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术士》 关于术士 http://..org/ 说到术士,需要推到上古黄帝时期。 《奇门遁甲》,是中国古代术数的最高著作,同时也是奇门,六壬,太乙三大秘术之中的第一秘术,为三式之首,被称为黄老道家最高层次的预测学,亦号称帝王之学,或最高预测学。 论其本质,就是一门高等的天文物理学,揭示了太阳系八大行星和地球磁场的作用情况,也就是常人眼中所神化之后的天道。 术士不同于相师或术师,一般人称术士叫做奇人,异人,半仙,或者妖人。常人眼中的术士一般所行之事都太过匪夷所思,可是常人不知道的是,术士是最讲道理的人。 只不过术士讲究的是天行之礼,是常人所不了解的一套世界运转的隐藏规则,正因为术士能够了解这理,所以才能够行出很多外人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甚至在外人眼中看起来是全知全能。 对奇门遁甲的使用方面,是最能够将术士和其他职业区别开的,利用奇门遁甲来寻龙点穴,测吉凶,卜算未来,说白了,能够流传到今天的,不过都是皮毛中的皮毛。 《奇门遁甲》最初在上古黄帝战蚩尤时为黄帝手下风后研究而生,后经过黄帝完善,最初创立之时,共有四千三百二十局,后经过改良,只剩下一千零八十局,到周朝姜尚之时只余七十二局,最后到汉代张良手中得到黄石公传授之后,经过改革,变成了现在所使用的阴遁九局,阳遁九局,共一十八局。 民间流传的俗语有“学会奇门遁,来人不用问。” 传到当下不完善的奇门遁甲可应用于婚恋,工作,事业,风水,财运的预测,调理,化解,运筹等多个方面。 而若再次推回上古时期,奇门遁甲的最高应用,便是用于天下大势的卜测,战争之中的阵图,如黄帝,姜太公,张良,诸葛武侯,刘伯温等奇人异士,全部都是掌控天下玄机的高人,而最为人称颂的就是姜太公死后悬棺护得周朝太平之事,这些,全部都是术士的能力。 真正的术士,不同于现在的术师和相师,需要罗盘定位,找寻吉凶阵眼,术士而立,以其自身为阵眼,身旁方圆十丈之内,皆是奇门遁甲,在术士自己所创造出来的奇门局之中,术士即是方位,术士即是吉凶。 时间,空间,四盘,八门,九星的生克都由术士来制定,这才是术士最为恐怖的地方。 第1章:千羽 http://..org/ “咦?!这是谁扔下的一角钱啊?嘿嘿,今天可真走运……” 在镇外的垃圾站里,一个面庞稚嫩的小男孩正喜出望外地盯着手中一张皱皱巴巴的一角纸币仔细瞧着。男孩将一角纸币在掌心小心翼翼地摊开,用袖子的一角擦去上面的污渍,然后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入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面。 “嗯……只要能再攒三块钱,就足够给弟弟交一学期的学费了。太好了!终于可以送他去上学了!” 拍了拍自己的口袋后,小男孩在心里面粗略地计算了一下。他一边欣喜若狂地低声自言自语了两句,一边收拾起自己的小包袱,然后拖着那辆自制的小板车,缓缓朝着镇子的方向走去。 “糖墩儿嘞!两分钱一个!” “新出锅的**花哎!不香不要钱!” “瞧一瞧看一看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正宗的天桥老手艺,各位看客……” 镇子上依旧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小男孩拉着板车,慢慢走在镇子内的大街上。他一边走,一边盯着道路两边热闹的小摊不断地瞅着。 现在正值晌午,镇子的大街上各种各样的小吃比比皆是,让人几乎看花了眼。男孩皱了皱眉毛,最后在一个卖馒头的小摊前停住了脚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大片白花花的大个儿馒头,然后耸动了几下鼻子,深深的吸了两口馒头散发出来的香气。 “咕噜……” 不闻还好,这一闻,没想到肚子却突然不争气地叫唤了起来。男孩揉了揉肚子,然后把手伸进了上衣兜里,用力攥紧了那捡来的一角钱。男孩犹豫了几秒钟,不过最后还是缓缓松开了手。他吞了口唾沫,抬起脏兮兮的衣袖擦拭了一下嘴角流出来的口水,最后一转身,步伐坚定地朝着废品收购站快步走去,再没回头。 …… “废纸是十二斤三两,铁四斤半。至于那些塑料……就给你算五斤吧。牙膏皮有五个铝的,还有这些……凑个整,千羽,你点点,一共是九毛二分钱,对吧?” 废品收购站的院子里,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手中正拿着一个算盘,站在一堆废品前清点着。他“噼里啪啦”地在算盘上扒拉了一阵,然后朝着小男孩面前一推,说道。 被唤作千羽的小男孩只略微扫了一眼,便点了点头,道:“没错的,程叔。哦,对了,我昨天还捡到了两斤粮票,要不您帮着看看,也给收了好不好?” 千羽边说着,边从包袱里面掏出来一张皱皱巴巴的粮票递给男人。后者接过粮票,仔细端详了一下,点了点头:“行,小羽,那今天叔就算你一块钱的。这样,一会儿你也别走了,就留在叔这里吃口饭吧。” “谢谢程叔,但是不行啊,我弟弟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呢。嘿嘿,走了,程叔,明天我再过来啊。” 千羽摇了摇头,婉拒了程叔的好意,然后收起辛辛苦苦两天赚来的一块钱,拖着那辆已经变得空荡荡的板车回去了。 “咦?程老板,这是谁家的小孩,怎么这么小就出来卖破烂了?不会是偷了家里的东西,然后到您这里偷着卖钱花吧?” 旁边,一个五短身材的矮胖子拍了拍程老板的肩膀,笑嘻嘻地凑了过来。 “刘大柱,你可别胡说,这孩子可比你争气多了。” 程老板略显厌恶地推掉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肥腻腻的大手,然后看着千羽离去的背影说道,“那个小家伙是前几年流浪到咱们镇子上来的。挺可怜的一孩子,自己一个人带着个年幼的弟弟讨生活,一不偷二不抢,就以捡破烂为生。不过,依我看啊,这孩子可比你这臭小子强多了,成天不务正业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哈哈,来来来,程老板,我就是跟您开个玩笑,您大人有大量,还真往心里去啊?得,说正事,咱去看一眼我给您刚拉过来的那台旧收音机,您给个价呗。” 刘大柱听到程老板的话,突然眼睛一亮,一个邪恶的念头在他心里面悄然升起。他打了个哈哈,然后便热络地拉着程老板进了屋。 …… 镇子的规模不小,废品收购站位于镇子的东南,而千羽和弟弟的家位于镇子的西北角。 说起这镇子的西北角,那里早些年不知因为什么缘故,据说被一场离奇的大火给烧了个精光。听镇子里的老人说,当年那场大火烧得十分邪性,没有任何预兆,似乎是突然就烧了起来,镇子里居然没有一个人看到那火到底是从哪里蔓延开来的。等到人们被浓烈的烟雾呛得从梦中惊醒的时候,镇子的西北那里就已经是一片火海了。 当时镇子的西北角,不多不少,一共十七口人家,无论男女老少,最终竟无一生还。更为诡异的是,这火烧完这十七口人家后,很快就灭了,并没有波及到镇子的其他地方,而被火烧过的土地,这么多年来始终是寸草无生。 于是乎,各种传言纷纷而起。有的人说,这十七口人一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得罪了天神,所以天神降下怒来,以火焚之刑惩戒这些人;有的人则认为这个地方的风水不好,倒行逆施,极易招惹大灾大祸;还有的人更离奇,声称自己曾听到从火海之中传来一阵阵女人的笑声和婴孩的啼哭声,认为这里是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结果遭了晦气。 不过大部分人不会听信这些捕风捉影的无稽之谈,他们更愿意相信实际一些的东西。他们猜测,可能是由于当夜天干物燥,镇子西北这些人家的粮食、茅草或者其他易燃之物不小心沾上了火星,结果便一发不可收拾。还有的人猜测可能是周围山林里的强盗或是土匪,趁着天黑摸进了镇子,然后趁火打劫,或者是这些人杀人越货之后,为了毁尸灭迹,这才放了一把火把这里给烧了个精光。 总之,各式各样的传言当时在镇子里面流传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最终也没有一个定论,渐渐的也就变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进而被镇子里的人们逐渐遗忘了。 不过,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镇子的西北就成了人们的禁地,人们都认为这里晦气,邪气重,住在这里怕是会遭到飞来横祸,所以只要是手头稍稍有点钱的,都不会在镇子的西北居住,这里后来也就逐渐成为了整个镇子人烟最为稀少的地方,只有不信邪、胆子大,亦或是穷得活不起了,有今天没明天的人,才会在此处落脚。 这里的房子也没几间,更没什么人居住,只有几间后来人盖的破茅草屋,夏天遮不了风挡不了雨,冬天又避不了寒冷,而千羽和他弟弟就住在这其中一间茅草屋里面。 他们二人是两年前才来到这个镇子的,对这些陈年往事并不了解,而且当时的千羽早已是捉襟见肘,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弟弟又尚且年幼,有个住的地方已经是上天怜悯,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忌讳。 自从千羽有记忆起,他就一直带着弟弟在过着四处流浪的生活。他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以及他们是否还活着。他甚至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或许是上天可怜他,他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叫什么。 估计今天又会是平淡无奇的一天。自从两年前来到这个镇子起,同样的日子,千羽不知已经过了多少天了,他每天的生活就是照顾弟弟,然后出去捡破烂卖钱讨生活。不过千羽现在总算是对生活多多少少有了些希望,他只要再努努力,攒够了钱,就能够送弟弟去上学了。只要能够送弟弟去读书,他就算再苦再累,心里也是甜滋滋的。 每天从镇子东南的废品收购站走回位于西北的茅草屋,这段路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因为这段路上有着千羽每天都期待见到的东西。 听到远处隐约传来“嘿!哈!”的声音,千羽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连忙加快了脚步。 千羽所在的这个镇子之所以如此繁华,和镇子里面远近闻名的那几家大的武馆是分不开的。这几家武馆里面,当属秦氏武馆最为著名。 据说这家武馆是在解放前就传下来的,现任武馆的老爷子过去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只不过现在年纪大了,所以才来这武馆之中养老,在仓州这尚武成风的地方没有一个人敢来踢馆,可想而知这武馆的背景有多么深厚。 靠近武馆的大门时,千羽发现今天武馆的门口空无一人。千羽喜上眉梢,于是他放慢了脚步,把拖着的板车放在了一边,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武馆的大门边,扒着门缝向里面看去。 武馆里面是一群看上去与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们,身着宽松的衣服,正在进行训练。年纪小一些的,在用木头桩子练习,一招一式都显得那么循规蹈矩;还有一些年纪大一点的,则是两两成对在一起比划过招,嘴里不时发出“哼!哈!嘿!”的声音。 千羽看到这一幕,一股强烈的热血一瞬间便涌上了他的心头,体内似乎有一股暗流在疯狂涌动着。千羽情不自禁地用力攥紧了拳头。 “臭小子,今天让我逮个正着,我看你这回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股暗流被一声突如其来的断喝一下子给打断了,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千羽吃了一惊,回过神来,刚要回头,不料这时却被一股怪力揪着衣领给拎了起来。 千羽心中一惊,拼尽全力挣扎着,试图挣脱开那只大手逃之夭夭。可是他毕竟年纪尚小,如今又被揪着脖子拎在半空中,任凭他怎样拳打脚踢,却伤不到身后那人分毫。 千羽又羞又气,脸上一红,气急败坏地大声喊道:“你是什么人!快放我下来!“ 身后那人一见千羽这副小腿乱蹬还理直气壮的架势,觉得十分好笑,忍不住嘲笑他道:“就你这么个毛头小子,怎么着?还想跟我比划比划?嘿嘿,放你下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先告诉我,你个臭小子扒在我们武馆门口,鬼鬼祟祟的到底想干嘛?!” 千羽见这人似乎对他并没有什么恶意,而且又是武馆里的人,于是便冷静了下来,也不再挣扎,而是将四肢耷拉了下来,语气平静地说道:“你先放我下来,我就告诉你。” 那人一听这话,顿时乐了,心说这个小屁孩儿还真有股子劲儿,都被他揪着脖子毫无还手之力了,居然还敢跟他讨价还价?不过看这个小家伙儿瘦得跟人干儿似的,来一阵风都怕给他吹没影儿了,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娃娃,放他下来也没什么。 再说了,他一个大男人,在背后揪着一个孩子的脖子欺负人家,这事传出去也不怎么好听。再看这孩子一副营养不良、瘦骨嶙峋的样子,他也有点心软了。 “算了算了,我也不想跟你计较,你既然要下来,那我就放你下来,但是你可不许跑!” 这男子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千羽稳稳放到了地上。 双脚着了地的千羽起先并没有说话,而是转过身来,仔仔细细地打量起这个男子来。这男的穿着一身宽松的武术服,和武馆里面训练的那些孩子们身上的衣服看来是同一类型的,只不过细节之处稍有不同()。男子看起来年纪大概在三十岁左右,这个年龄段的习武者,想必在这武馆里面应该是比较高阶的存在。? 千羽转过头来的同时,他的脸庞也随之映入男子的眼帘。在他看来,千羽的面容稚嫩而清秀,清澈的眼眸中透着一丝英气,只可惜,似乎是因为缺乏营养的缘故,这张脸看起来又十分瘦削,苍白得几乎面无血色,看了让人着实心疼。 “……说吧,小孩儿,你刚刚在这里到底干嘛呢?” 男子沉默了片刻,然后蹲下身来,目光和千羽平视,语气和缓地问道。 千羽见这个男子竟蹲下来和自己说话,隐约觉得这人似乎还算是个和善的好人。千羽心中稍稍放下了一丝戒备,将他站在武馆门前偷偷摸摸向里面巴望的原因对男子坦白了。 原来,千羽每日从废品收购站往家走的路上,都会经过这个武馆。 一开始他还没在意,后来有一次,他偶然听到武馆里面传来训练和打斗的声音,而且当时武馆门前和今天一样无人看守,于是他便凑上前去,扒着武馆大门的门缝朝里面望去。 武馆之中有一些和他年龄相仿的少年们,这些人或是站桩,或是在相互搏击,一招一式之间哼哈有声。此情此景,看来千羽眼中,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也就是从那一次开始,千羽第一次感受到一种让他热血沸腾的莫名冲动,似乎有一股暗流在他体内涌动着,让他突然有种难以抑制的战斗渴望。 但这种感觉只是一瞬间,很快就消失了,他当时并没有在意。可是后来,每当千羽经过这武馆前,看着里面的习武之人练习和打斗,趁机偷师学艺的时候,都会有这种奇妙的感觉,而且一次比一次来得强烈,似呈生长之势,越来越难以压制。 不过,千羽虽无心对男子说谎,却也并不打算将这一切都对男子和盘托出。他有所保留,只是告诉男子他十分向往武术,想要习武,但是没有钱,所以只能来这里偷看,心想着兴许能够学上个一招半式的,却丝毫没有提及关于他那类似本能一样的冲动。千羽觉得,这种奇怪的言论说出来只会让人怀疑他精神不正常。 “哦……习武吗……不行!不行不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还是赶紧走吧!” 第2章:相术 http://..org/ 男子闻言,却朝千羽挥了挥手,一盆冷水泼了下来,把千羽浇了个透心凉。 不过,男子这样做也有他的苦衷,这武馆也有武馆的规矩。 首先,武馆经营也需要资金,学生到武馆习武,就要交一定的学费。可是看这个小娃娃捉襟见肘的模样,首先这学费就肯定是交不起的。 其次,想要进入武馆学习,还得看个人品行和资质如何。 如果这个人筋骨羸弱,或许还可以勉强收入门中日后慢慢培养,若是这个人心术不正,则是坚决不能收的。他们武馆宁可错失人才,也不会去培养一个祸国殃民之辈,这样的人即便他交再多的学费,他们武馆也是不收的,以免日后坏了自家的名声。 在男子看来,千羽一个小娃娃,心术不正倒还不会,但是由于长期营养不良,这筋骨恐怕……学费方面,他们武馆倒也有过因为学员资质超群而对其破格录取的先例,但是千羽明显不在这个行列之中。所以,男子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趁早将这个毫无可能的小男孩撵走,绝了他的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比较好,让他回去踏踏实实地生活,这对他没有坏处。 被武馆的人断然回绝,习武的奢望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可能实现了。再加上他又被发现到这里偷窥,估摸着武馆日后一定会加强戒备。这么一想,今后他若是再想来这里偷师学艺,已经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了。 一念至此,千羽鼻子一酸,泪水顿时在眼眶里面打起了转。 男子见千羽这泪水眼瞅着就要夺眶而出了,不由的有些慌了起来,他无足无措地对千羽哄道:“孩子啊,真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唉,罢了,这样吧,我可以带你进去,让我们老爷子给你看看,这武馆他说了算,要是他答应收你为徒,没人敢说个不字。但是他同不同意收你为徒,可就看你自己的了,我只能帮你到这儿。” 男子无奈,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做出了让步,答应带千羽先去见见老爷子。在他看来,这个男孩子就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儿,要是不让老爷子亲口断了他的念想,他是不会死心的。 千羽一听这话,惊喜万分,顿时来了精神。他撩起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鼻涕和眼泪,语气之中充满兴奋:“真的?你没骗我?那好,那你现在就带我进去吧!” 男子看了看千羽脏兮兮的袖子,以及千羽那张被袖子擦完之后变得更脏了的脸,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站起身推开武馆的大门,走了进去,边走边对着空气大声喊道:“跟我来吧!” …… 在武馆后院正中央的一间屋子门前,男子停住了脚步。他回过头来,对千羽说:“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跟老爷子禀报一声。”说完。他就推开门,闪身进去之后立刻回手将门上了。这门关得那叫一个严丝合缝,连一点光都透不出来,似乎是生怕千羽再偷看。 没多大会儿,男子就从屋内将门打开了。他没有出来,而是站在门口,招呼千羽说道:“进来吧,老爷子想要先看一看你的天资如何。”说完,男子将门又打开了一些。 门打开了,千羽以为这下子终于可以看清楚屋子里面到底有什么人物,竟让这男子如此谨慎,于是他从男子的身侧看过去,却惊讶地发现屋子里面只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千羽心中觉得有一丝古怪,他遵照着男子所说,先将一只脚迈进了屋中。 近距离看,这屋内仍旧是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现在的千羽心中不由的有些忐忑了起来,但是他表现得依旧十分平静。千羽扭过头看向那个男子,只见男子对他神秘兮兮地一笑,说道:“进来吧,没事的。”于是,千羽有些半信半疑地将另一只脚也迈入了屋中。 “咣。” 千羽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结结实实的关门声,他的所有感官顿时陷入到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千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一下子慌了神儿,他开始在周围的黑暗里面胡乱地挥舞起了手臂,一方面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害怕,一方面可以防备周围有人对他不利。 可是,任凭他如何用力挥舞双臂,周遭的黑暗中却没有任何东西承受他的力道。他觉得自己越是用力,反而越是会被黑暗所侵蚀,这股巨大的黑暗就如同潮水一般向他袭来,让他无法呼吸。 就在千羽以为自己马上要遭遇什么不测的时候,周遭却突然亮了起来。 “小家伙,别张牙舞爪的了。你看,还黑吗?” 一道悠远而透着年迈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与此同时,室内的光也猛然间亮了起来。 千羽的手臂停留在了半空中,他半张着嘴,看着周围突然明亮起来的屋子。 屋子里的设施看起来极为简谱,屋内八根顶梁柱分别伫立在房间的八个方位,屋内有八把椅子在大堂下首两侧。上首是一把太师椅,上面铺着一张老虎皮。带他进来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太师椅的旁边,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老者,正笑眯眯地看着千羽。 千羽看了看周围屋子内的光源,惊讶地发现,这屋子的陈设十分古朴,所有的光源几乎都是蜡烛以及灯笼,并没有电灯。千羽不禁有些狐疑,这么多蜡烛究竟是如何被人在同一时间一起点亮的。不过,这个时候也容不得他多想。 这老人家看起来古怪得很。乍一看上去,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但是细看之下,却又不是那么回事。 老人家须发白眉,刚刚千羽远远看去,还以为他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老者。但是现在仔细一看,却发现这老人家的脸上除了眼角,其他地方几乎连一道皱纹都没有,所以老人家单从面容看上去并不老,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可是再看他的头发,却已经找不见一根黑发,白得几乎能反光,眉毛亦是如此,让人完全猜不透他的年龄。 这老人家的眉毛也和常人不同,他的眉毛比一般人要长上一截,但是左边和右边的眉毛却又不对称,长短不一,让人看了十分别扭。 再说这名老者的衣着。听刚刚的男子说,这武馆是这位老人说了算,那就说明这老人家也是习武之人,老人家穿着一身白色的宽松武术服无可厚非。唯独令千羽不解的是,这老人家竟然光脚穿着一双草鞋,和他身上的衣服以及整个人的气质格格不入。 最为奇怪的是,这老人家鼻梁上面还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按理说这样一个年迈的老人,戴一副老花镜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然而,透过这副眼镜的镜片,千羽虽然能够看得见他老人家的眼睛轮廓,可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却都无法真正看清老人家的眼睛。这个眼镜的镜片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反射着周围的光芒。不过这一点,千羽认为可能只是他自己的错觉,或许是因为这个老人家看起来实在是太怪异了,所以才会使他无端生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猜测和臆想来。 白发老者用左手轻轻抚了抚右边的眉毛,然后打量了一下高台之下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男孩。 “孩子,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千羽。” 千羽自幼无父无母,只有一个懵懵懂懂的弟弟,还需要他的照顾,所以比起同龄的孩子们,千羽的心智要更加成熟。他虽然明白尊老爱幼的道理,但是却不屑于像其他小孩子那样,为了博取长辈的疼爱,嘴甜地说一些大人们希望听到的话。于是,当这位老人家问起他的名字的时候,千羽就只是脱口而出了一个光秃秃的名字,没有加入任何的辞藻修饰,语气也颇为冷淡和平静。 “哦……千羽……这是你的名字,那你的姓氏呢?” 见千羽的神态举止以及说话方式都透着一种与他的年龄不相符的气质,老者又伸出右手轻轻抚了抚左边的眉毛,心中已然猜到了几分缘由。 “我……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千羽微微低下头,如实回答。老者听后点了点头,千羽的回答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测。不过他觉得千羽这孩子心性纯良,为人诚实,而且性格沉稳,就是不知道这天资如何,不然说不定还真是个可塑之才。 一念至此,白发老者踩着草鞋,从高台上面缓缓走了下来,走到了千羽的面前。他弯下腰,将一张大脸凑近了千羽稚嫩的小脸。 近在咫尺的距离,老人家的镜片也不再反光了,千羽终于能够看清老人家的眼睛,看来刚才那真的只是他的错觉。不过……这近看之下,这位老者的眼睛又看上去又有些诡异了。 面前的白发老者,双眼炯炯有神,有着和他的年轻完全不相符的奕奕神采,而且双目十分灵活,丝毫没有平常老人的那种呆滞和浑浊不清。如果千羽没有看到白发老者这个人,而是单单看到他的眼睛的话,还会以为这双眼睛是属于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人呢。 白发老者走下来,打算检查一下千羽的体格是否有习武的潜质。但是在近距离看到千羽的脸庞的时候,老者的注意力却完完全全地被另一些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吸引了过去。 “小家伙,家里可还有什么人么?” 老者盯着千羽看了片刻,方才开口问了一句。千羽点了点头:“恩,家里面还有一个弟弟。” “还有一个弟弟……怪了,真是怪了。” 老者仿佛不可置信一般摇了摇头,摸了摸眉毛,随后伸手在胸前掐了一个指诀。千羽一惊,想不通老者到底要做什么,带千羽进来的男子见状却是微微一笑,道:“小子,别怕,老爷子可是当代国学大师,相人之术无人能出其左右。老爷子这是要给你摸骨看相呢。” 第3章:怨灵守护 http://..org/ “王野,不得胡说。” 老者回过头去,不满地瞪了一眼男子,男子只好乖乖闭上了嘴巴,退到一边。 “小家伙,不必害怕,老夫只是通过相术看看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命格如何。帮你摸骨,是为了看你的筋骨是否适合练武,所以你大可不必惊慌。” “……好吧。” 千羽虽然不知道所谓的相术到底是什么,可他知道自己不过是个一贫如洗的孤儿,又没什么值得对方贪图的,所以自然也就没什么好害怕的。 “好孩子。” 说完,老者的双手指诀在胸前反复变换,最后并起食指和中指在眼前一抹。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千羽在老者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蓝光。这种光芒一闪而逝,千羽甚至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错觉,但是老者的眼睛确实是变得温润了许多。 老者眯起眼睛,看向千羽的眉心,同时将右手的拇指轻轻触了上去,然后整个人就静止不动了,连呼吸都变得缓慢了起来。不一会儿,千羽猛然感到额头上传来一阵灼热的痛楚,他疼得大喊一声,连忙伸出手捂住了额头,然后一把推开了老者。 老者面色一白,身子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最后倒在地上,仰面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师父!” 站在白发老者身后的男子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剧变,吓得脸色惨白,忙上前扶起老爷子,让老爷子坐好,然后恶狠狠地冲向千羽,一把将千羽揪了起来。 “说!你个小兔崽子对老爷子干了什么?!我师父要是发生点什么事情,老子第一个先扒了你的皮!” “明明……明明是他先伤的我!” 千羽被男子卡住脖子,能明显感到自己的呼吸变得困难了起来。千羽竭力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后,却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憋炸了,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不被男子捏死也得被活活憋死。 “王野,住手。” 老者的声音这时响起。老人家看上去已经从刚才的冲击中恢复了过来,他走过来伸出手搭在王野的肩膀上,只轻轻一捏,王野立刻感到半边身子一麻,他手一松,千羽就顺势掉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剧烈地咳嗽了两声。 “师父,您没事了?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以为是这小子……” 王野上下打量了一番老爷子,发现老爷子只是看起来虚弱一些而已,并无大碍,这才稍微放心。 “我没事,只是推演天机的时候受到了一些反噬罢了,与这小子无关,他也是感到疼痛,才会下意识做出的反抗。倒是你,王野,老夫还得再说说你,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毛毛躁躁的毛病,不说他还是个孩子,就算是一个成年人,你认为就能轻易伤得了你师父吗?” 老者倒是清楚自己这个大弟子王野从没有丁点儿的坏心眼,就是这个脾气太过火爆,像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着,这么多年就一直是这个毛病,自己都说了他八百六十次了,不过看起来作用不大。 “这……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错了,师父,是徒弟鲁莽了。” 王野被师父屡次教训,只好干笑一声,挠了挠后脑勺,挺大个人居然还脸红了。他一把将千羽拉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态度豪爽,但语气之中带着歉疚,说道:“小子,你别在意,我刚才是太紧张我师父了,错怪你了,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没什么。” 千羽轻轻回了一句,同时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和肩膀。不愧是练武之人,千羽感觉自己的脖子现在仍在隐隐作痛,刚才王野拍在他肩膀上的那几下看似不重,实则很有力度,这一点常年习武的王野自己是感觉不到的,可身子骨单薄的千羽却能非常明显地感受到。 不过见王野这个人有错会认,性格直爽,千羽也就没有追究。不过对于刚才自己头上猛然传来一股灼痛,还有老爷子忽然吐血的事情,千羽却觉得十分费解。他看向老爷子问道:“老爷爷,您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忽然吐血呢?” 老者笑眯眯的摸了摸千羽的头顶,叹了口气,道:“风水相术一道,自古有之,想要为人堪舆风水,测命格,都属于窥探天机,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反噬,这叫逆天而行。不过小家伙,老夫方才动用望气术想要看看你的命格,可是……” “可是什么?老爷爷?” 见到对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千羽连忙追问了一句,他自从有记忆以来,就一直流浪在外,身边只剩下这么个弟弟,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千羽并不清楚,只依稀记得自己叫千羽,对于曾经发生过的事,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没什么,只是你的命格有些奇特。” 老爷子缓缓叹了口气:“老夫也没有完全看透你的命格,但是隐约间能够捕捉到一点。小家伙,这么跟你解释吧,你将来的命运注定要异于常人,永远不可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你不要以为这是件好事,实际上祸福难测。至少我可以确定,在你十六岁之前,你有可能会克死你身边亲近的人。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过老夫劝你还是小心为妙,尽量不要对人有太多牵挂,这对你、对别人,都不是什么坏事。你十六岁以后的命运走向,老夫就看不那么清楚了,你究竟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我也无法推定,所以,我不能收你为徒。” “什么……会克死我身边亲近的人?这是为什么?请您把话说清楚!” 听到这话,千羽顿时急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老人家与自己素未谋面就能如此断定自己是一个天煞孤星一般的人物。千羽不愿意相信自己是一个灾星,他也绝对不会心甘情愿接受这种不可理喻的命运,他对老者的话只是铭记在心,却没有尽信之。 然而老者只是挥了挥手:“小家伙,你也不必问我了,再和你说下去,就是泄露天机,老夫会遭到更加严重的反噬,甚至会折寿。不过,念在你我有缘的份儿上,我虽然不能收你为徒,却可以教给你一些国术和相术,最起码,将来你走进社会之中也能有一技之长傍身。” “国术和相术么……” 千羽在心中暗自思忖着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可是对于他来说,国术和相术都是他今天第一次才听说的东西,从前在大街上流浪的时候,马路上摆摊的算命先生千羽倒是见过不少,不过当时的他认为那都是骗人的东西,可是眼下秦老爷子的所作所为却又让千羽不得不相信这些玄妙至极的东西是真实存在的。 老爷子看起来是肯定不会收他为正式门徒的,不过如果能够习得一技之长的话,说不定将来的生活也会过得容易一点,所以千羽思忖片刻之后,点了点头:“老爷爷,那我以后就跟着您学了。” “呵呵,好。我听王野说过,你小小年纪靠拾荒讨生活,不容易。这样,从明日开始,你每天拾荒结束之后便来我这里学习吧,当然,吃饭也可以在这里吃,就不要为了点小钱而饿肚子了。” 老爷子摸了摸眉毛,长笑两声,一旁的王野也笑呵呵的拍了拍千羽的肩膀,笑道:“小子,你可真是有福气啊,我都有点嫉妒你了,你知道不?老爷子这一手还从来都没教过我们呢!我们平日里……呃,好了好了,师父,我不说了。” 看了一眼老爷子那不太对劲的脸色,王野将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等到千羽走出房间之后,老爷子坐回到了椅子上,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忍不住叹了口气,低声自语道:“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小小的年纪,身上竟然会这般的血气冲天。按理来说,被如此浓重的血气所环绕之人,若非大奸大恶之徒,也必然命不久矣。可是这小子身上环绕的那些……竟然带着强烈的守护之意,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看着老爷子在那里自言自语,王野挑了挑眉毛,觉得听不懂,干脆也就不听了。 …… 走出中堂,千羽抬头看了看天,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本想着能够在武馆之中学得一技防身,最后虽然没有被秦老爷子收为徒弟,但是老爷子却愿意教自己风水相术,人生的际遇可真是多变无常。 “千羽?真的是你啊?” 就在千羽愣神的时候,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千羽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粉红色衣衫的小女孩正一脸惊喜地看着自己,这个小姑娘正是武馆所有人秦老爷子的掌上明珠,秦霜。 “秦霜,是你啊。” 千羽微笑着迎了上去。自己平日里在镇子上虽然没什么人讨厌,但是却也没有人愿意和一个拾荒的小孩有过多接触,千羽平日里没少受镇子上的孩子们欺负,可是他没有背景也没有家,作为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被欺负也只能默默的忍受。 唯独这个叫秦霜的小姑娘,在看到千羽被其他孩子欺负的时候总会挺身而出,顺便说一句,因为家学渊源的缘故,秦霜的身手也是一点儿都不弱,最起码一个对付四五个同龄的小孩子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千羽,你怎么来了,是来找我的吗?是不是又被别人欺负了?走!我去替你教训他们!” 秦霜发现千羽的衣服脏兮兮的,整个人也眼神呆滞,一脸深沉模样,还以为千羽又被人欺负了,她粉嘟嘟的小脸立时就气得鼓起了腮帮子。秦霜二话不说,拉起千羽就气冲冲的往外走。 “别,别,没人欺负我。” 被秦霜如同温玉一般的小手拉住,千羽的心里面不由的升起了一丝温暖的感觉,一时间有些出神。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连忙将秦霜拦住,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对她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秦霜总算松了口气,然后高兴地拍了一下双手,兴奋地说道:“这可真是太好了,千羽!我爷爷可是有名的国学大师呢,经常有各大名校发邀请函给我爷爷请他老人家去讲课,不过我看爷爷很少应邀出席。如果你能和爷爷学到些本事的话,将来就不用再捡破烂了!啊!对不起,千羽,我真的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没事的,我知道。” 见秦霜有些尴尬地红起了小脸,千羽微微笑了笑。小丫头红着脸的样子看起来更加可爱,现在的她就已经初具小美人的胚子,可想而知,将来长大之后会是何等的倾国倾城。 “咕噜!” 就在这个时候,千羽的肚子居然不争气地响了起来,这下子轮到千羽脸红了。秦霜捂着小嘴连连笑着,接着,她丝毫不在意千羽的衣服不干净,一把挽住千羽的胳膊,对他笑道:“走吧,我带你去后面找好吃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后厨好像还有一只烧鸡呢!” “哎哎?你别拉我啊,我自己能走。” 千羽嘴上说着不乐意,心里面却乐开了花儿,急忙快步跟上了秦霜。 对于现在的生活,千羽十分满足,他甚至有些贪婪地幻想着,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第4章:约定 http://..org/ 仓州火车站。 刘大柱和一个看起来和他面目有几分相似的男人正站在火车站口,两个人眼睛不时的看向出站口的方向。 “哥,你说他们还来不来了,这都过了十多分钟了,俺还要回家吃饭呢!” 和刘大柱一起来的是他的弟弟刘二柱。不过这个老二和他哥哥比起来,要傻上不是一点点,用“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来形容他那是再恰当不过了,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智商也就和十五岁的少年差不多。如果不是看刘二柱体格壮硕、听自己的话,又是自家的亲弟弟的话,刘大柱早就不带他干这个了。 “你闭嘴,老老实实给我在这等着,这次的事儿办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吃的,顿顿吃猪肉都行。” “嘿嘿,哥,那敢情好。” 听到能顿顿吃猪肉,刘二柱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赶忙乖乖跑一旁蹲着去了。 “麻五他们来了,老二,跟我走。” 又等了约莫十分钟的功夫,刘大柱眼睛一亮,忙吐掉自己嘴里的烟头,拉起刘二柱,快步朝着前方不远处的两个身影走去。 其中一人身高不过一米六五左右,一身长长的黑色风衣,戴着一个黑色帽子,帽檐儿遮住了大半边脸;另外一个人则有一米八左右,一脸的横肉,看起来比刘二柱还要壮硕几分,手中拎着一个皮箱子,一言不发地跟在第一个人的身后走着。 “五哥,来了啊,怎么最近一直都没有你的消息啊,兄弟我要是不联系你,我看你都快把我给忘了吧?” 刘大柱连忙起身亲热地贴上前去,和戴帽子的男人握了握手,然后将他让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呸!唉,别他吗提了!上面最近不是一直在严打吗?现在风头紧得很,五爷手下的人被拎进去了不老少,要不然最近这么长一段时间,我们也不犯不着一直躲着,不敢出来做生意了。” 这个被刘大柱唤作麻五的人和刘大柱象征性地握了一下手,然后气鼓鼓地转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右手用力地一拍椅子,一脸晦气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唉声叹气着骂道。 说完,他又搓了搓手,从口袋里面摸出一根烟来,将之点燃之后,深吸一口,接着说道:“刘家老大,我可得警告你,这次的活儿你和你的手下都把招子给我放亮点儿,一定不能给我出现任何岔子。这个时候要是被逮住了,你我最轻也得被拎进去吃上二十几年的牢饭。还有,如果顺利的话,干完这一票,有了钱,我们可能就要出去躲上一段时间了,你这段时间别找我,等到这一阵子的风头过去了再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是是,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来,麻五兄弟,先喝口水顺顺气。老二,你个缺货,还不给你五哥拿水!” 刘大柱踹了自己弟弟一脚,一把将一瓶矿泉水从刘二柱手里面抢了过来,然后亲自递给了麻五。 “恩……哎?对了,你上次提到过的那个孤儿,应该就是咱们这次的目标吧?他现在还在镇子里捡破烂吗?对他的情况你一定要调查清楚,确保万无一失,不会给咱们惹上什么麻烦,我麻五可不想这个时候在阴沟里翻船。” “没错,就是那个穷娃娃。五哥您尽管放一万个心,我早就已经打听清楚了,这孩子是两年半以前来到这个镇子的,无父无母,在咱们镇子西北边住,听说还领着一个弟弟。我在废品收购站总能看见这小子,这小子在我们镇子无依无靠的,天天就只能靠捡破烂卖钱,才勉强维持生活。五哥,你想,这小子每天从废品收购站走回他家,这是多么长的一段路啊!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事先挑选好一个适合下手的僻静位置,派人盯着这小子,在他往回走之前埋伏好,然后就等着这小子自己送上门来就可以了。据我了解,这小子在镇子里面连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所以,就算他突然人间蒸发了,也不会有任何人在意和发现的。这一来咱们就没有了东窗事发的后顾之忧。这二来呢,我刚才也说了,这孩子还有个弟弟啊!咱们抓了这小子,不妨再顺便把他弟弟也给掳来,这样一来,这个一送一的买卖可真是太划算了啊。我琢磨着,干完这一票,咱们估计能出去躲好久了,还能拿着这钱好好逍遥快活一段时间,这可是个送上门儿的买卖啊!” 刘大柱一脸奸笑,眉飞色舞地一股脑说出了他的所有计划。麻五听后,暗自琢磨了一下这件事的可行性和安全性,也觉得有些心动,正如刘大柱所说,这的确是一笔可遇不可求的划算买卖。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么高利润而且基本没什么风险的一票,这些年可不多见,纵然现在上面抓得再严,如果事情果真能够按照刘大柱的计划顺利进行的话,那么一切就都没有问题。像这样的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他们这帮人对付起来可谓是得心应手。而且这次的这个孩子还不同于以往,他是一个孤儿,在镇子里面又没有相熟的人,还是一个人带着一个弟弟,就算这两个人凭空消失了,估计也不会有人去为他们出头报案。而在将两个人迅速处理掉之后,他们这帮人很快就可以拿着大笔的钱远走高飞了。 而且,像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通常很好处理。在八十年代初期这个时候,麻五他们控制的是津天火车站附近的小乞丐。像这样被他们拐骗过来的小孩子,如果机灵一点的,麻五他们会专门训练他们学会一些小偷小摸的伎俩;至于那些比较笨的或者是不听话、妄图逃跑的,麻五他们则会毫不留情地下狠手,要么挑断手筋脚筋,要么干脆刺瞎双眼、割了舌头,然后扔在火车站附近乞讨。 千万不要小看了这门收入,如果手底下能够控制住二十几个小孩,那么一个月的收入最起码也在一两万以上,这在当时这个年代,已经是一笔常人无法想象的收入了。因为在这个年代,人们相对来讲还是比较淳朴的,这些孩子们的模样越是惨兮兮的,越是能够勾起他们的同情心,这样,钱就像流水一般哗哗哗地流进了麻五这帮人的腰包里。 一念至此,麻五终于心生贪念,他一拍大腿,目露凶光:“干了!” …… 夜深人静,武馆的后门,一个瘦小的身影正猫着腰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前。身影左右扭了两下脑袋,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人后,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枚钥匙,然后动作十分麻利地打开了武馆的后门,快速闪身钻了进去。 这个小小的身影正是千羽。老爷子不肯收他为徒,但是同意让他白天进入武馆偷师学艺,还给了他武馆后门的钥匙,准允他可以趁晚上武馆没人的时候,进入武馆自行练习白天学到的武术。 千羽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本不适合穿着练习武术,于是秦霜便从武馆其他弟子那里要来他们不穿了的练功服,送给了千羽。千羽从没穿过像这样完好的没有一个破洞的衣裳,他舍不得穿,但是又拗不过秦霜,于是只好将那件衣服放在武馆保存,每每夜里来武馆练习武术的时候,才会换上一会儿,练完了再换回他的那一身破烂的衣衫。 换好了武术服,千羽来到了武馆弟子们练习武术的场地中。他在脑海中回忆着白天学到的一招一式,然后有样学样地认真比划了起来。 白天捡破烂卖钱讨生活,卖完了破烂就到武馆偷师学艺,然后晚上趁着武馆没人的时候,再来偷偷摸摸地练习,这样的生活已经过了半年有余了,千羽的武艺也算是有所长进,可唯一令他感到缺憾的是,他还从来没有真刀真枪地和人过过招。 招式练熟了,又对着木桩子比划了一会儿,千羽终于感到有些乏了。 “咕噜……” 千羽的肚子这个时候也叫了起来。他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是他没有钱,吃的东西只能选择最便宜的,而且只能少吃。再加上千羽现在每天在捡破烂的同时还要抽空练习武术,所以他每次刚吃完饭,不久就又会感觉到饿了。 古人都讲究穷文富武。意思是没钱了,就去读书,然后考个状元混个功名,还能衣锦还乡,盖房子成片,封妻荫子。但是练武就不一样了,首先拜师就得花钱,再一个就是,练拳是个力气活儿,没钱吃不好,营养跟不上,一拳出去就眼冒金星,那哪成。 在古代,放在大户人家之中,想要习武之人大抵上都是气血旺盛之人,一个成年武者最起码一顿饭也要吃上两三斤肉才能跟得上消耗,补充身体需要的能量,而没有钱顿顿吃这么多肉的人,是很难在短时间内练好武术的。 千羽揉了揉肚子,心想着今天不如就先练到这里,回到家里还有点剩饭剩菜,也够他填饱肚子的了。只可惜今天没看见那个人,他心里面觉得空落落的。 千羽正要转身离开,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千羽!等一下!你干嘛去,这就走了?” 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千羽的眼睛一亮,身上的疲倦感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千羽欣喜若狂地转过身去,发现果真是秦霜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秦霜一脸急切而愧疚的样子,对千羽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今天我来晚了,等着急了吧?是不是饿了?千羽,快来,看我都给你带了些什么好吃的!” 千余凑过去一看,发现秦霜带来的食盒里面有肉有菜还有汤,十分齐全,外加几张馅儿饼。 千羽颇为惊讶,看向秦霜问道:“这……今天的饭菜怎么会这么丰盛?” 千羽的惊讶似乎在秦霜的意料之中,她俏皮地一笑,回答道:“今天我父亲回来了,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我爷爷一高兴,就吩咐厨房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他们边吃边聊,聊了很久。我是一直等到他们离席回房之后,才偷偷摸摸把这些好吃的都装起来拿过来给你的,不然的话,我也不至于这么晚才过来了。” “嗯……唔……” 千羽一边听着秦霜的解释,一边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千羽嘴里面被塞得满满的,鼓着两个大腮帮子,还想着要回应秦霜,可是最后只发出来一连串奇怪的支吾声。 秦霜被千羽的这副模样给逗乐了,她捂着嘴莞尔一笑,对千羽说:“行啦,你好好吃吧,不用嗯嗯啊啊的,我知道你听见了。” 说完,秦霜仿佛又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很快被一股阴霾所取代了。她的语气也不再那么轻快,而是噘起小嘴,眉宇间有些沉重,甚至不敢看千羽的眼睛:“千羽,我今天过来找你,其实是想要告诉你一个对咱俩来说不怎么好的消息……” “我……我可能不得不离开这个镇子了,而且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再回来了” 说着,秦霜将头默默低垂了下去。借着月光,千羽发现,秦霜的睫毛上面,不知何时,已经沾上了点点闪烁的泪花。 “离开?去哪儿?” 千羽只觉得自己心里面“咯噔”一下,他猛地抬头看向秦霜追问道。千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亲耳听到秦霜将会离他而去的消息,最重要的是,他无力挽回,只能接受,一想到这里,他就痛苦不堪。 后者缓缓摇了摇头,道:“我父亲今天回来了。听说他在外地的生意最近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赚了一大笔钱,于是乎就打算带我回帝京那边,说是在那里我能够受到最好的教育。所以……可能过几天我就要走了。” “这……” 千羽沉吟了一下,接着,他十分勉强地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反而安慰起秦霜来:“那不是很好吗?我做梦都想去一趟帝京呢。去吧,秦霜,你不要有负担,你就在那边安心好好学习,等我生活过得好一点了,我答应你,一定去帝京那边看你,好不好?” “你说真的?” 秦霜眼睛一亮,之前的阴霾一扫而光,她兴高采烈地拉住千羽的手,用力地摇了摇,“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了,我将来上大学要去考华清园,千羽,你也要好好努力,我在华清园里面等你,好不好?” “好,一言为定。” 千羽反手用力捏了捏秦霜的小手,却将那一抹忧伤悄悄隐藏。唉,华清园啊……那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呢,就凭他现在一个捡破烂的小孩,连去帝京的路费都拿不出来,想要考入那样的高等学府,怎么可能呢?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一样。 第5章:冷一眼 http://..org/ (新书期,年后签,跪求各位客官的点击,推荐,收藏,苍月拜谢。) 一个月后。 老爷子的书房里,千羽正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千羽,你来看看这幅画。” 老爷子招呼千羽过去,同时从抽屉里取出一幅画,将其展开了一半放在桌上。 千羽凑上前去,仔细看了看画,又用手轻轻捏了捏纸张的材料,观察良久之后说道:“师父,这好像是民国时期冯大师的《仕女捧桃图》吧?从画风和笔墨来看,确实是冯大师绘画的一贯风格,而这纸张也是当初上沪那边特有的宣纸,听闻当年冯大师晚年就定居在上沪那边,所以这应该是他的真迹无疑。” “不错,小家伙有点长进啊。” 老爷子笑着拍了拍千羽的头,随后将画作拿了起来,叹了口气道:“能够从用纸材料和画风来判断,说明你已经又进步了。不过,还是不够。今天之所以让你看这幅画,是因为我要借此给你好好上一课。” 说着,老爷子将画作完全展开,千羽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师父,这……这幅画看起来好像有些奇怪啊。” 在老爷子将整幅画作完全展开之后,千羽上下打量了一遍,却发现这幅画全然不同于老爷子以往给他看过的那些画,无论真品还是仿品。 如果只是单纯的看上半部分的话,画作本身并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如果从整体上来看,千羽则觉得有些别扭了。虽然这幅画看起来画风是一脉承接下来的,无可挑剔,但是千羽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然而具体哪里有古怪,他暂时还说不上来。 “呵呵,小家伙,你也看出来啦?” 老爷子自嘲一般笑了笑,随后将画作重新放回了桌面上。 说着,老爷子用手轻轻抚了抚这幅画,似是自言自语一般,苦笑着对千羽讲述起这幅画的来历:“这幅画作,是我多年前从一个私人交流会上面拍回来的。那个时候的我,还太年轻,太过于相信自己的专业知识和运气,只看到这幅画的上半部分,就如获至宝一般,兴冲冲地将其买回了家中。” “回到家中,将这幅画展开一看,我才发现了异常。后来,经过多方打听,我终于了解到,原来这幅《仕女捧桃图》早些年曾经因为战乱而被损毁过,只剩下了上半部分流传于世。后来,不知被哪个高手把下半部分又给重新临摹了出来,就连纸张都选择了当时上沪特有的宣纸,伪造得几乎让人看不出来任何瑕疵,所以我不得不承认,那一次确确实实是打眼了。” “这……连师父您都能被骗?” 千羽在目瞪口呆地听完了老爷子的讲述之后,忍不住有些惊讶地脱口问道。千羽跟在老爷子身边学习古玩鉴定的知识,已有半年之久,对于老爷子在古玩方面的深厚造诣,心里自然是十分清楚的。这幅画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老爷子这等高人栽个大跟头? 老爷子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对千羽说道:“唉,当时老夫也是年少气盛,我以为凭自己多年所学,便可鉴赏古玩,殊不知这上下五千年积淀下来的文化,浩如烟海,况且民间高手又那么多,打眼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当时也怪老夫太过自信和贪婪,不然也不会被如此轻易的就被蒙蔽了。” 说完,老爷子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站在他身旁的千羽的小脑袋,一脸欣慰地对千羽说道:“你小小年纪,学什么东西果然还是很快。这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虽然你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但是能看出这画有古怪,已经很是难得了。不过,这种事情在古玩圈里面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在民国时期曾经有一个国术大师,他的真名已经逐渐被人们所忘却,现在人们只知道他的外号,称他为“冷一眼”。他之所以叫“冷一眼”,是因为他这个人是个脾气刁钻古怪的怪才,他有个习惯,看画从来只需要看上一眼,即刻便可知道真伪,因而得以名声大噪。 冷一眼在古玩鉴定方面造诣颇高,于是就仗着他那无人可比肩的鉴赏才能,心高气傲,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也因此而得罪了不少人。 一次,有一个一直不满于他那目中无人脾性的人,专门给冷一眼拿来了一副画让他鉴赏,还与他打赌,说如果他冷一眼的鉴定结果准确无误,就许给他黄金万两。可如果冷一眼无法甄别出那幅画的真伪,或者是最终的鉴定结果错误,冷一眼就必须当众承认他自己是浪得虚名,并且从此退出古玩鉴定行业。 恃才傲物的冷一眼何曾被人如此挑衅过?那万两黄金在他眼中比粪土还不如,但是有人竟敢如此公然地质疑他冷一眼的鉴定才能,冷一眼这下可就坐不住了。于是,冷一眼当场拍案而起,想都没想,就当着众人的面接下了那个人的挑战。 几天之后,那人便将那幅画送了过来。那人将画拿到冷一眼面前,放在桌子上,然后将那幅画的卷轴缓缓打了开来。 冷一眼站在这幅画的跟前,细细端详了起来。在那人将这幅画初打开的时候,冷一眼心中便已有了几分猜测,等那人将画展开到三分之一时,冷一眼就已然有了大致七八成的把握,待到那人刚刚将画展开到一半的时候,冷一眼就已经得出了胸有成竹的结论。按照他的习惯,有了定论便无需再看下去了,于是他抬起一只手: “这幅《千里江山图》是北宋王希孟于他十八岁那年所画,但是在创作不久便离世了。是当时的青绿山水画作品,同时也是我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这幅画以‘咫尺有千里之趣’的表现手法和精密的笔法,描绘出了当时祖国的锦绣山河。画中描绘出峰峦起伏的群山和烟波浩渺的江湖。” “布置的手法依山临水,旁边画出渔村野市,水榭歌台,茅屋草舍,水墨长桥,同时穿插捕鱼,行船,走路,赶脚,游玩等人物活动。你们再看这里。” 说着,冷一眼手指点在画上,“画中人物形象精细,刻画入微,人物虽然细小如豆,但是意态却是栩栩如生,飞鸟虽然轻轻一点,却颇具翱翔之势,这确是王希孟的真迹无疑。” 既已得出结论,才高气傲的冷一眼觉得没有再继续看下去的必要了,于是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那人将画收了起来,然后当众宣布出了他的鉴定结果。 冷一眼的鉴定结果是,这幅百分百是真品,正是《千里江山图》无疑。 然而,那个挑衅冷一眼的人却笑而不语,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大手一推,将那幅画的卷轴在桌上骨碌碌的用力推了出去,使得这幅画的全貌完完全全地展现在冷一眼的面前。 冷一眼定睛一看,却惊得一股冷汗从鬓角隐隐流淌了下来,之前那种不可一世的神态举止此时已经完全被惊慌和讶异所取代。这下冷一眼再也顾不上保持一直以来气定神闲、稳如泰山的仪表了,他慌慌张张地扑到了那幅画的近前,瞪大了眼睛。 因为这幅画的上半部确实是真迹无疑,但是展开画作的下半部分,却不是那么回事了。虽然画作承接得也算是颇为完美,但是下半部分却并不是王希孟的真迹。看来,下半部不知为何已经丢失或者被毁,眼前的却是被人重新补上的。 他步伐慌乱地连忙走到那人跟前,拉扯着那人的衣襟,气急败坏地质问那人这幅画是怎么回事,然后还指责那人说,这分明是他有意设下的一个圈套,用来诓骗自己的。 面对冷一眼这副因为自负而失算败北的狼狈样,那人更加得意的不得了,只是态度颇为冷淡地声称这与他无关,分明是冷一眼自己不肯看这画的下半部分的,还说让冷一眼愿赌服输,尽快兑现退出古玩鉴定行业的承诺。 如同冷一眼那般心比天高、目空一切的天才,通常把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甚至有的时候会有一种偏执,最后反倒因此而害了自己,冷一眼也没能逃脱这样的命运诅咒。 冷一眼为了不让外人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说他不信守诺言,竟然真的就此退出了古玩鉴定行业,自打那件事以后,便再也没有接过一单古玩鉴定的委托,渐渐的,冷一眼就在这个行业里面消失了,最终只空留一个响当当的名号,被后人铭记。 “这……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事情?” 千羽听完整个故事后,眼中露出一丝震惊的神色。秦老爷子却是笑着摆了摆手,道:“呵呵,其实我还没有说完。那幅画的上半部分,也就是被冷一眼认为是真迹的那部分,其实也是某位高人从真正的真迹上揭画接下来的。众所周知,宣纸质软,只要用特制的药水调配好,用毛刷沾上药水在宣纸的一角反复轻刷,一般都能从上面揭下来几层,至于能够揭下来几层,那就需要看宣纸的质量了。而那幅画,其实只不过是从真迹上揭下来的其中一层画,再加以装裱,所以就又变成了一幅真迹,然而这幅揭下来的画不知为何下半部分被毁,被人再次补上之后,这才用来蒙骗冷一眼的。” “所以,就算那个人不给冷一眼看下半部分,单从上半部分来讲,那幅画也不能说就是真迹,因为现在这幅画的真迹在古宫博物馆里面待得好好的呢,这回你明白了吧?” “古玩行当里面的水可真深啊。” 千羽听后心有所感,暗中吐了吐舌头,嘀咕道。 没想到秦老爷子看到千羽这个动作,一下子眉毛皱了起来,他急忙一把拉住千羽的手,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千羽的舌头和面相之后,眼中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 “小羽,你……最近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出门的好。我观你这两日气色隐晦,印堂发暗,舌头发黑,怕是会有血光之灾啊。” 第6章:埋伏 http://..org/ (新书期,各位客官可以养肥再杀,不过给个收藏和推荐吧!拜谢叩首。) “血光之灾?我说秦爷爷,您可别吓唬我啊。” 血光之灾?这是个多么吓人的词儿啊,师父何出此言?千羽听后不禁微微一愣,眼中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紧张的神色。 通过这一段时间跟老爷子的接触,千羽发现老爷子的学识比自己之前所想象的要渊博得多,而且从来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千羽渐渐的对秦老爷子的话十分笃信。也正因为如此,秦老爷子的这番话真的让千羽感到有些害怕了。 对于相术这一块,千羽不知道为何,理解能力十分惊人,就连老爷子也对他赞叹不已。千羽转过头去照镜子,虽然风水相术之中有一种说法叫做“卦不算己”,但是千羽心里面忐忑,还是忍不住去瞧。 千羽从镜中的自己的脸上能够隐约间看出,现在的自己气色确实不是很好,但是至不至于倒霉到要惹上什么血光之灾,千羽还不能断定。 秦老爷子掐指一算,闭上眼睛沉静片刻,良久之后却缓缓摇了摇头:“唉,没办法,小羽,师父不得不承认,你的命格太过复杂而模糊,以老夫的学识也无法推断得十分准确……这样吧,一会儿你就立刻径直回家,路上一定别耽搁,晚上就别去外面的垃圾场捡破烂了。今晚若是你能够平安度过的话,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好,秦爷爷,我知道了。” 千羽点了点头,带着一丝不安,和老爷子道别之后便快步向外走去。 “这个小家伙……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秦老爷子注视着千羽离去的小小背影,眼中流露出一丝隐隐的担忧。 …… “五哥,今天咱们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个臭小子啊?” 在千羽居住的小破屋外面,刘大柱、刘二柱以及麻五和他的手下,一行四个人正偷偷摸摸蹲在千羽家外面的不远处,鬼鬼祟祟地看着千羽家的方向。 刘二柱在盯梢,而刘大柱和麻五以及麻五带来的那个汉子正坐在后面的砖头上无聊的抽着烟。麻五狠狠的抽了一口手上的烟,然后不耐烦地看向千羽住的地方,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低声骂道:“他娘的,这个小崽子是不是专门和老子过不去,老子不来的时候了,他娘的这小子天天按时回家,怎么最近就开始四处乱跑了。” “五哥,你也别生气了,好事多磨啊,嘿嘿。” 刘大柱干笑两声,千羽住的这个地方算是个贫民区,里面虽然有一些流浪的人会过来住,但是同样的,也是有一些当地的本地较为贫困的住家在这里,他们之前倒是想要直接去千羽家把他的弟弟带出来,但是这里的街坊邻居却总是有人在,他们根本没有机会下手,而且他们人贩子是最被人憎恶的一群人,如果真的被抓住了,在仓州这个人人会武术的地方,说不定他们就会被活生生的给打死。 “真他娘的晦气。” 麻五愤愤然地扔掉了手中的烟头,“五爷那边还等着我回去呢,老子他娘的居然为了个小孩在这破地方耽误这么长时间。刘老大,我最多再在这里留三天,如果还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下手的话,我就算用抢的也要把这两个小孩带走。到时候你们哥俩也跟着我回五爷那里去吧。” “哎?别介五哥,咱别为了这点小事动气嘛,气大伤身啊。” 一听麻五这话,刘大柱顿时慌了。他们刘家在镇上也算是比较殷实的人家,但是家里面嫌弃刘大柱不学无术,一直不肯给他太多的钱,只答应他过两年给他说个媳妇。可是刘大柱骨子里就是个混混,吃喝嫖赌抽样样不落,手里面没钱的感觉简直让他抓心挠肝,恨不得去偷去抢,但是他知道做那种事被抓住是犯法的,是要蹲大狱的,刘大柱害怕。 虽然他和麻五他们接触已经有个几年的时间了,但是一直都只是单纯充当一个掮客的身份,物色合适的猎物,替他们介绍买卖,然后从中赚取佣金,从没亲手干过脏活儿,他觉得这样就不会犯法,不用蹲大狱了。刘大柱知道麻五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心狠手辣,无恶不作,如果真的和他们在一起混的话,自己梦想中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肯定是没有了,到时候说不定哪天还会不小心被拎进去,这可不是他刘大柱想要的生活。 只不过刘大柱没想到的是,现在他所做的这些同样是犯法的事,到时候麻五他们如果被抓了,他们哥俩儿同样一个都跑不掉。不过很显然,在农村长大,还不学无术没有文化的刘大柱根本就意识不到这一点。 “怎么,你不想去?” 听到刘大柱这么说,麻五明显有些不悦,“刘老大,你小子可别给脸不要脸,能让你跟着五爷,那可是你的福分。我也不妨实话告诉你,这次回去,说不定津天那边的火车站就被五爷分给我了,那可是个肥差。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到时候你小子可别眼红。” “哈哈,不能,不能,五哥,你就是我亲哥,你赚钱了我眼红个蛋啊。到时候只要您大人有大量,别忘了提携提携小弟就行了。” “哼,你小子想得倒是挺美的。” 麻五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这次他相信刘大柱,不辞劳苦地赶过来,是因为这些年之中刘大柱确实帮他拐了差不多有五六个孩子。这些孩子现在全部都控制在麻五的手里,五六个人,每个人最少一个月能给麻五带来七八千块的收入。所以刘大柱这个人对于麻五来说,还是有一些利用价值的。 “五哥,大哥,快看,那小子,那个捡破烂的小子回来了!哈哈嘿嘿!” 就在这个时候,盯梢的刘二柱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兴奋地拍着手告诉二人这个好消息。刘大柱听后,一巴掌拍在刘二柱的脑袋上,然后又踹了他一脚,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个缺货,你喊什么喊,让那个小子发现了怎么办?!” “我……” “行了。” 不等刘二柱说完,麻五出言制止了这一对有点缺心眼的兄弟,站起身来,看着远处千羽的身影,眼中露出一丝阴冷的神色,“抓紧时间干活儿,二炮,一会儿手脚麻利一点,先把这个小子控制住,然后立马进他家,抓住这个小子的弟弟。” “放心吧,五哥。” 被麻五称作二炮的壮汉点了点头,熟练地从身上背着的包里面掏出一个矿泉水瓶子,然后又抽出一条白毛巾。二炮麻利地拧开矿泉水瓶子,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白毛巾上,使劲儿揉搓了两把,然后对着麻五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刘老大,你去,把那个小子引过来。记住了,别让那个小子起疑心,也别让别人看到。二炮,你跟刘老大一起去。” “明白,我刘大柱干这个也不是第一次了。五哥,您就在这等好吧。” 刘大柱用力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一些,随后便带着二炮朝着千羽的方向疾步走去。 …… 千羽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路上都是风平浪静的,和平时的晚上并无任何差别,镇子上熟悉的人也会和他打招呼。今夜的月光格外明亮,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安全感。千羽逐渐放松了警惕,悬着的一颗心平静了下来。要说这秦老爷子可真能故弄玄虚,千羽一路走过来,连个跟头都没摔,还说什么血光之灾,呵呵……看样子只要按照秦老爷子所说的,今天早点回家,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千羽!” 就在千羽快到家的时候,一道声音在千羽身后喊他的名字。千羽吓了一跳,回头看去。 天色刚刚擦黑,千羽有些看不清对方是什么人,所以立刻就升起了警惕的心思。待到对方走近之后千羽才发现,原来喊自己名字的人是镇子上老刘家的大儿子——刘大柱。 千羽记得自己在废品收购站曾经见过这个人。不过,听废品收购站的程老板说,刘大柱这小子平时总是偷一些家里面的东西出来卖,人品不是特别好。 “原来是大柱哥啊,有什么事吗?” 见对方是自己镇子上熟悉的人,千羽便稍稍放下了心中的戒备,询问道。 刘大柱干笑着搓了搓手,咧嘴一笑:“千羽啊,是这样的,我呢,有一些废品打算出手,都是一些我家里面淘汰不用的东西,想问问你收不收,收的话就跟我过去一趟。” 家里淘汰不用的东西?不会又是你偷出来的吧? 千羽在心中暗自腹诽了一句,心道这家伙有东西不往废品收购站送,却过来找自己,这里头肯定有猫腻。所以千羽打算拒绝他的“好意”,摇了摇头,道:“大柱哥,我这里今天收不了了,家里面有点事,我弟弟还等着我回去呢。” “哎?千羽,那也不差这一会儿吧。” 刘大柱一愣,他没想到千羽根本不接招。在他看来,千羽这个收破烂的小孩一听到有破烂可以收,那还不屁颠屁颠的跟着自己走?没想到千羽一口就回绝了自己,这下可让刘大柱有些坐蜡了。 不过他毕竟在社会上混迹好几年了,马上就想出了别的点子,又说道:“千羽,我家里面淘汰下来一个收音机还有一些破书,这么晚了,我懒得送去废品收购站了,想着就扔给你算了。书不值钱,可是,我那个收音机你真不要?” “收音机?” 听到这个东西,千羽不由的有些心动了。在这个年代,收音机可是值钱的宝贝,就算是坏了的,自己收过来然后倒手卖给废品收购站,也能赚个一块三左右,那么弟弟就能早一点上学了。 不过这时千羽猛然间回想起秦老爷子的叮嘱,再考虑到刘大柱的人品不咋地,千羽还是将心中的这股贪婪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第7章:惊变 http://..org/ “刘大哥,你大可以明天再把废品送到程叔的收购站去啊,干嘛这么急着要让我收?” 千羽看着刘大柱,眼神中现出一分警惕。 刘大柱听到这话,在心中暗骂了一声小狐狸,怎么警惕性就他娘的这么高。刘大柱强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他也知道这里不是动手的地方,如果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的话,没准儿会让人注意到他们。现在夜色还浅,街上偶尔还有路过的行人,这个镇子不算大,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相互间面孔也算熟悉,如果被人看见他和千羽在一起,到时候一旦千羽失踪的话,难保不会有人怀疑到他的头上。 若是放在过去,刘大柱还真不在乎这些,但是他听说最近千羽这个小子好像是攀上了镇子上秦家的高枝,听说还在和秦老爷子学习什么国术。如果秦家真的追究起这件事来的话,以秦老爷子在江湖上的地位,那他们刘家就算是十个加起来,怕是也抵不过秦老爷子的一句话,假如秦家铁了心想要弄死他们两个人,怕是他们两兄弟的尸体臭了都不会有人去追究。所以这件事务必要做的滴水不漏。 “呵呵,千羽啊,你也知道,大哥我最近手头紧,所以就把家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卖了。废品收购站的老程和我家老子的关系不错,我怕这事儿被家里面发现,所以这不就找到你了嘛。你放心,这事儿我肯定不会和任何人说。而且……咱们这样,东西我全都五成卖给你,你看怎么样?” “这……” 听到这话,千羽再次暗自思忖了起来。刘大柱不是陌生人,而且他的话听起来是有一些道理,如果刘大柱真的是害怕收购站的老板把这事儿和他家里面说的话,那么他也断然不会把自己收了这批东西的事情告诉别人,所以自己是稳赚不赔的。 一念至此,千羽点了点头,道:“好吧,刘大哥,那你的东西我就收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回家把车子推出来,不然我怕装不下。” “哎,不用……” 刘大柱刚要制止千羽,一旁的二炮却突然按住了刘大柱的肩膀,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让他去,这样别人才不会怀疑,只会认为这个小子是收废品去了。这样他就算是失踪了,短时间内也不会东窗事发。” “好,那就听你的。” 刘大柱一咬牙,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 “哥,你回来啦?” 走进家门,正在桌子旁看书的小男孩,也就是千羽的弟弟,千子墨快步跑了过来。他一把抱住千羽,笑吟吟地抬头看着他说道:“哥,你看,我今天又看完了一本书呢,上面不认识的字我都画出来了,等秦姐姐过来帮我讲。” “子墨乖,哥现在得出去一趟,收点废品,一会儿回来给你带大包子。” 千羽拍了拍弟弟的头,后者一听到大包子三个字,顿时眉开眼笑:“好,哥,一言为定啊,我要吃肉馅的大包子!” “没问题。” 千羽点了点头,带上绳子,随后将车子从门口拉了出来,然后转过身面向弟弟嘱咐道:“子墨乖,你乖乖在家等着我,哥一会还能收来一批书,到时候你就又有书可以看了。” “恩,哥,你去吧,我肯定好好在家等你回来。”千子墨用力的点了点头,朝着千羽挥了挥手。 谁能想到,这一别,竟是从此生死两茫茫。 …… “刘大哥,走吧。你的东西多不多?我这带了绳子,如果东西太多的话,我也可以捆在车上面。” “哈哈,不用,没有那么多的。再说了,东西太多你也拉不动不是。” 刘大柱打了个哈哈,心中暗自冷笑。东西不多,只有你一件而已。 …… “刘大哥,还有多远啊,你的东西放在哪儿了?” 千羽跟着刘大柱和二炮朝着草丛走了将近五百米左右,已经逐渐远离了他的家,只能隐约间看到星星灯火。 越往远走,千羽越是心中隐隐间感觉到不对劲。他忍不住出言询问了刘大柱一句,就在这时,前方的草丛里面忽然站起来了两个人。千羽被吓出一身冷汗,定睛一看,原来是刘家的刘二柱,对方身边还有另一个看起来面孔十分陌生的人。 “刘二哥,你怎么也在这?” 看到刘二柱,千羽的心中稍微安心了一些,开口问道。没想到刘二柱却是一脸贪婪地看着千羽,傻笑着对刘大柱说道:“大哥,这小子总算是来了,这他娘的一天天……” “行了,滚一边去。” 不等刘二柱把话说完,麻五一把推开了他,走到千羽面前,边搓手边盯着千羽狞笑道:“小子,你知道我们等了你多长时间吗,总算是把你这个小兔崽子给等来了,嘿嘿……” “你们……是坏人!” 听到麻五这一番明显不怀好意的话语,千羽在短暂的一个愣神之后,马上便反应了过来,他当即扔下车子,扭头就要跑,然而站在他身后的二炮早有准备,他一把将千羽搂在怀里,然后拿起带有强烈刺鼻气味的毛巾,朝着千羽的脸上盖了过去。 人贩子。 千羽的脑海中快速浮现出这几个字。这伙人想必一定是拐卖人口的人贩子了,看来自己是不幸成为了他们的目标。千羽曾经听说书的讲起过,这种人手中都带着能致人迷幻的药,如果吸入了这东西,那么自己很快就会失去意识,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轻易就会被他们拐走,连丝毫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不行,绝对不能被他们抓走! 脑海中电光火石一般闪过这个念头之后,千羽立刻拼命挣扎了起来。在秦氏武馆里的这段日子,虽然老爷子没明着答应收千羽为徒,但是却同意让他在武馆自己学习。千羽脑瓜好使,平时又会看人眼色,看哪些人练功累了就递一条毛巾或者一碗水,所以大家都很喜欢他,愿意教他武术,对他是有问必答;而且千羽跟随老爷子学习国术,也算是老爷子的半个弟子,大家都不拿他当外人,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千羽多多少少学习到了一些八极拳的套路。 一脚抬起,同时千羽口中含气,双手猛然间发力,猝不及防之下,竟然从二炮的手中挣脱了开来。落地之后,千羽马上蹲在地上,同时单手撑地,一个扫腿正中二炮的脚踝,只听二炮哀嚎了一声,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他手中的毛巾也跟着掉在了地上。 完成了这一套动作之后,千羽动如脱兔一般,头也不回地飞速朝着家的方向跑去。这些人贩子就算是再猖狂,千羽相信,他们也绝对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抓自己。 “草!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练家子!” 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的麻五忍不住大骂一声,同时一脚踹在刘二柱的屁股上,怒吼道:“他娘的,快追啊,让这小子跑了,咱这一个月的功夫就全白费了!” 一听这话,一根筋的刘二柱“嗷”的一声怪叫,连滚带爬地朝着千羽跑出去的方向追了过去。虽然千羽身上有一些功夫,不过想要跑过一个身高在一米八左右的成年人却是有些勉强了,没等千羽跑出去一百米,刘二柱便一把揪住了千羽的衣领,然后抓着他朝着后面一扔,千羽重重的摔在地上,立时感觉眼前金星乱飞。 “小崽子,你还敢跑?!” 追上来的麻五眼中露出一丝恶毒的神色,在夜色下看着格外令人发寒。说着,他一脚狠狠的踢在了千羽的脑袋上。 这些年,在麻五手底下的小孩儿,基本上都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但凡是遇到不听话的,麻五从来都是毫不留情,由他亲自动手,而且最轻的也会被挑断手筋脚筋。这不仅是他个人的变态爱好,同时也是麻五对其他的孩子以及手下们的一种震慑。 一摔之后,再加上挨的这一脚,千羽感觉自己的脑袋变得渐渐混沌了起来,他整个人瘫在地上不断的抽搐着。即便如此,麻五也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而是依旧不停地在千羽的身上拳打脚踢,将千羽打得遍体鳞伤之后,麻五朝着千羽破烂不堪的衣服上吐了口唾沫,随后竟然从后腰摸出一把三棱匕首来。 这东西可是麻五废了好大的劲才从一个搞走私的朋友那里买到的,据说是外国部队专用的匕首,**专门放血,只要是刺中了,想止血都止不住。 “小崽子,让你跑,今天爷爷就给你断了手筋脚筋,直接送你到外面去要饭!” “五哥,这……这不太好吧?” 刘大柱何时见过这么血腥暴力的场面,顿时有些麻爪了,他一看麻五亮了刀子,就更加慌张了,忙提议道:“五哥,你把这小子废了,回头你们带也不好带吧?” “你少管这个**蛋,惹急了老子,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收拾!” 麻五恶狠狠地瞪圆了眼睛,看着刘大柱怒声威胁道,同时拿起那把刀在刘大柱眼前晃了几下。后者一看这阵势,立刻就吓得不敢出声了,哆哆嗦嗦地垂下了头退到了一边。 麻五拿起匕首,面目狰狞地凝视着蜷曲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千羽,冷笑道:“小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孤单的,等到收拾了你小子之后,我们马上就去抓你弟弟,然后把你们两个全废了,一起送到火车站去要饭!” “不许……动我弟弟。” 原本意识还有些模糊的千羽听到麻五的话,硬是挣扎着清醒了过来。虽然现在的他被打得遍体鳞伤,躺在地上无法动弹,但是千羽冥冥中感到自己的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保护他一般,他觉得此刻的自己还没到完全无法还手的地步。 他这些年和弟弟子墨相依为命,千羽只有子墨这么一个亲人,弟弟子墨也只有他这么一个哥哥。在千羽的心中,没有任何东西能比自己弟弟的性命更加重要。所以一听到麻五要伤害他最为珍贵的东西,千羽的脑袋登时“嗡”的一声,血气直冲头顶。他感觉浑身发烫,烫到似乎连全身的血液都已经滚滚沸腾了。 一瞬间,血色弥漫了千羽的眼睛,接着,千羽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从地上一跃而起,在麻五愣神的时候,一把夺过了麻五的匕首,一口气刺入到了麻五的肚子中! 第8章:被捕 http://..org/ (本书已提签,必定完本,各位兄弟姐妹们,虽然养肥再杀,可是收藏和推荐可不能断啊。么么。) “扑哧”一声闷响,**深深的刺入到了麻五的肚子中,麻五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一凉,随即浑身的力量逐渐从他的肚子里缓缓流淌了出去。过去的他,一直以拥有这把**而沾沾自喜,甚至还常常拿这把刀和别人炫耀,炫耀好刀,炫耀他那些带着血腥味的光辉事迹。可是眼下这东西被人拿着刺入到自己的身体中,感觉就不是那么美好了。 “五哥!” “五哥!!” 刘老大和二炮他们见到这一幕,全都惊呆了,谁能想到千羽区区一个少年,出手竟然会这般狠毒。 可是此时手紧紧握着刀柄的千羽,心中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快感。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尝到杀戮带来的刺激和兴奋。 拔出匕首,麻五双目圆瞪,一脸不甘心地倒了下去,鲜血喷溅而出,落在了千羽的小脸上。 腥腥的,热热的。 千羽的神智似乎被这股异样的感觉弄得稍微清醒了一些,杀人带来的愉悦一瞬间被血的腥味冲散不少,千羽突然感到肚子之中一阵翻涌,热气上涌,几乎快要吐出来了。 但是此时的情况容不得他有片刻的犹豫,千羽顾不上许多,强压下呕吐的冲动,即刻转过身来,面向刘大柱他们。千羽朝他们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匕首,上面还在滴血,匕首的寒光配上这猩红的血,在月光下看起来格外阴森恐怖。 千羽眼神冰冷,大声威胁道:“你们别逼我,不然我也杀了你们!别以为我不敢!” “草!小崽子,你别太嚣张了!” 二炮是麻五手下的金牌打手,手上也没少沾过血,虽然此时的千羽看似十分危险,但是跟他这么些年在社会上经历的大风大浪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所以二炮最先回过神来,他从包里抽出一把砍刀,朝着千羽迅速逼了过来。 “靠,一寸长,一寸强啊。” 看着对方手中的大砍刀,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小匕首,千羽忍不住眼角一阵狂跳,脑袋里面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逃。 二炮看出了千羽的意图,对着刘大柱和刘二柱兄弟俩怒声吼道:“你们两个废物,还不上去抓住这个小子,他娘的吃了豹子胆,居然敢伤了五哥。我告诉你们,如果五哥有什么事,我他娘的让你们两个也吃不了兜着走!” “是!” 刘大柱十分清楚麻五他们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要是让千羽跑了,不光秦家不会放过他们,光是二炮回去跟他们老大一说,他们俩就得死无葬身之地。千羽毕竟是个孩子,刘大柱觉得他们三个大男人一起上,要拿下他还是很容易的,所以刘大柱和刘二柱两个人也对着千羽缓缓逼了过去。 “滚开!” 见到三人正逐渐将自己围在中间,千羽胡乱地挥舞起了手中的匕首。刘二柱脑袋不太够用,这个时候想也不想就朝着千羽扑了上去。 千羽见刘二柱眼看着就要抓住自己,心里一害怕,就将手中的匕首猛然间一挥,瞬间划开了刘二柱的喉咙。只见刘二柱满脸的不可置信,身子踉踉跄跄的朝后退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他双手捂住自己脖子上的伤口,缓缓倒了下去。 “老二!” 刘大柱哀嚎一声,扑到刘二柱身边。虽然他没有多少医学常识,但是从刘二柱脖子上不断流出的鲜血,刘大柱能够意识到,自己的弟弟快要不行了。 “草泥马的,小崽子,老子要了你的命!!!” 刘大柱怒吼一声,顺手拿起一块板砖,朝着千羽的脑袋狠狠砸了过去。千羽眼疾手快地躲开了这一击,但是与此同时,二炮也跟了上来,他将手中的砍刀直直朝着千羽的脑袋一挥,千羽顾不上多想,只能慌乱一躲,只可惜没有完全躲开,千羽还是被那砍刀划破了胸口,鲜血很快顺着衣襟渗了出来。 “嘶……” 千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胸口仿佛是被火烧着了一般,火辣辣的疼,疼得他眼前一阵晕眩,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倒在地上。但是千羽知道,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倒下,否则境况只会更加糟糕,所以千羽脚下用力一蹬,一个懒驴打滚便朝着后面滚去。 现在的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只要能够跑到镇子上,这些人就绝对不敢再对自己动手了。 “二炮,给我……杀了这个小崽子!” 倒在地上的麻五捂着肚子,脸上的表情扭曲而痛苦,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流淌下来,麻五一脸怨毒地死死盯着千羽,强撑着对二炮喊道。 得到了麻五的命令,二炮点了点头,将手中砍刀用力一甩,再次朝着千羽冲了过来。 “二弟……二弟……” 刘大柱跪在地上,看着已经变成一具冰冷尸体的刘二柱,眼神逐渐从呆滞变成了疯狂,他大喊一声,从二炮的包里面抽出一把砍刀,也对着千羽冲了过去。 “救命啊!救……啊!” 千羽一边跑一边喊救命,然而还没跑出一百米的距离,千羽就突然感觉小腿一麻,身子由于惯性向前扑去,最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小混蛋,老子要你给我弟弟偿命!” 原来是刘大柱扔出了手中的砍刀,正中了千羽的小腿。趁着千羽摔倒还没爬起来的空当,刘大柱从后面追了上来,用力地掐住了千羽的脖子,掐得手上青筋暴起。这种力道分明是要硬生生掐死千羽的节奏。 “……要我死,我也要拉你陪葬!” 眼看着千羽舌头都要被掐出来了,千羽知道刘大柱是真的想杀了自己。从小就流浪在外被人欺负的千羽,年纪轻轻骨子里却有一股狠劲,他当即用力攥紧了手中的匕首,一下一下的对着刘大柱的肚子捅了过去。 “扑哧,扑哧……” 千羽也数不清自己究竟捅出去多少刀,只觉得刘大柱手上的力道逐渐松开了,随后身子也跟着无力地趴在了千羽的身上,微微抽搐着,应该也是离死不远了。 “咳咳……” 千羽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难受地大声咳嗽起来。刚才刘大柱是下了死手的,几乎快要把他的气管给捏碎了,就差那么一点就要送千羽去见阎王了。 “死胖子,真重啊。” 千羽刚要去推趴在自己身上的刘大柱,冷不防地突然感觉胸口一凉,接着,一股麻木感从他的胸口处蔓延开来,力量正一丝一丝地从千羽的身体中流淌出去。 费力地抬眼望去,千羽看到此时二炮正一脸阴毒地立在刘大柱的身后,而且二炮手中的砍刀已经狠狠的插入到了刘大柱的后背之中。看样子……这一刀是穿透了刘大柱的身体,直接插入到了自己的胸膛之中吧? “我……要死了吗?” 千羽的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个念头,接着,意识便逐渐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呸,小崽子,竟然这么麻烦。” 二炮恨恨地朝两个死人吐了口唾沫,接着拔出了砍刀,擦干净刀上的血迹之后,回到了麻五身边。 千羽那一刀并没有刺中麻五的要害,所以麻五只是有些失血过多而已,他坐在地上不断的喘着粗气,见到千羽被干掉了,麻五的眼中露出一丝痛快的神色:“妈的,没想到对付这么一个臭小鬼,结果竟然会变成这样。二炮,你马上收拾东西,咱们去抓了那个小子的弟弟,然后迅速离开这里。估计警察发现了很快会封锁这边的,咱们抓了人之后走得远远的,最后警察只会认为是刘大柱兄弟俩干的,反正这哥俩和那个小兔崽子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还抓那个小的?五哥,你身上有伤,要是不尽快处理的话……” “别废话,老子没事!” 麻五打断了二炮的话,不甘心地看着二炮,“这一次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空手回去。五爷那边现在正是缺货的时候,不能让这小子坏了咱们的好事。抓紧时间离开仓州,你路上给我买一些伤药,简单处理一下就行,剩下的等到回了津天再说!” “这……好吧,五哥,那你撑着,我现在就去抓那个小崽子!” 见到麻五发怒了,二炮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三下五除二,脱下沾血的外套,在夜色的掩映下,朝着千羽的家方向快步走去。 …… 不知过了多久,千羽才缓缓醒来。睁开眼睛,抬眼望去,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千羽动了动手指,感觉身体上的力量正在一点一点的回归,想要抬起手,千羽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此时竟然被扣上了一副雪亮的手铐,和床栏杆连在了一起。 “小伙子,你醒了。” 一道声音在千羽旁边响起,千羽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警服,年纪看起来应该在五十岁左右,皮肤黝黑的男人正看着他。 “警察叔叔……” 千羽刚一开口,忽然发现自己的声带沙哑,又干又痛,仿佛快要裂开了一样。那个警察摆了摆手,拿起一杯水递到千羽嘴边,对他说道:“喝一小口润润嗓子吧,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不要喝太多。” 千羽点了点头,喝了一小口,这一小口水仿佛是甘露一般,让千羽感觉无比舒服,力量也逐渐的回归了他的身体。不过,看到这个警察,再看看自己手上的手铐,千羽隐约猜到,他应该是为了麻五和刘大柱他们的事情来的。 “小伙子,看来你现在已经恢复不少了,那么,关于前几天刘家那两个人被人杀的事情,我想要和你好好聊一聊。” 果然,警察一张嘴就毫不掩饰地说了出来。 第9章:入狱 http://..org/ 千羽犹豫了一下,思前想后,最后还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麻五他们对自己图谋不轨的整个过程对警察讲了。千羽觉得这件事其实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就是受害者,就算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杀了人,也应当属于是正当防卫。 在千羽将整件事全部讲述一遍之后,警察若有所思的放下了手中的笔,看着千羽眯起了眼睛:“小伙子,按照你所说的,你的身上应该是会留有很深的伤口的。可是,根据我们的记录,你进医院的时候,就只有胸前一道浅浅的伤痕,你是因为脑震荡所以才昏迷了三天,这与你所说的致命伤并不相符。小伙子,你可不要自误说谎啊,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想帮都没办法帮你。” “警察叔叔,我真的没有说谎!” 被警察用充满怀疑的目光注视着,千羽不禁急了,为了自白,他伸手就要去扯胸前的绷带。可是在他的手碰到胸口位置的时候,千羽忽的一愣。他发现……自己被划的那一刀以及被二炮穿胸而过的那一刀,伤口都已经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或者说是愈合了,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从来没有受过伤一般。千羽看着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挣扎逃跑时造成的腿上的划痕甚至都没有被人包扎过,因为那里现在只剩下了一道浅浅的看起来有些粉的痕迹。 “这……这是怎么回事?” 千羽目瞪口呆,对于在自己身体上发生的这些神奇变化,一点头绪都没有。 警察静静地看着千羽的表演,摇了摇头,道:“小伙子,你不用害怕,如果他们真的是人贩子的话,那么你做的事情也是对的,你也用不着故意夸大你身上的伤口。但是……难道你以前练过武?要不然,你一个孩子,怎么可能连杀两个成年人呢?” “这……我前不久确实曾经在镇上的秦家武馆里学过一段时间的功夫。” 千羽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毕竟这件事情是瞒不住这些警察的,而且也没有必要瞒着他们,又不至于因此而牵连到秦家。 说完之后,千羽猛然间想起了一些让他十分在意的事情,他一脸急迫地看向警察询问道:“警察叔叔,那个,我弟弟他怎么样了?我记得那伙人贩子还曾经说过要把我弟弟也拐跑的。” “这个……很遗憾,我们去你家调查的时候,并没找到你弟弟。而且发现房间里面有明显的反抗痕迹,看来你的弟弟……应该是已经被他们拐走了。” “拐走了……拐走了……混账!” 千羽低声喃喃着,说着说着,突然就按捺不住情绪爆发了,“这群混蛋,早知道我就应该多捅几刀,杀了他们!这样子墨就不会被他们抓走了!” “小伙子,你冷静一点。” 听到千羽的话,警察打断了他,冷哼一声,冷冷说道,“看来你还不太清楚你犯的罪有多大啊,连杀两人,这放在建国以后,都是极为罕见的恶劣案件。就算他们是人贩子,可是毕竟也是人,你有什么权利杀了他们?!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要蹲监狱的?” “哼,他们是坏人,我不过是正当防卫,为了保护我自己和我弟弟。” 千羽却毫不客气地冷哼一声。弟弟子墨现在已经被那伙无法无天的坏人抓走了,这群警察居然还有闲工夫坐在这里审问他,而不是赶快尽全力去找人,千羽对于这些警察自然是没什么好印象了,“再说了,我今年十三岁,就算是杀人了,难道还真的能把我抓进监狱不成?” “那你难道不知道还有一种叫做防卫过当的罪名吗……等等,什么?你才十三岁?” 听到这话,警察微微一愣,如果千羽说的是真话,那么他们还真是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对千羽进行判刑,千羽甚至连少管所不用进,他们对千羽最多只能是拘留七天,然后把千羽送到特殊的孤儿院里面去。 “是,我今年十三岁。” 千羽点了点头,答道。虽然千羽对于过去的事情一点记忆都没有了,但是从意识恢复的那一刻起,他脑海中还是清楚的记得自己叫做千羽,当时七岁。如今,他和弟弟在外面流浪了已经有大概六年的时间了,所以现在的他应该只有十三岁。十三岁的少年犯,就算是想要判刑,说句不好听的,也不够判的。 “这……好吧,小伙子,你这两天就先在这里住着吧,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我会再回来找你的。” “警察叔叔,求求你们,你们能不能帮我找到我弟弟的下落?” 就在警察起身要离开的时候,千羽忍不住央求着开口问道。 “在你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已经着手调查过了。我们发现有一辆被盗车辆在三天之前连夜从仓州离开,去往津天的方向了,我们认为车上很有可能就是那伙人贩子和你的弟弟。你放心,我们已经联系了那边的警察配合我们协助调查,如果有消息的话,我们会第一时间展开行动的。” 说完,警察对千羽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子墨……你还好么?”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了千羽一个人。千羽躺下身子,合上了双眼,思绪万千,心想:弟弟到底还是被抓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尽快离开这里,就算是一路走着,一路要饭,也一定要去仓州,无论如何也要把弟弟给找回来。 至于自己身上奇怪的变化,千羽完全想不通,既然想不通,千羽干脆也就不去想了。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弟弟的安危。 …… “事情就是这样了,那个孩子虽然话里面多多少少有一些夸大的成分在,但是不能排除的是,那些人确实都是人贩子。” 此时,在仓州的警察局中,之前对千羽进行询问的警察已经将千羽的话整理成了卷宗,整理完之后,他和另外的两名警察闲聊起这个案子来,“况且,刘家的老大和老二也都不是什么好人,平日里游手好闲,依我看,近些年来在镇子上失踪的一些小孩子,应该也和他们两个脱不了干系。” “可是……跑掉的那两个人是什么人呢?王大哥。” 一名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警察在听过王姓警察的分析之后,也发表起自己的想法,“如果那两个人真的是坐着那辆被盗车辆朝着津天方向去的,那么根据咱们所掌握的消息,津天那边的四个大团伙中,应该只有李老五才会做这种营生,所以,我觉得我们首先应该去调查李老五一伙人,说不定会有一些突破。” “我也觉得是李老五的手下做的,但是……现在还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 王警官摇了摇头,“现在正是严打的时候,如果李老五胆敢在这个时候让他的手下出来做活儿,那么一定是准备得十分周全,估计不会给我们留下什么把柄抓,现在去了,也只能是打草惊蛇,如果有了什么确凿的证据,再去李老五那里不迟。” “恩,没错,也只能先这样了。” 两个跟着王警官学习的警察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警察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他气喘吁吁地对王警官说道:“王哥,不好了,听说刘大柱家里面花钱雇了好些人,再加上他们全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现在正在镇政府门口拉横幅闹事呢,说是要求我们无论如何都一定严惩杀人凶手千羽,否则绝不善罢甘休。王哥,陈局吩咐说让你马上带人过去。” “哼,教出来了这么两个败类,竟然还有脸来闹事,好大的胆子。” 王警官冷哼一声,道:“小孙,让下面的人准备,我倒要去看看,刘家到底能闹到哪里去。” …… 半个月后。 仓州第二少管所门口。 “千羽,你就在这里好好改造吧,三年之后出来,找一份正经的工作,好好生活下去。你还年轻,就算三年之后出来了,也还没到成年的年纪,今后的日子还长得很,出来之后好好努力,别因为这件事毁了一辈子。” 王警官看着穿着囚服,带着手铐的千羽,眼中露出一丝复杂的意味。 半个月前,由于刘家大肆闹事的缘故,最后甚至于惊动了市里面的领导。迫于刘家每天闹事的压力,再加上现在正是全国严打的时候,领导不想让这件事闹得太大,对他们造成影响,所以上面最终决定妥协,将十三岁的千羽当做少年犯送到少管所里面拘留三年。 王警官在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十分气愤的,但是气愤归气愤,这件事已经盖棺定论了,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而且他又是体制里面的人,对于这件事也没有办法做太多。 “王叔叔,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千羽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在最初得知自己要被监禁的判决时候,千羽也闹过,但是事实证明,弱小的他无论怎样哭闹也没用,就算是哭干了泪,喊破了嗓子,也丝毫不能动摇这个上面已经板上钉钉的决定。最后,千羽明白,他只能认命了。 眼前的这位王警官这些日子以来对千羽还算是照顾有加,所以千羽对他倒是没有太多恨意,因为他知道,将自己推向深渊的并不是这位王警官,而是那些自己从来没见过,今后也不一定能见到的手握权力的家伙们。 “唉……千羽,在里面低调做人,好好改造,至于你弟弟的下落,我答应你一定会继续追查下去的,只要有任何消息,我这里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你就放心吧。” “谢谢王叔叔了。”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王哥,人我就带进去了。” 一旁,在门口等候的狱警和王警官打了个招呼,然后带着千羽走了进去。没想到,这一进去,铁门一关,和外面,就是两个世界。 第10章:黄金龙 http://..org/ (新书期,我必须要按部就班的稳定更新,没办法爆发,各位客官,收藏一下,丢两个推荐,明儿除夕,各位兄弟姐妹们都能在新的一年里阖家欢乐,事业有成,么么!) 转眼之间,千羽来到少管所里面已经有半个月之久了。在这少管所之中,他碰上的基本都是一些和他一般大的少年,而这些犯了事儿进来的血气方刚的青少年们,平时自然也少不了会有一些摩擦,千羽作为一个新人,在这里根本没有说话的地方。这半个月以来,就算是有一些手欠的人偶尔小小的欺负他一下,千羽也都是沉默不语的逆来顺受了。 “喂,新来的,滚到一边儿去吃饭,这是我们宇哥专用的桌子。” 中午的时候,千羽打了一盘饭刚刚坐下,就听到一道刺耳的声音在他身旁响了起来,千羽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看起来面目稚嫩的干瘦少年正仰着头用鼻孔对着他,一脸憎恶地朝着他挥手了挥手:“瞎了你的狗眼了,这个位子你也敢坐?” 千羽低下头,什么也没说,只是拿起饭盘默默的站了起来,可是他四下环顾了一圈之后,却发现已经没剩下什么空着的位子了。 这些少年们不知道是不是都是《古惑仔》看多了,一个个到了这里面都开始拉帮结派。在千羽刚进来的那几天,就有几个小团伙的大哥跟他提出过要让他加入他们,但是那时的千羽对此并没什么兴趣,所以当时他就全部都拒绝了。不过自然的,因为这件事千羽也没少挨揍,可是至今他仍是坚持一个人独善其身。 “嘿!让你滚你还迷路了是吧?” 看到千羽依旧站着没动,干瘦少年不耐烦地骂了他一句,然后一脚踹在了千羽的屁股上,猝不及防之下,踹得千羽一个咧斜,手中的饭菜险些扣在地上。 千羽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仍旧一句话没说,而是默不吭声地端着饭盘去一旁的墙角边蹲着吃饭去了。千羽心中还有着另外的打算,他现在不想惹事,能多低调就要多低调。 “宇哥,您坐,来,这椅子我已经给您擦过了。” 等到千羽离开之后,五个少年缓步走来,中间被称作“宇哥”的少年看起来大概也就十四岁左右的模样,虽然长相还算是清秀,只是这人眉毛上扬,眼角给人一种不可一世的感觉,一看就是那种被人惯坏了的孩子。 “恩,干得不错,瘦猴。” 宇哥满意地扫了一眼干瘦少年,然后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见他坐下了,跟着他的几个少年也都陆陆续续的坐在了他身边,接着,他又瞥了一眼蹲在一旁吃饭的千羽,一脸神气地说道:“哟,这就是前不久刚入狱的那个小子吧?现在还没定下来跟谁呢?” “没有。” 在宇哥旁边坐着的一个少年笑了笑,一边将自己碗里面的肉扒拉到宇哥的碗里,一边说道:“那小子好像脑袋有点问题,骂他不吭声,刚进来教训他的时候他也不吭声,我看整个儿就是一缺货,要我说,宇哥,这样的人咱还是别留在身边了,给宇哥您丢人啊。” “哈哈,那倒也是,我身边只留好手。哪像黄金龙那个傻比,身边都是些残兵败将。” 宇哥大笑两声,转头看向另外一桌,他说话的声音很大,似乎是故意让那一桌人听到的。坐在另一桌中间的,是一个身材颇为壮硕的少年,皮肤黝黑,身上隐隐间能看到几分肌肉,看起来倒像是个十七八岁的青年。 听到宇哥这话,坐在中间的那个壮硕少年显然也是个脾气暴躁的主儿,只见他将手中的勺子“啪”的一声狠狠拍在了桌子上,然后忽的直起身子来看着宇哥的方向,破口大骂道:“窦天宇,草泥马的,你他么说谁身边都是一些残兵败将呢?你是不是忘了,你进来之前老子可是打得你连你妈都不认识你了,你现在在这儿给我装什么大瓣蒜?” “你……” 被黄金龙这么一挤兑,窦天宇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原本白皙的脸一瞬间红得跟个猴屁股似的。 窦天宇当初之所以会被关进来,是由于他在上学期间和别人在校外械斗。 窦天宇这小子的家里面在仓州这一片儿也算是颇有实力的人家,他父亲手下有不少资产,涉猎之广,从酒店到夜总会,甚至连典当行都有。可是,窦天宇的父亲由于经常要忙于生意,所以对儿子窦天宇只是金钱上的满足,却一直疏于管教,所以自然而然的就养成了窦天宇目空一切的性格,甚至一言不合就要对别人大打出手。 一次,窦天宇和校外的人约架,双方都带了不少自己学校里面的学生出来。而黄金龙则正是另一边找过来的人。学生打仗,只要是不见红,那么打起来下手自然是没轻没重的。可是,两边刚打起来大概有十多分钟的功夫,就见有警察过来了,大家立刻想要作鸟兽散,可是这时黄金龙却发现自己的一个好兄弟被窦天宇给一刀刺在了腰间,倒在了血泊里。 这下子黄金龙可是红了眼睛,上去就和窦天宇撕扯了起来。本来窦天宇刺了人刚想要跑,可是现在他却被黄金龙给死死缠住根本没法跑。就这样,一直等到警察来了之后,才把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给分了开来。 虽然窦天宇的老子有钱,可是这件事却不是有钱就能摆平的,近段时间正赶在严打的节骨眼上,而且这次械斗导致三个校内学生重伤,其中还有一人死亡,虽然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但是学生家长都已经开始找报社去闹了,再加上学校这边是窦天宇牵的头,所以窦天宇就这么被扔进来了。 不过,和黄金龙不同的是,窦天宇的老爹不知道是找了什么关系,最后让窦天宇只判了一年,而当场被抓住、不是主犯的黄金龙,却被判了两年。 “黄金龙,别在这给我装,要不是你,爷现在也不可能进来和你这么个废物作伴,不过,你别忘了,爷可比你先出去,你就继续在这里面吃牢饭吧!” “呸!不就是你爹有两个臭钱吗?老子交人从来都是交心,你别以为手里面有两个臭钱就什么都是你的,少在这儿给老子演大哥。” 黄金龙却朝着窦天宇不屑一顾地吐了口唾沫。这时一旁的管教发现了这里的纷争,皱着眉头走了过来,没好气地教训两个人道:“干什么干什么?都一个个吃饱了撑的是不是?想不想好好吃饭了?再折腾就都别吃了,你们两个下午的放风时间取消,都给我回去关禁闭!” “哼。” 一听到这话,黄金龙和窦天宇两个人都蔫了,互相心怀怨气地瞅了对方一眼后,谁都没敢再起刺儿,两个人都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 “龙哥,那个新来的,你看他一直蹲在那吃饭呢,要不咱们把他叫过来吧。” 这时,坐在黄金龙身边的少年指了指千羽,对黄金龙说道。黄金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见到千羽一个人正端着饭盘蹲在地上不声不响地吃着,仿佛外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与他无关一样。 黄金龙只当千羽是犯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进来的,还以为他是个乖孩子,于是,自以为是的大哥黄金龙便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千羽身边蹲了下来。 “喂,新来的,别在这蹲着了,去我那坐着吃饭吧,何必受那个窦天宇的窝囊气呢?” 千羽抬眼看了一眼黄金龙,很快又把头低了下去,接着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不用了,谢谢。” “我去!我说你怕什么啊?” 黄金龙以为千羽是担心窦天宇报复,这让黄金龙心里十分不舒服,于是他一把将千羽从地上拉了起来,硬生生的拉到他们那桌坐了下来,然后拍了拍千羽的肩膀,对着在座的众人说道:“以后……额,兄弟,你叫什么来着?算了,以后这就是咱们的兄弟了,谁要是欺负他,要先问问我黄金龙同不同意!喂,以后那个什么狗屁窦天宇要是再找你麻烦,你就直接报我的名字,我看那个孙子敢对你怎么样!” 对此,千羽几乎有些哭笑不得。 自从进了这少管所以来,千羽实际上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稳定下来,做一个大家眼中的透明人,这样就算是他哪天突然消失了,别人短时间内也不会注意到他。现在可好,自己竟然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硬充大哥大的黄金龙给硬拉下水了,千羽此刻用余光都能感受到,窦天宇他们那边的人丢了面子,现在一个个正盯着自己的模样肯定都是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把自己给撕了以泄愤恨。 不过,千羽在社会上生存这么久,他还是能感觉到黄金龙是出于一片好心的,他是真的看不得自己受欺负,为了保护自己所以才会这样做的。再说了,如果他现在就起身离开,当场驳了黄金龙的好意,似乎也不那么合适,所以千羽只能是感激地笑了笑,然后就这么坐着大口大口的吃起了饭。 “草!什么东西,瘦猴,之前你不是招揽过那个新来的吗?怎么现在跑到黄金龙那边去了?!” 说着,窦天宇一巴掌拍在了瘦猴的脸上,后者委屈地捂着脸解释道:“宇哥,我真的已经叫过这个小子了,可是他宁可挨打都不来,谁知道现在居然会跑到黄金龙那边去了,额,可能……他觉得那边好一点?” “放屁!你是说我他娘的比不上黄金龙那个猪喽?!” 听到这话,窦天宇气得快要火上房了,他一脚把瘦猴从椅子上踹到了地上,怒不可遏地骂道。这瘦猴也真是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所以此时即使挨了打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只好自己在地上打了个滚儿,然后默默地爬起来,垂头丧气地站在一边,不再吭声。 坐在窦天宇身旁的少年却笑着看向黄金龙等人,对窦天宇安慰道:“宇哥,不用发火,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看那个小子吃饭的时候撩开嗓子眼儿、颠起后槽牙的那副穷酸模样,和黄金龙他们简直就是一个德行,都是属猪的,您说您和他们生气,犯得着吗?” “哈哈,对,还是小张说的有道理。” 窦天宇也是一个草包,旁人捧他两句,他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窦天宇大笑两声过后,看着黄金龙的眼神缓缓冷了下来,也不知道心里面在盘算着什么鬼主意。 第11章:群架(新年快乐!) http://..org/ (昨儿有事耽搁了,各位兄弟姐妹,祝你们新的一年里猴年行大运,阖家欢乐万事兴!今儿还有两更哈!) 次日。 少管所里面的生活注定是索然无味的。这里的这些少年犯们每天早上起来吃过早饭之后,不可以回到自己的房间,必须先到屋内的大堂“坐板儿”。 所谓的“坐板儿”,就是管教会给他们每个人发一个小塑料板,然后他们在大堂中央沉默静坐,不许说话也不许动,要坐满两个小时才行。旁边会有管教看着,说是为了让这些少年犯们好好反省自己在外面所犯下的错误,以求洗心革面,出去之后重新做人。 “坐板儿”过后,他们会有大约一个小时左右的放风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们所有人都要到外面的大操场去。只有这个时间是自由的,他们想干点什么都行。 吃过午饭之后,这群少年犯们还要继续进行长达两个小时的“坐板儿”,体力煎熬过后,紧接着他们还需要上三个小时的思想教育课。上完课之后,吃过晚饭,他们才可以回去休息,这就是千羽在少管所每天的生活。 …… 大堂。 “龙哥,那个叫千羽的小子,好像对你不是很感冒啊,坐板儿他也没来咱们这边,就自己一个人在角落里待着。我说,这小子是不是还在害怕窦天宇找他麻烦?” 这天上午,在大家都在“坐板儿”的时候,黄金龙身边的一个小兄弟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面的千羽,忍不住跟黄金龙低声嘀咕了一句。 黄金龙听到这话,转头看去,发现千羽正安安静静的盘膝坐在房间的一角,双目紧闭,仿佛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按照常理来说,让他们这些半大小子去操场跑两个小时都没问题,可是坐板儿这种事,一屁股坐在那两个小时不动,这简直要比上刑还难受。最初尝试过坐板儿的人,起来之后两条腿麻的最起码十分钟不会走路。 “可能是吧,一会儿趁着咱们出去放风,我找机会问问他……哎哟,麻了!” 黄金龙一边说着这话,一边龇牙咧嘴,脸上的五官都拧到一起了,现在的他,整个屁股都已经麻木了。黄金龙刚想要稍微挪动一下失去知觉的屁股,一旁火眼金睛的管教就立马拿着警棍走了过来,提起警棍,指着黄金龙的脸说道:“瞎晃悠什么?这么一会儿都坐不住吗?要是坐不住,就再多坐一个小时,直到你能坐住为止!” “牛笔什么啊!靠!” 说完,管教转身回到了原位,而黄金龙耷拉着大脑袋,噘个嘴,在心里面骂了一句。他一边在心里骂管教混蛋,一边四下环顾了一圈,却发现不止是他,其他人也都开始有些坐不住了,除了几个进来一年多的老鸟,剩下的都开始趁管教不注意偷着挪屁股了。除了千羽。他依旧像个木头一样,丝毫不为屁股上的麻木所动,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这小子是怪胎么?莫非进来之前他是和尚?” 黄金龙脑海中不禁冒出这么一个荒谬的想法。他不知道的是,千羽这些年一直从事体力劳动,再加上近段时间他又勤于修炼八极拳,所以身体的筋骨和柔韧度早就已经拉开了,身体素质比他们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铃……” 难熬的两个小时终于过去了,铃声一响,大家立马像是被人解了穴一样,如释重负一般站起身来伸懒腰,随后骂骂咧咧地往外走去,而千羽缓缓睁开眼睛,站起身来之后伸了个懒腰,身体骨骼之中猛然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如果秦老爷子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惊得眼珠子都掉出来,因为千羽现在修炼功夫都不到一年的时间,可是这种状态却是初步达到明劲门槛的特征。 …… 操场上。 千羽正坐在角落里四下打量着。每天的这个时间,也就是他们这群少年犯出来放风的这一个小时,正是少管所的看守力量最为严密的时候。 千羽在心中默默计算着这些狱警的警戒规律以及防守的严密程度,现在的防守规格算是一天之中最高的了。千羽左思右想,觉得如果他想要越狱的话,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时间段最好还是选择在晚上,因为那个时候的警卫数量通常只有三个人。 千羽甚至还想好了自己到时候要从哪个位置逃跑。以他现在的功夫,只要动作足够快,应该是可以翻墙出去的。虽然墙垛上有铁丝网,但是千羽只要用衣服将其包裹住,然后迅速的翻过去,就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去找子墨了。 在少管所的外面,是一处菜园子。对那里千羽也踩过点了,那片菜园子里只有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千羽手脚轻盈,还练过武,总不至于被一个耳聋眼花的老头给抓住,对于这一点千羽并不怎么担心,只要他能成功翻过少管所的外墙,就可以重见天日了。 “喂,千羽,在这儿傻坐着干什么那?” 千羽正在心中盘算着他的越狱大计呢,黄金龙突然在这个时候不识相地凑了过来,黄金龙边说着,边一屁股在千羽身边坐了下来,还伸出手拍了拍千羽的肩膀。 正在聚精会神思考怎么能顺利翻墙的千羽被黄金龙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魂魄都快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心中是一万个不乐意,他猛地转过头盯着黄金龙,眼角一阵抽搐,不过最后嘴角还是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客气地问道:“龙哥,怎么了,有事?” “没事儿啊,我就是过来找你唠唠嗑。不是我说你啊,我发现你小子怎么这么闷呢,也不和兄弟们在一起,一个人在这待着干什么,你不无聊啊?” 千羽笑了笑答道:“不是的,龙哥,你误会了,只是我这个人不太习惯在人多的地方待着,还是自己一个人在这坐着好,清净。” 通过接触,千羽觉得黄金龙这个人也算是一个妙人了,虽然他脑袋不是特别够用,但是不傻,最重要的是他特别的重情重义。而且黄金龙确实是把自己当兄弟看待的,就算他是出于自来熟的性格,这也让千羽的心里略微有些小感动,对黄金龙的印象还算不错。 “清净什么啊?我发现你小子怎么有点儿像那些出了家的秃驴呢?你进来之前该不会是当和尚的吧?哦对了,你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我之前一直想问你,可是后来就忘了这茬了,你……草!出事了!” 黄金龙话还没有问完,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争吵声。黄金龙抬头望去,脸色陡然一变,他吐了口唾沫,身子弹了起来,骂了一句便跑了过去。 …… “干什么?窦天宇,你他么带人过来想要干嘛?” 对面领头的人是窦天宇,黄金龙的一个小兄弟刚被他扇了两个耳光,其他的兄弟们也都一个个怒火中烧地盯着窦天宇一伙人,看这架势,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 “居然还问我干什么?黄金龙,我知道你是个痞子,可是你怎么也不好好管管你身边的这几条狗?唉,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你看看,你身边的这些兄弟果然也没一个好货。昨天老子发现我那里丢了一盒万宝路,我兄弟告诉我就是这小子去过我那里,肯定是他偷的!黄金龙,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吧!” “我没偷!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 被打的那个小兄弟一脸愤恨地看着窦天宇。虽然他们都是少年犯,都是犯了事儿才进来的,但是在这里面要是再偷东西,却是最让人瞧不起的,虽然这里是少管所,可是关押的犯人都是一些少年犯,关个一二年就出去了,所以管的也不是特别严,烟酒这类东西只要有钱还是能够得到的。当然,在外面卖三块钱一包的万宝路,在这里面就要卖到二十几块钱,放在这个人均工资四十块钱每个月的年代,这已经是不小的一笔钱了。 “喂,黄金龙,你到底管不管?不管的话,就把这小子交给我们处置,我们揍他一顿,这事儿就算了了。” 见黄金龙一直沉默不语,窦天宇上前一步逼问道。 没想到,下一刻黄金龙却冷不防地朝着窦天宇脸上啐了一口唾沫,然后大声喊出四个字:“我管你吗!”话音未落,黄金龙陡然暴起,挥起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窦天宇的面门上。黄金龙一身的肌肉,一拳下去,直接让窦天宇鼻血长流,险些把鼻梁骨给打折。这下子场面可是炸了窝了,黄金龙和窦天宇两边的人见各自的老大扭打在了一起,也都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冲了上去,两边的人一瞬间就混杂在了一起,打得昏天黑地。 “干什么干什么?!下面的在干什么呢?” 狱警发现了这里的情况,连连吹了好几声哨子,边吹边大喊着跑了过来。哨子的声音十分刺耳,可是却无人理会,这些半大小子可不管那些,要打就是往死里打,甚至还有另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少年犯们,整件事与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也凑热闹的加入到了战局里面。 千羽皱着眉头看着面前打成一团的一帮人,下意识的向后撤了撤。他可不想卷入到这乱局之中。 “草泥马的!让你丫装比,老子今天打死你!” 黄金龙正骑在窦天宇身上,一拳一拳全朝着窦天宇的脸上狠命招呼着。这小子也真是损,平日里窦天宇不总是自诩自己长得特别帅吗?黄金龙今天铁了心非要给他破个相。 窦天宇的手下分出两个人围了上来,这才生拉硬拽地将黄金龙给拉了下来。窦天宇总算缓了过来,他一脸血肉模糊地抬起头,门牙掉了两颗,说话都漏风,气急败坏地指着黄金龙怒吼道:“飞窝哒!飞窝往嘶里哒!” “这家伙不错啊。” 千羽看着黄金龙一个打三个都还不落下风,暗自赞叹了一句。 千羽还没看够热闹呢,却发现有两个人这时也朝着他围了上来,因为他们觉得千羽看起来文文弱弱,挺好欺负的。千羽看着这两个人,不禁心想:我本来不打算出手,可是别人却以为我好欺负,看来想要当一个旁观者独善其身是不可能了。 “小子,你就是跟着黄金龙的那个小子吧?墙头草,看爷怎么收拾你!” 说着,两人就对着千羽挥拳打了过来。 …… 操场上正打得热火朝天。外面的菜园子里,种菜的老李头刚从水缸里面舀出一瓢水浇在地里,不远处乱成一片的场面和嘈杂的噪音似乎也没能成功吸引他的注意力。气定神闲地浇完了水,他不经意间抬眼看了一眼少管所的方向,长叹一声:“唉……一群小兔崽子,成天有劲没处使,打吧,打死一个少一个……咦?” 这时,老李头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被千羽吸引了过去,注视了片刻之后,老头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丝莫名的笑容:“真是没想到啊,在这少管所里面,竟然还能看到这种正宗八极拳的苗子,有点意思。” 第12章:刺杀(新年快乐!) http://..org/ (今儿有三更,算是补昨天的,刚喝完酒,恩……头脑不甚清醒,一会洗把脸会给各位好好写的,另外祝各位兄弟姐妹新的一年阖家幸福,事业有成,恭喜发财。) “啧啧……这倒是正宗的八极拳的套路,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难道是仓州的秦天恒?……恩,应该是了。” 老李头一边看着在操场上和人浴血奋战的千羽,竟然还一边啧啧称奇地评头论足起来,如果千羽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听得惊掉下巴,因为秦老爷子的本名,就叫秦天恒! “滚开!我今天不想伤人了!” 千羽一招“贴山靠”,重重地撞在了身后想要偷袭他的那人胸口上,那个少年猝不及防之下,被千羽正正地撞在胸口,一下子飞出去了三米多远,倒在地上脸色涨红,立刻就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八极拳以刚猛的贴身短打为主,古时候素有“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的说法,而千羽用出来的这一招“贴山靠”,正是八极拳里面较为精髓的招数。 想要修习“贴山靠”,需要从小练起,从碗口粗细的小树开始练,能够靠断之后,就选择更粗一些的大树来靠,练至大成,甚至可以一下子撞碎巨石,所以自古有来就有“不招不架,就是一下”的说法,这正表现出了八极拳的刚猛。 由于千羽习练八极拳的时间不长,况且根本没有用尽全力,所以“贴山靠”的威力还没有那么大,否则那人现在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如果出手的是一个从小修炼八极拳的人,只这一下,就足以让那个少年胸骨尽碎而死。 千羽冷眼看着倒地不起的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个被他打得失去了战斗力,另一个被他摘下了肩膀的关节,现在都躺在地上嗷嗷怪叫着。迅速脱离战斗的千羽不想被更多的人关注,所以他找准时机便一下子钻入到了人群之中。 …… 相比之下,黄金龙就没有千羽那么幸运了。黄金龙可是窦天宇重点照顾的对象,虽然黄金龙能打,可是随着围攻他的人越来越多,黄金龙也开始渐渐吃不消了。此刻的黄金龙身上不仅多了不少脚印,脸上的汗水也混着泥流淌下来,看上去成了一个大花脸。 在黄金龙一拳砸在冲上来的一个人的脸上之后,在他身后的瘦猴找准了机会,一脚狠狠踹在了黄金龙的小腿上,黄金龙的体力本就已经接近透支的状态,所以他再也站不住,身子一个趔趄,向前扑倒在了地上。 “兄弟们,这小子不行了,大家一起上,给宇哥出气啊!” 瘦猴大喊一声,趁着黄金龙倒地不起的好时机,挥起拳头朝着黄金龙打了过去。然而他的这一拳还没等砸在黄金龙的身上,听到这话的黄金龙却猛然回过头来,一把捏住瘦猴的拳头,将其拉入了怀中。两人脸的距离甚至都不到十厘米,彼此都能够清楚地看到对方脸上的汗毛。 “小崽子,你说老子不行?” 黄金龙死死盯着瘦猴,后者眼角一阵狂跳,只好赔笑着说道:“哈哈,没……没事,龙哥,我和你闹着玩的,你累不累,要不,要不老弟给你捶捶肩?我技术老好了,我以前……啊!” 不等瘦猴把话说完,黄金龙一巴掌就拍在了瘦猴的脸上,打得瘦猴口鼻窜血趴在了地上,还吐出了两颗雪白的牙齿。 “我看你们这些怂包今天谁能打得过我?!” 黄金龙站起身来,一脚踩在瘦猴的后背上,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开口说道。 “上!这孙子已经不行了,现在就是虚张声势,给我往死里打!打死算我的!完事儿了每个兄弟一包万宝路!” 众人微微一愣,本来被黄金龙的气势所摄,一时间不敢上前,可是窦天宇的一句话,却一下子让在场众人的心都重新活了起来。这些少年犯很少有不抽烟的,平日里能够偶尔捡到根烟屁股抽,都觉得很过瘾了,现在听说能拿到一盒万宝路,就算是挨顿揍都值得啊!更何况只是对付一个黄金龙,谁挨打还不一定呢。 “上啊,打死这犊子,宇哥给咱们好烟啊!”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这些人一瞬间好像疯了一般一拥而上,黄金龙眼皮跳了跳,知道今儿肯定是不能善了了,只好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他吗的,黄金龙脑袋是傻的吗?” 一旁的千羽看到了这一幕,下意识的捂住了脸,暗暗嘀咕道。黄金龙之所以能打,纯粹就是凭着他自己身体素质过硬而已,对付一般人的两三个可能没问题,但是黄金龙的王八拳实在没有套路可言,千羽自觉对付黄金龙只要两招。眼下黄金龙明显是要吃亏,他竟然还不赶紧跑路,还跟人家硬拼,这不纯粹是脑袋有问题吗? 果不其然,很快的,黄金龙就被一群人给打倒在地,他只能徒劳地双手抱头任人拳打脚踢。千羽叹了口气,心想黄金龙平时人还不错,总不能看着这家伙就这么被这些人给废了,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千羽双拳一握,冲了上去。 千羽加入战斗,顿时如同虎入羊群一般。他进来之前就能够胆大包天地连杀两个成年人,再加上身上会功夫,对付这些普通少年自然是不在话下。三拳两脚千羽就迅速放倒了三个人,来到了黄金龙的身边。 站在外围的窦天宇正看得起劲呢,眼看着黄金龙就要被打废了,可没想到平时默不吭声像个闷葫芦似的千羽此时竟然冲了进来,一眨眼的功夫就解决了好几个人,坏了窦天宇的好事。窦天宇气得哇哇大叫直跺脚,他还看到身后的管教们也冲了过来,很显然,要是再不动手他就失去这个机会了。 “小冷,给我上,废了这两个家伙!我答应你的钱,明天就让我爸给你打过去!” 窦天宇对站在自己身边的一个少年说道。这是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少年,他听了窦天宇的话后,点了点头,表情木然地将眼镜从脸上缓缓摘了下去,然后扔在地上狠狠一踩,将眼镜踩碎,他弯腰捡起一片破碎的眼镜片,朝着千羽慢慢靠近。 “黄金龙,你没事吧?” 千羽神勇,很快来到了黄金龙身边,将满身是灰的黄金龙搀扶了起来。这小子的胳膊上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了,满脸都是灰尘,不过还好,没有见血。黄金龙抬起头睁开眼睛,一看救了自己的人竟然是千羽,他爽朗地大笑一声,没想到这一笑却牵动了他身上的伤,所以刚笑了一半他就被迫把笑硬生生憋了回去,脸上的表情转为了痛苦。 “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们不会抛弃我的,我……” “行了,废话少说,能离开这里再说吧。” 千羽打住了黄金龙后面的话,将黄金龙紧紧搀扶住,然后转过脸冷冷看向还围着他们的几个少年,一字一顿威胁道:“不想死的就给我让开,管教马上就要到了,再动手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千羽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感觉到脑后生风,他下意识的一偏头,便感觉到脖子一凉,千羽大惊,反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一摸,全是热乎乎的鲜血。 千羽大惊失色,瞪大了眼睛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面无表情的少年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身后,手中还拿着一块沾着鲜血的玻璃。可是容不得千羽多想,就见少年又是一下对着他刺了过来。 “给我滚!” 千羽一脚踹出,没想到少年却并没有按照他的想法被踹飞出去,而是猛然间停住了身形,顺势一把抓住了千羽的小腿,紧接着又抬起手中的玻璃,对着千羽的大腿再次刺下! “草,原来这小子也会功夫!” 少年一下子就刺中了千羽的大腿动脉,疼得千羽差点儿没晕过去,一手毫不放松地继续扶着黄金龙,千羽借力收回了腿。见到对方再次逼上来,千羽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脚下一跺,肩膀重重的对着对方撞了过去,这可是千羽用尽全力使出的“贴山靠”! “砰”的一声闷响,少年及时站住了脚步,同时双手挡在胸前,但是却依旧被千羽撞退了五六米,连带着站在他身后的人也被撞倒了两个。 两处动脉被刺破,千羽感觉头脑一阵晕眩。他朦胧间见到管教正挥舞着警棍冲过来,千羽感到一阵安心,抓着黄金龙的手一松,身子沉沉的向着地面摔去。 第13章:异人(第三更!) http://..org/ (刚刚xiu到一个敬业福,变成金色的五福啦!看来新的一年一定会有好事!各位兄弟姐妹,新年快乐,苍月给各位拜年了!) “散了散了!全都给我散了!”“住手!干什么!” 随着一大批管教和狱警的介入,混战在一起的孩子们终于不得不偃旗息鼓,一个个双手抱头,被逼到墙角蹲了下来。 被千羽救起的黄金龙倒在地上浑身无力,被狱警钳制着却仍旧死命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不远处倒在地上、身上的伤口正在不断流血的千羽,大声吼道:“我干!抓我干什么?!我兄弟受伤了,我得救他!你们快送他去医院啊!” “这里有伤员,快,马上请示陈所长,立刻送这个孩子去医务室!” 场面混乱,狱警们忙着制止打架斗殴,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躺在角落处的地上的千羽。一个被人称为小吴的狱警听到黄金龙的喊话,这才发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千羽。在看到千羽那严重到不行的伤势之后,狱警小吴的神色变得有些慌张了起来。他大喝一声,旁边两个狱警闻讯赶来,也同样大吃一惊,三个人连忙将千羽缓缓抱起,其中一个人看过千羽的伤势后,脸色大变,颤声说道:“不好了,这小子被伤到了动脉,要是不及时止血的话,恐怕就要死在这了!” “吵什么?!” 这个时候,一道威严的声音突然间响起,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皮肤黝黑的壮汉快步走了过来,他身上穿着与在场狱警们不太一样的警服,神态也颇为威严。壮汉只是扫了一眼,几个狱警就忍不住齐齐将头低了下去,用敬畏的眼神看着壮汉,等待着他发话。这个壮汉就是这个少管所的所长,陈建军。 “陈所,这小子要不行了。” 狱警小吴连忙抱着千羽跑上前去,陈建军打眼一看,顿时脸色大变。陈建军一把抓住另外一名狱警,吼道:“还愣着干什么?马上安排车,送他去医院!记住,多派两个人跟着,别让他跑了,但是务必要把这小子给我救过来!” “是!” 两名狱警明白事态的严重性,答应了一声后,便抱着不省人事的千羽飞快地朝外跑去。 “混蛋!怎么倒霉的事儿全都让老子给碰上了!” 陈建军烦躁地扯了扯衣领,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这个陈建军原本是当年参加反击战的英雄,但是因为战友的抚恤金上面迟迟不下发,生性刚烈的他便直接拎着枪跑到了军部。可能也是因为当时喝了酒的原因,他手上的枪不小心走了火,结果打伤了一名师长。然而,被他打伤的这个人身后有着不可小觑的势力,结果陈建军不但自己应得的英雄荣耀没有了,就连他以后的工作都没了着落。 后来,无奈之下,他曾经的老上级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安排到这里来当少管所的所长,好歹也算是能混口饭吃。可是没想到,今天在这么个小地方竟然也会发生这样恶劣的斗殴事件,如果千羽在他们少管所就这么死了,那首当其冲的要负这个责任的人就是他陈建军。 “你们这些混小子,一个个吃饱了撑的是吧?!全体都有,给老子绕着大院儿跑五十圈!跑不下来一天没饭吃!” 陈建军的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少年脸色顿时苦了下来。 “还有,小李!马上给老子严查!这些小子打仗怎么会有凶器的?!一定要给我彻查到底!发现是谁,立刻、马上向我汇报!” “是!” 站在陈建军身旁的一名狱警应声领命而去。 少管所里面是明令禁止打架斗殴的,但是这对于一言不合就要动手解决的小伙子们来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对于这种事,不少人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虽然无法完全杜绝这类事情的发生,但是至少可以采取措施避免弄出人命。比如,少管所里面吃饭用的餐具都是塑料做的,就是为了防止这些小子私藏铁器,然后磨锋利了伤人。眼下伤了千羽的人不止手里有凶器,而且下手还如此准确狠毒,如果不把这个人揪出来的话,难保以后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情。 “唉……这个小子,可惜了,受了那么重的伤,应该是活不长了吧,可惜……真是可惜了啊。” 在少管所外面种地的老李头见到满身是血的千羽被几个狱警抱走了,忍不住长叹一声。他原本以为这小子是一个好苗子,说不定好好培养一下还能够继承自己的衣钵,没想到却不幸发生了这种事,真是太可惜了。 “恩?” 正心情烦躁的陈建军,忽然看到外面老李头的身影,他顿时眼睛一亮,吩咐了一声之后,便朝着老李头的方向走去。 …… 从少管所出来的车一路狂飙来到了少管所旁边的医院,狱警小吴坐在车的后座上抱着满身是血的千羽。 坐在前面开车的狱警刚一把车停下,狱警小吴就立马抱着千羽逐渐变得冰冷的身子疯了似的冲了出去,连车门都没顾上关。刚一冲进医院的大门,满头大汗的狱警小吴就使出了他平生最大的嗓门儿喊道:“来人!快来人!救命啊!!!” 小吴的这一声大喊果然有效,几乎整个医院的人的注意力都被他成功吸引了过来。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从小吴右手边的诊室中探出头来,看到狱警小吴那焦灼的神态和满身是血已经昏迷不醒的千羽,立刻明白了事态的紧急,他冲着狱警小吴喊道:“快把那孩子抱进来,兴许还有救,再耽误下去,失血过多就麻烦了!” 此刻听到医生的话,心急如焚的小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他遵从医生的话,一个箭步就冲进了诊室,将面无血色的千羽轻轻放在了病床上。随后,一群护士也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准备抢救措施。其中一个护士对狱警小吴说:“先生,请你出去等着,我们是不允许医护人员以外的人在手术过程中留在这里的。”说完,不等小吴回话,护士就将他硬从房间里给推搡了出去。 被毫不客气地撵了出来的小吴只好站在走廊上,呆呆地盯着诊室上方红色的急诊灯出神儿,他心里想着,不知道这场手术会进行多久,最后到底能不能把那个孩子给救活过来,万一没救过来……他回去后,估计少不了要被陈所长的冲天怒火给烫得遍体鳞伤的。 然而,就在狱警小吴盯着头顶上那盏红色的灯发呆的时候,没过一会儿,那灯竟然“咔哒”一声突然灭了。 一直盯着的急诊灯毫无预兆地灭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将思绪万千的小吴一下子给拉回到了现实之中。狱警小吴痛心疾首地一拍大腿,哎呀一声,心想,完了完了,这下可坏菜了,这帮医生护士进去还不到十分钟的功夫,灯就给灭了,这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那个小子一口气没挺过来,过去了,这叫他回去怎么向陈所长交代啊? 这时,那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推开诊室的门,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狱警小吴,医生竟然面带笑容地走上前来,对他祝贺道:“恭喜,那个孩子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他受的只是一点皮外伤,所幸没有伤及命脉。在我为他检查伤口的过程中,他就已经醒过来了。” 听到这话,目瞪口呆的狱警小吴惊讶得大张着嘴巴,用像是在看一个精神病一样的眼神审视了一下医生。不过从医生的脸上,小吴看不出丝毫故意愚弄的意味,小吴想了想,也觉得医生没这个必要骗自己,于是对医生说道:“真是太感谢你了医生,那……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当然可以。孩子的那点小伤并无大碍,稍事休息一下你就可以带着他出院了。” 得到了医生的明确回答后,狱警小吴又连连道了两声谢,然后走进了千羽所在的诊室。进入诊室后,小吴惊讶地发现,那个医生果然没有骗他,此时的千羽真的已经醒了过来,只不过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弱的样子。 看到狱警小吴走了进来,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千羽艰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见此,狱警小吴连忙制止了千羽,他走到床边,仔细的看了看千羽脖子上和大腿上的伤口。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事实证明,小吴眼前所见的伤口情况和医生的描述完全相同,只有一道浅浅的伤口,而且血已经止住了。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我明明记得伤口挺深的……小吴挠了挠头,有些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他转念一想,当一个人非常紧张的时候,将眼前的事物在细节方面看错,或者是主观性夸大,也都是极有可能的。想到这里,此前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状态的小吴,此时终于一口气松了下来,他脚下一软,差点儿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吴一只手扶住床边,看着躺在床上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千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小子明明屁事儿没有,结果却把陈所长和他们这几个狱警给弄得鸡飞狗跳的,害得他跑得鞋都快飞了,累了个半死,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一想到这儿,狱警小吴不禁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他把无辜的千羽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接着又将可怜的千羽像扛麻袋一样从床上扛了起来,然后完全无视千羽的挣扎,自顾自的朝着门外走去,边走还边骂个不停。 …… 在两名狱警带着千羽去医院抢救的这段期间,少管所的陈所长也没闲着。陈建军在他们走后马上着手开始调查整件事情的起因,将带头挑起事端和涉及其中的主要几个人全部抓起来审问。窦天宇的那两个跟班儿一开始还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在稍微受了点皮肉之苦后,立马就一股脑儿的全都如实招认了。 这件事的背后主谋是窦天宇,不过按照这两个小子所说,这件事是一个跟着黄金龙的小弟偷了他们的东西,所以才打起来的。 对于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就算是追查也追查不出一个结果来,但是对于刺伤千羽的那个人,大家却都一致说不知道是谁,就连黄金龙本人对这个刺伤千羽的人都没有了印象,就好像他们的记忆被凭空抹去了一般。 在小吴将千羽并无大碍的消息欣喜地报告给陈建军后,陈所却并没有意料之中的高兴,相反的,陈建军只是沉寂了一会儿,然后便挥挥手让小吴出去了。 …… “师父,就是这样了,刺伤那个小子的凶手,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是谁,而那个小子更是命大,身上的伤口并不深,现在已经没事了。” 在菜园子的小屋里,陈建军恭恭敬敬地坐在一旁,将事情的原委通通告诉了坐在炕上的老李头。如果有外人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惊掉一地下巴,脾气一向火爆的陈所长竟然会对一个不起眼的种菜老头这么恭敬,而且还尊称他一声师父。 “呵呵,看来这两个小子都不简单啊。” 老李头微微笑了笑,“没想到啊,五十多年过去了,竟然还能让老头子我看到异人,而且还是两个年龄这么小的异人,真是难得。小陈,这件事就暂且放一放,你不必管了。” 第14章:往事 http://..org/ (大年初一头一天,祝各位新的一年长得猴美猴美的,赚的猴多猴多的,心情猴好猴好的,运气猴顺猴顺的,生活猴蜜猴蜜的,拜年咱不要红包,给个推荐和收藏,苍月就很开心啦!) “异人?” 陈建军眉头一皱,脑海中回忆着这个听起来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很快的,陈建军灵光一闪,尘封的记忆被打开了。 在那个战乱的年代,陈建军的老爷子是常白山上的土匪,人称“陈大胡子”。虽然说是土匪,但是却并不打劫寻常的百姓人家,而是专门对付那些侵略者,算起来也是立下不少功劳,也算是一个无名英雄。 那个时候的陈建军才八岁,平时跟着老爹还有那些大汉在山里跑,成天要么是和一窝子土匪打交道,要么就是去外面找一些在常白山上的采参人去学挖人参,事实上,学是假的,偷两个人参回来倒是真的,为了这事儿,陈建军没少被自个儿老爹胖揍,用他老子的话来说,那就是他们可以去抢,但是绝对不能去偷,偷东西是娘们才干的事儿。 有一天下午,陈建军闲着无聊,从他爹那偷了一把王八盖子跑了出来,琢磨着给自己打一只野鸡晚上加个餐,谁知道转悠了一个多小时,别说野鸡了,鸡毛都没见到,第一次打猎失败的陈建军丧气的往回走。 “咔嚓!” 就在陈建军快要走到山寨大门口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一阵细碎的踩树枝的声音,陈建军眼角一阵狂跳,他娘的,难不成是碰到了熊瞎子? 这样想着,陈建军头也不回的就是一个冷枪,然而还没等子弹打出去,自己就被一把按倒在地上。 “完了完了,熊瞎子要吃我了。” 陈建军闭上眼睛差点没尿了裤子,他们山寨里面有一个人是从熊瞎子手下活下来的,但是那脸被熊瞎子舔了一口,半张脸都没了,跟了他爹二十多年,媳妇没找到一个,倒是谁半夜冷不丁看到他,胆小的魂儿能吓飞了。 “救……我……” 没有想象之中的那带刺的大舌头,一声低得几不可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随后,便感觉到身上一沉,一个东西压在了他身上,同时,一道黏糊糊的热流逐渐滴落在了他的脸上。 “是人?” 陈建军回头看去,发现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男人双目紧闭,满脸都是尚未凝结的鲜血,身上只是穿着一件单衣,在这大雪封山的常白山中也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 衣服上的血早已经变成厚厚的一层血痂,衣服上有不少口子,风一吹,口子下面的皮肤有的已经冻成了恐怖的青紫色。 陈建军这个在土匪窝里面长大的小孩,对死人没啥概念,感觉这人心口窝子还有点热气,就费力的把这人背了起来,说是背,其实是一半扛着一半拖着,把这人带回到了寨子里面。 “小兔崽子,你是不是又在外面惹祸了?!我房里的王八盖子让你偷走了是不是?!” 听到自个儿儿子竟然带着个满身是血的人回来,陈大胡子怒气冲冲的赶了过来,一脚将陈建军踹倒在地,接着顺势把枪从陈建军的后腰里面拔了出来。 “爹,不是我!” 陈建军连忙叫起了撞天屈,“我是想出去给你打个野鸡尝尝鲜的,没想到在咱寨子门口碰到了这个人,我就把他带回来了。” “老大,没错。” 站在陈大胡子身边,看起来颇为英武的男人用下巴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人,道:“这人身上有三十五处伤口,枪伤十一处,刀伤十八处,剩下的六道应该是手榴弹弹片的伤,而且,我们从他随身带着的包里面找到了这个。” 说着,便将一个卷轴递给了陈大胡子。 陈大胡子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变了,因为这是一份侵略者在常白山附近分布的排兵布阵图,而且在他身上还找不到一点儿有关身份信息的东西,实在是敌我难辨。 “大哥,听说山下那帮鬼子有一个弹药库被炸了,还损失了一个连的兵力,我看……应该是和这家伙有关。” 之前说话的男人在陈大胡子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陈大胡子脸色一正,随后大手一挥,道:“这人已经死了,留着也没有价值,老八,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收拾一下把他丢出去,别脏了咱们的山寨。” 说着,看着刚才说话的男人扬了一下眉毛。 老八跟着陈大胡子这么多年,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之后,就一言不发的把这个人扛了起来,朝着后山去了。 果不其然,晚上的时候就有两队鬼子来到他们山寨外面,问他们见没见到一个受伤的男人,陈大胡子直接就说没看到,鬼子本想进去搜一搜,可是陈大胡子也寸步不让,双方剑拔弩张,见到陈大胡子手下人人有枪,再加上他们已经受到重大损失,这些鬼子也没有轻举妄动,就这么下山了。 三天后这个人才悠悠醒来,从这个人的口中陈大胡子这才知道,这人是个江湖中人,被江湖上的人称作“李无常”。 凭着自己一身神鬼莫测的功夫,杀了不少鬼子,也坏了他们不少计划,之前从北坪一个军阀那偷来了这份行军布阵图,就想着要破坏这些鬼子的计划。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计算失误,没想到弹药库点燃会产生连锁反应,差点没把他直接炸死在里面,好容易跑出来又遇到一个连的鬼子,一场遭遇战下来差点没把命留下,听说这山上有陈大胡子的山寨,加上陈大胡子平时口碑不错,这才上山想要疗伤,没想到阴差阳错被陈建军给救了。 李无常的名号陈大胡子早有耳闻,现在见到真人,自然是欣喜若狂,当天晚上,两人便把酒言欢,结为异姓兄弟,山下虽然被鬼子翻了个底朝天,可是李无常却在山上静静的养伤没人打扰。 陈建军听说这人和自个儿老爹拜了把子,功夫又很高,所以一直琢磨着想要拜师,李无常在养伤的这段时间里,也确实把陈建军当成子侄看待,教了他不少功夫,可是当时天下局势动荡无常,听说北方鬼子肆虐,李无常就又坐不住了,伤还没好就离开了陈大胡子的山寨,一路往北去了,自此之后,就再也没有李无常的消息。 而陈建军在李无常走了之后,按照李无常离开前教他的,一直都在努力习武,身体素质强得过人。后来十六岁的时候听说山下征兵打鬼子,就瞒着自个儿老爹偷偷下山当兵去了,这一走就是三十年。 等到战争结束,陈建军回到山上,才知道自个儿老爹已经去世了,过去生活过的山寨早已空无一人,在山上坐了三天三夜算是给老爹守灵,之后陈建军再次下山,一直生活在部队里,直到那次事故之后,陈建军被贬到这个少管所,这才发现自己昔年的异姓大伯竟然在这里。 原来在战争结束后,因为自己没有身份,李无常堂堂一代江湖大豪竟然在那场整风运动中被当做黑户抓了起来,关在监狱里一关就是将近十年,出来之后的李无常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社会发展变化实在太快了,所以李无常就请求政府让自己在这少管所边上找个闲职干,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只有大学和监狱才是出人才的地方,来到这少管所,也未尝不是存了想要找一个传人的心思。 “师父,你说那两个小子都是和你一样的人?” 陈建军惊疑不定的看着老李头,他过去可是见过李无常那神乎其技的功夫,当兵的时候也听说过一些异人的事情,听说这些人在打仗的时候暗中出了不少力,后来好像又突然人间蒸发了,据说是起了内讧,但是具体什么事情,就不是陈建军这普通人能知道的了。 “和我不一样。” 老李头摇了摇头,“那个被刺伤的小子是我亲眼看到的,脖子和右腿动脉全被刺伤,按照那个流血速度,两分钟必死,可是却活下来了,我辈修炼的人中,没有这种不死不伤的功夫,那小子应该是个先天异人。” “至于伤人的小子,路数是杀手门的路子,但是能影响别人的记忆,这应该也是先天的异人,不过肯定被杀手门的人培养过,小小年纪就熟悉怎么杀人,这小子的背景不简单。” “杀手门?师父,那不是你过去的时候……” 陈建军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只是比出大拇指,随后指了指天上。 第15章:关禁闭(新书求支持!) http://..org/ “过去的事儿,就别提了。” 老李头摇了摇头,到嘴边的话改了口,“查查伤人的那个小子是因为什么进来的,祖籍是哪儿的,应该会有什么线索,如果真是帝京那边来的,那……” “师父,你不会想要重出江湖吧?!” 感受到老李头身上那猛然间锋锐起来的气息,陈建军大惊失色,他这位师父过去在江湖上可不是白被人称为“无常”的,无常索命,当年在江湖上可是以一人之力搅起血雨腥风,现在可是和平年代,再加上老李头毕竟年事已高,要是真的被人发现的话,恐怕会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老李头摆摆手,眼神却变得幽深了起来,“师门败类,这些年我总是如鲠在喉,有生之年要是不能解决,老头子我死不瞑目,对了,那个被刺伤的少年,改天有机会带到我这里来,我要亲自看看。” “好。” 对于老李头的决定,陈建军连疑问都没有,便点头离开了这里。 房间里只剩下老李头一个人,静坐良久之后,老李头从一旁的炕桌下面拿出一支碧玉雕刻成的烟杆,不急不缓的装好一袋烟,点燃之后半躺着吸了起来。 …… “千羽,起来!” 躺在医务室床上的千羽,正在静静思考着越狱计划,忽然耳边响起炸雷一般的声音,惊得千羽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一看正是少管所的所长陈建军黑着脸走了进来。 “陈所长,您来了。” 千羽装作吃力的从床上半撑着坐了起来,眼下的受伤,正是一个机会,这医务室相比他们的牢房来说要更松一些,想要越狱,就要从这里逃出去,如果自己再装得伤势严重一些的话,说不定就会离开少管所去正规医院,那样的话自己逃跑的机会就更大了。 “恩……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看着眼珠子滴溜溜转圈的千羽,陈建军上下打量了一番,按照老李头所说,这小子身上的伤口应该已经愈合了,现在的千羽除了脸色苍白一点之外,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可是这小子还装出一副无力的样子,难道是想在这里多休息两天不成? “还好,就是觉得伤口还是很疼,身子使不出力气来。” 千羽躺在床上,正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骗陈建军,可是没等想出办法来,就觉得眼前一花,自己被陈建军揪着衣领子从床上拎了起来,接着陈建军一把撕开千羽脖子上的纱布,看着脖子上那只剩下浅浅的一道粉红色的痕迹,陈建军冷笑一声,道:“好小子,竟然还敢装病,伤口都要好了还在这给我装蒜,滚回去给老子关禁闭!” “小张,小王!把这小子带回去!” 陈建军朝着门外喊了一声,站在门外待命的两名狱警走了进来,一副手铐一副脚镣,利索的给千羽拷上,不等千羽喊冤,就把千羽带了出去。 “还真是不死不伤啊,这小子真像师父说的,是个异人,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被师父看上了。” 陈建军看着千羽离去的方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 “进去吧!” 千羽带着手铐和脚镣,直接被丢进了禁闭室里,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臭小子,敢耍陈老大,我看你真是皮痒了,老大说了,你在这关两天,好好反省你自己的错误吧!” 小张在外面冷笑一声,随后关上了铁门上的小窗。 “我靠了,陈所长怎么发现我装病的啊。” 千羽揉着被摔疼的屁股,四下环顾了一圈,这才知道为什么禁闭室能让所有的少年犯都谈之色变。 禁闭室全部由钢铁构成,也许是因为年头比较久远的缘故,钢铁墙壁上生出了不少锈迹,现在天色擦黑,只能从一个一尺见方的小窗上隐约间透进来一点月光,室内什么陈设都没有,也静的可怕,千羽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两天会不会憋得发疯。 “喂!还有人吗?” 在禁闭室内转圈了几圈,千羽不甘心的大喊一声,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小张那不耐烦的声音,“鬼叫什么?闭嘴!再叫的话明天没有饭吃!再多关一天!给我在里面好好反省!” 一听这话,千羽顿时紧紧的闭上了嘴巴,在这里面待上两天千羽都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发疯,要是再多关几天的话,千羽知道自己绝对撑不下去。 “算了,不能再这里傻等,干点什么别的吧。” 平心静气之后,千羽很快冷静了下来,得益于过去他在社会上的经历,让千羽能够禁得起这种寂寞,坐在禁闭室的一角,千羽强迫自己去想点什么,从麻五他们两个人贩子一直想到弟弟子墨现在可能会在哪,过得好不好,然后在脑海中完善着自己的越狱计划,既然不能从医务室越狱了,就只能等到从这个禁闭室出去之后从牢房越狱了。 但是那样越狱的风险性太大,千羽必须要考虑周全,一旦被抓住,以后再想越狱就基本没有可能了,那么自己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自己的弟弟了。 一直在脑海中反复计算着越狱的细节,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到了半夜。 禁闭室门外的小张应该已经离开了,只有从窗户外隐约间传来断断续续的“沙沙”声,一切都静得吓人。 “千羽,千羽?是你在隔壁吗?” 一道声音从窗外传来,千羽猛地睁开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窗外,想了一下声音的主人,诧异的问道:“黄金龙?是黄金龙吗?” “哎呦卧槽!千羽,真是你小子啊,哈哈,你从医院里出来啦?!” 黄金龙兴奋的声音再次响起,“之前有管教在,听到你喊我还以为我听错了,这晚上实在是睡不着所以就想着试试,没想到真是你!” “千羽,你小子够意思,我黄金龙记下你的恩情了,你身体现在没什么事了吗?怎么把你也关到禁闭室来了?” “唉……我也不知道,今天陈所直接把我从医务室给带走就送到这来了,到现在我还纳闷他干什么呢,不过我身体没什么事儿了,之前伤口不深,休息休息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 黄金龙神经大条,之前他亲眼看到千羽被刺中两处动脉,可是现在听到千羽声音无恙,自然就把操场上发生的事儿给忘到脑后去了。 “千羽,你小子太够意思了,当初就只有你杀进来帮我,我黄金龙这辈子就只认你这一个兄弟了,以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等咱们出去以后,我一定要让窦天宇那个小子好看!”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么?” 千羽低声喃喃了一句,良久之后,终究还是摇了摇头,自己放心不下子墨,终究是要越狱的,离开这里之后,以后和黄金龙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黄金龙刑满出狱还能正常生活,自己呢,却要背着逃犯的身份东躲西藏,所以对于黄金龙的这句话,千羽只能沉默以对。 “兄弟,我发现你的功夫不错啊,反正咱俩都在关禁闭,聊会天吧,白天那些狱警回来了又不让说话了,哎?你因为什么进来的?” “杀了两个人。” 黄金龙本来谈兴正浓,千羽丢过来这句冷冰冰的话之后,顿时让黄金龙仿佛被点穴一般,愣在原地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16章:越狱 http://..org/ “杀了……两个人?” 黄金龙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愣了好半晌才干笑一声道:“兄弟,你……你就别逗我了,连杀两个人,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按照黄金龙的想法,就算是他想要杀死两个成年人恐怕都很困难,虽然他长得壮,可是那只是在同龄人之中,如果是杀小孩的话,那千羽在他心中就直接升级为变态了。 “恩,杀了两个人,为了救我弟弟。” 千羽很光棍的承认了下来,反正这事儿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况且在这禁闭室里面也闷得发慌,把黄金龙当成树洞吐槽一下也是不错的。 “我之前之所以进来……” 千羽将事情的始末全都对黄金龙说了,一旁的黄金龙从最开始一脸的错愕,到后来逐渐冷静了下来,耐心的听千羽讲他自己的经历,听完之后,黄金龙用力的一拍墙面,大喝一声,“好!奶奶的,要是换成是我的话,就连剩下的那两个人都不放过,兄弟,这事儿你干得没错!我黄金龙第一个服你!” “是么?” 千羽苦涩的摇了摇头,“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把剩下的那两个人也给干掉,那样的话,我弟弟就不会丢了,最起码现在还能有秦家的人照顾着他……恩?秦家?” 千羽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事,不管是秦老爷子还是秦霜都不会坐视不理的,可是让他奇怪的是,自己进来已经这么多天了,秦家的人都没人过来看过他,这实在不符合常理,以秦家在仓州的势力,自己的事情不可能会被压下来的。 “千羽,你放心,我在外面也有不少朋友,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等哥们出去了,一定帮你找到你弟弟,我黄金龙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的!” “恩,谢谢了。” 黄金龙把胸脯拍得震天响,千羽却没什么反应,现在的他只相信他自己,在心中默默的盘算着他的越狱计划,黄金龙说了两句见到千羽没反应,以为千羽睡着了,便也没再说什么,躺在地上睡了。 …… 关禁闭的日子很快过去了,走出禁闭室,千羽有一种重获自由的感觉,不过他知道,这只是他的错觉,想要真的自由,就一定要离开这个见鬼的地方,等找到他弟弟之后,就找一个地方隐姓埋名,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能把弟弟培养成人就好了。 “兄弟,禁闭室的滋味不怎么样吧?” 黄金龙是和千羽一起出来的,走过来笑着拍了拍千羽的肩膀,两人在操场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千羽,那天你救我,我就看出来你小子身上会功夫了,你能不能教我两手,这样以后最起码哥们不会被人欺负啊。我……” “呦,孙子,你们出来的这么快啊。” 黄金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讨厌的声音打断了,顺着声音望去,只见窦天宇鼻子上贴着药膏和纱布,正一脸挑衅的看着自己这边。 “卧槽的,窦天宇,你他娘的还敢在老子面前出现?信不信老子打得你吗都不认识你?” 黄金龙“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窦天宇身边的几个小弟也站了起来,这些人基本人人身上都带伤,全是之前和黄金龙他们打架留下的,千羽没吭声,只是默默的坐在原地看了一眼窦天宇他们,就把头低了下去。 他计划今晚就要越狱,所以现在绝对不能出任何岔子,能多低调就多低调,要是再因为打架被送到禁闭室里面,又要耽搁时间,现在时间对千羽来说弥足珍贵,多耽误一天,找到子墨的机会就小一些。 “哼,真是个流氓,你脑袋里面装的都是肌肉吗?只会动手?” 身边跟着这么多的小弟,窦天宇也不怕黄金龙再一下把他撂倒,冷哼一声看着黄金龙,道:“黄金龙,我告诉你,爷马上就要换到别的看守所去了,你就好好在这享受吧,等你出狱了,爷再好好收拾收拾你。” “换到别的看守所?” 千羽心中一动,随即便释然了,之前刺伤自己的那个人,一定是窦天宇花钱雇来的,现在应该是怕上面追查,所以窦天宇的家里才会要把窦天宇换走,估计现在方方面面都打点好了,窦天宇一走,替罪羊一扔,就风平浪静了。 “哼,老子等着你。” 黄金龙冷哼一声,“算你小子识相,要是不走,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就算你家里有钱,惹急了老子,我就让你爹烧给你去下面花!” “你……” “走吧。” 窦天宇还要说点狠话,千羽站起身来招呼了黄金龙一声,看都没看窦天宇等人,径自离开了这里,黄金龙见到窦天宇手下那几个小子一脸见鬼了的表情,得意的一甩头,“看到没,这就是我兄弟,告诉你们,我兄弟功夫好着呢,再来惹我,我兄弟一个人就挑了你们一群,跟着窦天宇混没前途,你们都来跟我混吧!哈哈!” 说着,黄金龙跟着千羽离开了这里,而窦天宇则在一旁恨得牙根都痒痒,之前自己找的那个小冷,明明说已经杀了千羽,如果最后关头不是狱警和管教他们来了,就连黄金龙都得死,也正因为如此,窦天宇才马上把这件事告诉了家里,窦天宇的父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是打通了关系,把窦天宇和小冷两个人调到第一看守所去了,同时也找上了一个跟着窦天宇混的小孩,给了他家里一笔钱,让他把这件事扛下来。 所幸千羽没死,那个孩子只是被加刑一个半月,本来窦天宇还不信受了那样的伤千羽还能活下来,现在看到了真人,不知为何窦天宇竟然有一种莫名的畏惧感,到嘴边的话也硬生生咽了回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 是夜。 等到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千羽缓缓睁开了眼睛,听着周围的这些少年睡觉的鼾声,千羽四下环顾了一圈,确认没人醒着的时候,便蹑手蹑脚的从床上跳了下来,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条白毛巾和一段木头。 这毛巾是千羽之前在医务室的时候偷偷藏起来的,木头是千羽在医务室踹断了拖布杆子掰下来的。和现代电视里面那些高科技的越狱不同,千羽过去收废品的时候见到有的人只用一条毛巾就能把那些弯曲的钢筋硬生生掰回来,用的就是一股巧劲,而自己这大晚上的手头没有电锯,况且条件也不允许他用,所以万般无奈之下,便想到了这一茬。 千羽在毛巾上尿了一泡尿,把毛巾整个浸湿,接着轻手轻脚的走到窗边,透过铁栏杆向外看去,今天外面的天气满是乌云,基本看不到月光,也算是老天成全了他。 正要把毛巾搭在铁栏杆上,千羽猛然间想起,自己这条白毛巾在晚上实在是太显眼了,很容易被外面巡逻的预警发现,暗自庆幸之下,千羽将毛巾扔在地上使劲蹭了蹭,很快的白毛巾变成了黑毛巾,当然了,那股子尿骚味也更浓了。 “但愿你们早上起来都别怨我。” 千羽屏住呼吸,恶趣味的想着,将毛巾搭在窗户的两根铁栏杆上,将其死死固定好,接着将木头杆别在毛巾中间,顾不得屋里的骚味,千羽深深的吸了口气,接着便开始用力的拧了起来。 大约拧了十多分钟的功夫,那两条被千羽绑住的铁栏杆终于是弯曲到了正好可以过一个人的缝隙,千羽顿时欣喜若狂,轻手轻脚的拿下毛巾,双手一撑就来到了窗户上,仔细向外看了一眼,确认没人发现他之后,千羽灵巧的从窗户跳了下去,身子隐入到了夜色之中。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千羽的一举一动,都被黄金龙看在眼里,一直到千羽从窗户跳出去,黄金龙都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睁大眼睛看着窗户,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第17章:怪老头 http://..org/ (这两天过年,所以更新时间不是特别稳,但是两更是妥妥的,没收藏的兄弟们抓紧收藏,手里有推荐的就砸给苍月吧,拜谢!) 黄金龙之所以没敢吭声,一方面是因为千羽是他认可的可以为他挡刀的好兄弟,现在如果报告,不光是千羽会被抓,将来肯定也会记恨自己; 另一方面,千羽如果被抓了,肯定还是要关在这里,之前在禁闭室听千羽自己说他杀过人……虽然黄金龙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一旦千羽没有说谎,千羽万一对自己起了什么歹念,黄金龙哭都没地方哭去。而在他心中,他隐隐期待着千羽会被抓住,然后回来,心中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滋味。 这一晚,黄金龙注定是睡不着了。 …… 千羽跑出来之后贴着墙根,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他知道,现在虽然没出监狱,可是性质一样恶劣,开工没有回头箭,要是跑不出去的话,自己一定是会被加刑的。 躲在黑暗中,千羽借着墙上的探照灯,仔细观察着墙上狱警巡逻的动向,看了大约五分钟之后,千羽深吸一口气,觉得机会来了,猫着腰脚下用力,刚要窜出去,却听到了旁边忽然传来脚步声,顿时用错了力,差点儿没闪了腰。 趴在地上静静的观察着,原来是两个管教半夜睡不着跑出来抽烟来了。 听着两个管教谈笑风生,千羽的眼角不断的抽动着,他娘的,在地上趴着的滋味可一点都不好受,好容易听这两个货吹完牛逼,千羽站起身来,动了动有些麻的脚,再次看准了机会,千羽一瞬间便窜了出去! 千羽快步贴着墙根跑过了操场,在探照灯下面,是纯粹由钢铁制成的铁丝网,千羽三步并作两步爬了上去,因为不是生铁所铸,虽然是铁丝网,可是却没有发出声音,很快的,千羽便爬上了铁丝网上端,上面是生铁所制的带刺的铁丝,千羽用早就准备好的毛巾扔在上面,手腕和腰腹同时用力,身子便腾空而起,单手撑着便翻过了围墙,落在了墙外的土地上。 “终于……出来了!” 脚踏实地,千羽眼中露出了一丝狂喜的神色,之前在脑海中考虑了无数次的越狱,现在实施起来终于成功了,如果不是之前千羽在秦家学过一段时间的武功,身体素质比旁人要好,这一次越狱,还真是做不来。 “太好了,子墨,你等着我,从此天高海阔,任凭鱼跃!” 千羽兴奋的用力握了握拳,快步向前走去,现在还不是最安全的,如果不尽快离开这里,一旦里面的管教查人发现自己失踪了,肯定会马上大肆搜捕自己。 然而千羽刚迈出去一步,结果一脚踢在了前面的一个木桶,就好像是特意放在自己面前等着自己踢一般,随后,一股刺鼻难闻的恶臭顿时升起,千羽定睛一看,原来自己踢翻了菜园子里面挑粪用的木桶。 “靠!怎么这么晦气!” 木桶里面的大半桶黄金也没有浪费,妥妥地全部都洒在了千羽的裤子和鞋子上,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自下而上弥漫了开来,千羽赶紧伸出两只手指死死掐住了鼻子,这股气味儿将他整个笼罩了起来,险些没把他熏晕过去。 “小家伙,这么晚了,想要去哪啊?” 就在千羽眉头拧成个八字,用力在墙上蹭着裤子上的大粪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吓得千羽差点儿没魂飞魄散。已经一身冷汗的千羽慢慢将头转了过去,打眼儿一看,发现一道不高不矮的人影正伫立在他正前方不远的位置,双手的袖子空空荡荡的随风摆动着,前一秒千羽还没看到人,只是一低头的功夫这个人就无声无息的站在了自己面前。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千羽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面前的人影,由于受到了惊吓而有些结巴地问道。 人影低声笑道:“是人怎么样,是鬼又怎么样?是人吓死你,是鬼吃了你,有什么区别吗?” 听到对方这略带调侃的语气,似乎并没有恶意,千羽的心中不由的产生了一丝疑惑,他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眼睛,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稍微离那人近了些,然后千羽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这人不正是平日里在少管所外围的菜园子里面种菜的那个老李头吗!他和黄金龙平时出来放风溜达的时候,经常能够看见他在外面浇水种地。 见到对方是人,而且还是一个老人,千羽的心顿时放下了一大半,他又在墙角蹭了一下腿上还残留着的大粪,然后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老者,道:“老头,我的事情你少管,种好你的菜就行了。“ “不管的话……那可不行啊。” 老李头却并不买账,缓缓摇了摇头,道:“小家伙,如果我今天就这么放你走了的话,那么你这一辈子的前途就都毁了。奉劝你一句,最好现在回去,今晚的事情,我就当做没有看到过。” “不可能,我还要去找我弟弟。” 千羽十分坚决地摇了摇头。 说完,他开始一步步缓缓朝着老者逼近,边走边用威胁的气对老李头说道:“我已经在这里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不知道我的弟弟怎么样了,如果你能理解的话,就放我过去,不然的话……就别说我恃强凌弱,欺负你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家了,我这么做也都是被逼无奈。” 千羽说完,老李头沉默了许久,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盯着千羽,最后终于对他说道:“也好。如果你今天能够打败我,我就放你走,不然的话,你就得听我的话,给我乖乖的回到少管所里去。如何,少年?” 说完,老李头将双手背在身后,接着一扬头,冲着千羽做了个意思让他放马过来的姿势。 “好,那您就休怪晚辈不客气了!”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未落,千羽的右拳就朝着老者的身体打了过去,虽然对准的地方不是要害,而且千羽也没用尽全力,但是以这老头年迈的身躯,如果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吃下这一招的话,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是爬不起来的。 只可惜,这第一拳被老李头给一侧身避让开了,千羽心想这老头看来不简单啊,还真是有两下子。于是,抱着同样的心思,千羽又和老者过了几招,结果都被老者给轻轻松松闪身让了过去,连手都没用。 这下千羽有些急了,他使出浑身力气,将在武馆学来的拳法都打了出来。八极拳贴身短打的刚猛被千羽发挥的淋漓尽致。只可惜,结果并没有丝毫的不同,用尽浑身解数的千羽还是没能伤到老李头的一根毫毛。 见千羽有些吃不消了,老李头神秘地一笑,等千羽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的老李头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千羽的身后,他一脚轻轻点出,点在千羽的膝盖窝处,千羽顿时感觉膝盖如遭雷击一般,直接把千羽踢得跪在了地上,然后顺势扭住了千羽的双手,反别在了千羽的背后,让他毫无还手之力,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将千羽给擒住了。 老李头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放松,对千羽说道:“小子,怎么样,愿赌服输,如果你还是个信守承诺之人,现在就给我立刻回到少管所里去!” 千羽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他不得不佩服老李头的身手,连千羽自己都没想到,本以为老李头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种菜老头,可是对方竟然连反应的时间都没给他,自己眨眼间的功夫就被这老头给擒住了。千羽咬了咬嘴唇,只好点头答应,老李头这才肯才放他起来。 然而老李头刚刚放开千羽的双手,后者马上脚下一蹬,就要朝前冲,在他看来,老李头就算功夫厉害,比脚力肯定追不上自己,然而刚要出去,千羽就感觉头顶一黑,接着一桶大粪结结实实的扣在了千羽的头上。 第18章:半吊子徒弟 http://..org/ “咳咳,呸呸呸!” 千羽一把掀掉自己头上的粪桶,幸亏自己在粪桶扣在头上的瞬间屏住呼吸闭上了嘴巴,要是真的把这大粪吃进了嘴里,千羽恐怕死的心都有了。 饶是如此,虽然千羽屏住呼吸,可是还是能感觉到那股刺鼻的恶臭直往自己的鼻孔里钻。 “呵呵,小家伙,早就告诉过你,要老实一点儿了。可是你偏偏不听啊。” 老李头笑眯眯的看着千羽,仿佛那冲天的恶臭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一般,耳朵里都是大粪,千羽只是隐约间听到了老李头的话,一看老李头脸上那欠扁的表情,千羽气急败坏的直接一脚朝着老李头踢了过去,老李头侧身一让,轻描淡写的让过了千羽的这一脚,可是紧接着,老李头只感觉自己手上一凉,原来千羽身上挂着的大粪随着千羽的动作有几滴甩在了自己的身上,甚至连自己的手上都沾了一滴! 这下子顿时让老李头的脸彻底黑了下来,下一秒,千羽只感觉屁股一阵剧痛,身子腾云驾雾一般飞了起来,接着便狠狠的落在了地上,接着,就是一大桶凉水浇在了自己头上。 “给我洗干净!一身的大粪,老夫看到你都恶心!” 说着,老李头便自顾自的去洗手去了,连身上穿着的外套都脱了下来,看着老李头一遍一遍的洗着手,千羽的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年纪一大把了,竟然还他娘的有洁癖? 不等千羽多想,身上刺鼻的味道再次钻了进来,差点儿没把千羽的晚饭给恶心出来,千羽连忙脱下身上的衣服,也不管井水凉不凉,拿起一边的肥皂就开始洗了起来。 连洗衣服带洗澡,千羽足足洗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感觉自己身上不臭了,穿上湿哒哒的衣服,千羽瞥了一眼老李头,想着有没有什么机会逃跑,发现老李头坐在藤椅上,手中拿着一杆大烟枪,一边抽着烟一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千羽犹豫了一下,走到老李头面前,后者笑眯眯的看着他,吐出一口烟雾,笑道:“老夫是什么人,这个以后你自然会知道,小子,听我的话,抓紧时间回去,不要自误了。” “你……你当真不放我走?” 千羽不甘心的看着老李头,后者仿佛没听见一般,只是怡然自得的抽着烟,随后指了指一旁的小门。 那个小门,正是平时老李头给厨房送菜走的,门锁打开,很明显,让千羽从那个小门走回去。 “老爷子,今天你可要说话算话,我跑出来的事情,你绝对不能说出去。” 走到小门口,千羽回头看了一眼老李头,后者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行了,你以为老夫是你这个小滑头,说出去的话和放屁一样吗?” “……” 千羽无言以对,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 “正宗八极拳的路子啊……看来老头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不过……那小家伙的面相,倒是当真让人看不透啊,有趣,有趣……” 老李头看着千羽蹑手蹑脚离去的方向,自言自语的说道。 …… 小心翼翼的避开狱警和管教回到监狱里,千羽费力的把自己之前掰弯的铁栏杆再次拧回去,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这一趟出去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累了一身臭汗,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更可气的是,被大粪泼了一身。 眼下千羽只能从长计议,他也不能完全相信那个老李头,万一他把自己越狱的事情说出去,那自己再想出去基本上就不可能了。 这样想着,千羽躺在床上只感觉自己脑海中乱糟糟的,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而另一张床上的黄金龙,见到千羽出人意料的去而复返,心中竟然冒出一丝欣喜的感觉来。 …… 一夜无话,翌日。 千羽和黄金龙二人一起在少管所的大操场里面放风,千羽一直沉默不语,昨天晚上他辗转反侧思考了一整夜,仍旧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 抬头看去,昨天自己翻墙用的那条毛巾已经不见了踪影,看起来,应该是老李头拿下来的,一想到那个老头那神鬼莫测的身手,千羽就感到一阵头疼,下次出去如果再让这老家伙撞上,恐怕还是跑不出去。 黄金龙看到千羽情绪有些低落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朝着四周看了看,发现周围并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两个后,黄金龙用胳膊肘顶了顶千羽,对他窃窃私语说道:“喂,千羽,昨天晚上你既然都逃出去了,干嘛又折回来?你怎么想的?” “恩?你看到我出去了?” 听到这话,千羽眼中顿时闪过一丝锋锐的寒光,看着黄金龙的面色也变得不善了起来,感受到千羽对自己猛然升起的敌意,黄金龙眼角一阵狂跳,仿佛是被什么吃人的野兽盯上了一般,连忙摆手解释道:“兄弟,你别误会,我肯定不会举报你的,我要是出卖你就让我不得好死。” “发誓有个屁用。” 千羽眼睛缓缓眯了起来,手掌缓缓握拳,盯着黄金龙仿佛随时要动手一般,黄金龙连忙后退两步,摆手解释道:“千羽,我说真的!你想啊,我要是出卖你,昨天你跑出去的时候我就举报你了!” 听到这话,千羽逐渐冷静了下来,看着黄金龙缓缓松开了拳头,四下看了看,朝着边上一扬头,示意黄金龙跟他过去,黄金龙暗自松了口气,这下子他完全相信千羽是杀过人的了,因为刚才千羽看着他的眼神,就好像吃人的猛兽一样,那样的眼神,就算自己练一百遍也练不出来。 “现在你知道我越狱的事情了,你打算怎么办?” 千羽坐在台阶上,双眼看着菜园子的方向,仿佛不是对黄金龙说话一般。 “千羽,我还是那句话,我把你当兄弟,我知道你会功夫,你想出去是为了找你弟弟,你放心,这件事我黄金龙用自己保证,绝对不会和别人说一个字。” “好吧,我相信你。” 昨天越狱失败,再加上自己一晚上没睡好,千羽只感觉自己的脑袋里面乱糟糟的,况且他也知道黄金龙是个什么样的人,应该不会出卖自己,眼下千羽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不想平白给自己树敌。 “哎?千羽,你身上功夫那么好,能不能教我两手?好让我在这里最起码不会再像上次一样被人揍了。” 见到千羽语气缓和,黄金龙也暗自松了口气,接着便岔开了话题。 听到这话,千羽面色古怪的看着黄金龙,接着“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怎么,你想跟着我学功夫?还要和别人打架啊?”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黄金龙一本正经的拽词,让千羽出乎意料的是,刚说完话,黄金龙就“噗通”一声给千羽跪下了,吓了千羽一跳,只见黄金龙一本正经的说道:“听说过去想要拜师练武,就要给师父磕头拜师,千羽,以后我就跟着你学功夫了,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说着,就要给千羽磕头,千羽脸庞的肌肉一阵抽搐,自己的功夫还没学到家,难不成还要再教这么一个半吊子的徒弟不成?! 第19章:超级大忽悠 http://..org/ “别,你可别拜我。” 千羽伸手一推,直接将黄金龙要磕下去的脑袋抬了起来,看着黄金龙一脸不解的神色,千羽摇了摇头,道:“你没必要拜我为师,我功夫现在其实学的也不到家,你要是想练武,我可以教你,拜师就算了。” “那不行。” 黄金龙一根筋,坚决摇了摇头,“想学武就必须拜师,我黄金龙虽然是个粗人,但是我知道,按照学武的规矩,你教我武功,我就叫你师父,要是我不能……” “行了。” 千羽无语的看着黄金龙,“你要么让我教你功夫,但我不是你师父,你也别给我磕头;要么就别再提这件事,两者你只能选一个。” “可是我……” “千羽,过来,陈所找你!” 黄金龙话还没有说完,只见狱警小吴远远的对着千羽招了招手。 听到这话,千羽和黄金龙的心中一沉,都暗道一声糟糕,该不会是千羽昨晚越狱的事情被发现了?黄金龙连忙对千羽使了个眼色,但是千羽心想,事已至此,不如硬着头皮上了,或许事情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糟,不然陈所长早就二话不说直接把他给带走了。 于是,想到这里,千羽决定无视黄金龙的一番挤眉弄眼,跟着狱警小吴头也不回地走了。 “靠……不会真的东窗事发了吧?老子还等着跟他学武呢。” 黄金龙呆呆的看着离去的两个人,喃喃自语道。 …… “陈所,人我给您带来了。” 来到陈所长办公室的门前,小吴敲了敲门,得到了陈建军的回应之后,小吴便推开门,把千羽推了进去,接着朝着陈建军打了个招呼,随后便关门离开了。 陈建军坐在正对面的办公桌后面看报纸,对进来的千羽仿佛没看到一样。 这样诡异的安静气氛让千羽忍不住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看着报纸后面没有露出脸的陈建军,千羽心中天人交战,难不成自己越狱的事被发现了?那是狱警从监控发现的还是老李头告密的?老李头那个人,看起来不像是个告密的人啊,那就是被别人举报了?是黄金龙吗?也不太可能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所长一贯是雷厉风行啊,让我过来难道是为了先反省错误吗? 千羽将这些可能想了个遍,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在千羽有些沉不住气打算对陈建军坦白的时候,陈建军放下手里的报纸,看了一眼千羽,笑了一声,道:“千羽啊,我倒是忘了,你还在这呢,走,和我出去一趟,去见一个人。” 一听这话,千羽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险些没直接晕过去。 尼玛!小爷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要不要这么坑爹?! “陈所,去见谁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现在我不能告诉你,你小子可是好福气啊。” 陈建军罕见的一脸笑眯眯的模样,披上衣服朝外走去,听到这话,千羽的脸上一脸大写的“懵逼”,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着陈建军走出办公室。 就这样,千羽跟着陈建军一路穿过他们平日里放风的操场,来到了大门口。把守大门的狱警虽然注意到跟在陈建军身边的千羽,但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对陈所长态度恭敬地打了声招呼,然后就放他们两个人出去了。 出了少管所放风的操场,来到了少管所最外围的农田前,陈建军的步伐明显加快了,他开始带着千羽大步流星地走着,很快,便来到了一间小木屋的门前。 很显然,陈建军带着千羽来到了老李头的住处。 “我靠,难道老李头不讲信用,把我越狱的事儿说出去了?现在是为了对口供才来这的?这他么的是要坏菜啊。” 千羽一看节奏不对,顿时就开始查看地形,要是可以的话,千羽绝对要火速逃离这里,反正现在在外面,自己要是跑得快,没准儿还能跑出去,这样在心里盘算着,还没等付诸行动呢,陈建军站在门口见到千羽迟迟不来,便不耐烦的走上前来一巴掌拍在了千羽的后脑勺上,没好气的说道:“呆头呆脑的发什么愣呢,还不快给我进去!” 说完,陈建军就一把将千羽给推了进去。 “老爷子,人我给你带来了。” 走进房间里,外面虽然已经是深秋了,但是屋子里面却点着小火炉,室内的温度特别暖和,伴随着木柴燃烧的时候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室内虽然没有什么豪华的陈设,但是却十分干净,昨晚的老李头正一脸笑眯眯地坐在屋内的椅子上看着他们二人。 “行了,你去吧,过两个小时以后过来领人。“ “好嘞,您说话,我照办。“ 让千羽诧异的是,一向臭脾气的陈建军,话里话外对这个种菜的老李头竟然透着一股尊敬的意味。陈建军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接着又警告一般的看了一眼千羽,随后便带上门走了出去。 “老爷子,您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连陈所长都这么听您的话?“ 千羽一脸惊讶又崇拜地看着老李头,后者微微笑了笑,回答道:“呵呵,怎么,小家伙,吓坏了吧,你以为老头子我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不必套我的话,该让你知道的,自然会让你知道,不该让你知道的,你也同样是不能知道的。” “哦,那您今天叫我过来的目的是……” 千羽也是聪明人,知道从老爷子的嘴里套不出什么话来,既然老爷子叫自己过来了,而且没向陈建军告密,那就是有别的事儿找自己,所以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出来。 “先不说这个,小家伙,我先问你,你身上八极拳的功夫是和谁学的?” 老李头摆了摆手,率先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仓州秦老爷子门下,不过他没有真正的教我功夫,而是……” 千羽知道眼前的老李头应该也是一位奇人,况且他的这些过往基本上只要有心就都能知道,所以千羽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全都对老李头说了。 “哦,原来是秦家的人,难怪了,他那一支应该是属于当年神枪李书文的嫡传一脉,能在他门下打基础,也算是不错了。” 老李头沉吟了一下,看着千羽忽然一本正经的说道:“实话跟你说了吧,老夫今天让建军把你带过来的主要目的,是想要收你为徒。昨天我从你的招式之中看出你是练过八极拳的,怎么样,你难道不想在此基础上有所精进吗?” 千羽一听这话,心说这老头是不是疯了,竟然说要收自己为徒,难道要让自己跟着他一个农夫学种地吗?千羽可不想一辈子待在这少管所,他是早晚要想办法逃出去的。 老李头见千羽迟迟不肯表明态度,他什么也没说,而是默默从手边拿起一块捡来的石头,递给了千羽,对他说道:“这块石头,你拿好,别问为什么,拿好便是。” 千羽满腹狐疑地接过石头后,老李头又问道:“小子,你可知道相术?” “相术……不就是看面相算命?” 老李头听到千羽的回答,不禁呵呵一笑,然后解释道:“你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确切来说,相术,又称相人术。是根据人的面貌、五官、骨骼、气色、体态、手纹等,推测此人的吉凶祸福、贵贱夭寿的相面之术。相术的种类大体上可分为面相、骨相、手相等。” 千羽不明白这老头跟他说这些干什么,老李头盯着千羽的脸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然后对他问道:“呵呵,不怕你笑话,老夫对这相术还是略懂一二。刚才我从你目前的眼相和额相之中看出,你最近正因为与某个人失去联系而忧心如焚,不知老夫猜得对不对?” “没……没错,我这几个月以来一直担心我遗留在家中的弟弟,自从我被抓进这少管所之后,就与他失去了联系。我弟弟还年幼,没有我在身边,我担心他一个人是生存不下去的。在少管所里面待得越久,我就越是无法放心,所以我昨晚才会做出越狱的决定,打算逃出去找我弟弟。不过,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千羽,不妨将你弟弟的长相与我说说,说不定,老夫能告诉你他现在的吉凶祸福呢?” 老李头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看着千羽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 第20章:李心遥 http://..org/ (更新的有点晚,稍后还有一更,各位兄弟姐妹,推荐和收藏可别断了啊!) “好吧,我弟弟叫千子墨,他……” 因为之前有秦老爷子教他的国术,所以千羽对于风水相术也是略知一二,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千羽刚要对老李头叙述,却马上发现了不对,当即指着老李头愤怒的说道:“不对啊,你骗我,昨天晚上你抓住我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了,我说我出去是为了要找我弟弟!你是个大骗子!” “咳咳!” 被千羽一语道破,老李头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轻咳两声,叫住了想要离开的千羽,笑着说道:“小家伙,你别着急啊,昨天你是对我说过你要出去找你弟弟,可是这也是江湖门道的一种,风水相术,并不一定全都是真的,和中医里面的望闻问切一样,首先也讲究一个观察的。” “哼,那还不是骗子。” 千羽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老爷子,昨天你没举报我,我很感激你,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回去了。” “站住,年轻人毛毛躁躁的,像什么话。” 老李头叫住千羽,没好气的横了一眼,“老头子刚才教你的是江湖手段,风水相术一道,秦天恒就算是拍马都赶不上我,你弟弟……” 老李头刚要说话,却忽然面色一白,身子一个踉跄,重新坐在了椅子上,仿佛见鬼了一般看着千羽,接着如同鬼魅一般来到千羽身边,一把抓住千羽的衣领,眼神狰狞的说道:“小子,你到底是谁?杀过多少人?!” 被老李头的气势所慑,千羽感觉呼吸都困难了起来,但是却仍旧勉强说道:“我……我就是一孤儿!因为杀了两个人贩子进来的!” “恩?怪了。” 老李头盯着千羽看了一会儿,这才松开了千羽,在他的气势逼迫下,千羽绝对不可能还说假话的,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玉佩,老李头蘸着茶水在桌子上画出一个八卦,点算几下之后,面色更加难看,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方才吐出四个字,“没事,东北!” 说出这四个字,老李头的脸色又苍白了两分,连忙从一旁摸出一个玉瓶,从里面倒出一颗碧绿色的丹药,然后吃了下去,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 “老李……老爷爷,您刚才说的,是子墨现在的位置吗?” 千羽看着老李头,目光中更加多了几分确信的神色,因为之前秦老爷子给他算命的时候,就直接一口血喷出来了,眼前的老李头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由不得千羽不信。 “不错。” 气息缓缓平复下来,老李头点了点头,“你小子命格太过于奇特了,身上仿佛有无数亡灵缠身一般,可是这亡灵却对你有亲近守护之意,老夫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想要推演你身上的命格和遭遇,实在太难,所以我也只能知道你弟弟现在没事,位置在东北方向。” “那我……我要出去找他!老爷爷,您帮帮我吧!” 听到这话,千羽总算是有了点儿希望,自己的弟弟从仓州被拐走,按照之前民警的说法,应该是往津天的方向去了,那边应该算是正北偏东的方向,看来这个老头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自己要是离开这里,说不定真的能在津天找回自己的弟弟。 “我帮不了你,小家伙。” 老李头摇了摇头,“你现在去找他,是害了你弟弟,虽然老夫不能完全推出你这一生的命格际遇,可是我知道,你十六岁之前,会克死你身边的所有人,给身边的人招惹灾祸,这一次你弟弟被拐,也算是你弟弟命大,不然的话,他继续留在你身边,一定会死,所以,你现在就算找到他了,也绝对不能再和他生活在一起了。” “这……那我这怎么办啊?” 听到这话,千羽顿时傻眼了,以前秦老爷子为他算命,也说过和老李头一样的话,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还真不能去找子墨,最起码,十六岁之前绝对不行,但是这期间弟弟如果发生什么事的话,那这情况也是自己掌控不了的。 “放心吧,你那弟弟命运很好,不是早夭之人,倒是你小子,现在是命运多舛啊。” 仿佛知道千羽心中在想什么一般,老李头看着千羽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见到千羽那六神无主的模样之后,知道差不多了,便轻咳两声,道:“那个,小家伙,若是你真想找到你弟弟,还是要拜我为师,从我这里学到东西才可以的。” 千羽听到这话先是大喜,然后转念一想,又有些半信半疑地问道:“老头,你该不会是为了收我为徒,故意诓我的吧?” 老者一听这话,脸上立刻怒形于色,他吹胡子瞪眼地说道:“胡说!我李心遥是那种人吗?我当年在江湖上好歹也是响当当的……呃……咳咳咳咳咳咳。”接下来的话没说完,就被老人家自己用一连串的咳嗽声代替了。 千羽一脸黑线地看着李老爷子咳嗽了一长串还没停,无语,转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 见千羽转身要走,老李头终于止住了咳嗽,喊道,“小子,就这么走了?难道你不想听听老夫是怎么能帮你的吗?而且……就算要走,也得把我们家的鸡蛋先放下再走吧?” 听到这话,千羽下意识的低头一看,发现真的有一枚鸡蛋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而之前老李头递给他的那块石头,却已经不翼而飞了。 千羽呆若木鸡地僵在原地,慢慢转过身,却赫然发现此时老李头的手中正拿着一块石头上下抛动着,千羽定睛一看,发现那块石头和原本在他手中的那块一模一样,应该就是同一块石头无疑。 可是自己明明一直握着那块石头从没松过手啊,这让千羽越发的匪夷所思起来。李心遥见千羽这副白痴样,得意地一笑,道:“小子,刚才你看到的,只是我的一个小小的手艺而已,看起来有些旁门左道,也就是所谓的盗术。不过接下来……” 说着,老李头将那块石头举在半空中攥紧,开始缓缓发力。随着力道一点点的加强,千羽发现那块石头上面竟然开始出现一道道的裂缝,裂缝逐渐加深,从条条细纹变成可怕的沟壑,最后整块石头轰然碎裂,散落在李老爷子和千羽面前的地上。 “这……”千羽难以置信地蹲下身来,捡起一块残片查看,发现裂痕的接口处参差不齐,明显不是人为做出来的,看来这石头的确是被他用外力生生捏碎的。 见到千羽成功被自己的功夫所折服,李心遥满意地抚了抚胡须,说道:“怎么样,我的功夫,想来应该是不比教你八极拳的那个师傅差吧?老夫愿意收你为徒,哼哼,那可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你应该欢呼雀跃才对。还不快叫声师父听听?” 自古以来都说仆无二主,子无二父,倒是确实没有听说过一个徒弟不能有两个师父的。可是即便如此,千羽还是有些举棋不定。 从这李心遥老爷子的伎俩和功夫上来看,这老头早些年还年轻的时候必定是个走江湖的人,是厉害不假,但是千羽不知道,自己跟着这样一个人拜师学艺,究竟是对是错。 况且,就算这老头之前说的是真的,他的弟弟暂时安然无恙,也不能保证今后就一定不会出事,所以千羽还是得尽快离开这少管所,哪里有心思跟这么个江湖术士学那些奇技淫巧之术? 李心遥看出千羽的犹豫不决,没等他开口拒绝,便抢先一步说道:“如果你拜我为师,我可以答应你,在你学成之后,你想要什么时候离开少管所都可以,我一定不会再阻拦你,甚至……还可以帮你一把。” 第21章:外八行,拜师 http://..org/ (戏肉开始了,各位兄弟姐妹们,看得上眼的给个推荐加个收藏吧!苍月拜谢!) “帮我?怎么帮我?” 听到这话,千羽心念一动,看之前陈建军对他那种恭敬的态度,再加上一身神鬼莫测的手段,如果这个自称是李心遥的老头真的肯帮助他的话,说不定自己真的能从这监狱里面跑出去。 “你想多了。” 李心遥仿佛知道千羽心中想的一般,摇了摇头,道:“只要你拜我为师,学到了我的本事,那么别说是进出这么一个小小的少管所,就算是去那……反正就是去哪都是出入无人之境一般,怎么样,小子,你要不要学?” “我……不学。” 千羽犹豫了许久,内心经过许多挣扎,良久良久之后才缓缓说了出来。 “什么?!” 本以为胜券在握的李心遥听到这话,喝到嘴里的茶水直接喷了出来,一脸诧异的看着千羽,道:“小子,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拜我为师?你又知不知道,你拜我为师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好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会被人看不起。” 千羽目光澄澈的看着李心遥,坚决的摇了摇头。 “看不起?为什么会被看不起?” 这下子轮到李心遥不解了。 “呵呵,老李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你不就是一个‘钳工’吗?” 在最初拒绝了李心遥之后,千羽说话也逐渐顺溜了起来,一边说着,一边一脸不屑的样子,同时食指和中指做了一个‘夹’的手势,“偷东西的事儿,我不干,您也不用教我,我不想学,我千羽穷是穷,但是我靠自己的本事赚钱,我每一分赚的钱花的都心安理得。” “……呵呵呵,哈哈哈!” 李心遥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微微笑了起来,随后更是变成了仰面大笑。 “臭小子,你倒是挺有骨气的,品质不错,可是你以为老夫的盗术,只是干这种小偷小摸的活计?” 千羽仰着脸反问一句道:“难道不是?” 在他看来,这老爷子是想要把偷东西的手艺教给他,之前所说的什么天下去哪都是出入无人之境纯粹就是放屁,自己要是真学会了,出去到外面吃喝倒是不愁了,可是千羽会一辈子都觉得自己以后做人会低人一等。 “当然不是。” 李心遥摇了摇头,耐心的给千羽讲道:“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你所知道的,不过就是盗门之中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东西罢了,老夫所说的盗门,岂是你一个傻小子能知道的?” 随着李心遥的解释,千羽目瞪口呆。 外八行,在古代三百六十行之外,属于另类,就是不在正经营生之列,不属士农工商学之属。 看似只有八个行当,但实际上,这八门几乎囊括了江湖上所有的偏门,从古至今的江湖流派,几乎都与其脱不开关系。 世人所认知的外八行,分别是金点,乞丐,响马,贼偷,倒斗,走山,领火,采水,然而这些全部都是被后人误解的外八行,而是盗门九猫卫的附属称呼。 真正的外八行,是盗门,千门,机关门,蛊门,兰花门,神调门,索命门和红手娟。 在外八行之中,排名第一的,也是势力最大的,就是盗门。 天下很多没有本钱的买卖都可归类于盗门之中,无论是走千家过百户的飞贼土鼠。还是占据一方,拉杆立旗的响马流寇。甚至包括荒郊野岭,挖坟掘墓的摸金校尉,这些都算是盗门之人。 盗门的流派众多,各个流派所拜的祖师也各不相同,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唐代的空空儿。是他将盗门的各个分支一统,形成了外八行中最大的势力。不过到了明后盗门再次分家,形成南北两个势力。 “这……盗门竟然涵盖的这么多吗?小说里面说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没想到竟然也是盗门里面的人……” 千羽听得眼角一阵抽搐,同时自己心中暗自计算着,自己收破烂也算是体力劳动,自己那个板车也是本钱,看起来不算是盗门里面的人。 “混小子,你知道个屁。” 李心遥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千羽,“像是秦天恒教给你的风水相术和国学,不过就是盗门之中的一点皮毛而已,不过也算是和千门有一些关联,外八行之中老夫精通盗门,千门和索命门,你如果能把我之所学学会十之一二,就能纵横天下了,怎么样,现在你要不要学?” 听到李心遥的话,千羽再一次动心了,李心遥讲述的这些,彻底颠覆了自己的认知,反正自己之前已经和秦老爷子学了不少国术和风水相术的皮毛,现在就算是多学一点也无妨,对自己也没有坏处。 况且秦老爷子之前都不愿意收他为徒,可是眼前的李心遥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让自己拜师,这让一直是孤儿的千羽心中有了一丝莫名的归属感,一念至此,千羽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看着李心遥郑重的说道:“可是……之前秦爷爷为我算过命,说我会克身边的人,所以没有收我为徒,而且刚才您也为我算命了,我十六岁之前会克死身边亲近的人,难道您不怕我克死您吗?” 千羽这话虽然说得不好听,但却也是事实。 李心遥听到这话,心中感到一丝欣慰。他没看错,千羽这孩子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他相信,这样的人是断然不会做出为祸苍生的事情的。决不可能。 “你放心,老夫我的修为高,万法不沾身。” 李心遥笑着打了个哈哈,显然是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了。 “……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见到李心遥都不忌讳这些,千羽咬了咬牙,深深的吸了口气,接着便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见此李心遥脸上顿时乐开了花,连忙扶起了千羽,开怀大笑道:“哈哈,好小子,为师没看错你,从明儿开始,你上午就来我这里,不用参加监狱里面的那些事情了,小陈那边我会替你说的。” “谢师父。” 千羽点了点头,随后有些迫不及待的问出了憋在自己心里的问题,“师父,那……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找我弟弟?您会帮我的,是不是?” “现在不行。” 李心遥硬邦邦的扔过来一句话,千羽一听刚要反驳,只见李心遥一抬手,道:“我是你师父,一切你都要听我的安排,放心,如果你学得好,有三个月的时间,你就能堂而皇之的从少管所的大门出去了,没有人会拦着你的。” “鬼才会相信你。” 千羽在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却没有说出口来,千羽是一个传统礼貌十分强的人,既然已经拜师,那么李心遥在自己心中就像亲人一样的存在,而且在见识到了李心遥的手段之后,千羽对他也莫名的多了几分信心。 “行了,你去吧,明天上午九点准时来我这里。” 李心遥挥了挥手,千羽虽然憋着一肚子的疑问,最终还是硬生生忍住,没有再说什么,扭头走了出去。 等到千羽离开之后,李心遥掏出自己腰间一直佩戴着的一块八卦型的玉佩,玉是好玉,上面至少有六种沁色,很显然是年代极为久远的传世古玉,而在玉佩上面,诡异的流动着一道道气体,分别占据了玉佩八卦中的三门,其中一处淡蓝色的气体已经彻底充满,另外黑色的气体充满了将近一半,而最后一道紫色的气体,只是薄薄的一层依附在玉佩上面,看起来颇为妖异。 “恩?这是怎么回事?” 李心遥刚要将玉佩收起来,顿时发现上面紫色的气体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浓郁了一些。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22章:一年 http://..org/ “难不成……是那小子带来的?可是……就算是秦天恒教他十年,也未必有这样的效果吧?真是怪了。” 李心遥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过转念一想,随即释然了,将玉佩视若珍宝一般放在自己的腰间又用手拍了拍,接着便靠在床上,微闭着眼睛,仿佛在想象着日后该怎么教导千羽一般。 …… “小子,老爷子找你干嘛?都和你说什么了?” 千羽一出门,远处坐在院子里抽烟的陈建军一把扔掉手中的烟头,快步走了过来,劈头盖脸的就问了出来,千羽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老小子竟然一直都在这等着自己,想到可能日后会用到陈建军,千羽只能耐着性子说道:“没什么,陈所,师父已经收我为徒了,让我日后跟着他修行。” “收你为徒了?果然,果然啊。” 陈建军微微一愣,脸上没有惊讶的神色,相反的,则是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搞得千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想到之前陈建军对李心遥那种恭敬的态度,便想着和陈建军处好关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给自己方便。 “咳咳,陈所,这个……我师父说了,你……” 千羽轻咳两声,斟酌了一下语气,刚要狐假虎威一把,没想到眼前一黑,却是陈建军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拍在了千羽的脑袋上,直接把千羽拍了一个标准的狗吃屎。 “狗屁的陈所!臭小子,要叫老子师兄!” “你……什么?师……师兄?!” 千羽刚要开骂,一听到这么个新鲜的名词,顿时感觉自己脑袋不太够用了,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建军,刚要问什么,却被陈建军一把拉了起来,道:“行了,我知道你都要问什么,回头老子慢慢给你讲,记住了,以后人前叫我陈所长,人后叫我师兄或者陈大哥都行,听到了没有?!” “大哥?得叫大叔吧?” 千羽颇为无语的看着陈建军,这货都五十的人了,竟然让自己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叫他大哥,这他娘的不是装嫩吗?不过千羽想着毕竟都是一个师父,可能江湖中对辈分看得十分重要,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反正套关系的目的已经达成了,那么就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了。 “走吧,跟我回去。记住了,今天的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陈建军拍了拍千羽身上的泥土,叮嘱了一句之后,便带着千羽离开了这里。 …… “哎哎?羽哥,陈老大和你说什么了?是不是昨儿晚上你越狱的事情被发现了?” 下午上政治课的时候,黄金龙刻意和千羽坐在了一起,趁着上面管教在讲课的时候,黄金龙用胳膊肘捅了捅千羽,低声说道。 “不是,是别的事情,他让我明天开始白天去帮菜园子的师……老李头去种菜,和越狱的事情没关系。” 想着陈建军之前的叮嘱,千羽到嘴边的话也改了口,差点儿没把师父这两个字脱口而出。 “种菜啊,吓我一跳,我以为你东窗事发了呢。哎?不对啊,你要是白天都去种菜的话,那我怎么办啊?你之前还答应教我功夫呢!羽哥,羽老大,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要说黄金龙这人就是一根筋,听到千羽没事儿了自然是不担心了,可是马上便想起练功的事情来了,这不,着急了。 “阿龙,想要练武,首先最重要的就是打好基础,你一点儿基础都没有,就算是跟着我练功,也不过是花架子。” “基础?基础我有啊,羽哥,你看我身体素质多好。” 黄金龙一愣,接着便用力握拳,胳膊上顿时浮现出一条条的肌肉,千羽摇了摇头,道:“阿龙,你看我是怎么坐的?” 说着,千羽指了指自己的屁股。 黄金龙不解的低头一看,顿时傻眼了,千羽的屁股和凳子中间还有大约十厘米左右的距离,也就是说,千羽一直都是在蹲马步,根本就没有坐在椅子上。 “我修炼的是至刚至强的八极拳,正宗的八极拳,讲究的是全身发力,一拳打出,从脚步开始用力,接着通过大腿到腰,然后力量才会到达拳头,讲究的是一拳打出,力量通达全身,假设你一拳只有三十斤的力量,我单臂的力量没有你大,但是我从脚开始发力,一拳打出,就有大约一百斤的力道,你觉得谁更强?” “这……这真有这么神奇?” 听到这话,黄金龙顿时觉得新鲜,也有样学样的跟着做了起来,可是只是蹲马步蹲了两分钟,黄金龙就好像便秘一样,脸色涨红,再坚持一分钟,黄金龙额头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双臂情不自禁的按在了桌子上,最终连五分钟都没有坚持到,便一屁股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不行了吧?” 千羽仿佛没事儿人一样照常蹲着马步,“这就是基本功,只要你能像我一样,连着扎马步一个小时以上不觉得累,这底子就算是打牢了,然后我再教你学功夫,到时候你学功夫肯定会事半功倍的。” “好,羽哥,我这回没事儿就开始练扎马步。” 黄金龙重重的点了点头,一根筋的人就这点好,只要给他安排点儿什么事,他就能全心全意的去做好,绝对不会有任何懈怠和偷懒的地方。 “恩,平时也少和别人动手,让你练功可不是和人争强斗狠的,是让你强身健体的,想要和我学功夫,就要给我老老实实的,记住了?” 千羽知道黄金龙血气方刚,可不想这货学会了功夫天天去欺负人,况且千羽觉得黄金龙这哥们人不错,等到将来出狱了,说不定能在一起有个照应,所以现在就要给黄金龙打下一个好的基础,不然将来走到社会上也是会吃亏的。 “成,羽哥,你放心吧,这次就算是别人吐口唾沫在我脸上我也绝对不和他们动手,你看怎么样?” 黄金龙一本正经的看着千羽,差点儿把后者直接给逗乐了。 …… 很快的,在少管所里面一年的时间已经转眼过去了,冬去春来,春去冬至,转眼间又是到了快要入冬的季节,在少管所旁边的菜园子里面,千羽卖力的挑出两桶井水倒入一旁的水缸里面,然后把打下来的玉米都收拾到了一旁的小库房里面。 一年的时间,千羽的身体快速发育着,看起来已经不像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了,而是如同十六七岁一般,可能是因为一直在外面干活儿的缘故,千羽整个人晒得有点黑,但是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壮实了,丝毫没有了一年以前那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推开门掀开帘子走到屋里,屋子里满是中药的味道,李心遥躺在床上裹着被子,气色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好。 “师父,今儿感觉怎么样了?” 千羽端起一旁的药壶放在火盆上,不多时,药壶里面就冒出了热气,很快便开了,千羽直接赤着手对着滚烫的药壶抓了过去,然而千羽仿佛是带着隔热手套一般,根本没有任何感觉,将壶里面的药倒入一旁的碗里,顺手一推,手中的药壶仿佛长了眼睛一般落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哈哈,好小子,这一手‘拨云见日’练得确实不错了。” 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心遥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如果仔细看的话,刚才千羽拿起药壶的手,其实纯粹是五个手指和手掌上的十六块肌肉一起在以肉眼几乎难以分辨的速度震动着,和药壶几乎一触即分,所以完全没有烫伤,最后推出去的那一股巧劲儿,更是连同手臂上的肌肉一起运动的,不然的话,药壶不会乖乖听话仿佛长了眼睛一般落在那里的。 “呵呵,师父觉得可以,那就是可以了。” 千羽笑着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药碗递给了李心遥,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千羽手一抖,一碗药都对着李心遥泼了过去。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23章:暗劲 http://..org/ “师父,当心烫着啊!” 手中药碗对着李心遥的脑袋扣了过去,碗中的药汤也是溅出来了一点,落在了李心遥的裤子上,而不等千羽将药碗接住,李心遥微微一笑,伸手一挥,药碗仿佛长眼睛了一般,稳稳的落在了李心遥的手中。 “唉,功夫还是没练到家啊,师父,来,我给您擦擦身上的药。” 说着,千羽从一旁扯过一条毛巾,接着便对着李心遥的裤子擦了过去。 “呵呵,小子,想要和师父玩这一手,你还嫩了点儿。” 李心遥一手端着药碗,另一只手却是直接抓住了千羽的手,而千羽的手中则是抓着李心遥随身携带的一枚玉蝉。 “嘿嘿,不行啊,果然是功夫没到家,还是让师父发现了。” 偷东西被抓,千羽的脸上没有丝毫失落的神色,悻悻的收回了手,刚要转身,李心遥屈指一弹,一小块药渣射中了千羽的手肘,千羽手一抖,一枚金戒指从千羽的手中落下,“当啷”一声落在了炕上。 “不错,懂得声东击西了,这偷天换日你练得也差不多了。” 李心遥笑眯眯的将戒指重新戴上,而千羽唯有苦笑着摇了摇头,然而两者谁都没有感觉到尴尬或者不舒服,因为这练手在这两师徒之间常有发生,当然,每次都是以千羽失败而告终。 “走吧,为师和你搭搭手,看看你现在进境如何。” 李心遥喝完药,擦了一下嘴角,就要站起来,而千羽连忙一把扶住了李心遥,一脸关心的说道:“师父,您现在身体不好,我看就别动手了,等您身体好一点儿了再考我也不迟啊,实在不行让陈师兄来也可以。” “没事,我自个儿的身子骨,我自个儿清楚,最起码活过这个冬天还是没问题的,至于小陈,还是算了吧,当年我也不过就是教他一些基本功,幸亏他基础不错,可是后来改修了部队的杀人术,虽然对付一般人好用,可是现在要是碰上你的话,可就不行喽,传出去他是我徒弟,简直就是给我丢人。” 李心遥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是脸上却充满了笑意,他真是没想到,当初只是看上了千羽本身是天生的异人,想要仔细的观察一下究竟异人和他们这些后天习武练成的异人究竟有何不同,可是没想到千羽天资竟然如此之高,只是一年的光景,就已经将他所会的盗门的手法全部融会贯通了,而且千羽的八极拳也彻底达到了明劲巅峰的境界,这般进境,就算是在李心遥当年那个人人习武的年代,天才都已经不足以形容了,而是妖孽。 对,唯有妖孽才能有如此天资,进境如此迅速。 “师父,我不许你这么说,您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 听到李心遥说他能活过这个冬天,千羽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的就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仿佛是什么天大的忌讳一般。 “呵呵,痴儿,人生一世,生离死别乃是常事,况且师父已经比寻常人多活了几十年,能够看到你成长起来,纵然是让老夫现在死了,老夫也能含笑九泉了!” “师父是不会死的,一定会长命百岁。” 虽然知道李心遥所说的是对的,可是千羽仍旧闷闷不乐,憋了良久之后方才憋出来这么一句。 “好好好,你说我能长命百岁,那就能一直活着。” 李心遥大笑两声,一连说了三个好,接着,便走下床来,不丁不八的站在原地,看着千羽扬了扬手,道:“不必留手,为师就算身体不行,但是想要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明白了。” 千羽点了点头,跟着李心遥修行,他早已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老者身体中究竟蕴含着何种强大的力量,深吸一口气,千羽双脚一跺,标准的八极拳拳架子便摆了出来,接着,千羽单手握拳,另一只手护在胸前,便欺身而上! “来得好。” 李心遥一边防守千羽的进攻,一边还能对千羽的招式动作做出点评,八极拳讲究的是贴身短打为主,只要欺身到一丈之内,就会遭到暴风骤雨一般的进攻,然而李心遥只是站在原地,始终和千羽保持在一米的范围之内,每当千羽想要贴身上前,就会被李心遥一脚点中下盘,阻止千羽的进攻。 这般缠斗将近半个小时,千羽面庞通红,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想要抽身而退,可是李心遥招式一变,却是好像太极拳一般充满了黏性,每次动作,都不断的拉扯着千羽,好几次都差点儿把千羽带倒在地。 “好了,不必坚持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见到千羽已经到达了强弩之末,李心遥轻声说了一句,接着带开千羽的一拳,将他的身体朝着自己一拉,反手拍出,一连三掌接连拍在千羽的胸膛之上,千羽面色一白,接着,一口漆黑腥臭的鲜血仰面喷出。 “含住这口气!沉入丹田!再化入四肢,你就能进入暗劲了!” 千羽跌倒在地,李心遥大喝一声,听到这话,千羽连忙凝神静气,盘膝坐在地上,接着默默的感受着丹田处的那股热气,将其缓缓凝聚在丹田中,然后猛然张口,这股热气顿时弥漫在身体之中,千羽只感觉浑身一轻,筋骨仿佛发出了“咔嚓”一声轻响,千羽顿时心中一喜,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成功进入暗劲了。 和普通意义上的明劲不一样,李心遥传授给千羽的功夫,不止是单纯的练体之法,同时还包含了内家拳的心法,两者相辅相成,常人想要修炼到明劲巅峰,至少需要花十年的苦工,可是在李心遥的栽培之下,硬生生的将这个时间缩短了十倍! 至于跨入暗劲,更是李心遥苦心孤诣下的成果,之前李心遥打千羽的那三掌,其实是蕴含了李心遥半身的修为,千羽当年含冤入狱,这些年心气不同,所以自然而然的造成了胸口的郁结,如果长此发展下去,千羽再有三年就会变成废人,而一直没有帮助千羽化解这股郁结之气,就是想要让千羽能够在突破到暗劲的时候一蹴而就,虽然看似冒险,但是李心遥却真的成功了。 “师父,我回来了。” 这个时候,陈建军进入到房间之中,看到坐在地上入定打坐的千羽,刚要说什么,便猛然间感觉到千羽身上那澎湃旺盛的气血,眼珠子差点儿没从眼眶里射出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心遥,声音都有些发颤的问道:“师父,这……这小子是进入到暗劲了?” “恩,没错。” 李心遥点了点头,接着从怀中摸出一枚玉扳指,随手丢给陈建军,道:“去吧,把这个拿去当了,然后按照我昨天给你的方子,把药抓回来。” “师父,你这……这又是何苦啊。你这些年的家底,我看全都搭在这小子的身上了吧?” 看着掌心的玉扳指,陈建军知道,这东西价值连城,而李心遥这些值钱的东西,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都让他拿去当掉了,换成了给千羽泡药浴的药材,要知道,千羽洗一次澡最起码要花费一千多元,这在这个年代,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虽然李心遥手中有一笔惊人的财富,可是这一年多下来,也几乎没了一大半,而这些,千羽全都不知道。 当然,效果也是很明显的,那就是千羽一年的时间,便跨入到了暗劲之中。 “呵呵,搭多少都是值得的。” 李心遥满意的看着入定打坐的千羽,颇有一种老怀大慰的感觉,“先天异人,十四岁的暗劲武者,我李无常的弟子,若是将来出去行走江湖碰到那几个不世出的老怪物,也足堪自傲了!”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24章:九神宗,八绝技 http://..org/ (一更送上,这里是全文关键点开始展开的地方,要好好构思一下,朋友们,推荐神马的统统给苍月吧!保证精彩哦!) “唉……师父,你何必对这件事这么执着呢。” 陈建军叹了口气,倒不是他嫉妒李心遥偏心眼,而是实在觉得这样不值得,李心遥一辈子的积蓄就这么全都流水一般花出去,就算是陈建军一个旁观者看着都心疼。 “你小子懂个屁!” 不想李心遥破口大骂,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陈建军道:“如果当年你能有小羽一半的天赋和努力,现在继承老头子我衣钵的就是你!现在老子想培养一个传人出来你给老子在这唧唧歪歪的,不好好培养他难道把这些东西都带到棺材里去不成?!” “得,您老说的都是对的,您说话,我照办。” 见到李心遥发火了,陈建军吓得一缩脖子,连忙扭头出去了,他知道,对于李心遥这种老一辈的人来说,对他们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自己的传承了。 而在一旁盘膝打坐的千羽却是完全不知道这些的,况且付出的这些李心遥也没打算告诉千羽,良久之后,千羽缓缓睁开眼睛,眼中仿佛比起以前更加有神采了一般,但是整个眼睛却仿佛蒙上了一层迷蒙的雾气,那种神采逐渐黯淡了下去,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了。 “光华内敛,呵呵,果然突破到暗劲了啊。” 李心遥也注意到了这般变化,笑眯眯的看着千羽,后者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全身骨骼顿时如同鞭炮齐鸣一般,这就是暗劲武者独有的劲通百骸的境界。 “师父,我……我这是跨入暗劲了?” 千羽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用力的握了握拳,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体内那澎湃的力量,要知道,在过去那些一代宗师也不过是暗劲实力而已,虽然他们跨入暗劲的时间可能已经很长,千羽不是对手,但是千羽毕竟要比他们年轻太多。 就算是过去千羽待过的秦氏武馆,整个武馆之中也只有秦老爷子是暗劲武者,其余最多的都只不过练出了明劲而已。 “没错,小羽,现在你已经是暗劲武者了,只要你能勤于修炼,就算是再进一步,也未尝不可,既然跨入暗劲,为师就要教给你一点儿别的东西了。” “别的东西?是什么?师父。” 千羽心中一动,他知道李心遥所学颇杂,最拿手的就是盗门,千门和索命门,现在盗门的手艺虽然不说青出于蓝,却也登堂入室,而千门的知识,李心遥也所学不全,大都是配合着盗门手法行走江湖,至于索命门的东西,李心遥一丁点儿都没教过他,难不成现在……是要传给自己索命门的手艺了? “小羽,你可知道,在这世界上,有一种人,被人称为异人?” 李心遥重新回到炕上,点燃一袋烟,吧嗒吧嗒吸了两口,呼出一口烟气,看着千羽问道。 “异人?不知道,师父,你说的是会特异功能的人吧?” “不错,就是一些身上有特异功能的人,世人总是把我们这些通过后天锻炼有神奇手段的人称为异人,可是他们错了,真正的异人,本身的能力是天生的,如果说非要细化的话,真正的异人,应该被人称为先天异人,我们这些人,都应该被称为后天异人。” 千羽没有插话,而是静静的听着李心遥的讲述。 那是在解放初期,李心遥这些江湖中人大部分在战争时期都立志报国,抵抗外敌,可是那些异人就仿佛是凭空出现一样,江湖外八行虽然被人看成是个个身怀绝技,可是那些异人自身实力更是逆天,现世之初,便高调称自己为“九神宗”,扬言要收服江湖外八行。 李心遥这些江湖中人,对于那些奇人异士自然也听说过一些,可是这些号称九神宗的异人身怀的绝技,却是他们闻所未闻,或者说,是死死克制他们外八行的。 这些九神宗的人游走在江湖之中,四处寻找外八行的异人挑衅,双方争斗不断,最初传统的外八行中人对这些身怀异能的人不屑一顾,可是随着外八行失踪或者被杀的人越来越多,这才引起了外八行的警觉和抵制,于是双方便在江湖之中进行了一次约战较量,外八行对抗九神宗的八绝技,没想到在那一次,外八行中人竟然是一败涂地。 “师父,他们号称九神宗,可是……为何只有八种绝技?” 听到这里,千羽忍不住打断了李心遥,后者捏了捏眉心,仿佛不愿意回忆那一段最为黑暗的历史一般,“九神宗和外八行不同,外八行自古有之,可却各自都自成一家,彼此之间虽然相互往来,可没有确实的领导者,但是那九神宗,在明面上显露给我们的八家之外,在这八家之上,还有一个神秘的领头人,这领头人没人知道这一支的绝技是什么,只知道其他八家对这一支唯命是从。” 李心遥眯起眼睛,仿佛想要透过虚空看到当初那一场较量一般,思绪逐渐变得空旷了起来。 当年盗门北门主和九神宗一战,对方提出可以由外八行提出比试项目,既然是盗门,自然最拿手的便是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盗术,盗门自分为南北两派之后,便常有争斗,盗门之中的比试,便是以刀片和手上的功夫决出胜负,一方身死或被废,即为结束战斗。 盗门北门主自然提出以盗门传统来比试,没想到对方竟然欣然应允,毕竟盗门北门主的身份摆在那里,手上的功夫早已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可是没想到双方刚一伸手比试……盗门门主便不敌身死。 “等等,师父,你说的是刚一开始比试就身死落败?这是怎么回事?” 千羽再次打断了李心遥,开口问了一句,李心遥也没有丝毫被打断的不悦,用力揉了揉眼睛,放下烟袋,苦笑着说道:“一刀断头,那个场景,为师这一生都忘不了。” 当年北门主出战,对方派出一个不过十八岁的小娃娃,外八行中人都觉得对方实在是太过狂妄,本以为这一战志在必得,没想到北门主手腕一翻,刚刚露出小刀的时候,那个少年便双手一张,接着左手对着北门主一抓,北门主的脑袋便轻轻松松的被对方提了起来。 而和脖子处断裂的伤口光滑如镜,一丁点儿的血都没有流出来,而北门主的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竟然没死。 那个少年仿佛恶魔一样,笑着招了招手,北门主的脑袋便飞到了他面前,盯着头颅仔细看了看,少年笑道:“传说中的九指神偷,难道就只有这样的本事吗?实在让我太失望了啊,看来你这一身功夫多半也是假的,那我看就不如……” 说着,少年手指在空中划了几下,北门主的身体顿时支离破碎,残肢断臂就那么诡异的漂浮在半空中,仍旧是一点儿鲜血都没有流出来。 “你……你简直不是人,是恶魔!” 北门主看着自己身体瞬间破碎,眼中满是惊骇欲绝的神色,那个如同恶魔一般的少年好像玩腻了一般,将北门主的脑袋向身体的方向一扔,在头颅碰到残肢的那一刻,残肢落地,鲜血大片的泼洒出来。 而对方那一手诡异的手段,也是让外八行中人心惊胆寒。 “嘶……” 千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般诡异的手段,千羽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而李心遥也断然不会用这种事儿和自己开玩笑,见到李心遥脸上那心有余悸的表情,千羽试探着问了一句,“师父,后来……外八行全输了?” “全输了,每一场,都是碾压。” 李心遥说出这句话,顿时一下子好像老了几岁一般,“那场对决,外八行输得一败涂地,后来幸亏索命门的人全部重出江湖,暗杀了几个九神宗的重要人物,彼此双方才井水不犯河水,不然的话,现在恐怕我们这些外八行的老人,一个都剩不下来了。” “……师父,那八绝技,都叫什么?” 千羽知道,这里面肯定还有很多事情李心遥没有告诉他,但是既然师父不说,自己就没必要追问,是以退而求次,想要知道那近乎妖孽一般的力量,到底都是什么。 第25章:李牧野 http://..org/ “那八绝技……” 李心遥沉吟了一下,仿佛不愿意开口一般,沉默了许久之后,方才缓缓说道:“正东灵源厉,正西灵将豪,西北奇门通天傲;正南风后尊,正北镜无双,西南次元分天下;东北绝世地,东南换日好,独尊中心轩辕高。” “师父,这是什么?” 听着李心遥说着这歌谣一般的词,一时间没明白。 “这就是当年八绝技流传在江湖中的歌谣。” 李心遥苦笑着摇了摇头,“正东灵源厉,说的便是‘灵体源流’;正西灵将豪,说的是‘拘灵遣将’;西北奇门通天傲,说的是通天印;正南风后尊,说的就是传说中的‘风后奇门’;正北镜无双,说的是‘镜’;西南次元分天下,说的是‘大次元术’;东北绝世地,说的是‘绝对领域’;东南换日好,说的就是‘偷天换日’。” “这八绝技,可以说能稳稳的克制我们外八行之中的任何一门绝活,就算是当年索命门的人出手,要知道,出手的十个人可以说是当世暗杀之术的巅峰人物,可是最终只杀了九神宗里面的五个人,而且只活着回来了一个。” “十个人只回来了一个……” 看着李心遥说那十个人一脸尊敬的神色,就知道这十位绝对是当年实力甚至在师父之上的人,越是跟着李心遥修炼,千羽就越是知道武学境界跨度的差距,况且那十位巅峰人物,恐怕本身经验也是极为丰富,就算是这样,也只是九换五,那么这所谓的九神宗,到底强大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你也不必惊慌。” 李心遥笑着给自己再次点燃了烟袋,深吸一口之后笑道:“九神宗和外八行现在彼此牵制,毕竟科技发展的这么快,莫说是一个组织,就算是十个,难不成能和国家抗衡?况且外八行虽然现在没有什么惊才艳艳的人出现,但是我们胜在人口基数大,所以才能和九神宗分庭抗礼,两边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喽。” “那师父,九神宗领头的到底是谁?我刚才听您说独尊中心轩辕高,难不成,那带领其他八绝技的,是姓轩辕还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 李心遥摇了摇头,“当年就算是双方对决,那最后一家也没露面,轩辕的姓氏……呵呵,根本不可能,这世上就算有这一脉的传人,也绝对不会行走在世上,我想,应该是那最后一门绝技的名字。” 李心遥仿佛很忌讳提及那个上古姓氏一般,“不过能够统领八绝技,这样的人,绝对不容小觑。” “师父,难道我们就不能打回去?” 千羽不甘心的看着李心遥,后者听到这话顿时脸色一变,手中的烟袋磕在桌子角上,落了一炕烟灰。 “小羽,这样的话,就不必提了,不说那些人神鬼莫测的能力,就算是到现在,八绝技的传人,已经融入到现代社会之中,变成了一个个强大的家族,我行走江湖这些年,又何尝没有探查过当年的这些人?只不过……就算是有人能重整外八行,恐怕都难以和这八家抗衡,所以这话,以后就不必说了。” “我知道了,师父。” 见到李心遥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千羽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去吧,别忘了练功,明天过来,我开始教你索命门的功夫。” 李心遥摆了摆手,接着身子重新缩回到被子里,见到李心遥这般,千羽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帮李心遥收拾好屋子,便扭头走了出去。 “小羽啊……不是为师不告诉你,实在是那些人都太可怕了,将来万一你对上这些人,恐怕跑都跑不了。” 李心遥看着千羽离去的方向,低声喃喃着,接着,李心遥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眼中露出一丝狠戾的神色。 “之前伤了小宇的那个小子,动手的方式,倒还真是像‘偷天换日’啊,看来……这八绝技的传人,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安分啊。” …… “羽哥,你回来了?” 千羽心事重重的走回牢房里,之前李心遥对他说的那些实在是太过于惊世骇俗了一些,没想到江湖之中竟然还有这样的秘密,然而刚走回来,思绪便被打断了,一群半大小子围坐在地上,地上铺着两张报纸,报纸上面有豆腐干,凉菜,还有烧鸡,甚至还有几瓶打开的二锅头,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少年朝着千羽恭敬的招呼着。 这个少年叫李牧野,父亲是当地有名的富商。 而也正因为父母从小都忙于生意上的事情,所以疏忽对李牧野的管教,所以也就养成了李牧野目中无人的性格,兜里的钱从来都不缺,自然,身边也是聚集着一帮狐朋狗友。 而李牧野十岁的时候就知道偷他老爹的黄色录像带看了,所以对于女人十分渴望和感兴趣,十二岁的时候就破了童子身,深谐里面乐趣的李牧野,仗着兜里面有钱,自然是好色如命。 虽然说没干过强抢民女的事情,不过钻钻夜总会,没事儿因为女人争风吃醋的事儿也没少干过,当然,因为身后有他老爸,事后都会补偿给人很可观的金钱,所以这些年也没出什么事儿。 但是就在上个月,李牧野逃课闲着没事想要去录像厅转转,发现街上有个饭店里面有一个美女,顿时就惊为天人,在他身边那个男的看起来也不比自己大多少,当即就上去搭讪了,结果搭讪不成,反而被那个男人给扇了一个耳光。 李牧野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顿时就不乐意了,回去把那些猫三狗四的朋友叫了过来,返回饭店,发现那一对男女竟然还在那。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那男孩没学过武术,自然是被打得鼻青脸肿,鼻梁骨和肋骨都被打骨折了,而李牧野这还不解气,直接就当着那个男孩的面把那个女孩扒光了,狠狠的羞辱了一下那个女孩,接着便扬长而去。 晚上回到家里吃饭,本以为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没想到大半夜的李牧野的老爸正在床上嘿咻的时候,武警直接破门而入,差点儿没把李父给吓阳痿了。 这些武警冲进来二话没说,直接把李牧野一顿大耳光,接着便带走了,面对这些荷枪实弹的武警,李父纵然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冲上去。 好容易等到天亮,李父一打听,顿时如遭雷击,原来李牧野白天打的人是新来走马上任的仓州市市长的儿子,至于那个女孩,是市局局长的女儿。 原本李父知道新到市长的事情,本来还想着如何能够见上一面,让人家有个好印象,这下子印象是有了,而且还是终身难忘的印象。 知道自己儿子干的好事,李父只恨当年没把这个逆子给射到墙上去。 而这件事还没完,接着工商税务的人就来公司开始三天两头的检查了,在那个时候做生意的人,没有几个屁股是干净的,李父也是当机立断,补上税金和罚款,又交了印花,前前后后扔进去了几百万,这才算是没事,至于李牧野,直接判进去两年,这让李父一丁点儿的办法都没有。 第26章:索命门 http://..org/ 而自从这件事情之后,李牧野这小子也就学乖了,进来之后也没有了以前那些臭脾气,虽然李父扬言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可是李牧野的母亲却经常来看他,所以虽然李牧野在少管所里面活得比较滋润,最起码不像窦天宇一样自己装大瓣蒜。 进来之后就和黄金龙打好了关系,也没人敢欺负他,而黄金龙对千羽又是尊重有加,所以李牧野对千羽自然也十分恭敬。 “哎?羽哥,你回来啦?快来,坐下一起喝点,这是牧野他妈托人送进来的。我让他们给你留了半只烧鸡。” 黄金龙靠在墙角,手里捧着一瓶二锅头,干下去一大口,接着拿起一旁的豆腐干丢进嘴里嚼了嚼,见到千羽来了,便满脸通红的站了起来,朝着千羽招呼了一声。 “少喝点酒能活血,但是像你这么喝,是会影响你功夫的进境的。” 千羽皱着眉头看着黄金龙,这哥们什么都好,也都听自己的,就是平时太爱喝酒了,而且喝酒必醉,这样的坏习惯如果将来千羽带着他混社会的话,早晚都会给自己惹事儿。 “恩?羽哥,我现在功夫不错了,你看是不是该教我别的功夫了?” 听到千羽的话,黄金龙面色一正,扔掉酒瓶子,接着便在千羽面前稳稳的扎了个马步,仿佛炫耀一般笑着看着千羽道:“怎么样,羽哥,我这功夫现在练得不错吧?” “只能说是马马虎虎。” 千羽瞥了一眼黄金龙,这哥们这一年左右的时间确实都在老老实实的练习扎马步,现在他的功夫确实已经很扎实了,不过黄金龙的坏习惯千羽看在眼里,在黄金龙没有改之前,千羽是不打算教他别的功夫的。 “羽哥,现在还不行?你不是说要是我能连扎马步一个小时,就会教我新的功夫吗?” 黄金龙看着千羽,话里面有焦急的语气。 “说你不到家你还不信。” 千羽伸手在黄金龙肋下一点,黄金龙只感觉半边身子猛然一麻,身子便坐在了地上。 千羽跟着蹲了下来,一只手搭在黄金龙的肩膀上,一本正经的看着黄金龙道:“阿龙,那你试试看,我用一只手压着你,如果你能站起来的话,就算你功夫练到家了。” “好!龙哥,站起来让羽哥看看!” “就是!我赌两根烟,龙哥能赢!” 一旁的少年们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他们早就知道黄金龙和千羽都会功夫,眼下见到两人竟然要较量,顿时都开始架秧子起哄。 “羽哥,你别小看我啊。” 黄金龙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莫说千羽只用一只手的力量,就算是千羽整个人骑在自己身上,自己想要起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恩?” 黄金龙刚要站起来,却发现肩膀上千羽的手掌仿佛有上百斤重一般,自己一下子竟然没站起来,不信邪的黄金龙深吸一口气,接着全身用力,猛然间向上一使劲,可是千羽仍旧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搭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如同大山一般,根本没有挪动分毫。 “龙哥!加油啊!” “就是!龙哥,你是不是喝酒喝多了没力气了,羽哥威武!” 听到周围少年的话,黄金龙不信邪的趴在地上,让自己稳稳的蹲在地上,双腿肌肉绷紧,接着大喝一声,“给我起!” 黄金龙的脸都涨红了,这下子他算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刺啦”一声连裤子都直接挣裂裆了,可是千羽只是目光淡然的看着他,手掌还是没有动。 “你……我……噗!” 这般坚持大约过了半分钟,黄金龙终于最先撑不住了,同时因为用力过猛还放了个屁,而千羽却面不改色的站起来,看着黄金龙淡淡的说道:“怎么样,阿龙,现在知道自己功夫还没练到家了吧?” “羽哥,我服了。” 黄金龙仿佛看怪物一般看着千羽,没想到千羽单臂的力量竟然比自己的力气都大,而千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黄金龙不过是扎了一年马步,只能说他比较刻苦,可是没有经过系统的练武,黄金龙甚至于连明劲的门槛都没碰到,而千羽现在已经是暗劲武者了,放在过去那也是宗师的境界,真想要从千羽手里挣脱出来,黄金龙至少也需要达到明劲的境界才有可能。 “行了,这回自己知道差距在哪了,那就好好努力吧,等你什么时候不喝大酒了,我再教你几个拳架子。” 千羽不理会周围人惊讶的目光,对着黄金龙嘱咐了两句,伸手去撕了一个鸡腿,便直接上床躺着去了。 而一旁的李牧野看着千羽,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次日。 千羽种菜之后走到李心遥的屋子里面,发现李心遥在桌子上放了一个小皮褡裢。 “师父,这是……” 千羽走上前去,瞥了一眼褡裢,却没有将其打开。 “这里面,就是当年你师父我行走江湖用的武器,全部都是出自索命门的,打开看看吧。” 李心遥扬了扬头,示意千羽将其打开。 千羽依言照做,打开之后,发现里面琳琅满目的至少有十三中暗器,自己绝大部分都叫不出来名字,而看这些暗器的锋锐程度,很显然是饱受鲜血滋养过的,离老远就能感觉到丝丝寒意,这些千奇百怪的暗器闪亮如新,很显然,是李心遥细心保养的结果。 “小羽啊,外八行最大的一门是盗门,可是最血腥的一门,就是索命门了。” 李心遥缓步走下地开,伸手轻轻在这些暗器上抚摸过,眼中露出一丝回忆的神色,“索命一门的祖师是专诸,要离,是一个专门以刺杀为生的行当。但索命一门以前秉承的可不是金钱换命的理念,无论是专诸,要离,荆轲还是无名,这些历史上有名的刺客无不本着为民为天下的信念去做他那明知“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伟大事业。” “本来索命门以前是靠着其余七门相助,并不需要杀人收钱,他们只是做那些替天行道的事情,最后演变成拿人钱财,替人索命的局面,完全是因为大明初期的赶杀外八行导致的。当年外八行分崩离析,在一百七十多年后才重新彼此联系,索命门已经变成了现在这样了。” 看着李心遥那一脸痛心的神色,千羽知道,自己的师父一定和索命门有着很深的渊源,但是他却不能问,只能默默的听着。 “想要学会索命门的技艺,就要先练习心境还有稳定性。” 李心遥很快收敛了心神,伸手在褡裢上一抚,一把通体泛蓝的匕首便落在了他手中,匕首落在李心遥手中的那一刻起,千羽只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现在的李心遥死死盯着自己,不再是平时对自己慈爱而严厉的师父,更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一般。 “索命门的人,在动手的时候,眼中只能有一个目标,不成功,便成仁!” 说着,李心遥手中的匕首猛然对着千羽割喉而来! 第27章:重伤 http://..org/ “刷!” 刀刃破空,刀锋在距离千羽脖子三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然而千羽的脖子上还是出现了一道血痕。 千羽的脸颊不断的抽动着,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那一幕之中回过神来,李心遥收刀而立,之前浑身那种凶戾的气息眨眼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仍旧是之前那种中正平和的气息。 “小羽,索命门的功夫,讲究的是刺杀,所谓刺客,讲究的是一击必杀,所谓的一击之后,远扬千里,那说的是杀手。” “刺客出手,就要必杀,在动手之前,要隐藏住身上的杀气,不然你以为索命门的祖师荆轲在金殿之上如何能等到图穷匕见?如果杀气泄露的话,恐怕早就被侍卫拿下了。” “师父,杀气要怎么样才能像你一样收放自如?” 千羽似懂非懂的看着李心遥,后者没有说话,走到墙边放箱子的地方,从里面拿出两口剑,其中一把递给千羽。 “除了平时我教给你的练字画画,就是练剑,能够锻炼你的控制力。” “练剑?” 千羽心中一阵火热,他在捡破烂的时候也看过不少小说,小说里面那些大侠就是练剑的,难不成师父也能把他教导到小说里面那些传说中的境界不成? “你握剑的姿势错了。” 李心遥摇了摇头,给千羽更正了过来,千羽看着手中的剑,不禁有些傻眼,因为他握着的不是剑柄,而是剑尖,剑柄正对着李心遥。 “没错,这样才能练出你的控制力。” 李心遥手腕一翻,手中的长剑也是反握过来,握住了剑尖,剑柄一指千羽,笑着说道:“以后为师就这样陪你练剑,每天一个小时,什么时候你能在一个小时之后掌心不被剑尖所伤,才算过关。” “师父,这……索命门的功夫就是这么练的?你确定?” 千羽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同时用眼角的余光不住的瞥着放在桌子上的那一褡裢暗器。 “那些都是外物,没学会走,就想着要先学会跑了?暗器也要配合你的功夫,没有扎实的基本功,你就算要杀一只兔子,兔子也会感觉到你的杀气提前跑了!” “好吧,我知道了,师父。” 千羽苦着脸看着手中的剑,这么练剑要是传出去了,恐怕所有人都会骂他是煞笔吧? …… 是夜。 千羽坐在自己的床上,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他掌心被刺破的一道道伤口,掌心有两处伤口深可见骨,当时差点儿没刺穿他的手掌,可是李心遥只是简单的给他包扎了一下,就让他坚持练完,当时可是没少流血。 眼下回来解开纱布,发现自己掌心的伤口基本上已经愈合了,除了骨头隐隐作痛之外,千羽手心的皮肤基本已经没什么大事了。 “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师父也没告诉过我,只说我是天赋异禀,难道……我也是一个异人?!” 千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可是他对于异人的了解仅仅来自于李心遥的口述,想着李心遥对自己说过的八绝技,千羽发现自己除了恢复力强,其他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了,按照千羽的想法,那就是自己练功不管受了什么伤,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当然,如果让真正的异人发现千羽的话,一定会吓得目瞪口呆的。 …… 这般捏着剑尖练习,已经将近一个月的功夫,千羽总算是完全掌握了这其中的要领,手也越来越稳,千羽惊喜的发现,自从这样练习之后,自己锻炼盗门的手艺也是越发的得心应手了。 而李心遥从一周之前离开便杳无音信,问陈建军结果连他也不知道在哪,千羽只能作罢,而这两天菜园子也只有千羽自己一个人在管,没有了李心遥在身边教导,千羽总感觉自己好像缺了点儿什么一般,幸亏之前李心遥教了他养气凝神的功夫,是以千羽也没觉得太无聊。 “唉……看来师父今天又不回来了。” 把屋子里的桌椅板凳又擦了一遍,千羽洗了把手,低声喃喃了一句,便收拾准备回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人猛然间推开了,千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一把推到了墙角,大惊之下千羽刚要运力反抗,却发现重新来的这个人,竟然是失踪了一周的师父李心遥! “师父,你……你这是怎么了?!” 和平时仙风道骨的样子不同,李心遥此刻头发蓬乱,原本整洁的衣袍上满是黏糊糊的鲜血,脸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无比憔悴。 “快,去叫小陈过来。” 扶着李心遥靠在椅子上,千羽也不敢妄动,李心遥吩咐了一句,千羽点头,洗掉手上的血迹,马上便跑向陈建军的办公室。 最初去找陈建军,这厮还一脸不信的模样,他不相信当今之世还有谁能把老爷子伤得那么重,可是回到茅屋一看,李心遥满身鲜血的模样,陈建军也愣住了,随后这货就爆发了,伸手拔出了腰间的手枪,恶狠狠的说道:“师父,是谁?把你伤成了这样?老子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替你讨回公道!” “算了吧,我都不行,你觉得凭着你那王八盖子,就能比老头子我还好使?” 李心遥虽然身上伤势严重,可是整个人没有太虚弱的感觉,甚至还和陈建军开了个玩笑,接着李心遥看向千羽,摇了摇头道:“小羽,之前为师出去帮你查了查你弟弟的事情,实在是一无所获,至于我身上的这些伤,你也不必问了,和你没什么关系。” “师父,你去帮我找我弟弟了?” 千羽听到这话,心中顿时一阵愧疚。 “行了,我都说了,和你没关系,你愧疚什么?” 见到千羽的神色,李心遥再次强调了一番,接着脸上露出一丝庆幸的神色,“幸亏老子还留下三颗九转护心丹,要不然的话,这次老头子这条老命真的要交代到那些人的手里喽。” 说着,李心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陈建军,后者一愣,随后马上反应了过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师父,你……你真的去了?难道那个人真是……” “没错。” 李心遥点了点头,打断了陈建军的话,看了一眼千羽,道:“没想到当年的八绝技,现在都成了气候,现在各自成了雄霸一方的大家族,小羽,记住师父的话,将来进入社会,千万别去找那些师父和你说过的八绝技,现在的他们,已经不是个人或者某个势力可以和他们抗衡的了,师父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很不可思议了。 “师父,你遇上了九神宗的人?!” “师父,他知道九神宗?你告诉他了?” 千羽马上反应了过来,而陈建军也马上明白了,没想到李心遥竟然会将当年江湖上的这段秘辛告诉了千羽,可是千羽也是一个异人,如果将来真的和九神宗的那些人有所接触的话,恐怕李心遥这一生的心血都要付诸东流了。 “无妨,千羽有赤子之心。” 李心遥笑着拍了拍千羽的脑袋,“小陈,你去把外面我在树林里沾上的那些血迹清理掉,记住了,然后喷上一些香水,不然的话,我怕他们万一找过来,到时候你和小羽,都会有灭顶之灾的。”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28章:班底 http://..org/ “那些人还敢找过来?!” 陈建军的眼中露出一丝狠色,要知道他老爹当年可是正宗的土匪,再加上这些年的参军生涯,陈建军骨子里也有暴虐的一面,不过联想到当年八绝技那名震天下的盛名,陈建军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逞一时之勇,不过是莽夫的行为。 “好,师父,我这就去办,可是你这身子……确实没事吗?” 陈建军点了点头,随后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李心遥,眼神中满是关切和探寻的意味。 “没事,最起码,几年之内是死不了的。” 李心遥摇了摇头,本来得到李心遥的肯定,千羽和陈建军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可是听到后面的话,却让两人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这……师父,你不是说刚才你已经吃那个什么护心丹了吗?难道还不行?” 千羽一听顿时急了,这些年的流浪生涯之中,只有李心遥是真心实意对他好的人,他早就已经把李心遥当做自己的亲人看待,眼下听李心遥这么一说,千羽心中感觉十分堵得慌。 “呵呵,八绝技,岂是易与之辈。” 李心遥摇了摇头,“这几年之内,为师会尽力疗伤,只要能够压住伤势不再恶化,到时候我再炼制一些丹药,倒也没什么,不过小羽,你可不能气我了,不然的话,为师说不定就要短命喽。” “师父,你放心,我一定不气你。” 千羽一听李心遥话里面有转机,顿时连连点头保证,而陈建军听到这话,缓缓闭上了眼睛,接着走了出去,仿佛不愿意让千羽看到一般。 “行了,去,给我弹奏一曲《平沙落雁》,正好让我听着歇一会。” 李心遥伸手一指墙边的古筝,接着便微闭上了眼睛,见此千羽也不好多说什么,扭头去一边拿起古筝坐在一旁,手指轻滑,接着,便开始弹奏了起来。 这一年的时间,除了教千羽外八行的技巧之外,李心遥教千羽最多的就是乐器和国画。用李心遥的话来说,乐器不仅能够在弹奏的时候陶冶情操,同时越是难的曲子,就越是能够锻炼手指的灵活度。 至于国画,则是用在易容术上面,说到易容术,并不单独属于任何一个外八行的技巧,而是行走江湖的人必备的一门手段,易容术高明的人,画出来的面具能够蒙骗任何人,只要学会要模仿的那人的习惯,气质,就能够将这易容术施展出来。 当然,易容术最难的地方就是这画皮,并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奇。所谓画虎画皮难画骨,最难的就是要了解模仿的这个人的习惯和气质,不然的话,是很容易穿帮的。 悠扬的琴声在室内响起,这首曲子悠扬流畅,通过时隐时现的雁鸣,描绘出了雁群降落前在高空盘旋的情景。 虽然千羽手中的古筝并不是什么传世名器,可是随着指尖拨弄琴弦,曲子中的清秋寥落之意,鸿雁飞鸣之境被千羽演奏的淋漓尽致,如果有曲道行家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将千羽惊为天才。 随着曲子的弹奏,李心遥气息平稳之后缓缓睁开了眼睛,接着站起来脱掉外衣,虽然李心遥今年九十二岁了,可是身上却没有正常老者那种皮肤松弛或者是苍老的迹象,相反的,李心遥的身体看起来如同四十岁的壮年人一般,身上虽然没有太过爆炸的肌肉,可是身上的线条却十分流畅。 可是细看之下,却是让人毛骨悚然,李心遥身上的伤疤密密麻麻,甚至于脊椎上一处伤疤几乎横贯整个伤口,脊椎中间的位置,那里的皮肤看起来只有薄薄的一层,仿佛都能隐约间看到皮肤下面的骨头一般。 整个身体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随意拼凑起来的破布娃娃,看起来极为骇人。 而千羽也是第一次见到李心遥身上的伤口,手一抖,手中古筝的音调顿时变了一下,李心遥微微笑了笑,看着千羽低声说道:“吓人吗?小羽,这就是闯荡江湖的代价。” 李心遥一边慢吞吞的清理着身上的伤口,另一边清理一条身上的伤口,给千羽解释道:“这一道,是当年我十九岁初入江湖的时候,去暗杀南平的一位军官留下的;这一道,是我二十六岁的时候和索命门的外门大哥交手的时候留下的,不过为师也断了他两根手指,这辈子他也别想拿刀了;这一道,是我三十二岁的时候在常白山上和……” 李心遥一道一道的给千羽数着,如数家珍一般,千羽听着也是悚然动容,每一道伤疤,就是一个故事,同时,也代表着至少有一条生命因此而死去。 “至于这一道……就是当年八绝技扫荡外八行时候,在我身上留下的大次元术。” 李心遥看着那道几乎横贯自己身体的伤疤,眼中露出一丝痛恨和无奈的神色,“当时你师父我倾尽全力,都没能挡住那人的一指,当年如果不是我手里有我师父留给我的金刚丝的话,恐怕现在就没有你师父我喽。” 李心遥淡笑着说着,仿佛说的事情和他无关一般,而千羽则是目瞪口呆,金刚丝,也被人称作钢丝锯,是索命门里面的刺客藏在袖子里的武器,真正的金刚丝,是用多种合金线扭成的,端的是无坚不摧,号称金刚,对敌刺杀时以手引之,如软剑,如刀锋,可杀敌不备,按照李心遥所说,那人一指便毁了金刚丝,同时把李心遥伤成这样,那大次元术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诡异功夫? “所以为师告诉你,碰到八绝技的人,不要硬拼。” 李心遥将身上的几处伤口渐次处理完毕,看着胸膛膻中穴位置那一处菱形的黑色图纹,李心遥的眉头缓缓皱了起来,然而很快的李心遥将这一丝情绪完美隐藏。 …… 这件事的风波仅仅局限于李心遥他们三人之间,没有人知道,而陈建军做事也干净利落,将李心遥回来的踪迹全部消去。事情又过去了一年多,黄金龙和李牧野也到了出狱的日子。 “羽哥,我们两个这就要出去了,今后您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别客气,尽管给我们两个打电话,我会派人送进来的。” 在监狱门口,李牧野和黄金龙两个人站在千羽对面,李牧野恳切地对千羽说道。 “不用了,我这边也不缺什么,况且再有半年多我也就出去了,你们不用为我担心。” 千羽摇了摇头,凭着李心遥教给他的绝活,千羽之前也是配合少管所方面进行了几次乐器演出和书法大赛,而陈建军也是安排将少管所里面的减刑名额给千羽了,所以千羽还有半年也能离开这里了。 千羽不放心的看向两人再次嘱咐道:“金龙,出去了就别再回来了,你也这么大了,再进来可就是监狱了,那里面不是人待的地方,找个正经事儿做着。牧野,你那边如果可以的话,就帮他安排一份工作,然后等我出来。” “行,羽哥,等你出来了,我们就跟着你混了。你放心,我出去之后就立马给龙哥安排工作,我老爸那边正好缺人。” 李牧野小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头。通过这将近两年的相处,李牧野对于千羽可谓是死心塌地,对于千羽有着一种近乎于迷信般的崇拜。李牧野这两年性子也变化了不少,本身现在也正处在叛逆期,他想要脱离家里,自己闯出一番名堂,觉得跟着千羽干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嘿嘿,羽哥,你放心,我这段时间保证不惹事。” 黄金龙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他跟着千羽练功这一年多,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明显提高,对千羽很是佩服。虽然黄金龙从没亲口承认过,但是其实他早已经把千羽当成他们这一伙人的领头人来看待了。 “行,那就这么定了,到时我们不见不散。” 千羽点了点头,自己在监狱认识的这两个小兄弟人都不坏,自己身怀绝技,走到社会上也不会挨饿,如果可以的话,千羽是真想帮他们两个人一把,如果这两个兄弟真的可以的话,那他们以后就是千羽的班底了。 第29章:瀚海东南一支萧 http://..org/ “没问题,羽哥,你放心,龙哥的事儿我肯定会安排好,到时候等你出来了,我们兄弟和你一起闯天下。” 李牧野把胸脯拍得震天响,千羽微微点了点头,这个小子虽然平时看起来滑头滑脑的,但是这也是他为人处世的方式,而且这小子对自己和黄金龙没有别的歪心眼,这一点千羽绝对能看出来,将来如果自己真的行走江湖的话,李牧野这小子倒是能充当一个白纸扇的角色。 所谓白纸扇,指的就是千门之中专门负责出谋划策,头脑灵活的军师一般的角色,而千门之中,同时又分为“上八将”和“下八将”,每个人各司其职,在这里就先不一一赘述了。 “羽哥,我舍不得你,你可要快点出来啊。” 黄金龙对千羽倒是有些依依不舍,跟着千羽的这两年,黄金龙也学了不少功夫,最起码放在外面一个对付三五个成年人都不是问题。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了,我又不是出不来了,等到我出狱的时候,你们过来接我吧。” 千羽也是觉得眼睛有些发涩,毕竟是在一起生活了两年的兄弟,虽然不是长久的分离,可毕竟是要分开一段时间,不过千羽相信,这半年让黄金龙和李牧野自己走社会,绝对能让他们两人获益良多。 再次叮嘱了他们两句之后,千羽便直接扭头走回了少管所。 …… 黄金龙和李牧野离开之后,少管所里面千羽就成了老大了,毕竟是过去跟着黄金龙在一起的人,现在不少少管所里面的老人看到千羽都会笑着叫一声“羽哥”,再加上陈建军又是这少管所的所长,所以千羽在少管所的日子过得也十分滋润。 每天跟着李心遥修炼外八行的绝技,时间过得也很快,而自从那次事情之后,李心遥的身体也在逐渐恢复着,一切的事情仿佛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等到离开监狱,千羽就决定去津天找到子墨,以他现在掌握的技艺,放在社会上不说大富大贵,最起码也能混个衣食无忧了。 时光荏苒,再有半个月,千羽就也可以出狱了,少管所里面的管教和狱警都知道千羽和陈建军的关系非同一般,况且知道千羽马上要出狱了,没人会在这个时候越狱的,所以对千羽管的也不是很严格,所以千羽几乎每天都待在李心遥的小院里面。 “千叠!” 在李心遥的小院中,千羽正光着膀子练功,在菜园子旁边有五棵杨树,每一棵树上面都有一个靶子,千羽每个手中都扣着十枚钢针,眼神锐利的盯着面前的五个靶子,片刻之后,低喝一声,双手齐刷刷的一甩,空中光芒一闪而逝,二十根钢针尽数钉在了五个靶心上,每个靶心四根,无一疏漏。 “不错,当真不错。” 一旁的李心遥满意的笑了笑,没想到千羽对这些外八行的技艺掌握的这么快,自己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能掌握千羽现在所学的一半就不错了。 “看来这索命门的暗器功夫你也学的差不多了,小羽,你也快出狱了,这索命门的功夫,从暗器,遁隐,惊魂三种绝活你都学会了,现在就差背水一种绝活没学了,等你出狱了之后,我再好好教你。” “好,师父。” 千羽点了点头,刚送李心遥进屋,就听到身后传来陈建军的声音。 “小子,你在这干什么呢?” “师兄,你怎么来了?” 千羽回头看去,只见陈建军朝着自己走来,在这菜园子周围没有外人,所以千羽也没叫陈建军做陈所长。不过今天这老小子好像气儿不顺一般,看着自己一直都面无表情的。 “恩?哦,我刚处理完一批新来的少年犯的文案,所以过来看看,那……师父在屋里么?” 陈建军微微一愣,随后看了一眼屋子里面,千羽点点头,“在,师父刚教导完我暗器合击之法,走吧,师兄,进去坐坐。” “好。” 陈建军古怪的笑了笑,便跟着千羽走了进去。 “师父,师兄过来了。” 千羽带着陈建军走进屋里,李心遥头也不回的往床边走,一边伸手拿烟袋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都告诉你好几次了,这个混小子根本就没学到我本事的一成,叫他师兄岂不是等同于说他是我李心遥的弟子?传出去老夫的一世英名就都毁了!” 李心遥一边说着一边装好烟袋,点燃之后坐在床上,回头看了一眼陈建军,然而只是看这一眼,李心遥顿时眼睛微微眯了眯,缓缓吐出一口烟雾之后,伸手在自己身上的怀中一掏,将一个布包交给千羽,沉声说道:“去吧,小羽,你先回去,拿着这个,去伙房让老赵他们把这小笨鸡炖了。晚上端过来下酒用。” “好。” 千羽不疑有他,点头接过包裹,和陈建军打了个招呼,接着便带着布包走了出去。 …… 室内很静,可以说是安静的吓人,陈建军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端给李心遥,缓缓说道:“师父,教他半天你也渴了,喝点茶润润嗓子吧。” “呵呵,这世上老夫什么水都敢喝,但是你们八绝技给我的水,我却是一点儿都不敢尝的。” 李心遥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陈建军,后者含蓄的低头一笑,接着将水杯放在桌子上,然后在一旁坐了下来,看着李心遥微笑道:“无常不愧是无常啊,当年名动江湖的“三十六反贼”里面,你不愧是当之无愧的大哥。” “哦?” 李心遥颇为意外的看了一眼“陈建军”,磕了嗑烟袋,道:“三十六反贼,也是你们八家给我们扣上的大帽子而已,不过你既然能知道我当年的身份,看来,你在家族中的身份也不低,这偷天换日之术,你也用的出神入化啊。” “再出神入化,却也没能瞒得过无常的法眼。” “陈建军”自嘲般笑了笑,“我是萧瑟,无常兄可还记得我吗?” “瀚海东南一支萧,老夫当然记得。” 李心遥眼中忌惮的神色一闪而逝,微微闭了闭眼睛,“既然你能找到这里,看来老陆的情报网也被你们的人渗透进去了?” “正是,陆老爷子虽然没有你棘手,可是他的情报网,对于我们来说,可以掌握江湖中的大事小情,所以我们自然是志在必得,不过,无常兄你搞错了一件事。” 萧瑟笑着看了一眼李心遥,接着整个人顿时朦胧了起来,不过一秒钟的功夫,面前的陈建军就如同大变活人一般,直接变成了一个五短身材,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的模样。 “陆老爷子的情报网,早在二十五年前就已经被我们全部掌握了,只不过这些年江湖上都没有你的消息,如果这一次不是你自动送上门来,看来我们还真是要老死不相往来了。” “原来,竟然是你们。” 李心遥的眼睛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之前去津天打听子墨和那个伤了千羽的少年的事情,李心遥凭着当年至交好友陆老爷子交给他的信物,找到了他在江湖上设立的情报组织:百晓堂。而当初接待自己的人,正是眼前萧瑟化成的这个中年男人,看起来,自己当初面对的那个中年男人,也是他们萧家的人,不然的话,他们绝对不会隔了这么长时间才会找过来。 而一想到自己的老友在二十五年前就已经死了,李心遥心中不禁杀意大盛! 第30章:张大佛爷 http://..org/ “无常兄,何必这么着急呢?老朋友叙旧而已,何必刀兵相向?” 感受到李心遥身上的杀气,萧瑟却丝毫不以为意一般,自顾自的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瞥了一眼李心遥,道:“况且,如果真是生死相搏的话,恐怕以你现在的状态,也不是我的对手。” “就凭你?” 李心遥屈指一弹,一道极为隐晦的光芒在空中一闪而逝,而萧瑟手中的茶杯发出“咔嚓”一声轻响,一个针眼大小的小孔在茶杯上对穿而过,接着萧瑟身后的墙壁上发出“铛”的一声轻响,茶水从针眼中一点一滴的渗透出来。 “偷天换日之术,说白了,你们萧家不过是作为八绝技之中的情报部门存在的,一群不敢在人前露出真实面目的人,真以为老夫怕了你们不成?” “呵呵,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无常兄,我们八绝技比起你们外八行,最大的优势,就是我们拥有悠久的寿元,所以,我们若是想要习武的话,资质比起你们来,也一点儿都不差的。” “就你一个人,老夫单手都能成擒!,凭你还不够资格和老夫说话!” 李心遥猛然间站起身来,双眼死死的盯着萧瑟,就如同狮子锁定了猎物一般,然而下一刻,一道声音在门外响起,“若是再加上我的话,资格可够了?”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从门外一闪而过,李心遥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一股强烈的罡风便扑面而来,拳未至,力先到,李心遥大吃一惊,反手拿起炕上的小桌对着来人砸了过去,接着脚下一点,身子一转便靠向了一旁的墙壁。 来人一拳轰在桌子上,没有意想之中桌子的四分五裂,而是在接触到那人的一刹那,桌子便化作了漫天的粉末。 “灵体源流?张大佛爷?竟然是你?!” 李心遥看着来人,眼中露出一丝浓浓的忌惮,来人看起来和李心遥年纪相仿,不过却丝毫看不出老态龙钟之象,虽然身材干瘦,可是就凭刚才那一手,任谁都不会轻视这幅身体中蕴含着怎样可怕的力量。 “李无常,一别经年,你也老了,我还以为你早就埋在这世上的哪个角落里化灰了,想不到竟然会躲在这里。” 进来的老者看着李心遥,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神色,而自从这个人进来之后,李心遥的眉头便缓缓皱了起来,灵体源流,可以说是八绝技之中最为刚猛,同时也是最为强大的绝技之一,想当年那场战乱,灵体源流杀戮如狂,单凭这一种绝技,就将外八行打得七零八落,在九神宗之中,除了那最为神秘的领头家族之外,就当属这灵体源流为八绝技之首! 而眼前的这个人,也是和自己生在同一时代,灵体源流一脉张家的家主:人称张大佛爷。 “没想到,竟然连你都来了。” 李心遥长叹一声,接着看向外面,冷笑一声道:“看来今天八绝技的人都到齐了,也好,正好多年老夫没有活动筋骨了,就让我好好陪你们玩玩。” “李无常,瞒者瞒不识,今日只有我们二人前来,如果八绝技齐至,你怕是连留下全尸的机会都不会有。” 张大佛爷冷笑一声,看了一眼李心遥,接着伸出手,道:“把天谕交出来吧。” “天谕?” 李心遥心中一动,面上仍旧不动声色。 “不用装糊涂了。” 张大佛爷保持着手掌伸出的姿势,“当年你们三十六反贼兴风作浪,之后我们的天谕就被偷走了,这些年我们一直都在追查,这三十六个人基本上已经被我们杀得七七八八了,东西肯定在你身上,交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被你们杀了?” 李心遥的目光彻底阴沉了下来,接着冷笑一声,道:“那东西已经被我藏起来了,而且藏到了一个你们永远无法找到的地方,想要的话,下辈子吧!” 说着,李心遥伸手在手腕处一摸,一道纤细透明的丝线出现在双手之间,手腕一抖,便对着张大佛爷的脑袋甩了过去。 “不自量力的东西,不吃点苦头,看来你是不会说了!” 张大佛爷一脸漠然的看着李心遥,双拳一握,一股沛然莫御的蓝光从他身上升腾而起,接着包裹全身,对着李心遥的丝线一把抓了过去! …… “这里面是小笨鸡?师父让我送这东西干什么啊?” 千羽带着包裹往伙房走,一边走一边嘀咕着,下一刻,千羽顿时感觉有些不对,通过这么长时间盗门手艺的锻炼,千羽只是一摸就知道,里面绝对不是小笨鸡!而是一些衣物! “不对劲。” 千羽眉头紧锁,接着打开了包裹,顿时让千羽傻眼了,因为在包裹里面,是几件李心遥平时穿的衣物,以及师父平时随身不离的那只装着玉佩的锦囊! “这……这是怎么回事?” 千羽不解的看着手中的这些东西,这枚玉佩平时装在锦囊里,被李心遥别在腰间,要知道,腰部是人身上最为敏感的部位,尤其是对于精通盗门手艺的人来说,老一辈的人都会在内衣中做一条贴合身体的腰带暗扣,里面装两条小黄鱼,这是为了应付不时之需的,只要稍有触碰,就会被察觉。 所以千羽和李心遥练手,一般都会选择这枚玉佩,可是没有一次成功,而李心遥也说过,这东西至关重要,以后等他百年之后才会将这东西交给他,如今竟然把这东西这么轻易的就送到他的手里,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事? “小羽,你在这杵着干什么呢?” 就在这个时候,陈建军走一旁路过走了过来,手里面还拿着一沓文件,看到千羽便走了过来。 “臭小子,你怎么在这里?没和师父练功偷懒来了是吧?” “师兄?你……你不是在师父的屋子里吗?怎么出来了?” 千羽诧异的看着陈建军,而后者也是一愣,随即没好气的说道:“放屁,老子从早上忙到现在,今天从三管那转过来十五个少年犯,我这正在安排位置呢,还没来得及去师父那呢,大白天的你小子做梦了不成?” “你没去?!” 千羽顿时感觉事情不妙,接着,千羽猛然间联想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事实,能够用易容术用到这种地步,同时还需要让师父将随身不离的宝贝玉佩交给自己带走,难不成,是八绝技的人找来了? “遭了!师兄,师父那边怕是出事儿了!” 千羽面色大变,连忙将事情告诉了陈建军,后者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拍脑门道:“他吗的,我说刚才小吴来我办公室转悠一圈就出去了,原来是他娘的八绝技的人来看我长什么样了,走!咱们现在就过去!小张!叫上四个兄弟,带上家伙到老李头的菜园子,有人越狱!” 陈建军朝着旁边大喊一声,他深深知道八绝技中人的可怕,就凭手里的这把枪,陈建军真没什么把握,所以只能召集手下一起过来,然而就只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千羽已经跑到小木屋里面去了。 “这个臭小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陈建军骂了一声,刚要跟上去,顿时听到小屋里面千羽锥心泣血的嘶吼声。 “师父!” 听到千羽的声音,陈建军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第31章:不死不休 http://..org/ “小羽,师父!” 陈建军冲进屋里,也愣住了。 原本干净整洁的屋里此刻如同被飓风吹过一般,不止是桌子和炕全部粉碎,就连水泥制成的地面都仿佛被压路机碾过一般。而千羽扶着躺在地上面色苍白的李心遥在屋子正中央。 “师父!” 看到李心遥的脸色,陈建军连声音都变了,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李心遥的脉门,接着用手贴在李心遥的脖子上,随后伸手在李心遥的鼻子下试探了一下鼻息,陈建军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死了。 李心遥就这么死了,凭着李心遥那跨入化劲的实力,当今之世能够伤他的人不说没有,可应该也绝对不超过一手之数,可是没想到这些身怀八绝技的怪物们,竟然能够如此轻易的杀掉李心遥,那么他们的实力到底可怕到什么样的一种地步? “小羽,你……” 看了一眼千羽,发现千羽面无表情的坐在原地,可是眼中的泪水却止不住的往下流,见此陈建军也是忍不住懊恼的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个铁血汉子眼中的泪水也夺眶而出,想当年李心遥一人纵横江湖,杀得那些鬼子听到李心遥那无常的名号皆忍不住闻之色变,如今本应该安享晚年,可谁知道竟然会落得这样一个结局? “陈所!” “陈所!啊!这……这是怎么回事?!” 少管所中的狱警闻讯赶来,顿时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每个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之前帮陈建军传话的小张也是一头雾水,不是说有人逃跑吗?怎么老李头竟然死了?!难不成是哪个越狱的人如此丧心病狂杀了他? “陈所,这……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谁干的?是谁杀了老李叔?!” 李心遥平时看着谁都笑呵呵的能聊上几句,大家对李心遥的印象都很不错,眼下看到平日里和蔼的老人就这么死了,谁心里都不好过。 “都给老子滚出去!” 陈建军被这一群人七嘴八舌说的心烦,没好气的大吼一声,可是这些人还都不打算走,气得陈建军一拉手中的枪栓,怒吼道:“全都给我滚!这里的事儿都不准说出去!一会老子再和你们说!现在都给我滚!让我和我师父多呆一会!” 见到陈建军发怒了,同时那一声“师父”也是让在在场的狱警一个个面面相觑,接着便退了出去,不过都守在了外面,安静的等着,谁都没说话。 “师兄,我想为师父守灵七天,少管所那边,就麻烦你来处理了。” 千羽闭了闭眼睛,声音嘶哑的说着,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李心遥冰冷的脸庞上,千羽帮李心遥将脸上的泪水擦去,可是却越擦越多。 “没事,这事儿交个我了,反正老子手里还有一个减刑的名额,大不了有人来问老子就把他撵回去!” 陈建军用力的点了点头,既然手上有这种资源,为什么不给自己的师弟用呢? “不必了,师兄,我也不差这不到半年的时间了,师父在天有灵,也一定不愿意看到你为了我犯错误的。” 自小流浪的生活,千羽已经习惯了被人鄙视嘲笑和欺负,在遇到秦老爷子之前,千羽的梦想不过就是想让弟弟子墨能好好上学,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 可是世事无常,没想到这中间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诚然如李心遥所说,如果当年他真的越狱离开了少管所,现在自己一定如同过街老鼠一般在东躲西藏,永远只能活在黑暗里,可是遇到了李心遥之后,后者对他不仅仅是像一个师父,更多的是像一个呵护自己的长者,虽然平时教导自己严厉,可是李心遥对自己确实是发自内心的爱护。 想到平日里和李心遥相处的点点滴滴,想到李心遥平日里对自己的教导和爱护,师徒二人经常搭手练习时的欢声笑语,甚至于就连最后,李心遥一定是发现了来的人是八绝技中人,生怕自己有点什么闪失,所以才会将随身不离的玉佩交给他,让自己活着离开,一切的一切,都在为千羽切身考虑。 一念至此,千羽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悲痛,忍不住放声大哭! 陈建军面色复杂的看着千羽,眼中的泪水同样止不住,李心遥自小在他心中就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纵横江湖,杀人索命,来去如风,这样的人,是自己的异姓大伯,想起昨天夜里老爷子还和自己喝酒,说老天待他不薄,晚年还有千羽这么个好徒弟养老送终,本来陈建军还不服,说自己哪里不如千羽,可是不到一天的光景,两人就已经阴阳相隔了。 “师父啊……大伯,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啊,你不是说要看着小羽长大成人,在江湖上给你涨脸吗?你怎么能……” 说到这里,陈建军也说不下去了。 “师兄,这些动手杀师父的人,一定是来找东西的。” 千羽脑海中恢复了一点儿神智,“你看这屋里,如果真的是打斗造成的,那么我一定会听到动静,可是没有,那就是说这些人杀……师父,没费太大的力气,一定是师父手中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他们找的,所以他们才会这样找。” “找东西?找什么?” 陈建军也回过神来,仔细看了一眼周围,李心遥平日里值钱的东西都会放在房间的箱子里,现在那个箱子虽然已经破碎,但是里面值钱的东西,诸如名家字画还都在里面,剩下的陈建军也不知道缺了什么。 “这些人找师父,说不定就是为了这个。” 千羽从怀中掏出了李心遥临死前交给自己的玉佩,他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八绝技中人要找的东西,还是李心遥知道自己必死,所以临终前将这个随身玉佩交给自己当做信物的。 不过这玉佩和一般的玉不同,上面竟然隐约间有云雾缭绕,很显然,这东西说不得就是什么了不得的宝物。 “这是……师父身上的师门信物?” 陈建军看着这枚玉佩大吃一惊,这东西之前李心遥对自己说过,说是师门代代相传的信物,虽然他不知道李心遥的师承,可是如果他自认是李心遥的徒弟,那么就必须要受到千羽的节制,江湖之中辈分是最重要的。 “呵呵,这师门里面,怕是只有我们师兄弟二人了,所以以后师兄你也不必多想什么的。” 千羽苦涩的笑了笑,连师父都不在了,而且自己虽然知道大致是谁动的手,可是具体是谁都不知道,更不用说没有能力为李心遥报仇了,这种憋屈的感觉让千羽几乎崩溃。 “好了,把眼泪擦一擦吧,让师父就这么在这躺着也不好,最起码,先把灵棚搭起来吧,说不定……那些孙子还在混在这里,不能让他们知道你身上有这东西,不然的话,说不定你也有危险。” 陈建军好歹是成年人,马上便反应过来,帮千羽把玉佩塞到怀里,如果千羽的推断是正确的话,那么八绝技的人说不定会变成谁的模样仍旧在少管所里面,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千羽身上的玉佩,不然的话,下一个死的,恐怕就是千羽了。 “哼,我正愁找不到这些人呢,如果他们敢出来,我绝对要让他们血债血偿!师父,你放心,徒儿在此以命立誓,终其一生,我定会和八绝技的人,不死不休!” 千羽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窗外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 第32章:不翼而飞 http://..org/ (这两天稍微控制一下字数,不过现在恢复正常,过两天会爆发补上欠章,各位兄弟姐妹,收藏推荐,一个都不能少!) “小羽,别冲动!” 陈建军一把拉住千羽,他现在心中也十分愤怒和悲伤,但是终究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修为高到李心遥这种地步,都死于八绝技之手,更不用说千羽这半吊子的实力了,陈建军生怕这小子犯浑,万一真的易容离开了少管所去找八绝技的人复仇,陈建军自问是绝对拦不住千羽的。 “师兄,我没事。” 千羽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这些日子我会好好为师父守灵,至于其他的事,等我出狱之后再说吧。” “我说你小子怎么就……” 陈建军到嘴边的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这两年多的接触,他知道自己这位师弟是什么样的性格,现在自个儿说什么都没用,反正等到千羽出狱的之后他的道路自己都给他安排好了,不信这小子还能翻了天去。 …… 李心遥的事情在少管所之中只在很小的范围内传播开了,不过对外仍旧宣称李心遥是心脏病突发而死。 李心遥固然平日里为人不错,可是没有谁会过多的关注他,人们只会感到一阵惋惜而已。 陈家的人也从秦市赶了过来,有过去李心遥和陈大胡子的那份交情在,陈家的人对李心遥的事自然十分上心,用不上半天的功夫,灵棚就搭了起来,陈建军也不愿意委屈了李心遥,请了不少师父来做法事,而千羽则披麻戴孝跪在灵棚外面,不吃不喝,一边烧纸,一边口中低声诵念着往生咒。 “小羽,吃点东西吧,你都一天没吃没喝了。” 到了傍晚,千羽依旧跪在火盆旁边,陈建军端过来一份饭和一瓶水放在千羽身侧,后者摇了摇头,道:“师兄,没事,我要专心送师父最后一程。这过程不能打断。” 陈建军听了后长叹一口气,他心中很清楚,千羽是不想因为上厕所这些事耽误了他诵经超度,可是人死如灯灭,陈建军自然不信鬼神之说,但眼下这话怎么劝都说不出口,只能无言的拍了拍千羽的肩膀,吃的喝的也没拿,就那么放在千羽身边,转身离开了。 “师父啊……你在天有灵,一路好走。” 等到陈建军离开,千羽深深的看了一眼灵棚内李心遥躺着的棺材,长叹一声,两行清泪再次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 “怎么样,小军,那孩子还是不肯吃喝?” 回到李心遥生前住的小屋里,一个看起来七十多岁的老者看了一眼灵棚外的千羽张嘴问了一句。 “恩,不吃不喝,说怕耽误了给我大伯诵经。” 陈建军也闷闷不乐的回了一句,抬眼看了一眼老者,道:“二叔,我之前和您说的事,等这七天法事过后,我大伯火化之后就迁回咱们陈家的祖坟吧。” “这个……小军啊,不是二叔不近人情,你大伯毕竟是外姓人,让他进咱们老陈家的祖坟,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怎么就不合适了?” 陈建军眼睛一瞪,“我大伯当年和我爹是八拜之交,要论理,我大伯就应该葬在我爹旁边,况且我大伯家里面也没人了,谁都不知道他的祖坟在哪,难不成你让我大伯死了以后都无依无靠?!” “可是……” “行了,二哥,小军这孩子说的在理,这事儿你也就别再掺和了,况且当年要是没有李大哥,咱们说不定那次就都被鬼子给包了饺子了。” 这个时候陈建军的三叔说话了,二叔听到这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沉吟了一下之后,长叹一口气,道:“唉,算了,小军,这件事就按照你说的办吧,回头你多看着点那个孩子,李大哥都已经走了,不能让这孩子身体再垮了。” “恩,我知道。” 陈建军点了点头,仿佛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一般,转头便出了屋子。 …… 时间一晃已经五天过去了,千羽依旧跪在灵棚前一动不动,所有人看到了都忍不住为之动容,陈建军几次三番的前来劝说,可千羽就好像木头一样,谁说的话都听不进去,只是固执的烧纸,念经,超度。 陈建军也不好强行把千羽拉走,只能没事儿就在他身边一直照看着,生怕这小子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是夜。 千羽扭了扭已经僵硬的脖子,轻咳两声,此时他的嘴唇已经干裂了,五天五夜没有进食喝水,千羽的身体已经去到了精疲力尽的地步,在火盆里又添了一把纸钱,千羽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看了一眼灵棚里面,声音嘶哑的说道:“师父啊……我知道您在天有灵,如果您还在的话,就等到头七的时候回来看看我,我真的很想你。” 这几日千羽的眼泪已经哭干了,一边自言自语的念叨着,一边看着面前的火盆发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刮起了一阵冷风,千羽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身子一阵摇晃,差点儿没有摔倒在地,下一刻,让千羽惊讶的是,李心遥在灵棚里面的棺木好像动了一下! “师父!” 千羽大惊之下连忙站起身来,可是一直跪在地上五天,千羽的腿早就已经失去知觉了,一个踉跄千羽摔倒在地,可是千羽依旧倔强的朝着棺材的方向爬去,他心中有着一个侥幸,那就是师父还没死! “师父!师父!你是醒了吗?你要是醒了,就快出来看看我!” 千羽低声喊着,一边向前爬,可是没等爬出去一米,千羽感觉眼前闪过一丝寒光,一根银针正落在了千羽的眉心,千羽顿时感觉眼皮仿佛有千斤重一般,在昏迷过去的那一刹那,犹自看着李心遥棺材的方向,恍惚中,他看到一道人影从棺材中坐了起来。 …… “小羽,小羽!” 不知道过了多久,千羽缓缓醒来,发现陈建军正坐在床边看着自己。 意识逐渐回归了身体,千羽的记忆也一点一点的复苏,昏迷,棺材,师父……记忆的碎片逐渐拼凑起来,千羽猛然睁大了眼睛坐起身来,一把抓住陈建军的胳膊,颤声问道:“师兄,我是怎么昏过去的?师父……师父他老人家醒了吗?” “这……” 看着陈建军的那迟疑的样子,千羽的心中既兴奋又害怕,他想要听到师父活过来的消息,可是又怕从陈建军口中听到的事情只会让他失望,两种情绪在心中交织着,千羽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小羽,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陈建军斟酌了一下措辞之后,缓缓说道:“当时听到你的喊声,我们就赶过来了,可是只看到你昏倒在地上,眉心那里中了一针,而师父……师父的遗体,却不翼而飞了。” “你说……什么?!” 听到这话,千羽顿时愣在了原地,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第33章:出狱(上) http://..org/ “师兄,你再说一次,师父的遗体……怎么了?” 千羽伸手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生怕自己做梦听错了一般,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陈建军,后者苦笑一声,道:“小羽,你没听错,师父的遗体确实不见了,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就只看到你一个人躺在地上,眉心插着这个。” “这是……师父的追魂针?” 千羽接过陈建军递过来的针,仔细端详了一下,脸上神色顿时惊疑不定。 这种追魂针,李心遥曾经在教导他索命门手艺的时候对他讲过,这种针叫做追魂针,和普通的针不同,这种针至少需要十几种不同材质的金属打造,锻造出来的合金经过千锤百炼才能铸造出这样的一根追魂针。 这种追魂针可软可硬,平时不用的时候利用盗门的手段甚至可以隐藏在肌肉的缝隙之中,对敌暗杀时,这种细如牛毛的小针可以在人不注意的时候瞬间刺穿人的心脏,让人死得无声无息,这追魂针算是索命门中的神器了。 这样一根追魂针,其价值要远远超过等重的普通黄金,因为其锻造复杂,李心遥当年也就只做出来三根,当年行走江湖用了两根,只剩下一根李心遥一直都随身携带,既然是这追魂针把自己击晕的,而师父的尸体又不翼而飞了,那么……难道师父真的没死?这是留给自己的暗示? 千羽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而一旁的陈建军见到千羽看着这么一根针发呆,不禁推了一把千羽,没好气的说道:“臭小子,想什么呢?什么追魂针?你认识这东西?” “认识。” 千羽点了点头,手指一动,这根追魂针便弯曲了起来,如同灵蛇一般缠绕在了千羽的手指上。 千羽四下看了一眼,见到没人在这里,千羽压低了声音说道:“师兄,这追魂针是师父一直随身携带的宝贝,我想,把我打晕的人,应该就是师父,他老人家很可能没死,说不定是为了躲八绝技的人,所以才会藏起来的。” “你……你说的是真的?” 陈建军闻言大吃一惊,刚要嚷嚷,便被千羽一把捂住了嘴巴。 千羽警惕的四下看了一眼,压低声音没好气的说道:“师兄,你傻了吗?你忘了八绝技里面那些会偷天换日之术的人了,说不定这周围就有他们的耳目,我想师父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我们一定要为师父保守秘密!” 见到陈建军点头后,千羽这才松开了手,陈建军深深的吸了口气,道:“也是,他娘的真是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这也就是咱们哥俩在这,外面的那些人现在老子一个都不敢相信了,不过师父没死这是好事儿,等到这里的事情平息了之后,他老人家应该就会回来的。” “恩,一定是这样。” 千羽仿佛是在给自己心理安慰一般,刚刚躺回床上,便猛然间想到了什么,猛地从床上又弹了起来,叮嘱陈建军道:“对了,师兄,葬礼该办还是要办的,虽然师父失踪了,但是这个衣冠冢一定要立起来,不然的话,说不定那些八绝技的人就会起疑心的。” “废话,这个还用你教我?” 陈建军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千羽,道:“这两天你小子就给我好好休息休息,等到出殡那天你也得给我过来。” “别,我可不去,要去你自个儿去。” 千羽躺在床上笑眯眯的看着陈建军,“反正我晕倒了的事情谁都知道,您就说我身子不行去不了,这披麻戴孝的事儿就您去做吧。” 倒不是说千羽不孝顺,知道师父很可能没死而是躲起来了,千羽自然不愿意去哭丧,一是认为对师父不吉利,第二千羽则是认为李心遥说不定就在暗处躲着看呢,要是看到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到时候见面指不定要怎么笑话自己。 “臭小子,你这会儿偷什么懒啊。” 陈建军笑骂了千羽一句,看着千羽那副懒散的样子,陈建军就气也不打一处来,要不是真打不过千羽的话,说不得陈大所长就要好好教教千羽要如何尊敬长辈了。 …… 随着李心遥的葬礼的结束,一切又重新归于平静,千羽在出狱前的这最后一段日子里没事儿就待在李心遥的小屋里,反正也没人管他,只要晚上到点了回去睡觉就成。 而千羽每天除了练功之外,就是在这等着李心遥,他也幻想过李心遥就算是不露面也会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时候一把飞刀带着信就从窗外飞进来,不过很显然,是千同学小说看多了,这种玄幻的事儿一直都没发生过。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转眼就到了千羽出狱的日子。 “千羽,出来!” 三个多月后的清晨,监舍那厚重的大铁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了,平日里一直跟随着陈建军的小吴在外面,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正在和狱友一一告别的千羽。 千羽可以说从进这个少管所,小吴就对这个小子有所注意了,连杀两人入狱的,从有这少管所以来,就只有千羽是犯了这样的案子进来的,所以小吴对他也常有一些关注。 本来他以为,像千羽这种少年就敢手刃成年人的少年,心中一定十分狠辣和黑暗,所以他对千羽一直都十分关注,可是就连他都不得不承认,千羽在服刑的这三年时间里,一直表现的都十分不错。 不提千羽平时根本不打架斗殴,就冲着他经常去菜园子那边帮忙种菜干活的勤劳劲儿,以及那聪明的头脑,小吴相信,如果千羽放在外面的普通人家里面,那绝对会是天之骄子一般的少年。 而在这服刑的三年时间里,千羽不但学会了国画,书法,钢琴,同时在少管所里面拿出来的历届高考试卷的模拟测试中,千羽居然也都考出了高分,这成绩如果放在外面,考个一本大学那是绰绰有余的。 如果不是陈建军一直压着,以千羽在少管所里面的出色表现,甚至足够堪称全国少年犯的典范了。 即便如此,千羽在省监狱系统之中也受到过四次表彰,就连省里的那位大人物对千羽临摹出来的书法都赞不绝口,连带着他们第二少管所也被省里重视了起来,要当做模范典型来进行宣传。 小吴的家里面也借着千羽这股东风,帮着小吴找关系,想要把小吴调出去,听说现在已经有了门路,要去市里的公安系统任职了,说起来,竟然也算是沾了千羽的光。 “吴哥好。” 千羽告别完后,走到门口,面带微笑的站在小吴面前。 当年那个瘦弱的稚嫩少年已经不见了,三年的磨练,让千羽长大了许多,虽然今年千羽才十六岁,但是因为跟随李心遥练武,身高已经长到了一米八,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股自信和从容,让他看起来就好像二十出头的青年一般。 “走吧,跟我来收拾一下你的东西。” 小吴拍了拍千羽的肩膀,转身带着千羽离开了监舍,每一个犯人刑满出狱的时候,还有一些手续需要交接,包括犯人入狱之前的一些物品。 “看看吧,有没有什么缺的?” 在少管所值班室中,小吴将千羽入狱前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放在了办公桌上,里面有三百多块钱,几件旧衣服以及一个用木头做成,涂着黑漆的玩具手枪。 看到这些东西,千羽忍不住眼眶一热。 第34章:出狱(下) http://..org/ 这些东西,都是之前千羽为弟弟准备的,这把木头做的小手枪,还是自己亲手给子墨做的。记得当时带着弟弟在院子外玩,小家伙看到别人家的小孩有塑料手枪,就吵着嚷着要,当时千羽狠狠的把弟弟训斥了一顿。 后来看着哇哇大哭的弟弟,千羽只觉得心中十分愧疚,因为实在舍不得买,于是千羽才去找了一块木头,一刀一刀的亲手给弟弟做了这么一个小玩具,这东西子墨当时可是喜欢的连睡觉都要抱着的。 后来本想着用这些钱能供子墨上学,自己再多努努力,好承包一个废品收购站改善一下兄弟两人的生活,就是因为那些可恶的人贩子,让子墨现在杳无音讯。 深深的吸了口气,千羽将心中的情绪全部隐藏了起来,收起这些东西,千羽冲着小吴深深的鞠了一躬,低声道:“不缺什么了,谢谢您,吴哥。” “那就好,收拾一下,就准备走吧。” 小吴点了点头,犹豫片刻后还是叫住千羽开口说道:“千羽,你其实本性不坏,这三年的接触,我也看出来你是怎样的一个孩子,但是以后做事千万要想一想前因后果,不要再这么冲动了,想想你当年一时冲动,换来的是三年的牢狱之灾,值得吗?” 虽然这三年时间,小吴还是没有看透千羽,但是他相信,千羽并不是一个生性偏激的人,相反的,千羽的心胸十分广阔,在这少管所也待了六七年,小吴看到过很多的少年犯,所以他从不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他相信,如果千羽能堂堂正正做人,将来走到社会上一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是,吴哥,你放心吧,以后我肯定老老实实做人,不会再犯错了。” 千羽能感到小吴对自己说这番话有多么真诚,笑了笑之后道:“要是真的再犯错了,大不了就回来和陈所还有你再作伴嘛。” “臭小子,说什么呢,不吉利!” 小吴笑骂着锤了千羽一拳,接着一脸正色的说道:“你要是真的再犯错,进的可就是监狱而不是这里了,千羽,一定要堂堂正正做人,对了,我过一段时间也要调走了。” “呦,是高升了啊。” 千羽抬眼仔细打量了一下小吴的面庞,小吴的眉毛是八字眉,这样的人做事不极端,性格平易近人,做事业沉稳,再加上小吴的眉毛十分浓密,所以这种人做事业一般都会蒸蒸日上,一步一个脚印的走。 再加上小吴天庭发亮,脸颊隐现红光,这就证明最近要有好运要来了。 “呵呵,还不一定准不准呢,要是能调走的话应该是就去市里的公安口了。” 小吴笑着挠了挠后脑勺,他不知道千羽会相术,以为这小子只是随口一说,况且仕途上瞬息万变,什么事都不能说死,所以小吴只是含糊的说了一句。 “出去了就不要再进来了,要是想我了就回……就过来看看我吧。” 小吴带着千羽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还在嘱咐着,可是自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其他的少年犯给打断了。 “羽哥,走好啊!” “羽哥!出去以后千万别忘了兄弟啊!出去了老弟还找你!” “羽哥!等我出去了一定跟着您和龙老大混!” 操场上那些出来放风的少年们看到千羽后,顿时一阵骚动,纷纷出言和千羽打起了招呼,要不是身边还有不少管教,怕是他们都能排队去送千羽了。 在这个少管所里面,千羽算得上是风云人物了。 第一千羽是在这少管所中时间最长,换言之是资历最老的;第二点就是过去黄金龙总是和千羽混在一起,学了功夫的黄金龙就是狱霸一级的人物,是所有少年犯的大哥,而黄金龙更是尊千羽为老大,所以千羽在少管所之中的地位无可撼动。 就算是有几个新来的想要挑衅千羽,甚至不用千羽出手,总有小弟乐意效劳把这些不开眼的人狠狠的修理一顿。 再加上陈大所长不遗余力的对千羽的力挺,久而久之,千羽在少管所之中的名声就响了起来,即使再桀骜不驯的少年,在千羽面前都老老实实的。 “行啊,千羽,这几年人缘混得不错啊。” 小吴看着周围这些少年犯对千羽的恭敬程度,笑着拍了拍千羽的肩膀,带着他穿过了操场,出了警戒线的大铁门,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 向大门口的狱警出示了出狱证明,小吴和千羽拥抱了一下,用力的拍了拍千羽的后背,小吴沉声说道:“走吧,以后做事千万不要冲动了,将来事业有成了,记得来看看我啊。” “放心吧,吴哥。我会努力的。” 千羽松开小吴,用力的点了点头。 对于千羽出狱后的生活,小吴一点儿都不担心,因为陈大所长正穿着便装在外面等着他呢,这位老大从来都没在下属面前掩饰过他对千羽的关照,虽然小吴不知道具体为什么,但是他相信,陈建军已经为千羽安排好了他今后要走的道路。 “师兄。” 千羽来到陈建军面前打了个招呼,接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他生活了三年的地方,心中忍不住感慨万千,可能对其他人来说,这样的三年是最不堪回首的,但千羽知道,这三年足以改变他的一生! “别回头看,上车!” 陈建军一把拉住了千羽,今天他之所以穿便装,就是为了以家长的身份来接千羽的,所以和普通的家长一样,心里都十分忌讳,回头看了的话,说不定将来还会进来,有点穿新鞋走老路的意思。 “师兄,你也这么封建啊。” 走到车旁边,千羽见到陈建军竟然从车座下面拿出一大把芭蕉叶,沾上水之后直接拍在了他的脸上,这让千羽哭笑不得。 “废话,老一辈人传下来的东西都是有道理的,你小子懂个屁。” 陈建军没好气的推了一把千羽,道:“快点,跟老子上车回家,我给你找了一个复读班,凭你小子的脑袋,学个半年就能去参加高考了,等到师父回来知道你考上了好大学,肯定也跟着你高兴。” “师兄,恐怕我不能按照你说的路来走了。” 千羽沉吟了一下,最终还是摇头拒绝了,如果放在过去的话,千羽绝对会接受陈建军的这个提议,可是自己现在又要找子墨,还要处理一些其他的事,最重要的就是师父李心遥至今下落不明,传说中的八绝技也下落不明,这些都是千羽背的债,容不得他现在安安心心的去上大学。 “混小子,那你到底要干嘛啊?” 陈建军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千羽,虽然他只从李心遥身上学到了一些防身技击的功夫,但是陈建军心中更清楚,李心遥最为擅长的,就是那些偏门的奇淫杂术。 现在千羽虽然三观已成,可毕竟还是少年心性,仗着身上的这些绝学,陈建军生怕这小子哪天又闯出什么天大的祸来。 一想到这儿,陈建军一边骂着,一边就对着千羽的领子抓了过去,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说道:“你以为老子给你办个身份证容易吗?就是为了让你上学用的,他娘的,花钱给你找了个复读班,你小子还敢不去?!” “师兄,好意心领了,可是我现在真是不能按照你说的做。” 千羽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接着右手快如闪电般点在陈建军胸前,陈大所长顿时悲剧的发现,自己一动不能动了。 第35章:变故(上) http://..org/ “你……你小子竟然敢对我动手?!” 陈建军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保持着一手抓出的姿势一动不动,感觉全身麻痹的都不听自己的使唤了,千羽笑了笑,伸手在陈建军的肩膀上揉了一下,陈建军这才缓了过来。 “师父可真是偏心眼啊,连这截脉的手法都交给你了。” 陈建军苦笑着揉着尚自发麻的双手,想当初他一直缠着李心遥教他,可是一直都没能如愿,没想到如今在自己的小师弟手上亲身领教了这种动弹不得的滋味。 “得了吧,师兄,师父说过,你悟性不够,学了这手艺,可是砸了他老人家的招牌。” 千羽笑眯眯的帮陈建军揉了揉胳膊,接着整理了一下衣领,道:“现在您可以放心了吧,我走在江湖上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老子现在更不放心了!你他娘的是没事儿了,这下子轮到别人倒霉了!” 陈建军不依不饶的看着千羽,这小子现在身上所学驳杂,如果放在社会里面,一旦走上了歪路,恐怕造成的影响就不是一星半点了,单就从这截脉的手法上来说,这小子要是缺钱了,等到晚上去劫道,随手把人这么一点,那身上的财物还不是任凭千羽搜刮? 如果现在不是打不过千羽的话,陈建军真想直接废了这小子的功夫让他老老实实跟着自己去上复读班去。 “师兄,我心意已决,这一趟津天,我是非去不可,您是肯定拦不住我的。” “我说……你小子真是不让我省心啊,哎?你去了津天老子怎么找你啊?!” 陈建军气得跺了跺脚,却毫无办法,千羽撇了撇嘴,道:“师兄,现在通讯这么发达,听说连移动的小手机都有了,还怕咱们联系不上吗?放心,等我到了津天找到落脚的地方,一准儿会联系你的。保重了。” 说完,千羽便毫不拖泥带水的扭头朝着一旁的胡同走去。 “臭小子,我说你身份证不要了?!” 陈建军在后面大喊一声,要说他为了千羽的事情,还真是费了很大的功夫。 虽然在这个年代,户籍监管制度还不是很严格,但是陈建军找到了曾经自己的老战友帮千羽重新落了户口,办了新的身份证,也是承担了很大的风险。 如果千羽出去再犯什么事儿的话,肯定会牵连到自己,最轻的就是自己这个工作肯定是干不了了,说不定还会连累到自己的那个战友。 “放心吧师兄,我绝对不会给你惹是生非的,对了,我怕兜里的钱不够,谢谢您了。” “我……我要是信你不惹事,我他娘的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 千羽头也不回的扬了扬手,陈建军发现这小子的指尖夹着身份证和几张百元大钞,陈建军一摸兜,发现身上带的钱以及替这小子办的身份证全都不翼而飞了,不知在什么时候跑到这小子的手上去的。 见到陈建军终于不再和自己纠缠,千羽心中也是暗自松了口气。 刚拐进胡同口,前面拐角处一个麻袋顿时从天而降,对着千羽兜头罩了过来,千羽不慌不忙的退后一步,接着一脚踢出,点在偷袭自己的人的胸口,后者倒飞而出,连带着把他身后的人也给撞倒在地。 “我说你们两个小子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就是这么欢迎我出狱的?” 千羽无语的看着在地上滚做一团的两个人,赫然就是自己在少管所里面的两个好兄弟,黄金龙和李牧野。 “嘿嘿,我就说嘛,凭羽哥的身手,怎么会被咱们俩暗算,龙哥,这回吃亏了吧。” “放屁,还不是你小子出的馊主意,要不然我疯了去偷袭羽哥。” 黄金龙龇牙咧嘴的揉着胸口站了起来,而一旁的李牧野则是笑嘻嘻的看着千羽。 和一年前相比,黄金龙的个子又长高了不少,现在足有一米八八左右,鼓鼓囊囊的肌肉仿佛随时都要把身上穿的单衣撑破一般,裸露在外的小臂呈现出健康的黝黑,往那一站就好像一座铁塔一般。 至于李牧野,这小子还和一年前没什么变化,依旧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只不过眼镜片后面的小眼睛带着一股子狡黠的劲儿,看样子应该是在社会上锻炼出来的。 “羽哥,走,咱们哥俩先去澡堂子洗个澡,去去晦气,然后晚上咱们好好喝一顿。” 黄金龙接过千羽手中的袋子,李牧野在一旁也补充道:“对对对,羽哥,洗完澡要不要给您再找两个姑娘泻泻火啊?” “牧野你什么时候好这一口了啊?跟谁学的?” 千羽诧异的看了一眼李牧野,没想到这小子因为女人进了少管所,现在竟然死性不改,反而变本加厉了。 “先别忙着说这些了,我在这待不了几天,我要坐火车去津天了。” “羽哥,你……你不是说出来要带着我们哥俩的吗?我可是巴巴的等了你一年了!” 黄金龙一听这话顿时急了,大声嚷嚷道:“羽哥,你是不知道,我这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委屈,就等着你出来帮我主持公道呢,你不能说走就走啊。” “行了,阿龙,在这嚷嚷个什么劲儿啊,走,回去再说。” 千羽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黄金龙,没想到这一年的分别,这小子不光是个头和肌肉涨了,这脾气也见涨了,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黄金龙,直到把黄金龙看得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千羽这才发现有些不对。 现在是三月末,这儿的天气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可早晚还是很凉,正常人都会穿两件衣服。 黄金龙这货只穿一件单衣可以认为是他身体素质好,但是李牧野这家境优越的小子,身上却穿着很不合身的大棉袄,看起来好像是几年以前的衣服了,小得连里面的衬衣都露在了外面。 千羽多少知道一些李牧野这小子的家庭情况,他爹就算不是身家上亿的主儿,最起码几千万还是有的,也不知道这哥俩为什么会落魄成这样,李牧野出狱没多久回来探视自己的时候,还意气风发的说要开个跑车来接自己风风光光的出狱呢。 “走吧,先去洗个澡,回头再说。” 虽然有心要问,但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千羽不动声色的说了一句,便带着两人去澡堂子洗澡去了。 少管所建在市郊,平时只有一趟郊线的公交车从这里路过回市里,等了半个小时的车,又在车上足足颠簸了两个多小时,总算是回到了市中心。 这个年代的澡堂子,不像现代做得那样的奢华大气,大家彼此都是赤条条的挤在一个浴池里面洗澡,要的就是一个坦诚相见,这时候也没有汗蒸,只有蒸汽桑拿房,好好的洗了个澡,蒸了一下之后,三个人来到休息大堂躺下休息了。 “老弟,拔个罐不?我们这拔罐的都是小妹,一个个的特别水灵。” 三人躺下还没等说话,一个穿着浴服的中年人便挤了过来,在三人身上打量了一圈,压低声音说道。 “恩?有小妹给拔罐?都是多大岁数的啊?” 李牧野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而过来介绍的中年人见此便坐了下来,笑眯眯的说道:“我们这什么样的都有,都是小年轻,个顶个的水灵,老弟看你是个老手,怎么样,哥给你开个包房,然后帮你找两个小妹好好按按摩?” “好啊,我……” “不用了,替我们上一壶瓜片茶,再来一盘青萝卜就行了。” 李牧野刚要和对方好好谈谈,便被千羽冷淡的话直接打断了,看着千羽那略带警告意味的目光,李牧野后面的话便硬生生咽了回去。 第36章:变故(下) http://..org/ “好,那几位稍等,这就给您上来。” 中年男人本来还想再劝两句,但是感受到千羽那生人勿近的气场,到嘴边的话最终变了味,悻悻的离开了。 不多时,瓜片茶和一盘切好的青萝卜被端了过来。 倒了一杯茶,千羽也不管烫不烫,直接一饮而尽,随后拿起一片萝卜放在嘴里咀嚼两下,甜丝丝的带着一点辣的萝卜吃得千羽口舌生津,额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放下茶杯,千羽扭头看向李牧野,问道:“牧野,你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和我说说吧。” “这……羽哥,还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 李牧野苦笑一声,和黄金龙对视了一眼,这才将家里发生的事儿缓缓说了出来。 …… 这哥俩出狱之后,李牧野没有食言,按照千羽说的,给黄金龙在他爹那安排了一个工作,就是去仓库当个库管。 李牧野家里面主要是做进出口贸易的,每天货物吞吐量很大,所以仓库也很多,随便给黄金龙安排一个工作,倒真不是什么难事。 黄金龙这库管说白了就只是挂个名,这小子大字都不认识几个,更不用说是核对货物了,好在黄金龙所在的仓库还有两个负责人,所以一直都没出什么乱子。 而这小子也不是平白无故吃白食的人,文的不行自己就来武的,帮着货场的工人搬运货物,没事儿跟着大车司机学学开车,半夜的时候趁着没人捅咕捅咕,还真让黄金龙这小子学会了开车。 用不上自己的时候黄金龙就站桩练功,晚上和工人还有那些司机一起喝一顿酒,可以说黄金龙的小日子过得还是十分惬意的。 至于李牧野,这一趟牢狱之灾这小子也是收敛了不少,虽然还是不愿意上学,但是没事儿就往自家老爷子那跑,去跟着老爷子学公司的事儿。 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李牧野的老子过去也没念过书,现在见到儿子不愿意上学单总算是浪子回头,所以李牧野的父亲李德志也十分高兴,经常带着儿子去公司和下面的工厂,一方面是让李牧野熟悉公司的业务,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下面的基层员工都能认识李牧野混个脸熟,将来李牧野接班的时候能免除不少麻烦。 李德志的进出口贸易都是从苏那边来的,说白了,干的就是投机倒把的买卖。 李德志从倒运生活必需品开始起家,往那边运货,一火车皮的生活用品就能换来不少价值连城的貂皮和各种珍稀材料。 一来二去倒了十几年,李德志的物流贸易越干越大,隐隐间有要把公司开遍全国的架势。之前李牧野惹的事儿虽然赔了不少钱,可是远远不止于伤筋动骨,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千羽出狱的前四个月,一直帮李德志从中牵线搭桥的那个人因为倒运违禁品被边防抓住了,而碰巧的是李德志也正好派了自己的二弟去取货下单,结果自然也是被扣下了。 得知此事的李德志虽然着急,但是不至于惊慌,因为在这个年代,往苏那边倒卖东西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只不过有关部门一直监管力度都不大,只要门路清楚,就算是出了问题也没关系。 可是这回事情非同凡响,这个帮李德志牵线搭桥的人竟然倒运的是一大批军火,里面甚至有三辆苏淘汰下来的坦克,其中的子弹和枪更是数不胜数,本来是经过国内要运往国外支援恐怖组织的,没想到这次被人抓了个正着。 这件事马上被相关部门重视了起来,和那个人有关的事情全部都被一查到底,当然,李德志也是没跑,上面成立了专案组对李德志的家进行立案侦查。 而更巧的是,这一次专案组的组长,正是之前李牧野曾经猥亵过的那女孩的父亲。 当年李牧野猥亵了自己女儿,只判了两年,让这位局长大人心中十分不满,可是也没有其他办法,总不能公报私仇。 眼下见到是李德志的公司出了事,更是看到李牧野这小子已经放出来了,顿时新仇旧恨全都涌上心头,局长大人没当场掐死李牧野,已经算是很有克制力了,要知道,自己的女儿因为李牧野的猥亵,现在精神都有些不太正常,可是愁坏了家里人。 而李德志也认出了这位局长大人,差点没当场晕过去,局长大人只是轻飘飘的扔下了一句话,“严查,要彻查到底!” 下面的人从其他门道打听到了李德志和局长大人的恩怨,再加上李德志这次犯的事儿实在太大了,所以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找李家的麻烦。 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李家的工厂全部停工,单单是传讯李德志就一天三次,甚至比吃饭还要勤,好在李德志最近几年开始逐渐发展内地市场,正在向物流方面转型,而且从来没有过违禁品的走私,在把自家老二推出去顶罪,又几乎罚没了全部家产后,这件事才算是告一段落。 全部身家从上千万缩水到现在只有几十万,李德志差点儿没去跳楼,他知道,如果他继续留在仓州的话,这些人还会天天找自己的麻烦,自己根本没法活下去,思来想去,李德志便打算破釜沉舟,去津天投奔自己的同学,打算东山再起。 再说津天好歹离帝京比较近,放在过去那就是天子脚下,那位局长大人总不会跑到津天来对自己赶尽杀绝,最起码也要收敛一些。 没想到要走的时候,李牧野竟然不走,说是要等什么羽哥出来,还说也要自己创业。 这次的事情如果没有李牧野这一层恩怨,也许家里不会这么惨,一念至此,李德志差点没一巴掌把李牧野拍到墙上去。 一气之下,李德志带着妻子离开了仓州,只留下了自家还剩下的一个废弃仓库当做李牧野落脚的地方。 生活没了着落的哥俩,想着等千羽出来之后再从长计议,黄金龙仗着自己有一把子力气,过去当库管的时候李德志帮自己办理了驾照,于是就去工厂给人开车。 没想到上班不到三天,黄金龙因为疲劳驾驶就把一辆豪车给撞了,吓得黄金龙车都不要了,连忙跑了回来。 在家里躲了几天之后,黄金龙就出去给别人打零工,要么是去当力工,要么就去帮别人搬家,好的时候一天能对付二三十块钱,不好的时候一天都没饭吃。 至于李牧野,也不愿意在家当闲人,可是这货要文化没文化,要力气没力气,思来想去李牧野便去大庙那边偷了一套行头,去老天桥给人算命去了。 结果这小子在少管所只听千羽说过一点风水相术的皮毛,其实还是狗屁不通,其中最过分的,就是他拉着一个长得有点对不起观众的女大学生说她近日运程不佳,她有个六岁的儿子三个月之内会有血光之灾,需要自己帮忙化解。 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李牧野被人追着打了两条街,不仅脸上破了相,那一套偷来的行头也不知道被谁给捡走了,所以这哥俩一直都靠着黄金龙养着,经常性的饿肚子。 …… “这……你们这哥俩也太惨了吧。” 听完李牧野的叙述,连千羽听着眼角都是一阵抽搐,要是自己再出来晚点的话,恐怕他们俩不是出去要饭,也要再去犯法了。 “羽哥,幸亏你出来了,我们哥俩就等你带我们呢,您要是再不出来,我们俩真活不下去了。” 李牧野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而一旁的黄金龙也红着眼睛一言不发,去一旁的衣箱里拿出了一瓶没开封的二锅头,一仰头就灌进去了半瓶。 第37章:窦家(上) http://..org/ “阿龙,辛苦你了。” 伸手接过黄金龙放在桌子上的另一瓶酒,也没见千羽如何用力,拇指和食指一错,瓶盖便跳了起来,喝了一口二锅头,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那辛辣的酒液,千羽脸上腾起一丝红晕。 “辛苦倒是没什么,只是那些人都狗眼看人低。” 黄金龙点燃了一根烟,深深的嘬了一口,呼出一大口烟气,道:“羽哥,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力工,平时还要受工头剥削,说扣钱就扣钱,我他吗一天才能赚三十块钱,他没事儿还得扣我十五块,要不是羽哥你交代过不让我惹事,那孙子我早就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了!” 话匣子一拉开,黄金龙这话就收不住了,这小子在进少管所之前好歹身边也跟着几个小兄弟,出来了以后黄金龙第一时间联系了一下这些人,没想到当初的这些小弟竟然对自己避而不见,唯恐黄金龙找他们一般,这让黄金龙十分伤心。 后来李牧野家里给黄金龙安排了工作,他才算是稳定了下来,没想到这稳定的生活甚至没过上半年,就过上了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的日子。 出去打工之后黄金龙才发现,他没文化再加上进过少管所,正规公司的保安都不用他,所以只能去工地干活,或者是去搬家公司找个兼职干干。 没想到就连在工地都需要走关系,管他们的那个工头据说是开发商秘书的一个远房亲戚,平日里对他们这些小民工作威作福,偶尔还克扣他们的工钱,要不是念在千羽要他安安分分的,黄金龙早就把那个工头打残了。 “羽哥,外面不好混,我就等着你出来带我给我口饭吃呢。” 说着说着,黄金龙眼眶又红了,不真正进入社会,就不知道社会有多不好混,电影里面演的那些风光的大哥,终究不是现实。 “是啊,羽哥,我们哥俩现在就指望你带着我们了。之前在里面我看您风水相术懂得那么多,要不然您跟我去老天桥那边摆个摊吧,凭您的本事,一准儿能把那边的人都挤兑的吃不上饭。” “你这个技术含量也不高。” 千羽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李牧野,“你小子算是命好了,要是碰到个暴脾气的,你一张嘴没有个把门的,人家不大耳光抽你才怪。” 在过去的时候,小偷和这些外面摆摊算命的,属于最容易挨揍的,前者是因为手欠,后者则是因为嘴贱,真正的风水相师,是不需要去外面摆摊的。 过去李心遥曾经对自己说过,国内的风水相师之所以被认为是骗子,一方面是因为那些只看了几本风水书一知半解的人在外面摆摊,坏了风水相师的名声;而另一方面,就是千门的一些败类,仗着千术专门去诈骗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 千门中人做事十分周全,如果盯上了一户人家,就会先派人出去,说他近日里会有血光之灾,有倒霉的事儿发生,被瞄上的人开始一定不信,那么派出去的人也不多做纠缠,只会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 接着,其他的人就会跟踪这个人几天,摸清楚目标人物的生活规律,找个机会去找茬打他一顿,也不要求太狠,只要见血就行,被打的人自然就会联想到最初派出去的假的风水师,将之奉为天人。 到时候这个冒牌的风水师说什么就是什么,要多少钱对方就得掏出来多少钱,每一次下来,都是一笔不菲的进账。 然而这两者虽然一个面向的是普通百姓,另一个面向的是有钱人,但是说白了,还都是骗人的,久而久之,在国内风水师也就被贴上了骗子的标签。 现在风水相师发展最繁荣的地方,则是在澳岛和香江那边,因为在那场****中,国内很多风水流派都跑到那边去了,而那边的人十分笃信风水玄学,所以真正的风水相师在那边过得十分滋润。 “小白脸,我就说你那个不行。” 见到千羽否决了李牧野的提议,黄金龙顿时来了精神,凑到千羽身边低声说道:“羽哥,要我说,咱们就去西郊货场那边,凭咱们哥俩的身手,肯定能打出一片地盘来,在货场那能把住一个送货的渠道,一天抽水能赚两百多块钱呢。” “闪一边去,还想着进去吃牢饭啊?阿龙,你动动脑子好不好?” 千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哥俩现在社会历练的挫折够了,但是却没什么见识,现在是法治社会,黄金龙的那一套放在五十年前的津天倒是没问题,是非道理全凭手上功夫说话,谁拳头大谁就是对的。 现在千羽要是真带着黄金龙去找一个货仓去打地盘,都用不上第二天警察就得上门把他们再拎进去。 “羽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天天就这么受气吧?” 黄金龙是个火爆脾气,自己想了小半年的发财路子被千羽一句话堵死了,不免心中有些焦急。 而躺在一旁的李牧野没有说话,自顾自的拿着一片萝卜慢吞吞的吃着,只是眼睛时不时的瞄一眼千羽,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们俩现在都别说话,让我好好想想。” 千羽摆了摆手,拿起黄金龙放在旁边的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后,在心中盘算了起来。 按照千羽的想法,出来以后最重要的事,就是去津天找弟弟子墨的下落,按照当年秦老爷子的话,自己现在已经十六岁了,不会再克身边的亲人了。 还有就是师父李心遥的去向,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本以为李心遥在躲一段之后就会现身和千羽见面,可是直到现在都没有动静,这就说明李心遥要么是伤还没好,要么就是去找那些八绝技的人了。 相比较之下,千羽还是认为后者的几率要更大一些。 可是这哥俩又不能扔在这不管,一个脑袋里全都是肌肉,另外一个一肚子主意用不到点子上,再这么任凭他们发展下去,早晚还要再折进号子里去。 “真他吗憋屈啊。” 黄金龙狠狠掐灭了手中的烟,看着千羽那副沉思的模样忍不住又开始发牢骚,“羽哥,要不然咱们就去干一票大的,然后离开这吧,我前几天还看到窦天宇那个王八蛋开着小车满大街转悠呢,要不然咱们就敲他老子一笔,然后远走高飞。” “绑架?你小子是在里面没待够啊?” 千羽摇了摇头,心中也很烦躁,虽然过去他承诺黄金龙出狱之后要带着他闯天下,可没打算现在就把他带在身边,更何况现在又多了李牧野这么一个变数。 “窦天宇家里面是干什么的?” 千羽灵机一动,看着黄金龙开口问道。 “不知道,明里面好像也是搞运输和货场的。” 不等黄金龙说话,李牧野把话头接了过来,“我爸没出事儿的时候他爹还过来要和我们家合作,听说是要用货场囤货,但是不许我们派人过去,窦天宇他爹在仓州的名声不太好,我爸怕他弄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放在我家的库房,到时候造成什么误会,所以就没答应。” “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不过他们家在市里还开着一家金店和典当行,反正事业方面涉及的挺杂的。” “库房……金店,典当行,这个窦家,好像有点意思啊。” 千羽摸了摸刚长出胡渣的下巴,若有所思的考虑了一会之后,忽然一拍大腿,道:“阿龙,明儿你别去上工了,牧野,你小子也别琢磨摆摊了,咱们去市里好好转转去。” 第38章:窦家(中) http://..org/ “去转转?!” 李牧野不知道千羽心中打的什么主意,听到这话眼珠子差点没鼓出来,苦着脸看着千羽,道:“羽哥,我们哥俩省吃俭用,今天才能请你洗个澡,晚上再吃点饭喝一顿,我这里就基本不剩下什么了,不出去吃什么啊?” “饿不着你。我这现在还有点钱。” 起身去自己的衣箱里把钱翻了出来,自己的加上从陈建军身上顺来的,一共有小一千来块钱,想了想数出来五张票子,剩下的揣回兜里,把五百块钱丢给李牧野,道:“喏,这些钱咱们哥仨先用着,明天什么也别问,带我去窦天宇家的金店和典当行看看。” “羽哥,你不会是想要抢了金店吧?” 黄金龙凑了过来,一脸认真的看着千羽,“咱们要是真动手抢金店的话,恐怕还得有一辆车,要不然跑的时候……” “给我滚一边去。” 千羽一巴掌拍在黄金龙的脑袋上,“你吃牢饭还没吃够,我可在里面待够了,你要是真有这种想法,明天就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哪儿都别去。” “别啊,羽哥,你当我放了个屁,什么都没说。” 黄金龙悻悻的挠挠后脑勺,李牧野虽然也不知道千羽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是聪明的没有多问,等到明天一切就都知道了。 …… 洗完澡在路上买了点酒菜,千羽跟着这哥俩回到了他们住的地方。 李德志留下的库房不大,大约一百五十平左右,其中八十平米用作仓库,剩下的则是隔出来了两个门板房住人,这哥俩把能住人的两间屋子收拾了出来,那些破烂全都堆在了囤货的地方。 而这哥俩住的屋子,连张床都没有,只有一个床垫子,上面胡乱扔着两床被褥。 也不知道他俩从哪捡来的一个破板子,就放在床垫子旁边当桌子用了,上面放着各种食品袋和酒瓶子,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子怪味。 而千羽一进门就踩在了一个垃圾袋上,里面一股汤汁流了出来,那股馊味让千羽直皱眉头。 “你们哥俩这过的是窝吃窝拉的生活啊?” 千羽无语的看着忙着收拾的黄金龙,环顾了一下屋子,如果不是在墙角那边有个马桶的话,千羽真怀疑这俩货上厕所会不会真的找个塑料袋就地解决了。 “嘿嘿,羽哥,让你见笑了。” 李牧野一边说着,一边把脚边的一个垃圾袋踢到一旁,垃圾袋一边翻滚里面的汤汁洒了一地,正好滚到了黄金龙那边去了。 “我干!小白脸你不想活了!上周吃的泡面你还没扔!这都他吗什么味了!” 黄金龙一边咆哮着,一边捏着鼻子收拾,千羽叹了口气,也帮着这哥俩收拾了起来。 收拾了大约一个小时,这屋子才算是收拾干净了,当然,把这些垃圾收拾出去了之后,屋子里反而显得空空荡荡的了。 面对这一堆发霉的破烂,千羽早就没有了吃饭的兴致,交代了两句之后,便自顾自的回自己那屋去休息了。 “龙哥,你说……羽哥会不会是忽悠咱们俩呢?” 这哥俩默默的吃着喝着,磨磨蹭蹭了将近一个小时,喝了两瓶白酒,估摸着千羽差不多睡着了,李牧野才低声问了一句。 “恩?你小子不相信羽哥?” 黄金龙往嘴里丢了一个花生米嚼了两下,斜了一眼李牧野。 “不是,关键是羽哥也没说要去干嘛,我这心里没有底啊。” 李牧野连连摆手,难怪这小子想的这么多,从一个富二代少爷落魄到这种地步,李牧野也算是尝尽了别人的白眼,所以现在他无论考虑什么都会多想一层。 “你小子就放心吧,羽哥既然说了要带着咱们,就只管跟着他就行了,考虑那么多的弯弯道道干什么?” 黄金龙把最后一口酒一仰脖喝进去,打了一个酒嗝,也不理会坐在那一脸苦大仇深思考的李牧野,晃晃悠悠的回屋睡觉去了。 在黄金龙的认知里面,千羽那可是杀过人,越过狱的人,只要自己跟着千羽,最起码能不受气,还能吃喝不愁。 见到黄金龙这一根筋的样子,李牧野几次想要说话,到嘴边的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长叹一口气,李牧野跟着黄金龙回屋睡觉去了。 而在隔壁屋子里的千羽一直都没有休息,这哥俩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无声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仓州是何北省的地级市,地处何北省东南,东临勃海,北靠津天,是国家确定的经济开放区,沿海开放城市之一,也是石油化工基地和北方重要的陆海交通枢纽。 而仓州现在只有一个港口,黄华港,这个港口是何北省沿海地区的重要港口,也是我国能源输出港之一,每天从早上六点开始,港口便开始变得热闹了起来,一个个或穿着单衣,或穿着背心的汉子在工头的指挥下将货物从船上卸下来,然后装车送往各个货仓。 至于在靠近海岸的部分,一架架大型机械不断轰鸣着,煤矿等能源或是从船上运下来,或是由一辆辆大货车拉过来等着装船,机械的轰鸣声和人的吵嚷声震耳欲聋,也算是黄华港的一个特色。 “羽哥,这儿都是工人来的地方,龙哥前些日子也在这干过,难不成你真想帮他打个地盘回来?” 走在港口中,李牧野皱着眉头四处打量着,曾经他们李家在这黄华港有六个货仓,下面的那些小工头都争着抢着想要帮他们李家装货送货,可是现在树倒猢狲散,跟着自己老子来的时候风光无限,那些小工头都会恭敬的叫自己一声小少爷,现在不骂自己一声小崽子都不错了。 “黄华港还真是繁华啊。难怪这里能成为何北省沿海的重要港口。” 千羽答非所问的四处看了一圈,接着对李牧野问道:“你说窦天宇家的货仓是哪个?” “我也不知道,羽哥,我接触我爸的生意没多长时间,再说我家和他们家不对付,这些我不太了解。” 李牧野现在总算明白一点儿了,敢情是昨天黄金龙的话刺激到千羽了,这大哥现在要回来替黄金龙找场子了,而窦天宇家里在少管所就和千羽他们有过节,所以千羽将目标盯上了他们。 李牧野觉得自己分析清楚了千羽要来干嘛,自然是兴趣大减,现在他无比知道钱的重要性,所以现在在心中开始盘算是不是要再从哪弄来一套行头接着去摆摊呢。 “你们俩在这等我,我过去转转。” 千羽不知道李牧野心中在想什么,四处打量了一番之后,随手从一个路过的汉子肩膀上拿下一条毛巾,而那个汉子好像恍若未觉一般,只是这一手,就看得黄金龙眼睛一亮,这手法自己要是学会了,那他吗的岂不是不愁吃喝了吗? 第39章:窦家(下) http://..org/ “羽哥,你……你能不能把这门手艺教给我啊?” 黄金龙有什么说什么,叫住千羽之后期期艾艾的磨蹭了好半天,才说出了自己这个请求,一边说着,黄金龙一边做出了一个两指夹东西的手势。 千羽脸色微变,站住脚步盯着黄金龙,一直到把黄金龙看得心里发毛之后,才缓缓说道:“阿龙,好话不说两遍,既然你要跟着我,那就要听我的,我教你的,才是你的,不教你的,我自有我的道理,你听明白了么?” “是,羽哥,我明白了。” 黄金龙点了点头,脚下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低声答应了一句之后,不敢再多提一个字了。 “阿龙,我不教你,是有道理的。这个活儿,你干不了。” 见到黄金龙这幅模样,千羽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拍了拍黄金龙的肩膀,道:“我虽然会这盗门的手艺,但是我不会靠这个来吃饭,况且阿龙你脾气暴躁,不适合干这个,再说,如果你现在想学的话,最起码还要再苦练五年才能出去,你觉得这五年时间你会有多大的变化?” “是,羽哥,我明白了,你放心,我都听你的。” 听到千羽这么一说,黄金龙这才完全明白了过来,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千羽说是为自己好,那就肯定是对自己好,自己只要听千羽的话,一准儿没错。 “行了,你们俩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说着,千羽把毛巾往自己肩膀上一搭,施施然的朝着远处港口那里为窦家卸货的船那边走了过去。 随手帮着四个搬运工把一件长三米,宽两米多,高一米的箱子搬起来,千羽没想到箱子竟然这么重,这么一个一人多高的箱子最起码要重**百斤,如果他不加入进来的话,恐怕这四个人想要搬起来绝对要费不少力气。 “都他吗给我慢点,这批货是窦爷最看重的,要是磕了碰了,你们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哎?!那边的,给老子稳点,他吗的,一群饭桶。” 在窦家的货仓门外,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汉子正拿着一根小木棍吆喝着,可能是常年在港口晒太阳的原因,这个人的皮肤晒得黝黑发亮,锃亮的大光头让人一眼看去就不像是个善茬。 “唉,这孙子又他娘的作威作福了。” “谁说不是了,最看不惯他那副狗仗人势的样子,找个机会咱们兄弟打他一顿狠的,看这孙子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行了,都少说两句吧,没看到老张过来了,估计这批货又是古董店里的,也不知道都什么东西这么沉,不会是黄金吧?” “刘哥,你就吹吧,这么大一块黄金,那不得好几十万?” “闭嘴,你个没见识的小子,这箱子里的要真是黄金,那最起码也得……也得好几个几十万了,你知道个屁。哎?小兄弟,看着你脸生啊,你是哪个把头手下的。” 这些抬箱子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其中年纪最大的那个男人注意到了千羽的存在,后者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道:“我是昨天孙爷新招进来的,今天是第一天上工,各位大哥,在这干活有什么讲究吗?昨天孙爷告诉我,要是在这不听他的话,就要打断我的腿。” “呸,别被那个孙子吓唬住。” 姓刘的男子吐了口唾沫,千羽的话很容易就博得了他的信任,看了一眼作威作福的黑胖子,没好气的说道:“那孙子的姐姐听说和窦老板有一腿,但还不是两口子,说是被包养了,所以他才能在这当把头,小兄弟,你不用怕,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 男人全名叫刘野,在这些工人里面算是年纪最大的了,因为平时对大家都很照顾,所以比他年纪小的兄弟都叫他“六爷”。 至于这个把头,叫做孙玉良,名字是个好名字,可是这货从小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主儿,十岁的时候就知道去女澡堂子外面偷看女人洗澡了,后来成年了一天无所事事,天天不是和人打架斗殴就是玩女人,后来没少进局子。 幸亏孙玉良有这么个姐姐,他姐姐是大学生,毕业后就去窦家的公司应聘,碰巧就碰到了窦天宇的父亲在公司里,一眼就相中了她,很快的,他姐姐就从一个文员升职成了窦老板的专职秘书,当然了,虽然对外是说他姐姐业务技术熟练。 也只有窦老板知道,他真正的看重的是那34d,所谓的业务技术熟练……咳咳,那也得多靠窦老板的专门训练才是。 当然了,被窦老板包养了之后,孙玉良的姐姐便想着给弟弟找个工作,不过想到孙玉良那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样子,最终便把他安排在了这里,这货也正好是个爱惹是生非的主儿,把他扔在这,正好能震慑这些工人,没事儿克扣点工人工资留着自己喝酒抽烟,或者和那些爱拍马屁的人说说自己过去混社会的威风历史还有进监狱的经历,孙玉良觉得这才是自己想要的人生。 “是这样啊。谢谢大哥了,晚上上完工咱们一起出去喝酒吧,以后就多靠各位大哥的照顾了。” 千羽笑眯眯的说着,三言两语间,就让这些人彻底的信任了自己。 虽然千羽没有在江湖上行走过,可是在入狱之前的那段生活一直都在外面饱受冷眼,深知人情冷暖。而 在狱中李心遥对他悉心教导,也曾经和他一对一的模拟过各种行走江湖的门道,以他这面嫩的脸庞,再加上自己所学,想要融入到一个圈子里面,并不是什么难事。 “咣当。” 走到货仓里面,千羽他们把东西放在地上,木头箱子摔开了一道缝隙,千羽定睛顺着缝隙看去,发现里面闪现出一丝悠悠的色泽,看起来就像是…… “草!刘老三,你他吗不会轻拿轻放啊?啊?窦爷的东西要是摔坏了,你他娘的能赔得起吗?今天扣十块钱!” 听到这边的动静,孙把头马上冲了过来,对着他们几个人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一听说要扣钱,刘野的脸上顿时腾起一丝怒意,踏前一步看着孙玉良说道:“孙玉良,你别欺人太甚了,你凭什么扣钱?这事儿你说到哪儿都没有理!” “哎呦我草?你他吗还敢在这给我唧唧歪歪的,怎么,你还想跟我动手?你来啊,你吗的,你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 孙玉良比刘野矮半头,眼见着刘野对自己逼过来,孙玉良没有丝毫畏惧,相反的,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和地位受到了挑衅,伸手推了一把刘野,恶狠狠的说道:“刘老三,想要耍狠,爷陪着你,你要是觉得你能玩得起,爷就好好陪你玩玩,不想在这干了就痛快给我滚蛋,吗的,还敢在这和我耍横?!” “你……” 就算是泥人都有三分土性呢,刘野刚要忍不住上去动手,这时候,一道声音慢吞吞的响了起来。 “干什么呢?恩?光天化日的,在货场就要动手?” “张二爷。”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青色衣袍,看起来五六十岁的老者朝着他们走来,老者头发隐约间有些花白,但是精气神很足,行走之间丝毫没有那种老态龙钟之感,手上戴着一个碧绿色的扳指,看起来就好像是过去的员外一般。 孙玉良谄媚的迎了上去,恭敬的打了个招呼之后,笑嘻嘻的说道:“没什么,这群孙子不好好运货,我教训他们一下,哪能劳二爷过问啊。” 第40章:丧心病狂(上) http://..org/ “行了,就你这德行,还教训谁啊。” 张二爷不动声色地将他被孙玉良抓住了的胳膊给抽了出来,同时眼底掠过一丝厌恶,然后又看了一眼刘野等人,说道:“我说,没什么事儿就都散了吧。伙计们,这批货对窦老板很重要,大家好好干,搬完了这一船货,大家也能早点休息。” 说着,张二爷瞥了一眼孙玉良,道:“吩咐下去,让后厨的那些人晚上加菜,多买十斤猪五花给大家添到菜里。” “这……好吧,我一会儿就吩咐下去,让后厨的人按照您说的办好。” 孙玉良略微有些不情愿地看了一眼张二爷,本来想说给这些人吃了也是浪费,不如咱们自己留着吃了,不过看到张二爷脸上那面沉如水的表情后,到嘴边的话改了口,虽然他姐姐是窦老板的小蜜,但是他知道,眼前这个老头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可是连窦老板都要对他礼遇三分。 听到这个安排,工人们也都喜上眉梢,刘野带头对张二爷谢过,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替兄弟们先谢过二爷了,您放心,我们一定把这活儿给干得漂漂亮亮的。” 要说这做人的区别,一眼就高下立判了,张二爷一番话说出来,不仅化解了矛盾,同时又让刘野这些工人们感恩戴德的好好干活,躲在一旁蹲着的千羽旁观着这一切,也忍不住暗暗点了点头。 话说张二爷这老头身上有一股子江湖味,千羽猜测他过去也是在外面混过的,就是不知道和外八行有没有关系。 所以,刚才在孙玉良过来的时候,千羽就悄悄地躲出去了。他能和刘野这些人闲扯,可是却禁不起推敲,万一刚才那浑人孙玉良再询问起自己是谁的话,恐怕他在这地方就没法再待下去了。 在刚才箱子落地摔开的那一刹那,千羽透过缝隙瞧去,虽然没有看得百分百分清楚,但是瞧着里面物体所反射出来的特殊光泽,千羽凭直觉,认为那里面装着的正是青铜器。 最早的青铜器,出现在六千年前的古巴比伦河流域。苏美尔文明时期雕有狮子形象的大型铜刀,是最早期的青铜器代表。 而在我国,青铜器的出现是距今四千到五千年前的尧舜禹传说时代,古文献上记载了当时人们就已经开始铸造青铜器了。 青铜器的铸造方法,分为范铸法、失蜡法和浑铸法。 这三种铸造方法各有不同,其中以范铸法的工序最为繁琐,而失蜡法则是一种青铜等金属器物的精密铸造方法。其做法是,用蜂蜡做成铸件的模型,再用别的耐火材料填充泥芯和敷成外范。再施以加热烘烤后,待到蜡模全部熔化流失,使得整个铸件模型变成空壳,再往内浇灌溶液,便铸成器物。器物会变得玲珑剔透,有镂空的效果。 至于浑铸法,则是器物一次浇铸成形的铸造方式,称为浑铸法。 最早的时候,青铜器在古人心目中有两种基本的功用和用途,一是“纳”,也就是盛装物件;另一个则是“设”,即作为房间内的陈设布置。 至于青铜器的更深层意义,就是“炤物”或“象物”示和了。 原来铸鼎、制作青铜器,不仅仅是用来盛装和调剂牺牲等给祖先奉献的礼物的,还有一个重要作用是“象物”,也就是在铜器外表刻画“物”的图像。通常所说的铜器花纹实质上就是图物象物。所以青铜器后来的发展,大多数是用来作为图腾等精神文明的象征的。 可是,青铜器这种国之重器价值连城,如果敢擅自倒卖的话,其罪名就是枪毙个十次都不够。 千羽在看到这东西之后,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说不定……这窦家就是利用在货场和市里的古玩店作为遮掩,暗地里从事着倒卖文物的勾当,胆子也真够大的。 不过风险越大,往往其收益也越高,在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窦家干出铤而走险走私文物的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千羽记得,师父李心遥曾对他说过,盗门之中的“发丘中郎将”和“摸金校尉”,都是比较讲规矩的,倒斗拿出来的文物最多也就是在国内流通,而不会流到国外去。因为迫于生计而去盗墓,江湖中人不会说什么,但是如果把老祖宗的东西往国外运,那就是人人得而诛之了。 “看来这个窦家真不是什么好饼啊,要是坑他们一下的话……” 千羽偷偷从货场的后门溜了出去,来到货场外面,然后一边走一边摸着下巴思索着。 “羽哥,怎么样了?” 黄金龙和李牧野两个人这时突然从一旁的转弯处钻了出来,吓了千羽一跳。 千羽横了一眼黄金龙这个愣头青,然后扭头看向李牧野,道:“走吧,小野,去市里,到窦家的典当行和窦天宇他爹的公司去转一圈。有些事情我想弄清楚。” “好,羽哥。” 李牧野虽然还是一脑袋的浆糊,猜不透千羽到底要干什么,但是不知为何,他在心里隐隐间感到千羽很可能要干一场大事儿,这种感觉让李牧野心血沸腾。 …… 仓州市里。 “羽哥,这里就是窦家的典当行了,前些日子我在这附近摆摊儿的时候,正好在这里看到窦天宇那个骚包了,他开着个小车天天在这一片晃悠。” 三人坐公交倒了两次车,好不容易才来到窦家的典当行。他们没有立马过去,而是在一旁的马路牙子坐了下来,千羽顺着李牧野手指的地方看去,看到了远处的一栋房子门口挂着一个黑色的牌匾,上面用金色的油漆写着“天宇典当”的字样。 “羽哥,这房子,我前不久从外面路过的时候往里面瞧过,里面就只有一个老头和一个年轻的伙计。窦天宇似乎一没钱了就会来这里取,他爹偶尔也会过来一两趟,但是我就碰到过一次……” “哎?羽哥,你看,那个不就是窦天宇的车吗?看来咱们跟他还真是冤家路窄啊,这样都能碰到。” 李牧野正给千羽介绍着,突然,他眼睛一亮,朝远处指了指。 千羽抬眼看去,只见一辆看起来八成新的蓝鸟轿车正从道路的另一头快速驶来,快到典当行门口的时候才猛然减速,一个急刹车,歪停在了马路边。 接着,好像这开车的司机对于他自己的停车技术很是不满意一般,只见他又慢吞吞的挪了几下车,总算是把车子给停正了,这才从车上走下来。 “真能装比。” 黄金龙在一旁暗自骂着,然后吐了一口唾沫,因为从车上下来的司机,正是曾经在少管所与千羽他们有过冲突的窦天宇。 两年不见,这小子的个头又长高了一些,窦天宇穿着一身风衣,梳着一个大背头,也不知道上面到底抹了多少发油,看起来倒有那么几分一表人才的样子。 不过这货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十分欠扁,千羽只是离老远的打量了一下,就暗中摇了摇头。 这小子天生就长着一副奸臣的嘴脸,颧骨很高,额头不显,鼻尖向内,虽然眼睛很大,但是却从不正眼看人。 这样的人,大部分都很有可能会家道中落,中年开始便会生活凄凉。 “小杨,二叔呢?” 窦天宇走进店里,先是和店员小杨打了个招呼,然后问道。 小杨一看是窦天宇来了,心中暗暗的叫起苦来,他转了转眼珠想了想,只好一本正经地回答窦天宇道:“宇哥,二爷今天早上去货场那边了,还没回来呢,听说是老板有一批古董到了,二爷他老人家不放心,说要亲自过去看看。您先坐,我给您倒茶。” “不用了。” 窦天宇随手将手里面的烟蒂往地上一扔,然后瞄了一眼柜台,道:“我手里没钱了,过来取点钱。小杨,你去给我拿一万出来。” “一万?” 小杨听到这个数字后吓了一跳,他连连摇头又摆手,“宇哥,不行啊,二爷没在,我可做不了主,小的没有这个权限给你拿钱啊。况且,咱们柜上本来也没有那么多现金,钱都在保险箱里呢。要不,您先坐一会,等二爷回来了再说?” “少给我唧唧歪歪的,这店都是我的名字,我他吗想支点钱还不行了?” 窦天宇瞥了一眼小杨,然后一把将他推搡到一边,自顾自的走到柜台前面,拉开抽屉,赫然发现里面最起码有**千的现金。小杨见此连忙跑过来阻止,恳求道:“宇哥,你别让我难做啊,这些都是咱们店里周转用的钱,你要是都给拿走了,我……” “去你吗的,滚!” 说着,窦天宇飞起一个耳光把小杨给扇倒在地,接着又连带着狠狠踹了他一脚,然后骂骂咧咧地指着小杨的脸质问道:“你不是说柜上没钱吗?居然敢骗我?我看你是不想在这干了!” 第41章:丧心病狂(中) http://..org/ 窦天宇年纪不大,手劲儿却不小,一巴掌下去,小杨的半边脸都被他给扇肿了。这个二十岁的大男人一手捂着脸,看起来十分委屈,可是却对窦天宇敢怒不敢言。 “吗的,瞪着我干什么?怎么,你骗了我,我打你你还委屈上了?” 窦天宇看了看小杨说道,然后低下头点了点手上的钱,一共九千多,点完,便将钱全部往他自己的兜里揣去。 窦天宇的动作停到了半空中,因为他抬起头发现小杨正一脸悲愤地看着自己,窦天宇觉得很好笑,他十分轻蔑地哼了一声,又重新将钱给掏了出来,在小杨脸上拍了拍,用威胁的口气说道:“小子,记住了,这家店是我爹给我的,也就是我的店,所以你是给我打工的。别和我玩虚的,再让我发现你敢骗我,我他吗找人打断你的腿,你信不信?” “是,宇哥,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小杨说着,把头深深的低垂了下去,为了不让窦天宇看到他眼中的怨毒和屈辱。 话说小杨好歹也是个大学毕业生,学的是古文物修复工作。可是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没办法跟着考古队那种清水衙门出去东奔西跑,所以只能找其他的工作。 如果不是这家典当行给他一个月开出一千块钱的高薪,他吃饱了撑的才在这里受这份窝囊气。 “哼,算你小子识相,这次我就不和二叔说解雇你了,再有下次,老子要你好看。” 窦天宇冷哼一声说道。 窦天宇现在不上学,每天和一些富家公子哥们混在一起。他们这些小年轻电影看多了,觉得电影里面那些玩飙车的都特别帅气,而且随时随地都有一大帮美女相伴左右,令他们又崇拜又向往,于是一个个便开始玩起了改装车。 不过在这个年代,真正的好车他们是没有门路搞到手的,所以只能用一些现有的车子进行改装。可是,就他们这些土鳖富少,实际上没有几个是真正懂车和爱好车的,他们此举只是为了彰显他们的富有和个性,以及与同伴之间相互攀比。 而现在这个年代的车辆改装店,也大部分都是挂羊头卖狗肉。比如你想改一个车尾灯,换上碳纤维的灯罩,那么一些黑心的改装店就会在车罩里面贴上磨砂膜然后就给你装上,看上去模样都差不多少,但是这里面的成本却是天壤之别。 因此,窦天宇改他那辆蓝鸟,虽然小溜儿扔进去了三万块钱,其实真正的价值可能连五千块都不到,窦天宇反而还沾沾自喜的到处炫耀,这就是眼光和见识的问题了。 看到窦天宇拿着钱扬长而去,小杨站起身来,翻了个白眼又吐了口唾沫,骂道:“呸!还你的店?这家店的老板要真的是你,恐怕早就黄摊儿了吧?再说了,要真是你,老子才不会在你这受这份闲气呢!嘁,明明是土鳖一个!装什么大尾巴狼!” …… “羽哥,快看,窦天宇那小子出来了!” 千羽他们哥仨还在外面坐着,等了不一会儿,只见窦天宇手上拿着一沓钱从店里走了出来,看得黄金龙眼睛都直了。虽然不知道那是多少钱,但是那厚厚的一沓钞票还是给了黄金龙很大的冲击,如果现在是黑天的话,说不定黄金龙就忍不住要冲上去抢了。 路上的行人们看到窦天宇手上的那一沓钱也是看得目不转睛,毕竟在这个年代,万元户还是有钱人的代名词,而窦天宇一个小年轻随手就拿着这么多钱,着实让人羡慕。 而窦天宇本人似乎也很享受这种崇拜又嫉妒的目光,他用自以为很骚包的姿势坐入车里,发动了车子,将引擎声给烘了起来,然后给一脚油,一溜烟地便离开了这里。 “真是个傻缺啊。” 千羽看后却摇了摇头,在心里暗自感慨了一句。 千羽想,估计窦天宇现在能这般逍遥快活,一方面是他老子肯给他花钱,另一方面也真算是这小子走运了。 他居然如此明目张胆、毫不掩饰地露富,万一被某些有心人给注意到了,盯上了他,就算他们现在追不上窦天宇,知道他常来这里,也会在这里蹲点。 同时再准备一辆车子,等窦天宇再来的时候就跟踪他,找准机会就抢了这小子,然后绑票。 能随手拿出这么多钱的家庭,赎金怎么的也要在百万左右吧,有了这笔钱,绑票的人就大可以隐姓埋名远走高飞了。 “羽哥,咱们是不是要绑了这个孙子?” 黄金龙口干舌燥地盯着窦天宇离去的方向,目不转睛说道。 最近这段没钱的日子实在给黄金龙憋得狠了,黄金龙以前当库管的时候不愁吃喝,生活滋润,那时的他自然不会考虑这些。有了这段卧薪尝胆的经历,黄金龙才知道钱有多么重要,他不求大富大贵,但是希望至少能温饱不愁。 “阿龙,给我醒过来!” 千羽运力拍了一把黄金龙的肩膀。剧痛使得黄金龙清醒了过来,他赶紧晃了晃脑袋,然后抬起眼,正好对上了千羽那双淡然的眸子。 黄金龙惭愧的低下了头,道:“呃……羽哥,我错了,我不该有这种想法的,以后不会了。” “恩,你知道就好。” 千羽点了点头,然后以兄长的身份,略显语重心长地对黄金龙说道:“我们都还年轻,有的是能做的事儿,犯法的事儿你还是别想了。再说绑票这事儿太低级,也太容易被条子给盯上了,干点儿什么不都比这赚钱?” “……咦?这么说来,羽哥,难不成你已经想到什么赚钱的路子了?” 李牧野从千羽的话里听出了点儿别的味道。接着,他忍不住开口追问道:“羽哥,你是不是打算拿窦天宇家开刀啊?” “算是吧。走吧,先回去,这件事我要好好想想。” 千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随后带着李牧野和黄金龙离开了这里。 …… 是夜。 原本忙碌了一天的黄华港如今也安静了下来,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大货仓还在等船运货。此时窦家的仓库里面,只有窦老板和张二爷两个人在。 “老张,今天的货怎么样?没出什么岔子吧?” 窦老板看了一眼货仓里面的这些箱子,随意地站在离他最近的一个箱子跟前,仔细检查了一下,同时随口问道。 站在他身边的张二爷点了点头,然后态度恭敬地说道:“没有问题的,城哥,今天是我亲自监督搬运的,每个箱子都用四五个人一起搬,没摔着也没碰着,送过来了之后我都是亲自检查的,没有哪个箱子被打开了。” “那就好,这次从赵健宇那边运货,我总觉得这心里头不太稳妥,等到五号,理查德先生的船来了,得抓紧把这批货给他转出去。这次的货太烫手,我怕有心人会追查过来。” 窦老板脸上带着一丝忧色,而张二爷却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道:“城哥,这个你放心吧,这些东西从赵老板那边运过来,都是带着单据的,咱们充其量也就是做了一个转手。如果真有人来查,咱们也完全可以推说这些东西咱们也不清楚是什么,然后再随便找个人顶包就齐活了。” “你说的倒也是。” 听到这话,窦老板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他用力的揉了揉太阳穴后,看了一眼张二爷,语气微微一变,声音平静地说道:“老张,二号货仓里面的货,也都安排下去了?” “是的,城哥,都送过去了。” 张二爷脸色一凛,马上点头说道:“全都是找咱们货场的老人送过去的,都是孙玉成之前找的那帮子手下,绝对没问题。” 窦老板盯着张二爷看了一会,一直到把张二爷看得后脑勺有些发麻了,他才点了点头,道:“那就好,老张,辛苦你了。” “没事儿,城哥,这点小事辛苦什么,习惯了。” 听到窦老板的话,张二爷的心中这才悄然松了口气。 窦老板全名叫做窦城,是仓州市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年轻的时候是当地出了名的顽主,可以说是吃喝嫖赌无恶不作。 后来,窦城带着手下的一帮人,在港口这块打出了一片地盘,站住了脚跟,慢慢的这才发展到了今天。据说他身后还有黑背景,不知是真是假。 虽然张二爷跟着窦城也有十来年的时间了,可是窦城具体都做些什么,张二爷也不是完全清楚,他能接触到的只有明面上的文物走私和货运。但是张二爷凭着多年的经历知道,凡是跟窦城作对的,几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前几年在西城那边有个典当行开张,抢了他们不少生意,但是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那家典当行的老板听说就出了车祸,两条腿都被撞断了,那家典当行自然也就开不下去了。 虽然开车司机说是他自己不小心撞的,也赔了钱,但是张二爷了解到,这件事后面实际上有窦城的影子,所以张二爷对窦城是又敬又怕。 本来这几年张二爷有过要离开的打算,可是窦城都没有允许,所以他也不敢轻易离开,再加上窦城给他的薪酬很高,一个月五千块钱,所以他就一直都跟在窦城身边。 “ 第42章:丧心病狂(下) http://..org/ “对了,城哥,刚才咱们典当行的店员小杨给我来电话了,他说小宇今天又去店里取钱了,把账面上的小一万块钱都给拿走了。” 岔开了话题,张二爷看了一眼窦城的脸色,开口说道。 “什么?那混小子又去店里拿钱了?” 果然,一听到窦天宇又去典当行拿钱了,窦城的关注点立刻就被转移到了这个事情上面来,“这个混小子竟然又拿了一万。说拿就拿,还一下子拿走这么多,真是气死我也,真当老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我记得上周他就在咱们店里拿走了两万了吧?老张,你知不知道这小子最近干什么呢?这么烧钱?” “具体的不太清楚,我找人大概打听了一下,听说小宇最近是在东郊那边和赵家还有陈家的小子们玩儿车,这钱,应该就是用来改装车子的。” “改装车子?!什么鬼!老张,下次他再要钱,一分钱都不给他,他要是敢起刺儿,就说我说的,想要钱,让他亲自过来找我要!呵呵,玩儿车?我看这小子早晚得把他自己给玩儿进去。” 窦城显然被气得不轻,吹胡子瞪眼地嚷嚷了一通,然后就转过身,迈着大步子朝外面走去了。 张二爷一脸苦笑地跟在他身后,在心里边儿悄悄想着:哼,不给?你说的轻巧,那小子的臭脾气还不是你给惯出来的?再说,每次那小子要钱,都是趁着我不在才过去的,难道他硬要拿钱,小杨区区一个看店的职员,还敢不给他? 当然,这话张二爷是打死都不敢说出来的,他只是暗暗决定,以后他再出去办事儿的时候,要将店里面全部的钱都给锁到保险柜里面去了,一分也不给这个纨绔留。 …… 待到窦城和张二爷离开仓库之后,一道身影从屋顶暗处的房梁上沿着柱子滑了下来,如同壁虎一般,动了几下便落在了地上。 黑影拉下黑色的面巾,赫然正是千羽。 “看来这窦家,还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我猜的果然没错。” 千羽摸了摸下巴,走到一个体型庞大的箱子跟前,在十个手指上涂上了502,这样就算是被人发现箱子动过了,也不会留下指纹。 千羽蹲下身来,打量了一下箱子,随后在箱子下方的侧面用食指和拇指捏住箱子的一角,用力一错,随着“咔嚓”一声轻响,箱子被掰开了一道缝隙,随后千羽小心翼翼的抽出两根木条,将箱子打开,然后掏出里面的塑料泡沫,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尊鎏金铜菩萨像。 千羽费力的将这尊佛像挪出来半尺,因为佛像太重,所以没办法完全拿出来,只能蹲在地上借着亮光,仔细打量了起来。 这尊菩萨像的造型十分精致,腿为一拱一掉,左手臂放于拱腿之上,右手往下垂搭,平按于座上。衣裙稍有褶,掉于腿后,左手盘于腿上,右手于腹前伸。佩戴缨络,身坐两层莲花的细腰圆座。从造型上来看,属于宋时期的文物。 鎏金铜佛像出现于两汉时期,盛行于隋唐,延续至明清,乃至现在的港澳,都有鎏金铜佛像的使用。在每个不同的时期,都有其不同的风格。 两汉时期的鎏金铜佛像大多数为方脸,面目平和,头发平直,为坐式。这一时期的佛像大多数比较单一,尺幅较小。 隋唐时期铜铸佛像,头扎莲花冠,佛像脸庞发圆,腮发胖,高额髻,身着僧袍,外披袈裟,宽衣下着百褶裙,垂于双足。座下有双层4足高床或单层4足,背光为较粗的尖楣形。 而眼前这尊衣纹线条流畅的菩萨坐像,很显然是宋时期的铸造风格。整尊佛像高将近一米五,重量至少在二百七十斤左右,根据李心遥和秦老爷子曾经教导他的文物鉴定知识,这东西若不是出自寺庙中的罗汉堂,那就是出自于皇室之中。 不过,不管出处为何,这东西都算得上是国家一级文物了,没想到窦城这老东西竟然敢私运这种东西,如果被抓住了,就算不是他直接卖出去的,只要在他手里转出去了,那么最少也要坐二十年的牢。 “我刚刚听窦城好像提到了一个什么外国人的名字,叫什么……李炸的?难不成这家伙还打算把这文物给偷运到国外去?真是彻底黑了心了。” 想到这儿,千羽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怒意。 如果窦城只是单纯的走私,那么按照江湖规矩,千羽是不会把这事儿给他掀出来的,你走你的私,我绑我的票,咱俩互不相干。 但是窦城竟敢把老祖宗的东西往外头运,这可是犯了大忌,如果千羽还装作不知道的话,那日后要是被他师父李心遥给知道了,他肯定会被骂死的。 “刚才他们好像还说了一个什么二号货仓,看刚才姓窦的反应,可见那里面放的也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哼哼,我倒要看看,那里面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千羽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将打开的箱子麻利地原封不动给装了回去,随后走到柱子下面,脚下轻轻一点,手脚并用着,几下子便如同壁虎一般重新游上了横梁,随后便从仓库的天窗翻了出去。 在黄华港转悠了足足两圈,千羽终于找到了窦城口中所说的那个二号仓库。 不同于一般的大型货仓,这个仓库的规模充其量不过是个中型货仓,现在这个仓库的大门已经关了,可是千羽却敏锐的发现,这个仓库还依然有不少人在严密把守着,单单是明面上的守卫,就有六个人之多,至于暗中的守卫,千羽就凭借气机的感应发现了七个。 这些人外形很相似,离远了看上去清一色的均是体格壮硕的大汉。其中,隐藏在暗处的那几个人,腰间鼓鼓囊囊的,千羽从那几个人的身上隐约间感觉到一丝危险,这是他功夫突破到暗劲之后所带来的好处,对于危险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 千羽知道,这些人身上带着的东西应该都是枪,因为功夫练到他这种境界,寻常冷兵器已经伤不了他,可是千羽自问还没厉害到可以硬抗子弹的地步。 “看样子,这货仓里面的东西,对姓窦的来说百分百是见不得光的东西啊,瞧这架势,竟然安排了这么老些人揣着家伙把守这里,怕是连只老鼠都不会放过去吧?有意思。” 千羽冷笑一声,深深的吸了口气,接着他脚下轻点,身子便借着夜色的掩护,飞速窜了出去。 这些守卫充其量是看着体格健壮一些罢了,身上实际没有几斤几两的真功夫,所以唯有他们身上的枪让千羽觉得棘手一些。 趁着夜色的掩映,千羽很快便来到了这二号货仓的墙根底下。 抬眼看了一眼上面的气窗,又扫视了一圈,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千羽便长吸一口气,退后五米,然后极速奔跑了起来,在距离墙壁一米左右距离的时候,他一个腾跃,千羽的身子立时拔起了将近三米高。 接着,千羽用脚尖在墙上一踩,两次借力之后,他终于一把抓住了气窗的窗框。 “靠,开什么玩笑,这气窗太小了吧?” 千羽尝试着钻进气窗,却猛然发现以他的身子根本钻不进去,于是暗道一声麻烦。 千羽想了想,无奈只好深深的吸了口气,身子骨骼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千羽的后背如同波浪一般缓缓扭动,原本一米八的身高,竟然在一分钟内缩到了一米五左右,同时千羽深吸了一口气,肋骨也缩小了整整两圈,整个人看起来陡然间瘦了不少。 这下子,千羽才终于能成功顺着小小的气窗钻进去了。落地之后,千羽后背猛然一用力,身子再次恢复到了原本的样子。 “嘶……真他娘的疼啊。” 千羽揉了揉肩膀,低声抱怨了起来。 这缩骨之法原是师父李心遥传授给他的,练习的过程苦不堪言,如果没有李心遥连续三年都给千羽用那些名贵的药材泡药浴,这缩骨功没有二三十年的苦功,是练不成的。 待身上的疼痛大部分散去之后,千羽开始蹑手蹑脚的行走在货仓之中。 货仓里面没有人,大门是从外面被人给锁上的,仓库的地面上摆放的东西和之前的仓库一样,也是一大堆木头箱子。 千羽随意选中一个拆开来看,发现里面放着的竟然只是一个大理石雕塑,这东西市场价格也就在两三百块钱左右。 千羽不信邪的又接连拆开了几个箱子,却发现里面全部都是大理石的雕塑,那些人头雕像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自己,千羽甚至开始怀疑他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姓窦的对这些大理石情有独钟?” 千羽在心中盘算着,很快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测。 如果这个货仓是二号仓库没错的话,那么这里面就一定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玩意儿。首先,这个仓库被如此之多的守卫严加看守,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姓窦的是不希望任何人进入这里的,如此看来,这里势必藏着某些天大的秘密,一旦被人发现,会让窦城惹上大麻烦; 其次,就凭张二爷和姓窦的这么多年来的关系,居然连张二爷都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那么很显然是姓窦的对此加倍小心谨慎,口风严得很,特别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那就说明,这仓库里面的东西一定有蹊跷。 “恩?这是什么?” 千羽一边想着,一边上下掂量着手中的雕像,他敏锐的发现,这雕像里面好像是中空的。 接着,千羽灵光一闪,一个想法涌上了他的心头,他猜到很可能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窦城,原来你的秘密藏在这儿啊。” 千羽仔细检查了一下这人头雕像,只见底座上隐隐有一道几不可查的缝隙,应该是人为后掏出来的洞。 千羽启动手指上的追魂针,插入到缝隙之中,他来回轻轻滑动几下之后,果不其然,那一块被人后补上去的石头被他给翘起一个缝隙。 千羽大喜,他赶紧乘胜追击,又用手指一挑,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这块补丁给启了下来,接着,里面有一包东西顺势掉了出来。 第43章:做局(一) http://..org/ “恩?这是什么?” 千羽捡起掉在地上的用塑料密封的小袋子,发现里面装的尽是一些白色粉末状的东西。 看见这一袋子的粉末,千羽的眼睛缓缓眯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将袋子打开,将里面粉末倒出来一些在手心上,又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拈了一点,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 刹那间,千羽脸上的表情由好奇变成了惊愕。 这竟然是高纯度的毒品! 难怪姓窦的不敢让别人知道他这里的货到底是什么,难怪他要用大理石雕像来掩人耳目,更难怪他在外面要安排那么多的守卫……原来这孙子竟然是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运毒! 回想起李牧野曾经提到过的姓窦的找过他们家的事情,千羽不禁暗自庆幸起来,幸亏李牧野的老爸留了个心眼儿,没答应和姓窦的合作,否则的话,一旦东窗事发,恐怕他们谁也逃不了吃枪子儿的下场。 千羽打眼扫视一圈,发现在这仓库里面的大理石雕像少说也得有三百多块,如果按照一块里面最少包含一包毒品的话,那么这里就有足足有三百多斤的毒品了。 真想不到这姓窦的竟然如此的丧心病狂,居然敢在黄华港这里明目张胆的屯放毒品。千羽虽然不是很清楚现在毒品的详细市场价格,但是他经过粗略的估计,发现这些东西的总价至少也要在千万以上!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千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感慨道。为了不让窦城发现端倪,千羽打算先取走一小部分毒品作为证据,于是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纸,将毒品倒在了里面一些,并将纸折叠起来,小心地揣在了兜里。 接着,千羽将剩下的大部分毒品仔仔细细地封好,重新装回了那个塑料袋,并将其放回到了人形大理石雕塑之中。 最后,将箱子按照原样盖好之后,千羽再次检查了一下仓库,想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出路,可惜没有,于是他只好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接着,千羽再次施展缩骨功,悄悄的从仓库上面的小气窗爬了出去。 “唉,这些东西该怎么处理好呢?偷走拿去卖掉吗?” 远离了货仓之后,千羽长长的松了口气,一个问题涌上心头。 虽然千羽身负外八行的种种绝技,可是他毕竟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千羽从少管所出来之后,这才刚刚开始行走江湖,没想到就碰上这么大的事儿,所以他心中也不免有些拿不定主意,既不能置之不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将这些毒品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出来,千羽自问还是可以做到的。 况且,这些毒品都是国家明令禁止的违禁品,就算是丢了,姓窦的大不了就是发一顿火,谅他也不敢报警,充其量是委托一些道上的人四处寻找这批毒品的下落,以及偷盗毒品的人。 凭千羽现如今的本事,想把这些毒品给低价处理出去,也是不难办到的。等到窦城顺藤摸瓜追查过来,那时候千羽他们早就拍拍屁股走人,带着钱离开这里了。 可是这个时候,千羽脑海中蓦然间想起师父李心遥曾经对他的教诲。 “小羽,现如今的这个时代,已经不是过去你师父我所生活的那个混乱不堪的时代了。小羽你身负外八行的绝活,无疑能保你衣食无忧,但除非是遇到生死危机,不然切不可触碰法律和道德的底线。不然的话,一旦国家真的认真对待起来,那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唉,还是算了,我怕等到师父回来了,要是让他老人家知晓了这件事儿,他非得打断我的腿不可。” 思来想去,千羽最终还是放弃掉了黑吃黑的念头。紧接着,他忽的想起一个人来,脸上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意。 …… 第二少管所。 “所长,您怎么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 陈建军的办公室,小吴敲门走了进来,看到陈建军正戴着一副粗框眼镜,盯着一份文件仔细阅读着。 小吴一边倒了一杯茶水放在陈建军的桌上,一边忍不住劝说道:“您看看这都几点了,要不还是先睡觉吧,这些文件明天再看也不迟。” 陈建军摘下眼镜,喝了一口茶水,站起身来伸一伸懒腰,身上酸涩的关节顿时发出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随后陈建军感觉身体放松了许多。 “唉……现在的身子真是不比年轻的时候了,过去老子钻猫耳洞打仗的时候能三天三夜不睡觉,现在是不行了。”陈建军叹了口气,颇为感慨地说道。 接着,陈建军又看了看小吴,问道:“哎我说,你小子这么晚了不也没睡吗?后天你工作调动的文件就下来了,要带走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都收拾好了,所长。我在这少管所也待了几年的时间了,对这里也有感情了,马上要走了,就想着离开之前再好好看一看这里。这不,路过你这儿,发现你没睡就过来了。” “有个屁的感情啊,矫情,我说你这臭小子,要是舍不得的话,不如就把你那工作调动给推了,一辈子就在这里当个小小的狱警吧,哈哈。” 陈建军开玩笑地说一句,然后掏出一根烟,小吴立刻走上前帮陈建军点上。 吸了一口烟之后,陈建军的表情看起来更加放松了一些,接着,他对小吴微笑着说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小子还年轻,只要有机会就要往上爬。但是越往高处走,你可能会面对的诱惑也越大,所以记住了,在外面千万把持好自己,要清楚什么事情你该做,什么事儿你不该做。” “所长,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在这看管这些少年犯们,看他们因为犯了错误就把大好的青春扔在了这里,我这心里明白着呢,换了工作我也能把握好自己。” 小吴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桌上少年犯调动的文件,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一般,笑着说道:“不过说起来,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见过的最特殊的少年犯就属千羽那小子了,那小子真是多才多艺。我本以为他因为杀人入狱,心性肯定十分扭曲,没想到竟然会是那样一个优秀的孩子。也不知道这小子出去了这些天,过得怎么样了。” “放心吧,那小子精着呢,饿不死。” 一听小吴提到千羽,陈建军就气不打一处来(气不打一处来,气“也”不打一处来是什么鬼!)。 今天早上千羽还给陈建军发了个传呼呢,大意就是“通知”陈建军,自己现在又和黄金龙、李牧野两个人混在一起了,气得陈建军直跳脚:放着好好的大学不上,非要出去混社会,万一再惹出什么事端,被人给逮了起来,又要他这个做师兄的出面,替他这个臭小子擦屁股了。要是小事还好,万一千羽再犯下什么大事,就算陈建军想保都保不了他。 陈建军要是知道千羽现在身在何处的话,他非得把这小子给抓回来教训一顿,然后把他关起来逼他好好念书不可。 当然,是否打得过千羽的问题,目前是不在已经气昏了头的陈大所长考虑范围之内的。 “报告!陈所,有人找!”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执勤的武警敲了敲门,喊道。 “恩?都这么晚了,是谁找我?” “报告!是前几天才出狱的千羽。” “什么?” 陈建军和小吴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呼道,说完,两个人不可置信地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相继走了出去。 在少管所的门口,千羽正袭一身黑衣站在那里,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拿着一根香烟。 小吴快步走上前去,笑道:“你小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那天你的确说过,出去了有时间就回来看看我,可是怎么今儿就来了?当真这么想我吗?哈哈。” “嘿嘿,吴哥,在少管所里待了这么久,我当然舍不得离开啦,以后也会经常回来看看的,不过这一次,我是有些事情要找陈所长商量一下。”千羽边说边和小吴握了握手,在看了一眼小吴的面相之后,千羽又笑了一下,调侃道,“不过话说回来,倒是您吴哥,看样子……您这是眼瞅着就要走马上任了呀?” 不过,在仔细观察了一番之后,千羽脸色又变得严肃起来:“吴哥,虽然你马上要调走了,这是好事,但是我还是要劝您一句,务必要多加提防您身边可能会有的某些小人。” “你怎么知道我要调走了?防着什么小人啊?” 小吴被千羽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忙追问起来。 但是千羽却言尽于此,他摇了摇头,默默地抽了一口烟,没有再多说。 占卜相术一道,其本质属于是在窥探天机,眼下千羽提醒小吴这些,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如果他将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全都详尽地告诉小吴的话,那么这因果就要落在千羽身上,因为他无形之中改变了小吴的运程,是要遭天谴的。 这也是真正的风水相师们,大都不会把话给说得很明白的原因,这不是为了故弄玄虚显得自己的实力高深莫测,而是为了不使自己遭到反噬。如果对方并没有付出值得他们承担此次天谴的巨大价码,他们是不会把话说透的。当然,那些为了博人眼球,故意说半截话的骗子除外。 “别听这小子胡说,他懂个屁!” 陈建军这时从后面走来,一脸不屑一顾地说道。 陈建军憋了一肚子的火儿正愁没处发呢,千羽就自己送上门来了。陈建军一见千羽这身行头,就知道这小子在外面肯定没干什么好事儿,现在的气候早晚还是在零下的,正常人都会穿着羽绒服,可是这小子却是一身单衣,还是黑色的,要是再蒙上脸,那活脱脱的就是一个飞贼,所以陈建军一上来就没打算给千羽好脸色看。 横了一眼千羽之后,陈建军转身又对小吴说道:“行了,小吴,你先回去吧,这小子找我有事,一会儿回头你们再聊。” “好,所长。那小羽,一会没事了记得过来找我,再和我聊聊天哈。” 小吴知道陈建军和千羽的关系不一般,自然知道不该打听他们俩说什么,交代了一句之后,便转身离开了这里。况且千羽给他扔的这句话不明不白的,小吴心中也有点儿犯嘀咕,所以才会特意对千羽隐晦地叮嘱一句。 等到小吴走后,陈建军便拉着千羽,来到了他们的师父李心遥以前住的那间屋子。 进屋之前陈建军还十分谨慎地朝四周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了,这才把门给紧紧地关上了。 关了门,陈建军转过身,一把抓住千羽的衣领,气急败坏地对他说道:“臭小子,说!你又干什么去了?大晚上的穿着这身衣服,你该不会是又去偷东西了吧?我可警告你,要是你今天不给老子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老子今儿非得替师父教训你,打断你一条腿不可!” “呃……师兄,你火气别这么大好不好。” 千羽被陈建军抓住就是一通乱吼,吐沫星子喷了一脸,只好连忙告饶。 说完,千羽有些哭笑不得地抹了一把脸,然后从兜里小心翼翼地摸出一个纸包来,递给陈建军,道:“师兄,你看看这个东西,够不够我给你一个交代的?” 第44章:做局(二)(第三更!) http://..org/ “这是什么?” 陈建军满腹狐疑地瞅了一眼千羽,然后一把夺过千羽交给他的纸包,拆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用手捻起一点送入口中尝了尝,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 这是毒品。 陈建军早些年打仗的时候,就曾经亲身接触过这东西,这玩意对于战争时期的兵将们来讲,是缓解伤痛的神药,通常被用在重伤患的身上。当然了,毒品的药性充其量只能止疼,一些受伤的士兵也许服用之后可以暂时忘却疼痛,再次站起来战斗,而那些伤势严重的,不过是获得临死之前的安宁罢了。 而像是国外的一些政治混乱的地区,就有专门用毒品来控制士兵的,在上战场之前大量吸食,就会变得悍不畏死,所谓的童子军大部分就都是用这东西来控制的。因为长期的吸食会导致上瘾,当然,对身体的危害也相当大,如果最初只是精神依赖的话,那么吸食三五次后就会变成身体的需求。 一旦断了毒品,那么就会打不起精神,流大鼻涕而不自知,更有甚者会憋的发狂撞墙。 想起最惨烈的那一战,陈建军的身上被砍了两刀,挨了三枪,一条命几乎丢了九成半,就曾经服用过这东西,现在一尝他就已经知道,这毒品纯度很高! 陈建军怎么都想不到,这才短短几天的功夫,千羽这臭小子居然就沾上了这要命的东西。再一看千羽站在一旁,似乎对此还很是得意的样子,陈建军二话不说,甩起一个巴掌就对着千羽扇了过去。 啪! “啊!师兄,你这是干嘛?!” 千羽看到陈建军朝着自己挥过来的大手,不禁大惊失色。 千羽本以为陈建军看过这包毒品之后,会询问他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接着,千羽还打算要在陈建军面前先卖个关子,吊一吊他的胃口,最后再告知陈建军这毒品的来路。 然后,两个人再在一起好好商议一下如何惩治窦城这个黑心商人,把窦家给掀翻。 可是,千羽万万没想到陈建军今天的脾气竟然会如此之火爆,他居然什么也没问,一上来就要打自己。 在陈建军的巴掌落在千羽的脸上之前,千羽先一步后撤,脚下连连后退,接着屈指一弹,正好点中了陈建军的膻中大穴,陈建军刹那间觉得浑身一麻,又是一动也不能动了。 陈建军还没忘记自己前两天才刚被千羽这小子给点中过一次,今天这一幕竟然重演,他又被千羽点住了,这种技不如人的感觉让陈建军羞的都想把脑袋塞到裤裆里去了。 “臭小子!你个小混蛋!你才刚出狱,就敢沾染毒品这种绝对不可以碰的东西,长本事了啊?!是不是把师父对你的教诲全都给忘到脑后去了?居然还他娘的敢跟你师兄我动手,知不知道尊老爱幼,啊?你个小兔崽子,你给老子等着的!等师父回来了,我非要让他老人家废了你的功夫!你姥姥的……” 听着陈建军如同顺口溜一般,叽里咕噜地说出来一大通骂人的话,用词还似乎不太准确,千羽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陈大所长他该不会是以为自己已经开始从事贩毒行当了,还特意来这儿跟他打声招呼的吧? 千羽长叹一口气,将那纸包从陈建军的手中抢了回来,然后晃了晃手,无奈地说道:“师兄,你以为我缺心眼儿吗?你是兵,我是贼,我就算真去贩毒了,还能过来告诉你一声?再说了,我这出狱才几天啊,我就那么神通广大,能找到贩毒的路子了?” “那……那你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被千羽这么一解释,陈建军这才稍稍冷静了下来。 虽说千羽得到了他们师父李心遥的真传,身怀绝技,实力不可小觑,可是在少管所这三年,千羽的心性纯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要是换作别人跑过来对他说千羽刚出去就犯法,陈建军绝对大耳刮子给他抽出去。 “师兄,实际上这东西是我无意间发现的。” 千羽苦笑一声,一边说着,一边手指一点,帮陈建军解开了穴道。千羽知道陈建军之所以会这般动怒,其实是出于关心自己,生怕自己走上歪路。 替陈建军揉了揉胸口淤积的气血后,千羽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陈建军。 “三百斤的毒品?!胃口挺大啊,窦城那个王八蛋可真是作死啊!他爹了个尾巴的。” 听完千羽的描述,陈建军顿时目瞪口呆,然后颇为愤怒地骂了一声。 三百斤的毒品,除非是那些大型的贩毒团伙或者是跨国贩毒组织,才会囤这么多的货,没想到他区区一个窦家,竟然也敢存这么多。 别说三百斤了,就算是三斤毒品,如果罪名坐实了,也足够赏他窦城一颗子弹的了。这件事如果陈建军报告上去,上面绝对会将其当成第一要案来办理的。 “师兄,你当年在部队的时候,应该还有认识的一些老首长吧?现在如果有还没离职的,你就抓紧联系一下,把这个事情向上面汇报一下。而且,这个案子你要是参与进去了,立了大功,今后肯定就不用再在这个一亩三分地儿窝着了,我觉得,至少也能去市里的分局当个局长吧?嘿嘿嘿” “这……” 听到千羽这番话,陈建军不免也有些心动了,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他一时冲动的话,现在也不至于人到中年,还在这么个小小的少管所干耗着了。 至于当年提拔陈建军的那位老领导,他老人家现在还没退下来,说不定还真能帮陈建军说上话。若是上面成立专案组来调查这件案子,能将他也给安排进去,那他陈建军或许就真的能够如同千羽所说的那样,离开少管所这个小池子,进入大海了。 “可是仅仅靠这一点点毒品,还不够。”陈建军说干就干,心中马上便理清了思路,他看了一眼千羽,解释道,“你拿来的这些毒品的分量,还不足以作为证物治窦城的罪,最起码要有一斤以上的毒品,我报上去之后上面才会马上立案侦查。若是只拿着这么一点毒品就贸然上报,上面不会立即定罪,我怕这样反倒会引起窦城的警觉,打草惊蛇。” “一斤?!师兄你是在逗我吧?” 千羽连连摇头,“师兄,不是我说你,这东西我能搞到这么一点儿就不错了,我要是真拿出来一整包,万一被他们发现了,到时候再将毒品给转移了,你还不是鸡飞蛋打?……哎我说,你那么看着我干嘛?” 千羽不断的推脱,可是陈建军却没有说话,只是一脸深沉地盯着他看,看得千羽心里都有些发毛。 眼角抽动了两下后,千羽试探着问道:“师兄,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在那帮你蹲点吧?” “你说呢?” 陈建军斜着眼睛反问道,然后伸出手拍了拍千羽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小子都能把这东西给我带来了,不就是打算帮师兄一把么?放心,那里的货那么多,你拿出来一个也不会有人发现的,如果他们要转移地方的话,你就跟着好了,我绝对相信你小子的实力,你一定行的。” “师兄,您这可是让我拎着脑袋帮您干活啊?” 千羽苦笑一声,随后眼珠一转,道:“要让我帮您,也不是不行……可是现在我这刚出狱,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还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你就让我出去给您当线民,我这生计问题……啊!” “少给我扯这些没用的。” 不等千羽把话说完,陈建军一巴掌就拍在了千羽的脑袋上,不由分说地骂道,“你小子还能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跟我哭穷。要是真想的话,就凭你的身手,还能赚不到钱养活你自己吗?行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小子这一趟好好干,事成之后我会替你申请奖金的。不过,等这件事儿完了之后,你小子必须得给我乖乖去上学,听到没有?” “成。” 千羽等的就是陈建军这句话,所以很快便干脆利落的答应了下来,“师兄,我最多在这里再耽搁一星期的时间,如果一星期这事儿还没解决,我就抽手不干了。” “快慢不还是取决于你小子吗。” 陈建军嘀咕了一句,随后看着千羽严肃地说道:“小羽,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也千万别勉强,保证你自身的安全才是正经事儿,记住了吗?” “行了,真啰嗦。等我联系你吧。” 千羽故意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摆了摆手,随后身子一晃,便钻入到了夜色当中。 陈建军看着千羽离去的方向,心中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他刚将手伸进兜想要抽根烟,却发现烟不见了。摸遍全身,陈大所长悲哀地发现,他自己又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被千羽给洗劫了一遍。 …… 回到李牧野的住处,千羽发现这哥俩儿都还没睡。 看到千羽一身夜行人的打扮,黄金龙和李牧野面面相觑,千羽也没想到都后半夜两点了,这两块料居然还在这坐着大眼瞪小眼,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千羽就好像做贼被发现了一般。 “羽哥,你……这大半夜的你干嘛去了啊?” 黄金龙眼睛睁得溜圆,傻乎乎地张口问了一句。 李牧野倒是没问,他心眼儿多,一联想到他们上午去货仓,以及去窦家典当行的种种类似于勘察的行动,李牧野马上便猜到千羽肯定是去窦家做贼了。 “羽哥,你是去窦家了吧?” 听到李牧野的话,千羽不禁对这小子高看了一眼。 李牧野心眼儿活络,千羽将来要是带着这小子的话,兴许他还真能独当一面。 “恩,去了。” 毒品的事儿,千羽没打算告诉这哥俩,毕竟他们都还年轻,指不定就会把这事儿给说出去。到时候一旦几经辗转,传到了窦家人的耳朵里,那么不仅陈建军那边的努力会前功尽弃,说不定还会给他们三兄弟惹祸上身。 所以千羽只是含糊其辞地说了一句,便没有再往下说了。 第45章:做局(三) http://..org/ “怎么了?羽哥,事情不顺利?” 李牧野试探着问了一句,千羽摇了摇头,思忖片刻之后看着这哥俩开口道:“这两天我会在外面办点事,明天阿龙出去和我走一趟,小野你就暂且留在家里等我们回来,等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毕,咱们三个就即刻启程,离开这里去津天。” “羽哥,要办什么事儿,你吩咐我就行了。” 一听说有用得上自己的地方,黄金龙便以为是要出去打架了,于是他腾的一下站起来,用力捏了捏拳头,发出一阵“咔吧咔吧”的声音,一脸的激动不已。 “让你跟我出去是办别的事儿,不是让你动粗的,给我坐下。” 千羽将黄金龙按了下去,转过头看向李牧野,道:“小野,这几天你就在家好好待着,明天我用阿龙一趟,之后你们哥俩就一起在家等我。记住,能不出去就尽量别出去。” “羽哥,我……难道我出去出摊也不行吗?” 李牧野知道千羽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但是让他就在这干耗着,李牧野总觉得心里不舒坦,毕竟现在他们三个人都缺钱,能出去赚点钱的话,总比在家混吃等死强。 “这两天你还是给我消停点儿吧。” 千羽摇了摇头,从身上又掏出三百块钱递给李牧野,说道:“拿着。有了这些钱,你们两个这两天的吃喝是足够了。小野,你要是信得过我千羽,这两天就给我老老实实的等着,哪儿都别去,等我办完事儿了,咱们自然就有钱了,然后一起去到津天再另谋生计。” “羽哥,我肯定信得过你啊,不然我也不会跟我爸闹翻了还硬要留在这里等你了。” 李牧野连忙表决心,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千羽说道:“羽哥,咱们都是在里面待过的人,要是再犯事儿进去了,恐怕就得蹲号子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计划,但是千万别铤而走险,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可以去津天,去投奔我爸,他虽然生我的气,但是过去这么久了,气总该消了,总不至于让咱们吃不上饭,你……” “好了,我知道你小子是什么意思,我会加倍小心谨慎的,放心吧。” 千羽听出李牧野话里的意思,可是他要做的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现在他没办法对李牧野说得太清楚。 …… 次日,仓州南郊。 千羽带着黄金龙早早的便来到了这里。昨天他在夜探二号仓库的时候,就仔细的观察了一遍那些个明哨,最后盯上了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个小头头的人。 原因无他,因为在其他人看守仓库的时候,这货居然还拿了两瓶白酒一袋卤菜坐在门外旁若无人地喝,喝多了之后就径直骑着摩托晃晃悠悠的回家了,实在是傻的可以。 而且,看这货能在窦城藏毒品的仓库当小头目,还能随便喝酒没人管,很显然,这厮应该是有点背景的。既然答应了陈建军要当卧底,那么千羽就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潜入到二号仓库之中。从这个缺货入手,千羽觉得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听好,阿龙,等一会儿那个人出来之后,你就一拳把我打倒,有多狠就打多狠,知道了吗?”千羽和黄金龙蹲在胡同的拐角处抽烟,千羽盯着昨天那人进去的房子,低声对黄金龙嘱咐道,“打倒我之后抢了我的钱包你就快跑,千万别被抓住,记住了。跑了之后你就先回到小野那等我的消息,明白了吗?” “羽哥,你确定让我打你?还得狠狠的打?” 黄金龙看着千羽,眼中满是犹豫,“要是我把你给打坏了可怎么办啊?羽哥,咱们就不能换一个方法?要不……我抢你钱包,然后你打我一顿把我打跑?” “废什么话!让你打你就打!凭你小子的功夫还伤不了我……”正说着,千羽忽然发现那个看管仓库的小头头从房子门口大摇大摆地走出来了。 “恩?那家伙出来了?阿龙,我现在出去,你一会儿看我的信号,看到我给你手势后,立马就从胡同里钻出来抢我的钱包,然后打完我就立刻跑,什么话都别说,记住没?” “记住了,羽哥,但是我……哎?!” 黄金龙还要再说什么,可是千羽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已经从胡同口走出去了。 “李斌,你今天晚上还回不回来吃饭啊?” “不了,妈,你自己吃吧,晚上我还有工作。这两天都忙,估计还得早上才能回来。” 一个三十岁左右,剃着炮头,一脸横肉的男子手插在兜里从小院里走了出来,他“呸”的一口把嘴里的牙签吐了出去,然后随手点上一根烟,接着就把停在门口的一辆摩托车给拉了过来。 “李斌,妈今天要出去打麻将,你赶紧给妈点儿钱,妈今天非要把你李婶她们的钱都赢过来。” 一个五十岁左右,留着短发的中年妇女跟了出来,她站在李斌的摩托车旁边,笑眯眯地朝着他伸出一只手,说道。 “又去打麻将?得,你去吧,多赢点儿回来!要是那帮老娘们儿再敢输你钱之后问你借钱,我他吗就把她们家的房子挨个儿都给点了!” 李斌咬牙切齿地说着,一脸的痞相暴露无遗。说着,李斌从兜里面摸出一沓钞票来,看也不看就随手分出一沓递给中年妇女。 后者赶忙一把将钱接了过去,笑得合不拢嘴,说道:“放心吧,儿子,妈今儿一定把她们都给赢了!哎呦~我儿子可真有出息,行,等你明天早上回来了,妈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红烧肉哈~” “真有出息?呵呵……” 正朝着李斌和他娘的方向走去的千羽,听到这话后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冷笑,他忍不住的想:真是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况且李斌他老娘应该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吧?如果真知道的话,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夸他? 看着自己老妈进了屋,李斌再次狠狠的抽了一口烟,接着,在吐掉了嘴里的烟头后,他便发动了摩托车,一阵引擎的轰鸣声响起。 “是时候了!” 见到这货要出发了,千羽就知道不能再耽搁了,他连忙对着躲在拐角处的黄金龙打了个手势。 看到千羽发出的信号后,黄金龙暗中咬了咬牙,猛地一下子站起来,借着惯性冲了出来,朝千羽跑去。 “恩?干什么?!” 李斌虽然智商不高,但是这警觉性还是颇高的,因为他在外面混了这么久,得罪的仇家不少,所以一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便下意识的以为是有人来找他麻烦了。 李斌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壮得像铁塔一般的大汉正对着自己冲过来,顿时吓得喊了一声,松开刹车就要跑。 可是下一刻他发现,这个大汉竟然没冲着自己来,而是对着旁边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少年冲了过去。 “砰”的一声闷响,大汉一拳打在少年的脸上,将那个少年轻而易举地打倒在地,随后便见他一把抢过少年拿在手中的一个钱包,然后一个转身,迅疾如风地朝着一个胡同钻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该,嘿嘿,钱包还敢在手上拿着,活该他吗被抢!” 李斌见没自己的事,便放松了警惕,站在一旁看起了热闹,还不怕事儿大的说了几句风凉话。 接着,只见那少年站起身来,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可怜原本白皙的脸现在已经红肿了大半边,身上的衣服也被弄得脏兮兮的。 少年显得十分不甘心,站稳后,他出离愤怒地指着那个大汉离去的方向,破口大骂道:“孙子,有本事你他吗别跑啊!哎呦……可疼死我了,敢抢老子钱包,你给我等着的!……咦?斌哥,你怎么在这儿啊?” “啊?你认识我?” 李斌本打算只是看看热闹,可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认识自己,还管自己叫“斌哥”,所以不由的一愣,还忍不住伸出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将信将疑地又确认了一遍。 可是,却只见那个小子快步走到他身边,盯着李斌的眼睛说道:“斌哥,你不认识我了啊?我是老张家的张弛啊。” 千羽盯着李斌的眼睛,声音极具蛊惑性地一字一顿着说道,说的就好像他已经认识李斌好多年了一样。 伴随着的,千羽还将左手搭在了李斌的脖子上,食指很有节奏的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李斌的脖子,与此同时,右手则被他放在李斌的腰间轻轻点了一下。 这就是李心遥教导过千羽的配合截脉手法的催眠术! 这种催眠的手法是,通过截脉,先让人进入精神恍惚的状态,然后再配合正统的催眠术进行催眠,效果比起一般意义上的催眠术要强出十倍。 “张弛……” 果然,李斌的眼神变得呆滞了下来,嘴微微半张着,低声重复了一下。 “对啊,驰哥,咱们小的时候你还总带着我出去玩儿呢。对了,你不是说,今天要带着我去你的仓库当保安的吗?” 千羽的目光越来越明亮,盯着李斌的眼睛,一字一顿缓缓说道。 第46章:做局(四) http://..org/ “对,没错,我今天是说要带你去仓库那边当保安来的。” 李斌的目光逐渐呆滞了下来,千羽说什么,李斌就跟着重复什么。见到火候差不多了,千羽收回手打了一个响指,李斌神态这才清醒过来不少,不过仍旧呆呆的站在原地。 “靠,没想到这催眠术这么耗费心神啊。” 放开了对李斌的催眠,千羽突然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连忙双腿用力,闭上眼睛,这才在原地站稳,难怪师父李心遥曾经传授给他催眠术的时候,还特意提醒过他,让他不要轻易动用。 千羽所用的截脉催眠,与常规意义上的催眠不同。正常的催眠是需要配合心理、环境、语言、肢体动作等诸多暗示下进行的。当然,这只是浅层意义上的催眠,至于想要进行深层次意义的催眠,则需要多次反复的进行,才能够将当事人成功催眠。 而千羽所用的则是借助截脉闭穴的手法,他先是让人陷入到恍惚之中,同时通过眼神和语言,以及掌握别人脉搏的方式对其进行催眠。 这种催眠虽然很快,但是对于施术者的心神耗费极大,很可能催眠还没成功,施术者就先倒下了。 “喂,张弛,你小子怎么了?” 看到千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清醒过来的李斌走上前来用力拍了一把千羽的肩膀,对他催促着说道:“快上车,这两天城哥那边的仓库正好缺人手,你来得正是时候啊。” 说完,李斌又叹了口气道:“唉,我昨儿晚上喝多了,今天去又要迟到了。” “好,斌哥,来了。” 千羽点了点头,仔细观察了一番李斌,发现这厮现在的言谈举止皆与常人无异,唯独自己在他眼里却平白的多了一个身份,看起来这一次的催眠是真的成功了。 千羽跟着李斌坐上摩托车,李斌发动了引擎,随后,摩托车带着黑烟一路“突突突”的向黄华港的方向快速驶去。 ……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功夫,李斌就带着千羽来到了黄华港。 将摩托车停在二号仓库旁边后,李斌还没等下车,就看见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头发染得焦黄的青年离老远的跑了过来,一脸焦急地对李斌说道:“斌哥,你可算是来了,窦老大来了,找你人找不到,正在里面等着你呢。” “城哥来了?我干!今天可真他吗的不走运啊。” 李斌暗骂一声,然后带着千羽下了车。在把摩托交给小弟去停后,便带着千羽快步往里走,一边走还一边低声对千羽嘱咐道:“我说,进去了之后你小子可千万别乱说话,城哥应该心情不好,要是惹得他不高兴,你这工作也就没了。” “你不是已经惹他不高兴了么?” 千羽在心中不以为然的嘀咕了一句,嘴上却连声保证道:“斌哥,你放心吧,进去以后我一定一个字儿都不说,你让我说话我才说话。” “恩,这还差不多。” 李斌点点头,对千羽这种对自己唯命是从的态度十分满意。虽然他李斌在这里,就只是区区的一个安保队长而已,可是他非常享受别人尊敬他的感觉。当然,别人是不是当面夸他牛笔、背后骂他****,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城哥,您来啦。” 李斌几乎是一路小跑的来到仓库里,就看见窦城正在仓库里转悠着,不时的指点一下箱子,身边还跟着几个人,他连忙走上前去招呼道。 见到李斌来了,窦城转过身,盯着李斌,后者不禁感到心里一阵发虚,只好愁眉苦脸地静静等着窦城对自己发飙。 “阿斌啊,你这臭小子,听说你昨天晚上又喝了酒,然后提前回家了?” 窦城一双眼睛不离李斌,开口问了一句。 发现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和质问,李斌略显诧异地抬头看着窦城,下意识的回答道:“啊,是,城哥,昨儿晚上在这待着没意思,就……就喝了点。” “也是,现在早晚温差大,再加上这里又离港口很近,喝点酒去去寒也好。” 窦城微笑着拍了拍李斌的肩膀,随后看了一眼周围的那些保安们,笑道:“在这儿的各位兄弟们也辛苦了,等这批大理石运走之后,大家伙每个人都有五百块奖金,恩……晚上喝酒也可以,但是别像阿斌一样喝多了就行。” “是,老大。” 周围的安保齐齐答应了一声,看得一旁的千羽也忍不住暗暗点头:这个窦城倒是真有点儿类似枭雄的派头,三言两语之间就能笼络人心,想必他刚才趁着李斌没在的时候发火,也是故意做给这些人看的吧,如此恩威并施,这些人还不得在这死心塌地的替他干活? “恩?阿斌,这个小伙子看着有点儿面生啊,是你新招进来的?” 窦城这才注意到李斌身后的千羽,他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千羽,才开口问道。 “对,城哥,他是我带来的,这是老张家的小子,叫张弛,小时候跟我混的,都是胡同里面出来的人。臭小子,还不快叫人!” 李斌说着,一巴掌拍在了千羽的脑袋上。 “城……城哥好。” 这个“张弛”适时的表现出一副紧张的模样,结结巴巴的冲着窦城打了个招呼。 “恩,小张,跟着阿斌好好干吧,以后你每个月的工资涨五百。” 听到李斌的话,窦城心中的顾虑瞬间打消了大半,他本身就是胡同出身,所以对胡同里面住的人有特殊的感情。在窦城的心中,他会认为只有这类人才是最让他放心的,要不然的话,就李斌这么一块料,窦城也不会随随便便就给他个保安队长做。 听到窦城的话,周围的保安看着“张弛”的眼神都变得火热起来,要知道,在这个年代,五百块钱那还是相当值钱的,见到千羽受到窦城的赏识,已经有不少人心中开始打算要怎么和他打好关系了。 “这……谢谢城哥!我……我一定会在这儿好好干的!” 听到这话,“张弛”一下子激动得连脸都红了,仿佛连话都不会说了一样,他显得十分不知所措,刚从口袋里面摸出一包烟来想要给窦城点上一根,一边的李斌却突然没好气的一把将烟给抢了过去,逗得窦城和旁边的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行了,阿斌,你这两天还要多加注意一点这边的情况,我今天只是过来看看,等到一号仓那边的货出了之后,就轮到你这边了,但是出货之前一定不能出问题,能保证么?” “城哥放心,有我在这,就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李斌拍着胸脯保证道。 “行了,现在还不到中午,正好岳老三中午要去娱乐城,阿斌,你一会儿也过去玩玩吧,白天的时候你不用留在这里。”窦城点了点头,接着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千羽,随后说道,“哦,记得顺便带上小张,你们两个一起去那里玩一玩吧。” “哎!那敢情好,谢谢城哥了。张弛!我说你小子是猪脑袋啊!还不赶紧谢谢城哥!” 听到这话李斌顿时眉开眼笑。东环那边的娱乐城也是窦城开的,里面不少都是窦城养的打手,当然,也可以说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不止是小姐,一些常客在里面也有路子可以买到毒品,平时不看仓库的时候,李斌一有空就会去娱乐城那边玩,而且他在那地方还有三五个相好的呢。 想着一会儿过去又能好好的颠鸾倒凤一番,李斌不由的感觉小腹一阵火热,口干舌燥,甚至现在就有点等不急了。 “谢谢城哥,谢谢城哥!” 千羽嘴上说着谢,其实在心中却是一个劲儿地暗骂李斌,今天这一趟他已经被李斌打了三次脑袋了,千羽发誓,早晚要让这孙子好好尝尝自己的手段。不过,千羽脸上还是得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来,在窦城这种老狐狸面前,千羽无论如何都不能露出马脚。 “行,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阿斌,你一会就过去吧。” 窦城又交代了两句,接着便转身向外走去,而一直站在窦城身后的那四个人,则是一言不发地紧跟了上去,也快步离开了这里。 “好了好了,都散了散了!仓库门关好了!张弛,一会儿你跟我走。” 等到窦城离开了仓库,李斌便重新摆出一副作威作福的架势来。他吆五喝六地四下发号施令了一番后,待到众人都散了,又回头看了一眼千羽,吩咐道,“还有,一会你记住了,到了娱乐城,多看少说话,给你安排什么就是什么,明白了没?” “明白了。” “张弛”点了点头,随后看似无意地问道:“斌哥,城哥身边跟着的那几个都是什么人啊?” 第47章:做局(五)(第三更!) http://..org/ “那几个人……都是城哥这几年网罗过来的高手,号称城哥手下的四大金刚。” 听到千羽问起这四个人,李斌那一贯没个正经的脸上居然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恭敬的神色来,“这四大金刚分别叫做野熊、玄武、蝮蛇和恶虎,当然了,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这些肯定不是他们的真名,不过,谁都不知道他们真名叫什么,所以都用这个代号称呼他们。” “唉,畜生就是畜生啊,就连身边跟着的人都是畜生的名字。” 千羽听了心里一乐。他之所以会有此一问,是因为刚刚见到那四个人时,千羽能够感觉得到,他们身上的煞气很浓重,看来,这些人手上的人命不在少数。 接着,根据李斌的介绍,千羽仔细回忆起这些人的样貌,并分别将这几个人与他们的名字对号入座。 其中,野熊、玄武和恶虎都是明劲的修为,至于那个看起来十分干瘦的蝮蛇,则是已经跨入到了暗劲之中。 既然他们拥有这样的实力,却心甘情愿的给窦城当几个小小的手下,千羽总觉得不太可能。 而且……从那个蝮蛇的身上,千羽隐约间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儿,从他的气息上,千羽觉得这个人好像根本不像活人! “哦,可是,就算他们四个人再厉害,不也跟咱们一样,只是几个保镖而已嘛。” 千羽在心中想着,随口接了一句。 没想到刚说完李斌就脸色大变,他一巴掌拍在千羽的后脑勺上,接着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然后低声训斥起了千羽,道:“臭小子,这话以后你可千万别乱说,这要是传到那四位爷的耳朵里,不只是你,就连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又他么敢打我,你给老子等着的!” 千羽在心里恨得牙根儿都痒痒,为了不让李斌起疑心,只好强压着没发作。 李斌四下里看了一眼,进而又压低声音说道:“这四位爷在城哥手下各司其职。像是咱们安保这一块,就是武哥负责的;娱乐场那边是熊哥罩着的;至于虎哥,他主要是负责城哥明面上的生意的。这些人哪个都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你小子今后可得给我注意一点!” “是,斌哥。哎?你怎么落了一个没说啊,那蛇哥是干什么的?” 千羽点了点头,又好奇地反问了一句。 这句话问出来,李斌也是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他想了片刻后,答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蛇哥反正要么是跟在城哥身边,要么就好长一段时间大家都见不到他的人影儿。所以我估计啊,这个人可能是那种特级保镖吧,专门负责城哥安全的。” “你估计个屁啊,区区一个窦城,还用暗劲武者当保镖,他以为他算老几?” 千羽听到这话不禁翻了个白眼。 看来,眼前这货能套出来的东西也就这些了,千羽也失去了继续谈话的兴致。不过李斌的那句话让他颇为意动,那就是蝮蛇经常会消失一段时间,那么……会不会是…… “走吧,张弛,这边现在没事儿,咱们现在就去娱乐城吧,今天开始就算你正式上班了。” 见“张弛”突然愣起了神儿,李斌笑着拍了拍千羽的肩膀招呼道。 千羽点头跟上,两人坐着摩托车,一路“突突突”的向娱乐城的方向开去。 李斌骑着摩托带着千羽很快就出了城,出了公路就径直上了土路,一路上七拐八拐,土路的路面坑坑包包的,时间长了,千羽几乎觉得自己的屁股都快要被颠碎了。 就在千羽就快要忍受不了的时候,李斌的摩托车终于到达了窦城的娱乐城。 窦城开的这家娱乐城位于城郊西部,这里荒郊野外的,连一个五层以上的楼都看不到,一眼看过去真可谓是一望无际。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的人,任谁也想不到,在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还会开设有这么一所豪华的娱乐城。 现在是白天,娱乐城外面倒是还没有开启霓虹灯,不过外面的停车场里却已然停上了不少好车了。有的车甚至用毛巾盖住了号牌,看来是害怕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千羽见此,不禁猜测,这地方很可能窦城根本就没打算对大众营业,能来这里的人,除了窦城的朋友,剩下的无非就是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斌哥。” “斌哥好。” 李斌一来,门口的保安们便立刻笑脸相迎,点头哈腰地跟李斌打招呼。 后者满意的点了点头,可是刚要进去,就被打招呼的保安又给拦住了。 “小张,你干什么?!” 李斌一愣,一个急刹车,人猛地一个前倾,差点没把他自己整个人给甩出去,于是李斌很不客气地骂骂咧咧道:“你他吗是不是昨天嗑药嗑多了,找死啊?” “不是,斌哥,实在抱歉,我不是有意拦您。只是……你身后的这个小子是谁?” 被李斌一顿臭骂,小张却没脾气,只是十分警觉地看着李斌身后的千羽,抬起一根手指指着千羽,问李斌道。 李斌看了一眼千羽,立刻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连忙摆了摆手,对这个保安解释道:“哦对对对对,都是我的错,我忘了介绍了。来,张弛。小张,给你介绍你下,这是我新收的小弟,今天第一天带他过来长长见识的,这事儿城哥已经允许了。怎么,你小子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但是我需要确认一下。” 见小张很明事理地点了点头,李斌还以为这厮就要放行了,没想到后面还有一句话呢。听到这话,李斌气得差点儿七窍生烟,不过他也知道对方只是按照规矩办事,所以只好压着火不说话了。 而千羽在一旁看得忍不住轻轻点头,如此看来,窦城这地方还真是够隐蔽的,这一点从他的这个娱乐城的安保措施做得相当严格这方面就可以看得出来。 闲杂人等进不来,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这就让那些来玩的人能够放心大胆的享乐。而且,在这个年代能大老远的来窦城这地方玩儿的,大部分都是在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些人在外面玩儿怕被发现,来窦城这里,窦城能给他们提供最安全的场所,同时窦城还能趁机结交这帮人,这笔买卖不管怎么算都是值得的。 “好了,没问题了。斌哥,对不住,得罪了。” 在从对讲机里面得到确认之后,小张走过来满脸赔笑着道了个歉,而李斌却丝毫不买对方的帐,鼻孔朝天冷哼一声,接着便骑着摩托猛地一烘油。 摩托车以最快速度窜了出去,只给小张和这些保安们留下了一地的烟尘。 “咳咳……他吗的,就这么个缺货,还能当安保队长?也不知道这****的到底是走了什么样的关系。” 小杨一阵咳嗽,看着李斌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恨恨地骂道。 …… 停好摩托,李斌带着千羽走进娱乐城,进了大门后,他一步也没停歇,径直上到了二楼。 一上到二楼,千羽眉头大皱,这里乌烟瘴气的,上楼大堂的灯还算是明亮,可是延伸出去的六条走廊却都是用的那种暗粉色的灯光,在大堂中,不少穿着暴露的女人在大堂中或是坐着,或是三三两两的在抽烟聊天,或是在一旁打牌抽烟。 “斌哥好。” 看到李斌来了,不少女人都站了起来,朝着李斌打了个招呼,后者点了点头,四下环顾了一眼,顿时脸色便沉了下来,道:“小瑶和小青去哪了?有人来点她们了?” “没有,斌哥,她们俩刚才闲着没事喝了点啤酒,在208休息呢,我这就去给你叫她们去。” 一个穿着紫色旗袍,开衩开到大腿根,化着浓妆的女人答了一句,李斌摆了摆手,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道:“不用了,我自己过去看看就行了。” 说着,对千羽扬了扬头,示意千羽跟上,便朝着一条走廊走了过去。 千羽跟着李斌向里面走,大部分的房间门都是紧闭的,沿途路过几个房间,千羽隐约听到房间里传来女人的****,甚至有的房间还有皮鞭的声音,饶是千羽是个初哥,可还是能想象出来一些的,顿时便感觉耳朵一阵发烧。 强迫自己压下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千羽开口问道:“斌哥,外面那些女人……都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还不都是这儿的小姐。” 李斌回头看了一眼,道:“这地方是熊哥罩着的。大部分的鸡头都是他带出来的,我就认识这儿的两个姐儿,那些人都是有别人带的,我也不愿意碰。” 说着,李斌便带着千羽来到了208门口,李斌门也不敲,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千羽跟着进去之后,顿时目瞪口呆。 这房间的陈设,就好像是一个古代的刑房一般,墙上挂着铁链和皮鞭等东西,正中间一个能把人装进去的大木桶,旁边还安着一个现代化的水龙头,地上还有几个空了的啤酒罐,至于在远处的木板床上,两个衣着十分暴露的女人正躺在上面睡着,其中一个女人甚至于连内裤都没穿,裙子卷到了腰上,白花花的两坨肉就那么暴露在空气中,千羽看得眼睛都直了。 “行了,醒醒,都给我快点醒醒,大白天的喝什么酒啊。” 李斌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随后走上前去,一个人胸前抓了一把,两女这才悠悠醒来。 “呦,斌哥,你来啦?” “唔……斌哥,你可真坏~我说您这都多久没来了,可想死妹妹了~” “哈哈,是想死我了,还是想老子的小兄弟了?” 李斌哈哈大笑,一手一个搂过这两个女人,随手在女人丰满的屁股上捏了一把,捏得那个女人全身软弱无力地低吟一声,接着顺势靠在了李斌的胸膛上。 “讨厌,斌哥,你坏死了。” “就是~咦?斌哥,这位小哥是谁啊?从来没见过呢,不过长得可真俊啊。” 这时,其中一个女人发现了站在李斌身后的千羽,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千羽,忍不住出言调笑道。 “这是我老弟张弛。小瑶,回头你找几个你的好姐妹过来,一定要技术过硬的,让我兄弟也跟着好好爽爽,他第一次来,你们可不能让他扫了幸。” 李斌搂着两个女人来到千羽面前,笑道:“张弛,既然是城哥让你过来玩儿的,你今天就放开了好好玩儿,一会儿我让小瑶给你找两个年轻的妹子陪你。你年轻,一个肯定不够你用的,哈哈哈哈……” “呦,原来张小哥是窦老大介绍来的啊?斌哥,你可真坏,那我可得找我活儿最好的几个姐妹陪他了……小哥,你看行么?” 女人凑到千羽面前,胸前那两个大白兔颤悠悠的让千羽险些流出鼻血,这些年跟随李心遥修行,倒也学过兰花门里面的房中术,可是对于女人千羽还真是第一次接触,而这些女人还如此奔放,千羽根本就吃不消,一时间连手放在哪都不知道,只能是脸红的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呦,小哥你居然脸红了,难不成……你该不会还是个处儿吧?啊哈哈哈哈!那回头我可得让我姐们给你包个大红包呀!” 女人一看千羽这个大男孩竟然害羞了,感觉更有意思了,于是她又朝着千羽凑了凑,好像在看一只外星物种一样审视着千羽,然后哈哈大笑地开了个玩笑。 李斌见自己好兄弟一脸难为情的样子,只好出言替他解围道:“我说你们俩,差不多就行了啊。张弛,先出去在门口等我一会,我要在这好好爽爽,等我完事儿了再找你,你可千万别乱跑啊。” 李斌一脸的色相,对千羽嘱咐了一句,接着便当做千羽不存在一般,直接将其中一个女人扑倒,在其胸脯上乱啃了起来。 千羽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一丝不满的神色,随后屈指一弹,一缕劲气射向李斌的后腰,接着便开门走了出去。 第48章:岳长天 http://..org/ “他奶奶的,敢让我替你看门,那就试试你自己那活儿还好不好使吧。” 关上门之后,千羽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刚才那一缕气劲,正好封在了李斌腰间的血脉上,时间不长,大约两个小时左右就能自动解开,不过这两个小时之内,李斌那玩意能硬,但是却不能用,千羽倒想看看,等到一会儿窦城他们来了,李斌裤裆支着个帐篷去接的样子。 而且等到穴道解开之后,李斌的那活儿最起码一周都没法抬头了。 “啊啊啊……斌哥,你今儿怎么这么着急啊?哎呦!啊啊……” 不多时,里面就传出了一阵女人的**声,听得千羽嘴角一阵抽动,索性就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道家的清心咒,就当做没听到了。 他奶奶的,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里面的声音还没停歇下来,而李斌的电话响了起来。 “草!谁他吗这时候给老子打电话坏我好事儿啊。” 李斌气喘吁吁的从床上爬起来,而那两个女人躺在床上尚自一脸意犹未尽的滋味,平时李斌最多半个小时就完事儿了,怎么今天这么猛,难不成这小子嗑药了? “喂,谁啊!” 李斌拿起电话看也不看就接了起来,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可是电话里面传来的声音却让他一股凉气从头顶一直钻到了屁眼里。 “斌子,城哥来了,快点滚出来,等一会儿岳老三他们也会过来,马上把你安保的人安排下去。” 玄武的声音从电话中响起,李斌吓得差点儿没来大姨夫,我的天,刚才我干了什么,我竟然对武哥吼了,我草草草,武哥一会儿不得找后账啊? 李斌只感觉自己嘴里发苦,今儿雄风大振的爽快感瞬间荡然无存,在电话里连忙答应下来,放下电话,李斌苦笑一声,连忙开始穿衣服。 “斌哥,你干嘛去啊?我们还没过瘾呢。” “对啊,斌哥,你今天好猛啊,我们姐妹害怕两个人伺候不了你呢。” 见到李斌要走,这两个姐儿便缠了上来,白花花的身体搂住了李斌的脖子,李斌却是没好气的把两人一把推开,道:“还他吗伺候个屁啊,城哥和武哥他们都来了,非要让我下去!吗的,你们俩先歇一会儿吧,等我那边完事儿了就过来。” 听到这话,两女脸上顿时露出失落的表情,本以为今天能好好爽一爽,没想到李斌又有事儿了,刚刚来点感觉,看来一会儿只能她们两个人自己解决了。 “张弛,快点跟我走,城哥他们来了。” 李斌快步跑出房间,招呼了千羽一声,便向着外面跑去,千羽微微一愣,随即便明白一定是窦城来了,也是跟着跑了出去。 …… 娱乐城的门口,两个车队从门外缓缓开了进来,一队停在了大门左侧,一队停在了右侧,左侧下来的人,正是窦城和他手下的四大天王,至于右侧的那边,领头的是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中年男人。 男人一头花白的头发,身高在一米八左右,没有一点驼背的迹象,身子站在那挺拔如剑,没有丝毫老态,一看就是当过兵的人,而这个人,则是津天的大人物,岳长天。 要说岳长天也算是个传奇人物了,他们家里面一共哥四个,他排老三,生在当年那个****的年代,很多时候他们兄弟都会饿肚子,后来听说当兵有饭吃,兄弟四人一合计就不顾家里父母的阻拦,全都去当兵了。 打了将近一年的仗,兄弟几人都活了下来,一个都没少,不过再回到家的时候,却发现原本的村子已经化为了一片焦土,家里的双亲早已变成了亡魂。 自此,兄弟四人大受刺激,在家为父母守灵七天之后,四人重新回到军队,每逢战斗,四个人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身先士卒,奋勇杀敌。 可惜这不是玄幻小说,在战争中,没有那种一人能挡千军的英雄,很快的,岳家老大就被一颗子弹给报销掉了,老二则是被一颗炮弹炸的尸骨无存,他们家最小的老四算是命大,踩了一颗地雷炸断了双腿。 家里四个人,只剩下岳老三这么一个好人了,而他们一家也被追封为烈士,可是心灰意冷的岳老三在战争结束后拒绝了老首长的挽留,退伍带着残疾的老四来到津天,凭着凶狠的手段和不怕死的精神很快便在津天站稳了脚跟,慢慢的,岳长天的生意越做越大,虽然这里面有不合法的地方,不过津天市局的局长正好是他们当年一起并肩战斗的战友,对岳老三的情况很了解。 所以一些事情看在过去同为战友的份上,只要岳老三做的不过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而岳老三心中同样很清楚,什么事儿是可以碰的,什么事儿是不可以碰的,这些年游走在黑白之间,倒是没出什么事儿,白道生意越来越好,而津天和附近的道上的人也会尊他一声三爷。 …… “三爷,您来了。” 看到岳长天,窦城远远的就迎了过来伸出双手,不论是白道生意,还是在道上的地位,窦城都算是岳长天的晚辈,而且这次他还有求于岳长天,所以才会表现的这么热情。 “阿城,好久不见了。” 岳长天伸出一只手和窦城握了握,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热情,而窦城却是哈哈大笑道:“三爷,您真是给我面子,既然来我这了,就让我好好招待招待你,听说三爷您喜欢和白酒,我特意给你淘换了一瓶三十年的茅台原浆,一会儿咱们可得好好喝一点。” “有心了,阿城,不过你这地方……呵呵,一会还是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谈事吧。我年纪大了,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岳长天往里走着,一边低声说着,而原本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窦城心中一激灵,道上的人都知道,岳三爷可以允许开赌,可以涉黄,但是最痛恨的就人倒卖毒品,而自己现在已经把手伸到毒品这一块里面了,不知道岳长天的这话算不算是敲打自己? 而跟在窦城身后的蝮蛇,也是抬眼瞥了一眼岳长天,深深的看了一眼之后,便再次将头低了下去,仿佛和他没关系一样。 “城哥!三爷!” 走到娱乐城里面,李斌已经让那些小姐回屋了,带着安保人员早早的站在大堂等着,一进门所有人就大声打了个招呼,窦城没有说话,只是对李斌笑了笑,随后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玄武,后者马上明白了他什么意思,故意落后两步,等到窦城等人上楼之后,便来到李斌身边。 “武……武哥。” 李斌看着面前铁塔一般的玄武,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后者眼睛一瞪,接着一巴掌拍在李斌下面的帐篷上,没好气的说道:“他吗的,就知道给城哥丢脸,你他吗没搞完就不要出来,你挺着个裤裆是对着岳老三发情吗?!啊?” “哎呦!武哥,我……我错了!” 下面硬的跟个铁棍似的,猛然被玄武扇了一巴掌,疼得李斌眼泪差点儿没挤出来,双手捂着裤裆就蹲了下去,而一旁的千羽看得一阵暗爽,玄武这浑人说话也挺有意思啊,让李斌对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发情,千羽怎么想都觉得这事儿有意思。 第49章:扑朔迷离 http://..org/ “不是啊,武哥,我今儿确实是干了,但是一直没射,然后你就给我打电话了,我实在是……” 李斌叫起了撞天屈,而玄武听得脸上的横肉一阵抽动,吗的,你射不射用得着和老子汇报吗?还打算让老子帮你不成? “行了,别废话了,城哥今天要和岳老三谈事儿,赶紧跟着上去,把招子放亮点,今天你要是捅出什么篓子,别说城哥会不会放过你,我都先切了你小子!” “是,是,武哥,你放心,我这就安排手下上去。” 李斌吓得连连点头,拉着千羽就要上去,玄武叫住了他,道:“等会,斌子,一会你安排完人手之后带着小张上去,城哥要见见他,好像有别的工作要安排给他做。” “找我?” 千羽心中一动,随后便明白了过来,看来窦城对自己的身份还不是很放心,一会儿叫自己上去,应该是要试探一下自己,如果这一关过了,那么就算是彻底进入窦城的集团了。 “好,武哥。张弛,跟我走。” 李斌也不敢再多说废话了,点头答应了一声之后就拽着千羽上楼去了。 …… “三爷,来,这就是我说的那茅台,是我从国外拍卖行买来的,一共花了十二万,买回来一直没舍得喝,就给三爷您留着呢,您尝尝。” 三楼包房中,窦城的手下将一个木头箱子搬了上来,拆开箱子,里面一共六瓶茅台,箱子里面用木板隔开了,同时在酒瓶周围塞了不少干草,窦城打开一瓶,顿时酒香四溢,从酒瓶里面倒出来的酒呈现出一种黏稠的色泽,很显然,是这酒存放时间久了,里面的水分都挥发的缘故。 而两人周围不少人拼命的耸动着鼻子在吸,这么贵的酒,喝不到还不多闻两口? “好东西啊,这种年份的茅台,我都没喝过,阿城,有心了。” 岳长天过去是军人,自然对酒情有独钟,现在他不抽不赌,但是唯有对酒却有着割舍不掉的感情,端起杯子仔细闻了闻,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小小的喝了一口。 酒液入喉,带着一股甘冽顺喉而下,到胃里之后,才感觉到一阵暖和,岳长天闭目回味了好一会,方才长叹一声道:“好酒。” “哈哈,三爷喜欢就好,来,三爷,我再给您满上。” 窦城笑着拿起酒瓶要给岳长天倒酒,可是后者却用手盖住了杯子,摇了摇头,道:“慢着,阿城,酒等一会儿喝也不急,这次我过来,其实是有些事要问问你的。” 窦城端着酒瓶的手微微一抖,随后不动声色的坐了回去,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三爷,您问吧,我听着。” “那好,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岳长天盯着窦城的一举一动,随后缓缓说道:“我就想问问你,我最近听道上的人说,你现在和国外的一些人走动的挺频繁的,而且做的生意大部分都和他们脱离关系了,我想知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听到这话,窦城脸色微变,站在他身后的蝮蛇眼睛缓缓眯了起来,看了一眼岳长天,手指缓缓捏了起来。 “三爷,这话是代表你个人问的,还是代表他们其他人问的。” “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 窦城笑了起来,“如果你是代表其他那些人问的,那么我就没有必要回答,因为我做什么,其他人管不着;如果三爷您是代表自己问的,那我肯定会告诉你。” “哦?” 岳长天玩味的看着窦城,随后笑道:“阿城,其实谁问的,都是一样的,我,代表的就是津天道上的人,你明白吗?” “是。” 窦城苦笑一声,如果是别人和他说这话,他一准儿呸那人一脸****,可是眼前的这位岳长天岳三爷,享誉津天道上声誉几十年,地位无人能够撼动,唯有他,才有说这话的底气。 吐出这一个字之后,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没有人率先说话,屋里沉默的吓人,窦城在心中反复思量着,岳长天对自己说这番话的真正含义,指的到底是他走私文物的事情,还是他囤积毒品的事情。 道上的人都知道,毒品是岳长天绝对不碰的,同时他也决不允许别人买卖毒品,记得三年前津天有一个大哥私自做毒品买卖被岳长天发现了,一夜之间就遣散了他的帮会,同时那个老大被人打断手脚,刺瞎了双眼和耳朵扔在街上乞讨。 而窦城虽然比起那人势力要大,可是想要和岳长天抗衡,却无疑是痴人说梦。 而走私文物这件事,虽然会被别人骂卖了祖宗的东西,可都是道上的人,没人会真正计较这些,两害相权取其轻,窦城犹豫片刻之后,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唉……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三爷啊。” 窦城长叹一声,随后示意身后的蝮蛇将手中的箱子拿过来。 蝮蛇点头上前,将拎着的手提箱放在桌上,窦城将箱子退到岳长天面前,苦笑道:“三爷,其实这事儿您不问,我也打算和你说的,叫您过来就是为了这个,我现在在做这东西的买卖,希望您能同意,这东西,算是小小意思吧。” 岳长天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箱子,随后站在他身后的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面白无须的男子走上前来,将箱子缓缓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支青铜酒器。 “这是……战国时期的青铜器?” 这个中年男子只是一上手,就已经分辨出了这尊青铜爵的真伪,眼中满是震惊和喜爱的神色,窦城点了点头,道:“没错,三爷,我现在是和国外的一些人做走私文物的买卖,当然,我手下也有下家帮我运这东西,这件事本来是我的绝密,不知道三爷您是怎么知道的,本来今儿请您过来就是要和您说说这件事,既然您都已经知道了,我也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文物?” 岳长天眉头微皱,之前他得到的消息,是窦城在和海外的人走私毒品,而自己几次派人去仓库那边查看,发现那里守卫森严,自己的人根本就进不去,除非硬闯,但是窦城好歹在仓州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己要是就这么派人闯进去真是毒品还好说,如果不是毒品的话,那自己这张脸就算丢尽了。 而让自己没想到的是,窦城竟然做的是走私文物的买卖。 “是,三爷,我现在就是在做这个的,请您过来就是告诉您一声,希望能够得到您的允许。” 窦城谦逊的说着,而岳长天的目光死死的盯在窦城的脸上,窦城却一动不动,良久之后,岳长天才叹了口气,道:“走私文物,倒也不是不可以,阿城,毕竟这是老祖宗的东西,能不卖,还是尽量不卖,这样的买卖,有损阴德啊。” “是,三爷。” 窦城点了点头,随后给岳长天又倒了一杯酒,这次岳长天没有拒绝,见此,窦城心中暗自松了口气,随后道:“三爷,你也应该理解,我这边还有不少人跟着我吃饭,这生意不是想断就能断的,就算是要放手,也得需要一点儿时间,您说是不是?” 第50章:试探 http://..org/ “我自然知道,我那一摊子现在还想着要怎么交出去呢。” 岳长天轻轻揉了揉眉心,而听到这句话,窦城心中一动,道:“怎么,三爷,你打算金盆洗手了?” “这个以后再说吧。” 岳长天摆了摆手,很显然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本以为窦城是在倒卖毒品,那么他就完全有理由对窦城动手,可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是在走私文物,虽然这是倒卖老祖宗的东西,不过在岳长天看来却没什么,当初他打仗的时候那些所谓的文物也见过不少。 曾经有一次他们打进了一个军阀家里,正好赶上岳三爷闹肚子,随手就把墙上挂着的一幅画拿走擦屁股了,后来才知道那是什么唐伯虎的传世名画,这件事被上面知道了,那位著名的儒将差点没直接拿枪崩了他,所以岳长天对古董并不感冒。 当然了,窦城说的话他也没有尽信,但是心中已经有了打算,还是要暗中观察窦城,如果发现他和毒品有关系,自己还是要肃清窦城的势力的。 岳长天表面上不动声色,仿佛不再深究这件事,而是和窦城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大约过了两个小时之后,岳长天已经喝了一瓶茅台,脸色有些发红,随后便不再久坐,起身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将窦城的那一箱茅台顺手带走了,不过那尊青铜爵却留了下来,说什么都没有收,只是告诉窦城,日后如果还有好酒的话想着他就行了。 这也让跟在岳长天身边的中年男人一脸便秘的表情,恨不能一把将那青铜爵抢过来好好把玩一番,战国时期的青铜器,在古玩行当中已经可以称为神器了,但是没办法,自个儿老板都不要,自己只能干瞪眼。 等送岳长天走后,窦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阴枭的神色,回过头看着蝮蛇冷冷的说道:“老东西今天是来者不善,我看他分明是已经知道了咱们走私毒品的风声,这件事一定有人泄密,回去你好好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运货过来的是我的人,这些人绝对不会出问题,至于到了仓库以后,就都是玄武的手下了,出了问题,也是看管的人有问题,和我没关系。” 蝮蛇耸了耸肩,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而更让人诧异的是,窦城对他这种态度好像早就习惯了一般,只是眼中神色变幻不定,仿佛在认真考虑着蝮蛇说的这番话,想着究竟是哪方面出了问题。 “也许……是岳老三派来的卧底也说不定,这两天眼看着制药公司就要准备完成了,绝对不能在这两天出岔子,送货的一定要信得过的人,我这边……” 窦城考虑良久之后,缓缓说着,随后看了一眼蝮蛇,结果发现这家伙竟然看都不看自己,只是声音冷淡的说道:“运货环节,我们不管,但是绝对要找信得过的人,不然的话……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你……” 窦城狠狠的看了一眼蝮蛇,然而后者仿佛毫无察觉一般,许久之后,窦城率先败下阵来,苦笑一声,道:“行了,我知道了,君座那边你让他放心,我保证做到万无一失,对了,斌子今天带来一个小子,看看能不能用,一会你安排人去试探一下,如果不是卧底,以后就送到制药厂那边去。” 蝮蛇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废话,径自走到一旁远离了窦城,拿起电话拨了出去,虽然窦城没听到,但是却知道一定是在和那位君座汇报情况,这种事情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觉让他心中十分烦躁,却也无可奈何,现在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位神秘的君座给的,如果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现在有的一切,都会灰飞烟灭。 …… “小张,你过来一趟。” 在娱乐城里面,千羽正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玩硬币,一枚普通的硬币,就好像长了脚一般在千羽的手上时快时慢的移动着,如果有盗门中人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惊掉下巴,因为这种手法只有一些经年老贼或者各地的贼王才能把手上的功夫练到这种境界。 “张弛!过来!” 李斌见到千羽好像没事儿人一样还在沙发上坐着,顿时没好气的大喊了一声,而千羽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答应了一声,快步跑过来,笑嘻嘻的说道:“斌哥,怎么了?有什么吩咐?” “吩咐个屁啊,城哥他们叫你过去,跟我走吧。吗的,估计你小子是走好运了。” 李斌骂骂咧咧的说着,本想着一会儿和那两个小娘们再颠鸾倒凤一番呢,可是不管心中怎么想要,下面的小兄弟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李斌甚至怀疑是不是刚才干的太猛了,导致把自己这活儿给干坏了。 …… 进到包房,千羽发现一个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甚至在一旁还有没穿衣服的两个女人在那跳钢管舞。 玄武和野熊也都在这里,每个人都搂着两个女人在那上下其手,啃得不亦乐乎,而桌子和地上还扔着几条内裤,也不知道是被人扒下来的,还是主动脱的。看得千羽一阵面红耳热。 “小张,你家里现在还有谁在家啊?你现在不上学出来上班,老婶子同意吗?” 窦城倒是一本正经的坐在沙发上,旁边的女子只是为他倒酒,喝了一口之后抬眼看向千羽问道:“我记得你爸妈去石市那边工作了,你不上学老婶子不管吗?可别最后让我落下个埋怨啊。” “城哥,我奶奶……两年前就去世了。” 千羽犹豫了一下,脸上做出了一副悲伤的神色。 在催眠李斌之前,千羽调查过这左邻右舍的情况,他现在冒充的这个张弛,是确有其人的,他从小父母就不在身边,是他奶奶把他带大的,不过这小子生性顽劣,在他奶奶去世之后就出去混了,听说这两年都没回来。 而窦城这么说,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在有意试探千羽。 “啊?去世了?我都不知道这事儿,我记得过去老婶子还给我做过饭吃呢。” 窦城一愣,随后摇头叹息,不过脸上却掠过一丝笑容,之前他就是在试探千羽,看看这小子到底是张弛本人,毕竟像他们这么大的孩子,几乎一个月一个样,两年时间,足够这小子长成另外一个人了。 “我爸妈他们都在石市那边,我去年去过一次,他们非要让我上学,我不乐意,在学校把同学给打了,然后就又跑出来了,之前在工地打过工,但是都没意思,不刺激,就想着回来了,正好碰上斌哥,他说带我来城哥这工作的。” 千羽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完这些,看了一眼李斌,后者干笑两声,道:“城哥,这小子小时候我也算看着长大的,我寻思着就带在身边,好好锻炼锻炼,反正都是咱们胡同出来的人,您说……” “行了,废什么话啊,不就是你小子想收个小弟嘛,不过我可告诉你,张弛比你聪明,说不定将来你得给他当小弟呢。” 窦城装作生气的笑骂一句,随后站起身拿起一瓶啤酒递给千羽,道:“行,小张,既然你来找你城哥,那以后就是我兄弟,既然咱们是兄弟,那就干了这一瓶,以后就跟我干,当我兄弟,就能喝最好的酒,睡最漂亮的女人,来,这屋里的女人都是大学生来的,一会儿你先挑一个吧。” 千羽刚把啤酒喝到嘴里,听到最后一句话,差点没一口酒喷在窦城的脸上。 第51章:吊百斤 http://..org/ “这个……城哥,这件事好像不太好吧。” 千羽先是一愣,随后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 虽然千羽深受李心遥教诲,知道江湖儿女,逢场作戏是没问题的,可千羽毕竟还是一个情场初哥,连女孩儿的手都没牵过,怎么都不甘心把第一次给了小姐,不过他看到窦城眼中那探寻的眼神,心下顿时凛然。 窦城是在试探他! 所以千羽脸上表情马上一变,做出了一副不好意思但还十分渴望的表情。 “哈哈,小驰你不会还是个初哥吧?” 看到这一幕,窦城心中的疑虑顿时放下了大半,当下伸手一推,将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化着浓妆的少女推到千羽面前,随后嘱咐道:“以后小驰就是我老弟了,今天你好好服侍他,回头少不了你的好处。” “城哥,您放心吧,回头我还要给小哥包个大红包呢。” 这个小姐甜甜的一笑,随后一把挽住千羽的手臂,使劲的用胸部挤压千羽的胳膊,那两团肉压在胳膊上,顿时蹭得千羽一阵心神荡漾,脸一直红到了耳根,被小姐挽着就上楼去了。 “城哥,是不是……” 一旁的玄武凑到窦城身边,低声问了一句。 “不知道,不过,试试看就知道了,我窦城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有人把糖衣吃了,把炮弹给我扔回来的。” 窦城的脸上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这种方法可以说是屡试不爽,去年的时候自己就用这个办法试探出了一个来他这卧底的警察,当然了,窦城最后也没有动那个人,只是将他安排在外围无关紧要的位置上,逼他自动慢慢的离开了。 …… 小姐带着千羽来到了三楼包房中,包房没有窗户,打开灯,灯光也是黯淡的粉红色,房间墙壁上还贴着不少没穿衣服的女人海报,整个房间充满了一股奢靡的气息。 “小哥,你这么帅,不会真的是第一次吧?” 看到千羽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小姐顿时放下手包走了过来,随后拉过千羽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脯上,触碰到那一团柔软,千羽浑身一颤,手仿佛触电了一般缩了回来,见此,小姐更是哈哈大笑,随后便将自己本就宽松的旗袍脱了下来,一丝不挂的站在千羽的面前,笑眯眯的说道:“小哥,记住了,我叫小柔,是你的第一个女人啊。” “我草,这他吗太考验我的毅力了!” 看到眼前贴身上来的女人,千羽感觉一阵口干舌燥,不过好歹还把持住了最后一丝清醒,连忙一把推开了小柔,顺手拉过来了一床被子盖在她身上,轻咳两声道:“咳咳,其实我们不用这么着急,要不……我们还是先聊聊天,相互了解一下吧。” “了解一下?小哥你想怎么了解啊?脱了衣服岂不是能了解的更清楚?” 小柔扯了扯身上的被子,随手拿出一盒烟,掏出一根给自己点上,看着千羽笑眯眯的说道:“小哥,咱们之间就别说那些废话了,你想上我,我呢也愿意,干嘛不及时行乐还耽误时间呢,难道你还想说我为什么要干这一行,然后教导我从良啊?” “咳咳,我倒是没这个意思。” 千羽干笑两声,心里却是把窦城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翻了,看这姐们说话都透着一股子看透世情的模样,怎么可能还是什么新来的大学生,是他吗新到他那娱乐城的才对吧。 “行了,小哥,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办正事儿吧,**一刻值千金啊。” 小柔扔掉手里的半截香烟,呼出一口烟气,随后再次对着千羽缠了上来,直接便将千羽压在了床上,伸手就去解千羽的扣子。 “吗的,今天不会让一个女人给强暴了吧?但愿师父当初教我的方法有效果。” 千羽眼角一阵狂跳,随后闭上眼睛,伸手一把搂住小柔那光滑的后背,随后屈指一弹,那根追魂针出现在指尖,接着一咬牙,便对着小柔的腰椎刺了下去。 “啊!” 本以为千羽是急色所以才会搂住他,没想到感觉后腰一麻,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顿时在心中升腾而起,而千羽见到小柔脸色变红了,一副发情的模样,知道有效果,当即运起力量,随后一指点在小柔脖子下方,一指点在了她的小腹上。 “啊!啊!啊!不行!我要来了!亲老公,啊!” 小柔顿时仿佛发狂了一般,口中胡言乱语的叫着,双手胡乱挥舞着,接着双眼一翻,便仰倒在了床上,下身湿了一大片。 “还真管用啊,要不然今天小爷就要处男不保了。” 千羽暗中松了一口气,这种手法是李心遥曾经教导给他的兰花门的房中术,可以让女子快速达到**,没想到今天第一天使用,竟然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要不,还是再给她来两次吧,不然的话,恐怕一会儿还得纠缠我。” 千羽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正在享受**余韵的小柔,心一横,双手再次点出。 房间中,一时间呻吟和大叫声就没有间断过。 …… “可他娘的累死我了,这次总算是不会醒了吧?” 千羽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沉沉睡去的小柔和湿的几乎可以拧出水来的被子,长长的松了口气。 虽然说要假戏真做,但是自己可是正常的阳刚男人,又不是柳下惠,能坐怀不乱,这小半天下来,千羽自己的衣服也湿透了,到家的静心咒千羽念了八百六十遍,可还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算了,还是先睡一会儿吧,这次窦城应该不会怀疑我了。” 千羽摇了摇头,一把将被子扯过来盖在那女人身上,自己脱下了衣服,躺在床上很快便睡了过去。 …… “恩?都已经睡了四个小时了?” 睡了一会儿之后,千羽睁开眼,看了一眼墙上的表,随后坐了起来,发现房间里的女人已经不见了,在床头柜上还放着一个红包,千羽拿起来一看,里面竟然还有一千块钱,顿时苦笑不已,没想到自己竟然还真的被发了一个红包,就是不知道以后自己要是真没饭吃了,能不能靠这个赚钱啊。 “咚咚咚!”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千羽收起红包打开门,发现李斌正一脸郁闷的站在门外,不禁诧异的问道:“斌哥,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啊?你小子可以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这娱乐城都传遍了,你小子这是金枪不倒啊。” 李斌推门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床上那乱糟糟的痕迹,不禁大奇,看着千羽问道:“我说,你小子到底和那个娘们干了几次啊?她下去我看都不会走路了。” 千羽睡觉的时候,那个叫小柔的小姐醒了过来,穿好衣服就下楼了,窦城他们都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来这妞儿被人干得都虚脱了,双腿都合不稳,自然是对千羽全然放下心来,而千羽那“金枪不倒吊百斤”的称号也就在娱乐城里面传开了。 第52章:是不是八绝技? http://..org/ 千羽听完李斌的话目瞪口呆,不过还是干笑着挠了挠头,道:“斌哥,我其实就整了一次,这……唉,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我听说真正厉害的人来一回都能整三四次呢。” “草!你小子就搞了一次?!这他吗是一日一次,一次一日吗?” 李斌瞪大了眼珠子看着千羽,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随后捶胸跺足道:“禽兽啊,你他吗怎么这么能搞,老子自从之前搞了那一下被武哥打断了,他娘的给我舔半个多小时也没反应,我不会是阳痿了吧?” “恩,斌哥,你可能是被吓的。” 千羽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气得李斌没好气的锤了千羽一拳,道:“我跟你这怪胎就生不着气,行了,你爽也爽了,城哥说了,让你睡醒了就去找蛇哥报道,蛇哥在楼下都等你两个小时了。” “蛇哥?” 千羽一愣,随后眼睛缓缓眯了起来,窦城手下的这四大天王,只有这个蝮蛇是自己看不透的,同时也是掌管着窦城秘密的人,看起来,窦城已经信任了自己,打算培养自己了。 “好,我这就过去。” 千羽答应了一声,就向外快步跑去,而李斌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 “唉?!我说张弛!你要是起来了可千万别忘了你斌哥啊!” “放心,忘不了你!” 千羽远远的答应了一声,不过心里却在默念着,“绝对忘不了把你也送进监狱去。” …… 娱乐城一楼,现在天色已经将近傍晚,蝮蛇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默默的摆弄着一把小刀,千羽走到蝮蛇面前,低声道:“蛇哥,听说您找我?” “恩,以后你不跟李斌了,跟我混吧。” 蝮蛇点了点头,手腕一翻,那把小刀顿时消失不见,千羽见到这一幕,眼睛缓缓眯了起来,看起来……这个蝮蛇倒是个用刀的行家。 “走吧,今天开始你就跟我,我带你去熟悉一下业务,记住了,多看,别说话,明白了?” “恩,明白了。” 千羽点了点头,随后眼睛缓缓眯了起来,仔细的感受着蝮蛇体内的气机。 蝮蛇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如果是正常的暗劲武者,体内气血自然应该极为旺盛才对,可是蝮蛇给他的感觉,虽然拥有暗劲武者那澎湃的气血,可是气血的感觉却极为阴寒,就好像四人一样,千羽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截然相反的感觉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然而不等千羽再进行更深入的探查,蝮蛇已经走远了,千羽无奈,只能跟了上去。 等到两人走远之后,空气顿时一阵扭曲,一道身影凭空缓缓出现在了黑暗中,看着千羽离去的方向,仿佛有着很深的怨念一般,身子一晃,便向着楼上飘了过去。 没错,就是飘。 很快的,楼上便传来一声女人的惨叫。 “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这样?!” 等到娱乐城的保安赶到发生惨叫的房间的时候,只见之前服侍千羽的那个小姐小柔竟然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套衣服凌乱的扔在床上,屋子里满是大片大片泼洒的鲜血,雪白的床铺都已经尽数被鲜血染红,淋漓的鲜血和碎肉正沿着墙壁缓缓向下流淌,小柔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屋子的碎肉和碎骨,不少保安来到这里看到这一幕已经蹲在地上狂吐起来。 “哼,就算他没有真正碰你,可是……毕竟还是碰过了,那么,你就不配留在这世界上了,早死早超生吧。” 站在黑暗中的人身体整个笼罩在黑袍中,缓缓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掌,在其掌心,一缕淡蓝色的气息在缓缓盘旋着,随后,这只手掌轻轻一握,那片蓝色的气息顿时爆碎成漫天的光点,消散在天地之间。 …… 发生在娱乐城的惨剧,千羽是不知道的,跟着蝮蛇上了车,蝮蛇不说话,千羽也不说话,两个人一个开车,一个坐在副驾,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 很快的,车子便开到了仓州市郊的一个废弃工厂,千羽眉头微皱,这地方给他一种很不安的感觉,不过见到蝮蛇不动声色的下了车,千羽无奈,只能跟上。 “什么人!”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大汉从一旁的黑暗中猛然间跳了出来,每个人手中都拎着一把开山刀,千羽眼角一跳,这两个人只有刚跨入明劲门槛的修为,但是在出来之前,千羽竟然完全没发现两人的存在,难道这两个人学的是隐匿气息的功夫吗? “是我。” 蝮蛇开口说了一句,两人连忙收起长刀,恭敬的说道:“蛇哥,你来了。” “恩。” 蝮蛇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工厂里面,道:“怎么样,招了没有?” “没有,那人的嘴很硬,很多办法都尝试了,可是这家伙就是不肯说货在哪。” “废物。” 蝮蛇不满的看了一眼两人,只是一眼瞪过去,这两个人就浑身一震哆嗦,谁都没敢多说什么,而蝮蛇也没有再说话,带着千羽便走了进去,两人看了一眼千羽,随后相互看了一眼,谁都没敢阻拦。 蝮蛇带着千羽一路沿着没安扶手的楼梯上到三楼,楼里不少人都和蝮蛇打招呼,而蝮蛇仿佛没看到一般,径自上到了楼上。 在三楼,不少人都在这里把守着,一个浑身是血,被绑在凳子上的人听到了周围人喊“蛇哥”,这才抬起头来,千羽这才发现,这个人的双眼都变成了两个血窟窿,很显然,眼珠子是被人硬生生抠下来的。 “怎么,乃旺西,你还是不肯说你们的将军让你把货运给谁吗?” 蝮蛇走到这人面前,一把捏住这人的下巴,看了一眼他的脸,一脸惋惜的说道:“唉……其实你这又是何必呢,大家都是为了发财,你告诉我你运货给谁,把货藏在哪了,我高价收你的货,何必搞成这个样子?” “我呸!艹你吗的蝮蛇!要不是你骗我上当,我怎么会被你们抓住!” 被叫做乃旺西的人破口大骂,张嘴就吐出一口血痰,然而却被蝮蛇一挥手将血痰带到了一旁,随后缓缓摇了摇头,道:“你还真是冥顽不灵啊。” 说着,蝮蛇伸出手指就捅入到了乃旺西那空洞的眼眶里,然后捏住对方的鼻梁骨,用力一捏,直接便将对方的鼻梁骨硬生生捏碎了。 “咳咳……噗!” 乃旺西大吼一声,随后猛然间喷出一口鲜血,鲜血之中,还带着一块碎肉,很显然,这家伙已经咬了舌头。 “哼,我不让你死,你以为你自己能死的了?” 蝮蛇冷哼一声,伸手点在了乃旺西的脖子上,顿时嘴角流出的鲜血顿时停止了,接着蝮蛇伸手在虚空点了几下,乃旺西身上的伤口竟然奇迹般的闭合了起来。 “在我的绝对领域里面,你就算想死,也要经过我的同意,你懂了么?” 蝮蛇在乃旺西的耳边轻声说着,而这句话无疑是在千羽的耳边响起了一声炸雷。 绝对领域,正是李心遥空中的八绝技之一! 第53章:抓捕(上) http://..org/ 千羽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李心遥曾对他说过,行走江湖,切记千万不可调查八绝技的人,因为经过这几十年的时间,八绝技已经在国内各个领域内发展到了无可撼动的位置,每一家,都是一尊庞然大物,贸然招惹,只能是引火****。 让千羽没想到的是,自己初入江湖便遇到了身怀八绝技的人,而对方还肆无忌惮的将自己的异能用了出来,难道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千羽很隐蔽的四下扫了一眼,发现众人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千羽心中不禁疑惑,这些人,是已经见惯了蝮蛇使用绝对领域的力量,还是说……这些人统统都是八绝技中人?! 千羽被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别说是自己,就算是李心遥在场,想要逃离这里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镇静,我一定要镇静,千万不能被他们看出破绽。” 千羽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而另一边的蝮蛇在治好了乃旺西身上的伤势后,冷笑着打了个响指,乃旺西只觉得束缚自己身体的那股冰冷的能量已经消失了,除了眼睛看不见之外,自己身上的伤口包括刚刚咬断的舌头都复原了。 可是乃旺西却没有因为伤势恢复而欣喜,相反的,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坠入了冰窟中,虽然自己不知道这是什么妖法,可是自己现在连想死都死不成,不管受了多重的伤势都能复原,这样自己岂不是要面临永无止境的折磨? “怎么样,现在想不想告诉我点什么呢?” 蝮蛇低下头,玩味的拍了拍乃旺西的脑袋,就好像在拍一条小狗一样,“如果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货在哪,卖给谁,我会恢复你的身体,并且,我不杀你,但是如果你不说,你信不信我会让你每天都在地狱里走一百遍?” “我说,我说!” 乃旺西尖叫一声,他的心理防线已经被蝮蛇彻底摧毁,嘴唇不断的哆嗦着,蝮蛇满意的点点头,从一旁拿起一条毛巾仔细的擦着手上的血迹,慢条斯理的说道:“说吧,只要你说的是有用的话,我给你时间,不用着急。” “是,是。” 乃旺西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的说道:“这批货,是……是津天的张天奇订的,他想要……想……在岳长天的眼皮底下买卖毒品,说是灯下黑,而且岳长天打算退出江湖了,所以,所以将军才会把货卖给张天奇,那批货,现在就在黄华港九号仓库旁边停着的绿色货船里面。” “哦?岳长天要金盆洗手了?这事儿我怎么没听说过?” 蝮蛇眼神一凝,随手将毛巾丢在地上,然而只是毛巾丢在地上的声音,就吓得乃旺西一哆嗦,连声叫道:“我说的是真的!蛇哥!我说的句句属实!绝对没有半句假话啊!” “恩,我相信你。” 蝮蛇点了点头,随后转身走到千羽面前,冷冷道:“张弛,你已经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去,杀了他,我就带你离开,不然,就陪他一起去死。” “蛇哥!你,你不能不讲信用啊!” 听到蝮蛇的话,乃旺西顿时惊恐的大叫着,蝮蛇一脸不耐烦的表情,冷冷的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打手,后者马上明白了蝮蛇的意思,伸手拿起一根一指粗的木板,走到乃旺西身边,狠狠一轮,“咔嚓”一声脆响,木板狠狠的扇在了乃旺西的脸上,顿时鲜血狂喷而出,乃旺西的下巴耷拉了下来,满口牙齿混着血从嘴里流淌出来,叮叮当当的落在地上,口中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喝喝”声,却是一个字都叫不出来了。 “总算是安静了。” 蝮蛇满意的闭上眼睛,仿佛在享受什么一般,随后半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千羽,道:“怎么样,张弛,你是也想变成这样呢,还是想和我一起离开这里?” “我……蛇哥,我……不敢啊。” 千羽眉头紧锁,他没想到蝮蛇竟然让他杀人,虽然他当年曾经手刃了两个人,但那是人贩子,是该杀之人,他现在刚刚离开少管所,就算是陈建军的卧底,可是一旦杀人了,就算能破获窦城的犯罪集团,自己这牢狱之灾也绝对跑不掉; 可是如果不杀,千羽绝对相信,蝮蛇当场就会干掉他,那恐怖而神秘的绝对领域,千羽自问没把握能逃出生天。 “人都会有第一次的,我看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该有聪明人的选择,不是么?” 蝮蛇看了一眼身边的手下,那人马上会意,将一把砍刀扔在千羽面前,千羽眉头紧锁,双手缓缓握紧,在心中不断的犹豫着,是要捡起这把刀杀了这个乃旺西,还是用手中的追魂针一瞬间出手,干掉这个蝮蛇,然后逃离这里。 然而蝮蛇不知道千羽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千羽直接答应他捡起刀就宰了乃旺西,这样才有问题,而眼下千羽的表现,才是一个正常人应有的反应。 “好,蛇哥,我干。” 在心中犹豫了再三,千羽终于是一咬牙,捡起了地上的刀,以他和陈建军的关系,相信这件事就算被翻出来,陈建军也会替他保密的,而自己现在如果不杀,那么,就轮到蝮蛇杀了他了。 千羽拿起刀,一步步走到乃旺西身边,乃旺西虽然看不见,但是他听到了蝮蛇和千羽的对话,出于求生的本能,拼命的挣扎了起来。 “对不起了,朋友,我也是没办法。” 千羽沉声说了一句,随后拿起刀,闭上眼睛,一咬牙,手中的刀对着乃旺西的脖子刺了下去。 “当啷”一声脆响,千羽只感觉手腕一震,手中的刀脱手而出,却好死不死的落在了乃旺西的裤裆上,正好切在了那活儿上面,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这个位置,所以乃旺西只是深吸了一口气,连惨叫都没发出来一声,便昏死了过去。 而打断自己动手的,则是蝮蛇的刀。 “听我的话就敢杀人,懂得审时度势,小张,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弟了。” 蝮蛇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满意的拍了拍千羽的肩膀,接着,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手下,道:“去,查一查乃旺西说的那艘船,如果那里面真的有货,就告诉我一声。” “是,蛇哥。那个这个人怎么办?” 一旁的小弟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乃旺西,低声说道:“您刚才说不杀他,是要放这小子回去么?” “呵呵,如果货真的在那船里面,留着他难道让他回去给将军和张天奇那边通风报信么?再说了,我说的是,我不杀他,你们,能代表的了我吗?” “是,蛇哥。” 小弟点了点头,这才明白了过来,而千羽却在心中十分不屑,在道上混的人,如果出尔反尔,就连畜生都不如。 “干掉他之后,记得扔进水泥搅拌机里,别让人看出了马脚。” 蝮蛇嘱咐了他们两句之后,就带着千羽离开了这里,坐上车之后,蝮蛇从车门的手扣里拿出一个传呼机丢给千羽,道:“这个东西你带在身上,如果我找你,就马上给我回电话,一会你跟我去一趟货仓那边,今晚要把仓库那边的货运出去。” “好,蛇哥。” 千羽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接过传呼机,看起来,窦城他们今天晚上就要运毒,那么……是时候让陈建军他们采取行动了。 第54章:抓捕(中) http://..org/ 一路无话,蝮蛇带着千羽开车连夜赶到了二号货仓,到了货仓门口,把守的保安看到蝮蛇的车马上迎了上来,等车停稳,便替蝮蛇拉开车门,恭敬的说道:“蛇哥,您来了。” “恩,李斌呢?” 蝮蛇带着千羽下了车,那保安看了一眼千羽没有出声,替蝮蛇关上车门说道:“那个……斌哥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回来了以后就一直都在喝酒,现在在睡觉。” “废物。” 蝮蛇骂了一句,而千羽心中很清楚,李斌不爽应该是自己之前下的暗手导致这厮不举的缘故,话说无论换成是哪个男人,一旦在床上不行,这心情能好的了才怪。 “行了,不用叫他了,一会三点钟有人会过来取货,招子都给我放亮一点,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你们全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听明白了没有?” “是,蛇哥。” 这些保安都知道,蝮蛇和道上的人有关系,窦城手下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都和这个人有关联,蝮蛇可是说到做到的。 听说窦城现在的那片娱乐城,曾经是一个棉絮工厂,那家工厂的效益还不错,但是窦城看上了那片地,曾经三次派人去谈,都被人哄了出来,后来着工厂的老板一家老小都失踪了,半年之后才被人在江里发现,听说是被人装麻袋里绑上石头给沉江里了。 可是这件事民不举,官不究,连个苦主都没有,自然就不了了之了,后来娱乐城那片土地就到了窦城的手里。而这件事听说就是蝮蛇亲手干的。 所以一来二去的传出去,窦城手下的人对蝮蛇都敬畏有加。 “行了,等这次的事儿了了,就让李斌下去,我会再选出来一个人当队长。” 说着,蝮蛇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保安,后者马上明白了蝮蛇的意思,当场脸都激动红了,兴奋的搓了搓手,道:“蛇哥你放心,今儿晚上我一定不合眼,把这趟活儿做好,不辜负您的信任。” “恩,去吧,让弟兄们都打起精神来。” 蝮蛇扬了扬头,那个保安乐颠颠的离开了,千羽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幕,这个蝮蛇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对这些普通的下层小弟来说,再合用不过。 “阿驰,会开车么?” 蝮蛇扭头看向千羽,后者一愣,然后点了点头,道:“没证,不过能开。” “那就好,你先去歇一会儿,今天晚上可能得开几趟车,这个就当做你今晚的加班费了。” 说着,蝮蛇顺手就扔给千羽一千块钱。 “谢谢蛇哥!那我先去歇着了。” 一千块钱,在那个时候已经是一笔不菲的数目了,千羽接过钱后乐得合不拢嘴,当然,一半是装的,另一半则是实实在在的高兴,正好现在缺钱,能得一笔意外之财也算是个小收获了。 当然,千羽说会开车也不是扯淡,当初在少管所的时候,陈建军的那辆警车可没少被千羽糟蹋,三天两头的撞一下都是家常便饭,用李心遥的话来说,会开车的都是撞出来的,有李心遥在身后撑腰,陈建军就是气得牙根都痒痒,可也没法不让千羽练车。 千羽回到仓库旁的值班室里,透过值班室的玻璃,见到蝮蛇回到了车上,又等了五分钟左右,见到没人注意自己,便从一旁的窗户翻了出去,随后身子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今晚就是蝮蛇他们就要把这些毒品运走了,本来千羽还可以继续卧底,可是他已经等不急了,他想要弄到那笔奖金然后离开这里去找弟弟和师父的下落,再耽搁下去只怕夜长梦多。 毕竟有蝮蛇这个八绝技的高手在这,千羽总觉得这心里不踏实。 “喂,帮我呼98xxx,对,就说今晚三点鸟要飞走了,再不抓就来不及了。” 千羽找了个公共电话亭,给陈建军发去了传呼,随后马不停蹄的又赶回了货仓,生怕蝮蛇发现自己不见了打草惊蛇,好在,蝮蛇的车里一明一灭的亮着光,好像一直在车里抽烟,千羽这才松了一口气。 话分两头。 仓州市公安局,陈建军正坐在会议室里面开会,到场的人有很多,有沧州市局局长,副局长,还有上面派下来的特派员,自从陈建军联系了自己的老首长,将这件事说出去之后,上面马上给予了极大的重视。 三百斤的毒品,已经可以说是丧心病狂了,自从建国就没有发生过这么恶劣的案子,而老首长力荐陈建军,让他担任这次特别行动的副总指挥,虽然只是个副手,但是如果这案子真的破了,再加上那位老首长的面子,陈建军立马就能离开少管所,最起码也能调到津天任职了。 然而自从成立了特别行动组以来,陈建军发现自己是最不受重视的,而且这个局长那个特派员都在间接打探千羽的下落,想要让陈建军说出千羽的身份和联系方式。 可是陈建军为了千羽的安全考虑,咬死都没有松口,这两天也是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可能也正因为如此,众人才或多或少的对他排挤吧? “恩?” 就在在场的众人讨论方案的时候,陈建军的传呼机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陈建军的脸色顿时变了,马上站起身来,大声道:“各位,我的线人有消息了,今晚三点,他们要将毒品从仓库运走,我建议我们现在应该马上行动。” “你建议?” 市局局长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陈建军,这个人叫李金阳,曾经也知道有陈建军这么个人,毕竟少管所是在仓州管辖范围内,监狱和公安也算是一个系统,所以一直将陈建军当做下级来看。 但是这次的行动他们市局只是配合调查,而这个不起眼的少管所所长竟然占了一个副总指挥的头衔,这让李大局长心里很不平衡,总是想要找茬给陈建军添麻烦。 “陈所长,你的线人才跟踪了几天啊,怎么会知道这么机密的事情,我看还是缓一缓吧。” “不能缓。” 陈建军断然摇头,“我相信我线人的能力,他既然告诉我这个消息,那么就一定找到了罪犯的证据,所以我们今天一定要动手,总指挥,我建议我们现在就组织人手,前去黄华港进行抓捕。” “你相信可不行啊,陈所长。” 李金阳一口一个“陈所长”的叫着,就是在提醒陈建军和周围的人他的身份,点燃一根烟慢条斯理的说道:“我看还是让你的线人再跟一段时间吧,再说现在组织人手也来不及啊,你这线人提供的线索实在太晚了,天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圈套。” “李局,难道你以为,我的线人现在是窦城身边的心腹?什么事儿都能提前知道吗?” 陈建军虎目一瞪,看着李金阳毫不退让的说道:“我陈建军是个粗人,但是懂的大是大非,打击犯罪势力,我们应该刻不容缓,今晚行动,我愿意带队身先士卒,倒是你李局,在这里拖拖拉拉,难道是有什么别的目的吗?” “你胡说!陈所长,别忘了你的身份,这里可是……” 见到陈建军敢顶撞自己,李金阳拍案而起,指着陈建军的鼻子刚要开口,一旁的总指挥却冷哼一声,伸手重重的盖上了茶杯的杯盖,顿时吓得李金阳一个哆嗦。 第55章:抓捕(下) http://..org/ “够了。” 总指挥用力的将杯子放在桌上,里面的茶水溅出来了一些,原本还有几分喧嚣的会议室内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总指挥拿起一旁的纸巾,一边擦手一边抬头看了一眼李金阳,淡淡的说道:“李金阳同志,这里是特别行动组,每个人都有发言权,这次的行动,就是陈建军同志的线人发现窦城的犯罪团伙,所以才能成立的,你不要张嘴闭嘴的都是阴谋论。” “是,刘局说的是。” 李金阳擦了一把额头上流下来的冷汗,低声解释道:“我并没有说这是什么阴谋,只是在阐述事实,现在我们组织人手,时间真的是太紧张……” “太紧张?” 总指挥看了一眼李金阳,手指一下一下的轻轻敲打着桌面,沉声道:“没有什么事实,正如陈建军同志说的,打击犯罪势力,就要不遗余力,李金阳同志,你们仓州市局要做的,就是全力配合专案组的行动,陈建军同志是这次行动的副总指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总指挥此话一出,顿时全场的人目光都直勾勾的对着陈建军去了,这位总指挥大人在这几天里一直都没有进行过统筹规划安排,他们都以为这位是上面下来镀金捞政绩的,所以都以为这位是个不管事儿的主。 谁知道今天第一次在会议上说话,就这么偏袒陈建军,看样子,这次的行动不论成与不成,都要重新审视一下陈建军这个小小的少管所所长了。 就算不成,那陈建军背后也一定有着深厚的背景,不是个任别人揉捏的角色; 一旦行动成功了,破获了窦城的犯罪集团,那么陈建军作为此次行动的副总指挥,外加发现人,升迁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样建国以来难得能碰上的大案,能参与进来都是祖上积德,说不定陈建军更是能一步登天。 李金阳能当上仓州市局的局长,并不是没脑子的人,本来他心中还对陈建军怀恨在心,可是一听这话,顿时态度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眼前这老小子敢情是在扮猪吃虎啊! “是,刘局说的是!我马上就安排下去,让市局警力和武警官兵马上集合赶往黄华港,陈副总指挥,这次的行动就配合你说的来做吧。” 之前在李金阳口中的陈所长,马上改口变成了陈副总指挥,这会儿要是给李金阳插上一根尾巴,估计摇起来都能当电风扇用了。 “这……” 陈建军也没想到李金阳变脸技术这么好,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是个直性子,李金阳要是一味阻拦,陈建军甚至能上去给他一拳,可是偏偏人家来软的了,陈建军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所以然来。 “好了,李金阳同志,你现在就去调派手下一切能调动的警力,疑犯手里可能有枪,在统一行动之前,绝对不要打草惊蛇,小孙,马上联系津天特战队,让他们在黄华港随时候命;李处长,新闻媒体方面要先封锁消息,等今晚行动结束之后再召开记者会,剩下的……” 总指挥很快将事情安排妥当,众人再次对这位总指挥大人心悦诚服,原来这位不止是下来捞政绩的,而是有真材实料啊。 “另外,本次行动由陈建军同志指挥,好了,散会,陈建军同志,你留下来,有些具体行动的问题,我要对你说明一下。” 总指挥大手一挥,众人马上应声站起,陆续离开了这里。 开玩笑,任务都已经安排下去了,总指挥明显和那个少管所的所长有话要单独说,自己还好死不死的在这杵着,那不是老虎头上拍苍蝇,找死吗? 等到会议室没人后,总指挥笑着站了起来,用力的在陈建军胸前锤了一拳,笑道:“怎么样,老陈,兄弟我够意思吧?” “我说刘老虎,你这也太偏袒我了,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啊?” 陈建军也笑着锤了对方一拳,接着两人用力的握了握手,如果李金阳在现场见到这一幕,恐怕连魂儿都能吓飞出去。 陈建军口中的刘老虎,也就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名字叫刘猛,现在是公安部的直属领导,曾经和陈建军是生死与共的战友。 当年在战场上,刘猛他们一个连被留下阻击敌人一个团的军队,刘猛脑袋上挨了一枪,子弹幸运的卡在了头骨里面,本来手下的将士们想要扛着刘猛撤退,结果他硬是用手把脑袋上的弹头用手抠了出来,犹自高呼酣战。 手下的将士们也被他的气势所感染,硬是用一个连的队伍将敌人一个团的兵力杀得溃不成军,所以部队里面的人都叫他刘老虎。 陈建军和刘猛两人分属两个连队的连长,两人配合十分默契,陈建军曾经替刘猛挡过三枪,差点儿死掉,所以两人是真正过命的交情。 只不过当初陈建军一时冲动惹祸的时候,刘猛碰巧外出执行公务,回来的时候陈建军已经被开除军籍了,刘猛也是个炮仗脾气,掏出枪想要直接杀上门崩了那个部队领导,被手下死命的拉住才算没闯大祸。 后来他离开了部队去到了公安系统,在公安系统里面步步高升,这么多年才奠定了现在的地位,这也是陈建军联系了老首长之后,老首长知道两人的交情,才安排刘猛过来的。 “哼,怕个球,老子当年打仗的时候,他过门槛还卡篮子呢,再敢和你唧唧歪歪的,老子直接把他一撸到底,让他去干派出所的所长去!” 刘猛冷哼一声,在老战友的面前,说话丝毫没有顾虑,接着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道:“老首长都交代我了,这次不管成与不成,都是个机会,正好我那现在缺人,我把你安排过去,省得在这地方受这窝囊气。” “不去。” 陈建军抬眼看了一眼刘猛,过了半晌才闷闷的吐出这么两个字,气得刘猛差点没骂娘。 “我陈建军干啥都要凭我自己的本事来争取,去你那算怎么回事儿,要是走你这个关系,老子宁可在少管所里面老死。” “你……” 刘猛气得胸膛一阵剧烈的起伏,盯着陈建军仿佛要吃了他一般,而陈建军同样好不犹豫的与之对视,良久之后,刘猛猛然大笑起来。 “哈哈,好!这才是我当年认识的大军!行!不去我那就不去,不过这次事儿结束以后,你肯定是要调到津天去了,你自己做好准备。” 陈建军闻言沉吟了片刻,点头道:“去津天……倒是也行,正好,能找找我那小兄弟的家人。” “小兄弟?不会就是这次的线人吧?” “可不就是他。” 陈建军苦笑一声,线人的身份他谁都没说过,除了自己这位老战友,他相信,自己的这位老兄弟是绝对不会把千羽的事儿说出去的。 “唉……也真是苦了那小子了,要是放在咱们那个年代,那肯定是一等一的好兵啊,这事儿你也不用着急,户籍普及制度马上就要开始实行了,如果那小子的弟弟真没事儿的话,想要找到还是很容易的。” 第56章:乱枪(上) http://..org/ “但愿如此吧。” 陈建军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黯然的神色,他知道,当年让弟弟失踪,一直都是千羽的心结,这么着急要去津天,千羽也是为了弟弟。 虽然刘老虎口中的户籍普及制度马上就要开始实行了,可是泱泱大国,想要将这么多人全都普查完毕,也需要一两年的功夫,况且人海茫茫,想要找到一个人,其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 “行了,大军,别做出这幅表情,今晚的行动你来带队,可千万别出岔子啊。” 刘猛不知道陈建军和千羽具体的关系,只是简单的安慰了两句,当然,行动当前,陈建军便将这件事暂且压下,不再多言。 …… 时间一直到后半夜亮点多,十多辆大卡车才开到二号仓库门口,蝮蛇推开车门走了下来,从仓库里跑来的保安快步走了过来,道:“蛇哥,来拉货的人已经到了,咱们是不是这就装车拉走?” “恩,但是这些司机,一个不留,让他们全都回去吧。” 蝮蛇点点头,保安听到这话一愣,犹豫了一下方才开口问道:“蛇哥,这些司机要是都走的话,那这些车谁开啊?咱们这里的兄弟虽然多,可是有驾照会开车的没有几个。” “我这里有人,你以为我会用你们这帮人开车?让你去做就做,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蝮蛇瞪了这名保安一眼,本以为是个头脑机灵的人,说不定能留着派上点用场,可现在蝮蛇却绝了这个心思。 “是,是,蛇哥,我这就去安排。” 被蝮蛇的眼睛盯着,这名保安真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连忙答应了一声快步跑回到仓库,蝮蛇掏出手机打了出去,只说了一个字“来”,便挂断了电话,不多时,两辆白色没挂牌子的面包车便开了过来,停车之后,一个个全身黑衣的男人从车上陆续走了下来。 “蛇哥。” 这些人来到蝮蛇面前,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蝮蛇满意的点点头,这些人都是自己培养出来的心腹,不仅身手好,心也够狠,头脑也够灵活,每次要干什么黑活儿,蝮蛇都会安排这些人去做,而这些人也从来没让自己失望过。 “张弛!过来!” 蝮蛇对着仓库喊了一声,这些大货车过来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千羽,只不过他一直都在收发室里面待着没吭声而已,听到蝮蛇叫他,千羽快步跑了出来,站在蝮蛇面前,道:“蛇哥,你找我?” “恩。” 蝮蛇头也不回的伸手用拇指指了指身后的那些大货车,道:“一会儿装车装好了之后,把车开到东城的云开化工加工厂去,记住了,别走城里,走郊外的外环,懂了没?” “懂了,蛇哥。” 千羽拍了拍胸脯,“放心吧蛇哥,虽然我没有驾驶证,但是开车难不倒我,保证完成任务,这个你就放心吧。” “恩,这次就看你小子的表现了。” 蝮蛇不置可否的微微点头,本来这次的行动不想用千羽这个新人的,可是这次货实在太多,而手下的人手又不够,挑来挑去,也就只有千羽还算是勉强合格,蝮蛇打算看看这一次千羽表现怎么样,再决定以后该怎么培养他。 “来来来,快点装车了!吗的,动作麻利点!” 之前和蝮蛇对话的那个保安在那吆五喝六的指挥其他人干活,其他保安都对这货的态度十分不满,但是没办法,刚才他回去已经大嘴巴的说了,蝮蛇打算让他来干这个保安队长,在这当保安的都是些普通人,能有这份工作就很知足了,所以也只能忍气吞声。 只不过蝮蛇没把这厮提拔起来当保安队长的话,那回头再和他慢慢算账也不迟。 …… “轰隆!” 就在货物搬运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天空猛然间响起了一声炸雷,众人抬头看去,很快的,淋漓的小雨便落在了众人的脸上。 “草,真倒霉,怎么会下雨。” 蝮蛇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没好气的喝道:“都给我抓紧时间搬!把货浇湿了我饶不了你们!限你们十分钟之内把货全都给我搬上车!” 这些保安也在心中暗骂了一声晦气,谁也不愿意大雨天干活,但是形势比人强,早点干完活儿也能早点回去避避雨,所以也不用蝮蛇再催,一个个动作都更快了。 而千羽坐在货车的驾驶室里,看着这些人在一趟趟的搬运,眼神不由的四下打量了起来。 他已经给陈建军发消息过去了,按理说他们现在一定已经行动了,说不定就在什么地方埋伏着,但是这里普通人太多,一旦在这里进行行动,说不定会殃及到普通人,那些在暗处的保安身上可都带着枪,子弹不长眼,千羽正琢磨着万一真的发生了交火,自己该躲在哪好一点。 “陈指挥,咱们现在行动么?” 在远处四号货仓,一群全副武装的黑衣人正躲在暗处,观察着这边的行动,陈建军身上披着雨衣,带着望远镜注视着这边,观察了许久之后,放下望远镜叹了口气,道:“不行,现在是大雨天,能见度太低了,嫌犯手中说不定会有武器,一旦发生交火,这里的普通人势必会受到殃及,等。” “等?” 李金阳拿起望远镜看了半天,方才劝道:“可是陈指挥,要是现在不动手的话,那些人都跑了怎么办?谁知道这些人要把货送到哪里去?” “那也不行。” 陈建军说的斩钉截铁,“我们打击犯罪势力,就是为了保护人民群众的财产和生命安全,要是发生危险,这个责任谁来负?派出特警队,盯住那个蝮蛇,看他往哪走,然后派出武警官兵,跟着这些货车,看他们到底要把货运到哪去,如果是没人的地方,再进行抓捕也不迟,说不定还能钓到大鱼呢。” “那好吧。” 李金阳知道陈建军说的有道理,虽然他们这次行动是上面直接组织的,可是如果在行动中真的发生了什么人员伤亡,要是让平民发生危险,那好事儿都会变成坏事儿,李金阳自问自个儿的肩膀不够宽,这个锅他背不起。 …… 话分两头。 很快的,千羽这边的货全都装完了,检查完毕之后,蝮蛇大声叮嘱道:“好了,兄弟们,今天下雨,道上能见度低,开车都加小心,一会我们在化工厂碰头,记住了,走外环,别从市里横穿,都听清楚了没有?” “好,蛇哥。” “蛇哥,你就放心吧,我们办事你还不知道吗?” 众人随声答应着,一个个发动车子的引擎,便将车子缓缓开出了黄华港。 千羽发动了车子的引擎,双手用力的握了握方向盘,他知道,陈建军应该不会在这动手了,挂上档,一踩油门,车子缓缓启动,在开出港口的时候,千羽心中猛然间升起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第57章:乱枪(中) http://..org/ 窦城在仓州一带只手遮天,这些毒品虽然都出现在他的货仓里,可是如果没有直接的证据,或者窦城推出来几个替死鬼,很可能钉不死这家伙,要是让这家伙翻身了,将来终将是个大麻烦。 跟随李心遥学习了这么久,千羽深谐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现在车上有这么多的毒品,如果拿出来一份扔在窦城的家里,然后他再让陈建军去检查窦城的家,那可就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一念至此,千羽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一踩油门,车子快速向着黑暗中驶去。 在路边的电话亭,千羽停下了车子,给陈建军发去了传呼,说窦城家里有毒品,让他一个小时以后去检查,放下电话之后,千羽转了一圈来到货柜后面,拉开柜门钻到车里,却发现这些箱子上都贴了能扫码的封条。 “做的倒是很严谨啊。” 千羽看着箱子,低声喃喃着,这封条呈十字状将箱子紧紧捆了起来,如果想要动里面的东西,势必要将封条扯掉,但是这种带条码的封条一旦破坏了,就没办法再扫出来了,看样子这批毒品运到地方还有专人检查,要是封条破损了,那开车的人一准吃不了兜着走。 “倒是有些麻烦啊,不过还是难不倒我。” 千羽自信的捏了捏手,随后一手捏着追魂针,另一只手探出食指和中指,夹住了箱子上的一条木头,追魂针探入箱子的连接钉子上,用巧劲一扯,那根钉子竟然硬生生被千羽扯了出来。 随手将钉子放在一旁,千羽如法炮制,很快的,六根钉子便被取了下来,接着,千羽手指一并,夹住木条,用力一拉,木条直接便被扯了出来,而封条却丝毫没动。 接连扯下三根木条,千羽觉得双手能探进去了,便将石雕里面的那包毒品小心翼翼的掏了出来,接着重新将箱子封好。 千羽这么做也是以防万一,万一这次陈建军他们的行动没有将窦城的犯罪团伙一网打尽,而他千羽的车里有一个箱子碎了,难保不会被有心人惦记上,但是只要这箱子完好无损,那就和自己没关系了。 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千羽可不想平白无故身边总有人惦记着要弄死他。 “夜黑风高杀人夜啊,窦城,我看你这回还怎么跑。” 千羽回到驾驶室,抛了抛手中的这包毒品,嘴一咧,露出一口白牙,随后将这包毒品扔在一旁的副驾驶座上,一推档杆,车子对着市区行驶了过去。 …… 另一边。 陈建军正坐着指挥车在里面调派警力跟踪各个大货车,这时候腰间的传呼机响了起来,拿起传呼机一看,陈建军顿时脸色大变,隔了好久方才重重的一拍桌子,道:“简直是胡闹!” 而好巧不巧的是,李金阳正在说着他对这次行动的看法,他认为现在应该分出一组人去窦城的家中进行埋伏,防止窦城出逃,现在就把窦城控制起来,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建军给噎了回去,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额……李局长,我不是在说你啊,不是在说你。” 陈建军连忙摆了摆手,李金阳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心中暗骂道:“他吗的,就算你是这次行动的指挥,但是老子好歹也是你上级,你他吗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我……我忍,我忍。” “咳咳……那个,我的线人发来了新的消息,他说窦城的住所里面藏有毒品,我们现在就分出一队人对窦城的住所进行控制,一方面防止他外逃,另一方面防止他销毁毒品。恩,李局长,就辛苦你派出你手下的人做这件事吧。” 李金阳听到这话气得手都哆嗦了起来,尼玛!欺负人也没有这么欺负人的,老子刚说完这个提议,你就说我胡闹,直接给我打断了,现在又他吗把我说的话给重新说了一遍,还让我手下的人来做,你啥意思? 李金阳气得憋了一肚子大便,眼看着指挥车里面的其他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俩,李金阳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发飙这脸都丢到裤裆里了,也没听清陈建军刚才后面说了什么,刚要冲着陈建军发火,结果后者又说道:“不行,李局长,这次还是我亲自带队去吧,窦城的家里藏有毒品,要是他拼命反扑的话,恐怕会有危险。” 虾米?窦城家里藏有毒品? 李金阳这才冷静了一些,联想到刚才陈建军刚才说的话,他好像是说,他线人发来消息,窦城家里面藏有毒品? 这些天他们一直在纠结的问题,就是能不能钉死窦城,因为他们调查过藏有毒品的仓库,所有人是一个叫兰风的人,这个人的背景他们也调查过,正是窦城手下化名蝮蛇的那个人,如果真的追究责任,窦城肯定会一推二五六,把这个叫兰风的人卖了,那他们只能是对窦城处以罚款,而没办法将他钉死。 那么这次的行动,就不算完美,而如果窦城家里藏有毒品的话,只要超过五十克,就足够把这家伙也给送进去,那么不仅毒品找到了,主犯也抓到了,这次的行动堪称完美,想到这儿,李金阳心中的那点儿不满顿时烟消云散。 “这个,陈指挥,你是这次行动的指挥,你还要在这里统筹大局,我看这次的行动就让我去好了,你放心,窦城一准跑不了。” 开玩笑,李金阳又不是傻子,这样立功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会放过,如果窦城是他带人抓住的,那么这次行动后他最起码能官升两级,你陈建军想一个人吃独食,没门! “哦,这样啊。” 陈建军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李金阳,后者心里面打的什么算盘,陈建军是一清二楚,他也知道这是个立功的机会,肯定不能让给这家伙。 心念一转,陈建军懒懒的靠在沙发上,道:“李局长,这次的行动还是应该我来带队,对方手上有枪,当年我可是带过兵打过仗的,况且……要是你去的话,说不定窦城家里面藏的毒品你就找不到了。” “陈指挥,我这些年也办过不少这样的大案,绝对没问题,再说了,那毒品怎么可能找不……” 李金阳在那信口开河,指挥车上的其他人都忍不住撇了撇嘴,真能吹牛比,这样的大案您要是办过哪怕一个,现在也不至于还在这窝着了,当然,这话是谁都不能说出来的。 而李金阳说着说着闭上了嘴,很显然是明白了陈建军话里面的意思,是那个线人就在窦城身边?还是说这里面有什么别的猫腻?如果自己带队去检查,窦城家里面什么都没有,那他可是一点儿功劳都没有了,还会被窦城平白无故的记恨上。 “这……这……”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李金阳可不想被窦城这样的人惦记上,这次事情之后,窦城肯定会元气大伤,万一记恨上了谁,保不齐这疯子会干出什么事儿来,李金阳心中一阵天人交战,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李局长,这样吧,这次行动我来带队,你做我的副手,现在你马上安排下去,让你手下的人分出一队迅速集合,咱们马上就动身。” 陈建军见火候差不多了,知道自己吃肉也要给别人留一口汤喝,当即点燃了一根烟,慢条斯理的说道。 “好,没问题,我这就去安排。” 李金阳咬了咬牙,就算不是亲自带队,但是这趟行动只要他去了,能钉死窦城贩卖毒品的事实,那这功劳同样会落在自己肩膀上。 第58章:乱枪(下) http://..org/ 话分两头。 千羽开着货车一路上保持着六十迈左右的速度,向着窦城家的方向开去。 窦城的家在北郊,那里是仓州唯一的别墅区,先富起来的那一批人,大部分都会在这里买一套房子,虽然这附近没有什么配套的设施,但是在周末或者是宴请客人,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很快的,千羽将货车开到了北郊附近的一处树林里,锁好车子之后,千羽很快便在道路旁边的一处加油站发现一辆上锁的蓝鸟汽车,掏出追魂针,千羽在锁眼处捅咕了几下,车门应声而开。 拉开车门坐进车里,千羽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雨下的太大,根本没人注意他这边。 暗自松了口气,千羽将汽车钥匙门的地方掰了下来,将里面的零线火线一对,便发动了车子,伸手一推档杆,汽车便窜了出去。 …… 开着小轿车一路奔驰,千羽很快便来到了窦城所在的小区,将车子停在距离小区不远的地方,千羽关了车灯仔细的打量着,虽然门口没有保安在巡逻,但是在保安亭里面,却还有保安在值班,门口一个栅栏在那拦着,很显然,千羽要是开车过去了,一定会被人盘问的,到时候万一被有心人知道了,也会给他造成困扰。 千羽暗道一声麻烦,将车子停在了一边,下车之前,脱下自己的外衣将车上留有自己指纹的位置全部清理干净,这才下了车,身子一猫,便钻入到夜幕之中。 “咦?竟然还在家?这倒是好事儿,一会师兄他们如果来抓的话,正好来个人赃并获。” 千羽翻墙进入小区中,远远的就看到窦城家里面还亮着灯,心中不由的一喜,弓着腰来到窦城家楼下,千羽刚要爬墙进去,猛然间感觉到一阵寒意,下意识的躲入黑暗中,发现一个人打着伞远远的走了过来,定睛一看,正是蝮蛇。 “他怎么来了?不是应该在化工厂等着的吗?” 千羽皱起了眉头,有蝮蛇在这,自己的潜入工作难度顿时增加了十倍不止,这家伙的实力是在太恐怖了,如果被发现,千羽心中实在没有把握能够全身而退。 千羽屏住了呼吸,静静的等待蝮蛇进入别墅之后,在墙根下几番挣扎,心中有了主意,实在不行的话,自己可以用易容术,到时候就算被发现了,自己的身份也不会暴露。 千羽说做就做,打开腰间的皮带扣,千羽拿出四根银针,两根插入自己的头顶,另外两根插入到了自己的脸颊下方。 银针入脑,千羽便感觉到脸上肌肉一阵疼痛,随后觉得整张脸的肌肉都撕扯了起来,大约过了一分钟的功夫,千羽的脸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变成了一张三十岁左右略带沧桑的大汉的脸庞。 和缩骨不同,缩骨功只要配合着药物和正确的方法来训练,练成之后不需要借助外物就可以达到缩骨的效果,但是这种易容术不同,用李心遥的话来说,如果修为能够达到化劲的话,那么便可以控制体内的元气来改变脸上肌肉的样子,但是现在千羽的实力还停留在暗劲时期,所以想要用这门易容术,必须要用银针刺穴,从而让面部肌肉产生刺激,从而达到易容的效果。 在调整好面部肌肉之后,千羽又拿出一张之前做好的********,小心翼翼的贴在自己的脸上,脸庞又变成了一个二十岁左右青年的模样。 千羽这样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被蝮蛇发现自己的行踪,一旦发生打斗,就算这张面具掉了,千羽也不会暴露自己的本来面目。 做好这些之后,千羽将自己的上衣脱掉,扔在了一旁的草丛里,赤着上身,深深的吸了口气,等到脸庞涨得通红之后,千羽低喝一声,原本修长的身体顿时胀大了一圈,一身流线型的肌肉如今也仿佛吹气球一般鼓了起来,看起来比健身教练还要壮硕。 在自己的十个手指上涂满了502胶水,确保不会留下他的指纹,将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千羽退后两步,随后一个助跑,身子拔地而起,双手牢牢的把住了二楼的窗框,确认没人之后,千羽便用追魂针捅开窗户的锁,身子一缩,翻了进去。 …… 在别墅中,窦城坐在一楼沙发上惬意的抽着雪茄喝着红酒,见到蝮蛇进来了,顿时瞪大了眼睛,诧异的问道:“蝮蛇,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是要运货过去吗?你怎么回我这来了?” “遥控指挥就可以了,况且君座让我告诉你,最近上面可能要严打了,等处理完这批货,让你收敛一些,要不然的话很可能会阴沟里翻船。” 蝮蛇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身上的水渍,而窦城听到这话,手忍不住一阵颤抖,指间夹着的雪茄烟灰掉在了茶几上,端起桌上的红酒喝了一大口,仿佛是在压惊一般,良久之后,看着蝮蛇认真的问道:“这消息……准确吗?” “君座说过的话,有过不准的时候吗?” 蝮蛇斜了一眼窦城,后者眉头紧锁,仿佛在仔细考虑着蝮蛇说这番话的分量。 “不过你现在还不用担心,君座的意思,是让你干完这一票先收敛一段时间,等到风声过去了,再继续做,但是你一定要记得,这件事的首尾都不能留下破绽,让人发现的话,你的下场你自己应该知道。” “我知道。” 窦城点了点头,随后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仿佛想开了一般,笑着说道:“既然君座都这么说了,那就说明我还可用,只要听君座的安排,我就能万事大吉,对不对?来,蝮蛇,尝尝这红酒,这是前天别人送我的,正宗波尔多庄园的干红。” “呵呵,你倒是个明白人。” 蝮蛇罕见的笑了笑,看着窦城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赞许,端起高脚杯晃了晃杯中的红酒,猩红而黏稠的酒液挂在杯上,泛出一股妖异的光。 将被子送到嘴边喝了一小口,蝮蛇闭上眼睛,让酒在口中多停留了一会儿,咽下去之后闭着眼睛说道:“对了,那个张弛我今天安排他去开车了,这小子人够机灵,本来我还想着好好培养一下,现在看来,等这趟活儿做完了,就让他先在化工厂待着吧。” “没问题吗?确认信得过?” 化工厂作为窦城的制毒车间,可以说是窦城最大的秘密,就算千羽是李斌带来的,窦城还没有彻底放心。 “没问题,就是个小孩,怎么摆弄怎么是。” 蝮蛇点了点头,酒杯刚凑到嘴边,蝮蛇的手顿在了空中,半天都没有喝进去。 “恩?怎么了?” “嘘,别说话。” 窦城刚要发问,蝮蛇却猛然抬手制止了窦城,接着闭上眼睛,两只耳朵都动了起来,片刻之后,蝮蛇的眼中露出一丝冰冷的光芒。 “屋里进来了一个小耗子,走,咱们上楼去看看吧。” “什么?!” 窦城一愣,同时也明白过来蝮蛇这话是什么意思,眼中露出一丝怒意,想不到竟然有人敢闯到他家里面来,如果是一般的小毛贼还好说,但是如果是有心人的话,会不会是来刺探他的秘密的? 窦城跟着蝮蛇一边在心中阴晴不定的想着这件事,而蝮蛇则是手中亮出了那把一直藏在手腕里的小刀,惦着脚尖悄无声息的摸上楼去。 第59章:乱枪(完) http://..org/ “他们在一楼,这里是卧室,这东西应该藏在哪呢?” 千羽翻上二楼之后,正好进入窦城的卧室里面。 借着卧室昏暗的灯光,千羽四下打量着,屋内的布景极为豪华,入目所见,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张两米乘两米的大双人床,床头是用红木打制而成,看起来造型极为古朴大气; 房间的东北角,则是一个写字台,上面只有一份报纸,一个烟灰缸和一个水杯,在写字台后面,则是一个书架,难以想象窦城这样的人竟然还会看书。 千羽蹑手蹑脚的溜到床边,拉开床头柜,暗骂了一声晦气。 抽屉里面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满满一下子全是避孕套,下面的一格满满的都是情趣内衣还有各种器具和润滑剂,千羽心中不由一阵恶寒,难不成窦城还专门喜欢制服诱惑? 这一点千羽还真是想对了,窦城从十二岁开始就破了处,从此对女人恋恋不忘,没钱的时候三五十块钱一次的洗头房基本一周都要去几次,到现在慢慢有实力了,就把各种漂亮的女人往家里带,看到这些东西,这些女人一开始是拒绝的。 不过在窦老板甩出大把的钞票之后,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听话,可以说大大的满足了窦城那变态的心理,而在他写字台的抽屉里,还有很多窦城自己拍的和女人的艳照,看得千羽一阵面红心跳,顺手将这些照片收起来,如果投给某些杂志的话,千羽相信就算是窦老板进去了,那也绝对会家喻户晓的。 恩,是在宅男圈子里面。 “他奶奶的,窦城这屋里怎么连个保险柜都没有?” 千羽懊恼的摸了摸脖子,眼睛四下打量着,按理说最能让人放心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卧室,有贵重的东西或者是保险柜就都应该放在卧室里面,可是千羽没想到这屋里下流的东西找到不少,可是保险柜连毛都没看到一个。 “不管了,就给他扔在书架里吧,找也好找一些。” 千羽心一横,便拉开了书架的门,刚一打开,千羽的耳朵抖动了一下,马上便听到了书架里面传来一阵机械齿轮的声音,千羽眼睛一亮,在书架里面翻找一番,终于,在第二层的书后面看到了一个贴在墙里面的小保险柜。 “嘿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千羽暗自窃喜,这种旋钮式密码保险柜开起来对他来说毫无难度,屏住呼吸,千羽将耳朵贴在保险柜的门上,一边用手轻轻转动着保险柜的旋钮,仔细的听着里面机械齿轮的声音,约莫过了一分钟的时间,里面传来“咔嚓”一声轻响,千羽心中一喜,成了。 拉开保险柜,入目所见,里面全是一沓沓的现金和美金,看得千羽两个眼睛都变成了小星星,没想到在这还能发一笔横财,用千羽的想法,自己这就算是劫富济贫了,当然,这个贫就是他自己。 从兜里掏出一个油布制的腰包,千羽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将里面的现金都装在里面,当然,那些外币千羽都没动,这东西现在还是很少人有,他如果拿走了到时候去银行换,说不定就会引来不大不小的麻烦,反正这些现金也有十万块左右,放在普通人家庭里,那就已经是富豪了。 将毒品放在保险柜里,千羽将书架重新合上,轻轻拍了拍手,总算是大功告成,在窦城这发了一笔横财,回头陈建军那里还有奖金拿,加起来也有十一二万了,带着黄金龙和李牧野去津天,也能开个店面站住脚跟了。 走到窗边,千羽伸手将腰包先扔了下去,伸手一扒窗框,刚要飞身跳下去,千羽顿时感觉身边一寒,后背上的汗毛都炸了起来,下意识的一扭身子,从窗框上跳回屋里,一柄飞刀“铎”的一声插在了一旁的窗框里,飞刀的刀柄还在微微晃动着。 “朋友,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 听到身后说话的声音,千羽心中暗暗叫苦,没想到蝮蛇竟然真的找上来了。 千羽缓缓转过身来,蝮蛇看到千羽的脸先是一愣,随后马上在脑海中仔细的回忆了一遍,仓州道上有没有这么一号人物,想了半天毫无印象,沉着脸冷笑道:“入室盗窃,兄弟,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房子?” “我他吗管你是谁。” 千羽哑着嗓子冷冷道:“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老子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想要出来讨口饭吃,能不能放兄弟一马?” “草!讨口饭吃你就敢来我家偷东西?大了你的狗胆!” 随后敢来的窦城看到千羽,听到他口中这嚣张的话,顿时气也不打一处来,脱口骂道:“王八蛋,敢来我这偷东西,信不信我把你剁碎了扔河里喂鱼?!” “窦老板?” 看到窦城,千羽脸色一变,随后沉声说道:“原来这儿是窦老板的家,那倒是我孟浪了,窦老板,今天能不能放过我,算我有眼不识泰山,竟然偷到您这里来了。” “你知道我?” 听到对方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窦城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千羽苦笑一声,道:“道上的人谁不知道窦老板的大名,还请窦老板能给条活路。” “给个……” “给你条活路也不是不行,不过兄弟你是不是应该摘下你脸上的蒙面巾,让我们看看你到底是谁,这样也算是有诚意吧?” 不等窦城开口说完,蝮蛇一脸戏谑的看着千羽,后者眼神一变,沉默了片刻之后方才长叹一声,道:“看可以,但是希望窦老板能遵守承诺。” 窦城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蝮蛇则是含笑点了点头。 千羽解下脸上的蒙面巾,露出面巾下那张二十岁左右的脸,接着千羽伸手在脸上一扯,一层********撕了下来,露出下面那张看起来三十多岁的脸。 千羽一切都做得十分自然,仿佛真的相信了蝮蛇他们一般,而蝮蛇和窦城都是心中一震,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如此小心,不仅带了蒙面巾,还带了一层********,千羽要的就是给他们这种感觉,万一被窦城他们发现,好他们以为这才是他真正的脸。 “兄弟,只不过出来做一趟活儿,就要这么小心,看你这易容手法这么熟练,是不是盗门的人啊?” 蝮蛇一边说着,一边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千羽,仿佛在观察千羽到底有没有说谎一般。 “盗门?那是什么?” 千羽皱着眉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外八行和八绝技之间的恩恩怨怨千羽知道的很清楚,如果自己真的承认了,恐怕蝮蛇就不会让他好好的离开了。 “我这易容手法是家传的,过去我是修车的,可是生意不好,就只能出来吃这碗饭了。” “哦,这样啊。” 蝮蛇眉梢抖了抖,认真的盯着千羽,仿佛要确认千羽说话的真假一般,而千羽不动声色的避开了蝮蛇的目光,被他的目光盯住,真有一种被蛇盯上的感觉。 “那么,窦老板,我可以走了么?” “可以,都是道上的兄弟,请便吧。” 窦城没有说话,蝮蛇则是做出了一个让的手势,千羽暗中松了口气,紧紧盯着蝮蛇后退了两步,身子靠在窗边,千羽才暗中松了口气,刚要翻身下去,可就在懈怠的这一刹那,蝮蛇双手几乎在一瞬间抬起,双手掐了一个指诀,一股莫名的感觉顿时将整个房间笼罩,千羽心中极为震撼,他现在已经丁点儿动弹不得。 “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在给别人希望的时候,然后让他绝望,你敢来这偷东西,就要有去死的觉悟。” 蝮蛇伸出舌头兴奋的舔了舔自己的嘴角,接着从后腰摸出一把消音手枪,对着千羽就是一梭子子弹射了过去。 千羽身子一阵剧烈的震动,不可置信的低头看了一眼,身上已然多了七八处弹孔。 第60章:觉醒 http://..org/ 鲜血顺着弹孔喷射而出,却诡异的悬浮在了半空中,千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上的鲜血从身上的伤口处缓缓飘出,却无能为力。 没错,就是飘出来,千羽的身体就好像浮在水中一样,鲜血在半空中缓缓飘散开来,呈现出一种极为诡异的气氛,而一旁的窦城很显然没受到影响,却仍旧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蝮蛇的能力,可是每一次看到,窦老板都会心有余悸。 “很奇怪是不是?很奇怪你为什么死不了对不对?” 蝮蛇打了个响指,漂浮在空中的鲜血如同受到了召唤一般,瞬间聚集在了蝮蛇面前,变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团,伸手在血团上轻点了一下,血团上泛出一丝涟漪。 接着,蝮蛇一边哼着歌,一边踩着小碎步走到千羽面前,冷笑道:“可是我偏偏就不告诉你是怎么回事,我要让你到死,都做一个糊涂鬼,嘿嘿,是不是很恨我?” 千羽盯着变态的蝮蛇,心中一阵由衷的无力,原来,这就是八绝技的力量,难怪师父说他们当年输得一败涂地,单单是这一种绝技,绝对领域的力量,就能瞬间制住别人,而外八行中唯一能勉强相比的功夫,也就只有截脉指而已。 但想要截脉必须要先碰到别人,可是这绝对领域一发动,根本就无视空间和距离的问题,只要被对方发动,就要任人宰割。 而耳边听到蝮蛇的话,千羽心中一阵愤怒,不过反正自己都要死了,那么,死之前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如愿,不能让他看到我的悲伤,我的愤怒,我的恐惧! 一念至此,千羽只是平静的看着蝮蛇,眸子里没有痛苦,没有愤怒,只有不屑和悲哀。 “该死的,你这该死的家伙!天杀的,你那是什么眼神!” 蝮蛇被千羽的目光彻底激怒了,愤怒的咆哮着,接着,用双手插入到千羽的双眼中,用力一抠,千羽的双眼瞬间被刺瞎,眼珠子被蝮蛇抠了出来。 “王八蛋,你敢看不起我,敢看不起我?!恩?!草!” 蝮蛇一边咆哮着,一边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扇在千羽的脸上,而千羽因为绝对领域的禁锢,站在那就好像沙包一样被蝮蛇殴打,就在这个时候,室外忽然响起了警笛声,窦城面色一变,从窗户看了出去,发现一辆辆警车从小区外开了进来。 “蝮蛇!不好了!外面来了很多条子!应该是冲我来的!快把这家伙处理了!” “警察?” 蝮蛇这才冷静了一些,抬眼向窗外看去,发现果然一辆辆警车已经包围了窦城的别墅,一队接着一队的警察带着枪从里面冲了下来,对着窦城的别墅逼了过来。 “孙子,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非要来这偷东西,老子好心送你一程,把你剁碎了顺着下水道冲走吧,哈哈哈!” 蝮蛇一边仰天大笑,一边抬起手,可就在蝮蛇刚要动手肢解千羽的一刹那,一道人影一闪而逝,强硬的闯入到他的绝对领域之中,绝对领域被破,蝮蛇面色一白,仰面喷出一口鲜血,遭到反噬浑身虚弱,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而窦城也被一缕劲风打得昏了过去。 “你……你是什么人……” 看到闯入室内的这个黑衣人,蝮蛇面上露出惊恐的神色,绝对领域,顾名思义,就是在他展开的领域之中,他就是绝对的主宰,除非实力强出他本人太多太多,才会将他的绝对领域破掉。 而蝮蛇现在本身实力已经达到暗劲武者的境界,想要破了他的领域,最起码修为要达到化劲才可以,然而除了他们八家中那些核心人物和一些老怪物之外,没听说过世俗之中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物。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伤了他。” 黑衣人一张口,蝮蛇就愣住了,因为说话的声音明明是一个年轻的女子,蝮蛇在心中飞快的想着,这女人的身份,可是想了好久,最终都没想起来这人究竟是谁。 “你也算是帮了他一个小忙,我知道他的,他一定会自己来找你亲手报仇,他说过,仇需亲手报,恩需当面偿,只不过,你把他弄成这样,我要先收取点利息。” 说着,黑衣人伸手遥遥一指,一道粉色的劲气激射而出,瞬间洞穿了蝮蛇的下体,男人最要命的地方受创,蝮蛇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叫出一声,双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黑袍人低头看了一眼怀中面目可怖的千羽,黑袍下的眼睛流下两滴晶莹的泪水,接着,身子一晃,便越窗而出,信手一挥,之前千羽扔出去的腰包落入素手之中,便在夜空中失去了踪影。 …… 就在黑衣人消失之后,陈建军带人冲进了别墅,发现一楼没人,便小心翼翼的带人冲到了二楼,来到二楼卧室门口,陈建军深吸一口气,手枪悄然上膛,看了一眼身边跟着的李金阳,抬腿一脚踹门冲了进去。 “不许动!全都举起手来,我们……额,是警察。” 陈建军充满气势的冲进房间,他幻想过窦城和蝮蛇两人在卧室里拿着枪负隅顽抗,也幻想过他们两个人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跑路,可没想到的是,窦城和蝮蛇两人瘫在地上不省人事,而蝮蛇则是身下一大滩鲜血,下体尚自有鲜血缓缓流淌而出,这般诡异的情景,让冲进来的警察都目瞪口呆。 而陈建军后面喊的话也变得有气无力,就好像全力一拳打在了棉花里一样。 陈建军皱着眉头,端着枪靠上前去,踢了踢躺在地上的蝮蛇,生怕这孙子使诈,不过看到他裤裆上那个血窟窿,陈建军便松了口气,看样子不是苦肉计,毕竟没听说过苦肉计还有把自己老二给轰了的。 陈建军伸手一挥,随行的警察马上便对房间里进行地毯式搜索,很快的,他们便发现了卧室中书架里的暗格,用焊枪将保险柜切开,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包毒品。 “陈指挥,李局长,在窦城的保险柜里发现了一斤******。” “恩,让人联络救护车,把他们两个人送医院去,记住,这两个嫌犯特别狡猾,好好看住了他们,他们醒了立刻汇报。” 陈建军说完看了一眼李金阳,两人皆是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的感觉,毒品现在正进行追踪,已经是十根手指捏田螺,十拿九稳的事情,主犯也因为藏毒被逮捕,可以说这件案子完成的十分漂亮。 至于这卧室,从窦城和蝮蛇的状态来看,很显然有第三个人在场,可是却没有提取到任何有效的第三者的痕迹,这件事只能是不了了之,当然,陈大所长心中明镜一般,他知道一定是千羽干的好事,只不过这小子是躲起来了而已,等到风声过了,他自然会出现的。 …… 被蝮蛇戳瞎双眼,千羽的意识便陷入到一片混沌之中。 朦胧间好像有人抱住了自己,那怀抱很温暖,很温馨,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虽然身上的伤口从疼痛变为麻木,身上感觉越来越冰冷,可是那似曾相识的怀抱,是千羽觉得唯一可以依靠的温暖。 千羽一个人静静的躺在一处废弃的工厂中,浑身上下满是鲜血和弹孔,面色惨白,双眼变成了两个血窟窿,看起来极为渗人,那黑衣人一直静静的站在他身边,低头默默的注视着千羽,就在这个时候,千羽身上陡然升起一丝亮光,正是李心遥之前给他的那枚玉佩发出来的。 那枚玉佩被子弹打碎,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丝丝七彩的气息从里面升腾而起,那气息逐渐将千羽的身体包裹,随后一丝丝的进入千羽的身体中,而千羽身上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起来。 冥冥之中,千羽仿佛在极为遥远的地方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生死之间,始现祖魂,破而后立,轩辕之始。” 而见到千羽身上这种奇妙的变化,那黑袍人一直紧握的手掌这才悄然松开,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随后低声喃喃道:“这一世,你终于要觉醒了么?” 第61章:八绝技总纲 http://..org/ 那破碎玉片中的气息不断的修补并融入到千羽的身体中,直到千羽身上的伤痕全部恢复,那光芒才逐渐黯淡下去,最终消失不见。 而那玉佩也失去了光泽,宛如普通的白玉一般零碎的落在千羽的胸膛上。 “看样子,总算是过去这一关了,不过可惜,关于我的记忆你还没想起来,不过没关系,我等你,毕竟,我已经等了你一千年……” 黑袍人低声喃喃着,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千羽的脸庞,随后,脚下缓缓后退,最终身子融入到黑暗中,彻底消失不见。 …… “额……好渴啊。” 又过了大约两个小时,千羽这才悠悠醒转过来,刚一张嘴,顿时便感觉自己的声带仿佛干的要裂开了一般,连忙闭上了嘴,坐起身抬眼四下看了一圈,千羽不禁有些发愣,这里是什么地方,之前……之前不是被蝮蛇杀了么? 记忆一点一点的回到千羽的脑海中,千羽皱着眉头仔细的回忆着,在双眼被蝮蛇戳瞎之后,他就失去了意识,脑海中最后的想法,就是还没找到弟弟,没有找到师父,可是现在怎么完好无损的躺在了这里? 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千羽放下手,正好落在了自己的腰包上,打开腰包,里面那一沓沓的百元大钞还在那里,让千羽意识到,自己绝不是在做梦,记忆中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摸了摸身上的皮肤,不仅伤口全好了,连一点儿疤都没留下,同时千羽发现,自己的皮肤变好了,看起来就好像婴儿的皮肤一般吹弹可破,估计让女孩子看了都要大呼嫉妒,而随着他做起来,落在他胸前的碎玉滚落在了他的裤子上。 千羽大惊,连忙拿起碎玉,这东西可是李心遥留给他的,对李心遥来说应该极为重要,可是就这么被自己弄碎了,要是李心遥回来看到了,怕是得好好收拾他一顿。 “嗡!” 千羽的手指接触到碎玉的那一刹那,脑海中仿佛忽然涌进来一大批庞大的信息流,这股庞大的信息流让千羽头疼欲裂,身子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一动都不能动,只能默默的消化脑海中的信息。 “天分乾坤,地分阴阳,五行成势,八卦演天。” “乾,坤,震,巽,坎,离,艮,兑,是为八卦八门。” “乾,震,坎,艮,是为四阳卦;坤,巽,离,兑是为四阴卦。” “卦对五行,金为乾,兑卦;木为震,巽卦;土为坤,艮卦;水为坎卦;火为离卦;” “世人皆以为五行八卦乃夺阴阳,窃天机之术,实为小道耳;八卦上道,可以己为阵眼,自成天地,运五行之术,合八卦之道,行夺天之事,今因血脉之力开启,传功于后世,望后辈子孙重整**,光耀天下。” “……” 大约过了将近半个小时的功夫,千羽才将脑海中那庞大的信息消化完毕,用力的揉了揉眉心,千羽从地上坐了起来,想起之前脑海中的信息,千羽的脸上不由地露出了啼笑皆非的表情。 “什么血脉之力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师父当时留给我的那玉佩?” 想到这里,千羽回头去摸那碎玉,可是那碎玉一碰却变成了粉末,风一吹,就消散了。 “看来真的和这东西有关。” 千羽眼神笃定的看着地上那玉佩粉末的痕迹,这玉佩曾经上面全是缭绕的七彩气息,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东西,可是现在却化成了粉末,千羽敢肯定,自己身上的变化,一定和这东西有关。 “试试看刚才得到的那些术法吧。” 既然想不通,千羽就暂时不打算去想,等到将来见到李心遥的时候再问个清楚,刚才那庞大的信息流里面,有很多闻所未闻的术法,千羽迫不及待的想要尝试一下。 “坤字,动地术!” 按照那信息传承中的运功方式,千羽将体内的元气调动起来,经过手少阳三焦经,一股淡黄色的波动自指尖而出,射入前方的地面,顿时,前方的地面陡然间震颤了起来,前方那三丈方圆左右的地面一寸寸的裂开,摇晃了将近一分钟的功夫,方才缓缓停住。 “我……草!” 千羽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那破损不堪的地面,如果不是那片地上的痕迹还在的话,千羽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东西已经超出了他对武学理解认知的范畴,如果放在普通人眼中,这简直就是仙术一样的手段了。 “体内的元气好像不一样了,可是实力还是停留在暗劲,不然的话就能好好感受一下身上到底是哪不一样了。还是再试试吧。” 千羽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着,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元气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化,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并不清楚,如果实力能再进一步,达到化劲,就能达到罡气外放了,那样倒是可以看到体内的元气究竟产生了怎样的变化。 “坎字,水龙弹!” 再次凝聚体内的元力,元气从手少阴心经而出,一道淡蓝色的气息在其之间一闪而逝,接着,千羽便感觉到面前的空气瞬间变得潮湿了起来,接着,空气中猛然间出现了一道直径半米左右的水柱,水柱腾空而起,瞬间化成了一条摇头摆尾的水龙。 水龙发出无声的咆哮,轰然撞在了对面的墙上,溅起漫天的水花,浇了千羽一头一脸。 而千羽仿若浑然不觉一般,好像落汤鸡一样站在原地傻呆呆的看着这一切。 “这就是……术法么?” 千羽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这两次施术,第一次对他消耗不大,但是第二次的水龙却几乎消耗了千羽体内一半的元气,坐在地上休息了好久才缓了过来。 “离字,赤练!” “兑字,黑琉璃!” “乾字,炼金术!” “震字,香檀功德!” “……” 在这试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千羽躺在地上气喘吁吁,身体里面连一丝元气都没有了,可精神却亢奋至极! 要知道,每一字所对应的术法各不相同,只是需要耗费体内的元气量不一样,但是这八卦五行之术却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比如说乾字诀里面就有颇为高级的点石成金之术,这简直就是发家致富的不二选择啊! 当然,凭千羽现在的修为,最多也只能用出来一次而已,使用之后就基本失去行动力了,至于其他的字诀,千羽不是不想试,而是他体内的元力实在不够恢复了,不然的话,千羽非要尝试个遍,在他看来,这东西比变魔术要好玩多了。 如果千羽的想法让李心遥知道的话,恐怕要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来。 那块玉佩,就是张大佛爷口中的“神谕”,是当年他们九神宗的领头家族留下来的东西,里面记载着一切八绝技的总纲和八卦五行的术法,换言之,这东西,其实是天下间唯一知道八绝技弱点,并且能够克制八绝技的东西! 第62章:后续 http://..org/ 这“神谕”就是当年八绝技和外八行较量的时候,盗门南门主从张大佛爷较量之时从张大佛爷身上顺来的,不过张大佛爷那一手灵体源流在八绝技中一直无人敢与其争锋,端的是刚猛无匹。 虽然凭借敏捷的身手,南门主没有被张大佛爷打实过一拳,但在贴身从张大佛爷身上取这“神谕”的时候,却被张大佛爷的护体灵气震伤,回来之后便一直咳血,不到一个月便撒手人寰。 而在这次较量之后,八绝技虽然取得了全面胜利,可是张大佛爷却悲催的发现,九神宗的至高宝物“神谕”从自己身上遗失了,万幸的是,九神宗的领头家族这些年一直都没有出世,其余的八家也不知道带头家族究竟在哪。 不然的话,若是知道张大佛爷遗失了这最重要的东西,就算整个张家,怕是也挡不住带头家族的怒火,旦夕覆灭,不过是早晚的事。 所以张大佛爷带领其余七家,这些年一直都在明察暗访“神谕”的下落,南门主没有后人,只有四个弟子,在那次较量之后,张大佛爷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找到南门主的下落,可是南门主早已撒手人寰。 找不到本人,就只能找他的弟子,那四位弟子,在外八行凋零时顺势崛起,一个个也成为了享誉一方的贼王,但是最终全部都惨死在了张大佛爷手下,可是那“神谕”却还是没有消息。 这些年之中八绝技暗中杀戮外八行中有名望的老人,就是为了寻找这“神谕”的下落,不过任他们谁都想不到,当年的南门主竟然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了表面上看起来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李心遥,这其中的事,就是外人所不知道的另一段渊源了。 而这“神谕”是当年九神宗的带头家族传下来的,除非是带头家族的血脉,否则就算把这玉佩碾成粉末喝下去,都得不到里面的东西,而千羽阴差阳错的竟然吸收了这“神谕”中的传承,他的身世,自然不言而喻,不过可惜的是,他自己和八绝技的人,对此都毫不知情。 “这下子发了,有了这奇门之术,以后小爷岂不是天下无敌?干什么都可以了?” 千羽轻轻抚摸着手上的掌纹,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现在他实力不够,脑海中的传承还有一大部分都没法使用,比如那坎字诀的水术,若是元气足够,甚至可以召唤一方天地下雨,能够行云布雨,这在神话中是只有龙王才能做到的事情,可是这神妙的术法却也能办到。 千羽已经可以想象,只要他好好修炼下去,凭借这些术法,他就足以成为陆地神仙一样的人物了,到时候八绝技中的任何一种绝技,对他来说都不足为惧。 而在这传承中,并非只有八门五行的攻伐术法,其中占卜相术也是博大精深,如果千羽想的话,只要运起元力于双眼中,就可以为人看向批命,甚至连起卦都省了。 不过千羽还不知道,这种能力将会带给他多大的好处,眼下他全部注意力都被这八门五行之术彻底吸引了。 “坏了!光顾着玩了!坏了坏了坏了!” 千羽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脸色一变,口中连道不好,现在天色又快到傍晚了,陈建军他们那边的抓捕行动一定已经结束了,天知道这次会不会有什么漏网之鱼,自己一定要去那个化工厂,不然的话,一准儿会遭人怀疑,就此被人惦记上也是个麻烦。 一念至此,千羽拎着装钱的腰包就冲了出去,跑到工厂外面,四下看了一眼,辨认了一下方向就快步冲了出去。 找到自己的大货车,千羽一个健步跃了上去,发动车子一推档杆,大货车轰鸣着就开上了马路,引来后面车子一阵骂声,然而千羽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 话分两头。 陈建军这边在抓住窦城和蝮蛇之后,马上安排医疗组跟着去警局,将蝮蛇和窦城二人分开来进行突审。 蝮蛇在悠悠醒转后发现自己被警察抓了,就想着要发动绝对领域,挣脱出去要逃跑,不过蝮蛇醒的实在很不是时候,因为这个时候医生正在为他做手术。 蝮蛇抬眼看到的,就是自己好像孕妇生孩子一样躺在病床上,双手被手铐靠着,医生正对着自己的下面干着什么,蝮蛇一咬牙刚要动手,只见医生抬起头来,手中钳子拎着一条丑陋的东西,放在了一旁的托盘里,对一旁的护士叹了口气,道:“唉,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整个生殖器全部坏死,创口周围都烧焦了,看来啊,以后他只能蹲着上厕所喽。” “刚才他摘下来的,是我的老二?他吗的……” 蝮蛇脑海中一阵眩晕,下身被打麻药毫无感觉,脑海中一出现这个想法,蝮蛇很干脆的两眼一翻,直接吓昏了过去。 至于窦城那边,在他醒了之后发现自己在警局里,便很明智的保持沉默,什么都不说,但是当陈建军告诉他化工厂已经被他们包围,而且在他家搜出了一公斤的毒品之后,窦城终于撑不住了。 “那毒品不是我的!是你们这些警察故意陷害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窦城!你给我老实一点!” 审讯室中,陈建军猛地一拍桌子,伸手扯过一旁的台灯,照在窦城脸上,没好气的说道:“你鬼叫什么?啊?说我们人民警察陷害你?你以为你是谁?贩毒超过五十克,就够枪毙的了,你小子胆子不小啊,不说化工厂那成吨的毒品,就是你家的那两斤,你也跑不了了,我看你还是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吧!” “家里面的毒品不是我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再说,那化工厂的法人也不是我,和我扯不上关系!你们别想诬陷我!” 窦城梗着脖子盯着陈建军,色厉内荏的说道:“警官,没有直接证据,你凭什么说是我做的?我会请律师来告你诽谤的!” “呦呵,这倒打一耙可以啊。” 陈建军被窦城气乐了,随后笑道:“我忘了告诉你了,在你家中发现的那包毒品上,已经发现了你的指纹,很显然,你一定是经常吸食,至于那化工厂,法人虽然不是你,可却是你手下的蝮蛇,窦城,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小岳,一会你带他去做个尿检,看他今天吸毒了没有?” “是,陈指挥。” 旁边的警官敬了个礼,强忍住了肚子里的笑意,那塑料袋上是有窦城的指纹不假,不过那是他陈大指挥趁着窦城昏迷的时候给窦城印上去的,他们这些行动组中的人都看在眼里,不过谁都没说什么,本来这厮就是罪大恶极,还是在你家里找到的毒品,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吗的,你们……你们……蝮蛇!老子跟你势不两立啊!” 听到陈建军的话,窦城的眼中露出绝望的神色,随后懊恼的用力扯了扯手腕上的铐子,忍不住仰天嘶吼道:“不把蝮蛇那家伙抓回来,我是不会认罪的,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放心吧,那家伙我已经带回来了,就在隔壁的临时处置室里待着呢。” 陈建军向着左边努了努嘴,“你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所以,窦城,你还是有什么说什么吧,争取宽大处理一点,何必在这浪费时间。” 听到这话,窦城原本还有些负隅顽抗的意思,现在却如同斗败的公鸡一般,哭丧着脸摇了摇头,脸上满是苦涩的意味。 第63章:监狱长 http://..org/ 经过了连夜的突审,窦城的心理防线终于全面崩溃,在中午的时候,才交代了自己全部的犯罪事实。 而化工厂那边,在清晨的时候就已经下达了抓捕的命令,包括化工厂里面的员工在内,所有的货车司机以及内部的制毒人员全部缉拿归案,而在这些制毒的人员里,其中竟然还有三名名校毕业的大学生,让人不禁嗔目结舌。 因为这里给出的工资高,所以这些大学生就昧着良心在这帮忙加工毒品,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而跟踪千羽的那一队警察,在晚上千羽下车之后,本以为这小子是要下车钻小树林去解个手,可是没想到左等右等都不见人,以为千羽逃跑了,所以马上便将这里的事情报了上去,可是得到陈建军的指令却是原地待命,等到这小子回来再带回来。 这奇怪的命令让这一队人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是既然命令都下来了,他们也只能在这里死等。 结果等到天亮,又到了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这小子才匆匆忙忙的从小树林里面跑了出来,气得这些人差点没集体骂娘,千羽刚把车子开上道,就被他们开着警车给别在了路上,接着,便将千羽从车里拉了出来上了铐子。 千羽知道这些都是陈建军的人,反正回化工厂也是为了投案自首,所以自然也懒得反抗,就这么被他们抓了回去。 而窦城的分销毒品的网络,却太过庞大,所有的大销户,买家,卖家之间基本上都是单线联系,其中还有一些买家是纯粹的散户,所以抓捕起来十分困难,但是主犯已经伏法,毒品也已经全部找到,这些零零碎碎的分销网络就需要后续慢慢进行整理和抓捕了,但是对于这次特别行动来说,已经算是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而另外一名主犯蝮蛇,却在醒来之后打伤了两名警务人员,逃出了警局,这让李金阳大失脸面,马上派出手下全部可以动用的警力进行抓捕,本来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自己就等着高升就可以。 没想到主犯竟然从自己的管辖下跑了,这他娘的好事儿都会变成坏事儿。 如果不是看被蝮蛇打伤的两名警员伤势严重,李大局长都想着自己上去踹两脚解解恨了。 …… 三天后,仓州第一监狱。 “张弛,出来。” 在监狱里面,狱警打开监狱的门,招呼一声,站在角落的千羽站起身答应了一声,跟着狱警走了出去。 “张玉林同志,这次麻烦你了。” 陈建军和监狱的典狱长坐在办公室里面喝茶,陈建军散给监狱长一根烟,后者连忙双手接过来,然后顺势帮陈建军点上,笑道:“哪有的事儿,陈所,这次你们的特别行动我听说了,看来您这是要高升了,以后说不得还有事儿要您关照我呢。” “哪里的话,我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再说您的能力在咱们仓州系统里可是有目共睹的,如果以后有需要的地方,力所能及的地方我一定帮。” 陈建军笑着打了个哈哈,将这一茬给岔了过去。 这件事已经过去三天了,刘猛那已经先回去了,不过在他临走的时候告诉陈建军,他的升迁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想要一步登天调到部里去工作,恐怕会遭人诟病,而京城的公安系统里面错综复杂,陈建军去了毫无根基,也什么都不熟悉,调过去了作用也不大。 所以刘猛那边打算把陈建军安排到津天去,那里怎么说都是天子脚下,在那边干出政绩来了,他也好直接把陈建军调到部里来。 但是眼前这位,过去在监狱系统交流上可没少难为自个儿,听说身后的背景就是市局的李金阳,所以陈建军对这货一点儿都不感冒,但至少表面上还不能表露出来。 “老大,人带来了。” 门外狱警敲了敲门,得到张玉林的同意后,才带着千羽推门走进来。 “喏,老陈,人我可交给你了,这小子,可真是不简单,身上带着十多万的现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要不是你来要人的话,我都想着把他移交给司法部门了。” 张玉林笑着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腰包。 这东西在抓捕千羽的时候就放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沓沓崭新的百元大钞,这些警察一个个都傻了眼,其中有几个市局的人眼中都冒出了一丝贪婪的神色。 他们平时和那些地痞流氓打过不少交道,有些人有自己的路子,每个月能收到些孝敬,不过也就是千八百块钱,但在这个年代,就已经算是一笔不菲的数目了。 可是眼下一个少年身上竟然带着这么一大笔钱,由不得他们不动心,本想着要怎么把这笔钱给黑下来,然后给千羽随便扣上点什么罪名就送进监狱,可是同来的那些特警并不属于仓州市局的管辖,而是刘猛下来的时候特意从京城带来的。 莫说是这十来万的款子,去边境捉拿毒贩和军火贩子的时候,那钱都是用大箱子装的,能成为特警的人,一个个心性不是一般的正直坚硬,他们很清楚,什么是他们该拿的,什么是他们不该拿的,所以在第一时间就将这里的事报告给了陈建军。 陈建军一得到这个消息就有些傻眼了,天知道千羽大半夜的出去了一圈怎么回来就多了这么多的钱,也没听说哪家银行失窃了啊? 不过谁让千羽是自己的师弟,就算真的做错了什么事儿,都要自己先给他擦屁股再说,所以陈建军当机立断,马上吩咐将千羽带回来送进监狱,找一个单独的单间关起来,这笔钱按照程序正常放在监狱,自己到时候会亲自来看。 那些警员见到这些特警一个个猪脑子把消息报上去了,顿时恨得牙都痒痒,如果这不是在闹市区发生的事,有这么多人围观,他们甚至都想干掉这几个特警然后拿着钱跑路了,不过在仕途和金钱的权衡下,他们最终还是没冲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这笔钱给带走了。 一路上千羽坐车看着眼前的几个市局警察,不由得莫名其妙,自从他觉醒了八卦五行的能力之后,对人的气机感应更敏锐了,千羽绝对相信,此时这几个人看自己的怨念,绝对比史上第一怨妇房玄龄还要更甚。 …… “呵呵,张玉林同志说笑了,这次的案子属于上面压下来的特别行动,这个人是总指挥亲自吩咐我带走的,至于具体什么事,我也不清楚。” 陈建军一边说着,一边将烟头按灭在了烟灰缸里,透过迷蒙的烟雾,张玉林脸上的表情都不自然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陈建军话里的意思,言下之意就是这事儿是上面特派组的事,我就是奉命行事,这小子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个人情和我没关系。 张玉林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干笑两声,道:“原来这位小兄弟还是个特派员啊,那还真是怠慢了,老陈,这事儿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呢。” “我也是刚知道的。” 陈建军不愿意再继续在这和他闲扯,随便说了一句,便带着千羽起身告辞了,当然,桌子上的腰包千羽一早就拿在了手里。 “呸!什么东西!老子刻意和你结交,你还给我摆架子,我看你这次要是没升官,老子整不死你。” 等到陈建军出去之后,张玉林方才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朝着陈建军离去的方向恨恨的骂道。 第64章:挨揍 http://..org/ 陈建军带着千羽上了车,等到车子开起来之后,陈建军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小子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到的?” 千羽故意装傻,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看着陈建军笑着反问道。 “别跟老子装傻,我又不能把你小子给卖了。” 陈建军没好气的说道:“当时就是我带队去的窦城的别墅,那现场我看到了,毒品是你小子放的吧?蝮蛇的伤是你小子做的吧?还有,你小子包里面的那些钱,是不是也是从窦城家里面拿出来的?” “师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千羽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神色,笑道:“没凭没据的事儿,你可不能冤枉我,我可是良民,栽赃陷害的事儿我不敢,这钱是我自己的,甭管是捡的还是别人给的,反正是合法途径来的。” “臭小子,你跟我还打哑谜。你知不知道,要是你当时下手再狠一点,蝮蛇就死了!那可是一条人命,还有你拿出来的这些钱,不管是哪一条,都足够把你给送进去蹲二十年了,你好大的胆子!” 陈建军断喝一声,身上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然而千羽却仿佛没听见一样,用手指掏了掏耳朵,慢条斯理的说道:“师兄,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您说的这些,有真凭实据吗?蝮蛇那,不是我动的手。” 千羽这话倒是没说谎,他都差点丧命在蝮蛇手里,所以这事儿根本就不是他做的,那个神秘黑袍人动手的时候千羽也没看见,千羽心中也在纳闷,到底是谁帮了他。 至于那笔钱,千羽更加是不会承认的,虽然陈建军是他师兄,可是现在他是兵,千羽注定是要走江湖路的,也就是说,千羽是贼,兵和贼之间必须要保持距离,不然的话,保不齐将来什么时候陈建军也会坑千羽一把,这一点,千羽看得很清楚。 “唉……你小子还真是软硬不吃啊。” 陈建军叹了口气,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结果了,况且这一次他的升迁和千羽有很大的关系,他也不好再逼问什么,只能闷头开车。 “师兄,我的那笔奖金……什么时候给我啊。” 见到陈建军终于不问了,千羽也暗中松了口气,随后笑着伸出左手食指和拇指搓了搓,做出一副财迷的模样,道:“这次行动我可是居功至伟啊,这好市民奖是不是应该有点……” “没有。” 陈建军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千羽,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不是能吗?身上带着那么多钱,还在乎奖金这仨瓜俩枣的?” “哎哎?师兄,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千羽一听顿时不乐意了,连忙道:“一码归一码,蚊子再小那也是肉啊,再说了,这次行动要不是我出生入死,把……” “把什么?” 陈建军戏谑的看着千羽,见到后者闭着嘴不吭声了,便笑着说道:“行了,臭小子,这件事算结束了,我也快要调职到津天去了,你跟我一起走,等结案了你的奖金自然会给你,你小子跟我回去老老实实的上补习班,然后准备上大学去。” “您也去津天?” 千羽心中一动,不过考虑片刻之后还是摇了摇头,道:“算了,师兄,现在我还不能跟您走,咱们到了津天汇合之后再说吧。” “你还要干嘛去啊?” 陈建军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我说你小子一天能不能有点正经事做,之前你说要找弟弟,我不拦着你,现在我也去津天了,你怎么就不能听我的安排,老子到时候进了公安系统,找你弟弟不比你大海捞针要强?你……” “师兄,小心看路!” 千羽实在是不愿意听陈建军的唠叨了,当即伸手掐了一个指诀,心中默默念道:“艮字,土河车!” 术法没入到前方的地面中,地面顿时龟裂开来,升起一块大石头,陈建军听到千羽的提醒抬头一看,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一打方向盘,轮胎和地面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车轮压在马路牙子上才停了下来。 “得了,师兄,你好好去津天走马上任,等我要做的事儿做完了之后,就会去找你的。” 千羽趁机下了车,对着陈建军笑眯眯的挥了挥手,接着身子一晃,便朝着市区人多的地方跑去,很快便没入到了人群之中,消失不见了。 而陈建军坐在驾驶室里,一脸惊魂未定的表情,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 “小野,阿龙,我回来了!” 回到李牧野之前的房子,千羽敲了敲门,在门外叫了一声,很快的,李牧野便小心翼翼的将门拉开一个缝隙,朝着千羽身后自己看了一眼之后,这才拉开了门,一把将千羽拉了进去。 “羽哥,你可算是回来了。” 李牧野哭丧着脸,拉着千羽的袖子,那样子就活像是被欺负了的孩子来找家长一般。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小心翼翼的了?发生了什么事?” 千羽心中一动,耸动了一下鼻子,眉头一皱,道:“怎么回事?屋里怎么这么大的药味,还有这么大的血腥味?阿龙出什么事儿了?” “羽哥,您来看看就知道了。” 李牧野带着千羽来到里屋,发现黄金龙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身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上隐隐间还有血渗出来。 “怎么回事,这是谁干的?” 千羽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不过那双平静的眸子下,任谁都能看到隐藏着惊涛骇浪,很显然,现在他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羽哥,这事儿都怪我们。” 李牧野叹了口气,哭丧着脸把事情的经过都给千羽讲了出来。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千羽走后没两天,黄金龙在家耐不住寂寞,非要出去干活儿,这哥俩也算是一对儿妙人了,千羽给扔下的钱明明够花,结果被黄金龙抽烟把烟头扔在了钱上,那几百块钱就剩下几十块钱能花了,气得黄金龙抽了自己两个大耳光。 出去干活,黄金龙什么都不会,只有去货场再去当搬运工。 这次的事儿,也正出在这搬运工上面。 黄金龙去找活儿,正好又碰上了过去欺负过他的工头,想着这厮还有一百多的工钱没给自己结清,黄金龙就单枪匹马的去找这工头了,结果对方当然是不给,一看黄金龙就是那种农村来的孩子,只有力气没有背景,所以根本没放在眼里。 而黄金龙这两天都气不顺,争吵几句就动起手来,没想到对方工地里还有不少人,拎着砍刀棍棒就冲了出来,几下就和黄金龙冲突了起来,差点儿没把黄金龙给打死。 第65章:巫术(上) http://..org/ 那些经常打架的老混混都知道,他们身上带着的刀大多数时候都是用来吓唬人的,就算真的到了掏刀子的地步,那也只会用砍的,而绝对不会捅。 那个工头的手下一看就不是善茬,砍刀棍棒一起对着黄金龙招呼,虽然黄金龙一直跟着千羽站桩学功夫,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就算对方手里没有家伙,这十多个人也足够把黄金龙活活打趴下。 几下子的功夫,黄金龙身上就被对方砍了好几道口子,而黄金龙也是进过监狱的人,骨子里就有一股凶性,身上见了血,黄金龙大吼一声,顺势抢过一个人的刀子,对着对方就是一阵乱砍乱捅,当时就有两个人倒在了血泊里。 一看事情闹大了,那工头连忙招呼这些人带着受伤的人快速离开了这里,而黄金龙硬撑着回到了李牧野的住处,吓得李牧野以为鬼来了,差点没尿了裤子。 这哥俩本来就没多少钱,现在黄金龙这一伤,更是雪上加霜,李牧野用剩下的那几十块钱去药房买了纱布和止血散之类的药物,结果前脚刚走,后脚就进来了一帮人,问卖药的人有没有人在这买伤药,吓得李牧野一溜烟回到了住的地方,一直都没敢再出门。 这两天天天在家啃面包喝自来水呢,要是千羽再不回来,估计李牧野和黄金龙两个人就得交代在这了。 “看来是道上的人啊。” 千羽听完李牧野的话,皱着眉头思索着。 按理说,如果伤了人或者是出了人命,那么肯定是要通缉的,可是自己一路上没看到有黄金龙的通缉令,况且如果真有人报警的话,陈建军是一定会对自己说这件事的。 而对方在药房的做派,明显都是江湖人的特征,看来对方是道上的人,摆明了不想报官,想要靠自己的手段来解决。 “羽哥,你看龙哥都这样了,要不然的话,咱们送他去医院吧。” 李牧野看着躺在床上的黄金龙,那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流了出来,显然,这哥俩平时吵归吵,但是感情是在那摆着的。 “这事儿明天再说,阿龙的伤不碍事,都是皮外伤,小野,你准备一下,咱们明天直接动身去津天,然后在那边带着阿龙去医院。这个包你先收好了。” 说着,千羽将腰包顺手扔在了李牧野的怀里,后者打开包一看,顿时目瞪口呆,里面全是一沓沓的百元大钞,这一包足足有十来万,而且里面还有一块拳头大小的黄金。 这小子不信邪的用牙咬了一下,发现上面留下了深深的牙印,知道这黄金纯度一定很高。 “羽哥,这……这些都是哪儿来的?您不会是去……” 李牧野好不容易才把眼睛从腰包拔出来,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看着千羽试探着问了一句,后面的话没敢说出来。 “放心,这些钱的来路,都是光明正大的。” 千羽看着李牧野的反应,暗暗点了点头,这小子穷了这么久,冷不丁看到这么多钱还能够把持得住,看样子是能禁得起金钱的诱惑,最起码在千羽这里第一关算是过了。 “这些钱是咱们去津天立足的根本,把这钱收好了,等处理完阿龙的这件事咱们就动身离开这里。” “羽哥,你……你就这么信得过我?” 听到这话,李牧野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拿着那腰包的双手都颤抖了起来,在这个年代,十几万已经完全顶的上现在的上百万了,这么大一笔钱千羽就扔给自己保管,李牧野心中都感觉沉甸甸的。 “行了,让你保管就拿着,废什么话啊,你还真敢拿钱跑了不成?” 千羽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李牧野,话说千羽还真是不怕李牧野拿钱跑了,因为在那袋钱上,千羽已经用元气留下了一丝印记,李牧野拿着这袋钱不管跑到哪,他都能找得到。 而且在掌握了八卦五行之术后,千羽也获得了占卜推演的能力,想要推算出李牧野在哪,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阿龙,把你挨打的那个地方告诉我,还有,打你的人叫什么名字。” 千羽坐在黄金龙床边,握住他的手,然后沿着掌心对着黄金龙的体内度过去了一股元气,黄金龙只感觉一股热流从千羽的掌心传递过来,精神一振,想要坐起身来,可是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别动,伤筋动骨一百天,等咱们去了津天,再好好把你身上的伤包扎一下。” 千羽按住了黄金龙的肩膀,摇了摇头,后者点点头,随后咬牙切齿的说道:“羽哥,那些人就在黄华港的九号货仓,管事儿的叫陈宇,是个身高一米六十多的黑胖子,就是他欠我钱不还,还让人打我的。” “陈宇……九号货仓,好,我知道了。你休息吧。这件事交给我。” 千羽点了点头,便站起身来,刚要转身出去,黄金龙咬了咬牙,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一般,低声说道:“羽哥,我疼。” 听到这话,千羽的身子如遭雷击一般剧烈的一震,便停住了脚步,随后深深的吸了口气,头也不回的说道:“放心吧阿龙,伤了我兄弟的人,我会让他受到惩罚的。” 说完,千羽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哎呦,嘶,吗的,真疼,嘿嘿,有羽哥帮我出面,这件事就算摆平了。” 等到千羽出去之后,黄金龙裂开嘴笑了起来,结果笑得太用力,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又疼得直吸凉气,而一旁的李牧野却翻了个白眼,他知道黄金龙心中打的是什么小算盘,之所以装可怜,就是为了让千羽能好好教训一下那帮孙子,只不过眼下看到这货这幅模样,李牧野却也不好说破。 扭头看了一眼千羽扔下的钱,李牧野深深的吸了口气,眼神闪动了两下,不知道在心里想些什么,良久之后,才叹了口气,拿出几百块钱,上街给黄金龙买药和吃的去了。 …… “宇哥,这都三天了,一直也没有那小子的下落,你说他会不会已经死在哪了。” 九号货仓中,一个三十多岁的瘦弱男人站在一个黑胖子身边,恭敬的给他点上了烟,然后低声说道。 “放你吗的屁,警局那有咱们的人,要是哪发现了无名尸体,咱们还他吗能不知道?你小子长得那是猪脑子吗?” 陈宇没好气的横了那人一眼,被骂的那人连连点头称是,没敢再多说一个字。 “火车站和高速口那边都派人看好了吗?一旦那个小子敢出来,就马上把他腿打折,然后给我带回来。” “放心吧宇哥,人都已经撒出去了,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只要那小子敢跑,就一定能抓住他。” “恩,那也要让你手下的人抓紧时间,不然的话,三爷那我交代不过去,咱们可就要都交代了。” 陈宇眉头紧锁,前两天黄金龙来要钱的时候,正好赶上岳长天手下的一个得力干将来这里检查工作,见到黄金龙来闹事,便带人冲了出去,把黄金龙一顿暴打,这也是为什么黄金龙一过来就会遇到一群流氓的原因,只不过岳三爷手下的这位得力干将比较倒霉,也许是出门没看黄历,竟然在那场混战中被黄金龙一刀刺中肝脏死了。 后来陈宇才知道,原来这个人是当年岳长天当兵时候的一个战友的孩子,那个战友为了掩护岳长天死了,所以这些年岳长天一直把这个人带在身边。 现在死在自己这里,陈宇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连忙发动所有的手下出去找黄金龙,而岳长天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只是告诉陈宇,如果不能抓住这个杀人凶手带到他面前来,那就让手下拎着他的脑袋来见他。 “行了!别在老子面前碍眼,有这个时间快给我出去找!” 陈宇越想心中越是心焦,没好气的踹了一脚跟在自己身边的属下,接着便坐在一旁的箱子上大口大口的抽起烟来。 第66章:巫术(中) http://..org/ “三爷……看来又是和那个岳长天有关系啊。难怪了,行事风格都是江湖中人的方式。看来阿龙这次倒是捅了大篓子了。” 千羽躲在暗处,将陈宇说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不过他并没有将这件事太过放在心上。如果放在过去的话,千羽可能还会因为这件事而头疼一阵,毕竟黄金龙杀了人,想要解开这个梁子,按照江湖规矩,黄金龙必须以命相抵才可以。 但是如今千羽已经掌握了奇门术法,要知道,江湖中人最不愿意对上的就是奇门中人,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拥有神鬼莫测的能力,利用术法能杀人于无形,更有甚者还能坏人风水,让其子孙后代遭殃,所以奇门中人是这些江湖中人最不愿意得罪的。 “伤了阿龙,今晚就先小小的惩戒你一下吧。” 千羽眯着眼睛盯着陈宇,嘴角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 …… 很快的,时间已经到了傍晚,黄华港的人逐渐变少了,可是岳长天的货仓却还是忙得热火朝天,工人们全都没下班,三三两两的在货仓里面忙着运货卸货,而陈宇则带着人在货仓外的港口边不断的眺望着。 岳长天严禁手下运毒,他做的是运输贸易的生意,今晚有一批新的德国的轿车从海外运来,这批轿车是国内都没有的高级货,所以陈宇不敢去休息,一定要等到货物送来了之后一辆一辆亲自过数之后才能签字。 “宇哥,这都快一点了,说好的十二点钟到,怎么船现在还没来啊?” 一个小弟站在陈宇身边,不断的搓着肩膀跺脚,显然是给冻得不轻。 “发什么牢骚,大海上的事情谁能说得准。” 陈宇也被冻得够呛,打了个喷嚏,回头没好气的看着说话的小弟道:“这批车子是三爷在津天要开店用的,要是搞砸了,咱们全他吗抓瞎,给我老老实实在这等着就得了,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现在国家在逐渐发展,岳长天过去的那一套已经有点吃不开了,在半年前,岳长天曾经的一位老战友在和他喝茶的时候就提点过他,现在他做的这些事,虽然都是打擦边球,介于违法和不违法之间,但是国家一旦认真追查,岳长天绝对跑不了。 这位战友现在已经身居高位,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岳长天不得不好好掂量一下,所以在考虑了一天之后,岳长天当机立断,将手下不少的产业都散了出去,但是那些故旧手下都留了下来。 现在岳长天手上只留下了一处文物交易所和一个类似窦城的娱乐城,眼下要运来的这一批车,就是岳长天打算做新生意的。 “阿嚏!吗的,不行了,我回去多穿点衣服,小五,你就在这看着,等一会船过来了你再喊我吧。” 陈宇再次打了个喷嚏,最后实在扛不住了,拍了拍冻得有些发麻的脸,和身边的小弟打了个招呼,扭头就要朝着屋里走去。 “好嘞,宇哥,你先回屋歇会吧,等船来了我再叫你。” 小五一脸谄媚的答应了一声,心中却草翻了陈宇的祖宗十八代,大晚上的零上五六度,站在海边在这吹海风,谁他么愿意在这待着? 不过想到还要靠陈宇吃饭,小五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躲在暗处一直盯着这边的千羽冷笑一声,伸手掐了一个指诀,屈指一弹,低声喝道:“坎字,水龙卷!” 湛蓝色的气劲在千羽指尖一闪而逝,瞬间射入到港口的大海中。 “咦?这……这是什么?” 小五正打算朝着海里撒泡尿,结果一低头,看见深黑色的海面上,一个直径在十米左右的大漩涡正缓缓成型,漆黑的海水凝聚成的漩涡,看起来就好像是怪兽的大嘴一般。 “宇哥,宇哥!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小五吓得连连后退,脚下一滑,一屁股摔在了地上,闻讯赶来的陈宇见到小五竟然吓得屁滚尿流,裤子都没提上,就气也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扇在小五的头上,恶狠狠的说道:“干什么?啊?叫老子来看你的老二啊?” “宇宇宇宇宇……哥,那海海海海海里有有……” 小五话都说不利索了,而陈宇气得又是一巴掌,看了一眼小五指的方向,没好气的说道:“海里怎么了?海里还能他么有海怪啊?你……我草!” 陈宇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海面猛然间炸了开来,丈许粗细的水柱冲天而起,溅起漫天的水花,紧接着,那高达十余米的水龙卷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兜头对着陈宇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 “我的妈呦!” 陈宇大叫一声,掉头就跑,常年在港口这工作,陈宇听跑船的人说过水龙卷,这东西大多数出现在深海中,一旦成型,那强大的破坏力足以掀翻一艘千吨巨轮了,自己这血肉之躯要是挨上一下,不死也是个半残的下场。 “艮字,动地术。” 千羽又是一道术法打出,陈宇脚下的大地顿时剧烈的震颤了起来,陈宇站立不稳,一个狗吃屎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接着,地面仿佛活了一般,又把陈宇从地上弹了起来,在陈宇身在半空的时候,那道水龙卷狠狠的砸在了陈宇的身上。 半空中,陈宇就发出了“嗷”的一声惨叫,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身子顺着水流被冲到了货仓里,躺在地上不断的呻吟着。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在货仓工作的工人们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只是看到那粗大的水龙卷形成,以及陈宇逃跑绊了个跟头,把自己摔得都飞了起来,而好死不死的陈宇在摔飞的时候被那水龙卷给砸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花式作死? “宇哥!” “老大!” 工人们回过神来,陈宇平时固然口碑不好,对待这些工人也很凶,但他们还要靠陈宇吃饭,眼下就算是装也要表现一下,登时便呼啦一下子都围了上来。 眼见陈宇躺在地上不断的呻吟着,口中不断的溢出血沫,身子不断的抽搐着,左腿也呈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这幅模样,让众人都不敢妄动了,万一他身上的肋骨断了,随便挪动他,导致断骨刺入脏腑,那可是神仙难救了。 无奈之下,众人只好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十分钟之后,救护车就来到了现场,急救的医生看到陈宇这幅惨状,以为是出了车祸,但是听到众人异口同声的说这厮是被岸边忽然刮起的水龙卷给砸成这样的,医生的脸上露出一副古怪的表情。 港口这地方龙蛇混杂,三天两头就有人在这打架住院,所以医生下意识的断定这人是因为械斗导致的重伤,至于工人口中的水龙卷,则自动被医生过滤掉了。 开什么玩笑,只要是上过学的人都知道,水龙卷又不是大白菜,这里是内地港口,而且又是浅海,能出现水龙卷那才真是见了鬼。 而躺在地上吓得昏死过去的小五也被救护车带走了,话说那水柱砸下来的时候这小子可正好躺在下面呢,没一下把他拍死都算是万幸了。 工人们闹哄了一阵后,就三三两两的散去了,千羽从一旁走了出来,见到没人注意他,便在陈宇刚才躺着的地方蹲了下来,收集了一点陈宇的鲜血和地上的头发,小心的踹在怀里,千羽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便起身离开了这里。 第67章:巫术(下) http://..org/ 千羽拿着陈宇的血和头发来到黄华港的一处角落里,一直在角落里静坐,等到了凌晨四点。 这个时候正是黎明前夕,也是天地间阴气最重的时候,闭目感受着天地元气的变化,等到这一刻,千羽猛然睁开了眼睛。 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三枚铜钱和一尊上香用的鼎,闭上眼睛,伸手在自己的手指上咬了一个小口,用鲜血在地上画了起来。 每画一笔,千羽的脸色便苍白一分,滴血的指尖隐约间有白光闪烁,待这玄奥的法阵画成,千羽眼前一花,忍不住脚下一个踉跄,半跪在地上。 “真没想到,这巫术的术法这么消耗元气啊。” 千羽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自嘲般笑了笑。 巫术最早的起源来自于舜帝的部落。 根据传说,舜帝的时候,为了给老百姓生产食盐,来满足人民群众的生活,舜帝便让他的一个儿子到巫咸国去做酋长。 咸在上古时期即为善于煮卤土为盐而得名。巫咸国的人右手操青蛇,左手操赤龙,地处大荒之中,它与巫即、巫盼、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并称做十巫。 传说舜的儿子做了巫咸国的酋长。带领巫咸国生产食盐。 因为当地的巫咸人掌握着卤土制盐的技术,他们把卤土蒸煮,使盐析出,成为晶体,外人以为是在“变术”。 加上巫咸人在制盐的过程中,举行各种祭祀活动,希望南风为他们带来好的气候等,以利于析盐。她们的祭祀,有各种表演,并且附有各种许愿和祈祷的言语。最后,开始各道工序,直至生产出白色结晶的食盐。 这一整个过程,在其他的部落看来,就是在实施一种方术,于是,人们称这种会用土变盐的术为“巫术”,也是巫术最早的起源。 而千羽脑海中所得的传承,里面却记载了各种强大的巫术,可以为人祈福,也可诅咒别人,甚至可以千里之外决人生死。 巫术中讲究通过控制超自然的力量来实施巫术,施术者必须要极有天赋,其中分支非常多,最为主要的便是气血,灵慧,预思,摄魂,灵媒,斯辰为主。 而千羽却根本不必学会这些,他体内那玄奥的元气足以支持千羽完成脑海中任何术法,比如现在他施的,就是巫术之中最为歹毒的黑巫术。 黑巫术通常以诅咒和巫蛊为主,拿到被施术者身上的毛发,血液等相关的东西,然后勾勒法阵,以沟通黑暗或邪恶的力量来惩罚被施术者,当然,施术者一般也需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比如一个普通人使用诅咒,不仅需要用自己的血来作为媒介,在诅咒成功之后,这个人还需要以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来补偿诅咒的力量来源,通俗来说,就是常人口中的反噬。 而眼下千羽施这黑巫诅咒,不需要以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但是自己的一身元气却被抽空了一大半。 “奉天之命,以吾之血,乾字在中,地分阴阳,玄阴为主,诸方邪祟……” 千羽口中念念有词,将陈宇的鲜血挤入鼎中,接着手指一搓,指尖阴阳二气相互摩擦,发出一阵火花,将陈宇的头发点燃,被千羽扔在鼎里。 同时,千羽掌心扣着那三枚铜钱,在念咒完毕后,千羽将三枚铜钱扔在阵法中,并指成剑,指着法阵中心的鼎,低喝一声,“疾!” “嗡!” 随着千羽这一指,法阵仿佛陡然间亮了一下,接着一道莫名的波动腾空而起,在半空一个转折,瞬间消失不见,而千羽则是双腿打颤的跪在了地上,擦了一把汗,抬头看着那股波动离去的方向,自语道:“应该是成了吧?没想到这黑巫术这么厉害,几乎消耗了我全部元力,唉……真是亏大了,也不知道那个陈宇会不会死啊。” …… 话分两头,千羽在这边施法念咒,而另一边陈宇已经被送到了医院。 要说这厮还真是命大,被那么大的巨浪砸中,肋骨断了五根,断了一条腿,再加上有点轻微的脑震荡,好像就没什么别的毛病了。 医生和护士帮陈宇接上了断骨,给他的腿打上了石膏,再次检查了一遍身上没有什么其他的伤,这才算是忙完。 而陈宇的身体素质确实不错,在手术结束之后,就醒了过来,只不过身子却虚弱得很。 “哎呦,吗的,我这是在哪啊。” 陈宇痛苦的呻吟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抬头看向身边的小弟,张嘴问道:“阿信,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在这里?” “宇哥,您不记得了?” 被叫做阿信的马仔扶着陈宇坐了起来,靠在床头,心有余悸的说道:“宇哥,您让那大浪给打了,您忘了?兄弟们都担心你的安危,说要来看你呢。” “大浪……对,那个水龙卷。” 陈宇逐渐想了起来,随后用力一拍床板,结果扯动了身上的断骨,忍不住痛呼一声,道:“草******,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啊,老子真他么倒霉,阿信,你见过咱们这近海出现过水龙卷的?” “这个,真没有。” 阿信摇了摇头,心中却嘀咕着肯定是坏事儿做多了遭了报应,当然,这话他是打死也不敢说出来的。 “对嘛!这么他么邪门的事情,怎么会让老子给碰上呢。真他娘的晦气。” 陈宇憎恶的摇了摇头,随后下意识的在胸前的口袋一摸,便是一愣,身上换了病号服,不是自己的衬衣,烟没在身上带着。 “宇哥,您是找这个吧?” 一旁的阿信眼疾手快,拿出香烟就递到了陈宇面前,笑着给陈宇点上了火,看了一眼外面后低声道:“放心吧宇哥,之前我都已经和医生护士说了,您抽烟他们都不会管的,只不过你身上这伤喝不了酒,我让楼下的馆子给你做了几个肉菜,估摸着一会儿就送上来了。” “恩,还是你懂事儿。” 陈宇满意的笑了笑,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后,顺手弹了弹烟灰,道:“你小子不错,难得哥哥我有事儿你小子在我身边,放心吧,这次等我好了,以后你小子就好好跟我,亏待不了你的。” “谢谢宇哥!” 阿信顿时欣喜若狂,连忙开始表决心,“宇哥你放心,以后我对您绝对当成亲哥哥,只要您有事儿,我就算头拱地都会给您办了。” “恩,那就好,阿信啊,你说……噗!” 陈宇刚要凑到阿信耳边说什么,结果面色一变,一口腥臭的黑血直接喷在了阿信的脸上,吓得阿信直接坐翻了椅子,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看着病床上正在大口大口呕血的陈宇目瞪口呆。 第68章:前往津天 http://..org/ “来……来人啊!” 阿信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扯着嗓子大喊了起来,闻讯赶来的医生们从外面冲了进来,看到床上的陈宇一个个也是慌了神。 然而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陈宇就几乎把自己体内所有的血都吐了出来,身子都萎缩成了一副人干的模样,皮肤皱皱巴巴的躺在床上,身子僵硬的躺在了床上。 两个跟进来的女护士看到这一幕都吓得哭了出来,最严重的甚至吓得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双腿间一片湿润,很显然,是被吓尿了。 负责外伤的主任医师壮着胆子戴上了手套,踩着满地腥臭的鲜血走上前去,对陈宇做了一下例行检查,便摇了摇头,道:“他已经死了,小张,马上让人带酒精和消毒水过来,我怀疑这个人体内感染了一种未知的病毒,需要马上把这间病房隔离,还有这个人,他一直待在这里,也不能放出去。” “病毒?!” 主任医师此话一出,顿时屋内所有人全部哗然,离门口近的人全都惊慌失措的跑了出去,现在还留在屋子里的,全都是主任带的学生,而阿信听到主任医师的话也面如死灰,陈宇这幅模样,真的就好像感染了什么病毒一样,没听说过有人呕血能把自己给呕成干尸的。 “好了,马上行动起来,小李,你去报警,让警方派出专业的法医过来验尸。” 主任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学生,吩咐了一句,接着小心翼翼的摘下手套,扔在陈宇的床上,接着走出血迹的范围,小心的脱了鞋子,就那么赤着脚走了出去。 见到主任的做法,剩下的几个医生都对阿信避之不及,连忙和他拉开了距离,跟着主任走出去之后,便将病房的门锁死了。 “喂!我草!你们不能把我丢在这里啊!万一他诈尸了怎么办!” 阿信连忙站了起来,没想到脚一滑,一仰头正好摔在了陈宇吐出的鲜血中,满脸鲜血的站起来,阿信连连撞着房门,外面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是忍不住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连忙叫了医院里面的保安过来看着大门,等警察过来。 事发后的十分钟,警察便赶到了现场,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在场的警察也都不敢轻举妄动,连忙叫了市里的生化专家和紧急应对小组过来,同时将刚才进过这病房以及和陈宇有过直接和间接接触的人都给控制了起来。 …… “大爷,我是来探望病人的,怎么这儿被封锁不让进了啊。” 天色刚刚破晓,千羽便来到了医院门口,他第一次使用巫术,也不能确定到底效果怎么样,所以想来看看陈宇到底死了没有。 来到收发室门前,和看门的大爷打了个招呼,结果那大爷一副活见鬼的模样,叹了口气道:“唉,别提了,昨儿晚上来了一个病人,好像是黄华港那边的,听说是被海怪感染了什么怪病,当晚就活生生的吐血把自己给吐成个干尸了,这不,现在警方还在调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哦?这么吓人啊。” 听到这话,千羽心中一定,知道陈宇一定是死了,不然的话也不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可不是,听说那人忽然就呕血了,然后活生生就把自己给吐成了干尸,之前给他手术的医生护士们全都被隔离检查了,对了,我还听说啊,那个人之前还诈尸了,好像咬了两个人,传染别人也变成干尸了,小伙子,你……咦?人呢?” 看门的老大爷正说在兴头上,结果却发现,刚才和自己打听事儿的小伙子已经失去了踪影。 得到陈宇已死的确切消息,千羽自然没必要再留在这听这老头在这侃大山了,这老头完全就是在扯淡,死在巫术之下的人,就是真的死了,还没听说过能再站起来变成咬人的僵尸的。 …… “阿龙,感觉怎么样了?” 千羽回到他们的住处,替躺在床上的黄金龙把了把脉,这小子幸亏身体素质不错,现在只是身子虚弱有些失血过多而已,倒是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身上的刀伤没有完全愈合罢了。 “羽哥,我今天感觉好多了。咱们现在就要走吗?” 黄金龙点了点头,艰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千羽扶住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恩,可以的话现在就走,等到了津天就送你去医院把身上的刀伤缝好,至于陈宇的事儿,我已经帮你解决了,回头再和你说。” “真的?” 听到这话,黄金龙眼睛一亮,得到千羽肯定的答复之后,黄金龙用力的握了握拳,看着千羽良久后,一咧嘴笑道:“羽哥,我就知道跟着你混准没错,你肯定不会看着我挨欺负的。” “行了,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 千羽握住黄金龙的手,将体内的一丝元气度了过去,黄金龙也感觉到从千羽的掌心传来一股热流,这丝热流在体内游走了一圈,身上的伤势都好了几分。 “羽哥,你……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变成乔帮主那样的大侠了啊?这是不是内功?” “滚蛋,我又不是丐帮帮主。” 千羽闻言哭笑不得,这小子最近闲在家里,每天就是在看金先生的小说,总是想着要变成小说里面的大侠,看来等到有空的时候还真是要和这小子普及一下武功境界上的知识了。 “羽哥,车子来了,就在外面等着呢。” 李牧野从外面开门走进来,见到千羽,连忙和千羽汇报了一声,便走过来帮着千羽一起扶住了黄金龙。 “车票我今天一早也都买好了,是去津天的卧铺,外面的黄包车是我花了三十块钱包下来的。” “恩,走吧,钱都装好了吧?” 千羽点点头,他对李牧野的做法十分满意。 虽然仓州到津天的路程不远,不过黄金龙的伤势禁不起颠簸,能躺一会就是一会,况且卧铺车厢的人没有那么多,相对来说也安全一些,至于对方会不会在火车站留下“钉子”看着黄金龙,千羽一点儿都不在乎,反正他身上还带着两个********,到时候只要给黄金龙带上,就算是李牧野都认不出来。 “放心吧羽哥,钱都在这呢。” 李牧野拍了拍身上的背包,昨儿晚上他想了半夜,最后还是决定跟着千羽混,别看千羽是从少管所里面出来的,但是千羽小小年纪就能出去几天时间赚到这么多钱,这事儿李牧野就算是跟他老子说了,他老子也会一巴掌给他扇出来骂他做梦的。 跟着这样一个有能力的老大,李牧野觉得以后凭他的头脑,一定能得到更多的财富,所以这才对千羽死心塌地。 …… 一路无话,千羽带着两人上了黄包车,在车上千羽就给李牧野和黄金龙两人戴上了********,这哥俩看到对方的脸之后都震惊莫名,没想到易容术这种小说里出现的东西竟然真的存在,至于开车的司机,本来还以为自己见鬼了,但是在见到千羽丢下的百元大钞之后,那见鬼的神色瞬间变成了眉开眼笑。 带着两人走进火车站,千羽便敏锐的发现这里最少有九个人是在这盯梢找人的,不用说,一定是在寻找黄金龙的,千羽带着这哥俩施施然的从这些人中走过去,他们谁都没有发觉,自己的目标已经上了开往津天的火车。 第69章:盗门(上) http://..org/ 津天市,简称津,是国家直辖市之一,同时也是国家中心城市,环勃海地区的经济中心,是国家首批沿海开放的城市,全国先进制造研发基地,北方国际航运核心区,金融创新运营示范区,改革开放先行区。 津天自古因漕运而兴起,明永乐二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正式筑城,是我国古代唯一有确切建成时间记录的城市。 历时六百多年,造就了津天中西合璧,古今兼容的独特城市风貌。 坐了两个多小时的火车,千羽一行人踏上了津天的土地。 “羽哥,这就是津天?” 下了火车,李牧野先出去找了个出租车,坐上出租车之后,黄金龙四下打量了一番,脱口低呼,“这也太繁华了吧?和仓州那边一比,咱们那边就相当于是农村了啊,你看,那边还有武馆呢!” “呵呵,几位是刚到咱们津天吧?” 听到黄金龙的话,前面开车的出租车司机突然插嘴问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说道,“咱们津天好玩的地方多得是,几位有没有什么好的去处?要不要我给小哥几个介绍一下?” 黄金龙刚要说话,千羽却动作隐蔽地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掌,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千羽随后笑着接口道:“老哥打镲(开玩笑)了,我这兄弟在外面碰上了棱子(办事不讲理的人),替人拔闯(打抱不平),让人给教训了,送我们到河西那边的津天医院吧。” “呦?原来小哥你是本地人啊?我倒是看打眼(走眼)了,我说看这位病病歪歪的呢。得,你几位坐好了,半个小时一准儿到。” 听到钱库口中那满嘴的津天方言,出租车司机情知他们不是外地来的游客,说了一句后就不再多言了。 他们和那些在市里普通跑运输的司机不同,在火车站附近拉客的司机,身后大多都有几个地方养着他们,只要是外地的客人,不论是去饭店,酒店,甚至娱乐场所,他们都会将其送到那几个固定的、给他们提成的地方去。 而这些特定的饭店或是娱乐场所,在津天当地都和辖区派出所都有一定的关系,那些过来被宰的外地客人,就算是去报警,到最后也只能是不了了之。这些拉人过来的出租车司机,会从中抽取一部分相应的提成。 千羽在少管所的三年时间里,只要是从少管所里面偷偷溜出来,就会坐火车来津天寻找子墨的下落,所以出租车里面的这点小门道他早已烂熟于心。 千羽还记得他第一次来津天的时候,师父李心遥除了给他去的路费,多余的连一分钱都没给他,说是让他凭本事自食其力。 当年千羽初到津天,下了火车,先是在火车站溜达了一圈,从一个乞丐那里悄无声息的顺过来了一个小碗,又在地上捡了几块鹅卵石,然后就在火车站的门口开始摆摊。 这种玩法叫做“三仙归洞”,先在碗里放一颗小石子,手中再握着另外两颗,让人最后猜碗里到底有几个,猜对了他赔出去一百块钱,猜错了别人给他一百。 千羽得到李心遥盗门手艺的真传,那手速不是一般的快,这种小说对他来说无非就是敛财的一种手段罢了。 在这玩了半个多小时,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千羽在赢钱,其间也被人蒙对了几次,但却是千羽刻意为之,因为如果一直都是他一家独赢的话,恐怕玩不了几把人们就都散了。 这样有来有往,也充分的利用了人们赌博贪财的心理,想要从中翻本赚回来,而只有这样,千羽也可以从中赚取更大的利益。 这一会功夫,还没等火车站周围的警察和附近的地头蛇发现这一块,千羽就已经收起了摊子,带着钱钻进了人群中。 那一次算是千羽身怀外八行绝技初入江湖,想着去津天的繁华商圈碰碰运气,看有没有盗门同行,方便打探消息,可是没想一上出租车,那司机看千羽面嫩,直接就把千羽给拉到一处游戏厅去了。 那个游戏厅地处小白楼附近,算得上是津天的繁华地段。 千羽下车给了车钱就要走,想不到那游戏厅竟然出来人非要拉自己进去玩,千羽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轻松放倒两个成年人之后扬长而去,幸亏那时候微信什么的还没普及,不然的话,千羽怕是下一分钟就能上头条了。 …… 很快的,出租车开到了津天医院。 李牧野交了车费,然后依照千羽的吩咐,去对街的酒店开房间去了。 千羽则带着黄金龙进了医院,让黄金龙坐在一旁等着,千羽拿着钱去挂号。 “哪科,挂专家号还是普通号?” 小护士抬眼瞄了一眼千羽的穿着,头也不抬的低头在那翻着杂志。 千羽语气一滞,接着递过一张百元大钞,沉声道:“专家号,外科急诊。” “急诊没有专家号,要是动手术的话再过来,先挂个普通号然后去急诊吧。” 小护士看到那百元大钞的时候,这才看在钱的份儿上多看了千羽几眼,在这个年头,光是挂个号,就能拿出这么多钱的还是极少见的。 但是接下千羽的话让她冷哼一声,收了钱之后,找给千羽一把零钱,丢在柜台上,然后拿起杂志继续看了起来。 “那,急诊怎么走呢?” 千羽对小护士的态度并不在意,脸色平静地耐着性子继续追问道。 小护士不耐烦地抬头扬了扬,用下巴指了一下千羽的左手边,冷淡地说道:“喏,沿着走廊走到头左拐,墙上有字,你不会连字都不认识吧?” 津天作为国家中心城市,现在正处于蓬勃发展阶段,津天遍地都是新开发的楼盘,而津天医院作为市内首屈一指的大医院,但凡是在工地受伤的工人大多都会来他们医院治病。 因为千羽的穿着实在太普通,但一出手就拿出一张百元大钞,而且又是外地口音,这种人小护士平日里见得多了,想当然的认为他们一定是在工地干活受了伤,老板拿钱来给他们看病的,所以小护士才没给千羽什么好脸。 “好,谢谢了。”千羽收起钱刚要离开,仿佛又想起了什么,突然站住脚,转过身又对护士说道,“哦,对了,这位小姐,我看你眼底发黄,面色黯淡,脖子血脉高鼓,应该是近期那个没来,导致你晚上失眠吧?身在医院,还是要及时求医才是。” 千羽此话一出,坐在柜台里的小护士闻言顿时如遭雷击一般,呆呆的看着千羽,手中的杂志也不知不觉间落在了地上。 小护士半晌后回过神来,急忙站起身想要找千羽,结果却发现千羽早已走远不见了。 …… 千羽扶着黄金龙走到急诊室的门口,一个人低着头从过道走廊上的座椅上站起身,直勾勾的对着千羽走了过来。 千羽眉毛一扬,不动声色的继续扶着黄金龙向前走。 那人走到千羽跟前,突然脚下一个踉跄,撞入到千羽怀中,千羽左手扶着黄金龙,右手一把扶住那人,手肘一抬,手腕一拖,顺势在那人胸前一推,将这人扶了起来。 “对不起。” 那人只低声道了个歉,接着便匆匆扎入到人群之中。 “哎?我说你没长眼睛啊?” 黄金龙不满的看了那人的背影一眼,喝了一句,然而千羽却抬手制止了他,指尖多了三个飞鹰刀片。 “羽哥,这是什么?!” 见到千羽手中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三枚寒光四射的刀片,黄金龙大吃一惊。 千羽微微笑了笑,将兜里揣着的钱递给黄金龙,低声道:“没想到在医院里还能碰见同行,阿龙,你拿着钱自己先去看病,完事了就回酒店等我,我去去就来。” 一边说着,千羽放开了黄金龙,目光盯着刚才撞自己的那个人,不急不缓的跟了上去。 第70章:盗门(下) http://..org/ 千羽一路尾随着这个人,出了医院,千羽见到三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凑到这人身边,低语了几句之后,便又匆匆汇入人群之中。 千羽凝神盯着他们每个人的嘴唇,片刻之后,眼角流出一丝戏谑的笑意。 千羽曾和李心遥学过三个月的唇语,方才距离虽远,可是那几个人嘴唇的颤动,却看得清清楚楚。 这些人是一个盗窃团伙,撞千羽一下的那个人好像是他们的师父,刚才他们聚过来是和那个人汇报一声他们一上午得手了多少钱。 那个人则让他们去继续努力,争取今天每个人再得手两次,然后下午三点再在这里集合。 “还真是不要脸了啊,在医院这种地方也下得去手?” 千羽摇了摇头,低声喃喃着。 盗门中干的虽都是空手套白狼的没本买卖,可是李心遥在教导他的时候就说过,一定要盗亦有道。 在过去的时候,盗门中人行事秉承着“三不偷,五不抢”的原则,那就是“不偷凡人,不偷老弱,不偷正经生意之人。” 后来盗门经过时代变迁,这三不偷逐渐变成了“不偷老弱病残,不偷救命钱,不偷寄托哀思之物”,所以在解放前盗门中人亦有侠盗的称呼。像唐代空空儿,以及后来的燕子李三等都在此列。 可是眼前这些人行事却打破了这一规矩,在医院里面行窃,就犯了“不偷救命钱,不偷老弱病残”这两个忌讳,所以千羽打算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 千羽不急不缓的走到医院大门口的冷饮摊子,买了一瓶汽水,一边喝着,一边垂着头用眼角的余光四下打量着,见到那几个人又要往人堆里钻,千羽冷然一笑,一只手背在身后,反手在背后画了几个繁复的印诀,几缕劲气从千羽的指尖溢出,没入到那几个人的身体里。 …… 千羽一直在小摊旁边站着,过了大约两个小时,黄金龙从医院里走了出来。 见到千羽在医院门口杵着,黄金龙揉了揉眼睛,见到千羽扬了扬头,对他招了招手,便快步走到千羽身边,问道:“羽哥,你不是去办事儿了吗?怎么在这站着喝汽水呢?” “事儿还没完。” 千羽摆摆手,上下打量了一眼黄金龙,“怎么样,伤口都处理完了?” “恩,没什么事了。” 黄金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大夫说了,我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就后背上两道刀口太深,所以缝了针,其他的只要注意消毒不感染就行了。” “没事就好。” 千羽点点头,在冷饮摊上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黄金龙,后者接过后“咕咚咕咚”灌下去了大半瓶。 黄金龙喝完之后,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角,见千羽双眼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知道千羽一定又有什么事要做,就试探着问道:“羽哥,你是不是还有事啊?要不……我先回去?” “不用,正好你在这,让你看点有意思的东西。” 千羽一笑,将手中的瓶子放在冷饮摊上,双手插兜就走向人群中。 黄金龙在一旁看着有些莫名其妙,千羽只是在人群中穿梭着,好像散步一样,只不过偶尔换一个方位,就这么溜达了五分钟,千羽就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千羽将塑料袋扔在黄金龙怀里,拍了拍黄金龙的肩膀示意快点离开,黄金龙心领神会,不做声的跟着千羽走到一旁的树下。 “打开看看吧。” 千羽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淡淡的呼出一口烟气,目光透过烟雾盯着医院的方向,头也不回的对黄金龙说道。 黄金龙依言打开袋子,眼睛顿时直了,袋子里面装的全是钱包,其中还有一个军绿色的腰包,看样子像是十几年前的东西。 黄金龙就是再傻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看着千羽犹豫了片刻之后,才支支吾吾的说道:“羽哥,咱们……咱们之前那些钱不会都是这么来的吧?这……这偷偷摸摸的一点都不痛快啊,这还不如去抢钱了。” “咳咳……想什么呢你。” 千羽被黄金龙的话呛得一阵咳嗽,一把抢过黄金龙手里的袋子,“这些钱包都是从医院那几个小蟊贼身上顺来的,一会都交给派出所,还抢劫?我说你小子脑袋里不会全都是肌肉吧?” 黄金龙傻笑着摸了摸后脑勺,憨笑道:“嘿嘿,误会,羽哥,误会了。” 见此,千羽实在和他生不起气来,顺手在塑料袋中掏出那个军绿色的腰包,在手中掂了掂,嘴角一扬,笑道:“这东西咱们就留着好了,剩下的都交给派出所,真没想到,来医院一趟还能小赚一笔。” “赚钱?” 黄金龙诧异的从千羽手中拿过那个腰包,刚一入手,就感觉手腕一坠,打开腰包一看,里面赫然是十根金条! “羽哥?哎?我这不是在做梦吧?这是黄金?” 黄金龙看着腰包里面的金条,眼睛都直了,自言自语般喃喃道:“哎我草,哎我草,谁家好人能带着这么多黄金上街?羽哥,你给我一巴掌,看我是不是做梦了?” “阿龙,你有点出息好不好?” 千羽见黄金龙哈喇子都要淌出来了,无奈的挠了挠脸,解释道:“随身出门带着这么多小黄鱼,当然不是普通人,这是我从那个贼头身上顺出来的。” 千羽口中的小黄鱼,在民国时期指的就是这种一两一根的小金条,放在今天大约是31.25克,也被称为“千足金”。 在民国时期,小黄鱼可以说是市面上的硬通货,一般的江湖中人,都会随身携带一些这种体积不大却又十分值钱的硬通货,万一发生什么事需要跑路,身上带着这东西在外面也能支撑一段时间。 千羽记得李心遥说过,凡是盗门中人,特别是各省各地的贼王,都会预备一个腰包,里面放上几根小黄鱼。 后腰是人最为敏感的地方,稍微动一下就会被发觉,所以一些经年老贼都会给自己准备一个“暗腰”,以备不时之需。只不过现在这东西却落在了千羽的手里。 “羽哥,你是这个的。” 黄金龙对千羽竖了竖大拇指,眼睛却一直盯着腰包里面的金条,“反正你偷的也是贼,要是每天都能拿这么一袋金条,咱们可就发了啊。” “行了,别白日做梦了。你以为天天都有贼王来这医院溜达?” 千羽实在受不了黄金龙的这股傻气了,拿过他手上的腰包,接着将黑塑料袋的袋口用力扎紧,向背上一扔,“走吧,把这东西送到派出所去,然后回去找小野,下午我还要和他出去找店面呢。” “好,走,走。” 黄金龙还恋恋不舍的盯着那腰包,口中答应着,魂不守舍地跟着千羽走了出去。 第71章:盗亦有道 http://..org/ “这到底是谁干的?” 董齐阳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满眼都是惊恐的神色,正午的日头偏西了一些,照在身上仍然暖洋洋的,可董齐阳却感觉如坠冰窟一般,双手不断的颤抖着。 今天这一天在医院附近出手,可谓是大有收获,一上午的时间,董齐阳就偷到手了一万多块钱,最后动手的那个年轻人,从他身上一共摸出来了五千块钱,足以称得上是最大的一笔了。 兴奋的董齐阳中午去路边的小饭馆好好吃了一顿,忍住了喝酒的**,想着下午再多干两票,晚上回去再好好喝一顿,可是没想到刚才他要动手割别人皮包的时候,猛然间发现自己身上带着的刀片全都不翼而飞了。 大惊之下,董齐阳连忙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检查了一下身上,结果他悲催的发现,他身上竟然一分钱都没剩,不说上午得手的那些钱,就连腰间的暗兜都被人给摸走了,这样的变故,让董齐阳惊骇莫名,坐在这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捋一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可能是冀省的马老六,听说他去年进去了,现在肯定没放出来;也不可能是豫省的王海天,他没这本事;鲁省的孙老爷子……也不对,他现在那么大年纪了,不可能再出手了,现在应该在徒弟那享清福呢……” 董齐阳口中不断的嘟囔着,他口中的这些人,都是国内从建国以来到现在各个省赫赫有名的贼王,然而这些人随便哪一个,都不可能在他毫无防备之下把他身上的东西全都偷走,除非是盗门祖师爷复生,不然绝不会有人还有这样高超的盗门手艺。 “难道真是祖师爷显灵,知道我犯了规矩,所以才会惩罚我?” 董齐阳冒出了这么个荒唐的想法,随后自嘲般笑了笑,只觉得满嘴苦涩,没想到自己冒着犯忌讳的名头在医院出手偷东西,想不到现在竟然真的遭了报应? …… “董爷。” “董爷,我们回来了。” 董齐阳懊恼的抓了抓头,就在这个时候,几道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培养的几个徒弟站在自己面前。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让你们去做活吗?” 董齐阳刚损失了这么多钱,正在气头上,眼睛一瞪,厉声喝道:“都忘了自己该干什么了是不是?这么早就想着要做活收摊了?!” “董爷,不是,是我们几个人……都栽了。” 其中一个留着寸头,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哭丧着脸道:“董爷,我们哥几个上午牵来的件儿,不知道让谁给叼走了,连做活儿的家伙都被叼走了。” “什么?!” 听到这话,董齐阳一惊,一下子站起身来,一把抓住这个青年的手,又顺着他的手臂一路摸到了肩膀,眉头缓缓皱起。 接着,他又挨个检查了一下剩下的几个人,全都检查完了之后,董齐阳的脸色更加阴沉,仿佛都能拧出水来了。 “不怪你们,董爷我也栽了,动手的人是高手。” 沉默许久之后,董齐阳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 说出来之后,董齐阳仿佛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长叹一声抬了抬手,仰天道:“我做活儿的家伙也让人给摸去了,但是你们……我真是没想到,那人的手段竟然高明到了这种地步。” 董齐阳闭了闭眼睛,仿佛还没有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盗门中的手法,功夫全在一双手上,其中以“勾”、,“挑”、“擒”、“夹”、“掩”、“抹”六字诀作为修行的根本。 初学者需要在盛满沸水的锅中练习夹肥皂片,在肥皂片融化之前将其夹出来,以同时双手可以最少夹到四片肥皂,才算是出师。 这一手法练成之后,就需要开始练刀,也就是六字诀中的“抹”字诀。 这一门手法,讲究的是无声无息之间以利器划开人身上的衣物,褡裢,乃至现代的皮包,而后用“勾”,“挑”字诀将财物掏出,端的是神不知鬼不觉。 而将这六字诀练到高深之处,那些经年老贼,已经不屑于用刀片之类的东西做辅助,只要近身,就可以凭借“掩”字诀,转移别人的注意力,或是趁着别人注意力不集中的时候,以纯粹的手法窃人财物。 像董齐阳这样的老贼,早已不需要刀片做辅助来偷窃,只需要凭借一双手就可以于无声无息间取人财物,他身上携带的刀片,是为了以防万一和人发生争执,或是被抓时用来开锁或是隔断绳子用的。 但是他的这些徒弟,还停留在使用刀片的阶段,董齐阳在教他们的时候就下过严令,哪怕是睡觉的时候,都要在指尖夹着刀片,这些年下来,刀片已经相当于是他们身体的一部分。 想要从他们身上无声无息的拿走刀片,就相当于是无声无息间拆了他们的关节臂膀,董齐阳自问就算是他的师父亲自出手,怕是也不能无声无息的卸了他们的刀片。 …… “师父,那个人真的是用手艺偷了我们?” 年纪最小的老六不可置信的看着董齐阳,后者眉毛一皱,冷然看着他,道:“不是用手艺偷了我们,难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以为咱们都见鬼了不成?” “短短几分钟功夫……如果不是一个人下的手,那就说明是一个团伙,那这个团伙的实力实在是太可怕了;” “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话,这么点时间就把我们所有人都偷遍了,那……这个人的功夫要高到什么地步?” 董齐阳越想心就越凉,这两种可能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他惹不起的,想着自己还有大麻烦没解决,又碰到这样的事,董齐阳越想心中就越是憋屈。 朝着他们一伸手,看也不看这些人,只是漠然的说道:“谁身上有烟,给我一根。” “我的被摸走了。” “我身上也什么都不剩了。” “师父,我这还有一盒烟没被偷走。” 众人摸了摸身上,接二连三的说着,只有老三摸了摸上衣口袋,掏出一盒烟递了过去。 “恩?他们几个都被摸的什么都不剩,怎么只有你身上还有一盒烟?” 董齐阳敏锐的站起身,一把抢过三徒弟手上的那盒烟,将烟盒翻过去,只见上面写着一个呼机号码。 扬了扬手,给三徒弟看了一下,问道:“这电话号码是你记下来的吗?” “不是我,师父。我记电话都是写在本子上的,哎呀!我的那个本子也被人给偷走了!他奶奶的,我……” 董齐阳没理会弟子的咆哮,眉头微蹙,仔细观察了一下烟盒之后,便将其打开,发现里面除了三根烟之外,竟然还有一张纸条。 将里面的纸条抽出,展开一看,里面是这样的一句话。 “盗亦有道,阁下出手越界,区区财物,算是对你的小小惩戒。” 看到上面的这番话,董齐阳之前还自欺欺人的以为是祖师爷降罪的小心思顿时彻底掐灭,一股凉气从脚后跟一直冲到屁眼,只感觉浑身上都凉飕飕的。 第72章:花四爷(上) http://..org/ 看着那纸上的话,董齐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盗亦有道。出手越界。 这八个字,仿佛重锤一般狠狠的砸在他的心里。董齐阳的手不断的颤抖着,看着纸上那轻飘飘的几个字,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董齐阳出身盗门正统,他的师父自小教导他的,除了手艺,就剩下盗亦有道这四个字,三不偷五不抢的原则,前二十年一直都是他的行事准则。 可如今他已经到了穷途末路,若是再不能凑够那一大笔钱的话,只怕…… 董齐阳缓缓摇了摇头,不敢也不愿再想下去。 对方拥有这般出神入化的盗门绝技,能说出出手越界这样的话,很明显是江湖中人。江湖外八行,都有自己的行事准则,若是打破了这行事准则,自会有江湖中人出手教训,或是挑断手筋,或是直接杀了毁尸灭迹,都不能让官家知道,只能用江湖中的规矩解决。 董齐阳的面色几次变换,想要自己给去拨打烟盒上的那个号码,可是他知道,江湖之中,以辈分和实力为尊,虽然不知道出手的那个人是谁,但是凭他的本事,不足以和那人对话,而如果要告诉师父的话,那么今天的事情,恐怕是就瞒不住了。 “算了,走吧,都跟我回去。” 董齐阳在心中挣扎了片刻后,最终缓缓摇了摇头,带着几个弟子快步离开了这里。 …… 津天市正处于蓬勃发展的阶段,各个开发的楼盘几乎遍地开花,然而在市区之中,还有不少过去老样式的民房小院,虽然政府对此一力主张拆迁,可是住在这小院中的大部分都是老人,对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故土难离。 上面又不能强行拆迁,所以在津天高楼林立的商业区,还能见到不少两进两出的小院子,真正算得上一个闹中取静的所在。 在其中的一座小院中,董齐阳让几个弟子都等在门外,自己走了进去,半个多小时都还没出来。 …… “师父,就是这样了。” 董齐阳站在小院中,恭恭敬敬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坐在长椅上的人讲了一遍。 长椅上躺着的人身穿一身紫色的唐装,一头银白色的头发整齐利索的扎在而后,面庞苍白却没有多少皱纹,一眼看去,身上带着几分病弱的书生气,如果在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个让人惊艳的美男子。 “齐阳,你……竟然敢在医院那样的地方下手?” 听完董齐阳的话,躺在长椅上的老人眉毛微微蹙起,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点着手边石桌上放着的纸条,声音虽然低沉却冷厉,“我当初是怎么教你的?盗门本就是无本的买卖,学会了手艺,你就要随时随地面临各种诱惑,纵然是偷,也绝不能犯了祖宗的规矩!如果什么人都能下手,控制不住自己的**,那和畜生还有什么分别?!” 老者说完这番话仿佛用尽了力气,连声咳嗽着,胸部发出空荡荡的闷声,见此董齐阳面色大变,连忙抢身来到老者身边,一边帮老者拍着胸脯,一边沉声道:“师父,您别生气,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短时间之内,我根本凑不到十五万,要是不这样的话,您的身子可再也撑不下去了!” “那你觉得我……我这样活……下来就能活得心安?” 老者仿佛气不够用一般,一句话分了好几次才说完。 定定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董齐阳,良久之后才长叹一声,身子靠在躺椅上,闭上眼睛缓了好一会才说道:“当年我已经错了一次,我一死,也算是一种解脱了,可是你这样做,让我就算死了,到下面都没法面对列祖列宗了。” “师父,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是我做的,和您老人家没关系。” 董齐阳猛地抬头,双目灼灼的看着老者,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一人做事一人当?” 老者忽然冷笑一声,伸手一指桌上的纸条,冷然道:“既然如此,那又为何把这件事回来告诉我?齐阳,你真是长进了,连师父都要算计在内了吗?” “师父,我……” 董齐阳额上冷汗涔涔而下,跪在地上几乎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要怎么对师父说这件事?如果没有师父这种江湖老一辈人出面,恐怕那个出手的人一定会再找上自己,到时候不论是要杀要剐,他都不能反抗,不然的话,一旦道上传出去,他将再也没有立足之地。 “罢了。” 看到董齐阳这幅模样,老者摆了摆手,“齐阳,你本性不坏,其实……还是我这把老骨头拖累了你,若不是为了替我治病,你也不至于去欠下高利贷,也不至于现在要触犯盗门祖训。其实我这把老骨头,早在五十年前,就该死了啊。” “师父,您别这么说。” 董齐阳一惊,四十多岁的人,却眼圈一红,马上就要哭出声来,“您放心,我说过了,一人做事一人当,那些上门追债的,大不了我就把这条命给了他们便是,可是师父你的病,却一定要治!若是那个人真的找上门来,我也一人扛着。” “先不说这些,把电话给我拿来。” 老者摆了摆手,制止了董齐阳的话,伸手指了指里屋,却看着桌上的那张纸条,目光中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我倒要看看,能把盗门之术用得出神入化的,究竟是什么人,时隔这么多年,现在想来要我这把老骨头的命了吗?” “……” 董齐阳还要开口说什么,可是老者眼中那冷厉而凝定的光芒,却让他把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老老实实的回屋去拿电话去了。 …… “羽哥,咱们现在来了津天该干什么啊?总不能就这么混吃等死的,那十几万虽然不少,可是这么待下去早晚都要花光的。” 千羽带着黄金龙回到酒店,就一直站在窗口看楼下,没有任何反应。 黄金龙已经回屋休息去了,李牧野坐在沙发上一直都皱着眉头。 家里经历了那样的变故,看着那么多钱只因为别人几句话就家破人亡,李牧野心中一直都很缺乏安全感,而千羽却一直都没说要让他们做什么,所以李牧野待得心里发慌,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等不急了吗?再等等。” 千羽回过头,见到李牧野的神色,心下已然明白了七八分这小子在想什么,却只是笑着说了一句。 李牧野见到千羽这幅表情,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却活活给憋了回去,就好像憋了一肚子的大便一样,脸色那叫一个纠结。 “嗡……” 千羽的腰间忽然传来一阵震动,低头一看,嘴角扬起一丝笑意,随后拿起一旁的电话,按照呼机上面的号码给打了过去。 第73章:花四爷(中) http://..org/ “喂。” 千羽拿起电话,打通了之后只说了一个字。 对方沉默了片刻之后,方才缓缓说道:“老海?” “恩?现在还真有人说黑话啊?” 千羽一愣,随后笑了起来。 对方口中的“老海”,在黑话里面就是江湖人的意思。过去跟着李心遥学艺的时候,李心遥每天都要求千羽和他讲半个小时的黑话。 用李心遥的话来说,黑话虽然平时不实用,但是如果真的有人会说这黑话,定然是有传承的江湖中人,这样不论是说和或者是办事都要方便许多。 “佛爷是合吾中人?攒儿亮吗?报个万儿吧。” 京津地区一般叫小偷为佛爷,合吾中人就是江湖中人的意思,千羽这句话连起来的意思就是在问,对方是不是江湖道上的人,如果要是懂事理的话,就先报上自己的姓名和来历。 听到话筒另一边的声音十分稚嫩,但是这满嘴的黑话却十分娴熟,老者忍不住微微一愣,看着话筒,仿佛想要通过话筒看到电话另一端的人一般。 片刻之后,方才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合吾,吃搁念的,小辈半开眼,请排琴碰盘,备了山和错齿子,请您来抿山,给您叩瓢儿。” 合吾就是同道中人,吃搁念的就是混江湖的意思,小辈半开眼,就是我的晚辈对事情一知半解,排琴是兄弟,碰盘是见个面,山和错齿子指酒和肉,抿山则是喝酒,至于最后的叩瓢儿,则是磕头赔罪的意思。 这句话连起来的大概意思就是,大家都是江湖同道,我的晚辈不懂事,得罪了你,请兄弟见个面,我这备了酒肉,请您来给您磕头赔罪。 果然,老者此话一出,话筒里很快传来了对方的回复:“您是太岁海了,攒儿亮,说出个倒,阳,切,密,我浑天到。” 千羽这句话的意思是您是老前辈了,明白江湖事理,说出个东南西北,我天黑就过去。 倒,阳,切,密分别对应东西南北,浑天则是指黑天。 “好,我在……” 听到千羽这番话,老者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对方能说出这样满嘴的黑话,不是在他们那个年代混过来的人,是绝对说不出来的。 想当年老者行走江湖,这些黑话大家都会说,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再加上老者刻意的避世,这黑话大约有几十年没有用到了,今天和千羽说了这么多,倒是勾起了老者心中的一些回忆。 “对了,佛爷,方便通个万儿吗?” 就在老者要挂电话的时候,千羽的声音再次响起,老者犹豫了一下,最后深深的吸了口气,吐出三个字:“仰脸万。” “上官?上官……没听说过盗门里面有这样的人啊?” 放下电话之后,千羽陷入到沉思当中,沉吟了许久之后,还是摇了摇头。 最后千羽说的,是问老者方不方便说姓什么,老者告诉他的是姓上官,可是千羽在脑海中翻遍了这个姓氏,最终还是没有头绪。 盗门之中出名的那些人,李心遥都给他介绍过,可是上官这种复姓,千羽却从来都没听说过,他不知道的是,上官这个姓氏,对李心遥他们的外八行来说,是一个绝对的禁忌。 “小野,跟我出去一趟吧,去和平路。” 千羽回头招呼了一声愣神的李牧野,后者这才回过神来。 李牧野一把抓住千羽的袖子,诧异的说道:“羽哥,你……你刚才说的那个,是不是传说中的江湖黑话啊?” “恩?你还知道黑话啊?” 千羽诧异的看了一眼李牧野,后者兴奋的点了点头,道:“过去我爸做古玩生意的时候,听别人说过几次,我爸听不懂,后来一打听才知道那是江湖上的黑话,羽哥,你怎么会说这些的?” 江湖上的黑话起源在唐朝,起初是生意往来时的隐语,后来因为非法贸易的兴起逐渐发展。后来演变为江湖武人的用语。江湖上的黑话,又称作切口,也叫春点、寸点、唇点、唇典。 其实黑话算不上是什么绝活,但是千羽总不能告诉他,是在少管所的时候那个种菜的老头教他的吧? “行了,不该问的,就别问,跟我出去转转。” 千羽伸出手指点了点李牧野的额头,“你小子不是想知道咱们到底应该干什么吗?现在咱们就去金街那边转转,如果有合适的铺子,咱们就盘下来自己经营。” “好,羽哥。” 听到千羽终于要给他找营生做了,李牧野笑了起来,拿起床上的外套就跟着千羽走了出去。 …… “师父,怎么样?” 听到师父竟然和对方说上了黑话,董齐阳的心就已经凉了半截。 他在跟随老者学艺的时候,也曾学过黑话,老者说的话他完全能听得懂,能够让老者说出叩瓢儿道歉这样的话来,难道对方的身份比师父更高?那样的话…… 想到这里,董齐阳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恐的神色。 “你也听到了,一会我亲自去和平路见见这个人,如果能化解的话,自然是化解的好。” 老者说到化解两个字,手陡然间颤抖了一下,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堪的回忆一般,缓缓用力握拳,老者才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接着便长叹一声道:“去吧,多准备一点好吃的,津天老字号的东西都准备一些过来,不知道客人是什么口味。” “好,我知道了,师父。” 董齐阳站起身来,不敢再多说一句话,转身出去没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回头苦笑着看着老者,低声道:“师父,我……” “上衣口袋。” 老者随手指了指董齐阳的上衣,后者一愣,伸出手指一摸上衣口袋,本已经空空如也的口袋现在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了一沓百元大钞,竟是布置什么时候被老者放在上衣口袋里的。 “去吧,今天你这状态不适合再做活儿了,齐阳,你也是五十来岁的人了,这么心慌慌的出去,身上没钱,要是做活儿被人发现了打一顿,多犯不上。” “师父,您……” 听到这话,董齐阳忍不住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然而老者却头也不回,只是安静的躺在躺椅上看着阳光,微闭上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 “谢谢你,师父。” 董齐阳朝着老者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随后一抹脸上的眼泪,这才走出门去。 “终于……还是让人找上门来了啊。不知道这一次来的,到底是当年的哪个人啊。” 老者长叹一声,抬眼看着头顶树枝上那刚长出来的枝桠,忍不住长叹一声,眼中透出一丝莫名的怅然,语气之中,却隐隐带着一丝期待之意。 第74章:花四爷(下) http://..org/ 津天的和平路,是最长的商业步行街。 和平路商业街始建于1905年,当时以锦州道为界,以北属日租界,名旭街;以南属法租界,名杜领事路。 19世纪20年代末期的时候,随着天祥,劝业,泰康散打商场;国民,惠中,交通三大旅馆以及渤海大楼、浙江兴业银行等建筑的落成,而日益繁荣了起来。 1946年,这条商业街统称罗斯福路,1953年取“热爱和平”之意更名为“和平路”。 而和平路伴随着津天的发展,如今已经是一条以购物,观光,餐饮,文化娱乐为一体的多功能商业街,也正因为其功能齐全,坐落在津天最繁华的地方,所以又被称作“金街”。 走在鳞次栉比的商业街上,千羽四下打量着,在心中反复比量在这条商业街上,开一家什么样的店铺最合适。 李牧野同样在仔细的观望着,之前他老爹来津天的时候,听说是来投奔他当年下乡时候的一个老同学,津天这里的房地产开发不错,老爸这一年左右的时间据说又恢复了不少元气,如果给他打个电话,应该能给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李牧野给掐灭了,当初没和父亲一起来这里,现在打电话,无疑是在示弱,说不定还会被大骂一顿,抬眼偷偷瞥了一下正在四处打量的千羽,李牧野心中没来由的感觉一阵安心。 两个小时左右,千羽便将这金街逛了个遍,天色也逐渐擦黑了。 而李牧野很快就被这繁华的商圈给晃花了眼睛,直接就把要来这看项目的事儿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刚才还看到一个姑娘长得不错要上去搭讪,结果还没等过去,就发现那姑娘旁边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青年,看那架势比起黄金龙都毫不逊色。 用自己的胳膊比了比对方的大腿,李牧野还是放下了心中这个念头,他心中很清楚,要是因为调戏别人被揍了,千羽是肯定不会出手帮他的。 “小野,你今天的任务就是在这蹲着,看着这家。” 千羽拍了一下李牧野的肩膀,伸手给他指了一家店铺。 李牧野顺着千羽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是一家卖文房四宝的店铺,和其他的商铺不同,坐落在这繁华商圈的铺子都是门庭若市的情况,可是这家店却是门可罗雀,偶尔有一两个进去的人,只是进去转悠了一圈就出来了,很明显生意不好。 “羽哥,你看上这家店铺了?” 李牧野眼睛一亮,便明白了过来。 在这个年代,家长对于孩子的课余兴趣爱好的培养还不是很重视,所以练书法的人不是特别多,除非是那些专业的书法大师才会来这种文房四宝用品店,不然的话生意很是不好做。 而那些书法大师,买这些用品都有自己专门的地方,除非是培养成稳定的客户,不然没有人会贸贸然来买这种东西的。 而在商圈溜达的人,要么是游客,要么就是年轻人,很少有老年人会来这里散步,所以这文房四宝店开在这里,就很是鸡肋了。 “今晚在这盯着,除非晚上睡觉,要不就在这看着这家店,看有没有人找麻烦,如果没有,就再看他一天的营业额是多少。我那还有事,晚上回酒店再说。” “可是羽哥,这营业额怎么看啊?” 李牧野一把拉住拔脚要走的千羽,想了想开口问道:“羽哥,难道你是让我看这些人都买了什么吗?” “笨!” 千羽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李牧野,道:“你平时走街串巷给人算命的时候那张嘴不是挺能说的吗?不行就进去和店员聊聊呗!他是开门迎客的,还能把你赶出来不成?” “嘿嘿,羽哥,我笨,我笨。” 李牧野干笑着挠了挠脸,一边走一边回头对千羽说道:“羽哥,你就瞧好吧,我这就去那店里转转去,要是有好看的小姑娘办事儿就更方便了。” “德行。” 看着李牧野一路小跑钻到那家店里去了,千羽又好气又好笑的摇了摇头,随后向北街口的方向走去。 …… 离老远的,千羽便看到一个身穿紫色唐装的老者站在街口。 不似是普通的老人一般,这个老者身上带着一股缥缈淡薄的气息,仿佛万物不萦于心一样,只是默默的站在那,不时的抬头看一眼来来往往的人群,随后便再次低下头去。 老者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正好和千羽的目光撞到一起。 上下打量了一下千羽,老者的眼睛眯了起来,目光投向了千羽的手指和腰包。 千羽的手指不像做活儿的手,手指修长纤细,看起来倒像是一个钢琴家的手。然而千羽腰间的腰包,却赫然是董齐阳的那个军绿色的“后手”。 等到千羽走到他面前,老者犹豫了一下后,终于是不确定的开口问道:“这位排琴,如果老夫这双招子不昏的话,你应该不是吃捻念儿的吧?” 这句话的意思是,这位兄弟,如果老头子我这双眼睛不花的话,你不像是吃江湖这碗饭的。 “老人家,我们还是好好说话吧。” 千羽双手对老者抱了抱拳,两个拇指一前一后平行和对方行礼,这般举动,看得老者面庞一动。 江湖上的规矩,如果是晚辈见过长辈,就需要两个拇指同时弯曲像对方行礼。像是千羽这样的,则是完全对老者行平辈礼节。 这也说明,千羽年龄虽不大,但江湖辈分很高,否则不会如此托大,因为老者毕竟年纪摆在那里,而且连老者的来头都不知道。 老者表面波澜不惊,可是心中却起了波澜,盗门行内的那些赫赫有名的人在他脑海中一个个迅速闪过,暗中猜测着千羽的师门来历。同时也对千羽还了一礼,然而这一礼却让千羽面色微变。 老者左手握住右手对自己拱手,这却不是江湖中人的见礼方式。而方才和老者通电话的时候,老者满嘴黑话,已经证明这是个江湖中人,那么对方的这个举动,就是不认可刚才自己打招呼的方式,只是场面上迎合一下罢了。 “小兄弟,四海之内皆兄弟,我已经让徒弟买了好酒好肉,还请移步老朽别院一叙,说不定咱们就是一家人呢。” 老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以他这般年纪能说出这番话,可以说是给足了千羽面子,千羽再托大,也不可能无视,便点头笑道:“老丈盛意相邀,小子怎能拒绝,请。” 说着,千羽一步跨出,站在老者身侧,后者同样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一手在腰间迅速划过。 “恩?你到底是谁?!” 老者陡然面色大变,这个少年能不动声色的将董齐阳偷个精光,明显就是个神偷,所以他一直都在提防着千羽。 在千羽靠过来的时候,老者就有了防备,下意识的将放了钱包的腰间护住,可是他却发现,自己腰上的东西一样都没少,而戴了几十年的玉扳指却落在了千羽的手里。 “这东西不错啊。” 千羽没有理会老者的话,笑着抛了抛手中的玉扳指。 玉是好玉,正宗的翡翠料子,虽然颜色没有达到阳绿的程度,但是种水却达到了玻璃种,放在珠宝店都能当成镇店之宝了。 把玩了一下这个扳指,千羽看了一眼扳指的内壁,只见里面刻着一朵盛放的荷花。 见到这个之后,千羽眉头一皱,这个东西……好像过去师父李心遥曾经对他说过,只是一时半刻却想不起来了。 第75章:渊源 http://..org/ “你的师承是谁?是谁教你这移形换影术的?” 老者踏前一步,方才身上那淡然的气息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如寒风般的冷意。 他死死的盯着千羽,手指一抖,两根钢针便被他扣在掌心,只要千羽有什么异动,老者能保证这两根钢针会出现在千羽的咽喉上。 “这是……对了!我想起来了,这是南方盗门上官家的家徽!你……是盗门的南门主花四爷?!” 千羽惊骇欲绝的看着眼前的老者,而后者同样极为震惊,没想到眼前的少年只凭自己的一枚扳指就推断出了自己的身份来历,而千羽一语道出的“花四爷”,仿佛抽空了老者身体内的力气一般,一身凌厉的杀气逐渐消散。 “年轻人,你师父是谁,你怎么会听说过我?” “呵呵,木棉似锦花满楼,当年名震江湖的盗门南门主花四爷,谁不晓得?” 千羽一反常态的冷笑一声,死死盯着眼前的老者,一字一顿的说道:“若非当年是你出卖了外八行,也不至于让八绝技杀得溃不成军,本以为当年你一死以谢天下,谁能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千羽的话如同利刃一般,一刀刀捅在老者心里,脚下一个踉跄,身子不断的摇晃着。 嘴唇蠕动了几下,老者脸色灰败的看着千羽,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颤抖着问道:“这些……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当年的事……当年的事……我也为他们偷回八绝技的至宝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念念不忘?” 八绝技的至宝,就是千羽身上的那块“神谕”,然而这是千羽所不知道的。 千羽只记得当年李心遥提及和八绝技那段往事的时候,提起盗门的南门主,那副又恨又惆怅的表情。 当然了,这些事和千羽没有多大关系,况且李心遥和这位花四爷还是私交,所以千羽对眼前的老者没有多少恶感。 “小兄弟,如不嫌弃,可否到寒舍一叙?” 花四爷很明显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直接岔开了话题。千羽点点头,但是追魂针却始终都掐在指间,在当年这位盗门奇人面前,还是小心一点好。 …… 千羽跟着花四爷一路走到他的小院,在小院门口,董齐阳正坐在台阶上“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眼看着师父带着一个青年回来了,心中不免诧异万分,在他看来,能神不知鬼不觉偷了他东西的,定然是那种不世出的老江湖,可不是千羽这么个看起来不到二十的年轻人。 “师父,就是他吗?” 董齐阳走上前去,脸带戒备的看了一眼千羽,眼中那几分怨毒的神色显而易见,而千羽仿佛没看到一般,伸手将腰包扔在董齐阳的怀里,冷冷道:“你在医院出手,已经算是坏了盗门的规矩了,可惜津天不是我的地盘,我没资格惩戒你,但是你和你徒弟偷走的那些钱我都还回去了,有意见么?” “还回去了?凭什么啊?” 也许是千羽长得太嫩了,董齐阳不免升起了轻视的心思,当即没好气的说道:“我辛辛苦苦拿来的钱,你一句话就要要走,哪有这个道理?我……” “混账!” 董齐阳话没说完,花四爷低喝一声,顿时吓得董齐阳后面的话都憋了回去。 “今日之事,本就是你不对在先,还敢在这狡辩?给我跪下!” “是,师父。” 董齐阳可以和千羽犯驴,但是面对花四爷,董齐阳却一点脾气都没有,刚要给千羽跪下,却被千羽伸手一扶,摇了摇头道:“四爷,算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不过咱们俩后面的谈话,我看就别让他听到了。” “这……好吧。” 花四爷点点头,对着董齐阳摆了摆手,道:“你去吧,今天别回来了,齐阳,你让我太失望了。” “师父,我……我错了。” 这么多年了,花四爷都没对他说过这么重的话,听到这话,董齐阳都有些呆了,不过没奈何,师父说的话他只能听从,朝着千羽抱拳施了一礼之后,董齐阳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这里。 “请。” 花四爷一抬手,对千羽做了个让的手势,而千羽则摇了摇头,道:“四爷,杀人不过头点地,话说咱们之间还有一些渊源,您是长辈,您先请吧。” “渊源?渊源?” 花四爷愣了愣,不过知道这大门口也不是说话的地儿,便依千羽之言当先进屋了。 …… “来,小兄弟,尝尝,这是二十年的帝王津,这些年我也没舍得喝,今日小兄弟大人大量,能放过我弟子,老朽在此谢过了。” 千羽和花四爷分宾主落座,花四爷拿过一旁的酒瓶,给千羽倒了一杯白酒。 摆在千羽面前的酒盅正好能装二两白酒,千羽双手捧着酒盅任凭花四爷给自己倒上了酒,这无关两人的身份辈分,按照江湖规矩,盗门中人如果触犯了戒条,凡是盗门中人均可出手惩戒,就算是断了董齐阳的手筋也不为过。 但是从李心遥那论,花四爷到底还是他的长辈,所以千羽只能用双手拿着酒杯任凭对方给自己倒酒赔罪。 “四爷言重了。” 千羽将酒一饮而尽,代表此事就此揭过,放下酒杯,千羽犹豫了一下后,开口说道:“但是话说回来了,四爷,您的弟子触犯了盗门的戒条,这也就是碰上了我,若是别人,恐怕这件事您出面也不一定能就这么算了,若是您的徒弟长此以往的话,恐怕等您百年之后,没有几个人会给你这个面子。” “呵呵,老朽我哪里还有什么面子,恐怕现在江湖中人若是知道我还活在世上的话,都恨不能把我杀之而后快吧。” 花四爷自嘲般笑了笑,这话让千羽同时沉默了下去,不知道该怎么接。 按理说,李心遥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从他对八绝技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而眼前的这位花四爷又是在当年出卖了外八行的人,李心遥绝对不会对他倍加推崇的。 然而李心遥在当初给千羽介绍花四爷这位盗门的南门主的时候,对他背叛的事只是一笔带过,仿佛不愿多提,而两人的交情也只是寥寥说了几句,只说他们两人相交莫逆罢了。所以千羽对眼前这位传说中的人物还是比较好奇的。 “小兄弟,可否告诉老朽你究竟师承何人?当年老朽在江湖上树敌无数,但是如今能说和我有渊源的人可是少之又少,你师父是谁?” “李心遥,四爷还记得么?” 千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左手指尖的追魂针已然蓄势待发,同时右手掐了一个印诀。 当年事,他并不了解,如果花四爷和李心遥有什么恩怨的话,说不定就会暴起发难,千羽不得不防。 “什么?!是……是天阳吾兄?” 听到“李心遥”这三个字,花四爷手一抖,手中的酒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千羽,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第76章:道是无情却有情(上) http://..org/ “天阳?” 千羽一愣,接着明白了过来,李心遥曾经提过,当年他年轻时行走江湖的时候,他的师父赐他表字为“天阳”。 古代男子成人之时,不便直呼其名。故另取一个与本名涵义相关的别名,称之为字,以表其德。 而取字的主要意义是男子在二十岁及冠之后,就有为人父之道,朋友等人不可直呼其名,故冠顶加字,也是一种尊称。这种说法起源于商朝,盛行于周,一直到解放前以及更早的时候,只要稍微有些身份的人,都会给自己起一个字。 眼前的花四爷能一口道出李心遥的表字,看起来两人当年真的是相交莫逆。 “对,那就是我师父。” 得到了千羽的肯定,花四爷一把抓住千羽的肩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千羽的眼睛,声音颤抖的说道:“小兄弟,那你师父现在人在哪?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哪啊?当年我隐居之后也曾暗访过他的下落,可是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 看着眼前失态的老者,千羽捏着追魂针的指尖一直暗中对着他的胸口,面上不动声色的说道:“四爷,我师父这些年以来一直都在隐藏下落,防止被八绝技的人找到,其实他……” 千羽犹豫了一下,便将李心遥在少管所的事情大概的对花四爷说了一下,反正师父的藏身之处已经被八绝技的人发现了,现在再隐瞒也没有任何意义,说不定还能借着眼前的老者找到李心遥的下落。 “这……八绝技的人找上门去了?” 花四爷听完千羽的叙述,脸上掠过一阵怅然。 手指松开千羽的肩膀,缓缓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声,道:“唉……如果当年我没有找他帮忙的话,说不定八绝技的人不会注意他,没想到现在那些人又找上门了,小家伙,你师父可给你留下了什么字条?” 之前花四爷一直称千羽为小兄弟,不过得知这一层渊源之后,花四爷自然不肯再和千羽平辈论交,改口叫他小家伙了。 “没有,师父诈死,然后走得很匆忙,我也一直都在找他的下落。” 千羽用眼角的余光盯着花四爷的反应,看似是在低头看着桌面,漫不经心的问道:“四爷,师父说当年你背叛了外八行,但是他老人家一直对你没有太深的敌意,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真的是你出卖了外八行吗?” “是我。” 花四爷说出这两个字之后,仿佛放下了什么担子一般,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身子靠在椅背上,自顾自的拿出一根卷好的旱烟,烟雾之中,老者双眼看向天空,仿佛陷入了什么极为遥远的回忆中。 花四爷是湖南人,原姓上官,家里本是长沙那一带最有名的长戏班子,听说花四爷的爷爷当年曾经进宫为皇上唱过戏,皇上喜欢,所以上官家一夜之间就发达了,多少达官贵人皆以请到上官家的戏班子唱戏为荣。 用老话来说,请来御用的戏班子,咱们也算是能沾一点儿那贵气。 只不过在那个混乱的年代,宫廷早已是明日黄花,内有军阀割据,外有侵略入侵,很快的,便陷入到了那个混乱黑暗的年代中。 在军阀占领长沙后,听说上官家乃是当年皇室御用的戏班子,所以便请来上官家的人表演助兴。那个时候的军阀,都幻想着自己能够重新复辟称帝,所以无论是宫廷里流落出来的厨子,或是这些御用的戏班之类,都是这些人争抢的对象,想要也享受一把当年皇室的待遇。 而很不巧的是,当时有刺客混在了上官家的戏班之中,在表演霸王别姬的时候,刺客在舞台上忽然出手,幸亏那个军阀的手下舍身相互,那个军阀才捡回一条命。 见此,自然是军阀暴怒,所以一怒之下下令灭了上官家满门。 花四爷的爷爷和父亲就是死在了那场暴乱之中,侥幸逃出来的一个管家,马上回到上官家通报这个情况,留守在戏班子里的一些男人和女眷马上收拾了一些细软,便离开了这里。 可是还没等出城,便遭到了那个军阀手下的围杀,上官家一共二百三十五人,最后只逃出来了八十一人。 那个时候的花四爷,虽然从小就学唱戏,可是却偏偏不愿意吃这碗饭,倒不是说看不上唱戏的,而是认为这样的生活不刺激。 所以在十二岁的时候,花四爷在和父亲大吵一架之后便离家出走,这一走,就是八年杳无音信。 就在上官家穷途末路,被逼到古港镇那一带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带着人,扛着东西从地底下冒出来的花四爷,胆小的当时就吓晕了过去,幸亏花四爷的母亲还活着,认出了这个离家出走的儿子。 原来花四爷离家之后,拜得当年长沙盗门门主为师,手艺学成之后,便拉起大旗带人盗墓。 而花四爷盗墓有几个原则,那就是带不走的东西,原地放好,不许破坏;墓中的物件只取一半,绝对不能多拿,要给后来的同行留下点东西;绝不开棺取尸体的陪葬品,惊动死者。 有客官可能在这里会问,苍月你胡说,盗墓的怎么可能不开棺,那值钱的东西都在里面呢。 其实还真就是这样。 花四爷之所以盗墓,是因为当年兵荒马乱,他学的是正宗的盗门手艺,自然不会干打家劫舍的买卖;再者说,在那个年代,大家都处在战乱饥荒之中,再去偷别人,就等于间接要了别人的命,所以花四爷才会把主意打到这墓葬上。 而为何不开棺,则是花四爷的师父教的,盗墓本就有违天和,在这个战乱的年代,死人的东西如果能救活人,那就拿出来,但是切不得惊扰了死者的休息,这在花四爷的师父看来,是大忌讳。 在花四爷的团队中,还有一个高明的风水先生,总是带着一副墨镜,被人戏称为“黑驴”,因为这人是个驴脾气,除了花四爷,谁都不服。 听说是因为当初家里的村子遭了马贼,家里人都死了,这风水先生也被人打成重伤,是花四爷给了他一口吃的,并帮他报了仇,所以才对花四爷死心塌地的,当然,传说只是传说,具体是什么样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只不过那黑驴对花四爷言听计从便是了。 这黑驴虽然脾气不好,但寻龙点穴的本事确实有独到之处,每次找到的古墓,都是难得一见的肥地儿,所以固然不开棺,却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见到原本如同贵妇一般的母亲现在已经瘦得形销骨立,再听说父亲爷爷都死了,家里的三个姐姐都被那个军阀抓了,花四爷当时眼睛就红了。 安排家里的族人住下之后,花四爷就带着手下的八个人赶往长沙,谁都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做到的,只是那一晚,军阀的家里被杀得血流成河,那军阀被剁成了六块,挂在城头示众,至于手下的那些士兵,全都死的死,逃的逃,基本一个都没剩下。 而花四爷的三个姐姐,其中两个早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至于最小的那个,也就是花四爷的三姐,因为害怕遭遇和两个姐姐相同的命运,竟然委曲求全的给那个军阀当了姨太,对那个军阀追杀自己家人的事情,他的三姐竟然连劝阻一句都没有。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三姐死在了花四爷手下。 “她们都走了,你为什么还好好的活着?你身上流着的,不是我上官家的血。” 花四爷的手下后来这样说,当时花四爷的眼神冷得可怕,那简直不是人的眼神。 花四爷手下的这八个人,全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亡命徒,本来是仰仗着花四爷的身手和那黑驴寻龙点穴的本事,这才没有造反,而花四爷平日里也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可是在这次事情之后,一切就全都变了。 第77章:道是无情却有情(中) http://..org/ 从这件事情以后,花四爷给自己改了姓,除非是当年那些相交过命的人,才知道四爷原本姓上官,其余道上的人,都只知道长沙盘口上有个狠角儿,叫做花四爷。 重整了家族之后,花四爷最为依仗的还是那八个人,接了他们家祖传的唱戏的手艺,可是干的却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买卖。 花四爷当年的盘口,是旧社会那会儿最典型的盗墓盘口,家里面的家眷都安顿在家里,花四爷就当了唱戏的班主,白天带着戏班子去唱戏,到了晚上就去干盗墓的勾当,衣箱子里面藏着家伙,他手下的那八个人也开始培养戏班里面的人。 唱戏的本身一个个都有功夫底子,久而久之,花四爷的戏班子在江湖上就传开了,传说这帮子人下斗了以后根本就不用沾地,寻龙点穴位置一算准,这些人只凭两根竹竿就能顺着墓道游着走,也算是一门子奇景。 每次下斗,花四爷都身先士卒,第一个冲进去,倒不是因为贪财,后来他手下的人说,四爷是受不了当时家里面发生的剧变,总觉得这些年家里面的人都死了,其实是他害得。 要是出事儿那会他在家,家里面怎么也不会变成这样。所以四爷只是要找一个体面一点的死法给自己,好能寻一个解脱。 当然,这些传言花四爷一个都没回应过,只不过每次下斗,花四爷基本上都会带着一身的伤回来,可是每次都好好的挺过来了,好了之后,花四爷都会去烟花巷子里面待几天。 值得一提的是,花四爷年轻那会不止唱戏优美,身怀绝技,也是长沙数一数二的美男子。流连于烟花之地这事儿就不提了,这些都是风流韵事,后来还听说和很多的社会名媛都有暧昧的关系。 再加上他们干的都是掉脑袋的买卖,每次下斗都是花四爷去趟雷,所以手下的人对花四爷这种习惯都见怪不怪,反而还羡慕四爷的这勾女人的本事。 如果没有那个女人出现的话,可能花四爷这一生,都会这么度过,也不会被江湖同道当做叛徒了。 …… 说到这里,花四爷拿起一根自己卷的烟卷,千羽伸手帮其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之后,花四爷疲惫的闭上了眼睛,透过烟雾,自嘲般对千羽说道:“老了,真是老了,没想到和你说这些,竟然絮叨出了这么多的事儿,小家伙,听得也烦了吧?” “没有,一点儿都不烦。” 千羽摇摇头,对他来说,从这样老一辈人口中讲出来的故事,让他仿佛置身于历史长河之中,过去的那些秘辛,正一点一点的向他敞开大门。 “四爷,您说的那个女人……是谁?” 千羽试探着问了一句,他知道,关于当年传说花四爷背弃外八行的事儿,很可能就落在了这个女人身上。 “她啊……她可是个奇女子。” 花四爷微闭上眼睛,眼中露出一丝追忆的神色。 …… 花四爷最出名的事儿,反而和盗墓与江湖没有关系,而是他年轻时给一个“妹妹”赎身的故事。 旧社会的时候,有卖雏女的这种陋习,这是扬州那边带来的规矩。 人贩子大都背着闺女,要去集市上走一圈,这就是昭告天下,这丫头要卖进妓院里去了,如果有谁看不过眼要打抱不平的,那就在这一圈之内站出来,替这丫头赎身,你要是截下了,那就得拿出银子来,这样我也不把这丫头推进火坑,但是一旦卖进去了,那就对不起了,这事儿就不是你的说了算的了。 而这规矩里面还有一层别的意思,那就是告诉那些达官贵人,今天晚上又有一个大姑娘可以****了,只不过你要准备好大洋来打这个金枝。 花四爷那时候正好在妓院里面玩完醒来,坐在床边敞着衣衫,拿着个小茶壶喝着茶水,百无聊赖的看着下面的街道。 床上躺着的,是翠红楼的头牌,他和这头牌相识了快半年了,巧的是,这头牌看上了花四爷的美貌,每次相邀,都是这女人主动,对花四爷分文不取。 而花四爷对这女人也着实不错,每次下斗,都会拿上来一两个漂亮的物件送给这女人,所以两者之间也说不清是个什么关系。 在窗户上坐着,花四爷就看到下面有一个人贩子背着个丫头在游街。 花四爷对这样的事儿已经见怪不怪了,倒不是世态炎凉,而是在这个乱世之中,穷苦人家的闺女,卖进妓院里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因为妓院里面最起码能吃饱饭,还有一些姐妹陪着,要是遇到了好的恩客看上了,也就娶回去当第几房姨太太了,这样也算是翻了身,如果一直在外面熬着,兵荒马乱的,被人糟蹋也是常有的事儿。 但是花四爷看了那丫头一眼,就不由的愣住了,因为那丫头他是认识的,在他们上官家的府第旁边,这个姑娘家是卖湖粉小吃的,这两年他每次出门都要过去吃上一碗。 她爹卖小吃,她就在那用水灵灵的大眼睛大量这些顾客,每次他去了,这丫头总要拿着比她自己还大的茶壶给他倒水,非常的水灵乖巧,不知道怎么就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看着那丫头在人贩子的背上哭得梨花带雨,花四爷心中不由一阵惆怅。 因为这丫头长得水灵,所以围观的人也很多,这丫头一边哭,一边在人群中绝望的寻找着什么,这些人说不定其中的哪一个就要成为她的恩客,她看着这些人各种各样的嘴脸,试图在这些人脸上找到一点怜悯和同情。 然而,一个都没有。 那些人眼中的神色让她畏惧,因为他们看她的眼神就好像要扒了她的衣服一样,好像是看东西,又好像是看牲口……反正就是不像在看人。 “呦,这丫头倒是水灵,今年多大了?” 前面一个穿着绸缎长衫,拿这把折扇的青年拦住了去路,这人大家都认识,长沙道上齐家的长房少爷,名叫齐连壁,齐家在长沙道上名望不小,大家都不愿意得罪,这个齐连壁更是出了名的荒淫,听说每每落入他手里的丫头,都不出一个月就被玩死了,尸体就扔在烟花巷子的后面。 这个丫头到了他手里,估计多半也是凶多吉少的。 “齐爷。” 人贩子一愣,随后就笑了起来,他们这些人贩子,不喜欢碰上拦街的,因为你拦街主要是显一个“义”字,要比妓院的钱低三成,可是这个齐连壁是长沙出了名的败家子,他要是看上的女的,纵然是天价都肯花。 “这丫头家里人被当兵的抓去了,之前家里还欠着我钱没还,所以这丫头就带来抵债了。不过您也看到了,这丫头水灵着呢,刚刚七岁,还是个雏儿,这价格……” “行了,别废话了。” 齐连壁自然之道,无非就是为了多要钱,顺手解下腰上的荷包,掂量了一下,顺手丢给人贩子。 人贩子一接,掂量了一下,脸上笑意更盛,这里面最少也有三十个大洋,卖这么一个雏儿,恐怕妓院都给不出这么高的价格,丫头太小,妓院也要养几年才能推出去。 丫头好似看到了齐连壁那淫邪的目光,就更害怕了,可是就在那一刹那,她猛然抬头,正好看到了楼上的花四爷,两人的目光对视。 丫头也认出了花四爷,好像看到了绝望中的最后一丝曙光,用尽全力大声喊道:“哥!” 第78章:道是无情却有情(下) http://..org/ 那种绝望和乞求的目光,以及那一声“哥”,一下子深深震动了花四爷,他一下想起了自己的几个姐姐,两个死在了军阀手里,剩下唯一的一个,还是被自己亲手杀的。 接着想起每次去小摊吃东西的时候,这丫头墩呼呼来给自己倒水的情形,花四爷问了自己一句,他能不能把这一部分的记忆也一起葬送掉。 不能。 只是一瞬,花四爷就明白了过来。 当时的他,早就已经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纵然不管,也未尝不可,可是花四爷本就是多情的人,再加上联想到家里的变故,他马上就做出了决定,这个“妹妹”,他绝对要保护好,不能再失去了! 一念至此,花四爷直接从楼上一跃而下,在空中只是一个借力,便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这个人,我要了。” 花四爷淡淡说着,便引起满场的哗然,普通人都知道齐家手眼通天,在长沙这地界上,齐家就是土皇帝,没想到竟然有人肯为了个雏儿出头,和齐连壁来抢这个风头。 “花暮雪?!” 齐连壁看清了来人,语气带着几分忌惮,“你对这雏儿有兴趣?可以,那就拿出比我高的价吧。” 普通人只知齐家是长沙一霸,但是江湖道上,在长沙却以花弄影花四爷为尊,齐连壁的老子早就告诉他,花弄影这个人绝对不能惹,但是眼下是在闹事上,有这么多人看着,齐连壁要是服了软,以后这名声也算是毁了。 所以这番话说的是绵里藏针,你要人,可以,但是要出得比我的价高,这样我也不算坏了规矩,也不算得罪了你,要是你没钱,那就对不起了,你花四爷名声再大,也不能不按规矩办事。 “钱,我没有。” 花四爷此话一出,齐连壁的脸上已经有点挂不住了,盯了一眼那个人贩子,后者马上明白了,他不认识花四爷,可是看这位爷跳楼的身手,还有齐连壁那都有些戒备的样子,就知道这人自己惹不起,将手上的钱还给了齐连壁,赔笑着应付两个人。 从根本上说,人贩子干的这一行,也算是盗门的行当,肯定和外八行有所渊源,他必须要按规矩来,不能把这个人贩子埋了了事。两边一掐价,那人贩子就说道:“这位爷,齐爷给了我三十块大洋,这丫头我都没撒手,您看看,这盘儿,这身段,再养两年,搁哪儿都是头牌。我也不瞒您,这丫头是老鸨亲点的,少了一百大洋,我真给不了。” 说着,他冲着齐连壁使了使眼色,给出了天价,那意思就是让花四爷快滚,这闲事儿你管不了。 齐连壁明白这人贩子什么意思,所以也乐得看热闹,没想到花四爷转头看向了他,开口问道:“他要一百大洋,你也出得起?” 齐连壁愣了愣,手中折扇一展,笑道:“我若是喜欢,要二百我也出得起。” 那人贩子也在一旁附和道:“呵呵,这位爷,如果您拿不出钱来,那就请让开吧,要是真对这丫头好啊,我这一圈要是没人出得起价钱,晚上您就去点了那个灯,头一夜的时候您柔着点也就是了。” “哥,他们欺负我。” 这时候,人贩子背后的那丫头说话了,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花四爷已经被齐连壁挤兑的有些无名火起,他是老江湖,自然能看得出来齐连壁和这人贩子的勾当,给了丫头一个安心的眼神,花四爷冷冷道:“钱,我有,不过我也劝你一句,那小摊上的老板,我认识,你这么干,算坏了盗门的规矩,这么大桩的富贵,你当心你消受不起。” 说完,花四爷看也不看那人贩子剧变的脸色,腰里摸出一支响箭射入云霄,一分钟的功夫,八个穿着各异的人从房上跳了下来,将花四爷他们围在了中间。 “看着他,让他再游一圈,我去一趟前儿的地,一会就回。” 吩咐了一声,花四爷重新跃上了那窗户,进窗的那一瞬,花四爷冷冷的看了一眼齐连壁,只是这一眼,就让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哆嗦。 齐连壁这时候心里已经有了退意,等到花四爷带着一身装备策马出城的时候,齐连壁就带着家丁往人群里退了,那人贩子一看这阵势,吓得差点没拉在裤裆里,没奈何,只能带着那丫头再游一圈。 也就是二十分钟的功夫,花四爷带着一身黄土,两块老玉和一支金钗回来了,人贩子接了东西也不敢再多言,只能怔怔的看着花四爷把那丫头带走了。 听说那丫头刚到花家没多久,齐家就让人一把火烧成了白地,连条狗都没跑出来。 道上的人都说是花四爷干的,可是这事儿没有证据,齐家口碑也不好,这事儿没有苦主,也就不了了之,只是让花暮雪的这个名号在长沙更响亮。 后来那几年,花四爷亦兄亦父的把那丫头拉扯大,都眼看着那丫头出落的越来越水灵,整个长沙没有几个比她还受看的。 每次花四爷受伤从外面回来,都是这丫头伺候着,有一次下斗,花四爷折了双腿,正常起居都成问题。 丫头不辞辛劳的给他给他擦身,伺候他拉屎****,肌肤之亲越来越多,花四爷看着这丫头的眼神也越来越不一样了,而那丫头也感觉到了什么,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怪。 他是经历过男女之事的人,怎么能不明白,所以伤一好,他就带人下斗,闲暇时就培养盗门的手艺人,除非是伤得不行,不然不会回来住。 直到那一次,丫头十六岁了,他带着一身伤的回来,丫头也正好偷偷尝了点酒,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这么产生了。积压了多年的激情一下子释放了出来,屋里只剩下他们俩喘息的声音,一下子就疯狂了。 有了这一层关系,花四爷想要娶丫头过门,可是这丫头也是明白事理的人,知道这些年他一直都以他妹妹的名义在花家住着,发生了这种事,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不好,所以坚决不同意。 她既然不同意,花四爷也不勉强,自己也坚持不肯娶,黑驴看出两人有点不对劲,旁敲侧击的说着让他妹妹嫁了,花四爷只是奇怪的笑了,黑驴把这事儿和那丫头一说,那丫头也没反对,想着断了花四爷的念想。 但是花四爷当年是整个长沙最狠的角儿,谁也不敢去攀这一门富贵,又等了两年,花四爷终于娶了丫头过门,婚礼的时候,普通百姓全都哗然,可是同道中人来了不少,男欢女爱,江湖中本就是常事,花四爷敢冒这种大不韪娶这个丫头,让不少江湖中人都佩服。 丫头给花四爷生了一个儿子,可惜从小没过上好日子,身子骨就不好,生了孩子以后这身体就越来越差,人生最后的那几年,正是九神宗崛起的时候,所以活到三十五岁就去世了。 丫头去世那年,正是九神宗和外八行斗得如火如荼的时候,花四爷为了留住丫头,做出了让所有人都意外的决定,他要去找八绝技之中会“拘灵遣将”的人,就算丫头死了,这一辈子他也要和丫头生活在一起。 当年的他费尽心机找到了张大佛爷,佛爷把会拘灵遣将的程家人介绍给了他,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花四爷告诉他们,外八行有名望的人都住在那,还有,外八行的八门绝活都是什么,都掌握在谁的手里。 那时候正是外八行和八绝技斗得最凶的时候,告诉了他们这些,无疑是把外八行推到火坑里,可是花四爷想也不想,就一口应承了下来。 第79章:拘灵遣将 http://..org/ 后来的事儿就很戏剧性了,四爷的妻子在去世的那天晚上,拘灵遣将一门来了一个人,将他爱人的灵魂拘了过来,并且按照约定,将拘灵遣将这一门绝技传授给了花四爷,只不过那一门功法花四爷所学不全,只能召唤出妻子的灵魂,可是却没有那特殊的本事,饶是如此,花四爷同样心满意足。 而花四爷同样没有食言,那是他生平做的,唯一一件对不起外八行的地方,那就是将外八行的消息全部出卖给了当年八绝技的带头人,张大佛爷。 可能是觉得心中有愧,所以在外八行和八绝技对抗的那最后一场中,花四爷趁着张大佛爷不备,盗了他身上的神谕。 他自知张大佛爷日后一定会找到他的头上,所以当时选择挨了张大佛爷一掌,半个月后,找了个和自己身高体型差不多的乞丐尸体扔在家里,一把火烧了房子,从此人间蒸发,如果不是董齐阳在医院出手被千羽看到了,说不定花四爷真能在这隐居一辈子。 …… “四爷,你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就出卖了外八行?” 听完花四爷的讲述,千羽还没从那段往事中回过神来,他怎么都不能相信,师父的至交好友,竟然是为了让自己的女人一生都陪着他,就把外八行全部出卖。 “一个女人?” 花四爷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千羽,浅笑道:“世人全都重男轻女,我花暮雪却偏偏众女轻男,小家伙,若是你当年遭遇了和我一样的事情,你也会和我做出一样的选择。当你在这世界上举目无亲,连自己的亲人都死在你自己的手上,如果你身边有一个真心人能多陪你哪怕一分钟,你也会死死抓住这一分钟。” “……” 千羽默然,他体会不到花四爷所说的那种境界,但是从对方的话里,他能听出那种浓浓的悲伤,仿佛这全世界都背弃了他一样,现在千羽才隐约明白一点,为什么每次下地的时候,花四爷都要第一个亲自下去趟雷。 那完全就是为了寻求一种解脱,死得其所的解脱。 “四爷,可否请尊夫人现身一见?” 千羽偷偷看了一眼花四爷,他知道这番话说得可能冒昧了,也许那个女人,现在对花四爷来说是最后的精神慰藉,不知道算不算是花四爷心中不可触碰的禁区。 “你不怕?” “不怕。” 看到花四爷的眼神,千羽挺直了腰杆,“师父就是伤在八绝技的人手下,这八种绝技,我了解的越多,将来在遇到他们的时候,我才会越有胜算,还请四爷成全。” “真是难为你有这份心了,但是啊。”花四爷的语气微微凝滞了一下,仿佛在犹豫着什么一般,沉吟许久才缓缓说道:“现在的八绝技各个掌门人,都是当今社会的一方霸主,你想动他们,无疑是蚍蜉撼树,不过你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让我说出这番心里话的人,所以,让你见见也无妨。” 说着,花四爷摊开右手,千羽同时看向他的手,那是怎么样的一双手啊。 食指和中指比其他手指要长出一个半指节左右,千羽知道,这两根手指就是破解墓中那些细小机关的关键。 而在每个指肚上面,都有密密麻麻的各种锁眼的印记,那是盗门的手艺。 老一辈最传统的盗门手艺人,从小就被被师父用手指去按各种钥匙模,这样在开锁撬门的时候,甚至不需要任何外物,单凭一双手就能开锁。 不过李心遥没有用这种方式来训练千羽,随着时代的与时俱进,各种防盗门和保险箱的锁是层出不穷,这种方法,已然落了下乘,用李心遥的话来说,开锁是一门学问,其中的奥秘得呼一心,真正要做到能开万种锁,首先要过得了自己的心。 不过真正引起千羽注意的,是花四爷的掌心,那里有一个如同六芒星一般的黑色标记,在那标记上,逐渐升腾起一丝丝黑色的雾气,千羽大惊,身子不着痕迹的靠在了椅背上。 那黑色的雾气越来越浓,后来已经近乎实质,花四爷低喝一声,“现!” 话音未落,那黑色的雾气猛然间升腾起来,如同蛟龙一般在半空盘旋了一圈,浓郁的如同石油一般,接着,这石油状的东西缓缓蠕动了几下,竟然慢慢的变成了一个人的样子! “蝶。” 看着漂浮在半空的这个人,花四爷嘴唇颤抖着,轻轻的呼唤了一声,而被花四爷召唤出来的那个人,虽然浑身漆黑,双眼雪白没有瞳孔,听到花四爷的话,缓缓回过头去,诡异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温暖的表情。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千羽甚至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看到了吧,这就是拘灵遣将,只不过我这个是不完全的,只能召唤出小蝶的魂魄,可是却只能掌控这一个灵魂。” 花四爷看着千羽,低声解释着,这两人就这么坐着,旁边漂浮着一个漆黑的“人”,如果被外人看到,说不定明天这一片就能传出去闹鬼的传闻。 “小蝶,别激动,他是我一个故人的弟子,好了,现在还没到晚上,你出来可能不太适应,先回去吧。” 那灵魂盯着千羽,身子微微颤栗着,花四爷轻声安抚了一句,接着手掌一握,小蝶的灵魂便瞬间掠回到花四爷的掌心之中,重新化作那六芒星的符号。 “四爷,这拘灵遣将……是不是就是招鬼?这和南疆那边的降头术很像啊。” 等到那灵魂消失,千羽身子这才放松下来,这种诡异的情况,让他马上联想到了降头术那种邪恶的术法。 他没有亲眼见过所谓的降头术,但是李心遥曾经给他介绍蛊门的时候对他说过,降头术,也算是蛊门的一个分支,降头术是其中最为邪恶的一种术法,在南疆那边,家家户户都有养小鬼的习俗,或是招财祛病,或是杀人诅咒,降头术里面有很多的用途。 “不是。” 花四爷摇头否认,“你所说的降头术,是用巫蛊之术养出来的没有意识的小鬼,而这八绝技中的拘灵遣将,则是将活人的灵魂保留意识,供自己驱策差遣。” “当年张大佛爷曾经说过,拘灵遣将这门绝技,是八绝技中最为驳杂,但是也最为实用的一门绝技。当年之所以能找上我,他们原本的意思就是想要让我带他们去寻找有名的风水墓葬,然后将那些古时候的灵魂拘来供其差遣。” “我当年所知道的,拘灵遣将一门中,他们就有武圣和医仙的魂魄,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得到那些灵魂的,想要学会这门绝技,就必须要身负那种特殊的血统,像我这种,是被他们强行印下烙印的。所以只能被动的驱策小蝶这一个魂魄,而且还不稳定,白天的时候我一般不会让小蝶出来。” “武圣和医仙?” 千羽震惊的站起身来,看着花四爷的脸,后者点头肯定了千羽的想法,“所以我才说,八绝技中的人,你惹不得,也惹不起,他们现在已经渗透到国内各个行业的尖端领域里,你想和他们作对……还是算了吧。” 听到这话,千羽一屁股坐回到了椅子上,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一般,怔怔的出神,很显然,他没想到只是医院里面出手惩戒了几个小蟊贼,竟然会见到当年师父的挚友,知道这么劲爆的消息。 第80章:黑五(上) http://..org/ “功过是非,自有后人评说,四爷,很多事实的真相,其实早就已经湮灭在了历史的长河里,当年和您同辈的那些人,我想如今已经没有几个人还活在世上了,您又何必再介怀呢?” 看着花四爷坐在椅子上那副惆怅的模样,千羽心中感觉一阵酸涩。 是了,如果换成自己,在那样的岁月里,经历了那样的变故,还手刃了自己的姐姐,那么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值得相信的?还有什么人,是值得信任的?除了给自己一个体面的死法,去幽冥寻找自己的亲人之外,还有什么是值得自己在乎的? 在那个黑暗的年代里,若是能抓住生命中最后剩下的那一点温暖,恐怕拼尽全力,也要死死的将其抓住吧? “是么?” 花四爷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很显然,千羽虽是故人弟子,但对花四爷来说,他只是需要一个能听他说话的人而已,功过是非,固然是后人评说,可在他心中,若是没有过当初那刻骨铭心的感同身受,又怎么能真正的理解? 千羽也看出花四爷的想法,便不再纠缠这个问题,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千羽继续问道:“四爷,按理说您也是江湖上的老辈人了,怎么会让自己的徒弟去医院那动手?既然当年您不是一心要背叛外八行,难道现在连盗门的规矩都不守了吗?” “哪里是不守啊。” 花四爷苦笑一声,显然,作为他这种老辈人,对于传承方面看得极重,开口解释道:“这些事,都是齐阳他们自作主张,其实他们也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啊。” “哦?” 千羽并没有接这个话茬,他从花四爷的话里面敏锐的捕捉到了点什么。 李心遥和花四爷当年有旧,他作为李心遥的弟子,若是花四爷真有什么事,他于情于理,都不能坐视不管,可是花四爷明显话里有话,在等他开口问出来,那么如果到时候事情很严重,他说不得就也要卷进去了。 可是如果等花四爷自己提出来的话,那么事情就有回旋的余地,是进是退他都能有个分寸。 “真是个小狐狸。” 花四爷见到千羽并不上套,不由的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唉,其实我们都已经要走了,这事儿啊,其实还是当年我收的那个孽徒导致的。” 花四爷叹了口气,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 在花四爷初掌长沙盘口的时候,收了一个弟子,这个弟子的本名叫什么,已经无从可考,但是他在花四爷的盘口年纪排第五,再加上后背上有一个黑色的手掌状印记,所以人称“黑五”。 至于黑五的背上那个黑色的手印,还有一个传说。 据说有些时候,那些土夫子下到墓里,会碰到一些诡异的墓葬,初进去的时候还没什么,可是出来在爬出盗洞之时,会感到有人在搭他的肩膀,怎么挣都挣不开。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回头,人说遇到这种事情,就闭着眼睛回头吹一口气,把搭在肩膀上的东西给吹走,吹得劲儿越大,那成功率就越高,吹完之后千万不能回头,不然的话一定会看到什么不愉快的东西。 黑五背上的那个印记,听说就是被鬼搭肩给搭出来的。 而黑五是花四爷在长沙招兵买马的时候招过来的,听说是东北人。 往小了说,东北人唱不了长沙的花鼓戏;往大了说,土夫子的功夫都是一脉相传,大都不会传给外人,可是黑五因为天资极高,所以花四爷才动了收徒的心思,将黑五破格收入门下。 而黑五也确实不负众望,凡是花四爷交给他的绝活儿,他大都几天就能掌握,不到两年的功夫,一身本事就和花四爷不相上下了。 能够得此佳徒,花四爷心中十分高兴,他心中萌生死志,可是师门传承却不能在他手上断了,眼看着一身绝技后继有人,花四爷也算是了无牵挂,若不是后来遇上了小蝶,恐怕他早就死在哪个墓葬里面了。 人都是有贪念和私心的,这话一点都不假。 黑五身负花四爷的绝学,自然心高气傲,每次下地,虽然惊叹于花四爷的身手,可是对花四爷那别扭的规矩却十分抵触。 在他看来,倒斗下墓,干的都是脑袋拴在腰带上的买卖,墓主陪葬的东西才是最值钱的,每次下地虽然花四爷拿的最少,他们分的多,可是那不能打开的棺椁,对黑五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在一次盗墓之中,他们下到了一个肥的流油的墓葬之中,从盗洞到后殿机关重重,他们一路上折损了五个人,连花四爷手下的那八个元老,都重伤了两个。 可单单是冥殿中的陪葬品就够他们吃三年的,从墓志铭上的信息来看,他们那次盗的,很可能是一个蒙古的帝王墓。 倒斗的人,别说能挖一个帝王墓,只要能进一次帝王墓,这一辈子都有吹嘘的资本了,更不用说里面那丰富的陪葬品。 下到那斗里的人,都被墓里面的宝贝晃花了眼,按照规矩收拾完一半宝贝之后,他们都把目光转向了花四爷,那眼中的热切,仿佛是要把花四爷活活融化一般。 可是花四爷最后给出的话,还是不开棺,按照以往的规矩,原路撤出去。 队伍里面的人当然都不甘心,可是他们也不敢违背花四爷的话,毕竟花四爷的实力摆在那里,是整个长沙盘口的老大,想继续吃这碗饭,就还要跟着他混,所以也就只能恋恋不舍的退出去了。 但是那黄金棺椁,却让黑五牢牢的记在了心里,他知道,说不定这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再遇上一个帝王墓,这一次要是不开棺,他就算死了都闭不上眼。 于是,黑五后来就瞒着花四爷,自己拉起一批人马,再次下到了那帝王墓里面,开棺之后,里面的陪葬品固然很可观,但是在棺椁里面记载的主人生平,这墓葬只是蒙古的一个王爷墓,并非他梦寐以求的帝王墓。 拿了东西出来,这事儿还是被花四爷知道了,按照规矩,不听他的话,要留下身上的一个物件,然后逐出盘口。 花四爷亲自动手,留了黑五一只眼睛,然后将他这个爱徒给逐出了盘口,自那以后,长沙道上就再也没有了黑五的消息。 不过后来听说黑五在山西一带活跃了起来,组织起了一批亡命徒,并且广收弟子。 只不过重新出现在众人眼中的黑五,却彻头彻尾的变了一个人,他最出名的事情,就是杀徒。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花四爷当年把他逐出师门的事儿导致的,当黑五的徒弟,用八个字来总结,那就是“一朝荣华,一朝没命”。 黑五将花四爷的优点继承了下来,那就是他基本上没攒下什么家业,盗墓来的东西每次结束之后基本全部分光,自己只留下很少的一部分,所以他手下的徒弟们都能称得上是“一朝荣华”。 但是他所谓的“杀徒”,则是每次下到墓葬里面,都让徒弟探路,真碰上了什么生死危机的时候,就毫不犹豫的卖了自己的徒弟挡死,这也就是所谓的“一朝没命”。 所以在那个时候跟着黑五混,其实本质上就是一种赌博行为,你活着出来了,就腰缠万贯,你要是被出卖了,那就对不住,只能把那个墓当成你最后的地方了。 第81章:黑五(下) http://..org/ 和花四爷的盘口不同,花四爷讲究的是传承手艺,然后带人下斗盗墓,可是黑五不同,他首先会从“功能性”开始出发,先看来的手下天赋如何,适合干什么,他就会传授给那人一些东西,然后在下面做出安排。 行内的人都知道,下面的情况瞬息万变,前一刻还风平浪静,下一刻说不定就天翻地覆,在下面一旦发生什么事,那些弟子就成了黑五的替死鬼,往往只有他一个人能活着脱身。 不过黑五有那么唯一的一个优点,那就是他说一不二,在堪舆墓葬的时候,他会事先讲清楚可能会发生的危险,得手了之后也绝不赖账。 他得自花四爷的真传,艺高人胆大,很多走投无路的高手就在他手下富贵险中求,黑五的手下都是些亡命之徒,各个身手高超,在最鼎盛的时候,甚至一度整合了山西一块的所有盘子和堂口,和花四爷的盘子分庭抗礼。 不过枪打出头鸟这句话,一点儿都不假。 黑五手下声势越来越大,就有了统一盗门的心思,他第一个想到要下手的,就是他的授业恩师,花暮雪花四爷。 人都是这样,对自己有恩的,往往都会潜意识的忘记,而只要对自己有丁点儿不好,就会无限的放大,千方百计的把这个不好的地方给找补回来。 黑五自以为他的身手和手下能和花四爷分庭抗礼,可他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人心。 大家都是江湖道上混的,花四爷虽然干的是倒斗的买卖,可却坚守盗亦有道的原则,适逢乱世,没人会在意谁去发死人财,所以他在江湖上留下的大都是美名; 而黑五就不一样了,那“杀徒”的恶名早就在山西一带传得沸沸扬扬,现在大张旗鼓的对花四爷宣战,无疑是不尊师重道。 老一辈的江湖人最重传承,有一个好徒弟,甚至比亲儿子都要倚重,黑五这么干,算是犯了江湖大忌,在黑五重返长沙之后,便被早就埋伏好的江湖同道团团围住,闹到最后,只剩下黑五一个人身受重伤跑了出去,剩下他带来的门人都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而在这之后的几十年里,江湖上都没有了黑五的消息。 …… “好,这样的人就是该杀。” 千羽猛地一拍桌子,一掌下去,桌上的杯盘齐齐的跳了起来,没错,就是跳,花四爷眼角掠过一丝精光,伸手一扶,将桌上那瓶酒轻描淡写的揽入手中,不过桌上的那些菜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全都接二连三的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而千羽方才在石桌落掌的地方,则留下了一个寸许深的掌印。 “小家伙,你身手不错,看来你师父对你还真是用心栽培啊。” 花四爷瞥了一眼桌上的掌印,淡淡一笑,而千羽则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看着满地的狼藉,低声道:“四爷,我不是故意的,只不过我听到这种不尊师父的人,没控制住兴趣,请您见谅。” 千羽这话说的倒是实话。 他本是孤儿,在少管所若非遇到李心遥,没有他的悉心教导,就不可能有如今的他,李心遥是他最尊重的人,师父这个字眼对他而言神圣无比。此刻听到黑五这种欺师的败类,这才没控制住。 “无妨,看来小家伙你还真是性情中人啊。那看来这次的事情,你说不得真要管一管了。” 花四爷手指轻敲桌面,笑眯眯的看着千羽。 “恩?四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 千羽一愣,接着仿佛明白了什么一般,看着花四爷开口道:“四爷你现在的麻烦,还和这个人有关?” “正是。” 花四爷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意味,“不然的话,齐阳他们也不会坏了盗门的规矩,选在医院出手,实在是时间紧迫,再者是老头子我身体不好,需要看病,两块都要用钱啊。” …… 黑五在那次较量中逃出生天后,便再次隐匿了起来,花四爷托了不少的江湖同道去探访黑五的下落,可这个人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任谁都找不到他的踪迹。 有人说黑五已经死了,也有人说在南疆那边见过他,江湖上有很多说法,但都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时间久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花四爷在那场八绝技对抗外八行的较量之后,就选择了销声匿迹,在津天隐居了起来,这些年也只收了董齐阳这么一个弟子。 只不过现在世道太平了,很少有人还会愿意去盗墓发死人财,再者花四爷现在成了外八行的叛徒,他长沙的盘口早就易了主,所以花四爷也绝了盗墓的心思,只传授给董齐阳小偷的这门手艺。 董齐阳虽然天分不高,却胜在肯刻苦,苦练了十多年,这偷盗一门的手艺才算是练得登堂入室。 按照盗门的规矩,不同的地界,小偷也需要有不同的人领头,至于这怎么领头,就需要在手艺上分出高低了。董齐阳得自花四爷真传,所以很快就整合了津天地区的小偷,每个月月底,只要是在这行当吃饭的,就都要给他一定的进贡,日子过得倒也风光。 可是花四爷当年中了张大佛爷一招,虽然是有意为之,可五脏六腑都受到了损害,这些年下来,伤势虽然没有恶化,却也留下了病根,所以这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那药费也都是天价,董齐阳是个至孝之人,没说把花四爷扔下不管,这几年虽然得到的进贡不少,可大部分的钱都给花四爷当了药费。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是董齐阳前天收到消息,说从北方来了一群过江龙,在火车站那一带横行霸道,听说还带着喷子,扬言要整合津天的盗门,说他们才是盗门正统。 董齐阳听到这话就动了气,这天下间除了他,哪里还有人敢自称是真正的盗门传人?况且每个月的进贡董齐阳也不是白收的,津天的小偷谁要是受了欺负,他可是要给人出头的,所以就带人过去看了。 这一看之下,董齐阳就大吃一惊,虽然他没见过黑五本人,可他听过花四爷提过这个师门败类,他右手天生四指,当年那场较量,被花四爷亲手打瞎了一只眼睛,割了一个耳朵,他不相信天底下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一眼就认定眼前这个看起来年过半百,独眼中带着阴霾的中年男人,就是当年师父的那个孽徒! 一番较量之下,董齐阳根本就不是黑五的对手,黑五限董齐阳两天之内,离开津天,或者对他臣服,不然的话,就要弄死他。 无奈之下,董齐阳只好把这事儿和花四爷说了,听说黑五竟然带着一群人拿着喷子杀到津天干起了这种买卖,花四爷便苦笑一声,黑五这是嫌自己活得太舒服了,津天是什么地方,放在过去,那可是天子脚下,道上的人一旦动了火器,那就离死不远了。 况且花四爷现在也没有那力气和班底和黑五抗衡了,所以只能让董齐阳暂且离开津天,等一段时间再作打算。 可是董齐阳需要大量的钱来跑路,这才有了在医院出手偷窃被千羽抓住的事情。 …… “原来是这样啊,四爷,那这事儿我还真是不能不管。” 听完事情的始末,千羽点了点头,于情于理,这事儿他都不能袖手旁观,况且他从一开始就对黑五没什么好感,再者说,千羽心中也有自己的打算,如果津天道上这一块还是暗中由花四爷把持的话,那么自己不论要干什么,花四爷承了他这个人情,都会暗中给予他支持的。 第82章:欺师灭祖,天理不容 http://..org/ “真的吗?” 听到千羽的话,花四爷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千羽年纪轻轻,就能把盗门绝技使得出神入化,在花四爷看来,千羽定然得到了李心遥的真传。 作为李心遥的好友,花四爷清楚的知道,他这位老友当年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无常之名可不是白来的,那都是无数的人命和鲜血铺就出来的,千羽作为李心遥的嫡传弟子,那么定然也继承了李心遥那杀手门的功夫。 “千羽,那你在津天住在哪?若是还没有落脚的地方,你不嫌弃的话,就来我这里住吧。” 花四爷提出了邀请,但千羽却摇了摇头,道:“不了,四爷,我那还有两个兄弟在等我,我们也是刚来津天,正打算做点什么买卖,没想到就碰到了你这档子事儿,不过等您这儿的事情处理完了再说不迟。” “这样啊,好,那等我这里的事情一了,千羽你在津天要是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老头子我虽然在津天隐居了几十年,可人脉还是有的。” 花四爷是什么人,闻弦歌而知雅意,马上便明白了千羽的意思,江湖之中都知道,人情债最难还,所以不等千羽开口,花四爷马上便卖了个人情给千羽。 “好,说不得到时候还有什么事要麻烦四爷。” 见到花四爷马上看破了自己的意图,千羽也不以为意,笑着继续道:“您大可以放心,虽然他们手上可能有喷子,但是那东西也要能用的出来才可以,要是他们敢来这赶您走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砰!” 千羽话音未落,小院的大门就被人猛然一脚踹开了,四个彪形大汉拖着一个人走了进来,离老远就对着花四爷喊道:“老东西,我们五爷让你们离开津天,没想到你们还不卷铺盖滚蛋,是不是非要我们哥几个动粗你才肯滚?!” “齐阳?” 看到他们拖着的那个人,花四爷面色一变,那个人正是自己的弟子董齐阳,没想到只是出去了一会儿,竟然会被打成这样,看来他们早就盯上了他住的这个小院。那么说不定自己那个孽徒黑五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一念至此,花四爷的脸色陡然间阴沉了下来,随后沉声说道:“黑五在哪,让他出来见我吧。” “老东西,还想见我们五爷?” 带头的黄毛“呸”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一脚踩在趴在地上鼻青脸肿的董齐阳手上,用力碾着,直到董齐阳痛呼出声,这才斜着眼睛盯着花四爷说道:“凭你,还不够资格见我们五爷,别看你岁数大了,论资历,在盗门里面给我们五爷舔脚丫子都不够资格!” “是么?” 花四爷怒极反笑,不再看那个年轻人,转头看向千羽,沉声道:“千羽,就是这些人了,他们已经打上门来了,你说这事儿怎么办?” “毛都没长全的小崽子,你说能怎么办?给老子趁早滚蛋,你他吗……” 黄毛盯着千羽恶狠狠的说着,可是话没说完,就猛然间觉得口中剧震,传来“当啷”一声脆响,接着一股腥咸的感觉从口中涌出。 “咳咳……河么东合?!” 黄毛张嘴一吐,发现吐出一嘴的鲜血,鲜血中夹杂着一枚硬币和两颗门牙,导致他说话都漏风。 “嘴里不干不净的满嘴喷粪,搅了爷吃饭的兴致。” 千羽回过头,冷冷的注视着黄毛,冷声道:“再敢乱放屁,还要你两颗门牙,你信不信?” “窝草你……啊!” 黄毛大怒,抽出腰间的砍刀就对千羽冲去,结果话还没骂完,口中又是一疼,原来又是一枚硬币射入口中,再次打下来两颗牙齿。 “放人!” 千羽低喝一声,左手背对着他们一扬,剩下的三个人抓着和踩着董齐阳的手腕以及大腿都中了一枚硬币,三人吃痛齐齐后退,董齐阳这才被放了。 “好功夫,千羽。” 花四爷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刚才千羽展现出来的这一手,他看得是目眩神迷,这不单单是腕力,指力和眼力的配合就能做到的,需要精气神的全面配合,他唯有在年轻的时候才能勉强做到,但绝对做不到千羽这般轻描淡写。 “过奖了,四爷。” 千羽轻声应付了一句,随后目光死死的盯着窗外,冷声道:“怎么,狗都打了,做主人的还不出来吗?” 千羽之所以如此出手,也是被激出了真火,他刚在花四爷面前夸下海口,结果下一秒就被人踹门而入赤果果的打脸,千羽心里面就好像吃了大便一样腻歪,那一脚就好像直接踹在他脸上了一样,所以下手才这么重。 “师父,多年不见,没想到你又调教出来了一个好徒弟啊。” 一道阴测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如同幽灵一般在黑夜中回响,一道人影伴随着这道声音出现。 来人走入庭院的光亮处,千羽仔细打量了一番来人。 这个人面容看起来五十岁左右,却带着满头银色的白发,身上穿着白色的练功服,天色已经彻底黑了,却还带着一副墨镜,墨镜是用细细的绳子绑在头上的,因为一边的耳朵没有了,手上不断的盘玩着一副铁球,整个人给人一种极为阴森的感觉。 “果然是你。” 花四爷看着来人,低声叹了口气,“没想到你还活着。” “我当然还活着。” 黑五大笑一声,看着花四爷冷笑道:“师父当年对我的好,我可是心心念念的记着呢,那时候整个江湖都追杀我,我在墓里面待了整整两年,可时时刻刻都不敢忘记师父。老天有眼,终于让我有还能孝敬师父的机会。” 黑五将那“孝敬”二字咬得极重,隐藏在墨镜后的眼睛虽然看不到,但千羽能感觉到那独眼中刻骨铭心的恨意。 “是么?当年我没能清理门户,现在你主动送上门来,倒还真是老天有眼。” 花四爷不置可否的说了一句,随后看向千羽道:“千羽,这就是老夫当年那个不成器的弟子了,你看如何?” “不怎么样。” 千羽只是看了一眼便回过头来,完全把黑五当成空气一般微笑道:“有这种徒弟,还真是辱没了四爷您当年的家风,今日还真是老天有眼,能给您清理门户的机会。” “哼,小子,我当年入行的时候,你爷爷还没出生呢,论辈分,你可要叫我一声大师兄,你想给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东西出头?” “大师兄?你也配?” 千羽冷笑一声,却并未反驳黑五将他认作花四爷弟子的话,冷笑道:“欺师灭祖的叛徒,就算是死了,恐怕江湖上的人都会拍手称快,你算是什么东西。” 千羽说完,便按桌而起,身形挺拔如剑,站在那里隐隐间有种凛然不可侵犯之意,看得黑五心神为之一夺,随后阴测测的笑道:“好好好,小师弟果然好气魄,一个狗一样的弟子,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东西,一个只会说大话的臭小鬼,我倒要看看,就凭你们三个人,怎么和我斗!” 说着,黑五猛地一挥手,顿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第83章:初试八绝技 http://..org/ 随着黑五的挥手,外面鱼贯进来了三十多个彪形大汉,依次进入小院之后,就站成一圈,隐隐间将千羽和花四爷二人围在了中间。 “怎么样,师父,看到没有,现在我手下这些人,可是个顶个的悍将,津天是个好地方,各种进出口贸易都集中在这边,我这些手下要是去抢地盘的话,整个津天,没有哪个势力敢不屈服。” 黑五的脸上带着一丝得胜般的笑意,在距离花四爷三米的地方站定脚步,摘下墨镜盯着花四爷道:“师父啊,我也不是非要对你赶尽杀绝不可,你看,当年你那样对我,让我在江湖中都好像丧家之犬一样,我也没记恨你,只要你肯让你的徒子徒孙为我办事儿,那我还会好好的给你养老送终。” “呵呵,黑五,你还真是嫌你死得不够快啊。” 花四爷摇头冷笑,“江湖中人,最忌动枪,津天是什么地方,你以为现在是什么社会,带着二三十个小混混,就想打下整个津天港口?莫不是你在古墓里面待得那几年,把你的脑袋弄傻了?” “老东西,你别给脸不要脸。” 黑五那只独眼中掠过一丝狠毒的光芒,“老子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要么你以后替我办事,要们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你他吗自己选吧!” 说着,黑五手肘一抖,一只漆黑的手枪落在他手中,手臂快速抬起对准了花四爷的脑袋,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仿佛早就准备好了一般。 “我最讨厌别人用枪指着我。” 千羽冷冷的说着,信手一挥,黑五感觉手腕传来一阵刺痛,掌心的手枪无力握紧,便落向地面,而千羽顺手一捞,将手枪捡起,熟练的拉了几下枪栓,将里面的子弹全部退了出来,接着用力将手枪在桌子上一拍,手枪顿时粉碎。 “臭……臭小子,你还真有本事!” 黑五看着手腕上那根颤巍巍的金针,不禁面色大变,当年他叛出花四爷门下,一方面是不满花四爷那不开棺椁的规矩,另一方面,他自认自己的手艺和功夫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完全可以自立门户,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千羽施展的手法他过去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难不成是花四爷当年还有什么绝技没有教给他? 黑五来不及多想,手下的人见到黑五受了伤,一个个便凶神恶煞的围了上来,千羽轻轻弹了弹指甲,随后看向花四爷不满的说道:“我说四爷,您就坐在这看热闹啊?这可是您家的事儿,总不能全指着我抗吧?” “唉……现在的这些小年轻人啊,是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花四爷长叹一口气,拿起放在一旁的拐杖,用力一扭,一把通体铮亮的宝剑出现在手中,原来那是一把拐中剑。 “来吧,没想到过了几十年安逸日子,老夫说不得又要刀头染血了。” 一剑在手,花四爷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虽然外表看起来还是一个老人的模样,但站在那里,却隐然间带着一股杀伐果决之气,千羽暗暗点头,看来这老头年轻时候手上有不少人命。 …… “都给我上啊,怕什么?!一个糟老头子,还能翻天了不成?” 黑五低喝一声,手下人相互间看了一眼,接着便一个个亮出钢管和片刀,一拥而上。 千羽眉头微皱,虽然他身上功夫已经到了暗劲巅峰,可还没牛到能刀枪不入的地步,对方人手太多,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身上也会被扎一个透明窟窿。 而能快速应付眼下这种群战的,应该也只能是用从那玉佩中所得到的五行八卦遁术了,但是如果当真动用那个术法的话,在场的这些人,除了花四爷他们以外,一个都不能活着离开,否则一旦传出去,千羽绝对相信,国家一定会派人追查到底,不说把自己弄死切片研究,也会一辈子失去人身自由的。 这样想着,千羽动作丝毫未停,一把拉住身边被打得半死的董齐阳,手上一推一送,将董齐阳推到了石桌的下面,接着身子一让,躲过身后的一根闷棍,手肘顺势向后一捣,直接撞在身后那人的胸膛上,那人哀嚎一声,胸前肋骨发出“咔嚓”一声响,身子便仰面倒在地上。 千羽发现这些人没有花四爷口中说的那么吓人,这些人大部分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和花四爷口中的那些亡命徒根本不符。 其实千羽这里有一个误区,那就是在解放前那会儿,外八行没有受到国家的限制,所以技艺传承的较为完整,在那场运动中,老一辈的人要么死去,要么躲了起来,所以那些年的传承出现了一个空当,所以这才导致现在外八行的传承青黄不接。 黑五当年躲过了花四爷的江湖追杀,在墓里躲了两年,出来以后就碰上了那场轰轰烈烈的运动,便又隐居在了乡下,等到运动结束后,黑五再重出江湖想要召集起以前那些老人,却发现一个都联系不上了。 所以只能收了现在的这些社会混混当手下,而黑五想要培养这些人盗墓,也是不现实的事情,且不说他现在没有一个好的风水先生,就算是找到好墓葬了,单凭手下这些酒囊饭袋,恐怕就算把他们全丢在下面,黑五也不能全身而退。 所以黑五这才退而求次,与时俱进的将目光放在了社会上,只是没想到在津天火车站看到了董齐阳。 从董齐阳的手上功夫,黑五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得自花四爷的传承,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的他,亲自跟踪了董齐阳,这才发现他的授业恩师竟然在这里隐居,所以这才动了要将花四爷收在麾下的心思,但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千羽这个硬茬子。 …… 打过群架的人都知道,如果你被别人围攻了,那么千万不要怂了,因为他们固然人多,但是围住你的人只有那么多,像是小说里面说的一人一脚踩成肉酱,这事儿纯粹是瞎扯淡。 千羽游刃有余的游走在这些小混混之间,每过一个地方,就会放倒一个人,不到三分钟的功夫,黑五带来的人被他放倒了二十多个。而战局另一边的花四爷,一把拐中剑专门削人脚筋,这些混混在花四爷手下都走不过一招。 凡是和花四爷动手的混混,无一不是捂着脚躺在地上哀嚎着,看得千羽心中一阵恶寒,这他娘的自己看着都疼啊。 反手一掌扣在最后一个混混的肩膀上,用力一抠一拉,那混混的肩膀登时脱臼,哀嚎着倒地,千羽猛然间耳边听到一阵极为细微的破风声,下意识的偏了一下身子,顿时觉得肋下一麻,殷红的鲜血快速浸湿了衣襟。 “是你?!” 千羽回过头去,反手点住肋下的伤口,定定的看着黑五的手,在黑五的手中,捏着一把菱形的梭镖,刚才击中他的,就是这东西。 “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身手就这么好,不过你用的,好像不是老头子的武功路数,却是八极拳的架子,小子,你会的东西不少啊。” 黑五冷冷的看着千羽,伸手再次捻出两枚梭镖扣在手中,花四爷一看千羽负伤,惊呼道:“千羽,你小心,黑五当年最出名的就是这一手暗器的功夫!可以在百米之外钉到一片树叶!” “您好像提醒的有点晚吧?” 听到花四爷的话,千羽十分无语,低声嘀咕了一句,下一秒,只见黑五伸手一扬,两枚梭镖再次对着自己射出! 千羽目光一凝,双掌一拍,猛然按在地上,冷然道:“坤字,咫尺山河!” 第84章:善后 http://..org/ 话音未落,无形的土黄色光芒在千羽手中一闪而逝,瞬间没入地面,接着,千羽面前的地面猛然间震动起来,一道三寸厚的土墙拔地而起,黑五甩出的两枚梭镖瞬间没入土墙之中。 “这是什么东西?!” 黑五被眼前的一幕震惊的无以复加,眼前的这一切明显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在他被花四爷追杀的那段日子里,黑五躲在古墓之中,而也正是在那个时候,九神宗现世,和外八行之间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等到黑五赶重新出来的时候,那场巅峰对决已然落幕,后来他虽然道听途说一些关于八绝技的事情,可在他看来,不过是危言耸听罢了,说不定就是国内和平后当局无法忍受外八行这样的存在,所以展开了一场血腥的镇压。 反正史书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黑五这样的人,只相信亲眼看见的东西,和自身掌握的力量,所以他并不知道千羽所施展的,是八绝技的总纲。 “臭小子,装神弄鬼,师父,真没想到,你这个不起眼的小院,竟然还有这种机关啊。” 黑五将这一切归于花四爷在小院设置的机关上,但他没发现,花四爷在看到千羽施展出这一手之后,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身子下意识的畏惧后退,嘴唇不断的哆嗦着,低声喃喃道:“这……这是八绝技里面的风后……风后奇门啊……怎么会……” “小子,我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黑五挥手甩出四枚梭镖,接着拔出腰间的短刀,对千羽扑去。 “兑字,黑曜石!” 千羽左手掐了一个指诀,在右手手臂上一抹,下一刻,千羽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黑色,在月光的映照下,露在外面的手掌看起来就如同坚硬的宝石一般,让过了黑五的梭镖,对着黑五迎头斩下的刀只是抬起胳膊迎了上去。 “你他吗找死!” 黑五眼中掠过一丝暴戾的神色,他注意千羽手掌那诡异的变化,以为千羽手掌带毒,所以一直在小心提防,可是见到千羽竟然敢用血肉之躯来迎自己的刀锋,黑五心头一喜,手上又加了一分力,他已经开始幻想千羽断臂之后那血肉横飞的场面了。 “当啷”一声脆响,黑五只感觉手上一轻,掌心的刀竟然断为两截,砍在千羽手臂的地方,也只是撕破了衣服而已,露出了下面漆黑如墨的手臂。 黑五大吃一惊,千羽给他惊变连连,他现在心神大乱,已经萌生了退意,可是见到千羽那杀意凛然的眼睛,黑五暗道一声不好,硬生生顿住身形,脚下一跺就要后退。 “想走,太晚了!离字,红莲!” 千羽的右手猛然间燃起熊熊烈火,一掌刺出,手掌如刀,轻而易举的没入到黑五的胸膛之中,血肉之躯接触那等烈火,发出“滋滋”的响声,冒出一阵黑烟。、 “……怎么有股烤肉的味道啊?” 黑五脑海中只闪过这个想法,就失去了意识。 熊熊烈火从他体内燃起,很快的,就将黑五的尸体烧成了灰烬。 一脚踩在那灰烬上,千羽轻轻拍了拍手,只见还有几个没有昏迷的小混混,正仿佛见鬼了一般看着他,满脸都是惊恐的神色。 “呵呵,你们几个也想试试吗?” 千羽裂开嘴,冷笑着看着这几个人,白森森的牙齿在火光的映照下分外骇人,这几个人很干脆的昏了过去。 “搞定收工。” 千羽拍了拍手,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将两种字诀连环套用,千羽过去也没试过,这一次用出来,体内那彩色的元气几乎消耗了一半还多,所以现在已经有些气喘了。 四下打量了一番,只见花四爷正一脸震惊的伸手指着千羽,手指哆嗦着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坏了,把这老爷子忘了。” 千羽心中暗暗叫苦,本来他不想在人前展示他这神妙的术法,所以刚才那么多人围攻他也选择近身肉搏,可是没想到黑五的梭镖那么准,如果不用术法,千羽身上很可能就会被射出几个透明窟窿来。 至于那几个看到千羽施法的小混混,一会千羽只要给他们针灸一下,就能让这段记忆模糊,就算还有人隐约间记得,就算说出去也会被人当做精神病的。 但是对方是花四爷,算起来也是自己的半个师叔,所以千羽还真是下不去手。 “千羽,你……你刚才用的,是风后奇门和灵体源流吗?!” 花四爷颤抖着问出了一句,然而只是这一句话,却吓得千羽一愣,诧异的看着花四爷道:“四爷,你说什么呢?什么风后奇门?” “不会错,不会错的,你骗不了我。” 花四爷摇了摇头,“你刚才施展的那些,就是灵体源流里面的金身和风后奇门的奇门术法,这两种绝技我都见过,绝对不会错,你小子到底是谁,是张大佛爷派你来杀我的吗?!” 说着,花四爷手中长剑一横,千羽连连摆手,道:“四爷,误会,你误会了,我这可不是什么八绝技,再说,你看我身上外八行的功夫,如果不是我师父,当今之世除了你,还有谁能教我?” “再说……哪有人会同时使用两种外八行绝技的!?” “这……” 花四爷沉吟了一下,虽然千羽的话让他相信了一些,但是那确确实实就是八绝技,当下摇了摇头,手中长剑依旧横在胸前,道:“那你告诉我,你刚才施展出来的东西,都是从哪来的?外八行里面可没有这些东西。”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千羽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事情告诉花四爷,不然的话,恐怕这个老爷子真的把自己当成是八绝技派来的卧底了。 …… “那是神谕,是神谕啊!” 听完千羽说那枚玉佩碎了,花四爷再也不淡定了,口中连连念叨着,仿佛魔障了一般,随后恍然大悟道:“我懂了,我懂了!难怪张大佛爷他们那么看重那块神谕,原来那里面是八绝技的传承啊!” “恩?四爷,你说我现在所学的八字诀,其实就是那八绝技的总纲?” 千羽多聪明,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花四爷肯定的点了点头,道:“绝对是这样,难怪当初我从张大佛爷身上偷走那枚玉佩,他不惜屠戮江湖也要找到我,原来这玉佩是传承八绝技的传功玉,千羽,你小子这运气还真是……” 千羽默然没有回应,如果按照花四爷所说,他现在所会的八字诀,真的是八绝技的话,千羽明显感觉到,随着他修为的进步,每一个字诀所能够使用的功法就越多,其包罗万象的程度,甚至远远在八绝技之上。 当然,这话千羽没有说出来,说话留三分,这是李心遥交给他行走社会的经验之谈。 “行了,看来咱们今天要忙活起来了,千羽,今天这个人情我领了,齐阳,别在那愣着了,马上把你那些弟子都叫来,让他们把这些小混混扔出去,记住了,扔得离咱们这远点,别回头花腰来检查漏了破绽!” 花四爷一边吩咐完董齐阳,另一边对千羽拱手抱拳道:“千羽,大恩不言谢,你助我清理门户,保得老夫和弟子性命,这个人情,老夫欠下了,若是你在津天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老夫一定全力以赴。” 第85章:环境咨询 http://..org/ “现在还真没有什么需要用四爷帮忙的地方。” 千羽摇摇头,他可不想给这位江湖老前辈一种他携恩图报的感觉,能让花四爷这样的人欠下人情,说不得日后就有什么紧急的地方能用得上。 “好,只要你有什么需要老头子办的,只要知会一声就可以,对了,你不是说你刚来津天么?现在有没有什么打算?” 见到千羽并不想马上用掉这个人情,这让花四爷感觉十分别扭,江湖之中讲究一个信义,若是欠了钱倒还好说,那毕竟有个具体的数目,可是人情债最难还,所以花四爷总想在什么地方给千羽找补回来。 “这个啊……暂时还没什么打算。” 千羽沉吟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道:“现在具体要做什么我还没什么想法,需要好好想一想,想要在津天落脚,我们就需要一个门店,之前在金街那边倒是看中了一个,就是不知道人家肯不肯转让。” “金街上的门店?” 花四爷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意味,现在的津天正处在蓬勃发展的阶段,那房价用一个月一涨来形容毫不夸张,更何况是处在金街那样繁华的地界,若是想要拿下来,恐怕要费很大一番功夫。 千羽仿佛看出了花四爷的难处,于是话锋一转,轻描淡写的将这个话题岔了过去,接着说道:“其实那门店我看过了,生意好像不是特别好,要是盘下来的话,问题应该不大,至于经营项目方面,我打算朝着堪舆风水的方向发展,四爷觉得如何?” “什么?你打算在金街干这个?!” 果然,花四爷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了过去,瞪大了眼珠子,一脸震惊的看着千羽,见到千羽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花四爷叹了口气,道:“千羽,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那些真正的风水大师,有哪一个敢明目张胆的开店的?你要是敢在金街弄出来这么一家店,估计用不上第二天,就得有人以宣扬封建迷信的罪名把你送进去。” “啊?那么严么?” 千羽一愣,没想到事情像花四爷说的这么严重。 李心遥说过,堪舆风水之术,自古以来都是为帝王将相服务的,备受上流社会的追捧,像是历史上每一任皇帝登基,第一件事就是要选一处风水好的墓葬作为自己的帝王陵,然后安排工匠去修建。 既然是找风水好的地方,那自然是需要风水相师来做这件事,当然了,得知帝王陵所在位置的地方,风水相师大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要么就是在深宫禁地中被困一辈子,一生都为帝王家效力,要么就是让风水相师永远不能说话,那些为帝王家效力的相师,大部分的结局都是后者,自古天家无亲,对皇帝来说,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当然,其中不乏一些风水相师在参与帝王陵建设的过程中,将一些风水暗做改动的,若是皇帝最终不杀他,给他一个善终,那么风水相师就会将那些暗改的地方改回来,若是皇帝不遵守诺言要杀了风水相师,那么在无法逃脱的情况下,风水相师就会死守这个秘密,将一个良好的风水格局变成绝杀风水局。 一旦皇帝驾崩后葬在这里,不止死后灵魂不得安宁,就连子孙后代都要遭到报应。 而这,也是很少有人会得罪风水相师的原因。 所以风水相师大都为帝王家所用,后世中则有很多达官贵人,也较为笃信风水相术,他们想要以风水格局造福子孙后代,甚至于逆天改命,颠覆当朝的统治,妄图让自己的子孙后代甚至自己称帝。 传说在隋末那个群雄并起的年代,很多乡绅和达官贵人都会请风水相师来家里布置风水,有丧心病狂之人,甚至会采用活人殉葬的方法,来妄图带给后世子孙万世荣华,这些都是后话,这里暂且不表。 李心遥当年行走江湖为人算命,也结交了不少达官贵人,甚至还通过一位奇门中人见过老蒋,每次为人堪舆风水或是算命,李心遥最低都要收一条小黄鱼作为报酬。 所以在外八行的绝活儿中,风水相术一道是李心遥教的最用心的,他希望千羽日后行走江湖能够借此结交一些达官贵人,助他飞黄腾达。 可惜李心遥就是在少管所里面待得太久了,根本不知道外面世道格局的悄然变化,千羽更是少不更事,竟然想要开门店给人堪舆风水,幸亏这是遇到了花四爷,要是千羽真的投钱开了这么个门店,那十多万怕是都要打水漂了。 …… “千羽,现在国家是决不允许风水相师明目张胆的出现的,而且普通老百姓大都也不认这些了,唉……话说回来,还是那些顶着风水相师的名头出去招摇撞骗的人坏了相师的名头,你要是真想吃这碗饭的话,我看你还是去香港那边好一点,很多风水师在那边混得都风生水起。” 花四爷语重心长的对千羽解释着,千羽闻言也沉默了下去,幸亏是花四爷对他说了这些,不然的话,恐怕他还真要被有关部门当做宣传封建迷信给抓起来了。 “我不开门店倒是也可以,不过四爷,您在津天隐居了这么多年,难道就没认识几个有钱人吗?您把我介绍过去,让我培养几个固定客户也可以啊。” “这个,还真没有。” 花四爷尴尬的挠了挠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也知道,我是躲在津天隐居的,生怕别人知道我的身份,江湖道上都没有我的消息;况且……干我们这一行的,哪有什么机会认识有钱人啊?有钱人的家倒是进去过不少。” 花四爷的话让千羽哑然失笑,这话说得倒也话糙理不糙。 在古时候,社会层次分为上中下九流,而在江湖之中,则是分为上下九流。 像是和尚,道士,风水相师,算命先生,私塾先生,医馆郎中这些,均为上九流,倒不是说这些人的身份有多高贵,只是出于职业的原因,他们大都与主流社会接触的比较多,所以这里有一点借灯生光的意思。 而下九流则是婢女,仆人,娼妓,小偷,强盗等等,这些人大部分都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很少有机会能接触主流社会,干的要么是违法的,要么是低贱的活儿,所以被称为下九流,也很为人所不齿。 像是盗门中人,现在那些入室行窃的,就是彻彻底底的下九流,要说那些达官贵人,说不得还真的和花四爷他们神交已久,因为花四爷的弟子们说不定就偷过他们的东西,他们对花四爷这样的人恨都来不及,更不用说去结交了。 “这倒也是啊……不过现在我思来想去,也只能做这个了,要是能干的话,就吃这碗饭,要是实在不行的话,我再想别的办法吧。” 千羽沉吟了片刻,也没想出什么好点子,只能惆怅的摇了摇头,而花四爷却笑着拍了拍千羽的肩膀,笑道:“千羽,其实你是被你自己给圈住了,谁说给人堪舆风水就要开个门店的?最早的风水相师,可都是行走在红尘之中,哪有人在一个地方把自己困一辈子的?” “四爷的意思是……” “现在津天正在发展,你看看,各地都在开发新的楼盘,其中有一些地产商是香港那边过来的,他们笃信风水相术,你这一行也要与时俱进,就算要有门店,也可以说是……那个叫什么来着?对!环境咨询公司!只要你能拉拢住一两个地产商,你就算在津天站住脚了!” 第86章:鬼楼(一) http://..org/ “这个……倒还真是一个门路啊。” 千羽沉吟了片刻,觉得事情可行,点了点头,“四爷,那您在津天有什么认识的开发商吗?要是有的话,就把我介绍过去吧。” “这个……还真有一个。” 花四爷想了想,猛然一拍大腿,看向董齐阳问道:“汤镇山现在在哪?是不是在河东区那边有个新开发的楼盘?” “师父,那是在南开区啊。” 董齐阳纠正道:“他现在确实接手了一个楼盘,但是开发的时候遇到了一些困难,哎?对了,听说是那地方很邪性,好像曾经是个乱葬岗子,破土打地基的时候都打不进去的。” “哦?有这种事?” 花四爷眉头微皱,随后看向千羽,道:“怎么样,千羽,这种事你能解决吗?” 千羽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具体的情况要过去具体看一下才能清楚,不过四爷,您和这个人的关系瓷实吗?” “唉……这人也不是通过我认识的,是齐阳曾经的一个老乡,我这些年隐居在津天,几乎是不见外人的。” 花四爷苦笑一声,转头看向董齐阳。 …… 这个汤镇山和董齐阳两人是老乡,小时候两家是一个村的,所以关系很不错,但是小时候董齐阳生性顽劣,不愿意在学校念书。看了几本小说就要出去行走江湖,非要混出个名堂来。 而汤镇山从小受到父母的良好教育,立志要努力用功读书,但是在上小学那会儿一直都是董齐阳带着他玩的,挨欺负了董齐阳给他出头,偶尔董齐阳还带他去下河捉鱼摸虾,改善改善伙食,所以这交情算是从小就交下了。 董齐阳离家出走之后,汤镇山依旧用功念书,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考上了津天的名牌大学,毕业之后就留在了津天。 不过汤镇山在毕业之后拒绝了知名企业的邀请,相反的,则是组建了一个施工队,在那个年代,房地产开发还远远没有兴起,很多人都不理解汤镇山的做法,为什么放着高薪企业不去,去每天和砖头沙子打交道。 汤镇山的施工队那时候没有什么进项收入,眼看着就要被逼的解散了。 可是就在这个要命的节骨眼上,政府雇的一个施工队因为阳奉阴违,用豆腐渣工程以次充好,想要蒙骗政府的钱,被政府给解雇了,在汤镇山的努力下,竟然真的被他承接下来这个政府的老楼翻新工程。 这是他们施工队的第一个项目,所以他们格外用心。从选料到施工,都是汤镇山亲自操办的,那些料子都是汤镇山从老家那边运过来的,所以选料方面都是质量最好,价格最低的料子,在没有贪污的情况下,这一个工程下来,汤镇山也赚得盆满钵满。 有了这个成功的案例,汤镇山的施工队算是彻底站稳了脚跟,也挂靠在了政府的名下,但凡是政府的工程,都是由汤镇山的施工队负责。 随着名气越来越大,赚得钱也越来越多,汤镇山不断的扩大规模,很快的就进军地产行业,因为和政府合作而积累下来的良好口碑和信誉,使得汤镇山的地产公司发展很快,一些老城区规划的项目也都交给了他来做。 而董齐阳跟着师父来到津天,也是无意间知道了昔年的发小如今混成了所谓的成功人士,所以董齐阳就去汤镇山的公司找了他一趟,还好,两人的感情没有因为名利发生什么改变,汤镇山也没有盛气凌人,反而和董齐阳喝了一顿酒,还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 …… “这人的品性还不错啊。” 听完董齐阳的介绍,千羽沉吟着摸了摸脖子,放着名牌大学不上,跑去搞施工,和政府合作工程还能不贪一些,而且最难能可贵的是,和多年以前的发小相见,还能不骄不躁,这样的企业家可是很少见的。 如果能帮,千羽也就当给自己做善事积德了。 “那个……小师叔,我这个兄弟人还是不错的,您要是真有什么手段,我看你就帮帮他吧。” 董齐阳憋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千羽连忙摆了摆手,道:“别这么叫我,我师父和你师父虽然有交情,可是这都什么年代了,要是你出去管我叫小师叔,恐怕咱俩都会被当神经病的,叫我千羽就行。” “好吧,千羽,那你看我朋友这事儿……” 董齐阳偷偷看了一眼花四爷,得到后者的默许之后,再次开口试探着问了千羽一句。 “得,四爷,我看咱们爷俩这因缘还不浅呢,我这刚到津天,什么事儿都没干上,先过来给您解决问题来了,你的事儿了了,还有你徒弟呢。” “呵呵,千羽,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能一举打响你千相师的名头,何乐而不为呢?你那个门店的事,就交给老头子我了,这事儿由我出面去替你解决,你看怎么样?” “得,老爷子您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能说什么啊?阳哥,给你那个发小打个电话约个时间吧,越早过去就越好。” 看着花四爷那一脸老狐狸的表情,千羽暗叹一声,不过能和花四爷合作,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花四爷这是看中了自己的身手,所以巴不得和自己扯上关系。 千羽倒是不在乎这些,从李心遥那里开始论,花四爷也算是自己的半个长辈,反正在津天有这么一个老江湖在身边,总能帮自己出谋划策,所以千羽也乐得如此。 “好,小……千羽,我这就去。” 得到千羽的答复,董齐阳大喜过望,连忙回屋打电话去了。 …… 汤镇山的别墅座落在河东区,这里虽然还没有完全开发起来,但是有钱人就喜欢这里的清净,基本上津天的富人五成以上都住在这里。 在汤镇山的书房里,汤镇山正一脸愁容的坐在写字台前,翻看着写字台上的资料。 这次他接手的,是南开区最后的一个老城区改造项目,是他好容易争取下来的,如果能把这个老城区项目做好,政府方面已经明确说了,将会将新城区的建设也交给他的公司负责。 本来这是一个肥差,可是让汤镇山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老城区竟然这么邪性,原本他手下的工人在动迁的时候就听人说过,这地方很是邪门,据说在解放前是一处花街,很多妓女在死后都被埋在了这里。 住在这里的一些原住民经常会生病,而且半夜总能听到有女人的哭声,眼下一看政府给钱动迁,一个个都迫不及待的要离开这里,所以动迁工作十分顺利。 本来汤镇山还在沾沾自喜,这次的动迁工作比以往都要顺利得多,他甚至还在想着以后再遇到动迁这样的活儿,要不要也放出一些消息说这地方闹鬼。 没想到在推到老房子的时候,就有两个工人被掉落下来的砖头给砸死了。 汤镇山原本以为是因为操作不当导致的,所以在给出一大笔抚恤金之后,工作照常进行,可是好容易等到房子拆迁结束,要盖新房子的时候,打地基竟然打不进去了。 与此同时,外界有传言说这里的老房子都是有讲究的,是高人布下的阵法,这样才能困住这里的恶灵,现在老房子没了,那些孤魂野鬼就都出来害人了。 外面有舆论的压迫,内部工人们还人心惶惶,这么多人和设备在这闲着,每多耽误一天,就多一天的费用,而且政府的工程工期在那摆着,要是不能如期交付的话,就要面临巨额的违约金,所以现在汤镇山是焦头烂额。 第87章:鬼楼(二) http://..org/ “老公,喝点牛奶,早点睡吧。” 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穿着丝绸睡衣的女子从书房外走了进来,端着一杯牛奶放在桌上,帮汤镇山轻轻揉捏着肩膀,低声道:“这件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如果咱们自己干不了的话,就把地基这一块包给外面的施工队吧。” “说什么傻话呢。” 汤镇山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媳妇,“现在所有的建筑公司都等着看我的笑话呢,他们巴不得我和政府解除合作关系,那样的话他们就能竞标新城区开发那一块了,这时候谁能来帮我?” “这……要是不行的话,那就多给工人们一点钱,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就不信他们有钱都不赚。” “现在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 汤镇山点燃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后闭目靠在椅子上,一脸疲惫的说道:“我早之前要是对这片老城区多考察一下就好了,这地方,真是邪性,白天的时候还能好一点,到了晚上那些工人都接二连三的生病了,现在别说花钱没人干,就算他们肯干,我也不能拿工人们的性命开玩笑。” 听到这话,汤镇山的妻子顿时急了,“那怎么办?难道那工程就扔在那了?” “现在只能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的话……” 汤镇山话还没有说完,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皱着眉头将电话拿起,实在想不到这个时候谁会给他打电话。 “喂,哪位?” 汤镇山不耐烦的问了一句,电话另一头的董齐阳一怔,随后开口笑道:“哈哈,老汤,怎么火气那么大啊,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老董?” 汤镇山马上分辨出了发小的声音,强压下心中的不耐烦,开口说道:“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什么事儿吗?” “当然有事儿啊。” 董齐阳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听说你新接手的老楼盘出了点岔子,现在怎么样,事情解决了没有?” “你怎么会知道的?” 汤镇山猛地坐直了身体,现在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和他说那处楼盘的事情。 “你那鬼地方现在都闹得满城风雨了,不少人都等着看着你倒台呢,我就是想不知道也难啊。” 董齐阳调侃着说了一句,不等老朋友发火,接着说道:“怎么样,现在你那里是焦头烂额了吧?我这倒是能帮你解决一下。” “恩?老董,你不是骗我吧?” 汤镇山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他知道他的这个发小这些年都在江湖里面混,虽然做的行当不是那么光彩,可是三教九流的人认识不少,说不定就认识什么奇人能帮他解决眼前的困难。 “这事儿我和你开玩笑干嘛啊?行了,明天你早点去公司等我吧。” 说完,董齐阳就挂断了电话,留下汤镇山拿着电话呆呆的愣神。 “老公,怎么了?是那个小偷打来的电话?” 汤镇山的妻子一脸的嫌恶,她知道老公的这个发小,是个无所事事的人,整日在外面厮混,听说还是个什么贼王,在她看来,就是手艺巧妙的小偷罢了,所以对董齐阳她一直都没有什么好感。 “什么小偷?妇人之见,那是我兄弟!” 汤镇山没好气的打掉了女人搭在肩膀上的手,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行了,你去睡觉吧,说不定这次的事情还要靠他才能解决呢。” “什么?靠他?!” 女人大吃一惊,可是看到汤镇山那阴沉的脸色,到嘴边的话重新咽了回去,随后默默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 “千羽,这事儿成了。老汤那里我已经通知完了,剩下的就看明天你的表演了。” 董齐阳放下电话回到小院里,将对话的内容告诉了千羽,后者点点头,“好,那明天我就过去看看,四爷,我今天就先告辞了。” “别啊,千羽,今天你就别回去了。” 花四爷站起身拉住千羽,“反正你们明天早上就要走,今晚咱们爷俩好好聊聊你师父的事,实在不行的话让你那两个朋友也一起过来吧。” “这……还是算了,我还是给他们打个电话吧。” 千羽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拿过电话给酒店打了个电话。 只有黄金龙在酒店的房间里,李牧野那小子还没回来,应该还在那个店铺门口盯梢,交代了一番之后,千羽便挂断了电话。 …… 次日。 董齐阳六点钟就起床了,本打算要叫千羽起来吃早点的,可是却发现千羽在院子里站桩。 千羽双手平平展开,虚抱在胸前,接着一掌平平的向身侧推出,结果在掌出之后,手掌之前的空气竟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爆裂声,吓得董齐阳一个哆嗦。 仿佛感受到董齐阳的存在,千羽双手收回,面向太阳深深的吸了口气,董齐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睛出现了幻觉,一道若隐若现的紫气被千羽吸到了口中。 做完这一切之后,千羽才收了拳架子,缓缓睁开眼睛,看向董齐阳笑道:“阳哥,这么早就起来了?咱们现在就走吗?” “额……走,不,等一会再走,我让徒弟们买早点去了,咱们吃完了就去。” 董齐阳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说了一句,但是在他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花四爷当年教他习武的时候说过,练武之人,只有达到炼气化神的境界,才能引动东来紫气强身健体,用通俗的话来说,那就已经是化劲的修为了,花四爷终其一生才在晚年达到这一步,而他董齐阳也不过是处在暗劲初期而已,他实在难以想象,千羽年纪轻轻,又是怎么将武功练到这般境界的。 一直到他们吃完早饭,花四爷这才起床,昨晚他和千羽两个人可是喝了四瓶上好的茅台酒,千羽年轻倒是没什么,可花四爷毕竟是年纪大了,比不得年轻人,不然以花四爷那雷打不动的作息规律,怕是早就起来了。 “小羽,你们这就走吗?” 花四爷坐在院中开口问了一句,昨天一晚上的彻夜长谈,花四爷将早年与李心遥相识的经过都告诉了千羽,而千羽在听完这些之后也将这些年和李心遥在一起的经历告诉了花四爷,所以两人之间可以说完全没有了隔阂,花四爷此时是真心实意的将千羽当做晚辈来对待的。 “这就走了,早点结束早点利索,师叔,要是问题不大的话,我估计晚上吃饭之前就能回来。” “恩,还是要多加小心一点才是。听说汤镇山现在的那片老城区,是早年的乱葬岗子,下面怕是埋了不少死人,尸气和阴气的侵蚀下,那地下难免会有什么东西,你要千万注意。” 花四爷想了想,给出了他的忠告,而千羽也全都听了进去,毕竟花四爷当年可是长沙倒斗的总瓢把子,这么多年的经验积累,对于这些东西,怕是没人能比花四爷懂得更多了。 第88章:鬼楼(三) http://..org/ “汤总好!” “汤总!” 汤城建筑公司,一大早汤镇山就来到了公司,看见他的员工都恭敬的打了一声招呼,而汤镇山只是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现在公司遇到的麻烦公司的员工都略有耳闻,知道老板心情不太好,所以大家都没上来触这个霉头。 “小刘,今天有没有人来找我?” 坐电梯上到办公室,汤镇山在门口的女秘书那里站住脚开口问了一句。 “没有,汤总,咱们这两天都没有什么预约。” 秘书翻看了一下桌上的预约行程表摇了摇头,话说以前汤镇山的预约总是排得满满的,那些建材供货商都围在汤镇山屁股后面转,想要分一杯羹。 可是自从鬼楼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之后,汤镇山这里可以说是无人问津了,想要看笑话的人有之,想要趁火打劫的人有之,总而言之,现在的汤镇山已经到了墙倒众人推的地步,大家都在等着汤镇山无法按时完成工期然后倒台的那一天。 “这样啊……如果有人来找我的话,第一时间告诉我。” 汤镇山沉吟了一下后交代了一句,便转身进了办公室。 “唉……也不知道这里还能支撑多久,实在不行的话,我看我该考虑换一下地方了啊。” 女秘书看着汤镇山那有些颓然的背影,低声喃喃道。 …… “千羽,就是这里了。” 董齐阳带着千羽打车来到汤镇山的公司门口,下车之后,千羽抬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道:“看出来了,这地方现在隐隐有煞气环绕,可这煞气却没有根基,应该是从别处带来的,这么浓郁的煞气在阳光下都不消散,看来你朋友这次遇到的麻烦不小啊。” 千羽一边说着,一边跟着董齐阳走向公司。 “两位你们好,请问有何贵干?” 走到公司前台,千羽和董齐阳就被拦住了,董齐阳掏了掏耳朵,笑眯眯的说道:“你们汤总没告诉你今天有贵客到了吗?马上告诉他,就说老朋友来了,让他速度下来见面。” “这……好的,请您稍等一下。” 见到对方底气这么足,前台小姐也吃不准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虽然董齐阳看起来穿得朴实无华,不像是大富大贵之人,可他身后的千羽站在那里,身上隐隐带着一股缥缈的味道,前台小姐以为是哪个公司的公子哥来了,所以前台小姐连忙给汤镇山的秘书打了电话。 “汤总,有个人说是你的老朋友,想要见你,你看……” “什么?!快让他们进来,不,还是我亲自下去吧,让他们等着!” 秘书将电话打进去之后,汤镇山屁股下好像装了弹簧一样跳了起来,连忙从办公室跑了出来,连电梯都没按,就跑楼梯下去了。速度之快,看得秘书一阵愣神。 …… “老董!” 汤镇山跑到楼下,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前台的董齐阳,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董齐阳的手连连摇晃,道:“唉,你可算是来了,我一早上来了就在等你,快,咱们上去说。” “老汤,你急什么啊?” 董齐阳恶趣味的拿了一下架子,戏谑着说道:“能让你汤大老板亲自下楼接我,我可担待不起啊。” “我说老董,你可就别挖苦我了,走,咱们先上楼去说吧。” 汤镇山也注意到了员工那诧异的目光,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拉着董齐阳像楼上走去。 千羽站在董齐阳身后不置可否的摇摇头,看来汤镇山这次面临的麻烦真的不小,不然的话,以他在社会上混迹这么久,不会做出这么忘性的举动的,现在他可是有求于董齐阳,表现的越急切,说不定就会被董齐阳索求的越多,不过从眼下看来,汤镇山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 董齐阳和千羽二人跟着汤镇山来到办公室,千羽一步跨入办公室,眉头就皱了起来,围着办公室转了两圈,仔细的打量着,而汤镇山一直没注意千羽的存在,看千羽长得年轻,以为是董齐阳的徒弟,当即也就没有管他,拉着董齐阳坐了下来,迫不及待的问道:“老董,废话我也不多说了,现在我公司的情况你也知道了,你说能帮我解决问题的高人在哪呢?如果让我度过了这次的危机,让我干什么都行。” “你……咳咳,老汤,你别这么看着我啊,那高人不就在那嘛。” 本来董齐阳还想打趣汤镇山几句的,但是老朋友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董齐阳也知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所以一本正经的指了指千羽。 “什么?他?!老董,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汤镇山不可置信的看着千羽,眼珠子差点没从眼眶中瞪出来。 见到汤镇山这幅态度,董齐阳不满意了,严肃的对汤镇山说道:“我说老汤,兄弟我给你送来机缘了,你别不好好把握啊,这小兄弟虽然看着年轻,但是如果从我师父那论,我都要叫一声前辈,你这是什么态度?” “不是,不是,我……” 汤镇山急得满脸通红,可这话却不知道该从哪说,千羽实在长得太年轻了,在汤镇山看来,那些风水大师,哪一个不是一把年纪,看起来跟个老神仙的人物?汤镇山此时甚至都存了要打发走董齐阳的心思了。 “呵呵,汤老板,你这房间曾经也是请高人指点过的吧?” 千羽早就猜到对方会是这个反应,所以丝毫不以为意,淡笑一声开口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房间中央应该有一个盆栽的,墙上原本应该也没有这幅画,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恩?我说老董,你怎么随便就把我这办公室的事儿就告诉他了啊?” 汤镇山心中一动,却不满的看向董齐阳,没好气的问道。 “我说老汤,你这办公室我什么时候来过吗?” 董齐阳苦笑一声,此话一出,连汤镇山都愣住了,是啊,他这些年和董齐阳一共才见过三次而已,还都是在外面吃饭喝酒,从来没请这个发小来过他的办公室,况且就算董齐阳早早的调查过他,但是房间的盆栽是前两天汤镇山嫌恶在房间中央碍事才让人搬走的。 “这……小兄弟,这些都是你看出来的?” 汤镇山狐疑的看向千羽,后者笑着摇了摇头,道:“怎么,汤老板还不信吗?如果你觉得这些都是别人告诉我的,那么,你在俄罗斯那边进那批装潢材料但是没发货的事情,别人知不知道呢?”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汤镇山这次再也无法淡定了,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双手不受控制的哆嗦着。 本来汤镇山这些年和政府合作,可以说是家大业大,只是这一处闹鬼的楼盘,就算是暂时不能开发,他也不至于伤筋动骨,可是坏就坏在他还有一大笔钱压在了俄罗斯那边,一旦他这里闹鬼的楼盘瞎了,俄罗斯那边的款子也回不来,那他公司的资金链可就彻底断掉了,到时候他的公司就真的面临破产的境地了。 第89章:鬼楼(四) http://..org/ “自然是从汤老板的面相上看出来的。” 千羽不置可否的指了指汤镇山的眉毛,开口解释道:“人脸上左边的眉毛代表着寿元,右边的眉毛代表着事业和运程,汤老板左边的眉毛完好,但是右边的眉毛却因为伤疤从中间断了,这就影响了您的运程。” 千羽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三枚铜钱,随意的在桌上抛了几次,组合出一副卦象之后,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这就没错了,汤老板应该是上个月出了一次车祸,因为是您酒后驾车,所以导致您眉骨造成的擦伤,以至于影响了您的运程。” “这……大,大师,您可要帮帮我啊。” 千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由不得汤镇山不信了。 他上个月出去消遣,晚上喝酒玩完到很晚才回家,那天他已经喝了不少酒,可是依旧坚持开车回家,开到半路上汤镇山竟然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了,车子开上了路边的马路牙子,幸亏汤老板反应的快,及时踩住了刹车,这才没酿成大祸。 不过脑袋磕在了方向盘上,擦破了一点儿皮,因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汤镇山没对任何人提起,这本应该是秘密的事情现在被千羽翻了出来,由不得汤镇山不信了。 “别,汤老板,我可当不起您这样。” 眼看着四十多岁的汤镇山双膝一软竟然要给他跪下了,千羽连忙一把扶住了他,摇了摇头道:“汤老板,既然这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今天来这里就是要给您解决这事儿的,您这样我可当不起。” 说着,千羽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董齐阳。 “对啊,老汤,你这是干什么?至于要闹到下跪的程度吗?” 董齐阳也吓了一跳,连忙抢身过来拉住了汤镇山,后者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唉……别说是让我下跪,只要这次能让我盘活我的公司,我就是给大师跪下又有何妨啊?” “行了,老汤,少来这一套,如果不是帮你,我就不来这一趟了,得,你带着千羽去你那楼盘看看吧。” “得先等等。” 千羽伸手制止了董齐阳和汤镇山,环顾了一下屋子,开口道:“汤老板,不止是你那楼盘本身有问题,你这工作的环境也有问题,首先,把放在房间里面的那个盆栽拿回来。” “恩?千羽,这还有讲究?” 董齐阳不解的看着千羽,后者肯定的点点头,“有关系,汤老板这办公室,曾经应该是有高人给看过的,你看,他这办公室出门就是厕所,厕所那是藏污纳垢的地方,里面煞气最重,那个搬走的盆栽,就是为了化解煞气转作气运的,现在盆栽没了,这屋里只剩下煞气而没有加持好的气运了。” “好好好,我这就安排人去办。” 汤镇山连连点头,马上拿起电话给秘书打了过去,让秘书再把搬到楼下的盆栽搬回来放回原位。 秘书挂了电话以后一肚子气,本来汤镇山前些日子嫌那盆栽看着不顺眼,才让她给搬走的,虽然有电梯,可是那东西少说也有三十斤左右,这不是折腾人玩呢吗? 但是老板既然发话了,她就只有服从的份儿,虽然她是汤镇山的秘书,但是明显这秘书魅力不够,还没和汤总发生什么超友谊的关系,所以这饭碗可没有那么牢靠。 “大师,已经办好了,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墙上挂着的那幅画也摘下来吧。您前面可以挂一副山水画,像是这种抽象派的东西只能起到让人心里紊乱的作用,同样容易吸引煞气,不是上佳之选。” “好,没问题。” 汤镇山现在对千羽可以说是绝对信任,二话不说就把那副据说在拍卖行价值数十万的后现代艺术给摘了下来扔在一旁,随后继续道:“大师,山水画我家里有,下午我就让人拿过来挂在这。” “还是不要了,汤老板,那幅画你随便去古玩市场淘弄来一副就行了,至于你家里的风水,我回头过去看看为好。咱们现在先去那个楼盘看看吧。” “好,咱们这就去。” 汤镇山是一刻都不想耽搁,和秘书交代了一下之后,马上亲自开车带着他们朝着楼盘的方向赶去。 …… “我草,这地方……以前到底是死了多少人啊?!” 临近楼盘的施工现场,千羽打眼望去,就被吓了一大跳。 离得大老远,千羽就感觉到了一股阴森的寒意,运起元力凝聚在双眼,千羽定睛赶去,现在可是大中午,正是天上太阳最足的时候,可是在这施工现场,整个施工现场都显得雾气蒙蒙的,看起来就好像被一层烟雾笼罩了一般。 千羽知道,这全部都是人死之后的煞气,眼下如此之多的煞气凝聚在这里,下面最少是要死伤几万人才能达到这种效果,莫非这地方下面是个万人坑不成? “大师,怎么样?” 听到千羽爆粗口,汤镇山握着方向盘的手颤抖了一下,千羽摇了摇头,让汤镇山将车停下,下车之后仔细看了起来。 “这地方要是不闹鬼,那才真是邪了门了,奶奶的,这下面到底是死了多少人,才能造成这个效果啊。” 千羽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这阴煞之气来自于地底,大白天的这煞气都止不住的从地底下往上冒,要是到了晚上没有了太阳,这地方不得百鬼夜行? 众所周知,煞气是人死之后所产生的一种能量,对人体有极大的伤害,如果不是修炼之人,经常接触煞气,就会导致身体极速衰老,对身体百害而无一利,这也是墓葬中为何东西**的快的原因。 当然,这世界上是没有鬼的,在人体虚弱或者煞气旺盛的地方,煞气就会侵蚀人的精神,使人产生幻觉,这也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见鬼。 当然,一些特例的人在死之前怨念特别重,所以死后在一段时间之内怨念不散,将生前放不下的事情具象化,通过煞气的形势表现出来,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厉鬼了。 “汤老板,你到现在还能活着,真是你祖上积德了啊。” 千羽在脑海中推演了一番,看着汤镇山目光复杂的说了一句。 这片土地现在使用权归在汤镇山名下,那么就和这片土地产生了因果,这处大凶之地和汤镇山的命格相沾染,就会影响汤镇山的运程,如果换成是普通人的话,恐怕早就出去遭灾横死了,而汤镇山现在只是运程受到了影响,很明显是祖上积德的缘故。 “这……大师,那我现在怎么办啊?” 看到千羽那副严峻的神情,汤镇山心中也感觉一阵冰凉,现在他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眼下千羽被他奉为天人,如果千羽都救不了他的话,恐怕他最后就真的要跳楼自杀了。 “这事儿……汤老板,我真是帮不了你。” 犹豫了许久之后,千羽方才吐出这么一句话,然而只是这一句话,就让汤镇山浑身冰凉,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xh:.147.247.73 第90章:鬼楼(五) http://..org/ “千羽,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这件事你帮不上忙?刚才你不是给老汤算得挺准吗?” 看到多年的老友这幅颓丧的模样,董齐阳心中不忍,走到千羽身边低声说道:“千羽,我这朋友可是个有钱的主儿,而且为人大方,你要是能帮他把这次的劫难度过去的话,他肯定能给你一大笔报酬的。” “阳哥,不是这么回事儿。” 千羽苦笑着摇了摇头,从面相上千羽就已经看出,汤镇山是懂得积福行善的人,身上有气运加身,这样的人都不会是坏人,不然的话,之前在办公室千羽也不会说那么多,更加不会出手相帮了。 如果不是董齐阳的面相发生了改变,再加上改动了办公室的风水以及沾染了这处凶地的因果,这一辈子汤镇山都会顺风顺水。 “阳哥,这地方不仅仅是闹鬼这么简单,你要是不信,可以让四爷亲自过来看看,这里的煞气都堪比一些千年以上的墓葬了。” “煞气?这个我听师父说过。” 董齐阳一愣,马上接口道:“当年师父要传我寻龙分金之术,说来惭愧,我学了将近一年,却连最基本的望气都做不到,所以师父那一身的绝活都没交给我,只是把盗门手上的功夫交给我了。” “你要是能学会四爷身上一半的本事,现在估计也能出去开山立派了。” 千羽摆摆手,扬了扬头用下巴指向这楼盘的中央,面色凝重的说道:“阳哥,不瞒你说,如果只是煞气太重的话,那从根源上来做也能治,这地下三丈,必有死人的尸骨,而且数量还不少,最多我施法将这处地方的煞气先净化一下,然后破土动工,将那些尸骨挖出来,我再为他们做做法事超度一下就行了。” “是啊,那咱们这么做不就行了?” 董齐阳不解的看着千羽,后者不由的为之气结,没好气的说道:“要是真那么简单就好了,我不是说了吗,这里面还有别的东西,依我看……这下面应该是有妖怪。” “什么?!” 董齐阳被千羽这话吓了一大跳,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稳定了一下情绪后干笑着说道:“千羽,你在和我开玩笑吧?这地方……不对,这世道怎么会有妖怪啊?那不都是电视剧和小说里面编出来的吗?” “这世上有空穴来风的事情吗?如果不是有人真的见过,怎么会有妖怪的传说?” 千羽伸出手指指向远处的土地,面色凝重,“这地方煞气极重,淤积了这么多年,谁也说不准这地方会有什么东西成了精,再说了,阳哥,如果不是遇到我的话,你会相信这世界上的五行之术吗?” “这……” 听到这话,董齐阳沉默了下来,千羽这话说得一点没错,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千羽施展出那类似于仙术一般的五行之术,董齐阳他还会以为这ie东西都是小说里面杜撰出来的呢。 “明白了吧?煞气这东西还有法可解,但是这成了精的妖怪,天知道要怎么和它们去打交道,一个不好,说不定还会把我自己给折进去,若是实在不行的话,就让汤老板将这块土地转出去吧,他未必不能东山再起。” “不行!” 就在这个时候,汤镇山猛然间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千羽的胳膊,语气急切的说道:“大师,求求你了,你就帮我这一次吧,如果你能帮我解决这次的麻烦,那我汤镇山这条命都是你的,只要是您有任何吩咐,不论是用钱还是用人,我汤镇山就算豁出命去都给你办到。你看这样行吗?” “汤老板,你真的知道这次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千羽不动声色的将汤镇山抓着他的胳膊抽了出来,他没想到汤镇山竟然会开出这样的条件来,这让千羽颇为心动,他带着黄金龙和李牧野来到津天,还要费力的去打拼,如果能在汤镇山这赚到一大笔钱的话,那么他们能选择的项目就更多了。 “不就是妖怪吗?成精了不也是动物?大师,就算是你要枪炮,我老汤都给你弄过来,我就不信它们成精了还能金刚不坏。” 汤镇山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狠色,这些年他在社会中打拼,黑白两道的人都认识不少,想弄几把枪过来,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儿。 “行了,汤老板,你那东西还是留着吧,普通的武器,还真伤不了他们。” 千羽却对枪械很不感冒,如果在他学会八绝技总纲之前,他对武器还有一定的顾忌,可是现在的他掌握了八绝技的精髓,虽然武器对他还有威胁,但是那也要有机会开枪才可以。 而妖怪的事情,千羽也是从脑海中的传承得到的,他动用望气术观察这片土地,除了煞气之外,他在地上还隐隐间看到了一丝丝黄色的气息。 根据他脑海中的传承,这东西就是动物成精后才会产生的特殊灵气,也可以称之为妖气。 当然,千羽还没有从妖气就能分辨出是什么妖怪的本事,不过从这灵气的强度来看,千羽能感觉到这灵气的纯度很高,如果贸贸然行事的话,很容易吃大亏。 “汤老板,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我就姑且一试,今天晚上,我就留在这里,如果能收服这个妖怪,那么你这片土地就能盘活,如果不能收服,那么我劝你还是抓紧时间把这片土地让出去的好,免得给家里招灾惹祸。” “好。” 千羽能答应,已经让汤镇山大喜过望,所以便一口应承了下来。 接着,汤镇山猛然间想到了什么,看向千羽问道:“那……大师,你用不用准备什么东西?我回头都让人给你备齐了。” “咳咳,老汤,大师的手段是你能明白的吗?哪还用准备什么东西,既然都说了帮你,那你就放心吧,你这地儿一定能盘活,只要回去……” 董齐阳刚要开始吹牛,看着千羽那警告的目光,董齐阳后面的话硬生生给吞了回去,不敢再乱说什么了。 “这样吧,汤老板,你给我准备十挂鞭炮,两只大公鸡,半斤朱砂,两盒墨线,再来几个黑驴蹄子,还有……把这些准备好就可以了。” 千羽想了想之后,给汤镇山说出了一份清单,这些东西,他都是按照脑海中的传承给出来的,毕竟他也不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东西,所以就多准备一些,以防万一。 第91章:鬼楼(六) http://..org/ ,精彩无弹窗免费!“好,好,我这就安排人去买,不了,我这就自己去买。” 汤镇山连连点头,从兜里掏出纸笔将千羽说的东西一一记录了下来,本来还想着安排手下的人去买,但是千羽要的这些东西,像是黄纸和朱砂之类的,都是属于迷信之类的东西。 现在他正是在这个要命的节骨眼上,行里的人都知道他这地方是鬼楼,等着看他的笑话,要是他买这些东西传扬出去,对他可是极为不利的,毕竟汤镇山的公司还是挂靠在政府的名下,现在随便一点事情,都会成为别人攻讦的把柄。 “千羽,要不……我回去把这里的事儿和师父说一声?” 见到千羽那郑重其事的模样,董齐阳也觉得心里没底了。 从昨天千羽的表现就能看出,这样的人招惹不得,况且千羽和师父花四爷有旧,如果因为自己介绍的事情让千羽出了什么闪失,董齐阳在花四爷那里肯定是交代不过去的。 “没事,这些事就算告诉了四爷,他也帮不上忙,如果能解决这个妖怪的话那就最好,如果解决不了的话再说也不迟。” 千羽摇了摇头,拒绝了董齐阳的建议,花四爷当年摸金倒斗的功夫是一绝,风水之术他也懂得一些,所以这里如果只是单纯的煞气太重,叫花四爷过来帮忙也无不可,但是牵扯到妖怪的事情,还是不要让花四爷知道的好。 以花四爷的性子,那是一定要过来帮忙的,可是面对这种未知的事物,千羽自己心中都没底,要是发生什么突发状况,千羽可是顾不上花四爷的,所以今晚的行动,千羽只打算自己一个人过来。 “这……那好吧,咱们晚上过来,我就在这等你,要是有什么意外的话,我也好接应你。” 董齐阳见千羽那副坚定的模样,只得听了他的话,可是千羽却再次拒绝,“今天晚上,你们能离多远,就躲多远,有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就足够了。” “那怎么行?” 董齐阳一听就不干了,那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般,“要是你出了什么岔子,我这可是交代不过去的,不行不行,多一个人也多一分力气嘛。” “哦?阳哥,那你告诉我,你在这能干什么啊?” 千羽似笑非笑的看着董齐阳,后者也被千羽这话问得愣住了,他连最基本的风水之术都不明白,难不成站在这看热闹给千羽呐喊助威不成? 看到董齐阳那一脸的苦笑,千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阳哥,这事儿咱们就别提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要是能盘活了汤老板的公司,我不也算是打响了招牌吗?” “唉……万事小心,不行咱们就撤。” 董齐阳沉吟了良久之后,才长叹一声。 …… 是夜。 千羽一个人开着汤镇山的车来到工地的边缘,因为董齐阳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就和汤镇山两个人开车离老远跟在千羽后面,在距离千羽一公里左右的地方停了车,离老远用望远镜朝着这边看。 这也是千羽要求的,按照千羽脑海中的传承,妖怪一旦修炼成精,就会开启灵智,其智商不在正常人类之下,若是千羽把他们逼得急了,他们就会强行上人身,这样他们的破坏性就会大大增加。 在东北就有请仙上身的这一说,通过特殊的沟通渠道,能够将那些修炼成精的妖怪请到身上附体,这样的附身,宿主还有自主的意志,只是借助了精怪的力量,可是如果被妖怪强行附体,那么宿主就会失去意识,完全被妖怪控制。 除非妖怪主动退出或者是将妖怪打出来,不然的话,这个人就算是废了,况且就算妖怪离开了宿主,这个宿主也难保不会大病一场,甚至失去一魂一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地方……要是胆小的过来了,晚上还真是能吓死。” 和白天的时候不同,相比之下,白天的楼盘只是显得有些阴冷,可是失去的日光的照耀,阴煞之气从地底弥漫出来,将这片土地尽数笼罩其中,其中雾气迷蒙,阴风阵阵,看起来就好像百鬼夜行一样,如果是普通人陷入其中,怕是用不了一分钟就得被煞气侵入,活活吓死。 千羽从车上走了下来,双手在胸前变换了几个指诀,随后并指成剑,在眼前一抹,低喝道:“疾!” 一道翠绿色的光芒在千羽眼前一闪而逝,这是千羽学到传承之中的破瘴之法,一会如果碰到妖怪的话,就算对方施展出什么幻术,千羽也能用双眼看破。 “离字,赤练!” 千羽左手在空气中猛地一握,阴阳二气摩擦之下,一道血红色的火焰从手中升腾而起,如同火龙一般在千羽身侧盘旋,那些对着千羽包围过来的阴煞之气仿佛残雪遇见了沸油一般渐次消融开来。 其实以千羽的体质,本来不怕这些煞气侵入的,可是一会儿还要面对那未知的妖怪,千羽不得不打起精神,不浪费一点儿力量,等着一会儿遇到那妖怪再用。 “我……我草!老董,那是什么玩意?是火?!那个……那个大师真的会仙术?!” 盘旋在千羽身侧的火龙,在黑夜中格外的显眼,汤镇山和董齐阳一直都用望远镜看着这边,猛地一看千羽竟然凭空造出了这么一条火龙,还能在身边盘旋,汤镇山整个人都被吓呆了,手中的望远镜“咔嚓”一声掉在脚下,不可置信的看向董齐阳。 “废话,你个龟儿子之前和你讲你还不信,这次你相信了吧?只要千羽肯出手,你这地方就算是阎王殿,他都能给你铲平喽。” 看到老友那副吃惊的模样,董齐阳心中就好像吃了蜜一样甜。这些年虽然两人的关系不错,可是董齐阳心中一直都耿耿于怀,同人不同命,虽然他是贼王,现在也是衣食无忧,可毕竟是见不得光的职业。 相比之下,老同学出入的都是高档的酒店,手下好几百人都能为之工作,想到这些,董齐阳心中很不是滋味。 眼下见到老同学那副吃惊的模样,董齐阳心中一阵暗爽,不过想到日后千羽可能还要和他打交道,那高人的身份可是很必要的,当即轻咳两声,道:“咳咳,这个,老汤,这个人可是我师父找来的,那本事大了去了,不能说,不能说。” 第92章:黄皮子(上) http://..org/ “凡人,速速离开这里,我对你的冒犯,既往不咎!” 就在千羽走入空地之中的时候,前方的阴煞之气翻涌起来。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人脸。接着,一道声音传入千羽的耳朵,这道声音极为难听,就好像是被人捏住嗓子开口说出来的一般。 “呵呵,区区精怪,还敢在这给我装神弄鬼?” 千羽冷笑一声,伸手一招,环绕在周身的火龙猛然间射入前方的人脸之中,火龙爆炸,爆成了漫天的火星,将那张人脸炸得粉碎,变成一道道雾气逐渐消散。 “呔!黄口小儿,竟敢对仙家出手!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千羽耳朵一动,身子一低,一道劲风从头顶堪堪划过,“铛”的一声打在了一旁的挖土机上。 “仙家?却不知是哪一路的仙家,玩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千羽拍了拍手,一边暗中凝聚元气,一边沉声说道:“畜生修炼成精实属不易,可是此地阴煞之气环绕,风水格局早就变成了大凶之地,你在这里利用死人的阴气修炼,却是脱离了正统的修炼范畴,长此以往下去,怕是成不了仙会成魔吧?” “无知小辈,你懂得什么?!” 那道声音在千羽前方出现,接着,一道高大的人影在千羽面前逐渐显现出来,千羽定睛一看,是一匹高头大马,正无声无息的向着自己走来,在那马上,还有一个全身都笼罩在盔甲中的人,盔甲的眼睛中正冒着莹莹的绿光盯着自己。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黄二爷我顺势而为,借着此地的阴气修炼有何不可?况且这地方的死人,都是你们人类自己干的,关老子何事?” 这个盔甲人闷声闷气的说着,将千羽都气得笑了,“道家经义,竟被你曲解至此,算了,和你这畜生真是没什么好说的,那此处施工的工人,都是因为你而死吧?你拦着他们不让他们破土动工,你还有理了?” “我还有三年时间就能修炼成仙,离开这片土地了,现在他们想要破土动工,就是要坏了我的功德,本仙家小小的出手惩戒一番,有何不可?凡人,我劝你也速速退去,像你这样的道士,二爷我见的多了,别年纪轻轻的就把命搭在这里。” “区区一个黄鼠狼,还真当你是大仙了?” 千羽摇了摇头,从对方说的话里面,他就已经听出了端倪。 在东北,自古以来就有请仙上身的说法,正统的请仙,请的就是“狐黄白柳灰”这五家的精怪。 虽然现实生活中所谓的修炼或者是妖怪离我们都比较远,但是这些东西可是确实存在的,像是所谓的狐仙,黄皮子仙,诸如此类的仙家,就是畜生修炼而来。 眼前这家伙自称是“黄二爷”,并且自称仙家,千羽已经将他的身份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千羽一边说着,话音未落,就抬手一扬,一掌轻飘飘的对着面前的马拍了过去,在他看来,这些东西全都是这黄鼠狼施的障眼法。 “哧啦!” 千羽一掌拍出,竟然直接拍进了那马头里面,仔细一看,这竟然是一匹纸扎的马。 不等千羽有所反应,千羽只感觉背后有一股大力传来,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前猛地扑倒在地,后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伸手一摸,竟然全是鲜血。 “我最恨别人叫我黄鼠狼了,人类,你触怒我了。” 那个穿着盔甲的人站在千羽身后,甩了甩手上沾着的鲜血,冷冷的说道:“人修道,畜修宝,牛黄狗宝胡修老。柳修足,黄修爪,蝇虫小物修晨朝。鸟修高,灰修跑,山中小白修针袄。别指天地不说道,石生美猴让世人瞧。” “小子,你中了二爷一爪,再有一刻钟就要去见阎王了,怎么样,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他奶奶的,大意了。” 听到这盔甲人的话,千羽眉头紧锁,他没想到这东西速度竟然这么快,一瞬间竟然来到了自己身后,后背中招的地方已经从原本的火辣变成了麻木,而这种麻木感还在蔓延,千羽知道,那东西抓伤他的手上肯定有毒。 “说话还一套一套的,可是畜生就是畜生!” 千羽低喝一声,按在地上的双手快速变换了指诀,“坤字,土河车!” 土黄色的光芒在千羽手中一闪而逝,没入地面,接着,地面就好像水面一般波动了起来,这股波动对着那盔甲人快速涌去。 “自不量力。” 那盔甲人冷哼一声,身子轻飘飘的飞起,在半空中如同鸟儿一般一个转折,对着千羽俯冲过来。 “离字,赤练绞杀!” 千羽伸手一指,方才被这盔甲人打散的护体火龙对着盔甲人再次冲去,盔甲人伸手想要抓住火龙,可这火龙仿佛有灵性一般,在手即将触及到火龙的刹那,火龙的身子灵活的扭动了起来,瞬间将盔甲人死死缠住。 “爆!” 千羽低喝一声,火龙应声碎裂,熊熊烈火将那盔甲人笼罩其中,那盔甲人挣扎了两下,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抽搐了两下便不动了。 “真悬啊,这畜生成精了可真猛,这回可亏大了。” 看着逐渐化成灰烬的盔甲人,千羽苦笑一声,他也是第一次碰到妖怪这种东西,凭着脑海中八绝技的传承以及对这些东西的书面了解,才能勉强和对方抗衡,如果不是这黄鼠狼好像有什么顾忌的话,千羽怕是就要丢在这里了。 “这里的煞气……算了,还是先别净化了,回去疗伤才是正经事。” 千羽环顾了一下周围,如果没有了精怪,这里的煞气就没有那么大的杀伤力了,最多就让汤镇山赶在中午太阳最足的时候让工人们破土动工,人挖不开的话就用机器,只要能把地下的那些尸骨挖出来,就基本没问题了,回头等他的伤养好了再说不迟。 “恩?!不对劲!” 千羽刚要离开,忽然感觉身上的汗毛都炸了起来,下意识的侧了侧身子,只见肚子上的衣服被划开了,一道细细的血痕在他的肚子上延伸开来,不远处,一条黄鼠狼正用绿油油的眼睛看着他。 “小子,二爷都说过了,既然我自称仙家,就能使得了仙家之能!” 那黄鼠狼竟然口吐人言,冷冷的看着千羽,道:“你的道术是高,只可惜,这整片地方,都是二爷的领地,你只要身在这里,那就绝对打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