也只得忍着心中的害怕抬头看着他。 “多谢赵副都统了,小女......我有急事要找霍都统,这才忘了带上令牌。”白矾柔声说道,轻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抖,赵奕倒也听了出来,他虽不太喜乔安歌,但对这娇小白净的小姑娘倒是挺有好感,知道她是太过胆怯,但他也提不起什么不满,只得微微和她拉开一些距离,说道:“他这会正在校场,你不能靠近,待那边结束了,俺再带你过去好了。” 没了那身型上的压迫感,白矾倒也松了口气,听出这副都统话语间的礼让之意,她不禁为方才的做法感到一丝羞愧,语气也不甚方才那般失态道:“那就多谢副都统了,都统若是有事且无忙活着,我在这里等着就行了。” 这里毕竟是校场,他身为副都统定是繁忙,让人家将她带进来已是不好意思,若是再让他在这里陪他等着,岂不是落了个怠慢公事的名头。也许是感觉两人一起确实颇有些不适应,赵奕倒也没有客气,直接应下之后同她吩咐一番之后,就离开了。 赵奕离开之后,白矾才独自看了看周围,赵奕想的还是颇为周到,见她带进来之后,便带到了一个遮阳的棚子下面,虽然简陋,倒也可以避风。能听到磅礴的将士训练时的气势和呐喊,但又不会显得太刺耳,应当是离那边还有些距离吧。 这里虽然也有守卫的将士,还有偶尔巡逻的士兵,但也没有人投来巡视的目光,她倒也没觉得拘束,只在这里耐心的坐在藤椅上等着赵奕将霍允带过来。这般一坐就是一个时辰,若不是她平日里熬药数着时辰,她怕也坐不了这么久。 而乔安歌在白矾走之后,闲聊之下,只得将之前还没翻看的卷册又仔细看了一遍,看看还能不能再找到什么线索。虽然她已经不抱什么希望,可翻看一遍还是让她找到了一丝有用的地方。那就是提及了一些有关伦列国的战事。 卷册上提到了在那场战事中。伦列国在一开始就派出了伦列国的大将攻打渠城,直到一连拿下几座城池之后凌天珩替换了之前的将领亲自征战沙场,拿下了伦列国的大将之后,伦列也派出了伦列国的太子应战。 上面还记载道,伦列国太子向来骁勇善战,在当时确实与凌天珩一战,甚至两军交战的时候,凌天珩还生生败在了那太子手里,而依着上面的说法,是凌天珩先设计将伦列太子引入圈套。 可惜就在即将一举拿下伦列太子的人头之时,竟突然出现一队援军冲入了凌天珩的包围圈,打了凌天珩一个措手不及,不仅生生将伦列国的太子救了回来,甚至还让凌天珩的军队溃败不堪。若不是那时的将领死死抵抗,恐怕凌天珩早就败在那场战役中了。 乔安歌看着这卷册只觉得唏嘘不已,没想到那个一向威名赫赫,看着那般冷峻却又狂傲的人竟也会有战败的时候,只是这会她却怎么都幸灾乐祸不起来。虽然这卷册上只是将这件事一笔带过,但她的脑中却不停地虚拟出当时的情景。 想不到那个伦列国太子也不是个好对付的竟然能与凌天珩对战这么久,虽然最后还是败给了凌天珩。不过她更是好奇的是,啊突然出现的援军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册子上没有细说,直说了是伦列国太子的援军。 可那次是凌天珩设下的圈套,他行军多年,不可能连对方的底细没摸清就下手,对方有没有援军他应当是有底数的,可这突然出现的一队人马还是将他带来的人打了个彻底。如果不是伦列国的援军,那那支军队究竟是谁的呢? “姐姐,霍都统我找来了。”正细想间,白矾的声音突然传来,乔安歌一抬头就看见白矾进来的身影,还有后面跟着进来的霍允,她下意识的站起身,将案桌上的卷册不着痕迹的移到了一旁。 “因着一些事才不得不请霍都统过来一趟,不知有没有耽搁了都统的时辰?”乔安歌客气的说道,见霍允倒是没什么意义的样子,她看向白矾,后者立刻心领神会的说道:“方才我去找的时候,霍都统还在校场,这到了正午能歇息片刻的功夫,都统才过来的。” 乔安歌讶异的看向霍允,见他依旧面色如常,一时也拿不住他的心思,为了不耽搁时辰,她也只得单刀直入道:“那真是多谢霍都统的一番好意了,这事我也是昨日才有了线索,所以想要问问您的,不知凌天珩......将军有没有和你说过?” “你是想问之前战乱之后,军营所夺得的战利品的事?将军同我说过几句,只是没有详谈,既然你也想知道这件事,就直接问说就是。”霍允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不过相较之前隐隐带着敌意的语气要好上不少。 乔安歌这才心上一松,将那卷册拿来之后,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既然他已经同你提过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了,这是凌天珩之前交给我的账册,是这几年来的军中贪污受贿的名单和账目。虽然是很重要,但相比起这本册子却微不足道。你可知道这册子来自哪里?” 霍允接过册子之后仔细看了一下,无谓的说道:“不过是一本普通的本子,不过比起民间的纸质是要好上很多。你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这册子还有什么不凡的来意?” 这倒是在她的意料之中,这东西虽然是从渠城找到的,但估计就连负责这方面的霍允都没见过,足以说明这东西有多普通了,可这样的话他们当初又是如何认出这宝物还将他带回来的? “这是从前渠城来的,不过准确的说它的来源更加久远,大约已经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了,如何?这在当初渠城那场战事胜利之后的战利品,你真的没有一点映像?”乔安歌将之前找到的拿出来交给了霍允,一一细说道。 果然,霍允的神色有了些微的变化,大抵是他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面色有些意外,他仔细翻看了一下那册子又将那卷册看了一下,随后面色一步步变得凝重,片刻后,他才放下东西,颇有些沉重的说道:“没想到上古时期的珍宝居然一直以来就在军营里,却谁也不知。” 第两百二十二章 天门派的手段 “这东西与这次的事有所相关,还请霍督统如实告诉我,当初渠城一战之后,究竟有哪些奇怪的地方,尤其是你说的那个与你们是兄弟的叛徒,他究竟是怎么死的,他死前又做了些什么。都一一告诉我可好?”见霍允已经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态度也不似方才那般漫不经心,她直接简单的问道。 霍允回过神之后,沉默片刻,似乎在回想那日的景象,乔安歌和白矾虽然着急但也不敢随意出声打断他,最后还是霍允开的口,“这事毕竟过去多年,我一时也无法完全想起来,只记得那日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至于死因则是中毒死的,那毒是极毒,服下之后不会立刻死去,会先噬心痛楚之后才会逐渐噬咬到心脏,最后在极痛中死去。” “极毒?你说的可是噬魂粉?那东西在毒药中可是极为阴狠,如今只有皇室和一些江湖门派才会有那东西。他若真的是畏罪自杀,何必服下这么狠毒的东西?”白矾听了霍允的描述,一下想起之前听爹爹提起过的毒药。 乔安歌也觉得很是蹊跷,按照霍允的说法,那人根本就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服下这种毒药自尽,就算他真的是自己服下的,那这种毒药他又是从哪里来的。若不是,那就只能说明,那毒药是有人故意让他服下的,还是在三天以前,那人应当不是为了杀他,那是因为什么? “若是如此,那他定是被人控制,或者威胁,他不从,所以才会被活活痛死。对了,我再问一下,当时他死的那个地方有人进去过吗?我是说有没有很凌乱的样子?”如果他真的是被人威胁,那他临死之前却是在那个什么的地方,是为了什么吗? “凌乱?那倒没有,很整洁,除了他一个人的尸体以外,再没有其他人的踪影,他的功夫不差,若是真有人要杀他,不至于这般毫无抵抗,悄无声息的就死去。”霍允见乔安歌若有所思的样子,不觉说道。 乔安歌下意识的摇头,思绪还是沉浸在这事中,没有打斗的痕迹,那就只能顺他是被人杀了之后再丢在那里,或者是知道自己大限已至所以独自一人去了那里?他是为了那里的东西?还是在那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对了,当时发现他的遗体的时候,他的手上还握着一样东西,当时我们因着心情复杂,并没有去过多的处理遗体,只来得及匆匆看一眼便让人将遗体处理了。不过据后来报备的人说,他虽死了片刻,但手上却还一直紧紧抱着一卷书册,上面空无一字,那报备的人见状,也不甚在意,只将它作为废纸一同处理了。” 他边回想着边说道,语气里有些一丝后悔,若不是当时形势严峻,他也不至于忽视了这么重要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是处理遗体的人来一一报备的,有些真的,有些假的,还有忽视遗落的地方,现在想来,这件事的疑点实在太多了。 “果然,这次的事真的与当时的案件有关,这么看来,那人是为了手里的东西,空白的纸卷?不会是……”乔安歌仔细琢磨了片刻,才恍然道,随即拿起那卷册,仔细查看着,她这一番举动,惊了白矾和霍允,他们似乎也明白了乔安歌想到了什么。 “姐姐。你不会是想说,这账册就是那人死的时候手里的东西吧?在这也未免巧了点。而且,方才霍都统不是说了嘛,那东西已经随着遗体一同处理了?”白矾讶异不已,怎么都觉得这太过凑巧,可若不是这样也确实想不出其他的了。 然而,乔安歌却坚持己见,虽然确实有些不可置信,但这也是唯一可以解释的地方,若不然,一卷空白的纸卷,他誓死都要护在手里,怎么都太过蹊跷,总不能是什么定情信物吧?若真是这样,那那叛徒还真是够痴情的。 “也不是不无可能,当初的事具体的我也并不清楚,这事虽然是在我的职责范围内,但毕竟不是竟我的手负责的,若是其中有插科打诨的,我也避免不了。”霍允却难得一见的认同了乔安歌的话,若真的是如此,那这案子也终于是有了一丝头绪,若是按着这条线下去,什么沉年旧事都会被查出来。 既然霍允都这么说了,白矾就是再觉得奇怪也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毕竟霍允说的也对,这么看来,那东西应当是那个时候被人认出了之后偷偷收了起来,只是之后不知怎么的,还是流露到被用来当账册的地步。 这么看来,这很有可能就是那人手里的空白卷册,那个时候这东西还没有被当做卷册,所以应当确实是空白的,方卫也想要这东西,这么说来方卫与当年的事也有关,若方卫真的是天门派的人,天门派有善于用毒,什么难遇到的毒药在他们那里都能找到踪迹。 若那人真的是被下毒而死,那么那个给他下毒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天门派的人了,就算不是天门派的人,那毒药也是天门派所制,看来这天门派应当也不是简简单单的江湖门派了。她看向霍允,发现他也在深思这件事,片刻后,他的眼中也有了相似的眼神。 “看样子,霍都统和我想的一样了,在这卷册里一定有着什么,光是这区区一个桑片纸,应当还没有能成为他们这般费心的寻找,目前这件事和天门派是脱不了干系了,说不定方卫被逐出天门派也是他们的说辞罢了,他们真正要找的是这卷册里的东西。” 霍允微微颔首,目前看来只有这一个想法是最有可能的了,看样子,当初他也是天门派的人,所以才想要找这卷册,只是之后等到同门出来的时候,他却不愿意将这东西交出去,所以才会被下毒的?一时间他心里竟不知该是什么滋味。 当初一同奋战的兄弟,原本以为他只是被人蛊惑才投靠了伦列国,如今看来,他怕是从一开始就与他们不是一路的人,那些所谓的壮志筹谋,都是他为了留在军营的阿谀奉承罢了这么一想,他原本早就平静的心有有了两分悲凉,就连想怨想怒,也找不到人了。 乔安歌在一旁瞧见霍允的脸色有些不善,仔细一琢磨也能猜出他在想什么,平日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不禁背叛他们也就算了,多年之后才发现就连那段兄弟情义都是假的。这么一来,她竟有些同情起霍允来。 “霍都统,其实事情也不全是如此,那人虽然很可能确实是天门派的人 ,目的也是为了找这卷册,他虽然背叛了你们,但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将那东西交出去,可见,他也不一定就是真正无情的。若是那卷册里的东西与你们有关呢?或者与凌云有关呢?” 乔安歌绞尽脑汁想要说点什么,好不让他这般失落的神态,可这么说来,她自己也还觉得不是不可能,那人要为天门派找这东西,但找到之后却又不愿意交出去,可见他也不是这般不将他们的情谊放在心里。 霍允回过神,脸上的悲凉竟渐渐逝去,换上的依旧是之前那张看不出情绪的脸,依旧是那个看似毫不在意,却又不苟言笑的霍都统,乔安歌见状,也只能佯装没看见,毕竟这男人可也有自己的尊严。 虽然知道乔安歌只是说的安慰话,但仔细一想也许确实是这样,想来心里也算有些一丝欣慰。随后他皱起眉头,凝重的说道:“若甚是如此,这件事确实与天门派有关,没想到天门派的手竟已经伸向我军这么多年,还真是良苦用心,这件事我会上报将军,由他来做决定。” 霍允说完,不等乔安歌和白矾的反应,他自顾自的行了礼就转身离开,让那两人都没来得及开口,他就已经不见了踪影。白矾不满的嘟囔道:“这人可真是,明明是我们一起探讨的事,都没问过我们的意见就这么直接走了?” “他该是觉得难为情了吧,算了,这事也算是有了个解决的法子,查天门派的事就交给他们吧,我们现在只需要将这卷册里藏着的东西找出来就好了,能让天门派这种江湖门派一直找寻的东西,我倒也想看看究竟是个什么。” 她静静说完这话,随后又继续拿着那账册看了起来,白矾看她这仿佛着魔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看她这副样子,到时候就是查清楚了她怕是也不好走出来了吧。 这边没了那些烦心事,乔安歌倒是安安心心开始查卷册里的东西,另一边,霍允出来之后就径直往将军营帐营帐而去,见了凌天珩之后,将方才和乔安歌一同的想法一一与他说了。果然,凌天珩的面色有些黑,想必也同他一般心中不好受了。 “将军,如今当务之急是派人前去查天门派一事,也不知他们在我军中还安插了多少细作。一个小小的江湖门派却这般三番四次的混淆于朝廷的军队,只怕不是这么简单。还望将军尽快下令。” 第两百二十三章 谁为你担心了! 将军营帐中,凌天珩沉默的坐在上面,脸色蒙上了一层黑雾,身边的气压也变得很低,看的阶下的霍允迫不得已的又咽回了正准备说出的话,这也怪不得他,他知道凌天珩此时是怕也是不好受的,他又何尝不心凉,可是如今却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而凌天珩,自霍允说了那些事之后,他就一直沉默不语,他的思绪早已经不知不觉的回到了当初三人一起冲锋陷阵的时候,相识五年,早在他背叛他,将他陷自己于死地的时候他就已然将他恨之入骨,可是随着之后他夺回了渠城,第一件事却不是与众将士庆贺,而是恨红了眼的在渠城内找那个人的踪影。 他恨不得找到那人将他五马分尸,将他所受的背叛和屈辱尽数坏还给他。可是当收完整个城之后,却只找到了他早已经凉透的尸首。他顿时泄了力,原本积攒在胸腔的恨意也在那一瞬间无处发泄,最终只能埋葬在了心底。 他不屑去看那人的尸首,所以仅仅只是知道那人已经死了之后,远远的看到他倒在血泊中的身子,转身决然而去。之后他下令不准军中谈论此事,而他在哪之后也只专注于朝廷纷争,极少再回军中。 而如今,他接下父皇的密令前往这里查这件事,却没想到竟也是与他有关,这样他怎么能容忍,可就算他此刻他再怒气滔天,他也不可能再找到那个人发泄一番,可这般淤积在心中,他更是恨意不减。 片刻之后,他才抬头,这才注意到霍允竟一直站在下面,一言不发等着他发话,他这才想起霍允方才说了什么。仔细想了片刻,他才平复了心情,沉声道:“这事待我想过之后再做决定。你先派人找到方卫的行踪,他既然也是天门派的人,找到他总会有一个底牌。对了,派人时刻盯着安歌,既然她都已经查到这里,只差找到账册中的秘密,这期间,方卫很快就会动手。” 霍允有些讶异,找方卫他能理解,毕竟他也是此事的重要人犯,可是目前最重要的是派人去查清楚天门派的底细,一个江湖小小的江湖门派,竟能三番四次的潜进军营,只怕那天门派背后的人也不简单。可这个时候,凌天珩首先想到的竟还是乔安歌。 这让他不禁有些怒意和不满,他忙出声劝道:“将军,当前应当一刻派人前去天门派查探清楚,这背后的幕后使者究竟是谁,他你能有这么大能耐做出这么多,只怕来头不小。若这是二王爷的阴谋,王爷正好借此机会参他一本,怕的是这若是伦列在我国的势力,是怕威胁不小啊。” 凌天珩看向霍允,眼里有着少有的不容抗拒,“我吩咐了什么,你只管去做就是,我会处理天门派的事,但眼下是要将方卫拿下,只有拿下他我们才能对天门派有所牵制和了解。而乔安歌,她是我钦定的王妃她若是在军中出事,不仅我会动怒,丞相那边更是不会罢休。” 知道霍允一直以来都对乔安歌怀抱敌意,他无力去改变他的想法,但他必须知道,乔安歌身后的势力是不容他这般对付的,若是倒是他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只怕还不等他发怒,乔文治就要与他对付到底了。 霍允心中不服,但仔细想想,凌天珩的话也有理,若是拿下方卫,也许还能很快查探出天门派此次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若是派人盯着乔安歌,也能额很快找到方卫的行踪。这般一想,他到也稍微放下了芥蒂,这才不甘不愿的回了句:“希望将军真的是如此想,属下知道她是将军往后的王妃,可是如今事态不同,将军还是要举重就轻啊。” “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先下去吧,安歌那边若是有什么需要帮着的,你也尽量多帮着点,这丫头可是有着你们都没有的古灵精怪的心思,这次的案子若不是她会有如此额进展?你也应当试着对她改变下看法才行。” 知道霍允还是不放心,凌天珩只得耐心的回道,虽然他是无力改变,但怎么也不希望霍允一直对她抱着如此心态,他总得试着去接受乔安歌。 然而霍允去只是语气清淡的应下,凌天珩看着他的态度,他深叹一口气,也不再说什么,挥挥手让霍允退下,独自在营帐中闭目养神。但心中还是放心不下,想了想,他还是一个起身,去了白矾的帐子。 另一边,军营外的峡谷深处,那熟悉的山洞里,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出现在那里,如凌天珩若说,方卫从上次受伤之后吧就一直在哪山谷里疗伤,当时情况紧急,他只得尽快撤离哪里,并且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恨意,和不甘,那一晚那册子他就在他面前,唾手可得,若不是后面出现的额那个黑衣人,他又怎么可能功败垂成?开始他还在疑惑那黑衣人究竟是谁,之后冷静之后仔细想想,那身影怎么看都很像凌天珩,尤其是那双势在必得的眼睛。 该死!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让人跟了过来,竟还是凌天珩亲自过来,没想到凌天珩对乔安歌竟如此伤心,可惜了他即将到手的册子。而如今,他却只能在这地方避着那些搜查的军队,这让他如何不恨? 可眼下,他不能出这峡谷,可是这峡谷也不可能一直躲过那些搜查的精兵,只要他们找到通向这里的路,他迟早会暴露,若是这次没完成任务,他只怕再也回不到天门派。既然他出不去,那就只有让人进来了。 可是那次之后,凌天珩必定会加派人手看着乔安歌,而乔安歌也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只怕也不像之前那般好控制,可若是这次在冒险闯一趟军营也是必死无疑。她那般聪慧,迟早会查出什么来。若是她知道了册子中的秘密,只怕会为了册子亲自来找他。 想着,他从怀中拿出之前的那个木纹盒子,是乔安歌身上那蛊的母蛊,有这东西在手他凌天珩怎么都得忌惮着,只要他足够在意乔安歌,这蛊就是他的保命符,至于那东西,只要乔安歌如他所料的来找他,这放了两年的东西也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他细心的摩擦着那盒子,眼中有了些许的柔情。而盒子里的母蛊却安静的看着待在盒子里,但那漆黑的身子却还是让人看着很是渗人。他看了一会之后,又将盖子合上,现在只需要等着乔安歌亲自上钩了。 而此时的乔安歌还在营帐里翻看那些卷册,可惜她翻看了所有的卷册,却再没有查到一丝一毫的线索,而白矾早就已经闷的直接去找了凌天遥,就剩下她一个人还在艰苦奋战。就在她唉声叹气了许久之后,一个人影突然出现,“怎么?你不是查出不少东西?怎么还在这里唉声叹气的?” 乔安歌一惊,听出那人的声音之后,这才放下心,下一面就炸了毛,“你怎么走路老是没声啊?这么吓人真的良心不痛?”边说边朝正进来的人翻了个白眼,那人倒是心情很好的没有反驳她,一直走到她身旁,见她竟还在看那些卷册,这才明白她方才为何一直叹气了。 “这只不过是一些以往的卷册,你之前找到的那些蛛丝马迹已经是不错了,若是你还想再靠着这些东西查出点什么,是不可能的,想要查出册子里的秘密,只有用别的办法。”凌天珩平静的声音缓缓说着,但在乔安歌的耳中却不免有了几分兴趣。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卷册能给她的只有之前的那些东西,这册子里东西只有天门派的人才知道,这些卷册又哪里会记得如此详细?可若是不靠着这些她又能怎么查呢?天门派是江湖的门派,她怎么都没办法去触及。 而唯一知道的人就只有方卫,可是如今她连方卫在什么地方她都不知道,就算她知道她也不可能去找方卫。“是吗?说说看,既然这些东西都没有什么用了,那怎么才可以找到下一步线索?” 看着乔安歌虽然不愿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那别扭的样子倒是让他看着有趣,一时心里的阴霾也一瞬间消散,耐心的说道:“如今这件事只要天门派和方卫知道,你放心吧,我已经派人到天门派打探消息,不久就会有回应。这件事你不用太过操心。” 天门派?果然,只有到哪里才能知道消息,可是让她就这么等着,她哪里甘心?于是忍不住又问道:“真的?可是天门派不是江湖门派?你确定能很快查到?皇上给你的期限也快到了,若是不再那之前解决这件事,只怕你回去之后也不好交代吧?” 谁知,凌天珩听了这话眼睛里闪过了一抹笑意,和邪魅,“怎么?你现在是在为我担心?” 第两百二十四章 去找方卫 乔安歌一愣,看着他眼角很是邪魅的笑意,她顿时反应过来,一下子气红了脸,但又不知为何。竟有两分心虚,结结巴巴的回道:“你想的也真美,谁会担心你啊?就是白矾担心你,我都不可能担心你。明明就是一匹狼,我还是多担心你的猎物的好。” 凌天珩眼中一黑,闪过一抹危险的情绪。其实乔安歌也不过是随口说的。但听在本就心思颇深得凌天珩眼中,他现在的猎物就只有方卫,想到她之前百般为方卫辩解,他心里怎么都有几丝怒气。 但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尽量的平息怒气,将乔安歌的话抛掷脑后,也不再继续打诨,认真说道:“不过,这天门派向来隐蔽,一时半会确实不一定查的到,现在也只有看上天究竟肯不肯给我这个机会了。不过我们已经尽力了,父皇也怪罪不了什么。” 这么一说,乔安歌又忍不住真有些担心了,听他这风轻云淡的,越是说没什么,只怕事情越是不那么简单。启文帝是什么人?凌天珩身为他最为喜爱的儿子,将这件案子交给他,可如今他却没能完成,就算启文帝念及父子之情不会说什么,可心里只怕也是会有意见的。 这么一想,她越发不放心起来,就连凌天珩之后说了什么,她也没听全,直到凌天珩说要离开,她才回过神来,面上极其嫌弃的将忍轰走后,又魂不守舍的坐回了椅子上,那些卷册也不看了,就坐在那里发呆,吓得刚回来的白矾一跳。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这些卷册你都看完了?可有找到什么线索?”见乔安歌竟连她进来都没有发现,她不由连声叫了几声,这才见乔安歌回过了神,立马好奇的问道。 乔安歌被白矾的喊声叫的回了神,她这才有些恍惚的听清白矾在说什么,可惜脑子还没怎么反应过来,方才她竟一直在想若这件案子完成不了,皇上肯定会对凌天珩心有不满,如今本就正是几大皇子越发争夺的厉害的时候,若是凌天珩因此失了他在皇上面前的信任可怎么办。 她虽不喜皇室之争,可是她也知道,就算他真的无心朝政,只怕也不一定能活命,更不谈他本就是个心怀天下之人,怎么可能真的对皇位无感?与其无心争夺反被杀害,还不如去争夺一番,也许还有活路。 眼下,天门派虽是主谋,可有这胆子的江湖门派,只怕它背后的势力不是这般简单的,这之后的人不是伦裂国就是二王爷那边的人,无论那一边都不是个好事,而如今,唯一能够更快找出天门派的秘密的就只有方卫了。 “白矾,你将这些卷册还给军事处,这些东西已经没什么用了。对了,你过去之后将这个交给那里的陈旷三,就和他说,等到戌时的时候再打开看看,我得问问他是否知道天门派的事。”乔安歌边吩咐着边在纸上飞快的写着什么。 因着她不太会用毛笔字,一直以来就写的不太好看,但为了让陈旷三认出来,她还是尽量写的简单点。不出一会儿她就写好将它装在了信封里交给了白矾。白矾疑惑的接过信封,原本还想看看她写了什么,可这会儿她都已经封了蜡,她就是好奇也不能再打开了。 “这信很重要,你可别好奇了打开看啊,我之后可是会问他信可有保存完好的交给他,乖乖送到他那里,你再回来,记住,亲手交给他知道吗?”乔安歌看出她的小心思,声音凉凉的提醒道,一句话倒是把白矾那小心思给说的打消了念头。 “知道了,你交代得事我哪里会没做好的。不过姐姐,你这会儿找陈大哥真的没什么吗?你可要记住,你如今可是体内有蛊毒,随时都会发作的,你已经发作过两次了,若是再发作一次,那蛊毒就很难再取出来了。”白矾接过信可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出声提醒道。 乔安歌自然知道她担心什么,心中多少有了几分感动,但嘴上还是硬着心不耐的回道:“我知道了,你快些过去吧,免得误了时间,我会注意着的,再说了,这四周都是精兵把手,你还怕我跑出去不成?” 虽然她这么说来,白矾最终也只得在担心中往军事处而去,她前脚刚走,乔安歌立马就拿着册子和那天找到的刻着英文字母的牌子,想了片刻,还是将牌子放了回去,有些自私的想反正这册子里的秘密只有方卫才知道,这牌子可是和她以后息息相关,可不能被方卫拿去。 想着,又将牌子放了回去,将册子放好,就这样,等白矾回来的时候,见着乔安歌依旧在帐子里这才放下了心,两人聊了一会儿之后,天也渐渐临近夜幕,秋季的夜晚风有些大,乔安歌和白矾简单的用过晚膳之后,乔安歌也不再看那些卷册,两人倒是难得得边用一些粗糙的点心,边谈这天。 偶尔会谈到凌天遥,自那日在军事处她维护方卫而伤了凌天遥之后,两人就没有机会见面,如今,凌天遥依旧是在骑兵营里,没有将军的召令他也不能随意进将军营帐中,只有白矾每日都会抽空去看一看他,看的乔安歌既有些愧疚又很是欣慰。 好不容易找了个安静的时候,乔安歌这才像白矾打听了一会儿凌天遥的情况,白矾倒是不知他们之间的事,只当乔安歌这些日子有些忙碌才没能去看看凌天遥,也就没什么隐瞒,直接说道:“这个嘛,倒是没什么,无论是饮食起居方面都挺不错的,虽然比不过王爷府,但怎么都比火头军营的伙食好了不少。改日,姐姐去看看也好。” “自然是要去看看的。”等事情一过,她怎么都得去亲自跟凌天遥道歉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在军营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到时候自然会见到他的,到是你,可得随时准备好离开军营咯,说起来还有些舍不得呢。”乔安歌说着说着,后面竟自顾自的感慨起来了。 白矾听着也不免有些伤感,她对这军营虽然没什么太深的感情,但倒也过的很是充实,就像觉得做了很多有意义得事一般,倒是和那些她最爱的医书很是一样了。而乔安歌缺事放了不少感情的,虽然这个如同小的朝廷一般军营也有让她失望的时候,但总体还是很不错的。 “行了,总会回去的,这里本就不属于我们,阴差阳错的过来经历一番也是不错的啊,也算是长姿势了啊。丞相府可还有不少的事等着我去办呢,你别忘了,你之后可还得回一趟锦州的。”乔安歌宽慰的说道,不过最后一句的时候倒是带了两分调侃的意味,让白矾不自觉红了脸。 两人就这么一直聊到戌时之后,乔安歌以有事为由同白矾说要去一趟将军营帐,白矾起初不放心,说要陪她过去,谁知乔安歌直接一句暧昧的:“你确定你要去?到时羞红了脸可别赖在我头上哦。”说的白矾一下红了脸,也一下子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顿时也不提要跟着去的话,只让乔安歌小心着就回了帐子里。 乔安歌眼里的歉意渐渐退去,眼中只剩下淡淡的愧疚,这一次,怕还是要让他们担心了。想着,她却依旧坚决的转身离开,她必须去站方卫,为了凌天珩能尽快破案,也是为了她自己,她体内的蛊毒只有方卫能解开,这虽没什么害处,可对于乔安歌来说,最不爱的就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什么,到最后不仅逃脱不了,更可怕的是你却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方卫上次与凌天珩一招之后,到底是受了点伤的,也不知如今如何,不过这么一来,他必定知道军营会加强防备,与其他到时候闯进来死路一条,最重要的是,与其让方卫无路可走的情况下驱使第三次蛊毒,她体内的蛊毒就真的取不出来了,她可不想她的身体里有一只虫子为全身都游走。 这么一想,她更加坚决了一定要去找方卫的决心,如今军中森严,也是因为上次他与凌天珩的交手之后,已经暴露了身份,他是怎么都不可能再在军中待着,所以没有在军营,很有可能就会在之后的峡谷,可是那个谷她也没有去过,只有凭着映像过去,那里应当是他的窝点。而她在被控制的时候定然是来过那里的。 他为人谨慎,军中什么情况他都能料到,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到军中来抢夺,凌天珩守着她,所以他也不可能会再驱使乔安歌体内的蛊毒,这样一来更会暴露自己,所以这个时候,只有她能去直接找他,并不能同凌天珩他们说,她必须的去将体内的蛊毒取出来,凭借着白矾告诉她的,她只有去峡谷处才有可能会找到方卫。 但峡谷的地方头太不好找,地方又太崎岖,乔安歌走了两圈都没找到路,正当 她焦急烦躁的时候,一颗石头掉在了鞋子边,乔安歌这才注意到那尽是那石头上面竟有一张纸条,她忙将它拆开,上面是一张详细的地形图,仔细一看竟是这峡谷的地形。她震惊不已。 第两百二十五章 这究竟是什么? 此时若是还猜不出对方的身份,那她也不必再来这一趟了,谨慎的查看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人跟着,这才跟着这地形图上的走着,这峡谷的路果然是不好找,这般错杂的路线想必方卫也花了不少功夫。 她边走边猜想这,有了地图,她的脚程自认也加快了不少。不出一会就绕过了那些及其崎岖的路,半个时辰之后,她才到了一出稍微空旷点的地方儿,而面前却多了一处小瀑布,流水的声音倒是驱散了她心中的一丝不安。 而瀑布额另一边则是一处黑漆漆的山洞口,乔安歌拿起地图对比了一番,很快就认出 这就是方卫藏身的地方,没想到真的这般隐蔽,难怪凌天珩她们一直都没有找到这里。她暗想,随后试探着着朝那山洞口而去,却没注意到在她离开的地方,茂密的草木从不停地晃动这。 到了山洞口,一阵阴森的气息从里面吹出来,乔安歌不禁缩了缩身子,还真是有些怪异的地方,而漆黑的洞口里似乎闪烁着什么亮光,难道方卫就在这里面?她猜测着,心中犹豫片刻还是跨出了第一步,朝着里面的方向走去。 由于山洞太黑,乔安歌好几次都差点绊倒在地,出来的时候也没想到带个火折子,她颇为懊恼,但还是摸索这朝里面 走去,不知大约过了多久,直到感觉拿出亮光越来越近,很快就可以到达那里的时候,心中却来不及一喜,只觉得脖颈后一阵剧痛,便陷入了黑暗。 等到再醒过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是一处简陋的房间。四周都是铜墙铁壁般的巨石,看样子她还在山洞,可方才又是怎么回事?袭击她的人是方卫?像是正确她的猜想似的,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惊了乔安歌一下,“怎么?你不会想不起来了这里是哪里?” 乔安歌回过神,这才看到一直坐在一旁石凳上的人,依然是一身漆黑的夜行衣,不过没有蒙着面,那双眼睛依旧是冷酷冰冷的。乔安歌倒是习以为常了,多见了几次也就不再为他的改变而晃神,她也没有了最初的那份不敢置信和惧意。 她慢悠悠的坐起来,如同对待一个很久不见的友人一般,带着几分责备和不解的说道:“哼,既然都给了我地图,又何必再 方才还将我打晕?不是多此一举?”说着她不断地额揉着自己的后颈,只觉得那里很是酸痛,他还真是冷酷无情得很,连下手都这么重。 方卫也见到她的神情确实很是难受,心中划过了一丝不忍,但很快就消失了,只听他继续冷淡的说道 :“我以为你明白我的意思,只有你一人前来,没想到你竟还带了人来,若不将你打晕了直接带过来,还等着他们找到我不成?” 乔安歌一惊,当下反驳道:“你说什么?有人跟着我?”她讶异之后,却很快冷静下来,冷哼道:“就算有人跟着也不是我让他们跟着的,你又不是不清楚你如今的处境,就算我再怎么小心,我一个没有丝毫内力身手的人能摆脱的了那些人?” 方卫闻言也没有再反驳,他自然知道乔安歌不会带人跟来,不过就是心中不满随口发泄罢了。一时,两人也不再说话,乔安歌边揉着酸痛的脖颈,边观察这他的神情,见他依旧是面无表情一时也拿不准他的心思,但暗自还是悄悄打探起四周来。 这应当就是山洞的里面,只是不知是哪里,单看着却很像是一个囚室,四面都是密不透风的石壁,只有一扇石门在五米外的右侧,而房间里倒是有床榻和简单的桌椅还有隐隐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 看样子也不是一个完全密不透风的地方,不过就算是有通风口,她也逃不出去,想着她泄气的长叹口气,倒是引起了方卫的注意,“怎么?后悔一个人到这里来见我?还是后悔那些跟着你的人竟还把你跟丢了?” 听着他的话,乔安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还真是无时无刻不说话带刺还真是过不了是吧?“你这会是惊弓之鸟了是吧,上次的计划被凌天珩搅黄,怕这次也被破坏?放心吧,这次我来也有我的目的,自然不会让其他人打断。” 方卫不再言语,但心里倒是放下了心,之前凌天珩的出现却确实让他有些戒备,尤其是乔安歌现在的情况,凌天珩不可能不在她身边安插人手,不过他若是真的聪明,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搅局,要是他还想让乔安歌安全的出去的话。 “我知道,你是为了你身上的蛊毒来的吧?看样子,凌天珩对你也并非那么重视,不然,也不会让你一个人独自来这里拿蛊毒。”方卫笑的很是邪肆,一眼就看穿乔安歌的目的,不过心里却除了有一丝兴奋以外,还有一丝怒意,他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就算是这样呢如何?中蛊的是我,自然得由我来拿蛊毒,和凌天珩没什么关系,何况,我此次来可不仅仅是为了蛊毒,我还给你送来了你想要的东西。”说着,她从怀中拿出她藏起来的册子,满意的看到方卫眼中一闪而过的光点。 随后她起身走到方卫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将手里的册子放到了石桌上,用带着一份引诱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你一直以来的目标就是这个东西吧?我们从一开始就被你安排的刺杀给转移了视线,你根本就不是为了刺杀凌天珩,而是想要这册子里的东西。是吗?” 方卫静静的看着乔安歌眼中明明暗暗的闪过不少复杂的东西,眼神也变得阴沉,但随即变笑了出来,带着一份渗人的笑意,满意的说道:“我果然没看错你,竟然能一直查到这一部,如今你敢单独一人带着册子来找我,想必你已经查出个七七八八了,只剩下最后的这册子里的东西了吧?” 乔安歌避开他的视线,有些心虚,方卫不愧是能看穿人心,她心里的哪点打算全都让他给看了个清清楚楚,比凌天珩还要让人忌惮,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她若是再瞒着,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没错,你哪点计划早就被我查的差不多了,只剩下这册子里的秘密我还没有办法解开,不过你知道这册子里的东西是什么,我只要来找到你就能查到这里面的东西。所以,方卫,我劝你还是将事情全部说清楚,否则,就算你拿到了东西,你也不可能有机会回天门派了。” 乔安歌说尽狠话,她自然知道方卫不会就这么被吓唬,只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想要规劝方卫,若是他能够回头,凌天珩也许还会替他瞒过皇上,留他一条命,如今天门派已经暴露,凌天珩迟早会对付他们,方卫倒时就是回去了,也难逃一死。 “我的事与你无关,与其想着怎么说服我,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身上可还中了蛊毒,只要我一驱使,你就是我的傀儡。有你在手上,我还怕凌天珩会对我怎么样?难道你不想看看你在凌天珩的心里是什么分量?” 方卫却无动于衷,他为了这次的任务在军营潜藏两年,怎么可能会为了乔安歌的两句话就反水,除非他为此丢了性命。见他态度很是坚定,乔安歌就是再心中不忍,也只得叹息的摇摇头。 但心中还是因为方卫最后那句话而心中泛起一丝涟漪,可还是下意识的避开了哪点期望,不屑的说道:“既然你执意不悔改,我也不再劝你了,至于我在凌天珩心里是什么分量,我不感兴趣。既然你想要这册子里的东西,我给你送了过来,别等到他人来了,又落了空。” 方卫冷淡的瞥了她一眼,随后接过册子,也不避讳乔安歌探究的眼神,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当着乔安歌的面将册子打开,走到了一旁的早就放置着水盆的地方,一下将那册子丢在了水盆中。 乔安歌一阵讶异,正想说什么。只见方卫继续将那个瓶子里的东西全部散在水里,很快那盆清澈的水渐渐变得浑浊,就像那册子上所有的碳墨笔迹全部晕在了水里一样,之后,她又眼睁睁的看着方卫将呢册子拿了上来,放在了石桌上。 果然那上面关于那些黑色的字迹已经全数被洗清,只剩下一本白净的册子,乔安歌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白净的仿佛没有沾染了尘埃的册子,可是,下一刻,那原本干净的册子开始浮现出什么,一点一点,在两人的面前,最后在乔安歌震惊的眼中又完全变成之前那般记满了字迹的册子。 “这是......”乔安歌看的很清楚,那不是之前的那些字迹,甚至连内容都不一样,这已经是一本全新的册子,上面记满两人一些她没见过的人的名字,还有账单,甚至还有一些谈论到凌云的字句。 “这究竟是什么?” 第两百二十六章 当年之事 “你知道当初伦列和凌云的那场战事是怎么回事吗?”方卫兀自翻看着那本已经褪换了新的字迹的册子,冷不丁得突然问道,乔安歌从愕然中回神,显然方才那一幕太过玄幻,她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那册子上的东西她没有完全看清楚,因为等到字迹都全部显现之后,方卫便将册子拿了过去,她也没机会看清楚,可她知道,那里面的东西可比之前记得那些个贪污受贿的名单可要重要的多。 “之前查这事的时候有了解到,怎么?这件事也和你们天门派有关不成?”乔安歌没好气的说道,见他这么问,突然联想到从之前的叛徒事件中天门派便搅和进来,而当时的那件案子直到现在也没个眉目,很难让人不把这件事和天门派扯上关系。 谁知方卫却沉默了,甚至看向乔安歌的眼中竟也有几分隐隐的赞赏,乔安歌心中一下警铃大作 ,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这事不会真的和天门派有关?呵,看样子我是低估了你们,没想到你们早就不是一个小小的江湖门派这么简单了,我倒是突然想知道你们背后的主谋究竟是哪个卖主求荣的,还是说你们本就是伦列在凌云的势力?” 良久,方卫才突然大笑的说道:“哈哈哈哈,你果然如我想的那般聪明,只不过靠着之前那些卷册,你也只能查到这里,没错,造成伦列国和凌云之间的战争的确实有我们天门派的人,但是我们也不过是听从使命,你可知道这幕后真正想要造成这局的人可是谁?” 乔安歌静静的看着他,此时她也算是从方才的震惊中冷静了下来,看着方卫眼中隐隐的疯狂,只觉得心中忌惮更深,一时也只能忍着心中的好奇,免得触了他的逆鳞。便试探的说道:“总之不管你的主人是谁,他的目的无非是引起两国的争端,从中获取利益。都是没有良心的人罢了,这样一个不将百姓的安危放在心上的人,难不成你还真觉得他能有一番功绩?” 果然,方卫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不过倒也没有她想象的不满,只是竟难得的在他眼中闪过什么,像是迷茫,可又很是复杂。乔安歌看不明白,待再想问什么的时候,方卫却突的站起来,丢下一句“你好好在这待着,可别打什么注意!”随后便带着册子离开了房间。 乔安歌没来得及说什么,方卫就已经没有了身影,偌大的密室里就只剩下乔安歌一个人,很是空寂。看着这个地方,虽然有些阴森,但好在安静啊,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声音,还真是一个避世的好地方。无聊之下,她只得这般打量着这石室。 她很清楚,方卫不会在这里留下什么漏洞,所以她是不太可能从这里逃出去的,可她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担心,按着方卫之前的话,凌天珩早就派人跟着她,他知道她会来见方卫?那册子里的东西他也知道的很清楚?那为什么他不直接和她说,然后再暗中派人跟着? 不知为何,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和烦躁,也不知是不是被困在这里的缘故,方卫手里的册子究竟记着什么内容,那是不是和天门派或者当初的那件案子有关?不论是哪一个,她知道,册子上记着的内容绝对不简单,更甚至对凌天珩,或者凌云都会有所影响。 这边她还在石屋里担心不已,另一边,凌天珩却早已经到了峡谷之外。可惜,峡谷的道路很是曲折,之前他派遣暗中跟着的暗卫也没有及时回来,他只得守在峡谷外并让人仔细在周围寻找进去的路。 他心思沉重的凝视着峡谷里,心中不容忽视的担忧也让他面色如霜,周围不自觉下降的气压也让周围的侍卫很是心惊胆战。深怕这仿佛如地狱来的人将愤怒发泄在他们身上,一个个的都小心谨慎的坐着自己的事。 直到这个时候,凌天珩才不得不承认,他开始有些后悔了,虽然这件事是他设计的,让乔安歌主动去找方卫,因为他知道,只有她亲自过去,才能让方卫放下戒心,才能有机会抓到方卫。 可是现在他却开始不由自主的担心起她的安危,担心方卫会对她做什么。所以现在才这般局促不安。早在之前,他就料到方卫肯定会想方设法抓到乔安歌,既然他的目的是那本册子,那他自然不会就这般放手。 但军中守备森严,他是断不可能再冒险到军中盗那册子,唯一的能然他不起疑又能将他引出来,就只有让乔安歌亲自过去。可是,乔安歌本就聪明谨慎,甚至有些多疑,若是直接说了,难免她不会猜到他的想法,所以他才故意将那些话告诉她,利用她的那份善心来引出方卫。 可现在看着她已经进去三个时辰,天已经快黑了,可是派进去的人却还是没有消息,看样子还是让方卫有所察觉了,他暗自叹息,对乔安歌的愧疚也更多了些,现如今,他只能期盼方卫那人能善待乔安歌。 “将军!四周都找遍了,除了那条断崖的路,其余真的没有再能通往峡谷里的路。此时天色已晚,将军是否还要进入峡谷?”片刻,一名将士前来复命,他们已经在这里侦查了很久,才找到了那一条断崖的路,可是下面便是深渊,若真的要过去,怕很是凶险。 可这个时候的凌天珩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尽快进入峡谷,找到乔安歌,就算再凶险才他也必须试一试。“传令下去,通知所有将士,今晚之内务必进入峡谷内,抓住奸细方卫!无论想出什么办法,都要通过断崖。” 一声令下,所有的将士立即前往断崖,想出能够修复断崖,让众将士过去的法子,而凌天珩眼神坚定的看向已经笼罩在黑暗中的峡谷,心中的担忧更甚。 这边凌天珩正在想法子通过断崖,而乔安歌却还是被困在石室里,她也没想过逃跑,反正也逃不出去,何况,也不知是因为中蛊,还是因为什么。她对方卫总是多了几分信任,所以就算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没有对他太过防备。 所以,等方卫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后者一副无畏的样子在石室里待着,拿着一旁闲聊时放置的书籍翻看着。他心中微微一动,但随即换上冷漠的面具走了进去,“看样子你丝毫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忧啊,是真觉得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看着那人越加走进,乔安歌倒是一反之前的紧张,倒是心情不错的反问道:“怎么?你会对我做什么吗?从把握带到这里开始,即没有严刑拷打,也没有威逼利诱。我自然也不用时刻提心吊胆了。” “哼!”方卫丢了个冷眼,不再与她斗口角,兀自带着手里的东西做到了石凳上,乔安歌自然也注意到了她手里的东西,心中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多问,只是问道:“你究竟打算做什么?总不可能真相一直把我关在这里?” “这个你无须多问,等时候到了我自然有我的打算。你只要乖乖的待在这里,别妨碍我就行。”他边说着边将手里的东西拿出来,原来只是一件普通的夜行衣,不过能让他这么特意去取,看样子这夜行衣不是普通的夜行衣啊。 乔安歌暗自猜测,周围气氛倒又变得很是安静,乔安歌有些别扭,心中的疑虑还是没有解开,偷偷看了下方卫的神情,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但她还是忍不住试探的额问道:“你之前说当初渠城的那间案子也与天门派有关?我听说当初那里出现了一批来历不明的山贼。战争开始之后就莫名消失了。” 果然,方卫整理东西的手一顿,乔安歌有些紧张的看着她他,没想到他却只是手一顿,很快又面色如常的看着乔安歌,眼中有着认真的看着乔安歌,说道:“你猜的没错,那些人就是我们天门派派过去的人。目的就是分裂伦列和凌云的结盟,目的达到了,我们的人自然就全部撤离。不过这也不能怪天门派。毕竟这事从一开始。伦列也参与其中,当然,还有那个卖国求荣的太守。” 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当初的那件事,乔安歌的心中有了一丝气愤,不由回道:“你说的不错,战争的背后除了国家和一些奸臣的促动之外,自然也免不了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在背后搞些见不得人的事。我不知道天门派背后的主谋究竟是谁,但是方卫,你在瞧不起那些人的同时别忘了,你也是这些人中的一个。” 闻言,方卫的神色一变,很是阴沉的看着乔安歌,眼中的怒火看的乔安歌心生惧意,但到这个时候她若是表现的怯弱,岂不是让方卫小看了?“所以方卫,造成当初那场战事的人,害的渠城乃至边境五城的百姓流离失所的人,你也有份。” 第两百二十七章 重新吹奏 寂静的峡谷处,月色笼罩之下,一队人正悄无声息的通过被再度连接起来的断崖。而峡谷之内,却依旧没有动静,凌天珩过了断崖之后,看着道路很是崎岖的路,内心的担忧更甚。 虽然他很清楚,方卫不会对乔安歌如何,可心中难免还是放心不下,方卫归根结底是天门派的人,若是乔安歌做了什么违背他意愿的事,免不了他会对她下手。 不行!他必须得在天亮之前找到方卫,以确保乔安歌的安危,这般一想,他转身对着带来的将士就是一番催促,“所有将士加快速度,务必在天亮之前抓到奸细方卫!拿下方卫者,悬赏百两白银!” 此话一出,原本还有些疲累而敷衍的士兵一个个立刻来了精神,卯足了劲开始加快速度过崖,不到一炷香的时辰所有的将士都算数度过了断崖。到了峡谷内。凌天珩立刻下令所有的将士全数在峡谷之内开始了大规模的搜索,势必要将峡谷翻过来,找出方卫。 这边,凌天珩还在大肆找寻方卫的下落,另一边,方卫却已经将东西拿到手,只剩下逃开凌天珩的追捕,回去天门派复命。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带着乔安歌一起离开。她如此机智过人,若是不为天门派所用,未免也有些可惜。她能去天门派,相信那个人再高兴不过。 于是他带着乔安歌悄悄往他准备了两年的地道口朝着外面走去,而后者却被他喂了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无故变成了哑巴,还不知道是不是一辈子都会成哑巴的乔安歌很是气愤,可这份气愤放在被人轻易掌控之下,又变成了几分无可奈何。 早知道,方才就不激怒他了。这会儿很是后悔的人暗自想着,不然,她这会儿也不会发不出声音,不敢反抗方卫,就只能乖乖的跟着他走,时不时还得听两句那人的低声警告。无非就是警告她不要耍什么花样。 乔安歌心中虽不甘,可这会儿也只能顺着他的意,她知道,方卫打算离开北郊。既然东西拿到了,他自然会回天门派去,可按照他方才说的,只怕这个时候凌天珩已经在峡谷外守着,就等着方卫出去将他拿下了。 可即使这样,他还是要冒险出去,离开北郊。既不伤她,又不放了她,难不成他是要将她当做人质不成?乔安歌心思飞快的转着,看这情况,她猜的不错了。只是他明明可以驱动蛊毒,让她更听话一些,为什么只是将她毒哑而让她清醒着? 她心中疑惑之间,却没注意到,方卫已经将她带出了地道,一出来已经是一处灌木丛的地方。没有了之前入口时的那处瀑布,也听不到水声,看样子离方才那个入口有了一段距离。而周围地势倒是空旷,没有了茂密得树林遮挡,他们的行踪也很容易暴露。 不过好在这个地方离出峡谷不远,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方卫转身拉着乔安歌往南边的方向而去。直到听到了外面夜莺啼鸣的声音,乔安歌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这才发现竟已经到了地道外面,秋夜的月光还是很明亮,把一片漆黑的峡谷照的如同白日一般亮堂。 乔安歌心中讶异,没想到方卫竟能在这山谷里挖这么一条地道,看这样子,这里是接近峡谷出口了。可是周围寂静无声,难不成方卫真的躲开了凌天珩的视线?若是他得逞了,她岂不是要随他回那什么天门派? 想到这儿,她心中有些慌乱,若真是去了那里她可就真成了奸细了。何况,那天门派的主人究竟是谁都还不知晓,凭着她如今这身份,若真去了那里,还有命可活么?不行!她必须的想个法子逃走才行。 心中一番盘算,乔安歌看了眼她的靴子,为了方便,她一直以来就身着男装,穿着靴子也没甚不同,只不过这一次她还是带了一件东西在身上,以便防身之用。没错,就是方卫送的那把黑曜匕首,之前落在了凌天珩手中,之后被凌天珩给了方卫,就在那间石屋里。 她趁着方卫不备,便一直带在身上,看样子,这次是能派上用场了,她佯装不及他的步伐,一下栽到了地上,使得方卫也被迫停下了脚步,乔安歌面色痛楚的皱着眉头抬头可怜兮兮的看了眼方卫。后者却依旧冷着脸,冷声道:“我警告过你,不要在这个关头给我耍花样。” “呜……”乔安歌低声呜咽一声,听着很是柔弱可怜,还有显而易见的委屈,因为发不了声音,所以听在方卫耳中便是万般气愤和委屈都说不出,他心中轻叹口气,只得蹲下身去,查看了一下她的脚踝,语气依旧冷淡道:“哪里伤着了?” 见他面色不似方才冷峻,乔安歌这才可怜巴巴的指了指她的脚踝,方卫警惕的看了她一眼,这才查看了一下她的脚踝,一看果然有了点红肿,看样子是真的扭到了,他看了下四周,不放心的说道:“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你先忍忍吧。” 说着,便转身一把背起乔安歌,便加快步子离开了灌木丛,乔安歌一个晃神就发现自己在方卫的背上了,下一刻脸边划过的风让她回过神来,看着周围的景色很快的往后略去,她的心绪也越加转起来,有些犹豫的看向小腿肚的匕首,心中竟有些不忍。 可眼看着再不动手就要离开峡谷了,到时候她了可就真的会被方卫带回天门派,那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想着,她悄然把手移向匕首的地方,缓缓拔出匕首,月亮的光洒在冰冷的匕首上,反射出一道冷光,可匕首举到半空,却怎么都下不去手。 她这一刀下去,方卫轻则重伤,重则可就没命了。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不想看见,就在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方卫停下了脚步,乔安歌心中一惊,手中的匕首也不知该往哪里放,只得下意识的背到了背后,靠着一只手搂着方卫的脖颈,刚想问一下怎么了,却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失声的事。 但她没感觉到方卫突然升起的戒备心,还有周围突然变得安静起来,乔安歌心中忐忑,又期待,莫不是凌天珩来了?正这么想,耳边渐渐响起了一阵阵的脚步声,而且越来越大,却很整齐,不出片刻,面前竟渐渐出现了人影,向着这里越靠越近。 那是一队人马,人数起码有一千人,那走在最前面骑着马的人,熟悉的俊郎的轮廓,英姿飒爽的身影,乔安歌心中微微一动,竟真的是她,也许是感受到背后人的情绪,方卫原本就紧绷的戒备心一下分了神,他心中竟有了几分怒意,不由出声嘲讽道:“怎么?看到他来了,你心中是不是安心不少?” 乔安歌没有理会他的话,只要凌天珩来了,她就不用去天门派了。想到这点,她不自觉开始挣扎,想要从对方身上下来,可是这个时候,方卫又怎么可能放了她?语气阴狠道:“别乱动!否则我让你现在就见不到他!” “呜……”乔安歌呜咽着,想要说话,却只能无力的闷哼,眼看着凌天珩的人马离得越来越近,那人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乔安歌心中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下去,自然也听不到方卫说的话,这个时候她只想尽快离开方卫的钳制。 凌天珩在很远的时候就搜遍了整个峡谷,也找到了之前瀑布的那个山洞,他眼中终于有了一分希望,朝着那山洞飞快的走去,可是等进到了里面之后,却发现,里面只是被封闭起来的,没有一条出路,他大失所望,心中怒气更甚,可就在这时,前去搜查的人前来禀报,原来他们已经在这峡谷中找到了三个山洞一样的地道。 看起来很是崭新,倒是像最近两年才挖出来的,凌天珩当即下令所有人守好那三个地道口,若是见到有人影出现,立刻来通报他。而他则选择了其中的一条地道口的方向而去。看样子,方卫之前将乔安歌带到了地道里,他现在应当已经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了,剩下的就是回天门派。 北郊大营顾名思义,位于凌云北方,而天门派则是在南边,想要离开北郊,他势必会选择离南方最近的一条地道口,当然,方卫那般心思颇多的人,又怎么可能猜不到,不过这个时候,他迫切带着乔安歌离开,就是心思再多,也抱着侥幸的心想要闯一下。 可惜,他还是赌输了,没想到凌天珩竟真的过了断崖,到了这里。此时再逃也来不及了,方卫看着越来越近的人马,只觉得有些遗憾,没能将手里的东西交到主人的手上,可若是这样,他也不愿就这么甘心落到凌天珩手里。 这般一想,他放下还在挣扎的乔安歌,没等乔安歌反应过来,便将怀中的册子藏到了乔安歌的身上,在她诧异的眼神之下,从怀中拿出一支笛子,眼中有了一丝歉意和犹豫,但看着凌天珩的人马已经近在咫尺,他最终该是拿起了短笛吹奏起来。 第两百二十八章 刺杀 乔安歌还没来得及跑,很快耳边的笛声让她开始变得恍惚起来,眼前的人影开始变得模糊,像是一下有了好几道重影一样,乔安歌终于反应过来,这是驱动蛊毒的笛声,可是现在已经为时已晚,她就是明白了也抵挡不住笛声的蛊惑,内心不甘之下想要挣扎,但身子却像被灌满了铅一样。 没有多久,她的眼前开始变得清晰,脑中却一下变得空白。神情淡漠的看着方卫,一直背在背后的手也缓缓松开,“叮当”一声,那把黑曜匕首就这么掉落在地上,方卫这才看见她之前一直藏起来的匕首,心下明了,竟有了丝丝凉意,可看着又变得木纳,眼中没有一丝神采的人,他的那些凉意也逐渐消散。 一曲吹完,凌天珩也终于赶到了面前,下一刻,一群将士将两人团团围住,方卫却依旧处变不惊的看着坐在马背上的凌天珩,一把将乔安歌拉了过来,将地上的那把黑曜匕首放到了她的手中,眼中带着几分得逞和挑衅的看着凌天珩。 而后者却只注意到乔安歌,那漠然的神情让他心中一颤,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即使很远就听到了方卫吹奏的笛声,可是不管他怎么快马加鞭也终究赶不上。乔安歌,你怎么就不能再坚持一刻呢?他不禁在心中喃喃道。 他利落的翻身下马,看着被围困住的人,他径直走了进去,不顾其余侍卫的阻拦,直接走到他们面前。看着方卫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他沉声道:“方卫,我没想到你竟真的对她下手,为了离开北郊,你就真的这般不折手段?连她都要这般加害?” “哼!若是你不来我又何必出此下策?既然你设计让她来这里,这会儿又何必装出这幅样子?这会儿心疼了?利用她的时候又何尝后悔过?到底谁才是不折手段?”方卫闻言,轻蔑的冷哼道,看着凌天珩的眼中依旧带着不屑和隐隐的恨意。但嘴里说出的话却很是残忍。 凌天珩瞳孔微微颤动,眼中明显有了怒意,看着方卫的眼神也带着怒气,没错,他是利用了乔安歌,他也后悔了,可这事从方卫的嘴里说出来却带着无比的讽刺,这个时候他竟还有了一丝庆幸,乔安歌没有听到这番话,她还是像以往那般对他信任的。 “方卫。我看你是死性不改,执意要与我作对了。好,我本还想看在安歌的份上,留你一条性命,看样子,是没那个必要了。”方卫冷声道,示意身旁的将士动手,可心里还是顾着乔安歌,趁着她这时还没清醒,得趁机将她带过来。 看着那围困着得将士一步步朝他小心的靠近,方卫却依旧气定神闲,仿若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处境,不过那带着笑意得背后却暗藏着隐隐的杀机,只见他一个抬手,原本还如木偶一般站着的人下一刻竟持起手中的匕首,戒备的看着那些将士,挡在方卫的身前,显然一副要替他送命的样子。 凌天珩心中一紧,不自觉的脚步朝前走了一步,可在看到方卫眼中的挑衅和警告的时候,他顿下脚步,抬手示意将士不再向前。他冷声道:“方卫,你若还是个其实男儿,铁骨铮铮的汉子便同我单打独斗,若是我输了,我放你离开,并且会让你带着册子一同离开。如何?”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把戏?你可是凌云的战神,我又哪里是你的对手,若是答应了你,岂不是必输无疑?既然有安歌这张牌在手,我又何必放着不用。你若是真的关心她,便应当撤兵,让我安全离开,这样,兴许我还愿意放她回来,并且还会把蛊毒的解药给你。” 谁知,方卫却丝毫不理会他的提议,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带着册子离开北郊大营,不过这会儿他却多了几分戏弄凌天珩的心思,他的心中总是有一股恨意的,那是来源于乔安歌的怒意,凌天珩对乔安歌的利用让他更加不甘,偏生乔安歌还真以为他凌天珩多将她放在心上。 凌天珩眼中的冷意更甚,渐渐变得暗沉,他盯着方卫,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将那胆敢激怒他的人扭断脖子,可是他一动,乔安歌也会戒备的盯着他,让他寸步难行,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摆脱,只得与方卫僵持着。 不知过了多久,凌天珩才终于在沉默中大笑了起来,方卫微咪起眼睛,竟一时不明白他的用意,只见凌天珩笑过之后,神情依旧冷漠,语气平稳道:“既然如此,我也想看看,安歌在你心里究竟只是一枚简单的棋子还是有了几分分量!所有将士听令,活捉方卫,悬赏白两白银,将乔安歌安全救下者,悬赏千两!” 话音刚落,那些守着的将士一个个精神抖擞的朝着方卫一步步靠近,而乔安歌在察觉到那些人的动静之后,也跟着小心的戒备起来,随时准备一冲而上,同那些将士拼个你死我活。而方卫,在得逞之后,心中却没有意料之后的快意,反倒是更深的怒意,果然起凌云的临安王爷,还真是不为儿女情长干扰。 下一瞬间,所有的将士一拥而上,乔安歌本就是不会武艺的,纵使这个时候气势汹汹的站在方卫的前面,但充其量也就是个挡箭牌,还是一个没有抵抗力的挡箭牌,而那些将士也都顾及这凌天珩方才的话,所以都一一躲开了乔安歌,直直朝着方卫攻去。 乔安歌见状,拼死抵抗这,可惜,她的那点攻击对于训练有素的将士却不及一提,可她手里的黑曜匕首却是锐利之物,稍有不不慎,就是削骨的下场。所以他们边躲避着乔安歌的攻击,边奋力朝着方卫攻去。 方卫知道他们不会真的伤到乔安歌,所以也放下心认真的开始对付起那些将士来,一时间竟打的难分难舍,而凌天珩则在一旁旁观着,一直在找机会伺机而动,势必将乔安歌带过来。可是,乔安歌却像是知道凌天珩心中所想一样,竟一步不肯离方卫两步之远。 他不由有些焦急,而方卫也很快解决了那些围上来的人,只是他毕竟不是好战的,以往更是没有专研于武术,很快便有些力竭,但还是固执的将乔安歌待在离自己两步不远的地方,不仅仅是为了保护她,更甚至是不让凌天珩动手。 但那些将士像是早就知晓这局面一般,竟将两人故意渐渐地隔开了,方卫虽然有心,但到底双拳难敌四手,他很快动作便开始有些吃力,被那些将士的武器伤了不少。但到底是小伤,毕竟方才凌天珩可是下令了的。可是乔安歌却不明所以,她还是拼死的替方卫挡了部分攻击,到底她不会武功,可她依旧还是逼退了部分将士。 就在两人的空隙中,凌天珩终于找到了一丝机会。趁着和将士打的难分难舍的方卫,乔安歌已经逐渐被隔离开来,凌天珩瞧准机会,一个跃身便翻下吗,快速的朝乔安歌而去,在搂住她腰的一瞬间,他能感觉的她的身子一顿。随后继续死缠烂打的同那些人发抖。 凌天珩抱着她,一个使力便将人抱到了怀中,不顾乔安歌的挣扎,正要抱着她离开这里,却在下一秒,一把将手里的匕首狠狠的刺向凌天珩,对方一惊一乍显然没料到她竟真的这般人鬼不分,只来的及偏偏避开,却还是让她划破了胸前的衣襟,划到了胸前的肌肤,一瞬间便有了血丝。 他也顾不得这一刻,正要抱着乔安歌离开,却突然觉得背后一痛,凌天珩转身,原来方卫竟脱离了那些侍卫的纠缠,真的将那些侍卫一一打到在滴。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看到乔安歌竟已经被凌天珩抱在了怀里,他来不及多想,便只能拿起一旁的长矛,朝着凌天珩的后背刺了过去, 也许是怕伤到乔安歌,方卫刺的并不深,也不在危险的部位,可到底还是让凌天珩动作一顿,险些将乔安歌摔倒在地。可下一秒新的侍卫又接着上前,方卫不得已只得与那些人周旋起来。 虽然凌天珩受了伤,可是动作还是很敏捷,他常年征战沙场,什么样致命的伤没承受过,这点小伤他也不在乎,只是乔安歌却似乎明白凌天珩要将她带走,竟真的挣扎的很激烈,比之前更加厉害,连凌天珩都快招架不住。 心中慌乱的乔安歌下意识的拿着手里的匕首一阵乱跪,纵使凌天珩反应较快,也还是落了不少伤口。这时,方卫也终于开始顾及这边,频烦的开始往他那边动手,几次三番的拦着乔安歌,伤了凌天珩几次,最终在牵扯中乔安歌朝着凌天珩一一刺了好几下。 虽然并没有刀刀伤肺,但还是在凌天珩身上留下了印迹,凌天珩也不难,只要她没事,他就放心的开始对付起方卫来。 第两百二十九章 误伤 但乔安歌此时已然是将凌天珩当成仇人,明明是没有拿过刀枪的柔弱,对付起凌天珩来,却是刀刀往致命的地方刺,无奈之下,凌天珩只得将乔安歌双手制住,抱在怀中。空出一只手对付方卫。 尤是这般,凌天珩也是应对自如,丝毫没有半点吃力,倒是方卫,一边要对付一拥而上的那些士兵,一边又极速朝凌天珩攻去,倒是有些吃力,看着被凌天珩钳制住的人,他不禁有了些不甘。 他很清楚,他今日大抵是逃不出去了,而那本册子他也是带不回天门派了,可是他心中又升起浓浓的不甘心,他在军营中潜伏两年,为的就是将那本册子带回天门派,可是如今不仅计划落空,恐怕就连性命也得搭在这里了。 这些他早在到这里的时候就预料过得,所以以往心中也并没有那么怨念和不甘,可是到了今天这一步,他却忍不住多了几分怨念。尤其是看到凌天珩怀中的人时,他眼中闪现出的决绝,原本刺向凌天珩的剑转了剑锋朝着乔安歌狠狠的刺去。 凌天珩心中一惊,连忙转了个身,将乔安歌护在身后,却没能躲过方卫的剑,下一瞬,锋利的剑尖直直的刺进了凌天珩得后背,鲜血也在那一瞬间渐渐溢了出来,慢慢浸湿了后背,然而,就在那一瞬间,凌天珩因着后背传来的痛楚,手上一松。乔安歌就这么挣脱了凌天珩的钳制。 凌天珩怕她再被控制,也不顾后背的伤,再伸手想要将乔安歌拉进身边,然而,下一瞬却被锋利的匕首划破了手掌,凌天珩身子一僵,眼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看着乔安歌。却只看到她冷漠的眼睛,手心一股刺痛感,直直的渗透到心里,竟连后背的伤口也变得有些麻木起来。 然而,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方卫一个越位,直接将乔安歌拉到了自己的身边,而原本还在集中攻击他的那些将士,在看到凌天珩受伤之后,一个个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都跑过去围在了凌天珩身边,一下子,原本的阵营竟都有些慌乱起来。 “不要管我!拦住方卫!定要将他活捉!”见所有的将士都围了过来,眼看着方卫那边终于得了空,凌天珩此时也不再顾忌身上的伤口和被那人扰乱的心思,头一次竟不顾一切的 怒喊道。可惜,为时已晚,等所有的侍卫看出方卫的意图的时候,那人已经带着乔安歌离了将近五十米。 眼睁睁看着方卫带着乔安歌离开的身影,凌天珩也不再管自己也是重伤在身,竟一把夺过一旁侍卫背上的弓箭,径直拉开瞄准方卫的身影,眼中是不容湮灭的怒意,他也顾不得会伤到乔安歌,脑中只想着决不能让方卫将人带走。下一瞬,完全拉开的弓一下放开,那把利箭就这么极速的朝着方卫的方向而去。 下一刻,还在带着乔安歌飞快离开的方卫只觉得胸口一道剧痛,那箭竟直直的穿透了胸口,可见凌天珩究竟是多心急,可是想到他就能带着乔安歌,带着那册子离开北郊大营,他忍着从胸口蔓延开的剧痛,仍旧不停歇的带着乔安歌向南方跑去。 凌天珩看着即使如此,那人还是没有减慢的步伐,心中的恼怒更深,愤恨的将手中的弓箭丢在了地上,脸色发青的沉声道:“给我追!若是拿不回方卫的人头,不将乔安歌安然带回来,你们也不必再回来见我!” 众将士闻言,脸色均是惶恐的一愣,随即在触到凌天珩冰冷的眼神时,突然回过神来,一一纵身朝着方卫离开的方向追去,凌天珩盯着前方脑中却不断的回想这方才乔安歌的眼神,只觉得胸中怒意更甚,他缓缓抬起手,眼中复杂的看着手掌中的那道血痕,竟闪过了一丝悲凉。 而另一边,同样带着伤口跑出很远的方卫渐渐有些力不从心,胸口不断蔓延出的鲜血让他的眼睛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头也有些晕乎。但却还在秉着心里的那股气脚步机械的跑着。突然,怀中的人开始挣扎起来,原本木讷的眼中竟恢复了往日的清明,她拉了拉方卫的衣袖,眼中带着浓浓的担忧。 方卫恍惚的看向她,见她眼中的担忧之色,原本已经开始有些涣散的眼中也有了些暖意:“没事,只要离开这里,我们就可以回到天门派,我就可以将册子交给主人,完成任务。到时候,我就可以自由了。”他喃喃道,已经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他,只是一一的诉说这他心中所想。 乔安歌看着他已经变得越加惨白的脸色,越加的不忍,拉着他的衣袖摇摇头,想要示意他不要在走了,可惜方卫这个时候已经是凭着一股意志在坚持着,哪里还能再看到乔安歌向他示意的眼神,他只知道他要一直跑,不然凌天珩的追兵上来就他就真的跑不了了。 就这么接着跑了两公里,方卫的意志力越加涣散,就连脚步也变得虚浮,原本穿在身上的黑色夜行衣早已经被胸口的血渍浸透,原本还很亮堂的夜晚渐渐有些鱼白出来,眼前的景色变得越加亮丽清晰,可是方卫的眼中却渐渐变得更加黑暗,最后只剩下一片漆黑时,他也终于虚脱的倒在了地上。 而乔安歌也从他的怀中一下落在了地上,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她赶忙起身去看方卫的情况,只见他的脸色已经变得灰白,乔安歌心慌不已,她心中很清楚,这意味着方卫的伤势太重,又带着她跑了那么久,只怕已经是回天乏术了。想着,她不禁红了眼眶。 心中只觉得有些悲痛,但这个时候没有留给她伤心的时间,后面的追兵很快就会追上来,她清楚的知道,凌天珩已经发怒了,不然他不会要这般置方卫于死地,一箭射穿了他的胸口,若是被凌天珩抓了回去,只怕方卫连全尸都不会留下,指不定还会被折磨的更惨,想到这,她从地上爬起来,使出全身的力气将方卫从地上扶起来。 再往南边走是不可能了,眼下还是先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过凌天珩的追兵才行。她巡视了一番,才在不远处的湖水边看到有一处茂密的丛林,说不定,那里会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决定之后,她便搀扶这方卫朝着那片地方走去。 好不容易,她终于将方卫带到了那片地方,却在那里见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小山洞,看起来倒像是什么动物的洞口,若是能股躲在这里,倒是安全不少,可若是这里面是什么森林猛兽,到时候岂不是平白填了一条性命? 方卫,你撑住,你一定要撑住,我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你,你可不能就这么死了说着,乔安歌在心中默默念叨,眼泪却忍不住在里面打转,她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而库哭,从凌天珩出现开始,她就有些犹豫。 在听到凌天珩利用她的话的时候,她的心里不是没有难过,相反她更多的是不相信。她和凌天珩虽然有婚约在身,她也没有将他的当成心上人看待,可是这么久的相处,她也早已将他当做自己难得的知己,朋友。 可是没想到,这个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她视为好友的人竟真的是在利用她。想到此,她眼中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而她也终于有些精疲力竭的摔倒在洞口之前,方卫失去支撑之后也重重的砸到地上。 乔安歌心中一惊,连忙又爬起来去搀扶方卫,可脑中那人的话却怎么都挥散不去,她忍不住抽泣出声,一张本就有些狼狈的小脸也一下哭成了花猫,好在她这个时候发不了声音,不然到时很可能将附近的野兽招来。 她从昨日起就一直在回想这整件事的经过,从她到将军营开始,那个时候凌天珩依旧是照顾着她的,纵使他时不时的和她作对,可是那人眼中的温柔和真诚却也是真的,从他离开将军营开始,她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总觉得他的眼中竟时不时的会散发出阵阵冷意。 是因为她刺了他一刀吧,所以他才会那样对她?可他不是知道她被控制吗?难不成还是将这罪名安在她的头上?所以才想到利用她的法子,一面在她面前警告这方卫有多危险,一边又将她一步步推向方卫。 她竟真的有些看不懂他了。所以在听到的时候,从开始的不敢置信,到之后越加的愤恨,不自觉的拿着的匕首一次次刺向方卫,见他一次次的躲开她心中的愤恨越深,刺的也越狠,眼中只剩下冰冷,直到她被凌天珩控制的动弹不得,她才渐渐冷静下来。 但在看到方卫刺向她的时候,凌天珩护着她躲了过去,用自己的后背挡下这一剑的时候,她原本还怒火中烧的心竟还是在这一刻忍不住颤动了一下,也许是对自己的懊恼,在她脱身之际,看着凌天珩再度伸过来的手,她下意识的抬起手中的匕首,一刀挥了过去。 第两百三十章 尸体 不知过了多久,乔安歌带着方卫躲在那个小山洞里,听着不远处隐约而过的人马,乔安歌知道,这一次算是暂时躲过了那些人的追捕,可是这里毕竟不是久留的地方,何况,方卫如今这样子,恐怕已是回天乏术,又何谈再逃出北郊。 乔安歌也已经精疲力尽的坐在山洞中,浑身又饿又渴,她从昨晚起就没有再进食,再加上一晚上根本没有合眼,如今还这般费劲的带着人躲在这里。哪里还有力气动弹?而她的脑中还是会时不时想起凌天珩,只觉得心更是跌在谷底一样。 这会儿天已经开始亮了起来,大抵是已经卯时了,只要天亮了,那些人找不到他们,恐怕还会将整个峡谷翻过来。虽然被抓回去也没有什么,可是这个时候她心里是想逃避,她还不想见到凌天珩,更不能让凌天珩见到方卫。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直昏迷着的方卫却突然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乔安歌一直紧绷的神经一下被惊醒,她侧头看向躺在稻草垛里的人,他的脸色竟隐隐有了些红润。 乔安歌已经疲惫的眼睛瞬间一亮,却在看到方卫的伤口的时候,又渐渐变得失望,甚至带着几分悲伤,只怕他已经是回光返照了。她暗自想着,想要关心的问两句,又突然想起自己发不了声音,只得撑起身子赶忙去扶着他。 醒过来的方卫,见到还在面前的乔安歌,心中竟出奇的安心,仿佛连身上的痛楚都已经麻木了一般,他有些困难的扯开了嘴角,艰难的摆了个笑脸,想要安抚乔安歌眼中的担忧,可那人的眼眶却更红了。 “我没事,你不要担心。”他轻声说道,微微抬起手擦了一下乔安歌脸上的眼泪,却只擦出了一条血痕,那张俏丽的一边脸颊则被抹上了血迹,方卫眼中一暗,有些沮丧的放下了手,心中原本的那份安心也渐渐消散。 到了这时候,他就是再不愿相信,也知道他已经活不了多久了。看周围的样子,应当还是在北郊。真是有些不甘心,想到放在他怀中的册子,他两年的心血还是付诸一空。这让他怎能不怨恨? 可到了如今,再想这些,也是徒劳了,看着守在他身边的女子,明明是娇弱的千金之躯,却变得像现在这般狼狈,散乱的发丝,泛红的眼眶和轻微的血丝,疲惫又有些脏的小脸,都让他已经绝望的心多了一抹期盼。至少在死前还有人守在他身旁,真心为他担忧,为他难过。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缓缓从怀中拿出一个用黑布包裹着的东西,乔安歌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将包裹着的东西一点点打开,最后呈现在眼前的除了那本册子以外,还有一个有些雕刻着特殊花纹的盒子。方卫将盒子拿了出来,缓缓打开。 乔安歌心中一惊,只见一只漆黑的虫子躺在里面,缓缓的蠕动着。向来有些怕这东西的她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但也很快明白,这东西是什么。能让他这般重视的东西,应当就是蛊毒了,难不成这就是她身上那蛊毒的母蛊? 她接过那盒子,心中有些复杂的看着盒子里的虫蛊,抬头看着方卫,只见她放心一笑,缓缓道:“将它交给白姑娘吧,她会知道该怎么用它。一定要好生保管着,若是这虫蛊有了什么闪失,你也会出事。还有,这册子……我是没办法再将它送回天门派。我知道,你也不会替我完成这事。” 乔安歌听着他的话,有些愧疚的低下头,他说的不错,若是册子在她手里了,她是怎么都不会将它交给天门派,不论它幕后的主人是谁,这样一个为了达到目的,害得天下生灵涂炭的人,她是怎么都不会替他们做事,只是这册子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她到现在还没能明白。 方卫将册子和盒子都并数交给她之后,才放心的笑了,就像放下了心中的负担一般,整个人这才轻松不少。乔安歌复杂的拿着这些东西,竟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她来这里见方卫就是为了蛊毒和册子的秘密,如今蛊毒拿到手,册子的秘密也有了,可她却只觉得这些东西比她想象中沉重太多。 方卫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拿着手里的东西,自然也知道她在恼什么,只是这会儿她也没那个精力同她说了,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得把该说的话都说出来,他已经有了遗憾,不能再多添些,徒留伤悲了。 “册子只能交给你了,至于你想如何,我也管不了了。只是这里面的东西很重要。你还是慎重处理的好。还有……多谢你了,这个时候还肯待在我身边,我原本以为,你已经趁机回军营去了。”他自嘲道,只是他没想到他还能再醒过来,更没想到乔安歌竟还守在身边。 她也想离开啊,可是这鬼地方,她要是走了,他方卫不得被野兽给吃了?她暗自想道,虽然就算不被野兽吃,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她眼中神色灰暗,只觉得心中的酸涩更深,不舍也更浓,她想说什么,可张开嘴却只能无声的抽泣。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以往她是不会这样狼狈的,可是这一次,也许是心中悲痛,也许是第一次面对一个生命就快逐渐消逝在她面前,所有的难受都在这个时候汇到一起,若不是这会儿失了声,只怕周围都会是她忍不住的哭声。 方卫看着她已经哭花的脸,心中就是再不忍也无能为力,他眼前的倩影已经开始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他能感觉到浑身的气血已经在开始往外流窜,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可以再支撑着。死亡已经离他越来越近。 乔安歌无声的哭着,她模糊的眼前,方卫的脸已经渐渐从方才的一丝红润再度变得的灰白,眼睛里的光也在慢慢变淡。她心中一紧,不自觉竟慌的不知所措,她扶着方卫,想要救他,却又不知该做什么,她没有如白矾那般的医术,到了这个时候,她更加不知该做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将方卫搂在怀里,想要温暖他逐渐开始下降的温度。 “我从接到任务,到现在两年,早就做好了被发现……死在北郊的准备,到了今日,我也没甚好留念的东西,只是这会儿……竟还是有些舍不得了。你……回去之后,将所有的事都推到我身上,凌天珩他……不会,不会为,难,你的……”他喃喃道,声音越来越弱,直到最后缓缓额的闭上了眼睛。 乔安歌悲痛的搂着他开始瘫软下来的身子,她害怕,无措的看着周围,她不敢低下头去看方卫,她害怕看到他变得惨白,没有生气的脸,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到死亡究竟有多近,第一次发现一条生命消失有多残酷。 即使这个人之后如何的利用她,对她下蛊,可是她始终都没办法忘记那日在月夜下,他同她起过火头军营里的事,还有关于战争的事,也许之后她那般袒护他,不一定就是蛊毒在作祟,她是真的认为,比起他的天门派的身份,那个在月夜下同她谈论天下,谈论军营的人才是真正的他。有着赤子之心的温润男子。 不知过了多久,她抱着方卫已经变得冰冷的躯壳,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眼泪已经流不出了,她神色很是平静,手里还紧紧握着方卫死前交给她的包裹,渐渐的,耳边传来一阵响动,身边的草丛也缓缓晃动起来。 乔安歌回过神来,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眸有了几分光亮,但随即又变得有些慌乱起来,都这个时候了,该不会是出去觅食的野兽回来了?还是说凌天珩的追兵还是找到了这里?不过随即她就知道她猜错了。来人不是凌天珩的追兵,却是凌天珩。 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绣着五爪龙纹的黑色长靴,随即那双长靴就被玄色的长袍盖住,随即出现在眼前的熟悉的脸庞,乔安歌无动于衷的看着他,眼中也没有一点波动,可是眼前的人却不同,他原本就冷峻的脸庞,配上此时透着冷光的眼眸,都让人忍不住颤栗。 他的眼中同样透露这血丝,甚至更多,从他们离开之后,他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接着又朝着南方的方向继续坠入,直到追了一路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影,他才又倒回来沿路翻找,发现了地上的血迹,想起之前射穿方卫的那一箭,便跟着这血迹,这才找到了他们。 可是在看到乔安歌紧搂着方卫的时候,他眼中的怒火徒然而起,直到走到她的面前,他才发现方卫已经变得冰冷的尸体,他眼中的怒火这才消散了几分。但依旧有些恼怒,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幅样子,很是狼狈,但眼中的悲凉却更让他心中烦闷。 以前那个牙尖嘴利,又很是机智的小女人,在这个时候竟变得很是脆弱,看着这样的乔安歌他心中很是心疼,可一想到她是因为她怀中这具冰冷的尸体,他眼中的怜惜又逐渐消去。 第两百三十一章 勒令回府 回去的路上,乔安歌依旧有些恍惚,她只知道凌天珩来了之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将她一把拉了起来,而怀里方卫的尸体也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她这才有了一丝反应,奋力的想要挣脱开,可是凌天珩力气实在太大,她闹腾了一番却丝毫没什么用。 反而听到了凌天珩冰冷至极的声音,“你给我听好了乔安歌!之前的事我可以当做你被控制不去计较,但是现在,你必须立刻和我回去,否则,你就是背上了勾结奸细的罪名。你就是不想想你自己,也该替丞相府想一想。” 一句话让还在闹腾的乔安歌渐渐安静了下来,她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看着凌天珩,一双布满了血丝的通红眼睛,随即眼中更多的是失望和心痛。虽然凌天珩说的不错,但方卫是她的朋友,看着他死在怀里,她哪里还会无动于衷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见乔安歌安分下来,凌天珩知道她还是将这话听进去了,还没有到六亲不认的地步。看样子,她是已经恢复神智了。他心里的火也悄悄减了下来,看着她沉默着失魂落魄的样子,再看她很是狼狈的脸和衣裳,他不由还是升起了几分心疼。 不自觉的将她娇小的身子搂入怀里,说到底,若不是因为他,她也不至于到这里受这么多苦,如今还成了这幅模样,别说让丞相府的人瞧见了,就是他现在看了也是止不住得怜惜。想着,他缓缓的抬头安抚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而怀里的乔安歌倒也安静乖巧下来。 直到之后,凌天珩的士兵找到了这里,他沉声吩咐了将方卫的尸体带着,便搂着乔安歌翻身上马,往军营的方向而去,在翻身的时候,由于动作太大,牵扯了后背的伤口,他冷峻的脸一僵,但看了看乔安歌,随即又恢复了正常,面色苍白的搂着她。 一路上,乔安歌都低着头,很是沉默。凌天珩虽然担心,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今晚对她来说发生了太多的事,她虽聪明大胆,可到底是养在深闺的小姐,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何况,他们如今已然有了误会,还是得待她平稳了些后再同她好好解释一番。 而乔安歌,从方才凌天珩说出那话之后就一直很冷静,她从一晚上的惊险和刚失去朋友的悲伤中渐渐回过神来,脑中还是不断的回回旋方卫死前说的那些话,直到死去的时候,他还在为她担忧。怕凌天珩会对她如何,她原本还带着几分期待的想,凌天珩虽然为人霸道了些,但到底不会如此绝情的。 可方才的话,让她意识到,凌天珩不仅是她认为不错的朋友,更是这北郊大营的将军,是朝廷的王爷,他的心思有多深她真的想过吗?就像之前方卫同她说过凌天珩在利用她的事一样,起初她同样不信,可换来的只有残酷的事实。 身为将军能够利用一切可以利用引出奸细显然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可她还是想问问他在做那决定的时候,可有犹豫过,可有想过她的处境?到现在看来是不必了,她失望的想着。原本以往的那些懵懂也在现在归为平静。 回去的路很快就到了,看着不过才一晚不见就已经觉得有些陌生的将军营,乔安歌有些茫然,直到看着凌天珩朝她伸出的手她才有了一点反应。但这会儿她还做不到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去握着他的手。直接无视之后便独自翻身下马。 可惜已经疲惫不堪的身子在落地的一瞬间还是没能站住脚,头晕目眩的朝着前面倒入,倒是直直的落入了面前人本就坚实的胸膛,她还有些懊恼自己身子的不争气,下一刻却双腿突然悬空,一下失去了重力,她一惊这才发觉自己自然被凌天珩抱了起来。 原本还以为她要不愿的挣扎,却发现她只是有些讶异的看了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很是温顺乖巧,倒是消除了几分凌天珩心里的忧虑,便忍着后背和手掌处的痛楚,面不改色的将乔安歌抱进了将军营里,随即又吩咐了人准备热水和膳食。又让人去叫了白矾。 而乔安歌在躺到柔软的床榻的时候,一直绷着的神经才算放松了一些,只是凌天珩依旧还守在一旁,她也不想就这么直接睡过去。他这么守着,无非是想要那册子罢了,只可惜她这会儿还说不了话,那册子方卫说了很是重要,不过想来对凌天珩必然是有利的。否则他也不会这般上心的想要拿到手。 罢了,那册子放在她手反正也是无用的东西,若是给了凌天珩可以有有一些用处,给他就是,至少他得了之后总不会蟹堡王做戏的出现在谈面前,她也能好好休息一下。想着,她缓缓抬手,在凌天珩的注视下,将放在怀里的册子和木盒拿了出来,直接就丢在了他面前。 凌天珩有些怔楞,但很快反应过来,并没有去接拿册子和木盒子,甚至看都没有看一眼,反倒是直直的盯着乔安歌,眼里倒是有了几分明灭不定的暗光,“怎么?你以为我守着你是为了这些东西?乔安歌,就算没有被控制你也一样没良心啊。”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嘲意,隐隐带着冷意,乔安歌却独自把眼睛闭上,没有再说些什么,显然一副不想搭理凌天珩的意思。后者看她这个态度,也算是知道她心里所想。顿时怒气更甚,这小白眼狼,怎么就这么不识好歹。 但乔安歌却佯装没听到一般,继续闭着眼睛,凌天珩看了她一会儿,也知道她大概是很累了,自动忽略她闹脾气,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你既然累了,就好生休息吧,不过这个册子你自己收好,待你真正愿意给我的时候再说。” 话刚说完,白矾就过来了,吩咐了她好生照顾着乔安歌之后,他也起身离开,白矾见他的脸色不好,又想起之前那些随行饿侍卫说的话,不由出声道:“三王爷,我听说你身上的伤也不轻,还是要尽早诊治的好。” 凌天珩闻言只是敷衍的点点头,让她好生照顾着乔安歌,随即转身离开。白矾见状也不好再多劝说什么,反正身为将军,就是她不管,也还有这军营里的军医呢。她还是先看看乔安歌的好。看着躺着的那人狼狈的样子,她暗自叹了口气。认命的开始照顾她洗漱。 其实方才凌天珩说那话的时候她还没有睡过去,只是心中难过,实在不想看到他,便背对着他闭着眼睛,谁知后来实在是太累,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连这期间,白矾照顾她洗澡换衣都不知道。 等到她再醒过来得时候,已经是未时了,一醒过来就看到白矾在一旁守着,她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面无表情的盯着帐篷顶,但肚子里的饥饿感让她忍不住收回了视线,试图着开口想要叫白矾,可一开口却发现自己仍旧说不出话来,不禁有些沮丧,只得自己喃喃坐起身来。 察觉到身边人的动静,白矾这才从手里的东西中回过神,一看乔安歌醒了,忙上前扶着,语气轻快又带着责备道:“我的好姐姐,你可算是醒了,要是再晚一点,那饭菜都得再重热一遍了。” 她边说着,边扶着乔安歌坐起来,随即把一旁准备好的清粥递了过去,乔安歌微微一笑,表示感谢后,便迫不及待的接过了碗开始吃起来,白矾心疼的看着她这幅样子,不由出声道:“你慢一点,虽然是清粥,可你也得慢点吃,不然也会噎着的。” 许是真的太饿了,乔安歌一连吃了两三碗才停下来,随即白矾端过来一碗散发着苦涩气味的漆黑黑的药,已经见怪不怪的乔安歌自然知道是什么,倒也不反抗,直接接过之后便一口气喝了下去。一下子身上的疲惫和无力也消得差不多了。 白矾看着她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心疼道:“现在好一点了吧?明知自己不会功夫,还赶着去当诱饵引他出来,若你把这事交给三王爷处理,你也不必受这些苦啊。你看看,来一趟军营,你这洁白的皮肤上咋不知道添了多少快疤了。若是让丞相知道了,也不知该多心疼啊。” 乔安歌颇为无奈的看着白矾,她就是不上赶着去,也会有人设计她去的。不过这会儿她也不那般计较了,她现在心里只剩下对方卫的死的难过。凌天珩说到底也只是和她走婚约在身的人罢了,谈不上什么要好的关系。 突然,她看到桌子上放着的册子和木盒,脑中响起了凌天珩说的那些话,她复杂的看着那些东西,一时也搞不懂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既然利用她引出方卫,也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这会儿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又是做什么? 第两百三十二章 汤药 见她盯着那两样东西看,白矾直接将东西拿了过去,放在乔安歌面前,随即有些犹豫的说道:“这些东西我一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三王爷说了,这些东西待那日你愿意给了他再收下,姐姐,我虽然不知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三王爷为了你可是忙活了不少时候,我听回来的将士说的为了救你,他们可是连夜都在过那断崖,还说,就算找不到方卫也必须找到你来着。” 看着乔安歌依旧无动于衷,白矾不禁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方才我可都看见了,他对你那般小心呵护的,何况他还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抱着你进来的时候可是眉头也不皱一下,你是没见着,他脱下盔甲的外衣尚了都被血给浸透了。” 乔安歌闻言,这才抬头看着白矾,脑中徒然想起方卫刺向他的那一剑,虽说是做戏,可也是动了真格的。只是没想到凌天珩竟替她挡了那一剑,突然发现她的眼前浮现出她划开凌天珩手的时候,他眼中的惊愕和隐含的苦涩。 她心中一动,原本还失望透顶的心还是在这一刻添了两分愧疚和心软。她在为凌天珩失望难过的时候,他心里又何尝不是同样的滋味,若是之前伤他的那一刀她可以推给中蛊的原因,那这一次她却是真真切切的伤了他,她又有什么资格在这边埋怨他的利用? 想着,她轻叹口气,想要开口问一下白矾,却想起自己的不能出声,只得用手语示意她拿笔墨纸砚来,可惜比划了一阵,白矾却依旧茫然的看着她,从一开始的不解到之后的诧异,看着她怔楞着,乔安歌自然知道她这会儿有多讶异,可是她也没法和她解释,只得无奈的看着她。 白矾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不及多想她便连忙抬起乔安歌的手,一脸严肃的把这乔安歌得脉,乔安歌倒也不反抗,乖乖的让她看,毕竟她还想让白矾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片刻后,只见白矾神色严肃饿收回手,问道:“是方卫给你下的药是吗?你怎么不早说呢?我说你怎么一直一句话也不说,还以为你……” 说着,白矾嘘声不再说话,乔安歌自然知道白矾得意思,不过之前她也确实不像开口,这才一时没想起,不过乔安歌还是抓着白矾的手,在上面一笔一划的写道:我也不知为何如此,我在峡谷里的时候,被方卫喂了一碗汤药,之后就一直不能出声。 汤药?白矾有些不解,但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我不知道他给你喝的是什么汤药,不过我方才给你把过脉,虽然有一丝异样,不过不是什么大碍,看样子那汤药应当也是他们天门派的东西,没有伤及你的脉象,那这汤药应当没什么危害,也许过两日你就能自行恢复了。” 是这样吗?乔安歌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原本一直以为方卫给她下了什么毒,如今他已然离世,若是这毒无解,她可就真成哑巴了。这会儿她才感到一丝欣慰,至少方卫如她想的一样,从未舍得真的害她。这样一来,她心里也看开一些,又继续写道:你可知道凌天珩的伤势如何了? “哟,这会儿知道关心了?姐姐这么担心,待身子好一些自己去看一下不就好了?”白矾闻言笑着打趣道,乔安歌无暇理会她的打趣,只无奈得看了她一眼,白矾看出乔安歌眼中的不悦,也不好再打趣她,只得老实的回道:“我没替他诊治,具体的也不清楚,不过看他之前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应当是伤的挺重,主要是失血过多吧,又没能及时医治休养。” 听完,乔安歌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虽然气他的利用,可仔细一想,其实就是没有他的利用,她也会去找方卫,他的话只不过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要真说谁欠了谁的,反倒是她欠的太多。凌天珩的伤势也有她的原因,她怎么都不能做到真的视若无睹啊。 “姐姐,你也别太担心了,三王爷征战沙场多年,这点伤想必也是见怪不怪了。何况还有那么多老军医在呢,他们也会好生医治三王爷的,目前还是应当多担心担心你吧,方卫死了,你体内的虫蛊可文墨办是好。”白矾看出乔安歌眼里得担忧,她虽然也有些担忧,不过比起这,她倒是更清楚他的伤势。然而,现在她更上心的是乔安歌的蛊毒。 听得出白搭话里的关心,她知道,白矾为了解决她体内的蛊毒费了不少心思,甚至为她配了不少药,无奈这东西本就不同于毒药,没有母蛊,终究没什么用,如今方卫已死,那蛊毒也是没了下落,以后乔安歌该如何,她可真是不好说。 明白她话里的担忧,乔安歌抿唇对着白矾神秘一笑,两方卫给她的那个木盒子递给了白矾,在她茫然的神色中示意她打开,白矾不解,却也只得将盒子打开,下一刻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凭着她的医术,自然是一眼就认出里面躺着的是什么。 看着她眼里瞬间转换的喜悦,乔安歌也不由勾起嘴角,白矾激动的将手里的盒子护好,欣喜若狂的看着乔安歌,后者自然在她眼中看出什么,下一刻,白矾便兴奋不已的转身忙活着什么,嘴里还念念不忘道:“不行,得趁着这会儿天色还早,将你体内的虫蛊取出来,既然得了这母蛊,你的蛊毒也会很快可以治好的。” 乔安歌看着她兴奋的样子,一时竟觉得好笑,果然学这个的,听到一点有价值的医学都会兴奋许多,她却不知这也是白矾第一次试着取出蛊毒,自然是兴奋的。手忙脚乱的准备起来,一会儿站起来通知外面的将士,准备的东西,一会儿想着让人去找凌天遥。 这般闹了一会儿,原本还在操练的凌天遥也过来了,乔安歌看着公然逃训的人站在床榻前,心里竟替他生出点点罪恶感来,她责备的看了白矾一眼,不就是取个蛊毒,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连离了一段距离的凌天遥都给叫了过来。 相反,凌天遥却觉得担心万分,从昨日他就从其他人口中听说了昨夜得事,可他到底不再现场,哪里能知道的那般清楚,听他们带回了方卫的尸首,他脑中不由想到之前乔安歌那般护着方卫,还有它体内的蛊毒又该如何解,所以不用白矾去找,他直接自己就过来了。 “你可还好?那方卫没把你怎么样吧?我听白矾说你说不了话,这是怎么回事?”凌天遥担忧道,自上次那事过后,凌天遥一直没在见她,许是心里还是有些怒气,待那气消了之后,他一时找不到机会来见她,没想到却发生了这等事。 乔安歌看着他眉头紧皱,知道他心里太过担心,只得浅浅一笑,算作安抚的摇摇头,拿过白矾准备的纸笔,一笔一笔的写道:我没事,你别担心。白矾说过了,待过两天就会自行好转。你……可有去见凌天珩? 凌天遥看着不由一愣,颇有些心虚道:“这……我还没来得及去呢。我方才午时才听说这件事,急冲冲的就赶来了,以为三哥也在这里。放心吧,三哥向来福大命大,打仗那么多年,还不是照样活的好好的,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 说着说着,他的语气有些泛酸起来,不过他隐藏的倒是挺好,若不是白矾在一旁一直注意着他,恐怕也听不出来。不过乔安歌倒是真没听出来,她这会儿脑中只莫名惦记着凌天珩的伤势,纵使知道他经受的很多,可她这会儿眼前只浮现着那日在浴桶边看到的伤痕。那本就不算光洁的背部,只怕又得多添一道伤痕了。 “姐姐,你若是真的担心三王爷,待我先将你体内的虫蛊取出来,我同你一起过去看看,如何?”见乔安歌依旧不是很放心,白矾在一旁平静的说道,只是说话间她却忍不住看向凌天遥,却见他只专注的看着乔安歌不禁有些失落。 听到这乔安歌眼中倒是有了一点光,不过转瞬又变得犹豫,毕竟之前和他闹得那么僵,也不知这会去看他会不会不太合适,但他们之间确实还有不少的话没有说清,干脆趁着这次去把话都说开好了。至于这册子,留在她手里也没什么用,不如就直接给凌天珩,说不定这几年真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这般盘算之后,乔安歌轻轻点了下头,虽然方卫死了之后,她体内的蛊也不会再发作,不过仍谁都不想自己体内有一只虫子养着,万一在体内繁殖了,她体内岂不成了虫窝了? 见她答应下来,白矾立马将准备好的东西都一一拿了出来,而一旁的凌天遥也主动替白矾当了杂务,白矾小心的将那装着母蛊的盒子拿来,轻轻的放在床榻前,而乔安歌则安静地躺在床榻上,看着白矾将她那针灸包打开,直接就拿出了一根不细的针来。 第两百三十三章 母蛊 第二百三十三章 虽然之前就经历了不少次,可每次看到她还是会有些心颤,索性直接闭了眼睛,有些紧张地抓紧了身下的床铺,凌天遥注意到了之后,索性直接伸过去握着乔安歌的手,嘴里温柔的安抚道:“你别太紧张,否则白矾不好施针,你若是真的怕,就抓紧一点。” 乔安歌闭着眼睛轻轻点点头,白矾垂下眼帘,但下一瞬依旧神情认真的再乔安歌手手心上用凌天遥的匕首划了一刀,只听乔安歌倒抽一口凉气,手心传来的灼热的刺痛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而另一只手倒也下意识的握紧了凌天遥,看的凌天遥心里忍不住的心疼。 带着一点偏黑的血一下如一股小小的水注一点点流出来,随即白矾直接将方才的那根银针拿出来,一下又快又准的刺在了乔安歌的穴位上,以防止血流过多,接着有将那木盒子打开将那只母蛊放在乔安歌的寿宴旁,她的血液里已经有了那虫蛊的一点气息,相信这母蛊感受到之后,也会有所反应。 果然,下一刻,那只原本安静的如死尸的母蛊闻到了乔安歌得血液味道之后,竟然一点一点有了反应,漆黑的身子时不时的开始颤动一下,直到血液的气味越来越浓,她的身子颤动的更快,而白矾快速的在乔安歌饿身上又下了几针。 之前那虫蛊一惊被驱动可几次,已经进入可乔安歌的血液之中,若是单靠这母蛊的呼唤恐怕还不足以逼出虫蛊,只得封住她的几个穴道,让它难受至极之后,白开始往体外蠕动,不过这样一来,乔安歌也会难受的很。 果然,原本觉得还能忍着得乔安歌在白矾那几针刺下之后,只觉得一下喘不过气来,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压住似得,她忍不住从嘴角泄出几丝呻吟来,紧咬着下唇,看的凌天遥心中一紧,不由出声朝白矾说道:“这是怎么回事?白矾,你这样她会受不住的。” 而白矾的神色也含着担忧,听到凌天遥带着一丝责备的话,心中的气也不由发泄出来,“她之前被驱动虫蛊,如今虫蛊已经深入到她的心肺之处,想要逼迫虫蛊从那个温润的地方出来,只有这个法子!你以为我不担心吗?” 说着,她朝着乔安歌安抚的说道:“姐姐,你忍一下,写虫蛊出来不会太久的,你一定要忍住,知道吗?”边说着边将母蛊对着那流着血的手掌处更近,许是感受到子蛊的处境有些艰难,那母蛊活动的幅度大了不少,竟隐隐开始发出奇怪的声音。 果然。不一会儿,从乔安歌的手臂的地方梦清晰的看到什么东西在缓缓蠕动着,因为白矾将穴道封住,心肺处的沉闷感让那子蛊实在待不下去,只得朝着有气息的地方而去,再加上母蛊的召唤它很快就朝着手掌得方向蠕动着。 乔安歌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流窜着,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白矾封住了她的穴道,对于虫子往手臂方向蠕动的时候倒是没什么感觉,只觉得胸口的气真的快到了极限了,脸色也从方才的苍白一点点变得通红起来,凌天遥心急得看着乔安歌的脸色,但这会儿他也已经看到那虫子的形状,就是再担心也不敢再乱出声。 渐渐的,那虫子离手掌得部位越来越近,已经逐渐蠕动到接近手腕的地方,白矾看准时机,将乔安歌胸口的针一根根的去掉,只见她长舒了一口气,随后大口大口的喘气,但很快又被白矾制止,这般大喘气可不要再把那虫子给引回去了。 不过由于白矾撤针很慢,等乔安歌大喘气的时候那虫蛊已经到了手腕得地方,白矾连忙将手中的母蛊拿的稍微远了一些,拿出一旁的针开始轻轻的往母蛊的身上刺去,只听那母蛊发出的声音变得更加大声,下一刻,那到了手腕处的虫子也加快了动作蠕动到了手掌处的伤口的地方。 这会儿乔安歌才开始有了痛觉,她连忙睁开眼睛看向痛楚传来的地方,只见手掌得裂口处探出来一个小小的通红的畸形身子的虫子,渐渐地朝着裂口外蠕动着,乔安歌心中一阵恐惧恶心,忍不住惊叫出来,不过刚发出声音就被白矾一下捂住了嘴巴。 “别出声!可不能这会儿把它惊着,它身上还有不少的勾芡,若是缩回血液里去,勾着裂口的血肉,就不好将它取出来了。”猜到低声说道,乔安歌无奈的点点头,只得忍着心里的恶心感和恐惧的偏向一边,不再看那处得情况。 白矾放下手,用一边准备好的两根竹签一点一点的引诱着那只通红得虫子,因着母蛊的声音太大,那虫子只得一点点朝着母蛊饿地方蠕动过去,终于,原本只漏出一个头的虫子渐渐漏出了整个身子,那身子之下的勾芡则渐渐的放开一直勾勒着的血肉。白矾看准时机,竹签直接下去,眨眼的功夫就将那虫蛊夹了起来,放在了早就准备好的木头盒子里,盖上盖子。有将母蛊小心饿放在一一边。 接着又开始认真地处理着乔安歌的裂口来,不过整个人倒是松了口气,总算是将那虫子给取出来了。而凌天遥也放心不少,心疼得看着乔安歌紧紧闭着的眼睛,不自觉的抚摸着她的眉头,安慰道:“好了,虫蛊已经取出来了,已经没事了。” 乔安歌这才从虚弱中回过神来,睁开眼睛看向右手掌,却已经被白矾包扎起来,她重重的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全身竟出了不少汗,她感激的看向白矾,眼神里都在诉说着谢谢。看的白矾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嘱咐道:“这几日饮食清淡些,多用点补血的东西,那虫子也不知在你体内吸了多少血,竟变得那般恐怖。” 说着,白矾将之前取出来的虫子递了过来,调侃的说道:“要不要看看在你体内住了那么久的东西长什么样子?”一句话说的乔安歌不住的起鸡皮疙瘩。连忙坚决的摇摇头,以示自己的不愿。她可不想在看到那红彤彤的东西了。 包扎后之后,白矾将虫子收了起来,毕竟这可是苗疆饿虫蛊,从不外传,她可得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这小东西。若是往后真让她找出这虫蛊的奥秘之处,她岂不是又是一大收获?取出虫子之后,乔安歌则起身开始穿戴,好去侃侃凌天珩,凌天遥见状,忙不迭的要同她一起去。说着他也没来得及去看看凌天珩,无奈,乔安歌只得由得他去。 白矾得了那虫子,这会儿倒很是兴奋,见凌天遥要陪她一同过去,白矾虽心中有些沉闷,但还是摆摆手不打算同他们一同去。于是,乔安歌只得和凌天遥一同朝着将军营其中一个帐篷过去,去的时候,乔安歌还将那本册子一同拿在带过去。 路上,凌天珩还是忍不住对她嘘寒问暖一番,弄得乔安歌则有些不适应,但苦于不能说话,只得默默的听着凌天遥时不时的念叨。直到到了帐篷钱他才消停,只不过到了这一步,乔安歌却是有些退缩了。 “怎么了?都到了这里,你不打算进去了?”看出乔安歌脸色的犹豫,凌天遥不解的问道。他倒是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看乔安歌的样子,多半是又闹起矛盾来了?这般一想,他不由劝道:“还是进去看看吧,我听将士们说他伤的不轻。” 乔安歌心中很是复杂,她也想像以往那样直接进去问问凌天珩的伤势,可是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事,她真的还能像以往那样直接问出来吗?就在犹豫之间,突然帐篷的帘子一掀开,只见两个身着盔甲的男子从里面出来,赫然就是赵奕和霍允。 看到乔安歌和凌天遥,那两人也是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之后直接抬手行了礼,“乔姑娘,你们这会儿过来可是看将军的?他这会儿上了药刚睡下,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还是代他醒了之后再看吧。这会儿吵醒他只怕他又睁着眼睛不肯休息了。” 乔安歌听着他们这般客气的说道半点没有嘲讽不由有些茫然,但随即又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看样子在峡谷里发生的那些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就连霍允和赵奕都是一无所知,心里倒是变得有些心虚的点点头,但有些点点的担忧。 于是,乔安歌只得和凌天遥两人转身,准备同霍允和赵奕俩人一同离开,却在这时,身后的帐篷里突然飘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可是乔安歌来了?让她进来吧,我有些话同她说,其余人都回去,这事不得随意宣传出去,若是传出去了,后果可不轻。” 乔安歌一愣,都说的这么清楚了,那她若是这个时候再退缩就是有样了。不过想到要同他一起共处一室,就有些不自在。拉着凌天遥就想进去,却没想到一下被霍允和赵奕堵在了面前,“他是让姐姐你去看一下。” 第两百三十四章 原来他都知道 白矾在一旁提醒,乔安歌这才回过神来,转过头看着白矾想要说什么,眼睛里都待着祈求,想来了解她的白矾自然知道她那一眼代表着什么,只是这可是三王爷发话,她哪里插得上嘴,只得爱莫能助得摇摇头。 凌天遥虽然也不放心乔安歌一个人进去,但他很清楚他这个三哥的脾性,再停他方才饿语气里都带着一丝倦意和冰冷,想来,他就是再怎么样生气也不会真的伤了乔安歌,只得狠下心摇摇头,轻声说道:“你先进去吧,我在这里等着,待会儿再去看三哥。” 乔安歌很是不愿,可这会地她也是只得认命的硬着头皮朝霍允和赵奕两人示意了一下,便掀开帘子走了进去。霍允和赵奕两人虽然也是不明就里,可也清楚这会儿凌天珩重伤在身,霍允让赵奕先收着,以防凌天珩有什么需要,自己则先去处理军营的事。 一进去之后,乔安歌就感觉到空气里都泛着一股子冷意,她抬头看向不远处床榻上半卧着的凌天珩,一张冷峻的脸在这个时候也是布满了寒霜,眼睛里则是不容直视的冷意,乔安歌心中一颤,虽然已经想过过来看到的回事怎样的一双眼睛,可真正看到了,心里竟还是忍不住一凉。 “过来。”只听那人薄唇轻启,说出的话里则是不带任何的感情,乔安歌暗自在心中叹了口气,壮着胆子听话的走了过去,只是在距离凌天珩有五步之远时还是停了下来,照着凌天珩这会儿的气头,她若是真的靠近了,难免凌天珩不会恼羞成怒,她还是先离远一点的好。 她这般侥幸的想,却不知她那点小心思全在眼睛里被凌天珩看的一清二楚,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会儿看到她,他也忍不住会想起之前的那一幕,那双木纳的眼睛还有下手毫不心软的匕首。 一时间,倒是很安静的乔安歌虽然想要开口说什么,可奈何这会儿还出不了声,就只得低着头等着凌天珩先说什么,可是等了片刻,却还是听不见他的声音,乔安歌不禁疑惑得抬起头,一下子撞进了那双带着复杂情绪的深邃眼眸,乔安歌一时楞在了原地。 随后又心虚的撇开视线,而凌天珩却开口了,“我听白矾说你被方卫下了药,暂时不能说话,你若是有什么想问的,那边有笔墨,只管写在上面就行。”他说完,乔安歌有些恍惚的朝着他的视线看去,在她的旁边,就是早就放好的笔墨,她不禁心中五味陈杂,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朝着那桌子走去。 拿到了笔墨却又不知要写些什么,来之前她还想着该如何同他解释,又或者质问他为什么要利用他,又或者直接同他摊牌,将他要的东西直接丢在他面前,可是到了现在,她却一个字也写不下去,凌天珩方才那双参杂这很多情绪的眼睛在她脑中不停的闪现,其中有着歉意,恼怒,又或者失望? “怎么不写?你应当有很多事要问我才是,比如方卫的死,比如他给你的东西究竟是什么。难不成睡了一会儿就将那些事都一一忘了?”凌天珩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过这一次却带着嘲讽。乔安歌回过神来,拿着笔的手被他的语气刺激的有些发颤,明明就是他先利用她在先,这会儿倒是说话带了刺来。 她也干脆放下笔,转身直直的看着凌天珩,这会儿也不再忌惮什么,带着几分怒气的走上去,边从怀里拿出被她带来的那本册子,重重得丢在凌天珩得身上,眼里明明白白的写着气愤,接着也不打算说什么,只是转身准备离开。却在刚转身的那刹,被一股力道拉了过去,随后一个没反应过来,重重得摔在了温热的被窝里。 只觉得眼花缭乱之间,随即就是觉得一阵愤怒和委屈,倔强地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凌天珩,却也在他的眼里看到一闪而过的心疼和犹豫,但很快又恢复之前的神色,声音依旧冷淡的说道:“我知道,那个时候你根本就没有被控制。”说完,不顾乔安歌一下震惊不已的眼睛,他继续说道:“以前你被控制得时候眼睛无神,根本就像一把冰冷的刀刃,可是那日你的眼睛里却闪过了伤心和恼羞成怒。” 乔安歌怔楞的看着他,原本还很是愤怒的情绪在这个时候则被他的话浇的浑身冰冷,她竟突然想起方卫之前说过的话,在地道里的时候,她因为不甘被方卫当做诱饵而反抗,可随后却被方卫的话震在当场,他说,你以为只有我将你当做诱饵,却不知你被人利用了还在维护他。 她自然是不信的,她替凌天珩查这桩案子,他怎么可能利用她,可是仔细一想,凌天珩的行为却也有些可疑,她自欺欺人得答应了方卫的话,佯装被控制之后试探凌天珩,却没想到他竟真的说出那样的话。她心中难过之余,只觉得更加愤恨,自然是很容易露馅的,只是没想到他还是发现了。 看着怀里的人震惊不已的眼睛,凌天珩却只是皱着眉头,抿唇继续说道:“从利用你的那天起来我就知道就算没有人提起,你也会逐渐发现,所以我才那般想要找到方卫,不完全是因为他手里的东西。你中了蛊毒,心里总归是时不时的偏向他的,我没有多少把握你可以待在军营,待在京城。” 乔安歌听着他的话,平淡的语气里却隐隐有着什么,她听不明白,只得茫然的看着凌天珩,可脑子里却也在不停的思索他的意思,凌天珩看着她,明白她还没反应过来,继续说道:“方卫想要把你带走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我必须尽快找到他,让他解了你身上的蛊毒,可我也知道,想要将他从险峻的峡谷中引出来,只有让你出面。” 乔安歌静静地看着他,这个时候她也回过神来,有着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心里竟也不知该是什么滋味,所以说,凌天珩利用她引出方卫是为了不让方卫将她带走?虽然方卫确实想将她带到天门派,可凌天珩又是怎么知道的?她不解的看着他。 凌天珩明白他想说什么,但也只是轻叹了口气,有着无奈道:“他这般千方百计的要拿到册子,又是天门派的人,他给你下蛊,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既然如此,不论是凭着他对你的私心还是凭着你的身份,他都会带着你去天门派,一来可以让你继续待在他身旁,二来,你的身份对天门派来说也是一个极好饿棋子。他那般诡计多端的人怎么可能放过这次的机会?” 所以……你是为了这个才利用我引出方卫的?乔安歌在心里暗自问道,心里原本的那些苦涩在这个时候却又缓和了不少,眼睛里的气愤也逐渐消散下去,只剩下不知所措的别扭。她哪里知道凌天珩竟连这个都能想到,就连她也没有想过方卫会那么做。一时有些纳闷。 她想说话,可一张开口却是无声的寂静,让她有些沮丧,只得微微挣扎着,想要下去将笔墨拿来,把这事问个清楚,可凌天珩却紧紧饿箍着她不放,她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只见他微微扯开嘴角,无奈一笑,“你可别乱动,我后背可还有伤口,来这一趟军营也不知被伤了几次,若不是为了大局着想,我战神的名头可真是名存实亡了。” 乔安歌心中一慌,这才想起他中了方卫一剑,又被她划伤了手掌,不好好疗伤就带着一对精兵在峡谷找她,之后又一路抱着她回了将军营,真不知他那伤口得被裂开成什么样子。想着,她也不敢在随意挣扎,只是眼里担忧的看着凌天珩,随后又摸索这找到凌天珩的手,拉到眼前一看,果然上面已经包着一层白布条。 “行了,你划这一刀跟你上次那一刀比起来倒是手下留情不少。不出两天就能好了。说起来,我还真是该感谢方卫没有真的控制你,否则我这会儿只怕已经不省人事了。”他平淡得说着,语气里倒是没有责怪之意,但即使如此,乔安歌还是倍感愧疚,尤其是上次刺他的那一刀,若不是她没有映像,只怕得成心理阴影了。 但就算是眼前的情况,她还是觉得愧疚,想到之前划伤他的时候,凌天珩看着她的眼神,她就觉得心里一抽,更是不好受,眼睛也开始有了雾气,手指小心翼翼的摩擦着那白色的布条,眼里充满了自责。倒是看的凌天珩忍不住有些心疼,只得放软了声音,安抚道:“好了,我还好好在这儿呢,你就开始哭了?若是我不在了,你岂不得成泪人了?” 乔安歌还在自责,听到凌天珩这句带着调笑的话一下又来了气,难为情的一拳头狠狠砸在他的胸口,但在落下得时候还是忍不住减轻了力道,最后倒像是撒娇似得轻轻捶在了他的胸口。吃了这会儿不能说话的亏,否则她可真的再骂上两句。 第两百三十五章 即将回京 “其实这次的事你还是帮了我不少,若是没有你,我也不可能让方卫将这册子里的东西找出来,虽然父皇只是说了尽力而为,但我很清楚,这次的任务必须成功,那本册子不论是对我还是对凌云都是至关重要的。”突然,凌天珩摆正了神色严肃的说道。 乔安歌自然知道那册子的严重性,毕竟方卫生前可是为了它潜藏了两年之久,她虽有些好奇,但她更清楚,那东西她看不懂,凌天珩也不会再让她插手,心中觉得遗憾不已。 “过两日我们就该回京城了,为了这册子,这次已经出来太久了。你也该回去了,要是再在这里待下去,只怕丞相大人真得拜访一下我这北郊大营了。”凌天珩嘴角带着笑意的说道,惹得乔安歌脸色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于是,原本来质问的人这会儿却黏在了一块,乔安歌难得乖顺的趴在凌天珩身上,因为凌天珩放在腰上的手,她就是想起来也动弹不了,又怕挣扎起来碰到凌天珩的伤口,只得静静地趴在凌天珩身上,好在他上面盖了一条薄被子,不至于那么尴尬。 这边两人算是和好了,可惜一直守在外面的凌天遥和白矾,见乔安歌进去了快半个时辰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白矾心中忐忑,看了眼凌天遥,却见他的脸色比她还焦急,原本心急的心竟一点点冷静下来。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而赵奕,原本守在这里,但见乔安歌迟迟没有出来,也觉得守着许久,索性直接去做自己的事了。只剩下白矾同凌天遥守着,等着又是半个时辰,凌天遥实在是过于担心,心急之下便转身准备直接闯进去,却被提前一步察觉到白矾拉住,“你做什么?姐姐和三王爷还没谈完,你这会儿进去就不怕三王爷将迁怒你?” 凌天遥步伐一顿,眼神有些犹豫,但随即又坚定不移的看向白矾,认真道:“你也知道三哥这会儿还在气头上,若是安歌做的不妥,难免三哥不会降怒于她。安歌这会儿身子还有些虚弱,不能受多少刺激。何况三哥也是有伤在身,我必须得进去看看。” “你别这样!姐姐和三王爷向来感情甚好,就是受了姐姐一刀,三王爷也没有将姐姐怎么样。何况这次的事你我都不清楚,又哪里插得上手?既然这会儿没什么动静那就没什么事,你这会儿进去若是破了他们的气氛岂不是下不了台了?”见他还是执意要闯进去,白矾一急,忙不迭的拦住了他,着急的说道。 这话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但却微微刺痛了凌天遥的心,他一言不发的垂眸,掩饰了眼里一闪而过的刺痛,白矾见状,不禁又有些心软和酸涩,又软声安抚道:“我知道你担心姐姐,可这个时候进去,不禁不会帮到他们,说不定还会让事情更恶化。他们的事待他们自己处理就好。我们还是耐心等着吧。” 说话间,却听到身后帘子的动静,乔安歌正巧走了出来,白矾和凌天遥连忙围了上去担心的询问,尤其是凌天遥,更是拉着乔安歌转了好几圈,生怕凌天珩真对她做了什么,乔安歌却是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 “姐姐,你们谈的如何?三王爷他……可有发怒于你?”见她出来,白矾抢先一步跑上去担忧的问道,让一旁的凌天遥原本要说出口的话一下锁在了嘴里。白矾虽然担忧,但还是有些心虚的偷偷看了一眼凌天遥,见他面色如常,不禁在心里暗自长吁口气。 乔安歌倒是不明就里,听了白矾的话,无奈的看了他们两一眼,还真是苦了这两个人了,她和凌天珩虽然是有误会,但也没有到会发生什么的地步啊,难不成他们还怕凌天珩对她动武不成?轻轻的摇摇头,眼里却带着一丝笑意,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 白矾看着有些茫然,虽然知道三王爷不会对乔安歌怎么样,但这显然心情不错的样子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还有什么喜事?尽管如此,还是先回去再说,“姐姐,我们还是先回营帐里去,你的蛊毒虽然已经取出来了,但那虫子在你体内吸得血可不少,已经伤了肺腑,还是得好好调养身子才行。” 说着,将乔安歌扶着越过了凌天遥,嘴里还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下她在营帐里都同三王爷说了些什么,乔安歌虽然还不能说话,但也还是耐心得听她念叨着,而身后的凌天遥却静静的看着白矾,之后轻轻叹了口气,无奈的跟了上去。 等乔安歌和白矾回到营帐里的时候,已经快到夜晚了,白矾替她再次查看了一下之后,才开了两个药方给她调养身子,白矾又在那里陪了乔安歌片刻后,见天色已晚只得依依不舍的同她道了别回了自己得营帐里了。却没想,在离开的时候被乔安歌突然拉住。 听白矾说了好一会儿,她都耐心的听着,直到白矾说要回营帐去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之前去见方位的时候,偷偷放在白矾枕头下面的那块牌子,自那之后她就忘了拿出来收好,要不是方才白矾要走之际说要好好收拾行李,她根本也想不起来。 看着白矾不解的样子,乔安歌拿过一旁的纸笔缓缓写道:既然你要回去收拾东西,之前我在你那里暂住,也许也会落下什么,我同你一起过去看看,免得到时回去了又找不到。待收拾好之后我便回来,如何? 白矾看完以后才明白过来,当即无谓的说道:“原来如此,姐姐你该早些说才是,不过你这会儿身子可还虚着,这秋夜的风如此清凉,怕这会儿出去受了凉,不妨你直接告诉我落了什么,我回去好好找找,明日就替你送过来。” 乔安歌一惊,说笑呢吧?那东西要是让她看见了可还得了?虽说她自幼在山谷里长大,就算见到了也没什么,可那东西如此特殊。难免白矾不会多想,若是一个漏嘴说出去了怎么办?想到这儿,她连忙摇头,一着急又下意识的想来嘴想说话,发不了声之后又拿着笔纸开始写。 还是我自己过去看看妥当些,这会儿我哪里想的起来落了什么。放心吧,我多加两件外衫,不会轻易着凉的。你不必太过担心。写完,她又用眼神示意了白矾,倒是让后者有些怔楞,讶异她过激的反应,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得点头答应。 于是,乔安歌跟着白矾很快到了她的帐子里,一进去之后,乔安歌便心急的想要直接走到床榻边将牌子收起来,但又怕白矾生疑,只得配合这白矾在四周到处看看,“姐姐,我先把我的东西收起来,你找找看丢了什么,找到了告知我就行了。” 找了一会儿也没瞧见什么,白矾有些丧气的说道,想着还是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再说,这倒是合了乔安歌的意,连忙点头应下之后,便佯装找东西一般在帐子里摸索起来,直到接近了床榻的时候她才谨慎的看了白矾一眼,见她仍旧在专注的收拾自己的那些药瓶子,她眼疾手快的到枕头之下一阵摸索,终于摸到牌子之后连忙收在了腰带里,再将来之前准备好的玉佩拿出来放在手里。 走到白矾面前,拿着手里的玉佩向他示意找到了东西,白矾见她真在这里找到了,还满是惊讶,她怎么之前没注意到呢?而且看这玉佩,成色上品,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倒是见到了几次,只是没想到这次乔安歌竟还是带在了身上,看样子这玉佩对她很是重要啊。 “没想到姐姐竟真在我这里落了东西,也怪我平日没留意到。不过现在找到就好了,姐姐这次可得好好收好啊。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我叫个人送姐姐回去,这大晚上的也不安全。”见她找到东西眉眼里的笑意,白矾的心情也不自觉好了起来。但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 乔安歌思索了一下,还是摇头拒绝了,这里是将军营,虽然两个帐子离的远了一些,但也不会有什么事,犯不着矫情的让人送,不然传出去当真是映像不好,让白矾放下心之后,拒绝了她的相送,自己披上披风转身朝着将军营帐而去。 不得不说,这夜晚的凉风还是让人有些忍不住打着寒战,乔安歌在有些发凉的手心哈了口气,走在半路想到了那牌子,有将腰带里的牌子拿出来查看,果然就是她之前捡到得那块,该真是的感谢白矾,若不是她粗心,只怕这牌子早就到了凌天珩的手里,这一次她可得好生收好了才行。 待回到营帐里之后,乔安歌才开始慢慢收拾起自己的东西,考虑到这牌子的重要性,乔安歌随即又将那牌子放在了自己随身带着的锦囊里。那锦囊是她那个已经过世的娘亲的东西,除了她和她爹,还没人碰过。放在这里是再安全不过的了。 第两百三十六章 对她的态度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这期间,凌天珩并没有好好养伤,而是赶在离开之前督促北郊大营的所有军营进行了大规模的整顿,从他专心朝政以来,对这里的监察已经不如以往,但这次回来之后,也确实让他收获不少,至少他看见了没有主心骨的军营到现在究竟成了什么样子。 所以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他在短时间内换下了不少以往的军营里的军衔,小到区区一个校尉,大到将军,副将,都被他换了大批人下来,紧接着顶上去的则是他在这一个多月以来,让赵奕暗自观察和看中的不错人选。整个北郊大营可谓是焕然一新了。 而凌天遥在完成了当日的操练之后,也跟着营千总加入了这次的比试当中,倒是运气不错的拿下了一初次必然的头筹,得了个游牧校尉的职位,倒也不枉费他在这军营里苦练一个多月,有了军功,凌天珩和他回去都更好交代一些。 还有一事,却是乔安歌不知的,那就是短短两日的时间,将军营里的将士对乔安歌明显有了敬畏之心,这倒是让她颇为不解,却不知这其中都是因着凌天珩在背后的功劳,那日之后,凌天珩便让人在军中秘密散播了乔安歌如何对抗方卫,将方卫一步步引诱出来,又是如何根据册子推出背后的幕后使者天门派的。 于是,原本对她不冷不淡,甚至少有流言蜚语的将士一时间都对她改变了看法,原本带着轻蔑的眼神中也有了不曾见到的敬畏和崇拜,甚至连赵奕都对她变了态度,热情豪爽的同她说话,而霍允倒是没什么改变,只不过那言语里倒确实多了几分改变。这倒是让乔安歌很是不适应。 不过好在马上就要离开之际,对于他们对她的态度改变,她还是很乐于接受的。好歹她也替北郊大营查这案子也好一阵了,每日里忙前忙后的,就算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所以接受起来也没那么多别扭。倒是心里很是清楚这些变化的背后是因为什么,禁不住心中一暖,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些。 待一切事宜都处理完后,乔安歌和白矾才跟着凌天珩和凌天遥一同回了京城,路上,乔安歌和白矾也换回了女装,穿着身上这身鹅黄色襦裙的乔安歌皱着眉头浑身不适的在马车里坐着,一会儿扯扯衣领,一会儿又拉了下衣摆,穿了一个多月轻便得劲装,一下换回开还真是各种不习惯。 凌天珩原本在马车里安静的看书,奈何乔安歌动作太大,他暗自无奈的抬头,看着她纠结在一起的眉头就知道她在闹什么别扭了,不过,这回儿京城的路还有一天的时间,总归是有时间让她好生适应的,所以他也不出生说什么,继续将注意力投入了手里的书籍上。 倒是马车外的凌天遥和白矾,相比起马车里的无言却温馨的场面,这两人却是难言的尴尬,白矾带着一丝委屈的看了眼一旁骑着马的凌天遥,自那天之后,凌天遥对她的态度越发的淡漠和疏离了,这让她感到难过的同时更多的是不安。 明明这次去军营是为了更多的和凌天遥一起,谁知道不禁没怎么见面不说,反倒还不如以往亲近了。这让她怎么能不担心?她没有乔安歌和凌天珩那般看透人心的本领,所以即使走在一起这么久,白矾依旧不够了解凌天遥。 她根本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又喜欢什么,什么时候觉得开心了,什么时候觉得难过了。因为这一切凌天遥都太会掩饰了。可现在她唯一知道的,凌天遥藏在心里的秘密却是她不愿去想起的,因为每次想起的时候,她心里总会有那么些不甘和嫉妒,她怕那样的情绪,因为那会让她倍感挣扎。 所以她只能选择尽量的同他待在一起,多些相处得时间,这样,他总会对她有那么一些感情的吧。她想着,犹豫间,试探的出声说道:“今日天色可真不错,应当快到秋分时节了吧?这若是在锦州,可是个大收成的时候,就连我们山谷里都会有不少药材长成,天遥哥哥,你什么时候去山谷看一看吧?” 凌天遥侧头看了她一眼,那双平日里带着不羁却有些深邃的眼睛让白矾心跳一乱,到后者很快又转移了视线,目视前方,从容的回答白矾得话,“你这么说来,我也确实该回去看看,待哪日你想回山谷了,我亲自护送你回去,到时候,我定会在山谷小住数日,好好看看那十年不见得地方可有什么变化。” 听他这番话,白矾眼里还是忍不住流露出失落,这么说来。他不就是想着自己回去的时候再去看看嘛?护送,却不是陪伴。她忍着眼里的酸涩,不死心的再问了一句,“回去做什么?还不是要嫁给自己不喜欢又没有见过面的人,那还不如不回去,不过……若是天遥哥哥可以陪我一同回去看看,再带着我一起离开,说不定他们则不会这般逼迫我了。” 这么一说,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总该察觉到了什么,她期待的看着凌天遥,瞪着他的回答。却见凌天遥面无表情得沉默下来,在她眼中的期待一点点转变成失落难过之际,他才缓缓开口,有些犹豫道:“白矾,你始终是要嫁人的,就算现在逃避的了一时,又能逃的了一世?你也不会真的一直躲着不见你爹娘吧?” 果然,白矾看着凌天遥淡漠得脸庞,心中失望更甚,默默的垂下眼帘,遮住眼里的落寞,还有水汽,她冷不丁的出声,打断了凌天遥的话,“天遥哥哥,我们都走了好一阵了,天色也不早了,还是快些赶路找个客栈好好歇歇吧。” 说完,驾驶着马车加快了步伐,凌天遥看着她的身影,眼中只剩下深深的无奈和几分愧疚。紧接着也跟了上去。由于中间加快了速度,原本还在林子里的四人,到底是赶在天黑之前到了附近的小镇上,随便找了一家看着还不错的客栈便住了进去。 被马车颠簸了一天,乔安歌只觉得这会儿坐在客栈的床铺上都在抖动,只得哀怨的直接躺在了床铺上,打了个哈欠正准备睡上一觉,却转头瞥见坐在椅子上恹恹的白矾,聪她下马车之后,白矾就一直这样,这是怎么了? 乔安歌寻思着,虽然这会儿已经很累了,但处于关心,她还是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句,可白矾却只是敷衍的摇摇头,之后就再不躲说什么。这倒是更让乔安歌好奇了,不死心的起身坐到了她身边,同她聊起了这她方才在这小镇上看到的风景,却都只得到白矾毫无兴致的回应。 这一下乔安歌可不干了,这不敢兴趣,那个不喜欢的,她这是怎么回事?“白矾,出发的时候你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马车就这幅样子了?该不会……是凌天遥那臭小子欺负你了?他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了?还是说了什么令你伤心的话?你告诉我,我替你报仇去!” “诶!别!姐姐,我没什么,不关天遥哥哥的事。”见乔安歌作势要去找凌天遥算账,白矾连忙起身拦着她,生怕她真的去找凌天遥,但乔安歌又哪里愿意被这么打发,当即又继续问道:“好啊,既然和他无关,你说说看,你在心烦什么?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事还能让你这么上心的?” 白矾叫乔安歌不知道答案不放手的样子,也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的,但她也不想就这么直接告诉乔安歌她心里的想法,只得急中生智的随意说道:“我……我只是突然就这么离开军营有些不舍罢了。就像当初离开锦州一样,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听她这么一说,乔安歌却有些不信,这小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心虚,眼神还那么飘忽不定,哪里是真的舍不得?看样子还是有心事,不过既然她不愿意说她也不想真的强迫她。不过猜也猜得到,绝对和凌天遥脱不了关系。 这么一想,她不禁有些心疼,这犹如白纸一般得小丫头,却还是被迫染上了世间的种种情绪,连现在都开始忧愁起来了。不过这么一来,她也不禁想到自己的在军营里的生活虽然苦了些,但是充实纯粹,如今,她又要回到那大院子里,同那些人你争我斗起来,还真是让人想到就厌烦。 “我当你是怎么了,原来是想家了啊。也是,从我见到你到现在都快两三个月久了,你从没离开过山谷这么久,想家了也很正常,这样吧,待哪日我们几人得了空,同你一起回一趟山谷,我也去见见你时刻惦念的伯父伯母。”乔安歌无奈之下只得佯装不知的安慰道。 白矾心虚的点头应下,但眼眸里还是掩不住的伤感,看的乔安歌又是一阵心疼,忍不住又同白矾讲了不少开解她,直到聊到深夜两人才有了睡意,这才渐渐睡去,而白矾也算暂时忘记心里的烦闷,睡得依旧很是香甜。 第两百三十七章 终于回来了 一路上一直快马加鞭,一行人总算是赶在夜幕之时到了京城,还没进城门,远远就看到了一抹骑在马背上的熟悉的挺拔身影。便是一月不见的凌天翎。接到凌天珩的信之后,他便早早来了城门口,带了一队侍卫亲自来迎接他们。 白矾和凌天遥自然是远远就认出他的,一日来奔波而有些疲惫的脸上倒终于有了几分喜悦,眼里也多了亮彩,不禁加快了速度走去,而坐在马车里的乔安歌却不明所以,直到车子停下之后,她疑惑之下掀开帘子,这才看到一身藏青锦衣绸缎的俊俏男子正坐在马背上,朝她笑的纯良无害。 “小九?”乔安歌惊喜的喊出声,这些天来,方卫那药的药效已经消失,她也逐渐能够发出声音,直到今日,自然恢复了以前的声音,原本因赶路被马车颠簸的浑身不适的乔安歌这会儿见到凌天翎的身影,尤其是那那双纯真的眼睛,让她原本的疲惫一瞬间消散不少。 凌天翎也见到了乔安歌,心中的喜悦更甚,直接利落的翻身下马,几个箭步走到他们的马车面前,同白矾和凌天遥打了招呼后,便将注意力转到了乔安歌身上,脸上的表情一变,带了几分忧愁和委屈道:“安歌太不仗义了!瞒着我两人就这么去了军营,若是你们出了什么事让我如何同丞相交代?” 乔安歌一下想起之前为了离开丞相府而想的法子,原本都忘得差不多了这会儿被他这么一提,配上他那张委屈的不行的脸,让乔安歌心里的罪恶感更甚,连忙道歉道:“这……真是对不住了小九。我这不是想着你才刚办完差事,当好好休息,去北郊大营可有些远,一路奔波劳累的,就没告诉你。” “安歌,都这会儿了你还在唬我呢,你想去北郊大营,直接同我说就是了,知道你想念三哥,我就是放下手里的事也得陪你去一趟啊。总比你们两个弱女子出去安全啊。”凌天翎却不领情,反倒打趣的说道。惹得乔安歌脸色一红,想反驳又不知该说什么。 “行了,一群人在这里聊着,嫌不够惹人注目?先回王府去,其余的稍后再谈。”凌天珩从马车里探出身子吩咐道,几人这才发现路上已经开始有人注目了,毕竟凌天翎这阵仗实在太夸张了。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 “三哥说的对,先回我的府邸去,小九你派人去丞相府通知一声,免得丞相担心。待稍后再派人护送安歌回去。”凌天遥也附和道,两句话吩咐了下去,凌天翎点头应下,让人去了一趟丞相府,一行人这才往逍遥王府去。因着一段时间没见着,乔安歌也想同凌天翎叙叙旧,便准备下去同凌天翎一起。却又被凌天珩拉住了手。 “这么点路,用不着急着这会儿叙旧,如今你可不是在军营里,没人认识你,这混杂的京城,你的名号可一点都不比嘛知府低。”凌天翎冷淡的说道。乔安歌这才反应过来,如今已然到了京城,确实不能在同军营里那般不顾其他了。她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轻描淡写道:“我只是一时高兴忘了罢了。放心,往后该如何我自是有分寸的。” 凌天珩看着她掩饰了眼里的笑意,面上云淡风轻,可眼里却聪慧机敏,仿佛又回到了她之前认识的相府千金,可不知为何,他竟又有些想念在军营是,那个无拘无束,不用伪装的人。禁不住心中叹息,可惜,若是在这里以那样的面目示人,只怕迟早会成为众所矢。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相府,没想到凌天翎早就在这里设了宴席,准备为他们接风洗尘。因着他的府邸还在皇宫里,未建在宫外,因此只得在这逍遥王府里设宴。赶了一天的路,几人都是风尘仆仆的,尤其是凌天遥和白矾,一直都在马车外,身上风尘更多,于是一进了王府,乔安歌便陪同白矾一同去洗漱换衣去了。 在白矾的院子里,乔安歌在身边丫头的伺候下很快换了衣,只是她此次出来本就没待多少女装,值得暂借白矾的衣裙,看着一身的灰白过浅灰色的裙袍,乔安歌甚是无奈。白矾这丫头,小小年纪,尽穿这些单色的衣袍,半点生气也没有。真该换些衣服了,不然怎么能吸引凌天遥呢? “白矾,你这几日都怎么了?感觉老是恹恹的没什么生气,一会儿可是要同他们一起用膳,你这样子让他们瞧见了可不好。”转身,见白矾已经换洗完,身着同样白色带着浅灰的长裙坐在镜子前发呆,乔安歌实在忍不住出声提醒道。自那天之后,白矾便一直这幅样子,问她却又什么都不说。 白矾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身后是为她梳妆的侍女,而看着坐在桌前已经换洗好之后的人,她有些欲言又止,乔安歌却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连忙出声道:“你可别说你不想去,这可是小九为我们准备的,你难道想让他失望?何况,这样也有些不合礼数,不过,你若是真的身体不适,我让人过去通知一声。” “算了,我没什么事。姐姐稍等一会儿,我一会儿便随你过去。”白矾张了张口,最终还是答应了过去,但心里却觉得煎熬,这两日,白矾每次见着凌天遥,心中都觉得酸楚,尤其是和乔安歌一起的时候,她总是会看着他们心中又是嫉妒又是失落。这样的她,让她感到陌生,也有些难堪。 乔安歌看着它这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暗自猜想果然是同凌天遥有关,可白矾不说,她就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看样子只得待会儿试探试探,毕竟她可是为了白矾能同凌天遥闹翻,看她这个样子,铁定是凌天遥同她说了什么,刺激了她。待会儿她的好好问问凌天遥才行。 这厢两人很快换洗了衣服,便直接在下人的带领下到了大厅,只见凌天珩和凌天遥也已经换下了衣装在圆桌前等着了。待她们来之后,凌天翎才欣喜的将两人带了过来,拉着乔安歌的手就牵着准备往自己座椅旁带去,全然不顾及凌天珩已然有些黑了的脸色。和越加变了的眼神。 乔安歌和凌天翎倒是丝毫没有察觉,一来凌天翎一月不见乔安歌本就有些想念,尤其是听说了她将军营里那桩案子破了之后,更是好奇她是如何破了那个案子的。而乔安歌,出于之前对他的那点歉疚,也只得随着他去了。 而白矾也只得坐到了凌天遥和凌天珩之间的位置。乔安歌坐下之后,菜肴还没上来,凌天翎便迫不及待的同她聊起了军营里的事,他以往虽也去过北郊大营,可也没去过如此长的时间,自然对之很是感兴趣。乔安歌无奈,但也将自己所见都一一说来,最后实在禁不住他连翻发问,余光却瞥见了凌天遥,连忙说道:“小九这般问我我也答不上来啊,要说在这军营里如何你也应当问问小五才是。他可是在军营历练了月余的。” 谁知凌天翎却极度嫌弃道:“问他们无非就是这军营如何制度森严,一切按军令行事,有什么可说的。何况,五哥这次去也只是去军营里历练,除了每日在校场操练,点卯,日子要多无趣有多无趣,我倒是想听听看你是如何将那案子破了的,我听说那人可是在军营里潜伏了好长一段时日呢。” 这话一出倒是引起凌天遥的不乐意了,立马不服气的说道:“小九,你话可别说的这般绝,我会被派去军营历练,到时你也免不了这一劫,到时候军营里是什么样子的,你不就能知道了?”去军营历练,必定是每个皇子都将经历的,除去身子不怎么好的皇子和本就在军营的幌子以外,其余都得去。 凌天翎轻哼一声,也不理睬他,又继续朝乔安歌好奇的问道:“安歌安歌,你说说看,你和白矾在火头军营里都做些什么啊?还有啊,你们两个女子,就算女扮男装,又是怎么蒙混过那些将士的?那个奸细之后又是怎么处理的?还有,你是怎么查出这件事同当年那事有关的?” 听着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乔安歌只得无奈一笑,刚想开口就被一旁的凌天珩给截了话头,“小九,军营里的事可不是用来给你做膳前议论的,更何况还当着我这个将军的面前,若是父皇在场,只怕你又要被训斥一番了。”凌天珩幽幽说道,一句话把凌天翎的兴奋劲降得所剩无几,只余幽怨的盯着凌天珩,父皇可不会如你这般凶我的。 “呃……小九,这事我们以后再说吧,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先用膳,待会儿我可还得回去同父亲认个错。若是再把时辰耽搁了,错上加错,我可就得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出来了。”见凌天翎那双小鹿眼睛里都快委屈的泛出水汽了,乔安歌赶紧出声挽回局面,虽然觉得可怜,但凌天珩说的不错,她也只得转移了话题,免得真让这小子伤心了。 第两百三十八章 家里的明枪暗箭 一同相聚不过半日,乔安歌还是担心丞相府派人过来,再加上凌天珩和小九还有要事相商,乔安歌也不好再多留,只得同他们道了别便准备回府。凌天遥本还想挽留,但也顾及到了她的名声,也只得有些不舍的派人送她回去。而白矾,早在晚膳过后同乔安歌道别就回了自己居住的院子。无奈,凌天遥只得亲自送乔安歌出去,这也正好合了她的意。 走在往大门去的路上时,乔安歌还惦记着之前白矾的异样,寻思着该如何开口问凌天遥,正巧这时,对方倒先开了口,“安歌,此次你去军营的事并没有告知相府,而且,此事只怕也不能太过声张,否则。对你在京城的声誉也会有所影响,三哥特地让我提醒你,待回去之后便说是被三哥派去的人带去军营的,他会给丞相交代的。” “啊?……哦,我知道了。”乔安歌恍惚的回过神。敷衍的回了之后,也试探的回道:“此事我自有打算,你别太过担心,倒是另有一事我想不明白,今日晚膳时见白矾似乎气色不佳,也不知是赶路太过疲劳还是心中有事,你一路同她一起,可知道是她这是怎么了?” 闻言,凌天遥面色一僵,显然没想到乔安歌会这么问,一时支支吾吾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但很快回过神,避开乔安歌的眼神,低声道:“这……我也不知是为何,也许就是赶路太过疲劳吧,再说了,这女孩子的心思最是难猜了,连你都不知晓,还指望我能看出什么不成?” “是吗?”乔安歌却显然不信,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必定是知道什么的,可又为何不愿意告诉她?难不成他真是同白矾说了什么?看她一整天都无精打采的样子,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便又继续道:“这女孩子虽然最懂女孩子。但到底不是肚子里的蛔虫,哪里什么都能猜到?她这般反常,应当是发生了什么才对,她如今住在你这里,在京城也没什么亲人,你可得多照顾着她才行。” “这是自然,安歌你就放宽心吧。”凌天遥笑的有些不自然道,还是让乔安歌听出了几分心虚,但这到底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她就是再担心也不好继续追问,不过还说的话还是说了,相信凌天遥也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这样一来,她倒也微微放下了心,跟着凌天遥吩咐的马车回了丞相府。 已经到了夜晚,虽然凌云没有宵禁,但这会儿已经到了秋天,夜晚风大,就是有人也不多,更别论卖东西的小贩了,所以一路过去,路上都比较安静,只是在乔安歌的马车路过的时候还是还有一些人注目,纷纷猜测着这里面又是那家府里的公子或者小姐。 很快,马车驶到丞相府的大门口,乔安歌还没下车就听到一声带着哭腔和欣喜的声音,“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乔安歌一眼看去,原来是许久不见的烟儿,看着她一张稚嫩的小脸被风吹的红润,也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她不禁一阵心疼和心暖,问道:“你怎么在这里的?又站了多久了?” 烟儿喜极而泣道:“没站多久,小姐平安回来就好,今日进城之后,三王爷就派人来给丞相府送信,说是已经从军营回到京城了,所以奴婢便在这里等着,好随时迎接小姐回府。”说着,又是让乔安歌心中不忍,看样子这小丫头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同身后凌天遥派来的人道了谢之后,乔安歌便拉着烟儿进了府,边走边说道:“下次我没回来你就自个儿进府去,在这里站着等算什么回事?好在现在是秋季,也不是太冷,可这风一直吹着也容易着凉,若是你有了什么不好,你让我如何再去找一个如此贴切得丫头来?” “唔……奴婢知道了,小姐。下次奴婢会按着点出来等的,不会让小姐担心的。不过小姐,奴婢等没有什么,可是相爷和两位夫人小姐可都已经在大厅等了一段时辰了,小姐是先回去洗漱了再去见他们,还是现在就直接过去?”烟儿嗫嚅这回道,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虽然怕乔安歌过去呗挖苦和责备,到若是不过去,她也会被安一个叛逆的罪名。 乔安歌脚步一顿,心中料想到这一刻,但她倒是不知那几人竟如此多心,这个时候不在自个儿院子里待着,还打着看好戏的名头也来凑热闹了,她倒也想看看,一月不见,她那两个后母和姐姐可有没有什么长进。“不用了,我在逍遥王府已经洗漱过了,既然父亲和姨娘们还在大厅等着,我又怎么好让他们等太久呢?” 说完,也不顾烟儿依旧担忧的神色,转身朝着大厅的方向而去。果不其然,刚一进去,就看到坐在首位的乔文治和赵玉莲,而一旁坐着得则是依旧打扮招摇的陈淑仪和乔莘宁,而另一边则是依然气定神闲,很是从容的乔依蓉,除了乔文治严肃的眼神里夹杂着担忧之色以外,其余的无不意外都是看戏的眼神。 乔安歌暗自不屑的打量完之后,面上倒也依样带了两分歉疚的迈着步子走了进去,直到离主位几步之后才停下,嫣然行了一礼,道:“女儿见过父亲,二姨娘,三姨娘,大姐三妹。数日不见,不知父亲身子可还安康,不孝女离开月余,没能及时给父亲报个平安,还望父亲恕罪。” 这一番自我谴责,倒是让原本还想装着样子怒斥一番的乔文治顿时说不出什么怒话来,最终动了动嘴皮,才侃侃说道:“既然平安回来了就好,早前三王爷已经传信与我,将一切都说清楚了,不过,为父还是想听听你的意思,在军营里这一月可有什么不适之处?” 乔安歌暗自感到心暖,但还没来的及开口回答,倒是有人先坐不住了,只听那刺耳的声音尖声说道:“相爷还是这般护着安歌啊,可俗话说的好,过度纵容可不是什么好事,若是大姐如今还在世,只怕可不会这般容着安歌胡闹,军营是什么样的地方?一堆男人待在那里,安歌去了那地方还那么长时间,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可如何是好啊?” 这话明里暗里不就是在暗讽乔安歌不守妇道,在一个尽是男人的军营里还能保着什么清白,万一这是要是传了出去,只怕没有多久,她乔安歌的名声只怕比之前更臭了,想到这里,陈淑仪恨不得这会儿就跑到街上宣扬出去,果然这贱人生的种和她生前真是一个样,就喜欢待在男人堆里,也不知勾搭了多少男人。 乔安歌暗自不悦的皱起眉,这陈淑仪的嘴巴比起之前倒是更毒了些,不过也比之前更加没脑了,她冷声道:“三姨娘这是说的哪里话?安歌自幼没有娘亲,从小在父亲的教导下成人,如今不过是按着三王爷的吩咐陪同去军营罢了,怎么就这般提起安歌的生母来,难不成母亲教女儿和父亲教女儿能有多大的不同不成?” 这话一出,陈淑仪的脸色一变,眼神隐隐含射着恨意,不过乔文治的脸色可就不好了,脸色变得一青,看着陈淑仪的眼神更是含着怒气,让陈淑仪脸色越加有些僵,只得别开眼神不再说什么,而此时,赵玉莲却开口了,“安歌多虑了,三妹她向来是这副心直口快的性子,你刚回来也别同她计较,不过,你也说说,你在军营这一月可有见识了什么?” 赵玉莲这话就说的顺耳许多,至少现在听起来,连乔文治本来已经有些变青的脸色也随之缓和下来,乔安歌看着赵玉莲笑的很是慈爱,心里只觉得恶心的很,可也只得顺着她的话道:“二姨娘这话问的,在军营里还能见识什么?不过是看着一群将士每复一日的操练,不过,唯一不同便是能看看三王爷如何带兵领将,如何点石成金,倒也威武得很。” 她将三王爷尽量夸的很是天上有地下无,倒是惹得一旁听着的乔莘宁一脸妒色,看着乔安歌的眼里都快蹦出火花来,不过乔安歌却视若无睹,将她在军营里看的一一说了出来,倒是让原本担心不已的乔文治放下心来,一脸的欣慰与得意,对于凌天珩将乔安歌带去军营的事情,他是又担心又欣慰。 毕竟,能让一代常胜将军将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带到自己的军营里去。不仅仅是招示了一种肯定。更多的是他将乔安歌真正放在了心上,可军营毕竟是男人的地方,她一个女子待在里面着实有些不妥,若是传了出去。难免落人口实,所以才这般迫不及待的在大厅盘问起来,这会儿听完倒也少了忧虑,想着她赶路太累,便想要摆手让她回去休息,却被一旁的乔依蓉抢了先。 第两百三十九章 受尽委屈的下人们 “二妹,我听闻此次三王爷去军营便带了五王爷,意在让五王爷多加历练,我又听闻军营如今出了些怪异的事,不知安歌你在军营这些日子可有听说什么?”乔依蓉悠悠然的说道,语气很是轻快,又带着好奇,乔文治虽微微有些不满,但介于她说的他自己也听说过,所以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便没有打断乔依蓉的话。 乔安歌看着她那大姐看着她笑的很是温柔宠溺的样子,只觉得心急一阵恶寒,明明眼里都是满满的厌恶,又是怎么做到这般佛面蛇心的?但看乔文治没有出声,便猜到了什么,开口略带了几分遗憾道:“姐姐这可就为难我了,我去军营可是参观的,除了跟着三王爷四处看看各个军营的分别,哪里还能知道多少军营里的密事。” 听到这里乔文治虽感可惜,但也能谅解,毕竟他也并不希望乔安歌知道的太多,在这危机四伏的京城里,知道的少总是好的。不过乔依蓉可就不甘心了,她等在这里一个多时辰,可不只是为了奚落乔安歌,而是想偷偷打听一番凌天遥的话,可这会儿却见她一字不提,她自己又不得问的太过明显。 思及此,她又很是不甘的说道:“之前父亲说是三王爷将妹妹带到军营里去的,可也不用这三更半夜的就把人带走了,当时可是让我们一阵好找来着,不过,我听说,那个一直与你一同的叫……白姑娘的,听说她也一同去了军营?北郊大营可是军事重地,一般人不得擅自入内的。二妹也就算了,可为何连一个小小的平民都能进去了?” 她这话倒是问的深刻,不就是明里暗里的说白矾是她带进去的,间接说她不懂礼数,不知军法。不为凌天珩着想就两人带了进去。虽然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错,不过就算真是如此,她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承认呢,于是只得委屈道:“大姐误会了,妹妹是被三王爷带走的,可白姑娘却是五王爷带进去的。说是太长时日不见,恐适应不来,便特请了可以带人进去。” 闻言,乔依蓉脸色微微一变,脑中不停地回想她说的那两句话,却越发忍不住心中的妒火,如今她连他的身都没离得太近,他们倒好,早就已经是共同进退的关系了,想到这里她不禁想起那只见过一两面的白矾,模样倒是清秀,不是那难得一见的惊艳样貌,但她却能同五王爷他们同来同往,原本她还顾及着她是什么厉害的身份,可这些日子查下来,也不过就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平明百姓。 这般下来,她更是不甘心,她堂堂一个相府大小姐,要时刻对付乔安歌也就算了,如今就连一个卑贱的小丫头也敢来和她作对了?想到之前凌天遥同她说的话,她越加不明白她到底是哪里不如她们?为何他宁愿同她们厮混在一起,也不愿同她多说几句话? 这边乔依蓉内心不平静,那边乔安歌缺看着她看似平静的样子下一双满含恨意得眼睛,她一时没想明白,只以为她是在嫉妒她们能去军营的事,不过她也不愿意去理会她,只觉得眼睛有些疲乏,冲着乔文治微微放软了声音道:“女儿让父亲这个时辰还等着呢是女儿想的不够周到,可这深秋之夜,夜风稍大,父亲还是要多加注意休息才是。” 听到这话的乔文治还是挺欣慰的,不过他也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再见她确实脸色看着微微有些憔悴,不禁又是一阵心疼忧心,忙不迭的说道:“安歌说的是,这到了秋季,一路风大,你也该好生休息才是,今日暂且内什么事了,你先回院子里,明日我再问你其余的事。” “是,父亲。那女儿就先告退了。”乔安歌勾起嘴角,不管怎么说,她这会儿可已经很累了,没那精力再同这些人勾心斗角,先回自己院子里休养生息才是。说完之后,乔安歌便朝赵玉莲和陈淑仪微微行了一礼,随即也不去看她们略带不甘的脸色,转身带着烟儿离开了大厅。 “小姐,你这些日子在军营可适应,奴婢可听说那里天干物燥的,又物资匮乏,听说军营里吃穿用住都极其简便,你看看,才去了一个月,总觉得你这手都不如以往细嫩了。”房间里,烟儿边伺候乔安歌更衣,便抓着乔安歌的手心疼的嘟囔着。 乔安歌低头仔细一看,确实是没有以前光滑了。但看着还是很白嫩啊,还是一双千金小姐的手。她无所谓的说道:“在军营里自然事比不上在京城的,不过待久一点就习惯了。再说了,我这手不看着挺好嘛,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啊?真的成了嫩豆腐,一碰就碎了才行啊?” 烟儿不听劝,还是觉得心疼,便拿了一盒软膏给她仔细的擦拭,倒是让乔安歌有些不太习惯了,但奈何对这丫头实在没辙,只得乖乖的让她摆弄。脑中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便随口问道:“说起来,我离开都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你过得可好?没有我帮衬着,那些个别有用心的人可有欺负你?” 只见烟儿的手微微一抖,随即又没什么的笑开来,语气轻松道:“放心吧小姐,这里可是丞相府,没人敢欺负奴婢的,再说了,奴婢也算是小姐身边的一等丫头了,在下人中怎么也算说的上话的,况且。奴婢也没有犯什么错,不会有人欺负的。” 话是这么说着,可她的笑容和声音里都带着不安和微微的颤栗,乔安歌看着她显然在说谎得表情,心中一紧,也不再听她多说,直接抓过她的手臂,将衣袖一把挽了上去,却在看到那手臂上斑驳交错的浅显的疤痕的时候,心中一疼,随即涌起一股怒火,她冷声道:“谁干的?” “小……小姐……”烟儿带着惧意和局促的看着乔安歌,见她一瞬间变得冷若冰霜的脸,心中既有胆怯又感到暖心,原本还想说个谎掩饰过去,可伺候乔安歌许久,她深知这个平日平易近人的二小姐是什么性子,她便只得沉默着。不再言语。 其实不说乔安歌也知道,无非就是那群人罢了,只不过她没想到她们竟真的敢趁她不在欺负到自己头上,也不知她不在的这一个月,她们是怎么变着法的欺负烟儿的。她又受了多少委屈和苦楚。想到这,她越加恼怒,沉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你老实告诉我,这一个月来你究竟受了多少委屈,我要让她们也一一还回来。” 烟儿看着乔安歌这般维护她的样子,原本受了不少委屈的心更加难过,但她还是不想多说,虽然那些人是可恶,但乔安歌才刚回来,应当多加休息才是,何况小姐再怎么厉害,她们人多势众,又哪里能万无一失?只要她们不欺负到小姐头上,她就是多受点委屈又如何呢? “小姐,这事已经过去了,奴婢也已经没事了,这些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这事我们就不要追究了可好?对了,小姐不是困了嘛,奴婢这就给小姐熄灯,让小姐早些歇息。”说着,她擦了擦滑出眼眶的泪珠,慌张的起身就去替她家小姐整理床铺。 乔安歌沉默的看着烟儿,知道她不想说,可想到她手臂上那些伤痕,还不知身上又有多少,她又怎么可能视而不见?但问烟儿是也问不出什么了,看来还得明日问问其他人了。之后她也不再多问,待烟儿将床铺收拾好之后,她便佯装从容的睡去,倒是让烟儿松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趁着烟儿去厨房之际,乔安歌将守在外室的妙香和妙琴叫了进来,让一两个人守着院子,她坐在屋内,静静地看着带着不明所以站着的两个丫头,最后才缓缓说道:“接下来我要问的事你们都得如实告诉我,若是有什么隐瞒,即日起除去二等丫头的职务,直接送去涴衣局,可听明白了?” 果然,一听说要被送去涴衣局,两个丫头均是脸色一白,连忙应声答应下来,生怕回答慢了就会被送过去,乔安歌满意的点点头,她自然是不可能真的将她们两送过去,但为了防止她们隐瞒,只得这么做了。随后她才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们也知我去军营已有一月,这一个月来我不在府中,对这府里的事自然是只晓得不多,不知,我离开之后,我这院子可有发生什么不平之事?” 闻言,两人均是一愣,随即有些欲言又止,原本还犹豫着究竟要不要告诉她,只见乔安歌面色一冷,又想起她方才说的话,心中害怕,便支支吾吾的将这一月来发生的事都一一告诉了乔安歌,听的后者是眼里冷光,眼中的怒气更甚。 “其实小姐离开之后,我们这院子就成了无主的地方,丞相每日上朝处理公务,也不会到这边来查看,只是让人多加打理,除了小姐离开的第一天,相爷因为发怒训了烟儿姐姐以外,之后几天倒是安然无恙,可过了几天之后,二夫人,三夫人他们就开始寻着各种由头来院子说道,甚至……甚至还会找着罪名处罚这里的下人。” 第两百四十章 钥匙 直到妙香和妙琴将事情一一说出,乔安歌才知道她不在的这一个月,她的临枫院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没想到那陈淑仪和乔莘宁如此丧心病狂的跑到她的院子里来,将平日对她的怒意尽数发泄在她的下人身上,无论是刻意的辱骂和借机为难,无非是仗着他们都是下人,不敢同主子动手。而这背后,若是说没有赵玉莲和乔依蓉得推波助澜,乔文治会丝毫不清楚吗? “没想到,我不与她们计较,她们却越加变本加厉,竟开始加害到我身边的人身上,妙香,妙琴,这几日若是有人在对你们挑事,全都一一告诉我,我临枫院里的人什么时候轮到她们来插手了?”乔安歌愤愤的说道,但脑中已经在思索如何回击她们。 妙香和妙琴看着乔安歌认真的神色,均是心中一暖,一一应了下来。之后乔安歌让她们先行下去,并不要将此事张扬出去。随后便独自一人坐在房中想着什么,却突然看到了放在枕头边的那个米白色的锦囊,突的想起了什么,立马让人将烟儿找来。 “小姐,你找奴婢可有什么事?”烟儿一进院子就听到乔安歌要找她,便急冲冲得过来,却见乔安歌眼中有着隐隐的兴奋走上来,“烟儿,还记得我之前吩咐你一直注意赵玉莲和乔依蓉身边丫头的行踪吗?这一个月来你可有查到她们将那些东西都运到可哪里?” “啊?是这事啊……”烟儿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随即有些不好意思道:“回小姐。其实小姐离开之后我就一直没有时间去查这件事。不过之前我派人跟踪大小姐房里的人,发现她和二夫人房里的下人总会时不时在清晨和深夜去城西的典当铺,那家铺子据说是锦州南城的商贾的铺子,最主要的是,那个商贾是二夫人的娘家。” 赵玉莲的娘家?对了,之前她就听烟儿说过她的母亲是自幼和父亲长大的青梅竹马,身世虽然平淡,可跟着先祖打天下这么多年,也是有着一身功勋的。而赵玉莲和陈淑仪,一个是锦州南城富甲一方的商贾之女,一个是凉州知县的女儿,难怪两人性子如此不同,虽然都是一样的心术不正,但赵玉莲比起陈淑仪可要狡猾的多。 “你可知道她们拿出去典当铺的东西都是些什么?”乔安歌思索一番,能让她们这般小心谨慎的运出东西再弄到自己娘家的典当铺去变卖,自然是不可能是她们自己的东西了,那就只能是府里的东西,看样子还是什么贵重的物品。 烟儿有些为难道:“这个奴婢也去查过,可那间铺子到底是二夫人娘家的,无论奴婢派去的人怎么旁敲侧击,他们就是守口如瓶,一个字也不说,之后也不知是此事泄露了还是怎么,二夫人和大小姐那边的人便不怎么去典当铺了。奴婢则没法在继续查下去,再加上小姐走了之后,奴婢也走不开身,这件事到底如何,奴婢也不清楚了。” 乔安歌沉默的点点头,虽然没能如她所愿的将事情调查清楚,但现在这样已经让她得了不少的消息,如今,她只要查出赵玉莲和乔依蓉究竟在往典当铺运送什么,说不定就能给她们一个重击,对付她们用的有些耐心才行。 这般想来她突然想到今日好像是所有人都要到大堂用晚膳的日子,也好,今日就先给她套套她的话。“烟儿,你待会儿去看看王伯在哪里,若是找到他了,秘密将他带到我后院去,就说我有些话想问问他。记住,不要让他人瞧见。” 仔细吩咐烟儿之后,烟儿便领了命令离开了。乔安歌怎么想都觉得此事不简单,若是她们真的有在运送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到时她就不仅仅是为了反击,必定会牵扯到丞相府,这件事她还是得先查清楚,再告诉父亲,最好那赵玉莲没有做出什么害丞相府于不义的事,否则她绝对不会放过她! 之后,她便悠闲的在院子里吃着点心,吹着微风,坐在躺椅上看书,她到了这里好几个月了,可能看明白的字却没有多少,又不能让人发现自己成了半个文盲,只得一有空便在院子里看书识字,偶尔在练练书法,虽然写出来的字实在有些惨不忍睹。 许是她刚回来,所以那几个人暂时也没有来找她麻烦,而乔文治在下朝之后便到了她的院子里来聊了一会儿,无非是因着一月没见着女儿,便来唠唠家常,嘘寒问暖一番,乔安歌心中一软,便多同他说了一下在军营的日子,父女两倒是聊的很是欢快。 直到午膳过后,烟儿便将管理府中一切事物的王伯找来,乔安歌这才放下手上的东西,让人客气的招待了他,反倒让王伯颇为受宠若惊,这平日里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二小姐什么时候也能有事找他了?看起来应当还不是小事,向来阅人无数的他不禁在心里留了个心眼。 “多谢二小姐招待,不过老身还有事务在身,小姐若是有什么事或什么话只管和老婶直说便是,若是在老身力所能及的,必定会尽力帮着小姐的。”跟着乔文治多年,王伯自然是知道面前这个二小姐是最让相爷挂心的,只要不是过分的事,他自然是乐意去尽力帮着她的。 乔安歌见状,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王伯果然是心直口快之人,行,你是父亲手里的人,我也不与你整那些虚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文文王伯,如今这丞相府的所有事务究竟是谁在打理,还有中馈又是怎么算的,每个院子,每一房的每月所得又是多少,你便一一告诉我就是。” 却只见王伯很是为难的皱起了眉头,虽然疑惑二小姐为何突然问起这事,但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偌大的丞相府,不论是每日的事务还是中馈都极其繁杂,这要让他说个清楚,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说来,仔细想了一下,才寻思着说道:“二小姐可是院子里每月所得银两不够?老身可以告知相爷一声,让他将小姐房中的每月月钱上调可好?” 乔安歌微微不满的皱眉,她哪里是关心这月钱了?可转念一想,也知道自己问的却是突然,又没头没脑的,他不明白也实属正常,随即便斟酌着说道:“王伯误解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如今与三王爷定下婚约,待嫁过去之后便得主管整个临安王府,你也知晓我实在不清楚这些府中的杂事,还有府中的中馈,管理下人。如此这般,过去之后又如何管理王府,不如趁着现今无事,多多看着学着,也好心中有数。” 如此说来,王伯才听明白了,顿时一脸欣慰的看着乔安歌,自家小杰终于知道学一下管理事务了,真是长大不少啊,要知道她以前可是从来不过问这些事的,这般以来,他便很是乐意的将他所知道得一一告诉了乔安歌,可这到底是太过繁杂,光是这么口头上说也实在讲不明白,乔安歌也听的云里雾里的。 最后,乔安歌实在听不下去,便赶忙打断了王伯,有些不好意思道:“王伯,我到底是不懂这些的,你这般一股脑的说来,我是既听不懂也记不住,不如这样,你先告诉我,如今管理府中所有财务和所需用品采购得都是谁,还有那些记载得账册又在哪里,这么一来,我看的也很是方便了。” 说完,王伯也觉得这样说来不行,便同意的点头,随即认真地说道:“小姐想要看那些账册也可以,不过那些事务向来都是由二夫人来负责的,她手持中馈,府中每月的收入和所花费的都要由她管理,就连每一房得所需用品都得由她来负责,所以最近几个月的账册小姐大抵是看不到的。而且,就算小姐想看之前的,也得在二夫人那里拿到库房的钥匙,才能进去看。” “啊……原来如此,那真是多谢王伯了,对了,那府中放置贵重东西得地方,也是由她来管理的吗?若是我想进去看看都有哪些宝贝也得向她拿钥匙吗?”乔安歌不禁有些苦恼道,虽然之前就知道了,但如今才发现,赵玉莲手中究竟掌握着多少权利。 “这个钥匙倒不是只有一把,是分有三把的,一把在相爷手上,不过他向来不会用到,一把在二夫人手里,还有一把在老身手里。不过若是老身这把去打开的话,就得要二夫人得手谕才行,若是小姐实在想看看,可以去相爷那里拿,不过会有些难处。”王伯说道,他自然清楚乔安歌和赵玉莲的关系不好,自然不会建议她用自己这把钥匙,不过相爷那把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乔安歌沉默的点点头,这样听完之后,她才知道情势也不是她想的那般容易,想要知道赵玉莲究竟有没有将府中得东西私自拿出去变卖,便要拿到账册和库房的钥匙才行,可这两样东西都在赵玉莲手里,她想要拿到更是不简单,何况赵玉莲那般狡猾的人,只怕会藏的更深才是。 第两百四十一章 布匹 问过王伯之后,乔安歌一时陷入了瓶颈,若是去找父亲要,且说他不一定给,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到时不仅她们不会有事,自己倒是会落下一个信口雌黄,城府颇深的罪名,可是王伯手里的钥匙和赵玉莲手里的钥匙也不可能拿到,那如今看来,就只有另外寻他法了。 到了傍晚,丞相府倒也变得静寂,偶有昨夜的人从这里有过,乔安歌在烟儿的打扮下穿戴好正装,这才跟着下人到了前厅的大堂里,刚过去,正好碰上刚刚到的乔依蓉和乔莘宁,两人见到乔安歌先是一愣,随即佯装随和道:“二妹今日来的可比平日早多了,往日哪次不是等人都到了,菜都上齐了才来的?” 看着她们眼中的算计,乔安歌本不想多搭理,但随即想到了那件事,思绪一转,便随口道:“大姐这话说的是,毕竟对这个晚膳,想必你们也不是那般情愿的,不然,你们也不会掐着这个点过来。不过今日大姐的装束倒是让我有些讶异了,往日大姐不是都喜穿素净的衣裳?这几日怎么都开始穿起这些个靓丽的色儿了?” 乔莘宁鄙夷的看了眼乔安歌,语气轻蔑道:“哼!大姐家里可是富甲一方的商户,这些个布料绸缎上等的衣裳自然是多着呢,你不过也就见了一两套,还有不少可都是你没见着呢。到是二姐,一来二去就是那几套简便的衣裳,不仅花样单一,布料也不算多上等,要不要请示一下二姨娘,让她多给你备几套衣裳来?” 看着乔莘宁得意的样子。乔安歌颇为无语的看了一眼,别说她瞧不起,就是瞧上了,这也是乔依蓉的,她在这里得意什么?不过就算她家里是商户,以往也确实没见她穿的这般招摇,所说乔莘宁穿的招摇她也就服了,可这乔依蓉不是向来注意着自己芊芊玉女的形象嘛?怎么也开始穿的这般了?难不成会和那件事有关? 想着,乔安歌从容的落座,心里却在寻思着怎么把话套出来又不惊动她们?见乔安歌也不再说话,乔莘宁原本还得意的想要再刺激她两句,却被一边的乔依蓉瞪了一眼,她纵然是不甘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跟着乔依蓉安静地坐下,可是乔依蓉却并不是那般不在意,只是看乔安歌今日仿佛与之前不太一样,恐她又要耍什么招数,只得先看看情势。何况当初在她体内下的东西到了这几日也该发作了,她也没什么顾及的。 于是,三人便相对无言的坐在圆桌前各自怀着心思,许是什么事耽搁了,乔文治和赵玉莲几人迟迟不来,只有她们三个待在大厅,片刻之后,乔依蓉见乔安歌还是不出声,实在也坐不住了,最终柔声道:“昨晚匆匆一见,有些事大姐还不清楚,安歌,趁着现在父亲们都没有来,不如你同我们说说军营的事如何?也好给我们解解闷。” 闻言,乔安歌回过神后不禁微微笑道:“大姐,军营重地,哪里是可以拿出来做饭前谈资的?若是不小心传了出去,丞相府的女眷竟枉自在府中议论军营只事,你觉得你能担下这个罪责?大姐,你未免也想的太不周到了。不过若是大姐真的那般好奇,倒是可以亲自去看看,如何?” “你……”乔莘宁被她傲慢的样子气的不轻,指着她凶狠得瞪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转眼再看乔依蓉,显然是脸色不好,她又何尝不想训斥,可乔安歌的话又丝毫没有不对之处,这里还有不少下人,若是真的泄露出去,她还真的没胆量去承担这后果。最后只得闷声吃了这哑巴亏。 “二妹说的是,是大姐考虑不周了,毕竟大姐平日也没去过那种地方,自然不清楚这些的。不过二妹,你一个弱女子去军营那种都是男人的地方,还待了一月多,不知你可习惯,昨日看你面色疲惫,今日也是气色不佳,看样子还不起很适应回到京城的样子啊。”乔依蓉关切的问道,一双眼睛含着关心的看着乔安歌,可深处却带着半点狠厉。 乔安歌视若无睹,听着乔依蓉说着那些明嘲暗讽的话,却突的一笑,带着点讨好的意味道:“其实我方才话说的严重了,军营虽是军事重地,但只要不涉及到军事上的事,也不是丝毫不能言论的。只不过到底还是需谨慎些才好,大姐若是真的想听,我也可以说个几句。” “呵,是吗?那二妹不妨说说看,军营里都有发生些什么。” 然而乔依蓉却对她这一番变化有了警惕,谁知道她这般神态又想做什么,她可得谨慎掉才行,既然是她主动要说的,那就怪不得她了。到时候就是被发现了,也责怪不到她的头上。 “其实,军营里生活艰辛,想必你们也听说了,虽然朝廷每年都有发军饷,但那些军饷到了军营里可就不是那么多了,他们还得将军饷寄给自己家里,那所剩得自然不多,每年除了那一两套换洗的军装就没有多余得衣裳,膳食上也是能简便就简便,偶尔还得三四天才能吃上一顿肉,实在是太过艰苦。”乔安歌边说边感叹的摇头,可这在乔依蓉两人的眼中就没什么感觉了。 纵然她说的多么可怜的样子,在这两个从来没有过过苦日子的大小姐自然是不会理解的,只见乔莘宁面无表情,只觉得很是无聊,不明白大姐为何要听这些事,而乔依蓉虽然则觉得无趣,但还是依旧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也不言语。 乔安歌见她们两的神情就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但面上还是装作不知道一般,继续低声说道:“其实妹妹之前也是过着太过丰衣足食的日子,再看看我们,不需要做任何事就可以得到漂亮的锦衣玉食。此次去了军营才知道物品得珍贵。所以我觉得,我们应当学着如何勤俭才是。你说对吗?大姐?” “这……”乔依蓉一时语塞,她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是乔安歌故意这么问她,不就是为了给自己下套吗?想让我套上一个不忠义,不知轻重的罪名?那就未免太过小看她了。“二妹说的是,也真难为二妹竟还有这等心思为国为民了,不过二妹有这份心已是足耶,这世上人千万,若是一方如此,其他也如此的话,那岂不是太过死板无趣了?” “哦?依蓉是这么想的?”正在这时,乔文治带着赵玉莲和陈淑仪走了进来,正巧听到了她们说的对这段对话,心中对乔安歌去了军营能有此觉悟很是欣慰,不过在听到乔依蓉的回答时却有些不满,他也是军人出身自然知道军营条件艰辛,可惜却没有多少人能感同身受。 三人见到他们进来,均起身行了礼,而乔依蓉却微微有些难色,她这时候才想起自己父亲也是在军营待过的,顿时面色有些难看起来,偷偷瞪了乔安歌一眼,却见她垂眸不语,心知又着了她的道,便忙回道:“父亲,女儿的意思是世人并不知军人之苦,所以若是想要感同身受,只怕很是不易。” 乔文治皱着眉头坐下之后,听到乔依蓉如此说来,倒也没有不满,但也没有多说什么,示意她们坐下之后,一旁的赵玉莲才悠悠道:“今日是家宴,就该开开心心,和和睦睦才是,还是不要谈论这些太过严肃的事了。待晚膳过后再好好讨论也不迟,相爷,你说可好?” 闻言,乔文治也觉得不妥便点头应下,当即赵玉莲便让人开始上菜,乔安歌作为嫡女自然是坐在左侧首位的,而赵玉莲也是坐在右侧首位,听着赵玉莲的话,乔安歌便开始在心中盘算究竟该如何将钥匙拿过来,若真是偷的话也不妥,她根本不知道钥匙放在哪里,如此一来,就只能试着从父亲那里拿到了。 于是,晚膳期间倒是没人再说什么,直到用完膳之后,几人坐在大厅,聊聊家常,乔安歌看着乔依蓉说着这几日来府中的趣事,惹得乔文治眼中带着笑意,而乔莘宁偶尔也会说些趣事,可大抵是之前的错事做的太多,乔文治虽然也耐心听着,但看着却是兴致缺缺的,眼瞅着陈淑仪突然说起了赵玉莲娘家送来的几批布匹,这倒是一下引起可乔文治的注意。 “上次亲家送来那些布匹首饰确实是不错,对了,我听说他送了好些来,你可都有分发给其他房?”乔文治心情不错的问道,赵玉莲笑的温婉,柔声道:“相爷这话问的,妾身是私藏这些东西的人吗?东西到的第一天我就让下人将布匹分发到其他房中了,就连房中得丫头则送了些布料去。” “嗯……”乔文治满意的点点头,突然撇见一旁安静坐着品茶的乔安歌,这才想起,问道:“对了,安歌前些日子在军营里,没能知道此事,你可有给她留下几批?” 第两百四十二章 学习府中事物 闻言,只见赵玉莲先是一愣,随即微微皱眉,而乔安歌看着她顿时变了的脸色微微一笑,温顺道:“父亲,你都说我刚回来了,哪里知道这些啊,不过这回倒是知道了,方才我原本还在纳闷,大姐怎么突然穿起这么喜庆的衣裳了,原来是有了上好的布匹,确实是难得的布料。” 一听,乔文治的眼神幽幽的转向赵玉莲,眼中呆滞质问,赵玉莲心中一慌,连忙回道:“安歌昨日才回来,我一时准备家宴就给忘了,不过东西一到的时候妾身就已经一一分了出来,安歌的那几匹布这会还在妾身的房中,待晚膳过后,妾身便让人送过来。” 这么回道,乔文治才脸色好转,但还是不放心道:“留下的那几匹可不能颜色太过艳丽,还是素净一点的适合她。安歌,你带回便将布匹拿去好好裁剪,深秋来了,该是多准备些厚实的衣裳的时候了。” “谢谢父亲,二姨娘。不过父亲,这衣裳什么时候做都行,可女儿有一事可是早就想着了,但碍于之前说出来太过羞涩,可如今,女儿同三王爷已是相处甚多,此次去军营让女儿感触颇深,想着,女儿长年待在院子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如今身子好了不少,应当多学些擅长之计。” 乔安歌略带难为情的说道,却让乔文治很是欣慰,原在乔安歌小的时候,他便有意要让乔安歌学着她母亲的功法,可奈何身子太过薄弱,实在禁不起那等折腾,如今,乔安歌自己提了出来,他自是首先想到这里,但如今她已是豆蔻年华,再去学已是为时过晚。 “哦?没想到安歌去这一趟军营竟是初次感触颇多,不愧是我乔文治的女儿。说吧,安歌想学些什么?为父给你找最好的师傅来一一教导,定能将你学成。”乔文治欣喜的说道。 这时,一旁脸色一直很是不好的陈淑仪不禁尖声凉凉的说道:“哎哟!相爷这说的,如今不管学什么都得自小开始学着,就算是写字也得自由开始练着,这会再学点什么,怕是更加辛苦。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安歌可是连刺绣和女红都没能学会呢,怎么再学其他的?” 这话说的乔文治当场黑了脸色,不禁恼怒的看了陈淑仪一眼,吓得陈淑仪只得乖乖闭上了嘴,但眼神还是直直的看着乔安歌,丝毫不输气势。乔安歌不想与她计较,便继续同乔文治说道:“父亲不必如此费心思的,安歌想学的很多,但就如同三姨娘说的,现在再学已是为时太晚,不过,女儿想学的这个,无论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学的,且是女子必须学的。” “哦?安歌倒是说说看,你想学对的是什么?”乔文治脸色缓下,饶有兴致的问道,而赵玉莲等人也不禁竖起耳朵想听听看这小贱人又想做什么。乔安歌看了一眼赵玉莲,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是女儿既然同三王爷订了婚事,那往后迟早的嫁入王府,可女儿如今对府中事物安全不清楚,更何况偌大的王府呢?” 说到这里,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而乔文治也听懂了她的意思,赞许的点点头,反观赵玉莲可就不一样了,她自然听出了乔安歌的意思,脸色微微一变,有些戒备的看了眼她,可这个时候她可还不好说什么,毕竟乔安歌这理由找得实在是没有违和。 “原来如此,难得你有这想法,虽然如今婚事还没定下,但这到底是皇上下的圣旨,到时你早晚也会嫁入临安王府,是该好好学着如何管理府中事物了,否则,若是管理不当,不但为惹怒三王爷,还会惊动后宫的人。”乔文治赞许的说道,显然,对这件事他虽没有太大的欣喜,但到底是好事,他怎么都是允许的。 而赵玉莲也缓过了神,听乔文治这么说了之后,便心生一技,连忙说道:“安歌果然是长大了,竟开始想着这些事了,如此周到,若是真的认真学些日子,想必往后定会是临安王府管理妥当的当家女主。相爷,既然如今安歌提了出来,妾身又暂且管着中馈之事,不如让安歌跟着我学些日子,妾身定会悉心教导她的。” 然而,乔文治却皱起了眉头,显然不太愿意,而乔安歌倒是无所谓,就算是跟着赵玉莲,她也是有更多的时间找到钥匙,只不过的多花点时间应付她罢了。而乔文治虽觉得赵玉莲说的有理,但想着还是有些不放心道:“还是先让她跟着王管事,多学些简单的开始,待学的不错之后再让你教她。” “可......”赵玉莲有些不甘心的想要说什么,可到底揣测着乔文治的心思没敢说出来,只得可惜没能抓到这次对付乔安歌的机会。而乔依蓉却暗自高兴,方才听到的时候她还有些担心乔安歌真的跟着自己母亲学那些事务,如此一来,她已不是得将院子里的房间腾空出来了? “多谢父亲,女儿定不负您的期望,好好跟着王伯学习的。二姨娘,待我多谢些技巧之后,再好生帮着你打理。”乔安歌喜出望外的说道如此一来,她就可以借口王伯的钥匙不能打开仓库,向自己父亲讨要钥匙了,到时候她一定要去好好查查,她们究竟在做些什么。 很是不甘心的赵玉莲最后也只得慈爱的点点头,这一出是才算结束,之后乔文治交代了乔安歌几句之后,夜也已深,几人只得各自道安之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许是今日的事太过突然,乔莘宁都没怎么反应过来就跟着陈淑仪回了院子,至于赵玉莲和乔依蓉也是各自怀着心事回去。 乔安歌心满意足的回道自己的院子,没有多久就收到了赵玉莲房中送来的布匹,让烟儿收下仔细检查一番之后才让人将它放置在一边去。虽然东西是送过来了,可她可不会相信赵玉莲会这么好心真的送这些上好的布匹过来。指不定在这上面做了什么手脚,若不是丢了怕让人撞见,她哪里还留着? “小姐,这些布料倒是不错,和大小姐今日穿的那件衣裳布料很是相近了,真是没想到,二夫人还有如此大方的时候了。”烟儿一边翻看着那些布匹,一般感叹道,乔安歌嗤笑出声,这一点她倒是没说错,若不是被乔文治当场说出来了,她又哪里会那这些真的来,只怕那乔依蓉这会是有气说不出了。 “行了,你要是喜欢,那些东西若是没什么问题,你就分些布料给院子里的下人吧,其余的就收起来。谁知道她赵玉莲有没有在上面动什么手脚。”乔安歌打着哈欠随口说道,之后便让她准备沐浴,她明日可得早些起来,跟着王伯去多学着如何打理府中事务。 “对了,烟儿,那城南的典当铺你还是继续派人盯着,还有二夫人和乔依蓉那边,对了,也多注意一下陈淑仪,她们如今已经有些防范,必然会再找其他人做这事,她们可以利用的唯一不知道此事又不会察觉的人就只有陈淑仪了。” 临睡之前,乔安歌又突然嘱咐道,虽然这样效率不高,但也是现在唯一的法子了,一切都只有等到她拿到账册和库房的钥匙了才能知道。不过她确实的找个时间去哪家典当铺看看,说不定能在那里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来。 烟儿应下之后,乔安歌才安心的睡去,今日为了这件事着实耗费了她好些精力,这才一回来就忍不住直接睡去。却不知在院子的另一边,两个人影却在暗黄的烛光下窃窃私语着,偶尔传来几声歇斯底里的声音。 “母亲,你为什么要让乔安歌跟着你学那些?你可知道这中馈可是你掌持了多久的?她今日突然提及这件事,根本就不是因为想学什么管理实务,她就是冲着你手里的中馈来的。”乔依蓉很是气愤的在房中发脾气,她实在不明白赵玉莲究竟想做什么,有因着今晚着了乔安歌的道,害的她在乔文治面前丢脸。 赵玉莲无奈的看了眼自己已经被愤怒扭曲了脸庞的女儿,这孩子虽随着她,但到底还年轻,经验实在太少。她的心思她是一个都猜不透,又哪里不会着了乔安歌的道,“母亲做什么你应当都知道是为了你,我原本以为你有我的聪明,现在看来,你还差了不少火候。” 听到她冷厉的声音,乔安歌原本繁杂的心这会才渐渐冷静下来,不禁有些慌乱道:“母亲,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到她竟开始把注意打到你身上。我就很是气不过。偏生父亲又如此向着他,这让我如何不心烦呢?” 闻言,赵玉莲冷声笑道:“她就是有相爷护着又如何?这后院里的事相爷可插不上什么手,就是今日死了一个丫头,他都不会注意道,对付乔安歌多的是法子,你这会儿慌了可就真是彻底输给她了。” 第两百四十三章 黎陆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乔安歌就被烟儿叫醒了,迷迷糊糊的想起自己今日要同王伯一起学着处理事物的事,便打着哈欠得坐在了梳妆台前,乖乖的让烟儿梳了个简单的发髻,简单洗漱之后便到了院子的外室,却见王伯早已经在那里侯着,一旁还站着一个年级不大的男孩。 见乔安歌出来了,王伯立马起身示意那男孩一起行了礼。乔安歌忙示意他们起来,随即自嘲的说道:“说着是我跟着王伯学。说起来,您也算我半个老师了,竟还让您亲自过来,倒是着实让我难为情了。往后,没有外人的时候,那些个虚礼就不要那么严守了。” “礼不可费,老身虽有指导小姐的重担,但始终是下人。该照旧的还是要照旧。小姐,这是我家里的侄子黎陆。双亲已亡,年前刚投奔了老身,现在这府中跟着我处理些杂事。小姐今日才准备学着,黎陆虽懂的不多,但基本该知道的也已弄清楚了,这段时日就让他跟着小姐,您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他就是。” 说着,王伯将那叫黎陆的少年拉到了乔安歌跟前,用眼神示意那少年向乔安歌行礼,那少年抬起头悄悄看了眼乔安歌,随即又立即低下了头,带着几分低沉的嗓音平静的说道:“小的黎陆见过二小姐。”说完便不再出声。乔安歌看着他低着的头,只觉得他方才看她的眼中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漠然,但联想到他的身世,也不是那般奇怪。 方才没仔细看,乔安歌这会儿才看清这少年虽然身子纤长,但看着却有着瘦弱,应当是常年营养不良所致,好在脸上气色倒是不错,应当是被王伯悉心看护的缘由。虽然王伯的意思很委婉,但乔安歌也听明白了,无非就是怕她对那些事不懂,给她找了个小老师罢了。不过她也不介意,只要比她懂得这一块,就是年纪小也是她老师了。 “原来是这样。这可真是麻烦王伯如此细心了。不过这孩子是叫黎陆吗?今年多大了?”乔安歌笑着谢过了王伯之后,便仔细打量这那孩子,可也不知他是怕生还是什么,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来,不过看着外形倒是很挺拔,就是身上的衣裳的布料太粗糙了。 王伯抬手碰了一下那少年,他才悠悠道:“回二小姐,小的黎陆,今年年初虚岁已有二七。”说完,又是一阵沉默,乔安歌无奈的看了眼这孩子,莫名觉得这孩子对自己有一股敌意是怎么回事?而王伯也有些不满得了看着他,虽然知他性子如此,他也实在是没了法子。若不是他确实聪敏,他还真不想把这孩子放到乔安歌身边。 “二十年纪?能让王伯如此介绍给我的人,想必也是个能力出色的,既然如此,往后可就要多多向你指教了,你可得多加担待哦。王伯,想必你也是很忙了,先让这少年留下来指导我吧,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再向你请教。”乔安歌也不多加计较,便让王伯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王伯见她并无不喜,心下也放心了些,他作为管事,每日事务自然是不少,实在也抽不出时间来给乔安歌指导管理之事,只得让自己的侄子来先帮着熟悉,之后他在继续教导,如此一来也轻松不少。当下便同乔安歌告退,走前还反复叮嘱了那少年几句,无非是些礼数上的话。 待王伯走后,那少年也不再低眉顺眼,虽不能说态度恶劣,但也实在称不上怀有敬意,只见他兀自抬起头,看着乔安歌的眼神很是漠然,甚至隐隐有着一丝不屑和警惕,“小姐,你今日想学的东西,小的都把书籍带来了,这是我叔叔平日里记下的东西,你若是有什么不清楚的直接问小的就是。” “你这小鬼头……”一旁的烟儿听着越是不顺耳,她都没有用这种口气和自家小姐说过话,他倒好,自家小姐还没对他说什么,他倒先摆起谱来了,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不等烟儿继续把话说下去,乔安歌抢先说道:“好了烟儿,黎陆是吧?把手札给我吧,我先看看,若是有什么异议再问问你。” 那少年默默点点头,不再出声,不过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诧异,他还以为他这么说话,这小姐会发脾气,没想到竟顺着他的话来?算了,他想这些做什么。只不过是临时过来这里教她,待完成之后他就可以离开了。想着,他的神色越发漠然,而乔安歌也真的接过那些手札,认真地看了起来。 有时看不太懂的就会问一下坐在一旁的黎陆,但在问了两三次之后就看到对方眼中带着一丝鄙夷,乔安歌也不再多问了,虽说她答应了看一下这手札,可她如今在这里的文化程度很是有限,有些写的不太清的字她实在认不出来,可看这小子的眼神,明显觉得自己太笨是吧? 好不容易磕磕绊绊的看到午时,也才只看了这手札的几页,进度实在太慢了,眼看着已经到了午时,黎陆心中就等着这个时候呢,心算着时辰,待一到了之后缓缓起身说道:“小姐,已到了正午,该是用午膳的时候了,小的先告退了,待午时过后再过来继续教小姐。”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忍了一中午得乔安歌总算是憋不住了。立马喊道:“站住!” 黎陆身子一颤,背对着乔安歌的神色一变,终于是忍不住要罚他了是吧?想来也是,哪个主子会容忍下人这样的?若不是为了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他哪里愿意在这里受这种气?想着他缓缓转过身,却见乔安歌脸色依旧如常,没有丝毫怒气,他一愣,但也只觉得她不过是装的挺深罢了,就同那个二夫人一样,佛面蛇心。 老者少年一下又冷下来的眼神,乔安歌默默叹了口气,都说熊孩子可怕,这熊少年也实在是不好对付了。“你都说是正午了还想去哪里?怎么说你都陪着我看了一上午,虽说收获不怎么滴,但我可不是不知礼数的人,今儿正午就留下来一起用午膳吧,反正我一个人吃也实在吃不完,还会浪费不少。” 她轻声说着,说到不知礼数的时候还瞟了一眼黎陆,却见他眼睛都不眨一下,也只得沮丧的示意烟儿去准备午膳,而黎陆原本还想借口推辞,却被乔安歌冷声打断:“说起来,我还真的没在一个下人面前这般大度过,至于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对你发火,全是因为我想看看,我究竟是哪里让你有那么大敌意了?” 黎陆一怔,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乔安歌笑的神秘的脸庞,他竟不知对方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而他却还在枉自自大的觉得她实在是天真软弱。不禁哑然,这下他也实在不好再说什么拒绝的话,因为他发现,眼前的这个二小姐,似乎没有他听说的那般愚蠢懦弱。 午膳的时候,黎陆站在一旁显得有些拘束,就算再怎么臭脾气,到底还是个才只走十四的小孩子,或许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他实在拿捏不准乔安歌究竟要做什么,倒是她身旁的丫头有些不耐烦了,“诶我说……小姐让你留下来用膳你不感激就算了,在旁边有很多杵着做什么?别让人看见了还说咱们小姐欺负你了。” “行了,烟儿,你也少说两句,把门关了,你也坐下来吃吧,还有你……黎陆,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没什么好拘束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饿?坐下来一起吃吧,晚了可就没有咯。”乔安歌打断了烟儿的话,这还在叛逆期的小子哪里禁得住她这么说的,还是快点吃了午膳继续之前的事,她可还没忘记她得做什么。 不清楚乔安歌究竟想做什么,黎陆还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站着,直到烟儿在乔安歌的身旁坐下之后,他才跟着慢慢坐下来,心里却觉得还是有些不适,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很自己的下人一桌用膳的。就算那个人是自己的贴身丫头,他都没见过。一时竟有些不知说些什么,只是无意识的拿起了筷子。 不得不说,主子的饭菜确实比他们这些下人吃的简直好了太多,至少这个香味就是他从来没有闻到过得,即使在小时得那个家也没有闻到过。一时不禁忍不住起了食欲,毕竟少年心性,就是心里有再大别扭,这个时候也拜倒在这桌丰盛的饭菜下。直接拿起筷子就开始吃起来,倒是把一旁的两人惊了一下。 乔安歌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不禁笑了,说起来到底是个孩子,哪里来那么多心思?不过他对她的敌意还是得弄清楚才行,于是,一顿午膳就在乔安歌和烟儿得细嚼慢咽,和黎陆的狼吞虎咽中过去,直到撤去菜肴的时候,乔安歌才悠悠的问了一句:“怎么样?临枫阁的饭菜不错吧?可是比起一般的厨子好吃不少。” 第两百四十四章 中饱私囊 一天就这么过了,乔安歌光看那手札也没看懂多少,只有一知半解,而那个叫黎陆的少年却也没有先前的那般冷漠,眼神中倒是多了几分好奇和试探,时不时的小心翼翼的抬头打量两眼,在触到乔安歌的眼神的时候又很快收了回去。直到天色渐渐晚下来之后,乔安歌也不好再留着他,只得在晚膳过后让他先回去了。 走之前原本在正午时还很是迫不及待的想离开的少年竟有了一丝不舍,他对这个在这深院的二小姐有了几分好奇,但也知道他不能再继续待下去,只得起身同乔安歌行了礼,这一次倒是颇为认真了些,随后便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烟儿很是不乐意的问道:“小姐,那毛头小子这般不知礼数,你也不生气了还亏得是王伯的侄子,若不是小姐你脾性好,只怕那小子这会儿早就屁股开花了。哪还有与你同桌用膳的机会?”她越说越气不过,虽说这院子里对二小姐真正忠诚的不多,但也没有哪个下人真的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给主子脸色的。 乔安歌好笑的看着气鼓鼓的烟儿,虽然她也有些不悦,但她明显能感觉到那少年在午时之后对她的态度显然有了改变,想想也不过是个处在叛逆期的少年,心思倒也单纯,再加上小小年纪就父母双亡,他若是不硬气一点也只有被人欺负的份。 “行了,不过是个孩子,这般计较做什么,许是家里变化太大,有些怕生罢了。不过倒也是个心眼好的,且先看看吧。对了,父亲这会儿在府里吗?”见乔安歌都这么说了,烟儿撇撇嘴,也不再说什么。但听到她得问话,颇有些疑惑道:“这个时候应当在府里了,不过小姐这个时候找相爷做什么?” “自然是有些事得找他的。”她悠悠说道,她可等了一天了,白日不好过去找他,这会儿晚上了才方便不是?“烟儿,你先准备准备,把我中午做的芙蓉酥拿出来,跟我一起去见父亲。”烟儿有些茫然的看着她脸上的笑意,但还是听话的应下之后便去准备了。 不多时,待烟儿准备好之后,乔安歌便让她提着盒子往乔文治的院子而去。到了之后院子外的人也没有拦着,顺利的通过之后,两人便直接到了乔文治的书房,待守着的下人进去通报之后,乔安歌菜接过盒子独自进去了。 乔文治原本在书房处理公务,自他与三王爷成了一个阵营之后,他自然得在暗处帮衬着他,尤其是他们从北郊大营回来之后,三王爷又秘密交付了他一个任务,那便是秘密调查天门派的幕后主使,起先他还不明白威哥突然调查起江湖门派的事,直到他将她们在军营的发现告诉了他,尤其是乔安歌在军营立的功,听了之后他是又惊讶又欣慰。 之前从未听安歌说起过,他原本还很担心她在军营会吃不了苦,没想到竟还能帮着凌天珩破了案子,看样子,以往他真是太不了解他这个女儿了。回来的时候他原本还想去看看她,却听说了她在学着处理府中事务只够又不愿打扰,只得作罢,没想到她竟先找来了。 “安歌啊……今日你学的可如何了?”乔文治笑的眼角得褶皱都出来了,倒是弄得乔安歌有些意外,但看出了乔文治的心情很是不错,这对她拿到库房钥匙自然是有益的,不过她也有些疑惑,他这是遇到什么开心事了?莫不是在朝廷被奖励了? “父亲,你今日可是有什么喜事,怎么乐成这个样子?”她提着盒子放到了屋子中央的桌子上,笑着好奇的问道,而乔文治看着这个时候还给他送点心来的女儿,外联想到凌天珩说的话,只觉得看着安歌是越发比往常喜爱,大笑道:“确实是喜事啊,没想到我乔文治的女儿竟还会破案之法,着实让为父又是惊又是喜啊。” 乔安歌闻言手上一顿,有些讶异的看着乔文治,眼中满是疑惑,他是怎么知道的?脑中突的又想起钱文忠今日去宫里,想必也会遇到凌天珩他们,说不定就是他说的。想到这里儿,她不禁暗自吐槽凌天珩真是多管闲事,但看着乔文治如此兴奋,她也着实不好表现得太过异样。 “父亲,此事你可莫要再说了,可真是取笑女儿了,我不过是投机取巧,正好撞上了,哪里有什么大本事?这要是传了出去,女儿进入军营的事不久传到天下人耳朵里去了。到时候还指不定怎么说女儿呢。”乔安歌娇嗔的说道,但语气里却是真有些慌张之意,乔文治虽然高兴,但还明白轻重,自然是不会说出去,不过这关起门来,自然是要嘉奖一番的。 “诶!你破了案这是好事,别人不理解,我还不能高兴一番?不错,当真不愧是我乔文治的女儿,你与你母亲当年可真是相似,都是那般冰雪聪明,想当时你母亲也是在京城破了一件案子,还找到了敌军一直派在我军中的奸细。时隔多年,她虽已不在,但那案子如今就是朝中人说起来都要赞叹一番。”乔文治悠长的语气回忆着过去说道。 乔安歌默不出声,对于乔文治时不时得拿她那个死去的娘亲来对比的时候还她显然是已经习惯了,心中倒也没有什么不悦,反而是庆幸,她可以了解到那个很是传奇打女子。不过……“父亲,别说这个事了,女儿今日可是忙活了一天,这会儿刚结束了便给你送了些宵夜来,你可得全部吃完啊。” 说着,将盒子打开,把里面放着得粥和糕点都拿了出来,看着很是丰盛,香气四溢,这对于乔文治来说,自然是更加让他欣慰的事,笑的很是忘形的接过乔安歌准备的筷子,招呼着乔安歌一起吃了起来,看他心情实在不错,乔安歌见机继续说道:“今日王伯让他的侄子帮着我,我倒是学了不少东西,尤其是在管理财务上面,可真是太过复杂了,没想到那般柔弱的二姨娘每日竟要做这许多事,真是让女儿自叹不如。” 然而,乔文治听了这话却仿佛并不高兴,反而黑了脸长叹了口气,遗憾的说道:“说起管理事务还是当属你娘亲厉害的多,虽说她并不擅长此事,但那个时候有她在这府中总是和和睦睦的,就连下人之间对她都极为信任和忠诚,可惜她去的太早了,若不然我也不会让玉莲来持掌中馈。” 乔安歌听出他话里对赵玉莲持掌中馈之后得不满,自然是见到了机会,洋装好奇道:“听父亲这意思是对二姨娘持掌中馈有什么不满吗?可女儿看着她倒是做的挺不错的,听她院子里的下人们说,自从她当值后,下人每年的回扣就增了不少,伙食也比以往好了许多,我们这些个姐妹每月的月资也是很平均啊。” 听到这话,乔文治的脸色一黑,冷声道:“哼,当初若不是看在她家世代从商,从小耳濡目染,应当会管理财务,可惜,财务上是管的不错,可在管理下人和丞相府上就差的太远了。你娘亲在的时候还总是省吃俭用的,一年能省下不少不必要的开支,用来资助那些穷苦难民的。如今她倒好,自己院子里的下人穿的都快盖过主子了,也不见其他院的如此张扬,更不论一年比一年增加的花哨。” “这……女儿倒是不清楚,只事平日看她院子的下人气色红润,那衣裳料子又如此鲜丽,只当她对下人太上心了。没想到……不过说起来,我们丞相府不是有一个很大的库房么,我听王伯说,里面都放了不少这些年来丞相府收到该有采购,赏赐的不少珍品,还有这些年的账册,怎么都不可能欠缺啊。”乔安歌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随即又不解的问道,俨然一个刚听说此事的过来过路人一样。 乔文治听了这话却是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道:“你意味这府中的事就全是她一人打理吗?王伯在这府里多年,对这在清楚不过,他还能不知道,只不过为父这么多年都当做不知罢了,一来她也不过是贪心,偶尔私自扣下一些月钱,也没犯什么大错,二来这府中也算她要稳重的多,若是她不持掌中馈,没个主人样子,这后院岂不得乱套了。” 乔安歌明白的点点头,随后又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看着乔文治的样子欲言又止,对方自然也看出她有话要说,倒也耐心的问她,乔安歌颇有些不好意思道:“说起来女儿身为嫡女这么多年来却对府中大小事丝毫不管,怎么着女儿也应当帮衬着二姨娘,让她不至于犯那个小错。王伯今日那侄子说,我学的进度很快,再要不了几日就可以阅览以往的账册,到时定要将那些缺陷都补上。” 第两百四十五章 母亲遗物 听完乔安歌的话,乔文治竟真的沉思起来,倒不是对她的能力真的如此信任,而是真的对赵玉莲这些年的作为颇有怨言,而前有乔安歌破得案子在,他对她得看法自然而然的有了一些改变,不妨让她试一试,对她来说倒也是一种锻炼了。 “你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既然你自己都如此自信的毛遂自荐,我作为你父亲又怎么可能不给你这次机会,只不过想要管理偌大的丞相府的每日的收入和支出可不是一件小事。这样吧,我这里又库房的钥匙,你先收着,我到时候让王伯带你去好好将里面的账册先看一看,之后再试着让你接管此事。” 思索片刻,乔文治才想出这法子,他虽对乔安歌很是信任,但实在是不放心她一人接掌,只得让王伯帮衬着,先将该学的学会了,再考虑此事。说着让门口的侍卫将他房中的东西拿了过来。 虽然没能拿到接掌中馈的权利,但能拿到钥匙对乔安歌来说已是非常不错了,何况她也不过是试探的问问,自然知道乔文治不会把这权利交给她,便理解的点点头,道:“那真是多谢父亲了,其女儿如今也才刚开始学这些,谈这个确实为时过早,但女儿也是想为父亲分担点,免得父亲常年这般劳累,朝廷的事就算了,这家里的事就交给家里人来解决就是。” 乔文治闻言欣慰的点头,看着乔安歌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慈爱,女儿如此争气,他自然是欣慰不已的,但还是担心的嘱咐道:“不过这钥匙给了你,你可得好好收好,若是落在他人之手可麻烦不小,另外,库房的东西都是些贵重之物,若是没有必要也不要随意进去,不过你若是喜欢什么,只要不是朝廷御赐的,其余你都可以拿去用。” “那女儿就此先谢过父亲了。父亲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父亲的期望的。”目的达到,乔安歌自然很是高兴,语气也欢快的多,谢过乔文治之后,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见他还有公务要处理,她也不便再多打扰,拿到钥匙之后便带着烟儿离开了。 一路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乔安歌便迫不及待的将盒子里的钥匙拿了出来,看着这普通的钥匙,这可是能打开库房的,到了这里这么久她还没见过库房是什么样子的,估计连以前的那个乔安歌都没有见过。没想到拿到这个倒是比她想象容易的多。这下她就可以看看,她赵玉莲究竟将库房里得什么偷偷运出去了。 “小姐,没想到相爷这么快就把钥匙给你了。这么一来明日我们就可以直接去打开库房,揭穿二夫人的把戏。”烟儿也很是替乔安歌高兴,毕竟所是二夫人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得勾当,还是应当早点查出来避免更加严重才是。 “我也没想到这么快,不过只要拿到了之后得事就容易得多了。也多亏了她平日里那些做的那些蠢事,真以为父亲不知道就能在这府里一手遮天了?我倒想看看她没了这掌握中馈的权利,她还能怎么立足。”她的眼中闪现出少有的冷光,若不是她趁着她不在,趁机欺压临枫院的下人,她又哪里会做的这么绝? 拿到钥匙之后,所有的事都变得方便不少,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果然那个叫黎陆的少年已经早早的等在了外室,见乔安歌出来了,简单的行了礼便准备继续教她,不过这一次乔安歌却急着想要去查看一下库房的情况,便直接推辞了,并让烟儿直接去将王伯叫了来。 这府里有不少赵玉莲的眼线,她可实在不能把握赵玉莲不会知道乔文治已经把钥匙给她的事,若是她得知此事,先行到库房掩盖了那些证据,那她这一招可就得不偿失了。于是,她只得天一亮便迫不及待的去一趟库房,不过她一个人去可不行,安全起见,还是得让王伯一起,关键时候还能做个证人。 不久,王伯便闻讯前来,乔文治昨夜就已经向他说了将钥匙交给了自家二小姐的事,所以他也早就做好陪她去库房的准备,只是没想到竟如此快,他匆匆而来之后,还很是不解,但心想,许是二小姐没见过库房是什么样子,一时好奇才想要现在就去看看。于是,也不多问,应下之后便带着乔安歌往库房的方向而去。而黎陆也一同跟着去了。 怕王伯心里多想,去的路上乔安歌还是出声道:“昨日父亲同我说了二姨娘这些年来管理府中事物的事,我寻思着实在放不下才决定今日就过去看看,早日查清楚账册,有些可以补上得就尽量早日补上,否则这雪球若是混大了,谁也没办法补救了不是?” 王伯自然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当下渐渐称是,心里却明镜似的,这二小姐真是同往日不一样了。尤其是昨日听说了二小姐在军中的事之后,他对这位向来不闻耳边事得小姐已是很是赞叹了。自然不会有什么芥蒂。何况二夫人这些年来做的事,他又何尝不清楚,只是不愿多管,将自己的小命搭进去,若是二小姐真的有心解决,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不多时,一行人便到了库房,黎陆原本还有些讶异这为说风就是雨的二小姐究竟章做什么,又何必带上自己一起,但从昨天之后他就对她很是好奇了,倒也乐意跟着,直觉告诉他,这位小姐也许真的同其他人不同,再看自己叔叔对这小姐也是很是恭敬,对这人的看法便更多的开始改变。 到了库房之后,原本守着库房的侍卫见状,还想要拦着他们要手谕,尤其是看到乔安歌的时候,一是讶异接着便有些强硬,乔安歌微微眯起眼睛,不等王伯发声,二话不说直接将乔文治给的钥匙拿了出来,那两个侍卫显然看出这钥匙出自相爷,一时面面相觑,有些犹豫不决。 得了,看着样子,她若是还看不出是为什么,那她可就真是瞎了,随即便厉声道:“怎么?父亲给的钥匙没有二姨娘的好使是吗?你们莫不是忘了这丞相府究竟是谁在当家做主了。可别吃了他人的饭就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谁了。这般犹豫可是要我直接将父亲请来?” 一番话将两个侍卫骂的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当下也不敢再犹豫,直接就让开不再言语,乔安歌冷着眼看了他们一会儿,随即又将钥匙给了王伯,让他打开之后,便直接迈步进去,而王伯在进去之前也冷着脸道:“平日里蛮横一番也就罢了,真当自己成了主子,连二小姐都敢拦着!” 说的两个侍卫更是一阵后怕,纷纷低着头不敢再说什么。乔安歌带着王伯,黎陆和烟儿进去之后,王伯便让烟儿和黎陆在大门外守着,乔安歌知道他是谨慎起见,也没说什么,兀自跟着王伯进去,刚一进去,乔安歌倒是有些意外,原本以为这里应当是放满了宝藏,怎么都应当是金光闪闪的才是。却没想到,只是简单的点了几盏烛火,偌大得屋子离倒是放了不少的箱子。 “二小姐,库房里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了,这靠着北边的墙边放着的都是从以往到现在朝廷所赐的东西,除了那些东西以外其余的你都可以随意查看,这南边墙的箱子里都是这些年相府若收到的礼品,旁边还有一些银两,而前方的箱子里放的都是这些年相府所有开支和收入得账册。”进去之后,王伯便细致得给她讲了着屋子离若放的东西。 乔安歌明白的点头,反正意思是只要不是那些御赐的东西,她都可以碰就是了。这时,她却突然看到了放在屋子一个角落的地方的几个笨重箱子,看起来很是不起眼,“王伯,那几个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怎么放到那里去了?若是清点的时候岂不是很不方便?” 王伯顺眼看去,却神色有些奇怪道,语气慈祥的说道:“那些不用清点,因为那里面得东西都是不准触碰的,不过若是小姐的话,可以随意看看的。”乔安歌不解,劲直走到那些箱子面前,只见这几个箱子看着很是陈旧,应当放了很久了。不过奇怪得是,其他箱子上看着都有一层浅薄的尘土,可是这几个箱子,虽然看着很旧,可缺没有多少尘土,像是最近被打开过一样。 “是吗?什么东西都不用清点的?莫不是比那些御赐的宝物还要贵重不成?”乔安歌随口问道,眼神却很是仔细得查看这这几个箱子,发现这里得锁似乎被人打开过,应当说很是崭新的样子,不是说不用清点吗?可这些箱子怎么看怎么都应当是最近被打开过,难不成和赵玉莲做的那些事有关? “自然是没有御赐得圣物贵重的,只不过在相爷心中却没有了可以相比拟的,这些东西都是元夫人生前得嫁妆还有一些相爷送与得东西,自元夫人逝世后,相爷怕睹物思人便将这些东西一一锁上之后放在了这库房里,多年来从未打开过,却也不准人去碰。”王伯说着深深叹了口气,却没见到乔安歌突然变了的脸色。 第两百四十六章 又被套路了 “王伯,你是说这些箱子里装的都是我母亲生前的所有物是吗?那为什么要放在库房里来?”乔安歌有些诧异的问道,同时手上不停地抚摸查看着这些箱子,她眼中闪现的精光更甚,和她想的没错,这些箱子根本没有多少灰尘,也就是说,它们应该是最近被人动过才是。可看王伯的样子,他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王伯以为乔安歌是听到以往母亲生前的东西,心中思念才这么激动,便没有多想,很是遗憾的说道:“没错,这些东西里,有元夫人的嫁妆,还有先帝送与的一些宝物和赏赐,至于相爷送的东西倒是都拿到他所在的院子里没有动。” “原来如此,多谢王伯了,这样吧,我们先把这些账册看一下,其他的都一一送到我院子里去,这么多东西,一时半会我也看不完不是。对了,这些东西上一次清点是什么时候了,看起来好像积了不少尘埃了。”乔安歌了然的点头道,随即眼中闪过什么,笑的很是不怀好意,不过这在王伯眼里却成了对管理账册的迫不及待。 “这里的账册是这十几年来的,有些已经太过陈旧只怕整理起来不是那么容易,小姐一次性就要看这么多,怕是看不过来的,这样吧,老身先让黎陆带前几年的账册过去,至于今年的账册本还在二夫人手里,小姐只怕把这些看完了才能到她那里去拿了。”王伯诚恳得说道,乔安歌看着这些账册确实实在太多了,按照她如今得进度只怕猴年马月都看不完,于是只得妥协的点点头,反正这些账册对她来说都没有太大的用,她要的只有赵玉莲手里那本。 不过……她看向那些箱子,心里还是放心不下的问道:“王伯,你说这些箱子都已经好多年没有碰过了,那这箱子的钥匙只怕也是不见了,那若是以后需要打开看一下的话,岂不是很是麻烦了?”乔安歌困惑道,谁知王伯却笑道:“小姐多虑了,这箱子的钥匙一直就只有相爷才有,他是不可能将钥匙弄丢的。” “哦……这样啊,那倒是我多想了。”她恍然道,不好意思的笑着,不过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看向那些箱子,虽然那几把锁和箱子一样很是陈旧,可她方才摸了几下,上面很是光洁,而且锁扣的位置也没有一点腐锈,也就是说这些锁全都是新的,至于为什么没有被发现,应当是特意换了和以前的锁相似的。 “那小姐可还要继续查看一下?”王伯见她似乎没有要离开得样子,不由问道,乔安歌还在思索着这锁的问题,挺王伯这样问了。不由有些难为情道:“我只是想多看看,免得落了什么,这样吧,王伯若是嫌无聊的话,不如让黎陆他们先进来替我把这些账册先搬到院子里去。”她可还得再查看一下,免得下次再来那些个蛛丝马迹也没有了。 王伯也反应过来,看出她还想继续逗留,思索着可能是第一次来想多看看,也就随着她的意思,出去叫黎陆他们去了,见王伯一寄来,乔安歌赶忙走到那几个箱子哪里,仔细的检查起来。箱子是上了锁的,而且她很肯定是新的锁,那么父亲手里的钥匙想必也是没什么用了,可这锁是谁换的?父亲换了的话一定会告诉王伯,而王伯更不可能了,那就只能是赵玉莲了。 这么说来,她是把这里面的东西,也就是她已经过世的母亲的东西偷偷摸拿出去算数变卖了?有了这个猜测,她不禁心中火起,虽然那人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可如今她已然是把那个传奇的女子当成自己的母亲,就算她没有见过她,可是在她心里却始终有一份敬意,可没有想到,赵玉莲竟敢做这种事,人都已经死了,她则已然是这个府里的女主人,却连她生前得东西都不放过。 可是如今,就算有了这种猜测又能如何?她没有任何的证据,就算告诉乔文治这里的钥匙被换下的事,他虽然也会怀疑到赵玉莲身上,可若是找不到证据他就是再怒也没办法对付她。这么一来,她自己也会引火上身。如今,不管是账册还是这些箱子的钥匙都在赵玉莲身上,她唯一的办法只有拿到那些东西了。而且,这里只怕不是只有这些箱子里的东西被动过,其他的东西只怕也有缺失。 这库房只有他们三人可以进来,乔文治虽然有钥匙,可向来他是不可能到这里来的,而王伯虽然偶尔会过来,可凭着他的性子只怕不会来查看这些箱子,这么一来,她赵玉莲还真是会下手。难怪她娘家突然寄了那么多布匹来,想必这些布匹还不值那些变卖的东西的十分之一贵重。也不知她这么做有多久了。 这般想过之后,她心中也已经有了数,如今最重要的还是拿到她手里的账册和钥匙,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给她重重一击,到时候她倒要看看她一个商贾女儿能有多大能耐。之后她便嘱咐王伯将账册搬到她的院子之后便独自回到院子里,这个时候已然是正午时候了,乔安歌便让黎陆先回去休息了。 走的时候,黎陆还有些不舍,倒不是因为那些好吃的美味佳肴,而是因为不能和乔安歌共桌吃饭有些不舍,可是他也看得出乔安歌有心事,他待在那里也没什么用。便只得离开。而乔安歌自然没有在意黎陆的想法,她这个时候满脑子都是该怎么找到那些东西。 恍恍惚惚的过了正午之后,几天不见的人影则终于光顾了乔安歌的临枫院,看着穿着锦衣,穿的很是人模狗样的三个人,乔安歌只觉得额头得筋都在跳动起来,她这边正烦着么,哪里有精力去理他们三个,何况刚回来京城,他凌天珩不是应该很忙才是吗?怎么也跟着出现了? “安歌,这几日不见你过得可好?我可是天天念叨着过来找你,可是三哥的公事没处理完,只有多耽搁了几天。不过现在好了,我们总算可以多放几天时间了。”凌天翎从进来之后,笑容就没停过,话也没有停过,不过看着他的笑容,乔安歌就是在不耐烦也只能乖乖的听着。 倒是凌天珩,自进来之后就一直关注着她,叫她虽然耐心听着,偶尔还以微笑,但眉头间总有一抹愁意,不禁微微挑眉,沉声道:“看样子我们是多想了,原本以为你应该会很无聊,不过现在看来,你应当麻烦事也不少,说说看,遇到什么事了?” 乔安歌一愣,果然还是躲不过他的眼睛,犹豫了一会儿,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这到底事家里的家事,虽然她把他们当做知己,可父亲那里到底会有所介意,于是张了张口,到底没有多说什么,他们几人则看出她的欲言又止,心中虽然好奇担忧,但当下也不好再问。可凌天珩却不觉得,她可是他未过门的王妃,怎么可能真放着不管,当下就给凌天遥使了眼色。 后者接到眼色,心里一阵酸涩,但还是朝凌天翎开口道:“小九,我们今日过来可不是光来看安歌的,既然她这会儿不太方便,我们便待会儿再来,先去找相爷将公务处理了之后再说。”凌天翎听了显然不太乐意,但看着乔安歌确实情绪不太好也只得不甘不愿的起身跟着凌天遥出去了。 他们一走,乔安歌便忍不住问道:“你们是来找父亲的?怎么了?是朝廷上的事吗?不会和军营的事有关吧?”凌天珩眼中颇有些诧异,随机浅笑道:“真不只该说你聪明还是说你我运气太好。没错,确实和军营的事有关,不过这事你不需要知道太多,毕竟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说说看,你这几日出什么事了?” “哼,我出什么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也不需要知道太多。”许是听到凌天珩说军营与她无关,她一时介意也跟这说道,军营的事和她无关,她的家事也当然和他无关了。许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凌天珩微微一怔,随机回过神后,不禁大笑出声,倒是把乔安歌吓了一跳。 “做什么笑成这个样子,我说的话可没错啊,我的家事本就和你无关,你问了也是白问。”乔安歌气呼呼得说道,笑声戛然而止,谁知,凌天珩却笑的有些轻浮道:“你这话说的可就颇有些不对了,你我可是定了婚约得人,虽然还没有过门,不过你的家事自然也是我得家事了。怎么就不能过问了?” 乔安歌抽了抽嘴角看着这脸皮实在太厚的人,瞪了半天最终在对方不知羞耻的笑容下败下阵来,颓废得坐下之后,沮丧得开口道:“告诉你也没什么,说起来,我也正好不知该怎么办呢。不如你来替我出出主意……”说着,便简单的将那些事都一一告诉了凌天珩,希望他能替她想想办法。 第两百四十七章 碰了一鼻子灰 第二百四十七章 这边凌天遥带着凌天翎出了临枫院,虽是借口出来找丞相的,可这会儿他还在外面,没有回府,更何况,这事还得他们三哥出面,他们也不过是过来凑个热闹的。可这会儿若是回去惹了三哥不高兴,他们也不好过,只得在这周围逗留,最后惹得凌天翎越是不耐,忍不住的抱怨道:“五哥,我们干脆回去吧,丞相不在,我们在这里坐着也无聊,还不如去看看安歌。” 凌天遥暗自叹了口气,说的好像他不想去似的,可这会儿只怕他们正浓情惬意呢,哪里还顾得上他们。“行了,安歌有事同三哥说,我们过去不是碍眼嘛,就在这儿附近转转吧,往日可还没这功夫好好看看这丞相府。”说完便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凌天翎虽不愿,可也不想独自在这大堂里坐着,索性咬牙起身很上。 于是乎两人便在这府里随意逛了起来,不知不觉竟又走到了后院。不过这一次却不是往乔安歌的临枫院的方向,而是走到了乔依蓉她们的院子附近,凌天翎四处看了看,越发觉得不对劲,问道:“五哥,我们好像走错了,这里没什么人,看样子是后院了,我们还是先回去找安歌和三哥吧。” 凌天遥也注意到了,怕遇到后院的人,或者被人误会,也觉得不妥,便只得叹气道:“也好,那就先回去吧。”希望他们两人已经谈完了才好,他心中暗自想到,然而刚准备转身离开,一番清脆带着几分讶异和惊喜的声音便自背后响了起来,“五王爷九王爷,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心中一咯噔,相互对视了一眼,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两人只得不情不愿的转身,却见原来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乔依蓉和三小姐乔莘宁,两人不禁想起之前的事,心中对这两个女子实在没什么好感,但这会儿也只得客气的回道:“原来是大小姐和三小姐,我们遂三哥过来见丞相,不过他似乎不在府中,我二人无聊之下这才无意走到了这里。还望二位小姐不要介意,我们现在就离开。” 说完,便转身准备走,却听身后的乔依蓉神色一变,忙不迭的喊道:“诶,二位王爷留步,家父今日外出一时半会只怕不能回来了。二位既然来了这里,何不暂留片刻,小女……很是仰慕二位王爷的英姿,一直希望能与两位王爷说上几步,还望二位能成全小女这份心意。” 凌天翎听的茫然,转头看向自家五哥,只见后者微微皱眉,显然有些不悦,只见他转身对着那乔依蓉声音冷淡的说道:“大小姐言重了,本王自诩风流,凡事佳人都会畅谈一番,不过对于大小姐却是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也没必要说些什么,该告诉你的,我之前就已经同你说过了。不需要我再多加强调,告辞。” “五王爷,你……我是诚心邀你到后花园一叙,你为何如此决绝呢?我知道你上次说得话,我也曾试着想要听你的意思,可是这情意之事又岂是我独自可以解决的?既然您也自认平日风流了,我也知你有不少的红颜知己,那为什么就要单单咀嚼我一个呢?”乔依蓉听了他的话,心中一阵慌乱和难过,忍不住出声道,声音里尽是委屈和伤心,带着低声的哭腔。 凌天翎震惊的看向他的五哥,他竟不知道这安歌的大姐竟倾心于他的五哥,不过想到之前她们对安歌做的事,若他是五哥,他也会拒绝的,这蛇蝎心肠的女子,哪里比的强五哥那些个红颜知己的?而乔莘宁也是满眼的诧异,她也是不知乔依蓉竟对这成日不办正事的五王爷倾心?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凌天遥有些不耐,他已然倾心于乔安歌,又怎么可能再与这女子扯上关系,更何况,他可没忘记安歌跟它们可是势不两立,可看着乔依蓉一双眼睛起了水汽,楚楚可怜的样子实在让他说不出更狠得话,正两难之际,只见凌天翎说道:“大小姐未免太强人所难了,爱慕我们五哥的多了是了,就那些红颜知己里就有不少,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就连五哥府里的白矾姑娘也不比你差,五哥哪里还有时间来看看你?” 乔依蓉被凌天翎的话说的面红耳赤,她向来高傲,能像现在这般当众表白心意已是她最大的勇气,这会儿被凌天翎这般奚落,让她如何能忍受得了?但许是对自己太过自信,仍旧心有不甘的看向凌天遥,她一定要得到他的答案,而凌天遥看着对方期盼的眼神,原本还有些不忍的心思也被方才小九得话给说的烟消云散。 “抱歉,大小姐,小九年纪尚小,说话难听了些,还望你见谅,话虽然难听但也是那个理,本王向来无拘无束,身边友人则多,红颜更是很多,大小姐是丞相之女,本不该留念本王,您还是找一个能一心一意对你得良人,本王对你实在没有他想。”凌天遥冷声道,话也说的很是决绝,总之不要与她扯上关系便是。 听到这里,乔依蓉终于是红了眼睛,看着凌天遥的眼神很是幽怨,仿若凌天遥成了一个不负责任的负心汉一般,但突然她又想起了那个模糊的,只见过一次的清秀的女子的脸庞,她游戏不甘心的抽抽鼻子,沉声问道:“王爷说你们红颜知己颇多,那那个住在你府里的女子,那个叫白矾得平民女子也是你的红颜知己吗?为何您能对她温柔以待,就不能对我有一丝宽容吗?”这和时候她还没有想到他是因为乔安歌而与她疏离的。 凌天遥皱了皱眉,这与白矾又有什么关系?然而还不等他开口,身边的小九就嗤笑道:“哼,人家白矾姑娘与五哥是什么关系,岂是米能比的?他们虽不是情意相通的关系,了白矾与五哥可是早在十年以前九已然相遇,两人更是关系匪浅,五哥对她自然百般照顾,再加上白矾单纯善良,又很是聪明可爱,你怎么能和她比?” 光是想到她们以前队乔安歌做的那些事,连自己亲妹妹都能下的了手,她还有什么不敢的?若是真和她们有点什么,只怕往后五哥都得被她们百般计算利用了。一想到这里,他只恨不得赶紧离开,若是和她们再多牵扯,只怕安歌来了误会了怎么办?于是使了眼色给凌天遥,让他赶紧解决了好赶快离开。 凌天遥自然也想离开,可若是让他就这么甩手走人,不清不楚的他也实在做不下去,只得让他耐心一些,他的将话说完,断了她那份心思,免的她心中不快又去祸害其他人。“大小姐,该说的话我也已经与你说清楚了,该怎么想也是你的事了。不过我还是奉劝小姐,人在做天在看,管求自己的一己私欲,别晕太多伤天害理之事。” 说完也不再理会她们两人,带着凌天翎就转身离开,乔莘宁还没怎么回过神来看看但听到凌天遥最后一句,许是有些心虚,不禁气愤得嘟囔道:“切,不就是两个授封的王爷名头吗?在这京城里也没什么实权,就这般猖狂,大姐你平日何时不是要风的风大要雨得雨?凭着你的美貌和才华,这京城里的贵公子哪个不是看穿了眼?他们竟是这般冷情。” 乔依蓉怔楞得看着他们决然而去的身影,恍惚过后,眼中闪过了一股恨意和羞愧,她乔依蓉什么时候不是高高在上的,虽然只是庶女,可想来都是被人当做嫡女看待的,追求她的,上门提亲的,那次不是踏破了门槛?这是她第一次这般低声下气的求人,可对方却连一个正眼都不肯给她,就连那个平民丫头,他都可以悉心照顾,为什么偏偏对她就这么冷漠? “大姐,你……还好吧?他们可是王爷,我们就是再受辱也只能忍气吞声的。你可别想不开对付他们啊。”乔莘宁见乔依蓉脸上恨意更多,不禁有些害怕道,对付乔安歌或者一些丫头还行,若这么多如对付这些个皇子王爷的,给她多少个胆子她也不敢啊。 乔依蓉转头看向她,眼中阴沉,低喃道:“对付他们?怎么对付?朝廷上对付吗?呵,我这几日这般想他,就连他去军营我也是没日担忧得茶饭不思,他却是真的绝情到这般田地,我知道他向来风流,可男人又有哪个不这样的?我都什么都不在意了,只求他能正眼看看我……” “大姐……”乔莘宁半是担忧半是害怕的出声道,只见乔依蓉停下了喃喃自语,突然抬头看着乔莘宁,严重闪过可什么异样的光,让乔莘宁有些心慌,只听乔依蓉带着两分激动道:“对了,他府上那个丫头,那个从锦州来的乡野村姑,他不是对她很是在意吗?不止让她住在王府里,还去那里都带着她一起去。那人与乔安歌的关系也很是不错,你说他们是不是合起伙来对付我的,那个丫头根本就是乔安歌派过去的,是吧?” 第两百四十八章 撞个正着 这边凌天遥和凌天翎一路回到了临枫院,而乔安歌也正巧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了凌天珩,说完之后却见凌天珩一言不发,乔安歌很是不满道:“我都和你说的这么清楚了,你好歹也给点意见啊,这么一句话不说是做什么,我可不是说给你当故事听得,你赶紧给我出出主意啊。” 然而,凌天珩依旧一副轻松的样子调侃道:“你方才不说你的家事我没必要管吗?这会儿又让我给你想办法?那你倒是给我一个身份啊,我拿什么身份去管你这件事?”说完他眉眼间笑的很是邪魅,让乔安歌虽然气恼,但还是忍不住呼吸一窒。 “你......我现在可都告诉你了,你这么耍赖有失风度吧?爽快点!这忙你是帮还是不帮?你要是不帮我自己慢慢解决,不就是多花点时间嘛,我就不信我真拿她们没辙了。”乔安歌羞恼的说道,早知道就不该说的,这凌天珩果然每次都没那么好心。 “你若是真的能自己解决还用得着告诉我吗?行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求我的份上,这忙我自然是的帮的,不过话说在前头,我凌天珩可是向来不肯吃亏的,到时候我帮你拿到证据,你也得给我报酬才行。”见她急了,凌天珩也不再逗她,只不过怎么都得拿回点酬劳才行啊。 就知道他才没那么好心呢,乔安歌暗自撇撇嘴,不甘不愿道:“你还想要什么酬劳啊?你这王爷一不缺钱二不缺权的,这美女肯定更是不缺了,不过你就是缺了我也给不了,我这小院子里有多少积蓄想必你也很是清楚吧?” 凌天珩眯起眼睛,带着些危险的靠近她,凑近乔安歌的耳边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低沉的轻声撩拨道:“我自然是不缺钱也不缺权了,至于这美女嘛......其他的我自然是不太感兴趣的,只是若这报酬是你我倒是不介意的。” 乔安歌羞红了脸,只觉得耳朵里很是发痒,痒的她心里都开始酥麻起来,忍着开始乱跳的心脏,她一个激灵,连忙一把将他推开来,炸毛的吼道:“去你的吧!你不介意我还很介意呢。光天化日在我的院子里耍流氓你真觉得我不会把你踢出去吗?” “你真下的去手?”然而,凌天珩却完全不受乔安歌的怒吼,甚至还变本加厉的将人拉到了自己怀里,并且在她准备推开的时候用力箍紧了她的身子,在手在她的腰间也更用力的拉近自己,乔安歌被吓得立马僵住了身子,只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庞。 “你......你想做什么?”乔安歌结结巴巴的问道,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明明知道该赶紧推开他,可是这身子就是不听使唤的一阵阵发软,弄得她意识都有些恍惚了。只敢这么怯怯的问一句。 然而,还不等凌天珩说什么,门外由远到近传来的呼声将乔安歌吓了一跳,“安歌安歌,你们聊完没有?丞相这会没有在府里,我们实在太无聊了,只能过来找你们了,安歌......”一转眼的功夫,声音的主人已经到了房间门口,乔安歌心中一惊,连忙湿巾想要将人推开,然而却怎么都推不开,凌天珩也是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于是,下一刻就出现了这般尴尬的场景,乔安歌尴尬的朝着已经戛然而止的凌天翎呵呵笑道:“这......你别误会,我......”然而,还没说完下一句,凌天珩终于将手放开,坐会了原位,乔安歌顿时松了一口气,忍不住狠狠的瞪了始作俑者一眼,随即对依旧呆愣在原处的凌天翎笑道:“既然不在就算了,他大抵是出去见哪个友人去了,你们待会再过去吧。” “啊?......啊......好,好吧。”凌天翎还是有些恍惚的回道,这时走在后面的凌天遥也已经到了门口,见小九怔楞的站在门口,再看里面气愤有些奇怪,不禁好奇的说道:“小九,你不早就急着要过来了,怎么到了还站在这里不进去?” “啊?没,没什么。”小九有些茫然,随即移动脚步进去,但看着还是有些发愣,看的乔安歌很是颇有罪恶感,这孩子,不是第一此见着这种场景给吓懵了吧?这么一来,她不禁又是瞪了凌天珩一眼,好歹也是兄长,就这么祸害自己弟弟的? 然而,后者丝毫没有半点悔改,甚至还挑衅的朝乔安歌挑了下眉,惹得乔安歌真是有气都没处发,见凌天遥已经有些疑惑,怕他也再问起,乔安歌连忙说道:“我们方才谈了点事,正巧刚说完,对了,方才我就想问了,怎么只有你们三个,白矾怎么没有一起过来?” 说道这个,又换成凌天遥脸色有些不适了,看他神色不对,原本只是随口说一句,乔安歌不得不有些担心道:“怎么了?是不是白矾出什么事了?是生病了还是什么?”这个时候,凌天翎终于回过神来,一回神就听到乔安歌提到白矾。忙不迭的说道:“也不知道白矾最近是怎么回事,基本上就待在房间里不出来,最多也就在院子里走走,起初我们还以为是生病了,可她自己就是大夫,哪里会生病呢?” “什么?那她到底怎么了?小五,人可是住在你府里的,你也不多关心一下?”乔安歌一听到这里,也顾不得方才的事,忙出声问道语气里都满是焦急。而凌天遥也有些内疚,却没有多说什么。见气氛不对劲,凌天翎忙出声劝道:“安歌这事也不能怪五哥啊,该做的五哥都已经做了,可是白矾似乎是有心事,怎么都闷闷不乐的,我们也没办法啊。” 见凌天翎委屈巴拉的解释,乔安歌也觉得自己有些语气过重了,只得缓和下情绪,耐心的问道:“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白矾一向都不怎么出去,更不会见什么人,哪里会有什么心事?除非......”话说到这,她也不好再明说,只是抬头看了凌天遥一眼。见他脸色不太好也实在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凌天珩见状,便沉声道:“她本就性子腼腆,又有些怕生,小五哪里能猜到她的心思,你既然这么关心她,待过几日,你手里的事处理完了,到小五府上去,或者带她出来散散心,到时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她对你倒是亲近,应当会说与你听得。” 这话说的倒是有理,乔安歌暗自叹了口气,也只有这样了,希望白矾这几日能有所好转吧。眼下她也得先将手里的事处理了才能去见白矾。“也只有这样了,小五,你这几日多关心关心她,说不定她是想家了,我过几日就过去看看她。” 凌天遥默默的点头应下,却没有再说什么,待三人又逗留片刻后,听下人汇报丞相已经回来了,三人这次本就是来找丞相商量调查天门派的事,于是也不好再待在临风院,起身直接去前院见丞相,乔安歌让烟儿送他们出去,随即独自坐在房中看那些账册。 “那个人就是与小姐有婚约的三王爷,那另外两个就是与他关系很近的咸宁王和逍遥王了?”突的,一道清脆却带着浓浓的少年稚嫩的声音响起,乔安歌一愣,这才注意到进来的黎陆,只见他小小的脸庞却很是严肃,一双眼睛也是炯炯的看着乔安歌。 她心中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是认真回道:“虽然我不想承认,但现在来看的确是这样,那人就是三王爷,临安王,其余两个就是咸宁王和逍遥王,怎么了?你见过他们?怎么方才不进来?” “他们......和小姐的关系很好?你见着他们的时候笑的很是开心。”谁知,下一刻,黎陆却有些别扭的说道,惹得乔安歌一愣,也有些听不懂这孩子的意思,“目前看来他们确实是我很好的朋友,虽然贵为皇子,对我却很是真诚,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没什么......”黎陆低声道,看起来很是沉闷的样子,让乔安歌很是不解,但这孩子本就心思有些奇怪,她也不是很了解,不过,只要他对她没有敌意就很不错了,想到这里,她浅笑道:“说起来,我正找你呢,方才从库房里搬过来的账册我还没看呢,你要不要过来帮帮我?事情结束之后,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黎陆听完,虽然依旧很是别扭的不愿抬头看着她,但余光还是忍不住瞟向她,见她眼里诚恳的笑意,心中一动,头埋得更低了,默默的点点头,乔安歌满意的笑了,看样子这孩子如今对自己是真的没什么敌意了,这么一来,若是能将他拉到自己的阵营多一个小助手也不错。 “其实你昨日给我的手札我都没怎么看懂,你今日若是没什么事,趁着这会天色还早,你不如给我讲讲手札上那些东西,可好?”乔安歌趁机柔声说道,虽然说想学这个只是为了调查赵玉莲,但就是真的学了也没什么坏处,还能多留意几处,何乐而不为呢? 第两百四十九章 周队长 自那天之后,乔安歌便一边跟着黎陆学习管理账册,一边让烟儿继续派人看着那家典当铺,一边又时不时的去试探乔依蓉和乔莘宁,想从她们身上找点线索,可这几日她们俩也不知是转性了,还是什么,竟见了她也不刻意刁专讽刺的,只不过是轻蔑得看了一眼,偶尔说两句便离开了,倒是让故意去找她们的乔安歌扫兴而归。这赵玉莲的事还没查清楚呢,她们俩这又是想干什么? “小姐,奴婢总觉得大小姐和三小姐这几日似乎有些奇怪啊,昨日见着你的时候竟然没有为难你,可真是奇怪,莫不是老天开了眼让她们善待你?”烟儿也觉得很是不解的在一旁呢喃道,乔安歌想了想昨日那两人的眼神,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眼里的恨意可丝毫没有变化,要真是良心发现才怪呢。 “她们什么心思我还不清楚?多半又想搞什么鬼,你这几日多注意着点,她们若是有什么动向随时告诉我。对了,你之前说那家典当铺最近关门了是吗?”乔安歌想起方才烟儿说起那家典当铺的事,没想到他们这几日竟关门了,说是清点当铺,所以关门几天,难不成是为了避风头?难道凌天珩已经开始动手了? 烟儿茫然的摇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派出去的人说他们在昨日就没有开张了,直到今天门还关着。对了,比起这个,我还打听到了一件更奇怪的事,小姐想不想听听看?”说着说着,烟儿突然神秘的笑道,乔安歌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这丫头现在都敢和她这么开玩笑了。 “若是和我有关就说,若只是一些小八卦那就别说了。”乔安歌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很是兴致缺缺的说道,她自然知道烟儿很是喜欢听那些府里得八卦,若是没事她也乐意听听,说不定还能得出点什么消息来。不过这个时候她满脑子想的无非是赵玉莲的事,哪里还有精力听其他的。 见乔安歌没什么兴致,但烟儿还是丝毫不减兴致的凑近乔安歌的耳边,悄声道:“奴婢听在二夫人院子里的打杂丫头说的,说前几日二夫人房里老是发生些奇怪的事,先是二夫人养的花莫名奇妙死掉了,二夫人罚了看花的下人,可是没过多久二夫人绣的刺绣又莫名着了火,二夫人这几日可是气的脸色都黑了。” “哦?还有这种事?”一听是有关赵玉莲的,乔安歌顿时来了兴致,眼睛发亮的问道,居然还有这种稀奇事,莫不是她赵玉莲坏事做多了,这会儿得了现世报不成?若真是这样,那还真是大快人心了。只是苦了她院子里那些下人,多半得多遭点罪了,不过想想,她院子里那些下人想来蛮横自大,眼高于顶,倒也没什么好同情的。 烟儿见她来了兴趣,也不再卖关子,继续说道:“大家都在议论是不是二夫人平日里坏事做多了,得了报应,不知怎么,一时间传的是沸沸扬扬的,不知怎么就传到了二夫人耳朵里,气的她又是一阵发怒,这几日她院子里的人生活的可真是水深火热的,之后,听说二夫人同相爷说了此事,说是她院子里遭了賊,让府里得侍卫多调一些到她的院子里去巡视。” “哈!看样子这赵玉莲这回是真急了,明知道后院不能随意让护卫进去,什么都不顾了,竟真的跑去找父亲给她安排护卫,也不知她是真的了报应还是被人报复了。不过无论是那种对我来说都是再高兴不过了。对了,之后呢?父亲不会真的答应让护卫进去巡视了吧?”乔安歌随口问道,按照乔文治的性子,八成是不乐意的。不过若是赵玉莲那风儿吹的够大,也还真指不定就答应了呢。 “听说刚开始相爷也不同意,不过经不住二夫人一番哀求,到底还是同意了,不过奴婢看来,相爷还是很不放心的,特意将周队长派了过去,唉~想之前周队长可是我们这些个婢女的梦中情人来着,这会儿倒好,派去二夫人的院子,一时半会也是见不到了。”说着说着,烟儿便一下子沮丧着脸,她平时里也是很喜欢有事没事就去看看周队长的,这下子是没那么容易看到了。 “周队长?”乔安歌有些茫然,显然是已经忘记这个人了,但脑子里还是有着模糊的影子,似乎她若是没记错的话那个上次将她从湖里一起救上来的人就是那个周队长了。看着年纪不大,但也是个很有男子气概的人,一身正气禀然的样子,很难让人留下映像,不过她确实没怎么见着,一来他随时都在巡视着,二来,护卫一般是不进后院的,也就更没什么机会见着了。 “对啊,小姐莫不是忘了,上次他可还将你从湖里拉上来呢。不过小姐不记得也正常,就连我们这些随时走动这的下人都没有那么容易见到呢,这下子是更不容易见着了。依着二夫人那性子,也不知道周队长得在那里受多少折磨。”烟儿很是担忧的叹了口气,她可是早就听她在那个院子里的朋友说过二夫人有多可怕来着。 看着烟儿那副忧愁得样子,乔安歌不禁调侃道:“当然记得了,毕竟某人可是天天惦记着呢,一天都得在我耳边念叨几回儿,不过那周队长确实是很不错啊,是个靠谱的,如何?你若是真的喜欢,不如我来做一次月老让你两见一面?他应当来不怎么认识你吧?” 一番话说的烟儿是羞红了脸,娇嗔的看了眼乔安歌,害羞的喊道:“哎呀,小姐,这个时候了你可别再取笑我了,我可事同你说真的,那二夫人的手段可是阴狠的很,若是周队长真的做了什么惹得二夫人发怒,也不知道他的受多少罪,唉~也不知这是谁做的,只希望赶紧结束了之后周队长也好赶紧回来。” “放心吧,你那周队长可不会有什么事的,他可是府里所有护卫的总管,还是父亲的得力助手,那赵玉莲可不是陈淑仪那蠢货,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她是不会去动那个周队长给自己平白树立一个仇敌,更何况,你家那周队长也不是吃素的,哪里真的容得一个女人无辜欺负了?”乔安歌无奈的说道,这也太瞎操心了,这周队长好歹也是她父亲派过去的人,他是讨好都来不及,哪里还回去为难人家? “真的?小姐怎么知道的?那这样一来,周队长不就不会有什么事了吗?太好了,若是这样奴婢可就放心了……不对!小姐说些什么呢,周队长哪里是奴婢家里得了?奴婢……可还是个未出阁的,哪里能这么说了?”烟儿后知后觉得害羞道,不过眼角的喜悦和羞赫倒是让人一点都没有信服感,乔安歌老者她深深叹了口气,怎么总有一种自家白菜主动去拱猪得感觉呢? “行吧,这也算一个消息了,你继续探听赵玉莲的消息,典当铺莫名关门,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多半是赵玉莲有了防备,让那些人将货物运走或者清理掉。烟儿,看样子我们得加快步伐了,必须的在他们将所有货物清理掉之前拿到证据,否则,可就错失这次绊倒她的机会了。”乔安歌严肃得说道,烟儿看出她眼里的决绝,也不禁慎重的点点头。 也不知凌天珩那边怎么样了。乔安歌暗自想到,上次同凌天珩说过之后,他就没怎么出现了,估计这会儿也是再为之前军营的事忙着,不过关于她拜托他的事,他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难不成赵玉莲还有典当铺得事会和他有关?若真是这样,那他究竟打算做什么?好歹也跟她说一声,她也好里应外合啊。 另一边,早在几天前,凌天珩就已经通知了那个人前去王府,深夜时分,那抹矫健的身影一下如同影子一般略进了王府得书房,而凌天珩早已经独自等在那里。那抹黑色得影子进了书房之后,朝着凌天珩恭敬的行了礼,“王爷,这个时候传唤属下可有什么事吩咐?” “乔安歌最近在查王府里的事,听说有人将府里的东西私自运出变卖,她最近一直在查此事,但这会儿遇到了瓶颈,你去暗中协助她,记住不要让她发现你的踪迹,若是有其他消息随时回来向我汇报。”凌天珩冷声道,那影子顿了一下,但随即还是回道:“是!小人听令。” “怎么?看你的样子,似乎对这件事有所意见,若是想说什么直接说便是,我养你这么多年可不是养的一个人偶,只知道听从我的命令。”见那人似乎有话要说,凌天珩不禁出声问道。只见那人犹豫片刻,随即又为难的说道:“属下只是有一事不明,王爷之前让属下密切观察乔安歌得动向,可如今却又如此帮着她,王爷可是已经对她没了嫌疑了。” 第两百五十章 占便宜占上瘾了是吧? 第二百五十章 这般下来,一直到五天之后,凌天珩才终于出现,而这几天时间乔安歌也在黎陆的帮助下学到了不少,当天申时的时候,刚用了午膳,凌天珩便到了丞相府,对于没有任何通报就直接大摇大摆的进来的某人乔安歌已经甚是习以为常了,倒是黎陆惊讶之余,眼神不是很友善的盯着凌天珩。 “不过是几天不见,你还收了书童了?”凌天珩挑眉看着那看他的眼神隐隐透着敌意的少年,倒是有了几分兴趣,乔安歌自然也瞧见了黎陆的眼神,心下惊讶他的胆大的同时,莫名有了几分得意,毕竟她很清楚,这小子可是站在她这边的。不过他对凌天珩怎么会抱有敌意的? “书童还谈不上,不过倒确实是个小老师哦,你别看他还只有十四岁,懂得可比我多得多,我这几天可全靠着他指点,才能看懂这些东西,否则我自己看还真是吃力的很。”说着还朝着黎陆示意的笑道,后者则是从瞪着凌天珩的眼神中回过神来,也报以一个略微腼腆的笑,这副场景让凌天珩不自觉的眯起了眼睛。 “哦,是吗?你想学什么直接告诉我,我亲自教你就是,何必让这半懂不懂的小毛孩子来?若是他教的不好或者遗漏了什么,那你岂不是白学这几日了?”凌天珩声音清淡道,不过眼睛却也直直的盯着黎陆,眼里出现了少有的挑衅意味,让那少年更是气得不清,可又碍于凌天珩的身份只得低头不语。 这看在乔安歌眼里别提有多委屈了,立即放下手里的册子,带着几分责备的看了眼凌天珩,语气也有些不悦的说道:“是是是,知道你三王爷十项全能,可也别这么损人好吧?黎陆虽然年纪还小,但会的东西可不少,懂得也很多,至少人家可比某个自负的不行的人要顺眼的多。” 说完,凌天珩眼里显然有了几分不悦,但也没有说什么,黎陆见凌天珩不说话了,听乔安歌维护他的话显然很高兴,得意的眼了眼凌天珩,后者微微眯起眼睛,带着几分危险及有趣。“我这次可是带了你最想知道的东西,你要是不想听,我可还有事在身,就不再这里耽搁了。” 说完,凌天珩干净的起身就准备离开,乔安歌心中一颤,连忙出声道:“诶!等等!我话都还没说呢,你这么急着走做什么?黎陆,你先回去吧,今日暂时就看到这里,待明日再继续吧。”慌忙叫住凌天珩之后,乔安歌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黎陆眼神黯淡下去,但也没有说什么,只听话的点点头便离开了,凌天珩暗自勾起嘴角,看着黎陆离开之后才带着隐隐的得意之色坐回了原位,“早点说不就好了?何必浪费这些时间?” 乔安歌不甘愿的瞪了眼凌天珩,看着他眼里的得逞心中很是不服气,可碍于他手里的东子她还是得学着能屈能伸的,“貌似方才是你先惹起事来的,黎陆不过还是个孩子,你同他计较什么?传出去我看你这临安王的名头往哪里搁。说说看,你都找到了什么线索?” “再说这个之前,你也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吧?我虽然不是商人,但也绝对不做亏本的买卖,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回报我?”凌天珩笑的很是不怀好意,乔安歌只觉的头皮一阵发凉,就知道这人没那么好心,“嗯.....果然是不吃亏啊,这么一会的功夫都不放过。不过,公平起见,我怎么知道你找到的那些东西值得我多大的回报?” “放心吧,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经查的差不多了,而你想要的东西我也拿到了一样,不过就算只有一样也是足够了,如何?现在就看看你能有多大的回报了。”凌天珩说着,好整以暇的看了眼乔安歌,静静等着她的回复,而后者则是不甘不愿的叹了口气,妥协道:“行吧,你说,你想要什么回报。对了,前提是我能做到的,你要是刻意刁难我......” “放心。绝对是你能做到的。”说着他一点一点靠近乔安歌,直到两人之间只剩十公分的距离的时候才停了下来,而下意识向后仰的乔安歌早一步被那人给拦住后腰,动弹不得,一时间,气氛很是暧昧,乔安歌这会儿就是想推开他却怎么都使不上力,心里羞恼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颤着声音道:“你......你又想做什么?我告诉你,这里可是丞相府若是被人看到的话......” “放心,只要你不出声,不会有人看到的。”他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看着乔安歌的眼神从方才的调侃到现在带着些深邃,一眼看不到底,乔安歌只觉得心中更慌,却又觉得浑身无力,眼睛更是不敢看着凌天珩,只得朝着四周瞟去。 凌天珩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很是白皙的脸庞,一双眼睛带着几分无措和慌张,躲避着他的眼神,倒想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很是惹人怜爱,却又诱惑着人欺负。他的眼睛渐渐向下移到她的嘴唇,略施粉黛的唇形很是好看,他不禁有些晃神,突然想起上次在房顶上那浅浅的一吻。 “凌......凌天珩,唔......”话还没说完,乔安歌就被堵住了嘴巴没了声,她被惊的愣在当场,而唇上微微冰凉的温度却又让人不容忽视,和上次在房顶上那一次一样,但很快那冰冷的温度被周围的气氛所感染,渐渐变得温热起来。乔安歌回过神,想要开口说什么,然而刚张开嘴就被触到的温软的惊的浑身一颤,一下回国神,用尽全力挣脱了凌天珩,受惊的看着他。 看着乔安歌受惊的眼睛,他不禁暗自责备自己太过毛躁,竟这般失了分寸,明知道她在这方面还没完全开窍,他暗自调整因为刚才短暂的吻而稍微乱了得呼吸和心跳,松开了放在乔安歌腰上的手,又做回了原位,状似什么都没发生的整理了一下衣衫,带着还有些沙哑的声音轻咳道:“暂时就到这里,其他的等以后再慢慢讨回来。” 乔安歌愣愣的看着他,好半条才缓过神来,却红着脸没有说什么,她这会只觉心慌的不行,哪里还能想其他的,方才那奇怪的触觉还停留在她的唇上,让她思绪混乱的很。这么相对无言片刻之后,率先冷静下来的凌天珩看了一眼还处在恍惚中的人儿不禁轻笑出声。 而这笑也让乔安歌回国了神,顿时羞愤不已,“你!你笑什么笑!臭流氓!就会乘人之危的占人便宜,若不是为了你手里的东西,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对你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了?”她慌乱的吼道,却语句混乱的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凌天珩却依着她骂,待她骂够了之后才幽幽说道:“看样子你是不想知道那些线索了,那我这盒子里的东西你也不想要了?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再让人把它放回去,免得惹得一身腥来。”说着便将手里的盒子又准备放回去,然而下一瞬间却被乔安歌一把抢了过去。 “拿来!我用贞洁换来的东西哪里还有让你换回去的理?哼!你等着,等哪日你有求于我的时候,看我怎么回报你!”乔安歌眼尖手快的一把将盒子抢了过去,狠狠瞪了凌天珩一眼,随后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一把很是普通不过的钥匙。但乔安歌瞬间猜出这把钥匙的来源,这就是那库房里那几个箱子的钥匙了。 “这个......你从哪里拿到的?不会是从赵玉莲那里吧?你怎么拿到这个东西的?”乔安歌半是高兴半是苦恼的说道,喜的自然是拿到钥匙,她就可以打开哪几个箱子,看看里面的东西,可苦恼的却是就算可以看看箱子里的东西,可若是没有账本,她也根本不知道缺了哪些东西。这样又有什么用呢? “东西怎么来的,你不用知道,除了那把钥匙以外,这里是那间典当铺最近半年的账册和所有典当铺宝物的记录,相信对你来说比那你想要的那本账册没有多大的区别。”见乔安歌眉宇间还是有些苦恼,他出声提醒道。 典当铺的东西?她突然想起烟儿说起典当铺这几日关门的事,难不成和这件事有关?果然是凌天珩搞得鬼,不过她倒是很是好奇他是怎么拿到这些东西的?“不错啊,看样子典当铺这几日关门了,果然和你有关系,说说看,你到底是怎么拿到这东西的?难不成典当铺里还有你的人不成?” “你觉得呢?不仅仅是典当铺,只要是有必要的地方,都会有我的人。这点不足为奇,典当铺毕竟只是普通的商人,没什么权势,里面混杂的可不只有我的人。拿到这东西倒也轻而易举。”凌天珩语气平静的说道,但说出的话却让人忍不住多想。乔安歌看着他,下意识的轻声问道:“那照你这么说,这相府里不会也有你的人吧?” 第两百五十一章 典当铺 拿到钥匙之后,乔安歌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如库房看看,上次凌天珩来了之后留下了箱子的钥匙和典当铺得账册,原本还聊的好好的,可之后乔安歌问了那句话之后,凌天珩便似乎有些奇怪,没有待多久就起身离开了,乔安歌看出他情绪不对,也没有多留。 事后想想她也确实不该如此问他,这不是让他为难嘛,可当时她也不过是随口调侃两句罢了,哪知道回弄成这个样子,凌天珩走后,她也甚是后悔,可人都已经走了,她则不知该说些什么,也就没有再去找他。想着,等这事完了之后,她再好好准备个礼物向他道谢吧。 随后当晚,她将那本凌天珩给她的典当铺得账册仔细看过,原本她还在章典当铺哪里那么没走戒备将账册放在那么容易拿到得地方,何况这其中的一些东西还是不猛让人发现的。直到看了她才不得不佩服凌天珩的能力,原来典当铺是将账册分为了两个,一个用来记录每日典当或者变卖的东西,一个则是用来记录一些不发手段得来的东西,里面倒是记录了不少的奇珍异宝和价值不菲的东西。 而乔安歌手里这本就是用来记录那些价值不菲的宝物的册子,光是看着这上面各种各样一听名字就知道很是名贵得东西,乔安歌只觉得眼花缭乱的很。真不知道这典当铺到底收了多少黑心的东西,更是不知道这上面都有哪些是她那个逝去母亲的遗物和嫁妆。 看完之后她将账册放好,第二天一早起来,等烟儿将她梳洗打扮好之后,她便带着烟儿和黎陆一同往库房而去,这一次她没有叫上王伯,一是怕他察觉什么,二也是没那个必要,上次王伯去已经替她省了麻烦,所以这次去她则不会再遇到什么阻碍。 果然,三人刚到库房,之前守着的那些护卫见是乔安歌,只恭敬的行了礼便没有拦截,三人也轻而易举的进了库房里去。不过进去之前乔安歌仍是放心不下,用眼神示意烟儿,烟儿会意之后,将早就放在袖子里的少带拿了出来,柔声道:“这一天天守在这里也真是辛苦两位大哥了,这点心意还望二位手下,我们小姐最近正学着府里的管理,所以得时不时的来库房看看,这一来二去的难免有人误会,到时还请二位替我们解释几句了。” 两个守卫见状,笑嘻嘻的接过钱袋,带着点谄媚道:“烟儿姑娘言重了,我们奉命守着库房,只要不是外人进来,其余人我们自然是不会说什么的。更何况二小姐手里可还有相爷给的钥匙,自然是最有资格进去库房的。既然是理所应当的,我们哥俩又何必躲嘴?” “如此便有劳二位了。”烟儿笑的腼腆道,随即便跟着乔安歌一起进了库房,刚进去,烟儿就一下变了脸色,面是抱怨道:“哼,果然是见钱眼开的,这也就算了,就不知道他们守不守的住,别收了我们得银子转头又去告诉二夫人去,那我们可就白给了那一笔钱。” “应该不会……他们不是二夫人的人,只不过平日里一直受二夫人贿赂才听二夫人的话,不过这几日二夫人似乎没怎么到库房这边来,再加上她将周队长带去她的院子,这两个守卫是周队长的手下,自然是很不乐意二夫人的做法的。否则他们早就告诉了二夫人,我们今天过来也不会如此顺利。”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黎陆突然默默出声道。 乔安歌赞许的点点头,她也如此想的,只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给了那笔钱,免得那两人觉得得不到好处,直接偏向赵玉莲那边,那就有些麻烦了。“黎陆说的不错,他们既然不是赵玉莲的人,我们则不必如此提防,不过还是要以防万一,这钱也算没有白给。你也不必这么生气。” 烟儿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只闷闷的点点头,乔安歌无奈的摇摇头,对这丫头也不知该说什么,三人一路进了最里面得地方,到了放着账册和那些箱子的房间门口得时候乔安歌犹豫可一下还是让烟儿先守在了门口,接着便带着黎陆一起进了房间。然而黎陆却显得有些意外,库房是相府不能随意进去的地方,更何况上次他来的事后则只能再门外守着,可这一次乔安歌竟直接带他进去,她……如此信任他吗? 进去之后,乔安歌便直接朝着那几个箱子而去,但随即顾及到黎陆,转身准备和他认真交代一番,这才看到他似乎在想些什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里面甚至还闪烁这点点星光,稍微想了一下,她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了,随即笑道:“我知道你这会儿在想我为何不带烟儿进来,却带了你。是因为信任还是另有所图。其实很简单,这方面得事你比玩儿清楚许多,所以带你进来则是理所应当的。而且我相信王伯的忠心,这几天下来我也清楚你得为人,所以没必要对你百般防备。” 黎陆没想到乔安歌会和他说这些,一时心里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什么,只觉得心里复杂的很,最后一番挣扎,在乔安歌的眼神之下叹了口气道:“其实叔叔将我带过来得时候二夫人有独自见过我,当时她交代过我不准叫你太多,几番敷衍就可以了。反正我年纪小,不懂也没什么。还给了我洗个镀金做的金鱼饰品,可现在,我想我也没必要留着它了。” 说罢,他将胸口里放着的那条小金鱼得饰品拿了出来,放在了乔安歌面前,而乔安歌在看到这小金鱼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着讶异的。毕竟她则只是以为这小子不喜她,可则没想过他惊还与赵玉莲扯上关系,再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说谎,难怪来的第一日他要我自己看那手札,当时她还以为他在故意为难她。 “……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会和赵玉莲见过,不过我还是选择相信你,若你说的是真的,那赵玉莲则不过是给了你这一好处让你不要太认真教我,不过这几日下来,我都看得出来,除了第一两天以外,你这几天一直都在认真教导我,我该庆幸你已经不知不觉站在了我这一边。”乔安歌纠结一番,最后释然得说道,走到黎陆面前,抬手轻轻放在了他的肩膀上,眼里满是不容怀疑的信任。 黎陆这才重重松了口气,这几日以来他一直都在纠结这件事,他虽然可以完全不用听从二夫人得话,了面对乔安歌得时候他总是有一种欺瞒她的错觉,尤其是看到对方真诚又带着笑意的眼睛时,他更是有些隐隐的心虚,总是想着什么时候将这事坦白,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开不了口。 “行了,既然我们说开了,也不必再这么浪费时间,你应该知道我最近都在暗自调查些什么,我和赵玉莲她们几个得关系如何,这些你都很清楚了,如今我让你进来就是想把这个给你看一看,你可能从中看出些什么?”说着她将带来的哪本典当铺的账册,黎陆接过去之后随意翻看了一下,随即眼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道:“这些账册里记得东西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有些甚至还有可能是皇家才会有的东西,小姐是从哪里来的这个?” “这是京城里城南的典当铺的账册,里面记得都是铺子里一些见不得人得买卖,实话告诉你,几个月前我曾发现二夫人房里得忍竟会在夜间向府外运送东西,那个时候我就怀疑她在运送什么,后来我派人跟踪,回来得人说那些人将东西运送到了那间典当铺,可是当我再派人去打听得时候,那铺子里的人却都守口如瓶,原来那铺子是二夫人娘家的。” 乔安歌没有犹豫,将自己查到饿所有一一告诉了黎陆,她相信少年也许能给她带来什么线索,毕竟他跟着王伯在府里处理损友事物,所见所听比她知道得太多。而黎陆再认真听完了乔安歌得话之后沉吟片刻,随后才出声说道:“其实两月前我也见到过,甚至不止一次,不过那个时候碍于二夫人的身份,我也只能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只是没想到二夫人竟这么多动了元夫人的东西。” “现在我要做的是将拿着东西算数找回来,并且收集罪证将它交给父亲,这件事还是要让父亲来处理。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必须要有确切的证据,这些东西都是凌天珩帮我找来的,虽然不能说完全能扳倒赵玉莲,但也是证据之一了。这账册你先拿回去,这样安全些,待你发现了什么再来告诉我。”说完,乔安歌便转身用那把钥匙打开了那些箱子,想要看看里面都装了哪些东西让赵玉莲那么惦记。 一打开来,只见这几个箱子里都放了不少的兵器,看成色和做工就知道绝对不是一般的兵器,除了这些以外,还有一些看着很是名贵的饰品,应当就是皇家赐予的东西,以及一些女儿家用的东西,还有一些奇怪的小玩意,这些应该就是乔文治送的了。 第两百五十二章 心疾 这些就是我那个逝世的母亲的留下的东西吗?乔安歌看着这些遗物心想,箱子里还是有一股陈旧的气息,可里面的东西她随意摸了一下,果然没有什么灰尘,看样子这些东西都被翻开过。若是如此,也不知赵玉莲到底拿走了多少东西,不过她能肯定不是那些御赐的圣物就是那些看着很是来头不小的兵器,因为她还没有到因为元夫人而去拿那些定情信物,更何况还换不了几个钱。 “没想到元夫人的遗物里竟有这么多御赐的宝物,想必都是他生前建立军功所得的圣物。”一旁看到这一幕的黎陆不禁出声感叹道,他虽年纪尚小,但来了相府这小半年也是听说了不少关于元夫人的事的。 乔安歌看了片刻便将盖子合上了,她不知道这些里面差了多少东西,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既然她已经拿到了典当铺的账册,这会又拿到了这些箱子的钥匙,如今只差赵玉莲手里那本册子还有一个机会,这么一来,她就可以直接在乔文治面前将这事揭发出来,最好是打的赵玉莲一个措手不及。 “黎陆,账册我先放在你那里,你回去之后查查看这上面的东西都有哪些是御赐的圣物,还有一些不常见的稀世器械,你都一一列举出来,另外,既然赵玉莲找过你,那到时候自然是免不了会再见你一次,到时候......”乔安歌说着,凑近黎陆耳边悄声说道,黎陆听后郑重的点点头,道:“放心吧,小姐,我一定会将这事办好的。” 乔安歌点点头,如今就只有等着这机会了。之后三人一同出了库房,按着之前黎陆出的主意,乔安歌让烟儿再去见了那两个守卫,柔声拜托一番之后,又有意无意的在他们面前提起了二夫人平日里如何管教下人的手段,果不其然,那两个守卫的脸色渐渐变得沉重。话点到为止,说完之后,烟儿便和乔安歌一同离开了。 “小姐,这么说真没有用吗?若是他们根本就不在意周队长,那我们不就白费这番功夫了吗?”回去的路上,烟儿不放心的问道,乔安歌摇摇头说道:“不会,黎陆方才也说了,那两人既然是周队长的人,以周队长的为人,应当是很受属下爱戴才是,他们虽然只是 两个守门的,帮不了那个周队长,至少还分得清是非黑白,不会助纣为虐。” 烟儿见乔安歌如此说,也只好点头不再怀疑,她虽然怀疑黎陆,但既然她家小姐都这么相信他,她也没理由再多嘴。而黎陆却丝毫不管这些,这会儿他的心里还在为乔安歌对他的信任而很是欣喜,就连守在怀里的那本册子都仿佛变得很是滚烫了一般。 所有的事情都打点好之后,乔安歌也终于想起了要去逍遥王府看白矾的事,这几天她偶然想起还是放不下,这丫头本就性子有些内向,有什么心事又老是一个人憋在心里,若是不说出来迟早的得抑郁症不可。 当天下午,乔安歌就决定去一趟逍遥王府,便让烟儿准备了马车直接往逍遥王府而去,到了那里之后,乔安歌正要准备直接进去,她来这王府也有好几回了,这门口的守卫自然是认得她的,所以也只是打了个招呼便没有阻拦。 谁知刚进去就遇到了绿予,仿佛她早就守在那里似的,乔安歌吓了一跳,但还是迅速调整了面部表情,浅笑道:“绿予姑娘,我是过来找白矾的,不知她可在院子里?”不知为何,这绿予姑娘似乎很是不喜欢她到这府上来,尤其是单独来找凌天遥的时候。 绿予一听是找白矾,脸色倒是稍稍缓和了下来,恭敬道:“原来如此,白矾姑娘如今就在院子里,奴婢这就带小姐前去见她。”说完,便转身在前面带路,乔安歌听话的跟了上去,走在路上的时候,她忍不住偷偷注意了一下那绿予的脸色,依旧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的在前面走着。 她微微撇了撇嘴,总觉得这丫头这次见着她比之前更加无视了是怎么回事?她独自思索片刻,随即转身用眼神询问了烟儿一番,好在那丫头也机灵,很快就懂了她的意思,只得凑上前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之前小姐不是瞒着她约了白矾姑娘一同去军营嘛,估计是在为了这事埋怨你呢。” 啊?乔安歌不禁一愣,她倒是忘了这一茬,难怪她这次过来这姑娘对她更是冷淡的很了,想了想,她带着几分歉意道:“之前过来太匆忙没能和姑娘说上几句,其实除了见白矾以外,我还想同绿予姑娘道个歉,之前我实在是不得以才设计将白矾带出王府的,但这也是为了你家王爷好啊。” 边说她边观察着绿予的神色,见她依旧面色如常,虽有些泄气,但还是继续道:“绿予姑娘你打理这王府这么多年,看人看事自然是很准的,白矾来这里也有一阵子了,想必她的为人你也很是清楚的,她的心里想些什么恐怕你也是知道一两分的,我也不奢求你能帮上几分,但这事我是肯定要帮的,到时候还望您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乔小姐,您要做什么奴婢自是管不着的,奴婢既然是这王府的管事,只要是这王府的事奴婢自是不会不管的,至于乔小姐想做的事,只要不危急到王府以及王爷身上,奴婢自是不会多管闲事的。”绿予依旧平淡的语调开口说道,波澜不惊的语气倒是让乔安歌很是受挫的只得讪讪的笑着,不再说话。 随即她委委屈屈的看了眼身后的烟儿,对这个很是刻板的绿予姑娘很是无奈。烟儿也只得耸耸肩,她家小姐都对付不了的人她又哪里能有办法?于是乔安歌只得妥协的继续安静的跟着绿予。 不到一会就到了白矾所住的院子,绿予到了门口之后,就不再进去,冷声道:“乔小姐,这里就是白矾姑娘的院子了,她这会应当还在房间里,之后小姐独自进去就是,奴婢还有要事不便再多耽搁,就先告退了。”说完,微微施礼就准备转身离开,但刚转身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犹豫了一会还是出声道:“这几日白矾姑娘似乎是口味欠佳,气色也不是很好,还望乔小姐多多劝导她的好。” 乔安歌眼睛一亮,看来这绿予姑娘呢也不是她想的那般严苛不近人情了,看样子还是很关心白矾的,不由笑道:“绿予姑娘请放心,白矾是我朋友,我就是为了这事前来看看的,之前让一些事给绊住了,直到今日才抽出空来,不过,作为朋友还是像多谢绿予姑娘对她的关心了。” 谁知,绿予却只是楞了一下,随即回道:“白矾姑娘既然是王爷的贵客,奴婢就应当多加关心才是。既然乔小姐是为这事前来见白矾姑娘的,那奴婢也就放心了,还望乔小姐好生劝导白矾姑娘。”说完,绿予便转身离开了。乔安歌看着她的背影不就轻笑,明明就是关心,还不肯承认了? 随即,乔安歌直接进了白矾的院子里,刚进去就见到了伺候白矾的两个丫头,许是没怎么见过乔安歌,这两人一脸戒备的看着两人,正巧这个时候,白矾走出了院子,一眼看到乔安歌和烟儿的时候还很是诧异,“姐姐,你......你怎么来了?怎么不进来?” 乔安歌见她依旧一身灰白色的纱衣,本就脸色有些苍白,这样看来更是没了什么生气的样子,不由很是心疼,不过才几日不见,她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她佯装生气道:“还说呢,只怕我再不来,你可就真瘦成皮包骨头了。”说着,走上前将拉了一把白矾的手,这才发现还真是消瘦不少。 “你到底是怎么了?我听小九说了,你自从从军营回来之后便整日待在房间里,他们带你出去游玩你也不去,方才更是听绿予姑娘说,你这些日子每日只吃半碗饭量,怎么着?你是真打算把自己慢慢饿死是吧?”摸着这骨骼很是磕人的手 ,乔安歌又是生气又是心疼,这小丫头玩什么不好玩起自虐来了? 白矾听后却也只是虚弱的笑笑,轻声道:“没什么,只是吃不下饭罢了,没想到让姐姐担心了,放心吧,我没事,我可是大夫,什么医不好?怎么可能会把自己饿死呢?”说着她又拉着乔安歌走回了屋子里,让那两个小丫头倒了两杯茶。随后便让她们退下了。 乔安歌看着她眉间的忧愁,还说没什么事呢,她看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不由耐心说道:“没错,你是大夫,自然是能医身体上的伤病了,可这心上的伤痛可没办法医治,你和我说说你可是有什么心事?是想家了还是和小五有关?若是想家了,不如我过几日陪你回去,若是因为小五,那你就更的和我说了,这感情的事可不能拖久了,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了,得亏得你爹娘不在否则还不知的怎么数落小五呢。” 第两百五十三章 赏花 见白矾仍旧闷闷不乐的样子,乔安歌微微叹口气,看她这样子八成真的是和小五有关了,可到底怎么了她又不说,看样子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还得让小五来出面了,想了想,乔安歌又说道:“这样吧,我听烟儿说最近城北的桂花开了,好多人都慕名去赏花,不如过几日我们也去看看?这次就我们两个,怎么样?” 白矾却没什么兴趣,但看乔安歌兴致满满的,也只能随着她的意思,点头应下,见她答应了,乔安歌便暗自开始计划到时候得将小五也约过去,让他们俩见个面,将事情说清楚,怎么都比现在这样子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到时直接来找你,但你这几日可得好生照顾自己,你本就独自出门在外,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父母着想,他们若真的看到你现在这样子的多难受?” 乔安歌苦口婆心的劝着,知道白矾在家人这一块最是心软,既然其余的话她都听不进去,那就只能搬出她父母了,果然,这话说完,白矾眼中闪过内疚,想到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见到的父母,自觉对不起他们,身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又怎能再如此对待自己? “我知道了姐姐,放心吧,我会好生照顾好自己的,姐姐想要去赏花,到时候直接过来王府找我就行。不过我听小九哥哥说姐姐这几日似乎也在为家事所累,不知可有我帮的上忙的?”白矾妥协的点点头,却想起了之前凌天翎提过两句乔安歌的事,不禁关切的问道。 有些诧异这事白矾会知道,不过还是为白矾的关心而心暖,但如今她这样子,就是有事也不好直接来拜托她了。于是柔声回道:“确实有些事耽搁了,不过目前还不需要你帮忙,待需要你的时候我自会不请自来的。你就先好生调养身子吧。” 之后又闲聊了一会儿之后,确定白矾已经应下她的话,再三嘱咐两句之后,乔安歌见天色不早,估摸着凌天遥应当已经回来了,便借口还有事在身,同白矾告别之后便直接前往大厅的方向,并询问了下人让她告诉小五,她要见他。那小丫鬟自是认得乔安歌的,知她是王爷的友人,欣然应下之后,就带着她们去了书房。 待到了那里之后,乔安歌让下人先不要通报,直接让烟儿等在门外,便悄声开了门走了进去,只见凌天遥这会儿正坐在案桌前不知拿着笔不知在勾画着什么,乔安歌轻咳了一声,只听凌天遥头都没有抬,随口说道:“告诉雪姬,这几日我有事在身,待过几日陪她去香山林。” 乔安歌心中一咯噔,雪姬?怎么回事?她蓦然想起之前偶然见过一两次的身着艳丽的红衣女子,不禁心中不悦,没时间同白矾聊聊,却有时间陪那个雪姬?不是说只是红颜知己来着? “咳......陪雪姬去香山林?没想到你还有这闲情逸致啊,不是说最近事务繁忙来着?” “安歌......你怎么过来了?也不让人通报一声。”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凌天遥手一顿,抬头就看到乔安歌站在自己的案桌前,挑了下眉头,一脸兴师问罪的样子,不禁心中一喜,倒忘了乔安歌方才说的话。 乔安歌见他如此欣喜的样子,原本有些不悦的心里也被他那张笑脸弄得有些无措,随即还是板着脸道:“你先别打岔,你方才不是说要陪那什么雪姬去香山林吗?果然是风流倜傥的五王爷,有佳人陪着去赏花散步真是不错,也难怪白矾最近总是闷闷不乐,郁郁寡欢的样子,我原本还想着让你好好照看白矾,现在看来你大抵是没空了。” “安歌是误会了,过几日就是雪姬亡父亡母的忌日,她如今只有我一个人可以依靠,何况香山林也不算近,怎么说我都应当陪她走这一趟,不过如今朝廷上的事太多,三哥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的,所以只得过几日再陪她去。”见乔安歌隐约有些不满,凌天遥连忙解释道,但眼中的喜悦还是渐渐冷却下来。 听了解释乔安歌才冷静下来,这么说来她还真不能怪凌天遥,可一想到白矾那削弱的样子心里还是忍不住心疼,人都是有护短心理的,白矾毕竟是她的闺蜜,怎么说她都不能让她受委屈啊,语气依旧不怎么好的说道:“就算是如此,那你这几日有去看过白矾吗?我方才才从她院子里出来,才短短几日她可瘦了不少,脸色也憔悴了许多。” 闻言,凌天遥脸色不是很好,但也沉默着没说什么,俨然一副做了亏心事心中很是愧疚的样子,乔安歌不禁有些恼意,他这沉默不语是什么意思,怎么一谈到白矾的事他就老是这么一副避而不谈的样子? “你可别又随意敷衍我,每次谈到这事你都这副样子。你若是真的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就是,这么避而不谈的岂不是模糊不清?算了,既然你不想谈这个,我也不惹你不悦,这样,几日之后我打算去一趟城郊,去看看那里最近开了的桂花,你若是有空闲,到时陪我一同去,你若是忙的话,我就去叫小九,他总归是有时间的。” 原本还有些生气,但想到之前计划的,只得转移了话题,算了,这感情的事她也实在不想再多掺和了,干脆让他们俩见一面,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清楚了,若是他真的对白矾没那层意思,也好让白矾早日死了那份心思。说完之后,便准备转身离开,却一下被凌天遥喊住。 “诶,等一下,安歌是想去城郊赏花是吗?那为何......不叫上三哥?怎么突然想到叫上我了?安歌你......只告诉了我一个人?”听到乔安歌方才的话,凌天遥原本已经冷却的心思又不自禁的燃了起来,心中即使期待又是忐忑的问道,无论她是因为什么,若是真的能和她单独待上一段时间,对他来说也是期待不已。 说到凌天珩,乔安歌不禁想到之前的事,心中一动,她也是该找个机会去跟他道个谢,毕竟这次若不是他出手帮忙,她也不可能这么快找到那些证据,不过为了让他们俩那天说清楚,暂时还是不要叫上太多人的好,否则坏了事怎么办?“他这几日应当没空,你方才也说了,他可忙着上次在军营查出的烂摊子,这次就我们去,怎么样?” 怕他这次听说是见白矾再推三阻四,乔安歌便没有说白矾会一起,凌天遥听说只有他们两人之后,心中自是很乐意的,没有再多加推辞,便一口应下,乔安歌看着他难得笑的很是爽朗,不由有些别扭,不就一起出去赏个花,他这般高兴是做什么? “既然你答应了那就这么说好了,待我手上的事处理完之后,到时候我让人把日子定下之后就派人通知你,你要是敢爽约......哼哼哼......你可知道我可是睚眦必报得很的。”佯装恶狠狠的说道,却不知这副嘚瑟的小样子在凌天遥眼里却又是另外一番风景。 “放心吧,我到时一定会去的,爽谁的约也不能爽了你乔二小姐的约啊。”凌天遥一口应下,眼中的那份欣喜和柔意也是越加藏不住,无奈乔安歌这个时候脑中都是到时候如何让他们好生说清楚,哪里还能注意到凌天遥的心思。 这么说来,乔安歌见目的达到,也不再多待,同凌天遥说了之后,心里还惦记这赵玉莲的案子,便没有再继续待下去,何况这会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她若是再不回去,只怕到时又是一番流言蜚语,只得同凌天遥告别之后,便带着烟儿坐上马车回了丞相府。 但是到了丞相府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怕外人多疑,乔安歌想了一下,为了不惹事还是决定从后门进去,于是便带着烟儿到了后门,然而,刚到了那里,却隐约见到几个人影,行为很是诡异,乔安歌心中警铃大作,一个闪身便拉着烟儿躲进了一旁的树后,暗自观察那群人。 烟儿显然也吓了一跳,不禁颤着声音问道:“小姐,那些人似乎不是相府的人,而且看着装着实像是城外的乞丐暴民。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着那些个粗着膀子的彪汉,烟儿自然是有些害怕的,何况那些人看面相就很是凶神恶煞的,连乔安歌看了也觉的有些怯意。 “别出声,我们先看看,这里是相府他们自然是不可能来闹事的,也许是府里哪个下人惹了他们也不一定。”又或许是另有什么事?乔安歌暗自想到,但还是谨慎的躲在一旁,见那些人像是等的不耐烦一般,开始来回渡步,面色有些烦躁起来,不多时,只见一个身着鱼白色襦裙,梳着丫鬟的双髻的女孩走了出来,看着似乎有些面熟。 “不是说了你们一个人来就行了,这么多人守在这后门若是让人看到了怎么办?”那女子见到那些人虽然眼里有些不耐和厌恶,语气也很是不善的呵斥道,看起来似乎同那些人认识许久的样子。 第两百五十四章 拜访赵玉莲 只见那女子很是蛮横的说道了那些人一番,气势凌人,这让这些混迹在市井之中的流氓地痞哪里受得了这气,顿时不乐意的说道:“姑娘这话可就不对了,你家小姐可是没有说只能一个人来,再说了,是你们花钱请我们办事的,我们怎么样你们也管不了这么多吧?只要完成你家小姐交代的事不就行了?” “你们!......”那小丫鬟被激怒的涨红了脸,但显然她再怎么蛮横也是比不过这群本就无赖的人争辩,为了她家小姐的吩咐,她也只得忍气吞声,将心口那股气咽下去之后,便将手里拿着的东西递给了方才说话的那个男人。 乔安歌好奇的看着,那男人说什么她家小姐的任务?她就小姐是谁?乔依蓉还是乔莘宁?她们又想做什么?居然和这些人打起了交道,看样子,她们是安分不了的。 “小姐,那个女子我认得,她是三小姐身边的贴身丫头,名叫慧儿。和三小姐一样,平日里蛮横惯了,不过她怎么会认得这些人的?” 乔莘宁身边的人?乔安歌暗自想到,难怪觉得很是眼熟,这丫头几乎每次都跟在乔莘宁身后,只不过她以往都没注意到这些,以至于她还不知道乔莘宁身边竟还有这样的一个丫头。只见那群人接过东西之后,将表面上那层黑布揭开将东西渐渐展开来,原来是一副画轴,只不过这画上画了什么她却是看不清楚的。 不过,从那群人眼中的突然变得贪婪的眼光乔安歌大致也猜到会是些什么。“怎么样?人可认得了?”那小丫鬟冷声问道,那些个流氓闻言纷纷点头,眼泛绿光道:“认得了认得了,如此难得的美人我们怎么可能认不得。放心吧,我们到时候会依着小姐的吩咐办事的,绝对会完成她交代的事,不过这事着实太险,不知这事后......”那群人说着说着放慢了语调,带着点谄媚。 那小丫鬟眼泛冷意,轻哼道:“放心,只要此事成了,这好处小姐自是不会亏着你们。不过说好了,若是此事办砸了,该怎么说你们想必很是清楚吧?若是你们该出尔反尔,那就等着相府下达的通缉吧!”说着,将手里早就准备好的钱袋子拿了出来,这些还只是三分之一的报酬。 “放心放心,我们哥儿几个做这事最是拿手,必定不会有失手的时候,小姑姑只管放心回去告诉你们小姐就是,若是到时有了消息,你们只管到城郊的城隍面找我们就是。既然小姑姑嫌我们在这里碍事,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那领头的笑的很是贪婪的接过那小丫鬟递过来的钱袋,掂了掂分量,很是满意的说道。 那小丫鬟很是厌恶的挥了挥手,“快走快走!若是让他人发现了别怪我不保着你们。”说完便不耐的转身进了后门,那些流氓拿了钱自然也不甚在意那小丫鬟的行为,一群人嘴里骂骂咧咧的朝着外面的街道走去。乔安歌一惊,连忙拉着烟儿躲在了大树的更里面,不敢出声。 待那群人走远之后,乔安歌和烟儿白从树后走出来,看着那群人离开的背影,乔安歌心里总是有一股淡淡的不安,这些人,还有乔莘宁,她们到底打算做什么? “小姐,这些人似乎是城郊外很是臭名昭著的流氓地痞,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三小姐的人会和他们认识。小姐你说,三小姐到底想做什么?” “......不管她要做什么,总归不是一件好事,我们这些日子多多提防着就是,天色已经很晚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免得节外生枝。”乔安歌沉默片刻,随即平静的说道,烟儿点点头也不再多问。两人便从后门直接回了临枫院,待换下衣装,用了晚膳之后,乔安歌才开始回想方才的事。 那些人不是什么善茬,若那个女子真的是奉了乔莘宁的命令,那乔莘宁又想做什么?不会是想着对付她的?听他们方才的话应当是要对付什么人,能让乔莘宁这么对付的人她不就是其中之一嘛,就是不知道她在外可还有想对付的人。这么一来,她莫名想到了乔依蓉。 也许是乔依蓉吩咐的也不一定,若是这样那她可真的得提防着了。“烟儿,方才的事你先不要声张,派人好生注意着乔莘宁和乔依蓉的动向,若是她们有什么举动随是告诉我。”乔安歌不放心,还是叫来烟儿吩咐道,见着方才的情景,烟儿自然也是知道事情不容小可,当即应了下来。 第二日,这安子迟迟没有进展的乔安歌决定亲自出马,去一趟赵玉莲的院子,只有去了也许还能发现点什么,否则这么坐以待毙也实在太拖延时间了,于是,在早早起来用了早膳之后乔安歌便让烟儿将上次凌天翎来时带的那些个糕点全数拿了出来,幸好她还给剩了一点,接着便朝着赵玉莲的院子而去。 可一时心血来潮的,到了赵玉莲的院子前乔安歌才反应过来,她这么无缘无故的进去了,那赵玉莲还不一定会见她呢,想了想,她走到那守着院子的丫鬟面前,语气客气道:“我听说最近二姨娘似乎心事重重,本小姐心中挂念着二姨娘便带了点京城天香楼的糕点过来看看她。” 啊两个丫头自是认得乔安歌的,若是以前她们只怕会盛气凌人的两句话打发了她,哪里会去为她通报,不过这几日赵玉莲本就心情古怪,她们这些个下人光是应付二夫人就很是焦头烂额的很,这个时候有人愿意出来当枪子她们自然是再乐意不过了。 “二小姐请稍等片刻,待女婢进去为您通报一声。”其中一个丫鬟说道,边转身进了院子,乔安歌便静静的在门口守着,谁知这个时候却听到由远到近的脚步的声音,很是扎实,不甚想女子般步子轻巧。她闻声看去,只见一身着大红袍色的劲装,腰间带着一把黑色大刀的男子朝着她们这边走来。 “是周队长。”只听烟儿在自己耳边轻声提醒道,乔安歌这才注意到这个男子,虽然他一直都在府里,但事实上她却是很少会见到这个人,唯一一次见到也是上次救落水的乔依蓉的时候了。脑海中隐约浮起那时的画面,她对这个兢兢业业又很是忠诚正直的周队长颇有好感。 “二小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相反,周队长倒是一眼认出了乔安歌来,他在这府里多少年,自然是再清楚不过这二小姐和这二夫人几人的关系如何,自然对于乔安歌出现在赵玉莲的院子前很是意外了。也就不由多问了一句。 乔安歌回过神,浅笑道:“我听闻二姨娘这几日似乎过的很是不安稳,便想着过来看看,毕竟她如今也算是我的半个娘亲了,若是不过来看看,我这心里着实过不去。”嘴上这么说着,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恶心了一把,她若是有赵玉莲这样的母亲,早就离家出走了,哪里还待在这里? 不过周队长却似乎并不在意,依旧冷漠的一张脸点点头,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同乔安歌行了礼便以还有事在身便准备离开,乔安歌原本还想问些什么,但看着他这般冷淡的样子却着实问不出口。算了,还是她自己摸索好了。于是也同他道了别,便看着他离开继续在周围巡视。 “想想周队长可真够倒霉的,明明是这相府的护卫总管,莫名其妙的就被派来守这院子来,若是传了出去,外人还指不定怎么笑话他呢。”一旁的烟儿盯着周队长离开的声影不禁轻声感叹道。乔安歌虽也觉得和对他很是不公,但也无权说什么,便让烟儿不要在谈论此事,耐心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不多时,方才进去通报的人终于出来了,只见她依旧低垂着眉眼,恭谨道:“二小姐,二夫人说了,请小姐进去一叙。”许是终于有人能让她们消停一会,那丫头对着乔安歌的态度也着实好了不少。乔安歌点头,意料之中的,赵玉莲一定会答应,她也想看看,出了这几日的事她赵玉莲如今又怎么样了。 在那丫鬟的带领下,乔安歌和烟儿被带着进了院子,这还是乔安歌第一次到赵玉莲的院子里来,看着倒是比她的院子要大一些,不过也没有大上多少。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姨娘的身份,于她这嫡女的身份到底还是比不上的。随意打量了一番院子之后,很快她被带到了房间的外间,只见赵玉莲这会儿正正装雍容的坐在正位上,一旁站着一个稍微有了点年纪的女子,便是赵玉莲身边的贴身丫鬟,也是当年的陪嫁丫鬟。 乔安歌整理心情之后,便迈着步子,举止倒是端庄的走了进去,象征性的行了个礼,柔声道:“女儿见过二姨娘,这几日安歌听闻姨娘心情欠佳,,故带了些天香楼的点心来看看姨娘,这天香楼的芙蓉羹每日可是只限卖五碗的,听闻味道很是不错,便想着带来给姨娘尝尝,让姨娘舒缓舒缓心气。” 第两百五十五章 试探赵玉莲 赵玉莲看着站在屋子中间的乔安歌,眉眼柔顺的样子,却心知这小贱蹄子这回来找她估摸着是没安什么好心的,但人都到了这里,她若是避而不见便很容易让人诟病了,只得耐这性子看看这小丫头究竟想做什么。 “难的看到安歌来姨娘这里一趟,没有出来迎接还望你不要太介意,不过还是有劳安歌这一片孝心了,姨娘这几日不知怎的,这气色总也不见好,也不知是不是天气变了受了凉。”说着,赵玉莲捏着手绢放到嘴边掩住了嘴里发出的轻咳声。 乔安歌看着她这一番动作,暗自在心中嘟囔,若真是受凉了,她又何必走这一趟?她这院子里的事这府里还有谁不知道的?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拆穿她,顺着她的话道:“若是这样,那二姨娘可得好生注意了,这天色转凉,也该添点衣物了,何况姨娘这院子夏日虽凉快,但天气一变可就有些凉飕飕的。而且二姨娘可不能说倒下就倒下了,毕竟这相府的一切事务还得靠姨娘好生打理呢。” “呵呵,安歌这话说的,你如今不是开始学着如何管理府中事宜吗?就算姨娘真的倒下了,还有你主持则大局我又何必担心呢?不过安歌,这管理相府事宜可不是一夕间就可以学着的,很多细微之处还是得多加注意才是,若是一个不慎毁的可就是相府的清誉了。”赵玉莲幽幽说道。 想起这事她就暗恨不已,虽然之前派了黎陆那小子去监视着,可这心里到底还是放心不下,然而这几日她又被她院子里那些怪事给绊住,根本没有精力去管乔安歌的事,她甚至都很是怀疑那些事是不是就是她乔安歌做的,不过她还没失去理智,她乔安歌还没有那个能耐做到这些事。 “姨娘说的是,以往我不是很清楚这管理事务的要领所在,谁知这接手学习了才知道甚是麻烦,确实废了不少精力。不过该学的还是一刻没有落下,说起来,父亲为了激励我还将库房的钥匙给了我,我进去看了之后才知道这相府这么多年的账册及所有下人的奴籍有多繁杂。” 对于赵玉莲言语间的暗讽乔安歌也不甚在意反而开始说起了她拿到库房钥匙的事,果不其然,赵玉莲的脸色一变,仿佛比方才要白了一点,她暗自得意的勾起嘴角,继续道:“可惜库房的账册实在太多了,王伯要我将这些账册一一看完,这可真是太为难我了,我这看了好些天了,也没看多少,不过父亲说了,什么时候将库房的账册看完了,什么时候就能是这接手相府是事宜了。” “是......是吗?那安歌可得好好加把劲了,这相府的事务实在太过繁杂,若是真能得安歌助力一起管理,我也算松了口气。不过......这相府的账册历来繁杂,也没多少人原理去打理,若是你这次全数看完了,不如帮着整理一下,如此一来,以后再看时倒也省心不少。”赵玉莲虽然脸色不好,但依旧笑得温煦的说道,还好心的建议了一番。 乔安歌笑着谢过了赵玉莲,不过很清楚对方心里只怕很不好受,既然如此,那她就再添把柴火,随即又暗自遗憾的说道:“说起来,这次去库房除了拿到那些账册以外,还见到了不少的稀世的宝物,不过更让我意外的是好看到了母亲生前的遗物,可惜被上了锁,听说钥匙在父亲那里,也不知他可还肯给我,让我看一看。” 状似无意的说着,就像一对母女真的在唠嗑家事一样,说到最后的时候,乔安歌心情甚好的看着对方眼里的一丝慌乱,不错,到这个时候她还能坐得住,若是换了那对母女估摸着早就慌得跳脚了。不过即便如此,赵玉莲却还没有真的伪装到极致,就连脸上的笑意都要开始挂不住了。 而赵玉莲这个时候自然是坐不住的,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这小贱人真的是来和她唠嗑那些事的,这么明目张胆的提到那些遗物若是说她不知道点什么她可是半分都不信。想到前些日子就已经失窃的箱子的钥匙,她更是确定这事和乔安歌脱不了关系。如今这个时候来同她说起这个,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安歌如此一片孝心想必相爷知道了也会很是欣慰的,不过那些东西毕竟是相爷早先便下令不准任何人打开的,如今安歌想要看看怕是很难如愿,何况姐姐在相爷心中如何重要,安歌也不是不知,怕安歌到时候触了相爷的眉头,只怕不是那么好平息的。”不论如何,都不能让乔安歌真的去找乔文治,否则她将箱子换锁的事很快就会被揭发。 “可是,这么的多年我都没见过母亲的遗物都有什么,父亲怜惜我,应当不会多加阻拦,只不过拿钥匙的事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说,今日过来也是因着此事想有求于姨娘,我听书这几日父亲都是在这里就寝,不如姨娘替我问问父亲的意思,若是他同意了,我便将箱子打开看看那些遗物,若是实在不行我也算不再遗憾,不知姨娘可是方便?” 乔安歌兀自说着,言下之意很明白了,若是她赵玉莲回绝了此事,那她就会直接去找乔文治商议此事,到时她若是来个思念母亲为由,难免乔文治不会将钥匙给她,到那个时候所有的事都会败露,但若是她去说了那结果就不一样了,可赵玉莲可不认为她乔安歌会这么蠢,想不到这一点,可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她却是在猜测不出,不管事因为什么,还是先将此事应下再说。 “既然安歌如此执着那姨娘若是拒绝了也似乎太不近人情,可这事还是得从长计议,这样吧,这些天若是有了时机我自会告诉相爷此事,但他究竟能不能答应我就没有把握了。”赵玉莲青白着脸色,却还是笑着一口应下了这事,但眼睛里的怒气显然快遮掩不住了,乔安歌见目的达成,自然偷笑这谢过了赵玉莲,随后也不再多留,没有多久就离开了赵玉莲的院子。 待乔安歌走了之后,赵玉莲在脸色一黑,一把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青葱白皙的手指都快掐出血迹来,眼中的恨意也是越发加深,这一番发火吓得一旁守着的下人皆是颤颤发抖,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但站在赵玉莲身旁的那个年纪稍大的嬷嬷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低声道:“夫人切勿动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哼!只要有这小贱蹄子在,我哪天是顺心过?该死的,当初她母亲难产的时候,怎么就没把她一起带走,留在这里十多年来,每次看着都碍眼的很,偏偏相爷又如此护着她,近些日子更是开始诡计百出与我作对!”大抵是气糊涂了,再加上最近这些日子院子里一堆糟杂事,让赵玉莲也顾不得人言可畏,直接在屋子里便狠狠说了出来。 那嬷嬷一惊,忙让屋子里的人一一退了出去,将门掩上之后,惊慌的说道:“夫人,小心隔墙有耳啊,那乔安歌确实是不安好心,但你也不该如此掉以轻心,若是让人听着了传了出去,岂不是对夫人不利?”说着,她又重新彻了一杯茶给赵玉莲,耐心的安抚她的情绪。 她是赵玉莲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丫鬟,这些年早就成了赵玉莲的心腹,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次见着她这般不顾及场面来,于是便苦口婆心的劝导起来,而赵玉莲也似乎是恢复了神智,冷静之后也不再说什么,只气愤的冷哼一声。 那嬷嬷见状,思绪一转便又试探的说道:“这二小姐最近也不知要做些什么,莫名想要学着管理府中事务,一边又来同夫人说那些遗物的事,夫人,你说她可是已经知道了我们做的那些事了?前些日子,典当铺的人也来说,一月前有人去店里询问过,你说会不会是二小姐派去的人?” 闻言,赵玉莲也逐渐冷静下来,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叹气道:“先前我也怀疑过,可你也知道,还不等我开始调查此事,那乔安歌不就躲到了军营去了,我虽然之前也派人在临枫院查看过,可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再说了,她乔安歌就是怀疑了又如何?她没有证据,又能如何?倒是那偷了我钥匙和典当铺账册的人才真正应当提防着。” 她这几日为了那幕后之人实在烦心的很,她自信乔安歌还没有这么大的能耐有这等高手,何况这还是相府的事,为了相府的名誉着想,她也不会将此事告诉几个王爷 ,就是说了,顾忌丞相家事的原因,也不会轻易插手,所以她更加不会认为是乔安所为。那还有谁如此和她作对呢? “无论如何,夫人还是应当多加提防着二小姐才是,她如今依然拿到了库房的钥匙,箱子的事迟早会暴露,如今既然钥匙已经失窃,若是钥匙在二小姐那里,我们也可以将后果推给她,若是不再她哪里,没有证据,她就是查到什么,也不敢对付我们。当务之急还是先将这事瞒过去才行啊。” 第两百五十六章 周队长的事情 闻言赵玉莲却微微皱起眉头,语气阴沉道:“你这话说的容易,如今那乔安歌敢直接到我面前说起这事,显然是已经知道了此事,想要隐瞒又谈何容易?就算瞒了下来,只怕那乔安歌更是还有后招,算了,我这几日实在有些精疲力竭的,走一步是一步吧。”赵玉莲语气有些疲倦的说道。 这几日来,她为了院子里那档子事是费劲了心思,虽然现下是安静了,可免不了什么时候就又开始闹起来,实在让人心烦的很,虽然她一直以来都很是提防乔安歌,但在她眼里她始终只是一个黄毛丫头,虽然是有了些手段,但她还是没讲她放在眼里,反倒是这几天一直在院子里捣鬼的人让她更加头疼。 说起这个,那嬷嬷眼睛里闪过了什么,悄声的试探的问道:“夫人,你说会不会真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然怎么连着好几天都这个样子,就是让那么多侍卫守在院子外也起不了什么作用,除非对方根本就不是活人可以察觉的,要不然,我们寻个话头给院子里驱驱污秽如何?” 赵玉莲不悦的皱眉,不禁轻声呵斥道:“嬷嬷,他人闲言碎语的,莫不是你也如此糊涂了不成,这世上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过是妖言惑众罢了,我就不信了,我赵玉莲还抓不出这么一个小贼不成?传话下去,今日乔安歌过来的事不得说出去,更不得在相爷面前提及,若是谁传了出去......”之后的话赵玉莲便没有再说,不过眸子里的阴狠却让嬷嬷都有些惧意,连忙点头应下。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赵玉莲心里也是开始动摇了,脑中更是隐隐萌生了一个念头,而那嬷嬷见赵玉莲脸色不好的样子,心知惹了她的不快,只得讨好的应下:“夫人说的是,是奴婢愚钝了,可奴婢也是为了夫人着想啊,若是实在不行,不如夫人去找找一些江湖义士,他们总该是有法子的。” “嗯?这法子虽好,但目标太大,别说容易打草惊蛇,就是相爷也会被惊动,算了,看样子还是得去一趟听雨楼,若是不想惊动他人,只有他们听雨楼的杀手作为鬼魅了,你去准备点钱财,明日便随我去一趟听雨楼。”听了嬷嬷的话,赵玉莲倒是有了办法,尿泡听雨楼到底是江湖组织,朝廷最是忌讳大臣与江湖门派勾结的,但如今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要能将幕后那人找出来,她就是惹上了听雨楼也无所谓了。 那嬷嬷闻言当即应了下来,随后便去张罗着准备钱财,这听雨楼可是认钱不认人的主,而且少有出错的时候,所以酬劳也要的多,但每个院子的月钱有限,赵玉莲就是再心急也实在吗舍不得拿出自己所有得积蓄,最厚再在嬷嬷的建议下动用了账册里的钱财,想着她身为相府的女主人,就是多拿了一点也没什么,到时随便找个借口就糊弄过去了。 乔安歌从赵玉莲的地方出来之后,便心中已经有了定数,如今她故意到赵玉莲面前提到这件事自然是让她有所警醒,除此之外就是让她自己漏出马脚,现在她大致可以确定,她的院子里确实发生了一些怪事,只不过比起他人说的闹鬼的说法,她更相信这是有人在暗中助她,而且这人很有可能就是凌天珩,要不然怎么解释他能这么短的时间拿到赵玉莲手中的钥匙。 这些闹鬼的事估摸着都是他指使的,就像她上次提到的一样,相府里果然是有他的人的,若是以前她也许还会在意,但现在她也不是那般介意,他毕竟是手握重权的王爷,又怎么可能不会在大臣的身边安插奸细,只要不伤害到相府和乔文治,她则不是那么想不开,只不过她倒则很好奇,这府里还会有谁有这般能力可以做到如此的。 想着,却正巧出府的时候又碰上了那个周队长在附近巡视,心中不禁也感到可惜,这么一个气宇轩昂的人就这么给赵玉莲那女人做守门的真是各种可惜啊,说起来,就是做个护卫总管也很是屈才了。真不知他这样的人为何还这么甘愿的在这里做这些事。她暗自不解,然而叹气叹到一半,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带着几分诧异,随即眼神变得复杂的看着周队长的方向。 该不会......若真是这样未免太不可思议了点,“小姐,你怎么了?怎么一直盯着周队长看啊?”正愣神之际,烟儿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乔安歌回过神,抬眼就看到那个有着凌厉目光的男人也正看向她这边,她心中一惊,连忙绽开一丝笑意,朝着那人示意,后者微微点了点头,却再没的转过了头继续自己的事。 “走吧。”说着,乔安歌兀自走在了前面,而烟儿也不明所以额跟了上去。回去的路上,烟儿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小姐,你方才怎么一直盯着周队长啊?眼神也很是奇怪的样子,是不是小姐发现了什么吗?”想到她方才看着周队长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奇怪。这让她能不多问两句吗? 乔安歌回过神,看着烟儿眼中的担忧自然是清楚这小丫头的心思,不过目前她也不过是猜测,没有一点证据又怎么好随意说出来,不过不急,若真是她所想的那样,那她倒不必如此心急,也不会太戒备。反而该好生谢谢那个人,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如此顺利。 “没什么,只是在想那赵玉莲还得什么时候才能做得住,若是能让人给她添把火就更好了。”她说着,却让烟儿更摸不着头脑了,看着乔安歌眼中的笑意最终耸了耸肩,算了,她家小姐的想法她什么时候猜到过了,看她这神情大抵是不会有什么难事的,她也不必太过多问,免得惹祸上身。 回到临枫院之后,烟儿无意间看到院子里的菊花开的很是漂亮,不由赞叹了两句,乔安歌这才想起之前说约他们去看桂花的事,转眼都快到了中秋时候,若是再往后推迟只怕桂花都快开完了,想了想,反正已经在赵玉莲那里下了警示,她只要等着她亲自漏出马脚即可,而且若是她猜测的是真的,那她便更不用太担心了。 “烟儿,交代你一件事,待会我写来两封信,你分别在申时和未时将信送到逍遥王府白矾和逍遥王爷手里,记住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对方是手里也有一封同样的信知道吗?”乔安歌仔细叮嘱道,说着手持笔墨就准备写信,虽然字迹依然很怪,好在她已经很快能够写出不少的繁体字,也不至于像最初那样难看了。 烟儿接过信之后自然知道她要做些什么,还是不放心道:“小姐,这样真的好吗?若是五王爷知道了你这样做生气了怎么办?”乔安歌看不清楚,烟儿在一旁可还是看出点什么的,想到五王爷每次看着自家小姐的眼神,她就一阵不安,怎么都觉得五王爷看自家小姐的眼神很是不对劲。 乔安歌却看不清楚,虽然也知道凌天遥对白矾也许不是那么上心,她也懒得再管这些事,本就准备了明日的时间让他们好生谈清楚,若是真的没什么感觉,她也好让白矾早日放弃,免得伤的更深,可就是凌天遥这般模糊不清的态度实在让她不解,倒不如让他们俩单独谈谈。 “行了,我知道分寸,还用你来说啊?你只管做好我安排你的事,待会将信送出去,另外,你不是对 那个周队长很是感兴趣吗?待信送完了你不如去替我打探打探,看看赵玉莲的院子里最近可还有发生什么。”不耐的说完后,她又想到了那个周队长,,想着还是应当派人去看看才行。 烟儿一听不禁红了脸,娇羞的看了眼乔安歌,以为她还在拿自己开玩笑呢,娇嗔的说道:“小姐,奴婢和你说正经的呢,你这是做什么啊?打探二夫人的事哪里还能问到周队长身上,再说了,周队长那人那么严肃,哪里是会跟奴婢多话的人?”烟儿说着就很是沮丧,她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同周队长接触,可哪里那么容易了。 乔安歌转了转心思,笑道:“你看你看,你还是太年轻了是吧?你都没有去试过怎么就知道那周队长不会对你说些什么。放心吧,你这次只管去试探试探就是,他若是还不理会你你就直接回来便是。”若是按着她的猜想,那周队长应当不会不理睬烟儿才是,至少应当会在她嘴里套点话来。 烟儿闻言半信半疑的看着乔安歌,得到后者明确的笑意后,不禁也有些动摇,最后妥协的点点头,接过信之后便出去了,乔安歌看着院子里开的菊花不禁暗自叹了口气,总觉得心里很是不安,最近身边奇怪的事实在太多,脑中不自觉的又想到了昨夜在府外看到那些行踪诡异的人,他们又究竟是什么人,和她又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第两百五十七章 小五和白矾 第二日,乔安歌早早就起来了,昨日让烟儿送去的信中,她已经将时间定在了今日午后,不过她让凌天遥先去了那里,待一个时辰之后再约了白矾一同前去,这样也不至于露馅,至于到了那里之后就随机应变吧。待烟儿帮着她洗漱完毕之后,她特地穿了轻便的衣裳,到时候也好独自去周围转转,在梳妆的时候乔安歌想起了昨日拜托烟儿的事。 谁知刚提起来就被烟儿红着脸打断了,看她这样子估计也是没敢去,要是一直这样她的目的不就泡汤了,认真鼓励了烟儿一番,让她今日一定要去周队长那里看看,待烟儿无可奈何的答应之后她才罢休,不过这就苦了烟儿了,得鼓足了勇气去同周队长搭讪,也不知到时候会不会胆怯的说不出话来。 之后乔安歌便带着烟儿出了相府,坐上了去王府的马车,却不知她刚启程就有一抹浅绿色的身影从暗处离开,只见她加快步伐一直走到后院,进了其中一间院子里,进去之后,便看见乔依蓉此刻正端坐在凉亭里弹琴,“大小姐,二小姐带着她的丫鬟朝着王府方向而去,早前听临枫院的下人说那个烟儿最近几日一直在筹备东西,听说是二小姐要约友人去城郊赏花。” 悠扬的琴声戛然而止,乔依蓉抬眼老者那个跪着的丫鬟,正是之前乔安歌在相府后门见到的那个乔莘宁身边的小丫鬟,听了她的汇报,乔依蓉多日冷淡的脸色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不过那眼中的冷意却有让人渗的慌,乔莘宁则坐在一旁,看着乔依蓉的笑时心里却总觉得有些奇怪。 虽然她知道乔依蓉这次究竟想做什么,她自然也是喜闻乐见的,对付乔安歌,她可比乔依蓉还积极呢,但她总觉得这一次太过凶险,找的人也不够干脆利落,就算到时候将那些人杀人灭口了也很有可能会查到她们身上,可乔依蓉缺丝毫不在意,她现在只想一门心思对付乔安歌和白矾,哪里还会想到那些。 “姐姐,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会不会还是欠妥了点。且不说那些人酒精可不可靠,就是可靠到时候也会查到我们身上,虽然报复了乔安歌,可我们也自身难保啊,为了资格乔安歌把自己送上绝路未免太不值了点。”虽然想到乔安歌和那个野丫头狼狈不堪的样子她也兴奋不已,但她到底胆小,实在不感坐的太明显。 乔依蓉斜眼看了她一眼,很事轻蔑的说道:“哼,我还不知道你?你若是怕了直说就是,这个时候跳下船还有的后悔,不过一会儿动了手你可就跑不了了。再说了,你怕什么?我让慧儿送去得画轴伤都撒了剧毒,不过三天的时间就会毒发身亡,七窍流血而死,而那画轴是用特殊的墨绘画而成,只要一遇到水就会四散开来,死无对证,我靠他们拿的出什么证据来。” “可是……”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乔莘宁还是不放心,可在看到乔依蓉不耐的眼神时,再不放心也只得怯怯的不再多言,见她闭嘴了,乔依蓉这才收回眼神,对跪着的慧儿说道:“如此,你派人跟着她们,还有让人去通知那几个人,让他们小心行事,若是事成了,之后我定会将剩余的酬劳一并送上。”只不过到时候送的可就不是银两和银票,而是一张张的黄纸阴币了! “是!大小姐。”那慧儿闻言也没有看乔莘宁,径直应了下来,随即退了下去,俨然已经成了乔依蓉的贴身丫头了,乔莘宁看到这儿,心中略微有些不悦,但在乔依蓉面前她还不敢说什么,见她一意孤行,她也无力再说些什么,只在心中暗自祈祷,但愿这次既能对付了乔安歌她们还能不将火烧到自己身上。 而另一边早早就出门的乔安歌很快到了逍遥王府,这一次却没有遇到绿予姑娘,刚进王府就见到了早已等在大厅的白矾,只见她一身水粉色的纱裙,看着很是飘逸灵动,乔安歌暗自满意的点点头,虽然只是两三天没见,她看着还是有些削弱的样子,但看着起色倒是比之前好了一点,眉眼间也不再那么憔悴了。 “不错不错,看样子你还是有好好将我的话听进去的,你看看现在多好看?比那天的气色好多了,看着多美啊。”乔安歌边打量着边满意的点头,一番赞叹倒是让白矾颇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忙转移话题:“姐姐可别这般打趣我了,还是先启程路上再聊吧。” “也好,可别让……可别错过了时辰,早去早回也安全不少。”乔安歌说着,差点就说漏了嘴,连忙改了口,说着两人便一同坐上了马车,到了车上,乔安歌才又问道:“我看你这些日子闷闷不乐的,那桂花开了香味很是浓郁,我们也不离的太近,就在那附近的水边走走再过去如何?” “啊?随意吧,一切听姐姐的就是。”白矾还有些晃神,听乔安歌这么说了便随口应下,其实这次出来她若不是因着乔安歌想去也不会答应。她家的事她大致也听人说起过,不过到底不太清楚,只以为她的心情也不佳,一同出去走走也不错,总比在院子里暗自神伤得好。 见白矾还是没有多大兴致的样子乔安歌不仅暗自叹了口气,随即又柔声问道:“白矾,你我认识虽然只有数月,但我早已将你当做知心朋友,也是我认下的妹妹,看你这个样子,我又怎么可能不担心,你同我说说,是不是和小五有关?我也不介意什么了,你只当做诉说就是。” 闻言,白矾只觉得鼻头一酸,说不感动是假的,可这事她又如何好和乔安歌说,更何况这事还和她有关系,想到那日他说的话,她的心口更不自觉的疼起来,她扯出一丝勉强笑意,轻声道:“姐姐还是不要再多问了,此事我也不知该如何告诉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如你所说,就是不为我自己着想,我也得为了我爹娘着想不是?” 乔安歌一愣,这话事她说的不假,但……算了,她不想说再怎么文也没用,不过她也没有否认和凌天遥有关,这么说来果然是和他有关了。看这样子,多半真是凌天遥同她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了,突然,她想起可那天见凌天遥时他说的话,莫非和那个雪姬有关? 想到这儿,她不禁有些生气,语气也生硬道:“你既然不说那我也办法,不过看样子是和那个雪姬有关吧?之前我还不在意,看着那女子该是挺端庄一人,不像是个心狠的,莫不是我看错人了?她这几日央着小五陪她去扫墓,虽然小五还没完全答应,但看样子到时还是回陪她去的。” 白矾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她说的事什么,直到脑海里出现了一抹身影和巧笑倩兮的眉眼她才反应过来。“姐姐说的是那个雪姬姐姐吧?她这几日确实是她父母的忌日,她也应当去看看,听说路途还挺远的,王爷若是去了还能多照看照看,也没什么。” 乔安歌怔楞的看着白矾,这算怎么回事?那雪姬虽说是作为凌天遥得妾室所在,但却只是红颜知己的身份,怎么说都算是半个情敌了,她还这般毫不在意的,是真傻还是根本就不在意?“你倒是大方,你不是很喜欢小五吗?她和小五走的如此近你就不在乎?你真能这么无谓的看着凌天遥去陪她?这路上孤男寡女的,你就不怕出了点什么?” 越说她越是激动,不知是在因为白矾的无所谓而生气还是在为了一个她不想接受的事而逃避,她知道雪姬只是凌天遥的红颜知己,没有任何的儿女情长的关系,可若是她,就是这种关系她也会很在意,可白矾却无所谓,大致是见惯了,自己喜欢的男人身边有多少个女子,那若是凌天珩也是这样呢? 他虽然没有正妻,但谁又能说他没有一个妾室或者宠姬?又或者是通房的丫头,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她所能接受的。可若不是这样,身为临安王爷,他身边又怎么可能不会没有女人,最起码通房丫头肯定是有的吧?想到这,她心中隐隐有着一丝刺痛,她是绝不会容忍这样的情况发生自己身上的,她不能容忍同他人分享一个丈夫,可他临安王又怎么可能真的会除了她没有其他女人?就是他想,他的身份也不会允许。 “姐姐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虽然是对他有些爱慕,但也不是真的有多好的关系,说起来那雪姬姑娘反而比我更了解小哥哥,也更亲近小哥哥,他就是喜欢她也是理所应当的。而我……我在他心里不过是个十年未见的小妹妹,就是再见,也没有任何区别。”说道这里,她眼中亮光渐渐暗淡下来,语气也很是沮丧。 第两百五十八章 道观 没有多久,乔安歌和白矾便到了郊外,怕白矾看到凌天遥改变了想法,在到了那里之后,乔安歌便暗自嘱咐烟儿下去准备,随后便带着烟儿在附近转悠,不得不说八月的桂花开的很茂盛,那香气还没到这里便闻到了,还好边上就是湖水,将那浓郁的香气冲散了点。这边虽说不上人潮涌动,但也有不少来这里采风望景赏花的人,所以人还是有些多的。 当然啦,都说了是为了撮合他们两人,乔安歌自然早就让下人来打探清楚地形了,在这圆形的湖水周围都是桂花林,很是适合人观赏,不过在往东边而去的林荫小路上,一直往里面而去便是一处人家,多半事看守这里的人,但环境还是很雅致的,让他们两在那里见面,安静舒适,更适合谈论正事不是? 心中暗自打着算盘,乔安歌在和白矾走了一会儿之后收到了由方才查询情况的烟儿的汇报,也不再瞎转悠,拉着白矾便往那条小路上引去,“听说前面是个烧香请愿的地方,那里的道人解析起事来也是十分灵验的,不如我们俩去看看,就是解不了心结也还能许个愿不是?你也想为你父母请个愿,让他们平平安安,福寿安康不是吗?” 原本听着还没什么兴趣的白矾在听到乔安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一下,最终妥协的点点头,寻个平安总是好的。乔安歌见她答应了,心中暗喜,拉着白矾的手便往里面而去,边走路上还边说道:“往日这里可是人来人往的,今日不知怎的竟这么安静,不过也好,安静点心里也清净不少,你若是实在不放心,待会儿看到了那道人一定要让他好生替你看看姻缘。” 白矾无奈一笑,一张小脸有些发白,“姐姐说些什么呢,之前姐姐不是还说要相信什么科学吗?该有……唯物主义,这个时候怎么又说起这些玄乎得了?再说了我能有什么姻缘,人家都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姻缘可不就在我爹娘手里了,往后……恐怕真的得回锦州见一见爹娘给物色的人了。” 说着她幽幽一笑,眼里带着点凄凉,看的乔安歌心里一阵阵难受,这么好的姑娘,小五那人怎么就明摆着看不到呢?想的那双眼睛也不知道拿来干嘛。“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我之前不就同你说过,一定要选一个喜欢的人,爱的人嘛,你父母又不是你,哪里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可是,他们知道什么样子得是最适合我的啊。”白矾小声嘀咕道,听的乔安歌无语凌噎,最后不耐的说道:“哎呀,反正你先听我的就是了,待会儿一定要虔诚的让那个道人替你算一算,说不定这一次还真就能算到你的姻缘呢?话也别说的太早,一会儿且先看着吧。”她神秘兮兮的说道,看的白矾困惑不已,但也随她去了。 两人这么聊着很快就到了那个屋子里,刚走过去,果然一位身穿灰色道袍到模样却很是严厉的男人站在门口,估计就是乔安歌说的那位道人了,只见他远远就看到乔安歌和白矾,便走上前来迎接,“道澄见过两位施主,两位姑娘前来是来烧香情愿还是来解析梦境?又或者是来观赏这附近的风景?” “都有,既然到了这里,不来请愿如何说的过去?道澄道长是吗?小女子乔安歌,这位是我的友人名叫白矾,今日心情欠佳,心事重重的,我想着便带她来这里看看,你不妨同她谈谈让她解开心结的好。”乔安歌上前一步,客气的说道,但眼神已然是和他互通过,对方明白的点点头,随即说道:“原来如此,那就请两位姑娘院子里请,待贫道同她深谈,方才能一解姑娘的疑难。” “这……我……”白矾有些缓不过神来,原本她还以为乔安歌只是随口说说,哪里想到她竟真的让那道长同她聊聊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一个劲的想拒绝,许是乔安歌看出了她的心思,忙安抚她的心绪柔声道:“诶,方才不是说了,就让他看看又如何?你还怕他真看出什么不成?再说了我还在这里呢,你不必如此慌张。” 白矾见说不过乔安歌,最后只得丧气的不再说话,权当默认下来,随即俩人便跟着那道长在这儿院子里缓慢的走着,边走乔安歌边同那个道长说了几句,无非事说白矾最近气色不佳,心思太重云云,甚至还隐隐约约提到了姻缘之事她听的白矾禁不住红了脸颊,让那道长看见,不禁抿唇笑道:“姑娘不必如此拘束,每日到道澄这几来请愿求姻缘得实在太多,并不止你一人有如此苦恼。” “是吗?那这么说来道长应当很是适合此类得事咯?不然您给我这妹妹指一条明路出来,也免得她吃这许多苦来。”乔安歌闻言忙不迭的说道,无视一旁一直在拉她衣角的白矾,那道长倒也心领神会的说道:“俗话说姻缘天注定,这人世间,无论是人的姻缘还是动物的姻缘都是靠着月老仙人那手中得红线而定的。这姻缘便在这红线之间。” 说着,那道长从袖中拿出一条红色的丝线,递给了乔安歌,笑的很是慈悲为怀道:“传言道月老仙人定下姻缘之际都会将此红线栓在两个有缘人之间,在凡间时,若是有缘之人相遇之时,这腕间得丝线便会永远将两人连在一起,永生永世。姑娘不妨试上一试,只要栓上这红丝线在这院子里走上一圈,看这线时灵还是不灵?” 白矾犹豫的看着道长手中得丝线,明知不过是唬人的把戏,但听着道长说的话时,脑中却不自觉的想到了那个俊美的人影,若是真的能和他相伴一生该有多好?一旁得乔安歌见她眼神间得动摇便加了一把火道:“白矾,不妨试上一试,就看看这东西到底灵不灵验,到时就是不灵也不过心安理得了不是?” 被乔安歌这么一劝,她本来就不坚定的心动摇的更厉害了,最后挣扎一番无果后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既然姐姐都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说的了,就试一试吧,不过先说好不过事试一试,到时候无论结果怎么样都当不得真的。”突然想到若是她遇到得另一个拴着红线的人不是那个人那她岂不是很惨? “放心吧,道长心里有分寸的。”见白矾答应了,计划一惊快完成一半的时候,乔安歌自然是兴奋不已的,忙不迭得连声回道,心里暗自心想,恐怕到时候就不是我们想让你当真了,而是你自己都迫不及待得想要当真了。也不知烟儿那边可准备好了,待会儿可不能出错才是。 见她答应了,那道长便将红丝线栓再了白矾的手腕上,随即队她说道:“如今姑娘只需在沿着东边在院子里走上一圈,待一圈完了之后便往北方再走半圈,到时再看看可有奇景发生。”他温柔的说道,白矾点了点头,心里仍旧很是忐忑的看着那丝线,慢悠悠的开始往院子的东边方向一步步走去。 待白矾走的稍远一些之后,乔安歌才走到那道长身边,笑眯眯的说道:“真是有劳道长帮我这忙了,否则我都不知该如何撮合他们。待会儿还是要靠道长替他们指引一番,让他们早日和好才是。”她说的很是诚恳,俨然已经将那两个人当成了真真为爱而困的人。 吗道澄道长却没有察觉,只微微笑着,客气的说道:“姑娘言重了,佛家有一句话,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今我道澄虽不是救人性命,但成就一桩婚事也是为此积善积德罢了。但愿您那两位朋友能尽早走出迷途,认清此次真心以待,往后便不要再过多争吵。” “那是那是,道长说的是,他们就是太不懂事才这样的,要换成事我可早就和好了,你看我的觉悟多高是吧?不过话尿泡这样说,可人人都不喜他人插手此事,何况我如今还是瞒着他们做的,只怕他们事后是要怪罪于我了,不如这样,我先行离开,带他们真正和好了,我再回来如何?”乔安歌忍着笑意连连称赞道,但随即又待着几分担忧的说道。 “其实姑娘不必如此担忧,相信姑娘的朋友会理解您这番苦心的。不过若是姑娘当真觉得无聊,这周围还有很多风景,人烟也不是很多,很是寂静,你也可以去周围看看,不过这院子里就我一人,恐怕不能为小姐引路了,还望你不要怪罪,更不要走的太远,否则一人实在不太安全。”那道澄劝道,但见乔安歌眼中的飘忽,想她估计是等的无聊,想要去周围转转也实属正常,又耐心嘱咐道。 目的达到了,她现在只需要坐着看最后的结局就行了,不过这院子可不大,若是真让白矾这会儿折腾一时半会,也不知凌天遥会不会等得不耐烦,但愿他们能将话说开来,这样她回来的时候还能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她暗自想到,便让其他人继续守在这里,独自出了院子。 第两百五十九章 日常被绑架 一切都如计划进行着,乔安歌也放心的准备到这院子外走走,毕竟她也是第一次来这里,难得的风景能不好好看看吗?希望她回去的时候可以看到他们两个人和好如初的样子,这样一来,她不就又促成一段姻缘嘛,还说月老的红丝线多厉害,说不定他月老还没有她乔安歌的法子厉害呢。 她屁颠屁颠的想着,却得意忘形之下没有注意到身后越来越近的可疑身影,为了让他们两能顺利进行,乔安歌让烟儿在那里看着他们,随时来汇报情况,所以这会儿她是独自一人走在这院子外的林子里,走了一会儿,乔安歌越发觉得不对劲,虽然周围很是安静,却偶尔会听到隐隐约约的声响,但远远看去却什么都没有。 看样子,还是先回院子里好了。越发不安的乔安歌也回过了神,这里可不是现代,她一个女子独自走在这种林荫小路上实在太不安全了。心中想着便转身准备往回走,却在刚转身的刹那,只觉得脖子一股剧痛传来,下一刻便失去了意识往地下倒去,却意外的落入了一个陌生的人手中,只见那影子将已经晕过去的乔安歌一把扛在了肩头上,很快便消失在林子里。 而另一边的白矾却丝毫不知情,她紧张的看着手腕上的红丝线,照着那个道长的话在院子里走了一圈,随即又朝着东边走了半圈,整个过程她都既紧张又期盼,直到完成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之前见到得那片湖旁,而在不远处的桂花树下一个模糊的身影让她的心止不住的咚咚乱跳。难不成那个人就是所谓的有缘人吗? 她暗自心想,随即迈开步子朝着那个人影的地方走去,边走还边睁大眼睛,试图看清楚那个人影,不负所望,越是靠近她无法觉得那背影很是熟悉,更是紧张的跳到了嗓子眼来了,她放轻了脚步声,一步步靠近那个身影,那人清晰的轮廓也逐渐出现在她眼前的,认出那人的身影时,不知是因为诧异还是因为激动,她只觉得鼻头一酸,眼眶便开始起了一层水汽,直到站在那人身后两步远的地方吗她才停下脚步,迷恋的看着这近在咫尺的人。 “怎么这么久才来,你可知道我在这里等候多时了?”那温柔的声音响起,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随即转过身来,那向来不会在她面前显露半分柔意的人,在这个时候眼中却蓄满了柔情惬意,让白矾本就狂乱不止的心在这个时候却仿佛漏跳了一拍一样,呼吸一滞,紧张又带着几分羞怯的看着面前让她想了很久的人。 然而,和白矾心思相反的凌天遥却在看到来人的时候笑容僵在了脸上,眼中的暖意也在逐渐的冷却,这个时候他若是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他就白白在这里等着一个时辰了,他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但在看着白矾脸上的害羞之色时又及时的控制住,语气尽量平静道:“是白矾啊……你怎么会来这里?独自一人来赏花可不安全,怎么不多带点人出来?” 许是心里还带着几分侥幸,他刻意试探的问道,可惜这个时候的白矾已经是看不到他脸上的期盼之色,更没有注意到他话里的失望。“不是我一人来的,还有安歌姐姐也一起来了,不过她这会儿不知去哪里了。不过小哥哥又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去上朝了吗?” “安歌?她也来了?”没有听到白矾之后的问话,凌天遥兀自问道,语气里满是焦急,到这里他已然确定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心里大失所望之下还带着一股子怒气和悲凉,他原以为乔安歌突然注意到他,才会将他约出来,虽然没有抱着与她互通心意的程度,但能和她多相处对他来说已然是幸运之际。可没想她竟连这都没有给他,更甚至将他一手推给了别人! 被凌天遥这一问问的有些发愣的白矾有些回不过神来,但嘴里还是下意识的喃喃道:“对……但是我也不知道她这会儿在哪里,小哥哥你……”似乎是终于觉察到凌天遥的情绪变化,白矾语气中带了几分不安。看着凌天遥的眼神则没有方才那般迷恋,反而带着两分警惕。 “白矾……”片刻之后,凌天遥才缓缓开口,带着几分挣扎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以往的那些犹豫不决在这个时候也已经抛诸脑后,被乔安歌此举激怒的凌天遥这才意识到,他必须和白矾将话说清楚,否则乔安歌便会一直将他们俩联系在一起,甚至还想要搭桥引线。就算不会和她有什么结果,但至少绝对不能再让她把自己推给别人。 “如果……你是想说我不想听的话,那小哥哥还是不要说了。”也许是看清了凌天遥眼中的挣扎和拒绝,白矾一番跳动的心在这个时候也渐渐冷却下来,她微微低下头,幽幽说道,语气里很是平静,让凌天遥不禁有些担忧起来,但她继续说道:“其实我知道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说的对,无论如何,我应当同你把话说清楚才行。不然这么拖着对你对我都不是好事。” 凌天遥静静的看着眼前才刚到自己肩头的黑色柔顺的发顶,听着她平静的声音,他的心里隐隐起了几分愧疚,他自认不论是从十年前还是现在,他一直都将白矾视为自己的妹妹,更何况如今她还为了找他,独自到了京城,他对她除了多加照顾以外,便不再有多余的心思,所以在发现白矾的心意之后他便一心想要疏远她,以为这样她便可以放下对他的心思,可如今真正到了这一步,他却有些不忍。 “我知道……小哥哥你对我从来就没有男女之情,是我太天真了,一段十年前的记忆和诺言一直认真到现在,其实在这次见到你之后,我就应该察觉出来的,可是那时候……”那时候她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有哪里会注意到凌天遥在想些什么。她暗自神伤的想到,“这次也多亏乔姐姐了,若不是她,我还不知该沦陷多久,而你又该困扰多久。”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带着哽咽的沙哑,像是强忍着不住涌上来的泪意。 “……”凌天遥默默的听着,只觉得心里深处竟会开始隐隐心疼起眼前的人来,却又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而无从开口。沉默许久之后,直到听到耳边隐约的抽泣声,他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最后深深叹了口气,柔声道:“说起来,我还是没有你有担当,这话本就该我来说的,可却一直优柔寡断,直到现在。若是一开始就同你说清楚……” “不用了小哥哥,现在也一样,现在说也没什么区别。今天让你来这一趟有劳你了,其实在来的路上我就有想过姐姐要做什么,只是……对了,你不是要去找乔姐姐吗?她向来爱看风景,许是到周围转悠去了。你先去找她吧。”白矾出声急切的打断了凌天遥的话,声音软糯,又带着哭腔。那双一直看着脚下桂花飘落的花瓣开始枯萎的颜色,脸上早已经湿了一片。 待说完之后,她才转身,现在她只想赶快离开这里,至少不要在他面前哭的伤心欲绝。这个时候她也不想听到身后那人在说什么,也确实没有听到一句挽留的话,也许他已经去找乔姐姐了吧,想到那个人看她的眼神,只怕往后他的情路也更艰难了。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忍不住为他着想。 看着那急急离去的倩影,凌天遥却有一瞬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将她挽留下来,但话到嘴边却想起了脑海里的身影,最后只得眼睁睁看着白矾离开却没有追上去,站了一会儿之后他才转身朝着院子外走去,白矾都能鼓足勇气和他说那些话,他又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该去找她了,这一次,他一定要将他心中所想全部同她说清楚! 一步步走出了院子外,想起方才白矾说的话,对了,那人那么喜欢观赏景色,但却又极其爱清净的地方,那边虽然开满了桂花,可是人流太多,恐怕她是不会往那边去的,以她的性子,也不会留下白矾独自在这院子里,那就不可能回去,从院子出来的路只有两条,另外一条通往后山树林,后山过去之后便是一处村庄,她应当会往那里去才是。 这般一合计,只觉得心里又有了一丝不安,这条路鲜少有人路过,说安全也安全,可却也更危险,何况她现在还是独自一人,有不熟悉这附近的地形,越想他越是不安,朝着那条不易有人的小路一路找去,许是太担忧,他的脚步加快,不出片刻便走出了一里,可是却一个人烟都没瞧见。 难不成她没有走这条路?也许她遇到了什么去那里看桂花也说不定,又或者她直接回了马车。这个时候凌天遥只有这么庆幸的想着,于是也不再继续走,转身便准备去她们的马车那里看看,可刚一转身却听到脚下一声轻微的响声,像是东西破碎的声音,他蹲下身看去,竟是一条像是手链一样的东西…… 第两百六十章 自掘坟墓 “噗!!!”随着声响乔安歌也一下从昏迷中惊醒,随即一阵冷风吹来只觉得浑身冷的颤抖,身上的衣物也紧紧贴在身上,又粘又腻,而已经聚在一块的头发也从发尾低下一滴滴水珠,她抬眼看去便见着几个穿着邋遢不堪,胡须凌乱,眼神猥琐的男人正贪婪的盯着她,其中一个手里正放下一个木桶,桶里还有一些没倒出来的水。 “啧啧啧,看这身段,慧儿那丫头果然没骗我们,当真是个难得的美人。瞧这水灵灵的脸蛋,看着还真是惹人怜惜啊。”其中一人蹲下身用他那沾着污秽的脏手捏着乔安歌的下巴,眼神很是贪婪和欲望。乔安歌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手竟被绑在了身后,眼里终于浮起了几分害怕和恐惧。 “你们……你们是……”她颤抖着声音正要开口,却突然想起了眼前这几人有些略微的熟悉,脑中突然浮起了前几天的夜里的一幕,是他们!没错了,他们方才还说了什么慧儿,他们是那天在后门见到的人,这么说来,是乔莘宁让他们来的? “蠢货!你提了慧儿那丫头不就把幕后人给泄露了吗?到时候她们找我们麻烦怎么办?”另一个站在身边的人骂咧咧的说道,而方才那个说话的人却不耐烦的回道:“怎么着?你还害怕那丫头不成?她们可是有把柄在我们手里,要是到时候我们将这事抖出去,死的更惨的只会是她们吧?你什么时候这么怂蛋了?” 这么一说,另外两个男人也跟着大笑着附和起来,乔安歌默默的看着这一幕,脑子却不住的飞快转起来,看样子真的是乔莘宁她们指使的了,真没看出来她竟还能用这么下流的法子,还真是为了害她宁愿玉石俱焚是吧?她乔安歌又岂是乖乖让她得逞的主?想着,她突然想起来在她袖子里藏着一把匕首,是上次方卫留下的匕首,她因为怀念他便时刻带在了身上。 趁着他们自己起内讧的时候,她悄悄甩了甩衣袖,想要将那把匕首掉出来,但许是袖子也被捆在了绳子里,所以虽然她感觉到匕首掉了下来,却迟迟落在袖口出不来,正心急之下,那群人却突然又静了声,将目光投向了她,吓得她浑身僵硬,手上的动作也一顿不敢再随意乱动紧张的盯着他们。 “说那些有什么用?这事成了才是正事,放着这等美色还能吵吵嚷嚷的,你们先吵着吧,我可不陪你们耽搁时辰!”说着,其中一个男人便笑的极其恶心的摩拳擦掌的朝着乔安歌走去,这一番话也提醒了另外三个男人,一个个反应过来之后也跟着笑着一步步靠近。 乔安歌害怕的看着他们,手上的动作开启惊慌用力起来,试图将那把匕首从袖子里抖出来,可眼前一步步靠近的忍还是让她失了镇静,下意识的叫喊起来:“你们想干什么?乔莘宁给了你们多少好处让你们干这种事?我给你们双倍放了我如何?你们……你们可想清楚了,我可是相府的嫡女,比起乔莘宁能给你们的更多……你们……你们别过来!” 她慌的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一方面想要快掉将匕首抖落出来,一方面也害怕他们得靠近,可不管她说些什么,那群人还是一步步的朝着走来,她只得恐惧的擦着地上往后面退去,“双倍?哈哈哈,我们自然知道你比乔三小姐值钱的多,不过这个时候放你回去岂不是自找死路吗?我看小美人你还是乖乖认命从了我们吧,兴许大爷们兴致好了,还能对你温柔点。” “别……你们可要想好后果了,如果动了我一下,得罪的可不就仅仅是丞相,还有当朝临安王爷凌天珩,他的雷霆手段若是发现你们动我一根汗毛,定会让你们生不如死!”说不出求饶的话,到这个时候她仍旧只能想到出口威胁,应当说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所以到这会儿她也想不出什么求饶的法子。只得希望这群人是群贪生怕死的,能畏惧一下而放了她。 但她想的实在太天真了,敢对丞相的女儿动手他们早已不畏惧任何势力了,虽然在听到临安王凌天珩的名号的时候他们眼里都闪过几分犹豫,但很快便被眼中的贪欲所掩盖,他们都是亡命天涯的人,每日除了醉生梦死的混日子以外,便没有心肠,没有希望的活在这世上,所以的不得罪人他们也无所谓,只要这会儿快活着就行! “我看小美人你还是乖乖听我们的,你就是皇帝的闺女今天也是逃不出这座城隍庙的。还不如早早从了我们!”说着,为首的那个男人便朝着乔安歌扑了过来,乔安歌心里一落,缺感觉到手上一重,那把匕首终于掉到了她的手里面可手还被绑在身后,她还得花时间将绳子割开,可身上压下来的重量,和属于男人的雄厚却又带着腐朽的气息一下朝着她汹涌而来,她脑中的名为冷静的那条线终于一下子崩坏,她开始拼命的挣扎躲避起来。 “啊!!!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起来……起来,放开我!!!”她拼命的叫喊起来,可这个时候的触觉却又极其敏感的感觉到他们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手,还有耳边衣服撕扯开的声音,“刺啦!”很是刺耳又大声。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顾不了什么了,只能拼尽全力的挣扎着,摇摆着头躲避着那些人凑近她的气息,手里却在慌乱之下绳子竟被匕首给割断了。 “哈哈哈哈,你叫啊,最好叫的再大声点,待会儿听起来才够刺激……这丫头片子果然够刚烈的,不愧是丞相的千金啊,老子今天就要看看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今日还怎么跑出去!”那个压着乔安歌的男人骂骂咧咧的说道,随即手上更加用力,将已经所剩不多的衣料又撕扯了不少。 乔安歌感觉到了手上绳子被割开,手也自由饿可以动弹,本来已经怕的空白一片的脑子也渐渐冷静下来,她愤恨的看了眼眼前的几人,握紧了手上的匕首眼中闪过从未有过的杀意,在他们准备继续动手的时候,找准了时机朝着身上那人的脖子抽出手狠狠地的刺了下去。 “啊!!!!”荒芜的城隍庙里一刹那响起一道凄厉的惨叫声,看着眼前人痛苦不堪的捂着不断从脖子处的伤口往外面冒的鲜血,还有其他三人被震惊在当场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敏捷的一脚踹开了那人,捏着手里的匕首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当机立断的朝着庙门的方向跑去。 她一跑那群被吓得呆楞在原地的男人们也终于反应过来,脸色一变,凶狠的追了出去,乔安歌惊慌不已,脚下也更加加快步子,然而就在她好不容易跑到庙门的时候,又突然出现一个男人将她一把打了回去,乔安歌始料不及,一下摔在了地上,手上的匕首也随着掉落在一旁,但很快又被乔安歌捡了起来,这个时候身后的那些男人却都停下了脚步,不再追上去,只停在乔安歌身边几步远的地方,围在一起。 乔安歌只觉得头晕目眩,背后和屁股还有手肘都火辣辣的疼,但这个时候她已经顾不上这些痛了,她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手里依旧握着匕首对着他们,警惕的看着突然出现在庙门口的人,和其他男人不一样的是,这个人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一样的衣服,面色冷厉,周身充满了狠厉,同那几个混混根本就不同。而显然,这几个混混也是有些忌惮他的。 “哟,二妹,你这么急着是要上哪儿去啊?要不要大姐帮你一把?”正在这时,一道熟悉得声音响起,语气里带着的刺让乔安歌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随即那抹让她意外的身影便出现在面前,在看到乔安歌衣衫不整,发丝凌乱不堪的时候她眼里闪过可快意和得逞之色。 “乔依蓉……”乔安歌意外的看着面前抿唇笑的很是端庄优雅的女子,喃喃出声道,她原本一直以为事乔莘宁做的,毕竟这么疯狂又不顾后果的事也只有她乔莘宁才做的出来,可没想到出现在面前的却是一脸得意的乔依蓉,按着她的性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来?怎么让她不意外。 “是我,怎么?二妹很意外么?是不是以为是乔莘宁那个蠢货?也对,平日里这种事向来都是由她来干嘛干的,又怎么可能轮的到我来出手。”看着乔安歌眼里的讶异,乔依蓉只觉得兴奋得意的很,她乔安歌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让她怎么能不大快人心? “……确实挺难得了,这次没有作为缩头乌龟躲在乔莘宁背后。不过该说你是蠢呢还是勇气可嘉啊?这么自掘坟墓的事你也真的敢做。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后果是什么?不仅你会付出代价,就连你那个母亲都会跟着受到牵连。”稍微冷静下来的乔安歌看着面前出现的人,冷嘲热讽道,但心里却觉得隐隐不安。 第两百六十一章 被折磨 “随你怎么说吧,大难临头了,就给你一次把话说完的机会。”纵然听了,乔依蓉却不怒反笑道,但笑声里的狠辣却让人不寒而栗,乔安歌静静地看着她,实则心里却在想着如何从这里逃出去,看乔依蓉这样子,八成是已经失去理智了,她若是再和她周旋,只怕她什么时候发疯都不知道,想到这里,她更加笃定心思,必须得逃出去。 “乔依蓉,你冷静一点,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些什么吗?如果真的要在这里对付我,你也会受到牵连,到时候你觉得父亲会放过你吗?还有你母亲和你母亲的娘家,都会因为你而名誉扫地,甚至还会牵连入狱,就为了我一个人,用那么多人来牺牲,你真的觉得值吗?”想了想,她只得用这法子来引诱她,虽然知道乔依蓉狠辣,但至少在自己后台这事上,她应当还是会有所犹豫的。 然而,她实在太低估乔依蓉的自私自利了,她竟然已经敢亲自出面,说明她已经顾不得其他了,连自己会暴露都不介意,又怎么可能还去在意赵玉莲和赵家。现在她的心急想的念得都是如何毁了乔安歌,只要能看着她失去一切的样子,她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二妹,都到了这个地步,我作为姐姐便好心劝你一句还是打消想跑的念头吧,我乔依蓉今天就是豁出去一切都会让你付出代价!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认命,若是你怕了想要求饶,多说几句好听了,兴许我还能让你死的更容易点,我们好歹姐妹一场,怎么都得手下留情不是?”乔依蓉狰狞的笑道,她的眼里影射出的恨意,让乔安歌暗自心惊。 疯了!这乔依蓉根本就已经疯了!她又何必和这疯子在这里耗费口舌?她愤愤的想到,随即强制镇静下来,无论如何,拼一把总比在这里等着受死强。决定之后,她冷声道:“乔依蓉,我原本以为你至少念及父亲和赵玉莲不会做的如此绝情,想不到你竟自私自利到了这步田地,也好,我今日也没什么可和你说的了,不过,想要我求饶,你还是等下辈子吧!” 刚说完,她边看见乔依蓉脸上的笑渐渐消失,本就充满了怨气和恨意的眼神里渐渐笼罩了一层怒气,让她整个脸更加的扭曲狰狞,只见她最后强忍着怒气冷哼道:“好……不愧是薛梦瑶那贱女人的种,骨子都是一样的硬!我就看看,当初母亲能对付了你那虚伪的娘,我今日也要让你下地狱,去看看你那个从未见过的娘亲吧,正好让你们团聚团聚。哈哈哈哈……动手!怎么够狠就怎么来,让我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说完,那原本就围在乔安歌身边的几个男人闻言便前仆后继的朝着乔安歌扑过去,乔安歌心里一惊,下意识的从身后抽出匕首胡乱的挥动了两下,让原本肆无忌惮的想要过去的几人脸色一变,许是想到方才那个男人痛苦的样子,不禁都有了几分忌惮。一时都不敢靠的太近。 “别过来!都别过来!乔依蓉你这个疯子!你有本事就别让我活着从这里出去,否则一有机会,我一定会让你为今日所为付出代价!”乔安歌害怕的握紧了匕首,神经已经崩成了一根弦,紧张的与那几个人对峙着,只要他们一有动作,都能牵动她的神经,朝着那人狠狠的挥去,毫无章法。 “愣着做什么?一把小小的匕首就把你们吓的动弹不了了是吗?几个大男人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对付不了,还想不想要下一半的酬金了?”见那几个男人迟迟不下手,乔依蓉歇斯底里的怒吼道,听到酬金两字,那几个男人终于眼里出现了贪欲和狠色,乔安歌看着更加害怕,手上也挥动的更勤,可她到底不懂武功,再加上紧张恐惧之下,早已经失了力道。 “啊!”就在她害怕的分神的时候,竟被那个一身黑色夜行衣的男人一个箭步上前,直接一个手刀打向乔安歌拿着匕首的手腕上,乔安歌只觉得一阵剧痛,她不禁闷哼出声,匕首便掉落在地上,她还没来得及顾及手腕上的痛楚,就被其余围着的那几个男人一人抓着一支胳膊扑倒在地上,随即又如方才一样,开始撕扯她所剩无几的衣服。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禽兽!!!”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保持不了之前的冷静了,她大声的哭喊道,想要护着身上的衣服,可她那点力气又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无论怎么挣扎都抵不过他们在她身上的肆意妄为。更让她愤恨不已的是耳边乔依蓉那尖锐又猖狂的笑声,让她更加的狼狈不堪。 “放开我……”她无助的喊道,凭她的力气根本斗不过这些男人,更别说能逃离这里,听着耳边乔依蓉嚣张的笑声,她只觉得眼前那些凶狠的人都开始渐渐变得扭曲,随即又是一片漆黑,难道她好不容易重来的人生就要葬送在这里吗?还是以这么屈辱的方式。眼前晃过很多得画面,最后又定格在那张俊美的脸庞上,那道有时温柔似水的眼睛。 “救我……凌天珩……”救救我,凌天珩,求你了,她绝望的无意识的喃喃道,仿佛那个人就在眼前一般,可无论她怎么和他求救,都无济于事,她能感觉到那些男人开始在她身上胡乱摸索的手,她也能感觉到脖子处恶心又滑腻饿触感,还有让她喘不过气的男人的汗臭和腐朽都让她觉得窒息。 乔依蓉得意的看着这一幕,终于,她终于把眼前这个一直以来都恨之入骨的人狠狠踩在了脚下,若不是因为她,她乔依蓉何必只是一个庶女的身份,她哪点比不上她,一个要死不活的病秧子,以往要不是看她软弱无能,成不了什么大气,她才一直以来留了她一条命,可没想到之后她竟开始耍起心思来,真没想到她竟藏得如此深。 可就算这样她也乐意和她慢慢斗,这样才算有意思,若是将这样的她狠狠踩在脚底,让她永远都翻不了身总比对付那个病秧子要有趣的多。可之后她看着乔文治,也是她的父亲如何明里暗里的偏心乔安歌,她又怎么会嫉恨越发深,再加上名镇京城的临安王的求婚,她更是害怕不已,若是到时她真的爬到她的头上,她又该如何自处? 直到她发现乔安歌竟一直都在撮合那个乡野丫头和五王爷,她心里一直以来深埋着的嫉恨也在这一刻一并激发,那个笑的风流的男人,那个有着一双桃花眼的男人,让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得人,竟为了乔安歌一次次的拒绝她,一次次的和她疏远,她又怎么可能不恨?乔安歌,要恨你就该恨米自己,是你自己要和我作对的,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碰!”的一声巨响,将庙里的人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也一顿,怔楞的看着突然打开的庙门,只见一道欣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乔依蓉的呼吸一窒,紧张的看着来人,原本还嚣张大笑的脸也一下子僵在脸上,惨白一阵。许是来人身上的杀气太重,那几个男人,包括那个一身夜行衣的男人都不禁心生惧意,一时都不敢再随意乱动。 乔安歌也注意到了周围的一片安静,她缓缓睁开已经湿漉漉的眼睛,缓缓看向庙门额方向,在看到那抹身影和那人浑身压抑不住得怒气和杀意,她心中一喜,期盼的想要看清楚那个背对着阳光的人。然而,却在看清楚他的脸时,心里竟隐隐有着几分失望,不是他,不是凌天珩。 凌天遥从捡到那个东西开始,便眼皮直跳,只觉得心里不安越来越重,它突然想到上次乔安歌也被突然绑架得事,还有之前军营得事,难不成是天门派的人做的?还是说二哥他又暗自回了京城?可是推想了片刻,他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唯一的可能便是被人绑架了,而且很有可能会是天门派的人,这么一来,安歌只怕是凶多吉少。 既然不可能在回去的路上,那就只有可能在前面,他记得在前面附近有一座城隍庙,已经荒废了许久,这周围又都是山丘绿林,他们就是动手也不可能在这些地方,唯一得可能就是会出现在那座城隍庙,这么一想,他只觉得乔安歌的处境越加不好,不再迟疑直接起身朝着那个城隍庙而去。 直到离那座城隍庙越来越近的时候,他终于听到了从庙里隐隐传来的笑声,很是渗人,越是靠近声音越大,甚至有些耳熟起来。还有隐约的男人的嬉笑声,听着很是刺耳,这让他越发忐忑起来,悄然走进之后,怕有埋伏,他又悄悄躲到了门后,想要透过墙上的破洞,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谁曾想竟让他看到这么一番气血翻涌的场面,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便直接一脚踹开了那扇紧紧闭着的庙门。 第两百六十二章 来的还不算晚 然而,门一开,却让他看到了怒火中烧的一幕,那些人一见到他来了,纷纷停下了手,可即使这样凌天遥还是看到了乔安歌眼里的绝望和无助,他心中一疼,只觉得又是气愤又是怜惜,脑子里也什么都不顾了,只剩下要将眼前这群人千刀万剐的怒意。 所有的人包括乔依蓉都来不及反应他的出现,只见他面无表情,但眼里却充满了冰冷的走进来,那冷厉的眼神直直的射向还在乔安歌身边的几个男人,尤其是压在她身上的那个,众人只觉得浑身颤栗,想要逃跑身子却像灌满了铅一样。 “噗!”只见一道冷光闪过,那个压在乔安歌身上的男人便人头落地,猩红的鲜血喷洒出来,身边的几个男人均是白了一张脸,惊恐的看着那个已经成了无头尸体的身子,就连乔安歌也从方才的绝望中缓了过来,却还是被眼前的变故吓得怔楞在当场,脸上也沾上了一些喷洒出来的血,接着,那具尸体缓缓的倒在了一旁,而那颗被砍下的头一骨碌掉在地上,然后一直滚到了乔依蓉的脚边。 “啊!!!”乔依蓉惊恐又嫌恶的看着脚边的人头,那人脸上最后一刻恐惧的神情还留在脸上,就仿佛在向她喊冤一般,乔依蓉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最后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颤抖着身子恐惧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而后者仍旧面无表情的朝着那另外两个男人,手上的短刃残留的血顺着刀尖一滴滴的滴在地上。 被乔依蓉的尖叫声惊的回过神的那两个男人,惨白着脸放开了乔安歌,恐惧的站起来就想要往一旁躲去,然而,刚迈开一步,只见又是两道冷光,脖子上一股刺痛,随即便睁着眼倒在了地上,脖子处一道深深地刀痕,鲜血还在不停地往外冒,看着很是渗人。 乔安歌看着这一幕也是一阵心惊,尤其是凌天遥的神情,仿佛从地狱而来,眼里只有血腥和杀戮,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凌天遥,看着他握着那把短刃朝她急切的走来,她竟心生逃跑的念头。随即暗自镇定下来,却依旧回不过神,连身上都忘记了遮掩。 直到身子一暖,陌生又宽大的外袍盖在了自己身上,随即眼前出现凌天遥的脸庞,那双眼睛却渐渐没有了方才的杀意和冰冷,只有深深的怜惜和心疼,乔安歌怔楞的看着他,仿佛沉浸太那双眼睛里无法回神,隐隐约约她心里似乎有了一股奇怪的感觉,脑子里也开始有了一个想法的念头。 “还好我没来的太晚……”他沉声说道,声音沙哑却又很是坚定,充满了柔情,让乔安歌忍不住鼻头一酸,本就充满了水汽的眼睛,一下又滑落下泪来,她想起了方才的一切,所有的委屈一拥而上,最后汇聚成一滴滴的眼泪,打湿了脸颊。 他看的一阵心疼,他又何尝不是第一次看到哭的这么柔弱的乔安歌,若不是他疏忽了,她又怎么会受这样的屈辱和委屈?想着,他轻轻的抬手将乔安歌拥入了怀中,但心中还是有所顾虑,所以不敢太用力,只能虚抱着她,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嘴里还柔声低喃着:“别怕,没事了,已经都没事了。” 而一旁原本被脚下滚落的人头吓坏的乔依蓉却在看到这一幕得时候回过神来,眼里的惊恐渐渐消散,随之而来的是汹涌的嫉恨和不甘,她缓缓站起身,眼神示意还站在身边得那个黑衣男子,然而后者却对她视若无睹,根本无视她的眼神,乔依蓉愤恨的瞪了他一眼,然而后者却只朝她邪魅一笑,随即一个闪身便消失了。 而还沉浸在情绪中的两人却都没有注意到,直到乔依蓉不甘心的看到了乔安歌落在地上的那把匕首,她才笑的狰狞的缓缓捡了起来,随即不动声色的朝着他们两人缓缓接近,此时的乔安歌还沉浸在方才恐怖的画面中,凌天遥却察觉到了乔依蓉的靠近,他眼泛冷光,悄然握紧了手上的短刃。 “你去死吧!!!乔安歌!”只听乔依蓉尖声喊道,随即将手中的匕首直直的刺向乔安歌,却没成想还没触到对方,就被一股大力打倒在地,凌天遥冷冷的看着她,在她靠近之时他便察觉到了,没想到这个女人竟恶毒到这般地步,当真是让他心生厌恶,手下也不留情,直接起身便用短刃得刀背将她打倒在地,若不是念及她是乔安歌的姐姐,不能随意处置,只怕她早就死在她的刀下了。 乔依蓉不可置信的看着凌天遥,在看到他眼中的冷光的时候只觉得心里的不甘和悲痛越加难受,她睁着不断流泪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对方,不甘的大声控诉:“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护着她?她算什么?啊?不过是一个孽种!一个不知羞耻的贱人!明明已经有了和三王爷的订婚,却该总是和你们牵扯不清,甚至,甚至还想把你推给那个乡野丫头。你到底为什么还要护着她?” “乔依蓉……你最好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安歌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说道。我和安歌如何更轮不到你来插手。我看你还是先好好想想,怎么回丞相府吧!”凌天遥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这个前两天见到还故作端庄的女子,今日终于是开始变得疯狂,他心中就是有再多怒意,却也不知为何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得冷冷的说了这几句,随即转身抱起了乔安歌。 乔安歌眼神复杂的看着乔依蓉失魂落魄的倒在地上,失神得眼睛还在无意识的喃喃着,“为什么护着她?她算什么……”下一瞬,只觉得身子一轻,失重感一下袭来让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搂上了凌天遥的脖子,但随即又觉得有些别扭,便一点点松开来,只虚搂着他。 “等一下……”意识到凌天遥要带着她离开这里,她忙出声说道,随即在凌天遥疑惑的眼神中犹豫的说道:“就放她一个人在这里?若是她跑了怎么办?方才她身边还有一个黑衣男子,身手看着很是不错,应当不是普通的地痞,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难保那个人不会出现将她带走。”若是这样就太放过她了。乔安歌暗自想道,无论乔依蓉究竟是不是疯了,她都不会轻易放过她,她应当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凌天遥为难的看了那人一眼,他自然也不想放过她,可现在他急着带乔安歌回去,若是她有什么闪失,那他就真的会后悔万分,但安歌说的也不错,若是把她留在这里,她这么疯疯癫癫的样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别到头来又去对付白矾就麻烦了。想到她方才说的话,他就不禁有些担心起白矾来,但愿她现在还好生待在院子里。 “你说的不错。”说着,他又将乔安歌放在了一旁的石台上,轻声道:“先等我一下。”说完,便转身用一旁废弃的黄段制成了绳子,渐渐走近乔依蓉,还心思恍惚的人在察觉到有人靠近之后,却只挣扎了一会儿便没有再动弹,她眼神茫然的看着凌天遥,似乎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又发生了什么一样,乖乖的仍由凌天遥将她五花大绑了起来。 随后,凌天遥起身,又从怀中拿出一条黑色的手帕来直接遮住了乔依蓉的下半张脸。将黄段留了一条长长的绳子出来,直到拉到乔安歌面前,将绳子得另一头交给了乔安歌,“好了,现在她就有你来看着了。在回到丞相府之前,想怎么折磨她都行,反正她的好日子也已经到头了。” 这一次,无论是丞相乔文治还是他三哥都不会轻易放过她,只怕到时真真是生不如死。乔安歌满意的看着手里的绳子,用手拉了拉,见乔依蓉开始挣扎起来,不禁一乐,原来还是有反应的,不然她这一路拉着岂不是费了她不少精力,不过就算是现在,她也没有想报复的心思了,随手将绳子又扔回了凌天遥身上。 “你还是自己拿着吧,我手上没力,到时候怕让她跑了。”说完,她便有些疲倦的眨巴了几下眼睛,方才奋力的挣扎还有受了惊,这会儿冷静下来没有直接睡过去已经是不错了。凌天遥见状也知她此时情绪不高,便只得认命的接过绳子,抱起乔安歌便朝着回去的路走去。只不过带着乔依蓉,路程还是慢了不少。 一个时辰之后他们才回到了院子周围,许是天色开始渐渐暗淡下来,周围赏花观景的人都已经回的差不多了,凌天遥问了院子里的道长才知道白矾已经离开了,不过走之前让他告诉他们,她会在马车上等乔安歌一起回去。这么说来,她现在应当还在停马车的那边。 这么一来他白微微放下了一半的心,但还是有些担忧的抱着乔安歌继续往那边桂花林的地方而去,走了不多久便看到了停在湖边的丞相府的马车,看着早就在怀里睡过去的乔安歌,他放心的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第两百六十三章 两相为难 与凌天遥说清之后,白矾便心灰意冷的回到了马车上,本想就这么直接回王府去,可想到自己如今同凌天遥的处境,她还有什么资格再回王府去,可如今她也实在没有个容身之处,便想着还是先等乔安歌回来,再向她请求能不能去相府住几日,待她收拾好东西之后便直接回锦州去。 谁知等了许久却都不见他们两人回来,不仅有些忐忑起来,按理说乔姐姐为人谨慎,应当不可能会走远,而天遥哥哥也不可能找不到她,难不成他们已经……互通情意了吗?想到这里白矾心中一阵刺痛,但更多的是害怕,乔姐姐可是还有婚约在身,若是他们二人真的岂不是犯了弥天大罪? 这般一想,她越加焦急起来,想要出去找他们却又有些犹豫,而马车外的烟儿也有些担忧起来,忍不住掀开了帘子问道:“白姑娘,要不你和奴婢一同去找找看吧,眼看着这天都快暗下来了,这里又是郊外,实在有些不安全。若是小姐出了什么事,奴婢也不敢回府交代了啊。” “这……再等一会儿吧,姐姐不是那么不知分寸的人,想必是遇到了什么事耽搁了,这里虽然不是什么荒野,但到底是野外,若是我们分头去找再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办?若是他们这个时候回来看不到我们,岂不是又要去找我们了?”白矾想了一会儿安抚的说道,她也心急,但出去找实在不是好办法,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了。 闻言,烟儿也只得焦急的继续等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那条林荫小道上看到隐约出现的人影,两人均是喜出望外,待那人影越来越清晰之后,白矾看清了来人,欣喜之下,却只觉得心中一冷,来人确实是凌天遥和乔安歌他们,可凌天遥却怀抱着乔安歌,而且可以看出乔安歌的身后披着凌天遥的外衣。 “是小姐,小姐和五王爷回来了。”烟儿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欣喜的叫喊着,随即欢呼着朝着他们跑去,白矾心情复杂的也跟了上去,待走近了,两人才发现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看衣着倒是光鲜亮丽,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家,可头发却有些凌乱,神情也有些恍惚的样子。 “大……大小姐?!”待看清之后,烟儿才震惊的喊道,然而即便如此,乔依蓉却依旧没有反应,只怔楞的看着凌天遥,也不知嘴里在念叨什么,神神叨叨的。一旁的白矾也是一愣,大小姐?那不就是相府的人了?安歌姐的姐姐?可不是听说她们关系向来不合?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然而,最让她介意的一点还是凌天遥抱着乔安歌的样子,虽然到这会儿她已经看清楚安歌姐姐看起来已经睡了过去,可她身上凌天遥的外衣还是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可看着他们身后被五花大绑的人,她又忍不住心生侥幸,也许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般不堪。 “小姐她……”烟儿走上前,见自家小姐发丝凌乱,脸上似乎还有一些伤痕和污垢,心惊的问道,向来不通人事的她自然不会往那方面想,只单纯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尤其是看到她们的大小姐被五花大绑牵着走的时候,更加忍不住往坏的方面想,难不成和大小姐有什么关系? “先回去,其余事待稍后再同你们解释。”凌天遥平静的说完便继续抱着乔安歌上了马车,上去之前还将绑着乔依蓉的绳子递给了烟儿,嘱咐道:“好生看着她,她可是害得你家小姐吃了不少苦。若是放跑了,待你家小姐醒了只怕是要发怒的。”说完便看了白矾一眼,随即进了马车里。 白矾回过神,心中疑惑,也跟着上了马车,剩下烟儿牵着绳子为难不已的看着面前得大小姐。而不一会儿,原本凌天遥所带来的人也跟着过来了,似乎是接到了他的信号,上了马车之后,凌天遥便小心的将乔安歌放置在马车上,所幸以往她身子体弱,马车里向来有放置床铺,给她盖好被子之后,他才转身下了马车。 刚下来就遇到白矾过来,看着她平安无事,凌天遥心中松了一口气,但面上依旧皱着眉头,面无表情,而白矾却有些不适的看了眼他,方才才将话说绝了,这会儿再见到难免有些尴尬,但念及方才见到的,她还是忍不住担忧的问道:“天遥哥哥方才不是去找姐姐了吗?怎么出了这等事?还有那个人不是相府的大小姐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些事我稍后再同你解释,你先回马车上去看看安歌,她情绪低落怕是会出什么事,在看看她身上可还有什么外伤,你帮她处理一下,我一会儿便回来。”说完,凌天遥便朝着那个已经赶到的侍卫走去,白矾愣了一会儿神,对于凌天遥冷淡得语气她还是有些心伤的,可想到他方才的话,心中便担忧不已,看样子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了。 她连忙上了马车,在看到依旧熟睡这的乔安歌时,看到她脸上的伤痕和凌乱的头发,也能猜想到她之前遇到了什么样的劫难,她连忙捏着她的脉搏查看了一番,见脉搏正常才松了口气,看样子只是有些疲劳昏睡过去了。但方才凌天遥说起她身上还有外伤,便还是掀开了被子看了一眼,谁知一掀开便一阵心惊。 只见乔安歌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看起来应当是被撕碎的。而身上还有几处小的於痕,可就是这个样子,她也感到心惊不已,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是单纯的被欺凌,白矾心情复杂的看着,最后深深叹了口气,拿出随身带着的药箱,开始给乔安歌上药,随即又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给乔安歌穿上。 她这个样子回去肯定是不行的了,但是穿凌天遥的衣服也更加不妥,待穿好之后,她才静静地守在乔安歌身边,不多时就见她开始低声呢喃着什么,拼命的挣扎起来,她连忙上前查看她的情况,谁知一触碰到她,她便挣扎的更加厉害,嘴里则开始低声喊了起来,“不要……不要碰我,放开……” “没事的,没事了,我们现在在马车上,不会有人碰你的。”心知她大概是梦魇了,她柔声安抚着她的情绪,手上也紧紧握着她的手,以免她伤到自己,不一会儿,她又渐渐平静了下来,正巧这个时候,凌天遥终于从外面回来。 “怎么回事?”见乔安歌情绪不对,他忙出声问道,白矾松开手轻叹口气,“没什么,好像是做噩梦了,这会儿又安静了。”说完便起身坐到了一旁,焦急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身上那些伤又是怎么来的?是不是真的和她姐姐有关?还有她方才喊着不要碰她,谁要碰她?” “……”凌天遥沉默片刻,还是低声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是在一座城隍庙里找到她的,当时她正被……我杀了那些人,在那里看到了乔依蓉,看样子应当是她指使人做的,我便将她一同绑了,带到丞相那里去,让他来处理,你方才检查的怎么样,她可有什么事?” 白矾还有些回不过神,虽然凌天遥说的很隐晦,但身为大夫,她自然还是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觉得不敢置信,那个人不是安歌姐的姐姐吗?怎么还会做出这种事来,就算她们之间关系不合也不至于做的这般狠辣。她实在不敢想象乔安歌在那个相府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只是手臂和脖子处有一些瘀痕,还有身上到处有一些细小的擦伤,除此之外倒是没什么事,应当没有你想的那般严重。不过她大概心上还是受了不少刺激,短时间内不能再随意刺激她了。”她低声回道,随即便沉默着不再说话,她实在不敢想象,若是凌天遥晚去了一步,安歌姐又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马车里一下又陷入了沉默当中,凌天遥虽然担心乔安歌,但还是忍不住惦记着方才乔依蓉说的话,看着白矾沉默的神情,只得轻咳了几声,引起她的注意之后,又说道:“这几日你多注意安全,方才和乔依蓉对峙的时候,看样子是不仅打算对付安歌,她还有可能会对你下手,你留意一下周围,若是有什么可疑之处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对我下手?为什么?”白矾愣了,若是乔依蓉对乔安歌下手,她尚且还可以认为是姐妹之间的不合,可对她下手,她根本连见都没怎么见过她,她为什么要对她下手,可看凌天遥的样子也不是说的假话,这就更让她想不通了。难不成是因为她与安歌姐姐关系甚好?这也未免太过不可思议了,若是这样,这人的心未免太过狠毒了。 第两百六十四章 杀意迸现 由于考虑到乔安歌这会儿还衣衫不整,若是这么直接回府,肯定会惹人注意,可就这么直接带回逍遥王府又有些不妥,思来想去,凌天遥还是让手下前去通知了凌天珩,眼下这事是不能瞒着他的了,何况这会儿天色已暗,若是让人看到乔安歌在这个时候进出逍遥王府,只怕平白生出事端,还是去临安王府要安全的多。 于是,一行人又改道前往临安王府,到了临安王府之后,临安王府的守卫自然是一眼就认出凌天遥的,虽然疑惑这个时候逍遥王爷这个时候来,但还是恭敬的上前,“见过五王爷,不知五王爷到来未能即使迎接,还望五王爷赎罪。” 然而,急着找自家三哥说明情况得凌天遥哪里有耐心听他们在这儿说这些恭维的话,不耐的挥手道:“行了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立马进去通报三哥,就说本王有急事找他让他立马过来,对了,过来的时候最好让婢女准备一套衣服来。” 守门得侍卫见状,又看了一下马车上坐着的人,还有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女子,心知应当发生了什么急事,连忙应下之后,也不敢再怠慢,转身就进去府里禀报凌天珩去了。一路快步进去之后,那侍卫直接走向凌天珩所在的院子,“王爷,五王爷来了,说是有急事找您。这会儿就在门外了。” “五弟?他来做什么?就是来了让他直接进来就行了。”这个点凌天珩刚从皇宫回到府里,这会儿都还没来得及换下衣服,就听到侍卫禀报此事,不由有些疑惑,以往五弟都会直接进来,可这会儿,竟让人禀报,难不成又出了什么事?“他来的时候可有什么奇怪之处,就只有他一人前来吗?” “不是,五王爷是做马车前来,不过驾车的除了他的身边侍卫以外,还有两个女子,……不对,是一个女子,还有一个女子被他们绑着,衣衫不整的样子,不过五王爷下来以后并没有离开马车半步,看起来,马车里应当还有人才是。”那侍卫仔细回想了片刻后才不确定得说道。 凌天珩闻言微微蹙眉,看样子确实是有急事了,一旁的苏航上前沉声道:“王爷,不如让属下先去看看,若是真有急事便立马带他们进来,若是没有,属下再禀报王爷。”见凌天珩心思犹豫,他便上前箴言道,凌天珩微微摇了摇头,无论是什么,他总归的出去一趟的,“不了,我亲自去看看,既然他说了是急事,我也没有不出去的理。” 说完,便准备出去,那侍卫见状又忙补了一句,“对了,禀王爷,五王爷方才还让属下告诉您,让您准备一件衣服带出去。”“衣服?为何还要准备衣服,五王爷可有说了什么吗?”苏航沉声问道,显然也对凌天遥突然提这个要求有些意外,他砖头看向凌天珩,见他没有说什么,也不再说什么。 闻言,凌天珩虽疑惑,但也没有再说什么,这完全不像自家五弟平日的作风,若是这样看来真是有什么事了,想到这,他也不再耽搁,朝着大门而去,再说凌天遥这边,等了许久还是不见凌天珩来不禁有些不耐烦起来,想要亲自进去找他,又放心不下这边,只得在外面焦心的等着。 “是不是三王爷不在,若是这样,还是直接回逍遥王府去吧,这会儿天也快黑了,若是不让姐姐换了衣服回到府里处理此事的话,只怕之后平生事端。”白矾聪马车里探出头来说道,她一直守着乔安歌,自然知道乔安歌此时急需休养,若是一直在这里等着,还不知会出什么事,而且一直带着那个大小姐目标太大,只怕要不了一会儿,此事便会传开去,到时候只让会影响姐姐的名誉。 “再等片刻把,许是有什么事耽搁,或者那侍卫做事实在太拖沓。若是就这么回去,对安歌也是颇有影响,何况他们二人有婚约在身,在三哥这里是最安全的。”凌天遥摇了摇头拒绝了白矾的提议,如今这事只有让三哥出面才能还安歌一个公道,否则那乔依蓉只怕很快会摆脱罪责。 白矾闻言也不再说什么,只坐会马车离继续等着。不出一会儿凌天珩终于走了出来,刚一出来就见到这一场景,不禁微微眯起眼睛,他若是没记错,那马车应当是丞相府的马车,这么说来,马车里坐的事谁也是不言而喻了,不过在马车前被五花大绑的女人却让他有些不安,乔依蓉? “三哥,你总算出来。”见凌天珩出来,凌天遥忙上前说道,眼中得焦急显而易见,而烟儿见到来人也很是欣喜,虽然不知出了什么事,但看到凌天珩出现,她总归是安心的。而凌天珩微微眯眼看了眼他们,更加确定了马车里的人,没有回凌天遥的话,他只记得走向马车,一把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却看到了白矾惊诧的脸时微微一愣。 以为自己想错了,却在下一瞬看到了躺在里侧的人,借着已经有些暗下来的光,只见那人安静得睡着,他不禁心中一抽,连忙上了马车坐了进去,却看到乔安歌脸色苍白的睡着,而身上虽然盖着一层被子,可也能劳烦头发凌乱,而脸上还有一些污垢,他冷下脸来,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白矾心里一惊,被凌天珩突然低下来的气场惊的心里发颤,支支吾吾的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还是凌天遥走到了马车前,朝里面喊道:“三哥,具体的还是等进了府里去再说吧,先让安歌把衣服换下来清洗一下,让白矾给她仔细看看。” 闻言,凌天珩也不再多问,心疼得看了一眼乔安歌苍白的脸,随后一把横抱起乔安歌便下了马车,白矾一愣,随即也跟着下了马车,下去之后,苏航忙上前想要帮忙,但凌天珩直接避开了,随即沉声道:“去通知管事,准备一间房间来,还有让厨房烧些热水,再叫几个下人来。” “是!”苏航应声之后便下去准备了,凌天珩便抱着人进了府,凌天遥让下人将马车安排好,从烟儿那里两乔依蓉带过来便跟着进了府里,一行人一直走到西厢房,凌天珩抱着人进了一间房间,待安置好人之后,凌天珩才带着身后得一行人走到了外间,坐下之后。便冷声问道:“说吧,究竟事怎么回事?” 凌天遥看着他的神色,知道他应当是发怒了,虽然来这里本就是将此事告诉他的,但这个时候他竟有些说不出口了,只得一把将乔依蓉拉了过来,对方始料不及一下摔到可地上,闷声痛呼出声,随即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方才遇到的事都告诉了凌天珩。 所幸之前凌天珩早已经让旁人退下,只留了苏航和白矾,烟儿在场。但几遍如此,在听完之后,凌天珩的脸色越来学冷,眼里的寒光都快射穿瘫在地上的人,眼里得杀意也越来越重。而这个时候终于回过神得乔依蓉见着凌天珩也甚是恐惧的不敢抬头,柔弱的身子不住的发颤。 “你所言都属实吗?”片刻之后,凌天珩才冷声问道,但心里早已有了数,凌天遥没有必要说谎,何况人证物证聚在,她乔依蓉这罪是逃不开了,可一想到躺在床上的人,再想到方才凌天遥说的,即使不在那里,凌天珩也能联想到乔安歌当时的恐惧,心里不禁更加心疼不已。对乔依蓉的杀意也越加深。 “三哥,我所言非虚,离开的时候我让手下去了那间城隍庙,这会儿应当都已经将尸体带回来了,只是安歌之前说过,还有一个武功不错的人在我们不注意的时候逃走了,如今待安歌醒了之后,自然是会回相府处理此事,到时还望三哥能出手相助。”凌天遥急切的说道,若是以往他自然知道凌天珩这么问的原因,但这会儿他早已经心急如焚了。 凌天珩抬眼看了他一眼,但随即又很快移开了,“苏航,派人好生看着乔依蓉,再让人前去相府通知一声,就说安歌如今在也府上,待稍后本王亲自送回,另外再来处置一个人。”说完之后便起身进了里屋,进去之前看了一眼白矾,示意她跟着进去。白矾看了一眼凌天遥,见他没什么表示,便只能跟着进去。 到了里屋之后,乔安歌已经在侍女的伺候下洗漱了身子,也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见到凌天珩进来,侍奉的婢女连忙行礼,“出去之后不得将这里的事说出去,若是让本王知道有谁在我的府上乱嚼舌根,本王不介意让她试试断舌的痛楚。”他沉声威胁道,那几个婢女闻言均是脸色一白,忙不迭得连连点头,随即在凌天珩得示意下,退了下去。 “过来,看看他可有哪里不适,若是没什么大碍,想个法子将她叫醒吧。”凌天珩坐到乔安歌身边,眼带怜惜的看着乔安歌,握着她的手,轻柔的握着。 第两百六十五章 不是乔莘宁 在白矾的帮助下,乔安歌很快便醒过了过来,醒过来的时候却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一时也忘记了发生了什么,待看清楚眼前的景物之后她才愣神片刻,突然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她一下坐了起来,本想要下床去,却转头便看到凌天珩坐在她的旁边,眼神带着怜惜的看着她,她无措的看着他,脑中那些可怕的场景一直在提醒着她,下一瞬她害怕无助的搂上可凌天珩。 凌天珩身子一顿,眼中浮现着她方才那般无助可怜的眼神,他心里竟也隐隐的抽痛起来,缓缓抬手在她的背后轻柔的拍着,向来不太擅长温柔体贴的他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只得沉默着,手上却温柔的安抚着她的后背。这一幕羞得一旁的白矾一下不知所措的偏过了头,见他们一时半会应当不会分开,她想了想还是悄无声息得退了出去。 乔安歌紧紧得搂着对方,待片刻之后,稳定了心神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一下红了耳朵,别扭的松开了凌天珩,见两人之间距离太近了,又往后坐了些,拉开了一点距离。凌天珩自然也看到了她胡乱飘忽的眼神,再看她从耳朵红到脸颊的红晕,心下了然,但也不说破,白矾说过,她现在情绪不稳,还是不过多刺激她。 想着,他端过一旁白矾早就让旁人煮的安定心神的汤药,“先把这个喝了吧,待过会儿再说说你的打算。”说着便准备亲自喂她,但乔安歌这会儿还别扭着,直接接过了碗,一口气喝了起来,待喝完之后便还给了凌天珩,眉头微皱,虽然她早已习惯了汤药的气味,但每次喝饿时候还是感到太过苦涩。 正嫌弃着嘴里苦涩得味道,眼前便出现了一个木制的小盒子,盒子里面放着以往在街上看到的点心金丝蜜饯,她一愣,抬头不解的看着凌天珩,对方却浅笑道:“怎么?不认得这个?听说女孩子大多都挺喜欢的,我便让人买了这个,你若是不想吃,那我便让人再准备些点心来。”说完,便准备放下手里的盒子。 “诶,谁说我不吃了?给我!”见他要收回,乔安歌连忙接了过来,宝贝似得拿在手里,下一瞬便直接拿着吃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得偷偷看了眼凌天珩,却见他嘴角含笑的看着自己,只觉得脸上烧的更加厉害了。不知不觉便吃了好几颗下去。最后终于被凌天珩提醒了才将盒子重新盖了起来,却没有还给凌天珩,而是自己收着。 “具体的事我都听五弟说过了,如今要怎么做全由你自己决定,无论你做什么打算,我都会尽我所力助你。”待汤药喝完了,凌天珩才提起了那件事,说到底这毕竟是她的家事,他们虽有婚约在身,但实在不适宜插手此事,不过若是帮着她便不一样了。所以,他还是得先遵循她的想法。 想到这件事,乔安歌便冷下了眼神,原本因着父亲的缘故,她本不想就这么撕破脸皮,到时弄得父亲左右为难,又心寒伤心,可如今,乔依蓉都坐的这般决绝,她若是再心慈手软,只怕有一日真的会折在她手里,如今,她手里已然有了赵玉莲变卖御赐圣物的证据,不怕她到时在在背后使刀子。 “这事我觉得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她乔依蓉敢这般大胆,不顾及父亲颜面和感受,对我下这种狠手,那就自然的承担的后果。我一会儿会直接回相府去,此事必须要尽早解决。”说到这里,她便心急的准备起身,却被凌天珩一把拉住,“这般心急做什么,她这罪名又跑不了,待会儿我陪你一同回去,若是需要什么,我也好及时出手。” “这……也好,对了,上次的事我本来打算找个时间好好来给你道谢,典当铺的账册和那把钥匙,还有……上次我不该问你那问题,是我鲁莽了。”想到上次的事,那之后他们还没怎么见过,没想到这会儿就这么尴尬的见了,乔安歌实在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心里暗自把这次笔帐归到了乔依蓉身上。 “道谢这类的话还是待你成功了再说也不迟,至于那些话我本也没有放在心上,你也无需道歉。不过你会那般想还是在我的预料之外,你敢直接那么问说明你对我也没有设什么心防,我应当感到庆幸才是。”说着说着,他突然喃喃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里一下变得暗淡,而乔安歌却没注意,只当他当真没放在心上,也算松了口气。 之后,乔安歌稍微整理了一下,便和凌天珩一同乘马车回了相府,并带上了凌天遥他们几人,他们作为此事的证人也应当一同过去,到了相府之后,由于凌天珩早前便派人过来通报,所以管事王伯和丞相乔文治便早在门口等候,见他们从马车上下来,乔文治才朝凌天珩施了一礼。 “小女顽劣,出去游玩竟误了时辰,还有劳三王爷五王爷亲自送回来了。”因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乔文治只单纯以为是送乔安歌回来,便语带谢意,满脸笑意的说道。而乔安歌看着他这般高兴的样子,竟一时不想将此事告诉他,可转念一想白日的场景,她便后怕的摇了摇头,此事必须的处理才行。 “父亲,他们都是有事过来的,此事我们还是回去说吧,最好是在父亲的书房里,我给父亲见一个人,希望这件事父亲你能公平,为女儿做主。”乔安歌认真的说道,脸色严肃点,乔文治见状,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再看三王爷一脸冷意,而五王爷也是眼里带着怒气,心知事情不简单,便立马让一旁的王伯将书房准备好,将他们带饭书房去,并且不准他人轻易进去。 乔安歌看着他紧锁着的眉头,只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但还是和凌天珩一起去了书房,而凌天遥也一同跟了上去,白矾虽不清楚此事,但想到她要同乔安歌说的事便也跟了上去,而烟儿和苏航便带着被他们绑上了头套,堵住了嘴的乔依蓉跟了上去。一行人很快到了书房,但毕竟人多,这会儿又天色太晚,还是让一些下人看到,其中就不乏乔依蓉的贴身丫头,眼尖的她自然是一眼就认出自家小姐的身形,心里一惊,忙不迭的赶去告诉赵玉莲。 待到了书房之后,乔文治便沉声问道:“安歌,你方才说有重要的事是什么?还让为父为你还个公道,你可是受了什么委屈?又或者受了伤?”他语气里带着关切的问道,乔安歌心里不忍,但想到乔依蓉对她做的那些狠毒的事,她心里一狠,暗自在自己大腿处掐了一把,眼泪一下就开始泛滥起来,心想还是要将戏做足才行。 见乔安歌红了眼睛,乔文治心里一紧,难不成真的受了什么委屈?他连忙焦急的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安歌你直接说出来,为父一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闻言,乔安歌才哽咽着微微摇了摇头,但表情更是委屈不已,看的乔文治也是心疼不已,一个劲的着急起来。而一旁的凌天珩也微微皱起了眉头,虽然知道她是装的,可这么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还是让他心里不舒服起来。 “自女儿出生以来,女儿便从未见过母亲,身边只有父亲一个亲人,可父亲平日便忙于公务,于是女儿只有同大姐三妹她们一同长大,虽然彼此之间不是一母同胞,但关系也是不错的,女儿也是早已将她们视为亲生姐妹看待,可她们二人却一直以来都嫌弃女儿身子弱,关系总是有些疏离,这些女儿也当做性子不合便没有多加理睬,可是……” 她哽咽着说道,一言一语间都是在暗示乔依蓉和乔莘宁对她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想到之前乔莘宁做的那些事,乔文治脸色一黑,怒道:“可是莘宁那丫头又对你做了些什么?你只管大声说出来,真是反了她,本以为上次之后她还有所悔改,没想到竟仍旧死心不改,这等一门心思想害自己姐姐的人,我当真是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 乔文治愤愤的说着,仿佛认定了此事和乔莘宁脱不了干系,不过想来也正常,乔莘宁平日泼辣无脑,做的错事多了去了,只不过以往都没闹出什么来,所以乔文治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自从上次她给乔安歌下毒被发现的事之后,她所犯得那些事看在乔文治眼里便更加惹人嫌恶。可念及她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也只得放任这不管了。 乔安歌看着他一脸笃定的样子,不由微微皱眉,她自然也希望是乔莘宁了,这样一来她就能完全除了乔莘宁,可现在却是乔依蓉策划的这件事,虽然不知道乔莘宁有没有参与其中,但她毕竟没有证据,只好先放过她,反正没有了乔依蓉替她出谋划策,她也翻腾不出什么来。 “三妹虽然年纪尚小不谙世事,做了许多错事,但女儿今日并不是要说三妹的事,此事女儿也是考虑了很久才决定告诉父亲,否则等到真的到了无法回转得时候只怕那时更是伤了父亲的心。”她低声说道,而乔文治一听不是乔莘宁不由有些意外,如此的话他便想不通安歌究竟想说什么了。 第两百六十六章 定罪 在乔文治的认知里,乔依蓉始终是端庄贤淑,又孝顺体贴的女儿,平日里对待下人也是颇为和善,虽然 他对这跟女儿本质上没有太多的牵挂,也许也和赵玉莲的原因有关,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这跟女儿很是让他喜欢,所以她偶尔的一些小错误他也可以权当没有看见,只要她恪守本分就行。 可如今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有用刚过会这样看着她跪在自己面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而且还是被自己最为疼爱的二女儿带到面前的,想到这里,乔文治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若不是还顾及这两个王爷还在这里,他怕是能气的当场掀桌子。 乔安歌也看出对方一下变了的脸色,心里微微歉疚,但也只是一瞬间,随即继续泪眼婆娑的说道:“女儿也知道父亲对大姐多么重视,原本我也想将这事翻过去,不再提及,可是一想到这事若是真的发生了,毁了女儿事小,毁了丞相府和临安王之间的和善才是最为严重的,到时,天下人会如何耻笑丞相府,又如何中伤父亲。” 乔文治黑着脸看着跪在眼前的女儿,听着乔安歌悲声泣下的说着,只觉得心里的怒火越加奔涌,刚从五王爷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本是不信的,他虽知道她们两姐妹关系不算太好,但则不至于下这样的狠手,尤其是那人还是自己一直备好骄傲的大女儿乔依蓉。这让他如何能接受?就算是他们将乔依蓉带过来的时候他也是不相信的。可直到乔安歌也那么说了之后,他便开始动摇了。 “依容,此话可当真?你可有什么要说的?”乔文治沉声问道,他心里还是希望带着几分侥幸,也许是安歌弄错了,又或者误会了她,所以他给了她一个辩解的机会儿,然而,乔依蓉却是沉默着什么都没说,她暗自想着,反正如今那些人都已经被五王爷杀了,死无对证,只要她一口咬定不是她做的,那乔安歌也拿她没办法。 随后她才缓缓开口道,声音很是沙哑,哭哭啼啼的说道:“父亲,女儿……真的冤枉啊!!!女儿今日原本只是出门去城外桂花林赏花,顺道去旁边的院子里给母亲祈福,因着母亲这些日子以来心情不佳,可没想到在路上的时候就晕过去了,等醒过来的时候我想躺在了一座城隍庙里,周围到处是男人的尸体,而二位和五王爷也在那里,我心下害怕,但想着二妹在便安心了,可还没来得及庆幸,女儿便被人打晕过去,再醒来便成了这个样子,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求父亲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乔文治闻言脸色更黑了,不论这事究竟是不是乔依蓉做的,但她刚才话里的意思无非是将脏水全部泼到了乔安歌给凌天遥身上,暗指他们相互勾结私通,而被泼了脏水的两人却没有预想的那般气的出声反驳,反倒是微微冷了脸色,他不由看了眼凌天珩,却见他没有丝毫情绪,而后者却很快察觉了乔文治的眼神。 他浅浅一笑,沉声道:“如此拙劣的借口乔大小姐也能说出来可真是让本王意外了,本王与五弟相伴长大,没有人比本王更为了解他,他若是这么对安歌有了感情,早已直接告诉本王,何必又要偷偷摸摸,更甚至做对不起本王的事,至于安歌,本王虽只与她相处数月,但她的秉性我也了解的八九不离十了,你如此说可有什么证据,若是没有,本王不介意治你一个污蔑皇族的重罪!” 凌天珩的话总是带着从战场上带来的的几分戾气和威严,让本就心虚不已的乔依蓉狠狠颤了下身子,一下竟支支吾吾的不知该说什么。不得不说凌天珩这番话才让她意识到方才的话有多不妥,若是就这么认了罪,父亲看在自己女儿的身份上也不会真的要了她的命,可若是顶了污蔑皇族的罪名,自己又只是一个庶出的身份,到时被判死罪都是轻的。 想到这儿,她后怕的颤栗着,乔文治危险的眯起眼睛,所说之前他还很是不信,可在乔依蓉将话引到安歌和五王爷身上的时候他才开始相信他们的话,才开始看清眼前这个宠爱了多年的女儿,他涨红了脸气急败坏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如实招来?满口谎言还想污蔑安歌和五王爷,你当真是不知廉耻!我……我乔文治怎么会错看了你这个孽子!” 他怒吼着,随即越想越气,直接随手拿过一旁桌子上的茶杯便朝着乔依蓉摔过去,也不知是不是太过害怕,又或者已经慌得失了神,竟没有躲开,硬生生的让那茶杯砸在了额头处,乔安歌心里一抖,便看着“哐当”一声,那茶杯就这么摔碎了,而乔依蓉被砸的头晕眼花下的,晕晕乎乎的便瘫软到地上,血液顺着额头的伤口流了下来,看的乔安歌颇有些不适的偏过了头。 “我真是错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身为长姐,你不多为妹妹着想也就算了,竟还处处想着如何害她,一点身为长姐的责任与担当都没有,枉我平日里还那般看重你,原想着将你许配个好的人家,也好让你不受太多委屈,可你竟这般不知好歹……”他厉声低吼道,说道最后竟声音越来越沉,似是被气的说不上话来,乔安歌一惊,连忙上前扶着有些晃悠的乔文治。 “父亲,身体要紧,大姐虽然做了错事,可父亲若是为此气坏了身子,只怕大姐心里会更加难过,父亲贵为丞相,若是有什么不适让手里的公事如何处理呢?”乔安歌柔声宽慰着乔文治,病扶着他坐了下来,给他斟了一杯热茶降降火气,若是乔文治真出了什么事,只怕她自己也会更加过意不去。 一旁的凌天珩也出声说道:“安歌说的不错,丞相你可是朝中重臣,若是因为这事气坏了身子,只怕到时朝廷乱了手脚,索性此事还没有完全筑成大错,安歌如今也没出什么事,这事也可从轻处置,相信乔大小姐经过此次过后,可以知错能改。” “三哥说的不错,我看乔大小姐应该只是一时丧失了理智,也不是那般穷凶恶煞。丞相完全可以从轻处置,我想安歌如此挂念你的情绪,也不希望您真的有什么事。”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凌天遥也不由跟着说道,虽然他自然是恨不得把乔安歌经历的那些全数还给乔依蓉,但既然三哥都那般说了自然是有他的打算,他自然是附和了。 乔安歌一愣,不禁太透看向凌天珩,在看到对方眼神的示意后,才心领神会的微微点头,随后柔声对乔文治说道:“王爷说的不错,父亲,女儿和父亲说出此事并不是要父亲如何重重的处罚大姐,也不是想让父亲为此气坏了身子,而是这事后果实在太过严重,女儿才决定告诉父亲的。此事小惩大诫就行,父亲也不必太过生气。” 被他们这么一说,乔文治才渐渐消了怒气,听着乔安歌颇为明事理的话,心里也不知是喜还是哀,喜的是乔安歌如此懂事,哀的是在这些懂事之下她受的委屈却被她自己一笔带过,同样是自幼在深苑长大,可乔安歌却明白很多也看的很透,这让他对这个虽然宠爱,但实在缺乏关心的女儿亏欠太多。 “罢了罢了,依蓉,既然你二妹和两位王爷都在替你求情,为父也懒得再对你重罚,念在你平日里也无甚过错,这家法可以一笔带过,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该好好的反思一下你这次的错事了。明日起,你便去静天寺好生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再回来!”乔文治冷静下来之后,虽然他们的都为乔依蓉求情,可本着两位王爷在这儿,再加上对乔安歌的歉疚,他也不可能不处罚乔依蓉,而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她们分开,最好一段时间都不要见面了。 谁知还没等乔依蓉回应,原本被关着的书房门竟被一下撞开来,只见原本应该在自己院子里待着的乔莘宁竟闯了进来,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王伯匆匆赶来,气喘吁吁焦急的说道:“这……相爷,老身实在拦不住三小姐,她硬是闯了进来……” 乔文治微微皱眉,冷声道:“先退下吧。”王伯一下噤声,见乔文治并没有要将乔莘宁带出去,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恭敬的应声过后便关上门退了下去。门关上过后,乔文治冷眼看着乔莘宁,厉声道:“你来做什么?这多这日子了你竟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吗?连礼数都忘了是吧?” 许是乔依蓉的事实在太让他闹心,这个时候再看到本就越加不喜欢的乔莘宁,想到她之前做的那些事,这次竟没有通报就这么直接无视众人闯进来,这般不将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他自然是没了一点好脾气。 第两百六十七章 处理完毕 “父亲!父亲我求求你,不要将大姐送去那么远的地方。大姐她......大姐她平日里那般知书达理,偶尔犯一次错难道父亲当真要罚她罚的那么重吗?”乔莘宁哭喊着替乔依蓉求情,看起来也很是担心乔依蓉了,这倒是让乔安歌颇为意外,没想到这乔莘宁和乔依蓉也不是她所想的那般彼此利用了。 然而在这话却只会让乔文治更加恼火,正是因为乔依蓉平日里一直都是温柔的知书达理,很少会犯什么错,而他更是从未想过这个一直寄予厚望的女儿竟是个如此蛇蝎心肠的毒害自己姐妹的人,这让他如何不气,于是乔莘宁这个时候出来求情只会更加增添他的怒火。 “闭嘴!我还没处理你的事,你们两个......若是你大姐只是一时鬼迷心窍,那我也可以从轻处罚,可是你......从小到大,一直都这般,蛮横无理不知礼数,如今,三王爷和五王爷还在这里,你就敢这般不顾颜面的擅自闯进来,你当真从未将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说着,乔文治竟是一口气没喘上来,又是一下跌坐在座椅上。 乔安歌心惊,忙不迭的上前扶着乔文治,而白矾也因着乔安歌担忧被她拉到了身边,见状,忙上前从袖子中拿出一白色瓷瓶来,扒开了盖子便放在了乔文治的鼻子下,不出一会的功夫,乔文治气急攻心的症状便缓解了不少,乔安歌这才缓缓的给他顺气,嘴里也温柔的劝解:“父亲,三妹也不过是担心大姐,说明她们姐妹情深,性子急了点是情理之中了。” 若不是担心乔文治真气的背过气去,她乔安歌才不会替她们说话,不过这话说的,倒是更加暗讽了乔依蓉和乔莘宁两人关系甚好,却对她很是疏离了。这让乔文治听着心里对这两姐妹更是越看越不顺眼了。于是,他沉声继续对乔莘宁说道:“你今日是一定要替依蓉求情了是吗?” 乔莘宁被他带着几分阴沉的声音给吓得犹豫了几秒,其实她倒是不关心乔依蓉会被怎么样,只是在听到要将她送出去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开始恐慌起来,一直以来她都是和乔依蓉一起,不论是做什么,就算是做哪些事的时候也都是由她来给她出的主意,还有每次她出事的时候她都会出来替她求情,想到若是她真的离开这里,她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斗得过乔安歌,要不了多久她只怕会被整的更惨。 这样一想,她眼含泪水,坚定的点点头,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让乔文治将乔依蓉送到外面去,这样她独身一人在这相府里,没有乔依蓉的帮衬,她很快会变得连乔安歌身边的侍女都不如的地步。至于她那个母亲比她还要愚蠢,又怎么可能帮的了她?若是二姨娘因着这事再将怒气撒在她身上,那她就真的是叫天不应了。 “好好好!!!好的很,既然你这么关心你大姐,正好,你之前犯的错我还没有好好的处罚你,再加上方才无礼的行为,你这次就跟着你大姐一起去静天寺好好反省反省,好好想想自己所做的事究竟有多不耻。待你们什么时候知道错了,我自会将你们接回来。至于你们在静天寺的一举一动,我都会让那里的道姑时不时的传信过来,你们两个好自为之吧。” 说完,便准备叫人来将她们两人带下去,而乔莘宁却一下愣在了当场,若是以往她自然是早就哭喊着不愿去那么远的地方,可现在转念一想,和乔依蓉二人一起在静天寺总比她单独一个人在相府里和乔安歌一起的好,而且这次自己大姐都被她这般对付了,只怕下一个就是她了,想到这里她暗自心惊,沉默着也没有反驳。 乔安歌静静的看着她们两人,心里竟一时不知该是什么滋味。虽然乔莘宁也跟着被送过去倒是让她错失了一举对付她的好时机,但想着一段时间都不会见着她们两个人,没有那些操心事,她一下只觉得轻松不少,尤其是如今她还在收集一招对付赵玉莲的证据,到时候等她们回来了,这相府里她们的势力只怕也会被她一一的铲除掉。 这样一来,她也没有出声说什么,只是看着依旧瘫软在地上,睁着眼睛的某人心里觉得奇怪,看样子这乔依蓉是真的得了失心疯不成?从之前就一直这个样子,如今乔莘宁跳出来替她求情,她也是丝毫没有半点反应,仿佛一具失了灵魂的躯壳一样。这倒是有些反常了。 待两人就这么被王伯带来的人拖下去的时候,她们都再没有多说什么,见她们消失之后,乔文治才带着疲惫的语气自言自语道:“家门不幸,当真是家门不幸啊,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两个孽子啊。”安歌听得心里一阵酸涩,想要安慰她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今日这一切也是她间接安排的。 却没成想一旁的凌天珩却突然朗声道:“丞相这话未免有些偏激了,若是因着那两位小姐的所作所为便一概而论的话,便对安歌和远在边关的乔将军便是及其不公的了,安歌虽然体弱,但自幼心思通透,蕙质兰心,而乔将军更是一心报效朝廷,他们二人都是元夫人为丞相留下的遗子,其成就却并不一定比你们两位年轻时差。” 一番话倒是让乔文治原本因着今日的事蒙上了一层阴霾的心里稍稍驱散了一些来,尤其是想到之前在朝堂上听到的关于边关报捷的消息,心里更加宽慰不少,至少梦瑶给他留下的这两个孩子真是丝毫不输他们当时的风范了。 然而,这件事听在乔安歌耳朵里却只觉得有些怔楞,第一反应就在想谁是乔将军?这样不能怪她,虽然她穿过来的时候有听说过自己有个很厉害的哥哥,但因着她从未见过,而且也基本没有听他人提起过,便完全忘了还有这么个亲人的存在,这会儿就更是反应不过来了。待一会结束之后,好好问一下烟儿这件事,免得到时候认不得人闹了笑话。 “......王爷说的是,是老臣妄自菲薄了,放着这么两个优秀的孩子不庆幸,却一心为她们两个不省心的心烦不已。”说着他爱怜的看了眼身边的乔安歌,本就更加偏爱这个孩子,有了那两个做对比之后,这个时候他再看着安歌就更加顺眼了,但心里对这件事还是心有介意,毕竟这也属于自己的家事,可偏生牵扯上了两位王爷,这让他怎么都觉得甚至别扭。 而凌天珩自然是看出对方的眼中在想着什么,心里微微一合计,便笑道:“既然丞相已经处理了此事,那我们也不便再待下去,其实之前念及这是丞相家的家事,但无奈此事五弟作为证人怎么都得来着一趟,而我心心念着安歌,出了这事我自是不愿她出什么事的。” 间接的表面了自己对乔安歌的感情,这倒是让乔文治颇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又觉得欣慰,而一旁的凌天遥却闻言眼里逐渐变得暗淡,但这个时候却也没有人注意到,除了一直注意着他的白矾。这般说完之后,凌天珩便又同乔文治客套了几句,没多久便要同他们告辞,这里发生这事,想必丞相的心里也不会好受,他们自然也不好再多留。 乔文治闻言便也顺着他们的意思,带着几分歉意的表明自己身子不适,便不再多送,私心里让乔安歌去送他们回去,于是几人又离开了书房,乔安歌让烟儿先回院子去,她独自去送他们,路上,凌天遥对乔安歌又是一番宽慰,话语间都一一透露着关心,这让乔安歌心里觉得越发的感谢凌天遥,今日若不是他,只怕这个时候跌落在万丈绝壁之下的便是自己了。 “今日真的是多亏了小五你了,若不是你只怕这个时候我早已不在这里,这份恩情我都不知该如何还了。”乔安歌感激的说道,这让凌天遥心里颇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面上还是认真的说道:“安歌,你我均是朋友,既是朋友既然你有难我又怎么可能右手旁观呢?见死不救?此事你便不要再过多客气了,如此便真的是与我生分了。” “哈哈哈,好吧,不过这份恩情我会一直记着的,总不会一直欠着。”见凌天遥佯装不悦的样子,乔安歌只得将此事笑着揭了过去,若是她在揪着说下去,就真的是显得太生分了。这般说完两人又开始说说笑笑起来,这却让一旁的凌天珩有些不悦起来,微微皱起眉头看着走在他前面,兀自谈笑着的两人。 其实,在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开始,他心里便一直有个疙瘩,倒不是介意乔安歌发生这样的事,而是暗自懊恼为何她出现这种事的时候,,出现将她救下的人却不是他?想到她发生这种事时候的绝望无助,他就更加恼怒自己为何不及时出现,而那个时候他还在皇宫里和启文帝在皇宫的书院里见那些并不熟悉的世家公子。 第两百六十八章 贴身之物 “你跟我过来!”看了眼正聊的热火朝天的两人,凌天珩心里竟是隐隐升起一股怒气,最后竟直接上前一把抓着乔安歌便在对方迷茫的眼神中两人给拉着走了,徒留凌天遥在后面从开始的意外到之后眼中的无奈和黯然,最后他也没有等那两个离开的人,准备直接带着白矾回逍遥王府去,谁知走了几步却发现身后的人竟没有跟上来。 “白矾,该回去了。”见那人还停留在原地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个时候凌天遥也并没有心情去了解,所以也没有多问,便出声提醒道。下一瞬,那还在发呆的女子便款款走了上来,就在他准备转身继续走得时候,她才终于开口,“王爷,我还有些事要同姐姐说,不如你先回王府吧,待窝和姐姐说了再回去。” 凌天遥微微皱眉,对白矾的话却有些生疑。“三哥把她带过去想必是有要事的,一时半会也不可能结束,你若不是什么要紧事明日再过来也是一样,何必非得现在说?” 这么一问,倒是让白矾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最后也只是浅淡一笑,语气依旧坚定的说道:“没关系,我可以去她的院子等着,这个时候找她自然是有很重要的事,若是时辰晚了,我也可以暂且在这里住下,明日再回府,王爷明日还要进宫,理当早些回去才是。” 看她似乎并没有什么情绪,原本还在想她是不是因为今天得事有些介意,但看来却好像并没有多少介意的样子,但凌天遥还是感到有哪里不对劲,但这个时候他也想到了两人今天白天才说过了那些样的话,这个时候确实也不好再强求她,于是只得顺着她的心思,点头道:“既然这样,那你今日便先再安歌那里歇息,待明日再回去,太晚了你一个人实在不安全。” 白矾沉默着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凌天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最终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便转身坐着马车离开。白矾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也终于松了口气,她自然是不会去找乔安歌的,她早就在心里盘算好了,先去临枫院等她,待她回去了再同她说清楚,希望安歌姐姐能理解她的想法。想着,她便直接靠着之前的记忆独自往临枫院的方向而去。 而另一边,乔安歌正和凌天遥聊的开心,缺突然一下子被凌天珩给抓着手就给带走了,刚开始还有些没回过神,待回过神来的时候都已经给拉着走远了,“凌天珩,你做什么?我还没和小五说完呢。”她有些不满的问道,手上暗自用劲想要把手给抽出来,奈何对方力气太大,再怎么用力,手还是让对方给紧紧抓着,甚至都开始有些泛疼了。 然而后者却并没有要将她放开的意思,一直到了附近的一个假山处,倒是没什么人来的样子,凌天珩才将她的手放开,刚一放开乔安歌便赶忙仔细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得了,一圈红映很快就上来了,看着对方仍旧紧皱的眉头,她更是有些不悦又不解的说道:“行了,这里没人了,你想说什么赶紧说吧。” 听着她的语气,还有她手上已经开始起来的红印子,凌天珩心里隐隐划过一抹歉意,不过也只是一瞬,其实将她待过来也不过是一时的冲动,看不得她同自家五弟说说笑笑,完全将他忽视在一边,可现在冷静下来,他却又自动得忽略了这个想法,但这个时候若是什么都不说又显得有些怪异了。 “咳……我……我听五弟说了今日的事之后,思来想去还是很不放心,虽然现在你已经暂时解决了乔依蓉她们两姐妹,但你那两个姨娘恐怕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之后你恐怕也是绝对不会处境安全,你可还记得我陪你回老家得时候,回来路上遇上的刺客吗?” 乔安歌有些怔楞的摇摇头,前面的话她自然心中也明白,不过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很快她就可以直接解决了赵玉莲在这府里的所有权利,到时候她也不怕她会翻腾些什么。不过凌天珩后面的话却让她有些不太明白了,怎么突然就开始提起了那件事来,它都快将这件事完全淡忘了。 看她的神情,凌天珩也清楚她完全不知道那件事的真相,不过也不意外,毕竟她那时连听雨楼都没有听说过,他神情平淡得说道:“那之后我便查出了究竟是谁在背后找的人,不过那个时候怕影响你的情绪便没有告诉你,那次听雨楼的刺客背后买凶的就是你二姨娘,丞相的二夫人赵玉莲。” 闻言,乔安歌一瞬间瞪大了眼睛,显然她完全没想到过,毕竟那个时候她刚穿越来不久,况且那个时候她都还没开始怀疑赵玉莲,一心只以为她同乔依蓉不一样,可后来才发现,能教出乔依蓉那样的女儿的,那女人又能有多清白,但无论如何,她也不曾想过,她竟是在那个时候就想要了她的性命。 “你的意思说……这一次她很有可能也会请听雨楼,或者其他杀手组织的人来暗地将我解决是吗?”乔安歌暗自心惊,她的心里该牢牢记得那个时候的场景,那是第一次,凌天珩因为她而受伤,而她也是第一次那么直面的面对死亡和恐惧。 看出她眼里的焦虑和不安,凌天珩微微勾起嘴角,语气里待着调侃道:“这一次你放心吧,早在那之后我便有所察觉,特意留意了所有的你那个姨娘的动作,想必是怕泄露,又或者她也并不常做这些事,所以那次失败之后她便没有再动作,可这次你把她女儿送到了那么远的地方,再加上……她心里只怕对你的怨恨越深,到时候就说不定了。” 乔安歌抿唇不语,凌天珩说的话也不是不无道理,说到底还是她知道的太少,竟完全没有往收买凶手上想,若是如此,她反而觉得将那两姐妹送到静天寺去实在是算很仁慈了。这么一来,她这段时间真的得好好待在院子里,不对就算是待在院子里也会有可能被刺杀。 看对方心思不宁得样子,凌天珩收敛了眼中的调侃,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道:“你不必想那么多,我现在告诉你这些不仅仅是让你提高警惕,而是告诉你,我既然预料到了,就不会让你真的陷入那样的处境,这段时间,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除此之外,还有这个,放在我身边也没什么用,倒不如给你防身用。” 说着,他从腰间拿出了一把用黑布抱着得像是短刃的样子,在乔安歌茫然的眼神下将黑布打开,原来竟是一把崭新的匕首,外表很是光彩靓丽,可看着却有些眼熟起来,乔安歌微微皱眉总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这么特别的东西,她应当有映像才是。 “这是常年陪在我身边的贴身之物,叫七连,具体得由来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却很是好用,小巧轻便但是锋利无比,用作贴身之物也方便,你且好生收着,做个不时之需。”说着,他将那匕首放到了乔安歌手里,而后者本想回绝,却突然想起她之前的匕首已经掉在了那间城隍庙里,这个时候想必也已经不在了。 “不必了,既然是你的贴身之物,想必对你也是很重要了,就这么给我若是我时刻保留着到还好,若是我什么时候给弄不见了岂不是太对不起你了。明日我让烟儿去仓库替我寻一把来,那里倒是有不少上好的兵器。”想了想,乔安歌还是回绝道,怎么她都觉得收下了她就又欠了一笔人情了。 “我凌天珩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外收回来得道理?再说了,若你真去仓库找了兵器防身反而让人多生嫌疑,此事暂时还是不能让丞相知道。”他轻轻勾起嘴角,轻声安抚道,意思很明显了,若是她真的去仓库拿防身的兵器,肯定会传到乔文治耳朵里,到时他会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好吧,那就多谢你了。这东西我一定会好生收好的。”这么一说,若是再推脱反而显得她矫情的很了,最后只得答应了下来,将匕首拿到手里,果然很是轻便,完全不想是寻常匕首的重量,再打开刀鞘,果然,刀刃很新,同时也很锐利,那尖锐又泛着寒光的刀刃让她后背都不自觉有些发凉。 没想到凌天珩会对她说这些,还送了她这把匕首,乔安歌心里自然是感激的,更多的确实心里升起的复杂情绪,既感到欣喜又感到奇怪。于是面对起凌天珩来也有些不知还说什么,不过对方却是想到了她今日发生的事,虽然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道白矾之前说过,还是要多加调理。 于是,凌天珩也没有再多待,叮嘱了两句,想要让她早些回去休息,他明日再来看望,便在乔安歌的陪伴下出了丞相府,很快消失在夜色中,而乔安歌则拿着那把匕首回了临枫院。 第两百六十九章 想回锦州 临枫院里,乔安歌独自走回院子后,原本心里还几度复杂却在看到坐在自己房间椅子上的白矾后,只剩下满脸的不解和讶异,“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没有同小五一起回王府吗?” 只见白矾有些拘束的看着她,原本想好的词汇却在乔安歌出现的时候又不知该如何回答,在乔安歌逼问的目光中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就是有些担心姐姐你,今日发生那些事,想必你心里也不好受,若是有个人说说话心里应当要放松一些。姐姐应当不会介意我今晚在这里过夜吧?” 说这话的时候白矾只觉得心里一阵心虚,但她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同乔安歌说她要离开京城,毕竟这里带给她太多的欢乐,就算没有凌天遥,她在这里至少还有安歌,九哥哥两个好友,而若是真的回了锦州,她可能就不会再回来这里了。 看的出白矾有心事,乔安歌想了想也不再多问,只是将凌天珩送的匕首好生收了起来,随即坐到了白矾身边。今日确实发生了那事,让她到现在想起都是一阵后怕,心里虽然感动白矾得留下,但她很清楚,她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留下的,她想起了她最开始的目的,不知他们两谈的如何,可看白矾现在这个样子,莫不是谈砸了? 她独自在一旁猜测片刻,想要直接问却又怕伤了白矾的心,于是她值得担忧的安慰道:“白矾,今日本是想让你……谁知后面却发生这档子事,你若是还将我当做你信任的姐姐,便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我可不信你留下来只是为了陪着我,你心里究竟如何想,不妨告诉我,我替你分析分析。” 被乔安歌这么一安慰,白矾得心里自然是安心不少,微微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恹恹的说道:“其实……今日我应该多谢姐姐的,如姐姐所说,我和他把话说清楚了,事后我也想明白了,他既然不倾心于我,我又何必一直纠缠不休,这样舆论是对我还是对他都没什么好处。倒不如早些放手的好。” “白矾……你们……”被对方的话惊的不知该如何的乔安歌怔楞得看着白矾,眼里很是意外,其实她也不是没有察觉,只不过在她的认知里,白矾是个难得的好姑娘,而小五又是他的朋友,作为闺蜜既然她心有所属她自然是力所能及的帮她,可她却一直都忽略了凌天遥的想法。 而她讶异之余还有对白矾如此超脱的诧异,她原本以为,没走得到对方的回应,像她那样的小姑娘总归是容易暗自神伤的,甚至一度抑郁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以往她见过的实在太多,可让她没想到的是白矾比她想的要成熟太多,心境也开朗太多,这样看来,倒是她多想了。 “你能如此释然,倒是让我有些意外,白矾,其实与我的私心来说,我还是希望你们两能真的在一起,当然了,实在不行我也没法强求,就当他凌天遥没有眼力劲,也不知看上了哪个丫头,竟放着你这样的女子不要,莫不是那个什么雪姬不成?”想到现在还住在王府里的那个女子,乔安歌随意嘟囔道。 白矾轻声叹息,暗自低下头,她倒也希望她没能看出来多好,这样她也不会那么干脆的退出了。所说不在意自然是假的,自己倾慕了十年得小哥哥,却一心只系在她人身上,而这个人还是她的知己,待她很好的姐姐,想到这她只觉得心里一阵发凉,脸色也有些不好起来。 乔安歌见她脸色一下变得发白,只以为她是想到了凌天遥,看样子心里终究是难过的,就如她自己所说,独自暗恋了十年的人,哪有说放下就放下的?若真那么容易就放下,那这份感情也没那么坚固。她心疼的握住了白矾的手,却不知是不是吓着她,后者微微抽了出去,让乔安歌扑空,一刹那她的心里竟划过了一丝怪异。 不过,下一瞬她还是握了上去,后者也没有在逃脱,乔安歌安心得说道:“白矾,你若是心里难受便说出来,哭一场总比憋着好啊,若是把身子憋坏了,那可就真不划算了。既然你都这么决定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作为朋友,我只希望你能一直好好的,这天下又不是只有他凌天遥一个男人,实在不行,我替你物色个更好的,如何?” 许是被乔安歌的话惹得笑了声,白矾的情绪倒是比方才要好一些了,她微微浅笑道:“让姐姐多心了,其实我这会已经没什么事了虽然心里确实还有些难受,但却是比我想得要放松了不少,就是觉得有些遗憾。不过现在也放心了,我在这里已经遇到了太多的朋友,算是不枉来这一趟了。” “白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要回去了吧?”乔安歌皱着眉头问道,心里划过一丝不安和烦躁,虽然知道白矾迟早要回锦州去,可却太过突然了,这三个多月以来,她已经习惯了白矾待在自己身边,两人一同游玩,一同诉说心事,若是她回去了,按着古代这交通和通讯,只怕再见面却很难了。 白矾微微扯起嘴角,勉强的笑道:“其实这也是意料之中,我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无论小哥哥是不是会接受我,我都很清楚,以往我跟讨厌山谷里的生活,除了遍地的草药和山中得小动物,就没有太多的人烟,无聊枯燥,可现在想想,却又惬意自由。和这繁杂的京城比起来,实在自由太多。” “……”乔安歌沉默不语,白矾生活的地方经常会被她自己提及,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不得不说,每次听她描述的时候她心里都带着几分向往,而她其实也很明白,白矾不可能待在京城,她本就不适合京城,更不适合皇宫。所以,等到这份出门的新鲜感过了,剩下的只有惆怅和想念。 “你都想好了吗?离开京城回锦州去?就不能在这里多待会儿,你也知道我在这里就一个人实在是舍不得你。”乔安失落的问道,若是没有了白矾,她可能又会不适应了。说不难过是假的,可她又是再清楚不过了,白矾迟早是要回去的,这天下本就不会有不散的宴席。 白矾也有些难过,可这些比起在这里继续面对凌天遥的痛苦都变得不值一提,说着放下,不过也是逃避,但至少目前她是不打算再见凌天遥的,话说开了便不再纠缠,否则她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又变得和那个时候一样的迷恋着对方。那到了那个时候她就是真的想放下都难了。 “姐姐不必感伤,能认识姐姐对我来说已经是此次出来最大的收获了,我离开家已经太久了,以往做梦的时候我也总会梦见爹娘他们,也不知他们如今过得如何,说起来还是我太不孝,当初逃婚出来,把那些事全部丢给他们,我听说那家人在金州势力挺大,也不知他们有没有受到牵连。”说起来,白矾得声音里带了几分哽咽,其实,若不是舍不得他们,只怕她早就因着愧疚回到了锦州去了。 看着她微微红了眼眶,乔安歌缺仿佛沙哑了一般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了,她自幼没有亲人,自然在这些感情上就要欠缺不少,就算是现在的乔文治,也没有让她感受到太多得亲情感,所以更加不好安慰,但听到这里,她还是忍不住说道:“放心吧,你也别太担心,他们既然能替你找这一桩婚事,想必不会看错人,那人应当不会为难你父母。” “希望如此吧,姐姐,我今日过来,其实就是同你说这些,明日我会趁着王爷不在的事后回王府去,待收拾好了行李物件你便带我回来,我身上还有些积蓄,足够我回锦州了,到时该麻烦姐姐你替我瞒着了。”白矾擦了擦眼泪,声音依旧沙哑的说道。 乔安歌心疼的皱起眉头,却摇头拒绝了,且不说她身上是不是真的有积蓄,就是有她独自一人又要怎么回去,她来的时候是有人在暗中保护的,所以她自然能安全过来京城,可如今,她父母知道她的下落之后便没有再派人暗中保护了,这个时候让她独自回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姐姐,你不必担心我的,我能单独到锦州来自然也能单独回锦州去,姐姐你只要帮我瞒着王爷,待我出了石鲁城的城门便可。”叫乔安歌拒绝,白矾连忙出声哀求道,她以为乔安歌只是担心她才会拒绝,可在她看来她能过来也能回去,丝毫不清楚人心险恶得理。 乔安歌依旧摇了摇头,随即解释道:“这样实在太危险,你若是实在想回去,再怎么都得派几个人跟着,若是真的出什么事了,到时你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就算不告诉小五,我也不可能放你一个人离开的。” 第两百七十章 送信 当晚,白矾还是在乔安歌的院子里住下,两人共寝一室,一直聊到深夜才渐渐睡去,第二日,乔安歌见白矾回去的决心已满,心知是劝不动了,也只得祝她一路顺风,叮嘱她注意安全,凡事看开一些,白矾一一应下之后便趁着凌天遥去了皇宫,独自回到了王府去收拾东西。 而乔安歌早早就在院子里来回徘徊,她怎么想都觉得放心不下,可又不知该做些什么,正巧这时听到了身后跟着的妙香妙琴在悄声说着什么,乔安歌微微皱眉,心生好奇,便叫上来多问了两句,两个丫头这才惊觉不该多说,心里忐忑之下也只好将她们所说的一字一句说了起来。 原来是昨日乔依蓉和乔莘宁被罚送到静天寺静修的事在府里传了开来,虽然父亲为了颜面并没有告知是什么原因,但府里上下还是在暗中猜测,而三夫人陈淑仪更是直接到乔文治的面前撒泼闹腾,又哭又闹的让乔文治收回处罚,然而不巧的是她去的时候正好相爷在接待前来商议事宜的兵部侍郎,这可真是让乔文治丢尽了脸面,一怒之下便发了火便让人将陈淑仪禁了足。 “三姨娘忧女心切,倒也不难理解,不过是用错了方式,那二姨娘呢?这次受罚的大姐也在其中,她有何动静?”她语气平静的说道,仿佛这事真的与她没有半分关系一般,不过话语间还是免不了多问了赵玉莲的动静,想到凌天珩昨日对她说的话,她对这个二夫人当真是多了几分忌惮,她倒想看看自己心爱的女儿被送去尼姑庵静修,她会有什么动静。 妙香妙琴相看一眼,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家小姐会问起二夫人,不过她们还是毕恭毕敬的回道:“这个奴婢们也不清楚,不过听其他院子的姐妹们说,二姨娘自昨日便将自己关在房中,谁都不见,今日一早就早早起来炖可了补汤去见相爷,之后便回了院子里,看着似乎没什么事。”说着她们也是一阵唏嘘,自己女儿被送去那地方,这个二夫人当真是一点都不在意。 她若是真的不在意那她还真是好办了。乔安歌心想,不愧是这么深的城府,她赵玉莲掌握府中事物这么多年,又颇的父亲信任和宠爱,这个时候她若真的如陈淑仪那般跑去哭闹,只怕她这手持中馈的女主人的位置可就岌岌可危了。这个时候自然是只有尽量不去提及这事,并主动到乔文治面前认错,这样才有可能让他心软,至少不会真的把那两个人丢在那里不管不问。 不过她也只能做到这里,这事牵扯到凌天珩和凌天遥,他就是心软有意放过她们也不敢拂了两个王爷的颜面,所以乔依蓉两人一时半会也是回不来的。不过这代表了,赵玉莲势必会有所行动,加上她之前遇到的那些烦心事,只怕这次她一定会将矛头全部指向她了。 想着,她悄悄抚摸着别在腰间的匕首,只觉得心里一阵不安,若是她将恨意尽数朝着她来她倒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若是她另有心思可如何是好?更何况如今白矾快要回锦州,她怎么都不放心,若是她将手伸向白矾…… “妙香,我现写一封信你立刻让人送到临安王府去,亲自交到三王爷手里,就说我有要事找他,望他抽出时间来一趟相府,另外,再派人架着马车去一趟逍遥王府,就说我闲来无事,便约白矾姑娘前来游玩。”乔安歌转身边往屋子里走边出吩咐身旁的妙香。她总觉得赵玉莲很有可能会对付白矾,不论如何,她都得先一步将人接回来,之后反正她闲着也无聊,不如就陪白矾去一趟锦州,权当是出门游玩了。 之后她随笔写了两句,便将信封上递给了妙香,嘱咐几句之后便让她快些去,妙香连声应下之后,乔安歌便沉思片刻,心想此事还是要告知乔文治的,锦州着实太远,也不知他是不是会答应。至于对付赵玉莲的事情她想了许久,既然证据已经在手里了,只需要等着她自己漏出马脚,这件事之后只怕她也乱了心思,到时候为了乔依蓉她一定会开始动其他的手脚,她便可以直接将一切解决出来。 这般盘算着,没多久就到了乔文治的院子里,正准备进去,突然想着估摸着这会儿他应当还在气头上,要是就这么直接说多半他也不会同意,收回迈出去的脚,她倒是先心急了,看样子还是待会儿再来好了。于是,本来都已经到了院子门口,乔安歌还是没有进去,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院子里去,等凌天珩和白矾过来就行。 而另一边,凌天珩正站在府里的湖水边,悠闲的给湖里游着的鱼儿喂食,一边聆听着身后的人报备事宜,而一旁站着他的贴身侍卫苏航,片刻之后,待那个前来报备的男子说完,凌天珩才放下手中的鱼食,悠悠道:“这样一来,除了两个碍眼的人,她倒是安心不少。” 那报备的人却是沉默不语,悄悄撇了一眼,却见这王爷眼中竟隐隐有着笑意,心知这王爷看来是真的倾心于这相府的二小姐了。于是继续道:“王爷,之前您让属下查乔二小姐的身世,属下观察多日依旧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是否将人都撤下?” 凌天珩沉默不语,那报备的人一时也不敢多言,只跪着继续等着他发话,而苏航见凌天珩似乎在想些什么,不免出声提醒了他,“王爷,这几个月来,您派去的人都是这般回话,看样子是真的没有查出什么,何况王爷这些天来一直与乔二小姐一起,她若是真有可疑的地方想必早已漏出马脚,看样子,她应当不是王爷想的那身份。” “行了,我心中有数,此事还是再看看,宁可误会也不能放过。且先继续监视着,对了,你派些人去一趟静天寺……”说着他走到那个人身边,悄声在他耳边嘱咐着什么,苏航看着那个人的眼神从开始得诧异到后面说不清的复杂,不由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出声干扰,待王爷说完之后,眼里静还有几分邪肆的笑意,顿时明了,看样子自家王爷又打算做什么整人的法子了。 待那个人脸色复杂的离开之后,看着凌天珩嘴角勾起的笑容,苏航实在好奇的问道:“王爷是想到了什么吗?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凌天珩带着笑意的看了他一眼,轻咳一声,说道:“这个你不知道也无事,不过是想到了让那两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的受苦的法子。”敢将脏水往自家五弟身上泼,自然得承受点代价才行。 然而他心里却不愿承认他是因为乔依蓉将说那番陷害乔安歌的话,即使知道是污蔑,可他心里还是不悦,只要想到凌天遥和乔安歌一起的事,他的心里便莫名升起一股不满,也不知是因为什么。想着他原本含着笑意的嘴角一下又恢复原样,神情平淡又冷漠,着实让一旁的苏航摸不着头脑,就算是跟在王爷身边多年,他有时也是猜不透他的心思。 “王爷,府外来了一人,自说是托相府乔二小姐的意思给王爷送来一封信,还说要亲自交到王爷手里。可是要将他带进来?”没一会儿,王府的管事便进来说道,虽说那乔二小姐同王爷已有了婚约,但王爷向来不提及这个小姐,而他们也不怎么见过,除了昨日匆匆而来,他们拿捏不准王爷的脾气,也不敢随意将人带进来,只得前来通报。 “她让人送来的?倒是稀罕了。让他进来吧,我看看她会给我送什么信来。”听见来人是乔安歌派来的,不得不说凌天珩心里是划过了一丝喜悦的,但很快便被他忽略掉,他首先想到的却是她会给他送什么来,平日里她若是有事也很少回来求助于他,何况如今她应当也没有什么需要他出手的,便不禁有些好奇起来。 管事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应下之后便转身去叫那人,心里也同时对那个会成为自家王妃的女子有了一个定位,不多时便将那人带到了凌天珩面前,那男子见了凌天珩之后便恭敬的将信交给了凌天珩,“回王爷,这信是相府的姑娘给草民的,草民只是代为转交,那姑娘还说了,希望王爷看过之后能尽快去一趟丞相府。” “哦?是吗?那先待我看过了再予打算。”凌天珩挑了挑眉,对乔安歌这话有些意外,看样子她这么着急想必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可为何方才派去的人却没有说?想着,他一手拆开了信封,在看到字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虽说不是第一次看了,但每次看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感叹一番,明明是个机灵的主,这字怎么就这般不入眼呢? 第两百七十一章 一起离去 乔安歌独自在院子里待了一会,不出多久,就听闻了乔莘宁和乔依蓉已经被送往静天寺了,而赵玉莲亲自去送她们,也好打点着,乔安歌思来想去,还是不去凑这个热闹了,若是让不明事理的看了会说她心善宽宏大量,可若是落在有心人眼里就成了心机深沉了,尤其是如今没了她们两人,乔文治势必会将视线都放逐在她身上,这段时间她得谨慎细心点才是。 “小姐,白矾姑娘到了。”没多久,妙香便前来禀报道,乔安歌一下回过神,忙不迭的让她赶紧进来,妙香愣了一下,随即应下之后便转身去将白矾带进相府。 乔安歌坐在外室平静得等着,一盏茶不到白矾便走了进来,“姐姐突然找我做什么?我在相府正收拾行李呢,你这突然急急忙忙的,我连东西都没有收拾好,姐姐找我可是有什么急事?” 白矾便走进来便不解的问道,嘴里还不住的抱怨了两句,她本不太想来的,一来麻烦,二来她心知来了这一趟怕就不好直接简单的走了,但又怕乔安歌是真的有急事找她便只好放下手里的东西,直接坐上马车便往相府来了。 见她来了,乔安歌起身拉着她的手往座椅上带,安抚道:“那么着急做什么?这会也才午时刚过罢了,我可还没说什么呢,你还真打算自己一个人回去啊?也不想想多不安全。你先等一会儿,我同父亲报备一声,你若是不介意,我想同你一起去一趟锦州,顺便看看伯父伯母如何?时常听你说起风茴谷怎么美,倒是让我想去看看了。” 白矾闻言一下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想到乔安歌会要和她一起回去,因着心里那点芥蒂,所以她犹豫着,内心是不太想让乔安歌和她一起的,虽然乔安歌想和她一起她也很高兴,可一想到凌天遥对乔安歌那份心意,她怎么都觉得奇怪,更是担心,若是安歌姐去了,小哥哥也跟着去怎么办?那她又如何能更快的忘记他呢? “……我自然是希望姐姐能一起去风茴谷,看看我生活的地方,可是姐姐为什么突然想起去锦州了?你才从军营回来没多久,丞相大人他会同意你去吗?而且,如今姐姐米家里出了事,丞相大人身边可就只有你一个女儿了,恐怕他是不会轻易答应你去吧?”而她必须得马上离开的。 “应该没事的,只要我同他说清楚就行。”乔安歌也有些担心,不过若是有凌天珩在场就应当没什么了,就是不知道凌天珩会不会答应。“到时候把小九也叫上,就说过几日是你的父母亲的寿辰,你得回去一趟,父亲似乎是认识他们的,到时候应当是不会太介意了。”不过就是有些对不住他,到时应当是免不了他的抱怨的。 “……好,好吧,既然如此那到时候我就带姐姐如看看我住的地方,我想爹娘应当也会很想见见你的,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又承蒙你们这么多照顾,我也不知该如何回报你们。”见乔安歌执意要去,白矾只得在心里无奈叹息,暗自祈祷凌天遥不要也一起去就行了,面上也笑了开来,诚恳的说道。 彼时,凌天珩已经到了丞相府,直接不用人通报便朝着临枫院而去,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的对话,心里一合计也算是明白了乔安歌叫自己来做什么,边没有着急进去,仔细想想去锦州也不错,如今乔安歌若是继续待在京城,只怕不会有人放过她,与其不在时担心,倒不如将人带在身边,时刻看着也放心不少。 最重要的是如今他手里调查的关于天门派的事已经有了不少眉目,而天门派的总址便是在锦州一带,若是他直接过去潜入天门派说不定能加快得到所有的线索,这么一想,他自然是对此乐意的,随即轻声笑道推开可门:“我当你找我做什么,原来是让我来给你当个马夫是吗?” 白矾和乔安歌均是吓了一跳,尤其是乔安歌莫名的心虚加上被凌天珩吓到了禁不住皱眉道:“我怎么就让你做个马夫了,你下次来我的院子里能不能让人通报一声,大白天得吓死人了。”然而,凌天珩却挑挑眉,调笑道:“哦?你若是没做亏心事又何必怪我吓你呢?说吧,叫我来究竟是做什么?” “咳咳,就是……白矾,要不你就先回去,明日我就早早去接你,你若是不想让小五知道,此行我们瞒着他就是,如何?”看着凌天珩带着笑意的目光,乔安歌竟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先将白矾打发走,每次她有求于他的时候,他都会插科打诨弄着有的没的,若是让白矾见着了,她的面子往哪里阁? 白矾见状自然也知道她再待下去只怕不太合适,便点头应下,虽然她也不知乔安歌究竟打算如何说服丞相,但向来她都是相信着乔安歌的,所以她也只需要回去乖乖把东西都收好等着就是,同乔安歌告别之后她便在妙琴的带路下离开了相府。 待白矾走了,乔安歌才有些别扭的出声道:“白矾昨日同我说,她要回锦州去,看样子她和小五当真是无缘了。本来我想着派人护送她回去就是,可转念一想,便想起你昨日说得那听雨楼的事,乔依蓉都能因为小五想玩对付我和白矾,我担心赵玉莲也会为此对她下手,便想着和她一起回去。” “你想和她一起回去?你是觉得赵玉莲在府里下不了手给她找个好的地方吧?你一个半点武功都没有的人还想保护她不成?白矾虽然单纯,但她毕竟是那两个医圣的女儿,医术惊人只怕用毒也是信手拈来,危难时刻未必不会想法子脱身,倒是你要如何自保?”凌天珩挑眉悠然的问道。心里知道她的打算,道还是忍不住打趣她。 “诶,你……”乔安歌不服气的想要反驳,但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如此,顿时理亏的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一个不满,怒道:“谁说就我一个人陪她去了,我就是胆子再大也不可能把她往这个浪口推啊,她既执意要回去那也安全不少,若是一直在京城里,伤了心不成,还有生命危险。到时我让父亲多给我配几个护卫就是,对了,我看那周队长挺不错的,为人政治话也不多,听说以前还是个御前侍卫,那身手想必很好了,让他护送总要安心不少。” 说到后面,乔安歌突然想起了什么,轻飘飘的提了那个周队长,果不其然,凌天珩眼里闪过可什么异样的情绪,乔安歌暗自轻哼,又继续说道:“以前倒是没注意这个人,听府里的下人说了他被送去看护赵玉莲得那个院子才注意到的。说来可真是有些屈才了。不过有他护送着,父亲也会放心的吧?” “是吗?就算如此,你觉得丞相真的会同意,你刚回来不久如今你那两个姐妹又被送走了,你那哥哥又常年在边关,丞相身边没有一个子女陪着,只怕不会轻易答应你离开。而且,就算如此,那赵玉莲照样能毫无顾忌的对你下手,到时候你若真的中了她的招,这丞相府里还不是由着她说?”凌天珩语气却很是平淡,丝毫没有在意乔安歌话语里的试探之意。 这让乔安歌莫名有了几分挫败感,但也只那一瞬,他说的这些她自然是都想到了,所以她今日才会叫来凌天珩,不过心里虽然都盘算好了,人到了面前她却又开始犹豫起来,若是凌天珩有要事在身怎么办?那到时候她不就计划落空了嘛?又或者他根本不想去呢?心里没底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会儿凌天珩先提出来了,她转念一想,倒也有几分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瞬间笑颜绽开,带了几分商量道:“那既然你这么说,我这趟是去不成了呗。那就只有好好待在府里随时准备迎接赵玉莲的冷枪暗箭了。而白矾说不定也会在途中遇到埋伏,若真是如此只怕我真是一辈子也不可能原谅自己的。”说完还故作可怜的用手绢擦拭了一下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 凌天珩静静的看着她装模作样的哭泣,眼里却是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温柔得笑意,随即才开口道:“你若是实在想去也不是没有法子,正巧我这段时日一直在调查天门派的事,没想到那天门派的窝就在锦州附近,既然你和白矾也要过去,我就不防送你们一程,待到了风茴谷我便去追查此事。” “真的?”乔安歌欣喜的放下手帕,脸上哪有半点伤心之意,随后又忍不住担忧道:“你方才说那个天门派在锦州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短时间以来你一直在查那个门派是吗?那还有查出什么吗?”虽然凌天珩也许只是随口说的,但乔安歌还是有些担忧道,那个天门派那么神秘,若是凌天珩单独前去,不会有什么危险吗? 第两百七十二章 多了个人 “这个你不需要操心,天门派虽说是江湖门派,但敢肆无忌惮的插手朝廷的事,想必背后的幕后使者也是与朝廷有关的人,若是如此,那么此行就势必会有些险峻,到时你只需要待在风茴谷就行,此事由我和小九去办,正好也好掩人耳目。”说着,凌天珩的目光变得有些冷酷,他早就想看看这天门派的幕后主使究竟是什么人了。 乔安歌看着他势在必得得目光,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但也心知此事她插不上手,就是操心也无济于事,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忍不住问道:“小五不用一起吗?就你和小九两个人应付的来吗?”虽说白矾回锦州就是不想看到凌天遥,但若是此事需要凌天遥的帮助,那白矾便只好委屈一下了。 “暂时还不用,就我和小九就足够了,小五手里还有其他要事。放心吧,既然你们不想和他一起,他也不会去的。”凌天珩看出乔安歌心中所想,出声解释道,不过心里却对于小五不去还是带着两分庆幸的,想到自家五弟看她时时不时的泄露出的柔情,他便萌生一股不悦。 闻言乔安歌不已觉松了口气,就目前来说,她也是不太希望凌天遥一起跟去,虽然他们也是朋友,但谁让他先伤了人女孩子的心呢,暂时回避一下也是应该的。放下心后,她才继续问道:“那此次我们就四人一起去锦州了?那是明日出发吗还是得过几日?” “既然有了线索,那自然是早日启程的好,不过一带去锦州恐怕不会太久,只要一查到线索,我就得立即回京复命,所以你若是打着可以去游玩的心思还是收回去吧。”说着,见乔安歌脸上的神情,凌天珩又出声提醒道,说到底还是这幅性子,总想着时刻往外面跑,不过若是此次的行动成功了,他倒是不介意带着她去那些地方好好游历一番。 乔安歌悻悻的收回笑意,悄悄瞪了凌天珩一眼,但也没有出声反驳,随即两人也都没有再出声,只是安静的坐着品茶,可乔安歌的心里却为了凌天珩这次的通情达理欣喜着,心里也觉得甜滋滋的。所以在喝茶的时候还忍不住一双眼睛往他身上瞟,却又在触及他的时候又亮目光移开。嘴角的笑意都快掩饰不住了。 之后,乔安歌还是去见了乔文治,虽然预想到对方会生气,但若是直接不告而别,弄撒他就不只是生气了,而且她也实在不太敢再做第二次了,免得让赵玉莲再抓着把柄说些什么。可是没想到,等她把话说完之后,乔文治却没有预料中的不满,只是平静的回了一句:“为父知道了。” 乔安歌一下楞在了当场,以为他没有听清楚,她不禁再出声提醒道:“父亲,我是说我要和白矾一同去锦州,听闻锦州还是挺远的,虽然女儿刚才军营回来,也是很舍不得父亲,但白矾独自离开我又不放心,只得去送她这一程,不过您放心,我会尽快回来的。” 听到这里,乔文治才轻轻叹息,随即放下手里的木简,带着慈爱的眼光看着乔安歌反倒让她颇有些心虚起来,他低沉的嗓音这才说道:“其实方才三王爷已经同我说过此事了,虽然为父确实很舍不得你,也不希望你去那么远的地方,但既然你是去帮着三王爷办公事的,那就由不得为父的私心了。” “啊?办……办公事?”乔安歌一头雾水的看着对方,但很快又明白了凌天珩的用意,在对上乔文治不解得眼光时,她又立马换上笑颜,连连点头,“是,确实是办公事,女儿以为王爷不让说呢。这才说是去送白矾的。那父亲就更不用担心了,有王爷护着,女儿在外也不会有事的。” “你这孩子,这事当然不让说了,王爷此次前去可是微服去的,不得透露半点行踪,不过此事有关你,他才同我说了这事。你去了之后要好生辅助王爷,也要好生伺候他可知道了?虽说一个女子老是跑到外面确实有些不像话,但好在你也算王爷的半个人了,只要与王爷一起,那些个规矩也不是那么重要了。”许是看着乔安歌的笑让乔文治这两天阴郁的心里好转了一些,乔文治的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 乔安歌有些不乐意,凭什么要让她伺候凌天珩了?但在乔文治面前,她也不好拂了他的意,只得故作乖巧的点头应下。之后见乔文治还有公事,她也不好一直在书房待着,便同乔文治告别退下了,回去的路上,她还是在心里说了几句感谢凌天珩的话的,不愧是雷厉风行的三王爷,这么快就替她处理了这事,这下她倒是可以放心的和白矾一起去锦州了。 刚回了临枫院就迎来了一个好几天没有见到的少年身影,乔安歌讶异他怎么来了,但在看到对方的时候却没想到那少年眼里竟满含泪水,一脸控诉的看着乔安歌,这让她心里一咯噔,首先就想到了赵玉莲的事,她眉头一皱,颇为不满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赵玉莲见你了,她把你怎么了?可是罚你了?不然你哭什么?” 来的正是好几天没有过来的黎陆,原本他确实在乔安歌吩咐了以后便已经倒戈到乔安歌这边,而几日前赵玉莲便派人来将他叫去问话,无非是问了乔安歌最近学那些学的如何,他已经偏向乔安歌,自然是替她瞒着,也不知是那赵玉莲真的对自己太自负还是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竟也没有再多问,但他怕她到时再派人调查,便几天没有过来,可没想到今日刚过来看看,就听烟儿说她要去锦州的事。 “你要去锦州为何不告诉我?这几日我为了避嫌便不来见你,你倒是心狠,当真连问都不问一声,这一次连离开了都不打算通知我,你就这般不将我放在心里吗?说什么朋友,说到底你也只是把我当做可有可无的下人,不过是比那些人态度好点罢了。”见到了乔安歌,他心里原本有的恼怒和委屈一下迸发出来,委屈吧啦的不停抱怨着,就连这个年纪独有的沙哑的少年音也让带了几分哽咽。 “这……我……”被这么当做负心人来控诉乔安歌也一时乱了手脚,她这几日确实忙了点,忘记了黎陆,但她去哪里黎陆也没权过问不是,她就是去了锦州,到时直接同他说一声就是,他这样子倒是让乔安歌有种做了很大错事的感觉,还是先将人安慰了再说。 “我这几日出了些事,忙不过来,本想着之后再去找你,但我也是今日才决定去锦州的,我当是怎么了,原来是舍不得我了?放心吧,我这次去的时间不长,很快就会回来了,到时候回来还得拜托你多费些心思继续教我了。”乔安歌柔声安慰着,手上动作也是安抚的拍了两下黎陆的头顶。 谁知小孩儿却不领情的将乔安歌的手一把挥开,很是赌气的别过了头,看的乔安歌当真是一头雾水,也不知这孩子怎么又开始闹脾气了,但念及这孩子本就心思细腻敏感,若是与他较真,只怕她得气死,只得继续好脾气的哄着他,“好了好了,这真是我临时决定的,当真没有要瞒着你的意思,你若是生气,不如等我回来了给你准备礼物可好?” “……我不想要礼物,若是想了这京城里什么没有?我听说你刚回京城没多久就要离开,还真是闲不住,一点没有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我听烟儿说了,你是为了你那个朋友去的,你们两个女孩子也太不安全了,要不……你们把我带上吧,我可以保护你们的。”黎陆说着,脸都因为焦急和害羞变得通红。 虽然乔安歌觉得很是可爱,但却依然很是意外他会这么说,他的心性她还是了解的,那么谨慎的一个人不会因为贪玩跟她提这种话,但仔细一想又不知他是为了什么,只得调笑道:“你一个还没有我高的小屁孩能做什么阿?还保护我和白矾呢,真把我们当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了?再说了,谁说我们就两个人了?这次可还有临安王和咸宁王跟着呢,有他们护着你总放心了吧?” 谁知,一听说凌天珩也一起之后,黎陆的眼中更是多了些戒备,顿时也不管面子什么的,扯着乔安歌就要让她待他一起去,“那……那你可以带个小厮一起啊,我不光会算账写字,还会烧火做饭来着,我体力也很厉害的,可以帮你们搬东西啊,这些烟儿可做不来,还有……还有驾车,我驾车可好了,又快又稳,你把我带上一起吧?” 他焦急不已,不停的绞尽脑汁的想着路上可以帮到他们的,他只想让乔安歌带他一起去锦州,只想待在乔安歌身边。可乔安歌却不明所以,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执意要跟着去,但看着他这般心急的想要一起,不停的找着理由,心里一下心软,便应付的应下了。 第两百七十三章 到达月河镇 次日一早,凌天珩的马车便已经停在了相府门口,随之而来的还有凌天翎和白矾,还有凌天珩的贴身侍卫苏航,和一个随身的下人,乔安歌早早的就已经醒来,让烟儿和院子里的下人将行李都装上马车之后,便带着烟儿和黎陆在府外等着了,当然还有前来送人的乔文治。 “父亲,你特意告了假,就该好生休息一下,这段时日您也太累了,女儿有王爷照顾着,父亲就放心好了。”两人一起走出相府门,乔安歌还是忍不住劝说道,他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是挑灯看那些公务到深夜,她可都听王伯说过的。而且,不过就是到门口,也没那个必要。 乔文治却不以为然,送自己女儿出门自然得放心不少,“诶,上次你去军营那么久为父都没能送你出门,这次为父怎么都得看着你走才放心的啊。其实此次为父应当陪你一同前去,看看我那多年不见得友人,可惜朝堂事物繁多,为父实在没有空闲陪你去这一趟了。” 看着乔文治一脸的遗憾,乔安歌抿唇,心知他也是想去看看白矾的父母,多年前宫廷的御医,与父亲更是多年的友人,但自从数年前那御医辞去职务之后两人便多年未曾相见。明白他的遗憾,乔安歌只得出声宽慰道:“父亲不必感伤,若是您有什么想告知伯父伯母的,女儿可以替您一一转达。” “难得你有心,不过为父想送的东西今儿一早便让烟儿放在你的马车里了,你到时直接交给你白伯伯他们就可以了。这一路天气都在转冷,你身子弱,可千万不能着凉了,到了之后便给为父飞鸽传书报个平安。”乔文治欣慰得笑着拍了拍乔安歌的手。两人一路便走到了相府外,而凌天珩早已经等在门外。 “丞相放心,本王既同安歌一起去,便怎么都会好生照顾着她。定会护她周全,也不会让她受风着凉。”见乔安歌出来,凌天珩上前对着丞相点头示意,知道他心中忧心,便认真说道以让他放心,而乔安歌却低头颇有些避着凌天珩炽热的目光,每次在外人面前,尤其是乔文治面前,他的目光便很是露骨,看的乔安歌着实觉得很是不适应。 但乔文治却甚是满意,尤其是看着凌天珩看乔安歌的眼神时,让他既欣慰又怀念,若是梦瑶还在,怕是更是高兴的。“有王爷在,臣总是放心的。这一路就拜托王爷照顾着了,我这女儿小性子多的是,若是路上惹恼了王爷,还望您多多担待才是。” “丞相言重了,安歌向来善解人意,通情达理,即便是有些小性子在本王看来却更加灵气近人。”凌天珩笑着看向乔安歌,看的对方脸上一热,有几分娇嗔的瞪了那人一眼,她爹可还在面前呢,这人就算是作秀也不知适可而止一点。 但这一幕看在乔文治眼里,便是一对小情人打情骂俏的样子,感怀着摸着胡子满意的点点头,笑的眼角的褶子都快出来了,随即也不好在这里站着打扰他们,笑着说道:“好了好了,趁着时辰还早,早些上路也安全些。安歌,路上多听王爷的话,王爷见识广大,你此番出去,定是能有不少收获的。” “父亲……那女儿便在此先告别了。”乔安歌窘迫的喊道,要是再让他们这么说下去,估计就得将自己托付给凌天珩了。便只得先行说道,乔文治也看出了乔安歌的羞涩,边妥协的大笑着不再多说,直催促着他们快些上路,而凌天珩也心领神会的拉过乔安歌,同乔文治告别。 随后两人便一同上了马车,而凌天翎和白矾则是在另一辆马车上,而苏航在一旁骑马,烟儿还有黎陆则带着所有的行李坐在后面的马车上。一行人就这么开始可启程,乔安歌一路坐在马车窗口看着外面繁华的街市慢慢后退,心里颇有些感触,而凌天珩则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待看了一会儿之后,乔安歌便觉得无趣,放下了帘子坐正了身子,可一看到身边的凌天珩便只觉得还不如看看外面,越想越觉得不妥,“待会出了城我和小九换个马车,我是来陪着白矾的,可不是来和你一起待在这里大眼对小眼的。对了,我们这么出来你美告诉小五?他不会介意吗?” “介意又如何?他有事在身不能随同,可不是我不让他一起,再说,你真当小五什么都不明白?不过是不愿多说罢了。至于换马车得事就免谈了,你和白矾一辆马车不安全,出了什么事我可不好给丞相交代。”凌天珩低头拿着手里的书随意翻了翻,语气冷淡的拒绝了乔安歌的话。 “你!”乔安歌气急,什么不安全,分明就是不想让她过去!她忒忒的转头不再言语,这人可真是够霸道的,偏生这里还是外面,她只得听从他的意思,免得吃亏的到底还是她。然而她不开口,凌天珩却有话要说,“想过去也可以,你先告诉我你为何要带着那个毛小子?他一没武功二又身子单薄你可别说是让他来帮忙搬东西的。” 闻言乔安歌想起了黎陆昨日的那双恳求的眼睛,她自然不是因为那些原因而带上他,只不过是实在不认拒绝而已,不过这样的话说出来只怕凌天珩又要无故找茬了,“是又如何?他是我丞相府的人,我想带谁就带谁怎么了?烟儿是平时伺候我的,至于他是留在我身边陪着我的。王爷你可不要管的太宽哦。” 闻言,凌天珩叹口气,放下了手中的书,直盯盯的看着乔安歌,静静地不发一语,看的她后背发麻,“看什么……我说的不对吗?黎陆年纪太小,带着他出去见识一下世面也不错,加上他又很是聪明,说不定能学到不少来着。”原本很是理直气壮的反问道,可在凌天珩的凝视下,她还是不自觉的把心里话给交代了,心里却是又懊恼又气急。 得到了回答,虽然仍旧不甚满意,但凌天珩总算是把目光收了回去,对那个毛头小子,他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尤其是看着他看乔安歌的眼神的时候,里面充满了憧憬和期待更是让他莫名的不悦。不过看乔安歌的态度,倒是真心把他当做了弟弟一般,但愿那小子能恪守本分,要是太过出格他可不会看在乔安歌的面上放过他。 于是,就这么一路各自怀着心思很快出了城门,之后便开始了漫长的赶路,午时的时候却还没有到附近的客栈,几人只得靠着带着马车里的干粮填肚子,简单吃过过后,乔安歌原本还想趁着凌天珩不注意,溜进白矾他们的马车里,奈何一下被凌天珩发现,最终提溜着回了原来的马车里,徒留下小九不舍和白矾无奈的眼神。 之后又一连赶了半天路,苏航看着天色已晚,便就近在附近的镇上找了个客栈住下。这是距离京城三十里远的小镇名叫明河镇,只因整个镇都是由一条小河贯穿着。对于镇上来了这么几辆一看马车就很是高贵,镇上的人也都猜测便是来了贵人,纷纷盯着马车低头言语,而苏航则直接将马车带着到了镇上最大的客栈前。 凌天珩先行下车,便惹来了周围偷偷围观的人的一阵惊呼,却只见他转身便朝着身后伸手,乔安歌刚掀开帘子便看到眼前的手,若是以往它早就一手拍来了,但看着对方眼里的温柔,她却又不想这么做了。只得别扭的将手放下去,也跟着下了马车,随即白矾和小九也走了过来,几人站在一起着实引人注目。 虽然月河镇离京城不远,平日里也有不少自京城或者外地而来的达官贵人,但如此一群俊才靓女却又是极少见,尤其是凌天珩和凌天遥两人那出生以来的贵气实在让人想忽视都很难。于是不出一会儿,这镇上便传遍了这事。而事件的当事人却是全然不知情的。 乔安歌还在和凌天珩赌气,即使下了马车便拉着白矾直接进了客栈里面,着实把前来迎接的客栈老板吓了一跳,正寻思着可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便只见那为首的男人轻声的叹了口气,带着几分宠溺,也跟了进去,随即那个年纪颇年轻的男子也跟着进去,那掌柜的顿时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一肚子巴结的话就这么堵在嗓子眼里,好在苏航还是老去些的,直接走了上去便丢给了他一掟银子,“两间上房,两间中房,在准备些上好的菜肴送到房里去,剩下的好生安顿马儿就行。” “是是是,客官里面请。”那掌柜的乐颠颠的看着手里的银子,但心里还是对这些人有了两分看清,以往过往呃,来客有出手羞涩,也有出手大方的,可这些人怎么看都是来头不小,可出手却是不如那般阔气,不是来头一般,就是刻意低调不露白,若是后者他变得多加招待着了。 第两百七十四章 迷香 “哼!这个凌天珩,说什么都不让我和你一起,和他待在一个马车里他又只顾着看书或者睡觉,真是烦死人了。”拉着白矾,乔安歌一路上了二楼,随一进门久忍不住抱怨道,随意找了个看着不错的空房间就推门进去了,白矾在身后无奈的笑着跟了进去。 “王爷也是为姐姐好,若是你我二人我自然也想和姐姐一起的,但既然三王爷跟着了,他怎么都是姐姐的未婚夫婿,哪里能让你跟着我一起的道理?若是这样姐姐恐怕就不是这么气急败坏而是暗自神伤了。”白矾调侃的说道,心里却隐隐带着羡慕,若是那个人也能如此待她,不,若能正眼看她,她也不会去如此遗憾了。 可这话听的乔安歌却炸毛了,当场就气急的转身关了房门,压低了声音道:“你在说些什么?谁要暗自神伤了,你若是再敢乱说,小心我现在就就地处罚了你。”她故作恶狠狠的说道,但心里却为白矾的这番话有了几分涟漪,可又不敢去细想,只得有些慌张的矢口否认,却依旧瞒不过眼前的白矾。 心知乔安歌这是抵死不承认了,白矾也不强求她,这种事还是要当事人自己看清楚,她充其量也只能提点一下,她自己若是一直不承认又有什么办法了,当即就示了软,拉着乔安歌讨好道:“好了好了,是我说错话了,姐姐你可莫要在意啊,白天没能一起,这晚上我们总是要同塌而眠的,想说什么还怕没有时间不成?” 被白矾这么一说,乔安歌才渐渐消了气,也不好在继续生气,只得闷声不再言语,而白矾见她态度软和下来,也算是放了心,没多久凌天珩和凌天翎也进来了,两人悄悄打量了一下周围,虽然凌天珩没说什么,但小九倒是点了点头,“还不错,这里毕竟只是小镇,虽然这客栈不大,但看着倒是清净又整洁,今晚你们俩睡这里,安全起见呢,我和三哥会睡在隔壁,你们若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去隔壁房敲门的。” “多谢三王爷和小九哥哥了。这一路着实太颠簸,你们也早些用膳就寝吧。”见乔安歌低着头没有说话,又不好让他们觉得不好,白矾只得先客气的说道,而小九也只是朝着她点点头,随即又有些兴奋的对安歌说道:“安歌,你今日早些休息,去锦州可还有好长一段路的,这一路你若是休息不好,可很容易受凉的,对了,你们床铺可暖和,要不要我让店家再加一床来?” “不用了,就这样挺好的,又不是入冬了,不用那么麻烦。”乔安歌微微扯开一抹笑意说道,虽然不想看到凌天珩,但对于小九,她到底还是做不到视而不见。随即她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黎陆和烟儿呢?他们睡在哪里啊?”虽然知道他们会安排,但到底还是有些担心,尤其是黎陆,年纪太小,又不怎么出门,还是王伯的侄子,怎么她都得多加上心才行。 “黎陆?你是说跟着你的那个小不点?我也不清楚,不过这事苏航会安排的,应当是跟着他一房了,至于烟儿,应该另有安排,不过为了方便她明早伺候,不会隔得太远。你就放心吧。就没见过你这样处处为下人操心的小姐。”凌天翎边说边嘟囔道,也不知道多关心关心他和三哥,就是多关心关心自己也是好的啊。 而凌天珩也是微微皱眉,对于乔安歌这么在意黎陆而觉得心里发闷,乔安歌却是放心的点点头,今日一天都没能问候一下他,待明日还是问一下。随即四人简单的在一起用了晚膳,许是各有心事,所以一顿饭下来倒是安静的很,唯有小九偶尔问乔安歌两句,不然这饭吃的着实奇怪。 简单的用过了晚膳之后,因着一天的疲劳,乔安歌和白矾沐浴过后便直接睡了,子时时分,正睡得香甜之时,白矾却在睡梦中突然闻到了一丝异味,她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自幼闻遍了许多奇花异草,她自然是在第一时间就闻出那是什么气味,是迷香! 她反应过来,连忙捂住鼻子,从枕头下摸索出一瓶子,趁着还有力气打开了瓶盖,从里面倒出一粒药吃了下去,随即又连忙摇了摇身边的乔安歌,却见她已经被迷晕了过去,突然她听到了一阵轻微细索的声响,她心中一紧,只得用尽全力拉着乔安歌移到了床里面去,还好这床够大,里面还有一处小小的空间,接着又将枕头塞进可被子里,拿过睡前乔安歌放在枕边的那把匕首,她屏住呼吸,紧张的躲在床帘旁。 果然,不出一会儿便听到了门“吱吖”一声轻微的被打开,她紧张的从昏暗的光线下隐隐看着一抹黑影朝着床这边走来,脚步轻微。而透过很暗的光线,她还看到了那人手里拿着的刀反射出来的冷光。紧紧的握紧手里的匕首,她只觉得额头的冷汗都在不住的冒。 直到那人终于走到了床前,一把掀开了床帘,白矾心一横,闭着眼便朝着那人影一把刺了下去了,却在下一瞬被那人给敏捷的的躲开,白矾心知落了空,这下只怕很难再逃出去了,随即她利落的起身,独自握着匕首面对那个一身黑子的刺客,“你是……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们?” 那人冷冷的打量了白矾一眼,似是看清了她不会武功,也没有搭话,利落的握着刀直接朝着白矾砍去,白矾一惊,想要躲开身体却仿佛定住了一般,只得绝望的看着那把刀朝着她落下,惊恐的闭上眼睛。 却只听耳边一声巨响,随即面前一阵疾风而过,便听到一道低沉的闷哼声,白矾睁眼看去,只见屋子里又多了一道矫健的身影,同原先的那个人纠缠着打了起来,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见他们过招很快,身手很是敏捷,她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回到床上去看乔安歌的情况。 见乔安歌依旧沉睡着,她深深松了口气,忙又将那瓶子里的药拿出来喂她吃了下去,接着又看了看那两道打起来的身影,接着暗光她总算看清楚了另一人是谁,竟是三王爷的侍从苏航,下一刻,只见他一个灵敏的转身,一脚将那人踹倒在地上,就在苏航准备上前将他抓起来时,只见那人眼中闪过奸诈的光,从怀里掏出了什么,朝着苏航丢去,瞬间便是一层白色的粉末笼罩着他。随即便转身从窗口飞身一跃,一下消失在夜幕中。 “苏侍卫!”白矾一惊正要上前,却只见面前又是一道身影越过,在苏航身上点了几下,拉着他闪到了一边,白矾连忙过去就要查看苏航的情况,这才看到那人原来是睡在隔壁的三王爷凌天珩,仔细把了脉了之后,白矾才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普通的迷药,待他睡一阵就好了。” 正说着,只见苏航已经开始摇晃着身子,浑身变得无力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凌天翎也闻声而来,诧异的看着面前的景象,丝毫没反应过来,凌天珩皱眉,将苏航推给了凌天翎,嘱咐道:“带他回去好生休息,不要惊动了其他人。”随即便朝着床边走去。 凌天翎接住苏航,却不满的嘟囔着,他可才进来,还不清楚这里的情况呢,就让他去做这事。但抱怨归抱怨,他还是将苏航扶着坐在了一旁,着急的问面前的白矾,“究竟是什么回事啊?刚才是不是有人来过?你可有看清楚是谁没有?他们可是想对你们不利?” 白矾看着屋子里一下多了那么多人,还都是清一色男子,顿时有些别扭起来,而且她这会儿还只身着一件中衣,实在有失体面,偏生凌天翎是个一根筋的,哪里注意到白矾的窘迫,还巴巴等着白矾回答,而凌天珩走到床边,瞧见乔安歌并无大事,只是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有要醒过来的迹象。便轻声感着她的名字。 “安歌,乔安歌。醒醒。”耳边传来的熟悉的声音带着少有的温柔,乔安歌模模糊糊的只觉得周围很吵,待睁开眼睛才看见面前熟悉的俊颜,还有已经变得亮堂的屋子,她一惊,一个挺身便坐起身来,这才片刻屋子里还有凌天翎和白矾,还有摊坐在椅子上,脸色不甚好的苏航,“怎,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在这里?” “哼?怎么回事?只怕你再这么睡下去,等醒过来就不是在这间屋子里了。”确定了乔安歌没什么事后,凌天珩才冷哼道,而凌天翎见她醒了过来,着急的围了过去,“安歌安歌,你没事吧?方才我和三哥听到你们屋子里的声音便赶了过来,可惜来晚了一步,竟让那人逃了。” “什么?”乔安歌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只见凌天珩面色冷淡,似乎是不悦的样子,而凌天翎却自顾自的嘟囔着,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得将目光投向白矾,后者接收到后,便出声解释:“方才有人对我们房里放迷香,看样子是想杀了我们,好在苏侍卫及时赶到,我们才能安然无恙。可惜,却不甚中了那人得迷烟。” 第两百七十五章 软筋散 “白矾,你和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一直到凌天珩他们都放心回去之后,白矾也钻进了被窝,乔安歌迫不及待的问道,方才她原本还想问问他们,奈何凌天珩一看时辰还早,既然她们没什么事便带着凌天翎和苏航离开,只不过走的时候该是让她们小心一些,而他们会在隔壁仔细注意着,之后便直接离开了,根本就来不及问些什么。 白矾这会儿冷静下来,自然还是有些惊魂未定的,自然也是没有了睡意,便将方才的事又仔细讲了一遍,说的乔安歌后背发凉,虽然她一直睡着,但联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若不是白矾够机敏,她们只怕真的得魂归离恨天了。 “这么说来,得多亏了你啊,不然就不仅仅是我,连你也会被我给拖累了。”冷静下来之后乔安歌怎么想都觉得很是后怕,尤其是想到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她便一阵心惊,怪她实在太不警惕,明知赵玉莲想要对付她,明知自己处在风口浪尖上,却还这么没有戒备,凌天珩说的不错,白矾尚且还能自保,而自己却不一定能那么走运了。 想着她便觉得心里一阵惭愧,若是她在这么没有警惕,到时候她败在赵玉莲手下就算了,还有可能连累白矾,到时她可就真成罪人了,“对不起啊,白矾,他们应当是冲着我来的,今日是你机警,还有苏航来的及时,否则我们根本就逃不出来,这一次她没有得手,恐怕很快就会有下一次,这一路我们恐怕都得小心前进了。” 看出乔安歌的愧疚,白矾轻叹口气,她自然也是听说了是怎么回事,但她也明白乔安歌为何要和自己一路,就算不是冲着乔安歌来的,那个人只怕也会将矛头指向自己,如此一来,又何必说什么连不连累呢,“姐姐,你可别再说这话了,你我的关系哪里还需要说这些抱歉的话?如今,既然他们开始出手了,那我们便应当更加警惕,更加相互照应才是。” “可……”乔安歌欲言又止,事情到了这一步,让她丝毫没有歉意,又怎么可能呢?但白矾说的不错,若是她再不加以警惕,只怕到时候真的发生了什么后悔都来不及。这么一想,她又将心里的愧疚压下,认真道:“我知道了,白矾,你身上应该还有一些迷药或者其余的药粉吧?也分我一些,到时候就不用让你这么费心思了。” “当然可以,不过我准备的不够多,到时候还得另外买药材,不过姐姐也不用太担心,三王爷那般谨慎小心的人,不然也不会让苏侍卫时刻注意着周围,只要我们不要太分散,就不会出什么事的,他们这次失败了,应当也不会再轻举妄动,可以暂时放心不少。”白矾边说着边将她装着迷药的瓶子都拿了出来,随意拿了一瓶给乔安歌。 “这是软筋散,可以让人失去力气,变得浑身无力,不过得适量下,若是下的多了,可就会危及生命的。”乔安歌拿着瓶子看了看,听了白矾的解释才想到以往看到的那些武侠小说里的东西,不由感兴趣的看看,不过她也深知这东西的药性,认真地点头应下之后。便把它收了起来。 之后看着时辰还早,两人就是没有睡意也只得继续躺着,等着天亮。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两人还是抑制不住睡意又重新睡了过去,直到烟儿来叫她们,她们才渐渐醒来,待烟儿替她们一起洗漱完之后她们也早早地下楼用点早膳,而凌天珩和凌天翎已经早就在楼等着了,一旁那桌则是苏航和黎陆。 “安歌,白矾,昨晚可有睡好?应当没有再发生什么了吧?”见她们两人下来,凌天翎担忧的上前问道。两人摇了摇头,凌天翎这才放心的带着她们落座,而烟儿则自觉的坐到了另外一桌,乔安歌看着一旁安静喝水的苏航,想到昨日白矾所说,心里怎么都觉得还是应当要道声谢才是。 “苏侍卫,昨夜真是多亏你了,我听白矾说你中了迷药,这会儿可还有什么异样?”她柔声带着感激的问道,一旁的凌天珩却微微侧眸,眼里划过了一丝异样的情绪,而苏航则是有些意外,忙不迭的回道:“谢乔姑娘关心,属下已经没有大碍了,此事是属下应当做的,姑娘不必如此客气。” 这话倒是引起了黎陆的注意,忙问道:“昨晚?昨晚发生了什么?苏大哥你不是说你去小解了吗?”这话一出,倒是忍苏航脸上一红了颇有些窘迫和责备的瞪了黎陆一眼,然而也不知黎陆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充愣,一副纯洁无害的样子,倒是让苏航颇有挫败感。 乔安歌看着觉得有趣,无声的笑道:“没什么,只是昨夜出了点小事,不过在苏侍卫的助力下已经完全解决了。你也别再问了,快些吃了早膳还得赶紧赶路呢,待会儿午时可到不了下一个地方。”告诫的看了黎陆一眼,在后者乖乖的点头不再多问的情况下,才转身继续用膳。 只见自己的面前却多了一碗米羹,而其他人面前却只有一碗白米粥和简单的包子,味道闻着很是香甜,不由询问的抬头看向在座的人,只见白矾眼里带笑的微微摇头,而凌天翎也立马抬手道:“诶,你别看我,我若是有这么细致就好了,这可是三哥给你吩咐的,说是你喜欢吃这些平淡又带着甜味的东西,而且这米羹可是每日只有五碗呢,早起早得。” “咳,赶紧吃东西吧,早膳还堵不住你的嘴不成?”凌天珩瞪了小九一眼,说着直接拿起一个馒头塞进了小九的嘴里,脸色则有些别扭起来,乔安歌迷茫了一刹,随即明白了其中得意思,一下也变得不自然起来,脸色也微微有些红润起来,只得盯着周围的目光埋头吃起来。 这么一场过去,很快用了早膳,一行人再度出发,虽然觉得不舍,但想到此次出来实在不是游玩的时候,一行人也不好在这里耽搁,路上,乔安歌原本想和白矾一辆马车,奈何凌天珩直接以昨晚的事实在太危险不放心让她们两个待在一起为由拒绝了乔安歌的话,而后者想了想,也不是不无道理,也只得沮丧得作罢。 “怕我连累了白矾,你倒是不怕连累了你,万一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别赖上我啊。”坐在马车里的时候,乔安歌忍不住别扭的说道,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忧,上次的事还历历在目,若是这次凌天珩再受伤,让她怎么过意的去。想到他那次受伤的手臂,还有上次在军营的时候看到的那些满身的伤,她的心里竟没来由的有些刺痛起来,也不知道那些伤在当时有多痛。 “怎么?你这是在担心我?放心吧,我那么多年在军营可不是混过来的,这世上能对的上我的人可是少见的很,我倒想看看他听雨楼里都有些什么奇才。”见乔安歌虽然嘴上不饶人,但眼睛里面的担忧和自责却又让他软了心,更觉得有些暖意,不由柔声安慰道。 “呵,说大话谁不会啊?就算没有人能对付你,那也是单打独斗,都说双拳难敌四手,对方可不是单独一个人来的,到时候若是真的那样,你就带着黎陆和白矾还有烟儿赶紧离开,小九怎么都能自保,若是他们有什么事那我可就真的是死不瞑目了。”乔安歌说着说着便越想越害怕,对方是冲着她来的,若是实在逃脱不了,与其让他们被牵连还不如她一个人面对了。 凌天珩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眼中焦急和带着几分害怕的样子,只觉得很是有趣,明明自己都害怕的很,还这么信誓旦旦的说,不过在她说到死不瞑目的时候,凌天珩微微皱了下眉,眼里也认真起来,坐正了之后,一把将人拉到自己面前,嘴角带着笑意的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我就带着他们直接离开,你若是有幸活着就黑我们留个信号,若是不幸出了事那我也能编个理由同丞相交代。如何?” 听着凌天珩说的那些话,虽然是她自己说的,但这话从凌天珩嘴里说出来,她就觉得心里莫名有了几分怒气,想要发作又觉得实在没有底气,只得眼里含着怒气,委屈吧啦的盯着凌天珩,却也忘了两人这个时候近在咫尺的距离。 “嗯?说话?你若是不说,那我到时候就这么做了?你到了地府可别和阎王诬告我啊。”看着乔安歌含着雾气的眼睛,凌天珩只觉得心里软了一块,但想到她刚才的话,还是狠着心继续问道。在这样的视线下,不想就这么承认了,乔安歌却只得赌气的别开脸,没有说话。 谁知,那人却执意的捏着她的下巴,又让她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很轻,凑近她的耳边,身上的气息也包围了她。问道:“说话,你想这样吗?” 第两百七十六章 奇怪的戏班子 耳边的声音带着几分低沉和沙哑,惹得乔安歌一阵激灵,只觉得耳朵烧的厉害,脸上也变得滚烫起来,但心里还是赌着一口气,依旧没有说话,却感觉到下巴处传来轻微的刺痛,她怒瞪了凌天珩一眼,后者却丝毫没有半点歉意,最后她只得妥协,带着几分委屈的音调,低声说道:“我是说如果,要是……事情有转机的话,你还是把我一起带着吧。” 好女不吃眼前亏,虽然话是说的那么满,可要是可以选择,谁想要真的那么早死啊?闻言,凌天珩才真正笑了出来,这才松开了她的下巴,乔安歌逃脱出来,赶忙离他远了一些,这人真是莫名其妙,但心里还是觉得舒坦了不少,原来这程英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可听着凌天珩的笑声,她还是犹然生出了几分羞愧感,只得愤愤的瞪着凌天珩。 而得到满意答案的凌天珩却并不在意,相反却觉得很是高兴,比起方才那个大义炳然说着那些话的乔安歌,还是面前的这个更合他的意,甚至连她的怒视在她的眼里都显得很是可爱了。而这样的一番波动听在马车外的人耳里,却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就这么一路停停走走,许是应了白矾那句话,经过上次的失败过后,那些人短时间内没有再出手,所以之后的几天一行人倒也算过得平静,虽然他们走的是官道,但有时间路途远了也实在找不到客栈,甚至连乡下人家都没怎么遇见,无奈之下只好在荒郊野外,找个安全的地方,在那车里将就着歇息。 五天过后,他们已经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离京城已经很远了,而他们也到了凌云较为繁盛的地方——乐镇,在凌云有着很多的洲郡,而那些洲郡之间又有着很多奇怪的小镇,其中乐镇便是较为突出的一个,只因这里得人都非常的喜爱乐曲和戏剧,不仅喜欢,这乐镇的人基本都会唱个小曲演段戏剧,所以这里也成了很多的文人雅客闻名而来的地方。 “真是可惜了,这么不错的地方,五哥却不能来,他平生最喜欢乐曲,也最喜欢去酒楼看戏,听说这乐镇的乐曲和戏剧可都是独树一帜,不同于一般戏班。甚至可以说凌云的一大半唱曲说戏的人可都是出自这里。”凌天翎便走在去客栈的路上,便遗憾的说道。 因为这几天基本都在赶路,还有两晚甚至是在野外的马车里度过的,所以好不容易到了一个地方,他们几个也实在坐不住,都纷纷出来走在街上,到处看看,而那马夫和苏航则去寻客栈去了。因为第一晚待的小镇遇到刺客,几人这次倒是穿的低调不少,能简便便简便,虽然依旧惹来不少关注,但到底是比之前低调了不少。 镇上看着很是热闹,但就如凌天翎所说,除了那些摆着摊子的小摊贩以外,很多都是从四面八方而来的问人雅客,一个个文质彬彬的,却很少有女子,大抵是不太喜欢这些吧,乔安歌和白搭边转悠边打量着,而听到小九的话,乔安歌忍不住看了一下白矾,却见她神情平静,不禁轻笑,倒是她多心了。 接着便继续在街道上晃悠,而凌天珩和黎陆则是安静的跟在两人身后,烟儿倒是比较高兴,毕竟她也很少会出远门,尤其是伺候以前的乔安歌,基本上就没出过京城,这次头一次走那么远的地方,对这些事物自然都很是感兴趣的,于是三个女孩子便在周围得摊贩处四处晃悠,很是兴致勃勃的样子,而小九常年跟着小五,耳濡目染的也对这些很是感兴趣,自然也很快加入了进去。 于是,前面四人便流连于各个摊子处,一会儿看看那个,一会看看那个,对这个不甚喜欢的凌天珩和黎陆便渐渐落在了后面,偏生两个都是不爱说话且对对方很是介意的主,两人只得装作不认识得一路跟着,直到走到了一个摊子处,乔安歌看着摊点上摆着得长笛,突然想起了那个在军营认识的人,那个死在自己怀里的人,他也有一根特别的长笛。 “姑娘,喜欢这笛子是吗?这可是用上好的竹木制作而成,音质和音色绝对不错,你可要试一试啊?”见乔安歌盯着摊点上的笛子出神,卖东西的老婆婆慈祥的问道,乔安歌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那个婆婆,却犹豫着也不知该不该买。 “怎么?安歌喜欢这个啊?这东西我倒不懂,不过既然喜欢,买下来就是了。若是不好,回头让五哥送你一支上好的就是。”小九见她盯着这木笛,以为她喜欢这个,不过他看着倒是很普通,还不如让五哥给她送一直好的,总比这些个地摊上的东西好。 乔安歌却抿唇摇了摇头,她不过也是看见了感伤一下,没必要将它买下来,之后便拉着白矾和烟儿去了其他的铺子,凌天翎见状也不多想,以为她就是好奇罢了,将笛子放回原位,也跟着追了上去,可后面而来的凌天珩却深深的看了那木笛一眼,眼里变得晦暗不明。 之后几人又陆续逛了两条街,直到见着前面热闹无比,人山人海也不为过,几人好奇之下便岔着空子往里面钻,想看看究竟事怎么回事,这么一下,几人便有些走散了,直到乔安歌兴冲冲的终于挤到前面得时候才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一个戏台子,不过却比以前见过的都大很多,而周围的人显然都是为了看戏而来,可一下这么多人,这戏得是演的多好? “诶,白矾,小九,要不我们也在这里看会吧?”见天色还早,乔安歌便想先看看,这戏都是怎么演的,可话一说完却没听到任何回应,她扭头一看,这才发现身边竟只剩下人海,却不见他们得踪影,她顿时心慌起来,正要转身从人墙中离去,却在转身的刹那手上一紧,她一回头便看见了凌天珩正站在她旁边眼角带着笑意的看着她。 她顿时松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把手抽出来,却发现对方使了劲,根本挣脱不出来,便只得放弃。乖乖的任由他拉到身边去,待站好之后,正准备问其他人去了哪里,只听周围响起了一片起哄声,她抬头看去,那原本空无一人的台子上逐渐上来几个衣着鲜明的姑娘,打扮倒是有些夸张,但模样却很是清秀。 只见她们一一走上台来,一人手持一乐器,又二胡,有琵琶,还有萧和古筝,却只坐在台子的右上角,待坐下之后便开始弹奏起来,随即响起缕缕琴声,乐声悠扬,起初听着倒很是悦耳,让周围还有些哄闹的人都渐渐安静下来,仔细的聆听,随即乐声变得急越,随着乐声的转换,台上又走上几人,看装扮却有些怪异,脸上还带着十分狰狞的面具。 乔安歌一下被吸引了注意,她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阵仗的戏班子,便一下子全神贯注的看起来,而身边的凌天珩见她很是感兴趣,倒也不忙着带她离开,倒也跟着她一起认真看了起来,只不过到底还是留了个心眼注意着她还有周围。全场一下变得很是安静,随着台上的人的表演和乐声的骤变,人们的情绪也都被带入进去。跟着大笑跟着哭泣。 直到不知什么时候就结束了,台上得人朝他们行礼之后便退了下去,周围也一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就连凌天珩也觉得颇为有趣,唯有乔安歌从刚开始的兴致勃勃变得有些奇怪,虽然这些人演的确实很不错,声泪俱下,可她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故事貌似很是眼熟啊……这不就是21世纪电视剧里烂大街的桥段——灰姑娘嘛?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这么奇葩的场景,虽然有些改动,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了,那个叫妩媚的女孩子在父亲的正室和正室的女儿百般折磨之下,与小王爷排除万难,最后终于成了那个小王爷的侧王妃,小王爷对她很是宠爱,最终在正妃身患重病过世之后,小王爷在悲痛的过了两年后,终于将那女子抬为正妃,一切终于美好的落幕了。 人散了之后,乔安歌和凌天珩也没能见到白矾他们,原本打算去找找看的,可凌天珩说了,小九同他们一起,到时候他们会直接到客栈去,于是,乔安歌只得痛凌天珩一起走回客栈里去,路上,乔安歌还沉浸在方才那剧情带来的冲击下,半天回不了神。 凌天珩看了她片刻,叫她还是恍恍惚惚的,不由出声调侃道:“怎么?感同身受了?是不是觉得自己同那个叫妩媚的女子很是相似?同样身处深宅,时刻都玩提防着你那两个姨娘和姐妹的暗算,就算有丞相向着你,但很多事他毕竟不能照应到,就算是现在,我们也在提防她们的暗算和刺杀。” 第两百七十七章 黎陆呢? 被凌天珩这么一说,乔安歌也觉得自己的处境好像是同戏里有些相似,就是想反驳也无从说起,便也只是撇了凌天珩一眼便没有说话,管他的,一样就一样呗,社会让穿越这种狗血得事她都能遇到,更何况这种狗血的家世,反正她也不一定需要戏里的王子来拯救,她自己也能应付着。 而凌天珩见她没有说话,便以为她是在意这事,一时竟有些后悔说了这话,但看她神情又并无不妥,隐隐放下心后便同乔安歌一起往客栈方向而去,好在苏航之前便告诉了他距离最近的客栈他们很快边找到了那里,到了那里之后便看到了烟儿和小九还有白矾都已经在店里了。乔安歌一见了他们便高兴的走上去。 “原来你们真在客栈来了,我原本还担心你们走不见了。”乔安歌高兴的说道,而他们也是一脸高兴,烟儿更是一下冲上前委屈着声音说道:“小姐,可担心死奴婢了,方才真是一转眼便不见了,要不是他们说三王爷跟着你呢,只怕奴婢真的得哭死在这乐镇里了。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你让奴婢怎么办啊?” “哎呀,好了烟儿姑娘,姐姐这不是安然无恙嘛,我们就说了有三王爷陪着她不会出事的。”白矾上前安慰道,虽然她也很是担心,但见着人没事她便松了口气,但看着他们俩进来的身影,她微微皱了下眉,只觉得心里有些不安起来。 小九也在一旁也跟着起哄,他原本更是担心,但无奈那个时候他身边跟着白矾和烟儿,再加上那个时候那么多人,他带着两个弱女子总不能将她们丢在那里,便只得带着她们在那戏台子前徘徊好久,待戏结束了,人都散了,他们白从那地方钻出来,可周围到处是人更不好找了,最后他们只得去附近的客栈碰碰运气,没想到就在那里碰到了苏航。 “姐姐,就只有你和三王爷回来了吗?”看了看两人身后,还是没看到什么,白矾蹙眉问道,乔安歌一愣,似乎没想到白矾为何这么问,但待她仔细看清楚后才发现确实有什么不对,似乎……少了一个人,“就我和凌天珩啊,怎么了吗?你们不是三个……对了!黎陆呢?他怎么不在?” 乔安歌心里有些不安,再一看白矾越加皱起的眉头还有凌天翎和烟儿错愕的神情,她越加焦虑起来,凌天珩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虽然他是毫不在意,但看乔安歌的神情很是担忧,他不禁用眼神询问了一下一旁的苏航,后者也是一副不清楚的回应可他,看样子黎陆既没有和小九一起,也没有回客栈来。 “走散之后,我们便没有看到他,我们原本以为他和安歌和三哥在一起,所以便说回来客栈看看,可没想到他也没有同你们一起。”凌天翎有些心虚得说道,虽然这也怪不得他,但一想到这人生地不熟的,而黎陆也才刚满二七的少年,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他这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黎陆没回来?那他会去哪里?”想到这乐镇来往的外人也不少,黎陆年纪太小,虽然聪明可到底是个孩子,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可怎么办,这要是真出了事她不仅不好给总管交代,自己良心更过不去了,越想她越加心惊,转身就想要出门去找,又一把被凌天珩给拦了下来,“你现在去找,难不成还想等着我们再去找你?我让苏航去找一趟,待晚点若是还没消息再想法子。” “可是……”乔安歌担忧的说道,可想想自己去找,既不熟悉路,又容易出事,而苏航到底是御前侍卫,脚程比她快不说,下午的时候便已经熟悉了周围的地形,又有武功在身,比她更容易找到,便值得沉默着坐了下来,小九见状不由得安抚道:“安歌,你别担心,黎陆他聪慧,一时半会也不会出什么事的。你若是实在放心不下,我也出去找,这样总要快一些。” 说罢,便也准备出去找,被凌天珩瞪了一眼,便顿在原地,怔楞楞的看着他,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这么多年他自然是读懂了对方的意思的,便没有再说往外去,之后凌天珩又示意了烟儿和白矾,道:“忙碌了这么多天你们也很是疲惫了,先让店家烧些热水,你们好生清洗一下,换身衣裳便下来,那个时候苏航也该回来了。” 白矾和烟儿只得点头,带着乔安歌往已经安排好的房间去,凌天翎见她们离开了才不甘不愿的嘟囔道:“三哥,多一个人多一分力,我虽然也不熟悉地形,但还不至于走丢,又有武艺傍身,帮着一起找总要快一些,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啊?”他怎么想都想不清楚他三哥的意思。 凌天珩撇了他一眼,语气平淡道:“此事交给苏航就行,你不需要去做这些,待他回来了,若是还没找到你在想去我也不会拦着你,不过现在你要去替我办一件事,过来。”说着,他招了招手,凌天翎茫然的凑了过去,仔细听了凌天珩对他说的话一瞬间恍然的点点头,随即转身离开。 乔安歌在白矾的照看下,仔细清洗了身体上这几天以来的灰尘这才觉得神清气爽了些,心情则稍稍好了一点,但心里还是担忧,待白矾也清洗完了之后,看着时间也快一个多时辰了,天也在渐渐黑下来,而苏航却还没有消息,她的心里越加不安,白矾在一旁看着也很是揪心,不免说道“姐姐,既然人还没回来那我们就再等等,今日赶了一天的车,大家都还没怎么用饭,不如先下去,待饭菜好了,他也好直接开饭啊。”” 乔安歌点点头,两人便换了衣服下了楼去,而楼下只有凌天珩在,见她下来,凌天珩便让店家将饭菜都摆上,随即又说道:“我让小九去查些事情,待一会儿他们回来了边先用饭吧,若是还找不到黎陆,晚间我在陪你去找找看。”说着,将碗筷放到乔安歌面前。 “也不知这小子跑哪里去了,烟儿和白矾都能跟紧小九,他怎么就能走散了呢?”乔安歌担心的嘟囔道,却还是自然的接过凌天珩递过来的碗筷和勺子,一口一口的下意识的吃起来,脑子里却觉得很是混乱,就在这时,苏航终于回来了,还带着满是灰尘的黎陆,头发也有些凌乱,乔安歌惊喜之下上前就拉着他的手仔细打量。 “你这毛头小子,出趟门还学会乱跑了是吧?你当这里是京城呢?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是报复你安福还是报复我啊?”见他除了身上有些灰尘以外,看着倒是没什么,只不过看他神情依旧那般无关紧要的她就一肚子气的撒了出来。 黎陆见她真发了火这才眨巴着眼睛,委屈的低下头没有说话,一旁的苏航则回道:“乔小姐,这孩子方才被几个地痞流氓围住了,可能是见他面生便心生歹念,后来我见着了便将他带了出来,那些人也一哄而散了,除了额角受了点伤轻以外,并无什么大碍。” 闻言,乔安歌一把抬起黎陆的额头,这才看到他额发下红肿了一块,顿时有些心疼不已,这才离开多久的时间怎么就受伤了?她轻抚了一下伤口,听到黎陆轻呼的抽气声又只得将手放了下来,让烟儿带他上去敷一下药再下来用膳,烟儿应下之后便带着他上课楼,而凌天珩看着他上去的背影却微微皱了皱眉头。 之后不久,小九便回来了,大家伙一起吃了饭,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可乐镇却没有安静下来,他们住的客栈正位于镇子中央,对这周围的声音很是清楚,虽然声音不大,但从不远处传来的欢声笑语,灯火分明都显示着周围的热闹,问了人才知道这附近有不少的酒楼,但晚上都会设一些戏曲,文人可以一起欣赏,不懂的人听着也很是悦耳。 “姐姐,不如我们也去看看吧?”闻言,白矾有些好奇道,白天的时候看到的戏曲她还很是后味无穷,她以往都没怎么看过这些戏剧,而且这里还是整个凌云乐曲最为精通的地方,在这里她总能想起凌天遥,他也是很谙熟乐曲,他也很是喜欢看戏的。 “可是……”其实白天看了后她便不在多有兴趣,不过这古代的音乐也确实别有一番滋味,但这白天长途跋涉的大家都在赶路,今日好好休息之后说不准明日就得出发,她也早很是疲倦了,可看着白矾眼里的期待和几分惆怅的时候她又狠不下心来拒绝,只得衡量了一下之后,便说道:“好吧,那我让小九过来,我们三个一起过去看看,不过说好了,低调的看一会儿就回来,我们明日还得赶路,不能多耽搁。” “嗯,我知道了。谢谢姐姐。”见乔安歌答应了,白矾眼里终于带了几分笑意,随即去准备了一下,乔安歌见状,也只得无奈的陪她去一趟。 第两百七十八章 路见不平 和凌天翎一商量,乔安歌和白矾三人便瞒着凌天珩悄悄出了客栈,怕他人怀疑泄露了身份,三人都是乔装出去的,乔安歌和白矾换上了平日里就准备好的简装,没了长长的裙摆,两人都顿时觉得轻松不少。 随即凌天翎带着她们去了白日里他出去办事的时候发现的一条小路,可以直接通向客栈外的后街上,因着上等的房间只有乔安歌白矾还有凌天珩和凌天翎在,而这个时候凌天珩显然还不在房间里,三个人这才简单的就逃了出来。 “行了,现在出来了,不过这附近这么多的酒楼,你要去哪间看戏啊?”乔安歌长舒了一口气,这晚上的空气就是好的多,可惜周围实在是有些吵,否则多适合聊天谈心啊?而凌天翎却有些不安的不住嘱咐道:“说好了啊,安歌,我们可是瞒着三哥出来的,而且只能看一个时辰啊,要是让他发现了,我可就惹祸了。” “哎呀,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不过这事你也不该和我说啊,又不是我想出来看戏的,不过你放心,我也不想看到凌天珩那张冷脸,我们会早些回去的。”说着乔安歌示意了一下白矾,后者也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凌天翎见她们这样也不再说什么,只得待会好好监督这就行,两个女孩子到了街市总是爱热闹的,就算不想看戏,但单纯作为欣赏这古风的戏曲也是不错的,若是真的遇到才人岂不是也能一饱眼福? 之后,三人就近找了一间看着很是热闹的客栈,看着客流量也挺多的,估摸着里面的戏曲什么的也演得不错,想着,三人决定之后,便准备一起进去,刚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一阵轰鸣的掌声,靠着凌天翎这个移动的钱袋,三人便得了一处上等的席座,正巧就在那台子的正上视角,二楼位置。 “就这里吧,没想到这小小的乐镇还有这样的地方,可真是这些个文人雅客的天堂了,白矾,你看看吧,若是喜欢了,以后还可以常常来这里看看。”说着乔安歌找了个舒适的椅子便坐下开始悠闲的喝茶。而白矾却开始认真的看着台上的戏曲来。凌天翎对这些也不过是偶有欣赏,倒也谈不上喜欢,便在一旁同乔安歌谈起话来。 “真是可惜了,三哥这次没能跟着一起来,否则这么好的地方他定是很喜欢的。”凌天翎还在惦记这小五不能来的事,看样子他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凌天珩也没有和他提起过。乔安歌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劝道:“放心吧,你五哥平日里那么喜欢到处游玩,这么有名的地方他不可能没来过。你可别瞎操心了。再说,不用这么奔波劳累的不也挺好?” 被乔安歌这么一说,凌天翎仔细一想到了地方之后要去做的事也觉得很是沮丧,再想到这几天连夜的赶路,根本就没什么时间停下来看一看周围的景色,觉得确实还不如就在京城也挺好,还能去周围的猎场打个猎什么的。 “说的也对,而且,之前我还听三哥提起过说是最近也还有陪着雪姬去祭奠她的父母,估摸着这会也早就在路上了。”凌天翎恹恹的说道,就这么无心的说了出来,乔安歌吓了一跳,赶忙捂着他的嘴,看了一眼白矾,却见她依旧专注的看着台下,似乎并没有注意他们,她才松了口气,放开了小九的嘴。 “怎么了?”显然,凌天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的看着乔安歌,后者摇了摇头,这事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否则传出去对白矾的名声不好。见小九依旧不罢休的想要继续追问,她忙岔开了话题,“这事与你无关,我倒是有话想问问你,晚膳的时候,苏航去找黎陆了,那你去做什么了?是不是凌天珩吩咐你的?” “额......这......这也不关,其实就是一些公务上的事,他让我去查一下这乐镇都有些什么来历,还让我去了一趟乐镇的府衙,在那里大致查看了一下最近的案宗,这乐镇虽然来往的人,可往来的商旅也多啊,少不了掺杂了一些来历不明的人,所以往年案列也是最多的。”本来不想说的,却被乔安歌狠狠瞪了一眼,凌天翎一个激灵下便一五一十的都给说了,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顿时后悔的扶额长叹。 乔安歌却是不明所以,这莫名其妙的怎么就突然要查一下这乐镇的案宗了?他凌天珩也不像是这种出来一趟多管闲事的人啊,这乐镇来往的人这么多,就是案宗多了也很是正常。可这么特意的去查又是做什么?难不成和天门派的事有关? “这样吗?那你可知他为何让你这么做?”越想乔安歌越是不放心,便又多问道,小九却是已有了防备的摇摇头,这次说什么他都不说了,若是再说漏嘴了,三哥只怕真的得罚他了。“安歌,这事我真的不清楚,三哥做事向来心中有数,若是没有把握,从不随意对他人说起,你就是问了,我也不清楚。” “诶,你......”乔安歌一急,正想要继续问的时候,楼下台子中央却突然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乔安歌只得住了口,也跟着看了过去,以为戏已经结束了,谁知这个时候台上竟又走出了一个一身玄衣的男子,看起来应当是这个戏班子的班主了。只见他缓缓走上台,嬉笑着道:“各位公子爷可是尽兴了?奴才这戏班子演得可是可以啊?” 这一番话一问,周围响起起起落落的回应声,无不是为方才的表演赞不绝口,就连白矾都在回味中,高兴的应声起来,随即,只见那个班主又继续道:“小的这戏班子周游了四周,还真是第一次到这远近闻名的乐镇来,也是头一次为各位公子爷表演,方才奴才合计着,既然到了这里,女才班子里有一女眷,因嗓子受了伤不能再表演了,但模样还是很不错的,各位看官若是看着讨喜的,便将她留下,做奴婢做宠妾,全看各位爷能不能好心将她留下了。” 说着,便朝着身后的人抛了个眼神,只见身后的两个男人将一个衣着水粉色,年纪看着也不过十五年华的小姑娘拉了上来,看着模样倒也水灵,一双不谙世事的眼睛里满含泪水,着实看着楚楚可怜的很,一时间,这底下的那些个清高的公子哥,读书人都纷纷商讨起来。 其中有一个好事的忙调笑这高声问道:“诶,班主,你这姑娘是白送啊?还是要为她赎身啊?这一个歌姬嗓子废了,这脸蛋也不是什么绝色美人,就是买个婢女回去也不知听不听话,你这让大家怎么衡量啊?”这般话一出,其余人也都调笑着附和道。 乔安歌微微皱了下眉头,不是看戏吗?怎么还能出这种事啊?这不就是变相的卖人嘛,她心里有些愤愤不平,但想到现在已经是古时候了,这个时候就是出了这种事也实属正常,就是真的追究起来,若是这小姑娘上了奴籍,那也是不犯国法的。她暗自叹了口气,不想看到又改变不了,便只得尽量避开了。 “白矾,小九,我们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乔安歌说道,小九毕竟身处皇宫这种事自然是司空见惯的,便点头,准备随乔安歌一同回去,然而白矾却蹴足不愿离开,她还是第一此遇到这样的事,自然是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单纯的以为真的是找个好人家收养她,便想先看看是哪个好人。 乔安歌看着只得叹口气看了小九一眼,只见对方眼里也是无奈,便只得陪着她继续在这里等着。只见台上的那个班主继续说道:“这位公子见笑了,她虽然不会唱了,但还会弹琴,还有下棋,可不是什么都不会。爷你若是可怜她,便将她带回去,让她当个侍寝的丫鬟也比跟着我们这戏班子受苦受累的强啊。” 说道这里,只见台子下的那些人都渐渐变得蠢蠢欲动以来,能来酒楼看戏的,自然是不缺这点银子买一个长得不错的奴婢回去。但碍于自己文人的面子实在每个人愿意先开这个口,白矾在上面看的着急,看着那和她查不了多少的小姑娘,她心里便更是心软,只得在心里暗自祈祷她能遇到个不错的人。 “就算有人买了她又能怎么样,就像那个班主说的,最多就是个侍寝丫鬟,而且,我看着那人也不是他手里的戏子,那小姑娘看着很是畏惧那个班主,丝毫没有一点其余的情绪,也不知是不是被他诱拐而来的丫头。”小九在一旁语气平淡的说道,这些事他在京城看的不少,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也不愿管这些事。 乔安歌不仅心里一紧,显然她也是想到的,只是不想面对罢了,但白矾却不是,听到小九的话后,白矾一愣,随即又仔细看了看那个小姑娘,见她眼里的恐惧和无助,想来很有可能真是被拐来的,“那......那怎么办?那小姑娘岂不是会很惨?她的父母的多伤心啊?” 第两百七十九章 狗皮膏药 “白矾?你不会是想要把这孩子买下来吧?别说我们可是有任务在身,就是这丫头的身份都还不知可不可信呢。”见白矾神情犹豫,小九试探道,虽然买下一个奴婢并不是什么大事,但他们乔装打扮为的就是不惊动天门派的人,谁知道这小丫头,或者是这酒楼有没有天门派的人? 乔安歌本也是动了恻隐之心,但听到小九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不妥,这一路本就因为有凌天珩他们一起她们才能安然无恙,这个时候她可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想着,她只得出声劝道:“白矾,这事我们实在不该管,就算那班主真的想将她卖了,这酒楼那么多人,总会有人出价将她买走,她不会没人理会的。时间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 “可是……姐姐。”白矾不放心的看了眼那小姑娘,再看那班主得脸色,只觉得更加担心,实在放心不下,若是就这么放着不管,也不知那小姑娘得受多少罪,二舍看着那些个酒楼的人,一个个看着便不像什么好人,他们又真的会对这小姑娘好吗?“姐姐,我不买下她,但我想看看是谁买下她,她能不能有个好的归宿。” 乔安歌看了一眼凌天翎,却见他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他们出来的已经太久了,若是再不回去,只怕三哥发现了回去他们可就很难再有下次可以出去了,乔安歌无奈得叹了口气,劝不聊白矾,她自己也是心里不忍,最后只得商议道:“既然不打算将她买下来,那就看看也无妨,至于客栈那边……待会我们快些回去就行了。” “安歌……”小九欲言又止,见乔安歌也坚持,只得默默叹口气,妥协道:“那好吧,不过这可是安歌你说的啊,待会儿被三哥发现了,你可得帮着我求求情啊。”小九沮丧的说道,得了允许,乔安歌和白矾这才喜笑颜开,继续看着楼下的是非。 只见在她们纠结间,台下也已经闹得热火朝天了,所有人都在为了这小姑娘出价,顿时场面像一个拍卖会一样,直到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那班主才说话道,“既然各个公子哥都愿出价带她回去,老身也实在不好得罪各位,既然如此,不如让这丫头自己来决定可好?她若是选了那个爷就和哪个爷走如何?” “这也好!小姑娘,你跟了我,爷保证不仅让你吃香喝辣的,你若是听话了,还能给你个名分抬你过门呢。”此话一出倒是没什么反对我其中一个穿着素色的书生装扮得男人笑的有些猥琐,满脸自负狂妄的说道,惹的周围的男人一阵唏嘘和不屑。而那个小姑娘却是沉默低下了头。 班主看着很是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对那小姑娘颐指气使的说道:“小丫,你说说,这些爷对你可真不错啊,尿泡没有个绝色倾城的美貌,但这些爷可还是把你看重了的,你看看,别说老身没给你这个机会,这些个爷你可愿意跟着哪个?”说着,他拉起那小姑娘,强迫着她抬头巡视着周围。 这小姑娘迫不得已,只得含着泪水的看着下面,最后在那班主得示意下认真打量起周围来,眼睛环视了一圈,最后竟将目光定向了白矾她们的方向,乔安歌心里一禀,只觉得有什么怪异的地方,随即那姑娘便指着她们身边的凌天翎,轻声细语道:“楼上那位公子,不知你可愿收下小丫?” 乔安歌和白矾一惊,不约而同的看向小九,而小九也事有些诧异,但到底是见多识广得皇子,下一瞬便冷静下来,高声道:“对不住了姑娘,在下家中不缺家奴,也不缺侍奉的婢女,姑娘还是另觅良人的好。”这话一出,那小姑娘眼里的希望顿时慢慢泯灭,随即便低下头,不再言语。 此景看的周围的人甚是心疼,但更多的是庆幸和暗喜。随即又开始起哄起来,白矾和乔安歌看着实在有些不忍,但乔安歌明白,小九身份特殊,若是真的将这女子带回去了,惹来一身麻烦可怎么办?可白矾,却不这么想,在她看来,就算不想留下她,那帮着她脱身再给她觅个好人家总也是此这个好的。 “九哥哥,你就应下吧,若是不想将她带回去,只需要帮她脱身之后便给她找个好人家就是,不用非要将她带在身边,她这个样子留在客栈,只怕会惹来不少饿欺辱。”白矾柔声请求道,而凌天翎却是皱起眉头,眼里明显是不愿的。而乔安歌也觉得这样是个法子,但这夜的看小九的意思了,毕竟人家可是指名道姓的说了他。 小九见她们都是这个意思,顿时感到无力,而周围的动静也开始变得更大起来,一些人甚至都开始起哄这边了,乔安歌不禁劝道:“小九,就先这样吧,我们已经引起人的注意了,若是不将她买下,只怕还会惹来更多注意,到时候可就真的惹麻烦了。”说话间,甚至他们周围的人都开始对他们说三道四了。 看着酒楼里一下变得繁杂的声音,凌天翎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法子,看了眼乔安歌,在得到她眼里得赞同之后,他只得深深叹了口气,看样子也只有这样了,随即便直接带着乔安歌和白矾下了楼,随即道:“方才在下想了想,在下家中正好缺了个烹茶的奴婢,听闻姑娘琴棋书画,烹茶倒水往往都会,既然如此,不妨同在下一起回去,往后便只替我烹茶可好?” 那小姑娘顿时抬起头来,怔楞得看了眼凌天翎,而一旁的班主却顿时笑道:“公子这是想开了?好啊好啊,公子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大抵也是大富大贵之人,小丫若是真能很了您便是她三生修来的福分啊,丫头!还不快谢过这公子?”说着,便朝着那小姑娘吼道,那丫头也是不敢置信,随即忙不迭的要磕头谢恩,却被一旁的白矾抬住了。 “诶,这就不用了,我们还忙着赶路,你若是受得了颠沛流离的,便同我们一起,这些个虚礼便不必了。”说着朝凌天翎示意道,后者轻叹着气点头道:“我的朋友说的不错,这里是五十两,五十两买一个奴婢总该够了,人我们现在就带走了。”说着,递了五十两给那班主,那人笑眯眯的接过银子,虽然比他想的少了点,但只要有他就已经很开心了。随既乔安歌和白矾将那小姑娘拉了过来。 那小姑娘对他们感恩戴德的正要说些什么,却被他们带着很快离去,直到走到了路上得时候,乔安歌才关怀的问道:“你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看你这么瘦你可有吃饭了吗?”而白矾也在一旁替她悄悄把了下脉,却不知为何被那小姑娘无意间躲了过去。但她也没有在意,只以为她有些怕生。至于凌天翎,将她买下之后他便没有在看她一眼,只兀自走在前头,时不时的回头看看她身边的两个女子是否都有跟上。 而她只得有着失落饿看着他,随即又柔声道:“多谢二位姐姐了,小女没事,小女只是高兴梦饿公子的青睐,同公子回去,往后两位便是小女的主子了,小女侄女一定回好生侍奉你们的。”她泫然若泣得说道,儿乔安歌和白矾却是一愣,随即乔安歌才意识道,这丫头事把她们当做了小九的妾室不成?或者是什么贴身得丫头?顿时笑道:“你多想了,不必把我们认做主人的。待天亮之后,我们会给你找个好人家,或者送你回家里去。” 谁知,闻言那姑娘便变了脸色,慌张的跑到凌天翎面前就要跪下道:“不要啊,小女既然是恩人买下的那就得跟着恩人的,而且奴婢也实在没有去处了,奴婢家中都得了瘟疫,早就死绝了,就只剩下当时外出省亲的小女了。若是恩人不要小女了,您让小女去哪里啊?” 凌天翎吓了一跳,待听了她的话后才又是后悔又是为难的看了眼乔安歌和白矾,后俩人也是百般无奈的对视一眼,看样子这狗皮膏药该甩不掉了。乔安歌不安的皱眉,这事现在仔细想想怎么都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可又实在想不出来是哪里不对,最后只得摇了摇头,同白矾又一起将她扶了起来,“你先别急,这会儿时辰不早了,不如我们先回去。此事明日再商议。” 小九和白矾都只得点头同意,而那丫头只要不赶她离开,她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于是,四个人就这么朝着客栈而去,待到了客栈之后,凌天翎让店家再给单独开一个房,给那小姑娘住,乔安歌和白矾将他安顿好之后,这才又回了客栈得店里面来,这么一番动静,自然还是惊动了一些人的。尤其,是凌天珩。两人回去之后,只见凌天珩早已经做在了房间门口外的间隔,独自喝着酒,等着他们回来。 第两百八十章 暴怒的凌天珩 见到坐在间隔室云淡风轻的喝着茶的凌天珩,三人均是心里一颤,尤其是乔安歌和凌天翎,对他这种愤怒时无形的压迫感感到几分畏惧,顿时都萌生了想临阵脱逃的想法。可他们要是真的走了,估摸着第二天就得被送回京城去了。这么一想,他们只得硬着头皮走了上去,凌天翎讪讪的笑道:“三哥,你……你方才去哪里了,我们担心你便出去看了看,早知道你这么快回来,那我们也不去找了。” 乔安歌闻言只觉得头皮一疼,小九这是做什么?这个时候不说话不就是最好的吗?再这么撒谎,只怕他得更加生气吧,果不其然,小九的话刚说完,凌天珩的脸色又黑了一个度数,眼神带着几分隐隐的暴怒和阴沉的看了他们一眼,直看的他们心生一阵冷意,凌天翎顿时也不敢再打哈哈,忙不迭的将一切都说了。 “三哥三哥,你……你,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小弟什么都说,什么都说。”凌天翎惊恐的哀求道,随即把他们出去的事全给说出来了,就连那酒楼表演了些什么都给说了。但依旧不见凌天珩脸色转变,只见他依旧黑着脸,不过却没有再理会凌天翎,反而看向了乔安歌,后者猝不及防接触到他的目光,身子不觉一颤,想要说什么,但动了动嘴,又心虚的不知该怎么说,最后只得低下头没有言语。 看着她这副样子,凌天珩只觉得心里的怒火更甚,直接一个起身,走到了乔安歌面前,而白矾和凌天翎都是紧张的看着他,声怕他一个怒火攻心了做出什么伤害乔安歌的事,而乔安歌也是有些紧张,她不敢抬头看凌天珩的脸色,即使看了她也知道里面蕴藏着多大的怒火,果然,下一刻,面前的人一把抓死她的手就往房间带去,力度和速度都让一下楞在原地的两个人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进了房间,房门也被反锁上了。 一下被拉到了房间里,乔安歌也才回过神来,还没站稳就被凌天珩连拖带拽的拉到了床边,还没等站稳接着又是一阵天旋地转,风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床榻上,而凌天珩也顺着压了上来,吓得乔安歌脸色都白了个度,哑着声音颤抖道:“凌天珩……你……你冷静点,这里可是客栈,而且,孤男寡女的……若是让人看见……” “有谁会看见?小九和白矾吗?他们没那个胆子进来,倒是你,胆子真是越发大了,你如今是什么处境你不清楚吗?只要这一路上稍不留神那躲在暗处的人便会下手,你还敢单独和他们两一起出去?白矾不会武功,小九身手不好,这里地生人不熟,你们还敢这么出去。你是真不怕死是吧?” 凌天珩冷声道,语气越发冷淡,乔安歌听着也自知理亏,想要反驳却又真不知该说什么,而且看凌天珩的有些冰冷的眼神,知道他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她可不能再说些什么刺激他了,否则真不知他会做些什么了。想着,她只得示弱道:“我也不想去的,但白矾说她想去看看,我想着难得来这一趟,去看看也没什么意思再说了,我也不是单独一人啊,我这不是叫上小九了嘛,他虽然身手比不上苏航,但也没有你说的那般啊。” “哼,他什么样我不清楚?你今日好歹是安然无恙回来了,你可知你若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会有什么后果?你若是在这么行事作风完全不顾及大局,往后这临安王妃的位置你要怎么坐稳?你要如何主持大局?这些你可有好生想过?”凌天珩沉声问道,眉间的阴霾渐渐浮上几分担忧。 乔安歌微微一愣,心道,她也没有想要做这临安王妃的位置啊,可看着凌天珩认真的眼神,她却又突然说不出口,可要是就这么承认了又好像有些奇怪,最后只得赌着口气应了下来,“行了,我知道了,我这不也是第一次嘛,而且一路上我们都挺谨慎的。再说了,她赵玉莲总不可能一路都设下埋伏吧?” “你说的不错,她确实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但你可知这乐镇已经是距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城池了,离开这里之后便会到下一个洲郡,这里是他们动手的最好时机,这之后他们也很难会再去下一个洲郡动手,所以我们不能再这里多待,就算是今晚也不能松懈,你到好,直接出了门,生怕他们找不到你是吗?”凌天珩微微放开了乔安歌的手腕,但两人的距离依旧很是暧昧,对于乔安歌没有反驳和否认临安王妃的头衔,他心里竟微微松了口气。 这倒是乔安歌没想过的,她虽已经到了这个世界不少的时间,但对于这个世界的地形,那些个地方却是完全不熟悉的,她原本想着,经过上一次的事之后,赵玉莲总不会在短时间内一次次的刺杀她,再说经过了这几天的平静,她以为赵玉莲已经放弃了,原来是在这个关卡等着她呢。她暗自心惊,随即又想到了方才在酒楼遇到的那个小姑娘,但想了想那张清秀的脸颊,暗自摇头,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你在想什么?”看出乔安歌有些走神,凌天珩不满的问道,这个时候她竟还有心思想别的? 乔安歌回过神来,便看到比方才还要靠近的人,眼里满是不悦,不禁脸上一红,这才想到两人这会儿的姿势,连忙抬手想要将他推开,奈何对方却丝毫没有动弹,见推不开,她只得幽幽道:“你能不能先起来?你这身板压我身上是不知道有多重是吧?你要是再这么下去,我没被那些刺客杀了,也得被你压死。” 见乔安歌脸色通红了,但呼吸已经有些粗,他这才不甘不愿的用手臂撑了下身子,但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随即,他用手捏着乔安歌的下巴,力度不大,但也容不得她挣脱,一字一句凑近她的耳旁道:“之后的日子,没我的允许你哪里都别想去,更别想私自跑出去,我会让苏航看着你,你要是不想到时候不舒服,就最好自己安分一点,否则这一路我都不会再管你了。你可知道?” “……知道了!你赶紧起来!”被这么一番威胁,乔安歌就是心里有气,也不敢再随意激怒他,只得没好气的说道,见她答应了,凌天珩这次从她身上起来,乔安歌立马起身离他远了些,她也不想这么屈服的应下,可奈何没了凌天珩她还真的是不安,所以只得答应下来,最后看了他一眼大声道:“这么晚了你还待在这里坐什么?不用回去就寝吗?别让白矾在外面等的太久。” 达到了目的,凌天珩自然也不好再多待,何况这会儿凌天翎和白矾都还在外面,没有多说,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便转身离开,而门外的人见门终于开了,顿时松了口气,见凌天珩的脸色比方才要好了一些,小九这才试探的说道:“三哥,这事其实也不能怪安歌啊,是我答应带她们出去的,你若是真的生气,你罚我便是,安歌可是你未来的王妃,你们可别出什么事才行。” 看着小九讨好得笑和白矾带着两分胆怯和歉意的眼神,凌天珩也之时冷哼一声,随即便专审回了自己的房间,凌天翎见状,赶忙也追了上去,白矾见人都走了这才进了屋子,一进去便看到乔安歌气鼓鼓的坐在床边,头发看着也有些凌乱,她心里一惊,有些扭捏不安的问道:“姐姐,三王爷可有对你怎么样?他方才似乎没有那么生气了。” “……行了,都回来了,管他做甚?折腾这一宿的,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可还要赶路来着,马车上可睡不安稳。”乔安歌沉默片刻,随即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她的脑海里总是挥散不去凌天珩看他的时候吗带着两分复杂,气愤还有担忧和几分情愫的眼神,总觉得一想起来心里也有些不舒服,跳的快不说,还总是忐忑的像惊弓之鸟一样。 白矾沉默着,心里很是后悔,说来也是她先说要去看那些戏的,不然乔安歌也不会陪她去,也不会惹得凌天珩那么生气了,她越想越觉得愧疚,可看着乔安歌眼里的疲倦,也知道现在说这个只怕又得让她费心,最后只得点头应下,同乔安歌一起简单洗漱一下便熄灯就寝了。 次日,一行人睡醒之后为了早日到达风茴谷,他们早早地就收拾好东西准备继续出发了,直到白矾和凌天翎领着一个小姑娘出来的时候,众人才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而凌天珩更是脸色一沉,沉声问道:“小九,她是何人?” 凌天翎这才轻咳一声,默默地将自己的衣摆从那小姑娘手里拉出来,委屈着声音道:“三哥,这事可真不怪我,是……我本是怜惜她才将她买下,本想着替她寻个好人家,谁知她竟拉着我非要留下,我们立马又要上路,总不能让我丢下不管啊,而且,这也是安歌的主意啊,待下一个地方,我就给她寻个人家。” 第两百八十一章 送走 路上,乔安歌坐在马车里,时不时看一眼凌天珩依旧沉着的脸色,不禁暗自轻叹口气,其实现在想想,昨晚真的是有些不明智了,那姑娘虽然看着纯良,可她的身份到底不那么明确,若是她和天门派又或者和听雨楼有关那他们岂不是在身边放了个定时zha弹嘛。 可如今人都已经带在身边了,赶还赶不走了,想着,她不由说道:“昨日实在是不得已才把她买回来的,而且,我们本来也没打算把她带上,若是你实在不放心,我们到了下一个地方就给她找个不错的地方安置了。你……就别气了。” 闻言,凌天珩才睁开了一直紧闭着得眼睛,撇了一眼乔安歌,听着她略带关切的话,原本烦闷的心里才悄悄舒缓了一下,但语气还是生硬道:“说的容易,请神容易送神难,看她粘着小九那样子,哪有一点想要离开的意思?就是把她甩掉了,她已经得到了我们的行踪自然会一直跟着。” 乔安歌想了想,说的也是,他们昨日想要将她送走的时候她就一个劲的求小九,今日也是只躲在小九身后,闹得他暗自气恼,偏偏那小姑娘还总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小九和白矾都容易心软,抱怨两句也就无奈得让她跟着了。 见乔安歌一脸后悔的样子,凌天珩虽然生气但到底看不得她这样子,心软了下来,“算了,既然她是心怀不轨就是再怎么样都躲不过去,既然她亲自送上来,我们倒反而好对付一些,我已经让苏航时刻注意着她,她若是有什么行动,我们也不至于丝毫不知情。” 知道凌天珩这个时候说这话是为了安慰她,但乔安歌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唯一的办法就是尽量快些到下一个地方,否则这一路上睡觉都不安生了。这么一想,她便掀开了帘子对着怔驾驶马车得马夫说道:“马夫,到下一个城镇还要多久啊?” 那架势马车得车夫是从临安王府出来的,对乔安歌自然事心怀敬意道:“回小姐,我们才出了乐镇十多公里,到下一个洲郡恐怕的过一段时日了,若是脚程快,路上又不耽搁,恐怕要不了五日就可以抵达下一个洲郡了。” 乔安歌闻言微微皱眉,他们离开京城已经快十天了,可就算是这样离锦州还有一个洲郡,不由暗自心惊,这锦州离京城则太远了点,真不值白矾那两个月是如何走过来的。随后他又问道:“那到锦州还有多唱时间呢?一个月到不到得了?” 那副闻言想了想,才又回道:“一个月应当是到的了的,就是路上得辛苦一些加紧赶路了,小姐放心,这锦州离京城本就有千里的距离,好在这路上都不算偏僻,就算是官道上也嫌少会出事,小姐放心吧。”他以为乔安歌是担心一路上太疲累。便如此说道。 闻言乔安歌放下帘子,没想到出一趟门要这么远,这在21世纪里也不过就一小时得飞机就能到了,交通不方便六十麻烦,耽搁时间。“我要是有才能一定要想想怎么造一个能跑的更快的,天天这么做马车,颠的我屁股豆酥麻酥麻的。” 凌天珩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怔楞,似乎事没想到乔安歌会直接说出那两个字眼,听着粗俗,但看着它嘟囔着的委屈样子,却又带了几分惊动可爱,不禁眼中带笑,也不再言语,继续闭着眼睛闭目养神了。而乔安歌看了他一眼,见他继续打盹也只是撇了下嘴,便也跟着闭目休息起来。 就这么一直赶路,时不时在无助或者戌时的时候停下来把干粮拿出来吃,又或者坐累了,停下来休息一下,旁马儿先吃点草养足精神再走,而休息的时候几人也会下来透透气,乔安歌会和白矾坐在附近的草丛里说笑,而黎陆夜坐在乔安歌旁边,一言不发但神色却异常舒适,烟儿和苏航会一起准备用膳时的粮食,至于凌天翎便一直被那个小姑娘缠着,当真是一刻都不敢松懈。 而凌天珩和乔安歌也曾试图试探一下那小姑娘,奈何她不是怯弱得看着他们就是睁着纯良的眼睛无辜得摇摇头,继续跟在凌天翎身边,惹得凌天翎当真是寝食难安,反倒是白矾终于是看出了点什么,对那小姑娘得态度也没有了先前的怜悯和同情,心里也多了几分自责。 之后终于找到合适的机会了,白矾忍不住问道:“姐姐,我现在已经后悔了,这小姑娘当真是有些奇怪,这一路上都一直粘着九哥哥,若说她看上了九哥哥,可窝看她眼里却丝毫没有太深的迷恋,好几次提起送她离开的话她也很是抗拒,你是不是看出她有什么隐瞒可是吗?否则这些天来你也不会一直刻意避着她。” 乔安歌看了一眼白矾,不错啊,居然自己能看透了,其实从凌天珩说了之后她便一直都在刻意避开那小姑娘,就算她真的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但小心总是好的,但有时看着白矾对她的关心她也没打算将这事告诉白矾,一来怕她不信,二来怕她信了又开始自责,于是便一直瞒着她,此事恐怕也只有凌天珩,凌天翎还有她,苏航知道了。 “既然你这么问了,自然是看出了什么来了,不错,我确实在避着她,不过是想着谨慎些总是好的,我们出门在外,虽然有凌天珩和小九护着,但他们的身份毕竟不好太过暴露,做事总是要顾虑些的。不过我看你平日里对那小姑娘嘘寒问暖的,怎么会突然这么问了?” 白矾不禁抿唇不好意思道:“其实我先开始并没有看出什么,只觉得她一双眼睛像小鹿一样纯净,便觉得她实在太惹人心疼,可有时我看着她眼睛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奇怪,我咋说不上来,再加上她这些天似乎不怎么粘着九哥哥了,反倒有时总是把目光看向你,或者三王爷。” “哦?”乔安歌挑眉她倒是没有注意,笑道:“是吗?看样子她已经开始坐不住了,不错,我还以为她会一直伪装到下一个城镇再露馅呢,不过才三天的时间。”她冷哼道,想着看向那个小姑娘,果然见她虽然看着凌天翎笑的依赖甜美,但眼睛却似乎有些飘忽,也不知在看向哪里。 “姐姐,要不我们还是想办法把她送走吧。她既然不同于常人,那留着她也不安全。”听乔安歌这么说了之后,白矾也算是老命才那小姑娘当真是来者不善,不管是因为什么,安歌姐姐说的对,留着她怎么都是坏处。这么一想,她越加后悔起来。若不是她那时一时心软,多管闲事也不至于惹来这事,她现在甚至开始怀疑那个戏班子则是刻意为之。 见她一脸愧疚,乔安歌便知道她在想着什么,轻叹口气,终究是不忍心道:“行了,既然连你也看出来了,就说明她也没有梦伪装到那么好的程度,小九也是,不过是不知如何拒绝她才一直应付着,知道了就行,米平日离多注意着就是。” 白矾无声的点了点头,从京城离开之后,也许事知道马上就可以回家了,她则没有在京城时候的不安和局促甚至是胆小,又或者是因为凌天遥,她多了几分沉稳和冷静,尿泡那天因为触景生情而心软,但平日里她都是比以往细心沉静很多,有时懂事的看的乔安歌都自愧不如。 两人互通了意思之后,乔安歌便在马车里同凌天珩说了这事,而凌天珩却似乎丝毫不意外,神色也很是平静,这让乔安歌多了几分挫败感,不禁皱着眉头问道:“我看你这样子丝毫不意外啊,你早就知道她的注意力已经开始转向我们这件事了,那为何不告诉我?” 凌天珩勾起嘴角,饶有兴致的朝她招了招手,乔安歌不明所以,只能坐了过去,刚凑近了便被一把拥了过去,惊得她正要抬手挣扎,好在凌天珩只是将她揽了过去,手虚放在她的腰间,凑近了她的耳边才开口说道:“你说的不错,我早就知道了。她有武功,所以目光会时不时的注意我们,你自然是不容易察觉。” 乔安歌轻轻撇了撇嘴,那白矾怎么就察觉了?不过她也没那么无聊纠结这事,只继续担忧道:“那你早就知道了,想必也是有了打算,说说看吧,你要怎么对付她?我看把她送走是送不走了,如今她一直黏在小九身边,若是我们动手了,想必她是一定会拉着小九的。” “你说的不错,不过她的如意算盘恐怕得空了,我看白矾对她这几天很是关心,她对白矾的戒备心要轻一些,你让白矾去下手,不着痕迹的给她下着药,最好是不会立马发作,甚至没什么感觉的,到时候我们先发制人,离下一个城镇箜城,要不了两天了,到时候她势必会先下手。到时我们……” 第两百八十二章 锋州 两天之后,他们一行人终于到了下一个州郡,锋州,锋州是凌云位于南边中心的一个洲郡,是锦州的邻近的洲郡,只要过了这里就到了锦州,而他们现在到的是锋州的边缘城镇,箜城。一行人坐着马车进了城,乔安歌打开了车窗,看了眼外面,只见外面很是荒凉冷清的感觉,虽然位于比较温润的南边地方,但这箜城给人的感觉却像是边境一般,不过气候还是依旧温润的。 “奇怪,不是说江南地带多是溪水,气候也很是温润吗?怎么这地方看着跟寸草不生的荒漠似的,人也没有多少?”乔安歌不解的嘟囔道,还好她们是白日才到这里,这要是晚上才到,这阴森森的地方还不如在森林里睡一晚呢。 “锋州虽然位于南边,但与邻近水源的锦州想必,这里更多的是森林环绕,水源虽然有但则不似锦州丰富,而且这里因为地势的原因,易守难攻,所以多发山贼和盗匪,虽然有县衙管理但多年来效果不佳,这锋州里的平民都不怎么会外出,所以人烟较为稀少。” 凌天珩也看着外面的状况微微皱眉,锋州的盗匪和山贼问题一直是朝廷重视的事,但这么多年来却因为伦裂国的原因一直未能重视,等朝廷开始注意的时候,这里已经是盗匪遍地了。今日既然过来了,遇不到也就算了,他若是遇到了定要挫挫这群人的锐气。他暗自想到。 乔安歌一惊。不解得问道:“啊?山贼和盗匪?怪不得这箜城看着真的像空城一样,不对啊,既然这里这么多山贼和盗匪,为什么朝廷不派人来解决呢?这锋州的郡守在哪里?放着不管吗?”没想到这繁荣得凌云还有这样得地方,可按照她的映像来,这么一个盗匪遍地的地方,朝廷应当会专门派人来治理才对啊。怎么会放着不管呢? 凌天珩深深得看了乔安歌一眼,沉声道:“说的容易,这里刚开始的时候并不是盗匪和山贼的地方,多年前,因为和伦裂国的战事一事还有几十年前先帝还在打江山的时候,整个凌云都处在战事当中,因为混乱,有些管理不当的地方的地牢逃出了不少亡命之徒,还有因为战事而逃跑的一些逃兵,而那个时候唯一不怎么被波及的南边便成了他们的栖息地。” “原来是这样……所以,等凌云真正开始安顿下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成了盗匪和山贼的天下,那些人当中又有懂得行军布阵的人,再加上这锋州的地形,朝廷就是有心想要整治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可就这么放着不管也不行啊,到时候若是这些人贪恋太大,不满足于雄霸这一个洲郡,岂不是助纣为虐了?” 听了凌天珩的话,乔安歌也算是明白了这锋州是怎么一个情况,可怎么想都觉得一个好好得洲郡不该就这么成为盗匪的天下,何况那皇帝想必也不会容忍,那为什么不派个能人来好好治理一番呢?比如凌天珩……看这个样子,他也是鲜少来这里,那就不可能会被派来治理这里。 凌天珩缺没有再搭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外面,乔安歌见状也不再多言,想必他们也有自己地道理,就是问了凌天珩也不会和她说,还不如待会问问小九去。于是,俩人便不再说话,因为周围实在太过冷清,几人也没有再打算下马车游玩一番,而是直接去了最大也是较为最安全的客栈。 一下马车,乔安歌便和白矾一起去了楼上的客房,让忍打了热水之后便准备洗去一路的风尘,至于那个小姑娘则是和烟儿一起住在一个房间,洗漱的时候,乔安歌怎么想都不放心,若是那女子真的有来头,烟儿和她一起岂不是很危险?看样子待会儿还是去找小九,看看他打算怎么做? 白矾见乔安歌心神不宁的样子,突然想到了之前在树林里说的那些话,不放心的问道:“姐姐可是在想那姑娘得事?如今我们已经到了箜城,到时候给她找个好人家不就好了,她若是真的有所图恐怕不会轻易让我们把她送出去,到时候不就能明白她究竟是什么目的可嘛。” “话虽如此,但……”乔安歌叹了口气,只怕不会那么简单,突然,她脑中闪过了什么,拉着白矾有些急切的问道,“白矾,你当初可是一个人去的京城,这锋州到处是劫匪,你当时没受什么伤吧?”这锋州是去京城的必经之路,白矾当初虽然有人暗中护着,但到底是个小姑娘,也不知她是怎么过得这个地方。 白矾一愣,显然没料到乔安歌会这么想,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道:“我……我当初没有走这条路,锦州到京城一直都有通水路,不过是时间长了些,我当初一直是走的水路,所以才耗费了两个月才到达京城的。锋州境内我是一步也没踏进来过,今日才知道原来这锋州竟是这个样子的。” 原来她当时走的是水路,难怪她对这锋州一点都没有提起,乔安歌暗自想着,看样子还是得如问问小九才行,这么一想,她便让白矾好好待在房间里,她直接去了隔壁的房间,他们虽然也在洗漱,但到底比女子简单许多,早早就已经清洗完,两人正准备出去楼下用膳,刚打开门便看见乔安歌准备进来,三人均是一愣。 凌天珩率先反应过来,“做什么?” “啊?这个……”乔安歌没想到凌天珩在房里,若是这么放着他的面问似乎有些不好,于是她撇了一眼凌天翎,叫他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的样子,忙不迭的挥挥手,“没什么,就是看你们换完衣服没有,该下去吃午膳了,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待午膳过后我想出去走走,问问你们要不要一起。” “安歌你要出去?嗯……可是这箜城不怎么安全,不过没事,既然外面有开一些店铺,我待会陪你一起去看看就好,不过……”一听乔安歌要出去,小九首先皱着眉头有些担心的说道,但想着这好歹是大白天,应当不会有什么事,便陪同她一起就行,可说着他又想到了那个小姑娘的事,不由蹙眉,眉宇间透着烦闷和不耐。 看样子,他也很是心烦啊,乔安歌心想,随即想着点头谢过了小九,几人便下楼去用了午膳,期间,那小姑娘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又继续缠着凌天翎不过似乎是有些畏惧凌天珩,她本想直接坐到白矾的位子上,但想了想还是打消了念头,同黎陆烟儿苏航他们一桌,乔安歌看着小九一脸的不耐心知还真是苦了他了。 午膳过后,苏航便去四周探查去了,每到一个地方,他的首要任务便是探查周围的地形,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安全,而黎陆本就一直跟着乔安歌,自然也是寸步不离的,烟儿是她的婢女,自然要跟在身边时刻伺候着,于是,几人只得一起出去看看,而凌天珩似乎是有什么打算,单独去了其他地方。 于是,只能乔安歌她们六人一起出去了,六人走在很是空旷的街道上,虽然周围还是开了一些店铺还有摊子,但忍确实太少了,尤其是女人,小孩和老人,更是不怎么见到了,“那些妇孺孩童还有老人都在家里,箜城作为锋州的边缘城镇,时常都会有盗匪突然入侵,所以为了以防万一,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会在家里,不会出来。” 一旁的小九解释道,乔安歌点点头,难怪一路过来都没看到几个女子,全都是较为健壮得大男人,反倒是他们几个一下子成了异类走在这街道上,时不时的还是有人投来好奇的眼光。而黎陆却不解,问道:“既然这里这么不安全,何不离开?看这个样子,离开这里的人想来不少,何必每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说的容易,锋州以往也是繁荣的地带,很多人都是锋州本土的人,都说离根难,他们祖上几代人都在这锋州生根发芽,那是那么容易就能离开的?就是离开了又去哪里?先不说其他洲郡不会接收,就是接收了也很是困难。”小九叹气摇了摇头,若是那么好解决,这里也不会成这个样子。 “哼,我看,也不是那般不好管理,只不过是某些人不想管就是了,锋州之所以这么猖狂,若是背后无人支撑着也不会一大波难对付,九王爷这话可就骗不了人了。再说,比起这个,我们不如先解决身边的麻烦才是正事。”黎陆冷声看了一眼拉着凌天翎的那小姑娘,意有所指得说道,眼里闪过一丝冷光。 凌天翎一愣,显然没有料到黎陆会说这样的话,应当说没想到这样的话会聪这个只有十四岁的少年口中说出来,但心里则颇为不爽,他又何尝不想解决手边这麻烦,可这神请来可就不容易走了,除非她自己先漏出破绽来。 第两百八十三章 盗匪问题 乔安歌也是心惊,她可是一点都没和黎陆这孩子提过,怎么他会知道?难不成他也看出来了?她怔楞的看了黎陆一眼,却见他原本带着嘲讽和不屑的眼神在注意到乔安歌的时候一下子全部消散,有的只剩下带着点别扭的笑意。 乔安歌抿唇不语,再看向那女子的时候,却见她仿若没听见一般,也不知是真听不懂还是在装傻,但不管是什么,这女子都不能再继续留着了。想着,她递了个眼神给白矾,后者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走到那女子身边,柔声劝道:“小丫,我们去前面看看吧,你不是说你身上的首饰都让他们给拿走了嘛?我们去买一些来,女为悦己者容,女孩子就该躲打扮才是。” 这话倒是按着那姑娘得心思来的,若是她不想漏出马脚的话,这个时候怎么都得和白矾一起去了,果不其然,话刚说话,她也不再纠缠小九,而是念念不舍的看了眼凌天翎,最后还是犹豫的点点头,白矾见状,便拉着她一起往前面而去,乔安歌有些不放心,便偷偷在黎陆耳边说道:“你陪她们一起吧,若是她想玩什么花样,你也好看着。” 黎陆挑了挑眉,别扭的说道:“为什么让我去?我也不过是个未及冠的,就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又如何对付?”这话说的乔安歌不禁一怔,对呀,黎陆也只是个不懂武功的少年,就是跟过去了又怎么对付,许是他平日里一副老大人的样子,害得她有时候都忘了他还是个比她小了两岁的孩子。 见乔安歌真的在低头想着,黎陆无奈的叹了口气,敷衍道:“好了好了,我去就是了,你们可别走远了。”说完便赶忙跟了上去,乔安歌都还没来的喊住他,这下好了担心完那个又得担心这个。她不禁暗自嘟囔,然而这时却听耳边一道声音庆幸的说道:“总算是走了,我这几天都让她跟的寝食难安的。” 只见凌天翎松了口气,不住得抱怨道,乔安歌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你若是早些把她送走不就不遭那罪了嘛,她到底是什么来头啊?所说是来行刺的,犯不着这么行为乖张啊,说来你也可真够倒霉的,她天天跟的你那么紧,可别什么之后被她不知不觉的做了什么豆不知道啊。” “说的容易,你看这一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往哪里送啊?说来还是你们两个一时心软才收下她的,到头来倒成了我遭这罪了。”凌天翎委屈的嘟囔道,乔安歌微微心虚的轻咳一声,这才语气柔和的问道:“那现在怎么办?这锋州这么乱,若是把她放这里倒显得不人道了。” “那你想怎么办?这里虽然乱了点但也不是不能住人的,给她找个不错的地方就是了,之后怎么样那就是她的事了,再说了,你真以为她会这么坐以待毙?恐怕我们刚把她送走,转眼就能继续跟着,真是的,还没见过这么难缠的。这听雨楼出来的都是些什么怪物?”凌天翎皱眉不住的埋怨道。 乔安歌默然的看着前方,只后悔当初为何要一时心软和白矾一起把她留下呢?若是她真的在小九身上做了什么她可真就对不起小九了。“唉~只希望她真的不是如我们所想的那般吧,否则这一路可真是惹了个麻烦,回去庞白矾替你看看,可别真在你身上做了什么,到时候可就晚了。” “嗯。”凌天翎点点头,之后两人带着烟儿又转悠了一番,路上,乔安歌还是忍不住问了小九关于锋州的盗匪横行的事,可小九看着却似乎并不怎么清楚,盗匪一事虽然确实是朝廷的一大难事,但这事向来很少在朝上提及,就是真的要解决,也是召几个重臣在御书房商议。 这样一来反倒更加奇怪了,这锋州的事得多不能示众才得在御书房单独商议,还是说这里真的难以管治到这般田地了?乔安歌暗自心想,得到自己想听的之后乔安歌也没了想继续逛的心思,这冷冷清清的地方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买了点路上吃的干粮便准备回客栈,转眼却已经不见了白矾和黎陆他们。 “我们去找找看吧,光让白矾和黎陆跟着,我还是有些担心的。”乔安歌不安的说道,不禁后悔,方才还是不该让他们两去的,凌天翎虽然也有些不放心,但他也不愿让乔安歌去找,“我们还是先回去,让苏航来找就行,以他的身手总得放心一些。你若是去找出事了咳怎么办?丞相生气是小,我可就真对不住三哥了。” 乔安歌有些红了脸,原还想再说两句,却还没开口就被凌天翎拉着往客栈的方向而去,烟儿吓了一跳,也只得赶忙跟上。三人不出一会便到了客栈,然而,原本还有些冷清的客栈一进去便突然比方才热闹不少,都是一群打扮怪异,身上还带着刀剑,光看着就能感觉到这些人身上散发出的不同常人的血腥之气,乔安歌和凌天翎走到门口均是一愣。 而里面原本还在喝酒聊着的人们也是噶然截止,看向门口的乔安歌两人,时间仿佛一下安静下来,然而正是如此,乔安歌才能更真切的感觉到从他们眼中发出的打量和露骨的贪欲,乔安歌不自觉的朝小九靠拢,看这些人的打扮多半就是些盗匪或者山贼了,没想到才来第一天就这么撞上了,她偷偷看了眼里面,只见那店家站在柜台里也是战战兢兢得看着这边。 “咳……”小九默默的将乔安歌拉到自己身后,虽然表面镇定的冷眼看着他们,但实际心里却不住打鼓,虽然他凌天翎是不畏惧这些人的,但他的武艺到底不怎样,到时候真的动了手只怕也护不了安歌,他拉着乔安歌的手,一步步往里面走去,而烟儿也胆怯的跟在他们身后,那些人的目光也随着他们得移动而转动着。 凌天翎戒备的注意着他们的动作,尽量把乔安歌往里面带去,随时准备着动手的时候将乔安歌保护好,然而许是凌天翎的气势还是挺大,那些人虽然是为非作歹的山贼,但也不是丝毫没有胆识,一看凌天翎虽然生的玉面,但眼神里属于皇家得威武不屈和贵气却让人不敢轻易看轻,所以那群人虽然毫不掩饰眼里的掠夺和杀意,但也没有轻易动手。 一直到了楼梯的地方,凌天翎才带着乔安歌和烟儿往楼上走去,三人这才暗自松了口气,但也不敢掉以轻心,直到将乔安歌送回了房间里他们才真的稍稍安下心来,烟儿后怕的说道:“吓死了,那些人不会就是山贼吧?看着也太可怕了,他们若是一直在这里,那小姐,我们岂不是这两天都不安心了?” 乔安歌也是心有余悸的看着凌天翎,若真是这样,那他们可就真的得早日出发了,而小九显然也是觉得不妥,这里的山贼不是像其他似得各成一派,而是根连根,到时若是惹了他们,只怕他们整个锋州的路程都会不安生,到时候不禁对他们不利,还很有可能暴露他们的身份。 “还是先问问三哥吧,这事他做主的好。”说着,凌天翎便让乔安歌和烟儿先待在虚礼,他出去找凌天珩,乔安歌不安的坐在屋中,只觉得心乱如麻,那些人若是一直在下面,待会白矾和黎陆他们可怎么办?“烟儿,你说白矾和黎陆这会儿可还好?若是再遇到方才那些人可怎么办?” 烟儿也是皱着小脸,一脸的不知所措,这话问她她问谁去啊,那些人长得就穷凶极恶的,一看就是干多了伤天害理的事,若是白姑娘和黎陆遇不到也就罢了,若是遇到了恐怕也是不好独善其身的。“小姐,方才九王爷不是说了,问问三王爷怎么说,若是他都没辙了,那我们才真的要赶快离开了。” “怎么回事?”正说话间,门一开,凌天珩和凌天翎便一起进来了,见到凌天珩的那一刻,乔安歌才真正放下心来,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安全感,而凌天珩也是率先打量了一下乔安歌,见她安然无恙才舒缓了眉头,但听了凌天翎打话,他才知道原来楼下竟真的来了那么多不速之客。 “看样子我们运气不怎么好,才到这里第一天就遇上了山贼来,你一直在楼上没有下去吗?怎么一点都不知情?”乔安歌问道,楼下虽然声音不大,但凌天珩一下午都在房里也不知在做些什么,后者却是不以为意,只慎重的说道:“若真是如此,那我们明日便准备出发,这些山贼虽然战力不强,但特别难缠,尤其是在这锋州,若是与他们纠缠不休,只怕这一路都会麻烦不少。” “方才小九也是这么说,没想到这锋州得盗匪问题真的那么严重了,可如今白矾个几句都还在外面,凌天珩,你能不能庞苏航去找找他们,待找到了我们明日就离开这里?”乔安歌喃喃道,随即又想到了还在外面得白矾两人,也顾不得颜面问题,出声请求道。 第两百八十四章 人不见了 之后,凌天珩还是让苏航单独出去找找他们,这里实在太乱,若是不尽快找到他们,怕是会惹不少麻烦。凌天翎担心下面那些人惹事,便决定和苏航一起去找,顺便去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好地方,好把那个女子送过去。两人一同出了门,屋子里只剩下凌天珩和乔安歌了,烟儿来回看了一下,总觉得就在这里实在不妥,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当然她还不敢下楼去,只在二楼得走廊外站着。 屋子里一下变得沉默起来,乔安歌头头看了眼凌天珩,却见他沉思着似乎在想什么事,她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道:“对了,你之前说天门派就在锦州附近的地方,现在可有准确的地点了?如今我们都已经到锋州了,过了锋州就到了锦州,那门派会不会就在这锋州?” 锋州乱,且不被朝廷重视,太守等一众官员也都是尽量避免与那些山贼接触,而那些盗匪也都很清楚,所以尽量都不会再城镇或者县衙附近闹事,所以锋州若是想要隐藏一个门派也不是不可能,比起锦州那个地方,这里实在太适合成为很多门派最隐秘的藏身之所。 闻言,凌天珩白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却没有回答乔安歌的话,只是默默的转移了话题,嘱咐道:“此事我自有打算,你还是快些和小九把那个女子解决了好,不能让她一直跟到锦州去,另外,那个黎陆,你往后还是看紧一些的好,可别让他再随意乱跑了,这锋州可不是个安全的地。” 乔安歌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凌天珩会突然说起黎陆的事,他们二人不是一直都很不对盘嘛,那他怎么会突然关心起黎陆来?她茫然的看着凌天珩,然而后者却挑眉,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这就奇怪了。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乔安歌默默的移开了视线,屋子里一下又变得寂静起来。 片刻后,却迟迟等不到苏航和凌天翎的消息,乔安歌越发不安,焦急的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凌天珩则坐在桌子旁气定神闲的喝着茶,看上去一点都不担心,终于眼看着天都快暗下来了,乔安歌终究是坐不住了,起身便要出门去,又被凌天珩一把拉了回来,“你要去找他们?这会儿天色已经很晚了,你要是这么出去出了事怎么办?” “那也不能这么干坐着啊?已经快一个时辰了,他们两个本就不会什么武功,而且那个女子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听雨楼的人,若是的话他们两岂不是有危险?就算不是,这箜城这么危险,若是不快点找到他们,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来。”乔安歌焦急的想要挣脱开,可肩膀却依旧被凌天珩抓的紧紧的,丝毫挣脱不开。 “有苏航和小九他们去找,如今这里只有待在客栈才更加安全些,方才你也看到那些人了,在晚上进来的人会更多,若是待会儿他们回来了,你却出去,又怎么去找你?安歌……你冷静点,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凌天珩也不禁语气加重,但在说到之后看着乔安歌眉间的忧心,他竟不自觉的软下了语气,柔声安慰道。 听着耳边凌天珩难得的温柔的低喃声,乔安歌才渐渐静下心来,可心里却依旧忐忑不安,但凌天珩说的不错,她这个时候再出去找也只是涂添麻烦,何况那女子的目标是她,她应当不会那么不明智的对白矾和黎陆下手,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放心。 “你听我说,如今我们已经在锋州境内,若是那女子真是听雨楼的人,正好可以利用这些盗匪来对付她,只要能过了锋州,听雨楼的人也不会再为了那点钱财跑到锦州闹事,只要到了锦州你就可以和白矾一起去风茴谷,到了那里你便真正的安全了。”凌天珩沉声说着凑近她的身边,轻轻搂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抚道。 可只有他清楚,从离开京城以来他的心就没静下过,若是以往,他只需要看着乔安歌,至少保证她不会出事,这样一来他也好和丞相交代,可随着相处的时间越长,他对乔安歌从一开始的试探变得越加在意,如今,只要乔安歌有一点不好,他便担心不已,根本无法静下心来,何况,他深知这一路都会有听雨楼的人的刺杀,思及此,他更加放心不下。 可他也更清楚乔安歌的脾性,所以一路上都尽量让她自己决定, 而且他也实在不想让她真的随时提高警惕,一路上都提心吊胆,但他也拿不准听雨楼的行动,所以只能时刻注意着乔安歌,尽量让她不要远离自己,就算是和小九出去,或者晚上就寝的时候,他都不放心。 但就是这样,有时乔安歌厌了,他才愿意放她自己呆上一会儿,如今箜城四处都不安生,他更是不愿让乔安歌离开他的视线,可乔安歌的心里却似乎只在意白矾,在意黎陆,在意那些对他来说毫不相关的人,这让他有时也会暗自赌气,刻意得冷淡她,但后来却发现,就算他真的回避着她,她似乎也并没有在意,就是如此,才让他更加气恼。 可乔安歌却丝毫不知道他心里的那些挣扎与纠结,听着他少有的安慰的话,虽然觉得不适应但却出奇的让她很是舒心,只觉得他说话时拂过耳旁的温热的呼吸让她耳朵微微发痒,心里也一下没了那些浮躁和不安,不得不说,这一路下来,她确实是大多数时间都很压抑,时刻都要担心着警惕着,已经很久都没有安心的待过。 可似乎只有和凌天珩一起,看着他的时候她似乎才能安心一些,才能放松下来,不再绷着脑子里那根弦,总觉得,这份安宁是没有从其他人身上感觉到的,那份安全感也是没有从他人身上感受到,时间长了,她似乎也不再排斥或者说刻意的去回避与他的相处。 想着,她从凌天珩的眼中看到偶尔闪过的她看不清楚的复杂情绪,但是那份温柔和宠溺却是显而易见,不加掩饰的。这让她也不自觉的有些迷恋这样的眼神,也不再焦躁的闹着要出去,轻咳一声,带着几分娇嗔的说道:“我知道了,我不出去就是了,我在客栈等着,可是你要答应我,若是一个一个时辰之后他们都没回来,那我必须要出去看看,若是真的出事,我们也好过去帮着。” “可以。”凌天珩眼神带着温柔的应了下来,眼角的笑意看的乔安歌更加觉得心跳得不停,不自觉的移开了眼睛,可眼角得余光又带着两分不舍的偷偷注意着,就这样妥协之后,乔安歌又安静的继续等着,只不过这一次却没有方才的沉默和烦躁,反倒觉得有些温馨。 就这么下来,时间倒是比方才要好过一些,很快就过了半个时辰,天也完全暗了下来,乔安歌虽然还是担心,但心里已然没有了方才的烦躁,而凌天珩也是有意无意的安抚着她的情绪,就在这个时候,却听见门外的烟儿一声带着惊喜的惊呼,“白姑娘,黎陆你们终于回来了,小姐和三王爷可是等了好久了。” 乔安歌心中一喜,赶忙起身开了门走去,却见白矾和黎陆还有苏航,小九一起已经安全的回来,她这才深深地舒了口气,心里才安下心来,不由带着几分急切和担心道:“你们两到底上哪里去了?让你们带着那女子离开,也没让你们走远啊,转眼就不见了人影,若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只见白矾微微低着头,有些难为情的样子,而黎陆倒是很平常,一点都没有在意,只不过在对着乔安歌的怒火的时候,笑的无辜,倒是一旁的小九先开了口,“安歌……你先冷静点,这不是已经没事了嘛,不过说起来他们两还真是让我们一顿好找,竟跑到了这箜城最偏僻的地方去了,好在找到的时候都安然无事。” 乔安歌闻言才静下心来,看了眼两人,却见白矾默然不语,以为她也是被吓着了,也不好再责备什么,只叹了口气,转而对苏航表达了谢意,若不是他,她可真是放心不下,苏航倒是有些意外,连忙罢手却在凌天珩的眼神下又颤颤惊惊的接受了下来,随后几人又说了一会儿,乔安歌才注意到了又哪里不对劲。 “对了,只有你们回来了吗?那个姑娘呢?不会……”小九那么快就处理了?她茫然得看向凌天翎,后者注意到乔安歌的眼神,也知道她要说些什么,耸了耸肩,表示他也不清楚,这倒是奇怪了。她默默地转向了白矾和黎陆,却见一个转着头躲避着她的视线,一个笑的无辜装傻充愣,她无言地看向凌天珩,却也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思索的目光,这又是怎么回事? “先回房里再说吧,对了,苏航,你去告诉店家,让他们将我们的东西准备好,我们明日早些出发。”一阵沉默过后,凌天珩才出声吩咐道,苏航应声之后便下去准备了。而乔安歌几人便跟着进了房间,一进门,她便忍不住好奇得问道:“白矾,黎陆,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姑娘去哪里了?” 第两百八十五章 上次的事情? 屋子里,乔安歌盯着白矾和黎陆,而凌天珩则是坐在一旁静观,偶尔眼神瞟向乔安歌的方向,凌天翎却也是好奇的坐在旁边,毕竟他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白矾看着乔安歌一副审问的样子,只觉得心里更是发虚,手上的袖口都要让她揪成一团了,反倒是黎陆,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而这也不关他的事。 乔安歌头疼的看了眼黎陆,可后者明摆着的无辜纯良的眼神让她颇为无奈,最后也只得深叹口气问道:“白矾,黎陆,你们说说看,这两个时辰的时间你们去哪里了?还有那个姑娘呢?不要告诉我你们把她弄丢了啊。”虽然对那个女子并没有好感,甚至是戒备,但人就这么不见了,她还是得问清楚的。 白矾犹豫着,嘴里支支吾吾的,也说不上什么来,乔安歌不耐的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倒是说清楚啊,这么一言不发的是做什么?难不成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了?”本来还只是怀着好奇的心思问,可他们这样子反倒显得不太平常了,难不成真发生了什么不成? 正困惑间,一旁的黎陆才开口道:“安歌,你别生气,其实也没什么,我跟着白矾一起的时候,本来还好好的,可是逛着逛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和你们走散了,等回过神想要回客栈的时候,又遇到了一群凶神恶煞的人进了城,街道上的人都纷纷躲了起来,我和白矾怕惹事便也拉着那姑娘躲在了小巷子里,可还没等那些人离开,我只觉得后颈一股刺痛,随后便失去可意识,等再醒来的时候还是在那小巷子里,白矾也昏倒在一旁,天色也暗了下来,可是那个小姑娘却不见了人影。” 乔安歌默默地听着,黎陆说完之后白矾像是终于回过了神,一个劲的点头附和,乔安歌听的一愣,听着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仔细一想也不是不可能,那女子很有可能会是听雨楼的人,若是如此那攻击他们的人便很有可能是她了,可若是这样,那她又为何要这么做呢?明知如此把自己陷于那么明显的地步,可如果不是她又会是谁呢?打晕了他们两个又把人给带走了。若是劫匪,那不可能让白矾和黎陆两人安然无恙的回来啊。 “你说的可是真的?那那个袭击你们的人是谁你们可有看到?还有,那些人没有对你们做什么吧?身上有没有哪里不适,或者什么东西掉了的?”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乔安歌就是再怀疑也只得先压在心里,待问清楚了再判断也不迟。 “这我们哪里知道?当时周围乱的很,那些人一进城便大肆抢夺,周围一片混乱,我们连脚步声都没怎么听到就被人打晕了,索性醒来的时候除了脖子有些痛以外,倒也没有什么,至于身上的东西,我身上可没什么东西,不过白矾就难说了,她随身带着那么多药粉。”黎陆说着,语气也终于有了几分郁闷之感。 闻言,乔安歌再看向白矾,后者忙不迭的摆着手道:“我也……没丢什么东西,好多我都放在了客栈里。”乔安歌这才收回目光,虽然心里依旧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想不出来,最后只得叹了口气,安慰自己,至少白矾和黎陆都安然无恙的回来了,随即也就不再追究,只不过口头上还是忍不住说道:“下次可不能再这么粗心了,你们也不是不知道这锋州是什么情况,若是出事了怎么办?” “放心吧,姐姐我们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嘛,说起来还多亏了苏航大哥呢,不过姐姐,你其实也不必如此在意那个女子去了哪里的,反正她的身份本就不明,早晚我们都是要把她送走的,现在她莫名不见了岂不是更好?还省的九王爷操心。”见乔安歌似乎依旧有些在意的样子,黎陆忍不住便多说了两句以作宽慰。 这句话倒是得到了凌天翎的同意,只见他眼睛一亮,顿时兴奋的说道:“诶,这话黎陆倒是说的挺对的,反正她身份本就奇怪,这一路上又一个劲得粘着我,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寻常女子会做的行当,反正,只要没有她跟着,我可是乐的自在,最好是她自己识趣的打消了念头离开。” 由此可见,这几日那小姑娘到底给凌天翎造成了什么阴影了,以至于他现在想起就几度的排斥,乔安歌暗自同情了一下凌天翎,眼神却不自觉看向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凌天珩,想看看他会有什么想法,却见他眼里带笑的迎上了乔安歌的眼神,那笑里带着的隐隐的宠溺,让乔安歌不禁红了脸,轻咳一声又转移了视线,一时也忘了自己本要做的事,却没看到后者眼里浮现出的奇怪的情绪。 如此一番审问之后,似乎也没有问道什么,但唯一值得庆幸的倒也确实是那女子终于离开了,众人都只觉得暗自松了口气,毕竟他们一路本就赶路疲惫,还要带着这么个意图不轨又很是麻烦的女子一路,还得随时提防着,让几人实在觉得紧张的很。 因为怕再留在箜城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几人准备今夜好生休息之后明日一早就离开箜城。其余人也都一一同意了。是夜,乔安歌和白矾单独在房间里,乔安歌躺在床上怎么想都觉得很是奇怪,又想到白矾白日的反常,这丫头最是藏不住事,她白日那个样子,实在不像没什么事发生一般。 想着,她便准备再单独问一下白矾,可刚准备开口,又止住了。白矾虽然藏不住事,什么都会写在脸上,可也很是守口如瓶,轻易不会说出来,就算她问了,她也不一定真的会告诉自己,但这事绝对和黎陆有关,这么一想,她又想到了凌天珩之前说的那些关于黎陆的话,越发茫然不解,最后也只得胡思乱想着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乔安歌和白矾一起早早的洗漱完之后便准备下楼去用了早膳便准备离开,下了楼便只看到了凌天珩和凌天翎两人在,其余人都不见影子,乔安歌走到椅子上坐下之后才疑惑的问起其他人,小九才说道,其他人都在马车上准备东西呢。要看看今日是否安全才能更有把握快点出城啊。 乔安歌这才点点头,知道他们都用过早膳之后也不再多问,安静的吃了起来,而桌子上也依旧有着一碗甜米羹,她一愣,不由心里一暖,偷偷看了眼凌天珩,却见他只是兀自自顾自的吃着,感受到乔安歌的眼神才抬眼看向她,惊打乔安歌立马低下头继续埋头吃起来,却错过了对方略微讶异的眼神过后眼里得温柔。 这餐桌上的一幕倒是没有人注意,凌天翎自顾自的吃着,时不时的同乔安歌聊上两句,而白矾却安静的很,似乎在想些什么事。一顿饭草草的吃了之后,一行人便再次坐着马车开始上路,乔安歌依旧和凌天珩一起,不过以往她都会抱怨两句,这一次却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的跟着人上了车。 一上车之后便看到凌天珩已经坐在里面,两人眼神一对视,乔安歌就不由自主的移开,也不知道在心虚什么,反正只要一和对方对视她就很是不自在,不过又不是讨厌,总之很是矛盾。索性坐在马车的角落里尽量离凌天珩远一点就行,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向窗外。 这一切小动作都看在凌天珩眼里,却只觉得意外的带着别扭的可爱,他似乎一直就挺喜欢看乔安歌这别扭又撑着颜面的样子,当真同一只有着利爪的小猫一般,半点吃不得亏,就是他昨日那般挑明了说,她也是能别扭的回避过去,不过他也不急,只要确定了乔安歌的身份无误,他可是有大半辈子的时间和她耗。 就这么,一行人便趁着早上街道依旧还很是冷清得时候离开了箜城,许是早晨,这箜城也没有什么盗匪作乱,又或许他们昨天已经来扫荡过一遍了,所以早早便离开了,总之,直到出了箜城他们也没有再遇到昨天那伙人,也没有见到那个女子的身影,似乎她真的就这么消失了一般。 但众人都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可却只有凌天珩和乔安歌心里清楚,从到了箜城之后发生的一切根本没有结束,这也不是巧合,就如同那女子为何不见一般,耐人寻味。可这之后,乔安歌又有些不想去看清,若不是担心这一路会不安生,怕自己连累了白矾或者是其他人,可若是放着不管也说不过去。 想到这里,乔安歌又想起了凌天珩说的那些话,关于黎陆的身份,还有他为何总是戒备着白矾,这些事她都想问个清楚,便又不自在的凑过去之后,别扭的问道:“有件事,想问问你,上次你说了关于黎陆的事,你能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意思吗?” 第两百八十六章 尚无把握 良久,马车里一阵寂静,凌天珩一言不语的沉默了片刻,在乔安歌询问得目光下,还是沉声道:“此事我也还没把握,待我查清楚了自会亲口告诉你。不过这期间你还是尽量注意着他,不要让他太过接近你就好。我看那女子的失踪应当和他有些关系,此事白矾也一定知道,不过他如何让白矾替他保守秘密的,这我就不知情了,你若是不放心,大可问问白矾。” 这让她怎么问啊?乔安歌瞪大了眼睛,且不说黎陆到底怎么可疑了,就是这事真的和黎陆有关系,白矾那么一个嘴紧得人,又怎么可能轻易会说出来,而且,黎陆不过是王伯的侄子,能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但让她怀疑是不是凌天珩想多了她又有些不确定,他总是比她要警惕,观人于微,很多她忽略看不到的他总是要细心些。 于是,也没有多加反驳,只是心神不宁的点头,算是应了下来,凌天珩见她有些出神,便心知她在想什么,可在他眼里,她并不是那般脆弱的人,她虽然将黎陆当做弟弟,但她也不是那般不分辨是非的人,就算真的告诉了她,她也不会接受不了。不过,在那之前他必须先弄清楚才行。 也许是真的应了他们的所愿,出了箜城之后,他们一路上倒也算比较安生,没有遇到那些个劫匪不过这锋州那么大,箜城不过是锋州的边缘城镇,劫匪本就不多,就算躲过了这一次,到了之后的路也是危机四伏,迟早还是会遇到的,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加快脚步,到达锦州。 在接连赶了几天路之后,他们终于到了位于锋州中心的城池——叶城,这里便是整个锋州的核心所在,然而本该是繁荣大气的地方,乔安歌到了这里的时候,却怎么都没想到,这锋州最大的城镇竟会是这个样子的。 虽然依然有着高大的城墙,可城墙旁的属于锋州的旗帜却萧索的飘零着,很是破烂不堪,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旁屹立着的黑色的旗帜,上面用霸道的书法写着“樊家城”三个字,而城墙外站着的也不是叶城的守卫,而是穿着很是潦草的手里握着大刀的人,那眼神却很是凶神恶煞的样子。整个叶城俨然不像是锋州的地方,更不想凌云的城池一般。而像是一个很大的山寨一样。 乔安歌通过小窗看着外面的情况,只觉得心里只发颤,这哪里是锋州最大的城镇,她怎么觉得他们这是到了山里的山寨里了?还有那旗帜上写着的“樊家城”是怎么回事?这些手拿各种语气穿着也很想山贼的人又是什么人?这锋州的守卫呢?郡守呢? “这里就是锋州最重要的城镇了是吧?可为什么我怎么看都像是个盗匪窝啊?这该不是个山寨吧?难不成这里发郡守也是个山贼?”乔安歌郁闷的问道,这也实在太奇怪了,若是整个锋州已经到了这个程度的话,那这盗匪问题也太严重了,那皇帝难不成还不打算认真治理吗? 凌天珩默然,显然他也是没有料到锋州竟已到了这个情况。看样子,以往他是真的没有到过锋州,就是知道了锋州的情况,可亲眼见到他还是有些恼怒,锋州上传给京城的奏折根本没有写到这些,又或者说,锋州的太守一直以来都在刻意隐瞒着朝廷,锋州早已经被山寨所取代了。 看着凌天珩颇为沉重和严肃的样子,乔安歌虽然疑惑,但也心知他怕是也不知情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触他的眉头,只得也跟着不再多问,然而,就在进城的那一刻两人却又被外面的声音惊的回过了神,“站住!你们是从哪里来的?难不成不知道过樊家城需要交得东西吗?里面都是些什么人?都给老子下来!” 两人微微皱眉,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可奈何和默然。显然这里的情况真的已经同他们所想了,只听外面那车夫好声好气的同外面那人交谈,无非是说着他们是从远处而来,要去锦州做些生意买卖的,还望各位爷行个方便,放他们过去,然而,还没等他话说完,外面那人便不耐烦的粗声回道:“老子管你是要去哪里,只要到了樊家城就得守樊家的规矩,让他们下来,爷几个要检查一下!” 乔安歌皱着眉头看向凌天珩,却见他面色如霜,眼神很是冷冽,不禁心道,看样子这锋州的情况也出乎他的想象了,否则他不会这般恼怒,外面那守卫说话如此放肆,想来也是横行霸道惯了,对着外来的人尚且如此就更别说对这樊家城的百姓是什么样子了。里面很是安静,而外面的马夫却依旧耐心的请求着。可那个人却越加不耐烦,只听那马夫一声哀嚎,下一刻便听着有人上前的声音。 乔安歌一惊,却只感到身边一阵寒意,凌天珩眼神变得凌厉的看向马车外,大有来人若是真的打开了马车,只怕会被凌天珩直接当场解决。可就在那一瞬间,只听马车外又及时响起一道声音,“且慢!守卫大哥,我们不过是要进城去,你这般阻拦是何意啊?” 原来是小九,想必他也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便提前下了马车,乔安歌看向凌天珩,只见他也是眼里满是复杂,但依旧泛着冷意。那外面的人见到小九从后面的马车下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多长了个心眼,看得出小九虽然衣着低调,可布料却很是少见,且很是昂贵,同寻常见到的那些个商贾不同,多了几分少有的华贵之气,而小九的长相更是让他们颇为蹙眉,有着这般不凡相貌的人,只怕不是那么简单的来头。 只听外面安静了一会儿后,接着先前那个人又再次开口,不过这次语气倒是要缓和一点,“哟,原来还是有人的啊,你们可知道去锦州做生意,可是要途径我们樊家城的,那你可有提前打听我们樊家城的规矩吗?凡事要进城,必须先将身上的武器全都交出来,还有,这马车也是不准进城的,待你们出城的时候才可以交还给你们。” “什么鬼规矩,这明摆着就是明抢了。”乔安歌不平的暗自嘟囔道,真让他们把马车带走了,待他们离开的时候,只怕这马车里值钱的东西都让他们给翻了个底朝天。哪里还有归还的道理,至于武器……这一路上危险不少,而这叶城更是不能小看,若是没有武器傍身,到时候真闹起来他们也是落了下风。这叶城里的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显然小九也是脸色不大好,脸上的笑意和好奇也渐渐消失不见,为难的抿唇不语,而那群人见他不说话只当他是在软弱的不敢发怒,便嬉笑着说道:“这可是我们大当家……不对,我们城主定下的规矩,如何?今日你们要嘛把武器和马车交出来,要嘛你们现在就离开。” “岂有此理,当真是无法无天了不成?”乔安歌气愤的说道,起身便准备下车去,却在起身的那一刻被凌天珩一把拉住,她回头看去,却见他对她微微摇了摇头,让她先不要轻举妄动,乔安歌不服气,但也心知出去也改变不了什么,只得沮丧的坐了回去,随即只听外面又响起一道声音,“武器倒是可以商议,不过这马车可不能交出来,这叶城……这樊家城那么大,若是没有马车加持,我们走路还不知要多久呢,何况,我们马车里还有缠绵病榻的人,怎么下来走呢?” 是黎陆的声音,只听他带着几分懵懂和不解的稚气的声音问道,没想到他都下来了,更没想到他竟会主动出来说话,乔安歌还是颇感到意外,不禁侧耳继续听着,只听外面那几个人被他问的戛然而止,一时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而小九则见状,跟着说道:“不错,各位大哥,这马车里住的是我那长眠病榻的兄长和兄嫂,我们此去并不仅仅是做生意,我们两兄弟本就父母早亡,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我们兄弟俩相互扶持,而大哥他为了我,更是流落到山上坐了山贼,若不是这次病重,被扔了出来,我们兄弟两只怕还见不着面了。” 说着,他颇为伤感的叹了口气,不过马车里听的人却是面色不好,嘴角抽搐,乔安歌听的倒是津津有味,一个劲的憋着笑,不过在听到兄嫂的时候还是有些别扭的看了凌天珩一眼,但后者似乎是被小九和黎陆的话给刺激到了,脸色发黑的闭着眼睛,皱着眉头,亏他们说的出来,还故意说什么山贼,不过,若是真的有用,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山贼虽然多为无恶不作,烧抢虐夺,不过这山贼之间却流传这颇为虚假的一种感情,那便是生死之交的兄弟情,不过这也是流传罢了,是不是真的生死之交,各自心里都清楚,不过似乎那个守卫并没有听出这里面得意思,又或者真的如此想的,脸色松动了不少,粗声道:“你所言可是真的?” 第两百八十七章 隐瞒上报 “句句属实。这位大哥,你若是不信大可直接打开马车门看个究竟,不过我这大哥的病可是顽固的很,一旦让人染上了可就的长年卧病在床了。这不,也就我那兄嫂愿意照顾着,其余的人可都到了其他的马车里。”小九故作夸张的说道,脸上还带着隐隐的悲痛。 这么一番话倒是一下打消了原本还打算亲自上前打开看的几个人,一时都半信半疑的盯着凌天翎,见他面露无辜,实在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最后只得带着两份不甘心妥协道:“唉,算了算了。既然如此我就准许你们坐着马车进去了,不过武器可得一一交上来,要是让我们搜到了,别说进城了,老子让你们永远也出不去!” 乔安歌皱着眉头,忍着心里的火气,再看凌天珩也是冷若冰霜的很,但小九这般同他们周旋着不就是不想惹是生非嘛,他们可不能拂了他的好意,如此一来,他们也只得跟着逢场作戏起来,小九一一应下之后,便同黎陆一起将马车上的防身的东西都一一拿了出来,包括苏航的佩剑,苏航冷着脸在小九安抚的眼神下交了出去。 一行人这次出来本就没带什么武器来,除了苏航的佩剑以外,黎陆和小九自然也是带了防身用的,不过都不足以畏惧,而白矾身上就只有那些瓶瓶罐罐,乔安歌袖中倒是带了一把匕首,是上次凌天珩送给她的。 零零散散,意思意思的交了之后,那几个人才将他们放进了城里,也不是只不是小九的话真的吓到了那伙人,他们倒是没有打开乔安歌他们的马车查看,乔安歌也暗自松了口气,但凌天珩却是依旧冷着脸,估摸着还在为小九方才的话生闷气吧。 就这么耽搁了一会之后一行人终于进了城。一进去之后,乔安歌便打开了小窗,看着这叶城的街道,不出所料,虽然也有摆着小摊和开着的店铺,但不论是店铺里的人还是摊贩都是穿着特殊服饰的人,而且都是面目不善的粗人。街道上虽然也过路的人,服饰倒是正常的,除了简朴一些以外。 整个城镇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山寨的里面,除了那些出来采购的人,乔安歌关上小窗子不由有些不瞒的嘟囔道:“看样子这叶城真成了山贼的窝了,估摸着这叶城的太守都已经遇害或者成了傀儡,软禁起来了。如今应当就是那个什么姓樊的占领了整个叶城,凌天珩,都到这个样子了,皇上真的不打算治理一下吗?” 若是再这么放任这不管,只怕这樊家的人到时贪婪到不满足这小小的一个州城,怕是到时还会威胁皇帝的威严,若是到那个时候只怕这锋州又是一场战乱。而凌天珩沉默不语,显然也知道这锋州的情况已经很是严重了,但现在他们人还在城里,就是想要解决也得先离开才行。 “此事我会让人通知父皇,此前这锋州的太守一直都有在上交奏折,现在看来就是那些奏折多半也是伪造的。这一路上你们几个尽量少露面,看这样子,我们也不能直接去客栈住宿了,先让苏航去打探一下吧。”凌天珩暗自叹了口气,语气虽然平淡,但依旧关切的嘱咐道。 乔安歌自然知道他所担忧的,也只得点头答应下来,但心里还是暗自可惜,原本还想下去走走,如今就是待在马车里都不知怎么安全了。之后凌天珩将苏航交了过来,对他耳语了几句之后,苏航面无表情的点头之后转身便离开,凌天珩让马夫将马车停在附近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 “你要出去?”见状乔安歌忙出声问道,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别扭,一瞬间竟不想让他离开,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有那么点不舍,但迎上凌天珩询问的眼神的时候她竟觉得有些难为情起来,不自在的轻咳一声,眼神飘忽道:“这里这么危险,你若是这么离开让人发现端倪怎么办?” 凌天珩探究的看了乔安歌一眼,但在看到对方眼中隐隐的担忧的时候,心里一软,语气也放柔了下来,“你方才说的不错,如果这叶城早在之前就成了这个样子,那么现任的太守定是已经遇害又或者被软禁起来,不论是什么我都要出去看一看,所以我会和苏航一起去一趟这太守府。而你就先别乱跑,我会让小九护着你和白矾还有你那个小丫头。” 乔安歌闻言还是有些担心,若是那太守真的如她所想,那想必那太守府如今也已经是那群山贼的地方了,他这么直接过去,岂不是步入狼穴?但凌天珩如此笃定,想必是定要去看一看的了,虽然她也很像跟着去,但自己不会武功,去了也是拖后腿,最后只得低声说道:“那......那你自己小心。” 闻言,凌天珩像是有些意外一般,随即眼里一下浮上一层笑意,乔安歌的那些小心思他又如何看不出来,但还是有些诧异她竟会这般主动的说出来,心里没有喜悦是假的,看着她耳朵上的红晕,他竟不自觉的抬起手轻柔的抚摸这她的发顶,柔声回道:“嗯。放心。” 乔安歌微微红了脸,却躲避着他的视线,只觉得心竟动的厉害,有些不自在的催促道:“你快点去吧,趁着天色还早。可别让其他人发现了。”说着便伸手就把人往马车外推,凌天珩面带笑意只得跟着下了马车,一下去之后便面色如常的叫上苏航,同小九交代了一番之后便离去了。 乔安歌从小窗户看着凌天珩离去的背影,想起他方才说话时的语气,只觉得脸上烧的厉害,然而还不等她害羞,小九就直接打开了马车门,探头进来,吓得脸上的红晕都褪去了不少,“安歌,我和白矾先过来,免得你一人觉得烦闷。” “啊?......好,好啊,你们进来吧。还有黎陆和烟儿呢?也让她们进来吧,一起总要安全一点。”反正这马车也够大的,做五个人也是绰绰有余,乔安歌整理了思绪说道,凌天翎闻言笑着坐了进来,而白矾也跟着上来,而黎陆和烟儿也被白矾一起叫着坐了进来。 宽敞的马车里一下子倒也有些狭窄,但却不拥挤,乔安歌拉着白矾和烟儿坐在了里面,随意聊了几句,突然,黎陆便说起了进城的事,尤其是方才遇到那几个守门的事。“没想到这么大的锋州叶城竟成了山贼的窝了,我们方才若是没有急中生智,只怕这会马车不是被他们带走了,就是被那些人缠上了。” 虽然是随口说的,但那语气却隐隐带着几分讥讽,只有乔安歌感觉了出来,而凌天翎也是微微皱眉,也跟着附和道:“说的不错,我之前也是不知道这锋州竟成了这个样子,也是奇怪父皇为什么不派人前来处理。不过方才那般瞒过那些守卫,倒是得罪了三哥,他方才和我说话的时候都还有些咬牙切齿的。” 说着他深深叹了口气,乔安歌默默的看了他一眼,这小傻子还没听出来人家的意思呢。还有工夫提这些事,但她又有些疑惑的看向黎陆,总觉得他似乎很不喜欢凌天珩,现在这是连带着对小九都有些排斥了不成?莫名的,她想到了凌天珩同她说的话。 但她怎么想都想不出他有什么可疑的,无非是同凌天珩不合罢了,而且他的个性本就有些倔强。但他方才那般带着嘲讽的话她还是忍不住微微蹙眉,平静的说道:“其实,这事确实有些蹊跷,想必事情闹到这个样子,就连皇上您也是被蒙在鼓里这么说啦,我倒是想看看这占据了整个锋州的山贼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般猖狂。” 黎陆脸色微微一僵,自然也是听出了乔安歌语气里的不悦,随即便低着头没有再搭话,小九却赞同的点点头,对两人之间的事却是毫不知情,烟儿单纯,自然也听不出来,白矾虽然也没听出来,但却有点察觉到了两人之间变得有些微妙的气氛,随即也不敢多说话。 小九倒是丝毫没察觉,只气愤的说道:“安歌说的没错,往常我听到说起锋州的事的时候都是说盗匪猖獗的,但锋州太守一直在妥善治理,倒是情况好转不少,连连都是报的捷讯,谁承想这里竟会是这个样子,不是朝廷里有人刻意隐瞒就是这太守已经出了事了。这次我和三哥到了这里,怎么说都不能坐视不管。” “不管是因为什么,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个地方落脚的地方,客栈现在是不能住了,难免会有那些人的眼线,我们人多太过显眼,很容易引起他们的注意,我们还是找找这附近有没有什么人家 ,可以收留我们一晚的。”乔安歌说着,打开了小窗户又仔细巡视了一下。 小九虽然也觉得住客栈不妥,可他们那么多人想要一下子找到能收留的人家恐怕也不好找,何况现在三哥他们还没回来,到时候找不到他们怎么办? 第两百八十八章 霸占此城的原因 因为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而乔安歌还是觉得应当先将住所找到,就算不能去客栈,也得找户人家,看看能不能收留的,凌天翎几人都纷纷点头同意了下来,毕竟这么多天一直都是在马车和荒郊野外将就着,好不容易到了一座城池了,怎么都得找个地方先住下再说。 于是,乔安歌让那马夫驾驶着其他的马车在原地等着凌天珩他们几人回来,而乔安歌他们则去周围找住的地方去了,兜兜转转的,绕过了客栈,几人倒是进了一条林荫小道上,而小道前方便是一户人家,而且看着也是个大户人家,烟儿便兴奋度的说道:“小姐,这里看着不错,不如奴婢上前好生问问,兴许能在这里住上一晚。” “嗯……先看看吧。”乔安歌却有些犹豫,这么大的宅子,肯定不是普通的人家,若是这么冒然进去,若是惹了麻烦岂不是不好解决?小九自然也是想到了的,便决定和黎陆一起下去看一看,乔安歌叹口气,也只得如此了,随即小九边带着黎陆一起下了马车。 乔安歌打开小窗户看去,凌天翎和黎陆两人走向那户人家,门口似乎有守门的,见了两人便上山拦截,而凌天翎似乎是说明了来意,那两个守卫便朝着他们的方向看来,乔安歌一颤,微微移开了一点,等再探头看去的时候,其中一个守卫便转身进了门,而黎陆也倒了回来。 “他们说要先请示他们老爷,不过我看应该希望挺大,听那两个守卫说,他们老爷最是热心,平日里就爱做些善事,所以才没有直接将我们赶走。”黎陆回来报备道,乔安歌微微点头,这才让黎陆将马车驶过去一些,一直到门口才停下,随即便和黎陆一起下了马车,朝小九走去,而白矾和烟儿也立马跟了上去。 “你怎么来了?就在马车上做着就行,何必下来?”见乔安歌过来了,小九关心的说道,毕竟对方还没有给回应,她们几个女孩子还是少露面的好,这叶城可已经成了山贼的地方,最是忌讳露钱财和女色,安歌她们本就长相不俗,若是让人盯上了也是麻烦。 “我过来看看,你也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我和白矾已经很是低调了。”下来之前,乔安歌不放心还是很白矾要了两块白纱,用来遮面,不过白矾不知是不喜欢这个还是什么,并没有带上,却将她之前的男装换上了,看着俨然就是一个清秀的小公子了。 小九仔细打量了一下,虽然乔安歌用白纱将脸蒙了起来,而白矾也换上了男装,可光是看白矾清秀白净的小脸和安歌的曼妙的身段也是够惹人注目了。不过现下也只能这样了,于是妥协的叹了口气,带着笑意的说道:“是是是,你们俩做的够谨慎了,这样看着确实挺不错。” 这么一会儿,那个进去通报的人便走了出来,身后竟跟着其他的人,一身低调却看着很是大气的黑色袍子,样子倒是个眉目慈善的老爷子,只见他捋着他那把山羊胡子缓缓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看着很是心思多的人,多半是他的下人吧。凌天翎和小九相互看了一眼,多半也是猜出了这老人的身份,应当就是这间宅子的主人了,那个爱做善事的大好人? “哎呀哎呀,真是对不住各位了,让你们久等了。老夫没想到竟还能再见着从外地而来的友人,听我家的下人说,你们是想要借宿是吗?”只见那个老人笑的满脸褶子的应了上来,虽然热情了点,但好在看着倒是没什么坏心眼,多半真是一个太过助人为乐的人吧,倒是没想到在这种地方竟还有些这样热心肠的人。 凌天翎和乔安歌微微一笑,忙客气的说道:“老爷子言重了,是在下和朋友们不请自来的,还望这位老爷不要嫌弃,我们本打算前往锦州做些小本生意,途径此地,本想要再次居住一晚明日再接着启程,可没想到这里得客栈里都住满了,无奈之下便只得四周看看,可还有可以借宿的。” 那老人家忙摆手道:“这你们可就找对人了,老身我平日事最见不得樊家城的人受委屈,虽然你们只是路过我们樊家城,但也算是半个樊家城的人,你们放心,老夫定会给各位安排几个上好的房间,断不会亏待了你们。你们便放心住下吧。”他高兴的说道,倒是让凌天翎和安歌颇有些不习惯起来。 “如此,便在此多谢老爷子了,在下姓天名翎,尚未定字,这是……这是在下的兄嫂和她的婢女,旁边那位是在下的妹……弟弟,这是在下的书童,在下还有一兄长和他的侍从还在外媒到,不知我这么多人老爷子可方便,若是不方便的话,在下便先行离开。”凌天翎客气的说道。一一将乔安歌他们介绍给这老人家认识。 乔安歌和白矾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而那老人家也一一看去,或许是看着他们气质不凡,倒是很是欣赏的点了点头,看起来都是容貌出色的佳人啊,不过他也只是微微看了一眼,随即又继续同凌天翎说话,许是看着凌天翎他们很是满意,那老爷子很快便让人将他们的马车牵到了后院,随即又将他们几个请进了宅子里。 乔安歌跟着后面,进去之后便暗自打量着周围的地形,看着倒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大堂中规中矩,虽然装饰上还是带了几分狂娟的气氛,可看着那老爷子又不想这样子的人啊,难不成是别人设计的?那这个人可真够猖狂的。之后,过了前堂之后,便走到里面的大堂处,用来会见客人的地方,而那老人家和小九倒是兀自攀谈起来。 乔安歌和白矾跟在他们身后,到了大堂之后便安静的坐在侧座,小九同那老爷子表明了来意之后大致也打听了一些关于叶城的事,只听说了这叶城如今被一伙山贼给霸占了,那山贼的数量庞大,训练有素,俨然取一支军队一样,不过虽然他们是山贼,偶尔会有烧杀抢夺,但自从将叶城霸占之后,他们便收敛了很多,除非是有仇的,或者品行不端的才会被他们抓去。 “这样说来,这伙人如今是想要洗心革面了?可若是这样又为何要霸占这叶城,而叶城的太守如今又去了哪里?”乔安歌在一旁忍不住出声问道,心里却不禁暗讽道,既然都做了不少的伤天害理的事了,连鸠占鹊巢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如今这个样子又是做给谁看? 显然那个老爷子也是个明理的,脸上顿时出现一阵复杂的神色, 似有些羞愧,又有些气愤,一时间纵横交错,脸上也是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乔安歌不禁心虚的看了小九一眼,莫不是自己这话把他给惹怒了?可他一个平明百姓也犯不着如此大的情绪啊,难不成这是和他有关?不对,是他和那个姓樊的人家有关? 似乎是注意到自己的失态,那老爷子立马又整理了思绪,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面露遗憾的说道:“哈哈哈,这位姑娘问的好啊,说起这事便是叶城百姓最为无奈的事了,多年前这锋州太守本是被派来专门治理山贼的,可没想到他到了这里之后,非但没有对付那些山贼,反而同他们同流合污,明面上做着围剿他们的样子,实际上却一直与他们一起做那些个抢劫伤人的事,为的便是能将抢来的财务一起瓜分了。” “什么?还有这等事?”凌天翎颇为恼怒道,他们还当是这太守已经让人给害了,没成想他自己就是个賊了。身为朝廷的官员竟同山贼一起狼狈为奸,这若是让父皇知道了只怕是要株连九族了。那老爷子似乎让凌天翎的脸色给吓到了,颇为不解的说道:“虽然这太守让人可恨,可公子也不必如此气愤,好在如今他已然是得了报应了。” “哦?什么报应?”乔安歌问道,看样子这事还不是他们想的那般简单,同时朝小九递了个眼神过去,让他稍安勿躁,可别话还没套出来就让人家瞧出端倪来,小九这会儿也冷静下来,接收到乔安歌的眼神后,颇为不自在的轻咳一声,也跟着认真听了起来。 那老爷子深深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说道:“原本那太守还和那些个山贼联手,可谁知他听说了朝廷想要派人治理锋州的事,怕那些盗匪将他的事泄露了,便生出了想要杀人灭口的念头,可他当真是同他们一起惯了,真以为那些劫匪都是好对付的,到最后非但没有杀了他们,反被他们囚禁起来,如今就连这偌大的锋州都成了他们的地方。这不是自作孽是什么?” “那这太守还算是罪有应得了。活该得了这下场,他还应当庆幸朝廷不知道此事呢,否则可就不是被囚禁这么简单了,怕是连他的家人都得被牵连。”黎陆在一旁听的冷哼了一声,嘲讽的笑道,虽然话有些刺耳,但却也是事实,乔安歌和凌天翎默然,却见那老爷子脸色颇为奇怪的看了眼黎陆。 第两百八十九章 荀府 之后几人又随意聊了一会儿,而对于这锋州大致的情况,他们也算是了解七七八八,对于锋州如今的现状也清楚了不少,不过更让乔安歌感到好奇的是这老爷子的身份,方才进来的时候,乔安歌特意看了一下这间宅子的门牌,上书“荀府”二字。 这么看来,这老爷子就是这荀府的主人了,不过对于他的身份,他们知道的还真的不多。仅仅知道他名叫荀战,原是来自云州一边陲小镇,之后参军数年,在年纪越来越大之际便告老还乡了,谁知到了云州才发现自己的家人都已经失散了,他伤心之下便开始四处流浪,直到在锋州落脚这才有了个栖身之地。 可凌云那么大,为什么偏偏选择在锋州落脚?而锋州旁的锦州那么好的山水,他却没有选择在那里呢?难不成是因为那些山贼?可看着他如今家世也算不错,就算以往受山贼的影响被迫留在了这里,如今,她就不信他没那个能力离开,那他又为什么要留在锋州呢? 几人聊了没有多久,那荀老爷便热情的让人给他们安排了客房,几人一一谢过之后便跟着府里的下人去了东厢房,过去的路上原本乔安歌还想同凌天翎说说这事,可碍于旁边还有其他人跟着,就只得稍微作罢,待之后再商谈。 总共三个房间,倒也不大,乔安歌和白矾一间,小九和黎陆一起,烟儿自己一间房间,至于凌天珩,那荀老爷的意思则是等人来了之后再做安排。一进屋子,乔安歌便忍不住拉着白矾问道:“你可觉得这荀老爷有些奇怪?这么大的家产,不在其他地方安享晚年,偏生到这乱象横生的锋州来,当真的个怪人了。” 白矾一愣,随即也开始思索起来,这么一说确实有些奇怪,“许是他就喜欢在这里呢?若是这锋州给他留了什么念想,或者对他有什么特别的意义的话也说不定啊,不过我看着他倒不像什么坏人,挺慈眉善目的。应当不是什么坏人吧?” 乔安歌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白矾,语气无奈的说道:“我什么时候说他不是好人了,只是这身份着实有些奇怪了,既然他说他以往参过军,那一会凌天珩找到这里了再问问他,这军队的事他总是知道的。” 白矾耸了耸肩,对这些事她一向不在意,只要他们几人不要出事就好了,随即脸色疲惫的让人帮忙准备了一桶热水,她的先沐浴,之后再好好睡上一觉,这几日在马车上都没怎么休息好。乔安歌看着她打着哈欠的朝着房间里走去,虽然不放心,但也只得等着凌天珩回来再做商量。 之后,再过了一个时辰,才从前厅传来凌天珩到了这里的消息,乔安歌忙不迭的就起身朝着大厅的方向而去,还险些迷了路,待到了大堂的时候才看到他和苏航二人还有那荀老爷一起相谈甚欢,她便也跟着走了出去,荀老爷见着她来了,大笑道:“天珩公子当真是好福气,这还没通知呢,你娘子便自己找来了。” 原本还只是有些激动的乔安歌被他那句话震的一下子顿在原地,脸上刹那就红了一片,一时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得红着脸在原地站着,反倒是凌天珩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再看到乔安歌欢快的脚步,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眼睛了,看的一旁的苏航直接底下了头,这笑的眼里都快开花的还是他家王爷吗? “此番谢过荀老爷了,若不是您,只怕我们还得在马车里将就一晚。”凌天珩语气客气的说道,随即上前温柔的牵起了乔安歌的手,后者倒是红着脸本想要挣脱,却被他牢牢抓着半点不能动弹,也只得暗自叹口气,任由他拉着她走到了大堂里,站到了那荀老爷的面前。 “客气客气,天珩公子一表人才,就是娶得的妻子也是气质出众,您的弟弟也是个不错的孩子,老身这府里一向收留了不少来往的人,不过还是头一次遇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几个气质华贵的公子小姐呢,这还是让老身这府邸也是蓬荜生辉啊。” 许是方才同凌天珩聊得很是不错,再加上凌天珩本就很是出众,这般仪表堂堂又很是有礼的样子,他是看着越加喜欢,不过奈何他自己没个女儿,人家又已经成了亲,不然他是定要让他当他的女婿的。所以说笑间语气里也不免多了几分遗憾。而乔安歌听着更是觉得脸烧的厉害,尤其是这个时候凌天珩还跟着回道:“有这么一个娘子确实是我之幸也。” 乔安歌暗自捏了捏凌天珩的手心,这人怎么说起话来都不脸红的,但心里还是在为他方才的话暗自心动,之后,那荀老爷又同凌天珩乔安歌聊了几句,直到下人提醒还没为凌天珩安排房间,那荀老爷才想起这事。 “瞧我这记性,人老了当真是不中用了,对了这会不是正安排了三间房吗?那天珩公子便同乔小姐一间房吧,另外再安排一间房间给这位侍卫用吧,两位意下如何?”荀老爷询问道,而乔安歌却是一惊,这怎么行? “不......”“好,那就麻烦荀老爷替在下安排了,在下感激不尽。”乔安歌正要开口拒绝,却没凌天珩先一步应了下来,她诧异的看着后者,他却只是用眼神安抚了她,乔安歌纵使心里介意也只得暂时忍了下来。 之后,那荀老爷便让人送他们回去院子里,直到进了房间之后,在白矾错愕的眼神中,她才把手从凌天珩手中挣脱开来,忍不住抱怨道:“凌天珩,你干嘛答应下来?先说好,我可不会和你住一间房,这......像什么样子嘛。” 凌天珩却是不理会白矾还在房中,只无奈的笑道:“我本也不想这么答应下来,毕竟你可还没过门呢,住在一起只是徒增麻烦罢了,不过,谁让你们之前说是夫妻呢?若是不住一起,不是惹人生疑?到时候只怕对方就不会让我们在这里住下了。” “那......”乔安歌理亏,可想到和凌天珩得同住一晚她便觉得别扭,更多的是无措,而凌天珩显然也是看出了她的焦虑,虽然心里隐隐有些不悦,但也知道这对于一个还未婚嫁的女子来说确实不好接受,就算他们之间有婚约,毕竟还没过门,这婚便会有波动,但若是分开来,不出一会那荀老爷就该将他们叫去问话了。 “那个......我觉得三王爷说的挺对的,姐姐,你要不就将就一晚吧,实在不行那便打地铺睡不就好了,你不用担心我,我待会就搬去烟儿的房里,她一个人应当也会不习惯的。”一旁愣了许久的白矾终于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虽然也觉得不合常理,但谁让他们之前对外宣称是夫妻呢,若是让人怀疑了可怎么办? 不过,最主要的是她可实在不愿掺和进去,不管是三王爷还是乔安歌她都没那个胆子敢去得罪的,所以,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说着她便简单的拿了几样随身的东西便起身跑烟儿的房里去了,动作快的乔安歌都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就不见了人影。 靠!平时没见她那么积极?乔安歌愤愤的想到,如此一来,房里就只剩下她和凌天珩了,这让她更是觉得很不自在,也许白矾说的也不失为一个法子,“那......那好吧,不过先说好,你打地铺,不准上床上来,你若是敢上来可不怪我不客气!” 她故作恶狠狠的说道,却殊不知这个样子在凌天珩眼里和炸毛的亮着尖尖爪子哀嚎的小野猫没什么两样,不过纵使他对同塌而眠没什么排斥,甚至还有些隐隐的期待,但他也熟知乔安歌的性子刚烈,现在还没到时候,他也不能将人逼急了。 “能让堂堂临安王爷睡地铺的放眼凌云,也只有你敢说的出来,不过你放心,为了让你晚上睡得安生点,就是睡一下地铺倒也没什么。”凌天珩笑道,随即便转身整理自己的事去了,留下乔安歌还在暗自别扭。 其实这么一说之后,让凌天珩睡地铺好像又有些专横了,虽然她是女生,可在现代的时候她可没这么娇弱过,什么时候这么刁蛮的让别人睡地铺了?这么一想她便越是觉得心里不安起来,于是又犹犹豫豫道:“那个......其实,你也不一定要睡地铺,我睡地铺也没什么......这样,上半夜你睡地铺,下半夜我睡地铺怎么样?” 然而,话一出口却是安静片刻,乔安歌回过神不满的看过去,她都这么说了他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但刚看过去,却只见他正坐在书桌前从怀里拿出什么东西看的聚精会神。她一愣,也没有再说话,只凑近了过去,却在看清楚书桌上的东西的时候一惊。 那竟是一张地形图,看起来像是哪个宅子的地形图,凌天珩这是从哪里来的这个,这地形图上的额地方又是哪里? 第两百九十章 继续查探 “这是……”乔安歌颇为诧异的看了眼那地形图,又想起了他们方才才去的地方,凌天珩说要去查一下这锋州太守的事,那他唯一回去的地方便是以往的太守府,虽然现在很有可能已经是那些山贼的窝,但这个时候还会让凌天珩这么上心的一张地形图绝不会是其他的了,难道这是太守府的地形图?可是……这么短的时间他是怎么拿到这么完整的地形图的? “是太守府的地形图。”像是验证乔安歌的猜想一样,凌天珩说道,但却没有说地形图是怎么来的,乔安歌默默点头,倒是不怎么在意,凌天珩这样的人,手里到底有多少势力你根本无法估计,只能说明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拿到地形图,足以见证在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势力也很强大。 “那你今日可有什么发现?”带着苏航这么冒险的去太守府,自然是有了一定的发现才会这般沉着,想着她不禁将方才从荀老爷说的那些话又告诉了凌天珩,也许会对他有所帮助,果然凌天珩细听了之后,微微皱眉道:“果然,事情不是我之前想的那么简单,没想到这个太守竟还与山贼同流合污。” “也是贪婪到老天都看不下去,想要过河拆桥,却被自己的对头给囚禁了起来,这事若没有人来处理,只怕他得一辈子被关在太守府,不见天日。”乔安歌冷冷的说道,身为一个洲郡的太守,将那么多百姓的生死不顾,顶着官衔却净做烧杀抢夺的山贼之事,他就是被凌迟处死也是活该。 “他确实死不足惜,但若是他死了,这事便会更加麻烦。不过,我想我们明日是暂时走不了了,这事若是不及时处理,待我们回去之后只怕又会横生枝节。趁着现在他们不知晓我们的身份,最是好下手的时候。”凌天珩边看着地形图,边分析道。 乔安歌倒是丝毫不意外,两个王爷在这里,发生这样的事,别说她很气愤了,就是这两个人也不会就这么置之不理的。随即通情达理的说道:“我知道,你就好好处理这事就好,反正这事若是这么拖着,更是让锋州的百姓受苦,只有先将那些山贼的首领绳之以法,整个锋州的情况才能逐渐好转。” 闻言,凌天珩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地形图,颇为温柔和赞许的看了眼乔安歌,原本他还怕他们想要赶路,便准备让苏航护送他们,他继续留在这里调查,如今看来倒是没这个必要了。随即,他语气轻柔的说道:“安歌,多谢你了。” “咳……说这些做什么……既然你决定留下了,那我也不担心什么了,那个……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我……我先去睡了,对了!今天你睡上半夜地铺,等时辰到了叫我啊,要是你敢做些不轨的事,哼哼,别管我不客气啊。”乔安歌有些脸红的避开了凌天珩的视线,总觉得这几日两人的相处似乎走哪里不一样了。着实让她觉得不自在,只得佯装困意准备回里间,更衣就寝了。 凌天珩心知她脸皮薄,再加上今日事情繁重,倒也不阻拦她转身的背影,这几日舟车劳顿的,她本就身子骨弱,就算好了不少也还是禁不住多日的疲劳,还是让她早点休息为好,想着,他继续神色沉重的研究这地形图,事实上如今的太守府确实已经成了山贼头领的窝了,据他探听到的,占领叶城的山贼便是叶城后山的樊家寨,也是锋州最庞大的最声名远迎的山贼窝。 这群山贼的领头,也就是寨主名叫樊君狂,不过,他虽然是樊家寨的寨主,但见过他的人却没有多少,反倒是那身为二当家的樊世丞和三当家的樊昀盟在处理着樊家大小事务,这倒是让凌天珩更为好奇那个寨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当真是轻狂到做出这等诛灭九族的大罪。 看样子,明日还是得去一趟太守府,不过那里毕竟是山贼的老窝,整个府里的戒备程度倒是让他颇为意外,没想到太守府里的守卫那般森严,而且还有不少的陷阱,若是就这么闯进去只怕会打草惊蛇,他这才放弃了进去一探究竟的念头,转身带着苏航回来了。不行,明日得想个法子潜进去才行。 就这么很快到了次日,乔安歌从沉睡中渐渐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了,看样子凌天珩已经出去了,她深呼口气,原本昨晚她还一直睡不着来着,不知为何总会莫名的紧张,时不时的总是注意着凌天珩的动静,直到睡意袭来她再也撑不住的时候白沉沉睡去,在最后的意识里也没有听到对方发出的声音。 难不成他昨晚一夜没睡?乔安歌暗自想着,侧头一看,果然昨晚给他铺好的地铺动都没动过,为了查案子连觉都不睡了?用得着那么拼嘛。不知为何,乔安歌心里有了几分怒气,但还没来得及发作,门便响了,“小姐,你可起来了?奴婢打了洗脸水来伺候小姐更衣洗漱。” 是烟儿的声音,“进来吧。”乔安歌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失望感,但随即又立马让她给抛诸脑后,门开之后,果然烟儿端着仁水和洗漱的用具走了进来,见乔安歌还睡眼朦胧,顿时抿唇笑道:“小姐这一觉睡的可真长,这都快到辰时了。白小姐和九王爷都已经跟着荀老爷出去了。” 已经辰时了?自己真的睡了这么久?白矾和小九跟着荀老爷出去做什么?不过这个时候乔安歌也想不觉那么多了。任烟儿替她洗漱,更衣,等头发都打理好了之后,烟儿才拿着她昨天的那块白纱犹豫的问道:“小姐,今天你还要戴这个东西吗?今日我起来的时候,见到白小姐还是身着男装。” 白纱?乔安歌看去,这才想起来昨日她一直是带着白纱同荀府的人见面的,虽然她觉得很是碍事,但想到这叶城的情况,还是带上要安全些。“先戴着吧,若是其他人问起来,就说我脸上这几日起了些疹子,大夫说不能受风,待消散后才能取下来。” “啊?……好吧。”烟儿有些不愿的回道,自家小姐长得那么好看,虽说这是对外的说辞,但若是传了出去对名声可不好,但转想这里可是离京城千里远的锋州,有什么大事还能传到京城去不成,想着,她这才释怀的替乔安歌戴上了面纱,精致娇嫩的脸庞被遮了一半,只留下一双灵动的眼睛和柳叶的细眉。就是这样也是不可多见的一道美景了,遮了面纱反倒让人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感。 “对了,你方才说白矾和小九都和荀老爷一起出去了,那……凌天珩呢?一大早也不见他的身影。”犹豫了一会儿,乔安歌还是忍不住问道,虽然心里大致猜到他去了哪里,但还是不确定。烟儿则先是一愣,随即眼神暧昧的笑道:“小姐放心,三王爷今晨就出了门,带着苏侍卫办事去了,出门前还让奴婢不要太早来叫你呢。” “咳……这样啊。”乔安歌颇为尴尬的不再说话,要是再问下去,只怕烟儿都得开始取笑她了。沉默了片刻,他们出去的都出去了,她留在这房间里也没什么事做,倒不如出去走走,些许能看到些什么。这么一决定,她便让烟儿叫上唯一没有出去的黎陆,三人一起出了荀府,开始在大街上溜达。 “这叶城实在不怎么安全,你为什么不在院子里待着呢?”黎陆有些不悦的说道,尤其是看着那些路过他们的男人的眼睛,不住的往他们身上看,尤其是乔安歌,几乎不少的男人都把眼睛黏在她的身上一样,带着让人恶心的欲望和垂涎。就乔安歌这样的长相和端庄的气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出身名门,何况还是在这个被山寨霸占的叶城呢? 乔安歌也是颇有些后悔了,早知道是这个样子的她也不愿意出门啊。从方才开始她就被这些人看的头皮发麻的很,用这种看青楼女人的眼光看着她做什么?难不成这么大的叶城还没个女人了是吗?越想她心里越是气,可人都出来了,就这么回去又算是怎么回事。 “sh*it!我哪知道是这个样子的,这个时候回去岂不是让人看笑话,哼!看就看吧,还能把人看死不成,他们若是敢乱来,我这袖子里的匕首可还没开光呢!”许是被惹恼了,乔安歌也顾不得什么了,下意识就骂了脏话,不过她也无所畏惧,反正也没有人能听得懂。可她却没看到黎陆一瞬间震惊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乔安歌。 “诶,前面的酒楼挺热闹的,听说人多的地方能探听到的也就更多。黎陆,烟儿,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如何?”正沉浸在怒气里,乔安歌却不经意的看到了前面一个挺大的酒楼人来人往的,瞬间想到了去打探点消息,随即带着烟儿和黎陆一起往前面而去。 第两百九十一章 书生 三人进了那间写着“人间甘露”的酒楼,刚一进去果然就闻到一股冲鼻的酒味,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酒楼了。乔安歌缓了一下,考虑到黎陆还没成年呢,可别看些不该看的,便打算再退出去,谁知,刚准备转身便被里面传来的桌椅倒地和辱骂的声音给惊的楞在当场,随即也顾不得反应,就朝着里面过去。 然而,她这过去倒也顺利,虽然动静很大,但看周围的人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依旧气定神闲,有说有笑的继续同身边的人喝酒,也就是看到基本全是男人的酒楼里出现一个身着鹅黄色襦裙面带白纱的女子时才放下了酒杯,带着欣赏或猥亵的目光。 乔安歌却是丝毫没有察觉,心里只惦记着那很是吵闹的方向,待走进了才看到,原来是一群地痞流氓在和一个穿着竹青色的书生打扮的男子说着什么,态度恶劣不说,出口成脏,而且看起来还想要动手的表现,那书生倒是丝毫不畏惧,依旧不卑不亢的与他们理论着。 “在这里做什么?我们可不是这里的人,还是不要管那闲事的好。”黎陆忍着那些人在乔安歌身上流连的目光,不满的上前拉着乔安歌的手腕就要离开,但乔安歌看着那书生不卑不亢的样子,虽然很有骨气,但就他那弱不禁风的身板,怎么看都是处于下风的,若是这些人失了耐性真的动手了怎么办? “诶,等一下,先看看情况,那书生竟回在这酒楼里,还和别人起了争执,想必不是那般简单的人,兴许能帮到我们也说不定。”乔安歌拉住了黎陆劝说道,那书生虽然态度上倒是恭敬,可眼里却是赤裸裸的不屑和轻蔑当真是个怪人了,不是不知道对方的凶狠就是对于对付他们胸有成竹了。若是后者,那她真的再仔细看一看。 “可……”黎陆原本还想再说什么,却只见耳边竟又是一阵轰隆声,转身看去,果然那伙人许是别惹急了,一把掀翻了桌椅,挥着拳头就打算朝那书生打去,乔安歌心中一惊,来不及多想就将手边桌子上摆着的酒瓶子朝着为首的那个人狠狠砸去,许是运气好,没想到真的砸在了那个为首的人头上,发出“啪!”的一声。 一下子,原本还在起哄和嘲笑的酒楼一下安静了下来,周围看戏的众人都颇为不敢置信的看着乔安歌,仿佛没想到这个看着如天仙的神秘女子竟会有这样的举动。而那群起了争执的地痞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一下震在原地,瞪大了眼睛也没反应过来,至于那个书生,却只是朝乔安歌看了一眼,在看到对方的穿着打扮的时候,微微闪过了诧异的神色,随即又恢复如常。 而黎陆也是震惊在原地,原本还握着乔安歌手腕的手也不知不觉间松开来,就在这一瞬间,乔安歌虽然已经有点手指发麻,但看着那伙人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眼神却她才忙不迭的冲上前拉着那个书生就转身开跑,黎陆一惊,也赶忙跟了上去,连带着烟儿也跟着跑了起来。 为首的那人颤巍巍的抬手摸了一下头顶,只见满手的鲜血很是刺目,这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自己竟被一个看起来手无寸铁的女子给砸了满头是血,传出去他那名号不是更保不住了?顿时,满腔的怒气和狠厉,怒吼道:“给我追!我要亲手杀了他们!” 乔安歌拉着那书生的袖子一路狂奔着往前跑,就是隔了一段距离她也听到了那声怒吼,顿时在心里颤了颤,不由更加快了速度,可是她毕竟不了解这里的路线,没跑多远就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哪里去了,而街上看热闹的人却也越来做多,这要是往常,根本没多少人去看,毕竟这种事每日都在上演,可今日不同了,一个身段曼妙的女子拉着一个白衣书生在大街上乱串,后头跟着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能不让人多看几眼? 可这就苦了乔安歌了,周围看戏的人越来越多,害得她跑的速度都慢了不少,但好在后头追的人也被绊住了脚步,不然他们真是早就被抓起来了,眼看着两方之间差距越来越小,乔安歌慌不择路的开始往小巷子里面跑,直到感觉快被追上了,身后一直默默无语的人才一把反抓住了她的手,便带着她飞快得跑起来。 乔安歌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到后面一阵糟杂得声音,还有隐隐约约喊她的声音,她只感觉自己被对方拉着跑的很快,面上的面纱都被风给吹的快掉了下来,而胸口只觉得越来越闷,但周围却渐渐安静下来,眼前原本还拥挤的人群一下子也开阔不少,“等……等一下……我,我跑……不动了。” 直到胸口越来越闷,脚步沉重她越发喘不过气来,她才艰难的喊道,手上也终于开始用力的想要挣脱开来,刚开始那书生似乎还没有听见,直到感到手上越发重了他才渐渐停了下来,转身便看到乔安歌捂着胸口不住的喘气,露出的眉头都快揪在一起了,整个人难受的不行,他才放开了她的手,微微退了两步,也跟着平复呼吸。 乔安歌只觉得胸口都快炸开了,要是再跑下去她可就成了第一个跑死的人了。直到歇了一会儿之后她才抬头看向那书生,却只见他原本也有些重的呼吸这会儿已经完全平复下来,一点事都没有的看着她,乔安歌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没想到这人看着长得显瘦,体力倒是惊人。 “……你为何出手?”原本相视无言,片刻后那书生才冷声问道,乔安歌一怔,还没怎么反应过来,随即才明白他是问的什么,不由有些不自在起来,这要让她回答她得怎么说?说她是想看看他是什么人?看着对方虽然清秀,但冷峻的脸庞,她就不敢说出口,只得佯装不乐意的说道:“救你还不乐意了?你一个书生同那些个地痞纠缠做什么?真不怕他们对你下手啊?” 然而,那书生却是冷哼一声,颇为不屑的说道:“就凭他们……你一个弱质女子,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对那些地痞下手,你可知就是富贾一方的千金小姐也不敢同他们作对,而宦官家的更是避之不及。这叶城可是盗匪的天下,那些个地痞后头可都是那些盗匪在撑腰,若是你出事了我可不会出手相救。” 意思很明显了,虽然你救了我但我也不会感激你,更不会对你感恩戴德的做什么。可真够没良心的。乔安歌暗自唾弃了一句,随即语气也不和善道:“得了吧,我也没指望着你做什么,我不过就是一时怜悯,怕你斗不过他们罢了,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我多管闲事了,指不定你还真希望你们对你下手呢。” 那书生面色依旧不改的凝视着乔安歌,也没有为她的话生气,只是眼神深邃的打量着乔安歌,在看到她眼里的灵动的时候,眼里闪过了什么,而乔安歌也一样,也在偷偷的看他,这个人实在太奇怪了,虽然一副柔弱的书生打扮,但无论是眼神还是气场都一点不像个书生,虽然面容清秀稚嫩,但却一点书生气都没有,他到底会是什么身份呢? “看够了没?见到美女也不用这么直勾勾的看吧?一点风度都没有,枉你还是个读书人!”乔安歌皱了皱眉,越发不喜欢这人的眼神,不耐的吼道,虽然心里已经知道他不是个普通的读书人,但在不知道对方底线的情况下还是得谨慎一些。 那书生闻言却只是勾了勾嘴角,一个轻蔑的笑,随即便转身准备离开,乔安歌一看立马就急了,忙不迭的死死拉着他的衣角,带着几分委屈的说道:“诶!你这是去哪里?我可是不识路的,被你带着跑了那么久,结果现在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了,你若是这么走了我怎么回去啊?我家里……可还有弟弟妹妹等着呢。” 那书生看了她一眼,本想要将袖子拉出来,奈何迷路的乔安歌是死也不放,开玩笑!她一个人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让她一个人回去还真是有几分难度的,更何况她可没忘记这地方是个什么样子,更是不愿放开了,见他似乎不耐烦了,又立马语气可怜的喊道:“你可不能这么狼心狗肺啊,刚才还是我救了你的!让你把我送回去你都不愿,你让我一个女子在这种地方怎么回府里去?你良心不会痛吗!!!” “呵,你方才都说了狼心狗肺了,又怎么会痛?你回头往前走五里路,转过巷子就到街上了,那个时候你总能自己回去的。”书生冷笑一声道,可乔安歌哪里愿意,还是拉着不放,他扯了两下没扯出来,眼看着袖子都要让她给扯下来了,只得微微叹了口气,妥协道:“走吧,我送你一程。” 第两百九十二章 调戏 回去的路上,乔安歌原本还想多说些什么要套出点什么来,但是看那书生的脸色依旧冷如冰霜的,为防他翻脸将自己丢下,她还是先忍着,待一会到了街道上再说。想着,就这么相对无言的和他一起往街道山走,没有多久,终于听到了一些人声,乔安歌这才松了口气,放下了戒备。 那书生看着她一副放松的样子,不由冷嘲道:“怎么?怕我将你带到其他地方?”乔安歌心中一紧,抬头这才看到对方已经冷下来的目光,偷偷咽了下紧张的口水,故作镇定的说道:“毕竟我也不认识你,虽然我救过你,但看你这么没有感激之心的样子,怎么都得谨慎些啊,要是你感恩戴德的,我至于这么担心么。” “哼!”被乔安歌的话说的有些哑口无言的男人兀自冷声哼道,但也没有再说什么,眼中倒是比方才要缓和一些了,乔安歌轻咳一声,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说起来,我真是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啊?若说是书生,可哪有书生是你这个样子的,不畏惧那些个地痞就算了,我可没见过这么没有礼节的书生,可若是不是,又为何要穿着一声书生的样子,难不成是为了躲什么人?” 乔安歌好奇的问道,带着几分揶揄的笑意盯着他,对方却面不改色,只微微瞥了她一眼,随即冷声道:“我是什么人和你无关,再说一次,方才我可没让你就我,何况不是我之后拉着你,只怕你这会已经被他们抓到窝里去了。对了,看在你方才那股胆大,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就算你家世不错,在这个地方还是不要强出头的好,尤其你还没有半点身手。” 乔安歌一怔,看着对方依旧冷着的脸,但说出的话却让人感到意外,看样子这人也不是像表面的那么冷情嘛,顿时心情大好的微笑道:“看样子你也不是那么没有良心嘛,好吧,虽然你不想告诉我你的身份,不过我还是想多认识你一下,我叫乔安歌,是......是跟着我哥哥们前往锦州做生意的,途径此地罢了,本身也不打算多待,看你这样子多半是想要到京城去吧?若是你有什么困难就到......我也不知道那地方叫什么,反正是叫荀府来找我就是了。告辞啦,书生。” 说完,乔安歌心情愉悦的转身朝着前方已经很是热闹的街道走去,只不过她走的太快,以至于没有看到对方在听到荀府时眼中闪过的诧异。乔安歌转身离去之后,本想着就这么分开还真有些可惜,但若是太过接近又惹的对方怀疑,只能看看之后能不能再见了。只是眼下她还是想想该怎么回去的好。 到了街道之后,街上倒还是热闹这得,只不过这会儿都已经正午过后了,肚子饿不说,方才跑那一趟真是又累又渴,这会也没多大的心思去想怎么回去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找个可靠的人问一问好了。 就这么带着两份疲倦的在街道上茫然的走着,也没那个心思去看周围人那些打量的,好奇的,又或者不怀好意的眼神,直到走了不知多久的时候,眼前却突然被几个人影给围住了,只听耳边传来几道猥琐的声音,“诶,小美人,你这是一个人上哪里去啊?可是不知道回家的路了?要不要上小爷家去啊?小爷家可是好客的很。” 乔安歌这才抬头看到那几个长相平凡,但眼神却透着淫靡和欲望的人,心中一紧,正想要低下头柔柔的回一声“不用了。”就准备转身离开,可刚转了身,那几个男人马上就围了上来,断了她的去路。她心中一急,求助的看了眼周围,但他人不是带着看好戏的样子,就是装作没有看到,毕竟在这里大家最不想招惹的就是这些人了。 “我劝你们最好赶紧离开,否则我可不会客气!”知道同这些人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她也不会求饶,让他们放过她,这些人简直就像是地狱里出来的鬼魂一样,一点没有人性的样子,若是像方才那几个地痞,她也许还会害怕,但看这些人脸色蜡黄,刑如枯柴,一看就是整日沉于声色,能有多大的能耐? “嘿!小美人想怎么不客气啊?都一一使出来让小爷们见识见识呗。”然而,那些人却丝毫不畏惧乔安歌眼中的额怒意,反而更加没有遮拦的说道,在他们的眼里,乔安歌只不过是一个看着很是柔弱的女子,虽然她遮着半张脸,也不能完全看清楚长相,但就这身段和气质也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就是这会皱着眉眼里的厌恶也只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很。 乔安歌蹙眉,眼中的厌恶都快溢出眼睛了,显然这些人是平日里横行惯了,她虽然也没有把握能真的对付这些人,但至少不会就这么束手就擒的被他们给带走,在现世的时候,她还为了防身练了拳击和跆拳,但到了这里之后身子不好也就一直耽搁这,对付那些有身手的侍卫不行,对付这些人也许可以博一线生机呢? “这可是你们说的!”厉声说道,却在下一刻,敏捷的一把抓起旁边卖雨伞的摊子上的东西就朝着他们丢去,那些人原本还带着调戏的眼神看着乔安歌,谁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始料未及的被那些雨伞打在了头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的美人早就已经跑了好几米远了。顿时气红了脸就追了上去。 乔安歌自然知道真的打,她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打得过五六个大男人,虽然他们看着也并没有多厉害,但还是跑为上策。于是在打乱了他们的注意之后转身就朝着前面跑去,还在跑之前拿了把雨伞当做武器了。 “站住!你个臭丫头!你敢打老子!”身后的几人气急败坏的边追边骂道,乔安歌不禁暗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打你我就成傻子了!可是就算是这样,她也没办法在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跑过那些人,眼看着就要追上了,而且她也慌不择路得跑进了一个有些偏僻的巷子了。无奈之下,只得一个疾步停下之后转身就握着雨伞朝那些人打去。 那几个男人没料到她竟突然停下,本来准备追上了将她一把抓住,这会却猝不及防的被她拿着那把雨伞打了起来,原本他们还想要上前抓住她,或者将那把伞夺过来,但奈何她太过敏捷,虽然打得不狠,但这么一直被打,扰乱了他们的视线不说,就是再不狠也还是会痛的。顿时。几个大男人竟开始好嗷嗷叫了起来。 乔安歌却是有些心慌了,再一次吐槽了一把自己这羸弱的身子,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加上之前的那些变故,她这会是真的没有多少力气了。若是不赶紧脱身,迟早要被这些人抓到,尤其是在这个有些偏僻的小巷子里。 “你这死丫头!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终于,那点力道在这些男人身上还是没有多大的作用,没有多久。他们感觉到乔安歌的手劲越来越弱,就连闪躲的速度都慢了下来,被其中一个人看准了时机,一把抓住了乔安歌挥下的伞,在他带着两份惊恐的眼神中,得意万分的一把抽了过去,丢到了一旁。而其他几个人见状也顿时有恃无恐的朝着乔安歌慢慢靠近。 完了。乔安歌慢慢朝后面退着,眼中也开始慌乱起来,这会就是跑她也真的没什么力气了。看着他们越来越靠近,眼中的淫靡和狠厉也越来越明显,她这一天都是走的什么运啊?她不禁暗自哀嚎道,若是被他们抓去,只怕真的是生不如死。怎么办才好? 一步步的退着,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墙面,没有了退路,她才带着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难不成那样的事还要再发生吗?她带着无助的想到,然而,良久,却只听耳边传来沉闷的声音,她悄悄睁开眼睛,那几个男人却已经不再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熟悉的人影。 “凌,凌天珩。”乔安歌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待反应过来才看到眼前地上倒着的几人,脖子上都有明显的刀痕,看着利落的很,正好一刀封喉,她不禁暗自打了个冷颤,怔楞的看着方才还追着她跑的几人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冰冷的尸体了,心里竟不知到底是什么感受。 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却突然一黑,耳边传来那人带着几分炽热和温柔的声音,“别看了,没那个必要。”眼睛上带着暖意的手掌从眼睛处传来,耳边他的声音却从耳边传到了心里,她明白他的意思,这个时候多余的那些怜悯道显得有些可笑了。她应该想的是凌天珩竟能在这个时候出现,救了她一命。 “嗯。我知道。”她低声说道,随后便仍由凌天珩用手遮着她的眼睛,带着她离开了这里。 第两百九十三章 有所牵连 回去的路上两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乔安歌已经算是精疲力竭了,全靠下意识的跟着凌天珩走,头低着不想说话,脑子里也一片空白,机械的迈着步伐,如果让她这会儿停下,她估计会直接瘫坐在地上了。所以,她也没功夫理会儿凌天珩探索的目光,也顾不上对他的感激之情了,等她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之后再当面道谢好了。 她迷迷糊糊的想着,而凌天珩虽然这个时候也是满肚子的疑惑和恼火,天知道他和苏航查完了太守府刚刚回去,就听到了烟儿哭的梨花带雨的跟他说乔安歌被人带走的事,他脑子顿时一乱,竟连前因后果都没来得及问,也没有让苏航去找,只独自转身就朝着街道兀自找着,找了没多久就听街上的几个人笑谈一个姑娘竟有勇气对付那些地痞的事,他一思索就猜到了是乔安歌,问了路之后一路追过来,正好看到方才那一幕。 眼看着那群人离她越来越近,那肮脏的手就快碰到乔安歌绝望无助的脸颊时,他竟一下失去了理智,只一个闪身,利落的将一直放在腰间的软刃抽出,眨眼间,就在那群人的脖子上留下深深的血痕。在看到乔安歌带着水雾的眼睛看来的时候,里面几乎很少会看到得脆弱的神情让他心里某个地方微微一抽,泛起几分疼惜和痛感。却在她看向地上那几个人时眼里的迷茫和恍惚时,又下意识的抬手挡住了她的视线,那样肮脏的东西她没必要去看。 可之后他还是想亲口听听她的解释,为什么又突然不见了?为什么会发生方才的事,满腔的不满在看到乔安歌眉间掩饰不住的疲倦时又狠不下心,几番犹豫之后也只得在心里叹了口气,打消了念头,估摸着她这一天也是极度疲倦了,虽然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个时候他也没那个心思多问了,一路牵着她回了荀府之后,客气的回了荀老爷的关心,便带着她回了他们的房间。 一会到房间,乔安歌便想要直接躺床上去,可刚拖着疲惫的身子过去,就被凌天珩拉了回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凌天珩,白矾,还有黎陆,烟儿几人便直接闯了进来,尤其是黎陆,当他眼睁睁看着乔安歌被那个书生带走消失在眼前的时候,他有多后悔自责,慌乱的和烟儿一起找遍了大街小巷,却还是没看到她的身影,只得和烟儿一起回到荀府找他们帮忙。 这会儿听到凌天珩带着乔安歌回来了,自然是着急的直接就跑到他们的房间里,却没想到凌天翎和白矾他们也来了。“姐姐,你没什么事吧?黎陆和烟儿回来说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把我们吓得够呛,三王爷回来了更是直接话都没说就跑去找你,你可有什么事没?快让我看看。” 白矾担忧的说着,就拉过了乔安歌,看她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忙给她把了一下脉,而一旁的小九也是开始嘘寒问暖道,在这个地方可不比京城,何况在京城都能发生那些个事,在这里更是让人担忧,本来就很是疲惫的乔安歌,这会儿是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可屋子里几人还是关切的在她耳边说着,她就是想回应也没那个心思。 “好了,她刚回来先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你们一会儿再来吧,白矾,你看过之后,若是没有什么大碍也出去吧。”最后还是凌天珩出声才制止了这有点哄闹的场面,乔安歌不禁抬了下眼皮,朝他感激的看了一眼,众人这才安静了下来,看着乔安歌眉间的疲倦,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正好白矾也检查完了。 “没什么大碍,但是看着脸色不太好大抵是疲劳过度了,多多休息就好。”白矾得话顿时让几人安了心,乔安歌却是暗自嘟囔,她也就是又渴又累又饿而已,还不至于有什么事,但白矾说了之后,他们安了心也不再多加打扰,留了烟儿照顾她之后,凌天珩叫了黎陆一起出了房间。在烟儿的照顾下,乔安歌应付着喝了点茶水,没有多久,荀老爷便派了人送了些膳食过来,用过膳食之后,乔安歌才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凌天珩示意了黎陆之后,纵使后者不愿意,但若是回避不见又显得他幼稚,也只得不甘不愿的跟了上去,想也知道他想要和他说什么,两人一路走到一个安静点的地方之后,果然,凌天珩冷冽的声音一下传来,“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听的人感到几分寒意,黎陆却只是戒备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半分惧意。 “……若是我不说呢?若是问烟儿她一定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何必专程来问我?”黎陆挑了挑眉问道,显然并不打算告诉凌天珩,这会儿他心里还是有些介意和懊恼,为什么是凌天珩找到乔安歌的呢?为什么他也在街道上找了那么久,却连乔安歌的身影都没有看到。 “呵,烟儿自然不会隐瞒,不过你会,黎陆,你不要以为你在乔安歌身边,她现在不会察觉什么,她是个聪明的人,只要她放下对你的拥护,很快她就会发现你的异常,你觉得到时候你还能这么待在她旁边?”凌天珩冷哼一声,对于乔安歌会不会发现黎陆的事他从来不会太过担心,之前他提醒了之后乔安歌虽然依旧对黎陆很好,但心里却已经开始有些生疑了。而现在他需要确认的是,今天的事和黎陆有没有关系。 果不其然,只见黎陆脸色一变,黑下脸,眼里也不再有平日里的傲娇和懵懂,还有对着乔安歌时的乖巧和纯良,他眼里出现少有的冷意和晦暗,冷冷的看着凌天珩。从一开始他就不喜欢这个人,不仅仅是因为他和乔安歌那层亲密的关系,更因为这个人如鹰一样锐利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总是想要把他看透一样,他在这人面前,时刻都要谨慎小心。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三王爷,虽然您是万人敬仰的王爷,但你也不能这般滥用权威吧?平白无故的对我说这些话,你有什么依据吗?我不过是区区一个管事的侄子,前段时间也刚亡了父母,这世上除了我伯伯就是小姐对我最好了,我为什么要担心她发现什么呢?何况,我也没什么好让她发现的。” 黎陆咬咬牙,故作不解的说道,眼里是带着困惑和不解的茫然,还有两分隐隐的惧意,很是无辜稚嫩的样子,他本就长得清秀,皮肤也比一般男子白的多,所以有时看着真的像只无害的小白羊,若是不知道那件事以前,凌天珩可能也会这么认为。 “哦?看样子你是打算抵死不认了?也罢,看在你如今没有对安歌做什么不利的情况下,我可以不去深究你的身份,不过你以为你做的真的就天衣无缝了?白矾性子单纯,但不代表她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在箜城的事,还有在乐镇的时候,你的行踪越加神秘也让我对你的怀疑越深,那个女子,是你解决的是吧?” 凌天珩挑挑眉,却不慌不忙的说道,其实他也并没有打算在这个时候挑明,虽然之前就在怀疑他的身份,也让苏航去暗中搜查了,但在没有得到答案之前他都没有打算打草惊蛇,可就在今日,乔安歌今日发生的事是和黎陆一起才发生的,他不得不去怀疑这和他有没有关系。 黎陆眼里很快闪过了几分慌张,但又很快变得平静,那天的事霎时出现在眼前,虽然之后他已经让白矾保守秘密,并且编造了一个非常可靠的谎言,让白矾对他深信不疑,也答应了不会说出去,可她到底太过单纯,虽然不会说出去,却一点不擅长隐瞒,更容易被人套话,所以他时刻不在担心着。 若是放在以往,为了不耽搁自己的事,不泄露这个秘密,他必定是会直接将白矾抓起来或者直接杀了,可一想到它和乔安歌的关系,还有乔安歌对她的看重他竟犹豫着没有下手,等到回过神的时候却已经晚了,于是只好编制谎言瞒了过去,却没想到还是让面前的人察觉了出来。 “说什么遇到了劫匪,可你和白矾却相安无事,你真的觉得不会有人察觉?若是我没猜错,要么是那女子开始漏出马脚想要至你们于死地,你的人在保护你的情况下错手将她杀了,或者是你为了解决一个麻烦,将白矾引来之后,提前将她处理了,可却被白矾撞见,你知道她和安歌的关系不错,为了避免麻烦,你骗了白矾,让她替你保守秘密,无论是哪一种,白矾都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至于那个女子,恐怕已经被你们扔在了乱葬岗了吧?” 凌天珩一点一点将他对黎陆的怀疑说了出来,就好像那天他也在那里一样,这只是一次,更让他开始怀疑的是上次在乐镇时他突然的消失更为明显,多半是他的人已经到了乐镇,他去会和什么的。但他却又很清楚,黎陆对乔安歌应当是没有恶意的,但有没有利用他就说不清了,所以这一次到了叶城之后,他和苏航查到的东西,更隐约和黎陆有了两分牵连。 第两百九十四章 “樊” “不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三王爷,你若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可就先回去了,小姐今日受了惊吓,我得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三王爷若是实在没事就去看看小姐吧,毕竟是她以后的夫婿,若是不去陪着就太说不过去了吧?”不管凌天珩怎么说,黎陆知道他并没有什么证据,否则也不会在这里这般同他摊牌,不过他却是打死都不会理会的,只要他什么都不说,他又能怎么样? 说完之后,挑衅的看了凌天珩一眼,随即转身离开了,身后的凌天珩却是毫不在意,他本就是来试探他和这次的事究竟有没有关联,但这样子看来,似乎和他是没有关系的?难道仅仅只是巧合?但是苏航看到昨夜在太守府出现的身影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有其他的人在作祟? 乔安歌其实并没有睡多久,只是眯着躺了一会,等精神恢复过来了人也就醒了,不过醒来的时候却已经是戌时都过了,身边倒是安静的很,只外室的房间微微有着丁点亮光,这个时候还会有谁在房间里?凌天珩?还是烟儿?想着她微微起身,朝外室试探的喊道:“凌天珩吗?” 果不其然,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随即外室和内室之间挡着的帘子被拉开,只见一身素衣的凌天珩站在了她的面前,她不禁松了口气,这才又坐了起来,凌天珩见她精神好了不少,这才走过来,微微抚了她一把,语气轻柔的问道:“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用点晚膳?” “不用了,我这会不饿。对了,你怎么在这里?我以为你又出去查太守府的案子了。”许是昨晚凌天珩没有休息,乔安歌语气里颇有些不乐意,再看他的眉眼,虽然屋子里有些昏暗,但他眉间的倦意却很是明显,都这个样子了,不知还在外室做什么呢。 “你都这个样子了,我还怎么出去办案。何况,白天的时候我和苏航已经去查过了。但现在我也没心思管太守府的事,我可一直在外面守着,就为了等你醒来之后亲口和我说说今日的事。”凌天珩却是不甚在意她话里的不满,倒是有些调侃着边说边坐到了床边,挑了挑眉,俨然一副等着乔安歌解释的样子。 乔安歌有些心虚的看向别处,她就知道凌天珩绝对会问她这事,可这要让她说她竟 还不知从哪里说起,想着前面的事多半黎陆和烟儿已经同他说过了,索性也就简单的说了两句之后的事,“也没什么,就是在酒楼的时候遇到个被欺负的书生,急中生智的救了他,可惜在逃跑的时候慌不择路的就迷路了,也和黎陆他们走散了,等之后冷静下来之后,我就和那书生分开,自己找路回来,没想到在大街上遇到了几个臭流氓,我被他们一路追着,之后的事你也就知道了。” “就只是这样?”然而,凌天珩却是不信的,一看乔安歌讲的这么敷衍,他就知道事情不会如她讲的那么简单,看着她心虚的点头,他眉头一挑,倒是又开口问道:“那你可知道那个书生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家住什么地方?为什么和那些人起争执,你救了他他又有没有什么报答,或者谢意?” “这......”乔安歌顿时语塞,她倒是想知道啊,问题是别人也不愿意告诉她啊,可若是这么说了,凌天珩肯定还会接着问她这事,到时候她铁定会说漏嘴,虽然没想过瞒着他,但就这么说了她却觉得有些奇怪,只得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当时太过匆忙了,想着赶紧回来,哪里顾得上这个。再说,我打听这些干什么,又不是看上他了。” 最后一句她是独自嘀咕这,但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还是让凌天珩听得一清二楚,顿时有些不高兴的皱起眉头,随即又舒展开来,刚听到的时候他只觉得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就说出这种男人开玩笑才会说的话,但一想到乔安歌平日里的行为,他也就释怀了。 但还是不肯放过乔安歌,又继续问道:“你明知道这个地方有多乱,这种闲事何必去管?你这次大发善心的救下他,下一次又遇到这样的事你还是要这么做吗?叶城每日这样的事都会发生上十件,就连太守府都没有衙差管理,你又何必操这个心?”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她这心软,爱管闲事的性子到底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他也就省了不少心了。 但乔安歌却依旧不在意,虽然她这会也有点后悔救了那个书生,但这完全是因为那人恶劣的行为和态度,若是让她再选一会,她还是会这么做,这在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的时候就是如此,她会因为同情而给那个小孩子银两,而凌天珩却是处处防备提防。不过她也不会去反驳什么。毕竟凌天珩的立场也并不是完全不对,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总能避免不少的麻烦。 这么一想,她倒也不想和他争论这件事,只想着转移话题,不要再让凌天珩抓着这件事了,“哎呀,我知道了,下次我尽量多考虑就是。你也不用一直抓着这事不放吧,倒不如同我说说,你昨夜一宿没睡,今早又早早的带着苏航出去,可又查到点什么?那太守府里那些山贼的头领,你可都见到了?如何?那太守可还活着没?” 看着乔安歌眼睛发亮的凑近了他问道,凌天珩却不受控制的看了眼她樱红的唇瓣,眼神微微一暗,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才正色道:“你以为他们会那般容易就让你见到那几个首领?且不说会惹人怀疑,我可是听说了他们的武功都非常不错,到时候对付起来也会更加明白,不过,我和苏航简单搜了一下整个太守府,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就连以往应当用来放案卷的卷宗室,如今也成了那些山贼的兵器库。” 他说着,眼里闪过了几分狠意,他和苏航在太守府里查找的时候,只觉得越是待下去心里便越是恼怒几分,如今的太守府,除了外面那块牌匾还是太守府的东西,整个里面就是个完完整整的山贼窝,哪里还能找到那太守的行踪。他和苏航在里面找了许久,确定了那太守估计是已经遇害了,否则怎么会连太守府的印章都被丢弃,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写着“樊”字的白玉印章。 若是将他囚禁,那他们大抵可以继续用他的名义来应付外界,可他们并没有,在太守府的某个院子的书房里,应当是那个大当家的书房,书桌上放着的两个印章,一个是白玉印章,一个是镶着渡边金色的印章,上面写着“陈”字。若是他没记错,锋州的太守似乎是一个叫:陈浩的人,多半是用来应付外人对太守的疑惑,以及对朝廷时不时的应付。 “你的意思是说,那太守已经遇害了,所以,这叶城算是群龙无首了?以至于之后才会被那群山贼给霸占了是吗?那那太守也是他们所害的?”乔安歌理出重点道,这要是真是这样,那他们这群盗匪就不会这么等着变故了,铁定会准备的充足,至少能在这件事被朝廷知道之时,能做出应对。 而凌天珩当时自然也是考虑到了,在太守府找了一会之后,发现他们除了有一个个自制的兵器库以外,都是一些平日里打劫时用的东西,甚至都不怎么结实,应当不至于用这些东西就能对付那些人,难不成是在其他地方也有专门的兵器制造库?但眼下他们是找不到的,只得在太守府里多找些其他的线索,但太守府还是有些戒备森严,尤其是那三个当家的,他们转悠了一下午,却是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都说这樊家寨的大当家一直是神出鬼没的,也压根没有什么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除了那二当家和三当家的,他们二人倒是常见,可以说,在外主持大局的一直是他们两个,不过今日却是一个都没瞧见,倒是有些可惜。“明日我和苏航会继续去探查这件事,他们竟有胆量敢偷梁换柱,那就自然是做好了要和朝廷抗衡的打算了,我必须得在离开之前将他们的秘密策划的地方找出来。” 凌天珩说着,看向了乔安歌,后者倒是无谓的耸耸肩,要留就留着吧,毕竟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若是不早些将那些人处理了,只怕这些人当真是要造反了,虽然一个小小的锋州不算什么,但这些山贼倒是不容小觑,尤其是这些训练有素的山贼。到时只怕又是一场战事,苦的到底是百姓们。 “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吧,反正这事我也实在帮不上忙,不过若是你找到了什么,便一定要同我说,我虽然不能像苏航一样陪着你一起去,但一起出谋划策还是绰绰有余的。”乔安歌点头说道,说完便有些羞涩起来,这话怎么说起来着这么别扭呢? 第两百九十五章 沉湖 “明日,我会和苏航再出去查探一番,既然他们樊家寨敢欺上瞒下那就自然是有了准备与朝廷抗衡的反心了,我必须得在他们完善羽翼之前将其铲除,你若是实在无聊了,不如明日同我一起,如何?”良久,凌天珩才柔声问道,如此放她一个人他也实在不放心了,倒不如带在身边,也不怕她丢了。 “真的?你要带我一起去?就不怕……我拖累你们了?”乔安歌眼睛一亮,只要不让她待在院子里,她自然是乐意和他们一起的,只不过自己毕竟不会武艺就是跟着也怕给他们添麻烦,内心虽然高兴,但却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怎么了?我之前见你打那些地痞的时候可是稳准狠,若不是力气太小,体力不支,只怕那几个大男人倒还不是你的对手了。”凌天珩挑挑眉,带着笑意的调侃道,乔安歌顿时红了脸,没想要他竟连那一幕都给看了,顿时瞪了他一眼,这到底是在夸她厉害呢?还是在损她泼辣? “行!既然你都这么请我了,我若是拒绝了岂不是有损你的颜面?不过,到时说好,若是有哪里麻烦了,你可一定的提前说出来,我可不希望我真给你们拖了后退。”乔安歌头一仰,毫不客气的说道,但心里还是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跟着他们,最好还是不要犯什么错的好。她可不想跟了一半就被迫回来了。 凌天珩无奈的一笑,下意识的就像抬手揉一揉她的发顶,可手刚抬起来,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似得,神情一怔,又将手慢慢的放了下来,眼里闪烁不明,乔安歌却是丝毫没有察觉,只沉浸在明日的外出已经今日对那个书生的身份的疑惑中,两人就这么各怀心思的待了一会儿,没多久,那荀老爷本着看望乔安歌的心思来了他们的院子,今日出了那样的事,他这个做主人的怎么都得过来亲自来慰问一番。 乔安歌颇为不适的应付了两句,最后鉴于这荀老爷实在太过难应付,她最后也实在招架不住,只得求救于凌天珩,那在一旁看戏的人这才出来替她说了两句,同凌天珩说话总是要比同乔安歌说话要轻松的多,那荀老爷三言两句就让凌天珩转移了注意力,两人便一同出去相聊甚欢去了。 乔安歌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这才暗自松了口气,这要是再让那荀老爷问下去,她都快以为他一慈眉善目的老爷爷对她有意思呢,真是罪过罪过,她暗自在心里狠狠扇了自己两耳光,但这样一来,又是她独自一人在房间里了,想着,闲来无事便起身去找白矾一同走走,想着,正准备和烟儿一起去找白矾的时候,却被烟儿告知,白矾这会儿去了后厨房,说是在熬制新的药,也不知道是什么。 研制新的药?乔安歌心情有些复杂,白矾身为大夫,确实应该多将注意力都放在医学这一块,可这也说明了她真的在试着尝试除了凌天遥以外的所有的事,以前认识她的时候,她的眼里就只有凌天遥,对那人的迷恋和喜爱,可如今她的眼里却只剩下平静还有不易察觉的成长,看样子,爱情真的可以让人产生变化,可这样的场面她看着心里却不是个滋味,私心里,她到底还是希望他们能成为一对儿。 想了想,既然她都已经下定决心了,她又何必再强求呢,倒不如期待她这次能做出什么样厉害的药了。想着,乔安歌也不便再去多加叨扰,只得无聊得叹口气,带着烟儿又往房间里走去,虽然她也不想回房间去,可这里到底是别人的地方,她也不好乱走,免得入了别人的禁地。两人正往回走着,却突然听的耳边传来扑通的水声。 “烟儿,你可听到了什么声音?”乔安歌心中一紧,如今这个时候已是到了亥时,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热闹在这里?何况这里可是东厢房,是给客人住的地方,哪里还会儿有什么人来?难不成这东厢房还有其他客人?可若是如此,那那荀老爷应当会同我们说才是啊,想着她越发心神不宁,还是决定过去亲自看看,“烟儿,我们一起过去看看,这么晚了还会儿有谁在那里。” “诶,小姐,这会儿都这么晚了,我们还是别去了。”烟儿却有些担心的拉住了乔安歌,她家小姐这制不住的好奇心得什么时候才能收敛一下?白天才因为好管闲事出了那样的事,这会儿刚好了又给忘了,三王爷离开之前可是好生吩咐了她的,她得好好看住小姐,绝对不能让她再乱跑了。 可是乔安歌却不放心,这么晚了若是谁掉在水里她们若不过去看看,难道任凭那人沉到水里去?“烟儿,我们还是过去看看的好,若是谁掉到水里了,我们过去还能多救人一命呢,你放心吧,这次我绝对不会乱跑的,你若是实在不放心,我让你一直跟着,这总行了吧?”知道烟儿是不放心她,乔安歌当即抬手说道,语气神情都很是诚恳,最后,烟儿心一软,到底败在了乔安歌的眼神攻击下,不情不愿的点点头,“那就一会儿啊,看完我们就走吧。” “嗯嗯嗯,看完就走,绝不多待。”乔安歌连忙点头,但心里却不禁抽抽嘴角,疑惑道这到底谁才是主子啊?不过,好在之后烟儿也答应了下来,两人这才脚步轻微的朝着水声发出的地方而去,没想到这后院竟还挺大,原本前方只是一颗被大叔挡住了视线的地方,却被想到后头竟还有一条泥淋小路,一直穿到对面不知是哪里的地方,两人对看一眼,乔安歌有些犹豫。 这小路看着平时不怎么走的样子,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危险,可声音就是从对面传来的,而且隐约还会听到隐隐的人声,肯定有人在对面的,可就这么过去还是有些冒险了,烟儿也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过去,可都走到这里了,若是就这么回去反倒有些不甘心了,这么一想,她轻轻挣脱了烟儿的手,继续悄声朝那方向而去,烟儿顿时急了,招呼着就要把乔安歌拉回去,两人又拉扯了一会儿。 最后,乔安歌才摆脱了烟儿,朝着那方向而去,烟儿虽然胆小也害怕,但眼看着乔安歌离自己越来越远,她顿时也不顾其他的了连忙跟了上去,两人这才蹑手蹑脚的沿着小路朝里面走去,耳边竟还有轻微的水声出来,看样子,前面应当就是一个湖畔或者水潭了,难不成真有人掉下去了?想着,乔安歌加快了步伐,而原本听到的隐约说话的声音却是消失不见了。 待两人终于穿过了小路尽头的草丛,这才看到面前的风景,没想到这草丛后面真的是一个很大的湖畔,流动的水流倒是激起了一层层涟漪,而湖面却很是平静,似乎方才的水声同这里无关一样,可乔安歌微微蹙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烟儿害怕的拉着她,小心翼翼的说道:“姐姐,我们还是回去,这地方看着太诡异了,总觉得阴森森的,还是回去吧。” “等一下。”乔安歌突然发现了面前的树下竟隐约有着几道深深浅浅的脚印,顿时心里一阵心惊,这里方才真的有人?这么说那声水声也是真的,哪这湖里这会儿岂不是有人?“烟儿,看样子这湖里真的有人,一会儿我下去看看,你替我守着。别让人过来,若是有什么动静,你只管大叫我落水了就是。”乔安歌吩咐完后就准备脱去外衫,跳入水中。 “小姐!你做什么啊?不是说只是来看看吗?你身子虚弱,如今又已然入了深秋,你若是这么跳进去受了风寒,你让烟儿怎么回去和三王爷交代啊?回去若是让老爷知道了,只怕烟儿又得受不少罪啊。”烟儿连忙拉住乔安歌,声泪俱下得说道,她才不管是不是真的有人下去了,她只要看着乔安歌就行,再说,都这个时间了,还能有气才怪呢。 “烟儿,我必须去看看,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乔安歌救人心切,一把挣脱了烟儿的手,慢慢下到了湖里去,留下烟儿一个人在岸边着急的团团转。然而,深秋的湖水果然还是有些刺骨的,乔安歌刚下去便觉得冰冷的湖水冷透了自己的身心,她暗自咬牙坚持,还好这湖不大,也不是通流的,就是光线实在太暗了,深秋的晚上,已经逐渐不怎么有月光了,烟儿带着的灯笼也不怎么亮,就是睁大了眼睛,也看不清楚湖里都有些什么。 突然,身边的水流有些动静,变得有些湍流,乔安歌一惊,刚要浮出水面去,只觉得一阵黑暗袭来,脖子上一痛,整个人一下失了力,开始失去意识,眼睁睁的看着岸边烟儿恍惚的灯光,开始往湖底沉去。 第两百九十六章 荀玥 “小姐?小姐,你怎样了?小姐?”在岸边等了一会,却依旧不见乔安歌从水里出来,顿时慌了神,忙不迭的在岸边叫了几声,可就是这样这水里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急的都快哭了出来的,可自己又不会水,就是想下去找也没那个胆子,只得扯着哭腔在岸边无助的喊着:“小姐,你可别吓我啊。小姐,你赶快出来好不好啊?小......” 烟儿喊着喊着,却只见平静的湖面上隐隐浮出了什么,她定睛一看,那熟悉的花纹不就是乔安歌身上衣服的花纹吗?她顿时白了脸,大惊失色的张嘴正要尖声喊人,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救......救......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落水了!救人啊,小姐......小姐!”她边哭边大声喊道,可这个地方实在有些偏远了,何况还是深更半夜,哪里还有人经过? 正在这时,身边一道疾风而过,只听一声“扑通”的水声,烟儿心惊的看向湖面,原本平静的湖面激起阵阵的水花,一个人正奋力的朝着乔安歌的方向游去,她诧异的看着,顾不得这个地方怎么还会有人过来,只庆幸的看着那个人渐渐靠近,接着一把捞起已经漂浮起来的人,接着朝着岸边游来。 烟儿又惊又怕的看着,脸上被吓得全是眼泪,直到看着人游到面前来了,她才赶忙迎上去查看,一看,果然是乔安歌,只见她全身都被水给湿透了,但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这个,只伸出手来探到她的鼻间,气息却已很是轻微了。她顿时大哭出声,“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可不能吓奴婢啊,小姐!!” “让开。”正哭的伤心欲绝的时候,耳边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她这时才注意到身边的人,哭成泪眼抬头也看不清对方是谁,只起身站到了一边,既然这个人能将小姐救上来,那也一定能有法子救醒她。站到一边之后,那人才凑近了乔安歌的鼻间,却只探及细微的呼吸,他将人放平下来,正要用内力将她体内的水逼出,可顾及到一旁的烟儿,他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先救人再说。 有了人帮忙,不出一会儿的功夫,乔安歌体内的水也被逼了出来,可就是这样人也没有醒。“怎么回事啊?有呼吸了,可为什么她还没有醒?”烟儿扶着她探了一下她的呼吸,已经比方才要好了很多,可看着人却没有半点要醒的迹象,不由急切的问道。 那人却是微微蹙眉的看着她,摸了一下她的脉象,最后才冷声说道:“她现在昏过去了,暂时醒不过来,这里风太大,她全身都湿透,只怕明日会得风寒。”说着,那人也没有等烟儿说什么,弯腰将人横抱起来,大步走出了这个地方。烟儿这个时候一心也只想着乔安歌的安危,根本没有丝毫防备的就跟着那人走了出去。 直到走到了外面的小道上,这四周才有了亮光,烟儿这才看清那人的样子,一身的黑色玄衣不停的滴着水,浑身都湿透了,身材欣长,看着长相虽然俊朗,可看着却是有几分眼熟,她顿时有几分芥蒂,这里虽然是荀府,可她却没见过这个人,顿时生出几分警惕。 “多谢公子救了我家小姐了,我家小姐的院子就在那前面不远处,公子将我们送到那里即可,我们定会好好酬谢公子的。”烟儿感激的说着,却看那人眼里多了几分冷意,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微微点头,便抱着乔安歌往烟儿说的那个方向而去。烟儿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赶忙也跟了上去。 这个样子,一路自然是惊动了一些人的,可烟儿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一路到了院子里之后,那人将乔安歌抱到了床上,烟儿这才想起对方一个男子的身份,顿时有些着急的说道:“多谢公子送我们过来,待奴婢先为小姐换下湿衣,请示了小姐的家人,定会多加酬谢公子。”边说边挡住了那人看向乔安歌的视线。 索性,那人也心知这会儿不便待在此处,也没有什么不满,只点头之后便转身离开了,谁知刚出了房门,就迎面碰上了闻讯而来的凌天珩和凌天翎,三人相视一愣,尤其是凌天珩,眼看着一个浑身湿透的陌生男人从乔安歌的房里出来,顿时便眼带敌意的看着他。“你是什么人?安歌现在怎么样了?” 倒是一旁的凌天翎,见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气势,心里担心乔安歌,顿时不耐的问道,他也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有些不喜,但此刻他还是比凌天珩要有理智的多,那人看了凌天翎一眼,这才冷淡的回道:“她那丫头正在给她换湿了的衣裳,人嘛,我倒是已经救回来了,不过看她那样子,应当是晕过去了,一时半会也不会醒过来。” 凌天翎顿时松了口气,可凌天珩却仍旧不放心,正准备进房间里去看看,却突然被那个男人抬手拦了下来,“她这会儿正在换衣服,你现在进去不怕毁了人家姑娘的清誉?”他义正言辞的说道,凌天翎心中一惊,敢这么和他三哥说话的可没几个人,顿时也开始正眼打量着那人,只见对方倒是长得气宇轩昂,可眼里却很是深邃,深不见底,看样子又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可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他是荀府的人? “哼,我看望我的妻子,什么时候要你一个外人干涉了?”凌天珩冷笑道,眼里隐隐闪着怒意,脸色也是一片寒霜,他不过是离开了一会儿,没想到她竟又出事了,这会儿他正满腹的怒气和恼怒,看着这个从乔安歌房间里出来的男人更是不满,纵使知道也许是他救了乔安歌,可就算是这样,他也无法无视这人说起乔安歌时眼里的几分异样和他看不透的眼睛。 果然,听到他们的关系的时候,那人的眼里才微微动摇,这才将手缓缓放了下来,凌天珩打量了他一眼,随即便直接推门进去,凌天翎原本也想跟着,可还没移开脚步就见那男人一双冰冷的眼睛看向自己,他顿时心生寒意,轻咳一声,倒也没有跟着进去,只客气的说道:“想必方才便是你救了安歌吧?真是多谢了。在下是……是她的兄长,方才那位是她的夫婿,若是说话有得罪的地方,还望你念在他挂念我妹妹的份上,不要介意。” “无妨,我若不是看在她白日帮过我一回我也不会多管闲事,这也算两不相欠,你们不用酬谢。”说完他便准备离开,原来他便是白日他们所说的那个在酒楼遇到的书生?安歌怎么会去救这样的一个人?不管怎么看都不像她所说的柔弱的书生啊。不过就算是这样,他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荀府? 凌天翎心有疑惑的拦下了那书生的去路,在他投来疑问的目光下,笑的真诚的说道:“原来你便是那个酒楼的书生啊,看着确实有些不像,不知阁下是什么人,能在这荀府出入,想必也是这荀府的人了,不知你与荀老爷是个什么关系呢?” 正在这时,突然从外面传来荀老爷的声音,“玥儿,你怎么在这里来了?”凌天翎转身看去,没想到这事还惊动了荀老爷,身边跟着管事,脸上一闪而过的意外和慌张,可惜凌天翎这会儿却没注意,只见他款步走了上来,朝凌天翎点头示意过后,便对小九说道:“这人是老身的儿子,名叫荀玥,平日里就爱些个舞文弄墨的东西,无事便喜欢出去游学,偶尔才会回府来,没想到他竟今日就回来了,老身也没能告知你们一声,倒是没想到你们原来已经打过照面了。” “荀老爷误会了,我们也是方才才认识,不过还得多亏了令子,安歌才能安然无事,只是没想到荀老爷竟还有如此出类拔萃的儿子,没能认出来倒是我们的不是了。”凌天翎虽然有些没转变过来,但到底还是客气的回道,只是没想到这荀老爷还有个儿子,而且,这儿子看来一点也不是个等闲之辈,这还真是有些意外。不知三哥知道了,会如何做想。 “对了,乔小姐可怎么样了?老身听闻她落水了,赶忙让人准备了姜汤来,让她赶紧喝下去暖暖身子。”说着,便让一旁跟着的丫头将准备好的姜汤端进去,凌天翎替乔安歌谢过之后便就在外面招呼着荀老爷,同时也想多看看这个荀家公子是个什么人。 而荀玥却依旧冷着脸,似乎并不想同凌天翎多待,只默默看了眼乔安歌禁闭着的门便独自离开,气的荀老爷在身后怎么叫都没有回应,最后只得尴尬的同凌天翎解释,后者虽然并没有多说什么,倒是对这人越发好奇起来。没多久,这事便传了开来,白矾和黎陆也听闻了这事,急忙忙的赶来,凌天珩却只让白矾进去,黎陆着急之下却突然被凌天翎拉到了一边。 第两百九十七章 安慰 乔安歌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上传来一阵刺骨的痛意,她顿时疼的倒抽一口气,只觉得脑子里像炸了一样嗡嗡作响,待躺着缓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来,一眼就看到熟悉的床榻,顿时之前的画面全都浮现上来,她一下瞪大了眼睛坐了起来却又用力过眼前一黑,差点又倒下去。倒是耳边一道惊呼又把她吓的一激灵,“姐姐,你醒了。快躺好,可别再乱动了。” 乔安歌这才看清端着药水靠近的白矾,还有冷着脸坐在一旁的凌天珩,和站在一边伺候她的烟儿。她转了转眼睛,想了想是怎么回事,但除了晕过去之前的事,她其他的都不清楚了。不过这个时候她倒是觉得胸口似乎有些沉闷,还有点像是被石头砸过一样的闷痛。“怎么回事?我怎么在房间里来了?” “诶,你别碰头啊,你头上那么大一个伤口,也不觉得痛啊?先把这汤药喝了,是促进血气行走的。这样你头上的伤口才能好的快些。”见乔安歌要用手去碰头上,她立马拦下之后,又将已经熬制好的汤药递到了乔安歌面前。方才她给乔安歌查看的时候才发现她后脑上居然有一个伤口,一看就是被什么东西砸的或者撞到哪里了,肿的高高的。 “伤口?嘶……”乔安歌茫然的看了一眼白矾,随即试探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却在下一瞬只感到一股钻心的痛楚从后脑传来,痛的她差点眼泪都疼出来了,这时,脑中浮现了那些晕过去之前的画面,好像她确实在水里的时候,突然感到身边有水开始猛的游动,还没来得及看的清楚,就只觉得后脑一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哎呀,都说不要碰了,怎么还去碰呢?这伤口虽然不至于太重,可也不轻啊,你那肿块啊起码也得好久才能完全消下去呢。”白矾见她疼的脸都皱在一块,忙不迭的凑近看了一下,随即又忍不住数落的说道。真是不让人省心了,还好对方下手不重,否则又是被打晕又是溺水的,指不定就真的落了条命了。不过,她偷偷看了眼一旁一直冷着脸的凌天珩,暗自心颤,只怕这旁边的阎罗王更是可怕了。 “白矾,烟儿,你们俩先下去,我要同安歌单独说几句。”果不其然,刚这么想,凌天珩冰冷带着隐隐的怒气的声音便响起,白矾暗自心惊,看了一眼凌天珩,但刚触及那深邃又阴沉的目光的时候,只觉得后背发凉,再不敢多待,和烟儿一起将手上的东西放下之后便离开了房间,离开之前她得余光也看到了乔安歌求助的眼神,但她默然抿唇,这种情况她可实在不想多管,只得无视之后,利落的离开了。 姐姐,你还是自己自求多福吧。 直到这个时候,乔安歌才反应过来凌天珩的眼神有多冷,顿时只觉得头疼不止,还后背发麻。又是有些害怕又是心虚的看了凌天珩一眼,却在看到他依旧面无表情发黑的脸便不敢再看过去,直到那人起身准备坐到她旁边来,随着他越来越近的脚步,她便越是心惊胆战,眼睛直愣愣得盯着他越来越近得步伐,脑中的警戒一下蹦了起来。最后终于视死如归的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那个!你先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去找白矾聊天谁知道她不在我就和烟儿一起回来可回来的时候又听到了水声我以为有人落水了就跑去救谁知道会变成这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乔安歌抱着头惨兮兮的大声说道,一口气解释完之后又大喘了口气,哀嚎了起来。看起来十足的凄惨,然而被求饶的人却依旧不为所动,甚至连眼神都没变一下。 乔安歌感到身边的人没有动静,刚要抬头看一看,却在下一瞬被人一下压在了床上,头还差点磕在床头上,不过那都不重要了,眼前突然放大的俊郎的脸庞和那双深邃幽静的眼睛都让她生出阵阵寒气,自然也顾不了她这会儿被人牢牢的压在床上动弹不得。只感到他的呼吸都微微喷洒在脸颊上,惹得她原本还因为有些畏惧而冰冷的脸庞渐渐升起了淡淡的红晕。 “看着我。我又没有说过不准乱跑?你就这么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你是真觉得我管不了你是吗?”然而,害羞的情绪还没感受到,乔安歌就被眼前的人示威的捏住了下巴,微微的刺痛让她轻轻皱起了眉头,却在听到他低沉的声音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又缓缓放下了准备反抗的手,尤其是看者他幽深复杂的眼睛的时候。不知为何她竟能在里面看到除了恼怒生气以外,还有几分后怕和担忧。 她心里原本准备的反抗情绪竟一下消散,只得默然的看着他,最后在他冷然的目光下,沉默片刻后也只堪堪回了一个“对不起。”之后便没了言语,虽然她也知道这件事若不是她喜欢多管闲事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更不会受伤,她知道凌天珩也不过是气她擅作主张,不考虑后果随意行事,否则他那眼底的心疼又作何解释呢? 突然的,她竟开始后悔起来,但现在后悔也没什么用了,凌天珩这个样子只怕不是一时半会能消气的,于是只好忍着下巴处传来的疼痛,低声说道:“我知道你很生气,我也很自责,我那时候真的就想着过去一看究竟,若是真的有人落水了那岂不是很危险,而且是这里是荀府,总要比外面安全些,谁知道会出这样的事。” “别人危险,你不危险吗?我早就和你说过,这次出来不是来游玩的,其余的事一律都不要随意插手,你可知道听雨楼的人到现在还在搜寻你的行踪?你可知道这锋州到底危机四伏,一步走错随时都会惹上一身麻烦和血腥?乔安歌,你什么时候才能看清楚局势?”凌天珩却是冷哼一声,对乔安歌的话越发失望,想起这一路有多少次她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安危,真把自己的命看的那般不值钱是吗? “我……”乔安歌哑然,他说的不错,这一路上她确实都没有太过防备,即使知道多管闲事的后果,可她还是坐不到冷眼旁观,也许确实会引来麻烦,但这个麻烦如今已不是她一个人来承受的,而是连累了他们要替她操心,还要随时保护着她,他们都在担心路上出什么事,唯有她嘴上说着明白,见到那些麻烦还不是转眼就忘了? 见乔安歌不语,耸拉着的眼帘带着几分惹人怜惜的脆弱和自责,他在心中起了几分动摇和不忍,但纵使是这样,他也实在不解气,这一次,她差点就没命了,想到之前她被那个男子抱着回来的时候,以及自己看到她苍白的脸的时候,他都忍不住更是升起几分怒火,这一次绝不能再心软了。 “你可知道我在生气的什么?你以为我是因为你多管闲事而生气?乔安歌,我真正恼怒的是你什么事都自作聪明,擅自做主最后还把自己弄得一身狼狈不说,还一点都不知悔改。你可知道你这条命并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你做事的时候可有为你父亲想过,有为小九白矾他们想过,甚至……你可有为我想过?若是你出了什么事……” 凌天珩得看着乔安歌,那双本就很是深邃的眼中闪烁着隐隐的很是复杂的亮光,看的乔安歌竟一时忘了言语,怔楞的沉溺在那怕你热疑惑缺我忍不住心动眼睛中,可他声音里带着的挣扎和受伤也让她心里一紧,愧疚一下用上了心头,长了长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欲言又止了片刻,最终只得呐呐的低喃道:“我……真的很抱歉……” 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凌天珩这么直白的话,也第一次知道他竟是那么担心自己的,一路上他到底为她花了多少心思,而自己呢?又有那次是为他想过的?甚至连让他省心一点都没做到,更别提能为他着想了,“对不起……凌天珩,我……我确实没能想那么多……”她想要解释,或者是安慰,又或者是保证,可说了几句却发现说什么都显得很是苍白。 凌天珩看着她眉间的难过和挣扎,只觉得心里又开始冒出几分心疼出来,僵持了一会儿之后,在乔安歌内疚不已的眼神中他到底是先心软了,眼里的冰霜渐渐降解,随之浮上的是几分心疼和妥协,凑近了她的耳边,语气也放软了下来,“你若是什么时候能多想想你自己的安危,我也不必每日提心吊胆,时刻为你担心着。” “……我知道,我不会再莽撞行事了,就是有时迫不得已了,我也会尽量保护自己,不要让自己受伤的。”听着身上原本很是震怒的人这会儿竟是妥协得同她说这话,她本就内疚的心便更加难受起来,鼻子一酸,声音里也不免带了两分哭腔。 第两百九十八章 樊家寨谋反 看着眼前的人眼里弥漫的雾气,带着几分委屈的神态说着这番话,凌天珩到底还是心软了,带着怜惜的口吻喃喃道:“你倒是受了委屈,到头来倒是显得我不是了。”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听得乔安歌心里竟莫名多了点安慰,只抽了抽鼻子,别扭的说道:“我可没有这意思,既然你不想我再添麻烦,那我之后安分点就是。” “呵,只要你别到处乱跑就已经很是安分了。我也不指望着你能有多贤良淑德。”这副委屈巴拉又闹别扭的样子到是让凌天珩消了不少气,语气里也带了几分调侃的笑意,宠溺的话语倒是落在乔安歌耳边,乔安歌脸上一红,半是生气半是害羞的瞪了他一眼,这一眼却是带着点害羞和娇嗔,看的凌天珩眼里一暗。 气氛一下子倒是变得旖旎暧昧起来,何况两人这本就很是惹人遐想的姿势,乔安歌一下也感觉到身上的人的变化,眼神飘忽着也不敢再看他,心却是像打鼓一样,在突然安静下来的房间里特别的清楚。“那个......我都答应你了,你要不......先起来?”乔安歌低声紧张的问道。 “若是我不起来呢?”身上的人轻飘飘的传来一句,带着沙哑和低沉的声音,有着几分欲望和深情,乔安歌只觉得心里跳的更快,连呼吸都不敢用力,那喷在耳边的气息让她觉得浑身酥麻无力,就是想把人推开也没了力气,只能低声道:“你.....你要是不起来,我......唔?”话还没说完,乔安歌就被眼前近在咫尺的那双星目和唇上传来的冰凉的触感惊的瞪大了眼睛。 她怔楞的看着他,虽然这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可每每这个时候她还是会被吓得来不及反应,而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的人又已经退开了,可是这一次,身上的人却是半点没有退开的意思,甚是微微压下了身子,将人困在自己的身下,半点动弹不得,直到唇上传来别舔舐的酥麻感,乔安歌才终于惊的回过了神,下意识的就要抬手推开眼前的人。 可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她的双手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就被他压在了两旁,根本挣脱不开。可那人却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放手,反而眼里的柔情变得更加浓郁,唇上也不只是单纯的舔舐唇形,开始试探着更进一步的攻池掠城,想要与这个身下让他提心吊胆了好几日的女子更亲密的亲近。 “唔......凌天珩......”乔安歌被这柔软的触感惊的头皮发麻,竟一下失了力,浑身软的不行,想要想要反抗可心里却带着几分不舍和不知名的感觉,却没有半点讨厌和厌恶。可这越来越让人沉溺的感觉她实在有些承受不住,只得在喘息的间隙喘着喃喃道,想要让他停下,却只叫了名字便觉得喘不过气来。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乔安歌从一开始还带着一份抵触到之后渐渐适应下来,不知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开始试着承受甚至回应起那人,怯弱和生涩的回吻着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大的在耳边不住的回响,还有那人低沉的粗喘的声音,浑身软的就像漂浮在云端一样,只剩下和这人如此亲密的触觉让她久久不能回神...... 荀府,凌天翎独自坐在房中,想着方才见到的那个荀府的公子,越想越觉得这人实在哪里有些奇怪,可又实在想不出来,偏生这会他三哥又在安歌的房里,他若是贸然进去了,只怕会被他打出来,他可不想去触这眉头。可若是这么独自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喜欢舞文弄墨?他身上哪里有一点书生的影子?分明就像一匹野心勃勃的野狼一样,唉,若是五哥在就好了,这一路上不仅有个说话的人在,这会儿也能帮我出出主意。” “九王爷怎么了吗?可是需要在下出手的?”刚一进门,苏航便听到了凌天翎的话,不禁好奇的问道,毕竟自己身为下人,虽说是只是效忠三王爷,但这九王爷也算是他主子信任的人之一,若是需要出手的他自然也是肝脑涂地。 凌天翎正烦着,被苏航这么一问,便突然想起了什么,忙起身拉着他坐了下来,激动的问道:“诶,我三哥呢?可是还在安歌屋子里?”苏航一怔,没想到凌天翎会问这话,想到方才在屋子暗处听到的声音他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点了点头。若不是此时待在那里不便,他也不会回自己屋子里去,更不会路过这里见凌天翎的屋子还亮着光。“嗯,这会儿还在。” 凌天翎颇为泄气的叹了口气,就知道这个见色忘友的三哥,只怕这会儿连案子的事都忘一边去了,还得他这个弟弟来操心,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苏航,眼神若有所思。苏航让他看的浑身不适,这平日里只顾游山玩水的小王爷怎么突然这般严肃起来,倒是让他有些不适应了。 “苏航,你虽然是为三哥办事,可我与三哥的关系你也是知道的,在你心里,应当还是对我多几分信任的是吧?”凌天翎突然试探的问道,苏航一个激灵,有些防备起来,可又实在不明白对方到底想说什么,只得犹豫着点了点头,虽说不上完全信任,但对于这个生性单纯的小王爷,他还是愿意多信任的。 “那好,那你告诉我,你和三哥这两日去太守府可又查到了什么?我今天同那个荀老爷打听了一些这樊家寨的事,怎么像都觉得这樊家寨实在有些奇怪,一点都不像一般的山贼,若说他是胆大包天,那这占领了叶城之后不至于还一直在城里,而且看这叶城,除了山贼太多,管理混乱了点,可是无论是百姓的安居还是整个城池的现状都如往常一般,若是一般的山贼只怕这叶城早就名不聊生了。” 见苏航点头了,凌天翎也不打算隐瞒,将自己的疑惑一一说了出来,他怎么都觉得这樊家寨居心估测,一般的山贼侵占城池,只怕这城池里的财务都让他们给一一抢去了,哪里还会真的如一个太守一样治理一个城池,虽然治安上差了许多,但无论是吃穿用度都快赶上京城的水准了,除了打扮上有些奇怪以外。 苏航有些诧异的看着凌天翎,有些意外这个平日完全不爱管国家大事的人竟会主动去查这件事,顿时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感觉,但看在他如此关心这件事来看,他还是如实说道:“小王爷果然聪慧,这事王爷也想到过,所以才会决定留下来查个清楚,在下这两日和王爷在太守府确实查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是什么?你们可是查到了那太守的下落?他如今到底是死是活啊?”凌天翎顿时来了兴致,对这个不知道还活没活着的太守还是很是好奇。然而,却没注意到苏航微微变的有些疑惑的眼神,只一心想着查清楚这樊家寨到底是什么来头。苏航沉默了片刻,遂即又继续说道:“不清楚,我们在太守府里找过了,都没有找到那太守的踪迹,不过,我们倒是查到了他们樊家在数月前就用枪来的钱财用来大规模的买地了,而且,大多还是一些已经废弃了好久的荒地。” “买地?做什么?他们要改行种庄稼了?”原本好奇不已的凌天翎听到这却是不解的问道,这樊家寨果然是行事怪异,不拿抢来的影子花天酒地盖个大宅子,竟只是用来买地,还是荒地?除了改行种庄稼,他可是在想不出来要用来做什么了。不过这般困惑的神情倒是让苏航觉得自己实在是多想了,暗自唾弃了自己一番。 “若是真的要种庄稼,我家王爷又何必再这里停留?小王爷可知他们不仅仅买了很大一片荒地,甚至还买下了城里不少的兵器铺和千万匹的骏马?到了这一步小王爷不会还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吧?”苏航将这两日他跟踪那些太守府的人查来的消息一一告诉了凌天翎。 只见凌天翎原本很是困惑的眼神,在苏航的注视下渐渐想到了什么,待想明白的时候顿时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看着苏航,“你是说......他樊家的人想要......这,怎么会......他樊家不过只是个小小的山贼聚成的贼窝,一没有功勋,二没有建树,居然就想着,他樊家的人还真是痴心妄想,大白天的坐着白日梦呢?” 苏航默然,虽说这樊家寨确实只是一个小小的山寨窝,可他竟然有谋反之心,那就不得不多加提防,若是真的像小王爷这般想,他家王爷也不会这般放在心上。想着还是怕这小王爷到时候坏事,他不禁叮嘱道:“小王爷,此事关系重大,王爷也只是让属下调查清楚,不可声张,属下也是见您也在查这件事所以才只会你的,你可不能如此轻敌,不可擅做主张啊。” 第两百九十九章 只嫁给你 凌天翎和苏航又随意聊了几句之后,苏航便以时候不早了起身准备离开,凌天翎原本还想再多问几句,可看苏航眼里似乎有点有点疲倦,边联想到他这几日都在查这件事,好不容易有个休息的时间,这会儿有让他给耽误了,顿时也不好再留着他,便只得送他出了门。 待他刚离开没多久,黎陆便回来了,刚一进去便看到凌天翎若有所思的坐在桌子前想着什么,他微微蹙眉,自前些日子他让凌天珩那一番试探之后,这几日都颇为安分不少,这会儿不过也是出去随便逛了一会儿,这九王爷又是怎么了?“九王爷,你独自一人坐着想什么呢?时候也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啊?……没,没什么。对了,黎陆,你还记得那个荀老爷的孩子,荀玥吗?你今天可见到他了?”凌天翎想着樊家寨要造反的事,却又见到了黎陆进来,顿时又想到了那个荀家公子荀玥,也许,黎陆会更清楚这件事。问他药方便不少。 想着,他便又试探的问道:“黎陆,我可还记得白日里你们说的那个书生,我今日在后院看到他了,他竟是荀老爷得孩子,不过正如你所说,虽然一生翩翩公子的读书人装扮,可那身上的气场和狼一样的眼神,怎么看都不是书生,你可知道什么吗?”边说他边看着黎陆,他可还记得他三哥对这个黎陆的少年的防备,同处一屋,他怎么都得替他三哥看看着点这个黎陆。 “荀玥?我不清楚,我方才才听说了安歌……乔小姐的事,本想着去她房里看看,可没想到她已经就寝了,便直接回来了,不好你说的或许是吧,那个书生长得不凡,气宇更是不凡,尤其是那双眼睛,恐怕不会让人认错。”黎陆微微眯起了眼睛,有了之前凌天珩的事之后,黎陆便对身边的人更多了几分防备,就算是这个看似纯良无害,什么都不知道的九王爷他也没那么放心。 随遇敷衍了两句,凌天珩也不过是随口一问,顺便看看他的神色,却见他在听到荀玥的时候,神态没有丝毫改变,看样子他是真的不认得那个荀玥了。那这个人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恐怕来历也是不简单,“那你可知道他是为何会与酒楼里的那些地痞流氓起冲突的?” “我问过那些人了,说是因为一些小事,那些个地痞想要做他的那个位置,可那书生不愿意于他人同桌便拒绝了,那些个地痞哪里被人这样对待过,便同他死争执,偏生那书生说话甚是毒辣,惹得那些个地痞更加气愤,便同人在酒楼里闹了起来,就连小姐过去看了之后,也怕他吃了亏便引来了那些人,没想到之后却……” 黎陆一字一句的将自己在酒楼打听到的都一一说了,不过却只说了他所知道的一半,但这一半却足以让凌天翎卸下防备了。果不其然,凌天翎听完之后对黎陆的怀疑减少了不少,这个少年这般为安歌着想,又是出自丞相府,也不知三哥为何要防备与他。 “原来如此,唠叨你还记得去查看一下,这么看来这却是是挺凑巧的,安歌救下的人竟是这荀府的少爷,这也算是挺巧的了,算了,既然他本无什么恶意,他到底是什么人我也不想多问了。”说着,小九便没有在多问,这看来就是凑巧,确实没有什么好查得了,只要他荀玥不要与他们为敌就好。 次日,乔安歌醒过来得时候,只觉得后脑还是传来一阵隐痛不过倒是比昨日好了不少,晕晕乎乎的翻了个身,却一眼看到睡在身侧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已经醒了却睁着眼睛默默看着她得人,那张俊颜,那双星目,她就是再怎么样她都认得出来,凌天珩?他怎么会在这里? “啊!你……你怎么会……”正惊讶之时,那些昨日旖旎的画面一下子涌入了脑中,她只记得自己在恍恍惚惚,浑身软绵之下便陷入了黑暗中,之后再睁开眼睛就已经是现在了,她想着,赶忙拉开了被子,顿时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衣服还在,身上除了头和胸口还有些钝痛以外,其余倒是没什么不适。 然而这一句举动倒是逗笑了一旁半躺着宠溺的看着乔安歌的凌天珩,低声笑出了声,乔安歌瞬间又红了脸,这才想起自己的举动着实有点惹人多想了,她狠狠瞪了凌天珩一眼,想想还真的是有些丢人了,居然亲着亲着就这么睡着了,醒来以后还担心失了身子,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 “笑什么笑!谁让你睡我床上了?屋子里有地铺你不睡,偏生要来和我挤在一起,这要是让人看见了我以后还怎么嫁人?”乔安歌被气的脸色发红,但说出的话却完全是气话。让凌天珩给逼得,可听在凌天珩的耳朵里却是极度的刺耳了,他眉头一皱,眼里闪过一分冷意,一个利落的翻身,又一下将乔安歌压在了身下,手捏着她的下巴,带着几分威严的问道:“听你的意思,你还想嫁给其他人?” 乔安歌被他突如其来的压倒给惊得怔楞在当场,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听到了凌天珩的这句话,有些茫然的同时,又带着几分羞恼得看着凌天珩,这一次却是用尽了浑身力气想要将人推开,然而,凌天珩的力气却很是惊人,她愣是怎么都推不开。 “小姐,你可起来了?奴婢进来为你洗漱了?”正僵持着,门口传来了烟儿的声音,只象征性的敲了几次门便准备直接推开进来,毕竟往日她都是这样的,这可把乔安歌惊的当场也顾不得该压在身上的人,立马扯开了嗓子吼道:“别!你先别进来!我……有些不方便,你先等一下,我马上就起来。” 说着,又朝着压在身上的凌天珩使劲递着眼色,这要是真的让人看见,尤其事烟儿看见,还不得成天取笑她了。可惜身上的人却是面色如常,丝毫没有半点要起来的意思,更没有半点要让人看见的羞耻心理,惹得乔安歌又急又气。偏偏还不能那他怎么样,眼看着人都要进来了,她只得一咬牙,妥协的说道:“好了好了,我不嫁别人,永远都不会好了吧?你还不快起来?” 这话一出,凌天珩的眼神才算缓和了下来,打算放过她,却在要起来的瞬间,又带着几分惩罚一般猝不及防的朝着乔安歌的唇上吻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般,但还是让乔安歌通红了脸,好不容易人终于起来了,烟儿也进来了,却是刚端着水进来在看到凌天珩的时候,就吓得差点把盆子给弄掉了。显然是没有想到凌天珩居然也在房里。 乔安歌颇有些心虚,看着烟儿怔楞的神情倒是微微松了口气,两人简单的梳洗一番之后,因为要跟着凌天珩一起出去,乔安歌也只好随意换了一件简单的劲装,原本她还想同白矾说上一声,可刚一跨出房门,她就被凌天珩一下提着领子就往府外而去,气的乔安歌只得在心里憋屈着。 “哎哟!你轻点行不行啊!”被人一下扔在马车上的时候还是被磕到了身上,只觉得疼的不行,不禁气恼的朝着他吼道,但刚吼完就被后脑上抚摸上来的手给弄得没了半点气焰,切!这是打一棍子再给个甜枣啊?不过心里却还是有些喜滋滋的,但随即又想起了什么。问道“既然是去查案子,骑马不是更方便吗?坐马车碍手碍脚的,多不方便?” “你后脑还有伤,白矾说了还得多加休息。不能太过剧烈运动。不过,把你放在屋子里我也不会放心,索性还是带着你一起,你不用觉得别扭,这次我们先去一趟太守府,正大光明的去,就算坐着这马车也无碍。”凌天珩查看了她的后脑,确定无事之后才耐心解释起来。 “去太守府?不是说要去那些荒地看看吗?怎么改主意了?”乔安歌不解的看了眼凌天珩,后者却是没有丝毫解释,乔安歌撇了撇嘴,老是这样,说道关键得时候又不说话了,吊人胃口。见他不回应,她也不再多问,只在一旁闭目养神,可养着养着,她便想起了昨日水里的那事。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昨天我不是落水了吗?是谁把我救起来的?肯定不会是烟儿,她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不会……是你吧?”乔安歌试探的问道,毕竟那个时候她都已经晕过去了,也不肯定到底是谁救得,早上起来又忘了问烟儿,毕竟昨晚她醒来之后,见到的除了烟儿和白矾便只有凌天珩了。 谁知,凌天珩却是脸色微微一沉,似乎想起了什么,片刻都不语,乔安歌看的茫然,这不说话的意思到底是还是不是啊?可看着他脸色也变得不是很好,也不愿再多问,只得轻叹口气,还是等回去之后问问烟儿吧。 第三百章 二当家樊世丞 终于到了太守府的时候,乔安歌不禁叹了口气,的亏这里离太守府不远,不然就这么时速二十码的速度,得走到天黑才能到了。凌天珩先她一步下了马车,乔安歌打开了马车的小窗,放眼看去,果然如她所料,这原本应当气派无比的太守府,如今却变成了一个看着很是猖狂的山贼窝,那些个装潢看着真是有些不伦不类的。 正打量着却见有人从里面出来了,乔安歌也不好在马车里多待,简单的将白纱遮住了脸,便打开了马车门下了车站在了凌天珩身边。只见来人穿着藏青色的秋袍,衣服颜色倒是同这个太守府的装潢颜色挺像的。不会这便是他们樊家寨的寨子颜色?乔安歌暗自想着。 只见那个人已经走到了凌天珩的面前,虽然眉眼间有着几分张狂的杀戮,但在看到凌天珩的时候许是看出了什么,刻意的收敛了些许,带着几分客气的拱手道:“在下倒是不知公子今日便过来,这个点,大当家的外出去了,三当家又有事不在,恐怕只能由二当家的接待了。望公子不要介意。”说着,用余光暗自打量了一下乔安歌,眼里倒是露出了欣赏的目光。 凌天珩微微蹙眉,眼神变得有些冷得看了他一眼,那人这才注意到自己眼神过于露骨,便收敛了几分,而凌天珩则是片刻才搭话道:“没关系,我到这里是来谈正事的,只要有一个做的了主的就行。至于有多少人都无所谓,你且带我们过去见见这二当家吧。”那人闻言,这才从乔安歌身上收回目光,点头应下之后便带着他们俩进了府里。 乔安歌看着凌天珩带着冷意的目光,虽然觉得他有些大题小做,但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感觉,倒是不坏就是。不过对这个人的身份倒是明白了几分,这般说话进退有度,却又带着几分傲然,又不是三个当家的,那便应当是什么堂主或者地位不小的领队了。不过她倒是对这二当家的挺好奇,虽然有些遗憾见不到那寨主樊君狂。 一路跟着凌天珩往里面的大堂处而去,却同时也发现了这太守府与门口真是不同,没想到里面随处可见是穿着藏青色挂衫甲胄的山贼,腰间都佩戴这一把大刀,可谓是非常戒备森严了,估摸着与皇宫的戒备差不多了。这种情况下,凌天珩个苏航两个人居然都还能在这里面查探消息,来去自如可见身手有多厉害了。 寻思着,她偷偷看了眼身边的凌天珩的眼里带着几分骄傲和高兴,走了没多久就被那个人带着到了大堂,只见那里早已经有人坐着等着了。远远看着,虽然同样穿着藏青色的衣服,不过比起这些守卫和方才那个人穿的布料上倒是简单的多。直到走近了,乔安歌才看清他的模样,没想到竟是一个有着一把大胡子,身材魁梧,皮肤却很是苍白的大叔? 虽然那双眼睛看着倒很是炯炯有神的。乔安歌轻咳一声,暗自想着,这二当家的看着应当也有三十有余了,虽然看着很是魁梧有力,很有男人气概,倒是一点都不像是山贼头目之一,像是一个憨厚忠实的大汉。既然他都这么大了,那那大当家的岂不是年纪更大?想想也是,不然该如何带领这么大的一队人马? “哈哈哈,久闻公子大名,没想到公子竟会路过我们樊家城,怎的也不让人通报一声,这城里多生混乱,若是让一些个不长眼的冲撞了,岂不是要他的命?”见凌天珩带着乔安歌进来,那个二当家的才起身笑呵呵的迎接,这一笑倒是把眼睛给笑没了,顿时那股子憨厚劲也减了几分,看着倒像是个笑面虎了。 “二当家的客气了,凌尤也不过是路过此地前去锦州做些生意,哪成想会在此地遇到樊兄,倒是让在下实在不敢置信,初见之时,你也是个兵头将领,没成想这几年不见你竟成了樊家寨的二当家,这可真是让在下诧异不已啊。”凌天珩却也一扫之前的冰冷,也跟着笑着回敬道,虽然语气倒是平淡坦然,但这说出的话却着实有些歧义了。 不过那个二当家樊世丞却似乎并不在意,倒也笑的坦然道:“这兵头的生活过够了,试试这闲云野鹤的生活倒也不错,虽然偶尔危险了些,但与做兵头想比倒是多了几分自在啊。”樊世丞感叹的说道,言语间却并没有带有对兵头的遗憾,有的只是对眼下的舒适,可乔安歌倒是听懂了一些。 难怪看着这个人倒是少了几分山贼的样子,看着倒像是个将领,没想到他以往还真当过兵,可又是如何落草为寇的?听他那话的意思,看样子应当是当年当兵遇到了什么事让他失了效忠朝廷的决心,转而成了山贼头目之一,干起了烧杀抢夺的事?可看着他,她实在无法将他和那些杀红了眼只知道抢夺的恶鬼联系在一起。 “樊二当家的倒是心宽。在下若是有你这觉悟也不至于如今还在为生意四处奔波了,这不,这会儿连妻子都一并带上了,安歌,这人便是二当家樊世丞,乃是为父当年路经江陵时遇到的统军头领,只不过之后便离开了军队,到了这锋州来,昨日我见到他时险些没能认出来。”凌天珩拉过了乔安歌给她介绍起来,也是简介将这人的底细一一给说了。 乔安歌心知肚明的点点头,虽然有些不适凌天珩的称呼,但这会儿也没必要计较那些,只端庄有礼的朝樊世丞微微点了点头,当做是行了礼,毕竟她这会儿可是人妻,怎么着都不能太松懈,加上面上蒙了面纱,也不算是抛头露面了,“见过樊二当家,早就听我家爷提起过在江陵遇到的人,没想到竟能在锋州见到,当真是听闻不如相见了。” 樊世丞在乔安歌跟着凌天珩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个一身浅水粉纱裙蒙着面的女子,看着身段和气质倒是高贵优雅的很,再看这会儿的谈吐更是端庄有礼的很,一看便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子,而虽然蒙着脸看不清容貌,但光就那双露出的机灵睿智又很是生动的眼睛便能想到会是个什么样的倾城美人。他微微点头,很是赞赏的看着她,与凌天珩站在一起,当真是男才女貌,般配的很。 “姑娘见笑了,承蒙凌兄还能记得在下。看姑娘气质不凡,想来也是个难得的佳人,与凌兄一起当真是般配。”樊世丞赞叹的说道,言语里虽然带着应付,但话倒是真心,乔安歌脸上微微一红,看了眼凌天珩便不再搭话,他们之间的事她还是多听,少插嘴的好,免得坏了凌天珩的事。 介绍完了之后,凌天珩便也不遮掩,寒暄了几句之后便直接直奔主题的说道:“实不相瞒,樊兄,在下今日过来是为了这几日在城中听的传言而来,虽然在下并不知樊兄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才有如今的局势,可在下怎么想都觉得此事实在太不可取,且不说樊兄做的这些事不容世人谅解,光就是那天子之城的人怕也是不会轻易放过。樊兄就不怕与他们为敌?” 这话这么直接说出来,樊世丞脸上表情一朝,原本的笑意也渐渐凝固在脸上,周围的气氛一下变得沉重起来,乔安歌颇有些意外,这凌天珩怎么则不先旁敲侧击一番,这么直接说了,摆明了让这樊世丞难堪不是?果不其然,樊二当家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看着凌天珩的脸也沉了下来。凌天珩却是丝毫没有反应一般,依旧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和诚恳的看着樊世丞。 过了片刻,就在乔安歌以为那樊世丞就快恼羞成怒让人来对付他们的时候,那樊世丞却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倒是爽朗的很,“没想到多年不见,凌兄这实话实说的性子依旧是不减当年啊。险些让我都有些不适应了。凌兄这话问的虽然颇有些刺耳,不过我倒是愿意相信凌兄问这话的初衷。只不过,此事与凌兄实在没有太大的关系,就是锋州被惦记上了,凌兄又不久居锋州,也不会被连累。” “樊兄这话差也,若是这天下有一处乱了,那势必会影响到整个局势,且不说这一处会陷入怎样的混乱淤泥,就是这四周的百姓也会被牵连,在下知道樊兄本性正直刚毅,就算是在这樊家寨也是做了不少善事,实在不该走上此路,如今你们已然做错了一步,切勿再继续肆无忌惮下去。”凌天珩却是轻叹口气,神色堪忧的说道,看着很是忧心忧民。 乔安歌在一旁看的不停咋舌,这凌天珩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当真是炉火纯青的很了,也难怪自己总是斗不过他,实在没他这么会装啊。却见那樊世丞听了,原本眼里还有的客气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不屑和轻蔑,“那又如何?凌兄身为商人,这事你自然是不太清楚,你可知我们樊家寨为何要如此做?你以为是为了那份野心而如此冒险?” 第三百零一章 督统 “听闻这城外有一荒地,占地数千亩,面积倒很是空旷,在下看了原想要将之买下,在此建一处行馆,可却听说这地如今属樊家寨名下,在下看那荒地也没什么用,不如樊兄将它卖给我,我定会高出几倍价细心打理,你看如何?”凌天珩突然提起了城郊的那片荒地,似乎对它极为感兴趣,可樊世丞却脸色一变,甚为严肃的看着他。 乔安歌心里一咯噔,那快空地不就是凌天珩说的被他们买下来作为秘密军营的地方,听说如今都还在秘密的建设,凌天珩这会儿说要买下那块空地便是同樊世丞挑明了用意啊。他这是要做什么?想着,她越发猜不透凌天珩的用意,方才还在试图劝说这樊世丞呢。 气氛凝固片刻后,那樊世丞眼里的阴霾又渐渐消散下去,大笑道:“凌兄果然是好眼力,那地虽然荒废许久,但好在面积颇大,且土地也较为肥沃,若是能加以改善,定是块风水宝地,可惜凌兄来晚了几步,那地如今保管在大当家的手上,听说他如今已经在那地上准备建一行府,只怕不能卖予凌兄了。” 看他说的诚恳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半点心虚和慌张,乔安歌颇有些纳闷,这是装的太深还是不知内情?她偷偷看了眼凌天珩,却见他面色如常,也是看不出什么,不禁感到有些挫败,从他们见面开始,她便一直没看明白,这凌天珩既然和樊世丞认识,为何在马车上的时候不同她说呢?害得她这会儿就是想说什么都怕说露馅了。 “那还真是可惜了,不知那地方你可有去看过?”凌天珩颇为遗憾的说道,随即又随口问了一句,那樊世丞微微蹙眉,似乎是在回想那地方的样子,随即说道:“几月前我去看过,不过那个时候还没开始施工,这几个月我事务繁忙,加上那地自寨主外出过后,便一直是由三弟看管,便没有去查看,所以,那地方如今修建的如何,我便不甚清楚了。” 这是什么意思?乔安歌有些诧异的看着樊世丞,从他的眼中她看得出他并没有说谎,可为什么他会说这样的话?难不成他根本不知道那块地已经成了秘密的军营训练的地方了?可他可是二当家的,怎么可能他会不知晓这事?方才听他说那地方是三当家的在管,难不成这事是那个三当家的搞得鬼? “原来如此,我们之前到过那里,却没看到施工,以为那里只是荒地,这才打听了之后起了主意来你这里要那地方,倒是没想到是已经有主了,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夺人所爱,只得另在找地方了。今日得见樊兄,不如过两日我们好好聚聚如何?”凌天珩眼里却闪过了并不意外的意味,只笑着继续同那樊世丞叙旧,可就是这么一番话便在对方心里砸下了困惑,哪里还有空同他叙旧。 只见樊世丞蹙眉,似有些不明白凌天珩所说。却又碍于颜面不好多问,只得按耐下疑惑,继续笑道:“凌兄所言极是,不知你如今暂住哪家客栈?我也好多让人如打点着,毕竟这樊家城实在有些不安生,尤其是像凌兄这样的外来人,更是易招人惹嫌。” “我们并没有住在客栈,也是怕人找麻烦,所以随意找了处人家,在那里暂住。樊兄也不必担忧,若是樊兄应下了,我便找个空闲时候,我们兄弟俩把酒言欢,好好畅谈一番,如何?”见他应下,凌天珩也不含糊,一改之前的锐利,反倒放下芥蒂一般语气也很是诚恳。看的一旁的乔安歌更是捉摸不透了。 就这么说定之后,樊世丞原还想留他们二人继续用午膳,但凌天珩却以还有要事为由婉拒之后,便带着乔安歌一起离开了太守府,乔安歌跟着他们出去的时候,还暗自打量了这宅子周围,除了戒备森严以外,她还发现这些人似乎都非常训练有素,同一般的山贼也不大一样,而这个地方,比起像一个山寨,更像是个山庄。而且,不知为何,这宅子里的格局摆设都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 直到坐上马车之后,乔安歌才忍不住问道:“原来你和那个二当家认识啊,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还有啊,你和那二当家是怎么认识的,你不是说他以前是兵头嘛,那怎么就成山贼了?还有还有,他刚才说那话是什么个意思?难道那个秘密军营的事他一点都不知情?”乔安歌不依不饶的问道,从方才她就一肚子困惑,可碍于那个樊世丞还在,她也不好多问。 凌天珩看着她着急好奇的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却也不恼,只好笑的看着她着急的样子,这般活力,也难为她方才一直忍着,随即安抚的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道:“我也是昨日同苏航来探查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的,没想到他如今竟成了山贼的头目,我初与他相识的时候还没有如今的丰功伟业,只是个小小的副统领,而他已然是一军的督统。之后我随军打仗,离开了江陵,直到昨日才与他相见。” “督统?也就是说他以前还是你的上司咯?”被这么安抚一番,乔安歌也冷静了下来,听凌天珩这么一说了,便觉得很是惊奇,没想到这樊家寨的二当家以前竟还是一军的督统,多好的似锦前程,如今成了一地山贼,的是受了多大的打击和刺激啊? 凌天珩轻叹口气,颇为遗憾的说道:“倒也算是,只不过我并不隶属于他的军下,他虽然是一军督统,但也只是个地方将军,只驻扎与江陵,我当时是随着军队历经那里才相识的,当时他还是年纪尚轻便成了督统,在江陵颇为闻名。后来听说突然告假还乡了,没想到竟在这里落地。” “好好的一方督统,就这么落草为寇,若不是遇到打击怎么这么想不开?可惜了这么一个将才是吧?难怪外人都说这樊家寨的山贼不同于一般的,方才我看了一下,确实不像是个贼窝,更像是一支军队。可如今他既然已经已经是这樊家寨的寨主之一,可方才他的话里似乎对那块荒地,招兵买马,秘密建立军队的事不知情啊。”见凌天珩眼里的遗憾,她不禁宽慰几句,又转移了话题。毕竟是以往认识的军队里的人,多年不见就是这般情形,任谁看了都会有所遗憾吧。 凌天珩自然是看出乔安歌的用意,眼里倒是泛起几分笑意和温情,便也就随着她的话点头道:“方才我也是旁敲侧击的问了,原本以为这事他也参与其中,可现在看来,他应当是根本不知道这事。想来也是,毕竟他以往身为将领,最清楚此事的严重性,又怎么可能枉顾法度,这般胆大妄为。” “看样子,此事还是出在那寨主和三当家身上,他们知道樊世丞的过往,心知他不会答应,所以便瞒着他筹划这件事。只是可惜那寨主如今不在锋州,那三当家的今日又没能遇见,否则还能试探一番,看看是不是真。”乔安歌叹了口气,如今就只见了那樊世丞一个,偏生他完全不知情,否则还能利用他劝说一番。 “此事不急,既然樊世丞不知情,经我方才一句之后恐怕也已经起疑,到时定会找那樊盟均问个明白,他所还没有完全堕落的话,说不定会站在我们这边,怕就怕他到时也被那两人说服,有他助阵,到时只怕我们只得回朝之后才能办理这事。但到那个时候也不知还来不来得及。”凌天珩幽幽的说着,对于樊世丞,他也没有十分的把握,毕竟他们也不算什么关系匪浅,到时,就是劝说也希望渺茫。 但愿如此吧。看那人气派倒是端正,正气,应当不会答应此事,若是他能帮他们,这事可就事半功倍了。乔安歌想着。由于乔安歌后脑的伤还没好,出来的太久,她这会儿也觉得后脑开始隐隐的痛起来,凌天珩见状便让她靠近自己,把头趴在自己腿上,手放到后脑上,轻柔的按揉起来。倒是缓解了不少。 乔安歌刚开始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随着凌天珩的按揉,痛感也渐渐缓和,许是按捏在穴位上,乔安歌只觉得头脑舒服的很,浑身则很是放松,渐渐的,睡意也席卷而来,不知不觉间便趴在凌天珩的腿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待再醒过来之后,却已经在荀府的房间里,而烟儿便在一旁替她收拾着衣物。 她迷茫的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自觉的摸了下后脑勺,碰了下还是有一点痛,不过比起之前好了不少,肿起来的地方也在消肿。心里气恼的又将那个偷袭她得人给骂了一番,别让她逮着,否则绝对也一棍子敲他头上。暗骂着起了床,烟儿见她醒了,这才停下手里的事,将一旁早就熬好的汤药递了过来。 “白矾呢?一早上不见,她去哪里了?”扫视了一圈,都没有在房里见到白矾,便随口问道。 第三百零二章 凑巧 “她和九王爷这会儿在后花园与荀少爷闲聊呢?对了,黎陆也在那里呢。怎么了?小姐你也要过去吗?”烟儿接过她喝完的汤药,随口说道,乔安歌却听的一头雾水,什么荀少爷?难不成那荀老爷还有个儿子?那怎么之前没有听他说起过? “什么荀少爷啊?我怎么没听说过?” 烟儿一愣,随即疑惑的说道:“咦?奴婢没告诉小姐吗?还以为小姐知道来着。就是昨晚将小姐从水里救起来的那个人啊,没想到他居然是荀府的少爷,荀老爷的独子呢。听说之前常年在外游学,最近几日才回了锋州,对了!小姐还与他见过呢,就是昨日你在酒楼遇到的那个书生啊。奴婢说怎么看着那么眼熟,要不是黎陆说了,奴婢也没认出来呢。” 什么?那个书生?乔安歌一瞬间瞪大了眼睛,脑子里顿时浮现出那个一点也不像书生的神秘男子,他竟是荀府的少爷?这是什么狗血的巧合?“你怎么不早点说啊!我还以为昨日是……算了!后花园在哪里?现在就带我过去!”她正愁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到那个人,没想到这么凑巧的遇上了。 “啊?……好,他们现在就在后花园,应当还没有走。”被乔安歌的反应弄的吓了一跳,烟儿有些怯怯的说道,话还没说完,只见乔安歌一个疾步便出了门,急冲冲得就往外面跑去,烟儿愣了片刻,下一刻便想起了什么,转身赶忙跟了上去,“小姐!你等等奴婢啊,你知道后花园在哪里吗?” 磕磕碰碰的到了后花园,乔安歌刚进去便远远看到白矾和小九还有黎陆三人和一个一身玄青色的男子一起在后花园的亭子里说着什么,乔安歌看了一眼,却觉得这个背影与昨天那人确实有些相似,可距离有些远了却看不清楚,难道真的是那个人吗? “小姐,你怎么不过去啊?他们好像聊的挺开心啊。”匆匆赶来的烟儿见乔安歌远远站着不过去,站在乔安歌身后不解的问道,看他们聊的有说有笑的,很是不错啊,既然刚才那么着急的跑来,她还以为乔安歌想要见那个少爷呢。谁想到了这里却站在远处不过去。 乔安歌有些犹豫起来,她这会儿没有带面纱,要是就这么过去了岂不是让那人黑看见,想着,她脑中浮现起昨日见到那个人时深邃的眼睛,一看便是城府极深,她还不想在他面前露了底,可若是不过去又错过了相识的机会,她犹豫不决的站在原地。一时也不知该不该过去了。 “小姐,昨晚你掉到水里的时候,奴婢叫了好久的救命,那少爷突然出现毫不犹豫的就跳到水里去将你救起来了。若不是那少爷,奴婢可就真不知该怎么办了。”见乔安歌犹豫着,烟儿忍不住在一旁说起昨晚的情景,愿意是想告诉她,那荀少爷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就算是不好意思,也得过去道声谢啊,而且,他们不是也见过了吗? 谁知,乔安歌却是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方才的那些杂念也一扫而空,“烟儿,你昨晚说他是突然冒出来的?你在哪里叫了多久?”她不禁有些疑虑,昨晚那个时辰,而且她还记得那个地方很是偏僻来着,周围都没听到什么人声,烟儿就是再慌张,再喊叫也不可能穿过那么远的距离,传到走廊处,那那个荀少爷又是怎么会在那个地方的? 烟儿一愣,没反应过来乔安歌为何这么问。只呆楞的回想着昨日的情景,边回想边说着,“昨晚小姐你在水里都没什么动静,而且没多久奴婢就在水面上看见小姐的衣裳,顿时吓得惊慌失措的,第一时间就想着要叫人,可是奴婢太惊慌,叫了好半天才叫出声来,谁知道,没叫多久,那个少爷便出现了,二话不说就跳下水里去把你救上来了。” 说着说着,烟儿的眼里浮现出崇拜的目光,昨晚若不是这人,她家小姐只怕也是回天乏术了。可乔安歌却不这样想,听了烟儿的话之后,她只觉得越加不对劲,如果说昨晚那里真的有人的话她们过去的时候却又没看到人,只有冒着水泡的水面,可她跳到水里之后却被人打晕了。接着没多久,那个荀少爷就出现把她救了起来,怎么会这么巧就出现了,还是在那么偏僻的地方。 “小姐,怎么了吗?”烟儿见她眉头不展的样子,怯生生的问道,不是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儿又想些什么呢?乔安歌回过神,却觉的心里的疑虑更深,可看烟儿的样子倒是对那个荀少爷很是有好感,若是这样的话,就更不好和她说了,更何况说了也没什么用,烟儿心思单纯,根本不会往那方面想,还很有可能会说漏嘴。 “没什么,对了,烟儿我问你,昨晚他救我上来的时候可看了我的面貌了?”乔安歌问道,若是他看了,那她也没必要担心什么,这会儿边可以直接出去同他们见面,而且正好可以试探一下昨晚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若是没看,她便的想想怎么找借口蒙着面纱的理由了。 “小姐问这做什么,昨晚你救上来之后便浑身湿透了,那面纱就是盖在脸上也没有多大作用,而且,昨日他为了救你便把你的面纱给掀开了。所以……”见乔安歌这么问,烟儿这才知道她是在担心什么,不禁有些好笑的说道。何况昨日那般着急的情况下,就是看了估摸着也没有仔细看,何况,她看着那少爷很是不错,就是看了也没什么。 得到答案之后,乔安歌也放了心,也不在意烟儿的话里的笑意,只嘱咐了烟儿一会儿不要乱说话,便带着烟儿佯装悠闲的走了过去,她今天一定要试探看看这个荀少爷究竟有什么可疑之处,想着,她悠然的走到了那个亭子外,刚过去便听到他们偶尔发出的笑声,也不知聊着什么,那么好笑,她暗自撇嘴道。 “白矾,小九原来你们在这里啊。我说一回来怎么就没见着你们呢。”乔安歌佯装讶异的边走边说道,眼神有意无意的看向那一身玄青衣服的男人,在看到那双带着深邃的眼睛饿时候,她才确认,真的是那个人,只见他此刻也在看着自己,眼里有着打量,许是昨晚没仔细看她的长相,这会儿看到的时候,她还是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几分诧异。 “安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也是闲着无聊,便说来见见这荀少爷,毕竟我们暂住此地,怎么都得见见这东家才是。对了,三哥呢?他怎么没同你一起?”见乔安歌也过来了,凌天翎忙不迭的起身凑到了乔安歌身边,语气倒是轻快的说着,脸上还带着刚才说话时的笑意,而白矾也是起身朝乔安歌笑着打了招呼。 乔安歌这才顺着凌天翎的话转头看向那个人,却见他眼里已经回复了平静,她这才装作想起了什么,朝他微微行了一礼,诚恳的说道:“原来你便是荀少爷,我方才都听烟儿说了,昨晚若不是您出手搭救只怕我这会儿已经……无论如何,你救了我的命,这情我是不知该如何报答了,且先在这里道谢了。不过,没想到昨日之后我们竟这么有缘。” “乔小姐不必如此多礼,你是我荀府的贵客,我又怎么可能让贵客出事?何况昨日那情景,任谁都会出手,只是我也没想到你竟会在荀府暂住,昨日虽说事有缘相见,可这缘分也来的太快了些。”见乔安歌那么说,荀玥也不遮掩,起身朝乔安歌罢了罢手,一改昨日对她的冰冷冷傲的态度,倒是显得落落大方起来。 乔安歌抿唇笑着,心里却对这人更是有了一大改观,看样子这不仅是的心思深沉的人,还是个笑面虎啊。若不是今日再见,她还以为这人那般孤傲呢。想着,两人又装模作样的说了几句,随即乔安歌便被凌天翎拉着坐到了一旁,“安歌,烟儿和黎陆说,你们昨日就见过了,怎的昨日不知道他是荀家的少爷,否则也不回发生那些个事了。” 乔安歌无语的看了眼小九,心里暗骂道,她则想知道他的身份啊,可关键是无论她昨天怎么暗示,他不说她也没办法啊,但当着面她也不好吐槽什么,只无奈得说道:“哪有第一次见面便把身份亮出来的?人家荀少爷独自在外自然什么都得考虑着,我们不过萍水相逢,他何必将身份告诉我呢?” 这一番话明里暗里都在说荀玥自己不将身份说出来,她又哪里能知道那么多。荀越却只是勾着嘴角,不知在想些什么,看着乔安歌笑的意味深长。也不反驳什么,倒是让问话的凌天翎有些不自在起来。 “姐姐,你们今早都去哪里了?我一早起来便没有看见你。”见气氛有些奇怪,白矾忙岔开可话题问道。 第三百零三章 心存疑虑 随口试探了几句之后,碍于小九和白矾都在,乔安歌就是想问些什么也不好多问,只得转而回答白矾的问题,“我们去了一趟太守府,有些事要去处理,便耽搁了片刻,没想到你们倒是聊的热火朝天的。如何,方才聊些什么,也说来我听听。” “其实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方才荀公子同我们聊起了游学在外时遇到的一些趣事,对了,姐姐,你头上的伤怎么样?可好点没?怎么不好好休息,去太守府做什么?”白矾担忧的说道,她虽然知道太守府如今是什么样子,但毕竟不清楚细节,以为不过是点小事,三王爷何必将她一起带去。 乔安歌却不怎么在意,若是不知道这事的严重性她自然也不愿意去,不过如今他们既然都筹谋着造反了,她又怎么可能丝毫不关心。但此事还不宜让他们知道,“没什么,是我自己说要去看看的,反正平日里待着也没什么事做,对了,这太守府的事,荀公子可清楚?不妨同我们说说。” 荀玥看着乔安歌的眼中闪过一道异光,随即又恢复如初,抿唇笑道:“这乔小姐可就问错人了,我常年都在外游学,这锋州时不时便变一个样子,我也只是知道些大概,具体的,你应当问问我父亲才是,他常年住在这里,你若是实在好奇也应当问他才是。” “对啊,姐姐,之前荀老爷不是也说了一部分了,方才荀公子才说他前两日才从外地回来,说不定昨日我们遇到他的时候,他刚进城也说不定啊。”一旁不明所以的白矾也跟着帮衬着说道,经过昨晚荀玥救了乔安歌的事,她自然是对他很是有好感的,再加上方才的一番对话,她对这个平易近人又很是博学多才的荀公子很是欣赏。便下意识的帮着他辩解。 乔安歌面色不改的听着,心里却忍不住抽搐着嘴角,实在忍不住又暗自瞪了白矾一眼,真是个靠不住的,这才说了几句话,瞧把她给迷的,若不是知道她毫不知情,乔安歌绝对的说她几句。而一旁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黎陆却注意到乔安歌的神情,兀自寻思一番后说道:“荀老爷也不能时时刻刻都在吧?想必小姐是有什么疑问,现在也只能问问荀少爷了,是吧?荀少爷?” 后者闻言,意味深长的看了黎陆一眼,片刻才展开一抹笑意道:“黎陆说的不错,不过我确实知道的不多,恐怕也不能解了乔小姐的疑惑,不过若是我爹不在的话,你也可以问问管家,他也是常年在这里陪伴着我父亲,知道的也不少。” “不必了,我也不过是随口问问,不必如此麻烦。对了,有一件事不知当不当讲,虽然小女很是感激昨夜公子的救命之恩,其实,我昨夜也是听到了那地方传来的声响这才去了那么偏僻的一个地方,本以为有人落水了,去叫人又怕来不及,便决定自己下水,可我刚到水里便被人打晕了,听烟儿说,她着急的叫了几句,公子便及时出现了,若不是如此,我这条命只怕已经送在那水里了。” 这话里拐弯抹角的说着荀玥竟能在那么偏僻的地方,那么及时的出现,要知道那条路的外面根本就没有什么人经过,何况那湖水离外面还有那么远得一段距离。而后者自然也是听出乔安歌话里的意思,一时也并没有立刻回应,原本还迷迷糊糊的白矾听到这个时候也终于听出了乔安歌话里对荀玥的敌意,虽然不知为何,但她也不再随意插嘴。至于小九和黎陆,他们知道得更多,自然也没打算多嘴,只静静地等着荀玥的回话。 片刻,荀玥才继续耐心的回道:“其实那晚我也是恰巧路过罢了,应着许久没有回到家里,待回来之后我便先在府里独自走走,熟悉着周围的环境,谁知,刚走到那湖附近便突然想到以往我母亲在那小湖里养的荷花,如今已是深秋,不知那小湖如今怎么样了,便走进去看看,谁知刚进去便听到烟儿姑娘得喊声,赶到之后也来不及多想便跳下去救了小姐。” 这个回答倒是没什么漏洞,白矾几人听着也暗自点点头,心里便也没了多少疑虑,可乔安歌却清楚的看到了这荀玥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看着自己时眼中充满的几分调侃和深邃,心里隐隐闪过几分不甘心,这个荀玥倒很是会找借口啊,偏生白矾他们三个对他完全不了解,由着他的话说。若不是她之前单独和他见过,她都差点信了。 不行,她必须的寻个机会儿,单独和这个荀玥谈谈,想着,她看着时辰,已经快申时了,她这才恍然的点头,带着两分歉意的说道:“原来如此,我本还在想那么偏僻的地方,荀公子是怎么会出现的,我倒是不知道那小湖同公子的关系,既然如此,那公子之后可有去看看?那晚我也是心急,没仔细看看,不知那地方为何会如此偏僻?像是没什么人会过去。” “那地方是母亲生前爱去的地方,自她过世之后,父亲忙于府中事物,我又没有常年在家,那地方便渐渐荒废了。再加上本就有些偏僻,平日里便更少人过去,我也是昨晚突然想起才过去看看的。”荀玥耐心的说着,乔安歌这才点点头,继续说道:“如此,荀公子便真是一片孝心了。不知那地方如今如何?长年不打理,只怕很是凌乱了吧?” “确实有些乱,不过既然此次我回来了,便打算将那里好好整理看看,顺便看看那沉淀了多年的湖底,看看是不是如乔小姐之前所说,那湖里掉下去过不少人呢。”说着,荀玥笑的很是趣味,乔安歌轻咳一声,知道他是在暗讽自己说的话,她是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摔下去过,但那个湖她觉得一定有什么问题否则,那个藏在暗中的人也不会把她敲晕,阻止她继续找下去。 “既然如此,若是有帮的了公子的便只管开口,我们几人这么住在这里,实在也觉得过意不去。”乔安歌这才收起身上的刺,眼里的怀疑也消消散下去,诚恳的说道,不过,心里却是已经暗自打算,她必须得乘着荀玥重新整理小湖的时候,亲自去那里看看,那里一定有些什么,而且,她有预感,一定会和荀玥有关。 这么各怀心思的说了一会儿之后,荀玥便以还有要事在身起身离开,离开之时还让人拿出了几个盒子,一一送给了他们几人,送给白矾的是几株难得的药材,而送给凌天翎的则是上古时的奇珍异宝绿石玉,有着用来清神安宁的功效,送给黎陆的则是一支书圣的笔,价值连城,而乔安歌的却放在一个盒子里,正要打开,却被荀玥制止,“乔小姐还是待回去再看吧,用的留个悬念不是?” 乔安歌不明所以,但也没有多问,只点点头应了下来,她倒是要看看这个人又想耍什么花样,之后,白矾便拿着那些药材高高兴兴的继续去研制新药了,害得乔安歌就是想同她说句话都找不到人,而小九收下东西之后同乔安歌打了招呼也离开了,也不知道神神秘秘的做些什么。至于,黎陆,原本是一言不发留下来陪她的,可她也心心念念着那个地方,便没怎么太注意他。 等人们都走了之后,乔安歌这才看到黎陆安静的站在她旁边,原本还想问一句,可转念却觉得有些宽慰,这个孩子倒只会儿这么安安静静的站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回去的路上,这么一想,她便试探的问道,“黎陆,你觉得那个荀少爷为人如何?你可喜欢他?” 黎陆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了思考最后变得有些不悦道:“小姐是说荀公子如何?虽然平易近人,看似一声正气,可那双眼睛里时不时流露的凌厉和隐约的杀戮便让人胆颤,可他偏偏还很是爱笑,实实在在的带着杀意的笑面虎一只,小姐怎么突然问起他了?可还是怀疑他?” 没想到黎陆竟也能看出他的伪装来,乔安歌暗自心惊,对这个少年的聪慧更是赞叹,原本心里对他的那点怀疑也抛之脑后,“你说的不错,那荀玥,我之前和他见得时候他可不是这样的,一副冷傲的样子,没想到这会儿换了个身份连态度都变了。而且,我总觉得他这个人总是隐瞒着什么,神神秘秘的。尤其是昨天晚上……” 不知不觉的,乔安歌便将自己心里那点疑虑全都告诉给黎陆了,许是对他的放心,她将那天和荀玥在外面见面的场景也大致说了下,说完之后,只见黎陆也是愁眉不展的样子,片刻,才抬头,带着亮光的眼睛说道:“既然小姐这么怀疑他,不妨现在就去看看,此时申时到了,大多数人都开始为晚膳做准备,只怕不会有太多人,我们不妨去那小湖哪里看一看?” 第三百零四章 杀人现场 被黎陆这么一说,乔安歌原本就想着去看看那个小湖,如今他提了出来,她自然是想要过去的,可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安,那人昨晚能在丝毫没有人发现的情况下出现将她打晕,还能在烟儿都没有看到的时候又消失不见,实在是有些诡异的,若是他们这个时候去了,遇到那人岂不是逃脱不了?这样一来又落入危险之地了。想到她昨日才和凌天珩做了保证,此刻实在是犹豫不决。 黎陆看出她眼中的犹豫,以为她只是担心被人发现,便劝道:“小姐,如果你真的怀疑荀玥,那我们还是早些过去为好,方才你还那般挑明了,他肯定也已经有所防备,说不定今晚就会让人将那里整理了,等我们之后再过去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如果你怕再出事,我会保护你的,就是我落水了也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何况这大白天的,也不会发生什么。” 乔安歌听着,想去看看的心思也更深,黎陆说的不错,荀玥绝对会尽早两那里整理了,这里本就是他的府邸,无论是借口让人整理还是自己去查看都很是容易。昨晚她明明听到了那么明显的落水的声音,还有那个在水里袭击她的人,不行,她还是得再去看看,大不了这次小心谨慎一些,不要出事就行。 “瞧你说的,我俩到底谁大谁小了?我保护你还差不多。行吧,趁着荀玥没有发现之前去看看也好,免得他出什么阴招。不过,去了之后你可得听我的,不能随意乱跑,你可知道了?”乔安歌妥协的说道,笑着戳了下黎陆的额头,这小子,年纪不大倒很是懂事啊,不过她也没指望着黎陆来保护她,在她眼里,她保护黎陆还差不多。 叫她答应下来,黎陆也不计较她说笑的那句话,反正,到时候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乔安歌出事的。他暗自笃定的想着,随后两人还有烟儿三人一起又朝着之前的那个小湖而去,路上也刻意的避开了其他的人,直到到了小湖的时候,乔安歌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小姐,你怎么了?”见乔安歌神情有些发愣,烟儿在一旁小声问道,许是以为她对昨晚的记忆有些害怕,原本她很是欣赏那荀玥公子的,可听了乔安歌和黎陆的分析之后也觉得那荀公子实在有些可疑,便跟着他们一同过来,可一过来,她也想起了昨晚的记忆,那恐慌的感觉她还历历在目,见乔安歌犹豫也不禁有点打起退堂鼓了。 “啊?……没事,烟儿,你在外面守着,若是有人来了便大声发信号,若是听到我们求救的声音一定不要进去,赶忙跑去找凌天珩或者小九,可知道了?”乔安歌回过神来,眼神变得坚定,不论害不害怕,她都得走这一遭的。可是,这一次她得想好后手才行。 闻言原本烟儿还不愿意,生怕乔安歌再出事,而且,光黎陆一个还未及冠的少年也做不了什么,可乔安歌却怕她跟去也出事,便苦口婆心的规劝了几句,被乔安歌的话说的越发有理,烟儿渐渐也不闹着要进去,只好哀求乔安歌一定要安全出来,并且对黎陆威吓一番,让他一定要护好乔安歌。黎陆不耐的回应之后白不舍的离开,到了外面守着。 乔安歌看着不禁叹了口气,不是主仆有别吗?怎么她这丫鬟回回都得她来操心,每回儿都像小孩子一样,转而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黎陆说道:“咳,你别在意啊,她这丫头有时候说话确实有点嘴欠了。待会儿若是真的有什么,你可别逞强,要么转身跑去找救兵,反正一定要护住自己的命,你可知道?” 黎陆嘴角带着笑意的看着乔安歌一本正经的说这番话,她不过也只唉自己大了两岁,虽然确实聪慧,但无论是身形体能他们两都差不多,应当是他比她更甚一筹,她倒是处处都护着他,虽然他是不深在意,不过听着心里还是很是高兴,和灌了蜜一般,听话的点点头,反正到时候怎么样还不是由他来决定? 见他应下,乔安歌这才放心的开始认真查看起周围,她按着昨晚的记忆走到了小湖旁,她记得她便是在这里跳下去的,说着,乔安歌走到了一颗大树的下面,往前一步便是看着很深的湖水,整个湖面确实挺大,不过也看的出常年失修,不光这路上多是掉落的腐烂的树叶,就连这应当清澈的湖水也是飘着一层绿色的绿藻,看着很是诡异。实在无法想象她昨晚居然在这样的水里游了一阵,想想她都有些恶寒。 “看样子,这里是真的很荒废了,那荀老爷也真是够薄情的啊,好歹是自己爱妻生前最喜欢的地方的了,也不让人多收拾收拾。”乔安歌边吐槽边在小湖周围查看着,而黎陆也在打量着周围,听到她这话微微一笑,他若是告诉她,这荀老爷后院可还有好几个年轻漂亮的美妾,还不知她的骂成什么样子呢。 两人在这小湖周围看了一圈,除了铺满了地面的腐烂的落叶和灰尘以及周围枯萎的花草和树木,基本就没有什么了,乔安歌颇有些失望的看着湖面,如果真的要找的话。如今也只能找找湖里了,若是真的有什么落在水里,那也是在水底去了,可这小湖虽然面积不大,而且看着也是个死湖,可却不知道到底有多深,而且一看这水质还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恶心的东西。就是想下去也实在下不去脚啊。 “看样子,如今只能在这水里找找看了。”黎陆再一旁叹息道,说着,便准备脱了外衫准备下水去,却被一旁的乔安歌惊的急忙拦住了,看着他这阵仗,乔安歌自然知道他要做什么,昨晚那黑灯瞎火的看不见也就算了,如今这湖都成这个样子了,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想下水去,更不想黎陆下水去,这湖底还不知道有什么呢,这么多年了,没有人打理,很有可能都会长很深的水草或者是淤泥,就这么下去实在太危险了。 “别!这湖荒废那么多年,就这么下去实在太危险了,谁知道这水里有些什么,客车到时候又跑出来一个刺客把你给打晕了,我可不一定抬得动你啊。行了,我们大概查看一下周围就好了,这湖……回去再想想办法吧。”乔安歌说着,便要拉着黎陆离开,可黎陆却觉得甚是可惜,若是这次离开了,很有可能就错过了找到线索的机会。 “不行,这线索很有可能就在这水里,只要现在下去一定能发现什么,若是现在走了,所有的证据都会被掩埋。这样,那荀玥的身份岂不是做的更实了?”说着,黎陆挣脱了乔安歌的手,在对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利落的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黎陆!”乔安歌惊慌得失声尖叫,也算是体会了一把昨晚烟儿看着她跳进去的感觉了,可是这白天的感觉更为强烈,等她跑到湖边的时候那水面连涟漪都平静下来,真的就像死水一样,一下去就不见了踪迹,乔安歌心惊的看着,想要下去昨晚的记忆又浮上心头,实在不敢再随意冲动了。 最后,一番思想挣扎之后,乔安歌只得耐着性子耐心的等在湖边,数着秒数的盯着湖面,若是黎陆五分钟都还没有出来,她一定得下去救他。想着,她蹲下湖边,认真地盯着湖面,可刚一蹲下来,那水里浓烈的气味便扑面而来,呛得她一下没站住脚,一下朝身后倒去,更是铺了一鼻子的粉灰。 “噗!什么玩意?”乔安歌皱着眉头吐出嘴里吸进的那些粉灰,只觉得鼻子里一股灰尘的味道,甚是难受,气恼的拍着身上沾上的那些灰尘,却在下一瞬盯着面前的地上缓缓住了手,她怔楞的看着,片刻才想起拿起来看一看,轻轻刨开面前地上的那些树叶,这才漏出被掩埋在下面的深红色的痕迹,乔安歌仔细的盯着,片刻后才渐渐瞪大了眼睛,这……不是血吗? 她一个激灵,赶忙将周围的树叶都一一刨开,原来不禁是地上,还有树叶上都有这点点的血迹,方向一路朝着园子外,最后倒是落在她附近,这里怎么会有血迹?而且,还起来时间并不久,难不成这里死过人?乔安歌顿时想到昨晚那么大的落水声,那个声音很沉闷,可又很大,而且也只是一声扑通的声音,之后便什么都没听到了。 难不成不是落水,而是被人扔在水里了?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会只有落水的声音,却一点挣扎的迹象都没有。如果真的是人落水的话,他没有挣扎,要么是昏迷过去了,要么就是已经死了?乔安歌越想越得毛骨悚然,若是如此,那么她昨天是不小心遇到了杀人灭口的现场,那昨晚把她打晕的那个是凶手还是被害者? 第三百零五章 有所发现 “黎陆!黎陆你怎么样了?有人来了,你快上来啊,黎陆!”正疑惑时,乔安歌却猛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顿时一惊,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站在小湖边悄声朝着水里喊道,她已经不知道黎陆下去多久了,心里担心之余更诧异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人过来,而且,听着还不像时只有一个人。怎么回事?烟儿没有在外面吗? 可是,无论乔安歌怎么叫水面却依旧平静的很,仿佛根本没有人跳进去过,乔安歌不禁升起一阵恐慌,顿时又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反应快点拉住他,这下可怎么办?她急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可耳边的声音缺越来越大,乔安歌看了看四周,一片荒凉,根本就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这可怎么办? “快!就在前面,他们就在前面。小姐!小姐你没事吧?你可还好吗小姐?”正不知手措间,便只听远远传来烟儿的声音,不一会儿便带着几个壮汉到了湖旁,一看见乔安歌正完好的站在湖边,她顿时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激动的就冲了上去了拉着乔安歌就左右打量,身旁乔安歌少了根头发。惹得乔安歌是满脸茫然。 “烟儿,你这是做什么?”看着赶到的几个壮汉,乔安歌不解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是烟儿把人带进来的?“小姐,你可吓死奴婢了,奴婢本来是守在外面的,突然听到你的叫声,心知定是出了事,便一刻都不敢耽搁的便跑着去找了人来帮忙,谢天谢地,还好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对了,黎陆呢?他去哪里了?”烟儿一副感激涕零的说着。 若是以往,乔安歌听着定是十分感动的,可现在,乔安歌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得跳,青筋都开始冒了出来,要不是碍于这几个大汉再年前看着,她真的是萌生了把烟儿教训一顿的想法,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可看着她一副小可怜样子,急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乔安歌就是有再大的气也只得硬生生打落牙齿合血吞了。 “那还真是多谢烟儿你了,多谢几位大哥了。我没事,我就是方才差点掉到水里去,受了惊吓这才喊出声的,这个……该麻烦你们跑着一趟了。真是对不住了……”乔安歌边说边笑着朝他们赔罪,心里却打起了鼓,眼睛也时不时的朝着水面看去,心里既想黎陆赶紧出来,又怕被这些人发现。甚是矛盾。 这几个大汉见乔安歌没事,再看她端庄有礼,很是客气了就是心里有不满也在她这么一番温柔的说话中消散,笑道:“姑娘言重了,既然姑娘没甚大碍,我等也算是放心了,不过这地方实在太过偏僻,且常年总是有些不太平,姑娘还是莫要在这里待着才好。”许是见乔安歌没有架子,这几人便心生好感,多劝导了两句。 乔安歌赶忙点头应了下来,同时也抓住了他们话里的意思,眼睛一转,带着机灵和狡黠的问道:“哦?方才小哥说这里不太平?可我看这里虽然偏僻,可也清净,虽然有点乱,可好在乱中有序,倒也不算太糟糕,不知你们所说的不太平,是何种不太平呢?” 见乔安歌颇感兴趣,这几人倒也不藏着掖着,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就是说了也没什么,“姑娘你也知道这叶城是个什么样子,本就是个杂乱的地方,这荀府又是大户人家,这大户人家是非多,偶尔失踪个人,或者死了个人也是十之八九的事,而这小湖又很是偏僻,平日里极少有人过来,会发生什么也无从得知了。” 乔安歌这才恍然大悟,随即又担忧的看向水面,却在这时看到原本平静的湖面渐渐起了几圈涟漪,还冒起了泡泡,乔安歌顿时一惊,忙不迭的笑道:“原来是这样,那我们还是不要再这里多待了,烟儿,你快吧几个大哥送回去,白让他们跑一趟,赶紧去给他们赔罪去!待完了我们也赶紧走,休要在这里逗留。” 说着,她偷偷朝烟儿抛着眼神,好在烟儿虽然做了蠢事,但在看眼色这条上还是很准的。立马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转身边赶忙笑着吆喝着几人往外面走去,走之前还不忘嘱咐一句,她马上回来,乔安歌不耐烦的点点头,对那几个小哥行了一礼之后便让烟儿拉了出去。 远远看着他们出去之后,还没来得及再看向水里,只听一声哗啦得声音,乔安歌看向一旁得水里,下去不知道多久饿黎陆这才浑身湿透得从水里出来,原本束这的发冠这个时候也散落的差不多了,除此之外,头上还盯着一大片墨绿色的水藻,看着很是滑稽可爱的。不过这个时候乔安歌就是再没心没肺也笑不出来了,“黎陆!黎陆你没事吧,快上来!” 花刚说完,黎陆便擦了把脸上得水,便朝着乔安歌伸出的水游去,待手上传来一阵寒冷又湿润的触感时,乔安歌才回过神来,使着劲把人从水里去捞了出来,待忍上来之后,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乔安歌诧异得看着,缓缓伸出手再凌天珩面前晃了晃,可惜,眼前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游的太久精疲力尽了,还是在无视她。 她自然是相信前者的,等着黎陆自己缓和过来,天也开始在变得昏暗下来,周围也会变得更加危险,有了刚才的那些发现,乔安歌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了,“黎陆,你怎么样了?可好一些了?怎么一下去就下去那么久,还都不上来喘气,我还以为你沉下去了呢。”边说边细心的将他头上的那些绿藻都一一擦下来。 而黎陆显然已经累的不行了,但还是为了让乔安歌放心,微微扯出一抹笑意,安抚乔安歌。至于她的那些问题,只能等他完全缓过来之后再告诉乔安歌了。而她这个时候脑子里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里,那几个人虽然看着憨厚,谁知道一会儿被人问起会不会把这事说出去,他们还是快点离开要好。 “黎陆,你听我说,你先休息一下,一会儿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刚才已经有人来过了,我怕他们再带人来,而且天也快黑了,这小湖附近究竟还会不会有人来还不知道,但肯定是不安全的。有什么事我们一会儿回去再说好不好?一会儿有人问起,你就说你是替我捡落水水里的发簪才下水的。”说着,便扯下发髻上的发钗一下扔进了水里。 黎陆本还想拒绝,毕竟他可没看错,那是她最喜欢的发簪之一。精疲力尽的坐了起来,可惜这会儿他却根本没那份力气,乔安歌见他脸色好了不少,赶忙上前搀扶着他,一起朝着外面走去。而烟儿送完了那些人之后也放不下乔安歌他们,转头朝着乔安歌他们抛开了多疑也跟了上去。 一路跌跌撞撞的到了把人送到他的卧室,凌天翎却已经在房间里了,见到黎陆浑身湿淋淋的被乔安歌和烟儿艰难的扶着进来,他赶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一把接过黎陆便往里面走去,边走边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连落水都是接二连三的,黎陆,你可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找大夫啊?” “可别找大夫,他就是在水里待了太久,缺氧……不是不是,呼吸不顺畅罢了,好好歇一歇,一会儿就好了,是吧,黎陆?”一听凌天翎说着要请大夫的话,乔安歌头皮一麻,赶忙着解释道,说完还朝黎陆挤兑了几下眼睛,让他不要随意露馅了。 黎陆微微眯起眼睛,眼里全是笑意和隐隐的宠溺,也跟着朝小九点了点头,看的烟儿和小九都有些茫然,不过,小酒也不在意,将黎陆扶到里屋之后,便替他找了几件衣服出来直接扔在了他旁边,“诺,你自己换可以吧?好端端的,下什么水啊,这都已经深秋了,可别风一吹就倒下了。” 小九边念叨着边将乔安歌和烟儿往外面推去男女有别,虽说黎陆还是个少年,可小九可不想到时候让三哥看见了,又赖到他头上,而且,他也有话想同乔安歌说,“安歌,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和黎陆不会真去了昨晚那小湖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乔安歌诧异的问道,难不成这件事已经被那几个人给传开了?若是这样,那荀玥不是也已经知道了?她蹙眉想着。然而,小九却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方才在小亭子那里,你几番试探那荀玥,之后你又和黎陆没有回来,想也知道你们是去了那小湖,如今黎陆还成了这个样子,岂不是更加明显?怎么样?你们可查到什么了没?” “呃……”有些不习惯凌天翎突然这么精明,但仔细想想,他其实一直都挺精明的,只不过有凌天珩和凌天遥两人,他自己也习惯了站在他们身后,事事不用自己出面,如今,凌天遥不在,凌天珩又出去了,他若是还什么都不管便真成了扶不起的阿斗了。乔安歌看着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 “是查到一些事,不过我还没有什么把握,待我仔细斟酌了之后再告诉你也不迟,你好好照顾黎陆,等他好点了我再过来问他。”估摸着凌天珩回去的时间,怕他又发现她这次擅自行动了,她可不敢再耽搁,和小九交代了之后便急忙带着烟儿往自己房间走去。凌天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只看到了急急忙忙离去的身影,最后只得摇了摇头,认命的进去照顾黎陆。 第三百零六章 怀疑之人 回到房间之后,凌天珩果然已经回来了,见乔安歌和烟儿匆匆忙忙的从外面回来,神情紧张,仿佛做贼心虚一般,他微微挑眉,冷不丁的出声,“这么风尘仆仆的又去哪里了?我方才听人说似乎在小湖那里听到了女子的喊叫,不知你可听说了?” 乔安歌身子一颤,原本蹑手蹑脚的步伐顿时停在了半空,被凌天珩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可如今她可不敢随便和他呛声,只能故作镇定的嬉笑道:“这个……我就是和烟儿还有黎陆在府里转转,顺便和他们一起去见见那个荀家少爷,至于你说的那个小湖,我在后花园呢,没,没怎么听说啊。” “哦?只是转转?我怎么听人说起那个女子与你很是相似啊?而且,只是转转会把裙摆和衣袖弄湿了?”凌天珩丝毫不相信,似笑非笑的凑近她耳边轻声问道,带着温热气息的声音喷洒在乔安歌的耳边,惹得一身鸡皮疙瘩,乔安歌微微缩了缩脖子,继续垂死挣扎。 “这……方才黎陆不小心落水了,我和烟儿费了力将他救上来,不小心就把裙摆和衣袖给弄湿了,不信你去问烟儿!至于那个和我很像的女子,大抵是认错了,我一直都在和黎陆他们一起呢,哪里单独去什么地方了。”乔安歌心虚的说着,反正不管他怎么说,她抵死不认就是了,他没那个证据还能怎么说? 凌天珩眉眼含笑的看着乔安歌心虚的辩解,他自然是不信的,不过看她安然无事的站在他面前,他也不想再去计较,只叹声的转移了话题,“算了,我也不想与你去深究了,这次又发现了什么,直接说吧,另外,去里屋把衣服换了,可别受了风寒。” 见凌天珩似乎不再追究的样子,乔安歌这才放下心,听到他最后一句的关心时,心里隐隐感到几分温暖,也难得乖乖的进了里屋,将弄湿的裙子和里衣都一一换了下来,待全部换完了之后慢吞吞的走了出来,一眼便瞧见凌天珩正坐在桌旁喝着茶,等着她出来。 见凌天珩这一副慢条斯理等着自己解释的样子,乔安歌便实在瞒不下去了,只得不打自招的将方才发生的一切一一告诉了他,还将自己在岸边发现的那些血迹也说了,见他越听越蹙眉沉思,乔安歌便有些紧张的猜测的问道:“你说,那些血迹会不会都是被虐待的人的,那……那些血迹的主人是不是……就在水里啊?” 凌天珩看了一眼眼里有些惧意的乔安歌,不禁勾起嘴角,调侃的问道:“怎么?你害怕?”乔安歌轻咳一声,沉默不语,废话,这要是你在那水里泡了一会儿你会不怕,这会儿她倒有些感谢那个将她打晕的人了,否则若是真等到她摸到了湖底的东西时,估计也会被吓晕过去的。 “也不一定,你昨晚不是听到落水的声音吗?说不定正巧是他们谁在把人往水里扔,而他敢这么直接的扔在那里,说明那个地方很是隐蔽,而且也不是头一回出现这种事了,你也不必太过在意。”他轻描淡写的安慰道,却只让乔安歌更觉得心里不适。说的简单,让你去那泡了不知道多少具尸体的水里待一会儿,看你还会不会这么说! “往日行军打仗之时,我连腐肉和树根都尝过,在死人堆里埋伏几天几夜,区区一个泡了尸体的湖水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我也不会有什么感觉。”似是听得到乔安歌的心里话一般,凌天珩无谓的说道,反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人怎么跟有读心术似得,每回她心里想些什么,总能清楚的知道。 “咳……那既然你也这么觉得,那昨晚那个叫荀玥的突然出现,还把我救下来,是不是也是和昨晚那件事有关系?会不会那个人就是他扔下去的?还有那个再水里把握打晕的人是那个被扔下去的人还是他的手下?”不愿与他再商量那件事,乔安歌赶忙转移了话题,将之前对荀玥的怀疑说了出来。 凌天珩不语,事实上,他还没有去正式见见那个荀玥荀公子,唯一的映像便是昨晚的那一面,映像倒是深刻,毕竟能有如此过人的气质与深邃的眼眸的人还是少数,想到这里他微微蹙眉,关于那个人的事他已经听说了,没想到他便是乔安歌遇到的那个书生,想到他昨夜那般在意乔安歌的样子,他心里便一阵不悦。 “或许吧,他昨晚的出现太过巧合,就算不是他做的也脱不了关系,不过他既然肯那么直接的暴露自己出来救你,你说说看,你和他可是不仅仅昨晚那一面?”凌天珩说着说着,话里的意思便带了味,虽然表面伤依旧没什么变化,可语气里的不满却都快弥漫出来了。 乔安歌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待想明白了又不自禁红了一张脸,带着几分别扭的说道:“我怎么知道他为何这么做,可能是那天我救下他,他借着昨晚那事当做报恩吧,这么想来还真有些不划算了,明明就是他把我间接害成那样的,还充当好人的来救我,平白没了那份恩情。” 说到这里,乔安歌只觉得亏得很,这荀玥果然是算盘打的叮当响。什么都算计了。方才在后花园的时候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得样子,不过,虽然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但她还是觉得有些可惜,那荀玥看着还是人模狗样的,怎么就做出这些事呢?“诶,你说,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啊?那个人是和他有什么仇吗?他为什么一定要置人于死地呢?难不成是他的仇家?” “我若是知道了,还用这般费心的查这事?你往后尽量离那个荀玥远点,既然他两番与你接触,想必是把主意打到你的头上,日后不要与他靠的太近就是,我已经派人去查查他的身份,不日便会有回应。”凌天珩说着,眼里闪现着几分冷光,也许这荀家小少爷的身份是得好好查查,还有这荀府也是。 “行吧,我知道了。等你有头绪了再告诉我好了,对了,那个樊世丞那边如何?他可有发现那片空地上的事了?”被这么一番劝说,乔安歌也只得叹声应了一声,随即又突然想起了这更为重要的事,既然那二当家樊世丞不清楚造反的事,那就说明这事很有可能只是那三当家或者大当家共同的主意,若是能从樊世丞入手,让他来阻止这事,说不定便能事半功倍。 “我查过了,他确实不知道此事,自城外那地到了他们手之后,他便极少会过去,这几个月更是基本不会再去。而如今管理那地方的便是三当家,至于,那寨主的身份,我暂时还没有查出来。”说到最后,凌天珩颇有些不甘心,这天下还极少有他查不出来的东西和人,这樊家寨的寨主藏的还真是有些深。 “那寨主就是他们寨子里的人都没怎么见过,你查不出也正常,说不定人家压根就没出现过呢?我看,只要将那个三当家的和那个开始筹备起来的军队拆散,我就不信他还不出来?”乔安歌不屑的说道,事实上她也很是好奇那个寨主是什么样子,竟这般神秘。 “不如,明日你便同我一起去那地方打探一下,不过去了之后不得乱跑,全程都得听我吩咐,还有……面纱带上。”想到白天那樊世丞看着她打量的眼神,眼里的欣赏之情,他便觉得心里莫名发堵,想着,不禁仔细的打量着乔安歌,且不说那张如画的脸,就是蒙上了面纱,她的身段和眼睛一样迷人。看着看着,他眼里变得深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带着就带着呗,我还不想让别人看呢。”察觉到凌天珩逐渐变得有些炙热的眼神,乔安歌悄然的往后退了一步,赶忙应了下来。反正她也是不介意带着,在这个混乱的地方还是多防备着点好。 许是注意到乔安歌的紧张,凌天珩微微勾起嘴角,也不再打趣她,移开了视线,乔安歌顿时松了一口气,突然想到那个荀玥,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道:“对了,那个荀玥实在是有些可疑,我昨天见到他的时候他可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了,而且我听黎陆说,他似乎和荀老爷的关系不怎么和睦。要不,你让苏航暗中跟着他,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可疑。怎么样?” 凌天珩颇有些欣慰的看了眼乔安歌,见她对那荀玥心存怀疑,心里对昨晚的事也倒也暗自放心,不过那个荀玥确实有些奇怪,说是游学在外的书生,只怕也不是那么简单。他的幕后有什么,和樊家寨的事有没有关系,这些都只有仔细调查才能知道,而且他昨晚推搡间暗中把过他的脉相,他应该是身怀武功的,而且并不低,那那天又怎么会仍由那些地痞为所欲为? 第三百零七章 城郊 次日,乔安歌跟着凌天珩一大早便去了城郊外,怕太惹人注意,两人特意换了低调的着装,乔安歌更是直接和白矾借了一套女扮男装的衣服,特意让烟儿画了个较为普遍的妆,而凌天珩则是一身白色的布衣,很是简单。没有带着其他人,只凌天珩和乔安歌两人共骑一匹马往城外而去。 骑在马上,身后是凌天珩温暖厚实的胸膛,而面前却是那些玲玲朗朗的画面,由于时间还太早,街道上出来摆摊子的小贩并不多,所以街道也更为宽敞,他们骑得自然也就更快些。疾风从脸颊划过的时候乔安歌只觉得有些刺痛,不自觉的将脸埋了下来,想要躲开,却被身后的凌天珩注意到,暗自减下了速度。 “不用管我,我们得赶在人多之前到那里才行。”乔安歌赶忙说道,但心里却微微有了暖意,凌天珩却不慌不乱的让马儿减速下来,到刚好的程度,只不过和刚才想必确实慢下来不少,“不必急于一时,那地方本就隐蔽,不会经常有人过去,何况这个时候那个樊盟均还没有过去。” 话是这么说,可是若是不提早过去的话便很容易被人发现的,想着她一把抓过了凌天珩的衣摆遮在脸上,俏皮的转头朝凌天珩说道:“这样就可以了吧,还是快点过去,我可不想一直呆在这混乱的锋州。”说完便用力夹了一下马肚子,将缰绳拿了过来自己来骑。凌天珩无奈的看着她的发顶,只得妥协的微微搂着她的腰间,无形的护着她。 就这么一路狂奔着不出半个时辰便到了他们找到的那个地方,远远看去果然是一处有些荒凉的地方,但却是在一座树林茂密的山上,有这些树木做掩护,若不是暗中查探了根本不会知道这样的一个地方居然隐藏着一支军队。乔安歌暗自心惊的看着不远处的那座小山,想着这样的地方,若是真的让他们成了气候,凭着锋州易守难攻的地势,只怕着实让朝廷费一番力。 “就是这里?直接过去可以吗?不会有人守着?”乔安歌问道,虽然四周很是寂静,就好像根本没有什么人烟一样,可乔安歌还是忍不住担心道,一个隐藏着军队的山不可能这般没有防备。“自然是有人守着的,不过往日这里都会有人路过,他们不可能会随意出来,除非有人踏进了这山脚下。他们才会有人现身。” “这样啊,那一会我们要下来吗?若是这么朝那边去只怕会被赶回去吧?若是在这里动手了实在有些打草惊蛇。”乔安歌担忧的说着,若是被拦下来难免容易动手,在这个地方动手可实在是不利。正想着,突然凌天珩拉着马儿停了下来,她茫然的回头,只见凌天珩一个翻身便下了马,“你说的不错,所以从现在起我们得慢慢走过去。” 说着便将马儿拉着栓到了附近的树木上,随即伸手拉着乔安歌下了马,“走上去?这样安全吗?”乔安歌有些不放心,但还是跟着凌天珩一起朝着那座山一步步走去,凌天珩知她怕到时候被发现,没有马儿很快便会被抓住,不禁安抚的笑道:“放心吧,到时候我直接用轻功带着你离开便是,不过你若是太重了......” 乔安歌不禁脸上一红,娇嗔的瞪了他一眼,“那你到时候可就要多使点劲了,我虽然不重但也绝对不轻哦。”哼!敢说我重,到时候就是再重她也会死死抱住他,让他看看她又多重。想着,她赌气一般的独自加快步伐走在了前面。凌天珩不禁好笑的摇摇头,这脾性真是丝毫都不愿吃亏。 就这么打打闹闹的走了一会,直到到了山脚下,刚准备上去便是一道影子飞过,接着便是耳边传来的一道声音,带着几分威严的传来,“来者何人?这里乃是樊家寨禁地,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立马速速离去,若是再往前一步,休怪我等不客气!” 乔安歌被这隔空传音的声音给吓得一颤,凌天珩立马上前站在她身边护着,乔安歌诧异的抬头看着四周,茂密的树林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可那声音就是像是从四周传来一样,实在有些怪异,她不禁往凌天珩身边凑近了一点,“这是什么?怎么会发出这么大的声音的?他又没有话筒。” “应该是用内力说的,这里的地形本就有些像山谷一般,想必是利用这里的回音装模作样罢了,以往来这里的都是偶尔迷路的路人,多半都是些山野村夫,或者过路的商人,自然是不敢随意进去,所以这里才能一直不被发现。”凌天珩搂着她的肩膀,将她带到自己身边,环视着四周冷声说道。 乔安歌这才稍稍安下心来,可对于这所谓的内力还是觉得有些恍惚,想不到这樊家寨竟还有这么厉害的人,可想想就连他们的二当家都是以往一个地方的将领,有这些身手不凡的人也不意外。“那现在怎么办?进去吗?”她拿不定注意的抬头看向凌天珩。这才发觉自己竟不知什么时候竟被他拉着虚搂在怀来,不禁脸上一红,微微睁开了一些。 这个时候凌天珩也不在意,只看了看这四周的情形,用自己浑厚的内力感应了一下这周围隐匿这得人声,果然在不出一里的地方看到了几个身手不凡的人一直在注意着山脚下,除此之外,这周围还有隐藏着的一些弓箭手和暗哨。他轻勾嘴角,眼里带了几分冷意,转身拉着乔安歌离开。 而还在纠结该怎么上去的乔安歌被他这么一拉,一个趔趄差点绊倒,但还是立马被凌天珩拉着朝回路走去,乔安歌不解的盯着他,直到被拉出老远才忍不住甩开了他的手,“你这是做什么?你弄疼我了!”原本想直接问他为何突然转身走了,却在睁开了手的一瞬间又不小心扭了下手腕,顿时带着几分委屈的喊道。 闻言,凌天珩这才立马松开了她,在看到她蹙眉不住的轻柔手腕,上面一道红色的痕迹时眼里带了几分怜惜,微微叹口气握着她的手仔细看了看,耐心的回道:“那里有不少的人把守着,我们要是再往前一步,只怕真会被那些箭射成筛子。只能先带着你回来,伺机而动。” “怎么个伺机而动法?就这么待在这里?”听着凌天珩的话乔安歌这才有些后怕的咽了咽唾沫,还要她刚才没有轻举妄动,否则这会儿就不会这么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了,可对于凌天珩仍旧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有些不解,他到底还有什么后招没有告诉她呢? “被着急,应该快到时辰了,我们先在附近等着就行。”凌天珩看了下时辰,这才拉着乔安歌走到了一旁的草堆上坐了下来,安心的等着什么,后者被他弄得云里雾里的,想要问他可就是知道问了他也不会说,犹豫了一下,最后直接甩了甩头,算了,既然他已经有打算了,她还是放心等着吧。 这么一想,她也不再犹豫,直接躺倒在草地上,静静的看着蔚蓝的天空,虽然这锋州是有些荒凉,地也不够肥沃,但这个地方的风景还是不错的,这么好的地方却被拿来当做军营的训练地还是个要造反的军队,怎么想怎么觉得可惜,“诶你说,要是这里的事解决了,你是不是会让朝廷的人来将这里重新整顿啊?” “我暂时还没这么打算,不过这事肯定是会上告朝廷,就算我不说,也迟早会被人传到京城。到时候父皇会怎么处理我就不得知了,不过就算这样这里只怕都会重新整顿,怎么?你想说什么?”不知什么时候,凌天珩也仰躺在她身边,微微侧着头看着她。鼻间闻及青草和她发丝传来的清淡的香味不禁愉悦的玩弄起她的发丝来。 乔安歌毫无所觉的看着天空,只觉得到时候只怕这锋州从上到下都得被大换血了,她倒是不同情那些个山贼劫匪的,只是隐隐有些同情那些小百姓,只怕又得颠沛流离一阵,到时候这里到底是人间还是地狱,谁又得知呢。想着她有些沉闷的叹了口气,“没什么,只是觉得挺可惜的,其实仔细想想,若是再遇到像之前那个太守那样的官员,还不如让樊家的人来管理这周群,要是他们不想着造反就好了。” “你这话要是让朝廷的人听了去只怕要被安一个颠倒是非,维护劫匪的罪名了。轻则可是被削去丞相嫡女的头衔,永世不得入贵族权室,重则就连你父亲可都会遭殃的。”听到乔安歌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的时候,凌天珩先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丝毫没有以往听到时那般不满。 “难道不是这样吗?与其让一个酒囊饭袋,眼里只有那些个金银珠宝的人来作威作福,何不让樊家寨的人来打理?至少如今他们还是会仔细打理这州郡,虽然治安上有些混乱,可至少百姓们可都是温饱不愁的。”乔安歌不乐意的撇嘴说道,不过随即又不再说话,自知再说下去只怕又会闹矛盾。便转移了话题。 “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啊?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第三百零八章 令牌 第三百零八章 正说话间,只听一阵骑马的声音从远到近的传来,乔安歌连忙起身一看,只见原本空无一人的小道上出现一骑着马儿朝着这边狂奔而来的人,她顿时心中一紧,莫不是那个什么三当家的来了吧,那若是看到他们在这里......“诶诶诶,来人了,我们要不要躲一下?” “你且先看看是谁?”凌天珩却是不慌不忙的坐了起来,朝着那人挑了挑眉,嘴角带着几分笑意,乔安歌这才转头仔细的看着来人,一身的黑色锦衣,身后的披风随着风儿飘荡在空中,很是气派,仿若一个气势磅礴的将军一般。她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那人,只觉得越看越是熟悉,这......这不是那个二当家的,樊世丞吗? “他......他怎么会?”乔安歌错愕的看着越来越近的人,转头正要问凌天珩,却见他丝毫没有意外,就好像等了他许久一样,眼里有着几分欣慰,她诧异之下也只得无言的看着来人,看样子凌天珩早就知道他要来了,难怪方才那么容易就离开了。原来还有这么个后招。 “凌兄久等了,我出门之前遇到了盟均,险些被他发现,所以耽搁了一会儿,可是让凌兄好等了。”没多久,人便到了他们面前,樊世丞一下翻身下马,利落的到了他们面前,一见到他们便扬起一抹笑意爽朗的说道,语气里倒都是歉意,这次乔安歌没有戴面纱,所以樊世丞刚开始并没有认出她,所以只朝着凌天珩打了招呼。 “樊兄言重了,我们也不过刚到不久,只不过我们提前去山脚试过,可惜那里有不好的暗哨和弓箭手把守着,实在不易进去,我们二人便只得在此处等着樊兄了。”凌天珩也跟着客气的笑道,那樊世丞闻言这才看向乔安歌,上下打量了一眼,微微蹙眉,眼里有着几分迷惑。 “怎么?这才一天不见,二当家的就不认得小女了?”见樊世丞似乎有些不认得自己了,乔安歌不禁抿唇含笑的说道,说话之时故意把手抬起遮住了半张脸,只漏出那双狡黠含笑的双眸,樊世丞这才恍然的一拍手道:“原来是乔姑娘!昨日你一直蒙着面纱未见真容,没想到姑娘当真的生的如花似玉,气质出尘如画中仙子一般。” 乔安歌放下了手,本事打算逗弄一下这樊二当家,谁承想让他这么一夸,反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声音里也带着几分歉意的说道:“昨日初见公子不得以才蒙着面纱,还望二当家不要介意。不过二当家怎的会在这里?你们二人可是有什么打算?” 樊世丞这才不解的看向凌天珩,却见他面色平静,并没有什么回应,不禁笑道:“我还以为凌兄应当同你说了,昨日听了你们的话之后我便派人去暗中查了此事,没想到三弟他......我思来想去,实在觉得此事不妥,这才约了凌兄于今日一同来此处探个究竟。”说着,他懊恼的叹了口气。 乔安歌看向凌天珩,这个时候她可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连樊世丞回来这里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凌天珩竟已经同他摊了牌,更没想到樊世丞竟选择站在他们这边。而凌天珩依旧是眼里带着疏离的笑意,安抚的说道:“樊兄不必如此忧心,若是实在想弄明白,待一会儿见到了樊三当家便能问个清楚。” “你说的不错,我在出门之前还故意试探了他,可他依旧抵死不认,还一直在敷衍我。好在出门之前,我还是按着你说的将他手里的令牌拿到了手,只要有这个令牌我们便能直接进山,不过得敢在三弟发现之前。”樊世丞叹口气语气有些低落的说道,看样子他还没有从刚开始知道这件事的打击下缓过来。即使是现在,他依旧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三弟竟会做这样的事。 “放心吧,你既然试探过他,他为了避嫌一时半会不会到这里来,不过待他回过味来可就不一定了。既然樊兄带了令牌,那便请前面带路吧,我们先进去再做打算。”凌天珩闻言只是象征性的安抚了他一下,随即毫不拖沓的说道,樊世丞自然也知道不可能一直瞒过樊盟均,便也没有介意,从怀里拿出牌子来,朝着方才那山脚下走去两人这才也跟了上去。 乔安歌跟在后面,这才忍不住拉了下凌天珩的衣袖,“怎么回事?你之前怎么都不告诉我樊世丞要过来?还有,你什么时候去找的她,我怎么不知道?”凌天珩浅浅一笑,请揉了一下她的脑袋,以示歉意的低声道:“此事回去再与你解释,现下只要他樊世丞是和我们一条线上,所有的一切都会简而易化。” 说的好听,乔安歌有些不高兴的想着,每次都是这样,等人到了面前了才告诉她发生了什么,这先斩后奏的节奏真是让人有些不爽。不过这会儿樊世丞在面前她也不好直接发作,只好沉默不语的继续跟着,凌天珩似是发觉她的情绪,但此时也不是解释的时候,只得按捺着跟上樊世丞。 三人刚走到山脚下,方才那道声音又再次出现,这一次樊世丞还不等那人说完,直接将手里的令牌高高举起,威严的喊道:“此乃樊家寨的令牌!尔等若是樊家军,立刻将周围的弓箭手全数撤回。让你们的领头人出来见我!” 此言一出,原本说话的那人竟不再出声,周围一下又变得寂静下来,乔安歌不禁暗叹看样子这个樊二当家的也是内力深厚了,能这般气势如虹的同那人回话,这么想着她又偷偷看向凌天珩,只见他一言不发的环视着四周,估摸着在试探着周围还有多少弓箭手和暗哨。片刻,凌天珩才出声:“看样子,已经撤回的七成,剩下的都是遍布在各方的暗哨。” 乔安歌不禁惊叹,看向樊世丞,只见他面不改色的点点头,收回令牌之后,便跨步进了山,她不禁赞叹的摇摇头,这行军打仗的气势就是不一样,之前在军营里凌天珩的霸气已经让她影响深刻,此时这个看着通情达理却又内敛霸道的二当家更是让她再次刮目相看了,这样的人怎么坐了山贼呢。她再次叹惜道。 借着令牌的方便,三人倒是畅通无阻的进了山里,一路上,樊世丞在前面开路,凌天珩在后面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乔安歌被他们护在中间也做不了什么,只得也跟着谨慎的查看中和周围的动静。一路上倒是没有出声,走了大约几百米的路程,樊世丞却突然停了下来,乔安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身后的凌天珩一把护在了怀里。 “咻咻!”一道疾驰而过的疾风快速从乔安歌面前划过,眨眼间那尖锐的箭头便牢牢的钉在了乔安歌方才站着的地方,迅猛之及那箭身都还在隐隐颤动着。乔安歌还惊魂未定时,只听樊世丞怒吼一声,便朝着前面跑去,而凌天珩则是直接将她揽在怀里,一手环抱着她的腰肢,也跟着樊世丞迅速朝前跑去。 边跑边躲避着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箭,乔安歌吓得将脸埋在了凌天珩的胸膛里,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实在始料未及,想必就连樊世丞也是没想到他们竟会突然动手,难道光有令牌还不够?那樊盟均难不成还设了其他的招?这么想着,她紧闭着眼睛,耳边却渐渐没有了咻咻的箭破空而来的声音,而身体也感觉不到悬空,她这才缓缓抬起头来,一眼便看到了凌天珩近在咫尺的关切的眼眸。 她一愣,那眼里的点点关心和担忧让她呼吸一窒,立马挣脱了退后了两步,这才有些慌乱的移开了视线,这才发现他们竟已到了另外的地方,而周围的那些箭雨也已经完全停了下来,只剩下樊世丞还在谨慎的环视着周围。而凌天珩在乔安歌挣脱怀抱之后,也只是为微微皱眉,有些不舍的收回手,没有说话。 “尔等若要再往前,需得出示另一令牌,若是没有,便只得止步于此!若想要执意闯入,休怪我等不留情面!”方才那声音再次出现,只不过这一次倒是少了刚开始的冷漠,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乔安歌蹙眉,怎么进个山如此麻烦?难不成是那人发现了什么? “什么令牌?我只听说进山需得出示樊家寨的令牌。你等莫不是在刻意刁难?”樊世丞冷声朝着四周喊道,他自然也是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得试着试探着问道,而凌天珩和乔安歌则是一言不发的听着那人的回话,似乎是被樊世丞的话给刺激了,那人也不再如刚开始那般傲慢冰冷,片刻才回道:“樊家军规定,凡是进山者必须出示樊家寨的令牌,但凡是想进营寨者,需得出示另一令牌,我等方能放你们进去,否则你们要么下山,要么葬身在这刀光剑影中。” “哦?那是什么令牌?”樊世丞略微垂眸思索,随即又试探的冷声问道,乔安歌和凌天珩也有些不解的抬头望着周围,等着那人的回答。又是片刻,那人才不急不慢的回道。 “樊家寨寨主的令牌,方能进到营寨中。” 第三百零九章 樊家三兄弟 什么意思?乔安歌一愣?下意识的看向凌天珩,却见他面色如常,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一般,而樊世丞的脸色却又震惊到不敢置信,再完全黑了下来,整个一个震惊了得。乔安歌看着他这么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都有些不忍,其实,她之前也隐约想到过,既然这里如今是那个大当家的名下,却让樊盟均来掌管,想必也是与这事又几分联系,甚至可以说,他很有可能就是幕后的主谋。 可樊世丞却不这样想,也许向来狂妄玩世不恭的樊盟均会一时走了邪路做这样的事,可那个他映像里的人却丝毫不像是会做这种打算的人。被这么一打击,此刻他也开始有些动摇,凌天珩微诶蹙眉,上前说道:“若是现在离开,樊家寨就坐实了谋反的罪名,饶是在强大,这小小的一座山里的几万人就能真正与朝廷对恒了?到时候只怕不是后悔就能解决的事,这罪名之大樊兄你是知道的。” 樊世丞身子狠狠一颤,看向凌天珩的眼中有着几分犹豫,却在看到对方不容置疑的坚决和冷硬时脑中想起了脑海里以往在军营里的记忆,身为曾经的一方将领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可他对这事还是有些恍惚,若是樊盟均所为他也许还能大义炳然的带着令牌来这里阻拦,可如今却被告知竟是那人的主使,这让他一时半会如何抉择? “若是没有寨主的令牌就请即刻下山,否则休怪我等动手了!”还在犹豫不决间,方才那个声音再次出现,这一次带上了几分不耐烦,乔安歌也紧张的看着樊世丞,若是他没有的话,他们可就真的得被逼下山了,想想真是不甘心,都到半山腰了在,怎么可能不劳而获的就离开。 这声音倒是将樊世丞从犹豫中拉了回来,他深深的看了凌天珩一眼,想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眼里的踌躇一扫而空,变得坚毅决绝,上前一步厉声道:“寨主的令牌我没有,不过既然我已经到了这里,就断不会就此下山去!我乃樊家寨的二当家,我倒要看看,他们二人是否真的要对我动手!” 此话一出,周围便是一阵沉默,显然对方也没料到樊世丞的身份,一时也没了主意。乔安歌欣喜的看着变得安静的周围,看样子那些人还是不敢对樊世丞做什么的,她看向樊世丞,却见他眼里戴泽隐隐的悲伤和凄凉,心里哪点涌上的喜悦也渐渐散去,这人似乎知道自家寨主是主谋这件事比知道自己三弟的所为还要打击更深。这倒是有些奇怪了。 想着她又悄悄扯了扯凌天珩的衣袖,想要问问那樊家寨寨主的事,可对方却只安抚似的握了一下她的手,随即上前对樊世丞低声劝解道:“樊兄,你也是以往在朝为官的人,我虽不知你为何选择如今这样的身份,可我知道,你的身上还留着当初奋战沙场的将士的血,如今这样的局面,只有你出面,方能真正保全他们,否则此事宣扬出去,你就是想要保下他们恐怕也是徒劳无获,倒不如早下决定为好。” 樊世丞眼里有着挣扎,但不过片刻便妥协的深叹口气,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嘟囔道:“唉......他怎么就生了这样的念头呢?而且还一直瞒着我,这地到了他的手上都快有半年了,想必他半年前就在筹划此事了。”说道一半他越想越觉得心里一团火气,便也不再多言,抬腿便不管不顾的继续朝着山上走去。凌天珩敏锐的查看了周围,确定已经没什么动静了才拉着乔安歌继续跟着。 三人就这么一路安然无恙的走着,原本想要出来阻拦的那些人在听了樊世丞的身份后都不再出声么也不再让人袭击,就这么走了没多久三人便听到了从不远处传来的声音,乔安歌浑身一震,这声音她实在太熟悉了,就和在军营的那段时间每天都听到的一样,是那些将士再校场操练的声音。 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而越走进那声音便越是洪亮,虽然和北郊大营那百万将士的声音比起来要逊色的多,但一样的气势如虹,想来也是有好几万人了。没想到这样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上竟隐藏了这么大的一支军队,她原本还以为只有几千人来着。 “恭候二当家,在下乃樊家军的将领张中。”还没走近突然眼前窜出来一人,身穿黑色的盔甲和甲胄,话虽然说得恭谨,可眉目间却带着几分冷冽,带着冷硬的脸部轮廓,半点没有真正恭敬的意思,乔安歌这才听出这就是之前在路上的时候一直出现的那个声音,没想到竟是这般模样。 樊世丞被惊了一下,回过神来后自然也认出了此人的声音,顿时黑了脸色,冷哼了一声,直接看都不看他一眼便绕开他继续往前走,却在下一瞬又被他挡在面前,他眼神顿时冷了几分,正要开口怒斥眼前的人,那人倒是先开口道:“二当家,前面乃是训练场,不宜让太多人进去,难免拳脚无情伤到二当家。三当家已经在这边等候这您,还望随小人前往一趟。” 听到樊盟均居然也在的时候,樊世丞还是楞了一下,随即看了一眼凌天珩,后者抿唇对着他点点头,樊世丞这才瞪了那张中一眼,随即便跟着他一路朝着另一方向而去,而那张中丝毫不意外樊世丞会答应,只不过眼神还是打量这看了凌天珩和乔安歌两人一眼,似乎是在猜测两人的身份。 乔安歌倒也不慌张,睁着茫然无辜的眼神回望过去,而凌天珩更是直接无视,丝毫没有看那个张中一眼,三人就这么又跟着那个叫张中的换了个方向到了一片更叫宽阔的空地上不过这片空地周围都是茂密的树林,甚至在一处还有从山上往下流去的小溪,若不是走到这里,哪里看得见这地方还有这么大的一片草地。 草地之上扎了几处帐篷和木棚,除了地方小了点,几乎和北郊大营没什么区别。乔安歌不禁暗自惊叹,对那个幕后使者樊家寨的寨主更是好奇起来,随着那人到了位于嘴中间的一个帐篷,也是最大的一个帐篷前,张中才停了下来,站在帘子外说道:“三当家就在里面,二当家请。” 乔安歌和凌天珩跟着樊世丞进了帐子,一进去就看到站在首座旁边的那个男人,也是和樊世丞一样的一身墨绿色的劲装,身后披着黑色的披风,上面似乎用金色的丝线绣了什么图案,而站着的男人身材欣长,看身形虽然有几分削弱,但也绝不瘦弱,听到他们进来的声音这才缓缓转身,带着几分轻佻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还以为二哥不会想要见我呢,看样子我还是把事想的太糟糕了,二哥到底还是记挂这兄弟我的,今早的那杯参了软筋散的酒也没有下太猛。”说话时,乔安歌这才看清楚他的长相,如声音一般,他有着一双轻佻邪魅的眼睛,又带着几分年少轻狂的不羁和风流,脸庞也长得有几分阴柔,但眉间却掺杂的几分戾气却将那几分阴柔变得有些渗人。 打量间,那樊盟均自然也注意到了凌天珩和乔安歌两人,眼里闪过几分戒备来,她能感觉到站在他二哥身旁的那个衣着普通的男人由内而外散发的强大的气场,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和肃杀,让他想不忌惮都不行,这和他以往见到的人都大不相同,至于另一个唇红齿白的较小的人儿,他流连风尘之地自然是一眼就认出她是个女子,还是个模样很是俊俏的女子。 他们是什么人,又为何和二哥一起,他微微蹙眉想着。樊世丞却在看到他的时候脸色变得更是不好,想要发火却似乎又不知该如何说起,想要问什么,但此刻却又什么都问不出口,最后张张合合,这才堪堪问了一句:“你为何要做这事?寨主呢?他不是出去游玩了?这一切是你的主意还是他的?” 樊盟均不禁轻笑出声,对着这个很是正经刚正不阿的二哥是真的没辙,在刚开始的时候,寨主就怕他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只怕要坏事,便一起瞒着他,没想到此事到底是纸包不住火,还是让他听到了风声,而且他还知道,泄露风声的就是他身边的那个男人。 “二哥,事到如今你不是已经很是明白了吗?你也看到了,寨主还有我一直以来都在做什么。看着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真是无比赞同当初寨主说要瞒着你的话,否则你今日也不会从我这里盗走令牌,枉我今日还让你给摆了一道,真是太大意了。”说着他似是有些懊恼的叹气,眼神却一点没有变化。 这话再一次激怒了樊世丞,看着面前这个万年不变的丝毫没个正经的三弟他是怎么都越看越气,当即将那那令牌摔到了地方,怒道:“你们可知你们这么做是造反,是在以卵击石!” 第三百一十章 动手 “寨主如今在哪里二哥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再说,你就是找他又有何用,这里的一切的都是他策划的,就连我也不过是帮着他打理这里而已。二哥你若是想劝说他放弃的话还是算了吧,他那个人只要决定了的事就不会再改主意。”相处多年,樊盟均自然很是清楚樊世丞的秉性,他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自然会去质问寨主,同时还会儿劝说他放弃。 不过樊世丞却忘了以那个人说一不二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仍由他劝说,这会儿他只觉得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尤其是樊盟均还那般悠闲的样子更是时时刺激着他,若不是碍于凌天珩和乔安歌还在场,只怕他这会儿便会直接忍不住对樊盟均出手了。 “……为什么?”片刻,樊世丞才缓了一下火气,沉闷的问道又有点像是低喃,总之在本就安静的帐子里倒也听的清楚,樊盟均微微皱眉,虽然他自觉是没什么好和樊世丞解释的,这世上哪个男人在能够有足够势力的情况下不会想成就千秋霸业?何况是那个野心勃勃,从不愿屈居的人?但顾及樊世丞的面子还有他毕竟是他的二哥,他就是再不耐他也不会说出多少狠话。 “二哥,你若真想知道到时候还是亲自去问问他吧。毕竟我也不过是听从他的差遣而已。说起来,二哥不向我介绍介绍你身后两位友人吗?好歹也是和你一起到这里的人。”比起樊世丞的怒火,樊盟均更加在意他身边的凌天珩和乔安歌,究竟是什么人竟能让他三哥带着人道这个地方来。 乔安歌心里一颤不自觉的看向凌天珩镇定自若,却只见他嘴角浅显一笑,带着几分客气的上前说道:“在下凌尤,与樊兄是数年前的至交,近日正要往锦州而去,没成想在锋州竟偶然知晓了此事,便同樊兄一起到了这里,三当家别来无恙啊。” 樊盟均眼神深沉的看着凌天珩,脑中思量这他话中有几分真,不过不管是什么来头能有这样的气场绝对不会是常人,想必来头还不小,不过至于他身边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反倒更让他感兴趣,那老是暗自打量这他的人,眼中除了好奇和生怯以外,更多的是狡黠和灵动。 “哦?凌尤?听你的口音像是京城人氏啊,既然是要去锦州又为何要多管闲事?你可知你此举在偌大的锋州我都不会轻易发过你?”樊盟均正打量着乔安歌,却突的被眼前的人用更加爱冷冽的视线回绝,他心里徒然升起一股不悦,于是便也不愿与他多迂回,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乔安歌微微蹙眉,这人说话可也真狂妄的,不过看凌天珩丝毫没有惧意的神情她也微微放下心来,不过她也察觉到那个樊盟均看她的视线实在有些露骨,毫不掩饰的打量,让她实在有些不适,便趁着凌天珩侧身挡住她的机会自己便也直接躲到凌天珩身后。 樊世丞瞪了樊盟均一眼,正要说什么凌天珩提前制止了他,示意由他自己应对,随即上前一步,冷笑道:“樊三当家此言过了,这普天之下还没有我凌天珩离开不了得地方,倒是三当家,在下诚心劝诫你趁着事情没有宣泄出去,还有转机最好还是回头是岸的好,否则若是让朝廷知晓此事只怕......” 樊盟均闻言原本带着调侃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言不发的盯着凌天珩,气氛一下变得凝重下来,乔安歌有些紧张的拉着凌天珩的衣服,看样子这樊盟均是动怒了,这可怎么办?这里是他的地方,又有草兵数万,若是真的动起手来,他们寡不敌众的,可如何逃啊。 “哈哈哈哈,二哥的友人果然不是寻常人物,看样子你们这是一定要和寨主作对了是吗?二哥,你当真要和寨主作对吗?”片刻后樊盟均才突然大笑道,说着眼神看向了樊世丞,他虽然眼里原本闪过了几分杀意,但他也看的出来,这人的武功可深不可测,他之前就听张中说过,樊世丞的身边有一个身手内力都为上乘的人,不是那个柔弱的女子那就自然是面前这个凌尤了。 若是他要抓他就势必的出不少的兵力,可到时候就肯定会弄出声响,若是让他人知道此事......于是他只有从樊世丞的身上入手,他就不信这个二哥会真的要与他们作对。想着他看向樊世丞,只见他的眼中真的出现了几分挣扎,他是刚正不阿,可他对寨主可是最为在忠心的,正好看看他到底能做出什么决定来。 果然,樊世丞又开始动摇了,他此刻只想见到寨主樊君狂,亲口问问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无意与他作对,但我樊某人还分得清是非轻重,更知道明辨是非,如今凌云虽不能说是盛世王朝,但当今皇上也可说是兢兢业业,这些年凌云也是在此之下更加壮大,你们若是非要如此逆天而行,必不会轻易得逞。” 樊盟均不耐的闭上眼睛,如今他们已然知道这个地方,而二哥又如此冥顽不化,若是将他们放了回去他们有所行动这可如何是好?“二哥,这可是你说的,既然你如此不听劝,那就别怪三弟我无礼了!”说完他一跃而起,手法狠厉的攻向了凌天珩他们。 乔安歌只听到那人话里最后带上的狠意,下一瞬便觉得一阵劲风袭过,随即自己身子一轻便被凌天珩直接护在怀里,只来得及看着那樊盟均竟直接在帐子里动了手,招式一次比一次凌厉的攻击凌天珩,而后者却游刃有余的拦下了他所有的攻击,同时纵身一跃便抱着乔安歌到了帐子外的空地上。 她倒抽一口气,下一刻便听到耳边的凌乱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只见周围守着的那些人全都握着兵器围住了他们。果然,她就会知道会是这个样子,“诶,这么多人,你有没有把握啊?要是带着我不方便的话你就先走,若是我们两个都落网的话那就真的逃不出去了。” “闭嘴!你只要好好待着不让我分心,我就能带着你逃出去。”凌天珩低声道,正说话间樊盟均已经出了帐子,站在一众人之后,冷声道:“众人听令!将他们三人给我抓起来,若是跑了一个,就拿你们的命来换!”话一说完便再次向他们攻来。而其余人也一拥而上。 凌天珩挡下了樊盟均的攻击,正准备还击的时候却被樊世丞拦了下来,“我来对付他,你找个时机带着乔姑娘下山,放心,他还不敢真的对我怎么样!”说完便和樊盟均对打了起来,凌天珩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也不含糊,带着乔安歌便和 那些草兵打了起来。 那些人虽然不是凌天珩的对手,但到底人多势众,又被樊盟均训练的很是缠人,凌天珩抱着乔安歌到底不方便,就算没有樊盟均的掺和,他带着乔安歌一时半会也挣脱不开,而那边樊盟均被樊世丞挡着,而他又不是樊世丞的对手根本就脱不了身拦着他们,顿时气急败坏的吼道:“樊世丞!你是当真要将我们数年的兄弟情谊抛诸脑后,去帮着一个外人是吗?” “三弟,我换你还是尽快放下那些贪念,否则我必不会坐视不管。”交手间樊世丞也丝毫不肯让步,一直挡着樊盟均,这让他更为恼怒,眼里顿时闪过狠厉,从交手的袖中滑落一根银针,藏于指间朝着樊世丞攻去。 正在此时,凌天珩也不愿在拖延时间,直接一个发力用内力将再次围上来的人全数震倒,趁着他们心生畏惧不敢上前之时,带着乔安歌一跃而起,踩着那些人的人头便朝着山下跑去。乔安歌安分的待在凌天珩怀里不敢乱动,生怕真的让他分了心,听着身后继续追赶的人,不禁有些担心起樊世丞来。刚才离开的那一刻她亲眼看着那个樊世丞就那么被樊盟均打的倒在了地上。 “我们就这么走了,樊世丞不会有事吗?那个樊盟均看着那么邪魅,就算那是他二哥只怕也不会手下留情。”乔安歌不安的问道,凌天珩看了她一眼,知道她不过是担心樊世丞,但心里还略过几分不爽,“放心,樊世丞以往身为统帅,武功在樊盟均之上,不会有什么事的,那个樊盟均再狠也不会真的将他怎么样。” 闻言乔安歌虽不放心可也不再多问,如今与那个樊盟均撕破脸,他们就是回到了城里,只怕他樊家寨也会在城里搜寻他们的下落,到时候不仅会连累了荀府的人,他们只怕也没有地方安身。正思量间,他们便已经到了半山腰,而身后追着的人声音也渐渐飘远。可凌天珩却丝毫没有松懈,这整座山都在樊家寨的掌握下,四周更是有不少的暗哨和弓箭手。 想着他转换了方向,不再朝着山下跑去,而是朝着林子的深处而去,方才上山的时候他记得那边的方向有水流的声音,而且声音很大,想必是会是一个瀑布。今日还是暂时在那里躲避一日。 第三百一十一章 那个人 邻近黄昏时分,凌天翎在外闲逛了一番之后便回了荀府,自从到了这里之后,原本抱着游玩的心态,如今在这锋州却总得处处谨慎小心,生怕惹了麻烦脱不了身,惹得他那份贪玩的心性在这个地方也不得不收敛了几分。可整天待在这府里他也实在有些无趣,安歌和他三哥两人出去办案子,而白矾不是待在厨房就是待在药房,再不是就窝在房间里,也不知她那新研制的药什么时候能成。 至于黎陆和烟儿一个整日里看不到人影,一个忙着和府里的其他丫鬟们打交道,根本没空理会一下他,这让他如今就是有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偏偏最了解他的五哥又不在。想着,他更是烦闷的叹了口气,最好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总觉得一到了这里一个个都神叨叨的。 “咳咳咳……”正走着突然不知从哪里穿出来一道低哑吓得凌天翎浑身一颤,虽说这个时候也不算太晚,可他路过的这条路正好平日里也没什么人会经过,再加上这锋州本就是个混乱之地,他越想越觉得不安,不禁壮大了胆子朝着四周谨慎的吼道:“谁!谁在这里装神弄鬼的?赶快给我出来!” 话音一落,那人的声音再度传来,这一次伴着几分隐忍和痛楚,听起来倒不像是恶作剧,而像是身受重伤或者身患重病一样,而且这声音竟是从前方的假山处传来,凌天翎故作镇定,他倒要看看是谁胆敢在这里糊弄他。想着,他收起手中的扇子一步步朝着假山处走去。 几步到了那里之后,那声音反倒停了下来,谨慎的在各个角落找寻着,最后却在最里面的两座假山紧贴着的缝隙处发现了一个熟悉又模糊的身影,他打量着对方此时瘫坐在地上的身形,听着他略微沉重的喘息声,看样子还真是身受重伤啊。他暗自嘟囔道,随即倒也放心的蹲下身来,一把将那人脸上的面纱扯下,却在看到对方真面目的同时瞪大了眼睛。 苏航!怎么回是他?“苏航!苏航!你醒醒,你怎么样了?啊?这是怎么回事?什么人把你打伤成这个样子?”凌天翎惊慌的摇着苏航的肩膀,看着他嘴角残留得血渍,禁闭的眉头便知道他受得伤有多重了。可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他武功不低,身为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寻常的忍根本伤不了他,又怎么会…… 不行,不能让他在这里,若是被荀府的人发现那就麻烦了。想着,他直接将苏航扛了起来,偷偷的带回了自己的房间,索性他们住的东厢房较为偏僻,平日里也不会有下人往来,凌天翎也放心不少,背着苏航很快到了东厢房,正准备进自己房间又看房里亮着灯,估计黎陆也在,此事尚不清楚怎么回事,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晓的好。 这一合计,他转身便进了苏航的房间,在一片漆黑中将人放到了床上,随即点亮了油灯,等一切都做的差不多了已是出了一身的汗,这让向来喜爱干净的凌天翎不仅皱起眉头,可目前也管不了这些了,他忙去看苏航得情况,微微一把脉,只觉得脉相杂乱有些虚弱,脸色也很是不好,看样子他真的受了重伤,究竟是谁?会把他伤成这个样子? “苏航,你可听得到我说话?你告诉我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三哥和安歌呢?你不是跟着他们的吗?他们难道也受伤了吗?苏航。”叫了半天想要将人叫醒,可惜苏航也只是眉头皱的更紧,丝毫没有醒转的样子,不行,再这样下去,只怕他会伤的更重。想着,他将被子给人盖好,兀自点了他的穴道,替他暂时舒缓了痛楚,随即将灯吹灭,开门出去。 下一瞬便直接朝着另一房间而去,刚走进却只听到了烟儿一个人的声音,他微微蹙眉,转身便朝着药房而去,一进去便看到那抹娇小的身影正忙忙碌碌的在各种各样熬着的药罐子前晃悠,他顿时松了口气,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腕,不等那人被吓得手中的扇子掉落在地,下一刻便不由分说的拉着人出了门。 “九哥哥,你做什么啊?发生什么事了?唔……”白矾原本在药房煎药,最近研制的几味药方她还在一一实验,谁知还在熬药呢,突然被闯进来的人一把握住了手腕,吓得她手中扇火用扇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可看清人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他连拖带拽得带到了苏航的房间,正开口问话又立刻被眼前的人一把捂住了嘴巴,吓得她倒抽一口气,这是怎么了? “嘘……不要声张,过来,你看看他怎么回事?”凌天翎嘘声叮嘱了白矾之后才将她带到床边,将油灯点亮之后,一把掀开帘子,白矾这才看到里面的苏侍卫,可同时也看到了他苍白的脸色,好毫无血色的嘴唇,顿时一惊,“这……”她喃喃出声,正要问什么,却见凌天翎对她摇了摇头,她这才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随即在他的示意之下,这才静下心来坐在床边,替苏航把脉。 刚一触及到他的脉相白矾便变了脸色,随即又仔细查看了一番之后,低头似乎在想着什么,片刻后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直接喂给了苏航,这才深深松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对凌天翎叹了口气道:“他的脉相实在很不好,我已经给他喂了一颗护心药,以护住他的心脉,之后再好好给他诊治,虽然能捡回一条命,恐怕也得好好修养一段时日了。九哥哥,他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凌天翎闻言脸色也不是很好,他又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可看苏航这样子分明是受得内伤,可又有谁的武功如此高,能够伤的了他?“我也不知道,我是方才在路上捡到他的,想必是和人动手才会被打伤的。白矾,此事你暂时不要声张,那人既然能将他打成这个样子,想必也不会放过他,绝对不能让他找到这里。” 白矾自然知晓轻重,虽然听着的时候不禁有些害怕,但还是认真的点点头,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可看这样子也知道事态严重,可下一刻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禁脸色一变,担忧的问道:“苏侍卫他……他不是一直都跟着三王爷,姐姐今早就和三王爷一起出去了,那会不会他们也……” “应该不会的,三哥武功高强,如今世上能近他身的人少之又少,何况若是真是如此,苏航绝对不会单独出现在这里,势必会誓死保护三哥,看样子他们应该没有在一起,可若是如此,苏航又是被谁伤的呢?难不成这锋州真的有不少武功高强的人?”凌天翎立马反驳了白矾的话,虽然他也不是很有把握,可他却希望如他所说,除非三哥他们已经出事了,苏航为了回来通报他们才会单独一人。 白矾见他也有些担心,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再看苏航的伤势顿时心生恐惧,不知这锋州究竟还有多少危机,如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也不知三王爷和姐姐已经回府了没,“九哥哥,我房里还有一套针灸包,你能否替我将她拿来,我替苏侍卫再看一看。”若是如此,那苏航更不能出事了。 另一边,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借着勉强的昏暗的光线,凌天珩抱着乔安歌一路到了一处地方,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水流声,就好像瀑布一样,乔安歌看着眼前的水潭还有水潭前数十米高的小瀑布,没想到这里竟还有这样的地方。“你放我下来吧,这里应该已经没什么人了。” 想到凌天珩一路抱着她,乔安歌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虽说她确实不怎么重,不过这么一直抱了那么久,是个人都会感到疲倦,何况如今到了这里更是再没看到半个追踪得人影,想必也已经没什么危险了。闻言,凌天珩仔细查看了四周,确定已经感觉不到生人的气息这才将乔安歌放了下来。 一落地她便感觉自己的脚发麻又软,差点没站稳摔了,连忙抓着凌天珩的衣襟才勉强站着,环视着周围,除了水潭和小瀑布以外,周围更是杂草丛生,很是茂密,倒是适合藏身,不过这个时候凌天珩为什么药往这里过来?难不成这里有什么特别之处? “为什么我们要来这里?这整座山都是樊家寨的,若是不离开,他们迟早会在这里找到我们。”乔安歌不解的问道,虽然她也知道回到荀府也很可能回被全城通缉,可若是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除非这里真的有什么让凌天珩上心的地方。 谁知凌天珩却是不以为意,带着乔安歌在附近的溶洞里找了个安歇的地方,便叮嘱道:“这里我上来的时候注意过,山上虽然到处都有暗哨,但这个地方却没有,想来是有什么特别之处,我们暂且先在这里歇着,待晚些时候我便要再上去一趟,想必那个人也快要出现了。” “那个人?谁啊?” 第三百一十二章 猜到身份 被凌天珩的一句话给听的有些懵懂,乔安歌坐在瀑布前找到的一处小山洞里怎么都觉得不安,如凌天珩所说,这个地方确实很是安静,周围没有暗哨也没有埋伏,更没有飞禽走兽,那这个在瀑布下找到的山洞便实在有些可疑了。 乔安歌坐在山洞里,环视着周围的环境,更加确定这个地方果然是有来历的,准备的很齐全,没有常年废弃的山洞的潮湿和阴暗,反而是很干净的,除了耳边瀑布的哗哗声以外,这个山洞反而很干净,最主要的是这里面竟还有一些日常得用具,一张桌子,一个书柜,还有一张床,床上还有一两套衣服,无不显示着这个山洞是有主人的。 他们本只打算在瀑布前的草丛里休息一会儿,谁知凌天珩在周围搜寻了一番之后,便在无意间看到瀑布下出现的一些飞虫,没错就是飞虫,可他观察许久却没看到这飞虫是从何而来,他试着将手放到瀑布下,这才发现这瀑布后竟是空的,这才发现这后面竟是个山洞。 “你说你要去找谁?”乔安歌还是想不出来凌天珩说的人是谁,竟能让他现在就去找他。还是去樊盟均的军营,“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你要去那里若是被樊盟均抓到了怎么办?”乔安歌实在放心不下,虽然怕自己去了给他添麻烦,可更怕凌天珩这一去若是落入他的手里怎么办? 凌天珩仔细查看了周围,在确定周围很是安全之后这才放心的让乔安歌待在这山洞,若是他没猜错,这山洞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人偶尔待的地方,“这次我一个人过去,放心,我会在天亮之前赶回来,若是我没有回来,你便独自一人下山去,这里已经到了半山腰,待天色一亮,他们负责换岗的时候你便出来,借口迷路他们见你不会武功则不会过于为难你。” 乔安歌还是不放心,她虽然不担心自己能不能离开,可还是害怕凌天珩不会回来,而且,她有预感,这个地方实在有些不安全,虽然周围很安静,可看这山洞的样子分明有人住在这里,若是那人回来了,她一个人怎么对付那人?“不能带着我去吗?我实在不想待在这里,这里的人若是回来了,我怎么办?” 见她一脸不安,凌天珩心里一软,虽有些动摇,可他若是没有猜错,对方的武力绝不可小觑,他若是带着乔安歌去,便真正是冒险了,他若是受伤无所谓,乔安歌若是有事才更让他不放心的,反倒留在这里安全些,而且怎么说,他也可以顺道将樊世丞救回来,之后可还需要他的地方。 “你安心待着,这里的人暂时不会过来,我去那里不仅仅是去找那个人,还是去试着将樊世丞救出来,你去的话会很不方便的。”凌天珩耐心的安抚她,虽然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他也不放心,可到底比带着去好的多,至少他们也不会先到这里来。只不过确实要注意着那个人,若是他提前到了这里确实是有些麻烦了。 听到这里乔安歌就是再不愿意,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她也心知自己不会武功,去了确实只会碍手碍脚,还不如好好待在这里,但心里还是有些沮丧的点点头,之后凌天珩再安抚了几句之后,见时辰也不早了,再三叮嘱了乔安歌之后便很快的离开,留下乔安歌一个人待在山洞里。 好在这个山洞里还有一个油灯,凌天珩走之前将它点上了,虽然不算明亮,但至少还是看的很是清楚,她走到床边坐下,实在想不通这么隐秘的地方究竟是谁会在这里居住,而且看这地方很是干净,就连桌子上那件衣服都像是刚脱下来的一样,想着她鬼使神差的走过去拿了起开查看。 这衣服上面还有一点檀香的气味,难不成是个经常烧香拜佛的人穿的?可这衣服一看便是年轻男子的衣服,难不成年纪轻轻就天天烧香了?那还真是有些奇怪的了,她嗤笑道,又将衣服左右翻转了几下。却在衣袖和下摆的地方发现了一些刺绣。 虽说这衣服上也有一些图案,可那倒是布料上的图案,然而这衣袖和衣摆上的刺绣却是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很是奇怪的图案,像是一只盘旋着的雄鹰,可又有哪里不一样,可不知为什么,乔安歌看着就是和眼熟的样子,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将放在腰带上的锦囊拿了出来,将里面的当西倒了出来,赫然就是之前在军营里捡到的那块令牌,上面写着的英文,在这些字母上还有一个隐隐约约的图案,与这衣服上的鹰到有些相像。 这又是怎么回事?她突然心跳加速的想着,若是这个令牌和她回去原来的世界有关,那么这见衣服又是什么意思?和樊家寨的人有关吗?凌天珩去见的那个人又会是谁呢?这里的人又什么时候回来?乔安歌心乱如麻的坐在床上胡乱想着。 凭借这敏捷的身手凌天珩成功的躲过了几个暗哨和埋伏,竟以飞快的速度就已经到了之前他们离开的那个地方,只不过这一次四周的戒备却比之前严了很多,倒是有些限制了他的行动,只得慢慢观察这四周,小心翼翼的找到了樊盟均所在的军营,这四周的戒备倒是要松了一些。 他轻微冷哼一声,他可不认为身为将领的军营外却如此松懈的戒备是常态,除非那个人真的已经到了这里。“门外的友人,既然已经到了便直接进来就是,何必犹豫不决呢?”正在此时,营帐里传出的声音再一次证实了他的猜想,他也不再停留,直接一掀开帘子,便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 然而,里面的人却已经换了一个,那个站在上面的背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丝毫不逊于凌天珩所发出的气场,只不过凌天珩身上的气场显然多了几分沉稳和收敛,而眼前的这个人,虽然看着比樊盟均更为强势霸道,但却一样带着几分轻狂和冷傲。倒是同以往没入仕时的凌天珩很是相似。 在他悠闲的打量这眼前的背影的时候,那个人却似乎并不在意凌天珩的打量,却也不急着转过身来,一身墨绿色的衣服彰显这此人的身份,凌天珩轻勾嘴角,他所料不错,名义上说着外出去了,实际上根本就没有离开锋州,甚至没有离开叶城。将一切的事宜全数交给了樊盟均,自己却不知在背后坐着什么盘算。 “看样子我所查到的东西还是太少了,不过至少这一次我还是料中了你的心思,起码还能见上一面,是吗?樊君狂,樊大寨主。”凌天珩冷笑道,那人却只沉默着,片刻后才幽幽的传出了低哑的笑声,“能在短短的两三天的时间查到我樊家寨那么多事 ,甚至找到了这个地方,就是皇家的情报网都没有凌兄的厉害啊。凌兄又何必谦虚?” “哼!彼此彼此,我就是本事在大如今不也还没查出你的身份?不过那也不重要,你既然已经按捺不住出现在我面前,你的身份也隐瞒不了多久了。”凌天珩轻笑道,兀自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好整以暇的盯着那个仍旧背对着他的背影。 片刻,樊君狂才转过身看着凌天珩,他的脸上带着一个铁制的面具,除了眼睛能看到以外,就连头上是都带着墨绿的斗篷遮掩。那双眼睛有着淡漠,可再深入又带着几分阴沉,看着凌天珩的眼中也不带丝毫的暖意,从他得到消息到现在,在这之前他虽然也料想过会被发现的一天,可也并没想到会是被眼前这个人给发现。 他一到了这里就听樊盟均说起之前的事,说起了这个人,如今一看果然如樊盟均所说,丝毫不是个容易对付的,难怪能找到这里来,还能利用樊世丞找到这个军营,他冷声道:“说起来,凌兄的身份也是扑所迷离,若是普通的商人最怕的就是多生事端,你倒好上赶着来管此闲事,若说你是一片赤诚未免太不切实际。不妨让我猜猜你的身份如何?” 凌天珩并没有表态,只继续看着他的动作,他倒想看看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到底能有几分能耐敢与朝廷造反。樊君狂看着他毫不在意的样子,也不恼,沉着气继续说道:“我听樊世丞说你们是从京城来的,想必凌尤也不是你的本名吧?京城出身,姓凌,又有如此的气场,你当是凌云的常胜将军,让邻国闻风丧胆的临安王!是吧?” 然而,后者却只是嘴角冷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但樊君狂知道他说对了,眼前这个人气质非凡,身上除了有着高贵出尘的意味以外还带着不同于常人的肃杀。那是常年杀人,征战沙场才会有的气魄。整个凌云能找出这样的人又能有多少? 第三百一十三章 只身入虎穴 “白矾,苏航可好一些了?”凌天翎守在屋子里过了一个多时辰,然而苏航却还是没有醒来,实在急于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凌天翎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急切的问道。白矾看着他着急的样子也有些心烦意乱,苏航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意味着什么她自然很清楚。此刻她也无比的希望苏航能快点醒来。 “我也没有把握他到底是什么时候醒来,他伤及肺腑,恐怕得明日才能醒过来。”白矾忧心忡忡的说道,这会儿已经辰时都过了很久,可凌天珩和乔安歌依旧没有半点消息,就连黎陆和烟儿都已经回来了,若不是他们一直瞒着,只怕他们两也会知道。 “你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尽快醒来?他一定知道些什么,这么久了,三哥他们还没有回来,只怕真的出了事。”凌天翎担心的问道,现在他们再怎么着急也无济于事,只有苏航醒来将事情告诉他们,否则,这本就乱象横生的锋州他们就是找也不知到底去哪里找去。 白矾想了想,最后困恼的说道:“有是有,可那法子对他的身体伤害很大,就是强行让他从昏迷中醒来,只怕之后伤的会更重。九哥哥,我看我们还是去找荀老爷谈谈吧,锋州他更熟悉,说不定他会有什么法子。”让她强行将苏航弄醒她是怎么都下不去手的,她知道凌天翎也不会这么做,那唯一的法子就是去找荀老爷帮忙了。 果然,一听完白矾说的法子,凌天翎也打消了这个念头,苏航虽然只是区区一个带刀侍卫,但怎么说都是凌天珩自幼的玩伴,他们之间也有着不少的交情,如今苏航本就重伤若是再出事,只怕不禁他三哥会发怒,他也会良心不安。但对于白矾提出的建议却是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不行!我们本就是隐姓埋名进来的,如今三哥他们究竟怎么样我们都没有把握,不能随意暴露身份,而且......这荀府也未必就是值得亲近的。”说着,他想到了如今的那个荀家少爷荀玥,更是个麻烦的主。 见凌天翎不同意,白矾也没有法子,苏航醒不了,他们也不能去找荀老爷,看着天上已经开始高高挂起的月亮,心乱如麻,只能在心里盼望着凌天珩和乔安歌两人能尽快平安回来,他们也能尽快离开这个乱七八糟的地方。 就在这一片黑暗的寂静中,城郊外不足二十里的地方的山上却有着隐隐的亮光,那是从山里发出的灯火的微光,还有时不时燃气的火把,在那处有着许多帐篷的空地上倒是灯火通明,帐篷外有着不少的草兵在守着,丝毫没有一丝懈怠,这一切的原因无外乎在帐篷里的人的身份。 对于樊君狂知道他的身份,凌天珩丝毫不觉得意外,能够将整个叶城乃至整个锋州掌握在自己手里,这个樊君狂本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他也从来不指望能瞒多久。被人认出来了,他也不急。 “不愧是樊家寨的寨主,掌握整个锋州,这点身份在你面前本也瞒不了多久。” 樊君狂看着他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心理顿时有些没底,原以为他听到身份败露至少会有几分恼怒,可现在看来他却是一点都不在意,当今朝廷的临安王在这种地方被认出来,他是真的不清楚如今自己的处境?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几分阴测测的笑意:“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和你们随行的那些人中有你的亲信还有你那个贴身的侍卫。你敢只身前往这里,自然也有把握他们会赶来支援。” 凌天珩太阳穴一跳,神情不变的看着樊君狂,脑子里却开始飞快的转了起来,对面前这个人的身份似乎已经呼之欲出,能够知道他带着亲信和侍卫,他势必是见过的,而且是对他们还有一定的了解。能够知道这些的人......突的,他脑中闪过了一道人影,随即了然的笑道:“我自然是有我的法子,就算是我只身来到这里,你也没有那个能耐能困得住我。” “哼!那可不一定,若说你的武功确实是独步天下,可双拳难敌四手,我这里上万的精兵你就是再厉害想要逃出去恐怕还是得废些功夫,何况,你今日敢直接这么过来想必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离开。”樊君狂胸有成竹的说着,能够不顾被抓住的危险跑到这里来,他樊君狂就不信他凌天珩没有半点其他的心思。 “说的不错,我今晚过来除了想见一见你这个樊家寨寨主以外,还想想你要一样东西,不知你樊寨主给是不给?”凌天珩笑的饶有兴致的说道,看着樊君狂的眼中也带着势在必得的意味,这让樊君狂看着心里划过几分不悦,但又有些兴致,毕竟敢这么直接的说明来意还是省了不少时间的。 “说说看,虽然我没打算答应,不过我还是像听听看你能像我讨要什么?”樊君狂也来了兴致,有几分好奇起来,不过不管是什么他是不可能答应凌天珩的,更不要说给不给了。心里划过第一个念头便是让他放了樊世丞,毕竟如今若是樊世丞真的打算和他们联手,对他到底是一大强敌。 “听说你这块地是在凌云三十年买下来的,也就是两年前,若是我猜的没错,你们夺下锋州,杀了太守应当是在三年前,而买下这块地是为了隐藏军队,也就是说早在很久以前你就在开始秘密召集军队了。但这些人不可能全都是劫匪,所以你为了训练出真正的训练有素的军营,想必会用些手段。而如今能够号令他们的便是你手里的樊家令旗是吗?”凌天珩侃侃说道,早在他到了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注意过。 若是山贼,只怕不会有这么大的训练素质,服从的意识,何况是根本没经历过实战的军队,而更多的更像是一支有着多年经验的军队,当然,在这里面还掺杂了一些樊家本来的山贼,和一些招收来的壮丁,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招收到这么多训练有素的人,凭他樊君狂根本不可能,除非...... 见樊君狂的眼神逐渐变了,凌天珩很是满意的继续说道:“能够带出如此一部分的精兵,你一个根本没有行军打仗的人是不可能教出来的,除非那些人大多数都是樊世丞的旧部,我没猜错吧?”他刚一说完,樊君狂的眼神变的更冷,这让他更加确信,这些精兵中果然有一部分都是樊世丞原本在江陵时的旧部。 然而樊世丞却连樊君狂做的这些事都不知情,就更不可能看出来这些人中有他的部下,何况方才匆匆忙忙,他又急着找樊君狂和樊盟均,就更不可能注意到,但凌天珩却还记得,方才看到的一些将领身上还带着一个特殊的记号,那时属于樊世丞旧部的记号。 “继续说。”一阵狂风暴雨之后,樊君狂的眼神变得冰冷无比,声音里却又带着几分笑意,似乎在酒楼听说书一般,丝毫没有一点自己身为当事人的慌张和恼怒,他倒要看看这个凌天珩又到底知道些什么。 “若是我没猜错,樊世丞并不知道他这些人当中有他的旧部,虽然他为什么离开了江陵又为何会在这里沦落为山贼,但我知道这些和你一定脱不了关系,他既然不知道他的旧部在这里,那那些人在没有将领召集的情况也不可能出现在这这里,除非,用樊世丞身上的令旗,只有拥有那个军令旗才能号动这么多旧部。而那面军令旗应当就在你的手上。” 凌天珩笑道,他原本找樊世丞也有这个原因,若是樊君狂真的在招兵买马,想要造反,二这锋州又是他的地方,自然是不好直接动手,想要让援兵赶来一举歼灭,可这地方离京城尚有数百里,而锦州又不是一个兵力雄壮的地方,跟不可能对付樊君狂,只有让樊世丞手里的旧部的军队集结才能拖延住他。 谁知他之前同樊世丞提起这事的时候他却有些犹豫,迟迟不肯回复,他以为他是不愿意出兵对付樊君狂,便准备不再找他,但不尽然,樊君狂见他神情变冷,知他心中所想,唯恐他真的误会,只得无奈的将原委全数交代。 原来,早在很久之前,他的那面军令旗因为许久不用便已经不知去向,等他再想起的时候已是找不回来了,但他也不甚在意,只有那面军令旗是是不可能召唤他的旧部,除了军令旗以外还要有他们暗自定下的口号才能号动那些人,所以他便一直没有在意,直到方才他才真正的想明白,那军令旗只怕不是不见了,而是被人偷走才是。 “说的好,没想到你练这些都能看出来,真不愧是凌云第一的常胜将军,享誉整个凌云的临安王爷,比我想象的更难缠些。”听完,樊君狂这才沉声笑道,声音里的杀意却是尽显,“所以,你说这话,和你像我讨要的东西有什么联系吗?” “当然有联系了?我要你将樊世丞的军令旗交出来。” 第三百一十四章 软筋散 乔安歌独自待在那个小山冬里,心里不安之下也坐的不安生,尤其是看到那件和那块牌子上一样的图案的时候更加不放心,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出现这些东西,在她的映像里,这个世界与她所学的那些历史链接不上。所以她也判断不了出现这种写这英文字母的牌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她只知道这背后一定不简单,凌天珩要去见的人绝对和樊家寨有关,这个地方虽然僻静,可并不仲,若是仔细找定是能找到这里,更何况驻扎在这里好几年的樊家寨的人,可凌天珩在走之前就说过,这附近根本没有守卫,也就是说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人会进来。 樊家寨的人会不知道这里?他们定然是知道的,没有在这里守卫,要嘛是惧怕这里,要嘛就是被人下了命令,能够命令整个樊家寨的人便是他们三个当家的,且相信樊世丞根本不知情,那么就只有大当家和三当家,可看着那个三当家樊盟均的行事实在不想是会在这里留这样一个隐秘地方的人,那便只剩下那个神秘的大当家了。 樊君狂,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于这个只闻名不见人的樊家寨寨主,她确实事抱着一颗好奇之心的,尤其这里若真的是他的地方,那这些东西也很有可能就是他的,那这件衣服也是他的东西,这上面的图案和在军营里找到的那块令牌一模一样,那那个寨主和方卫是什么关系? 想着她越是心惊,若是真的有关联,那是不是说明樊家寨和天门派也有关系?这么想来也许真的是这样,否则他一个小小的山贼窝哪里来的胆量敢招兵买马试图和朝廷作对?若真是这样,那么这个樊家寨的寨主也很有可能和天门派有关联,那凌天珩这么明目张胆的和樊家寨做对,若是让他们知道了身份岂不是更加麻烦? 想到平日里听说的一些关于天门派的消息,她就很是不安,那个天门派背后的主谋还不知道是谁,但如今很肯定他们是和朝廷作对的,更直接的说应该是与凌天珩作对,若是知道了凌天珩的身份,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她就不敢再想了。可是现在,她连这个山洞都出不去,外面是瀑布,瀑布之外还有一个很大的水潭,她虽然会游泳,但这个天气到时候势必会受风寒,而且凌天珩让她在这里守着,她若是乱跑坏了他的计划,岂不是害了他? 可让她就这么待在这里等着她也如坐针毡,凌天珩去见的人应该不是樊盟均就是樊君狂,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是好对付的人,尤其是那个樊盟均,邪肆的样子根本就不像个正常人,耍起阴招来也够狠辣,凌天珩虽然平日里一肚子坏水,可论狠还是抵不过那人,也不知会不会吃亏。 显然,乔安歌到底是关心则乱,凌天珩始终是凌云的临安王,那个早年时让世人震撼的临安王爷,又怎么可能对付不了区区一个山贼头目。此时,他正悠哉的坐在樊家寨的帐篷里,似笑非笑得盯着被他的话惊的一时没有反应的樊君狂,想来是没有料到他竟如此轻描淡写的就说了出来。 待回过神之后,那人才狂笑道:“凌天珩,我原以为你这临安王有多厉害,没想到竟是个不明白时务的,且不说你方才说那些当不当真,就是真的你觉得我会将军令旗给你吗?樊世丞都不知道这面旗子的下落,你又能知道我将它放在哪里?” 凌天珩毫不在意的耸耸肩,他自然是不知道放在哪里的,毕竟他连这樊君狂的身份都是刚刚才猜出来的,就更别说军令旗的下落,可他如今只能这么说,一来可以诈一下这个樊寨主,二来也可以更加确定军令旗在他手中,如此一来这件事便有了切入口,只要樊世丞还在,这面旗子就是不在樊世丞手里,他也能有法子将之前的旧部收回。 “我自然知道樊寨主是不会拿出来的,毕竟你还得靠着它来指使那些将领,不过我虽然如今是凌云的王爷,可当年也是从一名小小的兵头做起,与樊世丞也还算是交情颇深,他这个人刚正不阿,虽然带人真诚可是个知轻重的人,更不要说是这面能号动她属下军队的令旗。你真的觉得就凭着那面旗子就可以真的号令那些人了?我若是没猜错,你应当还是花了不少功夫,让他们暂时信任你吧?” 说这话凌天珩自然是有把握的,当年,樊世丞虽然还只是一方的将军,虽然不能到前线征战,可他手下的将士却个个英勇善战,除此以外还很是忠心,他当年早就听闻,樊世丞辞去职务之后便独自离开,而他手下的几万军队则是被充入当地的军营里,可没想到那些将士竟拒不进去,有官职在身的人更是一一辞去了官职,离开了江陵。 如此忠心耿耿的军队当年凌天珩也是动了心思想要将他们纳入北郊大营的军队的,可奈何那些人竟真的如此忠心不二,除了樊世丞其余的将军一一不认,也不愿去任何一个军营,让他即感到遗憾也感到可惜,。他就不信如此的一支军队他樊君狂便能如此得心应手的利用。除非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法子。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樊君狂当场黑了脸,眼神变得更加阴冷,冰冷的看着凌天珩,眼里竟是杀机,可碍于凌天珩的武功他还是没有太大的胜算能对付得了,便只能继续不动,听着他凌天珩还能说出多少。但是事实上凌天珩也只能说出这些,多半还是他编的话。 樊世丞却是不可能参与进来,而他的那些旧部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就归降与别人,纵使这个人是樊家寨的寨主,可若不是樊世丞本人也是无济于事,而她盗来了樊世丞的军令旗召集来了他的旧部,用了什么法子来让他们归降与他,若是樊世丞出面,恐怕这些人也不会在待在这里。他倒是想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这些人臣服于他。 “临安王果然是临安王爷,难怪能成为凌云第一人,没错,这些人当中确实一大部分都是樊世丞的旧部,谁让他的这支军队也是闻名赫赫呢?我早在认识他的时候便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将这支军队归为自己所有,谁知他们太不识时务,我也只能用了些手段。”樊君狂也不反驳,竟就这么承认了下来。 凌天珩微微皱眉,从樊君狂的言语中他至少还听得出他会用什么卑鄙的手段眼里划过几分厌恶,下一瞬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眼里变得凌厉,沉声道:“之前将此事全数告诉樊世丞的时候他还很是不相信,一昧的替你们说好话,直到见了樊盟均的时候也还在执意的要与你说话,没想到你还是辜负了他的信任,还如此对待他的那些战友。” 他也是将军,自然清楚那些旧部对樊世丞意味着什么,也很清楚樊世丞对樊君狂有多少的信任,可如今却少有的替樊世丞识人不清而感到可惜和微怒,若是樊世丞知道了此事,想也知道会有多失望,想着他眼里划过几分不易察觉的恍然。 樊君狂却是微微一颤,那双本就生的细长的眼睛一下眯了起来,带着几分危险,可也带着隐晦的让人看不透的情绪,他冷笑道:“没想到号称冷面将军的王爷也能对他人抱有如此的怜悯,倒是让我失望了。既然你敢如此大胆的到我樊家军面前来自投罗网就别怪我没好好招待你。” 凌天珩眼神一瞬变得冰冷,从他得意的嘴角他自然知道他又有什么诡计,不过他却依旧镇定自若的看着樊君狂,冷声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帐子里的烛火里早就让你放了软筋散是吗?你真的觉得这种区区的药能对付我?” “哈哈哈,我自然知道这软筋散对付不了你,不过这桌子上放着的花却能对付你,我知道你见多识广,又有一身雄厚的内力在身,可以说是百毒不侵,不过这花却是兄西域带来,带着少有的剧毒,尤其是弥漫在空气中,无色无味,就是武功再高也难以察觉。尤其是用软筋散做掩护的时候。” 樊君狂狞笑道,看着凌天珩一瞬间微微变化的眼眸,心道没想到那人给的东西竟真的如此灵验,他自然是早就知道凌天珩不会轻易上当,拿了那个人给他的东西放在了帐子里,没想到竟真的让凌天珩中了招,尤其是这西域的花竟真的厉害到如此,连凌天珩都没察觉。 暗自调动气息,凌天珩这才发觉体内的真气竟真的消散了,提不出一点内力来,他转头看向桌子上放着的花,其实早在一进来的时候他就见到这株长得很是普通的花,心下也多了几分防备,烛火里的软筋散他一进来便已经察觉,却没想到这话竟如此厉害,当真不愧是西域的东西。 第三百一十五章 去而复返 时间已经到了子时的时候,乔安歌因为一天的奔波加上受了惊吓,此时周围除了水声便很是安静,她独坐在山洞里的石床上,只觉得眼睛已经开始感到疲倦,可凌天珩却还是不见踪影,心里又是担心又是害怕,生怕凌天珩真的出了事,而她待在这里却什么都不知道。 正迷迷糊糊间,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因为四周除了水声实在太安静了,以至于那一点点不同的声音都能清晰的听到,她顿时屏住了呼吸,不是说这里不会有人来吗?那怎么还会有声音?难不成是这个山洞的主人回来了?来不及多想,她立马起身躲到了石床之后。 在刚到这里的时候,她就已经把这个山洞摸索了一遍,除了有石床和桌子以外,甚至还有几个箱子,可惜箱子是上了锁的。还有一些文房四宝。整个地方很是敞亮,一点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除了那张石床,石床靠着墙的那面的下面竟是通的,而且上面还有几层蒲苇做掩护,她将那蒲苇拿开,却发现里面放了一个盒子,看着很是好看,可却打不开。 原本想走的时候一起带走,没想到这个时候反倒来了人,这个通道虽然不大,但也不小,刚刚装下一个人还是可以的。听着声音越来越近,她紧张的屏住了呼吸,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只听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随着水声的改变,乔安歌知道,那人已经进来了。 她紧张的不敢呼吸,脑子里不断的猜测这来人的身份,若真是这山洞的主人,那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那个樊家寨的寨主樊君狂,她心惊不已,若真的是他那凌天珩又怎么样了,他不是去找他了吗?正胡思乱想之际就听到一声沉重的闷响,像是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随即那人又走到了石旁,突然停了下来。 乔安歌害怕的听着,突然想到她放在石床上的衣服,那衣服原本是放在前面的桌子上的,却被她拿来看了之后顺手就给放在了石床上。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那人铁定会发现的,到时候也肯定会发现这里。这可如何是好?想着乔安歌不动声色的将袖子里的匕首捏的很紧,随时准备着被发现之后反击。 谁知那声音也只是停了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的走向了一旁的石桌前,似乎是准备写什么,听到这里乔安歌才暗自松了口气,侥幸的想到,也许他没有注意到那衣服吧,还是先听听看,也许根本不是樊君狂也说不定,想着她继续仔细的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然而,那人似乎站在一个地方便没有再走动了,随后便传来了笔画划动的声音,看样子那人真的在写什么,写了似乎一会儿,那人才放下了笔墨,然后又是一阵响动,随即那脚步声似乎朝着外面而去,然后又是一阵水声响动,周围再次变得寂静下来,难道那人已经出去了?乔安歌又仔细听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声音了才渐渐移动了一下身子。 只觉得身上一阵僵硬,一直蜷缩在这个地方还真是受不住,她缓缓活动了一下身子,这才谨慎的从那通道里钻了出来,看到空无一人的山洞时才彻底放下心来,然后肆无忌惮的一下爬出来,将蒲苇又盖了回去。顺手还将里面的盒子也抱在了怀里。一转身,却在看清楚洞口处倒在地上的身影时差点把手里的盒子掉在地上。 只见洞口处躺着一个人影,借着昏暗的烛火看清楚地上的人的时候,那熟悉的衣裳和怎么也不会忘记的眉眼,不是几个时辰前和她告别的人又是谁?乔安歌顿时心慌的跑到那人影面前,待确定眼前的人的时候,顿时手足无措的看着这人,像是睡着了一样,浅显得呼吸,柔顺的眉眼,安静的样子很是好看,可这个时候乔安歌却只觉得害怕。 “凌,凌天珩?”她轻轻的伸出手推了一下眼前的人,带着无助和试探的轻声喊道,可是眼前的人却没有任何反应,依旧睡着。她顿时脑子空白一片,也来不及多想,眼泪便溢满了眼眶,颤抖着声音一声声的喊着,手上也用力的继续摇着他,手忙脚乱的替他试探呼吸和体温。 “凌天珩你醒醒,你醒醒啊,到底怎么了?啊?你不是去找人了吗?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凌天珩……”她一声声的喊着,声音颤抖而无助,直到确定眼前的人除了睡着之外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时候,她才稍稍冷静了点,可是依旧害怕的看着他,脑子里却开始冷静的猜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样子凌天珩是被刚才那个人带回来的,可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他武功那么高,而且那么聪明,怎么可能落入他人的手里,她怎么都没想过那个霸道冷傲又心思深沉的人有一天竟也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让她怎么都有些恍惚和无措,习惯了有凌天珩在她身边提点她,安抚她,此刻她却根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想到这里她不禁自弃的暗骂自己,就连凌天珩到底怎么了她也不知道,如今他们两人又被困在这山洞里,刚才那人既然能把凌天珩变成这个样子,想必武功心思也是及深,她一个人要怎么和那人斗,又怎么带着凌天珩离开这里?想着,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开始往外流,却又不敢太过大声,只能低声的抽泣着,让人听着好不怜悯。 哭了好一会儿她才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从怀里一阵乱找,最后才从怀里找到了一个瓷瓶,她还记得这是之前白矾给她的,因为这一路刺杀的人太多,白矾担心她便将一瓶金疮药和一瓶可解百毒的万灵续命丹给了她,这一路以来她都随身带着,没想到此刻真的派上了用场,仔细查看了一下,没看到凌天珩受伤,想来应该是被下了药。 想着,她将那瓶瓷瓶里的药倒了出来,将凌天珩从地上扶了起来,让他躺在自己怀里,又用瓶子接了点瀑布的水,准备将那药给他喂了下去,可昏迷这的人却一点没有要咽下去的意思,给他喂下去的水也从嘴角全部流了下来,她顿时无措的擦了几下,拿着手里的瓶子,这可怎么办?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乔安歌顿时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有些飘忽,脸上也微微起了红晕,以往电视剧里这种桥段也不少,难不成如今她也得现场演绎一遍?可若是不将药喂下去,凌天珩若真的中了毒怎么办?而且他不醒过来,那个人迟早会再回来,她一个人可怎么对付的了。想着,她认命的叹息一声,嘟囔着:“算了,大局为重。牺牲一下也没什么。” 说完,便将瓶子里的水放到嘴边,喝了一口之后便对着凌天珩紧闭着的唇一点点吻了上去,直到接触到那片柔软的时候乔安歌的脸已经红的快滴出水来,但此刻她也没那些闲工夫多害羞,一点点试着将他的嘴撬开,将嘴里的水一点点渡到对方的嘴里。幸好此刻凌天珩全然没有意识,没花多少功夫便将水渡了进去。 之后又试着喂了几次,直到凌天珩将药吞了下去,她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一张小脸却已经烧红一片,接下来就只有期盼着凌天珩能快点醒过来,否则他们再在这里多待一刻,便多了几分危险。可还没等乔安歌从方才的心悸和无措中回过神来,却只听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带着嘲讽和冷意,“我便料到这里不只凌天珩一人,没想到他竟将你藏在了这里。” 乔安歌身子一僵,脸上的轻松顿时凝固下来,脑子闪过一片空白,只觉得后备阴冷的吓人,片刻之后她才无意识的转深看去,却在下一瞬不自觉的倒抽口凉气,此时屹立在瀑布旁的人影,那道声音的主人一身墨绿色的斗篷,连样子都被帽子遮的严严实实,除了那双带着邪魅的笑意和冷意得眼睛正看着乔安歌以外,其余的都一一隐藏在黑暗中。 乔安歌颤栗着身子看着眼前的人,和樊盟均一样的墨绿色的衣服象征着此人得身份,没有樊世丞正直诚恳的眼睛,也不是樊盟均邪肆轻狂的眼神,是真正带着邪魅和冰冷乃至冷酷的眼睛,这人应当便是樊家寨那个神秘的寨主,樊君狂了。她暗自想着,却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见到对方。她都不知道该欣慰还是害怕了。 “怎么?没想到我会回来,所以不知所措?”见乔安歌带着几分惧意的看着自己,樊君狂只觉得心里既觉得满意又有些可惜,比起害怕他还是更想看到一些特别的,想着,他一步步的朝着乔安歌走了进去,看着她脸上越来越僵硬的神情,十分满意的勾起了嘴角。 第三百一十六章 军营出事 “你是樊……樊君狂。”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乔安歌惊惧的看着他,能够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人,身上墨绿色的斗篷,下意识的说道,但其实心里却已然清楚,这人就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樊君狂,此刻,她也已经不知该做何感受了,她之前虽然确实挺想见见这个试图谋反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可现在见到了她却只剩下害怕了。 “明知故问不是吗?你在这个山洞待了一会儿,以你的聪慧会猜不出是谁?”樊君狂饶有兴致得看着她眼里的惧意,这和他之前见到的那个带着几分俏皮和狡黠的女子实在不太一样,但他似乎还是更喜欢看到现在的她,楚楚可怜,明明怕的身子都在微微发颤,却依旧坚定的拥着凌天珩,甚至还在他一步步靠近的时候,侧着身子直接挡在了凌天珩面前,倒是够有胆量。 不过,这点胆量在他眼里相当于自寻死路。不过,就这么直接杀了实在有些可惜,他眼里的光让乔安歌更加心颤,抱着凌天珩的手却一点点缩紧,随着那人的靠近,她能感觉到很强的压迫感,这和当初见到凌天珩的时候有些相似,却让她多了几分恐惧感。 “你把凌天珩怎么了?你是不是给他下毒了?”乔安歌戒备的盯着他,眼里带着气愤和隐忍。他带来的压迫感让乔安歌更加肯定凌天珩是被他害成这个样子的,他向来谨慎,思虑周到,武功那么厉害,这个樊君狂就算是凭着内力也不一定就是凌天珩的对手,除非他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才会得手。 樊君狂挑了挑眉,眼里闪过可几分欣赏,这个时候还能这么大胆的同他说话,确实不同于一般的女子,他倒想看看她还能撑到什么时候,没有回应她,却只是眼神一变,更加凌厉的一把将乔安歌从地上抓了起来,紧紧的抓着乔安歌的手腕,力道大到仿佛要被折断了一般。她禁不住差点痛呼出声,可却在看到樊君狂的眼神时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只是倔强的瞪着他。 看着眼前的小人儿一张娇俏的脸颊一下子变地发白,隐忍着不出声的看着他,这让樊君狂心里除了几分欣赏以外还有不知名的愤怒,许是以外从没有女子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让他觉得新奇同时也感到不敬。忍不住沉声道:“怎么?没有凌天珩,我看你这是逃不出去的,趁着现在不想着如何讨好,反倒这般怨念,是当真不想活了?” “我自然是想活着了,谁平白无故的想死啊。不过我就是死我也不会向你求饶。我劝你最好早点醒悟,凭你那点兵力和朝廷对抗根本是以卵击石!”感觉到手腕处的力道越来越大,从皮肤处传来的痛感让乔安歌差点闷哼出声,但都凭着一股劲忍了下来,心里却越来越愤恨,索性怎么刺激他怎么说。 果不其然,这话直接激怒了樊君狂,只见他眼中出现火光,眼神从原本的凌厉一下变地更加狠厉,手上逐渐用力,眼看着乔安歌的脸色越来越差,眼里开始泛起水光,嘴角却是死死的咬着下唇,连破开了皮起了血珠都不知情,握在手里的手腕实在太过纤细,他只要再用点力,就能轻轻折断。不过他暂时还不想这么做。 改变了主意,他一把甩开了乔安歌,后者被他用力过猛的倒退了两步一下坐在了地上,乔安歌只觉得手腕处传来的钻心的痛楚已经让她有些恍惚了。眼前则开始泛黑,她握着手腕,若不是他放了手,只怕这手腕真的得断了。不过,即便如此,她却丝毫不感到庆幸,这一波过去还不知道这个男人又打什么卑鄙的主意。 “你想死,那也要看我愿不愿意了。敢擅闯樊家的禁地,你觉得你还走得了吗?一个当朝王爷,一个相府千金。不错,只要有你们两个做人质,还怕对付不了那些人?”樊君旷看着乔安歌愤恨的神情,笑的得逞的样子。他原本还愁着什么时候动手,既然那个人愿意用十万的援兵换他们两个,他倒也乐的送个人情。 乔安歌听着他的笑声,原本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却被那笑声里的狂妄和得逞给变地很是刺耳。她暗自想着该怎么脱身,或者怎么通知小九他们,凌天珩如今还不知道怎么样,她一个人也是不可能避得开樊君狂,而且听着这人的话显然又有什么阴谋,想拿他们作为人质要挟,绝不能让他遂愿! 想着,她决定徒手一搏,悄悄将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握在手里,此刻樊君狂正背对着她,正是最好的时机,想着,她不再犹豫,握紧了匕首,眼里也露出了杀意,就准备起身朝着那人的后背刺去,却在刚动了一下身子的时候那只拿着匕首的手却被一股突然的力道拦了下来。 乔安歌心惊不已,低头一看,手上的温度带着一点点冰冷,可此刻却让乔安歌感到前所未有得安心,顺着那只手看去,原本禁闭着的眼睛此刻却已经睁开,没有刚醒来的人的迷茫和不解,只见那双眼睛里只有稳重和冷静,还有隐隐的安抚。乔安歌顿时觉得方才疼的眼泪又开始要往外冒了,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只得了然的点点头,算是明白了凌天珩的意思,将手里的匕首重新收了起来。 听不到身后得回应,樊君狂微微皱眉,转身便看到乔安歌正坐在地上,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原本预想中的愤愤不平的眼神却没有看到,这让樊君狂有些意外,同时也不禁轻蔑的笑道:“你若是在打什么主意,我劝你还是省了这条心,没有凌天珩,你想从我手里逃出去,那根本是痴人说梦。” 乔安歌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里虽然依旧带着恼怒,可却少了几分惧意,反倒多了几分不屑,只这一眼,乔安歌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扭过了头不再看他,显然是并不打算再理会这人,不过这在樊君狂眼里却成了不甘心却只能妥协的表现,他虽不满但也没有再出言挑衅。 “咻……彭!”正在此时,一道破空而响的爆竹声传来,就连在这个山洞里都能听到,乔安歌一愣,这是……信号弹?她带着欣喜的抬头,果然见到樊军狂也是一怔,但很快恢复了冷静,同时眼里出现了冷光,戒备的看向她,乔安歌一激灵,立马佯装不解的看向外面。没有说话。 樊君狂心知是军营出了事,若不然樊盟均根本不会发出这紧急信号弹来,可现在……他看了一眼凌天珩,见他依旧是之前那副模样,双眼紧闭,脸色苍白,气息也有些微弱,想到那药的药效,心知他多半是中毒已深,剩下乔安歌一个人也闹腾不出什么。但想着他还是不放心,眼睛深邃走了过去。 听到耳边的脚步声,乔安歌才回过神来,一抬头便看到突然凑近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樊君狂提前在她胸口出一点,她只觉得身子一麻,像一股电流流过一样,随即便动弹不得。她不由暗自心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点穴不成?那这也太痛苦了,被刚才那一点弄的浑身发麻,偏偏又动弹不得。 “好好给我待在这里,待我回来若是发现你耍什么花样,凌天珩中的毒可就真的没人记得了。”冷声警告了一番,樊君狂这才放心的出了山洞,朝着军营的方向而去,很快便没了声音。到了这个时候,凌天珩才再次睁开眼睛,确定周围安全之后才出手将乔安歌的穴道解开。 “啊!这王八蛋,要走走就是,居然还点我得穴道,我还从来没被喷掉血过呢。”一被解开之后,方才那阵麻感却没有减下去,此刻她依旧觉得手脚想被一根根针轻轻刺着,极度不适。不禁暗骂了两句,却仍不忘关心凌天珩,忍着不适凑到他面前,见他面色依旧有些发白,尤其是那没有一点血色的嘴唇。她不禁心疼的皱起眉头。 “你怎么样了?你不是去见他了吗?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还有他刚才说你中了毒,中的什么毒?还有没有救啊?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不是向来很是谨慎,怎么这次偏偏栽他手上了……”太过担心,所以乔安歌已经无意识得絮絮叨叨起来,可眼里慌张后怕的眼神和泪光却是实实在在的。 凌天珩看着她这个样子,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竟浮现了一丝笑意,并没有回应她的那些絮絮叨叨的问话,只把手放在了她的手腕上,却在下一瞬听到她的抽气声,他这才看到原本白皙纤细的手腕上一道青黑色的印子,他的眼神顿时又冷了下来,还泛起了隐隐的杀意,乔安歌连忙抽出了手,别扭的说道:“我没事,一点皮外伤,你先告诉我你怎么样了?中了毒身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 第三百一十七章 逃出生天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离开这里,我之后再与你解释。”凌天珩轻轻的揉捏着乔安歌的手腕,动作很是温柔,但这已经变的青紫的手腕即便碰一下也是在这痛感的,凌天珩轻叹口气,暗自发誓这笔账到时候一定会让樊君狂还回来。说完便强撑着还有些不稳的身子起身。准备带着乔安歌离开。 闻言,乔安歌也心知只有先离开这里一切才有的商量,万一那个樊君狂回来了还不知道该怎么逃。于是便没有再多说,跟着凌天珩一起离开了这里,走之前还特意摸了一下放在怀里的盒子,那个从通道里拿出来的东西,能够让樊君狂放在那里的东西一定很是重要,既然如此她更得拿走了。 出了山洞之后,凌天珩用不多的内力抱着乔安歌飞出了瀑布,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晚了,而在这个地方更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凌天珩只能仅凭这来之前的记忆带着人往山下而去,乔安歌安静的待在凌天珩怀里,这个时候也不敢随便出声,生怕惊醒了那些守夜的人。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这森林四周原本埋伏这得那些守卫竟比之前减少了不少,就连乔安歌都能感觉到,原本之前很是安静的林子里现在竟隐约有了一些虫鸣声和鸟叫声,这说明这周围已经基本没什么人了,所以才会有这些声音出来。难不成是和刚才的那声爆竹声有关?到底是什么事那樊君狂竟那么着急的就离开了,如今更是将不少的暗哨和守卫都叫了过去? 心中暗自猜测着,但乔安歌也没有再多想,总归是他们樊家的事,她可没什么兴趣知道,她现在只一心挂念着凌天珩中毒的事,早就知道那樊君狂卑鄙的很,下毒这种下三滥的事都能做,想到方才他说的那句话她就一阵心慌,若是这毒真的无药可解可怎么办? 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一路,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已经到了山脚下,乔安歌心中一喜,先想到白天的时候他们骑来的那匹马,没有火把,这周围实在太黑了,要是这么走回去不仅容易被他们发现,还很是浪费时间,而且乔安歌明显能感觉到耳边胸膛处的呼吸已经在开始加重了,这让她更加担心不已。 “你怎么样了?是不是不舒服?你先坚持一下,我们马上骑马回去,到时候一定要让白矾给你看一看。”之前才哭过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问道,很是心疼的看着凌天珩已经很是苍白的脸庞了,可这张脸却愣是面无表情,若不是察觉到他沉重的呼吸声,而那双眼睛里却满是温柔。 “我没事,你别担心。”在乔安歌耳边低语道,语气却很是柔和,乔安歌心知他此刻也是强撑着,但不知为何凌天珩的声音还是让她平和不少,想着她也不再多问,只默默的从凌天珩怀里出来,一只手却默默的扶着他的臂膀,想要让他不要那般辛苦。两人一起骑上了之前拴在树干上的马儿,然而,在上马之前凌天珩还是脚步踉跄了一下。 “诶!小心点。我来骑马,你坐我后边吧。”乔安歌赶忙扶着他,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可现在也没有哪儿功夫哭,他们必须的尽快离开这里。说着她就要自己上马,虽然她的马术没有凌天珩好,但好歹之前学的时候还是可以的,只不过来的路却不怎么认识了,还得让凌天珩帮着看看才行。 听到乔安歌哽咽的声音说出这话,凌天珩心里即使心疼又有些莫名的欣慰,可想了想她的马术还是不够精湛,若是让她来骑的遇到危险她也会很容易受伤,可还没等他说什么,乔安歌就已经翻身上了马,骑在马上将手伸给他,就在这一刻,凌天珩本就已经开始有些恍惚的脑子里一白,不再多想,握着她的手利落的翻身上马坐在了她的身后,紧紧的搂着乔安歌的腰肢,算了,若是真有危险,自己也绝不会让她受伤就是。 “凌天珩你一定要撑着啊,抱紧我只不知道,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了一定要说,还有,你也不要睡啊,帮我看着点路,我可不认路的。”感觉到那人紧紧抱着她的手,乔安歌稳了稳心神,依旧哽咽这声音说道,语气里甚至带上了撒娇的意味,其实她也是生怕身后这人真的毒发了怎么办,要是他睡过去了她一个人要怎么把他弄回去。 “嗯......”耳边只微微传来一声冷淡的回应,但仅这一声她便已然放心不少,带着凌天骑着马便朝着他们来时的路飞奔而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至于身后的事怎么样她也无暇去管,樊世丞虽然在他们手上,但他们到底是兄弟,应当不至于对他下手,而樊君狂在回去之后看到一间空荡荡的山洞会怎么恼怒又是另一回事了。 彼时已是丑时已过,凌天翎和白矾两人一直守在苏航身边,期间苏航虽然都有发出过声音但不过是感到难受发出的轻哼声罢了,一点没有要醒转的迹象,眼看着已经过了丑时,两人更是担心不已,却又只能这么守着,想要出去找人却又怕惊动了荀府的人。 就连凌天翎都只能坐在椅子前,尽量冷静的等着天亮,只要天一亮,不管苏航有没有醒,他们都得出去找找看,反正到那个时候荀府的人应当也会察觉,到时他们只需推说他们二人出去散步,恐是生了意外这才夜不归宿,更何况这锋州本就乱象丛生,那荀府的人应当也不会多想才是。 又坐了一会,凌天翎才感觉到有些不舒服起来,方才为了压制困意,他可喝了整整一壶的茶水,这会自然开始有反应了,他看向白矾,她已经坐在床头挨着床柜睡了过去,凌天翎心知她也累了许久,守着人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好再叫醒她,只得独自起身悄悄出了门在夜色中往茅厕的方向走去。 这荀府为了方便在东厢房的住客,将方便的地方也是设的不远,但却已经到了后门的方向,凌天翎出来之后正要回房间去,毕竟白矾一个人在那里他也不放心,可刚走出几步便听到寂静的周围隐约发出一阵马蹄声。而且越来越近。 他顿时警铃大作的躲了起来,这么晚了,还有谁会在外面,难不成是三哥他们回来了?带着侥幸心,他也顾不得多想,便朝着后门的方向而去,却听到那马蹄的声音已然到了后门处,他还是有些犹豫的躲在了一旁,若不是他们,被人看到他在这里岂不是解释不清? 仔细的聆听那马蹄声最终在后门处听了下来,随后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刻意压低的说话声,凌天翎仔细听着,想要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可那声音实在太小根本听不清,直到后门被轻轻打开之后,一道熟悉的声音这才传来,“你还好吗?白矾他们现在应该已经睡了,我们先回房间去,再想想办法。” 这熟悉的娇柔的声音不是乔安歌又是谁,凌天翎心中一喜,等了一晚上,他们总算是回来了。随即也不再躲着,直接跳到了他们面前,“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可担心死我和白矾了,苏航受了那么重的伤,我们还以为你们也是凶多吉少呢。”正说着,却眼尖的看到被乔安歌扶着的凌天珩,还有他苍白的脸色,原本剩余的话一下咽了回去。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哥,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一下恼怒的说道,随即立马上前帮着乔安歌扶着凌天珩,原想着他们回来了总是万幸,可这个时候回来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但他从来没想过凭着凌天珩的武功也会出事。 乔安歌原本谨慎小心的扶着凌天珩进了后门,正门此刻已经关了,何况从正门进去势必会惊醒荀府的人,突然想起之前在院子里瞎逛的时候看到的后门,离东厢房又跟进,从那里进去总不会被人发现,谁知刚易进来就被突然跳出来的人影吓得心脏一停,待看清楚来人时才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问他就被他一番饱含怒气的话给问的头疼。却又敏锐的听到他话里的消息。 “你刚才说什么?苏航怎么了?还有白矾,她现在在哪里?”她急切的问道,原本想着白矾这个时候多半已经睡了,如果去见她肯定也会惊醒烟儿,没想到她们居然也没有睡,还有苏航,他不是被凌天珩叫去跟着荀玥了吗?怎么会受了重伤?脑子里胡乱的想着,却也只来得及让凌天翎背着凌天珩去找白矾。 三人一路回了房间,动静还是有些大,以至于白矾则直接被惊醒,一睁开眼睛便看到凌天翎背着人,而身后跟着乔安歌,她一下没了睡意,惊讶的看着他们,赶忙起身跑到乔安歌身边,正要一番诉苦问他们去了哪里,还没开口便被乔安歌拉着,“白矾,你快看一看凌天珩,他被人下了毒,你看看你能不能解?” 第三百一十八章 此毒无解 深夜的荀府内已是一片寂静,周围漆黑之下众人已经陷入熟睡,唯有一间屋子还隐约亮着微弱的烛火,虽然烛火微弱,但在漆黑的夜晚倒也十分瞩目,好在这个时候也是没什么人会去注意了。 屋子里,白矾坐在软塌边,好在这屋子里还有一张躺椅,苏航还是昏迷没有醒来,众人只得将凌天珩放在了软塌之上,白矾则坐在一旁替他安静的把脉,乔安歌和凌天翎两人均是紧张的坐在一旁守着,而凌天珩虽没有完全昏迷过去,但也是紧皱这眉头很是不适的闭着眼没有出声,但呼吸却越发急促起来。 等了片刻,白矾仍旧没有说话,也没有停手,只是渐渐的蹙起了眉头,神情也变的凝重起来,乔安歌在一边看着很是担心,想要问话又怕扰了她的思绪,只得默默的耐着性子等着,直到凌天珩的症状越来越严重的时候,甚至开始闷哼出声,两人一惊,忙不迭的站起身查看他的情况。 白矾这才放下凌天珩的手腕,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木盒子来,里面赫然装着一粒白色的药丸,看着道很是珍贵的样子,交给了乔安歌让她给凌天珩吃下去,随即又是一言不发的起身走到一边的案桌前,乔安歌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凌天翎却见他也是万分不解,但也不敢再耽误,将那白色的药给凌天珩喂了下去,不出一会儿,方才还脸色苍白很是难受的人便已经安静了下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听到耳边浅显的呼吸声,乔安歌才确定凌天珩已经睡了过去,这才忙不迭的去找白矾问话,“他到底怎么样了?白矾,你只管同我们直说就是,方才那个药是能解他的毒还是只能暂时压制他的毒性?那个毒你能解吗?”她着急的问道,从方才白矾的神情她就已经很是不安了,若是真的连白矾都没法解,她就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一旁的凌天翎也很是担心。 白矾停下了写着药方的笔,看着乔安歌急切的眉眼微微叹了口气,神色凝重的问道:“姐姐,你先告诉我,三王爷这毒是谁给下的?还有你们今晚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待我确定了之后再告诉你这毒到底是什么。” 乔安歌一愣,显然不明白这与解毒又什么必要但既然白矾想知道她也没有隐瞒,将今日他们去郊外的事一一说了出来,两人听得是心惊胆战,若不是那突然出现的爆竹声,只怕他们这会儿也见不到他们。幸亏乔安歌及时给凌天珩喂了灵药,这才压制这他的毒性,否则他们也根本出不来。 “姐姐,难不成到了这里你们二人一直都在调查这事?那为何你们不说呢?若不是如此我们二人也好帮着你们,也很过你们单枪匹马的,还有苏航,他也是知情的是吗?他的伤和此事也是有关吧?”听完之后,白矾和凌天翎均是心惊不已,之后便是带着几分责备,此事他们竟一点都没有同他们透露,凌天翎还好,心里倒是知道几分,白矾却是毫不知情。 乔安歌听着却是百口难辩,连她都是在凌天珩嘴里听说的,哪里知道那么多,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对不住了,这事发生的实在太突然,时间紧急也就没有来的及通知你们。但现在事已至此,我们得先救救凌天珩,这事他知晓的最多,若事他出了什么事,此事也只得尘埃落定了。” 见她却是着急,白矾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重重叹了口气,带着几分不解和困惑的说道:“他中的毒在凌云很是罕见,我也不甚清楚,也没有那个把握能完全解开,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毒多半来自西域,这毒里掺杂这好几种剧毒,其中一味很像我以往在书中见过的半边莲,如今也只有西域才盛产此花。” “你的意思是说如今只有西域才有此毒,那这毒可有解药?”凌天翎沉声问道,西域?连凌云都很少有的东西在西域只怕更是罕见,西域的毒想来诡异,虽大多也是有解药,但也只下毒之人才有,那樊君狂到底是什么人,竟连这种东西都能拿到手?莫不是和西域的人有关? “此毒虽然产自西域,但因做工复杂,又很难控制药性于是已经很少会用了,此花也不仅仅产于西域,之后很多小国偶尔也会进贡这种花,意在安神之用,但进贡最多的却是......一个叫伦列国的地方,那个地方曾经常从西域进入这种花,而且如今会用这种毒的恐怕也只有伦列国了。”白矾不确定的说着,这也是她之前在医术上见到的,半边莲,除盛产西域以外,还产于伦列。 然而,凌天翎和乔安歌听到此处却是大惊失色,伦列国?这毒竟来自伦列国?两人惊愕之后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想不到这事竟还与伦列国有联系,这么说来,这樊家寨当真是通敌卖国之地了?不然如何解释樊君狂竟能有此东西。 乔安歌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的问道:“既然如此,那这毒的功效如何,若是你也不清楚的话,那又如何解了这毒?”不管那樊家寨到底是什么来历,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凌天珩,她一想到凌天珩若是有事便悬着一颗心,又疼又慌,要是这毒没有办法解,那凌天珩该怎么办?想到之前那么意气风发的一个人如今却苍白这脸躺在软塌上,她就一阵难受。 白矾见状,知道乔安歌担心三王爷,可最后也只得在对方期盼的眼神中重重叹了口气,不忍的说道:“此毒......解倒是能解,但这世上只怕不超过两人,一个是制作这种毒的人,一个则是三十年前闻名天下的毒王,否则这药无解,而且这毒一般不甚发作,但一旦发作不超过五次便会毒发身亡,就连尸骨也会化为一滩血水,不留半分。” 什么?!乔安歌脑子一白,浑身像被雷击中了一般麻木无力,就连尸骨都会......一滩血水,不留半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白矾,脑中却想着那人之前的轻笑和含笑的眉眼,偶尔冷淡的眼神,还有坏心眼的时候眼里的调侃,她的心竟如刀绞一般疼痛,浑身僵住原地,没有半点力气,最后只觉得眼前一黑,朝着前面倒去...... 眼前不断的出现奇奇怪怪的画面,一会是前世的车水马龙,一会又是现在的乔府,不断的交替,一会儿是前世那些朋友的欢声笑语,一会儿又是耳边不知谁的轻声细语,她迷迷糊糊的看着,直到眼前出现的朦胧的声影,眼神深邃,如谪仙般的脸庞,隐隐约约,仿佛下一刻就要飘散一般,她带着几分迷茫的靠近,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道声音便如青烟一般消散开去。 “不!不要!”乔安歌一下从睡梦中惊醒,只感到一道冷风吹过,身上竟出了一身冷汗,她顿时冷的一哆嗦,还没来得及缓过神,身上一暖,扭头一看竟是一间白色的披风,可那双手却是那般好看,那般熟悉,她心中一颤,顺着看过去便是一双难忘的眉眼,虽然平静无波却含着几分担忧和温柔。她只觉得眼前竟渐渐湿润起来。 “凌天珩,我刚才做了个梦 ,梦到你倒在地上,身体渐渐化成了一滩血水,我哭喊着想要抱着你却连你的血都只能从指缝中滑落......”没来由的一阵难过和委屈,乔安歌已经分不清到底那边是真实那边是梦境,只轻轻靠着凌天珩抚上脸颊的手,带着一点凉意,只委屈和后怕的说道,却在下一瞬感到脸上的手一顿。 她不安的抬头看去,却看到对方脸色阴晴不定的神情,甚至那双眼睛里都带上了几分心疼的意味,这让乔安歌更是不安,昏迷之前的记忆也一下子恢复了过来,原来这不是梦,这竟是真的?“不可能,你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是吗?那一定是梦,那个根本不是真的对吗?”她凄凄的沙哑这声音问道。 却没有等来对方的回复,凌天珩只是轻柔的擦着她眼角落下的眼泪,柔声道:“放心,我不会有事。”似是安慰又像是宣告一般,他轻叹口气将眼前脆弱的人轻轻拥入怀里,安抚的抚摸着她的后背,随后又轻轻在她耳边商议:“先把汤药喝了,其余的事我们再慢慢谈,可好?” 这个时候她也不再同他置气,只听话的点点头,她不知道白矾用了什么办法让凌天珩看起来就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但她还记得白矾说过的话,那般恐怖的下场,怎么可能瞬息间就没事了,若是他毒发了怎么办?所以这个时候她只能尽量都听他的,生怕自己又一时冲动,出言不逊激怒了他。 接过汤药一口喝完之后,乔安歌也迫不及待的开始打量眼前的人,脸色红润,倒是一点异样都看不出来,还有白矾和凌天翎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周围也已经从苏航的房间变成了她和凌天珩住的地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三百一十九章 转醒 其实,凌天珩不说她也大致清楚,只不过还是想要亲口听他说出来,凌天珩看她执意要听也不忍拒绝,只得放低声音絮絮说道:“我确实是去见樊君狂的,出了这事,樊盟均势必会通知他,而他虽然扬言外出,但我猜测他不可能离开锋州太久,何况樊盟均还是个不安分的,他放心不下肯定会时刻监视着,所以便去了军营见他,谁知他竟然也是有所防备。” “你贵为将军,武功那么高,他自知打不过你,便只得使些阴谋诡计来,可你不是向来防备,且见多识广,怎么这次就着了他的道了?难不成那个什么半边莲的毒当真那么厉害?”乔安歌听着却忍不住纳闷的问道,在她的眼里,虽不愿承认,但凌天珩确实是熟知天下很多事的,何况他还偶尔涉足江湖,更不可能没有察觉了。 说道此处,凌天珩却是有些别扭的叹了口气,他自然是多有防备的,可他也没想到那樊君狂竟还与伦列国有勾当,还为他转门拿了那稀罕的毒物,倒也真是难为他看的起了。“那毒药不叫半边莲,而是叫往生。往生向来无色无味,且能飘散在空气中数个时辰不散,但唯有用半边莲来作为引子放可带上毒性,这毒如今实在少见,我也便一时疏忽。” 听到这里,乔安歌也算是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心里一想到那毒有多严重便觉得一阵抽疼,脸色也不好起来,凌天珩见她不说话,这才看她眼里满是担心和难过,顿时心中一软,明白她在想什么,不禁带着几分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顶,无奈的说道:“你也太过冲动了,白矾话都没说完,你倒是先晕了过去,害得她这会儿还在外面守着自责不已。” “我……我哪里是冲动了,我们好歹认识了那么久,不说情谊如何,好歹也是认识了一场,你出了那么大的事我能不害怕?若是你真的尸骨无存,你让我……”说着说着,乔安歌又忍不住哑了嗓子,眼泪又开始往外流了下来,脑子里全是他化为血水的样子,只觉得又是害怕又是无助。 “诶?我不过是说了一句,你倒是先哭起来了,中毒的是我,我自然不会让自己这么快死了。不过你这话我倒是不爱听了,我们可是有婚约在身的,我若是出事了,你可就得独自一人聊此余生,我又怎么忍心呢?”带着几分调笑和安抚,凌天珩笑着边说边替她擦着眼泪,语气里带着些玩世不恭,倒也刚好转移了一下乔安歌的注意力。 “谁稀罕你能不能活着了?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可不会给你守寡,我父亲铁定也不会的,到时候说不定来个移花接木,我自在逍遥的过了一生,看你到哪里喊冤去!”被凌天珩这话一说,乔安歌原本悲切的心情顿时消散了不少,下意识的就同凌天珩呛声起来。 后者却也只是宠溺的笑了起来,并没有多反驳,乔安歌这才心情好了起来,想到他刚才说白矾还在外面,便让把白矾给叫了进来,凌天珩知道她同白矾还有话要说,便也没有在多待着,起身出了屋子之后便朝着苏航的房间而去,他还有些话得问清楚。 白矾一进去就看到乔安歌披着披风坐在床上等着,脸色依旧不太好的样子,顿时又自责了几分,赶忙上前坐在了床榻边,半是歉疚半是关心的说道:“姐姐你可算是醒了,昨晚可真是吓死我了,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冷不丁的就晕过去了,本来屋子里就倒了两个,这下可好,把九哥哥吓得一晚上没敢休息。你今日可感觉好些了?” 被白矾这么一说,乔安歌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昨天一天可真是够折腾人的,可谁让她一想到那种场景便觉得心里像被人抓紧一样的难受,不知不觉便晕过去了。但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连忙拉着白矾的手,急切的问道:“先别说这个了,你昨晚说的话可是真的?这毒当真没有办法解了吗?如果一直不解凌天珩是不是真的就会变成那个样子?” 被乔安歌吓得一愣,白矾回过神来后轻叹了口气,知道她是太担心三王爷了,也不好再瞒着她,只得一一说道:“这毒确实非常厉害,还不好解,不过如今有我的药拖延着时辰,他只要没有毒发就能安然无恙,可之后每毒发一次我的药效也会失了效果,而且,每运功一次也是激发毒发。唯有找到樊君狂将解药拿到手,不过既然是他下的毒恐怕也不好拿。另有就是找到毒王,不过他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退隐了,如今在什么地方也没有人知道。” 说着说着,白矾的声音越来越低,每说一句她便看着乔安歌的脸上多了几分黯淡,顿时于心不忍起来,她又何尝不感到可惜,三王爷那般的人,又是乔安歌未来的夫婿,若是她有办法她又何尝不想救三王爷,可她的阅历太浅,这毒她实在是束手无策,要么找到毒王,要么就只能和樊君狂要解药了,可无论是哪一种都是难上加难。 乔安歌只觉得心力交瘁的很,不过是去那个地方查看了一番,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白矾的话说了却等于没什么希望,那樊君狂根本不可能那么容易交出解药,而毒王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中间还有五次的毒发,每一次毒发都会是痛不欲生,她实在不想看到到时候凌天珩那般恐怖凄惨的样子。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你的那些灵丹妙药,很多不是可以解百毒吗?连那些也没有用吗?”乔安歌带着几分希翼的问道,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然是顾不得什么了,她知道白矾身上还有很多的药,而且很是珍贵的就算不能完全解毒,若是能延长时间也是可以的。 白矾轻叹口气,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她自然是会竭尽所能的替三王爷医治,可这事她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如今他们的希望只能放在樊君狂身上,若是他落了网,指不定就能拿到解药,又或者去军营将解药偷来?可这又谈何容易?“我会想办法拖延时辰的,可姐姐,如今我们只能寄希望在樊君狂身上,我想三王爷也是心中有了打算,且看看他如何安排吧。” 乔安歌听着只得点点头,可眼泪却不自主的掉了下来,她知道凌天珩不会坐以待毙,可她还是会担心,如今白矾说的对,只有在樊君狂那里赌上一搏,否则凌天珩便真的没有希望了。“对了,我昨天听你们说苏航也受伤了,他如今怎么样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另一边,凌天珩自出了房门便直接去了苏航的房间,此时他已经醒了过来,正坐在床头换药,而烟儿在一旁帮着他,一见凌天珩进来,烟儿一顿,向他行了一礼,凌天珩也有些意外烟儿竟在苏航这里,而苏航看出凌天珩的疑惑,连忙站了起来,向他行了一礼,说道:“烟儿姑娘是听闻属下受了伤,便想着过来探望,正巧遇上九王爷,便让她替我换了药。” 说起来,他还有些不适应,让一个女孩子给换药他可还是第一次,可惜这姑娘实在有些死脑筋,九王爷让换药便怎么都不肯离开,非得替他换了之后再走,碍着她是乔小姐的贴身丫鬟,他也不好赶人家,只得让她换了药,谁知竟让自家王爷给撞见了,他顿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很是不好意思。 凌天珩只撇了一眼他身上的伤,在看到胸口一道长长的伤疤时眉头一皱,准备让烟儿离开的话顿时咽了回去,只冷声道:“不用在意,烟儿你继续替他包扎,我只来问些话便离开。”说着,便自发坐在了桌子前,苏航见状本还想说什么,可烟儿却已经开始重新替他包扎,他也只得将拒绝的话忍下,认真地等着凌天珩问话。不过这般容忍一个外人在此,还真是不像王爷的作风。 “苏航,我问你,我不是让你去跟着那人?怎么会弄得这般田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凌天珩毫不避讳烟儿在这里,直接问道,似乎并不介意让她听到。 苏航有些拿不定他的主意,但见他如此问了,也只得斟酌着回道:“是属下有负王爷所托,昨日我本一直是跟着那人的,可谁知一路很到出了城的时候便被他突然引到了一处,接着便和他打了起来,属下不敌他,几番下来便落败了,之后属下凭着一股气一路回了荀府,谁知还没到便晕了过去,幸得九王爷路过,这才得以保命。” “你确定他昨日出了城?是几时出城的你可记得,有没有和谁一起,身边可有人跟着?”凌天珩心下已经了然,但还是得确认一下,若真是他想的那般,此事便也有了突破。 第三百二十章 顺手牵走的盒子 苏航被问的一愣,仔细回忆了一下,才又说道:“我昨日一直跟着他,他在申时过后便往城外走去,一直在城外的时候到了一个树林却很快消失了,属下当时一急便没有细思,等追上去的时候已然晚了,属下与他过招,没想到那人内力那般深厚,没多久属下便被他重伤,只得拼着一口气逃回了荀府。” 凌天珩点点头,申时出的城,和苏航几番打斗怎么也有一个时辰,这么一来,这人是一开始就知道他们的身份的?那他之前接近安歌也是因为这个?苏航和烟儿见凌天珩不说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敢贸然打断,只得在一旁继续等着他吩咐。可苏航却有些耐不住气,他早就听白矾说了凌天珩中毒的事,此刻只想问个清楚,却又拿捏不住他的心思,也就不敢多问。 凌天珩思来想去,既然樊君狂手下的兵将一大半都是樊世丞的旧部,若是他出面,说不定能让那些人倒戈,如此一来那樊君狂也就没什么能耐能造反了,到时候趁机将他拿下也是意料之中。可如今军令旗在樊君狂手里,若是没有军令旗,就是樊世丞在也不一定能让那些人全部归顺。何况如今,樊世丞究竟怎么样了谁也不知道。 见凌天珩迟迟不说话,苏航忍不住出声打断道:“王爷,方才醒来之时属下听白矾姑娘说了您的事,不知王爷打算如何?若是需要属下去樊君狂哪将解药偷回来,王爷只要说一声,属下定会赴汤蹈火,也不会负王爷所托。”事实上,他在刚听到的时候也是觉得眼前一黑,随后便是一阵愤怒,他自幼同凌天珩一起长大,好不容易熬过了行军打仗的那些苦日子,哪次不是死里逃生,所以这一次,他也不会觉得无路可走。 凌天珩听了却是不为所动,若是有那么容易他何须现在都不提?如今只有先将那樊君狂扳倒才能有机会拿到解药,况且,他还得看看这解药究竟是谁给他的,若是没有人提点,他根本不可能拿到这种毒药,他的背后到底是天门派还是其他的势力?只有将背后那人查到樊君狂才能彻底死心。如今还是先将樊世丞救出来才行。 “不必了,你既然和他交过手,那便应该清楚他的身手,你这么去岂不是以卵击石?不仅拿不到解药还有可能命丧于他,如今我自然不能轻易动武,小九武功又不好,只有你尚可保护他们,若是连你都出事你让我如何安心?”凌天珩罢了罢手轻叹道,既然已经确认了对方的身份,那么那人迟早会发现他和乔安歌寄来的事从而回到荀府,怎么都得时刻有人护着,而苏航显然是现在最重要的防护。 闻言,苏航还想说什么但都被凌天珩一一拦下,心有不甘却也只得闭嘴,他自知三王爷这话确实不假,他自是不愿凌天珩受苦,可一想到那人的手段,就是他护着又有何用,他又不是那人的对手。到时他若是真硬守着只怕也守不住。可是,若是就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谈完之后,凌天珩便让苏航好好养伤,便没有再多待,出了房门。苏航原本还想继续说的话也只得咽了回去。但心里却并没有因此打消念头,只暗自下定决心,他一定得帮王爷拿回解药。凌天珩出去之后正好遇上了凌天翎,自昨晚他就没有好好休息,直到这会儿听说乔安歌醒了他才过来找凌天珩。 “三哥!你怎么到处跑啊?白矾说了,你的身子的好好修养才行,切不可动气,万一要是加快了毒素入侵心脉,要是毒发了怎么办?”一见凌天珩一大早就从苏航的房里出来,凌天翎当即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时有些责备的说道,昨晚他也被白矾的话吓到了,此刻对着凌天珩都很是小心和不安,生怕他下一刻就成了一滩血水。 凌天珩嘴角抽搐了一下,无言的看了他一眼,但看到他虽然有些不正经,但眼里确确实实的担忧时也不好多说什么责备的话。但转瞬又觉得有些好笑,想他堂堂凌云第一大将军,威慑朝政的临安王爷,何时被人这般当温室的花一样护着?想必他们昨日都有些吓坏了。虽觉得很是不适,也不好拂了他们的好意。 “我没事,对了,我正好有事要同你说说,你先跟我来。”凌天珩说着,便转身离开了,凌天翎虽然担心他,但自知他想来爱操心的性子,也只得叹了口气,认命的跟了上去。两人一路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确定周伟没什么人了,凌天珩才开口道:“小九,想必很多事你昨晚也已经知道了。如今我们只有将此事解决了才能继续上路。如今我是不能再随意出面,接下来的事唯有你和苏航才能出手了。” 凌天翎也料到他会如此说,虽然他是不太想去参和这些事,可如今那人既想要造反,他身为咸宁王就是再不想管也不行了。而且如今凌天珩还因此事中毒,他更加不能推辞了,只是他毕竟能力有限,也不知能不能胆此重任。“三哥放心,此事我身为皇室中人怎么都得出面,只是你也知道我能力有限,只怕很多地方都得你提点着才行。” “放心,这我清楚。如今樊君狂虽然已经拥兵数万,但我已经查到他手里一半以上的兵将都是樊世丞的旧部,此事只有让他出面,先将樊君狂数万的兵将瓦解,如此一来,樊君狂也就不堪一击了。不过除此以外,我们还得将樊君狂背后相助他的人找出来,只要找到他背后的人解药的事也容易的多。”凌天珩自是清楚小九的能力,所以一早就将计谋想好了,只需他去完成便是。 得了凌天珩的指点,凌天翎做起事来也较为明了,默默听了他的计谋之后,心里暗自赞叹得同时,也不禁有些认真起来,这次不仅是为朝廷铲除异己,也是为了凌天珩,他也不敢随意对待,一一应下之后便听命而去,临走之前有些犹豫,凌天珩见状,便让他有话直说便是。他这才借此机会提出是否让凌天遥来一趟? 凌天珩闻言一愣,倒是忘了这事,小五懂得旁门左道较多,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可走之前他已经吩咐他去办其他的事了,如今若是将他提前叫回来只怕容易打草惊蛇,不过若是有他在此事便容易许多。“先看看吧,也不知他手里的事处理的如何。若是有必要我会传书给他。你且去办好我交代你的事就好。” 闻言,凌天翎也就不再多说,随后又嘟囔了几句让凌天珩好生休息之后便去办他交代的事了。凌天珩颇为无奈的应下只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是中毒了而已,一个个的倒真是把他当瓷娃娃了不成?遂准备去见一见他们的东家荀老爷,既然樊君狂的身份已然有了眉目,既然没法去救樊世丞,他怎么都得去试探一番才行。 白矾和乔安歌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其实醒来之后乔安歌便觉得好了很多,但还是有些事得问问白矾。,两人便一直待在屋子里。期间,白矾才想起来之前她晕倒的时候她替她换衣服得时候,从怀里掉下来的一个木盒子,却似乎有些机关,怎么都打不开,便想着等乔安歌醒了再问问。 “啊!你不说我都快忘了。那是我从那个山洞拿来的,应该是樊君狂放在那里的东西,这么隐蔽应当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就给顺手拿回来了,你快看看,有什么办法能把它打开的?”看着那盒子,乔安歌才一拍脑袋说道,赶忙将盒子递给了白矾,她之前也没有时间看一看,现在才发现那盒子竟是个布满了机关的盒子,根本打不开,也没有钥匙孔。 白矾拿着看了一会儿,也有些看不懂,不过既然里面装着的是重要的东西,若是强行打开弄坏了可不行,“这东西我可看不懂,要不还是让王爷他们看一看,他们见多识广,应当认得这是什么,不过姐姐,你把这东西拿过来,不怕那人发现了来找你把这东西拿回去?” 乔安歌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哼!他这样的人谅他也不敢公然出现在荀府,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安,如今整个叶城都在他们樊家寨的手里,荀府虽然是大户可到底也受制于樊家寨,到时候若是那人查到她在这里,也不知会不会连累了荀府。“这……他一时半会应该不会那么快发现的,我们先将这个破解,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他到时候若是来要,拿个其他的放里面不就行了?” “这样行吗?”白矾不放心的说道,她总觉得那人可不会那么容易罢休。如今他们的情势可不利,那人若是真的找来只怕他们也对付不了他。不过乔安歌说的对,得先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再说,说不定对他们也有用。 第三百二十一章 束手无策 两人琢磨了许久依旧没办法打开这盒子,乔安歌更是不懂这盒子的奥妙,只得无奈的准备去赵凌天珩或者凌天翎来看看,两人当即出了屋子便去找人,可无论是屋子里还是附近的其他地方都没有见到两人的身影,顿时有些沮丧的叹口气,白矾想了想,说道:“看样子他们是出去了,我看那黎陆虽然年纪尚小,但懂得也不少,见过的东西也比我们多,上次他......不如我们去问问他?” 乔安歌微微一顿,方才白矾分明是准备说什么,却一下子转移了话题,难不成和那次在箜城的事有关?她审视的看了白矾一眼,见她颇有些心虚的样子,看样子那个时候却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可为什么白矾宁愿瞒着也不愿告诉她呢?想到之前凌天珩提醒她的话,她原本还不怎么放在心上,现在看来难不成黎陆真的有什么隐瞒? “你说的也不错,黎陆却是懂得不少,去问问也无妨,不过这事知道实在重要,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一会儿去见他我来试探试探,你在一旁可不许提前说漏了嘴。知道吗?”乔安歌想到上次让黎陆去查看那小湖的情况,都还没来得及问清楚他查看的如何,正好趁着这次去问一问,不过经过这次乔安歌还是忍不住生起了防备,对白矾更是知道她已然深信黎陆,怕她轻举妄动,如是叮嘱道。 白矾虽有些不解,但乔安歌说的也不错,无处反驳,她也只得不情不愿的应了下来,两人只得去找黎陆,却发现人不在房里,到处问了之后才知道他竟在厨房里,两人一愣,他不在房里待着跑到厨房里做什么?被问路的小丫鬟抿唇轻笑道:“他说乔小姐昨晚有些不舒服,一大早就跑到厨房,说要亲自做一盅药膳给你补补身子,这不,这会儿还没弄好呢。” 乔安歌一愣,心里顿时不知是什么感觉,这孩子只听了他身子不适便这般用心?想到他之前虽性子倔强也不好与人相处,但对她却多了几分关心和依赖,想到上路之前他竟还因为她没有提前告诉他而委屈不已,那般性子的少年竟生生红了眼睛,她心里一软,原本的那些怀疑此刻也忘到脑后去了。 两人到了厨房便看到在一群后厨中忙前忙后的少年,满头的汗水一张清秀的脸庞上也粘上了不少灰尘,整个人有些狼狈的站在灶子前不知在忙活些什么,脸上也全是全神贯注,那双眼睛里除了平日里的淡漠外更多了几分认真,乔安歌心中一动,只觉得这样的少年倒很是吸引眼光,一时竟有些看呆了。 “黎陆。原来你在这里呢,我和姐姐可是找你半天了,听人说你在做药膳呢?做的如何了,要不要我帮你看看啊?”白矾扬着笑意上前去打趣道,眼睛也时不时的往锅里看,在她看来,这少年倒很是懂事,虽然性子是孤僻了些,但对乔安歌却很是上心,自然对他没什么防备,尤其是经过上次的事之后。 黎陆正专心致志的做之前哪丫鬟总管同他说的那药膳,可他在这里试了许久这会儿好不容易快出锅了,结果白矾竟带着乔安歌到这个地方来,他顿时有些无措,像做了坏事一样吓得手里的汤勺都差点掉到了地上,看着样子着实很可爱,惹得乔安歌禁不住差点笑了出来。而白矾倒是在一旁先笑了起来。 黎陆顿时羞赧的红了脸,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地方有些脏乱,要是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可不好洗,到时候还苦了烟儿姐姐。等我一会做好了直接给你端到屋子里就是了。”说起来,他还颇有些懊恼,原还想着做出来了给她个惊喜的,这下可好,半点气氛都没了。 乔安歌看他眼里多了几分失落,倒也一下看出这少年的心思,只觉得有趣的同时不禁多了几分疑惑,这么心思单纯的少年真的会是凌天珩说的那般吗?会不会是哪里误会了什么?不禁捂着嘴笑道:“来都来了,也没必要回去了,倒不如让我看看你做的如何?可是得了哪个小姐姐的亲传?” 这话倒是一下把黎陆的脸都给臊红了,也知道她肯定是什么都清楚了,一时竟觉得有些没了颜面,但也不好转身走了,只微红着脸将锅里煮好的东西盛起来放到一旁的碗里,乔安歌心知他脸皮薄,也不再继续打趣,只认真的看着那药膳,好奇的问道:“这药膳可是有什么功效?若是效果不错的话,我让烟儿来学学,回府里之后让她替我多准备些。” “嗯......听教我的那小姐姐说是可以凝神健气的东西,吃了可以活血补气,你身子向来单薄,虽然如今好了不少,但还是得多加注意才行。你尝过之后若是觉得不错,待以后我再告诉烟儿姐姐。”黎陆说着,将药膳端在盘子里,厨房实在有些乱,三人便只好去这附近的亭子里。 乔安歌闻言总觉得心里有些异样,但也没有多想,在黎陆的期盼和白矾的催促下尝了尝他做的那碗药膳,原是用一些人参和红枣熬制而成的,一般药膳的味道虽不至于难吃,但也不算多好吃,不过黎陆做的这个倒是比其他的药膳爽口,满意的擦拭这嘴角,调笑的说道:“黎陆手艺这般精湛,只怕烟儿那笨丫头可学不到你的半分之一呐,反正你也一直在丞相府待着,要不然往后你替我做这个好了,我每月额外付你银两可好?” 谁知,黎陆听了眼里闪过几分僵硬和落寞,不过也只是转眼便消失不见,但一直注意着她的乔安歌却注意到了,心里顿时一禀,下一刻黎陆便也笑着回应了,无非是和乔安歌讨价还价要多少银两罢了,乔安歌虽然应付这回应了,可心里却有些困惑起来,没聊两句便直接直入主题了。 “黎陆,我今日其实是有些事要问问你,我知道你年纪尚小,此事你不该插手,但这事我还是得问问你才行。前些天,你不是帮我一起去那个小湖查探了一下吗?当时我看你似乎很是不舒服便不好多问你,原想着等你好一些了我问,可之后倒是忘了。当时你在那水里的时候可有什么发现没?”乔安歌斟酌这言辞问道,毕竟这孩子太敏感,可不能让她察觉她话里的怀疑。 果然,黎陆似乎并有察觉什么,只当乔安歌还在查这件案子,低头似乎在回想那天的事,随后带着几分无辜的语气说道:“其实我没有查到什么,那湖水的味道实在太难闻,而且湖底也比较深,常年不打理水质浑浊不说,根本睁不开眼睛,我在湖底找的时候那里尽是数丈的水草,杂乱从生的,你也知道那玩意不好太靠近,我也只匆匆找了一下便准备出来,谁知后面又来了人,我只得在水低憋了许久才上了岸。” 言下之意就是他这一趟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乔安歌颇为失望的垂下眼睑,知道黎陆的这番话倒也没什么错,可她心里却总觉得不应该是如此的,那湖虽然是有些大,但都是没有流动的死水,何况在下去之前她就告诉了黎陆大概的范围,那湖水虽然是有些浑浊也不至于真的睁不开眼睛。至于那些水草......还有那岸边的血迹分明在湖底是有着什么的,黎陆到底是真的什么都没发现还是在隐瞒? 见乔安歌神色有些凝重,黎陆也有些不安,但还是佯装着不解的样子,满脸歉意的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吗?若是你有些失望的话,我待会儿再去那里看看好了,这次我一定认真的找找看,只是不要有人打扰就好。”语气倒很是诚恳也很无辜,乔安歌听着这话就是再疑惑也不好当面表现出来,“没有,我只是在想那天还好那些人及时走了否则在那种地方待得太久,只怕你身子也受不了。” 黎陆自治她不过是敷衍,心里有些不悦之下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一下子气氛倒是有些尴尬起来,白矾在一旁听着,倒不知怎么的就成这个样子了,立马打圆场的笑道:“还好黎陆你没什么事,若是你因此也被人袭击了,姐姐不知的自责成什么样子,对了!这药膳可还有不少呢,黎陆辛苦熬的,姐姐你可不能浪费啊。” 说着,将药膳推到了乔安歌面前,后者看了一眼不断给她递眼色的白矾,知道她方才还是有些伤了黎陆的心,这少年自尊心极强,若是知道自己怀疑他还不知得心寒到什么程度,只得暗自叹了口气,开口缓和了气氛,“说的是,我可还没吃过黎陆做的东西呢,可不能浪费了你的一片心意才是。”说着,认真的吃了起来,黎陆见她大口吃这得样子,脸色倒也缓和了下来。 白矾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这盒子的事是没法子了,只得等等看那两个王爷什么时候回来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歪打正着 走这么一遭,盒子的事没问道,反而更加陷入了茫然,乔安歌和白矾回去的路上,乔安歌仍旧在琢磨这之前黎陆说的话,而白矾却感到有些可惜,临走之前,本还想瞒着乔安歌将那个盒子的事同黎陆说了,可终究还是跟着乔安歌一起回去了。 “姐姐,不是去问问盒子的事吗?怎么一句都没提就直接回来了?而且黎陆对你多好啊?听你生病了还给你熬药膳喝,这少年虽然性子比较孤独,但对姐姐你可上心的很,方才怎么就突然那个样子了?”白矾不解的问道,在她看来,黎陆对乔安歌确实挺好,可看着乔安歌却有几分防着他的样子。 乔安歌抿唇不语,这事她又如何同白矾说呢?如今看来白矾对黎陆是深信不疑的,而她因为凌天珩的话和黎陆有些可疑的行为总是放不下心,至于黎陆对她的好,她自然是心里有数的,可不能因为这样就放过那些疑点,除非黎陆真的没有一点嫌疑的时候,而她很是希望黎陆能清白的,也许真的是凌天珩和她想多了。 “有些事还不是时机告诉你,白矾,你往后对黎陆还是不要太过信任,应当说不要对什么人都那么信任,到时候可别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乔安歌无奈的说道,白矾太过单纯,对谁都很是信任,尤其是她与黎陆好像还有什么瞒着她的一段,也许是因为那个,她才对黎陆那么信任和偏袒。 白矾却有些不乐意起来,在她看来黎陆这人还是很善良懂事的一人,不明白乔安歌为何对他就多了那几分戒备。可碍于乔安歌话里的真挚,她虽然有些不瞒,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不甘不愿的说道:“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看出她有些不乐意,乔安歌颇为无奈,可这也总比白矾到时候什么都对黎陆说的好,而且这个时候她还是越少知道越好。于是,两人很快回到了房间里,而此时凌天珩也正好拜访了荀老爷回来。乔安歌立马让白矾将盒子拿来之后独自拉着凌天珩进了屋子。 “怎么?这般神神秘秘的?”见乔安歌脸色严肃的将他拉进屋子,又同白矾打了招呼之后便将门给关的严严实实的,又仔细的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什么人了这才将一个木制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凌天珩看着颇为好笑,也没有多调侃,只温柔的问道。 乔安歌仔细看了眼他,早上的时候迷迷糊糊的,还有些陷在梦里没怎么出来,也没能好好看看凌天珩究竟如何了,现在看来脸色红润,气质依旧,和平时似乎没什么两样,一点看不出来中了毒。乔安歌顿时也放心的松了口气,随即有些忧愁的将盒子推到了他面前。 “这是我在那个山洞找到的东西,似乎对樊君狂挺重要的,我和白矾刚才去找了别人,但还没能说出口就离开了,你不是经常游湖四海嘛,说不定见过这盒子,你看一看这个东西,能不能将它打开?”不知为何,乔安歌不太想将他们去找黎陆的事告诉凌天珩,这件事她想自己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听是昨晚那个山洞里出来的,凌天珩倒是重视起来,拿着那盒子仔细看了看,确实是有些奇怪,不过这东西他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樊君狂会将什么东西放在这盒子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其实是用普通的木材做的,不过这应该是出自石鲁城的丽湾大师之手,她很是擅长这种做这些个机关盒子,每一个除非亲自指教,否则是根本打不开的。” “石鲁城?你是说之前我们去过的那个地方吗?就在京城不远的那个城镇?我还记得我们还是在那里认识的白矾。那若是如此的话,这盒子是没办法打开了?总不能这会儿去石鲁城找那个大师吧?”听到那个熟悉的地名的时候乔安歌本来还眼睛一亮,可之后在又想到只有那个大师能打开,那看来是没有办法了。 凌天珩看着乔安歌顿时有些沮丧的眼神,不禁轻声笑了起来,抬手揉了两下乔安歌的头顶,却被她颇为嫌弃的抬手挥开,“别乱揉,弄乱了你给我梳头发啊?”乔安歌带着两声娇嗔的说道。却在下一刻手又被凌天珩一把抓了起来,一下暴露了手腕上青紫的印子,乔安歌一愣,看向他却只看到对方眼里冷冽的目光。 她顿时反应过来,昨晚到今天她还没怎么注意,而且又有衣服遮着,乔安歌也忘了这伤痕,估计这白矾也没注意到,方才挥开凌天珩的手的时候,宽松的袖子一下滑落下来,这才让凌天珩注意到,和昨晚一样露出了凌厉和怜惜的神情。 “这个......就是点轻伤擦点药就好了,这个不重要,我们还是先说说这盒子的事,这世上除了你说的那个大师,就真的没人能打开了吗?那这盒子里有什么我们也无从知晓了?”乔安歌有些别扭的说道,似乎对凌天珩这样的神情有些受不住,语气里也带上了几分讨好的意味。 然而,凌天珩的神情却没丝毫好转,反而比方才更冷,但很快又是一声叹息,眼里的凌厉散去,反而更多的是怜惜和心疼,将那只变得青黑的手腕拉到面前,两人坐在桌前,手法轻柔的替乔安歌揉捏起来,但刚碰上乔安歌便微微皱起眉头,这伤痕,不碰还好,一碰就疼。好在凌天珩有注意到,所以手上也很轻半分不敢太用力。 看着凌天珩一句话不说认真的替她按揉这,乔安歌心里若是没有波动那是不可能的,原本平静的心一下子起了涟漪,一圈接一圈的,惹得乔安歌很是脸上都开始起了红晕,却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凌天珩,眉眼带笑。 如此片刻,直到凌天珩放下她的手她才回过神来,立马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尴尬的依旧红着脸颊,惹得凌天珩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不过这温馨的气氛他也不打算打破,装作没有看到一般,拿起了那盒子兀自转动起来,每一会儿便听“咔哒”一声,那盒子竟就这么被凌天珩打开了。 乔安歌原本还眼带蜜意的眉眼一下子带上了几分诧异,有些反应不过来那盒子竟就这么简单的打开了,这和她想像中有些不一样啊,可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就见凌天珩原本冷淡的眼睛竟那么一亮,瞬间变得势在必得,乔安歌觉得有些奇怪,也跟着他的视线看向盒子里,只见里面躺着一枚旗子,上面写了什么却看不清楚,不过图案却有些特别。 “这是什么?我原本还以为装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来着,没想到就是一面普通的旗子嘛,旗子?这不会是......”刚看到的时候乔安歌还有些觉得奇怪,从盒子里将盒子拿了出来放在手里把玩,而这旗子上的图案特看的更清楚了些,看着似乎很是没有规则的图案,不过一定蕴含了某种含义。正不解的时候,却突然想起了凌天珩之前说过的话。 看着乔安歌瞬间睁大的眼睛,凌天珩轻声回道:“没错,这应该就是樊世丞的军令旗,他们以往向来是用这种深灰色来做旗面的,而上面图案也是当年江陵军队的图案。没想到樊君狂竟将它放在了哪里,也不知是太过放心还是觉得万无一失,竟真让你拿到了。也算是他的失策。” 意外的拿到这军令旗凌天珩还是很高兴的,这意味着他原本的计划已经实施了一半,有了军令旗只要樊世丞肯出面就能驱使那些旧部归顺于他们,这样一来樊君狂就完全不成气候了,而如今只要能将樊世丞从他们手里带出来就能事半功倍。这对他们来书可谓是省了不少心力,想到这里他看着乔安歌的眼里更带了几分赞赏和喜悦,若不是她发现了这东西将它拿回来,他又怎么可能得到这东西? 原本还很是讶异的乔安歌被凌天珩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起来她也很是高兴的,听了早上凌天珩的那些话她自然知道这旗子意味着什么,这么一想她还真是不知走了什么运,随手将这个盒子带回来,没想到里面竟会是那军令旗,这让她怎么都有些恍然。却又无比的高兴,至少这样一来可是帮了凌天珩不少的忙。 “你可别这么看着我,我哪里知道这里面竟是这东西。对了,你方才不是说这个盒子只有那个大师能打开吗?你怎么一下子就打开了?早知道这么容易,我和白矾何必那么费心?”被凌天珩看的不好意思起来,乔安歌撇着嘴止不住嘴角的笑意好奇的问道。难不成这凌天珩还与那个大师认识不成,还是说难道他就是那个大师? “那大师如今可还定居在石鲁城,年事已高,不过早些年小五游四海的时候正巧在那里遇到了她,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那人愿意教他机关术,小五回去之后便将这法子交给了我和小九,还好这盒子只是比较浅显的机关盒,若是高深的我也没法打开。” 第三百二十三章 后花园 “......”乔安歌无言的看着他,早知道这么简单她何必费那些心思?还跑去黎陆那里一趟,不过若不是这一趟她还没发现那些不对劲的地方呢。而且不管如何既然能将这盒子打开拿到里面的东西就很好了,这么以来也就不多想了,只暗自打算这这么好的技能以后的跟着他们好好学学,最好是能跟着小五学,他应该学的更好才是。 “不过我们如今就是有了这军令旗没有樊世丞也没什么用。那天离开的时候,我看着那樊盟均好像打了那樊世丞一掌,而且看当时他的样子好像很是痛苦,说不定受了什么内伤,如今那里更是有樊君狂在,想必更不好找他了,而且,万一......他要是倒戈了呢?”乔安歌不禁担忧的说道,眼中那天看到的情景还在眼前浮现,何况这个时候了,那樊世丞一点消息也没有,不是被幽禁了就是已经倒戈了。 对于樊世丞,凌天珩总是比乔安歌要熟悉些的,至少曾经也是把酒言欢的好友,对樊世丞自是比较了解的,他这人向来嫉恶如仇,虽然如今他也算是入了匪家,可打听下来,樊世丞在樊家寨的这些年却是做了不少的善事,也改善了樊家寨以往靠烧杀掠夺为生的现象。由此看来,这人虽入匪,但本心却没丢失,所以他自是不相信这样的人会真的倒戈。 但乔安歌担心的事也不能不考虑,世上本就没有能完全相信的人,就算他曾经和樊世丞关系要好,可如今多年不见,他究竟还是不是当年那个正直炳然的人谁也不清楚。可不管是因为怎么样,他都得去确认一遍,而且今日去同那荀老爷一番谈话,百般试探倒是让那老爷子开了口,如今也不是全无办法。 “这事我已经交代小九去办了,无论那樊世丞究竟有没有倒戈,我们都得找到他,那些旧部只有他能使唤的动,若是他真的倒戈了,只怕那些旧部对樊君狂只会更加忠心,对我们也更加不利,所以他必须的找回来。今晚的时候你寻个法子去一趟后花园,最好能够在子时的时候再回来了,当然。你得带着白矾和烟儿去。” 凌天珩颇为神秘的说道,倒是惹得乔安歌有些好奇起来吗,看他这样子是早就想到办法了?也罢,既然他都如此说了她若是不配合岂不是说不过去?只不过对于他说的话也不多问,只点头道:“我知道了,去哪个后花园就可以了吧?虽然不知道你让我去那里做什么,还非得让我拖到子时之前回来,不过若是能让你的计划成功我也就不在乎了。” 凌天珩却是心中一动,看着她这一脸信任的样子又觉得心中一暖,事实上他已经准备好乔安歌问他的话该如何回答,若是以往这么要求她,她只怕会有些不服气的问他为何如此,可这一次却没想到她竟是半句不问就答应下来,这足以证明她已经再开始一点点的信任他,这让他如何不为之所动? “我本还想告诉你为何,不过既然你如此信任我我也就不再多言,反正我相信凭着你的聪明到时候也能迎刃而解,不过这一次去一定要万般小心,只需要记着拖时间就可,切不能与人发生冲突,你可记住了?”凌天珩笑着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却毫不意外的看到对方瞬间变得有些失落的神情,估摸着还是想知道究竟是做什么。 这么一来,乔安歌虽然还是带着好奇,但也没有说什么,既然这样那就等晚上的时候去看看好了,若是樊世丞能够找回来就可以利用他旧部的那些人来对抗樊君狂,只要将那人打败了说不定就能拿到解药,到时候凌天珩就有救了。这么一想,乔安歌心里的担心倒是消散了一些。 就这么说定之后,乔安歌将盒子又好好收好,顺手放了个和那棋子差不多重的小玩意进去,接着又让凌天珩将盒子还原,这样一来,到时候那樊君狂要是来偷也能蒙混过去。怕那樊君狂到时候直接来乔安歌这里找,怕到时候被他抢了回去,两人一商议还是将旗子放在凌天珩身上,一来他知道这旗子如何用,二来放在他身上也安全些。 就这么打闹说笑间,很快到了戌时的时候,乔安歌想起凌天珩说的话,当即就带着白矾和烟儿一同往北苑的后花园而去。那里离东厢房还是有些远的,徒然出现在那里只怕会惹得人生疑,于是只得找个了府里的管事丫鬟来问话,只打听了一句北苑都是什么人在居住,只听那丫鬟神色有些怪异的回道:“回三位姑娘,北苑一直以来都是荀少爷和在居住,除了北苑以外的西苑则都是老爷的妻妾。不知姑娘打听北苑为何?” 那丫鬟带着几分戒备的看着她们,着实有些无礼了,不过这乱城的丫鬟比之京城的大户里的下人自然是不同的,烟儿不语的看了一眼乔安歌,后者只微微点头,烟儿心中虽有些不高兴,但还是笑的客气道:“姑娘不要多心,我等也是听说北苑后花园的话开的很是不错,这些日子以来也听旁人说起过后花园很是漂亮,便想着去看一看,不然这整日待在房中,甚是闷人啊。” 见烟儿举止投足都带着大户人家的端庄和不卑不亢,按丫鬟眼色才没有那么明显,不过眼里的轻视却还是有的,听了他们那么说之后想了想,还是认真的回道:“原来如此,那北苑的花却是开的很好,无论是春夏秋冬总是飘散着一股子花儿的清香,这府里的人都很是喜欢往那里去,不过那毕竟是少爷的地方,若是去后花园还好,不过去了之后却不得随意走动,否则若是让少爷看到了,只怕后果很是严重。” 乔安歌微微蹙眉,没想到这北苑竟是荀玥的地方,可凌天珩为何会让她去哪里,难不成是去见见那个荀玥的,可他分明还说要拖延时辰,难不成这荀玥也是同那樊家寨有什么关联?要真是如此就有趣了,上次见面还没来得及好好打个招呼,她倒想看看这荀玥到底有哪里可疑,说不定就能拆穿他的面目。 “哈,姑娘放心,我们只是去看看那后花园的花不会乱走的,何况这府里我们本也不怎么熟悉,若是随便乱走还真不好回来。也就是这个点了,晚膳用了之后怕有些积食这才决定出来走一走的。”烟儿笑嘻嘻的回道,一点都不介意这小丫头有些不善的语气,尽量说的很是无意。那小丫鬟这才将信将疑的给她们指了路。 一分开,烟儿便胯下了脸来,带着几分愤愤不平的抱怨道:“什么嘛,不过就是个山野丫头,还真把这里当皇宫了?虽说咱们是寄宿在此,可也不是白住啊,那银子还不是一天天的给了那掌事?连荀老爷都是热情招待这,她倒好帅什么脸色?”烟儿说着说着又觉得很是不服气,想她在丞相府好歹也是个一等丫头,除了主子以外哪里受过这等气? 乔安歌和白矾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只无奈的一笑,虽然刚才那丫鬟的态度是有些不好,估摸着是以为她们是去骚扰这荀公子,这才这么说话的,由此看来这荀公子虽说同荀老爷的关系不和,但与府中的人却很是不错啊。不过就是这样,乔安歌依旧觉得那个荀玥实在心思太深,估摸着也是将这些下人当了利用的玩偶。 经那丫鬟指路之后,三人倒是很快到了那个地方,此事刚过了戌时,正是府中灯火通明的时候,所以只烟儿一人提着一小黄灯笼在前面带路,而乔安歌和白矾在后面跟着,渐渐的到了北苑的时候,周围的灯火渐渐变少,而经过的人也变得少了起来,想必都因着这北苑是荀玥的地方而不怎么过去吧。 “这怎么越往前走越是冷清呢?这大公子住的地方不该正是热闹的地方吗?看样子这荀公子还很是唉清净了,不过想想他之前那不苟言笑的样子确实不像个多话的人。”烟儿便走便嘟囔着,对这个荀公子她总是下意识的多生几分好感,而身后的百分闻言也是笑着点点头,之前同这少爷聊过一番,她倒是觉得是个虽然性子冷,却是个幽默之人。只乔安歌看了一眼笑眯眯的两人微微叹了口气。 “行了,还是专心走吧,可别真让人以为我们是冲着他荀少爷来的。到时候只怕更是招来白眼。还有也别太咋咋呼呼的,我们是来赏花的,这么吵吵的哪里静的下心?”乔安歌颇有些无奈的提醒道,这个烟儿,一路上就话多的很,这会儿更是停不下来,周围一安静下来,就光听到她的声音了。听着很是招人注目。 被这么一训,烟儿吐了吐舌头也不再多说什么,很快到了北苑,那门口守门的只看了她们一眼便没有多阻拦,想必以往不少人也会过来看看。不过乔安歌却注意到这些人是看着她们往后花园的方向才收回了目光的。她不禁抿唇一笑,真有意思啊。 第三百二十四章 将他拖住 “前面都有些什么人?” 本在书房里写着东西的荀玥只觉得往日向来寂静的院子里似乎比以往多了几分吵闹,虽然声音不大,但在他这个本就清净的地方,却也听得清楚。不禁问了下人,以往他这院子的后花园总是会来一些赏花的人,但他们向来都会挑他不在的时候,这会儿已然傍晚了,怎么还会有人来? 下人也颇有些纳闷,这府里的人向来知道自家少爷爱清净,怎么这个时候还来闹?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想着他们不禁压低声音道:“扰了少爷休息想必是些刚进来的小丫头,还不懂规矩,待小的派人去查看一番,立即逐她们离去,还望少爷莫要在意。”说完,便使了个眼色给身边跟着的另一下人,那人一愣,随即心领神会的低头回应之后便准备往外退去。 “慢着,我随你去看看吧,看看是哪些个小丫头这般没有规矩。”荀玥的声音平淡的响起,那下人一愣,随即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方才说话的人,只见那人也是有些诧异的,这荀少爷往日最是不爱管这府里的大小事的,估摸着连他院子里都有哪些个下人他都不清楚,更别说拿正眼看其他人了,怎的,突然想着去看一看了?一时心里也没有底。 “这......是,这声音隐约是从后花园传出来的,估摸着是来这里看那些花的,少爷若是要去的晚还是将披风披上吧,这晚间的风苛刻大着呢。”那下人见荀玥不容拒绝的神色也不再劝说,只忍不住叮嘱了一句,他们家少爷自由身子骨便不好,不然也不会去外出游学,好生历练筋骨。 说话间荀玥已然放下了手里的笔在那下人的服侍下将那黑色的披风披上之后,让之前那个下人在前面带路,三人就这么朝着他院子里的后花园而去,走了没多久那玩闹的声音便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他原本还淡然如水的眸子里渐渐划过了一丝灵光,随即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脚下也加快了步伐。 “我道是谁人在此处如此玩闹,小的好不悦耳,原来是乔夫人和白矾姑娘和烟儿姑娘。如此光临我舍怎的不先让下人通报我一声,我也好好好招待三位姑娘。”荀玥朗声笑道渐渐走近那三个顿住的人,脸上全然没有方才的云淡风轻,眼里的笑意也很是明显吗,只不过那笑意看着却丝毫没有到眼底。 白矾和烟儿都被这突然而来的人惊的愣在了原地,一时竟也没有了反应,唯独乔安歌是意料之中的笑了笑,只不过隔着面纱,又在这看不太清的晚上,着实不太明显,只不过碍于白矾和烟儿还什么都不知情,她也只好客气的上前眼带歉意的,端庄的行了一礼道:“是小女们逾越了,白天的时候听闻此处花开的正是芬芳的时候,便想着待清净的时候来看上一看,却不知荀少爷竟在此处,叨扰了荀少爷,小女在此赔罪了。” 白矾和烟儿这个时候也回过了神,纷纷带着歉意的跟着乔安歌行了一礼,荀玥心知她们在此处只怕不会仅仅只是来赏花,不过这个时候他还想不出多的理由来,便只得上前虚抚了乔安歌一把,随即站在她面前,嘴角含笑道:“夫人言重了,这后花园也就这些花能入得了人眼,夫人和两位姑娘能来这里赏花也事在下的意料之外。晚仲,去备些好酒好菜来放到前面的亭子里,难得一下见到三位姑娘,今晚我可得好好与两位畅谈一番。” 晚钟应声吩咐了下去,这几个姑娘他自然是认得的,无非是前几日来这里寄住的几个年轻人,个个是相貌非凡,气质出众,想必也是大有来头,若不是这锋州实在太不安全,估摸着他们也不会空着客栈不住跑到他们府上来寄住,不过就算如此,生为来客,这般在府中乱走实在有些失礼了,但看他家少爷似乎并不介意反倒很是高兴,他纳闷的同时也只得听从吩咐,不敢多言。 很好,他果然会来这一招。乔安歌面上笑的客气。心里却暗自得意的嘟囔着,这荀玥就是个端这架子很是会伪装的人,要不是之前就见过他冷漠的一面,实在很难想象现在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笑的如沐春风的男人会是那天的人。也不知凌天珩怀疑他什么,竟要她来这里拖延时辰,不过这人确实不简单就是了。 在荀玥如此积极的邀请下,乔安歌和白矾两人也不好多加拒绝,只得带着烟儿跟着他去了前面的亭子里,这后花园的亭子里还带着几分周围的花香,若是在这里喝酒聊天却是是个很不错的景色。没多久那下人便带着酒菜一起端了上来,待端上来之后荀玥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哪里是他在外结交的那些个友人,那些个女中豪杰喝起酒来可是丝毫不含糊,也不知她们是否都胜酒力。 看出荀玥眼中的犹豫,乔安歌为了拖住他可不能这会儿就回去了,连忙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以往家父在京城商议事宜的时候,身为商家女子自然的懂着点行商之事,便难免会跟着喝个几杯,虽不能说是海涵的量,但与荀少爷喝上几杯还是可以的。何况我们科室三个人,荀少爷一个人,还不知道会是谁倒下呢。”她话中有话的说着,看着荀玥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荀玥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娇小的女子,欣赏的同时带了几分惋惜,随即笑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可就不客气了。说起来,三位在我府中已是住了一段时日,可惜在下刚回来有些事还没怎么处理,没能好好宴请几位来客,还望莫怪。说起来,我还没怎么见到乔夫人的丈夫,怎的都不多陪陪佳人?时常都是看到只夫人一人,那晚也是独自掉到了水里。” 言下之意便是谴责凌天珩太过注重自我,以至于冷落了乔安歌,白矾和烟儿均是一愣,虽然她们自然清楚不是如此,但这段时间却是不怎么看到三王爷,也就他中毒之后才能看到几眼,不由担忧的看了眼乔安歌,后者却是抿唇一笑,淡然道:“我家相公乃是个商人,去锦州本就是为了生意,如今滞留在此处想来也是为了正事,我生为他的内室自是多为他着想才是,怎可多闹别扭?” 如此一说之后,荀玥的脸色微微一变,白矾见状忙不迭的出来打圆场,怎么这会儿又不对劲了?“荀少爷,说起来之前荀老爷便说了你常年在外游学的事,上次你也同我们说了一些路上的趣事,不妨你在同我们说说看,指不定以后我也会去试试看呢。”说着,她替荀玥倒了一杯酒,这么一掺和,气氛倒是没那么奇怪了,便也就大方的说笑起来,乔安歌自然是乐的他不将矛头指着她。之后三人边喝边聊了起来,很是热闹非凡的样子。 这么一番下来,乔安歌倒是发现这人虽然有些表里不一,但心里的想法却同她有些不接近,无论是有些离经叛道的言论还是超前的思维都和乔安歌有些相似,这也让她颇有些诧异,谈话间倒是少了几分尖锐,多了好奇和几分好感,不过,正是如此才更加加深了她的困惑,是因为常年游学见得多了才会有这些想法的吗?想想小五又何尝不是这样,只不过他却未必有如此的想法。 聊着聊着时辰便就这么过去了,一坛酒倒也喝的见了底,天色也越加暗了下来,虽然之前乔安歌挑衅这说了他喝不过她们,不过席间乔安歌还是略微耍了一下无赖,仗着她们是三人,硬是让这酒三分之二都进了他的肚中。她们自己虽然也都喝了一些,不过也不多,想着凌天珩让她一定要拖到接近子时,抬头一看却还有一个时辰才到子时,可荀玥看着却已经有要回去的意思了,只不过碍于她们还在这里罢了。 想到这里,乔安歌不禁觉得一阵懊恼,这伪君子,说话的时候不停的说话打听她,大到出身哪里,小到今日都做了些什么,简直和一查户口的一样,可偏偏她得耐着性子拖着他,怎么都不能不耐烦。 “荀少爷果然是好酒量啊,这一坛子都差不多让荀少爷喝了,可您看着却似乎一点都没事一般,哪里像烟儿,都睡过去了,还指望这一会儿她替我梳洗呢。这可不行啊,荀少爷,你喝倒我一个丫头,却一点事都没有,哪里这么不讲道理的?” 她带着微醺的脸颊笑眯眯的说道,而烟儿此刻已经靠着亭子柱子睡过去了,白矾虽然也有些不舒服,但好在她自己备了一点解酒的药,倒是没有太大的事,此刻听到乔安歌这么说,不明就里的她还以为乔安歌喝多了在耍小性子呢。不禁笑道:“姐姐,烟儿不行我替你梳洗就是了,你这么难为荀少爷他也不会做什么啊。” 第三百二十五章 大功告成 被乔安歌这么一说,荀玥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虽然对乔安歌此番突然这么积极的样子有些怀疑,不过在他看来许是和之前一样想着试探自己吧,以为将自己灌醉了能问到什么?也罢,他也想看看她究竟还想做些什么。 “乔夫人如此海量倒是让荀某意外了,也罢,我也好些时候没有 好好的畅饮一番,这次难得能和乔夫人如此坐着聊些心里事倒是别有一番意思,索性这次我们俩就好好的谈谈心,我也想多了解一下乔夫人。”说着便又重新坐下让下人继续端酒坛子上来,乔安歌看着那那端上来的一个个坛子就心里发憷,这架势是真的要不醉不归啊? “荀公子说的不错啊,想来我们也见了好几次了,我可还记得之前在酒楼见到你的时候,若是那个时候知道你的身份,我应该是怎么都不会那般对你的,说来若不是荀老爷,我们这一趟还不知该如何是好呢,奈何我们手头的事还没完,待之后好好找个时辰谢谢荀老爷才行。”乔安歌镇定自若的说道,虽然对荀玥竟真的留下来有些意外,但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还是谨慎些好。 见乔安歌果然提起了之前的事荀玥不禁低头一笑,他当时若是知道她的身份又怎么可能那般将自己暴露在她面前,不然之后她也不会这般不容易上钩了,“说起来,当初还是我没能认出乔夫人,倒是我不识真颜了,出言不慎惹怒了乔夫人还请您海涵。在下原想着早些时候同你说清楚,可一直也没能找到时机。” 乔安歌自然知道他不过是说些客套话,事实上在之前那个亭子里见到的时候她还带着几分疑虑,和想要弄清事实的心急,但在那之后也不再那么重要了,这人再有难言之隐,那也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那双眼睛里就没有半点让她喜欢的东西,不过即使是这样,只要他不威胁到他们她也就不再搭理,可他偏生疑点重重,实在让人不能安心。 “其实当天倒确实是有些误会可惜那时我记着回府里来便没能好好认识认识,不然之后也不会在那种情况下再见了,说起来那之后你还救了我来着,可惜我昏睡过去了,没能及时和你道谢,之后在亭子里的时候碍于他们几人都在,我也没能好好表达谢意,这次我得好好敬你一杯一表达谢意。”说着乔安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幸好这酒的度数不是很高,杯子也小,不然她也早就撑不住了。 见状,荀玥也不客气,笑着同乔安歌又喝了一杯,两人就这这个话题随意的聊了起来,可惜都是各怀心思,都在试图试探对方,又偏偏都是防备心重的人,一个时辰过去却也都没套出什么。乔安歌聊了一些京城的事,无非是些日常见到的琐碎小事,不过都刻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而荀玥也说了一些游学之时遇到的奇闻趣事。 这般一说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白矾和烟儿一人搭着一件披风,早就坐在长椅上睡了过去,而乔安歌也喝的有些晕乎起来,而荀玥看着也有些睁不开眼了,她心里计算着时辰,觉得似乎差不过快到子时的时候,才状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有些口齿不清的惊呼道:“这......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这聊着聊着倒是忘了时间了,可别耽搁了荀公子就寝啊。” 一旁一直守着的下人这才出声提醒道:“乔夫人,还有一刻便到子时了。”语气很是平静,半点没有波澜,不过乔安歌还是从那冷淡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不满,她心中庆贺的尖叫一声,不过面上却是带着几分歉意的摇摇晃晃的起身道:“子时了?怎么都这么晚了?我说这眼睛怎么疲倦的不行呢。对不住了,荀公子,我这聊得兴起便忘了时辰。” 荀玥也有了些醉意,不过还是笑的风度道:“诶,乔夫人哪里话,是荀玥忘了才是,我也是好久没能这般同一个人聊这么久了,看样子我同乔夫人真是无话不说了,可惜没能早日这般,平白错过好几天,这天确实有些晚了,这虽然是在我荀府,但就让你们这样回去实在不妥,这样吧,我让人送你们三位回东厢房去。你们今晚好好休息一下。” 说着,便示意一旁守着的人叫几个下人送她们回东厢房去。那下人这才脸色好了些,忙不迭的叫了人准备让他们回去,乔安歌也起身将烟儿和白矾叫醒,好在她们虽然喝了,但也没有喝太多,再加上又睡了一觉,此时倒是清醒不少。倒是乔安歌有些不好受了,方才坐着不明显,这会才站起来动了两下头却是更晕了。 “那就麻烦荀少爷了,今晚能和荀少爷畅聊一番,还能一起喝酒真是这次来锋州最不错的了,望下次还能这般同荀少爷聊。”说完之后便见荀玥也是高兴的点头应下,乔安歌这才和白矾三人一同跟着荀玥的人回了东厢房,等她们一走,荀玥原本还有恍惚的眼神一点点变得清明,眼里尽是冷意。而乔安歌才走出北苑便实在坚持不住了,若不是白矾和烟儿扶着,只怕已经瘫软在地上了。 “这不过一个时辰你们怎么就喝了那么多了?我看那桌子上都空了两个酒坛子了,姐姐的酒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白矾扶着人无奈的说道,她可记得之前乔安歌还很是排斥那个荀玥公子呢,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倒很像是无所不谈的好友了?闹到这个时候才回去还不知回去之后他们问起来可怎么回答。 “是啊是啊,小姐,你之前不是还很是怀疑那个荀少爷吗?今天不仅来着北苑看花,遇到那荀少爷甚至还没躲,还一起喝了那么多酒,这要是让相爷知道了,也不知道得多生气。”烟儿也在一变附和道,她可还记得之前她让他们都不要太接近荀玥了,不过最让她担忧的还是丞相,若是他知道了小姐这个样子,自己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下来了。 乔安歌晕乎乎的也听不清楚她们说些什么,只嘟囔了两声便说不出话了,白矾和烟儿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只扶着她继续往东厢房而去,谁知刚走到一半的距离,便遇到了黎陆,他原本是因为她们三人这个时候都没回来有些担心,加上其他人似乎也不在,便只得独自出来找找看,谁知却见到了这一幕,他顿时有些怒意。 “怎么回事?这么晚了才回来,还喝了这么多酒?这锋州多危险你们不知道吗?你们三个弱女子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黎陆冷然的说道,便说话是便将乔安歌从她们两人手里接了过来,直接背了起来,同时打量了一下送她们的两个下人,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白矾和烟儿都被他突然出现又突然发火给下了一跳,眼睁睁看着他将人背上才回过神来,白矾正要开口解释,却一眼触及道黎陆变得冰冷的眼神,顿时愣在了原地,只觉得背后发凉,可也只是一瞬间,那人便又恢复了之前淡然的眼神,只不过眸子里还是带着几分担心和不高兴。她竟恍惚的也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烟儿没注意到,便也没有顾虑,带着几分不悦的说道:“你这小子朝谁吼呢?我们不过是碰上了荀少爷,一时聊得太欢喝了几杯罢了,又没有出这府里,能有什么危险?还有啊,小姐可是千金之躯,你一毛头小子可得小心着点,要是把她摔了,我非得告诉老爷让他打你板子不可!” 一直走在前头的黎陆却是身子一顿,眼里闪过一道寒光,随即又若无既是的继续走着,只不过开口有些疑惑的低声问道:“荀玥?她之前不是很不喜欢他?怎么想到和他一起喝酒,还聊那么长时间?” 闻言,烟儿虽有些不瞒黎陆的无礼,但被他这么一问,她也有些不解的嘟囔道:“我怎么知道小姐怎么想的?突然要来这后花园赏花,接过就遇到了荀少爷,本来我们打算直接离开的,可荀少爷突然说要宴请小姐,于是小姐就同他喝了几杯,许是聊得来吧,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还听到他们的笑声呢。于是便误了时辰呗。” 黎陆随即沉默不语的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只背着乔安歌继续在前面走着,可白矾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却陷入了沉思,至于乔安歌却是早就已经昏睡过去,到了房间之后,黎陆便让那两个下人回去了,然而凌天珩却还没有回来,黎陆将人放在了床上,正准备打水给乔安歌擦擦脸,却被烟儿抢了过去,以男女授受不亲为由将人赶了出去。 黎陆在外面听着她们说话的声音眼里尽是寒意,随即便悄然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去,而白矾看着烟儿将门关上之后继续嘟囔的声音只觉得有些茫然,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今晚的黎陆总让她感到有些奇怪,之前那不爱说话又倔强的少年今晚却带了几分冷意,难道是因为白天的事? 第三百二十六章 后怕 凌天珩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一身黑色夜行衣有些狼狈的小心翼翼的进了屋子,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脱下了已经变得很脏的夜行衣,换上平时的装束之后才来得及去看看乔安歌,一进里屋便听到床上那人平稳的呼吸,借着微弱的光,看清床上的人儿时他顿时松了口气,却在闻到空气中的酒味的时候又微微蹙眉,他这才注意到床上那人比往常沉的呼吸。 让她去拖住荀玥,怎么还喝起酒来了?他摇了摇头,最终眉头渐渐展开,带着两分怜惜的坐在床头,手指轻轻的触碰着她的脸,若不是形势所逼,他还真是不愿让她去做这个,明知那荀玥是个什么身份,可如今只有乔安歌才能让那个自负的人不会察觉。不过,今晚的行动倒是非常顺利了。现在就等着看他荀玥打算怎么做了! 次日,乔安歌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还没睁开眼睛便只觉得头疼的快炸裂开来,哀嚎着起身之后,只觉得不仅头疼的不行,浑身也是软绵绵的无力的很,脑子里一下子想起了昨晚的事,她昨晚可真是尽心尽力了。居然真的把那个荀玥耗到了子时。只不过却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啊。 “要是不想头更痛,还是好好躺着好。”正郁闷之时,一道声音响起,乔安歌一抬头,这才注意到坐在床旁的凌天珩,顿时一惊,连忙拉着凌天珩的袖子就准备诉苦,但话到了嘴边,顿时又觉得有些矫情,这也是她自己答应的,喝酒的法子也是她自己答应的,有什么好诉苦的。于是,又泄气的乖乖躺回了床上,好奇的问道:“你昨晚叫我去拖住荀玥,是不是和樊家寨有关?你是不是去救樊世丞了?” 想到白矾之前的嘱咐,她有些担心不已,苏航如今还伤着,不能让他去,凌天珩如今也已经不同以往,去樊家寨那种地方到底很危险,他又不宜动武,要是出事了怎么办?虽然救樊世丞很重要,可他的命一样很重要。乔安歌第一次感到有些无力,可惜她虽然会一些招数,可到底是些花架子,何况凭着这幅身子更没什么用了。不然,凌天珩也不用如此单枪匹马的。 凌天珩看出她眼里的担忧,不禁轻笑道:“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随便动武的。我昨晚确实去了樊家寨,不过可不止我一人,苏航虽然受伤了,但还能走动,做些轻松点的任务倒是不容担心,而且这次我让小九参与了。他如今也快要及冠了,是时候多担当这些要事才行。也算是给他个历练的时机吧。” 乔安歌这才放了心,只要凌天珩还好好的她就会安心很多,不过听到这里却还是有些好奇,虽然如今凌天珩没办法亲自动手,但既然他放手让小九和苏航两人去做那便是有十足的把握了。“那昨天晚上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啊?你们把樊世丞救出来了?那那个樊君狂和樊盟均没有发现吗?” “这就是为什么我让你去拖着荀玥的原因,只要樊君狂不在,樊盟均那个毛头小子还不足气候,小九虽然平日里不正经了些,但到底是个聪明的人,只要好好提点一下他他就能很快知道该怎么做?而樊盟均虽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但太过自负了,只要略施点小计,他就能自己钻到圈套里去。”凌天珩口吻很是平淡的说道,不过在说道凌天翎的时候乔安歌还是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欣慰的感觉。 看着他状似平静的说着昨晚发生的事,乔安歌只觉得原本的担心此刻也平静很多,虽然她也不清楚昨儿晚上他们究竟都是怎么做到,会不会很麻烦很壮观,但从凌天珩微微扬起的嘴角上便不管怎么样,他们昨晚到底是成功了。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很快离开这里了。等等!他刚才说什么? “你......你说什么?樊君狂不在......荀玥......”乔安歌眼里全是错愕的看着凌天珩,他刚才的意思是......荀玥和樊君狂有联系,或者说,荀玥就是樊君狂!这......这怎么会这样的?荀玥他,她被惊的也不知该有什么反应,脑子里不停的回放这从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到昨天晚上的把酒言欢,虽然她在之前就知道他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可也没有想过他会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樊家寨的寨主。 她突然想起之前在那个山洞的时候,她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个人,那个时候他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就连样子都被遮着,露出一双冰冷又冷酷的眼睛,那个让乔安歌害怕的微微颤抖的人竟然就在她眼前,可她却一点都没看出来。荀玥城府很深,可她无论怎么都无法将他和那个冷酷的人联系起来。“你,你说的是真的?荀玥,就是樊君狂?” 见她很是惊讶,凌天珩不禁冷了眼神,对她如此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有些不悦,之前不是还很是怀疑吗?现在倒是不敢置信了?“我还以为你知道。之前在山洞里的时候他虽然没有露出面目,但他的声音可没怎么伪装,甚至一些细节也暴露无疑,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让苏航跟着他,你真的以为他是个软弱的书生?” 乔安歌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纵使之前她也没有觉得荀玥是个瘦弱的书生,可这樊家寨寨主的身份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她还记得那个人在山洞的时候带给她的恐惧和压迫感,可在面对荀玥的时候却一点都没有感受到那种感觉,“我怎么可能知道,那天那么慌张的情况下,我哪里能注意到那些,再说,他装得那么好,我怎么可能一眼就看出来了?” “如今你知道就好,昨晚让你去拖住他也是不得以,他这人心思缜密,昨晚只有你去了他才不会多疑,他也正好可以借机试探试探你是否看出他的身份。不过幸好你不知道,否则若是让他看出玄机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说到这里,凌天珩便还是有些后怕,若是荀玥真的打算对乔安歌做什么,他就是后悔只怕也来不及。 乔安歌却是没注意到,她还陷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只觉得若荀玥真是樊君狂,那昨晚他们说话的时候他是不别有目的,还有那个盒子。她说怎么不见有人来,还以为是那人没发现,那昨天他是不是也是想要试探她盒子的下落?想到这里她便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他为什么想要造反?他有荀老爷那么好的父亲,家境也较为优越,还有樊世丞那样为他着想的兄弟,为什么……” “哼,野心很大的人不管是什么身份都会有。只不过对他这样的来说有些不自量力罢了。”凌天珩冷哼道,若是什么有身份背景的人有这个心思他倒也不意外了,他不过一个小小洲郡的地头蛇就想要做白日梦,他身为皇室又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小人窥视他父皇的皇位。 乔安歌不语,知道凌天珩对荀玥很是敌视,她虽然还是有些不能接受,但也不好再接着说那人的话,只好转移了话题,“算了,不说他了,你先说说看,那个樊世丞你们是不是救回来了?还有,你们昨晚在那个地方做了些什么?应该不止将人救回来吧?否则你也不至于这般高兴的样子。”凭着凌天珩的果决,怎么可能趁着荀玥不在,不做点什么,至少也得去找一找解药的下落啊。 果然,凌天珩眼里这才有了几分戏谑的笑意,带着点得意的说道:“确实不仅仅是救了樊世丞,趁着苏航去惊动樊盟均的时候,我顺道发现了他们的粮草库,他既然想要造反,那我就看看没有粮食支撑,他那支几万人的军队要怎么养活。”不过若是樊世丞将他的那些旧部召回来,也许更能给荀玥重重一击,他到时候就看看他还能有什么法子再东山再起。 乔安歌看着他眼里志在必得的笑意,只觉得有些唏嘘,也不禁有些同情荀玥,好端端的荀少爷不做,偏偏要去做个山贼头头,还想着自立为王和朝廷作对,若不是此番被他们知道,只怕凭着锋州的情况,真会让他直接打向京城去。可惜遇上了凌天珩这凌云的常胜将军,只怕他这计谋最终也不会得逞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荀玥现在只怕已经知道你们昨晚在那里做的那些事了,若是他恼羞成怒,我们如今又在他的府邸里,他想对付我们岂不是易如反掌?对了,如果荀玥真的是樊君狂的话,那荀老爷知不知道啊。”想到那荀老爷之前对他们说的关于樊家寨的事,总觉得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可若是这样,他们的处境岂不是更不好? “放心,他荀玥就是在恼羞成怒也不会现在发作,尤其是粮草没有的情况下,短期内应该会将存粮拿出来救急,或者直接将他们荀家的家产中拔出一些来,我会让小九在其中做些手脚,等他无路可退的时候再让樊世丞将那些人召回。”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下水查探 白矾进去找乔安歌的时候只见她正坐在桌前拿着手里的东西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禁叹了口气出声提醒道:“这一大早的,我还以为姐姐你会头疼呢,特意给你端来这醒酒的汤,没成想你倒是先醒了。”说着,将手里端着的东西放到了乔安歌面前。一打开盖子便是一股闻着有些苦涩的味道。惹得乔安歌瞬间苦了脸。 “这什么醒酒茶啊?怎么那么难闻?”她嫌弃的说道,这东西看着还黑糊糊的,哪里是茶啊?分明是中药啊。然而好歹是人白矾大早上的做好了端过来的,她就是再不想喝也不好推脱,只得有些不情愿的憋着气一口喝了下去。待喝完之后又赶忙将之前,凌天珩给她的蜜枣吃了几颗,这才觉得嘴里好过了一点。“白矾,其实醒酒茶有很多种的,也没必要非得做这么苦的嘛。” 白矾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这姐姐可问错人了,这醒酒茶虽然是我端来的,可我也不过是个跑腿的,做这个的是黎陆。我刚去厨房的时候他就已经坐好了,一大清早的,也不知道他怎么起的那么早,还早早的就替你煮好了东西,昨晚我和烟儿可也是喝的不少呢,也没想着给我们煮一碗。”说起来白矾就有些来气。可偏偏也没法说什么。 乔安歌一怔,黎陆?他怎么会?想到昨日的事她心里就不知道该是什么感觉,半是感动半是为难的。竟一时也不知该想些什么,只好有些别扭又带着几分不乐意的说道:“是他啊?你怎么也不早说?他这一大早的怎么知道我喝醉了?是你告诉他的还是烟儿说的?” “呵,我可没那么对嘴啊,昨晚上你从北苑出来就走不动路的,我和烟儿两个人拖着你都拖不住,还是之后黎陆来了才将你背着回来的,不然哪有那么容易把你带回来啊?”白矾嘟囔着,可脑子里却不自觉的想起了昨晚黎陆那冰冷的眼神和不太寻常的神情,心里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安。顿时也没了说笑的兴致。 黎陆背她回来的?那个时候他怎么会在那里?她诧异的看着白矾,却见她原本还在带着调侃的笑意渐渐变淡,眼里甚至闪过一丝茫然的神色,她心中一紧,看样子昨晚上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白矾,你若是还将我当做相信的姐妹就听我说说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黎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还有你发现了什么都说说看。” 见乔安歌突然正经起来的神情,白矾不禁有些紧张的看着她,见她丝毫不容拒绝,心里微微挣扎了一下,最终被乔安歌以姐妹的名义为由妥协了,带着几分不确定和泄气的缓缓说道:“昨晚上黎陆突然出现在我们回去的路上,说是见我们房中没有人怕我们出事便出来找,看你喝醉了好像有些生气,和平时的也有点不一样,好像有些强势和冷漠,不过今早我碰到他的时候他又和之前一样了,也许是太生气才会那样吧。” 闻言,乔安歌原本就种下了疑惑的种子一下被放大了来,在她看来,黎陆就是再担心也不至于突然出现在北苑,凌天珩说昨晚苏航和小九都去了,难道他是因为这样才出去找她们的?那白矾说的话又是怎么回事?真的是因为生气才会这样的?她没办法怀疑什么,白矾描述不清,恐怕也弄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黎陆越是对她如此上心她的脑中就越是回响这凌天珩同她说的话,还有之前黎陆在亭子里说的,她怎么都放不下心里的怀疑,可又偏偏找不到依据来说服自己不去多疑,也不能真的说明黎陆做了什么。就这么带下去不仅伤了黎陆,恐怕也不会解决什么问题,干脆下次找机会亲自问问凌天珩好了。 “算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白矾,你告诉黎陆和烟儿,从今天起不要和荀玥有太多的接触,还有,整个荀府也不要轻易走动,也不要去随便相信那些下人,把东西都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乔安歌严肃的说道,听得白矾一愣一愣的,方才不是还在说黎陆的事,怎么突然就说要离开了?这么匆忙也不和荀府的人说一声吗? “为,为什么?我们不是住的好好的,而且三王爷的事不是还没有办完吗?就算真的要离开,荀府收留我们这么多天,怎么都应该和他们道个别啊,这么不辞而别实在有些太失礼了吧?”白矾不解的说道,在她看来,这荀家老爷对她们可谓是处处周到的很,府里的下人对他们也算是客气,怎么都不该就这么走了。 看着白矾茫然不解的眼神,乔安歌暗自叹了口气,只怕到时候说了就走不了了,可惜又不能告诉白矾,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也好避免凌天珩的计划泄露,也不至于将他们也牵扯进去。她也只得冷淡的说道:“这事你不要问太多,你只要知道我们只要不待在荀府就是最安全的。你若是相信我,就听我的。具体的我也不好和你解释太多。白矾,我希望你能分辨轻重。” 凌天珩要做的事太关键了,她没办法告诉白矾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能期望白矾能够明白吧。可显然白矾并不那么清楚,甚至觉得有些不情愿,但见乔安歌神情如此严肃,半点没有说笑的样子,也只得默默的点头应下。但还是有些犹豫的说道:“那姐姐,昨晚你和荀公子聊得那么好的样子,不过一晚上的时间我们就这么不辞而别,会不会对他太不好了?还有啊?我们是全部都走吗?” “自然是全部都离开了,白矾,你以后不要再提荀玥的事了,他和我们从来就不是一路的人,待我们离开锋州之后只怕也不会和他么再有联络。你也不要再多虑。好好收拾行李吧,待事情过去之后我会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乔安歌扶额叹声道,知道白矾对荀玥的印象不错,但一想到荀玥的身份,她就一阵后怕,恨不得离他远远地,又怎么会让白矾去接触? 言及此,白矾也不再多说什么,同乔安歌打了招呼便离开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乔安歌只觉得一阵头疼,如果说荀玥是凌天珩的话,他知道他们的身份,那他之前在酒楼出现难道也是有预谋的?他那个时候就认出她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那天晚上他又怎么会那么恰巧的出现在那个废弃的花园里,难不成他真的那个声音有关?那在水里袭击她的人是不是就是他安排的? 这么一想,她心里一怒,打了她还装模作样的下水把她救上来,他荀玥这戏演得可真好,她倒要看一看,那水里到底都有些什么!她赌着口气的独自赶到了之前的那个后花园,这一次她没有打算叫上烟儿和黎陆,她一定要亲自弄个清楚。只不过在心里默默的对凌天珩道了个谦,她必须的下去看看。 还好今天府里似乎都没什么人,她一路小心的去了后花园,直到到了那里之后,依旧是幽静的小湖,之前荀玥还说要将它重新整理,现在看来也是敷衍她的。只是都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荀玥有么有悄悄将这里处理了,不然,她这趟可就白来了。想着,她将偷偷带来的干净的衣裳放到了一旁的大石块后面藏了起来,接着将外衣脱了便准备直接下到水里。希望这次能够安全上来。 当脚触碰到冰冷的湖水的时候,乔安歌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接着一咬牙心一横直接跳进了水里,刚刚进去的时候一下侵入身体的冰冷让她缓了一会才又开始朝着湖底游去,黎陆说的不错,之前在夜晚的时候她还没什么感觉,但是这里确实常年废弃,水质变得非常的脏不说,她现在都能看到浮游在水里的一些绿苔和水草。这让她觉得胃里都有些翻腾起来,但却只能够忍着继续往下面游去。 如果真的是抛了什么东西在这里面,那就应该是在这下面才对,这个湖不大,但却有些深,而且没有流动这,所以下面不仅长了不少的水草甚至还有一些淤泥,也不知道这淤泥下面又有多深。借着白天的光她一路游到湖底,却是布满了杂乱的水草不说,还非常的多,这让乔安歌有些紧张起来,要是她再往下面靠近,很有可能会被水草缠住,到时候只怕凶多吉少。 可若是不下去的话,隔着这些东西她根本看不清在水草下都有些什么,而且她已经隐约能够看到在一滩水草的地方有一道巨大的阴影。这样一想,她也顾不上太多了,只能期盼着自己小心一点,朝着那阴影一点点靠近,直到看到一块飘零在水中的破烂的布料的时候她的心一惊,屏住呼吸顺着布料看去,却在看清楚的时候惊的呛了一口湖水,转头便惊慌失措的朝着湖面游去。 第三百二十八章 暂别 还没游出湖面乔安歌就感到脚上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样,她心中一惊,本就被吓得不轻这会儿也没了多少镇定,只想着要赶快离开这里,她现在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脑子里一阵阵的回放着方才看到的景象,那已经变得水肿的彷徨的身子,脸上被什么东西割的面目全非,看着要多狰狞恐怖就有多狰狞恐怖。可是脚上缠上的东西让她一下更加慌神,身子原本还保持的平衡一下打破,只剩下浑身无力的挣扎着。 不行!她绝对不能就这么交代在这这里了,她还有好多事都没弄清楚,还有很多牵挂也放不下,想到自己若是真的出事了,那个人会是有多震怒,她可不想再看到了。想到这里,她也只得渐渐平静心神,并且稳固身子又朝下游去,这才看到缠在她腿上的水草,只要把这些东西解开她就能很快上去。于是她只得忍耐这在这不知道放了多少天的尸体的湖水里耐心的弯下身子将水草一点点的解开。 果然静下心来很快就解开了,还好缠的不多,否则只怕她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再游上岸了,等她憋着最后一口气游出水面的时候,一种油然而生的解脱感顿时席卷全身。她粗喘着气用最后一点力慢慢爬上了岸,却浑身湿透的瘫倒在草坪上,可还没能好好喘一口气,脑中又一下浮上方才的画面,她胃里一阵翻涌,喉咙一紧便又侧身开始干呕起来。硬是将她方才呛进去的那几口湖水给吐了出来,本就湿漉漉的脸上顿时白了一片。 直到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了她才稍微缓了过来,喘着气翻身靠着岸边的大石头坐了起来,只觉得不禁胃里难受,就连胸口也因为一直缺氧而有些隐隐作痛,浑身还有湿透了衣裳被冷风吹得发抖,偏偏她这会儿也是实在没有多的力气起来将藏起来的衣服换了。风一吹,她打着冷颤后悔不已,早知道会是这个样子她怎么也不会自己就跑来了。一想到那恐怖又恶心的场面她就一阵作呕。 可现在她就是再难受她也一刻都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了,只得硬撑着将衣服拿出来将外面的两件衣服换上,唯独留下里面的里衣,可刚脱下来还没来得及穿上干净的衣服,只听一道冷冷的带着两分恼羞成怒的声音突然响起:“你在做什么?” 乔安歌身子一颤,顿时僵在原地,完了完了,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这她都要完事了怎么这个时候被发现呢?她暗自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缓缓转身就对上一双带着有些晦暗和恼怒的眼睛,她顿时有些微微颤着身子低下了头,好在身上还穿了一件,否则就真的是尴尬的不知该怎么办了,可惜她却不知道她所谓的留了件里衣在如今这保守的朝代已经如同裸体了,更何况她里面的衣服也是湿透了的,紧贴在身上勾勒的身体线条显得更加玲珑有致。 凌天珩只觉得心里一股火气直往下腹冒,眼里也开始染上几分欲望,但比这更让他气愤的是他竟在这个地方遇到乔安歌,而这样子显然她已经独自一人下水去查看过了,这让他更加恼怒,趁着乔安歌僵硬这身子还没回过神来,他直接几步上前就用自己身上的披风一下裹住了她只着里衣的身子,声音有些低沉的带着风雨欲来的怒气道:“你可知你在做些什么?若是让人看到......你之前答应我的都是说笑的是吗?” 乔安歌身子禁不住一抖,心虚不已的靠着凌天珩的胸口,披风的厚度让她冷的有些僵硬的身子回暖了许多,可是心里却变得更加寒冷了,看凌天珩这深不见底的眸子,她怕是真的将人给惹怒了。现在装晕倒是不是能躲过一劫?不行!以凌天珩的眼力会看不出来,到时候真的把他惹得再不理她怎么办? 想着她不禁想到方才在湖底的画面,心里再次涌起一股惧意,后背顿时毛骨悚然,身子有人开始微微颤栗着,凌天珩虽然恼怒,但也拥着她的身子自然也注意到,眼里闪过一丝心软,再看她的眼里也是充满这恐惧和害怕,他可不信是因为他才这样的,看样子她方才是在湖里遇到什么而来,想到他之前的猜想,他不禁生起几分心疼,拥着她的手也加重了力道。 感觉到凌天珩身上的戾气开始减弱了,乔安歌这才壮起胆子开始低声泫然欲泣的说道:“我知道错了,你说要离开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件事一定也不简单,那天我在这里遇到荀玥也一定不是偶然,所以便想着再来看一看,你不是说这事暂时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吗?我便只能一个人来了,谁知道......早知道这下面是这情况我死都不会来的,还弄得这一身,你先不要靠我太近了,我得赶快回去洗一洗,再闻着这味道我都快疯了。”说着,她哭丧着脸开始使劲推了推,可凌天珩却像个柱子一样动都没动一下。 知道乔安歌是故意这么说以平息他的怒火,但看着她本就苍白的脸,被冷风吹得浑身散发的寒气,都让凌天珩再开不了口指责什么,怪只能怪他之前就已经猜测过这湖底的情况,但那个时候他因为忙着处理樊君狂的事一直没能告诉她,结果如今却让她经历这般。 想到这里,凌天珩将手臂收的更紧,也不介意她现在潮湿的头发,“忘了吧,不要去想了。你身子受不了风,先回去再说吧。回去之后你再慢慢和我说说。”最后一句话他凑近乔安歌的耳边,带着慵懒和危险。惹的她身子一缩,顿时不说话了。 乖乖跟在凌天珩身后一路离开了那里,路上凌天珩用披风将人裹得紧紧的,就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拥着人就无视周围过往的人的目光。反倒惹得乔安歌又是尴尬又是忐忑不安的。听着凌天珩方才的话她现在是死都不想跟着他回去,可偏偏她还真没那胆子敢反抗,毕竟这件事可是她理亏在先。可走着走着却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一直到出了荀府她才反应过来,赶忙停了下来。 “你这是要去哪里?我们不是要回东厢房吗?”她诧异的看着凌天珩和外面有些喧闹的街道,她现在虽然裹着披风,可里面可是就只穿了一件里衣啊,虽然之前她还觉得没什么,可在这个地方这么久了她还是没有那个心敢这么穿着就往大街上走啊。想着她不禁凑近凌天珩,有些委屈看着他,就算她做错了他也不能这么对她吧? 见她眼里都开始泛起委屈的泪花,凌天珩轻叹口气,将人一把横抱起来,吓得怀里的人一把搂住了他的脖颈,满脸惊吓的看着他,倒是让他感到心情好了不少,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在她的诧异中抱着人走了几步,不过却没有走上大街,而是朝着另一边走向了巷道,在那里停着一辆马车。 直到上了马车之后,凌天珩才将乔安歌放了下来,接着又用放在马车上的被子将人裹了起来,接着在她的怔楞中开口道:“你如今这么直接去那里查看, 只怕现在已经惊动荀府的人了,如今荀玥已经知道昨晚的事,待他回过神来便会回味过来你昨晚的调虎离山。我怕他对你下手,今天你就先离开这里。我会让苏航将你送出城去,待我和小九他们将这里的事解决了自然会追上你们。” “什么!不行!这事这么危险,我怎么可能一个人就在这么走了?何况我们当时可是一起来的这里,要走也要一起走才是,你要是怕他对付我,那我不乱跑,也不惹事也不自作主张了,我什么都听你安排怎么样,你不要让我一个人走。”一听凌天珩要将她独自送走她立马慌了,开什么玩笑?她们一群人怎么可能就让她一个人走?她还没那个脸面独自离开呢。而且,凌天珩的毒还没有解,他现在已经不能再动武了,到时候要是真的和荀玥对上要怎么办? 看着乔安歌慌乱的眼神,凌天珩心中差点一软就要答应下来,可不行,乔安歌性子太固执,她留下来更是让荀玥多了一个对付他的弱点,他如今已经不能再向以往那样,带着他来去自如,他现在勉强只能抱住自己,又哪里有能力再护着她,唯一的办法只能把她送走,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的对付荀玥。 “你别急,荀玥如今已经别激怒了,说不定已经在开始召集所有的军队,在今晚就会完全占领锋州公然造反,到时候我和小九只能和樊世丞联手阻止他,我如今的能力连我自己都不能保全又哪里能护着你?你放心,我自然不放心让你一个人离开,所以一会儿我会让烟儿和白矾和你一起。你们只管跟着苏航就行,他会将你们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到时候我和小九会去找你回合的。” 说着,他眼神带着温柔和坚定,在乔安歌开口之前先一步吻上了她的嘴角,动作轻柔温情。惹得乔安歌一愣,原本想说的话也只得被堵在了回去。 第三百二十九章 黎陆的秘密 乔安歌坐在马车里还有些神游在外,唇上还残留这那人带着几分微凉的感觉,就连凌天珩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有些记不清了。直到苏航已经把马车驶出好远之后她才回过神来,先是环视了一下马车里,他们之前的东西都还在马车里,除了这些以外一些被烟儿拿到房间里的东西也都收了回来。角落放着的一个小箱子里面全是放着她的衣服。随手拿了两件出来换上之后她才感到轻松不少。 只是不能洗一下还是让她有些膈应身上的味道,总觉得身上还有着那湖水的味道,怎么都觉得不自在。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凌天珩要将她先送走她自然知道他的顾虑,可知道是一回事不情愿又是另一回事了。正是因为凌天珩如今的情况她才不愿意离开的,万一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她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苏航,凌天珩就只带着小九一个人吗?他们这样要怎么和樊君狂斗?如今凌天珩已经不能在随便动武,小九身手又不好......苏航,你是凌天珩最信任的贴身侍卫了。凌天珩的安危你也是最关心的不是吗?你送我回去吧,我不想就这么离开。”怎么想乔安歌都不想就这么走了,尤其是凌天珩竟真的只留他们两个人在那里,万一要是出了意外,他们身为皇子,凌云的王爷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好? 苏航面无表情,只是冷淡的回道:“乔小姐,王爷他自有分寸,他是绝对不会有事的。何况,属下身为王爷的贴身侍卫除了保护王爷的安危以外,王爷的命令属下也是必须一切服从的。所以小姐,你还是安心的待在马车里,属下会送你去见烟儿和白矾姑娘的。”身为侍卫他自然也是担心凌天珩的安全,可这是凌天珩的命令,他就是再不情愿他也必须服从。而且,他也有自信他家王爷绝对能安然无恙的和他们会合。 见苏航这里行不通,乔安歌也只得无奈的拉下帘子又坐会了马车里,看样子苏航是不会将她送回去的,有苏航守着她也根本就没有办法回去。只能一边在心里祈祷这一边想法子,怎么都得知道他的下落才行。两人就这么顺利无阻的很快出了叶城,在进来这里之时,乔安歌还记得他们险些就要被那些人将东西都给收回去,还是小九临时反应过来才蒙混过去,如今却是这般容易的就进了城。 乔安歌有些感叹的想到,接着她又想到了湖底的那具尸体,若是她想的没错,那尸体应当是最近才落到水里的,很有可能就是她那天听到的声音。再加上那个时候出现的荀玥,所以很有可能人就是他杀的再让人丢到水里去,可那个人是谁,他樊寨主想要谁的命还不是一句话的是何时这般小心翼翼的? 若真的是这样,那那具尸体的身份只怕也不简单了,她脑中不断的回想这到了叶城之后的一切,从他们阴差阳错的入住了荀府,那个时候荀玥应当是已经得到了消息,所以才会在隔一天就直接出现,可那个时候他到底知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还有待盘查,酒楼的事究竟是不是他安排的她也不清楚。可能都知道的便是他们从一进城里便应当已经引起他的注意了。 所以说荀玥从一开始就在想着如何对付他们?在湖边的时候他应当是杀了什么人,却没想到被她听到,也没想到她竟会出现在哪里,所以便让人将她打晕了,之后在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所以刻意接近小九白矾和黎陆他们。 黎陆?对了! 凌天珩方才好像说了白矾和烟儿都在安全的地方等着她,而他又只留了小九一个人和他一起,那黎陆呢?黎陆去哪里?“苏航,你方才说只有白矾和烟儿在那里吗?那黎陆呢?他去哪里了?你们没有带上他吗?”想到这来她就一阵心慌,无论之前怎么怀疑,在没有确定之前她都不希望黎陆有事,何况他还是个小孩子,若是真的出事了她回去怎么和王伯交代? 苏航身子一顿,没有回过头来,只是安抚尔的回道:“我们走的时候找过他了,可是他不知道去了哪里竟半点没看到人影,怕到时候耽搁,王爷便让我们先离开,他和九王爷留在城里对付荀玥,顺便再找一找他的踪迹。乔小姐,你放心吧,黎陆虽然话不多,但却是个很聪明的人,他不会有事的。” 可是这个时候的乔安歌哪里还听得进去,一听他们根本没有找到黎陆便带着她们三个离开,这要是在黎陆的眼里还不得以为他们抛弃了他?何况如今叶城只怕也快不太平了,他一个小孩子又不会武功,到时候要怎么在叶城安然无恙的活着。凌天珩他们也不能保证就一定能找到他吧。 “不行!黎陆还那么小,你们怎么能把他一个人留在那个地方,万一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苏航你停车!我要回去,我可以不去给凌天珩添麻烦,可我不能这么不管黎陆,他要是出事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安生的,苏航!你送我回去!”越想她越是担心黎陆的安全,即使她还有些疑惑没解开,比如黎陆为什么要对她说谎,可现在她也没有精力去想,只想着一定要将黎陆找回来。 然而,她还来不及碰到苏航想让他停下,眼前便一阵晕眩,脑子也渐渐不太清楚,这感觉分明像是......“扑通”一声,她直直的朝着马车里倒了下去,还好后面是被子,就是倒下去了也不会磕到。苏航这才停了一下转头看一看乔安歌已经昏睡过去的脸庞,心里对凌天珩的先见之明很是敬佩。他早就知道乔安歌到时候会问起黎陆的事,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乖乖的跟着他出城去。 随即他长叹口气,希望她醒来的之后王爷能好后和她解释,否则他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接着便进了马车将放在马车角落的桌子上的香炉收了起来,这香炉里早就被凌天珩事先放了一些迷香,短时间不会起效,不过对于乔小姐这样体质弱的人却是绰绰有余了。 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乔安歌想起之前的事,一下子惊起这才注意到她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房间不大但足够她一个人住了。除此之外,在她的对面还有一张木塌,上面躺着的正是烟儿和白矾两人,而屋子里点着一盏微弱的灯,外面却已经是漆黑一片。难不成她这一觉就睡到晚上了? 她有些丧气的坐在床上,到了这个时候她自然已经猜到为什么会突然晕倒了,多半是凌天珩又坐了什么手脚,想到这里她有些没来由的委屈,那人总说着不准她擅自行动,可哪次他的行动又是事先告诉她的?这可真是只准他临安王放火不准她乔安歌点灯是吧?可真够霸道专横的。 她撇撇嘴,下床看了眼烟儿和白矾,见她们虽然睡着了,可看皱着的眉头估摸着也睡不安稳,尤其是白矾,她不比烟儿,虽然单纯,可也很是通透,这件事她恐怕也不会好受,尤其是她之前还那般偏袒黎陆,要是知道黎陆没有一起过来,只怕比她还担心。想着,她又是一番自责和茫然,她如今已经知道黎陆也许真的不像她以为的那样,至少她想不出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要骗她。 想到这里她头疼的闭上了眼睛,眼前便浮现第一次见到黎陆时那双带着倔强和冷漠的眼神,一点都不像一个十四岁少年应有的眼神,那个时候她还以为他是因为母亲刚去世,又受尽了屈辱和委屈所为才会个性偏僻,可现在看来却不尽然了。或许就连当初他偏偏要跟着她过来都是为了某种目的吧。 这么一想,她心里的委屈越来越多,最后变成一股闷气郁结在心里,要是再遇到黎陆,她非要问个清楚不可,可现在她却只能待在这个还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她心里一阵恼怒,起身便走到门前一把拉开了门,却被突如其来的冷风吹的脑仁一疼,她这才发现自己竟只着了一件单衣。她又赶忙将门给关上了。 可这一动作却惊动了白矾,她有些迷茫的睁开眼睛,却在看到乔安歌的时候一下清醒过来,连忙坐了起来,“姐姐,你醒了?你这是要做什么?这里可是荒郊野外,你就是想要出去也不能这会儿啊,万一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说着,她下床将挂在一旁的披风给乔安歌披上。拉着她又坐回了床边。 乔安歌任由她拉着坐回了床边,这才发觉身上的黏糊感已经没有了,多半是烟儿她们帮她清洗过身上了。她怔楞的看着白矾,之前她同她提起离开的时候,她还很是不情愿,可现在却似乎半点看不出来,“白矾,你是被苏航强制带着来的,还是自愿来的?你来的时候有看到黎陆吗?为什么他没有一起过来?” 白矾身子一颤,低着头看不出情绪,可乔安歌却能感到她身上散发的丝丝哀伤和难过。顿时心下了然,看样子她也知道了些什么吧。不然以她的性子估摸着也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跟来。可不管是什么,她都必须弄清楚,黎陆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思在她身边的,又是带着什么目的对她那么好。 第三百三十章 黎陆的真实身份 白矾沉默许久,才语带哽咽的说道:“姐姐,之前是我不明所以,才会那么不情愿的,甚至还觉得姐姐是对他们带有偏见,可现在看来去却是我错了,是我没能认清他们,才会......还好,错误没有发生,若不是三王爷及时赶到,,只怕我这一辈子都没有脸面见姐姐你了。”说着说着,她原本哽咽的声音变得抽泣起来,一张小脸上全是泪痕,乔安歌看的心中一软,连替她擦了擦。 将手里的手绢用了之后放在了白矾的手里,乔安歌这个时候才慢慢问道:“先说说看吧,到底都发生了什么?这和凌天珩有什么关系?”其实,她心里隐约有些不愿问这事,她知道白矾不会无缘无故的这个样子,除非这件事对她打击太大,而且这事不是和荀玥有关,就是同黎陆有关,前者她还能好奇的听听看,可后者她却潜意识的想要回避,但若是不问便又什么都不能知道了。 “你之前让我收拾行李的时候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妥,就算不和荀家的人告别可怎么都应该只会一声,或者致谢。可我心里又拿不了主便想着找黎陆商量商量,正好你那个时候用完醒酒汤我便把碗还回去,想要去厨房看看,可却没有看到他,便在哪四周找了找。谁知走着走着就到了后院的假山哪里。” 说着她便像是想起了什么,身子微微颤栗起来,看起来很是恐惧,乔安歌只好将人拉近,细心的安抚这她,但心里却越加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竟把她吓成了这个样子。“没事,没事的,你慢慢说,我在这里这里呢。你也别怕,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好不好白矾?” 许是乔安歌的声音中柔和的安抚,白矾的情绪渐渐安定下来,但还是有些后怕的低声继续说道:“后院一直以来都没什么人回去,虽然不是什么不能去的地方,但以往就有下人告诉过我,说哪里以往都会出现一些怪事所以就很少有人会过去了。我走到那里的时候才想起来,便有些害怕的不敢再走,便准备转身回去,却在那一刻听到了黎陆的声音,和平时那副冷淡却带着别扭的声音不同,他的声音带着冰冷和嗜血的冷酷。” 说到这里,白矾便想起了之前在乔安歌喝醉的时候他的声音也是这个样子,不同的是那一次更多的事恼怒,而她在后院听到的那一次却带着几分不屑和轻蔑。这让她当场就怔楞在原地,对黎陆突然的变化有些诧异,所以她便起了偷听的念头,“我当时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还有些困惑,他在这个地方待人还是挺好的,我也从来没有听他用这种语气和人说过话,就算是三王爷他也没有这样过。直到我听到另一道声音响起时才明白过来,和他说话的人正是荀玥荀少爷。” 乔安歌脑中一白,仿佛一道雷劈下一般,震得浑身又冷又麻,竟顿时僵硬的没了知觉,就像她眼前一黑,差点连呼吸都忘了,怔楞的看着白矾。好半天才开口,干涩的声音艰难的问道:“什么叫荀玥也在那里?他们说些什么?”也许,也许是她想多了,他们只是碰巧遇到闲聊几句,又或者正好有什么事碰上了也说不定。她带着几分期许的看着白矾。 然而,白矾却不忍的撇开头,她又何尝不是希望如此?她还记得那天他们两人经过那个院子的时候他说的那些话,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对黎陆那么看好,事事都为他说话,还答应他将那件事瞒下来。谁知道他才是最可怕的一个。“姐姐,我也不希望如此,可是......可是荀玥和黎陆他们显然不是第一次单独来往了,甚至我在听他们说话的时候,黎陆说了你喝醉的那晚军营里的事。甚至是指责嘲讽荀玥竟……竟连你那天的伎俩都看不出来。” 她不知究竟该怎么说才能将她当时所听到的一切告诉乔安歌,因为她自己也没听得真切,但至少她能够确定,黎陆和荀玥的关系绝不像她以为的那个样子,他们绝对还有什么联系,而且是他们绝对想不到的可怕的来往。“那之后我就被他们发现了,我本来想逃的,可是被他们抓了回去,我还没来得及问黎陆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却想要......” 说到这里她的神情变得有些痛苦,也没有再说下去,可乔安歌却大致能猜到会是什么,心里除了不敢置信以外便是默然的难过,若是黎陆连白矾都能无视以往的交情而残酷的下手,那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呢?又或者他对她示好的那些行为又是为了什么? “那之后呢?是凌天珩把你救出来的吗?” 所以,他才会在那个时候还在荀府,甚至那个时候出现在小湖边,也许是经历的白矾的事之后,黎陆和荀玥同凌天珩撕破了脸,所以他才会趁机脱身之后让苏航将烟儿和白矾带出来,准备将她也一起带走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不在房里,现在想来,她那个时候看到凌天珩,身上还有些风尘仆仆的,想来已经在府里找了她许久才在小湖那里找到她的。 白矾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点头,事实上事情同乔安歌想的也差不多了,她怎么都没想到黎陆会想要杀了她,若是荀玥有这个念头她也不会觉得这般难过,可偏偏开了这个口的事他,她怎么都不会忘记他在轻描淡写的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眼里有多漠然,就好像他从来就不认识她一样。之后,凌天珩便出现将她救下,那个时候他们还说了些什么,可她当时还处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之后凌天珩便将她交给了苏航。 乔安歌疲累的闭上眼睛,所有的事都太突然了,从今天一早到现在为止,她已经不知道她究竟知道了多少那些恐怖又隐秘的事,也许还有很多是她也不知道的,但就是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她就已经快承受不住了。所以现在可以黎陆究竟和荀玥是怎么回事也只有凌天珩知道了,可他为什么不和她说呢? 许是没时间吧,那个时候荀玥被他这么一逼急了,自然打算先下手为强先行攻城,而凌天珩如今没了功力,只有小九帮着他,就算现在樊世丞站在他那边,可现在樊君狂和樊盟均加上黎陆,她怎么都不放心,如果她没有办法过去帮他的话,那至少她必须的保证他可以安然无恙的回来,还要将樊君狂手里的解药拿到才行。 “白矾,凌天珩身上的毒发作的时候是不定时的还是有什么契机才会发作?还有发作的时候会怎么样?”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那些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即使她再不愿多想,可如今事已至此,她至少希望凌天珩和小九可以毫发无损的回来,尤其是凌天珩,她最害怕的就是他毒发。或者荀玥用这个来要挟他。若是荀玥将解药毁了...... 想到这里,她就一阵心慌,要是如此那凌天珩该怎么办?白矾固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想到他们还要对付那两个人也是担心他若是运气用武只怕也会加重毒发,“我......我之前就用我父亲给我的独门秘药替他护着心脉延缓毒发,至于这个毒有没有时间限制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它只要毒发次数频繁就会毒发身亡,至于什么时候毒发,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至少现在能确定的是绝对不能运气用武,一旦加快了他的血脉运行,就会加快他的毒发。” 即使到时候有她的那些药也没有用了,她也很是担心,乔安歌更是乱了心神,这么说来,若是这次凌天珩为了对付荀玥强行用武,只怕很快便会毒发,到时候会怎么样她根本就不敢想。她突的起身,披着披风便准备开门出去,吓得白矾立马慌张的拦着她。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你又要去找三王爷吗?他现在自己都没办法保住,你要是过去了,他如何保护你?而且你去了,说不定荀玥和黎陆还会对你下手。三王爷就是没有武功,至少身边还有暗卫保护着,可你要是落到他们的手里,你让我们怎么办?”白矾无措的说道,她知道乔安歌担心三王爷,她也不想就这么坐在这里等着。可她答应了三王爷的。 乔安歌确实出奇的冷静,这一次她也没有莽撞,只是看着白矾浅浅一笑,“白矾,你放心吧,我不会过去的,他既然让我在这里等他我便在这里等就是,只是我不想他到时候真的出事,所以至少我能够想想如何减少他会受伤的情况。”说完,便一下挣开了白矾的手。兀自出了屋子。 白矾愣了一下,又赶忙跟了上去,一出门便是一阵冷风,再一看这周围竟是一处偏僻的郊外,又应该说是山谷里,因为从上面吹下来的风实在太大,这事只有在山谷才会有的,而且这四面还有很多高又陡峭的山壁,不知道苏航从哪里找来的这个地方,刚走出去不过十步耳边一道疾风而过,苏航便一下出现在面前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担心 “乔小姐,王爷交代过,除非他们回来,否则你们不得离开这里。若是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属下就是了。”见乔安歌横冲直撞的从小屋子里出来,还有白矾也在后面着急的跟着。原本他是去这周围视察是否安全,顺便去熟悉熟悉地形,可他才刚回来,便看到这一幕,立马便挡在了乔安歌面前。 谁知乔安歌却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连忙摇头,有些急切的说道:“苏航,我不离开这里。我也和你保证我们三个都不会离开,也不会顺便乱跑。这样你总该放心的吧?苏航,你武功那么高,就这么守着我们三个,实在太屈才了。凌天珩那边只有小九陪着,他自己又中了毒,我怕他出事,你去帮帮他怎么样?” 苏航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乔安歌会这么说,第一时间想到是不是乔小姐的计策,想要将他支开,毕竟王爷之前就提醒过,乔小姐心思多得很,鬼点子也很多,要随时提防着,可现在看来乔安歌眉宇间的担忧却很是真实,半点不像做戏的样子,一时有些犹豫起来。见他犹豫不决,乔安歌更加着急起来,立马底气十足的说道:“苏航,我知道你不放心,可你想想,我现在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带着她们跑出去?而且这里又很是寂静,也不会有什么人会出现。” “......乔小姐,你还是先回屋子里去吧,这山谷夜晚风大,小心着凉才是。”苏航犹豫了片刻,却仍旧面无表情的回道,可垂下的眼帘却开始有些动摇。他大抵是明白了乔安歌的意思,他又何尝不想立刻赶过去,可王爷的命令他不能随意违背,而且他也很清楚,若是他没能好好保护乔安歌,只怕他会更加恼怒。 乔安歌见他这幅样子便又急又慌的,丝毫不管苏航的话,继续劝道:“你这人怎么就这么冥顽不化呢?这里这么安全你守着我们做什么?我们就是要逃,一没有盘缠二没有目标的往哪里逃?凌天珩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白矾刚才可是说了,要是他这次真的被迫用功的话,到时候只怕会加快毒发,你可知这毒发作的时候有多可怕?那可是痛不欲生,不仅对付不了荀玥他们,还很有可能会被他们威胁,万一荀玥将解药毁了该怎么办?” 苏杭心中一紧,脸色一僵,显然被乔安歌的话给吓到了,他自然是想到了这些的,可是他却不知凌天珩中的毒那么严重,以往哪次王爷不是在死亡关头回了魂来,就是几年前那次被插入了心口的刀子他都能挺过来,所以即使担心他也带着几分侥幸,三王爷自由吉人自有天照,他不会有事的,可听乔安歌这么一听他本就已经有一些动摇的心此刻更是摇摇欲坠了。 见他开始动摇,乔安歌继续诱导着:“苏航,凌天珩可是当朝王爷,更是皇上最为器重的皇子,如今本就是隐姓埋名来到这里的,路上虽说有暗卫跟着,可凌天珩这性子多半没有让太多人跟着,要是到时候真的出了事,虽说是他让你守着我们,可皇上可不会这么想,到时候要是治你的罪,你......”说着她便没有再说下去,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若是真的出事了,苏航是绝对逃脱不了罪名的。 “乔小姐......”苏航微微叹了口气,他身为王爷的贴身侍卫自然是不会怕皇上怪罪,就是真的怪罪了那也确实是他的失职,可他真的担心的是凌天珩的安危,“乔小姐,属下也很担心王爷的安危,可是这是王爷的命令,身为侍卫属下必须恪守他的指令。对不住了,乔小姐,属下不会放着你们不管离开的。” “你!”乔安歌气急的瞪了眼苏航,然而眼前的人却是丝毫没有反应,态度强硬的丝毫不容人拒绝,白矾看着这情况更是不好。只得拉着乔安歌柔声劝道:“姐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里风实在太大了,有什么事我们先回屋子再说好不好?”山谷的晚上风特别的大,就连她站着都冷的发颤,更何况只穿了里衣和披风的乔安歌,手都已经变得冰冷。 可乔安歌现在哪里管得了这些,她只想要苏航能够赶去凌天珩身边,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担心凌天珩毒发或者受伤,哪里还能安然的坐在屋子里。“白矾,你就不担心吗?凌天珩现在很有可能会出事,你让我怎么安心的待着?他不让我跟着那我不跟去就是,把我们带到这个地方来我也不计较,可为什么要让苏航守着我们?这里即安全我们也出不去,他还有什么好担心......啊!”乔安歌气急败坏的说着,却在下一瞬感到脖子上一疼便又晕了过去,白矾吓得立马扶着她下滑的身子,怔楞的看着苏航。 “将乔小姐带回去吧。拜托白姑娘好好照看这她。”苏航收回手之后冷淡的说道,随即便转身离开,白矾愣了一会儿,直到感觉托不住了才想到回房里去。将人费劲的带回了屋子里之后,烟儿也被惊醒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便赶忙去帮忙扶着。“这是怎么了,小姐和白姑娘你们出去了?” 白矾微微喘着气,苦恼的看着乔安歌终于安静的睡颜,就算现在能够拦着她,可她醒了之后只怕还得再闹腾。只要不知道凌天珩的消息她根本就不可能安生。白矾深深叹了口气,以前倒是不知道她对三王爷竟如此在意。平日里一起的时候老想着和三王爷保持距离,现在见不着了反倒更加在意了。 想到这里,她却有些茫然起来,这就好像她对五王爷一样不是吗?白天的时候各种各样繁杂的事让她根本无心去想那个人,可只要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她就会想起那些日子来。虽然三王爷是为了乔安歌好,可这么将她困在这里只会让她在无助和不安中度过,想着她便起身独自出了门,烟儿还在替乔安歌盖被子,转眼就不见了白矾身影,困惑的站在原地,这都是怎么了? 等乔安歌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一动身子便感到后颈部传来的一阵钝痛,疼的她当场差点叫出声,可也一下疼的清醒过来。只觉得心口一股怒气上涌,这个苏航,就会用这种手段!现在该怎么办?已经过去一天了,凌天珩现在怎么样了,她一点都不清楚。也许苏航会和他有联系。 想到这里,她又忍着后颈的痛起身想要去找苏航问一问,既然他不答应去凌天珩身边,那至少凌天珩的消息他总是知道的。刚一开门迎面便碰上了烟儿和白矾进来,烟儿端着水盆,进了屋子,白矾则是不慌不忙的将准备好的吃食拿了出来,虽说待在这里等,可也得吃东西才行啊。乔安歌闻到香味这才想起来她竟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这会儿才感到肚子竟已经饿得有些疼起来。 “姐姐,我们可是一大早就起来做了这些吃的,不过这山谷里还真是什么都没有啊,和我们风茴谷还真是差远了。不过我们应该在这里待不了多久的。”说着,又将乔安歌拉了回去,“我知道你要拿做什么,先把饭菜吃了,其余的我一会再告诉你。” “你......知道?苏航告诉你的?”被饭菜的香味诱惑的乔安歌不由自主的坐了下来,可又对白矾的话更加在意,她正要去问问苏航有么有凌天珩的消息,叶城究竟怎么样了。可看白矾的样子却很是胸有成竹的,莫不是他们已经成功了?很快就要来找她们? “先吃了再说,来。”然而,白矾却是不慌不忙的,将碗筷递给了乔安歌,烟儿也在一边坐了下来,虽然她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大致还是听白矾说了,包括黎陆的事,她当场就发怒了,早知道这小子是个白眼狼,当初就不该让他跟着。她愤愤不平的说着,现在再看乔安歌也觉得很是不甘心,原来他对小姐的好都是装出来的。亏得自家小姐那般为他着想。 “小姐,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吧,你从昨天早上到现在就没吃什么了,要这样下去你的身子哪里受的住?奴婢知道黎陆的事对小姐打击很大,奴婢也很生气,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来赌气啊。三王爷为了你的安危才找来这个地方,他一定会安全回来,也会把那个荀少爷和黎陆生擒回来。”烟儿愤愤的说着。 乔安歌听到黎陆的名字的时候恍惚了一下,但随即便下意识的避开,只耐心的开始用膳,从昨日到现在她却是太久没吃东西了,现在冷静下来就是这么坐着也觉得眼前有些模糊,手脚也有些发麻。待三人吃完了之后乔安歌才继续问道:“白矾,你老实和我说,凌天珩到底怎么样了?苏航到底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第三百三十二章 寻求出路 “你说什么?苏航已经走了?”乔安歌震惊的问道,昨天她还那么拜托苏航她都没有点一下头,怎么今早一起来苏航就已经离开了?看样子是昨晚晕倒之后白矾去和他说了什么吧?“他怎么会突然答应离开了?你和他都说了些什么?” 白矾浅显一笑,柔声道:“其实也没说什么,只不过是去同苏侍卫聊了一会儿,许是他自己琢磨过了,觉得姐姐你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便天还没亮便离开了。不过离开之前我还答应了他一个条件,那就是要照看好姐姐你,不过这话他说的也有些多此一举了,且不说我对姐姐本就应多照顾,就是这个地方这么偏僻,我也的多注意着才是。” 乔安歌心中即觉得宽心又对白矾为她做的而有所感触,脸色也比之前好了不少,刚想要说点什么,白矾倒是先有些调皮的笑道:“不过苏侍卫这次可真够狠心的,离开之前也没有告诉我这里是哪里,更没有说离开的路线,看这样子我们真的得待到他们回来才能离开了。好在留下来的食物可以用个十天半月的,就先慢慢等着吧。” 听到这里,乔安歌也不在意,出不去就出不去吧,反正这里她半点不熟悉的,出去还可能会有危险,还不如在这里好好待着,她也多了几分期待,等着凌天珩能尽早回来接她们。只不过这地方着实有些冷,晚上的时候还总是有风在呼啸,听着有些渗人,就是安静也有些不安,也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 那之后,乔安歌和白矾还有烟儿三人便在这不知名的山谷里住了下来,白天的时候乔安歌陪着白矾在这四周查看地形,顺道和白矾一起看看这周围有没有什么值得采摘的药材,好在来的时候差不多所有的东西都带齐了,白矾因为凌天珩的毒而时常要翻看那些医术,乔安歌便也在一旁帮着。烟儿则负责烧饭整理屋子。 这么一晃便是三天过去,这三天里,乔安歌每每想起凌天珩便是担忧不已,即使现在有苏航过去帮衬这,但她们待在这个地方半点消息都没有,又只能可能坐得住,只得跟着白矾做些事来转移注意力,顺便一起研究怎么才能解了凌天珩身上的毒,但愿这次对付荀玥能够拿到解药,否则的话就真的只有找到那个传说中的毒王才能有救了。 想到这里,她便是一阵心悸,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不住的祈祷着凌天珩能够拿到解药,刚开始的几天里她还能自我安慰着宽心的和白矾一起,但第二天的时候她就有点不安了,到了第三天更是有些坐立不安了,白矾自然也是注意到的,只得和烟儿两人在她耳边尽量安抚着,说些好话来劝导。可这情况直到第四天的时候乔安歌在野坐不住了。 “这都第四天了,他们还是没有消息,白矾,会不会他们......”她急的眼里含着水光,嗫嚅这问道,这些时间以来的担忧在这合格时候一触即发,就连急的眼里都开始泛泪都没注意到,白矾也是很少见到她这么六神无主的样子,顿时也不知该怎么办了,这些天来该说的该劝的都已经劝过了,她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乔安歌又何尝不清楚白矾所想,只是前几日她还能耐着性子听着,现在却是半点都不想听了,可除了着急她也不知该怎么办,若是现在出去和凌天珩他们错过了又该怎么办?可若是不出去就这么等着,要是他们真的出了事可怎么办?乔安歌无助的待在屋子里来回渡步,可又不知该做些什么。 白矾担忧的看着,若是换成她只怕早就坐不住了,还记得当初只听到五王爷要去军营里的时候她也是坐立不安,那个时候乔安歌却早就为她着想,帮着她偷偷进了军营,见到了五王爷,可现在三王爷半点没有消息,她们却只能继续待在这个地方。想着她暗自下了决心,“姐姐,你别着急,现在也才过去三天,他们就是对付荀玥也得好几天,之后还要再处理些事说不定给耽搁了。不如这样,我们再等三天,三天之后要是他们还没有来,我陪你一起去叶城找他们如何?” 闻言,乔安歌神情一怔,没想到向来安分守己的白矾竟会先提出这件事来,她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转念一想,白矾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她现在真是关心则乱的忽略了这事,看样子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了,总不能在这里等一辈子吧?“好,目前也只有这个法子了,白矾,难为你这个时候能如此替我想着。我们就再等个三天,三天之后他们若是还是没有消息我们就出去找找看。”说着便披上披风起身朝着外面而去。 白矾和烟儿一惊,正要起身问她要去何处,乔安歌却先回身道:“放心,我就是出去看看这周围的地形,看看到时候该往哪边出去更好。”说吧,便出门去了,白矾心下知道这下是拦不住她的了,若是三日之后三王爷还是没有回来,乔安歌是绝对不会再这么待着了。“等等,我和姐姐你一起去,烟儿,你且看着屋子,我们去去就回。”说完便赶忙追了出去。 “诶,我知道了,白矾姑娘只管去陪着小姐就是,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用晚膳。”烟儿叹了口气,她虽然还不是很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见着乔安歌整日如此她也不好受,如今有白矾姑娘陪着总是要好些的。随即便去灶房哪里却准备晚上的晚膳了。 乔安歌出了屋子之后便在这山谷周围转悠,这几天她们转遍了这周围的地方,也算是熟悉的了,只是之前她们都没有好好的看看这出去的路,如今再看,才发现在屋子出去之后朝着南方走个几里,路过小山林之后便是到了山谷外面,可是到了外面却又有一处断崖隔着对面,除此之外便没有再可以出去的路了。 也不知道凌天珩从哪里找来的这个地方,如今她们就是准备出去了,这中间隔着的断崖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出去,这是生怕她出去是吧?她站在断崖便只觉得心里失望的很,断崖下是流淌这的溪水,虽然不算很湍急,但看着也不浅,断崖虽然没有万丈高,可看着至少也有个二十米高了。旁边还有不少生出的树枝挡着,就这么看着乔安歌也觉得脚下发软。 白矾很快便跟了上来,见乔安歌离得太近,又将她拉了回来,自己也看了眼下面,心里也忍不住发颤,再看周围,从这边道断崖对面中间也是隔了十米的距离,周围虽说有不少的藤条,可这些东西都不坚固,万一到时候断开了摔下这断崖去可就糟糕了。乔安歌何尝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这断崖对于有武功的人来说很容易就能过去,可她们要怎么过去呢? “这断崖虽然不算远,可看着也不近,苏航当时一个人怎么把我们带过来的?”乔安歌嘟囔着说道,她当时一直昏迷这,等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在山谷里了,只得问问白矾。“这......苏侍卫当时只是将我们一一送了过去,至于东西之类的却是早就在里面放了不少,所以当时也没有费多少工夫。” “早就放在山谷里了?”乔安歌诧异,也就是说这个地方凌天珩早就知道了,而且早就打算将她们送到这里来,只不过时间提前了而已,顿时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了。只怔楞的看着这断崖,纵使凌天珩把一切都算尽了,她也总会有法子出去的。想着她又和白矾在断崖的周围转悠了一下,终于发现了在断崖的一侧被许多藤条编制成的一条有二十厘米粗的婶子来,藤条上还有一些用过的痕迹。 “看样子这应该是当时用来运东西的绳子。白矾,你看,这绳子末端还有些捆绑东西的痕迹没有消掉。”乔安歌拿着这根绳子看了一会儿,这应该也是凌天珩做的,可当时也许是时间不够又或者是办这事的人不够细心才会留下来,可既然有了这个到时候她们借着周围树木就可以荡到对面去,这绳子既然能承受那些东西的重量,肯定也能承受她们的重量。 见乔安歌眼里发光的看着那绳子,白矾有些不放心的拿了过来,“姐姐你之前可是答应我的,要先等上三天再说,现在既然找到了出去的法子你也总不用那么担心了吧?要是我们现在离开的话不说找不到路,就是找到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岂不是给三王爷添麻烦,三王爷当初将你交给我照顾,我可不能办砸了。” 见白矾谨慎的将绳子藏在身后,乔安歌无奈却又只得耐心的回道:“白矾,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你就不会出尔反尔。无非是多等三天,可三天之后你也不许再拦着我。行了,出来也够久了,趁着天还没黑快些回去吧。也好回去好好盘算一下。”说着,乔安歌揉了揉白矾的头顶,便朝着回去的路走去,白矾这才放心的跟了上去。 第三百三十三章 平安返回 就这么等了又等了三天,然而周围却依旧没有动静,而凌天珩更是半点影子都没看到,乔安歌的心里也越加焦急,去那个断崖的次数也越加频繁,但也守着和白矾的约定一直待到第三天,她最终坐不住了,独自一人就带了一把凌天珩给她的匕首一些盘缠就要去断崖处,吓得烟儿和白矾赶忙跟了上去。 “姐姐,你冷静一点,就算你要去,也的先将东西带上啊。”白矾背着一个小包袱就跟了上去,谁知却被乔安歌拦了下来,“白矾、烟儿,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可这一次我不想你们跟我一起去。且不说那断崖上的藤条经不经起三个人的重量,就是我们一起过去了,凌天珩很有可能已经出事了,这一趟本就凶险,你们跟着我去岂不是害了你们?” 早在这三天里乔安歌就已经想通了,如果她去了之后凌天珩还安然无恙,那她一定要待在那里,就算不能帮到他她也可以陪着他,可要是她去了之后情况不乐观,那她也是抱着有去无回的决心去的,无论到时候怎么样,她都一定要和凌天珩一起,否则她怎么都不放心。可白矾和烟儿不一样,这一趟不知还能不能安然的回来。 白矾只要再朝着南方走上几公里就能回到风茴谷,就能见到她父母和他们共享天伦之乐,何况她现在也不再受情殇之苦,她又怎么会让她跟她一起去受苦甚至送命。而烟儿虽是奴婢,可自幼便跟着她长大,虽然她也才和这个丫头相处一年不到,可她也将她视为姐妹,本就很苦的丫头,又怎么能让她跟着。 想到这里她不仅想起了丞相府,她对那个地方唯一的牵挂便是乔文治,那个虽然忙碌,但对她却很是上心的父亲,只是要对不住他,原本想代替消失的那人好好照顾这个父亲,可现在她却怕是不一定能做到了。乔依蓉和乔莘宁那两个丫头如今虽然在庵里待着,可总是会回去的。只希望这两个丫头能对父亲好些了。 “什么?你要自己一个人去?这荒郊野外,你要怎么一个人出这个地方,又要怎么去叶城找三王爷他们?要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不行!之前我们说好了,我陪着你一起去。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一听乔安歌打算自己去,白矾一时也顾不得失礼了,紧紧拉着乔安歌的手,难得的态度强硬道。 见白矾如此严肃乔安歌一楞,以前倒是不知道白矾还有这么强硬的一面,可就算是如此她也不会让白矾跟着的,而烟儿也在一旁带着哭腔和焦急的劝着“小姐,奴婢知道你担心三王爷,可你也要想想你自己啊,你要是这么独自出去,到时候若是找不到路出了事怎么办?你让奴婢回去怎么和老爷交代啊?” 乔安歌看了眼两人,知道她们不会同意,可她也绝不会让步,只得狠心的将白矾拉着她袖子的手给甩开,眼里也带上了不舍的眼泪,在她们的视线中往后退着,“我知道你们担心,可我必须去,可你们不用。这一趟到时候我也不知能不能安然回来,我不能让你们也跟着去受罪甚至......烟儿,我的枕头下有一封给父亲的信,到时候我若是回不来你便将那信交给父亲,他会理解我的。”说完便深深看了眼两人,最后一狠心转身朝着断崖的方向跑去。 白矾和烟儿一惊,正要追上去,却只觉得脚下开始发软,眼前也变得模糊起来,她心中一惊,是“软筋散。”随即便准备在腰间摸索这找解药,可还没找到便只听耳边一声倒地的声音,烟儿已经昏睡了过去,她强撑着精神摸索了一阵却什么都没摸到,顿时想起今早起床时和乔安歌嬉闹一阵,想必是让她给摸了去。她迷迷糊糊的想着,心中只的叹息,她竟是早就算好了。随即便支撑不住也倒在了地上昏睡过去。 听着身后一片安静,乔安歌自治药效估计已经开始发作了,虽然要苦了她们暂时要在这风大的草坪上躺着,好在她之前只下了很少的剂量,估摸着不到半个时辰便会醒过来。到了那个时候她也差不多过了断崖了。就这么带着决绝的到了断崖处,她为了快些离开这里,只带了一把匕首和一些盘缠,还有一点干粮。用这根藤条过去应当不成问题。 她有些忐忑的看着手里的藤条,之前不知道看了多少次的东西,这东西虽然当初被他们用来运东西,可现在也没有当初那么牢固了,纵使她知道用这个过去还是绰绰有余的,可到底就怕万一,她又有些害怕的看了眼断崖下,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这么掉下去估摸着就没命了。她再次握紧了手里的藤条,就算如此,她也要试一试啊。 随即紧张的看了眼对面仅几米的距离,拉着藤条再将另一条藤条舒拴在腰上,要是到时候出了意外有这藤条总是要安全些的。就算到时候这藤条承受不住,也能缓冲不少,到时候她再好好想想该怎么办。接着往后退去,算好了距离心脏狂跳不已,最后一咬牙一闭眼握着手里的藤条便往断崖对面快步冲过去。到了崖边的时候脚下一用力便腾空而起,朝着对面跃去。她这才睁开眼睛,便看到自己离对面越来越近。 她心中一喜,眼看着就要到了,正准备放手跳过去的时候却只听一声断裂的声音,她心中一紧,赶忙稳住身形,随即藤条便断开来,不过这个时候她已然朝着对面跃起,凭着惯性便一个轱辘滚到了对面的地上,她只觉得身上一疼,可心里却藏不住的欣喜。她这是......过来了? 不敢置信的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身上到处被擦伤的痕迹,连忙站起来将身上的藤条解开,心里欣喜的同时也不忘离开,只是不知道过了这里之后前面又会是什么样的地方。她即不安又好奇的继续踏上路程。走了一会儿,却发现原来过了断崖之后路况却是宽敞不少,眼前一下出现一条很明显的路。上面竟还有一些浅显的车辙的痕迹,应当是当时运东西上来时留下来的。 她心中放心了不少,眼里也浮现起希望来,原本她还以为过了断崖之后还得慢慢的找一下离开的路,没想到这过来之后竟是如此容易。她将摸了一下身上的东西,好在没有掉,为了安全,她还特意换了简单的劲装,身上穿着贴身的衣服,头发也一把绑在了脑后,俨然一个英姿飒爽的小女侠一般。 有了路她也不必担心,直接跟着这大道便一直往前走。这周围也不知是什么地方,虽然有路可却很是安静,除了鸟叫和虫鸣的声音,便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更不用说半个人影了。就这么走了一路,眼看着快要到午时了,她都走了一个时辰了,可还是看不到尽头,凌天珩这到底是将自己带到了什么鬼地方来了? 正想要停下歇一下,顺便吃点干粮的时候却听得耳边从远到近的轰动的马蹄声和人的声音,她顿时一惊,连忙找了个草丛高的地方躲了起来,她毕竟没有武功,遇到事还是能躲则躲吧。她可还想安全的到叶城去。刚躲进去不久,便听到了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很快便看到前面的道路上出现了一队人马,身上穿着墨色的衣服,是樊家寨的人! 她心中更加忐忑,没想到 一出来便遇到了樊家寨的人,这么说来,凌天珩也不安全,这么多天了,这樊家寨还是没有溃败。她屏住气注意着他们,这才发现前面那个为首的人似乎穿着与他人不一样,应当是他们的头领了,可看着怎么有些眼熟。正打算再仔细看看,却觉得脚踝处一疼,她扭头看去,一条颜色漆黑又长又软的东西出现在眼前,漆黑的眼珠正盯着她,嘴里也在朝她危险的吐着信子。 “啊!!!”乔安歌花容失色的尖叫起来,一时竟也忘了那些人还没有完全离开,可她现在脑子里只剩下刚才那条突然出现的蛇,一下子瘫倒在地上,那蛇却又追了出来,她惊慌失措的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头就砸了过去,没想到竟一下砸中了,她头皮发麻的赶忙站起来,一抬头便看到对面一群人马停下来静静 的看着她。 “......”乔安歌心中一万匹马奔腾而过,亏她还那么小心,这下全让这蛇给毁了。四周一下变得寂静下来,可那群人带着或好奇或戏谑或不怀好意的目光让乔安歌这下连鸡皮疙瘩都开始起来了。这个时候跑的话好像也跑不过吧?她大脑飞快的转动着,最后只得嬉笑着高声喊道:“这大早上的出来采点药草竟还遇上这鬼东西了,真是晦气。” 说着便佯装无事的朝着他们走去,然而这时那群人中竟一下跳出一人,翻身下了马,便朝着乔安歌疾步走来,吓得后者一惊,这到底还是动手了是吧,她赶忙转身就准备撒开腿跑,然而刚跑了两步便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臂,那人一个用力,她便踉跄着转了身,却在慌张中看到身后那双熟悉的淡然的眼睛时便愣在了原地。 第三百三十四章 虚惊一场 乔安歌还没反应过来便倒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里,感觉到眼前的人将自己搂的很紧的臂膀,还有缭绕在鼻间熟悉的气息,都让她在怔楞过后禁不住眼睛一阵酸涩,心里顿时涌上一股委屈感,却又有些贪恋这熟悉的气息,所以虽然心有气愤可还是任凭眼前的人将自己搂在怀里。 凌天珩紧紧的搂着眼前这人,将近好几天的时间没有见到她了,方才听到声音的时候他便心中一颤,却在下一瞬不禁失笑,她现在估摸着还在那个山谷里骂他呢,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可等看清楚眼前的人时他竟一下震在了马上,看着那丫头笑的刻意的打着哈哈,就像他这些日子想的那般生动,他回过神之后便再也按耐不住内心那股不知名的心动,翻身下马便朝着她疾步走去。 谁知,这丫头却如见到魑魅一般惊恐的转身就跑,他心中也不知该气该笑,三两步追上之后便将她一把搂入怀里,直到怀里柔软的触感和独属于她的清香传来时他已经悬了好几天的心才终于落实下来,不自觉的搂的很紧。直到怀里传来轻微的痛呼声他才回过神来,放开她之后又仔细端详着,确定她没什么事之后才松了口气。 “我不是让苏航送你去山谷里,怎么自己跑出来了?你可知这外面多危险?你若是出事了让我怎么向丞相交代?”欣喜过后便是一阵恼怒,凌天珩有些责备的看着乔安歌,这一路本就十分凶险,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护着她多久,上次她便因为陪他入险,被荀玥那般对待,甚至差点没了性命,他如今也心知自己的状况,再没有办法将她护在身边了,只得将她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一个不会被荀玥他们发现的地方。 本还沉浸在再次看到的喜悦和安心中,却突然被凌天珩这么一说脸上的神情一僵,心里竟不知为何升起一股浓浓的委屈感和落寞沉闷来,脾气一下上来,直接就挣脱了他的搂着自己的手,沉默的盯着他,最后带着些赌气的撇过头,沉闷的说道:“你让我待在那里有问过我的同意了吗?你若是嫌我麻烦直说就是,我就是真的出事了,到时候我也会让烟儿同父亲说清楚,不会让他对你如何的。” 被乔安歌突然变了的神色弄的愣了一下,凌天珩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虽然平日里她对着自己也不是很有耐心,可也不是像现在这般冷漠的样子,他微微蹙眉,带着不解的回道:“你这是何故?叶城如今是什么状况你不会不清楚,你没有武功,荀玥他们也认识你,而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保证你不会出事,唯有将你送走才能放心。” 听着凌天珩的回应,乔安歌的心里才稍微好受了一些,可还是觉得有些憋闷,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但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人她也不好再接着闹别扭,只得没好气的转移了视线,这才看凌天珩一身樊家寨的装束,也不怪她方才将他们认做荀玥他们。可他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见乔安歌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凌天珩只得沉闷的解释道:“我现在正打算和樊世丞一起去追拿荀玥,花了这么多天功夫总算是将他们一网打尽,只可惜一个疏忽,还是让荀玥给逃了,虽然抓住了樊盟均,可现在他也没什么用了。我和小九这几天一直都伪装成樊家军,如此才能不引人怀疑。” “凌兄,可否要我等到前面去等等你?还是让夫人同我们一起?”不等乔安歌回答,前面一直坐在马背上的领头人似乎是等的有些久了,又见凌天珩和乔安歌两人腻腻歪歪的,本不想多加打扰,可若是再耽搁下去怕是又会错失抓到荀玥的良机,只得调侃着出声提醒道。同时心里也有些诧异,怎么这个时候乔夫人竟会出现在这里。 凌天珩和乔安歌两人均是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现在的处境,乔安歌更是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再次离凌天珩远了一点,她这个时候也认清了那个面熟的领头,竟是几天不见的樊世丞,没想到凌天珩真的将他从荀玥的手里救了回来,而且看样子他是完全同凌天珩一起对付荀玥他们的。那么这些人也就是凌天珩之前说的,樊世丞的旧部了吧。 “樊兄,你们先行过去吧,前面有小九和苏航接应着,留下一匹马给我便可。我稍候便追来。”凌天珩朝樊世丞喊道,后者闻言笑的眯起了眼睛,心情似乎很好的让其他人给他们留了一匹马,同凌天珩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便转身带着其余的人先行走了。待人走出数十米之后,乔安歌才冷言道:“你既然有要事跟着去就是,何必留下来。我也不过是不想在那山谷里带着,所以才跑出来的。现在,你忙你的,我走我的。” 说完,便准备直接离开,却突然被凌天珩一把拉了回去,那双原本就冷然的眼睛此刻隐隐泛着火苗,显然已经有些发怒了,他怎么都想不通她这个时候到底在闹什么别扭。最后只得忍着火气,沉声道:“既然出来了,那便哪里都不许去,虽然荀玥已经败了,但人没有抓到,他随时会出现。在人没有抓到以前,你也别想要离开我的视线。” 说完,便要拉着乔安歌往马匹的方向走去,乔安歌心里一惊,自然知道他已经动怒了,若是以往,她定是会识时务的闭上嘴不再惹他生气,可不知为何,她就是冷静不下来,也不想忍着,便想要一把甩开凌天珩的手,可凌天珩虽然不能用武,力气可依旧比她大,挣扎了半天还是让他给一路带着到了马边,甚至被这人强制着抱上了马。 “你做什么?我说了我不和你一起!你这是耍流氓你知不知道?我才不想管荀玥有没有抓到,我说了,我就算出了事也会让烟儿不要让我爹怪罪你的,你这又是何苦?”拗不过凌天珩,乔安歌只得被迫坐在马背上被困在凌天珩的怀里不停的挣扎,心里越想越委屈,亏她还在山谷里天天担心他的情况,如今看着他好端端的样子她虽然放心了,却被他那番话给惹得心里很是不舒服,那么怕得罪她父亲,和她那么亲近做什么? 凌天珩面上沉思着什么,手上却半点没有放开,只看着似乎在想着什么,最后才试探的问道:“你现在这样是因为我方才说的话?你若是出事我确实不好同你父亲交代,他辛苦养大的掌上明珠出门的时候好生托付给我,我却没能好好保护他,这不仅有违他的嘱托,我也对不起他。不过……” 说着说着,他感觉到乔安歌挣扎的力度在减小,也感觉到她不在像方才那么激动,这么说来他想的也许是真的,乔安歌真的是在为那句话而闹别扭?他想着嘴角不禁扬起浅浅的笑意,随即继续在她耳边柔声说道:"不过我也是真的担心你才那样做的,我如今的情况除了白矾,你是再清楚不过了,若我还是以往那样,定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那样我会更加不安。可现在不信了。我已经没有把握能一直护着你。所以只有让你先安全了,我才能无所顾忌的对付荀玥,你可明白?" 虽然问的是问句,不过凌天珩看着眼前的人渐渐变得通红的耳朵,心里也有了答案,顿时,方才周身的阴霾顿时散开,脸上的神色也带上几分明亮,将人搂的更紧,心里也不禁有了一股暖意,如今看来她应该不是因为不愿意而离开山谷,不然她早该和苏航一起出来了。应当是苏航不在,又没有他们的消息,她才出来找他们的。想到这里,他心里一软,不禁将下巴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带着欣慰和满足。 可乔安歌却有些不适应的想要躲开,可身子却不听使唤的没有动弹,心跳也不禁咚咚咚的跳个不停,凌天珩在她耳边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句的敲打在她的心上。脸上也起了红晕,好在她这会儿不用看着他的脸,否则只怕她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和即便是这样,这个时候凌天珩喷洒在她耳畔的呼吸依旧让她的心跳骤停一般。 "你你你,你想怎么样我可管不着。既然是你要我留下来的那我便勉为其难的留下来就是,毕竟你现在可算是半个病患,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才得不好对皇帝交代。你临安王的命多金贵啊,那可是整个凌云的希望,你若是真的出事了,到时候那个伦裂国就该嚣张了,所以为了凌云。我怎么都得看着你不是?" 即使被凌天珩这么一哄心里的别扭一扫而光,但依旧还是放不下面子的说道,要让她承认自己是因为担心他才来的,那自己的岂不是太丢脸了?她可绝对不能承认。 第三百三十五章 樊府养伤 叶城的变化果然很大,一进去已经没有一开始见到的荒乱和怪态,也没有那一个个穿着痞气的流氓地痞,原本以为荀玥这一次的造反会引起动乱,至少这叶城内便会名不聊生,可现在看来,除了有些荒凉以外,倒是没有她预想的那般惨状,街道上随处可见四处巡逻的身着墨色衣服的樊家军,不过现在看来,他们俨然已经是樊世丞的部下了。 想来这区区几天的时间,这里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原本掌管着叶城的樊君狂就这么被二当家的逼下了台,虽说是他陷造反在先,但这事无论怎么想都让人不忍唏嘘。她一进来之后便一直在打量着周围,其实若樊世丞能够如凌天珩的所想的忠心朝廷,为人又这般忠厚,这事过后也许凌天珩可以让皇上将这叶城交给他来管理应当会很好。 “在想什么?从刚才进城之后就没有出声。”正胡思乱想这,耳边传来凌天珩低柔的声音,她这才回过神来,她竟想的这般出神,“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罢了。这叶城到底还是换了个主人,无论是之前的太守还是荀玥都没能好好管理这个地方,好好一个叶城就这么成了山贼的老窝,不知以后樊世丞会不会好好改善这里。” “呵呵......你想的太多了,待这里的事结束之后,我便会让暗卫飞鸽传书回去,将这里的一切全数禀报给父皇,这锋州最大的山寨被一网打尽,其余的也就简单的多,到时候让父皇再派遣得力的人手过来整顿,这锋州不出多久便会彻底成为皇家所有,为了避免此类事情再度发生,他定然会派遣得力的大臣来管理,怎么也不会轮到樊世丞的。” 耳边凌天珩低沉的笑声缭绕着,让乔安歌耳朵发痒的同时,心里却起了疑惑,这么说来,这叶城到时候也不会归樊世丞管,那他何必这么尽心的帮着凌天珩?他如今已经不是一方统领,落草为寇,樊家寨那么多人,如今没了樊君狂和樊盟均,他樊世丞便是最大的利益获得者,怎么会这般捞不到好处的背叛他那些兄弟? “你让他帮着你背叛了樊君狂他们兄弟,又让他召集了旧部对抗他们,我原本以为你是许诺了他什么,他才这般帮着你,再不济也是让他管理这偌大的锋州,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他真是因为樊君狂要造反才这帮站在你这边的?那他又为什么要落草为寇,帮着樊君狂他们违逆朝廷,甚至前太守可是到现在都下落不明?” 她实在有些不解,一边忠心着朝廷一边又做着与朝廷相抗衡的事,他若是没有什么打算的话,难不成是人格分裂? 凌天珩却稍微沉默了一会儿才又缓缓说道:“这事我在当初就让暗卫去查实过了,樊世丞他当初确实是因为一些隐情才辞去了当时的统领一职,那个时候江陵被凌天琛手下的一些贪官污吏把持,而樊世丞作为当地的地方将军,为人正直炳然,凌天琛为了更好的掌握江陵,只得用了计谋给他安了隔着罪名,只可惜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找到凌天琛的证据,这事便让他得逞,在父皇面前参了一本。” “那个时候他便落了狱,他家里本就没什么人,唯一的妹妹在那个时候又被那群畜生虐待致死,父皇念在他为官多年又替凌云立了不少功勋的份上便只判了他两年的刑罚,甚至没有戈去他的职务,两年之后他出狱的那一天便同江陵的太守辞官故里,第二天便找到当时的那些人,见他们一一取了首级,最后在被追杀的时候被荀玥收留,这才成了樊家寨的二当家的。” 第一次听凌天珩讲起樊世丞的过往,乔安歌安静的听着,只觉得心里有些歉意,这么说来是她错怪这人了,她原本还以为樊世丞是因为利益才这么帮着凌天珩的,现在看来,即使那个时候朝廷对他不公,以至于他心灰意冷,走投无路之下便投入了荀玥的门下,但即使在匪窝这么多年,他的心却依旧还是向着朝廷的。这才在一开始听到荀玥造反的时候会那般震惊和反对。 在他看来,落草为寇,做着和朝廷作对的事只是为了宣泄以往受到的不公,但真的让他去做危及朝廷的事,他却是万万不会的。可荀玥是在他有难的时候对他伸出援手的人,让他去背叛他们,想来也是需要很大的决心的,这一点便足以看出来他对朝廷对这百姓有多在意。“原来如此,这么看来倒是我错怪了。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每每一有事的时候都是先斩后奏,放马后炮的本领倒是好的很。” 她撅起嘴巴不满的说道,每回都这个样子,虽有人都知道了,她却总是最后蒙在鼓里的。好在她大度,这要是放在以前,她早就发火了。意识到乔安歌的不悦,凌天珩只是微微一愣,转念一想便明白她在说什么,说到底还是对他瞒着将她送到山谷的事很是不满,他不禁微微一笑,带着些讨好的对她耳语。 “这不是太忙了便忘记了嘛,再加上那几天发生的事情不少,我就是想说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况且你有时又太过冲动,若是都告诉你了你到时意气用事怎么办?不过既然你这么在意,那我向你保证,以后我尽量将该告诉你的事都告诉你,绝不会不顾你的意愿如何?不过,若是关乎到你的安全,那便怪不得我了。” 凌天珩带着笑意的说着,在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语气却是变得不容抗拒,乔安歌撇了撇嘴,心里虽然还是有些不开心,但也懒得和他计较了。本来就没指望着她说出来真的有用,只不过是抱怨两句罢了,只要不是真的很过分,她也没那个心思去计较。“哼!懒得和你说。下次你再这个样子你看我还问不问你了。” 聊天的功夫便已经到了樊府,乔安歌说完之后便不想在待在马上,便在凌天珩的怀里挣扎着想要下马,凌天珩拗不过她,只得将她放开,谁是她刚一落地便被脚踝处传来的一股钻心的痛感给绊了一下,差点下意识便要叫出声,硬是给生生忍住了。 可已经翻身下马的凌天珩还是察觉到她的异常和落地之后不稳的身子,他忙将人搂在怀里,这才注意到她不敢放下的脚。一下想起在刚才见到她的时候的场景,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受了惊,他竟因为重逢的欣喜便忽略了这事。想着有些懊恼的将人一把拦腰抱起,惊的乔安歌下意识的便搂住了他的脖颈。 “啊!你这是做什么?大庭广众的,这里可还有人呢!”乔安歌气的脸色发红,这凌天珩又做什么?这里可是樊府,周围都是樊世丞的部下,就这么大喇喇的将她一下抱着,这怎么看都很羞耻,偏偏眼前的人却是半点不在意,抱着人便进了樊府,没有先去找樊世丞,反倒吩咐了一个以往在樊府的下人准备些热水和伤药,接着便将人抱到了自己的房间。 乔安歌原本还很是羞耻的低着头,直到发觉周围的人都在专心的做着自己的事,仿佛根本呢没看到这边才松了一口气,这才继续放低声音道:“你快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能走,这光天化日的想什么样子?而且男女授受不亲,你小心我喊非礼了啊。”说着又微微挣扎了一下,然而刚动一下便被这人抱得更紧。 “别乱动,你这脚是刚才受的伤?怎么一直不说?你方才遇到什么了,那般惊慌失措的?”他抱着人眼睛却移向她的脚踝处,可惜还有鞋袜遮着他也看不出什么。但可以肯定确实是刚才受的伤了。待会得好好看看才行。很快到达房间之后,他才不顾乔安歌的阻拦,将乔安歌的鞋袜都脱去,一眼便看到脚踝处高高的红肿,还有红肿的上面两个显眼的齿痕。还留着血迹。 “你被蛇咬了?为何都不说一声?万一要是毒蛇你现在岂不是已经毒发身亡了?”凌天珩眼里一冷,带着几分责备心疼和恼怒。还好看伤口不是毒蛇,否则这么会功夫她只怕早就......而红肿的地方应该是被扭伤的。他不仅叹了口气,若是好好在山谷里待着,又怎么会再受伤了?而乔安歌也是有些诧异,她这才想起她确实被那条蛇给咬了,之后又被绊了一下,可之后发生的事她哪里还有时间想这个。 直到刚才落地站着的时候才感觉到。再看又高高肿起的脚踝和伤口,不禁一阵挫败的沮丧这,她这才刚刚出来,怎么那么倒霉的碰上那蛇了。现在可好,就是出了山谷,看现在这样子怕是又要在床上养个几天了。“我哪里知道会成这样了。还不是为了躲你们我才进了那草丛里,谁知道竟会钻出来一条蛇。” “算了,正好,好好待在樊府养伤,我也放心的多。”凌天珩微微叹了口气的说道。 第三百三十六章 伦列国 "三哥三哥!!我听樊世丞说安歌来了?她在哪儿呢?"还没进门,隔大老远便听到凌天翎欢呼雀跃的声音,乔安歌有些心累的扶着额头,抬头一看,凌天珩也有些不悦的皱着眉头,没多久门便被打开了,只见凌天珩端着一个水盆和一些膏药便进来了,一见乔安歌真的坐在床边,眼睛发亮的就要冲过来,吓得乔安歌往后一缩,接着冲过来的人便被一把拦了下来,凌天翎还有些不高兴的看向拦着他的自家三哥。 "安歌刚过来,脚上受了伤,你不要如此惊扰她。"只听凌天珩轻淡的语气说道,乔安歌有些抱歉的抬头朝凌天翎笑了笑,说起来好些天不见了,小九还是和之前一样莽莽撞撞的,看到此处,她更加确定了自己过来的决定,虽然有苏航帮着,可小九时不时的也有些不靠谱,实在让她不放心。 被这么一拦着,凌天翎顿时太开心了,眼睛一下暗淡下来,可一看到乔安歌裸出来的脚踝上的红肿和那两个亮晃晃的尖牙印,顿时倒抽一口气,连忙将手上的盆和膏药放到了旁边的台子上,眼里满含关心的就要坐下来看一下,手还没摸到呢,被一旁的凌天珩眼疾手快的又给挡住了。"小九!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是做些什么?" 凌天翎被这么一吼,怔楞一会儿之后才想起来自己方才要做什么,若是以往他定然会不服气的朝凌天珩评理,他不过是关心乔安歌,想看看伤口而已。可现在他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凌天珩,不明白心里这异样的羞耻感为何而来,只得趁着还没脸红之前讨好的说道:"三哥,我只是想看看安歌的伤口罢了。对了!这是我过来得时候那樊府的下人要送过来的,我想着也要过来,便一并拿了过来?三哥,你快些把膏药给安歌敷上吧。" 说完便逃似得转身,心里暗自懊恼,这是怎么回事?一会儿又觉得自己也没做错什么,三哥何必如此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这般凌天翎还在暗自纠结,乔安歌却有着不解的看向凌天珩,小九这是做什么?之前又不是没见过。后者却是微微眯起了眼睛,带着深意的看了小九一眼,最后轻飘飘的说道:"许是长大了,知道回避了吧。行了。我先给你把药敷上。另外派一个丫头跟着你。你在府中不要乱跑。我还有些要事要去办。" 知道如今荀玥还没有落网,想来凌天珩也会很忙,自知自己现在已经不能跟着他,只得失落加沮丧的点点头。"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就是,那荀玥一天不落网,我也不放心。不用派丫头给我。我自己也能行。不过是扭到了脚,过两天便好了。" 凌天珩摇摇头,这伤着脚要怎么放心,虽然只是扭伤,但让她留在院子里静养也放心不少。不过这人选是不会那么好找了,至少也得是个信的过得。他暗自思量着,手上却不停手,三两下将她的伤口清洗之后,又用热水敷着上了药。最后包扎好了之后却见小九还待在屋子里背对着他们。他叹了口气,无奈道:"你不是还有不少事要做,站在这里做什么?去看看樊世丞那里有什么可需要帮着的。" 那一直背对着的背影顿时一颤,接着便耸拉下肩膀,眉眼间全是落寞,又不敢太明显,只得不情不愿的点点头,随即便出了门。出去之前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乔安歌,他都好些天没看到她了,结果这会儿见到了他也没能好好看看,而乔安歌这时却看着凌天珩眼里却隐隐有着什么,亮晶晶的眼睛里也蕴含着什么,让他有些失落的回头离开了。 之后凌天珩同乔安歌说了会话便离开了。乔安歌有些沮丧的待在房间里,说着是怕他出事才出了山谷,可现在却成了给伤员带娃这里,是呀有些他无用了。虽然答应了凌天珩待在房里,可怎么她都想知道如今究竟怎么样了。而她的心中还有一个无法打开的心结,如今她只知道了荀玥和樊盟均在逃跑,可却没有听到关于黎陆的消息,可看着凌天珩她又有些问不出口。何况,他也不会如实告诉她。 以往他就不让她太接近黎陆,显然是早就察觉了吧。那么现在黎陆和他摊牌,他只怕更不想提起黎陆。这么看来只有问一下小九了,只有他可能知道的最清楚。这么想着,突然门被敲响,她心里一惊,随即冷静下来,只听门外传来一声娇柔带着怯意的的声音,"乔小姐,奴婢是凌公子吩咐来伺候小姐的。不知小姐现在可方便?" 乔安歌这才松了口气,这凌天珩还真给她找了个丫头来,很少会让除了烟儿以外的人来伺候她,有些不习惯的回道:"哦,你进来吧,我现在没什么事,我脚上有伤,没办法给你开门,你自己进来便是。"门外那人只柔柔应了之后便推门进来了,入眼的便是这丫头一身鹅黄色的襦裙,头上梳着简单的双发髻,一张水嫩嫩的小脸,看起来应当只有十五六岁左右。 "你叫什么名字?我现在不方便,你自行便是。不要太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我这段时间不方便,只能拜托你多加照顾着吧。"她有些抱歉的笑道,对着这么一个陌生人她实在有些别扭,只得希望伤口能快点好,她也不用别人伺候了。见那丫头依旧有些紧张,她也就不再多说,惦记着黎陆的事,只得向她打听了黎陆在什么地方。那丫头连忙回道:"回小姐,凌小公子这会儿和樊将军在书房商议要事。小姐可是找凌小公子有事?" 商议要事?那她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确实有些事,这样吧。待会儿要是他们商量完了,你找个他单独一人的时候让他过来一下,就说我有些事要问一问他,对了,注意些不要让凌天珩知道。"她仔细的吩咐着,这事还是不要让凌天珩知道的好,不然又不知道他会怎么想。那丫头听了也只是听话的应了一声。 直到下午的时候,凌天翎才收到那丫头的话,心里瞬间涌起一抹欣悦,可之后便是不解,怎么还不让三哥知道了?安歌她到底想做什么?他胡思乱想的到了乔安歌的房间,因为想着她的嘱咐,一路上他也尽量避开了凌天珩,一进去便看到乔安歌正坐在床上看着什么书籍,一听到他进来就把书放下,招呼他坐过去。"安歌,你找我可是有什么事,还得瞒着三哥啊?" 乔安歌看着他不解的神情,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招呼他坐下之后,便先是问了几句最近叶城的情况,在聊了一会儿之后,乔安歌才犹豫着开口问道,"其实,我是想问问你有没有黎陆的消息,听白矾说了之后,我还是不是很清楚。这次出来一来是担心凌天珩出事,毕竟他还中了毒,二来也是想找黎陆问清楚,他为何要做那些事,他到底是什么人。" 凌天翎一愣,随即嘴角抿着,眼里有些落寞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安歌找我什么事呢。还非得瞒着三哥。不过这事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三哥不愿和我说这个。但我还是看出来一些。黎陆他如今已然站在了荀玥那边,而且是自愿的。我和苏航想了很久,他从到了锋州之后便有些奇怪,时不时的往外面跑,到了叶城之后更是经常不见人影,想来便是去见荀玥了。而且……" 说着,他有些犹豫起来,乔安歌见他欲言又止,以为他是顾虑着凌天珩,忙不迭的说道:"你说吧,我不会告诉凌天珩的。我也不会说出去的。你就告诉我吧。我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黎陆的身份,他在我身边那么久又到底打算做什么。" 见乔安歌坚持,凌天珩犹豫了一下也只得妥协的回道:"其实这件事我们也只是猜测,还没有证据,不过根据这几天的观察,黎陆和荀玥一伙应该不是最近才开始的。他们应该早就认识了,荀玥的反心若是没猜错,应该也是黎陆教唆的。荀玥那么听黎陆的话,只能证明,他的身份要么是二皇子的人,要么……便是伦列国的人。" 伦裂国?乔安歌脑中被这话震得耳朵发疼,黎陆是伦列国的人吗?她开始有些无措,因为她想起了之前白矾说过的话,还有他们在箜城遇到的事,那个女人是黎陆杀的,准确的说是黎陆身边的人杀的,可那个时候白矾被他的借口删了便一直深信不疑,还有她说的那个半边莲的事,那花如今在伦列国盛产,而凌天珩中的毒,白矾看到的黎陆和荀玥来往的事,这一切联系起来,让她有些不敢再想。 见她脸色不好,凌天翎轻轻叹了口气,他刚知道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叹息,想不到黎陆那孩子心思竟那么深,连他也被骗了那么久,何况乔安歌呢? 第三百三十七章 失望 凌天翎离开之后,乔安歌独自待在房中,小九说的那些话她大致已经清楚了,不管黎陆是二皇子的人还是伦列国的人,他的目的都不简单,而且由此看来他是冲着凌天珩来的,可是凌天珩太过谨慎,他身边的人又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不易近身,如此一来,就只有接近她才能有机会接近凌天珩。 想到此处,乔安歌心中一阵沉闷,说不上多难受,只是怎么都觉的有些难过和失望罢了,那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很是倔强又带着点自卑的少年,那个看着他的时候眼睛总是发亮的少年,那个神情别扭对着她却很是关心的少年,这一切竟都是为了接近她而装出来的吗?她不禁嗤笑出声,眼中泛着点点泪光,这黎陆到底是花了多少心思? 这么说来,凌天珩身上的毒很有可能也是他的手笔,荀玥若真是他撺掇着造反的,那么荀玥得来的那个毒药也很有可能就是黎陆给的了,那么一来,就是抓到了荀玥他没有解药一样救不了凌天珩,可是小九说过了,到现在为止都只查到了荀玥他们两人的下落,却半点没有黎陆的踪影,显而易见,他是有人接应的。 这可如何是好?找不到黎陆,就可能拿不到解药,那凌天珩岂不是无药可救了?她顿时不安起来,可现在就连凌天珩他们都没有黎陆的消息,她又怎么去找黎陆。要是黎陆真的是伦列国的人,此次之后只怕他会很快回到伦列国去,到时候再去拿解药,只怕难上加难了。必须的在他回去之前找到他拿到解药才行。 直到晚上的时候,用了晚膳之后,凌天珩才匆匆赶回了房间来,见乔安歌好生的待在房间里,便是放下心来,乔安歌原本还在筹谋这怎么见到黎陆,这会儿见他进来还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不禁失笑道:“你这是做什么?是担心我跑了还是担心我出事啊?” “哼,自然是担心你跑了,虽说你的脚还伤着,可要是你突发奇想的又要做些什么,估摸着拖着条伤腿都能跑了。我若是不看紧点,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凌天珩轻声笑着走到乔安歌身边便坐了下来,一手抬起乔安歌的脚就要看看她的伤势,惊的后者往后缩了一下,却还是没能避免,只得认命的仍由他仔细查看伤势。 “你这是做什么啊?这今天才刚上的药呢,哪有那么快就能好了?”乔安歌无奈的嘟囔着,却也没有挣扎,只乖乖的看着凌天珩认真的神色打量她的伤势,她便想起他身上的毒,犹豫着便开口问道:“你......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可毒发过?我记得白矾说过,这种毒只要发作了第一次之后,后面就会开始频繁发作,很快就会几次发作后化成血水。” 闻言,凌天珩手上的动作一顿,但也只是一瞬间,转眼便又面色如常的无谓的回道:“你也说了是第一次发作之后,我只要不乱用武,脾气顺畅便不会引发第一次毒发,之后便又时间好好找解药的事,何况,就是毒发了一次,我也有法子能拖延这时间,你放心,我凌天珩可没那么容易死,否者早在战场上我便死了千百回了。” “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我也是怕你真的变成了一滩血水,想想便很是恐怖,而且,黎陆的事我都听小九说了,那解药很有可能就在黎陆的身上,你打算怎么办?”她不放心的说道,即使知道凌天珩很不喜欢提到黎陆的事,可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提了,现在她脑中只想着再见一面黎陆除了问清楚前因后果以外,还要想办法将解药拿回来。 果不其然,凌天珩的脸色一下变得有些难看,但也没有她想象的那般,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才缓缓说道:“知道了也好,我之前 便那你防着他便是因为察觉了他的奇怪之处。不过现在也不晚,至少他没有对你做什么,你找小九的事我也知道,你要是还有什么想问的现在一并问完吧。我不会再瞒着你。” 乔安歌一愣,见凌天珩眉眼间并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便大着胆子支支吾吾的开口道:“这可是......你让我问的啊。那你可不能发火,之前你让我防着他的时候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有到了叶城之后,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他的所有事了,包括他的身份?”不然他那个时候不会那般抵触她接触黎陆,而黎陆对他也从一开始的忌惮到之后的避让。 “不错,在到箜城之前他都一直伪装的很好,我也没有过多的怀疑,之后到了箜城之后,他却开始独自一人出去,而且是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若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又何必会避着所有人,于是我便让暗卫一直盯着他,发现他竟开始接触一些身着黑衣的人,而且,看样子那群人对他还很是恭敬,我便开始怀疑了。” “直到到了也叶城之后,他似乎不像之前那般忌惮和隐忍,许是因为心急,渐渐有些露出马脚来,我便让苏航好好注意着他的举动,果然他开始频繁的和荀玥在府中见面,有时是带着烟儿或者白矾,有时是和小九一起,没有一次是单独见他的,但每一次见面他们之间都会有一两次的接触,应当是在传递这什么信号。” 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可乔安歌听着却觉得心惊,没想到凌天珩竟真的是那个时候便开始注意着黎陆了,可那个时候她还为了黎陆几次反驳他,也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直到黎陆自己开始藏不住的时候她才察觉出来。顿时心里便有些歉疚,“这么说,你也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他可真是伦列国的人?”若他真的是伦列国的可怎么办? 凌天珩神情一顿,似乎有些犹豫,“其实准确的身份我还没有查出来,他的身边有着一股势力,一直在阻挠我的人,不过即使如此我还是查出了一些,和黎陆接触的那些人高大的身形和蓝色的眼睛,应当确实是伦烈国的人了,只是仅凭这一点也,没办法就说明黎陆是伦列国的人,但他绝对和伦列国是有关系的。” 也就是说,那毒确实是黎陆下的,而黎陆和伦列国是有关系的。她一时语塞,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凌天珩见她神情有些恍惚,微微皱眉,以为她是在为黎陆的事伤心,便有些不悦,但也知道她只是将黎陆当做弟弟罢了,“黎陆的事你如今也知道了,我知道你难过是在所难免的,但我也希望你能借此看清他,我不希望你再出事了。” 乔安歌回过神来,听着凌天珩的话心里一紧,再看他眼中的柔意,心中一颤,笑道:“你放心吧,我没事。我早就听白矾说过了,只是还有些事不太明白而已。想想还是我太年轻了,竟让人这么利用都没能明白。若不是之后你逼得他太紧,他慌乱之下乱了阵脚,也不会露出破绽。” 见乔安歌眼中方才的忧郁一散而尽,凌天珩心知她已经想开了,便放了心,他之前便一直担心若是将黎陆的事告诉了她,她会接受不了,现在看来倒是他想的太糟了。“你想开了便好,此事便就此过去吧,解药的事我会另想办法,你不要多想。待这里的事处理完之后我们便直接启程去风茴谷。” 知道凌天珩还是担心她到时又出事,乔安歌有些不愿,但想想眼下她也没有机会去找黎陆,便只得点头答应了他。“你放心吧,我残了条腿哪里也跑不了。除非别人把我带出去。不过你说话可得算数啊,待我们离开这里之后,便尽快去风茴谷,这一路上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 凌天珩轻声笑了,轻柔的摸了摸她的头,之后凌天珩本想就在这里就寝,被乔安歌红着脸推了出去,可他还是有些担心乔安歌便还是偷偷进了房中,不过这一次也只是在外间休息,没有进去内室去。乔安歌将人推出去之后,便在那个丫头的伺候下更衣就寝了。可躺在床上她却怎么都睡不着,自然也听到了凌天珩进门的声音。 不过,听到他只是在外间没有进来的声音,她松了口气,却又隐隐有些失落,这外间可没有里间暖和,也不知他在外面会不会冻着,但转念又一想,这又不是寒冬,就是冷了点又怎么样,他凌天珩好歹也是硬朗的男儿身,哪有那么娇弱啊?甩了甩头,便想将那些杂念忘掉,还是早点休息,早点将伤势养好才行。 周围渐渐的静了下来,乔安歌迷迷糊糊的睡着,直到不知什么时候听到了一声轻微的敲门声,接着又隐约听到了一阵说话的声音,轻声细语的,没过多久,房间里又是一片寂静,累了一上午的乔安歌也不在意,依旧昏蒙蒙的睡着了。直到感觉身子有些颠簸,耳边还有疾驰而过的风,她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第三百三十八章 少主,黎陆 迷迷糊糊间,乔安歌只觉得脸上一阵刺疼,耳边呼呼的声音是疾风刮过,这是怎么回事?她睡之前应该是关了窗户的,怎么还有这么大的风?而且,这怎么还感觉有点颠?到底怎么回事?她困惑的睁开了眼睛,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得乔安歌一下清醒了。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惊恐的看着周围快速闪过的树木,还有漆黑的暮夜,这不是撞鬼了吧?正要挣扎着站起来看看,却猛然发觉自己竟被人抱在怀里,而抱着她的这个人却蒙着面看不清长相,“啊!!!!你是谁?啊?你到底是谁?你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她边怒吼这边奋力的挣扎着,可惜箍在他腰间的手如铁一般根本挣扎不开,甚至连松都没有松一下,她气急败坏的用力敲打这眼前的人,可惜这有着体温却像是冰冷的机器的人根本没有一点感觉,就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她折腾了一阵手上渐渐没有力气了,就连声音也因为在冷风中大喊而变得有些沙哑起来。 “你放了我吧,你要带我去哪里,你好歹告诉我一声啊?是谁派你来的?荀玥?还是樊盟均,或者......黎陆?你不要像个死人一样行不行?......大哥,我求求你放我下来好不好,你飞着不累我都快吐了。我要是吐你身上,那多不好看啊?”她哭丧着哀嚎道,不管是骂还是求他,这人真的是半点没有反应啊。 最后喊累了她也没力气喊了,算了,既然反抗不了那就由着他吧,,反正到底是谁做的她待会就能知道了,可是这都不知道飞了有多久了,要是离叶城太远了怎么办?就这么安静下来也不再挣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头皮都已经被吹麻了,眼睛都被风吹的睁不开了才感觉到速度在开始减慢,最后终于落地的时候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啪!”清脆的一声把懵懂中的乔安歌吓的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落了地,这会儿正躺在一间屋子里的软塌上,身边站着身着黑色夜行衣的人,还没有看清楚自己所处的地方,便又听一道熟悉的声音透着冰冷的响起,“让你将人好好带过来,你就是这么带的?你可知她身子虚弱,受不得半点寒风?” 乔安歌身子一颤,这冰冷却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稚嫩让她只觉得心中一紧,眼里也有了一点酸涩,虽然在来之前她已经想过将自己带来的人会是谁,她也想好了要怎么去应对,可是真的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心里有着隐隐的难过和苦涩,再做多少心里安慰又有什么用呢。 她抬头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那个她一直想在见一面问个清楚的少年一改之前简单的衣着,一身浅蓝色的劲装,俨如一个刚入仕的小侠客一般,明明有着同一张脸,原本带着几分桀骜不驯和别扭却又带着善意的眼神变得锐利冷漠,此事因为发怒还带着点点戾气,浑身的气质如冰柱一般冻的人发寒。 然而,站在中央的那少年却没有注意到乔安歌已经醒了,依旧冷着脸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人,乔安歌这才看清楚那人的身形,应当便是方才一直抱着她飞了快半个时辰的人,此刻他虽然没有扯下面纱,但微微偏向一侧的脸显然印证了方才那声清脆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她神情复杂的看着那个近在咫尺的人。 “回少主,当时事态紧急,十六也是不得以才出此下策,否则即使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会伤害乔姑娘。”正在这时,一旁站着的人单膝跪地,替那个人求情,可惜那个冷着脸的少年却是半点没有回应,其他人顿时也不敢再求情,而之前说话的那人却也没有起来,乔安歌隐隐有些看不下去。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还想从我这里套出点什么?”她冷淡的问道,之前再怎么生气这个时候也只剩下平静了,那少年听到她的声音身子一顿,随即转过身来,眉眼间又是之前那个带着几分懵懂的少年模样,可现在看着却只让她觉得刺眼,到了现在他还在想着伪装吗? “你什么时候醒的?我本是让他将你好好带过来,谁知他竟会错了意竟就这么将你带了过来,还在冷风里吹了这么久,怎么样?你可感觉哪里不舒服的?”黎陆眼里带着关切的上前刚要触碰到乔安歌,却被她微微侧身避开,他神情一僵,随即又继续若无其事的问道。只是怕她介意,还是稍稍退后了一步。 可惜乔安歌此刻只觉得这一切动作更加多余,既然都将她带到这里来了,又何必继续装得无辜。她不禁嗤笑一声,“装得真好,也难怪我之前被你骗的团团转,还真以为你是个性格倔强却心底善良的,没想到刚才那个冷酷又狠戾的人才是你是吗?” 黎陆沉默不语,但眼里那一抹柔软却没有消失,看着乔安歌眉宇间的嘲讽和厌恶,他只感到心里有一丝痛楚,但也只是一丝,转瞬便又恢复平静。乔安歌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发怒了,只觉得有些疲惫,语气也有些不耐起来,“算了,以前就当我识人不清好了。被一个小毛头小子骗也怪不得谁。说吧,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要是想知道凌天珩他们的事的话,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好了,因为我半个字都不会说的。” “我都还没有开口,你怎么就兀自说完了?我想要知道他们的行动自会派人去查探,何必将你带来。我带你来这里自然是要带你离开的,我要回伦列了,过两日你便和我一起回去。”片刻,黎陆才终于开口,语气依旧和以前一样带着分别扭,却又有着几分柔意,可说出的话却是半点没有商议的意思,只是告知罢了。 乔安歌怔楞的看着他,什么意思?什么叫和他一起回去?回哪里去?“你在说什么?”她脸色有些发青,带着隐隐的怒火,“什么叫跟你回去?回去哪里?你到底还要耍什么花招?你出现在我身边是为了对付凌天珩,现在你得逞了,你怂恿荀玥造反,对凌天珩下毒,你还想做什么?把我带走威胁他们?黎陆!你不要太过分了!” 黎陆愣了一下,随即脸色有些难看起来,周围的人都吓得屏住了呼吸,不敢出声,而这诡异的寂静也显得黎陆周身的寒气更重,乔安歌却毫不畏惧的看着他,眼里也带着几分难过和恼怒,就算他之前是带着目的的接近她,可现在他的目的已经完成了数半,又为什么还要出现,甚至还要将她带走? 最终,黎陆铁青的脸色还是缓了下来,垂下了眼帘,看不清楚眼里的神情,只是语气变得低沉道:“我黎陆再怎么想要对付凌天珩,也不会拿你来威胁人。放心,我只是要把你带走而已。荀玥和樊盟均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迟早会被他们找到,我也不好再继续留在这里。所以,我要拿你和我一起离开,回伦列国去。” “呵!”乔安歌看着他气极反笑,这人到底是城府太深,还是在说什么梦话呢? “你要回伦列回去便是,只要你能回得去。且不说凌天珩他们会不会找到这里,就是我也不可能和你走!伦列是你的老窝可不是我的!黎陆,你要是还念着一星半点我们之间的情谊,你就把放我回去。至于解药,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只要我能帮上的都会竭尽全力。” “解药?”黎陆轻笑道,那笑声中毒带着的寒意却让人发憷,“你见着我就只有这一件事可说的吗?那毒暂时还要不了凌天珩的命,你也不必这么慌张。没错,我一开始的目标确实是他,本来想接近你在你身上下手对付他。可惜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之后我也就改变了注意,借荀玥的手给他下了毒。我好不容易才抓到他一点把柄,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至于你,你只需要和我乖乖回伦列国就行。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更不会拿你来威胁他。” 乔安歌一口闷气堵在了心窝处,即使早就知道他做的一切,可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恍惚,这个才不过十四岁的少年怎么会是这面心思深沉的人?“黎陆,我知道你的身份不简单,我也不指望你能放过凌天珩,可用下毒这么卑劣的手段未免太上不了台面了,我知道,你的目的不仅仅是对付凌天珩,区区一个王爷的命你何必下这么大的功夫。你说说看,你要怎么样才愿意把解药拿来。” 事到如今,乔安歌也不再顾念以往了,这个人根本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黎陆了,她又何必为了这样的一个人而一直感伤,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凌天珩的解药拿过来,只要有那个,凌天珩的毒就能解了。 黎陆看着她眼里认真的神情,知道她是真的在意凌天珩中毒的事,心里一阵沉闷,竟不自觉的真的开始考虑用什么条件来交换。“好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若是不好好想想,岂不是太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第三百三十九章 昏迷三天 偌大的房间里,乔安歌郁闷的坐在床榻上,从方才和黎陆不愉快的对话之后,乔安歌已经做好拿到解药要做的打算了,只要能把解药拿到给凌天珩解毒,就是答应和黎陆一起去伦列国又如何?正好她也好看一看黎陆他到底还有什么打算。这次没能击溃凌天珩,他身为伦列国的人是绝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可惜,还没听到黎陆的条件的时候他便接到一人的耳语之后便神情严肃的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派了人看守这乔安歌,就连房门都是锁上的,看样子他是真的要带自己去伦列?她有些头疼的闭上眼睛,从方才再一次见到这个少年到现在,短短的时间却像是做梦一般,她映像中的那个少年仿佛一阵风一样消失不见了,只剩下这个空有个躯体和变得冷漠的眼神。 她没有大吼大叫也没有尝试这找法子逃出去,黎陆既然冒着会被凌天珩他们发现的危险,公然到樊府去将自己劫到这里来,而且她之前也仔细看过了,这周围不仅仅门口守着人,还有不远处也守着不少的黑衣人,她就是想再多办法也没办法逃出去,何况她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跑的出去。她幽幽的看向窗外逐渐明亮的天际,只能希望凌天珩他们能尽快找到这里了,不过在那之前她也得想办法把解药套出来。 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等着,许是被那个黑衣人一路抱着吹了半个时辰的风,这会儿就这么坐着只觉得浑身发软,眼皮也开始撑不起来,不知不觉的便靠着床榻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放在了她的额头,冰冰凉凉的,让本就有些冷的她只觉得更冷了,不舒服额嘟囔着想要甩开那东西,却觉得身子像被灌了铅一样,使不上力。 “怎么样?她这样还要多久才能好?”朦胧间,她隐约听到了耳边对话的声音,好熟悉的声音,那话语里居高临下的感觉让她觉得有些反感,可那语气里担心和关切的感觉又让她觉得有些感动,甚至觉得有些难过,她不适的嘟囔着,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这声音是谁,却只能委屈的低喃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到自己无处安放的手被人紧紧握在了手心里,有些凉凉的,却很是舒服,就像在黑暗里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她紧紧的抓着,生怕这稻草就那么消失了。接着耳边模模糊糊的传来一阵低声细语,带着些不悦却又温柔。“和我回伦列不好吗?回去那里,我可给你你想要的自由,在那里,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也不会再有人害你,这样的日子不一直是你想要的吗?” 自由自在的日子吗?她迷茫的想着,如果能够真的自由自在的,她当然很乐意了,可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生活吗?即使是以往毫无牵挂的自己也没有能够有那样的生活,有的只有无边的孤独和寂寞,而现在,她好像更做不到了,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很多的牵挂,很多在意的东西,又怎么可能真的独善其身? 她皱着眉有些难过的摇摇头,比起自由自在,现在这些放不下的牵挂才是她最重要的东西,只要能和他们一起,哪里又不是自由呢? “不喜欢?你还没有去过伦列国吧?你会说伦列国的语言,却又不知道伦列国,你就不想去看看属于你的家乡,你真正由来的地方?那里有着浩瀚的大海,海边还有很多红色的沙石,夕阳照射下来的时候,一片火红,你要是看到的话一定会很喜欢的。” 红色的砂?那应该确实很美的,可是为什么是在伦列国呢?她不想去那里,她根本不知道那里,也不认识那里,为什么一定要去,那里也不是她的家乡,她的家乡应该在京城,那里有丞相府,有她的父亲,那里才应该是她的家。她真正由来的地方,也应该是那个光怪陆离的地方,那个二十一世纪的世界。 她依旧不悦的摇着头,眉头依然紧紧的皱着,接着便只听到耳边一声轻微的叹息,周围又恢复了宁静,只剩下手里的冰凉依旧握着,被她烫人的体温捂得也跟着暖和起来,没有了吵闹声之后她又渐渐的沉睡下去。什么之后手里的那根稻草渐渐退了出去她也没有了感觉了。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她睁着眼睛看着陌生的屋顶,脑子里在努力的回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看周围的环境,依旧是她之前待着的房间,房门依旧被关着,窗户也关的严严实实的,屋子里很是暖和,而在她的床榻便站着两个婢女,看到她醒过来的时候眼里显然闪过雀跃,接着便离开了一个剩下一个小心翼翼的守着她。 她记得她之前不是太累了睡过去了?怎么一醒过来就多了人看守着?旁边原本还很是欣喜她醒过来的婢女见她醒来之后只是怔楞的盯着屋顶,也不说话,也没有反应,开始变得小心起来,仔细的观察这她生怕她出了什么事。“姑娘,你总算是醒了,你可已经病了三天了,要是再不醒来少爷当真要急死了。” 三天?她恍惚的想着,什么?三天!她一惊,一骨碌的坐了起来,吓得身边这婢女连连后退,她病了?还病了三天?怎么会这么久?这三天里都发生了什么,凌天珩他们有没有来过,她真是半点都没有印象,唯一有点记忆的便是好像有谁一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可她醒过来的时候都忘得差不多了,难不成不是做梦?那又是怎么回事? 她看向一旁的婢女,只得暗自冷静下来,冷声问道:“你方才说我病了?我怎么病的?得的什么病?这三天里我身边都发生了什么。你一一告诉我,要是有半点隐瞒。”她眼里变得凌厉起来,一把抓过她头上的钗子便在那婢女惊愕之际,一把抵在她的喉间,“我这钗子保不好就刺进去了。” 这婢女被她突然变得凌厉的眼神和敏捷的身手吓得白了一张脸,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原本还以为这姑娘就是个弱不禁风的瓷娃娃,哪里想到还会有这招,脖颈处冰凉的触感还在威胁这她,她冷汗淋漓,不出一会便把她知道的都说了无非是这三天里她如何病的严重,黎陆如何衣不解带的照顾。 乔安歌听得不耐,谁想听黎陆如何,她是想要知道这三天里凌天珩他们可有半点消息,可看这小丫头的样子多半是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就是真的把她怎么样,估摸着也问不出什么来,可要是就这么放弃她又会不知道他们的消息,这三天的时间里,他们有没有找到这里来。 “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我就是。她不过是我派来的婢女,根本不知道什么。”不知什么时候,屋子的门被打开来,黎陆平淡的声音便传入耳边,乔安歌这才看到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屋子里,看着他眼里带着的星星点点的喜悦,她冷哼一声,索性也将人推开,将钗子握在手里。 那婢女一被放开之后便忙不迭的站到了黎陆的身后,随后便被黎陆喝退下去。房间里顿时只剩下黎陆和乔安歌。她看着黎陆平静的神色,突然想起脑海里模糊的映像,心里有些不适之下,语气嘲讽的说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三天之后便离开,怎么?现在是被凌天珩他们发现了踪迹才没能离开的?” 然而黎陆却似乎当做没有听到一样,神色没有一点变化,只是仔细的扫视了她一眼,神情才放松了一些,柔声道:“好在只是受了风寒,许是那天夜里吹的,也是我考虑的不周,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但大病初愈,还是应当好好休养才是。”说着,他逐渐向她靠近,乔安歌看着开始忐忑不安起来,一步步往后退。正要开口骂道却只听耳边一声俏皮的音调,“小安安,是我啊!” 乔安歌一震,抬头看向眼前的人,依旧是黎陆的样子,眼里却没有之前见到的那么冷酷,只剩下戏谑和欣喜,这眼睛,这声音,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人,“小,小九?”她不确定的问道,怎么回事?她病了一场下来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眼前的少年笑的满足,低声道:“是我啊,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我和三哥还有五哥找了你好久。”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变成黎陆的样子?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还有你说五哥?小五他也来了?”乔安歌有些凌乱,怎么回事?她病一场起来,黎陆就变成小九了?还有小五也过来了?他不是在京城吗?这都发生了些什么啊? “安歌,多的话我也不好和你多说,一会儿我很快就会被发现的,这是三哥让我交给你的,让你看完记住之后便把它烧了。还有黎陆那边,你像平常那样应付这就行,不要让他瞧出端倪来。”小九一一吩咐之后,将袖子里拿出来的新交给了她,她接过去之后正要说什么,却只见小九眉头一皱。 “他快到了,我得离开了。安歌,三哥说了,要你一定要凡事以安全为重,其余的事由他来解决就是,不可莽撞行事。切记。”说完,他便一个跃身,从窗户里飞了出去,施展着轻功,很快便消失在眼前。 第三百三十九章 昏迷三天 偌大的房间里,乔安歌郁闷的坐在床榻上,从方才和黎陆不愉快的对话之后,乔安歌已经做好拿到解药要做的打算了,只要能把解药拿到给凌天珩解毒,就是答应和黎陆一起去伦列国又如何?正好她也好看一看黎陆他到底还有什么打算。这次没能击溃凌天珩,他身为伦列国的人是绝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可惜,还没听到黎陆的条件的时候他便接到一人的耳语之后便神情严肃的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派了人看守这乔安歌,就连房门都是锁上的,看样子他是真的要带自己去伦列?她有些头疼的闭上眼睛,从方才再一次见到这个少年到现在,短短的时间却像是做梦一般,她映像中的那个少年仿佛一阵风一样消失不见了,只剩下这个空有个躯体和变得冷漠的眼神。 她没有大吼大叫也没有尝试这找法子逃出去,黎陆既然冒着会被凌天珩他们发现的危险,公然到樊府去将自己劫到这里来,而且她之前也仔细看过了,这周围不仅仅门口守着人,还有不远处也守着不少的黑衣人,她就是想再多办法也没办法逃出去,何况她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跑的出去。她幽幽的看向窗外逐渐明亮的天际,只能希望凌天珩他们能尽快找到这里了,不过在那之前她也得想办法把解药套出来。 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等着,许是被那个黑衣人一路抱着吹了半个时辰的风,这会儿就这么坐着只觉得浑身发软,眼皮也开始撑不起来,不知不觉的便靠着床榻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放在了她的额头,冰冰凉凉的,让本就有些冷的她只觉得更冷了,不舒服额嘟囔着想要甩开那东西,却觉得身子像被灌了铅一样,使不上力。 “怎么样?她这样还要多久才能好?”朦胧间,她隐约听到了耳边对话的声音,好熟悉的声音,那话语里居高临下的感觉让她觉得有些反感,可那语气里担心和关切的感觉又让她觉得有些感动,甚至觉得有些难过,她不适的嘟囔着,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这声音是谁,却只能委屈的低喃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到自己无处安放的手被人紧紧握在了手心里,有些凉凉的,却很是舒服,就像在黑暗里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她紧紧的抓着,生怕这稻草就那么消失了。接着耳边模模糊糊的传来一阵低声细语,带着些不悦却又温柔。“和我回伦列不好吗?回去那里,我可给你你想要的自由,在那里,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也不会再有人害你,这样的日子不一直是你想要的吗?” 自由自在的日子吗?她迷茫的想着,如果能够真的自由自在的,她当然很乐意了,可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生活吗?即使是以往毫无牵挂的自己也没有能够有那样的生活,有的只有无边的孤独和寂寞,而现在,她好像更做不到了,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很多的牵挂,很多在意的东西,又怎么可能真的独善其身? 她皱着眉有些难过的摇摇头,比起自由自在,现在这些放不下的牵挂才是她最重要的东西,只要能和他们一起,哪里又不是自由呢? “不喜欢?你还没有去过伦列国吧?你会说伦列国的语言,却又不知道伦列国,你就不想去看看属于你的家乡,你真正由来的地方?那里有着浩瀚的大海,海边还有很多红色的沙石,夕阳照射下来的时候,一片火红,你要是看到的话一定会很喜欢的。” 红色的砂?那应该确实很美的,可是为什么是在伦列国呢?她不想去那里,她根本不知道那里,也不认识那里,为什么一定要去,那里也不是她的家乡,她的家乡应该在京城,那里有丞相府,有她的父亲,那里才应该是她的家。她真正由来的地方,也应该是那个光怪陆离的地方,那个二十一世纪的世界。 她依旧不悦的摇着头,眉头依然紧紧的皱着,接着便只听到耳边一声轻微的叹息,周围又恢复了宁静,只剩下手里的冰凉依旧握着,被她烫人的体温捂得也跟着暖和起来,没有了吵闹声之后她又渐渐的沉睡下去。什么之后手里的那根稻草渐渐退了出去她也没有了感觉了。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她睁着眼睛看着陌生的屋顶,脑子里在努力的回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看周围的环境,依旧是她之前待着的房间,房门依旧被关着,窗户也关的严严实实的,屋子里很是暖和,而在她的床榻便站着两个婢女,看到她醒过来的时候眼里显然闪过雀跃,接着便离开了一个剩下一个小心翼翼的守着她。 她记得她之前不是太累了睡过去了?怎么一醒过来就多了人看守着?旁边原本还很是欣喜她醒过来的婢女见她醒来之后只是怔楞的盯着屋顶,也不说话,也没有反应,开始变得小心起来,仔细的观察这她生怕她出了什么事。“姑娘,你总算是醒了,你可已经病了三天了,要是再不醒来少爷当真要急死了。” 三天?她恍惚的想着,什么?三天!她一惊,一骨碌的坐了起来,吓得身边这婢女连连后退,她病了?还病了三天?怎么会这么久?这三天里都发生了什么,凌天珩他们有没有来过,她真是半点都没有印象,唯一有点记忆的便是好像有谁一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可她醒过来的时候都忘得差不多了,难不成不是做梦?那又是怎么回事? 她看向一旁的婢女,只得暗自冷静下来,冷声问道:“你方才说我病了?我怎么病的?得的什么病?这三天里我身边都发生了什么。你一一告诉我,要是有半点隐瞒。”她眼里变得凌厉起来,一把抓过她头上的钗子便在那婢女惊愕之际,一把抵在她的喉间,“我这钗子保不好就刺进去了。” 这婢女被她突然变得凌厉的眼神和敏捷的身手吓得白了一张脸,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原本还以为这姑娘就是个弱不禁风的瓷娃娃,哪里想到还会有这招,脖颈处冰凉的触感还在威胁这她,她冷汗淋漓,不出一会便把她知道的都说了无非是这三天里她如何病的严重,黎陆如何衣不解带的照顾。 乔安歌听得不耐,谁想听黎陆如何,她是想要知道这三天里凌天珩他们可有半点消息,可看这小丫头的样子多半是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就是真的把她怎么样,估摸着也问不出什么来,可要是就这么放弃她又会不知道他们的消息,这三天的时间里,他们有没有找到这里来。 “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我就是。她不过是我派来的婢女,根本不知道什么。”不知什么时候,屋子的门被打开来,黎陆平淡的声音便传入耳边,乔安歌这才看到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屋子里,看着他眼里带着的星星点点的喜悦,她冷哼一声,索性也将人推开,将钗子握在手里。 那婢女一被放开之后便忙不迭的站到了黎陆的身后,随后便被黎陆喝退下去。房间里顿时只剩下黎陆和乔安歌。她看着黎陆平静的神色,突然想起脑海里模糊的映像,心里有些不适之下,语气嘲讽的说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三天之后便离开,怎么?现在是被凌天珩他们发现了踪迹才没能离开的?” 然而黎陆却似乎当做没有听到一样,神色没有一点变化,只是仔细的扫视了她一眼,神情才放松了一些,柔声道:“好在只是受了风寒,许是那天夜里吹的,也是我考虑的不周,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但大病初愈,还是应当好好休养才是。”说着,他逐渐向她靠近,乔安歌看着开始忐忑不安起来,一步步往后退。正要开口骂道却只听耳边一声俏皮的音调,“小安安,是我啊!” 乔安歌一震,抬头看向眼前的人,依旧是黎陆的样子,眼里却没有之前见到的那么冷酷,只剩下戏谑和欣喜,这眼睛,这声音,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人,“小,小九?”她不确定的问道,怎么回事?她病了一场下来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眼前的少年笑的满足,低声道:“是我啊,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我和三哥还有五哥找了你好久。”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变成黎陆的样子?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还有你说五哥?小五他也来了?”乔安歌有些凌乱,怎么回事?她病一场起来,黎陆就变成小九了?还有小五也过来了?他不是在京城吗?这都发生了些什么啊? “安歌,多的话我也不好和你多说,一会儿我很快就会被发现的,这是三哥让我交给你的,让你看完记住之后便把它烧了。还有黎陆那边,你像平常那样应付这就行,不要让他瞧出端倪来。”小九一一吩咐之后,将袖子里拿出来的新交给了她,她接过去之后正要说什么,却只见小九眉头一皱。 “他快到了,我得离开了。安歌,三哥说了,要你一定要凡事以安全为重,其余的事由他来解决就是,不可莽撞行事。切记。”说完,他便一个跃身,从窗户里飞了出去,施展着轻功,很快便消失在眼前。 第三百四十章 逃离这里 这边小九刚离开,乔安歌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听到从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她心里一惊,立马将信放到了枕头下,接着又躺回了床边佯装刚刚醒来。门也在这个时候打开了,乔安歌迷蒙的看过去,黎陆已经进了屋子,他眼神谨慎的打量了一下周围,接着才快步走到乔安歌身边,“你醒了?可觉得怎么样?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什么不对的?”乔安歌睁着眼睛茫然的看着他,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变得清明起来,“我这是怎么了?感觉做了好久的梦似的,浑身酸软无力的很。”她抱怨的说着心里却很是紧张,虽然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她还是怕黎陆看出什么,他这么慌忙的跑过来肯定是已经知道小九的事了,只是不知道他知道多少。 黎陆见她迷茫的眼神,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顿时松了口气,可心里还是有些怀疑,从他接到那婢女的禀报和知道手下传来的有外人潜入了这里,他第一个便想到了乔安歌,一听到消息的时候他便匆匆赶了过来,这会儿看到乔安歌安然无恙顿时松了口气,也就没能注意到她的心虚和破绽。见她脸色已经好转很多,又忍不住开口嘱咐道:"没什么事就好。你身体刚好,这段时间还是好好修养,我已经让人都收拾好了,明日就回伦裂国去。" 乔安歌不满的皱起眉头,看样子他还是没有打消这念头,不耐烦的回道:"要回伦裂国你自己回去吧,黎陆,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你放我回去,我回去之后会尽量劝他们,让他们不再追捕你,你也可以安心的回伦裂国去。不然的话,你就是强行将我带过去又如何?我的心不在伦裂,我也不可能会待在那里,只要有法子我就会想方设法逃出来,回到京城。" 闻言,黎陆脸色一沉,眼里变得晦暗,"那你就逃吧,如果你能逃出来。安歌,我知道你现在还有很多事都不清楚,你放心,等我们回到伦裂国之后我会派人查找你的身世,我也会帮着你逐渐适应那里。所以,你最好打消想要逃的念头,因为即使你这次逃了,往后我也会把你带回去的。" "你!"乔安歌气急,瞪着黎陆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对于黎陆所说的话她真是听的云里雾里,为什么要让她去适应那里,还说什么查她的身世,她的身世是什么他会不知道吗?他到底在想些什么,"黎陆,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你听好了,不管怎么样我绝对不会去伦裂国,你为什么就一定要把我带去那里?如果是作为俘虏的话我无话可说,可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你认为我把你带回伦裂是存有目的是吗?安歌,我以往确实存了利用你的想法,可我现在并不想那么做。无论你愿不愿意,你都的和我回伦裂国。你病刚好,还是好好修养的好。有什么和婢女说便是。"听着乔安歌带着怒气的质问,黎陆只是脸色阴沉了片刻,随即又尽量忍耐着说道,许是太生气,他也不再耐心的和乔安歌解释,抛下这话之后便让人好生看着她,自己兀自离开了。 门重新关上之后,乔安歌依旧怒气未平的坐在床头,她实在想不通黎陆究竟想做什么。独自坐了半洒之后,她才想起之前小九给她的信,可是黎陆派来的这丫头便一直站在屋子里一副等着乔安歌差遣的样子,她也不好直接拿出来,只起身将床帘拉了下来,不耐道:"我想睡一会儿,等一会儿用膳的时候再叫我。" "是。"那丫头倒是好打发,只要她不出去什么都好说,乔安歌放心的拉下了床帘,将被子裹得严实,这才将枕头下的那封信拿了出来,除了信件以外,竟还有一包白色的粉末,用另外的纸包着,借着微弱的亮光努力的辨识着上面的字,信上倒是写的很简洁,只简单问候之后便交代了他们的计划,一字一句看完之后,乔安歌大致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心里瞬间充满了希望。随即又将信件收了起来,用房间里有些冷,让她把火盆端来,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将信件烧成灰烬。 剩下的就只有等着他们今晚的信号了。只是不知道黎陆会不会发现,希望今晚不要出差错,她担忧的想着。脑海里却不自主的浮现了黎陆的那些话,不禁有些疑惑,虽然她不太明白黎陆的意思,但还是能听懂大概,黎陆他似乎是把自己当成了同类,不对,应该说是当成了和他一样的人?不然不会说要带她回到伦裂国,还说什么那里才是她嗨待的地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剩下的时间她便独自待在房间里胡思乱想着,而黎陆也没有再来,应该是在准备离开的东西。为了不让他们看出来,乔安歌便只待在房间里没有出去,那婢女见乔安歌安分的待在房间里,也放松了警惕,没有章之前那样一直盯着,偶尔乔安歌同她说话的时候她也会应上两句。乔安歌尽量同她说话,以放松她的警惕,可惜那婢女似乎还是有所顾忌,并没有同乔安歌说太多。 最终她也只打听出这里竟是一处藏在山里的别院,应该是锋州太守之前在外面建立的宅子,没想到还挺隐蔽。只是她也只知道这里是前太守在外修建的别院,具体在什么地方却是半点不知情,而这别院究竟有多少黎陆的人那婢女也不清楚,问了两句之后乔安歌便没有再问,看样子还是得出去之后才能知道了。 就这么一直待着,很快便度过了白日,临近晚膳的时候乔安歌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在晚膳的时候向那个婢女要了一碗水来,那婢女起初还不太愿意,想要喝水桌子上有,何必非要重新倒一杯,乔安歌不耐的看着她,"这壶里都是茶水,我向来最不爱喝茶了,让我怎么喝?你去给我倒一碗清水来。" 那婢女犹犹豫豫的,乔安歌看着心里着急,这丫头怎么这么麻烦?当场又接着冷声道:"怎么?合着黎陆说的那些话不过是糊弄我的?还说我只要不出这个院子做什么都可以,现在却连一碗水都喝不上了?"她怒斥着,怎么唬人怎么说,料定这丫头坚持不见多久,果不其然,她才说了两句,那婢女便涨红了一张脸,连忙低声应下便退了出去。 乔安歌这才松了口气,这丫头可真难缠,随即将之前信封里掉出来的那个纸包打开,里面赫然是一些白色的粉末,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凌天珩只在信里说了,让她在戌时过后,用完膳的时候将这个放入一碗清水中,不过放下去之前要服用纸包里的一昧白色的药丸,随后便直接往西边方向而去,在过了第三道门槛那里会有人专门接应她。 没多久,那婢女便将水端了进来,她仔细看了一下,确定是清水之后才暗自放心,接着便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开始用膳,只不过用膳之前还是装作随口的问了黎陆的下落,那婢女嗫嚅着说他在处理要事,赶不过来,她这才没在问了,随口吃了一点之后,便看那丫头仍然守着,苦于没有下手的时机,她只得故意将被子掉在地上。趁着那婢女弯下腰捡起来的当即将那些粉末全部撒在了那碗清水里。 那婢女拿起来之后便递给了乔安歌,后者接过之后,却只见那婢女有些诧异的看着桌子,"姑娘,这水怎么突然开始冒烟了?"乔安歌这才发现方才放了粉末的水开始冒起了一阵青烟,像是一碗滚烫的开水一般,她心里一惊,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便只听耳边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她回头一看,方才那婢女竟已经晕倒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她看向那碗清水,却只见那青烟越来越大,很快便弥漫了整个房间,甚至已经透过门缝飘散到外面。她顿时心里一紧,想到门外还有很多守卫,要是发现这里的青烟必然要进来查看,她还是先躲起来好了。想着,便赶忙躲在了门后,果然,不出一会儿,屋子里的青烟便引起了那群守卫的注意,纷纷的开门冲了进来个门口和屋子里自己外面的院子里都已经倒了一大片,不禁赞叹,这药威力也太大了,等回去之后她得好好问问他们,多拿点才行。等确定院子里已,一进来,却被屋子里弥漫的青烟围绕,没有多久便一一晕了一片。 待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她才从门后出来,整经差不多没人了之后,她才小心翼翼的出来朝着西边跑去,路上还不忘注意这那些门槛,只要过了第三道院子门槛就有人来接应她了。 许是这别院实在太偏僻,乔安歌出来之后,除了自己待着的那个院子以外,路上倒是没有在看到其他的人,也不知道是本来就没有,还是都离开了。她一路跑向西边,好不容易过了两道院门,却突然被一声焦急的怒吼震在原地。 "你要去哪里?" 第三百四十一章 救援成功 犹如魔音一下穿耳一般,乔安歌一下被震在原地,身体僵硬的站着,心里犹如万马奔腾一般,眼看着就要到了,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她故作镇定的转过身来,一眼便看到了站了几步远的脸色阴沉的黎陆。 “那个......我看你在什么地方,有些话想和你谈谈。”紧张之余她只得随口说道。 “是吗?”黎陆冷声道,嘴角扬起的笑意带着邪肆和几分扭曲,“我现在就在这里,你说说看,有什么要和我谈的?”乔安歌怔楞的看着他,心里莫名的开始发憷,这样的黎陆实在有些太吓人了,甚至比发怒的凌天珩还要让她胆怯,不禁因为他眼里的怒火,还有他不自觉浮现的一抹嗜血的疯狂。 “我......” 她嗫嚅这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脑子里唯一行到的就是逃跑,这么一想,身子倒是更加快速,转身便继续朝着西边的方向而去,见她转身纪要落荒而逃的身影,黎陆眼里一暗,几步上前便想要抓住她,却没想快要离她半步远时突然被一道强力给打开了手臂,眼前一晃,乔安歌便已经到了别人的怀里。 定睛一看竟是许久不见的,他以为一直在叶城的凌天珩,而此时的凌天珩也是牢牢的将乔安歌护在怀里,眼里充满这警惕和几分怒气的看着黎陆,好在他怎么想都还是不放心便决定前来找一找乔安歌,没想到却正好看到黎陆出手的一幕,他心中一惊,想也没想便使用轻功一下将人夺了过去。 乔安歌恍惚之后,在看到近在咫尺的脸庞时,原本还很是慌乱的心在这个时候也莫名安分下来,尤其是看着这双依旧平静却蕴含着和怒气的眼睛,但现在却不是叙旧的时候,她看向黎陆,却见他脸色更加难看,不禁担忧起来,黎陆看起来已经有点奇怪,而凌天珩又是独自来的,她实在不知道黎陆会不会做出些什么来。 “是你?呵,我原本以为凭你的本事怎么都能在一天之内找到这里,看样子是我太高估临安王了,怎么?凭着你现在的样子,你还想和我斗是吗?就刚才那几步轻功想必已经在加快你的气血运行了,连自己都护不住还想护着她?”黎陆仔细打量着凌天珩,在察觉到他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的时候不禁冷嘲道。 乔安歌心中一惊,这才想起凌天珩方才是怎么接着她的,不禁担忧的看向他,却接收到对方安抚的眼神时,心里一颤,瞬间什么话也问不出了,只得低下头安静的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有些加快的心跳暗自咬紧嘴唇,只能兀自期盼他们能尽快离开这里。只有这样才能让凌天珩的毒缓解一些。 “黎陆,我念着这些日你对安歌的情谊想着放你一马,你倒是得寸进尺跑到我的地方抢人,你真当我凌天珩不敢对你如何是吗?”凌天珩厉声道,一直以来他也并没有将黎陆太放在眼里,虽然他却是身份可疑行为怪异,但在他眼里始终是个毛都没有张齐的毛头小子,坐起事情来依旧有些莽撞,就像这次一样,公然到樊府去夺人却正好将他的行踪暴露,不过他也确实花了心思,竟让他花了两天的时间才找到这隐蔽的别院。 “没有我黎陆的解药,你凌天珩过不了多久便会化为一堆灰烬,你觉得我还要顾虑些什么?怎么?你敢这么单独到我的地方来找人,你要是不怕加快毒发那就试一试。”黎陆冷言道,若是之前他或许还会忌惮着凌天珩的武功,但现在,只要他敢多动用一份内力便会加快毒发,他倒是求之不得。 “黎陆!”乔安歌再听不下去,黎陆现在明显是在激怒凌天珩,想他动用内力,而她听着他们的对话更是心惊,黎陆的话让她更加害怕看到凌天珩真的变成那个样子,她知道解药只有黎陆身上才有,可黎陆却也不可能将解药拿出来,到底该怎办?怎么样才能救凌天珩? 黎陆看向乔安歌,眼里的锋芒减弱了一些,带着些犹豫和挣扎,最终对乔安歌神色认真的沉声道:“安歌,你想救他是吗?这些时日以来,我知道你嘴上说着不喜欢凌天珩,可到底还是放不下他,那好,我现在给你机会。你跟我一起回伦列国,我就把解药给他,你要知道,没有我的解药,他凌天珩就是用尽凌云的灵丹妙药也无济于事。如何?” 乔安歌一怔,黎陆的话对她来说确实很具诱惑,若是能够拿到解药,能够救凌天珩,就是让她去伦列国她也愿意,大不了到时候在想办法逃回来就是。她看着黎陆眼里的引诱,差一点就要开口答应了,凌天珩看着她明显动摇的神情眉头一皱,搂着她腰间的手臂猛地一紧,乔安歌回过神来恍惚的看着他,却在触及到对方认真的眼神时回过了神,“别中计了,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他柔声安慰道,乔安歌呼吸一窒,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差一点她就真的答应了。而这一副浓情惬意的样子,在黎陆的眼里看来更加的刺眼,他阴沉的目光看着凌天珩,冷笑道:“好啊,既然你不领情那我也没必要对你手下留情了。我就看看你们今天能不能出的了这个院门。”说完便速度很快大朝着凌天珩攻去,乔安歌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然而凌天珩却是丝毫没有动弹,只是暗自将乔安歌护在怀里。 下一刻,黎陆眼前很快出现一道黑影,一下将他挡开,并站定在凌天珩面前神色戒备的盯着黎陆,原来竟是多日没有见到的苏航,早前他出了山谷之后便被凌天珩派去寻找黎陆的踪迹,只是他花了一些时间找到这里,可黎陆太谨慎,安插了不少的人在院子里,他找不到时机下手,便只得等着凌天珩赶过来,找着合适的时机和他会和。 “王爷,乔姑娘你们先走,九王爷那边已经全数完成了,五王爷如今已在院外接应。这里由属下对付他即可。”苏航沉声说道,看着黎陆的眼里带着杀意,凌天珩点头带着乔安歌便往西边方向而去,眼看着他们离开,黎陆自然是不肯罢休,迈步正要冲上去却一下被苏航拦着,无奈之下只得和他动起手来。 乔安歌看着离她越来越远的黎陆的身影,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从再次见到黎陆开始她便一直悬着一颗心,直到凌天珩出现她才安心下来,可方才苏航说的还是让她有些诧异:“苏航刚才说小九那边已经完成了?什么意思?你们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还有小五,他什么时候来的?还有你方才说你有法子解毒?是什么办法?” “别着急,回去之后我会慢慢说给你听,我们先离开这里,这三天里我已经派人去把白矾和烟儿她们接回来了。等今晚之后这里的一切差不多也会结束了。”凌天珩柔声说着,语气里的笃定让乔安歌就是好奇也不好再说什么,既然他找到了方法,不管是什么她也要往好的一面想。 说话之间,两人便已经到了院子外,乔安歌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个地方的样子没想到居然真的在这般隐蔽的树林中,难怪她一直以来就没有听到过其余的声音,而院子门外,早就停着一匹马,那马的旁边停着的马上坐着的人依旧有着潇洒的身姿,不是许久没有见到的凌天遥又是谁呢? “小五?你真的来这里了?”乔安歌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自上次闹得不欢而散之后,他们便在没有见过面,原本顾念这白矾她心里还对他有些怨言,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不管是什么不快也都忘在了脑后,只剩下重逢之后的喜悦,而凌天遥在见到乔安歌的时候眼里明显亮了一下,但转瞬便恢复了平静。 “安歌,好久不见。这几日你可还好?那黎陆没对你如何吧?”小五收敛起心中喜悦的情绪,像一个好友一般关心这乔安歌,只是当看到凌天珩搂着她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他心里还是划过了一丝苦涩,原来不过是短短的半个月他却是半点都没能减少一点对她的想念。若不是实在无法拒绝凌天珩的要求,他恐怕也不会来这一趟。 “嗯......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见到你,还以为下次见面得在我们回京城之后呢。”不知为何,乔安歌总觉得凌天遥似乎哪里不一样了,似乎对她有些冷淡了,是她的错觉吗? 她心中疑惑着,说话间凌天珩已经将马牵来,无奈的说道:“要叙旧回去多的是时间,我们还是得赶快离开这里,小九那边坚持不了多久的。” 说完,乔安歌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跟着凌天珩一起上了马,心里却还惦记这小九的事,“小九那边到底在做什么?他一个人吗?会不会不安全?我们要不要去接应一下他?” “没事,他知道该怎么做,何况还有苏航跟着。待我们回去他便也回去了。”凌天珩安抚的说着,和凌天遥交换了眼神,便一前一后的往林子外骑去,而乔安歌不解的回头观望的时候却发现那宅子里竟开始冒起滚滚黑烟。 第三百四十二章 锦州地界 “现在可以和我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三人骑着马出了林子眼看着已经快到叶城内了,确定彻底安全之后,乔安歌才按耐不住好奇的问道,同时也是想要知道凌天珩到底会怎么对付黎陆,虽然她对黎陆也很失望,可却还是有些担心黎陆就这么死了。 而凌天珩显然也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心里虽然有些不悦可到底还是了解她,她向来便不愿看到什么纷争,也不愿看到死亡,黎陆虽然居心不良,可对乔安歌却没做什么不好的事,她对他怀有恻隐之心也很正常。“放心,黎陆的身份不同寻常,身边还有不少的高手,我只能让小九在宅子里放火将其他的人一一引过去,再将你带走。现在,小九差不都已经回樊府了。” 乔安歌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黎陆这般对凌天珩,可她心里还是不忍心就这么看着他死了,听凌天珩这么一说,她心里倒也放心不少,这么一来,自然也就不再多问了,只要黎陆没有出什么事,之后他怎么样她也不在意了。可是......“那你就这么放他走了?你身上的毒只有他才有解药,怎么也得把他抓起来让他把解药拿出来。” 听到她关心的话语凌天珩原本的不悦也消散了下来,眉头也舒展开来,柔声道:“放心吧,在小五没来之前我本也想如此,不过现在应当是不需要了,何况黎陆那人向来不留余地,若是之前他或许还会留着解药好威胁我,今晚之后只怕他已经将解药全部毁了。放心,此事小五有法子,你就不要太过担忧了。” “什么?”乔安歌惊呼,黎陆会把解药全部毁了吗?她回想起之前黎陆的眼神,那般阴沉的眼神,他就是真的把解药毁了也属正常,可要是解药毁了,凌天珩的毒怎么办?白矾说过,除了拿到解药之外,就只有找到当今的毒王了,可是那人行踪诡秘,哪里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何况那人到底还有没有活着,谁都不知道。 “你说的方法是找到那个毒王是吗?可是不是说他已经退隐很多年了吗?难不成小五有他的消息?”她好奇道,若是的是这样,那凌天珩的毒也算是有救了,可就算小五知道那人,他们如今在这锋州,只怕也不好去找,她更担心的是凌天珩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安歌,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有毒王的消息,而且她如今也不远,就在锦州,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让人传信给她了,她也已经了解了所有,也答应了我替三哥解毒,待我们将这里的事处理完之后我们便直接去锦州即可。”凌天遥眼里含笑的说着,刚知道此事的时候他也很是担心,甚至连那个人的身份都给忘了,事后才想起来。好在没有耽搁了。 “真的?”乔安歌喜出望外的看着小五,“那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离开去锦州,对了,你说的那个人在锦州什么地方啊?离风茴谷远不远?我们要不要先把白矾送回去再去找那个毒王啊?”想到锦州她便想到白矾的家,他们这趟不就是要去风茴谷的吗?只是没想到中途竟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倒是还好那毒王住的不远,否则他们就是赶路也得走很久了。 “别急,既然已经知道毒王的下落了,他也不会去其他地方,我们先把这边的事处理好,如今荀玥和樊盟均已经被樊世丞抓住了,虽然他们两意图谋反,不过好在还没有铸成大错,樊世丞答应我,只要保证他们不会在出来作乱,便将人交给他便好,不过我还是得写信将这里的事告知父皇,待稳定下来之后才能去锦州。”凌天珩一一说道,他自然是不怎么担心的,不过乔安歌却依旧不放心。 可既然事已至此,她也知道此事不能太急,好在现在人找到了,她也不会去其他地方。而白矾她们也在这里,前后不过几天时间,就算真的有什么,只要有白矾在总是有办法的。就此三人便回了樊府,果然,白矾和烟儿早就已经等在了门口,只是没想到小九也在。乔安歌看小九没什么事以外也放心的和白矾她们一起先回了房间。 白矾看着几天不见的乔安歌安然无恙也很是宽心,只是她的目光还是忍不住看向了一起回来的小五,自三两天前三王爷派人将她们两从山谷里带出来之后,她便听说了五王爷也来了的事,只是没能来得及见一面,现在看着这每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的人她心里便忍不住一阵心悸,可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苦涩。 凌天遥似乎也注意到了白矾的目光,自那之后他们也是许久不见了,原本知道白矾回风茴谷他心中愧疚之余便想要亲自护送,可之后便知道了她并不想见自己的心思,他也不好再跟着,现在再见到她他也依然心怀歉意,朝着她笑的温柔又疏离的点点头,白矾一愣,也只好点头示意,心里却被他那眼里的疏离添了几分心酸。 “你们这些天在山谷里还好吧?我当时也是迫不得已,你也知道这锋州的样子,我要是让你们两跟着我冒险岂不是更对不起你们?不过好在现在你们也过来了,要不了几天我们就可以启程去锦州了。你也能很快见到你的父母了。”乔安歌边挽着白矾边走向房中,而烟儿也在身后笑眼看着。 被乔安歌这么一说,白矾心情也随之好了一些,她离家实在有些太久了,若说不想家里人是不可能的,想当初她离开的时候原想着待她们打消了让她相亲的念头她就回去,却没成想竟耽搁了那么长时间在,这期间又发生了这么多事,也不知他们如今可还过的好 “这么久了我确实是很想他们了,不过我听九哥哥说五王爷已经知道毒王的下落了,而且也是在锦州,若是如此的话那我们还是去找那毒王要紧,待到了锦州,我便可以自己回风茴谷去,姐姐就陪着三王爷去找毒王吧,到时若是有需要我帮忙之处,只要去风茴谷找我便可。”白矾想到之前小九的话,既然毒王已找到了,还是医治他的毒要紧。 “我也想啊,可是他倒是一点都不着急,算了,他那么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是有法子的。他都不着急我还那么着急做什么?”乔安歌嘟囔着,她就是再不放心中毒的那人都不担心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到时候却会被人诟病,白矾看着不禁摇摇头,这两个人现在都孩子各自较劲,想到这里她便想起了凌天遥,要是她也能和他如此该多好? 之后的几天,乔安歌和白矾便一直待在了樊府,等着凌天珩他们将所有的事处理完,如此便是几天过后,待所有事情结束之后,乔安歌因为心系凌天珩中的毒,再也不想继续待下去,无奈之下几人只得和樊世丞道了别便继续往锦州的方向而去,而凌天遥原本也只是要支援他们的,如今虽然替他们找到了毒王的下落,可到底还是不放心便只得继续跟着。 这么一来,白矾原本是为了躲凌天遥才决定回风茴谷,可如今两人却又成了这么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凌天遥倒是还好,白矾却是怎么都不舒服,尤其是他们只有三两马车,凌天珩和乔安歌一辆,而白矾则和小九小五一辆,一起坐了一路,她待在马车里是半句话也没有说,只得一直看着小窗外,待停下来休息的间隙,她才去找了苏航和他换了一辆,和烟儿一辆。 凌天遥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里还是有些叹息,原本以为这么长时间白矾应当都想清楚了才是,可现在看来她却依旧还没想通,如此一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当初那般,对于白矾他还是很是珍惜的,实在不想就这么变成这般。 而另一辆马车里的乔安歌看着也很是揪心,可惜她现在除了凌天珩的事以外实在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只能希望白矾能尽快想通。凌天珩眼里含笑的看着乔安歌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调侃道:“自己的事不上心,倒是那么乐意去管他人的事。”说着他悠悠的喝了口热茶,又替乔安歌倒了一杯,递了过去。 被说了的人也不介意,接过茶之后才缓缓说道:“我乐意,怎么?你连着都要管啊?”这些天以来她一直待在凌天珩身边,也不像之前那般排斥和他坐一起了,就怕什么时候凌天珩的毒发作了。这么些天下来,两人的关系倒是比起以往要自然了不少,至少乔安歌不会动不动便被他的话给激怒,而凌天珩似乎也不像之前那般百般逗弄她了。 相处起来倒是很温馨,就这么赶了几天的路之后终于出了锋州,进了锦州边界,和锋州的境况却是大不相同,锦州比起京城虽然少了几分繁华,可也是非常热闹的,最主要的是锦州地处江南地带,气候温润,即使到了深秋的时节这里的气候也很是湿润,时不时还有淋漓的小雨伴着青石板,这般烟雨的情景却是很是宜人。 第三百四十三章 回到风茴谷 “这锦州可真美啊。” 乔安歌走在水岸边的林荫小道上,看着这犹如雨雾仙境的地方由衷的感叹道,早知道锦州这么美她怎么都应该早点来的。凌天珩走在她身边看着她因为周围的美而心旷神怡,他也心情好了不少,他虽不常来锦州,可也知道锦州之美,只可惜路途太远了,不然的话他怎么都得带她来这一趟。 “你要是喜欢,待以后我们闲暇时候便来这里住上个半把月如何?这里虽然离京城千里之远,好在小五在这个地方还有一处别院,到时和他借来便可。”凌天珩放柔了声音说道,早知道当初他也在此处建个别院,总是要方便不少。何况若真的能和乔安歌在此处闲玩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真的?不过还是算了吧。眼下你还是先找到毒王解了你的毒要紧,何况,你身为临安王,身上众务繁多,哪里有那么多时间来陪我到这么远的地方?说不定待你的毒解了之后便又会马不停蹄的办其他的事,我可该记得你此行的要事。”乔安歌先是欣喜的问道,可转念又想起凌天珩身为朝廷的临安王,身上的要事多的很,哪里像她一样平日里无所事事的。顿时有些沮丧的嘟囔道 。 凌天珩张了张口想要说点什么安抚两句,可惜却又无从说起,他却是身负重任,就是真的能空出点时间来又能有多少呢?这么一想,他竟有些羡慕起小五和小九来,平日里来去自如,身上也没有那些个负担,一身轻的游走江湖。“虽然不能真的带着你遨游天下,但带着你到这里来游玩的时间还是有的。” 乔安歌没有再回应,她也不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何况这里再美若是真的呆久了只怕也没了现在的新鲜感了。能来这么一次好好看一看她就已经挺满足的了。这么一来她也没了那个心思欣赏这里的美景,他们也出来久了点,“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我们还是先去找找那个毒王在哪里吧,锦州那么大,就是慢慢找也得找上个半把个月呢。” 说着便拉着凌天珩便要往回走,凌天珩无奈的摇摇头,也不反驳,仍由她拉着往他们暂住的客栈而去。另一边,小九无精打采的跟着小五后面在锦州的街道上游玩,赶了几天的路程,他们现在也已经到了锦州最大的镇上,锦州虽然很美,可他也来了好几次了,再美也没了最初的赞叹,何况如今,他心里不知为何总是觉得闷闷的,脑子里总是不自觉的会想乔安歌和凌天珩会在做些什么。 而小五则也是心不在焉的,只不过他担忧的却是身边隔了一两步距离的女子的身上。从他们一起出来开始,白矾原本想和乔安歌一起,奈何刚站过去就被凌天珩幽幽的眼神给吓得不敢和乔安歌一起了,可不和她一起,她一个女子他们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走在这大街上,只得让小五和小九跟着。这么一来,原本还满心欢喜的人又恹恹的走在这大街上。 当初想要回道风茴谷是为了躲凌天遥,可现在两个人却又这么并肩走在这锦州的街道上算是怎么回事?她有些惆怅的想着,也不知是该为还能和凌天遥站在一起开心还是为这般尴尬怪异的气氛而感到苦涩。于是便只能一路都一直低着头试图忽视他的存在,甚至她本想和小九说笑的,可在发现小九也没什么心情之外她也不好再去打扰他。 三人就这么尴尬的走了一段路,小九实在待不下去了,走着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卖点心的铺子,想起来什么便和小五说了一声便离开了,如此一来便只剩下白矾和小五两个人,白矾更加不适应的低头走着,根本也并不知该和身边的人说什么,当初什么话都说完了,现在再见不管说什么都显得奇怪,也显得她有些纠缠不清了。 “诶!小心!”正出神之时突然身子便被一股力道往后一拉,接着便撞上了身后结实的胸膛,白矾恍惚之间只听到耳边一声重物的落地声,接着便是一人战战兢兢的连声道歉的声音,她抬头看去才发现原来她路过的一客栈便正在挂牌匾,谁知那伙计脚下一划,身边的东西便朝着她落了下来。 “好了,你们也是无心,没有伤到人便可,以后小心这点!”耳边凌天遥的向来戏谑的声音带着几分严厉的说道,那小伙计这才连声道着歉离开,白矾还在出神时,接着又听到耳边温润的呼吸喷洒在她的白皙的脖颈上,带着几分担忧的声音道:“你可还好?” 白矾一惊,这才回过神来,立马挣扎着挣脱了身后人的怀中,往一旁后退了两步,待感到那个灼热的气息离她远了一些,心跳才稍稍平缓了一点,脸上却还是带着点红晕,小声道:“谢谢五王爷了,我没什么事。” 凌天遥眼里变得有些黯淡,心中不知为何竟莫名的有些失落起来,但很快又忽略,只是在心里轻叹一声,没想到白矾对他已这般生分了。他心里原本是应该庆幸的,总好过她想以往那般守着她根本没办法回应的感情,可现在她已经在开始试着远离,他却开始不乐意看到这一情景。 “白矾,从我们再见开始你便不愿同我说一句话,我们之间虽没有办法成为你所期盼的那般,可我却也是从心底里将你当做可亲的妹妹,可如今你我却形同陌路一般。”说到这里凌天遥不禁轻叹一声,而白矾身子微微一颤,心中亦是难过至极,眼里的泪也开始打转,方才的那一阵心动也一下冷却了下来。 临行前他说的那些话也开始回荡在耳边,她低头不语,没有再说什么,凌天遥见状也只得重重的叹息,事已至此,如今变成这样和他也脱不了干系,他又有什么资格质问白矾呢?想着他只得闷声道:“算了,我们回去吧,他们应当也快回去了,待你回到了风茴谷,我也能放心下来。” 白矾没有回应,两人便也各怀心事的回了暂住的客栈,乔安歌和凌天珩早就回去了,此时便一起坐在客栈的楼下听着那说书的听得津津有味,虽然她心急这找到毒王,可这毒王的下落只有小五才知道,无奈之下她只得等着小五回来之后再一起去,却没成想竟在这听到了说书的说起了三国的故事,要知道她当初可是最喜欢三国了,只可惜这里是架空的,说不定这三国的故事也只是书上的故事。 “姐姐,你不是不太喜欢说书吗?怎么还听的这么起劲?”白矾和凌天遥一进来便看到坐在人群中的两人,乔安歌聚精会神的听着,而凌天珩却是边听边注意着身边女子的动静,眼里的宠溺之情尽显,看的白矾竟忍不住心生羡慕之情,原本因为方才的事而心生郁结的心里倒是消散了一些。 “那也得看看得是什么故事了,不过我们两可等了你们许久了,这锦州虽好,但我还是想先找到毒王,小五你可知道那人现在在什么地方?”乔安歌心情不错的说道,不过她更加挂念毒王之事,这会也顾不得面子着急的问道,而凌天珩在她身边坐着嘴角扬着一抹笑意。眼里也尽是柔温柔。 凌天遥有些怔楞,他还是第一次见乔安歌这般不顾及的替凌天珩着想,以往纵使她心中有时也会替凌天珩说话,可也从来不会这般直接说出来,尤其是在凌天珩的面前,他心中郁闷,看样子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之间发生了不少的事,竟何时变得这般亲密起来。他暗自笑的苦涩,但面上还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安歌,我知道你担心三哥的病情,可如今我们人已到锦州,去见那毒王也不过是转眼间的事,你又何必如此着急,如今我们已然快到风茴谷,白矾想必已是思念父母已久,还是先送她回风茴谷吧。”凌天遥眼里带笑的说道,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让乔安歌有些不解,不过想到白矾确实已经离开太久,如今父母就在不远处,她自然已是想念至极了。 “说的也是,白矾是我考虑不周,也好,反正凌天珩如今看着也没什么大碍,也不急这一时,今日先好好休养一下,我们明日便出发去风茴谷,正好我也想看一看你一直说的风茴谷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乔安歌笑道,被凌天遥这么一说,顿时也不再急着要去找毒王。只要凌天珩没事,她也不用太急。 白矾看着他们欲言又止,可又不知该说什么,她却是太想父母了,从到了锦州的时候起她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可她也知道眼下还是先找到毒王要紧,若是三王爷毒发,只怕她也没有什么把握控制。可现在他们提了出来,她心中动摇,也没有反驳,心中却是暗自决定,也许到时候可以让爹娘他们看看,可有解毒之法。 第三百四十四章 风茴谷内 在这地方停留了一天之后,他们便直接启程去了风茴谷。乔安歌虽然心中急切,可也想着将白矾送回风茴谷再说,小五说的不错,这几天的时间都熬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风茴谷位于月光城的城外风茴山的一个山谷里,在月光城里可谓是远近闻名的地方,这也都归功于白矾的父母,白笙和抚瑄夫妇。 在月光城中,白笙便是闻名的神医,只不过他们喜爱清净,便一直住在风茴谷里,每月却也还是会特别出谷一趟为城里的人义诊。除了这个时候以外,月光城里的人根本见不到这两个人,只因风茴谷地势太崎岖,根本找不到他们住的地方的入口,而且,传说就是找到入口了,入口处设了不少的机关和埋伏,普通人根本就进不去。 几人很快便到了风茴谷,白矾早已迫不及待的要进去,要不是乔安歌拉着,只怕她早就跑没有影了,只不过这一次让乔安歌意外的是在这风茴谷外面早早就有人等着了,一见到他们的马车几人便上前恭敬的说道:“草民无味,携二师弟和三师弟在此处等候三位王爷多时,师傅和师母已早早等在山庄里了。” “无味哥哥,三化师兄,二虹师兄!”还没等乔安歌反应过来,身边的白矾早已直接欣喜的冲了过去,而方才还一脸严谨的三人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脸色立马软化了下来,也眼带笑意的看着白矾,乔安歌立马也反应过来了,看样子这三人就是白矾父母的徒弟了,想来也是,好歹还是个神医,怎么都应该有几个弟子才是。不过看来,他们和白矾的关系却也是相当亲密的。 凌天珩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也不忙着上前打断他们相逢的场景,只不过一旁的凌天遥却是心里划过几分不满,看着白矾对着他们笑的那般璨烂的样子,在想到之前在街道上她对着他却是那般疏离,这让他心里更加不悦,可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的轻咳了几声。 那个叫无味的年轻人这才反应过来,竟将来宾给晾在了一边,顿时有些歉意的看着他们,轻轻拍了一下白矾的肩,示意她回去后再说,接着便继续上前朝他们几人行了一礼,客气的说道:“自前些时日师母收到五王爷的来信,便让无味等人等在此处,也方便到时几位王爷来了好直接进入山谷。今早师母估算着几位到来便早已备好了接风的酒席,只等着几位到了便能直接开始。” “有劳抚瑄伯母了,还望无味兄带路,我现在便进去拜见伯父伯母。”凌天遥声音不同寻常的带着几分疏离的说道,听得一旁的乔安歌有些诧异,不解的看向凌天珩,却见他也是一副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心中更是不解,她怎么觉得小五有些不对劲啊,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于是,几人在无味三人的带领下轻松的就进去风茴谷,乔安歌一路上都在欣赏这沿路的风景,而白矾则是一脸兴奋的同她讲解这这周围的地方,不得不说这风茴谷不愧是神医住的地方,那些个开的很是耀眼的花和茂盛的草还有一些长得奇奇怪怪很少会见到的植物竟都是草药,只不过各有各的功效,看的乔安歌目瞪口呆的。 很快过了山谷之后便到了后面的平地,没想到里面竟是一赫然而立的山庄,占地只大看着便和京城里的丞相府一样大了,不过看着却是少了不少的严谨和华贵,看着多了几分雅致和平淡。而且,她这才注意到原来这山谷也不是只有白矾和白矾的父母居住,山庄里还有一些下人,加上白矾的几个师兄,倒也很是热闹。 那些下人并不知道凌天珩他们的身份,只是纷纷看到自家小姐回来了,一个个欣喜若狂的放下手里的事便围上了白矾的身边,嘘寒问暖的问候这,一派祥和的样子,看的乔安歌便感到欣慰便有些羡慕起来,果然这偏离世俗的地方,人情味都要浓的不少,这么一副团圆美好的样子在京城只怕也是不可能的。 一路跟着人进了山庄里,无味几人看着他们这般样子也是无可奈何的轻叹口气,眼里却也带着笑意和宠溺的看着白矾,只是无味也不忘正事,继续将他们几人带着往大堂而去,白笙和抚瑄两人早已等在那里,只是不知是白矾回来了动静太大,不少的下人都闻风而来了,一边和白矾说笑寒暄一=一边也好奇不已的偷看这他们几个,毕竟这风茴谷是很少会有外人进来的。跟别说一下子来这么多了。 乔安歌有些腼腆的微微侧身躲在了凌天珩的身后,虽然这些人的目光都没什么恶意,但看着实在太热情了,她有些招架不住的只好躲了起来,凌天珩见状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配合着她挡在了身前。正不好意思间,只听一道端庄又带着几分严厉的浑厚的声音传来,“都在做些什么?没看到有贵客来了,一个个的不去奉茶站这里说什么?” 这声音一出,周围原本喧闹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那些个下人立马安分的四下散开来,各做各的去了,乔安歌这才好奇的又探出头来只见在大堂的门口处毅然站立这一个长着山羊胡子可是眉眼却很是慈祥的中年大叔,此刻正眼带严厉的看着周围,而他的身边则站着一个眉眼温顺,眼里带着笑意的温婉女子,和赵玉莲的绵里藏刀不同,这个女子眼里的温婉虽然也带着一股韧劲却又很是亲切。 看着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亲近,尤其是那双眼睛和白矾真的一模一样,只不过白矾的看着更加单纯和干净。这人便是白矾的母亲了吧?她看的出神的想着,果不其然,下一秒便只见白矾欢呼雀跃的朝着他们两人奔去,嘴里带着几分撒娇的喊着他们,“爹!娘!女儿好想你们啊,你们这些时日过的可好?我在外面可是时常都想着回来见见你们。” 那温婉的女子立马亲密的拥着白矾,眼里带着慈爱也带着几分动容的看着白矾。倒是那中年大叔有些气呼呼的看着白矾,语气别扭的吼道:“哼!你也知道回来!当初逃婚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和你娘?一出去就是两三个月,怎么?玩够了才知道想起我和你娘了?” “爹......”白矾委委屈屈的看着那大叔,不过待白矾想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那女子拉了拉白矾,那中年大叔也没有再搭理她,只是径直朝着他们几人走来,待到了凌天珩面前的时候,神情严肃的朝着凌天珩便准备跪下行礼,“草民白笙携内子和不孝女见过三王爷,五王爷和九王爷,不知三位竟已到了锦州内,没能去城内迎接还望几位王爷恕罪。” “白笙伯父,快快起来,快快起来,我们此番前来也是为了送白矾回风茴谷,顺道解决一些要紧的事,便没能通告伯父伯母一声,多年不见,没想到伯父和伯母还是如当年一般,没什么变化。”凌天遥眼疾手快的赶忙将白笙抚了起来,笑言道,而凌天珩也笑的爽朗道:“小五说的不错,此番前来也是临时之事,没能提前通知便来见二位也是我们的失礼了,此处不是京城,便不需这些个虚礼了,白神医便一切自如便行。” 白笙本也不是那般喜欢这些个虚礼的人,见凌天珩和凌天遥这么说了便也没有拒绝,何况除了小五,这临安王的名号他还是清楚的,自然也是对这位兢兢业业的王爷很是欣赏,尤其是如今见到真人了更是忍不住在心中赞叹,只不过他也注意到了凌天珩身边的女子,那熟悉的眉眼让他忍不住频频多打量了几眼。 而乔安歌也注意到白笙的眼神,有些不适应的低下头,这大叔怎么了?她脸上又没有什么,这么盯着看做什么?正疑惑间,方才那温婉的女子便已经到了面前,诧异的看着她,随即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这位姑娘可是一同从京城而来?家父可是......可是当今丞相乔文治,乔相爷?” 乔安歌一愣,怎么这么问?他们知道自己是谁?她犹豫的看向凌天珩,见他微微点头,这才点头道:“不错,小女的父亲确实是乔相爷,不过,夫人为何如此问?看样子您认得家父?”她怎么没听白矾提起过?她疑惑的看向白矾,只见她也不是很清楚的摇摇头。而抚瑄却已然是眼中含着几分动容的看着乔安歌。 白笙见状,连忙打圆场道:“此事还是稍后再说吧,众位数日以来一直舟车劳顿想来也是很累了,草民早已让下人收拾了几件雅房,不如几位先行洗漱更衣,待稍后草民便准备了宴席替几位接风洗尘。” 第三百四十五章 几十年前的旧事 戌时,向来很是宁静的风茴谷今晚及其的热闹,不仅仅是他们的小姐白矾回来了,山庄的人都很高兴,更因为山庄历来极少来客,而且还一下来了这许多人,看白笙庄主对他们的态度想来也是一众贵客,这更是激起了不少山庄里的人的好奇心,纷纷跑到庭院的周围偷偷看看那几个如谪仙一般的公子还有那个小姐带回来的姑娘也很是倾城绝丽。一时间庭院周围便时不时的传来一阵小声的说话声。 乔安歌坐在桌前面色如常,可注意力还是忍不住侧耳听着周围小声议论的声音,这感觉和当初在皇宫的时候怎么那么像?只不过这些言论中大多是带着好奇和兴致勃勃,倒是没有那些个讥讽和嘲弄。可即使如此,她还是时不时的拿余光看向周围的小女生们,听着她们脸带红晕的笑声谈论着身边的这几个很是夺目的男人便觉得有趣。 以至于桌上的人都说了些什么她也没怎么听清,许是低着头嘴角的笑意太明显,坐在她旁边的凌天珩忍不住碰了碰她的臂膀提醒她,她这才急忙收回飘远的心专心的听着白笙夫妇同小五和凌天珩闲聊,正好说到了白矾这些时日在京城的事,抚瑄带着几分感激的说道:“说起来,若不是知道有五王爷照顾着,我哪里会让她在外面待那么久。” “其实说来也确实是很巧,我本也不知道白矾会独自离开家,还跑到了千里之远的京城去了,若不是我们也凑巧碰上了,想必也不会那么快遇到,好在听白矾说这一路也很是顺利,听她说了实情之后,我想着多年不见也带她在京城游玩一番。没能先通知伯父伯母是我的失职了。”小五在一旁附和着说道,也替算是安抚抚瑄的情绪。 乔安歌专心听着,心中也很是有感触,和白发相处这么久她自然也是听说了一些的,抚瑄夫人她只有白矾这一个女儿,夫妇两都对白矾很是疼爱,以往从没让她出过山谷,只有在那次相亲之际带着她出去见了那家的人,也就是那一次让白矾开始对山谷之外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和憧憬,也就是那时她萌生了想要去找小五的心思。 所以离开风茴谷独自去京城可以说是白矾第二次出谷,更是她第一次到风茴谷外的地方,若不是白笙派了人在暗中保护着,她这么一个天真的小姑娘哪里那么容易就能安全到了石鲁城?想着她忍不住又想起和白矾相处的那些时候,也终于明白她的眼睛为何会那么澄澈性子也那般单纯。 被凌天遥这么一安慰,抚瑄的心里倒也确实好受了些,同时心里也颇有些不自在,他们夫妇两都是受尽了世事的人,自然也不希望这个唯一的女儿卷入那些个腌臜事中,尤其是凌天遥的事,他的身份只会给白矾带来重重的伤害,他们这才寻思这给她找个平凡心底踏实的夫婿,哪知这孩子竟就那么跑了,如今更是早已和凌天遥相处数月。 乔安歌一直默默的听着,自然也看出了白笙夫妇在和凌天遥说话时那眼里的半分不自在,白笙还好,一直和凌天遥寒暄,抚瑄则是坐在一旁偶尔才会搭上几,而抚瑄旁边的白矾则是有些神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最置身之外的便数小九了,又小五和凌天珩在,他根本不需要说些什么。早早便兀自在一旁安静的用膳。 “诶,你说。白矾当初是为了小五才离开了风茴谷,可却被他伤透了心这才为了躲他又回了风茴谷,可现在这两人共坐一桌的用膳,还见家长,这也太天意弄人了。这两位看着那么疼白矾,要是知道了他们 两的事会不会对小五翻脸啊?”乔安歌越看越觉得很是奇妙,更莫名的开始替小五担心起来,毕竟这里可是人家的地盘,万一要是这两老为了白矾把小五扣下来做上门女婿可怎么办? 凌天珩嘴角有些抽搐的看了乔安歌一眼,见她还真的满脸担忧的样子不禁深深叹了口气,对着别人她可真是上心的很。若是什么时候能对着自己也这么上心他也不用每日都提心吊胆的。“行了,他们的事他们会自行解决,你便收起你那份闲心吧。有那个功夫不如多想想如何讨好我这个未来的夫婿?” 乔安歌一怔,看着凌天珩眼里划过的戏谑,默默的低下头,抬起脚就狠狠踩在了他的脚上,看着他眉头微微的一皱,满意的收回了脚,她和他说正经的呢,什么时候能认真一点?她愤愤的想着,便也就不再愿意理他,谁知这一动静倒是引起了那几人的注意。乔安歌有些尴尬的看着几人看向他的目光,怨念的瞪了凌天珩一眼,后者却只是挑了挑眉,丝毫没有半点歉意。 抚瑄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注意力一下放到了乔安歌身上,带着几分好奇的温柔的眼神问道:“其实我之前就想问一下乔姑娘了,你方才说了你的父亲是当今丞相大人,那请问您的生母是......” 这话其实问的有些贸贸然,但看着抚瑄眼中的紧张和在意,乔安歌便也没有的多介意,她也想看一看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是的,小女的父亲是当今丞相,至于小女的生母,说来有些惭愧,小女的生母在产下小女之时没多久便离开人世了,小女当时年幼便也记不清母亲的模样,不过好在父亲时不时会同我提起她,听他说我的生母便是当初的丞相夫人,名讳薛梦瑶。”乔安歌小心翼翼的说道,说的时候还不忘注意着抚瑄的反应。 果不其然,只见抚瑄和白笙都是神情一窒,眼里带着几分不敢置信还有几分复杂,流动着不知名的暗流,让乔安歌有些不安起来,难不成她那母亲还同他们交恶过?那这可怎么办?谁知下一刻,那抚瑄便神情有些激动,语调也有些不稳的问道:“你......当真是.......梦瑶的孩子?都出落的这般亭亭玉立了.......” 乔安歌一愣,抬头看去,只见不仅抚瑄,就连白笙的脸色也有些颤动,眼里也带着几分动容,也不知那复杂的情绪到底蕴含着什么,其他人也是有些不解的看着,乔安歌寻思着,到底还是谨慎的问道:“听夫人这么说,是同我母亲认识?想必也是旧识了,只是不知几位之间可是有什么旧情?” 这话一下便勾起了白笙和抚瑄的记忆,他们轻轻叹了口气,看着乔安歌的眼中有些欣慰,白笙这才沉声说道:“事实上我们夫妇两在定居风茴谷之前其实遭遇了一场大劫,具体的便也不说了,当时若不是乔丞相和薛夫人出手相救,只怕我们也不会安然无恙的住在这风茴谷,只是没想到待我们稳定下来之后,原想着要去谢过二位,谁知薛夫人却早已经......” 说着白笙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而抚瑄则更是眼中含着眼泪,泫然欲泣的样子,让一旁的白矾都有些不安起来,心疼着拉了拉抚瑄的手,而乔安歌确实有些恍惚,还好不是寻仇,可这突然出来的关系还是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尤其是看着他们这样让她也开始有些无措起来,也不知该说这世界太大还是太小。 不过再怎么样她也得有点表示才行,便面带难过的说道:“原来如此,小女倒是不知生母竟与两位又如此过往,虽然我没有见过我生母,可我想能让我父亲那般钟欣的人必然是个贤良的人,要是如今她能看到二位过的如此美满,只怕九泉之下已然是心满意足了。”她安抚这说道。 而白笙和抚瑄见乔安歌如此识大体的样子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但听着她这么说了他们确实也好受一些,没能见薛夫人的最后一面成了他们此生的憾事,可如今能在这里再见到她的遗腹子,却也不失为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想到这里,白笙便微微皱眉欲言又止而抚瑄见状只好又重新问道:“现在想来,薛夫人虽然身体本就健朗,可我们离开之时我们便已然发现她身体的虚弱,可那个时候她不让我们告诉丞相,更甚至还怀上了你,如今她虽已去,可那些病只怕......” 只怕还会留在她乔安歌的身上,可他们毕竟还不知情,只是看着乔安歌的气色却确实同一般女子要差一些,而且他们也早就在她的身上闻到了隐隐的药香味,这是只有常年予以药入体的人才会有的味道,只怕当时薛夫人患上的那病还是过给了这孩子,而乔安歌也明白了他们想说什么,只得有些不适的点点头。 白矾见乔安歌没有说话,知她并不想提这个话题,便只好帮腔道:“娘,姐姐的身体确实不是很好,不过这段时间我都替她看过了,也花了不少心思来调理,如今已是比以往好了很多了,不过她倒是好了,如今我们中又有一人危在旦夕,不知爹和娘可又什么法子。” 第三百四十六章 毒王抚瑄 乔安歌一怔,倒是没想到白矾会先提出这事来,她看向白笙和抚瑄。原本以为他们应该会很诧异,可看起来却似乎没有多少惊讶的样子,是斟酌了片刻便开口说道:“此事我们一早便听小五说了,所以我也就早早的备好了东西,就等着三王爷到了这里便替他解毒。不过他中的毕竟不是普通的毒,恐怕的需要些时间。” 听着听着乔安歌便是一头雾水,这......什么意思?小五怎么把凌天珩中毒的事都和他们说了?不是说这事不能宣扬吗?就算白矾的父母都是神医可白矾不也说了只有毒王才能解了这毒......她倒抽一口凉气,看向凌天遥,却见他眼里带着笑意的点点头。她顿时语塞,这么说来......白笙神医或者抚瑄夫人就是毒王?这,怎么会这么巧? 白矾这边却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看着抚瑄说那些话觉得有些以外而已,以为凌天遥早已经把这事告诉给了他们,便又继续说道:“对啊,他中的这个毒是真的很棘手,这段时日我也只是一直用爹爹给我的东西来稳定他的毒发,可这到底不是办法,虽说当今毒王可以解他的毒,可到底还是没谱,要不然,爹娘,你们替三王爷看一看如何?” 乔安歌默然,听着话感情白矾也不知道她父母的身份?不过想来也是,这小姑娘之前连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都不知道,哪里还知道那么多,而且显然他们两人也并不想让她知道,便也没有说什么,反倒是一直默默听着的小九闻言不禁嗤笑出声,忍着笑意打趣道:“白矾,你这反应未免也太慢了吧?五哥可不会随意把这事告诉其他人,你连抚瑄夫人为何说这话都不知道?” 刚说完便被小五瞪了一眼,随即便撇撇嘴没有再说什么。而凌天珩这时也带着几分恭敬的站起来,朝着白笙和抚瑄微微行了一礼,诚恳的说道:“此事实在有劳两位前辈了。若不是我一时不慎着了那人的招也不会中此毒,如今也只得求助于前辈,若是二位能替我解了这毒,我必当感激不尽。” 白笙和抚瑄对视一眼,便也跟着站了起来,忙不迭的抚上凌天珩的手,严肃的说道:“三王爷这话的我们二人真是承受不住,三王爷是何等身份又是何等为人我们二人虽已不在外界,可也是知道一二的,今日能够为三王爷办事自是我们的荣幸,三王爷便不要行这等礼了,我们二人当真是受不起啊。” 如此一来,凌天珩身上的毒终于有了法子,可乔安歌坐在位子上依旧呆愣这有些恍惚,这进度好像快了点啊?原来白矾的娘就是当年的毒王,那个已经退隐多年的毒王.....这可真是,她原本想的那些个为了求得世外高人的愿意而会发生的事就这么成了泡影了?这事居然就这么简单就解决了,那她一路上还那么着急的份...... 她想着顿时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怒眼看向凌天遥,既然是这个样子的,为何他早点说,非得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竟一直被蒙在鼓里!然而后者却丝毫没有半分愧疚的朝她微微的笑着,气的乔安歌心里一火却是只得硬是憋了回去,转头再看向白矾,只见她也是一副怔楞的样子,顿时升起一股子同情。 这么多年来,才知道自己母亲的身份,只怕白矾的心里比她不知道茫然多少倍了,不过她爹娘多半也是为了保护她,只能希望她自己能理解了。这边她还在胡思乱想这,那边几人却是已经将解毒的事都聊了一会了,一直到宴席结束了乔安歌都没能知道他们方才都聊了些什么,因为之前在荀府的时候为了掩饰身份,乔安歌只能答应和凌天珩一间房,可现在到了风茴谷,自然不需要掩饰,他们自然而然也分开睡了。 只不过,离开的时候看着凌天珩眼里显而易见的几分可惜,乔安歌心中一颤,一瞬间竟萌生了就是继续一间房也没什么的想法,待反应过来之后只想羞愤额撞墙,便红着脸瞪了他一眼便进了抚瑄给她安排的房间,这山庄因为人不算 很多,所以倒也不是很大,而抚瑄考虑到乔安歌和白矾无话不说的关系,便将她的房间安置在了后院,而不是专供客人居住的东厢房。 这样一来倒是清净了不少,后院多是女眷,而她的房间侧房便是烟儿暂住的地方,也是为了方便服侍乔安歌,而她的房间旁边便是白矾的房间,倒也确实很方便,乔安歌带着烟儿回了房间里,准备就寝之前却突然听到了敲门声,烟儿还没开口询问,便听白矾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姐姐,我能进来一下吗?我......我有些睡不着。” 乔安歌一愣,心里似乎并没有很意外,今天发生这么多事,白矾心中肯定是不好受的,她想着便让烟儿将门开了,只见白矾仅穿着一件单衣,外面披着一件披风就进来了,进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几分疲累和沮丧,看的乔安歌禁不住叹了口气,不禁为白矾感到难过,这般不谙世事,纯净的人怎么就遇到那么多折腾的事? “快过来吧,虽说你那里离这里近,可就穿这么少过来也还是染上了寒气,快进被窝暖一暖,可别刚回来就受了凉。有什么话啊,我们在被窝里慢慢说。”乔安歌边说边将人拉到了床边,赶紧拿棉被替白矾盖上,安抚的说着,而白矾听着这话眼里的黯然之色更加明显,烟儿见状也只得叹了口气 ,替她们倒好了茶水便被乔安歌叫去休息了。 房间里瞬间便剩下她们两人,白矾似乎也是酝酿了一会儿才开始说道:“姐姐,我今日才知道原来我娘竟然就是传说中的毒王,还有方才在宴席上他们说的那些过往,我都没有听他们说过,我一出生便在这风茴谷,从来没听他们说起过他们的过去,现在想想真是......”说着她也不知为何,有些低落的低着头,心中虽说不上难受,但也不好过。 乔安歌轻叹口气,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值得柔声开解道:“你也别太在意了,上一辈的事我们不知道也没什么,就像我以前也不知道我母亲竟还是个女将军呢,还有很多以前我都不知道的事,我不也没有多在意嘛。”这话说着她倒是有些心虚,对那个母亲她到底没什么感觉才会这么说,可白矾却是不一样的。 “我也不是多难过,只是觉得有些失落,以前我听说毒王的名号的时候还是听我的几个师兄和我说的呢,谁知......不过好在有我娘在,三王爷算是没什么事了,我听他们说,他们已经在准备明日就替三王爷解毒,只是他得和我父母一起去一趟月牙泉那边,听说得三天才能出来,谁都不能进去。”白矾说着最终是叹了口气,不再愿意多想,只将自己听到的告诉了乔安歌。 闻言,后者一愣,心中竟不知名的浮起一丝奇怪的感觉,虽说只要有毒王在凌天珩的毒就一定能解,可就这么离开三天她心中竟有些不踏实起来,可她也很清楚这个时候她也不能说什么,只得忍着心中的奇怪感觉认问道:“月牙泉?哪里是什么地方?离得远不远啊?连你也不能进去吗?” 白矾知道乔安歌心系凌天珩的安危,只得安抚的笑道:“你放心吧,月牙泉就在风茴谷,是我们风茴谷里非常安静又隐蔽的地方,非常适合用来练功或疗伤,不过那地方我父母看的挺严的,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就连我也得经过他们的同意才能进去的。不过你别担心,三天之后,三王爷就一定会安然无恙的站在你的面前的,你就忍一下这三天的思念之苦吧。” “嗯......”乔安歌这才放心的点点头,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太对,随即立马红了一张脸羞愤道:“好你个小妮子,竟敢拿我寻开心呢?什么思念之苦了?我不过是担心他要是真在里面出了什么事,那我的岂不是要落得个克夫的名头?到时候我可还怎么在丞相府待下去了?你可别给我胡思乱想啊!”她气的指了指白矾的额头。 然而被骂的那人却是半点都不心虚,究竟是为了什么这段时间她还看不清楚了?不过这姐姐未免也太嘴硬了,之前都住一个房间了还这么不愿意承认呢,要是换成她就是被打趣又怎么了?想到这里,她眼里渐渐有了几分黯然,可惜她却是连这样的机会也不可能有的。想着,心中便更加羡慕起乔安歌和凌天珩来。 还在羞愤中的乔安歌一时也没注意白矾的异样,直到没怎么听到她反驳的话这才冷静下来,一眼便看到她眼中的难过,心中一紧,想也知道她定是又在想小五了,便也冷静下来,闷声道:“你倒是会说,刚惹了我又这副样子,是吃定我不会拿你怎么样是吧?算了,先好好休息吧,既然凌天珩要去三天,那这几天你就带我在这里好好玩玩,你之前可说过会好好带我看看风茴谷的。” 第三百四十七章 兴师问罪来了 第二天一早,乔安歌便被白矾早早拉了起来,理由自然是她昨晚说的去送凌天珩,两人昨晚因着都是心事重重,便一直聊到很晚,竟一直到了子时过后才疲倦的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以至于今天都大亮了两人都还没起来。 “快一点啊,你要是再去赶紧去的话,可就得三天之后才能见到他了?你真的舍得啊?”看着还在床上摊着的人,白矾不禁深叹口气,昨晚还面带不舍的说着一定要去送送他,现在可好,怎么都叫不醒,“你当真不起来吗?你昨晚可和我说一定的去的。” “哎呀……不去……”乔安歌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浑身软的不行,眼睛也睁不开,昨晚也不知道多久才入睡,这会儿哪里还起得来,想着算了,去就去吧,又不是见不到了,不就是去三天嘛,还能出什么事不成?再说,凌天珩那样的人会让自己出事?恐怕就是把他送到岩浆里去,他都能涅槃重生了。 白矾无奈的看着她,见她依旧睡着,也不再喊她,算了。她自己都不在意了,她该那般操心做什么?她昨晚也睡得有些晚,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再睡一觉。想着,她也倒头拉过被子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谁知刚躺下来就听到外面敲门的声音,她立马惊坐起来,这个时候烟儿早就起来出去了,“谁……谁啊?烟儿吗?” “……是我。”门外的人似乎顿了一下,后才传来一道熟悉的低沉的声音,白矾身子一颤,这下可好,没去送人家,这会儿可自己就来了。这可让她怎么办啊?她脑子空白一片,一时竟不知是该去给那人开门还是叫醒乔安歌。直到门外的人又敲了一声,她才反应过来。来不及去叫乔安歌,只得先将自己的衣服匆匆穿好,急忙去开了门。 一打开门便看着门外的凌天珩脸色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那眼里还带着隐隐的冷意,看的白矾心里忍不住发寒,立马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一一交代了,“那个……我昨晚睡不着才过来的……姐姐现在还在里面睡着,三王爷你……你请自便吧。”说完便立马越过凌天珩离开了,心中忍不住替乔安歌默哀了一把,也不知三王爷会做些什么,希望她待会儿来的时候还能再看到完好的姐姐了吧。 这边白矾早已经一溜烟跑没有影了,而凌天珩看着已经离开的白矾,这才满意的进了屋子把门给关上并上了锁,眼里有些暗色的朝着乔安歌走了过去,见她竟还在床上睡得香甜,眼里闪过几分无奈,随即又有些怒意的准备掀开乔安歌的被子,但转念又怕她受凉,嘴角一杨便改变了主意,只掀开了一角便自行钻了进去。 彼时乔安歌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觉得被窝里似乎进来一人,还以为是白矾,有些抱怨的嘟囔了两句,“做什么啊?哎呀我不去,你要去你自己去……”说着又折腾着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继续睡,凌天珩无言的看着乔安歌横在他胸前的手臂,这女人竟这般狠心,连去送他都不肯,还得他亲自过来,想着他心中竟有些不服气,眼里带着恶趣味的伸出手来捏着她的鼻子。 乔安歌朦胧中只觉得呼吸好像被堵住了一样,一股窒息感一下子扑面而来,她难受的皱起眉头,下意识的就抬起手来想要挣扎,可还没动几下连手都被制住了,动弹不得。她一下子被惊的睡意也没了,一睁开眼便想要拜托这种窒息感,却一眼便看到一张放大的眼睛里带着的戏谑,而那始作俑者见她醒了也终于好心的放过了她。 她看着凌天珩怔楞了片刻,刚醒过来的脑子还不是很清醒,只隐约想起了什么,最后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他,下意识的张开嘴就准备尖叫,眼神的人却眼疾手快的一把捂住了乔安歌的嘴巴,将即将出口的尖叫挡了回去,“唔……”被捂着嘴巴的人依旧瞪着眼睛看着他,眼里从方才的惊恐渐渐变得怒气满满,最后她忍无可忍的一把挥开了眼前人的手。 “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可是我的房间!孤男寡女的你到底知不知道羞耻啊?”她忍不住怒吼道,没有什么比她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一个男人躺在她的床上,尤其这个人还是凌天珩。她怎么想都来气,关键后者还没有一点不好意思,依旧理直气壮的看着她,语气有些沉闷道:“你可知我今天都要做什么?你可好,这一觉睡到晌午。” “我……”乔安歌一时语塞,这会儿她也想起了昨晚白矾说的那些话,有些诧异的看着凌天珩,半刹才有些心虚的说道:“你……今天不是要去那个什么……月牙泉?怎么这会儿还在这里啊?难不成是有什么变故吗?你的毒……不能解了?”她越想越忍不住担心的问道。 凌天珩看着她一下又担忧起来的眉眼,原本心里的那点不乐意也慢慢消了,果然他到底是对她太心软了,这个时候竟连质问的话都说不出口了,“你可别岔开话题,明知道我今天就要离开了,虽说扶瑄夫人医术精湛,可万一我若是真的出事了,你就这么在这里睡着,连这一面都不去,到时我可是下地狱也会拉着你一起的。” “……”乔安歌无言的看着他,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她不就赖床没有去送他嘛,再说他又不是不回来了,连死这种事都要拉着他一起怎么可能还会出事?可这事怎么想她还是有些理亏的,只得好声好气道:“是是是,是我的不是,我没有去送送我们三王爷是我没有良心,行了吧?可你也不能这个时候了还跑到我这里来啊,白矾不是说今天早上就得去吗?” “临时改了,待正午的时候再过去,所以我变来看看你这个时候了还在做什么。”凌天珩挑了挑眉说道,谁知这女人竟还在床上呼呼大睡。乔安歌这才放下了心,虽然理亏,可也忍不住抱怨道:“那你可以让人叫醒我嘛,你一个男人跑到我床上来,小心我说你非礼啊。而且,这里可是后院,都是女孩子住的地方,你这么大喇喇的就进来了,让人看了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平时在丞相府从不通报就算了,这可是白矾的家里,要是让扶瑄夫人看到了,她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凌天珩看着她有些委屈的样子,眼里闪过几分邪气的笑道:“那又如何?我们本就是有婚约在身,何况我看扶瑄夫人也不是那般多管闲事的人,这山庄的下人也不如京城那般多嘴。不过你说的也不错,这都已经共处一张床了,若不做些什么,岂不是真的有些浪费了?” 说着,他一步步凑近乔安歌,眼里的光渐渐也变了味道,乔安歌有些慌张的看着他慢慢的靠近,不自觉的也开始后退,直到退到墙角,眼前的人也没有停下,她紧张的抬手便推举着凌天珩,有些无措的说道:“你……你这是做什么?我……我不就是说笑而已,你一个王爷难不成还要和我这么计较不成?” “不是你说的吗?到时候就是被人看到了,也不至于成了误会。”到时候就成了眼见为实了。他笑的邪肆的说道,可眼里隐隐的光却开始有些暗了下来,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他这会儿已经能闻到眼前人隐隐传来的属于女子的幽香,更何况这会儿乔安歌还只穿了一件单衣,更加添了几分柔弱和宁静。 乔安歌紧张得看着眼前的人,这人到底又要做什么,可惜这会儿她是逃也逃不了,也不敢叫人,要是让人看到那她岂不是真的洗不清了?可看着凌天珩眼里越来越幽暗的目光,她心里也禁不住开始跳动起来,竟一时也没有想要多反抗,尤其是看着这人渐渐底下的头,她心中竟还有了隐隐的期待,在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她渐渐闭上了眼睛。 凌天珩看着她没有在反抗,反而慢慢变得乖顺的样子,眼里划过笑意,原本想要逗她的心思在这个时候也被她如此乖巧的模样给弄得没了方才的想法,只受不住这蛊惑一般抬手捧着她的脸认真又温柔的吻了上去,然而那份温柔却在触碰到柔软的触感时一下变了味道,他忍不住萌生的更多的接触,唇上也渐渐不满足这轻柔的摩擦,渐渐将唇深入。 乔安歌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身子也变得轻飘飘的,明知道该推开这人,可身子却怎么都使不上劲,而眼前也渐渐变了样子,满脑子只剩下和这人亲密的接触,她红着脸温顺的接受着这人对她的攻城略地,渐渐也能听到他变得有些粗喘的声音,还有从接触的地方传来的炽热的温度。都让她开始更加的紧张起来。 第三百四十八章 无味师兄的心思 到最后,凌天珩还是和白笙抚瑄一起去了月牙泉,而乔安歌也被这么一刺激,一下没了睡意,只得从床上爬起来由着烟儿给她梳洗打扮,直到到了午时了,她才在烟儿的提醒下,去找白矾在这风茴谷里转转。 白笙和抚瑄带着凌天珩这一去就得三天时间,这三天里,山庄里除了白矾的那几个师兄和一些下人以外,就只剩下她还有小五和小九了。这么一来倒是清闲不少,她想着,若是三天之后凌天珩的毒真的解了,他们可还有天门派的事要处理,只怕也待不了多久,那她可得好好在这风茴谷里看看,不然下一次来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带着烟儿一路穿过了昨日用膳的庭院,一路上遇到不少的下人,都一一和颜悦色的打了招呼,乔安歌看着这些个小丫头眼里有着和白矾一样的单纯的眼神便觉得很是喜欢,若是以后她也能住在这种地方也不失为一种天伦之乐啊。她胡思乱想这,却突然听到不知从哪里传来的隐隐的说话声。 她一愣,好奇心驱使之下便开始四处张望这,烟儿自然也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只是看着乔安歌这么兴致勃勃的样子心中只觉得怕热麻烦便想要拉着乔安歌离开,“小姐,我们还是别管了,说不定是哪个小丫头和情哥哥相约呢,你这过去岂不是坏了人好事?白矾姑娘可还等着我们呢。” 被烟儿这么一说乔安歌也觉得是有些不妥,这里怎么也不是丞相府,就是真的有什么,估摸着也是写私事,她就是去凑热闹也说不过去,还是先去找白矾要紧,便只得带着几分失望的准备和烟儿一起离开,却在这时听到了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道:“师兄,昨晚我可是看的出来,白矾的眼睛可就时不时的放在那五王爷的身上,你可还记得十年前他来的时候......” 乔安歌动作一顿,这声音好像在那里听过,那人还说什么师兄,五王爷?这么一来,她顿时打消了念头,好奇的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烟儿见状知道是拦不住她了,只得无奈的跟了上去,一直到前面不远处的一隐秘的小林子的时候,那声音才更加清楚。 “好了!这事就这样吧,若白矾师妹真的倾心那五王爷那我也只能希望她能如愿以偿了,只是要苦了她去了那深宅大院,她这般的性子到了那里,也不知该怎么办。更何况皇家的人,向来都是三妻四妾......” 那被人唤作师兄的人颇为无奈的说道,可那声音里带着的失落和担忧却让人不能忽视。 可这番话显然让另外的人觉得不甘,只听他有些愤愤的说道:“那怎么行?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皇宫里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师傅和师母以往也是好不容易才从那种地方脱身,还险些入了牢狱,若是还让白矾师妹跟着那五王爷回了京城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何况就是真的去了,以白矾师妹的身份也不可能是那人的正妃,到时不知的受多少委屈。” 乔安歌心中一颤,还想要继续听的时候那被唤作师兄的人似乎并不想继续说下去,只叹了口气让另外两人不要再说了,便迈步离开,惊的乔安歌和烟儿忙不迭的躲了起来,直到那三人都离去了她们才从一旁走了出来,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乔安歌才认出来那几人是谁,不就是白矾的那几个师兄吗?好像叫什么无味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看着那几人的背影有些茫然的想着,看这架势那个叫无味的喜欢白矾不成?那要真的是这样......那白矾知不知道呢?她出神的想着,这边她一路上出神的想着,很快就和烟儿在庭院那里找到了白矾,只见她一个人和几个小丫头围在一起也不知道在掏鼓些什么呢。 “你们做什么呢?”她好奇的凑上去,接过只看到摆在地上的一些草药,白矾见她终于来了,一时兴奋便和她介绍了这些东西,都是他们风茴谷今年盛产的一些药草,她们准备这待都弄好了之后便拿到镇上去卖给各个药铺的,乔安歌听了有些诧异,她说这山庄的开销都是怎么来的,感情是这么回事。 不过,这个时候她脑子里只有方才碰到的那件事,她随口问了句小五和小九在哪里,她起来怎么久还没有看到他们两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白矾闻言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别扭道:“这个.....我听三王爷说他今早就派了九哥哥去办一些要事,今一早就和苏侍卫一起已经离开风茴谷了,至于五王爷......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兴许还在房间里吧。” “什么?小九走了?”乔安歌原本还沉浸在方才听到的事中,这会突然听到小九已经走了的消息顿时震惊在原地,她这不过是多睡了一会儿,怎么一醒过来人就已经走了?这......这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而且她有些落寞的想,怎么连走之前招呼都不和她打的,就是真的有要事,连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吗? 见乔安歌震惊的样子,白矾也觉得有些不忍心起来,她刚知道的时候也很讶异,可听三王爷说的应当是真的很重要才是,这才连招呼都没有打才走的吧只是这样一来,这三天多的时间里,她和凌天遥待在一起的时间也就会增多了,想到这里她便不知所措,“听说是为了天门派的事,三王爷的人已经查到了什么了,只是现在三王爷赶不过去,而五王爷又得留在这里帮忙看着,便只能让小九哥哥和苏侍卫先过去了。” 听着白矾的解释乔安歌心里才稍微好受了一些,之前她也想过这件事过后只怕凌天珩就得去办他的事了,只是没想到竟那么快。想着心中只觉得像是被压了块大石一般,只觉的沉闷,她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吧,算了,人都已经走了,她就是再觉得意外也没有办法了,眼下她还是先把方才的事说了。 想着她拉着白矾到了一旁,试探的说道:“白矾啊,之前我都没来得及问你,你父亲是不是收了不少的弟子啊?是只有我们昨天见到的那三个人吗?还是还有其他的啊?你和那三个师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乔安歌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问的白矾云里雾里的,姐姐什么时候对这些事感兴趣了? “这......我父亲收的弟子倒是不多,就只有无味师兄他们三个,至于母亲更是没有收徒了,只不过她也还是和我父亲一起教他们。无味师兄他们都是我父亲收养的孩子,也算是义子了,我们自然是自幼一起长大了,他们就如同我的哥哥一般,不过姐姐问这个做什么?”白矾耐心对的解释这,随即又不解的问道,这次回来她也是很久没有见到这三个师兄了,也不知他们可还如以往一样。” 乔安歌闻言,心里也算是有了底数,看这样子白矾是丝毫不知道那个无味师兄对她的心思了,想来倒也不算以外,一起长大又没有血缘关系,白矾年龄小,自然将他们当做哥哥,可无味却不见得会只单纯的将她看做师妹,这样一来他动心也没什么。可她更关心的是白矾知道了会怎么样,她和凌天遥的事又究竟打算怎么做? “白矾,你觉得你那个无味师兄对你怎么样?他的为人又如何?”乔安歌想着,决定还是先将这件事打听清楚再说,虽说她到底还是希望白矾能够和凌天遥再一起,可方才无味的师弟说的那些话却开始让她犹豫了,那人说的不错,一旦入了皇家族谱,一切都由不得自己了,而且,就算小五向来自由自在,可他到底是皇家的人,还是一朝的王爷,婚姻大事到底还是得听从皇上的安排。 到时候进了那深宅,凭着白矾的身份皇上也不可能让她当正妃,到时候她不仅得眼睁睁看着凌天遥娶正妻,还得受那正妻的白眼,若是个心肠歹毒的人,说不定白矾还会饱受折磨,想到这里,她心中只觉得后怕,若是小五也倾心白矾也就算了,可凌天遥似乎还不喜欢白矾,到时候他为了顾全大局,也根本不会太护着白矾。 这样一想,乔安歌更加觉得若是她再试图撮合他们只怕到时候也会是一场悲剧,她想着,若是那无味真的为人不错,他对白矾又那么倾心,怎么都应该比嫁给凌天遥好,这么一来,她又起了撮合白矾和那个无味的心思。至于凌天遥,他既然这么不珍惜她也没必要再撮合他和白矾了。 然而,另一人却还不知道乔安歌的心思,还想着乔安歌为何突然开始打听起无味的事来,便也就没有防备的将所有和无味有关的事都一一和乔安歌说了,包括这些年来无味对她和她爹娘的好,以及如何得了他父亲的重用。 第三百四十九章 荷花池 心里打定主意之后,乔安歌自然便开始着手安排起来,烟儿在一旁看着她又开始忙着做媒人的活甚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自己的婚姻大事从来都不操心,怎么就那么喜欢管白矾姑娘的事?可惜,作为奴婢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好好看着她,可别惹出麻烦来。 等制定好让白矾和那个无味师兄好好相处的计划已是到了申时,眼看着时辰也不早了,她这才问道:“烟儿,你可见到小五了?这一整天的,一个影子都没瞧见。”得打听好小五的行踪,可别到时候出现了反倒惹得白矾分心。 烟儿自然清楚她那点心思,无奈的回道:“听山庄的下人说他似乎在荷花池那边,不过现在已到了秋季,那里也没有什么荷花了,只剩下茂密的荷叶,不过听下人说,那里有一舟,可以划到池子中央去,倒是个安静的地方。”那些人说的时候她便想着什么时候和小姐说说,去那里看看。这五王爷也是奇怪,这里这么多人呢,独自跑到那小池子去做什么? “什么池子?”乔安歌不解的问道,不过转恋一想这样也好,到时候她把两人安排到一起,然后再去那池子试探一下小五,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对白矾一点心思都没有,这么想之后,她便起身去找白矾,又让烟儿去看看那个无味在哪里,到时候一起把人弄到风茴谷的草坪那里,安安静静的,还怕有人打扰吗? “什么?去草坪那里?可是姐姐你不是说很累了要休息的吗?”白矾听着乔安歌刚说的话不解的问道,之前两人在庭院那里聊了一会儿,谁知没聊多久,乔安歌便突然说她身子不适回了房间,这会儿又突然要说去什么草坪,不过既然是乔安歌提出的,她也没打算不理睬,虽然那地方她也去了无数遍了,不过带着姐姐去看看也好。 见白矾答应了,乔安歌顿时松了口气,现在就只希望烟儿那边能成功了。没多久,她们便到了草坪的地方,风茴谷不仅很是宁静,周围也是鸟语花香,清爽的气息更是让人心旷神怡,而且这谷里的气候似乎也比谷外好不少,估摸着还有冬暖夏凉的功效了。“就在这里走走吧,在房间里待着实在是无聊,我们也边走边说说话。” “姐姐想同我说些什么,之前就和我打听了无味师兄的事,要是让三王爷知道了……”白矾说着,笑的促狭的看着乔安歌,后者嘴角抽了一下,笑的有些不自然道:“也没什么就是随口问问,看着那无味师兄对白矾你似乎很是关心的样子,说起来,他看着那般一表人才,当初你爹娘为何不考虑考虑他?反而给你另外看了一个?” 她这一心可都是为了谁啊,不过这无味这么不错,那白矾的爹娘为何不让他们两一起?若是那无味当初对白矾那么喜欢,又怎么眼睁睁看着白矾就这么和别人家的公子定了婚约?她越想越是好奇。便也就直接问了出来。 白矾一愣,似乎没想到乔安歌会突然说起这个,面带茫然道:“这……我和无味师兄只是兄妹关系,怎么突然就说起这个了?再说了,无味师兄一心都只扑在医学药理上,当初爹娘给他看了不少的良家女子他都以一心学医拒绝了,这才以至于这么多年了还没能成家,就连二师兄早就在前面便成家了。”说到这里,她也觉得有些遗憾,无味师兄那么好的人,若是有个女子陪伴着,还不知多好呢。 “……”乔安歌默然,他那哪里是不想成家了,只是他心里已经有了成家的人选了,这样一想她似乎能够明白为什么无味一直没将这事说出来,就连白笙夫妇都没有提过这事,他要是说出来了岂不是太不合理?“可是,他毕竟还是得要个人陪着才是啊,你们就没想过他是不是心中已有了心仪之人?也许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好启齿?” 白矾皱着眉头,她自然是没想过的,可在这风茴谷里,除了她和几个丫头也没有其余的女子,他若是真的有了看中的人又哪里会瞒着不说,除非是谷外的人,难不成当真是有什么隐情?“可是,师兄的事一向都是爹爹在做主的,我就是真的知道了又不能怎么样,何况,我若是贸然去插手,只怕也会惹得无味师兄不悦。” 乔安歌深叹口气,你要是一直这么下去他只怕不禁会不悦还会抱憾呢,“你们可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啊,而且你也说了,无味师兄对你可是百般爱护,由不得不受半点委屈,你身为师妹怎么也应该多关心关心才是啊,要是他当真陷入了什么苦衷,到时候他独自苦恼着,你当真放心的下?”她一句句的问道,总得让白矾开始对无味主动关心才行。 “这……”被乔安歌这么一说,白矾越加感到羞愧,她似乎确实很少会去关心无味师兄他们,他们虽说是自幼一起长大,他们对她也是百般爱护着,可她却从未去关心这三个兄长,不禁是与她自幼沉浸对凌天遥的向往中,也和扶瑄夫人教导她有关,白笙神医和扶瑄夫人从不让白矾出谷,自然也不愿她与其他男子走的太近,于是便教导她要知礼,她这才减少了与他们的接触。 “这样吧,趁着这次出了远门,你也遇见了不少的事,认识了不少的人,想必对这风茴谷更加想念才是,往后要是遇到了无味师兄,你多试着关心关心,多半这世上除了你父母,可就只有他们是一直从小陪着你的人,你可得多珍惜才行。”见白矾开始动摇,乔安歌继续再接再厉的说道。 被这么一番劝说之后,白矾也点了点头,乔安歌说的不错,她确实应该多关心关心身边的人才是,以往她心怀憧憬,所以才会渐渐忽略身边的人,甚至为了反抗爹娘,独自去了京城那么远的地方,昨日回来之后她也和扶瑄夫人单独聚了很久,说了不少的话,她也能看出她娘看着她的眼里充满了想念和疼惜,这让她更加愧疚于自己的离开。如今那份憧憬没有了,她也回到了风茴谷,那便应该好好的补偿爹娘和几位师兄才是。 见白矾已经点头,乔安歌也不再继续说下去,可心里却莫名得有些心虚起来,这怎么感觉自己像是诱拐别人的坏蛋似得?算了,这对白矾来说也不是件好事,让她和无味一起谈一谈,要是她心中无感也好直接同无味说清楚,既然那人那么疼她,她也不希望白矾因着这件事少了一个真心疼她的人。 两人聊了没有多久,乔安歌便远远看到烟儿的身影,她旁边还跟着一眼熟的青年,她心下了然,对白矾说道:“对了,我突然想起来有件事没弄好,我得先离开一下了,你在这里看看,若是我迟迟没有回来的话你就走吧。不用等我了。记住我方才和你说的那些话了?可不能忘了啊。”说完便不等白矾说什么,便朝着烟儿的方向走去。 为了不让白矾觉得刻意,她只是朝着烟儿打了个手势便独自朝着另一边离开,而烟儿在将人带到之后也悄然离开了,留下无味原本茫然之下在看到白矾的身影的时候才眼前一亮的走上前。 而乔安歌在离开之后,想起烟儿之前说的那个荷花池,和人打听了方向之后便没有再等烟儿,独自去了那里。好在荷花池离得不算远,没多久她便找到了地方,果然是个很漂亮的地方,看着眼前绿油油一片荷叶的池子,不禁觉得有些可惜,若是夏日的话,这里开的荷花不知该有多美。她兀自感叹道,随即又想起了那小舟,四下都没有看到,只怕已经让凌天遥给划到池子中去了。 “小五!小五你在这里吗?我有话和你说!”无奈之下乔安歌只得高声喊道,好在这周围也较为偏僻,没什么人会来,她喊了没有几句便听到一声哈欠的声音,因着周围甚是安静,所以显得格外清晰,她心中一喜。又接着喊道:“小五,你快点出来啊,我是真的有话和你说。” 话音刚落,便只听到一道水流动的声音,这是划桨的声音,她不禁一笑,静静地等着那池子中的人慢慢划过来。这荷花池里的荷叶长得极为茂盛,因此一眼望去全是绿油油的一片,根本看不到人,若不是听着水声,她也不清楚凌天遥是不是在这里。没有多久声音越来越近,很快便近在咫尺,她眼前也终于出现了一道屹立着的身影。 那人中一片荷叶中缓缓划着小舟而来,一身鱼目白的锦衣,俊美又带着几分不羁的脸庞,犹如一个赫然从水中出现的水神一般,乔安歌看着看着,不禁有些出神起来。直到眼前的人到了面前,她也没能回过神来。 第三百五十章 毒已解 “找我什么事?”看着乔安歌看到自己时出神的样子,他心里是有着几分欣喜的,可那点欣喜也只是一瞬,很快便被那些残酷的现实所淹没,乔安歌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看着这小舟不禁生起几分兴致道:“你倒是偷得闲,跑来这么一个安静的地方,害的我们在那边找了你那么久,一个影子都没看到。” 说着,她下意识的就准备上那小舟去玩玩,正要搭着凌天遥过去,却被对面的人一个侧身避开,看着手里一下子扑空,乔安歌诧异的看着凌天遥,而后者似乎也注意到自己反应太大。谁让乔安歌碰上他的时候,他心中一阵悸动,被接触的地方就像被火烧一样的发热,他只得立马闪开,可这样一来就不得不面对乔安歌的不解。 “怎......怎么了?你,你肩膀受伤了?还是我太用力了?”半刹,乔安歌才回过神有些尴尬的说道,凌天遥的反应实在太大,而且给她的感觉也有些奇怪,加上这几天的种种迹象,她实在是不多想都不行,这么久不见,小五他似乎在躲着自己?她不禁疑惑的想着,可是他为什么躲着自己?她做错什么了吗? “没事,和你无关。”而凌天遥在几经开口之后才呐呐道,他知道乔安歌一定已经开出什么了,他心中其实是有些紧张却又带着几分激动的,在方才他竟想要同乔安歌说清楚,将那些埋藏的心意都告诉她,可就在开口的那刹那他又顿住了,若是说了会怎么样?若是说了他那些想法就真的回不了头了。他煎熬的想着若是说了之后的后果,那根本不是他和安歌能承受的,尤其是乔安歌。 几经挣扎之后他只好避重就轻的说道,心里却感到如针刺一般的疼痛和麻木,乔安歌看着他变的淡漠的神情,眼里似乎流转着什么她看不懂的情绪,那眼神却让她莫名的有些心慌,可看他这个样子她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只得沉默着没有再回话,就这么各自沉默了片刻,凌天遥才继续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啊?......啊,也没什么,就是看你不在,想看看你在什么地方......”原本是来试探看看他对白矾可还有情分,可现在这个样子她也不好再说这件事了,只得低声道。而凌天遥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也很是难受,可如今已然成了这样,他若是再说什么便前功尽弃了。只得沉默着点点头,便不再回话。 乔安歌见状,只觉得心里难受至极,这到底是怎么了,以往他也不这样的,她若是真的做错了什么,他直接说就是,这么冷漠的不理人是怎么一回事?莫名被冷淡的乔安歌越想越觉得委屈,真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那既然你喜欢独处,我也就不打扰你了,我先回去了。”说着,也没有再理凌天遥,转身便很快的离开了。 凌天遥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只觉得隐隐的抽痛,满脑子都想着要将人拉回来,说笑这解释几句,也许这事就过去了,他们仍旧会是无话不谈的知己,可最终他也只是站在远处看着她远远的离去,却迈不动半步。算了,就这样吧,他想着,也许时间长了也就过去了。 这边乔安歌转身离开之后很快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脑子里还有些混乱,实在想不明白凌天遥为什么这个样子,她哪里得罪他了?她越想越觉得这口气没办法平下去,可又不敢去找凌天遥问清楚,只得兀自躲在这房间里,躺在被窝里生着闷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竟迷迷糊糊的在被窝里睡了过去,等在清醒过来的时候只见房里已经变得有些昏暗下来。 这是......什么时候了?她迷茫的看着房中昏暗的摆设,这应该也快要戌时了吧?她想着,怎么烟儿都没来叫醒她?她又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兀自坐了起来,却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看样子是睡得太久了。她突然想起白矾和那个无味师兄,都这个时候了他们估计也已经回来了,也不知道他们聊得怎么样了。她胡乱想着。 刚准备整理一下就去看看情况,门一开,只见烟儿点着灯笼进来,刚看到乔安歌的时候还吓了一跳,看清楚之后才欣喜道:“小姐,你可醒过来了,奴婢可担心死了,看你睡得太熟就没有叫醒你,他们刚才已经用完晚膳了,奴婢单独带过来给你。”边说边将手里提着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接着又将房里的灯一一点亮了。 乔安歌这才坐到桌前,问道:“我睡了多久了?白矾和那个无味师兄怎么样?他们今天都聊了些什么?”一坐下乔安歌便不放心的问道,其实历经刚才的事她是已经没什么兴致在管这事的,可这到底是她来安排的,要是不弄好到时候惹出事来怎么办? 烟儿知道她肯定会关心这事,早就在周围观察了许久,这会儿自然也就一一告诉给乔安歌,“小姐你就放心好了,奴婢办事你还不放心吗?白矾小姐听了你的话对那无味公子说了不少的话,两人在草坪那里可聊了好些时候,苦了奴婢一直在那里守着,看他们聊得似乎还很是开心,就连现在两人都还在庭院那边吃着点心聊着呢。小姐,可要过去看看?” 听烟儿这么说了,乔安歌也算是放心下来,看样子白矾和无味相处的还算不错,那也好,无论白矾对无味有没有心思,对两人也没多大的坏处,那无味看着也很是成熟稳重,应当也是个分得清的人。这么一来,她倒是没什么可烦恼的了。“不了,我就不过去多打扰了,你多看着点就行。” 她有些疲累的说道,这个时候凌天珩不在,白矾身边也有人陪着,至于小五......她神色一暗,便也不愿多想,只在房中看了会书便直接就寝入睡了,剩下两天的时间倒是很快就过去了,这期间乔安歌有时会和白矾一起聊天或者帮着他们一起收这药材,但大多数还是留在了房间里待着,尽量留了不少的时间给白矾和无味。 这三天里乔安歌好几次都想着要去找凌天遥说清楚,可是每次到了他的院子前便迟迟不敢进去,就是问了又能怎么样呢?他既然选择那么对待她,就没想要和她说清楚,那她再怎么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她便一直没有再去见凌天遥。也只是偶尔从烟儿哪里听到一些他的消息。 很快三天过去了,乔安歌一大早便和白矾一起到了月牙泉附近去等着,心里即紧张又担忧的看着月牙泉的入口,三天的时间里,她也没怎么太担心凌天珩,一来是觉得既然抚瑄夫人在,她自然是会有办法救凌天珩的,二来她一直就没有想过凌天珩会真的出事,可现在站在这里却万分的害怕起来,万一一会凌天珩没有从里面出来怎么办?万一毒没有解怎么办? 白矾倒不是很担心,她爹娘的医术如何她最是清楚的,只是现在看着乔安歌这么紧张的样子不免安抚道:“姐姐,你也别太担心了,三王爷是何许人何况有我爹娘在呢,绝对会没事的。”“是啊,白矾师妹说的不错,师傅和师母都是当今闻名于世的医圣和毒王,三王爷的毒也一定会解,乔小姐不必太担忧的。” 说话的则是这一天都一直陪着白矾的无味,这几天以来,托的乔安歌的福,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比以往亲密不少,而无味也自知凡是的循序渐进,如今白矾依旧是将自己当做亲密的哥哥看待,所以他也不忙着表达什么,只是为了不让人趁虚而入,他大多数时候还是和白矾待在一起。 一起跟着来的还有凌天遥,听到无味说的话时他心中忍不住有些不耐起来,这几天因着和乔安歌发生的那事他也一直心烦意乱,想着白矾之前对他的态度他心里更加不悦,便只得好好整理凌天珩走之前交给他的任务,就这么待了三天之后,因着他手里已经拿到了暗卫收集到的资料,他便急着告诉凌天珩,便也一起来了。 谁知,到了这里开始,白矾和那个无味两人便一直有说有笑,根本就没消停过,他站在一旁看着白矾脸上明媚又带着一点娇羞的脸庞,他心里便没来由的感到烦躁,可他同那无味不熟,虽说年少的时候两人见过,可那个时候两人似乎就没怎么联系,现在也是一样。只是他倒是没想到以往那个总爱黏着他的小丫头,如今站在别的人身边黏着他人。 几人各怀心思的等着,不出片刻,月牙泉的入口终于打开,几人连忙看过去,只见入口处出现了进去了三天的人,白笙和抚瑄一起走了出来,在看到等着的几人是还有些诧异的愣了一下,“伯母,三哥怎么样了?毒可解了?”不等他人先开口问话,凌天遥便先开口问道。 “放心,毒已经完全解了,残留的毒素也清的差不多了,只不过还剩一点余毒得让他慢慢调理了。我们之前给他用了凝神的药,现在还在里面睡着,你们先把他带回去吧。” 第三百五十一章 道别 乔安歌看着躺在床上的凌天珩的睡颜,只觉得心中总算有了几分踏实感,这几天来的漂浮感也终于落实下来,她的眼里带上了几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和依赖,就这么一直守在他旁边等着他醒过来,而凌天遥和白矾几人都已经去做各自的事,白笙和抚瑄因着这几日太疲累很早就去休息了。 如此一来便只剩下她一个人守在凌天珩身边,也不知过了多久,乔安歌坐在床边迷迷糊糊的都在开始打盹了,不知不觉只觉得身体开始变得轻巧起来,就像飘在了空中一样,她惊的一下睁开了眼睛,便对上了一双目光温柔的眼睛,就像夜里的月光一样,柔和的铺满大地,她一时竟看呆了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几天不见就这么想我?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了?”那人眼里含着促狭的笑意说道,乔安歌听着他温柔的声音出神的点了点头,却看到那人眼里更加明显的笑意,一下子反应过来,当场红了脸,这才注意到自己竟被他一直抱在怀里,挣扎着想要下来,却感到抱在腰间的手更紧了,她看向眼前的人,有些羞恼的低声道:“你......你快放我下来。这光天化日的成和体统?” 看着怀里的佳人难得的羞赫,凌天珩心中一阵欢喜,忍着眼里的笑意,故作晦暗道;“这关起门来就是真的做了什么又怎么样?我们已是有了婚约在身,待这次回去之后我就让父皇下旨将婚约提前。如何?到时,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在这个时候他也不再想什么身份不明,什么怪异的疑点,他只想好好可以和乔安歌永远这么下去。乔安歌闻言心中只觉得悸动的厉害,可在这悸动之外却隐隐有些几分奇怪的感觉,让她觉得有些莫名的心慌。 “你说些什么话呢?难不成进去三天脑子也变得不正常了?我可没说过要嫁给你,这当王妃有什么好?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也就算了,还得和皇家的人打交道,我可没那个心思天天斗来斗去的,要是如此我还不如终身不嫁对的好。”她闷声说道,也不再挣扎,眼里多了几分落寞。 凌天珩看着她眼里的情绪,听着她的话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乔安歌说这话是话中有话还是竟竟只是闹别扭而说的赌气的话,虽说每个哪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可像现在这样公然妒心太重的话,以后要如何管理王府?这个时候凌天珩心里也只能这么想着。 在他看来,乔安歌聪敏,且善良却不软弱,明事理动分寸,可要是因为妒心太重而做了错事,在他看来实在不值。何况他在皇宫这么多年,最为厌恶的便是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争风吃醋,他可不想以后也在王府里还要过着这些个提心吊胆的生活,所以,乔安歌说了这话之后,他下意识的不想去理会,只是沉默了片刻,将人又放了下来,这才说道:“这耽搁了三天的时间,也不知小九那边都准备的如何,我得先去看一看,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待一会我回来再叫你。” 说完,便没有在看她,兀自离开了房间。而乔安歌怔楞的看着他突然变冷的态度,消失的身影从一开始的茫然慢慢涌现出一阵阵的酸楚和委屈,眼里也开始浮起一层薄雾,不是方才还那么不正经的说笑吗?怎么现在又变得这么冷淡起来?难不成那些话他也只是随口说说的?就为了戏弄她? 她突然想到凌天遥也是这般突然就开始对她冷淡起来,除了平时看到的时候会打招呼以外,也不再和她一起出去,甚至又一次只剩下她们两人的时候,他也在找机会很快离开,她越想只觉得心里越发委屈起来,除了委屈以外还有气愤,真不愧是亲兄弟了,对待人都是一个样子,是真觉得她乔安歌是好戏弄,好糊弄的是吧? 他们想要靠近就靠近,想要远离就远离?她心中恼怒的想着,眼泪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即感到难过也感到羞恼,就像真的被人戏耍了一般,尤其是凌天珩,既然只是耍她六不要把戏演得那么真啊,害的她......“凌天珩!你真是个混蛋!”她怒喊道,一气之下将一旁放着的东西全扫到了地上,一时间房里一片“噼里啪啦”的响声。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房门被一下打开,烟儿匆忙的进来看着倒在地上的桌椅和摆设还有站在床边面色发红又微微喘气的人心中一紧,小姐这是......怎么了?“小姐......”她小心翼翼的喊道,上前将那些东西一一扶起来,小声的问道:“小姐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她不解道,不是方才还和三王爷待在房中,几日不见,他们应该有说不尽的话才是,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被烟儿的声音打断了满心的怒气,乔安歌这才有些难过的闭上眼睛,稳定了情绪之后才慢慢开口道:“我没事......你别担心,别说出去,知道了吗?”她声音里带着满满的疲惫,烟儿听着心里难过却也只得点头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不会说出去的。小姐,可你要是有什么心事可别一个人撑着,就算不告诉奴婢,你也可以告诉白矾姑娘的。”她忍不住说道。 这么久以来,她已经很少会看到自家小姐露出这么脆弱的神情了,不禁在心中有些担心起来,以往的小姐便总是待在院子里唉声叹气,终日没有一分笑容,可自从几个月前小姐突然变了性子一般,眼中不再有些那些个哀愁,甚至带上了几分锐利的神色,也不会再仍由他人欺负,对她也一样的好,她本事放心不少的,可如今这样她又开始担心起来。 乔安歌自然是不知道烟儿的那点心思,不过对于她的关心还是心中有了几分暖意,算了,不过是几个外人罢了,就算被耍了也是她自己活该,以往一直都是她一个人,不会去招惹他人,也不会被别人耍,如今到了这里放松了戒备反倒是吃了亏。她暗自笑的苦涩,好在她身边还有一心为她着想的烟儿和白矾,她至少也不是那么孤单。 “我知道,我就是有些难受罢了,一会就好了,你也别去告诉白矾了,她好不容易回了风茴谷来,如今和无味正相处的很好,就不要给她平添麻烦了。如今,人也送回来了,你下去准备一下,过不了几天我们也该回相府去了,如今父亲一个人在府中,我多少还是想念他。”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她出来之前乔文治那点着不舍却又没有说挽留的神情,让她心中一痛,也许她是该回去好好的陪陪她的父亲了。 “回去?”烟儿有些没反应过来,随即开心的道:“好,那奴婢现在就去收拾。”对于烟儿来说,只要能够回去就代表这不会再有乱七八糟的事情出现,虽说小姐突然改变的性子给了她不少的安心,可现在这个时不时就想要出去的小姐依旧让她每日都提心吊胆的,时不时就像着怎么给相爷交代,回去就好,回去小姐就能安分不少了。 随即便跑去收拾东西去了,乔安歌看着她欣喜的样子大致也能猜到她在想些什么,不过这个时候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她只想早点会到京城,回到丞相府,她现在只想要回去看看那个一直关心这她,可她却没有多少时间陪着的父亲。“此事你先不要告诉别人,到时候告别的事由我来说就行了。”她吩咐道。 烟儿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她一个丫头也不适合去和主人家道别。之后,白矾还是过来看望了她一会,本意是来找乔安歌出去走走的,这风茴谷很大,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她还没有带乔安歌出去走过,另一件事自然是听院子里的下人说起今天下午从这里传出的声响,带着几分担心过来看看。 原本乔安歌是不打算和白矾出去走的,一来她没有那个心情,而来她也不想占用太多白矾的时间,可一想到她马上就要回丞相府了,以后在京城她也见不到白矾了,心中到底还是有些不舍,便也点头答应了,好好和她说清楚,也许她以后便真的会见不到她了。 两人一起走在山庄外的林子里,这个时候倒是还早,正午的阳光很是匆促,秋天的暖阳照射着也很是舒适,悠闲的走了一会,乔安歌还是先开了口:“白矾,如今凌天珩的毒已解,你也安全回了风茴谷,恐怕我也待不了多久了,从我病好之后,我便很少陪着我的父亲了,之前是去军营,这次到了锦州,该做的事也做了,如今府里也没了那些个碍眼的人,我也该回去好好陪着他,该让他承欢膝下了。” 白矾闻言,神情一下变得有些落寞起来,她这几天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情绪波动 “我知道姐姐迟早要离开,尤其是三王爷回来之后。”白矾轻声道,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舍,这么多日子以涞,她早已习惯了和乔安歌一起,无论是在军营的时候,还是这次出来回风茴谷的时候,每一次她都感到新奇又开心,可以后那样的日子将不会再有了,一想到这里她心中便很是难受。 乔安歌自然也是舍不得白矾的,可风茴谷才是她的家,何况她一个女孩子也确实不适合一直这么在外待着,而且白笙神医和抚瑄夫人也不会答应的。“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白矾,你不属于京城,更不属于皇宫,我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快乐单纯,而不是为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梦而便的忧愁,更不希望你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伤害。而我......我也有必须去完成的使命,我的身份也不会放任我做任何的事。” 若是以往她肯定是不会说出这样妥协的话,她虽然偶然得了这个身份,到了这个地方,可她的思想终究是保留这现代所接受的教育,所以无论是当初和凌天珩莫名奇妙的订婚和之后对付那两个姐妹,都是在她始料未及的情况下被迫接受的,心里却一直都在抵触这。如今这几个月下来,虽不能说是已然接受了做这个朝代,却也不得不试着去适应。 想到这里,她心中便升起一抹恼意,当初提出提亲的是他凌天珩,如今她已经在试着去接受这段突如其来的婚约的时候他却告诉她,他不过是在戏弄她罢了,或者说他当真只是为了她父亲的权势才提亲的。她有些悲楚对的想着,好在没让他完全给糊弄过去,否则若是她以后当真想不开嫁了过去,只怕终身都得在那王府里郁郁而终。 “姐姐......”白矾似懂非懂的听着乔安歌说的话,她到底还是不太明白那些所谓的皇室斗争,那后宫的腥风血雨,不过听着乔安歌的话她只觉得感到一阵难过,她总觉得乔安歌有些奇怪,可到底哪里奇怪她却说不上来,总觉的她的眉眼间似乎多了几分愁苦,是因为三王爷吗?难不成之前听到的那阵响声就是和三王爷有关? “我虽然有些不太懂你的意思,可我看得出来,今天的你眼中满是心事,原本到了这风茴谷,我应当多陪着你看看这谷里的风光,可我却因着自己的事没能多陪着你,如今三王爷回来了,你也应当要安心不少的,可现在却......”她试探的说着,却在看到乔安歌渐渐变得有些苍白的脸色急忙嘘声,有些后悔的看着她。 乔安歌脸色有些不好,尤其是听到凌天珩的时候,她心里没来由的只觉得有些刺痛,带着不容忽略的恼怒,“这事和别人无关,你不要多想,我不过是经历的多,也就想通了,这一路上我们遇到了多少奇奇怪怪的事?若是以后哪天我真的就这么在外丧命,那唯一愧对的人便是父亲了,所以,怎么也得趁着我还在这世上的时候能好好的陪着他。” 她柔声说道,这么久以来她没有一次是真的在为那个处处为她打算的父亲着想,也没有多多的陪着乔文治,这次回去之后她的好好的陪着他,也好静下心来好好的规划一下往后该怎么办。 白矾见她神色不好,似乎是不喜提到三王爷,心中虽然觉得奇怪,可也不好再多提。思虑片刻后,只得点头,展开笑颜道:“既然姐姐想的如此透彻,那我也不该再说什么,你说的不错,百善孝为先。我之前太不懂事才会害的爹娘他们为我担忧了许久,如今我也得好好陪陪他们才行。” 乔安歌莞尔一笑:“你能如此想便好了,我看你这几个月当真是长大了不少,尤其是你能放下对以往的执念便是最为难的的,从今往后我希望你能保持这这份赤子之心,找到一个真正待你好的人,以后,你若是闲暇的时候偶,可以去京城找我,到时候我们再好好的聊上一宿如何?” 闻言,白矾也放心的点点头,若是如此自然是最好了。这一刻她们都为着以后再次相遇的日子感到期待,而乔安歌心中欣慰之时也带着对这个妹妹的不舍。两人约定好之后又在院子里走了许久,聊了很多,直到无来找到白矾的时候,乔安歌才独自回了房间,刚进去便看到那个不想见到的人已然回来,此刻正坐在座椅上,似乎在看着什么。 听到了脚步声,他才抬起头来,原本淡漠的眼神在看到是乔安歌时渐渐变得柔和下来,许是还在想着方才凌天遥说的话,便没有察觉到乔安歌不对劲的神色,只自顾自的说道:“我们这一路耽搁太多的时间了,我原本派去查找天门派线索的人都一一有了回信,你这三天再风茴谷应当有好好的看看吧。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让苏航护送你和烟儿回京城,我和小五得去找小九还得一起去天门派处理一些事。” 乔安歌静静的看着他依旧低头看着信件的侧脸,只觉得以往看着很是让她感到心悸的容颜此刻却也变得模糊一起,她低着头转移了视线,害怕再看下去又会多想些有的没的,只随口道:“随便,你自己决定吧。”到了这个时候,乔安歌也不在意凌天珩又如此霸道的决定,反正她也正好想要回去了。 闻言,凌天珩这才察觉到她语气里带着的疲累和满不在乎,若是放在以往,只怕她又会和他闹起来,埋怨他又独自做主,他抬头看向乔安歌,却在看到对方淡然的神情和含着几分幽怨却又倔强的不愿表现出来的眼神,他心中疑惑,这是怎么了?“你舍不得白矾?还是舍不得风茴谷?若是都舍不得的话,待事情结束之后,我找个空闲的时候再带你到这里来看一看,如何?” 乔安歌淡然的瞥了他一眼,声音平淡道:“舍不舍得我们都得回去,若是因为舍不得便能放着丞相府不管,那岂不是不明事理,父亲年事已高,我得回去多陪陪他了。”说着,她走进里间,坐在床榻上便开始准备着自己的东西。凌天珩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直皱,他怎么觉得乔安歌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他想着,最后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起身走到乔安歌身边,语气带着几分期待的调侃道:“想丞相大人了?我在京城的探子回复我说丞相如今挺好的,家里没了那些个烦心的事除了偶尔担忧你外,便也过的还算悠闲,你也不必太担心。倒是我,这一次我和小五他们决定深入虎穴,一举将天门派的幕后找出来,这般凶险的事你都不担心担心我?” 听着耳边的声音,乔安歌只感到心脏竟一瞬间刺痛了一下,到了这个时候他依旧是这个样子的,以往便是这样带着戏谑的神情说着这些话,可在她说出那些心里话的时候他却没有一句承诺,甚至连哄都不愿说一句。想着,她只觉得心中难受的闭上了眼睛,带着几分悲伤道:“你三王爷向来是神鬼难阻,深入虎穴的次数还少吗?如今,你已然不受毒素的牵制,何况有小九和小五陪着,你能有什么事?” 凌天珩神情难得一怔,显然没想到乔安歌会说这样的话,更想不到她的态度会这么冷漠,仿佛他到时候是生是死都与她没有丝毫关系一般。他心里一沉,忍不住生起一股怒意,但看着乔安歌还是强忍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难不成你真的狠心到如此不关心我的生死?我们好歹可是有婚约在身,你可不能这般狠心啊。” 听着他已然变了语调的声音,乔安歌只觉得心里烦闷,连着平日里说笑的话在此刻也听着顺耳,可她如今已然没了心思和他多说什么,也不愿再和他继续这般说笑,只疲倦的说道:“我今日有些累了,得先睡会儿,你一会若是有事直接把门带上便可。若是不告而别,也请先和白神医他们说一声。” 说完,她便没有再多看凌天珩一眼,只换下外衣之后,便准备躺床上休息一会儿,可这一满不在乎的冷淡态度却是惹怒了凌天珩,他忍耐着怒意道:“你这是怎么了?若是受了什么委屈直接同我说便是,突然闹什么别扭?我们相处这么些时日,你难不成真这般铁石心肠不顾我的生死?” 明明之前还在他身边守着不愿离开,他中毒的时候也比他还要不得就寝,现在他没事了她却开始刻意冷淡了是吗?她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这欲情故纵的一招了?他胡乱的猜测着,可无论是哪一种可能他都不愿意多想,就是之前那样不好吗?为何非要耍这些小把戏来?这个时候他已然忘记了方才发生的事情,又或者他本就不在意方才的事。 乔安歌听着,原本已经冷淡下来的心这会也忍不住涌起一股怒气,她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的抬头看向凌天珩,却在看到对方同样不悦的神情是时,只觉得更加难受,她该说什么?又该怎么说?不同时代的人,不同的思维,不同的生存环境,她就是说了眼前的人又真的能理解吗? 第三百五十三章 盛情婉拒 “东西都拿到好?怎么就走的这般匆忙?难得来这一趟,千里迢迢的,还是再多留几天再回去吧?”抚瑄站在山庄门口,看着其他人将东西一一放到马车上,十分不舍的说道,原本想着这是薛夫人的孩子,她还想多陪着说说话,顺便看看能不能让她的病能够更好,可他刚解开凌天珩的毒,他们便要启程离开了。 乔安歌站在山庄门口听着这话只觉得心中倒是没多大的感触,她本也不是那般想要在这里和抚瑄闲聊。若是问的多了,反倒容易露馅,到时候要是被她发现什么,倒也麻烦去应付。只不过舍不得这里却是真的,这风茴谷景色迷人,可惜看得人心绪变了,这些风景也就没那般有趣了。只是心里还是舍不得白矾。 她看向在一旁站着面露不舍的白矾,心中自然知道她都想要说什么,只得深深叹口气道:“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话,要是实在想我了,便让人通知我一声,我到时候派人来接你,不过可不能自己一个人就来啊。否者又该让抚瑄夫人担心了。”她拉着白矾的衣袖安抚道,见她衣服快哭出来的样子心中自己也是更加的不舍。 抚瑄看着两个孩子的感情这般好心中自然也是欣慰,也能想象这几个月的时乔安歌照顾了白矾多少,心中对这个孩子又是心疼又是喜爱的。只是可惜没有太多的福分能够多聚两天,让她能多多了解这个孩子。这么一想,她便将一旁下人手里拿着的锦盒递给了乔安歌,温婉道:“孩子,这是我和你伯父一起栽种多年的药草,本是打算什么时候见到相爷的时候再交给他,如今既然你来了这里,便直接交到你的手里了。” “夫人和白神医亲自栽种的?这般珍贵的东西......那安歌便谢过两位长辈了。”乔安歌有些诧异,随即感激的说道,两位神医栽种的药草自然是弥足珍贵的,她心中感到感激的同时也有些不舍道:“其实,这风茴谷风景固然好,可要是白神医和抚瑄夫人真的很想念父亲和母亲的话,也可以去京城走一番,我想父亲也定会很高兴的。” 当初能够那么帮他们,那便说明她父亲是真的很看好他们,这么多年了,白笙和抚瑄一直都没有再出锦州。而父亲平日公务又很是繁忙,就是见个面也没那个空闲时间。若是真的可以让他们三人见一面,恐怕乔文治心中也是了却了一桩牵挂吧。她想着。 抚瑄愣了一下,没想到乔安歌会这么提出这话,心中欣慰的同时却也有些为难,当初他们是因为获罪才入了刑,虽然当时因为丞相大人获救,可他们毕竟有罪在身,当初便下了决心不再踏入京城半步,这也是为何这么多年来,他们都没有再去一趟京城。而如今,虽然十多年过去了,可当初许下的承诺也没办法更改。 “你这孩子倒是有心了,只是我们如今还不便去京城拜访相爷,待以后吧,若是以后情况能有所改善,我们也不会再拖累相爷的时候再去吧。你这一路上倒是要小心着,我听白笙说了,三王爷和小五这次只怕不能陪着你一起回去了,虽然有三王爷的侍卫保护着,可我也听白矾说了这一路上的凶险,此行你千万要小心啊。” 抚瑄想到之前白矾和她说的这一路上的经历,不禁有些担忧的说道,事实上她有些知道他们到了锦州是要做什么,可这是他们插不上手,可想着他们怎么也要在锦州耽搁一段时间,若是让乔安歌到时候一起回去便是,怎么就这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先行上路。这一路上两个女孩子多不安全? 乔安歌抿唇不语,她自然知道抚瑄夫人是在担心她,可若是真的和凌天珩一起只怕她心里更加别扭。“夫人别担心,有苏侍卫一起不会有什么事的,何况这来的时候虽然艰辛,不过回去可就要快乐许多,而且这一次我们也不打算走陆路,苏航说水路虽然路程校长,但很是安全,基本也不发生什么变故,所以你便放心好了,我会好生照顾自己的。” 抚瑄轻叹一声,倒也没在说什么,白矾一直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却一直没能开口,转眼苏航已然将东西都准备好了,凌天珩和凌天遥两人也和白笙从里面一起出来,乔安歌见状便直接站到了一旁,刻意的忽略他们,而白笙也是带着几分不舍的挽留一番,见凌天珩和小五执意要走,也只好叹息着送别。 原本乔安歌是想要自己单独离开,可不知道为什么,凌天珩突然提出要一起出谷,待到了镇上再分开,自昨天之后。凌天珩对乔安歌便越发冷淡起来,而乔安歌自也是不甚在意。她也不想多解释,凌天珩一直问她为什么突然这样,她却只觉得讽刺,他连她为什么这样都不知道,那又有什么好解释的?就是说了,只怕他不仅不会理解,只怕还会觉得自己可笑吧。 凌天珩一出来自然是看到了乔安歌的,只见她低着头避开了他的视线,他心中只觉得更加不悦,可乔安歌不愿意和他多说什么,他问了几句之后见她不答也就没有再问,他凌天珩也会个傲气的人,只有在乔安歌面前才几次耐心甚至于放低姿态的随着她,可现在那个女人却是半点不在乎,这让他如何能再忍耐下去? “三王爷和小五如此远道而来,我们没能好生招待,实在是心中过意不去,若是三王爷此次又需要白笙出手之处只管吩咐便是,白笙为了两位这次能够安全拿到天门派的线索,也会竭尽全力的。”白笙笑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真挚,天门派这名号他虽然已经没有再混迹江湖,但也是听说了的,若是这门派的背后当真如此不可告人,他自然是希望你能够尽快铲除这门派的。 凌天珩微微点头,虽然恭维,但语气里也带了几分感激道:“白神医言重了,此次还是托的两位的福本王身上的毒才能完全解了,否则本王现在也不会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了。只是白神医这般出神的医技若是能有更大的发展只怕也能更好,总比待在这小小的山谷里,要能施展的多。” 言下之意自然是希望白笙能够入京,或者直接成为他手下的人,而白笙神情僵了一下,似乎有些以为凌天珩如此说,有些僵硬的笑道:“承蒙三王爷如此器重了,只是人各有志,经历了年轻时的那些个经历,我和抚瑄也不再在意那些虚妄的东西了,尤其是现在有了这山庄之后,如今,我们只希望能僵住和山庄好好坚持下去,再给白矾找个好夫婿,除此之外也不再有什么牵挂了。” 闻言,凌天珩也没有露出不悦只是带着几分遗憾的点点头,本就只是说说,他也没有指望这白笙真的能同意,否者也不会这么多年了甘愿在这小山谷里。只不过是希望这般又才能的人能够为自己所用罢了。“如此,倒也好,世人都希望能够过这闲云野鹤的日子,若不是肩上还有重任,只怕那日我也会如白神医这般乐得自在。” 白笙见凌天珩并没有不悦这才放下心道:“哈哈,这闲云野鹤的日子过久了也是会厌烦的,何况三王爷也不是能过这把日子的命,你的使命太重,你也有着应当有的胜负心,这般放下一切只怕对三王爷来说就如同失去了尊严一般。我倒是希望三王爷什么时候能够真正完成你心中所想,那对世人也说也是一大福泽。” 凌天珩眼中闪过一道亮光,随即笑道:“白神医放心,此事本王自是心中有数。”他的笑容带着自信,意气风发。看一旁的人更加生出几分崇敬来,白笙闻言倒是放心的点点头,只不过一旁的凌天遥却是在白笙说要帮白矾找一个称心的夫婿的时候,他竟生出几分不悦来,说不出是为了什么,明明这也是他所希望的。 这边一番道别之后,几人便上了马车,因着这次只有乔安歌和烟儿苏航一起回京城去,所以只有一辆马车,凌天珩和凌天遥待到了镇上之后便会骑马独自去天门派。如此便成了乔安歌和小五,凌天珩三个人共处一辆马车里,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便先行进了马车,坐在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之后便倚着马车闭着眼睛不语。 凌天珩见状,心中一沉,可碍于小五还在,也不好说什么,小五心中也是有些别扭毕竟那天的事他还没有忘记,他心中对乔安歌是带着愧疚的,毕竟这一切的起因是他自己造成的额,疏远她不仅仅是为了他们这一段友情,更是为了乔安歌好,可现在看来,他却似乎想错了,也许过一段时间就能好了。他想着。便也没有开口。 于是,这一路倒也很是安静,三人各怀心思的坐着,都在为这一段的关系想着如何缓解。 第三百五十四章 灰心丧气 一路无言的到了镇上,乔安歌终于松了一口气,一路上一直紧绷的神经也一下子放松下来,这才把一直放在小窗外的视线放回了马车里,却殊不知一旁一直关注这她的凌天珩看着她这副放松的样子心中不禁燃气一股怒气,她就这般不想和他们待在一辆马车里?他想着,便准备开口说些什么。 一旁的小五却突然说道:“三哥,我们时间不多,小九一人在那边恐怕支撑不了多久。我们还是不要太多耽搁了。”凌天珩收回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凌天遥,却见他眼中坦然正气,丝毫没有掺杂其余的情感,他神情不悦,只冷冷道:“这几天的时间都挺过来了,多耽搁半个时辰又能如何?你先下去采购两匹马来,我稍后便来。” 凌天遥闻言见他丝毫不容拒绝的神情,心中便轻叹了口气,他自然是看出乔安歌不愿与凌天珩相处的不适,本想着可以帮帮她,现在只怕还得她自己去解决了。随即便无奈的下了马车。乔安歌就这么看着凌天遥离开,本就狭窄的空间里顿时便只剩他们两人,她她的心一下紧绷这,撇开了脸不再看他。 “怎么?直到现在你还要和我闹别扭吗?这已分别恐怕便的隔些时日才能再相见了,你当真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当真要这么和我一直冷战下去?”凌天珩语气有些生硬道,心中虽然有着怒气,可话一出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放软了态度。若是这个时候乔安歌能好好说些什么,他恐怕也会不再计较之前的事。他不禁暗自嗤笑,什么时候他竟变得这般妥协了。 乔安歌身子微微一颤,差一点点,便忍不住要同他说些什么,不得不说。凌天珩说的不错,即使她心中有些怨愤,可眼看着分开在即,她心中还是有着不舍,这份不舍随着距离越来越大,可即便如此,她却越觉得难过,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她脑中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想着他。 “你不舍得,是吗?是在怪我没有和你说清楚,抛下你独自去天门派冒险?不论是因为什么,安歌,我希望你能知道,我的心中是舍不得的,尤其是放你一个人回去,这一路上会发生什么,我都不能在你身边。所以,我不想在这个时候以这样的局面同你分别。”见她神情有所动摇,凌天珩此刻也顾不得什么身段,怕乔安歌再多想,连忙说道,语气里带着少有的温柔和深情。 听着这样的语气,原本已经冷淡的心却又在开始瓦解,她忍不住心中的憧憬抬头转头看着凌天珩,却在触及到那双眼睛的瞬间便沉浸在那片幽深之中,怔楞的神情带着几分挣扎,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人一点点凑到面前,仅仅几厘米的距离,却让她更加恍惚起来。像是禁不住诱惑一般,她缓缓地抬起手,在要触到眼前人的眉眼的时候又带着几分犹豫的迟迟没有动作,正要收回,下一刻却被这人握住了手腕。 看着眼前的人炽热的眼神,手腕处传来的力道,乔安歌心中悸动不已的,原本的那些别扭在这个时候也完全忘得一干二净了,眼里只剩下这仿佛带着魔力的深渊,耳边传来这人低喃的耳语道:“我不知道你为何突然如此,我们相处多月,我的脾性你也算有了了解,若是因着我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惹得你不快,你直接告诉我便是,吵闹也好,想要动手也好,就是不要这般冷着脸不理人。我可实在是不习惯。” 她静静的听着,只觉得耳朵一阵阵的发热,凌天珩说的话连带着说话时喷洒出的气息都从她的耳中一路传到了心里,翻滚着一阵阵的热潮。她不禁脸上也起了一道红晕,看着这如谪仙的人眼中的深情,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要什么都不顾的沦陷下去了。她眼中的感动渐渐平息下来。 片刻,才开口道:“凌天珩,我不知道你的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可我不想再同你再这般不清不楚下去了。你对我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情相处的?又是带着什么目的和心情提出的这场提亲。我一个大臣之女没有办法反抗,可不代表我会顺从这场婚约。如果,你是带着什么目的的话,那便不要这般戏弄与我,若只是抱着玩乐的态度,那你也不必这般费心思。” 凌天珩一愣,听到乔安歌说起某种目的的时候,心里冒起一抹心虚,可看着乔安歌似乎并没有发觉什么,这才暗自松了口气,认真的听完之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思索着她这番话的意思,似乎有些明白她这两天到底在别扭什么,禁不住嗤笑道:“原来如此,你是因着这才和我闹别扭的?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如此想,可你听着,我凌天珩若是真的需要利用你的话,绝不会这般放低姿态的同你说话,更不会费着心思想要与你和好。” 他语句模糊的说道,即没有明确的说明他对她怀有的态度和想法,可又放软了话语的说着让人心动的话,乔安歌听着,明知他是在模糊答案,可还是被他话里的深情惹得心开始微微悸动这,看着凌天珩的眼里也带上了几点星光,也许这样便可以吧?她想着,他们之间隔着不同的时代,隔着不一样的思想,她知道凌天珩不可能会有她脑中所期望的那些要求,可也许,他会因着这段感情而萌生出那样的想法。 她带着侥幸的想着,也许她该去试一试,以往的那些穿越当中 不也有为了感情而愿意去改变,她该去试试的,这份情感他们之间总得要有一个人妥协的,否者又怎么还能继续相处下去。 她期望的看着凌天珩,语气有些低哑,又带着决心道:“这是你说的,你是当朝尊贵的王爷,虽然不能一言九鼎,可至少也该是一诺千金。凌天珩,你听好了,我不管你开始到底带着什么样的目的,又是不是真的在戏耍我,至少现在,我是相信你是这得在认真的对待这段感情。若是以后......若是以后你不再需要这份感情的时候,也尽管告诉我,我就是离开也不会在你身边再待下去,你可明白?” 听着她这般如宣誓一般的话,凌天珩的脑中闪过的是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场景,那个有着一双狡黠的眼睛蹑手蹑脚的身影,还有那让他真正开始生起注意的话,有那么一瞬间,他是带着犹豫的,他看得出,乔安歌是用了真心了,可是他呢?除开那些疑虑,他心中却是带着对乔安歌喜爱和欣赏,甚至超出了这些以外的感情,可要是那些疑虑一直存在该怎么办? 看着凌天珩眼中闪光的犹豫,乔安歌原本带着期盼的心一点点的沉落下去,眼中的亮光也渐渐变得暗淡下来,果然,这个人还是带着其余的心思,连这一点尝试都不敢,她嘴角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渐渐的将被他握着的人挣脱出啦,却就在要完全挣脱的那一刻又被这人紧紧的握住。她心中一紧,诧异的抬头看着他。 却见凌天珩眼中的带着一抹邪肆的笑意,看着她的眼神却又带着无比的认真,“乔安歌,有些话我没有办法和你说清楚,因为我也还没有完全的把握,所以没办法让你安心的承诺,也许有一天真正需要原谅的人会是我。可我想要让你明白,我从未有过戏弄你的心思,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如今,他能给的话就只有这个了。凌天珩想,在没有能清楚一切的事之前,他不能这般轻率的给乔安歌承诺,免得到时候真的落下一个利用她的罪名。他看着乔安歌眼中重新复燃的星光,不禁有些着迷,这样的眼睛才应该是属于她的,而不是是那双充满了忧愁的眼睛。他满意的抚摸着她的眼角,最终忍不住轻轻俯身,吻在了这双眼睛上。 乔安歌心中跳个不停,凌天珩的话虽然不能说是完美的答案,可她已然很是满足了,事实上她要的也只是一个可以让她心安的答案,能够让她不再那么时刻担忧的答案。如今,只要凌天珩说了,至少她已经知道,他没有怀着戏耍的心思对待她,那么便说明以往的那些温柔和霸道,都是由心而发的。 也许,在最初他确实对带着某种目的,也是是为了拉拢她父亲的势力。可她并不抱怨什么,她明白凌天珩身为皇室的人,还是如此一个闻名朝野的王爷,什么时候该做些什么,该用什么样的手段,都必要的。她也只是希望,若他只是为了达成目的而这般对她,那他大可不必如此。 这般一番解释,乔安歌的心结倒也算放下了不少,两人没聚多久,凌天遥便回来了,带着买来的两匹快马,凌天珩带着几分怨念的眼神看了一眼他,不得以只得下了马车,带着不舍的和乔安歌镇上道了别。 第三百五十五章 晕船 和凌天珩的误解解开之后,乔安歌整个人气色也变得比之前好了不少,虽然对于凌天珩和小五的离开有些舍不得也不放心,可她知道,这一次她是不能在跟着了,且不说这天门派究竟是个什么样危险的地方,她一没有武功,进去之后还得一直拖累凌天珩保护她,反倒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而且,虽然误会解除,可也让她想清楚很多事,她还是想要先回去陪着乔文治。 这一次回去的念头比来的时候更加的急切,可为了安全着想,苏航还是带着乔安歌和烟儿走了水路,乔安歌站在码头看着苏航稳重的脸庞忙前忙后的准备东西,心中不禁起了一丝歉疚之意,苏航的心中恐怕更想要跟着凌天珩他们一起去天门派的,可现在却只能在这里陪着她们两人,这一回没有半月恐怕也要十天,希望凌天珩他们能很快回去。 “小姐,我们今日就乘着这辆船只回去,只不过船上人多眼杂,这一路上小姐的多加谨慎些,尽量不要独自离开苏航的视线,苏航也能更好的保护小姐。”苏航一边将行李都从马车上搬到了船只,边喝乔安歌耳语叮嘱道。这船上的什么样的人都有,有从京城或各个地方往来的商人,也有一些江湖上游走的散客,甚至是一些不知道什么身份的人,实在是很不安全。 乔安歌点点头,她自然也是注意到这大船上的人实在很多,形形色色,还有船上的人一一的将其他的客人的行礼全数抬到了船上,整个场面和现世赶车一样,她心中复杂也不知是个什么感觉。自她到了这里之后,出行都是坐着自家的马车出去,还真没做过这种一群人住的船只。心中竟有点新鲜和怀念。 “放心吧苏侍卫,奴婢会好好看着小姐的。不会让她独自一人的。”一旁的烟儿朗声道,这里这么多人,自然得注意一些了,她可还想安然的把乔安歌带回京城去。说着,几人倒也很快上了船,乔安歌有些不适的站在船上,那老板见了,很快的上前谄笑这和他们打着招呼。“哟,姑娘也是要去淮州的?是去拜访亲人还是游玩啊?我、小的这船如今可就只有两间房了,而且还是中等房,恐怕的委屈这小姐了。” 乔安歌往后微微退了一步,有些不适的避开了这人有些不敬的视线,那眼神里赤裸裸的贪欲让她很是不悦,而一旁的苏航自然也是看出来,脸色一冷,直接将自己的佩剑一下横在了面前的人脖子上,冷声道:“我们小姐要去何处与你有何关系,你若是再敢不敬,小心我现在就戳瞎你这双贼眼!” 脖子上冰冷的触感一下让原本还带着下流的笑的人一下惨白了脸,带着恐惧的看了眼苏航,小心翼翼道:“这这这......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只是见着小姐生的亭亭玉立,端庄秀丽,很是好看,这才多看了几眼,小的绝没有什么不轨的心思啊,这位大爷,你把这刀收起来吧,这这,刀剑无眼啊。” “哼!我家小姐也是你这样的人能看的?还不赶紧去把房间准备好,就算是中等房也要好好收拾干净,否者本姑娘现在就让苏大哥将你扔这水里喂鱼去!”一旁的烟儿也是愤愤的说道,气势大的让乔安歌都不禁有些诧异,而苏航却是半点没有反应,只是看着这老板的眼里多了几分杀意,吓得那人眼睛都要掉下来了。只得连忙点头应下。 被这么闹了一番,原本不准备惹人注目,这下倒好,船上的人都纷纷的看了过来,乔安歌很是无奈的扶额,催着烟儿赶紧进去,把东西放好。许是苏航也注意到周围的人越来也多,也不再计较什么,只冷冷的看了那商家一眼便和乔安歌一起进了船舱里。进去之后,许是这船上的人太多,再加上这本就是船舱里,完全不通气,所以一进去便能感觉到一阵窒息感。 三人跟着那商家到了房间里,那是一间空间不大的房间,里面的床也是用草席来铺垫的,不过好在看着还算干净,只是周围的人有些多,有些糟杂,可谁让他们来晚了,上好的房间都已经定好了,烟儿皱着眉头看着这小房间,很是不满,就连一旁的苏航也有些觉得不妥。乔安歌却觉得除了有些吵以外,倒是还好,只要干净就行了。 “行了,这里还好吧,不过是带上一段时间,不过就是有些吵,我们到时尽量多出去走走就行。对了,你刚才说是两间房是吗?另外一间房在哪里?”乔安歌说着,看出他们二人的不满便这般安抚道,烟儿虽然不乐意,倒也不再说什么,苏航见乔安歌并不在乎,也就没有再介意,只是心中暗暗决定,倒是还是得多注意着,这里毕竟人太多太杂了。尤其是方才上来的时候他还看到就在前面不远处有几个行踪神秘的人。 那老板自然是听明白乔安歌话中的意思,连忙道:“这个小姐放心,隔壁的房间也是空出来的,只有这两间房还没有定下来,其余的就都是下等房了,哪里都是几个大老爷们住一间房,恐怕小姐去了也不妥当,这里虽然小了点,但小的一会立马让人进来好好收拾一下,绝不会让小姐看到什么不舒服的东西。” 这般一听,乔安歌倒是放心了不少,只要苏航能在隔壁的房间那倒是方便了许多,如此她便让烟儿拿了点钱财打发了这老板,刚才被苏航和烟儿那般一阵威胁怒骂的,恐怕心里很是有怨言了,他们这些天还得在这船上待上一阵,还是不要得罪这船家了。给了钱财又客气 了一番之后,那老板才又绽开了笑意,乐颠颠的让人去给他们收拾去了。 之后,乔安歌和烟儿便开始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房间,而苏航也去自己的房间看了一下,之后便在这周围转悠了一遍,顺便将这周围的人都仔细观察了一番,待她们收拾好了之后便感到船只开始了微微的晃动,看样子是准备启程了。乔安歌有些兴奋的坐在刚用被子铺好的床榻上,感受着船只微微的晃动。 烟儿在一旁看着她脸上的兴奋,不禁低头笑了,不过是坐船罢了,自家小姐倒是兴奋的和个得了糖葫芦的娃娃似的。不过她也是有些新鲜感的,毕竟她也没有坐过船,自然也是有些好奇的。便也和乔安歌一起坐在了床榻上休息了一会儿,静静的开始却开始觉得有些头晕起来。 没多久她就感到一阵恶心感,这......这不会是晕船了吧?她迷迷糊糊的想着,果不其然,没多久乔安歌便感到头晕目眩的,恶心欲吐的,脸色一下就白了起来,吓得烟儿立马去找船家要了点热水和清热的茶来,好在刚才乔安歌安抚了那船家几句,否者那船家只怕不会那般好心的让人将东西送过来。苏航听说了之后,也到了房中,在乔安歌身上找了几个穴位按压了一阵之后,倒是轻松了不少。 “真没看出来,苏侍卫一个御前侍卫竟还有这等巧妙地手法,这是厉害。”一旁的烟儿看着乔安歌渐渐变得红润的脸色不禁赞叹道。而已经缓解了不少的乔安歌也是带着赞叹的眼神看着苏航,后者有些别扭的轻咳一声,随即说道:“不过是区区小计,有时家中的父亲常身体酸疼,属下便学了这法子给他按压。没想到今日倒是派上了用场。” 乔安歌了然的点点头,这也很是厉害了,早前便听凌天珩说过苏航是他幼时偶遇的一个家破人亡的孩子,见他可怜才将他带回了王府,甚至留在了身边坐了贴身侍卫,这些年都是与他形影不离的,到是没想到他会自己提及他的父亲。便真心的柔声道:“这次真是多谢苏航你了,要不是有你这手艺我恐怕还得多受一会儿罪了。” “小姐说笑了,只是没想到小姐竟还晕船,那小姐这两天最好还是多去甲板上吹吹风应当要好一些的。若还是不舒服,那便待在船舱里,好好休息。”苏航有些不好意思道,随即便转移了话题,嘱咐这乔安歌多加注意身体,这水路一直直通淮州,中间根本不会停下,这么也要行个半个月的时间。 乔安歌点头应下,她也不知道自己竟然还会晕船,一开始的那份兴奋和激动被这么一折腾瞬间也没了感觉,只剩下头晕和胸闷。之后的晚膳也是直接在房间里用的,他们有的会直接去专门用饭的那个房间,苏航交代了烟儿几句便也去了那里用膳。乔安歌迷迷糊糊的喝了热茶,没多久便睡了过去。待醒过来的时候,船只也还在晃动,烟儿还守在身边。 她这是睡了多久了?她朦胧的想着,感觉头晕好了不少,应当已经适应了,她这才起床,,想起来问烟儿都有什么奇怪的发现没有。 第三百五十六章 陌生的史公子 第三百五十六章 在船上适应了几天,终于是不再头晕恶心,也已经可以自在的在船舱里走动了,只是这里实在是人太多,鱼龙混杂的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身份,本着安心的回去的法子她倒是低调了不少,听烟儿的话,就是出去也只在人少的时候,带着面纱出去。身边还有苏航跟着一起,大约在房间里带了三天之后,她实在坐不住了,便在苏航和烟儿去饭堂用膳的时候执意要跟着一起去。 苏航虽觉得有些不妥,但转念一想,一直待在房间里也确实不是个法子,这一路可有半个月的行程,哪里能一直在房间里待着。何况有他看着,绝不会让乔安歌出事。便同意了。烟儿见状也就只好妥协,只不过暗自决定要紧紧跟着乔安歌。弄得后者倒是即感到好笑又感到无奈不就是去饭堂用膳嘛,至于这般如临大敌似的,她又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之人,又不会谁都注意到她。 “放心吧,不过是去吃个饭而已,我又不会怎么样,再说了,既然到了这里了便安心的待着便好,这般一惊一乍的,还没出什么事呢,自己反倒先乱了阵脚。”她无奈的说着,苏航一愣,沉吟片刻,觉得乔安歌说的不错,便点头应下,眉眼间也没有了方才的戒备。反倒是烟儿,心中还是放心不下,自己小姐的身份怎都得注意着才行,万一有什么心怀不轨的人呢。 于是,乔安歌带着面纱,穿着红白相间的纱裙的便服跟着苏航去了饭堂,饭堂的位置正好在船舱的一层,倒是离得挺近,三人早早的到了那里的时候,周围还没什么人来,只零零星星的在角落坐着几个人,见到苏航进来的时候,许是之前见过也就没有多注意,不过在乔安歌进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烟儿不禁皱着眉,微微侧身站在乔安歌身边,遮住了他们的视线,乔安歌倒是丝毫没有注意到,只是在坐下之后便开始随意的打量这周围,这饭堂说大不大,说小爷不小,倒是能容下个四五十的样子,只是现在人还没怎么来,看着有些空旷。“这地方还会不错啊,我原本以为会很脏乱呢。”她对着两人耳语道。 苏航轻咳一声,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乔安歌,并没有回应什么,而烟儿也是表情奇怪,乔安歌看着一头雾水。她说错了吗?难不成不是这样的?正这么想着,门口便传来糟杂的说话声,似乎是一群粗狂的大男人一一进了饭堂来,好几个人一群,身后还有两个女人跟着额,不过穿着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女子,身上弥漫着胭脂的风尘气。她微微皱起了眉头。 那群人一进来自然也是打量了一下饭堂里的人,只有在看到乔安歌的时候纷纷愣了一下,眼里即有好奇也有一些让人不适的目光。这般赤裸的视线让乔安歌就是想装作不知道都难,只得和苏航靠近了一些,暗自淡定的喝着茶,可这还不是最差的,饭点的时间一到,不出一会,原本空旷的饭堂里,一下子乌央乌央的进来不少的人,有着一看便是行商的商人,穿着锦衣,几人坐在一桌。 有穿着奇怪的人,一身的刀光剑影之气,一看便是江湖上的人,也有普通的,穿着简单的麻衣,行为低调的普通人。这么一进来,一下子便占满了饭堂,算来也快有三十来人了。每一个人进来的时候大多都会看一眼饭堂里,接着便在人群中看到气质出众,又很是夺目的倩影,尤其是还没有见过的倩影,便都多了几分好奇和仰慕,时不时的便会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乔安歌皱着眉头,心中有些恼怒,这群人是么见过女的还是怎么着?就算是好奇也不用这么一直好奇的盯着看吧,那些偷偷打量的她也就权当没注意了,可那几个眼神那么明显的,是想要什么?这里好歹还是公众场所好吧?而一旁的额烟儿也是束手无力,一开始她还能帮着遮一些视线,现在却是没什么用了。 这般下来,乔安歌当真是如坐针钻,那些人的视线已经变得越来越露骨,一直到不知什么时候,她感觉身上的视线似乎少了不少,她诧异的抬头看去,便看到方才还往这边张望的人大多都收回了视线,有些事半点不敢再往这边看,只有少部分胆大的,还在用余光撇过来,只不过没有方才那般吓人罢了。她诧异的正要问他们二人,却只见苏航不知什么时候竟已经将佩剑放在了手边的空桌上,眼里也带上了几分杀气。浑身的冷意都快赶上凌天珩了。 原来如此,她了然的点点头,她说怎么突然老实了,原来是苏航的功劳,不过现在倒是省心不少,她松了口气,不一会便开饭了,许多人也就不再注意这边,她也能安心的吃上一顿,等一顿饭吃完了,她原本是准备上甲板上去吹吹风的,谁知刚出了饭堂的门口,便迎面撞上一人,还没等她吓得闭上眼睛,那人就被苏航眼疾手快的提着重重的甩到了一旁。 “哎哟!”耳边传来一道痛呼声,一下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乔安歌看向那人,看着便贼眉鼠眼的,此刻被苏航甩的撞在了一旁的木板上,便开始高声哀嚎起来,一声叫的比一声惨。她还没回过神来,便只见苏航继续踹了他一脚,冷声道:“平日里手脚不干净我管不着,但你这鼠辈竟胆大妄为到对我们小姐下手,把东西交出来!否者我便砍了你的双手,看你下次到哪里做这事去!” 乔安歌听着他的话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看着方才那个还哀嚎不已的人听到这里,便脸色难看不甘不愿的将藏在背后的手拿了出来,乔安歌这才看清他手里的东西。卧槽!这不她的锦囊吗?什么时候偶让他给偷去的?她惊的瞪大了眼睛,只见烟儿也是一阵错愕,上前一把夺过了锦囊,便狠狠踹了那人一脚,骂道:“好你个小贼!偷东西都偷到我们小姐身上了!” 乔安歌也有些生气了,这锦囊里可是放着凌天珩早前给她救急的玉佩,还有她在军营里发现的那块令牌,可不能就这么给丢了。她急忙接过锦囊,打开里面的东西看了一眼,见东西都在这才松了口气,看着地上那人垂头丧气的,她心里便是一阵厌烦,自然也就不想看到他,“算了,东西拿回来就行。人也教训了,不必为这种人浪费思绪。我们走吧。” 烟儿和苏航这才收回视线,便跟着乔安歌离开了饭堂里,只不过走之前苏航还冷冷的看了那小贼一眼,眼里的肃杀之意让还在看热闹的几人都不禁发憷,默默的收回了视线,心中也更加对那名端庄秀丽,身份不凡的女子即好奇又多了几分敬而远之。待她们离开之后,那小贼恨恨的咒骂了几声,却又不敢去找他们,只得将自己这亏吃下,直到他面前出现一人...... 乔安歌和烟儿到了甲板上,这会还是正午,不过这江上就是风大,就是正午也还在吹着微微的凉风,她兀自拢了拢衣襟,不禁打了个冷颤,不过身子却感到舒爽不少,果然还是得出来吹吹风才行。 刚吃了饭,甲板上的人倒是没那么多,除了需要开船的几人外,苏航倒也就不再贴身跟着,只在一旁静静的等着,不去打扰乔安歌。到了这里三天的时间,乔安歌这才看到这外面的风景,只见一望而去变得茫茫的尽头,这江也有些太大了吧。她暗自赞叹道,不过这么一来倒是和海上航行一样。只是比海上安全不少。 “小姐,我们站一会就回去吧。这里风大,你又没有穿太多。”烟儿在一变低声提醒道。乔安歌默然,却是是有些大风,若是以往她自然是丝毫不在意的,不过现在却不行了。她轻轻叹了口气,倒也没有反驳,还是回到房间里安全很多,也清净很多。想着,她便准备转身回船舱里去。眼前却突然走近了一人。 “这位小姐,在下史利,是前往京城行商的商人,方才在里面见到小姐的时候便觉小姐气质出众,原本有心相交,只是......”他看向一旁似乎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走近的苏航,笑道:“不过,在下思来想去,还是想要和小姐相识一番,也不妄与小姐这一次见面。不知小姐可原给史某这个面子?”眼前的人倒是笑的没有一点恶意,眼神也带着几分真诚,语气倒也很是恭维,没有半点谄媚。倒是让乔安歌安心了一些。 不过就算如此,她也不觉得能安心的和这人聊些什么,之前遇到这样的人实在太多了,那些个看着一脸无害的人,却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身份。她是实在没那个心思再去接受这样的事了。 “史公子言重了,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子,说不上什么出众,恐怕是要让公子失望的。公子既然是去京城买货物那我便在这里祝你一路顺利罢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回到丞相府 说完之后,乔安歌便没有再看那人的脸色,带着烟儿便绕过了这人,面准备直接进船舱里去,却在下一瞬感到肩膀上一重,还没反应过来,那感觉却又消失了,接踵而来的便是一声闷哼的痛呼声,她一惊,转身看去便只见方才那人的手便被苏航钳制着,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很是难看。 乔安歌看着周围的人开始比方才多了,在饭堂的时候就已经惹得不少人的注意了,现在还是低调点才行。想着她连忙拦住了苏航,“苏侍卫,你放开他吧。公子,该说的话我方才也已经说了,若是公子当真想要结识小女,所谓缘由天定,公子不是要去京城吗?我也是去那里,若是到时候我们还能再见,到那时再说吧。” 看这人剑眉星目,一双眼睛带着些年少轻狂般的倔强和不服气,不过举止倒也隐忍,即使苏航如此对待他,他也只是不退让的看着苏航,倒是没有她想象中的怒气冲冲。这样的人若是不同他说清楚,只怕他也不会轻易放弃。于是,便只得随意说了几句,算是给了这人一个承诺吧,佛则今日只怕是要闹起来的。 苏航闻言,带着警告的看了眼那男子,随即放开了手,站到了乔安歌身后,那人听了乔安歌说的话之后才收起眼中的锋芒,笑的客气道:“小姐倒是很信这些啊,也好,既然小姐你都这么说了,我若是在问下去便有些纠缠了。不过小姐说话可得算数,你我若是到了京城之后还能再见的话,到时你可就要兑现你的承诺。” “......当然,不过前提是能够遇见再说。”乔安歌顿时有几分后悔了,明知这人不好打发,只怕到了京城他也不会轻易放弃,到时候怕又惹上一桩麻烦。可话已经说出口了,她也没办法再收回来,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下来。许是看着面前这人笑的得逞的样子很是让她有些郁闷,她说完之后便没有再理会这人,转身很快回了船舱里,而刚才那人对的眼神却是从刚才的彬彬有礼带着隐隐的势在必得。 三人回到了房间里,乔安歌忍不住还是朝苏航打听道:“你可知道方才那人是谁?这几天在这船上行踪可如何?”有了之前的一桩桩事之后,她可不敢再这么随意就结交那些人,尤其是那些不知道来历的人,她可不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好友插了一刀。 “属下这几日在船上也有见到这人,年纪很轻却已然是锦州的最富裕人家的公子,玉衔山庄的少庄主,玉衔山庄历来是锦州最富裕也是最盛名的大户人家,家里也是世代从商,旗下主要经营布匹和珠宝,还有一些酒楼的声音,还有锦州最大的钱庄也是他们的。听闻他们最近是想要在京城发展玉衔山庄,想必那少庄主就是为了这个才去京城。” 苏航一五一十的活着,其实从这几天见到这人的时候他就有些眼熟,只不过直到方才他在抓到他手腕的时候,看到他袖口处隐隐的玉衔字样的时候他才一下想起来,想到当初王爷让他去查这个人的时候就是因着他准备将这人拉到自己的麾下,可那人却是迟迟不肯给个回应,如今他既然已经决定要到京城,那么只怕他也已经有了决定,这么一想,只怕他再见乔小姐的几率就很大了。 “玉衔山庄?”一听这名字便知道不一般了,乔安歌暗自嘟囔着,没看出来那人竟还有这么大来头,她还以为就是个商人而已。嗯......那这么看来,这人来头也不小啊,能从千里之外的锦州到京城去,想必家里必然是家财万贯了,这要是放到现世可就是活脱脱的霸道总裁啊。 不过可惜现在这个以权势为主的地方只有皇家才是真正的霸主了。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份,乔安歌倒是放心了不少,甚至心里还有那么一点感到遗憾。就这么放过了一个金主,她闷闷的想着。唉,算了,管他是什么身份呢。既然他要去京城。想必也很有可能碰上,到了那个时候再说吧。 这一天的插曲算是就这么过去了,虽然乔安歌的出现却是引起了一些人的热议和惦记,但都碍于苏航的存在而不敢打听太多,每日只敢在饭堂火势其他的地方注意着她的出现,可惜那天之后乔安歌算是不再想去那饭堂了,惹得一身麻烦,便还是让烟儿将东西都拿到屋子里来吃,只有在实在很闷的时候才会去甲板上吹吹风,不过就是去,那也是趁着人少的时候才会过去。且待得时间也不长。 不只是那天的话也不知那人确实当真了还是怎么着,这几天竟还真没有再遇到他,不过那之后每一天,烟儿去饭堂将东西都拿进来的时候膳食里竟都有一盘糕点,据苏航说,竟是锦州特有的糕点,想想便也就知道是谁送来的了,心中觉得无奈的同时倒也本着不愿浪费的心思尝了一下,觉得不错便也留下了。 本想要当面谢谢那人的,可那天只有她却再没有见到他,即使到了甲板上去吹风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可每天的糕点倒是准时会送过来,送了几天之后欧又换成了其他的,不过依旧是锦州特有的东西。她心中即觉得感谢又有些不好意思,偏偏还找不到人道个谢。然而,这一切看在苏航眼里却是忍不住皱了皱眉,脑子里想着这事回去知乎到底要不要告诉凌天珩。 半个月的时间说长倒也不长,只不过这一次许是气候不错,原本应当半个月才能到淮州,却提前了四五天的时间,直到下了船的时候,乔安歌才终于看到那个几天没有见到的身影,那人也是看到了她,朝着她扬起一抹微笑,还没等她说什么,那人便急急忙忙的带着其他人远离了她的视线。 这下好了,想说声谢谢都么机会了。她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喃喃着,不过转瞬倒也没有房子啊心上,到了淮州的码头之后,苏航便去买了一辆马车,来,将东西都放上去之后,乔安歌便上了马车,烟儿和苏航则在车外驾车。她坐在马车上海觉得有些恍惚,这些天以来早就已经适应了那船的摇晃,现在啊坐在马车上反倒觉得浑身酥麻,可马上要到家的心情却又占据这她的心情。 以往的时候她自然是能不会去就不会去的,毕竟一会去就要见到那两个每天戏多的小丫头,她还不如多在外面散散心,省的坏了自己心情,不过现在不一样了,那两个小丫头自上次被送到庵里面去,现在只怕还一时回不来。她便趁着这段时间好好陪着父亲。至于那两个碍眼的人,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想到这一路上她们遇到的刺杀的人,若说是凑巧她可实在不信,尤其是凌天珩说了之后,她也更加坚信就是赵玉莲那佛面蛇心的人的手笔,可现在她还没有那么多的证据可以证明,只能先忍气吞声,这笔账她的好好的记着,什么时候她再一一还回去! 淮州的码头离京城倒也不远,不过还是有一天一夜的距离,何况到了的时候早就已经是申时了,待她们走了没多久天色也开始暗了下来,秋天的天色倒是黑的挺早,她们只得随便找了个住处便住下了,到了京城之后倒是安全了不少,她心里的安全感也油然而生。在一家客栈里留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便一早又开始赶车。 路过石鲁城的时候,她想起了白矾,这一路上没了白矾的陪伴她其实是很不适应的。烟儿虽然也会和她说话,可到底是主仆有别,烟儿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越距,而苏航虽然会护着她,但却不会说多余的话,甚至也不怎么看到他。所以这几天的时间她大多数时候是看书或者练字打发着时间。 她不禁叹了口气,只怕到时候在京城也会很是孤单了,她有些落寞的想着。时间很快过去,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京城的城门的时候她才终于重重的松了口气,迫不及待的便先要下车去,可一想到城门离丞相府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她才忍住了心里的兴奋,继续待在马车上,只不过时不时的将脑袋伸出小窗户外,心情极好的看着那些熟悉的场面和吆喝声。 就这么一直看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看着面前的场面从一开始的热闹非凡到渐渐变得安静下来,马车拐进宽敞的巷子里,她看着丞相府大门外站着的人心中的喜悦一下到了最大,在马车停下的一瞬间,不等烟儿说话,她就一下跳下了马车,看着眼前一月不见的亲人眼睛便微微红了。 “父亲,女儿让你久等了。”她低哑着声音说道,乔文治看着眼前一月不见的女儿,似乎又变得成熟稳重了一些,心中那即欣慰又觉得难过,百感交集之下也红了眼睛,眼里带着欣慰之意满意的沉声道:“好好好,不算晚,平安回来便好,回来便好......” 第三百五十八章 反扑一击 丞相府的大堂里,乔安歌和乔文治坐在大堂,本应该是父女相见的感人场面,却因为两个不该出现的人而破坏殆尽。她有些冷冷的看着坐在她对面对着自己笑的一脸慈爱的赵玉莲,只觉得心里的恶心感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强烈过。真是个比乔依蓉更加恶心又难缠的人,看着她笑的这般温婉的眉眼,她脑中便总是想到那冰冷的刀刃。 “哎呀......这一个多月了,安歌你也总算是想起回来看看你父亲了啊。这一个多月里不仅没有回来,就连封信都没有写回来,惹得相爷是茶饭不思的,日夜担心这你的安全。唉,好在依蓉和莘宁虽然犯了错,可对相爷却很是孝顺,这些天里时不时便托人送封信回来,说说在庵里的趣闻和安宁,只是可惜没有个父母陪在她们身边。” 陈淑仪冷言冷语的说着说着便委屈的哽咽起来,看着乔安歌的眼里更多了些许怨恨,若不是面前这臭丫头,自家莘宁会受这种苦吗?凭什么她做了那些事还能若无其事的去锦州那么长时间,这段时间以来她没有一天不是诅咒这她死在外面,可现在这丫头却安生的好好的坐在自己面前在,这让她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乔安歌无言的看了眼陈淑仪,阴阳怪气的语气她不是听不出来,其余人听着也很是刺耳,她看着几乎是有些脸黑的乔文治,还有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的赵玉莲,不禁暗自摇了摇头,她倒是不知道那两个丫头还能有这么些鬼主意,许是乔依蓉的主意,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她们两这些天的努力这怕就被这蠢女人给毁了。 “三姨娘这话说的,我虽然去了锦州多日,可也是心里挂念着父亲的,父亲,我替你带了些锦州的吃食过来,还有白神医和抚瑄夫人让我带回来的东西。一会儿我让烟儿给您送到房里去。对了,二姨娘和三姨娘这些时间也辛苦了,我和大姐,三妹都不再,这院子里怕是冷清的很,便也给你们买了些小玩意回来,都是这一路上看到的,也不知你们喜不喜欢。” 乔安歌浅笑着施施然的说着,说着便示意烟儿将她之前就买好的东西都拿到了赵玉莲和陈淑仪的面前。说起来,这也还真是凑巧,她原本在路过一处店铺的时候看到里面正在清货,便在一堆货物中看到了这些东西,想着倒是赵玉莲铁定要发难的,倒不如趁着她还没有说话之前,就将东西送出去。 烟儿了然的点头,之后便将东西拿到了赵玉莲和陈淑仪面前,两人似乎是有些诧异的,尤其是陈淑仪,方才还冷嘲热讽了一番,这臭丫头现在又是打的什么主意?赵玉莲倒是要淡定的多,她看向乔安歌的时候,却只见她眼里依旧是无辜纯真的笑意,她眼中一暗,面上还是笑的温柔。 “难得安歌如此有心了,竟还记得给我们带些礼物回来。” 她笑的温婉,边说边打开了盒子,却在到盒子里的东西的一刻脸色变得有些僵硬起来,而陈淑仪却是直接吓得将盒子掉在了地上,脸色难看的瞪着乔安歌,眼里甚至带着几分惧怕。后者却是满意的看着这一场景,本没打算这么快将那东西拿出来的,只不过她实在是等不及了。 “怎么回事?安歌送你们的东西就这般脸色?”不清楚缘由的乔文治看着那两人的神情不禁脸色一沉,安歌好心给她们带了东西回来,她们这是什么态度?心中虽然有着几分好奇,由于心早已偏向了自家女儿,他自然是不在乎里面到底放了什么的。 “倒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是看着觉得挺有意思的,便给两位姨娘带了回来,听那边的人说,这东西还是可以用来辟邪用的呢。我记得二姨娘房中前阵子不太平吧?许是院中邪气太重,把这个放在院子里正好可以压一压。”她一本正经的说着,脸上的笑意却显得无辜和不解,似乎是对两位姨娘的反应感到困惑一般。 赵玉莲僵硬着脸,眼睛死死的看着盒子里放着的一把形状奇怪的东西,若是以往她自然是看不懂这是什么的,可现在却不一样了,那东西就在不久前她还见到过,不仅她,还有陈淑仪。她看向乔安歌,这死丫头,是打算向她挑明了是吧?想着,她放下了盒子,有些不自然的笑道:“这真是多谢安歌了,这礼物却是是有些特别了。不过我那院子其实也就是多了些多嘴的人罢了,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必用这个辟邪。” 乔安歌没有再说什么,管它是怎么样的,她只是要把那东西亲自交给她们两个而已,让她们知道她这一路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她手里还有不少的证据,要是她把那些东西都亮出来,再加上凌天珩的证词,到时候就是她们两个恐怕也得到那尼姑庵里去待上一阵。不过她还不打算那样做,至少目前还不是时候。 乔文治并不知里面的渊源,只以为她们两是不满意乔安歌送的东西,便心中不悦,于是便语气不善的说道:“好了,安歌这刚回来,身为人母不想着多嘘寒问暖一番,如今她好意带了礼物回来你们便这般态度?安歌虽不是你们所生,可也是丞相府的嫡女,更是往后的临安王妃。” 他说着,也算是给这两个女人提个醒,乔安歌如今的身份是不容她们在刻意冷淡的了,尤其是在那两个女儿离开之后,他自然是心中有数,陈淑仪天天在院子里闹腾要去将女儿接回来,而赵玉莲虽说要冷静不少,但也是心中有着怨气的,对着乔安歌的事是怎么都不上心,他看在眼里却也知道这不是靠一番义正言辞的批评就能了事的。 赵玉莲闻言脸上一僵,她自然是听懂了乔文治的话的,面上的笑容挂在脸上,手却悄然的将手的手绢捏紧,指节都开始发白,却也只得忍气吞声道:“相爷说的是,妾身却是有些不上心了,以后定会多加注意的。对了,安歌,趁着你回来了,之前量的那批冬衣已经最好了几件了送了过来了,一会儿我便让人给你送过去。” “冬衣?那就谢过二姨娘了,这天确实是越来越冷了,转眼都到了暮秋时分,再过不了多久就要入冬了啊。离除夕之时也就不过几个月了。”她低喃的说着,原来竟已过了这么久了?乔文治听着也语重心长道:“这时间过得可真够快的。眼看着你也长大了一岁,好在如今身子是好了不少,待明年开年之后父亲便上书皇上,让你和三王爷的婚事尽快办成,也好赶在你十七之前将婚事订了。” 乔安歌听了一愣,这不是在感伤日子过的太快吗?怎么一下子就扯上婚事上了?不过她心里却从一开始的排斥到现在听到的时候竟没有一丝反感,甚至带着几分不知名的羞涩,这让她有些红了脸,不过面上还是羞赫的说道:“父亲,我们不是在聊入冬的事,怎么就扯上了婚事了?这事不是得皇上订了才行嘛,再说,女儿还没有想那么早就嫁过去了。” 乔文治看着她羞红的脸,不禁心中一喜,笑道:“你这话说的,你可都十六了,若不是前些年身子不好耽搁的,如今只怕为父都已经抱上外孙儿了。你两个姐姐也早就嫁出去了。只是前些年事务繁忙,便忘了你们几人的婚事,也罢。你的婚事既然已经定下来了,也该替依蓉和莘宁找个好婆家了。” 他说着说着便叹了口气,当初要是将她们两人早些嫁了出去,指不定就不会有如今的这些个事了,却殊不知,他这边 正感叹这,赵玉莲和陈淑仪却是听在了心里,陈淑仪心中自是一片暗喜的,相爷终于开始考虑莘宁的婚事了,虽说莘宁还小,不过早早的定下来 总是好事的。可惜一旁的赵玉莲却是眼里有些忧心忡忡起来。 乔安歌听着心中却不甚感兴趣,不过若是那两个人嫁出去了倒也不错,至少不会在这个家里在生什么幺蛾子,而且,她们两个到底是庶女,就是以往在这京城中混的再怎么春风得意,一旦嫁了人就完全是夫家的人了,对这个家可谓是半点说的上话的也没有了。到时候倒也少了她不少的麻烦。而而且,她也不担心那两个丫头嫁了人会如何。 身为庶女,凭着父亲对她们的宠爱,能给她们找个大臣的公子做个侧夫人已然是不错了,至于乔莘宁肖想已久的凌天珩自然是不可能的了。想着,她笑道:“父亲说的也是,这眼看着就要入冬了,我想两位姐姐在尼姑庵里只怕也不好过,不如,到时候趁着过年把她们二人接回来,一来我们一家人在除夕前团聚一番,二来,也好给她们二人把婚事订了,长幼有序,到时我和三王爷的婚事定下了,大姐也该早点定下来才是。” 第三百五十九章 掩人耳目的周队长 从大堂回去之后,乔安歌全胜而归心里自然是高兴着的,一想到方才赵玉莲那张难看又扭曲的脸,她就一阵窃喜,这下子过年估摸着就热闹了。她的好好看看,有个什么适合乔依蓉的婆家,最好让她好好试试那种鸡犬不宁的生活!她暗自想着,烟儿在一旁无奈的看着,小姐今日这般激怒二夫人,只怕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小姐,这是二夫人送来的冬衣,你要不要先看一看?”烟儿拿着方才几个婢女送来的箱子里装着的冬衣翻来覆去的看,看样子这二夫人也不是那么坏嘛,还以为她会给小姐准备又难看又不好穿的冬衣,没想这料子摸着还不错,颜色和花纹也很是适合小姐,就是不知道那二夫人在这衣服上有没有搞鬼。 乔安歌兴致缺缺的看着那一箱子的冬衣,不禁撇撇嘴,这个时候要是送了不好看或者有问题的衣服,自然会被乔文治发现,她赵玉莲可没那么傻,不过这堆衣服里到底有没有其他的问题就不知道了,“烟儿,你小心这点,先不要将它们收起来,用热水把衣服洗了,再把洗了的水倒在外面的老鼠洞里,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做什么手脚。” 烟儿点点头,心中欣喜,自家小姐这般强势的样子果然是让人放心多了,于是,便让妙琴她们将衣服拿去洗了。只不过如此一来,就不能及时穿上冬衣了,这深秋的气候靠着平日里的常服还是有些冷的。乔安歌暗自想着,不过为了安全受会冷也没什么,实在不行就直接去店铺直接买一件就是。 “对了,小姐,当初那件事你可还要继续追查?如今......黎陆......若是再查下去,没有他作证,只怕也没有办法定二夫人得罪。”烟儿突然想到当初她们调查的那件事,原本还想要继续查下去,谁知之后便去了锦州,如今黎陆也已经不在了,她们的调查只怕又会中断。 乔安歌这才想起这件事来,她有些落寞的垂下眼帘,当初也是因为这事才开始和黎陆打开心扉的,可如今......她转而眼里变得凌厉起来,可要是就这么中断了,放过赵玉莲她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且不说赵玉莲竟敢变卖元夫人留下的东西,何况那些东西中还有一大半都是御赐的物品,到时候若是让他人发现,只怕也会连累到丞相府。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赵玉莲害了丞相府,害了父亲。 “当然的好好查下去了,这件事若是就这放过她的话,只怕她会变本加厉,到时候要是此事流传出去,只怕会影响到丞相府,到时候她自己被判刑也就算了,可别连累了父亲的名声。对了,你一会去把王伯和周队长叫来,我有些事要问一问他们。”她郑重的说道,黎陆的事和王伯到底有没有关系,还有关于赵玉莲院子里撞邪的事。 没多久,烟儿便把人都找了来,方才回来的时候没有见到王伯,这下看到了才发现他的面容似乎有些憔悴起来,难道他已经知道什么了?再看周队长,依旧是面无表情,对于乔安歌找他的事似乎并不意外,似乎是早就知道她会找他一样。她看着这诡异的场面,着实有些开不了口,直到片刻之后,周队长才有些不耐的开了口。 “小姐将我们叫到这里来可是有什么要事?”他低沉的嗓音将乔安歌飘远的神智一下拉了回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是这样的,王伯,我想你恐怕很是想问黎陆的下落了,正好我也想听听看,黎陆的身世到底是怎么样的?”她没有让周队长先避开,而是当着他的面就开始问了王伯,她看向那人,果然见他低着头没有回应。她也正好看一看,是不是如她想的那般。 王伯颤颤巍巍的身子一颤,眼里似乎是有着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他用哽咽的苍老的声音道:“小姐......此事是老奴想的不周,害了小姐......黎陆离开之后,没多久,老奴便在京城遇到了前来京城投奔亲人的老乡的人,原来,半年前那场瘟疫,早夺走了不少人的性命,包括我那个侄子黎陆......我当时知道之后大惊之色,几番调查之后才知道自己竟被骗了半年的时间,我那侄子早已在半年前就已然去了。” 他懊恼的叹息着,一想到那不知从哪里来的小子就这么跟着小姐去了锦州,这几日他是夜夜提心吊胆,秉着忠心,早在知道的时候他便告诉了相爷,这也导致了他们那几日时刻都担忧这,直到之后收到了她安好的消息。可即便如此,在乔安歌回来,却没有看到那个小子的身影的时候,他便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乔安歌一阵沉默,没想到王伯早已知道了这件事,她心中很是复杂,这么说来当初黎陆就是因为那件事才找到机会潜入了丞相府,半年前......似乎正是凌天珩正巧向她提亲的时候,看样子他当真是因为凌天珩,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若是只是想要凌天珩的命,何苦费尽心思在这里浪费这半年的时间? “小姐,好在小姐你平安回来了,若是您半路上出了什么事只怕老奴就是愧疚余生也不知该如何定罪了。”这边,王伯见乔安歌脸色有些不好看,便以为她是在因为此事而不悦,不禁沉重的说道,此事也算是他造成的,若不是他没弄清楚这侄子的真假,只怕也不会给小姐带来这许多麻烦,要是乔安歌这一路真出了什么事,他就是有十条命也还不起啊。 乔安歌闻言这才回过神,忙不迭的上前扶着低着头站不太稳的王伯坐到了椅子上,柔声道:“王伯不必如此,此事你也是蒙在鼓里,只怪那贼人太会伪装了。为了目的竟把注意打打了你的身上。说起来你也算是受害者了。好在这一路也并没有发生什么,你也不必太过愧疚。” 被乔安歌扶着坐在了椅子上,王伯看着乔安歌这般不在意甚至还反过来如此通情达理的安慰自己,心中的感激和内疚也越深,可在这相府多年,他自然也是清楚这小姐的性子,当即便点头说道:“小姐,此事是我不够周到,才导致这不轨之人潜入了相府,往后定不会再出如此的事。黎陆那孩子没能真的在您身边伺候您,是他没那个福分。” 说着他便重重的叹了口气,乔安歌看着心中也是有些不忍,对那个没有见过的,真正的黎陆也感到可惜,不知那个孩子又是不是如那个人一般有着别扭的性子。问清楚了之后,乔安歌也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宽慰了王伯几句便让他回去了,独留下了周队长一人在外间。王伯走后,乔安歌还有些恍惚,也就没有再继续问其他的事。 “此事也已经过去,小姐何必耿耿于怀,无论那个人是谁,他既然已然败露,与王爷,与小姐来说都是一桩好事。”周队长怃然说道,乔安歌一下惊的回过神,却看着周队长看了一会儿,随即笑道:“说的对,此事也已然过去。自是不必再提,只是还有一事我还不甚明白,这一路上发生了什么,我可没有对什么人说过,你为何会提到凌天珩?难不成你知道什么?” 她饶有兴致的看着周队长的神情一愣随即便是抿唇不语,她轻微的勾起嘴角,看样子她猜的已经十之八九了,“莫名的提起王爷,这可是在有些不寻常了,按理说,你可是相府的人,身为相府里护卫的领头,首先想到的不是在家相爷的安全,也不是我这个相府小姐的按完,反倒想到了基本不怎见面的王爷。这怎么看都有些可疑啊。” 说完,便看着周队长的脸色变得漠然,似乎是想要沉默不认?她想着,不过这可由不得他了,于是她便继续说道:“虽说去二夫人的院子里守着实在有些奇怪,尤其是让你这个护卫领头的这样做,怎么都有些浪费了人才,尤其是我父亲那种注重人才的人,更是不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除非......这件事是你亲自和他提及,并且用了什么法子说服他的,可你又为何会这么做呢?” 她说着,凑近了他,想要看清楚他更加漠然的神情,好啊,还真是打算当一个哑巴了是吧?她暗道,不过她总有法子让他开口的。“我和凌天珩在锦州的事恐怕你也早就有所耳闻是吗?他早在之前就说过了,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是决定不允许有什么不可控制的事发生,所以这京城可以说有不少都是他的眼线,更何况是这偌大又至关重要的丞相府,不找个心腹来好好盯着实在不放心不是吗?” 周队长看着她眼里的势在必得,沉默了片刻后,眼里似乎有了动摇,这才带着几分恭敬的开口道“小姐当真是才思敏捷,早在之前属下便知道躲不过你的调查,不过这也算是在属下的预料之中,若不是此次属下插手了二夫人的事,只怕小姐你一辈子也不会注意到我的身份。” 第三百六十章 监视 “咳咳……” 乔安歌被口水呛了一下,瞪着眼睛想要反驳回去,却是无话可说,这也确实是这样了,这丞相府下人那么多,她自己院子的人都还没认熟呢,哪里会花功夫去注意一个护卫头领,尤其是还是个不怎么见到的护卫头领。 “所以说,你现在是承认了你和凌天珩的关系是吧?这个没良心的,野心还真大,把细作都安插到丞相府来了。我听父亲说你可来了好几年了。”乔安歌愤愤的说道,虽然理解凌天珩这么做的目的,可理解是一回事,这怎么想她都觉得接受不了。要是哪天父亲和他志向不符,那父亲岂不是很危险了? “小姐未免多虑了,王爷如此做确实是有他的原因,可只要相爷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朝廷,对不起凌云的事,王爷是不会在意的,更不会做出其他的行为。”看出乔安歌脸上的不悦,心中大致猜到她的心思,周队长沉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信任和诚恳,倒是让乔安歌有些怔楞。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她回过神撇嘴嘟囔道,那个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她从来就没有猜准过,哪里知道他到底会怎么做。不过她也仅仅只是不满的说几句罢了,对于这件事,可大可小,她也不打算就这么越过去,“行了,如今你也已经承认了,我才不管凌天珩他到底要做什么,我只想知道,如果……如果有一天他要你对我父亲做些什么,你会听他的吗?” “……小姐,这种假设是不会存在的,属下方才也说了,只要相爷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朝廷,对不起王爷的事,王爷是不会对相爷怎么样的。就算是之前的几年,相爷一直位居中立,不愿与人同派,王爷也没有对相爷如何,更没有动用不光明的手段逼迫相爷。”周队长蹙眉说道,在他看来,这件事乔安歌想得太多。 可她必须如此想,尽管在锦州的时候她已经得到了那个人的心意,可在这朝廷当中,一切的事在那个位置面前都变成了未知,她心中不知是不安还是什么,她始终觉得凌天珩还有什么是隐瞒着她的,可他不愿意透露,她也就不知道该如何去问。可现在,她至少想要知道,到那个时候,凌天珩能不能放过她的父亲。 得知了周队长的身份之后,乔安歌一时竟也不知该怎么办了,若是直接和父亲说了,如今以她和凌天珩的关系,只怕到时候父亲会发怒转而对付他,又或者是因为他们的婚约而不在乎,可要是瞒着不说,那岂不是帮着凌天珩站到了她父亲的对立面去,到时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岂不是会落得个不孝之名。 “算了,此事我和你也讲不通,你所看到的和我所看到的完全不同。既然你是他那边的人,那你可知他什么时候回京城?”现在,只有找到凌天珩,亲自和他说明这件事才行。让他将这人带回去,然后不准再安插眼线到丞相府,如此她才算安心。 似乎是看出乔安歌心中所想,他抿唇不语,事实上,他对乔安歌的态度已经是有些模糊不清的。若是以往,他被派来盯着乔安歌,可看着自家王爷于她越来越熟稔,甚至对她已然放松了警惕,早已没有了当初得那份戒备,他如今也不知凌天珩究竟是作何打算。 “属下接到消息,王爷他们已经在赶回的路上了,不出五天便会回到京城。只不过……”只不过据他所知道的,这一次他们得到的消息似乎有些严峻,只怕王爷就是回来也会忙上一阵子。只不过这个他倒觉得没必要和乔安歌说,一来说不定王爷对她的信任还没有到他若认为的程度,贸然将这件事告诉乔安歌,只怕到时候对凌天珩不利。 乔安歌听到凌天珩很快要回来的消息,心中一喜,便下意识忽略了他的欲言又止。这么多天来,她已经不知和凌天珩分开多久了,偶尔看着某些东西的时候她还是会下意识的想起那人,尤其是夜晚临睡之前,脑中总是会时不时想起走之前他说的那些话。而且,他要是能快些回来,她也能将这件事告诉凌天珩,让他将丞相府的眼线撤除。 如此找了两人问清楚之后,乔安歌也算是理清楚了一些以往的问题。周队长走之后,她独自坐在院子中待了很久,直到烟儿来叫她,说是衣服都洗好了,水也都倒在了老鼠出没的地方。乔安歌点了点头,现在还是先将眼前的事解决再说。她倒要看看,这赵玉莲究竟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第二天一早,乔安歌便早早的起来,做了些早点趁着乔文治回府之后给他送去,也算是尽一尽自己的孝心,也不知以后都还会有哪些变故,还是趁着能够多陪在乔文治身边的时候多陪陪他的好,免得往后没有那个机会,到时她就是后悔也没有用了。 这古代的吃食她是做的不熟,便思来想去干脆自己坐着甜点给他送过去,便让厨子将东西都准备好之后便在厨房里忙活起来,捣鼓了大半天之后,总算是趁着正午之前做了一顿以往那个时代的东西出来。 糯米丸子,水晶饺子,还有杏仁豆腐,慧仁米粥,把这些都一一做出来之后,她满意的看着这一桌子的色香味俱全,心里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这些都是她拿手的东西,不过这古代的东西就是有限,有些东西根本就找不到,比如说西红柿,她是半个都没见到过。不过就这些应该都足够了。 将它们一一装在饭盒子里之后,她便让烟儿拿着,算着时间便去了乔文治的书房,一般他回到府中之后都会直接去书房处理今早在早朝上收到的任务,问了下人之后便得知相爷一回府便去了书房,她暗道,果然和她想的一样,便加快步伐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到了书房之后便看到王伯刚从书房里出来,见到乔安歌来了先是一愣,随即恭敬的问了缘由,乔安歌一番内疚的说了自己平时实在太少陪伴父亲,便给他做了些午膳来看看他。当然,顺便唠嗑一下这一路上的见识。王伯欣慰的点点头,便也没有替她通报,只让周围守着的人都离远些了之后自己才离开。乔安歌看着一下变得安静的书房,倒也松了口气,还是这个样子自在一些。 “父亲,你在里面吗?我做了些午膳,想要过来与你一起用。”乔安歌站在门外出声问道,在听里面一阵声响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随后门便从里面打开了,“原来是安歌啊,快进来吧,倒是难得你想的如此周到了,为父这一大早啊,还没用什么吃食就去了宫里,这会儿回来也忙着处理事物。”见到乔安歌进来,乔文治自然是高兴的眼里尽是笑意。 乔安歌看着他眼里带着欣慰的笑意,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进去之后便将盒子里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就知道父亲肚子里定是空空如也,我早起做了这些东西,也不知您喜不喜欢,不过就算是不喜欢也得把它吃了,我可是做了好久才做好的,可不能浪费了。”她娇俏的说着,眼里的狡黠倒是让乔文治看着更是喜爱。 “好好好,既然是女儿做的,那为父自然的好好尝尝才是。”乔文治心中高兴的说道,尤其是看着这桌上看着便很是美味的菜肴,更是感叹女儿竟已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已然学了不少手艺。便有些感叹道:“不错,如今你已然有了几分为人妻的稳重和贤淑,而且你的身子也已经好转大半,我看着也很是放心了。你也不小了,待年底过后便是你十七岁的生辰,为父定要在那之前让皇上赐婚,尽快将你和三王爷的事定下才行。” 乔安歌身子一顿,脸上的笑容也凝固在脸上,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脸微红起来,这父亲也真是的,吃个饭而已,怎么还能联想到那些去,才十七岁,这么着急做什么?她现世里可都二十多了还没个男朋友呢。而且,这么早就成亲,对后代好像也不好吧?她有些恍惚的想着,连乔文治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听到,还是最后被碰了肩膀才回过神来,顿时羞红了脸,这叫个什么事啊?怎么还想到后代这种事上了? 乔文治大致明白乔安歌的想法,不禁笑的和蔼道:“你也不必如此害羞了,这之后便是临安王妃了,若是真嫁到了王府里,要做的事可是不少啊。不过以你的聪明才干我倒也不担心了。原先还担心着这三王爷是否真的对你倾心,是否真的真心待你,如今看来,倒也让我放心了。” 乔安歌一言不发的坐着,嘴角忍不住轻轻抽了一下,放心什么了?她自己都还不放心呢。不过她今天来可不是和乔文治谈论这个的,她一下想起自己来找乔文治的目的,她不禁笑的不好意思道:“父亲倒是乐观,我对这桩婚事可是不关心。虽说女儿是父亲的嫡女,可说起来这京城的名声,还是大姐和三妹更闻名些,这眼看着大姐也已经快十八了,怎么也该给她找个夫婿才是啊。” 第三百六十一章 借冬衣施毒 “诶!哪有女儿家对自己婚事这般不上心的?我看那三王爷对你可是极为喜爱。再说,这京城向来都是风向莫测,依蓉和莘宁再怎么,她们毕竟是出于庶出,我就是对她们再好,也只能尽量给她们找个大臣之子作为正室,却是不能与你相提并论的。”乔文治虽然也喜欢乔依蓉这个女儿,可身份尊卑毕竟摆在那里,能让她们作为正室出嫁已然是最好了。 乔安歌默然,她自然知道这些,心中虽然有些杂念,倒也没甚在意,不过,乔文治虽然自认对那两姐妹已然是很好了,可惜耐不住她们贪念太重,只怕区区一个大臣之子的正室,她们还看不上呢。“父亲,话是这么说,大姐和三妹虽然犯了错,可也不至于一直待在尼姑庵啊,到时候要是传出去了,对丞相府只怕也不好。” 她微微试探着,她的看看乔文治对于这两姐妹还有多少的关心和信任。乔文治沉思,似乎是在考虑乔安歌所说的。片刻之后,他才深深叹了口气道:“原本这两孩子都是不错的,依蓉稳重端庄,莘宁虽然调皮了些,可也是个可爱的孩子,谁想竟存了这般歹毒的心思……莘宁那孩子我是不想管了,只要她安分些我便宽心了,只是依蓉她……” 他有些为难的欲言又止,乔安歌却是心中一沉,原本以为经过之前的那件事之后乔文治会对她们彻底失望,现在看来,却和她想的相差甚远,乔文治确实因为之前的种种已经对乔莘宁失去了当初的耐心和宽容,若不是乔莘宁是他的孩子,只怕早已让他赶出丞相府了,可乔依蓉却不同。 她在人前一直都是温和大度,优雅端庄,不争不抢的性子这才得了乔文治多年的宠爱和信任,想要一次就扳倒她只怕还是有些难度,到时要是太心急,只怕乔文治还会对她有所多疑。她暗自捏紧了裙摆,既然如此,那就干脆将她们叫回来,也能顺水推舟让父亲对她更加看重。 “父亲说的不错,三妹年纪尚小,犯错也是难免的,只是大姐确实不该就这么放任不管了,那尼姑庵倒是个修身养性的地方,说不定大姐已经想清楚了也不一定。不如就如我昨天说的,趁着过年的时候把她们叫回来吧,顺便也好替她们张罗定亲的事。”顺着乔文治的意思,乔安歌柔声说着,等她们回来的时候,赵玉莲的势力只怕已经被她瓦解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她倒要看看,她们要拿什么和她斗。 乔文治闻言,心中自然是欣慰的,他虽然还是想给乔依蓉一个机会,可这事受伤的到底是乔安歌,若是她不开这个口,他也不好将人叫回来,那样不仅对不起安歌这个孩子,也有损他对安歌作为父亲的威严,所以只能乔安歌开口他才能将人叫回来,当即便有些宽慰的点头道:“安歌果然是长大了不少,能够如此为为父着想。其实为父知道,你和你两个姐妹都不和,包括赵玉莲她们,对你也是不如亲生……”说到这里,他心中一紧,便是心疼的看着这个乖顺的女儿。 乔安歌看着他眼中的心疼和喜爱,心里也是有些不好受,眼前这个父亲对她却是很好,可以说除了有些缺乏细心以外,对她却是关怀备至的。可他的身份也彰显着他许多的无奈,心里有些苦涩,可面上还是装作无谓道:“父亲不必如此的,若是大姐和三妹能够想通,改过自新,女儿也是愿意与她们亲近的。至于二姨娘她们……我尽量孝敬就是。” 乔文治闻言微微蹙眉,虽然乔安歌孝顺懂事的模样让他很是欣喜,可他也不愿她受太多委屈,便拍拍她的肩,摇头道:“这倒不必,她们二人虽说是你二姨娘,可你到底是我丞相府的嫡女,还不需要对她们多卑躬屈膝,何况她们待你也是多有偏见,你只要尽量不和她们对上就是,该做的该说的你也不要委屈就是,我丞相府的掌上明珠何时需要这般讨好别人?” 乔安歌听着他这番话,不禁勾起嘴角,她原本沉下的心又因为这升起了一些,婉而笑道:“父亲说的是,女儿会有分寸的。既然如此,那过年的时候便将她们叫回来吧?顺便通知二姨娘和这京城里的媒婆,看看有没有适合她们的归宿?”到时候把她们嫁出去这丞相府怎么都要安生些。 如此一来,乔文治也终于欣然同意,目的达成之后乔安歌便没有在打扰乔文治处理事物,收拾了东西便回了自己院子,刚进去就碰上了烟儿,只见她一脸着急和兴奋的出来,见到乔安歌回来,赶忙上前凑近她耳边道:“小姐,昨天您让奴婢倒的水有情况了。今天院子里的下人们去看的时候,那里已经死了好几只老鼠了,而且每一只都口吐白沫,似乎是中毒而死的。” 乔安歌心中一禀,眼里闪现这凌厉的光果然如她所料。随即便同烟儿一起过去,那里已然被下人们打扫干净了,她回到房中,烟儿已然将昨天的那些冬衣都一一拿了出来,义愤填膺的说道:“小姐,想不到二夫人竟真的如此恶毒,竟在这冬衣上投毒,还好小姐你留了一招,否则现在就让她害惨了。现在可怎么办。要告诉相爷吗?” 相爷对小姐一直很是看重,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出现的,到时候也能替小姐出一口气,然而乔安歌却有些犹豫起来,她才刚从那边回来,方才还那般义正言辞的说下那些话,此时要是在过去把这事说出来,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她叹了口气道:“算了,将这些东西收拾好,待我将所有的证据都拿到之后再一起揭发不迟。前提是这事不能透露出去。” “可是……”烟儿有些不甘的开口,这些冬衣可都是一起定制的,现在不能穿了,眼看着冬天快要来了,到时候可怎么办啊?要是再去重新定制,只怕根本来不及吧?而且还会被相爷知道,到那个时候他不还是会知道嘛。但是乔安歌既然不说什么,她一个丫头也没有办法做主。只得不甘不愿的将东西都收了起来。 烟儿担心的事乔安歌又如何不知道,她看着那些衣服沉思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将烟儿招了过来,在她耳边耳语几句,烟儿诧异之下,随即眼角带着几分笑意的点头应下,随即便退了下去,乔安歌默默的看着那些衣服,不禁有些头疼起来,她看着这时刻想要自己命的丞相府的人有些孤独起来,竟开始有些想念起白矾,凌天珩,还有小五和小九了。 之后,烟儿将衣服撒上了乔安歌交给她的东西,随即便给了一个打扫中庭的,看着老实的丫头,接着筹备了一会儿,一切都按照乔安歌交代她的,待做好之后,她满意的看着,现在就只等着相爷发现了。接下来的日子,乔安歌便一直留在院子里,因为暂时没有冬衣,虽然深秋不算太冷,可她还是有些怕冷的待在屋子里。同时也让烟儿多去关注周队长那边,直到两天之后的晚上,烟儿突然告知她,相爷叫她去大厅。 她手上一顿,放下看的书,果然等来了,悠然的起身,特意让烟儿将那天的冬衣拿了过来,穿上之后在施施然的带着烟儿去了大厅,一过去便见到乔文治和赵玉莲还有陈淑仪都在,乔文治沉着脸色,而赵玉莲和陈淑仪则脸色不太好的坐着,她优雅的进去以后,微微施礼道:“安歌见过父亲,二姨娘,三姨娘安好。” “快坐着吧,今晚叫你过来是有些事要与你问问。”乔文治语气有些凝重的说着,脸色不太好,不过对着乔安歌说话的语气到底还是放柔了,然而却在看到乔安歌身上穿着的冬衣的时候脸色更是不沉了下去。乔安歌佯装看不到一般,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坐在了赵玉莲的对面的座位上。 刚坐下之后,就听乔文治带着几分怒气的沉声道:“今晚叫你们过来,是为了一件事,王伯,把那个丫头叫进来吧。”他说着,王伯点了点头,接着让人将人叫了进来,不出一会儿,便看着一个样貌清秀的丫头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见到所有人都在的时候她还有些惧意。 乔安歌沉默着不语,一旁的烟儿却是有些紧张的,眼前的丫头正是她前些天找到的那个丫头。只见她艰难的走到了乔文治面前,害怕的跪了下来,乔文治沉默的看着她,眼里的深沉让人实在忍不住有些战栗,“这是一直在中庭负责奉茶的丫头,在这府中也有五年多了,对丞相府自是衷心不疑的,把我昨晚问的都一一说出来吧。” 那丫头身子一顿,随即才开口道:“是,相爷。昨晚相爷见奴婢没有在中庭奉茶,便问了王伯管事,听闻奴婢生了怪病,便让管事来看望奴婢,却发现了奴婢房中放着的冬衣,那是二小姐偶然送于奴婢的,无论是材质还是花样都是少有,奴婢不敢隐瞒,便都一一告诉了管事。” 第三百六十二章 旧景重现 乔安歌端坐着面上却是带着几分困惑的看着这个丫头,心中却很是清楚乔文治要说什么,她不动声色的看着乔文治的脸色变得更黑,只见王伯站出来严肃的说道:“此事老奴也是无意间才看到的,本想着这衣服应当是小姐给这丫头的,老奴便也没在意,谁知却听着丫头和别的下人说了几句。” “王伯这话说的有些奇怪了,这小丫头说的话有什么奇怪之处吗?何必将我们都叫到这里来?若是没什么大事,你这般大张旗鼓的到时后果可不小啊。”陈淑仪脸色不太好的冷声讽刺道,她不屑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丫鬟,可眼里却又带着几分紧张和不安。这话一出,王伯脸色不变,倒是乔文治闻言直接不悦的瞪了陈淑仪一眼。 后者原本还想再说几句,当即被吓得也不敢再多说,只得不甘心的闭上了嘴,乔安歌见状,心中不禁叹息这陈淑仪实在太作死了,面上却是无辜道:“虽然我不太清楚王伯的意思,不过这身衣裳确实是我给这丫头的,之前烟儿无意间和我提起了这丫头的苦处,弟弟病逝,家中只有一年老重病的母亲,我便给了她一些银两去看病,正好那日从姨娘那里送来了冬衣,我便给了这丫头一件,王伯,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小姐如此体恤下人是好事,只是这丫头那日说的话实在有些让人不放心了。小慧,你同老爷和小姐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吧?”王伯笑的慈祥的回了乔安歌,随即便沉声对跪在地上的小慧说道。 只见小慧身子一颤,随即带着几分惊恐的说道:“是这样的......小姐当时将冬衣给了奴婢之后,因着看绸缎很是华贵,奴婢心生羡慕便想着自己先穿上,待回去之后再给母亲,谁知这穿上之后,奴婢便开始起了疹子,如今,除了脸以外,其余的地方都长满了疹子,又痒又难受,便以为是小姐......” 她带着哭腔的说着,止不住的委屈和难过还有几分害怕。乔安歌眉头一皱,有些诧异的看着小慧,看向乔文治,只见他的脸色已经很是不好看了,她有些不明所以带着点难过的说道:“父亲,此事我确实不知。那衣服我本就是赠于小慧的母亲的,若是这衣服有问题我怎么可能将它给一个小人的家人?我与她们无冤无仇,甚至在这之前我连小慧是哪个都不知道。小慧,你好好想想,你可不能随口污蔑人啊。” “说的不错,这事实在有些奇怪了,小慧是负责中庭的丫头,平日里也不会和哪个主子有太多的接触,这莫名的就出了事实在说不过去。小慧,你好生想想,可是你碰了其他什么东西才会如此的?却把它嫁祸在安歌身上?”一旁的赵玉莲也是脸色有些发白对的冷声说道,语气里带着隐隐的威胁。 小慧身子颤栗的更加厉害,听着赵玉莲这话里带刀的语气实在让她的惧意更深,可是想到之前烟儿对她说的话,她又有了底气,凄凄的哭道:“二夫人恕罪,奴婢,奴婢真是不是想要陷害小姐,小姐对奴婢有恩,奴婢是不会恩将仇报的,只是这几日被这身上的疹子折磨的有了些怨气,便将这怪在了小姐的身上,这才在和其他下人抱怨的时候让王管事听了去,奴婢,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 赵玉莲听了眼里冷气却是更重,看着小慧真恨不得将她活剥了,可惜这个时候她也没有说话的余地,眼看着乔文治的脸色黑了不少,她本还有些镇定的心里也开始打鼓起来,尤其是抬头便看到乔安歌面上无辜,可眼里却带着几分势在必得,她更是不安,偏生现在她还不太清楚乔安歌究竟想做什么。 小慧说完之后,乔安歌看了眼乔文治,见他沉默不语,心中有些犹豫起来,却在想到赵玉莲做的那些事的时候,她心里更加坚定,便起身走上前,站在小慧的面前,“你方才说你身上都起了很多疹子?你可有找大夫看过吗?可有没有大碍?我看着你应当年纪也不大,要是落了什么病根可不好。” “谢小姐关心了,奴婢本就家境不好,便就没有请大夫,想着自己挨着挨着就过去了,小姐,奴婢当真没有要诬陷您的,奴婢于您无冤无仇,小姐自然是没有理由害奴婢的,只是......”小慧拉着乔安歌的裙摆哀求的哭泣道,言语中竟是惧意和委屈,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怎么,她起身拉着乔安歌裙摆的时候,本就穿的不多的衣服微微拉扯开一些,露出里面的脖颈,却是让当场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这原本白嫩的脖颈此刻已经变得通红一片,上面瞒着布满这猩红一片的红点,看着让人心里也有些发憷。 饶是早已知道实情的乔安歌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里也是微微一颤,没想到那药水这么厉害,不过好在只是卖相难看了点,到时候只要将解药给她服下就能够消下去了,不然这可真是作孽了。她暗自嘟囔着,不过还是故作惊讶的惊呼道:“这怎么成这个样子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些东西的?是在穿上那件冬衣之后就这样的?” “回小姐,不是的,若是穿上便立刻变成这样,奴婢也不会没有发现,穿上的时候只是觉得很是柔软,可不到一个时辰便开始觉得有些发热,奴婢还以为是这冬衣太暖和所致,便没有多加注意,直到一天之后便开始出了疹子,待奴婢发现的时候已经布满了全身了。”小慧哭泣这说道,乔安歌沉默着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冬衣,余光看到乔文治眼中的担忧和惊吓的时候,心里还是闪过了几分歉疚。 “安歌,你这身衣服是什么时候穿上的?”乔文治说话的时候带上了几分紧张,他目不转睛的看着乔安歌的衣服,而其余人也是有些不安的看着她,乔安歌兀自沉默的低着头,随后才抬头道:“也没有多久,只是今早的时候穿的,本打算今晚就寝时换下......”随即她也有些不安的皱着眉头。 “先换下来吧,王伯,你去给小姐找一身暖和的冬衣来,再去将安大夫叫来,安歌,你还是先将这件衣裳换下来吧。”乔文治沉声说着,乔安歌有些无措的点点头,不多时王伯便拿来了一件暖和的冬衣来给乔安歌换了下来,换下来之后,她便有些后怕的说道:“父亲,我实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冬衣我也是今早才开始穿,我也不知为何会......” 她欲言又止,看起来似乎有些受惊了,乔文治看在眼里,再怎么心中有些介意此事,可现在看着小慧身上的红疹子,便更加担心乔安歌,便也连心里那点困惑也给抛到了脑后。心里只剩下那份疼惜,他沉下脸来,看向一旁的赵玉莲,“如此说来,这冬衣却是是有些问题的,若是这丫头所言属实,我想你应当说说看你是如何想的?” 赵玉莲面色一僵,有些僵硬的说道:“相爷,你这话说的妾身便有些冤枉了,这冬衣可都是一批一起定制的,怎么可能有问题,若是如此,这府中每个院子里都定制了不少,其余院子也没有出什么岔子啊。何况如今,事情还没弄清楚,您不能就这么怀疑妾身啊。”她眼里闪着几点泪光,看着很是楚楚可怜。 乔文治自然知道现在还没什么证据说明赵玉莲做了什么,也只得冷哼一声,没有再看赵玉莲,只是沉声道:“想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还不简单?王伯,待大夫到了之后让他好好检查一下这衣服有没有什么异样,若不是这次发现的及时,只怕现在受着罪的就是安歌了。吩咐下去,这次的事必须查清楚,我倒要看看,都是谁在时刻让丞相府不得安宁!” 这一声下去,威赫这在场的所有人,乔安歌看着他发怒的样子心中也是有些震撼的,若不是必须的这么做,她还当真不想让乔文治这般恼怒,她默默的低着头,心中有些愧疚,可事已至此,她只有继续下去。想着,她抬眼看了烟儿一眼,后者微微点头,趁着众人都不甚在意的时候便悄悄退了出去。 “父亲,你且消消气,此事究竟怎么回事还有待定夺,也许这只是一次意外也不一定,你别太担心了,我现在不是没什么事嘛。”她起身走到乔文治身边,替他斟了一杯茶递到了他手里,柔声安抚这,乔文治看着她这般柔顺的样子,心里不禁轻叹了口气,接过茶之后,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也希望此次只是为父多想了。可此事若是真的,我也是绝对不会轻饶的,你如今不仅仅是丞相府的千金,更是往后的临安王妃,此事绝对非同小可。” 第三百六十三章 相互攀咬 不出多久,安大夫便背着药箱进来,一看这屋子里凝重的气氛便是心中一紧,不由得神情也慎重了一些,“见过相爷,不知相爷叫小的过来可是有什么事?”他小心的问道,生怕这奇怪的气氛带到自己身上。 乔文治这才微微收敛的怒气道:“安大夫,你且先看一看这衣服可有什么奇怪之处,之后再替这个丫头看一看她身上的疹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待看过之后你再将你若知道的一一说出来。”说着,他示意王伯将之前就从小慧的房中拿来的衣服拿了过来,直接递给了安大夫,只见那赫然就是之前赵玉莲替乔安歌定制的冬衣。 绣花白的棉袄,带着些蓝色的底纹,很是素雅的一件衣裳,一看料子便很是华贵,安大夫拿过来细细的看了一下,除了感觉这棉袄的布料很是柔软以外,倒是一时没什么察觉,直到他开始无意中拿到鼻间嗅了一下,这才面色一变,有些惊讶的看着这衣服,众人见状均是心中一紧,尤其是赵玉莲和陈淑仪两人。 “怎么?大夫可是发现了什么?若是真的有什么,你不必多虑,直接说出来就是。”乔文治见了安大夫的神情,只觉的心中一块大石一下砸在了上面,让他喘不过气的同时还带着几分侥幸的问道,若是真的有什么,那安歌可怎么办?他不自觉的抓紧了乔安歌的手,惹得她诧异的看向乔文治,眼中有着愧疚一闪而过。 安大夫闻言这才谨慎的看了眼乔文治,为难的说道:“回相爷,这衣服外层是带着布料特有的气味,还要一点淡淡的清香,可这内层除了这股清香以外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气味,不像是姑娘家的香料或者一些香薰,这味道闻着有些刺鼻,可这具体是什么气味小的也不知情。” 乔文治脸色沉了下来,看的按大夫内心忐忑不安,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寻思这要是这相爷发怒了可怎么办。却在下一刻又听到了乔文治忍耐这怒气道:“你可确定?既然如此,你再替这个丫头看看,她因为穿了这件冬衣便浑身起了疹子,奇痒难耐,你替她看看可还有救?” 安大夫转头这才看到跪在地上尔等丫头正瑟瑟发抖的低着头,放在膝盖上的手却是小动作不断,似乎很是不舒服,身子也有些轻微的晃着,他领命之后便走到这丫头面前,蹲了下来,执起她的手便开始替她把脉,可在轻轻挽起的袖口处看到那一片猩红和布满的红色疙瘩的时候心一惊,原本把脉的手都有些犹豫起来。 最后他还是在乔文治的注视下认真的把起了脉,随着时间流逝,安大夫的脸色变得越加不好看,眉头也皱的越来越紧,片刻之后,在所有人的等待中他才终于放下了小慧的手,起身走到乔文治面前道:“回相爷,若是小的没诊断错的话,这姑娘应当是被人下毒所致,而且这红疹浑身除了脸上到处都是,那应当是与那毒接触了才会这样,而且,这姑娘的身上也有一股奇怪的气味,和......那冬衣上的很是相似。”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均是心中一沉,赵玉莲和陈淑仪更是直接白了脸,乔文治气的放在桌子上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半刹,他才又带着两分颤抖的声音道:“安大夫,你再看看这件衣裳可有一样的气味?”,随后,王伯便将之前乔安歌换下的衣裳递给了安大夫。后者接过之后放到鼻间闻过之后,紧锁这眉头,在乔文治带着期盼的眼神中沉默着点了点头。 顿时,乔文治面色一白,坐在椅子上的身子都开始有些不稳起来,吓得一旁的乔安歌赶忙扶着他,带着一丝哭腔的柔声安慰道:“父亲,你别这样。安大夫还没说什么呢,也许这毒可以解呢?而且,也不一定这毒我就一定会染上,你别太担心了,还是先听听看安大夫怎么说吧?” 她安抚这,心中却是开始有些后悔了,没想到乔文治的反应竟会这么大,她完全没想过,此刻看着乔文治的脸色和神情,心中只觉得罪恶和愧疚。随即趁着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当口快速的递给安大夫一个眼神示意,后者这才又赶忙继续说道:“小姐说的不错,相爷,这毒说严重倒也不严重,可要说没什么大碍自然也是不可能的。这毒不会立即发作,只要在它发作之前得以控制住就可以治好,正巧小的这里有医治这毒的药方,只要按照这上面所写便可以痊愈。” 说着他连忙拿出了之前就准备好的方子递给了乔文治,听到这里,那原本因为担忧和愤怒而有些颤巍的人这才渐渐稳定了心神,乔安歌接过方子,并没有直接给乔文治,兀自看了一眼之后才对着乔文治点了点头,乔文治这才微微放下心来,可担担忧过后,接踵而来的便是无尽的愤怒,他勃然大怒的一把摔碎了手里的茶杯,怒眼瞪向一旁早就坐立不安的赵玉莲。 “砰!”的一声,这杯子摔碎的声音重重的砸在地上,也砸在了赵玉莲的心里,她脸色发白,立马从椅子上起身跪了下来,这么多年来,她自然知道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越在气头上的人越是听不得别人的解释。她只得苍白的沉默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冬衣是你在负责的,怎的会出了这等事情,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相爷......妾身,妾身真的不知为何会这样......这衣服确实是妾身负责定制的,可是这真的不关妾身的事啊,这些衣服都是一起定制的,待送到这里之后再根据衣裳的尺寸送到各个院子的,安歌的衣裳也是她回来的前一天才送到。妾身真的不知为何会这样......”她无力的辩解着,可心里却忍不住怨恨的瞪了眼一旁白着脸坐在座位上的陈淑仪。 她确实是恨透了乔安歌,若不是她她的女儿也不会被送到了尼姑庵那种地方去,每当接到乔依蓉从尼姑庵写来的诉苦的信时,她心里对乔安歌的怨恨便更深了一分,可自从她知道乔安歌手中对库房的秘密之后她便不敢在府里对她明目张胆的对付她,尤其是这批新定制的冬衣,要是出了一点差错她也会被连累。 可陈淑仪倒好,在衣裳到的当晚便想要来说服她在有衣服上做手脚,她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妥,便回绝了她,她倒好,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便下了毒在上面,她来不及更换,心里也同时带着几分侥幸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做不知道,如今果然事发,她却安然的坐在椅子上不替自己说半句话,妄她平日里还处处替她收拾烂摊子。 她越想心中越是不甘,也罢,这陈淑仪和她那没脑子的女儿一样,与其留着当垫脚石还不如早点舍弃了好,还能少了不少麻烦。她眼里闪过狠毒的光,乔文治听着她的话更是恼怒,他自然是不相信她这一番解释的,衣裳是她在负责,如今出了事他自然会想到她身上,尤其是看着赵玉莲他就想到了当初的乔依蓉,这般相似的身形更是加重了他脑海中对那日发生的事的愤恨。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谁知道?这衣裳只有过了你的手被送到安歌的院子,你倒好,这些证据都摆到你面前了,你竟还是不肯承认!好,好,我现在就让人搜了你的院子,看看那东西是不是还放在你房中,到那个时候你才肯说实话是吗?”他低吼着,一张脸已经变得通红,胸口更是一起一伏,喘着粗气的瞪着跪在地上的人。 赵玉莲身子一颤,面上已是被吓得泪流满面,一双眼睛梨花带雨的看着乔文治,哀切的说道:“相爷,此事妾身真的不知情啊,这衣裳既然是妾身在着手,妾身怎么可能在这上面做手脚,这岂不是不打自招吗?这衣裳是妾身算着安歌回来的日子才让人送来的,送来之后便一直放在了偏房的柜子里,除了......除了三妹妹以外,便再没有人看过了。” 陈淑仪闻言一惊,怨愤的瞪了赵玉莲一眼,随即立马跪倒着大哭道:“相爷!相爷此事和妾身也无关啊,这明明是二姐在办的事怎么就突然扯上妾身了?那日她不过是看着衣裳到了让妾身去看看,也就那次打开了一次,之后我便再没看过了,这事和我无关啊,相爷请一定要明察啊。” 乔安歌看着她们这样就开始反咬了,心中竟不知该是唏嘘还是大快人心,不过说来倒也不算奇怪,她们本就是一起合作,不对,合作都说不上,只是各自利用罢了,一旦触及到自己的利益,便会相互开始撕咬,何其残忍冷情?她暗自嘲讽的勾起嘴角。 可惜,这样的场面只会让乔文治看着更加头疼,他顿时想到了之前和乔安歌一起在书房里说的那些话,现在想来却是太过可笑。他竟还想着要让安歌多担待这她们 ,可她们便是怀着这样的心思对待安歌的? 第三百六十四章 处置陈淑仪 “够了!你们......你们可真是太毒蝎心肠!安歌自幼丧母,这么多年来,我不求你们将她当做己出,可至少能够多做一些身为这府里的长辈应当做的事,你们倒好,这些年来不仅没有好好善待过她,如今竟还百般想着加害她。你们真当我这个丞相真的会坐视不理吗?”乔文治气急,脸涨的通红的怒瞪这跪着的两人。 赵玉莲低着头咬紧下唇,余光却;瞥见乔安歌淡定自如的神情,心中恨意更深,眼里弥漫着阴狠的目光,不行!她绝对不能就这么在这里栽跟头,她谋划了这么久,如今这丞相府内宅的事什么不是她说了算?她是如何才有了今天的?怎么能在这里被这个贱丫头给毁了?她眼里哀切的抬起头,一副梨花带雨的说道:“相爷,相爷妾身真的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当天,妾身将三妹妹叫来查看衣服,可是没多久我便身子不适,回内屋去了,真的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周抚,周抚那天一直守在妾身的院子周围,他一定看到的,除此之外,我院子里的下人们也都是知道的。” 乔安歌看着她还在挣扎这,心中自然知道这不会是她做的,毕竟这么蠢的将自己暴露出来,她可不会干这种事,不过即便是这样,她今天也没打算放过她,就算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也不代表着以外的一切和她无关。“父亲,既然二姨娘都这么说了,那便把周抚队长叫过来吧,看看他怎么说。” 乔文治闻言,原本还处在盛怒中的人也渐渐开始试着冷静下来,如此一想便也觉得有些奇怪之处,心里依旧有气也就点头答应了,他到要查个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既然你说与你无关,那便将周抚叫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要这般加害你。”说完,便让王伯去将还在赵玉莲院子外巡视的周抚叫来。 一时间,大堂里倒是一下安静了下来,那安大夫见状,自知再这么留着只怕会惹祸上身,将药方和一些注意事项说了之后,便以还要就诊为由告退,乔文治让人出去相送,话见明里暗里都是警告的意味,无非警告他不准将今日所见说出去罢了,那安大夫自然也是个明事理的,忙不迭的应了下来,他也不过是个小老百姓,哪里愿意参合进这些事里去? 那安大夫离开之后,乔安歌便坐回了座位上等着周抚过来,不一会,出去已久的烟儿才回来的,俯身在乔安歌耳边耳语一番,“小姐,奴婢将东西给了他,相信他不会随口说出去的。”说完,乔安歌微微点头,这安大夫是她用凌天珩的玉佩找来的人,这京城里她实在没什么熟悉的人,值得信任的更不多。 既然是凌天珩那边的人她自然是不用担心的,现在只等着周抚那边的人了,一想到一会要做的事,她便很是带着几分紧张,这一次就算不能对付赵玉莲,若是能让对付陈淑仪,往后也要清净不少,而且,如此一来,赵玉莲身边也算是失去一个可以支配的棋子了。到时候后独自一人,她还怕斗不过她? 没多久,周抚便到了,一进来之后便直接朝着乔文治行了礼,乔文治倒也不多说,直接让周抚将那天的情景一一说出来,周抚看了一眼一旁坐着的乔安歌,眼里闪过一道意味深长的光,随即沉声道:“回相爷,属下那时一直在院子外巡视,那天三夫人确实去了二夫人的院子里,大约待了将近半个时辰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属下还遇见了,只见三夫人从院子里出来,神情似乎很是慌张的样子,属下当时还上前问候了一句。” “周抚!你不要随口污蔑我!我什么时候慌张的从里面出来了,我不过是那天离开的时候脚崴了一下。老爷,你一定相信妾身,此事真的和我没有关系啊。”一听到周抚这般含糊其辞的话陈淑仪当即就涨红这脸怒道,随即又连忙对着乔文治哭诉,然而,心却已经是提到了嗓子眼来,她看向赵玉莲,却发现她眼里何等冰冷,只觉得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大。 这样一番狡辩的话在乔文治耳中听着自然是没有一点信服力了,就算周抚的话有些含糊其辞,但现在已经买下了怀疑的种子,在他心里自然是已经定下了陈淑仪的罪了,在加上她平日里便刁钻蛮横的性子,就算是当着他的面都能对乔安歌冷嘲热讽,又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哦?你说和你无关?那你倒是说说看,这是什么东西?”乔文治阴沉这脸色,直接将一用黄油纸包着的东西丢在了陈淑仪面前,乔安歌有些诧异的看着那东西,虽然没看到是什么东西,但想也知道是和这件事有关的,可这是什么时候......她看向站在乔文治身边的王伯,想来应该是方才去叫周抚的时候另外派人去陈淑仪的院子里搜的? 那东西一出来,果然,陈淑仪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起来,带着惊恐的看着乔文治,身子也开始微微发颤的瘫软在地上,这东西是什么,她自然最是清楚了,可没想到竟会被乔文治找出来,她明明记得当时她已经将这个让人丢出去了,怎么会出现在乔文治手里?她带着几分绝望的看着拿包东西,一时没有半句辩解。 乔文治看她这个样子,自然已经心中有数,原本消下去的怒气一下又涌了上来,甚至带着几分怨愤的看着陈淑仪,对于这个女人,他心中一直以来隐忍的怒气一下爆发出来,这个女人的刁钻任性他早就忍耐了太久,这个时候自然是没办法将这口气咽下去了。“现在没话说了?这是什么你最是清楚吧?如何?可还要我将那安大夫再叫过来好好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这一声低吼,陈淑仪当即吓得身子一抖,一下回过神来,直接就开始嚎啕大哭道:“相爷,这......这不是我的,这绝对不是我的,栽赃,这是有人栽赃我,姐姐,你替我说句话啊,我真的没有下毒,我真的没有......”她便哭着便跪行到了赵玉莲身边就去拉她的衣袖,惹得赵玉莲眼里直接浮现这厌恶的光不着痕迹的闪了过去。 “到了现在你还在狡辩,你真是死不悔改!以往你嘴损说几句我也没太计较,可现在你竟还想着害安歌。怎么?若不是我现在还在这个家,你们是不是连她的命都要拿去了?”他气急败坏的吼道,这个以往虽然没有太过关心可却一直看重的女儿在每日在这样的日子下活着,他心中总是有着愧疚的。 “我......”陈淑仪颤抖着想要说什么,却被乔文治的怒火吓得迟迟说不出半个字来,还没等她再说什么,乔文治却是已经不再想听了,心中的自责让他感到有些疲惫起来,深深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也罢,你以往便是如此,我也不期望这你能有所悔意,你平日便一直抱怨这我将莘宁送去尼姑庵,既然你这么挂念着她,那便过去陪她一起,在那里好好的思过吧。” 陈淑仪脸色一白,神情惊愕带着绝望的愣在当场,去尼姑庵?竟然要将她送去尼姑庵?她堂堂一个尚书的女儿如今竟要被送到那里去,这和皇宫里被送到冷宫又有什么区别?她不甘的想着,他怎么能这么对她?她从不敢置信,到带着怨念的看着乔文治,心中以为这么多年的冷落一下子占据着她的心。 “尼姑庵?你竟然要把我送去那种地方?乔文治!你也太没有良心了!你当初......你当初落难之时是谁给伸手将你从泥潭里拉出来的?你怎么能如此对我?你怎么这么忘恩负义?”她像是疯了一般朝着乔文治歇斯底里的吼着,那疯癫的样子在场的人都有些心惊,就连一直坐在一边的乔安歌也是有些意外的,这女人当真是蠢到一定的地方了,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般和她父亲说话。 果不其然,只见乔文治已经是被她的话激怒了,脸色阴沉,眼里也多了不曾见过的杀戮之气,那是当年征战沙场的时候才会有的眼神,见状,一旁的王伯见气氛不不对,怕再生什么事端,连忙上前厉声道:“来人,立马将三夫人待回院子里,明日就派人送去尼姑庵!”说完又立马转身紧张的看着乔文治的神情。 此话一处,一直守在外面的人还有周抚立马上前将已经有些不失控的陈淑仪控制处拖拉这拉了出去,期间陈淑仪依旧在不甘心的叫骂,宛如街上的泼妇一般,看的不少人心惊不已,乔安歌却有些担心的看向乔文治,一个男人最是忌讳说这些事的,尤其是她父亲这样清高的人,她虽担心却也知道现在不是上前宽慰的时候。 第三百六十五章 凌天珩回来了 那天之后,乔文治以身子不适没有继续待下去,至于赵玉莲,他也只是以失职的理由禁足了她一个月,乔安歌看着他周身弥漫的阴沉气息,只觉得心中充满了愧疚感,可事已至此,对于乔文治来说也并不一定是坏事,只是陈淑仪方才说的那番话有些刺激到他,他心中过不去才会如此,她心想,这事她还是不要去过问了,以免有损乔文治的威严。 之后她便直接回了房中,也罢,她手上如今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能够对付赵玉莲,而且,她和陈淑仪不同,她这么多年来在丞相府处心积虑,丞相府里有多少她的势力?只怕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瓦解的。她坐在院子里,看着之前拿到的那本当铺的账册轻叹了口气,还好她手上还有可以对付赵玉莲的秘密武器,那就让她再逍遥一段时间吧。 这天之后,她第二日便起的很早的做了一些膳食让王伯给乔文治送去,这段时间她也不好直接出现在乔文治面前,还是让他自己平复之后再去看他吧。不过这之后她倒是收到了周抚传来的消息。“什么?凌天珩明天就回来了?你不是说还有几天的吗?”乔安歌惊的起身看着周抚,怎么突然就要回来了,她......她还没做好准备呢,不对啊,她要做什么准备? 周抚有些不解的看着从方才的惊讶到现在一脸复杂的神情,也不知这小姐是如何想的,只是继续说道:“原本是要耽搁几天的,可不知为什么他们突然加快了行程,缩短了时间,这才赶了回来,苏航已经在准备这明日在城门迎接王爷了,属下现在告诉您也只是想问问,您明日要不要去?” 乔安歌一下语塞,这么直接的问出来她要怎么回答?她自然是有那么一点想去的,毕竟那不仅仅有凌天珩,一起回来的可还有小五和小九,只是要是真的就这么过去了,这里可是京城,到时候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她有些困扰的想着,周抚看她神情犹豫,不禁继续说道:“属下听苏航说,这一路上王爷一直在快马加鞭的回来,想必也是想与小姐尽快相见的。” 乔安歌闻言心中不禁一动,可面上还是撇撇嘴,只怕是为了快点回京复命才是,哪里是为了她才这样的?不过她也不在犹豫,想来要是这么直接过去的话只怕还是会引起不少的风波,“还是算了吧,他们此次过去是公事在身,明早一回来只怕还得立马去皇宫复命,我就是去了也没什么用,还得耽搁他们的时间,还是待他们空闲下来了,我再去见他们。” 与其到时候兴冲冲的去了,却被告知他们要直接去皇宫那她岂不是白跑一趟?这个天气大早上的还是在被窝里睡觉舒服,反正人回来了又不会跑,还怕见不到不成?然而周抚却不这样想,他眼神带着几分赞赏和意外的看着乔安歌,这种情况下,寻常女子不都会迫不及待的去迎接王爷,哪里会考虑这么多?倒是没想到乔小姐倒是思虑周全。 第二天 ,乔安歌果然是起不来的,直到烟儿在耳边说着凌天珩他们已经到了京城的话,她也只是有些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随后又继续睡过去了,反正他们就是回来了,这会只怕也已经直接去了皇宫了,哪里还会来丞相府,可惜这样的想法还没持续多久,便直接被一道冷冽的声音给惊醒了。“你倒是睡得安稳,我可是快马加鞭了一晚上才赶了回来。你就是这般迎接我的?” 乔安歌一下从睡梦中惊醒,惊愕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床边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自己的人,惊的一下坐了起来,先是怔楞的看着眼前这好几天没有见得熟悉的容颜,随即立马想到了什么,尖叫出声:“啊!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这里的?这可是我的房间!你这是......你这是擅闯我的闺阁!”她气急败坏的吼道,在想到自己现在可还只穿了一件里衣的时候又语无伦次起来。 凌天珩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又气又羞的脸,眼里有着戏谑的光,脸色却依旧冷淡道:“哼!我昨日可是让某人亲自来通知你了,你倒好,不去城门口见我也就算了,竟丝毫不问的就这么在房里心安理得的睡着?你可真够没良心的。”他边说着边坐在了床边凑近了乔安歌,吓得后者连连后退的看着他。 “你你你......你离我远一点,我可告诉你啊,这里可是丞相府,可是我的院子,你可不能乱来啊,当心我直接叫人了。”她有些心惊的捂着被子,这人怎么一回来就这么霸道的,哪里有男孩子这么直接闯进女子的闺房的,就算他们之间有婚约也不能这个样子啊。这烟儿是怎么办事的?她院子里的人都在做些什么? “放心,你那些丫头护卫的都让我支开了,你就是叫人来也不会有人理会的。”他轻声笑的起来,带着低哑和温柔的笑声很是迷惑人,乔安歌被他的笑声不禁听得入了神,随即红着脸怒瞪这他,这人居然将她院子里的人全都支开了?这可是她的地方,到底还有没有天理了? “你......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去皇宫的吗?怎么到我这里来了?你这般敷衍的对待皇上,不怕惹得他的不快?”见完全没有退路,乔安歌只得急中生智的转移了话题,同时手也不再捂着被子,只得伸出手来抵着凌天珩越来越靠近的胸膛,可惜凌天珩却是半点没有被影响,依旧继续靠近,甚至直接上手握着乔安歌的手腕将她抵在了床榻的墙面上,凑近她的耳边低声道:“皇宫的事交给五弟和九弟便可,对我来说还是先过来这边才更重要。” 这话一出,乔安歌只觉得她的耳朵被对方说话间呵出的气息弄得骨头发酥,心里更是跳个不停,呼吸都有些喘不过来一般,艰难的说道:“那......那你也得去皇宫才行啊,我又不是故意不去接你的,你这么赶着回来谁知道你是不是又要事要去复命的,我要是去了......唔!”磕磕巴巴的还没说完,就被唇上带着丝丝冰凉却柔软的触觉堵住了,鼻间充斥的清雅却带着冷气的气息让她微微打了个冷颤,犹豫了一会儿,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 算了,她也不含糊了,吻就吻了吧,又不是没吻过,而且,她也又那么一点想念这温暖的感觉了。她放下心中的别扭,大大方方的环搂着凌天珩的后颈,身子也微微放软下来,带着几分羞涩和胆怯的试着回应对方,慢慢的感到见面前的人微微一颤,随即便是更加温柔和急切的动作,原本握着她的手也已经改为搂着她的细腰,将她带到自己怀中紧紧的搂着...... 等到乔安歌回过神来的时候,某人已经占尽了便宜,也吃饱了豆腐,满足的坐在桌前静静的看着她穿戴洗漱。乔安歌红着脸娇嗔的瞪了那人一眼,还什么风度翩翩的王爷,分明就是个不顾礼节的流氓,哪里有这么大胆厚颜的霸占这女子的房间还死赖着不走的?一想到方才的事她便一阵心悸,还好方才克制住了,不然还不知道得变成什么样子。 “你一直看不累啊?要是让父亲或者其他人知道你在这里,到时候我可不会替你说话的。”她哼哼这,这人从方才开始就一直盯着自己,穿衣服的时候盯着,洗漱的时候盯着,就连梳头发的时候也盯着,她要是再不说话,她都要被他给盯穿了。 “放心,丞相现在还在皇宫里,至于其余人,那个陈三夫人不是已经让你给送到了尼姑庵了?至于那个赵二夫人也已经禁足,这院子里还有谁会过来?至于你那些下人,你可看到半个身影了?”他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披散着秀发,披着外衣的佳人,只觉得这般的她实在有种说不出来的风情,实在让他很是喜欢。 乔安歌不禁抽了抽嘴角,感情这偌大的丞相府她还没个可以指使的人了是吧?这些个下人一个个的已经成了凌天珩的人了?她不禁赌气般的哼道:“是周抚告诉你这事的吧,也好,正巧我也要和你说这事,我不管你当初是怎么想的,既然现在我父亲已经愿意站在你这边,我希望你能更多的信任他,不会派眼线监视他,我知道的也就周抚一个,我不知道还不知道有多少呢,我和父亲又不是监狱里的犯人,你要是不信任我和父亲的话那你也不要在继续接触就是。” 这事她是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舒服,一边和她亲近,一边和父亲礼尚往来,一边又派人盯着他们,这算个什么事?说完她看着凌天珩明显在考虑的神情,不禁微微垂下眼帘,心里有些落寞,果然,这般有野心的男人,最是多疑,怎么可能因为她几句话就放下心中的疑虑? 第三百六十六章 轻装出门 “可以。” 良久,耳边传来一声轻描淡写的回应,却直接让乔安歌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这是......答应了?她以为会被凌天珩直接拒绝,又或者他只是应付的答应自己?她一时心绪复杂的想着,凌天珩许是看出她在想些什么,不禁轻笑道:“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就不会随意糊弄。”当然这一切也不排除已经被那个必要了,乔文治为人如何他自然很是清楚,虽然这丞相府确实不止周抚一个眼线,可除了周抚其他的人实际上也已经没了什么作用。 当初安置这些人也不仅仅是为了监视乔文治,还有为了以防万一,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丞相府里基本就没什么可以风吹草动的声音,直到现在这丞相府里到底哪些是他安置的人他也已经忘了,就算想起来了,只怕那些人也已经完全成了丞相府里的人,丝毫也不记得自己的来处。除了周抚是这么多年来安插的人当中实力最好也是联络最多的一个。 而且,周抚也是在这近半年的时间里才开始真正联络起来的,联络的原因自然和乔文治是没什么关系的,只是这也不能让乔安歌知道,如今,她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也不想再这般下去,他的心已经不像当初那般只是想要查清楚乔安歌的身份,如今的他不仅仅是想要知道乔安歌的身份,他还萌生这想要和她继续这般下去,至少分开什么的目前他是不舍的。 乔安歌看着他眼里笑的温柔的柔光,只觉得心里跳的很快,不自觉的便别过脸有些别扭的看着别处,没想到他竟这么简单就答应了,实在是让她有些意外也有些不知该怎么反应,亏她还做了不少的准备,他要是不答应就怎么怎么着呢。这下倒好,她都还没说什么呢,这边便直接爽快的答应了。 “那行吧,既然你答应了,那就的兑现承诺,那个周抚,你直接把他召回去,不要再待在我父亲身边了。”她别扭的说着,凌天珩却是轻声笑道:“现在还不行,虽说我答应了你不再继续盯着丞相府,但这个时候是特殊时期,我还不能将人召回去,而且若是贸然将人召回去,只怕还会引起你父亲的注意。” 乔安歌一听,方才还充斥着的感动一下子便挥散而去,她就知道哪里有那么好的事!“哼!你得了吧,这个时期怎么就不能将人召回去了?你不就是想要继续监视丞相府嘛,既然如此直接拒绝就是,何必还答应下来再找这破烂理由?再说了,到时候直接编个理由出来,父亲也不会说什么,就算失去一个护卫首领也比总是一直在别人的监视下活着强。” 凌天珩无奈的看着她闹脾气的样子,若是以往他该是不耐的,可现在他除了觉得无奈以外,竟还有着隐隐的喜爱,直接上前搂着她的肩膀道:“这事本准备回宫之后和父皇商讨之后再做决定,不过既然按你今日问了,那便告诉你也无妨。”说着,他凑近乔安歌耳边,对着她一番低语,乔安歌原本心中的不悦随着凌天珩在她耳边说的话而渐渐转变成惊讶,待凌天珩退后了一点,她才渐渐回过神来。 “你你你......你是说真的?”她惊讶的问道,对于方才听到的话实在有些不敢置信,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也不是那般不可思议,这件事本就和那,两方有关,只是这么直接明了的告诉的时候还是有点恍惚的,没想到那二皇子当然如此胆大妄为,她一下想起了当初再不京城里见到那个二皇子时,他身上带来的阴沉晦暗的气息实在让她记忆深刻。 “错不了了,我们三人在那里查了那么久,如今那天门派已经瓦解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些余孽让他们给逃了,我们没有那么多的人支援,只得让他们给逃了,如今只怕他们已然到了凌天珩的地方给他通风报信了,所以这件事只能先回来告诉父皇,由他来商讨决定。若是......” 凌天珩细致的解释这,说到这里不禁有些犹豫起来,乔安歌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一急便不耐的说道:“你有什么直接说就是,什么时候还这般顾虑起来了?到时候会怎么样?要是查明了是真的是不是就要去抓了二皇子回来查个清楚,可这件事要是有了什么差错,只怕会降罪在你的身上是吗?” 凌天珩看着她的眼中闪现这喜爱和赞赏,不过他依旧笑道:“你说的确实没错,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凌天琛的尾巴是已经漏出来了,这个罪他是逃不了的,只是目前还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此事,所以到时候只怕父皇会派我到渠城去,找到一些他通敌卖国的证据。到时候只怕没个把月是不会那么快结束的。” 乔安歌怔楞的看着他,所以这意思是他刚回来就又得去渠城?她不禁有些失落的想着,这算个怎么回事啊?这刚从锦州那边赶回来就得顶着寒冬到那么冷的渠城去,而且这说着是查证据,可这证据哪里是十天半个月就能查到的,而且渠城又那般危险。之前在军营里听到有关于渠城的传言她可还回响在耳边。 看着乔安歌眼里掩饰不住的失落,凌天珩心中像是一下灌了蜜一般,这女人说到底还是舍不得他的,随即语气更加轻柔道:“所以考虑到这么长时间见不到你,我便先来问一问你可愿意和我一起去渠城?虽说去了那里难免会有些危险,可比起见不到你的苦楚想来倒也不算什么,何况,只要有我在我也不会让你陷入险境。” 一起去?乔安歌呆愣的看着凌天珩温柔的眉眼,那双带着星眸的眼睛像是有着蛊惑的能力一般,差那么一点,她就开口答应了。“这......你容我想一想吧。”她为难的说道,她之前才下定决心决定留下来好好陪着乔文治,好好的孝敬一下这个关心这她的父亲,若是现在一走岂不是又让乔文治担心不已? 何况这看着已经到了快到十月份了,这一去只怕少则也得两三个月,她到了这里只有还没陪着这个父亲多长的时间,原本还准备着这次除夕之时好好的陪陪这个父亲,现在倒好所有的计划就这么要化为泡影了?这让她哪里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很是潇洒的就答应下来? 见她面露犹豫,凌天唇边的笑意渐渐消散,随即带着些冷淡的问道:“怎么了。你不愿意和我一起去?虽然渠城确实气候确实比京城差,不过该有的风景也还是有的,再说,你不是一直就对伦列国很是好奇吗?渠城地处伦列国和凌云的交界处,那里的伦列国的人也不少。你不想要去看看?” 这么一劝说,乔安歌不免有些动摇起来,之前在渠城看到的时候她便很是好奇这样一个地方如今是什么样子的,也就忽略了凌天珩语气里的冷淡,可是一想到乔文治她实在并不知该如何是好,随后有些苦恼道:“还是容我在好好想想吧,何况这事不也还没定下来,待有了确切的消息之后我再给你回复吧。” 话一说完,凌天珩的眼里的便带了几分晦暗不明的光,深深的看了乔安歌一眼,只是此时后者还沉浸在究竟该不该去的纠结中根本没有察觉。之后凌天珩便以还要进宫为由没待多久便离开了,直到走的时候,乔安歌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凌天珩的不对劲,但也只是将之归为她,没有同意导致他有些不悦罢了,也便没有深思。 凌天珩离开之后乔安歌也不好再继续待在房中,回来这几天便基本都待在府里,也没个时间出去走走,便想着还是多出去走走,若是她真要去那个地方的话,只怕一时半会还看不到这京城的风景了。便直接吩咐了烟儿,带了些银两两人便换上便装出了门。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深秋,不过因着这正午时的暖阳,这街道上的人流倒也挺多,街边的摊贩也很多,琳琅满目倒也看不过来。 “小姐,这次出来可不能再走远了,王爷和相爷都特意吩咐过,出来的时候一定要带上带刀侍卫,您倒好,就只把奴婢带着就出来了,虽然关键时候奴婢一定会护好您的,可奴婢到底也只是个弱质女流,只怕拼尽全力也护不住小姐啊。”烟儿跟在身后欧一边担忧的念叨这,一边紧紧的盯着乔安歌。 乔安歌不厌其烦的瞪了她一眼,现在怎么出来逛个街都这么不清净了?“你慌什么?这里可是京城?哪里来那么多劫匪盗徒的?所谓天子脚下,何人敢放肆的?也不怕传到皇宫里去,再说了,我们好好玩自己的,哪里那么多麻烦往我们身上来的?这几天闷在这府里实在是太难过了,这浑身都跟散架了似的。” 第三百六十七章 抛绣球招亲 见乔安歌满不在乎的样子,烟儿也不好再多说,仔细一想这里好歹也是京城,倒也确实要放心一些,两人就这么在大街上闲逛起来,一会儿看看这间铺子一会儿又看看那间店面,倒是玩的不亦乐乎,直到不知走到了哪里的时候突然见众人都开始往一个方向跑去,看着行色匆匆的样子。 “这这这……这是做什么?”乔安歌讶异的看着这些人跑去的方向,难不成出什么事了?她立马拉住一个人问道,那人被拉住了还有些不耐,但一打量了乔安歌之后又知道不是寻常人家,只得规矩的回道:“姑娘有所不知啊,这京城里最大的商贾张修学张大老板要给她庶出的女儿抛绣球选婿啊,这不所有人都去看热闹去了。” 抛绣球?选婿?还有这么草率的?再不济搭个擂台比文比武啊。一个庶出的女儿就这么敷衍对待的?听到这里乔安歌胸口涌起几分不平之意,但这到底是别人家的事,她也不好多管,不过去看看也没什么,若是那姑娘真因此遇到个不错的呢? “我们也去看看吧,凑个热闹。”她饶有兴致的说着,便带着烟儿往人群的方向去,烟儿看她兴致盎然的,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无奈的跟了上去,两人很快跟着到了抛绣球的地方,那里是个有三层楼高的酒楼,显然已经让人家包了下来,在三楼走廊处,一个身着水粉色纱裙的女子蒙着面纱现着,她的身边是一个身材肥胖,却穿着很是华贵的中年男子。 也不知是这女子的美貌还是这女子富可敌国的家世,就算是个庶出也有不少的人上赶着去凑热闹,这底下也是有不少闻名而来的富家子弟,有几个女子估摸着也是过来看热闹的,比如这会儿站在人群里的乔安歌,拉着烟儿费了不少的劲才从外面硬给挤到了最前面去。 “哎哟!挤死我了,差点没给憋死在这里。”她边喘气边嘟囔道,好在终于是挤过来了,她平稳着呼吸,抬头看向楼上,这一下倒是比方才看的清楚的多,只见那姑娘身材很是纤细,露在面纱外的那双眼睛犹如一汪春水一般,那眼里带着几分忧愁,却又因为眼里的雾气多了几分惑人的意味,这么一看倒也很是吸引人。只是不知那没有露出的脸是不是如那般引人注目。 “诶,不错啊,长得别有一番风情的,要是那张脸也那么美的话就这么抛绣球决定终身岂不是一生就给毁了?这张什么的也太不知道珍惜了。”她不禁嘟囔道,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女儿,这抛绣球,谁知道最后会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要是遇到不淑之人,这女子的一生可就如地狱一般了。 烟儿也觉得有些可怜,不过她见得多了,以前穷苦的时候,直接把女儿当牲口卖的都有呢。不过这种事还是不要让小姐知道的比较好,“对啊,奴婢也看这姑娘很不错,只是却是个庶出,要是个嫡女的话,那张老板觉对不会这么做的。” 闻言,乔安歌微微皱眉,以往她对于嫡庶只是有个隐约的概念,再加上有乔依蓉和乔莘宁这两个庶出的姐妹,她对于庶出的子女了解的实在不多,可也隐约能知道嫡庶之间的差距,可在丞相府,那两个的生活也并不差啊,难不成其他的庶出都过得很艰难?“庶出就得被这么对待?不一样是自己的女儿嘛?” “嗯……这……”烟儿也有些难以启齿,她家境贫寒,父亲也只娶了一个妻子,她便是家中最大的,倒也不是那么明了嫡庶之分,可也知道两者之间差距多大,“也不一定啊,还得看在什么样的人家了,要是个很好的父亲就不会那般在意嫡庶的,不过就算不在意,庶出的孩子在身份上依旧是比不过嫡出的。像小姐和大小姐。小姐是嫡出,又是丞相之女,这夫婿怎么也得是皇亲贵戚,还得是正室才行。但像大小姐,不管她做的再好,相爷再喜欢,能嫁给哪个大臣的儿子当正室已然是极好得了。” 听着烟儿说的,乔安歌有些哑然,这么说来她还真的感谢自己是魂穿到了现在这个身体里,否则岂不是命运多劫?这么一想,似乎乔依蓉也挺可悲的,不过也未必就是不好啊,要是对方是个良人又何必在意身世这种缥缈的东西,何况就是嫁给了皇亲国戚又如何呢?和皇家粘上一点关系的,又有多少能有个好的下场? 想到这里,她脑中想到了凌天珩,就连那个人她也不敢真正全身心的放上去,“各位乡亲父老们,各位公子哥,我张修学今日这女儿年满十六,已是到了婚配芳龄,奈何这孩子偏不爱让媒婆帮着相亲,非得自己来选,故再次摆了这台子,来个抛绣球选婿,我这女儿虽是个庶出,可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场若是已有妻子的,便站在外围,权当捧个场了,若是还没有定亲的,便站在内圈,让我这女儿好好看看,如何?” 正出神时,只听那站在三楼外廊的衣着富贵的男人朗声说着,话音刚落,周围便是一片起哄喝彩的声音,震的乔安歌耳里一片耳鸣,也不知那人是话是真是假,不过看这些人倒很是兴致勃勃的,看样子这张老板平日定是很有威望了,“小姐,我们还是退出去吧,他们快开始了。” 烟儿拉着乔安歌说道,眼看着这内圈的大多都是二三十的男子,就她们两个女子站着实在有些不妥,虽然此次出来她们特意换了一身劲装,可也掩盖不了她们是女子的事实。乔安歌看了一下周围,也觉得再待下去确实有些不好,可这个时候再出去显然是不太可能了,且不说所有身强体壮的男子都开始往内圈靠拢,就算凭着她们两人想要出去也不是一时的事了。 这边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只见那女子已然接过了一旁丫鬟递上来的绣球,默默的往楼下随意撇了一眼,也不知是丝毫不在意还是怎么,也没有多假思索,直接就这么抛到了楼下,一瞬间,站在下面的男子一窝蜂的开始疯抢起来,这女子虽说是个庶出,可看着样子还不错,再加上这张老板,怎么都是京城一大首富,这嫁妆只怕也是让人双眼发亮的。就冲着这个,很多男子便不顾一切的开始哄抢起来。 这么一下子乔安歌和烟儿更加出不去了。甚至被已经兴奋起来的人群推搡着,险些就被推倒在地上让人当肉垫踩了。乔安歌只觉得眼前一片混乱,胸口已经被周围拥挤推搡的人们挤得快炸裂开来,耳朵里更是充满着遭杂的声音,完了完了,这下还管出不出的去了,能这么活着从这里过去就不错了。为了不落得真被踩死的下场,乔安歌紧紧拉着烟儿的手,努力的稳定着身形。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绣球在一堆人的哄抢下跳来跳去,好不容易落到了一人怀里,又被身旁的人一把夺去,一群人就这么你挣我抢的,突然,绣球不知被谁一下打到了别处,还没等人们倒回去接住,便眼看着那绣球就这么落在了一个身形瘦弱的毛头小子头上……不对啊,那是个长相清秀的丫头才对! 乔安歌被周围的人挤来挤去,好不容易那群人一窝蜂的跟着球去了另一边,还没等她来得及喘口气,便只觉得头顶一痛,还没来得及叫出声,便被落到手里的东西给震的呆滞了片刻,这……不是那个绣球吗……她怔楞的抬起头,便只见那群男人带着几分怨念和怒气的,还有戏谑的眼神瞪着她。 “这小丫头哪里来的?不在闺阁里绣花跑到这里凑什么热闹?” “就是!也不看看这什么场合,这是寻常女子家能凑的热闹么?莫不是也嫁不出去想来这里取取经不成?” “看着模样倒也如花似玉的,怎的这般不知羞,还未出阁的女子能这般抛头露面的?” “……” 渐渐地周围一片指指点点,有带着垂涎,贪恋,又带着怒意或者取笑的,甚至还有一些淫/秽不堪的眼神的目光一一落在乔安歌身上,一瞬间,成为众矢之的她还有些回不过神,不过比起愧疚和不好意思,她最先反应过来的便是那些人的谩骂和调侃声,不禁蹙眉,胸口也涌起一道怒火。 “够了!你们这一群直男癌是有多不堪才会在这里对我说那些话?我是女子怎么了?这京城我爱去哪里边去哪里,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说教了?我有没有教养也比你们一群大男人在这里用那些流氓的话来侮辱一个女孩子有教养的多,一群衣冠禽兽,也不看看你们的年纪,人刚才可是说了家中未娶妻的,你们有几个是真的还没娶妻的?” 她娇声怒吼道,真是气死她了!在现代她还没这么被人当街侮辱过,没想到这古代的男子简直是直男癌晚期了!这话一出,当场便有一些男子羞得涨红了脸,一个个又怒又气的瞪着乔安歌,那模样简直和不受宠的怨妇差不了多少,至于其他人冷静下来之后倒也确实觉得有些不妥,一个个的也没有再说话。 “哈哈哈哈,说的好,这么多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实在是有伤风度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少庄主 此言一出,乔安歌和众人一起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丰神俊朗、衣冠楚楚的翩翩公子站在人群的后方,眼里带着戏谑的笑意,一身丹青色的衣裳称的他的眼睛更带了几分莫名的惑人,乔安歌看着这人,觉得好看的同时,又觉得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这会儿只见众人都有些没反应过来,怔楞的看着这突然出现的男子一步步走到了乔安歌的身边,笑的爽朗道:“看样子我们还是挺有缘的,当初小姐在船上的诺言可好记得吧?这下可不能食言啊。”他这么说着,乔安歌也终于想起这人是谁了,不禁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没想到真让苏航说对了,她还真的就在这这京城里和这锦州的什么山庄的少爷见到了。这可真不知是不是有缘了。 “我道是哪位公子这般出手相助呢,原来是玉衔山庄的少庄主啊,没想到你也到了京城,这还真是有缘了。”她讪讪的笑道,这可真是太尴尬了,还没等她再说什么,只听耳边又是一阵起哄的声音,只见那原本围的水泄不通的酒楼门口下来了几个人,赫然便是方才在三楼抛绣球的人家,那胖胖的员外急匆匆的下来,后面跟着那缓慢走着的蒙面小姐。 “谁?谁?绣球被谁接到了?还不快站出来把这亲认下来?我可是下了一千匹布帛和三百两白银的嫁妆的。”只见那胖胖的员外迫不及待的问道。一双在生意场上待久了而带上了几分狡诈的眼睛四处张望,直到发现了绣球的影子,眼里一亮,顺着绣球看去,一瞬间神色一愣,随即眼里带了几分怒火道:“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绣球怎么在你这个小丫头手里?” “这......”乔安歌一瞬间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也不是她想的啊,这么多人抢它怎么就偏偏跑到自己手里来了。不过眼看着这男人怒气匆匆的样子,再加上周围的人一副看好戏又恨得牙痒痒的样子,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余光瞥见身旁这人也笑得眼里带着笑意,她灵光一闪,将绣球一把抛给了那少庄主,接着在后者诧异的神色下耸了耸肩,笑道:“你看错了,这绣球是被我家公子给接到的,我只是他的丫鬟,替他拿着而已。” 说完便退后一步,躲到了这人的身后,还没等他从诧异中回过神来,只见那张员外原本怒气冲冲的眼睛在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公子之后一下笑的见牙不见眼,谄媚的上前:“哟!我道是谁人与小女这般有缘呢,原来是少庄主啊,这这这......早知道少庄主您会来,小的也不用摆这台子,来来来,还不快点把少庄主请到楼上去好好招待一番,好仔细商量这这桩姻缘啊。” 说罢,周围便围上来几个护卫服饰的人围上了那个少庄主,后者被这突来的变故惊的怔楞了一会儿,但还是趁着那些人碰到衣袖之前立马反应了过来,微微侧过身子,笑的彬彬有礼道:“张老板客气了,这绣球一事其中只怕还有些误会,何况在下今日可不是单独一人来的,我还有一友人在前面的茶楼里等着在下,只怕不能在此多耽搁了。” 说完便转身神情严肃的看着笑的有些心虚的乔安歌,心中说不介意是嫁的,不过倒也不是那般在意就是,尤其是看着眼前这女人眉眼间带上的几分示好,心里那点不悦也就自然而然的消散了。不过这张修学可就不乐意了,他可是早就盼着这么一出了,这好不容易见到个身份这般不错的,哪里愿意就这么放过了。 “诶!少庄主,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啊,这婚姻大事哪里是儿戏的?在下看少庄主也是年轻有为,听闻好未有妻室,不如就将我这小女带回去,她虽是个庶出,可也是少庄主抢了绣球得到的,就是带回去当个妾室也不错啊。”这张老板带着几分循循善诱的说道,话语间丝毫没把那姑娘当做女儿,倒像是个拿来买卖的物品一般。 乔安歌听着不平之意一起,也就顾不得躲在这少庄主身后,一下站出来站在这少庄主身前,恼怒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奸商!你把你女儿当什么了?可以随意买卖的东西是吗?那可是你的女儿,她身上流着的不是你的血?我看那姑娘很是温婉和善的样子,怎么就会有你这么个爹?”她愤愤的说道。 那张修学被这么一番骂一时也咩有反应过来,待回过神后,一张脸一下便黑了下来,他张修学虽不是什么官宦人家,可在这京城里还算是个说得上话的人物,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丫头来说教了,这么一想,他便一把拉过一旁站着的那个姑娘,语气阴沉的笑道:“小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对这孩子不好吗?我这可是给她准备了这么多嫁妆呢,我若是真的不管她还能有她好生生站在这里的时候?” “你......”乔安歌看着那姑娘一直低着的头,垂下的眼帘的有泪光闪过,心里更觉得不忍,再看那张老板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心里更是气不过,可她脑中却也想到了之前烟儿说的那些话,心里那股怨气在这时却变得无处可发,就因为她是庶女吗?所以才这么对待这个姑娘的? “少庄主,今您就说句话吧,这绣球您是可是接了的,我这女儿也已经算是您的人了,您要是信守诺言呢就把她接回去,您要是不想承认呢,那就让这丫头就这么自生自灭吧,至于那些嫁妆我也就收回去了。反正您应当也是不在意那点东西的。”他笑的奸诈的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威胁。而那姑娘却在他的钳制下一句话也没有说。 乔安歌和那公子都不禁皱起眉头,显然被张修学的话刺激到了,她奶奶的,这世上真还有这么不是人的都能做父亲了?同样是流着自己血液的亲生骨肉,就因为她是小妾生的,就不是人了是吗?她愤愤的看着,可同时也不由看向身旁这人,心中有些歉疚,这明明是她的原因,就这么让他难做了。 “行了!想让他把这小姑娘接回去是不可能了,不过你那些嫁妆也不可能再收回去了。实话和你说了吧,这绣球就是我接的!这可是这周围的人有目共睹的,这少庄主不过是路过被我拉着垫背了一把而已。这姑娘这次只怕嫁不了人了,我看张老板你还是回去好好找个媒婆替她寻个好亲事吧。”她浅浅笑道,既然是这姑娘不愿意的事,她也没必要再躲着。她可是个女子,总不能让她娶了吧。 谁知,这张老板这次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即使在周围众人的起哄下,他已然相信了绣球是眼前这小丫头拿到的,可心里又怎么可能就这甘心,既然没办法拿捏这少庄主,只要能把这丫头嫁出去也算是了却他的心愿一桩了,这么想着额,心里不停的打着算盘,不多时便又笑的客气道:“原来如此,那这就是小姑娘你的不对了,明知我这里是在抛绣球选亲你不站在外围,在这都是男人的圈子里挤什么挤?这下可好,我张修学说的话可就不会再收回去。我这小女姑娘你要么带走,要么就让她这么在街头自生自灭吧。” 说完便把这姑娘往乔安歌他么身上一推,随即便带着人走了,临走之时许是怕别人说闲话,还是把那两箱子的布帛和一箱子的白银的箱子让人放在了那里,还没等乔安歌再说什么,他们便已经走了。她心中不平之下,却也只得先顾忌这眼前这个姑娘的感受,“诶,姑娘,你还好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那姑娘却还是抵着头,像是没有意识一般,只微微摇了摇头,可乔安歌还是能感受道方才那一下一定把这姑娘的脚给扭到了,不然她现在也不会站着有些虚浮了,“没想到这张老板竟是这般心狠之人,好在此次玉衔山庄的合作人当中没有他,否则还不知这人得多无赖了。乔小姐,你们现在可准备怎么办?” 一旁的那玉衔山庄的少庄主看着这一幕不禁感叹道,随即又带着几分关怀的问道,他对这姑娘倒是丝毫不在意,不过对于好些天不见的乔安歌他依旧没有放下当初的想法,语气和态度也比上次多了几分诚恳,少了几分轻浮,就冲着这个,乔安歌也实在没有办法无视他,可是眼下她也实在抽不出空来打理他。 “这......我也不知该怎么......不过方才是在对不住公子你了,我也不知在么就将那绣球抛给了你,倒是让你平白多了这麻烦。既然我们在京城再见了,若是就这么错过也确实有些可惜,这样吧,既然你今日还有友人在茶坊,不如我们改日再好好聊聊?我就住在这前面几百米处的林荫拐角处的府上,到时你直接通知我便是。”她说着,让烟儿将这姑娘扶着,对着这酒楼里留下来对的这几个箱子很是头疼。 第三百六十九章 抢来的“媳妇” 之后乔安歌就这么带着抢来的“媳妇”回了丞相府,虽然走之前和那个少庄主说了地址,不过也没有告诉他自己明确的身份,不过那人显然也确实是约了人,没有对乔安歌过多的纠缠,甚至还让人替她将那几箱子的东西都一一抬回了丞相府,一进门之后这些个东西自然是引起人的注意的,尤其是王伯,一出来便看到大堂里几箱子的东西摆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什么事呢。 “这这这......小姐,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啊?”王伯惊讶的看着这些东西说道,他可记得这府里应当没什么喜事才对,怎么就多出来这些东西了,难不成是来客了,可怎么没人和他通报呢?而且,他定睛一看,小姐身边竟还站着一个姑娘,看着倒是面生的很,浑身弥漫着一股忧愁的气息,难不成是什么贵客? “额......这。”乔安歌有些语塞,这让她怎么介绍?说自己在街上抢绣球带回来的“媳妇”?估摸着说出来这府里可就闹开锅了,“这......这是我从外面带回来的,这段时间可能就得住在这里了,你替她收拾一间房间出来,最好安排在我的院子里。还有......她的脚好像扭伤了,你找个大夫给她看看。” 直接撇开王伯的问话,反正她就是不说他肯定也会告诉父亲,到时候一查就会知道这件事了,不过现在这姑娘刚来,还是不要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好了,等安顿好了之后她在去和父亲好好解释。吩咐完之后,乔安歌看着那个依旧蒙着脸被烟儿扶着的姑娘,这一路上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出于关心乔安歌还是上前柔声说道:“这段时间你就先住在这里吧,不要想太多,要是有需要什么就直接和我院子里的下人说,或者直接找我就行,至于......其余的之后再说吧,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看你脸色也不是很好。”她说着说着便不知该如何开口了,想来这姑娘心里恐怕也不太好过,就这么被自己的父亲给抛弃了?总之心中定是难过的很,还是让她好好休息的好。 那姑娘闻言,睁着含着水雾的眼睛,有着几分感激的点了点头,但也始终没有开口说话,乔安歌倒也不勉强她,权当她是心情不好所致,便让烟儿带她下去,至于那几箱子的东西,她便直接让王伯先放在了仓库里好好放着,毕竟这也算是那个姑娘如今全部的身家了。王伯见状也是欲言又止,可看乔安歌没有半点要说的意思,也就不再多问,默默的去办她所吩咐的事去了。 这之后,烟儿将人带到了临枫院的房间之后,又让一个小丫头专门负责这个姑娘的起居,乔安歌也没了再出去的心思,只回了房间之后便觉得有些疲惫,便直接脱了外衣便在软塌上打起了吨,脑子里却还在不停的想着今日发生的事,这之后该怎么安顿这姑娘呢?她如今只怕是回不去张府了,不如送她回她母亲的家好了? 模模糊糊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身边似乎多了几分寒气,浑身都不自在的感觉,怎回事?她不是盖了一床被子的吗?这么想着,她微皱着眉头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依然是自己的房间,只不过在软塌边却多了一双带着几分寒气默默注视着她的眼睛。她心中一惊,不由抱怨道:“你每次来的时候就不能让人通报一声?像个鬼魅一样,神出鬼没的。我看迟早有一天我会被你吓死。” 凌天珩依旧坐在软塌边,看着乔安歌眼角带着的几分不满,眼神依旧冷淡的说道:“你要不要说说看你今日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他的语气平静,可乔安歌还是从中听到了几分山雨欲来的气势,心里心虚道:“我......我做了什么?我能做什么啊?不就是出去逛了逛......对了!你说了不会派人监视我的,你这又算怎么回事?” 心虚之余,她还是抓着凌天珩话里的漏洞转移了话题,然而她却不知道的事,这件事就算不用监视的人说,也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了,恐怕这会还有人在茶饭之余还津津乐道的说着今日这事,凌天珩神色不变,“我说了不会派人监视便不会,只不过今日这事之后我还是的好好考虑一下,要不然我可真不知道明天你又会给我出什么乱子,我又会听到什么样的传闻。” “额......”乔安歌看着他眼里的无奈和几分责备,最终是逃不过了,只得委屈的嘟囔道:“你以为我想啊,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啊,莫名其妙的抢了个“媳妇”回来,你是当时没在场,你没看到那个张老板是怎么对那个姑娘 的,把那些嫁妆一放在客栈里,就带着人走了,吧那个姑娘就这么丢给了我,你说人家一个弱女子我也不好放大街上不管嘛,就只好直接带回来了。” 凌天珩看着她低着头示好般的解释着,心情倒是好了不少,天知道他从今天要见的友人口中听到这事时,心里一瞬间便想到了乔安歌,就连本来要和他商谈的事也没能好好商议,只简单聊了一会之后便离开直接到了丞相府来,到了这里又听下人说起这事他才真的确定,一瞬间脸色便沉了下来。 任凭哪个男人应该都不会想要听到自己往后的妻子,竟在大街上和一群男人公然抢亲,接了绣球也就算了,居然还把人也给带了回来,这莫不是要公然造反不成?他带着这点怒气便到了院子里,衣推开门却见着她居然还心安理得的在软塌上浅眠,心里那股不悦更是一下跑到了嗓子眼来,可当他凑近了想要叫醒她的时候,却又忽然顿住了。 夕阳的光照在乔安歌脸上,她睡着的睡颜带着几分不安稳,却又很是宁静美好,他看着看着心里竟也跟着平静了下来,脑子里想要找她理论的想法一下抛到了脑后,眼睛也舍不得移开,便就这么坐在了软塌边,不知不觉竟时间竟就这么过去了,以至于直到这女人醒来,他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这会看着乔安歌委屈巴拉的撇嘴解释这,他心里仅存的哪点不满也被这么直接瓦解了,默默的看着她委屈的眉眼,最终轻叹了口气,“算了,此事也不算什么大事,过不了几天消息便会渐渐平息,至于你带回来的那个丫头,你最好好好查一下她的身份,可别这么简单的就引狼入室了。” “放心放心,我绝对会谨慎小心的,再说了这里可是丞相府,岂是那么容易混进来的?对了,你......你这几天进宫,那皇上可怎么说?莫不是真的要去边塞?”她信誓旦旦的应道,这她自然会仔细的,只不过这会见到了他便也想起来他之前说的话,不由多问了几句,若是真的要去的话,她恐怕真的得好好想想究竟该不该陪着他一起了。 凌天珩看着她眼里闪过的担忧,一瞬间只觉得有些沉闷,但面上还是平淡的说道:“八九不离十吧,如今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他,若是不好好调查一番,就这么放人不管,只怕隐患太大,渠城是唯一一处伦列和凌云的人都混杂这的城市,也是最好调查的地方,若是不出意外,只怕几天之后就得动身了,怎么?你已经想好了?要和我一起?” 听着凌天珩话语里带着调笑的期待,乔安歌嘴角不自在的笑笑,她自然是不太想去的,可要是不去她又实在放心不下,要她就这么在这里不知道要等到多久,她实在是不敢想象那张场景会是什么样的。而且仔细想想,去了也没什么,除了冷一点以外,倒是也没什么不同吧,除了会见到传说已久的那些个伦列人以外。 “此事你好好和丞相商议一番,到时候你若是同意了我会直接上报父皇,为了抓紧时间,恐怕时间便会定在这几天了。”见乔安歌模糊不清的反应,凌天珩心中沉落的同时,也不再愿意多想,究竟是怎么样的,到时候便会有着落,只是到时候若是结局不是他想看到的,他又该什么办?是直接摊开说明,从此之后成为仇敌,还是隐瞒下来,继续这般生活,这他也不得而知。 乔安歌有些苦恼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从这次醒过来之后,便一直在四处奔跑,待在这丞相府的时间还没有我在外的时间多,更不要说和我父亲相处的时间了,这次乔依蓉和乔莘宁都被送到了尼姑庵,陈淑仪也被送过去了,至于赵玉莲也被禁了足,这府里是一日比一日清净了。就只有父亲还一直都在这府中.....”她说着心里的愧疚一起,眉眼里都带上了几分落寞。 凌天珩闻言微微一愣,似乎有什么和他想的不同,“所以,你之所以不想去,是因为担心丞相?”他带着几分希翼的问道,乔安歌没怎么注意他话间带上的几分轻快,只微微点了点头,道:“不然还能因为什么,父亲对我很好,可我能够陪着他的时间却很少,这好不容易从锦州回来了,转眼又要起身去什么渠城......” 第三百七十章 替她照顾父亲 凌天珩一下子明白了乔安歌的犹豫不决是因为什么了,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语气也变得柔和下来,耐心的安抚道:“这你不用太担心,此次前去是为了凌云,我想丞相应当还会理解,而且,这次去也不一定就是坏事,恐怕你要是告诉他的话,他不仅不会阻拦,还会送你一程。” 乔安歌一愣,这是为什么?虽说这却是是为了凌云的安危才去那里,可她要是离开的话,乔文治怎么也不可能真的那么期待?她疑惑的看着凌天珩眼里的笑意,却也没有再多问。直到第二天的时候,她被莫名的叫到庭院里,看着凌天珩和乔文治坐在一起似乎在说些什么,等她一走近了乔文治才笑道:“这事我已经听王爷说过了,若是如此,你去看看也好,你也有多年没有见到你哥哥了,兄妹俩好好聚一下也不错。” 哈?哥哥?什么哥哥?乔安歌一脸懵的看着乔文治笑的开怀的眉眼,不明所以的看向凌天珩,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又出来一个哥哥了?她怔楞这听着乔文治继续说道:“唉,说来你哥哥也是很久不曾回来了,自五年前伦列撤出渠城之后,却也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伦列国,你哥哥自那时起便被派去驻守渠城边境,至今已又五载了。” 说起这话时,乔文治的语气里带上可几分思念之意,虽然这些年时有家书寄回来,可到底已经五年没有见到自己儿子,说到此乔文治心里又怎么能没有感触。乔安歌在一旁听着却很是懵懂,哥哥?对了,她好像记得自己似乎确实是有一个哥哥来着,叫什么来着?原来他在渠城啊,难怪这一年到头也没听到个消息。 “放心吧,丞相,此次去渠城本王一定会好好照顾安歌,而且这期间本王也会去找乔将军会合,若是事情顺利想必年前便能回来。”这么直接把对方的女儿带到那么远的地方,凌天珩也知道乔文治看似很欣喜,可眉宇间却也有隐隐的担忧,便如此担保的说道。且他也希望到时候真的能带着乔安歌回到京城。 乔文治闻言自然也是放心不少,乔安歌能够和凌天珩多相处他自然也是开心的,尤其是凌天珩事事都以乔安歌的感受为先,平日更是嘘寒问暖,这是让他最满意的地方,只是又得一段时间和乔安歌见不到,这让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舍,但一想到乔安歌立马会和她的兄长相见,倒也冲散了一些不舍。 他没办法去渠城见他,总不能还不让乔安歌去这一趟,便也就没多少犹豫就答应了下来。乔安歌看着他们两个聊的很是畅快,心里却是无奈至极,这两个人还真是一点都不过问一下自己的意思,不多她也习惯了,何况她也确实挺想去看一看的,尤其是去看一看她那个所谓的哥哥。 在这里待了一会,看着他们从边塞聊到了伦列,还有朝政,乔安歌在一旁听的实在无聊,便提前和乔文治告退之后,回了院子里,想到昨日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她还没好好的问问情况呢,想着,便和烟儿去了那个姑娘所在的房间,只见那个伺候她的小姑娘还在房中,一见乔安歌进来,便立马行了个礼。 “诶,免了吧,那个姑娘怎么样了?可有请大夫来看看?还有她可都有说些什么?或者要些什么?”她轻声凑近那小丫头的耳边问道,余光看到那床榻上似乎还睡着的样子,有些担忧的想着,那丫头也是一副忧心的样子说道:“回小姐的话,这姑娘自昨日回来之后便一直待在房间里,期间一句话也没有说,那面纱也没有换下来过,安大夫过来看了之后开了点安神的药,之后就没说什么了,只是将这封信留下来说是要交给您。” 说着,便将之前安大夫看诊之后留下来的信给了乔安歌,后者不解的打开了信封,看着信上的内容,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带着几分惊讶,随即有些沉重的收起了信,这信上所写便是那安大夫看了这姑娘之后的所有状况,难怪她一直都不说话了。也难怪她一直都不愿将面纱取下来。 “行了,我知道了,你且下去吧,我和她好好说说。”将那个丫头交出去之后,只留了她单独与那个姑娘待在一起,她一步步走近床边,安静的房间里倒是能隐约感受到对方轻微的呼吸声,她看着她背对着的背影,不禁轻叹口气道:“你的情况安大夫已经和我说了,若是你不嫌弃,便就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我会让人好好医治你中的毒,让你能尽快好起来。至于往后,你家里可还有其余的亲人,我是说你母亲那边可还有亲戚?” 良久,那背影才微微动了一下,随即慢慢转过身,依旧蒙着的面纱上那双眼睛已经是满含氲氤的水汽,显然是被乔安歌的话给感触到了,半刹,才慢慢拿出纸笔来一笔一划的写着什么,待些完之后乔安歌一看,心中顿时又是一紧,原来这姑娘的母亲是个丫鬟,难怪那张老板这么对她了,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这么说来,已经是丫鬟的人又哪里有什么好的亲戚,就是将她送了回去说不定也没人肯接收她,那可怎么办?总不能让她一直就这么待在这丞相府吧,虽说丞相府也不是养不起一个人,可这到底也不是个办法啊。何况,她马上就要去渠城了,要是先将她处理好,待她离开之后只怕她便真的孤立无援了。 “原来如此,那你便先在丞相府住下,你父亲留下的那些东西我都让人放到了仓库里去,丝毫没有动,哪天你要是有什么需要了,便和烟儿说一声,她自会全数归还的。我过不了几日便要离开这里了,到时你要是有什么需求也直接和厌烟儿说,你可记住了?”既然没办法将她送出去,便让她先好好在府里养病好了,待她康复了,再看看该怎么办。 那姑娘沉默着,似乎在想些什么,随即又接着写这,待写完之后,乔安歌看着这上面的内容不禁微微抿唇,嘴角带了两分笑意,原来她是想将那些东西都给乔安歌以便报她的恩情,倒还算个知恩图报的,不过......“算了,这些东西既然是你的,我会好好收好的,往后待你好好安顿下来了,再来商讨这些吧。对了,聊了许久,我可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她温柔的声音让这姑娘眼里的哪点戒备也慢慢的融解,眼里剩下几分茫然却又有着两分信任的在纸上写下两个大字:清若。倒是个不错的名字,想必这人也如这名字一般,只是现在......她眼里闪过几分心疼,随即说道:“清若,你先在就好好的待在丞相府里,待会晚间的时候我带你去见见我父亲,和他说说你的情况,想必他也会很是欢迎你的。” 这真的可以啊吗?清若的眼里带着几分受宠若惊的看着乔安歌,惹的她不禁轻声笑道:“自然是可以的,我父亲可是很好的。若是他知道你的事之后,绝对不会为难你,所以你便安心的待在这里就好。”说着,她又和清若聊了一会儿,直到晚些时候了才带着人去找了乔文治,此时他已经在书房里处理事务,而凌天珩也因为宫中的急事而回了宫。 “父亲,我带你见一个人,这是我之前在街上认识的一个朋友,因着家中有难便在府上住一阵子,女儿不日便要去渠城了,到时候留下她一人在这里我实在是不放心,你若是不介意的话,不若让她代替女儿守在您身边,也好替我尽一份孝心。”这么说着,乔安歌也确实起了这个念头,既然清若要在这里住上一阵子,何不让她多替自己照顾着乔文治,这样以来,她在府中也不会那么难过,而她也能放心一些。 乔文治无奈的看着她眼里闪过的机灵,这丫头,还以为他不知晓此事呢。从昨日王伯便和他说了此事,为了乔安歌的安危他也早已查过了这清若的身世,倒也确实是个让人怜惜的孩子,看着眼前这个和乔安歌差不多年纪,却多了几分忧愁和阴郁的女子,他自然也是说不出什么重话的。只无奈的说道:“我也不需什么人呢伺候,陪伴,这朝廷的事可多得很,我每日处理这些事务便够忙碌了,何况这丫头看身子骨也不结实,还是好好养养病再说吧。” 言下之意,便是默许了这件事,乔安歌心中一喜,语气也轻快了不少:“父亲这话说的,父亲是人,又不是神,真要这么一直与工作相伴还让我不放心呢,清若性子安静,反正在这府中她也没什么事,就让她代替女儿做些分内之事便好,如此一来,我也能安心的去渠城,否则的话,要是让她这么待在我的院子里,我可实在是不放心。” 第三百七十一章 去边塞之前的准备 乔文治听乔安歌这么说来,心中倒也倍感欣慰,想来这也是她的一片孝心,便也仔细的观摩这眼前这这个丫头,似乎因为身世所累,一眼看去,她的身上便没有多少灵气,周身弥漫着阴郁的气息,再加上她所得的病和面上的面纱,只觉得一种病态的感觉围绕着,第一眼看去实在是不太惹人喜欢,但思及这孩子的身世便也不是那般难接受。 “算了,这事你自己决定吧,为父向你保证,待你回来之日这孩子还会好好的待在你后院就是。”半晌,乔文治才略带着无奈的说道,如此一来,乔安歌心中一喜,便也放心的又继续聊了一会儿,眼看着她便要离开了,怎么都得多陪陪他才是,乔文治自然也是心中欣慰,也便一起闲聊了一会,清若在一旁虽不能说话,倒也听得认真,暗自将乔安歌说的一些乔文治的喜好一一记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乔安歌便问道:“如此你可知道该做些什么了?倒也不是什么烦心的事,你在这里即可以好好的养病,也不会有人欺负你,我那两个姐妹如今犯了错在庵里思过,我这一走,父亲便没了儿女尽孝,此番就只能麻烦你了。”她说着,倒也有些不好意思,虽说这也不算什么,但心中到底还是有些愧疚,好在清若很是通情达理,心中记着乔安歌的恩情,倒也没什么意见便应了下来。 乔安歌看着倒也放心不少,这样下来,她去渠城也没了什么担忧的。只是对于去渠城见她那个哥哥实在还是有些忐忑,方才闲聊的时候听乔文治说了一些关于那个哥哥的话,同是一个母亲所出,那哥哥倒是比她大了五岁,在十五岁的时候便自行去了军队,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将军之位,却只能去驻守边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调回来。 似乎这哥哥和以前那个乔安歌相处的很好,不知到时候去了会不会露馅什么的,但仔细一想,两人都这么多年没见了,想来也记不得什么了,便也少了一些担忧,独自坐在房中,默默的看着一些关于边疆的书籍,还有关于伦列的记载。很快一天便过去了,第二日乔安歌便收到了凌天珩带来的消息,皇上已经下旨了,待三天后边开始起身前往渠城。 “三天!这么快?”她诧异的看着前来送信的苏航,虽然这事确实很急,可也不用这么快的时间就......苏航显然也有些觉得时间太过仓促,可这是皇上下的命令,就是再仓促也得立马开始动身,便秉公说道:“此事虽决定的仓促,但王爷说了,路上所需他都会一一准备好,小姐只需带上你所需要的东西便好,待三天之后王爷直接到相府来接小姐。” 三天?这也太快了。即使苏航已经传达了凌天珩的意思,可乔安歌还是有些缓不过神来,好歹也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啊,这三天之后就要去,也不知道什么才能回来。苏航似乎也看出乔安歌的茫然,不禁安抚的说道:“此次去恐怕便是舟车劳顿,半点不能耽搁,到了那里之后也会开始直接调查,这样一来也能减少回来的时间。” 即便苏航这么说,乔安歌却还是觉得有些恍惚,苏航见状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话一带到,没多久便回去了,烟儿见时间如此紧急,便立即去张罗这路上要用的东西,此次前去自然是秘密的,也就不能带那么多人只怕到时候她也不能跟着去,那便更要准备好路上要用的东西,可不能落下了什么。 朦朦胧胧的在庭院里待了一会儿,直到心里接受了之后她才开始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不过这个时候消息已经传遍了丞相府,乔文治没多久便派人来叫她,让她直接去了书房,乔安歌带着几分不舍的去了,一进去便看到乔文治坐在桌前看着什么东西默默叹了口气,她敲了敲门,他才回过神来,将桌上的东西默默的收好,收起来的时候乔安歌暗自瞥了一眼,看着倒像是宫里的折子。 “父亲。”她默默的开口喊道,到了这个时候她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多少婉转不舍的话到了嘴边却也说不出口了,说到底,她对这个父亲终究是心怀歉疚的,没能在他身边多多尽孝,她心里也感到遗憾,可要是让她就这么待在这京城里,等着凌天珩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她实在是不愿如此,尤其是那个人说到这话的时候眼里明显对的期待。 乔文治见她眼里氲氤的水汽,默默叹了口气,之前虽然那般开心她能去渠城,见她多年不见的哥哥,也能协助王爷完成这桩案子,可当文案真的下来了他心里便又有些沉闷,这个女儿虽然时常外出,虽然有王爷护着,可每次出去他都很是担忧,每次回来他也很是欣喜,如此下来,他似乎有些习惯,虽然没开始那般感怀,但到底还是无法全然放心。 “想必消息你也收到了,这三天你便好好收拾行李,可别落下什么,待过去之后也的好好照顾自己,边疆最是干燥去也天寒地冻, 你这身子骨怕是最易多病,倒是可得万分注意着,还有,到了那边之后好好和你哥哥叙叙旧,替为父多问候几句......”说着说着,乔文治最红还是叹了口气,可乔安歌听着这絮絮叨叨的念叨却渐渐红了眼睛。 “父亲放心,女儿会好好照顾自己,也会多问候哥哥。只是父亲这段是时日也要好好的,虽说父亲身子骨健朗,可也要注意劳逸结合,我可听王伯说了,你多少个夜晚到了子时还在书房整理事务,你要是经常如此,到了晚年可如何是好?”她沙哑这声音说道,她自幼便是个孤儿,所以对于这些亲情之事虽然渴望,却也陌生,不知该如何亲近,更不知该如何尽孝。 乔文治闻言倒也眼带笑意和不舍的点点头,将人叫了过来,唠唠叨叨的嘱咐了很多事宜,乔安歌都一一耐心的听着,之后也关怀的问候了几句,待到了正午的时候,一同用了午膳乔安歌才回了自己的院子,刚一进去却只见烟儿轻喘着气跑了出来。 “小姐,这......有一位名叫玉......玉无靖的公子前来府门前要见小姐你,就是那个锦州认识的那个玉衔山庄的少庄主。奴婢怕他到时候引人注意,便将他带到了临枫院的大堂里,您要不要去见见他?”毕竟这人虽有些喜欢不请自来,可到底还是帮过自家小姐不少,烟儿虽有些不喜这人,但也不好怠慢,只得请示乔安歌。 玉无靖?她脑中想到几天前见到的那人,那双眼里总是带着戏谑和风流的翩翩佳公子,对了,倒是将他给忘了,虽说那日她确实留下了住址,可也没想到他竟真的找来了,只是有些可惜此次见面怕是最后一面了?“我知道了,你下去沏壶茶,再上一些点心来,我和他聊一会儿。” 说完,便直接去了院子里用来接待客人的大堂里,一进去便见到那人一袭蓝白色的锦袍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眼睛时不时的打量这屋子里的摆设,与那日所见的不正经的样子略有些不同,没有外人在时,这人的眼里倒是多了几分纯粹,少了那点轻浮之意,再加上本就不俗的外表,看着倒像是个世外散仙一般。 “没想到玉公子竟真的找到了这里,那日之后,我可在这里等了两天,都没能等到玉公子的消息,还以为您没能找到呢。”她嘴角含着笑意的走了进去,边走边笑道,眼前那人自已听到她的动静眼里便多了几分笑意,那股子轻浮的意味又不由自主的开始散发出来,乔安歌不禁暗自嘟囔,还是方才那个样子顺眼些。 “怎么会,小姐描述的这般详细若是玉某还找不到岂不闹了笑话?只是这些天因着商议一些事宜给耽搁了罢了,这不,在下一闲下来便直接过来了,还望小姐莫要介意在下没能通报便不亲自来。”他语气轻快的回道,眼睛却将眼前的女子从头到尾扫了个遍,眼里带着浓浓的欣赏之意,这之前的两次相见乔安歌均是一身低调朴素的装束,这会儿一看便是一身华贵却不失雅致,实在让人眼前一亮。 乔安歌倒也不介意这人的打量,虽然有些放肆,倒也没有恶意,倒是当做没有看到一般,兀自坐在首座上,有些歉疚的说道:“方才不再便有些怠慢了公子,还请多多担待,那日得多亏公子,我才能将那几箱子的东西带回府里来,否则可真的不知如何是好。”说起这事,乔安歌还是很感激眼前这人的,虽有些不正经,但从那日看来倒也是个热心肠的人。 玉无靖闻言却是笑道:“说来此事倒也很是凑巧,没想到小姐的身份竟如此特殊,这事如今可是闹得满城风雨,不知他们要是知道这事件之一的人便是丞相之女,可会是如何。” 第三百七十二章 玉无靖的心机 乔安歌神情倒是平静的看着玉无靖,半点没有慌张,嘴角含笑道:“呵,公子怕是多心了,此事且不说不会传出去,就是真的传出去了,又如何呢?我又没有犯法,也没有丢丞相府的颜面,这事说到底我也是受害者吧?真要传出去了,我还得去找那张老板算算帐呢。”她略带着不满的娇嗔道。 玉无靖闻言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不过随即便出声笑道:“小姐说的是,倒是在下狭隘了。只是这世人多是爱嚼舌根的,他们可不会多理会这其中的道理,只是听着是哪个达官贵人的传言便喜欢流传开来,小姐虽没什么做错之处,但到底是牵扯在其中,在下只是担心小姐被中伤罢了。” “此事玉少庄主便不必担心了,有本王在,又怎会让安歌受这种委屈?”还没等乔安歌回答,只听从外面传进来的带着两份冷淡和宣示的声音,乔安歌心中一颤,只见凌天珩已经走了进来,款步来到乔安歌身边,对着玉无靖态度倒是客气,不过这笑里却带着两份疏离和戒备。 玉无靖显然对于凌天珩的突然出现有些讶异,不过很快倒也反应过来,起身朝凌天珩微微行了一礼,“草民见过王爷,没想到王爷竟会过来,看样子是无靖我来的不是时候啊。”对于乔安歌和凌天珩的关系在他知道乔安歌的身份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只是之前为了保持这眼前这个女子,也是为了能直接的去了解她,便没有派人去查她的身世,直到他照着乔安歌给的地址找到这里的时候,半是恍惚的意识到乔安歌的身份。 他如今到京城来就是为了商议临安王资助他们在京城的店铺和钱庄,他自然是知道凌天珩已然和乔安歌有了婚约的事,还是皇上赐婚,他坐在这大堂的时候心中便微微有了一丝苦涩,没想到倒是他认识的晚了,认识到这一点他便已然打算打消心中的那点念头了,他虽家世富裕,但到底是从商的商人,家中虽也有在朝为官的家人,但也是不敢和皇家对抗的。 只是看着乔安歌的时候,向来同是家中惯着长大的人,心中那点心高气傲到底是有些不甘心,便不由自主的说了方才那两句,倒是没想到凌天珩会来,他心中微微有些后悔以外,倒是萌生出一股不悦,虽说两人已有婚约,可到底是还没完婚的人,男女有别,这王爷进出乔安歌的院子,连通报都没有便这般堂而皇之的进来,想来也不会是第一次了。 “无靖说笑了,本王也是凑巧经过这里便想着进来看看,倒是没想到无靖竟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你们两竟还认识对方,怎的美听你们说过?”他眼里依旧含着笑意的看向乔安歌,可后者却是生生从那张笑的如同狐狸一般的笑颜中感受到冷冽的寒风,还有那丝毫没有倒带眼底的笑意。 暗自打了个冷颤,乔安歌讪讪的笑道:“这......说来话长了,我们也是偶然才认识的,倒是见过两次,但都是匆匆一面,也没能好好认识一番,对了,前天那事玉公子也是在场的。”她说着,生怕哪里说错了,这人又莫名其妙的要做些什么。凌天珩闻言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继续笑道:“原来如此,那日无靖在茶楼的时候便同我提起过,只是没想到竟这么巧。” 玉无靖默然的浅浅一笑,神情却有些僵硬,说道这里他便一下想起来之前在茶楼将这件事告诉给凌天珩的时候,他似笑非笑的神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如今他算是清楚了,只怕当时他便已经心中有数了,只是那个时候他还不知乔安歌的身份,好在那次谈话间,他也只是感叹了两句乔安歌的胆大,倒也没有流露太多,否则只怕这王爷也不会像这般耐心的同自己周旋了。 “既然过来了,那便好好聊聊正事吧,现在也才正午刚过,不知无靖可方便?”凌天珩语气轻快的说道,言语间倒是没有半点不妥的意味,只有站在他身边的乔安歌能感受到他身上隐隐散发着的寒气,不禁有些替眼前这玉无靖公子担忧,这凌天珩也太小气了,不过是见过一两面而已,至于这个样子? 不过她就是再吐槽也阻挡不了接下来的暗涌,她默默的坐在庭院里的石凳上,一旁是凌天珩,对面则是玉无靖,有些昏昏欲睡的听着眼前的两人商议这钱庄的合作,关于玉衔山庄和临安王府联合的事宜,也不知说了多久,直到说完的时候乔安歌才迷迷糊糊的回过神来,只见玉无靖依旧笑着,只是脸上的笑意微微有些勉强,再看凌天珩眼里的得逞之意,这是怎么了? 这么说了没有多久,原本乔安歌还是本着东道主的义务想要让玉无靖留下来用膳,可对方却直接婉拒了,见他脸色不是很好,乔安歌心道大抵是方才的谈论发生了什么,便也不好再继续留他。待他一走,她便忍不住轻轻踹了凌天珩一脚,不满的说道:“你这是做什么?这玉无靖到了我这院子就是我的贵客了,也是我的朋友,你何必这么算计他?” 被踢了一脚的凌天珩眉头半点没邹,语气却带了一份委屈的说道:“我何时算计他了?这里可是你的院子,要是女子也便算了,你与他也不算甚亲近的关系,就是真是什么亲近的关系,寻常的男子也不得随意到你的院子你来,何况,我也不怎么为难他吧,不过是生意让让他多吃点亏罢了,他玉衔山庄想要在这京城里独占一头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想要找个靠山也要看看有没有这资格。” “可......”虽然凌天珩的话似乎并没有什么错,可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就算是如此,那也不必让她参合这事吧?非得让她坐在一旁跟着看,也不知安的什么心。看着凌天珩话里的理直气壮,她也没了想要 继续理论的心思,算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那玉无靖与她也确实算不上多亲近的人,这生意上的事她也不懂。 “对了,你不是还得好好准备去渠城的东西吗?怎么会有空过来。”她可还记得苏航之前说了,凌天珩得三天之后才过来接她,哪里知道这么快就过来了。总不会是又改了行程了?还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些东西需要我亲自去动手吗?自然是有苏航来张罗着,倒是你,你的东西可都收拾好了,那边天气严寒,你让烟儿多准备些冬衣。还有之前白笙神医送你的那些药材也都一一带上,以防万一。”他絮絮的叨唠着,那些东西确实不用他处理,不过其余的事宜却还是很多,他也不过是听周抚传讯说那玉无靖到了府上,便直接不亲自来了。当然,这事是绝不可能让乔安歌知道的。 “嗯.....对了,此次前去,只有我们两个人吗?小五和小九呢?他们也不去?”说起来,她这次回来还没有见到小五和小九呢,这几天被这些事给耽搁了,也忘了去见他们,不过就算如此,从他们也没有回信看来,估摸着还在忙着吧。若是此次他们不去的话,岂不是只有她和凌天珩两个人?最多再加一个苏航吧。 “他们还要留在京中处理其他的事务,暂时不会过去,不过若是渠城需要援助,他们会过去的。”他平淡的回道,眼睛却一直放在乔安歌的脸庞上,带着两分宠溺和温柔。后者却是丝毫没有注意,她想到了之前在风茴谷的时候发生的那些事,也不知小五如今还会不会...... “是吗?那到时候还是要去见一见他们的,这一去也不知要多久,总得和他们道个别啊。既然他们走不开,那我直接去找他们好了。”她心中还是带着几分疑惑,那个时候的小五为何要那样?这次去也趁着这个机会问清楚,她想到以往小五 对她的好,他们相处时的欢声笑语,若是真的就这么失去一个朋友,她心中还是倍感遗憾可不舍,若是可以挽回的话,她也想要去试一试。 凌天珩眼神有些沉了下来,带着淡淡的醋味,他可来了半天了。不是说那个玉无靖就是提其他的人,是真不把他放在眼里了?“这个到时候再说吧,他们这些时日正是最繁忙的时候,你要是去了只怕会打扰他们,放心,等离开的那天,他们回来相送,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那个时候再说也一样。还有,我记得我有和你说过,我们一起的时候不要这么顾左右言其他,尤其是提到别的男人。” 听着凌天珩用这么平淡的语气说着这么惹人遐想的话,乔安歌看着他眼中的深意呼吸微微一窒,竟一时不知该回应什么,只怔楞的站在原处,静静的深陷入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去。 第三百七十三章 远离京城 昏黄的光线从纸窗的缝隙中透射进来,乔安歌此时只觉得呼吸有些不顺畅,眼前充斥这的属于男人的雄厚的气息围绕这她,实在让她的脸都红的通透,她不由推了推眼前抵着她的人,声音小到听不清的程度:“你......你别这样,这里可是我的院子,会让下人们说闲话的,要是,要是我父亲突然来了怎么办?” 不过话虽这么说着,可她实在是浑身软而无力,提不起什么力气来推开他,双手也被他钳制着放在了两边,他喷洒在颈侧的气息实在暧昧的不行,轻咬在她耳垂的触感也让她有些腿脚发软。要不是那环在她腰间的手,她怕是早就滑落到地上了。 “下人能说什么闲话?你院子里的人恐怕不会多言。至于丞相,要是真的让他看到了,大不了我直接上报父皇,让他将婚期定下,我们早些成婚了,还会有谁说什么?”他有些低哑的声音慵懒的说着,眼里带着几分压抑的欲望轻咬这她小巧的耳垂和耳畔,鼻间弥漫着身下的人清淡的香气还有隐隐的药香。 “可是......”还没说完,便被唇上轻柔的柔软堵住了想要说的话,他带着亲昵的低喃道:“别说这些了,我说过,和我一起的时候不要顾左右言其他......”唇齿间的他带着淡淡的警告道,不过这警告里却带着浓浓的宠溺。乔安歌被堵住唇瓣也没有再反驳的机会,最后也在这轻柔的动作中放柔了身子,温顺的接受这唇间亲密的触感...... 3天 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两人的东西倒是收拾的差不多了,之前因为赵玉莲弄的那些冬衣里的问题,那些冬衣再第二天便被乔文治勒令烧了,之后乔文治另外再给乔安歌连着几天准备了几件冬衣,虽然和精细赶出来的冬衣有些不同,但到底很是暖和,乔安歌心中感动之余也谢过了乔文治,将那些冬衣收入了马车里。 三天之后,凌天珩的马车已然停在了丞相府门口,乔安歌和乔文治一出府门,凌天珩已然站在马车前等着他们。一见到他们出来了,便立马走了上来,朝着乔文治微微点了点头,以示礼仪,随即笑道:“王爷放心,此次前去我和安歌会尽快赶回来的。觉不会耽搁时间。这一路我也会好好照顾她。” “这我自然是放心的,王爷有时候可比我这个父亲上心的多,只是你们此次前去是有公务在身,还望安歌不会给你添麻烦了。”乔文治满意的点头说道,对于凌天珩,他已然是放心不少的,依着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相处,他还是能看出凌天珩在看着乔安歌的时候眼里的柔情,只是这渠城天寒地冻的,他到底还是有些担心。 “虽然是有公务在身,可安歌向来聪明伶俐,只怕此次我还有需要她出手的时候,哪里说的上麻烦?”他嘴角带着笑意的看着乔安歌说道,后者有些不自在的低下头,这两个人还真是,把她当成什么了,议论她的时候一定要这么站在她面前说吗?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那么你们此番便早去早回罢,安歌,记住我之前交代你的话,到了之后将家书交给你兄长,多和他相处,他常年一人在那里只怕不是那么好受的。”这么一来,他倒也放心了,只是慈爱的叮嘱乔安歌,这眼看着很快就要到年尾了,一年又这么飞逝,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京城来。 乔安歌心知乔文治所想,便认真说道:“父亲放心,此事女儿绝不会忘记的,到时候女儿会将父亲说的那些话告诉哥哥,也会多替您关心他。”说道这里,乔安歌便有些叹息,这两天倒是听了乔文治说她那个哥哥的不少话了,心里也从原本的陌生感到现在对那个人有所了解,心中除了敬佩以外,也有些心疼和遗憾。 “丞相放心,到时到达渠城之后我们便会直接去找乔将军,若是情况允许,本王想到时将他提携到京城做为北郊大营的将军。”凌天珩沉声说道,面对这乔文治和乔安歌眼中的诧异,他却是半点没有说笑之意,此事在之前他便仔细想过,只是这次去之后他还得在再好好观察一番,他虽有听过乔将军的功勋,可也还是的量力而为才行。 乔文治听了却很是欣喜,但转瞬便即逝,三王爷也只是说了会着重考虑,也不一定就能成功,毕竟调离一方守卫将军还是要经过皇上的允许才是。若是真的能将他调职到京城,他自然是感激不尽的。只是何事都不可开心过早,便沉声道:“此事便 就此谢过王爷了,若是真的能将他调回京城,老臣着的感激不尽,若是不能王爷也不便强求,老夫以后告老还乡了,便亲自去渠城看看便是。” 凌天珩笑而不语,本来这事也不一定就能成,丞相能够这般通情达理倒也让他少了几分压力和事不成之后的歉疚。此事还是得看天意了,之后乔安歌便和乔文治告别,两人依依不舍了许久,最后乔安歌还是跟着凌天珩上了准备好的马车,两辆马车很快便开始驾驶出巷子,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 上了车,乔安歌的心中还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伤感,虽说不上是生死离别,可她总觉的此次离开再相聚便要很长一段时间了。可心里倒也没忘了另一件事,“对了,你不是说离开的时候小五和小九要来的吗?怎么没看到他们的人影?还有苏航呢?、他不跟来了吗?”她四下打量了片刻,确定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才疑惑的问道。 正这么说着,就见马车很快到了城门口,她挥开帘子一看,一眼便看到骑着马停在城门口的两个人。心中一颤,原来在这里等着了。她回头看着凌天珩,只见他眼里带着一丝别扭的意味,神情平静,心中欢喜一阵,还没等车子停稳便直接跳了下去,倒是把凌天珩吓了一跳,也跟着下了马车。 看到车子离的越来越近的时候,小五和小九便直接翻身下马走到马车面前,见到乔安歌的时候,小九直接兴奋的一个跃身就到了乔安歌面前,亲切又激动的说道:“安歌安歌,我可总算是见到你了,这几天为了处理凌天琛那点破事,我可是被刑部的人剥削了好几天呢,到了京城的时候我便想来找你的,谁知到了现在才见到一面。”却没想到马上又要走了。说着说着,小九语气开始有些低落下来。 乔安歌看着方才还满是活力的小王爷转眼便这般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恹恹的样子,心中便是一阵内疚,说起来那几天她那几天也一样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找他们两。想着她抬头看向小五,上次的不欢而散之后他们便没有什么交集了,就连那次在马车上也因为其他原因没能好好的说清楚。 这会儿,只见凌天遥依旧是笑的风流倜傥,眼里虽然还是有着淡淡的疏离,但比起疏离她先看到的便是那眼里深邃的深意和不舍,她心中一动,不由开口道:“那几日我也没能去主动看看你们,我心中也倍感遗憾,不过,我听凌天珩说,你们到时候也会到渠城吗?还是说不回去?到时候只怕真的得很长一段时间见面了。” “这......”小九有些困扰的看向小五,关于这事他也不是很清楚,小五浅显一笑,声音倒是没了之前的那把冷淡,只是带着两分别扭的说道:“关于此事还没有完全定下来,只是待你们需要的时候我们便会敢过来,只不过要是不需要恐怕便不会去了,希望你们此行能顺利早日归来吧,如此我们便能很快相聚。” 闻言,乔安歌原本有些隐隐的可惜感倒是要好了一些,也是,要是他们能够早日归来,又何必接着他们过去的当口相聚呢?如此她便没那般介意,只庆幸的说道:“要是这样的话便好了,我也想早日回来能够,不过你们不去也好,我听说那那边气候严峻,有路途遥远,与其如此还不如在京城相见的好。” “可那样的话也不知要多久了,我们可是好久都没有好好见一面了,安歌此去就不会想我们吗?要是到时候可以的话,我们两个一定会马不停蹄的赶过去的。”小九失落的说道,要是真让他再这么继续待在刑部,他是绝对会疯的,与其这样还不如到时候直接去三哥那边帮着他们也好,总比对着刑部的那群老头子强。 乔安歌闻言不禁轻笑出声,像哄孩子一般的放软了态度道:“好好好我一定会天天想你的,到时候我也期待着你们能够很快到那里。”不过这一路上实在路途遥远,到时候他们就是真的到了那里,恐怕也已经过了许久了吧。几人依依惜别之后,乔安歌在在小五意味深长和小九念念不舍的眼神中和凌天珩一起坐上马车,渐渐离京城越来越远...... 第三百七十四章 北境之中 北方的天气确实如意料之中的严峻,天气即干燥却又很是寒冷,呼啸的北风一个劲的吹着,刮过耳边的声音像远处传来的怪物的咆哮一般,乔安歌站在酒楼的看台上,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袄和棉毡,可小脸还是被冻得通红,双手抱着一个小小的暖炉,倒还是暖和。头上也戴着一个毛绒绒的白帽,看着就像一个浑身白毛的小狐狸一般。 “小姐,王爷说了,你不能在外面待待久,何况现在风大,小姐还是先进屋子吧。”在一旁的苏航见风开始大了起来,不由说道,王爷走之前可和他好好交代了,不能让小姐受寒,如今这么一直站在这里,只怕晚上就得受风寒了。不过这北方的天气也太寒冷了,却又不见多少雪,遍地是枯草和寒霜。 乔安歌默默的看着这没有多少茂密树林,光秃秃的地上只觉得有些唏嘘,虽然已经来了一段时间了,可她却没想到这里竟变这个样子。唉......她没有言语,只转身跟着苏航回了房间里。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便是北边的一间酒楼里,离渠城只一城之远,这酒楼里却也是人多眼杂,很多过路的人都会住宿在这个酒楼。 两人从看台上回到二楼的房间里,苏航看着乔安歌进了房间之后便守在了门口,乔安歌看着他这么守着颇有些不忍,不由柔声道:“苏侍卫,这天寒地冻的,你也回屋里去吧,这么站在这里要是受凉了怎么办?到时候要是连你也受了寒,病倒了,凌天珩可没有人放心这差遣了,也没有人再护着我了。” 这一路上,虽然有凌天珩一直细心的照顾着,可他毕竟还有公务在身,有时走不开便让苏航保护这乔安歌,这一路上倒也受了他不少的照顾,这会儿他要是再这么守着,她心里即不想也怕连累这侍卫。然而,苏航却不以为意,他成为贴身侍卫的辛苦比这多得多,这点小风小冷的又怕什么? “小姐不必在意属下,属下既然受了王爷的命令就得好好保护这小姐,要是小姐有了三长两短便是属下的失责。所以小姐只管好好休息便是,不必多虑。这点风寒,耐不了属下。”果不其然。又是这听了千百回的回应,多次之后乔安歌也不再多劝阻,这苏航虽然忠心却也很是死板,一根筋的很,就是说再多也不会听你一句。 如此,她便关了门,关门之前却又扔出一间黑色的厚披风,有这个总要好一些。屋子里却是要比外面暖和很多,她微微打了个冷颤,还是先回床上睡会吧,这几天里连夜赶路的都没怎么睡好,待醒过来估摸着凌天珩也该回来了。想着她便脱了外套,直接钻进了被窝里。迷迷糊糊间便睡了过去。 待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了,这寒冷的天气下,天很早就完全黑了下来,她觉得头有些沉痛的感觉,许是方才吹了太久的风了吧,这头竟开始有些难受了。她轻叹口气,只得掀开被子下了床,乌黑的发丝有些凌乱,因着此行严密,这一次就只有乔安歌和凌天珩还有苏航一起,没个丫鬟跟着,她还真不能收拾这长长的发丝。只简单的将它挽起,弄成一个马尾辫很是简便。 这倒是被凌天珩不适应了许久,虽觉得这般看着很是有一股别样的风情,可这到底有些不合礼仪,不过心中却是带着其余的心思,这种样子的乔安歌怎么好让别人看到,可惜乔安歌不耐烦之下,让他来整理,他自然也是弄不来那些精致的发型,最后也就随了乔安歌去了。只是每次出现在人前的时候,那周身都会带上一股寒风嗖嗖的吹着。 简单的处理而来凌乱的发丝,她带上白绒绒的帽子便出了房门,一打开门却听到楼下一阵吵闹声,还有一些起哄的声音,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看向坐在栏杆上的苏航,不禁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啊?凌天珩呢,他还没有回来吗?”说着她往楼下看了一眼,却见一堆人都围在一起,周围的人半是同情半是怜悯,半是嘲讽和不屑。 苏航回过神来,站起身来说道:“小姐,王......公子还没有回来,只是这楼下倒是发生了一些小事,似乎是谁得罪了那些人,被那些人围殴了。”他轻描淡写的说道,这种事他自然是见得多了的,天性便淡漠的很,他便也不喜欢参合这些事,即不会去加害那人,也不会出手相助。可惜,乔安歌却不一样。 她微微一愣,随即好奇的问道:“哦?得罪他们了?那人做了什么?我们去看看吧。这么多人打他一个,未免以多欺少了。万一是个不错的人呢?”她说着便已经准备下楼去了,苏航历来知道她爱好管闲事的性子,自然也是拦不住她,便只得赶紧跟了上去,唯恐那些人会伤到她。 下去之后,这嘈杂的声音更大了,乔安歌看着那些穿着动物的皮毛的几人围在一起对着地上的那人拳打脚踢的,动静很大,而一旁站着观看的嘴角带着不屑和满意的笑意的人,却是衣着光鲜,看着便知道身份不凡,看样子这些人都是他的下人或者护卫了?她偷偷侧身想要看清楚那地上的人,却只依稀看到了一抹青色的棉毯,看着身形似乎不像个女子,可看着又和周围粗狂的人高马大的人又不一样。 “打!使劲的打!对了,记得给本公子留一口气,本公子可还没玩够这贱胚子呢!”还在观察间便听到方才看到的那个男人带着恼怒却又猥琐的声音,她心中一颤,这是要将人打死的节奏啊?正巧又听到耳边的其余客人嚼舌根的话,“唉......这人也真够倒霉的,怎么就惹恼了这混世恶魔呢?估摸着是没什么命可在了。” 混世恶魔?这么说来又是个纨绔子弟了?她看向那人,尖嘴猴腮的样子确实不像个好人,她心中一怒,看着那被几个汉子围着打的人,因为疼痛而屈起的身子,不忍之下怒气一起,上前拿起旁边桌子上的一个杯子便朝着那几个汉子砸了过去。 “哐当”一声,杯子打在其中一人的后脑上一下破开,周围瞬间一下安静了下来,而那几个人的动作也是一顿,随即都停了下来,尤其是那个被打到脑袋的,更是带着几分愤怒的转过身来,而一边站着的那个纨绔子弟也是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和愤怒的看过去,却在看清楚乔安歌的脸时眼里的怒火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便是满眼的淫光和贪欲。 周围的目光一下全都聚焦在了屋子中间那个个子娇小的女子身上,那冬衣上一身洁白的绒毛和毛茸茸的帽子,看着十分想冬天森林里窜来窜去的狐狸一样,很是可爱美好。不过此时那张小巧精致的脸上却面无表情,而眼里更是带着几分怒意的看着屋子中间的那群人。不禁让人感叹,这女子怎么就惹上了那个混世恶魔呢? “哈哈,这哪里来的小美人啊,本公子之前怎么没见过呢?”那纨绔子弟带着很是恶心的笑就朝着乔安歌走过来,举止很是轻浮,不过还没走两步便直接被眼前突然窜出来的黑衣佩剑的男子挡在了眼前,那淡漠的眼里带着淡淡的杀意和狠厉的看着他,冷声道:“你要是再上前一步,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那带着低压的气场让那个纨绔子弟默默的咽了口唾沫,心中闪过畏惧,不过他打量了一下周围,见除了眼前这人是护着那个女子以外,便没有别人了,仗着自己人多又立马镇定自若的嚣张的笑道:“哈哈哈,笑话!我鲁子俊会怕你们这些个来历不明的人?也不去打听打听看看我鲁子俊是什么人?乖乖的最好识相点给我闪开,说不准本公子还能好生待这小美人呢。” 乔安歌微微蹙眉,苏航也怒气一起,手已经放到了随身所带的佩剑上,虽然那人呢说的话很是不堪,可乔安歌还没准备硬来,自己走上前也终于是看清楚那地上之人的身影,原来真是个男子。只是穿着有些明艳的衣裳,此时也因为方才的打斗沾上了不少的尘土,但看着依旧很是好看的衣裳,与寻常人家的公子似乎有些不同,只是那人脸不知是因为痛苦而埋在臂间,她怎么都看不清楚那人的脸。 “怎么?小美人心疼那小畜生?这小畜生不过就是个万人身下的怜人,真把自己当什么清白之家的公子爷了?不识好歹也就算了,居然还打碎了本公子的东西,如此犯上的人不好好教训一下,当真是觉得本公子好对付了?”那个叫鲁子俊的冷笑这说道,言语间尽是不屑和贬低。让乔安歌听着很是不喜。 “哦?你说他打碎了你的东西?你倒是说说看是个什么东西?竟要一条人命来赔偿。”她冷声说道,虽然心中对怜人这个称呼有些诧异,毕竟她还从来没有见到过男子也可以做怜人的。不过就算如此,那也轮不到这人来贬低他人,他不过是运气好有个不错的出生,抛去这些他还剩下什么? 第三百七十五章 仗义出手 那纨绔闻言,眼睛瞪大,便开始说道:“这贱胚子,不过是让他给爷倒被酒,这种低贱的戏子除了会唱个小曲逗逗乐还有什么价值?竟敢违抗被公子的意思,如此也就罢了,本公子让他丢了这饭碗,教训一番便可。谁知这贱胚子竟心肠狭隘的很,借机打碎了本公子的琉璃盏,这可是本公子的舅舅从西域带来的。这下子本公子不扒了他的皮,要了他半条命是难消我心头之恨!” 乔安歌看着这人嚣张跋扈的说着,周围的人听了纷纷发出几声唏嘘,显然为这个怜人感到可惜或同情,却也有莫不关己的没有反应的人。她心头怒气一起,忍不住冷笑道:“说的是,他还会唱个小曲好歹是靠着自己的一技之长,你这纨绔子弟又会什么?除了含着金汤匙出生以外,便是游手好闲,除了吃喝嫖赌以外,这府中恐也是没有半点墨水,狭隘这词恐怕得用在你身上才是。” 周围的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均是一张错愕和同情的神情看着乔安歌,这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竟敢这么顶撞这混世魔王,虽说这纨绔是没什么能耐,可他身后的靠山却很是厉害啊,这姑娘这么一来岂不是自己送死吗?这纨绔的手段可是狠绝的很。而被嘲讽的人自然也是惊讶的神情,显然没想到竟有人敢这么直接的和他作对。 “你!你敢这么和本公子说话?啊......我知道了,看样子这贱胚子和你相识啊。说说看,你这么护着他可是和他有个什么关系啊?如此一个下贱的东西有什么好跟着的?不如你弃了他,跟着小爷我吃香喝辣,享受荣华富贵如何?”那鲁子俊笑的猥琐的说道,一双眼睛带着淫光在乔安歌身上流连这。甚至还想要上前一步对着乔安歌动手动脚。 谁知刚往前走了一步,只见眼前一道黑影闪过,接着胸口一股钝痛,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打倒在地上,周围一片惊呼声和几个女子的尖叫声,那纨绔眼前一片泛黑,待缓了好一会儿,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人抚了起来,耳边响着他那些下人的声音,他抬眼一看,只见之前那个穿着黑衣色棉袍,一手持着佩剑的男子正站在面前,眼里的冷酷和隐隐的杀意让他不禁颤抖了一下。 接憧而来的便是汹涌的愤怒,他扭曲这脸瞪着眼前这人,脸色涨红的尖叫道:“你竟敢对本少爷动武!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他给我拿下!至于这个女人一并给我绑了,本少爷呀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他叫嚣这,那几个护卫立马反应了过来,纷纷上前将苏航围住,而苏航自然是站在乔安歌面前将她护着,眼神带着不屑的看着这些人。 乔安歌确实没有半分慌张之意,这些人虽然人高马大的,可从方才的情况看来便是半点武艺也不会,全靠着一身的蛮力,苏航身为御前带刀侍卫,又是凌天珩的贴身侍卫,对付这些人自然是绰绰有余的。她反倒更担心那还在地上趴着,身子微微颤抖的人,她担忧的走上前,手在触碰到他的时候,还能感到他惊恐的瑟缩了一下。 “没事了,我不会伤害你的。让我看看你伤的怎么样。”怕他情绪太紧张,她只得柔声安慰道,许是这声音太过温柔,如水一般让人感到舒适,这男子慢慢的放松下来,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微微抬起了头,凌乱的发丝间,漏出一双带着氲氤雾气的眼睛,虽然此时正弥漫着几分恐惧和隐忍,可光从这双媚眼中就能感受到这人平时该是多妩媚。 乔安歌心口一窒,这......这特么是男人?这么美......难怪会被那色胚骚扰了,不过真正让她心惊的是,眼前这个男人竟有着一双湛蓝色的眼眸。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脸露出来时还是带着青紫的伤痕尤其是额头和嘴角的地上,可惜这样的伤痕放在他的身上,除了让人感到楚楚可怜以外,竟还有几分凌虐的美感......不行不行!!!怎么感觉自己像个变态一样? “你还好吧?有没有伤到哪里?我那里有一些伤药,你和我一起去,我给你上点药吧。”说着她便想要去扶着他,可奈何这人不知是有些没缓过来还是方才受的刺激有点大,他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带着几分茫然的看着乔安歌,似乎是有些没明白她的意思,她也没有太注意,权当他受了打击才这样。 转眼再看,苏航已经将那群人都解决的差不多了。果不其然,那些人虽然蛮劲很大,却是半点没有武艺,被苏航敏捷的身手一次次躲过那些攻击,不出一会儿,便已是倒了好几个。那纨绔眼看着苏航太厉害,自己这边的人又一次次的倒下,眼看着自己都快孤立无援了。一眼看到乔安歌和那个男子,恶意一起,趁着苏航专心对付那些人的时候,渡步倒了乔安歌旁边。 此时,周围的人都在看好戏的看着苏航对付那些人,谁都没注意到那个鲁子俊,甚至乔安歌都没有注意到,只见他一步步的走到乔安歌面前,然后顺手将一旁桌子上的茶杯拿在手里眼里带着恨意的靠近乔安歌和那个男子,待都到跟前时,其余的人似乎也才注意到,还没回过神来,便看到那个人眼里带着杀意的拿着杯子往乔安歌身上砸下去。 “啊!姑娘小心啊!”乔安歌忽然听到周围传来的一声惊呼,而眼前的这个男子似乎也反应了过来,一把将她拉到了一旁,想要用自己的身子去挡住那即将砸下来的杯子,然而,预料当中的疼痛没有出现,耳边倒是先响起一阵吵闹,乔安歌回过神来,从那男子的身后探出头来,却在下一瞬感到心脏微微跳动了一下。 眼前这个一手捏着那鲁子俊的手,眼里带着冷厉和威严,长身屹立在门口,像是一个突然出现的谪仙一般,让人看了心里都忍不住心动,尤其是这酒楼里的那些女子,在凌天珩一出现的时候便移不开眼睛。只见他余光看了一眼乔安歌,在注意到眼前的男子将她护在身后的时候,眉头不可见的微微皱了下。 “过来。”他轻启薄唇,语气平静的说道,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周围的人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都有些诧异,尤其是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的身份,这样的威严和压迫感,绝对不会是寻常人家的人能有的。而乔安歌有些不乐意之外,却又不好真的抗拒他,只得默默的走了过去,走过去之前还对那个男子说道:“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凌天珩闻言,微微挑眉,带着两分不悦,但也没有说什么,手上继续用力,只见那纨绔的脸都疼的扭曲起来,嘴上也忍不住哀嚎着,那些原本在围攻苏航的护卫一一停了下来,带着紧张和畏惧的看着凌天珩,都不敢上前一步。凌天珩环视了一眼眼前的这些人,微微一想,便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背后伤人?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条命!”说着,手上一甩,转眼那纨绔便被甩到了一旁,带到了一片桌椅,那些护卫见状,纷纷都后退了一步,每一个人敢上前对付凌天珩,听着那个纨绔哀嚎的惨叫声,回过神的几个连忙上前去扶着那人。之前被那个苏航踹倒了一次,却能够感受到对方并没有下重手,可是眼前这个男人,轻而易举便将他甩出数米远,甚至胸口发闷,只觉得嘴里一股血腥味。 “你!”他颤抖着手指着凌天珩,似乎很是痛苦的样子,凌天珩却是挑了挑眉,似乎毫不在意那人,只对这身边的乔安歌无奈道:“不过才一天的时间,便成了这个样子。你要是什么时候真能安安分分的,我便是省了一半的心了。”语气虽然依旧平淡,可那原本冷淡的眼神却柔和了不少。 乔安歌暗自撇了撇嘴,又不是她想要惹事的,这么大的事她可做不到气定神闲的。更何况,这男子拥有这么一双眼睛,长得又这么......想必也不是一般的人,说不定能问到关于渠城的一些消息。“这可不关我的事,是这纨绔先仗势欺人的。方才可还想要调戏我呢,你问问苏航,要不是他在,估摸着我可就被他欺负去了。” 她带着两分委屈的说道,这话她可说的不假,只是不想让凌天珩说她多管闲事,她就是不管这事,恐怕这人也会自己凑上来找她的麻烦。果不其然,听到那人还调戏了乔安歌的时候,即使看出了她眼里的心虚,却还是忍不住升起一股怒火,眼里爷带着两份冷光,朝着那个还在指着他骂骂咧咧的人渡步走了过去。 那人虽然怨恨这凌天珩,却也惧怕这他,见他这么走了过来,心中惧意一起,连忙往那几个护卫身后躲。 第三百七十六章 伦列国的伶人 “我我我......本公子警告你啊,你要是再往前一步,我舅舅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别说是你了,就是那个几人也逃不过!” 鲁子俊恐惧的喊道,便往那几名护卫的身后躲,眼神带着惊恐的看着凌天珩,显然是被方才那一下和凌天珩身上的冷意和不怒自威的气场给震慑了。这会儿,竟连跑都忘在了脑后。 凌天珩闻言,眼里飞快的划过了一抹暗光,但转瞬便什么都看不到了,只剩一道冷厉的眼眸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却只让人感到颤栗,他一步步走到那人面前,那些护卫虽然也怕,可逼不得已之下,只好大叫着朝着凌天珩攻来,然而还没碰到凌天珩的衣袖,便被他手一抬。一个利落干脆的转身便飞踹了出去,只剩下那个纨绔还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眼睁睁看着护着他的那些人一个个都被甩了出去,孤立无援之下,那鲁子俊更是害怕,方才的嚣张一下全无,只战战兢兢的盯着凌天珩,身后已是没有退路,凌天珩却是步步紧逼,极具的恐惧下,那纨绔惨白着脸,终于是支撑不了了,他拿着地上护卫的棍子便朝着凌天珩挥去,却在眨眼间,棍子便脱了手,凌天珩眼里凌厉一闪,手脚迅速的在那鲁子俊的胸口又是好几拳,力道至极,收手之际,那鲁子俊便瞪大了眼,毫无反应的直直的倒了下去。 周围的人看的一愣,直到片刻之后方才反应过来,只微微传出几声惊呼,其余便没了动静,不少对那纨绔恨之入骨的人,此刻只觉得心中解恨,却也对凌天珩很是敬畏。乔安歌惊愕的看着这一切,偷偷看了眼那已经倒下的人,显然已经昏了过去,嘴角还流着残留的一点血。她心中一惊,那人,该不会是......死了吧? “放心,我还给他留了口气,赶紧把他抬走,要是能够及时就医说不定还能恢复的更快些。”凌天珩平静的说道,只是声音里的冷意还是让那几个人纷纷打了个冷颤,那些护卫当即也不敢在待在这里,连滚带爬的起身抬着那已经不省人事的纨绔就往酒楼外逃去。眼看着他们离了这酒楼好几米远,周围看戏的人才纷纷发出几声喝彩和叫好。 凌天珩却是半点不为所动,转身走到乔安歌身边,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眼,当余光扫到她的手的时候眉头一挑,“你倒是热心肠的爱凑热闹,这双手却不知道冻成什么样子。出来也不说带个暖炉。”边说边将乔安歌的手拉了起来,微微哈了口气,揉搓这想要将它暖和起来,周围又是一阵嬉笑的声音,惹得乔安歌脸上一红,不自在的抽出手来,低声道:“这么多人看着呢。” “那就回房好了。”虽然他是毫不在意,不过这一会儿嬉笑,他也嫌有些吵,便直接拉着乔安歌的手就往二楼的客房方向而去。弄得乔安歌一惊,连忙吩咐了苏航将那男子好生安顿好,就被凌天珩拉着上了二楼。一上去之后周围的声音倒是稍微小了一点,进了房间之后,更是将那些嬉闹关在了门外。 直到这个时候,乔安歌才感觉到这出去一趟两人身上的寒气有多重,尤其是凌天珩,出去了一天,这个时候回来自然是浑身散发着刺骨的寒气。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凌天珩见状,便直接将外面裹着的披风给取了下来。那刺骨的寒气才消了不少。随即便准备继续抱着乔安歌,却被她往后一退,躲了过去。 “你等一下,我有话和你说......方才那个人,就是那个伶人,我方才看到他的眼睛竟然是蓝色的。这个世界上还有着蓝色眼睛的人吗?你怎么都没和我说呢?还有,那个叫什么鲁子俊的?他之前说什么他舅舅不会放过你,他舅舅是谁啊?”看着凌天珩身子一顿,有些诧异乔安歌的避开,她连忙缓和气氛,实在是对这弥漫着暧昧气息的氛围有些紧张罢了。 好在凌天珩似乎也并不在意,只是兀自在椅子上坐下,眼里有些意味不明的看着她,“那伶人应当是伦列国的人,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了,伦列的人长得有些奇形怪状,更是用着奇怪的语言,所以才显得神秘莫测了些,不过伦列的人都普遍很壮,像方才那个男子那般的,恐占少数,再加上身份卑微,自然也就不受本国人待见。” “伦列国......伦列国的人都长的这个样子的?都有着一双蓝色的眼睛?还有奇怪的语言?什么样奇怪的语言?”被凌天珩的话给惊了一下的乔安歌说道,伦列国的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吗?之前她怎么不知道?她想到了黎陆,如果他也是伦列国的人的话,为何他却不一样呢?他说的也不是这么奇怪的语言啊。 看着眼前面露惊讶的人,凌天珩只得耐心解释道:“伦列国的人也不一定都是这样,不过他们都普遍有着蓝色的眼睛,就算不是蓝色,也绝对不是如我们一般的眼眸,除此之外,他们的身形普遍要高大壮实,所以打起仗来,及其难对付。至于奇怪的语言......那你到时候见到那些人就能知道了。或者你现在就去问问看那个伶人,看看他会不会说出那伦列国的话。” 处于震惊中的乔安歌没能注意到凌天珩话里的深意,只是兀自感到惊讶,要是这样的话。她的那块令牌又是怎么回事?如果说着会是方卫的东西,方卫又是天门派的人,那天门派和黎陆合作,那便是和伦列国有交集了,难不成那牌子还会和伦列国的人有关?那这样一来,说不定那伦列国当真会和她以往的世界有所联系? 脑子飞速的旋转着,越想乔安歌越是心惊,面上的神色自然也不是很好,凌天珩静静的看着她脸上复杂变换的神色,只觉得心中在一步步的往下沉去,许是太过好奇,乔安歌也反应了过来凌天珩说的,于是便直接起身准备去找那男子问个清楚,虽也不急着找到回去的路,可不管怎么样她都的一一弄清楚才行。 随后便直接出了门去找苏航和那个男子,而凌天珩看着她的背影,静立片刻也跟了上去,两人一起到了隔壁的房间,此时,那个男子因着伤重被苏航找来的大夫诊治,乔安歌看着那躺在床榻上看着很是虚弱的人,那阴柔的长相却又让人移不开眼,伦列国的人都长得这般诱惑人的吗?这么妖孽......她忍不住在心中暗自感叹道。 待那大夫检查完之后,乔安歌才上前担忧的问了情况,那大夫轻叹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怜悯的说道:“这公子的身子骨本就不甚好,这会儿又被人重伤,虽说不至于要了性命,可也不是那般好痊愈的。老身已经开好了一药方,按着这药方上的抓药给他服下,其余的,就慢慢的养吧。”说完便离开了。 乔安歌一下放了心,还好这人没什么大碍,不就是养伤嘛,她马车上可还带了不少的名贵的药材,到时候一一给他用上还能不好?她想着,想要上前将话问清楚,却只见那男子已经睡了过去,因为痛感所以即使是睡梦中也深深的皱着眉头。乔安歌越看越是不忍心将他叫醒,几番犹豫之下,只得轻叹口气,算了,等他醒来再问吧,也不差这这一会。 “怎么?你不是要过来问问?这会儿便打消注意了?”乔安歌无奈之下又带着两分失望的回了房间,身后传来凌天珩的声音,此时她才隐隐感觉到凌天珩语气里的不对劲。蹙眉道:“他现在不是睡着了?一个什么都不会靠着卖艺而生的人,身子能有多好,何况还受了那些伤,反正他也跑不了,到时候再去问问就是了。” 虽然感觉到凌天珩的一丝不同,可她却想不出是因为什么,索性也就直接忽视了。凌天珩闻言也只是看着乔安歌并没有在说什么,一时间,房间里到时候安静了下来,感受到气氛的奇怪之处,乔安歌只得先行开口,打破了安静,“对了,你这出去一天可有探查到什么?还有,我们准备什么时候启程进渠城,我想哥哥也快等不及了。” “这一天倒是没什么收获,只不过方才还是有想到一个,但还得等那个伶人醒了来再说,至于上路要用的东西,我已经让苏航去准备了。我们明天或者后天就出发,去见见乔将军。”他嘴角带着浅笑的说道,眼里的晦暗也退了下去。对于乔安歌和那些伦列国的人相遇他的心中还是带着隐隐的紧张和不安。 可是看着乔安歌那小心翼翼的眼神时他的心一软,也就不愿再去想这件事了。看着乔安歌的眼中带上了几分宠溺和温柔,无论结局如何,他是不会放弃这个女子,就算她是敌人,他也要将她拉到自己的阵营中来,成为他身边的人。 第三百七十七章 说英语的伦列人 当天晚上,凌天珩站在房中的窗户前,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没有多久,苏航便推开门走了进来,见到凌天珩还没就寝也不意外,上前拱手道:“王爷,您要属下打听的事,属下已经有眉目了,那个叫鲁子俊的,其父亲是渠城的知府大人,平日里一向嚣张跋扈,为所欲为。不过这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父亲是知府,更因为其舅舅是……边关的王征元帅,剧之前五王爷查到的消息和名册里面,这王征应当也是二王爷的人。” 闻言,凌天珩眼中闪着明灭不定的光,却没有半点惊讶。能够仗着这么区区一个边关元帅的势力,这纨绔还不至于这般目无法纪,无非是仗着身后有更大的靠山罢了。渠城的元帅?那不就是乔将军的上司?也好,他微微勾起嘴角,借着这个机会儿直接去军营里打探一番便是。“我知道了,待明日午时我们便起身前往渠城,另外,明日待我们进了城,我交予你一封信,你替我送到渠城得军营里去。” “是。”虽然不甚清楚凌天珩要做什么,但向来习惯了服从命令的苏航利落的回道。片刻之后,他却是半点没有要退出去的意思,站在原地似乎欲言又止。凌天珩转过身来便看到他一副纠结的样子,不禁轻叹口气道:“苏航,你我自幼一起长大,虽名为主仆,我却也将你当做兄弟,我们之间,便不要有什么曲曲折折,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是,王爷。”闻言,苏航犹豫的神情一怔,眼里闪烁着点点耀眼的星光,许是被凌天珩的话弄得有些许感动,也就不再犹豫,直接说道:“王爷,当初你接近乔小姐,甚至不惜一牺牲自己的婚姻大事,想要查清楚乔小姐的身份,如今……如今我们已然到了渠城,距离伦裂也不过数里,到时,若是乔小姐的身份当真可疑,王爷打算如何?” 这么久以来,他一直思虑这此事。这么长时间下来,他作为王爷身边最熟悉的人,自然是最清楚他的情绪变化,如果说当初这件事是为了调查她的身份,可那么久以来,他看着凌天珩从一开始的心怀目的的接近,到现在若是不提醒他,他甚至早已忘记了此事。他身为贴身侍卫,实则心中也隐隐担忧着。 这么长时间下来,他自然看出凌天珩对乔安歌得变化,正因如此,他才更加担忧,对于乔安歌的为人他也有了更多的了解,可在这世上带着假面伪装的忍实在太多,他纵使知道可也不敢全心的信任。若是王爷如今已经全身心的信任乔安歌,他也许便没有那般担心了,可要是连自家王爷都不信任她,那他也没那个必要再继续观察了。 闻言,凌天珩淡定自若的看着他,眼里隐隐有着几分狠厉,最后都化为一团无奈,半刹才开口道:“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可苏航,这一次我大抵是要让你失望了。对于乔安歌的身份直到如今我也没办法有完全的把握她和伦裂国没有关系。尤其是如今……不过,我已然决定了,无论她的身份是什么,我都不会放过她,我凌天珩往后的王妃之位也只会是她。就算她是我的敌人,我也会让她成为我这边的人。” 带着这种念头,他已然不再顾及太多,苏航看着他说的这般斩钉截铁,神情坚定,心中漠然,一时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就这么呆立片刻,才拱手回道,“是。既然王爷已然决定了,属下也奈何不了王爷。无论乔小姐究竟是什么身份,属下都会谨记不会伤她一分一毫,可若是王爷的生命受到了威胁,属下身为王爷的贴身侍卫,首要任务便是保护王爷,到那时,还望王爷能恕罪。” 凌天珩闻言,没有多说什么,他自然知道苏航身为侍卫,保护他的安危便是首要使命,所以他也并不打算干涉苏航的行为,只是他的心中也带着一种试探的法子,他也很想看看,到那个时候,乔安歌究竟会怎么样。会不会真的成为他的绊脚石。又是不是真的会拔刀对着他,将他当做深仇大恨的仇人。怀疑得种子从见面那刻起就被根深蒂固的种下,如今想要拔出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如此,到了第二天一早,乔安歌便很快醒过来了,她可还没记着今日要问问看那个男子的身份和既往如何,于是简单的处理完之后,便直接就去了隔壁的房间。刚进去便看到那男子已经醒了,而苏航也端坐在桌前,守着这男子,乔安歌心中倒是一软,也真是辛苦苏航这般了。只是上前说道,“好了,接下来我来问话吧,一会儿走的时候你替我在柜台那里多缴些房费,让这公子好好养几天。” 那男子看到乔安歌进来的时候眼前一亮,身上的衣服早已换回了厚实的棉袄,看着气色也好了不少,虽然脸上的伤口还有些触目惊心,倒也跟着顺眼的多。之前没有那般看着触目惊心。乔安歌看着他从一开始便亮闪闪的眼睛,看着心中倒也舒服,只是想到之前那凌天珩说的话之后,便想着自己能够多问些什么。也希望这人能够积极的配合了。 “你醒了,身子可好一些了?要不要再让大夫来看看?这年纪轻轻的,可别感染……伤口加重才好。”她笑眯眯的看着苏航和那男子,可那男子似乎神情一怔,带着几分诧异的看着她,虽说昨日便确定了,可这会儿知道了却也依旧有些诧异,想了片刻,他比终于开口说话,然后一开口便惊呆了乔安歌。 “excuse me,my name is hua。what''s your name?”他轻启唇瓣,却吐露出一番流利标准的英语,却让乔安歌目瞪口呆。 这……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个时候英语就已经流传到大陆了?不对啊……这里是个架空的世界,根本就没有什么古代不古代的。可这又要怎么解释?她想到昨晚凌天珩的说的那些话,难不成这就是伦裂国的人说的话?那他们整个伦裂国就是说英语的?她想着那块令牌,原本还想着会不会和她来到这里有关,却没想到原来竟仅仅只是伦裂国的语气。 见乔安歌没有回应,那男子又在说了一遍,甚至有些谎张,生怕乔安歌也听不懂,那他可就这么不知道该如何说了。索性乔安歌还是很快回过神,就算苏航该待在旁边,还是决定好好回应。“my name is ange。”她一字一句的说着,虽然以往是学英语的,可到了这里之后便没有以往那般拿手,这一句话说来,甚至还带了点变味。不过,好在没给全部忘了,真是没想到,这语言竟真的有这么一天能用到。 苏航听到这里,那双眼睛也终于是忍不住闪现着什么,连着脸色都有些发黑起来,正巧这时,凌天珩也回来了,在乔安歌的房间中没发现她,便直接去了隔壁的房间,一进去便看到乔安歌和那个男子正用着奇怪的语言聊的正开,而苏航却一直在一旁守着。他听着乔安歌得话,心里也重重一沉。但还是走上前道:“你可都准备好东西了?待会儿午时便要准备离开了。” 乔安歌一愣,见凌天珩已经回来了,带着两分兴奋的说道:“你回来了!我告诉你,我可真没想到,伦裂国的语言竟会是这个样子的,早知道,我就该早些来看看。不过不对啊,既然这才是伦裂国的语言,那当初黎陆为何就没有用过这种语言?还是他伪装的太好,我们没能看不出来?”毕竟眼前这个人可就完全不会说中国话。 “哦?是吗?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会这种语言的。”凌天珩意有所指的说着,眼里甚至有了几分戒备的滋味,可乔安歌这会儿正和那男子聊的很好,也就没有注意到凌天珩的神情。苏航看着凌天珩意味不明的眼神,暗自将佩剑擦了又擦,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乔安歌和那男子一直用英语聊着,间隙时又和凌天珩说些什么,多半是翻译那男子的话。 原来,那男子真是伦裂国的人,可因着身子娇弱,比起一般的男子要娇弱很多,自幼便丧了父母,如今全靠之前父母交给的一点手艺活着,倒也还过得去,可今日,那纨绔进了酒楼以后便看中了在台上唱曲的华,于是便让他陪酒,他不愿,他们便准备打他,他心惊之下,便不小心挥手打破了他的琉璃盏。那纨绔便要杀了他。如此,便有了昨日那一幕。 乔安歌点点头,这到是和昨日一样,只是不知这琉璃盏到底是什么东西。那纨绔那般在意,听着这男子的描述,她大致也能猜到那琉璃盏是个什么东西。说不定就是个玻璃杯子,可以反光,很漂亮。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年头竟然还有玻璃杯。 第三百七十八章 即将到达渠城 “哼!什么稀罕的琉璃盏,不过就是个破杯子,那杯子......”在我们那里到处都是,她差点便这么说了出来,好在及时住了口,可还是惹起了凌天珩的注意,随即她才讪讪的笑道:“就为了个杯子就这么对付他,可真是草菅人命,虽说这里离京城太远,可这里也是有规章制度的吧?他就这么目无法纪的?凌天珩,你昨日打他那几拳可真是打轻了。”她气恼的说道。 凌天珩默然的看着乔安歌一副恼怒的样子说着,心中却心不在焉的想着她方才的不对劲。她分明是想要说什么,可为什么要隐瞒?看着乔安歌一番打抱不平之后,又和那男子不知在聊些什么,他因着听不懂便只得沉默着,可越是如此便更是不安和猜忌。直到他们似乎是谈完了,乔安歌起身离开之际刚出了门他便忍不住问道:“你方才和他都说了些什么?与我说来听听。” 谁知乔安歌却是相当调皮的挑了挑眉,笑道:“怎么?你想知道啊?我偏不告诉你,这可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的。”其实他们也没聊些什么,她也就是问了一下昨天发生的事,之后便又多问了几句关于伦列国的消息,这才得知原来伦列国的人大多数都是像那几个护卫那般的,尤其是男子,最是不喜他那样的,所以才会在伦列国遭到不少的歧视,想着中原要好过一些,便到了这里来卖艺维生。 不过这在凌天珩眼里却不一样了,即使看得出乔安歌是在俏皮捣蛋,可现在却不一样了,他心里总像是有一根刺一般,一直扎在心尖上,生怕这件事真的会变成一把利器,直直的插进心里。所以他面无表情半天,最终还是露出一丝笑意道:“随意吧,你们之间就是真的能聊,又能聊些什么?除非是聊些不该聊的。不过我也听不懂,便也就不计较了。明日我们就要准备出发去渠城了,你好好准备一下。” 说完,便绕过乔安歌回了自己的房间,看着他莫名其妙离开的背影,乔安歌站在原地,只觉得有些回不了神,这......这是怎么了吗?不就是开个玩笑,他方才那是这么表情?生气了?为什么会生气的?她说错什么了?一头雾水的站了一会儿,最好还是有些失神的回了自己的房间,脑中还在回忆这自己哪里又惹到这个阴晴不定的人了。 她不就是和那男子多聊了一会儿,难不成是吃醋了?她有些暗暗带着期待与不确定的想到,可又觉得怎么都不像啊。兀自一人在房间里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没能想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来。便也觉得心中烦闷,早早的收拾了之后便直接在房中打起了盹。而另一边,凌天珩也是待在房中闷闷不乐,如今越是离渠城越近,他越是害怕发生什么,尤其是他脑中关于乔安歌最坏的局面。 两人就这般不约而同的不再见面,也没有再各自踏出房门一步,所有的事都由苏航好好的打理了之后,直到第二天一早,乔安歌才出了房间,昨天那个男子已经由苏航给了一些细软,多抓了几服药之后便安顿好了。她很早就起身去了那房间和那男子道了别,接着便跟着凌天珩上了马车。 下楼的时候,楼下还没有多少人,毕竟这严寒的地方,若不是为了赶路,实在不想起的太早,也就为数不多的几个起来吃早点的人在,不过他们也是见识了那前两天的事的,对于他们几人都是抱着好奇的,可都一一忌惮着凌天珩那日狠辣的手段,便也都不敢上楼去打搅,如今见到他们并肩走了下来,似乎只准备这离开了,便都忍不住多侧目看了几眼。 乔安歌心中怀着心事的,自然也就不在乎那些人打探的目光在,至于凌天珩更是没有一刻是在意的。举步走在前面,苏航早已将酒楼里的东西都一一的打点好了,账也付了,两人便也就直接出了酒楼的大门,门后还有店里的人还在相送中,乔安歌听着只觉得心中更是多了不少的烦躁执意,跟着凌天珩上了马车之后,便开始驾驶这往渠城的方向而去,马车之后,因着天气实在太严寒,于是原本还冰凉的木制坐垫下便铺垫了一层好好的绒毛,很是舒服,马车里面放着一条被子,显然是不舒服时用的。 一上车之后,她便退去了外套钻进了被子里,可看着凌天珩竟是坐在马车的边沿处,也不进来,这样多少会吹着冷风实在对身体不好。她犹豫了半刹,实在心中不安,便好好的说道:“马车门口处风大,平日里就会说我,自己不也如此?你要是心里有什么直接说就是。这般不理不睬的算什么样子啊?以往说我不知分寸,自己不也这般闹脾气?” 说着她便有些委屈起来,这凌天珩到底是要做什么啊?老是这么阴晴不定的,让她怎么应付?她这次又是怎么惹了他了,这么和自己较劲,今早上见到了他竟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说着她声音里便带了几分沙哑,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凌天珩、原本打算好好冷静一番的人被这么一双眼睛盯着,他心中就是想法再多,也软了下来,最终轻叹口气带着几分无措的说道:“我并不是在恼你。” “那你为何从昨日到今天都不理我?我自认可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可你倒好,想要怎么对我的时候都行是吗?你要是如此的话,那我往后也不必 在在乎你的感受,为所欲为好了。”她不服气的嘟囔着说道,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掉了下来,这么久以来,她都很少会在凌天珩面前表现柔弱,可最近她却控制不住自己,时不时的便会这般委屈。 这么说下来,凌天珩就是再闹别扭,心中也多了几分心疼,最后只得妥协,暂时放下心中那点怀疑,柔声劝道:“你多心了,我只是想到一些事,太入神了才会忽略你的。这也是我的不是。不过我倒是不知原来你如此看重我。放心,我向你赔罪,以后不会再如此忽略你了。嗯?”他说着移到了乔安歌面前,指尖轻柔的擦拭乔安歌脸颊的泪痕。 看着凌天珩眼里颇有诚意的歉意,她心里才稍微好了一些,可还是有些生气道:“我可不是在意你的感受,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只是替自己鸣不平罢了,我又没有招惹你,你为何这么对我?要是有什么不满的直接说出来就是,我也不会蛮不讲理,可这么不理人又是做什么?” “好了好了,我向你赔罪可好?我昨日已经让苏航派人通知了乔将军,只怕他这个时候早已经准备好东西在渠城的军营里等着了。待到了渠城我们便先直接去军营,也好让你早一些见到乔将军。”他将昨晚的事说道,也好安抚一番,果然,乔安歌闻言心中一喜,倒是没了方才那般委屈的样子。 “......真的?那到渠城还有多久?”乔安歌别扭的问道,对于见她那个哥哥的事她心中到底还是带着几分怯意的,毕竟她不是真正的乔安歌,对于那个哥哥到底是什么样的,她是半点都不知情。来之前虽然听乔文治说了不少那人的话,可是大多都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如今,她那哥哥已经是二十出头的青年,哪里还能和小时想比。 凌天珩见她面露优思,大致也能猜到她在担心什么,不禁安抚道:“你放心,虽说你兄妹二人已是多年不见,可这血浓于水,这时间就是再久,可不可能将你们之间的亲情冲散,所以,你也别太有心,我想,乔将军,多半也是思念这你们的。”他轻轻拍着乔安歌的肩膀,柔声安慰这,却不知,这么一说,乔安歌心中更是憋屈了,偏偏这身子和他是血浓于水,可她这灵魂不是啊。 就这么忐忑的在马车里待了一天,很快的时间便到了渠城,这渠城倒是比那酒楼的地方好了不少,虽然依然看着和京城比,有些荒凉,可最为一个边境的城镇已经算不错了。至少看着倒是要啥有啥,该有的都有了。她掀开小窗的帘子一直看着,这渠城作为边境的城镇,确实是有些杂乱的,她这么看着当真是什么样的人呢都有呢。 “在看什么?”凌天珩见她看的津津有味的,便也凑上来,却是半点都没看出什么,还不是和京城的街道差不多。只不过这边境的地方啊到底是和京城没得比的。尤其是人多眼杂,时常都是危机,便也就被不是个好定下的地方。 乔安歌轻叹口气,“这渠城看着还真是热闹,不过我方才看到好些个高大威猛的男子,会不会就是伦列国的?渠城不是凌云的地方吗?为何这境内竟有这么多伦列国的人?” 第三百七十九章 用别人的名字招摇撞骗 没多久,马车便到越走越偏远,离城里似乎开始远离,周围的繁杂也逐渐平静下来,没多久的功夫便远远看到了一处地方,乔安歌掀开帘子看着那地方,暗道:看样子是是军营快到了,她看着那个插着旗子的王字旗子的地方,越是靠近一份她心中越是不安的很。脑中对于那个哥哥更是带着几分期盼和担心。 “你在想什么?莫不是要见到家兄心中欣喜吧?”见乔安歌神情带着几分忐忑,凌天珩心中了然,便安抚的笑道,心中却带着几分疑惑,也不知这乔将军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待到了那里之后,他可的好好观察观察这个年轻的小将军。若是真的不错,能够收入自己的麾下,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转眼马车便驶到了军营门口,隔了十米远她便看到了站在军营帐前的两人,一人身着黑色的盔甲,年纪约莫三四十,看着很是威武的样子,就是那双眼睛太过锐利,让人看着实在有些不寒而栗,而他的身边则站着一个一身银白色盔甲的年轻人,虽然也眼带几分凌厉的不威自怒,可眉眼间总是流转着一丝和善之意,倒是让人看着颇有些敬畏。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这次来不是隐姓埋名吗?怎么还有人出来迎接的?”她看着那两个人就应当不是寻常人,尤其是那个年轻的小将,那英气的眉眼,给她带来一种奇怪的熟悉感,似乎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至于那个黑色盔甲的人,她第一眼看着便有些不不舒服。 凌天珩看着这副场面眼里闪过几分狠戾,不过也只是一瞬,他昨日让苏航将信交给那个乔将军,想必是那个王征有些消息,心中放心不下这才出来看看,他可还记得苏航得到的消息中又说过这个王征是个什么样的人,生性多疑,自己的属下忽然之间得到这么一份信件,他能不起疑才怪。 正不解见,马车便到了军营门口,如今到了这一步,乔安歌就是心中再忐忑也只得暗自深叹了口气,硬着头皮下去了,而凌天珩自然也是跟着一道下去,只是出去的时候刻意收敛了自己的气势,以免让人看出什么。两人下车之后,那两个将军也上前,尤其是那个年轻的小将眼里带着几分震惊和隐隐的欣慰看着乔安歌。 她看着这小将的眼神,再联想他的穿着,还有那张看着十分眼熟的脸和眼睛,她的心里也隐隐冒着什么念头,最后语带哽咽有些艰难的看着这小将说道,“是......哥哥吗?”她带着试探的问道,若是这人的话,那便好解释了。这青年看着很是诧异和感动,眼里流光转动,最后也才嗫嚅这说道:“好,好,好,你我二人真是......好些时候不见了。” 他的声音这时候带着沙哑,也不知是因为见到家人太过激动还是本就是这样的声音。乔安歌听着心中却是颇有些感慨和别扭,这要是以往的话,怕是早已哭的梨花带雨,可这会儿,她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终于想起来这年轻的小将究竟像谁了,父亲房中挂着的那副仕女图,那一身盔甲,英气逼人的女将军,他和那眉眼真是有几分神似了。 “乔将军,这就是你那亲妹妹?果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灵气逼人。”还没来得及再多感慨一番,一旁便传来一声不咸不淡的话,是那身着黑色盔甲的人,自乔安歌和凌天珩一下来之后便一直在打量这二人,虽然乔安歌的容颜让他颇有些惊艳,可真正还是让他注目的是跟在乔安歌身边的这男子。仪表堂堂,更甚者,浑身总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意味,想来便不是寻常人家。 “回元帅,这便是我多年未见的亲妹妹了,想当初我们分别之时她还只有十来岁,没成想如今竟已然这般出类拔萃了。当真是让我险些没认出来。”乔亦萧感慨的说着,话虽然恭敬,却语气有些平淡,显然是不太喜欢这元帅了,乔安歌在一旁暗自想着,随即也跟着欠身微微行了礼,“小女见过元帅。” “诶,不必如此多礼了,既然是乔将军的家人那便一切不必拘束了,亦萧当年独自一人到了这荒凉的渠城,就连你这妹妹都没能见上一面,想来是受了多少苦了。里面做吧,这外面站着怕是要冻坏小姐的身子。”那王征语气平淡的说道,眉眼里虽没有多少敬意,可也没有多少善意,说完之后又深深的看了眼凌天珩,随即转身进了军营里。乔安歌看着心中划过一丝烦闷,这元帅的性子似乎有些古怪啊。 “不用理他,他向来如此,妹妹,你还是先随我进军帐里去吧,我可还记得你这身子骨可是风一吹就倒下的。”乔亦萧语气生硬的看着那王征离去的声影说着,接着便温柔的带着乔安歌进了军营,又另外派了士兵将他们的马车安顿好。乔安歌只得压下心中的困惑,温顺的点点头,看了凌天珩一眼,两人便跟了上去。 到了军帐里之后里面燃着的炭火果然让整个帐子里暖和不少,乔安歌这才觉得舒了口气,这渠城可真是太冷了。之后乔亦萧又让人准备了些姜茶和点心过来。乔安歌和凌天珩则坐在帐子里,余光四处打量这。这帐子说大不大说小了也不小,身为一个好歹有着军衔的将军,该有的却也是应有尽有的。 整个格局看来倒是简约雅致,丝毫不像是一个从军之人会住的帐子,不过好歹乔亦萧也是个文武双全的人,这帐子里弄得雅致一些倒也没什么。没一会儿,就有人送了姜茶和点心过来,乔安歌喝了一口之后,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嘴巴里暖到了心里,身子舒服多了,乔亦萧看着她脸上的小神情笑道:“妹妹,都这么会儿了,这周围可没别人,不和我介绍介绍这位公子吗?” “啊?”经乔亦萧这么一说,乔安歌才想起来还没介绍凌天珩呢,她还以为乔亦萧身为朝廷的人好歹也该是认识凌天珩才对啊。这么看来他是不认得凌天珩的?“额......我倒是忘了,这位是......”她有些欲言又止,一瞬间竟不知该如何介绍,说是三王爷?会不会吓到哥哥,那不说三王爷又说谁呢?她一个姑娘家外出那么远,身边跟着个锦衣公子,怎么解释的清呢? 正巧这时,凌天珩率先开了口,“在下乃是丞相雇佣来一路照顾兼保护乔小姐的,原本也是一江湖人士,受了丞相的恩惠才答应保护小姐的。这次得见乔将军真是在下的荣幸了。”显然,凌天珩并不打算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乔亦萧,一来他们本就是隐藏身份来这边暗访的,二来,虽然此人是乔文治的儿子,走之前他也再三和他说明过乔亦萧是个什么样的人,可他毕竟没见过乔亦萧,乔文治也有好多年没见过了,人心都会变,谁知道乔亦萧是不是还保留这当初的那份孝心和正气。 乔安歌听得一愣,他堂堂的凌云的临安王什么时候成了她的随身护卫了?他到底要做什么啊?看着他暗自朝自己使来的眼色,她心中就是再震惊也只得按捺下来,那乔亦萧似乎也只是审视了他几眼,见他气度不凡,根本不像个江湖人,可既然这人不愿意透露他也就不多问了,再看乔安歌的神情,想来两人是关系不错,只要不会伤害到他妹妹,他便也不多问。 “原来如此,妹妹独自一人到这里来却是一路凶险,再加上这天寒地冻的,若不是有公子照顾,只怕我妹妹也不会如此毫发未损的到达这里对了,还未请教您名号,看着似乎比我大了几岁,我便称一声兄长可好?”乔亦萧也不拆穿,只笑着说道,眼里却没有官场上人的恭维和虚伪,虽然客气,倒也多了几分实诚。 什么?怎么就叫一声兄长了?这他们以后要是真的成亲了,以后他还得叫乔亦萧兄长才是。不过乔安歌看着也不好多说什么,凌天珩看着乔亦萧不遮掩的笑意和诚意,心中的戒备稍稍放下一些,笑道:“乔将军不必拘礼,在下名号......玉无靖,也不是什么江湖人物,家乃锦州玉衔山庄,历来行商,此次也是不放心小姐,才跟着来的。” 什么东西?玉无靖?乔安歌仿佛收到了惊吓的看着凌天珩,他这是要做什么?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可是坑了玉无靖不知道多少,这会儿又拿着顶着别人的名字在外面招摇撞骗?为什么不告诉乔亦萧他的身份?她震惊的眉眼渐渐变得深沉起来。带着几分不悦的喝了一口姜茶,想要将心里开始冒起来的那团火气给压下去。 “我就说公子看着可一点都不像是江湖人士,倒像是个贵公子,家中怎么也该是望族才是。这锦州的玉衔山庄我也听过,可以说在锦州是富可敌国的。” 第三百八十章 叙叙家常 “你们到渠城这些时日都经历了些什么?可还顺利?说来倒也快,我刚接到父亲的书信没两天你就来了。不过他怎么放心就让你一个人来了,虽说派了人照顾你,可这实在也太不安全了。你说......你可是在府里发生了什么?可是和那两个丫头有关?”和凌天珩寒暄了一阵之后,他便以参观军营为由,先行离开给乔亦萧和乔安歌两人腾出空间来叙旧。乔亦萧怎么想都觉得自家妹妹此行来恐怕不简单,可却又想不出是为什么。 乔安歌有些意外乔亦萧这话,他难道还不知道他们来这里是做什么吗?想到方才他连凌天珩都不认识,这么遥远的地方,就算是父亲写的家书也不可能会这么快就送到了,何况,父亲也没有必要写什么家书啊。难不成他到现在什么都不知道?那为什么凌天珩还要隐藏姓名? “那倒也不是,哥哥这些年不在,家中还是发生了不少的变化的。大姐和三妹她们因做错了事,如今已经被送到了庵里去思过了,三姨娘也去了。如今府里就只有父亲和二姨娘,还有我一个友人。我这次来......是想要来看看你,这马上也快要过年了,哥哥还是不打算回家吗?”既然乔亦萧不知情,那她还是先不要提前告知好了,待之后再找个好点的时机告诉他。 “送到了庵里?那倒也好,这些年我没陪在你身边,也没能好好照顾你,她们那些人可还是像以往那般欺负你?父亲虽然也疼爱你,可这府里的事他怕是不能面面俱到的,想必你定是受了不少的委屈吧。”乔亦萧带着心疼的说道,自幼时起,她们二人同为一母所生,乔亦萧作为嫡子自然是备受期待和宠爱的,而乔安歌虽然也是贵为嫡女,可无奈天生体弱多病,又生性孤僻,便时常受人欺负,尤其是那几个姨娘和他那两个庶妹。 身为兄长他自然是时常陪伴着她,保护着她的,可这到底不是法子,正巧他十五岁那年,边关招兵,他便瞒着家里人去报了名,待走的那天才告知了乔文治,乔文治气愤之余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由着他去了,他走时原本想着取得了一番像母亲一般的功勋之后再回到家中,如此也能好好的护着妹妹,谁知这一去便是这么多年。 如今,乔安歌已然长大,方才在军营门口相见时,她已是一改幼时的瘦小孤僻,变得亭亭玉立不说,就连这气色似乎也比小时看着好了不少,所以方才他还险些没有认得出,如果不是这双像极了父亲的清明的眼睛,他怕是当真不敢认了。想着,他不禁感慨万千。 乔安歌看着她呆愣的看着自己,眼神似是在神游一般,像是在回忆这什么,偶尔眼里带上几分欣慰的笑意,她心中了然之下,也只得出声提醒他,否则,还不知他的想多久,“哥哥,我倒也没什么事,只是半年多前不慎出了点意外,自那以后,我便时常记不太清以往的一些事,其余的倒也没什么,至于她们,如今也已然去思过了,便也没什么闹心的事。” “意外?出了什么意外,为何会连往事都会忘记了?你老实和我说,那意外可是和她们有关?”听到这里,乔亦萧柔和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怒意和凌厉,眼里也带上了军人有的不怒自威的威严。离家这么久,他竟是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他心中恼怒却也自责,尤其是看着如今已经懂事不少的妹妹,他心里看着欣慰更是珍惜。 “哥哥,这些都过去了,没有必要再提了。何况我如今不是好好的吗?倒是哥哥,这些年在这边境可是受了不少的苦,就连家也没有回过,你真的不打算同我说说你这些年可是如何过的?父亲和我可是都常常盼着你呢。”知道乔亦萧的担心,她心中感激之余却也不想再提起,否则只怕越说错的越多,便只得转移了话题,语气关怀的说着乔文治和她说的那些话。 说道这里,乔亦萧便有些不自在起来,笑道:“我这里还有什么可说的?无非每日就是早起操练,早出晚归的,伦列有动静的时候戒备一下,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可说。不过这渠城虽然有些动乱,可如今到底还是安生的,待过两日我带你去镇上看看,这里有不少从伦列过来的生意人,稀奇古怪的玩意可不少。” 看着乔亦萧笑的爽朗的笑容,乔安歌心中原本的浮躁也渐渐平息下来,看样子见到这个哥哥,也没有她以为的那般不安啊。几年的不见也许已经消除了他对乔安歌的一些了解,所以即使她和以往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他也看不出什么。看着对方一直兴奋的说着关于渠城的一些趣闻,她道也开心的听着。直到一阵鼓声响起,两人才一下回过了神。 “这是正午时分的鼓声,看样子时辰过的可真快啊。你和玉公子先就在这里用膳吧,待之后我再让人送你们俩到我安排的住处去,这里毕竟是军营,你一个姑娘家在这里总归是不妥的。”乔亦萧说着,便让人去将玉公子叫回来,接着再让火头军多准备碗筷来。正说着,凌天珩便已经回来了,三个人倒也一起简单的用了午饭。 席间,乔亦萧有些不好意思,这军营的东西本就比较简单,平日里可都是一盘咸菜加点酱牛肉就是一顿饭,今日想着他们两人来,便让火头军多准备了一些,虽然看着比平日里丰富不少,可到底还是有些简单了。可是看着他们两人却是半点不适都没有,尤其是乔安歌,似乎还吃的津津有味的很,心中倒也不是那般不好意思了。 殊不知乔安歌却是很久没吃到这军营里的伙食了,颇有些怀念罢了。想当初她怎么也是在军营里当了火头军的,虽然没有掌厨,可到底也是每日忙前忙后的,这军营里的伙食虽然简单,可却也吃着很香,让她老是想起之前在军营里的那段日子。至于凌天珩,以前艰苦的时候比这更差的都吃过,便也不会计较这些,他也明白这在军营里已经算得上的丰盛了。 饭过之后,乔亦萧便亲自带着乔安歌和凌天珩去了他安排的住所,在马车上,凌天珩和乔亦萧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打开了话闸子,一聊便不可收拾一般,仿佛相见恨晚一般,很多意见和想法都是一致的。乔安歌在一旁听着实在觉得无趣,她也插不上嘴,便打了个哈欠,盖着被子在软塌上小憩一会儿。 不知什么时候,乔亦萧才将她叫醒,一醒来便发现车子已经到了离镇上不远的一个小村庄里,车子也停在了一间宅子前,看着虽然不大,但他们两三个人住已是足够了,乔安歌跟着他们一起进了屋子里,里面很是干净整洁,东西也是样样齐全,想来也该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她疑惑的看向乔亦萧,后者这才有些腼腆的说道:“我本想着,什么时候能够与你们相见的时候便在这里购置了这宅子,没想到还真排上了用场。” 原来,他竟是连宅子都买好了。她心中微微触动着,半刹,才笑道:“难得哥哥的心意了,这宅子看着很是整洁,布局也挺雅致的,想必父亲应当很是喜欢,只是哥哥在这里买了这宅子难不成想要继续在这里定居?哥哥没有想要回京之意吗?”她有些担心的说道,经过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很是喜欢这个很是温文尔雅又不缺威严的哥哥,要是只能和他待这么短时间,她心中也感到有些遗憾。 闻言,乔亦萧却是眼神有些暗淡,随即恢复如初道:“当初我只道想要离开父亲的羽翼,自己闯出一片天地,谁知这出来容易回去却难了。我当初刚到此处的时候,正值伦列国入侵我国国土,我专心打仗御敌,转眼便是一年过去了,到了那时我也已然从一个小兵头到了一个副将的位置,哪里还能随意离岗?” 他说着,话语间瞒着遗憾,想来他也很是想要回去的,这么多年来,他又怎么可能不想家,可身为军官,他便不能私自回京,若是如此便是死罪。他一直在等着能有回京的一天,可这一等便是五年之久。他又何尝不期盼着回京呢。只是若这么回去,如今伦列国还是有着蠢蠢欲动之像,他如今这么回京又哪里放得下。 闻言,乔安歌也颇有些难过,想着他独自在这里,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也没有多少亲人在身边,他当初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原来如此,那哥哥为何不和父亲说呢?也许同父亲说了他禀报皇上,怎么也能放哥哥月余的假期回家探亲啊。前段时间我去了外公家中,他可是一只惦记着哥哥你呢。” 第三百八十一章 香客居 之后,乔亦萧又和两人闲聊了片刻,将该注意的都一一叮嘱了一遍,看着天色渐晚,这才有些不舍的告了辞,他一离开之后,凌天珩和乔安歌两人又简单的整理了一番,乔安歌看着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某人,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说,你的房间了可是在那边,你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那房间有些小了。我不想睡那里。”轻描淡写的回复,乔安歌也无意再和他争,只深深叹了口气,默默的看了眼凌天珩,抱着她的小暖炉便转身就要走,却在下一刻被身后的人叫住,“站住,你要去哪里?” 她默默的转过身,“你不是说那房间小了不想住吗?那我去住就好了,我不嫌它小。” “站住!”眼看着乔安歌转身要走了,凌天珩心中一急,立马出声喊道,看着她停下了步伐,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他轻咳一声,这才不甘不愿的说道:“那房间透风,面朝北边,风寒更大,你去了,怕是住不了几天身子可就撑不住了。我过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免得明日某人又说我没提前告知她。” “哦?那你说说,是什么事?难不成是你方才在军营里探听或者发现到了什么?我可记得你中间可是出去了半个多时辰呢。”乔安歌打趣的说着,虽然她也不知道他探听到了什么,不过看着他眼里不易察觉的笑意,想来应当是个好消息了,应当是和他们要调查的那件事有关吧。 “挺聪明。果然是瞒不了你,我方才借着参观军营的机会仔细探查了一番军营里,那个王征如果不出所料,应当就是凌天琛的人,我倒是没想到这渠城竟然都有他安排的人,我当年在这里对抗伦列国的时候还没有见过他,想来应当是后来才被他安排上来的。他这爪牙可安排的够深的。”说道这里,他便感慨了两句。 乔安歌默然,确实啊,如果凌天琛真的通敌卖国,那王征是他的人,到时候只怕会直接打开这渠城的大门,让伦列国直接进攻进来,“既然如此,那便早些想办法将那王征说服,若是他不愿意归降,为了不惊动凌天琛只有暗自将他解决了。”她提议道,不管这一次的任务能否完成,至少这王征是不能再掌持着渠城军队元帅的位置了。 “这是自然,我方才正不巧探听到一件事,方才我路过他帐子的时候,听到他在里面似乎是和谁在讨论什么,我隐约听到了一个回香客居的驿站,并且就在明日正午,我想也许会和通敌的事有关,我已经让苏航去打探回香客居在何处,你明日可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凌天珩思索着之前听到的那些话。 回香客居?那是什么地方? “真的?那我自然是要去的,再说了,要是真的那人要通敌的话,这伦列国不是都说的英语吗?你到时候独自去了能听得懂?”她带着几分得意的笑道,却又并不掺杂嘲笑,可凌天珩心中却像是闪过了一根刺一般,只要想到这件事,他心里便隐隐泛着难受。可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一般。 “你倒是能说。放心吧,这次出来自然是有的用得着你的地方。今晚早些休息,明日还得早些起来,趁着午时之前赶到回香客居。”声音变得有些平淡的说完之后,原本想要在逗弄一下的心情也没了,他起身嘱完之后便离开了。乔安歌怔楞的站在远处,有些没反应过来方才是怎么回事。 “他......又怎么了?”她喃喃道,算了,管他怎么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她今日可是见到了传说中的哥哥,心情可好着呢,可不想被其他的事给毁了。还是先好好洗个澡,这几天老是忙着赶路,现下终于可以休息几天了...... 凌天珩离开之后却并没有回房间去,而是在这宅子里转悠了片刻,这宅子的布局从之前他便看着眼熟,现在想来和丞相府的几个庭院的布局是有些相似的,看样子,这应该就是他在丞相府时自己的院子了。这么看来,他却是是想家的,想来也是,孤身一人在这天寒地冻又荒凉的渠城军营里。 “王爷,属下已经探查到了,那回想客居是渠城一间小有名气的驿站,往来的人都喜欢到那驿站居住,所以里面的人可谓是鱼龙混杂了。属下观察了片刻,也没能发现什么可疑之人。”苏航有些失望的说道,他找到那个地方之后,在驿站里坐了片刻,又在后院即客房处看了很久,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之处。 凌天珩不以为然的看着他,见他眼里的自责之意,轻勾起嘴角,上前轻抚着他站了起来,笑道“算了,我今日探听的也不是那般确切,就算这事是真的,他们相谈的时间也是明日了,自然是不会露出什么马脚的,说来你也不该继续待在那里,免得打草惊蛇。行了,此事你就先不用管了,今日好好休息,明日你去替我看看那乔亦萧的行踪。” “乔将军?王爷你怀疑乔将军吗?”苏航诧异的问道,虽然乔家小姐有些可疑,可是这乔将军这么多年来一直守在这渠城边境,怎么也不可能和伦列国的人有什么关系啊,何况王爷不是已经查到了王征的底细了吗?又何必再查乔将军? “这倒不是,这乔亦萧这么多年来,从一个兵头到现在的地步功勋,见惯了杀戮和战争,又怎么可能会和伦列国合作?我只是心中有个打算,可这不是一件小事,你替我查查他,我要有确切的把握之后才能想想该不该帮帮他。”凌天珩叹息这说道,对于这乔亦萧,他今日和他聊了之后可是很是欣赏,若查下来他确实和此事无关之后,那便提点他一番。 “原来如此,属下知道了,明日属下便去军营仔细看着乔将军,希望他真的能如王爷所望。”苏航也有些期待的说道,关于那乔亦萧的事他多少也听说了,若真是个能人,又何必在这边境地方大材小用呢?若是他能在军事上辅佐王爷,又何乐而不为? 天微微亮的时候乔安歌便醒了过来,因着昨日想着凌天珩说的话,她仔细琢磨了很久,心心念念这便久久都不嫩滑入睡,这天刚亮便已经自己醒了,只不过这渠城向来是黑的早亮的晚,待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过了辰时了,她简单的穿衣洗漱之后,便出了房门,去了外间才看到早就已经洗漱好的凌天珩,桌子上还有一碗蛋羹和糕点。 “醒了?还行,没有我想的那么晚,快吃了吧,我们准备一下就直接去回香客居去。我们可得赶在那些人之前到那里。”凌天珩冷淡的说道,看了眼乔安歌简单的穿着,虽然还是不喜欢她这么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可也看的习惯了不少,只是轻叹了口气,看来到时候还是给她找个丫头来,负责给她梳头穿衣。 乔安歌却是无所谓,这古人的衣服就是复杂,一件接一件的,她哪里还知道该怎么穿?挑两件简单的穿上,再将棉袄和披风套上不就行了?至于头发嘛,就是扎了马尾辫也很长,都快到屁股上了,被她用一些现代的技巧给 挽了不少上去,现在看着倒也很是清爽了。她看了眼凌天珩,原想问问他可吃了,谁知还没等自己问出口,凌天珩便先开口了。 “我已经吃过了,你不用管我,对了,一会儿我们处理完事之后便一起去渠城镇上走走看。看看却点什么都买回来就是。”他说着,这屋子里虽然该有的都有,可到底是个空壳子,还是有不少的东西都缺了,一会儿解决完之后他们便去买些必要的东西来。 “嗯?好啊。”乔安歌有些兴奋的说道,她自然是同意的,到了这个地方还没来得及好好的玩点什么呢,虽然现在天气严寒,可严寒也有严寒的好处啊,看看都有些什么小玩意。若是能够买些不错的东西回去还能给父亲看看呢。她高兴的点着头,凌天珩看着她眼里的兴奋劲便忍不住勾起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准备妥当之后,两人便直接坐着马车就往那回香客居去了。这回香客居位处于渠城的边缘地带了,临近伦列国的边界可只有一门之隔,却是是个商议要事的好地方,要不然怎么说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了。只是这样子要招找到可疑之处便有些难了。两人刚到那里,便有小二出来欣喜的迎接这。 “哟哟,客官里面请,是要吃饭还是喝茶听曲还是住店啊?我们这里可是只能到正午的,这场子啊,被他人给包了,所以二位要是不想一会儿挪个地方,那便还是先去其他地方小坐吧。”那小二看着两人衣着光鲜,想来也不是个寻常人家,便忍不住提醒来,不然一会儿他们可惹不起。 第三百八十二章 继续探听 “包场?那现在不是还没有包嘛?放心,到了点我们自主离开就是。绝不会给你们店里添什么麻烦。”凌天珩说道,那小二似乎思虑了一下,还是有些犹豫不决,最后那店主出来问了情况,一问更是不愿意了,开玩笑,这包场的那位他们那里惹得起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别惹是生非的好。 “等等,上门的生意往外推?你们真不想赚这个了?”那店主听着他的话一瞬间有些不耐烦,还没等说将重话说出口时,便看见凌天珩从怀中拿出来的一腚金子来,他瞬间眼放绿光,直愣愣的看着那金子,凌天珩嘴角含着笑意道:“如何?现在要不要接了我这生意?我保证在正午之前,若是他们人来了,我们就立马离开。你即没有损失还能得了这金子。” “这......你们可保证到时候定会自己离开?并且不会在这里闹事?”那店长动摇的说道,心里的小算盘也打的滴滴响,这有生意自己上门,这么大一腚金子,谁不赚谁就是傻子了。他暗道,若真是他们说的那样,他当然是十万分的愿意让他们进去了。乔安歌看着这人笑眯眯的样子,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能进去就行了,虽说她心里隐隐有些心疼这金子。 两人进去之后里面便坐了些人,想来应当是这驿站本就住着的客人。若真是包场的话,恐怕到时候这些人也得出去,那这样一来他们刚才一直拦着不让进又是想要做什么?乔安歌眉头一皱,转头眼神凌厉的看向那店小二和那店长,只见那两人有些心虚的撇过了视线,她轻哼一声,就准备去找他们理论,却被凌天珩拦着了。 “算了吧,我们都已经进来了,待会儿要是被赶出去或者打草惊蛇我们可就得不偿失了。”他平淡的说着,乔安歌有些不服气的看着那两个人,嘟囔道“这两个骗子!那可是一腚金子,你出手阔绰惯了,那一腚金子可是有不少的用处的,何必用到这两人身上。”可嘀咕归嘀咕,她自然也是知道这事的重要性,也只得在心里默默不服气了一番。 凌天珩看着她嘀嘀咕咕的小模样,不禁轻摇了摇头,带着她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随便的点了些茶水和点心便安心等着,同时也在观察着周围的布局,这回香客居看着环境倒也确实不错,中间大堂处一长长的楼梯通向二楼的房间,二楼的情况如何他们自然是不清楚的,不过这大堂倒是坐了不少的人,应当都是早起出来吃早点的,或者和上午茶的。 乔安歌微微蹙眉,她怎么觉得又哪里不一样?“这些人好像都不是凌云人啊。”那普遍比不少人都要强壮的身高,湛蓝的眼睛。这分明就是伦列国的人吧?怎么会在这里?她不解的看向凌天珩,后者却是平静自如,“我听苏航说,这回香客居本就是过往来客的居住之所,这渠城又是伦列人和凌云的人最多,这也实属正常。” 乔安歌了然的点点头,这么看来这渠城都没个禁忌的吗?这么多伦列国的人都可以随意的进出这渠城?难怪她听乔亦萧说过,这渠城有些容易生事,这么多鱼龙混杂的人,不易生事才怪了。“那你说那些人会不会就有这秘密见面的人之一?若是那王征真的是二王爷的人,那他们见面的对象很有可能就是伦列国的人啊。” “确实,不过这里这么多伦列国的人,你也不一定就能分得出到底是谁。还是先看看吧。”凌天珩点头应道,提乔安歌斟了被热茶,“先喝点茶暖暖身吧,虽然这客居里关了窗门,可还是有些冷,你可别受凉了。”他说着,将茶递了过去。又将之前就带着的披风解下盖在了她的腿上。 “我今天穿的够厚了,何况这客居里也没那么冷。你就别担心了,还是多放点心思在找到那些人上面吧。”许是被凌天珩这细心的动作给弄得有些别扭,忍着心里的悸动眼神恍惚的说道,却仍旧被凌天珩那柔情的目光给惹的心中颤动,只得强迫自己继续观察这周围的人。凌天珩见她这般不自在的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有着几分宠溺的看着,似乎并不在意那些人何时出现。 就这般在这客居里坐一会儿,眼看着就要到正午了,可店里的人却似乎并没有丝毫的变动啊,不是说这里正午的时候有人包场了吗?她看向凌天珩,看着他的眼里也带着一丝不解,两人决定还是再看看再说,便又等了片刻,这窗外的天色都已经大亮,正是正午的时候,为何还是没有变动?两人心中均有了些不安,凌天珩立马叫来了店小二。那店小二看到是他们的时候还有些心虚,但还是提着茶壶走了过来。 “二位可是要点些吃的?这都正午了,怎么也该饿了才是。”一上来,那店小二便讪讪的笑道。乔安歌瞪了他一眼,冷淡对的说道:“哼!你还好意思说。方才你们骗我们金子的事我可就不说了,那现在呢?你们不是说有人来包场的吗?怎么这会儿都正午了都还没人来?撒这种谎话你是真的觉得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是吗?”话刚说完,凌天珩便将夹点心的筷子重重的放到了碟子上,那碟子一声,闷响,当即断成了两半。 那店小二身子一颤,只觉得脊背冰凉,一身冷汗都被吓了出来,这公子身上散发的低压真真是能震得人心中敬畏。尤其是那双冷冽的眼睛,他看着便心生畏惧,一时也不敢再敷衍些什么,一五一十的便将什么都说了,“二位,二位。你们先别动怒,小的这小店做的可都是小本生意,哪里能惹了两位公子小姐啊,这昨天确实有人要包场的,也说了是正午了,可是就在一个时辰多以前,他们来人说不来了,这场子也不包了。” 说来他们还委屈的很呢,为了这事可是得罪了不少的回头客了。乔安歌看着他委屈巴巴的样子,心中更是气的很,一个时辰前那不就是他们刚进来没多久的时候吗?这两个黑心老板,还挂自己丢了不少的回头客呢。“那你为何不早些时候说清楚?拿了我们那么大一腚金子,最后那些人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这这这......”那店小二支支吾吾着,他哪里知道那些人不来了?再说了这到了手的金子哪里还有再还回去的理啊?“二位别生气,不然这样好了,您看着眼看着都已经到了正午了,二位在这里做了一个时辰可还没吃点什么呢,这样吧,你们随便点点我们店里的饭菜,费用全免。就当做是小的们给二位赔罪了。” 乔安歌看向凌天珩,两人心领神会的感受到对方眼中的失望和气馁,为了不被人察觉出来,两人只得应了下来,看着那小二立马下去准备的样子,乔安歌心中不服气道:“怎么会这样的?怎么会突然撤了场子?难不成是我们被他们发现了?可是我们也没做什么啊。连人都还没有见到呢。” 听着乔安歌的话,凌天珩突然想到了苏航昨晚做的事,想来大抵是那时打草惊蛇了。又或许这事本就是那王征故意而为,为的是给他下圈套?不过这种几率应当很小才是。“算了,先用午膳吧,待回去之后再想想要怎么应对。”他语气平淡,可却带着几分隐隐的冷意。乔安歌看着他眼中渐渐冷却的目光,不禁也有一些发憷,看样子那王征可真的是把这人给惹火了。 两人就这么简单的吃了点午膳,就这么直接打道回府了,一进宅子里,苏航便出门迎接,见他们脸色不甚很好,不禁低下了头,拱手禀报道:“王爷,属下方才得到暗卫的消息,那王征他们已经派人撤了今日的邀约,许是属下昨日真的打草惊蛇了,他们察觉到了什么,便直接换了时间和地点,请王爷责罚。” 乔安歌看向凌天珩,只见他看着苏航轻叹了口气,“算了,你也是无心的,责罚就免了,下不为例。你去继续探听他们改了的地方和时间在哪里,务必赶在他们交易之前找到那个地方。” 苏航闻言,坚定的点了点头,这一次他不能再让王爷失望了。随即便领命出门去了。乔安歌看着他出门有些不放心道:“就让他一个人查吗?会不会受伤啊?” “不会,还有影卫跟着,他不会有事的。”凌天珩说着便兀自回了房间,乔安歌这才知道居然还有影卫这种存在啊。她以前怎么都没见过?这一路上不是只有他们三个吗?这凌天珩到底还有所少神秘的地方啊?这一天也真够倒霉的,在那客居里做了那么长时间。她便想着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刚走到院子里,却看到自己房间的们居然开了?难不成是凌天珩进去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哥哥的探望 “你不回你自己的房间又跑我这里来做什么?而且,这么不经他人允许擅闯女子的闺房不回太冒犯了吗?” 她轻哼一声,刚走了进去想要看个究竟,谁知刚到门口却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抹浅绿色棉襦裙的影子给吓得心脏一颤,待定睛一看,居然是个长得娇俏的小丫头。 那丫头见吓着乔安歌了,连忙低着头胆怯的说道:“奴婢,奴婢是奉苏侍卫的意思来替小姐打扫这屋子的,惊吓了小姐,还望小姐恕罪。” 她怔楞的看着眼前低着头微微颤栗着肩膀的小丫头,惊吓到的魂也回了过来,不解的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丫头,“怎么回事?你是什么人?苏航为什么要让你过来替我收拾屋子?”她屋子里虽然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可仍谁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屋子里突然出现别的人在里面晃悠,尤其是还对自己的东西动手动脚。 “回小姐的话,奴婢原本是一酒楼里卖唱的怜人,苏侍卫今日找到奴婢,要奴婢暂时成为小姐的丫头,照顾小姐的生活起居,也方便小姐省下不少的时间。一直到小姐离开这渠城为止。”那奴婢闻言有些担忧的说道,她自然是能感受到乔安歌话语里的不悦,自然也有些担心了,她毕竟也不是奴籍,虽然答应了到这里伺候这小姐,可也是拿了工钱的,待到了时候自己离去便是,可要是这小姐是个不好想与的,只怕她得仔细想想了。 听到这里,乔安歌才微微放松了下来,看样子真的是苏航给自己找的丫头了,不对,他那冰坨子哪里会为自己想那么多,想必是凌天珩吩咐他的吧。这么一想她道放下心来,仔细的看了这丫头一眼,一低着头倒是看不清她的长相,她上前一步,直接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宛如一个调戏良家姑娘的流氓,那丫头显然被吓着了又不敢乱动。 嗯......这么一看道是张的很是清秀可人啊,也对,她之前可是怜人,怜人的长相还能差?这么一想还真的有些委屈她降身奴籍来照顾她的生活起居了。这丫头的眼睛虽然带着几分害怕和疑惑,甚至还有几分倔强,想来是在这凡世闯荡太久,显然没有白矾那般的纯净,眼神清澈。想到这里她便想到了好些日子不见的白矾,轻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似乎不太明白乔安歌眼里突如其来的哀伤之意,但本着不要多管闲事的秉性,她还是如实回道:“回小姐的话,奴婢在以往的名字叫莲儿,原是在酒楼唱曲的怜人,小姐若是不嫌弃奴婢的出身便叫奴婢莲儿便好。”那莲儿低声说道,乔安歌听着这名字倒是觉得顺口,笑道:“不嫌弃,怜人怎么了?那也是靠着自己的一技之长努力活下去的,总比那些个不过是运气好便耀武扬威,欺负黎明百姓的禽兽好的多。” 莲儿诧异的看着有些眼里带着不屑和愤怒的乔安歌,有些不解却又带着几分感动,在这个世界上怜人的地位有多低她自然比谁都清楚,被视为轻贱的存在,真正会这样向她们的人真是少之又少,而眼前这个小姐非但没有一点厌弃和不屑,反倒笑容随和,丝毫没有看不起她的样子,这让她心中不免有些触动。 “多谢小姐不嫌弃奴婢,奴婢感激不尽。往后小姐有什么需要奴婢的地方,尽管吩咐。奴婢一定会竭尽全力为小姐分忧的。”莲儿感激的说道,乔安歌看着这莲儿眼里闪烁这的亮光心中有些讶然不过也只是默默的点点头,她哪里有什么需要别人的地方?也就除了不会梳妆打扮以外。 如此一来,她将近一个月的马尾辫终于改了个发型,也不再如以往那般披散着头发了,衣服也不再那么随意的搭配着。凌天珩晚上晚膳的时候再见着她时,微微一愣,看着明显被精致装扮出来的妆容满意的点点头,终于看着顺眼了不少。也让他更加移不开眼了。乔安歌有些不习惯被凌天珩这么注视着,不就是在莲儿的帮忙下稍微打扮了一下嘛,至于这么一副见鬼的样子? 由于那次之后被对方发现了,这段时间对方似乎是收敛了不少,苏航一时半会也查不到对方的踪迹,三人只得在这渠城继续待下去,期间乔亦萧好几次趁着休息时候出来找乔安歌,有时带着乔安歌去那渠城的街道上游玩,有时带着她去他最喜欢的酒楼里用饭,席间他和凌天珩聊得也是合得来,以酒论友的事可做了不少,每次三个人一起出来,到最后还得乔安歌和苏航两人一人带着一个醉鬼回宅子里去。 有时外面通天白雪的时候也会带着乔安歌去赏雪,几人在郊外的雪地里,乔安歌凭着以往的记忆和莲儿在一旁堆起了雪人,时不时的还恶作剧的捏了雪球就去砸凌天珩和乔亦萧,惹得他们也开始反击,最后也不知是怎么分队的,各自拿着雪球乱砸一通,一天下来倒是玩的不亦可乎,有时就连苏航也被迫加入了进去。 时间一晃便是十天过去了,那场雪仗回去之后乔安歌便受不住寒冷当天就受了风寒,只得恹恹的躺在床上,还得了凌天珩和 乔亦萧的一通教训,之后便不让她再出去受风。乔安歌只得待在了房间里,每天喝着汤药度日,好在只是小风寒,过了几天便好了不少,只是仍旧被凌天珩限制这不得出门。只得在宅子里散步打发时间。 直到这天,两人坐在书房里喝茶聊天之时,苏航收到了一封信递给了凌天珩,他看后眉头一挑,直接将信递给了乔安歌。现在已经靠着看书识得了不少的字之后,她看下来倒也流畅,“这......小五和小九他们要过来?怎么这么突然?他们不是有要事处理才留在京城的吗?” “想必是事情办完了,在京城待着无聊吧,也罢,他们来了也好,到时候也好多个帮手,这十天里我们是一点关于那边的消息都没有,也许他们来了会有什么转机也说不定。”凌天珩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似乎对他们来了这件事并没有多大的意见。乔安歌见状倒也多了几分高兴,虽说这里有凌天珩和哥哥陪着也不是那么无聊可她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小五小九两人好好的相处了。 “也是,他们来了也热闹了不少,不过这信上说他们还带了一个友人来,那是谁啊?在京城里除了他们两人还有什么友人啊?”总不能是那个玉无靖吧?她和他又不是很熟,不过想想也不可能,他们玉衔山庄才开始在京城定下根基,怎么可能趁着这个时候当家少主跑了出来。 “到时你不就知道了?他们的友人那么多,你怎么可能都认识?说不动是对我们有帮助的。”他心里终究还是惦记这线索的事,虽然这期间乔安歌有时因为游玩便将正事给忘了,可凌天珩却不可能也乐不思蜀,可惜的事,自那日之后王征那边便没有什么动静了,这期间他也旁敲侧击的问了乔亦萧,得到的便是这些天他都只在军营里带兵,根本没有外出。 不过他倒也不急,他们与伦列国的联系那么紧密,不可能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就算他王征等的,那伦列国的使者恐怕也等不得。他只需要好好的等着对方先坐不住了,他再一举出动就是。只不过这般被动下去终究不是什么法子,他看向苏航,在他耳边耳语片刻,苏航郑重的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乔安歌看着这一幕,也知道他定然是又有了什么打算,心中好奇之下却又不好说,要是凌天珩不告诉她,那她问了岂不是自讨没趣?总之想来也是和办案子的事有关,她也没那个兴趣。两人又在亭子里坐了一会儿,没多久,乔亦萧便过来了,她心中高兴之下也将这件事抛掷脑后。 “哥哥,你怎么老是三天两头的就来了?你可是将军,这么明目张胆的偷懒真的好吗?”乔安歌虽然心中高兴,嘴上却还是忍不住打趣道,这么多天下来,她对这个哥哥自然是没了一点防线,更多的是依赖和信任。而乔亦萧自然也是宠溺的看了乔安歌一眼,刮了下她的鼻子道:“你这小没良心的,我到这里来还不是来看看你。你这几日身子可好的如何了?” “早就好的差不多了,你和凌......就不要这么整天看着我了,好不好?这屋子里待着多闷啊?你整天都在军营里,他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宅子里陪我,我要不是有莲儿陪着,早就成了不会说话的哑巴了。”她娇嗔的说道,心中却是心惊不已,差点就把凌天珩给说漏嘴了,说起这事她就一阵气。 这凌天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对乔亦萧坦诚相待,每次他们一起的时候,她都生怕说错了名字,尤其是看着乔亦萧将凌天珩当做知心朋友的时候,她心里便没来由的替乔亦萧感到不高兴。 第三百八十四章 互不相让 “怎么了?你好像是有心事啊?和哥哥说说,哥哥开导开导你。”见乔安歌皱着眉头,误以为她有什么心事,调笑这说道,这么想来,自家妹妹都已经二八年华了,怎么也该是有心事的时候了,转眼她居然也到了该定亲的年纪,这时间可真是快啊。他心中有些感慨的想着。 乔安歌回过神来,就看到乔亦萧貌似有些神游的样子,再一想他方才说的话,便不免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还在这里帮他鸣不平呢,他倒好,这么快就开她的玩笑了,到底谁才是小没良心的?“你想什么呢?我哪里有什么心事?我的心事还不是和你有关的,想来哥哥你可都二十有一了,怎么,还没有一个心仪的人吗?” 一说到这个,乔亦萧的神色便有些不自然,勉强的笑道:“这......你也知道我整天都待在军营里,哪里有什么心仪的人?不过我还不急,男儿志在四方,先立业再成家也不碍事。倒是你,可是已经到了定亲的年纪了,你整日在家,父亲可不会坐视不管啊。说说看,可有喜欢的人了?父亲他就没有给你相过人?” 乔安歌心中一颤,脑中瞬间想到了凌天珩,正不知该怎么回答之时,凌天珩却突然出现在门口,朗声笑道:“亦萧可真是了解丞相大人。安歌已是豆蔻年华,怎么可能没有定亲呢?丞相大人可是早就应下了一门亲事了,待过段时日之后就可以完婚,到那时,亦萧可得亲自前往参加此次婚期啊。” 乔安歌心中不住的悸动,尤其是看着凌天珩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爽朗笑容,虽然有几分应付,可那眼中的温柔和看着她时的柔情都让她忍不住心跳不止,甚至看着乔亦萧的时候竟然还隐隐带着几分心虚。至于乔亦萧自然是被凌天珩的话惊的回不了神,再看自家妹妹那一副心虚中带着几分娇俏的神情,这......是真的? “妹妹,玉兄说的是真的,父亲真的已经给你订了亲了?那人是谁?怎么也也不事先可我说说,我好赶紧给你准备好彩礼啊。对了,对方是哪家的公子?人品、家世可都放心?待你可好?”乔亦萧回过神来有些难过的说道,他当真是离家太久了,自家妹妹都已经定了亲,自己却全然不知。 乔安歌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这当事人可就在面前的,她就是真有什么不满她也不敢直接说啊,再加上凌天珩在一旁挑着眉眼里也是带着期待的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这要她怎么回答啊? “这个……其实……哥哥,你也知道这是父亲替我订下的,我哪里有选择的余地啊?”眼看着凌天珩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了乔安歌心中一惊,连忙又结巴着说道:“不过我也并不排斥就是了,至于那个人嘛,倒也还不错啦,京城里都传说公子润如玉,世无双来着……” 说着,见凌天珩的脸色稍稍有了好转,她顿时松了口气,心中默默地唾弃自己,方才还在替乔亦萧感到不平,现在她还是先可怜可怜她自己的好。随即她又继续笑的勉强道:“所以哥哥还是不要太担心了,若是哥哥真的不放心的话,到哥哥你见着他时,再来看看他如何啊,要是哥哥你不喜欢的话,那小妹也可以和父亲说,拒了这门亲事。” 心中到底还是不乐意就这么妥协了,坚决不倒在凌天珩的淫威下,乔安歌还是壮着胆子说道,她可不是说笑的,虽然她现在对凌天珩是有那么一点的动心,可重活一世,对她来说还是父亲和哥哥最重要,若是哥哥不喜欢,她随时可以试着将那份动心压下去。不过这话一出来可就惹恼了凌天珩了,只见他原本缓和的脸色一瞬间又黑了下去。 乔亦萧却丝毫没有察觉两人之间的不寻常之处,不过听着乔安歌这么说的时候,原本有些受伤的心倒也好过了一些,不过他还是不赞同的摇摇头道:“看你这话说的,当真是一点道理都不讲,且不说那人怎么样,父亲那么疼爱你,会给你随意的选个不好的夫婿?想必他也是经过一番思量的。既然父亲都已经同意了,你也不反对,看你的样子,似乎也并不讨厌那个人。既然如此,又哪里还有我喜不喜欢的理?” 虽然,他自然是舍不得妹妹的,毕竟两人那么多年没有见面,这次一见却得知她很快便要嫁入别人家中,他心中怎么想都还是有些不舍的。尤其是他现在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即使相信父亲的眼光,可他的心里还是不放心。事实上,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倒是很中意玉兄的,人如其名,当真是让人怎么看怎么满意,他自然也是他对自家妹妹的照顾和关心,还有自家妹妹有时对他的依赖,若是自己往后的妹夫是玉兄该多好。 想着,他有些叹息的摇了摇头,乔安歌见乔亦萧依旧没有多少开心的神色,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可又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便只得有些无措的看向凌天珩,接收到乔安歌传递来的目光,凌天珩只是冷淡的瞥了一眼,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转而对着乔亦萧道:“乔将军这般忧心的样子可是不舍得安歌?你且放心,安歌婚期都还没有定下,将军可还有不少的时间同她相处呢。” 这么说着,凌天珩的语气里便忍不住的泛酸,看着乔亦萧的眼神都带这隐隐的敌意起来,不过也只是一瞬,这般恋恋不舍的样子,不知道的还指不定的怎么想呢,还有乔安歌,方才那是什么回答?是说这桩婚姻对她来说并不满意也不乐意是吗?乔亦萧若是真的不满意,她难不成还真的要抗旨悔婚不成?他倒是不知她何时胆子竟是这般大了。 被凌天珩这么一说,乔亦萧的心里倒是宽慰了不少,只是到底还是有些不舍,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和乔安歌又寒暄了几句之后,便看着天色不早了,他还有要事在身,只得先行离开了。看着乔亦萧匆忙离开对的步伐,乔安歌心里升起一抹愧疚,不禁抱怨道:“哥哥他这是怎么了啊?不会真是因为我定亲了心中不高兴?还是说他不喜欢你?要是这样的话,凌天珩,我觉的我们的婚礼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她严肃的转过身对着凌天珩郑重的说道,却刚收完便得到了对面人脸色发黑的敲了一下头顶,力道不大,可还是能感觉到痛感的,她惊叫一声,不服气的瞪着凌天珩。却遭到后者冷声攻击道:“哼!你倒是想的美,想要和我解除婚约,下辈子都别想,何况你似乎还不知道这婚约可是父皇下的,公然解除婚约可就是抗旨了。” “你!你这是强盗逻辑!”这般强买强卖的,真把她当货物了不成?虽然她自己并不排斥这桩婚约,可那是在她并不讨厌凌天珩的情况下,可他若是老是那那什么圣旨来压自己,那她可就真的接受不了了。凌天珩见她眼里带着怒火,微微一想便知道是为何,只是方才乔安歌那番话也让他心中恼怒,便也不打算示弱,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乔安歌见他眼里的冷意,心中渐渐变得有些发冷,她气不过也感到有些委屈,最后只瞪了他一眼便自行回了房间去了,留下凌天珩站立了片刻之后也迈步离开。回到房间之后,乔安歌怎么想怎么生气,圣旨圣旨,她当然知道这桩婚约是圣旨,可凌天珩有必要老是这么来提醒自己吗?这提醒不禁时刻提醒这她不由自主的人身自由,也时刻都在提醒她,凌天珩和她的婚约仅仅因为它是圣旨,他不能抗旨,所以要娶她。 这么一想,她更是心乱如麻,心中难过之际也带了几分慌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看的一旁的莲儿都有些担忧的看着,可也不敢随意上去打扰,只得小心的伺候这。这天之后,两人算是冷战了一段时间,乔安歌整日都只呆在屋子里,偶尔出去坐在栏杆上看看雪,或者在屋子里烤火看书,而凌天珩则是一次都没有到她的院子里来。 如此便过了五天,她算了算日子,今天小五和小九他们就应当到了才对,她早早的起来,在莲儿的伺候下穿好了厚厚的棉袄和披风,手上抱着小暖炉,带着莲儿便准备出门,却在大门处碰上同样准备出门的凌天珩,两个冷战了好几天不见的人此刻见到了互有两分尴尬,可心里却又有些想念,可想到之前两人之间的事,心中又过不去,只得这般尴尬的会面。 看凌天珩也是一副准备要出门的样子,她别扭的说道:“今天他们应该已经到了,我要过去接他们,你呢?”她准备好了,若是凌天珩也准备去接他们的话,那她就不去了,免得坐在马车里尴尬的很。 第三百八十五章 异地遇故人 一看乔安歌便准备不去的模样,原本准备去渠城门口接人的凌天珩竟有几分犹豫了,最终他轻叹口气道:“不,我和苏航要去半点差事,没有空闲去接他们,你去接他们吧,这会应当已经到了城门口了,不过去了之后尽快带他们回来,这里人多眼杂,他们难免会引起注意,还是低调些好。” 说完便带着苏航翻身上马转而去了其他的方向,乔安歌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微微松了口气,莲儿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开口道:“小姐,他们去的方向是通往郊外的,他们去郊外做什么啊?”这一问便引起了乔安歌的注意,她深深的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最终轻叹口气,笑道:“算了,我们先去接他们吧,待回来再说。” 莲儿点点头,扶着乔安歌上了马车,一进到暖和的,马车里,乔安歌感到身体一阵暖流,可心里却觉得平静的很,她想了许久,这样下去也不行啊,她必须找个恰当的时机和凌天珩谈一谈,若凌天珩真的是因为无法抗旨才这般和自己凑合这的,她可不愿意就这么耗下去,这要是为了完成任务之后成亲,到时候婚后她不就成了摆件了?若是这样,这婚她是千百个不会同意的。 “小姐,快到城门口了。”莲儿见乔安歌还在出神,便出声提醒道,虽然不明白眼前这小姐在想些什么,但她却是好些时候没有看她露出过什么笑容了,也不知这新来的小姐的友人会不会给她带来欢笑,心中也对那几个很快出现的人带着几分好奇。也不知是些什么样的人,不过小姐这般性子的人,想来她的友人也不会太差。 乔安歌回过神来,看了眼小窗外,确实已经到了城门外,这会儿还很早,即使街道上已经开始有一些摊贩出来,可这接近城门边上却还是冷清的很,只零零星星的看到一些进城门的人,乔安歌带着莲儿下了马车,在城门口四处瞻望这,生怕错过进城的队伍,没过多久,便隐约看到一辆看着便有些显眼的马车渐渐走了进来。 乔安歌怔楞的看着这马车,并不是因为它散发的低调的奢华,而是这马车她认得,这是来自京城的马车,上面有着只有京城的木匠才会用的雕刻的花纹,这还是有一次凌天珩告诉她的。她心中欣喜,上前走到了那马车面前停了下来,那驾车的小厮急忙拉出了马儿,本想要直接呵斥过去,可抬眼一看便知眼前这相貌出众的小姐不是寻常的人,他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怎么回事?”马车里传来一声疑惑的问话,带着几分不羁和散漫,可乔安歌听着却只觉得心中的欣喜更多,若不是还顾忌这这是在大街上,她只怕早就冲上前去掀开帘子,和里面的人打打闹闹的了。只不过她还是按捺这心中的喜悦,等着里面的人自己出来。那小厮见状,只得如实说道:“少爷,马车前突然出现一白衣长得娟秀的小姐,拦着我们不让过去。” “哦?长相娟秀的小姐,我倒要看看长得如何好看。”里面那熟悉的声音闻言发出轻微的笑声,只听他带着期待的说道,乔安歌嘴角微微一抽,她倒是不知道凌天遥这家伙什么时候还有好色的倾向了,她看着那马车的门从里面慢慢打开来,接着走出了身着水蓝色棉袄的男子从里面出来,她顿时绽开笑颜道:“如何?可看清楚我这小姐长得可是美若天仙?” 凌天遥站在马车的站台 上有些怔楞的看着乔安歌,嘴角还带着一份期待的笑容一瞬间凝固在嘴角,可那眼里却渐渐浮现出惊喜和高兴。然而还等不到他做出反应的时候,他感到腰部被人用力一推,他赶忙一个利落的转身跳下了马车,差点没直接摔在地上,接着便听到两道欢呼雀跃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很快便接近了乔安歌。“安歌,你怎么会过来的?”“姐姐,你可还记得我吗?” 乔安歌怔楞的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两个笑容灿烂的人,虽然小五和小九来了她很是开心,可看到白矾她却多了几分惊喜,甚至是意外,没想到白矾居然都来了,她不是应当在锦州的风茴谷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不成她又离家出走了?“白矾!你怎么会......你出来白笙神医和抚瑄夫人知道吗?” “姐姐放心,我这次可不会偷跑出来的了,是爹爹和娘亲让我过来的,只是我到了京城之后才知道你竟然和三王爷到了这渠城来了,正巧这个时候天遥哥哥和九哥哥都要过来这里,我便和他们一道过来了,再见到我,是不是惊喜啊?”白矾笑的灿烂的说道,一点没有离开之前她眼里的忧郁和满怀心事,仿佛最初见到的她那般。 乔安歌还是有些不明所以,白笙神医和抚瑄夫人怎么会让白矾到这京城里呢?她和那个师兄的事怎么办?还没等她继续问出声,一旁却传来小九不满的委屈声;“安歌也太偏心了吧?自我们到了之后就一直问白矾的事,却是半点都不过问一下我和五哥,原来我和五哥这么不受安歌你欢迎的啊?亏我们办完了手头上的事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她回过神,看着凌天翎眼角的失落和委屈,心中骤然升起一抹歉意,连忙安抚道:“怎么会?我也很高兴你们能来,这不?我可是一拿到你们的信便算着日子到了这里等你们啊。还说我不够重视你们。谁让你们信里也不提白矾也要过来的事,我这不是惊讶才会如此?好了,我们不要站在这里聊了,凌天珩说了,待你们都到了便带你们回宅子里去,这里人多眼杂,实在不方便。” “说的不错,这里是伦列国和凌云的的交界地,也不知会有多少伦列国的底细在这里,我们还是先回去的好,不过,安歌你方才说什么宅子,你们如今竟还在这里买了宅子了?”凌天遥倒是比较稳重一些,只不过听到乔安歌说起宅子的时候,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眼里的星光渐渐陨灭。 乔安歌听着他的话,一瞬间有些没来由的脸红起来,不禁微红这脸怒道:“你这在说些什么呢?这宅子是我哥哥的宅子,对了,这渠城的驻城将军便是我哥哥,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五年之久了,所以便有了一件宅子,虽然不是那么大,不过住我们这个人倒也绰绰有余,而且格局和摆设都很是雅致,你们到时候去看了便知道了。” 听了乔安歌说的,三人都禁不住有了几分期待,不是乔安歌便拉着白矾,后面跟着莲儿,坐上了她来的时候马车,而凌天遥他们自然还是乘坐这他们的马车,一前一后在街道上想着宅子的方向而去、马车上,乔安歌终于有机会好好问问白矾究竟是怎么回事了。“白矾,你老实和我说,白伯父和白伯母为何同意你出来了?” “姐姐,这次真的是他们让我出来的,自从你们走了之后,我待在风茴谷似乎总觉得有些浑浑噩噩的,脑中时常想起之前的那些事,和你们一起的时候经历的事,每次梦回午夜,我脑中便总是出现五王爷的身影,他那双带着傲然却又带着平淡的眼睛,我怎么也忘不掉。便时常坐在院子里或者草坪上发呆。如此不过一月,母亲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将我叫到了房中,和我聊了许久,最终给了我一些盘缠和几个护卫便送我到了京城里。” 白矾一一将之前的事说来,语气出奇的平静,也许是这分开的两个多月,她想明白了很多,又释怀了很多,所以看着便和以往不一样了。听着白矾这么一说,乔安歌再一仔细琢磨也就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看样子即使分开,白矾心中还是忘不了凌天遥,所以才会那般丢了神智一般,许是抚瑄夫人也察觉到了,才会这般放心她到了这京城。 “看样子你是当真躲不了小五这劫了,也罢既然这是你的劫,你便也只能面对了,只是能在看到你像现在这般笑的这么开怀我便放心了,我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能好好看看你的笑容了,这般肆无忌惮的笑意。”乔安歌轻叹口气,有些感怀的说道,这样也好,既然这是白矾的选择,不管她会有什么结果,她心里也会不留遗憾了吧。 “姐姐说的不错,娘亲和我谈了很久,我告诉她我实在不甘心,以往我太自卑了,没有一点自信去试着让他接受我,甚至每次都需要姐姐你帮着,这一次,我觉得自己来试着让他注意到我,真正将我放在心上。只是,姐姐,可这一次再见,我却觉得你眉间的忧愁却是越来越多了。”百分心疼的说道,她方才见到乔安歌的时候便感到她眉宇间的忧愁,只是他们在场,她也不好直接提。 第三百八十六章 凌天遥心态的变化 乔安歌有些不自在的看着白矾澄澈的眼睛,这个女子已经放下了她心中的忧愁,可是自己却还困在这里面,迟迟出不来,她敷衍的笑道:“没什么,只是一些小事。你能想开那就好了,既然如此,那这一次可得好好把握时机啊。”白矾对小五这般势在必得的样子,想必就算小五现在不咸不淡的态度,总有一天是会接受的吧,说不定还会因此喜欢上白矾也说不定啊。 几人很快到了乔亦萧给他们准备的宅子里,几人一进去便看到早就坐在大堂里的凌天珩,乔安歌诧异的看着他,心中有着不知名的感觉划过,小九和小五看到凌天珩自然是很开心的,白矾也上前和凌天珩打了招呼。自那次中毒之后,抱着感激的心情,凌天珩对白矾到底是比以前上心了一些,见着白矾的时候还是会眼带笑意的点点头,不似以往那般淡漠。 乔安歌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心中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他怕是在自己出门之后便回到大堂一直等到现在吧。这么一想,她心中更是揪成一团,脑中又想起以往凌天珩对她的好,那些宠溺和纵容,那些温柔和情谊,她想到白矾说的那些话,她更是心乱如麻,只和他们几个打了声招呼便带着白矾回了房间,这宅子虽然不大,可住几个人还是可以的,反正到时候凌天珩也会给他们安排。 回到房间之后,乔安歌替白矾收拾了一下行李,之后两个人又聊了一些这期间发生的事,乔安歌也将自己在这里见到的哥哥告诉了白矾,白矾听了很是震惊,当即表示一定要见见这个哥哥,虽然以往也隐约听说过丞相大人还有一个儿子,可她不仅没见过,也没听乔安歌说起过,所以便有些好奇不已。 乔安歌也有些无奈,她哪里知道自己真的有个哥哥在这么远的地方,估摸着要是不来这么一趟,她还见不到这哥哥呢。不过这下子他们都来了,到时候该怎么和自家哥哥解释啊?总不能也用假名吧?而且现在小五和小九他们还不知情,到时候泄露了也不知会发生什么。至少应当会有些介意,不过这样也好,总好过一直这么瞒着。 两人稍微梳洗一下,让莲儿帮着烧水,白矾沐浴更衣之后,眼看着便已经到了正午,估摸着前厅已经摆好了午膳,乔安歌便带着白矾去了前厅,前厅早就准备好了午膳,多日不见,几人自然是有的聊尤其是小九,非得黏着白矾和她聊得很欢,倒是让其他人插不进去,乔安歌嘴角含笑的听着小九絮絮叨叨的说着他们这段时间在京城查的案子,无非是和二皇子通敌的事相关。 “好了,九弟,你老说这些做什么?我们难得见面,还得一直提别人不成?我可是听三哥说了这乔将军的事,安歌,不打算说说看着乔将军吗?那日他过来了,你也能替我们好好介绍介绍啊。”一旁的小五听小九一直提那凌天琛,心中实在有些烦闷,想起方才凌天珩提到的乔亦萧乔大将军,便打趣的说道。 乔安歌看着凌天遥眼中久违的笑意只觉得有些恍惚,可心里却觉得隐隐的欣喜,不禁也笑道:“这事我和白矾说过了,待他下次到这里的时候我再给你们介绍好了,不过......”她看向凌天珩,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哥哥他还不知道凌天珩的身份,到时候你们可别泄露了啊。” “不碍事,这事我早就想和他说清楚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正巧趁着他们都来了也和他坦白吧。”话音刚落,凌天珩便说道,乔安歌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却在触及他眼里的深意时又收回视线,不禁有些困惑,怎么突然又决定坦诚了?之前也没有和她说要说实话啊。不过既然这样,她心中的那点膈应倒是消了一些。 凌天珩看着乔安歌不断变化的神情,心中倒是微微松了口气,事实上早在这之前他就有想过要和乔亦萧说实话,刚开始时确实是因为还心存疑心所以才不愿意拿真名示人,也是为了能更真切的看看乔亦萧的为人和他的立场。在这几天相处下来,他自然是心知肚明乔亦萧是什么样的人,也就愿意将他的身份以及此行的目的告诉他,上次他便是准备去同他说明的,谁知让婚事的事给一耽搁,便忘在了脑后。 “哦?还有这事?看来这段时间我们当真是错过了不少啊,这样一来,到时候我倒是得好好在那乔将军面前替三哥好好说几句了,免得那乔将军恼了,万一伤了和气可不好。”闻言,凌天遥大致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不禁笑言,难怪他总觉得他们两人之间似乎是闹别扭了,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事? 凌天珩没有理会自家五弟的打趣,只是默默的继续用膳,不过哦余光却在看到乔安歌展开的眉头时微微勾起了嘴角,一顿饭下来,几人倒也是有说有笑,乔安歌便是最开心的那一个,即得到了凌天珩要和自家哥哥坦诚身份的事,更重要的是,在这席间,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小五对她的态度不似之前那般冷淡了。 在上次风茴谷一事之后,她几次想和小五说清楚却始终提不起勇气,她只要想到凌天遥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她便有些承受不住,上次相见还是在京城的城门口,可惜那次也是匆匆而别,她也只来得及和小九说道几句,对小五也只有打招呼的时间,可即使是那次她还是能感觉到小五隐约的疏离,可这一次相见他却不再那般疏离冷漠了。 下午的时候,小九和白矾便想要去集市上看看,来的路上他们见到了不少的伦列国的人在这周边逗留,虽然都是些平明百姓,或者从伦列国流浪来的,可是对于他们还是有了不少的好奇,尤其是白矾,早就在书中看过这伦列国的由来,更是对他们湛蓝的眼睛很是感兴趣,无奈之下,乔安歌只得带着她们一起去了集市,而原本要去军营的凌天珩见状便也让小五跟着一起去,也好保护乔安歌。 凌天遥欣然应下,一行四人便朝着集市而去,乔安歌看着走在前面很是欢喜的小九和白矾,嘴角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一起走在身旁的小五一直在注意这她的神情,见她眼带笑意,不禁轻声道:“看样子你这段时间在这里过的不错。虽然这里气候严峻了些,可到底是无拘无束的,何况还有一直关心爱护你的三哥和你那兄长。” 乔安歌身子一颤,不明所以的看向身旁的人,却见那往常经常带着戏谑和一丝轻浮的人此刻却只眼里蓄满了温柔的看着自己,她心轻轻一颤,停了了脚步,认真的看着他,“这里的生活确实无拘无束,可这里毕竟不是归宿,我也不可能在这里长久的待下去。小五,我们相识也有大半年了,我希望我们之间的情谊却可以长久下去。” 凌天遥听着她的话,看着她难得认真郑重的神情一愣,眼里闪过一丝苦涩,随即嗤笑道:“你说的对,我也希望我们之间的情谊可以长久如此......安歌,之前是我考虑不周,因为一些心结而有意的疏远你,那期间我寝食难安,却又过不去心中那坎,本是不想伤到你,却没想还是让你心生苦意。还望你此番能担待,以往那事便当做是我自作聪明了吧?” 乔安歌看着他笑里带着的苦涩和歉意,心中的怒火竟真的消了不少,可一想到他之前那般不过问她的意见便那般疏远她,她怎么想都咽不下这口气,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看的凌天遥心中忐忑,片刻,她才故作冷淡的说道:“不行,你之前那般对我可是丝毫没顾忌我的感受,要是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你,以后你再这样了岂不是又要拿这话来开脱?” 看着乔安歌别扭的撇着脸的小神情,凌天遥不禁低声笑了起来,片刻语气上扬的说道:“说得对,可安歌看在我这般诚挚的和你道歉的份上,还望你能轻罚啊,我向你保证往后都不会再这样了。”他故作讨好的说道,乔安歌看着他讨好的神情,心下大悦,忍着嘴角上扬的弧度,转身跟上那两人,傲娇的回道:“那就看看你怎么表现咯。” 凌天遥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不禁无奈的摇摇头,可心下却是舒畅了不少,自他们准备到这里来找他们起,这一路上他便想了很多,可真正开导她的还是白矾的出现,那个原本对他表明心意被他伤害之后便一直冷淡以对的女子,在一个多月之后再次出现的时候却宛如初见一般,带着明晃晃的笑颜站在他面前时,他竟心生怀念,甚至想要忘记以往,只珍惜那道笑容。 第三百八十七章 重回客栈 “天遥哥哥何必想那么多呢?我知道你心系姐姐,可又为何要刻意的去疏远她?即使做不成你所想的那般关系,难道连见都不要再见了吗?你就不会感到可惜吗?姐姐以前说过,这世间最难得的就是缘了,那不成你要因为这连这段能够相识相知的缘分也舍弃吗?”白矾说着这话的时候,眼里的星光让凌天遥看的心生惭愧,他比白矾年长那么几载,却比不上她看的通透,当真是有些丢人了。 一行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间酒楼旁,众人这才察觉竟已经出来一个多时辰了,此时已然到了申时,几人也感到有些口渴脚酸了,正巧到了这酒楼旁,凌天翎便一定要进去里面坐一坐,凌天遥无奈,顾忌这两个女孩子也走了大半时辰,便也就答应了。然而乔安歌却怔楞的看着这酒楼,那上面的牌匾上写着明晃晃的几个大字:回香客居。 怎么会这么巧的到了这里?她很是诧异的跟着他们进了里面,想到那日在这里扑了个空就心里添堵,原本想将他们叫走到其他的客栈去,可偏偏等她回过神的时候,他们几个已经进了酒楼里面去了,无奈之下也只得跟着走了进去,正巧这时之前那店小二也欢喜的出来迎客,许是几个人都太耀眼,他一时竟也没有注意到乔安歌,只一心的招待凌天遥他们。 直到进到了酒楼里面,小五看了一眼这酒楼的人,因着平日便喜好安静,这大楼热热闹闹的,实在有些吵闹,他眉头一皱,便直接让那店小二给订了间包房,那店小二自然是看出他们身份不凡,便欣喜的带着她们上了二楼的一间包房里,房间虽然不大,但也足够他们几人了。 “几位客官,可还要吃点什么?”那店小二殷勤的介绍着这客居的招牌,直到乔安歌坐下的时候他才注意到她,神情瞬间便僵硬着,带着几分惊恐的看着乔安歌,自然是想起了她,后者依旧嘴角带着淡然的笑意看着他,只是那笑意之后却带着隐隐的凌厉。而凌天遥几人则是有些诧异的看着乔安歌和那店小二。 “怎么?客人在问话,你这小厮这么呆愣着不怕那掌柜的扣你工钱?”乔安歌柔声笑道,那店小二立马反应过来,额角带着冷汗的继续方才的问话,凌天遥见状嘴角勾起浅浅的笑道:“那就按着这姑娘上次的喜好多上一点吧,对了,再送点热茶水上来,这天寒地冻的,我们大老远的到这里来,可是惦记这你们这店里的茶水呢。” 那店小二听了,脸色又白了一个度,接过银子之后便匆匆忙忙的出了包房,看的一旁的小九和白矾一头雾水,乔安歌却有些意外的看向凌天遥,倒是不知道他反应如此快,看着对方挑了挑眉,显然一副要自己从实招来的意思,她轻咳道:“此事说来话长了,之前我和凌天珩到过这里,说是和案子的事有关,谁知却扑了一场空,还让这没良心的店家坑了一把,倒是没想到和你们一起,竟又到了这酒楼来了。” “啊?原来安歌到过这里啊?还是和三哥一起来的?”凌天翎诧异的说道,白矾也有些意外,不过凌天遥却注意到乔安歌说的案件一事,不禁问道:“哦?和凌天琛那件案子有关?那为何之后又扑了一场空?是被他们发现了?那之后呢,没有其余的线索了吗?”今早他本还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凌天珩,无奈被他三言两语的糊弄了过去,想来是并不想和他说此事。 想到这个乔安歌便忍不住轻叹口气,将那天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凌天遥和凌天翎听着神色也渐渐严肃起来,没想到他们竟藏得这么深,想必是收到了凌天琛送来的讯号知道了有人已经在开始查这事,才如此收敛,三歌的暗线虽然厉害,可这毕竟到了边境的渠城,到底是不如京城那般迅速,看样子一时半会真的不容易查到线索。 乔安歌见他们一副凝重的样子,不禁安抚的笑道:“行了,其实形势也不是你们想的那般严峻,凌天珩说了,他们如果真的有通敌的话,迟早会和对方会面的,即使现在他们得到了消息想要收敛,那边可未必会愿意继续等着,所以要不了多久他们定然会露出马脚来,我们只需要到时候直接来个守株待兔,不就能拿到线索了吗?” “但愿吧,三哥既然能这么说想来是有把握的,若是能直接拿到线索,将凌天琛的罪定下,三哥也能少了不少麻烦,否则要是此番拿不到证据或者查不出什么来,那三哥在父皇那里只怕便要落下个嫉恨,陷害兄长的罪名了。到时候只怕会引得父皇对三哥不满。”凌天遥认真的说道,而凌天翎也不禁担忧的点点头。 乔安歌一怔,她倒是没有想到这茬,这是一直是凌天珩在着手,当初提出这怀疑的是他,若是他拿不出证据来证明此事,只怕真会在皇上那里落下个不好的映像。而且,就是真的拿出证据来,动了凌天琛的羽翼,只怕对方也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他,背后耍阴招的事她可见得不少。 “这么说来,此事倒是必须得成功才行。”她沉声说道,心中却觉得有些烦闷,没想到凌天珩承受这这样的压力,他平日里总是那般云淡风轻的,也不见他心慌意乱,她便不知此事的重要性。如今想来却没想他竟站在这样的刀刃上。凌天遥见她面色不好,也自知她是开始替凌天珩担心了,心中固然有酸涩,可也想起了白矾的话,试着去忘却忽略。 然而,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小九便先扯着乔安歌的衣摆,语气欢脱道:“安歌,那下面好像有在买玉酥糕啊,你陪我下去看看吧?我们买一点回去,听说这可是渠城难得的特产来着。”乔安歌回过神来,看着凌天翎笑的无害的脸庞,一下忘却了方才所担忧的事,只得点点头,和凌天遥白矾,打了招呼之后,便陪着小九出了包房。 小五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看着小九的眼神似笑非笑,白矾虽然看不出什么,却能看出凌天遥神情间的不对劲,却也猜不透是因为什么。乔安歌和小九一起出了这酒楼之后,便朝着他方才所指的地方而去,谁知小九却停顿了脚步,乔安歌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了?不是说想要去买点玉酥糕?” 小九默默的看着她,神情带着不常见的冷静,他轻声道:“安歌,这渠城没有什么特产叫玉酥糕的,我只是想让你出来透透气,你方才的脸色可真是白的吓人。”乔安歌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看着小九,笑的勉强道:“没想到你也会注意到,只是想到了一些事,你不必担心,我没什么事了,早些回去吧,让他们等着也不好。” 说着,便准备回酒楼里去,却在下一刻被凌天翎拉住了手臂,她愕然的看着他,却见他眼中闪烁这让人看不透的暗光,不在像以往那般清澈明亮的眼眸,此刻只有让人沦陷的深邃,她一时竟大脑空白,沉沦在这双深邃的深海中半刹也回不了神,直到耳边响起眼前人难得轻柔的声音。 “我知道安歌在想什么,你在担心三哥是吗?担心他会受牵连。”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让乔安歌听不懂的情感,可她还是被凌天翎的这句话给震在原地,她担心凌天珩?确实,她是担心的,她既然知道了这事的重要性,又怎么可能不会担心。一想到若是他查不出凌天琛的罪证,他又会被冠上怎样的罪名。 “小九......”她欲言又止的看着凌天翎,眼里也带上了几分不予遮掩的担忧和一丝脆弱。“没错,我确实很担心,这么长时间以来,群殴知道他都在做些什么,可我却不知道他做的这些背后意味着什么,有时候我觉得他太阴晴不定,有时也觉得他有些神秘莫测,总之我很少会有看透他的时候,时常觉得若即若离......” 不知怎的,也许是凌天翎先开了这话头,她竟不知不觉的将心中所想都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她又不禁轻笑出声,她说这些做什么,说了又能有什么用?小九又哪里懂得这些。“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让白矾和小五这么等着实在不好。”说着,她便又拉着凌天翎准备回去,却被后者一把拉了回去,“安歌觉得难过吗?” “什么?”看着凌天翎眼里流转着的暗光,乔安歌心里一颤,竟有些害怕凌天翎这样的神情,实在和他平时太不一样了,这让她实在适应不了。而小九却似乎并不准备放手,依旧看着乔安歌轻声道:“你觉得不开心是吗?因为三哥对你不够好,你才会这么患得患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你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伦列国的内斗 “行了,我们回去吧。”片刻之后,乔安歌才说道,语气平淡的仿佛方才他们真的只是出来买了那糕点一样,小九见她眼里的冷淡,心中有着什么不知名的感觉一闪而过,只让他觉得很是烦闷,但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好再对乔安歌说些什么,只得丧气的跟着她回了酒楼里。 乔安歌兀自走在前面,却是心乱如麻,凌天翎到底什么意思,她实在想不通,那双眼睛里的深沉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莫名的让她倍感焦虑和不安,这和她平时认识的小九实在太不一样了,这让她很是无措,一时间竟不知到底该怎么回应他,只得这般含糊的糊弄过去。另一方面,她总觉得那双眼睛里那让她看不清的感情会让她无以面对,只得这般忽略。 “你说什么?此事当真!”正到了二楼的时候,突然传入耳中的一道惊呼声打断了她的思路,她下意识的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却在下一刻瞪大了眼睛,身先力行的敏捷的躲在了一边的柱子后,顺手把跟在后面还有些不明所以的凌天翎拉到了身边,后者茫然的看了一眼乔安歌,接着又看向她视线固定的方向,却只见两个身影进了一旁的包间里去。 “怎么了?”他不解的看向乔安歌,却只见她面色凝重的看着那包间,拉着他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那包间的外面,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他虽然不明所以,但见此情景想必是乔安歌想到了什么,至此他也不好再打草惊蛇,只得谨慎的站在乔安歌身边,认真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没想到伦列国皇室内竟发生如此大事......这么说来,我们的计划岂不得落空了?若真的让那边宁得了太子之位,那我们之前和伦列国的交易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此事还是得尽早告知我舅舅才行啊。”那里面的声音带着几分狡诈和阴狠的说道,凌天翎心中一紧,伦列国?他看向乔安歌,却只见她正聚精会神的听着。 没错,那里面的人便是乔安歌前段时间才见过的那在之前的酒楼遇到的欺善怕恶的纨绔,叫什么......鲁子俊?没想到这么多天不见他竟在这渠城里,倒真是冤家路窄,乔安歌刚一见到他的时候,脑中便想到了他那替他撑腰,纵容他为非作歹的舅舅,就是那天见面的王征。凌天珩不是说王征是凌天琛的人吗?也很有可能就是凌天琛在这渠城专门安插的和伦列国交接的人。 难怪这几日那王征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来是让他这侄子来给他做交接的人啊。难怪这些时日一点线索都没有,她皱着眉头继续听下去,只听里面另一道陌生的声音说道:“少爷说的是,这伦列国未来的主子换了人,先不说那边宁洛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就说此次元帅若是想要继续完成二皇子的任务,只怕得另外再想法子试探试探这边宁洛的意思。” 那鲁子俊一听,不禁露出阴险的笑意,拍拍那人的肩膀,笑道:“哈哈哈,说的对。不管这伦列国未来的主子换不换人,只要这笔交易完成了,二皇子的势力也就巩固了,那伦列国以后的主子是谁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这凌云未来的主子是二皇子我舅舅自然也能立了大功。” “到那时,元帅定然会成为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将军,而少爷您......”另一道声音笑的嚣张道,不出一会儿,里面便传来一阵大笑声,听着真是刺耳之及。乔安歌不禁暗自翻了个白眼,真正是痴人说梦了,这大白天的当真是做梦的好时候。就他们妄想当什么一人之下的将军。 她看向凌天翎,见他也是难得的面露不屑和轻蔑,不禁在心里偷笑,看样子这连梦都做不了多久了。之后再听便没有多少有用的消息了,两人互看对方一眼,心领神会的悄悄退了出去,待走到了走廊上乔安歌才松了口气,看向凌天翎,只见他这会儿正眼里带着火花,愤愤的看着那间包房。 “行了。你就是瞪出花来,他们也丝毫没有感觉。反正该听到的我们也听到了,到时候直接告诉凌天珩,让他们到牢里去做梦吧。”她打趣道,语气很是高兴,没想到这么阴差阳错的就得到了这通敌的消息,也怪这鲁子俊可真够蠢的,要不是他,他们还得不到线索呢。“好了,说起来我们还得谢谢这鲁子俊呢,否则我们还得不到这么重要的消息呢。” “诶,对了,安歌,你怎么会认识那个人的?他说的那个舅舅又是怎么回事?”凌天翎闻言倒也消气了不少,转而便想到了这事,那个人看着可实在不像什么好人,何况还与伦列国有来往,安歌定然是和他有什么过节,真不知他们在这里的这些天都发生了哪些事,想到这里他心里便没来由的有几分酸涩。 乔安歌却半点没注意他有些黯淡的眼睛,只暗自欣喜终于找到线索,随后两人便一起回了之前的包间,一进去便看到白矾和凌天遥正聊着,见他们进来,均是眼睛一亮,凌天遥更是忍不住打趣道:“哟,原来你们两没走丢呢。我们方才还在说,这么久都不回来,该不是下去买个东西都能都散了不成?” “哼,走散倒不至于,不过这一趟还是收获颇大的。”得了线索的乔安歌这会心情正好着,也不介意凌天遥的打趣,故作神秘的看着凌天遥,后者挑了挑眉,看向小九,只见他也眼里带着笑意,正要说什么,却被乔安歌拦了下来,他只得又看向乔安歌,入眼便是她眼中的狡黠,最终他只得妥协的笑道:“行吧,那请问乔大小姐,你们可是得到了什么收获了?” 白矾也好奇的看向乔安歌,后者这才满意的笑道:“这次可真是让我们撞上了,凌天珩那边已经有线索了。小九,你来说好了。”乔安歌娇俏的将话头交给了凌天翎,兀自坐下来便开始吃起早已端上来的糕点和淡茶。而凌天翎只得无奈的接过话头,将方才他们看到的一一说了出来。 待说完之后,白矾和凌天遥都怔楞的看着他们,小九义愤填膺的说道:“所以,所以到时候只要告诉三哥,让他去监视那个人就一定可以得到线索。到时候我们很快就能找到证据将那些人抓到手,三哥也就不会担上污蔑皇兄的罪名。我们也能很快回到京城去。”他自然是知道乔安歌最想要回去的,何况这眼看着就快到年底,大年之夜,他们身为皇子是必须得回去的。 凌天遥却是微微皱着眉,比起小九一心想着要将那通敌之人绳之以法,他却想到了这话中另一重要的事,他们所说的那个边宁洛是怎么回事?他记得凌云的太子明明是边玉萧,当年还和三哥对战,三哥险些还差点栽在他手里,只是之后被三哥重伤,之后就没有什么消息了,难不成他已经死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得早些回去,早些告诉三王爷才行啊。这样一来我们也能换早些回去了。”白矾也很是高兴的说道,虽然刚到这里她还没怎么熟悉,也没能好好看,可只要能破了案子,她自然也是开心的,只不过她却也注意了凌天遥皱着眉头的样子,她不禁担忧的看着,却也想不通他在想些什么。 “说得对!我们得快些回去,对了,这事就由小五和小九去说好了,这事还是你们更熟悉一些。”乔安歌点点头,又随意的吃了几口糕点,提到凌天珩时她还是犹豫了一下,虽然这事是她和小九一起发现的,可他们这会儿还闹着别扭呢,她还是有些不好去见他,待之后再和他好好说说好了。 几人这才没有再多聊,随意的喝了点茶水,休息够了也就准备着打道回府,四人出了房间之后,那店小二看着他们要离开了,殷勤的上前送客,乔安歌却心生一计,将那店小二拉到了一旁,便冷声说道:“我们这也算是第二次见面了,既然如此凑巧,我便有什么话就直说了,你在这店干了有几年了?” 那店小二忐忑的看着乔安歌,心中不解她为何如此问,可碍于之前理亏,也不敢不回答,只得嗫嚅着说道:“这......小姐,我本就是这渠城的人,在这客居也有五年的时间了,不过小姐问着做什么?您不会是想要让店家将小的赶出去吧?”他不安的问道,越想越觉得害怕,不禁颤抖着声音说道。 乔安歌看着他胆战心惊的样子,不禁嗤笑一声道:“我做这事有什么用,就是把你赶出去了,你还找不到一口饭吃?我是有些话要问问你,你可得如实的招来,我的身份想必你也知道不简单,要是敢有一丝隐瞒,小心明天这客居,不对,是这大地上可就没有你店小二这个人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 深情告白 “你们的话确认属实?”渠城的宅子里,凌天珩坐在房间的案桌前,神情有些变幻莫测的看着凌天遥和凌天翎,原本还在写着什么的手也是一顿,随即将之放在了墨研上,眉眼低垂着,似是在想着他们说的话。凌天遥看着他的样子,自然也知道他心存疑虑,不禁开口解释道:“此事是小九和安歌发现的,虽说小九才来不认得那王征的侄子,可安歌却还是有些映像的。” “是啊,三哥,就算你不相信我,也得相信安歌,她可不会捏造假的消息,而且那些话都是我们亲耳听到的,不会出错的。”小九嘟囔道,不明白凌天珩还在怀疑什么,这么明显的证据还快点把那谁的侄子抓起来,到时候一番审问还怕那人不说不成?心中虽然不满加困惑但嘴上却还是不敢说出来。 凌天珩沉默着走到他们面前,眼神深邃,半刹才回道:“好了,此事我知道了,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们这些天舟车劳顿的,到了这里也没有好好的休息,且回去好好休息吧,房间我已经让人安排好了,待休息好了,我会告诉你们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他说着。将方才写的东西收进了袖中,随即便直接出了房门。 凌天遥和凌天翎站在房中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凌天珩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既然他如此说了自然是有了打算的,反正他以往办案也从来没有将细节告诉他们,更不要说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了,到了时候他自然会说,他们也不是那般好奇心泛滥的人。相互叹了口气,身为皇子自然也担心凌云和伦列国之间的和平问题。 虽然现在的情形也没有到达完全的和平,伦列国毕竟也属一方强国,虽然所属地没有凌云广阔,可无论是军事能力还是富裕程度都和凌云不相上下,这也是为何凌云和伦列一直都僵持不下的缘故,没有一方想要成为所属国向一方纳贡,也容不下一个与自己相抗衡的人一直蛰伏在自己国家的周边,蠢蠢欲动。 然而,多年前凌云才统一了天下,结束了战争,正是整装待发,储存实力的时候,却没多久便遭遇了伦列国的入侵,虽然那场战役之后,伦列国暂时没有再入侵凌云,可并不说明就愿意俯首称臣,这几年时间虽然没有再入侵,可对于凌云来说,伦列国始终是一个最大的隐患,如果不能和他们签订和平协议,那就只能征战将之攻下。 凌天珩除了门之后便直接朝着乔安歌的房间而去,凌天翎说的那些话他自然是没有怀疑的,事实上他也已经查到了那鲁子俊已经在渠城的消息,早在他进入渠城的时候他便已经让暗卫悄悄监视着,对于他和伦列国的人有偷偷的联系他也早就知晓了,只不过没想到今日却让安歌和小九发现了。 到了乔安歌房门口的时候,她正在房中似乎正和白矾在说着什么,无非是些家长里短的话,他收敛了思绪,轻轻敲了敲门,里面的谈话声戛然而止,随即便听到了脚步走动的声音,门也在下一刻打开,乔安歌诧异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凌天珩,他看着她面上的愕然,余光看向里屋,只见原本也愣着的白矾在触及他的目光时立马回了神,利落的站了起来。 “那姐姐和三王爷就先聊着,我想起我厨房里还放着补汤,我就先过去看看了。二位慢聊。”白矾小声的说着,眼里带着促狭的看了眼乔安歌,朝着凌天珩打了招呼之后便离开了。乔安歌看着她干脆利落的背影心中只觉得感到挫败,说好的替她想对策的!这时候倒是跑的比兔子还快了。 “怎么?我人都来了,你就打算这么让我站在这大门口?”凌天珩见她神情别扭,倍感有趣,不禁打趣道,眼里带着几分笑意。乔安歌瞪了他一眼,这个时候了,已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么大点院子要是吵起来岂不是要让所有人都听到了?无奈之下,她只得侧开了身子,放了凌天珩进屋。 进去之后,乔安歌将门关上,语气不好的说道:“这么晚了,你不知道不能随意进出女孩子的房间啊?凌天珩,我现在可还不是你的妻子呢。你要是再这么随意的话,下一次我就直接把你赶出去。”她故作冰冷的说道,却不知自己语气里隐隐带着的恼羞成怒的娇嗔,听得凌天珩非但没有不悦,反倒不禁笑出了声。 乔安歌听着他低沉的笑声,只觉得耳朵一下开始发烫,这带着磁性的声音听在她的耳中,实在觉得有些烧耳,微微红着脸娇嗔道:“你笑什么笑?我可是说正经的!我告诉你凌天珩,以后我这房间你不能再随意进出了,我们可还没成亲呢,要是传出去了像什么样子。”当然,她乔安歌自然不是在意这些的人,只是她一想到凌天珩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那道婚约的圣旨,她心里便膈应的很。 凌天珩看着她眼里隐隐闪着的委屈的光,眼里的笑意也收敛了,转而变得深沉起来,他从袖中抽出一个小盒子,直接递给了乔安歌,后者憋了一眼,却没有立马接过去,那是一个银白色的盒子,材质有些像是用银质的东西做成的,反正看这东西的润泽程度就知道价值不菲,她不解的看向凌天珩。 “做什么啊?”她不解的问道,说着接过了盒子,凌天珩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打开盒子,她收回目光,看着手里的盒子有些忐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将盒子一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只躺在盒子里的乳白色光泽的叶子形状的东西,看着便觉的晶莹通透,她怔楞的看着,直到凌天珩将这东西从盒子里小心的拿出来,接着放到乔安歌的手里。 一瞬间,乔安歌只觉得一股暖流一下子从掌心处一点点跟着手臂传入到心里,接着传到了全身,原本还有些寒意的身子一下子暖和了不少,仿佛置身于温润的温泉里一般,乔安歌惊讶的看着这小小的乳白色的叶子,只觉得惊奇的很,这小小的叶子竟有这种功效?“这......这是什么?” “这是昆仑山上盛产的琅星石做成的百叶子,有着冬暖夏凉的奇效,很是难得,我以往去昆仑外出的时候阴差阳错的得到了这个,之后便一直放在了王府里,这次出来本想着找个时机给你,这东西我留着无非就是个摆设品,你留着至少对你的身子有很大的帮助。”他声音而温柔的说着。 乔安歌呆愣的看着手里的东西,只觉得这暖和的触感一点点的侵蚀这她的内心,她不知怎的,眼里竟觉得有些酸涩起来,心中不知该是什么感受。她抬眼看着凌天珩,见他低垂着看着她的眉眼中温柔的深情,只觉得耳朵耳鸣的厉害,万籁俱寂,只听得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时,她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其实,我早该拿出来的,只是这些天一直在查案子便给忘了,正好趁着这个时候用这东西当做赔礼来给你陪个不是,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误会该好好的解开了。”他说着,将乔安歌拉着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将那百叶放在了锦袋中,接着又将这锦袋放在了乔安歌的手中,即使隔着袋子,乔安歌还是能够感觉得一股暖意朝着心脉涌去,不过没有方才那般炽手。 “你......想要说什么?”半刹,乔安歌才开口说道,却恍然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有些沙哑起来,喉咙也哽咽的不行,她轻声咳了一下,缓和了一下声音,正准备接着问,却被凌天珩打断了。 “我先说吧,这些话还是要我先开口才行。”凌天珩轻叹口气说道,事实上这样一本正经的和一个人解释这什么多,还是除了皇上以外的第一次,尤其面对的是他以后的妻子,他的王妃的身份,他心里更是有种莫名的感觉,倒也不算太差,只是竟没来由的觉得紧张。他不禁在心中笑道。 乔安歌紧张的看着他,有些期待却也不安他会说些什么。只见凌天珩认真的说道:“一直以来,我也在想我对你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感情,一开始确实觉得你有些特别,所以好奇也觉得有趣,可之后的相处又觉得你有时有些离经叛道,不可理喻。”说道这里,乔安歌神情凝固了一下,眼看着就要翻脸了,凌天珩这才憋笑着拉着她的手当做安抚。 “可是之后,这种新鲜感慢慢变了质,不只是新鲜的感到好奇,慢慢的会担心,会怜惜,会心疼,会难过,也会有少有的温暖。这些感觉都不仅仅是新鲜感了,我想你不可能察觉不到。”他轻柔的声音说着,乔安歌低下头,避开他眼里的深情,只觉得心里感到一阵心悸,脑中也开始浮现出一些以往关于凌天珩的情景。 第三百九十章 患得患失 那些过往,那些事都一一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凌天珩的温柔和细心,他的体贴和担忧,虽然他一直以来都有些霸道,有时也不顾及她的感受,擅作主张,可到底还是对她百般偏袒和照顾,这些都是她牢记在心中的,还有那几次三番的就她的性命......这么一想,她心里一下竟有些愧疚起来。 他帮了她这么多,可她好像不禁没有回报些什么,反倒一直再和他闹别扭,虽然那些别扭都是至关紧要的,可现在这么一想,她反倒觉得理亏了,她不好意思的看着凌天珩,最后在他耐心的眼神下,才缓缓说道:“你......你对我确实挺......上心的,我身上还欠着你几次救命之恩呢。” 听到救命之恩,凌天珩原本温润的眉眼不禁微微一皱,随即又继续说道:“如此,你还对我那般怀疑吗?那些事一开始在我看来都是我分内之事,因为你是我亲自上门提亲的人,是我以后的王妃,所以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我也不想你有事,那个时候多数是为了我,是为了丞相,为了那纸婚书。可之后我已经忘记了那些后果,只记得如果你出了事,我会担心受怕,我会心疼会愤怒。那些伤害你的人,我恨不得直接将那些伤痛十倍还给他们,可更多的时候是让我看到你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和安危。” 他缓慢的述说这从一开始对她的想法和之后的态度,乔安和听着只觉得心里平静之余又带着几分隐隐的紧张。原来他那些时候的时不时的恼怒是因为这个吗?虽然以前也察觉到了,可她总是会下意识的忽略过去,如今听着他亲自这么说出来,她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不禁红了脸,娇嗔道:“我知道了,这事不是说过了嘛,我也和你保证了,没有必要,我不会再随意冒险了。” “可你哪次是真的做到的?”凌天珩生硬的说道,不过这也已经过去了,他也没在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继续说道:“我对你以前是什么样的感情,现在又有什么样的变化,你不可能没有感觉,到现在你还会觉得我对你只是为了应付婚约,为了完成我父皇的圣旨?若你还是这么想的话,那我想我也没必要再继续说下去。” “不!不会!”乔安歌赶忙惊呼出声,待说完之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可一想到凌天珩都如此坦诚的说了,她还有什么好扭捏的呢?虽然 这么想,可她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你怎么会知道我是因为这个......再说,这也怪不了我啊,当初我们只不过才见过一次,第二天你便带着一箱箱的东西来求亲,甚至还向皇上要了赐了婚,你让我怎么可能不多想,你可别和我说一见钟情这种话,虽说我自认长得也算不错,可你三王爷是什么人?会这么容易一见钟情?” 她不嘟囔着说着,这实在也不能怪她一直一拉都没办法完全的信任他,实在是他当初贸然的提亲就有些奇怪了,排除不是感情问题,那很有可能就是想要一场政治联姻拉拢她父亲的势力,无论是什么样的目的反正是不可能真的是因为喜欢才想要提亲的。这也让她时时都想着和他保持这距离。 虽说她是穿越过来的,可她也内心还是有着当初在现世里所有的记忆,她作为孤儿,为人处事自然都更谨慎,也不会这般贸然,即使到了这古代,她也一样带着忐忑和小心翼翼的去看着,凌天珩可以说是她到了这里之后第一个除了烟儿以外的人,也是影响最深的一个人,她对他总是有着几分依赖和信任的,可是这不代表她就愿意作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牺牲自己。 尤其是长久的相处下来,要说一开始因为身份风缘故她没有办法反抗,她自身也觉地无所谓,可是当她开始在乎凌天珩之后,这最初的无所谓便成了一根刺一样,扎在她心上,时刻都在提醒这她,这一开始的婚约是怎么一回事,凌天珩所做的一切又是不是和提亲有关,所以她才开始患得患失。 凌天珩神情一顿,眼眸微微颤动,随即微微避开了乔安歌的视线,没错,他倒是快把这件事忘记了,他一开始提亲的愿意,虽然查到现在,他基本已经确定乔安歌和伦列国没有什么关系,即使他还是不清楚她为何会说伦列国的语言,可他却心知肚明,他之前的怀疑全都是已经被他自己推翻了。 可他知道了又怎么样呢?乔安歌不是寻常的女子,她又怎么可能不会起疑心,即使她不知道他的想法,可她却也知道他提亲的原因的目的不简单,这就是她为何一直以来老是和他保持着距离,不愿太过亲近,如果说当初的怀疑成了他现在面对乔安歌时不愿去面对的一根刺的话,那么这根刺同样以另一种方式插在乔安歌的心上。 想到这里,他竟从未有过的生出一股强烈的悔意和难受,提及几分后怕,如果乔安歌知道的话会怎么样?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她不会是细作,他已经准备这次案子完成之后便去和父皇坦白,让父皇将婚约提前,可这件事如果不解释清楚,乔安歌便不会这么乖顺的接受成亲的事,可要是他说了,她只怕更加不会接受,甚至会离他更远。 想到这里,他不禁自嘲的一笑,当初自以为是的法子,如今倒是害了自己了。他认真的看着乔安歌不解的眼眸,这双在第一次见面那个夜晚便带着几分狡黠和不屈的眼神到如今却带上了几分忧愁和不安,他深深叹了口气,带着爱怜的将那个锦袋的绳子撤了出来,将那只小小的锦袋挂在了乔安歌的脖子上。 “我明白,这件事在你心中是根刺,在我心中一样很重要。这件事我迟早有一天会亲口告诉你,到那时我会亲自向你赔罪,可不是现在,但是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如今对你的所有念想与当初已经完全不同了,我希望能清楚这一点。”他温柔的声音低喃这 说道,如果真的有一天需要告诉她,那他也是希望能够充分得到她的原谅的情况下才能告诉她。 乔安歌不解的看着他,虽然对于他所说的那件事很是好奇,可只觉却又告诉她,那不会是她想要听到的何况凌天珩说的对,如今他对她的感情究竟如何,她自是最清楚的,所以比起急于知道那所谓的真相,她更愿意在这一刻相信他所说的话,她相信,他会将所有的告诉她,只是到那个时候又会如何,她也没有把握了。 “我知道了,既然你说到时候会告诉我,那我便继续等着就是,只是凌天珩,我相信你,我也希望你能信守承诺,至少在这这段时间里我不会再耿耿于怀这件事,至于你之前所担心的事我也和你保证不会胡来,毕竟......如果真的想要有人一起回家,我还是希望你能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回去。”她敞开了心怀,真心的笑道,不管那件事究竟会是什么样的,至少在现在她也只想珍惜这段时光。 “如此,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凌天珩笑道,心中却带着隐隐的担忧,往后会怎么样呢?一旦事情说开,只怕现在这段平静温馨的时光也没有了吧,可是看着乔安歌眼中的笑意他还是感到暖心不已,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他也定然不会隐瞒她,若她真的闹了,他便想法子让她消气,若她真的伤心了,他便想法子让她开心,若是她后悔......他也要让她回心转意,总之,无论会怎么样,她也别想在甩开他。 “不过这东西肯定很罕见吧?这么带在脖子上会不会太招摇了?要不我还是把它收好算了,这要是不见了岂不得心疼死?”乔安歌回过神来,拿着脖子上的锦袋嘀咕着,这东西虽然很厉害,可想来也是很珍贵的东西了,这要是让她一个不小心弄不见了,岂不是要懊恼死?她怎么想都不放心。 凌天珩见她琢磨这锦袋的样子不禁低声笑着,惹来她的一个瞪眼之后,心里竟划过一丝奇异的感觉,这些天来他们闹着别扭,他可是好几天没怎么和她说过话,没怎么见过面,更甚至也没有再...... 乔安歌正苦恼的看着那锦袋,要是就这么摘了放好她还真有些不舍得,戴着它之后,确实感到身体流窜这一股暖意之后,更加舍不得这东西了,冬暖夏凉,真是个不错的宝贝啊。这不就相当于以前的空调吗?还是个随身携带的空调了。她喜滋滋的想着,却渐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她谨慎的抬头却在下一瞬被唇上的触感惊的瞪大了眼睛...... 第三百九十一章 身份揭露 渠城,白雪皑皑。清晨的街道上一片冷清,一匹白色的马趁着雪景一路从郊外而来,寂静的街道上还能听到马蹄声,马上坐着一身着黑色劲装的俊朗男子,那硬朗的脸庞看着很是英气,眉宇间却又带着两份书卷气息,倒也是不俗之人。那人骑着白马一路到了一间较为隐蔽的宅子前停了下来,一个利落的翻身下马便走到了大门口。 刚准备敲门,门便自动从里面打开,接着出现一同样眼神凌厉的男子,他朝着那人微微施礼,平淡的说道:“乔将军,我们少爷可是等您多时了。”平淡的话语,来人却微微垂下眼帘,似是在想着什么,下一瞬便开了口,“待我去见见你家少爷吧,此事先不要惊动安歌。”说着,便进了宅子里,轻车熟路的朝着凌天珩的院子走去。 开门的正是在门口等了半刹的苏航,他看着乔亦萧进了院子,也连忙跟了上去,原本清晨众人还在酐睡中的院子,凌天珩却早已经等在了自己的院子里,除了他一袭青色轻衣站在窗前,他的身边还坐着一个身着蔚蓝锦袍的男子,正百无聊赖的玩这手中的毛笔,眼里还有些惺忪的睡意,但还是耐着性子坐在椅子上等着。 乔亦萧进去的时候便看到这一幕,那别对着他的身影他自然知道是谁,只是他首先看到的还是那坐在椅子上的男子,直觉告诉他,眼前的男子不是权贵之家,也是名门之后,他心里多了几分谨慎,直到走到书房里的时候,那坐着的男子才转头看向他,虽然此刻有些茫然的眼睛,但那双本就上挑的眼睛里还是带着几分风流和不羁。 他有些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而那人也在暗自打量这他,眼里带着明晃晃的和善的笑意。乔亦萧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打算不再搭理这人,转而看向凌天珩,“玉兄,你叫我来到底要做什么?还有你送来对的信里又是什么意思?”他神情带着几分冷淡和严肃,完全没了之前的欢快和亲近。 凌天珩转身看着他已然变得漠然的眼神,轻叹口气,抬手示意乔亦萧坐下,待人落座之后他才从袖中拿出一东西来直接放在了乔亦萧的面前,后者随意一瞥,却在下一瞬惊愕的看着桌子上的东西,那是一对用镀金制成的俯卧这的狮子形状的东西,那底座下赫然是刻着“凌”字型的印章。 这是......北郊大营的统帅将军的兵符,也是凌云唯一一支手握二十多万精兵的军队,而这兵符的持有者自然也是北郊大营的大将军。他眼中带着惊讶的看着那兵符,脑中几道细节闪过,他自然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他稳了一下已经提到嗓子眼的心跳,直接起身利落的朝着凌天珩便单膝跪下,“属下边防军队王字号军队下正四品将军乔亦萧见过三王爷。” 凌天珩看着他严谨的眉眼,连忙将他扶起,语气和往常一般没有半分疏离的说道:“起来吧,乔将军和我认识也有数日,也是称兄道弟的好兄弟,将身份道出实属无奈之举,却并不想借此来隔离你我之间的关系。说起来,倒是我该和你道个不是,之前因特殊原因只得先拿假名瞒你,希望你能谅解。” “王爷言重了,是属下眼拙,未能及时认出您,之前还那般无礼,还望王爷恕罪才是。”虽然凌天珩这么说了,可这身份尊卑的事又岂是那么容易改过来的?若说之前乔亦萧还可以毫无顾忌的和他有所打闹,可那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现在他既然已经知道了凌天珩的身份又怎么可能还能像以往那般毫无间距呢? 凌天珩听着他的话眼眸微微有些暗淡,他便知道是如此,其实不告诉乔亦萧他的身份其中一个原因便是这样,一旦他的身份挑明,只怕这原本平和随意的相处方式也会消失了。看着如今乔亦萧的严谨和郑重,他只觉得额角很是涨疼。凌天遥在一旁自然是注意到他三哥的情绪的,相处多年,他对这个三哥也算是有所了解,不禁微微摇了摇头。 “乔亦萧乔将军。早就听说丞相家有一子,可这么多年来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原来是悄悄跑到这渠城来参了军,果真不是寻常子弟会做的事,当真是让我佩服啊。三哥,你能有这样的兄弟兼小舅子倒也不赖啊。”凌天遥借机打趣道,同时也注意着乔亦萧的反应,果然,下一刻乔亦萧原本谨慎的神情一下崩了。 “什……什么意思?什么小舅子……”乔亦萧不解的问道,脑中也少有的乱成一团,凌天珩是临安王的事情还在男子里盘旋,这还没好好消化,这会儿又接下这消息,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舅子……难不成他家妹妹和眼前这临安王爷是……他脑中浮现出一个惊人的猜想。 “哈哈,看样子丞相大人没有告诉乔将军啊,半年多前我三哥便和安歌,也就是你家妹妹定了亲,还是由皇上亲自赐婚的,所以,你也不必如此拘礼,这往后,三哥可还得叫你一声兄长呢。”许是乔亦萧的反应太有趣了,凌天遥说起这事得时候语气里少了几分哀愁和酸涩,多了几分逗趣。 凌天珩看着乔亦萧犹如雷劈的神情,不禁警告式的撇了凌天遥一眼,后者挑了挑眉,收敛着不再说话,他这才眉眼带着笑意的继续安抚道:“此事也并非刻意瞒着你,只是当时我瞒了名讳,而安歌当时也并不想那么快告诉你,所以便一直没有说,乔将军……亦萧。安歌她希望能多得到父亲和兄长的同意,所以……” 他说着竟有些惭愧起来,若是一开始,也许乔亦萧还会欣然接受,可如今,他在乔亦萧这里已经落下了不实之名,也不知乔亦萧对他究竟会不会谅解,即使他不在意,可心里却难免有些介意吧。他现在也只能尽量多做弥补,让乔亦萧对他有所改观,至少能够和以往那般毫无拘谨的相处吧。 乔亦萧还有些回不了神来,这一连串的消息让他有些怔楞,虽然身为将领,接收新的消息的时候就应该荣辱不惊,可即使他现在面色如常,任凭谁也不可能丝毫没有感觉。“这……属下倒是完全不知道,即使如此,也是我妹妹的福分,能够有幸与三王爷结亲……三王爷,属下想先见见舍妹,属下有些话想亲自与她说。” 凌天珩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乔亦萧不苟言笑的神情,脑中不断闪过断断续续的想法,但最终还是浅笑着微微点头,以示同意。乔亦萧自然也有些忐忑,在这个时候提出要见乔安歌意味着什么,他自然很清楚。但他现在首要想到的便是乔安歌,虽然这桩婚姻已经定下,而这个三王爷,抛开隐瞒了他真实姓名以外,他也很是欣赏,可他更加在意乔安歌的想法。 乔亦萧离开之后,凌天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禁叹息道:“看样子安歌这兄长还是挺不错的,冒着得罪你的风险也更看重安歌。可惜了,我看着倒是挺气宇轩昂的,怎么就在这个地方虚度了那么些年。这么年轻就从一个小兵一路到现在的将军,如此的人才可不多得。三哥就不考虑将他调到你的军营里去?” 自家三哥对于人才可是很是看重,像乔亦萧这么不可多得的将才他不可能仍由浪费在这里。看他对乔亦萧也挺欣赏的。只是他心里却有些不安。从他当初决定来渠城见他们,除了要帮着凌天珩解决这次的案子,更重要的是来见乔安歌的。他还没有忘记乔安歌身上的秘密,以及凌天珩为何要让她一同来这里的原因。若是让乔亦萧知道的话又会怎么想呢? 这边,乔安歌刚起来没多久,正在房中由莲儿帮着梳洗,白矾早早就起来打扮好了坐在房中玩着案桌上的杯子,乔安歌看着她这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禁嗤笑出声,白矾这才回过神来,却也只是轻轻撇了乔安歌一眼。“姐姐心情可真好啊,今早起来和昨日可是判若两人呢。这般面若桃花,昨晚可是和三王爷在这房中如胶似漆的,害得我差点就这么睡在厨房了。” “……”乔安歌默然,脸却一下子涨红起来,她恼羞成怒的瞪了白矾一眼,这小丫头倒真是学坏了!!!可是话虽这么说,她脑海里却真的开始浮现出昨晚的场景,脸上的红晕也更明显。看的一旁的白矾啧啧出声,真是世风日下啊,这还没成亲呢,就这么黏黏糊糊的。这要是传出去了还不知道还要被怎么念叨呢。 “妹妹,是我,你起了吗?”正胡思乱想间,门便被人扣扣敲响,接着便听到乔亦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乔安歌和白矾一怔。是哥哥,他怎么来了?还来的这么早。她赶忙示意莲儿去开门迎接。而白矾也有些紧张起来。 第三百九十二章 大打感情牌 “哥哥?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乔安歌边说着边起身给他沏茶,带着试探的眼神偷偷看着乔亦萧,实在是这个哥哥自一进来便有些脸黑,她心中琢磨着究竟怎么回事,一时间也不敢惹恼了他。而白矾在一旁坐着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神情拘谨的坐着。 原本想要结识一下安歌姐姐的钟祥,谁知这兄长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进来便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她现在可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坐了一会儿,见那将军不回话,她立马知道怎么回事了,站起身来,柔声说道:“既然姐姐的兄长过来定是要说些家常话的,这一早起来想必都还没用早点吧,我先下去准备准备,对了,姐姐,乔将军可有什么喜好的膳食?” 乔安歌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回道:“那就有劳白矾你了,哥哥他不喜生姜,其余的都不错。你且看着弄就是,我待会儿再来搭把手。”说着,余光偷偷看了乔亦萧一眼,对方却是雷打不动得继续喝着杯子里的茶,她暗自叹了口气,难不成是已经知道了凌天珩的事?他之前说要对乔亦萧坦白,如今看来应当是恼了。给了白矾一个眼神之后,白矾点点头,脚步利索的赶忙退出了这修罗场。 白矾离开之后,乔安歌这才带着几分讨好的撒娇道:“哥哥也真是的,过来了也不说通知一声,我本来还想着将昨天才到的几个朋友介绍给你认识呢,刚才那个姑娘是我的好友,她可是神医白笙和毒王扶瑄夫人的孩子,妹妹以往身子不适,可都是她给悉心照顾着,这才好转不少,不然我哪里还能到这里来看哥哥你呢。” 乔亦萧听着这话心里一动,想到方才自己对她有些严肃,便有些不好意思了。难怪,他还纳闷着乔安歌的身子怎么好的那么快,还以为是父亲请了什么神医,没想到自家妹妹还有这样的境遇。看样子一会儿还得好好谢谢人家。不过一码归一码,他现在想的还是方才凌天遥说的那些话。待这些事解决了再去向那个姑娘致谢。 “这件事暂且搁置一边,我有些话要问你,你之前说的父亲给你指定的夫婿是什么人?你可有老实和我说了?若不是今早我去见了玉……见了三王爷,你是不是当真要一直瞒着我?”乔亦萧语气带着忍耐着的怒气问道,在提到凌天珩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得差点又叫了以前的名字。 乔安歌身子一顿,果然是知道了。她无奈的想着。不禁正襟危坐着,也开始郑重的说道:“这……哥哥,这事我本也无意瞒着您的,只是当时你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得先瞒着你这事。我想凌天珩也许没和你说明白,当初……因为一些事所以就订婚了,皇上下了圣旨,只是到如今还没有完婚,原本想着时机到了再告诉您……” “时机到了,什么时候才是时机到了?三王爷是和我提起了,可你们又为何要瞒着我?这桩婚事你……你同意吗?不是因为圣旨,也不是因为父亲,你可是真的中意那三王爷?你如实和我说。”乔亦萧语重心长的说着,一下子得知这么多东西,他自然是有些混乱的,在那些问题中他却是最关心这个问题。 乔安歌不禁一怔,原本以为乔亦萧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恼怒为什么瞒着他,或者不信任她他,可没有想到他最关心的却是这个,想着她不禁鼻子一阵酸涩,眼睛也开始变得润红,心里只觉得又暖又不知所措,她稳了一下心思,故作镇定的说道:“没想到哥哥竟会这么问……其实一开始我虽然不排斥,可也不想接受,毕竟我与他也不熟,就这么嫁出去了也不知前景如何。” “之后呢?”乔亦萧静静地听着,挑了挑眉问道,其实也不出乎他的意料,这么多天下来,他也能看的出来,自家妹妹对那三王爷并非没有好感,可他还是想确定她的意思。而且,私心而论,除去隐瞒他的这件事,他对三王爷还是很欣赏的,若他也能真心待自家妹妹,又何尝不是好事? “之后……我和他相处也有半年多了,知道了他的为人,他的喜好,他的聪明才智,他的正直无私,哥……这件事我希望能够让我来做决定,无论最后如何,我也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你放心,在这件事上我不会屈服,我会用我内心的选择去决定这件事。”乔安歌认真地说道。乔亦萧看着,心中也有了数。 “……也罢,此事是你的终身大事,本就应当由你来做主。若是你有了选择你就应该当机立断,莫要优柔寡断就行。也不用顾虑我和父亲,若是连你都护不了我们这父兄也当的着实窝囊。”乔亦萧欣慰的说道,同时心中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家妹妹竟有如此想法,当真是有些与众不同的。 乔安歌听着只觉得心中如灌了蜂蜜一般,既觉得甜也很是开心,在这思想封建的社会,能够遇到这般开明为自己着想的家人当真是自己的荣幸了。她点头,嘴角带着笑意道:“哥哥能这般为我着想,我已然很开心了,就是真的做错了什么也不怕他人的眼色。只是哥哥,凌天珩其实为人不错,虽然之前对你有所隐瞒,可待你却也是真诚的,希望哥哥莫要太介意了。” 虽然很开心,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替凌天珩说了几句,若自己真的决定和凌天珩一起长久相处,她也不希望乔亦萧和凌天珩之间有什么间隙。所以若是能让乔亦萧怼凌天珩不要有所介意那之后也能放心不少。乔亦萧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自然知道自家妹妹都在想些什么。但他心中还是有些介意,此事放在谁身上都不可能丝毫没有想法。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安歌,这件事我能理解你们,可是我也希望你能理解哥哥,我身为边关的将军,他是京城的三王爷,想当初一起对战伦裂国时我也与他共同作战过,只是那时我还是一名兵头,见他的面都没有见过,他如今到这边城来若是没有什么目的我可是不信的,你若是想要我放心,你便将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乔亦萧义正言辞的说道,虽然这个妹夫他是很满意了,可如今他们的立场却不一定一致。 “这……”乔安歌一下语塞,这可让她怎么说?虽然她是很信任她哥,可这毕竟关乎国家大事,她哪里能说这些?“这……哥哥,此事恐怕还是得由他来和你亲自说的,我虽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这国家大事我哪里能随便言语……这样吧,我现在让莲儿将他请来,你有什么疑问不妨直接问他?”她建议道,这种事她还是不要插嘴的好,何况若是能让凌天珩信任乔亦萧也不错 “胡闹!那是三王爷,哪里是你说叫来就叫来的?我若是能问他方才我便问了。不过你说的也对,这事想来也不简单,若是将你牵扯进来也不好。”乔亦萧佯装恼怒的呵斥了一句,却也并没有多少责备之意,只是这事除了凌天珩,他也就只能问乔安歌了。可若是真的将她牵进来,他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情的好。 “不用了,此事也该是和你说的时候了。只是没能找到合适的时间说,还望乔将军不要多想。”正在这时,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接着门边打开来,乔安歌和乔亦萧诧异的看着凌天珩,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而乔亦萧更是微微皱了眉头,他坐在这里面竟是半点没有发觉门外站了人,这三王爷的功夫由此可见有多深了。 他连忙起身朝着凌天珩行了一礼,而乔安歌却是一如既往的见怪不怪,坐在椅子上也没有要恭迎的意思,他微微皱了下眉,朝着她使了个眼色,后者这才百般无奈的起身也朝着凌天珩行了一礼,“属下见过三王爷,属下方才的话也并没有其余意思,只是……还望三王爷恕罪。” 凌天珩无奈的扯了下嘴角,有些僵硬的笑道:“看样子你当真是与我生分了,这一旦公开了身份就是麻烦。亦萧,我希望你能记住我之前说的话,我是隐瞒了你,可我也是将你当做知己对待,在除了身份一事上,我也没有隐瞒你什么。你想知道的事也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定是言无不尽,知无不答。” 这话说的,乔亦萧一下觉得有些惭愧起来,他自然是明事理的,凌天珩对自己如何他最是清楚,他也并不是多么怪罪,只是心中还是有些困惑,也和凌天珩出现在渠城的事有关,可既然他都如此说了,他若是再说什么,也未免太过不讲理。“王爷言重了,只是君臣礼仪还是应当遵守的。这……往后属下会尽量收敛。” 第三百九十三章 王征的后台 需如此拘礼了。私下的时候便直接唤我天珩便是,再说我这会儿可是微服到这里探查,你这一口一个三王爷叫的,岂不是让人人都知晓了?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到这里来吗?待用了早点之后,我便一一告诉你。”凌天珩轻轻叹息着说道,如今他对乔亦萧已然没有多少怀疑,若不趁着这个时候将他收入麾下,以后恐怕便难了。 乔亦萧闻言,虽然还是觉得为难,可凌天珩的话却也无从反驳,最终只得暂且点头答应。比起那个,还是凌天珩到此处的目的更为重要。乔安歌看着自家哥哥点头答应了,一瞬间也放下了心,现在只要哥哥能够站在他们这边协助着他们完成这次的查案,他们也就如虎添翼,进度也能加快不少。 之后,白矾将准备好的早点端到了外堂里,凌天遥和凌天翎也一起过来了,趁着这个时机乔安歌又一一给乔亦萧介绍了他们和白矾。乔亦萧听着虽然面上恭恭敬敬,可脑里却有些恍惚,心中的疑虑也就更大,没有想到除了凌天珩这一位王爷,竟还有逍遥王和咸宁王都到了这里,渠城到底有什么,竟一下劳驾了三位王爷聚集。 期间,乔安歌介绍的白矾的时候,多聊了一些以往在京城的事,乔亦萧听着一下想起了方才乔安歌说的那些话,当场便带着感激的起身朝着白矾拱手致谢,吓得白矾一下楞在原地,而乔安歌也一时没反应过来,众人愣了一下之后,凌天遥才用手肘轻碰了一下白矾,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朝着乔亦萧欠身道:“将军将军,你这可真是折煞我了,为姐姐医治伤病本就是我应尽之事,当初若不是姐姐处处帮着我,我恐怕也不会是如今的境遇的。” “呵……哥哥,白矾的恩情小妹会铭记于心,以后也会找时机报答,哥哥就先别操心了。你这幅郑重其事的样子可吓着白矾了。”乔安歌连忙起身拉着乔亦萧坐下,接着又示意白矾也赶紧坐下,白矾这才松了一口气,怕乔亦萧介意,又接着笑道:“早就听姐姐说起将军,年轻有为,仪表堂堂。今早上见到的时候可真是如姐姐所说啊。” 她笑的灿烂的说着,虽说是客套的话,可眼里却掩饰不住对乔亦萧的欣赏之意,这看在凌天遥眼里,却怎么看怎么刺眼,脸色也有些沉了下来。白矾却是丝毫没有察觉,依旧言笑晏晏的看着乔安歌和乔亦萧,心中对于安歌能够见到自家兄长,并且这兄长对她也甚是照顾感到高兴。时不时也想起在风茴谷的那些日子,她随即神色有些暗淡,但也只是一瞬。 乔亦萧听着乔安歌的话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在军队待久了,行为说话难免有些不拘小节,这白矾姑娘看着便是文静端庄的女子,哪里是能受得了这些的。只得无奈的笑道:“白矾姑娘,我在军队待这么些年,说话有些重了,你莫要在意,不论怎么说,你对于我们家也是恩人,往后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姑娘直说就是。我乔某就是刀山火海也会在所不辞。” “哥哥,你这刀山火海的可就夸张了啊,白矾一个小女子,哪里需要你去上刀山了?都说了,这事妹妹我自己会处理的。你可别就参和了,还是快点用了早膳,你不是想知道渠城的事吗?”乔安歌忍不住嘴角抽搐的说道,边说边拿眼神示意凌天珩,不然要是接着让乔亦萧这么说下去,还不知道会说些什么。可别真吓着白矾了。 凌天珩接受到眼神示意,嘴角带着无奈的笑意,但还是很给面子的出声转移了话题,“说起来,此事却也是说来话长了,亦萧,我起初之所以瞒着你,便是因着此事,你虽然是丞相之子,可也是这渠城的将军,我不得不多顾虑几分,如今,我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将此事告诉你,无论你做何决定我也希望你能保密此事。” 他郑重的神情让乔亦萧也跟着严肃起来,而其余人则是沉默着没有多言。他原本还有些顾虑,可现在看凌天珩竟就这么直接说出来而没有避开其余人,甚至连安歌也留在这里,而且显然她是清楚此事的,这么想着他心里是既欣慰又错综复杂,他镇定地看着凌天珩,语气同样认真道:“我明白王……你的意思,可如今既然父亲也已经同意妹妹的婚事,我想他已然表明了立场,我身为其子,自然是以父亲的意思为首。您尽管说便是。” 凌天珩满意的点点头,看样子这乔大将军还是没有让他太过失望。“不错,亦萧还是了解我的人啊。既然你已经决定和你父亲一样,那这事也就好说了。我到这里来无非是因为一事,你那元帅的事你可知道多少?我早前在锦州查到了一些事,这些事关重要,和凌云,伦裂国有关,如今,我们查的这些事的矛头可直接指向了那王征元帅。” “什么?”乔亦萧有些讶异,可却没有太多的意外,早在这些年以来他便一点点发现了王征元帅的不同寻常的地方,这些年来,他越发胆大妄为,一些本该上报朝廷的事却是半句没有提起,甚至渐渐在瓦解他在军中的势力,如今整个渠城的军营已然分成了两个阵营,一部分人跟着王征,成了他的心腹,而一部分看不惯王征的人也转而投向了自己,无非是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与王征抗衡的力量。 他不禁轻叹口气,可他哪里又想和那王征挣些什么?他一直以来就恪守军中的规矩,每日都只盼着边关太平,他能早日回到京城与加团圆。可那些人却不这么想,他们不想成为王征的一份力,为了避免他的报复也只得归顺自己,为此,王征也将自己当做了眼中钉一般对付,在这军中是处处排挤自己,甚至背地里给他使绊子的事也做的不少。这些事还是那些人告诉自己的。 他觉得疑惑的同时却也找不出他为何如此的证据,只得一直被动的被他牵制着,如今在这军营里他虽然名义上是将军,在军中却已然成了光有名头没有实权的军头。想到这里他朝忍不住一股火气涌上,脸色也有些不好起来,“那王征元帅是在三年前上任的人,原本三年前我还只是副将领,跟着前任元帅在这边关一直抵抗着伦裂国的入侵。可三年前一次围剿,前任元帅便当场殉职,我当时身为副将领,还不够军功升为元帅,于是便由原本是西京军营的副将军王征来身任元帅,掌管渠城的军队。而我,也从副将领升任为将军。” 西京军营?凌天珩三人不禁对视一眼,都各自有了数,凌天珩了然笑道:“如此便与我推测的一致了,那西京军营是二皇子凌天琛的所属军营,当初这前任元帅殉职之后,朝廷一时选不出合适的人选,这时凌天琛便提出了此人,当时它虽然提出了这人,可他也将这人的背景身世一一销毁,另用了一假冒的身份蒙混了前去纠察的人,父皇无奈之下也只得同意了此事。” 乔安歌点了点头,看了眼乔亦萧的神情,见他面色凝重,不禁开口缓解道:“所以,这王征便是二皇子安排在渠城的人,三年的时间,如果哥哥说的是真的,那王征这三年来,渠城的军队不仅没能和以往一样继续杀敌,反而还开设了可以供伦裂国的人往来的通道,只要交够足够的保证金便能随意进出,这渠城才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不仅如此,他不禁对伦裂国的人放松警惕,还和伦裂国的使者来往,在渠城军队里挑拨离间,分离军心。这……”这可就真的不妙了啊。 她说着说着便自我分析起来,待说完之后,抬起头来却见着他们几人都一副诧异的神情看着自己,她心中一咯噔,连忙笑道:“我也是猜测的,跟着你们这么久了,由你们的话就能猜出来,这渠城那么多伦裂国的人,凌云可还没有对伦裂开明到这个地步,凌天珩那些记载着的书籍也没有这么提起,想来便是地方官员如此所为,而这渠城本就属于边境,太守之位也只是空着,能够主持大局的也就只有元帅,想来便是他指使得了。” 乔亦萧赞同的点点头,其余人也是一副惊叹的看着乔安歌,而凌天珩原本提在嗓子眼的心也一下子落了下来,看着乔安歌笑的不自然的面容,眼里划过一抹宠溺和欣赏。不再有过多的怀疑。“其实安歌说的也不错,虽说是猜测,但能够联想到这么多,也是不易。不错,如安歌所说,王峥十有八九是凌天琛的人,而他这三年在渠城做的一切若是没有他人指使,是不可能以他一个人的能力敢背着朝廷做这些事的。” 第三百九十四章 计划逐渐展开 言尽于此,凌天珩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乔亦萧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他言下之意,但即使这样也还只是他们的猜测,终究没有证据证明王征在与伦裂国的使者来往,乔亦萧到底是渠城的将军,虽然被王征压制的很,可也不希望那人真的背着通敌卖国的罪名,他思虑了片刻,最终抿唇道:“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既然您会有此结论想必是已经手握证据了,不知我能不能知晓?” 凌天珩欣赏的挑了挑眉,“当然,我既然决定告诉你此事,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隐瞒。那日我们初到军营的时候,趁着你和安歌叙旧的时间,正好也是军队操练的时候,我在哪里打探到王征想要会见伦裂国使者的事,而且,我的暗卫也打探到那王征的侄子已经到了渠城,而且就在离城郊不远的一座宅子里,前几日安歌和九弟无意间在回香客居听到了他们决定与伦裂国合作的事。” 说着,他看向乔安歌,而乔亦萧也有些意外,不明所以得看向自家妹妹。乔安歌心领神会的点头道:“没错,之前我们几人去客居闲坐的时候,无意间遇到了那个人,那个鲁子俊的,在到渠城之前的酒楼里,我和凌天珩在那里遇到过,尤其是那个鲁子俊,他举止放浪,轻浮,几次想要轻薄于我,被赶到的凌天珩打成重伤,没想到那日竟会在客居见到他和几个来历不明,着装隐蔽的人在包间里说着什么。” 她说的认真,神情淡然,可那眼里和语气里却还是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和难过,这下子乔亦萧就是不想意气用事都不行了,他脸色发黑的沉默着,显然被乔安歌话里几次想要轻薄她给刺激到了。那个王征的侄子鲁子俊他自然是见过的,前些天他还去军营里拜访王征,他当时作为将军也被引着与那人说了几句,确实是个不着调得二愣子,眉眼里都是下作的目光,让他很是不喜。没想到,安歌竟还有这么一遭,早知道他当时就借机教训一番! “竟还有这样的事,你起初为何不告诉我?我前几日才在军营见到那龟孙子,也算他命大,否则他这几天养好的伤就得再多躺一个月了。对了,你说看到他和行踪诡异的人一起?那你可有听到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乔亦萧义愤填膺的说道,随后又带着好奇的问道。而另外三人也不知还有这事,都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好在没什么事,不然那人可不止是躺一个月这么简单了。 乔安歌有些怔楞的看着乔亦萧,着实被他那句龟孙子给震惊到了,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啊……对……对啊,那日我和小九一起的,他们进了包间之后先是说了些寒暄的话,之后就开始谈起了伦裂国,我听到他们说,伦裂国最近正闹着内讧,似乎是争论王子之位,他们说道还要不要再继续和那个王子来往,看样子以前他们便一直和伦裂国的王子有往来,而且他们还有提到王征元帅,还提到了二皇子。似乎是在考虑还要不要继续和伦裂的王子合作。” 凌天翎闻言也及时点头附和道,样子倒是诚恳丝毫没有欺瞒的意思。乔亦萧就是想怀疑也找不到可疑之处了。从凌天珩查到的王征的来历和背景,乔安歌在客居听到的那些话,还有他这三年来在渠城的所作所为,没有一项是不指向王征受二皇子之命,通敌卖国的罪名。他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这三年来,他虽与王征不和,可好歹也是共处这些年得兄弟,却没成想他却是藏的如此深。 “亦萧,大致的事情你也已经知晓了,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查明镇远王在渠城通敌卖国的证据,若是王征真的是他的人,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你也在渠城驻守五年的时间,这五年里,你该知道伦裂国怀着什么心思,若是凌天琛真的为了野心而与伦裂国交易,到时凌云会变得如何,你也一定想过。”凌天珩见乔亦萧已然深沉的神色,继续劝说道,他心中已经有了数,乔亦萧不会盲目追随王征。 果不其然,闻言,乔亦萧瞳孔一缩,显然被凌天珩的话刺激,脑中一思索,自然很清楚此事的严重性,他深深叹了口气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虽然王征是元帅,可他这些年在军营里除了跟随他的那部分人以外,已然没有什么人心,更没有什么威严。若是你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我在这军营离还是有一部分势力,原本以为应当用不上的。” 众人心中一喜,不禁看向凌天珩,后者倒是显得淡定的多,慢条斯理的点头,显然乔亦萧的点头已然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应允,事实上,我们确实需要你的帮助,如今他们应当是已经注意到我们的存在,所以在会见使者上要谨慎的多,不过既然他们说道伦裂国皇室如今正处于乱像,那想必之前与他们联络的人也已经没有再见面了。他们想要和如今那内定的王子再商议交易的事,我们便能从这里入手。” 他气定神闲的说着,显然是早有了打算,只是等着乔亦萧这最容易得手的人点头,如今自然是实施计划的时候了。乔亦萧也明白凌天珩在这里等了这么多天,如今既然已经有了计划,他自然是等不下去了。他点头应了下来,认真地听着凌天珩的计划,乔安歌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欣慰,如果哥哥真的能够和凌天珩一起共事,他定然会有一番成就,也不会五年都只在这个边关了。 如此一来,凌天珩的计划便提前不少,和小五,小九,乔亦萧三人在书房里商讨此事。乔安歌和白矾无聊之下也在走廊下堆着雪人,不知过了多久,快到正午的时候,那几人才出来,乔亦萧郑重其事的和他们告别,顺便又和乔安歌叮嘱了一番,凌天珩本着要和未来兄长和平相处,也多说了一些家长里短的话,之后,乔亦萧拿着凌天珩给的信封离开了宅子,回了军营。 乔安歌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直到感到肩膀被人搂着才收回了视线,一回头便看到一双带着醋意的眼睛有些不悦的看着她,她一怔,随即觉得有些好笑的抿唇笑着,明朗的笑颜让凌天珩原本有些醋意的心情瞬间被晃得抛到了脑后,带着几分无奈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尖,柔声道:“回去吧,你应当还有话要迫不及待的问我才是。” 乔安歌娇俏的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转身,由着凌天珩搂着她的肩膀往宅子里走去,两人一路回了房间里,乔安歌这才说道:“说说吧,你昨晚为什么让我写那封信?我刚才可看见那信封从哥哥的衣襟里露出来了,看样子是和你的计划有关了。你到底打算怎么做?我可先说好啊,要是太冒险的事,你最好还是不要让我哥哥去了。我们家可就他这一根独苗,要是他出了什么事,父亲可绝对会受不了的。” 想到他父亲对他哥哥的重视,她可不想才认了哥哥就出了什么事。虽然这对于乔亦萧来说没什么,可她私心里还是希望他能没事。凌天珩无奈的叹了口气,自然是明白乔安歌的心思,“你放心吧,你就是舍得,我也舍不得。乔将军可是难得的人才,年纪轻轻,我可还指望着能够收他作为左膀右臂,他在军事上可不逊那个王征,待这件事之后,我便可以借着这个事给他立了功,到时候也能有理由将他调回京城。” 听凌天珩这么说,她才松了口气,其实她自然也知道凌天珩不会对乔亦萧做些什么,只是此事实在太重要,心中放不下罢了。不过听着凌天珩这么说,她还是很兴奋,若是真的能让乔亦萧回京城公事,也比他独自一人在这边关来的好啊,而且父亲也想念他多年,想必哥哥也希望能够回到京城,陪着父亲,也能更大的施展才华。 “此事也是在你说了那件事之后才有的念头,我也是临时起意,希望能够借此引蛇出洞。他们不是在找和伦裂国联系的方法吗?我已经让苏航带着暗卫将着渠城所有的伦裂国的人控制起来,特意留意着那些诡异的人,如果能够在他们之前将伦裂国派来的使者拦下来,再让你冒充伦裂国的使者,用那伦裂国的语言给王征送信,以后得事只要让他自己招供这一切就容易多了。” 凌天珩将他的计划一一告诉了乔安歌,后者听下来大致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才笑道:“原来如此,我说你昨日叫我写那封信做什么,不过这样真的行吗?如果他们识破了,或者和那边的使者联络上了怎么办?这样一来不仅打草惊蛇了,而且,哥哥也会有危险。” 第三百九十五章 布料店 “也不排除你的担忧,可我既然敢出此计策自然是有了把握。何况,你也太过低估你兄长的才能了,他若是会坏事之人我又何必特意等着他点头了才将这事交与他?你呀,便只管等着好消息就是。”凌天珩轻笑着说道,手指轻柔的点了点乔安歌的额头,眼里却不掩对她问话的赞赏之意。 听着耳边低沉却带着愉悦的笑声,还有额头传来的他指尖的触感,都让乔安歌有些心动不已,脸上也起了微微的红晕,心里也放心不少,“说的也对,我哥办事还是不负众望的,我只是怕他出了什么事,那父亲那里该怎么办啊?而且……既然有你的这句话那我自然是安心的。”听着凌天珩话中的势在必得的时候,她就已经从心里油然生出一股信任感,原本心中的那点担忧也一下烟消云散了。 之后两天,乔安歌陪着白矾在渠城里游玩,随行一直有小九跟着,而小五则陪同凌天珩一起,不是在书房商议对策,就是外出查探敌情。三人走在渠城的街道上,却发现渠城街道上的伦裂国人似乎比起之前一次减少了不少,就是剩下有的也是尽量掩藏着。三人想到了那天凌天珩所说的计划,看样子他是真的已经将渠城里有嫌疑的伦列国人给控制了,现在留在渠城的伦列人不过是些过来行商的小贩,或者还不愿意离开而流离的人。 “三哥行事果真如以往那般行事果决,雷厉风行的。一旦有了把握,便不会优柔寡断。我最佩服三哥的便是这点了。”小九眼角带着笑意得说着,言语间是掩藏不住得自豪感以及满满的崇拜之意。乔安歌听着也觉得心中划过了一丝奇怪的感觉,竟也觉得有几分骄傲之意,若说以往她看凌天珩百般不顺眼,处处都能挑出毛病来,那现在她放下心里得疙瘩之后,却逐渐看到了更多他的过人之处。 白矾听着,也生出几分崇拜之情,正谈笑间,余光却看到几道黑影很快的从斜上方的巷道里闪过,为首的那人身影却有些几分熟悉,她怔楞的看着,脑海里竟想不起那熟悉感是从何而来,正当她下意识得准备跟过去的时候,却一把被乔安歌抓着手臂,欢快的拉着到了一间店铺前,原来竟是一间卖布匹绸缎的店铺。她有些恍然的被拉着走了进去,被打断的回想也一下被抛之脑后。 乔安歌拉着小九和白矾进了那间铺子,直接朝着那铺子正上方的柜台走去,吓得那店家一个激灵差点以为是来寻仇闹事的,正准备躲开,却被乔安歌眼疾手快的拉住了衣领子,还没等求饶的话说出口,乔安歌便先开了口,婉转的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店家,把你们这里最贵的几种布料都拿出来,对了,不仅要贵,还要稀有,这银子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小九和白矾不明所以的看着乔安歌,却见她眉头紧锁,似乎在想些什么,便也不好再多问,而乔安歌则抿唇不语,她方才见到了从这家店铺出去的几个人手里的布料很是眼熟,甚至,让她觉得有些不安,直觉告诉她那和什么重要的事有关,她好奇之下便直接进了店铺里,先是看了一眼店铺里摆放的布料,随后便让那店家将其余的布料拿出来。 那店家见状,自然是丝毫不敢怠慢的,赶忙让店里的小厮将库房里的布料绸缎都一一拿了出来。不出半个时辰后院的桌子上便摆满了这店铺里全部昂贵和稀有的绸缎布匹。那店家战战兢兢的说道:“三位,这就是本店所有上好的布匹和刚进的稀有的绸缎,三位便看着选吧,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是。” 乔安歌没有回话,只是认真仔细的看着那些布匹,那些布匹看材质确实是挺昂贵的,虽然和京城的小有差距,但已经是不错的布料,只是依旧不是乔安歌方才看到的那些。她又看了一遍那些绸缎,却依旧没有。她不禁轻皱眉头,转头问道:“你确定就只有这些?我方才看到从你这店里出去的人手里拿的绸缎很是特别,你怎么不把那布料拿出来?” 话刚说完,那店家脸色有些为难,小九见状,上前从袖中拿了一腚白银丢给了那店家,意思自然很明显了,那店家看着手里的银子明显有些动摇,最终妥协的说道:“姑娘真是好眼力了,那布料不是本店出售的,那是……那是之前一段时间,店里来的几个人放在本店的布料,给了一锭银子,当时他们说将那布料保管好,待他们来取之后便再给一锭银子,这不,方才正好让他们拿走了。” 乔安歌心中一禀,不禁看向小九和白矾,见他们则察觉到不对劲,随又开口问道:“如此,那些人的来历是什么你清楚吗?还有那些布料是出自哪里?有什么特殊之处,我不相信你不清楚。你最好一一说出来,否则就不能怪我们没有给你机会了。”她冷声说着,果然,一说完,那店家便脸色一白,战战兢兢的站着,哆哆嗦嗦的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九冷眼看着那店家,语气少有的凌厉道:“如果你不如实说的话,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那些人即使来历不简单,可如今自然离开,你就是说了也不会有什么,你若是不说,今天之后这渠城的人可就看不到你这家店了,更甚至,连你这个人也不一定看不到。”话一出,那店家脸色煞白的看着他们。显然被凌天翎吓的不轻。那小厮惊吓之下,先一步跳了出来,惊慌着将他所知道的一一说了出来。 “饶命!饶命啊!小的和此事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也就是一个月前这东西放在了这里,来人也是行踪神秘不说,衣着也有些奇怪,小的记得……他们有一个为首的人,蒙着面,穿着黑色的斗篷,可看着身影应当是个男子,且应当是个少年身形的人。他们将东西放下之后就离开了。老板看过之后说那布料……那布料是伦列国皇族的东西……”他心虚的看了眼那店家,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乔安歌心中一紧,转眼看向那店家,眉头一挑,“他说的可是真的?”那店家沉默着不语,最终丧气的点了点头。乔安歌默然,伦列国的贵族……她突然想到了黎陆,那个和伦列国皇室有着关系的人。一个月前……会和他有关吗?“那那布料可有什么用处?若是皇室的布料那应当不至于这般小心翼翼,为何他们要寄放在你们这里?你若是还是不说,我们方才的话可不是说假的。” 那店家身子一颤,这才缓缓说道:“那布料是伦列国皇室特有的布料,其材料便是只有伦列国库才有的天蚕丝和稀有的棉花所制成,就连染料也是伦列国库特有的染料。所以伦列国皇室的布料在众多国家当中,可以说是特立独行的。所以小的拿到东西之后也不敢伸张,而且伦列国皇室的衣服是不得流露在民间的,所以他们才会要将东西寄放,之后又拿走了。” 闻言,乔安歌三人相互对看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困惑,而乔安歌却更多的有些怀疑,不禁又问道:“那天蚕丝和稀有的棉花做出来的布料和其他布料有什么不同吗?为何说在众多国家中也是特有的?莫不是他们的布料更轻盈方便不成?”她带有打趣的试探道,却只见那店家闻言一下抬起头来,带着几分惊讶的点了点头。 乔安歌神色一僵,她不过是说着玩的,就凭着轻便就能成为特有的布料不成?那她还能说那轻纱不也是很方便的布料?然而,那店家却还是开口打断了她的疑惑,“姑娘所言极是,那天蚕丝和稀有棉花做出来的布料不仅轻盈方便,材质也很是光滑,丝毫不会有普通布料的粗糙,除此之外,他们的衣服剪裁也是特别,而且,他们皇室的布料很是不喜太过繁复的花纹,所以多是单色或者双色,布料上也不会有什么纹路,只是会用金丝线将衣服绣边。” 这……听着这描述她怎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她亲眼见过这衣服一样,可是,她在哪里见过这种样子的衣服呢?她却是怎么都没有映像了。回去的路上,乔安歌怎么想都觉得哪里不对劲,却怎么都想不出来,正正准放弃之时,小九却突然开口“伦列国贵族的服饰我有听三哥谈起过,他应该更加清楚,安歌你要是觉得不对劲的话,可以去找三哥问一问。” 找凌天珩?不知为何,说到找凌天珩的时候她却有些犹豫起来,并非不相信,或者不放心,只是莫名有些慌张起来,但若是此事和凌天珩的计划有关,若是那些人就是此次来这里的使者呢?那这便不得不告诉他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计划进行 “凌天珩!我有事和你说......哥哥?你怎么过来的?也不和我说一声。”刚回到宅子里,乔安歌便迫不及待的朝着凌天珩的房间而去,却扑了个空,被莲儿告知在书房之后,便直接去了书房,谁知刚进去便看到乔亦萧居然也在这里,顿时喜笑颜开,一时也将方才的事抛到了脑后。 乔亦萧见到自家妹子自然也是眼里带着笑意,加她行事匆忙,想来也是刚从外面回来。“行了,我可是为了公事而来,可不是来找你玩闹的。对了,你方才不是说有什么事要和天珩说吗?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一旁的凌天珩也不禁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乔安歌。 她这才想了起来,自己来找凌天珩是为了什么,然而还不等她说话,凌天翎便赶忙跟着过来了,一进来一看到乔亦萧的时候也只是了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算打了招呼,“三哥,我们方才在街道的店铺里发现了伦列国人的踪迹,而且,听那店家的描述,很有可能会是伦列国皇室的人。” 凌天珩和乔亦萧面色一凝,相视一眼,凌天珩看向乔安歌,只见她也认真的点了点头,不禁抿唇沉思,乔亦萧担忧的说道:“如果,这个时候伦列国皇室的人来了,见了王征的话,那我们之前的计划岂不就要白费了?如果这个时候将那些人阻拦,至少也得在拿到王征的文书之前。这样一来,那些人也就不用太担心。” 乔安歌点点头,却有些好奇乔亦萧口中说的之前的计划,虽然凌天珩和她提过,不过她还是想听乔亦萧亲自告诉她细节。但这个时候,她还是下意识的看向凌天珩,也想听听看他的决定。可是凌天珩却似乎并不担心,气定神闲的说道:“放心,那些人确实行踪诡异,只是早在他们进城的时候,我就让苏航和小五去解决了。现在应当已经查探到他们的住所了。” 小五和苏航?乔安歌和小九不禁诧异的看向对方,没想到凌天珩竟已经知道了。而且还早就想好了对策。这般想来,她倒是放心了不少。“原来你早已经有防备了,我们还在那铺子担心好久呢。对了,你们说的计划是将那封信给王征的事吗?哥哥,你真的将信给他了?他没有起疑吗?” 乔亦萧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其实这还是天珩告诉我的,那封信的信封是用专门的西域的信纸写的,接着在前日午夜子时的时候,蒙面闯入了他的帐子里,将信封送了进去,今日他与我问话的时候似乎还有意向我打探这几天夜晚军营的情况,看样子是并没有怀疑,我看他似乎是还在犹豫要不要同那使者见面。” “他自然是要怀疑的,毕竟如今的伦列国使者和之前一直与他们联络的人可不一样,他自然是要谨慎些的,如果我意料的不差,到时候他们定然会按照信上的地址到那里和我们的人会面,亦萧,你到时候派人将彭州的太守直接请到那里,到时候,还怕拿不到他们通敌的证据?” 凌天珩不紧不慢的说着,可语气里却总带着让人安心的感觉,三人闻言原本还有些担忧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乔安歌却还是想着之前店铺的事,拿服饰的特别之处。话带到之后,乔安歌自觉他们还有要事要谈,便只得先行离开,看样子,只得等之后再单独问问凌天珩了。回了房间之后,白矾也已经在房中等着她了。 “姐姐,可告诉三王爷了?”自宅子门口一下马车,她便脚步加快的进来,想来也是去见凌天珩的,只是她实在不好直接过去,只得先在这边的房间里等她,见她一进来便忙关切的问道。乔安歌看着她期待的眉眼,不禁笑道:“哪里需要我告诉他啊?他可早就已经知道了,而且还让小五和苏航去应对了。这会儿估摸着也快回来了,你一会直接趣问问小五好了。” “啊?天遥哥哥也去了?”被乔安歌的话说的有些愣神,但她还是一下子抓住了关心的问题。可转眼却看到乔安歌依旧愁眉不展的,不禁关心的问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既然三王爷已经有了对策那不是好事吗?现在,只等着王征落网,那这边的一切就可以结束了。你还有什么烦心的?” 乔安歌看着她关切的眼神,心中也有些烦躁,可此事却不知该不该和白矾说,可转念一想,除了她,她又有谁可以说呢?就是凌天珩,也不一定能够知道她心中的猜忌。想到此,她不禁叹气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听着那个店家描述的时候,总觉得那个伦列国皇族的衣服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是又说不上来。” “熟悉的感觉?什么熟悉的感觉?莫不是姐姐见到过这种布料的衣服?伦列国皇族的衣服那么特别,那应该映像很是深刻才对啊。”白矾不解的说道,却似乎并没有因为乔安歌的话而多想,只是单纯的感到疑惑。乔安歌烦心的摇了摇头,那么特别的衣服她确实应当有映像才是,可为什么却忽然想不起来呢? “其实......不止是姐姐你,我之前听着那店家的话的时候也是觉得有些我应该见过,可是......又好像没有见过,有那么点映像却又不真切。原本我还怕说了你们会多想,现在想来,这种感觉应当是真的。”白矾支支吾吾的说道,早在之前她便这么想,只是这事毕竟与伦列国有关,而且那个时候小九也在,她也不敢太张扬。 “什么?你也有这种感觉?”乔安歌有些意外,实在想不到白矾竟也会同她一样,怎么会这样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此事便不容忽视了。“这样吧,一会儿我问问凌天珩,伦列国的事还是他最为清楚了,到时候也许能知道是为了什么,只是这件事你暂时不要和别人说,就算是小五也不行。你可记清楚了?” “嗯......我知道了,姐姐放心,我有分寸,不会说出去的。”见乔安歌神情严肃,她自然也不敢再轻视,何况这个关口,她也实在不想和伦列国扯上关系。这般说完之后,两人在房中聊了一会儿,将方才买的东西都收好之后,到了戌时,乔安歌想着时辰差不多了,便直接起身去了凌天珩的房间,刚过去便看到房间里灯火通明。 “直接进来吧,不用敲门了。”刚准备抬手敲门,门内便传来凌天珩的声音,乔安歌一愣,想来这人大抵是老远就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了,亏得自己还有些踌躇,该不该进来呢。这么一来,她就是想后悔晚了。心下一横,她镇定自若的直接推开了门,见凌天珩正坐在床榻上擦拭这他的佩剑,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哥哥呢?已经回去了吗?你们聊得怎么样?那个......小五和苏航可是有消息了?那些人可是伦列国的人?”乔安歌不知为何,看着凌天珩这般少有的认真擦拭剑的神情有些紧张起来,只得随口问了白日的那些疑问。凌天珩这才抬眼看了她,却在看到她眉宇间的不自然时有些意外,只得放下了佩剑,关心的问道:“怎么了吗?你似乎有什么心事。” “嗯?......确实有......不过,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啊,你们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小五他可有发现什么了吗?”她有些愣了一下,随即沮丧的说道,但还是对白天的事很是关心,凌天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还是如实说道:“我方才说过了,到了晚间他们定然能找到他们的住所,果不其然,方才小五和苏航已经回来了,那些人......确实是伦列国的人,如今就住在城西边一间较为隐蔽的宅子里,我已经在那周围安排了无数的暗卫,一旦他们有什么行动都会被一一拦下来。” “城西的宅子?那倒也好,只要能把他们控制住了,你的计划也能如愿完成。对了,那些人,可是皇族的人?会不会和那个快上任的新任王子有关?”听到这里,她自然很是为凌天珩开心的,只是脑中想到她烦心的事以及那个店家的话,如果那些人真的是皇室的人,那必然是和那个边什么的王子有什么联系才对。 然而,凌天珩却并没有立即回答,反而沉默着,乔安歌不解的看着他,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复杂的眼神,看着她的眼神也从隐隐的关心带上了几分坚定之意,看的乔安歌实在有些莫名其妙。还没等她开口询问,凌天珩便开了口:“此事我还不知,他们也只是查出了确实是伦列国的人,至于是不是皇室的人,他们还没有查清楚。” “啊......这样啊。”听着凌天珩这么说,乔安歌只得讪讪的回道,心中却有一抹奇怪的感觉划过,她怎么觉得,凌天珩似乎有什么话隐瞒了?可见他不愿意说,她也不好多问,便只得在心中随意猜测着。凌天珩看着她,却先开了口。 “该你了,找我除了这个,应当还有别的事吧?” 第三百九十七章 有条不紊 看着凌天珩虽然平静,但依旧带着关切的眼神抚平了她心中的紧张和不安,像以往那样,对着这个人她总是多了几分信任和依赖的。“确实有些事......凌天珩,方才白天的时候,我们之所以会发现那几个伦列国的人,是因为我无意间看到了他们从那家叫画织坊的店铺里拿了几件特别的布料出来,我看着眼熟便进去问了,那店家这才说......那是伦列国皇族的服饰,所以我们才得知伦列国的人来此。” 她小心翼翼的说着,仔细的观察着凌天珩的神情,见他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这才又继续说道:“虽然由此牵出了伦列国使者的事,可是我回来之后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那个店家描述的伦列国皇室的服饰我怎么听怎么觉得熟悉,就好像我曾经见到过一样,可我怎么想都想不出来,小九说你对伦列国服饰较为熟悉,便想着过来找你问问。” 半刹,凌天珩眉眼低垂着,似乎在想些什么,乔安歌见他没有回应只觉得心中更加忐忑,片刻,凌天珩才神色如常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你觉得你见过伦列国皇室的服饰,可是却想不起来是吗?”他语气轻柔,却仿佛小的听不清一般,比起问话,更像是在喃喃自语一般。 乔安歌心中不安的点了点头,怕凌天珩多想,便又想到:“我原本还以为是我记错了,可是我方才问了白矾的时候,她说她也有这样的感觉,我觉得这应当不是小事,便找你来问问,说不定能想起什么。你......和我说说伦列国的皇族的服饰吧。”她谨慎的说着,不知为何,即使现在凌天珩依旧没什么反应,可她还是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的气息。 凌天珩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神有一瞬间的异色,周身的压抑似乎在渐渐消散,他这才语气轻柔的说道:“原来如此,白矾也想不起来吗?既然这只有你和白矾才会有的感觉,那应当是你们两都见过了,而且很有可能是一起见到的。伦列国的服饰......确实与众不同,不仅仅是布料和染色,就是剪裁也大不相同,少了繁复和华丽,多了简约和高雅,如果真的看到了确实应当记忆尤深,除非过了太久。” 不知是不是错觉,乔安歌总觉得凌天珩似乎没有方才那般凝重的样子,甚至气场都比刚才要轻松不少。虽然不知是为何,但她心里总是要松了一口气的,接憧而来的便是几分担忧过度的不悦,语气也比方才随意许多,“那是当然的,要是近期的话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唉......算了,我也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如果真的想不起来就算了,等什么时候想起来了,我再来告诉你好了。” “好。”一个简单的回应,凌天珩带着笑意的看着乔安歌,仿佛方才那个散发着低气压的人丝毫不是他一般,但即使这样,乔安歌还是觉得心动不已,不禁避开了他蓄满了笑意和宠溺的眼睛。“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了,对了。那个......到了去见那个王征的时候,你能不能也把我带上?” 这一次总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吧?只要那个王征不疑心,就能很快走近他们布下的网里,那王征还不是瓮中之鳖?果不其然,凌天珩稍微沉思了一下,随即点头同意,然而,还没等她欢呼出声,他又缓缓说道:“去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不得乱来,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走出我的视线范围,更不得独自一人行动,那王征到时必定有所准备,若真的发生了什么,你只管躲在我身后便是。” “知道了......真把我当什么都不懂的稚子了不成?就这么说定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不得到时反悔啊。”她不耐的说道,这么一来,她也算安心了,到时候还能看看那王征落网的样子,到时候他们很快就能回去了,不知不觉的,都快到这里一个月了,要再不回去,难不成真的得待到明年不成? 这一天并没有等太久,乔安歌和白矾因着之前伦列国使者的事,再加之凌天珩的劝说,为了安全起见这几天里便只在宅子里待着,就算出去也只在宅子周围转悠,没有离开太远。但好在能时时听到他们对事况的进展,小五和苏航分开行动,一人负责监视牵绊伦列国使者那边,一人负责与王征的会面,乔亦萧便一直在军营里做内应,这几日也没办法随时出来汇报情况,但既然用来通报的弹火没有响,那便是没有出事。计划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很快就到了初二这天。 一大早,乔安歌便跟着凌天珩上了准备去王征和他们安排的伦列国的使者会面的地方的马儿,因着怕打草惊蛇,乔安歌和凌天珩决定早一日到达那里,也怕万无一失,何况,乔亦萧传了消息回来,那彭州的太守何清已经到了那个地方,他身为王爷若不去接待岂不是说不过去? 为了这她还特意换了一身简便的装束,和凌天珩各骑一匹马直接往渠城的城东而去,在那里他们早就已经找到了一间很是隐蔽的宅子,那宅子凌天珩那日还同她说过,竟是原渠城知县的宅子,只是如今渠城本就已经没有知县管理所以便一直废着,但这里也是被设为禁地的地方。 “凌天珩,我们就两个人过去会不会不安全啊?要是王征有所防备早在那里设了埋伏,那岂不是孤立无援?而且,你都是那是废宅了,那周围定也是没什么人居住的,那我们今晚睡哪里啊?还有那个太守,你不能让他也没有地方歇脚吧?”乔安歌迎着寒风艰难的说道,难不成要在这外面露宿街头不成?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了人在那里,就算王征心有疑虑也不敢真的带着人到这个地方来。”凌天珩无奈的说道,眼睛却忍不住往乔安歌身上撇去,在看着她身上穿着的纯白色的厚实的披风时,还有被风吹得红彤彤的脸颊,不禁眉头一皱,沉吟片刻,直接骑着马接近了乔安歌,一个利落的跃起便直接落在了乔安歌的马上,吓得她一声尖叫,差点摔下马去,却在下一刻感觉到环在腰间的手时,将她稳固在马上。 “你这是做什么?放着自己的马不骑跑我这里来?”而且方式还这般吓人,她恼怒的喊道,然而,却在下一瞬被这人拉着也不知用了什么操作,她只觉得眼前一晃,世界一个倒转,等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做到了马匹的后座,而眼前则是凌天珩宽厚的后背。她怔楞加惊愕的看着。 “抱紧我,还有,把脸埋到披风里,你要是着了凉这件事可就免谈了。”不理会乔安歌的气急败坏,凌天珩高声说道,在呼啸的寒风里,声音传到乔安歌耳里的时候却多了几分遥远的感觉,但后背传来的震颤的感觉却依旧让乔安歌心里也跟着震颤,感情是怕她着凉了?那可以直接说啊,何必来这么一出? 不过有人在前面挡着风雪,她原本冻僵的脸却也确实好了不少,但想到这些风雪都会加注在凌天珩身后又不禁心疼起来,想着,双手非但没有环在凌天珩的腰上,反而绕过了凌天珩的腰,伸长了手臂费劲的握住了凌天珩的握着缰绳的手,一瞬间,从手上传来的冰冷从手一直凉到了心里,她不禁长叹一声,这都快冻成冰块了吧? 凌天珩感觉到手背上的柔软,带着一点从披风下捂得热乎的温暖,也从他手心暖到了心里,他眼里的笑意在身后的人看不见的档口也快呀溢了出来。他暗自握紧了缰绳,朝着目的地继续奔驰而去,将刮起的强风一一遮挡着。乔安歌感受着强风从耳边刮过却并没有感受到多少,小脸埋在披风里,只有握着凌天珩的双手的手能感觉到风,却也不是那般冻人。 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两人快马加鞭的到了渠城的城东方向,一眼望去便看到了那间荒废的宅子,这周围果然如她所想,没多少的人烟,不知是当初的事还是怎么,这光秃秃的城东,便只看到这间宅子孤零零的屹立在这里,显得很是诡异。 “这就是那间宅子?你说的安排好了是怎么回事?我们今天不会是要住在这里吧?”到了宅子前,乔安歌在凌天珩的扶持下下了马,裹进了身上的披风,不禁错愕的问道,这要是在这间宅子里过夜,会不会发生点什么啊?已经经历够重生和穿越这种事情,她就是不相信这些也不敢随意冒犯了。 “王爷!属下见过王爷!”还没等凌天珩回应,眼前一晃,便是十几个黑衣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均是单膝下跪参拜凌天珩,吓得乔安歌一个颤栗,待看清楚之后才看见站在首位说话的人,竟是苏航? 第三百九十八章 接见何太守 “哈哈哈,不知三王爷到了此处,属下何清当真是怠慢了,还望王爷恕罪。”一道谦逊的而沉稳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从那间大宅里走出一身形挺拔的身影,逆着光走出来的时候,乔安歌听着这声音只觉得即沉稳又感到了刚正不阿,不自觉的看向身边的人,见他也是脸上带着笑意的走上前,她赶忙跟了上去。 “何太守可真是多年不见,还是一如既往啊。当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不知父皇看到了会作何感想了。”凌天珩谈笑这说道,言语间虽然有几分疏离可到底却带着少有的恭敬。乔安歌听着不禁有些意外,以往看着凌天珩应付那些官场上的人多是带着几分虚假的笑意和客套,可这次似乎多了几分欣赏和真心实意。 那人随即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听得乔安歌耳朵也禁不住有些发红,这中气十足的声音虽然能听得出是个大叔,可这铁定也是一个魅力十足的大叔啊。正这么想着,那人终于从逆光中走了出来,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双有些锐利却又很带着几分正气的眼睛,随即便是虽然已至中年,却依旧身体硬朗挺拔的身躯。 乔安歌怔楞的看着,果然是俊朗的大叔啊,那鼻子下留着的浅短的胡须也看着很man啊,和她家父亲真是有的一比了。最重要的是这个大叔一看及给人隐士高人的感觉,难怪凌天珩对他还这么恭敬。她站在凌天珩的身后半步,悄悄的打量这眼前的人,却不知她眼里和脸上都带着喜滋滋的笑意,让那何清也不禁侧目悄然打量着她。 凌天珩注意到何清的目光,转头便看到乔安歌带着几分欣赏有些入迷的看着何清,他脸色一沉,将乔安歌拉到了面前来,吓得她一个回神,一转眼便看到凌天珩黑了的脸色,她这才收敛了目光和眼里的笑意,带着几分心虚的低下了头,余光却依旧看到了那何清眼里的戏谑的笑意,顿时羞的红了脸。 凌天珩这才阴沉这脸色默默的看着乔安歌抵着的头顶,心里更是一团无名之火冒着,这女人,对着别的男人居然还这般大胆,以往怎么没见她这般对着别人?冒火的同时心里更是隐隐冒着酸意,以至于看着何清的眼神里都带上了敌意,“何太守这大老远的过来还是先进去歇息吧,这外面的风雪着实有些大了。” 何清微微一怔,显然是没见过凌天珩这个样子,但转眼看向那躲在凌天珩身后的小姑娘他又一下子明白过来,看着凌天珩的眼里的笑意也更深了,带着基恩调侃的说道:“那是自然了,王爷带着佳人冒着这么大的风雪过来定是寒冷至极,还是先进屋子里暖暖身子,待歇息片刻才商讨正事。”说着,他侧身抬手从容不迫的示意凌天珩和乔安歌进门。 凌天珩也不理会他的打趣,只手上握着乔安歌的手,径直的进了大宅里,被这般冷落得何清似乎也并不介意,只是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无奈,随后也跟着走了进去,乔安歌这会还心虚这,也只得乖巧的跟在凌天珩的身后进了宅子,一进去便被映入眼前的一块石碑给吸引了目光。 那石碑上赫然刻着一些文字,但乔安歌却看不太懂,看着有些像是很古老的字体,可又混杂这一些英文的字体,这是怎么回事?中西结合吗?她一头雾水的看着那块石碑,却没能多看几眼便被凌天珩一路拉着走到了大堂的屋子里,而身后的何清也紧跟着,一进去,下人们便将大堂的门给关了。 屋子里早就燃着煤炭和小火炉,门一关之后就很是暖和,屋子里竟还有一个负责沏茶的丫头,乔安歌惊愕的看着这一切,刚才是谁说的?这不是个废宅吗?“凌天珩?这......这是废宅?我书读的少你可别不要骗我啊。”她不解的说道,哪里来得蜘蛛结网生尘埃,哪里来的人烟稀少?加上那宅子外面隐藏着的暗卫,和这屋子里的下人,少说也有三十多人了吧? 凌天珩也有些不解,他只让那些暗卫在这里阚泽,想来这些下人自然是何清安排的,他转头看向他,只见他依旧笑得波澜不惊的,凌天珩挑了挑眉,经过了刚才的事之后他也不再打那官腔,何况现在关起门来,他也不用那般客套。“我可是记得这次让亦萧叫你来可是为了正事的,你带这么多下人做什么?要是打草惊蛇了,你把那王征给我抓回来?” 何清听着他不善的语气,丝毫不在意的笑道:“这出门在外没个人伺候这怎么行呢?你也知道我最是心烦那些个琐碎之事,这平日里穿衣打扮之类的可甚是麻烦啊,更别说我一向讲究,这宅子荒废了那么些年,灰尘遍地的,让属下怎么住啊?”他说着,做了个手势,请凌天珩坐到了首座上,再朝着乔安歌示意。 突然接收到何清的示意,乔安歌一瞬间竟有了受宠若惊的感觉,忍着心里的澎湃,矜持的坐在偏座上,凌天珩看着眸色又暗了下来,却也忍着没有多说什么,何清看着却觉得很是有趣,接着让下人又断了两碗参汤来,让他们暖暖身子,凌天珩罢了罢手回绝了,转而又将另一碗递给了乔安歌。 喝了两口参汤只觉得一下子暖到了心里,乔安歌只觉得原本有些寒气的身子一下也置身与暖炉一般,很是舒服,不禁抿唇笑道:“谢谢太守大人了,竟这般周到的准备了这些,没来之前,我原本还以为要在这废宅子里住一晚上,再加上之前凌天珩和我说的话,难免有些害怕,不过现在却放心了。” “哦?原来如此,王爷向来以大局为重,这些细节自然是不甚注意的,倒是难为姑娘了,若是何某人猜的不错,姑娘你应当就是半年多前,和王爷定下婚约的丞相大人之女,乔家千金是吗?”何清笑的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他可是早就想见见这传闻能让凌天珩亲自去提亲的女子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现如今看到了,那眼眸里的狡黠和机灵果然是不同于寻常女子。 “啊?嗯......看样子何太守见到我时候就知道了啊。我叫乔安歌,是丞相乔文治之女,不过比起这个我还是更好奇何太守的身份哦,我可没见过凌天珩对待哪个官员这般客气尊敬的,由此可见何太守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州群太守啊。”乔安歌笑的眼睛成了一条缝的问道,说不定还真的有什么特别的过往也不一定啊。 然而,凌天珩听着这话脸色却又黑了一个度,仿佛是否认乔安歌的话一般,他冷声说道:“哼。那只是你眼花了罢了。何况,我们此行是为了将王征拿下,不是在这里叙旧的。你要想知道什么,我之后再告诉你。”然而,这番话说的严肃认真,却是半点都没有说动乔安歌和何清。 只见乔安歌半是无奈半是嫌弃的看着他,而何清依旧是那副样子,只不过眼里还多了几分促狭的意味。乔安歌听着这话便觉得深深的不信:“现在怎么就不能说了?那王征又还没来呢,再说了,这会才正午都没到呢,着什么急啊。而且,与其让你告诉我,我还不如多请教请教何太守呢。” 哪次他说话不是只说一半留一半的。她可不想去问他,而且,这个何清她也还没打听清楚呢,他们之间必定是有什么关系的,不然一个下属官员哪里敢对王爷这样的?方才凌天珩还提到了皇上,看样子这个何太守何皇上也是有关系的。这一句话啊堵得凌天珩一瞬间竟不知该作何回答,如今他可不敢再对着乔安歌态度强硬,免得又是几天的不理人。可又实在不想搭理何清,便只得黑着脸一言不发的坐在首座上。 而何清暗自观察这凌天珩的神情,却还是耐心的对着乔安歌说道:“小姐果然挺有胆识,这般直率的性子倒是和文治兄很是相似了,没错,在来到这彭州成为太守之前,我本一直在京城皇宫里,陪着皇上作为侍读,只是这么些年了,当初凌云初成,正是缺人之时,这彭州更是重要的州群,皇上便派了我来掌管此处,想来已是有了十年之久了。” “皇上的侍读?”乔安歌觉得有些意外,没想到他竟和皇上有这般关系,难怪凌天珩似乎与他很是亲近的样子,这么想来,他也算是凌天珩的长辈了啊。真是没想到,她带着几分意外和崇敬的笑道:“原来如此。,没想到何太守竟还做过皇上的侍读,难怪和凌天珩似乎早已认识许久。不过,这一来便是十年,太守您没有回过京城吗?” 这地方离京城还是颇远的,这一来便来了这般久,不会太想念京城吗?她有些担忧的问道。而何清却是一愣,显然没想到乔安歌会这般问。 第三百九十九章 胜券在握 “小姐倒是有心,在下要是回了京城岂不耽误了公事?身为一方太守瞒着皇上回京这罪名可是不小。”何清说笑这,低头抿了一口茶, 乔安歌看着却觉得他眼里方才分明是有划过思念的,又或者不止这个。可面上他却依旧云淡风轻的很,看样子他也并不是自愿到了这里的。 “说的也是。对了,既然太守和我父亲是旧识,那便也是我的长辈,老是称呼太守太守的,实在有些生分,不知小女可不可以斗胆称呼一声世伯呢?”对这何清她是怎么看怎么顺眼,且不论他和凌天珩皇上的过往,先把关系拉近了,再慢慢了解不就是了?她暗自想着,看着何清的眼里也更是显得无害的示好的笑意。 何清看着不禁一愣,这姑娘虽然机灵,却又很是单纯,这心里想的什么真是明晃晃摆在脸上,让他就是知道了她的用意却也不会设防。不禁笑的慈祥道:“这有和不可?按着我们之间的辈分你也本因尊称一声世伯。只是如今安歌你可是以后的临安王妃,这以后再想要听一声世伯恐怕便难了。” 乔安歌一愣,不自觉的看向凌天珩,见他也在看着自己,不禁心中一动,有些腼腆的说道:“世伯这可真是说笑了,且不说我现在可还不是临安王妃,就算真的是了,你身为长辈我还是要尊称一声世伯的。” “唉……后事又有谁能预料呢?对了,王爷你让乔将军将我从彭州叫来,可是已经有了对付王征的法子?我可是等着这天许久了。”何清轻叹了口气,随即又转移了话题,谈到对付王征的时候,语气里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看着十足像个等着看好戏的笑面虎一般。 这番表情看的乔安歌也不禁有些颤栗,暗自想着,听何太守这意思显然是早就知道王征做的那些事了?还是说他和王征之间有仇? “我当然知道你等了许久了,这不是通知你让你过来亲自看看?多等一天吧,约定的时间是明日午时,到时候我们再好好看场好戏。”凌天珩挑眉说道,眼里是不言而喻的笑意,何清点了点头,听着凌天珩这般胜券在握的语气自然是没有多疑,何况他凌天珩承诺的事又何时食言过? 乔安歌看着他们两笑的如偷了腥的老虎一般,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不禁为那王征同情了几秒,但也多了几分归期的期待,此事结束之后,他们就能回京城了。 三人又随意聊了几句,乔安歌看着他们开始聊了些朝廷上的事,心中本也惦记这看看这大宅子,便自觉的起身先退了下去。走之前,凌天珩还特别收回了注意力,见她要出去,便将之前带着的小暖炉递给了她,随口叮嘱了两句之后,乔安歌不厌其烦的点点头,这才抱着小暖炉出了大堂。凌天珩余光一直注意些她,带她出去之后这才带着一抹不舍收回视线,转眼便看到何清眼里促狭的笑意。 他丝毫不在意的继续讨论着之前的话题,何清倒也不拆穿他,继续认真地听着。乔安歌出了大堂之后,便是一股冷风吹的她微微颤栗了一下,脑子也一下清醒了不少。她看着白雪皑皑的宅子,倒是不错的雪景。脚踩着白雪,随意的在宅子里走动这,她知道在这宅子的不起眼的地方便有凌天珩的暗卫看着。所以她大胆的在宅子里有着,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后院。 不愧是荒废了一段时间的大宅子,即使有何太守这样有洁癖的人提前让人打扫了可还是去不掉这宅子荒芜的气息,除了靠近东厢的一间房间的外面是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的以外,其他地方依旧是蜘蛛结网,尘埃遍地。就连院子里也是野草横生,若不是知道的话,看着可真像是没有人居住一般。不过这样也明智,免得明日王征看出些什么。 她走在后院,正要接近一个偏院的时候却被突然从天而降的苏航拦了下来,她吓得一个哆嗦,耳边响起苏航依旧不带丝毫情感,恭敬的声音道:“小姐,王爷吩咐,此处暂时不让人进出。请小姐辗转去别处赏雪。对不住了。”乔安歌怔楞的听完,反应了一下之后,才不解的问道:“这不是一间废宅吗?为何还不让进了?莫不是这里面放着什么东西或者关着什么人不成?” 她边说着边朝着里面看去,然而却只能看到紧闭着的房门,她不禁泄气的看向苏航,只见他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带着几分不服气的说道:“就算你不说又如何?我转头去问凌天珩,他还能不告诉我不成?这宅子荒废那么久,如果说和何太守有关的话,你也不至于这般严厉,看样子是和凌天珩有关的啊。” 听着乔安歌的话,苏航眼中闪过一丝动摇,确实,以他家王爷的性子如果乔小姐真的去问,想必也不会隐瞒,他犹豫了片刻,看着乔安歌好整以暇的等着的眼神,最终深深叹息着开口:“回小姐的话,这院子里关着从渠城找来的几个伦列国人,是王爷准备明日假扮成伦列国使者的人,所以明日之前,任何人都不得入内。这也是王爷的命令,属下实在不敢违背。望小姐体谅。” 这般解释之后,乔安歌才明白为何不让人入内,居然这么不知不觉的就关到了院子里,想必是之前就已经关进来的,她这才点了点头,笑道:“苏侍卫这是说的什么话啊,你是凌天珩的贴身侍卫,也算是我乔安歌认识的朋友,我怎么可能做这些为难你的事呢,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是不会进去的。行吧,那你接着看守,我就不打扰了。” 她说着,心中虽然好奇不已,但也知道轻重,只得可惜的转身离开,苏航一直看着她走出数米远才松了口气,转而一个跃身便回到了原位,消失在雪景中。乔安歌停下脚步转头看去,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暗自一惊,这影卫可真是如同隐形人一般,说不见就不见了。不过即使如此,这种时刻在别人的注视下生活她还真有些不习惯。想着,只得飞快的离开了这里。 回到大堂之后,凌天珩和何清显然已经聊完了公事,这会儿竟已经摆起了小菜和酒开始闲聊起来。待乔安歌回来的时候两人说的正好尽兴,只是没想到的是小五居然也在。而凌天遥自然也看到了她,趁着她走过来的时候起身说道:“我接到三哥的信便直接过来了,那边让小九他们看着。” 乔安歌这才了然的点点头,刚坐下,何清便随口问了一句:“这么大宅子,你一个小丫头这么走着可是有发现什么了?也不嫌一个人太孤单了?不然让三王爷陪着你去看看,总不过有五王爷陪着。”他打趣的说着,凌天珩也挑了挑眉看向她,谈完正事之后他本也想过去看看她,可就这么将何清放着不管着实失礼了些,待小五来了之后,他才准备脱身,谁知她却刚好回来了。 这么听着乔安歌不禁抿唇笑的矜持道:“这道不要紧拿过来了,这宅子虽然挺大,但也是转悠的完,我方才可就转到了后院去了,接过发现苏航守在那里,我随意走了一圈,也没什么看头,便自行回来了。”她说着话的时候刻意看了一眼凌天珩,却见他丝毫没有多大的反应,不禁有些无趣的撇了撇嘴,随意的拿着糕点吃了起来。 “哦?苏侍卫在后院吗?”何清挑眉问道,眼神带着询问和说笑的看向凌天珩,他早到了这里,这宅子里都有些什么他自然是清楚的,不过看这个样子,这三王爷是没有告知乔姑娘啊。想到这里,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小五说道:“未免引人注目,这宅子里老臣就只让下人收拾了两间房间,虽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碍名声,可事出有因,便也只得委屈五王爷今夜与老臣共寝一室,将房间出来了。” 凌天遥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心中虽还有些烦闷,但既然已经做出决定,也只得尽量忽略心中的不悦,神情正经的回道:“太守言重了,如今办案要紧,这等小事我自然也不会计较,如此我还得多谢太守提前收拾了屋子,我也不用为此烦心。”他客气的说着,眼中却还是划过了黯淡,便只得低头端起了酒杯以作掩饰。 话说到此处,乔安歌和凌天珩自然也是明白其中的意思,她不禁微微红了脸颊,有些无措之余也只得拿了糕点佯装无事的吃着,余光看向凌天珩的时候,却见他也在看着自己,于是更加不好意思了,几人又坐了一会儿,到了戌时的时候这才简单的用了晚膳,乔安歌这才坐不住了,凌天珩见状,便以行程奔波有些乏了为由,带着乔安歌回了何清早已准备好的位于东厢的房间。 第四百章 易容之术 “苏航都和我说了,你那院子里都关着之前从渠城里抓来的伦列国的人,怎么?训练他们,让给他们冒充使者?靠谱吗?” 一进门乔安歌便迫不及待的问道,难怪这之前他抓了那么多渠城里的伦列国人,原来是想要以假乱真,把那真的伦列国使者困着,这边找来假的。不过这样做实在有些冒险了点,万一那人漏了马脚,他凌天珩布置的一切可就功亏一篑了。 “放心,我自然有法子让他们老实,不过我这边确实有些难事,自他们被抓来起,我便查了他们的身份,将一些不符合身份,以及一些和王征原本就有交集或者认识的人都放了回去,不过怕他们乱说,暂时将那些放回去的人的亲属都扣押了起来,待王征落网之后,再将其放回去。”凌天珩宠溺的看了眼乔安歌,耐心的解释道。 “这样也好,虽然可怜了那些人,不过为了大局也只得委屈他们了。那现在这些人都是最后才选定的人是吗?都有几个啊?你把他们的家里人也关起来了吗?万一他们坏了事可怎么办?”乔安歌不放心的说道,虽然对于他关了人家家人的事觉得有些不好,但为了不坏事也只得如此了。 “五个,他们五个和王征没有任何的关系,甚至于根本不知道王征是谁,而且其中还有三个人没有牵挂,为了牵制他们,我也只得和白矾借了一瓶药,看似是毒药能令人肝肠寸断的痛楚,不过却没有多大的害处,待事情结束之后我便会给他们解药。另外,我想有件事还需你出手这次的事才能真正放心。”凌天珩说着,语气里少有的多了几分诚恳,看着乔安歌的眼里也带着一抹期待。 乔安歌看着不禁心中一喜,带着几分得意的说道:“哟!你临安王爷居然还有亲自拜托小女子的时候啊,这可真是稀奇了。哎呀呀,这可的好好想想了,万一我要是给搞砸了,你还不知道怎么惩罚我呢,而且到时候让皇上知道了,我定是会被拉去喝茶啊。这得多不划算啊,而且......我这一介女流的,多不安全?” 她眼里带着狡黠的笑意带着几分期待的看着凌天珩,后者无奈的看了她小得意的样子,只得叹了口气的柔声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同意的,说说吧,你要怎么样才会同意?只要不是太出格的,我都会尽量答应你。”这般大度的样子,正合了乔安歌的意,低头开始认真的想着该提什么样的要求或者报酬。 “这个嘛......我还没有想清楚,嗯......算了,就先欠着吧,等我想到的时候再告诉你好了。”她苦恼的说道,明明是早就期待已久的事,怎么这会儿却又一时想不出来了,不管了,反正已经是拿到这个特权了,以后说不定这就是快救命稻草啊,关键的时候能保命也说不定啊。她暗自计算着。 见她这么就欣然同意了,他不禁挑眉道:“你这么就同意了,也不问问我让你做什么?万一是不好的事情你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然而,乔安歌却忽然抬头看着他,眼里充满这好奇的靠近,他不知为何,竟少有的有些躲闪,直到乔安歌睁着清澈的眼睛看着他,轻启朱唇道:“你会让我去做不好的事吗?” 听到这一句,凌天珩竟少有的怔楞着,看着她眼里倒映着的自己的身影,他原本还有些恍惚的心思一下平静了下来,片刻才轻轻开口:“那可不一定,若是你还这般任性的话,哪日我便安排你一个凶险万分的任务,到那个时候......啊!你轻一点!”正调侃的说着,眼看着眼前娇俏的人儿眼里从得意慢慢浮现出嗔怒,最后居然直接抬着他的手就狠狠的咬了一口。 “哼!你到时倒是弄一个试试,还没等我遇难了,你就先被我咬死了!”乔安歌瞪着一双眼睛娇嗔的说道。凌天珩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凭着手上还在传来的刺痛感,他倒是真信了她会把自己咬死的话。看着他手上被咬的已经发红的一块,乔安歌虽然不高兴可心里还是有些心疼,不禁上手揉了揉,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叫你不说正事,被咬了可怪不得我。” 凌天珩倍感委屈的看着她,却又无言反驳,不过看着她眼里隐含的心疼的眉眼,心里倒还是如灌了蜂蜜一般,便正经的说道:“好好好,我说正事还不行?你也知道我们这里可没有精通伦列国语言的人,我之前听你在酒楼里和那伦列国的怜人倒是聊得不错,想来也是暗通此道,便想让你明日劝当做翻译,跟着那几个假扮的使者便可。” “这样啊,可是那王征见过我啊,不会被发现吗?”想到这里她便觉得挺恍惚的,当初才见过的人,如今便要参与抓捕他实在有些奇怪。而且她可还记得那日那王征上下打量了她好久,还有凌天珩也被他瞧出了什么吧。她就是乔装打扮一番也未必能躲过他的眼睛。要是发现了岂不是全都毁了? 看着她苦恼的小样子,凌天珩轻声笑道:“这是自然的,那王征虽然在行事上不行,不过这眼光却很是毒辣,只要是被他记住的人,就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就是扮成一老太太他也能认得出来。明日我会特地竖起屏风来,你在屏风后翻译就行。不过声音上得稍微改一下。” 他既然认得出人,自然也不会忘记声音。听着凌天珩的注意乔安歌这才点点头,这也算是个法子里,只要那王征不要试图来打开屏风就好。可是声音上改一下?这要怎么改啊?刻意压低声音?可这也坚持不了太久吧。困惑的看着凌天珩,只见他笑的有些不怀好意,从怀中拿出一小瓶子来。 “你若是坚持不了的话,便试试这个,这是我之前和白矾要来的药瓶,你可还记得她以往那低哑的声音?便是吃了这个才伪装成男子的。我问了,她说不会有什么害处,也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只是刚吃下的时候喉咙会有些不舒服,但很快就好了。”说着,将那药瓶递给了乔安歌,虽然话是如此说着,可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是药三分毒,哪里有什么害处都没有的呢? 不过乔安歌 却似乎并不在乎,反倒对这很是感兴趣的样子,想当初她便一直惊讶于白矾声音的变化,实在是雌雄莫辩了,没想到便是这东西,她饶有兴致的打开来,将里面的药丸倒在手心,只见一颗颗白色的颗粒便滚了出来,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药香味。她好奇的嘟囔道:“那这个吃下去之后要不要吃解药啊?要是不吃的话会不会就恢复不过来了?” 凌天珩见她丝毫没有疑心,甚至也没有犹豫的看着,心中却有些犹豫起来,一想到这东西也许会伤到乔安歌的身子他便动摇了,即使来之前白矾已经百般和他保证不会有什么危害,可现如今他却很是害怕意外的可能。“有解药,白矾之前给了我的。这东西只要不吃解药便不会恢复。” “原来如此,那只要保证有解药,可以恢复不就成了?”说着,她便也放心不少,接着没有丝毫犹豫便仰头将手心的药吞了下去,凌天珩一惊,来不及阻止乔安歌便已经咽了下去,他心中一紧,着急的问道:“你......你可还好?可又哪里不舒服?”便问着便从怀里拿出了解药来,随时准备这给她喂下去。 乔安歌看着他如此紧张的样子心中倒也多了几分害羞和喜悦。只不过还没高兴多久,喉咙处传来的微微的刺痛便让她禁不住皱起了眉毛,凌天珩知道是副作用开始了,不禁心疼的准备将解药倒出来,却被乔安歌一下制止了,都已经吃下去了,这个时候要是再吃解药岂不是白费了? 何况虽然有刺痛的感觉,但好在并不是那般难以忍受,没过多久,这股刺痛感便渐渐消了下去,她的脸色也好了一点。 待片刻之后,那股刺痛完全好了之后,她才慢慢开口:“你看!我说没事吧!”然而,一开口却差点吓了自己一跳,声音确实变得低沉沙哑,宛若一个男子的声音。 不过不止她被吓了,连带着凌天珩也有些愣神,显然也没能一下反应过来,却也在对方眼中看到惊讶,愣了片刻后却又都不言而喻的轻声笑了起来,只是乔安歌一开口又被吓得捂住了嘴巴,惹得凌天珩忍俊不禁的看着,笑的也更大声。乔安歌害羞的红了脸,狠狠的瞪了一眼,却是没有半点威严。 “好了好了,之前白矾用的时候丝毫没觉得有什么,如今你用着倒很是违和了。看样子明日八成是不会被发现的。你便好好准备一下吧。”他忍着笑意的说着,却也暗自放下了心。 第四百零一章 忽悠王征 次日一早,乔安歌便早早的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虽然是躲在屏风后面,可万一那王征进来看到了岂不就穿帮了,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简单的装扮了一番,等她打开房门,早已等在门外的凌天珩一眼看去,不禁愣在当场,神情有些讶异的打量了一下乔安歌,最后不禁笑道:“如此出去,倒确实不容易被人认出来。” 只见乔安歌一身绿色的纱衣,还有头上和脸上带着的绿色的纱巾,只单单漏出一双很是妖娆妩媚的眼睛,手上也玲玲当当的带了些饰品,俨然一个西域而来的风情女子,玲珑的身段看着也很是诱人,看的凌天珩不禁默默的收回了视线,心中竟莫名升起一股子热流窜变了全身。 “how about?am i pretty?”她轻启朱唇挑着眼角问道,已经变地沙哑的声音被乔安歌用轻柔的语调说出来,竟不似昨晚那般违和,反而多了两分诱惑和暧昧。再加上那挑眉的动作,说是勾人,再合适不过。凌天珩紧盯着眼前婀娜多姿的女子,眼里原本的笑意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确实一片暗沉的眸色,带着风雨欲来的沉默,很是危险。 乔安歌微微感受到对方不同以往的反应不禁有些心虚的收回了视线,被凌天珩这样的绿光洗礼实在是很不自在,脸上也开始慢慢发热起来,幸好有丝巾围着,不然可真是丢脸了。其实她也是临时想到的而已,既然班男装容易被拆穿,那就直接办女装好了,一个会说异国语言的异国的风尘女子。这个设定总不会引来多大的怀疑吧? 见乔安歌不自在的神情,凌天珩也回过神来,知道自己的失态,他轻咳一声,有些不满的看着她的打扮,这么一来,他都能知道一会儿会是什么样的情况了。想到一会儿其他人的目光放在乔安歌身上,他便很是不悦,想着,他还是解了自己身后的披风,直接围在了乔安歌身上,厚厚的棉质披风紧紧包裹着她整个身子只露了一个带着纱巾的脑袋在外面,看着很是可爱。 乔安歌不明所以的抬头,却看着他黑着的脸色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可这人裹着自己的动作却甚是温柔,感受到这一点,乔安歌心中喜滋滋的乖巧的仍他摆弄,最后等回过神的时候,自己身上自然裹上了厚厚的披风,遮住了婀娜多姿的身段。她不禁皱了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啊?你这样我还怎么走路啊?啊!!!你做什么?!!!” 刚抱怨了两句,接着她就感到身子失去了重心,一下子腾龙起来,吓得她闭上了眼睛,等自己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然被凌天珩抱在了怀里,她羞赧的瞪着凌天珩,然而这丝毫没有震慑能力的眼神完全没让凌天珩感到心虚,反而扯着一抹得逞的笑意道:“不是走不了?我抱着就好,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赶快过去为好。” 说完便不等乔安歌反应,就抱着她直接大步流星的朝着大堂走去,路上,乔安歌才感觉到四处竟很是安静,连鸟叫声都有些听不清,看样子是那些暗卫都已经整装待发的蛰伏在四处了。到了大堂之后,已经有五个伦裂国模样的人坐在那里,见到凌天珩和乔安歌的时候均是一愣,眼里带了几分防备。 待到了之后,凌天珩将乔安歌放下,随即挑了挑眉让乔安歌负责翻译,冷声对他们五人说道:“该交代的该吩咐的我之前便说的很是明白了,今日就是你们兑现承诺得时候,想要嫁人安全回来的,想要拿到解药恢复人身自由的。待会儿你们知道该怎么做。这名女子就当做你们对话的翻译,若是有什么不懂之处她会教你们如何应对。” 乔安歌有些呆呆的看了眼他,下意识的开始翻译成英语告诉这五个人。眼看着他们的眼神从戒备慢慢放松下来,带着疑心的看了眼乔安歌,显然她一开口便有些惊着这五个人,对她颇有些好奇,但目前他们受制于人,只得听从凌天珩的指示,听完之后,他们沉默了一阵,随即开口说着什么。凌天珩听不懂只得看向乔安歌。 听完他们的话,乔安歌有些也不自觉的看向凌天珩,想了想还是说道:“他们的意思是,王爷您要答应你对他们的话,要保证他们家人的安全,而且,事后一定要将解药给他们,最重要的是,事成之后,他们希望你能保证他们五个人的身份不会被其他人知道,尤其是伦裂国人。毕竟……这也算是一种卖国之罪了。” 凌天珩看了一眼他们,见他们虽带着畏惧,但眼神却很是坚定不退缩,语气平淡道:“我凌天珩说过的话何时食言了?我说过会答应你们便能做到,至于你们说的保证你们的身份,待王征落网之后,自然不会有人知晓你们,但若是王征没有落网,我可就不能保证他会不会来找你们寻仇了。”言下之意,想要保全名声在外王征便必须落网。 一字一句翻译过后,那几个伦裂国人虽然还是有些犹豫,到最后也不得不答应下来,他们都是普通的伦裂国人,自然是不希望卷入这些事当中,而且,若是真的与战争有关,他们也不希望如今和平下来的天下再度成为硝烟四起的地方。随即,几人整顿好之后,乔安歌便被凌天珩带着走到了偏房的屏风之后,小门只留了一条门缝。而那五人便按着吩咐的,正襟危坐的等着王征的出现。 乔安歌坐在偏房的屏风后,有些紧张的做着,虽然屋子里烧了碳火,并不寒冷可她的手仍是一手的冷汗,很是冰冷,凌天珩他们早已经退居到隐蔽的地方,随时可以看见房间里的情况。时辰渐渐过去,眼看着已经快到正午时分,终于似乎隐约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马啸声和紧接着而来的马蹄声。乔安歌心中一喜,总算是来了。 不多时,那马儿的声音越来越近,直到停在了宅子的院子里,乔安歌听着一步步朝着房间走来的脚步声,听着显然不止一个人,不过到了房间外的时候,早已等在外面的伦裂国人用不甚标准得中原话恭敬的打了招呼,“你就是王征,王征元帅?我们主人在里面等你许久了。请吧。” 说完,门一开,乔安歌听着那沉稳得脚步声,心跳的咚咚跳,她侧耳认真地听着,而那王征自按着信上的约定到了这里开始,便有些怀疑的看着周围,在发现约定的地点竟是这里的时候便有些不自在,不过一想到那些使者本就身份隐蔽,在这个地方倒也说的过去。待一进来之后便见着早已坐在正座的那四个衣着特别,长相特异的伦列国人,一脸严肃得看着他,让他不禁有些慎重起来。 那坐在首位的人只是坐着屹立不动,而另外那三个人倒是先行站了起来,对王征行了礼,随即开口道:“王元帅!此事很重要,因此……我们带了一可以翻译的人,现就在这屏风后,也方便你我谈事。”用简陋的中原话说着,虽然口齿有些不清,但王征还是听明白的,这样也好,免得到时他还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便开口道:“可以,不过,不知是哪位人士,可否让在下看看?” 果然,乔安歌在屏风后身子一颤,好在她这么乔装打扮了一番,否则今日可就真躲不过去了,想着,她暗自镇定心神,将裹在身上的披风放了下来,而头上和面上依旧围着绿色的纱巾,一双眼睛也化了妖娆的眼妆,声音也变了,这个样子总应该认不出来吧?而屏风外的那几个伦裂国人闻言显然也是有些意外,但为首的那个很快反应过来,点了点头,示意旁边那人去了屏风处。 乔安歌现在后面,随时准备着出去,正在此时,她听到走近的脚步声,随即便是一道询问的声音传来,e out,marshal wang zheng wants to see you。”乔安歌深吸一口气,只得站起来朝着屏风外走出去,一路小巧的步子走到那些伦裂国人身边,待站定之后,她才微微施礼,用故意不标准的中文说道:“见过元帅,小女子阿沁,乃西域人士,今日特听从王子之命前来协助使者。” 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让原本还因为乔安歌迷人的身姿和眼神而有些愣神王征一下回过了神。心中有些嫌弃,但面上还是客气的回道:“原来如此,看来阿沁姑娘是王子的人,那可真是要多谢姑娘了,不过姑娘如此迷人妖娆的身姿怎的声音如此低哑?实在有些奇怪。”他虽然面上客气,但那语气里的嫌弃已经很是明显,那几个伦列人见状,赶忙开口就是一番英文的解释,听的王征云里雾里。 乔安歌这才赶忙开口道:“是这样的,小女子幼时家中着了火,双亲不幸被火烧死了,原本小女子也是该命丧火场的,可是那时,正巧遇上了外出游玩的王子殿下,被他救了回去,小女子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可这嗓子在烟灰中被呛伤了,至此便一直如此。”乔安歌语气里带着点悲凉的说着。 第四百零二章 证据确凿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此次就有劳姑娘了,若是姑娘方便,还望回到城中之后还能多替在下,替二皇子美言几句。”王征闻言,似乎并没有多疑的点了点头,听了乔安歌阐述的身世之后顿时也没了多大兴趣,虽然此女子确实很是妩媚,可这想来也是那王子的女人,大局在前,他可不想因小失大,若是能讨得这女人的好感,说不定这交易之事,便很是容易了。 乔安歌点了点头,见王征并没有起疑,便使了个眼神给那为首的伦列国人,那人这才开口用中文对乔安歌说了一句,“既如此,你回去吧。”乔安歌施礼看了王征一眼,这才退了下去,又走回屏风之后,这才堪堪松了口气,却也不敢放松警惕,那王征是习武之人,对人的气息自然很是敏感,她只得继续提心吊胆的坐在椅子上,手心里却已然出了一手的汗。 落座之后,那王征象征性的客套了几句,而那几个伦列国人按着吩咐表现的不冷不淡,有些不屑的看着他,似乎对王征提出的话很是不感兴趣,王征虽然心中恼怒,但想着交易之事便只得一直隐忍,乔安歌在屏风后安静的翻译着,平淡的声音倒是听不出她眼里已然浮现出来的笑意。直到王征说了许久,对面依旧没有一点回应的时候他才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几位既然决定出来与在下见面,那便是有意要与二王爷子合作的,在下虽不能与二王爷相提并论,但此事上,二王爷还是全权交给在下处理的,几位究竟是何意,还请明说!”他厉声说道,若不是为了交易,只怕他现在早就动手斩了这几个人的項上人头了。他怒瞪着这几个人。乔安歌在屏风后一个愣神,装作被王征吓了一跳,半刹才又接着翻译。 那几个伦列国人其实在王征发怒的时候便有些发怵,毕竟统领一军的元帅还是挺有威慑力的,可他们还是暗暗镇定了心神,听完乔安歌的翻译之后,他们一个停顿,为首的那人笑的有些讨好,按着吩咐的的说着什么,乔安歌心中暗喜,依旧照着翻译出来。 “王元帅,您也知道如今王子的处境,以往这些事都是前任王子所为,我们王子对这些事都是一概不知。第一次与二王爷合作自然是要谨慎一些,你们之前派来的人可是说了,要用凌云新研发的穿云箭和浮云骑的制造图来作为交易的东西,而我们自然会允诺王爷的在必要的时候借军二十万的要求。可是您来了这么久,我们可没见着那穿云箭和浮云骑的制造图。” 言下之意,王征想要谈条件,便必须将那两样东西的制作图拿出来才行。而那王征闻言却有些不愿意,虽然东西他带在身上,可这毕竟是凌云国很是机密的东西,虽然用他来换的伦列国二十万大军的虎符,可这必须保证万无一失,可对方显然是一副不见到制作图不肯罢休的样子,他犹豫了一下,只得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大家明人不说暗话,我可以将制作图拿出来,但你们也得将二十万大军的虎符交出来,你们看到制作图放心,我自然也要看到虎符安心。” 乔安歌暗自咬牙,这王征可真够磨叽的,事实上他们早已准备着等王征将制作图拿出来,并在确定了真伪之后凌天珩他们便会直接出来将王征当场拿下,可如今他却几番推脱,轻易不肯拿出,想着,她继续翻译着,只不过在翻译的言语里都带上了几个暗示性的词语,伦列国的人闻言,均有些为难,并不是因着王征的要求,而是对乔安歌的话有些犹豫。 然而,这落在王征的眼里,却也认为他们也不愿将虎符拿出,不禁嗤笑道:“看来,双方都没什么诚意了,也罢,说来你们王子也不过是新上任罢了,根基都还不稳,能有多大能耐?还不如王爷继续与之前那位合作,说不定能将那人重新扶上这位子也不一定,到那个时候只怕不止是这二十万大军的军符,甚至得那伦列国的一两座城池也是理所应当。”说完,他便洋装要起身离开。 乔安歌心中一急,再看那几个伦列国人因为听不懂他的话,却只见他起身离开,便是脸色突变,有些无措起来,不自觉的看向那屏风后的人,乔安歌心惊,只得出声道:“元帅且慢!元帅何必如此心急?且不说元帅是受王爷所托,如今却擅自做主取消合作已是欺瞒王爷。元帅可得想清楚了,您说的那个人早已败在我们王子的手中,已成为废人一个,你真的觉得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时候?我们王子费尽心机得来的这位子,真是元帅你说拿回去便拿的回去的?” 她凌厉的语气刚说完,那王征便停下了脚步,她心中惊慌不已,却也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元帅!你们王爷的心思我们王子也是知晓的,若不如此,又怎么可能还会如那人一般继续与你们合作。只不过那人了解你们,可我们王子却是不了解,你们这般轻易的就想要拿到二十万军符岂不是太容易了?若是得不到那制作图,我们虽不稀罕,可到时候王爷与那凌天珩对付起来,只怕落得下风了。到那时,你们就是在回来请求我们王子,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了。” 说到这里,已经很是明白了,想要重新合作那个人已经是不可能了,而且,他若是如今放弃了这机会到时候他们就是回头求他们,也不会再有机会的。想到这里,王征暗自握紧了拳头,眉头紧锁,眼里有着怒火也有着隐忍,不得不说,这女人有一点便说对了,那就是往后如果王爷真的要与那凌天珩抗衡,光是他如今的势力是不行了。若是不和伦列国合作,只怕到时候…… 他思索片刻,最终是转身看着那屏风,果然,这女人不仅仅只是当做翻译而来,更是作为监制,看样子这些伦列国人恐怕也是听从她的意思。他低笑出声,沉声道:“姑娘也不是不知道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理儿,你们如此推脱为难我自然会多想。不过既然你这般恳切的将我留下显然你们王子也是看重这次的交易,既如此,我们何不爽快些呢?” 说着,他大步流星的走回了位置上,随即将怀中的东西拿了出来,是用一张油纸包着的东西,那几个伦列国人见他又走了回来,均是松了口气,于是只得继续装作使者看着那王征的动作,只见他拿出那油纸之后,将它放在了他自己面前的桌子上,邪笑道:“这便是制作图,我要的虎符呢?只要你们拿出来我看了真伪便将这制作图给你,你方才说的不错,我们王爷确实很是看重这次的交易,所以自然也不会轻易取消。” 乔安歌紧咬下唇,这王征花样实在太多了,鬼知道他拿的那东西究竟是不是真的制作图,想着,她将话翻译给了他们,顺带着在话中让他们将制作图先拿来,那几个人听了点了点头,面色严肃着说明了意思,并从怀中拿出之前凌天珩交给他们的东西,也是用一个盒子装着,乔安歌翻译道:“既然王爷如此看重,我们王子自然也是诚心想要与之合作,虎符便在这里,既然我们双方都有防备,不如您先将穿云箭的制作图拿来,我们将一半得虎符给你,待鉴别了真假之后,再互换剩下的,如何?” 王征一寻思,倒也是个好法子,便点头应了下来,他将那油纸包着的东西抽了一张出来,接着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那为首的那人便示意另一人将东西进行了交换,东西拿到之后,他们各自仔细看了,犹豫了一下还是由一人拿着到了屏风后,递给了乔安歌。王征见着此景,心中暗自留意,看样子这女子也并非他所想那般不起眼,指不定在王子身边,真是个能说的上话的人。 乔安歌看着拿进来的东西,仔细鉴别了一下图纸的图案,早在之前凌天珩便将穿云箭和浮云骑的制作图画给了她看,果真是穿云箭的制作图,不过看这图纸的材质,看样子是拓本,原来的制作图应当还在兵部才是,不过就算是拓本也够这王征坐一辈子牢狱了,她想着,朝着那伦列人点了点头,后者了然后,便退了出去。 她便接着将之前准备的信号弹拿了出来偷偷将背后的窗台打开了一条小缝,将信号弹放在了窗台上,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那人回去之后,冲着那为首的那人点了点头,后者满意的点头,朝着王征露出一抹笑意。王征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可手上沉甸甸的一半兵符告诉着他真假,眼看着就要到手,他自然无暇顾及其他,接着将剩下的制作图放在了桌子上,笑道:“剩余这一半兵符该拿来了吧?” “哦?是吗?比起兵符,我看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开罪吧!” 第四百零三章 以人为质 “你......你是......”王征惊愕的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凌天珩,看着瞬间移动到屋子里的暗卫,而凌天珩身边站着得那人他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彭州的太守何清!那人依旧是一身青衣锦袍,站在门口笑的见牙不见眼的看着自己,像是突然偶遇一般,笑道:“王元帅,这可真是许久不见了啊。” 他慌张的看向那几个伦列国人,只见他们已经不知何时躲到了那些暗卫的身后,战战兢兢的看着自己,而那个躲在屏风之后的女子,也已经走了出来,眼里带着冷厉的看着他,一下子,他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恶狠狠的看向凌天珩和何清。“你们居然敢算计我!” “算计?若是不使点手段,你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将制作图拿出来?通敌卖国,这罪名我看不止你这个军衔保不住,就是这条命你也保不住。你要是现在招了凌天琛的一切罪行,本王到时候还能在父皇面前姑且饶了你的性命,否则......”凌天珩冷声说道,一个眼神示意那些早已守着的暗卫开始朝着那王征一步步逼近,准备将他拿下。 那王征恼羞成怒,刚被人下了圈套,如今自知已然躲不过去,就是如何也不能落在他们都得手里,如今这元帅之位没了,交易也搞砸了,他就是逃出去找二王爷,他也定不会饶了自己性命,倒不如先逃出去,就是亡命天涯,他也决不落入他们的手中。 想着,他怒吼一声,叫道:“哈哈哈哈,束手就擒?想得美!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们二王爷的事!” 说完,直接朝着乔安歌的方向迅猛的攻去,在众人来不及反应之下便到了乔安歌身边,凌天珩自发现他的眼神变化起便已经料想到他要做什么,心中一紧,便也朝着乔安歌的的方向跑去,却还是慢了一步,仅仅只差了一步,乔安歌便已经被王征直接摁住了脖子,他脸色一变,眼里带着杀意的看着王征。 在王征朝着自己冲来的时候,乔安歌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待反应过来的时候脖子上传来的窒息感让她有些慌张,可在看到凌天珩朝着自己过来的时候,那眼里少有的着急却让她慌乱的心渐渐冷静下来,脑中飞快的想着摆脱的办法,眼睛直直的看着凌天珩,示意他自己没事。 “凌天珩!三王爷!哈哈哈,看你这般紧张的样子,看来这女子对你来说非同一般啊。不过这女子说的语言想必身份也不一般,你一个当朝王爷与一伦列国的女子走的这般近,是不是也可以扣上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王征紧紧的扣着乔安歌的命门,带着几分狠戾和疯狂的说着,尤其是在看到凌天珩眼里的紧张时,这让他更有了一股报复的快感。 凌天珩静静的站在原地,虽然面无表情,可眼里的杀意和凌厉却暴露了他心中的恼怒和担忧,他不敢轻举妄动,若是以往,就算那王征刀放在了他人身上,他也早就将之制服,可现在这人却是乔安歌,他就是再心急如焚也只得忍着,“王征!你最好现在就将人放了,否则我定让你尸骨荡然无存!” “哈哈哈,王爷觉得我现在还在乎什么吗?反正怎么都是一死,我王征就是拉一个人下去也不亏!反正看你对这女人如此在意,我就是拉她下去要是能让你后悔莫及,我王征此生也无憾了!”王征笑的张狂的说道,摁着乔安歌脖颈的手也不禁用了力,乔安歌只觉得呼吸困难,脑子也有些恍惚起来,眉头紧皱,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凌天珩看着心疼不已,却更加不敢上前,王征身为元帅,杀了乔安歌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他就是身手再快,也没办法保证能万无一失的救下乔安歌。 “王征,你有什么条件直说就是,你如此抵抗可知道后果?若是你束手就擒至少还只是你一个人的罪过,若是还冥顽不灵,那获罪的可就不知你一个人。你当真不顾家人想要与朝廷反抗是吗?”一旁的何清也开口说道,说来说去也是他们算漏了乔安歌的安全,导致现在王征拿着乔安歌威胁,他看了眼凌天珩,见他面无表情的脸上,那双带着隐隐的焦急的眼睛,不禁暗自叹了口气,只怕这个人比他还要内疚。 “还是何太守了解我啊,你觉得我既然冒死做着这些,还会在乎牵扯上其他人吗?至于我要什么?我当然想要活命了!让他们给我准备一匹宝马!最好是能一日千里!只要让我安全离开这里,这女子我自然不会伤她分毫,不然这三王爷可真会把我碎尸万段也说不定。”他狞笑着说道,手上走用了几分力,让本就已经有些喘不过气的乔安歌更加痛苦,紧闭的红唇也终于轻泄出一声呻吟,脸色也开始发红起来。 凌天珩怒不可遏的瞪着王征,原本心中还残存的犹豫一下子消散,有些紧张的开口:“苏航!准备一匹快马立刻带来,其余人全数退下!”命令一出,所有暗卫虽然有一丝迟疑,但还是在瞬间退了出去,消失在屋子里,而那几个伦列国人也趁机躲到了一旁,苏航虽然觉得不妥,可看凌天珩的脸色竟也不敢开口,只得下去吩咐,而何清则暗自叹了口气,看样子这一次是要放虎归山了。 时间渐渐过去,不多时苏航便将马儿找来,禀报了凌天珩之后,王征自然也看到了,便开口道:“你!还有太守!那你们都出去,我会带着这小丫头出来,将马儿拉到院子里去,待我出了数里之后自然会将她放了!”说着,王征将乔安歌挡在身前一步步往门口走去,凌天珩和何清也只得一步步退出了院子。 双方僵持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尤其是凌天珩,死死的盯着王征,一边心中担忧乔安歌,一边找着机会下手将乔安歌救回来。众人一直走到了院子里,王征看到院子里的马匹的时候眼前一亮,带着乔安歌一直走到了马儿身边,眼看着他立马就要上马,一旦让他上了马离开这里,不仅他们的这一番努力都会白费,到时候再想要抓到他就难上加难了。 大脑快速的转动着,一想到因为自己,王征便能脱离这里,她怎么都觉得很是不甘,尤其是他们这一路为了这件案子废了多少心力,凌天珩又一直都睡不安慰,这些她都再清楚不过了。想着,她趁着王征注意力放到了马儿身上的时候,暗自从背后长长的袖子里拿出一把短小的匕首来,正是凌天珩送的那把。 王征一步步挪到了马边,眼看着就差一点,其余人都很是不甘心的看着,凌天珩却意外的从方才的慌张到现在竟眼里平静了不少,只冷静的看着王征,就在王征准备带着乔安歌翻身上马,还没坐稳,他心中一喜,便放松了警惕,却在下一瞬,一股钻心之痛从他的背后传来,只一瞬间,还没回过神之际,便只见眼前的女子突的变了眼神,带着决绝和凌厉,接着便只觉得腰间一痛,他惊愕的看着乔安歌。 “你找死!”他怒目看着乔安歌,手上一用力,便直接将她从马上甩了下去!乔安歌还没从她方才刺了王征一刀的惊魂中回过神来,便只觉得身子一轻,原以为就会这么摔在地上,有些害怕的闭上眼睛,却在落地的一瞬,腰间一股力道传来,接着她便落入一个厚实的怀抱中。 “怎么样?你可有伤到哪里?”还没回过神,耳边便传来一道带着焦急熟悉的声音,乔安歌睁开眼睛,便看到那双担忧的眼睛打量着自己,在确定没什么大碍之后,他才松了口气,乔安歌却一下反应过来。“快!别让他跑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抓到他!”说着,便挣扎着从凌天珩的怀里下来,可不知是被甩出的力道太大,还是方才受的刺激太深,她一些趔趄,若不是凌天珩搂着她,便险些摔到地上。 “你别乱动,先好好休息,他跑不了的!”说道后面一句的时候他的声音变得很是冰冷,看着王征的眼神也越加嗜血。再看那边,凌天遥一直潜伏在房顶上,在看见王征挟持这乔安歌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也不禁神情一晃,当机立断的拿着弓箭便瞄准了王征,直到他翻身上马的那一刻,才放箭射向他的后背,只是可惜有乔安歌在他前面,他只得放软了力道,唯恐伤到乔安歌。 就在王征将乔安歌甩开之际,周围一直蛰伏这的暗卫便在那一刻倾巢而出,瞬间便将他包围了起来,王征带着阴沉的目光不甘的看着周围的暗卫,他的后背插着凌天遥射来的箭,腰上也被乔安歌刺了一刀,索性这两处伤口都不深,虽然带着疼痛,可对于他这样一个沙场打滚的人来说却也不是难以忍受。 第四百零四章 将乔亦萧调回京 凌天遥站在远处并没有走近院子,尤其是看着凌天珩眼里风雨欲来的狂怒,他有些意外心中一时竟不直是何感觉,再看向一旁看着平安无事的乔安歌,他也算放心了,这么想着,他放下了手中得弓箭,就算他不暗算那王征,只怕他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了,有时候活着可比死了更痛苦。 王征有些恐惧的看着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的凌天珩,他万念俱灰的骑在马上,忍着腰上和背后传来的痛感,眼神不自觉的看向院子门口,眼里闪过了坚决,双腿狠狠提了一下马儿的肚子,紧接着便朝着院门口猛的奔去,凌天珩眼里闪过狠戾,直接一个跃起,转眼便落在了院门口,接着直接从旁人手里接过刺刀便射向马的前腿上。 马儿一个趔趄便倒在了地上,而王征也从马背上狠狠地摔了下来,正巧匍匐在凌天珩面前,接着四周围着的暗卫快速的上前将他制服在地。看着他想要反抗却力不从心的样子,凌天珩冷冷的看着,语气冰冷道:“把他带下去!留着活口,我慢慢审问。”说罢,便又朝着乔安歌的方向走去,而就在这时,外面也匆忙赶来了一对人马。 乔亦萧赶来的时候便看到已经被拿下的王征,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如看看自家妹妹,却看到凌天珩对着一穿着怪异的女子温柔以待,顿时皱起了眉头,仔细一看那虽然画着妩媚眼妆却外熟悉不过的眉眼又瞬间展开了眉头,有些讶异却也放心了。见他们似乎有话要说,他也不好直接过去,转而看见何太守,心中一喜便朝着他走过去。 乔安歌头还有些晕,但更严重得却是方才那一刀的刺激太大,导致她现在还觉得恍惚不已,手上那把匕首的触感,还有那刺破皮肤进入皮肉的感觉都留在她的手上,久久忘不了。 “你可还好?先回去休息一下。”凌天珩走了过来,虽然已经查看了一遍,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又过来看了看乔安歌的情况,虽然看着没什么事,可这双明眸里含着的恐惧和心有余悸却很是刺眼,凌天珩心疼的同时却也暗自后悔,虽然人没什么事,可明显还是受了刺激。想着他上前揽着她的肩膀。 “回去吧,别多想,王征已经落网,通敌卖国的罪证也定下了,你也该放心才是。”他柔声劝解道,他也不忙着去审问那王征或者办其他的事了,只想着怎么减轻乔安歌所受到的惊吓,怎么让她不要多想。这么盘算这,他揽着乔安歌往之前就寝的那间房间而去,而乔安歌因着还没完全回过神来,便乖乖的跟着凌天珩往房间而去。 在吩咐了小五其余的事宜后,凌天珩便暂时放手这件案子的后续,关了房门之后,回头看着已经安稳的躺在床上的乔安歌,他满心柔软的走近,却看到她依旧睁着眼睛似乎还是有些恍惚,想着他掀开了蒙着她脸的面纱,将被子给她盖上,手指轻柔的轻抚这她的眉眼,语气温柔道:“好了,说起来,你可是立了大功啊,到时候我上报了父皇,作为主要立功的你说不定会额外赏赐才是,你就不想想到时候要什么?” 果然,这带着利诱的语气和条件倒是让乔安歌稍微转移了注意,她睁着眼睛,有些好奇却又带着期待的问道:“真的?真的可以和皇上要任何的赏赐?一般情况下不都是他赏赐什么就接着嘛,再说了,我虽然帮了点忙,可也没有帮些什么,也算不上多大的功劳啊。”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看着这明显已经变得明亮的眼睛,凌天珩倒也稍稍放了心,笑道:“其余人确实没有要求的资格,不过你不一样。你是乔丞相的女儿,便是功臣。在可以接受的范围里是可以提一定的请求的。所以,你得好好想想要说什么,一旦说出去了,可就不能更改了。你也知道,君无戏言这句话。” “嗯......”被这么一说,她倒真的来了兴趣,开始认真的想着到底要提什么酬劳。可想来想去,她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除了......“钱财我不缺,权势嘛,我也不感兴趣,我现在就只有一个期望,就是哥哥能够回到京城,和我,我父亲在一起。他都五年没有回来过了,父亲也不知该多想他。” 想到这一点,她心中便很是在意,如今,王征落网了,那么很有可能乔亦萧就会接替王征的位置,升任元帅之位,那到那个时候就真的更难以回去了。想到这事她便很是沉闷,凌天珩看着她担忧的样子,抚摸这她额头边的发丝,笑道:“此事你就是不说,我也打算如此做的。亦萧的潜力很大,为人又正直谨慎,忠心耿耿。我那北郊大营若是有这样的得力助手想必我那两个副将也能省心不少。” “真的?你真的要把哥哥带回北郊大营去?那这样的话,他既有军衔又能随时回家了。”听到这里,她才真的露出了笑容,眼里带着笑意和兴奋的看着凌天珩,后者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轻轻点了点头,带着几丝担忧的说道:“现在好多了是吗?说来这次我很歉疚,差一点,差一点你就......” 想到那王征掐着乔安歌脖子的那一刻,他现在也还有些心有余悸,如果不是小五那一箭,,如果不是她自己临危不乱之下刺向王征的那一刀,就是她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可以毫发无损的将乔安歌救下来,若她真的伤到了哪里,只怕不等乔丞相和乔亦萧发火,他自己也能愧疚,后悔不已。 听出面前这人自责的语气。乔安歌竟以外的没有再得意的对他调侃些什么,因为她能真的在他眼里看到珍惜和心疼,还有后悔,这一刻她竟也没有开玩笑的心思,只觉得心里有一块被狠狠刺了一下,随即也变得柔软起来,甚至眼里也有些酸涩起来。低声道:“其实说没有被吓到自然是假的,虽然之前就遇到了不少,可......这还是我第一次,第一次用那把匕首刺破人的皮肤,那些血流出来的时候......” 她一边说着,脑中那种血腥的感觉便更加清晰,虽然不至于说多不能接受,至少这是在她自保的情况下,可加上这辈子,上辈子,她也没干过这样的事啊,以往就是孤身一人她也是学着如何保护自己,从来没有参与过这样的争斗中,更不曾沾染血腥。所以直到现在她还觉得有些难受。 凌天珩听明白她究竟在害怕什么,只觉得心中很是难过,这个女子的心有多柔软,他自然是知道的,又怎么可能做过这样的事呢?恐怕平日里,就是见到宰杀牲畜都得躲得远远的。他轻轻握着乔安歌的手,纤纤玉指,这般好看的手若是沾染上血腥该多可惜。想着。他开口劝解道:“可是你该想想,你只是自保,王征现在还活着,而且,他是元帅,什么样的伤没有过,凭你的力道,这点小伤口根本上不了他,何况你也并没有刺在要害上,那更加不会有事。” 话虽然是这个理,可乔安歌一时半会还是有些不舒服,想了一下,只得泄气的又躺回床上去了,有些恹恹的闭上了眼睛,知道她还是有些介意,只得等她自己想通,“你好好休息一下,等睡一觉起来便能渐渐淡忘了。眼下既然王征已经到手,此事交给何清处理便最为妥当,只是我还是得去处理一些琐事。这一次就算不能拿下凌天琛,也能给他一个重击。” 闻言,乔安歌也叹了口气,虽然他们已经知道了凌天琛指使王征通敌卖国之事,可这次定罪王征可以,想要给凌天琛定罪却很是棘手,尤其是到时候他一旦得了消息,为了保障自己的利益,还不知道会做什么打算,何况那王征会不会全部招了还是个未知数。不过若是能借机铲除凌天琛在渠城乃至彭州的势力,却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解决之后的琐事还是有些麻烦的,虽然人呢已经抓到了。可只要想到并不能给凌天琛定罪也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何清挑了挑眉,带着揶揄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凌天珩,直到后者不耐烦的皱眉撇了他一眼,他才开口道:“说来你忙活这么久,又是跑到锦州又是到这千里之外的渠城,无非就是为了找到给凌天琛定罪的证据,只是可惜现在虽然结束了,却还是没办法拿那人如何,会不会觉得可惜?” 凌天珩冷哼一声,平静道:“比起这个你应当比我更可惜才是,就是错失了这次的机会我也照样有机会铲除他,如今父皇年事已高,伦列国的战事也更是一触即发,他凌天琛会坐得住?慢慢等吧,这次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他凌天琛可是失去了一大心腹,也丢失了位于彭州的势力,身为彭州太守,你也应当更加放心才是。” 第四百零五章 王征遇袭 之后由何清太守亲自押送王征上了京城,而彭州则暂且由凌天珩作为监制坐守,而不出乔安歌所想,在丢失了元帅的渠城军中,乔亦萧不出意外的暂时代替王征成为渠城军的元帅,带领渠城军照着凌天珩的吩咐将王征和凌天琛在这渠城至彭州的余下势力一一铲除。不到十天的时间,便清空了凌天琛在这里的余下势力。 除此之外,按着凌天珩的吩咐,小五和小九也公布了新的渠城外来伦列国人的政策,若是长久以往在此,或者居住与渠城的伦列国人便可在上臂刺伤一朵红色的云状图案,至此渠城的军队及凌云国人便不会再多加为难,并且会与凌云国人同等对待,而其余暂住或者前来经商游玩的进城便必须发配一块带着同等图案的令牌,并做了记录,待出城之后归还令牌。 这公告发出之后,当日渠城的县府便挤满了前来做记录的伦列国人,短短的几天时间便将渠城人满为患的伦列国人纷纷做了整理,原本很是混乱的渠城也终于平静了下来,乔安歌和百分偶尔出来闲逛的时候也觉得顺心不少,虽然少了一些经商的伦列国人,多少有些冷清,可也倒是安宁。 可乔安歌还是有些放不下,自那天之后,她休息了几天,也在白矾和小五小九的劝解下放下了那段纠结,可心中却似乎还是有一个困惑,却迟迟想不起来,直到那天她突发奇想准备给凌天珩送些膳食,却偷听到小五和小九的对话,由于他们两内力并不高,所以也一时没能发现她。 “你怎的如此鲁莽?你明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来历?就算你和他是旧识,你可别忘了当初在锦州他是如何不念旧情的!”小五带着责备的说着,而小九也有些懊恼,刚被三哥说了一顿,这会儿又让五哥揪着念叨,他心中虽然有些委屈,却也无力反驳。只得乖乖的听着教诲,等着小五骂完。 “我......我哪里想到,他竟真的这般狠绝,而且,他也就是一未及冠的毛头小子,我哪里知道他竟如此不简单,再说当初你们本来也没让我怎么参与这事,我怎么知道那小子那么厉害。”他嘟囔着说着,却也有些后悔,这事他也确实是不谨慎,这才导致那小子竟然带着人逃了。 “哼!你过你也亏得没发现,若真的发现了,就凭你小子那点能耐,就是带再多的人也不一定能拿他怎么着呢。指不定还让对方先占了上风,你小子还能不能站在这里还不一定呢。”见小九一副委屈样,凌天遥倒也只得无奈的说道,却也确实有些庆幸,不管是不是他运气好,还是那小子良心发现,到底那人逃走却也没有打小九的注意。 见五哥妥协了,小九顿时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疑惑的说道:“说起来,以往三哥什么事都会告诉安歌,可是这次那小子竟亲自来这里了,三哥没有告诉她,是不是怕那小子是冲着安歌来的?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要不要多跟着她,以免那小子找到机会接近啊?”想到那小子和安歌的过往,他也有些担心起来。 小五轻叹了口气,瞥了一眼还在纠结的小九,嗤笑道:“行了,你都能想到的事三哥会想不到?只怕早在他得知那小子进城开始便早就安排了人跟着安歌,以保护她的安全。否则,你觉得这么多天了,他还会找不到时机?”不过三哥方才也说了,那小子虽然跑了,却还没有出渠城,只怕还逗留在哪里,虽然如今提高了城中的戒备,可到底还是不放心。只要那小子一日还在渠城,三哥只怕一日也不放心。 乔安歌一字一句的听着,待他们离开之后才从阴暗处出来,虽然一开始还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可从他们提到锦州和毛头小子开始,她就大致猜到说的是谁了。结合那天的事,小五和凌天珩,苏航都在这边,那么守着那些伦列国真使者的便只有小九了。看样子那来的使者便是黎陆了。 那个自锦州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的小子,想到这个人她便有些恍然,只觉得这似乎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想来他们分开也确实快三个月了。没想到他竟真的是伦列国皇室的人,她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没多久便只当做不知情的回到了房间里去。却也没有去和凌天珩提及此事。 “姐姐,要不我们去那边看看,这伦列国人虽然少了好,可是买个东西也有些不方便啊。”白矾低喃这说道,她们这次出来便是来买些东西的,到了这里快一个多月了,她们原本带来的那些日用都已经用的差不多了,便想着出来看看。一转头却看到乔安歌神情有些发呆,便出声提醒道。 乔安歌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算了,还是不多想了,一切顺其自然把,她也想看看黎陆逗留在渠城还不离开究竟想做什么。想着,便和白矾一起朝着她所指的地方而去,逛游了一下午,倒也买了些东西回去,叫了苏航和小九来一起拿的时候,却被小九告知,何太守回来了,两人一愣,这渠城距离京城那么远,居然才十来天便得了一个来回?乔安歌有些不好的预感。 “什么!那王征......死了?”一回到宅子之后,乔亦萧竟然也来了,接着便从何清的口中听到这个消息,她有些惊愕的说道,一下子便想到了那天的事,难不成和他们有关?坐在首座的凌天珩自然也看出她心中所想,便开口解释道:“如果我所料没错,应当是被凌天琛杀人灭口了。消息倒也快,这边一出事没多久,他那地方便得到了消息。” “凌天琛杀的?”乔安歌暗自松了口气,转而却又有些担忧,若是凌天琛已经得到了消息,并派人将王征给杀了,那他们所得到的证据岂不就是死无对证了?甚至与连原本要上交的证物也很有可能已经被劫走了。那这可怎么办啊?乔亦萧见她眉头紧皱,便出声劝道:“放心吧,幸得王爷英明,在渠城所得到的所有证物都没有和这次的一起,早已让暗卫的人快马加鞭送回了京城,只怕现在早已经到了皇上手中。” “原来如此,那可真是万幸了,就算那凌天琛将王征给杀了,可这物证具在,他也逃不了干系。”小九幸灾乐祸道,只要能治了这凌天琛的罪,他可比凌天珩还要高兴,然而,乔安歌却还是皱着眉头,王征一死,凌天琛虽然少了一个可能指证他的人证,可同时他也可以顺水推舟的将罪证都推到那王征身上。 这样一来,就是皇上知道这些事都是他所为,也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定他的罪,顶多便是治个御下不严的罪名,随意给些处罚。这样一来便实在太便宜他了。这次没能给他重击,只怕他会更加怀恨在心,之后的反击恐怕会更加的狠厉。想着,她不禁有些担忧的看向凌天珩,若是他真的出事...... 似乎是感受到心爱之人投来的目光,凌天珩忽的将视线移向她,眼里带着几分温柔和惬意,倒是给了她一丝安慰,乔安歌有些不自在的收回了目光,红着耳朵微微撇了撇嘴,他如此料事如神,又武艺高强,身边的暗卫还那么多,只怕还轮不到她担心的份呢。只是这人证在半路死了,也不知会不会追责何太守了。 “说来,其实也早该预料到的,不过此行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不仅铲除了凌天琛在彭州的势力,而且在父皇那边,对凌天琛的忌惮便会更深,对三哥自然也会更加信任。倒也是个好事。好了,,如今完事大吉,所有的事都结束了,要不了多久三哥就得回京亲自见父皇将来龙去脉说清楚。我们也终于可以回去了,这边关就是比京城冷太多了。” 小五语气轻快的说道,自来到这里他很是不习惯这地方的寒冷,要不是有要事在身,他可早就恨不得立马回京城去。乔安歌也有些想家了,到了这里也确实快一个月了,要是再不离开,当真要在这里待到年底不成?而且想到黎陆还在渠城,在不知他到底是什么目的之下都还是尽快离开。 这样一来凌天珩也早已觉得没了待下去的必要,如今渠城为了让他放心不下的也就那个躲在暗处的小子,他心中大抵知道他究竟来做什么的,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便格外注意,若是提前回去,他身为皇室的人,难不成还能跟到京城去?“也好,早些回去,也好早些向父皇禀报。对了,亦萧,如今你也算是立了功了,可否跟我一同回去京城?若是你能为北郊大营效力,我必然不会亏待与你。” 乔亦萧虽然早已有了预感,可真正听到的时候心中还是一颤,能够回京城,便是他这一生最为期盼的事,原本以为不会轻易实现,如今机会却亲自摆在了他的面前,可他除了欣喜之外,却还有一丝担忧和惆怅。 第四百零六章 互述心意 “哥......你在想什么?”乔安歌看着自家哥哥眉间的为难,心中竟有些忐忑起来,她一直觉得自家哥哥想念她和父亲,那自然也是想要回京城任职的,包括他方才眼中一瞬间的欣喜,可现在迟迟不肯回应又是为什么?她不禁出声提醒道,而凌天珩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想必也是对乔亦萧如此犹豫的样子有些意外。 他转念一想,大致也猜到是因为什么,不禁轻声笑道:“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你自十六岁便到了此处,一人从这渠城军中一步步从一个小兵到了现在将军之位,虽说名利对你来说不甚重要,可这毕竟也是你行军打仗的开始,如今王征一走,渠城作为边境的第一堡垒,自然会派遣更加重要的人来把守,你也不需太过担心。这下你总可以和我们一起回京城了吧?” 乔亦萧闻言眼睛里的犹豫总算少了几分,带着信任的点了点头,乔安歌在一旁看着这才松了口气,这样一来,要不了多久他们便能一家团聚了。而小五和小九自然也替凌天珩和安歌高兴,这么些天下来,他们也和这乔亦萧有了更深的接触,自然也算是了解了他的为人,能够让三哥多一个助手共成大业,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般下来,倒是只有何清一人有些郁闷,这王征死了,唯一可靠的乔将军也让凌天珩给招走了,这渠城军一下没有领头的,虽说凌天珩说了会找人来接任元帅之位,可这到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在人到之前,这渠城还不得让他管着,这可真是让他头疼了,不禁带着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冷不丁的说道:“那王爷可得抓紧点啊,这渠城可是打破凌云防御的第一道墙,要是保不住属下可担不了这责。” “放心吧,我自然是说到做到,来回也就十天的功夫,你以往好歹也是一阶统领,若是连这几天都撑不下来,那可真是白费了你那名头。”坐在上位的人悠悠的说着,听得旁边坐着的人只得眼观鼻的看向各处,只不过仔细看却还是能够看到她们嘴角处带上的一丝笑意,而何清也不恼怒,得了凌天珩这话,他也总是放心的。 如此,这件案子算是真正的结束了,除了那还在渠城逗留的人以外,不过那在凌天珩眼里却也并没有太在意,只要那人不要真那么狼子野心的想要来触怒他。于是,待了几天之后,一行人便准备着回京城。离开前一天,乔亦萧去和渠城军队里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相聚,而小九想着难得来这一趟,若是不趁着离开之前好好玩玩岂不是太可惜了? 这么一想便想要带着乔安歌和白矾一起出去游玩,谁知却遭到了凌天珩的拒绝,虽然案子已经解决,可这里面还有的是些后续没有弄完,赶在回去之前他怎么也得将这些都整理出来上报才行,并且得做的万无一失,凌天珩一不去,乔安歌顿时也没了多大的兴致,这件事之后,她时不时的还是有些担心凌天珩的安危。 若是到了京城也许还要安全不少,可现在却在本就不够熟悉的渠城,距离京城千里之远,要是凌天琛真的怀恨在心想要来报复凌天珩,那么不是在回京城的路上,就是在他们离开渠城的时候。怎么像她都觉得不放心,便拒了小九的邀约,顺带着遗憾的让他们多替她带些好东西,她也好拿回去送给父亲和她院子里那些下人。 原本看着乔安歌和凌天珩都不去了,小九原本的兴致也有些下降,本想着也不去的,奈何乔安歌这么一吩咐,他又不得不出去了,而凌天遥倒是无所谓,只不过放着小九一人出去也不放心,便只得跟随这,白矾原本想要留下来陪着乔安歌,毕竟这偌大的院子里也没个可以亲近的人,可话还没开口,便被乔安歌拉着走到了一边去。 “你傻啊?你可别忘了你当时跟着他到这里来时为了什么?这么些天了,都在为这案子忙碌,你也没能和他多说点什么,跟别说单独相处了,连个了解的机会都没有,你还想怎么捞到这飞鸟啊?你可别想什么默默的跟随啊?他那院子里可还有一位红粉佳人呢,还缺你这么个跟着的?” 乔安歌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小丫头,虽然不肯放弃却又不知道主动,真要让她这么下去,恐怕十来年她都还跟在凌天遥后面呢。真要熬到人老珠黄了,这一辈子可就真的毁了。而白矾也被她话里提到的那个红粉佳人给一下刺激到了,原本还有些不情愿的心思一下子烟消云散,仔细一想便也有些担心起来,乔安歌见她开始琢磨,便欣慰的拍拍她的肩膀,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最后才带着坚定的语气说道:“行了,去吧,按着我说的做知不知道?” 白矾红着耳朵,有些羞怯却还是点了点头,暗自镇定的深吸一口气,又走回了小九和小五身边,最后只得三人一起出去,小五虽然好奇乔安歌和白矾说了什么,可看她耳朵红的快要滴血了,也便大致能猜到是什么了。面上虽然没什么反应,却还是有些好奇。寻思着一会旁敲侧击问问。 等小九他么也走了之后,乔安歌想着便去书房找了凌天珩,刚走到门口便从小窗口那里看到他坐在案桌前认真审批这手中的什么,她顿时又犹豫起来,算了,想必他也是真的忙才会如此的,她要是真的就这么进去了岂不是太打扰他了?想着便准备转身离开,一下又停住了脚,她这要是走了,留凌天珩一个人在这里她也不放心啊,而且,现在宅子里就之剩下她们两个,事情结束之后,莲儿便被她送走了,继续去她原来的地方,她现在离开了,难不成回房间睡觉去? 想着,她还是转身走回来,正准备敲门呢,里面便传来一声无奈和调侃的声音,“要进来就进来吧,这么来回的你也不嫌折腾?”乔安歌暗自撇了撇嘴,还是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进去那人仍旧是方才她看到的样子,聚精会神的写着什么,丝毫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她转身关了窗户,直接走到了案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直到片刻之后,凌天珩才抬头看着她认真又带了一丝赌气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只得放下了手中的笔,柔声道:“你怎么不去和他们一起出去逛逛?这渠城离京城上千里,以后你再想要过来,可就不是那么方便的了。”记得以前她可早就会迫不及待的出去游玩了,又怎么会还留在屋子里。 “你管我啊,你不也没有出去,再说了,这渠城那么冷,我放着屋子里暖和的碳火,出去吹冷风做什么?”别扭如她,自然是不会说出她心里的想法,只得装作无谓的扯了个理由,好在凌天珩似乎也只是随便问问,听了之后也并没有表示什么,点了点头继续做着自己的事,却也不好将她冷落这,便开口道:“那书架上有些书,你要是嫌无趣便拿来看看吧,我得先将手头的事处理好才能顾忌你。” “我哥的宅子里还能放什么书啊?无非就是写行军打仗的东西,我一不会武,二不会军法的,看那做什么?你做你的事就是了,我又不会出声打扰你。”她嘟囔着说道,兴致缺缺的很,虽然话上这么说着,可心里却也确实觉得无聊,凌天珩闻言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主要是手上的事却是非常重要,只得先处理完。 安静温暖的书房里,凌天珩安静的处理这那些卷宗,而乔安歌则在他对面一两米处静静的看着,虽然平日里各种斗嘴嫌弃,可不得不承认,每次仔细看他的眉眼的时候还是会被他的长相惊艳到,尤其是他现在这副认真做事的模样,更是让人移不开眼,乔安歌默默的看了一会儿,脑中不时的浮现这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还想着这人怎的这般不懂礼貌,不仅夜闯别人的家还跟踪人,却最让她恼火的还是被他当面撞破了做坏事的时候,每次想起这事便有些心虚,虽然她自认为没什么错,可落在他眼里却不知会是个什么样子,也许觉得自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原本还在担心会不会被他揭穿的时候,却在第二天收到他送来求亲的聘礼。 这种情况下,她只得怀疑他是在耍什么把戏,便处处防备着他,也不愿与他接触太深,可之后的一切,却渐渐的走向她的未知,对这个人从一开始的防备到之后的无谓再到后来的相识相知。再到现在......算是互表心意了?总之将近大半年的时间,这一切确实已经和她想的不一样了。 有时候她也会有些烦心的事,要是有一天她不小心又穿回去了怎么办?要是有一天他们之间有了什么变数又该怎么办,到那个时候她又该怎么办才好呢...... 第四百零七章 成为人质 乔安歌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喧闹的声音吵醒的,那声音听着有些像金属碰撞的声音,又有点像打斗的声音,带着些不耐的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便是昏暗的房间,没有点灯,可寻着黄昏的残光却还是能够看见一些,她顿时清醒过来,惊坐起来,仔细环视了一遍房间,还是她之前待的那间书房,只是看时辰应当已经是傍晚了,没想到自己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而且还睡了那么久。 她懊恼的想着,却也立马反应过来,凌天珩又去哪里了?小九和小五他们没有回来吗?还有刚才的声音......她心中有些不安,直接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接着身上便滑落了什么东西,她弯腰捡了起来,却是一件黑色的披风,看样子便是盖在她身上的。她轻轻闻了一下,带着凌天珩身上的清冽的气息。 这般想来,她更是有些着急了,便将披风披在身上,出了屋子,入眼便是寂静的有些可怕的院子,仿佛一座废宅一般,带着几分诡异和阴森,她心中的恐慌感便越重,暗自镇定着走到院子里,四下观望着看看有没有人烟的痕迹,却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却又莫名的不想叫人,想着方才半梦半醒间听到的声音。 那声音那般真实,根本就不像是做梦,可为什么她一醒过来却又什么都没有了?她快步走到了凌天珩的房间里,却也没有看到凌天珩的身影,甚至屋子里的东西都摆放的很是整齐,一点动过的痕迹都没有,她转而又走到了小五和小九他们的房间里去,却也没有看到人影,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这让她更加的不安和无助。 眼看着天也快黑了小九他们就是再贪玩也不可能这个时候都不回来,而凌天珩也不会这么不声不响的离开,她怎么想都觉得透露这一股子诡异,难不成真的出什么事了吗?她加快脚步往大门走去,就算现在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直觉还是得先离开这里,现在她只能试试去渠城军找找哥哥,如果他也失踪了,不!他不能再不见了,不然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她无助的走着,却在路过一个地方的时候忽的一声扑扇声吓得身子一颤,抬头看去却是一群鸟儿惊起的场面,从不远处的小林子里一下哄然而起,四散开去。她怔楞的看着久久没有回神,这些鸟儿怎么会......她灵光一闪,眼神有些犹豫,可一想到脑中所想的可能便坚定的朝着那片林子走去。 那个林子她记得,是宅子后门不远处的一间小林子,她一般很少会过去,因为那个林子人烟稀少,路也有些不好走,土地也不肥沃,所以没有多少人愿意涉足,这个时候那个林子里还能传来响动,而且能够让那些鸟惊走的,必然不是小动静了。想着她脚步加快,刚走出后门便能隐约听到些声音,在这本就宁静的院子里很是清晰,可还是离得太远,根本听不清是什么声音。 看着黑漆漆的林子入口,她有些恐惧感,想要将火折子拿出来,可想了想又怕打草惊蛇,还是觉得摸着黑走了进去,一路上好在有茂密的林子,她才能摸索着往前走,走了一会之后,那声音越加清晰起来,她仔细的听着,很是熟悉,和她醒来的时候听着的声音很是想象,她努力的思索着这种声音是什么发出来的。 最后直到听到几声尖锐的声音,她脚步一顿,这是.....刀剑交锋的声音,她赶忙跌跑着向着那地方而去,果然,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那些人到底还是朝着凌天珩来了,可她却完全不知道,甚至还在书房里睡着了,所以她之前听到的就是打斗的声音,那个时候应该还是在院子里,可等她醒过来却已经到了离着宅子那么远的林子里。 是凌天珩把那些人引开了,她心中带着感动,却更多的是自责和内疚,那个时候她就应该反应过来的,这样的话......这样的话......这样的话又能怎么样呢?她突然顿住了脚步,那些打斗的声音就在前面,她甚至已经能够听到那些粗重的喘息声和喊叫声,甚至从中听出了凌天珩的声音,可是她却不知该不该再往前走去。 她没有武艺,不能防身,对方肯定不止一个人,小九他们肯定还没有回来,不然不可能宅子里一个人都没有,那么说,现在很有可能就是凌天珩和那些暗卫们在和那些人相斗,凭着凌天珩的身手,和那些暗卫的能力,又怎么可能打斗的那么久?除非来人很是难缠,恐怕不是简单之辈,她要是这个时候过去,被发现是小,要是扰了凌天珩他们的应对,岂不是又害了他们? 这么一想他更加不知道该不该去找他们,可要是不过去,她看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她更加担心,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先按兵不动,若是那边传来大的动静再过去看看好了,想着她站在原地默默的等着,全神贯注这那边的情况,仔细的聆听这,不知过了多久,那边的打斗声似乎在开始减弱了,不知是因为打累了,还是胜负开始明显,那声音从开始轻微的减弱,到之后越来越低。 最后似乎也听不到什么了,她心中一紧,踌躇了一下,还是抬脚朝着那边小心的过去,蹑手蹑脚的走着,眼看着快到了的时候,却眼前一黑,一个人影骤然出现,她惊愕的看着来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是眼前一黑。等她再次看到东西的时候却已经在一块空旷的地方,而对面却站着几个人影。 模模糊糊之中,耳边传来一道声音,“真是能抗啊,我伦列国秘制的迷药也能撑到这个时候,不过好在没让你耽搁了正事,看在安歌的情分上,我就留着你的命,待来日沙场之上,我再亲自将你的命取来。”乔安歌心中一震,这熟悉的声音,带着变声的沙哑和低沉,她不敢置信的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是他......似乎是感觉到乔安歌的视线,那还带着少年模样稚嫩却又多了几分刚毅的面庞,本就俊美的脸颊上那双眼睛深沉却又带着冰冷,在触及她的视线的时候那双如寒冰的眼睛里才多了几分柔和和专注。“真是好久不见了,不过眼下还不是叙旧的时候,你还是先看着就好了。” 被他这么一说,乔安歌才惊讶的瞪大眼睛,试着说话,却发现她根本发不了半个音来,她带着恼怒的看着那少年,后者却在说完那话之后不再多看她,转而带着两份轻蔑的看着对面的人,突的嘲讽道:“怎么?还想试着化解药性是吗?我可提醒你,若是没有解药,就想这么靠着内力化解药性,只会伤及心脉。” 乔安歌这才注意到对面的人,放眼望去,在触及到的时候心中却是一痛,像针刺一般尖锐,只见那有些昏暗的对面,地上隐约能够看到一些到底的人影,可更吸引目光的却是那屹立在正中央的人,隐藏在黑暗中的神情,即使看不见她也能感受到那让人沉闷而心痛,更妄论他那能够隐约听到的粗重的喘息声。 凌天珩......她默声喊着,眼眶一红,那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来的气息实在让她很是难受,原来他中了迷药,难怪他会和他们纠缠这么久,难怪迟迟都不肯出现,她想要挣扎,可刚刚动弹了一下,却被身后钳制这她的人箍的更紧,连动弹都动弹不了了。她只得转头怒瞪这那少年,想要说些什么。 许是目光太过强烈,那人才转头看向她,在看到她的目光的时候眼里闪过一抹受伤,却又很快恢复了过来,一如往常一般冷淡,声音带着两份沉重道:“不要这么看我,我本也不想如此的,若不是他将你看的太紧,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他毁了我原本来商谈交易的计划,这些我都不计较了,但你我必须带走!” 为什么!她张着嘴无声的说着,可那少年还是猜出她在说什么,只见他冷笑道:“到如今你还是不明白吗?你当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接近你,才和你提亲?我早就说过,你应该属于伦列国,那里才应该是你的归宿。那次没能将你带走,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弃的。安歌,只要你和我一起离开,我可以将解药给他,并且不会为难与他。” 可是,我不想和你走。她沉默的看着那少年,这些话早在锦州的时候她就听他说过一次,那个时候她不以为意,甚至觉得他有些奇怪,现在也一样,只是他话中提到凌天珩的时候,即使她下意识的忽略,可心里却还是在一瞬间一沉,可无论是因为什么,她也绝对不会跟着他去伦列国。 “我看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还没有人能从我眼前将人带走,你也一样。” 第四百零八章 任务失败 “是吗?你觉得你还有说这话的余地?”黎陆冷嘲道,那迷药可是他们伦列国特别配制的,别说一个人了,就是一头象也能给迷倒,就算他凌天珩内力深厚又如何?一时半会还不是任他宰割?“你要知道,如今可不是你说了算,你的命现在是由我在主宰的,你难不成真的想要激怒我,让安歌看着你受苦的样子?” 他轻描淡写的说着,说出的话却让人听着实在刺耳。然而那站在黑暗中的人却只是轻声哼道:“是吗?黎陆,这次确实是我不慎,没想到你竟会用这东西来,是我失策,不过,你若是真的以为你这样就能带着她离开未免太异想天开,且不说这渠城如今可是戒备森严,你好好听听从远处而来的声音。” 闻言。黎陆这才沉了目光,仔细的听着这本就寂静的林子里渐渐的从远而近的隐隐约约的声音,可就在这一晃神的功夫,只听耳边一道惨叫声,他回过神便只来得及触及那向前奔去的身影,一瞬间竟快的让他连裙角都没能触及到。乔安歌趁着黎陆转移注意力的时候,将早就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拿出来,狠狠的划向身后钳制这她的人,许是意志决绝坚定,所以她会出的刀毫不犹豫的化出一道深深的血痕,接着便拼尽全力的跑向凌天珩的方向。 而那还在用内力化解药性的人却在下一刻丝毫没有犹豫的上前接应,眼里带上了几分欣慰的目光,他便知道她这么倔强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束手就擒的,只是刚向前走去,心中却一紧,乔安歌看着他走来的脚步本带着几分欣喜,可在下一刻,那人动作一顿,接着速度很快的朝着自己奔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将自己一把搂在了怀里,接着天旋地转。 在耳边响起的那少年沙哑带着焦急的声音,“住手!”她只来得及听到那声音,接着便被凌天珩紧紧的搂着,严密的遮着她的视线,那双眼睛闪过一抹痛楚,接着便又恢复了平静,仿佛方才的都是错觉一般。她怔楞的沉浸在那双带着柔情和深意的眼睛里,直到一道惨叫声响起,她才一下子回了神。 只见黎陆将一个黑衣人直接一刀刺死,动作干脆利落,一点不带犹豫,她这才意识在方才发生了什么,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眼前 这个将自己紧紧护在怀里的人替她承受了什么,她却脑子空白这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凌天珩低声轻笑,将自己脸上的泪擦干净,微动这唇瓣,无声的说着“我没事。” “你竟敢枉顾我的命令伤她,真是自找死路!”还沉浸在方才险些亲眼看着乔安歌出事的情景中,黎陆声音冷淡的说着,可眼里的怒意却丝毫不见,他抬头看向仍旧屹立着不动的那两人,背对着他的那人,悲伤明显的伤痕,鲜红的血液顺着黑色的披风并不是那么明显,可黎陆却很清楚方才这下人的那一刀有多狠,更别说他现在本就内力涣散了,不知该伤的多重。 他眼神带着不甘却又复杂的看着那人的背影,而方才那还有些遥远的声音,此刻却越发清晰而相近,他眉头一皱,而一旁站着的蒙面人也不禁上前耳语了几句,他的面色更加不善,凌天珩自然知道增援到了,强忍着已经混乱的呼吸和背后的剧痛,背对着黎陆冷声道:“如何?现在还觉得我说的是笑话?我劝你现在就听你那下人的话离开,否则待何清和乔亦萧到了,你可就别想着再回伦列国去。” “你......”黎陆不甘的瞪着凌天珩,余光想要再看乔安歌一眼,却被那凌天珩遮的严严实实的,他更加不愿意离开,可他却能听到那越来越近的响动,那带着几分震撼的声音,他也能够听出来人不少,若真是如此,他离开这里的几率就会更小,到那个时候他又何来的自信能够带着乔安歌回伦列国去。 思来想去,最终他只得恨恨的一咬牙,眼神阴笃的看着凌天珩的背影,最后咬牙道“撤!”一声令下,所有的黑衣人动作迅速的离开,黎陆在离开前还是没忍住最后看了一眼,只觉得心中刺痛,接着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乔安歌在听到那声撤的时候,心中到底是松了一口气,双手扶着凌天珩,想要说什么,却也发不了声,只得无声的哭着,想要转到他的身后看看他的伤口。 却被他紧紧抓着手臂,“不必,都过去了。我们还是快些回去要紧。”话音刚落,一阵 脚步声传来,接着周围终于亮堂起来,挥舞着的火把照亮了这个小林子,小五,小九还有乔亦萧一步不停的赶到这里,在看到两个人都没什么事的时候顿时松了一口气,可乔亦萧还是敏锐的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血腥味,他定睛看向他们二人,却在凌天珩的披风上看到一块暗色的痕迹,以及还在不停往下流淌着的血液。 “王爷!”他惊呼出声,小五和小九这才看到凌天珩略显的有些僵硬的动作,心中一沉,赶忙上前将他扶起,却也看到他的伤口以及混乱的气息。而乔安歌更是扶着他,乔亦萧将金疮药拿来,当场便替他包扎起来,一阵手忙脚乱之后,乔亦萧和小五才将凌天珩的伤口包扎好,并且喂了药之后,控制了凌乱的气息。 乔安歌看着那双脸终于平静了下来,早已吓得脑子一片空白的她脸色也是惨白的很,乔亦萧看着自家妹妹恍惚的样子,只觉得心中不忍,只得柔声劝道:“放心吧,王爷没什么大事了,只是背上的伤口有些深,恐怕一时半会无法动弹,这里实在太冷了,恐怕对王爷的身体更加不利,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闻言,乔安歌一下子回过神,认真的点了点头,帮着小五让小九把人背上之后便朝着宅子里走去,而乔亦萧吩咐了手下的人继续搜查这附近的地方,看看可还有什么可疑之人,随即便也跟着一起回去了。 一行人很快的回了宅子,白矾早已在屋子里等着,有些焦急的走来走去,不停的望着外面,直到听到声音的时候才喜上眉梢的出来,却在看到一行人匆匆忙忙的步伐以及被小九背着的人影时心中一紧,赶忙上前问了情况,小五看到白矾松了口气,将方才的情况说了之后,白矾便让他们先将人送回房间再说。 乔安歌跟着他们将人送回了房间里,白矾看着她的脸色只觉得担心,而她也带着哀求和担忧的神色看着白矾,后者了然的点了点头,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接着从怀中拿出一小瓶子来,轻声道:“吃了吧,我都听乔将军说了。”接着,便上前开始替凌天珩查看情况。 而乔安歌接过药之后毫不犹豫的吃了下去,没多久便只觉得喉咙一阵清爽,她轻轻发声,终于听到自己的声音,感激的看了眼白矾,接着对小五说道:“小五,你让人去准备一盆热水,还要将炭火燃上,顺道待白矾诊完之后,便替凌天珩将衣服换了。”虽然她不知道哥哥是如何知道自己不能说话的,可到底还是很感谢他们两个。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对了,你怎么样?又没有哪里受伤或者不舒服的?要不然呢你先去休息好了,三哥他不会有什么事的。”小五看着乔安歌苍白的脸,似风一吹就要倒了似的,实在是不放心,便说道,虽然他也担心凌天珩,可到底比乔安歌冷静的多。而后脚乔亦萧也进来了,看到乔安歌的脸色也很是担心。 “我没事,你们别担心。他是为了我才会受伤的,我要是自己去休息了哪里良心能安?我就在这里陪着就好,既然不会有事,白矾一会儿就好了,剩下的事就得我来了。”她说着,可声音里却还是带了一抹疲惫,小五和乔亦萧互看一眼,也只得没辙的不再回话,小九子在一旁来回渡步着,听到他们的对话,眼里竟有些暗淡起来,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正在这时,白矾也终于诊完了,转身在众人今早却又期盼下抿唇笑道:“还好没什么大事,他中了迷药,没有解药的情况下用内力冲破确实受了一点内伤,不过比起这个,他后背的伤口反倒折腾人的很,下手那人也不知有多狠,这伤口可是有些深啊,好在没有伤及要害,好好休养,按时用药就能慢慢康复了,不过......再受颠簸可不行了。” 言下之意,他们原本明日要离开的计划也只得泡汤了,不过比起这个,人没事才终于松了口气,众人这才真正放了心,比起乔安歌的难过自责,其他几人倒是放心不少,毕竟凌天珩身为将军,这些伤口多的事 ,早已成了家常便饭,只要不伤及性命就行。 第四百零九章 老实养伤 按着乔安歌的意思,白矾给凌天珩开了治内伤药,并且在他的药里放了些安神的药物,以便他能安心的养伤,至于他的外伤便只能敷药医治,乔安歌倒是衣不解带的开始照顾凌天珩了,尤其是这人醒了之后,便一点都不安生,不是想要起来就是想着处理其他的事,被小五和小九好生劝着也劝不住,最后还是被乔安歌怒火中烧的吼了一句才震在当场。 所有人都还记得当时被乔安歌忽然河东狮吼的心悸,实在和她平日里相差太大了,更多是却也是佩服,毕竟还没有多少人敢这样对凌天珩怒斥的,就算是相交多年的小五和小九也都没有这样过,所以都有些担心的看着凌天珩,生怕他脸黑发火,然而待细看他的反应的时候却再次震在原地。 只见凌天珩只是有些诧异的看着乔安歌,显然也没有料到这挥舞着爪子,露出尖锐的虎牙的小猫会这般对自己,不过片刻的怔楞之后,他却出奇的没有生气,也没有不满,只是抿唇不语,似乎在想些什么,最后一言不发,默默的又躺会了床上,惊的周围的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自那之后,凌天珩虽然没有说什么,却也默认了乔安歌对自己病情的专横,什么不能做他便真的没有去做,叫休养就休养,实在判若两人一般,不仅他们几个讶异不已,就连乔安歌也是觉得惊奇的不行,难不成这受个伤连人都能变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乖了?事事都顺着自己? “若是痴迷的话,发了这么久的呆也应当回神了吧?”正思索间,耳边传来一道带着调笑的声音,乔安歌一下子回过神来,一眼便看到那坐在床头上的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手里的军书,可眼里却是止不住的笑意,她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话,有些燥红了脸,娇嗔的瞪了凌天珩一眼,奈何对方却没有抬头。 “哼!自作多情的事你三王爷做的可真是不少,谁看你了。我这想正事呢......算了!你这几天感觉如何了?都疗养了三天了,这背后的伤口也该在长了吧?等一会儿白矾换药的时候我可得好好看看,恢复的如何了。”想了想了,乔安歌还是决定不告诉凌天珩她心里想些什么,免得这人一个脾气不顺,又变回以前那个霸道又傲娇的不行的样子可真是难伺候了。 凌天珩只是翻书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随即嘴角浮现出一抹浅显的笑意,这背上的伤口哪里那么容易好了?何况别说伤口太深也太大,指不定有三寸多长,估摸着还带着血丝呢。只是乔安歌这般带着期盼的眼神和语气他却是也说不出这实话的,久伤成自然,对于伤口的恢复他自是再清楚不过了。 事实上,他也知道乔安歌方才看着他都在想些什么,那带着探究和好奇以及时不时偷笑的样子他也猜得出来了,只是要是戳穿了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对于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听乔安歌的话,乖乖的养伤,而没有半点反驳和不悦,他实在是有些费解,不禁不觉得不悦,甚至在看到乔安歌紧张担心的眼神,以及认真又小心的喂着自己汤药的时候他便感到既安心又有一股喜悦在心中环绕。 于是为了多看看那样的神情,他便乖乖的听着她的意思来养伤,可事实上,这伤虽然重,但也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可乔安歌确实如惊弓之鸟一般,生怕他动作哦太大将伤口裂开,一个劲的让他多卧床休息,就算是走动也只是小幅度的走着,而且也待不了多久,就又会让她催着回了房间。 可是对于这种待遇他却很是享受,可心里却还是带着一些疙瘩,想着,他将手中的军书放下,转而认真的看着乔安歌,原本还在注意他反应的人被这么猝不及防的对视一下愣在当场,下一刻便佯装若无其事的看向旁边,凌天珩心中暗自感到好笑,但还是说道:“我让小五和小九去查过了,在黎陆进城之前他并不知道我们都在这间宅子里,直到小九败露之后,他逃出来才知道我们都在这里,才会生了想要带你离开的念头。” 乔安歌一怔,没料到凌天珩会突然说起这个,可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她也不禁收敛起玩笑,低头沉思起来,心中对于那个少年还是有着说不出的复杂情感,尤其是在他毫不犹豫的手起刀落将那个砍伤凌天珩的黑衣人杀了的时候,可这并不代表她会接受这样的感觉,而且,对于黎陆为什么总是认为伦列国会是自己最终的地方实在是想不明白。 “你的意思是说。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们自这间宅子里,也就是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想要知道我们的住处,除非......”她猜想道,如果说黎陆来夜袭是因为有人告知他他们几人都在这里,那么如今黎陆离开了,那个人还会继续将他们在这里的消息告诉其他的势力,尤其是和他们对立的势力,譬如,伦列国的那些眼线和势力。 凌天珩点了点头,神情严肃,乔安歌心中一沉,这么说来,现在他们的行踪很有可能已经暴露了,周围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势力在盯着他们,想着她的脸色也更加不好了。这样说来,他们岂不是更不安全?她看向凌天珩,不安的说道:“要不然,我们就转移地方吧?这个地方暴露了,他们要是再来可怎么办?” “怕什么?我看你那天应对的不是挺好?看样子我也不需要操太多的心啊,你自保还是不错的。”他调侃的说着,乔安歌脸上有些不自在起来,可心中突然多了几分罪恶感,可也没多觉得愧疚,毕竟她出于自保,而且也没有伤人性命。不然的话,她可就真的命丧黄泉了。可她毕竟属于偷袭啊,要是真的动起手来,还没拿出匕首呢,命都没了。 “那可真是恭维了,我这点三脚猫都算不上的功夫怎么能跟三王爷你想必呢,你可是出无不胜,嘿嘿嘿......我可还得靠着你保护这呢。”她想了想,为了不说大话到时候凌天珩真的不管她了,或者言语不顺他耳惹怒了之后影响伤势,带着几分讨好的谄笑着说道,要多势力就多势力,可落在凌天珩眼里却只觉得有趣。本就严肃的眼里也多了几分笑意。 “哼,以后你只管站在我身后,对于你和黎陆之间的事我可以不多过问,我知道你该如何应对,但你要记住,我是你的未婚夫婿,一旦有什么事我希望你能站在我的身后,即使我知道大多数时候你能自己解决,可我还是想看到你丝毫无损。”他笑意收敛,带着严肃认真的语气,眼里带着深情,乔安歌一时竟不禁有些看懵了。 待回过神来的时候一下子红了脸,轻咳道:“知.....知道了!我可还想好好活着呢,自然不会轻易作死......嗯......自寻死路。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在受伤了,你的身上真的已经有太多的伤痕了。”说起来她便有些哽咽,眼里也有些反酸,想到那日她看到的凌天珩身上遍布的伤痕的时候,即使不是第一次看到,可还是够触目惊心了。 看着她眼里熏染的雾气,凌天珩宠溺一笑,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以示安慰,虽然他并不在意这些伤痕,除了沐浴的时候有些搁手,也根本就没有什么感觉,可看着乔安歌这般心疼的时候他却觉得心暖,直接软成一片,柔声道:“放心,我没事,不过我也答应你,以后尽量不会再受伤,何况现在再想要接近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样的安慰倒是起了一点作用了,想要凌天珩在中了迷药的情况下都能和黎陆一群人斗那么久,到最后一刻也没有倒下的样子便知道他的话一点没有夸大其词,想到这个,她都有些发憷,这样的还真的是人的身体吗?该不会什么时候,他早就已经超越人的状态了?她不禁胡思乱想起来。 晚上,乔安歌才见到出去办事的小五和小九,想到凌天珩说的那些话,便赶忙上面拉过他们两个人,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这几天凌天珩受伤所有的后续都要由你们两个来晚膳可真是辛苦了啊。我听说......伦列国的人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以及知道了我们的住所,是这样吗?” 凌天遥和凌天翎对视一眼,不禁叹息道:“是三哥和你说的吧?这件事只有他和我们还有亦萧知道,没错,我们的消息已经泄露了,尤其是我们的身份,不过好在三哥的暗卫在之前就已经全数过来了,而我们俩的人也已经到了这里,在全城戒备的情况下,他们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尤其这还是在渠城,属于凌云国内,他们就是再猖狂也不敢在渠城里闹事。” 第四百一十章 美食诱惑 “那这个消息究竟是谁泄露出去的,你们查清楚了吗?”虽然小九和小五都这么说,可乔安歌还是更关心这个,如果不先找出最开始泄露的人那他们就是现在安全,到时候回去的路上也会布满荆棘,还不如先将源头解决再说。“你们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凌天琛将消息泄露给所有蛰伏在四周的伦列国的暗线是吗?” 小五一愣,脸色有些意外的看着乔安歌,但随即认真的说道:“此事我们也还在查,不过八九不离十吧,如今唯一想要将我们三个置之于死地的除了他还有谁?何况他和伦列国的关系那么紧密,就算抓到了一个王征,阻止了他们和伦列国的交易,可不代表他手上没有其余伦列国的联系。” 乔安歌点了点头,丝毫不意外这样的回答,只是心中也多了几分愤怒,想到这个凌天琛的所作所为,现在更是想要直接将他们三个置于死地,这般心狠的人呢若是到时真的成了君王又真的会成为圣君吗?更妄论他还私自和敌国往来,到时又怎么知道他会不会直接对着伦列国俯首称臣? “哼!他倒是想的美 ,就算如今三哥受伤,可这渠城可还有亦萧和何太守把持,哪里是他能为所欲为的地方?好在如今三哥早已将他的罪证送到了父皇手中,现在他只怕还忙着应付父皇给他的责罚,暂时还不会危及到我们,安歌你就放心好了。对了,三哥的伤如何了?”小九冷声说道,眼里带着不甘和不屑。但想到凌天珩的伤势又担心的问道。 这两天他们接替凌天珩手里的事帮着一起处理这些后续,以至于也没多去看看凌天珩,也不清楚他的伤势恢复的如何了。乔安歌轻叹口气,“我也不知道,反正昨天换药的时候还有些流血,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好点,这伤口这么深,即使有上好的金创药也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里治好。” 闻言小五和小九都不禁有些担忧,并不仅仅是担心凌天珩的伤势,还有担心这般下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重新上路,如今这个时候,三哥要是再不回去作为主要审查这件案子的人若是不尽快回去将作证,那凌天琛就会有更多的理由开脱,尤其是他在朝中还是有不少的势力的,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不如趁着今天有空,我们便过去看看三哥好了,他身体这般硬朗,这几天应该气色好了不少。安歌不如去替我们准备点吃的好了,今日我们便一起用饭吧。对了,我们过来的时候还看到白矾在厨房那边熬药呢,你要不要过去看看?”小五笑道,乔安歌自然是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想着他们必定是要说些什么机密的事,索性自己也不好去参与便点头应了下来。笑道:“行吧,今日有幸让你们尝尝我和白矾的手艺好了。” 听着她得意的小表情,小五和小九都不禁笑出声,带着几分无奈的看着她向厨房走去,随即他们也朝着凌天珩的房间而去。乔安歌直接走到了厨房,一眼便看到坐在小炉子旁熬着药的白矾,不禁好奇的上前问道:“这是给凌天珩熬得药吗?怎么不交给我,我来弄就好了啊,这天寒地冻的,你不冷吗?来,给我吧。” 说着就准备去拿过白矾手中的扇子,谁知却被白矾一下子躲开,笑道:“姐姐可别,我这药可是将就时辰的,什么时辰放那味药,放错了可就白费了,这你做不来的。”说着,又将手边的一昧药放到了罐子里去。看的乔安歌真是有些诧异,这熬药还能这样的,这么一来她也确实是做不了的。 有些不自在的住的蹲下来看着白矾认真的熬药,没想到这熬药还有讲究,许是注意到乔安歌有些无聊的神情,白矾闲暇之余便笑道:“姐姐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三王爷呢?你真的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房间里,万一他要喝个水或者不听话去办事怎么办?你真的放心啊?” 她调侃的说着,乔安歌有些不好意思的瞪眼道:“我怎么不放心了?他想要去喝水就自己下床去喝就是,想要办案就去办案好了。反正伤的是他又不是我,再说了,我过来是下厨的,小五和小九说找他有点事,便让我们今晚一起用饭,我想着好久没一起用膳了,也该坐下好好聊聊。” 白矾顿时了然道:“原来如此,是因为天遥哥哥和九哥哥去找三王爷了,你不好在场才过来的啊。我说你怎么舍得离开三王爷身边了呢。诶诶诶......我不说就是了,对了,我这边还熬着药呢,不好走开,姐姐你一个人下厨好吗?会不会忙不过来啊?”刚调笑了两句,白矾就被乔安歌嗔怒之下挥起的爪子给吓得转移了话题。 乔安歌闻言,直接不满的瞪了一眼白矾,心想真是便宜你这丫头了,想着,她还是说道:“算了,下厨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一个人能行的,你好好熬药就好。可别分心把药给放错了,重新熬药是小,要是害了命可就是大了。”她仔细叮嘱道,白矾平日里便有些冒失,不过看她在医理上的严谨程度,也不会出什么事。 白发笑着应下之后,乔安歌也不浪费时间,直接看了一下厨房里的菜便开始生火准备这下厨,两个人便分工合作,一人熬药一人下厨,一时间厨房里倒是飘起了一股子药味和炒菜的香味,大抵过了一个时辰,两个人才真正忙完,白矾熬完药之后看到乔安歌做出来的一桌子的饭菜一下子惊艳不已,实在没想过乔安歌这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竟然真的会做饭。 “怎么样?厉害吧?那三个人的胃口可是大的很,我要是不多做点一会要是不够可怎么办?便多做了一些,看着确实有点多哈。来来来,你尝尝看味道如何?要是不错的话就可以开饭了。”看着白矾眼里的惊艳的时候,乔安歌心中是有着自豪的感觉的,却又带着几分害羞和期待的让白矾想试吃看看。 白矾点着好奇和馋欲点头便开始试吃,便直接夹着其中的云吞吃了一个,原本还带着忐忑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发现了宝藏一般的朝着乔安歌快速的点着头,随即笑着准备再吃一个,却被乔安歌笑着拦了下来。“一会再吃,只是让你试吃的,还没上桌呢。”带着两分轻声呵斥,白矾也只得遗憾和不舍的放下了筷子。 随后,便帮着乔安歌将饭桌摆好之后,还没等去叫他们便看到他们已经从房里出来,乔安歌挂念着凌天珩的身子,便在小五和小九对着满桌的饭菜讶异的时候便带着之前提凌天珩准备好的饭菜进了屋子,留下他们三个人在屋子外间吃了起来。而本也打算出去的凌天珩还没等下床来,便被刚进来的乔安歌抓了个正着。 “等一下!你的伤可还没好,先不要一个人下床走动啊。我给你单独做了饭菜,这不是给你端来了嘛。”一见到凌天珩在准备下床的动作便直接呵止了。接着将手里的饭盒放在了桌子上,在凌天珩的眼神下将饭盒里准备的较为清淡的饭菜都一一端了出来。而原本还带着一份期待的小眼神在看到那清汤寡淡的饭菜时一下没了兴致。 乔安歌看着他瞬间平静的眼神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觉得他这般闹别扭的样子实在好笑却又觉得难得的,便带着哄好的意味说道:“哎呀,你就稍微将就一下吧,就这一段时间不吃油荤而已,当初我生病的时候你不也让我吃了半个月的素菜嘛,我也没说什么啊。乖!等你伤好的差不多了,我再给你做大鱼大肉的,如何?” 这带着哄小孩的口吻,若是其余男子听了只怕会有些脸红之时还带着挂不住脸面,可凌天珩听了虽然轻微皱了皱眉,但也不讨厌这般的说话,甚至对于乔安歌讨好的话,让他乖的话语也带了两分无奈,最终也没有说话,依旧冷着脸,只是伸手示意乔安歌将碗端了过去,乔安歌无奈的笑着叹了口气,但还是乖乖的把饭菜都端到了床边的小桌子上。 好言相劝加各种劝说之下,凌天珩才将饭菜吃了,乔安歌看了一眼,还有一半都原封不动着呢,难不成是自己做的不好吃还是不合他的口味?她低头沉思着,耳边却突的响起:“吃完了,你准备这一下午也当是没吃才是,这会儿再出去吃只怕已经被他们吃完了,你把剩下那一半吃了吧,我没有动过。” 乔安歌一愣,顿时心中竟不知是什么感觉,带着酸甜酸甜的,原来他是特意给自己留的?难怪一筷子都没有动,她带着掩不住的笑意看着凌天珩,后者却依旧一板一眼的看着手中的书卷,只是这耳朵竟慢慢浮起了一层淡红...... 第四百一十二章 乔亦萧回京 “来,把药喝了,这可是白矾熬了一下午才熬好的药,我说帮忙她还怕我把药放错了,没想到这熬药还有这么多讲究。”待饭过之后,乔安歌便将之前白矾熬好的药端给了凌天珩, 想到白矾熬药的时候那些步骤,她便不禁咋舌,不过眼里却还是带了两分敬佩之意,凌天珩听着她嘟囔的话,将药端过来才说道:“这医理自然很是复杂了,别说神医,就是普通人学成也已是半百的人了,白矾能有此天赋也得归功于他的父母。” 乔安歌点点头,也是,那以前医院里专家级别的医生可都已经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倒确实很少见到白矾这般小小年纪就已是精通医理的人了。“这倒是,你说白矾多好一姑娘?以前还觉得她胆小怕事,又没个主见,可不知是不是在风茴谷想通了,这次见到之后可比以前要潇洒大方的多了。而且对小五还那么死心塌地的,小五这眼光到底是怎么长的?” 说起白矾,乔安歌就总会想到凌天遥,心中便是一阵可惜和替白矾感到不服,这要是换成是她早就把人踢了走人。凌天珩无奈的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宠溺的一笑,不自觉的捏了一下她鼓起来的脸蛋,笑道:“这话你也说了不少遍,白矾确实是个好姑娘,我本想着待什么时候事态安定了,便将她收为义妹,也能让她有个好的出身,在京城行事也方便,不过至于感情的事,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收为义妹?这倒是不错。”乔安歌有些讶异,不过转而想着京城里的人就是平明百姓也是和官僚沾亲带故的,个个都是看着身份而来的人,白矾若真的要长期待在京城的话,若没有个身份总是会让人冷眼相待,即使她只和她们相处,可也总要和她们一起出席一些地方,而且有了个身份也是一种保护。 “不过此事还是要待事宜都稳定之后才行。至于感情之事,我看白矾比起以往倒是看开不少,即使小五真的与她结不成连理,我想她也能很快看开。”凌天珩安抚的说道,他作为凌天遥的兄长,对他也甚至了解,在他看来,小五也不是对白矾没有丝毫感觉,否者不会放任白矾这般跟着他,只是这感觉许是还不够深刻,又或者是现在还没完全想通。 “嗯......这样也好。”乔安歌无比赞同这个决定,可就算如今白矾确实比以前成长了不少,可她却不会忘记以往她为小五有多暗自神伤,虽然她也知道感情之事不可勉强,可到头来伤的人却依旧是白矾。 想着她不禁叹了口气,嘟囔道:“这要是我,我才没她那么好的耐心呢,我喜欢的人若是不喜欢我,我才不会这么待在他身边等着呢。” 凌天珩一愣,心中竟不知是什么感觉,一时间他竟想要开口问她难不成她以前对谁倾心过?虽然这半年来的相处他自然是清楚乔安歌对自己的感情,可同样动心的也有他,乔安歌和寻常女子实在有些不同,想法离经叛道也就罢了,有时行为也很是刚烈张扬,即使以往他洞悉人心,尤其是他身边的女子,可对于乔安歌,他始终没有完全看明过。 “算了!不说这个了,对了,方才下午的时候,小五和小九找你都说了些什么啊?我听他们说你得早些回京城才能作为人证给凌天琛定罪,可你的大伤口还没有好,难道就不能让小五或者小九,实在不行何太守也可以啊,然他们代替你先回去复命不可以吗?”想到凌天珩背上的伤口,她便很是担心。 若是现在离开的话,凌天珩的伤口肯定会因为长途跋涉的赶路而裂开,可要是一直不回去,京城那边只怕也不好解决。她便很像听听凌天珩的想法,若是他决定回去,她便也不多想了,大不了路上多注意着休息便好。可凌天珩听着她的问话,却还是看出她眼里的担忧,不禁轻叹气道:“此事我和小五小九也商议过,本打算明日再和你说。凌天琛通敌卖国的罪证是我半年来一直都在查探的事,如今既然有了结果,我若是不回去,只怕父皇那边也不好和众位大臣交代。” 言下之意,他便是准备着回去了,乔安歌早有预料的点了点头,其实她也很是想家了,只是又担心这凌天珩的伤势。想了想,便认真的说道:“那好吧,我听你的,只是你得答应我,路上也要好好养伤,回道京城之后便不如这边自在轻松,只怕到时候有的是你忙活的事,若那个时候你都没养好伤的话,只怕以后也会落下病根。所以回去的路上你也得答应我得好好好养伤。” “放心,你让我喝的那些药我什么没有全喝完过?这几天的时间我可从来没有如此放松过。”说到这些天被乔安歌逼着待在床上养伤,他可真感觉骨架都快散开了。不过也得益于她这些天的照料,这次受这么重的伤,他却感觉比起以往好好受的多,伤口恢复的也比以往更快。 “哼!你就知足吧,哪天你吧我惹火了,我才不会好吃好喝的伺候你呢。早就让你哪里凉快哪儿呆着去了。”被凌天珩调侃了两句,乔安歌轻声嗔怒的说道,凌天珩也只是丝毫不在意的笑笑,这几天她说这样的话可不少十遍了,最后还不是边念叨着边帮着他端茶换药的。不过他也不会去回应,对于这般小打小闹的日子,他可觉得很是舒适,若不是要事在身,他还真的就想如现在这般平淡的过下去。 三人商议过后,还是决定先行回道京城,乔安歌让白矾看了凌天珩的伤势之后,白矾看着伤口虽然还没有长好,可好在已经没有再流血,纱布上也已经从沾染这血迹到现在并没哟偶太多的痕迹,并且在上好的药效之下,原本很是长又深的伤口现在也已经能看着再慢慢张了。 于是,乔安歌才算彻底放心,凌天珩算着时辰便准备这三天之后便启程上路,也好让乔亦萧将军队的事好好处理,而且算着日子,他向父皇请求调遣来掌管渠城军队的人也差不多快到了,由于上一次被夜袭的事之后,众人这一次也不再随意走动,周围更是加大了巡视问人和暗中守着的人。 安安稳稳的三天过后,众人也终于决定启程上路,将东西都搬上马车之后,乔安歌本以为自家哥哥在这边待了五年之久,怎么也该有不少行李才是,可当乔亦萧仅仅背着一个小包袱和一把佩剑到的时候她还很是讶异,不禁说道:“哥哥,你在这里待了那么久,就这一点东西吗?你可别是怕装不下啊,大不了再买一辆马车就是了。” 乔亦萧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笑道:“你误会了,我其实在这这里没什么东西,当初来的时候便是带了一件衣裳和一些银两,这些年在军队里,每日不是披着甲胄就是穿着盔甲,也没什么常服,而军队里发下来的军饷,我在昨天也直接发散给军队里较为贫困的几个兄弟,或者直接充为军用,所以浑身上下除了这个装着一些换洗的衣裳和一点盘缠以外,便只有这把剑是跟着我五年,从不离身的。” 说着,乔亦萧还将剑递到她面前,乔安歌看着那把剑,倒是丝毫不陌生,早在第一天见面的时候,她便注意到这把造型和材质特别的佩剑了,那之后也一直看着他随身拿着,从来没有离开身边过,再加上那把剑,剑刃上刻着的一个萧字便能猜到这把剑定是哥哥从家中带出来,或者就是父亲送给他的。 “如此重要的佩剑自然得随时带着,那这样一来,哥哥倒是显得无事一身轻了。不过这宅子你打算怎么办呢?这可是用你的身家买的宅子,这次回去之后只怕不会再经常来这里了,倒不如将它变卖出去吧?”乔安歌提出建议道,反正空着也会变成废宅,而且还有可能会被别人鸠占鹊巢,倒不如给它找个不错的下家。 可乔亦萧听乐却有些犹豫,回头看了看这间宅子,眼里似乎有些不舍,沉思了一下才说道:“还是不了,这间宅子我虽然很少住,不过对于我来说也算是在这渠城五年的一个存在,我已经吩咐了我在军队的兄弟每隔三个月便过来打扫一下,顺道帮我看着,应当不会有谁敢来住 。” 看出自家哥哥眼里的不舍和不同意,乔安歌耸耸肩也没再说什么,也许这宅子对于他真的很重要也不一定,她也不必太过操心。随即一行人也准备这上路了,乔安歌和凌天珩直接上了中间的那俩马车,一进去便被马车里放着的暖炉给暖和的身子也开始回暖起来,马车里早已准备好的软塌和小桌子也具备齐全。 第四百一十三章 又遇伶人 启程一天之后,众人按着原路返回,一天之后终于在之前乔安歌和凌天珩住宿的酒楼,想着天色将暗,众人还是决定先在此处住下,乔安歌先下了马车,转身准备去抚一下凌天珩,他却已经先一步下来了,乔安歌便也准备顺势收了手,谁知还没等放回小暖炉里,便被一双温厚的手握住,她抵着茫然的抬起头,却看到一双含笑的眼眸,顿时一愣,随即便有些耳红的低下头,却也乖巧的让这人握着。 “几位王爷,小姐,已经问过了,酒楼里还有不少的空房,可以居住。”正巧苏航去问了酒楼的人之后便回来复命,乔安歌有些不自在的赶忙收回了手,随意渡步这走到了白矾身边,凌天珩微微瞪了苏航一眼,但还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接着便跟着苏航进去,小五和小九等人也一起跟上。 这一次故地重来,这酒楼倒是比起之前似乎要冷清了一些,人也没有上次那么多,一进去那酒楼的老板见他们人多,且一身锦衣皮袄,想来便身份不凡,便面带笑意的上前迎接,却一眼瞧见那走在几个男子身后的一身纯白色棉袄、脸蛋干净精致的女子,只觉得有些眼熟,便禁不住多看了几眼,被站在面前的凌天珩发觉,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咳咳咳,你就是这里的老板?收拾四间上房出来,再准备些宵夜和热水送到房间里去。”凌天遥在一旁提醒的说道,那老板这才回过神来,一眼瞧见那为首的公子警告的眼神,立马心惊的收回视线,忙不迭的说道:“是是是,小的这就叫伙计去收拾,几位客官要不先行坐下喝点热酒暖暖身子?” “也好,便上些清淡的酒饮上来,对了,再另上一壶碧螺春来给这两位小姐。”小五点了点头觉得可行,便如此吩咐道,那老板立马应下之后便在凌天珩冰冷的眼神下仓皇退下,待那老板回到柜台前吩咐了伙计之后这才想起来那姑娘为何如此眼熟,还有那为首的公子的眼神实在让人发憷至于企业觉得在哪里见过。不就是不久前那在酒楼里打闹了一场将那个鲁公子给揍了一顿的人吗? 这么想来,他更是担忧不已,只期待着这次可别再出什么事了,虽说上次打砸的那些桌椅他们都赔付过了,可到底还是不想他们闹出事来,看着他们的眼神更是带了几分小心翼翼,想着他却突的想起那还住在后院里的怜人,脑子一转便将伙计叫了上来,耳语几句之后,那伙计点点头,便直接去了后院。 随即,那老板便端着热好的酒和茶上前招待起凌天珩他们,这一次他是一点余光都没往别处看,只谄笑着对着那好说话的公子笑道:“几位客官真是赶巧了,这些日子啊,因着那渠城改了政策,往来的伦列国人便少了一些,虽然店里也比以往冷清一些,不过好在可是安稳的很,也少了那巡滋闹事的人,这不,我们店里这几日啊,这个时辰都请人上台表演,这不人也在过来的路上了。” “表演?”还没等凌天遥回话,乔安歌好奇的问道,一双眼睛充满这好奇和逗趣,娇俏的看了眼那放在客栈北边角落的台子,看样子很是感兴趣,乔亦萧觉得可爱的同时却也忍不住说道:“你看看你,都要嫁人的人了,怎的还这般贪玩?这节目也不过是助兴的,再说了,王......凌三公子都还没开口,这般不懂规矩。” 虽然是呵斥的话,可这语气和眉眼里充满的宠溺让人一点都没觉得委屈,而那被说的人反倒笑的更是灿烂,肩膀碰了碰身边坐着的男子的肩膀,笑道:“诶!我要看表演,你要看吗?伤口要是还不舒服的话要不要回一会儿房间收拾好了就回房间休息去,反正这颠簸了一天,多休息也好。” 凌天珩平静的抿着茶,可余光还是触及了身边女子笑的灿烂的眉眼,禁不住勾起了嘴角,原本平淡的眼睛也带上了几分笑意和柔和道:“你看便是,我也没拦着你,不过不许单独在这里,就算白矾陪着也不行。小九和苏航陪着你们。一会儿小五陪着我上楼即可,至于亦萧,我便不多招待了。” “知道了,真是啰嗦。”虽然心中甜蜜,可嘴上还是忍不住回道,笑意却是丝毫不减,让旁边的人看了实在有些如坐针钻,而小五更是忍不住调侃道:“瞧着这个架势,看样子三哥你这伤可真是没有白受啊,我这几天看着你真心笑的次数可比以往十几年都多呢。再这个样子下去,干脆我们分道走好了,你们单独一起,我们五人单独一道。” 乔安歌一下有些红了脸,禁不住瞪了凌天遥一眼,而凌天珩却只是淡淡的撇了他五弟眼,却一点没反驳,大有,如不是形势不许,他自然早就想如此了。而乔安歌见凌天珩不说话,算是默许的样子更是有些羞赫,忍不住反驳道:“哼!小五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呢?说起来,皇上应当还是很惦记你的婚事才对?反正这次你也算立了功,何不让皇上替你指门婚事?” 她说着,眼神有意无意的指向白矾身上,而正巧笑嫣嫣的听着她们说话的白矾一见话头移向自己,顿时有些紧张,却也带着几分好奇的看向凌天遥,而后者似乎也没想到乔安歌会这般说,一时有些愣住,尤其是在白矾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他竟莫名有了几分心虚之感,禁不住收回了视线,笑道:“你倒是鬼灵精的很,如今事情还未安稳,他又哪里会上心我的婚事?你还是多多关心你的婚事才是,指不定这次回去之后,若是没有变数,只怕就是你和三哥的婚事了。” 乔安歌调侃不成反被笑了一通,更是有些不服气,可奈何白矾和小五的事还未成,她要是再继续挑拨岂不是要弄巧成拙,最后只得气鼓鼓的瞪了小五一眼,随即便不再理会他,倒是让一旁看好戏的小九和乔亦萧禁不住笑了起来,就连凌天珩也忍不住带着宠溺的看了乔安歌一眼,而白矾经过方才凌天遥有些不自在的回避,虽然心中还是有些泄气,不过倒是很快又陷入众人的说笑中。 不多时,那老板才说着房间收拾好了,乔安歌因着对表演还很是感兴趣,便先行坐在这里,凌天珩因着对表演并不感兴趣,再加上嫌这个时候客栈的人开始多了起来,有些烦躁便回了二楼的房间去,小五因着方才的事也不好再继续待着,便也起身陪着凌天珩一起上了楼,乔亦萧有些困乏,便也早早的回了房间。大堂里便只剩下白矾和小九陪着乔安歌,而苏航也奉命保护这几位。 不出一会儿,大堂里的人便多了起来,熙熙囔囔的,看起来都是为着这次的表演来的,几人这么多人喜欢,说不定会是个不错的节目才是,正如此想着,却只见一一袭红衣的身影从太子旁的幕帘里走出,红衣似火,那看着纤细的身影更是将那人的身段都勾勒的很是惑人,只是纤细之下却又显得有几分高大。 而那张画着淡妆的脸显得很是阴柔妩媚,那双本就上挑的眼睛更是突显的很是妖娆,可偏偏那眼睛里却带着几分淡漠,又多了几分滋味,让台下的人看了当真是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仿若魂魄都让那人给勾了去,而乔安歌却又带着几分讶异的看着,虽然刚看到的时候她也有些恍然,可立马却又反应过来。 如此的容貌,竟是当初在这里阴差阳错救下的那个伦列国的伶人,只见他上了台子之后,随意的看了台下一眼,却也无意间见着台下坐着的乔安歌,还是当初那般模样,白净的小脸上带着惊讶的看着自己,他默然看了眼她身边的人,竟没有见着那日见到的男子,只是看到另一长相不凡的男子,和一个差不多年纪长得倒是小巧可爱的女子。还有当初跟着他们的那个侍卫。 他轻轻勾起唇角向着乔安歌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随即便开始在一旁的人的琴声下跳起舞来,那舞姿倒是行云流水一般婉转中带着利落和洒脱,再加上琴声的哀怨下,眼里也带了几分哀切,看的人当真是移不开眼,而那悲悯的琴声也带动这台下人的情绪,没多久也跟着有些难过起来,白矾等人自然也是和其他人一样,被那怜人的容貌惊艳之后,又陷入这乐曲和舞蹈的悲伤中。 乔安歌虽然也觉得心里难过之余,却更多的是感到疑惑,没想到这人竟然还在这里,而且,当初她虽然也觉得这怜人很是好看,可那时他被那恶霸打伤了,连带着脸上也有些青紫,她走时也没有痊愈,没想到如今完全好了之后,竟生的这般好看,舞也跳的这么好。 第四百一十四章 伶人的后路 寒冷的边境地区,不知是不是这几日太过严寒,竟突然刮起了大风,在已经漆黑的夜晚,呼啸的狂风显得有些格外的恐怖阴森,一片黑暗的官道上尤是如此,位于官道不远处的一间酒楼却是灯火通明,在寂静的官道上时不时的发出或哀怨或柔情的琴声,伴随着人们的喝彩声和叫好声,那映在窗纸上的纤细身影也扭动着身姿跳出妖娆的舞蹈。 不知过了多久,这夜夜笙歌的景象渐渐停息,逐渐变得平静,而原本还点着大亮的灯火的酒楼也渐渐暗了下来,只余下几盏烛火在摇曳着。酒楼的里面很是暖和,四周的窗户封的很严,外面的寒风进不来,却也依旧吹得窗纸“呼呼”响,酒楼里虽然暖和,但由于方才的人太多,所以导致整个酒楼的气味便有些难闻,四处充斥着酒味。 酒楼的大堂里只剩下寥寥数人,但大多数人的目光却不住的投向那坐在中间的桌子的几人,不仅仅是因着方才那还在台上跳舞的伶人坐在那里,更让人注意的是他身边的那些人,且不说那和他交谈的两个女子长得多娇俏绝丽,便是她们身边那锦衣男子也是长得俊朗非凡,而坐在他们身后的一黑衣男子也是看着干练冷峻,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家,这样一来便忍不住引起人们的好奇,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乔安歌听着那些人嘀嘀咕咕的声音,有些烦躁,但更多的还是对再次见到眼前这伶人的高兴和惊艳。她用着英语和他交谈着,无非是问候了一些他们走之后他在这里的状况,那伶人虽然面色平静,不卑不亢,却也并无无礼之处,甚至对于乔安歌的问话也是无一不答,耐心的回应着。 原来,自他们那日离开之后,这伶人哪里也没有去,只留在了这里好好养伤,用着乔安歌给他的那些银两买药付房钱之外,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他便痊愈了,伤好之后,他却也无处可去,眼看着房钱也快要没有了,无奈之下他只得和这里的老板商议,留他继续住在这里,一日两餐,他为这里的客人表演,倒也吸引了不少的来客。 乔安歌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她之前便知道他是四处飘荡之人,若是真的能够在这里安定下来倒也不错,就看方才那老板和伙计对他的态度,虽算不上多好,但也并无轻蔑的样子。想着便同他介绍了小九和白矾两人,至于苏航,他也是早就见过的。谁知直到介绍之时,乔安歌才恍然记起,自己竟还不知这伶人姓甚名谁。 有些尴尬之下,那伶人倒也并无不满,只是嘴角含笑的说道:“我叫北鸾,小姐直呼我姓名便是。”一开口依旧是那有些慵懒的语调带着尾音,可是说出的话却有些带着别扭的口音,但还是让乔安歌诧异了一下,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小九和白矾也是一愣,方才都看着他们用英语交流,却也没看到这伶人说凌云的话。 “哈哈,看样子你这人藏的可真够严的,竟连安歌都不知道。不过安歌,我却没想到你竟然会异国的语言,你以往不是一直都是在深闺里养病吗?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平日里接触最多的就是我们几个了,我也没听你说起过异国的语言啊,还说的如此流畅,老实招来!你是怎么会这些的?” 比起对这伶人的好奇,凌天翎自方才他们谈话起便一直有些讶异,他自问和乔安歌认识也有不少的时间,却从没有听她说起过这样的话,心中除了有些错愕外,还有几分不知何来的恼怒和挫败感。比起凌天珩和凌天遥初次见到的时候的反应,小九便显得单纯的多,心中仅仅有着乔安歌不告诉他的欺骗感和自己竟连这都不知道的挫败感。 还没从这叫北鸾会中文的惊愕中回过神来,转而便听到小九带了点哀怨却又认真的话,看着他直直的看着自己的眼神,她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你又不曾问过我,再说了,我也只是跟着一个以往偶然认识的一个能人学的几句,还能随时拿出来显摆不成?” 这么说的话其实是有漏洞的,稍微一想便知道乔安歌不过是随意找的一个借口,可凌天翎即使知道乔安歌在敷衍他,却也只是有些失落为何不告诉他真相,见凌天翎的眼里的黯然,乔安歌有些慌了,可她却也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回英语的事,难不成把她穿越的事说出来?那她估摸着就得一辈子被当成失心疯关在后院了。 “小九,有些事不是不告诉你,而是不知该如何告诉你,可是你要知道,我对你的隐瞒绝对不是在疏远你,或者不将你放在心上,就像你三哥一样,你们关心如此好,他又会什么都告诉你?或者你又会什么都告诉我吗?可你又能说你三哥对我不好?或者你没有真诚的待我?”她一沉思,随即便语重心长的劝解道,不知不觉竟将话题引到了小九身上。 果不其然,这一说倒是有效,小九神情有些茫然的看着乔安歌,似乎也在沉思着她说的话,趁着这个时候,白矾才笑着开口说道:“既然北公子会说凌云的话,那我们交谈起来倒也方便不少了,可不知方才你们先聊之时,我和九哥哥在旁边听得可真是云里雾里,想插个话也插不上。” 那北鸾似乎也见势顺着话头便带着歉意的说道:“我这般容貌外人一看便知道是伦列国的人,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凌云边境漂流着,自然也学会了凌云的话,只是为了生计迫不得已只得一直伪装,若不是遇到信任之人便也不会说凌云的话。乔小姐先前救过我一次,这次能够再遇也算是缘,我也不好再继续隐瞒。” 闻言,乔安歌怔楞的看着他,信任之人?所以他的意思是他信任我?或者说信任我们?就因为她救过他一次便如此信任吗?想着,乔安歌心中竟不知是何滋味,有些无措的同时却又有些欣喜。能够被他人信任的感觉自然是不会太差,便浅笑道:“既然你也坦言信任了,那我若是辜负了你的信任岂不是不好?对了,我们大抵明日就会启程离开,你呢?打算如何?” 这一问倒是难住了北鸾,他也有些迷茫,事实上,他没有告诉乔安歌的事,他之所以留在这里便是盼着哪一日能够在她离开渠城之际再见她一次,所以便想了法子留在这酒楼里,他们千里迢迢到着渠城来,定然也不会留太久,心善之人总是念旧的,他们离开之际必然也会进到这里来,他便每日如此等着。 如今,总算是见着人了,可她却问了他的归处,他茫然着,却也随即反应过来,暗自自嘲的想到,也是,她不过是路见不平便出手相助,偏偏又会说伦列国的语言,与他相谈之时也没有一分同情又或轻蔑不屑,这让他多年漂泊而受尽他人白眼和辱骂的心有了几分安慰,便想着再多见她一面,在他伤好之后,可这一面之后,他又该去哪里,他也是从未想过。 见他有些迟疑,乔安歌以为自己多问了,想要开口缓解一下气氛,却又不知该说什么话题,谁知,一旁的小九却先轻哼道:“他一个伶人除了给人带来声色之外,还能做什么?不是在外流浪,就是随便去几家不错的阁楼里卖艺,再不济,也总有人看重他这副皮相,要是收为娈宠也不是不可能。” 闻言,北鸾也回过了神,神色有些苍白的低着头,乔安歌和白矾都是一惊,没想到小九竟会如此说,刚想要呵斥两句,可转念又想起方才的不愉快,她这时若是再不满,只怕当真要伤了小九的心,只是这样的话语虽是实话,可也实在有些无礼伤人了。见乔安歌为难,白矾略微思索了一下,随即轻笑道:“说来倒是让我想起了在锦州的时候了,锦州即是繁华,自然是少不了作诗弹琴的伶人的。她们大多也是卖艺不卖身,住在那阁楼里,每日谁家有宴席了便去表演,末了便自行回去,那些官宦之家也不会多为难她们。” “是吗?那岂不是很是自在了?做着喜欢的事,也不会让人瞧不起,又能靠着自己养活自己,倒是一群独自坚强的人。像之前那个无所事事,只会啃着他舅舅那块肉的鲁什么的纨绔子弟可厉害多了。”这里乔安歌倒是反应很快的附和道,也算是间接的安慰了北鸾,也暗暗的提醒了小九。 凌天翎闻言却也没有恼怒或者不悦,他本来也是实话实说,并没有多看不起的样子,事实上,他跟着凌天遥时不时的出去闯荡,对那些伶人他自然也是生了几分怜惜和同情的,只是这个北鸾,看着乔安歌如此偏袒他,他心中实在有些气不过,便如此说了几句,说完之后却也有些后悔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 北鸾的气节 乔安歌看着北鸾眼中的茫然,顿时有些心疼,也不知这人漂泊了多久,如今虽然暂时在这酒楼里落脚,但终归不是长久之计,他这般绝丽的容颜本也不该是这般的命运的,想着她不禁开口轻声问道:“难不成你一个亲人也没有吗?若是找不到落脚之地,便是去投靠亲戚也好过现在这般流落啊。” 谁知,北鸾带着些茫然的神情在听到那亲戚两字时,眼里划过一抹厌恶,冷声道:“以前有过,不过在他欲对我行不轨之后,我便一直流落着。小姐不必担心,北某这么多年的生活都过来了,也不差之后的日子,小姐当日救了我,如今能够再见到小姐已是荣幸之至,小姐命定不凡,身份也必然尊贵,望您能永生如意。” 说罢,便直接起身离开,乔安歌心中一慌,正欲将他叫住向他赔礼,他却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开,惹得小九和白矾两人也是有些意外,小九更是有些不满,这人当真是胆大,竟敢如此无礼。乔安歌有些无措的收回视线,喃喃道:“我是不是......伤到他了?他这般独立坚强的人,想来性子也是极为好强敏感,想来是真的生我的气了。” “姐姐,你别太自责了,你也不是成心的,许是他对以往太过怨恨罢了。”其实在听到北鸾是方才那话的时候,她还惊讶了一下,但想来他本就容貌出众,被人惦记也不是什么怪事,只是那人可是他的亲戚,却这般禽兽,尤其是看他方才的厌恶又愤恨的神情,想来也不知受了多少凌辱。 乔安歌又何尝不知道这个呢?想来她就不该问那话,他要是真有亲戚或是一个落脚的地方,又怎么可能独自一人漂泊那么多年,可她就是没多想便直接问了出来,看样子,他以往经历的苦难不仅仅是她之前看到的那样。想着,她有些难过后悔,小九看着不禁安抚道:“安歌你也不必太内疚,你也不过是好意,是他太过不知好歹。如此倒也好,不过也是过路之交。” 乔安歌听着有些不悦,她看得出小九不喜欢北鸾,可北鸾也没做什么啊,小九何必一直用身份来压制他,甚至还有些瞧不上他?他以往也不会如此,为何单独对北鸾这样?心中思虑者,却也不好直接问出来,恰逢这时,苏航也出声提醒了乔安歌已经临近戌时了,饭菜和热水都已经放到了房中,几人便只好回了房间。 因着乔亦萧同行,凌天珩就是再不想同小五一间也只得说服自己忍得这一时,而乔安歌和白矾回道中间之后,便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饭菜,虽然不多但看着倒也丰富,早已饥肠辘辘的两人便先行吃了起来,但因着方才的事,乔安歌也没吃多少便放了碗筷,白矾看着担心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白矾,你说,要不我明日去同他陪个不是?他应当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我若是真心陪个不是,兴许他也不至于太过生气。”乔安歌心思这,怎么都觉得还是应当去同他陪个不是,虽说只是萍水相逢一场,可到底是相识一场,她可实在不想就这么留下误会便离开,若是往后重逢了,岂不是更加对不住他? 白矾看着乔安歌耿耿于怀对的样子,也知道她若是不将这事结束恐怕也不会放心,想了想便说道:“若是姐姐一定要去赔不是的话,那便早些去才好,我们本就是借宿于此,只怕明日风停之后便要继续赶路,到时候恐怕没有多的世界同北鸾公子解释。可是如今已经夜深了,他只怕也已经回了房中,要是姐姐这个时候去找他,让人看了,怕是多生误会。”尤其是让三王爷看到才真的解释不清。 听白矾这么说,乔安歌也知道如此不妥,可若是今日不说的话,明日只怕真的没有机会,而且,又不能让白矾陪着她,两个弱女子去找一个怜人,让人看到只怕还会连累白矾,这么一想,她便只得另找他人,凌天珩肯定是不行的,小五和他一间房也不行,苏航定然也会告诉凌天珩,这么想来,就是有去找哥哥了。 这么决定下来,她匆忙的吃了点饭,随即便向那酒楼的伙计去准备些点茶点,便单独去找了乔亦萧,此时他正独自坐在房中,刚用过了晚膳,本打算直接休息,谁知还没等宽衣便听到了乔安歌来敲门的声音,觉得意外,却也将门打开,见到乔安歌笑的讨好的笑颜,他心中倒也有了数,不禁无奈的看着她,却还是让她进了屋,这才不紧不慢的问道:“说吧,这个时候来找我做什么?莫不是又闯了什么祸不成?” “哥!怎么我一找你你就觉得我是闯祸了?我有这么惹祸的吗?来看看你也不成?”原本还带着忐忑的来找自家哥哥求助,谁知刚一见面,便听到这番话,顿时就不干了,虽然她这次确实是来找他出主意的,可也不是每每都闯祸啊。自己这哥哥到底将她这个妹妹当成多调皮的人了? “这个时候你来看我不是因为有事又能因为什么?说吧,我考虑考虑,再决定要不要帮你。”然而,乔亦萧丝毫不理睬,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他虽然对这个妹妹才刚重逢,没多久吧,但对她的脾性已然是拿捏了七八分,一看她方才那副讨好的笑意便知道她的来意,不过这话说的也不全对,就算他考虑考虑,其结果多半也会迁就着乔安歌。 “这个......其实我找你也就是一点小事,哥哥你现在可是有空?若是没事的话不妨陪妹妹我走一趟去见个人,你也知道我一个女子出去,别说你们不放心,我也怕你们担心啊。所以便让你陪着我。”被乔亦萧这般说着,乔安歌这才不好意思的说出了来意,怕乔亦萧不同意,她只得佯装柔弱的说着。 乔亦萧看着自家妹妹委屈巴巴的样子,面上虽然没有反应,但心里早就软成一团了,最终在对面人睁着眼睛无辜的眼神下,他这才轻叹口气,无奈道:“也罢,既然你都如此开口求助了,我若是不答应岂不是放着你一个人不管?到时若是真的出了事,只怕我这次也不必再回京城了,免得父亲见着我如见着仇人一般。走吧,我便同你走一遭就是。” 乔安歌欣喜若狂的应下,笑意掩盖不住的跟在乔亦萧身后,正巧这时,那伙计将她吩咐的茶点都端了上来,乔安歌连忙接过之后便准着端着去见北鸾,这倒是引起了乔亦萧的好奇,究竟是要去见谁,自家妹子竟然亲自端着这些东西?总不能是去见三王爷吧?好奇归好奇,他倒也没有多问,只伸手准备将她手里的茶点接过来。 谁知却被乔安歌微微侧身躲了过去,正不解之时,乔安歌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还是我来好了,哥哥本就是陪我去这一趟,这事还是我来比较妥当。”说着便端着茶点插着方才找伙计问的北鸾住的房间而去,乔亦萧看着自家妹妹如此上心的样子,不禁对那个即将要见面的人多了几分好奇和戒备。 没多久,穿过了后院之后的一间较为偏僻的小院子里,竟还亮着烛火,乔安歌心中松了口气,还好人还没睡,不至于扑了个空,想着便同乔亦萧一起走进了院子里,许是这院子实在太安静,两人的脚步声便显得有些大,让屋子里的北鸾一下起了注意,在还没靠近大门的时候直接开口问了,“何人?若是让我去上台的话,我今日实在有些乏了,明日再去好了。” 许是以为来人是来催他出去继续表演的店家和伙计,北鸾便直接下了逐客令,还没等乔安歌有什么反应,乔亦萧便先沉下了脸,自家妹妹跑那么远,端着茶点来见的居然是个男人就算了,听着里面那人如此冷淡的声音他实在有些不满,无奈自家妹子却丝毫不生气,只是敲门的手一顿,随即继续敲了敲门,低声道:“北鸾,是我,不知可否方便进去?我有些话想当面同你说。” 乔安歌说的忐忑,尤其是里面的顿时没有什么声音的时候更是有些无措,这北鸾,莫不是当真不理自己了吧?正难过之际,屋子里传来渐渐接近的脚步声,接着门一开,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逆着烛光,却一身素白袭衣,外面披着一件红色的披风,见着乔安歌端着茶点朝着自己笑的时候不禁一愣,下一刻也看到了站在他身边的另一个未见过的男子,瞬间眼里那点点的惊喜便消散而尽。 “有劳乔小姐这么晚赶来了,只是天色太晚,北鸾实在有些乏了,有什么事还是改日再说吧。”冷淡的声音说着,便准备直接关门,却被乔安歌提前拦了下来,紧张的笑道:“诶!你先别睡!我们大抵明日就要走了,临走之前我还是想同你解释清楚方才的事。” 第四百一十六章 劝北鸾去京城 已经进入深夜的酒楼很是寂静,一片漆黑的后院中只有一间偏僻的院子亮着烛火,乔安歌和乔亦萧坐在屋子里,而北鸾则替他们两斟茶之后,带着几分困惑的看着乔安歌,方才若不是她执意要进来,北鸾也不会无奈的将他们迎进来,若是只有乔安歌一个人也好说,可这个时候却是带了另一个男人过来,实在让他不多想都不行。 可惜乔安歌却没有注意到北鸾的神情,只一心想着如何和他解释清楚,想着便将方才端来的茶点递给了北鸾,柔声解释道:“之前我无意说了那话,也不知你的过往,方才想和你说清楚,你倒是转身便走了,半点没让我解释的机会,我这思来想去,若是以后当真见不着了,留着这个不愉快岂不是实在可惜?所以我这才过来,在此和你陪个不是。” 说着,将茶水倒满,当做酒水赔不是,谁知北鸾只是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迟迟没有反应,乔亦萧看着,心中有些复杂,尤其是看到自己妹妹备受冷落的时候,心中自然是不舒服的,可是结合方才乔安歌说的话,多半是她先招惹了别人,惹得别人心中不快,这才来赔罪,想着他也不好贸然出声。 乔安歌自然也有些尴尬,可也只当北鸾心中还有气,便只得继续笑着,眼里带着真诚的等着北鸾,片刻之后,北鸾才接过了茶水,平淡的说道:“小姐不必如此的,北鸾自是一阶布衣,不必让小姐如此挂心,小姐很快要离开这里,而我也会去找我的归处,我们本就是萍水相逢,小姐对我施的恩惠已经够多了。” 听着这刻意疏远的话,乔安歌心中只觉得有些难过,她不知为何北鸾对自己突然如此冷淡,甚至急着撇清关系,明明方才都还说的好好的,转眼便如此了,他也不是多么小心眼的人,为何如此计较呢?想着她黯然神伤的低下头,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乔亦萧看着只觉得有些心疼,忍不住开口道:“北公子何必如此冷淡呢,既然你也说的相逢一场,那便是朋友,有什么事何不说出来?” 事实上她也是第一次见着这个公子,方才在房门打开的一刹那,他确实被眼前这个绝丽的男子给惊艳了一下,他在渠城带了五年的时间,也经常见到形形色色的伦列国人,可到底很少见到这样阴柔艳丽的容貌,即使有,恐怕也是哪个达官贵人的家中人,如今见着,心中对于世间竟有这般长相的男子还是带了几分惊讶的。 之后进了屋子之后,他更是时不时的偷看一眼这人,看一次便被惊艳一次,仿佛备受诱惑一般,待片刻之后才控制自己收回了视线,怕是再看下去,自己也要变得和那些奇奇怪怪的富家宦官一般了,可随着他表现的很是淡漠之后,他的心思也放到了乔安歌身上,对这个男子如此的冷淡心有不满,最后实在忍不住还是替自家妹妹说了话。 而北鸾也终于将视线移向了乔亦萧,两人视线相交的刹那,乔亦萧心中一颤,竟少有的慌乱了,但凭着多年行军打仗的意念,他还是雷打不动的看着北鸾,后者也只是默默的看了一眼这个跟着乔安歌而来的男子,心中却在思量这他的身份。 凭着他多年看人眼色,阅人无数,他自然是在第一眼便看出这人身上肃杀之感,即使在他文质彬彬,又很是俊朗的外表下,这股感觉依旧很是明显,那眼里的刚正不阿和正直炳然,想来便是个军人,这隐隐带着的威严想来也不是个寻常的军人,怎么也的是个将军或是统领。若真是如此,那他和乔安歌又是什么关系呢? “这位公子如何称呼?”想着他还是施施然开口问道,本就是以唱曲和跳舞为生的人,说话的声音自然也和寻常的男子不同,虽然不至于细声细语,但也确实是温润如玉,口吻如清水一般,听在人耳中怎么听都很是悦耳,这倒是抚平了乔亦萧心中因为妹妹受委屈而生起的那点不满,只正经的说道:“在下乔亦萧,是安歌的兄长。” 北鸾一听,原本拿着茶杯的手一顿,眼里多了几分意外,但很快恢复如初,眼里却还是多了几分喜悦和放松,原来是她的兄长,这么看来,两人到还真有几分相似。这么一来,他对着眼前男子的态度就要放松的多,良久,才开口道:“其实我说的话也并无不妥,你们和在下终究是两类人,即使认识又如何呢?既然不会深交那又何必非得留恋?” “什么不会深交啊?谁说不会深交的?若不是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我们也许也会是知己也说不定,你又何必把话说的如此决绝?”听到北鸾如此说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的乔安歌也终于忍不住有些委屈的说道,眼里也忍不住委屈的带着气愤的看着北鸾,这人怎么能这样呢?就算他们之间也许没办法相处太久,可也不代表这段相识就是没有必要的啊。 乔亦萧和北鸾都被她吓得有一瞬间的怔楞,但北鸾确确实实被乔安歌眼里的气氛和难过给惊讶了一下,眼里瞬间动容的多了几分复杂的感情,隐隐带着几分隐忍,乔亦萧自然是注意到了,不禁有些意外,也许和他想的不同,这个男子心里还藏着其他的事?他略微想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以及方才两人的对话和北鸾的态度,不多时便有了一个猜想。 “乔小姐......我只是个怜人,靠着声色生存,而你必是身份不凡,又何必非要强人所难?假以时日,我若是真的以朋友之称站在你身边,岂不是让你被人笑话?对我来说,您是恩人,若那样会害的小姐,那还不如不深交的好。”片刻,北鸾才继续说道,只是声音低沉,情绪低落的说着。 乔安歌气急,她都这般说的明白了,他却还在计较这些有的没的,难不成在他眼里,那些所谓的纲常理论真的比两个人的交情重要?即使已经到了这里许久,可对着这里的一些身份尊卑她却还是不适应,甚至有些反感,便一直不愿去多理会,可是现在对着北鸾吗,她却不知该不该说些什么。 正僵持之时,乔亦萧却忽然开口:“若是如此,那若是让你放弃怜人的身份呢?若是这样,你是不是愿意以另一种身份和安歌来往?北鸾公子,这个世界上的纲常理论都是人制定的,自然也可以由人来打破,有时候很多事并不是在这纲常之中的。”他悠悠的说着,从一开始的不满到现在对这北鸾公子多了几分好奇。 而北鸾显然一愣,尤其没反应过来乔亦萧的意思,却在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时,心中一惊,有些惧意的低下了头,这人......实在让人有些戒备。那眼神仿佛在告诉他,他已经知道一切了,知道他的心中所想,这么一想,他心中更是有些紧张起来。乔安歌却没注意到这一幕,只是一心想着方才乔亦萧说的话,半刹,她才郑重的开口道:“也许哥哥说的不错,北鸾,你既然也是孤身一热,了无牵挂,不然......不然同我去京城看看如何?你还没去过京城吧?哪里可是比起这里热闹很多。” “什......什么?”北鸾怔楞的问道,他方才听到了什么?看着他不敢置信、却并没有排斥的眼神,乔安歌这才轻声笑道:“我说要不然你同我们去京城看看如何?那里很是繁荣昌盛,若是你想要去那里筹谋生计也方便不少,就算不做这声色的伙计,我们想些法子给你开个铺子,你好好经营这也好比现在在这里的好啊,而且,我们也可以随时见面不是?” “这......”说不意外是假的,去京城?这对于北鸾来说又是何等不切实际的事,他别说京城,就是他们伦列国的繁荣的城镇他也从来没有去过,更别说是去那天子脚下的地方,尤其是乔安歌口中所说的安稳的世界,和可以与她随时见面的条件又是多么诱人,他实在不想动心都很难。可是他这般容貌和身份,真的可以去那里吗? 许是看出北鸾眼中的担忧和犹豫,乔亦萧不禁开口劝解道:“京城是个开放的地方,虽然是天子脚下,却也可以自由的议论朝政,只要没有犯什么太大的案子便能安然无忧,你虽然是伦列国人,可京城却也不是没有伦列国人。再说,你也不过是一普通人,又能有什么风头不成?你若是答应了,明日便同我们启程,若是不同意便当我们没有提过这件事。” 他悠悠的说着,显然是在等着北鸾的回答,可这到底不是小事,这对于北鸾来说还是需要好好考虑,他有些拿捏不准的沉思着,乔安歌看他既然没有立即反驳,想来还是有些用处的额,现在也只需要等他给个回复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即刻启程 第二天一早,昨晚吹了一晚的寒风终于停了下来,整个陆地都是白雪皑皑,就连停在外面的马车上都是覆盖着厚厚的雪,乔安歌睡眼惺忪的洗漱着,白矾看着她这般困倦的样子忍不住说道:“早就说过今日要早些起来赶路的,偏生你昨晚那么晚才回来,你可知道昨晚三王爷过来问你的时候我可差点就全给说了,好在后来苏侍卫有要事找他,他才没有多问了。” 想到昨晚她单独待在房间里等着乔安歌回来的时候可是心惊胆战的很,就怕三王爷知道了来问她,那她到时候就是不说凭着三王爷也能看出不对劲,正面对着三王爷支支吾吾之际,苏侍卫正好过来,在三王爷耳边耳语几句,凌天珩这才皱着眉离开,白矾顿时松了口气,却正好看到苏航离开之际撇向自己的眼神,惹得白矾顿时有些心虚。 之后又等了一会儿,乔安歌才终于回来,白矾也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还没等多说几句,乔安歌便自行和她说起了出去的事,之后两人也觉得实在太累,简单的洗漱之后便更衣就寝了。这么想着,白矾又忍不住继续说道:“你不是说昨晚那个北鸾公子要和你们一起回京城去么?你可还没和三王爷说,要是这会儿不快点下去,要是出了什么误会可不好。” 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乔安歌,顿时清醒了几分,赶忙手脚利落的从被窝里起来,很快的洗漱之后,也收拾妥当,正巧这个时候小五和来敲了房门,“安歌,白矾,你们两个准备好了没有?我们得趁着风停了快点到下个地方才行。”门外传来凌天遥平静的声音,本来三哥说什么时候出发都可以,但想着,外面风雪停了,正好可以赶路,他便还是过来催促了两句。 两人一惊,忙不迭的应了回去,随即便打开了门,凌天遥见她们俩慌慌张张的不禁轻笑道:“不必这么着急的,他们这会儿也才下去,再说了,再赶路也得把早饭吃了才行啊。”说着,便拉着两个女子往楼下而去,乔安歌心中惦记着北鸾的事,一下去便张望着那人,却不巧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自家哥哥身旁的北鸾,以及坐在北鸾对面的凌天珩和小九。 乔安歌心中一颤,有些不安的看向凌天珩,她可还没和他说这件事呢,要是到时候他发火或是不同意可怎么办?却只见凌天珩神色如常,没有丝毫的怒气或是异常,她微微放了心和白矾一起走过去,刚坐下,凌天珩便先开了口:“你昨晚去哪里了?我过来的时候没有见着你。” 她接过小九递来的水杯一顿,正准备将昨晚便想好的说辞说出来,一旁的乔亦萧却提前说道:“昨晚我让她陪我出去了一趟,正好也是我想和王......想和公子你商议的事。”他恭敬的说着,凌天珩眼里的疑惑倒是一下散开,虽然还有些疑心,但既然乔亦萧开了口,他也就放心多了。 “亦萧有什么事直说就是,若是需要我出手之处,也不必多虑。”既然他决定将乔亦萧收入自己麾下,对于他提出的条件他自然是愿意答应的,这样也便于让乔亦萧更加忠心的跟着自己,只不过看着他旁边坐着的那个男子,他大抵也猜到会是什么事,这个男子他自然是还记得,本以为这事会是乔安歌来拜托他,却没想到会是乔亦萧来开口。 乔安歌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家哥哥,怎么回事?不是由她来说吗。怎么哥哥先开了口,正准备说什么,手上一紧,不禁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白矾,只见她面色如常的看着他们,带着两分好奇,可手上却紧紧的握着自己,她心下了然,只得按耐下心中的不解,静静的看着自己哥哥要说的话。 见凌天珩答应了,乔亦萧带着两分感激的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昨夜在此认识了一个有缘之人,便是这北鸾公子,正好我又听安歌说了之前得事。想着他既然无父无母,了无牵挂,与其如此漂泊冒险,不如我将其带回去,将他收尾手下,正好如今别了渠城的那帮兄弟,我手边也没个可以驱使的人。”他从容的说着,将之前便想好的理由告诉了凌天珩,语气和眼神无不真诚恳切。反倒让凌天珩觉得若是不答应便很是不近人情了。 不过,他看着那本就手无缚鸡之力的怜人,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带了一分敬畏和畏惧,如此的人作为手下未免太没什么用了。“此事又有何难?亦萧想要一个能使唤的人也是应当,只不过这怜人一没有身手能替你办事,二来也没有能伺候人的能力,而且,亦萧也应当不是那般贪恋声色的人,留着这样的人,何不让我挑选一些有能之人真正能为你办事?” 乔亦萧看着三王爷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心下知道他会如此说,虽然他本身也不介意三王爷派他的人来帮他,无论是真心或者是监视,他对三王爷是忠心的便自然也不在意那些,只是昨晚他便答应了北鸾,要带他去京城,那么自然也不想食言,“多谢公子,只是我昨日已然答应了北鸾,就算他不会武艺,我可以教他,他若是学不来,那就是学着伺候人做个小厮也总比在这受苦好。” 见他执意如此,凌天珩也不好多说什么,反正无非是答应他将人一起带回去罢了,人是他挑的,要怎么样他也不好多插手,对于他的拒绝,他也不恼,如今他对于乔家的忠心自然是没有什么疑心的。 只是这北鸾实在来路不明,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得先好好查查他的身份,免得到时害了乔家不说,还将乔安歌也得搭了进去。如此,他便点头应了下来,“既然如此,那亦萧便自行决定就是,让苏航多准备些粮食上路,让他和你一辆马车便可。” “那便多谢公子了,北鸾,还不快谢过公子?”乔亦萧感激的说道,随即让北鸾也朝凌天珩行礼致谢,北鸾在这里听了许久,一开始还在想着这个最开始出现在乔安歌身边的男子究竟是谁,如今看着乔安歌的兄长对这人如此恭敬的样子,想必更是身份不凡,也不敢怠慢,连忙起身朝着凌天珩行礼道谢。 凌天珩也只是微微点头,想着之前乔安歌还和他那般亲切的谈话,心中到底还是有些添堵,如今看着他既然决定跟着乔亦萧,倒也不算太坏,不禁威严的说道:“你我也算是见过一面,对于你的身份,我虽然不算全都知道,但也能猜到一二,既然亦萧好心收下你,那你便好好待在他身边,助他,若是让我知道你存了什么歹心......” 之后的话他也没有再说,只是慢条斯理的将碟子里的点心放到了乔安歌碗中,北鸾自然是听明白 他的意思,紧张的同时却也诚恳的说道:“谢公子,公子的话北鸾也铭记于心,乔公子的好意北鸾也不会辜负。”他说完,却见凌天珩已然没有再理会他,只是将注意力放在了乔安歌身上,身边的乔亦萧拉着他的衣袖,他这才又坐了回去。 乔安歌见气氛有些安静,不禁拍手,兴奋的笑道:“好好好,那可真是恭喜哥哥了,北鸾虽然不会那些武艺和伺候人,但是他唱歌跳舞什么的可是很厉害啊,哥哥要是觉得无聊烦闷的时候可以让北鸾给你唱个曲解解闷啊。我们这一路上也就没那么枯燥了,对吧?”说着,她碰了碰凌天珩的手肘,笑的灿烂道。 凌天珩这才忍不住眼含笑意道:“也是,倒也算便宜了亦萧了。只不过亦萧要将人调教为得力助手,只怕没那么多功夫给你唱曲解闷。”平淡的说着,倒也没了方才的那股子威严,倒是显得平易近人了些。乔安歌见他不再冷淡的神情这才放了心,又和凌天珩斗起嘴来,不满的反驳回去。 见这件事解决了,凌天遥也终于插上了话,“既然如此,那趁着天色还早,风雪也停了,那我们还是快些回去才好。三哥可是准备现在启程?”他可不关心那个北鸾的事,他昨晚没有在,自然也就不知道北鸾和凌天珩乔安歌他们发生过什么,方才听的时候虽然也有些好奇,不过想着他既然是这里的怜人,那想必之前去渠城的时候也见过,所以便没有多想。 而小九,自昨天还很是不喜欢那个北鸾,因为他总觉得他能子啊北鸾身上感觉到他看乔安歌的时候的眼神让他很是不喜,但如今乔亦萧将他要去,他倒是觉得没甚不妥,甚至还有些放心,便对这北鸾的态度好了一些,而其他人更是没什么意见。凌天珩看着外面的天色,确实比昨晚平静很多,最是适合赶路,于是点了点头,道:“还是早些启程回到京城要紧,把东西都收拾好,即刻启程吧。” 第四百一十八章 父女俩见面 “你的伤口怎么样了?昨晚小五在那里,我也不好直接去找你,你让我看看恢复怎么样?”一上了马车,乔安歌便惦记这凌天珩的伤势,昨晚要不是北鸾的事,她怎么都找了个借口去看看凌天珩了,毕竟这么多天以来一直都是自己帮他换药,这伤势恢复的如何她自然得清楚才行。 看着乔安歌火急火燎的扯着自己的衣领就要看后背的伤势,凌天珩当真是哭笑不得,若是以往他怕早就调笑这同乔安歌嬉闹一番了,偏生这会儿却没了那勇气,一来背上的伤口要是动作太大也是会痛的,二来,彼此表明了心意之后,他心里便一直压着之前怀疑乔安歌对的一块石头,如今面对她的时候,总是时不时有股罪恶感,做事说话便没了以往的不正经。 偏生她却像是变了个人一般,行事作风比以往大胆了不少不说,虽然也会时不时的羞涩,但做事仍旧是半点不含糊,尤其是在自己受伤这件事上,非得事事都自己料理,他虽然高兴,可有时也会觉得无奈,“好了,不过一天的时间能有什么变化?你若实在想看,待下次换药的时候再看便是。再说了,这马车外可还有其他人呢,这么大动静你不怕他们多想?” “我......”乔安歌这才一下红了脸,立马想起还在外面驾车的苏航,不禁有些丢脸的放下可扯着凌天珩衣襟的手,但还是不肯罢休,“算了!等明天换药的时候我再替你看看,这回去的路程就是快马加鞭怎么都得半个月左右,你要是不快些把伤养好,这回去可还有一堆事等着你呢,哪里还有时间养伤啊?” 她嘟嘟囔囔的说着,说到底还是怕凌天珩劳累过度了,这以前历史上的君王操劳而死的可是不少,更别说他一个王爷还每天公事一大堆。这么想着,她更是为凌天珩的以后担忧,而且,虽然说起来有些害臊,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以后可就真的就是自己的夫君了,怎么也得把身体养好啊。 凌天珩见她为自己如此着想心中说不触动是不可能的,只不过要是他知道乔安歌心里所想只怕这感动就得变成恼怒了,见她还是皱着眉头很是担心的样子,这才柔声道:“你放心吧,这点事就是我不说,父皇也总有法子知道的,回去之后我也只是处理这次在渠城找到的证据,除此之外,父皇应当不会吩咐我什么。” “真的?”乔安歌不太相信的问道,凌天珩点点头,对于自己的父皇他最是清楚不过了,只是乔安歌到底不甚了解,见他这么说,想了想也没必要骗自己,便兀自点头算是放心了,若是这样的话,凌天珩能够回去好好养伤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这么想着,她便更加期待着早些回到京城,她可好久都没见着父亲了。 回去的路程倒是比来的时候要快的多,因着宫里还在等着凌天珩早些回去处理渠城的事,一行人也是加快了行程,眼看着快要到了腊月,竟当真赶在腊月的第一天到了京城,随着离开了渠城北方的边境,到了京城的时候,气候显然要比在渠城的时候要好了不少,虽然依旧覆盖这白雪,可也不再那般严寒。 看着近在咫尺的京城,乔安歌忍不住将马车的小窗子打开来,看着外面热热闹闹的京城,只觉得欣喜不已,恨不得快些到了丞相府,谁知刚进了京城,只见前面等着两个骑着马的男子,一身的深红色的甲胄,一看便是宫里的人,他们见着马车进来,自然是认出了凌天珩的马车,上前拦了下来,抱拳恭敬的说道:“三王爷,皇上口谕,让您一回京城便立即回宫。” 乔安歌诧异的看着,这......这皇上是有多着急啊?他们这刚刚才到京城,这么多天的奔波劳碌的,怎么也得回府里洗漱一番,换身衣裳再去吧?她有些不满的看向凌天珩,只见他也带着无奈的看着自己,握着她的手以示安抚,随即高声道:“本王知道了,你们俩先等一下。” 说罢,便对着乔安歌吩咐道:“既然父皇如此着急,想来是有什么急事,我和五弟,九弟便先回一趟宫里,你带着白矾同亦萧先回丞相府,代我和丞相问好,我便不能将你送回丞相府了。待事情处理完了,我再来找你。”语气里带着几分安抚和不舍,乔安歌听着也觉得胸口发闷,这么多天以来,尤其是表明了心意之后,他们便不曾分开,这一下也不知要多少天才能见面了。 这么想着,凌天珩已经下了马车,冷风一下从打开的马车门外吹进来却又在下一瞬很快的关上,乔安歌一下回了神,还是打开了马车的小窗子,只见小九和小五也已经下了马车,小九转头见着她,不禁挥手朝她打了招呼,喊道:“安歌,待我们把事情解决之后再来找你们。” 乔安歌不禁笑着点头应下,视线却还是忍不住看向凌天珩,只见他眼里蓄满着温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之后,便转而跟着那两个侍卫离开,而小五和小九也紧随其后,她有些不舍的看着,直到那身影消失之后才有些不舍的关上了小窗,随即马车门一下打开,白矾浑身带着寒气的坐了进来。 接着便听到自家兄长的声音,“安歌,我们先回丞相府吧,凡是待回去之后再说。”虽然乔亦萧表现的很平静,可乔安歌还是从他有些颤抖的声音里听出了他的紧张和不安,这才想起他早已离家五年之久,只怕这五年的时间京城里的变化也是很大,这份带着期盼和得偿所愿却又对已然变化大的环境带着不安的心情,她又何尝不清楚呢。 “哥哥,你别担心,要是害怕的话就上来,一会儿回去的时候你就站在我身后,看看王伯还有父亲认不认得出你。”她带着几分调笑的说着,笑的很是俏皮可爱,倒是一下让乔亦萧的紧张和激动缓解了不少,不禁笑出声,宠溺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惹的她痛呼一声之后,才笑道:“你还是多想想自己吧,回去可有的和父亲说的。” 之后便回了自己的马车上,乔安歌嘴角带着笑意的关上了小窗子,白矾看着她的笑容,不禁也笑道:“说起来,今晚姐姐这里定然是喜事连连了,只是这一家团聚的日子,我要是去掺和便显得有些不懂分寸了,待你们回去之后,我也就先回逍遥王府了,待过两日再过来找姐姐好了。” 乔安歌想着也好,今日多年不回来的哥哥回来,想必父亲定然是很开心的,到时候来场家宴也是难免的,要是真留了白矾在这里反倒显得突兀,点了点头,有些不舍的说道:“那好吧,不过你回去可得小心啊,还有,要是在府里受欺负了可得告诉我,我替你出气去。到时候早些过来。” 看着乔安歌不安的样子,白矾心中只觉得心暖,却也忍不住笑道:“姐姐放心就是,我好歹也算是天遥哥哥认得妹妹了,这府里的人不会把我怎么样的额,而且如今绿芜姑娘对我也比以前好很多了,你不必太担心,我会早些过来找你的。”想起那绿芜姑娘对她比以往要客气很多,甚至会上心不少,她想着心里也觉得高兴很多。 见状,乔安歌也放心了,虽然对于那绿芜变得可亲的样子有些好奇,不过想起上次自己热恼她的事,她还是尽量避开她的好,但她可还没忘记上次在凌天遥府里的那个歌姬,叫什么雪什么的,实在不像是个善类,但愿她不是她想的那般吧。正胡思乱想这儿,没多久便到了丞相府,远远便看到那站在大门口的乔文治和站在他身边的赵玉莲。 虽然有些介意赵玉莲在那里,但想到一会儿他们一家就要团聚了,也就不去计较这人,只暗自希望她待会儿可别动什么心思,免得这般和气的场景她可实在不想勾心斗角。正这么想着,马车越来越近,自家父亲的样子也越来越清晰,她这才看乔文治的眼里带着的喜极而泣的目光,心中也不免有些酸涩。 待马车终于停下之后,她也终于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车,白矾看着她这般着急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待她下车之后才跟着一起下去,一下了车,乔安歌便直奔这乔文治而去,这久别重逢的感觉也不免让她红了眼眶,而乔文治看着自己日夜牵挂的女儿回来自然是高兴不已,早已是一双眼睛泛红的看着。 “父亲......女儿好想你啊。”乔安哽咽这说道,而乔文治也不舍的揽着自家女儿的肩,上下打量了一番,倒是没有什么受伤或是瘦了,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连声说着,“好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正说话间,乔安歌顿时想起另一辆马车里的人,转身看着那人似乎还在犹豫着要不要下来,便轻声笑道:“父亲,女儿这次回来可是给父亲带了一个人来。” 第四百一十九章 找亲事 正说着,那另一辆马车上走下一青衫白袄的年轻男子,面目俊郎英气,可看在乔文治眼中却是无比的熟悉,只见他震惊的看着那剑眉星目的年轻人,心中百感交集,脸上却是不自觉的老泪纵横,而那年轻人也是眼神复杂,思念,牵挂,愧疚一一而来,不等他反应过来,乔文治先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乔安歌担忧的看着,然而那年轻人已经赶忙走上前,眼里带着喜悦和雾气的笑道:“父亲,不孝儿亦萧见过父亲。” 说着,便重重的跪了下来,乔文治这才终于按耐不住情绪,直接带着哭腔,蹲下身子将乔亦萧抱住,嘴里不住的喊着:“我的儿!我的亦萧啊!”乔亦萧眼里蕴含着的泪花也终于流了下来,也拍上乔文治的背,自他当初与父亲大吵一架便离开入军之后,五年的时间,除了偶尔写信回去报平安以外,一次也没有回来过,即使军中告假,他也是几番推辞,就是因着无脸面对父亲。 如今,他终于回到这繁华的京城,五年不见,他敬重的父亲竟已是头发花白,岁月不饶人,竟也在他身上留下不少的痕迹,以往那带着固执却又刚强的眼神如今也是柔和不少,耳边回响着他带着想念低沉哽咽的声音,这般想着,他更是愧疚,只低喃着儿子不孝。 这般团圆的一幕,乔安歌看着只觉得鼻子发酸,眼里也开始蕴含着水汽,以往在孤儿院看着别的孩子被父母领走,又或者别人团圆的场面,她心中从一开始的羡慕感动到如今的毫无波动,如今再看着这一幕却是觉得心中百感交集,想着,她上前笑道:“父亲,哥哥,有什么话还是先进去再说吧,这外面太冷,小心着凉了。” 这一来倒是提醒了乔文治和乔亦萧,他这才扶起乔文治,说道:“父亲,还是先进去吧,儿子再一一同你诉说。”说着,便示意乔安歌一起,两人一左一右的扶着乔文治进了府里,却独独遗忘了还站在门口的赵玉莲,原本还准备着上前打个招呼,谁知他们竟直直的忽略她,她脸上的笑容一僵,眼里划过难堪和恨意。原本乔安歌回来她就很是怨恨,没想到这次她竟连乔亦萧也给一起带了回来,这下子她在府里的地位便岌岌可危了。 三人进了府里之后,乔安歌和乔亦萧将人扶到了大堂的座位上,而乔文治的眼神还牵挂着两人,却也比方才要冷静多了,平静下来之后,虽然还是牵挂不已,但还是没忘记重要的事,看着如今已经成为一表人才,威武霸气的将军的儿子,他的心中自然是欣慰的,“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本想让安歌过去见见你,没想到你竟愿意回来了。也好,我们一家人也终于团聚了。” “其实,若不是三王爷,儿子还不能回来见父亲了,如今王爷让儿子跟着他回来,入北郊大营的军营,能为他所用,我想着能回来见父亲便答应了。以后,儿子也不会擅自再去其他的地方,父亲也不用在这般担心了。”说起来,他便欣喜的和乔文治说起三王爷让他回来共事的事,如此,他也不用再独自在外,时刻想着家中。 “三王爷?”乔文治有些意外,可转念一想却又在情理之中,如今他已然表明了处境决定站在了三王爷这边,无论是因为他,还是他真的看重了亦萧的才能,将亦萧调回京中,一来放心,二来也方便调遣,无论如何,他也是感激着凌天珩的,便欣慰的说道:“也好也好,北郊大营乃凌云第一军队,你若是真的能进到里面出事也是个不错的差事,总比在那渠城,天寒地冻,风餐露宿的好。” “哼,能让哥哥作为他的助手也是他的幸运啊,我哥哥可是渠城的将军,正巧他现在不是对付着伦裂国嘛,这些情况问哥哥,自然是最清楚不过了。”乔安歌自豪的说道,在她看来,凌天珩将乔亦萧调回京城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能力,更是因为他掌管着渠城的军队,对伦裂国的边境情况更是清楚,若是能收为己用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诶!话怎么能这么说?人三王爷那也是看中了亦萧的能力才将他调到了这京城来,否则,他就是立了再大的功没有人引荐那也是徒劳无功。你呀!都要嫁做人妻的人了,还这般小孩子气的话可如何管理王爷府?真该让王伯好好教教你礼仪言辞了。”乔文治轻斥道,不过眼里的责备却也只是轻微的,对于乔安歌来说,自然是不痛不痒,只是撇了嘴不再说话。 乔亦萧虽然也觉得自家妹子这话有些大逆不道,可想着三王爷对她的宠爱,它敢这么说想来也是因着三王爷不会过多责怪她。若是这样,就算以后嫁给了王爷,进了王府,也是不会多为难她。何况,自家妹子他自然也了解,也就在三王爷的事上会有些没大没小,可其余的事可不会分不清轻重,不禁劝道:“儿子看的出来,三王爷对妹妹的情意可不浅,想来也不会对她太苛刻。” 乔文治又何尝不清楚,否则他也不会如此放弃中庸,站在了三王爷这边。想着,不禁笑道:“罢了罢了,此事便先不说了,不妨你们和为父说说这一个多月你们在渠城都发生了些什么。我可是听皇上说了三王爷在渠城拿到了二王爷在渠城通敌的罪证。”想到此事,他自然也是替凌天珩感到开心的,如今三王爷最大的对手就是二王爷凌天琛,若是真的能将其绊倒,或者削弱他的力量自然是再好不过。 随后,乔亦萧便将这些年在渠城的过往一一说给了乔文治听,乔安歌在一旁听着的时候却正好看到一直跟在乔亦萧身后这会儿正站在他背后的北鸾正低着头沉默的站着,显然还没从方才的身份变化中回过神来,乔安歌这才有些歉疚,早知道该先和他提个醒的,想必是吓坏了。这么想着,她不禁看向乔亦萧,想让他将北鸾给父亲介绍了,可惜那人和父亲聊的太好,没注意她的神色,无奈只得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和父亲说一下。 这么一想,她突然想起之前被她留在临枫院的那个小姑娘,不知她过得如何了,方才也没见她出来迎接,说到迎接,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方才还看到那赵玉莲,这会儿又不见影子了。想必是觉得插不上话,再加上哥哥回来让她措手不及吧。想着,那边却已经聊的热火朝天,她记挂这那小姑娘,便只得问道:“对了,父亲,我这趟可是不禁把哥哥带了回来,还带了不少的东西。二姨娘和三姨娘呢?我还给她们带了呢。” 说到赵玉莲和陈淑仪,乔文治原本还很是高兴的神色一下冷了下来,不冷不淡的说道:“你三姨娘还在庵里反思呢,至于你二姨娘,方才还在,现在大抵是不舒服回去了。”虽然这么说着,但他的眸子里显然带着几分对赵玉莲此举的不满,自家儿子回来了,如此其乐融融的场面,她若是告病回去了,岂不是太晦气?这么想着他越加不满起来。 乔亦萧和乔安歌对视一眼,一方眼里带着两分疑惑,而乔安歌眼里却只是带着安抚的笑意,继续说道:“三姨娘还没有回来吗?都快一个多月了,眼看着也快到除夕了,若是还将她们留在庵里未免遭人议论,再说了,父亲不是说给她们寻一门亲事吗?这不正好是个机会?而且,哥哥也回来了,怎么也得让他见见姨娘和大姐,三妹啊。”她笑颜如花的说道。正好趁着这个时候,把她们一一打发了,没了那两个丫头,这两个姨娘再想作妖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乔文治想了想,说的也是,如今,安歌的婚事算是定下了,乔依蓉的年纪还比安歌大,也该好好的找个亲家了,至于乔莘宁,越早嫁出去越好。他可巴不得看不到她,“也是,之前让你二姨娘和京城的媒婆物色了一下,也该让她们回来看看了,若是能嫁个不错的人家也不错。还是你想的周到,一回来便记挂着她们,也不知这些天她们可反思好了没有。” 乔安歌默然,都说本性难改,她可估计那两个丫头可不会有什么改变,加上那个陈淑仪一过去,只怕更加不会平静。不过这也不重要,对她来说,只要把那两个丫头嫁出去了,眼不见为净,她们也没有什么机会再做些什么?总得给哥哥留个和睦的家庭啊,这些个勾心斗角也不适合他,更不希望他会被牵扯进来。 “想来是想清楚了,这么多天了,两个姐妹也都是未出阁的闺女,要是真呆的太久只怕婚事上也遭人诟病,还是早些接回来的好,是吧?哥哥。你也很久没见过她们了,想必她们也很想哥哥才是。”她抿唇而笑,看向乔亦萧,后者点了点头,虽然不太清楚自家妹妹要做什么,不过他也不会多干预。尤其是对付那两个小丫头的事。他可不会忘记以往她们对自家妹妹做的事。 第四百二十章 清若的礼物 这边商议完了,乔安歌便决定带着哥哥去他的院子,而王伯早在看到乔亦萧回来之际便吩咐了人去将临枫院旁边不远处的萧和院收拾出来,自五年前少爷离家之后,这里便一直空着,除了每个月定时打扫之外,这里面的东西是一点没动过,乔安歌带着乔亦萧回了院子,正好王伯已经让人把主卧收拾了出来。将行李放好之后,乔安歌打量着这院子,倒是比临枫院要大一些,而且靠近前厅,也方便行事,离临枫远也不远,环境也很是清幽淡雅,实在是个不错的地方。 “哥哥这院子好大啊,虽然空了五年,不过这定时打扫倒是一点没有荒废,就是缺了点人烟气,如今你回来了便热闹不少,一会儿王伯应当还会给你配几个丫头和护院过来,再把这外面收拾一下,看着定是非常漂亮的,啊!对了,如今北鸾跟你一起回来,得让糟糕给他安排个住处才行啊。”正欣赏着院子,却突然想起了一直默默跟在他们后面的北鸾,方才还没和父亲说起这事呢。 乔亦萧也一下想起了北鸾,方才一直和父亲一起聊着其余的事,便一时忘记了将北鸾的事和父亲说了,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一会儿家宴的时候再同父亲好好说说就是,只是安歌说的事也确实重要,他转身看了看北鸾,挑眉等着他的回复,北鸾原本还在出神,见一下提到他,这才回过神来,见乔亦萧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眉头一跳,恭敬道:“北鸾听公子和小姐吩咐。” 乔安歌听着他的回话这才想起和他解释身份的事。带着两分歉意的说道:“北鸾,关于身份的事我们隐瞒你也是迫不得已,你也知道我们去渠城是有公务在身,自然是得隐姓埋名,不过你也无需太客气,就像以往一般就好,对了,哥哥说他还是希望你能成为他的手下,替他处理公务,虽说如今回来任职,可等所有的事交接完,恐还得等个半月左右,你可愿意和哥哥一起?若是不愿的话,我另在街上给你找个店铺,你去试试能否做的来?” 乔安歌轻柔的声音还是起了一些作用的,一直有些被吓到的北鸾也算是稍微放松了下来,只不过听着乔安歌之后的话,他不禁看向乔亦萧,只见他打量着院子四周,似乎压根不在乎北鸾会如何决定,可北鸾想来想去,当初乔亦萧对凌天珩的话还回响在耳边,若是那人真的是三王爷,那若是他不跟着乔亦萧,岂不是让他在王爷面前拂了颜面? “谢小姐关心,我还是……想要跟随乔公子,就算只是简单的当个侍从,我也愿意。至于住宿,既然是侍从,那便应当住在下人的房里。”北鸾恭恭敬敬的说着,生怕自己一句话不对惹恼了那乔公子,可惜自己的话刚说完,那乔公子的脸色便有些不悦起来,他不禁有些忐忑,一开始只是觉得到了京城可以离小姐近一些,多看着她,可是现在却莫名的成了乔公子的侍从,也就意味着他也不一定能经常见着乔小姐,这么想着,他心里带着隐隐的惆怅。 乔安歌有些犹豫,虽然侍从住在下人屋子里也不错,可真让这样的人住在那好几个人一间房的下人房中还真有些让她为难了,而且在她心里,是把北鸾当做朋友的,而非下人,可偏偏这件事还真得自家哥哥来处理了,想着,她看向乔亦萧,见他脸色不太好看,有些为难的开口,“这……既然他如今要跟着哥哥你,此事还是哥哥你来做主好了,无论是侍从还是侍卫,他的事也该是哥哥你来做主才是。” 乔亦萧看了眼北鸾低眉顺眼的站着,想着他方才的话,心中竟隐隐有些烦躁,便不想多插手这事,虽然人是他带回来的,可他也看得出北鸾的心思可不是真的想要跟着他,偏生自家妹妹却明确表示不管此事,本着带人回来变得好好处理的原则,他有些不耐的说道:“算了,那下人房就别去了,我这院子又不是没有空房,就在这院子里随意找个房间吧,另外,我既然在王爷面前放了话,自然是不仅仅让你做个简单的侍从,从明日起我会开始教你武艺,你可得好好学着。” 北鸾有些意外,在这院子里住,还要教他武艺?这……他不禁看向乔安歌,却见她带着几分高兴的看着自己点点头,他心中虽有些困惑,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应了声“是”,随后便不再说话,乔亦萧这才和乔安歌吩咐了一些事,便径直回了主卧,刚回来,他还是得先收拾收拾。乔安歌也不好再打扰他,只得改天再过来。 走之前,将王伯叫了过来,让他替乔亦萧和北鸾多准备些新的日用品和棉袄,衣料,再和他说了安排一间萧和院的房间给北鸾,顺便再让人给北鸾讲解一些丞相府里的规矩和格局,反正必须在三天之内让他学会丞相府的礼仪和记住那些规矩,之后的事便交给自家哥哥了。之后和北鸾打了招呼,多安慰了他几句,便惦记着自己院子的事便先行回去了。 一回到院子里,烟儿早已收拾好了站在外室的门口,一见着乔安歌便高兴的走上前,眼里带着雾气道:“小姐,你可总算回来了,来来来,快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这渠城可是严寒之地,你这个身子也不知这一个多月是怎么挨过来的。”她边说着,边拉着乔安歌进了屋子里,将一杯早就泡好的热茶递给了乔安歌。看着这个一个多月不见的丫头,乔安歌自然是想念着的。 “对啊,这渠城冷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啊,没有你烟儿跟在我身边,还真是十分不习惯呢,这头发梳的乱也就算了,这衣服也没有你平日搭配的好看,我这以后要是离了你啊,可这不知该怎么见人了。”她笑的开怀道,想起自己在渠城的时候得装扮,就连凌天珩都看不下去了,找了个丫头来替她梳洗换衣,虽然也弄得好看,可对比烟儿给他搭配的自然,那莲儿给她弄得装扮也更加艳丽一些。 “真的?我就说小姐应当把我也一起带上的,看看我不在小姐身边,小姐多补方便了吧?”听了乔安歌的话,烟儿自然是欢呼雀跃的说笑道,可惜,就连三王爷也只带了一个侍卫苏航,哪里还能再带着她呢。不过既然小姐平安回来,她自然是再高兴不过了。正说话间,那一直站在一旁一身黑色纱衣的女子也眼露笑意的看着她们两人。 乔安歌这才看见那被她收留的女子,方才也忘记问问父亲这些天来她在附中如何,如今看来,看着但是气色好了不少,脸上虽然仍然遮着面纱,也没有说话,可是乔安歌却能看出她眼里的惆怅和哀怨已经消散不少,眼里只剩下淡淡的平静和内敛的喜悦,不禁感到几分欣慰,看样子,在这一个多月里,她过得很不错,至少她比起以前开心了不少。 “清若,你过来。”她朝着那女子招了招手,后者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朝着乔安歌走过去,笑道:“这些日子不见,你可过得习惯?”她原本是想问问她家中的情况的,可转念还是问了问她的现状,只见她带着两分喜悦的点点头,缓缓开口道:“多谢……小姐……。”对于乔安歌将她收留在这里,她也很是感激,看到她平安回来,她心里自然是欣喜不已。 乔安歌有些诧异,这声音……正疑惑间,烟儿这才笑道:“小姐不在的这段时间,相爷可是叫了宫里的御医给清若姑娘看病呢,这不,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已经可以说话了,只是还不是特别利索,嗓子也有些哑,但是她脸上的痕迹也在慢慢好转,其实现在都可以不用遮面纱的,但是清若姑娘说还是习惯戴面纱了。”她高兴的和乔安歌说着清若的情况,这些日子以来,她和清若相处的较为和睦,自然是高兴的很。 “真的?让我看看,恢复的怎么样?”乔安歌惊奇的说道,没想到自己父亲竟如此关心清若,竟直接请了宫里的御医,乔安歌觉得脑中划过了什么,可灵光一闪,实在太快了还没捕捉到就消失了,无奈之下只得关切的看着清若,好在后者也没有在意,直接取下了面纱,那张本就清秀可人的脸颊上还有着一些青紫的痕迹,不过比起她第一次看到的时候确实好了不少。 “不错,确实好了不少。这么看来,这宫里的御医到底还是比一般的大夫要厉害不少啊。这才一个月便恢复的这么好,看样子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完全恢复了。”乔安歌笑道,拉着清若的手欣慰的说着。 清若笑着点点头,犹豫着将之前便一直准备的东西拿了出来,有些紧张的递给了她,乔安歌有些不解的接过东西,打开来竟是一件制作精致的外衫,这上面的刺绣竟是两只鸳鸯的图案,颜色也是较为喜庆的淡红色,“这是……你送给我的?” 第四百二十一章 替姐选夫 清若有些忐忑的点点头,生怕乔安歌眼中露出不喜的神色,可她那本就绣的栩栩如生的鸳鸯图案让人真是看着喜欢的紧,更别说这衣服的面料更是选的很是舒服,面料柔软光滑,颜色也很是合适,乔安歌爱不释手的看着,这衣服上一针一针绣出来的花纹才真正精致好看,她不禁抬头看着清若,带着惊讶和欣喜道:“这上面的花纹可是你自己绣的?” 不等清若点头,烟儿便雀跃道:“可不是啊,小姐。也不知一个月前她从哪里知道了小姐和王爷的婚事快了,心中感激之下,便和奴婢打听了小姐的喜好和一些生活习惯,还让奴婢带着她去街上好的绸缎庄选的料子和颜色,回来之后除了侍奉相爷以外,便是捧着这布料绣着这些花纹,那么大一块面料,硬是让她在一个月里就绣出来了。这可真是心灵手巧的很呢。” 听了烟儿的话,乔安歌有些怔楞的看着手里的面料,只觉得心中似乎有什么蓄满了,只让她觉得心里暖乎乎的,这面料的做工她自然能看的出好坏,最主要的是这上面的刺绣,要在一个月的时间绣出来,除了能够看出绣的人功底深厚以外,也能看出绣的人花了多少的时间,甚至熬了多久的夜晚才绣出来。这么想着,她心中更加触动不已,带着感谢地看着清若,真挚道:“清若,谢谢你,我很喜欢。” 清若耳朵一红,眼里带着几分害羞,用还有些沙哑的声音小声道:“我听相爷说过,小姐你和三王爷的婚事快了,小姐对我恩重如山,我思来想去,实在没有什么能报答你的,我就用那些嫁妆买来这块面料,这上面的针线也是用嫁妆换来的,我想着,你和三王爷也快成亲了,便绣了这鸳鸯给你,也祝你和三王爷能够百年好合,恩爱两不疑。” 难得她竟能有这番心意,乔安歌感动的点点头,心中感叹道,只可惜投了个没良心的家里,这么想着,她更加坚定了要替她找门好的亲事,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不该是这样的后果。想着,她笑的欣喜道:“没想到你竟是这般心灵手巧的人,这衣服我很喜欢,改天穿出来让大家看看你的女工。你这样的丫头,可是不少人喜欢着呢。” 清若听着羞怯的低下头,她自然是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能够得乔安歌收留住在这丞相府对她来说已然很好,至于以后,她也没有多想,不过若是乔安歌真的想让她嫁人,她也不会有异议,她本就该嫁出去的,只是阴差阳错的遇到了乔小姐。若是等以后有机会了,她也打算将她父亲留下来的那几箱子嫁妆留下来给乔小姐,虽然不多,但那已然是她的全部身家了。 之后重新洗漱,换了新的衣服之后,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戌时,这次哥哥回来,父亲定然是要准备家宴的,赵玉莲定然也要过去,正好趁着这个时候。将那两个丫头的事说了。心中盘算着,她穿着烟儿替她准备的鹅黄色的内衬,外面穿着白色绣着蓝色底纹的袄子,揣着小暖炉就在烟儿的带路下去了大堂,一进去便看到众人都已经在那里了,就连北鸾也被安排着在乔亦萧旁边的位子,而乔文治旁边的位置则空了出来。 还好还没开始上菜,否则让长辈等可就有些不好了。想着,她落座之后便先向乔文治请了罪,笑道:“没想到父亲姨娘和哥哥来的这么早,方才在整理带回来的行李和礼物的时候有些耽搁了。所以才来迟了,还望父亲姨娘和哥哥不要怪罪。对了,姨娘,我这次回来可是带了不少渠城那边的特色的布料和稀有的棉袄还有吃食给带了过来。一会儿便让烟儿给您送过来,您看着发给其余人吧。” 说起她带回来的东西,其实大多数也是乔亦萧让她挑选的,她本也没想着给她们带回来,可眼看着除夕快到了,图个吉利便还是把那些东西给带了回来,足足有两大箱子呢,东西之多差点让她想半路上给卖了,可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 乔文治听着,满意的点点头,没有说话,余光也看向了赵玉莲,后者笑的温婉的点点头,轻柔的声音开口,“那姨娘便先替她们两个丫头谢谢安歌了,没想到这趟出去,你帮着三王爷处理公事这般忙,还替我们想着带礼物回来,可真是孝心尽显啊。”她笑的慈祥的说着,只是这话里带着隐隐的利刃还是让人有些察觉。 许是这次赵玉莲没想到乔亦萧竟也会一起回来,原本打算报复的计划也被迫有所改变,这让她心中实在是有些咽不下气,即使在这么多人面前,也没有办法再心平气和的如以前那般伪装的那般天衣无缝。不过这也正和乔安歌的意,自上次那件事之后,乔文治对赵玉莲的映像只怕已经没有以前那般好了,看他对赵玉莲略微的冷淡便能看的出来,他可是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就算是多年来佯装的温婉体贴的赵玉莲也不为过。 “二姨娘言重了,这也是我作为子女应当做的,何况这些东西也不是我单独挑选的,哥哥可是也一起了的。只是他离家太久,已经不知道姐妹们喜欢穿什么,便一股脑全买回来了。还望二姨娘不要嫌麻烦才好,待她们回来之后便一一分下去吧,对了,哥哥回来了,也该让他见见两位姐妹才是,你说对吧?”她笑的无害的说着,使了个眼神给乔亦萧。 后者接收到她的眼神,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干嘛把他也扯进去?不过他毕竟是晚辈,迄今为止还没有正式的和赵玉莲打过招呼,也该开口说几句才是,想着,他点点头,也说笑道:“安歌说的不错,姨娘也只得我这些年一直在外,这么多年了,当初还是几个小豆丁的丫头如今也不知是不是长得亭亭玉立,说起来,安歌已经定了婚事,不知两个妹妹可是也已经定了亲家?看样子我这趟回来可得准备几份彩礼才行啊。” 这不提亲事还好,这一提亲事,赵玉莲的脸上更加挂不住,按理说,自家姑娘也已经快有十七年纪,可她一直想要给她定门好的亲事,她的女儿那般聪明伶俐,长相也是娴静淡雅,不是皇家的人也该是嫁给皇亲贵族才是,可偏偏她的庶女身份便给她挡了不少的机会,以往想着那乔安歌怯弱无能,她的女儿迟早会代替她,可如今…… 她以往也旁敲侧击过自家女儿的心思,在得知她心仪五王爷的时候,她是千百个不乐意,那五王爷为人放浪不羁,在朝堂上更是没什么权利,嫁过去能有什么用?还不是会被乔安歌和凌天珩压制着,如今出了之前那事,只怕就连这五王爷的王妃之位也不可能了。这么想着,她更加不甘心起来。 “亦萧离家这么久不知道也实属常事,只是安歌命好,遇到了三王爷这般的能人,能够定下这门亲事,她那两个姐妹可就没这么好的命了,虽说依蓉和莘宁也是长相不差,可怎么说也是丞相的庶女,这婚事还是得经过精挑细选才行,否则丢的不止是她们的终身,也丢了丞相府的颜面啊。”赵玉莲温和的回道,手上却已经捏紧了手中的绣帕。 乔亦萧点点头,那两个丫头的婚事他自然是不关心的,只是看自家妹子似乎是很关心这事,便只得多说了几句,“这姑娘家的心事还是她们自己知道,安歌既然已经定了婚事,那她们也不能再拖了,尤其是依蓉妹妹,我依稀记得她可比安歌年长,时间长了对她名声也不好。这样吧,待她们回来之后便由着安歌替她们多看看,她如今也是既定的王妃了,替自家姐妹挑夫婿也是应当的,到时再由姨娘您来决定好了。” 如此一来,倒是让乔安歌占了主权,将那两姐妹的婚事拿捏在手中,而且还是以既定的王妃的名头,不仅合理也让人无法抗拒。乔文治点了点头,显然是赞同了这件事,至于乔安歌,虽然她是有这个意思,可却没想到乔亦萧这招竟这么犀利,瞬间便替她想好了理由。她心中惊叹之余,不自觉给了乔亦萧一个赞赏的眼神,随即便好整以暇的等着赵玉莲的回复。 这边乔文治自然是赞同的很,可赵玉莲却一下白了脸色,什么!让乔安歌来替她们选夫?这怎么可以?且不说这小贱人能给她女儿选什么好的夫婿,就是她乔安歌凭什么替她的女儿选夫?就算她和三王爷定了亲,可如今她可还不是正式的王妃娘娘,还没过门的丫头,姐妹的婚姻大事自然还是得父母做主。怎么能… 可是她抬头看向乔文治,他眼中毫无异议,显然是不反对乔安歌来插手这事,可她怎么可能甘心…… 第四百二十二章 北鸾担心的事 可惜,不等赵玉莲反应过来,乔文治听着觉得很是不错,便开口将此事应了下来,“亦萧说的也对,我乔某啊,虽然觉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是重要,但说到底还是要有一个情字。依蓉她们毕竟还是未出阁的丫头,此事还是安歌最为清楚她们的心思,按着她们的喜好来选夫也不错,再说了,她也只是将合适的人挑选出来,最后还不是要由你和两个孩子同意不是?” 这话说的赵玉莲半点反驳的地方都没有,她们是有选择的余地,可那选择却是在她乔安歌给的人选里面挑选,谁知道这贱人会挑些什么人来,这么想着,她心里的怨愤和不平也越大,可是如今乔亦萧的归来代表着乔安歌在府中的地位会更加不可侵犯,乔文治本就偏向乔安歌,如今有了这做将军的嫡子在,只怕会更加偏向他们兄妹两人,若是这个时候提出异议的话,只怕……惹恼了乔文治,就连她女儿要回来的事都得重新考虑了。 “相爷说的是,那便听相爷的就是。只是,这女儿心里如何想的,妾身这个做母亲的还是想陪着她一起,不知,妾身可否在选夫时陪着她,免得她太念家而不想此事。选夫的事便只能有劳安歌了。”半刹,赵玉莲才低着头温顺的说道,只是那被遮住的眼睛里的阴狠早已经弥漫了满眼,好!乔安歌,你给我等着,我是绝对不会将依蓉的终身大事交给你来负责,这口气,我也绝对不会咽下去! 乔安歌见她应了下来,这才终于满意的笑着说了几句客套话,只要将那两姐妹嫁出去,以后哥哥在府中也能安生不少,至于这赵玉莲和陈淑仪,那陈淑仪那般白目的一个人,随便一点激将法便能将她除了,至于这赵玉莲嘛,她手里可还有她致命的罪证,只要她别太过分,她便可以斟酌着将那罪证放下,可她若是执意要作妖的话,那就别怪她下狠手了。 一桌饭吃下来,乔亦萧和乔文治单独去了书房留下来商讨一些政治上的事,赵玉莲因着方才的事也不愿再见着乔安歌,更不想和乔安歌呆下去,打了招呼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去了。如此,便只剩下乔安歌和北鸾在大堂,想着也闲来无事,正好和北鸾聊聊。便拉着他去了离花园很近的一处酒窖,那酒窖是乔文治的,他素来爱品酒,便在这里收藏了不少的名酒。 说起来,她也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之前听凌天翎提起过,说伦列国的人酷爱饮酒想着自来了这里还没好好招待招待北鸾,如今他成了哥哥的侍卫,那自然是不能再以客人之礼招待了,可她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便同王伯拿了钥匙,带着北鸾来了这里。一进去,便闻到浓郁的酒香味,光闻着,乔安歌便感觉自己要醉了似得,转而看向北鸾,只见他还是那般冷冷淡淡,只是眼里多了几点亮光。 她放心的笑了起来,看样子他是喜欢了。想着,她带着人随意找了个角落的地方,将酒窖的门关上,笑道:“这里是我父亲的酒窖,平日里他可喜欢品酒了,只是白天他事务繁忙,便很少有机会喝到,偏偏还收集了这么多的酒来,一直这么放着,待家里有客的时候才会叫人拿出来,我听说你们伦列国人都特别爱喝酒,今晚你就随意拿了喝吧,也算是接待你这个远来的客人了。” 北鸾看着她笑的欢悦的样子,不禁也眼带笑意,只不过他可还记得下午的时候那王伯和他一一说的话,那些丞相府的礼仪和规矩,这个酒窖他自然也是听他提起的。不禁有些犹豫道:“我如今……算是丞相府的下人,少爷的贴身小厮,就这么来这里恐怕不妥,更别说随意拿相爷的酒喝,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这酒就不喝了吧,待他们聊完我也该回萧和院了。” “诶诶诶,别啊。我可是特意和王伯拿了钥匙的。放心吧,有我担着你怕什么?他们聊事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聊完的,再说了,我可还有话想问你呢,你难道就不想同我说说话?这以后你真跟着哥哥,只怕我们单独说话的机会可就不多了。”见北鸾要走,乔安歌急忙将他拉住,开玩笑,她话还没问呢,再说了,这刚来就走,岂不是太不给她面子了? 见状北鸾只得在乔安歌带着示好的眼神下又重新坐了下来,但也没有去拿酒喝,只一本正经得坐好之后,静静地等着乔安歌问话。看着他这副乖顺的样子,乔安歌不禁觉得有些有趣,这才好好的打量了他,一双湛蓝色的眸子依旧很是惹眼,不过那身在渠城的时候穿的红衣已经褪下,反而拿到了王伯给他准备的暗色的劲装,只是加厚了不少罢了,原本披散着的头发也被高高束起,看着倒是比那身阴柔妖娆的打扮英气了不少。 可惜这张本就长得阴柔的脸,在没有了那些浓妆艳抹之后,却依旧显得过分清秀,好在一双眼睛沉着冷淡,倒是让人感到沉稳不少,不至于那般奇怪。这样的脸跟在哥哥身边,只怕得招来多少人的注意,再加上这本就纤细的身段,让人实在不得不怀疑这就是一个女扮男装的佳人啊。 “小姐……你想要问我什么,只管问便是。”见乔安歌看自己的眼神带着几分诡异和奇怪,北鸾在忍耐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实在是乔安歌看着他的眼神让他有些不详的预感一般,如今他已经完全换了和当初的装扮,难不成是这身装扮不好看?可是他现在已经不是怜人了,再穿那些艳色的衣服实在有些不妥。 “啊?……哦哦,我是想说你也知道我们这次去渠城是为了什么,如今你也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你是伦列国的人,你也知道如今两个国家可谓是水火不容了,偏偏离的又近,这打起来真的是迟早的事了,你如今到了我丞相府,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我是说若是让伦列国的人知道的话……”被北鸾一提醒,乔安歌立马回过神来,支支吾吾的说道。 其实,早在乔亦萧提出要带他回来的时候,她就有些犹豫的,若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渠城的人,那倒是好办,可偏偏他可是一个伦列国人的身份,就这么带回京城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都很是不安全,这样的问题乔亦萧身为将军自然也能想到,可他还是将人带了回来,想来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即使这边能安定下来,若是有朝一日被伦列国的人知道,也不知道会变得怎么样。 北鸾从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上也猜出她想要说什么,这个他自答应跟着他们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他虽然是伦列国的人,可他也只是一个平民罢了,而且他在渠城待了那么长时间,那些时常凌辱欺辱他的人也是伦列国的人占了大多数,对于伦列国的人来说,自己也不过只是一个低贱的怜人,可他们和那些人都不一样,他们对他并没有任何的轻视和不屑。 这也是他愿意跟着他们来伦列国的原因,对于伦列国来说,有没有他都一样,所以,乔安歌担心的那些事自然也不会出现,“我明白小姐想说什么,不过小姐放心,我不是奸细,对伦列国来说我也不过是区区一个怜人罢了,就是到了凌云又如何呢?我既然决定跟着你们到了这里,那自然是做好了打算。”北鸾认真的说道,对他来说,既然跟了乔家的人,他往后也只会效忠于乔家。 言尽于此,乔安歌也算是放了心,既然他已经有此打算,那她便应当信任他,并且在必要的时候护着他。想着,她又些不好意思道:“我也是必须谨慎小心才行,你也应当理解。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既然你成了我们乔家的人,那我们自然是会好好护着你,只是你若真的要跟着哥哥,只怕以后迟早会和伦列国的人站在敌对的立场上相见,到那时,我怕会给你招来麻烦。” “不会的。”北鸾眼里带着安抚的笑意柔声道,他自然也感受到乔安歌心中的担忧,只要不是怀疑他,他自然是不会如她所担心的那般。只是见她依旧有些恍惚的眼神,不禁有些不安的问道:“怎么了吗?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一并问了吧。”他以为乔安歌还想知道些什么,便让她尽数问了,他自然是半句话也不会隐瞒她。 乔安歌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笑的有些勉强道:“倒也没有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罢了。这次去了渠城,我也大抵知道了伦列国和凌云的处境究竟是怎么样的。只是……”说着,她深深叹了口气,即使知道这背后的原因,可她心中还是觉得有些沉闷,为何就不能和平共处呢?也许是她前世待着的和平的环境,所以她实在有些接受不了凌云会变成一个战乱的国家。 第四百二十三章 躲避风头 北鸾沉默的看着乔安歌,他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可这样的事又怎么可能说的清,野心是每一个强国的君王都会有的,若是小国便也就罢了,可如此两个势均力敌的强国,又是邻国,怎么可能不会有战乱,一山不容二虎从来就不是说说而已。他流浪了这么多年,自然也见识过五年前那场战役有多激烈,何况对方的太子还被三王爷重伤,伦列国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你别太多心了,你是丞相的千金,这些事你本也不必操心,何况你也不懂什么行军打仗,就是担心也没有什么用。你又何必如此伤春悲秋呢?”在北鸾看来,伦列国和凌云迟早是要分个胜负的,而他们作为平民百姓,就只能祈祷着战争不要爆发,除此之外有能有什么法子呢?就算如今他背弃了伦列国,成了乔府的人,他也绝对不会因战争而离开这里。 可乔安歌不同,在她以往生活的地方,至少在她存在的国家,一直都是和平安宁的生活,如今在这个随时会开始打仗的国家,即使没有那些枪林弹雨,可一样会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更别说会死伤多少,她没有经历过,所以她也害怕,忐忑,不仅仅怕自己丢了性命,也怕她所牵挂的人会发生什么不测,尤其是凌天珩和乔亦萧,作为凌云的王爷,统率整个北郊大营的护国大将军,若是战乱,第一个冲在前面的便是他们,他们又怎么可能不会出事? “不……北鸾。你总觉得自己是只个平民,所以才会觉得战争和你无关,其实战争和每一个人都有关,战争的发起者是那些权贵,执行者是保家卫国的军人,可最后受苦受难的却也是百姓。那些战死沙场的军人的家人,那些被敌军杀害,俘虏的百姓,那些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而我们,在战争面前便是如此。你真的觉得和我没有关系吗?”乔安歌带着几分惆怅的说道,她不想失去这美好的一切,她的父亲,她的哥哥,她的朋友,还有凌天珩,她都不想他们出事。 北鸾沉默的看着她,眼中却有些震撼,显然,他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千金小姐,想的却比他通透的多。没错,只要有战争,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战争卷入地狱,就算是普通的平民也一样。想着,他不禁轻叹口气,笑道:“小姐说的不错,只要有战争,便有伤害和死亡。就算是我们也逃脱不了这样的境况。既然小姐这般担忧,想来是不希望坐以待毙了,您是打算想要做些什么吗?” 乔安歌一愣,北鸾问的话,她自然是没想过的,她只是想到这件事便觉得难过罢了,不想置身事外,却又不知该怎么办。北鸾说的对,即使她再不想看到这样的景象,可若是没有法子阻拦,就是再担心又有什么用,这么一来,她不禁沮丧的垂下头,低喃道:“对啊,我就是在这里干着急又能怎么样呢?那战火还不是一样的会蔓延。可是……一想到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凌天珩,还有哥哥他们……” 说着,她有些哽咽起来,她自出生以来便一直一个人,待在孤儿院的时候还有一些小伙伴,即使他们都一一离开,她也在成年之后离开那里,靠着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考上研究生,可那些就是再苦,那也没有遇到什么大的挫折,到了这里之后,也是过着安定的生活,虽然偶尔有危险,可相比起战争,那些连小巫都算不上,说不害怕也是假的。 “小姐……”北鸾默然的看着乔安歌,想要抬手安抚一下她,却在碰到她肩膀之前还是记起了王伯同他说的那些话,还有他和乔安歌之间的差距,随即只得渐渐地把手收了回去,带着不舍和隐忍的安慰道:“我明白小姐所想……可是,我听过凌云的人说的话,凡事都要量力而为,小姐只是一个闺中女子,都能想的如此深,已然高于常人,可凭着小姐柔弱之躯,只怕真的做不了什么。” 这话她自然是知道的,可她心中却怎么也不甘心,当自己所处的国家真正处于危机的时候,她才能真切体会到那种爱莫能助的感觉,她不想就这么当一个只能被保护的对象,她也想为了这个国家而做点什么,想着,她的眼中萌生几分决心,若是她能做点什么,若是她可以阻止这些事,上战场她不行,可至少她可以在战乱发生之前,将这一切拦下来。 那天之后,乔安歌和北鸾草草说了几句之后,两人便掐着时辰出了酒窖,却已然快过了戌时,想着那两人大致也聊的差不多了,便只好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走之前,乔安歌心中不放心,让北鸾将方才的话不要告诉哥哥,更不要告诉其他人,北鸾心中自然有定数,只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随即两人便分开。 回到院子之后,乔安歌脑子里还想着方才在酒窖说的那些话,心胸暗自下了决定,她一定要想办法做点什么,至少可以延缓战争,或者直接阻止战乱发生。可她该想什么办法呢?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伦列国放弃进攻凌云,而又不伤害两国的利益呢?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竟睡了过去,睡梦中脑子里还惦记着这事。 之后几天,她也一直在想着这事,期间向烟儿拿了大量的文献和史书来看,尤其是伦列国的记载。以至于乔亦萧那边也没怎么过去,不过闲暇的时候听王伯说,乔亦萧被凌天珩带着去皇宫里面圣,皇上似乎很是满意,对这个兀自离开养尊处优的生活,年纪轻轻便去了边关历练,一去便是五年,愣是从一介小兵到了渠城将军的臣子很是喜欢,自然是各种优待。 不仅因着这次立功赏赐了黄金千两,和一座郊外的水岸别院,以及赐了一件很是珍贵的兵器,听说这可是百年前的常胜将军留下来的东西。乔亦萧一一谢过以后,领了赏赐,随后皇上在凌天珩的推荐下,直接给他安了个北郊大营总统领的位置,官居四品,仅次于凌天珩的两个督统,随后便开始处理他入职的一切程序。这样下来,恐怕还得好些天才能到北郊大营去任职。 当天晚上,凌天珩便以恭贺的名义,带着一些礼物上了丞相府,随之而来的,小五和小九,白矾也都带着各自的礼品前来,有着王爷开了这个头,众大臣也算是看出这临安王很是满意这年纪尚轻的小将军,再加上他可是丞相之子,又被封了官品,怎么可能没有人来恭贺,冲着巴结王爷和丞相,加上看看这小将军,想着结亲的念头,纷纷前来祝贺。 一时间,丞相府可谓是热闹非凡了,本来还很是嫉恨乔亦萧作为嫡子所得来的这一切荣耀和倚重的赵玉莲,也被乔文治临时拉出来招待那些前来观看的夫人小姐,无非是想看看这乔小将军如何罢了。赵玉莲咬牙切齿,心中不甘却也只得忍耐着,和颜悦色的同那些夫人小姐说笑着。乔文治忙着招待前厅的那些同僚,忙活了半天也忘记将当事人请出来。 殊不知,这一切事情的主角正带着北鸾躲在乔安歌的院子里,乔安歌的院子是在后院最安静的一个地方,本意也是当初想让她安心养身子的缘故,被那些人七嘴八舌的奉承逼的乔亦萧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在渠城的时候也没经历过这样的官场话,如今回了京城却是这番模样,让他怎么吃得消。一听到北鸾说那些人来的时候,转身就拉着人跑到了这里。 乔安歌听着北鸾说的话有些好笑的看着躺在软塌上好整以暇的玩着手里的小物件,这外面可是热热闹闹的,她方才还听烟儿说后院多了不少的大臣的家眷,想来也是冲着他来的,结果这人却跑到这里来了,说起来,她倒是突然想起来,自家哥哥也已经二十一了,也不知道他可是有心仪的人没有。 “少爷,我们还是回去吧,您出来的太久,只怕一会儿相爷会让人来寻你的。”一旁有些不放心的北鸾开口说道,虽然他也不喜外面杂乱的景象,可他身为乔亦萧的贴身侍从,就得提醒他才行,若是到时候怪罪下去,受苦的只怕是他。不过,就算他说了,估摸着乔亦萧也不会过去,他这般喜静又率直的人,最是不喜欢那官场话的场面。 果不其然,乔亦萧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待着,北鸾也不再多话,乔安歌看着心中也有些无奈,算了,这事她还是不要参和了,反正他一个主角都不慌不忙的,她又何必瞎操心?想着,她起身笑道:“看样子哥哥是不打算出去了?那这间屋子你们先用着吧,想来他们几个人今天也该到了,我一会儿可还得接待他们呢。” 第四百二十三章 忌惮 “谁?你要招待谁?”正闲暇的躺在软塌上小憩的乔亦萧一下回过神来,妹妹这里可是后院,哪里是外人可以随意进出的?就是现在外院人来人往的,那自家妹子这院子也是安安静静的很,难不成是白矾姑娘来了?想到自家妹子和那姑娘的感情便也放心了一些,听说她如今可暂时住在五王爷对的府中。 乔安歌看着他自己一个人出神的不知在想些什么,无奈的说道:“一会儿凌天珩和小五小九他们应该要过来,毕竟今天可是恭贺你赐封的官衔,他们肯定也会过来的。”话音刚落,只见乔亦萧直接惊坐起身,怔怔的看着她。“你方才说王爷他们要过来?那也不对啊,他们就是要过来那也是去前厅啊,哪里有跑到你这个大家闺秀的院子里来的?” 护妹心切的乔亦萧一时间也忘了身份尊卑,一心只惦记这自家妹子的院子要来外人了,殊不知这院子早就让不少人来过了,尤其是某个脸通报都不用的人。乔安歌默然的看着乔亦萧一脸诧异的样子,不敢告诉他事实的真相,只得轻咳一声:“那个......是我允许的,这外院多乱啊,我就是想和他们说句话都不方便。” 她试图讨好的商议道,谁知乔亦萧却丝毫不给面子,就算自家妹子和王爷们关系很好,尤其和三王爷还有婚约在身,可这还没成亲呢,哪能一直往人家姑娘院子里来的?“不行不行!你可是大家闺秀,自己的院子可是最不能让外人进来的,就算是王爷也不行。我现在就和王伯他们说去。” 乔安歌心中一惊,这这这......这怎么回事?还没等反应过来,身子先行一步的拉住了乔亦萧,在对方不解的眼神中,艰难的开口:“这......你可不能去!那个......早在你没回来之前,他们就经常过来的。而且!是父亲同意了的。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他老人家。总之,你和北鸾好好的在这待着就是,要是想走的话,直接去前厅就是,要是想要和我一起同他们聊天。那也不许闹些什么出来。” 被乔安歌这么叮嘱了的乔亦萧还有些没办法接受父亲竟然同意那些人随意进出妹妹对的院子?他有些愤愤不已的想着,可偏偏他也不好直接反驳乔安歌的意思,只得不甘不愿的嘟囔道:“行了,我和北鸾就在这里待着,等他们到了再说吧,估摸着一会儿父亲还得派人来,我可只能去一趟前院了。” 乔安歌松了口气,有些同情的看了眼自家哥哥,带着烟儿和清若走了出去,一出房间,烟儿便有些担心的说道:“只怕一会儿相爷就得派人来了,真不知道少爷为什么躲在这里啊?这外面的人可都是冲着他来的,尤其是这后院的那些大臣的家眷,可都是听说了少爷还没有娶妻才来的。” 这下可好,来了一趟,人也没有见着。在烟儿看来,实在不甚明白乔亦萧干嘛这么躲着,乔安歌无奈的看了眼烟儿,在外人看来这有多光鲜在当事人看来便有多麻烦。反正这事要是换成她,她也不会多高兴。算了,反正不管如何,他总是要出去的,这些事她也用不着多管,只需要好好想想一会儿招待人的事罢了。 这刚想着,没多久人果然就来了,凌天珩有些怨念的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几个人,他来会自己的心上人,他们几个人跟来做什么?偏偏又赶不走他们,借着乔亦萧的恭贺的宴席,全部一窝蜂的跑来了,乔安歌倒是没有什么想法,反正,她也好些天没见着他们了。让烟儿清若将茶斟上之后,凌天珩才冷不丁的说道:“今日不是亦萧的恭贺宴?方才在前院的时候没见着人,估摸着在丞相府其他地方去了,不如你们几个去找找看。” 闻言,正准备喝茶的三个人手上一顿,眨巴着眼睛,带着两分茫然的看着凌天珩。眼里透露着不愿,可惜后者完全无视他们的眼神,只自顾自的喝着茶,不然就是同乔安歌说着什么。看着他们带着委屈的神情,乔安歌微微瞪了凌天珩一眼,随即柔声道:“你们别去找哥哥了,他可烦着这些场面了,让他一个人静一静也好,对了,既然来了,一会儿外面应当还有宴席,我还得去陪陪我父亲,不如你们也一起好了,到时候哥哥自然就会来了。” 闻言,三人这才点点头,带着欣喜的看着乔安歌,既然院子的主人都发话了,他们自然也不怕凌天珩再说什么,白矾更是和乔安歌亲密的坐在一起,说着什么悄悄话,将凌天珩冷落在一旁,几个人闲聊着,不知不觉但也过了时辰,眼看着快到申时了,想必前院也要开始摆宴席了。刚准备起身,那前院的人便赶了来。 “我知道了,你们先去吧,我们随后就来。对了,哥哥可在前院?”乔安歌挥挥手说道,却又突然想起乔亦萧还在她院子里,不知这个时候赶过去了没有。那下人恭敬的回道:“少爷早已经等在外院了,老爷让小姐在前厅的后屋和众位夫人小姐们用膳即可,不必到前院来。” “也好,这外院人太多,你还是在后屋比较好,待事情结束之后,我再来找你。”还没等乔安歌回答,凌天珩先应了下来,正好,他也不太想乔安歌见这么多外人,如今确定了心意之后,他可是发现自己对乔安歌竟比以前还要占有欲强,别说让外人瞧见,现在就是五弟和九弟他们,他也不想让他们见着。可惜,这种也只能想想,心中再不想,也不好直接说出来。 乔安歌有些不乐意,她也不想见那些人,可她更不想和赵玉莲一起去招待那些个夫人小姐,她可还没忘记之前进宫的时候那些人是如何排挤她的,她们不屑见着她,她也不想去碰这个钉子。可既然乔文治都已经这么说了,她就是再不想去也得去了,而且,要是一直让赵玉莲一个人招待那些人也确实有些失礼。 随后,一行人只能去了外院,凌天珩带着小五和小九去了外院,乔安歌带着白矾进了后屋,一进去便看到满院子的雍容华贵的夫人和打扮光鲜亮丽的千金们。白矾有些紧张,毕竟她也是第一次直接见着这么多的人。那些人自然也注意到了乔安歌,虽然还是没有多少好的眼色,不过这里毕竟是在别人家里,再加上如今,她已然和临安王有了婚约,她哥哥又深得王爷和皇上的重用,与其得罪她招来祸端还不如多多巴结巴结她,尤其是这些本来就是抱着联姻的心来的人们。 乔安歌感受着那些人的目光,却也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这些人的目光显然没有当初那个时候那般轻蔑和鄙视,更多的是冷淡或者讨好。她走到首座赵玉莲的身边,这才对着所有女眷笑道:“今日是哥哥的恭贺宴,安歌本该来陪姨娘一起招待各位夫人小姐的,可惜我昨日吹了风着了凉,这才姗姗来迟了,还望各位夫人小姐莫要见怪。” 这乔安歌自幼身子不好的消息整个京城的上流也都是人人皆知,再看乔安歌虽然穿着厚厚的棉袄,可看着还是很单薄的身子也让人怀疑不出什么,众位夫人和小姐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客气的点点头,带着客套的关切道:“乔小姐身子不适应该在屋子里要暖和一些,这出来见了风岂不是要加重不适了?” 说话的人是兵部尚书的夫人,很是雍容典雅,只见她坐在次座,身边跟着一水粉色襦裙和袄子的姑娘,眉清目秀,一双眼睛带着矜持的端庄,倒是和那夫人很像。乔安歌斟酌这她的话,这兵部尚书似乎是父亲这边的人,她记得哪次的时候听说起过,便矜持的笑道:“府中难得来了这么多人,我本该也出来招待的,否则让姨娘一个人来,怕也忙不过来。” 赵玉莲在一旁听着,眼里闪过一抹怒气,这小贱人见人说鬼话的本领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眼瞧着要开饭了这会儿才过来,还招待什么?想起今日这些人问的最多的无非是乔亦萧的生辰八字或者为人如何,偏偏今日是那小崽子的恭贺宴,她也不好明里暗里的说些什么,只得几句话敷衍过去。这么想着,她心中愤愤不平,可面上却还是笑的温婉,“安歌既然来了就同各位夫人小姐们聊聊吧,他们可是冲着亦萧来的,你是亦萧的亲妹妹,应当更为了解才是。” 若不是如今乔安歌又多了乔亦萧这个后盾,她又何必需要如此忌惮她,尤其如今自己女儿的终生大事还掌握在她手里,她就是再恨也不能轻举妄动,还是等着依蓉她们回来了再做商议好了。她心中盘算着,自那天之后,乔文治已经着手派人去庵里将她们三人接了回来,只是这路途遥远,路上还得再耽搁几天,而且,这几日她总是有些心慌,也不知这几个月她的女儿可还过得好。 第四百二十四章 新品糕点 乔安歌来了之后,那些个打着联姻的心思来的人也不再只巴结赵玉莲,比起一个根本不是自己生母的妾室,自然是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来的重要,更不论说这亲妹妹也快要成为临安王妃,若是真的能讨得她的喜欢,往后嫁给了乔亦萧,那可就临安王爷的大舅子,这关系可就不仅仅只是丞相的公子了。一时间,乔安歌所坐的座位便围满了不少的人,那些夫人小姐虽然在之前不甚喜欢乔家嫡女,毕竟之前她在京城的风声实在不是很好,可如今,她们也管不了那些了。 “姐姐身子这般羸弱,可得好好用上好得药膏来调理才好,小女的母亲是顺安堂的大夫,里面的药材都是难得的珍贵,今日是乔将军的恭贺宴,除了贺礼以外,小女也给姐姐选了些药材来,以期望姐姐能养血补气,身子早日好转。”坐在最近的一个穿着湖蓝色袄子白色披风的姑娘站起来朝乔安歌行礼说道。 声音温润如水,长相也很是温柔贤良,虽然年纪不大,看着也很是端庄有礼,这般柔柔弱弱又不失礼数的问好,乔安歌看着也挺喜欢,眼里多了几分欣赏,“有劳你费心了,对了,若是我没记错,你应当是礼部侍郎大人的嫡女,似乎是比我小了一岁,这看着可真是端庄贤淑,尤其是这双眼睛,看着可真是温柔似水,白矾,你说是不是?”对这小姑娘很是有好感的乔安歌侧身问着白矾。 白矾闻言也打量了一下这礼部侍郎的千金,看着确实很是舒服,不禁笑着微微点了下头。不过就是可惜了,虽然她看着是不错,可哥哥的终身大事还是由他自己做主吧,而且这越是身份高贵的人越是婚姻不能自以,哥哥的婚姻大事恐怕也不能随他的心意,只希望他能真的遇到个好的姑娘吧。乔安歌轻叹口气,有些可惜的想着。 那姑娘被乔安歌这么说,脸上带着一抹羞怯的坐了下来,倒是她的母亲藏着继续同乔安歌唠嗑,并且让人将那药材给拿了过来,乔安歌带着谢意让旁边的烟儿将东西收了起来,有了这人开口,其余的人带着不甘示弱的也开始纷纷献礼,弄得乔安歌也不敢再随意收着,忙不迭的让清若将王伯带了过来,替她清点这些礼物。赵玉莲一下被冷落在一旁心中更是不甘,可惦记着自家女儿回来的事也不敢发作,只得忍着在一旁帮着王伯一起清点。 之后便是宴席开始,这后屋女眷也不好饮酒,便只喝了点茶水,用膳的时候倒是稍微消停了会,凭着待客之道,又收了别人这么多礼物,乔安歌也不好不予回应,只得起身让清若和烟儿将她早已放在自家小院的厨房里的东西拿了过来,里面便是她早上做的一些甜点,好在现代的手艺还没有忘记,虽然用具没有现代好,但味道倒是差不了多少,正好拿出来招待这些女眷们。 “这是我早些时候做的膳食,正巧赶上你们过来,就拿出来让各位长辈试试,也好提出些意见,安歌都会一一改善。”她朗声说着,众人也都看着桌子上上来的点心,雪白色的糖粉撒在那软糯的糕点上,看着很是可口诱人,众人也纷纷来了食欲,拿起筷子尝了尝,却是入口即化,虽然甜却又不腻,众人眼露欣喜,不禁多吃了几口。乔安歌看着她们的神情,想来应当不差,便也带着满足的看着。 待吃完了之后,那几位夫人才不禁感慨道:“乔小姐手艺果真了得,这糕点一般人做来可都是甜腻的很,可小姐做的这个甜中又带着几分清凉的感觉,吃着倒很是爽口,想不到小姐看起来瘦弱得紧,却做得出如此厨艺,当真是丞相大人的福分了。”说着,不禁带着几分另眼相待的眼神,若是以往她们自然是不愿同乔安歌接触,可自从她和三王爷订了婚,整个人也似乎和传闻越来越不一样了。 如今她们看到的乔安歌,除了面容姣好,气质突出,身段纤细以外,言谈举止也是端庄大方,一双眼睛更是带着狡黠和灵气,整个人看着也充满着生机,再加上之前就听说的那些传言,越发觉得和之前传闻中的人一点都不相符,倒是现在,好些时候没见着之前很是出众的那乔家两姐妹,再看这当家的赵玉莲也让着她三分,这其中缘由细思也能明白了。 乔安歌带着羞怯的笑道:“众位夫人谬赞了,安歌也只是小小试一下,哪里能担得起手艺了得这话,不过这东西确实是我从一个朋友那里学来的,却可惜太过笨拙连她的三分之一都没有学到,可惜她这人很是喜欢云游四海,现如今就是我也寻不到她了。不过夫人小姐们既然喜欢,便多吃些,这厨房里还有一些,待会儿我让王伯给各位多准备些,若是各位不嫌弃便拿回去享用。” 众人还惦记着方才那可口的糕点,自然是没有拒绝,对乔安歌的态度也更加好了很多,开始纷纷问一些关于乔亦萧的话,乔安歌也一一耐心的回答着,只不过是只回答一不说二罢了,四两拨千斤的只挑了好的说,一群人听着甚是欢喜,对乔亦萧也越来越满意,不多时宴会也终于结束了,众人这才兴高采烈的同乔安歌告别,有几个很不错的姑娘还和乔安歌聊的不错。待众人离开之后,仔细一想却又似乎没有得到多少关于乔亦萧多余的消息,这才惊觉那乔安歌竟是回答的滴水不漏,愣是半点和乔亦萧多余的消息也没打听出来。 这边宴席终于散的差不多了,因着天气寒冷,天又黑的早,不少人便早早得离开了,除了在前院送人的乔亦萧和赵玉莲以外,乔安歌也带着人回到了临枫院,一进去便看到坐在屋子里的凌天珩正喝着茶显然在等着她,她有些讶异道:“你什么时候回到这里的?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去了呢。”这眼看着天也快暗下来了,他还有什么事没说吗?想来,今天一天他们两个似乎确实没来得及说几句话。 凌天珩脸色带着两分幽怨的看着乔安歌,本来是趁着事情解决了,他来看看乔安歌,谁知小五和小九他们不知从哪里知道的消息,也跟着过来了,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叫去了前院,好不容易应付了那些大臣,趁着他们送客的时间便回了乔安歌的院子,这会儿总算是见着了人,“你就这么希望我早些回去?算来四天了,你就当真一点不想我过来?” 他挑着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的说着,乔安歌看着他少有的怨念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表明了各自的心意之后,凌天珩似乎比以往多了几分柔和的气息,也多了几分幼稚和孩子气。 “呵呵,我可没这么说啊,只不过方才没看到,还以为你回去了。对了,那个……之前的事都完美解决了吗?那个二王爷他……”想着这几天他一直在处理这事,若是不能完美解决了,岂不是太辜负他这么久得收集证据? 凌天珩眼里带着笑意的抬手,让屋子里得其余下人都退了下去,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之后,他才起身,直接双手环过乔安歌的细腰,亲昵的凑近了乔安歌,炽热的呼吸交融在一起,带着几分暧昧和温馨。他轻柔的亲吻着她的额头,柔声道:“若不是这事,我也不至于耽搁这么些天才过来,还能不办好吗?不过我们能不能不说这个?我们两个相处,我不想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 乔安歌脸上一红,却又带着止不住的笑意,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闹别扭打小孩子的要求一般,真是又任性又好笑,想着,她笑的欢快的抬手拍了拍凌天珩的头顶,一副稳重的笑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说就是了,我们凌天珩小朋友就不要闹别扭啦。”谁知,凌天珩看着她这么一副哄小孩子的样子,原本眼里的温柔渐渐退后,带上一抹暗色,嘴角一勾,有些危险的轻笑一声。 乔安歌还沉浸在方才凌天珩闹别扭的情景中,看着他眼中的危险,心中暗叫不好,还没来得及从方才的眼神中回过神来,就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接着便是身下带着两分冰冷的触觉,接着一道身影压了上来,待看清了才发现自己已然被这人压在了身下,她惊呼出声,却又很快冷静下来,带着两分羞怯的娇嗔道:“你做什么啊?吓死我了!快放我下去,这桌子好冰啊。” 虽然穿着厚厚的棉袄,可这个桌子还是有些冰的。最主要的是还有些硌人,反正很是不舒服,凌天珩闻言,赶忙将人一把抱了起来,在乔安歌的惊讶的抱着他的脖子中转而走向了内室的床上,将人轻轻放在了床上,接着又压了上去。 第四百二十五章 坏人好事的哥哥 “哎呀……你做什么啊。这里可是我房间啊,你就不怕一会儿让人看见?”被突然接近的气息惹得红了脸,可想着眼前这个人如今是她男朋友了,虽然害羞,却还是顺从的将手搭在了凌天珩的脖颈上,娇嗔的笑道,表面一副得心应手的样子,可粉红色的耳朵却出卖着她的内心。 凌天珩眼里一暗,低沉的声音回道:“你这房间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方才可真够大胆的,居然敢调戏到我这里来了,看样子是分开太久了,你才如此大胆吧?”他磁性的声音带着两分诱惑的说着,身下是眼里带着羞赫笑意的心上人,鼻间是她身上沁人心脾的清香,实在是无时无刻不再撩动着他的心,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子,薄唇轻轻地盖上她的唇瓣,轻柔的摩擦着。 乔安歌脸红心跳的不行,只觉得唇上有些凉意又柔软的触感实在让她有些晕眩,心动之下手也不自觉的将人拉向自己,迷迷糊糊中只觉得唇上带来的酥麻感越来越多,不知何时原本只是轻柔的触碰一下子变成了浅尝即止的浅吻,再慢慢演变成缱绻旖旎的深吻,乔安歌带着两分羞怯的轻轻回应,一时间两人也都忘了周遭的声音,闭着的眼睛下只剩下唇上的触觉和心间的心跳声被无限放大…… “妹妹!妹妹!你回来了没?刚才王伯说要拿那些公子王孙的名册过来,我顺手便给拿过来了。”正缠绵间,门外突如其来的叫喊声让乔安歌顿时惊的一把推开了凌天珩,凌天珩虽然也惊了一下,但比起乔安歌推开他的不悦中,却很快忘了原本的那点慌乱,带着点好事被打断的怨气下,看着乔安歌惊慌的坐了起来,却正好听到外面守着的丫头传来的声音。 “少爷请留步……”完了完了,哥哥怎么会过来的?虽然凌天珩已经是她的未婚夫了,可按着这古代的礼仪,若是没有成婚之前和男方如此亲密的话,岂不是太丢人了?再加上这还是在自己的亲哥哥面前,想着她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这这……这可怎么办啊?乔安歌心惊之下,连忙起身,四下看了下,连忙将凌天珩推到了床的后面,还好床后还有一处空隙可以躲一下。 “快快快……快进去,我哥来了看到我可就真没脸面对他了,你可千万别出声啊。”乔安慌乱的嘱咐道,丝毫没有注意凌天珩已经黑如锅底的脸色。眼看着人已经藏的不错了,门外的丫头也拦不住,只听到耳边一声门开的声音,她瞬间警铃大作的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和头发,看着乔亦萧进来的身影,有些局促的笑道:“哥哥……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乔亦萧原本是打算回自己院子,却正好看到王伯拿着之前媒婆拿来的京城里王孙公子的图册准备到乔安歌的院子,想着也过去看看妹子,今天也算是替他忙碌了不少,本着感谢的心情便将东西拿了过来,身后跟着北鸾还没来得及屋子门便被守在门口的烟儿拦了下来,只见她支支吾吾得不让他进去,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自然让乔亦萧很是怀疑,让北鸾将人拉开之后便兀自推门进去。 一进去便看到乔安歌面红耳赤的看着自己,以自己习武的习惯自然是一眼便看出她有些急促的呼吸,以及她眼里淡淡的心虚,微微眯了下眼睛,带着两分打量的看了眼她,随即又环视了一下屋子里,窗户紧闭,东西也都摆放整齐,似乎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又隐隐不知哪里有些奇怪,最后他只得佯装随意的笑道:“你方才做什么呢?我叫了你半天都没回应,这还没有就寝关什么门啊?这是王伯给你拿来的,京城里那些公子哥的图册,你看看吧。” 说着,将手里的簿子递给了乔安歌,自己继续查探这屋子里,乔安歌接过本子也没心情去看了,提心吊胆的跟着乔亦萧,尽量拿身子挡着身后床的方向,谄笑道:“多谢哥哥帮我拿过来了,这个……你今天也辛苦一天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好了。北鸾,还不快把哥哥送回去,这折腾一天,好好泡个澡休息休息,这过几天可还要去北郊大营报道呢。而且……我也要睡了,兄长总不能留在我这屋子吧?” 乔安歌边说边示意北鸾带着乔亦萧离开,可惜一直站在身后的北鸾却只是看了眼乔安歌,随即默默的低下了头,一副装作没有看到一般,乔安歌气结。这这这……怎么回事!这才几天的时间啊,就这么向着她哥哥了,连她说什么也不在意了是吗?她怨念的想着,却只得瞪了北鸾一眼,默默等着乔亦萧能放弃查看。 乔亦萧看着自家妹子有些为难的样子,顿时也觉得是有些不妥,可心里还是觉的有些怪怪的,再看了下屋子里确实是没什么事,无奈也只能作罢,转身准备带着北鸾出去,却突然想到了之前王伯交代他要和乔安歌说的话,便随口道:“啊!对了!这个册子里面的这些个王孙公子都是媒婆在京城以及附近的城池挑了好久的人,按着你的条件找的,既不能太出众,也不能太寒掺,还有离京城比较远的。你好好看看,尽早下决定。” “什么王孙公子?你要下什么决定?”说完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道冷厉又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乔亦萧额角一跳,显然被吓到了,然而还没等他平静了心态,便只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从床榻的方向缓缓走了出来,一张冷峻的脸,那双带着凌厉却又邪魅的眼睛让他额角跳动的更欢,嘴角也忍不住抽搐起来。“王……王爷是何时到舍妹的房间的?这未免有些不太合理……” 凌天珩冷淡的看了眼乔亦萧,后者只觉得浑身变得越加寒冷起来,不过秉着自家妹子的清白的想法,虽然乔亦萧有些发怵,却还是坚定的站在乔安歌面前,丝毫没有要退开的意思。凌天珩脸色更加难看起来,虽然他对乔亦萧很是欣赏,虽然很快便是他的下属,可平日里也当做兄弟一般对待,可方才的好事被他打断之后,这会儿又被他防着,心中更加不悦,可偏偏又不知还说什么。只得用眼神等着,两相对峙,眼里却是刀光剑影。 乔安歌看着他们两个这般焦灼着,也有些尴尬起来,心里却已经咆哮起来,明明哥哥马上就要离开的,凌天珩做什么这个时候跑出来,这下好了,她可真算是在哥哥面前丢人了,想到自家哥哥那么多年在军营里,对男女之事本就接触的少,自然很是恪守男女之别的规矩,这回到京城之后更加严重,让他看见凌天珩单独在她的屋子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亦萧,本王在这里有什么不对吗?安歌可是我正式提亲的人,往后也会是我的王妃。这提前培养培养感情,亦萧总不能管这么多吧?”凌天珩冷不丁的说道,在他看来这种事根本是自然而然的,却没有想到亦萧竟这么愚钝,不过这会儿他脑子里却在想着方才乔亦萧说的那番话,什么王孙公子,乔安歌在做些什么?莫不是背着他做些什么不好的事吧?他心中有些烦闷的看了眼乔安歌。 乔亦萧自然知道培养感情是必要的,尤其是他看得出凌天珩对自家妹子的真心之后,可这……这好歹是丞相府,还是他妹妹的后院,这传出去伤的不还是自己妹妹的名声,安歌只是被感情给迷住了才会不顾及这些,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然也不能放手不管啊。“王爷说的不错,可这培养感情可是朝夕相处的,这么一会儿也培养不了什么吧,而且现在天色已晚,王爷明日来也是一样的。” 凌天珩脸色一沉,这亦萧还真是有些固执了,不过这会儿他也不好和他硬搬,毕竟严格来说也确实是自己理亏,不过他可不打算就这么算了。他看了眼乔安歌和她手里的那本册子,沉声道:“说的不错,天色确实晚了,我也不好打搅安歌休息,不过,我方才听你说什么名册,媒婆。怎么了?丞相府中有什么人要出嫁不成?需要安歌亲自来看?” 这话怎么听怎么带着一股子酸味和敌意,就是站在门边的北鸾都能感觉到这股子危险的气息,乔亦萧却是一愣,完全没有想到凌天珩会问他这个,一时竟怔楞的站着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倒是身后的乔安歌,虽然也是一愣,可好在凭着对凌天珩的了解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带着羞恼道:“你想什么呢!我是给我两个姐妹选亲,父亲将这件事交给了我,还让我务必尽快选出来。” 话一出,凌天珩也算是明白过来,也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随即便不再言语,倒是乔亦萧一下反应过来,带着两分不悦的说道:“原来王爷想的是这事,既然您已经知道了,天色已晚,臣便恭送您回府好了,王爷,请吧。”说着,他一抬手,凌天珩瞪了他一眼,最后却也只得转身离开,乔亦萧立马紧跟了上去。 第四百二十六章 北郊大营的计划 他们两人走了之后,乔安歌虽然觉得不好意思以及有那么点对凌天珩的不舍外,倒是很快收拾好了情绪,看了眼手里的名册,想着离那三个人回来的日子应该近了,她还是趁着她们回来之前就把人给选好,免得到时候出什么岔子,她可不觉得这几个人会坐以待毙,所以她才赶忙让王伯将名册在三天内收集好,为的自然是先下手为强,将人选出来之后,再由那两个丫头慢慢挑选好了。 心中盘算着,便慢慢打开了名册,随意翻了一下,倒也是全京城乃至京城百里以内的未婚娶的公子,虽然以他们庶女的身份就是嫁给王孙贵族为妾也是可以的,但是出于心中的罪恶感,她还是不要把她们安排着去祸害别的家庭吧,而且一旦嫁给了那些人,说不定她们还会利用夫家的权势作什么妖呢,到时候只怕麻烦更多。 最好的人选自然是那些个商贾或者官阶小一点的官员,不过那些人大多数都已经半边身子都要入土了,虽然乔依蓉和乔莘宁两个丫头实在是心狠手辣,可好歹还是两个没有成年的孩子,就是乔依蓉也只比她大了几个月而已,把人嫁给那个人她也良心过意不去,如此一来就只能选那些商贾的公子或者是那些个臣子的公子了,这样一来父亲那边也好过得去。 这边,乔亦萧带着北鸾送凌天珩出门,虽然方才有些尴尬,但这会儿倒也完全散开了,凌天珩走在前面,乔亦萧跟在后面半步远的位置, 北鸾默默的跟在乔亦萧身后,三人有些相对无言的走了一会儿,凌天珩心中还有些怨念,毕竟和乔安歌好好的相处时间就这么没了,实在让他很是无奈,可偏偏这乔亦萧也即将成为自己的大舅子,他还真不敢太过了。 其实凌天珩此次过来除了借着乔亦萧任职的好消息来见乔安歌以外,还有一件事本想要亲自告诉乔安歌,可现如今机会没了,明后几日他又有要事在身,实在赶不过来,若是耽搁了可不行,想了想,他还是默默开口:“亦萧,离你去北郊上任还有一段时间,父皇和我商议之后还是打算待你过了除夕之后再去那边吧,正好除夕前两天是各国大使进京进贡的日子,这期间这京城恐怕会涌进不少的外国使者,尤其是伦列国,父皇接到消息,他们的人也会来。” 乔亦萧默然,这事他自然也听父亲提起过,心中本也是有些担忧的,伦列国借着各国献礼的机会儿要到京城里来,碍于各国的颜面,就是知道他们不怀好意,皇家也不好真的撕破脸面将他们拦在外面,可一旦放他们进来,他们也不会安分守已。“属下明白王爷所说,除夕这前后的时间都是罪混乱的时候,若是平日还好,这次只怕得多派遣些人手监督,若是王爷还是不放心的话,其实可以让北郊大营的精英部队驻扎在城外以防万一。” 凌天珩轻轻摇摇头,若是如此让人抓了把柄岂不是更没了理,不过好在渠城的何清已经将渠城那边关于伦列国的一切制度都已经完善了,只要他们不是大动干戈的进这京城里来,那倒是并没有太多的担忧,可怕就怕在他们来玩什么阴的,尤其在伦列国如今暂时由新任的太子来把持,更不清楚那太子究竟要做些什么。可若是什么准备都不做又实在太不安全。 “北郊的精英部队还是要调遣的,不过我只打算让一队的那几个人乔装打扮混迹在京城里,至于皇宫,这几日我也已经加大了御林军的防御,只希望这次能安然的度过除夕,对了,这次的各国使者的宴会父皇打算除了邀请一些大臣以外,还打算多挑选一些名门千金进宫参加,意在看看能不能促成联姻,除了公主以外,重臣的千金也是可以进去的。只不过得是嫡女才行,只怕到时候安歌和白矾也得进去一趟。”凌天珩缓缓将计划说来,随即便将他今天的来意说了出来。 乔亦萧一愣,有些不解的说道:“为了联姻?可是……安歌和王爷已经有了婚约,这个时候再出面未免有些不太合适啊?”尤其这话还是由王爷亲口说出来的,这实在有些奇怪。而凌天珩似乎也微微有些闪躲他的目光,这让他更加觉得不安,可还没等他再问出什么,凌天珩却已经开口打断了他即将要说的话“此事自然是有原因,不便与你多说,反正到了那日,你,丞相,安歌都要亲自去一趟。待宴会结束之后我便亲自送你们回来。” 说完,正好已经到了丞相府门口,凌天珩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吩咐了乔亦萧之后就兀自坐上马车离开了,留下乔亦萧还站在原地思索着,良久,北鸾看他还没有回过神来,不禁开口提醒道:“公子,外面风大,还是先行回院子再说吧。”虽然他也很是疑惑方才三王爷所说的那话,可他到底只是个下人,就是疑惑也不好随意开口问道。 乔亦萧回过神来,转身看了眼北鸾,只见他一直低着得头这个时候才抬起来,一双清冷的眸子正正看着自己,乔亦萧心中一动,这个人自从那日回来之后,空闲的时间便一直跟着王伯学那些丞相府的东西,现如今和当初那个什么都无谓又带着倔强的怜人已经相差很大了,更多的时候是低眉顺眼,一板一眼的跟在自己身后,有问必答,无聊时也端坐在一旁,随时一副等待命令的样子。实在让他有些不习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想着,他也不再站着,转身往院子走去,北鸾赶忙跟了上去,两人走在路上的时候,乔亦萧似乎是突然兴起,随口问道:“你这些天在王伯那里都学了些什么?怎么变得这么呆板的样子?还有你身上穿的,这个衣服的料子未免太难看了,质量也不行。你可知道我将你留在身边可不仅仅是当个跟班的。从明日起我会单独开始训练你,在我去军营之前你必须有足够的能力跟着我去。” 说着说着,乔亦萧便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顿住,他不解的转身,却看见北鸾讶异的看着自己,有些犹豫的开口:“公子要让属下也去北郊大营?”北鸾惊讶的问道,北郊大营这么多天来,他也听说了不少,对那个由凌天珩掌管的军营自然也是带着敬畏和崇拜的,尤其是乔亦萧既然也能进入到里面并且担任总统领,想来也是身手非凡,有着奇人之才,原本想着,若是乔亦萧去了那里之后,自己在这院子里也能相对自由一些,却没想听到他说这些话,这意思竟也想让他去军营? 乔亦萧好笑的看着他的样子,原本以为他会有些惧怕,毕竟那里可是北郊大营,凭他一个弱不禁风的怜人自然是不敢想的,可仔细一看,却没在他的眼中看到惧怕或者胆怯,有的只是意外和惊讶。不禁起了兴趣,“不然你以为呢?我若是想要一个单纯的随从谁不能做?何必大老远的把你的带回来?我如今在这边可以说没什么能完全信任的人,只有你是身世干净,能够为我所用的。” 北鸾怔楞的看着乔亦萧眼里的星光,心中被他的这句话给震慑住了,虽然他从未想过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怜人能够为乔亦萧做些什么,最少做个称职的仆人也许不是什么难事,可没想到的是,乔亦萧竟真的想要让他成为一个侍卫,而且还是个可以进去北郊大营的侍卫?这让他如今能反应的过来,且不说他没有学过武,就是身体素质也比不上普通强壮一些的男人,又如何能担得起这样的使命? “这……公子实在太说笑了,属下只是屈屈一个凡人,哪里能和公子这般的天之骄子比?而且,属下也不会武艺,更不懂军事,怎么能跟着公子去北郊给公子丢人现眼呢?公子还是放过属下吧?”虽然他并不是贪生怕死,可这实在太不切实际的事情他实在不想冒险去做,与其到时候出各种各样的岔子,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去尝试的好。 可这却让乔亦萧有些不开心了,自己好心好意想让他能够学的一身武艺,也不用受人欺负,若是以后可以还能给他加官进爵,也不用低人一等,可这人倒好,将自己的一番好心一下推辞了,丝毫没有想要脱离现今的身份,不禁怒道:“你如今可是做不了什么选择,你如今可是我的人,自然得听从我的安排,从明天起,我会单独训练你的武艺,一步步来,你迟早能进的了北郊大营的。” “可是……”北鸾心中一惊,想要继续再说些什么,可还没等他继续说什么,却只见乔亦萧抬手制止了自己,无奈之下,他也只得咽下了不愿,乔亦萧才不管他是否愿意,反正他是不会将他留在这丞相府的。随即看他有些不开心,只得叹声:“算了,你说说看方才的事吧。” 第四百二十七章 打定主意 北鸾一愣,还沉浸在方才要强制被带去北郊大营的悲哀中,一下子被乔亦萧转移了话题的发问实在没有什么心情回应,可碍于上下有别,他也不敢太敷衍或者置之不理,只得语气不佳的回道:“这……许是王爷隐瞒了什么吧,既然命令是皇上下的,那自然也是应当去的,而且,就算真是王爷隐瞒了什么,凭着他对小姐得感情,大抵也不会是什么伤害小姐得事,公子大可放心便是。” 看着他微微赌气的样子,乔亦萧虽然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无奈及哭笑不得。算了,随他吧,反正人他已经决定了,自然也不会更改,他接受不了闹闹脾气也正常,心中对方才那件事的担忧倒也微微放心了些,只要凌天珩不会伤害他妹妹,他也就不去管这些事了。待明天找个时间和乔安歌说说便好,这样的聚会她去看一看也不错。 可凌天珩这边却没那么轻松了,方才乔亦萧问他的时候他便有些心虚,那有些众多外来使者的宴会有多危险他是再知晓不过了的,若是可以,他自然是希望乔安歌连皇宫门都不要踏进去,可这事是他当初一手造成的,却也容不得他来反驳,坐在马车上,马车明灭不稳的烛灯下,凌天珩似乎还能听到昨晚在御书房的时候,父皇对他说的那些话。 “你说你都已经查清楚了?”庄重华丽的宫殿里,那坐在上位的人严肃的皱了皱眉,显然对站在台下的凌天珩的话带着两分质疑,当初他察觉出那乔家千金的不同之处的时候,便以提亲为由接近她,调查她,如今快一年过去了,他却来同他说一切只是误会?只是他以往想错了?虽然他也不希望那位高权重却又很是清廉的丞相真的有包藏祸心的嫌疑,可若是一旦有,他也是毫不姑息的。 “是的,儿臣其实在之前就已经察觉到了,之前在北郊大营的时候,她就对伦列国的事丝毫不知,甚至连有个叫伦列国的国家都不知道,之后查访这件事的时候,无论实在锦州还是在其他地方,她都不清楚伦列国的存在,直到去了渠城儿臣才完全确认,她虽然是会伦列国的语言,可对伦列国得其他事丝毫不清楚,再加上这么久以外的调查,儿臣确定,她与伦列国没有半分关系。”凌天珩站在下面,语气恭顺得说道,可心里却带着两分悔意。 若是当初他没有自作聪明的将此事上报给父亲,更没有不去调查清楚就怀疑安歌,他现在又何须费尽心思的去证明安歌的清白,更甚至心中彷徨不安,如今他和安歌也算是两情相悦了,他很清楚乔安歌在他心里意味着什么,若是哪天它知道了此事……他心中一疼,有些不愿想的摇了摇头,却正好落在了皇上眼中,自看他这幅样子,想必真的动情了?所为日久生情,这大半年来他一直带着乔安歌一起,只怕不生情才怪了。 虽然他对这个儿子很是了解,他是绝对不会因为儿女私情而放着国家大事不管,可情这东西谁又说得准?真的有了情又哪里还能这般理智得说出这些话?皇上心中实在是有些不放心,若是那乔家千金当真没有一丝嫌疑,他倒很是乐意将她许配给凌天珩,毕竟他多少也听说了那乔安歌得一些事,虽然有些离经叛道,却又实在让人怒不起来,而且,他也很想看看这女子究竟是有什么能力,能让自己这个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的儿子对她倾心。 “既然你如此保证,我也不好再猜忌,可你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尤其是再临近除夕,各国会使前来的时候,这样吧,待宴会那天你将她一并带进宫里来,以未来王妃的名义将她引荐给那些使者,我也看看她是否真如你所说得清白。若是她当真没有嫌疑,除夕过后我便为你们挑选黄道节日,准备婚礼,你看如何。”虽然是问句,可那语气离却带着属于上者的不容拒绝的肯定,凌天珩就是再不愿也没办法再反驳什么。 他知道父皇放心不下,如此决策也是对凌云的责任,可他的心里却还是弥漫起一股酸涩,将自己未来的王妃引荐给那些使者,无疑是将自己的软肋放置在那些人面前,对他而言是一种折磨,对乔安歌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屈辱和委屈。他心中一疼,却又无力反抗,挣扎片刻,也只得抬手恭敬的应了下来,随即,皇上似乎也是看他心中不悦,便也没有再多留他,随他而去了。 凌天珩轻轻叹了口气,若是对他折磨,他大可忍下便是,可将乔安歌推出去应付那些使者,他又怎么忍心。可若是不如此,父皇根本不会放心,更不会再为他们指婚,直到现在他才开始怨念起当初的自己,怎的九那么不可一世,凭着婚礼一事去接近乔安歌,如今这也算得了一种报应了,可却依旧要委屈了乔安歌。苏航坐在马车外,在颇有些冷清的街道上也能听到马车里惆怅的叹息声,他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想来也许和乔小姐有关吧。 “王爷为何如此不悦?方才属下听您同乔将军说的话,您……是不是不愿让乔小姐出席这次的宫廷宴会?”在他看来,能让凌天珩这么愁的人除了乔小姐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再联合方才他对乔将军说的话,便只得如此猜想道,只不过对于凌天珩为何如此却不是特别清楚,可看着自家王爷头一次这么惆怅的样子还是有些好奇的。 坐在马车里的凌天珩听着外面苏航得问话,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苏航可以说是知道整个过程的人,也是最清楚他对乔安歌心意的人,他除了告诉苏航也没了其余能解闷的人。思索了一下,随即才犹豫着开口道:“苏航,你可知道本王如今当真是后悔死了,你说,安歌要是知道我当初是为了调查她才提的亲,那些日子一直让她跟着我也是为了能有机会调查,她会不会恼了,会不会不愿再理会本王?” 苏航听着这有些怨念后悔的语气,竟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虽然他已经知道自家王爷和乔小姐两情相悦的事了,却也没有相当自家王爷竟真的变得这般患得患失,如此不安,不过想来也是,若是自己如此倾心一个人,却在之前又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他也于心难安了,也不怪王爷这般头疼,他轻咳一声,小心的回道:“其实……王爷或许太过担忧了,乔小姐是一个通情达理,明辨是非的人,您若是如实和她说出来,也许她也能想清楚,而且,王爷虽然当时处于怀疑做出的事,可如今抿对小姐是真心的,她总能理解王爷的。” 在他看来,王爷当初那么做是必然的,乔小姐那么明理的一个人,不可能不会理解王爷。可惜他却想错了一点,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一旦知道当初的那些事,就是再能理解,感情上也接受不了,难过是在所难免的。凌天珩轻叹口气,也许苏航说对了一点,他应该试着先对乔安歌坦白,也许他态度诚恳,多上心乔安歌能原谅他也不一定,可若是一直瞒着,若是哪天她知道了,到时候他才真的是有口难辩了。 这边,乔安歌看了许久的册子之后,倒是选出了一些人来,在她看来倒是不错,不是富商的儿子就是一些宦官的儿子,最重要的是,她竟然还在上面看到了玉无靖,那个锦州的山庄少庄主,不会她看着这人倒是不错,还是不要将他选进去了,排除他之外倒是选了十来个人,到时候把名册给父亲送去,想着,她轻轻打了个哈欠,算了,还是明日再去好了,这天色也太晚了,还是早点睡了。 第二天中午,乔安歌便带着王伯和几个丫头一起去找了乔文治,好在对方已经出了宫回了府里来,乔安歌带着名册过去的时候,他也正好用了午膳,说明了来意,她将名册递给了乔文治,“这里面都是女儿精心挑选的人选,都是很不错的人,父亲可以看一看,若是觉得不错,女儿便让姨娘过目一下,待大姐和三妹回来之后,便着手为她们准备,您看如何?” 乔文治粗略得翻看了一遍,随手便递给了乔安歌,慈爱道:“这事既然已经交给你了,那便不需要向为父过问,你姨娘那边,弄完之后直接告诉她表是,你选的这些人我大致看了一遍,倒是些不错的公子,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依蓉和莘宁这两个孩子从小也被为父给宠坏了,十指不沾阳春水,也没受过什么苦,如今早些嫁了人也好,只盼望她们往后能好好珍惜吧。” 说起乔依蓉和乔莘宁,乔文治的心中除了恼怒外,也觉得可惜了毕竟是自己宠可那么多年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不心疼,可偏偏这两孩子是真不知道珍惜,也不知道收敛,心肠歹毒不说,更加贪婪,他若是再不管不问岂不是助纣为虐?只希望这次回来,她们真的能改过自新吧。 第四百二十八章 即将举办的宴会 乔安歌明了的点了点头,自然是知道乔文治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不过她还是得做的万无一失才行,免得到时候赵玉莲借此来做些什么。她收回册子,笑的开朗道:“既然父亲已经同意了,那我明日整理一下明日便将册子给二姨好了。说起来,她们回来了也好,眼看着也快要除夕了,如今哥哥也回来了,一家人团团圆圆的过个年也好。” 虽然那两姐妹回不回来过年与她来说没什么,可对于乔文治来说,他自然是希望儿女膝下,少有离别的,所以不论是因为什么,她也该想办法将她们弄回来,等年一过,就直接给她们安排婚事,待嫁出去了这乔家的事她们也沾不了什么边,更不会有什么机会可以作妖了。 请示了乔文治之后,乔安歌便更加放心大胆了些,回到院子里将挑选出来的人都看了一遍,便让王伯下去准备准备,将这几个人的家世和人品查探清楚,同时也从王伯那里知道了乔依蓉和乔莘宁还有陈淑仪三人还有三天就要回来了,三天啊......倒是足够了。想着,她也该去和哥哥好好商量一下了。 到了箫和院里,却一眼看到在院子里练武的哥哥,还有站在哥哥身边一起挥舞着刀剑的北鸾,乔安歌显得有些惊讶,怎么北鸾也开始练武了?难不成哥哥真的想让他做侍卫?只见乔亦萧的动作行云流水,有很是利落有力,但动作却都很简单,而一旁的北鸾则显得有些吃力,只见他,脸色绯红,气喘吁吁,却又努力这想要跟上乔亦萧的动作。 乔安歌便站在一旁静静的等着两人练完,顺带着欣赏一下他们的动作,虽然她自己学不了,但却很是喜欢看这些舞刀弄枪的,乔亦萧自来人进来的时候便听到了动静,只不过凭着猜测便知道是自家妹子来了,便放了心好好教导北鸾,倒是北鸾丝毫不知道乔安歌到了这里,只是乖乖的跟着乔亦萧的动作。 大约过了片刻,乔亦萧才停下了训练,让北鸾休息片刻,便朝着乔安歌这边过来,“你怎么过来了?”说着让下人去准备热水,这练了一天,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便将乔安歌带进了屋子里,燃着的炭火一下去除了站了片刻的寒冷,乔安歌促狭的看着自家哥哥,笑道:“没想到哥哥竟真的开始教北鸾习武了,你还有一段日子就要去北郊大营了,到时候你就是教会了他,他也做不了你的侍卫啊。” “谁说我要把他留在这里的?他既然是我从渠城带回来的人,那自然得好好呆在我身边为我所用才是。”乔亦萧毫不在意的一边说着,一边拿着帕子将脸上的汗水擦拭干净,随即又将方才脱下的外套穿上。乔安歌诧异的看着他的背影,脑中回想这方才的话,这......什么意思?难道哥哥想要把北鸾也带到北郊大营里去? “哥哥的意思是要把北鸾也一起带到北郊大营吗?可是他......”后面的话她也不好说出口,但意思乔亦萧也明白,无非是说着他以往是怜人,又是伦列国的人,虽然如今跟着乔亦萧,可到底是不会什么武艺,更不会做什么体力活,就是他真的能吃苦进去了,就凭着他这双眼睛和长相,那北郊大营也不会接纳他,就算是凌天珩同意恐怕也是遭人诟病。 乔亦萧微微皱眉,显然不愿想这些,也不想回复乔安歌,只得转移了话题“行了,这些事你不用管,我自有打算。你这会儿过来做什么?总不会就是来看我们练武吧?”带着两分疑惑的问道。乔安歌看着他丝毫不愿回应的样子,微微有些生气,可这到底是他的事,就算她是他的妹妹,确实也管不了太多。 只得轻轻叹了口气,说明了来意:“方才王伯说乔依蓉她们三个还有三天就到了,我来和哥哥你说一声。”虽然没这个必要,可到底这么多年不见了,乔亦萧总得还是要去打了招呼,她怎么像都觉得还是得告诉乔亦萧一声,免得那两个丫头那般狠辣的心肠要是真的做些什么来,哥哥这种常年在外杀敌的人,又哪里会这些宅斗之事。 “哦?倒是挺快的。那你替她们两挑选的人选可是定下来了?”对于乔安歌的心思他自然是不知的,他仅仅知道的也只有乔安歌不喜欢她们,又或者他还记着小的时候她们便喜欢欺负妹妹,对她毫不关心,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她们是否悔改。不过看妹妹这般不喜的样子,他自然还是站在乔安歌这边的。 “那是自然。你妹妹我办事你还不放心?我已经请示过父亲了,明日就将册子给赵姨娘送去看看。怎么样?你要不要也过目一下?”提到这事乔安歌多少还是带了一点骄傲的,同时也挺感谢乔亦萧将这件事交给了她,有了这,再加上之前找到的赵玉莲变卖薛梦瑶的嫁妆和御赐的宝物,这些就足够她将她们四个都打入不复之地了。 看着乔安歌眼里的小得意,乔亦萧宠溺的摇了摇头,笑道:“算了,那些东西还是你来操心的好,我刚回到这京城,对这些人都不熟悉,就是看了也没什么用。不过我也相信你,不会搞砸的。你也有你的计划,只要放心大胆的去做就行,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说一句便可。”这般暖心的回应,倒是让乔安歌更多了些安全感。 一直以来,在家中她总是显得有些形单影只的,即使有父亲护着,可他到底并不知情这些事,也自然不可能帮到她,而凌天珩又到底是王府的人,这丞相府的事他也实在不好插手,她在这府中除了烟儿以外真的找不到多少可以完全站在她这边的人,如今有了哥哥,她也多了个可以依靠的人。 “我知道,谢谢哥哥。”乔安歌感慨的说道,只要有这句话便足够了。她心中如一股暖流一般,还好她除了爱她的父亲以外,还有一个宠她的哥哥,若是那个她早已过世的娘亲也在就好了。也许那个人也会是温柔贤良的人。可惜......她有些恍惚的想着。乔亦萧见她神情恍惚,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啊!好痛!”还沉浸在出神中,突然一下子额头一疼,她痛呼出声,回过神来便看到乔亦萧笑的得逞的笑容。不禁嗔怒道:“哥!你做什么啊?”边摸着自己的额头,边抱怨的说道。乔亦萧轻笑道:“还有什么事没?要是没事了就回去吧,我这练了一天的武也该去沐浴休息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也对啊,这大冬天的出了一身汗,要是不及时清洗的话,确实很容易着凉啊。她撇了撇嘴,虽然有些不高兴却也只得作罢,起身道:“好吧好吧,你好好洗,可别着凉了。不过哥哥你身材这么强壮应该也不会这么容易着凉吧,倒是北鸾,这大冬天的被你拉着习武,也不知道能撑的了几天,你可别把他给害了。” 说着,便准备离开,乔亦萧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还惦记着北鸾的事呢。不过也正好想起了。昨夜凌天珩让他说的话,便叫住了乔安歌:“等等,昨夜王爷让我和你说,过几日再除夕之前的时候宫里要举办一场宴会,意于接待每年都会给凌云进贡的其余的附属国或者领国,只是这一次,伦列国也会以交好的名义前来,到时候恐怕你也得去一趟宫里。” 说起这个,他便实在不太愿意让乔安歌去,毕竟这是以联姻为目的,而乔安歌已经有婚约在身,实在没必要去,可凌天珩已经开了口,他也不好隐瞒。而乔安歌却有些讶异,她倒是听白矾之前提出过这个,说是每年除夕之前都会有宫廷的宴会,只不过她都是不清楚自己也要去,毕竟父亲也没有和她提过。 “宴会?伦列国要来的话,岂不是来者不善?恐怕那天宫中或者京城里也会戒备森严,就算拿伦列国不动干戈也要做些什么出来。”乔安歌点了点头,暗自分析起来,不过让她觉得有些奇怪的是,为何这件事不是父亲告诉她而是凌天珩说的?虽然她现在是凌天珩未来的王妃,可到底还没有过门,这种事应当是跟着家里的人去才是,可中午的时候,乔文治却半个字没有提,显然他并不知道她也要去? “怎么?你要是不想去的话,那便不去了吧,其实这宴会去不去也没什么大不了对的。到时候说你抱病不就行了?”见自家妹妹精准的提到这,心中赞叹之余,也有些担忧,对于他来说,他也实在不想乔安歌那个时候去宫里,就算有御林军和王爷保护着,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何况,那宴会她也本就不该去,到时候找个借口也不会有什么。 第四百二十九章 想通 “去!自然得去。都说了若是不去岂不是抗旨?到时候哥哥你也要进宫对吧?把我带着就好啦。”乔安歌无所谓的说道,对于去不去自然是不在意的。真正让她在意的是这件事,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出来,不过到时候去了皇宫里总能知道了吧。说起来,除了那次萧贵妃得生辰进了宫以外,便一直没有进去过了。 乔亦萧见她无所谓,只得轻叹口气,便随着它去了。说了之后,乔安歌便带着心中的那点怪异回了自己的院子,回到院子之后,乔安歌怎么想都觉得放下不,按理说这样的事父亲为什么没有和她提起过?难不成这一次是凌天珩以他的名义带她进宫的?可他还算不上是他名义上的王妃啊,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皇上也会答应吗? “小姐,你怎么了?从少爷那里回来之后便一直在晃神的样子,是有什么心事吗?”烟儿看着乔安歌自回来之后便坐着发了片刻的呆。有些担心的问道,在她看来,小姐已经将之前的名册都弄好了,而那两位小姐也快要回来了,怎么说也应该很是开心才对。这会儿这么愁眉不展得是怎么回事。 乔安歌回过神来,有些为难的看了眼烟儿,随口说道:“没什么,你别担心,去休息吧,时间也不早了。”说着,便自己回了床榻上,烟儿看她想要睡了,也只得点了点头,不再多问。替她将床帘放了下来,将东西放好,烛火吹息之后便离开了。乔安歌看着灰暗的床顶,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感觉,最后也只得叹了口气,算了,还是不想了,待哪天问问父亲或者凌天珩好了。想着,便直接将那点疑惑抛到脑后,转而睡了过去。 之后几天,她专心对付婚事,将京城里的媒婆都找了过来,一一问了些问题,随即便让她们去帮着联系那些个公子,顺带着也将册子给了赵玉莲,可惜后者似乎还没顺过气来,竟接了册子看都没有看一眼便丢在了一旁,她现在只盼望着自己女儿赶快回来,这样一来,她心中也能有个底,只要女儿在身边,她自然也有机会反击这场婚事。乔安歌听了回来的烟儿说了这事,也只是一笑而之,看样子这赵玉莲还没有死心啊。 “小姐,怎么抱?二夫人似乎还记恨着小姐替大小姐三小姐主张的婚事,若是等她们回来,一下子都来对付小姐……”烟儿担忧的说着,虽然这段时间以来也算是见识了自家小姐的狠厉,可这下子人多势众的,小姐到底还是落了下风,即使现在她有把柄在手,可到底躲不过那些个阴招。乔安歌却并不在意,她自然知道赵玉莲不会死心,不过她就是再不甘心,也没什么法子能够翻身,她倒想看看她还有什么办法。 看着自家小姐不紧不慢的看着手里的书,得了,看样子自己又是干着急了,自家小姐这是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啊。那自己也不用太担心了,这么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想必是早已经有了对策。“小姐,你是不是已经有对付她们的法子了?还是说,小姐真的不在意她们?奴婢可记得当初大小姐和二小姐可是一点都不念及姐妹情意,几次想要您的性命。” 说起这个,烟儿便是一阵气愤,她可还记得当初那些人是怎么对待自家小姐的,出门在外的时候也不忘顾那些杀手来对付小姐,若不是王爷护着,只怕小姐早已经葬身在那些杀手的刀下,何况这次的婚事,自家小姐也没有亏待她们,按着她们得身份和条件给她们安排了好的人选,没有一点对不起她们得地方。可是,她们却一点都不领情,还老是觉着自家小姐要害她们,这可真是贼喊捉贼了。 乔安歌好笑的看着烟儿抱怨的样子,不禁笑道:“好了,过去的事你现在还提它做什么?这里可是丞相府,万一让人听去落了口实,岂不是又要乱起来了?其实也不怪她们异想天开的想要进入皇家,她们自幼便吸引着外人的注目,在家中的一切生活用度也是按着嫡女的规格来的,如今让她们嫁给其他人,她们自然是不同意了。”说白了,就是当白天鹅当久了忘了自己是丑小鸭了。 烟儿听着她话语间的嘲讽,也不禁轻笑出声,这倒也是,既然自家小姐都不在意,那自己也不好再多担心,反正有丞相和少爷在,她们就是再想做什么也不会伤到小姐了。这之后,烟儿便也不再过问这事,乔安歌专心的处理着这些事,而乔亦萧那边,也真的致力于将北鸾训练成一个合格的侍卫,一直再教他习武,乔安歌偶尔也会过去看看,三天很快便过去了。 三天之后的早晨,乔文治已经去了皇宫,而乔依蓉她们的马车却已经快要进城,本着看戏的成分,乔安歌也只得拉着乔亦萧去了门口,和赵玉莲一起迎接她们三个人,而赵玉莲看着他们两个,只觉得心中一阵气愤,这个时候乔安歌带着人来无非是想要看看她们的笑话,可偏偏她也不好将他们赶走。只得忍着没有理会他们。 乔安歌看了眼乔亦萧,看得出赵玉莲并不想搭理他们,她也不去理会,反正作为嫡女她若是不来迎接,落了人嘴里还不知道怎么说呢。而哥哥作为嫡长子,自然也得出来表示表示,迎接一下妹妹回来,自然也不在意赵玉莲的心思,等了没有多久,乔安歌便看着一辆马车转入了小巷子来,那为首的丫头便是那乔依蓉得贴身丫鬟。那人大老远自然也是看见了赵玉莲,可惜亮起来的眸子还没多久便在触及到旁边的乔安歌之后又一下暗了下去,带着隐含的恨意,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们。 待马车完全到了之后,她才哭着朝着马车里喊了小姐,接着那马车里的人便走了下来,依旧是当初那副模样,即使去了尼姑庵里面,也没有多少的变化,乔安歌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样子倒是多了两分成熟,那眼里原本带着的阴狠也似乎早平淡的很多,一双眸子带着平淡和波澜不惊。倒是一副悔改的样子,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悔改了。她看着赵玉莲抱着乔依蓉哭的很是伤心的样子,心中竟隐隐有些可惜。 说起来,若不是她们如此不知好歹,又何必会母女分开那么久。不过就算她心生怜惜,想必她们也不会领情,一番团聚之后,乔安歌和乔亦萧也不上前,等着四人哭够了之后那赵玉莲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拉着乔依蓉和乔莘宁来到了乔安歌和乔亦萧年面前,语气温和道:“快!快来见过你们哥哥,他如今从边关回来,现在已经是北郊大营的总统领了。还有安歌,这次还是她提议让你们回来的,还不快谢过她?” 乔依蓉和乔莘宁带着惊讶的看了眼乔亦萧,显然没有料到这五年都没有见到的人竟在这个时候出现,而这个人又生的如此俊郎,带着记忆里熟悉的样貌却又有些陌生的感觉,乔依蓉和乔莘宁在讶异中朝着乔亦萧行了个礼,而后者却是没有太多的诧异,在他的眼里,她们还和小时候差不了多少,当初他离开的时候,她们还只有十一二岁,虽然没有如今玲珑有致,又出落的如花似玉,可也是看出了小时候的影子的。尤其是那双眼睛。 他轻轻点了点头,只笑的亲切道:“没想到这五年不见了,两个妹妹竟已经长得这般好看了,真是让我差点没认出来啊。不过如今回来了也好,说起来,我们家也是很久没有团聚过了,如今回来了边一起好好的过了年,这日子好好过便好,莫要再做些吃力不讨好得事,更不要惹是生非。”这话里含沙射影自然事说她们以前做的那些事,即使他不在,他也听烟儿说了不少。 乔依蓉和乔莘宁神情一顿,脸色有些不自在起来,一副委屈的样子,乔安歌在一旁看着,心中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叫她们回来到底是好是坏。便开口道:“大姐和三妹回来便好了,如今哥哥也回来了。一家人也算是团圆了,有什么事还是进去说吧,这外面站着吹风可不好,我听父亲的人说,你们还得了风寒,还是不要再着凉了。”说着便将人往屋子里带,一行人也回了屋子里。 一进去乔依蓉便先开了口,语气依旧去最初那般带着清冷端庄的开口,“二妹……说起来,大姐真是无言见你,这么多天了,在那个地方,大姐和三妹也算是想了很多,那些个日日夜夜,我们吃不下睡不着,想着快些回来,可之后却又不想了,因为觉得没有脸面回来见你,还望妹妹你不计前嫌,原谅姐姐可好?往后姐姐再也不会那般糊涂。” 第四百三十章 真心悔改? 乔安歌静静的看着坐在她面前的乔依蓉和乔莘宁两人一副忏悔改过自新的样子,心中却带着困惑,原本以为她们这般性子是不会改多少的,可现在看着她们的样子却似乎和她想的不太一样,那两双眼睛里,带着惧怕和后悔,还有一丝丝奇怪而复杂的感觉。难不成是这尼姑庵的日子太差了,她们待怕了才会这个样子的? 这个时候她自然不知道那段时间凌天珩派人在尼姑庵做的事,自然也不知道乔依蓉和乔莘宁这两三个多月以来在那尼姑庵遭受着什么惊吓和折磨,就连一旁的陈淑仪对着乔安歌也是眼里带着惧意,仿佛乔安歌是什么猛兽一般。这突然回来见着乔安歌,自然是又惊又怕的。完全来不及想之前的那些仇恨和嫉妒。 “既然大姐和三妹都这么说了,想来是真的忏悔了。有道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还望大姐和三妹往后也能日日勤勉。这么些天了,想来你们也累了,还是先回院子里沐浴更衣,梳洗打扮吧。待晚些时候父亲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再好好聊聊。到时候我还有个消息得告诉大姐和三妹呢。”一时拿捏不准这两人到底打算做些什么,她也只得先将人打发了。 这么说了之后,乔依蓉和乔莘宁自然是迫不及待想要回自己院子的,她们回来的有些匆忙,大抵是知道可以回来了便一刻都不想在那里待着,带着在尼姑庵的衣服便出来了,这会儿一身朴素的深蓝色尼姑的衣服,在这端庄的丞相府看着很是不自在。而赵玉莲也急着和她们商议婚事的事,自然也想着快些回院子去,乔安歌这么一说,她们自然也顺着应了下来。 待她们走了之后,乔安歌才喃喃道:“看样子着几个月的时间对她们还真挺映像深刻的,我原本以为待在那每天念经诵佛的地方性子也该要平淡一些,现在看来那地方对她们来说真是地狱了。”看着那两个丫头战战兢兢的样子,她不禁感慨着说道。乔亦萧却不以为然,他对她们到底不算多了解,看她们这般害怕的样子,想必是真的在尼姑庵受了不少苦,以后应当会收敛不少。 乔安歌看着自家哥哥满不在乎的样子,有些无奈的轻笑出声,算了,这事还是她自己琢磨好了,她哥哥可是在战场上杀敌的大将军,哪里能参和这些个宅院里的明争暗斗。自然也不明白这些假象里都暗藏着多少的阴暗。“算了,我还是先回院子里去好了,哥哥呢?这几日带着北鸾练了不少,不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这才练了多久?哪里就能休息了?想要进北郊大营就是最基本的火头军也必须身体素质过关,它如今这个样子哪里又能承受的了?在去北郊大营之前,都得每天练习才行。”乔亦萧皱眉说道,事实上,北鸾在这几天的进步还是很大的,一开始每日的训练确实让他的身体吃不消,第一天下来就差点脱水晕了过去,导致第二天身体酸痛的连床都起不来。可之后几天下来,身体的酸痛倒是在渐渐好转,如今动作虽然还是有些笨拙,可好在身体素质倒是勉强很上了,若是按着这个进度。到北郊大营的时候学会自保是不成问题了。 乔安歌看着自家哥哥一脸不悦的样子,想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中不免有些同情北鸾,要在短时间里达到自保的程度也是不容易了。不过仔细一想,他若是真的能有一身武艺也不会再被那些人欺负。反正哥哥对北鸾还是很上心,这么一想她也算放心一些。便不再调侃这事,赞同的点点头,笑道:“好吧,那哥哥继续努力啊,对了,这习武少不了身上红肿淤青的,我那里有些铁打损伤的药,你拿去给北鸾用吧,他那一身白皙的皮肤,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说完之后,乔安歌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想着北鸾的皮肤练武肯定会有很多伤口,到时候看着多惨不忍睹的。乔亦萧乍一听的时候本来想直接回绝的,既然要学那边少不了这些,怎么可能一直有伤药可以用,可话要出口的时候,却又不知为何,竟有些说不出口,转而点了点头,算了,还是备着吧,以防后患。 乔安歌见他同意了,便让烟儿一一会将东西和他送过去,随即两人便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不多时便到了下午,乔文治也终于回来了,这些天快要临近除夕,所有人都忙了起来,而宫廷里的事也会更多,凌天珩他们几个人是几天都看不到影子,就连乔文治回来的时间也越来越晚。想着今日乔依蓉她们回来了,怎么着,父亲也会让所有人都去大堂,果不其然,还在打扮的时候,乔文治就让人过来通知了,乔安歌想了想,将册子拿着便带着烟儿和清若去了大堂。 路上遇到乔亦萧和北鸾,显然也是被叫去的,乔安歌忍不住看了眼北鸾,似乎经过这些天的训练,这个之前看着很是妖娆羸弱的怜人和当初真是有些不一样了,眉间多了两分英气不说,这眼神也变得比以前坚定不少,原本很是阴柔的脸庞如今看着也有那么一点粗糙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岂不是太可惜了?乔安歌遗憾的想着,看着乔亦萧的眼神也带了两分控诉。 后者完全不在意乔安歌的眼神,兀自走在前面,乔安歌无奈之下也只得跟着,悄悄落后了一步之后,走到北鸾身边,小声道:“诶,我方才让烟儿送来的药膏你看看效果如何,若是不错的话,我再让烟儿送一些过来,对了,我那里还有一些可以润肤的东西,这大冬天的在外面练武,脸上得被刮的多狠啊,要是真的把皮肤划伤了怎么办?”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却完全没有注意北鸾有些迷茫的眼神。 “这……不用了,多谢小姐了。只是既然我已经跟着少爷学这个了,划伤什么的也不重要了。往后还会有更多的伤口,我总不能一直如此娇气才是。”北鸾回过神之后低声回道,事实上,他压根就没有收到乔安歌说那个药膏,心中有些遗憾之下却又觉得院子里的药还是挺多的,他现在越练越顺手,受的伤也比以前少了很多。自然也不太需要这些东西了。 乔安歌看他这幅样子,也只得撇撇嘴,不再说什么,看样子北鸾比她想象的坚强啊,这么多天了也没见他有什么怨言,每天跟着哥哥累死累活的。算了,他自己也不在意,她也不用多操心了。待到了大堂之后,众人到齐了,乔文治看着坐在侧座的乔依蓉和乔莘宁,看她们低着头,很是紧张的样子,片刻才沉声:“原本我是想要让你们多好好反省反省再把你们接回来,可安歌说,你们一直待在那里实在不好,眼看着除夕也到了,我这次同意了将你们接回来的事。” 言下之意,若不是乔安歌求情,他压根就不想让她们回来,乔依蓉捏着手里的帕子,带着感激和委屈的看着乔文治,眼里的泪光闪烁,起身朝着乔文治便跪了下去,乔莘宁也赶忙跟着跪了。“女儿愧对父亲多年的教诲,竟一时糊涂犯下那样的过错,不孝的让父亲失望,也差点害了二妹,我和三妹在尼姑庵里忏悔了很久,如今回来也是实在没有脸面面对父亲和二妹。没想到二妹却如此不计前嫌,二妹……我和三妹可真是愧对你了。” 说着说着,那乔依蓉便哽咽着哭了起来,而乔莘宁也在一旁附和道:“二姐,以往都是我和大姐的错,这次你让我们回来,我和大姐心中都感恩戴德。以后我们绝对不会再做对不起二姐你的事了。”乔莘宁哭的梨花带雨的,之前那份嚣张跋扈也完全没了,剩下一双眼睛都哭的红肿,看着好不可怜。 乔安歌有些不自在起来,这一下子改变的也实在有些太大了,也不知道是真的悔改了还是演技精湛了,她一时也看不出来她们到底是打了什么主意。难不成这几个月的期间真的改过自新了?这尼姑庵的威力这么大?她有些别扭的起身,温和的说道:“大姐和三妹回来了便好,都是一家人哪里还有那么多仇恨呢?只要以后大姐和三妹好好的孝敬父亲就好。” 说着,便上前扶起了乔依蓉和乔莘宁,同时也触及到她们冰冷的手,心中一动,莫不是真的后悔了?乔文治看着三人这般和好的样子,心中也很是欣慰,虽然乔依蓉和乔莘宁做的事他到现在还有些生气,可毕竟是自己的骨肉,他也舍不得做的太绝,只要乔安歌原谅了她们,他也不再多说。欣慰道:“好好好,既然悔改了就好,难得安歌对你们如此宽宏大量,往后你们可得多多自省才行。” 第四百三十一章 难以撼动的地位 乔安歌看着乔文治如此欣慰的样子心中倒也不再纠结,管她们是真的假的呢,是真的忏悔了她也不会多和她们往来,假的……那她们两个更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一闹起来只怕又是危机四伏,索性她手上还有一道金牌。想着,她笑的温婉的坐回了椅子上,亲切的说道:“大姐,三妹。你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哥哥从边境被调度过来,而我和三王爷的婚礼也快有了着落,想着,大姐和三妹的年纪也不小了,也该着手准备准备终身大事了。” 终身大事?乔依蓉和乔莘宁原本还因为方才哭的梨花带雨而有些湿润的眼睛这会儿瞪大了看着乔安歌,事实上她们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赵玉莲顾及着她们还没有洗漱便没来得及和她们说,之后也只是提了一句,这会儿听乔安歌自己提出这事,两人都有些没反应过来,片刻乔依蓉才有些苍白着脸笑道:“多谢二妹操心了,二妹能够寻得良缘,我们都很是高兴,不过大姐如今还没有想要外嫁的想法,还是待看看再说吧。” 而一旁的乔莘宁更是惨白了一张脸,原本还因为在尼姑庵受得折磨而有些恍惚的脑子这个时候也有些清醒过来,可是之前大姐千叮嘱万嘱咐,她心中怨恨不甘的同时也不敢表露在外,只得低下头掩饰了眼里的恨意,她一直以来就对三王爷倾心,在三王爷来提亲的时候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竟会看上乔安歌那个软弱的草包,大姐和她说他只是想要利用父亲的地位,利用乔安歌嫡女的身份。可之后三王爷看她的眼神,对她的好,她都越来越不能再骗自己。 一直自欺欺人的以为三王爷迟早会抛弃乔安歌,这桩婚事也就不告而终,可现在却被告知他们的婚礼快要开始了,这让她一时怎么受得了。乔安歌仔细的观察着乔依蓉和乔莘宁的反应,自然也注意到乔莘宁的不对劲,她微微眯起眼睛,若是记得不错,似乎乔莘宁是喜欢凌天珩的,想想如今听到了心里不舒服也属正常。她便没有太多的关注,比起乔莘宁,乔依蓉才是真正需要防备的。 乔依蓉自然是毫不在意乔安歌和凌天珩之间的事,最多也不过是嫉妒和不甘而已,虽然她不喜欢三王爷,可不得不承认三王爷的地位和权势在整个京城中可以说是万人仰仗的,甚至,也可能是下一位皇位的所有者,但那个时候乔安歌甚至也可能是王妃或者皇后……这么想着,她心里有些不安,到时候她再想要做些什么,在乔安歌眼里就真的掀不起什么风浪了,甚至想要她们的命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可现在她感到不安的是她的婚姻,乔安歌忽然提出这个,显然是有备而来,她到底要做什么?还没等想清楚怎么回事,就只听一道温柔的声音,“大姐这话可不对了,这儿大当婚女大当嫁,大姐和三妹如此姿色怎么能一直守在家里呢?再说了,父亲和姨娘应该也希望你们能找个好的归宿。若是大姐找不到好的人,妹妹我这几天倒是为大姐和三妹物色了不错的人选,册子和名单我已经给二姨娘看过了,姐妹们看看,可有中意的人?” 接着,乔安歌便将放在一旁的册子拿了出来,起身递给了乔依蓉,在对方怔楞的眼神下,微笑着示意,乔依蓉一头雾水的接过册子,随意翻看起来,越看脸色越加沉了下来,可碍于在这么多人面前她只得面无表情的看着,紧握着册子的手都变得苍白。片刻,她才放下了册子,勉强的说道:“这些都是二妹挑选的人?这近有京城里,远到离京几十里的,还真是辛苦二妹如此操心了。” 乔安歌谦虚的笑道:“姐姐说笑了,这事可是事关大姐和三妹的幸福,我总不能把你们往火堆里推吧?自然的好好选人才行。不过这也就是我挑选的合适的人,至于愿不愿意还是得大姐和三妹自己做主的。不过这画像上到底不太真切,为人如何也只有见到了才知道。所以我便让王伯事先找了媒婆问过了这些人,挑选了日子出来见面,到时候大姐和三妹可以慢慢的挑选嘛。” 果然,她还是从乔依蓉的眼中看到了不甘和几分屈辱,看样子之前的样子多半也是装的了。事实上,她挑选的这些人正是身份和家世,为人都比较合适的。可惜她们好高骛远,只怕根本看不起这些人,在她们眼中只想进入到皇宫贵族中,可凭着她们的身份就是嫁过去了也只能做妾,哪里还能做什么正室?皇宫里的人又有哪些是省心的? “安歌说的不错,这册子和媒婆说的再好,那也是虚的,见了人才能知道好坏。也好,待除夕之后,就让媒婆给你们安排见面,你一个个的好好看看,若是有中意的就说,为父定会替你们两个去上门提亲。”乔文治在一旁赞同的说着,那册子里的人选他都看过了,若是真的有中意的,凭着他丞相的身份亲自上门去提亲已经很是看重这两个女儿了。可惜,乔依蓉和乔莘宁却不会领情。 乔依蓉面色有些苍白,看样子这事是乔安歌得到了父亲的允许的,那她若是不愿意的话岂不是直接拂了父亲的颜面。可若是就这么答应下来,到时候若是不从中选一个出来,岂不是更加惹怒了父亲。她有些为难的看向自家母亲,她一直坐在侧座没有说什么。接受到她的目光,赵玉莲也很是心疼的皱着眉,她自然是知道女儿不愿意的,可这件事已经准备了好些天,她一直没能说的动丞相,如今…… 想了想,她还是斟酌着说道:“相爷,这事到底是儿女们的事,缘分这事谁又说得清?这太勉强也实在……”说着说着,眼见着乔文治的眼神变得冰冷下来,脸色也有些不悦,她心中一颤,只得长叹了口气,却又很是不甘,看着女儿的眼神也少有的出现两分无奈。如今乔亦萧回来之后,乔文治本就有些偏向乔安歌的心如今在乔亦萧的引导下已经完全偏向了她,她们如今可真的是举步艰难了,尤其是如今是乔依蓉和乔莘宁两人刚刚出来的时候。 乔依蓉自知已是没有办法,她们离开了这么多天,这府中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样子,随着乔安歌跟着凌天珩进出的频繁,这府中的大部分下人看她的眼神已经从当初的带着隐隐的轻蔑渐渐带着恭敬和两分惧意,如今乔依蓉和乔莘宁已经被她弄进了尼姑庵里,乔安歌却一直扶摇直上,如今身边更是有三王爷的喜爱,丞相和少爷的宠溺,早已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又哪里还会在意乔依蓉她们。 她心中越想越是不甘心,心中的嫉恨更加深,如今她已经不能再和乔安歌明面上对付,只得隐忍着笑道:“其实二妹说的也不错,如今二妹的婚事已经定下,我若是一直待在家中只怕也会遭人说道,二妹替我们挑选的人我们自然会去见见,若是真的遇到有缘的人也说不定。”如今只有将这件事答应下来,免得回来第一天就忤逆了父亲的意思,要是再被送回尼姑庵,她们可就真的没有翻身之处了。 乔文治满意的点点头,在他看来,这些人都是不错的人选,加上安歌的婚事定下的话,也确实该尽快给两个女儿找个好的归宿。不过想起这事,乔文治倒是想起了一直坐着没有出声的乔亦萧,试探着问道:“如今儿女可都大了啊,都到了要成家立业的时候了,这女儿的婚事若是定下了,亦萧,你身为嫡长子是不是也要立个表率啊?你如今年纪也不算小了。”这如今亦萧也已经调到了北郊大营,跟着三王爷总能做出一番事业,如今只剩下一个贤内助来让他抱抱孙子。 坐在一旁突然被点名的人却是不慌不忙,这事早在他回来的时候就听父亲旁敲侧击过几句,如今提出来倒也是顺其自然,他心中无奈,却也认真的回道:“父亲,儿子如今要跟着三王爷,而且长期都会待在军中,这世态也并不太平,往后如何还不知道,哪里还能去祸害人姑娘?娶进来我也没有多少时间陪着,而且,儿臣如今还没有遇到一个喜欢的,这事还是往后再说吧。” 乔文治有些不乐意,可儿子刚回来,他也不好逼的太紧,只得暂时作罢,乔安歌看着不禁有些想笑,不过她倒是觉得哥哥的事还不用太着急,在这个世界,男儿就是再大的年纪也能娶妻生子,可女子可就不一样了。而且,她如今也可以看出他没有心上人,那便不用担心。可乔依蓉和乔莘宁可就不同了,“父亲,哥哥的事还是之后再说吧,这婚姻的事还是得遇到喜欢的才行。” 第四百三十二章 暗潮涌动 有了自己女儿下台阶的话,乔文治也顺着点头不再说什么,转而开始问起了乔依蓉和乔莘宁的婚事,乔安歌带着得意的笑意看向乔亦萧,后者带着宠溺的看了她反驳一 眼,乔安歌随即收回了视线,继续方才的计划,调侃道:“大姐和三妹就好好看看吧,看看有没有看对眼的,要是都没有,难不成大姐和三妹已经有了心上人,那到时候说出来,父亲去提亲就是了。” 她们两个人的心上人她自然是最清楚的,虽然感情的事谁都没有错,可喜欢归喜欢,能不能这么做就不一样了。这么做正好可以打消她们的妄想,也算是帮着她们解脱不是吗?明知道不可能如果执念太深,最终会变得扭曲。可惜,她却嘀咕了人的欲望和贪婪,她们如此养尊处优的过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愿意嫁给普通的官员和富商。即使是妾,她们也宁愿进到皇亲贵族里去。 乔依蓉静静的看着乔安歌,眼里划过了隐晦的恨意,原本打算先待几天再想着对付乔安歌的法子,可现在她却步步紧逼,她要是再不反击,就只能任由乔安歌说服这乔文治给她们定亲,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她乔依蓉怎么能嫁给那些个普通的官员,那些人又哪里配得上她。 “父亲......女儿知道了,女儿和三妹会好好看的,只是父亲请给我们一些时间吧,我们刚回来还不是太适应,而且......这婚姻的事总得给个时间慢慢接触啊。”说着,乔依蓉的眼中带着含羞带怯的眼神,乔文治看着倒也放心不少,自然也答应了乔依蓉的话,而乔莘宁在听到自家大姐说了这话之后,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原以为她妥协了,却发现她眼中不易察觉的晦暗,这才又收回了目光。 乔依蓉 的动作不易察觉,乔莘宁的却很是显眼,在一旁一直默默看着的乔安歌自然是看的清楚了然,不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样子,这乔依蓉是不打算默默忍耐了,也对,她若是真的要如此的话,她反倒有些不自在,这样子更显得意料之中。之后的时间便是晚膳的时候,因着所有的人都在,加上已经五年没有见到的儿子回来,乔文治心中很是高兴,拿着酒杯就喝了不少。 席间,连带着乔亦萧也无奈的被拉着喝了几杯,若是不细看,确实也很是合家欢乐,其乐融融,可这其中却有着暗潮涌动,每个人心中都打着各种各样的心思,乔安歌全程一直和乔文治说笑着,一会儿说说在渠城的事,一会儿又说着院子里发生的趣事,而乔依蓉和赵玉莲虽然只是认真的听着,却没有太多的话,至于乔莘宁和陈淑仪,似乎还在适应这会到丞相府的久违感,基本都在晃神中。 待晚膳过后,乔依蓉她们便以坐车劳顿,事先回去休息了,乔安歌看她们走了,再看父亲和哥哥聊得很是欢快,也不好打搅,便打了招呼告了退,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那烟儿实在忍不住低声道:“小姐,您逼得这么紧会不会......毕竟大小姐和三小姐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她们是绝对不会就这么妥协的,到时候要是急了眼伤了小姐你......” 毕竟这乔依蓉和乔莘宁以往做的那些事她可不会忘记,这样两个睚眦必报的人,怎么可能这么乖乖的仍由小姐安排婚事,可方才她们却在乔文治面前应了下来,她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她们又打算做什么了。这可怎么办?小姐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了下来,少爷回来了,和三王爷的感情也很是要好,还有这么多知心的朋友,现在又要变回以前那样时刻小心谨慎的样子? 乔安歌看着烟儿担忧的样子,心中流过一股暖流,不禁安抚道:“放心吧,她们如今也做不了什么,再说了,若是她们真的打算对付我,我还能仍由她们欺负不成?我既然决定这么做了,自然也不怕她们会报复,不过就是报复了,也改变不了她们要远嫁对的事。索性在她们走之前便陪着她们玩玩就是。” 烟儿和清若看着乔安歌如此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倒是稍微放了心,自家小姐虽然身子柔弱,可一般人想要算计她也是不容易的。反正,小姐就是真的出了事,不还有少爷和三王爷他们在嘛。有他们在,还有谁敢对小姐不利?烟儿想着,不禁笑道:“不过小姐到时候就是真的有什么,王爷和少爷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理,这样看来,奴婢就放心了,霞姐如今就是真的把大小姐她们怎么样,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看着烟儿这般得意的样子,乔安歌无奈的笑了,不过烟儿说的却是不错,她确实因为乔亦萧和凌天珩他们的缘故,心中像是有了依靠一般,做事也比以前放开很多,不再顾虑这顾虑那了。说起来怎么有股恃宠而骄的味道,她不禁摇了摇头,对了,这宫廷宴会的日子已经越来越快了,可她还没有见到凌天珩,也就还没有机会问那天的事。 看样子,她明天得去见见白矾了,也不知她那便的事如何,这次的宫廷宴会,也不知她要不要去。打定了注意之后,乔安歌回到院子之后,便看了会书便简单的沐浴更衣之后便直接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便早早的起来,吩咐了马车,带着烟儿和清若便坐着马车往逍遥王府而去。 到了那里之后,凌天遥已经去了皇宫,乔安歌看着这王爷府便想到那严肃正经的绿予姑娘,心中实在有些发憷,每次见着那婢女她都很是不自在,可人都已经到了这里了,总不能打退堂鼓吧?乔安歌想着,便还是下了马车,那门口的侍卫自然是认出了乔安歌的身份,便也没有阻拦,只行了礼告知王爷并不在府上,乔安歌点了点头,还是径直走了进去。 已经去没多久便遇到了绿予,想必是有人通知了她,乔安歌看着还是如之前那般一板一眼的女子,心中一颤,竟觉得有些久违,有些别扭的笑道:“嗨!绿予姑娘,好久不见了。这么几个月不见,你可还是和以前一样啊,丝毫没有变化。”原本以为绿予会冷淡的回复她什么官方的话,却只见她微微扯起嘴角,露出一一抹浅显的笑意,朝着乔安歌微微行了礼,语气依旧带着特有的冷清道:“见过乔小姐,乔小姐也如以往那般活泼明朗,看着让人心生喜悦。” 额......乔安歌有些不适应的打量了一下绿予,这还是那个做事一板一眼,基本不会笑也没什么表情的婢女?这变化似乎有点大啊,她不禁感叹道,不过这一直不回应似乎有些失礼了。想着,她收回眼中的诧异,只笑道:“呵呵,绿予姑娘比起以前要能说笑很多啊,我这次来是来看看白矾的,你也不用特意管我,直接带我去白矾住的院子就好。” 直接说明来意,免得这绿予姑娘多想,她可还记得之前她对自己可还有偏见呢,要不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和她学的礼数,只怕看她的眼神都会带上不屑了。未免看到,她还是赶快找到白矾要紧,谁知绿予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点了点头,语气稍微放柔了一些,“白矾姑娘这会儿应当还在后厨里,或者花园里呢,奴婢让下人带您过去好了。” 说着,她叫了两个丫头来,吩咐了几句之后,便让她们带着乔安歌她们去找白矾姑娘,自己则和乔安歌行了礼便退下去做自己的事了,乔安歌看着她的背景若有所思,这次她似乎并没有带什么敌意甚至也没有不耐烦呢。对着她的语气也比以前恭敬了很多,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转性了? 心中带着疑惑的跟着那带路的丫鬟便朝着花园里而去,转悠了一圈却没怎么见着人,那丫鬟便带着她们直接去了后院的厨房,在厨房外正好看到白矾在外面的坝子上不知在做些什么,不过这坝子上摆着的一些东西却更加显眼,密密麻麻的摆了一地,乔安歌诧异的看了一下,似乎都是些新鲜的药材啊。 “白矾,你在做什么呢?”不等那丫鬟报备,乔安歌先绕过了这些东西,直接朝着白矾走去,还在掏鼓这的白矾这一下子被惊了一下,转过头,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有些讶异又惊喜的看着乔安歌,赶忙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直接站了起来,“姐姐,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我也好去门口接应你啊。” “不用了,我都直接过来了,你这是做什么呢?这一大早的。”她好奇的看着白矾刚才掏鼓的东西,好奇的蹲下身来看着这放在地上的东西,像是闸刀之类的。白矾看着,也跟着蹲下来,介绍道:“这是切药材的东西,我想着反正也没什么事,就把王府里新采来的药材拿出来切碎了。” 第四百三十三章 风评太差的嫡小姐 “你还真是闲不下来啊,这么多东西你怎么弄完?” 看着这遍地的药材,乔安歌感叹道,不过她说归说,却也蹲下来帮着白矾一起切着药材,白矾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本来就是不亲自来的,虽然有爹娘他们打了招呼,可我在这住着实在觉得不好意思,索性帮着做点事也免得被人说道啊。” 乔安歌手上一顿,眼神冷了几分,“有人说道?谁说了?你是小五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小五都没有事说什么,她们多什么嘴?”越想乔安歌越是生气,她可就白矾一个能说知心话的朋友,没想到那些人却如此说她,“不行!我得去找凌天遥,问问他到底怎么管府里的下人的。”说着,便猛地起身就要离开。 白矾吓得脸色一变,赶忙站起身来拦住乔安歌,慌张道:“没有没有,没有人这么说我,就是我自己这么想的而已,姐姐,你别去找遥哥哥好不好。”她急的一双眼睛蓄满这着急的泪花,乔安歌心中一颤,只得安抚道:“我知道了,我先不去找他,但是你得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你在这里真的不方便的话,那就去我那里住,我们家随时都很欢迎你得。” 其实生气过后,仔细一想也难免那些人说闲话,白矾一没有婚嫁,二和小五也不是亲戚,一个没有嫁人的女子远离家乡,跑到一个在外人看来,没有一点关系的男人家中,何况这府里的下人大多都是见风使舵的人,谁受宠谁有地位,一眼便能看的出来,白矾这样一个在她们看来来历不明,家世不明的人也容易被他们看轻。 这么一想,她便想到了当初凌天珩提起的将白矾认为义妹的事,若是白矾真的在这京城能有个身份,也不用被这般看轻,可惜她也只是一个丞相的千金,手上也没什么实权,也没办法帮到白矾,这么想着,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便神秘的说道:“对了,我听我哥说,在除夕之前都会举办宫廷宴会,到时候还有各位的使者都回来,你和我一起去吧,反正到时候我家里还有小五他们都会去的。” 白矾见乔安歌不去了之后放了心,却又听着她说起宴会的事,原本并不想去,可一听凌天遥也要过去,不禁有些动摇起来,可这宴会既然会宴请各国的使者,那便很是隆重了,这样的宴会又岂是她这样的平明女子可以进去的,这么想着她眼神有些暗淡下来,带着沮丧的说道:“还是算了,这样的宴会我去的话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我就在这里等姐姐你们就好了。” 那眼睛里划过的一抹不舍和丧气,乔安歌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可想到他们到时候都去了,白矾要是去不了她心里也觉得有些别扭,再加上,有她在身边,她总是要安心一些,不过白矾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样的场所总是要看身份的,她想到凌天珩说的话,便拍了拍胸脯,笑道:“没事,你和我们去就是了,其他的我来解决就好,到时候不会有人说你什么的。” 见乔安歌说的这般信誓旦旦的样子,白矾虽然疑惑却也没有说什么,若是可以,她确实也挺想跟着遥哥哥去看看。而且凡是乔安歌答应的事,她也很是相信,片刻,也点了点头,认真道:“谢谢姐姐了。”其余的话她也不多说,说的太多就没了意思。 乔安歌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坚定的女子,眼中多了几分欣赏,这个女孩子真的和当初有些不一样了,当初那个白矾虽然喜欢小五,可时刻都带着自卑和羞怯,还有胆小,可现在的她,变得大胆,坦诚,勇敢,无畏。她不知道她回去的那一两个多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变得现在这样,可现在以前的白矾让她心疼,但现在的白矾却让她放心。 “好,白矾,你真的和以前变得不一样了,对着自己喜欢的人就是不能太胆怯,我真的好希望你能和小五在一起啊。”说起来,她哈记得当初她还想要撮合白矾和她的那个大师兄来着,可现在看来,她和那大师兄是没什么缘分了,既然,如此,她便更加支持她了,她都可以变得如此勇敢,还有什么事放不下的呢。 说好之后,乔安歌便又和白矾一起整理这那些药材,到了正午的时候算着他们应该快要回来了,这才和白矾告了别,离开了逍遥王府之后,乔安歌有些想要去临安王府,说起来,她和凌天珩认识到现在,她似乎还没有去过临安王府来着,每次都是凌天珩直接到丞相府来,那干脆就趁着这次宴会的事去看看临安王府好了,想着,便让马夫调转了马车往临安王府而去。 不出一会儿便到了,乔安歌看着这很是庄严的装潢,以及大门口的临安王府四个大字,竟平白生出两分敬畏感,凌天珩这王府和小五那王府还真是不太一样啊,第一次到这里来,乔安歌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小五的宅子带着自在和随意,可凌天珩的宅子却带着庄重和森严,看着竟有些冰冷。 她微微皱了一下眉,这宅子的装潢看着就和皇宫一样,让人感到惊叹的同时却又带着一股敬畏的沉重感,实在让她很是不自在,她看着这宅子,以后她和凌天珩若是真的在一起了,她可不想住在这样的地方,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这么想着,她竟开始计算起这宅子什么地方应该重新装修,什么地方换什么样的装饰品。 待下了马车,她让清若先在车上等她,随即便带着烟儿准备进去,谁知刚到门口便被守在门口的带刀侍卫拦了下来,“站住!你是何人?这里可是临安王府,不得擅自入内!” 侍卫很是威严的呵斥道,乔安歌和烟儿一愣,随即烟儿便准备发火,这侍卫,居然敢这么吼自家小姐,这可是连自家相爷和少爷都没有吼过的人。 乔安歌反应很快的拦了下来,随即想到,好像这些侍卫并不知道她的身份,想一想,也不是没可能,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这里的人不认得她也很正常,整个临安王府,恐怕认得自己的,就只有凌天珩和苏航了,这么一想,她倒也不在意这侍卫的呵斥,只语气轻柔道:“侍卫大哥,我是丞相府的乔安歌,今日来见见凌......你家王爷,不知他现在可在?” 这么一说,那两个侍卫连忙打量了一下乔安歌,虽然没见过人,可丞相的千金乔安歌是临安王的未婚妻的事却是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的,这么一看,那侍卫才看出乔安歌的衣着华贵淡雅,容貌清丽脱俗,心中一惊,赶忙行礼,“小的见过乔小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小姐,还望小姐恕罪。” 看着他们惶然的样子,烟儿这才轻哼一声:“哼!我们家小姐可是连王爷都没舍得骂过呢,你们两个奴才倒是比王爷还凶了,一会儿要是我们告诉了王爷,看看他的手下都是怎么无礼的。”这话一出,那两个侍卫虽然面无表情,可眼里都闪过了担心和害怕。乔安歌不禁拉了拉烟儿的手臂,无奈道:“算了,他们也是为王府尽职尽责罢了,只是这以后对人还是温柔一些,要是以后冲撞了其他身份高贵的人你们可就真的容易吃亏了。” 这么一番温柔的劝解,那两个侍卫这才放下心来,心中对这传闻中很是不堪的女子多了几分重新的认识,事实上,方才他们还有些不信这会是丞相的千金,毕竟这京城里谁会不知道这丞相的千金名声实在太差了,可现在看来,这么端庄清雅又很是善解人意的女子,又怎么回事传闻中的样子。 “是是是,小的谨遵小姐的教诲。”两个侍卫见乔安歌并没有生气,连忙点头应了下来,乔安歌看着倒是不太在意,再接着问了一句:“今日我有些事要找你们王爷,他现在可是在府里?”她毕竟没有来过这里,若是凌天珩不再,她也实在没有进去的必要了,若是到时候出了事反倒容易尴尬。 “王爷刚才才下了朝回来,这会应当在院子里换衣服,小姐直接进去就是,小的让府里的女婢带您进去吧。”说着,那侍卫便将叫了两个丫头来,说明了乔安歌的来意之后,那两个丫头也是不自觉的打量了一下乔安歌,眼中原本带着的不屑和轻蔑微微有了一些讶异,毕竟这传闻中乔安歌的名声实在不怎么样,以至于人们都以为,她会是个奇丑无比的女子,谁知会是眼前这个如精灵一般的人。 不过当事人却不禁在心中嗤笑,看样子自己在这京城里的风声真的太差了,以至于每一个见过她的人都认为她会是传闻中那样,想着倒也不在意这两个婢女的眼光,只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那两个婢女便没有说什么,带着乔安歌去了凌天珩所在的院子。 第四百三十三章 第一次进王府 乔安歌能忍受这些目光,可烟儿却忍受不了了,她方才明明在这两个婢女的眼睛里看到了鄙夷,不禁一阵气恼,她们也不过就是连个下人,凭什么这么对自家小姐,可看着小姐浅淡的笑意,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她也不好随便发火,只得气鼓鼓的忍耐着,跟着那两个婢女走了一会,乔安歌一直在打量这这院子的摆设。 从正门口进去之后,绕过大堂进入道中庭,到了中庭之后从偏门进去到了一个看着像是花园的地方,很大很大,这本就正直腊月的时候,花园里的湖面也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面,而花园里也栽植了满满的梅花树,看着很是漂亮,梅花覆盖着的白雪却显得这梅花生的更加艳丽,真是好看的紧。 乔安歌的目光停留在这些梅花上,那两个婢女见她目光带着赏析和喜欢的看着这些梅花,相视一笑,带着两分戏弄道:“小姐,这是王爷五年前种下的梅花,这么多年每逢冬季便开的很是好看,小姐若是喜欢,同王爷说了,指不定王爷就将梅花树移植到您的府上。”谁不知这丞相家的嫡女很是不受宠,多年来因着生病的原因一直住在那后院偏僻的院子里,所有的活动都是让庶女参加,也不知王爷为何会和这样的女子提亲。 乔安歌欣赏梅花的目光冷了几分,这两个婢女可真是不知分寸,王府的婢女怎么也应当礼数周全,就如绿予那般专心坐着自己的事,对主子的私事不闻不问,这才能避免惹祸上身,可这两个丫头倒好,竟这般奚落自己,就算她以往的名声不好,可她好歹也是凌天珩的客人,他的未婚妻,这两人还真的当她是纸老虎呢? 她眼睛眯起,带着低气压的危险走向那两个婢女,只见她们原本眼里带着的笑意渐渐消失,看着乔安歌冷厉的眼睛,有些心虚的回道:“小姐这是做什么?这里可是临安王府,王爷可是最忌讳在府里看到运用暴力的......啊!”那丫头看着乔安歌有些发火的样子,本着这里是凌天珩的王府,这乔安歌就是再嚣张也不敢在王府里动手,却没想到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在本就安静的花园里很是清晰,烟儿眼中闪过诧异,却又立马带着得意的看着,这两个臭丫头,还真以为自家小姐是软柿子不成?就连王爷都没有对小姐这般说话过,她们算什么东西!那连个丫头看着惊愕的看着乔安歌,完全没想到这女子竟真的敢不顾及王爷的命令对她们动手。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反应。 “打你们这一巴掌是让你们的脑子清醒清醒,你们充其量不过就是两个小小的婢女,就是皇宫里的宫女那也是婢女,什么时候轮到你们爬到主子的头上说三道四?且不说我一个堂堂的丞相千金,就是如今也是你们未来王妃的人选,还轮不到你们对我这么无礼。”乔安歌冷声说着,要不是看这两个丫头还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她还真不想就这么放过,可想想这里可是临安王府,怎么对下人的管教还这般松弛? “说的不错!不懂得规矩的下人也没有留着的必要。”正在这时,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乔安歌抬头看去,却只见长长的走廊里站着一青衫纶巾的温润男子,一副书生的样子,一身的书卷气让人看着很是舒服,就连那看着英气的眉眼也带着如水一般的温润,可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却又不自觉的让人觉得很是奇怪。 只见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下人,从走廊走过来的同时也打量了一眼乔安歌,眼里多了两分惊艳,随后又触及到乔安歌眼中的冷静和淡漠,不禁又有了一分欣赏,他走过来,停在乔安歌两米远的地方,随后微微欠身行了礼,乔安歌还在打量着眼前这突然出现的人时,那两个小丫头看着来人眼里带着恐惧的颤声道:“邢总管好。” 那邢总管瞥眼看了她们一眼,随后微启唇瓣,冷声道:“身为王府的下人却连王府的规矩和礼数都不懂,要你们留在王府岂不是坏了我临安王府的名声?自行下去领罚吧。”那温润的声音说着让人背心发冷的话,乔安歌看着那两个丫头脸色惨白的退了下去,心中对这个人多了两分防备。 只见他朝着自己带着歉意的笑道:“是属下御下不严,冲撞了小姐还请小姐恕罪。王爷知道小姐来了府上,特令在下前来迎接,却没想这才走到半路便遇上方才一幕,还望小姐息怒,这王府的下人若是管教的不严,实在是有伤我王府的颜面,小姐方才说的很对。”对于这个他早就想看看的女子,邢瑞表示很是好奇,现在终于见着人了,却也比想象的要惊艳一些。 乔安歌结合方才那两个丫头的称呼和这人侃侃而谈的样子,也大致知道了他的身份,倒是大度的点了点头,冷淡道:“你是这临安王府的总管?行了,方才那两个丫头看着年纪也不大,多半是刚进来的,还不知天高地厚,我也不会怪你,既然你来了,便直接带我去找凌天珩把,我找他还有事要说呢。” 平白无故的耽搁这么多时间,她心里有些不爽的撇了撇嘴,邢瑞看着她的小表情,再听着她直呼自家王爷的名讳便相爷知道这和传闻中那个丞府的千金是有些出入,原本他还很是奇怪王爷为何会向乔安歌提亲,如今见了人他倒是有些明白了,感情这慧眼识人的一直都是王爷啊。 想着,他微微点了点头,客气的带着乔安歌往凌天珩的住处而去。心中却又对这个才见了一面的女子多了几分认知,自家王爷是个很是谨慎的人,到现在为止,他的院子除了贴身的暗卫和苏航侍卫,还有专门侍奉他的那几个婢女和他以外,外人里可就只有五王爷和九王爷拉过,如今他却让自己直接将乔安歌带到他住的院子里去,显然对她很是看重。 再想到之前听苏航说起过,自己王爷对这乔家千金的在意,看样子王爷是真心喜欢这乔小姐的,这么想来,这可是人家姑娘第一次上门来呢,就留下不好的映像,也不知让王爷知道了,他会不会受罚啊。他心中闪过一丝担忧。可脸上却完全没有害怕的神色,只是默默的用余光观察着乔安歌。 有了人带路,这走的自然也快的多,乔安歌原本已经从方才的事的不愉快中走了出来,静静的四处看着这王府的格局,却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转眼正打算和这邢总管说些什么,却只见他的余光看向自己,不禁一愣,她说哪里不对劲呢,感情这人也当她是猴子一样看着看那呢? 这么想着,乔安歌又有些不高兴起来,可偏偏这人的眼睛一直径直的看着前面,只偶尔才看一眼自己,面上一直带着温良的笑意,待人又很是谦恭有礼,这让她就是想发脾气也找不到理由,这人哪里是纯良无害的书生?分明就是只狡猾的狐狸。她总算知道方才怎么觉得奇怪了。这才想起来这人的眼里时常带着的笑意带着戏弄。 这凌天珩的府里都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的吗?先是门口凶巴巴的侍卫 ,接着是不懂礼数狗眼看人低的丫头,再就是这腹黑的狐狸,还真是“人才济济”了。她暗自吐槽着,对这邢瑞也没了多少好印象,不由有些不耐的开口:“还有多久啊?他的院子住这么远的吗?走了这么久还没到。” 邢瑞嘴角一抽搐,看着乔安歌不高兴皱起的眉头,虽然率直可这感觉也有些太胆大了,不过他可不打算说出来,只继续恭敬的回道:“回小姐。王爷喜静,所以他的院子便离中庭有些远,再加上这后院靠近后山,后山处有出天然对的温泉,从王爷的院子过去也近了许多。”他认真的解释这,丝毫不在意乔安歌话里的不耐。 这倒是让乔安歌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这么谦逊的样子,她还真说不出什么狠话来,不过也被他话中的温泉吸引,她还记得之前在石鲁城的时候,凌天珩的别院里便有一处温泉,没想到如今这王府里还有一处,她听说这京城里的温泉可不多,没想到他一个人就占了两处的温泉。她撇撇嘴,丝毫不想承认她很是嫉妒了。 不过好在这邢瑞说的也不错,穿过了中庭之后,又接着走了一段路,这才到了后院的地方,又绕了一会,终于在一处种满了常青树的小道上,邢瑞才又开口:“这里就是王爷的院子了,小姐请。”乔安歌点点头,跟着走了进去,却在院子的大门处看到守着的侍卫,只见他们见着邢瑞抱拳行了礼,随即眼神直直的看着前方,俨然没见着乔安歌的样子。 第四百三十五章 身份不对 进去之后,乔安歌也终于在小池塘的地方看到了背对着自己的那抹熟悉的身影,屹立着的欣长的背影看这很是挺拔,乔安歌心中竟生出几分想念,这个真是有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意味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想着,正想着,那人转过身来,一双带着柔情的眼睛看着自己。“怎么想到亲自过来的?也该先通知我,也不至于遇上些不长眼的人。” 乔安歌心中一沉,这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知道了,这府里眼线可真的够多的,这么想着,她不禁轻哼一声,佯装生气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刚到这里的时候你就知道不是吗?居然还让那两个小丫头来欺负我啊?早知道到你这里来还得受这种气,我还不如直接回去好了。” 虽然嘴上说着抱怨的话,可眼里却带着笑意,不禁委屈的反驳道:“我可冤枉啊,你刚来的时候我可还不知道这事,等我的人来告诉我的时候你已经跟着那两个婢女过来了,本来以为你很快就可以过来了,谁知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你来,就只能派邢瑞过去接你了,我是之后才知道那连个婢女怠慢你。” 至于那两个婢女,自然是被重责二十大板再直接逐出了王府,不过这话他还是没有告诉乔安歌,从方才暗卫回来告诉他乔安歌的处理结果的时候他就知道她会心软,可他可不会,他堂堂临安王府的婢女连这点礼数都没有,留着也是祸害,还不如直接赶出去,也免得之后再冲撞了他人。凌天珩暗自想着,百般不承认他完全是因为那两个婢女对乔安歌的不敬才这么决定的。 乔安歌轻哼一声,也不在意凌天珩的反驳,只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今天来是有件事和你说的,就是你之前在渠城的时候说要认白矾为义妹的事是不是真的?我哥和我说你要带我去参加宫廷招待外国使者的宴会?我想着到时候去了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你和小五小九肯定也很忙,就干脆带着白矾一起好了,可是我担心她没有身份进去不妥,所以......” 说着说着,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这话他也只是口头上说过,要是凌天珩临时改了主意,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可惜她答应了白矾的,难不成到时候只能让小五帮忙了?她有些忐忑的想着。凌天珩看着她眼中的担忧,犹豫了一下,点头说道:“我凌天珩对你说的话自然是算数的,本来此事也是我让你作为陪伴一起去,你要是真的觉得无聊,便带着白矾一起好了,其余的事由我来处理便好。” 对于这件事,他心中本就对乔安歌有愧,如果不是当初他对她心存怀疑,她如今又怎么会参加这宴会,而且,他到了宫中肯定会有的忙,到时候他也很是担心,倒不如让白矾也进去,对个人陪着他也能安心不少,便答应了下来。 乔安歌脸上一红,虽然他答应了,可这话说的倒是暧昧,不过心里却喜滋滋的,但傲娇的还是保持矜持的点点头,笑的很是开心,“那就好,既然你说定了,到时候我去宫里的时候可一定要带着白矾一起的。啊!对了,还差点忘了,你......”乔安歌说着说着倒是一下子想起了之前心中的哪点疑虑,为什么不是由作为家属的乔文治的女儿去宫里,而是以凌天珩的名义,这让她实在有些想不通。 可是话一出口,不知为何,她又有些犹豫了,也许凌天珩是私心带着她进去呢?又或者其他的原因,她要是这么直接问出来会不会有些不妥啊?凌天珩听着她欲言又止的话,心中划过一丝不安,但又看她不再说什么,只得带着心中的狐疑笑道:“怎么了?是担心我办事不利?还有五天就是宴会了,到时候我会提前两天把衣服送到你府上,你和白矾就穿那身去就行。” “啊?额......我有衣服啊......”被一下转移了话题,乔安歌也没有多想,只是在意凌天珩的话,没想到他竟然还准备了衣服,不过这些参加宴会的衣服她还是有的好吧,也用不着凌天珩再送,不过白矾也许没这些衣服,现在再定做的话铁定来不及,还是将衣服留给她比较好。 “我送的东东西不要却想着转手给别人,真不知该说你大度还是缺心眼的紧。”听着乔安歌将心里的话默念出来,凌天珩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这心里还真是不知该不该生气了。不过心中还是对到时候发生的事有些担心,不知父皇到底要对安歌做什么? 发现自己心里想的话竟不由自主的说出来了,乔安歌一阵羞愧,脸上顿时也挂不住了,可是凌天珩说的也饿不错,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到时候其他人看见了,指不定得搬弄什么是非呢。想了想,只好说道:“随便你吧,你要是送过来我穿就是了,不过我先回去了,到时候皇宫里再见吧。” 说着便逃了似的离开了这里,速度快的凌天珩想拦下来都没来得及,看着她从自己面前稍纵即逝的身影,他心中弥漫着浓浓的不舍,这些天以来因为忙着宫中宴会的事,他一直没能去看看乔安歌,以至于连和她亲近的机会都没有,好不容易她亲自过来这里,他本还期待着能和她多温存一番,这下可好,还没来得及牵个手人就跑了。 不过也好,在不确定父皇究竟要做什么之前,他还是不要多和她靠近,以免让父皇不悦。这么想着,他向来骄傲的内心竟多了两分挫败感,可惜这一切都是他当初多疑的后果,也怪不得父皇如今的决定,只能希望这次不要出岔子,若是父皇那边过不去,那他和安歌的婚事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这边乔安歌因为羞愤很快便出了王府,来出来的路上那漂亮的梅花树都没能好好的看一看,径直就出了王府,上了马车之后便直接回了丞相府去,顺便让烟儿再去逍遥王府给白矾带了口信过去。谁知下了马车,还没来得及进门就被王伯通知乔文治让她去一趟书房,乔安歌怔楞了一下,问道:“父亲吗?出什么事了?” 王伯为难的看着乔安歌,恭敬道:“这......老奴也不知道。只是看相爷的样子似乎是很重要的事,小姐只管过去便知道了。”乔安歌狐疑的看了王伯一眼,见他依旧低眉顺眼的很是慈爱,也不好再多问,只得点了点头,让清若先行回了院子去,随即自己往书房的方向而去,却不知在转角的时候被准备去书房送茶点的赵玉莲给撞见。 看着乔安歌独自往书房的方向走去,赵玉莲微微眯起眼睛,相爷单独见她一人,难不成又有什么事?想到如今乔文治越来越偏向乔亦萧和乔安歌两兄妹,这让她心里也越加不平衡,即使如今自己的女儿回来了,除了那天见了以外,相爷再没有见过依蓉她们,她越想心中越是不甘心,她在这丞相府苦心经营了那么久,怎么能就这么毁了! 想着,她端着茶点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很快便看着乔安歌进了书房里,她想了想,从书房的后侧走到了窗户的地方,那个地方听里面的声音也能听得更加清晰。乔安歌一进去便见着自家父亲一脸严肃的坐在案桌前,她不禁有些忐忑的开口道:“父亲,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只见乔文治脸色有些不好的看着自己,许久才沉声道:“我听你哥说五天之后你要去 宫里参加宴会?是谁让你去的?”他在宫中自然知道这个宴会,到时候他和乔亦萧也会参加,可没想到乔安歌居然也会去,那个宴会除了是招待各国来进贡的使臣以外,也是为了联姻而举办的,参加的除了凌云的公主外,还有各个没有婚约的重臣的嫡女,可乔安歌如今已经和三王爷有了婚约,又怎么能再去参加? 乔安歌看着父亲阴沉的脸,有些不明白他为何如此,难不成他不希望自己去?可是这个宴会不是可以带着臣子的女儿去吗?何况她已经答应凌天珩了,难不成得放他鸽子不成?想着她不禁小声的开口道:“父亲,这个宴会不是可以去吗?我听哥哥说到时候各个大臣的女儿也都会去的,也不差我一个啊。” “胡闹!”乔文治一听直接发火的拍着桌子,吓得乔安歌浑身一颤,她还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而且还是这般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这让她就是想反驳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听乔文治已经气得脸色涨红道:“你可知道这宴会是做什么的?都有那些人参加?你如今的身份怎么还能去哪里?” “我的身份......怎么了?”她错愕的说道,有些不明白自己父亲到底怎么了? 第四百三十六章 误会加深 看着乔安歌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乔文治原本升起的怒火渐渐熄灭,狐疑的看着她,沉声道:“你不知道你什么身份?那你可知宫里举办这次的宴会是何目的?你怎能这般随意的就定下要去的事?为何不与为父商量?”想到这件事乔文治刚熄下去的火又一下子冒起来。 乔安歌嗫嚅着,她怎么知道乔文治居然不知道这件事,她还以为她既然能去那么他该是知道的才对,想着,犹豫的开口回道:“这次不是为了招待那些来进贡的各国使者的宴会吗?而且这件事是凌天珩告诉哥哥的,我也不知道父亲你不知情。”说着她越想越觉得委屈,也就是说这次的宴会父亲根本就没打算带自己去的,那凌天珩要她去为何不和父亲说呢。而且以往她就是去了,父亲也不会这般发火,这次到底是怎么了? “三王爷?”乔文治错愕,怎么会?三王爷为何要让安歌去参加?又为何没有同他说?他沉思这,乔安歌看着自家父亲在听到是凌天珩要带她去的之后竟是沉默不语起来,不禁有些忐忑,心乱如麻的想着之前的种种,这件事从一开始她就觉得有些奇怪,现在父亲的反应看来,凌天珩他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了。 半刹,乔文治似乎也察觉到事有蹊跷,想来想去便只得暂时跟着凌天珩的话走,随即只得说道:“算了,既然此事是三王爷允许的,想来也是有什么隐情,你暂且跟着他的意思做就行。不过这次的宴会会有伦列国的人前来,我听亦萧说,你之前在渠城的时候,似乎和伦列国的人有过交集,我听说他们这次派来的人是在伦列国举足轻重的人,你到时得小心谨慎才行。” “是,女儿知道了。”心中疑惑着,乔安歌还是小心的回道,随后见乔文治有些疲乏的挥了挥手,她犹豫了一下,便行了礼退了出去,刚走出来,她脸上的平静便一下打破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宴会她的身份为何不能参加?父亲何必发这么大的火?还有凌天珩,到底都瞒着我什么? 她心中弥漫着怒气朝着乔亦萧的院子而去,不行,她的去找哥哥问清楚,现在也只有他也许能知道。一边一直小心的偷听的赵玉莲从旁侧走了出来,看着乔安歌怒气匆匆的背景眼中充满这阴狠,没想到这乔安歌如今竟还要去参加那宫中的宴会,这宴会她自然是听一些大臣的夫人说起过。 到时候各家大臣的嫡女都会参加,而乔安歌已经有了婚约自然是不宜参加的,可既然她不能去,那便让自家女儿去必定能够在宴会上大放异彩,到时候还怕找不到看得上她的王孙贵族?又何苦再受制于乔安歌那贱妮子,想着,她心中开始打起了算盘来,也许这会是一个机会,她一定要让她的女儿去参加宴会。 箫和院中。 乔安歌气冲冲的走了进去,也不顾其余下人的行礼,一进去便看到了北鸾在小院子里使剑,半个月的时间,北鸾如今的样子已经和当初初来的时候大不相同了,身手虽说不上上乘,可也已经能将乔亦萧交给他的那套剑法使的行云流水了。眼神之间也开始带上两分凌厉,和当初那个妩媚清淡的人实在不一样了。 如今他的武力上来,北鸾自然也听到了乔安歌进来的声音,转身看着她眉眼间带着怒气,微微一愣,随即小心的上前行礼,恭敬道:“小姐,少爷这会儿还在午休,小姐有何事若是不介意便同属下说,属下再转告给少爷。”想着,这几天乔亦萧时刻都在盯着自己学武,时常也没好好休息,这会儿好不容易小憩一下,有些不忍将他叫起来。 可这听在乔安歌耳里就不一样了,她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又看北鸾一个人在这里勤学苦练,他却在里面休息,她气呼呼的怒道:“什么?让你一个人在这里练剑,他却跑去睡觉?哼!”冷哼一声之后,便直接绕过了北鸾,朝着里屋走去。北鸾本想拦着,可看着她这般怒气冲冲的样子,一时竟有些犹豫起来,可心里还是担心,便只得紧跟了上去。 一路进了屋子里之后,只见乔亦萧半躺在软塌上,屋子里烧着些炭火,睡得很是祥和,看的乔安歌心里更是一团气,直接走上前朝着软塌就是一脚踹了过去,可惜力道太小,软塌没响动不说,反倒把自己脚给踢疼了,痛呼出声之后,倒是把乔亦萧给吵醒了,一睁开眼便看着自家妹子面带痛苦委屈的看着自己,一下子清醒过来,立马关心的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脸苦相的?谁欺负你了?”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乔安歌忍着脚上传来的痛楚,一下子委屈袭来,眼里被痛意逼出的眼泪让乔安歌的眼睛一下子泛起了泪花,看着很是楚楚可怜的样子,这下吓的乔亦萧更加担心不已,扶着乔安歌的双肩上下看了一下,还是有些不懂,转而看向北鸾,只见他避开自己的眼神,显然不知该从何说起。 “好了好了,先坐下来好好说,你到我这里来到底做什么的?这么大张旗鼓的,难不成真的受了什么欺负不成?那便赶紧说出来,哥哥替你去出气。”不知该怎么回事,只得轻声哄着,这下子乔安歌的眼里更是多了几分委屈,一下子眼泪都开始流了下来,这让乔亦萧更是有些不知所措了,只得等着乔安歌哭完了再说。 没想到他还没开始等呢,乔安歌便直接一抹眼睛,把眼泪都直接擦干了,随后便开始吐苦水:“还说呢,就是你欺负的我!你当初和我说去宴会的事为何不说清楚?那宴会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何父亲知道了会那般生气?你到底还有什么没和我说的?”想到这事她就气,心中本就因着凌天珩有事瞒着自己而七上八下,这会儿被乔文治吼了更是心中不平,在乔亦萧的安慰下更是难过的不行。 听着她诉说这,乔亦萧也算是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方才和父亲闲聊的时候,他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原本以为父亲知道,谁知他竟是半点不知情,看乔安歌这个样子,想来是刚从父亲那里过来,难不成父亲真的对她发火了?他心中有些愧疚的想着,半刹,才歉疚的开口道:“这事是我的不对,原以为是三王爷将此事告诉了父亲,谁知他原来没说,我......父亲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凭我的身份怎么能参加?我的身份怎么了?我不是丞相府的嫡女吗?为什么父亲要这么说?”她有些不解的问道,这宴会既然可以让大臣的嫡女参加,那她也一样可以啊。可听着父亲这话,却似乎另有深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亦萧一下有些犹豫起来,当初没有告诉安歌也是因着怕她多想,但现在再瞒着也没有用了,于是便只得解释道:“其实这次的宴会除了招待那些往来进贡的使者以外,还有一个原因是为了联姻,所以这次参加的女眷,除了宫中的公主,郡主以外,还有就是朝中大臣中未婚嫁的嫡女,你已经和三王爷有了婚约,所以本不该再去的。” “未婚嫁的嫡女?”乔安歌诧异的看着自家哥哥,所以这其实是为了联姻而办的宴会?那既然你如此,凌天珩又为何要让她一起去?若只是为了陪他,那岂不是把她置于人前?还是说他真有事瞒着她?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不知为何,她心里竟有些发冷起来,想到如今两人两情相悦,可凌天珩仍旧对她很多事都隐瞒着。 看着妹妹眼中的思绪,乔亦萧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禁开口劝道:“妹妹,我看此事应该只是三王爷想要让你一起进宫陪伴而已,我听烟儿说,以往你便经常和几位王爷一起,这次是除夕之前的宴会,应该很是盛大,几位王爷也都会参加,你若是真的能去看看也是好事。” 乔安歌沉默着,她自然知道乔亦萧这话只是说辞,可这疑心的种子种下又岂是那么容易拔出来的?可她也知道这事和哥哥没有什么关系,便只得低声道:“我知道了,谢谢哥哥了,妹妹身子有些不适,就先回去了。”说着,便起身,准备离开,转身却又看到北鸾依旧站在门口,心中一动,又回身道:“没想到哥哥真的这般厉害,才短短半月,他已经和当初不太一样了,想必再过段时日就真的可以和哥哥你一起去军营了。” 说完后,便直接离开了,她现在得回去好好想想,究竟该怎么办。身后,乔亦萧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担忧却又不知该做什么,想着明日还是去见一见三王爷,问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再这么下去,要是误会越来越深可怎么办? 第四百三十七章 约见乔依蓉 这边,赵玉莲在回去之后便将这件事告诉了乔依蓉,后者正在为婚事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甘心的在屋子里砸着那些东西出气,吓得那守在外面的丫头脸色惨白,就怕那大小姐的怒火什么时候烧到自己身上,一个个都屏气不敢出声,赵玉莲去的时候便听着从屋子里传来“频频啪啪”的声音,不禁一下冷了脸。 “见过二夫人。”守门的丫头看着赵玉莲过来顿时如见到救星一般,连忙行礼打了招呼。只见赵玉莲黑着脸色,挥了挥手,那守着的丫头连忙退了下去,丝毫没有停留。赵玉莲看着那两个胆小怕事的丫头忙不迭离开的身影。有些轻蔑的轻哼一声,可听着里面安静下来心中更是不悦。 直接推开门进去之后,便看到乔依蓉正一脸不甘,脸上带着怨恨和悲愤的坐在椅子上,在看到赵玉莲进来的时候抬头看向她,眼里带着恨意和委屈的眼泪,哽咽这喃喃道:“娘。我该 怎么办?乔安歌那贱人如今再府里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就是心中有一千个一百个不愿也没有用。” 赵玉莲看着这满屋子的支零破碎的东西,再看自己的宝贝女儿如今这般伤心的样子心中自然是心如刀绞。可看着她这般不争气失态的样子,心中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她走到乔依蓉身边,坐下之后,冷声道:“你也知道如今这府中究竟是个什么情景,现金我们只有靠着智取才能替自己争得该有的东西,你倒好,还没怎么样就开始在这里唱衰,还真打算认命不成?” 乔依蓉回过神来,隐忍道:“那我该怎么办?我才刚从尼姑庵那种鬼地方出来,如果我再让他们抓到把柄一定会被再送回去,母亲你根本不知道我在那里都经历了什么?”想到那在夜半时时出现的鬼魅的影子,还有时不时响起的凄凉诡异的悲鸣,这些都让她日日提心吊胆,夜不能寐。 如果再回到那种鬼地方去,她迟早会死在那种地方,她还没有打到乔安歌,还没有报仇,还没有做到自己想做的事,得到自己该的的,她怎么能真的在哪里结束这一切。所以当府里派人来的时候,她再也按耐不住,忙不迭的就答应了,因为怕再被送到这里来,所以刚回来的时候她一直顺着乔安歌,忍着心中对她的恨意,只为了讨好她,哪知道她竟是早就设好了圈套等着她自己往里面钻。 “怎么办?好好想想法子总好过你在这屋子里乱砸的好,你也不想回到那种地方去,这院子里人多眼杂,要是真的传到了乔安歌那贱蹄子或者相爷哪里,我就是再有本事也帮不了你。”赵玉莲恨恨的说道,可心里却还是闪过了心疼,她在这府中苦心经营这么多年,除了自己,也就这个女儿是她的牵挂了,可如今却这般没有出息,这让她如何不恨? 被赵玉莲这么一番教训,乔依蓉也反应过来,若是以前她自然是相信自己这院子的下人的,可如今她离开这么久,就是养条忠犬也早就认了别人,又怎么可能还像以前那样。想着,她收起了外露的所有心绪,眼睛虽然还是带着红红的痕迹,可这脸上又恢复了以往那般的神态,带着两分讨好道:“母亲这会儿来找女儿,想必是有了什么法子?” “法子倒是有一个,就看你自己争不争气了。”见她恢复了神态,她心里的怒气倒也稍微消了一点,随即和乔依蓉商议起她在书房那里听到的事,乔依蓉眼睛一亮,自然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若是她能够去出席宴会,凭着她的美貌和才艺还怕没有人看上?到时候有了这皇亲贵族做靠山,她还用害怕乔安歌那贱人不成? 两天之后,乔安歌已经从当时的猜忌中走了出来,她想了很久,既然凌天珩有事瞒着她,那便等到了宫中,亲自见着他的时候她在好好问清楚,如果他还惦记这他们之间的情谊,那便不会再瞒着她,可若是他仍然瞒着,她得好好想清楚他到底要什么。心中做了决定,自然是不再多虑。 没有多久,很快就到了宴会开始的前一天,乔安歌也收到了凌天珩送来的参加宴席的衣服,是一件很是漂亮的狐皮袭衣,摸着很是顺滑不说,就是这白色的毛也是光洁亮丽,乔安歌看着心中小小的罪恶了一下,也不知道这得猎了多少狐狸的皮毛。想到这里,她便有些不想穿了。 送衣服过来的人还送来了一个盒子,她打开一看,竟是一碧玉钗子,看着这光泽想来也是稀奇的东西,和这衣服倒也挺配。随后那送东西来的小厮又给了她一封信,信的封面是凌天珩略显霸气的字迹,她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好物赠佳人。皇宫见,到时我会将你想知道的一字不落的告诉你。 心中一颤,乔安歌看着这字里行间的意思,看样子凌天珩知道她的疑虑了,他打算告诉她什么?为什么让她去参加还是什么她从来就不知晓的事情?一时间她竟有些不想听那些话,轻轻叹了口气,让烟儿打发了那个小厮之后便将衣服和玉簪收了起来,随后便准备去见见乔亦萧,凌天珩会知道她的疑虑,想来是哥哥告诉她的。 想着便起身朝着箫和院去,谁知在在半路上就碰着拿着什么东西行事匆匆的王伯,她诧异的看了一下,便赶忙拦着王伯,好奇的问道:“王伯,你这行事匆匆的这是要做什么啊?难不成有什么好事不成?”说着,目光往王伯手中的东西看了一眼,原本以为王伯会有所遮掩,毕竟以往他也不会告诉她这些事,谁知这次他却直接将东西递给了乔安歌。 “小姐来的正好,老奴正要去找小姐呢,您之前吩咐替大小姐和三小姐联系那册子上的人啊,有了消息了,这眼看着要到除夕了,这媒婆可不就来了,说是这前来京城做生意的石鲁城的富商家的少公子萧玉正好要在除夕之前回去,也就是明日,说是希望走之前见一见大小姐。”边说,王伯边将手中的册子递给了乔安歌。 接过手之后赫然是一本请帖,无非是邀约乔依蓉出来的帖子,她微微一皱眉,不解道:“既然如此,他明日直接到府上就行,到时候父亲也会接待他,他不一样可以见着大姐?何必要将人约出去?这也太不安全了。”她自然不是在担心乔依蓉那丫头,而是单纯觉得有些奇怪而已。 王伯闻言有些为难的说道:“这......这毕竟只是先会见一面,这上门来的话还是等正式提亲要正式一些,不然这让人看着也不好,小姐之前也说让大小姐她们与这些工子们先见见面,若是有喜欢的再深交就是。所以,这萧公子寄来请帖也是情理之中,而且明日相爷和少爷都要一大早就去宫里一趟,所以这也只得交与小姐处理了。” 王伯还不知道乔安歌也要去宫里的事,再加上这也是晚上的时候再去,所以便以为这事是小姐在处理,再加上这之前也确实都是乔安歌在帮着删选那些册子,这选出来的人她也能了解一些。随即便赶着去告诉了乔文治。 乔安歌看着手中这册子,这萧玉她自然是有些熟悉的,石鲁城第一富商的长子,虽然长得相貌平平,可这经商的能力却是一流,比起他的父亲可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仅如此,这萧玉平日里的作风也很是正派,丝毫没有半点那些个商人会有的陋习,这琴棋书画也算是精通。 这么一想,她倒是有些好奇起来,这之前都是在那册子上看着,听媒婆说着,倒是还没见过真人,而且,明日哥哥和父亲都得一大早就去宫里,而她还得临近戌时了才能去,想来倒也不算晚,而且这事也确实是她在负责,想了想便还是收下了册子,转而朝着乔依蓉的院子而去。 一进去便看到赵玉莲竟也在,似乎是来看望乔依蓉的,见着她来了之后,先是怔楞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来,语气顿时带着不善的说道:“安歌?你怎么想起到我这院子里来看看了?”这之前的事她还都记着,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再加上这里也没有乔文治在,她也就不想再继续装下去了。 看着已经逐渐现出原形的人,乔安歌心中倒是放心不少,这个样子她才习惯的多嘛,她轻笑一声,睁着眼睛无辜的说道:“大姐这是干什么?妹妹我来关心关心你不行吗?你这才从那尼姑庵回来没多久呢,怎么这脸色看着还是不怎么好啊?难不成是犯了什么病?”她说着,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这脸色却是带着点惊魂未定的惨白,难不成真有了什么? 听着她这话,乔依蓉面色有些扭曲的瞪着她,冷声道:“你有什么事便直说,不必特地到这里来笑话我。乔安歌,今日算你运气不错占了上乘,你可别让我找到机会,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第四百三十八章 半步癫残毒 “大姐这话说的,我这可是来给你报喜的,何必对我如此凶恶呢?这是石鲁城的萧公子送来的请帖,约你明日在城郊的湖畔赏雪呢。我可是听王伯说过那里的风景可是漂亮的很,大姐明日就陪同他去看看吧。反正明日府里很多人都不在,大姐去看看也权当解闷了。”乔安歌施施然的说着,却似乎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的香气,微微皱起了眉头。 “哼!我看你是不怀好心吧?那有年前就让人出去见人的?他要是想要来见我直接上门来就是,何必整这些幺蛾子?”乔依蓉僵硬的说道,直接就不相信乔安歌说的话,只一个劲的讽刺她。不过后者却也不在意,只是抿唇笑道:“这上门的话可就相当于提亲了,那好吧,既然大姐不愿去相见,就让他带着聘礼直接上门提亲好了,至于这人满不满意,大姐可就没得挑了。” 说着,状似无谓的起身,这屋子里的熏香实在让她有些不喜欢,太过于浓郁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乔依蓉听了眼里更是不愿,带着屈辱的看着乔安歌,冷声道:“乔安歌,你别和我来这一套,我之前那般对你你还能对我有什么好心思不成?没错,我现在是不能对付你,可是你给我记着,我绝对不会就这么仍你摆布的。” 乔安歌抿唇不语,神色丝毫不意外,她自然知道乔依蓉不会善罢甘休,不过那又如何呢?她终究是要嫁出去的,尤其是经过了之前的事之后,她更加下定决心让她远离丞相府,能够留着她的命,甚至没有残害她,已经是她最大的善意了。她冷眼笑道:“你也知道你之前对我做的事?乔依蓉,能够留着你的命,还让你能有个归宿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宽容了,你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拿你怎么样。何况此事也是经过你母亲挑选的,你要是给赖了,你觉得二姨娘会怎么样呢?”她说着,眼神飘向赵玉莲,得意的轻笑了一声,随后离去。 因着屋子里的香气,乔安歌有些急着离开,以至于没能注意到身后乔依蓉眼里闪过势在必得的阴暗晦涩的眼神,在乔依蓉这边将话说了之后,乔安歌见天色也快到下午了,想着也不再去找乔亦萧了,到底怎么回事明天晚上她就能知道了,又何必再走一遭,只是这头实在有些闷的难受,那乔依蓉没事点那么重的熏香做什么?她迷迷糊糊的想着,朝着自己的院子而去。 一进去便不知怎么回事,头昏脑涨的,实在事不舒服,估计是被方才那香气给逼的,她想着,脚步虚浮的进了里屋,烟儿看着赶忙扶了上来,却看她脸色不是太好,有些担心的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得了风寒了?这么冷的天,你老出去做什么?快,来躺下。”说着,便将人扶到了床上,看着乔安歌脸色实在不好,便想要去请大夫来,却被乔安歌制止了。 “算了,就是头有些晕,多半是闷的。我睡一下就好了,你出去的时候把碳火熄了,把门带上,等过个个把时辰再来叫我就好。”她声音带着疲乏和微弱的说着,便沉沉的睡了过去。那烟儿看她竟真的就这么睡着了,实在有些担心,可乔安歌得话又不能不照做,只得熄火关门,再留了个心眼,让清若帮忙看着,随后自己便出门往逍遥王府而去。 乔安歌迷迷糊糊的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睡梦中她似乎来到了军营,当初她待过得那个北郊大营,只是这一次他们每一个人都没有了平时的样子,一个个严肃正经,眼里布满着杀气,满脸都是杀气腾腾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生颤栗,再看那站在所有军队为首的人,那张她万分熟悉的脸庞,那剑眉星目也没了平日的柔意,只充满着让人心生寒冷的冷厉和杀戮。 乔安歌看着,竟一时不敢上前,她想要走上去叫他,却赫然发现自己竟站在了他们的对面,周围都是穿着另一身盔甲,头带豹纹样子的发带的将士,她惊惧的看向凌天珩,却只见他竟然对着自己挥刀而下,速度丝毫不带犹豫,带着冷风劈向自己,她惊恐的瞪大眼睛,想要逃开却发现自己竟完全动不了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刀直直的砍向自己,她害怕得闭上眼睛,尖声叫了起来。 “啊!!!!!不要!!!!”她吓得尖叫出声,一下子惊坐起来,只觉得冷风一吹,她竟是打了个冷颤,这才看到自己竟满头大汗,方才察觉是梦,顿时松了一口气,可心里还是带着隐隐的刺痛,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想到梦中凌天珩看她时候那丝毫没有感情,冰冷残酷的眼神,她竟觉得心里揪的很痛,似乎要喘不过气一般。 “姐姐,你可好一些了?”还没回过神来,便听到那熟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随即脸上便有什么东西触碰着,冰冰凉凉的。她这才看到床边坐着的白矾和烟儿,清若三人,有些诧异的看着白矾,有些意外的问道:“白矾,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的?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睡了一觉吗?”她回想着之前的事,记得自己从乔依蓉那里出来之后便头昏的很,受不住困意便直接上床睡了,可是现在…… 白矾看着乔安歌恢复的神色,轻轻松了口气,带着两分内疚道:“姐姐你哪里是困得睡了一觉?你啊,差点就陷在魔障里出不来了。说来也怪我,竟不知道你先前体内便含有那半步癫的毒药,这次直接引发了毒性,好在烟儿姑娘发现的及时,我来的早,否则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办呢。”说起来,她便觉得有些奇怪,她方才把了脉之后才惊觉这毒药早就在她体内藏了好些个月了,这些个月里她竟半点没察觉到,甚至姐姐也没有什么异样。 乔安歌怔楞的看着她,什么半步癫?毒药?她中毒了?什么时候中毒的?她快速的回忆着之前的事,难不成是那阵香气?她想到在乔依蓉屋子里闻到的气味,冷声道:“我之前在乔依蓉的屋子里闻到了一股香气,就和普通的熏香差不多,只是当时她烧的很是浓郁,我还觉得是太香了所以头晕脑胀的。”没想到原来是借此给她下的毒,好啊,她们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她好心饶过她,她倒好,敢给她来这一招。 白矾听着她的话,略微想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这香气应该只是药引子,用来激发你体内的毒性,只是这半步癫的药性非常的猛烈,没有被引发的时候不容易让人察觉,可一旦触发了,这一刻的功夫就会失了心智,成为一个没有思想,空洞的躯壳。可是我来这一趟功夫可就有了一个时辰,我只是用了一颗药你就恢复了神智,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我很早以前就已经中毒了?怎么可能?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听着白矾说起这种毒的毒性乔安歌不禁打了个冷颤,成为一个没有思想,空洞的躯壳,这得多么可怕?看着她还活着,可一个没有思想的人和死了又有什么两样?对于白矾的疑惑她自然是不清楚的,她现在只觉得心里发寒,乔依蓉,你竟然如此毒辣,那就怪不得我对你不义了! 她眼里闪现着几分凌厉和怒气,白矾看着不禁叹了口气,用这种毒药的人确实狠辣至极了,若是姐姐真的变成了这样,只怕她也不会轻易放过那个人。她想着,突然灵光一闪,笑道:“姐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既然大小姐早就在你的体内下了毒,却到现在才决定引发,想来不单单是为了报复,她应当是有什么阴谋,正好借着早就在你体内种下的毒药来完成,不妨我们将计就计,看看她们到底打算做什么?” 乔安歌点点头,她自然也知道这个,仔细想想,现在是宴会的前一天晚上,而乔依蓉明天这个时候又要去见那个萧公子,那乔依蓉想做的……她眼中一亮,难不成她想阻止自己去宴会不成?原来如此,“我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了,不过你说得对,她还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没事了,那我就将计就计,看看她到底还有什么招数。” 如此一打算,白矾又重新给乔安歌把了一下脉,确定她差不多已经没事了,这才又给她吃了一颗清心丸,眼看着天也差不多暗下来了,乔安歌也不放心白矾外回去,反正明日她们还得一同去参加宴会,便将人留在了院子里,另外再派人去逍遥王府说了一声。晚上,同塌而眠的时候,白矾思来想去,还是有些不解。乔安歌看着她愁眉不解的样子,便开口问了。 “方才我来的时候,虽然发现你已经中了毒,可是这毒性很弱,就算有那香气作为引子,可实际上引发出来的毒性却非常弱,为何会这样我怎么都想不通。” 第四百三十九章 阴谋诡计 乔安歌也有些想不通,按照白矾描述的话,等白矾到了的时候,她应该早就已经中毒了,又怎么会只是做了个噩梦?就算白矾是当世神医,这耽搁了那么长时间,又怎么可能还能救得过来,那这又到底是怎么回事?想着,她倒是想起了什么,问道:“诶,你方才替我诊脉的时候,可是能推算出我中毒的时间?她们竟能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对我下毒,还能潜藏这么久。你告诉我,我以后也好防备防备。” 若是她真的中毒太久,可她为何完全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中的毒?对于乔依蓉她们,她始终事很防备的,既不会吃她们过手的东西,也不会接手她们送的衣物,就连她的院子里,也早在一开始便将不可信的人给调出去了,这整个临枫院的下人总共加起来也不过十个人。也不可能有她们的人混在里面。那到底是怎么中毒得呢?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想着。 白矾看着乔安歌,也开始会想着方才的脉相,斟酌片刻后才犹豫着开口:“具体的时间我也没办法推算出来,不过这脉相摸着起码也得在半年以上了。半年前的事了,姐姐你可还记得?也许半年前她们用了什么法子才让你放松了警惕,你这才不小心中了招,这之后你不也没有什么事嘛,所以她们应该是在你不太清醒或者是什么危急的时候才让对你下手的,你也完全没有注意……对了,难不成是因为那个?” “什么?”见白矾似乎是想出了什么,乔安歌好奇的问道。只见白矾下了床,从一旁她带来的药箱子里拿出来一个银色的盒子,乔安歌觉得看着有些眼熟,接着白矾打开了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一条黑糊糊的东西,虽然光线有些暗,可乔安歌还是看出了那东西,脸色一变,有些带着不适和恐惧的别过了头,那东西她自然是不会忘记的,当时在军营里的时候,她可险些就成了蛊人了。 白矾看着这盒子里的虫蛊,缓缓说道:“我突然想起来我之前在研究这条虫蛊的时候也在它的身体里发现了一种毒素,原本我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现在想来,它在你的体内待过一阵,吸了你身体里不少的血,你这毒起码又种了半年,如今之所以毒性变得很小,想来应该是因为这虫蛊将你体内的毒给吸收了?所以你的体内只留有残留得毒素,毒发之后也只是头晕不适,加上梦魇。” 什么?乔安歌诧异的看着那虫蛊,“你是说……我身体里原本的半步癫的毒性就是被这个虫蛊给吸收了?”这算什么?因祸得福?如果当初没有中了这虫蛊,如今她也早已经成了一具躯壳了。她怔楞的想着,可白矾这话却也合乎情理,这虫蛊本就有吸人精血的能力,如果她真的是在去军营之前就中了毒,那么……她的脑中突然闪过了什么,快的一闪而过,她皱着眉头开始冥思苦想。 白矾看着这虫蛊,再看乔安歌如今安好无损的坐在这里,只觉得有惊无险了。不禁笑道:“如今看来也得多亏了这虫蛊,否则姐姐可就真栽在这半步癫手里了,这一次两次的都让姐姐你有惊无险的躲过了,这可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不过,这以后姐姐可得真的小心为好了,虽然这些都躲了过去,可这以后还不知道她们有多少阴毒的招数了。” “嗯,我知道了。”乔安歌点点头,如此一来这件事倒也想通了,往后她也自然会更加小心,只不过这一次她可不会轻易放过乔依蓉。事情解决之后,两人也算是放心不少,这才在深夜的时候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乔安歌就已经吩咐了烟儿不要将昨晚的事声张,果不其然,她才起了没多久,清若便来告诉她,乔依蓉来了。乔安歌看了眼白矾,白矾点点头,随即走到了床帘之后,暂时避了起来。 “小姐,大小姐来了。”清若的声音带着点难过的说道,乔依蓉走进去便看到了乔安歌正襟危坐的坐在床头,神色不同以往的俏皮精神,显得有些呆愣。乔依蓉一寻思着,嘴角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得逞的狞笑,随即带着两分请求的上前兀自说道:“看样子是大姐我来早了,叨扰了妹妹,这看着昨晚也没睡好的样子,这无精打采的。”边说边靠近乔安歌,想要看看她究竟是不是真的中毒了。 谁知,刚走进了两步就被烟儿给侧身挡住了,只见她捏住帕子给乔安歌细心的擦着脸,嘴里带着着急的哭腔念叨着:“大小姐有所不知,我家小姐不知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昨天她回来之后只说自己头晕,想睡一觉,奴婢们担心她着凉便只得服侍小姐睡下,谁知今早奴婢们再过来的时候,小姐便这般争着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上,奴婢们吓着叫了她几声,却也不见见她回应。直到这会儿了还是如此。” 乔依蓉听着烟儿的哭诉,再看这乔安歌虽然面色依旧灿若桃花,气色红润,可那双原本带个淡漠和高傲的眼神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满眼的空洞和无神,看着就像是一具雕琢精致的瓷娃娃,好看之下却是半点没有神气。看着让人有些不寒而栗,乔依蓉看着她的模样,越来越相信她已经毒发了,现在已经变成一具没有思想,脑子成了一具空壳的躯壳了。 她忍着心中的狂喜和得意,面色担忧的说道:“那你为何你不叫父亲来呢?二妹想必是身子太弱,着了风寒才会如此,你快些去通知父亲,再去外面叫几个大夫来啊。若是二妹出了什么事,你可是有几条小命都赔不起!”她边说着边准备靠近乔安歌,却被烟儿突然跪在她面前吓得倒退了两三步,有些害怕的喊道:“大小姐,奴婢也想要告诉给相爷和少爷,可是他们现在都去了皇宫里,奴婢没有办法,方才去叫了大夫的人这会儿也没有过来,奴婢也怕……也怕事情传出去对小姐不利啊。” 乔依蓉眼里闪过两分厌恶,原本想要靠近些再三确认的想法也抛到了脑后,她受够了乔安歌这几天来的得意样子,此时看着不像有假自然也不再去急着查证,转了转眼珠子,按着计划里的将烟儿虚扶可起来,笑的温婉道:“既然如此,那便暂时先不要声张好了,今日宫中可是有重大的宴会,可不能惊扰了父亲和哥哥,否则便是惊了圣驾。我看妹妹大抵是得了什么邪气入体,这城北有一座感恩寺,不如带妹妹去那里去去邪气。” “感恩寺?可是……可是晚上小姐得去宫里啊,三王爷可还在宫里等着呢。奴婢还得先给小姐打扮啊。”烟儿为难的说道,眼睛哭的红肿的很,乔依蓉很是厌烦不已,但为了完成计划还是柔声道:“你这小丫头还真是一根筋,你也不想想,二妹如今成了这个样子,你还想让她去宫里?要是惹了皇上不高兴,不光父亲会被责罚,就连二妹的命都难保啊。趁着时间还早,还不如快些去了感恩寺,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有救呢。” 烟儿犹豫不决的看着乔安歌,一时也默了声,乔依蓉不耐烦的直接将烟儿推开,拽着乔安歌便拉了过来,谁知她却像是没了骨头似得,直接摔在了地上,神色依旧不变,她微微惊讶了一下,随即浮起一抹笑意,故作担忧道:“哎呀,这怎么成这个样子了?莫不是真的丢了三魂七魄不成?这连站着都不会了,你还带着她去宫里丢脸不成?这府里当家做主的是我母亲,让我母亲一路跟着,你这丫头总放心了吧?” 烟儿不语,若是只让她们两跟着她才真的不放心呢,想着,她又大着胆子道:“这……小姐如今这样,奴婢也是有罪的,而且大小姐要带小姐去寺庙的话,奴婢也想跟着。”她说完,只见乔依蓉眉目一瞪,厉声道:“哼!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是个丫头还和主子提起意见来了。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她骂完,却又担心此事露馅,毕竟这烟儿确实也是乔安歌的贴身丫头,要是让她嘴碎再乔文治耳边说些什么…… “算了算了,倒也难得你如此衷心,也罢,你就替二妹好好打扮打扮,一刻钟里可得赶紧出来,要是耽搁了晚上的宴会你可承担不起。”既然她想跟着,那便跟着好了,到时候找个理由把她给支开就行,总得留着让她回去报信才行。她眼里闪过阴暗,随即便转身出了屋子,到厅堂去等着了。 烟儿看着她离开之后,示意清若赶忙将门给关了,乔安歌这才一脸痛楚的龇牙咧嘴起来,“小姐小姐,你可怎么样?没摔着吧?”烟儿低声问道,方才那一下都吓的她心里一跳,既怕小姐摔伤了,又怕她耐不住痛楚漏了馅,好在乔安歌竟真的忍住了,完全没有被发现。 第四百四十章 绑架 白矾从床帘后走出来,担心的看了眼乔安歌,见她似乎没什么事,松了口气随后从药箱里拿出一小瓶子,嘱咐道:“这是迷香,姐姐只管跟着她去,烟儿和你一起,路上她们应当不会做什么太过的事,我和清若把衣服拿着,紧跟你们身后,待到了那里之后,您看着时机解决完后,就直接到感恩寺向北的那间客栈里来,我和清若在那里接你们。之后我们再一起去宴会,对了,我们酉时就必须到皇宫门口,你可看着时辰啊。”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若是我到了酉时三刻还没有来的话……你就……单独去皇宫吧,她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乔安歌安抚着说道,可事实上她自己也没有什么底,但说什么也不能把白矾给牵扯进来,只能这么说道。可白矾又何尝不了解她?不过也没有直接反驳她的意思,只敷衍道:“我们知道了,姐姐你快出去吧,可别让她们起疑了。” 乔安歌点点头,起身让烟儿替她收拾好,随即打开门走了出去,一出去便看到乔依蓉正站在院子里不耐烦的等着,一见她们出来了,看着乔安歌呆若木鸡的神情,她不禁哼笑出声,走到乔安歌面前,看着她打扮的很是精致的脸,想到一会要发生的事,真是可惜这张脸了,不过没关系,到时候名誉没了,这张脸留着也没什么用了。“行了,弄好了就走吧,万一这主持出去了,这趟可就白走了。” 烟儿恨恨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扶着乔安歌跟了上去,乔安歌面无表情的跟着,眼神空洞,可这心里可就难受了,这脸一直绷着还真是有些难受,还不知道一会儿出去这乔依蓉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只见出了府门,乔依蓉先行上了马车,烟儿和旁边的丫头一起用力才把乔安歌给搬上了车,这过程中磕磕碰碰的,差点把乔安歌给痛的哭出来,可还是得一直憋着。 这一路颠颠的不知道往哪边去了,还好烟儿贴心给她扶到了这软塌上,而乔依蓉则在一旁坐着,她躺着身子也放松了一些,在烟儿的帮助下她也闭上眼睛,就像睡着一样,可身边还守着一个人,即使闭着眼睛她也不敢大意了,只仔细的听着,那乔依蓉看着乔安歌闭着的眼睛,想着以后这人就只能这样,像个躯壳一样活着,这样多累啊,乔安歌,你放心,你好歹是我乔依蓉的妹妹,我一定会让你尽快解脱的。 她心中狞笑着,眼中也闪着奸计得逞,这一路倒是相对无言,本着说的越多错的越多,乔依蓉已经相信乔安歌中了毒,自然也得放心了不少,只是这原本打算私下报复的心思也在烟儿的贴心守护下打消了心思,还是先忍着好了,一会儿再想个办法解决了她,反正她如此衷心对乔安歌,到时候她就去地下陪着去吧。她心中盘算着,已经全然将赵玉莲吩咐她的事给忘在了脑后。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颠簸着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乔安歌听着那乔依蓉先下了马车,随即睁开了眼睛,用眼神示意烟儿,这是到哪里来了?烟儿无声道:这里是不是感恩寺。乔安歌顿时严肃起来,这乔依蓉到底要把她带到哪里去?想着,外面传来乔依蓉不耐烦的声音,这一次她的语气不再如在府中那样带着伪装的温婉,只剩下满满的厌恶“快点!磨磨蹭蹭的还想让我特意请你下来不成?” 乔安歌示意烟儿不要声张,只在手中握紧了白矾给的瓶子,随即在烟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一下去乔安歌便偷偷打量了一下四周,像是个荒芜的地方,不过面前却有一间小屋子,屋子看着也不像是有人烟气的,像是平时那种猎户暂住的地方,乔依蓉到底想做什么?她暗自想着,随即便听到烟儿一声痛呼声,只见乔依蓉直接将扶着乔安歌的烟儿推到了地上,她心中一惊,手指不自觉的一动,却很快恢复了平静,按兵不动的看着地面。 烟儿只觉得浑身摔得很疼,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两个跟着乔依蓉的丫头便一把将她给按住了,她动弹不得,只得急切的看向乔依蓉,语气慌张道:“大小姐!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奴婢做错了什么!”她叫着,却只见乔依蓉眼中冷光闪现,对那按着她的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丫头点点头,直接对着烟儿的脸便狠狠使打了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在这四下无人的地方听着很是响亮,乔安歌心中一紧,想要出手的时候,目光却触及了烟儿看向自己的眼神,那里面慢慢的坚定,她心中有些酸涩,只得继续呆站着,只见烟儿被打了一巴掌之后,便也不再说话,只低声抽泣起来,乔依蓉看她老实了,得意的说道:“我乔依蓉想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一个奴婢来指手画脚,你应该庆幸,你现在还能在活着,不过你家小姐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说着,她走向乔安歌,抬手抚摸着她的脸蛋,故作可惜道:“唉……看这张脸,可真是精致的很,可惜了,却成了个瓷娃娃,放心,这么活着多痛苦不堪?大姐我自然得好好对你才行。”说着,便拽着乔安歌的手往屋子里拖去,乔安歌心中厌恶,却只得跟着她的步伐一路进了屋子,一进去之后,乔依蓉便厌烦的一甩手,便将乔安歌推倒在地上,看着她依旧没有什么反应的样子,不禁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乔安歌,你也能有被我乔依蓉这般对付的时候!敢算计我!你可知道我在那尼姑庵里待了多长时间!你可知道我在那里都经历了什么!你可知道我怎么撑过来的吗?那就是对你的恨!我恨你,若是没有亲自将我受得一切通通还给你,我怎么可能甘心?你不是给我找了亲事吗?一会儿他就来了,你说是我这个庶女的身份吸引人呢?还是你这丞相千金更吸引人?”她如痴如狂的说着,眼中带着疯狂和得意。 乔安歌听着她嫉恨的说着这些话,心中只觉得这人真的是无药可救,果然,心不正的人就是把她送到天堂去她也能搅得一团糟。原本她还期待她能在尼姑庵改变点什么,现在看来,是她太天真了,原来当初她想对她做的事还是没有罢休,为好,乔安歌眼中闪过一抹决绝,那她也不必再手下留情了。她紧紧握着袖中的瓶子,只等着寻找时机下手。 乔依蓉见她这么趴在地上没有反应,也觉得自说无趣,再看着她想起自己经历的那些恐惧,心中怨恨一起便不愿收敛,直接蹲下身将乔安歌板正过来,看着她依旧毫无反应的神情狞笑道:“你可知道我等了这一天等了多久?你不过就是一个病秧子,要死就早点病死,为什么要一直占着嫡女的位置不放?我母亲日夜为丞相府操劳那么多,难么多年了,就因为你那早就死了的母亲,父亲竟一直没有抬正妻,害得我平白比你低了一等!” 说着,她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冷冽的刀光在乔安歌眼前晃着,乔依蓉看着她这张粉嫩的脸蛋,嫉恨一起,便拿着匕首贴近乔安歌,笑道:“你说,你要是毁了这张脸,那三王爷可还看不看得上你啊?那几个王爷还会不会跟着你转了?还有你那个乡下来的朋友,她又救不救的了你!”说着,她抬手便朝着乔安歌的脸上挥下去,谁知却在下一刻被握住了手腕,她惊愕的看着突然变得有神的乔安歌,正准备反击,却被她突然放在鼻间的瓶子给惊了一下,待反应过来,已经手脚发软的瘫坐在地上。 “你!”她厉声道,却发现自己的头有些发沉,她看着乔安歌从地上站了起来,便也深知自己中了计,眼中闪过不甘和怨恨便倒在了地上。乔安歌看着她昏迷过去的样子,不禁暗叹一句,这白矾给的药可真够厉害的,这才一下子就给晕过去了。不过幸好提前吃了解药,否则自己不得中了招?看着乔依蓉那张脸,她只觉得心寒,这么一个长相俱佳的女人,怎么就这么心肠歹毒呢?“乔依蓉,这可怪不得我了,要怪就怪你自作自受了。” 想到她方才说的话,看样子她不仅想让自己变成一具躯壳,更想让自己失了清白,还想毁她的容貌。真是残忍至极了。既然如此,这些你就自己慢慢享用吧。看着时辰,也差不多快到申时了,现在还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还是先赶紧找到白矾她们。想着,她扯下乔依蓉的腰带,将她绑在了这屋子里的柱子上,既然她说的那个人会过来,那这福她还是自己享受吧。 做完一切之后,乔安歌才出了屋子,一眼便看到那两个还压着烟儿的婢女,担心她们对烟儿不利,便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那里。 第四百四十一章 皇宫 那两个婢女一个将烟儿绑着,另一个一直时不时的看着屋子,见里面似乎没什么动静,方才还能听见大小姐怒骂的声音,这会儿却是半点都没有了,有些疑心的走向屋子,另一个婢女看着连忙叫住了她:“诶,你去做什么?要是让这烟儿跑了,大小姐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你还是快回来看着她吧。” “我就去看看,怎么这会儿了还没有声音不会出什么事了吧?”那另一个婢女回道,随即便朝着屋子走去,乔安歌躲在一旁的蒲苇后,看着她朝着屋子里进去之后便直接从蒲苇后走了出来,朝着烟儿的位置迅速的跑去,那看着烟儿的丫头一惊,刚想要尖叫出声就被乔安歌用匕首抵住了脖子,她吓得哆哆嗦嗦,脸色惨白的看着乔安歌。颤声道:“二……小姐……你,你没有中毒……不关奴婢的事啊,这是大小姐吩咐奴婢干的,奴婢也不想如此的……” 说着,她带着哭腔的哭诉道,乔安歌怕屋子里那丫头再跑出来,便冷哼一声,先将烟儿的口鼻捂住,随即将白矾给她的瓶子打开来,一股白烟直接弥漫出来,那丫头随即便晕了过去,接着,乔安歌和烟儿便赶忙上了马车,“快!趁着没人快走,一会儿可能还有别的人要来。”乔安歌上了马车,着急的吩咐道,烟儿自然明白轻重,连忙驾着车就往来路回去,留下从屋子里出来看到这一幕想要追上来的那婢女的身影。 乔安歌从小窗口看着那婢女一直紧追不舍的身影一点点变小,她也终于松了口气,这一系列事情做下来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了,她这才发觉自己手心居然开始出汗了。她随手用马车里的帕子擦了擦,片刻才终于镇定下来,这才出声问道:“烟儿,你还好吗?有没有伤到哪里?”她还记得方才乔依蓉打她的那一巴掌,不知道她们进了屋子之后那两个婢女有没有为难她。 “奴婢没事,小姐。你可还好?大小姐她没有伤着你吧?”在方才烟儿便发觉乔安歌的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也有些脏,她自然也放心不下。不过她被打的那张脸却还是微微肿了起来,可见那乔依蓉真的是下手狠辣。乔安歌有些心疼个歉疚,可这马车里却也没有什么伤膏,只能等着一会儿找到白矾再说了。 不知走了多久,乔安歌迷迷糊糊的都快要睡着了,朦胧之中似乎听到烟儿说了句什么,什么……有人来了……有人来了?谁来了!她一下惊醒过来,立马打开马车门,就看着烟儿着急的说道:“小姐……我听到前面有马车的声音了,似乎是有人往这边来了?怎么办?要不要直接过去?”想到刚才乔安歌吩咐的,有人会往那屋子的方向而去,所以这会儿听着动静她也不敢轻举妄动了,万一是什么不好的人,凭着她们两个弱女子,在没什么人的大道上实在是不安全。 乔安歌也料到了这一点,虽然知道乔依蓉真的叫了什么人,可这会儿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下,她也不能直接迎上去,何况这马车本就出自丞相府,那人若是仔细些,也定然会发现,正斟酌间,那马车驾驶的声音越来越近,她只得当机立断的从马车里下来,带着烟儿就往旁边的树林子躲去,好在这外面还是有不少的蒲苇可以当着人,否则她们还真是没有藏身之处。 只听那马蹄声越来越近,乔安歌和烟儿躲在官道旁的蒲苇从中小心翼翼的看着,只见一辆马车从官道上驾驶而过,却在经过她们的马车时停了下来,那驾驶马车的小斯似乎对马车里的人说了什么,只见不一会儿那马车里便走出一锦衣的公子,虽然长相不算上成,但倒也还是一表人才。就是那双眼睛便感觉充满了算计,乔安歌看着只觉得似乎有些眼熟。 只见那人朝着她们空出的马车走去,她和烟儿瞬间屏住了呼吸,一动都不敢动,生怕那人发现她们。只见他打量了一眼马车,在确定了那马车是出自丞相府的以后,便装摸昨晚的说道:“在下石鲁城萧家人氏,不知这马车中的友人为何将马车停在这路中央,可是又什么难处?不知我萧某可否出一份之力?”他便说着,便盯着那马车里。 乔安歌听着便反应了过来,难怪看着眼熟,这不就是那个上门送了请帖来,约了乔依蓉出来见面的那个石鲁城家的富商家的儿子叫什么萧什么的吗?他怎么会来这里的?难不成那乔依蓉说的人真的是他?想到这里乔安歌便只觉得心里有些愤怒,原来如此,乔依蓉是想让我委身于他,然后她再代替我去宴会?如此便能找着个靠山?哼!那她现在还真是自食其果了,靠山没找着,很快就要自作自受! 只见那公子看马车里没有回应,有些不耐之下,便直接上前就打开了马车,却只看马车竟是空的,讶异之下却也想到了什么,直接丢下了马车便上了自己的马车里,随即便很快的朝着屋子的方向离去。待他们走远了以后,乔安歌和烟儿才从蒲苇里跑了出来,赶忙回了马车上,随即很快离开。乔安歌看着这天色已经过了正午,也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到。只觉得心中很是担心。 好在受了方才的惊吓以后,烟儿怕那些人再追上来,便快马加鞭的驾着马车,倒是比方才要快了许多,不多久就终于走到了街道上,没想到乔依蓉竟把她们带出了离城北的郊外处,到了街道上之后,烟儿和乔安歌也算是松了口气了,想到白矾还在客栈等着,便又直接往感恩寺的方向去了。 “站住!来人报上名来!”皇宫大门处,那守门的侍卫看着过来的马车,看着似乎和丞相府的很像,可这丞相府的丞相和将军都早已经进了皇宫里,怎么会还有人呢?只见那坐在马车外的丫鬟模样的女子客气道:“侍卫大哥!我们是丞相府的,里面的是丞相府的嫡女,乔小姐,还有……三王爷的义妹白竹苓姑娘,之前三王爷应当有的吩咐过才是。” 那侍卫打量了一下,之前三王爷确实有吩咐过,只是这宴会之时,本就不少的外人前来,所以皇宫里也是戒备森严,于是,只得客气的说道:“原来是未来的王妃和白姑娘,不错,之前三王爷确实是吩咐过会有他邀请的人来,可是姑娘你也知道这宴会多重要,这皇宫可是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戒备森严的很,所以,恕属下无礼,属下必须查看完之后才能放几位进去。” “你!”烟儿一急,想要说什么,可话还没出口就被马车里的声音阻止了,“烟儿!不许无礼!侍卫大哥,我和妹妹出来的匆忙,还望尽快查看完以后放我们进去便是。”随即,那马车里的人便直接下来了,只见两个一身华服,飘逸却也带着白色绒毛的衣服,很是清丽脱俗,那几个侍卫眼前一亮,虽然今日来的名门千金也是不少,可这乔安歌这般美貌却又气质特别的人却也很是亮眼,她身上的衣服更是名贵不可多得。至于她身边的姑娘也是长得清秀甜美,俏皮可爱。 那侍卫有些受宠若惊的忙不迭的点点头,难得没有遇到一个发脾气得小姐了。“小姐,放心,属下一定尽快盘查完。”随即便将马车仔细得看了看,乔安歌和白矾站在一旁安静的等着。果然没多久,那侍卫便检查完了,和乔安歌赔了罪之后就给她们放了行。乔安歌和白矾进了皇宫里面,白矾看着这金碧辉煌的皇宫,看着很是漂亮宏观,不禁心生两分惊叹,随后没多久又轻轻叹了口气。 乔安歌看着她这般前后反差这么大,不禁好奇道:“怎么了?这皇宫不好看吗?怎么突然又唉声叹气的?”这皇宫里她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以前却也在北京看了太多,这皇宫和北京的故宫想比,还是小了一些,不过还是有些皇宫的辉煌和雄伟。 白矾轻叹了口气,恹恹的说道:“不是,很好看,特别大,也特别华贵,可是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压抑,反正让人有些不舒服。这里就是皇上住的地方?要是一直住在这里的话那得多郁闷啊?”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从方才在门口的时候就觉得那些侍卫很是严谨,这让她很是不适,再加上进来之后也看到这皇宫到处都有巡逻的侍卫和御林军。这让她很是无所适从。 乔安歌一愣,没想到白矾竟会这么说,倒是个很通透的人,以往谁进来不是看着这金碧辉煌的地方很是向往,不过这话要是放到了台面上可不合适,想着她还是提醒道:“确实如此,这皇宫看着很美,很大,可实际上就是个华贵的牢笼,一进去啊,没有个十几年是出不来的,而且一个不小心可就会没了性命。就像个人间地狱一般。不过这话我们之间说说也就行了,你可不能说出去,否则惹了皇上发怒,可是很严重的。” 第四百四十二章 皇上下旨 “我知道了,姐姐放心吧。”白矾认真的说道,虽然不是太懂为什么,可乔安歌认真严肃的语气还有她说的话还是让她有些发憷,没想到这皇宫见竟这么恐怖,那......她想到了凌天遥,在王府的这些日子,她也多少听说过他的身世,知道她母妃已经过世的事,那会不会就是姐姐说的和皇宫有关呢? 进了皇宫之后,便由专门负责引路的侍卫和宫女来负责,白矾因为是侍女,所以便只得被带到了下人的宫苑里去了,乔安歌和白矾跟着几个引路的宫女到了皇宫的大堂的偏厅,一进去显然已经有一些大臣的夫人和小姐们都提前到了,坐在首位的自然是负责招待的皇后和几个重要的妃嫔,乔安歌一进去便看到了坐在皇后侧座的萧贵妃。 她一下子想起了之前和萧贵妃那一次很是不愉快的见面,后来知道了这人竟然是凌天琛的母妃,她心里更加觉得膈应,本着还是低调处事,她带着白矾走到了一旁的偏角处,静静的等着,然而,她一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毕竟这可是三王爷已经定下来的王妃,前段时间在丞相府的时候在场的不少人也都是去了的,当时不少人对这个手艺很是不错,心灵手巧,又很是巧妙奇思的乔安歌还是改观了不少,所以这一次虽然没有多少轻蔑,不屑的眼光,不过鉴于乔安歌本就不是啊太好的风声,所以一些人也就当做没有看到一般,没有过去主动的打招呼。 可那萧贵妃可就不甘心了,她之前就因为生辰的事很是不喜这丫头,再加上她之前就听自己儿子在信上说起的事,对这个女子更是带了几分恨意,若不是有她在一旁从中作梗又怎么可能会让天琛受罚?这会儿看着她来这种地方更是看不顺眼,见所有人能都不吭声,她更加不甘心。 “皇后娘娘,不知这天珩和丞相的千金订了婚事您可知道?这天珩啊,也算是您带大的了,身为他的半个母妃,娘娘不想看看这天珩定下婚事的女子是什么样的吗?”萧贵妃悠悠的说着,她这么一说,不少的人都停下了谈话的声音,就连之前还在说笑的几个关系不错的妃嫔也不禁嘘了声。 皇后冷冷的瞥了萧贵妃一眼,她如今贵为皇已经十几载,这宫中来来去去的也看的很多了,唯独这萧贵妃最是惹她不顺眼。偏生她还有个儿子如今已经在封地上,又是皇贵妃的头衔,实在是不好对付,而她在唯一的儿子凌天画死后,也没了多少明争暗斗的心思了,一心只负责管理好后宫就行,顺带着也好给自己一手带大的凌天珩巩固在宫中的势力。 “哦?这件事本宫自然知道,还不用萧贵妃提醒,本宫可是听天珩说过这孩子很是聪明伶俐的很,几次帮着他处理了一些正是,对了,似乎之前那渠城抓到的通敌卖国的罪证也有她和他哥哥的功劳,这点上天珩倒是没看错人。”她悠悠的说着,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萧贵妃一下有些冷了的脸,心中更是冷笑不已。 萧贵妃看着皇后这明显是站在乔安歌那边的姿态,心中也知道她若是硬碰硬实在没有什么胜算,竟还故意替那通敌卖国的事来提醒她,这让她就怎么忍下这口气。她轻笑道:“倒也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可惜太过伶牙俐齿,锋芒太露可不是什么好事,如今这宴会除了面见各国的使者以外,还打算做什么,皇后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如此的场合也实在不适合一些人来。” 乔安歌在角落里听着,只觉得这萧贵妃实在是卑鄙的很,自己儿子做了对不起凌云的事,跑来这里假公济私的想要报复,那她也不会让她如愿,不过这会儿还轮不到她出去,还是先好好看看这皇后要怎么回答好了。随即便拉着白矾继续坐在偏角,气定神闲的吃着宫女端上来的果盘和一些点心。 皇后有些不耐的阚泽萧贵妃,自然也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冷哼道:“萧贵妃这是何意啊?今日来到宫中的可都是皇上邀请的一些大臣的夫人和爱女,何为不适合来的人?萧贵妃说话可得注意点分寸,这要是让有心的人听着,这心里还不知怎么不舒服呢。到时候丢的可就是皇家的脸面了。” 被皇后这么颠倒黑白一番,萧贵妃险些没气的岔气,这个皇后也不知是不是天生和她反冲,明明对着其他的妃嫔都是一脸和蔼的,就连对着最是受宠的妃子,那也是客客气气,唯独对着她便少不了冷嘲热讽,这次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竟也这般对她,想着,她脸色发黑的冷声道:“皇后这不是明知故问嘛?臣妾值得谁您能不知道?这来的时候动静也是不小啊,怎么?乔小姐是打算一声不吭的蒙混过去不成?” 这下直接点了大名,不少的人这才将目光一一放到了乔安歌的方向,还在吃着点心看戏的人被一下子这么接受众人的目光洗礼,手上的动作也顿了一下,感觉到那些妃嫔的目光也在看向她,趁着皇后也注意过来之时,立马反应过来,灌了口水就直接起身,拍了拍白矾紧张的手以示安抚之后,连忙走到了殿前。 “小女乔安歌见过皇后和各位娘娘。”乔安歌边说着边跪下行了礼,举止很是优雅大方,丝毫没有在这么多娘娘面前的紧张结巴,皇后看着倒也点了点头,是个能担大任的人,既然萧贵妃将她叫了出来,她也就索性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看看这丫头。“起来吧,你如今已经和天珩订了婚事,这以后也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太多礼。” 这话一出,可让其余准备看好戏的人都有些诧异,这皇后竟然没有为难乔安歌,都说皇后自从大皇子逝世之后,便将三王爷当做亲生儿子养大,还以为她会很是反对乔安歌这样名声不好的女子做未来的王妃,没想到这才第一次见面,她就已经将乔安歌归到了皇家人里面,这护短也护的太明显了些。在一旁的萧贵妃脸色一变,看样子这皇后是真的打算护着乔安歌了。 乔安歌听了也大致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心中感到安心的同时,也应声站了起来,直到听着皇后让她抬起头来,她才缓缓将注视着地面的目光看向皇后,方才离的有些远,只觉得这皇后长得虽然已有两分显老,甚至说在这一众青春靓丽的妃嫔面前,容貌也显得稍逊一些,可这气场却很是沉稳,一双眼睛虽然能看穿人心却又不让人觉得讨厌。 这样的女子才真是是母仪天下吧,在本身已经没有了皇太子傍身的处境里,却能靠着自己治理后宫的手段,这沉稳大方的气质,这皇上多半也是因着这个,所以才会一直保留这皇后的后位,她心中思虑过后,又听皇后接着问道:“果真是长得清丽脱俗,本宫早就听天珩说起过你好几次了,可惜你身子不好,本宫也就不好直接叫你入宫来,今日正好也让本宫好好看看,这天珩看中的孩子究竟是如何的与众不同啊。” “皇后谬赞了,小女也听三王爷说起过皇后娘娘治理后宫很是厉害,为人又很是和蔼可亲,小女好几次想来看看皇后娘娘,可都因着身子不适便耽误了,今日见到娘娘当真和三王爷说的分毫不差。”这官场话她自然也会说,不过看着皇后这般护着她的劲,她自然也是真心说着的。 皇后娘娘点点头,对着这个谈吐很是直爽的人也很是看好,这以往谄媚的话她也是听得多了的,只是这乔安歌说的话她也能听得出真心,不阿谀奉承也是件好事,随即便让宫女给她赐了座,直接坐到了妃嫔之下的侧座上,萧贵妃看着皇后这般善待乔安歌,心中更是不平,幽幽道:“娘娘,这次的宴会叫了这么多女流之辈您不会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吧?乔家丫头既然已经和三王爷有了婚约,那再出现在这里会不会有些不适呢?” “哦?有何不适啊?这乔家丫能来那是皇上亲自吩咐的,萧贵妃若是有什么不解的可以直接上报给皇上,不必同本宫多说,毕竟本宫也是做不了这个主的。”皇后冷声说道,搬出了皇上,也直接便将萧贵妃想要说的话给堵了回去。这事本也只有她和凌天珩知道,虽然她也并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可想到今日可还有伦列国的使者要来,便也大致能猜到两分。 萧贵妃脸色一白,什么!这竟然是皇上安排的?皇上为何要让一个已经有了婚约的女子来这里?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缘由不成?被皇后搬出了皇上来,她就是再有不甘心,也不好再直接说什么,只得咽下这口气不再吭声。 第四百四十三章 小提琴 “皇后娘娘,宴会开始了,各国的使者也已经到了,皇上让各位娘娘和夫人小姐们到前厅去。”不多时,一个太监前来报备,皇后点点头,随即起身道:“既然已经开始了,那各位就虽本宫一起去前厅吧。” 说着,便朝着殿外走去各位妃嫔也连忙跟了上去,乔安歌刻意落后半步,找着白矾的身影,待在看到她之后这才继续跟了上去。 很快,众人便到了前厅,虽说是到了前厅,但其实她们待的地方与正殿还是隔了有一层薄纱作为遮挡,至于皇后和几个地位颇高的妃嫔和有诰命的夫人则直接到了正殿上,出去之前,皇后便也让乔安歌一起跟着,毕竟这三王爷这会儿便正坐在殿前,让她过去便正好能坐在他旁边,也不至于一会儿这些女子表演的时候给弄混了。 无奈,乔安歌只得给了白矾一个安抚的眼神,便跟着皇后和那些妃嫔到了正殿上,殿上果然坐着来自各国的进贡的使者,乔安歌一路跟着过去,不停的拿余光打量这周围的人,那些各国来的使者都穿着各式各样的异国的服饰,倒是很容易分清,除了那些使者以外,便接着就是凌云的重臣们。 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她父亲,丞相大人,其次是他哥哥,还有几个她不知道的大臣也在,随即坐在龙椅之下的位置的就是几个王爷和皇子,那坐在龙椅之下的位置上的人便是她这几天都想要见的人,而那静坐在座位上,安静的品着酒的人,一张俊逸的脸庞看着有些冷淡的眼神,都让他如星光一般很是耀眼。 看着看着,那人忽的抬起了头,视线朝着自己这边过来,她心中一颤,清楚的在对方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惊艳过后,那冷淡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乔安歌脸上一红,赶忙底下了头,随即在皇后的示意下朝着凌天珩的位置走去。 一步步越来越近,乔安歌却越发感觉到对方放在自己身上那有些炽热的目光,直到走到凌天珩面前,刚在他身旁的位置前坐下,就感到自己的手被他悄悄的握紧,那带着茧子的指腹轻轻的在她手背上摩擦,乔安歌有些不好意思,轻轻的抽了一下,却被那人握的更紧,无奈之下只得抬眼看着对方。 却被眼前这人眼里的带着深情的笑意给弄得没了脾气,既然推脱不掉便不再拒绝,反正这放在案桌下,也没有什么人看得见,待人们都入座了之后,皇上才开始发话,“今日这宴会一来是为了宴请各位原道而来的邻国使徒们,各位千里迢迢运送上供的东西着实辛苦了,朕特为众位设下宴席。” “多谢皇上美意,臣感激不尽。”众人举杯致谢之后,也开始说一些场面话,乔安歌听着只觉得有些无聊,这种场合,即不能自由自在的做事,还得如坐针钻的注意着不要让别人抓到把柄实在是让她不喜欢,若不是凌天珩要求......对了,她还差点忘了,这件事他还没有问他呢。 可眼下这个情况也不好多问,只得忍着好奇静静的看着那些使者一番奉承,听得她很是困乏,就在头晕乎乎的时候,一声熟悉的带着少年特有的沙哑低沉却又有些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这声音好熟悉啊,好像是......她一下子清醒过来,瞪大了眼睛看向声音响起的地方,只见那一身纯净的白纱套着特有的服饰,原本还很稚嫩的脸庞在这些日子里又越发有菱角起来。 乔安歌怔楞的看着,他好像长高了一些,脸庞也变得越发英俊了,她呆愣的看着他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待他说完之后也没有回过神来,见他坐下之后只静静的喝酒,她只觉得心中百感交集,上次的匆匆一见,她还没有同他说过什么,只记得他依旧固执的要带着她离开,甚至说着她有些听不懂的话。 这一次,没想到他竟会亲自到这里来,她是当真不怕凌云会对付他吗?心中胡乱的想着,嘶......手心传来的轻微的刺痛让她一下回过神来,她转而看向握着她手的主人,只见他正眼神有些不悦冷淡的看着自己,她撇了撇嘴,做什么啊,她不就是惊讶多看了几眼,至于这么乱吃飞醋? 接着各国的人都说完了之后,没多久就开始了表演,不过这一次并不单单是歌姬舞娘的表演,而是夹杂着各个大臣千金的群芳斗艳,各个千金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诗词歌赋的,跳舞的,弹琴的,比比皆是,为的不就是在皇上面前录歌连,要嘛能被皇上或是哪个皇子看中,要嘛也能被各国的使者看中,这好赖也是能入了皇室。 乔安歌百无聊赖的看着,这古代的东西即使来了这么久,她还是提不起兴趣,这跳的还不如现代舞好看呢,还有什么诗词歌赋,听的她只想睡觉,可碍于几次打瞌睡时被凌天珩提醒,她也只得撑着眼皮子看完,宴会一分一秒的过去,各个千金的表演也快到了尾声,忽的,在最后一位千金表演完之后,皇上准备发话之前,只听一声高喊,众人心中一颤,转而看向那发出声音的方向。 竟是那伦列国。众人心中倒也是意料之中,这伦列国本就与凌云不和,早年间更是战事不断,这些年倒也是本着井水不犯河水,两厢无事,可这暗地里的明争暗斗谁又不知?今日这伦列国竟也会来,本就让众人很是讶异,要是不在这宴会上做点什么,倒是不符合他们此番特意过来。 “ling yun’s king,we have a treasure here,it’s particr.no one in the world can understand it today.we have heard your country a gxy of talents.so,let’s consult your country,is there a way to understand it?” 只见黎陆身旁的人拿着一个用红布盖着的东西走到了殿中央,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众人都听不懂的话。 乔安歌倒是一下听懂了,不禁有些好奇,这红布里到底盖着什么东西竟能让世上的人都看不懂。凌天珩见她若有所思的盯着那红布,不禁小声耳语的问道:“他在说什么?” “啊?哦......他说他们意外得到了一间宝物,说是很多人都不知道它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想让我们凌云的人看看能不能看的懂。”乔安歌下意识的回道,随即又有些调侃的看向凌天珩,笑道:“怎么样?我们凌云堂堂的大将军要不要上去试试啊?” “且先看看是怎么回事再说,这世上多的是我不知道的事,若是强出头,丢的岂不是我凌云的脸面。”凌天珩认真的说道,在国家颜面面前,他不愿多开玩笑,也不愿去逞能。乔安歌一噎,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中原本看好戏的心态也收敛了一些,在强国之间,最看重的也无非是颜面,尤其这还是在凌云的地盘上,更是不能让凌云在各国使者面前丢了颜面。 那随行的翻译说了那伦列国人的话之后,众位大臣也开始议论纷纷,这什么东西会是当今世上没有什么人能认识的?而皇上听了这话也带着两分好奇,只不过这伦列国竟然敢在这么多使者面前将东西拿出来,摆明了想要为难凌云的人,那必然是很是奇怪的东西,他虽然贵为皇上,却也自认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这若是贸然应下...... “怎么?皇上是对凌云的人才没有信心?这凌云也算是中原的一大强国了,莫不是当真连个人才都找不出来?”那负责翻译的人见皇上迟迟不下决定,便出口嘲讽道,一番话让在场凌云的大臣都有些气愤,就连皇上也蹙眉,眼中有着冷光,这下若是不应下来,岂不是就承认了他们的话? “使者这话就过了,朕的凌云人才辈出,有能之人比比皆是,会看不懂你这小小的一件宝物?尽管打开看看,朕就不信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东西。”皇帝冷声说着,那使者也不惧怕,见皇上答应了,眼中流露这狡诈的目光,随即将红布一把掀开。只见众人看着那放在使者手中对的东西,皆露出了惊奇为难的眼神。 就连皇上也是在惊讶之后,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果不其然,伦列国拿上来的东西还真是奇形怪状,就是他也没有见过,又有多少人能知道。再看众大臣的脸色,也知道他们看得惊奇,更是不会有人知道如何弄。 乔安歌震惊的看着那使者拿着的东西,那......那不是,小提琴吗?这里居然还会有这种东西?还真是无奇不有了,先是会说英文的伦列国,接着是蓝眼睛的伦列国人,然后是这只有西方才会有的乐器。她转而看向凌天珩,只见他脸色有些冷冽,这些凌云的人大抵是没有见过这个东西的,又怎么可能知道怎么弄懂它? “如何?这东西可是百年一见?当初我们王上也是意外得到这个东西,看着似乎是一把乐器,不过得到了却始终不知该如何弹奏,这想着凌云可是中原一大强国,应当能够看懂这东西,不知可有能人上来一试?” 第四百四十四章 完美落幕 一时之间,整个大殿内鸦雀无声,众位大臣皇子均面带为难的看着这奇怪的乐器,没人见过自然也没人弄得懂到底该怎么发声,若是随意出头,欺瞒皇上不止,在外国使者面前也丢了凌云的颜面,于是,整个大殿也没有人站出来试上一试。而坐在高位的皇上虽然有些恨铁不成钢,可这东西连他都没见过,又有多少人见过呢? 见一刻过去了,还是没有人出来尝试,那伦列国的使者不禁露出轻蔑的嘲讽道:“原来凌云大国也不过如此了,满朝文武竟还找不到一个有能之人?我们太子可是只花了一刻钟的功夫就知道这该如何运用,如今已经过了一刻钟了,凌云竟还找不到人出来吗?”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实在让人看了气火攻心,可偏偏他们也确实不知这东西该如何运用。 乔安歌看着那站在黎陆身边的使者盛气凌人的说着这些话,再看身边的凌天珩,满身的低气压实在让人觉得冷飕飕的,再看他已经有些沉下来的脸色,乔安歌轻叹口气,想了又想,轻轻凑到凌天珩耳边低声道:“别担心,我有法子对付他。”说着,便在凌天珩诧异的眼神中站起身盈盈走到大殿中央。 “回皇上,小女以往一直在府中,偶然在一隐士高人那里得了一本琴谱,这上面记载了各种各样的乐器,有些也是不可多见的,伦列国使者献上的乐器小女偶然在那乐谱上看到过,所以,恳亲皇上让小女试上一试。”乔安歌行礼侃侃说道,还好她以前在现世的时候在大学选修的就是小提琴,当初为了练好这个,她还报了专门的培训班。 不过这乐器一日不练便有些手生了,她到了这里也快一年了,虽然不能像以往那样,但摸索一下,应该还是可以的。她想着,只见皇上紧蹙的眉头,阴沉的脸立马换了,虽然眼中还是带着不放心和怀疑,可到底有人站出来总好过没人应强啊。想着,他也只得点头说道:“既如此,那你便试上一试吧。” 一下子周围的目光都放在了乔安歌身上,大多数人都窃窃私语,这乔安歌一个常年待在后院的女子能弄得懂这个东西?而乔文治和乔亦萧更是担心的看着,他们可从来不知道哪里来的隐士高人,更不知道乔安歌还能看得懂这个东西,这要是搞砸了,也不知会被如何论罪,两人心中都是提心吊胆的看着。 而小五和小九也很有些不放心,可这个时候他们也不好再站出来,只得认真的看着。乔安歌转身看了眼凌天珩,见他除了一开始的意外之后,眼中便带着鼓励和坚定,她心中一颤,一下子涌起一股暖流,原本的那点忐忑也消失不见,随即步伐坚定的朝着那个使者而去,那使者看着她是个女流之辈,方才还见她是从凌天珩的身边起身,难不成她就是传闻中凌天珩定下婚约的丞相千金? “please give it to me.”乔安歌柔声道,那使者一愣,显然没想到乔安歌一个凌云的人竟会说他们伦列国的语言,他有些拿不定注意的看向坐在原座上的黎陆,只见他们这位一直冷冰冰的少年太子竟看着这突然出来的女子移不开眼睛,目光有些灼热的看着这个女子,他心中一紧,他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个太子流露出如此的眼神。 接过使者递来的小提琴,手中感触着这久违的触感,她心中竟一时不知是何感觉,拿在手中先是看了看这把琴的质量,虽然不能和现代的乐器比较,不过这纯天然的东西还是不错,就是不知道这音质如何,想着,她朝着皇上说道:“回皇上,不知可否给安歌一些时间琢磨琢磨,毕竟小女之前也只是在书上看到过,从来没有亲自试过。” 她这么一说,让原本就很是忐忑的人们更加不安了,这摆明了就是纸上谈兵,压根就没实战过,如何能弄得懂这东西呢?这下子众人纷纭更加的担忧起来。皇上也开始有些不满,这意思是没什么把握了?那还这么站出来做什么?可现在人都已经拿到东西了,再让她下来岂不是更丢人?想着,他也只得无奈的一摆手同意了。 乔安歌这才开始摆弄这东西,一年了,她已经一年都没有碰这琴了,如今赶鸭子上架她也不可能还如以前那样行云流水的摆弄这东西。将琴直接架到了肩上,脑海中回忆着以前学这东西的时候,那些跳动的音符,想着她开始试着一下下的拉起琴弦来,果不其然,才开始拉动,琴弦就发出几声刺耳的声音。 一下子,殿里的人的脸色瞬间五花八门起来,有看好戏的,有嘲笑的,也有气愤的。乔安歌也不在意,继续摸索着,熟悉这这把好久没有接触的乐器,几次刺耳的琴声过后,渐渐的,原本刺耳尖锐的声音变得柔和优美起来,那些原本看好戏的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而凌云的大臣们也带着两分期待的继续听着。 拉着拉着,以前那熟悉的,掌握自如的感觉也一下子回来了,她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轻松的微笑,接着开始熟练的拉起琴弦,优美的琴声一下子在整个大殿响起,乔安歌忘情的站在大殿中央,认真的拉着琴弦,记得以前在大学的时候,一次社团活动,她还在音乐室独自演奏一首曲子。 想着,她回忆这那首曲子的旋律,开始拉起那首她练了很久的曲子,可惜那个时候因为突发事件,没能完成那场表演,为此,她好遗憾了好久。那就趁着这次好好的演奏好了,渐渐的,原本很是悦耳的琴声开始变化,带着忧伤和惆怅在大殿里开始流露开来。一时间,所有人都渐渐的沉浸在这忧伤的琴音之中。 琴音轻扬,曲子似乎在诉说这一个女子的哀愁,对情爱的哀愁,诉说这淡淡的不舍和难过,乔安歌想着这首曲子,好像是叫《all of me》来着,很是让人感叹流连的一首歌,当时听的时候,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中非常的难过,甚至有还几天也很是入迷。她入神的拉着,不知不觉的闭上眼睛,开始沉浸在这旋律中。 自然也看不到其余的人的神情,原本看好戏的人都一一带着惊奇的神情看着,也有沉浸在音乐中,一脸哀愁的人,就连小五和小九也不知不觉的被带入到这哀愁的音乐中,只有凌天珩,有些入迷的看着拉着琴的人,那哀愁的音乐让他看到乔安歌的心中也带着忧伤。他不禁有些心疼,为何她会有这样的情绪? 不知不觉中,音声渐渐停了下来,乔安歌放下了小提琴,深吸口气,调整了情绪之后,便抬头,对着那使者道:“如何?小女拉的可是入耳?”她柔声说着,那听的入神的使者一下子回过神来,带着愤愤不平和不甘的收回了小提琴,不再说什么。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一瞬间,掌声雷动,所有人都带着惊奇和赞赏的看着乔安歌。 而乔安歌却注意到了黎陆的眼神,感觉到她眼中的炽热,她心中有些复杂的转过了头,朝着皇上行了礼,此番倒是让凌云不至于在众国使者面前丢脸,这让乔安歌一下子成了众人眼中的才女,尤其是那些抱着联姻而来的各国使者,在得知她的身份的时候,不禁有些可惜和遗憾。 这么一来,倒是让皇上龙颜大悦,只要能保住凌云的颜面,他这会儿也不再纠结她为何会这个东西,又为何会说伦列国的语言,他现在只看到了各国使者赞赏的目光,和那伦列国使者涨红的脸,想着,他大笑这开口道:“好好好,朕当真是小瞧了你啊,乔丞相,你竟有这么个才能的女儿为何一直藏着掖着啊?若不是天珩慧眼识金,错失了如此的奇女子,这可真是我凌云的遗憾了。” 乔文治额角有些汗珠,之前他还很是担忧,这会儿虽然安歌拉出这样的曲子让众人惊奇,可皇上这意思也让他不放心,回道:“皇上过奖了,臣这女儿自幼多病,常年都在后院待着,臣这些年也只关乎她的身体,以至于也没有太过关心她过的如何,所以也不知她竟学的这本事来。” “诶,这可就是丞相你的不是了。这治国也得治家啊,丞相常年都在处理朝廷的公事,怎能对儿女的教导疏忽呢?不过好在丞相的儿女都很是成气候啊,不禁长子出色,就连嫡女也不落后啊。”皇上开心的说着,乔文治堪堪附和这,心中倒也吁了口气,看样子,皇上似乎对安歌也并没有什么其余的想法,这倒也好。 随即,皇上倒是赐了不少的东西给乔安歌,都是些金银财宝以示奖励,乔安歌谢过之后,便准备回自己的座位上去,可谁知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第四百四十五章 帮她挡酒 “慢着!这乔姑娘倒是个人才,这乐器我还真是第一次见人能够演奏。倒是没想到凌云一个小小的女子竟也会有如此的天资,不仅会拉这鲜少有人见过的琴,对我们伦列国的语言那也是说的很溜了。具在下听丞相说,小姐这是常年都待在这后院养病,那是怎么会说如此的语言,您可别说是在书上看的。”那使者讽刺道,从方才他就一直很是好奇,这深闺对的凌云女子,为何会说他们伦列国的话。 听了翻译的意思,原本还对乔安歌很是赞赏的那些凌云的大臣一下子脸色大变,这说的也对啊,这谁不知道乔家千金可是自幼体弱多病,乔丞相还因为这个一直将乔安歌养在后院,鲜少露于人前,这也就导致了京城中出现了她失宠长相丑陋,品行败坏的名声,如今她在大庭广众,那么多使臣面前演奏了这乐器为凌云争光。 可她会说伦列国的语言也是让人疑惑了,这一个凌云丞相的女儿会说敌国的语言,这怎么听也实在让人觉得心中不悦,尤其如今这人可还和三王爷有了婚约,若是不解释清楚这个,实在让人很是担心了。就连皇上也不由沉下了脸色,看着乔安歌,果不其然,他担心的事还是出现了。 凌天珩心惊的看着皇上的脸色变得阴沉,顿时后悔答应皇上将乔安歌带到这里来,若是这次没能让皇上放下顾虑,反而弄巧成拙的话,那他可真是够后悔了。想着,他面色凝重的看着乔安歌,那张本就精致的脸上带着讶然和两分无措,他心中一疼,想要站起身来帮她解围。 “使者这话说的可就言重了。”还未等他起身,大殿里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凌天珩诧异的看着乔安歌,看着她脸上的无措消失的一干二净,转而带着一种自信和傲然,他嘴角浮起一抹轻笑,随即又放心的坐回了原位上,看来是不需要他再出面了。随手拿起一杯酒来,静静的看着乔安歌如何反驳那使者。 乔安歌以前确实没有想到这有什么不妥,可就在方才她才反应过来,那个使者为何这么说,尤其是看着那位高权重的龙颜勃怒的时候,她脑海中似乎闪过了什么,就像一下子通透了般,似乎有什么事情是她忽略了的,正晃神的时候,她听到了离她最近的那座位上衣服抖动的声音,她心中一动,这才急忙开了口。 可如今,既然已经开口了,若是不接着说下去,岂不是显得她心虚?还容易真的将罪名给坐实了。随即她厉声道:“使者还请注意言辞,这里可是凌云,你说话这般没有遮拦,是真的将凌云当做任意可欺的了?你不是问我,我乔安歌为何会说这个语言?那我便告诉你,事实上,这些年我并不仅仅只是待在丞相府的后院。” “没错,我是自幼体弱多病,但还不至于到重病不起的地步,父亲为了让我修心养病一直将我安置在后院,但事实上后院有一处小道,直通靠南的北陵山,幼年之时,我便闲聊于是偷跑了出去,那个时候,便在北陵遇到了一隐士高人,那时因着年纪尚小,加上那隐士高人又有许多的小玩意糊弄我,我便与那个人时常在北陵山见面。” 她一本正经的编这这些话,说的快连自己都信了,可若是不这样说,她又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她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学的就是这个?那不得被人当成疯子了?除此之外,她实在不知该如何说才能没有漏洞,虽然这么说,也有些惹人怀疑。想着额,她继续说道:“说来,那时也是年少无知,那人会很多东西,我自幼待在院子里,实在无聊的紧,便对他所说的那些事物很是好奇。”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他会时不时的说一些奇怪的话,我听不懂,便问他,他刚开始不愿意和我说,因为他怕我泄露出去,但是相处的时间长了之后,我便对他的话开始熟练起来,间或也能听得懂几个词句,他见我确实好奇,便答应教我这种奇怪的语言,甚至在那之后还将那本琴谱借予我观摩。” 她侃侃的说着,神色半点没有慌张,言谈流利,语气诚恳,也不像是心虚说谎,倒是让人信了几分,那使者看着她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将问题解释了,有些不甘的说道:“哦?既然如此?那乔姑娘便将那人的长相和性命说出来吧,对了,既然你说在北陵山有这样一个人,那便将她请来,让我们看看,这也许说不定与我们伦列国有关呢。” 乔安歌轻笑一声,颇为叹息道:“若是可以,我自然也想请他出来,只是可惜,在那之后的半年之后,我按着往常一样去那里找他,谁知却再没有他的影子,那之后,我每天都去那里看看,可他始终都没有再出现过,之后我病情加重,父亲也便看的跟紧,我也没有机会再去那个地方。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他有一双特别好看的蓝色眼睛,就和之前去渠城的时候见到的伦列国的人一模一样。” 这遗憾带着哀伤的神情着实让大多数人都开始叹息,若是如此倒也能够说的通,也许她遇见的那个人便是不知为何到了凌云的伦列国人,因为什么不能说的原因而导致他一直躲在北陵山,又碰巧和乔安歌认识,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对她下手,反而两人和睦的相处,那人甚至还教她那些伦列国的语言和事物。 皇上沉默的看着乔安歌,眼中情绪明灭不定,半刹才开口道:“原来如此,没想到安歌小小年纪还有这样的奇遇,倒也算是我朝之奇闻了,对了,安大人,朕记得八年前这正是战乱之时,凌云京城内也时不时的会混入一些别国的宵小,是怎么都屡禁不止,也就四年前才开始逐渐消失,这么说来,倒也是合乎情理了。” 被突然提名的安大人便是负责京城所有御林军的统领,他心中一惊,看向皇上说笑的神情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这才认真的回道:“回皇上,八年前京城还不如今时的安宁,确实容易混入一些宵小之辈,来历不明不说,甚至还和一些细作混在一起,所以若是一时漏了一两个漏网之鱼也不足为奇。” 乔安歌看着皇上和那安大人一唱一和的便替她圆了她编出来的话,心中不禁有些惶恐,但转念一想,说不定皇上也不想她这么在敌国的使者面前丢了面子,才会如此帮她,这么一来她颇有些得意的看着那个使者。那人听了皇上的意思脸色有些扭曲,这不就是变相的说了当初两国打仗时候互相派了细作到敌国的事嘛。 他看向太子,只见他仍旧悠闲的坐着,但那眼神却比方才要冷了几分,他轻哼一声,这个太子,本着刚刚登上太子之位,年纪又尚小,此刻却是什么都不说,全然让他一个人忙活,到时候出了事指不定还不会护着自己,这么一想,他也没了方才那个嚣张的气焰,只沉默着不再多说。 被皇上和安大人这么一说,懂得的人自然也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便也开始附和起来,不懂的人以为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也跟着议论纷纷,总之方才还很是怀疑的众人这会儿也没了方才的疑心,只议论这这出奇闻。乔安歌听着这才看向那使者笑道:“使者,这个回答不知你可还满意?” 见那使者不再说什么,乔安歌不自觉的看向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黎陆,只见他执起酒杯便站了起来,露出少有的微笑道:“是我的属下唐突了,方才有什么逾越的言论还望乔小姐莫要放在心上,在下这便敬小姐一杯,以示歉意。”说着便两手拿着酒杯朝着乔安歌走来,凌天珩眼里一冷,这小子竟敢挡着这么多人的面来这招。 乔安歌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少年,那已经和半年前不同的身高让她颇有些压迫感,原本还只是到他耳朵的少年半年的时间竟已经窜了一个个头,已是比她高出许多,那浑身的气焰也比以前更加冷冽,只是这会儿看着自己的眼中除了戏谑外,还有她看不太懂的复杂情感。让她实在是捉摸不透。 在对方诚恳的眼神中,她不得以只得抬手接过这杯酒,可还没有接触到酒杯,眼前一晃,接着是周围的惊呼声,那被酒竟转而落到了站在乔安歌身后的凌天珩的手上,只见这本就生性冷淡的临安王依旧是冷着脸,只是看着那伦列国太子的眼神实在让人觉得刺骨,他轻启薄唇,似笑非笑道:“安歌不胜酒力,若是伦列国太子不介意的话,这杯酒还是由本王来代她喝吧。”说完,便直接仰头一饮而尽。 乔安歌诧异的看着凌天珩,而黎陆的眼里也闪现着冷光,半刹才轻笑道:“倒也好,早就听兄长说过凌云的临安王如何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在酒量上如何了得,今日这战无不胜是看不到了,不如就让本太子看看你的酒量如何。” 第四百四十六章 回顾往事 乔安歌坐在案桌前有些无奈的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开始莫名拼酒的两人,这大殿上那么多人呢,居然就这么开始喝起来了,随便找个理由便开始互相敬酒,偏偏皇上似乎也并没有打算阻止,反倒兴致盎然的看着,时不时和其余的几位大臣闲聊两句。眼看着这酒是越喝越多,乔安歌从一开始的无奈变得有些心惊。 “王爷,你的酒量虽好,可这可是宴会之上,若是酒后失态了可就不好了,况且,你不是还有一些事要和我说吗?”乔安歌抬手拦下他准备喝下的酒,莞尔笑道,凌天珩微醺的看着乔安歌,心中从方才便一直感到的不安此刻也不断放大,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也变得很是强烈,看着还在自己眼前的笑颜,他心情甚好,听话对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点头道:“对,我是还有些事要和你说,可不能就这么给耽误了。” 乔安歌看着他难得这么听话的样子,心中觉得新奇,可碍于还在大殿上便只得温婉的坐在一旁,再看对面的黎陆,虽然还执着酒杯端坐着,可那双已经变的有些迷离的眼睛却也昭示这他已经有些醉了的眼神。正带着两分抱怨和委屈的看着自己,她心中一紧,忙撇开了视线,转而看向皇上。 似乎是读懂了乔安歌的祈求的神情,再加上方才她替凌云争回面子的事,皇上倒是没有多加为难,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颇为遗憾的说道:“这今日此宴便到此为止吧,各使者进贡的东西朕都甚是满意,这回馈的赠礼明日便会送到各使者的府邸,这之后,就代朕替各国的国君问好了。” 说罢,皇上便先行起身,那身边一直候着的太监这才高声道:“宴会至此,送各位使臣回府。” 所有人这才起身跪下行了礼,皇上离开之后,这大殿里的人也开始相继离开,乔亦萧和乔文治,小五小九还有白矾等人也赶忙走到乔安歌面前,知道他们想要说什么,但乔安歌这会儿也没有心思和他们一一解释。 “父亲,哥哥,我知道你们有很多事想要问我,待我回去之后也有事要和你们说,三王爷有些喝多了,我先送他回去再去找你们坦白。”乔安歌扶着凌天珩说道,乔文治只觉得有些不妥,三王爷虽然喝醉了,但一会儿让五王爷送他回去便可,何必让一个女子送回去?这让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可还没等他说出口,只见凌天珩拉着乔安歌的手,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送我回去......”乔文治语塞,只得默认了此事,沉声道:“既然如此,你便快些回来,为父还有一些事要问你。”说罢,便先行离开了,乔亦萧见状也只得跟了上去,但走之前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乔安歌几句。 小五和小九看着已经醉了的凌天珩,再看乔安歌,原本也是一肚子疑惑也只得暂且放在一边,小五看着乔安歌带着恳求的眼神,最终还是叹息道:“既然如此,那我和小九便先送你们回王府,之后再让我的人送你回丞相府去,安歌,不论如何,我们都会相信你,你决不会有什么企图之心。” 乔安歌心中一暖,今日一事,虽然替凌云解了困难,但同时也将她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她知道,今日她的一切行为都会让人觉得古怪,甚至怀疑,若不是皇上有放过这件事不予追究,只怕这件事不会这么轻易过去。乔安歌想着,点头应下,现在她最想知道的就只有凌天珩要告诉她的事。 随后,乔安歌扶着凌天珩在小五吩咐的人之下带出了皇宫,一出皇宫之后,小九便先行回了宫内,如今他虽然贵为王爷但还未有自己的府邸,便只得遗憾的在宫门口与他们分别,带着两分好奇和期盼的对乔安歌说道:“安歌,今日你便先回去休息好了,不过以后你可一定要和我说说今天的事,我可是很是好奇的。 “好,到时候我会找机会和你说的,今日就先暂别了。”乔安歌无奈的说道,之后又和白矾告了别之后,带着凌天珩和苏航一起将他抚上了马车上,和苏航说了之后,便进了马车,谁知刚进去就看着原本还醉醺醺的凌天珩此刻却是眼神精明清亮,哪里还有半点酒醉的样子。 “你?你不是喝醉了?”乔安歌有些讶异的说道,但随即也明白了过来,调侃道:“原来你是装的?怎么?原来你真的喝不过黎陆?那干嘛还逞能非得和他拼酒?”凌天珩眉头一挑,有些不悦这个时候她还能提到别的男人,“哼!若不是我替你挡酒,只怕这会儿醉的可就是你了。还有,这个时候你还能提别的男人,你是当真以为我不会介意?” 他炽热的气息随着说话的时候洒在乔安歌的脖颈处,突然凑近的脸庞让乔安歌有些无措,带着点娇羞的将人推开,不服气的说道:“谁让你挡酒了?我又没让你硬出头。再说了,我可是就事论事,你可别说其他的啊?”脸上带着点红晕的说着,胸口跳动不已的心脏也让她有些懊恼,这都坦白多久了?怎么还这么不争气的容易心神意乱呢? 看着乔安歌红润的脸颊,凌天珩心中何尝没有动心?自方才第一次见着她穿着这衣服出现的时候,他就按捺不住想将人直接抱入怀中,可惜在大殿之上他也只得忍耐下来,这会儿在只有两人的马车内,他又怎么可能还会隐忍自己,当即便上前一手揽过乔安歌的细腰,手臂一用力,便将人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乔安歌听着这耳边传来的震雷的心跳声,还有揽在自己腰上的手臂也让她羞赫不已,用手推了推却似乎没有用之后,也只得放任对方这般亲密的姿势,凌天珩嗅着鼻间传来的属于乔安歌的清新的香气,心中倒也心猿意马,低下头想要对着那早就想一亲芳泽的红唇吻下去,却一下被怀中的人用手给遮了下来。 “诶!先等等,我还有话要问你呢,你可别想糊弄过去。”娇嗔的说着,乔安歌可还记着宫中的事,要不把这件事弄清楚,她心里怎么都放心不下,凌天珩见她执意要先问清楚,只得无奈的妥协,随后在她质问的眼神之下才犹豫着开了口:“既然如此,那我便将之前的事告诉你,你......我希望你能冷静的听我解释。” 看他难得忐忑的样子,乔安歌心中竟也跟着担心起来,看这样子,莫不是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事不成?她默默的看着,在凌天珩越来越蹙起的眉头上,她才缓缓点头算是答应了。不过这之后到底要不要生气,就看情节严重性了。 凌天珩见她同意了,虽然心中还是有些担心她会发怒,可他也很清楚这件事绝对不能再拖了,今日一事那边应当是没有太大的问题了,之后也很快会开始筹办婚礼的事,他不想到时候他们之间还会有隐瞒和欺骗着成亲。“此事还得从最初认识你说起,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在哪里?” “这怎么可能不记得,就是你忘了我也不会忘的,堂堂的王爷像个宵小一样跑到别人的院子里,当时要不是你插手,我哪里会那么轻易放过那个乔莘宁?”说起这件事乔安歌便有些生气,却又觉得有些甜蜜,虽然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不太好,可到底在她心中还是留下了很深的映像的,尤其是那抹在深夜中带着戏谑和邪魅的笑意。 “......我没有跑到你的院子,那次我可是有事要与丞相商议,却没想到见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朝着一间屋子里走去,我本想着是遇到了进丞相府盗窃的贼,刚想把她抓获呢。”被莫名说成是宵小,凌天珩脸色一黑,张口便损了起来。但一说完,看着乔安歌也僵了的笑脸一瞬间又后悔了。 “咳咳,这个以后再说,当时因着周围很是安静,那个时候你因为无意间说了一句......伦列国的语言,所以......”说到后面,凌天珩嗫嚅着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但看着乔安歌渐渐变的沉默的脸色,想来她也知道了,他心中忐忑,想要开口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怀疑是真的,接近她查明真相也是真的,这些他都无法辩解,他握紧拳头,第一次如此恼怒自己的不理智。 乔安歌有些怔楞的看着凌天珩,她也不知自己该是什么样的心情,难过,心中传来的隐隐的刺痛和酸涩确实很难过,她看着凌天珩少有的愧疚和后悔,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应。所以说,他当初来提亲确实是有原因的,这原因便是因着自己的疏忽,怀疑她和伦列国有关? 她这时才反应过来,他以前时而冷淡的原因是为了什么,还有为何不喜自己和伦列国的人有牵连,还有黎陆为何总说自己应该属于伦列国,这一切原来都是因为她会说伦列国的语言? 第四百四十七章 吹风受寒 丞相府内,烟儿早已经回到了临枫里,在那些嘴碎的宫女口中她也大致知道了在宫中的事,只觉得心中高兴不已,这下子这京城里总没有人再敢看不起小姐的,而且小姐还替凌云解决了这么大的事,皇上想必也会对小姐另眼相待,到时候再看大小姐她们怎么欺负小姐。她想着今日发生的事,嘴角便带着得意的笑容。 大约过了亥时,她才听到了乔安歌回来的声音,满心欢喜的上前迎接,却在一出门便看到自家小姐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心中一咯噔,这怎么回事?不是说小姐在宫中一切顺利吗?她上前想要问些什么,却在触及到她苍白的脸色却又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只得担心的颤巍巍开口:“小姐......你怎么了?” 乔安歌恍惚的看了眼烟儿,对方眼中的担心和忐忑让她稍微回过了神,她勉强的勾起嘴角,想要安抚她自己没事,可这才发现自己却完全笑不出来,只得摇了摇头,随即便回了屋子里去,烟儿担心的跟了上去,这么晚了,相爷和少爷他们估摸着也已经休息了,她也是被告知了之后才在这里等着小姐回来,谁知道会是这个样子。 她看着乔安歌进了房间之后便直接关了房门,将她挡在了外面,她和刚从房间出来的清若相顾无言的看着,都有些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清若想了想,建议道:“要不去告诉相爷?小姐这个样子绝对出了什么事了,若是就这么放任不管,出了事小姐受伤不说,我们也承担不起。” “可是......”烟儿又何尝不知道,只是这个时候已经太晚了,就是去了也不一定见得到相爷,而且万一小姐只是心情不好,那她们这么大张旗鼓的,反倒会坏事也说不定,想着她还是摇头道:“算了,此事先不要惊动相爷和少爷他们,先看看吧,待明日若小姐还是这个样子,我们便去告知相爷他们。” 于是,两人一商议,便决定将这件事瞒下来,随后便和乔安歌问了之后,便离开了。乔安歌听着门外她们离开的脚步声,重重的叹了口气,也懒得去理会她们的窃窃私语,从他听到凌天珩的话到之后也不知什么时候恍惚的下了马车,一路走回来,她脑海中都不停的回放和以前两人相处的片段。 说白了,完全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虽然她早就知道了凌天珩和自己提亲是因为某种原因,可那个时候她一直以为他是想要得到她父亲的势力和支持,毕竟这对于一个有野心的人来说是必不可少的,至于他之后对自己的好,也许刚开始只是因为应付自己的父亲而展现的关心和温柔。 之后......乔安歌期望的想着,也许他对自己也开始动了心,在那样的日益相处中。可如今知道了这个,她也没有办法去安慰自己他在那些相处中是怎么防备着自己的,又是怎么抱着找到自己的“罪证”就会对付自己的想法。甚至在回来的时候她也想到了当时去渠城的事,渠城位于伦列国和凌云的交界处,在那里求证她的“罪证”是最容易的地方。 想着她心中一股刺痛传来,甚至在那个时候他也仍旧不相信她,一直在试探她。而她却一直没能明白他那些有时奇怪的行为和话都是怎么回事。正失神时,只觉得一阵凉意袭过,乔安歌抬头看向床榻边的窗户,还没有完全的关上,一阵阵的寒风从那里吹来。在脸上显得很是冰凉,她一抹脸颊,这才发现手心竟完全湿了,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脸颊上布满的眼泪。 她嗤笑一声,重重的擦了一遍之后,将脸上的眼泪全部抹干净,手劲重到脸颊都觉得有些火辣辣的痛感。却无意间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和脖子上头上带着的装饰品,看着她便心中一阵恼意,直接扯着这些东西就往下扯,衣服也直接脱了丢在了地上,若这些都是真的,那是不是说明他在方才宫里的时候也和那些人一样的想法。认定自己和伦列国的人有关? “混蛋!”她怒骂了一声之后,便感到一阵寒冷,那从窗户吹进的地方的风还在呼呼的吹着,她本想去将它关了,但想想还是算了,多吹吹,把脑子吹的清醒最好。她想着,便直接回了床榻上,窗户也不管,裹了被子便闭上眼睛,不愿意再多想。却殊不知这房顶之上的一处漏洞处,她的一切动作都被人一一看了下来。 苏航站在丞相府后院的围墙下,很是诧异的看着自家王爷真像个宵小一样在乔小姐房间的房顶上偷窥。这样子要是让其他人瞧见,还不得吓成什么样子?就是现在他也很是震惊,看着这从和乔小姐互表心意之后便时不时做些匪夷所思的事的主子,他表示已经日益习惯了。 他耐心的在墙角下等着,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之后,自家王爷才从房顶上下来,他看着那张阴沉的脸,心中一颤,自知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惹他发怒,便将即将出口的那句“王爷该回去了”咽回了肚子里,看着他大约过了一会儿才冷着声音说了句“走吧”,便跟着他朝着马车的方向而去。 因着赌气而冒着寒风独自走回丞相府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一早,还没醒来乔安歌便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挣扎着坐起之后才顿时感到头痛不已,还没下床便闻到了空气中传来的苦涩的气味,她有些疑惑的睁开眼睛,这才看到烟儿竟端着一碗黑糊糊的药站在自己床边,见到她醒过来之后很是兴奋。 “小姐,你可醒了,今日奴婢来看您的时候发现您身子发烫,气色也很是不好,便替您熬了药来。好在之前白矾姑娘便留了治风寒的药方子在这里,也不用特意去麻烦她,来,小姐,您先把药喝了,奴婢再服侍您起床洗漱。”烟儿见着乔安歌醒来便迫不及待的说道,天知道她一来这里发现自家小姐烫呼呼的额头的时候心中的慌乱,若不是清若提醒,只怕这个时候她早就去通知相爷他们了。 乔安歌看着那散发着难闻的药的苦味,只觉得原本就苦的心更加苦了,一张脸顿时皱成一团,本就头痛的难受,混合这委屈便更加不想理会,疲倦的挥挥手,低落的说道:“不用了,我不想喝,你先替我洗漱,我得去见见父亲他们。”她可还记得昨天的事,若是她不主动去找他们坦白,也实在太失礼了。 烟儿看着她已经如此虚弱却还是要强撑着起身便担心的赶忙扶着,刚想劝说两句却在乔安歌的眼神下咽回了想说的话,只得带着担忧的眼神帮着她一起洗漱,上了妆之后,那惨白的脸色看着也稍微红润了一些。本来准备把昨天王爷送的衣服放起来,却被乔安歌一眼瞥见,心中怒气一起,便冷声道:“把衣服丢了,我不想看到它。” 说完便不顾烟儿诧异的眼神,兀自朝着乔文治的书房而去,烟儿不明所以的看着,最终只得轻叹口气,将衣服小心的收了起来,大抵又是和三王爷闹了别扭吧,否则她昨日又怎么可能会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看样子一会儿可得小心一点,可别惹了她。想着便赶忙跟了上去。 虽然强撑着不想喝药,但脚步虚浮,气色阴郁的样子即使用状也遮不住,乔安歌找到乔文治的时候,还没等她将昨晚的事说清楚,倒先被乔文治错愕的声音给惊了一下,“安歌,你这是怎么了?”看着乔文治担心不已的神情,她勉强的笑道:“父亲,我没事,就是昨夜受了点风寒,休息一下就好了。” “既如此,那便好好在房间休息,这会儿过来做什么?”乔文治轻斥道,这昨天看着还好好的人,怎么今日便这般虚弱了。乔安歌看着他担心的样子,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里倒是宽慰了一些,眼里却开始泛着泪花,委屈道:“女儿想着先将昨夜的事和父亲解释清楚,这才过来了,父亲莫要生气。” “昨夜的事?”乔文治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便叹口气,无奈的说道:“昨夜的事已经过去了,为父也只是想听听你说说那个时候的事,没想到你身上还发生了这些事,而我这个做父亲的却是半点不知,这个什么时候说也不碍事,你先回去好好休息,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病倒了呢?” 乔安歌敏锐的察觉到什么,不禁好奇的问道:“父亲,难道府里还发生了什么事吗?”乔文治这才烦心的说道:“还不是你大姐,不知怎的突然病倒了,本来想今日替她找大夫看看,她却是怎么都不愿意,这会儿她母亲在房里陪着她呢,我方才去看了,除了气色不好以外,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这眼看着便要过年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 委托送信 乔安歌默然,估摸着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虽然心中有着淡淡的罪恶感,但这说起来也算是她自己自作自受了吧。乔文治却是半点不知,只觉得这般好的日子,一个两个都着凉实实在不是件好事,不过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看样子这除夕之前是不会太安宁了,既然身子不适,那你便好好休息,好在这之后你也没有什么要事。” 乔安歌点头应下,见乔文治真的没有什么怪罪她的意思,心中也放了心,倒是头却越来越痛,身子也实在没有什么力气,便和乔文治告了别之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去,一进到屋子里,一直硬撑着的身子也终于是支撑不住,险些就摔在了地上,烟儿吓的扶着她坐到了床边又给她喂了药之后,她才缓了过来,一眼却瞥到了床旁的窗户,她还记得昨夜那窗户时不时吹来的冷风。 “烟儿,那窗户是你关的?”她还记得昨夜她为了清醒自己,并没有关那窗户,也许正是因为如此,这头今日才会如此痛。烟儿不明所以的看了眼乔安歌指的方向,茫然道:“那窗户开着吗?奴婢不知道啊,今日一过来便看到小姐睡在床榻上,衣服也没有换,待奴婢准备叫醒你的时候,没想到小姐却受了风寒。” 烟儿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今早的情景,乔安歌的思绪却已经飞远了,看着那闭着的窗户若有所思,不是烟儿关的?那还会是谁?总不可能是别的丫头关的,她的房间,除了经过允许以外,只有烟儿才可以来去自如,她都不知道的事那其他人又怎么可能知道呢?可这窗户总不会是自己关上的? 虽然觉得蹊跷,可这越来越疲倦的眼睛却容不得她在继续想其他的事,便只得闭上眼睛很快陷入了梦乡。烟儿看着她已经入睡,便替她细心的掖好背角,这才悄声离开了房间,对于乔安歌方才的问话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临近除夕的几天,整个京城说热闹也热闹,说清冷也清冷,大多数的商家趁着这最后的几天摆着的摊子前占满了人,离得远的商家早已经关了铺子回了老家去了,所以这大街上开店摆摊的商家是少之又少,而出来采办货物来过年的人却是很多,而在城中一间最大的客栈处,二楼最好的几间客房里住着的几个客人也一样不愿就这么返回。 拒绝了凌云皇上的好意,以还有要事为由,伦列国直接搬出了皇宫准备的驿站,住到了城中心的客栈里,虽然打算明日便离开,可这次的远行非但没有讨了好处,反而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颜面,这让他们如何就这么直接的回去,就是那个使者愿意,恐怕黎陆也不会罢休。 客栈的窗衡上,黎陆坐在上面静静的看着下面热闹的街道,一双眼睛深如墨般,让人看得透彻,可就是这周身的寒气也挡不住那屋子里不停念叨抱怨着的伦列国使者。他罗里吧嗦的说着伦列国的语言,听着语气倒是像在骂着什么,黎陆却是丝毫未理,不知过了多久,似乎那人是骂累了,黎陆才缓缓开口,带着冰冷的戾气:“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就这么放手的。” 阴谋已定,好不容易又重回了这个地方,那人又怎么可能就这么愿意离开,正思索着该如何实施的时候,目光一闪,却是在那热闹的街道看到了一抹略微熟悉的目光,那是......丞相府的三千金乔莘宁?他看着她脚步匆忙又左顾右盼的进了一家药铺,他灵光一闪,也许这也是个机会。 乔莘宁这会儿很是不耐,自昨日傍晚以外发现了自家大姐脚步虚浮,脸色苍白的被两个丫鬟带了回来,情况似乎也不是很好,她预感到应当是发生了什么事,可偏偏乔依蓉就是不愿意和她说,她虽然心中很是不忿,可本着以后还需要她帮着自己,所以也只得听着她和二姨娘的话出来买这单子上的东西。 她虽然冲动,但这个时候却还是留了个心眼,进了药铺之后,悄声问了那大夫药方子是做什么用的,那大夫起初还不愿意,待乔莘宁不屑的拿出了一腚银子之后这才一一解释道:“这药方子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也就是用来活血化瘀,医治外伤的,不过......这药方子上的药性温和,不像是用来医治普通的外伤,而是是用在皮肤薄嫩之处。”说到这里,那大夫缄口,不再继续说了。 乔莘宁见他不再说什么,问了也不回答,心中觉得可疑却又不好发大小姐脾气,这才刚回来没多久,按着大姐的意思,得收敛脾性,待父亲彻底打消了监视她们的念头才能慢慢对付乔安歌,此刻即使心中有气,也只得怒瞪着那个大夫,转而离开了药铺。谁知一出来便被一高大的身影给挡住了去路。 她不满的抬头,却一眼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那英俊却带着点稚嫩脸庞,脸上微微一红,并没有认出这人来,也没有注意到对方意喻不明的眼神,只以为是前来搭讪的,不禁娇羞道:“公子,你可是有什么事?若是没事的话,你......挡着我的路了。”她说着,余光还不住的看着这俊朗的少年。 黎陆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看这样子是没有认出他来,不过想来也是,虽然他以前在丞相府做事,可也很清楚这两个小姐的脾气,便也是尽量绕着道走,所以虽然同为一处,但见面的次数却很少,认不出他来也属正常,这样也正好方便了他。想着,他这才开口道:“你这手里的药应当是医治活血化瘀的,不过你可知道这药用在什么地方对人才是最好的?” 乔莘宁一愣,有些不太明白他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不过倒也带着点谨慎道:“你为何知道我的药方子?你到底要做什么?”心中却也是有些失落,原本还以为是......黎陆看出她眼中的失落,嘴角嗤笑了一声,继续道:“看样子你不想知道?你也不知道这包药会给你带来怎样的灾难了,那我便告辞好了,希望过几日再来这里,还能看到你完好无损的在这里抓药。” 这么一番夸大其词之后,倒也确实将乔莘宁吓住了,从之前她就觉得这买药的事有点奇怪,可偏生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如今被这人一下说出心中所想,她自然是忐忑不安的,连忙叫住了他,这下子虽然恋慕他的容貌却也不敢在轻视了,一双眼睛戒备的看着他,最终在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妥协,勉强道:“还请公子明示。” 这边,乔安歌喝了药睡了一觉起来之后,整个人倒是舒爽了不少,虽然心中对昨天发生的事还是很介意,但好在渐渐想通了一些,虽然说不上原谅,但细想这长久下来,凌天珩对她的好,若是之用一个试探和利用来表达实在太微不足道了,许是爱意,也或许是愧疚,他对待自己的温柔和小心翼翼又何尝不让她动心? 一起来便已经是中午了,气色好了不少之后,乔安歌让烟儿洗漱了一番,想着这几日还是先吊那凌天珩几日,也好出出自己心中这一口气,便没有急着去和好,只在院子里闲着,一会儿观赏观赏前几日便已经开花了的梅花,谁知这安详的日子还没持续多久,便被一声糟杂的声音和出现在她面前碍眼的人给破坏了。 看着坐在自己面前,表面很是恭维,眼里却带着不带掩饰的轻蔑和厌恶,她不禁暗自轻叹,这乔莘宁都快一年了,怎么还是这么没有长进呢?心思这般便露在脸上,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如此,她也不愿装下去了,语气冷淡道:“今日倒还真是稀奇了,不知三妹突然登我这三宝殿是有何事啊?” 乔莘宁脸上的笑意一僵,恨恨的瞪了乔安歌一眼,但本着还有事要说,也不好发火撕破脸皮,只得咬牙切齿道:“二姐这话说的,没事三妹便不能过来看看二姐了?妹妹听说昨日二姐在皇宫可谓是出尽了风头,还被皇上赏赐了不少的金银珠宝,这好日子今日却病倒了,便想着过来看看二姐。” 乔安歌默然,这脸上带着笑意,幸灾乐祸的样子哪里是在关心她的病了?怕是关心那些赏赐的金银珠宝才是真的吧?不过既然她想必继续装她也就不拆穿她,继续闲聊道:“唉......许是那些从皇宫来的宝物阳气太重,冲的姐姐我这回来就病倒了,不过还在有圣上保佑,这不一早上的功夫便好了,看样子这以后得时常带在身上避避邪气也不错。” 乔莘宁恼怒的看着,眼红的看着她待在头上的发钗,那金碧辉煌的样子实在亮眼,她愤愤不平着,却还是一一忍了下去,不想多听她说着其他,便赶忙出声打断了,“那二姐真是好福气了。不过三妹今日过来并不是为了此事,而是受人之托将这个给你。” 第四百四十九章 误会解除 就知道会是这样,乔安歌腹诽道,面上依旧神闲若定的问道:“哦?原来是有事找我啊,那三妹直说就是,何必绕这些弯子?说说看,虽然我不会答应,但也可以听一听。”虽然不知道乔莘宁到底打的什么注意,但听了总会知道该怎么做。 乔莘宁看着她这般无谓的样子便很是气愤,可无奈眼下也不得与她翻脸,只得从袖中甩出一样东西,“当啷”一声放在了桌子上,听着声音似乎是木制的,乔安歌挑了挑眉,继续按兵不动的看着乔莘宁,对方见她似乎并不好奇,只得继续道:“这是有人拜托我将这东西交给你的,说是让你看了之后今夜子时便去城郊的石板坡等他,他有事要与你商议。”说完,便转身离去。 看着她走远了,乔安歌才让烟儿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只见那白布包着的东西里竟是一块普通的令牌状的东西,烟儿看着只觉得平平无奇,这谁会突然送这东西过来,又不是免死金牌。她正准备询问,却只见自家小姐盯着这令牌在出神,眼神中也透露这诧异和惊讶,她心中一紧,难不成小姐认的这东西? “这东西先给我吧,我有些累了,先进去休息休息,你若是有什么事便去忙吧,不用管我。”将令牌拿过来之后,乔安歌便催促这烟儿出了房门,随即便把门关的紧紧的,有些慌乱的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锦囊来,打开来,里面装着的正是与这送来的东西一模一样,这是她当时在军营里方卫的帐篷里发现的东西。 以前她还不懂这上面刻着的英文字母意味着什么,后来她才知道这也许并不和她的那个世界有什么相连而来自伦列国的东西,没错,方卫是天门派的人,天门派和二皇子勾结,二皇子又和伦列国的人有来往,推论下来,方卫也许也和伦列国有关,所以他的手里才会有这块令牌,那么送来这个东西的人便是...... 临安王府内,凌天珩坐在书房中心神不宁的看着手中的卷册,这几日正值年间,所以皇宫中也不在上朝,所有的朝臣都告了假,该回老家的便回了老家,只剩下一些琐碎的事要他来处理。可看着这手中的东西他却是第一次一个字也未看的进去,脑中只不断浮现这昨晚乔安歌震惊难过的眼神。 心中便是一痛,早就知道说出了真相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可若是不说出来,只怕以后误会也会更深,他想去看看乔安歌,可是却怕看到她冷淡的眼神,这只会让他更加焦躁痛苦,可身在王府心在丞相府,又如何能够看得进去,苏航在一边守着,听着他第十次放下手中的卷册,神情严肃之后,不禁也暗自叹了口气。 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苏航也大致猜到了几分,看着自家王爷如此忧心忡忡的样子吧,实在按捺不住,谏言道:“王爷,您若是为了乔小姐的事心烦,何不直接去丞相府走一趟?乔小姐是个聪明人,您如此坦言说明了一切,她不可能不会想通您对她的真心,只是这女子家一向脸薄,这事还是得您先打破僵局才行。否则这么僵持这只怕以后王爷......而且,属下跟着的王爷可是个果决之人,什么时候如此瞻前顾后了?” 只怕这以后出了什么变数,那王爷岂不是会后悔死了?凌天珩何苦不知道这一点,可心中到底是没底的,这会儿让苏航点通了之后,倒是一下明白过来,原本还带着点惆怅的眼中一下燃起了精明和坚定,没错,若是她真的还在怪他,那他便想办法让她原谅好了,总好过一直在这里愁眉苦脸的好。 “说的不错,既然如此,你去备马,顺便......去天香楼买些吃的来,本王现在便要去丞相府一趟。”说罢,便起身让院子里的丫头替他更衣。苏航看着他又如以往那边雷厉风行倒是放心了不少,转头便去了天香楼。 待到了丞相府,已是申时,在大门口接过苏航买来的吃食便轻车熟路的往乔安歌的院子而去,刚准备进去便看到乔安歌的屋子紧关着,而她的丫头却站在门外,见着他过来了,先是一惊,之后像是知道了什么,朝着屋子里高兴的喊道:“小姐,三王爷来了。” 片刻之后,那紧闭的房门才被打开,乔安歌一眼便看着门外站着的人,以及手里的东西,心思一转,倒也明白他是来做什么的了,傲娇的轻哼一声,却也没有将人赶走,只转身兀自回了屋子里去。看她并没有发怒,凌天珩一阵暗喜,赶忙也进了屋子,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后,便柔声道:“我听丞相说你身子欠妥,便带了点东西过来给你补补身子。” 乔安歌瞥了眼放在桌子上的东西,轻哼一声,虽然她今早便已经想通了,可这面子上还是下不来,一想到自己被他骗了那么久怀疑了那么久,她心里就气,便故意坐着自己的事没有理会他,凌天珩无趣的看着她罔若未闻一般,心中自然是有些心虚的,只得继续道:“这天香楼的东西不仅美味,对身子也很好,你不是喜欢那里的东西?先来尝尝看。” 说着,他亲自动手将桌子上的东西一一摆了出来,一时间整个屋子香飘四溢,这天香楼的东西倒还真是名不虚传,乔安歌看着这一桌子的东西虽然面上依旧爱答不理,实际余光却是不停的往那桌子上瞟,凌天珩这一招还真是一针见血了,这些美食对于一个吃货来说有多诱惑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像是博弈一般,凌天珩也不再说什么,知道她对这一招最没有抵抗力,便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等着乔安歌先开口,后者怒嗔的看着他,奈何她就是再不满,对方也依旧毫无波动,最后,终是抵不过那开始咕噜咕噜叫的肚子,她带着点不甘愿的一伸手,凌天珩扬起一抹笑意,随意夹了个汤包喂到了她的嘴里。 “所以,这算是原谅我了?”看她吃的津津有味,凌天珩趁机出声问道,乔安歌动作一顿,顿时傲娇了,冷声道:“哼,原谅你?就一顿饭就原谅你啊?那我的生气岂不是太没有价值了?你对我撒这种谎,我要是一气之下跑到皇上那里解除婚约,我看你自己悔去吧。”虽然她自己是没想过这种事的。 凌天珩一听,脸色顿时就沉来 下来,眼神中还带了点慌乱,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婚约可是大事,岂是你说解除就解除的?当初我是瞒了你,可之后我之所以一直试探也是想要证明你的清白,否则我又何必如此费心费力?因为只有让父皇对你放心之后,我才能正式的迎娶你过门。” “是吗?那我问你,若是你最后查出我真的是伦列国的奸细你会怎么办?直接把我打入天牢,严刑逼供?”乔安歌听着他那运筹帷幄的语气就来气,忍不住出口问道,虽然这是不可能的,可女生就爱问这种如果,她倒要看看他凌天珩到底该怎么回答。 只见他也被问的有些猝不及防,这种后果是他从来都不愿意去想的,也是不敢去想的,但这一刻,看着乔安歌倔强的眼神,他渐渐镇定下来,半刹才勾起一抹冷笑,“若真是如此,我不会把你交给父皇或者刑部,也不会将你放虎归山,既然你敢接近我招惹我,那便不要想轻易脱身,我会把你用锁链牢牢的锁在临安王府的院子里,金屋藏娇这句话你以为真的只是说说而已?” 乔安歌猛地一颤,看着他眼里突然涌起的疯狂,心中竟有些惧怕起来,可在这惧怕之下,却还有什么甜丝丝的东西弥漫开来,她有些无措的看着他,这种事她当然相信他还是干的出来的,在对方逼人的眼神下,她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和怒气,最终轻叹口气,带着两分无奈道:“既然如此,为了我的人身自由,我还是乖乖的做丞相千金好了。” 闻言,凌天珩眼里的疯狂渐渐散去,带着点兴奋和欣喜若狂的看着乔安歌,在触及到对方有些娇羞的眼神之后,激动的将人拥入了怀中,对着那早就勾得他安奈不已的红唇直接吻了下去,带着点温柔和疯狂,失而复得的深深的轻吻着,这一直压在他心上的石头终于放开,他现在满心满眼也只剩下怀中这人的温情。 乔安歌羞赧的拥着他的后背,仍由他在自己唇上放肆,她来到这世界,第一个见到的男人,稀里糊涂就订了婚约的男人,到之后愿意替她挡在身前的男人,若是没有这误会,也许她也不一定能遇见他,能和他互通心意,这么难得的姻缘,她若是真的放弃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想着,她眼里蓄满了深深的笑意,身子放得更柔的窝在这男人怀里。 第四百五十章 被劫 子夜,丞相府的后门处,一抹倩影在后门处四处瞻望,在第一波巡视的护卫走过之后,她轻车熟路的绕过护卫,往那唯一可以通往街道的后门处而去,好不容易瞒过了一众护卫,那抹身影终于出了后门,到了大街上,此时的大街也不复白天那般热闹了,清冷又吹着寒风的街道,显得有些渗人。 那人裹紧了身上的披风,转身骑上早就让人拴在后门的马匹,她利落的翻身上马,这子夜凌晨的风实在冻得人骨头都快冻僵了,她握着缰绳的手已经变得冰冷,可此刻她却丝毫没有留意,满心只想着要快些过去,她已经迟了很久了,若不是凌天珩下午到了这里,解开误会之后两人又温存了一番,待到亥时他才离开,她也不至于这个时候才出门。 没错,这马匹上奔驰着的人便是乔家千金乔安歌。在收到那令牌之后,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如约去一趟城郊,尤其是下午凌天珩来了之后,她知道黎陆如果不是真的死心了,就是这次不去见他,他也不会就此放弃。她必须去一趟,亲自和他说清楚,她和伦列国没有半点关系,一开始便是他误会了,说不定他会就此放弃。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算很长,可那短短的几个月里,她也算是摸清了他的性子,这孩子说好听的坚持不懈,说难听了便是一根死脑筋,看似对很多事都不在意,可一旦认定了什么便一定要拿到手,从之前他几次想要劫了自己去伦列国看来,若不让他死心只怕这之后还会出不少的乱子,尤其是这之后,依着凌天珩所说,这婚礼也会定下来,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事给解决了。 一路狂奔着到了城郊外,好在京城的冬天倒是安宁的,除了几次巡城的侍卫以外,这一路都是顺利的很,好不容易绕过了那些人从小路出了城门,到了城郊的目的地之后,远远的便看到那前面亮着火把的地方,她心中了然,加快了速度到了那里,在看清那站在火把之下,一身黑衣的少年之后,她减慢了速度,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翻身下了马。 “我原本还担心你不会来的。”黎陆看着乔安歌如约而来的身影,眼中带着炽热的感情,原本在这寒风中等了半个时辰,以为对方不会来了,却没想到打算放弃之际却又看到了她的身影,他心中欣喜若狂,便也不再掩饰。 乔安歌看着他眼中的身影,有些不适的低下头,想了想,还是狠下心道:“我来是想要和你说一些话,黎陆,我知道你误会了。我和伦列国没有半点关系,我也不想去那里,那里不属于我,凌云才是我的归宿。你如今已经是伦列国的太子,位高权重,想要什么没有呢?就是以后的伦列国也都在你的手中,我们终究不是一路的人。” 说着说着,她看着黎陆眼中的欣喜渐渐消散,转而带着几分阴笃的看着自己,她心中少有的多了两分心虚,想着是不是自己的话说的太重了,黎陆说到底也还是个不经世事的少年,就算如今和以前变了很多,可那双眼睛的深处却依旧是第一次见到时的清澈,她明白是他如今的处境逼迫他成为现在这样,可若是不将话说的明白,他又怎么可能想的明白。 心中纠结一番之后,见他依旧不回话,她本能的感觉到危险,支支吾吾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只希望念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你以后可以保护好自己,你如今已经不是伦列的太子,很多事也不能在随心所欲了,我希望以后的伦列在你的手中可以更加的繁荣,只要......只要不和凌云引起战争便好。就这样吧,太晚了,我该回去了......” 她说完便不想再看黎陆的反应,她怕自己再心软,便不知该如何决策了。想着,她转身打算回去,却在下一瞬感到有什么快速的接近自己,她心中一惊,刚打算转身,却在下一刻脖颈一痛,便陷入了昏暗,昏过去之前,心中便后悔不已,早知道这趟就不来了。 黎陆接住乔安歌下滑的身子,眼中带着偏执和痛楚,原本想着好言相劝让她自愿和他离开,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那便不能怪他用这种方法了,他带着点怜惜的抚摸乔安歌的脸颊,在触及她脸上冰凉的皮肤时,有些心疼的将自己的披风解下,覆盖在她身上之后便转身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里。 “撤。”他冷声道,随即抱着乔安歌进了马车,马车里早就备好了温暖的暖炉,还有在旁边燃着的熏香,将人放在软塌上之后,他看着昏迷过去的人眼中带着少有的迷恋,这人还是如以前一样天真,真的以为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以为她是伦列国人的缘故吗?从他当初接到母妃派来找他的人的时候,他是真的想要放弃那位高权重的身份,就这样在丞相府当一个打杂的毛头小子。 可是当看到守在她身边的人时,他便知道,就算放弃身份守在她身边也只能做一个下人,甚至在她眼里只是弟弟。那人,是当初害他大哥差点战死沙场的男人,是凌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他若是不回到伦列国又怎么能和他竞争,所以他愿意忍受那几个月的别离,回到伦列国,建立属于他的势力,这样他才真的有机会和那个人竞争。 “这样不好吗?留在我身边,在伦列国待上一阵子,那里不会有明争暗斗,有着绝对的自由,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况且,总好过在这凌云腹背受敌的好。”他轻声细语的喃喃着,只在心中期盼着以后能和她永远一起。马车外,伦列国的队伍连夜快马加鞭的离开了京城,朝着北方的渠城而去...... 乔安歌是在一阵颠簸中缓缓醒过来的,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了木制的天花板,之前的记忆一下子涌上来,她惊坐而起,却只觉得脖颈处疼痛不已,她轻声痛呼了一声,抬手便朝着自己的后颈莫去,却还没碰到,便感觉到脖颈处传来奇怪的触感,她心中一惊,转而看向身旁,却看到一双温柔熟悉的眼睛。 “还痛吗?我明明擦了药膏的,一会儿再用水敷一下好了。”那沙哑却带着柔意的声音却只让乔安歌感觉到心中一阵寒意,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人,半刹才在温柔的神情下回过神来,带着点惊惧的颤声开口道:“你......你这是......”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起身打开了马车里的窗户,却只见外面的风景是那般陌生。 还没看到什么,身后的人却起身将小窗户关上,柔声道:“风太大了,你身子本就不好,还是小心着不要着凉了。”说话间,她身后又披上了一间棉袄,她却只觉得身上一阵寒冷,顿时明白了什么,心中也凉了下来,看着黎陆的眼中带着怒气,“你到底想做什么?就算把我带到伦列国又能如何?若是真的把我逼急了,大不了我让你带着一具尸体回去。” 黎陆手上一顿,低下了头,半刹才抬头,带着几分隐晦道:“在我的眼皮子下,你没有机会如此的,为何一定要这样呢?我们之前不是相处的很好吗?我不会逼迫你什么,我只想让你能够待在我身边,我想......我想让你开心,你不是向往自由吗?到了伦列国我会给你一定的自由。” “可我现在不开心你知道吗?我是喜欢自由,可我也期望这亲情友情,还有我自己的幸福,伦列国有什么?有我的父亲兄长吗?有我的朋友我爱的人吗?有......有凌天珩吗?哪里什么都没有,我去做什么?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她哽咽着说道,身子的虚弱让她很是无助,就算再生气也没办法使得上力,她知道,黎陆一定给她下了什么药了。 黎陆默默的看着她眼中难过的泪光,无视这心中的苦涩,柔声安抚道:“会有的,我的母妃很好的,你可以把她当做家人,朋友......我也可以让你交到很多的朋友,至于凌天珩......”他心中一痛,继续道“时间是一切的事物的良药,没有什么是时间解决不了的,我会用我的时间来陪着你,你可以渐渐把把他忘记。” 乔安歌听着他的话,只觉得心中一阵绝望,她知道黎陆很偏执,可却没有想到他竟已经到了这种程度,这带着少年幼稚的想法加上这偏执的想法,让她觉得实在无法再沟通下去了,就算说再多他也不会听进去的。可她该怎么办?若是她就这么不见了,父亲他们,白矾和小五小九他们,还有那个人,他们该怎么办? 腰间箍着的手让她很是无力,耳边黎陆还在喃喃着的话语让她的心更加低落,此时此刻,她的脑中只回放着她离开前,凌天珩炽热而温柔的轻吻和拥抱,心中只觉得更加的想念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 伦列国市集 伦列国位处北方,多是草原和山丘,易守难攻,若是打起仗来倒也不好攻下,乔安歌自来到这里之后便只在进入伦列国的京师碧城时匆匆看了一眼,虽然草原和山丘很多,可这并没有导致伦列国成为难出入之地,而是另开辟了一条大道,却也是机关重重,若没有特殊的符印也不能随意进入。 这伦列国内的一切建筑和事物看着虽然另类,却也能感觉的出和凌云并不差多少,因着民俗不同,这里的服饰和打扮也各不一样,这是乔安歌到了这里之后的第三天才发现的,至于为何这么迟在注意,她刚到这里的时候可是一直被黎陆下了迷药,这一路上昏昏沉沉的,到了这里之后,他才渐渐减少了用药,她这才慢慢恢复了神智。 清醒之后,她这才知道自己竟已经被黎陆带到了皇宫外的一间别院,至于为何没有带入皇宫,她兀自猜测也许是因着他在皇宫的位置还没有站稳,此时若是让人知道她的身份便也多生事端,不过也好在没有入了皇宫里,否则这之后她才更加难以逃出。 可即使是在别院里,这里也是机关重重,每个地方都有不少的人把守着,而她的身边更是跟着好几个武功高强的女侍卫,寸步不离的跟着。随时都让她心烦意乱的很,偏偏发脾气这些人权当做没听到,动手她又打不过人家,这才更加让她窝火。 “啪!”忍无可忍之下,她直接将屋子里的那些个瓷器全部扫到了地方,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之后,她气急败坏的拿着桌子上的剪子,吓得那些原本还无动于衷的人顿时慌了手脚,“黎陆呢?马上让他来见我,否则我让他下次过来就只能看到一具尸体!”她恨恨道,那些下人犹豫了许久,见她的脖颈上已经有了丝丝的血痕,立马不再犹豫,慌乱的出了门。 乔安歌全身戒备的看着周围的人,她知道他们都是武功很高的人,要不是方才她乱发脾气让他们放松了警惕,只怕这会儿她也不可能拿到这把剪子,可现在只要她稍微放松一下,她就很有可能会被这些人抓住空子给抓起来,所以这个时候她也不敢放松。 好在倒也没等多久,黎陆便来了,一进来看见乔安歌抵在脖颈间的剪子,心中一颤,沉声让其余人都退了出去,一时间房间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眼神带着痛楚和心疼的看着乔安歌,沉声道:“我现在来了,你有什么话便说吧,你的脖子流血了,把剪子放下来好吗?” “不好!如果不用这招还见不到你了是吧?你把我关在这里做什么?你想把我关一辈子是吗?你觉得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凌云不会察觉吗?你就不怕......他们找到这里?”乔安歌带着哭腔的说道,从到了这里之后的不安,到此刻见着人心中的复杂,她知道凭着凌天珩和父亲他们的势力,迟早会找到这里。 可是,她等不了,她也不想等了,再在这里关着,她迟早要被逼疯的。黎陆脸色阴沉,听着她的话,眼里的担忧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愤怒,“这个你便不用担心了,我既然敢把你带到这里来,那便不会怕他们找过来,我知道你一时还不适应,这样,我今日正好没什么事了,便带你去街上散散心可好?” 说到后面,黎陆也只得商议这问道,他侥幸的想着,也许她只是还不习惯,换了一个新的环境,他又没办法时刻陪着她,难免会觉得不安和恐惧,先让她慢慢适应这里的生活,等她慢慢喜欢这里了,也不会这样急着回去。 乔安歌看着他恳求的神色,心中也渐渐冷静了下来,若是可以出去也好,本来她也没能指望这样可以让黎陆放她离开,可至少她见着人了,也得到了可以出去的机会,虽然由他看着,可她到底还是有机会看看这外面的地形和情况,才能下决定以后该如何做。 将手中的剪子渐渐放下,黎陆看着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这才慢慢走到她身边,看着她脖颈处的伤口,虽然只是皮外伤,可这渗出的血丝还是让他很是难受,他心疼的抬手想要将血丝擦干净,却被乔安歌轻轻躲了过去,他眼神一暗,只得放下手来,随即叫了人进来替她处理伤口,再给她准备了外出的衣服,随即便在屋子外等她。 看着他出去之后,乔安歌才乖乖的让这几个女侍卫帮她包扎伤口,这还没有到鱼死网破的时候,她用这招能逼黎陆出现,但也只能如此了,这日子还长着,在凌天珩他们找到她之前,她可不能先垮下去了。想着,那人俊朗的脸庞浮现在眼前,不管怎么样,她都得等着他们出现才行。 等换上了新的衣服,和新的头饰之后,乔安歌才出了门,黎陆一直守在外面,一眼看过去的时候,眼里一亮,虽然穿着凌云装束的乔安歌很美,可就是身着这伦列国皇室才会有的服饰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一时他竟也有些看呆了。 乔安歌有些不适的避开他的眼神,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衣服,有些像现代的服饰,可又带着点复古的意味,实在让她觉得很是别扭,再加上头上这奇怪的毛茸茸的头饰,活像一只白兔子,她冷着脸走到黎陆身边,后者回过神来,柔声道:“很好看,你穿着伦列国的服饰果然很适合。” 她没有答话,反正说什么黎陆也不会听,好在黎陆也不在意,只是感叹了一句之后便拉着乔安歌的手,她挣扎了一下,却丝毫没有将手抽出来,只得无奈的仍由他去,牵着乔安歌的手,黎陆的眼中多了两分笑意和满足,两人这才一起出了别院的大门,一出去便有人准备了马匹等着。 黎陆转身又多给她披了件披风,柔声解释道:“这伦列国多是草原,这里出门代步的除了娇子以外,也只有马匹了,好在伦列国的气候和凌云差不了多少,你多穿点,别着凉了。”说着,替她把衣服披好之后,这才转身上了马,转而朝着乔安歌伸出了手。 这是要和她同骑一匹马?是怕她趁机逃跑不成?虽然她也很想离开,可她还没有笨到这个地步,连路线都没有打探清楚。想着,她倒也顺从的伸出了手,转而被黎陆给拉上了马背上,拦在了胸前,乔安歌感受着身后属于少年的胸膛和放在腰间的手,心里有些不适的挣扎了一下。 “别动。”耳边传来低声的轻斥,乔安歌身子一僵,也没有再动,黎陆满意的嗅着她脖颈处散发的香气,只觉得整个人也心旷神怡起来,他亲昵的靠近乔安歌,拉动缰绳,马才开始慢慢的走动起来。乔安歌看着这四周的景色,确实很好看,没有凌云那般的繁华和繁忙,多了山水的自然风光,就像一个自由的天堂一样。 一旁的街道上有摆着一些小摊子,其余的地方还有店铺,和离开之前的京城不同,这里没有什么除夕的节日,只有一些特定的属于他们的节日,所以倒也没有除夕之前的喜庆,不过这里却有赶集的说法,一到赶集的时候这街道上便很是热闹,就像今日这般,马儿缓步走在街道上,两边都挤满了人。 乔安歌看着这些贩卖的东西,倒是一时来了兴致,这里不管是吃食还是一些小玩意都和凌云的不太一样,她看着也有些好奇起来,见她来了兴趣,黎陆也心情很好的和她一一介绍这伦列国的风景和那些小吃,又让人给她买了不少的东西拿着,乔安歌表面上附和这黎陆东看看西看看,暗里却也默默的观察这周围的地势。 记得以往看到过,这碧城是伦列国的京师之处,却也是守卫最为森严的地方,要是硬闯是根本逃不出去的,而黎陆带她逛的地方也都只是在碧城的中心,压根就没有到过城门的地方,这样看来他还真是都谨慎的。 “来尝尝看这碧城的酒,这间酒楼的酒可是经常会作为贡品,进贡到宫中去,这可是我们伦列国特有的清酒。”在一间酒楼里,黎陆陪着乔安歌在这里歇息,席间,便将这酒楼的酒介绍给乔安歌。边说边将手里的酒给乔安歌倒上,这清酒对女子的身体也很好,好在这酒也是热乎的。 见他如此殷勤的样子,要是就这么推辞似乎也不好,轻叹口气,接了过来便一口饮尽,这入口清淡的口感倒是让人觉得挺好,确实也挺适合女子喝,不过这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太清淡了,尤其是现在心情不好的情况下。“还行吧,还有没有烈一点的酒?我想喝别的。” 黎陆一愣,蹙这眉头摇头道:“不行,你的身子不适合饮太烈的酒,就这个将就这吧,若是你喝不惯这个,我再给你找找其他的。” 第四百五十二章 酿酒的想法 这酒虽然喝着不错,可实在不爽口,乔安歌随口喝了一两杯之后便没有再喝,黎陆见她实在不喜欢,也只得让伙计将酒撤了,看着她面色淡漠的吃着桌子上的糕点,他思来想去,觉着好不容易将人带到这里,若是不让她心定下来,就是留一辈子也不会得到她的青睐。 “这里的好可不只这一点,往后有时间我便多带你好好看看,不过这段时间我在宫中还有要事,恐怕没有时间一直陪着你,你若是嫌闷的话,我便让他们多带些小玩意回去,也好让你解解闷。”黎陆柔声说着,语气里俨然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只要乔安歌不走,不管她想做什么,他都会尽全力去替她办到。 乔安歌看着黎陆眼中的情谊,只觉得心头如一块大石一般压着,直让她喘不过气来,黎陆的执念比她想的要深的多,只怕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消散的,此事也只能一步步来吧,她暗自决定之后,也没有回应,不过也没有拒绝,依旧视若无睹的吃着东西。 黎陆看着心中也感到庆幸,这没有拒绝总归是好事,如此他才能一步步让乔安歌感到他的好。之后,他又让下人买了不少的东西和好玩的玩意,完了没多久便带着乔安歌回了别院里去,回去之后,乔安歌便直接回了屋子里,将黎陆拦在了屋外,好在黎陆也不介意,今日能好好的相处对他来说已经来之不易了,他自然不会逼得太紧。 和下人吩咐好了之后,便也回了皇宫里去,他如今是太子,自然不能随意在宫外居住。乔安歌待在屋子里,听着这四周一片寂静,黎陆一走,这里便又成了一间豪华的牢笼,除了黎陆,这里的人也不会和她说话,一来估摸着以为她一个凌云人不会说伦列国的语言,二来她到底是外来客,这里的下人也只是听命行事,又怎会主动和乔安歌打交道。 于是,这一回来,她便成了没人搭理的人了,这也导致乔安歌有时就是主动套近乎想要套些什么出啦,她们也是闭口不谈,气的她怒瞪这眼,无奈的回了房间,接下来几天,黎陆也没有再出现,乔安歌百无聊赖的在院子里晃悠,好在黎陆还没有丧心病狂的真的把她囚禁在那房间里,除了去哪里都有人跟着,不能出府以外,倒也还算是自由了。 乔安歌坐在院子里的池塘边想着,这大冬天的,池塘里的水面上也起了一层薄冰,时而还能看见这水里的鱼儿游玩,她出神的看着,就连这鱼儿也被困在这冰面之下了啊。她拿着准备好的鱼粮,本来打算来喂喂鱼的。轻叹口气,便只觉得一阵风吹来,身上越发的冷起来。 “姑娘,风大,太子吩咐了,要小心着您的身子,切不可着凉了。”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丫鬟说着,她是黎陆找出来会说凌云语言的丫头,虽然乔安歌会说伦列国的语言,可传出去总是不好的,而且出了那次的事之后,为了避嫌,她也很少再说了。 她点点头,反正坐在这里风大要是夜里头疼了折腾的不还是她自己的身子?便起身准备往院子里去,身后的丫头侍卫也紧紧的跟上,一路走过了花园的小路,却忽的在下一个转角的地方,一直走在前面的乔安歌险些和迎面走来的丫头撞上,那丫头手里还端着托盘,里面的东西也是险些洒了出来,吓得两人都惊了一下。 “姑娘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那丫鬟吓得白了一张脸,赶忙蹲着托盘告罪,乔安歌镇定下来,看着这丫头一脸惊恐的样子不禁有些无奈,自己是长得凶神恶煞还是品行恶劣?这么一副要她命的样子做什么,想着她将人抚了起来,那丫头还战战兢兢的很,小心翼翼的看着乔安歌。 “你这手里的是什么东西?要给谁送去?”这院子里除了她似乎还没瞧见有谁的样子,她也没有让送什么,那这东西又是给谁送的?问着似乎还有丝丝的酒气,她好奇的看着她托盘里的瓶子。 那丫头见乔安歌没有怒意,暗自松了口气,随即小心道:“这是太子爷让送过来的,说是姑娘爱喝酒,他特意在宫中讨了几样好酒来,但是碍着姑娘的身子吩咐了只得少酌几杯,这才让奴婢端来给姑娘试试,若是喜欢太子说他再带一些回来。” 说起这个,倒是让其余的人艳羡不已,虽说太子年纪尚小,可这雷厉风行的作风可不会让人小瞧了,尤其是如今伦列皇帝已经将大部分的实权交给了他,由此便可以看出这少年太子的能耐。可这太子虽然作风果决,但却是性情多变,大多数时候冷着脸,就连眼里都带着两分阴沉。实在让人看着心生惧意。 可太子那本就长得很是俊美的长相和位高权重的身份却也依旧有着不少的青睐者,可他偏生一个都不喜欢,对着其余的姑娘不是冷漠就是轻蔑,实在难以看到他对谁动了情,唯有眼前这个从凌云来的姑娘,才让太子如正常人一般,会说会笑,温柔待人。可偏偏这姑娘却很是不珍惜。 如今为了她,就连宫中的御酒也给送来了,这何尝不让人羡慕不已,可乔安歌却只觉得有些讶异,没想到黎陆竟这般上心,她上次也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他竟真的给她找了其余的酒来,想着便将那酒瓶子打开,放到了鼻间,倒是有着酒的香气,可是和她在凌云喝的酒又有些不同。 “拿到我房里来吧。”她轻声吩咐之后,便转身回了屋子,那丫头应声赶忙将东西拿着到了乔安歌的房间,一进去,她便直接拿过酒瓶,拿过被子倒满了酒,那丫鬟看着她这般豪爽的样子,不禁想起了太子的嘱咐,支支吾吾的想要说什么,可到底是没敢说出来。毕竟这姑娘发起火来也是挺吓人的,太子爷又这般宠她,若是惹了她的不满,这小命也难保。 虽然这酒香闻着不错,但是不是好酒还是要喝过了才知道,想着,她直接仰头便喝了下去,带着两分借酒消愁的意味,可这酒香到了嘴里却不是这么回事了,带着点酸涩也就算了,可偏偏这酒味却不似这酒香一般浓烈了。她眉头一皱,就连借酒消愁的心情也瞬间没了,将杯子放在了桌子上,心情不悦的看着。 一旁的丫鬟看着,心中忐忑,看姑娘这样子似乎并不喜欢啊,可这可是皇宫中的好酒了,一般人哪里还能喝的到。她心中腹诽着,还是小心开口道:“姑娘若是不喜欢的话,太子也还送了其余的酒来,姑娘可以一一试试。总能遇到喜欢的。” “算了,就这个还宫中的御酒呢,莫不是黎陆以为我不出门,拿这劣质的玩意来糊弄我的吧?哼!”她眼中一转,带着不悦的说道,一把将酒杯里的酒洒了出来,看着那丫鬟脸色难看的样子心中倒也解气,继续数落道:“还是说这伦列国的酒就这个水准不成,我这一杯下去了,竟是一般晕乎的感觉都没有,还不如水喝的痛快。” 那丫鬟听着,心中很是不爽,这话任哪个伦列国的人听了都很是不快,可偏偏她也不敢开口顶撞,只得小心的解释道:“我们伦列国的酒一直以来就只能靠西边那条螺母江来酿制的,这螺母江酿制出来的酒一直是这个样子的,而且我国之前便下了禁令,严禁伦列国人寻酒作乐,所以这酒也没有大肆的酿制过。” 乔安歌听着,倒是知道了原委,她之前在简史上看到过,伦列国人生性爽朗,四肢发达,擅长习武,所以对酒自然也是爱好之及,可偏偏在百年前的几位君王不知为何生性喜酒,常年饮酒作乐,便被之后的君王给下了禁酒令,也就是前任君王上任之后才开始接令的,也难怪这伦列国的酒如此差,感情是荒废太久了啊。 “螺母江?你是说凡是经过这螺母江的水酿制出来的酒都是点着点酸涩的?那为何不换一条江另外酿制呢?”就算荒废太久的话,可也不至于做出来的酒如此差劲啊?还是说他们以前的酒就是这个样子的?若是这伦列国的酒都是这个样子,那未免实在太惨了些。 “这......奴婢不知,姑娘若是有疑问的话可直接问候太子。”那丫鬟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自然不清楚这么多,索性乔安歌也不在意,看着这桌子上的酒若有所思,这想要借酒消愁大醉一场的心思也没了,不过也好过在这里若无事事的,反正在凌天珩他们找到这里之前,她是没办法离开这里了,倒不做点有意思的事。 “行,你去告诉黎陆,我有事要见他,若是他不来,那之后他也别想我见我了。”她冷声道,随即便进了屋子去,留下那丫鬟诧异的看着,半刹才回过了神,这才出了门去告知太子去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 螺母江 黎陆再到这里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了,他自成为了太子之后便一直根基不稳,所以便一直忙于宫中和朝政的事,心中虽然时不时的牵挂这乔安歌,却也好不容易才抽出了时间去别院看望她,去之前自然也是听了那婢女的回禀,心中想着,便又带了两瓶进贡的酒去见她。 一进院子便看到心心相念的人正坐在亭子里看着这漫天的白雪不知在想着什么,本就清丽脱俗的脸庞在这皑皑白雪的映衬下更是显得一尘不染,黎陆在一旁不禁有些看呆了,片刻才回过了神,带着酒瓶走上前笑道:“听丫鬟说你不喜欢之前的酒?我便又给你弄了一瓶来,这酒虽然好,可你的身子还是要少饮才行。” 这些天来,乔安歌可以说从一开始的心急如焚到现在已经镇定自若,算起来,她到这里已经快要半个月了,还不算到这里的路程,算起来,她也该离开了一个月之久,可凌云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她独自在这里等的焦急,却又没办法甩开这些人,时间一长,她心中的那份焦急倒是慢慢的缓解,最后像现在这般时不时的坐着发呆。 看着几天不见的黎陆再次出现,她心中的愤怒竟也没有多少了,倒是顺从的接过黎陆倒好的酒,状似无意的开口:“把我带到这里来,根本就不是让我自由是吧?半个多月了,我就出过这院子一次,你要是想把我关起来又何必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又何必那这些东西来讨好我?” 黎陆笑容一僵,自知理亏,把人带来却又没能好好的陪着她,这确实说不过去,可要是让他放了她,却也是做不到的。想着,他安抚的说道:“前些阵子宫中确实有些忙,不过你放心,之后几天我会好好的陪着你游玩,待我把权力都拿到手之后,便可以接你进宫去,到时候也不会再和你分开了。” 他说着,便坐在了乔安歌身边,有些心猿意马的想要去牵她的手,,却在刚碰到的那一刻便被躲开了。他眼神黯淡,轻叹口气,也只得收回了手,继续道:“我听丫头说你对伦列国的酒很感兴趣?不如这样,明日我带你去螺母江看看?你不是很想看看哪里的水酿出来的酒吗?” 这么一听倒是让乔安歌有了点兴趣来,这几天里本就没什么事,虽然在乔府的时候也是如此,可好歹还有不少可以说话解闷的人,再不济也可以出去看看,可现在这样连个解闷的东西都没了,整日里就是看那些放在院子的书房里的一些书籍,上面又都是些英文,好在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 想着,她点点头,这才稍稍放下了心中的芥蒂道:“这自然是最好了,整日待在这院子里我可都要得精神病了,啊,对了,正巧我在这几天查了不少的书籍写了个东西,到时候出去了我慢慢给你看,你若是觉得可以我便开始动手。” 黎陆眼睛一亮,看乔安歌不再排斥他的样子心中暗喜,对她说的话自然也多了好奇,当即便欣喜的说道:“是什么?你我之间便不必这般客气了,只要你不离开我,你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也都会帮你。既然如此,我便让下人好好准备准备,螺母江离这里并不远,明日我们便早些出发。” 说着,便眼里带着笑意的去吩咐下人去了,乔安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带着两分欢快的步伐,重重的叹了口气,她没办法离开这里,又等不到凌天珩他们过来,那在这段时间里她怎么也不能把自己拖垮了啊,她得想办法做点什么,就算逃不了,也得让他们知道她的行踪。 很快便到了第二天,乔安歌终于又在黎陆的陪伴下出了那个别院,不过这次出来外面的人显然没有上次那么多了,乔安歌算了算时间,估摸着是赶集的日子还没有到,所以这外面的街道上来往的人群也不多,不过这也多了个好处便是不用在骑马赶路,这螺母江虽然离得不算远,可到底还是要赶一两个时辰的路才行。 马车里,乔安歌上车之后便顾着看小窗外的风景,被关了这么多天的时间,这次出来她自然是心情愉悦的,黎陆看着她心情不错,眼里也多了几分明亮以外,心中自然也是欣慰不已,时不时的和她说着这郊外的风景和伦列国的事,有时是一些奇怪的传说和故事,有时又是说着他这几天来经历的事。对他自己的事却也没有提半句。 乔安歌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对这些事虽然说不上多感兴趣,听着解闷却也不错,很快马车便到了螺母江,乔安歌下了马车便看到了那一望无际的江水,像是海洋一样,深蓝色的江水带着点湍急,哗啦啦的水声让人听着即觉得舒畅却也有些惧意,黎陆带着她到了江水旁,站在一处石头上,离那江水还有好多米的距离。 “这江水是贯彻了伦列国大半个疆土的江水,水势也很是湍急,所以这周围都建立了比较高的水台,离那江水也能安全些,这附近有一个观赏用的亭子,不如我带你去那里看看?”黎陆解释这螺母江的事,指引这人往那亭子处走去,乔安歌听着这水声自然也知道这江水水势吓人,不过她对这江水却更加感兴趣。 “贯彻了伦列国大半的疆土?那这江还真的挺大的,不过我想下去看看这水质如何?”她这次来主要还是对这水酿制出来的酒感兴趣,这江如此大看着也不像是短短几年形成的,既然伦列国一直用它来酿制酒那必然是有可取之处的。她好奇的看着,黎陆却不同意,将人拉着到了亭子处。 “不行,这地方建立水台就是防止人下去的,这水是伦列国的根基,若是有人不慎落水死在里面,不禁污染了水源还会带了不详,我不想你出事,一旦掉下去了,救上来的几率便会很小。你若是想看的话我让手下去弄一些上来。”黎陆说着,便吩咐了跟随的下人去打水上来。 乔安歌听着自然也知道了厉害,为了自己的小命她也不想冒这个险,不多时那下人便将水打了过来,黎陆递给了乔安歌,她也开始仔细的观察起来,这水看着倒是清澈,一点没有污染的样子,想着,她试着喝了一小口,微微皱眉,倒是带了点微微的苦涩,不过喝着倒是还行,但用来酿酒的话...... “这水倒是不错呢,不过这怎么有点苦呢?你们喝着没有感觉吗?”她不解的问道,黎陆见她疑惑的样子,眼神里带着温柔道:“这水一直如此的,是带了点点苦涩,不过好在喝着没什么害处,而且这水已经好多年了,伦列国的人都靠着这水来生活,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些。” “啊?都用的这水啊?”她诧异道,那这么多年了,这水还这么急,而且什么都用这水,就不怕这里面有什么不好的吗?不过这也是他们国家的事了,她也不愿多在意,想着,便将这几天的想法告诉了黎陆,“你们这水喝着苦,酿出来的酒也没有原来的酒味,我以前学过点酿酒的技术,想试试酿制一些其余的酒来,总比你这里的酒喝着好。” 她骄傲自满的样子倒是让黎陆多了几分兴趣,虽然对于她会酿酒的事有些讶异,但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他已经不是那般惊奇了,便笑道:“若真是如此也好,总好过你一直待在院子里没什么事可做,也无聊的很,你若是真的喜欢,我便让他们准备好酿酒的材料,再给你派几个人手来,不过条件就是你酿出来的酒必须第一个给我。” “这有何难?你就等着我酿出来的酒是什么样子吧。”得了黎陆的同意和支持,再加上心中也好久没有尝试过这酿酒的技术,这会儿心中自然是有些跃跃欲试的,随即便露出了来到这里之后的第一个笑容。 黎陆在一旁看着有些入迷,当初他也是因着这由心的笑容才才开始念念不舍起来,还有那看着自己时那带着温柔和怜惜的眼神,可现在,她对着自己的只剩下戒备和冷漠,还有时不时的惧怕,他对这样的眼神感到无措和难过,可更难受的却是再也看不到当初她看着自己的目光了。 说好了之后,两人在江边又待了一会儿,可这江边到底是风太大,没多久,黎陆便带着她离开了,回去的路上,乔安歌便在 思索着该如何开始酿酒,虽然前世她便经常在家里自己酿酒喝,可这里条件有限,而且时间隔了太久,她也不一定都能记住,若是到时候出了差错那她的计划岂不就要泡汤了? 回到院子里之后,她想着脑中的那些记忆,直接回了屋子便拿着纸笔开始将那些记得的步骤一一都写了下来,填填补补的,终于还是写出了一张完整的步骤和方法出来。 第四百五十四章 进伦列皇宫 东西准备好了之后,好在这伦列国还是个盛产葡萄的地方,虽然现在是冬天,却还是有保存好的葡萄,和黎陆要了东西之后她便一心扑在酿酒上面,从葡萄的选取到清洗,最后在晾干的瓷缸里将捣碎的葡萄再加入了白糖和一些其他的配料。待一切都弄好了之后便让人将好几缸的瓷缸都搬到了后院的坝子上。 因着怕酿制出来不好喝她便只弄了很少的五坛子,期间认真的观察,待发酵之后又开始过滤等,一一做的很是仔细,就连有时来看望她的黎陆也会时不时的和她一起弄那些瓷缸,一开始他还很是诧异她要用葡萄来酿酒,毕竟这伦列国还从来没有用葡萄来酿制酒。便多了几分好奇。 想看看经过她的手酿制出来的酒会是什么样子的,如此便每天的注意着,乔安歌也不像之前那样无聊,有了事可做,她显得也积极很多,黎陆看着自然也很是欣喜,对她的看管也不像之前那么严,时不时的也会去别院看她,待她去其他地方玩,其余的时间里,虽然已经准许她出别院,但必须有侍卫跟着,而且不得出超过周边的范围。 此时的乔安歌也不再想着什么趁机逃跑的事,毕竟这在伦列国实在不显示,且不说这里的伦列的国都,黎陆在这里想做什么自然是只手遮天的,加上她完全不懂地势,与其冒险之后失败惹怒了黎陆,还不如现在先好好完成手里的事。 如此便过了半月左右,那酿制的葡萄酒终于在进行了第二次的过滤之后,味道要比之前发酵时甘甜了一些,但这也还只是个半成品,要完全的酿制出葡萄酒必须得过滤三次以上,而且待完全能喝时也得两三个月之后了,不过她可等不了这么久,在过了半个月之后,这酿制的葡萄酒终于能喝出这酒中的香甜和浓郁。 还等不及将酒完全的酿制出来,她便让人将黎陆叫了过来,当着他的面将已经酿制的半成品拿了出来。后院的庭院里,乔安歌还特意画了几幅图纸,是制造高脚杯的图纸,虽然这里没有玻璃,但伦列国的皇室里还是有琉璃盏的,用琉璃盏打造出高脚杯子用来喝这葡萄酒岂不是更有意境。 她在黎陆饶有兴致的眼神中将已经做好的高脚杯拿了出来,在看到他眼中诧异的神色时,又将已经从瓷缸里拿出来的酒给他倒上,带着点得意和期待道:“来,你先试试我这葡萄酒可是胜过你们伦列国的酒。” 黎陆看着这用琉璃做出来的高脚杯,显然很是感兴趣,在加上这从方才便一直闻到的甜美的酒香自然是知道这和伦列国的酒的不同之处,随即便在乔安歌的示意下微微抿了一口,眼中一亮,在乔安歌期待的眼神下淡笑道:“不错,口感很好,而且喝着不同于一般的酒,带着一股淡淡的甜味。有葡萄的味道。” “哈哈哈,那是自然,这葡萄酒当然有葡萄的甜味了,可别看这酒喝着顺滑不烈,这真正酿制好了可是后劲很大的,而且这种酒显示着人的高贵和优雅,正正是适合皇室的人,这酒宴上嘛,要的是以酒助兴,小酌即可,这种酒要是能够放在皇宫的酒宴上岂不是特别稀有珍贵?” 她高兴的说着,,想着她的计划便谏言道,就是因着这酒难得她才酿制出来,为的就是引起皇宫的注意,显然黎陆也被她说动了,这样的酒若是真的能够引进皇宫,成为皇室专有的东西自然是皇权的一种象征,而且还能在父皇面前博得信任和欢喜,显然也不是亏本的生意,想着,他也不疑有他,点头应了下来。 “这主意是不错,可是我还是要先请示父皇才行。这事还是要由他来做决定,对了,你把其余的酒也给我一些,我带一点到宫中去。”说完,他又喝了一些,确实很是不错,看乔安歌的眼神里更是带了欣赏和迷恋,在这四下没什么人的地方有些露骨,乔安歌想着心中的计划,倒也没怎么注意到,当即便答应了下来。 这么一来,倒是如她所料一般,第二天一早,黎陆便带着酒进了宫,她在院子里安静的等着,特意让那几个婢女去准备了一套较为华丽漂亮的衣服,一开始那几个婢女还以为她终于想通了,开始喜欢那些金银珠宝的首饰,便给她多购置了几套,反正太子也说过,凡是这个姑娘的吩咐,一律一一办到。 果不其然,衣服刚到她手上没多久,黎陆便再次来了别院,她看着他神色莫辨的样子,心知她的计划大抵是成功了,便不动神色的将人迎了进来,先是高兴的说了这几日的有趣事,之后才状似无意的问了葡萄酒的事,黎陆见她眼神无辜,带着真切的笑意,这才微微放了心中的芥蒂,安抚道:“很不错,我给父皇试过了,他很喜欢,说是......说是要亲自见见你。” 闻言,乔安歌心中暗喜,面上倒是闪过一份疑惑和复杂道:“他要见我?在皇宫吗?这......这会不会有些不妥?我可是凌云国的人,还是你们的死敌临安王未来的王妃,这要是让你们皇帝知道了我的身份,只怕连着华丽的牢笼都没有了,能不能不去啊?要是一个不小心丢了性命,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看着她担心惶恐的样子,黎陆心中的疑虑终于是放了下来,面带笑意道:“你别担心,你的身份我已经和他说过了,你如今在我伦列国,便是我的人,而且你一个毫不懂武艺的人更不可能会是细作,你只管放心的去便是,大不了还有我护着,我绝不会让你有事的。”说着,他抬手在她的眉间轻轻抚摸这。 乔安歌身子一颤,有些僵硬,可相处这一个多月也不甚之前那般排斥,只是对他的动作还是很不习惯,毕竟现在为止这亲密的动作只有那一人对她如此过,可如今她好不容易成功了,要是这个时候惹他不快,岂不是前功尽弃了?想着,她忍着心中的不适应,笑道:“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我便放心了,话说我还没有见过这伦列国的皇宫呢,不知道和凌云是不是一样。” 黎陆见她没有拒绝他的亲密,心中不禁有些欣喜,这一个多月以来她对他的敌意已经消散不少,席间除了不会太过拒绝他的接触以外,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不少。随即两人又说笑了几句,黎陆对她也算是稍微放了心,如此也好,若是她能够在这伦列国真正生活下来,那他也不会再害怕她逃走了。 就这样,黎陆当晚便歇在了别院里,虽然不放心,可他也不敢做太过的举动,只得歇在了乔安歌屋子的侧房中,第二天一早,两人很早便起来了,乔安歌穿着她之前就让那些婢女去购置的伦列国女子的服饰跟着黎陆进了宫,看着乔安歌身上的衣服黎陆眼中的笑意更深,这一个多月一来,她一直便是伦列国女子的打扮,可今日看着却是比平时更加亮眼。 前往宫中的时候,乔安歌虽然看似兴奋,可怕黎陆瞧出异样来,眼中也带了两分担忧和不安,黎陆看着不禁将手放在她手背上,安抚道:“别担心,父皇不是不明理的人,而且就算他真的要对你做什么,还有我护着你,我就是不要这太子之位,也不会让你受半点伤害。”他说的深情,却也感觉到手心下的手一颤,那双明眸中闪烁这惊讶和感动的目光。 听到这话的时候,一直心无波澜的心确实狠狠的一颤,不可否认,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乔安歌确实心中一动,她原本以为黎陆对自己只是小孩子一般得不到便偏要得到的心思,那份执念太过深了,可这一次,她却有些心慌起来,带着歉疚,若是以前她也许会心动不已,可现在她的脑中却只想到了那曾经也说过你类似话的人。 那双霸道的眼睛里带着的不容拒绝,让她即恼怒也心动。想着她的嘴角不禁带了两分甜蜜的笑意出来,黎陆看着,只以为她是在为自己说的话高兴,不禁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后者也没有注意,就这么到了皇宫,一进去乔安歌便好奇的欣赏这,原本还以为这里有着西方的东西和文化这建筑也应该有着西方的样子。 至少也是什么白宫什么的,可这会儿一看却是和凌云带着古典意味的建筑没有什么区别,就是一些摆设不太一样就是了,一时倒是没了多少兴致,只随意的看着,不多时便到了皇帝所在的宫殿。 黎陆下了马车,带着乔安歌一路进了宫殿内,这个时候自然是没有上朝的,所以皇宫里除了那些侍卫和偶尔走过的宫女以外,倒是没什么人,乔安歌安静的跟着黎陆,这第一次见伦列国的皇帝,行为举止什么的还是得小心点好。 第四百五十五章 论功行赏 跟着黎陆进了宫殿里,抬头便看到那坐在金灿灿的王座上的人,明黄色的黄袍上绣着威武的龙图腾,虽然年纪已大,可那自身散发出的威仪和高贵却依旧让人感到敬畏,尤其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自乔安歌一进来便感觉到他落到自己身上的视线,这样的气场很是压人,和凌云皇帝威仪中带着慈善和和蔼不甚一样,这伦列国的皇帝身上散发出的是让人很是压迫的冷酷和城府。 她心中很是谨慎,在这样的人面前她也不敢掉以轻心,朝那伦列国的帝王不卑不亢的行了凌云国的礼之后便一直等着那皇帝开口,片刻,才感觉到那让人很是紧张的视线终于从她身上移开,那皇帝才缓缓开口,带着不怒自威道:“你便是宁儿从凌云带回的女子?那个救过他命的人?” 宁儿?救过他的命?这是怎么回事?她不禁看向黎陆,却只见他眼神示意她不要慌张,她这才想到,黎陆是他的化名来着,至于救他的事就是他的说辞了吧,想着她从容不迫的说道:“回皇上,是的。”她小心的回着,生怕这对她很是戒备的皇帝起什么疑心。 那皇上眯着眼睛看了一回这才道:“那你可知我伦列国与凌云之间的芥蒂?你竟能放着国家仇恨救一个敌国的人?”显然他还没有放弃试探,虽然对黎陆的话他没有太大的怀疑,但对于乔安歌的出现他心中到底还是不悦的,尤其这还是一个凌云国的女子,不过显然他还不知道乔安歌的身份。 看样子黎陆没有和这皇帝透露她的身份,乔安歌心下了然,这才大胆的回道:“回皇上,小女当时救太子之时并不知他的身份,也是今日被他带来伦列国之后才知晓他的身份,凌云国和伦列国之间虽有家国仇恨,可小女也是明辨是非的人,既然是国仇,那便应当在战场上解决。” 皇帝闻言微微皱了皱眉,看着乔安歌的眼中多了几分危险,只听他带着隐隐的怒气道:“哦?那你救了宁儿可是后悔万分?他将你带回凌云你就没想过逃走?或者在必要的时候再要了宁儿的命?” 黎陆听着心中也咯噔,知道父亲对安歌还是不放心,可担心之余又带了两分期待,他也想听听看乔安歌会怎么回答。而后者只是定定的看着皇帝,心中如擂鼓一般的心跳也显示着她的紧张,可这个时候她也只得认真的回道:“我救太子纯粹是举手之劳,就算不是太子换做他人小女也会这么做,与国家仇恨无关,可小女毕竟是凌云的人,所谓国家大事,匹夫有责,就算是女子也一样,小女虽不能上战场,但也绝对不会做出叛国的事。” 这一番话的倒是很有气节,那皇帝看着乔安歌的眼神不禁多了两分欣赏和认真,如此一个面对君主不卑不亢,在危难面前也绝不屈折,铮铮铁骨倒是颇有几分巾帼英雄的风范,如此的人绝不会仅仅只是平常的女子,他冷哼道:“倒是挺有骨气。不过既然宁儿将你带到这里来,自然是有他的打算。” “听说你的葡萄酒很是不错,不如同朕说说你的秘方。”一改之前的试探,这伦列国皇帝突然换了一副言辞,没有那般咄咄逼人的气势,倒是带着两分好奇的问道,乔安歌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对这个君主突然转变的态度有些忐忑,但还是面色镇定的回道:“回皇上,小女也是在凌云的时候从一个世外高人那里学来的,只是第一次尝试酿制,没想到味道还不错,只是现在还没有完全的酿制好,待酿制完了之后小女便会将秘方告诉皇上。” 这秘方自然很是简单了,只是现在就说了,岂不是一点保留都没有了?那皇帝倒是不以为意,只以为这人都有私心,自己的成果不愿轻易的交出也属自然,见她推脱的说辞倒也不恼怒,只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酿成之日将酒再送到宫中来,到时再将你的秘方告诉给朕。” “是,小女遵命。”乔安歌回道 ,见着皇帝似乎不再询问其他,便只静静的站在殿下,等了片刻,那皇帝这才开口道:“若是你将秘方拿出也算是造福了我伦列国的百姓,为我伦列国的皇室做出了一番贡献,到时你这凌云国女子的身份自然也不会再遭人厌烦,而且朕也会论功行赏。” 这算是做出了承诺了,乔安歌心道,不过想要先拿到自由,她就算是再不屑也得应着,随即带着两分欣喜和感激道:“谢皇上,小女感激不尽。”那皇帝看着也算是稍稍满意了一些,虽然介意她的身份,可由于对太子的放心和信任,他也不愿多去追究此事,只要这女子不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或者不让他发现她是细作,那他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此,这皇宫之行也算是安全的结束了,乔安歌一颗吊着的心也算是稍微放了下来,随着黎陆出宫的路上还有些缓不过神来,虽然对于那皇帝中途突然转变的态度有些疑惑不已,但还是庆幸不已,不管怎么说,能够安全的过了这一关总是好的,这么一来,黎陆对她的看管也会在她示好的行为下放松,她才会有办法找机会逃走。 “如何?可是吓坏了?我就说过父皇不会把你如何的。”黎陆见乔安歌还有些恍惚的神情不禁担心的问道,乔安歌能够得到伦列国皇帝的赏识,那对于他来说自然是好事,让她一点点的融入到伦列国的环境和生活中,自然是需要得到父皇的同意的,只有对这里产生了感情之后,她才会舍不得离开。 乔安歌回过神,看着黎陆眼中带着点求赏的得意,不禁轻笑着点点头,虽然不明白那皇帝的态度,不过看在黎陆的面子上,他确实会对自己放心,而且有黎陆的保护她也不会被那皇帝怀疑什么,想着,她真诚的说道:“是有些吓到了,你那父皇可真是严肃的很,若不是你编的那话,他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吧。” “不管怎么说,你如今已经得了父皇的同意,以后这伦列国也不会对你太过介怀,你不妨就好好的安定下来,待往后时机成熟了,我便带你入宫,不用在这别院里待着了。”黎陆借机劝解道,只要能够让乔安歌好好地在这伦列国生活下来,不再离开他,他就算做多少也心甘情愿。 那双眼睛里的柔情和恳求让乔安歌忍不住心中一颤,有些心软的避开了他的目光,待着模棱两可的敷衍道:“这事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可是连别院都出不去还谈什么好好的在伦列国生活?就算皇帝不在意了,难道所有的伦列国人都不在意嘛?”说完,她便有些赌气的转身不再理会黎陆。 听着她的回应,黎陆虽然已经习以为常,可到底还是有些难受,不禁在心中暗自下了决定,待她能够完全的适应之后,他也不会再一直禁锢着她,只是现在还得再好好的观察观察。两人回了别院之后,乔安歌让那些下人将酒坛里的酒又装了一些给皇宫里四送去,随后便回了房间。 黎陆看着也不再去打扰她,只让那些个下人注意着看好她,便回了宫去,黎陆一走,乔安歌在屋子里也开始盘算这自己的计划,如今得到了皇帝的赏识和信任,到时候黎陆也不会再一直禁锢着她,她便有了自由的时间,首先得将这里的地势弄清楚,再然后想办法让凌云那边知道她所在的地方,如此她便只需要等着凌天珩他们的到来了。 这虽然有些冒险,一旦被发现,很有可能会被黎陆直接囚禁起来,到时候只怕连见着别人的机会都没有,可若是什么都不做,她岂不是要一直被困在这里?将计划整理好了之后,她便继续去专研那些葡萄酒,只有让这酒做到最让人满意了,那皇帝才会对她大加赏赐,这样也才更有可能成功。 如此又过了半个月之后,这酒的味道已经比之前更加醇厚,那苦涩的味道减了不少,甘甜和酒劲也浓郁了许多,她将酒装好之后又让人送去了宫中,不多时宫中便传来了一道圣旨,无非是觉着酒不错,便让她将秘方传颂下去,以造福世人,乔安歌心中暗喜,计划成功了,恭敬的接过圣旨之后,便将她早就准备好的秘方交给了那前来送圣旨的公公。 “姑娘可真是好手艺啊,自皇上喝了你的酒,那是赞不绝口。这不,昨日便将这酒赏赐给了进宫的其余大臣,他们纷纷表示希望能常喝到此酒,皇上这才等不及了,便下了这圣旨,并赐了这些东西,姑娘可真是好福气啊。” 那公公的话被一旁的翻译说着,乔安歌听着,客气的道了谢,这皇帝还不知道她会英文的事,这才叫了个翻译来,这也好,免得招来麻烦。 第四百五十六章 另有所获 就如乔安歌想的一样,圣旨下来之后,黎陆对她的看法已经多了两分改变,对她的看管也已经没有那么严格,至少那身边一直跟着的侍卫是已经撤了不少,只留了一个贴身服侍的女侍卫,至于这暗地里有没有其余的眼线就不清楚了,可至少明面上她可以轻松自由不少。 皇帝将秘方颁布给了宫中的酒窖和整个碧城的酿酒师,在半个月之后,第一次的葡萄酒出来,百姓们也开始对这个传说从凌云来的女子赞不绝口,普通的百姓不像皇室和军队一般,对着敌国有太大的敌意,只要不起战事,对于外来的人他们也不会过多的排斥,当然对于随意的去亲近还是会比较谨慎,毕竟这一不小心便会落得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 不过此次不是是乔安歌的计划太成功,还是有黎陆在一旁推波助澜,皇家显然是刻意的将她的名讳传扬出去,虽然说不上名扬天下,但至少一时间,在皇家的助力下,整个碧城已经差不多都已经知道了她乔安歌的名字,一时都对这女子很是好奇和欣赏。 几天之后,乔安歌看着时机成熟,便和黎陆提出要出去游玩,许是这几日她在城中声名大噪,黎陆对她的担忧已经减少了很多,虽然还是有些犹豫,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只不过这一次,许是他还有其余的打算,又或许是为了试探乔安歌,他没有说要陪伴这一起去,只是让那个贴身的女侍卫随时跟着。 知道黎陆不会去之后,她心中确实欣喜了一下,这么久以来的囚禁已经让她迫不及待的想离开,可她也知道这是黎陆在试探她,若是她这个时候一解禁便找机会离开的话,只怕还没跑出这碧城就已经被抓回去了,到时候等着她的,只会是更加森严的囚禁。她看似无谓的应下,随即便带着人出了别院。 虽然她不打算直接逃走,但不妨碍她好好的熟悉地形,所以,她拒绝了那侍卫准备的马车,反而让她准备了两匹马,意在比较畅快,看着这柔弱的凌云姑娘竟有这般的豪气,那侍卫眼中闪过了一抹亮光,便也答应了下来。 好在凌云的时候她跟着凌天珩学了马术,否者这可连探测地形都不可能了,带着那女侍卫上了马之后,便开始随意的在街道上晃荡这,好在时间还早,在骑着马走过了街道之后,乔安歌便开始默默的记录这这些地形和标志,直到忙活了一上午之后,那侍女才开口道:“姑娘,已经午时了,这附近有个酒楼,我们在哪里用些膳食,再接着赶路吧。” 乔安歌听了,虽然不是太愿意,毕竟她的时间也不多,这才最多看完了碧城的大街小巷,来城门在哪里她都还没见到,可若是不去又怕引起这人的怀疑,便只得点头应下:“好吧,我们先休息一下,待一会儿再赶路好了。” 在那侍卫的指引下,她们很快到了这附近的那家酒楼,看着倒是挺大的,两人翻身下马,在酒楼的小二殷勤的待客下进了酒楼的二楼隔间,这酒楼里的格局和装潢虽然和凌云没有太大的区别,但还是挺不一样的,这伦列国似乎是从崇尚简约和单色,反正这一路走来,建筑和摆设都不会太复杂,很多都听单一或者简单。 待饭菜摆上来之后,乔安歌随口和那侍卫聊了一两句,这女侍卫跟了她不少日子,倒是对她稍稍有了些许熟悉,所以聊起来倒也还算投缘,不过基于立场不同,乔安歌也实在没办法和她太过于接触,毕竟她到底还是黎陆的人。 随意的聊了一会儿之后,那侍卫面色有些奇怪,乔安歌有些担心的询问,她却是摇头说着没事,半刹之后,乔安歌大抵也猜出来了,这里的膳食都是她挑选的,难不成这侍卫吃的不习惯?这倒是有意思了,看她如此面色难看的样子,估摸着忍的挺久的了,还这么忍着,当真不能离开她半步不成? 这么一想,她顿时有些不悦,对这样的监视也很是厌烦了,冷声道:“你若是实在不舒服便出去解决就是了,这用膳本就是乐趣,被你这么一弄我倒是一点口欲都没有了。”许是她的声音里带着嫌弃和不满,那侍卫怕惹怒她,自知羞愧,也只得起身和乔安歌告了罪,就出了隔间。 看她出去之后,乔安歌才松了一口气,一直绷着的神经才放松了下来。正准备继续用膳的时候,却听着另一隔间传来的说话的声音,她一愣,倒是起了两分兴趣,反正自从到了这里,她也鲜少听到这百姓之间的口谈,说不定还能打探些消息。 细细聆听之下,这才听清隔壁传来的响声,“这皇上如此宠信一个小小的凌云女子也着实不妥啊,这太子也太过感情用事,随便便带回来这女子,若是这是个细作,我们伦列国若是如此轻信,这往后可怎么办?难不成真要和那凌云和好不成?” 乔安歌一怔,他们说话的主人翁似乎是她啊?这倒是有意思了,听着样子似乎不像是寻常人家,难不成是这伦列国的官员?还没想明白,就听另一道声音带着点狡诈道:“哼,这又怎么了?你难不成还真想打起来不成?这一旦开打,那我们这些文官还有何用武之地啊?况且,你可别忘了,这真要和好了,对我们可是百利而无一害。” “哼,说百利而无一害还早呢,这凌云国现在的内斗可不比伦列国清楚,虚虚实实的,还不知这最后的胜者到底是谁,若是这二皇子登基了,那于你我二人这才叫百利。否者的话,这其余的可就一切免谈了。”方才那人泄气的说着,乔安歌却是眉头一皱,这人说的话似乎有些奇怪。 二皇子登基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还百利呢。她想着,却是脑中灵光一闪,顿时震惊不已,这......难不成这二皇子私通的敌国还不止那几个?这样一想, 倒是明白了过来,看样子这伦列国朝内还有和二皇子私通的官员,这还真是意外之喜了,想着她仔细的听着,就听那边的人又感叹了几句。 “这倒也是,若是这凌天珩登基的话,按着他和伦列国的仇恨,只怕登基之时便会率领军队攻打我国,到时候我国乱了是小,我们可就真没什么好处了。若是这二皇子登基的话,至少他可不会如此对伦列国。”他叹声道,“我们可是替那二皇子善后不少,当初他用计害死那凌云太子的时候,若不是我们伦列国替他支援,掩埋证据,他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除去一大劲敌?” 乔安歌默然,凌云太子?是凌天珩说过的凌天画,那个他敬重的大哥,她还记得当初凌天珩和她说起此事的时候,语气中的悲鸣和难过,能够让那个人如此爱戴的人,会是怎样的风华她也能想到了,一国的太子不是死于御敌,反而却是被自己的手足所害,她想着,心中感到寒冷,这凌天琛当真是丧尽天良了。 “哼,何止这一件事?当初凌天珩攻打我们伦列国的时候,若不是我们出手,他能够在战场上暗下毒手,让那凌天珩身受重伤?现在想着,可真是欠了考虑,若不是这样,也不会折损了我们的太子,又何至于如今让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掌权?”那人似乎很是愤愤不平的说道。 乔安歌心中一紧,没想到他们竟还对凌天珩动过手,难怪那个时候他本是连连胜仗却突遇滑铁卢,还险些战死在沙场之上,想到这里,她心中便生出几分恨意来,就是这群自私自利的家伙险些害死了凌天珩!她眼中闪烁这熊熊的火光和恨意,她若是不让这些人得到惩罚,又怎么对得起来这一趟? 不一会儿,那侍卫便回来了,脸色有些发红,若不是她方才失了仪态也不至于如此尴尬,虽说两人都是女子,可到底不算太过亲近,她回来之后,乔安歌也不好再仔细的听隔壁的谈话,正巧隔壁似乎也没有再说什么,她让那女子随意吃了点,便一起出了房间。 趁着那侍卫去付钱之时,乔安歌这才拉过旁边的伙计问了那隔壁的客人的身份,那伙计自然是认得她的,早前皇宫便发放过她的画像,便也就直接告诉了她,“那隔间的客人可是大有来头了,乔姑娘如今也算名人了,在皇宫里应当也会见到才是,那便是我朝的御史大夫和工部尚书啊。” 御史大夫?工部尚书?原来如此,她心下了然,这才点头谢过了那伙计,正巧这时,那侍卫也付完账回来,两人便继续在城中晃悠。直到天色渐晚,这才回了别院,一回去之后,乔安歌便迫不及待的回了屋子里,将今日所经过的所有地方一一记录了下来,将之藏在了被褥之下。 第四百五十七章 得到蛛丝马迹 乔安歌那边还在想办法离开,凌云国这边又何尝不是已经水深火热?已经两个月了,从乔安歌在除夕之前失踪已经两个多月了,这两个多月里,不止丞相府已经变得格外森严,就是临安王府也是时刻都忙碌着,凌天珩站在走廊边,看着那院子里的梅花有些出神也不知在想着什么,眼里带着些柔情。 邢瑞看着他这般样子,不禁暗自叹了口气,两个多月前王爷那般疯狂愤恨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偏生这两个多月在这凌云国找个人却犹如大海捞针一般。这两个多月的时间,不仅仅是王爷这般,五王爷和九王爷还有丞相府那边都在动用自己的势力找人,可直到现在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开,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叨扰他了。殊不知,正在他转身离开之后,凌天珩的身边突然降下一一身黑衣的蒙面男子,只见他见着凌天珩便俯身下跪,沉声道:“王爷,属下有了乔小姐的下落了。”那男子声音晦涩,带着些沙哑,眼神凌厉,可此时却只带着两分呆滞和木讷。 “说!”带着迫不及待和狂喜,凌天珩原本还带着柔情的眼里只剩下凌厉和兴奋,两个多月了,他终于等来了她的消息,这茫茫大海里的针他还是捞到了。那蒙面男子如实说道:“几天前属下听从王爷的指令前往伦列国边境地区,直接进入了伦列国碧城里,在那里探听到有一凌云国的女子酿制了一种特别的酒,一时在伦列国百姓口中那个传播开来。” 凌云的女子?特别的酒?他眼中的亮光越发明显,随即冷声道:“你可探听到那女子的名字?”他忍着心中的激动,耐心的问道,但就凭着这在总多消息中的一个他也会直接前往伦列王国去探个究竟。 想着,他不禁回想起一个多月前,他在知道了乔安歌不见了之后,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因着对自己还有怒气,所以才突然不辞而别,可在之后却发现她根本没有带什么细软,也没有和丞相还有亦萧交代一句,他不禁开始担心,直到他发现了她的贴身丫头,烟儿的不对劲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刚开始那忠心的丫头还不肯说,直到他危言耸听的说了乔安歌会发生的事之后她才吓得什么都交代了,原来那晚,她竟独自一人出了门,只为了去赴某个人的约。他在听到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黑,会在那个时间约她出去的,他大概能想到是谁了,可到底是没有证据的,只得直接去找了烟儿所说的给那封信的人,丞相府的三小姐。 在她找到乔莘宁的时候,她还装傻的一会儿,直到他动了狠,怒火中烧之下也不再顾忌丞相,险些失手杀了她她才吓得白了脸,说是乔依蓉让她这么做的,借着出去抓药的空隙去见了那个在酒楼住的少年,那少年让她将信给了乔安歌,至于信上说了什么,她完全不知道。 在盛怒之下,凌天珩也不再留情,直接将人交给了丞相,之后便派人往那个酒楼已经城外朝着伦列国对的方向追去,可人已经走了三天了,又怎么可能追的上?派去的人自然是扑的一场空,而到酒楼查探的人也已经证实就是伦列国的人,他当场便勃然大怒,没想到再怎么放着那小子还是让他得了机会将人带走。 当场他便怒发冲冠的进了皇宫,在朝堂之上直接以伦列国包藏战乱之心为由,请求对伦列国前往渠城直接攻打伦列国,众大臣当场吓得脸色大变,这一向明智的临安王怎么突然说出如此冲动的话?更不用说那听到这请求的皇帝,更是当时就黑了脸,这般冲动的话居然也能在朝堂之上说出来,他心中又怎么可能不会怒? 当即便散了朝,暗自将人叫了了御书房,劈头盖脸便骂了一顿,凌天珩却是半点没有皱一下眉头,只是冷着一张脸沉声道:“父皇,你可知道这宴席之后发生了什么?你可看出丞相今日的神色苍白?他们伦列国竟敢直接在京城将丞相的千金掳走?这不是藐视我国的皇威?难不成父皇你打算就此不计前嫌?” 皇帝一怔,讶异道:“你说什么?你是说轮伦列国的人将乔安歌那丫头劫走?这......”他倒确实不知晓这个,难怪今日丞相看着确实气色不佳,也难怪这向来冷静的凌天珩会提出这样的谏言,若当真如此,乔安歌身为丞相的千金,临安王的未婚妻,这要是传出去岂不当真有损皇家威严?丞相心中只怕也会心生不满。 这倒是难了,他想着,半刹才沉声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能这般直接就在朝堂之上说出那样的话。你以为打仗是小事吗?你打了那么多年的仗还不清楚这其中的厉害吗?这凌云多久才安定下来,如今这昌盛的日子还没多久,你难道又要挑起战争吗?你这样置天下的百姓,置凌云的江山在何处?” “那父皇若是隐忍不发又置我凌云的皇威于何处?置为我朝尽心尽力的大臣于何处?”凌天珩沉声道,他知道这样做不妥,可他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知道乔安歌现在很有可能就在伦列国,甚至被黎陆囚禁了起来,他怎么可能就这么不管?为了天下就牺牲她? “放肆!你可还知道你在和谁说话!”这话一听皇帝当场大怒,凌天珩不得以,只得俯身跪下,可显然面上也是满脸的不服,皇帝动怒之后倒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叹声道:“朕也没有说要隐忍不发,你又何必如此冲动?此事牵涉重大,你以为直接发起战争就可以将人救回来了?当真是因爱失了智啊。” 皇帝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当初说要去试探的是他,如今发现不是了,陷进去的也是他,这可当真是......凌天珩却不再管,他现在只知道他要尽快把乔安歌找回来,他以前还会有所保留,怕乔安歌的身份导致自己万劫不复,可在确认了之后,他已经放下了心中的担忧,直接扎了进去,哪里还能理智冷静的去想那些事。 皇帝看着他这样,最终也只得叹了口气,好在那乔安歌也是个乖巧机灵的孩子,为人也爽快率直,不然他可真不知该拿凌天珩如何了。半刹之后,他才出声道:“你先好好找找她的踪迹,若是确定她在伦列国之后,朕便将影阁的人派遣给你,将人直接带回来就行。” 影阁,是隶属于皇帝管辖的地方,里面出来的人都是经历了九死一生在众多人中挑选出来的,每年只会挑出十人,可就是这十人却能够以一敌百,凌天珩听到这里自然是稍稍冷静了下来,可要他这么先去调查再派人却依旧让他很是焦灼,可皇帝已经发话,他若是再反抗便是抗旨了。 最后,他也只得隐忍着应了下来,之后便开始动用所有的势力开始找乔安歌的下落,怕动作太大惊动了黎陆,他特意只派遣了他的暗卫偷偷潜去了伦列国调查,之前一直都没有什么消息,没想到如今竟真的打探到了消息,他听了暗卫的禀报之后,便直接回了屋打算进宫去禀报皇帝,让他将影阁的人派遣给他。 可走到半路,他却开始犹豫了,即使皇帝是他的父亲,可他也不敢完全的保证皇上真的会对他放心,就算将影卫借给了他,时间已经过去这两个多月了,那么多大臣都已经知道了此事,这其中还有不少凌天琛的人,若是他们从中作梗,说动了父皇,那他再去禀报岂不是打草惊蛇?思来想去,他到底是不放心。 最后从怀中拿出了红色的玉佩交给了那暗卫,冷声道:“将它们送到迎阳城向北的一座石庙中,将这个递给那里面穿着红色袈裟的人,让他带着人务必在两天内赶到京城。”吩咐完,那暗卫沉声应下,转瞬便消失不见。凌天珩这才冷着脸回了屋去准备其余的事,却在这时,接到了邢瑞的通知。 “王爷,五王爷和九王爷来了。”邢瑞见这一连两月都冷淡如烟的人,今日却竟然眼里带着决绝和势在必得,不禁楞了一下,转而便想到,能够让他如此开怀的人呢?难不成是乔小姐有消息了?不过虽如此想他却还不能问,显然凌天珩并没有打算告诉他,他便也只得装作不知。 “让他们进来吧。”凌天珩原想拒绝,毕竟此事太过艰险,他可不想让他们参与,可仔细一想,他若真的去了,这京城里还得有人主持大局,便只得又将人叫了进来。邢瑞点头应下,便出去招呼了。 待了片刻,凌天珩只远远便听到了来人的脚步声,还没等进门,凌天翎的声音便传了进来,“三哥!你可是有安歌的消息了?”他眉头一皱,接着便听到了他们进门的声音,不禁无奈道:“你们倒还真是赶了巧。” 第四百五十八章 绝对不会妥协 “什么?安歌有消息了?她在什么地方?我们快些动身把她找回来。”凌天遥一进门听到这句,心中顿时欣喜不已,惹来凌天珩的瞥视之后不禁收敛了眼底欣喜,凌天翎也很是开心,这两个月来他们也是担心的不行,还派了不少自己的人也在帮忙找着,可却都杳无音讯。 “真的?三哥?安歌她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去找她。”两个多月的时间,凌天翎也是寝食不安的很,在知道了乔安歌失踪,三哥发狂的样子,他也是慌张不已,心中有着前所未有的慌乱和担心,他帮着三哥一起找了很久,一旦有消息他也迫不及待的去找,却都扑了空,这会自然是心急如焚的问着。 凌天珩见他们俩如此着急的样子,就是再不想也只得让他们跟着了,想着他沉声道:“确实找到了,具体的路上再说,我准备今晚便直接出城,若是你们也要去的话,那便今晚一起,只不过此事不得告知其余的人,尤其是父皇那边,否则的话,你们便留在京城里好了。” 凌天遥和凌天翎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虽然不明白为何要这样做,可看着三哥严肃认真的眉眼他们自然也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他们也为了此事担心了很长时间,自然是希望能够直接去找乔安歌的,随即便郑重的回道:“我们答应你,既然如此,那我和九弟先回去一趟,今晚子时便直接在城门口会合?” 凌天珩这才放心的点头应了下来,三人这才达成了协议,随后小五和小九便离开了,凌天珩也去处理其余的后续。 那边,乔安歌在终于能够自由的出府之后,便时不时的带着侍卫出去一趟,做的事也不多,大多数都是在漫无目的的走着,一会儿感兴趣了去街道上的小摊子上吃点东西,再不然就是去周围看看风景。如此下来,黎陆对她倒也确实放了不少的心,从一开始的担心她逃走,直到试探了几次之后她都会直接回来,他便也不再那般担心。 却殊不知,乔安歌每次出去之后看似漫无目的的游走,实际上却是在观察这附近的地形,每次出去之后她都会悄悄的把那些地形都记下来,为了防止黎陆发现,她悄悄的记在了黎陆送给她的衣料的内衬上。 如此便也瞒了不少时日,这期间,她在碧城也算是人尽皆知了,凡外出之时必定会遇见不少和她打招呼的人,她虽然倍感欣喜,却也觉得烦闷不已,这虽然让她声名大噪,可也给她带来不少的烦恼,只希望到时候凌云那边能够尽快派些人来。 一日傍晚,乔安歌坐在别院的大堂里,今日黎陆竟突然到了这里,还说着有喜事说,乔安歌无奈也只得将之前酿制的酒拿了出来,替他庆祝,此时正坐在花园的亭子下,如今已经快入春了,这伦列国气候本就比凌云暖和一些,所以即使坐在这微风吹着的凉亭里也没有感到太冷。 可黎陆深知她的身子羸弱,即使如此还是在凉亭替她建了几道石墙,以免受了风寒,乔安歌看着那些石墙却只觉得自己被困得更深,她到了这里已经两个多月了,心中从一开始的思念成痴已然已经到了现在的习以为常,她早已经习惯了在白日用酿酒和闲逛来忘记心中的思念,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呆坐在床旁看着月光深思。 可现在却要多出时间来应付黎陆,她只觉得心中悲凉万分,却也得眼带笑意的和黎陆说笑,可黎陆又是何等的精明,自一开始便看出乔安歌眼里的惆怅,不禁心中一痛,这两个多月的时间以来,乔安歌的转变自然是看在他眼里的,可他跟了她好些时日,对她却也是了解不少,她若真是能够如此放下的人又怎么可能如此怅然若失? “你今日似乎气色不好,我昨日在父皇那里得到了一株难得的药材,叫麒麟血,似乎是对身子很是大补,我一会儿便让丫头给你熬制。”他柔声说着,乔安歌却只觉得心烦意乱,有不耐的说道:“还是算了吧,这大补的东西也很是伤身子,我如今已经比以往好了不少,你不必如此费心。” 说着默默的喝了一口酒,这两个多月里,她每到夜深的时候心中思念成狂,便会倒了不少的酒默默对月饮酒。此时对着黎陆却多了两分躲避,黎陆看着却是眉头一皱,有些不悦的将她倒酒的手拦下,“这葡萄酒虽然确实不错,可你也说了,后劲很大,还是少喝些为好。” 虽然说着劝酒的话,可乔安歌却依然听出了那语气里的不容拒绝,自知还不能直接和黎陆翻脸,就是心中不愿也只得放下了酒杯,默默的吃了两口桌上的点心,也不再说什么,黎陆看着她这般对自己无视,这两个多月以来他对乔安歌已经用尽了耐心。 她忘不了过去,他便一直陪着她,即使在百忙之中,一旦有空便会抽出时间来看望她,怕她一人太寂寞,可她对自己却是越来越冷热无常,每次都在他以为她对自己已经放下了芥蒂之后,她却又对自己视若无睹,反复这样下来,他已经越来越失去了耐心,尤其在今日他立了功的大喜之下,这样的反差更是让他心中沉闷不已,似是有一团火却无处发泄一般。 “我听手下说,你这些日子在城中游玩,去了不少的地方,我寻思这这开春之际,不如明日我便带你一起去赏花可好?”沉声说着,他轻轻抚上她的手,乔安歌心中不耐,便下意识想要抽出来,却不同往日一般轻易的抽出,黎陆竟一反常态的静静握着乔安歌的手,不肯放开,甚至在她挣扎之际一用力,便将人拉到了自己面前。 “怎么?就这么不喜欢吗?就只是手也不能碰是吗?”黎陆声音带着隐忍的怒意说道,乔安歌心中一惊,不明白他今日到底怎么了,有些慌张的看着他,却不知这样的眼神更是激怒了黎陆原本就心生不满的心,他心中原本的怜惜在这两个多月里一次次的拒绝和不满中一点点消耗殆尽。 “两个多月了,我们一起相处两个多月的时间,你就连手都不愿意让我碰是吗?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强迫你什么,可你为什么对我总是这么过分?明明当初你不是这样对我的。”他沙哑这声音说道,比起怒火,声音中更带了几分委屈和难过,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悲伤,乔安歌也不禁有些为难起来。 听着他的话,乔安歌的心里又何尝不觉得难过?也不再挣扎,只是默默的看着他,眼里带着点惆怅和愤怒道:“你以前又何尝是这么对我的?以前我视你为弟弟,百般信任,可你呢?骗了我多久?利用我的身份做了多少事?你向我解释过吗?你有过一丝歉意吗?现在你更是把握囚禁在这个牢笼里,让我和家人朋友分离,你又真的为我想过吗?” “我!我那时也是迫不得己!我不知道会遇见你,我也没有想要利用你的身份,没错,之后我是瞒着你,可你要我如何和你坦白?你是那个人的未婚妻,我又如何将身份告诉你?我本打算找个好的时机和你说清楚,可还没等那个时候......”他一时语塞,没等到那个时候,机会却已经没有了。 “是,你有你的难处和立场,我也没有去怪过你,权当做是萍水相逢,错付了信任,如此便天各一方又何不好?你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的将我掳来这里?”她越说越激动,这些日子她早已经受够了,若说之前为了目的只得隐忍,可现在她除了等待已经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这样漫无天日的日子真的快让她抓狂了。 “萍水相逢?那些时间对你来说只能用萍水相逢来形容吗?对,没错。你有家人,有朋友,我对于你来说只是一个若有若无的人?可你在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吗?在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只有你肯用真心待我,自从母亲死后,我已经找不到可以去相信陪伴的人了,除了你。”听着乔安歌的话,黎陆只觉得心中如针扎一般,他知道自己在她心中并不重要,可真正听到的时候心里还是止不住的痛楚。 那眼神里的脆弱让乔安歌也忍不住觉得悲凉,说起来,黎陆也不过只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即便在聪明,有城府,他也不过才十五岁,这般该是青春年华的时候,却能想象他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可同情和心疼却并不能代表感情,她若是此刻心软,那凌天珩又该如何?他经历的难道会少吗? “黎陆,你现在有着那么崇高的身份,只是缺少爱和安全感,我可以把你视作自己的弟弟,可我永远都不会把爱给你,你可明白?就算你把我困在这里一辈子,我心里也绝对不会有你,更不会放下凌天珩,你为何就不明白呢?” 第四百五十九章 援兵已至 “咻!” 正说话间,一声呼啸破空而来,带着凌厉和杀戮,乔安歌还没反应过来,却只见黎陆眼神一禀,反应灵敏的闪到了一边,紧随着便听到一声“叮呤”声,乔安歌起身看去却只见那石墙上竟插着一支箭,而那箭身上明晃晃的一个凌字让她心中一喜,这是......她欣喜的转头看去,却只见原本还寂静无人的亭苑外竟赫然出现十几个身着夜行衣的人。 她急切的起身想要看清楚那屹立在黑暗中的身影,即使还没有看到人可她却也能够感受到他就在附近的气息,还没等她看清楚那些人,就只见一个身影从那些人中突然冲出,朝着乔安歌便飞跃而来,她心中一惊,还不知该作何反应之时,便只觉的自己腰间一紧,身后竟是黎陆已经从突变当中反应了过来,上前将她护在了身边。 那黑影扑了空,便朝着黎陆出手,招招险峻,乔安歌被黎陆拥在身侧,一手忙着应付凌天珩,没有多久便有些招架不住,在加上来人显然是出了杀心,招招都在攻击他的要害,他护着乔安歌在旁,又哪里对付的了,不出一会便呼吸缭乱起来。 乔安歌虽还没从突变中回过神来,可来人的气息却闻着很是熟悉,更妄论他那虽然凌厉却在撇过乔安歌时那眼里的柔意,眼看着黎陆快招架不住了,一个回合败了之后,那黑影挥舞着手中的剑便直直的朝着黎陆的心间刺去,乔安歌大惊失色,不禁失声喊道:“住手!” 那黑影本还带着狠绝的招式在这声喊声中硬是收敛来了力道,可已经刺去的剑又哪里来得及?最后只得剑走偏锋,刺入了黎陆的左肩,顿时剑刺入的地方鲜血弥漫开来,那本来拥着乔安歌的手也在痛楚下不自觉的松开了。 那黑影抽回剑,乔安歌担心的扶着黎陆,慌张道:“怎么样?你怎么样了?”虽然担心,可在看到那在左肩的伤口时,她还是松了口气,好在及时收了手,不然黎陆可就…… 想着她转头看向那黑影,那高大挺拔的身形,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是谁,那双看着自己深情却又带着点痛楚的眼睛正是她日思夜想很久的人。 心中的那份思念,在这两个多月里终于在看到来人时迸发开来,她带着深深的想念起身朝着凌天珩走去,却在下一瞬被人紧紧的握着左手,她这才回过神看向黎陆,只见他苍白这脸,额头因为痛楚而渗出细细的密汗,即使被伤到了左肩,可左手却依旧静静的抓着自己的手,带着点哀求和不舍的看着自己。 “别,别走......”他轻声喃喃着,乔安歌心中一疼,那脆弱的如小鹿般眼神让她的开始发软,一时竟也没有推开他。可这却引起了黑衣人的不满,眼里带着危险的气息,直接挥剑朝着黎陆的手挥去,黎陆一惊,条件反射对的松了手。接着就眼睁睁的看着乔安歌被那人一个用力便带入了怀中,紧紧的拥着。 他眼中的星光顿时黯淡下去,他知道,这两个多月的相处已经是极限了,一旦让他把人带走,他就很有可能不会再见到她,想到这里,他心如刀绞一般,眼里的绝望一点点变成凶狠,绝对不能让他把人带走!想着,他忍着左肩还在流血的伤口,将腰间的剑也抽了出来,随即便朝着那人狠狠攻去。 乔安歌一惊,没想到到了这一步,黎陆却还是不愿放手,握着自己的手一松,便被他直接挡在了身后,两人这才完全厮打起来,她心急如焚的看着,想要让黎陆住手,可却在触及到他疯狂狠厉的眼神时却愣在了当场,这孩子怕是已经入了心魔了。不行,不能让她再这样下去。 “安歌,你怎么样?有没有出什么事?”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另两个身着黑衣蒙着面的男子也跃到了乔安歌身边,这熟悉的声音她自然是听出来了,顿时大惊失色,讶异道:“小五,小九,你们怎么会?”原本以为来的只有凌天珩,这下可好了,一次性来了三个凌云的皇子,若是让伦列国的其他人知道,只怕他们不仅难逃出去,更是会引起两国之间的战争。 “你们......快!你们快拦下他们,不能惊动了别院的其他人。”她焦急的催促道,小五看向那还在厮打的两人,奈何那黎陆的攻击太过狠绝,仿若不要命一般,凌天遥眼睛一转,只得从腰间拿出一颗弹药,朝着两人的方向便掷了过去,随着一声巨响,一时间整个庭院起了一阵迷雾。 凌天珩自然也知道不能久留,得了空子便直接从迷雾中朝着几人的方向而去,将乔安歌带到身边之后,几人这才一跃而起,朝着原路准备离开。可没想到黎陆却是紧跟其后,一群人追追赶赶,还没等出了别院,黎陆的人也开始追了上来,一时间,整个别院灯火通明,凌天珩几人带着其余的暗卫最终还是在府门口被拦了下来。 乔安歌看着从人群中走出的黎陆,他眼里已经恢复了平静,可却只是暴风雨前的冷静而已,那冷若冰霜的神情依旧章示着他不会善罢甘休,只听他冷声道:“凌云国的几位王爷到访我伦列还真是荣幸啊,不过这夜闯别院时不时太无礼了些?凌云的待人之道便是如此蛮横吗?” “哼!你伦列到我凌云国掳走了人又岂是一句无礼可以说明的?我们凌云如今和伦列可谓是井水不犯河水,太子如此行径就不是藐视我凌云皇威?如今我们也只是来把人要回,太子可真是打算挑起战事不成?”如今天下好不容易安稳下来,以往的太子已死,在这个关头,伦列的皇帝是绝对不会想要挑起战事,黎陆这么做,便是将伦列国百姓的生死置于不顾。 凌天珩冷声说着,黎陆却是丝毫不愿理会,一双眼睛只看着乔安歌,眼里带着深深的眷念和不舍,却也带着不甘。乔安歌不禁对他的眼神有些惧意,有些躲闪的站在凌天珩身后,可又想到此事到底是因她而起,黎陆的心魔和执念一天不消,他们就是逃出去了,此后也怕是后患无穷了。 想着,她又深吸口气,站了出来,认真的看着黎陆,半刹才沉声道:“你若是还惦记着我们之间的情义便和我单独说几句话,他们也不过是为了救我,我暂且不和他们走,你先把人撤下去。”她说着,她必须要劝说黎陆,让他彻底放下。 凌天珩眼里一惊,手上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乔安歌心知他担心,却也只是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随即认真的看着黎陆,方才还很是冷酷的人,此时却也只是沉默着,片刻才挥挥手沉声道:“放了他们。”那些侍卫闻言这才收了退后撤出了几米,让出了出口。小五和小九都担心的看着乔安歌。 黎陆却朝着她伸出手,乔安歌心下一横,便朝着他走了过去,凌天珩心中顿时慌乱起来,手上也用了力,若是以往他早就把人带着离开了,哪里会管这些个虾兵蟹将,可他还是看处乔安歌眼里的坚定,他知道她有她的打算,可没办法拒绝,却也没办法接受,只得看着乔安歌挣脱了他的手,朝着黎陆一步步走去。 乔安歌的房间里,她和黎陆两人单独待在这里,进来之后,她便朝着床铺走去,从被褥里拿出了那件他送她的的衣料。柔声道:“这间衣服是当初到了这里之后的第一天你送我的衣料,独属于伦列国皇室的女子才会有的。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把它留着,每日睡前也都要把它放置在床榻边才能入睡。” 她边说着,边摩擦着这件衣料,黎陆听着心中却稍微感到欣喜,至少乔安歌对于他送的东西还是很看重的,心中也还是有自己的。可还没等眼里的欣慰显现几分,却只见她将那件衣料铺展开来,问道:“你可知道为什么吗?你且看看这衣料的内衬上都是什么?” 黎陆心中疑惑的走近仔细的看了起来,片刻才惊诧的抬头,眼里带着不可置信和怒意,乔安歌嘴角带着轻笑,虽然知道这样很残忍,可若是不这样,他又怎么会死心,她缓缓解释道:“这图案你应该不陌生,我花了那么久的时间,才将这副画画出来,不然你以为我为何每日都往外跑,却又不逃走?若是没有一个完整清晰的路线又要怎么逃?” “你......”黎陆愤怒的看着她,眼里迸发着隐晦的怒意和悲伤,乔安歌看着他的眼睛,心下一狠,冷声道:“你可知我为何向你提出酿酒?因为我不想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我必须回凌云,可在没有救援又逃不出去的情况下,我只能如此做,借着献酒之名,让你对我放下戒备,即使不会放我自由,却也会放松管制,这样我才有机会独自外出画出了地形图,甚至在伦列声名远噪,从而让凌云的人听到风声。黎陆,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到留下来也不会留下来,就算我真的逃不出去了,我也绝对不会做这笼中鸟,但求一死以保全我的自由和名声。” 第四百六十章 安全回到凌云 “你!你在威胁我?”闻言,黎陆心中一颤,无来由一阵恐慌和无措,可还是阴沉道。看着乔安歌的眼神却除了愤怒外,还有防备,生怕她真的做出什么,可乔安歌却势必要和他说清楚的,便冷声道:“你也可以认为是威胁,因为只要我还留在这里,你能够见到的绝不会是一个活人。” “你就算是死也不愿意留在这里?”半刹,黎陆才红着眼睛问道,即使已经知道这两个多月里她的心计和打算,可他还是抱着一线的希望,可在看着她坚决的样子,他只觉得心中的那份希望也越加渺茫,心越发的抽痛起来,想要狠心的说就算不是活人,他也要让她留下来,可话到嘴边他却说不出这句话来。 自母亲死后,他因着年纪最小,又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而被迫躲避那些兄长的暗杀,最后和下人走散落魄的流落到凌云国的京城,那时也是阴差阳错的被那个叫王伯的认做了侄子,便将错就错的进了丞相府,可没想到的事,却再次遇到这一生第二个真心待自己的人,他是除了母亲以外,最关心自己的人。 他已经失去了母亲,若是再失去她,这世上真的就没有人再会将自己放在心上,再会让自己牵挂。若是如此,这伦列国的皇位和这一切的权利对他来说又有什么用?这个世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想到此处,他心中更是心痛万分,看着她这般视死如归的样子,最终颓败的重重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叹声道:“原本以为,只要把你留在这里,时间长了你总归会喜欢这里的,现在看来是我低估了你对凌云对凌天珩的感情。也罢,你敢用死来要挟我,自然是料定我不会这么做。” 听着这带着落寞和隐忍的语气,乔安歌心中顿感伤感,若不是他的执念太深,她又何须如此待他。想着,她只觉得的心酸不已,低喃道:“若是你能够放下执念,你也不会如此痛苦,这世上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对你如此,只要你放下心防对待你喜欢的人,也不会如此孤单。黎陆,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怪过你,更没有后悔和你相识,我不能陪着你,可也希望你能过得安好一生。” 黎陆红着眼沉默着,乔安歌看着,只觉得更加难过,可这个时候她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了,既然决定让他放下,就不能再给他希望了。片刻,黎陆才抬头,那双向来固执的眼睛里闪烁这点点星光,轻叹口气道:“无论怎么说,至少这两个多月里我很安心,可我就是再自私,也做不到真的让你留下尸身,遗憾终身......你走吧。” 这一声对于乔安歌来说无疑是这两个多月里的解脱,心中惊喜之下,却也觉得悲凉,看着他眼里失落的神情,却也做不了什么,最后只得狠着心,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可到底还是忍不住,低喃道:“保重......黎陆。” 别院之外,凌天珩几人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离开,包围他们的那些侍卫虽然没有对他们怎么样,却也死死的守在那屋子外,不让任何人进去,安歌在里面,凌天珩就是再心急如焚,也只得在屋子外等着,而小五和小九却更加不耐烦了,要不是凌天珩拦着,早就冲进去了。也不知等了多久,那屋子的门终于开了,几人心中一紧,只见乔安歌从里面安然无恙的出来。 凌天珩心中一喜,正想过去,却只见那些守卫拦下了她,他脸上一黑,还没等他上去将人直接劫走,却只见那些侍卫又放下了拦截的兵器,退到了一遍,他诧异之下,只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一步步走出了那间屋子,他看着她脸上难过却有带着眼泪的眼神,心中也了然,从屋顶一跃而下,直直的落在她面前。 乔安歌抬头看着飞跃在自己面前一袭玄色锦袍的人,眼里泛着的星光再也忍不住滑落下来,带着思念和难过也不再顾着矜持,直接上前便扎进了他的怀里,感受着他带来的这份安心,低声哭泣起来,凌天珩心中一疼,也紧紧的回抱着她,鼻间嗅着她特有的发香,喧嚣着这两个多月以来的想念......小五和小九看着,顿时松了口气,看着相拥的两人心中放心的同时却也感到了内心的酸涩...... 回到了乔府之后,乔安歌虽然觉得心里放松了不少,可不知是不是去伦列国的这些时日对她来说还是留下了不少的映像,以前她就是待在院子里片刻都会闲不住,现在就是让自己在临枫院里带上好几天,她都不会觉得多闷,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这让乔文治看了自然是欣慰不已。 女儿失踪的那段日子,他也是茶饭不思,虽然被三王爷暗示过她的行踪,深知皇上心思的他原本心中已是没有太大的希望,却没想到还能再看到女儿,这让他更加失而复得之下,心中对凌天珩更多了不少的感激,所以在之后事发之时,皇帝要处罚三位王爷的时候,他也不再沉默,站出来替不遗余力的替三位王爷求情。 好在之后皇帝也自知此事他处理的并不恰当,对丞相也稍有歉意,便也没有太过处罚他们三个,只是以示小惩。乔文治自然也松了口气,乔安歌回到府中之后也对她多加爱护,听九王爷说自己女儿虽然被囚禁在伦列国,但好在那太子对她并无恶意,虽然被关着,可好在衣食无忧。 可看着自己女儿依旧羸弱的身子,他还是心疼不已,对她便也是有应必答,就更妄论护妹心切的乔亦萧,若不是自己父亲拦着,早在凌天珩提出攻打伦列的时候,只怕会是第一个跳出来的,如今妹妹回来了,自然是第一个便跑去看望自己的妹妹,“小妹,你可怎么样?那伦列国的太子可是有欺辱与你?待哥哥往后一定会讨回这个公道。” 乔安歌看着一脸怒意的自家哥哥,有些好笑的说道:“好了,我人都回来了,自然是没什么事啦,此事说来也话长了,但也都过去了,哥哥你就莫要再提了,还是快些来替我选选我明日进宫穿什么衣服好了。”她便说着,边将人拉入了屋子里,边上的北鸾看着,便也跟着进去,守在了门边。 如今的北鸾一身的黑色劲装,可腰间的腰带上明晃晃的符号花纹却很是显眼,那是属于北郊大营的图案,乔亦萧的腰带上也有一个,不过和他的略有些不同。衍生锐利却也带着些许温和,和她离开之前又变得有些不同起来,这精神抖擞,身材挺拔厚实,加上那本就偏向女子的阴柔艳丽的脸庞,站在人群中真的很是抢眼。 在这屋子里就更是显眼了,乔安歌本还兴致勃勃的拉着乔亦萧去选衣服,却在转眼看到北鸾的时候被惊艳的移不开眼睛,不禁带着惊喜的感叹道:“北鸾,你如今可真是和当初完全不一样啊,不对,应该是判若两人了,没想到哥你真的能把他变的如今这样?对了,看你的着装,应该也已经入了北郊大营了吧?” 北鸾一愣,有些腼腆的点点头,带了一份羞涩的回道:“属下如今在第九军营,还只是个小小的士兵。倒是少爷,作为总统领,已是威震四方了。”乔安歌点点头,虽然只是小小的士兵,但按着哥哥对他这般看重的样子,只怕这士兵也只是暂时的,便鼓舞道:“能够进入北郊大营已经很好了,想当初我和白矾进去的时候,就是个小小的火头军营也险些累死在那里。” 北鸾抿唇,笑而不语,他自然也知道,能够进入北郊大营已是在他意料之外了,如此他已然很是满足了。乔亦萧看两人聊得很是不错,微微皱了皱眉,不耐的说道:“你方才不是让我看衣服?你要进宫?我怎么没听父亲说过?还是三王爷要带你去的?”如今,乔亦萧对三王爷的敬重随着妹妹的回来又高了不少,所以也不再干扰他们两人私下见面的事。 “啊?额......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听凌天珩说是皇上想要见我,许是之前的事闹得有些大,便想要慰问一下吧。总之你先帮我选选。”乔安歌有些害羞的说道,如今所有的事都解决了,方才她听烟儿和清若调侃婚礼的事,觉得有些欣喜却又无来由的忐忑,若真是如此的话,她这次去的话可得多加注意一下了,这就是平常人家的见父母啊,不过这比见父母要隆重一些。 “那就这件吧,这件还行。那你明天是一个人进宫吗?还是说三王爷陪你一起?”乔亦萧随手拿了一蓝白相间的纱裙,随口问道。心中却有些膈应,他可还记得当时皇上并不打算派兵营救自家妹妹,若不是三王爷痴情,对自家妹妹也是真心,只怕这会儿他妹妹还会被伦列国当做质子呢。 第四百六十一章 皇上赐婚 乔安歌自然不清楚这些,只想着这次进宫那皇上都会问些什么,虽然事情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但她相信,若是没有黎陆半路拦截,只怕自己也会被皇上叫进宫里问话,她可还没忘记之前在宴席上的事,自己那些话漏洞百出,若不是有皇上在面前撑腰,只怕自己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蒙混过关。 乔亦萧见她如此兴奋又忐忑的样子,毕竟以后是要嫁入皇家的人,这事还是不要告诉她好了,反正有三王爷护着,她也不会在皇家吃什么亏,便出声安抚道:“这么紧张做什么?都还不知道这次去做什么呢?反正有三王爷护着你,只要你不冒犯皇上,他也不会那你怎么样的。” “哎呀,哪里是哥哥你说的这样?”想来这乔亦萧也不会理解她这种见公婆的紧张感,便也不再理会他,拿着那间衣服到里屋打扮起来,正巧这个时候乔亦萧也该回军营了,便和她说了几句之后,就带着北鸾离开了,烟儿便进去帮着乔安歌梳洗打扮。 到了第二天一早,乔安歌就被烟儿叫了起来,早早的洗漱完之后,便坐上了马车独自去了皇宫外,这个时辰正好早朝快完了,乔文治知道之后原打算待早朝之后便直接接她去皇宫里,可三王爷却先行提了出来,于是,待乔安歌坐着马车到了皇宫的宫门外的时候,正好看到出来接她的凌天珩。 “哈?怎么是你来了?我自己去也可以的。”虽然看到凌天珩她心里安心了不少,可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便笑的腼腆的说道,凌天珩上前轻轻将人拥在怀里,看着她这一番精心打扮的样子不禁有些吃味道:“穿的这般漂亮,我若是不陪着你去,又怎么能够放心?正好我也有要事要去向父皇禀报。” 乔安歌脸上一红,不禁娇嗔的锤了他胸口一下,随即又被他的话勾起了好奇心,“要事?什么要事啊?该不会是......二皇子又做了什么事吗?”想起她之前在那伦列国听到的话,这二皇子还真是一刻都不消停,为了权势宁愿为虎作伥,和敌国勾结,以那伦列国皇帝那般不省油的灯,他就是真的得了这位那伦列国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这倒不是,只是一些各个地方交上来的去年的税收,这事本是小九负责的,但之前因着你不见的事便耽搁了许久,他便直接甩手给我了,我也正好拿去交给父皇。”凌天珩一愣,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到凌天琛,只以为她还在想着之前的那些事,便随口说道,不过她这话倒是提醒了他。 “税收?原来如此,既然这样我们便一起进去吧,我也想听听看着税收是怎么一回事?随便,之后有件事我得和你说说,待出来之后再谈吧。”说着,便和凌天珩一起进了皇宫里。凌天珩见她如此兴奋的样子,笑着打趣道:“没想到你一个女子还对这朝政的事感兴趣不成?比我这王爷还要积极。” “哼!我可感兴趣了,小心你这王爷的职务到时候让我给抢了。”她轻哼道,这佯装凶狠的样子倒是逗笑了凌天珩,自然是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只笑的暧昧道:“你若是喜欢的话那就拿去就是啦,反正我这人,这心都已经是你的了,就是这天下交给你又有何妨?”他慷慨的说着,眼里都是宠溺的笑意。 倒是惹得乔安歌脸上一红,颇有些娇嗔道:“哼,那还是算了吧,我又不是那武则天,更没有那武则天的治世之能,这天下要真在我手里岂不是要毁了?而且把这天下时刻放在手中岂不是半点不得安宁?那我还是不要去受这个罪了。”说着,她便甩手走在了前头,凌天珩看着无奈的摇了摇头,便也追了上去。 这般打闹着到了御书房,皇帝早已经在那里等他们了,只不过这一次多了一个皇后娘娘,刚进去的时候,她一下子便想起了当时她替自己说话,明目张胆的护着自己的时候,对这个皇后也是顿生好感,便在凌天珩的示意下,举止端庄有礼对的朝着两人行了礼。 虽然皇上只平淡的说了一句平身,两人起身之后,那皇后便迫不及待的朝着乔安歌招招手道:“快,孩子,快到本宫这边来,听闻之前你被掳去了伦列国,也不知受了多少苦。”她慈祥和蔼的语气和笑颜让乔安歌觉得心安,可毕竟皇帝在这里她也不敢太过随意,便悄悄看了眼凌天珩,对方带着笑意的微微颔首,她这才放心的走到了皇后的身边。 刚走过去,皇后便拉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气色不错,这才放了心。早在之前她听说了乔安歌被掳走的事,心中只觉得有些惋惜,本来她还是挺喜欢这个孩子了,可没想到遇到这种事,这对于皇室来说无疑是有些丢失颜面的,所以她原本还打着这孩子怕是进不了皇家了,却在之后听说了三王爷为了她只身深入虎穴,竟真的将人带回,她心中也明白了轻重,对着女子也多了几分看重。 不过皇帝却到底还是有些在意,虽然他已经不再怀疑她的身份,可无论是她被劫持的事还是三王爷为了她和自己闹翻的事他心中都有些膈应,显然已经将人隐隐看做了眼中钉,可偏偏他即得顾忌这自己儿子的心情,也得替为凌云辛勤尽职的丞相,他也只得忍耐这心中的那点不快。 “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便好,没想到朕这向来眼高于顶的儿子竟有一日真的栽在了这情爱的手中,罢了罢了,朕也无意再去追究,你先前为凌云说话才遭到他们的嫉恨,也是朕考虑不周,自赐婚以来,你和天珩也算是磨合的挺好,如今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我已让丞相将你们二人的生辰八字交予了天象伺,待吉日出来便替你们二人完婚。你们觉得如何?” 乔安歌脸色绯红,有些无措的不知该如何回应,虽然有预感到皇帝会提此事,可到底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得看向了凌天珩,却只见可是一脸欣喜和激动的跪下朗声道:“儿臣听凭父皇安排。”这一句话显然是同意了,好不容易把人给找回来了,不赶快定下来,岂不是夜长梦多? 皇帝和皇后自然也在预料之中,便看向了乔安歌,一下子接收了三双眼睛的洗礼,乔安歌哪里还敢说什么不是,当然她本来也没有想说,便红着一双脸,小声道:“此事还得父亲做主,不过小女......小女自是愿意的。听凭皇上吩咐。” 说完之后,皇帝和皇后自然也放心下来,当即便又说了些恭贺和叮嘱的话,可这个时候她也听不怎么进去了,浑身只感觉到凌天珩炽热的眼神看向自己,她脸色红润的躲避着视线,只觉得回答完之后,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就这样,这持续了一年多的婚事才算真正的落实下来。 之后,皇帝便留了凌天珩下来商议政事,乔安歌则被皇后带着到了皇宫的御花园去赏花,如今正是初春的时候,这皇宫里的花可谓是百花齐放了,皇后对乔安歌倒很是赏识友善,完全没有当初看到的时候母仪天下威赫后宫的样子,这倒是让她不那么紧张,两人讲了一些凌天珩以往的事。 她听着皇后时不时谈笑着说起凌天珩幼时的事情,便也知道她确实对凌天珩很是慈爱,她这才知道原来当初她和天珩的母亲本是一对好姐妹,一起嫁给了当初还没有登基的皇上,先后为皇上生下了太子和凌天珩,只是之后天珩的母妃因着身子不适,没多少年便折了,此时凌天珩已经能懂人事,也不好再过继给其余的妃子,便只得一人过着,好在皇后念着姐妹之情时常照顾着凌天珩。 自太子凌天画死后,在凌天珩的陪伴和安慰下,皇后逐渐从悲痛中走了出来,如今也早已将凌天珩当做自己儿子看待了,对于他看中的人自然也是百般欣赏的,乔安歌知道这些之后,心中对皇后娘娘也更加信任了些,如此一个膝下无子却还是牢牢坐在后位上,不仅仅有凌天珩的暗中帮助,她自己只怕也是每日勤勉的。 到了午时,皇帝便让人换他们前去用膳,大抵是商讨完了要事,皇后便带着乔安歌去养心殿而去,那里是皇上的寝宫,皇上平日里便是在哪里用膳的,今日肯让外人进去,怕也是念及婚事的事,乔安歌心中好奇,也跟着去了。 到了养心殿之后,才看到皇上和凌天珩居然都已经到了,两人同皇上行了礼之后,便在皇帝的招呼下,落了座,乔安歌挨着凌天珩坐下之后,在对方温柔的眼眸下有些不自在的瞪了他一眼,这可是在皇帝面前,也不知道收敛点。后者却是半点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的看着乔安歌。皇帝和皇后见状就是觉得失态却也无奈的摇摇头。 第四百六十二章 约法三章 席间,四人倒是一派和睦,乔安歌顾着皇帝和皇后在也不好再同凌天珩做什么,只得安安静静的吃饭,待用完午膳之后,四人又随意商谈了一会儿,无非便是婚礼之事,当初二人是由皇帝赐的婚,所以这婚礼的细节自然也要由皇室来监管,更别论这可是堂堂三王爷的婚礼,自然要小心仔细一些。 乔安歌全程倒是没有多言,只乖乖的听着,反正她说不说到时候也还是要由皇家来做主,她对这些也没什么大的讲究,便随着他们在那里商谈,这谈着谈着,皇帝许是嫌无趣便又和凌天珩叨唠起之前谈到的政事,因着用膳时辰到了,便没能商讨完。 乔安歌一边应付这皇后的问话,一边侧着耳朵听他们谈论的事,这一心二用之下,竟也丝毫没让人察觉,只不过这一心二用也没用的了多久,她偷听着皇上和凌天珩的谈话,像是说到了各方收上来的税收,似乎不是很让人满意? “父皇,如今凌云虽然安稳了下来,可如今却也是不少人在暗地里虎视眈眈的盯着,凌云的根基才刚刚稳固,切不可过度的剥削造成民怨。这赋税可不能再涨了,与其在百姓身上想法子,还不如另取他法。”凌天珩掷地有声的劝说着,乔安歌大抵也是听明白了。看样子皇上是看各方的税收不满意,这才想要涨税?那这可确实不是个好法子。 皇帝自然也知道这个理,可如今凌云本就刚稳固下来,除了那些私家的产业外,属于皇家的产业还没有完全的兴建起来,实在没办法扩充国库,尤其是前两年天灾多难,国库拨出去不少的银两,如今也还没有完全的补充回来,如此下去,又该如何是好?便不悦的说道:“那你意欲何为呢?你有什么法子能代替增长赋税?” 凌天珩沉思下来,如今凌云本就出于刚起步的时候,根本眉头太多属于凌云的产业,除了靠赋税确实也没有其余的方法能够扩充国库,可要是让他同意增涨赋税,他是千百个不愿的。乔安歌看着他紧锁的眉头,想来是暂时想不出其余的法子,这事本也是临时起意,一时之间想不出也实属正常。 没有属于自己的产业?也就是说如今凌云的大多数产业都归在那些富商手中,就算从他们手上收取税也根本没有多少,那如今这么看来,若是不增加赋税的话,那就只有想办法开展自己的产业?可如今各个行业都已经被商贾垄断,皇室想要开展属于自己的产业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那就只有发展全新的产业才可以了?那能够发展什么呢?她沉思这,正巧一宫女端着托盘上来,里面是御膳房做好的甜点和美酒,她闻着那浓郁的酒香,脑中突然想到了之前在伦列国的时候,那伦列国的东西琳琅满目,多是凌云多稀有的,若是能够将之带回凌云,这物以稀为贵,那些富商们一拥而起,还怕到时候充不了国库? “小女......倒是有一计,不知该不该说。”她小声的打断了两人,凌天珩看着她微微一愣,随即也反应了过来,会心一笑,也并没有反驳,皇上见她神情淡定,想起之前在宴席上的一幕,虽有些不喜,可也觉得她到底是有些能耐,再看凌天珩也是半点不担忧,便一抬手,随口道:“说吧,有何见解直说便是。若是妙计,朕自然是重金赏赐。” “是,既然如此,小女便直言不讳了。皇上,如今强大凌云皇室,便首要充足国库,可凌云皇室靠着赋税来充足国库,实在是不足以支撑国家的开支。可若是开展产业,这凌云的众多产业基本都被商贾给垄断了,以他们百年来的家业只怕也不会愿意拱手想让,如此,何不另辟蹊径呢?” 她一句句的分析着如今凌云的形势,若是想要国家强大起来,这首要的便是经济了,若是没有这经济了,说什么都是白用。她这话倒是让皇上和凌天珩起了几分兴趣,就连原本想要阻止她的皇后也不禁好奇的看着。 “那你要如何的另辟蹊径法?”皇上兴致勃勃的问道,听着似乎是个不错的提议,可到底还是要看看可否实际才行,乔安歌想了想,便将之前的决定说了出来:“想要另辟蹊径便只能开展凌云没有的产业,小女之前在伦列国见识了不少的新鲜事物,与凌云确实是与众不同,可惜凌云有的好物他们也是没有的,小女想,既然如此不如从伦列国以及其余的国家,西域,大漠等其余的国家进入他们国家常用而我国稀有的产物,以此来发展产业链,长此以往,何故还为国库发愁?” 凌天珩和皇上均是眼前一亮,可随即便沉着脸色,此计虽好,可这打开通商之路,只怕没有那么简单,莫说伦列国本就与凌云合不来,就是其余的小国也不一定会答应此事。“这计策好是好,可是......这通商之计又岂是如此容易的?这其中要牵连的事何止是如此简单?”皇上叹声道。 乔安歌却不以为然,这其中无非是各个国家之间的权衡利弊,可这到底不是多么困难的事,只要多花诚心,这通商总是能成的。最主要的事能够将几个国家之间的关系缓和,尤其是和伦列国,作为两大强国,若是能够通商,彼此牵制,利益大了,谁也不愿去打破平衡,久而久之这经济自然是很快就上来了。 “这些都不是难事,皇上,若是能够实施各国之间的通商的话,不仅仅能够很快的增大经济来源,对于各个国家来说也是稳固和平的方法,尤其是和伦列国,若是不将关系缓和,这时间一长,两国之间必然会有一战,皇上到那时您就是再不想也躲不过去了,既然如此,又为何不用此计,两国合作,方能免此一战。” 她极力的劝说着,只有这样才能在不交战的情况下,促进两国的交好,她实在不想着两个国家再生什么战事?可她的想法到底和皇上顾虑的不同,一时之间也不好直接下断言,皇上最后也只是叹息这摇摇头,以再酌情处置,打断了乔安歌的谈话,无奈之下,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可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沮丧。 这谈话之后,几人也没有太多的心思再去谈其他了,无奈之下,凌天珩和乔安歌也只得出了宫,出了皇宫之后,乔安歌心中还是有些在意,坐在马车上有些闷闷不乐,凌天珩看着她的神色也知道她在意什么,为了让她心安,便开口安抚道:“好了,此事关系重大,父皇有多的考虑也实属正常,你只想着如何让两国交好,促进凌云的经济发展,可父皇要考虑的比你要重的多。而且父皇也没有直接拒绝,许是还要好好思虑。你也别太在意了。与其关心这个,你还是多花点心思在婚礼上吧。” 说着,他轻柔的吻了乔安歌的额头,带着怜惜和喜爱,乔安歌脸上一红,自两人表明心迹以来,像这样的亲密动作是越来越多,她虽然已经不再排斥,甚至有时候自己也渴望这样的亲密,可每次还是会羞涩不已,娇嗔的推开了拥着自己的人,轻哼道:“婚礼的事?我有什么要准备的?到时候还不是有两家父母说了算?” 凌天珩见她如此,心知她果然不知道,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无奈道:“我便知你绝对不知道,你可知道凌云的习俗?女子在出嫁之前可是要自己绣一副龙凤呈祥的刺绣来送给夫君的,我看你平日里也没有捣鼓这些东西,多半也不会这个,你到时候可别出什么岔子。”这个习俗是在大婚前才会知道的事,尤其是由母亲告知,所以乔安歌不清楚也在意料之中。 乔安歌一愣?嘴角微微抽搐,居然还有这种习俗,她完全都不知道,可莫名被说自己的女工还是让她很是不高兴,虽然她女工确实不怎么样,可也不代表她完全不会啊,想当初她还是和烟儿学了好几招呢,这么一想,她顿时气鼓鼓的道:“谁说我女工不行的?不就是一副刺绣嘛,能难得住我?到时候我绣出来了,你准备怎么样啊?” 凌天珩见她如此信誓旦旦的样子,笑道:“如此自信?看样子真是我小瞧你了,这样吧,你若是能够完整的绣出这刺绣来,婚礼的时候我答应你三个条件,你若是绣不出啦,那就得答应我三个条件,仅限婚礼之时?如何?” 这条件倒还挺诱惑,乔安歌心想,虽然只能在婚礼的时候,可算起来也不算很亏啊,而且这婚礼可不是小事,就是现在现制作凤袍霞披也得一个月左右,更别谈其余的事,何况这良辰吉日也还没有定下来,时间倒还是充足,于是,她这才点点头,得意道:“哼,到时候你就乖乖的听我指挥吧。” 如此轻易就被带偏了思路,凌天珩看着她得意洋洋的眉眼,眼里的笑意更柔。 第四百六十三章 赵玉莲的心思 从皇宫回到丞相府后,乔亦萧和北鸾已经回了军营,刚回到院子里便听到烟儿说二夫人过来了,她一怔,她过来做什么?自己这可是回来了好些天了,也没见她来探望过,这会儿过来不是有事相求就是有什么阴谋了。她心中有了数,便带着烟儿进了院子,一进去便看到赵玉莲有些略显紧张的神情。 她微微勾起嘴角,笑道:“不知二姨到访,没能及时迎接,还让二姨等了许久还望不要怪罪安歌了。”她边说边走了进去,赵玉莲看着她如沐春风的样子,眼里一闪而过的嫉恨,起身带着点讨好的笑道:“唉......说来是二姨没能早些来探望你,你在伦列国这些日子,也不知受了多少屈辱,二姨之前受了寒气,便没能及时过来看看你。” 闻言乔安歌眼里闪过一丝晦暗,屈辱?她什么时候受过屈辱了?倒很会扣帽子了,想着她轻笑道:“让二姨担心了,我在伦列国倒是没吃什么苦,除了不能随意出去之外,这太子对我倒也客客气气,屈辱也算不上,倒是听府里的丫头说大姐似乎得了什么病?这待在院子里也鲜少出现,对了,前些天倒是遇见了三妹,可惜还没来得及问问她,她就离开了。” 赵玉莲面色一僵,眼里瞬间带着几分怒气,她想到这两个多月里女儿所受的苦便恨不得将乔安歌碎尸万段,尤其这事还是因她而起。可现在她还不能如此,她此次来是求她将乔依蓉放出来的,如今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着她了。 “是吗?如此甚好,安歌既然没事,姨娘此次来是之前得了一罕见的宝物,这不。第一个便想着安歌你,你也快和三王爷成亲了,姨娘正好把这当做你的嫁妆了,你自幼便丧了母亲,这聘礼姨娘也理当给一份的。”她说笑这,将身边跟着的丫头手中的东西拿了出来,放在了乔安歌面前。 原来是一块光泽很是不错的玉雕,看着似乎是调了一只翱翔的凤凰,这晶莹剔透的玉,丝毫没有一点瑕疵,确实是一块稀世的玉雕了,不过这翠绿的东西虽然珍贵却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乔安歌欣赏的看着,随即赞叹道:“这玉雕确实罕见,也算是世间少有了,不过二姨,这玉雕若是雕的其余的东西,安歌也就欣喜的手下了,可这调了一只凤凰,这......安歌只是一小小风丞相之女,还不足以拥有这么珍贵的东西吧?” 这凤凰虽好看,可却弥足珍贵,尤其是天子为龙,后为凤,这皇后可还在世呢,而且对自己可是百般护着,她若是这个时候收了这礼物,传到皇后对的耳朵里,岂不是没将她放在眼里?到时候平白落得个以下犯上的罪过,她可不想去冒这个险。想着便将这玉雕推到赵玉莲面前,婉拒道:“此物实在太过珍贵了,安歌自知尚不配拥有此物,姨娘还是自个儿收好为好。” 赵玉莲脸色难看的看着这玉雕,随即劝说道:“诶,安歌这就多虑了,不过是一个玉雕,有何冒犯之罪啊?再说了,你不马上要嫁给三王爷了吗?到时候你可就是王妃了,这身份多尊贵啊?有着玉雕作为嫁妆不是更是恰当?安歌,如此莫不是嫌弃姨娘,还是说在怪之前定的那些过错?姨娘不是都带着依蓉她们和你赔过罪了吗?这过去的事便忘却吧,姨娘这不是也把最好的东西拿来赠于你了吗?” 她苦口婆心的劝说着,俨然一副慈母的样子,乔安歌却是不以为意,见她如此想让自己收下 ,她倒也想看看她到底打算做什么把戏,于是只得故作无奈的说道:“既然如此,那......那好吧,不过安歌也是看在姨娘如此诚恳之下才收下的,姨娘可莫要声张才行啊。” 赵玉莲闻言这才展露了笑颜道:“这姨娘自然知道了,安歌啊,这玉雕原本姨娘是打算留给依蓉的,可姨娘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见到过她了,也不知她在小院可好,那周护卫一直守在那里,姨娘就是想进去看看,都没有法子。”她说着说着,有些哀怨的叹气。 乔安歌却是听的有些稀里糊涂的,乔依蓉怎么了吗?她回到凌云之后因着习惯了待在院子里,除了出去便也不怎么去其他地方,所以便没有见着乔依蓉和乔莘宁她们,倒是不知道她们发生了什么,只隐约听父亲说过乔依蓉似乎是染了病,也不知是怎么了?看样子,这赵玉莲今日是来求她让她给乔依蓉求情? “大姐怎么了吗?不是说染了病?难道还没有好吗?”她故作疑惑的问道,只见赵玉莲神色莫辨的看着她,半刹才开口道:“安歌,此时你我也别再说笑了,依蓉这两个月来在阁楼里受的苦还少吗?她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可她早已经受了惩罚,你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就放过她这一次吧。” “二姨这话说的安歌便是不懂了,安歌自两月前便去了伦列国,这回来之后也不过半个月不到的时间,除了今日进了宫以外,其余时候都是闭门不出,哪里知道大姐出了什么事,姨娘就是念女心切也不能随意污蔑人啊,若是实在有什么苦衷,安歌自当尽力而为就是了。”她冷声道,虽然她也并不打算帮忙,毕竟那日乔依蓉的疯狂和狠绝可还在她眼前久久不能忘却。 赵玉莲见她如此,虽然不忑,可无奈本就有求与人,便只得柔声道:“安歌,你也别怪姨娘,你也知道依蓉是姨娘所生,这两个多月了也不让见,姨娘心中本就难过不已,偏偏此事也只有安歌你能办到,姨娘这才来拜托你,将你大姐放出来吧,她在里面已经待得够久了,也反思了,你若是还介意,姨娘让她给你陪个不是可好?” 看着赵玉莲这一脸隐忍的样子,乔安歌心中觉得有趣的同时却也有些感慨,为了女儿可以这么做,她那女儿却不一定把她当回事。不过她倒是很好奇这乔依蓉到底做了什么被关起来了?难不成是那件事被发现来了?不应该啊,那件事她也算是自食其果了,难不成还会自己抖搂出来不成? “姨娘言重了,既然如此,安歌也该去看望一下大姐,总得知道是怎么回事才好让我向父亲求情啊。”她笑道,反正也没什么事,到不如去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也好看看接下来该如何决策。那赵玉莲见她如此说了,原本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乔安歌直接打断,“姨娘若是没事的话,那就先回去好了,待安歌休息好了,便去看看大姐。” 如此决绝的说道,赵玉莲就是想要继续劝说不好再说下去,只得忍气转身离开,至于凤凰玉雕自然还是给了乔安歌,本想用它来收买乔安歌,谁想她竟是这般油盐不进,若是她能把依蓉带出来还好,若是不行那便不能怪她最后孤注一掷了。想着,她只得负气离开。 乔安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稍加思索,随即将烟儿叫来,问道:“我不在的这两个月里,乔依蓉怎么了吗?为何会被关起来了?莫不是当初林子里那事被他们知道了?”烟儿一愣,有些难以启齿道:“此事是奴婢没能早些告知小姐,其实大小姐被关在阁楼一事是三王爷的命令,除此之外还有三小姐也是,不过她早在一个多月前就被放出来了,当时您出事之后,三王爷查到此事是大小姐所为,所以便将她关了起来,说是待小姐回来再处置。” 什么?那是是乔依蓉指使的?难不成她和黎陆有什么联系不成?没想到还有这出,虽然当初她是自愿去见黎陆的,可若是真的有人在背后指使的话那还真是另当别论了,还有凌天珩,怎么也没和她提过这件事。“原来如此,倒是不知道我这个大姐手伸的这么长,也好,反正也无事做,她关在哪里?你带我去看看。” “是。”烟儿回道,心中有些失望,虽然她也是知道详情的,想到自家小姐这两个多月流落在外国的事,她是一点都不想将大小姐放出来,不过若是小姐真的一时心软就放过她们,只怕她们出来也是一阵风雨,尤其是如今小姐和王爷的婚事已经在着手准备的时候,想着她不禁试探的问道:“小姐,若是去了,您打算放过大小姐吗?虽然大小姐被三王爷关着,但每日都有人送饭菜的,也没受什么刑,要是放出来......” 她欲言又止的,乔安歌倒是看出她的想法,眼里带着狡黠的笑意道:“怎么?你不想让我放她出来?没看出来烟儿你也有这么狠下心来的时候啊,以前都会劝说我不要和她们接触来着。” 烟儿脸上一红,随即眼里带着愤怒道:“烟儿以前只想着尽量避着她们,她们就不会把小姐怎么样,可现在烟儿知道了,人心都是不知足的,要是小姐一直避着她们,她们只会觉得小姐好欺负,与其这样,还不出出奇制胜,先下手为强呢。” 第四百六十四章 蹊跷的雪姬 看着她这么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乔安歌便忍不住偷笑,这个傻丫头也终于长了点心眼了,居然还懂得了先下手为强啊,想着,她笑道:“哈哈,这个嘛......我可得好好想想才行,如今我也不再顾虑什么了,原本以为林子里那次是对她最大的惩罚,看样子不做个了断还真是阴魂不散了。” 想着,两人很快便打了那个阁楼,原本是丞相府一处很是偏僻的小楼,基本不会有人到这里来,环境看着也很是潮湿,光线也不是很好,房门紧闭,甚至是在外面上了锁,各个窗户也是紧紧的关着,,不怎么透风,这怎么看都像是皇宫里的冷宫一样,要是在这样的地方独自待上两个月,那得多可怕。 她默默的想着,突然萌生出想看看那乔依蓉在这样的地方关了这么久,如今可是变了副模样。可是这落在外面锁要如何打开呢?不是说关了禁闭?那这外面怎么也没个守着的人?她不解的上前,还没走上阶梯,便被忽然落在面前的黑色身影吓得倒退一步,眼前的人赫然是许久不见的周护卫。 周护卫皱眉看着眼前的女子,显然没想到会是她,之前三番四次想要闯进这里的二夫人倒是不见踪影,想到之前三王爷的吩咐,他开口道:“二小姐是来看望大小姐的?虽然之前王爷有吩咐过大小姐的处置必须由您来处理,不过得是在有王爷的命令下,若是小姐想进去的话,还是先得到王爷的恩准才行。” 乔安歌回过神只听到周护卫板着脸说完这一番话,顿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也瞬间想到了这个手护卫可是凌天珩那边的人呢,想着,她不禁赌气道:“这里是丞相府,你就算是凌天珩的人又如何?我进我自己的家里还不行?今日我就要进去,把钥匙拿来,否则我就去告诉父亲。” “此事丞相是答应的,小姐不必多此一举,属下也只是奉命行事,若是小姐有什么不满,直接告诉王爷便是。”周护卫蹙眉道,虽然王爷很是宠乔小姐,可他也不能随意违抗命令,否则到时候小姐不会有事,他可就不一定了。便只得如此强硬的回复。 乔安歌气急,原来此事是父亲应允的,想来也是,若是没有父亲的同意凌天珩哪里会直接这么明目张胆的在丞相府里面囚禁人?能够让父亲这么狠下心看样子不用她做什么,乔依蓉就算出来了也再没有翻身之地了。这么一想,她也只得暂时妥协了,不满的瞪了周护卫一眼,便转身离去。 刚回到院子便听到了清若说起几位王爷和白矾姑娘到了,呵,还真是来的及时。她赶忙进了屋子,便看到凌天珩还有小五和小九白矾都来了,她心中一喜,倒也暂时忘了找凌天珩说理的事,首先和白矾唠嗑了一阵,小五和小九自那次回来之后也不怎么见面了,如今看着乔安歌安好的样子,他们也放心不少。 “姐姐,我听说皇上已经在派人在着手准备你们的婚礼了,真是恭喜姐姐了,和三王爷周折了这么久,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这以后成了亲姐姐可就是王妃了,以后见着你我可都得称呼你王妃娘娘呢。”白矾眼带笑意的说道,之前的两个多月她也是提心吊胆的,直到后来听说乔安歌回来了她的心才算是彻底放下了。 乔安歌被她揶揄的脸上一红,有些娇嗔的轻斥道:“小小年纪说些什么呢,叫什么王妃娘娘啊?我这还没过门呢,以后还是叫姐姐听着顺耳一些,不过我们不见这两个月你可过的好?上次匆匆一会,也没来得及好好说说,你的心事可办的如何了?你在那王府里应该没有人再欺负你了吧?” 白矾一怔,眼神有些飘忽的点点头,随即又笑道:“姐姐这一去就是两个多月呢,也错过了三王爷认我做义妹的事,原本我是有些惶恐的,可他说这是你的意思,我便明白了你的心意,如今在逍遥王府里也算是过的自在,以前的那些麻烦事也没有了,不过我在王府里发现了一件事,怕别人起疑便一直没有说。” 她有些为难的说着,乔安歌见状也猜到不是什么小事,见她还在犹豫便劝说道:“白矾你若是有什么见闻若是不方便和小五说那便直接告诉我吧?我总能替你想法子的,而且这王府里的事看似是小事可这背后还不知有什么猫腻呢,你要是不早些说的话,若是真发生了什么,没能及时阻拦岂不是得不偿失?” 被这么一说,白矾原本还有些为难的念头一下给吓没了,她虽不谙世事,可自从知道了丞相府的两个小姐对乔安歌所做的事之后也知道了这京城里虚情假意的亲情有多少,脸上有些担忧的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姐姐你可还记得五哥哥府上的那个叫雪姬的姐姐,原本我和她还是有些来往,可是就在这一段时间,我偶然撞见了她和一个陌生的男子来往,那男子看着很是凶恶,两人似乎是在商量什么事情。” “有一次我还看见那男子拿了什么东西交给了雪姬姑娘,我看她们总是神神秘秘的,也不让人知道,便觉得很是奇怪,可是偏偏又没办法靠近那个雪姬姑娘,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查,就只能一直忍着不说,前两天绿予姑娘不慎说漏了嘴,说五哥哥过两天清明节要带着雪姬姑娘回乡上墓。” 她越说越是担心,在王府的时候,她几次想要和雪姬打招呼,示好她也对她爱答不理的,总是对她很是敌意,她无奈也不好再去打搅,可自从知道那次之后的事之后,那雪姬反倒躲她更远了,让她每次想要接近的时候都没有法子。 乔安歌听着她的话,只觉得这事却是有些蹊跷,那雪姬她也是见过一次的,确实不是一个寻常的女子,可她是小五的红颜知己,在王府里也算是待了不少的时日,她记得一次小五和她说过,那雪姬是他在外认识的红颜知己,因着家中无人,也没什么友人便直接带回了家中,那那男子便不太可能是雪姬的亲人了? “你们两个悄悄说什么呢?一进来也不和我们俩,自己躲一边说悄悄话。”正说着,一旁的小九忽然凑了上来,有些不高兴的撇嘴说道,乔安歌瞬间也反应过来,把他们晾的太久了,连忙笑道:“这女孩子说点闺房的事不挺正常嘛,怎么?你还想听啊?行了,我们也好些时候没有见了,今晚便在这里用膳吧?” “好啊,我之前就听三哥说起过你的手艺,我们这次来可就是尝试一下你的手艺的哦。”闻言,原本还是不高兴的小九笑道,一旁的小五也带着点期待的看着,反倒是凌天珩闻言脸色有些沉下来,带着点点醋意的看着。乔安歌不禁觉得好笑,却也带着点歉意的说道:“今日恐怕是不行了,我还有些事还没处理呢,改天吧,改天我一定做满满一桌的菜给你们。” 闻言,三个男人都有些失望,不过凌天珩的眼里还带了点窃喜,着实显眼,乔安歌看着他带了点笑意的眼眸便想到了后院的事,便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把乔依蓉锁在后院的阁楼做什么?还不让我进去?我虽然不喜欢她,可她好歹是我父亲的女儿,你这么做不怕我父亲对你有意见?” “那又如何?这事可是丞相同意了的,我不让你去自然也是希望你能离她远一点,贪婪的人总是不知道满足,我能够让她们这么好好的活着等你回来处理已经是给丞相最大的让步了,否则早在我知道真相的时候她们的人头就已经落地了。”凌天珩冷哼道,要知道他当时是花了多大的功夫才能克制自己不要在盛怒之下将她们处死,敢打乔安歌的主意,真把他临安王不放在眼里了。 乔安歌看着他眼里的杀意,一时语塞,心中的那点不满,也一下烟消云散了,可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道:“那你总不能一直关着她吧?你可别忘了她可还有个母亲呢,再说了,我也没说要放过她啊,与其把她关着,父亲总会心软放出来,还不如把她嫁的偏远一些,最好是一辈子也不回来的那种。” “何必如此麻烦?还不如随便给个罪名把罪给定了,直接就地处决岂不是更好?”凌天珩无奈的说道,就她还如此心软得替别人着想,别人下手的时候可不会这么念着。乔安歌听着他的话,若是真的可以杀人她又何尝不想这样?可是乔依蓉毕竟是父亲的女儿,杀了她对父亲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还不如将她打发的远远的,永远没有什么联系。 “这杀人见血的多不好啊?我们的婚期可是已经在准备了,这大好的时间你想在自己身上添点血腥不成?你不介意我还不喜欢呢。都不吉祥?你就让我去一趟吧,我得去确定点事,你若是实在不放心,就让苏航跟着?或者你跟着也行啊?” 第四百六十五章 害人终害己 虽然心中很是不愿,可听到乔安歌说不吉利,他也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在乔安歌眼中看到了恳求之后,他才最终点了点头,便说道:“行吧,看在你如此为我们的婚礼着想的份上,我便先暂且放她一马,不过我可不是白给这个人情的,你可得先想想怎么回报我才行。 乔安歌脸上一红,有些愤愤的瞪了他一眼,可心里到底是甜甜的,可碍着所有人都在,她也不好做什么,只得耳语道:“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报答你的,你还真是小气啊,让你帮个忙还要报酬,早知道你这么不靠谱,我就不找你了。”她嘟囔着,拉着白矾去了一边。 凌天珩听着她抱怨的话也不生气,只笑的满足,笑话,他堂堂的临安王哪里会吃这种亏?自然是能得多少就得多少了。凌天遥在一旁看着他们这般其乐融融的样子,心中还是有些隐隐的难受,可到底比以前那窒息一般的痛楚好了很多,事已至此,他也该尽快抽身了,以免以后做出难以回头的事。 几人又畅快了聊了一会儿,虽然没能吃到乔安歌亲手做的饭菜,但这丞相府的饭菜还是很爽口的,虽然和宫中的没法比,但好在饭菜香甜,有着浓浓的家常的感觉,乔安歌因着以往身子不好,不能大补,所以只能多做了一些营养却也清淡的饭菜,索性她自己也是吃惯了的。 好些日子不见,几人自然是聊得不亦乐乎,除了凌天珩时不时吃起的飞醋以外,几人倒是一叙旧事,好不乐呵。 得了凌天珩的允许,乔安歌几日后便带着白矾去了那后院的阁楼,到了那里之后,周护卫果然不再拦着她,亲自给她开了锁,乔安歌便带着白矾走了进去,刚进去周护卫也跟随其后,她也不甚在意,多半也是凌天珩吩咐的。 一走进去便感觉到这里面的沉闷,空气中也弥漫着一阵阵腐化的气味,实在不是很好闻,她和白矾差点呛了嗓子,一进去之后,因着四周的窗户都紧闭着,所以这光线也不是很好,有些昏暗下一时还真找不到人在哪里。 在加上这阁楼里倒也还挺大,周护卫在她们身后拿出了火折子,点燃了四周的油灯,就在这时,只听耳边一阵破空的风声,一个人影动作迅速的朝着乔安歌猛地扑了过去,后者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只听白矾惊呼了一声:“姐姐!小心!”接着那人影就被急忙冲上来的周护卫给控制了。 乔安歌顿时松了口气,这才看到这影子是谁,一身凌乱的白衣,一头长发披散着,看着很是衣衫褴褛,狼狈不已,但更加让她震惊的是她那双充满的狠厉的眼神,那种带着灭绝的眼神再配上这样的环境实在让人有些不寒而栗,乔安歌只觉得心中一颤,但还是镇定的示意了一下周护卫。 后者这才放开了人,但还会箍着她的双手不让她逃开,乔安歌这才仔细的打量了她一边,脸色发白,在这昏暗的地方待了这两个多月,她显然有些失常,眼里除了对她本能的恨意以外,也不再有其余的心思,看着虽然瘦了一点,但也不到瘦骨嶙峋的地步,许是她打量的眼神更加刺激了乔依蓉,她声音有些沙哑刺耳道:“乔安歌!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害我害的还不够?把我关在这里还不够是吗?既然如此恨我何不把我直接杀了不是更加容易?” 乔安歌挑眉,害她?她什么时候害她了?她轻笑道:“大姐这话就颠倒是非了,我什么时候害过你了?哪次不是你自己自作自受,咎由自取?这样的后果你早该料到了,有那个心去做那些狠毒的事,却又没勇气承担后果是吗?说实话,若不是你母亲来拜托我,我恐怕连你关在这里都不知道。” 乔依蓉阴狠的看着她,早在之前她就听说乔安歌被伦列国的人带去了伦列,那里可是凌云的敌国,她就是到了那里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原本想着她被关在这里也不过是一时的事,可没想到这么久了,她迎来第一个看她的人竟然会是毫发无损的乔安歌。这让她怎么能甘心。 “呵呵呵,你以为你比我好上多少吗?我可是知道你这段时间去了那里,我就不信在那种地方你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就算现在被救回来又如何?你的名誉已经受损,你以为皇家会让你一个名声败坏的女子入皇家吗?恐怕就算是三王爷也不会忍受你的存在吧?”她笑的疯癫的说道。 乔安歌眉头一皱,看样子这女子不光有点失常还得了妄想症了吧,她冷眼看着她哈哈大笑的样子,不予回应,乔依蓉以为她说中了,心中更加痛快,笑的也更加癫狂,白矾忍无可忍的上前便打了她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空旷安静的阁楼里很是清晰,乔安歌一怔,却只见白矾已经恼怒的红着一张脸。 “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也不怪你在这里关着孤陋寡闻,你可知如今皇家可是已经在着手准备姐姐和三王爷的婚礼了,姐姐在伦列国也丝毫没有受到你想象的待遇,你可知那伦列国的太子可是姐姐的老熟人,带她去伦列国也不过是为了和她一叙,你以为的那些事什么都没有发生。倒是你,在这个地方被关了两个多月,现在竟还连个人样都没有了。” 白矾冷声说着,乔依蓉被她打的一愣,这会儿又听了她的解释,更加不能接受,不可置信的看着乔安歌,在确认了她依旧红润的气色之后,她就是想要自欺欺人也做不到,自己如此潦倒她却依旧如此意气风发这让乔依蓉更加不能接受,本就在关了那么久之后敏感的神经一下子被白矾刺激到极致,叫的凄厉却又凶狠的挣扎这,想要朝着乔安歌扑去,可身后的双手还是被周护卫紧紧的锁着。 白矾一惊,不禁退后一步,虽然方才很是恼怒,可这会反应过来还是有些惧意,乔安歌皱着眉头,上前把白矾拉了回来,眼神默然的看着已经发狂尔等乔依蓉,如此轻易便变得这般模样,又为何要做哪些伤天害理的事?她冷声道:“乔依蓉,我以前本想着将你好好的嫁出去,好歹让你有个好的归宿,可奈何你眼高于顶,心高气傲不说,心肠又更是歹毒,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害的,可赖不了我。” 想着,她想到之后她在离开之后问过黎陆他为何会把信给乔莘宁,黎陆将当初的那件事也告诉了她,她回来之后想了很久,觉得若是真如黎陆所说,那么乔依蓉很有可能在当初那个小屋子里就已经落在了别人的手中,而那个人就很有可能就是萧家的人,若是如此的话...... 看着乔依蓉依然癫狂不已的样子,她凑到白矾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白矾不解的看着她,但后者也只是肯定的点点头,白矾无奈,虽不懂为何如此,但还是答应了,随即便从随身带着的布袋中拿出了银针,示意周护卫之后便趁着乔依蓉不注意,从她的侧边过去。 还沉浸在对乔安歌浓浓的恨意中的人也没有注意着白矾的靠近,当反应过来的时候,白矾已经将银针刺入她的脖颈上的穴位,她瞪着讶异的眼睛,最终整个身子一阵发软,渐渐瘫倒在地上,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白矾,乔安歌看着满意的走上前。 乔依蓉怨恨不已,恨不得朝着乔安歌扑去,直直的掐住她的脖子,可偏偏被白矾那一下弄得浑身发软发麻不说,却是半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只得用一双眼睛瞪着乔安歌,可后者可是半点也不理会,只继续让白矾做她之前吩咐的事,一旁的周护卫虽不知道她们在做什么,可为了保证她们的安全还是在一旁守着。 白矾蹲下身,抓起乔依蓉放在地上的手,将两指轻轻的把上她的脉搏,乔依蓉原本还不懂她们要做什么,这一下顿时明白了过来,惊恐的瞪大眼睛,想要挣扎却又动弹不得,眼里带着点绝望的看着白矾,后者在仔细把了脉象之后,一下子惊诧的看向乔安歌。看着她这般惊讶的样子,乔安歌也大致明白了,看样子自己的猜想是真的了。 起身之后,她看着乔依蓉惊恐绝望的眼神,最终轻哼一声,转身离去,白矾见状也只得紧跟了上去,周护卫不解的看了眼乔依蓉,到底还是跟着出去之后,有将门给锁上了。一出来之后,一阵春风袭来,乔安歌顿时觉得清爽不已,这里面腐朽的气息实在很是喘不过气来。 “姐姐......”白矾站在身后欲言又止道,乔安歌垂下眼眸,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意,“白矾,我就说太过贪婪可不是好事,害人终害己,看样子我也不需要在对她做什么了,时候到了,父亲自然也不会再容下她。我们走吧。” 第四百六十六章 受尽折磨的皇家礼仪 临枫院中,乔安歌在院子里宅了好几天,除了应付那些宫中前来替她裁剪凤冠霞帔的宫中的女官以外,便是和几个人一起游玩,那日的事乔安歌虽没有让白矾保密,却也没有让她声张,只不过是在回去之后让白矾弄了点紫苏来,时不时添加在给她送去的膳食里面,这可是到时候她对付她们的筹码,有了这个,还怕她们能翻身不成? 本着习俗,成亲之前两方不得随意见面,乔安歌无聊的听着宫中派来的人讲的各种婚礼时得礼仪和事项,之前还能和他们出入游玩一番,现在却是半步都不得随意踏出这丞相府,对于这个,乔文治自然是没有意见的,这一生一次的婚事自然得办的妥妥当当,他一个大男人自然也不清楚女儿家那些礼仪,有有能之人来教导他可求之不得呢。 可这却实在苦了乔安歌了,每日被那几个严厉的嬷嬷逼着学这学那,上午学习刺绣,毕竟婚前女方可是要做一副刺绣送给夫家,下午的时候就开始学礼仪,如何走路,什么时候该做些什么,到了晚上则是听那些嬷嬷说那些礼仪和女方婚后该做的事,听的她直打盹还不行。 这些还不是最难受的,虽然繁琐可她为了婚礼也就忍耐下去了,最让她难受的便是婚前为了保持身材,这凤冠霞帔都是按着贴身的尺寸做的,这前后弄下来怎么也得一个月了,按着那嬷嬷的意思,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都得保持当初的身形,绝对不能瘦了也不能胖了,这就导致她每日的膳食也开始固定,除了一日三餐之外,便是半点打牙祭的都不能吃,实在让她难受至极。 "这边,手还要举高一点,一定要放在胸口两寸之处!"一边那老嬷嬷的声音一个劲的叮嘱着,乔安歌忍耐着跟着她的指示做,反复下来,就这一步就折腾了不少时辰,好不容易看着饭点到了,乔安歌就盼着这个时候,那嬷嬷见状也只得叫停,不过这吃饭也是站在一旁看着,乔安歌无奈,只得优雅的坐下,在那严厉的视线下一丝不苟的吃了起来。 内心却是内流满面,肚子早就饿的不行了不说,却还得装作优雅的慢条斯理的吃,实在是种折磨了。她边吃着东西边想着,到了晚上的时候,也在那嬷嬷的示意下早早的就睡了,这一天天的折腾下来,她实在是身心俱疲了,无奈又不能反抗,一切苦楚都只能自己受着,睁着眼睛看着床顶,只觉得心里更加觉得委屈。这几天来,她除了父亲和哥哥,其余男人一个都不能见。 "吱……"一声轻微的响动传入耳中,乔安歌顿时警惕的看着,感觉到一片黑暗中似乎有人闯了进来,她心中一惊,这偌大的院子莫非进了賊不成?可这外面可都是不少的护卫把手,怎么可能有人闯进来?除非是武力高强之人,她心中顿时有些惧怕,悄悄掏出放在枕头底下的匕首,自以往发生的那么多次意外以后,这把凌天珩送给她的匕首她的片刻都不离身了。 感觉到有人朝着自己的床边而来,她心跳加速的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在那人将床帘一下子撩开的一刹那,她起身手中握着匕首狠狠朝着那人刺去,却没成想下一刻便被人握住了手腕接着便被一股大力推到在床榻上,匕首落在了床铺上,双手却被人控制在了头顶。她有些难受的低吟一声,却在下一瞬间听到一声熟悉的轻笑声。 "警惕性还挺高,倒是没白费我送你这东西。"这一声熟悉的不能再熟的声音和调笑的语气,乔安歌就是看不见人也从这熟悉的感觉声音还有气息知道了来人,顿时有些气急败坏道:"亏你还是个王爷呢,竟敢这么大胆的夜闯丞相府千金的闺房?你就不怕我现在叫人,让住在旁屋的那几个嬷嬷过来不成?小心她们到时候告诉给皇上,你可就真吃不了兜着走了。" "哈哈哈,区区几个嬷嬷又能奈我何?我既然决定过来,那自然是不在意这些的,我们可是好些天没有见面了,我可还记得你还欠着我人情呢,我听手下的人说了那天的事,如今你人也看到了,可否将人情还给我了?"凌天珩无谓的笑道,说到后面黑暗中的眼神变得炽热,就连气息也悄悄不稳起来,带着期待和悸动的等着乔安歌回应。 听着他说的这一番暧昧的话,乔安歌黑暗中的脸庞微微变得有些红,可脑子里却想起了这些天来受得苦楚,顿时又不高兴了,他凌天珩当然不用学些什么,只用知道基本的礼仪便可,她可不一样了,不仅得学习各种礼仪,还得学着刺绣,这会儿见一面他想着的也是要讨回人情?越想她心里越发不平衡了。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压制。 "起来!原来这些天不见,你就是想要讨回人情,我算是自作多情了。一个人被关在这院子里待了那么多天,学这学那的,为了婚礼我也就忍了,你到好,来了也也不说安慰我两句,上来还这么欺负我……"她气急败坏的说着,边哭边觉得更加委屈,凌天珩原本也想着逗弄她,哪成想她在这院子里待的多苦,顿时边心疼了。 "诶,好了好了,那我不说人情便是了。我这不也是多日不见,甚是思念这才深更半夜来看你嘛。好了好了,你和我说说,你都受了什么苦楚和委屈了?说出来我去替你出口气可好?"他心疼的放开了乔安歌的手,起身将人抱在怀里,他自然是听说了这几天她的辛苦,可却是没想到她竟会和他撒娇抱怨,意外的同时心中也有些隐隐的喜悦。 被这么柔声安慰了,乔安歌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反应过来也觉得未免太过娇气,便直起身嘟囔着问道:"他们不是说成亲前不得同双方见面吗?你怎么突然就跑来了?若是破坏了规矩到时候不吉利怎么办?你还是趁着他们没有发现,快点回去吧。"她推搡着说道,心里却是千百个不舍,这好不容易见一面,把人往外推她怎么可能心甘情愿。 好在凌天珩也听出了她话里的不情愿,眼里带着宠溺的笑意道:"你真让我走?且不说我们好些天不见了,就说我今晚来解相思之苦是主,有一喜事要告诉你是真,你不想我也就算了,这喜事还是改日再谈好了。"说着,他故意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便准备离开,却被乔安歌一把抓住了衣袖,他眼里闪着得意的笑意,转身借着外面的月光看着乔安歌。 话都说到这里了,她自然是不回再让凌天珩走了,再说本来也无意让他离开,别扭的说道:"既然是有喜事又哪有说了一半的道理?再说了,我也没让你真的走啊。这离婚期还得好些时日呢,这之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要走也行,先把事说完了再走不迟。"说到后面,她也破罐子破摔的说道,反正听他说事也还能多待一会儿呢。 凌天珩抿唇而笑,对于乔安歌这般傲娇又任性的一面很是受用,便又坐在床上,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故作抱怨道:"这之前的债还没还我,这会儿又欠了我一条送信儿的情,这一次又一次的,干脆……我现在就不索取了,待到了新婚的时候再一次讨厌回来好了。"他凑近她的耳边暧昧的说道,嗅着她的发香忍不住轻吻了一下她的耳垂。 乔安歌只觉得耳朵到心里一阵酥麻,顿时便躲开了两分,娇嗔的瞪着凌天珩,后者倒是半点都不心虚,只低声笑了起来,惹得乔安歌是怒也不是,羞也不是,就在即将发怒之前,凌天珩这才收敛了笑声,一本正经的说起那件喜事。乔安歌这才平息了怒气,安静的听他讲起来。 "其实这确实是一件举国庆祝的喜事,不过作为这件事的提出者你自然是受益匪浅了。当日你提出的政策,父皇虽然面上没有同意,可私下确实在考虑这件事,每日也会宣我入殿内商议此事,几日下来便写了密信给伦裂以及附近得各国,纷纷都得到了响应,就连原本不抱希望的伦列国也得了回应,父皇已经让海关的人在准备此事,要不了多久便可以实施了。" 他缓缓说着,语气里也不乏带了点骄傲,这自家媳妇出的政策可是大大的加大了凌云皇室的利益,尤其是如此一来他在京城的势力也能比凌天琛更多了几分胜算,如此一个贤内助他哪里能不庆幸?乔安歌这下也回了神,眼里带着喜悦和惊喜,她原本已经对此事不报什么希望了,没想到皇上竟然答应了,这么一来,凌云和伦裂过便成了经济上的往来关系,如此也不会再发生动乱。 第四百六十七章 有要事相商 "那真是太好了,若是到时候一切实施的话,凌云一定会比现在还要昌盛。没想到皇上竟真的会答应我的提议,毕竟我也完全没有考虑这实施的一切中的弊端。"乔安歌感慨的说道,她虽然不清楚,可也知道这计划实施起来会有多难,皇上肯这么快下定决心对她来说也是有些意外了。 听着她语气里的感叹,凌天珩心中柔软一片,拥着她轻吻了一下她的额角,柔声道:"其实你的提议对于凌云来说也是个不错的意见,只不过父皇有他的考虑,他不可能仅仅只看重这一件事,不过既然他能用你的提议来实施,那必然是考虑好其中的利弊了,你也无需太过担心。" "嗯。"乔安歌轻哼道,安心得靠在凌天珩怀里,凌天珩嗅着她发间传出的幽香,有些心猿意马起来,暧昧的靠近她的耳边,轻声道:"这么多天不见,你想我没?"边说边轻吻着她的发鬓,乔安歌感觉着他在自己耳边带着点急促的呼吸,只觉得心跳快的像要跳出来一般,偏偏又舍不得将人推开,轻轻挣扎了两下后倒也软下身子,仍由他在自己耳边轻吻着。 这样的放纵显然壮大了凌天珩的胆子,见她如此乖顺的模样,心中更加柔软不已,原本还带着悸动的吻,这会儿也多了几分怜惜和喜爱,变得轻柔的向着嘴角吻去,当终于吻上那期待已久的红唇时,心中原本的那份怜爱又渐渐悸动起来,乔安歌感觉到唇上湿润的触感,一张小脸通红一片,放软了身子回应着他。 一时之间,两人耳鬓厮磨了一番之后,就在差点越界的时候,乔安歌一下清醒了过来,赶忙将人推开,轻喘着说道"不行……不行,这也太不是时候了,我们可还没有成亲呢。"说着,她挣扎着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凌天珩这才回了神,虽然两人的婚礼已是定局,可毕竟还没有正式成亲,确实还不是时候,何况真要这样只怕自己也会觉得亏欠了她。 想着,也在一旁调理了一下急促的呼吸,两人冷静了片刻,这才渐渐平缓了下来,相对无言了片刻带着两分尴尬和别扭,乔安歌首先轻声笑了起来,惹得凌天珩眼里也忍不住带了两分笑意,最后还是她先无奈的说道:"算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这都快子时了,要是让那些嬷嬷发现了,不会拿你怎么样,我可就惨了。" 虽然不舍,但他也很清楚现在不是时候,只得万般无奈的低声暧昧的说道:"算了,今日就先放过你,待再过个几日这账一并再算。"乔安歌脸上一红,拿着旁边的枕头便朝着他扔了过去,在被顺利的接住之后,又气不过的将人推下了床,并赌气的哼道:"快些走!要是真连累了我,到时候我还得和你算账呢!" 说罢,便将床帘拉上,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床铺之后,便盖上了被子,凌天珩猝不及防被她推下了床,无奈的看了眼禁闭的床帘,心中万般不情愿也只得往肚子里吞了,心中却开始盘算着到时候改如何加大筹码才行。心里喜滋滋的想着,和乔安歌嘱咐了一声之后便转身出了房间,很快消失在夜幕里。乔安歌侧耳听着外面彻底寂静下来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 抬手捂着自己发烫的脸,这个凌天珩说起荤话来真是不害臊!想着方才的温存她脸又红了一个度,算了算了,不想了,还是快点睡觉,明天可还得早起继续学习那些该死的礼仪呢。随即便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快些入睡,可梦里却也依旧回放着那很是暧昧炽热的场景。而在另一边的王府里,那另一个当事人又何尝不是在深夜里欲求不满,失眠了一晚…… 再又过了几天的教学之后,那几个嬷嬷终于对她的看管放松了不少,可乔安歌却感觉自己已经快变得不是人了,不能随意表现自己的喜怒哀乐,见谁做什么都是一副慢条斯理,优雅端庄的样子,吃穿住行,行为举止,言辞谈吐,无一不做到极致,就算是独处的时候也是一样,因为那几个嬷嬷当真是无孔不入,她稍微犯了点错就会被发现。 这日,她带着烟儿终于可以出了临枫院,在这附近转悠一下,虽然出不了府,但好歹能不再那么沉闷,却不想居然遇到了不想遇到的人,本着不想惹事的原则她转身便准备离开,偏偏那人却是不想就此放弃的,"哟!这不是即将成为临安王妃的我们安歌嘛?好几日不见怎的连招呼也不愿和姨娘说了?姨娘可是常常盼着你呢。" 这阴阳怪气得语气,除了那尖酸刻薄又刁蛮泼辣的三姨娘陈淑仪还能有谁?乔安歌轻叹口气,转身笑的端庄道:"原来是三姨娘啊,确实是好些日子都没见着了,我听父亲说自那次你从庵里回来之后便身子抱恙,原本我也还准备去看看你,谁知之后却发生了意外,回来以后也找不到机会。不知莘宁妹妹过得可好?" "呵,她过得好不好安歌你还会不知道吗?不过比起你那个大姐确实是要幸运的多啊。我听说你被带去了伦列国?这可真是奇怪了,没想到三王爷竟还会坚持要娶你,看样子你可真是秉承了你母亲的优点,迷惑男人这方面很是不错嘛。"想到自己女儿受得苦,还有自己在尼姑庵的日子,她看着乔安歌便咬牙切齿,偏偏如今她已经是快要成为皇家的人了,这让她更是心有不甘。 乔安歌眼神微微发冷,原本还想给她点脸色,看样子这泼妇当真是打算破罐子破摔直接撕破脸皮是吧?那这样她也不用和她言语什么,"三姨,虽说你泼妇行径一向如此,可好歹要为自己留的一线,你以为占点口头上的便宜,就能把我怎么样?还是以为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你要是觉得你女儿比大姐幸运的话,我也可以让她比大姐更悲惨。暗的我不和你来,明的你可斗不过我。" 如此一番威吓,陈淑仪脸色都开始扭曲起来,她本就泼辣的很,如今更是被乔安歌激的有些失了理智,也顾不得如今她的身份,上前就准备抬手打她,被乔安歌敏捷的躲开之后,一旁宫里的嬷嬷却是早一步上前,一人一边将人拦了下来,声音有些阴森道:"这位夫人当真是不想要命了,敢对已定的临安王妃动手?若是王妃有个什么闪失,怕是上头那位就是诛九族也是不为过的!" 正说着,那嬷嬷手一使劲,那陈淑仪便摔在了地上,乔安歌心中一惊,对这两个嬷嬷也有了新的认识,看着陈淑仪瞪着她不甘的眼神,她冷笑一声,走上前蹲下身,笑道:"原本顾念着大家亲人一场给你们留点颜面,既如此,便不可怪我不念旧情了。来人,将姨娘扶起来,再去通知父亲和二姨娘,就说我有要事要与他们商议,顺便再派人去逍遥王府将白矾姑娘请来,再去临安王府,就说我乔安歌有请。" "王妃,这婚前是不得见夫君的,这是规定。"一旁的嬷嬷一本正经的说道,乔安歌抿唇一笑,道:"嬷嬷放心,我不见他,让人在大堂摆个屏风,由屏风隔着就行,此事重大,还需得让他来做个见证才行,还望嬷嬷通行。"她这般客气下来,那两个嬷嬷自然也不好再苛刻什么,只得默认了下来。反正最后下来,也不会怪罪她们。 如此,在陈淑仪不解又不安的眼神中,乔安歌一行人带着她去了大堂,许是今日运气好,又或者因着婚礼的事,他们的公事已没有以往那般繁杂,所以没有多久人便到齐了,好在现在时间也早,刚过了正午,待一个时辰之后,人们终于来齐,只不过这一次,就连小五和小九也一并过来了,待乔文治坐上首座之后,乔安歌想要的东西也一并都准备好了。 "安歌,你这是打算做什么?是何要事要如此大动干戈?"乔文治有些不安的问道,自家女儿他也算了解,向来是稳重隐忍,如此大的排场只怕不是小事,尤其是这个时候,竟还把三王爷也给请来了,莫不是要悔婚什么的?他顿时心中一惊,随后又觉得不可能,两人关系如此好,何况女儿也不是个不分场合的人,怎会提出这样的事? 乔安歌看着他如此紧张的样子,便先安抚道:"父亲,你别着急,今日安歌只是打算向父亲坦白揭露一些事,因着有些是几位王爷和白矾参与的,作为人证将他们叫到了这里而已原本想着父亲的身子要将这些事隐瞒,可后来想想,与其埋下隐患,不如彻底解决,所以还望一会儿父亲能够全权听我的安排,女儿知道还如何处理。" 见她如此说,乔文治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这才稳了下来,可马上又开始不安了,虽说家事什么的,作为嫡女她来处理也是应该的,可如此阵仗只让事情也是非同小可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 告知相爷 “父亲别急,且先看看我从阁楼负责用膳的丫鬟那里拿来的东西,这是两个月前三妹在城中的药方那里抓的药方,这是我向当时的大夫拿到的,当然为了公平点,我也让人将他叫来了。”乔安歌说着,示意了一旁的烟儿将早已准备好的药方递给了乔文治。 后者打开一看,身为丞相,曾经也算是一名武将,他自然是一眼便看出这药方大致用来医治什么,倒是没什么奇怪的,但既然安歌提出来自然是有它的特别之处,便不解的问道:“这药方并无特别之处,也只是普通的医治受伤的药而已,安歌你想说什么呢?” “药方自然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父亲可还记得当初三妹便是去抓着药方才让伦列国的人抓到了空隙,让她将信交给了我,之后我听黎陆提起过这件事,他便将这药方的特别之处告诉了我,为此女儿还特别去当时的那间药铺询问了大夫。”乔安歌边说边拍了拍手,只见一面目慈善却又带着点畏惧的中年男子从外面缓缓走了进来。 “草民秦三见过大人,各位夫人,小姐。”因不知道各自的身份,那大夫便如此统称了,不过这个时候其余人也不在意,看着乔文治不解的眼神,乔安歌出声道:“秦大夫,你将之前我三妹到你药铺去抓药的事详细的说说吧,顺便再说说再那之后的一个月后,我三妹再次去你的药铺抓药的事。” 关于这件事,乔安歌也是在几天前白矾和她说起过,说一个多月前偶然出来的时候见着那三小姐去了那间药铺,那个时候她应该是先被凌天珩给放了出来,她起先还原本以为是抓来补身子的补药,可在前几天替乔依蓉把脉之后,她才感受到她脉象特别之下还有一种气,那是长期被药给养起来的脉象。 她心中起疑,便让人去试探了一下那间药铺的大夫,没想到真让她试探了不少的事出来。有了她的意思,那大夫便如实说道:“是,就在两个多月前有一姑娘去草民的店里抓了一副跌打损伤的药,本来那药方也并无特别之处,但凡是医者都能看出这药并不是医治普通的伤口,而是用来......用来医治女子的,准确说是医治女子行房事之时受伤的药。” “什么?”乔文治大惊失色,坐在现场的人也是一脸震惊的听着那大夫的话,唯有白矾和乔安歌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可此话一出,那原本就有些不安的赵玉莲便已是脸色煞白,而那陈淑仪也是颇有些讶异,生怕自己女儿牵扯进此事里面。小五和小九以及在幕帘之后的凌天珩闻言也是微微有些诧异,毕竟这话意味着什么他们可都清楚的很。 乔文治震惊之下,下意识站起身,勃然大怒道:“大胆小民,竟敢如此诬陷本相的女儿,你莫不是以为我不敢奈你何是吗? ”如此一番威吓,那原本就有些战战兢兢的大夫险些瘫倒在地上,乔安歌微皱眉头,虽然知道让父亲知道此事是多大的打击,可长痛不如短痛,留着她们几个只会徒生祸端,还是早些解决了好。 “父亲,他一小小的老百姓,何来随意诬陷之意?女儿竟然敢把他带来,那自然是有依据的,就一事,是父亲还有你们不少人都不清楚的事,若不是白矾和烟儿,女儿早已死在了皇宫宴席的那一天,更不会安然的出现在宴席之上。宴席前一天,女儿收到了王伯送来的一封拜帖,是石鲁城萧家的公子的拜帖,说是望在回城之前见大姐一面,之后便下聘礼迎娶。” 说着,一旁站在乔文治身后的王伯凑近他耳边悄声说道:“相爷,确有此事,那日相爷和少爷都早早就入了宫,再加上此事本也是二小姐再管理此事,老奴便将拜帖教给了二小姐。”他解释了之后,乔文治这才稍微冷静了下来,听着安歌话语间的愤怒和难过。他这才心疼和后怕,若是如她所说,难道那日当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不成? 乔安歌这才说道:“正是这拜帖,让我险些丧了命。那日我拿到拜帖之后,便去了大姐的房间和她说了此事,可没想到回来之后便头痛不已,女儿原本还只是以为劳累过度或者旧疾复发,可没想到的事第二日却是白矾将我叫醒,更是在我的体内发现了一种毒素。” 乔安歌说完,用眼神示意了白矾,后者这才起身走到乔文治面前,将准备好的一个盒子和一个白色的药瓶拿了出来,一一介绍道:“相爷,这盒子里装的便是当初在军营里的时候从姐姐身体里取出的蛊虫,此事说来话长,因一些事姐姐中了敌人的蛊虫,此事三王爷和五王爷都知晓,取出之后,小女便一直将之保存着作为研究。若是可疑的话可以让三王爷或者五王爷一检真伪。” 说着便打开了那盒子,只见里面装着一条黑色的虫子看着倒是不大,可明白让人感到恶寒,乔文治顿时皱了眉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乔安歌,显然是已经信了的,没想到那段时间她在军营里竟受了这样的苦。五王爷上前看了一眼,微微点头道:“确实是那蛊虫,这蛊虫当时着实厉害,附着在安歌身体里险些让安歌成了傀儡,好在之后白矾将其取出。” 这话一出,那必然是所有人都信了的,随后白矾又将另外一个药瓶子打开,继续说道:“着药瓶是那日我从姐姐身上放下的血,那日我发现她已经中了毒并且毒发之后,便替她放了血,相爷若是起疑,可以滴血认亲以辩真伪,那日我在这血中发现了一点残余的半步颠的剧毒,想来大夫应当听过这种毒药。” 那大夫闻言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草民确实听过这毒药,可这毒药甚是厉害啊,听说一旦毒发便会完全没有解药,一旦中毒毒发之后便会变成一具空有躯壳的人,没有意识,除了呼吸以外,不会进食,也不会思考,最终因为肢体僵硬,绝食而死。就如活死人一般。”他带着点惧怕的说道,毕竟这毒药他也只是听说过,并没有完全的见过。 白矾点点头,接着说道:“没错,半步颠子在江湖上倒是比较多见,但是也不好轻易得到,因着此药一旦毒发完全没有解药,不过制作出这种药的人当初还是留了余地,那便是此药自下药开始便只有用特制的药引才能引发毒性,不然的话,就算中了毒,只要没有引发,不仅脉象正常,且都能有回旋的余地,当时我来到府上的时候,姐姐显然是已经毒发了,可没想到她竟出乎预料的醒了过来。并且恢复了神智。” “这不可能!半步颠的毒一旦发作,根本没有回转的余地,又怎么可能就这么痊愈?”凌天遥惊诧的说道,他本就常年周旋在江湖,自然也是听说了这种毒的,可他没有想到的是乔安歌竟然会中了这种毒,心中只觉得后怕不已,他都如此惊愕了更何况帘子背后的凌天珩?自方才听说她中毒的事便已是怒气满满,若不是想让安歌继续揭露,他只怕早就出去了。 这话一出,乔文治也是心惊不已,想到自己的女儿险些就变成来了活死人,这让他如何不愧疚害怕?好在如今她还好好的站在面前,否则他当真是死也无言面对薛夫人了。 白矾见状,继续说道:“没错,半步颠一旦发作,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所以那个时候我也很讶异,直到之后我在这蛊虫的身体里提取出一种毒素之后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蛊虫身体里有一种外来的毒素,和半步颠的毒素相差不远。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蛊虫既然在姐姐的身体里待过,吸食姐姐的精气和血液的时候便早已将姐姐未毒发之前的半步颠给一并吞噬了,但因提早被我取出,所以他应当是为完全的吸食干净。” “白矾你是说,若是这蛊虫早已吸食了安歌的毒,那就是说安歌早在进军营之前便已经中毒了,只是未毒发便一直没有发现,那日宴席之前之所以毒发只因为遇见了药引。只不过那个时候她体内的毒素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但毕竟以往中了这毒,所以毒发之后还是会有反应,只不过已没有什么大碍了。” 小九恍然大悟道,没想到安歌竟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当时听说了这蛊虫之后,他还恨不得将之完全的除去,现在却有些庆幸不已,若不是那蛊虫,只怕现在安歌早已经......乔文治也明白了过来,心疼的看着安歌,自己险些就在不知中失去了这个女儿,想着他也不再顾虑,一心只想知道到底是谁做下如此狠心的事。 “安歌,那你宴席之前都去过哪里?还是接触过什么?既然是在相府里,那相比那引发毒性的东西也是在府里了?”他警示的说道,眼神带着怀疑的看向赵玉莲和陈淑仪等人。 第四百六十九章 真相大白 乔安歌看着父亲眼中闪现的怒火,再看赵玉莲已是有些瑟瑟发抖了,她眼里似笑非笑的看着,轻声道:“说来也巧,女儿那天便只去了一处,便是在前一天,拿着那拜帖去了大姐的院子,去之时便闻到她屋中点着一种奇特的香薰,很是少见,我待了片刻便觉得有些沉闷,没说多少话便离开了,出来之时,我随口问了身边伺候的丫头,那丫头才告诉我大姐也是今日才开始点上那种香,平日都不曾点过。” 此话一出,其中的深意自然众人皆知,赵玉莲身子一颤,怒目而起,大声闹道:“安歌!姨娘知你平日与你大姐相处不愉,可你也不能生这歹心强害你大姐,她是犯了错,可自从回来之后,时刻都是谨小慎微,可不仅没能让你消了念头,不仅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被关进阁楼不说,如今还被你如此栽赃陷害,你当真如此容不得她吗?” 这一番声泪俱下,如今看在人眼里却只剩下满满的怀疑,乔文治更是如此,对于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枕边人,她品行如何他自然是再清楚不过,原本以为端庄贤淑,明事理的大女儿早在之前因嫉妒便想要毁了安歌的贞操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再对这几个人如此放心,再加上之前勾结伦列国的人,这若不是三王爷压制着,这消息传上去早就够灭九族了。 “姨娘又何必如此着急反驳?此事可是整个大姐的院子都知道的,我又何必瞎编?不过若是姨娘准备说这只是巧合,那我也无话可说。”她说着,便看着赵玉莲眼里多了两分庆幸和得意,她不屑一笑,继续说道:“不过第二天的事可就真不能怪我不认人了?在第二天早上之后,因着身体里的毒早已清楚,所以第二日我也并没有什么大碍,可为了抓住凶手,我只好将计就计。” 说着,她眼神飘向赵玉莲,看着她又开始不安的神情,在她的眼神之下,所有人也开始将目光移向赵玉莲,在看她面带慌张不安的样子,心中便已是早已信了八分,但凡是还是要将就证据,没有证据他们就是再明白也不能武断,何况这里可还有外人在。乔文治想着,只得忍着怒火问道:“哦?那安歌可把凶手给等来了?” 乔安歌抿唇一笑,随即冷声道:“父亲,您女儿还有失手的时候吗?我醒来之后,白矾便将事情告诉于我,我们庆幸之余也商议着将计就计,果不其然,那日一大早护卫便通知说大姐来了,她平日可是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结果那日早早的便来了我这里,我让烟儿随口将我的情况说了出去。她没说几句便认定我是中了邪,说是要待我去感恩寺礼佛参拜,这样才能恢复正常。” “我心中怀疑,便暗示烟儿让她应下,烟儿应下之后便说要替我更衣梳洗,便将人请了出去,我这才和她们二人商议,便跟着她去一趟看看她到底要做些什么,可又惦记这当天宫中的宴席,便让白矾在后面跟着,待我和烟儿平安的出来也好有个接应,所以我和烟儿便跟着大姐上了马车,可大姐带我们去的可不是感恩寺,这一点寺庙的大师可以作证。” 她说完,其余人更想知道乔依蓉到底都做了什么,没有带她去感恩寺又能带她去哪里呢?乔安歌轻叹口气,说的有些久了,便拿着方才呈上来的茶水喝了一点,却不知帘幕后面的人可是早就担心不已,可偏偏这个时候他也不好出面,便只得等着乔安歌接着说,稍微解渴之后,乔安歌便示意烟儿继续说,烟儿点了点头,便走上前,稍微行了礼。 “回老爷,那日我带着伪装毒发的小姐上了马车之后,在大小姐的指使下,马车渐渐驶出了城,奴婢心有怀疑,可也不敢去询问,便一路让大小姐带着到了一个地方,直到奴婢打开看了才知道,原来她竟将我们带到了一个郊外的小木屋外,周围鲜少有人烟不说,随行的那两个丫头,更是将奴婢抓了起来,带着小姐进了木屋里面。” 她一字一句的回忆这那天的情形说道,只不过还是简略了不少,至少那大小姐当时说了多少大逆不道的事情说了也罢,她说完之后,乔文治的脸色也完全黑到了底,更妄论站在帘子之后的凌天珩,之后的话,烟儿也不再开口,乔安歌挥手让她退下,抬眼凌厉的看着赵玉莲,吓得后者脸色苍白,想要反驳却是无能为力。 乔文治看着自己女儿那晦暗的眼神,想也知道若这些都是真的,那乔依蓉在木屋里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她如此恼怒?于是他厉声道 :“安歌,有什么伤心处你只管说就是,若当真有人做了伤天害理,有违常伦的事,为父就是拼出这条老命也绝不能饶了她!”他边说边看着赵玉莲。 后者身子一哆嗦,埋下头不再说什么,乔安歌见状,只觉得心中畅快之时却又有些心软,可到底还是被她忽略过去,这一次决不能再心软了。想着她起身道:“女儿当时跟着她进了木屋,大姐的神情已不是平日那般亲切温柔,神情扭曲的和我说着她的不满,她的恨意,她的委屈,甚至还想对我动手,我心中一惊也不再伪装,找准了时机将白矾交给我的迷药用在了她身上,好在我成功了。” 她轻声说着,想到那天乔依蓉看着自己说的那些话,事实上,她有时到现在都有些不太明白,乔依蓉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可为什么却如此扭曲对的三观?难不成赵玉莲自幼便给她灌输了不少这样的思想吗?她有时面对这乔依蓉心中也是万般复杂,她总觉得她这么聪敏的女子应当是个意于领悟的人,可是...... “将她放到之后,我便很快带着烟儿坐着马车原路返回,却没想到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对面而来的马车,我和烟儿生怕被人瞧见,毕竟那荒郊野外的也不安全,便悄悄躲在了一旁,没想到那马车竟也停了下来,在我们车前转悠了许久,见车里没人又继续往前去,女儿在一旁看着那车里的公子,只觉得很是眼熟。父亲你可猜猜看他是何人?” 乔安歌勾起嘴角带着两分嘲讽的笑意,乔文治和其余人却很是紧张,那个男子竟能在那个时候出现,显然是和这件事有关联的,尤其那人还下了马车,专门去检查了安歌她们做的马车,自然也是知道那马车出自哪里,小五心思一转,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安歌所说的,该不会是石鲁城的萧家公子?” 众人一惊,萧公子?就是方才说的要面见乔依蓉送来拜帖的人?乔文治顿时感到这里面的阴谋,这到底还有多少的瞒着他所不知道的?他勃然大怒道:“王伯!去将这逆子给我带过来,我要亲自审问,审问,这丫头的翅膀到底有多硬!”一声令下,让在场的人都不自觉心颤,王伯更是忙不迭的应了下来,赶忙叫人去带人来。 大堂里顿时寂静无声,小五和小九虽然也气愤,可看着乔文治这般秉公的样子,也不好出声说什么,只得在一旁安静的等着,白矾却有些沉思,想到一会儿的情景便有些紧张,而赵玉莲和陈淑仪却越来越不安,一个生怕此事败露,自家女儿铁定要遭殃了,另一个也怕殃及自己孩子,毕竟当初两人可是合伙做了不少的事。乔安歌看着她们这般不安紧张的样子,心想她可还有一个大招没有拿出来呢,今日她就要趁着出嫁之前把这四个祸害给清楚了! 不多时,王伯便带着人到了大堂,只见乔依蓉依旧是之前见到的那般,一身白衣,披头散发,只不过这一次脸上却带了两分欣喜,大概以为是父亲放她出来,便欣喜不已,可刚踏进里面,便感觉到这低沉的气氛,还有乔文治明显黑透底的脸色,她顿时心中一咯噔,在看到乔安歌坐在一旁风轻云淡的样子,她更是不安起来,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朝着乔文治行了一礼。却没想,乔文治竟直接暴怒而起,抓着一旁的杯子便朝着乔依蓉摔去。 乔依蓉一惊,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回头震惊的看着乔文治,一时竟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乔文治却丝毫不理她如此震惊的神情,只看她躲过之后,心中更气,上前便扇了她一巴掌,力道之大直接让乔依蓉摔在了地上,赵玉莲心中一惊,赶忙跪下和乔文治求情,"老爷!老爷!你别这样!依蓉被关了那么久,身子羸弱,禁不起老爷这样啊,何况现在还没弄清楚,您不能这么给她定罪了啊!" "你滚开!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真当我乔文治如此好糊弄不成?你先别忙着心疼她,你以为你又能多无辜?自己女儿竟管教成这样,你还有什么和我说的!"他气的一脚踢开了赵玉莲,打算继续打乔依蓉,乔安歌想着一会儿的事,可不能就这么失了控,便赶忙上前拦着乔文治。 第四百七十章 尘埃落定 “父亲,此事还没有解决,切不可大动肝火,待罪名给她定下了再罚不迟。”她拦下乔文治劝解道,毕竟这好戏还没有结束呢,可不能让父亲就这么打一顿就出气了,伤了他父亲的身子不说,还容易让她们脱了罪。边说,她边将人扶到椅子上坐下,随即又转身看着乔依蓉。 此时乔依蓉就是再恨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像之前那般朝着乔安歌冲过去了,只得带着隐忍的恨意看着地面,身子因着方才的那一巴掌还在瑟瑟发抖,而赵玉莲早已哭的梨花带雨的拥着乔依蓉,生怕乔安歌会将她女儿如何。片刻,乔安歌才冷声道:“大姐,之前你对我下毒,在那个小木屋里的事我都一一告诉父亲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乔依蓉身子一震,带着不可置信和恐惧看着她,随即又看到了乔文治黝黑的脸色额,她顿时恐惧的摇了摇头,怎么会?她怎么能把这件事告诉父亲?明明她什么事都没有,她怎么还能将这件事说出去?“不......不是的,不是她说的那样,父亲,我没有!我没有做哪些事!都是她胡说的,我根本没有下毒,我也没有对她怎么样,父亲,女儿冤枉啊!” 她哭的声泪俱下,却惹得乔文治更加恼怒,想到方才那大夫说的那药方子,他更加觉得好物颜面,再加上这里还有几位王爷作证,他若是不好好处理此事,传出去他的颜面何存?想着,他厉声道:“好你个蛇蝎心肠的,枉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你竟这般狠辣的对自己的妹妹,还做出这等下作的事,你究竟把我的颜面置于何地?我今日不好好处置你,难消我心头怒气!” 说着便又准备起身,被乔安歌先一步挡在了面前,她温婉的安抚道:“父亲,现在还不是时候。待我解决完了您在发落。”说着,她转身示意烟儿将东西拿出来,将它交给了那个大夫:“大夫,这是我大姐在这两个多月里养病吃的药的药渣,因着被关在阁楼里,所以每日都是由我三妹给端进去的,你可还记得一个多月前,我三妹又去你药铺抓了一副药,当时的那张要单子你可还留着?” 那大夫仔细的冥想了一下,惊呼道:“确实有的,因着是三小姐去的,所以草民映像颇深,不过最主要的是那次她问了我药方上的药是用来做什么的,草民拗不过她便告诉她了,她听后很震惊,没多久就要草民另外再抓一副药,和药方上的药效正好相反,草民想着害一命不如保一命,便答应了,此后她再来抓药都是用的此药的药方。” 乔安歌看着乔依蓉恐惧的眼神,已经赵玉莲不敢置信的神色,她便知道此事和她想的一想,倒还真是多谢乔莘宁那丫头了,当真是帮了她不少的忙,她笑道:“让我猜猜看,大姐那次想害我失节却没想最终害了自己不成,竟还珠胎暗结,有了身孕,二姨娘知道此事之后便决定让大姐将孩子流掉,可是此事过于重大,她担心事情败露,便指使了三妹去抓药。” 看着赵玉莲越发惨白的脸色,和乔依蓉犹如死灰的神情,以及陈淑仪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赵玉莲两人,她继续说道:“一来三妹和大姐想来交好,不会轻易背叛,再加上脑子单蠢,不会多想,二来若是真的不小心被人发现了,也可以将这罪名栽赃在三妹身上,就说那打胎的药是三妹自己去抓的。这样大姐也不会有什么损害,还真是一石二鸟之计,二姨娘可真是好计谋啊。” 她说着看向那已经愤恨不已的陈淑仪,只见她本就泼辣的性子听到这里也忍不下去了,以往她就很是讨厌赵玉莲,可偏偏她确实有些手段,她便忍了不少的气,可没想到她竟干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想拉自己的女儿给她女儿顶罪,当真是可恶至极! “赵玉莲!好你个玉面蛇心的毒妇!我女儿对你们母女可谓是尽心尽力,你们倒好,拉她垫背不说,竟还如此陷害于她,老娘今日跟你们两个拼了!” 说着,她便一个箭步冲上去就开始对着赵玉莲一番撕扯,也顾不得什么殿堂礼仪,当真是个泼妇,拉着赵玉莲便毫无形象的开始辱骂厮打,一时间乱成一片,那赵玉莲向来柔弱,虽然阴狠但到底和陈淑仪如此泼辣的行径比不了,被陈淑仪欺负的毫无反抗之处,而一旁的乔依蓉自然也是看不得自家母亲被欺负,也开始帮着拉开陈淑仪,乔安歌嘴角有些抽搐的同时却也看到了乔文治越发气的涨红的脸。 这在外人面前如此乖张的行径叫他如何不气恼,小五和小九还有白矾也是颇有些讶异不已,却也都颇有默契的转过了身子不去看,怕乔文治真的气坏了身子,她赶忙叫了人,“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让人将她们拉开,这样子成何体统?”她呵斥道,一旁的王伯也立马回了神,叫了几个护卫将人给拉开来。 被拉开之后,陈淑仪仍旧是不甘心的挣扎着,怕她再惹事出来,王伯让人将她拉出了大堂,再看那赵玉莲已是让陈淑仪折腾的披头散发衣衫不整了,而乔依蓉也好不到哪里去,乔安歌看着这一副窝里斗的情景当真是有些解气的,想着,好在一会儿乔莘宁就该上场了,先解决了赵玉莲母子,另外两个岂不是也轻而易举? “可惜,二姨娘将人心算的太过,真的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将三妹捏在了手掌心,却殊不知她早已留了心眼,说来她也是经黎陆点醒之后才开始对你们有所防备,知道你们利用她抓药之后,她便悄悄将你交给她的那副打胎的药给换成了保胎药,那个时候因为大姐被关在了阁楼里所以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滑胎,再加上长久的禁闭让她也开始有些恍惚,所以这胎儿便一直留到了现在。”她说完,示意那大夫上前,替她把脉。 却还没碰着乔依蓉便被她恨恨推开,随即一步步爬跪到乔文治面前,哭喊着哀求道:“父亲!父亲,女儿知道错了,女儿当初并无害二妹的心思,我只是嫉妒二妹可以去那样的地方,所以 就将她骗到了小木屋,想等宴会过了之后再放了她,女儿真的没有下毒啊,父亲,你相信我!” 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摆在了面前,乔依蓉就是说什么也已经没有用了,乔文治听着她到了现在还在狡辩的话,只为自己有这样的女儿即感到羞耻也感到悔恨,原本以为在尼姑庵的那段时间她会有所悔改,如今看来当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她竟已然贪婪到如今这般,三番四次想要致安歌于死地。 “你让我如今如何相信你?以往我念及你年纪尚小,犯错难免,可没想你竟如此不知足,一而在再而三的陷害安歌,我若是再留着你,岂不是何时便要失去安歌这个女儿?你......来人!将她给我赶出府去!往后我乔文治便没有这个女儿!”乔文治一声令下,乔依蓉顿时面如惨白对的瘫倒地上,就是想要哀求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屋外的护卫很快便进来准备带着乔依蓉出去,赵玉莲放声大哭,硬拽着人不让她们动乔依蓉,一时间整个大堂又是一番混乱。 乔安歌想着虽然就这么放过她们有些不解气,可若是真的将人赶了出去,往后只怕对乔文治的名声也有折损,而且若是不解决赵玉莲,就是赶她出去也已经没有意义了,倒不如......她心生一计,出声道:“且慢!”一时间,护卫停下了手,其余人也是带着不解的看着乔安歌,乔文治以为她要为她们求情,便沉声道:“安歌,为父知道你心善,可她们若是不严惩,只会变本加厉。” “父亲,安歌知道,不过这么赶出去也不是法子,何况如今大姐可不是孤身一人了,这么将她赶出去若是让人知道了,父亲的名声只怕也会歹人利用,不若先暂且留着,父亲亲自书信一封寄往石鲁城的萧家,让他们在五天之内下了聘礼,将大姐下嫁给萧家,如此,她便是萧家的人,往后做了什么,也连累不了父亲了。” 的确,一个庶女,除非父亲愿意,否则这嫁出去可不像娘家那般有依靠的,娘家若是不想认她就是再喊天哭地也没有用。想来,这计倒是可行的,乔文治想着,若是当真将人赶了出去,赵玉莲也不会就这般善罢甘休,而且她的娘家若是知道了消息,也不知又是如何的闹事,想着,他沉着脸色,抬手让人将乔依蓉带了下去。 看着今天这一出,只怕对父亲来说已是不能消受得了,乔安歌有些担心的看着,手中原本掌握的绊倒赵玉莲的证据也不好再拿出来,心中不甘,却也只得如此,暂时将证据收起来,往后再找个机会对付就是。 第四百七十一章 白矾挑明心意 那日给了个下马威之后,赵玉莲和乔依蓉都被关进了阁楼,怕这几天赵玉莲坏事,乔文治便一挥手把她也给关进去了,事后,因着突发的事太大,乔文治一时也没了什么心情招待几位王爷,便由乔安歌负责带他们去临枫院商讨事宜,这才刚进去,便被凌天珩拉着手便走到了一边去,看着他冷峻的脸色,乔安歌心知这人怕是怒了。 想着,她一抬手便环绕上凌天珩的脖颈,对方眼里闪过一抹异色,显然没想到乔安歌会这么做,接着便带着两分娇嗔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我当时不也是被逼无奈?何况你也知道那时时间紧迫,我哪里来得及和你说这些便被带走了,待回来之后也就忘了,几天前知道她有了身孕才想起此事。” 见她如此讨好的劝服,凌天珩原本心中的气也被她磨了七分,可心里到底还是觉得不平,一想到那乔依蓉打的什么主意,他便恨不得让她也受受这苦楚。想着,他冷哼道:“你这两姐妹可真是时刻都在挑战我的耐心,先是想要加害于你,毁你的贞洁,后又联合伦列国那小毛孩把你劫走,害得我尝了两个多月的相思之苦,若不是今日你提出将她们远嫁,只怕她们的命也难保。” 看着他眼里闪过的杀意,乔安歌心中一颤,若是今日父亲当真将人赶出了府,只怕这人便不会让乔依蓉活过今晚,她原该心生寒意,可这讶异之下却又滋生着淡淡的甜意,心知他心系自己安危,何况那两个多月难见的日子?想着便只得软下声音拥着他笑得银铃声响,“好了,这事我自己解决就是,她们就是再作恶多端,那也是我父亲的女儿啊,给她们留一命也是给我父亲留个念想。何况远嫁之后,我会一点点卸下她们在府中的势力,到时候她们不是更加难以脱身?” 乔安歌笑的灿若星眸,如此一番撒娇的示好,凌天珩仅有的那点气也被她哄的烟消云散,只得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叹声道:“就因着看在她们的身份上,否则,我之前可就饶不了她们。也罢,既然你自己有主意,这本也是你的家事,我实在不适于掺和,你若能安好的解决便好,不过操心之余可还得顾念这婚事才行,你父亲可是和我透信了。” 透信?乔安歌脸上一红,对于这婚礼是又期待又紧张,尤其是在这几个嬷嬷的安排下,实在是让她时刻都想放弃婚礼,羞赧的说道:“这......这你们决定便是了,我又不是太懂这个,你有什么事和我父亲商议就信,反正我也没个做主的地方,便乖乖等着你大红花轿过来的时候便好了。” 若是在现代她绝对不会这般听夫家的话,可这到底是古代,很多繁文缛节的,民间皇家的习俗她也不是太懂,未免办错事,便还是一心听他们的就是。乔安歌说着,凌天珩虽对她如此乖顺的样子很是受用,可到底还是喜欢她以往有主见的样子,但心知这婚礼大事也不可小觑,便轻声笑了起来。 说了几句之后,想起那几个嬷嬷可还在府上,乔安歌也不好再和凌天珩多待,便让他先暂且等候,带她出去之后,他在跟上,凌天珩自是不在意这些,可也不想害的乔安歌心烦,便乖乖在之后跟了上去。 凌天遥和凌天翎以及白矾此时却在院子里等着两人回来,白矾看着两人这回来之后,带着两分调笑的揶揄了一番,乔安歌红了脸瞪了她一眼,这才诚恳的笑道:“今日是劳烦你们走这一趟了,也让你们看了不少的笑话,可我若是不这么做,待我离开之后,这丞相府邸还不知道得被她们祸害成什么样子。” 凌天翎心直口快,先摆摆手说道:“既是安歌拜托的事,我们岂有不答应之理?如今这样也好,你那两个姐妹对你做了些什么事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了,恶人便该有个报应,留着也迟早会继续加害于你,甚至是亦萧,还是除去的好。”想到以往她们做的那些事,凌天翎便是一个冷颤,虽说后宫可怕,这宅院也不是个安全的地方。 难得凌天翎如此通透的时候,乔安歌心中也放心不少,原本还以为今日这出戏系会然他们反感,毕竟这次她也不打算再心慈手软,没成想他们也并未放在心上,人生得这几位知己好友如此有幸。她不禁也放心下来,调侃道:“本以为我们再次见面怕是要在婚礼之上了,没想到今日就先见了一面,若是不好好犒劳犒劳你们三位,不是让你们白跑这一趟?” 却不知,她这话一出,却让小五和小九双双一怔,神情有些尴尬闪过,竟没有答上什么话,乔安歌一愣,不知突然怎么了,白矾坐在一旁看着两人眼中闪过的落寞和酸涩,心知为何,只觉得心中苦涩之及,却也来不得顾忌这份苦闷,起身凑到乔安歌身边笑道:“姐姐倒是知人心,上次二位王爷不是就念叨着你的手艺?趁着你为出嫁之前,和不让以此作为谢礼?” 乔安歌被她这么一提醒,一下回了神,倒也忘了方才的尴尬,只呵呵笑了起来,“好好好,你倒是提醒我了,今日三位如此帮我的忙,怎么也该在这里用了晚膳再走啊,那你们先聊着,我先下去准备准备,今日定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说着,便和凌天珩使了眼神之后,便欢快的带着丫鬟去了厨房。 凌天珩看着她离开,心中却也暗自有些吃醋,而小五和小九也还有些沉浸在方才的心痛中,整个庭院一时将无人开口,白矾看着他们一人欣喜双人惆,只觉得自己心中也快流淌苦水来,便强颜欢笑道:“这下厨也不知要等多久呢,我听姐姐说丞相府后院偏西角的方向有种植百花,今正是开花之际,不若我们去观赏观赏?” 凌天珩回过神,心想白矾一弱女子对着他们三个男人也没甚可说的,何况他本就身份特殊,还是少去其他地方晃悠才好,以免落人口舌,便摇头道:“算了,我便不去了,免得旁人说闲话,你若实在想去便让小五带你去吧,你一人去有些欠妥,小九留下陪我聊聊便是。”这也是有意让他们俩多相处相处。 平日这种机会,小九自然是不愿错过的,怎么也会没眼力的跟上去,可偏偏不知怎么的,竟有些晃神,也没提要跟去,小五见状,也不便推脱,只得应了下来,在白矾带着两分期待之下便一同往那西角方向而去。 乔安歌带着烟儿去了厨房,兴致勃勃的准备做一桌好菜款待他们,也表明她的谢意,一旁的嬷嬷虽有意见,可到底三位王爷她们也实在招惹不起,只得睁只眼闭只眼的帮着乔安歌一起忙活,因着准备对的仓促,乔安歌也不好做什么稀罕的菜肴,只得做了些家常的菜色,一顿忙活下来终于做了四五个菜出来。 这才发觉竟过去了一时辰,心中一惊,可得赶在晚膳之前再做两个出来,想着便别出心裁的用新采来的果子做了几道解渴的甜水,又彼时,那嬷嬷帮着看着的乌鸡鲜笋汤也出了锅,烟儿欢喜这让人都摆在庭院里去,乔安歌看着也觉得心中满足,正准备一同离开之时,却又想起了什么,带着烟儿去了别处。 这边白矾和小五已经找到了那所谓种植了百花的地方,这茵茵绿绿,一片万紫千红,凌天遥的心中烦闷也驱散了许多,白矾看着这地方,只觉得自己也有些心旷神怡,语气也轻快道:“没想到这后院真有这么一个地方,虽然和风茴谷不同,可到底还是万物生机,让人看了实在喜欢。” “这些花虽好看,但也只能在早春的时候开放,一年只得这一季的观赏,就如同皇宫里的花草一般,哪里能和风茴谷的自在,四季如春相比?”凌天遥下意识的回道,却又立马反应过来,似有不妥,便住了口,却还是让白矾心一颤,带着两分期盼的看向凌天遥,却被他稍稍避开。 心中倒也不介意,只是轻笑道:“这些花虽比不过风茴谷,可在这本就烦闷的深宅里又何尝不是一道风景?五哥哥念旧,也爱逍遥自在,白矾虽不能说知你心中所想,可也能猜到一二,五哥哥如此洒脱豁达的人,为何仍旧是放不开呢?”她说的轻描淡写,可这眼眸里的黯淡却是无法掩饰的。 凌天遥心中一痛,即为不能得心中人,也为无法回眼前女子的情意,可事到如今,本就已经没有回旋之地,他若是再执着下去,也不过是落得个背叛之名,他深叹口气:“易失了心也难再收回来,你也是自由惯了的人,为何也这般执着呢?都不过是放不下罢了。”虽是这么说,可事实上,早在这几个月的时间,他便想了很多。 第四百七十二章 雪姬的事 可他心里着实太乱,有时已经分不清对白矾的感情和对乔安歌的到底是怎么样的,便只得一昧的忽视,看着白矾的眼睛,他竟突然生出往后就是只看着这一双眼睛里的繁星也不失为一件乐事。“五哥哥,你怎么了?可是白矾说的不对?那白矾收回这话就是了。” 见他突然发起了呆,白矾只觉得心里难过,可也不想看他为难,便出声提醒,罢了,她也知道此事记不得,以往不都一一忍耐过来了?大不了这次也退让一步。她有些落寞的想着,凌天遥回过神来,便看到她眼中来不及掩饰下去的那抹失落,心中一紧,竟已分不清这到底是心疼还会不舍。 “无碍,我们出来也许久了,还是早些回去,莫让他们等太久了。”凌天遥避开她的眼神,也忽视这心中的异样,转身便先行离开,白矾看着他有些冷漠的背影,一时之间竟也有些恍惚,这样的人,她真的能走到他的身边吗?她心中一疼,却也不敢耽搁,赶忙便追了上去。 庭院里,凌天珩本有些无聊的等着,却见凌天翎似乎还是有些恍惚的神情,作为兄长到底还是担心自己的弟弟的,何况还是自己很亲的弟弟,便忍不住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怎的还发起呆来?往常可不如此?怎么?可是有什么心事了?还是说......也得了相思之苦?” 带着两分调笑,小九也回了神,听着他说起相思之苦,心中一颤,有些心虚的躲避了一下他的眼睛,随口叫嚣道:“什么相思之苦!三哥莫要自己得了这心病还巴望着别人也得不成?我也就是昨日没怎么睡好,说起来还不是三哥你的缘故,你的婚礼定下来,这段时日的公务可就都得分担给我们兄弟了,害的我连来找安歌游玩的时间也没有。” “你个小没良心的?你三哥我又不是神仙,还不能休息这一两个月不成?再说了,我打凌云难不成还非得我才能坐镇不成?我天天守着公务,好不容易休息几日,你也要来和我争不成?我大凌云王朝的皇子怎能这般娇弱!”凌天珩气极反笑道,这些个小子,平日里一个个依赖他惯了,如今轮到他们自己处理反倒开始处处叫苦。当真是难当大器。 却不知凌天翎只是脸上过不去随口说说罢了,没想打被凌天珩这般教育,瞬间脸也苦了下来,偏偏他还真不敢反驳,说了岂不是就承认自己娇弱了?他心中有气,可又不能反驳,便只得甩脸不再理会凌天珩,却同时也把方才的苦闷给忘了。见他又如平日那般小孩子气,凌天珩虽然失笑,却也放心了些。 但这到底是没有治本,想着自己这弟弟也到了该立王妃的时候了,只是他向来孩子心性,母妃又很是得父皇的宠爱,只怕这以后的婚事不是这般随意就能自定的,想着,他禁不住少有的认真道:“你若当真有什么心事,便说出来,三哥我虽不能说能完全解决,可也不会坐视不理。你向来不爱通世事,你母妃和你对着权势也毫不在意,可凭着父皇对你的宠爱,只怕你以后的婚事也不会太过自由,若是当真有喜欢的,便早些接纳了好,免得之后困难重重。” 小九不自觉的垂下眼眸,嘴角不自觉的浮现一抹苦涩的笑意,但很快便消逝,他知道他瞒不了三哥,可心中的那些念头又怎么能让他知晓半分,如今就是父皇母妃不插手,他也一样做不了什么,只得应付道:“我知道,让三个操心了,不过我真的没事,只是觉得心中有些烦躁罢了,三哥还是多多操心婚礼之事,小弟我自己能解决。” 见他有些排斥自己插手,凌天珩也不强人所难,知他如今虽稚子心性,可也不是不懂事的,若是他这能自己搞定,他又何必多此一举,拔苗助长呢?于是,两人便有些相对无言,好在这时时候也不早了,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丫鬟陆陆续续的开始上菜,巧在凌天遥和白矾也正好赶上,一瞬间整个庭院香飘四溢,惹得这几人可真是有些饥肠辘辘了,可一道道的菜上来却唯独不见乔安歌的身影。 凌天珩眉头一皱,朝那叫妙香的丫头问道:“你家小姐呢?为何不见她来?莫不是还在忙碌?”妙香有些惶恐的回道:“回王爷,奴婢不知,方才小姐准备好这些菜肴之后,便带着烟儿姐姐去了别处,许是一会儿便来了吧。” 正说着,便远远看到乔安歌带着烟儿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朝着这边走来,一进来便笑道:“让你们久等了,为了款待你们,也为了和小五小九表示感谢,我可是带了我珍藏的东西来,这是我之前酿制的酒,一会儿你们尝尝。”她边说边展示了一下手里用白布包裹起来的酒瓶。 几人却很是意外,纷纷惊讶道:“安歌,没想到你居然会酿酒啊?我们认识这么久怎么不知道,该不会也是之前你认识的那个高人交给你的吧?”小九惊叹的说道,想起她上次说的那个高人,他可还记在心上呢,可惜那个高人已经不见了,否则他还想见识见识那人长什么样子呢。 凌天珩意外之下却也想起了什么,是了,之前他好不容易打探到乔安歌的踪迹的时候不就是因为得到了她在伦列国酿酒的美名吗?只不过回来之后,顾着重逢的喜悦便将这件事忘了,如今却被她提起,心中即感到欣赏惊叹却也有些不悦起来,想到他不是第一个喝到她酿的酒的人,便一阵气郁。 乔安歌却是丝毫没有注意,只忙着将酒瓶打开来,一一给几人,满上之后,才介绍道:“其实这酒是我好久以前酿制的,只不过如今只有这一两瓶了,趁着婚前拿出来致谢也是应该的,不过这酒的后劲挺大,你们可不许喝的太多啊。”乔安歌说笑道,这酒香却已是溢满了整桌。 本就喜爱喝酒的小五更是已经迫不及待,见他如此喜欢,乔安歌也不多耽搁了,人都坐定,饭菜上齐之后,她也才举杯起身朝着三人诚恳的说道:“今日真是多谢你们走这一趟了,否则我还指不定解决不了今日的事,好在很快就要结束了,以后也不会再有这些烦心事。”她真心说道,从以前到现在她若是没有他们的帮助,怕是早就着了她们的道了。 “安歌这话就有些折煞我们了,说起来,你也帮了我们不少呢,何况大家如此亲近哪有不帮的道理?你这话若是再说可就贬低了我们之间的情谊了。”凌天遥先行说道,小九听了也忙附和着,就连白矾都忍不住笑道:“姐姐还是莫要再说了,既然做了这么多菜做谢礼,这么凉着岂不是浪费了?” 乔安歌失笑,也不再多言,只笑道:“倒是我生分了,也好,这菜可是我做了好些时候了,你们快尝尝看,以后我可就不轻易下厨了。”说着便招呼着人开始用膳,几人也就愉悦的吃了起来,席间倒是欢声笑语,偶尔对对酒令,不过碍着那几个嬷嬷在,乔安歌不敢喝的太多,行为也收敛了很多。由此,白矾也不好再跟着,只默默的听着他们聊。 大致到了戌时,几人才聊的尽兴,晚膳过后,乔安歌记着之前白矾说起的事,便带着白矾去了偏厅,凌天珩三个男子也如此晚了也不好再继续待下去,只好先行离开,小五走之前留了两个侍卫下来等白矾,小九则和他一道离开了。凌天珩虽很是不舍,可那些嬷嬷最是防他,他虽不在意,可难免她们真传到了宫中,这些人虽是下人却是宫中的老嬷嬷了,他也不好随意处置。 只得带着不舍的离开了。到了里间之后,乔安歌才问起之前白矾提起的事,在她看来这件事实在不是小事,她虽与那个雪姬不熟,可也感觉她实在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可凌天遥对她却还很是重视,这可不是轻易就能解决的事。“这事你且好好注意着,小五将她当做知己,你若贸然去说了,先不说那雪姬如何报复你,却定是会在小五眼里落得个善妒,心思颇深的名头。” 白矾一惊,心虚道:“之前知道此事的时候,我便想着找机会告诉五哥哥,可却没能有个时机,好在今日姐姐你提醒了我,否则我可就当真是得不偿失了。可姐姐说我该如何是好?那雪姬住的院子本就比较偏僻,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外人进去,而且她在五哥哥面前也得了不少的特权,我想要监视她实在有些困难了。” “你这笨丫头,谁让你明晃晃的去人院子蹲着了?”乔安歌气急反笑道,还真是个没开窍的。“你寻个机会或者理由多和她亲近亲近,这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还能直接拒绝不成?不过这样也有风险,嗯......对了,你过来,我且说给你听。”说着,心生一计,招呼了白矾揍了过来,在她耳边细声说了起来...... 第四百七十三章 婚礼当日 三月初三的那天,是由天象监推测出的好日子,也是最适合喜结良缘的良辰吉日,乔安歌辰时便被烟儿叫了起来,原本还只有几人的临枫院已是进了不少的人等着,有宫中来的,也有王府来的,起床之后先是简单的洗漱,接着王府来的丫头和管事便早早的将沐浴的水准备齐全。 乔安歌迷迷糊糊间被带到了浴间,一晃眼便看到这于平日的热水不太一样,便随口问道:“这水怎么和平日不同?可是加了什么东西进去?”她想起之前听宫中的嬷嬷说过,穿上嫁衣之前必须沐浴,以洗净全身的污秽,所以会加入一些东西,有为晚间行周公之礼的药材,或者香薰。 那旁边的嬷嬷这才耐心道:“回小姐,此为临王府后院雨竹林的温泉水,是王爷命令我们带来的,也是婚礼的一项习俗,新娘入府前若是夫君看重,会由夫君亲自送上府中的东西以示诚意。”说起来,这嬷嬷也是颇有些意外的,这习俗虽有,可如此做的人却为少数,至少她活至今日,也只寥寥的数几对新人如此。 乔安歌闻言脸上一红,有些羞赫,眼里却也蓄满了腻人的蜜意。只暗自嘟囔着:“也亏得他如此上心了,这些习俗都能记着。”便也随着身旁伺候的丫头嬷嬷帮着沐浴,这泉水虽清澈,可却也弥漫着丝丝幽香,许是他们在这水中又放了什么香精罢了。闻着倒也沁人心脾,不似普通的香精一般,有些艳俗。 虽有些不适应沐浴那么多人看着,可也知道这是大喜的日子,不可能将人都叫出去,只得催眠自己好好享受这有些与众不同的沐浴了,待差不多泡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实在有些晕乎乎才到了时辰,被她们扶着出了浴桶之后,又赶忙披上了里衬,就连这里衬也是全新的丝绸布昂所制,穿着倒是和以往的有些不同。 穿完了里衣之后再由烟儿和王府的丫头帮着开始穿衣,由着她们一件件的替自己裹上,倒是和平日里别无二致,不过到底还是多了几丝复杂,直到最后才开始穿上那红裳霞披,那火红的嫁衣下摆和衣襟前都用金丝线绣着栩栩如生的蹙金绣云霞凤纹,很是雍容华贵,优雅大气,而嫁衣上衣袖和衣摆处也都绣着做工细致的彩云图案,和飞舞着的长尾山雉。 她记得那嬷嬷说过,这皇宫的嫁衣可是很有讲究的,这重臣之间婚嫁女子只可着绣着山雉的嫁衣,平民女子只可单绣彩云图,不过她如今可是嫁予王爷,往后便是王妃,算是入了皇家族谱的,按理也该绣上这霞凤纹。她欣赏的看着这嫁衣的做工,果然皇家就是皇家,和她平日穿的衣料可真是不一般。 “小姐,这是凤冠,待一会儿梳发行礼之后才可带上。”见她对这嫁衣很是喜欢,那嬷嬷也见怪不怪了,只耐心督促道。这新婚之时的新人,有对婚事含羞以待的,也有以泪洗面千般不愿的,可对这婚礼时的事却也是无不充满了好奇。所以这小姐虽也好奇,不过这良辰吉日可是耽误不得。 乔安歌撇撇嘴,虽觉得无趣,却也不好不听,只得乖乖走到了梳妆台前坐下,这梳发也是婚礼的一项要事了,平常此事可由家中最为亲近的女眷执行,可如今乔安歌自幼丧了母,这妾和庶女也不可替代,嫡亲的也只有一大哥,男女有别,也不可代替此事。思来想去,那嬷嬷也就只得亲力而为。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那嬷嬷仔细的替乔安歌梳着头,嘴里念念有词道,乔安歌仔细的听着,只觉得心中一片祥和,那铜镜里的女子也是眼里带着幸福的笑意和羞赫,这梳头礼她以往也是在电视上见过的,只是那时看着只觉得无聊,如今自己亲自受了一番,却是别有一番滋味了。 待繁杂的梳头之后,那长长的秀发已是安稳的盘在了脑后,只在发鬓上装饰了一些小巧的发饰,她有些不习惯的想要伸手去碰,却被那嬷嬷及时的拦了下来,轻斥道:“这刚盘好的发鬓在行周公之礼前可是不得随意动弹的,尤其是带上那凤冠之后,小姐可莫要再犯了,这可是不详的。” 闻言,乔安歌虽委屈却也赶忙收回了手,平日她虽很是不喜这些,可这婚礼之时还是莫要去做这些忌讳的事好。发鬓盘好之后,烟儿便将那凤冠端了过来,那用金丝焊接成的镂空的降龙和用羽毛粘粘的金凤倒是寓意了龙凤呈祥之意,冠上嵌上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珍珠,那最大的一颗便自冠顶,足足有一鸽子蛋般大小,很是耀眼。 乔安歌一时也有些看呆,不禁开始神游起来,这么珍贵的东西要是放到现代去,就光那颗珍珠可就能卖了不少钱呢。这皇家的婚礼可真是处处都彰显这大气华贵,珠光宝气......神游间,嬷嬷已经替她戴上了凤冠,谁知刚戴上去,乔安歌就感到脖子一重,不禁一声轻哼出声:“哎哟!这怎么这么重啊?” “这真金白银的凤冠,自然是重的,小姐就忍忍吧,这晚间的时候就能取下来了。”那嬷嬷看着她揪成一团的小脸,也有些忍俊不禁道,谁知乔安歌有一听却不干了,“什么!晚间才能取下来?那岂不是要带着这东西一整天?那我岂不是脖子都得被压断了?这也太遭罪了。” 那嬷嬷轻笑出声,却也只得安抚道:“这大婚本就很是庄重,这礼节虽繁杂可也得一一遵循着,小姐为了婚礼可就忍忍吧,多少姑娘不都是这么忍过来的?也没见她们脖子也断了。小姐按着嬷嬷之前交于你的法子就能轻松不少。这时辰也快到了,小姐可就别耽搁了。”说着,便拉着乔安歌将凤冠戴好后,又开始略施粉黛。 乔安歌委屈巴巴也只得仍由她们摆布,浑身的注意也都在这头顶的凤冠上去了,待上好了妆之后,她刚起身便听着有人到了屋前,许是被门外的护卫拦下,那人才扬声道:“姐姐,是我白矾,今日姐姐出嫁之日,怎能让我缺席呢?”乔安歌心中一喜,总算是来了个让她心安的人了,便和嬷嬷求情道:“那是我常一起的闺蜜……不是,玩伴,也是临安王的义妹,嬷嬷便让她进来吧。” 那嬷嬷自然是知道白矾的,便也就答应了,扬声让门外的护卫放了人,白矾这才走了进来,转身关上门走上前,却一下惊艳的楞在原地,被这凤冠霞帔给惊讶的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见她呆愣愣的看着自己,乔安歌有些羞恼道:“要来也不早些来,这要出门了才赶来,我还以为要在临安王府才能见着你了。” 白矾回了神,带着些心虚,讪讪笑道:“昨日有些事耽搁了,便睡过了头,我这不一醒来,便匆匆赶来了嘛?好在没错过时辰。你这凤冠霞披也穿戴好了,我便替你盖上盖头如何?话说姐姐这一身可当真是端庄华丽,犹如那画中女子一般,当真是美极了。我以往也不知女子穿上这嫁衣竟这般好看。” “哼,那是自然的了,平日里要是也这么穿岂不是麻烦死了?”想到要顶着这凤冠一天,她心里什么喜悦也没有了,这受苦的衣裳要是平日也这般穿,岂不真是要累死?白矾听她这么说,却也失笑着摇了摇头,虽有些不解,却也来不及多想,只得接过一旁婢女递来的龙凤呈祥的红盖头,安抚道:“也就这一天的时间,姐姐你不也说过这可是最宝贵的一天呢,姐姐就忍忍吧。” 说着,便抬手一扬,将红盖头盖在了乔安歌头上,后者只觉得眼前红通通一片,当真是什么也看不见了,心里也开始紧张起来,只听着身边的嬷嬷高声喊道,新娘出府!接着便感到有人搀扶着她一步步的往大门走去,虽说看不见,可这脚下的路还是隐约可以看见的,何况还有身边烟儿和白矾的提醒。 磕磕绊绊的到了大堂,乔文治和乔亦萧已经等在了那里,均是身穿官服,看着女儿身着嫁衣款款走来,乔文治眼里泛着泪花,即欣慰又不舍,乔亦萧也很是感慨,这才和妹妹相聚不到几个月呢,妹妹就要出嫁了,这以后想要见面可就不是那么随意了。想着,心中更是惆怅几分。 乔安歌也感觉到了他们的情绪,心中竟也无端生出一丝悲凉,自古女子出嫁最是伤感了,这嫁出去的女儿便是别人家的了,如今她一旦出了这个门便入了皇家的族谱,真真就是皇家的人了。想到此处,她鼻头一酸,险些哭了出来,眼里的泪花还在打转呢,便听着乔文治带着些苍老哽咽的说道:“我的女儿,入了王府嫁了人可就不比得家中了,万事切要深思熟虑,多替王爷解忧。” 第四百七十四章 清若和相爷 听着父亲语重心长的话,乔安歌眼眶也开始湿润起来,“是,女儿谨听父亲教诲,女儿走后,父亲定要好好保重身子,女儿不孝,不能常在父亲身边尽孝了。”她哽咽着朝着乔文治下了跪,出嫁前,女儿和父亲拜别是应当的,可她却忘了她如今的身份特殊,还没等跪下去便被乔文治先抚了起来,叮嘱道:“你如今已是贵为王妃了,哪里还有朝我行礼的道理。如此就行了。” 乔安歌听得心中一沉,她自然知道往后她的身份已不能再随意和父亲和兄长在人前家长里短了,可如今就是和父亲拜别也已经不行了。心中如一块大石一般压着,一会充斥了和凌天珩喜结连理的喜悦一会儿又弥漫着往后和父亲兄长的分别。她被烟儿和白矾扶着,又朝着乔亦萧而去。 “今日可是你大喜之日,我们往后又不是不能再见了,大哥这里便送你一样出嫁前的嫁妆,这可是当年母亲逝世之前交给我的。”听着乔亦萧安抚的声音,那酸涩的眼睛才稍微好了一点,还没等问是什么,她便感觉到放在胸前的手被拉着,接着手中便被放上了一个东西,隔着盖头她看不到,但也感觉到是一个小盒子。 “这个名唤海蓝宝石,是母亲家族里历代传下来的,说是只传女不传男的,已经隔了好多代了,当年母亲去世之后,她的嫁妆便被放在了库房或者父亲的院子,府里人多眼杂,她怕被人拿了,便交给了我,让我待你出嫁之日再交给你,你可好好收着,你嫁过去若是能过的好我们便也放心了,若是过的不好,你只管用这宝石传信予我。”后面那句话,是乔亦萧凑近乔安歌耳边说的。 虽说妹妹嫁过去便是皇家的人了,可她到底是他们乔府唯一的嫡女,也是他乔亦萧唯一的妹妹,若是真的受了什么苦可如何得了。不过他也不过是提个醒,自然是不希望三王爷当真对她刻薄。乔安歌听着心中一暖,对兄长和父亲如此看重自己感到幸福和安心,便小声道:“妹妹知道了,定会记得哥哥的嘱咐。” 两番嘱咐完之后,乔安歌便算是和家人彻底告别了,转身的时候,她到底还是没忍住眼泪,簌簌的开始往下掉,却又不敢太大声让别人听见,可站在她身边的烟儿和白矾到底还是听的清楚的,心中都有几分悲凉和难过,尤其是烟儿,她也是在丞相府生活多年了,如今跟着小姐过去做陪嫁丫头,自然也是不舍的。 “姐姐,你可莫要再哭了啊,我们一会就要上花轿了,若是让那媒婆和嬷嬷听见,还不知要怎么说道呢。”白矾担忧的提醒道,虽说这女子出嫁前悲伤是再说难免,可这宫中的礼仪和民间可不相同,只准在出嫁前哭 ,不得在出嫁时掉泪,若是让人看见,便是不吉利的。乔安歌自然也知道,心中就是再难受也只得忍耐着,尽量不要发出声。 一路吹锣打鼓的上了花轿之后,她才彻底松了口气,这个时候才开始半掀起盖头,反正在轿子里也没有人看见,看着手中这个哥哥给的盒子,她好奇的打开来,里面浑然放着一颗浑然天成的黑色的滚圆珠子,在珠子的底端似乎还刻上了什么东西,她仔细的想要辨认,但似乎这字体和凌云如今的字体有些不同,她实在也认不出这字来。 不过光就是这碧玺也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她摸着碧玺光滑的触感,只觉得心中感慨万千,没想到薛夫人会将这嫁妆交给哥哥保管,是怕她走了之后,这东西落在赵玉莲手中吧。她眼神渐渐有些发冷,想到嫁妆的事,她手中原本放着的那些证据在几天以前正式交给了清若,说起来,她到现在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几天前她将乔依蓉她们解决了之后,不知是在凌天珩的帮助下还是怎么,没想到那石鲁城的萧家竟在那天之后的第三天便带着聘礼上了丞相府,许是她的婚礼将近,父亲也想在她婚前给她少些麻烦,便没有多考虑,当时便答应了下来,匆匆的准备了两天之后,便把乔依蓉给草草的嫁了。 因着她未婚先孕的事,本又是庶女,嫁的也不过是商贾之家,所以乔文治气在心头也不愿替她好好操办,只多给了点嫁妆便让媒人和萧家的人送去了,期间那赵玉莲看无力回天便寻死觅活的威胁父亲,父亲心烦之下便将她赶至阁楼的院子里,命周护卫看着,在她婚嫁之前不得出来半步。 这一下子倒是解决了最大的两个对手了,没有了赵玉莲和乔依蓉帮衬着,乔莘宁在府里可谓是举步艰难了,尤其是在陈淑仪上次直接公然让父亲丢了颜面之后,陈淑仪也被直接禁足,乔莘宁在只能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她还真不敢再做什么。可把她放着她到底还是不放心。 之后便想着在出嫁之前让父亲将乔莘宁的婚事也定下来,便拿着之前的册子去找父亲,却没想到在书房遇见了清若,彼时父亲正坐在案桌前执笔看着什么,而清若便站在他身边,先是替她父亲披上了一件外衣,两人相视一笑,接着便看见清若走到一旁,替他研起磨来,动作轻柔温婉,那被面纱遮着而露出的眼睛里也是带着轻柔的笑意。 乔安歌不禁一怔,这温馨美好的画面,竟让她一时失了神,心中有着一丝异样的感觉划过,她竟也没有进去打扰,只是略一思索,便拿着册子回了院子,直到晚间的时候,她才在院子里遇到清若,想起白天的事,她怎么也有些开不了口。清若说到底也不是她们家的下人,她也实在没有权利去质问她,甚至约束她。 可这到底是事关她父亲,她怎么也得好好问问才行,于是便寻了个安静的时候,旁敲侧击的问了两句,没想到还没等她开口问,清若便沉默了一下,随即声音有些低沉的开了口:“我知道小姐想要问什么,此事小女也不知该如何说起,我只求小姐莫要将我赶出府,若是小姐觉得忌讳,那小女往后不再靠近相爷。” 她的神情似乎很是淡然,可那双眼睛里却包含着愧疚,羞耻和难过,乔安歌看着她这样,差点以为是自己父亲对她做了什么,可看着那天的情形又不像是父亲逼迫的样子啊,她仔细想着,当初她去渠城之前,确实让清若替她多照顾她父亲,难不成那个时候他们相处融洽,便互生情愫了? 虽然觉得匪夷所思,可仔细一想也并不是不可能啊,清若因为出身不好,当初又中了毒,如今调养的差不多了,本身性子也很是温顺贤惠,又不爱生是非,通情理,本身父亲对赵玉莲和陈淑仪就很是不耐,这个时候身边时常有这么个女子晃悠着,难免不会生出欣赏之意,这个清若比自己倒是大了一两岁,这让她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别扭。 “你别这么说,我也只是觉得有些讶异,你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若是真的和我父亲互通情意,我作为女儿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若不是如此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她柔声安抚着,这种事本就有些难以启齿,她也不好逼的太紧,若事情不是她想的那么糟糕,她也不会去多管。 仔细一想,父亲在母亲死后,一直便只有赵玉莲和陈淑仪这两个一年工,许是心里还是惦记着母亲,便一直没有将赵玉莲抚为正妻,再加上近些时候的事,只怕对她们两个更是厌烦,她本就要对付赵玉莲和陈淑仪,到时候倒是害的父亲身边没了人,总不能让父亲只四十的年纪便孤身一人吧? 与其另外找个外人,若是清若真的和父亲有情愫,那留着清若岂不是比外人更强,起码这个女子她不仅熟悉,也更了解,关键是不会轻易的动什么坏心思。她心中盘算这,和清若有说了些其余的话,无非是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番询问之后,倒是和她想的别无二致,倒还真是在渠城的时候开始的。 想着,她并没有责怪清若,反倒是让她如往常一样便可,她的那份嫁妆本也还在她手里丝毫没有动弹,若是父亲真的对她有意的话,那她便将那些嫁妆归还给她,让她自己做主,清若虽未说什么,但眼里的触动并不掺假。在诚恳的说了谢意之后,乔安歌在出嫁之前思来想去便将之前的那些证据都交给了清若。 她嫁出去之后那些证据在保留在她手里反倒没了用处,不如将之交给需要的人,总得给她母亲讨个公道回来,她嘱咐了清若,在他们之间确定之后,待赵玉莲再次惹事的时候再拿出来,到那个时候,父亲只怕不会再忍受赵玉莲留在家中,到时候是和离还是直接休妻,也只是早晚的事。 第四百七十五章 拜堂 “临安王府到!” 正出神间,轿外传来嬷嬷高声喊道,乔安歌一下回过神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顿时有些紧张起来,耳边是糟杂的吹锣打鼓的声音,时不时还有鞭炮的声音,很是热闹,她感觉到轿子落了地,她赶忙将盒子收好,盖头盖上便安稳的坐在轿子里。 没多久就听到轿子外嬷嬷的声音:“哟,没想到三王爷竟亲自前来迎亲了,不过这会儿可还不能碰新娘子的,得等新娘子跨了火盆之后才能迎亲的。”那嬷嬷见着三王爷早早的便等在王府门口,着实有些意外,不过之前也是见识了他将王妃娘娘看的多重,可看他如此心急便准备走到轿子前迎接新娘子,她就是调侃着也不得不上上前将人给拦了下来,这里可是那么多宾客呢,坏了规矩可不好。 凌天珩心急,可被这嬷嬷一说,就是再不耐烦,也只得按着规矩来,深深的看了眼轿子,接着又走回了王府门口,乔安歌听着他不情不愿离开的脚步声,不禁暗自微笑,他这算是吃了瘪了,还没等笑完呢,她就感觉到帘子一掀,那嬷嬷的声音便传来,“王妃娘娘,王府已到,该下来了。我们赶紧将火盆跨过去,你看着王爷可都等不及了。” 听着嬷嬷调笑的声音,乔安歌不禁脸上一红,好在隔着盖头看不见,但还是伸出手仍由她们将她带出轿子,接着在她们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到王府的正门口,一步步上了阶梯之后,随着盖头下面,她正好看见放在脚边的火盆子,那传来的热度就是隔着都能感受的到,接着便听着嬷嬷高声喊道:“新娘跨火盆子!” “小姐,跨火盆了,待过去,就能直接去正厅和三王爷拜堂了。”一边的烟儿低声提醒道,乔安歌点点头,好在这火盆子也不是燃着多大的火苗,白矾和烟儿帮着她提拉了一下裙摆,她大步一跨便跨过了火盆,周遭又是一阵鼓掌和喝彩声,还没等松口气,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握着。 这熟悉的感觉她自然也认出了是谁,心脏不禁跳的有些快,接着手中便多了根红绸缎,有些重量,这另一边应当在凌天珩手中,身边站着凌天珩,她到底还是安心不少,很快便到了正厅,因着是皇家的婚事,所以皇上并不在此,但也不用顾忌拜堂之事。到了正厅,不少的宾客已经早就等着。 “一拜天地!”待站定了之后,乔安歌便听到耳边那嬷嬷的声音喊着,她依着嬷嬷之前教的东西便转了个身,还没等站好便听到耳边一声熟悉的轻笑声,是凌天珩,她眉头一掀,做什么突然笑了?难不成是自己没做好吗?就在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便听到那人继续低声道:“转反了,绸缎绕在一起了。” 啊?她愣愣的反应了一下,接着便下意识的又往回转了个弯,这下子不止凌天珩,就是前来的宾客也是有忍不住笑出声的,乔安歌顿时红了脸,这算是出丑了。不过还没等她羞赧半天,便听到凌天珩带着威严的声音道:“继续吧。”周遭的笑声这才渐渐消散,乔安歌红着脸,继续听那嬷嬷说着重复着方才的话,她这才继续行了礼。 “二拜高堂!”大堂上放着一把尚方宝剑和一块灵位,昭示着皇上和凌天珩已逝世的母亲,乔安歌跟着认真的行了礼,心中倒也有些感慨,对于凌天珩对的母妃她了解的甚少,也许就是凌天珩自己也记不那么清,毕竟她听父亲说过,他的母妃是在凌天珩五岁的时候被前朝的乱党杀死的。 想着她心中有些感慨,竟已是在不知不觉中行完了礼,直到那嬷嬷一声,“送新娘入洞房!”的声音传来,她才回过了神,这个时候白矾和烟儿已经上前将人往后院带去。恍恍惚惚间,她也只好跟着烟儿她们往后院走去。之后的一些婢女和嬷嬷也跟了上去,留下凌天珩继续招待来客。 酒过三巡之后,凌天珩着实记挂这乔安歌,可偏生这些个大臣平日没见他们如此殷勤,这眼瞅着大喜之日估摸着是把平日里那些个小仇小恨的都拿了出来,一个劲的灌他的酒,若不是他本身酒量够好,只怕早就让他们喝趴下了,已是戌时一过,喝爬下的人已是不少,好在邢瑞早有安排。 离的近的大人便吩咐了家里人送了回去,离的太远的便让他们留下住在了溪风院,不过最是让凌天珩头疼的便是自己这最是要好的五弟和九弟了,也不知今日他们是怎么了,一个个竟似中了邪一般,一会儿笑着给凌天珩敬酒,一会儿又自己坐在一处喝起闷酒来,尤其是九弟,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一般。 凌天珩晕乎乎的也没办法深究,只是心中有些疑惑罢了,但他们俩上来敬的酒却也是一一喝了下去,喝到最后竟只剩下他们三个了,小五和小九已是沉甸甸的趴在了酒桌上,凌天珩晃悠悠的看着他们两个总算是倒了,迷迷糊糊的松了口气,心里还惦记这去清守园找乔安歌去。 虽然能喝,可到底是一个人对几个人,虽然把那些人喝爬下了,可他也离醉倒已是不远了,尤其是走在路上的时候,脚步虚浮,摇摇晃晃,要不是身边跟着的苏航指着路,只怕他早就找不到地方,走错了道,帮着人好不容易到了洞房之后,由于不得有其余男子在场,苏航也不好多扶着只得将人送到了门口之后便离开了。 乔安歌自午时之后便一直等在洞房里,也就正午的时候吃了点点心之类的,肚子实在饿得不行,可这桌子上的菜肴要等到凌天珩来了才可以吃,她坐在床榻上坐等又等,白矾已经早就去了前院,许是去看看小五去了,只留了烟儿在身边伺候着,洞房里还有其余的王府的婢女也守着。 她也不好随意动作,就这么坐到戌时过后,她都快睡着了,才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没多久便听到了丫头们唤“王爷”的声音,她这才正襟危坐起来,心里紧张的不行,谁知人刚进来,她便鼻尖的闻到了浓浓的酒味,她顿时一怔,这,这么大的味道,这是喝了多少啊?还不等她回过神,便听到凌天珩慵懒磁性的声音道:“都出去吧。” “是。”那些王府的婢女都一一退了出去,就是烟儿也不好再继续待下去,只是见王爷喝的似乎有些多,便有些不放心的频频侧目,待出了房门之后,她便准备继续看看,谁知转头就被另一个王府的丫头给拉走了,心中担心却也是爱莫能助。 感觉到人都走了,乔安歌松口气的同时,却又担心起凌天珩这满身的酒味,怎的就喝了这么多? “对不住了,安歌,我本来已经将那些臣子都给摆平了,谁知小五和小九实在太折腾人了,害得你等了这么久。”凌天珩便说着便朝着乔安歌走来。正准备拉乔安歌呢,却被后者躲了一下。 他不禁一愣,有些转不过弯来,这才低声笑道:“瞧我,都给忘了,我先给你把盖头掀开,再喝合欢酒才行。”边说笑着,便走到了一旁的托盘上,上面放着一把杆称,是用来掀盖头用的,他带着几分期待和欣喜的将盖头缓缓掀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乔安歌那双巧笑嫣兮的美目。 略施粉黛的脸庞看着比起平日更加精致了几分,头上的凤冠更是称的她华丽绝伦,一时竟让他有些移不开眼睛,乔安歌原本还有些怒气,可这会儿看着凌天珩那身同样通红的喜服还有俊美的脸庞和带着几分迷离的眼神,心里的怒气倒是稍稍减了几分,视线一转,带着几分羞赫的低下了头。 “安歌......你今晚好美啊。”不知是不是喝的太醉,凌天珩少有的带了两分痴迷的看着乔安歌,喃喃道,倒是让后者有些无措起来,她还真是第一次见着这么一副有些痴痴的凌天珩,一时也不知是该觉得新鲜还是担心。便也没有搭理她,见她不说话,凌天珩愣了一会儿才恍然道:“对了,合欢酒,先把合欢酒喝了。” 说着,便将放在托盘里的酒杯拿着走到了乔安歌身边,将酒杯递给了她,虽然鼻间满是冲鼻的酒味,但乔安歌还是被凌天珩虽然喝醉却仍旧认真的神色所吸引,反倒觉得这酒味实在让她也开始有些迷醉起来,不禁娇嗔道:“你倒是还记得我了,我以为你光和大堂那些人喝酒去了,半刹也不见个人影,好不容易现身了,倒是带着这一身的酒气回来。” “实在是那些人太缠人了,我还几次都被他们拉着走不开,这才让你等久了。对了,你还没吃东西吧?把酒喝了,我们先吃点东西,这夜还长呢。”他慵懒的声音轻笑着,惹得乔安歌脸上一红,要不是看出他眼神迷离,恐怕还以为他只是装醉呢。 第四百七十六章 有人笑,也有人哭 "安歌,夫人,如此良宵可莫辜负了。"喝了合欢酒之后,凌天珩看着乔安歌眼里的含羞和笑意只觉得自己也开始心猿意马起来,心中止不住翻腾着的热流,他忍不住说道。惹得乔安歌脸上红晕更深,带着两分娇嗔道:"这会儿你倒是不耐烦了?你在前厅和别人可是喝饱吃饱了,就我可在这里等到现在呢,这会儿我肚子还是空空的。" 乔安歌边抱怨的说着,肚子也应景的咕噜一声叫了起来,实在不是她煞风景,而是她实在是太饿了,在这里待了那么长时间,又不能随意动弹,她实在身子有些僵硬,凌天珩一听她如此委屈的样子,心中的那股热流也渐渐消了下去,想着她那么好动的一个人,为了婚礼却也安安生生的坐在这里,实在是委屈她了。 "那便先用晚膳,我让下人给你准备了爱吃的菜肴,来。"凌天珩温柔的看着她,那眼神倒是比平时温柔不少,也不知是喝多了还是如何,今晚的凌天珩似乎没了以往的霸道,倒是处处依着乔安歌。有些不适应之下,乔安歌倒也觉得欣喜,毕竟今晚要做的事她怎么想都觉得很紧张,本能的有些退缩。 说着,她便在凌天珩的帮助下解了凤冠,这戴了一天的东西总算是放了下来,乔安歌顿时觉得自己脖子舒缓不少,松了口气之后,谁知,还没等自己起身如桌前吃点东西,便突然被人一下压倒在床上,脑子一晃,戴缓过神来之后便感受到喷洒在自己脖颈上炽热的呼吸,她心中一紧,轻轻推了推凌天珩,颤声道:"你这是做什么?不是说了先让我吃点东西?" 压在身上的人只轻轻避开了乔安歌推拒的手,只埋首在脖颈处,嘟囔着说了什么,可惜乔安歌怎么听都听不清楚,只觉得自己脖子上一阵酥麻,那炙热的触感实在让她浑身都紧张了起来,原本还以为今晚能推辞呢……她可惜的想着,可明着想躲开,凌天珩稳下来的时候却也没有想着避开,只在不知不觉,半推半就之间便开始回应起来。 一瞬间,空气里都开始弥漫着暧昧的气息,那轻缓又带着些难耐的呼吸实在让人欲罢不能,可是这样的情况却也没有持续多久。乔安歌从一开始的逃避到之后一点点的接受,再到现在也开始被身上人缠绵的亲热给激起了涟漪之后,却在半刹都没有再得到回应,只觉得压在身上的人似乎越来越重,而环绕在耳边的呼吸也越来越深…… "……凌天珩?凌天珩?"乔安歌试探的喊了两声依旧没得到回应,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听着他呼出的平稳绵长的呼吸,心中更气,也不知哪里来的劲,硬是把身上的人给推开了,顿时畅快的空气传入鼻间,她喘了两口气之后,便愤愤的起身,随即看着身边睡得很沉的人,脸上喝醉的红晕还在,这么一副软乎乎的样子实在和平日里反差太大。 乔安歌对着这张脸,最终还是没有舍得把拳头挥出去,心中不甘却又没办法发泄,最后还是忍不住朝着他的腰上踹了一脚,既然喝醉了就不要撩!把人撩起来了自己就这么睡了算是怎么回事啊?乔安歌实在愤愤不平,忍不住又踹了两脚,也亏得床上的人睡得太沉,丝毫没有醒来的样子。这两脚下去,床上的人没醒,她的肚子倒是开始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她哀嚎着捂着肚子,算了,还是先吃点东西好了。想着,也不管已经睡熟的人,径直的下床走到桌边,虽然桌上的饭菜已经开始凉了,但此时饿了一天的她哪里还在意这些,只是一个劲的开始吃了起来。虽说这东西凉了,可这王府的东西还真是和府里的口味不一样呢,吃着但是美味不减。怕外面的人听见,她也不敢吃的太多,只草草的用了晚膳之后便回了床边。 看着依旧横躺在床上的人,乔安歌撇撇嘴,算了算了,今晚就这样吧,反正都已经嫁过来了,以后睡在一起得机会多的是,要是自己太较真岂不是显得她一点也不矜持?她叹了口气,只得自己给自己卸了妆更了衣,又给凌天珩脱了喜服之后,又费了不少力气把人给扶正了,盖了被子以后,自己也躺在了他身边。 看着他沉睡的容颜,乔安歌只觉得世界都一片安详,倒是没想到喝醉之后的他是这个样子的,倒是有些意外。乔安歌喜滋滋的想着,忍不住上手开始抚摸着他的脸庞,这一天下来,实在累的够呛,渐渐的,乔安歌的眼睛也疲倦的睁不开,最终闭上眼睛也很快的睡去。这洞房花烛夜就这么有些潦草的过去了,可在乔安歌看来,却也不是那么糟糕。 另一边,在确信了王爷和王妃已经睡过去之后,邢瑞也忙活了一整天,吩咐了下人该做的事之后便也去休息了,整个王府在进入深夜之后也渐渐寂静了下来,可在王府的梅花林里,却依旧有人沐浴着月光站在小湖前。那人也不知在小湖前站了多久,时不时的便传来一声叹息,正惆怅之时,便突然听着耳边一声嘲讽的声音传来。 "没想到五哥也睡不着呢,看样子今晚不止我一个人彻夜难眠啊。"凌天遥一惊,转身看向身后,只见夜幕下,一道欣长的身影朝着自己走来,这熟悉的声音凌天遥又怎么可能没听出来,只是这与平时有些不同的语气实在让人有些生疑,然后在看清楚来人手中拿着的酒瓶和那本就虚浮的脚步还有迷离的眼神时,便也大致明白了。 他叹了口气,随口问道:"我只是有些心事,你又为何睡不着?今晚可是三哥的大喜之日,你该多开心才是。"说着,却连他自己也觉得荒唐,虽然自觉已经放下了,可事到如今他还是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却没成想小九倒是被他问的有些茫然,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我为何睡不着?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心里很闷,像被石头压着似得,喘不过气来。从知道三哥的婚礼开始,直到今天,最难受了。" 他哼哼唧唧的又抱着酒瓶子喝了一口,可还是解不了胸口的闷痛,他皱着眉头,只觉得难过的不行,却又不知该如何疏解,便更加烦躁不安起来,凌天遥听着他的话,不禁楞在当场,片刻才反应过来,随即也忍不住轻叹了口气,原本以为只有自己和三哥为了那个人着迷,却没成想这小子竟也怀着这样的心思,可似乎他并没有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罢了,事到如今,与其戳破不如让他放下,也好过醒悟之后更加痛苦,想着,他叹声道:"或许是太不舍吧。三哥以往一直和我们一起,如今成家立业了,对安歌又如此上心,只怕以后和我们一起的时间就会更少了,而且安歌和我们认识这么久,看着他们两人苦尽甘来,我们也应该庆幸才是。"他尽量的劝解着,凌天翎紧锁眉头。 "是这样的吗?"为什么他感觉不是这样的呢?可是如果不是这样又该是什么样的呢?三哥是他的三哥,是他从小仰仗崇拜的人,安歌是他自幼交的第一个红颜知己,他们本该就是这样的不是吗,本该就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他落寞的想着,可心里还是闷得慌,有些难过的哽咽道:"五哥说的对,今晚可是他们的喜事,早就该是这样的。可是我心里还是觉得难过。五哥,我该怎么办?" 看着他眼里少有的显示出来的脆弱,凌天遥只觉得心里也揪了起来,他这个向来没心没肺,天真乐天的人如今却如此为情所困,可偏偏他也还在其中,没有脱身,又如何能够开解他,沉默半刹,他只得拿起了凌天翎的酒瓶子,咕咚喝了几口道:"既然难受那便想办法不难受,酒可以助兴,也可以消愁。你喝醉了睡一觉,醒来便什么都会忘了的。" 他的声音有些遥远,可在凌天翎听来却是如救命的稻草一般,他点点头,跟着凌天遥一起喝了起来,两个人便在小湖边继续方才的酒席开始边喝边说起了知心话,只是方才是为了助兴,现在则是为了消愁…… 乔安歌在迷迷糊糊间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便看到通红的床顶,恍惚之中还在想这床顶什么时候还换了个颜色,翻了个身准备再睡一会儿,难得烟儿没有一大早来叫醒自己。翻了个身却在迷糊中似乎看到身边多个个身影,待看清楚了之后便是一双桃花眼带着笑意和宠溺的看着自己,她一愣,随后瞬间清醒了过来。 "啊!你……你怎么在我的床上?你这个流氓!你就真不怕我让人把你赶出去?"她怒斥着,随手便拿着手边的枕头准备砸过去,却在下一瞬便被那人牢牢的抓在了手里,"记性如此不好?你且先看看这里是谁的床再动手不迟啊,娘子。" 第四百七十七章 第二天 “什……什么?” 乔安歌诧异的看着凌天珩无奈的神情,转而看了看周围,昨晚的记忆也一下子回到了脑中,有些悻悻的放下了手中的枕头,心虚道:"额……我也是条件反射嘛,再说了,我第一天过来没怎么适应。"她讨好的摇着凌天珩的手臂解释道,凌天珩挑了挑眉,随后眼里带着一丝狡黠的光道:"没有适应?那看来是我耽搁了良宵你才映像不深啊,反正今日也无事,不如我先让你加深点印象如何?" 说着,一双手已经挽上了乔安歌的细腰,乔安歌顿时警铃大作,开玩笑,昨晚上他自己先睡过去了,这会儿可都第二天了,大白天的她可没他这么厚脸皮,连忙抬手推拒道:"诶诶诶,你干什么啊?这会儿可都是青天白日的,一会儿我们可还得进宫拜见皇上和皇后呢,再说了,作为王爷,白日宣yin传出去可不好听。而且,昨晚可是某人先醉倒了,可怪不得我。" 后面一句她调侃道,凌天珩有些欲求不满的看着她,可无奈确实是自己理亏,若不是自己喝的太醉昨晚也不会就这么浪费了,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悔的不行。怨念得看着心上人眼里的笑意,他沉默片刻,忽的笑道:"你说的不错,今日要入宫便先放过你好了,不过,你总得让我讨点甜头啊。"说完,还不等乔安歌反应便一下扑了过去,准确无误的吻上了那张红唇。 "唔……不带你这么耍赖的。"乔安歌娇嗔道,却也没有推脱,只是半推半就的迎合着,感受着凌天珩略微带着点霸道的亲吻,可惜还没亲热多久,房门就被敲响了。"王爷,娘娘,巳时已到,邢管家命奴婢来问话,可要准备入宫了?"门外传来丫鬟的问话。乔安歌一下回了神,红着脸将还在继续轻吻自己脖颈的人推了推。 "来人了,你快起来,要是让人撞见可不好。"她着急道,毕竟这里可是王府,和自己那临枫院可不一样。虽说有凌天珩护着,可举止行事还是要庄重一些。凌天珩不耐的看了眼门口,心里埋怨的开始念叨起邢瑞来,可他也知道不能误了时辰,只得皱着眉头,不满的在乔安歌唇上轻轻咬了一口,这才拉着人起身,稍微理了理头发之后,才冷声道:"进来吧。" 乔安歌看着他黑着脸很是不悦的样子不禁暗自笑了起来,却碍于进来的那几个丫头也没敢太张扬,只得忍着笑意跟着一起起身。得了允许之后,那门便被打开,一连进来四个丫头,其中便有陪嫁过来的烟儿,手中有端着洗漱用的水,还有早就准备好的早点。那为首的丫头将早就备好的衣服给凌天珩换上之后,乔安歌也在烟儿和另一个丫头的帮助下换好了衣裳。 一抬头,便见凌天珩眼带期待的看着自己,她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直到那个给他更衣的丫头将手中的月白色的革带递给自己,恭敬道:"娘娘,还是您为王爷系上吧。"说着便退到了身后,乔安歌无奈的看着凌天珩眼里的示意,脸上有些害臊的拿着革带走到他面前,细心的给他系上,可自己到底不怎么系这个东西,捣鼓了半天才给戴上。一抬头却看着凌天珩眼神温柔的看着自己。 她娇嗔着瞪了一眼,当着这些丫头的面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转身去继续洗漱,凌天珩却很是亲昵的在烟儿给她梳头发的时候走到她面前,从那些饰品里仔细选了一根粉色透亮的簪子,笑道:"戴这个吧,你平日喜爱那些暗色低调的饰品,可今日进宫还是穿的明亮些。"边说边替她戴上,随即欣赏的看着。 乔安歌嘴角带着笑意的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拒绝,只叹声道:"我平时可就这些饰品,从府里带来的东西也不多,那些嫁妆也不能随便用,这以后要是出去了缺了首饰,那……"她说着看向凌天珩,眼里带着两分期待,凌天珩看着她如此狡黠的样子,不禁失笑的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就你会讹人了。我一会儿便让慕紫给你送几样别致的首饰来,这下总能答应了吧?" 乔安歌嗤笑着,却故作考虑道:"既然有了首饰那我自然是要戴着了,尤其是你送的东西。行啦,烟儿,赶快给我梳好了,我们吃了早饭便早些进宫去,可不能让皇上和皇后娘娘等的太久。"说着,欣喜的让烟儿给她梳妆打扮,烟儿见她开心,自己也是心中欢喜,连声应下之后,便替她认真打扮起来。待更衣好了,之后,凌天珩趁着用早饭的时候给她介绍了屋子里这三个丫头。 "这是慕紫,是我的贴身侍女,也是我院子里的主管,府里丫头的事基本也是她在打理,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问她或者邢瑞。"他指着方才给他更衣的那个丫头说道,只见那姑娘虽然长相秀美,可眉宇间倒是显得成熟稳重,乔安歌朝着她点了点头,她也恭敬的行了礼,随即又指着另外两个丫头道:"这着绿色彩云纹裙的便是慕香,这水粉色襦裙的便是慕容,都是我院子里的丫头,往后便跟着你了,你又何事直接差遣她们就行。" 乔安歌点点头,看着和她行礼的慕香和慕容长相均是秀气清丽的姑娘,不禁打趣道:"你这院子里倒是藏了不少佳人,这三个丫头长得可真是好看,能留在你凌天珩身边,那定然是有着过人之处的,怎么,你当真这么舍得给我啊?"虽说是打趣,可这语气里还是忍不住带了点酸味。不管是哪家的姑娘,看着自己丈夫身边有着这么几个小美人,心里多少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这一番话倒是让慕紫三人面上一僵,她们都是侍奉了王爷多年的人,虽说亲近,可总归是主仆关系,王妃如此说,实在让她们有些惶恐。凌天珩却是没有半分不悦,反倒笑道:"你这是在吃醋?她们虽是我的婢女,不过也只是下人,你若是不喜欢,那便都要了去,只不过她们到底是我府上的忠仆,该负责的事还是要负责的。" 乔安歌无聊的看了他一眼,虽说有些介意,不过她也没到不讲理的时候,只轻哼道:"我就是吃醋又怎么了?比起你以往吃的飞醋我这只是小巫见大巫。既然是忠仆,那便理当为王府办事,你给了我又有什么用?不过是浪费人才罢了。我还嫌人多了不自在呢。我就只要烟儿便可。" 凌天珩却温柔的笑道:"你如今可是王府的人了,替你办事不也是为王府办事?何况这王府的事可不少,你总得慢慢熟悉才行。只留下烟儿又怎么够?她不也和你一样不熟悉?再说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可你身为王妃身边怎么能没有几个人伺候?慕香和慕容我很是放心,若是你实在不喜欢,平日里让她们站远些好了。" 乔安歌见拗不过他,知道这王府规矩繁多,凌天珩就是再依着她也不能不顾及她的安危。只得叹了口气,随口道:"算了,随你吧。先把早饭用了。"说着,便拉着人坐下开始用早膳,知道她不习惯王府的事和一些规矩,他也不打算强迫她去接受,慢慢来总能适应了。看到这里,那三个丫头才松了口气,还以为王妃娘娘会把她们怎么样,想来是虚惊一场了。 用了早膳过后,乔安歌和凌天珩边一起坐上了去皇宫的马车,马车里,凌天珩还在絮絮叨叨的给她嘱咐见到人之后的事宜,乔安歌虽觉得无趣倒也认真地听着,毕竟这次和以往可不一样,多少还是要跟着规矩来的。她也不想在新婚第一天就惹的自己公婆不高兴。"好了,我记住了,进宫之后我一定会小心行事不会让皇上和皇后娘娘不开心的。" 凌天珩轻叹口气,扶额道:"才和你说了,进宫之后就要改口叫父皇和母后,怎么还这么称呼?算了,你到时见机行事吧,若是错了还有我呢。"他知道乔安歌不喜这些,好在他也不会常带她入宫,只是在皇宫里还是要注意些规矩,以往她是外人宫中的人不会太在意,如今她已是皇家的人了,在他未能拿下权势之前,这宫中还不知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就怕那些人将主意打到乔安歌身上,他可再也经不起乔安歌再出什么意外了。 见他眼眸深沉,心只他大致又想到了什么不好之事,便柔声道:"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你别太担心了。再说了,这可是新婚第一天呢,皇上……不是,父,皇和母后就是再怎么样也不会那么为难我吧?实在不行你到时候给我提点提点好啦,眨眨眼睛,动动耳朵我就知道啦。"边说着边用手拉了拉他的耳朵,最后忍不住笑出声。凌天珩见她笑的无忧无虑,倒也扫去了心中得担忧,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总归是不会让她再受什么苦了。 第四百七十八章 后宫之中 不多时两人便入了宫,到了紫宸殿之后,皇上和皇后已经早早的便在殿堂等候,两人上前行了礼,乔安歌按着之前凌天珩嘱咐的,行礼改了口,"儿媳安歌拜见父皇,母后。""儿臣携娘子见过父皇,母后。"两人恭敬的行了礼之后,皇上和皇后满意的点点头,让一旁的内侍给他们赐了座。乔安歌便恭顺的跟在凌天珩身边坐下了。 因着之前乔安歌的计策如今已经施行,和关口都已经将近况发了过来,果然各个关口的以及附近的城池州群的经济都得了很大的改善。这些日子国库也渐渐充盈起来。皇上看着乔安歌便很是喜欢,如此的女子入了他们皇家,自然是让他很是欢喜的,便扬声笑道:"天珩自幼便器宇不凡,眼光独到,没想到真替我们凌云皇家找了个与众不同的非凡女子啊。" 乔安歌有些没反应过来,却也赶忙抿唇笑道:"皇……父皇说笑了,能够与王爷喜结连理也是安歌之幸。"看着她脸上的红晕,眉梢的羞涩,皇后也很是满意,之前便挺欣赏这孩子,如今两人终于修成正果,她身为天珩母妃的姐妹,自然也很是开心的。打趣道:"那你们还真真是天生的佳偶了。本宫可听说了昨日的婚礼上,天珩对你的看重了,你入了皇家便得多多帮衬着他。" "是,母后。儿媳明白。"乔安歌点头应下,她虽然不太喜欢,可也知道她必须学着处理那些内务和家事。看着她如此端庄贤淑皇后看着也就放心了,之前还听说了她生性活泼,很是爱玩闹,以往便多次跟着凌天珩等人出去游玩,虽助于培养两人的感情,但如今毕竟成了婚,还是当以家事为重。 凌天珩见他们二人对乔安歌很是满意,心中自然也是开心的,便多与两人说笑了许久,皇上对两人新婚,也只是嘱咐了一些家长里短的话,自然是什么夫妻和睦,早些为皇家开枝散叶的事,说的乔安歌很是脸红,偏偏皇后想着她初为人妻,非拉着她讲授了一些为人妻该注意的事,尤其是作为王妃在处理内务的事上,更是要多加注意。 乔安歌无奈,也只得连连听着,好在两人看在他们新婚的份上倒也没有留他们太久,闲聊了片刻之后,留人用了午膳,又各自赏赐了一些珠宝和银两作为新婚的礼物,尤其是皇上,念及乔安歌上次的计谋有功,便多赏赐了几套上等的丝绸和一些珍贵的首饰。乔安歌谢了恩之后,皇上和皇后也没有再留他们,二人这才出了紫宸殿。 一出来凌天珩便轻笑着握着她的手,感受到她手心的冰凉,安抚道:"好了,我们已经出来了,你也别太紧张。这次之后除非特殊,不然你也不会进宫来见他们了。"他自然是知道自己父皇那周身的威严实在让人很是忌惮,有时就是他也不能在他面前放开自己,更何况乔安歌这样习惯了无拘无束得人呢。 被他这么一说,乔安歌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虽然她是有些紧张,可还没那么娇贵的时候,摇了摇头,笑道:"我也只是有些不习惯而已,哪里有什么紧张不紧张。再说了,我既然一惊是皇家的人了,往后少不了进宫来陪着皇后娘娘,你也别太担心。对了,方才我见皇上和你在偏厅商议事情,可是什么棘手的事?" 她向来好奇,以往不知道问了凌天珩也会告诉她,却忘了方才皇后才和她告诫过作为内院的人,不要随意插手朝廷的事,更不要主动去询问凌天珩公事,此时问了之后,她才想起来,顿时有些心虚的看着凌天珩,担心他介意,却也怕他真的不告诉自己,那她可能便真的有些失落了。 见他似乎在想些什么,凌天珩以为她还没有缓过神来,却拉着她边往马车的方向走去,边和她说起方才的事,"其实倒也没有什么,只是父皇和我谈了一些最近在西部发现了凌天琛一些奇怪的行事,便让我暗中调查看看,其实我之前就一直派了那边的人在调查,倒是发现了一些异事,可是苦于还没有证据,不好轻易下结论。" 说起来,这关于凌天琛的事他也无意瞒着她,毕竟以往她便知道不少,也参与了不少,在这件事上他也并不想瞒着她。乔安歌听了也有些诧异,能够让皇上都注意到的事想来不会是什么小事了。如今她和凌天珩成了亲,也算是三王爷和丞相府联了姻,以往在京城便有四成的人都是凌天珩的,如今跟着父亲的那些势力自然也会转为凌天珩的势力,如此他便有着朝中将近七成的势力了,如此,对凌天琛来说自然是不利的,他自然也会坐不住了。 "你如今势力比他强了很多,他只怕心里也开始忌惮着急了。狗急了还跳墙呢,何况是他那样冷酷残忍的人?只怕这段时间他也不会消停。不过你若是没办法找到证据直接抓人,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来,当初我在伦列国的时候,一次外出听到了一些不可闻得事,只怕这件事黎陆也不知道。如果我们写信告诉他的话,也许他可以拿一些证据出来,你也可以借此来交给皇上。"乔安歌思称片刻,建议道。 凌天珩眼里一亮,但随即又有些担心道:"即使你说的是实话,但只怕那人是不会答应的,之前开通海关一事,也是因着对他们都利益颇大,他才同意了,否则就是海关一事只怕他也不会同意,如今你让他出示文书将自己国内的事告知于我,还怕他根本不会答应。"觉得不可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自然是不太喜欢乔安歌和他再有联系,他自然是知道黎陆还没有放弃,更加不想他们再创造任何联系的机会。 乔安歌是没听出他心中的真意,只以为他真是担心黎陆不会有回应,便笑的得意道:"这件事你放心吧,黎陆如今是伦列国的太子,自然是以伦列国的国事为重,这件事既然是关系到凌天琛,那自然也和他们伦列国有关,那几个和凌天琛勾结的人可也是黎陆的死对头,他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你只管放心。不出十日我便说服黎陆。" 闻言,凌天珩的眼神顿时沉了下来,可看着乔安歌这一副跃跃欲试更好志在必得的样子也不好真的打断她,知道她不会告诉自己如何说服黎陆,也相信她对自己的真心,可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和不安,生怕那黎陆的感情又死灰复燃了。两人回到府中之后,凌天珩实在放心不下,便暗中派了暗卫守在乔安歌身边,倒也不是不信任,只是他实在不想之前的事再发生了。 回去之后,凌天珩便去了书房,面见之前派去西部的人,而乔安歌便先回了院子里,为了尽快的熟悉府里的事物,她先后见了慕紫和邢瑞,除了询问了一些府上的事宜之后,慕紫和邢瑞也都一一的说了,慕紫更是直接说明了府中丫鬟的所有管辖以往都是她在负责,之后会将府中丫鬟的所有明细都一一程上。 而邢瑞则是一直在负责府里的一切外务和府里的其余事宜,还有护卫,侍卫,自己一些仆从也是他在负责。往后也会一一将这些都呈递上来。乔安歌听着只觉得头疼,虽然之前在王伯手里学过一些,可到底没自己真正独自上手过,如今她一人便要负责着王府内外的一切大小事,只觉得听的头昏脑涨。这还只是府里的下人的事,在负责王府一切开支的管房哪里可还有不少的事物等着她呢。 见了人之后,她便决定先去熟悉一下这府里的环境,反正明后慕紫和邢瑞便会将那些东西都一一呈上,待她仔细看下来只怕也要好些时日了。想着,午间也不休息了,带着慕香和慕容,还有烟儿便在王府里转悠了好些时辰,有慕香两个丫头帮着,她倒也记的很快。直逛到了戌时,才算是把整个王府给看完了。待回到房间的时候,她只累瘫在软塌上直不起腰来。 凌天珩一进来便看见她一脸倦容的躺在软塌上,上前接过烟儿替她扇风的扇子放在了一边,问道:"我听说你今日围着王府走了一下午,如何?可是把地方都摸透了?可别明日出了门便不记得其余的路了。"他便打趣着,便接过慕容递来的温茶,嘱咐道:"你也别太急,这些事都得慢慢来,一时半会你也弄不清,要是累坏了身子,只怕明日回门,岳父可得怪我了。" 回门?对了,婚后第二天,新人都要回门的。今去见了皇上皇后,明日可就得去回见父亲和哥哥了。想到这里,她倒又来了精神,虽说只分开了两天,她心里却只觉得很是想念,好在两家就在京城,她还可以回去看看,也不至于远嫁,没了娘家。 第四百七十九章 婚后回门 第二天一早,乔安歌和凌天珩早起便收拾妥当了,凌天珩更是准备了不少的礼物,足以证明对亲家的看重,不过即使是这些也不能表达他对乔丞相的感激之情。乔安歌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心中也有些感触,如今回了自己家可就不再是以往那样了。想着她更是觉得惆怅,凌天珩看着她眉间的忧愁,不禁上前搂着她的腰际,安慰道:“好了,一会儿便要见着岳父和你兄长了,回门第一天可不能让他们看到你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不好呢。” 乔安歌忍不住被他逗笑,倒是露出了一丝笑意,傲娇道:“哈哈,那我可得装得更可怜一点了,让父亲他们不满,也会更加不放过你,到时候你就遭殃了。”虽然这么说着,不过她哪里会这么做呢。虽然嫁到了王府,周围陌生的环境之下,她能够信赖的人也只有凌天珩和烟儿,好在王府里众人对她还是恭敬的,比起以往的丞相府倒是少了不少的勾心斗角。 凌天珩见她眼里的忧愁消散倒是放了心,搂着她的细腰,也感觉到她的柔软,不禁心中一动,低头埋首在她的颈项间,深深嗅着她身体散发出来的幽香,洞房那晚他喝醉之后便错过了洞房花烛,昨夜两人又因为手中事太忙碌,加上今日要回门便也没有行周公之礼,他虽然倍感可惜,可也不想草草的对待,待这段时间过了之后再好好弥补上那次遗憾。 想着,她很是不满的在乔安歌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乔安歌眉头一皱,酥麻的刺痛让她也反应过来凌天珩的想法,不禁心中也有些想法,虽不至于像他这么欲求不满的样子,不过都已经成亲了,若是他真的想要那个,她也不会拒绝,奈何这两日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想着,她虽然觉得羞窘,可还是耐着性子在他后背拍了拍。 凌天珩轻轻放开那咬着的地方,看着上面皱起的红痕他又有些心疼的轻轻吹着,乔安歌感受着她的疼惜,倒也仍由他如此不正经。之后两人相顾无言的拥着,即使是如此,凌天珩也觉得心情很是不错,抛去心中没能吃到人的那点不满,好歹现在随时能够待在一起,也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思念之时还得往丞相府跑一趟,尤其是筹办婚事的那段时间。更是想见也不得见。 两人如此温存了片刻,马车很快的便到了丞相府,一下车便看到父亲和哥哥早已经等在了丞相府门口,正准备开口,却只见两人便先行了礼,“臣恭迎王爷,王妃娘娘。”乔安歌一愣,一时竟有些没反应过来,倒是凌天珩先行抚起了两位,道:“自今后我们便是一家人,岳父和亦萧又何必拘礼?让两位久等,何事我们还是先进去再商议。” 乔安歌这时也反应过来,只觉得心中很是烦闷,上前一步搀扶着乔文治的胳膊道:“父亲和兄长方才真是吓着女儿了,女儿回门理当是女儿给你们行礼才是。”边说着,几人倒也一起往府里走去,凌天珩倒也不去打扰他们二人,只和乔亦萧跟在后面谈论军营的事。乔文治听着她的话倒很是欣慰,不禁笑道:“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你如今可是王妃娘娘了,在明面上可是比父亲还高了几级,便理当是为父行礼才是。不过你能如此说,为父还是很高兴了。” 乔安歌撇撇嘴,她自然是知道的这些个规矩,可想着往后再见父亲和兄长都得先礼后亲便觉得很是不安,便也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转而说了一些王府的趣事和她见过的一些新鲜事说与父亲听,也让他好放心。不过说话间,她也没有忘了跟在一旁的清若,看样子她的找个时间和父亲好好说说这件事,总不能到最后她还得蒙在鼓里啊。 几人到了庭院之后,乔文治早已经让人备好了宴席,只是开宴之前,乔安歌还是想在府里好好转转,毕竟以后她再想到这里来可就不容易了,乔亦萧在和凌天珩聊了片刻之后倒也先回了自己的院子,留下乔文治单独和凌天珩商讨一些要事。在去了自己的院子,见了几个丫头之后,将这次婚事得来的赏赐一一分给了几个丫头和仆役之后便又去了其他的院子里。 到乔亦萧的院子的时候,乔安歌带着很是难拿到的几瓶珍酒便走了进去,乔亦萧是武将,自然是对那些个富贵的东西不是很喜欢,为了习武方便,他时常都是那几套武装,她想着便用上好的玄铁给他做了一把短匕,也用作贴身之用,除此以外,也给北鸾挑了两把稀罕的武器。 刚走进去,乔安歌便看见他们二人在那竹林之下似乎在练武,虽然北鸾如今已是与以往不同,可在武学上到底还是差了很多,虽说勤学苦练,可到底是晚了好几年,进度倒是慢了不少。乔安歌看着两人如此认真的样子,一时倒也不好意思过去打扰了,只在一旁等着他们,却不想两人练着练着,却只见自己的哥哥走到北鸾身边去手把手的带着练。 若是两人面色依旧的乔安歌倒也不会多想,偏偏她亲眼看着自家哥哥揽在北鸾腰上的手太过刺眼,而北鸾虽然强自镇定,可耳朵上的红晕已是出卖了他的窘迫,乔安歌怔怔的看了一会儿,明明是正正经经的教学现场,她怎么看都弥漫着一股子不寻常的味道,于是原本的不好打扰便更加不好再过去了。站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了。 走在路上她还有些恍惚,烟儿和慕容倒是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只在她差点撞上走廊的柱子上才惊呼这叫住了她。烟儿看着实在有些担心,便也顾不得慕容还在,便担忧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魂不守舍的?莫不是太不舍这里了?小姐你要是想念丞相府的话,随时也可以回来看看啊。” “啊?我......没事,我没事,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去找父亲他们好了。”她回过神来,也不好和烟儿说心中的疑虑,便只是带着人先去找了父亲,彼时书房里,乔文治和凌天珩先是闲聊了几句,随后便说了一些朝廷上的事,乔文治很是担忧道:“如今,王爷已然成了亲,也算是巩固了朝廷的多方势力,如此之下,只怕二皇子那边不会坐以待毙,王爷可是想好要如何打算了吗?” 凌天珩也是有些沉重,他自然也是考虑到此事的,可到底天高路远,凌天琛如今本就已是封地的王爷,除了父皇下诏,否则他也不会进京,他想要对付他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好在他的成亲加快了他的不安,这些日子倒是自己漏出了马脚。“岳父放心,父皇已经开始察觉他在封地的一些举动,疑似在秘密准备招兵买马,待我这边拿到确切的罪证之后,便很快会着手开始应对,但只怕到时候他定然会有所察觉,不会乖乖进京,到时只怕这京城免不了是一场恶战。” 乔文治自然也是清楚,无论如何,到时候他自然是会助力凌天珩,不禁安抚道:“您如今手握兵符在手,北郊大营二十万大军也一直驻扎在北郊,加上宫中的御林军,就算二皇子有谋反之心,胜率也不会很大,只是若到时候真的对抗起来,王爷可是只能胜不能败啊。”乔文治语重心长的说道,虽然对他们来说,胜率更大,可到底是兵不厌诈,凌天琛本就心狠手辣,就怕他来阴的,到时候反倒是他们落了下风,无论是出于朝廷,还是出于自己女儿而言,他自然都是希望凌天珩会是最后得胜的那个。 凌天珩自然清楚其中的厉害,他和凌天琛抖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最终的成败便是在这最后的一搏,不论是为了凌云还是为了乔安歌的安危,他都必须成功。两人聊了片刻之后,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便一起去了前厅用膳,人到齐之后,乔安歌知道他们定是谈论了不少朝政的事,便特意和乔文治说笑着缓和气氛。 可就算是如此,她的视线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对的往乔亦萧的方向看去,此时北鸾作为侍从自然是不能同坐一桌,只能在不远处候着,保护这他们的安危,乔安歌看着乔亦萧虽然也同他们说笑,可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的看向那站在台阶下的人,心中更是不知该作何感想,弄得自己也开始有些恍惚起来。 用了晚膳之后,两人也不好再多待,便坐上马车回了府,回府的路上,乔安歌还在想着方才看到的事,凌天珩见她沉思着,便好奇的问道:“你今日怎么了?回门不是应该很是开心?怎么还如此恍惚的样子?” 乔安歌欲言又止,想和他说方才的事,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最终也只得叹声摇了摇头,随即又问道:“你和父亲在书房都说了什么?怎的那么久才出来?” 第四百八十章 飞信传书 “无非就是朝政上的事,说了你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倒是和我唠叨了好久你的事,让我务必要好好对你,决不可让你受了委屈。”凌天珩不是很想告诉她他们在书房的谈话,毕竟那些事他不想乔安歌为之操心,也不想她在参与进来。若是将她暴露于人前,那凌天琛势必会在她身下下手。 聪慧如她,乔安歌自然也听出了凌天珩转移话题的心思,虽不太明白为何不愿意告诉她,不过既然是朝政上的事她也确实没有什么兴趣知道。只是脑中还回想着方才的事,便随口问道:“既然朝堂的事不想说,那军营的事总可以问问吧?哥哥他去军营也算有有些日子了,不知他这些日子在军营可是过的还好?” 凌天珩闻言不禁轻笑了一声,无奈道:“你也太小瞧你哥哥了,他好歹在边关待了那么多年,作为将军带领一方军队保家卫国,如今军营里那些训练又哪里难得了他?何况霍允他们待他也很是看重,你可就别太担心了。”以为她只是担心乔亦萧在军队的境况,可听着他的回答,乔安歌却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她当然是知道自己哥哥的业务能力多好的,她想听的是他哥在军营里除了公务以外都有做些什么,尤其是和北鸾,她可听说北鸾一进去之后在他的提携之下,如今可是已经进了他所负责的军营里面了。两个人这么朝夕相处的不可能没点什么交集吧?不过仔细一想,凌天珩虽然是北郊大营的元帅,可这些时日到底还是负责朝廷之事,说不定也不是那么清楚。便也只是摇摇头,不再问话。 凌天珩见她不再回话,以为她放了心,便也拥着她在马车里的软塌上小憩。时间过得很快,乔安歌在用黎陆赠于的一直很是特殊的鸟来传信之后,很快得到了他的回复,与此同时,凌天珩也在封地得到了一些很是可靠的证据,可让他觉得很是奇怪的事,他这次的动静比之前大了不少,凌天琛在封地不可能感觉不出来,可根据回禀的人来说,他们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动作?这是怎么回事? 乔安歌得到黎陆的回复之后便找到了凌天珩,此时已经是五天以后了,她将黎陆回复的信条交给了凌天珩,上面还有黎陆亲自盖上的属于伦列国特有的红印章, 凌天珩看到的时候心里很是五味杂陈,脸色也不知该黑还是该白。对于自己老婆和别的男人,还是以前的情敌互通信件,虽说这信的内容很是清白,可他怎么想都扼制不住心里的醋意泛滥。于是在接到信之后,他先开口的不是问信的内容,而是...... “你和他互通过信件?从这里送信到伦列国怎么也要十天对的路程,你怎么会短短五天就收到了回信?你们难不成还有我不知道的联系方式?”越想他越是不安,万一那小子死灰复燃的又开始借机勾搭安歌怎么办?他可还记着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人给带走了,害的他生生和乔安歌分开了两个多月的时间。 乔安歌一愣,看着他眼中隐隐怒火这才想起自己打的行为有何不妥,心中警铃大作,赶忙上前拥着他,娇声道:“你这是做什么?我可是辛苦的给你找证据呢,你倒是先来质问我了。当初我还在伦列国的时候,那里有盛产一种鸟,和鸽子很是相似,可以飞行千里送信,这鸟买来之后,也无需时刻带在身边,只要在身上放一种香料便能跟随在你一里内,想要叫它过来可是随传随到。” 说着便从脖子上拿出一条用金链子制成的一个形状似盒子的项链,放到嘴边,轻轻一吹,一声哨响响起,不出一会儿便听到翅膀挥动的声音,片刻,窗棂上便出现了一只通体灰色毛发的鸟类,长得确实很像鸽子,可是又比鸽子要大一些,凌天珩闻言这才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乔安歌看着,暗自庆幸,虽说她说的都是真的,不过这鸟其实并不是她买的,而是黎陆送的,只不过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他了。 “那你可是经常拿这东西给黎陆通信?若不是如此的话,这里离伦列可是千里之远,你回来数日,它还能记得如何回去不成?”虽然稍微缓和了心情,可到底还是有些介意,一想到若他们已是互通书信数次,他心里便有一团无名之火在冒,乔安歌闻言,立马双手合十,委屈道:“没有!我发誓,我可就这一次联系他了,还是为了查找二王爷的罪证的事,不然你看看他的回信可是半点暧昧也没有。” 见她如此信誓旦旦,凌天珩才算是减了心中的疑虑,乔安歌这才松了口气,虽说她确实不怎么和黎陆联络,可想着如今自己也是为人妻了,确实的注意一下才好啊。想着,她撒娇道:“好了,我和他若真是有什么还会把这信件给你?我可是为了找二王爷的罪证花了不少心思,你没有几分谢意也就算了,如今还怀疑起我来了。” 凌天珩轻咳一声,倒也不是不相信她,实在那黎陆太过心思深沉,乔安歌待人以善,真要说起来根本也不是黎陆的对手,要是那小子再把人给带走了,他还得费心思去把人要回来。想着,不禁揽着她的肩膀,柔声道“我不也是怕那小子对你不利?上次能在京城把你带走,若是他什么时候变了心思,又死灰复燃怎么办?你如今可是我的王妃了,我怎么可能再让人把你抢走?” 乔安歌听着,不禁会心一笑,倒也不再深究下去,她既然知道他的心思,自然也不会去钻牛角尖。只是转而问道:“如今他既然已经给了回复,那自然是愿意将那两个通敌卖国的大臣处决,自然也就证明了二王爷和他们来往的证据,你打算怎么做?要不要进宫告诉皇上?” 凌天珩抿唇不语,仔细琢磨了这封信之后,这才点头道:“是该禀报父皇,这段时间以来,我虽然已经掌握了不少能够治他罪的证据,可我总觉得的很是不对劲,那凌天琛实在太过安静,这个时候他不该是如此寂静无声,我总觉得有些不安。我今日便先进宫去禀报父皇,我会让苏航留下守着你,这院子里也会有暗卫守着,若是我今晚没有回来,或者你感觉有什么异样,便立刻告诉苏航,他会知道该如何做。” 凌天珩说的郑重,乔安歌听着却只觉得心惶惶的,不安的问道:“怎么了吗?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进宫会有什么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担心不已,皇位之争,历来是最为残忍的,虽然她并不想凌天珩去争那皇位,可他也知道,若是他不争凌天琛绝对不会放他们一条生路。可她没有想到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她根本没办法从容应对,更害怕凌天珩出什么事。 “我只是有些担心而已,也许只是我多想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多做准备。你一定要牢记我的话,知道吗?我可不想你真的出事,你要是出事了,我就是在宫里也不放心。”凌天珩说着,揽着她的细腰,轻吻着她的额头。乔安歌贴着他的胸膛,心里却还是很担心,只得暗自祈祷,凌天珩一定要安然的回来。 两人相拥片刻之后,凌天珩这才进了宫,乔安歌坐在院中,以往这个时候她都会在书房里处理这段时日的中馈和府中的事物,王府这些年的东西虽然很多,但好在东西很是完整,整理起来,看起来也很是顺畅,比起她想想中倒是容易许多。可这个时候,她怎么都看不进去,只是不停的张望这外面。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惶惶不安中等到了晚上,可凌天珩还是没有从宫里回来,她怎么想都觉得很是不对劲,若是他会出什么事的话,无外乎是皇上不信任他,对他下手,又或者是凌天琛真的有了什么行动,这个时候她能找的人只有小五和小九他们。想着,她决定不再等下去,起身打算直接去逍遥王府。 谁知,刚准备带着烟儿和慕容慕紫离开,就被苏航拦了下来,“娘娘,王爷吩咐,您不能随意离开这里。还请小姐和属下一起,必要之时,属下会带着娘娘一起离开。”乔安歌心中一惊,连忙摇头道:“不行,我要知道凌天珩的下落,我不能就这么离开。”上次在去风茴谷的路上,她也是听了凌天珩的话离开,在一处僻静之地等他,可那个时候她至少相信他不会出事,可是她一想到那个凌天琛,她心里怎么都放不下。 “安歌?你怎么了?这么晚了要去哪里?”正争执之间,凌天珩却突然出现在书房附近,一进来便看到她一脸焦急的想要离开,却被苏航拦住,他心中一紧,连忙上前揽着她问道。 乔安歌见他没有什么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随后才颤声道:“我......我看你这么久没回来,我怕你......” 第四百八十一章 皇上驾崩 未等乔安歌说完,凌天珩倒是会心一笑,揽着她的腰肢道:“放心吧,我这不是回来了?只是进宫和父皇商讨事情的时候有些耽搁了。不过你放心,父皇已经下了命令,待明日就会正式下旨,彻查西部的封地,所以明日我们可还有不少的事要解决呢。”边说,两人倒是已经回了房间。 乔安歌听着,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可看着凌天珩眉宇间还是有些几分担忧便关切的问道:“既然已经解决了,你又为何还是有些愁眉不展?可是有哪里做的不对吗?”她说着,抬手抚上他的眉头,“方才见你一直不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还打算去找小五和小九呢。对了,此事他们知道吗?” 凌天珩心事重重的摇头道:“此事我还没有告诉他们。不过你今日就是去找他,小五这会儿也不在王府里。这清明快到了,前段时间小五便和他府里的雪姬前去老家上墓了,只怕这会儿也赶不回来。至于小九......我已经让他加强了宫中的戒备,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可我今天接到了封地传来的飞鸽传书,说封地一切风平浪静,可是他说凌天琛都是很少会露面了,似乎是感染了风寒。” 感染风寒?正巧在这个时候?乔安歌诧异的回想着凌天珩方才说的话,这个时候,凌天琛突然来这一招,到底是打算做什么?凌天珩看着她眼中的疑虑,心中倒也觉得欣慰,每次乔安歌和自己的想法总是能一致,这让他总能生出一股知心的感觉。“你也感觉到不对了是吗?所以,我总觉得他一定在打什么注意,我怕他会把目标放在你的身上,用你来牵制我。毕竟,他能抓住我的,可就你这一个弱点。” 这般柔声说出的话,惹的乔安歌耳根一红,心脏竟跳的很快,明明都已经成了亲了的,怎的还这么容易被撩?乔安歌懊恼的想着,随即又继续道:“既然如此,确实得更加注意才是。但是我今天总觉得很是不安,你今晚哪里也别去,就在府里可好?就算你要去哪里,也把我一起带上。我不想独自留在王府里。” 听着她言语中不易察觉的脆弱,凌天珩心中一动,却也没有立马拒绝,虽然这段时间很是危险,可若是把她单独留在其他地方他也并不放心,与其这样,还不如将人留在自己身边。而且,宫中总是比这里安全的。想着,他点头算是应了下来。乔安歌顿时松了口气,带着些依赖的拥着他。 因着几天的疲累,明早还有要事,两人倒也很早就睡了,夜间,凌天珩将乔安歌拥在怀中,许是这些天确实太累,乔安歌睡得很沉,凌天珩夜思梦多,再加上这几日他本就不甚安心,眼神还带着清明的看着乔安歌的柔顺安静的睡颜,看到心痒难耐之时,便会时不时的轻吻一下她的眉眼。之后自己也抑制不住睡意,闭眼睡了过去。 直到辰时之前,常年习武的他在睡梦中也感觉到一丝奇怪的气息,谨慎的睁开眼睛,便感觉到屋中多了人,他立马将乔安歌护在身后,眼神警惕锐利的看着屋中发出呼吸的地方,他沉声低吼道:“出来!”话音一落,便看到那抹身影现了身,从他粗重的呼吸中,凌天珩能够判断出他应当是受了伤,这个时候,他自然也认出了来人,竟是他之前便派去安插在父皇身边的影卫。 “属下见过王爷。”那影卫的声音带着几分隐忍道,凌天珩感到一丝不对劲,厉声道:“宫里出了什么事?你又是怎么受伤的?”能够让他为数不多的影卫受伤,想来不会是什么小事,这么一想,他心里更是不安,难不成宫中真的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那影卫这才行了礼,忍着痛楚道:“王爷,宫里出了刺客,属下发现他对皇上不利,便,起身去追,没想到被他打伤了,等属下再回道宫里的时候,发现......发现皇上......遇刺了。” 如当头一击,凌天珩缓缓站起身,走到那影卫身边,颤声道:“你说谁......遇刺了?” 影卫沉默着,激怒了凌天珩,他眼里带着危险的晦暗,一掌击向那影卫,那影卫闷哼一声,应声砸在了桌子上,声音之大,乔安歌也立马醒了过来,惊愕的看着房中的情景,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凌天珩又冷声问道:“你若是敢假传消息,本王就是砍了你是个脑袋也不够!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见那影卫挣扎着从地上跪着,颤声回道:“属下奉命在紫宸宫守着皇上,可没想到夜半一抹黑影潜入了皇上的寝宫,属下大惊,本想要上前将其拿下,可没想到被他丢了一个烟雾弹,那黑影便逃脱了,属下一直追着到了树林外,本想将他拦下,没想到被他打伤,那人也没了影子,待属下返回皇宫的时候,紫宸宫已经一片混乱了,皇上他......他已经被害了。” 乔安歌惊恐的听着,脑中一片空白。皇上他......死了?她立马回想到之前最后次见面,皇上还很是龙心大悦的和他们嘱咐这新人之间的事,方才凌天珩还进宫去见过他,他怎么就会突然死了?凌天珩又何尝不是不敢置信,他撩想过一切最近会发生的意外,甚至他已经做好了凌天琛会造反的准备,可他怎么都没想到皇上竟会在一夜之间就遇害了。 正在此时,门外匆匆而来的脚步声,打断了凌天珩和乔安歌的震惊,他挥手将影卫挥退,只听邢瑞的声音很快传来,带着急不可待道:“王爷,皇后和九王爷那边都来人了,让您赶忙进宫一趟,说是有急事相商。”乔安歌心中慌乱,这个时候进宫必然此事是真的,眼看着凌天珩回了一句“知道了。”之后,便准备换上衣服进宫,她心中一急,立马上前拉住了他:“我也去!” 凌天珩此时已经来不及想太多,只想着如果皇上真的被害,那么下手的人很有可能便会是凌天琛,他连皇宫都能得手?又何止这临安王爷,这次,乔安歌决不能再出事了。他点头答应了下来,乔安歌这才匆忙的随便套了两件衣裳便和凌天珩一起进了宫,出门之前,邢瑞让人去逍遥王府看看五王爷可否回来,让他立马前往宫中。 两人匆忙的坐着马车到了皇宫中,果然宫中已经是一片混乱,他们两直接去了紫宸宫,皇后还有一些妃嫔,以及小九都已经在那里了。“三哥,你总算是来了。”小九无神的在宫外等着,他也是临时被母亲叫到这里来的,知道消息的时候无外乎震惊悲痛。甚至有些无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看到凌天珩出现的时候眼里也总算有些点希望。 凌天珩无暇顾及他,只朝着殿里走去,乔安歌走到凌天翎身边,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了两句便也跟着进去,一进去便看到皇上的遗体已经安然的放在了床榻上,身上染血的衣服也已经被换了下来,皇后守在床榻边,其余的妃嫔窸窸窣窣的跪了一地,还有另外的两位皇子也到了这里。 在看到龙体的那刹那,凌天珩如雷击一般,心里如刀割一般疼痛难忍,还有无尽的悔恨,就如当初看到他大哥的尸体的时候一样。“母后,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缓缓走上前走到皇后身边。身为临安王,他本不该走的太近,可这个时候他也管不了这些了。皇后的脸色也很是苍白没有什么血色,眼里带着晦涩和疲累。 “是鸠毒,方才御医已经检查过了,几个时辰以前他便中了鸠毒,只是他没有察觉到,直到方才进来服饰的李公公才撞见了这一幕。”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到底夫妻多年,她虽不是他最受宠的人,可这些年两人也算是相敬如宾了数年,突然就这么没了人,她的心里也不好过。只是和身边哭成一片的妃嫔和几位皇子不同,她身为皇后在这个时候也必须临危不乱,只得默默流泪。 鸠毒?看样子和影卫说的也有些出处。他沉默着,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几个时辰前的话,那也就是说他是晚上的时候才中了毒,那他怎么会一点都没有察觉。乔安歌站在一众嫔妃之后,看着凌天珩的声影只觉得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皇上遇刺驾崩,这对于凌云来说不是小事。到这个时候她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安歌。”正无措之时,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她转头看去,竟是父亲,没想到他也进宫了。她赶忙起身走到乔文治身边,他也是衣衫有些凌乱,眼里带着她不甚明白的情绪。“为父接到了你哥的消息,说京城二十里外忽然多了很多人口,似乎像是难民,且在不断的朝着京城里来,你尽快将此事禀告给三王爷。” 第四百八十二章 新君 “什么?”乔安歌大惊失色,很多的难民?她没听说过凌云哪里有在闹荒啊。怎么会突然有难民出现呢?她心中一惊,难不成是......“父亲放心,我会告诉他的,您让哥哥一定要注意那些人,父亲你也要保重自己。”她匆忙的进了殿里,想要找凌天珩说明此事,一进去她实在不好直接过去,这里还有那么多的妃嫔,若是让太多人知道岂不是会造成恐慌。 皇帝遇刺驾崩,这无论是对于皇家还是对于凌云都无疑是非常严重,凌天珩更是一时有些没了神,毕竟他与皇上父子之情也算是深厚,没想到夜间才见着的人竟一夜就没了。正在此时,御史却开了口,“皇后娘娘,如今皇上驾崩,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当务之急一定要选出一能主大事之人来稳定局面啊。” 这人提出之后,一帮大臣自然也开始附议,虽然众人悲痛,可他们说的却也是实话,皇后就是再不愿意,也必须在这个时候出来主持大局,可皇上突然驾崩,没有留下什么圣旨,太子早在几年前又已经逝世,自那之后皇上便一直没有再立太子,如今突然让选举新的继承人她又该如何抉择?“众卿家说的是,如今皇上驾崩,国不可无君,是该选出新的继承人才是。几位随本宫到偏殿商议此事吧。” 随即便起身往偏殿走去,几个重臣也紧随其后,丞相乔文治自然也跟了过去。一众妃嫔顿时乱成一片,没有皇子的妃嫔自然是不在乎谁登位,可有皇子的妃嫔却开始蠢蠢欲动起来,除了本就受宠的梅妃和萧贵妃面色难测。乔安歌这才找到了机会凑到凌天珩身边,着急道:“方才父亲和我说,京城二十里外出现了很多的难民,数量庞大,正在往京城方向而来,此事太过蹊跷,让你早下决断。” 凌天珩神色凝重,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若是如此的话,只怕那个人这会儿也已经到了京城了,昨晚能够将他的影卫打伤的人,必然是身手高强,当今能够和他一战的人只有那个人。想到此,他心中更是升起一股怒火,凌天琛,我一定会让你未杀兄弑父付出代价!“我知道了,我在来之前便已经让邢瑞将我的护符带去了北郊大营,交给了霍允,他会知道该如何做。你好好待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要去,这皇宫只怕已经不是安生之地了。” “可是......”乔安歌想要拒绝,却也没办法再说出不要跟着他的话,聪明如她自然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严重,她若是再跟着他只会给他添乱,还不如留在宫中,看着那萧贵妃。既然凌天琛已经进了京城,那萧贵妃肯定是知道的。这个时候她唯一能做得就是减少他们的诡计。“我知道了,你先去看看皇后那里到底如何决断,我在这里看着萧贵妃。” 殿里,皇后和众大臣还在商议,却在这个时候传出二王爷凌天琛已经到了皇宫。凌天珩和众人都在大殿里,小九待在他的身边,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皇后也只得停下和众人的商议,让人将皇上的龙体看好,众人也转移到了大殿里。那些妃嫔见状也只得回了自己的宫里。大殿上,凌天琛身着锦衣早已等在那里,看到众人进来的时候还笑道:“见过皇后娘娘,儿臣奉父皇的密令去搜寻千年万花树的树枝,如今算是大功告成,前来诰命。不知父皇可是已经起身了?” 那一副毫无所觉的样子,似乎完全不知道这宫中发生了什么,可皇后是什么人物,对于这个害死自己儿子的人自然是恨之入骨,也知道他此时的虚伪,可当着众大臣的面,如今皇上一死,她也不想在容忍,只冷声道:“千年万花树的树枝,本宫倒是从未听皇上说起过,你回来的倒是时候,怕是献宝是假,另有目的是真?” 皇后如此不留情面的话,显然让众位大臣都很是讶异,可那御史大人却先开了口,“回皇后娘娘,正巧趁着众位王爷和皇子都在,何不赶紧公布了这继承之人?早先皇上在老臣这里留了一个锦盒,说是必要之时便将其打开,老臣看如今便是该打开之时了。”说着,便命人将那盒子拿了上来。 御史大夫是皇帝身边的亲信,也是朝中监管一切隐秘之事的领事,他来说话自然是有人听的,皇上在他那里就是留下了锦盒也实属常事。只要他来说话众人自然是深信不疑的,纷纷让他将锦盒拿出来,而凌天珩则是冷眼旁观这他,凌天琛自然是演戏演到底,全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见众人大臣都如此积极,如今没了国主,他们自然是没有着急的。可这个时候她也算是明白了这御史究竟是谁的人。“你将锦盒打开吧,本宫倒是要看看,皇上究竟在你那里留下来了什么东西。”一声令下,那御史也只是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将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封密封的黄布帛,显然是一道圣旨了。 事已至此,众臣自然也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赶忙催促这让御史大夫将圣旨宣告出来,那御史在众人催促之下这才将圣旨朗读开来,朗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凌云建朝以来,已历经两任皇权者,今朕在任已达三十年之久,膝下共十位皇子,早立大皇子凌天画为太子,后因故逝世,自此便不再立太子之位,皇位后继者空悬无人,恐往后突声事变,故留下此旨意,若有朝一日,国需下任国君之时,便可现立镇远王凌天琛为皇太子,即刻登位。” 话音一落,现场皆是一片哗然,很多本就站在凌天珩那边的人皆是议论纷纷,显然是不愿相信这道旨意,可即使是这样,一帮本就站在凌天琛这边的人以及本就是中立的人却也立马呼应了起来,“臣等见过皇太子,皇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一时间整个殿内皆是呼吁凌天琛成为太子的人。 “三哥,这怎么办啊?”凌天翎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凌天珩,他自然知道这一切都不会是真的,父皇若是真的有意立他为皇太子又何必划分封地将他直接逐去了那么远的地方。而且父皇一死,他便很快进京,要说没有阴谋谁会相信?说不定父皇的死也和他有关。可这些人显然都已经听信了那道圣旨,他愤愤的看着凌天琛表面沉着,实则眼里早已是势在必得得意的目光。 “此事未免太过蹊跷了点吧,二哥,这圣旨究竟是不是真的,还没有人鉴定过呢,父皇刚一出事你便出现在皇宫里,而且一出现父皇就留下遗诏封你为皇太子?你若是说和你一点不相干恐怕也不让人信服吧?谁知道那封圣旨是不是早就被替换过了,或者根本就是伪造的。”大殿里,凌天翎愤而说道,边说着便朝着御史大夫走去,伸手就要夺了他手里的圣旨,却被一旁的凌天琛先拦了下来。 “九弟未免太过恃宠而骄了,你平日里在这皇宫之中,得父皇宠爱怕是连规矩也不明白了?擅自拿父皇留下的圣旨可是冒犯皇威之罪。”他阴测测的说着,凌天翎虽觉得有些惧意,但却依旧怒目而视,反正他如今也不怕的不得罪他了若是他真的登基为帝,他也不会放过他,与其这样吧,还不如将他撤退揭露出来。 不过这话出来却也让原本就支持凌天珩的人又有了底气,纷纷也开始质疑起来,最终越闹越大,皇后自然也是希望借此而揭穿凌天琛的,便说道:“天琛,既然有那么多人质疑你的继承来路不正,何不将圣旨亮相给他们看看究竟?如此,你登基之后更是不会有人在多生是非。” 凌天琛脸色有些难看的看着她,她自然是知道皇后始终的维护凌天珩的,看着站在凌天翎身边的凌天珩,他心中更是怨恨,但如今,他若是不将圣旨拿出来岂不是坐实了这些人的猜测,他如此精心策划又怎么可能功亏一篑。“皇后说的对,既然如此的话,那儿臣便将圣旨让众位一探究竟。”说着,便将之前的圣旨一并绽开,公之于众。 众人纷纷上前开始探究那封圣旨的一二,就连凌天翎也开始认真看了起来,只有凌天珩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他既然敢把这封圣旨公之于众,那自然是做好了完全之策的,无论这封圣旨是不是父皇所写,他都能够以假乱真。所以他知道这封圣旨根本让人挑不出假,可一定还有什么法子能够戳穿他。 “如何?众位可是看清楚了?九弟,你可是查清楚了?”凌天琛冷声道,凌天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上面无论是字迹还是玉玺的印章都是真的,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有些无措的看向凌天珩。 凌天琛讥笑的看着凌天珩,随后兀自站到了皇位上,将圣旨拿着,扬声道:“本王自今日起便是这凌云的新任国君,尔等还不速速拜见?见着圣旨犹见先帝,尔等还有何不满?” 第四百八十三章 伪造的圣旨 “且慢!老奴这里还有一事不明。”正当众臣都准备认了这圣旨,尊称凌天琛为皇上的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破空而起,众人朝着殿门外看去,却只见原来是一直跟在先帝身边数十年的李公公在那里,李公公身为先帝身边的红人,说话自然是有他的份的,只是众人都有些想不通他为何会突然出现。 只见他稳步朝着凌天琛而去,先是沉着的行了一礼,凌天琛挑眉看着他,他自然知道这老太监在先帝面前是如何受的宠信,对于他的出现也是有些不放心的,毕竟这老家伙知道的事情可不少,跟在先帝身边,又对他很是忠心,先帝定是会把很多不可告人的事都告诉他,那他现在出现便有些不利于他了。 “李公公这是何意?难不成你是对这封圣旨有什么不满?若是您也不信的话可以好好看看这圣旨。”他挑衅的说道,却只见李公公这是庄重的摇了摇头,直接缓缓开口道:“二王爷不必费此心思了,老奴虽不知道这字迹究竟是不是皇上的,但这印章却确实是玉玺,不过这也并不能代表这圣旨便是先帝最后的遗诏,因为老奴这里也有一份先帝驾崩前留下的遗诏,命老奴务必要试机将之公布于众。” 话音一落,众人又开始哗然,这一下子出现两份遗诏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连凌天珩和凌天翎也有些不甚清楚了,突然出现两份遗诏,那便说明其中有一份必然是伪造的,一瞬间,所有的大臣又开始质疑起凌天琛手上的那份遗诏,毕竟李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他们自然是更信李公公的话,也更相信他手里的那份遗诏。 果不其然,凌天琛的面色有些难看起来,他阴狠的看着李公公,他倒是算漏了一点,当初解决先帝的时候就应当一并把他解决了,原本以为他此举已是万无一失,就算那些人不信却也拿不出证据来。没想到都被这个老太监给毁了。他有些咬牙切齿道:“哦?既然公公已经承认本王手中的遗诏是真的,那为何又出面阻止本王?” 李公公默默的看了眼凌天琛,随即将之前便一直放在紫宸殿的玉玺拿了出来,“字迹可以伪造,但玉玺的印章却伪造不了,一个月以前,玉玺曾丢失了一段时间,但好在很快便被找了回来,所以那时先帝也并不在意。只是在那之后,因着玉玺丢失,先帝心中固然愤怒之下便将找回的玉玺丢掷在地上,此事是当时在场的梅妃和几位宫女都知晓的,也就是那次之后,玉玺的底座的边角便被磕碰了一角,多了个不易察觉的缺口,先帝虽觉得不妥,可这玉玺便是常用之物,也不舍得重造,只是在那之后玉玺盖章之时便会在印章上留下一个缺口,这是在那之后所有盖章的奏折和圣旨上都会出现的。” 此言一出,很多大臣也都纷纷想了起来,有的虽没有注意,可也会在皇上返回的奏折上看到这个印章留下的缺口,李公公说着,便将手中的圣旨打开来,开始念了起来:“遵先帝遗诏,因朕年事已高,膝下子嗣也都各有所得,自皇太子凌天画之后朕便无意再立太子,多年来,临安王凌天珩连创战绩,随后又接手朝中事务,多年来,多有建树,为人宅心仁厚,一心为民,深的朕心,现立临安王为皇太子,若临安王终身之事已定,便将此圣旨宣读,众人不得有误。” 说完之后便朝着众位大臣亮出了圣旨,只见那圣旨的印章处确实有着玉玺的印章,并且在边角处还有一个缺口,众人自然这才彻底信了李公公的话,皇后见状也发了话,说道:“天琛,这么看来,你那份遗诏若不是伪造,如今也没有什么用了,你遗诏上的印章完好无缺,显然是一个月以前拟下的,如今李公公手上这份遗诏显然是近日才拟下的,既然如此,那便应当以近日拟下的遗诏为主。” 皇后一开了口,原本还有些无主的大臣立马点了头,纷纷应了下来,而丞相更是在此时立马朝着凌天珩行了礼,口中直呼新帝万岁,一眨眼,原本应当立凌天琛为新帝的场面转眼便换了人,凌天琛恼怒之际,看着那些墙头草的大臣纷纷朝着凌天珩行了礼,他原本打好的算盘一下子全没了,他盛怒之际,朝着李公公便攻了过去。 却没想到被一旁眼疾手快的凌天珩先行挡了下来,两人立马开始对打了起来,那些大臣顿时惊慌起来,一些纷纷躲到了一旁,而凌天翎和丞相则是先行护着皇后和李公公转到了别处,生怕凌天琛再对他们不利。两人过手之后,凌天珩沉声道:“凌天琛!大殿之上你便大施拳脚,你可好大的胆子!” “哼!你和李俞串通一气伪造圣旨,我还没找你算账!凌天珩,你以为我会让你如愿登上皇帝之位?”他阴狠的说着,随即从手中拿出一信号弹,朝着门外发出,凌天珩自然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的进宫,果不其然,正在此时,宫殿外已经聚集了数十个黑衣人进入到宫殿将那些大臣团团围住。 “凌天珩,皇宫如今已经被我包围了下来,至于宫里的御林军,若是没有御林军独属的令牌,他们是不会出动的,我的十万大军已经到了京城之外,不出片刻便能血洗了整个皇宫,至于你的北郊大营......若是没有你的虎符,他们也是不得被下令进京。你若是现在向我投降,我便能够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我今日便血洗整个皇宫,登基为王!”凌天琛狠狠说道。 “你这是造反!如今三王爷已经是新帝,你这是蓄意谋反,其罪当诛!”凌天翎愤然道。没想到凌天琛竟如此狼子野心,公然想要造反,想着他便很是担心,御林军的令牌如今在五哥那里保管,可他之前便听说五哥离开了京城,也不知他何时回来。御林军无法发动,在京城外的北郊大营没有皇帝允许也是不得擅自入内的。这下可如何是好? “凌天琛!你别高兴的太早!你真以为五弟是那么好支开的?北郊大营无需进宫,只得在京城外将你的大军拦截下来便可,至于你,我会亲自了结你!”说着,便迅速的朝着凌天琛攻去,招招都开始下死手起来,那些黑衣人也开始纷纷拿那些大臣开刀,甚至已经有不少朝着皇后和李公公杀去,全靠凌天翎和乔文治撑着将人都拦了下来。 一时间,大殿内一片纷乱,时不时传来一声哀嚎和惨叫声,乔文治虽然是将军出身,可到底已经老了,凌天翎的武艺也不精,没有多久便支撑不住了,而那两人却也打的难分难舍,不可开交。乔安歌带着萧贵妃赶到那里的时候,便是如此一副混乱的场景。她心中一惊,急忙高声道:“住手!凌天琛!你若是还想着你母妃活着,便立马停手!束手就擒!” 刹那间,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凌天珩转头看去,只见乔安歌手中的匕首牢牢的抵着萧贵妃的脖子,雪白的脖颈上已经呈现出一丝血迹。她神情凝重的看着凌天琛,眼里的杀意果决,可他却心中一紧,便也不再和凌天琛对打,一个跃身便到了乔安歌身边,生怕她会有什么不利。 凌天琛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阴毒的盯着乔安歌,片刻后,发出阴测测的大笑,生生让乔安歌有些胆怯,而萧贵妃则是泪眼朦胧的看着凌天琛,随后,凌天琛才厉声道:“你以为如此便能要挟我?你可知我敢杀兄弑父,对生母自然也不会心慈手软!”说着,便只听一道破恐慌而来,带着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凌天珩拥着她退到一边,只见那萧贵妃心口已然插着一把短刀!血迹瞬间浸湿了她的衣襟。 乔安歌惊恐的看着凌天琛,她没想到这人竟能丧心病狂到如此程度,竟会连一直帮着他的生母都杀。而其余众人自然也是惊愕不已,眼看着萧贵妃就这么香消玉殒了,皆是一片恐慌,只见凌天琛猩红的双眼里迸发着星星怒火,他狠厉道:“今日!我便要血洗皇宫,让你们都给本王母妃陪葬!” 说完,一时间,殿内又是一片混乱,那些黑衣人开始不停的朝着凌天珩等人杀去,因要护着乔安歌,凌天珩出手显然没有方才利落,凌天琛看着他护着乔安歌频频后退,趁着他敌不过众人的时候,一跃而起,直接朝着乔安歌杀去,带着凶狠的杀意。凌天珩心中一惊,来不及避开,便只得将人带到身后,生生受了这一掌!可紧接着凌天琛便直接朝着他的死穴攻去。 乔安歌脑中一白,只听到耳边一声闷哼声,正准备看个究竟,便突的听到一道破空声,原本攻向凌天珩命门的人就这么被生生隔开,硬是退后了几步。她脑中空白一片,只知道下意识的上前扶着凌天珩,看着他嘴角流出的血迹,只觉得心中一疼,险些喘不过气一般,颤声道:“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第四百八十四章 大结局 “凌天琛!这些你可真的功亏一篑了。”大殿外,忽然生出气势磅礴的叫喊声,众人顿时反应过来,这是御林军出动了?只见大殿外早已并列这三万的精兵,均是身着黑色的铠甲,便是一直保卫着皇宫安危的御林军,而站在那御林军之首的便是逍遥王爷凌天遥还有站在他身边的一身青衣的白矾。 乔安歌心中一喜,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这个时候赶到,凌天珩却是放了心,欣慰的看着他们,他原本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毕竟他也没办法预料到五弟到底会不会赶过来,但是他原本是打算用他的暗卫来对付凌天琛的。此时有了御林军的出动,方才还一片混乱慌张的大臣顿时有了底气,纷纷往大殿外冲去。凌天珩也护着乔安歌往大殿外退去。 看着原本已经能够到手的一切,只差一点他便能直接将凌天珩除去,却没想到凌天遥会出现,明明他已经将一切的安排好,特意将凌天遥支开,为何他还会出现在这里?他跟着出了大殿,只见对面站在御林军之首的人却是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是受了伤的。他冷声道:“不错,你居然能够从那万丈深窟中逃出来,你这点武功居然也能躲得过我的影卫,倒是让我意外了。” “呵,你错了,你确实想的很周到,一个卧底能够在我身边埋伏这么久还不被发现,你选的人也确实狠辣。我也差点就命丧黄泉了,不过幸得我有贵人相助,若不是她,我此时也没法赶到这里。不过凌天琛,二哥,你可就没有这么走运了。我看今日你是走不出这个皇宫了。”凌天遥嗤笑道,有些虚弱的声音听着实在没有底气,不过他身后的御林军却是足够强势了。 凌天琛沉默着看了眼御林军,原本以为一切都已经算好了,却没想到还是天意不顺,即如此,他今日就是葬身皇宫里,也绝对不会成为凌天珩的手下败将。随后,他仰天长笑,带着决绝和癫狂,乔安歌听得心惊,不知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却在下一刻便看着他朝着凌天珩杀来,“既然我没办法称王,那你也别想称帝!” 凌天珩眼神一凝,将乔安歌推到了小九那边之后便开始一心对付起凌天琛来,那些御林军也和凌天琛的暗卫斗在了一起,虽然那些暗卫武艺高强,可到底御林军也是训练有素,百里挑一,没多久,那些黑衣人便落了下风,多是被直接斩杀。而皇后等人自然也被其余的御林军转移到了安全之地,丞相负责他们的安危也跟了过去,原本乔安歌也要被他们带走,可她硬是不愿意离开,无奈,御林军只得将她带到了五王爷那里。 “小五,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受伤的?”乔安歌担忧的问道,白矾却是眼里泛着泪花,哽咽道:“还不是那雪姬害的,没想到她竟是二王爷的人,今日说是让五哥哥陪她去上坟,却只是把他带到了险境去,若不是我放心不下,跟了上去,只怕现在五哥哥已经......”说着,凌天遥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此事以后再说,先将凌天琛拿下才是正事。” 正说话间,那边两人已是开始有了变化,只见凌天琛已经逐渐落了下风,凌天珩虽然受了伤,可到底功力比他深厚,自然是出不了亏的。眼看着凌天琛心力不足,凌天珩瞅准时机便攻向了他的命门,后者躲闪不及,被他直接打中了命门,生生退后了几步,下一刻便被一直在一旁候着的御林军控制了起来。 这下子是真的功败垂成了,可他瞪着凌天珩,后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御林军之首前来问他如何处置,他冷声道:“将这谋反之人带至天启楼,派重兵把守,杀兄弑父,想要一死了之便是便宜了他。将之关押起来,让他尝尝这暗无天日之苦。”说罢,便转身离开,走到了乔安歌身边,还没等他开口,便听着她担心的问话:“怎么样了?你有没有伤到哪里?我们先回王府去,让白矾给你看看。” 凌天珩不禁开怀的笑了起来,虽然此次凶险,但好在乔安歌还陪在他身边,他轻笑着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道:“这下子你欠我的洞房花烛可总算是能够补上了。”乔安歌一惊,生生燥红了一张脸。一下子退后几步,生生离他远了一些。小九看着这一幕,虽觉得还是难过,可比起之前似乎要好受了一些。至于小五,此时此刻也只剩下平淡和祝福,尤其是在白矾投来小心翼翼的眼光时,回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几天后,在先帝的葬礼过后,凌天珩正式登基为帝,其王妃乔安歌则册立皇后,元皇后加封为皇太后,而凌天遥和凌天翎依旧承袭以前的爵位,只是在这之上加封了摄政王的名头,而丞相大人加封为国舅爷,乔亦萧则加封为镇国大将军。 由临安王府搬到了皇宫里,乔安歌还没来得及习惯王府便也跟着去了皇宫,好在凌天珩怕她不习惯,便让烟儿和慕紫和慕容也跟了进去。虽说是册立的皇后宫殿应当搬到皇后的居所乾宁宫,不过凌天珩却是让她直接搬到了紫宸宫,用凌天珩的话说便是:“我可不想每天见皇后还得翻个牌子,走那么远的路。” 乔安歌自然也不愿意搬到那宫里去住,每日就等着凌天珩过来,让她心里实在是不舒服,便也默认了,宫人们纷纷将东西都搬到了紫宸宫去,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以往还没有君王这么做过,由此可以看出,这新上任的皇帝对皇后是多上心了。烟儿见着更是高兴,自家小姐能够有个好的归宿,如今又尊为皇后,让她如何能不开心。 只不过虽然搬到了紫宸宫,可乔安歌能够见着凌天珩的几率还是很小,只有在早上或者晚上的时候才能见着,新帝上任,需要忙活的事情还有很多,凌天珩更是早出晚归的。有时乔安歌去找他,便见着他眉眼疲倦的点着灯处理着事物,原本心里的那点不满也就散去了,只每日帮着做些参茶或者补身体的汤药端去看他,时不时也陪着他在御书房处理这皇宫里的事,一坐便是一天。 不过好在这样的日子也没持续太长时间,仅仅一个月之后,这些事务便也算是处理妥当了,两人也算是松了口气,乔安歌也算是弄清楚了皇宫的事务,可还没等他们喘口气,便接到了各蜀国的使臣前来和亲的邀约,以及朝廷内的臣子请奏选秀,乔安歌顿时怒火中烧,自己在宫里忙活了一个多月,还没等休息一下,这些人便刻意来针对自己不成?当晚便直接回了乾宁宫,就是凌天珩去了也没有开门。 被自家媳妇关在门外的怒火让凌天珩不敢对皇后发泄,第二天上朝便把那些上奏的大臣骂了个遍,让众位大臣实在是不敢出声,尤其是时不时的国舅爷和大将军还有两位王爷也会附和几句,更是让他们心中惧怕,自此也不敢再提选秀之事,至于那些各国送来的和亲的公主,则是被凌天珩直接遣送回国去了,并直接增涨了当年的赋税,以此作为惩戒。一时间,凌云国内都开始纷纷传起了皇后善妒,皇帝因忌惮国舅爷和大将军便也没有再册立妃嫔。 然而此时在宫内,那个惧怕皇后势力的皇帝还在乾宁宫门口不停的徘徊,不多时,派去问话的小太监便赶了回来。 “如何?”他沉声问道,实则心里实在有些忐忑。随后便只听小太监有些哆哆嗦嗦的回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烟儿姑姑说了,娘娘身子不适,让皇上改日再来相会。” 凌天珩仰天长叹一声,很是落寞的点了点头,挥手让小太监离开。看样子这次是真的挺严重了。原本以为这次会单方面冷战很久,没想到没多久便传来凌天遥和白矾决定成亲的消息,此时乔安歌就是再不想看见凌天珩也只得跟着出来主持这件事,心中也很是高兴,白矾终究是完成了心愿,和凌天遥在一起了。 当日凌天珩册封白矾为和宁郡主,直接赐婚于凌天遥,倒也接着这个机会总算是和乔安歌和好了。至此,凌天珩也算是下了圣旨,其在位期间将不再册立妃嫔,选秀的女子均作为宫女进宫。大臣虽有不满,可也不敢大肆反对,直到皇后生下了龙子龙女之后,皇帝当即封为皇太子,悉心教导两个孩子之后,那些怨言才开始平息了。 十五年之后,凌天珩直接将皇位传给了还未及冠的皇太子凌衡戈,让元帅乔亦萧和镇远将军北鸾作为监督,国舅爷乔文治作为摄政辅佐,自己便带着乔安歌云游四海去了。苦了皇太子凌衡戈每日被几个长辈看着学着朝廷的事务,哪里有他妹妹那么逍遥自在,早不知道跑哪里游玩去了。 天涯之处,一对璧人乘着马车游玩在天地之间...... 第四百八十四章 大结局 “凌天琛!这些你可真的功亏一篑了。”大殿外,忽然生出气势磅礴的叫喊声,众人顿时反应过来,这是御林军出动了?只见大殿外早已并列这三万的精兵,均是身着黑色的铠甲,便是一直保卫着皇宫安危的御林军,而站在那御林军之首的便是逍遥王爷凌天遥还有站在他身边的一身青衣的白矾。 乔安歌心中一喜,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这个时候赶到,凌天珩却是放了心,欣慰的看着他们,他原本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毕竟他也没办法预料到五弟到底会不会赶过来,但是他原本是打算用他的暗卫来对付凌天琛的。此时有了御林军的出动,方才还一片混乱慌张的大臣顿时有了底气,纷纷往大殿外冲去。凌天珩也护着乔安歌往大殿外退去。 看着原本已经能够到手的一切,只差一点他便能直接将凌天珩除去,却没想到凌天遥会出现,明明他已经将一切的安排好,特意将凌天遥支开,为何他还会出现在这里?他跟着出了大殿,只见对面站在御林军之首的人却是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是受了伤的。他冷声道:“不错,你居然能够从那万丈深窟中逃出来,你这点武功居然也能躲得过我的影卫,倒是让我意外了。” “呵,你错了,你确实想的很周到,一个卧底能够在我身边埋伏这么久还不被发现,你选的人也确实狠辣。我也差点就命丧黄泉了,不过幸得我有贵人相助,若不是她,我此时也没法赶到这里。不过凌天琛,二哥,你可就没有这么走运了。我看今日你是走不出这个皇宫了。”凌天遥嗤笑道,有些虚弱的声音听着实在没有底气,不过他身后的御林军却是足够强势了。 凌天琛沉默着看了眼御林军,原本以为一切都已经算好了,却没想到还是天意不顺,即如此,他今日就是葬身皇宫里,也绝对不会成为凌天珩的手下败将。随后,他仰天长笑,带着决绝和癫狂,乔安歌听得心惊,不知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却在下一刻便看着他朝着凌天珩杀来,“既然我没办法称王,那你也别想称帝!” 凌天珩眼神一凝,将乔安歌推到了小九那边之后便开始一心对付起凌天琛来,那些御林军也和凌天琛的暗卫斗在了一起,虽然那些暗卫武艺高强,可到底御林军也是训练有素,百里挑一,没多久,那些黑衣人便落了下风,多是被直接斩杀。而皇后等人自然也被其余的御林军转移到了安全之地,丞相负责他们的安危也跟了过去,原本乔安歌也要被他们带走,可她硬是不愿意离开,无奈,御林军只得将她带到了五王爷那里。 “小五,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受伤的?”乔安歌担忧的问道,白矾却是眼里泛着泪花,哽咽道:“还不是那雪姬害的,没想到她竟是二王爷的人,今日说是让五哥哥陪她去上坟,却只是把他带到了险境去,若不是我放心不下,跟了上去,只怕现在五哥哥已经......”说着,凌天遥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此事以后再说,先将凌天琛拿下才是正事。” 正说话间,那边两人已是开始有了变化,只见凌天琛已经逐渐落了下风,凌天珩虽然受了伤,可到底功力比他深厚,自然是出不了亏的。眼看着凌天琛心力不足,凌天珩瞅准时机便攻向了他的命门,后者躲闪不及,被他直接打中了命门,生生退后了几步,下一刻便被一直在一旁候着的御林军控制了起来。 这下子是真的功败垂成了,可他瞪着凌天珩,后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御林军之首前来问他如何处置,他冷声道:“将这谋反之人带至天启楼,派重兵把守,杀兄弑父,想要一死了之便是便宜了他。将之关押起来,让他尝尝这暗无天日之苦。”说罢,便转身离开,走到了乔安歌身边,还没等他开口,便听着她担心的问话:“怎么样了?你有没有伤到哪里?我们先回王府去,让白矾给你看看。” 凌天珩不禁开怀的笑了起来,虽然此次凶险,但好在乔安歌还陪在他身边,他轻笑着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道:“这下子你欠我的洞房花烛可总算是能够补上了。”乔安歌一惊,生生燥红了一张脸。一下子退后几步,生生离他远了一些。小九看着这一幕,虽觉得还是难过,可比起之前似乎要好受了一些。至于小五,此时此刻也只剩下平淡和祝福,尤其是在白矾投来小心翼翼的眼光时,回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几天后,在先帝的葬礼过后,凌天珩正式登基为帝,其王妃乔安歌则册立皇后,元皇后加封为皇太后,而凌天遥和凌天翎依旧承袭以前的爵位,只是在这之上加封了摄政王的名头,而丞相大人加封为国舅爷,乔亦萧则加封为镇国大将军。 由临安王府搬到了皇宫里,乔安歌还没来得及习惯王府便也跟着去了皇宫,好在凌天珩怕她不习惯,便让烟儿和慕紫和慕容也跟了进去。虽说是册立的皇后宫殿应当搬到皇后的居所乾宁宫,不过凌天珩却是让她直接搬到了紫宸宫,用凌天珩的话说便是:“我可不想每天见皇后还得翻个牌子,走那么远的路。” 乔安歌自然也不愿意搬到那宫里去住,每日就等着凌天珩过来,让她心里实在是不舒服,便也默认了,宫人们纷纷将东西都搬到了紫宸宫去,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以往还没有君王这么做过,由此可以看出,这新上任的皇帝对皇后是多上心了。烟儿见着更是高兴,自家小姐能够有个好的归宿,如今又尊为皇后,让她如何能不开心。 只不过虽然搬到了紫宸宫,可乔安歌能够见着凌天珩的几率还是很小,只有在早上或者晚上的时候才能见着,新帝上任,需要忙活的事情还有很多,凌天珩更是早出晚归的。有时乔安歌去找他,便见着他眉眼疲倦的点着灯处理着事物,原本心里的那点不满也就散去了,只每日帮着做些参茶或者补身体的汤药端去看他,时不时也陪着他在御书房处理这皇宫里的事,一坐便是一天。 不过好在这样的日子也没持续太长时间,仅仅一个月之后,这些事务便也算是处理妥当了,两人也算是松了口气,乔安歌也算是弄清楚了皇宫的事务,可还没等他们喘口气,便接到了各蜀国的使臣前来和亲的邀约,以及朝廷内的臣子请奏选秀,乔安歌顿时怒火中烧,自己在宫里忙活了一个多月,还没等休息一下,这些人便刻意来针对自己不成?当晚便直接回了乾宁宫,就是凌天珩去了也没有开门。 被自家媳妇关在门外的怒火让凌天珩不敢对皇后发泄,第二天上朝便把那些上奏的大臣骂了个遍,让众位大臣实在是不敢出声,尤其是时不时的国舅爷和大将军还有两位王爷也会附和几句,更是让他们心中惧怕,自此也不敢再提选秀之事,至于那些各国送来的和亲的公主,则是被凌天珩直接遣送回国去了,并直接增涨了当年的赋税,以此作为惩戒。一时间,凌云国内都开始纷纷传起了皇后善妒,皇帝因忌惮国舅爷和大将军便也没有再册立妃嫔。 然而此时在宫内,那个惧怕皇后势力的皇帝还在乾宁宫门口不停的徘徊,不多时,派去问话的小太监便赶了回来。 “如何?”他沉声问道,实则心里实在有些忐忑。随后便只听小太监有些哆哆嗦嗦的回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烟儿姑姑说了,娘娘身子不适,让皇上改日再来相会。” 凌天珩仰天长叹一声,很是落寞的点了点头,挥手让小太监离开。看样子这次是真的挺严重了。原本以为这次会单方面冷战很久,没想到没多久便传来凌天遥和白矾决定成亲的消息,此时乔安歌就是再不想看见凌天珩也只得跟着出来主持这件事,心中也很是高兴,白矾终究是完成了心愿,和凌天遥在一起了。 当日凌天珩册封白矾为和宁郡主,直接赐婚于凌天遥,倒也接着这个机会总算是和乔安歌和好了。至此,凌天珩也算是下了圣旨,其在位期间将不再册立妃嫔,选秀的女子均作为宫女进宫。大臣虽有不满,可也不敢大肆反对,直到皇后生下了龙子龙女之后,皇帝当即封为皇太子,悉心教导两个孩子之后,那些怨言才开始平息了。 十五年之后,凌天珩直接将皇位传给了还未及冠的皇太子凌衡戈,让元帅乔亦萧和镇远将军北鸾作为监督,国舅爷乔文治作为摄政辅佐,自己便带着乔安歌云游四海去了。苦了皇太子凌衡戈每日被几个长辈看着学着朝廷的事务,哪里有他妹妹那么逍遥自在,早不知道跑哪里游玩去了。 天涯之处,一对璧人乘着马车游玩在天地之间...... 正文 第四百八十四章 大结局 “凌天琛!这些你可真的功亏一篑了。”大殿外,忽然生出气势磅礴的叫喊声,众人顿时反应过来,这是御林军出动了?只见大殿外早已并列这三万的精兵,均是身着黑色的铠甲,便是一直保卫着皇宫安危的御林军,而站在那御林军之首的便是逍遥王爷凌天遥还有站在他身边的一身青衣的白矾。 乔安歌心中一喜,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这个时候赶到,凌天珩却是放了心,欣慰的看着他们,他原本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毕竟他也没办法预料到五弟到底会不会赶过来,但是他原本是打算用他的暗卫来对付凌天琛的。此时有了御林军的出动,方才还一片混乱慌张的大臣顿时有了底气,纷纷往大殿外冲去。凌天珩也护着乔安歌往大殿外退去。 看着原本已经能够到手的一切,只差一点他便能直接将凌天珩除去,却没想到凌天遥会出现,明明他已经将一切的安排好,特意将凌天遥支开,为何他还会出现在这里?他跟着出了大殿,只见对面站在御林军之首的人却是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是受了伤的。他冷声道:“不错,你居然能够从那万丈深窟中逃出来,你这点武功居然也能躲得过我的影卫,倒是让我意外了。” “呵,你错了,你确实想的很周到,一个卧底能够在我身边埋伏这么久还不被发现,你选的人也确实狠辣。我也差点就命丧黄泉了,不过幸得我有贵人相助,若不是她,我此时也没法赶到这里。不过凌天琛,二哥,你可就没有这么走运了。我看今日你是走不出这个皇宫了。”凌天遥嗤笑道,有些虚弱的声音听着实在没有底气,不过他身后的御林军却是足够强势了。 凌天琛沉默着看了眼御林军,原本以为一切都已经算好了,却没想到还是天意不顺,即如此,他今日就是葬身皇宫里,也绝对不会成为凌天珩的手下败将。随后,他仰天长笑,带着决绝和癫狂,乔安歌听得心惊,不知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却在下一刻便看着他朝着凌天珩杀来,“既然我没办法称王,那你也别想称帝!” 凌天珩眼神一凝,将乔安歌推到了小九那边之后便开始一心对付起凌天琛来,那些御林军也和凌天琛的暗卫斗在了一起,虽然那些暗卫武艺高强,可到底御林军也是训练有素,百里挑一,没多久,那些黑衣人便落了下风,多是被直接斩杀。而皇后等人自然也被其余的御林军转移到了安全之地,丞相负责他们的安危也跟了过去,原本乔安歌也要被他们带走,可她硬是不愿意离开,无奈,御林军只得将她带到了五王爷那里。 “小五,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受伤的?”乔安歌担忧的问道,白矾却是眼里泛着泪花,哽咽道:“还不是那雪姬害的,没想到她竟是二王爷的人,今日说是让五哥哥陪她去上坟,却只是把他带到了险境去,若不是我放心不下,跟了上去,只怕现在五哥哥已经......”说着,凌天遥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此事以后再说,先将凌天琛拿下才是正事。” 正说话间,那边两人已是开始有了变化,只见凌天琛已经逐渐落了下风,凌天珩虽然受了伤,可到底功力比他深厚,自然是出不了亏的。眼看着凌天琛心力不足,凌天珩瞅准时机便攻向了他的命门,后者躲闪不及,被他直接打中了命门,生生退后了几步,下一刻便被一直在一旁候着的御林军控制了起来。 这下子是真的功败垂成了,可他瞪着凌天珩,后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御林军之首前来问他如何处置,他冷声道:“将这谋反之人带至天启楼,派重兵把守,杀兄弑父,想要一死了之便是便宜了他。将之关押起来,让他尝尝这暗无天日之苦。”说罢,便转身离开,走到了乔安歌身边,还没等他开口,便听着她担心的问话:“怎么样了?你有没有伤到哪里?我们先回王府去,让白矾给你看看。” 凌天珩不禁开怀的笑了起来,虽然此次凶险,但好在乔安歌还陪在他身边,他轻笑着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道:“这下子你欠我的洞房花烛可总算是能够补上了。”乔安歌一惊,生生燥红了一张脸。一下子退后几步,生生离他远了一些。小九看着这一幕,虽觉得还是难过,可比起之前似乎要好受了一些。至于小五,此时此刻也只剩下平淡和祝福,尤其是在白矾投来小心翼翼的眼光时,回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几天后,在先帝的葬礼过后,凌天珩正式登基为帝,其王妃乔安歌则册立皇后,元皇后加封为皇太后,而凌天遥和凌天翎依旧承袭以前的爵位,只是在这之上加封了摄政王的名头,而丞相大人加封为国舅爷,乔亦萧则加封为镇国大将军。 由临安王府搬到了皇宫里,乔安歌还没来得及习惯王府便也跟着去了皇宫,好在凌天珩怕她不习惯,便让烟儿和慕紫和慕容也跟了进去。虽说是册立的皇后宫殿应当搬到皇后的居所乾宁宫,不过凌天珩却是让她直接搬到了紫宸宫,用凌天珩的话说便是:“我可不想每天见皇后还得翻个牌子,走那么远的路。” 乔安歌自然也不愿意搬到那宫里去住,每日就等着凌天珩过来,让她心里实在是不舒服,便也默认了,宫人们纷纷将东西都搬到了紫宸宫去,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以往还没有君王这么做过,由此可以看出,这新上任的皇帝对皇后是多上心了。烟儿见着更是高兴,自家小姐能够有个好的归宿,如今又尊为皇后,让她如何能不开心。 只不过虽然搬到了紫宸宫,可乔安歌能够见着凌天珩的几率还是很小,只有在早上或者晚上的时候才能见着,新帝上任,需要忙活的事情还有很多,凌天珩更是早出晚归的。有时乔安歌去找他,便见着他眉眼疲倦的点着灯处理着事物,原本心里的那点不满也就散去了,只每日帮着做些参茶或者补身体的汤药端去看他,时不时也陪着他在御书房处理这皇宫里的事,一坐便是一天。 不过好在这样的日子也没持续太长时间,仅仅一个月之后,这些事务便也算是处理妥当了,两人也算是松了口气,乔安歌也算是弄清楚了皇宫的事务,可还没等他们喘口气,便接到了各蜀国的使臣前来和亲的邀约,以及朝廷内的臣子请奏选秀,乔安歌顿时怒火中烧,自己在宫里忙活了一个多月,还没等休息一下,这些人便刻意来针对自己不成?当晚便直接回了乾宁宫,就是凌天珩去了也没有开门。 被自家媳妇关在门外的怒火让凌天珩不敢对皇后发泄,第二天上朝便把那些上奏的大臣骂了个遍,让众位大臣实在是不敢出声,尤其是时不时的国舅爷和大将军还有两位王爷也会附和几句,更是让他们心中惧怕,自此也不敢再提选秀之事,至于那些各国送来的和亲的公主,则是被凌天珩直接遣送回国去了,并直接增涨了当年的赋税,以此作为惩戒。一时间,凌云国内都开始纷纷传起了皇后善妒,皇帝因忌惮国舅爷和大将军便也没有再册立妃嫔。 然而此时在宫内,那个惧怕皇后势力的皇帝还在乾宁宫门口不停的徘徊,不多时,派去问话的小太监便赶了回来。 “如何?”他沉声问道,实则心里实在有些忐忑。随后便只听小太监有些哆哆嗦嗦的回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烟儿姑姑说了,娘娘身子不适,让皇上改日再来相会。” 凌天珩仰天长叹一声,很是落寞的点了点头,挥手让小太监离开。看样子这次是真的挺严重了。原本以为这次会单方面冷战很久,没想到没多久便传来凌天遥和白矾决定成亲的消息,此时乔安歌就是再不想看见凌天珩也只得跟着出来主持这件事,心中也很是高兴,白矾终究是完成了心愿,和凌天遥在一起了。 当日凌天珩册封白矾为和宁郡主,直接赐婚于凌天遥,倒也接着这个机会总算是和乔安歌和好了。至此,凌天珩也算是下了圣旨,其在位期间将不再册立妃嫔,选秀的女子均作为宫女进宫。大臣虽有不满,可也不敢大肆反对,直到皇后生下了龙子龙女之后,皇帝当即封为皇太子,悉心教导两个孩子之后,那些怨言才开始平息了。 十五年之后,凌天珩直接将皇位传给了还未及冠的皇太子凌衡戈,让元帅乔亦萧和镇远将军北鸾作为监督,国舅爷乔文治作为摄政辅佐,自己便带着乔安歌云游四海去了。苦了皇太子凌衡戈每日被几个长辈看着学着朝廷的事务,哪里有他妹妹那么逍遥自在,早不知道跑哪里游玩去了。 天涯之处,一对璧人乘着马车游玩在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