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换妻访谈录》 第一章 夫妻草 马斌,28岁,南京人,以为街头小报和色情网站撰写成人故事为生,他身材矮小,甚至有些猥琐,他自称曾建了一个夫妻交友群,并成功地组织过几次夫妻聚会,经当地朋友引见,我与他见面,在月亮城桑拿中心。 之趾:你是群主,自己咋不玩这个游戏? 马斌: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写股评的不炒股,当鸡头的不卖淫,开赌场的不下注,我凭啥就得舍出自己老婆。我是为换妻者提供换前、换中、换后全套服务,他们需要快乐,我需要钱,各取所需。玩换妻的人都不在乎钱,只要玩得开心,花上几千元玩一次眼睛都不眨,不挣他们的钱挣谁的钱呀,别说他们换妻,就是换他老娘我也成全他们。 之趾:你明摆着是在挣黑心钱。 马斌:话不能这么说, 这总比让他们找情人、找小姐好吧,你没听他们自己说嘛,玩完换妻游戏后,夫妻性生活和谐了,家庭生活也和睦了。哎,人也奇怪,你要是把穿旧的衣服,用过的马桶给别人,人家一定会认为你是在奚落他,老婆就不一样了,自己用了十年八年的,没什么味道了,在别人眼里还是新鲜货色,馋得直流口水。这叫啥,这叫废物利用嘛,我既赚到了钱,又为社会做了贡献,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双丰收,怎么能说我挣的是黑心钱呢? 稍具经济学常识的人都知道,交换是一种增值行为,农民拿粮换布,是因为他织布要比种粮食花更多的时间,这种交易让他节约了时间。由于没有人想作亏本买卖,所以换妻肯定也是一种增值行为。有人认为,夫妻之间有个“性的边际效用递减”问题,换妻则可以解决生产中的设备老化问题,以自己的不新鲜换别人的新鲜,使效用大大提高。萨缪尔森有个幸福公式:幸福=效用/欲望,在欲望不变的情况下,效用越高,就越幸福。 之趾:你还挺有经济头脑呢。 马斌:干啥吆喝啥,我也是从别的地方看来的,现学现卖。我打小就看记者好,看谁不顺眼就给谁暴光,多神气。玩命读书终于考上了大学,却稀里糊涂被调配到经济学专业,当时还天真地以为苦读四年后就可以指手画脚当大爷了,毕业后就傻了眼,当孙子都找不到地方。哭着喊着竟然进了一家半死不活的报社,自己从此就无冕之王了,我高兴得好几宿没睡着觉,结果怎么样,没干两天报纸就黄了,这些年我是跳到哪家报社哪家报社就得黄,都成了新闻圈里的笑谈了,都说我是丧门星,这怪不得我,蓬勃向上的新闻单位根本轮不到我呀。头两年,一家行业杂志终于接纳了我,可是每月还必须要完成创收任务,否则一分钱也没有,想来想去,老子不干了,做了二十多年的记者梦就这样无情地破灭了。 之趾:那咋悟上这个道儿的? 马斌:点背不能赖社会,命苦不能怨政府,谁规定大学生就不能失业了,靠老婆养总不是办法,自己想辙呗。我的一个朋友劝我做给航空公司输送空姐的生意,他给我画了一张诱人的大饼:干这个既简单又赚钱,只需在报上打个招收空姐的小广告,女孩子们就会像蝴蝶一样飞来。每人收十万元钱,七万元用于打点航空公司,剩下的三万元就是存利润,时间久了,航空公司需要空姐的时候就会主动地与你联系了。如果一个月能送出去十个,利润就是三十万呀。我抱着发财梦与朋友上路了,苦心经营了两个月,一单也没作成,扛着猪头硬是找不到庙门。 不过,命运对我也是公平的,财运要是来了想躲都躲不掉,太阳总有照到我的时候,去年春节,我在家里闲得无聊,打开电脑,进入聊天室消磨寂寞的时光,我给自己起的网名叫“还算成功”,这个名字把我自己都逗乐了,就我这样的还算成功,那这个世界上很难找到失败的人了。 “哥们,知道哪有换妻俱乐部吗?”不知从哪窜出来的“成功男士”没头没尾的给我发过来一行字。相识就是缘分,我没有不理人家的道理,反正也是无聊。“当然知道了,我就是换妻俱乐部的会员呀。”我随口答道。“真的吗,能介绍我加入吗,花多少钱我不在乎。”看对方如此急切,我不忍心骗他,我说:“开个玩,我也不知道哪里有这样的俱乐部。” “成功男士”的一句话让我从混沌中清醒过来,如果建设这么一个俱乐部不是拿到了一把打开财富之门的金钥匙吗,我高兴的直拍大腿,做梦去乐醒好几回。事不宜迟,我查阅了大量国外换妻俱乐部的资料,对换妻俱乐部的运作方式和盈利模式有了基本了解,一周后,“夫妻草”交友群正式诞生,三十多人很快涌了进来,他们均来自东部发达城市。 之趾:这么容易呀? 马斌:管理一个群谈何易容呀,重要的是保证队伍纯洁,经过清理,那些无聊的,素质低下的,相貌猥琐的,特别是不开视频的一律踢出去,最后群里留下了8对层次较高的,有真诚交换愿望的夫妻。 之趾:第一次交换是咋组织的? 马斌:五一黄金周前几天,群里有人提议让我在南京组织一次聚会,说是聚会,其实就是想玩换妻。我说愿意为大家效劳,但费用需要大家分担,他们爽快地表示每对夫妻出3千元,交通费自理,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吗 ?我嘴里哼着:“发财了,我发财了。。。。。。”虽然我没有测算过一个人需要多少费用,但按照他们出的价码,绝对是大有赚头的。 由于路途和时间等原因,最后,有四对夫妻决定参加这次聚会,一对是南京的张先生夫妇,一对是无锡马先生夫妇,一对是南通赵先生夫妇,还有一对是北京孙先生夫妇。确定了具体日期等事宜后,我把电子地图给他们发了过去。接下来,我预定好了宾馆,静静地等待他们的到来。 聚会那天,天气出奇的好,微风佛面,让人不免春心荡漾,除了北京的孙先生在网上留言说突然腹泻而失约外,另外三对夫妻的私家车于下午一点前停在宾馆门口。他们相互很有礼貌地打招呼,就像参加一次网友聚会自然平和。我像海关检查出入境证件一样,一丝不苟地查看他们提供的结婚证、不同时期的照片和最近的健康证明。 南京的张先生和张太太都是外企的高级管理人员,且均有留洋背景,张先生成熟稳重,外表明显比太太出重。马先生夫妇是土生土长的无锡人,一个是医生,一个是护士,马先生无论从高度还是从体积都逊色与马太太,南通赵先生夫妇是典型的老夫少妻,赵先生是位成功的商人,而赵太太是一家咨询公司职员,二十六七的样子,皮肤白皙,面容姣好。 之趾:说说咋个换法呀? 马斌:这是我第一次组织聚会,我做了精心的安排以确万无一失。我们一起到酒吃午饭,没有人饮酒,大家边吃边谈,渐渐地熟悉起来,三位女士也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这至少说明几对夫妻相互间还没有让对方讨厌的,我感到这次聚会已经成功一半了, 饭后,大家一起去k歌,进一步接近他们的心理距离。南京的张先生和南通的赵太太唱起了夫妻双双把家还,两个人都很投入,就是歌唱的跑调。马先生虽然其貌不扬,幽默的语言常常把大家逗得大家笑得前仰后合。马太太异常活跃,她主动地邀请男士跳舞,最后还要求放首快曲,扭动粗大的腰肢跳起了的斯科,大家玩得都很开心。 回到宾馆已是晚上六点了, 三位女士都坐了下来,三位男士则站在一边,每个人都若无其事的样子,内心都充满期待。“有几点我必段强调一下。”尽管只有六个人,我还是希望能够正式些,“第一、 经过大半天的时间,大家彼此有了初步的了解,如果没有找到感觉,现在还可以退出,只是活动一开始参加者便不能拒绝或挑选对方。第二、我们都是高素质的社会精英,男性请发扬绅士风度,充分爱护、尊重女士,不得强迫对方。第三、我们采取抽签的方式进行组合,无论对方是不时你中意的人,都不得反悔。第四,我希望大家不要发生情感纠葛,否则,我们的活动将无法长期进行下去。如果有人表示异议现在可以退出。” 没有人表示异议,我开始宣布游戏规则:“ 我为大家预定了三个房间,分别在三个不同的宾馆,这样做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和方便,每个房间有两把房卡,一把我会发给位女士,另一把由男士们用来抽签产生新的组合,记住,这个房卡不只是用来开门,取电,还有更重要的用途。”几个人都笑了,我为我的幽默而自豪。 说完,我来到三位女士面前,将分别装有三个房间的房卡的信封发给每位女士,随后,把另外三个将装有房卡的信封摆在男士面前:“如果抽中的是自己的太太,再重新抽取,否则不许反悔,祝你们好运。” 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瘦小的马先生大大方方的抽出一个信封,并从容打开,马先生拉长了声音:“308房间。” 三位女士都头低看着手中的房卡,竟没有人做答,不会搞错吧,马先生提高了嗓门:“我抽到的是308房间。”这时,年轻貌美的赵太太极不情愿地小声答道:“是我。”,声音像从地狱里发出的,马先生的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由于只有三对夫妻,一对新的伴侣已经产生,就没有必要再抽下去了,剩下的两个组合就自然是张先生与马太太,赵先生与张太太。 梳着一头夸张卷发的马太太双手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房卡,生怕别人抢去似的。张先生微微皱了皱眉,立即恢复了原来的平静,赵先生与张太太面无表情。 “现在大家可以按照自己手中的房卡到自己的房间去了,房卡上有所以宾馆的地址。” 我嘱咐大家,“明天上午9时在这里会合,如果大家觉得时间不够用,我们可以再往后延一个小时,大家一定要听从安排,不要善自外出。” 马先生和赵太太、张先生和马太太各自去了他们的宾馆,赵先生和张太太留在了房间里,我也回去了 。 之趾:他们都是自愿意的吗? 马斌:应该都是自愿意的吧,第二天早上,我看到南通的赵太太抹起了眼泪, 好像还不是很适应吧。马先生夫妇和和张先生夫妇都有过这方面的经历,一脸满足相,就是眼圈发黑,估计是折腾了一夜。临走时,我给包括南京夫妻在内的每个人准备了一只盐水鸭,南京的特产,搞点企业文化,瓜子不饱暖人心嘛。 之趾:接下来你是怎么扩大业务范围的? 马斌:第一次夫妻聚会的成功组织,给我了极大的信心和满足感。 要想做大做强,就必须树立服务第一,信誉第一的理念,你先别笑,这个信条适用于各种行业,各个领域,做鸡做鸭的还要想方设法提高服务质量留住回头客呢。当时有一些夫妻交友群不管是不是夫妻,只要给钱就可以加入,参加者如果没有“携眷出席”,俱乐部就会主动提供伴侣,作价一千元人民币不等。可想而知,单身男人加入玩谁呀,组织者就只能雇用小姐,这样的聚会完全是群交,有的是被色情组织控制的。我不想自毁前程,制定了严格的入群要求,比如,夫妻必须是本科以上学历,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必须出示结婚证、身份证、医院的健康证明,而且要家庭和睦,夫妻感情融洽。 就在业务范围不断扩大的时候,不幸发生了,我几次试图进入“夫妻草”,都被告知密码错误,急得我满头大汗,几次登陆失败后,我不得不面对一个严酷而可怕的现实:群号被盗了。该死的黑客,我发誓抓住一个杀一个,我几天没有吃下饭,在床上躺了三天,最后还是找到黑客朋友,终于把群找了回来,可是,这时的“夫妻草”已面目全非,各种色情信息充塞之中,很多优秀的夫妻朋友已没有了踪影。有苗不仇长,我决定重整旗鼓,一段时间后,“夫妻草”又恢复了勃勃生机,更多的真诚夫妻加入进来。规模越大,收益越多,风险也越大,树大招风,为了安全,到后来,只有经过群里的人介绍才可以加入,我们还定下了君子协定,要求加入“夫妻草”的人不得对外谈论群内的一切。 之趾:没有玩过3p、4p、np啥的? 马斌:有人提议过,被大多数人否定了,特别是妻子们普遍反对。我也不愿意搞得太过火,免得把自己贴进去。 之趾:后来咋不干了呢? 马斌:老婆一直以为我在旅行社帮忙,当她知道了我所做的一切后,气得差点背过气,我面临两个选择:要么金盆洗手,找份正经工作,要么土豆子搬家,滚球子,我只能选择了前者。此后,我凭借这方面的经验优势,开始为街头小报撰写换妻的文章,后来又有成人网站向我约稿,编辑要我越情色越好,要求大量的细节描写,生活中我是一个严谨的人,只能凭想象胡编了,再找些国外的色情小说,截取其中精华的部分为我所用,天下文章一大操嘛,编辑还夸我文笔细腻,在成为成人文学上会大有作为,妈的,一群色情狂。 就干了大半年的时间,满可惜的,那时我已经做好了实行会员制的准备,每对夫妻收年费30000元会费,每半个月举行一次聚会,我计划把聚会的地点选择在不同的特色城市,除了交换外,还为他们提供观光、购物一条龙的服务。品尝当地的小吃,欣赏当地的美景,然后再进行交换,在金色的海滩上,在青翠的草原上。。。。。。谁能拒绝得了这样的诱惑呢。 我还打算在全国各地成立分部,甚至把触角伸向国外,作成跨国性的,在纽约、伦敦都设立分支机构, 叫环球夫妻交友中心,最后形成一个换妻托拉斯,到时候,举行一个成百上千对夫妻参加的大型聚会,不同肤色,不同的语言夫妻在大广场上进行交换,那种场面多么壮观呀。让国际摄影大师咔嚓一声按下快门,记录下这一历史时刻,一个吉尼斯纪录诞生了,哈哈哈!到那时,我也会像比尔盖茨那样,万八千的掉在地上都懒得哈腰,没时间,就是一个字,牛。 之趾:你不是在说梦话吧。 马斌:是有点夸张,说真的,哥们,这绝对是一个朝阳产业,国家统计局将年收入在6万到50万元之间的家庭列入中等收入家庭范畴,尽管没有确切的数据能够计算出目前我国中产阶层家庭的规模,但有推算说,符合6万到50万这一标准的人数可能达到8000万人,并且还在急剧增加。你想想,随着人们性观念越来越开放,有换妻需求的人会成几何数字增长。无论男人还是女,都喜欢享受性的快乐的,这是人的本性,是伦理道德的制约让他们必须戴上面具,你看明星们光彩照人,回到家里一样用手抠脚丫子。 这是从理论上讲的,实际情况也是如此,你如果经常泡在网上就会发现,网络上要求交换伴侣者日渐增多,这在以前是打死都想不到,生存问题尚没有解决,谁也不会有心思考虑这些事呀。饱暖思淫欲,当初我的“夫妻草”才有几个人呀,在我洗手不干了的时候,已发展了十五六个铁杆会员了,如果不是提高门槛,涌进来的会员完全可以装备一个加强连了。 现代社会是娱乐越来越多,愉快越来越少,同居越来越多,爱情越来越少,人们都会变着法的寻找刺激,你说现在这些有钱人玩啥,花钱找小姐就是去公共侧所撒了泡尿,远没有和一个有品位的成熟的女人做爱那样有成就感。 之趾:《圣经》上说“亲近邻舍之妻的,不免受罚”,你就不怕遭报应? 马斌:对不起,我只信人民币,不信上帝,国际歌唱得好,从来就没有救世主,也没有神仙皇帝,我国家的法律不是还没有对组织夫妻交友活动及其组织者制定相应的量刑标准吗,这完全是合法的生意。就像代孕一样,虽然是法律禁止,但却是法律上的空白。 之趾:在国外,换妻游戏也是法律所不允许的,至少是有伤风化。 马斌:让你说着了,前几天我还听说一个事呢,你当记者的不应当这样孤陋寡闻,加拿大有一对夫妇从1978年就成为“集体性交俱乐部”的常客。1998年在俱乐部狂欢时,遭到警察突袭,被捕入狱。展开了长达7年的“群交”合法诉讼。2005年12月加拿大最高法院作出最终判决,取消对“集体性交俱乐部”和“换妻俱乐部”的禁令,宣布成年人如果在双方愿意的情况下集体性交是合法行为,不会当作卖淫处理,也不会对社会造成威胁。怎么样,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之趾:我不明白,如果喜欢成熟女人,找个有夫之妇做情人不是可以收到同样的果吗? 马斌:他们有钱有地位,什么样的情人找不到呀,为什么要玩换妻,就是因为人家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你偷人家的老婆比偷人家的钱还可恶,如果你有境界,你会做出这种事来吗,你做了这种事,你不受良心的谴责吗?找情人还有一个风险,弄不好破裤子缠腿,还有,得到老公以外男人无微不至的爱抚也是妻子迫切需要的,至少也可以达到性的高潮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 你自己在外面改善生活,对老婆是不公平的,一个负责任的老公能干出这事来吗?如果换做你,你能吗? 之趾:当然不能。 马斌:还是的 之趾:你经营这个群主应当交了不少朋友吧? 马斌: 他们是我的客户,永远不会成我的朋友,除了组织聚会,我平时与他们没有任何来往,我并不是喜欢独处的人,这是游戏规则。我当初一边同他们聊天,一边在心里骂他们禽兽不如。时间长了就见怪不怪了,每个人都有权力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只要不危害他人,那些做鸡做鸭的不也是同样乐在其中吗。到后来,我倒是开始佩服他们,把自己的老婆拿给别人干,我可做不来,我宁可找十个小姐,也不会把老婆舍出去。 之趾:那我也可以建个这样的群呀。 马斌:当然了,没问题,只要你能保证信誉第一,就不愁生意做不大,你一个人可能忙不过来,我建议你最好找几个帮手,让他们为你在当地定好房间,安排好旅行路线和导游,不要告诉他们你是在组织换妻,就说是一个旅游团,免得警察找你的麻烦。在玩换妻游戏之前你出现就可以了,接下来的事就是数钱玩了。 运作一段时间后,你实行会员制,一次性收一年的或半年的会费,一劳永逸财源滚滚呀。 我说过这是朝阳产业,你也是有头脑的人,国处二三十年代就有人玩换妻游戏了,今天还火着呢,我们这才刚刚起步,按照这个规律,怎么也得火几十年。任何一行获取暴利的时间都是短暂的,等大家都看到了这是块肥肉的时候,利润就会像纸片一样薄了,抓紧时间挣几年好钱吧。 之趾:不错的主意,能把你原来群里那些人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马斌:我们当时只在网上联系,我没有他们的电话,很长时间不做了,根本找不到他们了。别犹豫了,抓紧干吧。 马斌腹卧在按宽大的摩床上,按摩小姐的双手不停地在他身上轻轻游走,他已经有些倦意。我佩服马斌的经济头脑,只是如果不是被老婆及时叫停,这种经济头脑可能给他带来财富,更可能把它带到高墙之内。换妻俱乐部永远是可耻的,是道德沦丧的毒瘤 第二章 噩梦不再来 阿明坐在我面前,鼻子上架了副比瓶底薄不了多少的高度近视眼镜,面容憔悴,心神不定。 阿明今年32岁,经营一家电脑公司,他是我好哥们的咨客或称来访者,于是,我就有机会客串一次心理医生。 阿明:王大夫劝我同你聊聊,我的大脑完全乱套了,需要重新格式化,你可千万别客气,想骂我时就往死里骂,我是自作自受。 之趾:嗯,我不会客气的。 阿明:我慢慢给你说,你是记者,不要笑话我。 朦朦胧胧中,低低的呻吟声穿透墙壁撞击着我的耳膜,像一把把尖刀刺在我心上,我两条腿陷在泥潭里,想喊又喊不出声来。。。。。。自从上次交换后,这种可怕的场景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每次醒来我都庆幸这是一场梦,可瞬间又跌入了深渊,因为这是我的亲身经历,我抽自己嘴巴,我是吃饱了撑的,自责、悔恨、羞辱一直折磨着我。 之趾:你这么在乎你妻子? 阿明:我是双子座的,是一个占有欲极差的人,很多事情对我来说都可有可无,一些朋友来我这买电脑,我都是以进价卖给他们,钱是好东西,不是谁的钱都可以挣的呀。我在感情上也大大咧咧的,这让媳妇怀疑我到底爱不爱她,谈恋爱时,媳妇怯怯地向我坦白,我是他第三个男朋友,我像是受到了侮辱很生气地告诉她: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明白吗?媳妇激动得一头向我扑过来,我下意识地往边上一闪身,她把大树抱了个满怀。 现在想起来这事,还觉得好笑呢。 媳妇的工作就是每天请大小老板吃饭,在他们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时候,让他们把自己的名字稀里糊涂地写在订单上,我们不缺钱,她愿意接受这样的挑战并享受成功的喜乐。我不觉得她在电话里与别人打情骂俏有啥不妥,工作需要嘛,另外,现在不是流行一句话叫身体可以出轨,感情不能出轨嘛。如果真的有一天我媳妇与人发生了一夜情,我都并不会过分地责怪她,男人就应该有男人的大气,天天把媳妇拴在裤腰带上还叫老爷们吗? 之趾:再大气也不应拿媳妇换着玩笑呀! 阿明: 今年春节期间,老五从美国回来,老五是我的大学同学,他在寝室夜话中以出色的表现赢得了“性学博士”美誉。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寝室有八个男生,只有我和老五从始至终都是光棍一根,可这小子虽然是纸上谈兵,但绝不是徒有虚名,他的一些理论都被同学们的实践证明是正确的。真是好饭不怕晚,这小子到回外居然取了个洋妞,上哪说理去呀。 老五喝酒的习惯没有改变,还是一口把一杯啤酒喝光,当然,更重要的是,老五仍不失“博士”风采,只是成熟了许多,话语也含蓄储了许多。时间不早了,媳妇不停地看手表。老五看了看我媳妇,又看了看我,笑嘻嘻地问:“ 咋的,你们还有夫妻作业没有完成吗?” 我听出他话里有话,我用一只手掐住他的脖梗子:“你小子出国八年还是那德行,现在学生都减负了,哪来那么多做业。”老五挣脱开我的手,把嘴凑到我的耳边:“国外现在很流行换妻游戏,你们老夫老妻了也应当换换口味,关心媳妇不要只是停留在吃好穿好上,你给她买件裘皮大衣,不如玩一次这样的游戏过瘾,疼媳妇要从换妻开始。 ”我夹了一口肥肉塞到他的嘴里:“闭上你的臭嘴!”老五把肥肉咽下去,眼珠子瞪溜圆:“,哎,你以为我逗你呀,在美国,这是小菜一碟,真是老土。” 之趾:疼媳妇要从换妻开始?纯粹是个混蛋的逻辑。 阿明:我对换妻这个词并不陌生,最近好像很多人都在探讨这个问题,玩换妻游戏的人被认为是道德沦丧而遭到唾弃。我偶尔也在网上遇到要玩换妻的网友,还与他们搭讪过几句,我却从来没有认真想过。 媳妇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都是老五的歪理邪说。六年前,我结婚时是彻底的无产阶级,如今,我们有了一所大房子,不是面朝大海,但也是春暖花开,我们还有了一台私家车,一家三口在节假日经常外出游玩。逛街的时候,只要是媳妇看好的东西,我会习惯性地说:“拿下,多少钱都拿下”,我四岁的儿子都学会了我这句话口头禅了。可是,不知为啥,这样的日子越来越乏味,难道真的需要一个特别的方式刺激一下吗? 窗外,一束强大的光柱像幽灵一样,不知道疲倦地在夜空中来回游荡,那是安装在一家大型娱乐场所楼顶的大功率射灯发出的,此时此刻,有多少男人在流光溢彩的夜里尽情地欢笑。这个世道对女人实在不够公平,男人可以出去吃醒,却要媳妇在家里守身如玉,女人同男人有着同样的生理需求,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一夜情发生呢,老五说的还是有道理的,我没有理由不让媳妇开心,既然外国人能从交换中得到快乐,我们为什么不能呢。我几乎没有经过太多的思想斗争就说服了自己,一定要尝尝这只梨子的味道。 之趾:你媳妇同意了? 阿明:她不会把内心的这种渴望大大方方地表露出来,尽管她是一个热情奔放的女人,尽管男人们可以在她面前毫无顾忌地讲黄段子。对待女人必须要有耐心,要掌握她们的心理,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我搜集一些关于换妻的图文资料放到她可以看到的地方,让我窃喜的是,每次我回到家中都会发现这些东西被明显地动过,那天我下班回来,她正眼光贪婪的浏览换妻文章,以至于没有察觉我已站到她的身后。“怎么样,还好看吧?”我说,她吓了一跳,脸红到脖子根。我乘胜追击,以提高夫妻生活质量为由要她各你一起看成人片。这样经过了一段时间,交换的事就水到渠成了。 之趾:你很开心? 阿明:我爱死我自己了,我太伟大了,我忽然明白了那些搞传销的为啥会在大街上神经病似的大喊我能我行,因为他们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中体会到了战胜自己的快感。把自己的媳妇推入别的男人怀抱,这是什么精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的境界高到如此地步,即使就是一次毫无回报的奉献,我同样会为媳妇的快乐而快乐的,况且,我是人不是神,别人的媳妇对我也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不过,我发誓,我真的不只是为了自己享受而产生交换的想法,我不是自私卑鄙的小人,绝对不是。 之趾:然后你就开始行动了? 阿明:找到一对真诚的而又符合要求的交换对象,需要有沙里淘金的慧眼。网上活跃着很多套话的大老爷们,其讨厌程度不亚于饭碗里的苍蝇和苹果里的虫子, 他们往往先是礼貌地进行自我介绍,一派绅士风度,在博得你的好感后提出和你视频的要求,而当你出来视频的时候,他会找出自己视频坏了,媳妇出差了等的理由搪塞。还有更可恶的,他们大多在下半夜和你视频,用摄像头照一下床上的媳妇,说一句媳妇睡觉了来糊弄你。随着摄像头的普及,骗照片的已经不多了,不过这样的人十分危险,他发给你的照片通常是假的,而你传过去的真实照片很可能会被贴在网上传播。还有一些人的qq资料上写的是十八九岁的女孩子,装成还不太懂向你问这问哪。比如:“你们交换是不是在一个房间啊? ” “讲讲你们交换的过程啊” 其实,那边坐在电脑前的很可能就是一个大老爷们,边听你讲刺激的经历边打手枪呢。 之趾:积累了不少经验呀。 阿明:别挖苦我了,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今年三月,我在同城聊天室里结识了“优秀夫妻”,他们经营一家医药边锁店,都说卖药的不如劫道的,隔行如隔山,我很想知道药品行业的经营之道,结果越聊越投缘,并很快转移到qq上。见面时才知道视频会骗人的,或许是做生意太辛苦吧,那个女人比实际年龄老了许多,长着一脸横肉,活脱脱的一个泼妇,我能想象出她与邻居打架时的勇猛。身边的男人脸上布满青春痘肆虐后的痕迹,两只眼睛放着贼光,总像做了什么坏事怕被人看穿。他们的热情被遭遇了我们礼貌的冷淡,简单地聊了几句,他们就知趣地起身告辞了。 晚上,我们又在网上碰到,对方打趣地发过来一行字:哥们,这又不是找媳妇,用得着那么挑剔吗?我心想,那也不能搂到篮子里就是菜呀。关键是不想让媳妇吃亏呀,我回过去一行字,然后发过去一个笑脸就不再理他了。 之趾:后来你们终于找到了交换对象? 阿明:是的,他们是北京人, 出于慎重,我们在网上聊了一个多月,他们自称有过一次交换的经验,那个男的是一家传媒公司的老总,高大英俊,谈吐不俗,我为给媳妇找了一个优秀的男人而沾沾自喜,现在想起来,我是十足的混蛋,挖个坑给自己埋了。 之趾:后悔了? 阿明: 直到见面的时候,我才发现过高地估计了自己。 那个男人握住我媳妇的手不放,毫不掩饰地称赞我媳妇漂亮性感,就像对待坐台女那样动手动脚,我心里酸溜溜的,又不好把表现出不满来,怕人家认为自己是没见过大世面,我怎么也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到他媳妇身上。 看着他拉着我媳妇走进隔壁的房间,我的心被抽空了,这就是夺妻之恨吧,我想冲过去却又怕有失绅士风度,我在心里一遍遍地问自己,你怎么了,你不是来玩交换的吗,想打退堂鼓了吗,这只是一个游戏,就像一次握手,一次接吻。 低低的呻吟声从隔壁传出,这种声音太熟悉了,像一把把尖刀刺在我心上,我的媳妇竟然能没有任何反抗,没有向自己丈夫发出任何求救,这就是那个和我相融以沫的女人吗?就在隔壁欣然接受着另一个男人,我几乎要崩溃了。 瞧你这点出息!我狠狠骂自己,我青筋直暴,像一个愤怒的杀手,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到面前这个赤裸人的身上。 返回客厅,那个男人正与我媳妇坐在沙发上闲谈,他一只手放在我媳妇的腰上,像一对情侣,媳妇略有羞涩的神情中洋溢着难以掩盖的满足。我再也无法压制胸中怒火,一把将媳妇拉到身边。这个举动太唐突了,几个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只好谎称还有急事,必须马上回去。 回到家中,我坐在沙发上,一只接一只地吸烟,我想发火的理由,因没有找到理由而失败。儿子跑过来缠着我陪他做玩拼图,我没好气地把他推倒在地上,儿子哇哇大哭,媳妇急了:你发什么神经!我要疯了,把手中的报纸啪地摔在茶几上阴阳怪气地说:“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浪人呢!”。媳妇没有做任何辩解,眼睛里流出委屈的泪水。 我把她搂在怀里,抱得那么死,仿佛是要把他融进我的身体里似的,嘴里说着以后我们再也不换了,不换了。 我们的夫妻生活本来还是很好的,那天晚上,我不不再愿意碰她,就像不喜欢别人用过的筷子一样,我告诉自己这没有什么,可我已无法左右自己的思想,就像中了病毒的电脑,不能按正常程序运行。 朦朦胧胧中,低低的呻吟声穿透墙壁撞击着我的耳膜,像一把把尖刀刺在我心上,我两条腿陷在泥潭里,想喊又喊不出声来。。。。。。我呼地从床上坐起来,睡衣被汗水浸透,原来是一场梦。 我冲进书房,迅速打开电脑,那对夫妻的头像在我的好友列表里倏然一闪一闪,似乎在笑,我狠狠将其托到黑名单里,我不希望再见到他们,永远不,哪怕是在网上。 做完这一切,我心里像打开了一扇窗户,敞亮多了,我为自己倒了杯香槟,一饮而尽,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可是,事情并没有结束,接下来的日子,这个梦一直在折磨着我。我真希望自己脖子上的是台电脑,重装一下系统就可以ok了。 之趾:你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阿明:这都是我的错,我是一个懦夫,我是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我的境界远没有达到能够接受自己的媳妇和另一个男人上床的高度,却瘦驴拉硬屎地玩什么换妻游戏, 装起了大尾巴狼,我开始变得焦虑,变得多疑。 公司有6名员工,我每天早上走进办公室,他们都会毕恭必毕地叫一声音“李哥”,这个称呼让我心情愉悦,是对我成就的充分肯定,在员工面前,老板永远是强者。自从上次交换后,我感到他们看我的时的眼神明显流露出蔑视,好像总在窃窃私语,刚刚还说着什么,而我一进屋都一声不吭了。走在大街上,有无数只眼睛在好奇地射向我,还有人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我回过头去,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我养着你们,你们还敢在背地里议论我,我在公司安装一台指纹考勤机,规定每天迟到一分钟罚款五十元,由于装机的利越来越少,我还要求每名员工都要开展上门修理机器的服务,把他们都打发出去了,我一个人静静地等在公司里。没过几天,就有两个人提出辞职了,这没什么了不起的,现在没有比人再臭的了,爱干不干,门外有一大堆人在等着呢。 我常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发火,事后又觉得是自己的不对,不会是出现了心理问题吧,我偷偷买来几本心理学的书籍,书中描写的症状把我吓了一跳,我已经到了需要看心理医生的程度,可我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事实,一个人在默默地承受。我相信通过自我调解慢慢地会好起来的,我花大价钱买了一条沙皮狗,还买来许多名贵花草摆在家里,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好心情,但事与愿违,情况起来越糟糕,我的大脑无时无刻不在高速运转,换妻的场景反复出现在眼前并不联想出新的内容,我甚至荒唐地想,是不是媳妇与那个男人合起来骗我,我经常偷看她的手机的通话记录,观察她的行踪。我还担心那对夫妻会不会事先在房间里按好了摄像头,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惶惶不可终日,每次打开电子邮件都是心惊胆战。 之趾:活该,脚上的泡自己走的。 阿明: 我整夜整夜地不敢睡觉,闭上眼睛,那种可怕的场面就会出现在眼前,由于长时间缺乏睡眠,我面黄肌瘦,萎靡不振,像一个大烟鬼。员工们见了我大气都不敢出,一些老客户也被我的脾气吓跑了,公司经营状况急剧下降,有时一连几天不开张,又有两名员工辞职离开了。那时候,我死的心都有,苦心经营了五年的公司就这么样黄铺了吗。我十分感激媳妇,他通过关系搞到了一家网吧订购200台机器的订单,我总算可以支撑一阵子。媳妇知道我心里难受总是不同我一般见识,她也非常后悔当初答应我玩那种游戏,在媳妇的建议下,我开始看心理医生。 之趾:找到病根了吗? 阿明:李医生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他在第一次给我做心理咨询时要我一定消除自卑心理,我当时还认为他是胡闹,“我自卑,笑话,是不是还得让我走两步呀?”我在同学中混得算最出色,与他们一起消费都是由我来买单,周围的人也一口一老板地叫着,如果我还自卑那别人都得自杀了。李医生表情严肃:“我没有同你开玩笑,你是一个极端自卑的人,你现在事业成功把原有的自卑掩饰了。” 李大夫说的没错,我生在穷乡僻壤,一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小时候家里穷得叮当响,当时并没有感觉不自在,因为身边的小伙伴都同我一样穿着打补丁的衣服,肯着带眼的窝头。升入县高中后,情况完全不同了,看到同学们家境条件都比我好得多,我才知道什么叫自卑,怕被人瞧不起我,我只能一心埋头学习。迈入大学校门后,我的名字自然进入了贫困生名单,学校和同学的帮助让我的自卑感更加强烈,同学们穿名牌下饭店,我刚躲在食堂的角落里吃着馒头咸菜,我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 我能直起腰杆走路是从我大学毕业后开始自食其力的时候,而当我与出身高干家庭的大学同学坐在登陆沈阳不久的星巴客里喝咖啡的时候,特别是当我掏出钱来潇洒地买单的时候,我以为我的自卑感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得意,几分傲慢。实事上我错了,隐藏在内心深处自卑是根深蒂固的,让我无法承受别的男人对我的媳妇的占有。 问题的根源找到了,接下来, 李医生运用镜子技术让我学会积极的心理暗示,我每天早上站到卫生间的镜子前摆好姿势,按照李医生的要求,昂首、挺胸、收腹、双肩平直,接着做三四次深呼吸,使心情平静下来,进行自我体验,直到对自己的状态、能力、力量和决心有了一种感受。然后我直视自己的身体和面部,凝视自己的眼睛,有一种看到眼睛深处的感觉。这时我开始对自己说话:“换妻是一种游戏,就像握一次手。”我每天练两次,每次坚持两分钟,这着还真管用,半个月后,我的情况已明显有所好转,当然,我们夫妻关系恢复到从前的状态还需要一段时间。 之趾:还做那个噩梦吗? 阿明:还做,不过情况已经不同了,就在昨天夜里,朦朦胧胧中,我听到隔壁传来媳妇的呻吟声,像一把把尖刀刺在我心上,我两条腿竟能拔出泥潭,我冲过去,一脚踹开房门,这时我醒了,没有了以往的自责和无助,我很开心。 之趾:开心就好,经过这事,你现在咋看待换妻? 阿明:我不反对换妻,可它并不适合所有人,至少我是玩不起的,就像有些人把臭豆腐当成美味,可有些人就是没有这个口头福,闻到味就反胃,没办法。玩这个游戏者需要有坚定的心理素质,需要有极强的自我约束能力,当初我把问题看得过于简单了,表面上认同,其实内心还是排斥得要死,在这一点上我明显是估计不足,现在,我佩服换妻者的心理素质,他们要么是大彻大悟的超脱,要不就是游戏人生的享乐主义者。 其实,我最想说的是,这半年来,我最感激我的媳妇,她对我不离不弃,默默地忍受着我给她带来的痛苦,自实苦果的是我才对,如是没有深厚的感觉基础,这一次换妻很可能让我妻离子散,我越来越认识到夫妻感情才是最珍贵的。 之趾:以后不会换了吧? 阿明:不会了,我现在还无法在心理上抛开传统的观念,尽管我也明白交换的意义在于充分享受美妙,并为平淡的婚姻生活注入活力。也许将来有一天,我能够平静地接受,并受益于这各游戏,现在肯还无法做到。 值得庆幸的是,阿明的噩梦已渐渐远去,他也对换妻游戏和自身有了客观的认识。阿明的换妻后疑症足以让那些对换妻游戏充满好奇并跃跃欲试者的头脑冷静下来,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第三章 冷冷的暖冬 沈阳中街上岛咖啡屋。深灰色的西服套裙,淡紫色的丝质围巾,与在网上聊天时相比,四十岁的心怡沉稳端庄,她讲起话来慢条斯理,犹如站在大学讲台上。在那个冷冷的暖冬,一次换妻经历让她爱上了不该爱的人,留下的是无限伤痛,还有一丝留恋。 之趾:感谢你对我的信任。 心怡:别这么说,说谢谢的应当是我。半年了,我总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又苦于没有太知心的朋友,而这种痛苦是不能让爱人来分担的,你是最合适的倾诉对象,我们既熟悉又陌生,不必担心让你知道我的隐私。另外,这个经历埋在心里,偶尔还会刺痛我,把它说出来我会得到解脱,也是不想让别人再犯我这样的错。 之趾:感觉你是谨慎、自律的人,想不到你会玩这种前卫的游戏。 心怡:你错了,女人天生就善于伪装自己,于是就有了荡妇,有了淑女,有些表面上看是保守的女人,心里同样燃烧着一团火,女人对感情和性的渴望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不同的在于表达方式,有了充足的水分、适宜的温度和足够的氧气,种子想不发芽都不行呀,对不对?就拿我来说,我这些年一直过着平淡的日子,并且心静如水,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平静无味地继续下去。也许是宿命,让我在快要四十岁的时候掉进情感旋涡,爱得昏天暗地,爱得死去活来,到头来却发现自己遍体鳞伤。 我喜欢看琼瑶的小说,与女主角同喜同悲,常常梦见浪漫的爱情故事会发生在我的身上,与我的白马王子为了一件小事幸福地争吵,再幸福地言归于好,可偏偏我的恋爱、结婚、生子,像植物开花结果一样顺理成章毫无悬念,山盟海誓、花前月下永远是停留在了小说和电影里。我会微笑着看在公共汽车上大胆亲昵的情侣,像欣赏一幅画,然后努力搜索那些让我心动的瞬间而神色黯然,在我的记忆里没有甜蜜,也没有伤痛。我多次问过自己,这是幸运,还是缺憾? 之趾:不爱你丈夫吗? 心怡:用“爱”这个字是奢侈的,在家里,亲情早已取代了本来就捉襟见肘的激情,我与爱人都在兢兢业业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他比我大两岁,对美有无尽的追求和向往。在他眼里,我是一个保姆,在我眼里,他是一个朋友,一个生活中的合作伙伴。我承认他在家里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男人,鬼知道他在外面干了些什么,有好朋友暗示我,要我看好爱人,我不以为然,我奇怪,他衣领上的口红为什么没让我产生丝毫醋意,他整夜未归为什么我不会给他打个电话,我愿意或者说是渴望他经常出差,我喜欢与孩子两个人在家,这样可以少做很多家务,比如可以两天擦一次地板,每天晚上只洗两双袜子,还可以自己睡一张大床。 之趾:所以遭遇了趴在墙头等红杏的人? 心怡:不是这样,如果不是那次换妻,我是没有勇气也没有机会走出这一步的。去年冬天的一个晚上,爱人两眼盯着电脑,心不在焉地说想玩一次换妻游戏,我的好奇多于惊讶,一段时间,他天天登陆夫妻交友网站,一宿一宿地泡在网上,还不知从哪弄来个摄像头,我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他慌慌张张把对着我的摄像头移开,我想他一定是对换妻产生了兴趣,但我懒得问他。 之趾:你当时很生气? 心怡:我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而这种感觉又转瞬即逝,我抗拒的声音耳语船微弱,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在爱人的坚持下,我说去看看也行,反正也不搭啥。我的反映完全出乎爱人的意料,他怔怔的,嘴动了两下没说出话来。我也被自己的回答吓得脸红心跳,我怎么可能这样下贱呢。 我不是迷恋性爱的女人,这些年来我在夫妻生活上多数是在尽义务,就像洗衣做饭,那些欲仙欲死的感觉都是文学作品里夸张的描写,虽然心吞苦果,总是羞于向爱人提及。也许是沉闷的日子过得太久了吧,我渴望打开窗子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我喜欢看反映婚外情的电视剧、小说什么的,还有一夜情,以及赤裸裸的性描写。我每天翻开报纸最先看的是征婚广告,还恶作剧地打过应征电话,我想,像我这条件的如果离了婚,能嫁给什么样的男人呢,放下电话,我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卑鄙下流,是不是其他的女人也像我一样,背地里干了些见不得阳光的事情。 之趾:其实你可以在生活中找个蓝颜知已,甚至找个情人,完全没有必要玩换妻游戏。 心怡:我也想过,我生活和工作中接触的人十分有限,另外,在很多地方,有情人被认为是一件荣耀的事,男人们聚会都会骄傲地把情人带在身边。但在学校里,搞婚外恋是生活作风有问题的,弄不好可能没有办法在单位待下去了。我是不会冒这个风险的,对不对?当然了,凭我的直觉,从她们接听电话的表情看,一些老师也没有闲着,只是不像上学谈恋爱那样拿出来让大家分享快乐,她们之间,谈论的是丈夫、孩子,每个人都把自己伪装成好妻子,好母亲。 之趾:这么简单就换了? 心怡:第一眼在视频里看到他时,我想起了刘明,我上高中时班上的体育委员,个子高高的、瘦瘦的,总是一幅战斗脸,让人想起《追捕》里的杜丘,我常常躲在角落里痴痴地看着蓝球从他的手中抛出,划了个弧线,准确地落入蓝筐,在心里为他叫好。在公共汽车上,他就站在我的前面,拥紧的车厢里,我的身体贴到了他背上,我感到自己在发抖,那种感觉现在想起来都是无比美好。在高中三年时间里,我就这样默默地注视着他,没有向他表白的勇气,你看过《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吗,我当时就是那里的女主角。 之趾:他不会就是刘明吧。 心怡:哪有那么巧的事,他叫大军,是北京一家公司派到沈阳来开拓东北市场的,老婆和孩子都在北京居住,他的妻子是中学教师,只有在学校放假时,一家人才会来沈阳团聚。 之趾:你这样内向的女人,见了面一定会很紧张的。 心怡:大军做了多年业务,与陌生人打交道是他的长项,直到与大军独处一个房间,我才多少有些紧张,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我猜想接下去可以出现什么样的场景,面前的男人会做出怎样的举动,他又能给我带来什么,是幸福快乐,还是痛基,我有恐惧,也有期待。 大军把手伸进衣兜,等他再把手拿出来的时候,一块精制的时装表出现在我的眼前,“这是给你的见面礼。”我不知所措,他温柔地看着我,“收下吧,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小小的伎俩足以让我感动,一切距离瞬间都消失了。大军走了过来,坐在我身边,他用胳膊紧紧地拥住了我,他的动作温存、细腻。 我面前的是一个体贴风趣的男人, 他的脸对着我的脸,他的手拉着我的手,他开始拥抱着我,亲吻我,很大胆的,吻我的胫,咬我的耳朵,温柔男人是陷阱,这话应验了。这是我第一次得到来自于爱人以外男人的抚爱,在我体内沉睡了几十年的本能瞬间被唤醒了,他把我带到我从未到过的地方,我不知他是在享受我还是我在享受他,我似乎在一连串的波浪上。 与他们分手时,我有些恋恋不舍,大军的眼睛里藏着一块巨大的磁铁,我想躲开,又被无情地吸了过去。 晚上我躺在床上,还想着与大军在一起每一个细节,还回味着他身上的淡淡的烟草味。如果大军是我的爱人,我该有多幸福呀,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耻,在心里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你怎么了,这只是一个游戏,一切都结束了。 之趾:据我知道,这种游戏是一把一利索的。 心怡:我知道,我说过一切都是宿命,都是那只该死的耳环。 之趾:耳环? 心怡:第二天,意外地接到了大军的电话,听到他的声音,我产生一种莫名的兴奋,这个电话我好像我已期待很久就,是一个月,一年,或是更长时间。他问我: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我想了半天,这才发现我的一只耳环不见。“想起来了,我,我的耳环。”我口吃起来。他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号呢,我想起来,头天在一起的时候,他说自己的手机可能欠费了,要我给他打个电话。他一定是有意这样做的吧,想到这里,一种幸福的感觉掠过心头,就像女孩子第一次收到男生的求爱纸条,我原以为我这个年龄的女人心早就死了,看到我的学生们在课堂上一对对地坐在后边,只有羡慕的份,没想到,我还有少女的情怀。 大军的车很快出现在楼下,想着这就是我赤裸面对的男人,我接过耳环,脸上一阵发烧,为了不让他看到我的尴尬相,我说了声谢谢后马上转身要走。他一下拉住我的胳膊:“有空吗,我们到咖啡厅坐坐吧。”这怎么可能呢,我可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我在心里回答。这只耳环是我爱人结婚时候送给我的,也是这些年来送给我的唯一的物品,它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道德感、责任心、忠贞观,我挣脱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晚上,大军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的梦见,我们手牵手好像走在林荫路上,又好像是在野花盛开的乡间小路上,完全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醒来时我脸上还挂着笑容,我老公瞪大眼睛看着我:“梦到什么高兴的事了,笑得这么大声。”很多事情都需要契机,而这个梦就像个分水岭一般,我发现自己对他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我问自己,这就是爱吗,这就是久违的激情吗?我没有找到答案,也没有必要去回答这个问题。 之趾:你不会爱上大军了吧? 心怡: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爱上一个人,几十年婚姻大厦如此不堪一击,可我无法欺骗自己,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一夜夫妇百日恩吧,我真的对他产生了一种依恋,我像老牛反刍一样,一遍遍地咀嚼我同他在一起时他说的每一句话。以前我不理解闪婚一族的冲动,现在多少能够体会他们的感受。 外面飘下了雪花,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我在手机上写了:“雪天路滑,小心开车”,犹豫了一下,还是发了出去,感觉脸烫烫的,像情窦初开的少女。我还没有来得及想象他看到短信会做出怎样的反映,他就把电话打过来,他说手机这几天一直关机,刚刚打开就收到了我的短信,真是太巧了。这就是天意,这就是缘分吧,我傻傻地想。现在想起来,都是他玩的小把戏,当时我的感情经历几乎就是白纸一张。 我们这年龄的人没有太多的矜持和羞涩,在阿买加咖啡厅里,他关上包房的门,把我揽在怀里,一切都是那样自然而然,是命运特意安排他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吧,我没有理由不享受这份快乐,那天我成了他的情人。后来他说,从见我的第一面起,就从我的眼睛里读懂了一切。我说他早有预谋,他说是一切随缘,是你的,你永远躲不过,不是你的,强求也是徒劳的。“恶心死了,你真的很肉麻? ”我没好气的说着,心里却甜得好像被谁扔在了一个蜂蜜桶里。 我恋爱了,在快四十岁的时候。 之趾:很幸福? 心怡:我们一起去歌厅唱歌,一起去打保龄球,还一起去“杀人”,别误会,是当时流行的一种杀人游戏,大军有惊人的判断力,睁开眼睛,无论是匪还是警,他总能将对方一网打尽,不会对我网开一面,而我多次放他一马而遭到指责。我不明白,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我一样压抑,如此简单无聊的游戏,尽能让他们如醉如痴。 之趾:家庭中如果出现了一个情人,那么这个家就像安置了一颗定时炸弹一样,这是比换妻更危险的游戏。 心怡:大街的人都裹在羽绒服里,行色匆匆,而我心里暖暖的,因为我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渴望被点燃了。我知道我们没有未来,也不需要未来,我还有工作、家庭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也相信这只是个插曲而已。可是我越来越离不开大军,想到我们不是在难舍难分的痛苦中自生自灭,就是让两个家庭分崩离析,我常常被恶梦惊醒。 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贪婪地享受着我们在一起的一分一秒。我们租了一间房子,时常在那里约会,那段时间是快乐和充实的,我常常踏着歌声走进办公室,对学生也比从前有耐心多了,他们坐在后排吸烟,我可以视而不见。 幸福总是短暂的,我发现大军上网的时间越来越多,还频频与网友见面,我因此同他争吵,他说自己不属于我,他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还记得他曾笑嘻嘻地告诉我,没有那个网友可以逃掉,就像我见了他没有逃掉一样,我怀疑他是不是用了什么魔法,比如是不是在吃饭的时候在对方的饮料里放入了催情药,或者身上洒了某种可以引起女人欲望的香水什么的。 大军渐渐地疏远了我,他不再主动给我打电话,我知道这一切早晚要结束,可我害怕这一天的到来。 之趾:这个时候你应当清醒了才是。 心怡:新年就要到了,我计划着如何向爱人撒谎,挤出只属于我与大军的一天,很久没有单独与他长时间在一起了,每次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即便偶尔能多躺一会,他也是一言不发,我越来越对这种状况感到不满了。我掏出手机,这是我为了与大军联系方便,又重新买的,这部手机平时就放在办公室,有一次不小心带回了家里被爱人发现了,谎称是单位同事回家时落在了办公桌上,我怕丢了才带回来的,他没有说什么,我心都要蹦出来了。 拨通了大军的电话,没人接听,我的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是:他在躲我吗,在此后的两天中,我的担心变成现实,大军的声音换成了长时间的彩铃,公司也人去屋空。算了,不要再给他打电话了,就这样体体面面地结束也好, 可是,我还是愿意自己欺骗自己,是不是出远门忘记把手机带在身上,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不然,他是不会不接我的电话号。 我像得了强迫症的病人,一遍遍拨打他的电话,被那首《孤单北半球》彩铃声反复刺痛。你信吗,我现在还能把这首歌的歌词倒着背下来。我给他一遍遍发短信都石沉大海,我只是希望他能接一下我的电话或回复一条短信,即使明确提出分手,我也会满足的。 天越来越冷,黑夜越来越多,我神情恍惚,常常看着一个地方发呆,爱人问我怎么了,我想大哭一场,告诉他我失恋了,告诉她我的有龌龊和背叛,让他好好安慰我一下,即使他大骂我一顿我也会好受一些,可是,我知道我不能这样做。 之趾:我能理解你当时的感受? 心怡:两个月后的一天,随着电话铃声,大军的名字出现在我的手机屏幕上,我像疯了一样,我忘记了爱人和孩子都在身边,抓起电话不顾一切地冲进卫生间。听到大军的声音,我的眼泪哗哗地流下来,大军在电话里轻描淡写地说,老婆发现了我们的关系,两个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并以离婚相威胁,大军不想失去家庭,最后,岳父把他调回北京,刚一进家里,妻子以借电话为名,接过他的手机会就锁在箱子里,而我的电话号码又存在他的手机里,他记不得我的电话号了。我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可那一刻,我异常理智,只有弱智才会相信他的鬼话,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极力掩饰自己的伤痛,不给他嘲笑我的愚蠢的机会,最后,我说了一句祝你幸福,就挂断了电话。我长时间地躲在卫生间里,直到在镜子里看到自己不会被老公发现异常才回到餐厅。 之趾:就交换过这一次吗? 心怡:不是,后来又有过两次,只要老公看好对方,我从来不在乎对方是什么样子,我知道,我不可能轻易遇到一个比大军让我怦然心动的男人,我沉浸在单纯的肉体快乐中,我成了一个没有情感,没有灵魂的空壳,感受着不同男人的刺激,每次过后,我又无比地失落,想起大军,我并认为大军是最优秀的男人,而是我如醉如痴地爱上了的男人。 之趾:现在好些了吧? 心怡:现在想起来,那不过是一次旅行,一次痛并快乐的旅行。在那个冬天,我经历了换妻,婚外情,再到失恋,似乎把几十年的缺憾在最短的时间里补上了。本只是想单纯的游戏,竟然把“爱”扯了进来,破坏了游戏规则理应受到惩罚,我愿赌服输,我没有怪大军,怪可能就怪我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无法将情和性完全的分离,这也是绝大多数女人无法做到的,其实,女人真的很贪,就拿我来说吧,本来同自己喜欢的人做一次爱就应当知足了,还想要人家的感情,要人家的一切。好再我的伤口已痊愈,我还是一个妻子,一个母亲。 我有时很感谢他,至少他给过我一段美好的日子,填补了我人生的遗憾,尽管我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之趾:后来再没见到大军? 心怡:开春了,我冰冷的心也开始暖起来,天气预报说,刚刚过去的冬季是几十年不遇的冷冬,而并非入冬时预报的暖冬。暖冬也好,冷冬也罢,白天越来越长,一切都过去了,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大军的影子在我心底渐渐模糊。 那天, 在中兴商业大厦门前,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是大军,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悄悄地跟在他后边,直到他走进还远处的写字楼,在一楼的指示板上,我看到了他们公司的名字,门卫保安告诉我,这家公司在三四个月前就进驻这里了。原来,他一直没有离开沈阳。 自始至终,她的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容,似乎还沉浸在那个冷冷的暖冬里,沉浸在那一丝暖阳带来的幸福之中,而相对于这种短暂的幸福,长久的伤痛已微不足道了。追求纯粹的肉体快乐本身就是难以想象的,灵与肉的分离,对于女人来说,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第四章 小雪趣事 朋友张伟是风月场的常客,从他的口中得知风尘女子小雪多次假扮他人妻子玩换妻游戏。这的确不可思议,她一定知道这种游戏的很多内情。在沈阳一家洗浴宫,衣着暴露的小雪成了第一个愿意接受我采访的人,不过,她要我“表扬”她。 之趾:直说吧,你要多少钱? 小雪:听伟哥说,你们记者采访明星啥的,都得拿采访费,我不是明星,也不是雷锋,再说了,你知道做我们这行的,时间就是金钱,看在伟哥的面子上,给你打个折,每个钟二百元如何?行就谈不行就拉倒,本小姐不缺生意做。 之趾:又不是“干大活”,用得着这么贵吗? 小雪:切,接受你采访比“干大活”还费事呢,多累脑袋呀。 全市这么多的洗浴中心,谁不知道我们这儿的小姐最透,外人说我们这里都是大学生,其实都他妈的扯淡,有一点倒是真的,我们走在大街上,你绝对不会看出我们是做小姐的,如果我们走在大学校园里,算不上校花,也能算上系花,至少也能弄个班花当当。 之趾:恕我直言,你这个年龄应当转行了。 小雪:哥,你竟唠实嗑,不都怪我出道晚嘛,要是早点想开就好了,我的好几个姐妹干了几年后,现在都开美容店去了,最差的也兑个冷面馆干干,虽然比作小姐操心费力,可总算一个正当的职业呀。我在这里是老大姐了,比脸蛋是赶不上那些小妹妹了,但我是实力派的,让你一次忘不了,服务质量绝对上成,别看我年龄大,我的回头客最多,怎么样,不信就试试。我能把六十岁的男人思想搞乱,五十岁的男人财产霸占,四十岁的男人妻离子散,三十岁的男人腰杆扭断,二十岁的男人找不到女伴! 之趾:真有那能耐? 小雪:有那能耐还在这干呀,吹呗,闲着也是闲着。 之趾:别扯远了,还是说说换妻的事吧。 小雪:我认识老杨的时候,还在西塔那边的洗浴中心干呢,老杨今年四十二岁,是搞建材生意的,长着两条从肚脐眼儿就开始分岔的长腿,我们背地里都叫他驼鸟。记得是五。一过后第一天班,他与几个客户来这里洗澡,然后想“去火”,当时正轮到我出台,我为他做了全套。 老杨盯着我看了半天终于冒出一句语重心长的话:你长得漂亮,干这个可惜了,我包你吧。我没有认为自己遇到了救星,说要包我的男人多了,多数是没话找话,不要当真,即使真的要包你,也未必是好事,每月给你一万元钱好像多大个事似的,天天看他的脸子,哪有自己挣钱心里踏实。 老杨没有像有些男人,仗着有点钱牛b哄哄地问我“要多少,说话。”这已经让我多少对老杨产生点好感,更重要的是,在这里干的姐妹们都有几个固定的客人,多培养一个像老杨这样的人,我就多了一份保障。于是,我跟他说:我不想破坏你的家庭,如果想我就天天到来看我好了。 老杨又单独来了几次,每次都要点我出台,我尽量让他玩得开心,有钱不挣王八蛋。我称老杨为老公,这是工作需要,老杨绝不会把我当成媳妇,甚至不会把我当成情人,别看他脑袋又大又圆,没有几根头发,看了让人想起龟头,他身边少不了女人。 做我们这行的,千万不能动真情,我有一个小妹,对一个小白脸动了真情,那个小白脸出手大方,每次都多付两百元小费,我的小妹心眼实,以为遇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好人,很快就受不了了,开始给人家免起单来。后来,她与那个小白脸在外面租了房子,不再到洗浴中心上班了,可是好景不长,你猜咋的?那个小白脸根本就不是什么老板,无业游民一个,我的小妹妹不得不回到洗浴中心上班,结果有一天,那个小白脸把她攒了五年的卖身钱都卷跑了,他妈的,如果男人能靠得住,猪都能上树。你别多心,我不是说你,嘿嘿。 之趾:别磨蹭时间了,我可是付费的。 小雪:哥,你还能行不?愁死我了。如果不是伟哥说话,我还不稀得挣你这点钱呢,男人越有钱越抠门儿。我接着给你讲,一个月后,老杨又来到洗浴中心,我们完事后,老杨问我愿不愿意同他去见一对夫妻,要我假扮他媳妇,到时候可以交换着做。我在心里骂老杨缺德,小姐玩多了,就想换着法花钱玩别人的媳妇。我说那你得“表扬”我,老杨说了一句“商品社会嘛当然不能少了你的”。 家里从来不问我在城里做什么,只知道打电话向我要钱,爸爸骑着摩托车四处炫耀,我最可怜我妈妈,每次我从家里走的时候,妈妈流着眼泪把我送到村头,我能做的就是让他手头别紧着。那阵子,妈妈给我打电话说弟弟就要结婚了,我正愁没钱呢,别说老杨让我扮他媳妇,只要给钱,扮他妈我都干。 之趾:可你是小姐呀? 小雪:你能小点声不?小姐怎么了,小姐不是人呀?没有你们这些嫖客,哪来的小姐,没听说吗,我们的存在减少了强奸案的发生,有利于社会稳定,你真老土。再说,穿上衣服都人五人六的,进了澡堂子不都是一个德行,你还能分出谁是小姐谁是良家妇女?把你能耐的。别以为记者有什么了不起, 听伟哥说,你们与我们一样,吃的也是青春饭,只是比我们名声好听,起的比鸡还早,吃的比猪还差,干的比牛还累,拿的比民工还少,睡得比小姐还晚,我真同情你。 之趾:好了好了,是我错了。 小雪:这还差不多。老杨临走时,给我仍下一千元钱,让我到商场买套职业装。第二天一早,我叫上一个姐妹直接来到五爱市场,别看我们挣得多,其实比谁都会过,能省就省,就像刚才说的,我们挣的是青春饭,年龄大了,成了黄脸婆,如果还干这个,日子就难过了,我们不能不为将来打算,给自己留条后路。 五爱市场的衣服要比商场便宜得多,就穿一次,没有必要买太好的。我选了一套浅灰色西服套裙穿在身上,卖货的大姐吃惊地看着我,“哎呀妈呀,这套衣服就像是特意给你做的一样,一看你就是有知识的人。”她还夸我的身才好,发型也漂亮,问我皮肤是怎么保养的,真好笑,这些人同我一样,为了挣钱,什么肉麻的话都可以说。细想一下,人家做得也没错,都卖的吗,只是我卖是身,她们卖的是衣服。 老杨看到我这身打扮眼睛放光:“这哪里像小姐呀,分明就是跨国公司里的高级职员呀。”平时都是穿得暴露,突然裹得严严实实,一下子还真的忘记了自己是干啥的。我告诉老杨这套衣服花了一千五,从他那又熊了五百元钱,实际上这套衣服才花三百元,我净赚了七百元,包一次夜也赚不了这么多呀。 之趾:对你来说这不是难事,就相当于一次出台呗。 小雪:可比出台难多了,我的角色是老杨的媳妇,在一家外企做行政工作,我哪知道那些白领们说话办事都是啥德行呀,只是从电视里看过她们戴着眼镜,说起话来都是拿腔作调的。老杨说这不要紧,到时候一定要少说话,多“办事”。我不怕“办事”,就是怕说话,进城这么多年,我的口音就是改不过来,一开口,客人就知道我是辽西人,说话时总能蹦出脏字来,郁闷呀。从你进来到现在,我还没有说过脏话吧,我现在板得差不多了。 老杨与那两个人也是刚认识不久,他们好像是哪个大学的老师。那个男人西装笔挺,皮鞋铮亮,衣冠禽兽这个词就是给他发明的。从眼镜后面射出的目光与嫖客没有什么区别,一看就是色鬼,他要是没找过小姐让我咋地我咋地。也许是职业病吧,我看哪个男人都像嫖客,对了,不包括你。他把手伸到我的面前,我故意握住他的手不松开,并向他抛去几个媚眼,看着他的不自然的表情,我心里乐开了花。 之趾:不会是直奔主题吧? 小雪:靠,我倒是希望直奔主题,保证让他一二三买单,没这两下子还敢在这混,我们是在用青春换钱,就像歌里唱的那样,用青春赌明天,如果现在不抓紧一分一秒,那才是浪费生命呢。我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两个男人谈着是否应当取消高考制度,争得面红耳赤,看他们假惺惺的样子我就闹心。 电视上开始出现成人画面,看来这两口子早有安排,那个女人始终低着头,不停地搓手,我就看不上这种人,装啥呀,你到饭店不就是来吃饭的吗,又不是来休息的,那就大大方方地吃,别想当婊子还要立牌仿。 最后还是老杨打破了僵局,他清了清嗓子说:“都别不好意思,你陪陪我媳妇。”说着就把我推到了“眼镜”的身边,然后他站起来关掉了屋子里的灯,自己也凑向那个女人。屋子里暗了下来,“眼镜”想搂我的腰,想搂还有点不敢,不搂手还痒痒,最后他很不自然地把胳膊放在我的腰上。我在歌厅坐了两年台,这种场面见多了,我就顺势把身体向他靠去,问了句大哥在哪发财呀。他像触了电似的,吃惊地看着我,我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忙补上一句:看你戴着眼镜就知道你是有学问的人,不像我家老杨,是个土财主。 “眼镜”重新燃起了兴致,一把将我搂在怀里:“你喜欢文学吗?”我点了点头,他说自己是教古代文学的,然后就同我谈起了《诗经》。初中没毕业,老爸就不让我念了,在城里打工其间,当过饭店服务员、“酒花”、歌厅小姐,后来到洗浴中心收银,收银很累,比卖淫挣得少多了,所以就开始“干大活”了。 中国字我还没认全呢,哪里懂得古代文学呀,看我不住地点头, “眼镜”讲得唾沫星子乱飞,他嘴里说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是不动真格的,我心急火燎的。十多分钟后,老杨与“眼镜”的媳妇去了另外的房间,“眼镜”突然话锋一转:“我们也开始吧。” 我早已等得不耐烦了,没有任何前戏,一分钟便结束了战斗。他涨红着脸不住地向我道歉,说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可能是太紧张了。我说没关系,这样挺好的,他还是显得很内疚,我的大牙都要笑掉了。 之趾:那天的表演成功吗? 小雪:是呀,我没想到自己那么有表演天赋,回来的路上,老杨甩给我一千元钱,他夸我表现不错,就是衣服脱得太快了,叫床的声太大,听着假。做我们这行的,如果每次都是真的那不得累死,凑合听吧。老杨一边开车,嘴里还哼着《难忘今宵》,我问他玩别人的媳妇有意思吗,她又不比小姐漂亮,也不会比小姐的工夫好吗。老杨说那是两种感觉,与漂亮不漂亮没有关系,玩别人的媳妇有一种成就感,人为什么高兴你知道吗,就是因为得到了不该得到的东西。我说他是真色,他发转过身来,在我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刚要说什么,只听“咣”的一声,汽车撞到了在前面等信号的出租车上。 姐妹们把我围在中间问这问那,我讲得眉飞色舞,男人怎么会让自己的媳妇同别人上床呢,姐妹们一边骂“眼镜”是傻x,一边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当然,她们一致认为我干了份既赚钱又享受的俏活,再有这好事想着姐妹点,别自己吃独食。的确,“眼镜”虽然也不是啥好饼,总比到我们这里来的嫖客温柔得多,那些嫖客以为自己花了钱就一定要花得值,遇到变态的,不把你折磨死也够你受的。这么一想,我倒是同情起那个“眼镜”来,拿自己的媳妇同小姐玩换妻,亏大了。 之趾:你这不是作损嘛。 小雪:哥,你这是咋说的,我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损呢,我知道在你们的眼里做我们这行的不是好人,可我没有干过昧良心的事,我靠身体挣钱,与找我的男人进行的是公平交易,我是明码实价诚实守信,绝没有半点欺诈,做小姐也要先学会做人,就像你在采访我之前,我就同你讲好价钱,免得完事后多说话。话又说回来,谁知道“眼镜”他们是不是两口子,别看那女的挺羞迷的,说话细声细气的,八成也是一个破鞋,要不然,哪个正经人能在别人家的老爷们面前脱得光腚拉碴的,用假币买了一包假烟,谁也不欠谁的。对这样的男人,惩罚惩罚他也是应该的,罪有应得,你说是吧。 之趾:听阿伟说你玩过不只一次。 小雪:一周后,老杨又找到我,他把一叠大票往我手里一塞:“来活了!这回你可不要表现得太专业了,要矜持、矜持、再矜持,懂吗?”我也想矜持,到时候就控制不住自己,在客人面前要是玩矜持那就别想挣钱了,装淑女还真不是件容易事。你还别说,我的一个妹妹在宾馆陪过一个老外,她告诉人家自己刚从农村出来,是第一次接客,上楼的时候,她还假装不会关电梯的门,结果一晚上挣了一千美金。看来,该装淑女的时候,就得装呀。 之趾: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更加纯熟了吧? 小雪:老杨还是嘱咐我,对方不问话绝对不先开口的,说什么沉默是金。其实老杨不知道,我对这次扮演医生的角色是绝对有把握演好的,我得过一次慢性妇科病,跑了大半年医院,也算是久病成医了,除了艾滋病,各种性病都是啥症状,讲上半个钟头不会重样的。 姐妹们告诉我,这次要好好享受一下,别只顾挣钱。我也有正常的生理需求,这是在客人那里得不到的,自从一年前与男友分开后,我就再也没有体验到那种美好的感觉了。可是一看到那个男人,我的心就凉了半截, 那是个五十多岁的矮胖男人,脖子上戴着一个比铅笔细不了多少的大金链子,裤腰带系到肚脐眼上,整个人像个皮球。他身边的女人三十五六左右,皮肤很黑,两只眼睛像熊猫似的,没想到老杨这么没有品位,竟然对这样的女人产生了兴趣,他色迷迷地盯着人家,那个女人也不回避老杨的目光,搔搔地看着老杨,非让老杨给她讲黄色笑话,两个人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原来还担心哪句话说错了露了馅,这下可好,想表演的机会都没有了。这个老男人比上次的“眼镜”性急多了,见面没到三分钟,就各自到了自己的房间,这家伙进屋后一言不发,迫不及待地脱个精光,让我非常失望。 之趾:这不正合你意嘛。 小雪:这样的场面我天天看到,可当时我觉得很不舒服,我是老杨的媳妇,不可以被当做男人发泄的工具,可又一想自己是自作多情,这就是一次出台,只有嫖客挑小姐,没有小姐挑嫖客的。 之趾:嫖客就是上帝嘛。 小雪:嫖客算个狗屁上帝,钱才是上帝,这年头,花钱的都是大爷,想挣钱就得当孙子。愧你还是记者,这点事都看不明白。 之趾:后来呢? 小雪:还真得感谢老杨,如果那天不是同他出去,说不定就掉进去了。那天晚上,公安突然进行一次扫黄,老板没有像以前一样事先得到消息,听说是省厅下来人查的,我的两个妹妹抓了大现,现在还没出来呢,老板也被抓起来了。没过几天,我就到现在这家洗浴中心上班了,这家洗浴中心的老板早就看好我了,原来的那个老板对我不薄,也就没过来。干我们这行的也是一样,好的小姐是很抢手的。 老杨闻着醒也跟来了,在近半年多的时间里,我假扮过记者,还假扮过律师,律师那是我最向往的职业,小时候,我爸爸被村长的儿子打折了腿,在床上躺了大半年,我妈妈到处告状,也没给赔一分钱,还说是我爸爸先动的手。我家明明有理,当时我就想长大当律师,一定要替我爸爸讨个说法。而且还是美女律师,我陪过的客人都说我特能讲,如果上学的时候我好好学习,说不定我现在真的成了大律师呢。 之趾:看来你是喜欢上玩这种游戏了。 小雪:啥喜欢不喜欢的,不都是为了挣钱嘛,如果我有百八十万的,谁扯这个呀。那些起个暧昧甚至赤裸裸的名字在网上招揽生意的简直都是二x,完事了不给钱,或者被抢的算便宜的,弄不好就把命赔上。遇到警察“钓鱼”的就得劳教半年,在里面呆着是小,半年得耽误多少钱呀,人一辈子有几个半年呀。 换妻游戏就不同的,能玩得起的都是有钱人,不用担心赖账,又算不上卖淫嫖娼,警察来了也拿我们没辙。 之趾:你还挺精明呢,就没有穿帮的时候? 小雪:人生就像拉屎,尽管你用了力,一不小心还是拉出来个屁,这是我一个网友的个性签名,精辟吧。有一次,我怎么看那个男人怎么面的晃的,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上床后,他屁股上有一大片黑痣,我惊出一身准汗,这不是一年前我陪过的一个客人吗,那次他喝得北都找不着了,进了屋就一头扎在床上,后来一起来的人给买了单,我还担心日后他来找我算账,那是我第一次不劳而获,这事也不能怪我,只要进了屋就得报钟,老板要抽红的,我总不能自己倒搭吧。 他也上下打量着我,说好像在哪看过我,我不敢抬头看他,假装镇静地说:“你们有钱的花心男人,看哪个女人都好像在哪见过,这都是男人的套词,你不会说在梦里见过我吧。”他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我急忙把话题岔开了。可能是觉得上次亏对于他,我做得非常努力,他一脸满足地说我很专业,我再次感到有些慌乱,打趣说是自学成才的。 老杨听说后也后怕,如果被他们识破我们是假的夫妻,说不定出什么乱子,下次一定要先看一下对方的照片。这是一个好主意,如果再碰到那个皮肚一样的形象太差的男人,我也不会为了钱太委屈自己。 之趾:你找到了一条生财之路呀。 小雪:哪有那好事呀,这事让老杨的媳妇知道了,她找到我住的地方破口大骂,还动手打了我一个嘴巴。在城里混了这么多年,我早就不受这份气了,同屋的几个姐妹上来就是给她一顿“炮”,我指着她的鼻子告诉她,你别自作多情,我半拉眼睛都没看上老杨,我们是换妻游戏,我挣的是钱,懂吗?那个黄脸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哭咧咧地着说要回家收拾老杨。 从此以后, 老杨像在地球上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来过,我多少有些失落,倒不是想老杨,只是觉得换妻游戏挺好玩的,其实,到后来,这个游戏给我带来的快乐已经远比挣钱更让我着迷,我的心变野了,动员我的回头客们玩这个游戏,并告诉他们如何如何地刺激,他们都听傻了,不相信有这事,后来有一个人答应我试试。没事的时候,我就到网上找要玩换妻的,我很上镜的,对方的男人都异常热情,像苍蝇见了血。我打字慢反倒成了优势,对方都是猴急猴急的,有说我长得像张曼玉的,有说我长得像巩利的,居然还有一位“绅士男人”说我像林忆莲,天呀,什么眼神呀,我的眼睛可比她大多了。 之趾:换成了吗? 小雪:别提了,现在啥钱也不好挣,都是些有贼心没贼胆的傻老爷们,好不易容碰到真要换的,又要结婚证,又要看照片的,磨机死了,不就是那点事嘛,谁还能长出花来是咋地,舒服就行呗。 采访花了两个半小时,我为此支付小雪500元钱,她接过钱后没有片刻停留,看着她性感夸张的臀部渐渐远去,我突然想笑,在被认为是“三高”人玩的换妻游戏里,竟也会有风尘女子掺杂其中,不知道那些男人们在享受身体上的刺激时,是否会想到自己成了冤大头, 当然,或许对方也未必是真实的夫妻关系,双方心照不宣罢了,我这不是闲吃萝卜淡操心吗。 第五章 快乐我夫 芳芳上线了, 她打字飞快,总是被一句不经意的话逗乐,完全没有三十五岁人的沉稳。我说不喜欢文字,太冰冷,不如用语音。随后,耳麦里传来略带广东方言的普通话,娇滴滴的,让人心旌摇荡。 之趾:今天心情这么好? 芳芳:每次在网上碰到,你都要问那件事,你太难缠,我好想把你拉黑,有什么话尽管问。 之趾:我也是想取取经嘛,你要老实交代,撒谎不是好孩子,要打屁屁的。 芳芳:别频嘴了。 之趾:先告诉我,你老公怎么会舍得把你送到别的男人怀里呢?不会是变态吧? 芳芳:让你说着了,他就是一个变态狂。 之趾:我是说着玩的。 芳芒:真的,骗你干嘛,他早就说过想知道看我同别的男人ml是什么感觉,当时我并没有在意,谁也不能阻止别人插上想象的翅膀,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有这种想法不值得大惊小怪。 我不是一个保守的女人,在夫妻房事上也经常与老公交流,他也常常在ml时提起那事,我骂他变态,他就一笑了之。 之趾:我也听说过有这样怪癖的男人,没想到让你碰上了,你该去买彩票去了。 芳芳:这样有什么不好吗?至少说明我们是相互信任的,不然,怎么能对我说出这种话呢。总比那些嘴上说一套,心里想一套,背地里又做一套的男人让我感到里踏实,如果夫妻之间你装君子,我装淑女的,那活得也太累了。 之趾:有道理。 芳芳: 我有两大箱子各种颜色各种款式的鞋,足够办个鞋展,很多都是老公托出差的朋友从外地带回来的,还有几双是美国货,我几辈子也穿不完,我们一起逛商场,他对卖鞋专柜情有独钟,我可以每天换一双鞋,同事们都很羡慕我,说我找了个会疼人的老公,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内情。 你可能猜到了他为什么要给我买这么多的鞋,他是恋足癖,很多时候,他要我在家里穿着鞋,我家的地板上踩出了好多小坑。我当初对他的这种怪癖难以容忍,他却总是哄着我顺从他,时间长了,我也就习惯了,他欣赏的眼光会给我一种被爱抚的满足。 之趾: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芳芳:前年春天,我应聘到一家私营企业做老板的文秘,老板是个快五十岁的矮胖男人,公司里人人都知道他是老色鬼,可好多女孩子有事没事地往他的办公室里跑,好像让老板摸一把掐一把的能加薪似的,呸,真下贱。我家的经济条件很好,我不需要通过向老板卖笑换钱。那天,老板让我把水杯递给他,突然抓住我的手,一边抚摸一边说:“来,我给你看看手相。”我恶习死了,急忙把手抽回来,真想打他个耳光。 我回家后同老公说要换一份工作,今天被老板吃了豆腐。老公心不在焉地说:“碰你是瞧得起你,你又不会掉二斤肉,你如果长得像猪八戒他二姨似的,人家看都不愿意看你一眼。”你听听,哪有这样的老公呀,你说气不气人? 之趾:他不是有花花肠子了吧? 芳芳:他敢!我责怪老公不在乎我,还挤出几滴眼泪,偷偷观察他的反映。知道我还在生气,老公凑过来说,你凭良心说,结婚五年了,我对你怎么样?老公成熟稳重,又不乏浪漫,不但人长得帅气,更有才能,他是单位里最年轻的中层干部。 我喜欢找茬同他吵嘴,再假装生气,为的是让他来哄我。 老公说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呀,总是想着我同别的男人ml。他告诉我自己也觉得自己有问题,可是总是摆脱不了这种荒唐的想法。然后,非常严肃的对我说:“不知怎么搞的?我总是幻想自己老婆同别的男人做那事,越爱,那种渴望越强烈。我真的没法再忍受这样的幻想了,快要影响我的健康了。” 我相信老公说的不是谎话,他上中学时偷看女老师洗澡的事都没有瞒过我。就在几天前,他几个好哥们聚会,一个发了财的哥们买单,给他们每个房间送去了一个小姐,他硬是把送上门来的小姐给推了出去,哥们称他是柳下惠。回到家后,都一五一十地讲给我听,我说你怎么那么有定力,他说不是有定力,是因为那小姐实在没有太太漂亮,我听了这话,心里美滋滋的,像一片树叶轻轻地飘到老公的怀里。 之趾:很可能是心理有问题。 芳芳:是呀,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给一位高中同学打电话,她是心理医生,我的闺中密友。我问她有没有这方面的病例,告诉她我好友的丈夫总是逼着她同别人ml,她反问我说不会是你家海涛吧,如果是海涛,最好的治疗办法就是足他一次。对方是一句玩笑话,让我有被扒光的感觉,如果不是在电话里,有个地缝我都能钻进去。她说有好多男人都有这怪癖,但因为传统的思想理念一般人们很难被别人发现,接着 她给我讲了好多,我也听不大懂,最后他告诉我,说我的老公确有心理问题,而且需要治疗。 在我的劝说下,老公开始接受心理咨询,他每次去医院时都戴上一付大墨镜,看着十分滑稽,三个月下来,他说病情没有什么好转,那种想法还是经常出现,后来,他就不再去了,说是白费钱,还要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似的,再说了,只是对自己的老婆活动活动心眼,又没碍着别人,不会造成不良的社会后果,没有必要花钱治,这件事也就放下了。后来我才知道,他不愿意继续做心理咨询的直接原因是,在医院碰到了单位的同事,他撒谎说是来这里找人办事才搪塞过去。现在就是这样,有心理问题的人越来越多,可一旦被人家知道有心理问题,就会被当成精神病。 之趾:以后呢? 芳芳: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老公再也不提让我去同别的男人ml的事了,我还以为是前一段时间的心理咨询发挥疗效了。他下班后就躲到书房里上网,总是鬼鬼祟祟的,我问他干什么,他说是在查资料,当时我没有多想。一天晚饭后,他神秘兮兮地对我说:“有一件事我想了很长时间,总是不知道怎么同你说。” 我有点紧张:“出什么事了吗?”他长出了一口气说:“老婆,现在有一种换妻游戏,我们是不是也试一下,我想了好长时间,一直没敢开口。”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换妻,在我看来分明是堕落人玩的堕落游戏,开其他什么玩笑都无所谓,可是怎么能开这种晦气、可怕的玩笑呢?就在我准备斥责他的时候,他又向我解释,在这个游戏中,他既可以看到我同别的男人做,又可以同别的男人的妻子做,一举两得,谁也不亏。 之趾:呵,亏他想得出来。 芳芳:“你是吃错药了!”我对他喊道。“就当我没说,就当我没说还不行吗。”老公讨了个没趣,转身去收拾饭桌了。这些年来,老公对我百依百顺,每当同事说他是妻管严时,他就一本正经地辩解:你们不懂,这叫爱。我也早就听说过有人玩换妻游戏,那些所谓的精英,所谓的中产阶级都是吃饱了撑的,是一群脑子有问题猥琐之人,再说我也不能容忍我的老公与别的女人在一起。 之趾:那后来咋还是换了呢? 芳芳:如果不是突然接到震寰的电话,我永远不会与换妻有什么瓜葛。 之趾:震寰是谁? 芳芳:震寰是我大学时的校友,比我大三届,我刚到大学报道的时候,他主动来认老乡,并帮我找到寝室,我们就这样相识、相爱,那是我的初恋。想起来也很好笑,当时学校规定在校园里男女生是不允许拉手的,我们两个人在校园里手牵着手被抓个正着,第二天,震寰喜滋滋拉着我跑到学校在门边的宣传栏,原来我们两个人的名字上榜了,我们在那里留了一张合影。 那时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我好爱他好爱他,可是我们相处三年后,他执意要去美国,我的泪水没能把他留住,他走了,留给我的是无尽的伤痛。 之趾:你们旧情复发? 芳芳:嗯,差不多吧,这次他是刚刚回来谈一笔生意的,大概要在广州呆些日子。震寰在美国定居多年,老婆是当地的华人,他在国外发展得不错,现在非常富有,就是日子过得不开心,他老婆只会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把屋子收拾得一尘不染,根本不会关心别人,他说自己活得很累,后悔当离我而去,说到动情处,他的眼圈发红,可怜巴巴的,我也差点陪出几滴眼泪。我虽然知道已经不是从前的芳芳,有了的老公和孩子,告诉自己不能乱来,可我还是从心里愿意同他在一起,我无法抗拒他的诱惑,他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男人。 之趾:这样做很危险的? 芳芳:震寰常常到我家来,老公对震寰并不排斥,一来二去,他们也熟悉起来,有时老公还要他下厨房为我们做两道西餐。我们三个人多次一起出去旅游,老公常常告诉震寰要照顾好我,在海边游泳时,他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把我往震寰身上推,我下意识地将震寰抱住,他潜到水底拉我的脚,我吓得紧紧的缠在震寰身上,他钻出水面哈哈大笑,这样一来,倒把震寰弄蒙了,他后来禁不住地问我:“是不是你老公对我们的事儿已经有所察觉了,他好像话里有话似呀。”我回答说:“他就是这样一个大方的人。” 震寰摇了摇头:“真搞不懂你们。” 老公在机关工作,每天早八晚五,我相信他在外面不会有别的女人,以前我是绝对不许他同别的女人有来往的,一个女人打错的电话曾让我与他大吵一痛,无论他怎么解释,我都止不住眼泪。由于有了与震寰的关系,我觉得愧对老公,有时,我同老公开玩笑说,如果嫌家里的不好吃,允许他偶尔到外面改善一下。老公生气地说:“你越来越会理解人了,我只是觉得老婆好,有你一个就够了。” 之趾:你旧情复发与换妻有咋关系呀? 芳芳:去年3月8日妇女节那天,老公去北京开会,震寰来到我家,正在我们尽兴的时候,回头一看,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条缝,老公正贪婪地看着我们,我傻了,震寰也惊呆了,空气好像都凝固了。捉奸在床,我无话可说,只有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一幕:老公怒不可遏地冲上来,嘴里大骂奸夫淫妇,然后把拳头疯狂地砸向我们。然而,出乎我们的意料,他笑了笑,像局外人一样轻轻地关上了门:你们继续!继续! 之趾:你老公够大度的! 芳芳:原来,那天航班取消了,他就直接回了家,他以往出差回来时,飞机落下他就会给我报个平安:“老婆,我回来了。”我喜欢震寰,更爱我的老公,老公才是我的天,是我可以依赖一辈子的男人,如果让我在他们之间选择,胜出的非老公莫属。 震寰快速地穿好衣服夺路而逃。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坐在床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请求老公原谅,我像是对老公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震寰是我的初恋男友,当初的感情太深了,所以和做了糊涂事,我向老公认错,我一定是好用情的,自己都被感动了。 老公静静地听着,然后笑出了声,你现在不还是我的老婆嘛,震寰不是没有把你抢走嘛。 之趾:纯爷们! 芳芳:老公的大度感动得我流了一夜眼泪,心里却在骂他是一个大变态。这件事后没有对我们的生活造成丝毫影响,他也与原来一样斗志不减。一个月后,震寰回美国了,我没有送他,我们的关系也就结束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总是尽我所能弥补我的过错,把家里收拾得整整齐齐,把他侍候舒舒服服。可这并不能让我摆脱自责,我想起了老公曾说的换妻游戏,只有足他一次,我心里才会安稳,于是,我问老公还想不想玩换妻游戏吗,我们可以试一次。他吃了一惊:“你不是开玩笑吧?”我说只要你舍得你老婆,我怕什么呀。老公把我抱起来抡了一圈,嘴里说着你真是我的好老婆。有的时候我想不明白,老公在单位是一个受尊重的人,每天都打着领带,穿着西服,被认为是德才兼备的,谁会想到他会有这种想法呢。 之趾:让人看出来不就出事了吗? 芳芳:他早就背着我找好了一对夫妻,还把我们的结婚照片发给了人家。老公还对人家夸下海口,做通老婆的工作只是时间问题,即便我不主动提出交换,老公也打算在这几天里同我好好谈谈。 我在境子面前打扮了半个小时,老公说:“又不是相亲,穿的得体些就可以了。”其实我这样做,是不想因为对方老公瞧不上我而让这次交换流产,毕竟这个日老公已盼望了长久了。结婚后,我开始不施粉黛,穿简朴的衣服,只因为他说过,宁愿看见女人素面朝天。 面对陌生的男女,我有恐惧、有好奇、有羞愧,还有一丝犯罪感。 眼前的这个女人文静美丽,走在大街上女人都愿意多看几眼,我暗暗为老公到高兴,我已经不太能描绘出那个男人长得什么样子了,第一眼谈不上喜欢他,也谈不上讨厌。 考虑到老公的怪癖,我答应可以四个人在一个房间里,尽管这样我不情愿。我把眼一闭,任由那个男人摆布,我想,只要他太太能够让我老公开心,我可以充分地给他快乐。 之趾:说得太概括了吧?芳芳:晕,你还是找本成人小说看吧。 - 之趾:是打一枪换个地方吗? 芳芳:我老公说网上鱼龙混杂,希望加入换妻俱乐部,他说这么大的广州,不可能没有这样的俱乐部。后来,我们在网上果然看到一个这样的加入邀请,我们加了对方的qq号,对方发过来一个详细的入会说明,并称要先把钱汇过去才能成为会员。我担心是骗子,要求现场支付,对方称发展会员都谨慎,不先寄钱就说明没有诚意。我老公禁不住诱惑,说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就向对方提供的账户汇去了1000元钱,果然,这笔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一个月过去了我们也没有得到回复,对方也将我们从他的好友中删除了。 之趾:后来找到了吗? 芳芳:功夫不负有心人,三个月后,老公终于与一个夫妻交友俱乐部取得了联系,他高兴得跳了起来。我说可以试试,但是,如果我不喜欢就算了,他说没问题,我会喜欢上的。后来, 我们被要求提供了相关证明,包括结婚证、学历证书、健康证明,被那家俱乐部接受为会员,一次性交足了一年的费用。他高兴得一夜没睡,比我们结婚入洞房那天还兴奋,我相信他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也就是这样吧。 俱乐部里的成员来自全国各地, 我们相互间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但招集人是清楚的。这些人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猥琐和无耻,绝大多数人都较有层次。俱乐部一般是每周举行一次聚会,多时有十对夫妻,少时也有三五对,聚会地点并不固定。 刚开始进我也不习惯,觉得怪怪的,无法面对那么多人,可是在那种场合下,不脱衣服反倒觉得不自然,就像我们在游泳池里可以穿着泳装,而穿着泳装走在大街上就会觉得不自在。我们参加这个俱乐部近一年时间了,当初的新鲜感已经没有了,什么事情都是一样,时间一长,也就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老公半对这种聚会兴趣也渐渐消退。 之趾:在俱乐部里是怎么个玩法呀? 芳芳:少儿不宜,你还是别问了。 之趾:你喜欢玩妻游戏。 芳芳:不喜欢,也不反感,只要老公高兴,我就好开心好开心,我爱老公,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耳麦里听到了门铃声,她的老公回来了, 我摘下耳麦,才发觉两只耳朵被夹得生疼。为了老公的性福,妻子可以牺牲一切,哪怕自己的身体,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像芳芳一样,在换妻游戏中为丈夫买单,并为自己的牺牲精神盲目快乐。女人啊,你的名字叫真的叫脆弱吗? 第六章 我是夏姬 娟子刚刚走出围城,是她打给家杂志社情感倾诉栏目的电话,我们才能够坐到一起。一条低腰牛仔短裤,一件露脐的小衫,一头有些弯曲的长发,犹如煮到八分熟的方便面,一副大墨镜盖住半张脸。她燃了只香烟夹在细长的手指间,迷雾中隐透着忧郁。 娟子:刘编辑说你老有文采了,啥事经你一写,别人看了眼泪哗哗地,我的故事都够写一本书了。你要发表别用我的真实姓名,叫我夏姬好了。 之趾:夏姬? 娟子:对,你不知道吗,她是中国历史上最淫荡的女人,除了男人的热身子,似乎不作他想。 之趾:为啥这么说自己? 娟子:因为我就是一个淫荡的女人,你想象不到我是如何地放纵自己。 之趾: 我们随便聊聊吧,像朋友一样,我愿意做一个忠实的听众。其实,你应该高兴才是呀,没听说吗,结婚是失误,离婚是醒悟,再婚是执迷不悟,不婚是大彻大悟。 娟子:别给我吃宽心丸了,如果不是嫁了个木头,我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份上。我父母是成功的生意人,就我这么一个独生女儿,出门子时,新房和一切费用都是我们家出的。我老公不高不帅,头发永远是乱七八糟的,这样的面孔在科研单位随处可见。当初嫁给她,就认为学理工科的老实本分,不像学文科的男生花心。可是他本分的过了头,过情人节的时候,看到同事的老公手捧鲜花出现在大家面前,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羡慕加嫉妒,还有自叹命苦。 之趾:女人呀,就是不知足,结婚过日子哪有那么多浪漫的呀。 娟子:我不苛求浪漫,不会贱嗖嗖地缠着老公夜里出去数星星,也不会躺在老公的怀里索要一百个吻。你也看到了,我没有漂亮的脸蛋和引无数男人目光的性感身材,只想找普普通通的男人,过平平常常的日子。可是有一件事说起来难以启齿,反正也无所谓,现在我啥都不在乎了。 之趾:老公对你不好吗? 娟子:老公绝对算得上是模范丈夫,他每天按时回家,像时钟一样准确,做起家务如编程一样一丝不苟,我常常感谢老天给我一个好老公。好景不长,婚后半年,老公对夫妻生活兴趣索然,吃完晚饭后就坐在电脑前,直到后半夜才上床睡觉。我抹不开同老公进行这方面的交流,思来想去,我按照杂志上介绍的那样,穿上性感内衣,故意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你猜怎么的,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我索性改成了一级睡眠,他倒床上就睡,我当着他的面自慰,他竟说我下贱。我发誓这辈子都不让他碰我一指头,不信没有他,我就活不了。 之趾:于是就想到了玩换妻? 娟子:那时我还不知道什么是换妻。 红姐是我的同事,一个有口无心的热心肠女人,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秘密,听了我的委屈,她瞪眼睛瞪得溜圆,扯着大嗓门子问我:“你老公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我让他小点声音,我说他那样的谁也不会跟他,一没长相,二没钱。红姐也纳闷起来:“怪了,这么大个老爷们,咋能不想那事呢,我还没听说男人也有性冷淡的呢。”,想来想去,红姐语重心长地说:“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不如找个情人算了。” 红姐的话提醒了我,找情人是个好主意,人这辈子就两万多天,我没有必要为这样的老公守身如玉,不能为了责任二字让自己受苦一辈子,再说,有情人并不可耻的事。现在的成功男士没有一个情人或者是几个情人会被别人瞧不起,觉得自己很没本事。红姐与天明相处两年多,天明是他的第二个情人,她说天明很“厉害”,她们一到周末都去开房,周一上班满面春风。 “这事包在姐身上了。”见我没有作声,红姐很仗义地说,“天明有很多好哥们,都很棒,又都急着找个情人,憋得连老母猪都想多看两眼。” 真好笑,原来找情人也可以由人来保媒的,这也算成人之美吗。 在红姐的安排下,我与强邂逅了,他的外貌远没有红姐说的优秀,甚至不比不上我老公,可是,同他对视的一瞬间,我们都像是在内心深处渴求着什么,这就是干柴烈火吧。吃完饭后,他邀我到他家休息一会,说老婆出差了,我不希望他把我看成一个太随便的女人,说了一句不大好吧,最后,还是跟着他去了,他会强奸我吗,我又害怕又激动,还有隐隐约约的期待。 事如所料,他像是一头快要发狂的公牛,狂乱地吻我,粗鲁地搓揉我,眼睛血红,仅存的理智让我尽力反抗,他还是得逞了。被征服的快乐迫使我原谅了他的粗暴,我竟然为给老公戴上了一顶绿帽子而幸灾乐祸。红姐还对我说,没想到你们一见钟情呀,其实,我对强真的没有什么感觉,在我眼里,他只是一个男人,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我需要的不就是来自于一个男人的安慰吗? 之趾:又是一个婚外情的故事。 娟子:不是婚外情,确切地说是婚外性,我与强的交往是纯洁的,高尚的,是简单的,不掺杂任何感情因素,因为无法上升到情感的层次。强是搞音乐的,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妻子,10岁的儿子是音乐天才,刚刚拿到了国内一项钢琴比赛的大奖。我们相处伊始,他就吞吞吐吐地提出约法三章:一周见面一次、没有十分重要的事平时不通电话、不过多发生经济关系。 男人找情人绝大多数是为性,女人找情人绝大多数是为了钱,这本身就是一种交易,与卖淫嫖娼没有本质区别,一个是批发,一个是零售,没有比这个比喻更贴切的了。我不需要钱,也不需要纠缠不清感情,更不希望破坏各自的家庭,对他的这个提议我举双手赞成。 所以,与其说强是我的情人,倒不如说是我的性伙伴,反过来也是一样。我们通电话的时间通常不会超过三分钟,内容千篇一律,约定啥时候、在哪见面、到哪开房,我们在一起都是直来直去,没有也无需感情的碰撞,除了身体的交流,一切都是多余的。 我们准备好足够的食物,可以在宾馆缠绵一整天,我喜欢他像音乐一样时而高亢激昂,时而轻柔舒缓,这是老公不曾给予的,也是永远不能给予的,我终于彻悟,为什么表面上看起来极不般配的夫妻能够恩恩爱爱,为什么一些老公出了轨的妻子苦思冥想也搞不懂,身材和脸蛋都比不上自己的狐狸精凭哪种手段让她们的老公欲罢不能的。 之趾:换妻是咋回事,有个情人还不够你忙活的? 娟子:去年夏天,红姐喜滋滋地对我说,周末要同天明到大连去“甜蜜甜蜜”,问我有什么安排,还没等我回答,就接到了强的电话,天明已与强商量好了要四个人结伴而行。几年没有去海边了,这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四个人打麻将正好够手。 在星海公园的海滨浴场,天明故作惊讶地看着我:“哎呀妈呀,强子,你看娟子的身材多好,这皮肤一按都能出水,你真是艳福不浅。”强在我身上掐了一把骄傲地说:“也不看是谁给咱介绍的?”,接着两个人讲了些下流的话。由于红姐的关系,我与天明很熟悉,开什么玩笑也不觉得过分。天明在红姐面前完全是一个护花使者,如果做情人,他比强更让会女人感受到春天般的温暖,他讲起黄段子能把你笑得前前仰后合,而又不会让你感到脸红。 远离长春,我们可以放心大胆地做想要做的一切,我们四个人完全是两对情侣,餐桌上,两瓶白酒很快见底了,一箱啤酒也只剩下了空瓶子,天明还在大声地喊服务员拿酒来,我们似乎每个人都想要把自己灌醉,到最后我不知道喝的是水还是酒。 天明和强喝得五迷三道的,天明拍着强的肩膀:“我给你找了这么棒的情人,到现在也没有谢谢我,太不够哥们了。” 强舌头都直了:“我们哥们这些年,你不知道我是啥人吗?今晚就把娟子让给你了。” “你小子说话可要算数,酒喝到人肚子里没喝到狗肚子里。” 天明故意激他。 强急了,说:“说话不算数还是老爷们吗?不过你也不能让我独守空房。” 不记得是谁扶着我回到宾馆的,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我有些头痛,想起身喝水,把压在自己身上的一个粗大的胳膊拿开,发现躺在我身边的是天明。 之趾:你没抽他一个嘴巴吗? 娟子:我明白了一切, 我没有责怪强,也没有责怪天明,酒后乱性,上帝都会原谅的。况且,一切都是在你情我愿中发生,我恍惚记得,当时两个人征求我和红姐的意见,在酒精的作用下,什么事情都变得无足轻重,我好像说过:“不就这点事嘛,换就换,还说不定谁占谁的便宜呢。”更重要的是,我没有觉得同天明在一起有什么不好,只可惜喝多了酒,没能细细品味昨夜的温情。 奇怪的是,我没有一丝恐慌,只是不敢再看天明了,我把头蒙在被子里。天明醒了,把我搂在怀里,我没有挣脱,有的时候,谎言也是美好的,我们缠绵在一起,耳边是天明的甜言蜜语,这是与强完全不同的感受,我觉得温柔刺激,虽然这样的话说出来很无耻,但这是我真实的感受。 人就是这样, 一次这样的经历足以把兴趣勾起来,此后,我们同天明和红姐又接连享受几次交换的快乐,没有紧张,没有羞涩,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我与红姐每人都多了一个情人,不,是每人都多了一个性伙伴。我欣赏天明,但我不会爱上他,就像我不会爱上强一样,我需要的同样是他的下半身。 之趾:这是交换性伙伴,不叫换妻呀。 娟子:你听我说,强是一个不满足现状的人,他愿意寻找新的刺激,就像从不会长时间抽一个牌的香烟一样。有了与红姐和天明的交换经历,我对强提出的换妻游戏我并不反对,相反,我倒是有些好奇。我愿意尝试一切,有时我有一种想去做妓女的冲动,我还想知道吸毒是什么滋味。 去年冬天,强把我叫到电脑前,“过来看一下,满意吗?”视频里是一个英俊的中年男子,一副金丝边眼镜散发着浓浓的书生气,直觉告诉我,他一定能给我带来与强和天平都不同的感受,我点了点头,强在键盘上敲下了“ok”。这样的男人在现实生活中应当是很受人尊敬的,谁也无法把他与换妻联系起来,网络真实得可怕。 对方自称是一家外企业的高级白领,他们热情地约我们到吉林市看雾凇,再过几天想看都看不到了,当然,这只是一个体面的借口,真正的目的我们心照不宣。 第二天,强要了我一张结婚时的照片,拨通了办假证的电话,一张婚证很快就作成了。结婚证上,强的头偏向我一边,两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我问强,他们不可能也会用假的结婚证骗我们吧,强一幅无所谓的样子,那只有天知道了,只要人是真的就可以了。 周六早上,儿子突然发起高烧,“快起来,我们得去医院!”老公把我叫醒。我们急忙穿上衣服赶到医院,还好,医生说,儿子扁桃体发炎了,用些消炎药就会好的。 强的电话来了,我说孩子发高烧了,他说,那就改天吧,放下电话,看了看打点滴的儿子,我又把电话打了回去:“没什么大事,我马上就过去。”我告诉老公要去吉林市开会,必须得走了,老公急了:“儿子在生病呀!”对我来说,那种诱惑太大了,我把脸凑向儿子,他已经睡着了,我在他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然后狠了狠心走向房门,然后又转过身来告诉老公:“有事给我打电话。” 之趾:对方没有识破你们的假结婚证吗? 娟子:在去吉林市的路上,兴奋与期待已经让我把生病的儿子抛在脑后,我们如期见到了那对夫妻,他们如视频上所见到的一样温文尔雅。 强扫了一眼他们的结婚证立即还了回去,而那个女人仔细地端详着我们的结婚证,楼下小卖店的张大妈收到一百元大票时就是这个样子的,我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她刚要说什么,被那个男人的眼神阻止了。你看每天有很多人在网上发布换妻信息,其实绝大多数并不是真实夫妻,而是情人。 可能是由于拘谨,那天只是心理上感觉新鲜刺激,而强像又做了一次新郎,我问他同别人的老婆做是什么感觉,他的回答让我喷饭,说什么像偷骑了邻家的自行车,“也许与我们一样,那是他的情人,是冒牌的。”我说,他笑了:“管他呢,只要没做过变性手术就好。” 第二天早上,老公在电话里说,儿子已经退烧了,我忽然产生一种犯罪感,我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我提议立即返回长春,而强说还是看看雾凇吧,难得来一回。我和强慢步松花江边,一枝枝树叶像镀上了一层玻璃、晶莹透明,煞是好看,像一丛美丽的珊瑚迎风飘展。 身体里的困兽一旦被唤醒,就会冲出牢笼,想要再把它关回去是不可能的。我喜欢不同的男人给我带来的不同感觉,而且有些上瘾,每次结束后,我都期盼着下一次的到来。我也会心生愧疚,可是想到躺在床上那头死猪,我就理直气壮,就从容不迫,我没有理由为了他而让自己受苦,我要对得起我自己,为自己活着。 之趾:没必要离婚吧。 娟子:纸里包不住火,我老公终于知道了我的背叛, 他一把扯下身上的围裙,使劲甩在我的脸上。直到这时,我才发觉,这一年多的时间以来,我对这个家印象是剩下吃饭、睡觉。洗衣做饭、接送孩子,都是他一个人默默地承担,我内心里产生极度的愧疚。 我看着他扭曲的脸,我想解释我为什么会放纵自己,我想告诉他这都是他逼的,可这话又咋能说出口呢,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出轨的毕竟是我,我理应承担由此而带来的一切后果。事情已无法挽回,我提出离婚,主动离开他我心里会安稳些,尽管我并不愿意离开他,除了那方面,他还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我们最后协议离婚,孩子由他来抚养,我净身出户,一个人回到了娘家,回到了我曾经住过的屋子,5年的婚姻生活就这样结束了,眼角上的鱼尾纹是唯一收获。 之趾:走出围城就是自由人了。 娟子:离婚了,我彻底自由了,再不用提醒自己早点回家,再不用担心与别的男人亲近时碰到熟人,可是,我要自由干什么呢?一个多月后,我就开始感到心里空荡荡的,在深深的孤寂中,那种欲望就会越来越强烈,我一直保持着与强的关系,他不可能时刻在我的身边,我对他也从来没有恋恋不舍的感觉。红姐把更多的男人介绍给我认识,我可以不加挑选地“打开”自己,我变成了没有一点耻辱感的坏女人,一人彻头彻尾的荡妇。 之趾:打算以后咋办? 娟子: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够结束,又会以怎么的方式结束,我总是让自己忙起来,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心烦意乱,我想能尽早有个归宿,哪怕没有性爱。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这样,没有的时候,就非常渴望得到,一旦得到,也就索然无味。我常常反思自己到底错在哪里,我该忍受那种残缺的生活吗,我又有能力改变这个现实吗,可能是我与老公之间太缺少沟通了,我始终相信他是爱我的,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无法容忍我的背叛。 娟子突然抽泣起来,她没有接过我递过去的纸巾,任凭泪水夺眶而出,娟子放纵自己,得到了肉体上的快感,更付出了失去家庭的代价。我想对她说,过去的生活,就如同一块旧抹布,擦拭完了该擦拭的,现在,是该扔掉的时候了。 第七章 娜娜不哭 也许是视频的原因,31岁的娜娜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 素面朝天的脸上布满疲惫。如果没有对西安“二奶杀手”的专访通过网络广泛传播,我永远也不会知道娜娜这段屈辱的经历,也永远不知道世间会有这样不幸的女人。 之趾:你上午在电话里说想同我聊聊,不知道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娜娜:我在网上看到了你对西安“二奶杀手”的专访,很佩服她的勇气,就想说说自己的事,你是记者,我要让你知道我的丈夫是个畜牲。 之趾:你丈夫也包二奶了吗? 娜娜:比包二奶还无耻,他简直猪狗不如。 之趾:到底怎么回事? 娜娜:他,他逼着我玩换妻游戏。 之趾:还有这事? 娜娜:今年六月中旬,丈夫的把我推上出租车,我几乎是倒在座位上的。“不能不去吗?”我回过头来,声音近乎哀求,丈夫冷冷地回答:“不能”,然后车门在我眼关砰地一声关上。 车开得很快,他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一切都在沉寂中,我双手抱肩,全身发凉,雨点落在风挡玻璃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我不知道汽车要开到哪里,也不想知道,反正,是要去一个让我心惊胆战的地方。 之趾:去交换? 娜娜:是的。 一周前的夜里,丈夫喘着粗气问我,愿不愿意同别的男人做那事,在当时的情况下,人都像喝醉了酒,我随口说了声音“愿意”,没想到的是,他预谋已久,第二天早上,他认真地告诉我,已经找好了一对夫妻,并约好同他们换一次。 我像触了电,没有什么比这更可怕的了,面对一个陌生男人,只要想一下晕身都起鸡皮疙瘩。虽然我们不是原配,但我现在也是他的合法妻子呀,让自己的老婆同别的男人上床, 他怎么会是这样一个无耻的男人。 我对他百依在顺,甚至逆来顺受,可是我不能无原则地让步,这是人格问题。 他喋喋不休讲着换妻游戏的种种乐趣,脸上是只有色鬼才有的表情,我并没有去打断他的白日梦,当他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我明确地告诉他,我不喜欢这个游戏,我不需要向他解释不喜欢的原因。 过了两天,他把一些换妻的文章和图片扔给我:“你应该洗洗脑了,别像个马列主义老太婆似的,斯大林说过,没有理论指导的行动就是盲动。”我没有感到他的幽默,相反,我觉得可笑。任凭他如何劝说,我的态度毫不动摇,最后,他不耐烦了:“你再好好想想吧”,便摔门而去。 之趾:你咋会嫁给这个混蛋呢?娜娜:我们是一年前认识的,那时我一个人带着孩子,内心痛苦而无聊,网络可以让我打发时间,暂时忘掉现实,我不相信会在网络上找到缘分,网上的男人都是性欲狂或性压抑,有些男人上来就问你做不做?让人厌烦和恶心。但是,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特别是在男女私情上。 我的网名叫月亮,他的网名叫猴子捞月亮,我们谈工作,谈家庭,最后很自然地过度到夫妻生活上。他说自己很苦恼,老婆天天躺在身边,自己娱乐还是基本靠手,一狠心就结束了这段无性婚姻。 他还告诉我自己找过小姐,有过情人,我理解他的苦恼,更感受到了他的真诚。 可能是同病相怜吧,我们总有说不完的话,有一天,他在聊天时问我是不是性冷淡,大概是担心他的疏远吧,我没加思索就做了否定的回答,然后觉得自己的脸发烫。如果其他人对我提出这种问题,我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拖到黑名单里。 他蛮有思想的,他说,很多夫妻离婚的原因表面上看是感情危机,实际上是由性生活不和谐造成的。性生活和谐是夫妻感情的基础,要想留住男人就是充分满足他的性要求,“不让他在家里吃饱饭,他不到外面打野食才怪呢。” 想想死去的前夫,我觉得他说得蛮有道理。 之趾:前丈夫怎么死的? 娜娜:我的前夫在科研单位工作,他老实巴交的,可以在电脑前坐上一天不吃不喝。那一阵子,他说单位有一个重要的设计任务,总是很晚才回家,也是在下雨的日子,我早上醒来的时候,仍然没有他的影子,手也机无法接通,死哪去了,不回家连个电话也不打,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一定是丈夫自己的手机没电了才借个电话打的。 电话号是他单位领导打来的,说小朱出了点事,昨晚被公安局找去了。他能出什么事呢,他是个书呆子,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同别人打过架。“我也不满意你了,他杀人了。”我的第一个反映是他在同我开玩笑,或是公安局找错了人,他杀鸡都不敢,更何况大活人了。“我们刚开始也不相信,他的业务人品都没得说,可是,这是真的,小王自己都承认了。”电话里的声音说得明明白白,不容我再有丝毫怀疑。 当天的报纸报道了案件整个经过,丈夫与一个小姐鬼混了三个多月,后来,那个小姐逼丈夫离婚娶她,不然就拿十万元补偿金,如果不答应就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俩的丑事,那天晚上,两个人发生的激烈的争吵,丈夫失去了理智,把这个小姐活活地掐死了,然报后把尸体大卸八块,在弃尸过程中被撞到了警察的枪口上。 我只有愤恨,他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可是,让我搞不懂的是,我们结婚后几乎是没有红过脸,他怎么会背着我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直到我收到他被枪决前给我写的信,我才恍然大悟。他在信中除了嘱咐我要照顾好孩子外,说这些年来同我在一起无异于打光棍,如果我能够尽到妻子义务,他就不会去找小姐发泄,更不会走上不归路。 手中的信滑落到地上,我呆呆地站着,眼泪哗哗地流下来,满脑子是他被我多次拒绝后的无奈痛苦的表情,我一次次地伤害他,可我竟然认为是这理所当然的,千错成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自己的丈夫。 之趾:所以你就更加珍惜同他的来往? 娜娜: 我仍然记得他第一次在视频看到我时蛮兴奋的样子,他说没想到无意间认识了一个美女,如果得到我,他一生就别无它求了。我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对这种大灰狼的把戏并不感冒,不过哪个女人不都愿意听到对自己的赞美呢,明明知道是甜言蜜语,心里还是生出一阵感动。 此后的一段时间,女儿患上了支原体肺炎,天天要打点滴,再与他见面是一个月以后了,他说:“终于找到你了,你知道,我在这里等你等到花儿都谢了,还好让我等到了。”这句话把我心里的防线一下子全击溃了。 去年6月的一个晚上,我和他见面了,一把雨伞遮挡淅淅沥沥的小雨中,没有英俊的相貌,没有高大的身材,却有着男人的体贴和温柔,他说虽然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早已没有了心理上的距离。 我的感觉何尝不是如此呢, 我也认为遇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一个月后,我们同居了,我催他办理结婚登记手续,他说那只是一张纸,以后再说吧,我告诉他,我这个年龄的女人没有时间挥霍,希望有个归宿,又拖了一段时间,我们终于领了结婚证书,没有举行婚礼。 之趾:他咋会产生换妻的想法? 娜娜:他连续两个晚上还没有回来,也不接听我的电话,我躺在床上,与他相识来的每一个场景像放幻灯一样在眼前闪过,在这一年多的时间时,我努力做一好妻子,在各方面都在尽最大的努力去满足他。 他有超乎常人的精力,甚至有些变态的,在床上,他经常大声说着不堪入耳的下流语言,要求我跟着他一遍一遍地重复,还要我同他一起看成人录像,模仿他们的样子去做。我强迫自己尽量接受,因为我是他的妻子,我曾发誓要善待我生命中的第二个男人。 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说自己是搞电子产品的,结婚后才发现,他经销的是俗称“大锅”和卫星地面接收器。今年以来,有关部门加大了对这种非法行为的打击力度,他的财路断了,人也变了,稍有不顺心的地方,就发脾气,当初的温柔体贴消失得无影无踪,对我也渐渐地没有了原来的兴致, 当初,我们一天要打十几次电话,因为在开会期间接听他的电话,还被领导训了一痛,后来,他不但不再给我打电话,接听我的电话时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有什么事。 再后来,他整夜整夜地不回家,我知道他在外面找小姐,老毛病又犯了,一段时间后,他的钱花光了,不能出去胡来了,等在家里无所事事,我猜想,可能就这个原因让他打起了我的主意。 之趾:后来咋屈服了呢? 娜娜:与其说我不想失去他,倒不如说我不想失去一个完整的家。 我的第二次婚姻就这样结束了吗? 想到我前夫的死,想到了前夫的好,我开始检讨自己,不管是不是我的错,我决定答应他一次。 我起身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还是没有接听,我给他发短信,告诉他我可以试一次,然后我为这个违心的决定默默地流下了眼泪。半个小时后,他回到家中,嬉皮笑脸地说:“早知道你会想开的,再晚一天就要把这事推了。”我没有理他。 之趾:真是个畜牲! 娜娜:二十多分钟后,汽车停在一家宾馆门前,我每天上下班都要经过这里,而此时,高高的建筑陌生恐惧,要把我压垮。丈夫拉着我走进宾馆, 一男一女等在大厅里,他们与我们的年龄相仿,丈夫与他们打了个招呼,接下来互相介绍,我大脑一片空白,腿在发抖。 那个男人气质儒雅,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我也许会对他产生好感,他们用x光般眼神在我身上一寸一寸地扫视着,那个女人的目光更加挑剔,我低下头,感觉自己完全是一头正在被叫卖的驴子。 我企盼有人能够不满意对方提出放弃这个游戏,可是我绝望了, 丈夫对那个男人说:“怎么样,没让你失望吧?”对方转过脸去,笑了笑:“老兄,嫂夫人比你说的还要漂亮呢。” 这是一间套房,米色的地毯,深色的家具,装修格调温馨高雅,而我心中所有的只是一片纯白色的凄凉。我躲闪着,挣扎着,掉过头,用乞怜的目光寻找自己的丈夫,他已经不在客厅里了。 这个男人是个道貌岸然的禽兽,或许是想到自己的老婆正在别人的身下,他像一头发情的公牛,我成了他发泄肉欲的妓女,疯狂地被他撕扯,我地闭上眼睛,上下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除了羞耻,我什么也感觉不到。那时,时间是用秒计算的,等到那个男人精疲力竭地滚下去的时候,我就像万米长跑到了终点,十几分钟的时间,像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冬季。 丈夫从卧室出来了,拍拍那个男人的肩膀,恬不知耻说道“怎么样,还可以吧” 那个男人苦笑了一下没有做声,丈夫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满脸赔笑地对那个男人说:“我老婆是大家闺秀,能做到今天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他转过脸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之趾:这就是今年六月的那次换妻吗? 娜娜:嗯。回家后,我冲进卫生间,一遍一遍地冲洗,还是觉得不干净,我知道印在心底的脏东西是再也洗不净了,我成了一个龌龊的女人。在此后的几天中,我精神恍惚,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吃过晚饭,又进了盥洗室。丈夫坐在沙发上,吐了一个烟圈,阴阳怪气地说:“没看出来你还是贞节烈女呢,让你卖身去还不用活了呢。” 我斜了他一眼,他的五官正好装在被渐渐放大的烟圈里,那样的丑陋,想要同他争辩,又把话咽了回去,这样的男人让我无话可说,我只是后悔为什么会答应他玩这个荒唐的游戏。 之趾:就这一次吗? 娜娜:狗改不了吃屎,就在十多天前,他兴冲冲地推开家门:“海南的一对网友朋友到上海开会,我们去见见他们。”我问他见人家干嘛,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还能干嘛,那个男的很帅的,你一定会满意,”我的脑袋轰的一声,上一次的耻辱仍然时刻折磨着我,绝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了。 “行了行了,快准备一下吧。”他不由分说把我拉到梳妆台前,“反正也有过一次,还怕再有几次吗,你以为自己是黄花闺女呀。” 我成什么了,我是准备出台的妓女吗? 我被刺痛了,他递过来的口红和香水在地板上变成碎片,浓烈的香味让人窒息。“我不是黄花闺女也不能当婊子吧!”,我不敢相信,我也可能用这么大的声音同他说话。 我的反抗如此激烈一定出乎他的意料,他有一刹那的晕头转向,然后怒目圆睁,像街头斗殴的小混混,用手指着我的鼻子:“你以为你是什么,你在大街穿得多么漂亮,走得多么高贵,回到家里还不是让我剥光吗,少他妈的装清高。” “你是个畜牲!”我的身体在抖动,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说话,这就是我要打算终身为伴的男人吗?我倒在床上,让眼泪尽情地流淌。 “告诉你,那对夫妻要在上海开会一周,如果在他们回去之前还不答应,我们大路朝开各走一边,你有支配自己身体的权力,我也有重新选择老婆的权力。”然后我听到重重的关门声。 天又阴了, 快下雨吧,我要天陪着我一起落泪。 之趾:答应他了吗? 娜娜:他一直没有回来,我也没有再给他打电话,在这几天中,我想得很多,原以为一次迁就可以换来婚姻的持久,现在我终于不再欺骗自己,他所关心的一切仅仅是他自己的欲望,我只是他放纵情欲的工具,我是用身体为他嫖娼买单, 这与逼着自己的老婆去卖淫,然后用这赃钱去嫖娼有什么两样,我绝不会再顺从他。 他误以为我无法离开他,其实,我对他的一味迁就完全是在他身上弥补对前夫的过失。哀莫大于心死,对他已经不抱任何幻想,这样的婚姻早就该放弃。 天已经放晴了,被水洗过的天空让星星看上去是那么的干净,我喜欢这样的世界,纯净到连我这种肮脏得不能再肮脏的东西都不能玷污它。 娜娜把头埋得很深,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江南的梅子已经成熟,而她的心仍湿漉漉的。面对一个禽兽不如的男人,换妻挽救不了倾斜的婚姻大厦,他会早日走出荒唐换妻游戏留下的阴影,微笑着迎接明天的太阳。 第八章 谎言 在网上相识一年多,终于有机会出差武汉,有朋自远方来,维东不亦乐乎。维东在哈尔滨读了四年大学,染上了东北人的豪气,加上“志同道合”,所以话更投机。他的头发梳得油光铮亮,一丝不苟,弄乱他的头发是对他最严厉的惩罚。 之趾:我天天晚上看你挂在网上,有收获吗? 维东:交换难,难于上青天呀,聊了大半年,见了几对夫妻,妻子就是看不好人家,说什么如果对方长得像刘德华早就答应了。你听听,你听听,这样能换成吗,这又不是换大米,不划算还可以找个差价。我倒是想同刘德华换,朱丽倩也不能同意呀。女人呀,就是小气,吃一点亏都不行。 之趾:你妻子这么挑剔,当初咋会看上你呢? 维东:我很差吗?我也对她说过,不是遇到了我这个厚脸皮,她现在也嫁不出去。 之趾:你这个大律师身边不缺女人吧? 维东:应该是吧,现在很多女孩子做梦都想当律师,再加上就业环境又不大好,每月几百元钱就可以雇个女孩子做助手,摆在你的副驾驶位置上当花瓶看,她们大多是草包。助手的漂亮程度是律师的收入状况的晴雨表,有的律师一年能挣到几十万甚至更多,有的也就是维持个吃喝。我这几年换了三辆车,更新了三个助手,从当初的夏利到捷达再到现在的奥迪,车越来越上档次,助手当然一个比一个年轻漂亮了,香车配美女嘛。你别笑,我们可是有原则的,既不能把自己玩进去,也要对人家负责,不能耽误人家。 之趾:那你咋还要玩换妻呢? 维东:我前年接了个案子,两对夫妻商量好要交换一次,到关键时刻,其中一方的妻子死活不同意了,另一方的丈夫当然不能罢休,非要对方给予经济补偿,双方谈不拢,最后竟动了刀,一个进了医院,一个进了看守所。办案需要,当事人把整个交换细节一五一十地讲给我听,我听得血脉贲张。打那以后,我就想着偿偿交换是什么滋味,我是一条道跑到黑的人,想做的事就一定要作成。 之趾:你都接哪类案子呀? 维东:是案子就接,只要能挣钱就行,对了,我从来不打离婚案子的,忌讳,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这年头律师比案子都多,只有知名的大律师才有资格挑三拣四,隔行如隔山,你对我们这行不大了解,大律师多数是炒出来的,他们对法条未必有我记得扎实呢。 之趾:我也对交换特别好奇,就是妻子不答应,你用的是啥办法? 维东:我是先斩后奏,背着妻子就开始寻找目标了,在百度里输入“夫妻交友”,果断地敲下回车后,一大堆“夫妻交友”网址呼啦啦跳了出来,逐一点击进入后才发现,我高兴得太早了,都是打着“夫妻交友”旗号的一般交友网站,我骂了一声骗子,然后进入聊天室碰碰运气,“广州夫妻”闯入视线,他也没有这方面的经历,很想试一下。我装作很内行的样子告诉对方,一定要做好自己老婆的思想工作,然后再上网找我。 后来又遇到了一对长沙的夫妻,听说我妻子没在身边,对方称我没有诚意后就不再理我了。 一个多月后,又碰到了一对夫妻,男的自称是机关公务员,女的在银行工作,他们很大方地打开视频,金童玉女呀,看来,网上无美女是一种偏见,由于没有看到我妻子,他关掉了视频,说以后再聊吧。 晚上,我漫不经心地对妻子说:“听说现在网上有很多换妻的。”妻子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追了一句:“如果让你换你会同意吗。”妻子回答:“那些人都是三高人群,很前卫,我可做不来。”后来我劝妻子不如我们也试一下,妻子怒吼:“你彪了!快睡觉吧,明天早上你送孩子上学。”说完,老婆转过身去,给我一个光滑的后背。忘了告诉你,我妻子也是你们东北那疙瘩的,老家在丹东。 之趾:好像没戏了? 维东: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当年我就是死缠烂打才把妻子弄到手的,每次同学见面就爱拿这个说事。 之趾:咋把妻子弄到手的? 维东:给你讲讲也无妨,妻子是我大学同班同学,你也是从大学校门里走出来的,你应当知道,在大学里,会弹琴的,会唱歌的,球玩得好的,或者会写两首无病呻吟的歪诗的,甚至会讲几个笑话了,都会受到女生的青睐,我屁武功也没有,叼上烟卷,同学都说我扮演电影里炮楼里的伪军不用化妆。有天晚上,老八提议评选班花,大家来了精神头,毫无悬念,我妻子全票当选。老八一副忧国忧民样子,劝大帅哥老二快速出击:“我们班这几个男生长得都歪瓜劣枣的,如果你不出手,这个班花就要被外班的恶狼抢走了,肥水不能流到外人田里。”这帮傻小子都是有贼心没贼胆,打死也想不到我这个癞蛤蟆已经下定决心要吃天鹅肉了。 晚自习时间,教室里静悄悄的,同学们都在埋头看书,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坐在教室前面我的妻子,当时还是我的同学,我直接走到她面:“出去一下好吗,她抬起头,有此吃惊地看着我,问我有事吗,“没什么事,就是想约你聊聊。”我说。我平时很少同女同学接触,同她几乎没有说过话,我得到的是意料之中的拒绝。 第二天晚上,我再次走到她面前,重复了昨天的请求。“你有病呀?”她的声音大了,全班同学都的目光齐刷刷地聚到我身上,我镇定自若,笑嘻嘻地向同学们挥了挥手:“不好意思,打扰大家了”,然后就走了。第三天,见我又来了,她把书往桌子上一狠狠地一摔,说如果你再骚扰她,就报警了,全同学们哈哈大笑,我也笑着再次向大家挥挥手,又说了句“不好意思”便走出了教室。第四天晚上,我硬着头皮,做好了挨骂的准备,结果,我刚到出现在教室门口,奇迹发生了,她主动地出来了。。。。。。 之趾:你脸皮够厚的。 维东:追女人就得厚脸皮,人没有厚脸皮能干成大事吗?我上高中的时候就把厚黑学通读了三遍。 之趾:还想故伎重演吗? 维东:我天天在她耳边提起换妻的事,经过半年软磨硬泡,我的执著再次打动妻子,不过妻子提出了一个十分苛刻的条件,对方的外貌必须酷似刘德华,否则免谈。妻子是刘德华忠实的粉丝,前些年,刘德华来我们这里演出,我们花了三千元买的高价票,一场官司白打了,还倒贴了500多元,现在想起来还心疼呢。那天老婆非要冲上台去给刘德华献花,硬是被保安粗暴地拉了回来,我险些与那个保安打起来,真不理解这些追星族。 我的天,刘德华多少年才出那么一个,这不是泡人吗?好说歹说妻子总算让了一步:“只要是帅哥就可以了。” 之趾:单纯找帅哥还能容易些吧。 维东:我乐颠颠地跑到电子市场,告诉售货员:“给我拿一个最好的摄像头!”我不想因为摄像头的质量响影我的心情,用上了才知道,我在视频里看到的对方画像与我的摄像头质量好坏没有丝毫关系。 最初我谨慎得不得了,在对方没有打开视频前,我是绝不会先把脸露出来的,我还特意把视频调得模模糊湖,确信没有碰到熟人或是骗子,再把视频重新调到清晰状态。第一次打开视频时心惊胆战的,担心碰到熟人或是别有用心的家伙,如果在视频上抓拍,然后把照片发到网上,那我就身败名裂了。每次聊天结束后,我都会把聊天记录全部删掉,即便警察找到我,也因没有证据不能把我怎样。 之趾:不必这样弄得草木皆兵吧。 维东: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我做了十年的律师,没有多少人比我更知道网络的可怕,我代理过一个案子,一对男女一夜情的精彩场面被事先按装在屋里的摄像头完整地记录下来,犯罪分子变本加厉,这个小公务员在被敲诈了四万多元后,不得不求助警方。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会怎样,这个念头一出现在脑子里,我就害怕得不得了。 之趾:找到了吗? 维东:到现在见了三对,一对也没成。 之趾:说来听听。 维东:天热得不得了,那个女人胖乎乎的,穿了件与年龄极不相符的吊带背心,白花花的人肉肆无忌惮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她的眉毛神采飞扬的,笑眯眯地上下打量着我,像是在看她试衣服的儿子,我想起了商场里胖太太时装屋门前撅着大屁股的方青卓。她说我的身体棒得很,我说不能被表面现象迷惑呀,她色色地笑了。 面前的这个人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她说自己曾经是高校老师,现在自己做生意,生活安宁却缺乏激情和乐趣,如今孩子在国外读书,才寻找了这样的方式获得刺激。 那个男人大眼睛,大鼻子,大嘴巴,挺着腐败的肚子,圆滚滚的,像个皮球,一条腰带胡乱的系在腰间,他不停地左顾右盼,像是和地下党的同志接头一样。雪茄烟经他一吸,发出了臭烘烘味道,他一副无辜的样子,说自己原来是不会吸烟的,都是送礼的人给惯出来的。“不收吧,你不给人家面子,工作不好开展,收吧,违法乱纪不说,吃人嘴短,我们就得吃人嘴不短,你要都照顾也照顾不过来,矛盾啊。”说话间露出两颗被烟熏黄了的大门牙。 我的妻子一声不吭,流露出对面前这个男人的厌恶。没聊上几句,那个男人就说有一家新开业的宾馆条件好得不得了,几天前,他还把客安排到那去了。“我们不用aa制,我可以报销这笔费用。” 找了个借口,我和妻子离开了,妻子对我说,我一看他的德行晕身都不自在,在视频里看还可以,见了面越看越像“大傻”。 之趾:本来想找刘德华,却偏偏碰到了个“大傻”当然不能同意了,那第二对呢? 维东:第二对是潜江人,“五毒”书记张二江受审的地方。他们完全是个两个孩子,结婚一年多,男孩拈花惹草事情败露,面对女孩的哭闹,花心男孩直言不讳地告诉说,同好已经没有了感觉,并提出玩换妻游戏的要求,女孩无奈地答应了。妻子在视频里对男孩还算满意,我没有过多注意那个女孩,能找到一个可以见面的就已经让我两眼发蓝了,只想尽快品尝一次交换的滋味。 女孩子梳了个娃娃头,眉毛上遮着一排刘海,脑后短发齐颈,她头低得很深,好像要上刑场。时间不长,男孩有点迫不及待地表示了要去开房的意愿。女方胆怯地抬起头来,用祈求的眼神看着男孩小声说:“我们还是回去再考虑考虑吧。”这是我们见面后她说的唯一一句话。男孩有愤愤地看了女孩一眼,转过头来对我们说:“让大哥哥大姐姐见笑了,她没见过世面,这事由我决定。”那个女孩又把头低下,重新归于沉默。 妻子拉我走了,男孩的脸色很难看,我看到他狠狠地瞪了女孩一眼,起身径直向外走去,那个女孩象做错了事的孩子,紧紧跟在男孩身后。我不满意妻子的决定,妻子说,能感觉出女孩子是为了老公才违心答应交换的,看她文文静静的弱不禁风的样子,你忍心伤害她吗? 我宁愿他们做我的小弟弟小妹妹。 之趾:第三对是咋回事? 维东:一个月前,我们见了第三对,是我们在十多夫妻里优中选优的获胜者,对方男人一表人才,谈吐幽默,妻子一改以往与网友见面的沉默寡言,有些兴致勃勃,脸上时而还会出现迷人的笑容。那个女人皮肤白净,言谈举止十分得体,是受过良好教育的职业女性。 我暗自高兴,我甚至插上了想象的翅膀。 客护的电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在香港还要逗留几天,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处理。”挂断了电话,我发现对方夫妻疑惑地看着我,“这是我们做律师的策略,”我解释道,“要让客户认为你神通广大,能与相关人员搭上关系,他们才会信任你,对客户不能过于主动。”他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半个小时了过去了,对方并没有进一步深入的意思,他们可能是羞于开口吧,这个世界上,因为“不好意思”而错过的幸福太多了,妻子的闺中密友就是暗恋一个男生多年,直到人家结婚了才知道,原来对方早就钟情自己,我不想留下遗憾。那个女人起身去卫生间了,这是个好机会,我假装看了看表,大大方方地说,不知道哪家宾馆条件好些。这时,男人的手机响了,他在电话里说:“好好,我马上回去。”放下电话,他的妻子也回来了,男人的说:“非常抱歉,公司有一个重要会议,我们必须立即赶回去。” 我猜想,那个电话一定是他妻子打的了,是为了不伤害我们的自尊心。 如果不是要见这对夫妻,那天晚上,我是要到电视台法制频道做客的,是一个记者朋友推荐的,这是天大的好事,律师最愿意接触的是记者,记者能提高律师的知名度,有了知名度就有了财富,这下全泡汤了。 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看着他们走开。 之趾:被拒绝的滋味不好受吧。 维东:习惯了,我经常遭到拒绝,只是妻子自信心受到严重打击, 说什么一定是那个女人没瞧上我,我说一定是那个男人没有看上她。见面过程中,我没有觉得自己哪些地方做的有失体面,妻子说人家有涵养,不像你看不上人家转身就走。 妻子的美貌总会让男人们垂涎三尺,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有资格挑来选去。她第一次知道选择原来也是双向的,人家也有瞧不自已的时候。我说,第一对你没看好人家,第二对你又找心生怜悯,第三对你找到了感觉,可人家又没看好我们,这样挑来挑去的,什么时候能换成呀,妻子一听还上来了倔劲,非要找个比他们优秀的不可,而且还涨了价码,身高低于一米八五,学历硕士以下者一律免谈。我急了,又不是找老公,干吗那么挑剔呀。妻子说当年找老公就瞎了眼,现在要换就绝不将就,又不是非换不可,没有必要饥不择食。后来,那对夫妻后来又打来电话,向我们表示歉意,并解释说妻子是第一次太紧张了,现在妻子想通了。我兴冲冲地把这个消息告诉妻子,她却来了句好马不吃回头草,气死我了。 之趾:照此下去,你们永完也换不成。 维东:谁说不是了,我都快要失去信心了,我对妻子说,再这样下去,等到我阳痿了也换不成,妻子拍拍我的肚子:“你放心,有我在你还能得那幸福病吗。”这个死三八,她还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两个月后再找不到,就不要再提换妻的事。我不死心,每天下班后就泡在网上,幻想着屏幕上蹦出个大帅哥来,她像没事人似的,阴阳怪气地说我做人不要太贪。 之趾:你妻子根本就不想交换,一直在忽悠你。 维东:哥们,不要开这么玩笑,你是在挑拨我们夫妻的关系,她是实心实意地同我过日子,不可能欺骗我的。嗯。。。。。你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见了面的那几个男人哪个都比我有魅力,我妻子怎么可能一个也看不上呢,她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不成了傻老婆等野汉子,不行,我还得回去磨她。对了,别一直听我说,也讲讲你的风流史。 之趾: 我比你差多了,到现在妻子还不同意呢,愁死我了。 维东:那你得努力,这事就看你有没有信心,只要功夫深,铁杵都能磨成针,何况一个女人,别忘了,李宁都说“一切皆有可能”,哥们,没啥大不了的,一定要坚持,坚持就是胜利,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维东示意我同他击掌,两双手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惹来周围人一片惊异的目光。面对维东这个不可救药的浪漫分子,不愿意参与这个荒唐的游戏的妻子采取拖的战术无怀是最聪明的做法,如果不出意外,维东是不会得逞的,即使等到阳痿。 第九章 迷途庄家(1) 在妻子的配合下,我与振海在网上相识。交换不成仁义在,三个月后,振海来沈阳游玩,特意拜访我,围在并不正宗的四川火锅前,换妻成了我与这位戴着劳力士手表的股市赢家最感兴趣的话题。 之趾:我下周要去抚顺见一对网友,现在就胆突的了。 振海:恭喜你撒,前几天在网上遇到你,你还说在寻觅中,没想到这么快就搞定了,很多事情都是没有规律可循,行情来了,就像洪水,挡都挡不住,不想赚钱都不行。你也是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的人,不该这么没出息撒,就当见一个客户。 之趾:话是这么说,一想这事我老紧张了,你是前辈,就点拨点拨我吧。 振海:我哪里是你的前辈,只不过是有几次交换的经验罢了。我无法给你提供一套有效的分析方法,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摸索总结。 我第一次也很兴奋,呵呵,就像女人的第一次撒。那是去年9月4日,飞机开始下降高度,空姐第二次提醒我系好安全带,我才缓过神来,太太紧挨着我,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得很快。 我们此行的目的是要见david夫妇,我们是一个月前在网上相识的,他们在上海工作多年了。我最终决定选择他们的理由十分简单,我想外国人在这方应当更开放些,不会有太多的尴尬,更不能给我们的工作和家庭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之趾:你想得真周到。 振海:也许你不信,交换的想法是我太太提出来的, 有一天,在无比快乐的时候,太太睁着美丽的眼睛认真地说:“老公,我想玩换妻!”。我直愣愣地问太太刚才说什么,“我想玩换妻!”太太的眉毛挑了一下,意思很明显,她在等着我的回答。 太太是我的第二任妻子,是的,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让人唾弃的第三者。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抛妻弃子另寻新欢的好色男人。今天,这样的故事很多,爱上中年男人的年轻女孩子比比皆是。 太太比我小得多,在我面前撒起娇来像一个孩子,结婚后太太辞掉了工作整天无所事事,除了打麻将就是上网聊天打游戏,一定是单调的生活让她产生了这种想法。 坦率地说,我是喝包谷糊糊,啃洋圩砣砣长大的,股海沉浮十几年,已是年近不惑的人了,人生的百味再不尝一尝就没有机会了,我并不认为这事有啥子龌龊,太太是别人的好撒,人生确实应该是多姿多彩的,既然夫妻双方在这个过程中都收获了快乐,为啥子非要压制自己呢? 跟自己过还去是十足的傻瓜,男人不是怕戴绿帽子,而是怕别人晓得自己戴绿帽子撒。之趾:对对对,让绿帽子见鬼去吧。 振海:我不晓得你是啥子想法,我与太太在人选上的信条是宁缺毋滥,宁吃鲜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撒,垃圾股从来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发在网站上的帖子我们就几易其稿。帖子是这么写的:“我们是一对幸福的重庆夫妻,双方从未有过婚外性行为。夫37/175cm/72kg,研究生学历,曾在加拿大求学六年,证券行业,相貌端正,身材匀称结实。妻28岁/167cm/51kg,大学学历,全职太太,性格开朗热情,体态丰满性感,开放而不放荡。 我们要求对方夫妻必须是受过高等教育、外表优秀并且与我们年龄相仿的白领阶层(仅限华东地区)。 “ 出于安全考虑,我们没有在网上留下照片,只要我们都真诚相待, 互相尊重,互相保密,不破坏对方家庭,我想我们会配合得很好。 我们的感觉是对性充满活力的男人会是有力而强壮的,女人会是性感而漂亮的。” 最后,我妻子又补充一条:“希望对方的先生英俊、斯文、幽默。”并特别强调:“非优勿扰!” 迷途庄家(2) 选择一对合适的夫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网络上假夫妻和无聊的人到处都是,尽管甄别起来不难,也是要耗费不少时间和精力的。随后,我们收到了十多封回复,我和太太像评委审查参赛作品,用挑剔的眼光筛选出条件作秀的三对夫妻,又从中确定了两结考虑见面的对象,然而却是高兴而去,失望而归。此后股市振荡,此事就告一段落了。 其实,那次我在视频里对你们夫妻的印象是相当不错的,可惜我太太不喜欢双眼皮的男人,我们才没有交换的缘分,话又说回来,如果我们真的交换成功,就无法像现在这样成为无话不说的朋友了,这种友谊比交换一次的快感更有意义。 之趾:我知道自己半斤八两,一看到你太太那么漂亮我就知道没戏了。 振海:别这么说,我快无地自容了,我太太也就是勉强拿得出手,尽管她极端自恋地把自己当成美女,离出得厅堂,下得厨房还远着呢。 大约过了一个月,我在邮箱里看到了david夫妇的文字回复和一张夫妻合影,他们详细地介绍了各自的自然情况,他们夫妻都是中国人,在国外生活了很多年,前不久才回到国内,david是那位先生的英文名字,我们被david 夫妇真诚打动了,我想至少我与他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而同他们一聊天才晓得,david 与我一样都是在渥太华读了六年书,只是我要比他早毕业两年,我们谈那里的独特的文化个性、优美的城市风光、谈贯穿全城的里多运河在冬季变成一条世界上最长的天然溜冰场,谈唐人街dalhousie north的华人餐馆,当然,我们在谈论更多的是股市行情,david是个从来没获过利的老股民,大盘疯涨他居然还有一半的股票没解套。 又过了一个月后,david 夫妇向我们发出了去上海小聚的邀请,并表示费用全部由他们承担,我表示可以根据外国人的消费习惯实行aa制。这样,我们就踏上了旅程。 从书妆台转过身来的太太令我刮目相看,以至于我开始有点犹豫会不会太亏啦? 当天股市高开高走,把我的脸都映红了,我瞟了一眼快速拉升的大盘,给助手打个电话:“我出门了”。 之趾:这么镇静? 振海:证券市场时时刻刻充满着各种各样的诱惑,只有保持一颗平常心,才能应对自如,才能克服人性的弱点。做股票的有一句箴言,“计划你的交易,交易你的计划”,你知道吗,我做过多年的操盘手,性格都扭曲了。现在,建仓,吸筹,拔高,回档,出货,清仓这些事情都由手下的操盘手去做了,我可以一周不看大盘都心静如水,这次来东北,就是想躲个清静。 搞证卷这行的,时间长了,都会练就出成熟的心志,有一段时间大盘不好,基民们在论坛里会把基金公司的经理骂个狗血喷头,有一位基民发了个帖子,让大家用一句歌词表达自己的心情,基民跟帖五花八门,都是发泄对这位基金经理的不满意,有跟帖的说:我在遥望,一元之上。有的跟帖是要动手的意思:快使用双节棍。更有意思的是这一条:起来,饥寒交迫的基民 起来,全世界亏本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要为回本而斗争!把基金经理打个落花流水 起来,起来!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 我们要做基金的主人!这是最后的斗争。 这个时候,基金经理们都是付之一笑,如果被不成熟的基民情绪左右,那基金经理就不用干了。 飞机稳稳地停在廊桥入口,我开启手机,david的电话就急匆匆地挤进来,他很高兴地说已在机场等我们半个多小时了,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们盼来了。 我远远地就看到了双手举高高着接站牌的david,他两用只猫头鹰船的眼睛在人群里搜索,很快看到了挥着手臂的我,david紧走几步挤出人群,向我张开双臂:“欢迎欢迎。”david 身高1。85米,卷曲的头发梳向脑后,露出宽宽的额头,鼻子和嘴之间长满了胡子,看上去还真像个“老外”,我用手使劲拍打着他的后背说:“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我们终于走到一起来了”,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我太太的也放松下来。 他的太太也给了我一个结实的拥抱,年龄的原因使她有些臃肿,我敢说,她年轻时的美貌丝毫不逊色于我的太太。 david家室内装修风格充满浪漫情调,客厅里挂了十几幅世界名画,虽说都是复制品,同样可以显示出主人的艺术追求与素养。他的书房里还挂了幅字画,上书:有容乃大,无欲则刚。 david 提议大家自已动手相互为对方准备午餐,由我和太太为他们做中餐,而他们夫妇则为我们做西餐,我们一致认为这是个极富创意的好主意。于是,四个人都脱了外套挤到了厨房里,我不时地盯着david 的太太,险些割破了手指,david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我好像在公交车上被人指为色狼,又好像突然被扒光了衣服,变得手足无措。 事实上,david 并不是在羞辱我,他习惯了这种直接的方式,后来他征求我的意见,是我们四个人在一间屋子里做,还是分开做。我回答说还是分开好些。“那我就去宾馆开房,这里留给你和我的太太。”david 一边说一边走到我太太面前:“我们可以走了吗?”我看着太太:“去吧,我们一会电话联系。” 迷途庄家(2) 选择一对合适的夫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网络上假夫妻和无聊的人到处都是,尽管甄别起来不难,也是要耗费不少时间和精力的。随后,我们收到了十多封回复,我和太太像评委审查参赛作品,用挑剔的眼光筛选出条件作秀的三对夫妻,又从中确定了两结考虑见面的对象,然而却是高兴而去,失望而归。此后股市振荡,此事就告一段落了。 其实,那次我在视频里对你们夫妻的印象是相当不错的,可惜我太太不喜欢双眼皮的男人,我们才没有交换的缘分,话又说回来,如果我们真的交换成功,就无法像现在这样成为无话不说的朋友了,这种友谊比交换一次的快感更有意义。 之趾:我知道自己半斤八两,一看到你太太那么漂亮我就知道没戏了。 振海:别这么说,我快无地自容了,我太太也就是勉强拿得出手,尽管她极端自恋地把自己当成美女,离出得厅堂,下得厨房还远着呢。 大约过了一个月,我在邮箱里看到了david夫妇的文字回复和一张夫妻合影,他们详细地介绍了各自的自然情况,他们夫妻都是中国人,在国外生活了很多年,前不久才回到国内,david是那位先生的英文名字,我们被david 夫妇真诚打动了,我想至少我与他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而同他们一聊天才晓得,david 与我一样都是在渥太华读了六年书,只是我要比他早毕业两年,我们谈那里的独特的文化个性、优美的城市风光、谈贯穿全城的里多运河在冬季变成一条世界上最长的天然溜冰场,谈唐人街dalhousie north的华人餐馆,当然,我们在谈论更多的是股市行情,david是个从来没获过利的老股民,大盘疯涨他居然还有一半的股票没解套。 又过了一个月后,david 夫妇向我们发出了去上海小聚的邀请,并表示费用全部由他们承担,我表示可以根据外国人的消费习惯实行aa制。这样,我们就踏上了旅程。 从书妆台转过身来的太太令我刮目相看,以至于我开始有点犹豫会不会太亏啦? 当天股市高开高走,把我的脸都映红了,我瞟了一眼快速拉升的大盘,给助手打个电话:“我出门了”。 之趾:这么镇静? 振海:证券市场时时刻刻充满着各种各样的诱惑,只有保持一颗平常心,才能应对自如,才能克服人性的弱点。做股票的有一句箴言,“计划你的交易,交易你的计划”,你知道吗,我做过多年的操盘手,性格都扭曲了。现在,建仓,吸筹,拔高,回档,出货,清仓这些事情都由手下的操盘手去做了,我可以一周不看大盘都心静如水,这次来东北,就是想躲个清静。 搞证卷这行的,时间长了,都会练就出成熟的心志,有一段时间大盘不好,基民们在论坛里会把基金公司的经理骂个狗血喷头,有一位基民发了个帖子,让大家用一句歌词表达自己的心情,基民跟帖五花八门,都是发泄对这位基金经理的不满意,有跟帖的说:我在遥望,一元之上。有的跟帖是要动手的意思:快使用双节棍。更有意思的是这一条:起来,饥寒交迫的基民 起来,全世界亏本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要为回本而斗争!把基金经理打个落花流水 起来,起来!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 我们要做基金的主人!这是最后的斗争。 这个时候,基金经理们都是付之一笑,如果被不成熟的基民情绪左右,那基金经理就不用干了。 飞机稳稳地停在廊桥入口,我开启手机,david的电话就急匆匆地挤进来,他很高兴地说已在机场等我们半个多小时了,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们盼来了。 我远远地就看到了双手举高高着接站牌的david,他两用只猫头鹰船的眼睛在人群里搜索,很快看到了挥着手臂的我,david紧走几步挤出人群,向我张开双臂:“欢迎欢迎。”david 身高1。85米,卷曲的头发梳向脑后,露出宽宽的额头,鼻子和嘴之间长满了胡子,看上去还真像个“老外”,我用手使劲拍打着他的后背说:“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我们终于走到一起来了”,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我太太的也放松下来。 他的太太也给了我一个结实的拥抱,年龄的原因使她有些臃肿,我敢说,她年轻时的美貌丝毫不逊色于我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