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两个男主角》 开端 在台湾北部某处鲜为人知的山区里,坐落着一栋占地百坪的两层楼仿日式的木造宅笫。 出了宅第大门,有条以大门为中心点向左右延伸的棚架,形成了一条长廊。这棚架的高度莫约半层楼高,棚架上交错攀爬着各类食用与观赏用的瓜果绿藤,并悬挂着大小不一的瓜果。 往宅第右侧瞧去,有一大片荷花田,田里的荷花似乎嗅到夏季降临的气息,粉红淡雅的花苞从高挺的绿叶丛中微探出头来。而宅第左侧是一个约操场大的半人工湖,湖中央有座琉璃瓦屋顶的仿古凉亭。如要到凉亭休憩的话,可选择划船或由岸边连接到凉亭的木造拱桥过去。湖岸的周围伫立着青绿的垂柳,形成了亮眼的绿帘。 再回到棚架前,穿过棚架向前走,就会来到两大片田地。一片田地里专种当季的蔬菜,另一片田地上筑了座小温室,里面种满了各国的花卉。而宅第的后院则是各式果树的天下,再往果园里面走进去,有整片笔直高耸的竹林。 上了二楼的阳台往湖的另一端望去,有一座满是绿草的小山丘,山丘的顶端竖立着一棵枝叶茂盛的老相思树。翠绿的山坡上放养着几头牛马,正低头享受青青嫩草。 故事的起源就是从这里展开……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一章 “琼舞,求求你啦!”裴孝耘左右拉扯着孟琼舞的围裙哀求着。 孟琼舞无动于衷地继续切菜,准备着今晚的餐点。“再求也没用,不给就是不给。”冷酷地回绝她。 “拜托啦!宇宙无敌世界超级美丽大方悲天悯人的琼舞,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泪光已然于眼眶闪烁着,看起来是那么楚楚可怜。 “你对我的称赞我收下,可怜你就不必了。有句话说的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还有,把眼泪收一收,这招对我没效,不给就是不给。”看来孟琼舞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啊……别这样啦!不然我先跟你预支下个月的零用钱,这主意如何?”裴孝耘不死心地又道。“不行,等你下个月零用钱花完后,你又会来跟我预支下下个月的零用钱,说什么都不行。等等,我一个礼拜前不是才给你这个月的零用钱吗?你该不会又花光了?”孟琼舞这时才猛然想起她上个礼拜拿了一万五给她。 不会吧!她又把钱花到哪里去了? 说到裴孝耘这个人的金钱观念就让人头痛不已,她是属于那种手上有多少钱就花多少的人,花钱时从来不会想到没钱的后果,所以从认识她开始,便常见她向同学借钱时鞠躬哈腰的卑微模样,看在一向把钱花在刀口上的她,简直厌恶至极。 或许是自己前世欠了她什么债忘了还吧,结果身为债主之一的她,在频繁的讨债过程中,不知不觉地跟她熟稔了起来。最后不知自己哪根神经错乱,竟自愿当起管理她钱财的管理员,硬是将她的存摺、私章、提款卡没收起来,固定每月三号发与那月所得的十分之一做为零用金,不然她早就成为地下钱庄的俎上肥肉。 “你给的那些零用钱根本就不够用,买一台ps2(游戏机)、一片游戏软体就没了,反而还要倒贴好几千块,害我必须厚着脸皮跟百祈伸手借钱。” 瞧她说得如此大言不惭,好像一切都是她害的似。 “什么?你又跟百祈借钱了!”汤百祈是她们朋友之中最富同情心、最不会拒绝人的人了。这次她不知又编了什么可怜的故事给百祈听了。真是气死她了,这下她又得帮她还债了。 “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懂得开源节流啊!上个月买两只哈士奇犬回来,还倒欠宠物店老板娘两万元,上上个月买了两头迷你猪、两匹蒙古马,花了一百多万,最后那些钱是谁帮你付的啊?是菡帮你付的!这些钱你打算要怎么还她啊? “你一个月最多也只能赚个十来万,对于工作又老是三天晒网、两天捕鱼,又爱四处乱买一些动植物回来。你当这里是动物园还是植物园?也不想想光是那些动物每月的饲料费、医疗费,跟那些植物的肥料费、修剪费,就要花费多少,你以为那些钱是谁付的……是菡!你什么时候才会替她想想。” 孟琼舞愈骂愈大声,脸上青筋也愈显暴露。 可是听在裴孝耘的耳里却是无关痛痒。 她不关紧要地一耸肩。“反正菡她家那么有钱,世界百大首富之一耶!而且莫爷爷和她堂哥们又那么疼她,她只要撒个娇,就算是天上的星星,莫爷爷和她堂哥想尽方法也会帮她弄到手,何况那区区一、两百万咧!” 听听看这是人说的话吗?有够厚颜无耻的。 孟琼舞听完裴孝耘的说词后,气得涨红了脸。只见她狠狠将菜刀砍入砧板中,一手叉腰,另一手揪着裴孝耘的耳朵,对她大声教训: “你这个小王八蛋给我听好,菡她家的钱不是专门提供给你挥霍无度的!要预支下个月的零用钱,没有!相反的,你从下个月开始零用钱一毛也没有。还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将借不到任何一毛钱,我已经交代过菡她们了,尤其是百祈,我告诉她们,我从今天开始要教你如何量入为出。她们也十分同意我的做法,她们将全力配合我,直到你不再乱花钱为止。另外你往后的薪水我将会一一亲自去收齐,别想给我偷藏私房钱。” “不会吧!琼舞,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我保证以后绝对会省一点的,我发誓。”她的眼眶出现了恐惧的水光。 “我已经决定了,不会再改了,死心吧!”孟琼舞冷冷地断绝她最后一丝期盼。 “琼舞你再考虑一下嘛!”裴孝耘不死心地哀求。 “我不会再考虑了。” “求求你啦!” 可惜,就算她求到喉咙沙哑,孟琼舞依然无动于衷。 看来,她往后的悲苦日子是注定了。 唉!可怜喔! 借不到钱、借不到钱!说到她那几位同居人,一见到她,她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立即摆出拒绝毒品的手势,唉!看来琼舞真的撒下天罗地网阻断她所有借钱的管道。没钱,她这下该怎么办? 啊……烦死了!裴孝耘烦躁地猛抓头。 再借不到钱的话,落跑的机会就更低了,她可不想履行那个什么鬼契约。早知道就不跟他赌了,这下可好,赌输了,要当那什么变态的女朋友两个月,啊……她不要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令裴孝耘如此急于脱逃的事?为何她要去当某人的女朋友呢?这件事就要回溯到一个礼拜访,那个风和日丽的午后了。 那天裴孝耘坐在电视机前胡乱的转着电视,试图找个合自己味口的电视节目。突然,她转到一个旅游节目,看到外国公园里的湖泊,有一群体态高雅的天鹅在湖面上悠闲划水,她便想到山庄里的小湖连只像样的家禽都没有,只有一些养得肥滋滋、笨重到下水都有困难的水鸭,于是她便想弄几只和电视画面中一样的天鹅回来养养看。 但是,她在三个小时前,已经把这个月的零用钱全投资在“鲫”跟游戏软体上了,早就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了,可是她又十分想要电视中悠闲划水的天鹅。要借钱,却想起她尚欠其他同居人不少金额,而且要是借钱这桩事被孟琼舞那只母夜叉知道的话,她不死也只剩半条命。想想命比养天鹅重要,便放弃饲养天鹅的想法。 偏偏裴孝耘这个人就是有个劣根性,一旦她想得到的东西没拿到,她便会茶不思、饭不想,连觉都睡不好。 所以当天梦里她就梦到她一直想要得却得不到的天鹅。最后她被自己的私欲打败,隔天,骑着从车库“借”来的哈雷,准备回老家跟爷爷、奶奶借钱,却碰巧遇到了从小就对她死缠烂打、老是嚷着要娶她做老婆的“牛屎”。 “牛屎”是裴孝耘帮他取的外号,他的本名叫牛竣史。 说到这位牛竣史先生她就心惊惊。 怎么说呢? 从牛竣史搬到她家隔壁又和她读同一所幼稚园开始,也不知他中了什么迷魂术,一见到她,他的两只毛手就会紧箍着她的腰,一张油腻腻的章鱼嘴因为他吃完早餐老是不擦嘴,所以嘴巴老是有着一圈油就会往她幼嫩的小脸贴来、甚至不放过她的小樱唇,常把当时纯真懵懂的她吓得嚎啕大哭。 而裴家的长辈们,见状也不阻止他的“兽行”,反而常开玩笑说:“竣史,你看,你又把小耘弄哭了,小心小耘长大之后不想当你的新娘子喔!” 牛竣史听久了,真当她今生非他不嫁,只要幼稚园里的小男生碰到她身体的一分一毫,他就会像头吃了十桶醋的小公狮般,冲上前把那些小男生推开,像是宣布自己所有品般的将她搂在怀里。因为如此,他成为老师眼中的头痛人物,小男生眼里的眼中钉、肉中刺,最可怜、无辜的她,也因为他的恶行让幼稚园里的同学没有一个人敢跟她玩,甚至背地里被老师买她是小红颜祸水。 从那刻开始,她发誓要捍卫自己、保护自己,于是她不再学钢琴、舞蹈,反正也学不好,不如不学,她改学空手道与短跑。学空手道是耗了预防牛竣史对她毛手毛脚,她好有能力打得他跪地叫她“阿娘”;而短跑是怕万一打不过他,好来个三十六记“跑”为上策。 不过!她尚未学成展现功力时,牛竣史就被他母亲安排到台北开始他的求学旅程。原因很简单,为了以后可以考到一所好大学,然后找到一份有“钱”途、又可光耀门楣的工作。就这样,牛竣史离开了她六岁的生命,之后两人见面的机会愈来愈少,一查到上个礼拜她才与他久别重逢,不过,那天却成了她这辈子最不幸的开端。 这一切不幸的开端起于她回老家借不到钱,正当她心灰意冷决定再去跟她的大钱主莫菡骁伸手时,让她碰上了回乡省亲的牛竣史。 当时牛竣史坐在老厝的客厅里吃着她奶奶包的肉粽,而向来对没有印象的人视若无睹的她,一进门,连声招呼也不打,便坐到牛竣史对面的藤椅上,一双脚不文雅的跷上桌子,顺手拿了颗放在盘子上的粽子,剥开就啃,也不管那是她奶奶要给牛竣史带回家的。 牛竣史不敢置信地望着她,他结结实实被她粗俗、没教养的举止吓到,印象中那个有着白皙肌肤、红润脸颊、害羞他把抗拒当做是裴孝耘在害羞的小丫头不见了,变成他现在眼前这副德性。一身咖啡牛奶色的皮肤,瘦到可以加入非洲难民的身材,和那没礼教的举止,要不是她那双充满灵气的圆亮大眼,他可能会误以为她是裴家请来帮忙采收瓜果的临时工。 没想到他幻想了数十年的婉约少女竟然是眼前的这般不堪,心情不禁郁结了起来。没关系,她再没规矩他也有信心将她改造成他心目中的淑女,因为神圣的爱是可以改变一切的。 “好吃,再来一颗。”将粽叶上最后一口粽肉往嘴里一塞,不能吃的粽叶随手就往地上扔,魔手复朝盘子伸去拿第二颗肉粽时,裴孝耘的眼睛余光终于发现正前方坐了名男子。 她睁着好奇的大眼,打量着西装笔挺的男子,微皱起眉头。不知为何,对他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熟悉感跟极度的厌恶感。 “先生,你看起来很面善喔!我们是不是曾在哪里见过?”咬一口包着咸蛋黄的肉粽。 牛竣史不想面对这锥心泣血的残酷。她竟然忘了他,未免太薄情了。 “你真的忘了我?”牛竣史尚抱一丝希望地试问着。 裴孝耘仔细地把他扫瞄一遍。很面熟,但不知为何她老是想不起来。是远房亲戚?还是父母兄长的朋友?蓦地,一幕影像跃上脑海。 啊!低呼一声,眼睛一瞪。该不会是那个人吧?“你该、该不会是……”嗓音里有些惊恐的颤抖,显然她想起来了。 “你想起来啦!”他激动得双手撑桌倾向她。 “你……你该不会是‘咩咩新乐园’的人,来收钱的?” 阿娘喂!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记得她只留漠视饭店集团的地址给学长啊!照理说他应该直接到饭店找菡收钱的啊,怎么反而跑到这里来了?难道……是菡不想再替她垫款了,干脆叫人直接到老家找她收钱? “垫款”是客气点的说法,事实上是还‘债’。打从莫菡骁不知倒了哪一辈子的霉,认识裴孝耘开始,她就一直无怨无悔地当裴孝耘的摇钱树,怪的是她竟完全没向裴孝耘讨过半毛债,就好像替裴孝耘付钱是件天经地义的事般。 “咩咩新乐圈?收钱?”牛竣史听得一头雾水。 话说咩咩新乐园是国内正处于起步阶段的小牧场,半个月前,裴孝耘受到几位农校学长的邀请,到他们共同经营的牧场参观,当时她站在那绿草如茵的山坡上眺望着山坡下成群的洁白羊只,便让她想起与朋友共同营建的山庄里的小山丘上除了马就是牛,物种看起来似乎单调了些。要是能多几只有着蓬松白毛的小绵羊该有多好啊!想必到时小山丘上的风景绝对会精彩许多。 于是她想都没想就一口气跟她学长订了六头羊,并叫学长到漠视饭店集团的人事部找莫菡骁收钱,完全不顾虑到这件事若是被孟琼舞知晓的话,她的生命将如何的岌岌可危。 还好,素有“小聪明”之称的她,叫她学长过一个月后再将小羊送到山庄,不然她现在可能就无法如此逍遥地坐在这里吃肉粽了,而是双膝跪算盘、双手举水桶,在神桌前背诵佛经,直到背全了才能起来。 “我不是跟你们老板说过了吗?收钱到漠视饭店集团的人事部找一名叫莫菡骁的人收钱吗!你怎么会跑到这里呢!你找错人收钱了,我再写一次漠视饭店集团的详细地址给你,记得这次别再跑错了。”她将写上地址的纸张放置他桌前。 “我不是来收钱的。”牛竣史虚软无力地说。 不是来收钱的?耶!太好了。 “你真的不认得我是谁了吗?”牛竣史不死心地再问一次。 她皱着眉头,努力从脑库中调寻眼前人的相关资料,可无论她如何搜寻,她永远只有模糊的印象,始终没个具体化。“我是有点印象,但却老是想不起来你是谁,歹势啦!你干脆直接宣布正确答案。”猜谜跟认人她实在不拿手。 她的回答摧毁了他仅存的希望。他垮着笑脸、泄气地摔坐回藤椅,哑声向她宣布答案“我就是住在你家隔壁,以前老喊着要发你的牛竣史。” “牛、牛、牛屎!”她指着他,见鬼似的尖嚷。 原来他就是那个死亲吻魔!怪不得一见到他就有股很不得把他的嘴撕烂的冲动。 算算她最后一次见到他已经是五年多前的事了。 当时他回来奔他爷爷的丧,她看他眼泪鼻水一起流的跪在他爷爷的灵前放声大哭。对了,他的哭声像极了牛叫声,怪不得会姓牛。 记得当时他黑黑瘦瘦又高高的,留着阿兵哥头,感觉上憨厚可欺,不像现在的他,皮肤比她白皙,看得出来是坐办公室的,因为不常晒太阳。再配上一颗油亮的西装头,感觉文质彬彬,与以前的印象截然不同。 不过,无论他现今变得如何成熟有礼,他给她的感觉依旧如昔,恶心、讨厌,甚至可怕。 “没错,就是我。”她的嗓门难道就不能放小声点吗?非要把“牛屎”二字叫得如此响彻云霄吗?要是被别人听到,那他努力维持的完美形象不就毁了。 “嗨!好久不见,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一步。”快溜喔!她可不想再跟他牵扯下去,不然难保他待会儿不会朝她恶虎扑羊。 “等一下,我真的有那么惹你厌吗?话都没聊几句就要走了。”刚才吃粽子的悠然快活,怎么一见到他就变成一副逃难样,他长得真的有那么面目可憎吗?下意识摸摸自已颇为自信的脸。 “呃……你一点也不惹人厌啊!”是非常惹人厌。“只是我突然想到有件事必须马上处理不可。”流年不利啊!回来不但没有借到半毛钱,还遇上这个阴魂不散的死亲吻魔。 “是为了钱吗?”回来时就听他母亲跟裴奶奶聊说她很喜欢乱花钱,常常回来借钱,而且借了从来不还,他猜想她今天回来八成也是为了借钱,她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就能证明三了。 “呃……也是啦!”而大部份是要离你远一点。 灵机一动,觉得有个计划可以实行,令他不由得浅露得意的诡笑。“需要我帮忙吗?” “你要帮我?”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啊!有点危险。 “只要是我能力所及,我一定帮你到底。” “真的假的?”很怪,真的很怪。裴孝耘用怀疑的眼光瞪着他。 “我们是朋友嘛,你有困难,身为朋友的我当然要竭尽所能帮助你啊!对不对啊?”糟了,她开始产生怀疑,看来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单纯好骗了。 朋友?我呸!她才没那么倒霉认识他这种诱拐未成年少女的人。 但一想到他免费亲了、抱了她最纯洁无瑕的躯体两年,她就心头火起。不行!若不从他身上捞点钱来花花,难消她心头之很,这笔钱就算是向他酌收她幼时受创的“心灵损伤赔偿金”吧。 “既然你都这么有诚意了,那我就老实说喽!”看你还能笑多久,不久后你就等着哭吧!哈!哈!“不瞒你说,我正需要一笔为数不少的金额,而我今天回来就是来借……钱的。”她放意说到借钱二字时露出一副逼不得已的可怜样,企图博取他的同情。 “你需要多少?”他“阿莎力”他问。 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上钩了,小心有诈。“你真的要借我?”她伪装感激的笑容瞧着他。 “借钱给你是可以,不过,我这个人借人钱有项不成文的规定。” “什么规定?是要算利息?还是要在几日内必须还清?”不管他开出什么条件,她都有办法摆平,但摆平事情的人不是她,而是孟琼舞、莫菡骁她们两位善后大使。 “都不是。规定很简单,只要陪我下十局棋,只要你赢我五场,我借你的钱就当是我给你的,不用还。反之,若你输了就要无条件答应我一件事。” “就这样?”还以为是什么刁难人的规定,只要下赢他五局棋就行了,还不简单,她可有业余女棋圣的封号。自找的,这回非把他杀得当裤子不可。 一想到这儿,她脸部的肌肉不禁狂妄了起来,笑得好不嚣张。 鱼儿上钩了,牛竣史眼神中露出不易察觉的诡笑。 “要比吗?” “这可是你说的,输了可不准反悔喔!”她卷起衣袖,一副随时应战的模样。 “如果你怕我反悔,我们可以拟一份契约。” “好啊!” 于是裴孝耘胜券在握的签下那份契约,结果……她输得戮兮兮!原以为牛竣史会像以前一样“肉脚”,没想到阴沟里翻船,这卑鄙的家伙故意先输她前面四场棋让她轻敌,最后毫不留情地将她杀得片甲不留,然后得意洋洋的告诉她,他是目前世界排行前十名的棋艺高手,她才晓得中计了。 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白纸黑字的契约上写的清清楚楚,她必须答应他一件事。 而他所要求的事是要她当他的女朋友两个月。如果恶意不履行合约的话,未来她跟别人生的第一个女儿就要嫁给他当老婆,或是跟着他姓。以上条件皆做不到的话,没关系,她只要到中正机场当着世界各国旅客面前对他下跪,大声说她是个专门欺骗别人感情的超级大骗子即可,不然就等着上法院。 要赔什么毁约金她还有办法,到时找大富婆莫菡骁解决便成。至于上面那些条约……她是个把面子、自尊看得比生命还重的人,要她履行上面任何一条条约,不如一刀杀了她还来得痛快些。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惜命的她呢?所以她选择逃亡,逃得远远的,逃到没人找得到她的地方。 不过在逃亡之前需要一笔经费,但她的零用钱已惨遭冷冻,又借不到钱,这下怎么办?就当她陷入绝望时,电视指引了她一条明路……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二章 裴孝耘端着吃了十斤黄连的脸,驼着身躯艰难地步下连接地下室的木阶梯,来到一面闪着银光的铝门前,省去敲门的手续,直接推门而入。 室内有位一头与耳垂齐长的短发、正面对着电脑萤幕的女孩,原先疾驰于键盘上的手指,在听到一串要死不活的拖步声后,手指随即停止敲打。 “要借钱啊!”女孩冷冷的嗓音中暗含着浓浓的戏谑,脚尖往地一蹬,电脑椅马上旋转一百八十度,一张清秀却无情绪的脸蛋随即展露在愁云惨雾的裴孝耘眼前,看得出她是个极少笑的人。 “你要借我啊?果然还是天晴对我最最好了!”一副死期快降临的表情瞬间变得光芒万丈、充满希望生机,裴孝耘雀跃地拉来书放在另一部电脑前的电脑椅,捱坐到她身旁。 韩天晴,拥有iq一七五的高智商,美国某知名学府的农业、电机、生化三料博士,目前在台湾各大学院授课,研发与改良药品是她个人的小小嗜好。可惜个性孤僻寡言,所以不怎么得人缘,还好她有幸遇到裴孝耘,让她得以认识其他同居人,使她不至于后半生孤寡无越。 “只要你把上个月欠我的一万块还我,我就把你还我的一万块再借给你。” 裴孝耘一听,脸色刹那变回前一刻的死气沉沉。“那有借跟没借不都一样!算了,反正我来这里本来就没有跟你借钱的意思,再说跟你借钱的代价太高,我还不起。”那代价高得想到就怕。 韩天晴向来不讨债,但不表示借钱的人就不必还钱,只是换个比较与众不同的方式还表罢了。还钱方法很简单,她只要借钱的人当她新药的试验老鼠而已。 裴孝耘上次就是吃了那个叫什么非睡不可四号,人没睡着,倒是上吐下泻差点要了她的命。所以她学乖了,尽量少跟她借钱,她还想活到“百二岁”当人瑞咧。 “有事?”她脚再一跃,旋回电脑萤幕前,移动滑鼠,储存她打了一上午的化学程式,因为她晓得接下来裴孝耘要拜托的事,将会让她暂时无法工作。 “帮我弄一张岛诺曼大厦的通行卡。” “你是说那栋二十四层楼高、占地千坪,全栋楼只有七十二户,想成为这栋大厦的住户非知名人士不可,不然即使再有钱也买不到,而且整栋大厦还装设了最先进的防盗系统,有每两小时轮班一次的警卫,每名警卫都经过严格的军事训练,是一栋让知名人士保有绝对隐私的大厦,而你现在想要的就是装有辨识晶片、出入大门非要用到的那张磁卡,对不对?” “你有没有办法帮我弄一张来?”裴孝耘带着拜托的眼神盯着她。 韩天晴双手抱胸,身体往椅背靠去。“要我帮你可以,不过事成后,照老规矩。” “又要我当白老鼠啊!”她真是交友不慎,交了个爱草菅人命的恶魔朋友。 “我向来没有做白工的习惯,等你考虑好之后再来找我。” 不行,她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考虑了,那只死亲吻魔这礼拜六就要来接她了,说什么进行第一次亲密约会,今天都已经礼拜四了,再拖下去她就要像电视里常演的剧情一样 首先被灌酒,在昏昏沉沉中被带到某家“厚德路”,被人玷污失去清白,待她清醒后靠坐在床头,微露出粉嫩双肩,颤抖的双手促紧床单,护住赤裸的胸脯,两滴恨之入骨的泪珠垂挂眼角,然后咬牙切齿地朝坐在床沿抽着烟,一脸遑完兽欲得意洋洋的男人骂一句:“你这禽兽,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光是想到那情节就令人战栗不已。 “别这样嘛!这次可不可以高抬贵手,免费帮我这次,有机会我一定会加倍报答你的,求求你啦!” 韩天晴的食指残酷地左右摇摆,拒绝她的请求。“好好考虑,反正我不急,不过……你可就不同喽!” “哎哎咬,你什么时候学会‘威胁’这种卑鄙小人的行为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眼睛直勾勾地凝视着她,意思就是说,教她学会“威胁”这种下山栏招数的人就是她裴孝耘。 完了,一向诡计多端的她,竟然被死板的韩天晴吃得死死的,毫无招架之力。 韩天晴故意用力拍拍她的肩膀。“慢、慢、考、虑、喔!我去忙了。” 其实要是平常,只消裴孝耘一句话,她绝对帮到底,要不是她实在非常想知道日前完成的非睡不可五号的效果,不然她才不屑要这种贱招。 看样子不答应不行了,因为韩天晴一旦认真工作起来,就宛如进入战国时期,什么都不管了惟独吃饭,因为健康比一切还来得重要,所以她绝对会准时吃饭的。但她吃饭时绝对拒绝与人交谈,怕影响消化直到工作结束。今天要不是她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不然她只要前脚踏进工作室半步,她立刻就会被她那双电射眼射成马蜂窝。 “好……好吧!我答应你。” “给我六个小时,葛诺曼大厦的通行卡就是你的,不过……”她起身从一旁的药柜拿出一瓶深褐色的玻璃瓶,再从抽屉中抽出一张划满格子的白纸递给她。“把用药结果跟反应写在这张表格上,一次的剂量是一匙,表格填好后寄回来给我。记得,要快,我好调整配方或剂量。最后,吃完后身体如果有不适一定要去看医生,别硬撑。” 裴孝耘愈盯着握在手上的药瓶,死亡的预感就愈强烈。“如来佛祖啊!您一定要记得把您座前的位子留一个给我,我可能不久之后就要去投靠您了。”哭丧着脸说。 “上次是观世音菩萨,这次是如来佛祖,你的信仰还真广泛啊!放心,死不了的,你又不是第一次当我的实验者,哪一次让你死成过。”而且经过上次的失败后,相信这次的药效应该会比上次准确,不过她不敢保证没有任何后遗症,只能说比较少而已。 “是死不了,只会生不如死而已。”她马上演出濒临死亡的模样。 韩天晴对她精湛的演技没兴趣,径自进行答应她的事。 经过五个小时又四十三分钟,韩天晴用力按下enter键。“完成!喂!起床了。”她摇一摇身旁已经睡瘫了,身体快滑下椅子的裴孝耘,她嘴巴张得大大的,不停发出微微的鼾声。 “啊……好、好啦!”她揉揉刚睡醒的惺忪眼。 “拿去,一切保重。还有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裴孝耘打了个大大的阿欠,接过刚出炉还“烧烫烫”的伪卡。哇!仿造得几可乱真耶! “谢啦!”站起身,舒展睡僵的筋骨。“那我走了。” “有事再跟我联络。”韩天晴头也没回地说道。 “喔!”走到门口时,裴孝耘突然停下脚步,退回刚才被她坐热的电脑椅坐下。 “怎么?不想走啦!” “才不咧!我是想问你,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要葛诺曼大厦的通行卡?又为什么急着要走?”“我一定要知道吗?”她向来没多大的好奇心。 “想不想知道啊!只要你求我,我可以考虑考虑要不要告诉你。” “你不用考虑了,我没兴趣,所以我不会求你。” “哎呀!别这样嘛!既然你不想求我,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好了……其实我知道你心里很想知道,只是不好意思而已。”她这分明是强迫推销。 韩天晴板着一张脸,斜睨着嘻皮笑脸、非跟她耗到底的裴孝耘。看来她非听她唱完戏不可。“说吧!” “嘻嘻!我就晓得你有兴趣。事情是这样的……”裴孝耘巨细靡遗地将事情经过交代一遍。 “果然是你会做的事,这件事要是被琼舞知道,你就惨了。”口吻中没半点同情,反倒是等着看戏的成分居多。 她的双肩沮丧的垂下,声音虚软无力。“我以为他的棋艺跟以前一样肉脚,毕竟以前他是我的手下败将,谁晓得他……唉!” “自做孽不可活。”她终于明白孟琼舞为什么只要一解决裴孝耘的事,总会气到青筋暴露、血液逆流了因为她是个只会用小脑思考的笨蛋。 “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尤其是琼舞,不然我会被……”手刀往脖子上一抹。 “你也怕啊!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咧!” “你当我是超人啊?什么都不怕。可惜我只是个贪生怕死的凡人而已。” “我想也是,不过你大可放心,我不是那种爱传八卦的人。”传八卦这种事只是在浪费唇舌跟时间罢了,长不了什么大智慧的。 “天晴,有件事想拜托你……可以请你在我不在家的这段期间,帮我照顾小东西它们吗?” 裴孝耘口中的小东西,就是她买回来的那些家禽家畜的统称。 “小姐,这点你不用担心,反正你平常也没正经在照顾它们,都嘛是百祈在帮你照顾的,你还敢说。” “我当然敢说,好歹它们是我买回来的,而且我平日有空部会陪它们玩,陪它们玩也是件很辛苦的事情耶!” “还敢说辛苦,我看欺负的成分大于陪它们玩吧!骑在成长期的小狗背上,把怕水的猫放在滑水板上逼它学滑水,这敢说是照顾!陪它们玩!我看虐待还差不多。” “喂、喂、喂!说话要凭良心喔!我根本就没有真的骑在小狗背上,只是跟它闹着玩而已。至于猫的那件事更是诬告,我只是好心教它学一技之长,免得它哪天迷路找不到回来的路,它刚好可以靠这招谋生,不用像外面的那些流浪猫一样,到处翻垃圾桶。看,我多么为它设想啊!” “如果猫真的那么聪明,以后我们人类就不必工作,干脆养只猫,叫猫养我们人类就好了。” “也行啊,我可以带它上电视表演,等它变成举世闻名的巨星猫后,我只要在家跷着二郎腿,等着收钱就好了。” “你慢慢想吧!”她不想再继续这种无聊且不切实际的话题。“对了,如果要走,等半夜人都睡了再走,不然你现在提着大包小包出门的话,会让她们起疑的。如果你想顺利平安的离开,最好听我的,不然后果自行负责。” “了了,不过在这之前,你可不可以先借我几千块,因为我真的身无分文,只剩这些而已。”她从口袋中掏出几个铜板,摊放在手心给她看。 这回韩天晴倒也没多 嗦,打开抽屉,拿出两张千元大钞给她。 裴孝耘看着手中的千元大钞,有些不满意。“才两千块而已啊!这么少。” “我身边只剩那些,嫌少,不要就还我。”伸手就要拿回去。 裴孝耘见状,赶忙将钞票往身后藏,人也溜到门口。“感谢天晴大美女捐助的两千块,你的大恩大德我会铭感在心,拜拜!” 裴孝耘废话不多说,起脚踏出落跑的第一步,而韩天晴平板无波的嗓音从门内响起 “假如非睡不可五号又失败的话,那非睡不可六号就请你多多指教了,拜!”那两千块是预约下次实验的代价。 她就知道,跟韩天晴这种人借钱就如同请鬼开药单一样必死无疑。 害得她愉快的脱逃计划瞬间蒙上一层死亡的阴影。 孟琼舞提着大包小包的日用品,从停车棚穿越菜园、温室,与结实毕秀的瓜棚,踏入大门。进入客厅,随手将手上的东西往客厅一角搁去,走到红桧椅组前,往正在翻阅时装杂志的女子身旁坐下。 坐在她隔壁的最漠视饭店集团老董事长最宝贝的孙女莫菡骁,也是老帮裴孝耘付烂账的人。今天她穿着缎面布料、上头绣着象征富贵图案的牡丹的晚清服饰,为了配合身上的衣装,头发梳了个高雅的髦,髻旁斜斜插了支具有化龙点睛效果的凤形玉钗。她这身打扮不是为了拍哪部清装戏而穿的,纯粹是她个人的穿衣风格。 “菡,你有没有看到孝那家伙?” 自从裴孝耘上次缠着跟她预领零用钱那天开始,数数日子,她已经有两个礼拜没见到她了。奇怪,裴孝耘这次怎么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了?照她以前的个性,只要她到处碰壁借不到钱时,就会厚着脸皮回来缠着她要钱,非缠到她给钱为止。这次怎么反常了?连个人影也没瞧见,难道有人借钱给她了,又跑去挥霍了? “没啊!她是不是又乱买东西付不出钱,要我这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出面摆平啊?还是她又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惹火了你,要我的保镖去捉她回来给你修理呢?” “这个月还没收到任何催债的电话,没有那些电话就不可能惹火我。” 孟琼舞的话让莫菡骁放弃了解时装流行脉动的机会。她以仿佛听到两岸问题和平解决般震惊的眼神盯着孟琼舞。“她是改性啦?还是终于知道节俭是美德啦?” “节俭”这两个字从莫菡骁口中说出,丝毫说服力也没有,因为这位小姐平均每月花在治装上的费用,动辄百万,严格说来,她和裴孝耘两个根本是半斤八两,谁笑谁都一样。 “别傻了,要是她真的知道什么是节俭,保证我现在的嗓音绝对甜美如天籁,不是这种像火鸡尖锐的恐怖嗓音。” 说来就气,以前她的声音好到众多唱片公司老板相继力邀她出唱片,说她的声音如圣母吟歌般让人听了心情安宁平静,不过经过这几年被裴孝耘的潜移默化下,她的声音可以大到站在三百公尺外的人依然清楚听得见她在说什么。她开始后悔当初的看不下去,那她现在就不用三天两头儿吼鬼叫了,老是气得血压高到足以中风的程度了。 正当孟琼舞抱怨时,一名一身亚麻衣衫、一头及腰的如瀑青丝,发项缀着一只银白布面的发箍做装饰,肌肤白到近乎透明,眼里透露着淡淡的愁伤,看上去是那么纤弱、那么让人引起保护欲的女子来到客厅。这人是谁?她就是裴孝耘有求必应的活动借款机汤百祈是也。 她端着一杯冰镇金桔茶,拄着手杖一跛一跛地走过来,将金桔茶搁买于孟琼舞桌前,挑了张单人椅坐下。 “琼舞,你在找孝吗?她有留张字条给我,不过你看了可不许生气喔。”将字条递给她。 “里面写了什么?”莫菡骁好奇地探头望去。“‘一向爱我、惜我的亲亲小百祈’?!有够恶的,快念不下去了,鸡皮疙瘩都快掉满地了。” 那你就不要念嘛!又没有人逼你念。孟琼舞翻翻白眼。 “‘现在你所疼爱的小孝孝’这更恶,什么小孝孝,都几岁人了,还小孝孝。” 不是念不下去了吗?那还念,自己爱念就说嘛!孟琼舞无奈地想。 “‘有难在身’?笑死人,她不要替人惹祸上身就好了。”莫菡骁径自加上读后感想。 “‘所以我逼不得已,呜呜呜’还哭咧!真是唱作俱佳啊!‘未经你的同意擅自拿了你放在保温瓶里的菜钱’哇!借不到钱改学偷钱。‘放心,等我回来后一定会还给你的,拜拜!’现在又来个畏罪潜逃,聪明。” 汤百祈紧张地拉拉莫菡骁的衣袖,对她比出噤语的手势,指指孟琼舞所在的方向。 莫菡骁顺势望去,她一张温雅的秀颜已转变成一副嗜血啃肉的夜叉样。惨!惨!惨!这次孝的两只耳朵要是没被扯下来、脸颊没被捏垂,才怪! “百祈姨姨、琼舞姨姨、菡姨姨好。” 头扎两条发辫,脸蛋圆嘟嘟,穿着粉红色碎花小洋装的小女孩,怀里抱着一只塑胶制的皮卡丘扑满,皱着小脸走近她们。这名小女孩叫童心,是她们同居人之一童宜的文儿,今年五足岁。 汤百祈张开手臂将小女孩揽进怀里。“心心,怎么啦?是不是做恶梦了啊?” 童心先摇摇头,再摇摇她抱在胸口的皮卡丘。“我的钱钱被孝姨姨拿走了,那些钱钱是姨姨们过年时给我的,今天本来妈咪要带我去买蛋糕请姨姨们吃的,可是现在都不见了,我不能请姨姨们吃蛋糕了。”童心失望得泪水涌上眼眶,看得她们好不心疼。 “心心,没关系,等一下百祈姨姨教你烤饼干,等烤好后,你再把饼干分给其他的姨姨们吃,让姨姨们知道心心有多么厉害,会烤饼干喔!好不好啊?”汤百祈试图以这种方式转移童心的心情。 童心扬起小脸,不再是伤心欲绝的模样了。“会烤巧克力饼干吗?” “放心,你百祈姨姨一定会烤巧克力饼干,因为那是心心最爱吃的啊!”莫菡骁加入哄小孩的行列。 有了莫菡骁的保证,让她开心地到处蹦跳,早忘了没钱买蛋糕这回事了。 “现在换心心的钱不见了,接下来不晓得要换谁的东西不见了。”莫菡骁兴风作浪地说。 她的这句话使得某人的脸色难看到不能再难看。 汤百祈轻拍下莫菡骁的膝盖,示意她别再说了。 “我还是觉得孝这么做一定有苦衷的。”汤百祈依然想替裴孝耘说情脱罪。 “百祈,你难道还不了解孝的为人吗?她那个人一旦被逼急,什么事也做得出来,更何况是偷钱呢。”莫菡骁根本是诬陷。 她才不管裴孝耘会不会因为她这番话而得到如何凄惨的下场,反正倒霉的人又不是她,再说她最爱看裴孝耘被孟琼舞修理得跪地求饶的卑微样,她怎么可能会牺牲自己的乐趣呢? “菡,不要说了,你会把孝害死的。”汤百祈有些薄怒。 “放心啦!她是九命怪猫,死不了的。”摆摆手,一点也不在乎。 “菡,好歹孝也是你的好朋友……”正当汤百祈要对莫菡骁晓以大义时,一阵爆吼止住她接下去冗长的教诲。 “裴孝耘那颗超级王八烂猪头咧?”汤围扬顶着乱发出现在客厅。她的眼角分别夹带着粒眼屎,看得出是刚睡醒的模样,不过她现在的精神可完全被爆发的怒火给彻底唤醒了。 汤围扬,汤百祈的妹妹,看不过去马上破口大骂是她的个性。现于常氏广告公司当总裁特助,男孩般的短发是她的正字标记。 “我今天非替天行道砍了她那颗烂猪头不可。” “围扬,孝把你怎么了?气成这样。” “姐,裴孝耘那烂猪头把我从日本买回来的镶贝木屐给‘污’走了,那是我买回来收藏的咧!”汤围扬气呼呼地告状。 “你没凭没据怎么知道木屐是孝拿走的咧?” “姐,你自己看。”她丢一团白纸到桌上。 莫菡骁伸手拿过来,打开纸团,迅速扫读一遍。“孝的确‘污’了大围的木屐……等等,百祈的菜钱心心存的钱、再来是大围的木屐,我最好去看看我的东西是不是也有不见的。”说完便冲上楼。 随后楼上果不其然传来一声惨叫,内容如下“我刚才从法国买回来还没开封的彩妆组合和口红不见了。” 然后客厅便多了位青面獠牙人士。 “裴孝耘你这死小孩,有胆就给我躲在外面不要回来,不然我一定要把你大卸七七四十九块,丢到太平洋喂鲨鱼。” “菡,注意说话内容,这里有小孩子,而且孝拿你的东西说不定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你就别那么生气了。”善良的汤百祈再度帮裴孝耘说话。 盛怒之人的耳朵是听不进任何帮犯罪者求情脱罪的话的。 “她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我也有非剁了她不可的理由。”汤围扬从牙缝中挤出这些话。 莫菡骁认同地连连点头。 离开地下工作室的韩天晴,上楼准备吃晚饭,却瞧见二厨孟琼舞黑着脸,大厨汤百祈无能为力地望着杵在客厅中央,脸色同样好不到哪去的莫菡骁、汤围扬。不晓得裴孝耘临走前又干下了什么好事,看来今天的晚餐是要自己来了。 穿过她们要往厨房走去时,大门传来一声惨绝人寰的悲泣声,随后发出如此凄厉声音的正主儿现身了,是一名身高不到一百五,扎着马尾的娇小女孩。她是裴孝耘最爱戏弄的唐钧凝,个性大惊小怪、迷迷糊糊的,是个小有名气的专职插画家。 她满脸眼泪地冲向离她最近的莫菡骁就要抱她,可惜被莫菡骁嫌恶地用手挡住,拒绝她的接近。莫菡骁最讨厌别人动不动就往她身上黏,恶心死了。另外是怕唐钧凝的眼泪会弄脏她今天第一次亮相的衣服。 “要抱去找百祈,别靠近我。” 唐钧凝听话的转奔坐在红桧椅上的汤百祈,将她抱住,哗啦哗啦地哭诉起来:“我的哈雷被孝骑走了,每次借给她的东西都会坏掉,这下我的哈雷凶多吉少了啦!”那辆哈雷是她分期付款买的,上个月才刚刚付清,她才骑过两三回而已。 “不哭、不哭喔!”汤百祈拍拍她的背安慰着。 “怎么回事?才一进门就听到凝哭哭啼啼的。”下班回到家的童宜嘲笑着满脸眼泪的唐钧凝。童宜是童心的母亲,铁灰色套装加上椭圆银框眼镜是让她看来专业、不易亲近的基本配备,现任漠视饭店集团的人事主任,事实上她才是人事部的龙头,莫菡骁只是负责签名盖章而已。精明能干是众人对她的刻板印象,真正认识她的人都晓得她只是个以女儿为重的普通母亲而已。 “妈妈。”童心投进相依为命的母亲怀里。 “你凝姨怎么了?” “就是孝姨姨把凝姨姨的车车骑走了,所以凝姨姨才会哭。”童心简述大致的情节。 “孝?她怎么把凝的机车骑走了?”童宜等待解答地看着大伙。 “小宜你最好回房间检查一下,看看东西有没有少。”莫菡骁好心警告。 “到底怎么了?”童宜被搞得一头露水。 “裴孝耘那烂猪头偷了我的木屐、我姐的菜钱、菡姐的化妆品,凝姐的哈雷机车,还有心心存的钱。”汤围扬细读着裴孝耘的罪行。 “真的吗?”童宜瞧向腻在怀里的女儿。 童心点点头。“放在皮卡丘里的钱钱都被孝姨姨拿走了,我不能买蛋糕请姨姨们吃蛋糕了。”小脸再次露出失望的神色。 童宜摸摸女儿的头。“没关系,妈妈会帮你拿回来的。”她走到孟琼舞面前。“琼舞,这件事你要怎么处理?”照惯例,裴孝耘闯祸负债,找孟琼舞处理准没错。 原本额上青筋暴跳的孟琼舞,转眼间青筋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可掬的笑容,不过这笑容可让大伙肃然起敬。 “放心,我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菡,明天开始请你的保镖做全台的地毯式搜索,务必将孝揪出来。另外,她要是在外头捱不下去逃回来的话,放在神桌里的金刚经拿出来叫她用毛笔抄,记得要用大楷抄在空白的宣纸上,抄十遍就好。啊!差点忘了,记得叫她每个字的大小都要写得一样大,不然就叫她重写……百祈,走,该煮晚饭了。”走没几步她蓦地停下脚,回头再交代:“还有,记得要跪着抄,没抄完不准起来。” 这下真的是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裴孝耘了。以往叫她用原子笔抄十遍字数最少的佛经,她都可以拖拖拉拉抄个两三个小时,再说裴孝耘本身的血液循环不良,跪不到十五分钟脚就会抽筋或麻痹,最后整只脚没感觉,恢复的时间就视跪的时间长短而定。 一想到裴孝耘未来可能面对的惨况,大伙不禁双手合十,希望悲天烂人的众神佛们,能保佑她逃久一点,毕竟她也抄了、背了不少佛经,怎么说也是有苦劳的,至少要保佑她挨到孟琼舞气消为止。 看来接下来的逃亡日子她得自求多福喽! 她们无能为力。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三章 今年辜荫与黑帝斯的小窝一定是忘了安太岁,家里莫名其妙来了个骂不怕、赶不走的牛鬼蛇神,毛遂自荐说要来他们家帮佣。在黑帝斯看来,捣蛋滋事倒是真的,要不是辜荫坚持将她留下,他恐怕早持着她的后衣领,将她从阳台丢下去,摔她个粉身碎骨。 讲到这女人的不请自来,时间就要退回今日的午后,当时辜荫与他坐在客厅看着书报杂志,享受难得的悠闲清静。 突地,一串催命似的叩门声响起,打断了他们的悠闲时光。 面对这阵透露着不耐烦的敲门声,让在刀口讨生活的他们产生了戒备,因“访客”这个名词在他们生活圈里是绝不会出现的。那会是谁? 各自夹藏一把火力十足的枪械,谨慎地开启大门。 正当要打量不速之客时,他们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忘了打量这回事。 原因出自这位不速之客的身上。 瞧瞧这位不速之容烫了头像花椰菜般的超卷发,发上还插了两朵巴掌大的艳红塑胶花,脸皮糊上一层与日本艺妓同样死白的粉底,脸颊上还有两团猴屁股似红的腮红。 一支黑檀木制的圆框眼镜,几乎大到占了半张脸,笨重地挂在扁塌的鼻翼上,像似随时会掉落的样子,一双灵活的眼半藏在镜片后头,半裸露在镜片外,让她看人老是半眯半张的。 眉毛以下到睫毛以上的眼皮被她涂上黑青般的深紫色眼影,微上扬的菱角嘴成了血盆大口。再往脖子下瞧,是件红底上缀着粉白小花的蓬袖上衣加白摺长裙,裙摆下搭配了双红得发火的木屐,身上侧背着用大方巾扎成的包袱,不能幸免的,它同样是红色的,布面上还印有鸳鸯戏水的图样。 这位一身“喜气洋洋”,事实上是毫无流行观念的不速之客会是谁咧!别猜了,她就是引起众人讨伐,并被冠上盗贼美誉的裴孝耘是也。 别轻瞧她这身令人反呕的打扮,可是她耗损不知多少亿脑细胞想出来的,主要用途在于让未来的雇主“惊为天人”。显然她做到了,她的雇主们都被吓得魂儿逃得只剩半数。 先来谈谈她这身装扮是如何形成的吧,先从她这颗头开始。这颗花棚菜头是她在一家拥有五十年历史的家庭发廊,以两百五十元的代价烫成的;脸上的妆是自己比照僵尸片里的小僵尸化的,化妆品的提供者正是急欲将她分筋挫骨的莫菡骁。 身上的衣服是在菜市场从一百九十九元杀到九十九元,附赠两朵塑胶花跟大方巾成交来的,脚下木屐是另一名受害者汤围扬的。当然,她所花费的钱全是趁其他同居人不知晓时顺手“借”来的,除了韩天晴。 顺带一提,唐钧凝的哈雷机车就是载她来这里的伟大功臣。最后是她脸上那副夸张的眼镜,是她十年前配的第一支眼镜,她非常珍惜,虽然有点“俗”。 “嗨!你们好,从今天开始偶就素你们的管家了。”裴孝耘拉大嗓门,操着台湾国语厚脸皮地宣布。 “我们不是聋子,讲话不用那么大声。还有,你是怎么上来的?”皮肤白皙、浑身黑衣打扮,有头金发的混血帅哥寒着面孔质问。 要进这栋大厦非那张通行卡不可,不然即使是透明人,也会被体温探测器侦测到的。那眼前这名小丫头是如何混进来的? 裴孝耘没兴趣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兴奋地欣赏了一会儿站在金发男旁、也是一身黑,却始终带着打量浅笑的男子。她从浅笑男身旁的缝隙钻入,并顺手将手中的包袱丢给他,晃进屋内。 哦!她的心跳得好快哦!仿佛就要跳出来般。没想到她现在真的跟他同处一室,呼吸同一个地方的空气,实在是太幸福了! 她的兴奋完全是为那名帮她拿包袱的浅笑男子。 四天前,在她焦头烂额找不到逃亡地点、泄气地想放弃逃亡计划时,电视萤幕传来一段影像。 当时新闻报导着享誉国际、素有“黑王子”之称的钢琴演奏家黑帝斯,也就是金发男,传与某知名女星有染并育有一女,他为了澄清此事而召开电视记者会。就在此时,她见到坐在演奏家黑帝斯身旁、自称经纪人的辜荫也就是浅笑男。 这一眼就勾走了她的三魂七魄,并也确定她逃亡的处所。 事后她积极访查辜荫的下落。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她查到他的住所葛诺曼大厦。可是要出入此大厦非要有一张只有住户才能拥有的通行卡不可,而且想要拥有此卡,非得名声享誉国际不可,像她这种从小便立志当个没没无名的市井小民的人,想要拥有那张卡等下辈子吧! 于是,为了进入葛诺曼大厦,她只好与韩天晴那只虎谋皮,下场……唉! 不过能见到辜荫,这一切的牺牲都变成值得了。 只是他原本系于脑后的马尾不见了,令她有些失望,她很喜欢那撮马尾说。不过虽说他现在留平头,但魅力依旧不减,他那狭长的单凤眼里,隐约散发着过人的气势,他的身高足足多金发男十公分,体格魁梧健壮,散发着江湖人才有的潇洒气势。她就爱这种男人!她果然没看错,来这趟真是不虚此行。 而那名对她颇有敌意的金发男,长相略偏东方,是名混血儿吧。身材匀称没有一丝赘肉,有对清澈有神的黑眼瞳,无可否认他是名抢眼帅哥,再加上浑身上下散发着王子般的气息,只消他露齿一笑,保证倒贴的女孩如流水,可惜一副用鼻孔瞧人的跋扈样。她最痛恨这种人了。 “谁允许你进来的?出去!”黑帝斯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妄为的人,她的行为让他十分冒火。 爱吼自己去吼,老娘她不吃这一套,偏不滚怎么样……裴孝耘充耳不闻的更往里面去。 她环顾室内的摆设与装区,结语是简单朴实,但是灰暗透了。因为触目所及的一切全是深沉的暗黑色。 若不是拉开了落地窗帘,让夏初的金黄暖阳照射进来,她大概会误以为此刻是夜晚,而非日正当中的大中午。 依她看来,这屋子的摆设装潢八成是穿着乌鸦装的黑帝斯的构想,果然变态虽然辜荫也是穿得一身黑,那她为什么不说是辜荫的构想呢?所以说,这完全是她个人的偏见。 “阿娘喂!这客厅好大喔!都没鸡屎、狗屎的味道,不像偶家,整间客厅都素鸡屎、狗屎的味道,害偶都要停止呼吸才看得下电视。以后偶就不用再停止呼吸看电视喽。”意思是她赖定了。 “废话少说,我们没有请打扫欧巴桑的意思,请你马上离开。”黑帝斯不喜欢陌生人闯入他的世界。 裴孝耘挑衅的眼睛飘向黑帝斯。“说到偶家的鸡跟狗比人还嚣张,偶要素挡住它们的路,不素啄就素吠,也不晓得到底谁才素谁的主人?”语毕,咧嘴露出无邪的甜笑。 这来路不明的女人竟敢暗骂他跟她家的畜生是同样的目中无人! 黑帝斯全身的血液都被气愤给驾驭,不过他的理智告诉他别跟这丑女计较,破坏自己平静的心情。他深吸几口气,缓和下血液里的火爆因子。 但他的容忍却使得裴孝耘更加肆无忌惮。 “喀喀喀!”裴孝耘拖着木屐小跑步到皮制沙发前,新奇地东摸摸西碰碰,最后干脆坐上去。“哇……这沙发坐起来好软、好舒服哦!不像偶家素藤制的,坐久了屁股跟大腿上都会有一条一条的横纹。”说完,变本加厉跳上沙发,当弹簧床跳。 “你够了没?”黑帝斯咬着牙,忍着快喷发的火气。 裴孝耘仍旧不理会,翻过沙发前的桌子,来到与她两手张开一般大的宽萤幕电视前。 “么寿喔……好大的电视,在这里打电动、看影片一定粉有临场感,粉贵吧?”手不曾闲的摸东摸西。 杵在一旁不发一语的辜荫,观察了会儿,明白眼前这个大锣嗓、操着台湾国语的女孩,并非长相那般单纯,因她慧黠的大眼泄漏了一切,如此聪颖的女孩为何自告奋勇来此处当什么打扫欧巴桑?事有蹊跷。 这时辜荫又适时捉到裴孝耘偷窥他的眼神,不吝啬地给她一抹和蔼却依然包含打量的淡笑。 被捉包的裴孝耘随即调回偷窥的视线,捧着失速的心脏。 怎么又失手被发现了?难道她的偷窥技巧失灵了? 不是她的偷窥技巧失灵,而是这会儿她碰上了反治她的高人。 愤怒指数已达沸点的黑帝斯,再也忍受不了裴孝耘的胆大妄为,上前就要捉她。滑头的裴孝耘往下一蹲,轻松躲过黑帝斯的擒拿手,转向落地窗外的阳台。 “要命喔!这阳台比偶家的晒谷场小半号而已,好棒喔!偶可以在这里种花吗?”既然偷看会被“抓包”,那干脆直接看个够,望向防备着她的辜荫。 辜荫没回答,只回应一抹淡笑。 辜荫不回应并不表示其他人不回应。“想都别想。”黑帝斯不同意。 理你喔!她裴孝耘若是会乖乖听话,她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孟琼舞的头衔就双手奉上。 充满不屑的黑眼珠斜向黑帝斯,下巴刻意抬得高高,表现出一副高傲狂妄的姿态,走回屋内,见到门就开。 这间是主卧室,内部摆设有两张单人床、单人沙发、两门衣柜就没了,真够简单,这里也有一面可通达阳台的落地窗,而浴室在沙发隔壁。不过里面的装潢摆设跟客厅一样全是黑的,这应该是他们两人的房间。真怪!两个大男人住同一间房,该不会是……同志吧! 辜荫光看裴孝耘的脸部表情,大概可猜出她目前在想什么,因为太明显了。 这间是书房,光看四面摆满书的书墙就知道,里面有张电脑桌,上头摆着一面液晶电脑萤幕,电脑桌对面摆了组牛皮沙发,这里的装潢也是全黑。 再来是练琴室,靠屋内最里角摆了架掀盖式的钢琴,无法幸免的,这里也是黑色的色调。 最后这间……应该是客房吧,少说也有十来坪,这间房的空间是整间屋子里最小的,里面的陈设跟主卧房差不多,只是多了张梳妆台而已。嗯,就住这间,太大间睡起来怪冷的。 唉!惟一美中不足的是……为什么连这里也是黑的?他们是从地狱来的啊!整间屋子简直快被黑色给淹没了。一想到将在这种一入夜便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待上好一阵子,她就郁卒。 算了,反正往后有的是时间,她会把这里的一切改装得焕然一新。 她拉开窗帘,打开落地窗让室内的霉味与外面的空气流通,顺便让黑漆漆的房间多一丝光明,再绕到浴室仔细检查一遍。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偷装针孔摄影机,万一被偷窥,她的名节可就毁了。“你放心,这里很安全,没有你所想象的东西。”辜荫对着紧张兮兮的裴孝耘解释道。 “那就好。”辜荫的保证让她稍稍放下心。 “女人,你大可放心,像你这种干扁四季豆身材,即使脱光请我们看,我们还怕伤眼睛咧!”黑帝斯尖牙利嘴的讽刺。 裴孝耘听后,气得咬牙切齿,想反唇相稽,但她还是决定继续把他当成隐形人来对待。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气愤的心情,故作不知地掀起盖在弹簧床上的防尘布,转身推开挡在衣柜前的黑帝斯打开衣柜,寻找床单被套。 这时辜荫已贴心地把裴孝耘的行李提进来,并从自己卧室拿来洗净的床单被套给裴孝耘。 裴孝耘接过床单被套。“谢谢!”又是黑色的,变态得真彻底。 “孤鹰,你该不会真的想雇用她吧?”黑帝斯担心地询问。 “看看。” “她来历不明耶!” “我清楚。” “那你还要用她?” “有何不可?”留她?目前还没那个意愿,这么做只是隽取得她的信任好方便实施下一步计划。“小姐,贵姓大名?我叫辜荫,他是黑帝斯,不过我都管他叫冥。” “偶叫裴孝耘,叫偶耘就行了,因为偶爷爷、奶奶他们都素这样叫偶的。” “那我了解了……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例如:休假?薪水?” “嗯……偶的要求不高啦,只要一个月十万,供食宿。休假嘛?偶想什么时候放就什么时候放,劳保、健保要全额补助,还有年终奖金五十万就行了。当然,在你雇用偶的这段期间,偶会帮你煮饭、洗衣、看家、打扫房子,并当你的咕咕钟,随时提醒你所有的重要约会。假如你觉得偶做得很辛苦的话,你可以适时帮偶加加薪,偶不会介意的……喔!偶差点忘了,买菜钱记得要另计喔!” “你坑人啊!请一个专门的打扫欧巴桑都比你便宜好几倍,还敢说要求不高!”这女人准是吸钱鬼投胎的。 这个叫什么黑帝斯的还真吵,她又没有要他雇用她,他肉疼个什么劲!吵死了! 不理会他,裴孝耘继续当他是只爱叽喳叫的长舌麻雀。 “你的条件我可以接受,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不然我难以雇用你。”辜荫也开出条件。 “孤鹰,你当真?你这不是……” “有事我负责。”他明白黑帝斯的顾忌,毕竟他们这种人注定孤寂一生,不该惹尘埃的。 见说不动他,黑帝斯摸摸鼻子,自讨没趣地走出房间。 裴孝耘对黑帝斯的背影吐舌扮鬼脸。快滚吧!妨碍鬼。 “人走远了,别扮了……怎么样?考虑的如何?” “你先说说看素什么条件?偶再考虑考虑。”不先听听看是什么条件就随便答应的话,结果是叫她滚那她该怎么办?那岂不是白忙一场!而且她又是个重承诺的人,一向说到做到。 果然是个精明的小丫头,不容易拐骗。看样子想用计迫她离开是不可能的了,只好留她下来,反正他对她挺感兴趣的。 “我希望你连冥一起照顾。” 她想了下。“好吧!偶答应你,虽然偶不太喜欢他。”没办法,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不过也实在看不出来她有半点嘴软手短的委屈,相反地,她是一副脱离苦海后的愉悦。 这也难怪,她终于摆脱了“牛屎的迷咒”,又可以跟自己欣赏的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会委屈那就太奇怪了。 “那今天的晚餐就拜托你了。”辜荫咧嘴一笑,用充满磁性的嗓音交代。 “好……”她被迷倒了,魂也被勾走了。 裴孝耘回魂唷! 排骨贡丸竹笋汤、青椒牛肉、茄子炒九层塔,最后一道菜是蒸蛋,以上是辜荫他们今晚的菜色。别质疑,桌上的菜全是裴孝耘亲手料理的,但她只会煮一些最基本的家常菜。而她这手厨艺全是孟琼舞逼出来的,在她的惩罚还没改为抄背佛经之前,孟琼舞对付她的办法就是丢一袋菜和一堆食谱给她,叫她三餐自己看着办。当时她连瓦斯炉的火都不敢开,但为了生存,她在汤百祈的教导与自修下,三个月后,一般的家常菜对她已不成问题了。 不过从那日起,惩罚改了,她也不必再下厨了。算算不掌厨的时间也有两三年了,不晓得手艺变得如何? 黑帝斯望着眼前寒酸的菜色。像他这种高级美食主义者,以往吃的不外乎鱼翅燕窝,如今却是些青菜豆腐,哪里受得了?不吃了,看了就倒胃口。 辜荫正好相反,他一向不挑食,只要不是馊水,他都吃。“别站着,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吃。”招呼着站在一旁佯装生怯的裴孝耘。 “喔!好。”一屁股坐下。 黑帝斯用筷子拨了拨青椒牛肉。“这是什么?能吃吗?”嫌恶地将筷子丢向桌面,表达不满。 “为什么不能粗?你给偶说清楚。”她虽不敢保证绝对好吃,但她可以保证桌上的菜绝对都熟了。 “色香味没有一样俱全的。” “挑东挑西,你不要粗好了,要粗去找大饭店的大厨师煮给你粗好了,小女子我没那能耐。”把他盛满饭的碗、筷子全收走。 刚才自己尝了几口,只有汤的味道淡了点,其余都尚可。她瞒了眼辜荫,瞧了瞧他平稳夹菜吃饭,没有半点怨言的神态。那么这姓黑的小子不吃饭就不是她的错,是错在他的烂嘴巴被养刁了,她无能为力。 就当裴孝耘伸筷要夹茄子时,一双霸道的筷子绑走了她的茄子。裴孝耘抬头寻找操纵那双贼筷的绑匪是黑帝斯。 “你不素说这些菜不能粗吗?那你干吗跟偶抢?” “我高兴。”陈列出两排白牙,挑衅地笑。 从今天开始他会想尽方法赶她走的。 “幼稚。”斜睨他一眼。 她伸手想舀浮在汤面的贡丸,却又被黑帝斯捷足先登舀到他碗里。算了,筷子移向青椒,黑帝斯马上劫走;那她换蒸蛋,照样;再换竹笋,依然。 这王八蛋是故意的!既然她夹不到,那她改夺被抢走放在他碗里的菜。一探身就要手到擒来,却被黑帝斯抢先一步,他把碗里的菜全倒进嘴中,就是不让裴孝耘如愿。 钦佩!在旁看戏的辜荫实在太钦佩裴孝耘了,竟然让从不碰蔬菜的黑帝斯吃下蔬菜。以前无论他如何劝,他就是无动于衷,可裴孝耘却轻易地激起他的好胜心,让他在不自觉中吃菜,显然留她下来在某个层面来说是对的。 “你这个烂伦,别太过分。”裴孝耘站起身指着黑帝斯的鼻头骂。 黑帝斯用衣袖将嘴边的油腻抹掉。“你这个国语不标准的笨女人敢骂我?” “你说什么?敢骂偶的狗语不标准,偶可素有去参加过狗语正音班,而且还素第一名毕业的,这么字正腔圆的狗语,你敢骂偶的狗语不标准?素你的狗语有问题敢说偶。”她立即反唇相稽。 “我的国语不标准?我住在台湾少说也有十五、六年,国语会不标准?”明明是她的口音有问题,还敢骂他有问题。“有没有听过知耻近乎勇?” “有啊!”她的国文成绩可是名列前茅,其余科的成绩不提也罢。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懂得勇敢承认自己的缺点?虽然国语说不好是一件羞耻的事,但你只要勇于面对,何尝不是件勇敢的事。” “谢谢你的劝告,不过偶必须告诉你,这句话对偶一点也不适用,最适用这句话的伦……是你,烂伦。”裴孝耘猖狂地对他笑。 “我一定要把你赶出去……”这是他今年势在必行的计划。 “那你加加油,偶会努力不被你赶出企的……” 从这刻起,裴孝耘对战黑帝斯就此拉开序幕。 而趁乱离开餐桌的辜荫,已经坐于书房里的电脑前展开调查。相信不久裴孝耘这个小妮子的神秘面纱就要揭晓…… “调查到了没?”黑帝斯坐在牛皮沙发上对着与电脑厮杀许久的辜荫问。 “毫无进展。”显然他低估了对方的能力,望着查了两个小时却仍旧原地踏步的电脑萤幕。 以他的能力与组织庞大的资讯网,照理说查个小市民的基本资料简直是探囊取物,为何查了那么久,仅仅只查到她的姓名、血型、身高体重这些问本人就可得知的基本资料,那些住址、出生日期、家族状况等深入一点的资料却至查阅不着。 “有人刻意将她的资料封锁起来了,而且……恐怕我们的底细早已被对方摸得一清二楚了。”碰到高手了,这是他第一次感到束手无策、甘拜下风。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直接威胁那个笨女人说出实情,然后把隐藏在暗处的人一并揪出来杀掉吗?”他们的身份若是曝光,对他们来说可是会引来致命杀机的。 “不!如果一下子就晓得谜底是什么,那就失去了猜谜的乐趣,我要慢慢的解开这个谜底。”裴孝耘的来历与那个神龙不见首的高人,已然引起他浓郁的挑战欲。 “别搞太久,这件事迟早会被组织得知,早点解决的好。而且我快受不了那个笨女人了,我怕会一个把持不住,她的小命就玩完了。” 辜荫只能以一记歉疚的笑容做为回答,因为他有预感,这件事将会拖上好一段时间。 接下来的日子,辜荫可说是每天都在耳膜濒临破裂,跟不断地当和事老中度过。怎么说?看看就知道了。 裴孝耘上工的第一天,把他们黑色的衣服漂成淡灰色,还把丝质的衬衫丢进洗衣机搅,结果车缝的地方裂开了个大洞,为此黑帝斯气到差点把她丢到洗衣机里搅,是在辜荫的及时制止下,裴孝耘才捡回一条命。 再来是黑帝斯的音响事件。他十分宝贝这组音响,就连跟他搭档数十年的辜荫也不能碰。平常放在客厅用防尘布盖着,黑帝斯只要有空就会打开音响,享受那立体音环绕在身旁的感觉。初来乍到的裴孝耘不晓得有这项规定,便擅作主张放音乐来听,当场被黑帝斯逮个正着,于是两人就为了这组音响吵到隔壁邻居都来关心,最后在辜荫的调停下暂时落幕。 而今天的戏码是…… “我不是警告过你,我在练习时不要随便进来打扰我吗?你是土著啊?听不懂我说的话吗?”黑帝斯站在练琴室中央,怒气冲冲地对正在擦练琴室的落地广的裴孝耘咆哮。 “偶的记忆力不好,你才说一次偶怎么会记得住。”她明明记得,却作对地说忘记。今天她非把前些天受的气给一并讨回来不可。 “那我现在说了,你可以滚了。” “实在很抱歉,偶这个伦做事有个原则,就素不能半途而废。偶现在都已经擦了一半,在没有擦完前,偶素不会离开这里的。”语毕,不管他的强制令,继续擦她的窗户。 “你……我今天非把你撵出去不可。” 他忍无可忍地卷起袖子,上前就要促她,不过机灵的裴孝耘就在他快捉到自己的前一秒,打开落地窗溜到阳台,然后顺道将落地窗关上,让他扑了个空。等他打开落地窗进行追击时,她再从另一扇落地窗溜进去,然后把落地个关上并将屋里所有的落地窗锁上,硬生生将黑帝斯锁在阳台不让他进来。 最后是被返家的辜荫瞧见,才解除了他的困境。 不过黑帝斯接下来的驱逐行动,因为有辜荫当裴孝耘的靠山,驱逐行动只能暂告夭折。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四章 事隔两天后…… 刚参加完唱片公司举办的庆功宴的辜荫和黑帝斯,一回到家门口,辜荫原本掏钥匙要开门,却被黑帝斯制止。 “我们请她来是做什么的?当佣人的,开门这个工作就交给当佣人的她行了。”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她早就睡了,还是不要吵她。”他哪会不晓得黑帝斯想借此报复前两天裴孝耘将他关在阳台两个多小时的仇。 “这件事你别管。”一警告完,他马上使劲的按电铃,誓言把裴孝耘从被窝中叫醒。 十分钟后,裴孝耘果然不负黑帝斯的“重望”,拖着凉被、一脸被吵醒所以想吃人的模样,出现在他们面前,深仇大恨似的瞪着黑帝斯。 “你故意的。”她咬牙问。 “没错!”他露出复仇后痛快的笑容。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报仇有的是机会,不必浪费时间与他多做争执。她扯出一抹散发阴险的微笑,警告道:“你给偶记住。” “偶会的。”他学她说话的口音回应。 原以为他们两个会斗起来而准备调停的辜荫,见裴孝耘转身悻悻然的离去,他晓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果然不出他所料,隔天,真正的战争开打了。 这会儿裴孝耘对付黑帝斯的方法是…… 她晓得黑帝斯绝对不吃动物的内脏,于是那天晚餐端上桌的菜肴是猪肝汤、卤大肠、烤鸡心、芹菜炒鸡肠。 搞得黑帝斯恶心地盯着眼前的菜肴,连举筷的勇气也没有,只能含恨地看着裴孝耘故意吃得津津有味的得意表情。 那晚,黑帝斯的晚餐是三分钟就能起锅的泡面。 将一切看在眼底的辜荫,晓得这仇是愈结愈深了,要解决恐怕是难上加难。 事后黑帝斯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观察裴孝耘的饮食习惯,当然在这七天里,他们的战火依旧持续燃烧着。黑帝斯每天故意摸到三更半夜才回来,然后拼命按电铃叫她起床开门。当然裴孝耘也不甘示弱,每天准备内脏大餐伺候他。 而这段期间若是他们吵起来或甚至追打起来黑帝斯追,裴孝耘逃的话,无辜的辜荫就必须跳出来负责调停,这项任务可也把他累惨了。 黑帝斯花时间调查是有代价的,他发现裴孝耘从未煮过水生动物,也就是说,她怕吃海鲜。于是他故意到市场买一堆生猛海鲜,命令她煮,还要胁她说,她如果不煮的话,他这次绝对会把她踢出这栋大厦。 这会儿他可真的整对她了,她怕死了鱼腥味!再加上过去不良的记忆,让她更加敬“水中游的”而远之。 说到这段记忆就要回溯到她五岁那年。 当时她在老家后院的小水潭里养了一尾鲤鱼,还把那尾鲤鱼取名叫“胖胖”,因为那尾鲤鱼很贪吃,老把自己吃得圆嘟嘟的。每天她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水潭喂胖胖吃饭、找它聊天,她那么宝贝它是因为那是她生平第一次养的宠物。 但她们的缘分不长。 有天,裴孝耘的哥哥扛着一尾被捕虫网困住的鲤鱼,兴高采烈地冲进她的房间现宝,将那尾蹦蹦跳的鲤鱼亮到她眼前,告诉她那尾鲤鱼是他跟邻居小孩合力捉到的,等一下要叫她奶奶把它宰了煮成糖醋鲤鱼。 由于不晓得那尾鲤鱼正是她“古椎”的胖胖,欢欢喜喜地跟在她哥哥屁股后头来到厨房,她还跟她哥哥蹲在她奶奶身旁,看她奶奶如何帮胖胖去鳞、开肠剖肚,然后变成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糖醋鲤鱼。 她还记得当时她快乐地坐在长板凳上踢着脚,边吃着她奶奶夹进她碗里的鱼肉,边问她哥哥说:“哥,这鱼鱼你在哪里捉的?好好吃哦!” 她哥哥脸上沾着饭粒,回答她一个青天霹雳的答案“在我们家后面的水潭捉的。” 闻言,她马上将她嘴巴里嚼的鱼肉吐出来,坐在餐桌上嚎啕大哭起来,因为那洼水潭只养了一尾鱼,它叫胖胖!也就从那时候起,她不吃也不再养鱼,更别说是杀了它们,久而久之,连其他的水族们也不吃了。 “黑帝斯,你这个世纪超级大烂人,算你狠!”受胁迫的裴孝耘拿着菜刀,害怕地看着水槽里活跳跳的鱼虾贝类们,就是下不了手,只好僵持着。 这时回来的辜荫不解地望着对水槽发呆的裴孝耘,他走上前拍拍她的肩。“怎么了?” “那个烂伦说想吃海鲜,叫偶今晚一定要煮给他吃,不然他就要赶走偶。可素偶不敢杀鱼,也不知道怎么把它们料理成菜肴。”她伤透脑筋了。 瞧她愁眉苦脸的模样,挺令人心疼的,就帮帮她好了。“你来这里也有半个月了吧?每餐都让你准备也不好意思,不然这样,我放你一天假,今天的晚餐我来料理。” 她推了下滑到鼻翼的眼镜说:“可素要素被那个烂伦知道的话,偶非被他赶出企的。” “别担心,到时就说是你煮的不就成了。”说完,只见他迅捷地去除鱼鳞、掏掉肠肚,然后清洗干净。而杵在一旁看到这里的裴孝耘,脸色已由白转青,双手携着怕闻到腥臭味的鼻子,频频往后退。“受不了就到客厅去,做好后再叫你。”辜荫怕手上的腥臭味会占上她,只好用手肘推她离开厨房。 “好吧!” 她乖乖地到客厅看电视,看着、看着,可能是这几天被黑帝斯闹得睡眠不足,就这样睡着了,直到辜荫叫她起来。 “煮好了。我去洗个澡,你去把碗筷摆好。” 她双手伸进镜框内揉揉还没睡饱的睡眼,含糊地说声好,看得出来她的精神还在神游列国状态。 她边揉着眼边晃到厨房,愣愣地摆好碗筷,然后趴在桌上继续会她的周公。 毫无预警地,一串讨债似的电铃声逼得她不得不强振作起精神,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要开门。这时洗掉一身鱼腥味的辜荫见状,制止了她的动作,表示他去开就行了。 站在门口等待裴孝耘开门的黑帝斯一脸贼笑,准备观赏裴孝耘悲恸欲绝的表情。可是门一开,竟是辜荫。“那个只配开门的笨女人呢?”一进门,便开始搜索裴孝耘单薄的身影。 “怎么?才几个小时没见到偶就那么想念偶啦!”一听到让她忆起从前不愉快回忆的祸首的声音,精神突然不再委靡不振,她精神抖擞地坐在餐桌前揶揄道。 “是啊!我是在想你今天晚餐给我准备得怎么样,如果不及格的话……大门你知道怎么走吧。”他好笑着。 “呵呵……早就替你准备好了,就等你回来吃。”她虚情假意地笑说。 黑帝斯瞧一眼桌上的佳肴。“不错!”没想到这小妮子竟晓得他的喜好,都是他喜欢吃的。 那是当然,因为这一桌全是辜荫煮的。 黑帝斯夹一块鱼肉假惺惺地放进裴孝耘的碗里。“谢谢你准备这么棒的一桌菜,来,多吃点喔。” “谢谢你的好意喔!可惜偶吃不下。”随即将他夹给她的鱼肉转给辜荫。 黑帝斯见状,立即将她转出去的鱼肉再从辜荫的碗里转回去给她。“怎么可以吃不下呢?你那么瘦,不多吃点怎么行呢?” 裴孝耘盯着回到碗中的鱼肉。她吃下去的话,就可以扳回一城,让黑帝斯那张狂妄的脸难看,但往日的记忆历历在自,她实在无法克服。 “怎么不吃?是不是不合口味啊?”黑帝斯惺惺作态地说。 明明已晓得她不敢吃鱼,何必装什么热情。 她实在受不了黑帝斯那张虚情假意的嘴脸,站起身,认输地离开餐桌,从橱柜中翻出泡面,到客厅去。 裴孝耘落荒而逃的窘态让黑帝斯不禁开怀大笑。“哈……没想到你也会有这天吧!痛快!” 她不断对自己催眠,叫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忍着气,不然只会助长黑帝斯嚣张的气焰。但她手中无辜的泡面就成了她现成的受气包,被她捏得歪七扭八的了。 气死人了,此仇不报非君子,它日她一定要给他一顿“粗饱”,看他还席不席得起来。 这时吃饱饭的辜荫走到正专心策画复仇计划的裴孝耘面前,小小声说:“等一下冥去洗澡的时候我再帮你炒个饭。” 辜荫的贴心,让她好感动。“不用,偶自己来就行了。”今天的晚餐已经太麻烦他了,不能再给他添麻烦。 “别忘了,我今天放了你一天假喔!”他微笑地揉乱裴孝耘的头发。 没想到不大爱说话的辜荫也有这一面啊!好亲切温柔哦!这让她更喜欢辜荫了。 之后辜荫真的为她炒了饭,还准备了一大碗布丁给她品尝。 哦!好幸福哦! 裴孝耘捧着不停发出如雷吼叫的肚子,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果然那盘炒饭是不够吃的。裴孝耘虽然长得瘦瘦小小,她每一餐饭少说要吃上三大碗才算饱,而且餐与餐之间还要加上点心,不然一到半夜就会像现在这样饿得想睡却睡不着。 这一切全归咎于那个心眼如绿豆般小的黑帝斯,这仇她非报不可!不过在报仇之前,先填饱自己的肚子再说吧。 要吃什么好呢……吃泡面好了。 下了决定,裴孝耘踏着有气无力的脚步走出房间往厨房去。 在经过书房门前时,她发现书房的门缝泄出一道银白的灯光。有人在里面,会是辜荫吗?这么晚不睡在干什么?要进去看看吗?可是这样会不会打扰到他啊? 一串疑虑让她握着门把犹豫不决。 先听听屋里的情况再做进一步的决定吧!她将耳朵贴在门板上。 静悄悄的,丝毫声音也没有?里面的人该不会睡着了?还是里面根本就没有人,只是忘了关灯而已?脑里不断揣测房里的情况。 最后还是逃不过好奇心的驱使,裴孝耘决定进内一探究竟。 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发出声响的旋开门,一颗小西瓜般大的头颅偷偷摸摸地从门缝探进,因为少了眼镜的帮忙,眼前的景物如梦境里才有的朦胧,她的黑眼珠快速地扫视房里的一切,忽然,她的黑眼珠停止扫动。 啊!发现了。 辜荫躺在书房内的沙发上睡着,胸膛上躺着一本关于电脑网路方面的书。 他应该是看书看累了就这样睡了的吧?这是她的猜测。 看他睡得那么沉,进去应该不会吵到他吧?念头一起,人便大胆地溜了进去,来到辜荫身旁。 他这样大个睡在这么小的沙发不会觉得痛苦吗?看,小腿都挂在沙发的把手上了。要叫他回房间睡觉吗?可是每个人都不喜欢睡到一半被吵醒,如果就这样叫醒他,他会不会因此发脾气啊? 算了,还是不要叫他好了。 小心地拿开躺在他胸膛上的书,随手放到一旁的茶几上,可能是空调的温度调得太冷,让她一个轻颤。 “不知道他会不会冷?”然后她转身走出书房往自己房里去,但她刻意用来塑造自己是名纯朴乡下小姑娘的台湾“狗语”口音,却在以为辜荫睡死了听不到,竟大大胆胆地说出口。 她的这项疏忽让一直在假眠状态的辜荫听得一清二楚。 辜荫掀开作戏的眼皮,带着想看透人内心的表情,望着走出门的裴孝耘。 她的发音……她到底是谁?她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其实在裴孝耘尚未进门前,他正上网调查她的底细,初有眉目时,她正好步出房间往书房来。闻声,他立即将电脑关掉,准备熄灯时,她人已经来到门口了,让他放弃熄灯的动作,只好随手从书柜中抽出一本书,人往沙发一躺,书翻开放在胸上,伪装出是看书看累睡着的模样。 其实他大可不必如何做,可以随便编个谎言搪塞他所以晚睡的原因,但他讨厌说谎,因为说谎太麻烦了。为了不想麻烦,他只好这么做。 不过……她这么晚不睡是要做什么?这让他心中升起了警戒。 挂在沙发外的手探入沙发底,摸到一把冰凉、可一击毙命的凶器,准备裴孝耘一有不利于他的举动时,他可以马上杀了裴孝耘。 他所以会对裴孝耘产生这种疑心,完全起因于他在这世界上树立了太多敌人,想要他的命的人比比皆是,有时假扮成推销员、邮差,甚至警察,借此让他疏于防备要他的命,但往往让他化险为夷。不过一个人的好运能有多少次呢?认了保护自己,他选择了这栋警备森严的大厦做为新住所,还刻意挑顶楼靠安全梯最近的这间公寓,好方便受追杀或逃亡时能快速逃逸。 这个住所只有组织内部之人知道外,应该是无人知晓的,想不到裴孝耘像枚意料之外的不定时炸弹出现在他眼前,毁了他短暂的宁静。为了了解她的最终目的,他不惜冒着随时被裴孝耘暗杀的可能收留她,现在终于等到她露出马脚了。 听到裴孝耘回到书房的脚步声,他不慌不忙地闭上眼继续刚才装睡的戏码,趁机观察她的动静。 裴孝耘抱着凉被走回辜荫身旁,将被子妥善盖上他的肚子。“盖一下还是比较好,万一感冒就不好了。”她对装睡的辜荫喃喃叮嘱道。 她拿被子给他盖? “这样做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吧?”她鬼鬼祟祟的左顾右盼。 真面目终于露出来了吧!辜荫握紧手枪,蓄势待发。 只见裴孝耘弯下腰,蜻蜓点水似的吻上他刚毅的唇。 “天哪!我真的做了!”裴孝耘也难以置信自己刚才真的做了这种“偷香”的事。“我真是不知羞,竟偷偷吻了人家。”她捧着电红的双颊,逃离现场。 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停下脚步,回身,柔情缓蜷地说:“晚安。”然后关掉电灯,轻轻带上门。 辜荫没有马上睁开眼,只是任由自己沉溺于裴孝耘偷吻他的那一刻。她微带颤抖的唇贴上他的唇,羞怯的吻里传达着不敢诉说的情感。 他冰冻的心竟为此产生了一股激烈的悸动。手指碰触尚余醉人甜蜜的唇,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动情的感觉? 裴孝耘趴在床上愁眉不展地盯着被她滚来滚去的玻璃瓶。 “都已经过了一个月,这安眠药我都还没有吃,再拖下去,天晴那家伙准会把我的行踪卖给琼舞的,到时候我就吃不完兜着走了。还有那牛屎……可是吃了,要是就这样呜呼哀哉怎么办?吃还是不吃?啊……”猛抓快打结的花椰菜头。“要是有人代替我吃就好了。” 代替她吃? 闪着邪念的黑目望着一墙之隔的主卧室。 嘻嘻!替身找到了。 虽说这个方法有点老套,但她实在想不到比这招更好的方法了。 端着一壶散发着浓烈香纯味道的咖啡来到书房前,她敲了敲门。 不过她还是忐忑不安地瞧了瞧掺入药粉的黑咖啡,生怕药粉怪异的味道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天公伯啊!您就要“保庇”啊,千万不要让他们发觉咖啡内加了料,不然她的计划就“整组坏光光”了。 “请进。”辜荫道。 她一张因紧张而紧绷的脸,换上夸大又带三八的笑颜,手微颤地旋开门把。 明知即将要进来的人是谁,但他们还是被裴孝耘尚未卸妆的鬼模样吓了一跳。 “明天要是再让我看到你那个鬼样子,不管孤鹰怎么说,我都要把你丢出去。”黑帝斯严厉的警告。 “怎么?怕被偶的花容月貌给迷去三魂七魄啊!”歹势!菡,你的口头禅借用一下。 “呸!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是怕我会被你那张比妖怪还像妖怪的脸给吓死。” “这样啊!那偶明天一定还要这么打扮,早早吓死你,偶才可早早清心。”裴孝耘故意作对道。“放心,在我死之前绝对会捉你来垫背,这样我在黄泉路上才不会孤单。”他气愤地顶回去。 裴孝耘准备反击时,辜荫开口调停他们的针锋相对。“好了,都安静下来,小心吵到其他住户。耘,东西放下来,赶快去睡觉。”辜荫催赶道。 “是啊!赶快去睡觉,晚睡可是对女性美丽的一大杀伤力,虽然青春已经离你有点远,不过至少还可延缓岁月对你的威胁。”黑帝斯嘻皮笑脸地挑衅。 “你……”别以为她好欺负。“头家先生你看看,他欺负偶。”脚轻跺地,表现出饱受委屈的模样。“冥,你少说几句。还有,别叫我头家先生,叫我辜荫或荫就行了。”他的眼不禁望向被裴孝耘刻意涂红的唇瓣,想起那股素嫩的感觉,心跳没来由地加速起来。 “嗯!”裴孝耘求之不得的点点头。“那晚安,偶出去了。” “等等,我这么说或许会伤到你的心,不过我希望你明天可以不要化妆吗?”因为她脂粉末施的素净模样,看起来挺顺眼的。 “你不喜欢?”她摸摸涂上厚厚脂粉的脸。 “呃……你不化妆的模样很清秀,我比较喜欢那时候的你。”嘴拙地说。 “你干吗?不喜欢就不喜欢,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黑帝斯向来快人快语。 “烂伦,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荫,偶答应你,反正偶也不喜欢化妆,要不素偶奶奶说化点粒头家看了才会喜欢,不然偶才懒得化咧。”而且她的皮肤对化妆品过敏,已经痒了好一阵了,皮都快被她抓破了。 “那也用不着化得像死人一样到处吓人吧!”黑帝斯忍不住讽刺。 “别理他,早点睡。”他真想拿支针把黑帝斯的嘴缝起来。 裴孝耘柔柔地一笑,轻声说:“晚安。” 这声晚安的感觉一样窝心!辜荫微笑道:“晚安。” 一出书房,裴孝耘随即冲回房洗澡卸妆,然后拿着韩天晴交代的报表,贼溜溜地出了房间,贴到书房门上窃听里头的动静。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了,房内的谈话声丝毫没停过。 怎么还没睡啊?都过了三、四个小时了,等得她都快睡着了。 该不会他们咖啡连喝都没喝,还是天晴的实验又失败了?当她想得入神时,房内传出一阵杂杳的脚步声朝房门走来。 糟糕!她狼狈地站起身,级着脚尖快马加鞭地往厨房躲去,仅探出一只眼。 随后辜荫与黑帝斯漫步出书房回主卧室去。主卧室的门一关,她马不停蹄地往书房去,探视咖啡的最后下场。 举起咖啡壶,壶内只剩薄薄一层黑水。喝光了?她再四处找找有没有可以倾倒咖啡的去处,没有! 唉!看来韩天晴这次的实验又失败了。她在报表写上“无效果”三大字,然后回房睡她的大头觉。 “起床吃饭了”八点不到,裴孝耘就使出她吵死人的功力叫床……呃,更正,是叫起床。 但是裴孝耘喉咙都快喊哑了,房里依然没半点动静。 敢赖床?!只要她在的一天,他们就没有赖床的权利。 她走向主卧室,奋力踢开门,让门把狠狠吻上墙面,发出震天价响的巨响。 “起床啦还赖床!”裴孝耘扯开喉咙大吼,结果反被一口来不及吞咽的口水哈到。“咳咳咳……”抬头再看两人的床,他们是聋子啊?怎么连点反应也没有? 没关系,还有别招。 这次她干脆跳上黑帝斯的床,一上一下跳动,然后再跳向辜荫的床,使用同样的方法结果不但无效,反倒是她气喘如牛。 她快累死了,怎么他们就是不醒咧?嗜睡如命的唐钧凝只要被她这么一闹,最后还不是乖乖投降起床。 裴孝耘盘坐在两床之间的地上,双手环胸努力地想,到底是什么原因使他们如此? 难道会是……不会吧!会是“非睡不可五号”吗? 那效果未免太慢了。算了,有效就好,趁他们还没醒来之前,她得先跟韩天晴联络。 于是她未经辜荫的允许擅自使用他的电脑,连上网路发了封信给韩天晴。没多久韩天晴就在聊天室找到昵称为“孝”的裴孝耘。 幸好她前一阵子在书房打扫时有偷瞄到辜荫的开机过程,不然她现在要使用这台电脑可要费一番功夫了。 晴:“我的实验进行的如何?”韩天晴劈头就问她交与她的任务。 孝:“还没完成,过几天再给你。” 晴:“还没做吧!” 孝:“已经在进行了。” 睛:“你找谁做你的代替者?” 孝:“咦?你怎么会知道我找人做白老鼠?” 睛:“如果是你的话,你现在一定会跟我抱怨我的药有多烂又多烂,绝不会这么轻松走开……我没猜错的话,代替者是你的雇主吧!” 孝:“晴你果然拥有洞察先机的能力,全给你料中了。” 晴:“你知道你雇主的底细吗?” 孝:“不太清楚耶!”她只知道他们一个是音乐家,一个是音乐家的经纪人而已。 睛:“他们是掠夺者杀手组织旗下的杀手。别再持在那里了,他们太危险了。” 孝:“你怎么知道的?” 晴:“查的,我甚至知道他们组织的背景与主要很据地。”她可是突破辜荫精心设置的防火墙,才窃取到他们的资料。 孝:“晴你是我的偶像,太厉害了!有你这位洞察先机的朋友真是我天大的洪福。” 睛:“别拍了,言归正传……我以朋友的立场,希望你马上离开那里,不然小心你的小命不保。”孝:“收到,但我相信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至于黑帝斯她就不敢保证了。 睛:“你相信就好,我会把掠夺者的资料寄到你的信箱,希望看见后你会回心转意。”到时发生事情,别把罪过推到她身上就好。 孝:“谢啦……对了,你预计他们吃了你的药后要多久才会醒?” 晴:“八个小时,不过对他们那种经过特殊训练的人,大约四个小时吧。” 裴孝耘瞄了眼位于电脑萤幕右下角的时间表。 孝:“可是已经经过十一个小时了,他们都还没醒咧。” 晴:“不可能是我调配的药剂太强啊………孝,你给他们吃了多少?” 孝:“你说的一匙啊!” 晴:“一大匙?”直觉告诉她,问题出在裴孝耘身上。 孝:“大约一个汤杓那么多。” 睛:“我不是附了根量匙在里面吗?你没看见吗?” 孝:“没有啊!” 韩天晴翻了下实验柜的抽屉,那支量匙竟躺在里头,这次的失误显然出于自己。 晴:“这次实验就此取消。”她不容许自己有任何失误。 终于脱离苦海了!裴孝耘暗自欢喜雀跃着。 孝:“那他们……” 晴:“大概两三天就会醒了……把药还有你用来掺药的器皿处理掉,他们醒来后一定彻查你的,目前至少要做到让他们怀疑但不让他们捉到把柄的程度,不然我就得准备帮你准备一副厚棺了。”能帮的也只有这些而已。 孝:“了解,有事再联络。” 睛:“嗯……对了,你是不是跟人订了几头羊?今天早上送到山庄来了。还有那位牛屎先生前阵子来山庄找你,还将你跟他之间的约定告诉了琼舞,琼舞为了这两件事气到把你列入拒绝往来户。另外,那位牛屎先生为了找你和菡家里的保镖组成一支搜寻队,誓言非把你揪出来不可,还说一找到你就要把你抓到教堂去结婚。好了,我话已传到,你自己好自为之,拜!” 韩天晴不待裴孝耘细问其它情形,潇洒离去。 就这样?话都没讲个透彻说走就走,这是什么朋友啊! 事情都搞成这样了,叫她怎么回去?分明就是害她嘛!与其回去被琼舞慢慢折磨到死,或被牛竣史押去结婚,倒不如死赖在这里,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五章 “掠夺者”世界级的杀手组织,旗下培养的杀手遍及世界各大重要城市。这些杀手在无执行任务时,他们会扮演成普通老百姓流窜在各行各业间,年龄层从十二岁到八十岁皆有,好对症下药完美的完成任务。 此组织的根据地于东南亚某座私人小岛上,以孤儿院做为掩饰,好训练这些孤儿们,然后再借由让人领养的手续,将已完成杀手训练的孤儿们分散到世界各地,扩展成世界性的联络网。 而此组织为了保持组织内的杀手们年轻化,不定时到世界各地的孤儿院或难民营挑选适合训练成杀手的婴孩,所以这些婴孩无论是体格、智慧,皆为千万人中的顶极之选。适当他们从三岁开始训练到十二岁结束,然后等待善心人士来领养,或分配到其他已可自食其力的成年杀手身边。不过也有许多人熬不过非人似的训练课程,自杀、暴毙、逃跑被杀,或在“特别训练”期间死亡的人比比皆是。 ps:特别训练的内容是把同期的学员丢到原始雨林中,一进入这座雨林,就没有敌我之分,为了生存,他们要把比自己弱的学员射杀,两天后,能够存活下来的人便成为杀手。 一旦新锐杀手结业后,不管组织派下来的任务是什么,或甚至要杀向司边的亲朋好友,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尽善尽美、毫无缺陷地完成任务。若未完成,此组织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手脚不利落、没有能力的人留着也没用。”下场你应该明白。 而且为了让杀手们能无后顾之忧完成任务,这组织有项规定“不准动情”,因为动情的杀手会变得仁慈、毫无决策性,所以一旦杀手动了情,组织就会派杀手诛灭他,连同他动情的对象也一并处理,主要是怕动情的杀手会在情爱的催眠下,口不遮拦地将组织出卖,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当然,想脱离组织的人,下场……同上。 总之他们是一群以杀戮为乐或换取生存的人。 而且我若没猜错的话,这组织之所以能如此隐密不被注目,可能高阶人士收受贿赂为他们做掩护,或是他们旗下的杀手混入政坛,借由职务之便,销毁关于此组织的相关档案。 孝,听我的话,别与他们接触大频繁,他们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狼。 最后附上你雇主们的基本资料档案,而其它的丰功伟业我就不提了。 太多了,我怕你看到一半睡着了,所以精简如下: 辜荫任务代号“孤鹰”,现年二十八岁,平时以国际钢琴演奏家黑帝斯的经纪人为掩护职业,专长是以电脑窃取或破坏对方重要资料,和用枪做远距离射杀,任务位置以后方掩护和负责现书退亡路线为主。 黑帝斯任务代号“冥王”,与辜荫同龄,以钢琴演奏家的身份送走世界各地,专长以琴弦或短枪做近距离的暗杀,是辜荫的拍档,任务位置以前线为主。 另外,他们出任务时都合。易容,以防被人认出。 看完韩天晴冒着生命安全为她窃取来的机密资料,或许是尚未见过辜荫与黑帝斯逞凶嗜杀的冷酷模样,再加上许多电影将杀手这个角色美化、英雄化,所以并未带给她多大的惊恐感受,反倒是让好奇、神往、羡慕、佩服等感受凌驾过所有害怕的感觉。 好棒哦!是杀手耶!不晓得接下来的日子会不会像电影上演的那样惊险刺激呢? 一名道上的顶尖杀手“辜荫饰”,在一次值勤时爱上了目标也就是她,因此迟迟下不了手,于是杀手组织便派出一名无血无泪的杀手黑帝斯饰接替任务。所以,准备结束杀手生涯的辜荫带着心爱且楚楚可怜的她四处逃亡,但最后还是逃不过冷血杀手黑帝斯的追逐。为此两人展开一场激烈的生死决斗,最后结局是深爱她的顶尖杀手以些微的差距赢了这场圣战,从此之后金盆洗手,带着她浪迹天涯,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嘻!她的想象力还真丰富,不过由此可知她真的痛恨死黑帝斯,连幻想里的他都还是破坏别人幸福的大坏蛋。 “打扮着妖娇模样,陪人客摇来摇去……”裴孝耘随着自个儿哼唱的歌曲摆动腰臀,手上提着装满了晒干的衣物的洗衣篮往主卧室迈步而去。 说到喝了裴孝耘特别调配的咖啡,如今还未清醒的辜荫、黑帝斯,他们已经躺在床上当了五十四个小时又九分钟的睡美男了,换言之,裴孝耘也为所欲为了五十四个小时又九分钟了。 瞧瞧屋里的变化就晓得了。 原本灰黑暗沉的天花板、窗帘、沙发、落地灯、桌巾全变成了明亮的乳白色,空荡多时的阳台半边被她擅自改成空中小花园,另半边变成晒衣场,而且故意设在主卧室前,往后她就可以边晒衣服边监视他们。虽说她对杀手这个职业充满好奇,但还是有些毛毛的恐惧感存在。 “啊……谁人会冻了解,做舞女悲哀,暗暗流着泪,也是格甲笑嗨嗨……”裴孝耘跷着二郎腿坐在主卧室的单人沙发上,边吟唱着台语经典名曲“舞女”,边折着衣服。 或许是药剂的药效过了,也或许是裴孝耘五音不至像杀鸡的破嗓门惊醒了床上的他们,床上的两人坐起身伸展睡僵的筋骨,拍拍昏沉沉的脑袋,感觉好像睡了很久的样子,精神不像以往那般能马上集中。 “啊……来、来、来、来跳舞,脚步若是沉重,不管你是谁人,甲伊……当作瞑梦……” 她没注意到床上的动静,仍然愉悦地唱歌。不过有人注意到她恐怖的歌声了。 黑帝斯捂着耳朵,脸色铁青地瞪着噪音的来源。“吵死人了,死女人,马上给我闭嘴!” 裴孝耘抬起头斜睨着身上只剩一条子弹内裤遮蔽住重要部位的黑帝斯,礼尚往来反讽一句。“一大早嘴就那么臭,是吃到屎啊,还不赶快洗刷干净,想臭死偶不成。” “你这女人……”黑帝斯气得浑身发抖。 “怎么样?这次素想赶偶走呢?还素想杀偶啊……唱歌给你听,还嫌,真素不知欣赏。” 裴孝耘的原样燃起了黑帝斯的火气。“今天我非赶走你不可。” 他跳下床,像头见红的牛就要冲向裴孝耘,但被辜荫拦住,及时化解了裴孝耘的危机。 “冥,先整理一下你的服装仪容再说。”他同样只剩一条内裤裹身。 辜荫好心的提醒让黑帝斯终于正视到自己变样的仪容。他没记错的话,他睡觉前还穿着一条运动长裤,怎么现在…… 突地,裴孝耘坐的沙发旁那叠整齐的衣裤引起他的注意是他的运动裤。它怎么会在那里?他锐利的眼神射向一副没事人的裴孝耘。是她吗?不可能,照理说有人接近他应该马上就察觉,何况是脱了他的裤子这样大的举动? “别看了,素偶把你的运动裤脱下来的。”她立即坦承自己所作所为。 黑帝斯羞愤交加地奔上前,拿了运动裤就套上。“你有病啊?没事脱我的裤子干什么?”一心急,裤子竟穿反了,害他必须脱下来重新穿正。 “真素好心给雷亲,你躺在床上莫名其妙睡了两天多,没洗澡的,别忘了现在可素‘日头赤焰焰’的夏天,为了方便清洗你的身体,偶只好把你的裤子给脱了。”裴孝耘义正词严的回答。 “我睡了两天多了?”杀手必须随时保持警戒,所以他们一向浅眠,怎么可能睡上两天多? 辜荫接过裴孝耘熨烫整齐的西装裤,告诉黑帝斯他们的确不知不觉睡了两天多。“今天已经是周末了。”床头上的电子月历说明了一切。 黑帝斯霍然明白自己熟睡的原因是那壶怪味道的咖啡。 早知道就不要喝了。可是他又受不了咖啡味的诱惑,就一杯接着一杯喝下肚。 有种人就是像他这样,嘴上明明说着难吃,还不是一口接着一口把那些嚷着难吃的东西吃得一干二净。 “是你下的药……”黑帝斯伸手勒紧裴孝耘的颈子。 “放……开……偶……”他再不放手她就真的要见阎王了,她呼吸不到空气了!裴孝耘求援的眼神望向辜荫。 辜荫惩治似的坐在床沿,冷眼旁观她逐渐丧失生命力的黑瞳,直到裴孝耘虚软了四肢才上前解救。“放了她。”他捉紧黑帝斯的手腕,要他放人。 “为什么?”黑帝斯不解辜荫为何如此袒护这个敌友难辨的裴孝耘。 “有很多事还没弄明白,要杀她,等事情都弄明白后再动手也不迟。”辜荫加强力道警告。 手腕传来的疼痛让黑帝斯松了手,放了手中奄奄一息的裴孝耘。 裴孝耘瘫坐地板上努力吸取睽违已久的空气,力量一恢复,立即跳起身,指着黑帝斯的鼻子就是一阵谩骂:“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事……你差点杀了身为国家栋梁的偶。说偶有病,真正有病的伦素你吧?” “你……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手又要伸向裴孝耘的颈项。 不过这次她学聪明了,溜到辜荫身后避难。“杀不到、杀不到。”不知死活地对龇牙咧嘴的黑帝斯扮鬼脸。 “你就看我杀不杀得到。”黑帝斯往辜荫身后探去,裴孝耘立即拿辜荫当挡箭牌。 两人就这样玩了好一阵老鹰捉小鸡,被迫当母鸡的辜荫不想再当他们之间的挡箭牌跟阻碍物,将裴孝耘环在他腰际的手拿开,拒绝再奉陪,径自走出房门。 裴孝耘见情势不利于她,立刻像跟屁虫尾随而去,黑帝斯也追杀了过去。 一出房门,黑帝斯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以前熟悉的装潢全变了个样,变得像有女主人的家,充满细腻的女人味。 不多想,眼前的景象必定也是拜裴孝耘之赐。 裴孝耘叉着腰,得意地发表自己的杰作。 “怎么样?素不素变得温暖了许多?这素偶在你们昏迷不醒的期间,请大厦管理委员帮偶找室内设计师改装的喔,不过偶也有帮忙喔!天花板的壁纸、窗帘、还有你们房间的枕套、被套都素偶选的,喜欢吗?偶挑了粉久说。” “我的房间?”黑帝斯转身回房,瞧清楚刚才没注意到的改变。天花板、窗帘,就连沙发都变成了乳白色。他呆望着室内的一切,具有保护作用的特别设计全完了。 这白痴女到底明白不明白啊?之所以把屋子弄得乌漆抹黑是为了方便在黑暗中躲避仇敌的偷袭,然后趁机予以还击,再加上自己这身黑色装束就更能突显这屋子装潢的效果。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这层保护色已经被裴孝耘的自以为聪明给毁了。 “偶本来还想把墙壁改了的说,可是设计师说要在两天内全部完成很困难,所以偶只能弄这几样,不过现在这个样子也不错,对不对?” 黑帝斯现在很后悔刚才没直接扭断她的脖子。 “对了,偶在阳台弄了个小花园!很漂亮哦!要不要参观一下啊?”裴孝耘不知死活地继续叙述她所犯的罪状。 “你连阳台……”黑帝斯的手慢慢紧握成拳。 这下连最后防线都被……净空阳台是为了让敌方没有地方可以藏匿,让自己能更快速掌握住敌方的行动,达到减少敌方对我方的威胁的目的。 凝视着一脸得意的裴孝耘,嗜血的杀意在脑里不断地盘旋。 留不得她……杀了她……理智逐渐涣散,他的行动完全被原始的野性给统御。他从卧房的床头柜里找出一把闪着渴血银光的利刃,将它藏在背后,慢慢地一步一步接近裴孝耘。 他是吃错药了是不是?看起来怪恐的。 “你要做什么……别过来喔!不然偶的拳脚可素不长眼的喔!”她的双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对黑帝斯摆出防卫的动作。 忽地,他在裴孝耘尚未来得及反应前将她拖进房并紧紧箍住她的腰,一把发出寒气的利刃抵住刚被他捏红的颈项上。 死定了,早知道就听天晴的劝告,包袱款款,回去算了。 “怕吗?”黑帝斯慢条斯理地拿下遮掩住裴孝耘眼睛的黑框眼镜,方便他仔细观察掠过她眼眸的每分恐惧。 她用手指头努力阻止利刃的前进,可惜,“力”不如人,只能将脖子往后缩。她还不想就此香消玉殡啊!“怎么不怕,你只要将刀子轻轻往偶脖子一划,偶的生命就在二十四岁这年宣告终结,不怕也难。” “诚实,我向来欣赏诚实的人,为了奖励你,我给你三十秒的求救时间。”他知道辜荫现正倚靠在房门口看热闹。 她从眼角见到辜荫的身影,但她晓得这次无论她如何求救,辜荫是绝对不会救她的,因为他想知道她会不会在黑帝斯的威逼下招出自己的底细来。 “偶放弃,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想不到你挺配合的嘛!那我就不客气了……谁在背后帮助你?” “如果你是问偶喜欢吃什么,或是为什么那么讨厌你,这类问题偶倒可以回答你,而谁在背后帮助偶这个问题,恕偶无可奉告。”即使她再如何贵生怕死,她也不会把朋友卖了。 “是嘛!那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你已经没有机会了。”他的笑容充满血腥的戾气。 她无所谓的耸肩。“偶早就知道了,不过偶也必须告诉你,偶只要一个礼拜没跟偶朋友联络,你们身份曝光的事就会传回你们的组织,到时偶会在奈河桥上等候你的大贺光临……还有,站在门口那位见死不救的仁兄,你这几天不素故意装睡,暗地里一直查探偶跟偶朋友的底细吗?怎么?没兴趣啦!” “看来你对我们的底细是知道了不少,是不是啊?国语说得字正腔圆的裴孝耘小姐。”辜荫反攻道。 “既然被发现了,那我就不必再装了。你为什么知道我在咖啡里放了药?” 辜荫嘴角轻扯了个笑。“我不喝咖啡,因为我的胃不好。” “原来如此,所以我去叫你起床你再假装你中了我的招,然后趁我不注意时再调查我的底细。”那……那壶咖啡不全是黑帝斯喝的?太恐了,那药效少说可以维持五、六天,他竟在三天内醒来,他还是不是人啊! “聪明。”辜荫拍掌做为赞赏。 “还好你在查我的资料时当场被我朋友逮个正着,不然我真的会中了你的计。” “唉!这只怪我技不如人。” “你既然醒着,为什么不阻止她对我们的装潢胡作非为呢?这些可是我们的保命符耶!”黑帝斯不谅解的责难。 “如果我知道我的行踪已经被发现的话,我就会阻止她了。” “可惜我的演技比你好,把你瞒骗过去。”裴孝耘好不得意。 “哼!没想到我竟然会栽在你们这些后辈小生的手里。”辜荫不敢相信的自嘲。 “那意思就是说你没有查到她的底细喽?”黑帝斯问道。 辜荫挫败的点点头。 “既然查不到,让她继续留在我们身边只会给我们带来不定时的危机。”黑帝斯的刀刃已陷入裴孝耘的脖子,划出一道血口。 “下手前最好深思熟虑一下,你也听到,只要她一死,我们就准备一辈子逃亡。”裴孝耘脖子上的血口让辜荫心惊。 “对啊!对啊!要命就快放开我。”脖子好痛喔! 黑帝斯斟酌了下利害关系,最后决定自己的命比较重要,放开裴孝耘。 一放开,裴孝耘急忙抽出面纸捂住流血的伤口。 辜荫走过来,要她拿开捂住伤口的面纸,观察了下。“没事的,等一下我帮你处理一下就可以。”“血流了这么多,整张面纸都被染红了,还叫没事,是不是我晕倒才算有事啊?难道你不晓得女人的血是不可以随便流的,这下我不知要吃多少食物才补得回来?” “才流那点血就在那大惊小怪,实在有够没用。”黑帝斯最不屑女人动不动就装脆弱。 裴孝耘气不过,甩掉正在替她处理伤口的辜荫,面到黑帝斯面前,使出吃奶的力气踹他的膝盖。“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割一个洞看看?” 噢!黑帝斯吃痛地轻呼一声。“你这比猪还笨的女人,敢踢我,不要命啦!别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 “来啊!怕你不成,我可是有学过空手道喔。”裴孝耘两手紧握成拳摆在胸前,双脚不时左右跳动着,一副跟他拼了的狠劲。 “我好怕喔!”黑帝斯不放在眼里的敷衍。 “瞧不起我!我可是拿过空手道第一名喔!”虽然是儿童杯,但好歹是第一名。她双脚无劲地在空中挥舞几下,脖子上的伤口因此喷出血来,可是她却无所觉地连续又踢几下。 辜荫看她的领口慢慢染上鲜红,既忧又气的情绪让他冲上去捂住那不停涌出鲜血的伤口。“还踢!是谁说女人的血很珍贵的?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血是用喷的!而且你还穿着裙子,不怕春光外泄啊!” 辜荫这一吼,裴孝耘马上乖乖放下脚,拉拉已翻卷到大腿的碎花裙。 “孤鹰,别理她,让她的血一次流干算了,那我就不用担心她的死因跟我们有关了。”黑帝斯添柴加火地说。 “你说什么?我告诉你,只要我死在这里,你就脱不了罪。”黑帝斯的话惹毛了她,脚又开始往黑帝斯的方向踢。 他轻松往后一跳,闪过她的攻击。“那又如何,至少我可以看到你死亡后的嘴脸,可是你却没有办法。”黑帝斯故意激怒她,让她的血流得更多。 裴孝耘本想甩开辜荫的制服攻打黑帝斯的,不料却被辜荫的手刀敲昏了过去,摊软在他怀里。“我不记得你的嘴巴这么恶毒过。”辜荫失望中带着责怪地对黑帝斯说。 “我也不记得你何时这么悲天悯人过了。”黑帝斯以同样的口吻回道。 说完,毫不留恋的离开,留下辜荫跟他怀里的裴孝耘。 当晚,辜荫在掠夺者专用的杀手网站上捕捉到使他屡战屡败的神秘高手,或许该这么说吧,是那位神秘高手故意让他捕捉到她的行踪。 辜荫:“为什么要让我故意发现你的踪迹?你是谁?” 神秘客:“有事找你。另一个问题的回答是我是个比你强的人。”“神秘客”为韩天晴游走网路世界的代称,与好朋友间的交谈则用“晴”。 韩天晴自信狂妄的回答让辜荫不禁回想起年少时的他,让他轻笑了声。 辜荫:“这算答案吗?”好个大言不惭。 她不想与他多扯,因为继续留在这个地方,只怕到时连她都有危险。 神秘客:“据我对你们这种为了生存不惜牺牲自己同伴的人的了解,怎么可能让孝在你身边一留再留,你不怕留久了会引起不必要的危险吗?” 辜荫:“难道你希望我杀了她吗?”原来她的朋友都这样叫她孝。 神秘客:“不希望,但我晓得你至今尚未要了教的命,甚至一次又一次袒护她。”是裴孝耘告诉她的。 辜荫:“假设我现在就杀了她,你会如何?” 神秘客:“我会让你被掠夺者里的人追杀穷极一生。”她明白此组织的杀手个个凶狠,非达目标绝不罢休。 辜荫:“果然,因为你现在只能靠着这个方法撂倒我而已。” 神秘客:“但不能否认,它是个绝佳的方法。” 辜荫颇感认同的点点头。 神秘客:“言归正传,你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辜荫:“如果说我是因为对你有兴趣,所以刻意放她一命,好让我有办法追到你,这回答你信不信?” 神秘客:“起初是为了这个原因,但现在可难说……若我没料错,你对教是否产生了某个程度的情愫?” 辜荫:“你就为了这个问题刻意暴露行踪?” 神秘客:“算是,但并非全是……我想先了解幸在你心里的份量,然后决定是否让她继续留在你那儿。” 辜荫:“你发现了什么事?是否关于掠夺者内部的事。” 神秘客:“一切归咎于‘树大招风’,你和冥王卓越的功绩让其他急于窜红的杀手们眼红,他们组成一个小组,暗地追查你们的事,盼望能一举将你们两人拉下台,相信不久后,你们雇用教的这件事会被他们查知。所以我才故意暴露行踪让你发现,就是要警告你这件事,好让你有所防备,早些保护教的安全。如果你做不到的话,我会亲自带她远离你那充满杀戮的世界。” 辜荫:“那跟我对她的态度有何关系?” 神秘客:像你们这种人,只会保护对自己有益或有特殊情感的人事物,其它的,视如粪土不值得一顾。” 辜荫:“那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我保证她不会有任何损伤,但至于我是否对她有其它特殊情感的问题,或许如你预测的,有吧,只是或多或少而已。” 神秘客:“谢谢你,后会有期。” 一如韩天晴潇洒的作风,讯息一传出,人也同时消失在网路世界。 辜荫还有许多疑窦未解,对方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般不知飞向何方。虽然不甘心自已略逊一筹,但还是感谢这名“去无踪”的“后浪”带来他所不知道的讯息。看来这件事有必要找冥商量商量……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六章 “你说那些技不如人的笨蛋在找我们的把柄,准备除掉我们好取代我们的地位?哼!他们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黑帝斯坐在床沿,一边保养枪枝,一边嗤之以鼻道。 向来谨慎的辜荫,难以苟同黑帝斯轻敌的想法。“别小看他们,毕竟他们也是组织训练出来的,绝对有一定的水平,轻忽不得。” “既然这样,那我们干脆把那个女人赶出去。不过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杀了她,免得节外生枝,这么一来,谅他们如何明查暗访,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我们恐怕不能用这个方法,因为我已经答应耘的朋友,要尽全力保护她。” “保护那个女人?你这么做只会让我们陷入更深的危机中。听我的吧!直接点,赶走她或……”说到这里,他举起擦拭好却没填弹的枪,瞄准窗外某颗星子,暗想那颗星子是裴孝耘,扣下扳机,然后自己配音“砰!杀了她。” “难道你不想脱离组织,过正常人的生活吗?” “我何尝没想过,但你想想,我们之前有多少前车之鉴,那些前辈哪个不是渴望远离那座人间炼狱,可最后他们的下场有哪个是如愿以偿的?哪个不是逃不过追杀而了结自己性命的?我宁愿一辈子当撒旦的走狗,也不要每天活在战战兢兢的生活里。”务实却也消极的想法。 “虽然战战兢兢,至少活得心安理得吧!难道你要在每次完成任务后继续做着那些亡者来索命的恶梦吗?”辜荫苦口婆心地劝道。 “是,我宁愿。”被说中弱点的黑帝斯如条负伤的狗,虚张凶恶的气势来保护脆弱的自己。 “冥,你何必自欺欺人。” “孤鹰,你这是什么意思?一直说服我脱离组织,从前我们顶多偶尔聊个几句,可从来没真打算这么做,怎么?也想学一般人娶个老婆,养几个小孩了吗?诚实点,你是不是爱上那个女人了?”吐出这句话时,心里不知不觉冒出一点道逢背弃的怨恨。 “或许吧。”辜荫直言无讳。 “怪不得……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要脱离组织你自己去脱离,我还想过过安逸的走狗生活。”没想到与他搭档了数十年,竟比不上一个才来数个月的不明女人,哈……爱情的力量还真伟大。 “冥……” 辜荫想继续说服黑帝斯与他站在同一阵线,不过黑帝斯似乎没那意愿。他把枪放回床底暗格内,往床上一躺,用被子将自己整个包裹起来,睡他的大头觉去。 他们是怎么了?从早上开始他们两个就演着王不见王的戏码。 只要黑帝斯在客厅,辜荫就往书房钻。反之,只要辜荫在客厅,黑帝斯就在练琴室。除了吃饭、睡觉还在同一地点外,屋里其它地方,只要有其中一人出没,另一人就会消失。 而且以前老看她不顺眼的黑帝斯也不再跟她作对、斗嘴了,见到她时,仿佛这屋子里没她这个人般的视若无睹。好几次让她肝火大起想找他吵架,但往往在他冷冰冰、不理会的表情下不了了之,让她感觉怪不自在的。 至于辜荫嘛,不再像从前那样总带着观察和怀疑的态度处处防备着她了。 早上他陪她上菜市场,偶尔帮她做做饭,下午空闲时间,拉着她就往百货公司钻,买衣服给她,又带她上发廊把那头花椰菜头烫回原本的直度,表现得像一名尽职的丈夫般。他的改变令她高兴,但也令她忧虑,她怕辜荫对她好是有目的的,必非真心对她好。 毕竟她在他眼里还是一名身份不明,具有威胁性的外人罢了。 唉……愈想心情愈郁卒。 其实她也挺担心黑帝斯那仿若要与世界所有人决裂的态度。虽然她不晓得他为什么要跟辜荫冷战。为了不让屋子里的气氛继续沉闷下去,帮帮他们好了,不然即使他们不赶她走,她也会忍受不了这气氛而逃之夭夭。 那要怎么帮呢? 裴孝耘坐在餐桌前,托着腮帮子望着不发一语的两人,筷子自然而然住黑帝斯下着的地方夹去,劫持他的菜肴,然后往自己的嘴巴送。 这样子他应该会跟她吵架吧?会吵就正常了。 怪了,菜都吞下去了,他怎么还没跳起来拍桌子?是不是她做的还不够过分? 筷子马上又拦截了黑帝斯正要夹起的天妇罗往嘴里塞。 黑帝斯冷冷地瞪一眼双颊鼓起的裴孝耘,筷子往桌上一搁。大爷他不吃了,起身到客厅看电视。 啊!他怎么就这样跑了!可恶!计划失败。没关系,国父都革命十次才成功,她只有试了一次,算什么呢? 裴孝耘洗好操后,顶着一头尚在滴水的湿发,走到电视前,将黑帝斯正在看的电视节目擅自转开,故意装兴奋地又吼又叫,想引起黑帝斯的注意,可是却得了反效果。 黑帝斯站起身,摆明不打算跟她争,直接往练琴室去,将自己关在里面。 又跑了!失败。裴孝耘双肩无力地垮下来。 洗完碗的辜荫走到裴孝耘身后,摸摸她湿湿的秀发。“耘,你怎么没吹头发,这样会感冒的。” “不会啦,一、两次没吹不会怎么样的。”对辜荫的话不放在心上。 难道这就是现代年轻人的保健方法吗?辜荫不能苟同。“你在这里坐好。” “干吗?” “坐好就是。”轻声命令。 “喔。”处应了声,一头雾水地坐下,不晓得他要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辜荫拿着吹风机出来,竟帮裴孝耘吹起头发来。 他的举止令裴孝耘受到极大的震撼。 “我自己来就行了。”奇怪,大家今天都变得好奇怪,奇怪得让她有些怕怕。 辜荫不管她的制止,继续他的动作。 “别动。”钉住她频频回身的动作。 “可是我不习惯。”她仰头别扭地望着他。 “有什么不一样?你上发廊不也是这样被人吹的嘛!难道你是嫌我的技术不好,怕我把你的头发吹坏?”他的脸上堆满了笑。 裴孝耘听后一时哑口无言,只能任由辜荫的手指游走发间。 两人静默了半晌,裴孝耘憋不住满腔的疑问,抬头问道:“你们今天怎么了?都怪怪的,是不是吵架了?跟我有关吗?”直觉告诉她,他们今日的冷战,或多或少都跟她有关。 辜荫把她的头摆正,方便吹发。“没事的,别想那么多,看你的卡通。” “可是……”她再次抬头想追问。 “看卡通。”他再把她的脸扳正,拒绝她的追问。 “我还是觉得……” “谢谢你的关心,我们没事的。”他轻敲下她的小头颅,要她不要多想。 她垂下眼。 真的没事吗?太令人质疑了。 低气压持续笼罩着辜荫和黑帝斯两人。 都已经四天了,两人的态度还是一样,她实在快受不了!他们还要冷战到什么时候?这里都快被他们变成南极了。再这样下去,她就必须化身成国王企鹅才能在这里继续生活。 “喂!你们也说说话……你们到底是怎么了?吵架了?要不要说来听听,说出来心情会比较好喔!”显然她的循循善诱不获得两人的认同。 气死了,嘴都快说破了,他们依然无动于表。 她用筷子敲敲沙锅,发出响脆的抗议声,斜瞪着视吃饭为平生最大志愿的两人。“你们哑了是不是?还是听不懂我说的国语,不然,好歹也说句话来听听,我都快被你们这两个闷葫芦给闷死了……喂!听见没?” 终于,两人有了动作。辜荫夹了块肉放进她的碗,算是交代,而黑帝斯则快速地把碗里的饭一次吃光,然后筷子一搁,人便窝进练琴室里。 这算什么?她好心想化解他们之间的心结,他们却这样对她!她受够了,她不管了,要冷战是不,好啊!大家一起来。 于是,隔日她便贯彻实践“冷战”的教战守则视若无睹、拒绝交谈。 “耘,这礼拜有部电影听说还不错,你要不要去看?”辜荫问。 她恍若未闻,自顾自的摊开洗皱的床单,披上晒衣竿,用夹子夹住床单两侧开口,然后当辜荫是隐形人般,径自住屋里去。 辜荫莫名其妙地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屋里的一角。 到了凌晨,先到家的黑帝斯因为没带钥匙,只能猛按电铃叫屋里的裴孝耘开门。 她带着没睡饱的双眼来开门,但她没如往常那样破口大骂,一开完门,转身就回房里去,留下满腹疑问的黑帝斯呆站在门口。 接下来的日子,她一直使用这些方法与他们进行冷战,她就不信他们忍受得了一向聒噪成性的她突然变得顺服、安静。 果然,捱不到三日,他们便打破冰冻已久的僵局,开口讨论她为什么不讲话,会不会是生病之类的,想尽办法就是要她开口。 辜荫用的方法是利诱加哀求,而黑帝斯则用找碴加讽刺,虽然两人使用的方法各异,但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她开口说话。 裴孝耘看着他们找不到方法让她开口而心急如焚的样子,让她有种报复后的快感。 再戏弄他们一阵子吧,等她把积在心中的怒气发泄完后,再合计合计看看,要不要原谅他们。 孤鹰、冥王,冬结束,该出来舒展舒展筋骨了,猎物正等着你们狩猎。 猎物目前在维也纳划地为王,带着你们的利牙,结束他光荣的生涯吧! 辜荫看着上级传达的任务,一股心力交瘁的感觉涌上心头。 唉……这种日子他还要过多久? “耘,明天我们要去维也纳一趟,你一个人在家行吗?”辜荫不放心地对着趴在地板上,舒服地看着漫画的裴孝耘问道。 “孤鹰,你问她那么多干吗,明天一到,我们上我们的飞机,放她一个人在家自生自灭就好了。”黑帝斯坐在沙发上盯着裴孝耘,等待她的反应。 裴孝耘一张凶恶的脸瞬间从漫画中露出,半隐藏在镜片后的利眼对黑帝斯射出十万伏特的警告光线,但并没停留太久,随即移开,转向心爱的辜荫。 “你去那边做什么?要去多久才回来?”她故意只用“你”而非“你们”,硬将黑帝斯摒除在外。 黑帝斯哪会听不出她的话中含意,不过今天少爷他心情好,不想与她多加争执。反正明天一到,就见不着裴孝耘那张见了就反感的脸,想到就高兴。 “冥受邀到维也纳表演,我是他的经纪人,必须跟去那边交涉一些演奏会的事宜,我们大概去半个月就回来了。” “我可以跟去吗?”他们一定是去杀人,那她非跟去阻止他们继续造孽不可。 “不行。”黑帝斯立刻回绝。 “为什么?”她抗议地叫道。 “你会毁了我的演奏会的。”他大声斥喝她。 “骗人,你们一定是接到什么任务,要你们去杀人对不对?”想骗她,门都没有。 “我们真的要去开演奏会,不是要去杀人。”果然不能小看她,一猜便中。辜荫开始后悔没接纳黑帝斯的意见直接去搭飞机,等到了维也纳再打电话告知她。 “骗人,那你们为什么不带我去呢?你们一定是要去杀人。”她干脆躺在地板上闹起别扭来。 “看吧!现在怎么办?”黑帝斯低声斥责。 “看来只好用你昨天说的方法喽!”事到如今只能这么办,因为他不想让裴孝耘知道他是个多么冷血残忍的人。 “如果你早答应我那个办法,现在就不会这样了。”他实在不齿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太下山烂了。 “你们想对我怎么样?”她戒备地盯着他们。 辜荫无奈地大叹一口气。“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别一副‘恰北北’的样子好吗?唉!我答应你,带你去。”这是缓兵之计。 “真的吗?” 辜荫无力地点头。 “耶!我要赶快回房准备行李,不然就来不及了。”裴孝耘蹦蹦跳跳地回房准备行李,完全没注意到黑帝斯眼底闪过的狡诈和辜荫的不放心。 “这样好吗!”他还是觉得不太好。 “安啦!她一个人在家没问题的,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每天打电话回来查查她的情形啊。再说这栋大厦有那么严密的防盗系统和警卫人员,没问题的啦!走吧!”黑帝斯推着辜荫出家门。 留下被下了药、睡得不知已被放鸽子的裴孝耘。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这是裴孝耘醒来的第一句话。 耘: 对不起,我们还是不能带你去,为了防止你跟着我们到维也纳,所以我擅作主张将你的护照没收了起来。我在信封内放了一笔生活费,给你拿去买你喜欢吃的东西。好好照顾自己,晚上门窗记得要销好,别忘了。 辜 留 她忿怒地将辜荫的叮咛小纸条揉成纸团丢进垃圾桶内。“好,我要让你们瞧瞧惹毛我的下场!”首先她把黑帝斯最宝贝的立体环绕音响打开,放入cd,并将音量开至最大,让室内充斥着震耳欲聋的音乐,自己自得其乐的跳起舞来,跳到兴起时索性把自己身上的t恤脱下来,拿在手上狂野的挥动着,跳起脱衣舞来。 跳累了,并不代表她的复仇行动就此结束。她将他们两人的衣服一件件从衣柜拖出来,办起本世纪最俗、最没品味的服装秀,一边走秀还一边充当解说人,将他们两人的穿着品味批评得一无是处。等他们两人衣柜里的衣服全展示过、被她如抹布丢在地上践踏一遍后,她也玩腻了走秀、批评、践踏三合一的游戏了。 换上其它的cd片,开起小型个人演唱会来,从快乐颂唱到中国颂,中、英、日、韩各国的知名歌曲再轮唱一遍,直唱到声嘶力竭方罢休。 等室内恢复宁静时,她也累摊了。盯着乳白色的天花板,不知为什么之前的疯狂快乐一瞬间只剩强烈的空虚与寂寥,空空荡荡的空间里只剩自己形单影只的身影,与一地疯狂过后的残局。 盘坐在被她践踏过的衣服上,她竟想念起黑帝斯那张恨不得把他打趴在地上叫她老母的欠揍脸,还有辜荫温柔且熟练的吹发技术。 唉!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孤单跟思念的痛苦。害她会有今日这种奇异的感觉都是他们害的,这仇非报不可! 冲入主卧室,泄忿似的来回践踏那两张单人床,想把他们的床跳坏。 不过床最后没被她跳坏,反倒她累坏了,往床上一倒,鼾声便起。 裴孝耘趴在辜荫的床上,明明她的肚子已经发出能源短缺的讯号,可是她一点起床的动力也没有。 才过一个礼拜而已,想想她昨天接到辜荫的电话时,她是怎么跟他说的“你们不用急着回来,我过得很好,而且没有了那个老爱抢我的菜吃的大烂人在,使我食欲大增,硬是让我养胖了好几公斤。” 其实心里真正想说的是你们到底还要待在那里多久啊?我过得非常不好,没有那个大烂人跟我抢饭吃,害我吃饭都提不起劲来,完全失去食欲,过了好几天只吃一顿饭的日子,害我瘦了好几公斤,连起床的力气都没了。你们再不回来我就要饿死家中了。 她使尽力气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 不行,要是现在一蹶不振的模样被黑帝斯那烂人知道的话,他回来非嘲笑她到无脸见江东父老不可。所以,她一定要振作起来,不能再消极下去了。 念头一动,跃身起床,梳洗整齐,吃了一顿营养午餐,出门采购往后一个礼拜的粮食。 钥匙圈套在食指上转啊转,裴孝耘愉快地走到黑帝斯的黑色宾士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有好一阵子没开车了,好像有两年了吧?不晓得还记不记得怎么开?管它的,反正又不是我的车,撞烂也不关我的事。”转动钥匙,车子运转起来,忽然……车子急速往后冲去,等裴孝耘反应过来后,大宾士已经变成小march了。 强大的撞击力让裴孝耘撞上方向盘,使她一阵晕眩。 恢复神智,她捂着肿了个大包的额头下车查看宾土的状况。 “哎呀!更惨,果然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烂车,真难驾驶。换别台吧!”宾土的后车箱没了。 搭上电梯回到位于顶楼的屋子,搜出另一部车的钥匙,裴孝耘再度走回地下停车场。请注意,裴孝耘手中拿的这串钥匙的主人同样是黑帝斯。不过这次裴孝耘要是再不小心开的话,接下来遭殃的将是辜荫的克莱斯勒。 瞄准停在没了屁股的宾土车隔壁的bmw敞篷跑车,直接翻进车座内插入钥匙发动。 “你要是敢跟隔壁的小宾宾一样不听话的话,小心我照样把你的屁股撞成那样。”威胁完,戴上墨镜。“开敞篷车就是要戴墨镜才够酷。” 油门一踩,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威胁生效,或是她从刚才的错误中得到如何开车的启示,她顺利地将车开出了地下停车场,朝菜市场前进。 车子在台北市的道路上飞驰着,就快到菜市场时,她突然改变主意不想去菜市场了。方向盘一转,先四处遛达遛达吧,等傍晚的时候再去买菜。因为那时候菜贩都要收摊了,相对的菜价也就比较便宜。 正当她轻松愉快地开着车四处游荡时,她忽然紧急煞车,然后快速倒车,停在一家两层楼高的店面前。她微拉下墨镜,露出闪着晶光的眼睛盯着挂在店门口的广告布条,内容如下:“本馆漫画全面照原价减四十块,快来卖,不然你将终生饮恨、死不瞑目。” “一本八十元的漫画减掉四十元,只要四十元就可以买到了,我现在身上有一万两千块的现金,这样我就可以买到……一万两千元除以四十等于……” 右手的食指在左手的手心上做了题简易的算数,得出来的结果是…… “哇!可以买到三百本的漫画耶!不买太对不起自己了。”糟了,裴孝耘败家的细胞在血液里沸腾起来了。 碰到败家的事,她的行动力永远是第一的。 她迅速找了处离漫画店五十公尺的停车位将车子停好,宛若流星般冲进人潮拥挤的店内,进行她的“抢购任务”,或许说“败家任务”会贴切点。 “哇!这不是我一直想买的‘流氓花园’吗?还有‘灌肠高手’、‘名侦探哭北’、‘富贵穷公子’……”看来留下来看家也是有好处的。 她宛如进入狄斯奈乐园的小孩一样,全然陷入疯狂状况,难以自拔,凡是看顺眼的,不管三七二十一至搬上柜台,直到柜台小姐将账目结算出来为止。 “小姐,总共是一万一千九百九十五元。需要我们帮你送到府上吗?”柜台小姐对着眼前这位大金主笑盈盈地问。 一万两千块的生活金花到只剩下五块钱,看她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但她完全没想到这一点,雀跃地跳着步,心满意足地结了账。“帮我搬到我的车上就行了。” 于是店家派出四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帮她购买的两百多本漫画跟二十三本画册装入纸箱内,一一搬到黑帝斯的bmw上。她兴奋地开车回到葛诺曼大厦,然后请刚下哨的守卫人员帮她搬到家里。 她快乐地盘坐在地上,将一本本的塑胶包装皮撕开,但不知怎么的,看着成堆的漫画,要是以前的她,一定快乐得大跳印地安舞蹈。 可是她现在的心情却像一颗不断在泄漏快乐氢气的气球,一直一直地往下沉,沉入只有寂寞的泥沼里。她停下开封的动作,走到放着电话的茶几前,蹲下来看着寂静无声的电话;她想听听辜荫的声音,即使是死对头黑帝斯的声音也行。 伸手提起话筒想打电话,却找不到个电话接通后回答辜荫打这通电话的理由。 总不能据实说她想他们吧!要是被黑帝斯听到,他绝对少不了一顿冷嘲热讽。不行!这理由太不智了,换一个。 她把钱用完了,要辜荫汇钱给她……不成,黑帝斯那家伙抓到这个把柄,一定会跟辜荫说她太会乱花钱了,理当予以开除。这主意太烂,再想一个。 就在她趴在茶几上想以什么理由打电话给辜荫时,茶几上的电话发出刺耳的铃声,她立即使出无影手,在电话响第二声前接起。 她还来不及说喂,对方急促暴躁的声音就传来。 “笨女人,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我打了好几通电话你都没接,手机也没开机,要不是孤鹰千叮咛万交代要我打电话给你,我才懒得理你咧。”是黑帝斯。 “那你大可不必打啊,又没人逼你,我看是你太想我才打回来一解相思之苦的吧!”听到黑帝斯的声音,她的心情顿时变得好踏实,虽然她不太想承认。 “嘿……你臭美,想你?我还巴不得一回家就见不到你了。”其实他是真的有点想她,不然即使辜荫跪在地上求他打这通电话,他都不会答应的。 “是喔!到时不知道是谁先见不到谁喔!”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希望他能平安回家。 “你咒我。” “你不也在咒我。” 两人的战火于是就此点燃。两人隔着话筒互相叫嚣着,直到辜荫勘查完暗杀场地回来,才结束他们之间的嘴皮厮杀。 辜荫劫过黑帝斯手中的话筒,一放到自己耳边就传来一句毒咒。 “你最好被对方一枪毙了!” “原来你那么希望我早死啊!亏我那么袒护你。”辜荫假装伤心地戏弄她。 “啊……荫,对不起!我不是在骂你,我是在骂黑帝斯那个大烂人啦!”连忙澄清。 “哈……跟你闹着玩的,别那么紧张。” “这是你的笑声吗?我第一次听到耶!”她如获至宝般惊喜地说。 “有那么稀奇吗?” “第一次听当然觉得稀奇喽!” “那我以后会尽可能多笑几声给你听,到时候你就不会觉得稀奇了。” “这是你说的喔!不能黄牛喔!” “好,不黄牛……今天怎么样?好吗?” “当然好喽!听我的声音就知道了,元气十足。”又在逞强。 “那就好。”辜荫怎么会听不出她的语调是经过粉饰的,他知道她很孤单,祈望他们早点回去,他何尝不是如此呢? 见辜荫甜蜜愉快的神情,黑帝斯有些吃味,故意出声制止:“孤鹰,别再讲了,国际电话费很贵的,既然知道她还活着没有死,赶快把电话挂了,明天还有一大堆工作要忙,早点睡,不要再跟那个笨女人‘牵拖’下去,小心影响到明天的工作。”果然是黑帝斯会说的话,够毒。 “荫,可以请你帮我把电话转给黑先生吗?”她刻意压低怒气,装出礼貌的态度。 “恐怕不行,我不能把电话交给他,不然你们一定又会吵起来。”到时他的头又要痛了。 “那算了,不过请你帮我传达一句话叫他‘去死’。”她语调故意放柔。 她这种温柔语调,反比暴怒中吼出的声音更让辜荫不寒而栗。 “耘,我不能替你转……冥,放手。” 接下来是一段争夺的声音,结果辜荫被打倒在床上,黑帝斯获得优胜的锦旗。 “笨女人,你刚才想跟我讲什么啊?” “我说……你、去、死。”她故意一字字拆开念,让黑帝斯能听的更清楚。 “笨女人,等我回国后,我非把你剁成肉泥不可。” “来啊!怕你啊!” 被打躺在床的辜荫在黑帝斯再度开骂前,爬起身夺回话筒。 “这样你们也能吵,统统给我闭嘴。耘,你晚餐吃了没?”他准备要挂电话了,不然再讲下去,他们两个等一下保证又要吵起来了。所以快快挂电话才是杜绝他们两人吵架的好方法。 “还没。”他要挂电话了!她不由得心惊起来,赶紧找话题接下去,不能让他挂电话。“那你们在那边吃的如何?” “很好,有专人准时会送饭来给我们的。今天就到此为止,明天我会再找时间打电话回去的,快去吃饭,乖!” “好,我知道了,那拜拜!”回答的声音虚弱不已,脸上出现了暗淡的神色。 “我们很快就会回去的,拜拜!” 电话挂上,又恢复到一个人面对这间房子的寂静了。 “啊”裴孝耘大喊一声,少了两个人的屋子竟然出现回音,听在耳里竟是那么凄怆。 这种时候最适合做一件事,不过在做这件事之前必须要有些准备。首先,需要一盏落地灯,将它搬到通往阳台的落地窗前,接着打开落地窗,让徐徐微风吹进屋内,等一切准备就绪,主角就可上场表演。 只见裴孝耘双手攀附在落地灯的铁杆上倚靠着,脸部神态是一副被人遗弃的模样,然后如泣如诉的高唱“孤夜无伴守灯下,‘冷风’对面吹……” 将“春风”改成“冷风”是为了更能表现出等待者的孤苦伶仃,不过裴孝耘唱这首“望春风”的当时正为盛夏,所以吹的是“沾风”。 最后她实在耐不了酷热,唱没几句就“弃热投凉”,窝回有着中央空调的屋子,跷着二郎腿,舒舒服服看她新购的漫画书。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七章 “孤鹰,你有没有感觉那女人全怪的?”黑帝斯躺在床上看着坐在沙发椅上,用笔记型电脑处理公事的辜荫。 “看来我们最好赶快处理完组织交代下来的工作。”辜荫没回答他的话,只告诉他,他们的工作必须加紧脚步的讯息。 “那你什么时候要行动?” 他们这次的任务是要暗杀一名横行中欧的大毒枭,而委托这项暗杀任务的人是大毒枭的得力左右手,因不甘做老二,便雇请他们杀掉那名大毒枭,他好顺理成章接管他的位置。 “后天。” “不会太快?” “那小妮子在想念我们了,不快点行吗?”一想到世界的另一端有个人正等着他回去,冰冷的心不禁湿热起来,让他不管这次的任务有多么艰难危险,他都要拼了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 “她不会想念我的,她只要一想起我,就会惹来一肚子气,那想我干吗!”每次跟他讲没几句话就吵起来的人会想念他,未免太好笑了点。 但他内心深处还是希冀她会想想他。说也奇怪,这种怪异的心情是从什么时候产生的,他竟没察觉到。 辜荫含笑不语。 “孤鹰,你还记得前阵子我们为了要不要脱离组织而发生的争执吗?”黑帝斯手背在脑后,靠在用枕头堆成的枕头山上。 辜荫点头。 “如果我说,我现在愿意考虑考虑那个问题呢?”试探性地询问辜荫。其实那也是盘旋在自己心中许久却不敢提出的问题,毕竟当时是他狠绝地回绝了他的提议。 辜荫惊讶地问:“为什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不晓得,或许真如你所说,过厌了整天砍砍杀杀的生活了吧。”但他此刻却想起裴孝耘骂他的嘴脸。 辜荫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不要考虑太久。”他终于体会他的意思了。 “我尽量。” 谁知道濒临死亡的感觉?如果不知道的话,你可以来请教裴孝耘,因为她现在正在尝试那种滋味。 好饿喔!她最后一餐是什么时候吃的?好像是昨天中午,而且还是吃泡面。这下她终于了解当非洲难民的感觉了。 早知道就节省一点,不要买那么多漫画了,少买个三十本漫画,现在就不必饿肚子了。 她只有在尝到苦果的那一刻才懂得反省。 饿得四肢无力的她,用那双开始产生幻影的眼睛,望向桌面上的电子钟,电子钟闪烁的号码二十五。妈啊!离二十七号还有两天,等到那天他们回来刚好可以帮她收尸。 不行!她绝不能死,不然正好称了天天咒她死的黑帝斯的意。 裴孝耘勉强站起身,又摇又晃地走到她一手栽培的小花园前。 “对不起!我实在饿到受不了,逼不得已必须将你摘下来。”她满脸歉疚地对一株初结青涩果实的小蕃茄树说。 早知道她就不要光种这些只能看不能吃的花草树苗了。 不过如果每件事都可以早先知道,人们就不必留在这人世间吃苦受罪了,早早名列仙班去了。就当她要辣手摧蕃茄时,客厅响起电话铃声,让她暂停残忍行径。她打醉拳似的走回客厅。 一拿起话筒,话筒另一头便响起一串低沉迷人的嗓音。“耘,我们现在已经到中正国际机场,大约两小时后就会到家。”是辜荫。 “太好了!你们终于回来了,我快饿死了!”救兵回来了。 “你怎么会快饿死了呢?我出国前不是有留一笔生活费给你吗?那些钱你都花到哪里去了?”辜荫焦急地质询。 “我拿去买漫画花光了。”不晓得是不是自己饿昏了,不然怎么会觉得辜荫的问话方式好像“火鸡母”孟琼舞喔。 “你什么时候花光的?” “一个礼拜前。”真的好像喔!不像不用钱。 “那你这一个礼拜是怎么过的?”她怎么那么不懂得照顾自己? “吃我们上次风灾存放的紧急口粮。” “我的天哪!”那些紧急口粮如果给一个人吃顶多只能撑个两三天,那它之前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已经有一天又一顿没吃饭了。”她快晕了,眼前开始产生黑色漩涡了。 “你是打算把自己饿死啊!”他又气又忧心,忍不住咆哮了起来。 她的耳膜差点破裂。 “那我给你的薪资咧!为什么不去领出来用?”他的温文尔雅不知何时被裴孝耘摧毁了。 “五百年前就花光了。”她全拿去买一些五四三的东西了。 听到这里,辜荫快脑溢血了。“那你不会打电话给我,我马上汇钱给你啊!” “不行,那个烂人一定会借机把我赶出去的。”她宁愿饿死也不要被赶出去,因为她喜欢这里,不想离开。 听了她的说词,辜荫的头痛死了。 “荫,你可以买东西回来给我吃吗?”蓦地,一阵最眩让她腿软,整个膝盖狠狠吻上坚硬的大理石地板,发出一声脆响。 “发生什么事了?”他的心脏吓得快无力了。她该不会饿景过去了? “好痛喔!”痛到眼泪都逼出来了。她沾点口水用力搓揉受创的膝盖,这下非黑青不可。 “到底怎么了?”急死人了。 “没什么啦!只是饿到腿软,膝盖去撞到地板而已。”云淡风轻地说。 他快不行了,这比出任务还令他心惊胆跳!“你小心点行不行?要吃什么我等一下买回去给你。” “猪血汤、烤鱿鱼、臭豆腐、烧仙草、肉粽、贡丸汤、布丁、西瓜,还有芒果。”将一直萦绕在她脑海里的食物名称一口气道出。 “这么多你吃得下吗?”要是吃坏肚子又是另一件麻烦事。 “不管,我就是要吃那些,一样也不能少。”裴孝耘使性子。 “好,全依你。”现在喂饱她才是当务之急。 将行李全搬上车的黑帝斯走了过来。“讲那么久还没挂,那笨女人又怎么了?” “她饿了好几顿,叫我顺便买些东西回去。” “是吗?我管她饿了几顿,现在我很累,我要马上回家休息。”他其实一点也不累,刚刚在飞机上睡了一觉,现在精神好得很。 “你在飞机上不是睡过了吗?怎么还会累?” “我只是闭着眼,没有真的睡着。”黑帝斯说谎。 “不然这样好了,你自已先坐计程车回去,我去帮耘买东西。”辜荫提出折衷方案。 “我不喜欢坐计程车。”他就是不让裴孝耘如愿以偿。 “那我坐计程车去买东西,你自己开车回去。”再提出另一个可行方案。 “你不怕我精神不济,开车开到半途撞车啊!” 透过话筒听到黑帝斯的处处作对,裴孝耘晓得这一切全是针对她来的。 要拼是不是,谁怕谁! “荫,我的头好晕喔!你再不快点,我就要饿死了。”使出苦肉计。 “你振作点,我马上就去买。”辜荫轻捂住手机,对黑帝斯说:“我先载你回去,再去买耘的东西这样总行了吧!” 不管他怎么破坏,辜荫就是坚持非帮裴孝耘买东西不可!黑帝斯实在气不过,硬从辜荫手中夺走手机。“像你这种营养不良的笨女人,去吃屎就行了。” 叫她吃屎?可恶,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了。“我要是去吃屎,你就只配喝尿,而且很不巧的,你以前吃的东西正好全是我煮的,这么说来,那你以前不是每天都在吃屎喝尿吗?”骂得好爽,真是大快人心。 黑帝斯落败一局。他铁青着脸,龇牙咧嘴地回道:“更可惜!早知道你就快饿死了,我就故意留在维也纳多玩几天,等确定你死了之后,我再回来帮你收尸。” “很可惜没如了你的意,我依然活得好好的。” “所以我才说可惜嘛!其实我已经跟一间专做草席的店家订了一床符合你尺码的草席,准备等你哪天驾鹤归西时可以派上用场。唉!看来又要搁在草席店里好一阵子喽,可惜呀可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是指黑帝斯这种人。 “那我是不是要感谢你为我的贴心安排。” “感谢就不用了,只要你告诉我你打算以什么方式来处理你的遗体就行了。” 愈说愈过分,辜荫实在听不下去了。“冥,你闹够了没?手机还我。” 黑帝斯挡开辜荫伸过来就要抢的手。“笨女人,怎么样?想到了没?” “我这个人一向随和,你想以什么方式处理你自己的遗体,我就比照你的方式处理我的遗体。不过在这之前,你必须比我先驾鹤归西,我才有办法跟随效法。”想扳倒她,再练练吧!手下败将。 是谁把这女人生下来荼毒生灵的!“你不是快饿死了吗?怎么声音还这么宏亮有力啊?该不会是骗我们的吧?”咬牙质疑着。 “我要骗也会找荫,绝对不会找你这个嘴贱心肠坏的大烂人。”骂完这句她的体力也透支了,整个人虚软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连回嘴的力气也没有了。 “认输了是不是?怎么不说话?喂!喂!笨女人。”黑帝斯开始有些紧张。 “耘,怎么了?”辜荫比他更紧张。 黑帝斯比出噤声的动作,接着见他蹙紧眉头,露出聚精会神的表情。 他努力摒除机场和周遭一切杂音,专在聆听裴孝耘那头的情况。 他终于听到一阵阵略微粗喘却还算规律的声音。“那笨女人的意识还算清醒,不过几个小时后就很难说了,走吧!”黑帝斯率先坐上副座,让辜荫开车。 辜荫实在搞不懂,黑帝斯明明还满喜欢裴孝耘的,却老爱跟她吵架,他这种心态有点像学龄时期的小男生喜欢小女生,却因为不敢表达,只好故意去拉拉她的小辫子或掀掀她的裙子,来博取她的注意。 等等,如果黑帝斯真的爱上耘的话,那他不是多了名情敌吗? 这下代志大条了。 裴孝耘一副离水的鱼般,躺在用两位雇主的衣裤铺成的软垫上苟延残喘着。 脑里不时盘旋着各国美食的图片,菲力牛排、宫保鸡丁、小火锅……熊掌、三杯山羌肉……她已经饥不择食到这种程度了,连触犯法律的保育类动物也不放过。 好慢喔!快饿死了,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八成是黑帝斯为了报复她刚才的毒舌利牙,故意拖慢时间,好折磨她一顿,以示泄忿。 “咕噜咕噜……”听到肚子发出的抗议,裴孝耘摸摸肚皮。他们到底摸鱼摸到哪里去了?难道他们不知道这里有个瘦弱之人在等待他们援助吗? “铿………”那是什么声音?好像是钥匙碰撞的声音……是他们回来了! 只见裴孝耘如火箭般奔射向大门,丝毫瞧不出此刻生龙活虎的她,跟刚才那奄奄一息的她是同一个人,莫非这就是人说的“潜藏的爆发力”吗? 辜荫从成串的钥匙中挑出开启大门的锁匙,钥匙才插进钥匙洞里,大门就打开了。 裴孝耘的眼睛散发着饥渴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挂在辜荫手上发出阵阵香味的救命仙丹,然后……只见她饿虎扑羊般的扑向那一袋袋食物,不管三七二十一,等不及辜荫将食物拿进门,屁股一坐,索性在大门口扒开包里肉粽的竹叶就囫图吞枣了起来。 “耘,不要坐在这里,我们进去再吃。” 裴孝耘此刻满脑子只有“食物”两个字,哪听得进辜荫的只字片语。 进不得家门的两人,只能被迫蹲下身观看裴孝耘精彩绝伦、绝无冷场的高超吃相。 瞧她嘴里塞满了连咀嚼都有些困难的肉粽,空出来的双手仍不得闲的打开装贡丸汤的盖子,在打开的同时,她嘴里的那口肉粽已滑入食道内,然后端起刚打开还热腾腾的贡丸汤,不怕烫似的一口气饮尽,随着汤汁流进嘴里的贡丸,分别安排在两颊旁,使得双颊呈现不自然的鼓胀。在不浪费时间的原则下,她边用舌头将搁在双颊的贡丸搬迁到咀嚼区,边将较不费劲嚼的布丁、烧仙草往嘴里倒。 “耘,吃慢点,没人跟你抢。”辜荫冒着冷汗担心她会因此噎着。 裴孝耘依然只对眼前的食物才有反应,其余的人事物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头连抬都没抬过,只知埋头苦干的撕扯着咬劲十足的烤鱿鱼,在吞下的空档,她不忘适时塞入臭豆腐和猪血汤。 看着裴孝耘恐怖的吃相,黑帝斯终于晓得什么叫做“饿死鬼投胎”了。 现在裴孝耘的嘴巴渐渐慢了下来,显然是差不多饱了,开始慢条斯理的吃着西瓜跟芒果,实在难以想象片刻之前她狼吞虎咽的模样。 她插起最后一块西瓜往嘴里放,同时用衣袖抹掉嘴边的油腻,伸了个懒腰,露出满足的神态。 “哇!肚子撑得像仿佛一辈子都不用再吃饭的样子……啊!你们怎么还蹲在这里?不进去吗?”这下她终于注意到他们两人了。 “你这么一坨人堵着门口,要我们怎么进去?难不成从你头上跨过去啊!”语毕,黑帝斯立即将脚抬高,做势要跨越。 裴孝耘用手挡住就要跨越她头顶领空的臭脚,“刷”地跳起身,不让黑帝斯得逞。“你要让我衰一辈子啊!” “那你就不要挡在这里。” 她的背往门柱靠去。“这样不是就没挡住你的去路了……我还以为你去一趟国外会有些长进咧,没想到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啥长进。” “是啊,我是没长进些什么,不过我总比某人会照顾自己,因为我从不会把自己照顾到差点饿死。”黑帝斯冷嘲热讽地反驳。 “你最近是不是欠人教训?忘了什么叫留口德啊?”指头扳得嘎嘎响。 “你自己不也一样,咱们半斤八两,谁也别讲谁……还有,听我一句劝,别动不动就以武力威胁别人,小心嫁不出去。” “我嫁不嫁得出去不需要你操这分大头心,你还是担心自已继续做这份杀头的行业,还能活多久吧!”裴孝耘仿佛吃了熊心豹子胆般,什么缺德话都敢说了。 辜荫再也听不下去了,她连他也骂了进去。“耘,嘴巴节制点。” 裴孝耘听到辜荫严厉的口头约束,才发现自己先前说的话过分了点。“可是是他先惹我的,我才去惹他的啊,只要他一开始不惹我,我就不会这样子啦!”她论自己抱不平。 “喂!笨女人,你不要做贼的喊捉贼……” 两人又吵起来了。 和平的时间只有短短的数百秒而已,真不晓得他们前辈子是不是斗鸡出身的?不然怎么一见面就斗? 只要他们一斗,无辜倒霉的永远是他。唉!他们这种情形到底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才会罢休呢?辜荫发觉他的偏头痛愈来愈厉害了。 还在吵! “好了,统统给我闭嘴,三更半夜在门口吵,也不怕吵到邻居,要吵进屋里再吵。”他已经劝不动了,随他们去吧。 两人就这样互揭疮疤的进屋去。 而苦命的辜荫,就必须弯下腰来收拾裴孝耘吃饱饭足后所遗留下来的垃圾。他腰才刚弯下,黑帝斯如雷灌耳的咆哮声便从背后响起。 “裴孝耘,看你干了什么好事?我命令你马上把我的衣服跟音响弄好,还有把客厅这堆无聊的闲书丢了。” “凭什么,要不是你们对我食言,我也不会这样!还有,我买的书不是闲书。” “你今天要不把这里清扫干净,不准你睡觉。” “我偏不要,你能拿我怎么样啊!”裴孝耘说完转身就往房间去。 不过立即被长手长脚的黑帝斯又拉回来。“你今天不把客厅清扫干净,我就陪你耗到底。” “要耗大家来啊!我就看你的时间比较多,还是我的时间比较多。” 两人眼对眼互瞪了起来,谁也不让谁。 辜荫草草收拾一下,进屋了解他们“又”吵起来的原因。 这也难怪黑帝斯会生气了,连他看了都有些火大。 一堆已被压成酸菜的衣服全都是他们的;满地散落的漫画,让人举步维艰;包装漫画的塑胶包装,吹飞到房屋四处的墙角;黑帝斯最钟爱的音响的cd槽正处于退片状态。 唉!这些不知道要收拾多久才会收拾好? 回头看看针锋相对的两人,看样子他们目前是处于没空的阶段,还是自己来吧!辜荫弯腰开始清理的动作。 第二天 要开车出门的黑帝斯,一到车库提车…… “裴孝耘我今天非把你挫骨扬灰不可……” 他的两辆宝贝车,一辆没了后车箱,另一辆可能是裴孝耘的倒车技术太差,车尾的板金凹了个大洞,烤漆也掉了一大片。 神秘客:“恭喜你,终于破解了我设的防火墙,你真是个不死心的家伙。” 辜荫:“或许你该说我是个勇于挑战强者的固执狂。今年二十四岁,iq 一七五,美国某知名学府的三料博士的韩天晴小姐。” 神秘客:“看来我要再设个更难的高墙让你破解了。” 辜荫:“只怕我已没有兴趣了。” 神秘客:“怎么说?” 辜荫:“想定下来了。” 神秘客:“那实在很不妙。这么一来我将要失去一名旗鼓相当的对手,二来你将可能永生永世被追杀。不再考虑考虑?” 辜荫:“不了,我不想让耘一辈子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 神秘客:“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 辜荫:“我希望你帮我联络一个叫‘守护者’的组织。” 神秘客:“守护者?” 辜荫:“这个组织向来与掠夺者处于对主状态,他们组织的宗旨在于保护人,与掠夺者以杀人为宗旨刚好背道而驰。我想结合他们的力量,消灭掠夺者。但我目前的身份特殊,他们是不会接我的生意的,甚至可能泄漏我的讯息,让我的仇家或掠夺者里的人来追杀我。” 神秘客:“你要我当你的联络人?” 辜荫:“你愿意帮忙吗?” 神秘客:“我不帮你,但……我帮助认为重要的人。” 辜荫:“谢了。” 神秘客:“别谢我,你该谢的是老天爷让你认识了孝,不然我们两人这辈子不可能有任何交集。好了,不与你多聊,我先走一步。” 辜荫:“我等你消息,再见!” 神秘客:“等等,你帮我跟孝说,找天跟我联络一下,我有事跟她谈。” 辜荫:“好,我会转的。” 神秘客:“拜!” 韩天晴维持一贯的潇洒态度,离开了网路世界。 辜荫浑身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祈祷这个计划能顺利成功。 孝:“找我有什么事?” 睛:“没事找你干吗!”她此刻的火气很大,不过从她平淡的表情看不出有任何气愤的痕迹。 孝:“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她透过字句感受到她的愤怒。 睛:“那位非你不娶的牛屎先生,因为菡的保镖始终查不到你的行踪,他怀疑是我们故意隐瞒你的藏匿地点,现在他雇人整日暗中监视我们,希望我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露出马脚。要不是被菡的保镖发现,不然我们不知还要过多久被人监视的生活。喂!你这位始作俑者也该么叫点责任,想个办法驱赶驱赶他吧!不然,别怪我把你的藏匿地点告诉他喔。” 孝:“好啦!我知道了,等我想到办法再告诉你。”那坨牛屎怎么还这么冥顽不灵?本以为日子久了他就会忘了那个契约,没想到他还记得如此清楚。 睛:“我给你三天时间,时间一过,就别怪我不顾朋友道义。” 孝:“知道了啦!” 韩天晴规定的三天期限已经到了,不过鬼灵精怪的裴孝耘也想到了因应办法。 孝:“睛,我有办法可以让那牛屎无法再雇人跟踪你们了。” 睛:“什么方法?”她微打了个阿欠。昨天为了帮辜荫联络那个叫“守护者”的组织,搞了整夜都没睡,现在困死了。 孝:“那个方法就是委托掠夺者的杀手,然后请他们对他开个几枪吓唬吓唬他,这么一来我就不信他还敢继续雇人跟踪你们。”她得意地狂笑。 睛:“小姐,你是猪啊!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他就知道是我们找掠夺者吓唬他了,说不足他一气之下告我们蓄意谋杀,你说到时我们该怎么办?另外,你知道请掠夺者杀手一次要多少钱吗?而且他们只接杀人的工作,不接吓唬人的工作,你想害他们被同行耻笑啊?”哈!再一个阿欠。 孝:“那我没办法了,你自己想办法解决他喽!”她爱莫能助。 睛:“小姐,这是你惹出来的祸端,为什么还要我帮你想办法解决?不过你刚才的话让我想起一个可行的办法。” 孝:“什么办法?” 睛:“前阵子我得知掠夺者有个死对头叫守护者,这两个组织由于理念不同经常起争执。每每掠夺者执行任务,守护者就会想办法破坏,不过他们要是得知掠夺者暗杀的对象是大奸大恶之徒,他们就不会派人去破坏。想想那位牛屎先生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徒,所以我们只要在找掠夺者暗杀他的同时将消息透露给守护者,这么一来,守护者就会自动派遣人员前去保护他,到时候他就会忙得没空雇人来监视我们了,而且守护者又可趁机扫除几名掠夺者的杀手,说不定掠夺者就这样给守护者铲平了,这样你就可以跟你的 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了。” 孝:“这个办法好!但是……要是那个守护者的人员一个保护不当,牛屎就这样挂了怎么办?”她觉得这计划还是有些危险性。 晴:“放心,守护者这个组织的保护能力跟掠夺者暗杀别人的成功率一样高,所以他顶多受个小伤,绝对死不了的。” 听了韩天晴的保证后,裴孝耘宽心了许多。 孝:“好,那就按照这个计划进行。” 睛:“一有什么重大发展我再跟你联络,拜!” 韩天晴下线补眠去了,而裴孝耘则脚步轻盈地到客厅看电视去了。 这时远在中国大陆比赛的牛竣史万万没料到,不久的将来他将莫名其妙陷入被人暗杀的危机中,也将莫名其妙卷入两个对立的组织的是非里。至于他跟裴孝耘之间的问题,只能留待掠夺者这个组织消失后再处理了。 数日后 辜荫收到一封用快递送来、著名给他的信件,打开一看,是韩天晴寄的。 我已联络到守护者,他们要你明日到台北火车站找一个贴有红色纸条的置物箱,用我寄给你的钥匙打开它,里面会有进一步的指示。只准你一人前往,不准带武器,其余的事项,到时他们会跟你做解说。祝顺风。 辜荫看完信,不禁深叹口气。 这一去不知是吉是凶? 辜荫起身离开书房,走到客厅,裴孝耘正虾缩躺在沙发上睡着,电视没有关,电视节目持续播出。 他拨开遮掩住她半张脸的发丝,用拇指指腹轻抚着她不再黝黑的细致脸颊,然后滑落到裴孝耘微张的小嘴上。低头轻轻吻住那让他朝思暮想的唇瓣,这可能是最后的诀别。 他听到一阵走到半途蓦然转身的脚步声。“冥。”他叫住黑帝斯回房的动作。 转头望向黑帝斯,竟让他看见黑帝斯脸上一闪而逝的受伤神情,不过马上被他技巧性的隐藏起来。既然黑帝斯不想让人看出他受伤的样子,辜荫也就不点破。 “我不在的这段期间,耘就拜托你了。”他知道黑帝斯会把裴孝耘保护得很好,因为他同样对裴孝耘存有好感,只是自己尚未理解而已。 “你真的打算这么做?他们一向视组织如毒瘤,恨不得能马上将它切除,你这一去竟不是羊入虎口?他们会出卖你的行踪给我们的组织或仇家的。”黑帝斯不赞同他的做法。 “如今只能博一博了,不然光靠我的力量根本无法给耘安全的生活。” 黑帝斯只能以沉默做为回答,因为目前他爱惜自己的生命更胜于爱惜别人的生命。 “那你保重,在你不在的这段期间,我会帮你保护好那女人的。”这是他目前惟一所能帮他的了。 “谢谢!”辜荫衷心的感谢。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八章 一道蛇形的金色闪光划破下着大雨的漆黑天空,不久后便尾随一声轰隆巨响。 这声大自然的怒吼惊醒了熟睡的裴孝耘,她捉起搁在床头的黑框眼镜,下床走到落地窗前观察一下户外的气候,天边有着金黄的闪电,狂风呼呼地刮着,滂沱大雨也毫不客气地从天空洒落。 雨怎么会下得这么大?完了,今天晾的衣服还在外面。 裴孝耘推开落地窗,冲进恶劣的气候中抢救她晾在小花园上忘了收的衣服。 可惜为时已晚,全湿了。 正当她收着衣服猜想这件事要是被黑帝斯晓得后会发表什么消遣话时,天边一道闪光划过,天地瞬间光明,让她清楚看到黑帝斯房里的一切情况。 黑帝斯赤裸着上身,两手掌插入金黄耀眼的发丛中,看起来很不对劲。 管他对不对劲,反正不关她的事。 径自抱着被雨淋湿的衣服奔进屋,将衣服丢进洗衣机里再清洗一遍。转身就要回房睡她的回笼觉,在经过黑帝斯的房门口时,脚步竟迟滞下来。 事实上她嘴里是这么说,心里却是十分在意黑帝斯的情形,就因为在意,所以她已经堂而皇之的晃进黑帝斯的房间了。 进入房内首先听到的是黑帝斯粗重的喘息声,再走过去一点,可见到黑帝斯光裸的背部布满大小不一的汗珠,没入发中的双手竟颤抖着。 这是怎么一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令他如此害怕的事? “怎么了?”抽了张面纸,裴孝耘伸手想擦去挂在他额上的汗珠。 若裴孝耘一直不发声的话,他可能到天亮都未发现她的存在。他太专注于自己的恐惧中了。 黑帝斯挥手打掉裴孝耘的好意。“谁允许你进来的,出去!” 她不在乎地揉揉发痛的手,沉默不语地拾起躺在被褥上的面纸,不顾他是否再次挥掉她的好意,手又往他额头去。 就差一公分就擦到了。而害她任务失败的原因出于她已被盛怒的黑帝斯推倒于地,摔了个狗吃屎,连她脸上已有十年历史的眼镜也一并摔落。 没了镜片的遮掩,她愠怒神态表露无遗。 裴孝耘捉起躺在地板上的眼镜戴上,站起身拍整下衣装。 “烂人,你真的很不识好歹耶!要不是荫千叮咛万交代要我好好照顾你,我才懒得理你咧!” “你是孤鹰养的狗啊?他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现在他的心情烦透了,不要再接近他了,行不行? “你……我牺牲睡眠时间来看你,你不跪地感激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把我推倒,你知不知道很痛耶!” “肉又不是长在我身上,痛不痛关我什么屁事。” “是吗?那我就让你了解一下何谓痛的领悟。”说完,立即爬上黑帝斯的床,两手顶着他的背,用力往前推,要将他推下床。 不知是黑帝斯太重还是她的力气太小,黑帝斯动也不动、稳如泰山。 “你是猪啊?怎么这么重?”既然手推不动,那改个姿势。她与他背贴背,用双腿的力量往后撑,咿……咻!咿……咻!咿咻个老半天,结局依然。 “你的屁股是生根啦?动也不动一下。”裴孝耘哇哇叫的抱怨着。 “是你笨,不会用方法,当然会推不动。” “我就不信邪。”敢瞧不起她,非让他尝点厉害不可。 她稍稍离开贴紧黑帝斯的背,双手往天空划了个圈,装出一副运功的模样,然后整个身躯先往前倾,“喝”一声,整个身躯再往后倒去。 眼明脚快的黑帝斯见状,干脆翻身下床,让裴孝耘自己去表演她的绝世武功。 裴孝耘狠狠扑了个空,上半身着着实实地撞上弹簧床面,碰地发出好大一声巨响。这一撞身体倒不怎么要紧,要紧的是她那颗头,不知何处飞来的星团在她眼前不停地绕啊绕的。松大的眼镜再一次脱离掌控,在床上弹了几下,掉到床底。 “看样子你的铁头功练的不错喔!头形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碍眼’。” 裴孝耘缩着身,痛不欲生的抱着头,含着杀气的眼神直勾勾地瞪着幸灾乐祸的黑帝斯。 虽说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但她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她决定了,今天当一次小人,非报这个老鼠冤不可。 “这是你自找的,看我的绝技‘恶虎扑羊’。”猛然站起,像飞鼠般扑向黑帝斯。 没有预料裴孝耘来这招的黑帝斯,来不及反应,只能吃下裴孝耘复仇的反扑。一个跟路,臀部跟地板瞬间成了好兄弟。 唔!他的两片臀快分家了。 压在他身上的裴孝耘,见他露出痛苦的表情,痛快得意地唱起歌来应应是。“啊!多么痛的领悟,你曾是我的一部份……”她得意地盯着黑帝斯服贴地板的俏臀。 “你这个笨女人,我今天就要杀了你……”黑帝斯使出一记锁喉功。 不过力量不大,所以轻而易举的被裴孝耘解了招。 她抱着他的壮臂,打了个呵欠。“好困喔!我不玩了,你的床借我睡睡。” 黑帝斯扯住就要爬上他的床的裴孝耘。“要睡回自己的床睡,我的床不外借。” “你很小器喔!借一下你又不会死。” “你想让我没地方睡啊?”他的床不欢迎女人。 “你在睁眼说瞎话是不是?你隔壁不是有另一张床吗?我睡那张床就行了。啊!我知道了,你心里是想跟我一起睡,不要跟我分开睡,对不对啊?哎唷!有需要就大胆的说出来嘛!我一定配合到底,害羞个什么劲。”她用肩顶顶他,露出“别想瞒我”的表情。 其实她不愿回房睡的原因是黑帝斯的恐惧依旧暗存眼底,让她有些忧心,不然她才懒得管他那么多。 黑帝斯快被她的自作多情给搞得精神崩溃。“我认为我的神智还算清楚,知道我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而你正是我所不需要的。给我滚出去。”他拎小鸡似的将她持出房门。 差一步就可以把裴孝耘丢出去了,无奈他必须再陪她耗一会儿,因为裴孝耘的双手双脚呈大字形地钉在两边门框上,像是堵住出水孔的大型垃圾般,推也推不动。 “喂喂喂,你不再考虑一下?我可是不随便陪人睡的喔!而且是初夜唷!机会难得咧!你不想把握机会吗?”相信以上言语只要是清白人家的女孩,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你晓不晓得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有多么不正经吗?” “会吗?没感觉。”这种充满煽情的词句又不是第一次说,反正用得顺就好。 他被击败了。“你那些话是从哪里学来的?” “酒国花中花,这间酒家早期在台湾可说是酒家界的翘楚喔!那些话就是酒家里的小姐教我的。”那些话可是那些酒家小姐哄骗嫖客的生财名句喔。 “你做过?”真是人不可貌相,像她这种三流姿色的人也能当酒家公主?实在太令人震惊了! “我?”裴孝耘指着自己,随即捧腹狂笑。“那间酒家又不是想提早收山不做,找我当小姐?太不明智了。我会去那间酒家是陪我奶奶去捉我爷爷那只老不知羞的老猴,记得那时候我好像只有十岁而已,当时我奶奶把我丢在吧台前,她则去一间间的包厢找我爷爷。就在那个空档,有些没接客的小姐就和我聊天,于是我就这样学会了那些话啦!” 黑帝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颗小头颅钻过他身旁的缝隙!将两张原本分开的床合并在一起,再爬上变宽敞的床铺上,盖上被子。 她打了个慵懒的呵欠。“不跟你聊了,晚安。”身于挪个舒服的姿势,眼皮一盖,竟立刻睡着了。“喂!笨女人,你听不懂我的话啊?”他冲到床边使劲摇她。 “你的位置在那边,别来吵我。”模模糊糊的口吻中夹带着不退让。 经裴孝耘这样一闹,他也筋疲力竭了。 算了,就仅此一回,下不为例,睡吧! 往空出来的半边床位一躺,他也很快睡着了,早忘了先前扰得他不敢再入睡的梦魇。 凌晨时分,黑帝斯霍然睁开眼。这次他不是被恶梦惊醒,而是空气无法顺利循环,所以他赶在鬼差来拘捕他的魂魄前,醒来查看害他吸收不到空气的主因。 “裴孝耘”他低咆了声,眼珠布满火红的血丝,看起来怪恐怖的。 这也难怪他会如此生气了,原本与他靠头旁睡的裴孝耘,不知何时来个乾坤大挪移,头现在在床尾,左脚整只垂到床边,另一只捞过界的玉脚则不偏不倚的横跨在他的颈子上,而它就是害他差点没命的元凶。 暴跳如雷地将裴孝耘含有谋杀意味的脚从自己的颈子搬开,由此可知,她不是名善良的好床伴。为了确保自己能走更长远的人生路,他只好咬牙忍痛他的脖子此刻是又麻又痛选择了冰冷的孤枕,即使明白将要难眠,不过他愿意做这项牺牲。 抱起睡死的裴孝耘,走到客厅,当她是垃圾般丢在沙发上,转身回去补他的眼。 一躺回只剩自己的大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见鬼了! 难道会是……他往紧闭的门板瞟去。 去去去,那怎么可能?跟她绝对没关系。 后来他努力地想让自己睡着,却全徒劳无功。 他弹坐起身,再瞄瞄门板。他就不信邪,他睡不着会是因为外面那个小妮子!为了证明他睡不着的原因不是源于她,他再度踏出房间,将身体半挂在沙发上的裴孝耘抱回房里。不过有了前车之鉴,这次他整个人像只无尾熊一样巴着她,让她没有再度逞凶的机会。 说也邪门,裴孝耘一回到他的床,没几分钟他就睡着了。 很明显的,他所以失眠的原因完全拜裴孝耘之赐,这会儿他不信邪也不行喽! 裴孝耘露出一颗头在白色泡沫上,幻想自己是潜水艇的潜望镜。“前方发现有不明舰艇,马上发射鱼雷攻击,咻……”用自己的双手食指拟做鱼雷,飞向半隐藏在泡沫里的黄色橡皮鸭,然后将它压沉入浴缸中。“碰!我方已成功击沉敌舰,获得本次战役的胜利,耶!” 不玩了,手脚都泡皱了。 裴孝耘起身把身体擦干,边穿衣服边想,黑帝斯到底是做了什么恶梦,让他如此心惊胆战?要找他聊聊吗?可是以他那种别扭的个性会告诉她吗? 还有,荫他怎么只留一张纸条给她,说他有事要去办,恐怕会有好几天不能回来,叫她好好照顾自己跟那个烂人。有什么事是不能当面讲的? 她怀着满腹疑问地跃过一地的漫画跟小说,来到客厅。看一眼立钟,已经快十一点了,那个烂人还没回来,看来今天工作量一定不少,等等他好了。 裴孝耘坐在电视前打起电动来。 结束录音工作的黑帝斯,杵在家门口,望着躺在手心的钥匙。 他今天是怎么了?吃错药是不是?自从雇用裴孝耘开始,他就没了带钥匙的习惯,反正只要拼命按电铃,无论多晚她都会爬起来帮他开门的,那他今天怎么一反常态带起钥匙来了? 回想看看他今天早上是基于什么原因带钥匙的,好像是怕今天录音录得太晚而影响到她休息。答案一出来,脸色立即一阵青黄。 他竟然为了他处心积虑想赶出门的女人破了例,他会不会被裴孝耘下了什么操纵思想的邪术?不然他今天的表现怎么那么反常? 这时他已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他凝望着坐在电视前打电动、嘴里不停吆喝着:“闪开,挡我者死”的裴孝耘。她的身体随着萤幕里左弯右拐的车子夸大地摇摆着,一头还在滴水的长发也随着左右甩动,停留在发捎上的水珠都被甩飞出去,落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被在肩上的大浴巾本来是用来吸收发上水液的,显然现在功用似乎不大。 毫无预警的,端坐在地板上的裴孝耘一跃而起,发出十分扼腕的声音。“可恶,就差那么一点,每次都是那辆死黑车挡路,不然老娘我早就赢了!这次我非打败你不可,而且还要把你甩得远远的,哼!”叫嚣完,屁股又贴回地板,始终没察觉黑帝斯的接近。 以前他只要见到裴孝耘这样像跳蚤上身的乱跳、乱叫,他早就破口大骂,持着她的衣领就要把她丢出去,但如今看来却觉得她可爱直率。 他带着和善的浅笑走向她,捱近她坐下。“我可以加入吗?” 黑帝斯的突然出现吓了她一跳。“我是不是忘了锁门?不然你是怎么进来?” 他晃动了下手中的钥匙。 这怎么可能!他竟然自己带钥匙?她不相信。他实在太反常了,反常到令她从脚底凉到头顶。啊!他进来多久了?有没有听到她刚才忘情的嘶吼狂叫?如果有听到,他为什么没骂她呢? 看着她受到极度惊吓的表情,这也难怪她会如此惊讶了,他自己何尝不是呢? 他伸手摸了下她的湿发。“我帮你吹头发好吗?”以前常见辜荫帮她吹头发,他实在不懂辜荫为什么会乐此不疲,他想体验一下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你……要帮我吹头发?”惊吓使她讲话出现了结巴现象。 他会不会在吹头发时故意用力拉扯她的头发,让她的头发掉下一大把?或是故意一直吹头皮,让头皮烧伤甚至烧焦? 黑帝斯怎么会不晓得她心中的顾忌,毕竟之前他对她的态度实在是坏了点。“不行吗?还是你怕我借机整你?” 她的确是这样想的,但一触及他失望的眼神,让她不由得心疼起来。算了,就相信他一回!牙一咬,允诺了。 可一见到他从房间拿出吹风机时,不安的情绪就不断不断的往上升。 各方神佛啊,虽然她不是个虔诚的信徒,但她的朋友汤百祈却是每日焚香念经的好信徒,好歹看在她的面子上,务必保佑她平安无事啊!她可不想就此离世啊! 当黑帝斯修长的手指碰着她发丝时,她的心跳快马加鞭狂奔起来。她的心绝非因心动害羞而加速跳动,而是怕今天就是她裴孝耘的忌日。 吹风机的声音响起,她更是紧张得手心冒冷汗,吓人的幻想开始在脑中不停萦回。不行!一定要找些事情分散一下恐的感觉。 她继续打她的电动,企图转移注意力,显然没什么作用,因为她操控的车频频撞壁,其它的车辆早跑赢她好几圈了。 哎呀!愈是不想注意就愈是注意,怎么会这样? 真是的,明明心存猜忌,还逞强答应他的要求!瞧她浑身紧绷的模样,他无奈的笑意就更深了。他回想辜荫帮她吹发的方式,依样画葫芦的边吹边梳,虽然动作生涩,但相信日后他定能如辜荫那般熟练,显然他是爱上帮裴孝耘吹发的感觉了。 看,潮湿贴给在一块的发丝在他的吹整下逐渐松散开来,洗发精的香味随着热风化开在空气中,那味道闻起来是那么舒畅,他终于明白辜荫的感觉了。在这样单调的吹整动作中,可以让两人的心更加信任依赖。 此刻,裴孝耘在黑帝斯轻柔的动作中,渐渐心安地相信他,电动手把往旁一搁,霍地抬起头盯着反常的黑帝斯。 “喂!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改邪归正了?” “难道你希望我跟你吵架啊?” 她摇摇头。“不希望,但你现在的样子比跟我吵架时的样子恐怖多了,可能不习惯吧。” “这样啊,那我继续跟你吵架,你就不会不习惯了。”拿吹风机朝她脸上开玩笑地吹。 那微热的风吹得她的脸好痒,哈哈笑了起来。 “够了啦!我们好不容易和平相处就不要放意破坏。”她转过身正对着他说。 黑帝斯把嗡嗡作响的吹风机切掉,伸出化解彼此敌对的右手,裴孝耘也伸手握了握。吵了近半年的两人终于化敌为友。 “烂人,我们现在是朋友了,所以……” 关于对黑帝斯的称呼,因为久成习惯,暂时改不过来,不过黑帝斯倒没什么意见,反正他也习惯了,只是他对“朋友”这两个字有点不满意。不满意的原因出在哪里?他实在找不出来,反正就是不满意。 “所以怎么样?” “我有疑问,做朋友的你是不是该为我解惑一下?” “你想问什么?” “那我就不客气问喽!”裴孝耘不放心地询问。 “问吧!”他大概晓得她要问些什么了。看来是该找人分担一下心中恐惧了。 “你……你昨天做了什么恶梦?看起来好像很恐怖的样子。”她现在想起当时他青白无血色的脸,还是有些担忧。 “如果你几乎每天梦到你过去杀的人频频向你索命,你会怎么办?” “我会吓死。” “我跟孤鹰刚满三岁就被送到那个人间炼狱,起初他们先训练我们的体能、各国武术、各国语言、人体结构、基本的伤口处理,到六岁时,开始增加易容和各种武器的功能与应用的课程。”他每讲一句,往日残酷的回忆就如浪潮滚滚涌现。 “学什么武术、语言、伤口处理、易容、武器的功能与应用我都能理解,但学人体结构做什么啊?” “为了能更准确要了‘目标’的命。而‘目标’是我们用来称被杀者的。” 她听到这儿,才明白当一名杀手要学习的事物远远超过她受过的十六年教育来得多得多。 “慢慢的,我们练枪的标靶从死的纸靶变成会跑会跳的动物,或许我现在说出来你不会相信……我是个非常喜爱动物的人,当时为了不被惩罚,我天天几乎边哭边射杀那群无辜的动物们。”他的黑眸里有着深不可测的自责。 裴孝耘含笑轻握住他的手,鼓励他继续讲下去。“动物是十分认命的生物,我相信它们不会怪你的,不然我们每天在吃鸡猪牛羊肉时,是不是都要像你一样不停地责怪自己呢?认为自己是间接残害了那些动物的凶手呢?” 裴孝耘的一席话让他释怀许多。“谢谢!”原来她是个这么体贴的女孩,只怪自己以前老是故意找她碴,硬是忽略了。 “不客气。”她对他暖暖一笑。“再来呢?” “到了七岁,我们的实靶练习不再用动物而改用真人了,你知道那些真人靶从哪里来的吗?都是那些熬不过非人训练想逃跑的人。他们把逃跑的人捉来,命令我们朝他们扫射,到现在我还忘不了他们……”他讲不下去了,因为当时那些人恐惧、怨恨、求饶、无助的模样正一幕幕呈现脑际,令他不禁战栗。 “够了,不要再说了!”裴孝耘心疼极了,她将他抱住,轻轻抚摸他的头。 “让我讲完,这样我的心情才会好些………”他推开裴孝耘温暖的怀抱,继续说:“等我熬到十二岁要验收成果时,我拿着两枝枪,带着必死的决心进入验收场中。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让我死、让我死!就在我恍惚之际,有名学员想杀我,是孤鹰救了我。他跟我说,无论如何一定要活下去,惟有活下去,我们才有办法让这个人间炼狱从这世间消失。我被他的理念感动了,但……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对生命的认知就愈多,畏惧死亡的感觉就愈深。于是,我为了能多活一天,我渐渐遗志当初让我活下去的理念,只有孤鹰,他至今还是不断朝那个理念前进。前阵子我们还为了这件事吵了起来,害你为我们担心,实在很对不起。” 说出来心理负担的确减轻了不少。 她体谅地摇摇头。“不要紧,我早已不在意了。” 裴孝耘这个人也不知是心胸宽大还是怎么的,只要有人诚心跟她道歉,即使对方差点要了她的命,她都可以不计前嫌原谅对方。 “不要再为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组织卖命了,好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然跟我一起亡命天涯吧!”她轻晃他的手,带点央求的意味。 “亡命天涯?”他不懂。 “嗯……既然你都跟我分享你的心事了,那我也不好再隐瞒我来这里的原因了,其实我来这里是为了要躲一个人……”裴孝耘一五一十将逃难到此的内情全部透露出来,听得黑帝斯的眉头愈皱愈紧,脸色也愈来愈难看。 “你为了不想履行合约才溜到这里!”他有种被利用的感觉。 “对啊!你就不晓得,如果不逃快点,我的清白可能会被那个牛屎给毁了!他从小就是个色情狂,每次见到我就像章鱼一样,动不动就往我脸上吸,现在想来……”就一阵反胃兼“加冷笋”。 “他亲你……”一股浓浓的醋味从心头慢慢地渗出。 “不只咧!他还像这样死巴着我不放。”她示范地缠上黑帝斯的身躯,像只水蛭吸附住他。 他感觉好像听见妻子坦承自己有外遇的事实般,令他心头那把火愈烧愈旺。“你可以放开我了。转过去,把头发吹干。”打开吹风机,用强制的口吻命令着。 对于黑帝斯一百八十度的态度转变,裴孝耘实在无法忍受。“你是‘中猴’啊!刚刚态度还不错,才一瞬间又变回原本人人厌恶的死嘴脸,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你故意找碴是不是?”他气得脸色翻红。 “是又怎么样,是不是又想杀我啊!要动手最好趁现在荫不在的时候,不然等荫回来你就没机会了。” 唉!世上果然没有真正永恒的和平。看他们,说不到三句话,又吵起来了。 黑帝斯忿怒的双手果不负她的期望,朝她的脖子冲去,眼看就要取了她小命之际……没想到先碰触到她身体的竟是黑帝斯的唇,而非他充满戾气的大手。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吓住,只能瞪大眼迎视着黑帝斯喷火的利眼,而起先以为要掐她脖子的手,在感觉她有退却意味时,强硬地贴上她的后脑勺阻住她的去路,让她的唇更贴近他。 他在干什么?她使劲推他,黑帝斯却稳如泰山不为所动。 裴孝耘的挣扎引起黑帝斯更大的怒火,他将她压倒,侵略地吸吮着她口中的甜蜜,仿佛在宣示她是他的东西般。 在将窒息前,两人终于分开紧黏的唇瓣。裴孝耘大口大口的呼吸,让缺氧的心脏再活络起来。“你、你!在发什么疯啊?谁准你吻我了,我的嘴唇只有我未来的丈夫才有资格碰,你凭什么啊?”气喘吁吁地质问,并拼命把黑帝斯残留在她唇上的味道擦掉。 “跟我接吻真的有那么脏吗?”他随后又补上一记吻,这次没有先前那般霸道,而是像在诉情衷似的温柔缱绻。 裴孝耘在他的亲吻下心跳逐渐加快,体温开始发热,整颗脑袋昏昏沉沉了起来。 她是怎么了?竟有飘飘然的感觉! 黑帝斯在点燃体内欲火前放开她樱红的唇瓣,眷恋地在唇角轻啄几下。“看来你还满喜欢的。”她迷离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你为什么要吻我?”亲吻不是只有亲密之人才会做的事吗?“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如果说,我说是的话你会怎么样?”他抚摸着她酡红的脸颊。看来他必须承认他是对她有感觉的。 她先是一愣,然后深思了起来。“这问题很伤脑筋,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想起了辜荫。“为了孤鹰?” 她诚实的点头。“我会来这里的另一个原因是为了荫,因为他是第一个让我心跳加速的男人。”“那我呢?” “你是第二个。”老天真待她不薄啊!一次让她对两个男人动心。 “如果我要你选择我放弃孤鹰呢?” “我办不到,毕竟我对荫投注的感情已到达某种程度,叫我放弃,太难了。”她会很痛苦的。 “那我懂了。”黑帝斯表情森冷地起身离开客厅进卧房去,不再与裴孝耘交谈。 她只能静静目送他的背影俏失在门后,不能给他一字半句的承诺,因论她给不起。 她打了个极不文雅的呵欠,糅糅极度酸涩的眼睛,她爱困了。懒得回房睡,在这里睡好了,虽然地板硬了点,但尚能接受。 至于她跟他们之间的三角习题,等睡醒后再说吧! 关掉电视跟游乐器的电源,基于懒惰,大灯等睡醒了再关,她先睡了。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九章 天刚亮,出外四天的辜荫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打开门奇怪,客厅的大灯怎么没有关?他顺手关掉。 走到沙发前想让自己四天以来只睡八个小时的身体休息一下,却发现裴孝耘蜷缩着身于睡在电视前。 有房间不睡却睡在这里,也不怕万一感冒生病了怎么办。他拍拍裴孝耘的睡容。 “耘、耘,起来,别睡在这里,会感冒的。” 她抓抓被拍打的脸,嘴巴嘟嘟嚷嚷的不知在说什么,翻了个身,继续再睡。 辜荫拿她没办法,苦笑一下,预备抱她到房间睡时,不知在旁看了多久的黑帝斯却刻意挤开辜荫,率先抱起裴孝耘。 被挤开的辜荫一脸惊讶地盯着对裴孝耘充满占有欲的黑帝斯。原以为他们两人在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感情会每况愈下,看来他想错了,应该说是突飞猛进。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黑帝斯的语气里摆明不希望辜荫那么早回来。 显然黑帝斯已经明白对裴孝耘的感觉了,接下来要打的仗又多了一项打败黑帝斯这个情敌。 “不早点回来成吗,守护者那些家伙把我找他们的目的告诉了组织,现在我是回来准备迎战的。” “怎么回事?”黑帝斯本来想抱裴孝耘回她的房间,但听了辜荫的说辞后,将她抱到他们的房间安置,好就近保护。 辜荫坐在卧室的单人沙发上,将他四日来发生的情况告诉黑帝斯。 头一天他依约到火车站,按照指示打开那个贴着红纸条的置物柜,里面有一张纸条和一支钥匙,纸条上写着另一个地点,而那支钥匙就是掌握另一个地点的关键之匙。就这样,他不断在台湾各地的风景名胜寻找贴着红纸条的置物柜,将它打开得到另一项指示,再往下一个指示去。他从台湾头走到台湾尾,每个县市走透透,最后又绕回起初约定的火车站,在同一个置物柜得到他将被掠夺者追杀、与守护者答应接下他的请托的讯息。不过必须在他被追杀了一个月后他还活着,他们才会派遣人员进驻保护。 “看来往后的一个月我们要自力救济了。”黑帝斯抚摸着裴孝耘散在枕上的青丝,宣布他也要退出掠夺者。 “冥,你决定了。” 他自嘲地苦笑道:“谁叫我也跟你一样,有了想定下来的心。” “也是为了耘?” “就为了她……孤鹰,接下来我们就是情敌了,虽然她对你的感情比较深厚,但我不会就此放弃的。”他的眼里有藏不住的旺盛斗志。 “谁是耘的依归,等一个月后我们真的活下来再说。在这之前你必须先答应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他附在黑帝斯的耳畔大略解说一遍。然后黑帝斯的眉头皱了起来,眼神里有着不认同。 “这主意太烂了,一定会失败的。” “不试试看怎么会知道好不好?” “我懂了,我会尽量配合你的,如果失败了,可别怪我没警告过你喔!” “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裴孝耘像是苦守寒窑十八年的王宝钏终于盼到薛平贵回家般,扑进辜荫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生怕他消失似的。 辜荫回抱住她,在她额上印下充满思念的吻。“刚刚。”他用手帮她大略整理一下刚起床后的凌乱发丝。 “你去哪里?你是不是又跑去杀人了?”刚才的柔顺样一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凌厉的凶样。 “没有,我没有去杀人。” “真的吗?”她怀疑地眯起眼。 “真的真的。”要他发毒誓也行。 “要我相信你可以,只要你跟烂人一起退出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烂组织,我就相信你说的话。”她不允许他们再为那个恐怖组织卖命了,因为她不想再看到他们任何一个人为了自己所犯的罪彻夜难眠了。 “耘……” 她不等辜荫把话说完就抢言道:“我不管,你非答应不可!”她踮起脚拉着他的衣领低吼着。 “好好好,我答应。”瞧她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即使他不想退出,恐怕她也有办法逼得他退出她只要叫她的朋友韩天晴在掠夺者网站上发布不实消息,他就必须真的退出掠夺者。不过反正他本来就要退出掠夺者。 裴孝耘满意地点点头。“嗯,很乖,很听话。”她拍拍他的胸脯算是奖赏。 换黑帝斯了。裴孝耘走到他面前,用对付辜荫的方法对付他。“那你呢?”目露凶光地瞪着他。黑帝斯弯下腰在她耳畔小小声地说:“只要你亲我一下,我就答应你退出掠夺者。”他必须取得心理的平衡,因为裴孝耘刚才的行为让他的妒火到现在都熄不了。 “要我亲你……”她先是送他一枚带着戾气的伪笑,后送一记又急又猛的直拳给他的肚子。“下辈子吧!” “你这疯女人,敢打我。”他佯装疼痛,捂着根本不痛不痒的肚皮。 她插着腰、仰着下巴。“谁叫你威胁我。”她最痛恨、也最怕别人威胁她了,因为她讨厌无法掌控的感觉。 “你不想活啦!不怕我用一根手指头杀了你?” “怎么,想用在杀手组织那里学来的伎俩对付我啊!果然狗改不了吃屎,杀手就是杀手,天生冷血。”她从头到脚瞧不起他。 “你这女人……今天我非让你瞧瞧我的厉害不可。”一跨步,单手将她从腰抱起,让她趴在他的大腿上,扬起手重打她的屁股,因为她刚才的话伤害到他了。 如果他真的冷血的话,她早没命了,才不会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激怒他了。 老天啊!为什么要让他爱上这种嘴毒又没半点体贴的女人呢? “啊!你真的打我,还打得那么大力,我跟你拼了……”她不甘受欺负,还手打起黑帝斯的大腿。他们两个……本以为他们两个感情已有好转的迹象,原来那些全是海市蜃楼的假象。 睡眠不足再加上他们两人的极力“助兴”,辜荫觉得他的头比以往来得痛多了。实在不想管,可是任由他们这样下去,日后他们的关系会更差的。 天哪!他好想睡觉喔! “好了,你们两个统统给我住手,不要再打了……”辜荫心不甘、情不愿地上前进行以往的例行公事劝架。 辜荫与黑帝斯在书房内一边等着裴孝耘的晚餐,一边调查掠夺者那边的动态,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辜荫坐在电脑桌前。“他们已经对我们下达挑战书了。”“他们”指的是那些处心积虑想要取代他们位置的后辈杀手。“他们说他们第一个要下手的目标是耘。” 黑帝斯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眼中含着蓄势待发的杀意,盯着琥珀色的酒液。“聪明,懂得先从我们最在乎的东西下手。” “他们恐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敢动我们的人,看来他们是嫌活得太腻,想早点登上西方极乐世界。”阴森的光芒在辜荫的眼里闪耀着。 “现在你有什么计划?”他摇晃下酒液,看着那起浮的波浪。 “为了自保,只好狠心扫除这些不如死活的障碍物了。” 黑帝斯为自己的酒杯注满酒液,并倒一杯酒给辜荫。“祝成功。”酒杯举高呼喊道。 “祝成功。”辜荫附和高喊。 两人酒杯碰酒杯,发出脆亮的声响,从这一刻开始,他们将为了永远的自由苦战到底。 “为什么我要睡在这里?我回我的房间睡就行了。”裴孝耘准备起身离开,却被躺在她左右的两人压回床上。 “你哪里也不准去,就睡这里。”辜荫将因裴孝耘起身动作而滑到腰际的被子盖回胸上,命令道。 “你们今天的神经全搭错线了是不是啊?我电动才打到一半,还没玩过荫就把我扛到这里强迫我睡觉,什么时候睡我自己会斟酌,不用你们操心,我又不是七八岁的小孩子,还要你们来规定就寝时间。”她提出严正的抗议。 “都已经十二点多了,还打什么电动,再健康的身体经常被你这样搞,迟早会出问题的。你啊!给我安分点,早点睡。”黑帝斯惩治似的轻敲她的额头。 “要我早点睡行啊,但也要让我回我自己的房间睡啊,为什么非要我跟你们两个大男人挤一张床?很挤耶!你们知不知道啊!”她不舒服的蠕动身子。 “再挤你也要给我乖乖待在这里。”辜荫就是不准她离开这张床。 “为什么?”她嘟着嘴询问。 “孤鹰,告诉她吧,再让她这样闹下去,我们整晚都别想睡了。”他近三十六小时都没合眼,再跟她耗下去,怎么会有精神应付随时出现的敌人。 同样疲惫得极须休息的辜荫,叹了口气后说:“你非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可吗?” “对!你们一分钟不说,我就多拖一分钟,让你们整晚都别睡。”她侧过头看着辜荫发出威胁。“好,算我怕了你行不行。”反正迟早要面对,早点告诉她也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我们被通缉了,也就是说我们已经被掠夺者遗弃了。” “真的吗?”她转到另一边看着黑帝斯寻求肯定。 “真的,这下你满意了吧!”黑帝斯用力捏了下她的鼻尖。 她揉操吃痛的鼻子说:“那你们现在不就正处在随时被追杀的危机中吗?”她现在开始担忧起来了。 “没错!而且他们第一个要杀的人是你。为了保护你,才强迫你睡在我们中间当夹心饼,不然你以为我们干吗要冒着随时可能被踢下床的危险陪你睡啊!”他本人可是经历过一段惨痛的经验。 “我才不会把你们踢下床咧!我的睡姿一向是最好的,不像某人的睡姿,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小孩般紧紧抱着我不放,害我那天浑身酸痛的要命。”标准的做贼喊捉贼。 “这是怎么回事?”辜荫有种被戴绿帽的愤怒。 她连忙转过头面对一脸不悦的辜荫。“这不是因为他做恶梦睡不着,我看他可怜就陪他睡了一晚,不过我们什么事也没做,我们纯粹只是睡觉而已,你不要误会喔!”嘻……他在吃醋耶!那是不是代表他对她是有点爱意的?裴孝耘愉悦地幻想着。 “你是纯粹睡觉,我可就不一定喽!”黑帝斯故意把话说得暧昧。 黑帝斯的话让辜荫的脸显现杀气。裴孝耘见状,暗喊不妙。 她带着吃人的气愤面对惟恐天下不乱的黑帝斯。“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那天我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怎么可能被你怎么样了!再说,你不是视我如瘟神吗?怎么可能对我这个瘟神下手呢?” “是吗?你确定?女人,并不是衣着整齐就代表你没被怎么样,我可以先把你怎么样了之后再把你的衣服穿回去,而且,你别忘了我后来对你说过的话,那些话可都是真心诚意的,你说,我在那样的情绪下,真的不会对你怎么样吗?”他愈描愈黑了。 闻言,她脸色瞬间惨白。“你真的把我怎么样了?” “你说呢?”故意摆出好像有、又好像没有的笑容,他要误导她。 尽量骂他卑鄙吧!反正他就是要用这个方法让辜荫知难而退,也要用这个方法获得裴孝耘。 “你这个混蛋,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她真当黑帝斯把她怎么样了,坐起身狠狠地捶打他的胸膛。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现在要她怎么面对荫啊! 黑帝斯只是闷不吭声乖乖地让她打。 不过他的应对已让辜荫看出了端倪,他知道黑帝斯是属于那种只要有做就会直接承认,绝对不会拐弯抹角说得模糊不清的人。 “好了、好了,耘,住手,别打了。”辜荫制止裴孝耘的动作。“再打下去,你会把他打死的。” “像他这种人死有余辜……我后悔死了,当初为什么要同情可怜他这个心肝早被掠夺者那种拦组织养黑的畜生。”举起手就要给他一拳,却被辜荫捉住。 裴孝耘的话让黑帝斯的心一凉,眼神霎时蓄满了被伤害的痛苦。他坐起身,随手从抽屉中拿出两把枪,不发一语走出卧房,到阳台去。 “你不要跑!荫,放开我,让我杀了那个禽兽不如的家伙!”她挣扎着。 “耘,你冷静点,难道你听不出他是有意要误导你吗?”辜荫生气了。 “是吗?我可一点也听不出来。”她决定从此以后要痛恨黑帝斯到底。 “我不想多说什么,有些事你自己要懂得判断,不要只听别人的一面之辞,就信以为真,因为有时是不准的,懂吗?”他揉揉她的头,希望她听得进去。 她撇过头不想懂。 裴孝耘的冥顽不灵让他怒气冲天。“看来我太高估你了,耘,明天你行李收拾收拾马上给我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我不要!我要留在这里。”转身哀求着。 “不管你怎么说,明天天一亮,你非走不可。”他沉痛地下达驱逐令,因为这一切是为了她的安全。 “我不要……是不是我刚才的行为让你很讨厌,那我马上去跟他道歉,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她拉扯着他的袖子求道。 他摇摇头。“如果你根本不晓得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对冥道再多歉也是没用。” “那是不是只要我知道哪里做错了,你就不会赶我走了?”有了一线生机。 但这一线生机在辜荫的再次摇头下消失无踪。“即使知道,明天你依然要走。我已经通知你的朋友来接你了。” 她明天非走不可,因为这里愈来愈危险了。 “我不要!”与其要她回去,倒不如留在这里等那些掠夺者杀手来杀她。 就当辜荫要继续说服裴孝耘时,阳台传来一阵东西碰撞摔破的声音。 “你们是谁!”黑帝斯故意提高问话的声量,让屋内的辜荫能听见。 “他们来了,快躲起来!” “真的是他们吗?可是我怎么连枪声也没听到啊!”裴孝耘拉长耳朵注意听,没有听见预期中的激烈枪战声。 “他们全部使用装有灭音器的枪,主要是怕引起警方的注意,会增加他们逃亡的困难度。”辜荫解释道。 “喔!懂了。”她受教的点点头。 “懂了还坐在那里,怕死就给我下来。” 他将裴孝耘从床上拖下来,要她不要把头探出床铺以上的地方,然后从床底搜出一件防弹衣帮她穿上,再拿出一个掌心雷给她。 “我先带你到书房躲起来,这个掌心雷给你以备不时之需。来,跟我走。” 他刚站起来,就是一阵乱枪扫射,让辜荫又躲回床下。“王八蛋,看来冥那边有点吃力。” 听辜荫这么说,她害怕了起来。“那你还不快去帮他,我自己到书房就行了。” “就凭你,恐怕还没走出这里就被乱枪打死了。少不自量力了,冥他至少还可以撑上半个小时,别瞧不起他。” 辜荫按下装置在床板下的一颗按钮,床垫立即往上弹起形成一面屏障。他用力往床沿一踹,床垫随即飞到落地窗前堵住人口,他趁机拉起裴孝耘往房门走。 到了门前,他贴靠在门旁的墙边,将裴孝耘安置在身后。他快速打开房门,几发子弹立即射了进来,他趁对方退换弹夹的空档,闪身站到门口朝对方连开几枪。 霍地,裴孝耘紧张地拍打着辜荫的肩膀。“荫,他们快冲进来了。”看那床渐渐移开了条缝。 他闪回墙边躲过几颗子弹。“把电灯关掉。”下完指示又站到门口朝对方开了几枪。 在黑暗中攻击对他比较有利,因为对方不了解这房子的构造,可他却了若指掌。 “喔!”她压低身体冲过有辜荫掩护的门口,到原本放床的墙头按掉电灯开关,随即跑回辜荫的身边。 这防弹衣还真重,害她跑起来慢吞吞的。 几声哀号响起,辜荫解决掉攻打他的杀手,往后握住裴孝耘的手腕,拉着她快速往几步之隔的书房去。往书房的途中辜荫扣扳机的动作一直持续着,而裴孝耘则被辜荫藏在身后带着走。 到书房门前,辜荫指挥她打开门,她才刚转开门把,忽然一股拉力将她拉进房内,瞬间,她落入一名穿着白色中山装、戴副金框眼镜,外表斯文却浑身散发凌厉寒气的男子手中。 “荫,救、救、救命!”冰冷的枪管抵住她的太阳穴,让她害怕得口吃起来。 辜荫闻声,一分神,左手臂随即被射穿了个洞。 “啊!荫。”她想上前却被男子制止。 “你最好别动,不然小心你的小命。”男子森冷地警告。 辜荫对外射出几枪,而后闪进书房,将门落上锁,留下他与挟持裴孝耘的歹徒。“射手,放开她,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能力,我会想办法满足你的。”他摇住频频出血的手臂与他谈判。 这名叫做射手的男子是继他们之后最被注目的新锐杀手,他小他们四期,不过却以利落干净的杀人手法急速取代当红的杀手们,因为如此,他已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许多身为前辈级的杀手,是继他们之后最被视为眼中钉的人。不同的是,他们是被后辈视为阻碍前途的绊脚石,而射手则被前辈视为威胁到地位的新势力。 “我要的东西我自己会想办法得到,不用你来满足我,我只是要跟她探听一个人而已。”他放开怀中的裴孝耘推给辜荫。 辜荫随即将裴孝耘藏到身后。 躲在辜荫背后的裴孝耘看着鲜血不断从他的指缝中流下,惊煌地叫道:“荫,你的伤口一定要马上处理,不然你等一下会因为失血过多死掉的!” “你放心,我等一下会处理的。”他转身对裴孝耘安慰了句,然后以充满胁迫的口吻询问射手:“你有什么事就快问。”他从电脑桌的抽屉内找出止血带,用力绑紧出血处上方的手臂止血。 “放心,我绝对不会对她不利的,你该担心的是在门外孤军奋战的冥王。”射手丢下一句让裴孝耘脸部血色尽失的话。 裴孝耘不怕危险的奔到射手面前,捉着他的衣襟摇晃着他问:“他怎么样了?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耘,过来,危险。”辜荫伸手要将她拖回身边却被她拒绝。 “他怎么样了?”她开始有些歇斯底里的低吼。 “他的大腿吃了我一枪,现在可能一跛一跛地在闪躲那些人的攻击吧!” “你……我要杀了你!”掏出放在口袋里的掌心雷对准射手。 “你不适合拿这种充满血腥的武器。”语毕,原本在裴孝耘手中的掌心雷已落到射手的手中。他将掌心雷丢给辜荫。“我帮你保护她,你去救冥王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自己的女人,我自己会保护,不用你操心。”抱回精神处于极度紧绷状态的裴孝耘。 裴孝耘抬起头望着辜荫,不敢相信刚才灌入她耳内的话语。他说她是他的女人,难道荫也对她产生了情怀? “信不过我……就当我多管闲事吧!我先走一步了。小姐,我先跟你说一声,我这一走,你就要有为冥王收尸的心理准备。” “你给我闭嘴,少危言耸听!耘,别听他胡说八道。”辜荫嘴上是这么说,其实心里对于射手的话也有几分恐惧。 裴孝耘面无表情地推开辜荫。“去救他,快去救他,我还没跟他道歉呢,他不能就这么死了。别管我了,快去救他,快去救他,” “可是……”他抗拒着,他害怕他救了黑帝斯却救不了她,到时黑帝斯会恨他一辈子,而自己将会永远活在无尽的自责情绪里。 “我相信他不会伤害我的,如果他真的要伤害我的话,刚才他就可以杀了我,不用等到现在。再说他不是说有事要问我吗?如果他就这样杀了我的话,那他的问题将可能永远没有解答,光冲着这一点他就不足以构成危险,相信我。”裴孝耘试着说服辜荫,生怕慢个一秒她就再也见不到老爱跟她斗嘴的黑帝斯了。 “好,我相信你一次,如果你敢伤她半根寒毛的话,我会不惜任何代价追杀你到天涯海角的。”辜荫发出严正警告。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因为不久的将来,我将会和你们站在同一阵线。” 辜荫从书柜的暗格中翻出两技装有减音器的枪,左右手各拿一枝。“希望有那么一天。”话方落,他人就消失在书房。 现在只剩他们两人,裴孝耘紧张恐惧地靠到墙角,生怕射手一枪毙了她。 “刚才的勇气都跑到哪里去了?躲得那么远。”射手冷冷地讥笑。 “喂!你有什么事快问,问完就快滚。”不躲远点行吗?虽然不管躲得多远都跑不赢子弹的攻击,但就心理层面来说,躲在这里至少让她觉得安心多了。 “孟琼舞你认识吧?” “认识又如何?不认识又如何?”琼舞该不会是他下个“目标”吧! “别跟我打哑谜,我知道你们认识。”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我认不认识琼舞这个烂问题?你把我当白痴要啊!”睥睨他一眼。 “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 “你这人还真够谨慎啊!”口气里有着不爽被耍的忿怒。“喂!你找她做什么?” “你是让孤鹰跟冥王自愿放弃杀手生涯的人,而孟琼舞即将是让我放弃杀手生涯的人。”他语气冷冰地绕了个圈解释。 不会吧!琼舞什么时候招惹到他这种人的?看他势必要将她弄到手的模样。 唉!琼舞啊琼舞,你凄惨的日子恐怕不远了。 而她自己也有预感,到时绝对少不了要她趟一次浑水。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第十章 裴孝耘抱膝蜷缩在墙角,一双担忧的眼始终没离开过房门。她在等它开启,在等待门外的男人们平安走进来,跟她说已经没事了。 “喂!你要不要去帮帮他们啊?”她对着坐在电脑椅上闭目养神的射手叫道。此刻她对他已不再带着警戒,反而是种信任与依赖,不然她就不会脱下那重得要命的防弹衣了。 射手睁开眼。“我还不能帮他们,因为我暂时还没有脱离组织的打算,而且他们也不会乐意见到我插手属于他们的战役的。” “既然你暂时不想脱离组织,那为什么还要保护我,你不怕被外面那些人知道后告诉那个烂组织吗?” “外面那些半瓶水碰到他们恐怕这辈子都开不了口了,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至于保护你嘛,是为了要让你们欠我人情债,往后我有麻烦才好找你们帮忙。”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好个攻于心计的人,如果让他继续待在掠夺者发展的话,等哪天他爬上高层,世界可能会因为他而大乱,想想实在太恐怖了。 莫约过了半个小时,坐在电脑椅上的射手有了动作。他走出书房,留下已经困睡的裴孝耘。 “全搞定了。”射手扫困一室半死不活的人。“你们为什么不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才能永绝后患。”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反正我们杀不杀死他们,他们最后的下场还是只有那么一个,与其亲手杀了他们弄脏了我们的手,倒不如留给你处理。”正在替黑帝斯缝合腿部伤口的辜荫说道。 “你们怕脏,难道我就不怕脏吗?他们就留给不怕脏的人去处理吧。”射手指的是掠夺者。 “射手,你怎么办?任务没完成,你的下场会跟他们一样,你不怕吗?”黑帝斯不解射手的一派轻松。 “有事也不会轮到我头上,因为组织派的是他们,不是我,我只是来这里串串门子而已。” “串门子能串到把我的腿射穿一个洞吗?”黑帝斯气炸了。 “谁叫你一见到我也不先让我解释一下就对我开枪,我这么做完全出于自主性的防卫,怪我也没用。再说我也替你解决了几个想从你背后开枪的人。” “是你自己不会挑选适当时机来拜访,偏选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敢怪我!”黑帝斯不觉得自己有错。 “等一下你就会感谢我刚才对你开的那一枪了。”射手轻扯嘴角暧昧地笑道。 “我会感谢你才有鬼咧!”他那一枪可让他吃了多少苦头,翻身、闪躲都让他痛得差点昏过去,还感谢他咧!他没杀了他就不错了。 “他们失败的讯息可能已经传回掠夺者了,趁他们还没发觉前快走吧!”语毕,准备离开这个随时可能再次成为战场的是非地时,射手忽地停下脚步,转身又说:“孤鹰,等你们家的小公主醒来后帮我传达一声后会有期。”然后迈步潇洒离去。 目送走射手,辜荫转头面对黑帝斯。“你要不要进去看看耘?” 黑帝斯怕面对裴孝耘厌恶的表情,摇摇头拒绝。“她不会想见到我的,说不定还巴不得我在刚才那场枪林弹雨中丧命呢。” “是吗?等一下你就会知道耘是不是真的希望你死在那场枪林弹雨中了。”不晓得是谁先前为了他,激动得洁净的双手差点染上血腥。 辜荫不想解释,火大地走进书房叫唤窝在墙角的裴孝耘。 她睁开迷蒙的眼,面前辜荫的身形渐渐明显聚集。“结束了?” 辜荫笑笑地点头。 “我好担心喔!好怕你们就这样丢下我不管了。”她投进他的怀里确定他是不是温暖的。 他轻拍她的背安抚着。“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已经没事了。” “他呢?他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来?他怎么了?是不是……”接下来的话她不敢再说下去,她害怕得颤抖起来。 “去看看他吧。”辜荫故意皱着眉,装出一副悲痛难忍的模样刺激她。 辜荫的表情吓着她了,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灵动的眼不再活泼,只剩悲伤的空洞。她的模样让辜荫内疚极了,不过若不这么做的话,他们两人的关系可能还会如此僵持不下。 唉!他怎么帮起情敌来了?算了,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从书房到容厅这段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她不知走了多久,只晓得她的脚仿佛灌铅般的又沉又重,让她举步维艰。她跨过几个躺在地板上生死不明的身体,立在沙发旁,望着倚靠着椅背、仰头闭眼像在休息又像是在思考的黑帝斯。视线飘向绑在他大腿的染血绷带,心就一阵揪紧疼痛。 “他没事的,只是有些疲惫而已。”辜荫不想再瞒骗下去了,她痛不欲生的模样让他心疼不已,他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出那个馊主意了。 “太好了!”她松了口气,蹲下身捂着脸,像个孩童般的嚎啕大哭起来。 辜荫见状心慌了起来,赶紧蹲下来安慰着。“对不起!耘,我不应该欺骗你的,别哭了好不好?”认识她这么久,即使黑帝斯再如何恐吓她,她都没被吓哭过,她这一哭可吓得他的心跳差点停止了。 裴孝耘尖锐的哭声让刚进入梦乡的黑帝斯高声咆哮。“吵死了,你再装哭的话,小心我把你的嘴巴缝起来,看你还装不装得出来。” 她将掩藏在手心里的脸抬起,露出一张未占半滴眼泪的笑脸。还是被发现了。听他那有精神的欠人凑声音,看来他是真的没事。 “你的大腿没事吧?”看那腿上已干涸的大片血迹,就晓得他的伤势有多么严重。 她脸上的忧虑让黑帝斯原本的怒气一扫而空,露出难得的和煦笑容。“小伤,没事的。”他甩动一下腿让她安心。不过很痛。 她忽然站起身对他投怀送抱,他顺势抱住投来的软玉温香。这下他明白射手所谓的感谢了,现在他真的感谢射手的那一枪。 “没事就好,刚刚我说的话太过分了,我跟你道歉,对不……”起字还来不及说,一颗晶莹的泪珠竟背叛她滚了下来,她赶快将脸埋进他的胸口,掩盖自己流泪的事实。 她真的哭了!黑帝斯手足无措了起来。“你干吗哭啊!” “我刚刚想到如果你跟荫要是就这样死掉了我会怎么样?愈想就愈伤心,眼泪就控制不住掉了下来。”抬起爬满泪痕和鼻水的脸。她不喜欢哭的原因是因为她一哭,鼻水绝对会比眼泪多,看起来多恶心啊!一点美感也没有。 辜荫抽了张面纸给她提鼻涕,揉揉她的头。“我们以后会小心照顾自己的,别哭了好吗?”他捧着她的脸,用拇指拭去残余的泪痕。 “你根本是白担心,我们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不济事,像躺在地上的那些家伙再多个十来人,我们依然轻轻松松,对不对啊孤鹰?”他用眼神对辜荫做暗示,要他顺着戏码演。 “是、是啊!别小看我们,我们曾经两个人一起撂倒二、三十个想捉我们的人。”只是用的方法不太一样他们是用催泪弹。 说实在的,还好今天来的敌人只有七个而已,不然这种程度的敌人再多来个十几人,一切都别比了,大家直接等着包白包吧!再怎么说他们只是训练有素的普通人而已,不是刀枪不入的超人,千万别把他们神化了。 他们在撒谎,但她晓得他们撒这个谎是为了让她宽心。“谢谢你们,我现在的心情放松许多,谢谢!”双手分别揽着他们的颈子感动道。 在这一刻温馨甜蜜的时光里,突然一串杀风景的电话铃响起。 “这时候会是谁打来的?”现在才清晨四点多而已。裴孝耘感到奇怪。 “是韩天晴打来的,她依约来接你了。”辜荫说。 “要接我可以等晚点再来接啊!干吗来得这么早,难道……你们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们怕她来接你时你会抵抗,所以我们想趁你睡着时把你送走。”这就是他要黑帝斯配合的计划,这么做全是为了她的安全,如今看来这个计划恐怕行不通了。 裴孝耘气到脸色翻红。“难怪你们会急着哄我睡觉,就是要趁机送走我!原本我想我继续跟着你们必定会为你们带来不必要的危机,所以想干脆先找个地方隐藏起来算了,可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不管你们走到哪里,我都要跟你们到哪里,休想甩开我。” “你看,我就说这个方法太烂了,叫你听我的,你不要。如果你当初听我的,现在不就万无一失了。”黑帝斯讥讽起辜荫。 “你所谓万无一失的方法就是像上次那样在牛奶里掺入安眠药吗?你知不知道安眠药吃多了对人体不好啊!像上次要不是我在旁边阻止你,不然你可能整罐安眠药都放进去了。”辜荫反唇相稽。 “多加点才能确保她睡久一点,不然万一药效不够,我们走到半途她就醒了过来怎么办?”他这人吃药时向来是有多少吃多少,按时按量吃药对他来说是另类的折磨,反正最后都是要把这些药吃完,那就干脆点,一次把它吃完不就得了。所以那次裴孝耘对他下了那么重的药,他却能在几天内醒来,是因为他对某些药已经免疫了。 “你当每个人都你像这样滥用药物吗!”辜荫低吼。 “统统给我闭嘴!荫,把电话接起来,告诉天晴我不会跟她回去的,因为我要跟你们浪迹天涯逃亡去。还坐在这边,快接电话啊!” 辜荫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惹熊惹虎,就是不能惹到怡查某”的意思了,他屈于裴孝耘的淫威下接起电话。“喂!” “看样子你的诡计被发现了。怎么样?被修理的感觉如何?要不要说来听听,我跟她朋友当了有十年,可从来没见过她生气的样子喔!”韩天晴用冰冷的声音椰偷着。 “我想你是不会有兴趣的。” “谁说我会没兴趣,想想看两名世界级的顶尖杀手被一名小女孩骂得狗血淋头的模样,谁会没兴趣!” “你少嘲笑我们了,耘要我告诉你,她要跟我们浪迹天涯逃亡去。”他无奈地转述裴孝耘的话。“我早猜到会有这种结果,所以我现在还在我的工作室,一步也没离开过。你们就辛苦点,带着她走吧!祝一路顺风,拜!”随即挂断电话。 看辜荫纠结的表情,裴孝耘大概猜得出韩天晴跟他说了什么。“往后请多多照顾啦!”她用力拍拍他们两人的肩膀咬牙道 他们两人同时哀叹了口气,露出“我命苦”的表情。他们未来的逃亡生涯将会多采多姿,但也将多灾多难了。 因为他们多了个专找麻烦的拖油瓶。 “我问你们喔!你们爱不爱我啊?”坐在后座的裴孝耘突然问坐在前座的两人。 驾车的辜荫被这问题震惊得紧急踩煞车,而黑帝斯来不及反应,硬生生撞上前方的挡风玻璃。黑帝斯捂着受伤的地方转头低吼:“你不要突然问这么白痴的问题让人分心好吗?痛死了!” “耘,你问这个问题干吗?当我们离开台湾时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我们都很喜欢你,都很爱你,难道你对我们的回答有疑问?”辜荫边把车驶到路旁边问。这么做是为了预防等一下裴孝耘又语出惊人,他可不想发生任何意外。 他们现在逃亡到无尾熊的故乡澳大利亚。 她摇摇头。“我只是在想,我也到了有点想结婚的年龄了,所以我想从你们两个之间选一个当未来的丈夫,可是你们两个都说很爱我,让我不知如何抉择。” 当初他们两人就约法三章,无论谁是裴孝耘最后的选择,都要心甘情愿退出并送上祝福。现在裴孝耘要选了,两人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荫对我既体贴又温柔也细心,我想丈夫就是要选择这样的人才可靠幸福。” 辜荫认同地点点头,但黑帝斯的脸上出现了菜色。 “可是……荫太死板了,都不会陪我玩,也不会陪我去探险,而且每次我要独自出门买个东西,都会像老妈子一样  嗦嗦个老半天, 嗦到最后还是不让我独自出去。唉!一点自由也没有。”“那是我怕你被掠夺者的杀手盯上,我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辜荫赶紧找理由为自己开罪。 “我知道啊,可是你也用不着像跟屁虫一样跟前跟后的。像烂人就不会跟,我要出去他都让我自己出去,你看我哪一次出过问题了?” 这时黑帝斯的眼里浮现了些许心虚。他不是没有跟,只是他跟的方法没那么明显,因为他是暗中尾随。 “我看我选烂人好了。”跟他比较自由。 黑帝斯用得胜后的同情眼神瞧着沮丧极了的辜荫。但他的得意只有几秒钟而已,因为裴孝耘又改变主意了。 “不行,如果我选了烂人的话,只要有人跟我问个路或搭个讪,他绝对会把人家打个半死的,我可不想再替他跟人家道歉赔不是了。”太累了。 “你是猪啊!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在跟你问路或搭讪,他们全在跟你勒索,你英文不好就不要随便会错意。”说到这里,黑帝斯就气。 他们上个逃亡的地点是义大利!那里最多扒手跟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了,他不知跟她讲了多少次,到了那里别走小巷子,她偏不听,说什么要抄捷径,结果被一堆小混混围剿,要不是他跟在身旁,不然她恐怕凶多吉少了。 “是啦!我的英文程度比幼稚园小班还烂行不行。” “知道烂还不赶快把它学好。”都已经走过了四五个英语系国家了,每次沟通还要靠他跟孤鹰翻译给她听,她不累他都翻到烦了。 “有你们这两个懂得六国语言的天才在就好了,我干吗还要学呢?”她撒娇地亲吻他们脸颊一下。 “想用这个方法买通我们啊!恐怕不够喔!”辜荫开玩笑道。 “那不然这样,等一下我请你们吃饭。” “钱我们付对不对啊!”他们异口同声道。 “嘻嘻,你们猜错了,你们认为我会把吃饭的那些小钱放在眼里吗?”她的笑容里有诈。 “咦!难得你会剩钱下来,你不是一有钱就乱花的吗?”黑帝斯诧异极了。 “昨天我给了她这个礼拜的零用钱了。”现在裴孝耘的钱是辜荫在负责保管的。 “怪不得,原来是有钱可以摆阔了。” “你们要先搞清楚喔,我只付白饭的钱,菜钱还是由你们来付喔!”在这种地方要找到中国餐馆是有些困难的,所以说要她付钱的机率最小之又小的。 “我们就知道。”两人默契十足地弹了下裴孝耘的耳垂做为惩罚。 裴孝耘揉揉受创的耳垂笑嘻嘻的。她可没有受虐倾向,她只是喜欢这种温馨和谐的感觉。“如果我们能永远这么快乐在一起,不知道该多好!” “你想得美喔!”黑帝斯戳了下她幻想力十足的脑袋。 这时辜荫已经将车子驶离路边,寻找他们的午餐去。 “我有个方法可以让我们三个人永远在一起喔!” “你想到什么办法啦?”辜荫超过一辆开得比脚踏车速度还慢的车问道。 “你们都娶我做老婆就行了啊!这可是我想了好几个星期得出来最好的结论喔!怎么样,这主意不错吧!”瞧她得意洋洋的。 虽然他们已经逃亡了半年,对于她的古灵精怪、突发奇想还是无法克服。辜荫再次狠狠踩下煞车,而黑帝斯再次吻上挡风玻璃,制造惊奇的裴孝耘则经验老到地牢牢捉住前座椅背,半点事也没有。 黑帝斯捂着同一伤处,转身咆哮。“很烂的主意,你休想坐享齐人之福!” “我也不赞同。” “可是我都已经爬上过你们的床了,你们上上下下也全都被我看光光了,现在惟一能对你们负责的人只有我而已了!你们最好仔细考虑清楚。”她以她占了他们的清白为借口。 “你闭嘴!”他们已经气到不行。 “我真的觉得这方法不错说。”她受委屈似的嘟嚷着。 “闭嘴!”他们两人再度发出严重的警告。 “好嘛,好嘛,闭嘴就合嘴。”她乖乖地端坐回后座,趴在车窗上想她提出的方法真的很拦吗? 不会啊,她真的觉得这个方法很棒啊! 唉!真搞不懂他们在顾忌些什么?他们就允许她爬上彼此的床,却不准她跟他们两个一起结婚,怪了! 因为“老婆”是独享的,在她还没成为他们其中一人的惟一之前,她是自由的,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们无权干预。可一旦她成为其中一人的惟一时,她就必须专一于她所选择的那个人。而这也是他们两人之间约定的法章之一。 对于这点,他们绝对会彻底执行,没有任何通融的余地。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尾声 事隔三年,一名穿着格子衬衫搭条牛仔裤的女人,披头散发、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一室流窜着影艺八卦的六人世界里,她的不请自来引起女人们一阵骚动。 待她们瞧清闯入者的真面目,立即扬起一阵惊呼,因为闯入者正是“污”了她们东西销声匿迹三年的裴孝耘。 惟独韩天晴一副见怪不怪的处变不惊,因为她是惟一晓得裴孝耘今日会回来的人。其实这三年间她和裴孝耘一直靠着电脑网路相互传递彼此的近况,只是裴者耘不要她透露而已,所以今日大家才会如此震惊。 大伙瞧一眼气喘吁吁,像是被人追杀而慌张逃逸的裴孝耘,再将视线往下调,看到被她分别夹抱在腋下的两名婴孩。一名婴孩拥有一头炫耀的金发,不时发出足以令人耳鸣的哭闹声,胖短的四肢不停挣扎挥动着;而另一边的黑发婴孩,则张着不懂世事的大眼,嘴巴塞着自己的小拳头,口水不断自嘴角流出。 “孝,那两个小孩子是谁的?该不会是你偷抱来的?”莫菡骁首先发出疑问。 “这两个小孩不是我偷抱来的。” “不是偷抱来的,那干吗鬼鬼祟祟的?”莫菡骁再问。 “我看她是做了什么坏事不敢承认吧!”汤围扬带着讥讽的口吻说道。 “围扬。”汤百祈出声制止妹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过分言语。 汤围扬肩一耸,摆出一副“不说就不说”的表情。 裴孝耘压根儿就不在意汤围扬的冷嘲热讽,自顾自的侦查一遍室外的情形,感觉没啥危机后,便将摆在大门边的登山包用脚拖进来,用手肘将门关上。 然后疾走到童宜面前,将黑发小女婴交给她,而金发小男婴就丢给安坐在沙发上的汤百祈。 “那个爱哭鬼肚子饿了,百祈帮我喂一下,奶粉跟奶瓶在这里,我拿给你。”她从登山包中翻出一罐满周岁的婴儿奶粉,和消毒过的奶瓶交给汤百祈!顺便抓出一片婴儿专用的尿布跟爽身粉给童宜。“她刚刚尿尿了,帮我换换。让我休息一下,快累垮了。”然后整个人往沙发摊去。 汤百祈哄着哭声宏亮的小男婴,询问道:“他好可爱哦!是谁的啊?” “我的。” 裴孝耘这句话让众人的眼珠差点从眼眶中滚出来,嘴巴更是张大到快脱臼的程度。“你的?”齐声问。 “对啊!有疑问吗?”小孩是她的有那么奇怪吗? 难道她们的眼睛全忘了带出来吗?看那两个小孩的五官多像她啊! 不是她们眼睛忘了带出来,而是真的完全不像她,两个小孩惟一遗传到她的特质,恐怕只有专惹麻烦这一点吧! “两个都是?”常常被裴孝耘欺负的唐钧凝提出疑问。 “没错。”她拿起搁在桌上不知是谁喝了一半的柠檬红茶,咕噜咕噜一口喝尽。 “你怎么养的啊?让两个小孩看起来一般大,你不要告诉我们他们是异卵双胞胎,所以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从实招来,他们该不会是你领养来的?” 以前裴孝耘就老喜欢买一些家禽家畜回来养,可能她现在对养家禽家畜已经没有兴趣了,改领养小孩回来养。这是孟琼舞分析后的结论。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他们两个是不是异卵双胞胎,不过他们的出生日期的确是同一天。说到生这两个小家伙,我可是躺在生产台上痛了两天才生下来的。”早知道会那么痛,就不要遑强说要自然生了。 这下大伙再次被吓住,完全无法发声。 一旁沉默无语的韩天晴首度开金口,替裴孝耘解释一下两位小婴孩的来历。“如果卵子在同一天分别受到出自两名不同男子的受精,受精卵接着就会分裂成二颗基因各异的胚胎,然后便会产生两名发色、容貌不一的小孩,不过这种机率是极少见的。” 大伙愈听愈觉得像是在听虚拟的科幻片。 “孝,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被两名男人……轮暴?”孟琼舞小心翼翼地询问,生怕触动裴孝耘隐藏在心中深处的伤痛过往。 裴孝耘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们同情心痛、甚至愤怒的表情。“我没有被轮暴啊!” “那孩子为什么会……”唐钧凝蹙紧眉,满脸不解。 “那个哭个不停的爱哭鬼是我烂人老公的,另一个憨憨傻悠、拼命流口水的是我荫老公的。” “你结两次婚?”汤围扬大感不可思议的惊叫。才短短三年就换掉了一个老公?不对啊!那两个小孩是同一天出生的,那受精日不是要在同一天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快被搞昏头了…… “没有啊!我只有结一次婚而已啊!”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你有两个老公吗?”汤围扬这时完全昏头,无法判断了。 “没错,我是有两个老公,不过我只有一张结婚证书,是我跟我荫老公的。但是一年后我就要跟我荫老公离婚,然后再换跟烂人老公结婚,然后接下来……”也就是说,未来的日子里,他们的结婚证书将每三年轮替一回,至死方休。如果想要遏止他们以上行为,除非法律改了,不然他们会贯彻到底。 不过裴孝耘是如何说服他们两人依照上则方法延续他们三人的关系,说来这全要靠她那双“古椎”的儿女的牵成了。 当她发现她怀孕时,她就将怀孕的消息告诉极有可能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的他们,然后再告诉他们,她未来的丈夫人选就让她肚里的孩子来做决定。 为了保持神秘,她放意不做超音波,让这份神秘留待孩子诞生的那一刹那再揭晓。 老天似乎对她不薄,当护土将刚出生的孩子抱给她瞧时,她知道他们三人的关系将永远牵扯不清了。 于是她请护士帮她叫在生产室外等得快得心脏病的两人进来。 算他们还有良心,一进来是先问她的身体状况,而非急着问孩子是谁的。她请护士把洗去血渍的孩子抱给他们看,只见两名护土将两名长相各异的孩子分别抱给他们。 “没想到吧!他们就是老天给我们的答案,先出生的是荫抱着的那个女孩,所以我先跟荫结婚,三年后再跟烂人结婚,没有疑问吧!”她笑眯眯地看着他们震撼不已的俊脸。 于是,他们考虑了几天,终于屈就于老天的安排,接纳了注定同享一妻的命运。 “天哪!你们的夫妻关系还更乱。”唐钧凝叹为观止。 “现在先不管你有几个老公。”这个话题让孟琼舞愈听头愈痛,赶快转个话题。“小姐,你可以解释一下你刚才干吗鬼鬼祟祟的?” “这个啊!还不是因为我的存在已经被他们组织的人挖出来了,他们组织上层派人来追杀我们,逼得我们只好‘亡命天涯’喽!不过这样也好,正好顺了我的意,我老早就希望他们能脱离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烂组织了,好替下一代积积阴德。” “那个组织为什么要追杀你们啊?”汤百祈发问。 裴孝耘回答:“那个组织有个规定,凡是要脱离组织的杀手将永远被追杀,直到他们死亡为止。反之,如果不想被追杀,就要瓦解那个组织。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人做到过。而我们夫妻三人也已经逃亡了三年了。” “你现在和你丈夫们分开,难道一点也不担心他们的安危吗?”孟琼舞问。 “他们不会有事的。他们现在正和另一个组织的人计划如何歼灭那个杀手组织,他们说大概再三年就会成功,叫我先找个地方躲起来。而我现在的任务是要努力保护好自己跟宝宝们,不能给他们带来任何麻烦和担心,他们才能无后顾之忧的早点歼灭那个杀手组织,早点来接我们。” 原以为裴孝耘说到这里会露出忧伤的神情,看来她们太低估裴孝耘的能耐了,瞧她现在依然一副没事人般的悠哉,要是一般人碰到这种情形,绝对是寝食难安、愁容满面,真不晓得她之前的生活是怎么过的。 “那杀手组织的人会不会杀过来这里啊?我们要不要做些防备啊?”向来神经兮兮的唐钧凝惶恐地询问裴孝耘。 “安啦!跟我老公们合作的那个组织已经派遣人员暗中保护我们,再加上菡的保镖们,大致上是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不过自己还是要有些警戒心,毕竟他们也有无法面面俱到的时候。” 为什么她会这么说?是因为她之前就是太相信守护者的保护能力了,结果……她的小腿肚被子弹开了个洞,最后在她的明查暗访下,终于明白她被狙击的原因那天保护她的人内急跑去上厕所,于是她就……中弹啦! 所以她今日才会有这个觉悟,毕竟保护她的人不是万能的机械人,所以人类的一切生理机能他们自然也会有。 不过那天保护她的人后来被黑帝斯狠狠地修理了一顿,让她现在见到他都会觉得内疚不已。 “这下凝惨了,她向来没什么危机感。”帮小女孩换完尿布的童宜嘲笑道。 “对啊、对啊!那我怎么办?”唐钧凝急得哇哇叫。 人都还没打过来就怕成这样,实在有够没胆的!莫菡骁暗自不屑。 “吵死了,大不了我把我那群身经百战的帅哥保镖借你几个。” “菡,你真是个大好人。”唐钧凝说完就要扑向慷慨的莫菡骁,眼看就要抱住她了,可惜无法如愿,因万她被莫菡骁的右手阻隔住了。 “要跟你讲过多少遍你才听得懂啊!我讨厌别人抱我,你还敢来抱我。”只见唐钧凝被莫菡骁一推,连退数步,倒进莫菡骁贴身保镖的怀里。 见她们两人的闹剧终于告一段落,孟琼舞才有空间发表问题。“孝,那你的意思是说,在那个杀手组织尚未歼灭前,你都会待在这里喽?”她眼神里的邪光一闪一闪的,耀眼得令人毛骨悚然。 “就是这样。”可惜裴孝耘没注意到。 “那实在太好了。”莫菡骁的笑容诡谲了起来。 “是该到结算你欠我们账的时候了。”汤围扬手指扳得喀喀作响。 显然她们三人想起三年前的陈年旧账了。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是严禁儿童观赏的,所以童宜开始进行驱赶的动作。“时间不早了,小朋友该上床睡觉了。”她推推女儿的头。 “妈妈,那我可以跟小弟弟、小妹妹一起睡吗?”童心拉着母亲的裤管边走边问。 “当然可以,今天你孝姨可能没办法陪小弟弟、小妹妹睡觉了,心心陪他们睡觉刚好帮了孝姨一个大忙。”恐怕不只这一晚而已吧! “耶!”没有兄弟姐妹的童心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快速的奔上楼去铺床。 “我们也快走吧!”唐钧凝也感觉事情不对,拉着汤百祈随后上楼避难去,因为这里即将变成屠宰场,而被屠宰的对象正是裴孝耘小姐是也。 既然裴孝耘回来了,那她延宥多时的物体实验终于可以进行了。别忘了,裴孝耘还欠她不少债务,是到偿还的时候了。韩天晴走向位于地下室的工作室,准备等待适当的时机呼叫她的白老鼠。见其他人一个个撤离,裴孝耘这才意识到危机,不过一切都太迟了,有人已经抢先一步揪住她的耳朵,让她插翅也难飞,其余两人顺势展开攻击,开始在她耳边大声宣读她的条条罪状。显然裴孝耘自以为找到绝佳的藏身地点,事实上是标准的自投罗网。 暂时她的灾难是不会结束的,我们先来替她祈祷一下,希望上苍能保住她的小命一条。 南无阿弥陀佛! “啊救命啊各位大姐们饶命啊我下次不敢了” 她的惨叫声还真是余音绕梁,不绝于耳啊。 全书完 五粮液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