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回首的日子》 第一章 菊花的婚礼 前言：这是一个读起来让人掉泪的故事，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亲眼目睹以及听村里人的述说，几十年的日子一晃而过，可是那姐妹几个的遭遇……我每每想起都忍不住地落泪！ 哎，那个年代，那段艰苦的往事。那最不为人齿的人性。故事就在我的回忆以及泪光中展现在人们的面前—— 村里人都说菊花她娘是个要强的女人，一辈子守寡却没有个儿子，就守着菊花过了大半辈子！其实老人原本是有儿子的，解放前因参与斗争被贾部打死了！（贾部，中条山下一支土匪队伍，烧杀奸夺无恶不做！后来被我们伟大的共产党所铲除！因为土匪头子叫贾真一，所以人们习惯把他的队伍叫贾部！贾部带给了中条山脚下人们多少痛苦的泪水只有那巍巍永存的大山见证了他的罪恶！）从那以后菊花娘就一下子老了，看见人原本多利索的嘴却道不出一个字。因此沉默就成了菊花娘的习惯了！村里人大多已经习惯了她的沉默，也决口不提她儿子的事！ 好在还有个菊花！ 菊花，好一朵美丽而朴实的菊花，眼看到了18岁，出落地越发水灵了！粉嫩的脸上嵌着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笑一抿嘴便是个小酒窝！时间也到了1953年的冬天了，该过年了！村里人陆续有人给菊花提亲了，是啊，在那个年代，在农村，谁家姑娘会放到18岁啊，农村都有个观念认为闺女是赔钱货，早发落早了，省得浪费粮食！可是菊花娘却一点也不着急！村里人还以为这菊花娘怕是糊涂了。 这天，村南的李婆子登门了，人未进门笑声老远就响起来了：“哎吆吆，我说甚呢，咱菊花就是个贵人哩，呵呵……她大嫂哩，我可是给咱菊花瞅了个好婆厦，就是咱村书记的儿子，这下你老了可有福气喽！” “怕是菊花没那个福气哩，”菊花娘面无颜色地说到“他婶子，你坐。” “看你说地个甚话哩，咱菊花没有，他天地下还有谁有，你就擎等着吧！” “哎，菊花我不想让她出嫁。” “什么？什么我没有听错吧？”李婆子急得立了起来“你胡说甚哩？” “真是哩，你瞧我就菊花一个，早晚有一个我也不耽搁了我苦命的菊花啊！可是，我那，我那短命的儿啊！呜呜……”菊花娘捂着脸哭了起来。 这李婆子倒不知道该说什么，着急地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大嫂子哎，就算我今天没有来，我不知道你想招女婿哩，那我，我走了哎，你也别伤心啊，过去地就过去了啊！” 是啊，谁会想到菊花娘有这个心思啊，家里是全村最穷的，谁都以为她会把菊花嫁个好婆家，一来没有了负担，二来也好接济自己！可是菊花娘就是要招个女婿，干嘛？顶立门户啊！这就是菊花娘的要强之处！ 菊花要结婚了，这是一个完全由父母掌控的婚礼。男女双方结婚前连面都没有见过！菊花要招的女婿是东面山里的一个小伙子。因为家里太穷，也就愿意落户到相对好一点的村里，答应了上门做王家的倒插门女婿！这个菊花娘未来的“儿子”相貌堂堂，干活也有心眼。菊花娘偷偷相过后就是有一点点不太满意——那个小伙的跨部太窄了！当地的说法，那叫“尖尖勾，坐不住”坐不住就是坐不住位子，没有福气的表现！菊花娘心里有了个疙瘩，可是这个小伙的勤快却在方圆几十里地都是出了名的。菊花娘在心里称盘了半天，还是下定决心愿意了，她心里想“哪有那么巧”便同意了这门亲事，而男方却是非常满意，他早就听说了菊花的美名了，这门亲事就成了。菊花虽对此一无所知，但她习惯了母亲的安排，也非常相信自己母亲，她听母亲说那个小伙长相好时，早就羞红了脸钻进房里纳鞋垫去了，她把对美好未来的向往都纳进了对方的鞋垫里！ 婚期来了，腊月初，天冷得吓人，菊花的脸却比以往都红，一件大红土布棉袄衬得脸儿就象三月的桃花，勾去了村里多少爷们的眼睛。那个年月能穿上这已经是很不错了，菊花娘用了家里攒的棉花自己缝自己织自己染，就这样也让菊花的婚礼有了颜色。婚礼很简单，没有音乐，没有宴会，没有礼炮……那个年代啊！人们只有说了祝福的话，吃了点再简单不过的饭食。黑夜里，村里一群半大小伙子和光棍汉们都留下来准备闹洞房，在那个物质贫瘠的年代，大家都吃的是菜菜水水的，平日里早早就睡下了，都不愿意消耗体力，不然肚子很容易就空了。那种肚子空空的滋味难受啊！但是今天不同，今天是美丽的菊花结婚，大家可不愿意错过这个饱眼福的机会。在当时的中条山脚下的农村，非常穷，有些人家日子相当困难。年龄多大还打着光棍的在村里还不少！所以闹起洞房来就有一股罕见的劲头！ 而闹洞房在当地是一种风俗，有“洞房越闹的厉害，日子就会越红火”的说法，所以新婚三日内无老小‘谁都可以去闹洞房的，在王家庄大家也是如此。 青林看见大家伙进来了，忙向他们敬献自家卷的土烟叶子！给他们一一点上了火。这些个小伙子大多是青林一个村的，闹起洞房来鬼点子多着呢，只见一个叫二闷的开始说要求了：“嫂子，今天你要满足了大家伙的要求也就罢了，不然青林哥要受苦了！要求嘛很简单，你给兄弟们放放‘鸽子’（女人乳房的戏称）让大家开了眼，你们小两口就可以好好睡觉了，不然……”他说着向一个叫黑蛋的挤了挤眼儿，黑蛋会意地一笑，展示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武器——一个新扎的笤帚把子！-菊花羞涩地低头不语！ “兄弟们，差不多就可以了啊！”青林赶忙给大家直作揖，“我这儿有礼了！” “没有你说话的份，”二闷推开青林“嫂子，快啊！” “啊！”黑蛋已经开始起武力逼迫了！ 菊花没有动弹！ “青林哥，你去。你去把嫂子衣服掀开就不用挨打了！去啊！” “是啊，哥你自己去！”大家伙都鼓舞道。 可是青林怎么会舍得呢，他自从第一眼看见菊花就深深地喜欢上了这个女人！他怎么舍得让别人看自己女人的身体呢？ 于是…… “啊！啊！！”这些个光棍汉子们是不打目的不罢休的，他们知道打得新郎惨叫，会逼女人有动作的。 “啊！啊！！！”笤帚把子使劲地不停地落在了清林的身上！菊花心软了，开始小生声抽泣！二闷一看是时候了，猛得上去去掀菊花的衣服“嫂子，还是兄弟我来动手啊，青林哥忒小气了。菊花知道他们是一定要这么做的，她也不愿意叫青林再挨打，就没怎么挣扎，默许了他们的动作！ 菊花的前襟被掀开了，当一对儿美丽结实，白白的乳房露出来时，这些个光棍们的眼睛都直了，黑蛋还留下了口水…… 洞房里空了，外面冷的厉害。菊花娘给房间里炕洞里添把柴也出去了。剩下一对新人了！菊花始终头都不抬一下，还是招女婿青林大方一点，开始了两人的第一次谈话。 “你饿不饿？”青林问到。 “不”菊花小声地说。就到几十年后菊花想起她地第一个丈夫仍然忘不了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饿不饿。可是他们又该说什么呢？那个年代最突出的感觉就是饿啊！！ 又过了一会青林也上了炕，挨着菊花坐下了。菊花却不由往边、上移了移，青林看见菊花果然如同别人说的那般地漂亮，不由地心里乐开了花。 两人就这样坐着，青林试探地拉了一下菊花的手，被躲开了，又过了好半天，炕洞里的火渐渐熄灭了。房间里空气骤然冷了许多，菊花不由地把棉袄裹了裹！青林趁机搂住了，菊花挣了一下也没有挣开，青林却搂地更紧了，菊花羞地脸埋在怀里。青林搂着菊花，深情地说到“花，我有力气，以后不会让你受苦的”说完亲了亲菊花的头发，看菊花不动，青林胆子更大了，他抬起菊花的脸“以后，我就是你男人了”菊花点点头，青林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菊花就是一顿猛亲，在慌乱中菊花拉灭了灯！ 外面依旧是寒气逼人，而屋里却满是春色，青林已经脱掉了菊花的红棉袄，只剩下了一个肚兜，青林再一扯，菊花已完全暴露在他面前，冷冷的月光下是菊花诱人的恫体。尽管物质是那么贫乏，尽管人们还要忍受饿肚子的痛苦，但却依然阻挡不了少女青春的身体。如今展现在他面前地便是这么美好的宛如白莲花般的身体，那发育地高耸地乳房，那独特的少女的芳香。这一切还能阻挡得了青林吗？ 第二章 婚后的甜蜜生活 就这样王菊花开始了她的第一次婚姻生活，尽管这次甜蜜的婚姻生活并不长，却是菊花以后生命里唯一可值得回想的日子！哦，青林！他是那般的喜爱他的女人，自从两人第一次的鱼水交融之后，青林初次感觉到了原来男人就是这样的，他也更加怜惜自己的女人，每回从地里干活回来，青林总忘不了给菊花带几个野果啊，几个地瓜之类的，就这些东西却来之不易！那个年代人们什么都吃，因此往往青林会去很远的山沟里才找得到，尽管很费劲，青林却很乐意做，为了心爱的女人，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菊花也深爱着她的男人，尽管结婚前互相不了解，只限于娘的描述。但是经过几个月甜蜜的婚姻生活，菊花也从心里爱上了这个她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菊花更爱笑了，也喜欢在门口坐坐和门口几个年轻媳妇在一起聊聊天，纳个鞋底。再就有互相打趣打趣对方的男人，菊花看上去更标致了！爱情原来可以使人这么美丽。菊花把自己对青林的爱纳进了密密的针脚里。菊花和青林就这样互相用自己的方式表露着对爱人侬侬的情和意！ 菊花娘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小脚跑得更欢了。看见门口有人也愿意搭话了！大家都说菊花娘总算是心里有着落了。她把青林看作自己那死去儿子的替代，因此全心地伺候他吃饭也毫无怨言！而青林对老人家也很尊敬，老人家一辈子不容易，该享享儿女的福了！日子如果这样一直发展下去，那该多好啊。可是生活啊，你怎么总那么不尽人意呢？ 到了第二年，又是一个冬天。天气依然是彻骨的冷，可是菊花却满头大汗嘴里咬着汗巾拼命挣扎，菊花娘在边上也是急得泪与汗搅和在一起了，“我的娃，你疼就喊出来啊。喊出来会好受些！啊？”“呜……呜……”菊花死命地咬住汗巾子，死活不张嘴大喊。哎，好个刚强的菊花啊！ 一个时辰过去了，可怜的青林在心里也是倍受煎熬啊！他心里有将做父亲的期待，却更多的是对女人的内疚，菊花是为了他才受这样的苦啊！“以后一定不让她生了，不管是男是女！”这样的想法在当时可是很少有的，那时候是鼓励多生，听说有一个妇女生了10个还被评为英雄的母亲呢！可见青林对菊花的爱是多么地热烈啊。 “哇哇……哇哇……”一声清脆的婴儿哭声打破了青林的思想，他忽得站了起来就往里走被接生婆子挡住了，“哎吆吆，看把你喜的，等会啊，还没有收拾完哩” 菊花娘这时候却沉个脸出来了，青林心里一沉“菊花，难道是我的菊花？”他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花，你怎么了，好不好啊？”“恩，”菊花虚弱地哼了一声。这个坚强的女人，生孩子时候多大的痛苦都不哼一声，这时见了自己的男人，却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这是怎么了？恩？花，你哪疼，快告诉我” “林，我，我……呜呜！” “哎呀，别哭了，快把我急死了，你说啊。” “我，我，我没有生个儿子”菊花大声地哭了起来，这时候，青林才知道娘刚才脸拉多长的原因了，心里却轻松了起来“傻瓜，我们管她是男是女呢，反正生一个就好了，好哩，不哭了啊”“不！”正在哭的菊花却抬起头来很坚决地说“我一定要生个儿子”“你！”青林看见菊花这样自己反倒不知说些什么了。哎，女人！ 俗话说的好“有苗不愁长！”小兰兰很快就满一岁了，青林给女儿起了很好听的名字“王冬兰”好一朵冬天里出生的兰花，小兰兰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也有象妈妈一样乌溜溜的眼睛，一对甜甜的酒窝。连她奶奶如今也把兰兰当宝似的。兰兰跟奶奶睡了，因为菊花又怀孕了，她多么希望自己这胎是个男孩，她甚至都做了生男孩的胎梦，那天在地里做农活时她告诉娘自己晚上梦见了蛇，“哎呀，我的好闺女，是好梦哎，一定生个小子哩！”菊花娘兴奋地说道！ 于是娘俩都坚信这次一定生个男孩！可是待到第二年春，随着又一个女孩的降临，打破了一家人的梦想！ “叫改兰吧，”菊花娘失望地说到“希望下一胎能改一改，生个男娃子。” 菊花咬了咬嘴唇，没有答话，青林也没有说什么，他能说什么呢？一个招女婿，就是为了招个女婿生下孙子。 天不随人原！接下来，紧跟着银兰巧兰‘的出生，彻底打破了菊花娘的梦想，她嘴巴也更碎叨了，不是抱怨这个，就是埋怨道：“孩子多，还都是赔钱的货！”一到这时候，菊花跟青林就好象做了很对不起人的事，一声也不敢吭了！是啊，几年光夫，一下添了好几张嘴巴，日子过的苦啊，青林更是埋头苦干起来，话也更少了。菊花经历了这几次生育，也愚昧地感到低人一等！在农村里生不出个男娃娃，是最被人看不起了，会被人骂作“绝户头”，在菊花娘身上虽然有个“儿子”，但是被土匪打死了，已经让老王家感到不如人了。如今招了个女婿，虽然不如儿子娶媳妇那般光彩！但是如果这个上门女婿能生个孙子的话，还是可以搬过来门风的！可眼看着菊花肚子不挣气，好家伙嘛！一下生了四个丫头片子，叫菊花娘失望得是欲哭无泪啊！！可又有什么法子呢？日子还是得过下去！ 日子就这么紧巴巴的过了10来年，兰兰也十来岁了，文革开始了，村里人闹起了派斗，青林对这些斗啊杀啊不敢兴趣，菊花一家对政治不感兴趣，倒是兰兰一天吵着要毛主席语录说别人都有了就她没有。青林不懂大家为什么都要拿个那小红本本，难道拿那个就是对领袖的忠诚。他不懂，因此他也不支持女儿的行为，兰兰苦闹了几次，还是善良的菊花偷偷拿攒了半年的鸡蛋换来了一本毛主席语录‘兰兰跟宝似的每天睡觉也压在枕头下面，不舍得让妹妹们动一下，改兰也有意见她也上小学了，同学也有，可是家里再也没有可换的东西了。只好对孩子撒谎说等鸡再下蛋攒够了就换。 如今菊花家的4个女儿眼见着都长大了，几个孩子要衣服穿，要饭吃，菊花娘也越来越老了，眼睛也不利落了。全家就青林一个男劳力，在社里总是欠粮户，搞得青林总感觉低人一头！ 第三章 诡异的遭遇 哎，苦命的日子，苦命的人儿！ 老人们有时候的话是很应验的，说“绳在细处断，人是弱的亡”这句话恰恰应在了菊花一家，菊花永远也忘不了那天。那是公元1969年，又是一个冬天，那个年代的冬天为什么那么冷啊！菊花和青林领着冬兰，改兰，菊花还抱着最小的巧兰。一家几口人走亲戚回来了，那时候没有车子，全家都是步行！天气冷得给人感觉吸进鼻子里的是冰喳喳。等一家人走到村外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最小的巧兰也早就睡着，夫妻两人换着抱。冬兰和改兰姐妹俩手牵手走着，此刻早就失去了先前走亲戚的兴奋都默不出声了！只听得见几个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扑塔，扑塔的走着！ 这时候青林却站住了，好象看见了什么，还做出了打火的动作同时说到“伙计，你去干嘛啊”菊花呆住了，她惊恐地发现，此刻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青林在给谁说话？难道，是？她心里那个鬼字已经把恐惧渲染到了极点！而冬兰和改兰还在前走着，并没有发现父母有什么异常！ “他爹，你……你做甚哩？”菊花战战兢兢地说到。 “哦，看见一个人，向我借火”青林若无其事地答道，“走吧” “啊？我怎么没……”菊花吓得说不出话来。 “对了，你看那个人怎么穿得那么奇怪，还有我问他话他也不抬头，脸埋的那么低，花，你说奇怪吗？” “他爹，我怎么没有看见人啊”菊花终于说了出来。 “什么，你没有看到人？可是我明明看到了，他还跟我借火啊，就是穿了个袍子，有点怪而已！” “他爹，现在什么年代哦，还有人穿袍子啊？” “啊，我都没有想到这点，难道，难道……” 看看四周，静悄悄的，青林不由打个一个寒噤！快走！ 到了家后，菊花对娘说了这件奇怪的事，菊花娘赶紧上了香，嘴里念叨“你是哪里的野魂啊，冤有头债有主的，你千万不敢到我家来，孩子们还小啊，惊不起啊，我给你烧香了！” 念叨后，全家人也就睡去了，可是第二天，青林却象变了个人似的，好象谁也不认识了。发起疯来，请村里医生看了，也看不出个究竟，“青林！可怜的青林，难道他被吓傻了？”菊花想到，可也不象啊，青林一向是那么强壮及胆大的。正处在扫除一切牛鬼蛇神的年月，全家人谁也不敢提撞鬼的事。 一天，又是晚上，青林一夜都没有回来，菊花后来也是等乏了迷瞪了一会，就迷糊看见青林近来了，他穿得好奇怪的样子，一件长袍，嘴里说着奇怪的话“我走了，花，我对不起你跟孩子了”青林眼里蓄满了泪水，好象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却又不得不走的样子！“青林，青林，你去哪？你怎么穿得这么奇怪？”菊花一惊却醒了过来，心里砰砰地跳，嘴巴也抖个不停，嗓子象塞了团棉花堵住了。 青林为什么穿那么奇怪？袍子！袍子！ 突然，菊花张大了嘴巴，眼睛里充满了恐怖！那个穿袍子的人青林晚上遇到的那个人——也穿了件袍子啊！！ 天拉，菊花心里充满了恐怖，她有一种不祥地感觉，但是她不敢说！可怜的女人！ 第四章 青林的死 菊花在惶恐中度过了她人生最漫长以及最难熬的一夜，她头一次感觉到了没有青林的夜是如此的可怕！ 第二天一早，天空竟然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菊花五更天便起床了，其实不能叫起床，因为她压根就没有睡！她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跑到了村口去等，等那位一夜没有归的人。青林，你去了哪里？菊花在心里已经喊了千百次了！可是村口一个人影也没有，一会儿光夫，菊花身上就落满了雪，她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远处看去就象一个雕塑的蜡人！ 青林依然不见踪影！ 他去了哪？菊花在心里安慰自己，或许他回他家了。好长时间他都没有看他山里的娘了！可是这个理由连菊花自己都不相信，因为他不管去哪都会事先告诉自己的。除非，除非？菊花不敢想下去，“青林，我求求你了，你快回来啊，冬兰、改兰、银兰、巧兰都等着你呢，好青林，你快回来啊！”菊花在心里默默的祈祷“老天爷啊，求你保佑他平安，我给你磕头了！！” “扑通”一声，菊花跪到了雪地里！ 可是菊花所信仰的老天爷在哪？他能听见这个苦命女人的呼唤吗？他能解除人世间的苦难与不平吗？菊花抬眼望去，除了灰茫茫的天就是白凄凄的地！ 到了饭食头，村里突然喧闹了起来…… 青林死了！！ 还是东头的李大爷去井里打水时候，发现的！李大爷把辘轳慢慢绞到井下时，感觉好象被绊了一下！就爬在井台上往里看“妈呀！！”把老头吓得扔下辘轳就跌跌撞撞地跑！并大声喊“死人拉……井……井里有个……有个死人！” 当村里几个身体强壮的小伙把人打捞上来时候，人已经变肿了！是青林！大家倒吸一口冷气！ 青林死了！有人先把这消息告诉了菊花娘，菊花娘踮着小脚一路哭着来到了井台边哭边打着那死去的人儿“你个杀千刀的，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你就这么忍心……呜呜……天拉！我那苦命的花啊！！”菊花娘哭天抹地的，几个老婆子死命的拉着。 菊花这时候自然也知道了男人的死，她悲痛欲绝，但是菊花却非常奇怪地没有哭，在几个妇女陪同下来到井台！ 菊花脸上有一种诡异的表情，天拉！她在笑。这个女人怕是疯了！大家窃窃私语……“你看菊花，怕是疯了”有几个女人已经任不住地哭了起来。 菊花没有哭！她在笑，笑得那么诡异！给人一种……一种可怕的感觉！！菊花怎么了？？ 只见她轻轻地走到青林跟前，摸着青林发白变形的脸，边摸边喃喃道“你去了……我知道你是被……”菊花咬住了嘴唇，一股鲜红的血从她嘴角流了出来，她却轻轻笑了一下“别怕，我去陪你！这样就不会冷了”人们还没有反映过来，菊花以不可想象的速度扑向了井里！！ “天拉！！”菊花娘一声惨叫，昏死了过去，而那几个可怜的孩子：银兰和巧兰完全吓傻了！！“娘啊！！”冬兰和改兰爬在井台上大声哭喊“娘！！不要，娘！！！” 几个年轻小伙子完全惊呆了。不知谁喊了声“快救人啊”才七手八脚地打捞！ 菊花被救了上来，大家乱成了一团！老书记忙指挥人把已经昏迷的菊花抬回家了，再安置青林的尸体到麦场上一间废旧的窑洞里。 菊花醒了，但是她抱着求死的念头，紧闭着眼睛，谁也不看！！ 几个妇女在边上好言相劝： “兰她娘，你想开点啊！” “兰她娘，人死也不能复生啊！！你自己身体要紧！” …… 菊花仍旧紧闭双眼，只是牙齿咬得更紧了！又一股雪流了出来！！ “造孽啊，我老王家造了什么孽啊！1”菊花娘已经喘不过气了。 这时候，隔壁地大婶用手摸摸菊花的手说道：“闺女啊，我知道你心里苦，青林走了，你也不想活了！可是你想想你苦命的娘和几个孩子啊！你忍心你娘守了一辈子老年孤苦？你忍心你的几个兰儿没有了爹又没有了娘？” 菊花听到这，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第五章 寡妇菊花 菊花娘已经很多天没有起床了，青林的葬礼都是大家伙帮忙，队里出的劳力给安葬的，那小伙平时在队里干活实在，大家都喜欢他！虽然大家都不知道青林为什么会自杀，菊花却绝口不提！！所以青林的死成了王家的秘密！但是纸包不住火的，已经有人在底下里悄悄说“青林被鬼讹走了！”这个说法很快让全村人都知道了，于是大家都怕青林的鬼再来讹人，都不敢去那井里打水了！！这事引起了乡革命委员会的关注，革命委员会主任把桌子拍响了“瞎闹，不就死个人嘛！怎么成了鬼讹走的？一定要深挖，狠挖！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一定要防止有人趁机捣乱，破坏我们无产阶级的思想防线！我们是不相信有鬼的，就是有鬼，那也是隐藏在无产阶级中的恶鬼一定要把它揪出来！ 于是革委会的人出动了，在村里暗访。菊花娘吓坏了，在家里叨叨开来“青林啊，你这个尖尖勾子，你还真应那句老话了啊，你没革委会有福气也就算了，这下好了，都牵扯到花和孩子们身上了”菊花娘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因为 革委会的人已经去了学校问了冬兰和改兰，孩子们说不知道，光是哭！ 孩子们确实不知道啊！ 问菊花，菊花就是一口咬定，夫妻吵架了，青林想不开跳井了！菊花哪敢说出真话？哪个年代，动仄上纲上线，菊花倒不为个人，她怕累了孩子们啊！何况菊花和青林那天晚上的遭遇只有他们两知道，如今青林已死，谁也不会相信她的话，要真说了，怕是要连累更多的人。于是菊花选择了沉默！ 晚上，最小的巧兰看见娘又在掉眼泪，用瘦瘦的小手擦着娘的脸同时稚嫩的问到“娘，爹是被鬼抓走的吗？” 菊花眼泪忍不住流得更厉害“不是，你爹是好人。他被老天爷叫走干大事了” “真的！” “恩” …… 菊花满意了，也就睡着了！小孩子，是很容易满足的，而菊花却陷入了对青林的思念和对未来的担忧中！！ 革委会的人在村里呆了几天，没有搞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愤愤地走了！ 仍旧美丽的菊花开始了她的寡妇生活！ 三年后 “娘，我回来了”冬兰如今也快14岁了，因为家里困难早就不读书了，比她小3岁的改兰也懂事的跟姐姐一起到社里去干活好挣工分养家。因为奶奶越发老了，只能在家烧烧水之类的。 有好心人上门给菊花说媒了！ 菊花是不想再结婚了，可是家里一群女的没有个男人日子过的艰难啊！她娘也整天叨叨说该再招个女婿了，好顶里门户。几个闺女不顶事啊！这天村口砖窑上的杨师傅来到了家里。 “大娘哎，我给咱办好事来了，不知道你老人家乐意不？” “咋不乐意哩，你看青林走了也3年了。这服也脱了。菊花也该找个男人啊，日子过得苦你看孩子们连出门衣服都没有，家里没有劳力不行！” “是这个理啊，不见我今儿个就来了，咱们窑上来了个河南汉子，身体壮实得很！是个好劳力。家里发了水灾，就逃荒到我们这了，人家还是个菜柿篮（没有结过婚的意思）就是个子小点，可不打紧，干活很是一把好手” 说着杨师傅把声音压低了“人家可是很愿意，也不嫌孩子多” “真的，那感情好啊”菊花娘看上去挺乐意！ 菊花如今又跟第一次婚姻一样，没有自己的意见，全是她娘做主了。她心里想：“反正青林已经不在了，若非找个男人，只要对孩子好就行”所以听到说对方不嫌自己孩子多，也不不说啥了！ 就这样，菊花又准备招女婿了。兰兰们也要有继父了！哎！！ 第六章 菊花的第二次婚姻 菊花又结婚了，对方是个河南人！这次王家没有请客吃饭也不热闹。这个河南人个人不高，但是透着一股机灵，眼睛里似乎闪着一股狡诈的目光。这个河南人的家是黄河边上的那里有个叫邵原的地方，很久远的时候人们在大山里出不来，于是一家老小开始修路，感动了上帝移走了山，人们都知道那个老头叫愚公，但是黄河经常泛滥，还是站不住脚，于是女人都外嫁，男人也外出漂泊。有的男人出来后勤劳勇敢，有一股吉普塞人的精神，很博得当地人的好感，而有的家伙大概是人性氓灭，认为老天不公平，虽然也低三下四，但骨子里还是一肚子坏水……菊花将要招的这个河南汉子是怎么样的人呢？大家都不知道，对他的了解也只限于杨老头的描述了！ 菊花心里不是很乐意，因此表情淡淡的，菊花娘脸上倒是露出了少见的笑容。门口几个邻居都过来了，虽然不请客，但毕竟是结婚，而且河南汉子——对了他的名子叫曹引虎，因倒插门所以就改叫王引虎了。邻居们在家里帮忙把房子稍做布置。至于所谓的布置也不过是在炕上铺上一块新的粗布单子，菊花这天也没有穿红衣服，只是穿了件刚浆洗过的没有补丁的蓝花衣服，头发梳得很光！一看就知道是沾水梳过的。孩子们也有人给梳洗过了。冬兰，改兰大一点所以懂点事理了在帮大人择菜，银兰和巧兰小一点在院子里追来追去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她们如果能预见到自己以后的生活还会这么开心吗？ 邻居中间有个叫梅翠的女人有40岁的样子，是村里有名的“闲话篮子”。长得瘦瘦小小的，睁着一副无精打采的小眼睛。但此刻这个小眼睛里却闪着格外的光芒，真奇怪她瘦弱的骨子说起闲话来却透着浑身的劲儿！你瞧此刻，她跟门口的三大娘（在家妯娌中间若排行老三，大家会按年龄称呼，年轻的称呼三嫂再大就是三婶‘老了便称呼三娘）变在一起咬起了耳朵： “三大娘，你说人家引虎没有接过婚，怎么就愿意入赘到老王家，还那么多个”油瓶子“图甚哩？” “他家穷啊，再说”三大娘压低了声音“菊花可是个美人哩，别看生4个了，你看那身腰可一点也没有变，啧啧！” “可谁知道这引虎人怎么样哩？不知根不知底的，要是人没有遇好，几个兰可就……” “吭！吭！！”三大娘徉装咳嗽了两声“他婶子，咱去把菜洗洗去啊！”梅翠转过头一看：原来是菊花她娘颠着小脚走了过来。 “哎吆，他三娘，他婶子，你们快歇歇吧，看家里甚都没有，今儿都在这吃顿薄饭啊！” “好哩！我们也热闹热闹啊！！” “结婚是个喜事，大家还都乐意聚聚哩！” …… 几个妇女叽叽喳喳地嘻哈道。是啊！结婚嘛，是喜事啊，大家就都乐乐吧！ 菊花的第二次婚礼就这样结束了，也就是邻居几个人在一起吃了顿饭。 菊花后来甚至于想不起自己和这个第二个男人是怎么在一起的，她好象被人抽走了魂。她在第二次结婚那天从早到晚只是机械地忙碌着，至于做了些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心里的一个角落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喊“青林，我的男人！你在哪里，你能看见今天这一切吗？你是否情愿让这个河南汉子走进我和女儿们的生活啊？他会象你一样对我好吗？他会象你一样做孩子们的爹吗？青林，你回答我啊！”菊花在心里无数次地想到“青林，你若在天有灵，就保佑我们可怜的孩子啊！！” 曹引虎，这个精明的河南汉子，在老杨头给他第一次提到菊花时候，他就开始留心注意起了这个女人，他对女人的理解也只限于哥们几个的描述。他没有接触过女人，但在心里他早就渴求有个女人了！每天在砖窑里干活回来躺在队里给临时安排的破窑洞时，他由于生理上的需求，总会在脑海里模糊出现一个女人的样子。而认识了菊花后，他的脑海里就想得最多也最清晰的就是这个女人了！虽然他知道菊花有几个孩子，但是他没有办法嫌弃。因为在这儿他一个河南人是娶不到媳妇的，何况他连家也没有。只是逃难到这个地方临时有村里收容了他，就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生活，要想改变这种状况，有个自己的家！只有跟人家做了上门女婿才是他一个外地人的出路！ 因此，他迫切想入赘到老王家！ 第七章 矛盾初现 邻居们陆续走了，没有闹洞房的人，人们很知趣地知道第二次婚姻里的无奈与难堪。所以只有引虎窑上的几个哥们喝了点土酒，也走了。 菊花她娘把几个孩子都叫到她睡的窑里，只有最小的巧兰才5岁多，闹着要和娘睡觉，也被奶奶哄走了。巧兰在奶奶的炕上闹了一会看见没有用，只好问奶奶“奶奶，为什么我不能和娘睡觉了？难道娘不要巧了？”奶奶赶紧哄道“不是啊，我的好巧儿，你没有看见你有爹了啊！” “可是，我爹不是死了吗？”“是啊，奶奶”一旁的银兰也问到“他怎么是我们的爹啊？” “他和你娘结婚了，就是你们的新爹了，明天早上你们都要叫他爹。记住了没有啊？乖！！” 冬兰和改兰年龄已经大了，而且在白天也有梅翠大婶和三娘他们的逗笑，所以已经知道了自己要有后爹了！一滴眼泪从冬兰美丽的眼睛里留了出来，打落在枕头上！冬兰今年14岁了已经对男女之间的事情有朦胧的意识，她知道这个男人到她家要做她们的爹是冲着娘来的！于是冬兰小小的心里充满了痛苦！她想起了自己的亲爹——那个已经死去了三年的爹！冬兰和爹相处的时间最长，因此感情也最强烈！她幼小的心里已经有了一种意识——想让娘给爹守节的想法。所以她不喜欢那个河南男人，她感觉是他夺走了原本是爹一些东西！但是冬兰从不把这些想法流露出来！她明白娘太苦了，多少次她和娘在地里拼命地干一天却没有人家一个男人干半天挣的工分多！家里一直是队里的欠粮户！！ 所以给娘这个男人，尽管她有万分不乐意却从来没有表露出一丝的不情愿！她只是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那边房子里，菊花也开始了和引虎的第一次对话： “哎，菊花，你……你对俺是啥念头？” “没甚想法，你只要对娘好，对孩子好就行！” “会的，俺会的” “那就好！” 房间里一时又陷入了一片死寂中。过了一会，引虎拉了拉菊花“睡吧，不早了！” …… 菊花也不知道自己的衣服什么时候被这个河南人拖光了，她好象没有了感觉。象一具……木头！小个子河南人贪婪地在菊花身上肯来肯去的，一双粗糙的手放肆地在菊花雪白的乳房上揉捏。同时嘴里发出奇怪的“呜呜”声！菊花任他在自己的身上……她的意识早就跑到了一边，她想起了那个在新婚之夜有点羞涩的青林，她想起了青林对她的温柔……哦，青林！ 引虎气喘吁吁地伏在菊花身上，他丝毫没有感觉到菊花的走神，这个从没有碰过女人的男人，此刻还能顾得了什么呢？在他进入的那一下，菊花动了一下，她知道自己距离青林越来越远了！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引虎终于停了下来，他发现了菊花的眼泪！有点不高兴地问到“你哭了？” “没，没有”菊花连忙转过身去。 “不对，你就是哭了，你是不是想你以前的男人了？” “没……”菊花感觉自己的嗓子好象哽住般得难受！ “你最好别再想你那个男人了，他已经死了，现在俺是你的男人。你心里只能有俺”引虎有点激动地说。 “知……知道了”菊花咬住了嘴唇“我没有，快睡吧” “睡？我不睡，我35了，还没有过女人，今天可得好好爽爽！”引虎又把贪婪的目光盯住了菊花。 “不，你别……”“什么别不别的，你是我的女人，就得从我”说完引虎又扑了过去。“啊！！” …… 青林，你若看到此时此景，你做何感想？你情何以堪？？ 第二天，一大早，奶奶便打发冬兰新爹端洗脸水，并嘱咐到，一定要叫爹！！ 冬兰端着洗脸水送到她娘房里，怯声声叫“爹……爹，洗脸了！” “哦，是冬兰啊！来爹看看”引虎因为昨天晚上很受用所以看上去心情不错，“长这么高了，象你娘一样俊” 引虎刚准备捏捏兰兰的脸蛋，冬兰一扭头跑了。 接下来几天，相安无事！！引虎每天都去上工，他有手艺，因此队里给记分多，看来今年队里能分不少粮了！ “有个男人就是不一样啊”这天梅翠来菊花家闲逛“看这家里添置东西了”她指的是引虎给新盘的炉子。 “有什么啊”菊花淡淡答到“你想要明天叫他给你盘个” “那感情好啊！哎菊花，我可是听我家掌柜的（晋南妇女对自己男人的尊称）说了”这引虎可是个好把势，有手艺，你擎等享福了！“ “甚享福不享福的，我只求个平安就好了，别……”菊花眼睛红了。梅翠知道触动了菊花的痛楚，赶紧把话引开，“孩子还好吧？” “恩……” 农村里一到傍晚闲下来没事，就几个女人一抬戏，唧唧喳喳地闹开了闲话，菊花是从来不加入她们中间的，所以看见她们在一起便绕开走了，可偏叫梅翠这个闲话篮子看见了“菊花，过来啊，说说话不？”“哦，不了巧儿一双鞋得上底了”说完菊花就走了。梅翠看见菊花已走远，把嘴一撇，瘦弱的手臂望腿上一拍，对门口几个妇女说“我可告诉你们啊，可别出去瞎说，这个菊花她还想以前的男人哩”“真的么……？” “不是可是甚，我告诉你们，菊花常在家哭里，想她以前的男人哩！”梅翠为了增加自己话的可信度，有瞎编道“我亲眼看见的，偷偷看青林的照片哩！”…… 于是引起一片唏嘘声，梅翠很满意自己的话引起的效果。 第八章 闲话引起的 风波 梅翠的话本没有什么，但是如果让好事的人或者存心耍坏的人听了去那后果可就不那么乐观了。还真有这样的人！ 在砖窑上还有一个光棍汉子叫王明的，这个人整天偷鸡摸狗，是村里出了名的“懒汉”！他家解放前是大地主，他爷爷是王家庄（菊花她们村的名字）最大地主，光长工就雇了几十个，村里人都叫他王大！听说解放前光老婆王大就有五、六个。而且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听老人们讲王大那个人身体强大，相貌也不错。一顿能吃一条羊腿，外带八个雪白馒头，日子过得那是个美啊！村里人谁不羡慕啊！但是最叫村里人羡慕的不是这个，而是王大那个“活儿”与人不同，具知情人说就是和常人的不一样……王大最喜欢的方式是叫他的老婆们睡一排，他随意享用！王大的这段“光荣”艳史被王家庄的人描述的活灵活现，好象他们亲眼看到似的！ 后来解放了，打倒地主恶霸，可是把个王大给活活整死了，几个老婆都跑了。到了孙子王明这儿，由于家里败落了加上了地主出身谁家闺女会假给他？？于是一直打着光棍！可是这个王明把他爷爷的体形以及相貌什么也没有继承，长得鼠头鼠脑，尖嘴猴腮的。偏偏遗产了他爷爷王大的好色！整天偷鸡摸狗，讨好别人家的女人。可能家里还藏点好东西都被村里那些有心机的女人给哄走了却连个女人边边也没有挨过！ 后来他看见这个河南汉子做了菊花的男人，心里那个嫉妒象被猫抓了般难受！他以前认为菊花是高不可攀的，但是后来菊花男人青林死了后，他的心有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他想入赘到王家做“儿子”，但是没有人肯说这个事，没有想到倒让他一个外地人——引虎沾了个光！可是把王明足足气了好多天！ 这几天他听见村里一些女人在一起嘀咕着菊花的闲话，他本就是爱往女人跟前凑的“腥气鬼”，所以听了个大概：“菊花不喜欢引虎，她还想青林哩。天天在家哭！”听到这些个消息，可把他乐坏了！“好你个引虎，我还以为你过得有多美气，球哩！连个女人都哄不热，羞他先人哩！”王明心里平衡了许多，他准备瞅个机会好好糗糗引虎！ 没有想到王明这个家伙这个决定在菊花家引起了一场风波！ 那天，在一起干活时候。引虎看上去心情不错，边做砖胚边哼个小调“妹妹你就那个呀——是我心里的火得儿呀……”这让王明看上就来气了。 他走过去，拍拍引虎的肩膀“我说大哥啊，日子看上去很滋润啊！嫂子挺疼你吧？” “那是，俺媳妇不疼俺难道疼你不成？”“哎吆，真让人羡慕啊，可是我听说的咋和这不一样呢？”王明说着还对着他边上的二蛋眨眨眼睛。果真引起了二蛋的兴趣，忙凑了过来“真的啊，甚不一样啊，有甚不一样啊，快点说说。” 王明却不紧不慢地卖着关子“也不是秘密了，全村人都知道了，就他曹引虎，不对，不对，说错了啊，王引虎不知道”引虎听到王明故意强调他的姓已然不高兴，又听他这样说，脸一下绿了。蹭地站起来，揪住王明的衣服领子“你他妈的，进天要不说清楚，俺句宰你个犊子，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啊，就是大家都说菊花根本就不喜欢你这个人，她虽然现在是你的女人吧，但是她还想着青林哩。还有人见过她想青林想得哭哩。别人还说啊，菊花压根都不想跟你在一起睡觉哩。”后面一句纯粹是王明的瞎编，就是为了气引虎，王明在心里狠狠骂道“气死你个王八羔子，得意啊，怎么不得意啊。” 引虎脸都变了！这个小个子河南人本来就对青林和菊花以前的恩爱充满了嫉妒，他早就听人家说青林和菊花以前怎么怎么好，他心里再不是滋味，但一想反正青林已经死了，她菊花现在是我的人了。心里还不那么生气。今天听王明这个家伙一说，那个火一下子就上来了！ 好嘛！我还不如个死人，你为了个死人竟然不愿意和我睡觉？怪不得晚上总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原来是心里有人啊，这个贱人！引虎在心里恶狠狠骂道。 吃晚饭了，菊花给娘和引虎盛了饭后，给孩子们也盛好了，大家就开始吃起来。引虎脸拉得多长！菊花不知道是怎么了，也没有敢问。就这时，巧兰把饭洒在了腿上被烫得哭了起来，菊花慌忙就去擦，巧兰还是哭个不停！只听“啪”的一声，引虎狠狠地在巧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嚎啥，嚎啥？还让不让老子吃饭？”巧儿越发哭得厉害“娘……哇哇……”引虎越发生气一下提起巧儿就扔到了院里，冬兰几个吓得不敢吭声，菊花娘气得吃不下饭到窑里去了。菊花看见巧儿在院里一直哭着要娘，心里难受。就说了两句“孩子还小，你不会好好说，打她干啥？”“什么？你嫌我打着，我养着就打着，怎么了谁规定爹不能打孩子，我今天偏打！” 说着，引虎窜到院里提起巧兰又是一阵拍。“奶奶，娘！哇哇，巧怕……”巧儿哭得欲发厉害，菊花也哭了起来“好，你打你打吧，连我一起打！”“啪！”引虎真打了下去，不过却打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是冬兰！她赶着去推娘，没有想到自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冬兰于是也跟着哭了起来，一时间王家哭乱了，菊花娘在窑洞里气得浑身发抖，却骂不出一句！半天挤出一句“作孽啊！！”也号啕大哭起来！！ 引虎就要这个效果，他在心里说“我要让她们一家人都怕我，我要让菊花顺从我。”这天晚上他往死里折磨那个苦命的女人，边折磨边骂“叫你再想男人，你个贱女人……”发泄完了他呼呼大睡！可怜的菊花却流泪到天亮！！ 第九章 苦难的婚姻生活 也许根本就不是王明的话起了什么作用，也许是引虎——这个河南人的本性展现。是的，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刚结婚那几个月还有所收敛。如今日子长了，便显示出了他的本性！ 他不喜欢青林留下的那几个兰儿，他对青林已经开始有愤恨的情绪！他甚至于已经忘了自己结婚前的落魄与下作！他如今只是认为这几个孩子是青林留给他的拖油瓶，于是他开始讨厌这几个可怜的孩子了。至于菊花娘，他也无所畏惧，没有什么顾忌了。对于引虎这样一个本性邪恶的人，在他思想里是没有什么尊老的概念的！“妈的，她还需要俺来养活。她敢怎么样？”引虎恨恨地在心里说。 基于这样的心理，可想而知菊花一家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了！ 菊花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她怕见人。她也不愿意见人！所以根本就不出门了！这个善良的女人如今已经失去了当年对生活的热情！象一具木头！真的！就象一具可怜的木头！！没有任何生气地在社里干完活就是在家里走来走去！即使在社里干活时候也只是低着头忙地里的活计，不会吭一声！菊花娘还偶尔到门口坐坐，趁没有人时候便向三奶奶说说自己家的事，说说引虎怎么在家发凶，最后总会来一句“有什么办法呢？作孽哩！哎！”然后悲哀地摇摇头。三奶奶便会同情地安慰几句。有时候，菊花娘也忍不住对梅翠叨叨几句，大家前面都了解了梅翠的大嘴巴。所以很快王家庄就都知道引虎总打菊花和青林的孩子这个事情了！ 菊花呢？这个苦命的女人，她谁也不诉说，只是打落了牙齿和血吞，渐渐地就有了头痛的毛病，一头痛起来开始就特别难忍，疼到后来就出现了幻听幻觉！有时候就能模糊地看见青林穿着那件奇怪的袍子进来了，很悲哀地看着菊花！有时候她甚至于听见青林的哭声！那哭声细细的，低低的！象是压抑了很久发出来的声音！ 因为这个头痛的发作总在夜间，（其实总是引虎蹂躏她之后，她精神太紧张了所导致的结果，已经有神经衰弱的症状了，但这个可怜的女人哪懂这些，她以为是青林来找她了）而且每一次头痛到最难忍的时候青林就进来了，就那么悲哀地看着她！于是菊花心想“是了，一定是青林在家呢，他不放心回来了”这样一想，她就羞愧地想到刚才和引虎干那事了，是多么对不起青林“他一定在看呢，呜呜……”紧接着就是压抑地哭，她怕引虎听见又打她！ 这个女人就是生活在这样的他人肉体折磨以及自己精神折磨的双重折磨下，于是她变的愈来愈寡言，愈来愈怕见人了，最后完全封锁了自己，注定她后来的悲惨结局！ 孩子们呢，都离后爹远远的，怕一不小心就挨打，尽管时时刻刻小心着，还是免不了挨打！ 又到冬天了，天气仍然是寒气逼人，引虎到家里也快一年了，他的脾气是越发大了，全家人都小心翼翼的。这天社里开大灶，大家都去灶上吃，但是老人和孩子们只能在家吃！，冬兰、改兰、菊花上工回来都去了大灶。引虎当然也去了！等他们吃饭回来时候，发现巧儿在衅事呢：“不嘛，奶奶，我也去吃馍馍，我不喝这野菜汤！我要和大姐她们吃馍馍去……”奶奶正哄着呢“好巧儿，你看奶奶也和你吃得一样，等过两天队里分下粮食就蒸馍馍吃啊！”引虎听到这进去就骂巧儿“哭，哭，哭你丧哩，还不愿意吃，就这一群拖累的老分不下粮食。妈的，老子拼命干还是赶不上别人家，你还要吃馍馍，吃个屎吧你！”巧儿吓得不敢哭，却一直抽泣着。菊花不敢说引虎，赶紧就去哄巧儿喝汤，可是孩子一连几天都喝野菜汤，实在不愿意喝。那时候社里跟每人也只是分半个馍。还不准往家里拿必须自己吃了，说要保障无产阶级的革命力量，粮食不多用在刀刃上！所以母亲再心疼孩子们在家饿肚子，却谁也不敢把自己那份私下带回去！上纲上线的年代。动则会给你扣上“破坏无产阶级革命生产”的帽子！其实做母亲的是宁愿自己不吃也要让孩子吃啊！ 当引虎看见巧不喝时候，一下子就火了“就是你们光吃不出工分拖累了我，你还不喝，不喝拉倒，永远别喝！”说着从菊花手里夺过碗就倒了。菊花娘气得手哆嗦“你，你这个没良心的黑心肠！你……你做甚哩？孩子不是你的，你就这样？”“对，俺就这样了，俺养的俺说不得？老子今天就偏打她个狗日的！”说着就拉过已经吓傻的巧儿打了几下！“你……你不愿意过了你就走！”菊花娘气极了就说出了一句“你走！”“哎，你叫我走？你看清楚了，这个家都是我挣工分在养，想让我走，没那么容易。告诉你，你还别说这话了！如今这家我说了算，连你也是靠我养活，你叫谁走？你有这个权利吗？你闭嘴！！”“你……”菊花娘气得说不出话来！菊花也气得却只会哭！！ 冬兰已经长成个半大姑娘了，看见奶奶气成这样，鼓起勇气说：“你也别骂奶奶，她已经老了，你还这样骂她，巧儿那么小，你说两句就行了，犯不着牵扯到每个人身上！”“这谁说话呢？冬兰啊，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引虎说着过来就是一巴掌“谁叫你这个规矩，你对墙头说话呢（引虎嫌冬兰不叫她爹就开口说话）你对着墙头说话呢呢？”菊花知道不对，赶紧让冬兰到对门去。冬兰“哼”了一声出去了，引虎却一下窜到院子里一把揪住冬兰的头发“你哼谁哩，你再哼‘一次？”冬兰在长期这样的家庭中对引虎也是早就充满了怨恨！当引虎抓住她头发时候，她倔强地瞪着她的后爹！“你还瞪俺，俺打你……！！”抓住冬兰的辫子就猛拉了一圈，冬兰也被就势拖了一圈摔倒在地上！引虎还狠狠踢了两脚。这时候院子里来了好几个门口的邻居，大家忙拖开引虎！“你杀了我们算了，我知道我们碍你眼，你杀了我们算了！”菊花娘大声地哭道。引虎看见来了这么些个邻居，也没有再继续撒野，嘴里却骂骂咧咧的“俺既然做了她们的爹，她们就得叫俺爹，俺这在教她们规矩……大家说说，俺这个做后爹的对孩子难道养得俺说不得？犯错了俺打不得？”“对……对！”邻居老杨打着圆场劝到“孩子有错你当然说得打得，不过孩子渐渐大了，你也要注意方法啊！”“好俺的大叔哩！后爹难当啊。说多了，大家还以为我在欺侮她们，你说我整天拼命挣工分我图得个啥，我还要给别人养孩子，我图得个啥？”看上去好象引虎倒象个受了委屈的后爹，这个河南人，狡猾着呢！！…… 这就是冬兰、改兰、银兰、巧兰的苦难童年！这就是菊花的第二次婚姻生活。你如果认为这好悲惨，你错了，因为更大的悲剧还在后头…… 第十章 苦涩的恋情(1) 转眼到了1978年，文革结束也两年多了，党的春风吹进了神州大地，也吹进了王家庄这个中条山下的一个小村庄，人们奔走相告：“土地可以承包给个人了！”这对于老百姓来说该是多大的喜事啊！人们可以根据自身的特长和自家的条件自由安排种地了！这对于引虎来说，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因为除了种地，他还会盖房子的手艺！如今政策活了，也许不久将来他就可以凭手艺来赚钱了！！引虎这两天一直喜气洋洋的并夹杂了许多得意的神色在里面！是啊，河南人怎么了，外地人怎么了。以后你们谁家少得了盖房子？凭我引虎的手艺，你们还不得上门来请我？引虎很得意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冬兰今年也19岁了，出落的花一样的大姑娘了。那眼睛，象一潭深汪汪的碧水，比她娘菊花当年还要美！那身材却比她娘要高却象她爹青林瘦高的条杆！但是农村的女孩子整天的体力劳动练就了冬兰结实的身体！按说这么大的姑娘可是该说个婆家了，可是引虎却“不舍得”让冬兰早早出嫁，这么好的劳力应该为家里好好出出力才可以，不然19年的饭还能白吃？ 然而，村里的后生们谁不在心里暗暗喜欢着冬兰啊。也有派媒人去给菊花说的，但是软弱的菊花总是说做不了主，让和引虎说这个事。而媒人去和引虎说的结果总是碰一鼻子灰！引虎总会有一大堆的理由不同意媒人的说辞。不是说嫌这家的小伙子不勤劳了就是嫌那家的小伙子个子低！实在挑不出毛病的，就说八字不合！反正一家也说不成，大家都不知这引虎心里打什么鬼注意！渐渐的，大家都知道这个事端，谁也不愿意跑这个腿，费那个事了！ 在暗恋冬兰的后生中，有一个出类拔萃的小伙子叫王伟刚，引起了冬兰的注意，触动了冬兰少女羞涩的芳心。伟刚从来就不象别的小伙子那样对着冬兰吹几声口哨或者说几句玩笑话来引起冬兰的关注。他甚至从来没有主动跟冬兰说过话，但是他总会在冬兰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比如那一次，队里给各家分柴火，让各家自己去拉，引虎打发冬兰去地里拉，等冬兰好不容易把柴火背到小板车上捆好，然后一个费力地往家拉。老天却偏偏在这个时候下起了雨，秋天的雨下起来又大又急！一会儿光夫路上就泥泞满目了，王家庄的地都在岭上，回家全是下坡路，人走起来都打滑，何况拉个板车呢？冬兰又怕又急，脚在路上直打滑，那双原本就很破烂的粗布鞋一只也被泥粘掉了，冬兰光着一只脚狼狈极了，险些摔倒在地，她多么希望有个人能帮自己一下啊！这个时候一个健壮的胳膊把住了冬兰的车辕！冬兰感激地一看，是伟刚！！伟刚帮冬兰穿上鞋子并和冬兰一道慢慢把住车辕望家的方向移动，在这中间，由于路特别滑，冬兰好几次都力不从心地碰在伟刚的身上，她感觉到了伟刚强壮地肌肉，不由羞红了脸。一种异样的感觉让冬兰的心砰砰地跳！从那天之后，每每看见伟刚，冬兰就会莫明地心跳和脸发烫！而且有一种想天天见到他的愿望！伟刚呢，更是找各种借口和冬兰接近，他会在冬兰挑水时候及时接过扁担，他会在冬兰锄地时候好象碰巧遇见地跑去帮忙。他会把娘蒸的馍馍偷偷塞进冬兰的布包，他会把自己攥钱买的汗巾子悄悄地放进冬兰的衣兜…… 冬兰从小到大，尤其爹死了以后，何曾受过这种待遇啊！在家里，奶奶是永远的叹息，娘是永远的沉默！后爹带给她的是无尽的打和骂！在那个家里冬兰是感受不到快乐的存在，尤其这几年来家里更是已经消失了笑声！如今伟刚带给冬兰的却是另外一种全然不同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感动，让她开心，更给她已经沉寂的心田带来一种兴奋的因素！可怜的冬兰不知道这就是恋爱了，她只知道喜欢伟刚！ 冬兰和伟刚开始了恋爱！而他们的恋爱相比较现代人如火如荼的爱情，是多么的单纯与简洁！他们只是在心里偷偷的相互爱恋！不会说一些令人脸红的言语，不会花前月下的浪漫约会！ 其实他们也只不过是默默地互相关心，伟刚家里条件相对好点，因此自己家里活忙完了就会偷偷去冬兰家的地里干活。冬兰也会在别人都收工以后才收拾回家。因为这个时候伟刚会默契地来到她家地里，然后两个人一起回家。虽然回家的路上两个人也不怎么说话，而且一个走路左一个走路右！或者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尽管这样他们仍然会不约而同的见面，因为有这样见面和一起走路的感觉，他们已经很满足了！就这样冬兰和伟刚开始了他们羞涩而美丽的初恋！ 这一切，引虎是不知道的，他正忙着给这家收拾房子或者个那家盖个小厦，他和村里几个泥瓦工搭伙成立了一个施工队，给人家干活既可以赚钱还可以混个嘴！因为东家对工人是要管饭的。因此现在引虎不多和家里人一起吃饭了，这对几个兰儿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事，因为引虎这个后爹找碴大多就在吃饭时候，他就见不得孩子们吃啊！这下好了几个孩子最起码在吃饭时候能安心地吃饭了！菊花虽然看着冬兰有点异常的表现比如特别爱去地里了。但是她也没有多往心里想，还以为孩子懂事了愈发勤快了。何况这菊花在引虎双重地折磨下早以失去了对生活的热情和敏感！最最重要的一点，菊花发现自己又做母亲了！这在菊花的心里是多么令人难堪和苦恼的事啊！她还没有给引虎说这见事，她没有丝毫的又要做妈妈的喜悦！ 冬兰在爱情的沐浴中愈发变得美丽和健康！有时候在做活时候会情不自禁地微笑和发呆！在夜里，她也会憋不住地对小她两岁的改兰说说心里的秘密！该兰也是情犊未开的年龄，对姐姐的话充满了好奇与兴趣！姐妹俩往往钻进一个被窝快乐地说着笑着，有时候说得忘记了睡觉，直到奶奶呵斥一句：“说甚哩，说甚！快点睡觉，明天还要上地里呢！”姐妹俩才不舍的打住话头开始入睡。而冬兰呢往往睡得还要迟，她会不由的憧憬未来的生活，“如果我能嫁给伟刚该多好啊，哪怕吃糠咽菜我也开心啊”每每想到这儿，冬兰就会羞红了脸用被子捂住发烫的小脸儿！ 冬兰和改兰在以后的日子里，可能最幸福最甜蜜的回忆就是姐妹俩互相倾吐心事，互相憧憬未来的这段时光了！ 第十一章 苦涩的恋情(2) 冬兰和伟刚已经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虽然依冬兰的文化水平，是不知道用这些语言来表达自己对伟刚的情感，但是冬兰却知道她是真的爱上了伟刚！如果搁一会不见伟刚，冬兰心里就空落落得难受。是的，可怜的冬兰已经尝到了爱情带给她的酸甜滋味了！ 菊花终于告诉了引虎她怀孕的情况！ 那是一个晚上，引虎做工回来，还喝了点酒。也不知道在外面又碰上了什么闹心事情，嘴里骂骂咧咧地望家走。这时候银兰和巧儿还有门口几个孩子在院里做游戏，就是那种农村孩子常玩的“藏人”的游戏；该银兰找人了，大家把她眼睛用一个帕子蒙住其它人都躲起来来让她找，当银兰正在院子里找的时候，引虎正好进了门。巧儿正巧看见了，吓得又不敢大声说话，只是怯生生地说“姐，不找了，爹回来了！”银兰刚好随声抓住巧儿，以为巧儿想耍赖皮，还没有拽下帕子就说：“拿爹吓唬我？他是咱哪门子的爹？”银兰天生性格泼辣，如今也大了，对这个后爹的做法也早就怀有怨恨，不过她真不知道她的后爹已经进了门，所以随口说了刚那句话！引虎正好就听见了这句“他是咱哪门子的爹”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上去就是两脚，紧接着又是两个耳瓜子。可怜银兰还捂着眼睛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只到挨了打才知道是后爹回来了，两个耳瓜子把银兰打得一阵头晕，差点站不脚了。把门口的几个孩子吓得全跑了，巧儿吓得尿了裤子却不敢哭出声，她怕这个爹会掉过头来打她。而引兰把嘴巴咬得紧紧的一声也不哭！奶奶和她们的娘菊花闻声出来了，奶奶赶紧打圆场：“孩子有错说说就知道了，打两下就算了啊。”奶奶也怕引虎啊，怕他再打孩子，所以尽量好言劝道。引虎却不吃这套，他大声地嚷着：“反了天拉，吃俺的，喝俺的竟然在背后说我算哪门子的爹，今天就叫你看看我算哪门子的爹。”他看见银兰一副不认输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觉得今天非治服这个小蹄子！于是冲进了牲畜房拿出了鞭子，窜出来对着银兰就开始劈里啪啦地打去！可怜的孩子，谁家父母会这样打孩子，亲爹娘当然不会了……菊花惊呆了也吓住了，奶奶早就气得软倒在地，指着引虎嘴巴张大大的却骂不出来了！银兰终于受不住，惨叫了出来：“啊！！啊！！！我不想活了……！”她痛得已经抱着头蹲在了地上，菊花终于冲了上来：“你连我一起打死吧，我也不活了。” 印虎却毫不心软啊：“好啊，你以为我不敢打你？”说着就是一鞭子：“都是你教的好女儿，现在就敢在背后说我，以后还不知要怎么忤逆，干脆一并打死。” “那好”，菊花终于有勇气地抬起了头，“最好连我肚子里的孩子一并打死，我也就省心了。” “什么，你怀了我的孩子？”引虎惊诧地问“是真的？” “恩”菊花痛苦地点头。她是多么不愿意生这个男人的孩子啊，她曾使劲地捶打肚子，也曾拼命地劳动，甚至引虎在晚上疯狂蹂躏她时候她都没有反抗，她就是希望能留掉这个引虎的种！却都没有让这个孩子“掉”下来。 “俺引虎也要做爹了？”引虎自言自语道，他终于放下了鞭子。菊花搂着银兰大声地哭了出来。生活你是多么地不公啊，为什么世界上要有曹引虎这样的人呢？ 菊花怀孕地事对引虎来说却是个天大的喜事，他今年也40了比菊花小三岁却还没有孩子，他以为这辈子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因为菊花都43岁了按常规是很难再生个孩子了。因为这他引虎认为自己吃了天大的亏，整天劳累却养别人的孩子，所以心里总是愤愤的。这下好了，要有自己的孩子了，说不定是个“带把的”引虎美美地想着。 冬兰和改兰晚上摘棉花回来看见引兰满身的伤和奶奶还有娘满脸的哀伤，明白那个人又在家里发凶了。几个人又是一阵哭。冬兰感觉这个家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她多么希望几个妹妹都赶快长大高离开这个苦难的家庭！晚上冬兰给妹妹胳膊以及身上的鞭痕轻轻抹了些药水，看着妹妹的伤痕，她在心里痛苦的呐喊：“伟刚，我爱着的人，你能帮我吗？你能改变我家的苦难吗？” 第二天，伟刚看见冬兰红肿的眼睛，破天荒第一次拉住冬兰手：“兰兰，你怎么了？你的眼睛？你……你昨天晚上哭了？”冬兰痛苦地低下了头，“你是知道的，我爹，他，他，他是很厉害的一个人！” “怎么？他怎么你了？你快说啊——” “不是，他用鞭子打了我妹妹银兰。” “什么，用鞭子，对一个女孩？他怎么做得到。” “在我们家，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发生。”冬兰悲伤地说道。 伟刚心疼地拉过了冬兰，搂住了冬兰的肩膀：“兰，我要娶你，我叫我妈今天晚上就打发人去你家，我不能让你在那个家再呆下去了。”说着他轻轻亲了亲冬兰又黑又亮的秀发，冬兰羞红了脸，捂住跑了…… 当晚上伟刚打发人来说媒时，引虎却还是一口回绝了。 冬兰在奶奶这边悄悄地偷听，当她清楚地听到引虎对媒婆说不行时候，难过地跑进了奶奶这边偷偷钻进后窑抽泣！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后爹总是不同意自己的婚事，如今象她这么大的村里也就剩她一个了，为什么呢？伟刚，伟刚，怎么办呢？伟刚，你快来吧！ 第十二章 苦涩的恋情(3) “伟刚娘让媒婆子登门去老王家提亲被王引虎拒绝了！”这个消息被大嘴巴梅翠一说开，很快就闹得人人皆知了！你瞧这几个女人说得多热闹，好象她就是“当事人”一样！ “我可听说了啊，这引虎为甚不给冬兰提婆家哩，是有缘故的！”大嘴巴梅翠又开始她的演说了。 “哦？有甚原因啊，不就是想招个女婿嘛？”三奶奶也插了一句。 “什么啊，你们这就不知道内情了吧，”梅翠很是有点得意地买弄道，瘦瘦的胳膊一扬，对门口几个女人故作神秘地说道，“知道甚哩你们，那天引虎打银兰我偷偷看了，那菊花有了，有引虎的种了，你们不想想，引虎有自己的孩子了还会让冬兰招女婿？” “真的啊？” “那引虎以后肯定不会让这几个兰儿留在家的了” …… “可是，”三奶奶一脸不解的问梅翠“他为什么不答应伟刚娘？让冬兰嫁出去啊？” “让冬兰在家里好好出力呗！好不容易土地成个人了，该让冬兰好好出力！照引虎的话来讲，快20年的饭还能不捞回本？” “可是，冬兰眼看都20了，哪有把姑娘在家放这么大的？”三奶奶略带担心的神情说道。 “是啊，到底这是后爹啊，谁会为孩子考虑？” ……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了半天散了！谁又会真正地关心可怜的冬兰呢？ 其实大家都没有说出引虎心中最隐蔽的秘密，他不让冬兰出嫁，是有目的的，他心里有一个巨大的阴谋，从来没有多任何一个人提起过！他想把冬兰嫁给自己的外甥，也就是他姐姐的孩子，比冬兰大5岁还没有说下媳妇，他想等菊花生下孩子就一道回去看看他娘，顺便也把冬兰带上说给他的外甥！因为姐姐家太穷了，根本就说不起媳妇，何况他们河南邵原那地方，女人都愿意外嫁，男人说媳妇特困难，更何况姐姐家呢？把冬兰嫁给自己的外甥一则解决了姐姐家的难题，再则眼不见心不烦了！可见在他引虎的心里多么容不下青林的几个女儿！ 所以引虎当然反对任何人家的提亲了！ 这个时候他也从村里一些风言风语中听到一点伟刚和冬兰的事；那天王明吃饭的时候（王明如今在引虎的工程队里做小工）对他说：“好我的哥哩，听说你要当爹了，恭喜恭喜啊！”“好，好！”说起要当爹的事让引虎很是高兴呢。“不过，你说不定还要当爷爷了”王明挤弄着眉眼，不怀好意地说。王明的话马上引起了几个大工和小工的注意！ “哎，王明，说明白点，引虎怎么就要当爷爷了？” “王明，你小子再乱说，俺割了你舌头！”引虎火了，他可愿意因为那个丫头让自己难堪。 “我怎么胡说了，不信你回家问问你女儿啊啊。”王明故意把女儿两字咬得很重，他知道怎样说痛引虎。 果然，引虎气得脸都绿了“你小子把话说清，”他一把抓住王明的衣领“俺家那个蹄子她没有那胆，她要敢那样，我把她皮剥了！” “你放手，”王明也来气了“说就说，你家大闺女和伟刚在地里整天约会，谁知道做了什么好事，荒天野地的又没有人看见，前几天伟刚娘不是着急去你家提亲了？” “你，你瞎编！”引虎虽然仍大声喊，手却软了下来。心里思量道：“俺就说嘛，伟刚娘那么急干嘛，我拒绝了还又打发人来说，原来真有鬼哩！”引虎唧哝着，也不跟人挣了急急朝家走去。 “你，看你惹下事了！”一个大工着急地骂了王明几句“你小子，惟恐天下不乱，村里的闲话你也瞎传？这下好了，引虎回去还不把冬兰望死里打，你！哎！作孽吧你就！” “我，我也不是瞎说的！”王明尽管嘴硬，心里却着实有点怕，于是也跟了去！ 哎，这些人啊，伟刚和冬兰那般纯洁的恋情怎么会引来你们的闲言碎语呢？难道你们对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有一种天然的破坏欲望吗？ 伟刚和冬兰这段时间确实来往比较密切，那是引虎拒绝了伟刚娘的提亲，冬兰伤心极了！愈发想和伟刚在一起，伟刚也是一样。他对冬兰发誓非她不娶！于是那几天他们天天在一起，在田间地头，在小沟凹里，在柿树林里都留下了他们相拥的身影！ 也就在那天，傍晚时分，伟刚偷偷把正在地里锄草的冬兰叫到小柿树林里，“兰儿，你闭上眼睛！” “恩”冬兰听话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睫毛密密的。 “兰儿，你好美。”伟刚说着从口袋取出一条红红的纱巾小心地围在了冬兰的脖子上。红红的围巾映着冬兰那因为伟刚的赞美而羞红的小脸，简直美极了！伟刚忍不住低头吻住了冬兰的唇！ 冬兰心一跳，当她意识到伟刚在“亲”她，吓得赶紧推开伟刚，“你做甚呢”冬兰羞怯地嗔道“人家都看见了！” “我就是让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因为我要娶你。”伟刚激动地说。 “你买这做甚哩？”冬兰转移了话题“花不少钱吧” “我娘买的，给我姐和你都买了，本来打算结婚时候带，我要现在就给你，娘就同意了！” “你，你娘真好！”冬兰幸福地笑了！“兰儿，你笑起来真美，你就是笑地太少了，以后要开心点啊！”伟刚忘情地说。 …… 难道兰儿不愿意笑吗？生活的压力让她常常是笑不起来啊！ * * * * * * 引虎跑到家，找冬兰却没有找着，“冬兰呢？”他大声问道。“和她娘，改兰去地里了”菊花娘看见引虎脸色不对，赶紧说道。“哼！”引虎转身就往地里跑去！“又怎么了啊？”菊花娘忐忑不安地想。 引虎到了地里，远远就看见那娘儿几个在地里，他跑过去，对冬兰说“走，回家，俺有话问你。”“可是，爹，豆子还没有摘完啊！”冬兰看见她的后爹一幅气呼呼的样子，赶紧陪着小心地说道。“你别叫俺爹，你这个烂货，快点回家，跟我说个清楚。”一句烂货把冬兰的头脑打得晕头转向！“你，你怎么这么说孩子？”菊花生气地问。“你闭嘴，要不是看在你怀了俺的孩子，俺今天先打你！”引虎瞪着眼睛狠狠对菊花呵斥！菊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吭声了。娘儿几个“乖乖”地跟引虎回家。一路上，冬兰不知道自己的腿是怎么挪动的，她又羞又怕“我做了什么，我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为什么那么叫我？”冬兰悲愤地想。 第十三章 苦涩的恋情(4) 冬兰怀着复杂的心情和可怜懦弱的娘战战兢兢地跟在她的后爹后面回到了家中！ 刚到家，引虎就是一脚，菊花生气而带疑问地说：“你怎么又打孩子，孩子有什么错，你好好说啊！”几个妹妹也吓得不敢说话！“打她？俺今天就是要打死这个骚蹄子，本事不大，倒会勾男人了啊！好啊！你养的好女儿，你倒说说你是怎么教的？说，不说出来，你们谁也别想活！”引虎手叉腰，很是来气地指着冬兰和她娘说到。 “我没有！”冬兰顶了一句。“你听谁瞎说的？” “还敢说没有，有人说你们在地里把好事都做了，你还敢说没有？” “你！”冬兰气得脸憋得通红，说不出来，气得只跺脚！“我没有！” “好，你说你没有，那你跟伟刚是怎么回事，说！”引虎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跟“鞭子”。“说，你今天不交代清楚，我打死你。”鞭子在地上“啪”得一响。直震在那母女几个心头上！ “我没有！我们是清白的！” “你们？”引虎就是一鞭子，打在了冬兰的身上“还有脸说你们？怪不得人家来提亲呢，原来你做了好事啊！”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冬兰痛不欲生地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你别逼兰了，她从来不会撒谎啊！她说没有肯定会没有的！只要兰保证以后不和他来往就行了！”菊花急忙劝道，“兰，你快说，以后不和他来往了！啊？” 冬兰却死咬着嘴巴不说话！这下可惹了她的后爹，又是一鞭子打在冬兰的头上！“看在你娘的面子上，你若保障了，也就罢了，否则打死你这个丢人不知深浅的贱货” “我不保证，我和伟刚互相喜欢有什么错，我们又不胡来，他娘不是来提亲了吗？你们为什么要拒绝？如果想让给咱家干活，我，我”冬兰也是豁出去了，干脆把话都说完，反正也是挨打“我就是嫁出去了，在一个村子也可以给咱们家干活啊！”冬兰简直有点哀求的味道了！ “好啊，王菊花，这下你有什么好说，你女儿这么不要脸的话也敢说！她敢自己把自己嫁了，我非打死她不可！”说着又举起了鞭子！ “住手！！”“刚！”冬兰失声喊道。同时羞愧地转过了头！ 引虎诧异地一看，却是伟刚！原来王明一看形式不对，搬来了伟刚，也不知道王明这家伙是真的好心呢还是为得更有热闹看！只见引虎更生气了，抡起鞭子句朝冬兰挥去，嘴里同时说道：“俺今天就打，你一个外人能把俺怎么样？” 伟刚抓住引虎的手，一字一句地说：“我今天就管定了，我告诉你实话，我要娶冬兰！” “笑话，你休想！俺不会同意的！” “你同意我要娶，你不同意我也要娶！否则，我去告你虐待！” “什么？你告我？我还要告你！”引虎恶狠狠地说到：“我告你拐骗已有婚约的妇女！！” “有婚约？”伟刚说“你瞎说，我不信。” 冬兰也转过头来“我没有，我什么时候有的婚约？” “你没有？俺老实告诉你们，冬兰早已被我定亲了，就是光民！！我的亲外甥！！这还能有假！”引虎也干脆撒谎撒到底了，为了让他们死心，只好提前暴露自己的计划了！ “你，你胡说！”冬兰气愤地大哭，“我什么时候定亲了，我不同意！” “由不得你不同意，父母做主，天经地义！！我是你爹，我做得了主，谁敢挡我？”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我要告你！”伟刚大声叫喊。 “随便，没有法律规定俺不能给女儿定亲的，你告到天边我也不怕！又没有抢你的老婆！”引虎看见他们伤心的样子，已经有些得意了！他把伟刚推出门“滚，你现在就滚出去！” 回过头对冬兰狠狠地说道：“从今天起，你给我老实呆在家里，也不准去地里干活了！等光民来娶你过门。”又对菊花说：“你把人看好了，否则也没有你好日子过！”菊花小心翼翼地说：“可是，冬兰不能嫁那么远啊，怎么能又嫁河南去啊，你都不在那呆却要冬兰去？我求求你，别让兰儿嫁那去，我保证冬兰不和伟刚来往了！”“好笑，俺不让她嫁就是为得给光民当媳妇，否则，俺管她嫁鸡还是嫁狗啊！！除了光民，她谁也不准嫁！”引虎说完便死命地把冬兰往后窑拽！大门外面伟刚拼命地敲门。引虎理也不理，还不准人去开门！谁又敢开呢！！ * * * * * * 冬兰已经被关了十来天了，菊花这天早上起床就感觉身子不对，肚子有一种下坠的感觉！“难道这死种要出来了！”她心里衬度着。果然到了中午，肚子就开始疼，菊花娘赶紧出门去招呼收拾婆（农村专门接生孩子的婆子） “他婶啊，菊花怕是要早产了，你快看看啊！”菊花娘着急地说到。“哦？我把东西带上就赶紧走啊！”收拾婆到了，菊花娘照她的吩咐去烧水忙开了！冬兰冷眼看着这一切，她对娘肚子里将出生的小妹子没有什么感情，甚至有点憎恨的味道。不过对娘，她是心疼地。因此在娘疼的吆换的时候，她还是出去帮奶奶忙活了一会！她在家里人都忙的时候甚至有一种逃跑‘的念头，但是却最终没有跑！那时候的人，思想可没有现在这么开放和开明！她不为自己想，却不得不为她的心上人儿着想啊！让伟刚落下一个拐骗女人，再让引虎去告伟刚，叫伟刚受大家的白眼和唾弃！她冬兰是怎么也不会去做的。因此，这个可怜的兰儿最终也没有逃脱掉这个黑暗的家庭！ “生了，”收拾婆子的声音传了过来，撞击到冬兰的心房！“一个……”怎么没有声音了？原来收拾婆子‘的声音顿了顿，“菊花她娘啊，要想开点啊，虽说还是个闺女，毕竟菊花年龄不小了，能顺利生产过了这个鬼门关也是值得庆贺的，啊！” “反正都是女子，都是吃闲饭的！”菊花娘叨叨了两句“怕是那个恶人（指引虎）不情愿啊！” 菊花也是有点失望，不过很快就无所谓了。给他引虎生孩子，管他是男是女！ 引虎下午收工回来听说生个孩子，虽然有点失望，不过当他看到那个肉呼呼的孩子时候还是挺高兴，是啊，不管怎么的，有他引虎自己的孩子了！这可是件兴奋的事情！他还特意叫门口的邻居门在家里烙饼子吃！因此家里还着实热闹了一阵！ 伟刚想趁人乱的时候，叫冬兰出来，哪怕见一面也行啊！这个小伙子被思念煎熬地人瘦了一圈。后来他让一个门口玩耍的小孩去叫，也没见出来！等了一会也没有见人！他也不敢正大光明地进去，怕冬兰的后爹又起事，毕竟冬兰娘今天刚生产，不能惊动了。 最终！这两人也没有见着面！ 第十四章 被蹂躏的恋情 冬兰和伟刚度过了最难熬的一个月，被相思煎熬的伟刚人变得憔悴，脾气也变得坏了！他常常在家里就会大声地问他娘，怎么样可以把冬兰从那个家庭解救出来，伟刚娘只能摇头叹气！ 冬兰呢？在家里也是以泪洗面。如今她在家里照顾娘，后爹不让她再去地里了。她时时刻刻想念伟刚，两个人儿，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而改兰和银兰好象真的懂事了，地里的农活全压在了她们弱小的肩头，村里人都感叹：“真是艰难中磨练出的闺女们啊！干活一点也不比别人家差！” 菊花坐月子，手却也不闲着，她做不了那些重体力的硬活，可是几个孩子要衣服鞋穿，菊花正好给她们做这些衣物和鞋子！都说月子里做活费眼睛，可菊花哪顾得着这些啊！引虎也照常做他的瓦工，每天沉个脸好象谁都欠了他二百钱似的！只不过对他自己的那个小娃子他才会露出一点笑容，但是就那笑容让菊花也感到胆战心惊，她好怕哪点又不对了，他又会无端发火！最近菊花那头疼病又犯了，她感到特苦恼和难受！ 引虎因为菊花坐月子，已经一个月没有和菊花同房了，这两天，他每每看到菊花给小美美（引虎给自己孩子起的名字——美兰！）喂奶，他就特别按捺不住！但是菊花却出乎意料地拼命拒绝他，要搁以往，他不会顾及什么的，早就出手了，但是现在看在小美美的面上，这个男人才没有露出他的本来面目！ 都说“秋后一暑，热死老牛”虽说入秋了，天气却没有丝毫的见凉！却热得人心烦！引虎因为一股心火没有地方发泄，烦躁地出了原来来到窑里，想凉快凉快！ 进了窑里，他听见了水的声音，又仔细一听，原来是有人在洗澡的声音。他准备转身出去，可是一种特别的邪念涌上心头！他产生了窥视的念头，于是他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走到后窑，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辐多么诱人的画面！冬兰因为热偷偷在后窑洗澡！那时候农村洗澡是没有条件的，只能在一个大的洗衣缸里擦洗身子！这会冬兰就是边擦洗边想着自己和伟刚的交往，想着家庭的反对及黑暗，想着自己不可预知的未来“难道真的会把把我嫁到河南去？”冬兰想到这儿不禁粲然落泪！ 而引虎这个罪恶的男人，他忘了自己是眼前这个女子的继父，他贪婪地看着冬兰裸露的恫体，那少女特有的高耸健康的乳房，那少女独有的白嫩富有弹性的皮肤，那浑圆的肩和腿！甚至冬兰那忧郁的神情都让引虎看地呆了！他的身体里此时涌起的只是最原始的本能，他忘了伦理纲常，他忘了眼前这是给他做“女儿”的人。他象贼一样猫到了冬兰的后面，突然从后捂住了冬兰的嘴巴！ 冬兰吓了一跳却叫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引虎抱住了冬兰，把这个吓傻的姑娘往后窑深处拖去，后窑深处轻易没有人出入，那里放的是麦草，预备给牲畜冬天的口粮！如今却成了引虎实施罪恶的“温床”！ “不准出声，你要不想把你奶奶和你娘气死，你要想让她们好过，你就不准发出声音。”引虎恶狠狠地吓唬冬兰！但是冬兰愤怒地瞪着他，一双眼睛能瞪出血来，手脚也拼命地挣扎！但一个弱小的女子又怎么能挣脱了引虎这一双罪恶的手呢？引虎看见冬兰仍不顺从，他把自己的背心脱下使劲塞到冬兰嘴里，冬兰狠劲挣扎用脚踢那个她视做父亲的人！引虎又把边上绑麦草的绳子抽出一根狠狠地反绑住了冬兰的双手！然后一把抱起冬兰扔进了麦草堆里！ “呜，呜！”冬兰留着眼泪拼命摇头！甚至于可怜的冬兰流着眼泪给引虎跪下了，引虎哪会就此罢休！他此刻心里竟然想到的是可以占有一个黄花大闺女了！他在心里狂笑“我曹引虎此生还有这个好运，可以得到一个处女——一个真正的处女！” 老天爷好象也不忍看到一朵纯洁的花儿就这么被玷污，竟然下起了雨！难道这是老天为冬兰洒下的眼泪吗？ 一个时辰过去了，这个可恶的丑陋的河南人就这么把美丽纯洁善良可怜的冬兰给糟蹋了。当引虎从嗓子里发出愉快的低吼声从冬兰的身上爬起时，冬兰已经抽搐了，眼睛也翻了，人已经人事不醒了！！引虎这才慌忙把冬兰的手放开，掐了人中，冬兰才醒了过来。她头发慌乱，身下是一摸殷红！ “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大声哭喊，也不要告诉别人，你要聪明的话，别告诉你娘和奶奶，你想让她们多活几年的话就保持沉默”引虎威胁着冬兰，然后才把自己的背心从冬兰嘴里拽出来！“畜生！你是一个畜生”冬兰痛不欲生！她想到了死！“骂得好”，引虎又把手放在冬兰乳房上捏了捏，“你骂吧，不过你记住，你最好把伟刚那小子给忘了！”等明年…… 引虎没有把话说完，他想到明年光民就来了，才有了一丝的愧疚，毕竟冬兰是准备给他外甥的女人！但是他转念又想，“有什么啊，我不就尝个鲜嘛，我累死累活得还不是吃青林的剩饭？光民他有女人就不错了！”这个丑陋的男人，在他的心里是没有伦理、没有天理的！ 可是，冬兰呢？这个苦命可怜的女子，在她的内心深处是懦弱的，因此她没有声张，只是拼命地洗着自己的身子，似乎这样可以把罪恶洗掉！她拼命地洗啊，洗啊！哭着，洗着。她想到了自己死去的亲爹，她在心里悲哀地想：爹，你为什么要死？你如果还活着，女儿如何会受到如此侮辱！她也想到了伟刚——那个她心爱的男人！心也随着思想一起死了！！ 第十五章 凋零的兰花 那个健康美丽，纯洁可爱的兰花不见了！ 冬兰如今在家里就好象一个走动的躯壳，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甚至没有了感觉！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不见了，里面充满了空洞与迷惑！她不明白命运为什么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大的屈辱，她想到了死！ 这个软弱善良的姑娘，她或许就没有想到可以用法律来保护自己，也或许是看到了刚生完孩子的母亲，不愿意拆散这个风雨中飘茫家！所以她选择了沉默，并且选择了以死来解脱自己，她找到了一包老鼠药——那是奶奶药老鼠剩下的。她把那包老鼠药泡在杯子里，看着杯子里粉红的液体。冬兰流泪了，她想起了心爱的伟刚，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在心里扫过！“别了，伟刚！”冬兰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好象分别了一个世纪的名字“我来世再当你的女人吧”同时她想起了自己的亲爹，那个早已死去多年的亲爹，她似乎看见爹把高大的身子一猫走进了窑里，“爹！”她不由地喊到。“爹！”冬兰哭出了声“爹，你带我走吧，我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啊。我已经没法见人了啊！爹，你带我走！” 巧儿在院子里帮奶奶剥豆子，却听见她的冬兰在窑里好象叫爹，感到奇怪就跑了进去，一进窑里，却看见大姐在哭，还看见桌上放着半杯子粉红的水，以为是好东西来着，就走过去用手去拿杯子“大姐，这什么啊？好喝的吗？你有好喝的怎么还哭呢？我可以喝吗？”冬兰正恍惚间，却看见巧儿竟然端起了那杯子药水，一时吓了一跳！巧儿已经把水端到了嘴边，冬兰急忙一伸手打落了巧儿手里的药水，巧儿委屈地厥起了嘴：“大姐，你干嘛呢？一个在这哭，我要喝水，你还把我杯子打掉，你做甚呢？” 冬兰奶奶听见声响，就走了过来，“做甚呢？啊？” “奶奶，你看大姐，一个人在家哭呢，还在杯子里放了些很好看的水，我要喝她还打掉了。”巧儿连忙在奶奶面前告状！ “兰儿，你做甚呢？”奶奶皱起眉头边抱怨边收拾地上的破杯子，冬兰害怕奶奶发现，急忙挡住奶奶：“奶奶，我来！”奶奶摇着头劝到：“兰啊，你那个爹不愿意你说伟刚，咱就不说了，以后好男人多的是。咱们都惹不了你这个爹啊！你也别窝着了，看开点啊！” “恩！”冬兰心里苦啊，难道她能对奶奶说不是因为这，是因为后爹糟蹋了她？她明白奶奶年纪大了，要知道这个事，会气死过去的。 她看着奶奶满头斑白的头发，那被生活压得弯成了九十度的腰。那微微颤颤的手，不由悲哀地想到“奶奶老了！”冬兰同时在心里骂自己“你这样做，就算自己解脱了，娘怎么办？奶奶怎么办？”但因此，她对自己的后爹也充满了憎恨！“总有一天，总有那么一天，在不伤害母亲的情况下，老天爷会让他得到报应的！” 菊花这今天虽然也看出来了自己的女儿——冬兰举止有些不同以往。她认为一定是女儿忘不了伟刚才会那样的。也因为引虎的这个女儿——美兰刚过满月又因为菊花年龄大了没有奶水，日夜的哭闹把菊花累得紧紧的，得想方设法让孩子吃些米汤或者藕粉才行！ 因此菊花没有过多地关注冬兰！ 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引虎看见冬兰也有点愧，但很快就消失了，他本就是个贪婪的人，骨子里透着无耻的本性！这天，下着大雨！冬兰照顾奶奶和妹妹后自己也和改兰很快入睡了，半夜时分，一阵闪电惨白地映在了窑里，紧接着一阵雷声把冬兰吓醒了。正值暑天，改兰睡觉都没有盖，冬兰扯过一个单字盖在改兰和自己的身上，改兰睡得很香，一定是白天在地里干活累了。引虎至今不让冬兰出门，一是怕她和伟刚见面，再则他也怕事情败露出去。所以一直是改兰和银兰在地里干活！“哎！”冬兰深深地叹了口气！ 又一阵闪电惨白地照在了冬兰睡觉的窑里，正要睡觉的冬兰却隐约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向自己的床边走来！“鬼！”冬兰吓得头发根都直了！她把单子蒙住了头，紧紧闭上了眼睛不敢看！她感觉到自己跟前有个人慢慢靠近，她甚至听到了那个影子呼吸的声音。她恐惧到了极点，却感觉一只手掀开了她盖的单子，一只手向她胸前摸去！“你！畜生！”冬兰差点大叫起来，她看清楚了，这个鬼就是她的后爹！！“你要不想吵醒你妹妹和你奶奶，你就叫吧！”“你！！！！”冬兰屈辱的泪水又一次流了出来。“你会遭报应的！”“报应？好啊，就冲俺来吧，俺不怕，有了你这小美人伺候俺，俺也值！”说着，这个被孩子们称呼“爹”的家伙又依次扑向了自己的继女！ 老天爷似乎也怕见到着丑陋的一面，一道闪电扫过那丑恶的一幕，老天爷落泪了！！ 冬兰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继父会在糟蹋她之后又一次的来蹂躏她。她快崩溃了！她把自己关到后窑哭了一晌。而她的奶奶和娘对次全然不知！只是一味地认为冬兰是在闹着要见伟刚！其实伟刚在冬兰的心里早已成为遥远又美好的回忆了！冬兰如今都不敢去想伟刚，她认为自己脏，自己不配再去想伟刚了！ 引虎看见自己的继女这样的软弱与怕事，于是更胆大妄为了，再又一次占有冬兰发泄兽欲后，他认为冬兰不会再去找伟刚了，就放松了对冬兰的管束，也允许她去地里干活。也因为秋天来了，要种麦子了！农活忙了，改兰和银兰忙不过来，冬兰和她娘背着孩子都上地了！ 第十六章 痛苦的相遇 冬兰虽然可以外出了，但是外界所有能勾起她回忆的情景都令她痛苦，那蓝的天，那绿的草，那密密的柿树林……那一切的一切都让冬兰不由地想起她和伟刚相拥的身影以及甜蜜的耳语！而这些曾经让冬兰彻夜难眠的甜蜜如今都成了她悲哀的记忆！ 于是她总是低着头，不和任何人打招呼偷偷地跑到自己家地里做农活，她刻意地躲避所有和伟刚有一丁点联系的人！她怕遇见他，因为如果碰面了，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伟刚！ 结果这个尴尬的场面仍然出现了！ 那天，冬兰依然低着头匆匆地向自家地走去，半路上却被人拉住了。她惶惶地一看，却是伟刚！伟刚憔悴多了，面容愈发的清瘦，眼睛却散发出惊喜的光芒！ “哦，他还是那么的……那么的好看！就是瘦多了！”冬兰又心疼又心酸，同时有看见心上人的委屈！但是更多的却是绝望，她对自己说到，“不管怎么着，我绝对要和他分手，我不能害了他啊！” “兰儿，你，你怎么样？你出来了？你爹她答应我们的事了吗？……”伟刚近3个月了才见着冬兰的面心中有一千一万个问题要问，他激动带着急地拉着冬兰的手问着。 “我，我，我不知道！”冬兰嗓子就象被棉花堵住般地难受！她使劲压抑着对伟刚的感情，尽管她多想扑进伟刚的怀里痛快地哭啊！ 可是，她偏激地认为自己不能！ 她认为自己早已失去了爱的权力！ 伟刚忘情的拥住了冬兰，却被冬兰推开了。 “兰儿，你？”伟刚不相信地看着冬兰“是不是你爹不同意，不要紧，咱们慢慢来，我有力气，我多干活挣钱！你爹会同意的。因为我决定挣钱帮他的外甥讨媳妇，他就不会打你主意了！” “不，不是那样！” “那是？难道你爹非要把你嫁到河南？我去找他论理！”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冬兰强压住自己的泪水，狠狠心说到“是我自己愿意的，我愿意嫁给他外甥光民！” “不对！你骗我！”伟刚摇着头“兰儿，你在骗我对不对？兰儿，别骗我啊，我怕失去你，我真的怕，你说的是甚啊？你别说了！” “真的！”冬兰看着伤心的伟刚心早已碎了，她在心里大声呼喊，不是的！不是的！我只喜欢你，我只想跟你！但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是，是真的，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他——光民！” “不！”伟刚受伤地看她，“那以前呢？以前我们的海誓山盟都是假的？以前你对我说过的一切都是假的？兰儿，我知道你是被逼的，你告诉我，你是被逼的！你别怕，我带你走！我带你远走他乡，我们走得远远的好不？” 冬兰一步一步得退着，眼睛里充满了苦楚“迟了，已经迟了！” “什么就迟了，不迟，不迟！啊？兰儿，你听我说，不迟，我们今天回去就收拾起身！”伟刚着急地摇着木讷的冬兰！ “迟了！我说迟了就是迟了！” “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这么心神不宁，语无伦次的，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伟刚突然从心底不由自主地冒上一股凉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让他感觉他对自己所爱的女人是如此的无助？为什么他心随着眼前的兰儿是如此的不安？？ 冬兰看着这个她最爱的人，内心悲凉到了极点，她看到伟刚痛楚的眼神，心里又难过到了极点！她狠心撒了自己人生的第一个大谎，这个谎竟然是对她最爱的男人撒的，“我不能害他，只能这样了！” “因为我，我喜欢上了光民！”冬兰低这头说到。 “骗我，你从来就没有见过他！”“真的，他，他，他给我邮照片了，还写信给我，他，他，他很好！”冬兰说完这句实在忍受不了巨大的悲痛，捂这跑开了！ 剩下伟刚一个人，傻傻的，一直在重复一句话“她喜欢他，她喜欢他？她喜欢他！……”等他回过神发现冬兰早已不见了，他又气又伤心“为什么？兰儿你要这么对我？你这么快就变心了？你！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兰儿，你回答我！”伟刚对天大声喊道！ * * * * * * 引虎心里很得意兰儿的表现！ 他发现冬兰在外出后并没有和伟刚继续相处，就俞发放心了！他最近基本上不缠老婆菊花了！自从强占冬兰后，他才感觉原来和大姑娘做那事是如此的美妙！“比她娘强多了！”他毫无羞耻地想！因此他得空就强行把可怜的冬兰拉到那个没人的后窑……冬兰躲也没处躲，有几次，她假装门口小姐妹家有事，在别人家过夜。后爹引虎就会在家里大骂，找每个人的茬，不是骂银兰，就是打巧儿，甚至对她们的娘菊花也不放过！冬兰怕啊，她看见妹妹们和娘挨打受骂真比自己挨打还要难受！ 善良的兰儿也不敢去女伴家了，狡猾的引虎最能摸透可怜的兰儿了！也因此就一次次的得逞！ 然而毕竟还是出事了！ 第十七章 奶奶被气死了(1) 伟刚后来又试着找了几次冬兰，都被冬兰态度坚决地拒绝了，拒绝的理由还是她心另有所属了！她喜欢上引虎的外甥了！ 伟刚痛苦极了，同时对冬兰产生了一丝的怨恨，“为什么女人会变得这么快？”他对女人失望了！他对冬兰也失望极了！于是他开始躲避冬兰了，因为他仍然忘不了冬兰，仍然深深地爱着冬兰啊！他避免见冬兰，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对她的情感！ 冬兰真正地失去了伟刚！她的心也正被痛苦侵蚀着。而这个时候改兰，她的大妹妹却丝毫不知道姐姐身上的变故，改兰正被幸福充斥了头脑，她认识了村里砖瓦窑上一个外地小伙子！小伙子机灵勤快，在村里人缘很好，是前年才落户到王家庄的。改兰出落虽不如姐姐冬兰漂亮，个子也比冬兰低一点，但也是村里数得上的美人！眼睛和姐姐一样都象极了她们的娘，眼珠宛如黑葡萄般的晶莹透彻！皮肤却比姐姐还白皙，却是个小圆脸，透着可爱纯洁的神态！也出落成了和姐姐一样的大姑娘了！ 都说王家有一对长成的姐妹花，也成了村里女人谈论的话题了！ “大嘴巴”梅翠自己的女儿长的发黄黑脸的，早就对冬兰姐妹的美貌心里有极端的不平衡，如今逮住了冬兰姐妹的“新闻”怎么能让嘴巴闲着，这不，吃过晚饭，出了胡同就看见有几个妇女在一起闲谈，忙过去扎堆！ 那几个女人正说着少盐没醋的话题，梅翠听得没劲，边转移话题，“哎，我说你们大家听说了没？菊花的二女儿呀可是给她娘上脸了啊，听说……”梅翠故意顿了顿。“甚事啊？你倒快说呗！”胡同里的张大妈催到。梅翠很满意自己说话引起关注的效果，更故作神秘地说：“菊花的那个二女儿，可了不得哩，听说把砖瓦窑上的一个外地落户到咱村的小伙子勾上了，这两日打得火热呢！”“是吗？可看不出来啊，那改兰看上去小孩子似的，还会这个？”一个妇女插话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梅翠把嘴一撇“你以为是我那花儿啊她自己的女儿见了男人都不敢抬眼，菊花那几个女儿天生的风流啊，冬兰还不是把伟刚勾的魂都没了，听说把伟刚又甩了，又看上人家引虎的外甥了！” “梅翠，你这就不对了，都知道引虎为了把冬兰嫁给自己的外甥，生生地把伟刚和冬兰拆散的。”三奶奶纠正了梅翠的话。 “好我的三奶奶哩，你知道个甚！你说的那个早就是以前的事了，其实冬兰自己就看上引虎的外甥了，所以变了心了，把伟刚一个大小伙气得在炕上硬是躺了几天呢！”梅翠着急了，唾沫星子都喷到三奶奶脸上了！ “这冬兰咋这样呢，这冬兰娃子，哎！”三奶奶叹了口气。 梅翠更得意了，她很是“权威”地下了个结论：“她老王家的女儿都会耍男人着哩，正经家的小伙可不敢招惹！”胡同的几个妇女被说得直点头。 看来，只有她梅翠的女儿最适合说给正经家的小伙做老婆了！ * * * * * * “你这几日，表现不错，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引虎手里拿着一条玫瑰色的纱巾！看见这个纱巾，冬兰恍惚看到了在小树林里，伟刚也是那样手里拿的红纱巾给冬兰戴上了，并且第一次地吻了她！那是多么遥远又多么难忘的记忆啊，冬兰出神地看这引虎手里的纱巾！ “来，我给你带上”引虎色迷迷地盯着冬兰白皙的脖子咽了下口水！ “不！”冬兰恐惧地逃开了。引虎愤愤地把纱巾塞进口袋，“一会儿再搞定你这小蹄子！” 天黑了，深秋的气候也有寒意！ 引虎半夜时分又贼一样的摸到冬兰床上，准备强行占有她！冬兰低声哀求了半天却怎么能制止这只恶狼呢？引虎用罪恶的肮脏的手使劲挤捏着冬兰白白的乳房，用他猪一样的嘴在冬兰身体上啃来啃去还发出猪一样的哼哼声，冬兰感到莫大的耻辱，实在忍不住了，就使劲地敲打那畜生的头，想迫使他离开，谁知道引虎却更来劲了，这个畜生他早已忘了自己长辈的身份，只是把兰当成他发泄兽欲的工具了！ 偏巧奶奶这天吃了些瓜，肚子不受用，半夜就感觉到了肚子扭着般的难受！就起来上厕所，起来了披上衣服就往外面走那时候的窑洞都套着小窑，奶奶在后面小窑住要出去得经过前面大窑走道前面窑里，就看见冬兰炕上有两个人撕扭着，还发出奇怪的声音，奶奶就边喊“兰儿，怎么了”边往跟前走！ 第十八章 奶奶被气死了(2) 奶奶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人在冬兰身上，再仔细一看，“天拉！”老人家不相信爬在自己孙女身上的竟是那个，那个招来的儿子，她孙女的后爹！老人只感觉天晕地转，“你，你，这个……这个……”那个畜生两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昏死过去！ 冬兰听见奶奶叫她的声音就拼命挣扎，引虎却正兴头，也没有听见奶奶叫声，因此只管自己行事，也不住手，待到老人摔倒在地上，冬兰大叫了一生“奶奶”，引虎才慌忙站起来！一看，老人这会只有出气的事了！ 冬兰慌忙扶起奶奶，引虎也急忙穿上了衣服，把老人抱到炕上，只见老人脸灰白灰白的，嘴巴闭得紧紧的！一辈子饱经沧桑的脸不满了皱纹，眼角却分明有泪水滑落！这个刚强的老人，自从引虎进门，凡事她是百般忍让，对引虎打骂孩子也是能不说就不说，为了这个家，老人作出多么大的让步啊！可是今天，她看到了世界上最让她痛心的一幕，这一幕比当年贾部的人打死她唯一的儿子还让她通彻心扉啊！老人好比已烧尽的蜡烛，怎么能经经起如此的打击呢？ 等菊花和其他几个兰儿被惊醒，围到老人跟前时，老人眼看就不行了，冬兰娘赶紧打发改兰去叫村里的医生！冬兰娘根本就不知道娘怎么了，她以为娘突然得了急病，她发现引虎早已在娘身边时候还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冬兰看见了，心里更是被撕咬般的难受，她愤怒并极端厌恶地撇了她的后爹一眼，心里暗暗祈祷，“老天爷啊，你若长眼，你就报应那个畜生吧！让奶奶好起来吧！”她明白今天这事万万不能让娘知道，否则，娘会受不了的。看着奶奶的样子，冬兰恐惧地想到。 “娘，医生来了！”改兰急急地跑了进来！ “快，医生，你看看我娘晚上突然就发病了，你快看看吧”一看见医生，冬兰就象看到了救星！ “医生，你给看看！”引虎也应酬道。 “别急，都闪开点，我看看！”医生把背着的医疗箱放下，带上眼睛，号了号脉，又听了听心跳，翻开眼睛看了看，摇了摇头。 “医生，你救救我娘啊！”冬兰娘着急地说着。 “不行了。”医生摇摇头，“我也无能为力了，老人心跳急弱，你们快准备后事吧！” “扑通”冬兰娘给医生跪下了，几个兰儿也随娘跪倒了“求求你了，医生，你救救我娘” “哎！”医生叹了口气“我只能试试，不过希望怕是没有了！”他从箱子里拿出一根银针，在老人人中部位扎了下去，又轻轻地捻了捻……老人竟然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睛，她一一看着屋里的人！ “娘！娘！” “奶奶，奶奶！” 老人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她们，当看到头低着的冬兰时，老人的脸突然现出特别苦痛的表情，然后，她用被愤怒扭曲了的脸朝向引虎，艰难地用手指着他，嘴唇哆嗦着“畜，，畜……！”冬兰看见奶奶这样，怕奶奶说出那桩丑事，何况还有外人在场，急忙走了过去，用手捂住奶奶嘴巴：“奶奶，你别说话了，快歇歇吧！”奶奶用悲痛的眼睛看这冬兰，浑浊的泪水流在她的手上，冬兰看见奶奶这样，心里感觉比死了还难受，她也跟奶奶一起流起了眼泪！“我，我，恨……”奶奶话没说完，突然一挣扎，倒在了炕上，眼睛却睁得老大老大！ 医生用手试了试鼻息，又听听心跳，悲哀地站起来，“准备后事吧，老人看来受了很大的打击，她经不住去了！” “娘！娘！你醒醒啊，娘！”冬兰娘扑到了老人身上大哭了起来！ “奶奶，奶奶！奶奶！呜呜！”改兰和银兰巧儿也大声哭了起来！冬兰却象傻了似的，呆在那儿，她看着奶奶的眼睛，奶奶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她，那里面充满了绝望和悲痛！冬兰呆呆地站着心里却在说：“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此刻，在全家都悲痛的时候，有个人却在心里窃喜，并庆幸奶奶的死！ 这个人不用说大家也知道是引虎！他此刻那提在嗓子眼里的心放下了，毕竟那事传出去对他引虎是不好的，会影响他在村里活人！现在奶奶死了，可以放心了！ 第十九章 奶奶被气死了(3) 冬兰的心随着奶奶的死也死了！ 奶奶安葬那天，下着黑漆漆的雨，雨点打在黑漆漆的棺材上，泪珠一样地溅着！ 引虎这个入赘到老王家的“儿子”穿起了重孝，抱着老人的遗像跟在棺材后，虽然也大声的嚎着，眼睛里却分明没有一丝泪水。菊花和改兰她们都跟着哀哀地哭这！只有冬兰的脸木木的，没有哭却也没有感觉地跟在丧葬队伍里！ 伟刚在村口心情复杂地看着这支送葬队伍！ 他本想躲避，却逃不开那想见冬兰一面的心理，闪在一群人的后面默默地注视着他心里又爱又恨的兰儿！ 当伟刚看见那不太长的队伍里冬兰的影子时候，心却不由地“砰砰”乱跳！“兰儿，天拉！那是我爱过的兰儿吗？”伟刚不相信地看着那个木木的，表情呆滞的冬兰！ “不，她不是喜欢上了她后爹的外甥光民吗？她怎么会这么憔悴？这么……”伟刚心痛极了。对冬兰那原本不多的怨恨也变成了同情！“兰儿，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奶奶的死让你悲痛成这样吗？” 不对！不对！ 冬兰的眼神不对，细心的伟刚发现，眼前的冬兰不是他熟悉的冬兰，眼睛是空洞的，甚至在经过伟刚身边时候还“看”了他一眼却好象没看见似的！那双眼睛？？象？ “天拉，象人死了以后没有闭上的眼睛，兰儿，她到底怎么了？奶奶死她再悲痛也不至于这样啊！”伟刚从心底冒上了一股凉气！一种力量让他不由地跟在送葬队伍后面走了去，他全然没有注意到围观的村民对他投去的异样的目光和窃窃的闲话！ 在送葬队伍里有一群孩子的出现给这凄凉的气氛生生冲淡了许多！ “我的，这是我的花圈！” “不对，这是分给我的，我来举哦！你走开拉！”两个小孩甚至撕扭了起来，引起了大家的笑声，这笑声与这丧葬队伍是如此的不和谐！ 原来，王家庄有个风俗，在下葬当天，凡是去给举花圈的小孩，主家都会发给赏金！这对孩子们来说，可是很难得的机会，因此他们会乐意抢花圈给送到坟地里去！ * * * * * * “娘啊！我可怜的娘！” “奶奶！呜呜！1奶奶！”…… 在场的眼睛软的人也跟着留下了眼泪！许多人想起了菊花娘苦命的一生！ 伟刚眼睛也湿湿的，但是他心猛得一震：“兰儿，她疯了！”伟刚惊恐地发现冬兰旁若无人地笑着！笑得那么诡异与可怕！ 别人都忙着往下放棺材，伴随着棺材的落下的哭声也更加悲痛与震人了！ 谁也没有注意冬兰，冬兰脸上的笑却更诡异与扭曲！伟刚看到了，他心里的冷气也愈发的浓烈，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王家庄这儿的墓挖得特别深，在最底处还拐了个弯挖出侧窑做墓室！有钱人家还会给墓室砌砖！引虎是不会那样做的，尽管砌砖对他来说太容易了，他却不会破费那个的！ 棺材好不容易才用绳子吊着落到墓底，然后在慢慢推进墓室侧窑！ 准备封墓了！几个兰儿和她们的娘都爬在了地上。最后送别老人！ 这时候，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冬兰以不可预测的速度跑过去，跳进了墓里！ “兰儿！！”伟刚大声喊到！众人都惊呆了！ 谁也没有见过这种场面！ 冬兰娘晕了过去，几个妹妹也哭成了一团！ …… 冬兰睁开了眼睛，看着围着她的人，那么的陌生！ “腿折了，得静养！1”医生用土法子给接上骨，固定了就走了！ “兰，你，你为什么那样，你要气死娘吗？”菊花在一旁摸着眼泪。 引虎有点心虚，不敢看冬兰！却也没有说什么，见冬兰没事了就走了出去！ 冬兰眼睛闭上了，这种丑事让奶奶看见了，还气死了奶奶，冬兰认为自己是最肮脏最肮脏的人了！她不想活了，她想跟奶奶去了，还在地下照顾奶奶，宽慰奶奶的心！ “幸亏了伟刚，那小伙真不错，是他把救起的，腿都擦破了！哎，都是你爹不同意你们的事，我也没法啊”冬兰娘又摸起了眼泪！ 冬兰把头转到了里面，硬咬住嘴唇没有哭出声来！眼泪却顺着脸流了下来！ “反正我一定要死的！”冬兰这样想，反而心安了些！ 第二十章 他让冬兰怀孕了(1) 气候愈来愈凉！ 村里已开始忙起了种麦子，一大早起来，那种凉气竟然也有刺骨的感觉！老人们都说，“种麦时节，早上穿棉，中午穿褂”描述的就是中条山下特殊的地理形成特殊的气候环境！ 这天一大早，改兰、银兰、和她们的娘都去地里施肥，开始种子入地前的准备工作，引虎还“好心”地嘱咐冬兰，“兰，你腿还没好，别动啊！让巧儿看着小妹妹！”冬兰听见他虚假的问候，直感到恶心，也就没有吭声！可怜她的娘还以为引虎真有这心，赶忙给引虎批上外衣，伺候得愈发殷勤！冬兰看着总在后爹面前陪着小心，委屈求全的娘，心里苦酸极了！恨不得立即揭发后爹的罪行，但是她不敢啊，她怕娘也经不住再离她们而去。她和几个妹妹已经失去了奶奶，不能再失去娘这个唯一的亲人了！ “姐，小妹妹哭了！”巧儿跑到冬兰的炕前，着急的说到。后爹和娘给了巧儿照看小妹妹的任务，巧儿看上去挺“敬业”的。一看到小妹妹哭，便跑来告诉大姐姐。 “哦，没关系，让她哭会，哭累了就不哭了！你去院里玩！”冬兰对这个后爹的孩子实在没有什么感情，尤其在后爹强奸自己后，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个小妹妹，她就会联想引虎发泄兽欲的样子！这个念头让她根本就讨厌这个小妹妹！ “可以吗？爹不会打我吗？”巧儿提起后爹就会现出恐惧的样子！ “不会的，他去地里了，看不见的” “哦，好的！”巧儿自己还是半大孩子呢，可以去玩，当然很高兴呢！ 冬兰看见巧儿走了出去，就慢慢起了身，一拐一拐地跑到院子里，谁知巧儿不在院子里，不知道跑哪了！冬兰忽然有一种“兴奋”的心理！“好机会！”冬兰悲哀又轻松地想：“大家都不在，我要赶紧去死啊！”如今死对冬兰来说已是渴望了！ 她费劲地穿上自己唯一齐整的衣服，找出自己珍藏起来的伟刚送她的那条红纱巾！神色凝重地给自己系上，思维却不由回到那段美好难忘的时光： “兰，你真美，你看我给你带来了甚？”伟刚忘情的看着冬兰“眼睛闭上” 东兰乖乖地闭上眼睛，伟刚就把红纱巾系在了冬兰的脖子上，并第一次吻了东兰！ …… 如今纱巾还在，兰儿却要去了！ 冬兰的眼睛蓄满了泪水，“刚，我要去了，来世让老天爷保佑，我一定做你的女人！” 冬兰此时突然有了惊人的力气和勇气，她似乎已感觉不到了腿的疼痛，也听不见那个小妹妹还在哇哇的哭！她找到一根绳子系在了院里的枣树上，费出全身的力气艰难地踩在小凳子上。 “奶奶，等我，我来照顾你老人家了！” “哇哇！啊！哇哇！”梅儿突然一声惨哭并夹杂着摔地的声音！打搅了冬兰的动作。 “不管她了”冬兰准备把头伸进绳子。 “大姐姐！”巧儿大声叫喊了一声：“你在做什么？大姐姐，你要上吊吗？” 原来巧儿就在门口和几个孩子踢毽子，听见小妹妹的哭声变大了，就跑了进来却看见大姐姐这样的动作！忙跑了过去，拉住大姐姐，并哭了起来，巧儿已经是大孩子了，多少听大人们说过此类的事情！于是吓得哭了起来！ “哎！”冬兰悲哀地想，“为什么死也这么难呢？” 她安慰巧儿，去看小妹妹吧，她是不是摔了？巧儿听姐姐这么说想起自己职责所在，连忙跑进屋子里。 “姐，大姐姐，你快来啊！”屋子里传出巧儿惊恐的声音！ “怎么了。”冬兰也是一惊！刚才根本就顾不上现在却是不得不顾啊。 她一拐一拐地跑到屋里，原来是梅掉地上了，嘴巴也磕出了血，正哭得都接不上气了！巧儿正抱在身上哄呢！ 冬兰接过孩子，吩咐巧儿拿过毛巾，把小孩脸擦净，可嘴唇上还是可以看见一块擦破的皮！ “怎么办啊？大姐，爹会打死我的。”巧儿看见小妹妹的伤，害怕地哭起来！ “没事，就说是大姐抱时候摔的，你别告诉娘今天看见的事！” “恩” 冬兰抱着小妹妹，看着她酷似后爹的小脸，突然又一股恶心的感觉来了！她忙放下已哄睡了的小妹妹挣扎地跑到院子里呕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最近为什么总有这种恶心的感觉，冬兰不安地想到。她知道也看见过甚至听说过怀孕了的女人会有这种感觉的，“难道我？”冬兰不敢想下去了“如果是，怎么办？作孽啊，老天爷，为什么我死也死不成？” 第二十一章 他让冬兰怀孕了(2) 冬兰惊恐地发现自己怀孕了，她不敢告诉自己的娘！她更耻于告诉任何人！ 她顾不得腿还没有好，拼命地用另一个腿来蹦，并且在没有人的时候使劲地锤打自己的肚子，甚至用东西顶自己的小腹……但无论她怎么折磨自己，肚子里引虎的孽种丝毫不见有下来的迹象！ 这种折磨持续了两个月，冬兰豪无办法了，而且她如今连死的机会也没有，那个鬼机灵的巧儿自从上次发现大姐姐的“自杀行为”后，对她是寸步不离了！ 下起了入冬的第一场雪！真希望这场洁白的大雪可以封冻住所有的罪恶，可以掩盖住一切丑恶的东西啊！ 冬兰不敢再隐瞒了，她把自己怀孕的事告诉了她的后爹，那是在他又一次半夜爬到她的炕上时候，她极端厌恶地告诉了她的后爹这个事，“你看着办吧！不然就给我买来药，让我死了也就安心了！”可是那个毫无人性的后爹，听到这个消息后，只是稍微迟钝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换来的是更加残酷地蹂躏！似乎他也想把自己的孽种从冬兰的肚子里碰撞出来！“呜，，嗷！”丑恶的声音从引虎的嗓子里发出来，他狗一样地趴在冬兰美好的肉体上！ “我会处理的！”临走引虎说着，还留恋地捏捏冬兰的乳房，心里想“该放手了，就让光民娶了她吧！” * * * * * * “兰儿，你到了那后，记得给娘捎个信啊！”冬兰娘用衣袖摸着自己发红的眼睛！ 对于引虎让冬兰突然去河南的事，冬兰娘岁不愿意却也不敢说个“不”字，这个善良苦命的母亲已经习惯屈服在引虎的淫威下，她是不敢发表自己的想法的，尤其当她看到冬兰也愿意到河南去，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几个妹妹此刻也留着眼泪帮姐姐收拾衣物，冬兰却走过来阻止了几个妹妹的动作，“不用了，改兰，我的衣服你和银兰分着穿吧，巧，你要听两个姐姐的话，别惹他生气，不然又挨打！”说着冬兰又哭了起来，几个妹妹也哭成了一团！ “姐，我们不要你的衣服，你带去穿吧，听说那很穷的！” “不了，你们穿，改兰大了，穿体面点啊！” 几个妹妹都没有看见，冬兰只悄悄带走了一样东西——红纱巾！伟刚送他的，冬兰想拿上做个念想！ “娘，我走了，你要多保重啊！注意自己身体，什么事都看开些，啊！该兰，你和银兰多照顾娘，别挂念我！”冬兰含着眼泪一一道别！ “恩，兰，你也照顾好自己，别让自己受屈，有事就给家写信说啊……是娘不好，娘没本事，叫你嫁那么远！”冬兰娘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 “娘，别说了，兰儿谁也不怪，这都是命！你就别伤心了！” “走吧！走吧！”引虎有些不耐烦了，催促起来，“快点，还赶火车呢！” 冬兰跟在后爹的身后一步一回头地走了，望着己有白发的娘和几个妹妹，冬兰的心悲伤到了极点，因为这也许就是最后的一面了！ “别了，我亲爱的娘，别了，生我养我的故乡！就让兰儿这已不干净的身体埋葬在遥远的他相吧！”就要离开这她深深爱恋以及让她伤心的地方了，冬兰痴痴看着身边路过的每一棵树，每一座房子，以及故乡的每一个人！然而到最后的那一刻，冬兰也没有遇上她最想见也最怕见的人——伟刚！ 前面等待冬兰的又将是什么样的命运呢？那个光民，他会接受她吗？ 第二十二章 他把兰儿嫁给自己的外甥 冬兰跟着继父第一次做上了火车！在此之前，她还从来没有见过火车呢！但她没有多大心思去注意这些，她的心里此刻充满了对故乡和娘的眷恋还有那——对伟刚无限的愧疚与思念！ 风陵渡黄河铁路大桥修成以前，从山西进入陕西或者转去河南的人都有着相同的经历：风风火火下火车渡河再从潼关挤上火车……冬兰和继父单独的在一起坐车，一路上，她没有说话，也不看继父一眼，对这个改变快乐她生命的后爹，此时她心里仍然对他只有很的感觉！因此她看着自己的继父在人群中被挤来挤去，甚至被强壮的人呵斥，反而有一种解恨的感觉！她恨他，如果不是他牲畜一样的糟蹋了自她，也许她早已和伟刚过起了幸福的小日子！ 哦！伟刚，成兰儿心里永远的梦与痛！ 潼关发往洛阳方向的客车在一声长鸣中起步了！ 冬兰和继父走的慢，只好蜷缩在厕所的门口，这里是两节车厢的交接处，不但人们来来往往，而且冷风不住地从缝隙里往车厢中灌，车里更是乌烟瘴气，有人把窗户打开一个缝，结果进来的却是带着煤面的空气，车头还是那种烧锅炉的蒸汽车头。继父拿一个馍给冬兰吃，冬兰厌恶地扭过头，于是引虎只好自己蹲在那吃起来！ 吃着馍，引虎说道：“兰，到了这会了，说啥也晚了，哎！”看这冬兰眼睛里投来的鄙视的目光，引虎心里竟然有一种惭愧的感觉，“兰，俺对不住你，你别跟光民说俺做的事啊！”引虎有那么点哀求的感觉。 “你，你……”冬兰压低了声音，“你还知道丢人，你毁了我一辈子也就算了，你要答应我一个事，我就不说出你造的孽！” “好的，好的！你说！” “以后你对俺娘好点，还有希望你别打改兰她们的主意，让她们有个好归宿，你答应我！”冬兰有点激动地说到！ “好！好！俺答应你！” 冬兰看看边上并没有人注意她们，“你起个誓！” 引虎还真发了誓，可是这个誓言的可信度有多少，那还真不知道！ 第二天中午才到达一个小车站，叫新安站，大概离洛阳还有几十公里的一个地方。从这里开始往北，在路边坐上了胶皮轱辘马车，慢慢地进入山区。继父显得很兴奋，周围都是卷着舌头的河南话，只见他和车把势聊的很投机， “中，中，中……”在寒风里，在大山里，冬兰心里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恐惧。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眼前的山一座接一座，总也见不到头。前面那座最高的山就是太眉山。站在那座山上连洛阳都看的清楚。翻过那座山就是黄河，过了黄河就到…… 还要过黄河？ 黄昏时分，来到了黄河边。这里的黄河转了一个大湾向动流去，大湾的上游有一个小小的渡口，叫做西滩。西滩渡口在当年那场国军与日军打仗的战役里是个举足轻重的地方。国民党军队的生命线就是这里，每天源源不断地从中午下来的车站卸下粮食弹药，再用胶皮轱辘车运到这里，然后装上小船送到黄河北岸，那里的战士再用肩膀扛到几十里外的山里阵地上。战争开始后，日本人先派小股部队穿插来到黄河边，首先抢占了西滩渡口，同时派飞机加以轰炸。国军的后继线中断，军中无粮自乱阵脚。同时来自北面的日本人步步逼进，若干年后人们才知道，如果一味后退只有跳进黄河死路一条，要是一路拼杀倒还有了活路。那场战役是国民党军队抗战初期的一次惨败战役，多少年来都不愿意提起…… 如今所有的老区都可以向国家伸手要补助，因为他们当年支援过人民子弟兵呀，或多或少都会得到国家的补偿。惟独这里，无法伸手，问谁要去呀，当年这里的部队去了一个岛上，整天叫喊着要反攻大陆，敢要吗？所以这里的人们穷，穷也不能叫喊，于是就四处流浪。 继父就流浪的做了别人的上门女婿。从而带给了冬兰一家噩梦般的生活啊！ 黄昏的渡口，夕阳如血！那西滩渡口仿佛一张血盆大口————冬兰不知觉的惊叫了一声就紧紧地闭住了自己的眼！ 如何过河？却见继父站上了一个高土堆上，双手一拢，形成一个喇叭———— “关儿……关儿……” 顿时回音使得四处都有了那个声音： “关儿……关儿……” 黄河对岸顿时有了许多的狗叫声，夹扎着大人小孩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关儿是继父的堂弟弟，小时侯他俩最好，一起下河摸鱼一起偷吃别人的东西……只听得对岸一片惊讶声，一艘小船驶了过来。关儿听到哥哥熟悉的声音，连忙划船来接…… 河北岸的半崖上零零散散住了不少人家，尽管守着黄河却浇不上地，穷的丁冬响。看着这些半开不开的破窑口子，真害怕晚上来只狼怎么办？还别说，越穷的地方狼越多，这个村子就叫小狼底，人与狼经常发生争执。 一直到了新世纪的时候，这里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有关人事要在这里修建一座大坝，说是发电，继父所在的村子在库区，只要有你的房子或者窑洞国家就给补偿。这座水库就是小浪底水库 到了！冬兰看着那些陌生的人，引虎的那个堂弟脸晒的红红的，却也慈眉善目的，倒不象继父那般的狡诈！在这群人当中，有一个年轻人却略带羞涩的低着头，他就是继父的外甥——光民！ “赶了老远的路，可累坏了吧！闺女！”关儿亲热地问侯冬兰！ “恩！”冬兰轻应了声。 “快回家歇歇！”大伙都热心地照顾着冬兰和她的继父！ 那个光民却是一直没有打话，其实此刻光民心里了开了花，他早听他娘说舅舅把他家的继女说给自己当媳妇，就特别高兴！如今舅舅果真亲自送来了，这个姑娘还如此的俊！光民早都兴奋的说不出话来了！ 光民从心里感激舅舅给他说了媳妇，不然搁他家的条件，搁他们村这个穷地方，要说个媳妇比登天还难哩！何况是兰儿这么俊的姑娘，打上灯笼也难找啊！ 第二十三章 他把兰儿嫁给了自己的外甥 来到了光民的家，冬兰惊讶又悲哀的发现，原来还有这么穷的地方啊！比自己的家差远了，尽管在王家庄，自己家也不是富裕的，可好呆也有几间房子好窑洞啊！可是这，两间木架子搭成的也叫房子啊！用一扇木板就当门了，光民住一间，他娘住一间，家里更是什么也没有，出了一张用木板搭成的床之外，就没有什么象样的家具了！ “闺女，你别见外啊，到咱这，就是到家了，快歇歇！”光民的娘拉着冬兰的手亲昵地说到。冬兰发现继父的姐姐看起来也是很和蔼的样子，她不禁很奇怪，为什么偏继父就那样呢？ 善良的冬兰，怎么会嫌弃光民家的穷呢？她早已是死了的心，不会对任何事物动心的！ “自己都是这样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冬兰在心里对自己说到！ 因为引虎还得赶回去，所以三天后，就给冬兰和光民举行了婚礼！ 这三天里，引虎给自己的姐姐家房子修葺了一翻，该加固的地方用上了泥胚！并且还用石灰摸了墙面！让房子有那么点看头了。 这一切，使光民和他娘对引虎充满了感激，私下里。光民娘对光民还这样说到：“光民，你可要记得你舅舅对咱的恩啊！”“那是，俺这辈子也忘不了哩！” 引虎，这个罪恶的人，在他姐姐跟外甥的心里竟然落下这么大的好呢！ 三天后！ 光民家看上去真是充满了喜气，听说光民舅舅给光民从山西带来的漂亮媳妇，整个邵原都轰动了，都跑来看希奇！ “啧啧！光民真的好福气呢！”村民们看见漂亮的冬兰，都称赞着！ 冬兰今天穿了件红的袄，水兰的裤子！这是光民娘老早就攒下的，家里什么都没有，给新媳妇的婚嫁衣服是少不了的，于是娘俩省吃简用了多年才攒下钱来托人从外地买回来的！ 水红的袄愈发衬得兰儿白白的脸！ 兰儿的脸上却没有笑容，她在心里默默念叨：“娘，你在做什么？想我吗？娘啊！”冬兰的眼里满是泪，她低着头！ * * * * * * 冬兰走了，冬兰娘这几日，感觉茶饭不香，心里空落落的！ 冬兰和光民结婚这日，她正坐家里院子里缝着巧的衣服！ “大嘴巴”梅翠和三奶奶来她家窜门来了，于是几个女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闲话。 “哎，我说冬兰娘，你听说了吗？伟刚怕是也要定亲了！”梅翠说道。冬兰娘扎到了手上，赶忙说，“那感情好啊，伟刚也不小了！” “你说这引虎把冬兰嫁那么远，还不是好处给了他姐姐和外甥，对冬兰有甚好哩！看看伟刚那小伙多结实，多俊朗！”“大嘴巴”不平地说。 “我也是这个看法呢，可是谁又能劝得了引虎呢？”三奶奶推推老花镜，“只盼冬兰到那儿不受罪就好喽！” “我可怜的兰儿！”冬兰娘又摸起了眼泪。 “大嘴巴”梅翠赶紧又劝到：“兰她娘，个人个命，兰儿兴许到那边还好呢！听说这几年那也不发水了！等过好了，兴许兰儿就回来了！” “是啊，过几年就回来了！”三奶奶也劝到“到咱改兰手里啊，你可要趁早拿主意，改兰可不敢再嫁那么远了！” “改兰？，改兰，不会的，不会的！”冬兰娘喃喃道！“我的冬兰，你在那好不好啊？” 冬兰娘对冬兰充满了担忧！ * * * * * * 晚上，屋里只剩下了光民和冬兰！光民紧张地看着他的新媳妇，对于女人，他一无所知！尽管他二娘提前还教了他不少，但是到了冬兰跟前，他依然手无脚措的！ “睡吧，啊！兰。”光民用手扯了扯冬兰的衣角。 “你睡吧，我还不睡！” “这，，这，，那俺也不睡，俺陪你说说话！”光民都不敢抬头了！ 冬兰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真是个老实的好人，我不能害了他，我要对他讲实话！”冬兰想到这，就下定了决心！ “哎，我给你说个事！” “说吧！”光民看见媳妇肯主动和他说话，开心极了！ “你听了可别，别，着急！”冬兰有点忐忑！ “俺不着急，你说！” “我，我有男人了，而且，而且。”冬兰心一横“而且我肚子里还有了孩子！” “什么！！！”光民吃惊地站了起来！ 第二十四章 尴尬的初婚之夜 “孩子是谁的？”光民沉默了半响，痛苦地抬起头问冬兰。 “是一个男人的！”冬兰眼睛空洞洞的，突然激动地对光民说，“你不要问他是谁？你告诉我，面对这样的我，你想怎么办？” “我，我，……”光民不知道该怎么说，冬兰一番话虽然让他大失所望，但是对于从来没有接触过女人的光民来说，第一次看到冬兰就被深深地吸引了！可作为男人，他又万万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痛苦吞噬着这个老实憨厚的男人那棵并不坚强的心！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 “你，你喜欢那个男人吗？”光民猜想可能是舅舅为了自己硬拆散了冬兰和她的心上人，如今人家两个有了孩子，如果冬兰喜欢那个男人，他愿意成全冬兰！ 想到这儿，光民反而放松了，于是他问道，“你喜欢那个男人吗？你既然已经有了他的孩子，我就成全你！” “不！不！不！”冬兰恐惧地摇头，“我不喜欢他，我恨他！我恨他！他毁了我的一切！我永远都恨他！” 看着冬兰失控的举动，光民心里充满了疑惑，“那你们为什么会有孩子呢？” 冬兰咬住嘴唇，使劲地咬住，“他强奸了我！” “谁？是谁？”光民激愤地说，“谁这么不是人呐！俺，俺杀了他！” “谁？”冬兰冷笑道，她想起在车上对继父的承诺，恨恨地说，“一个畜生，一个畜生，你别问了！反正我不会回去了，你不要就把我卖了！” “不，不！我要你，我要你！我是多么开心你并没有心上人，这就好了，我要你啊！我会对你好的，我也会对孩子好的，孩子是无辜的！”这个善良的光民，他知道冬兰是被强奸的，并没有心上人！就放心了，尽管冬兰已经不是处女这件事让他有点梗，但是他心里很快就接纳了冬兰，“她是被强奸的啊，怎么能怪她呢？”此时光民原有的恼火却被对冬兰的同情给冲淡了许多！ 看着痛苦不堪的冬兰，光民伸出了自己的胳膊把她搂住了！“兰，忘掉过去的一切，我们重新开始！” “我要打掉这个孩子，在山西怕人晓得不敢打，在这我要打！” “好，那也要过段时间，总不能刚结婚就打胎，别人会说闲话，我也抬不起头啊，过一个多月我悄悄陪你去，这事别让俺娘知道！”光民慢慢安慰着冬兰！ “恩！”冬兰冰冻了许久的心在光民的温情话语下却慢慢融化了，她被眼前这个宽宏大量的小伙感动了，“是啊！他一点都没有嫌弃自己，他真是个好人呐”冬兰心里想到不由地向光民靠了靠！光民就把她搂地更紧了！ * * * * * * 引虎送冬兰还没有回家，冬兰娘是生活在挂念与不安中，几个妹妹虽然也想姐姐，但是继父不在的日子却充满了轻松与快乐！ 改兰这两天心情特别好，那个叫丘建波的外地小伙正式向改兰表明了心迹！并说等她继父回来就来家里提亲！都说处在爱情滋润当中的姑娘是最美的此话果真不差！改兰便是如此！ 改兰与姐姐长着一模一样的乌溜溜的眼睛，性格比姐姐开朗活波！脸也圆润一些，更显得俏皮可爱！这天，在检波向她表白后，她忍不住向亲爱的娘坦白了自己的“秘密”。 “娘，就是那个建波，你有印象吗？感觉咋样啊？”趁娘在择菜，改兰连忙过去帮忙，试探着向娘提起建波。 “就那个入户咱们村的外地小伙啊？挺精干！” “真的？”改兰害羞地说，“娘，他说要来咱们家提我们的事呢！别到时候爹发难，你给说说话哦！” “甚？你和他？甚时候的事！”娘有点奇怪地问，不过对建波这个小火，娘心里可是一百个满意，加上冬兰嫁那么远，改兰如果给了建波，可是本村，那可太好了！ “娘！”改兰羞涩地撒娇，“别问了嘛，你就说同意吗？” “我倒是没甚意见！关键是你爹……” 娘的话让改兰高兴个半截，提到爹母女俩都沉默了！ “娘，爹如果把我也嫁到河南怎么办啊？” “不会的，不会的！我死也不同意的！”娘突然心里一股寒意涌上心来！她不由拉住改兰的手！似乎就要失去改兰似的！ “娘，你放心，我死也不会去的！”改兰坚定的说。 “别瞎说，他，他，他总不会老那么干的！”娘的话却听起来那么不坚定！ * * * * * * 第二天，可是个大好天气，一大早，日头就红灿灿得露出头来，给光民家的院子平添了不少喜气！ 这在冬日里可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引虎已经完成了“使命”该走了，他看见光民对冬兰亲热的样子以及光民对自己依然必恭必敬的态度，便知道冬兰没有说出他做的丑事！所以更放心了！ 临走时候，他的堂弟关儿却神秘地把他拉到一边！ “哥，你那有闺女吗？离咱村三十里地的一个村里有个姓郭的打听给他的儿子买媳妇，出这个数！”关儿伸出五个指头。 “五百？那么多？” 五百在当时1982年可不是个小数啊！ 引虎看着自己的堂弟曹关关，这个老实的弟弟，他什么时候和这些人勾搭一起了？ “他怎么会找你？”引虎怀疑自己的堂弟在外瞎说了什么！ “哎吆，哥哩，这不是他听说你回来了，就随便问问嘛！” “五百哦！”引虎在心里划算开了，这个钱要能弄到手可顶自己干三年了！“改兰！”这个继女的模样立马出现在引虎的脑子里！“ 在金钱的诱惑前，这个丑恶的男人会露出什么样的面目，他能想起对冬兰发的誓言吗？他能顾及对菊花的夫妻情感吗？不会！不会的！ 第二十五章 他有了 情妇 冬兰从小到大，记忆中甜蜜的东西真是太少了。 最甜蜜的回忆便是小时侯和爹还有娘一起生活的日子！那时候爹会用胡茬扎她的小脸蛋，逗的冬兰咯咯地笑！冬兰怎么也忘不了和爹还有娘走亲戚的那天，那是她最后一次去亲戚家玩，她和妹妹那天都穿了“最好”的衣服，可是后来爹却莫名的死了…… 那个流尽了泪水和感情的母亲和那个丑恶到灵魂深处的后爹带给冬兰的就是伤心和悲痛了！ 而光民却是一心的喜欢她，还有他的娘也把冬兰当宝似的，冬兰在这个虽然很贫穷的家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光民和他娘会把家里最“好”的东西给冬兰吃，会把仅有的一点“零嘴”留给冬兰！就这样冬兰在爱的氛围中慢慢变得红润与快乐起来！她在光民的爱中甚至也开始淡忘对继父的仇恨！ 冬兰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只要他以后对娘和妹妹好，我就原谅他，并且把这件事当永远的秘密！” 尽管光民愿意接受冬兰肚子里面的孩子，但是冬兰不愿意留下这个孩子，因为她怕，害怕面对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在冬兰的心里代表了耻辱，冬兰不愿意让这个耻辱永远的留下！于是她恳求光民想办法帮她打掉孩子！ “好吧！”光民禁不住冬兰的哀求答应了这件事情！ 但是，在冬兰等了整整一天后，光民却给她带来了失望的消息，没有任何药可以买到！因为孩子快3个月了，得去医院打掉才可以！但是去医院就得去县城，这对光民一家来说几乎不可能的事啊！家里要拿出这笔钱是不可能的！何况光民娘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去医院势必就要暴光这个“丑恶”的事！这却对于光民和冬兰来说是不愿意的！ 所以，光民只好安慰冬兰了。 “兰，你放心好了，我喜欢你，我就喜欢你身上的一切，包括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冬兰知道没有办法了，她必须得留下这个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冬兰苦笑道。这是个不被母亲爱的孩子啊！ * * * * * * 快过年了，天气却更冷了！ 引虎这一年收益不少！因此今年的年货也办得不少！他的小梅梅过了年后也快一岁了，那眉毛那眼睛愈发长得象她的爹！怎么看也不是个漂亮的孩子！引虎却当宝似的！这可是他唯一的孩子呢！ 改兰却出落得愈发漂亮，就连银兰虽没有两个姐姐漂亮，但也是圆圆的脸，大而黑的眼睛！巧儿也长大了，可以帮娘带孩子！因为上学要花钱，被继父停了学业！在家里帮助娘带孩子做家务！ 改兰和银兰都被爹安排到工地上打零工了，所以今年引虎除了自己的收入再加上改兰和银兰的收入倒领了很大的一笔！ 过年了！ 在菊花苦苦哀求下，引虎总算扯了一些布，同时却给他的小梅梅买了一身大红色很漂亮的衣服还有漂亮的绒线帽子，把巧儿看得好眼谗！巧儿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帽子呢，她羡慕地用手摸摸，同时问娘， “娘，爹会给我买衣服吗？” “这，你瞧爹给你和几个姐姐扯了布呢！” “是吗？给我看看！太好了，娘，我也可以穿新衣服吗？”在巧儿的印象中从来就没有穿过新衣服，衣服都是几个姐姐轮流穿的，到了巧儿的身上，总是缝补了多次而且看不出颜色的了！ 这次，巧儿看见爹肯买布回来给她和姐姐做衣服，乐得一直问娘，“娘，真的会有我的吗？真的吗？”巧儿不相信的直问娘！ “真的啊！” “太好了！”巧开心的跳起来！ 自从冬兰嫁到河南后，家里出现了少有的宁静！引虎好象也不怎么衅事了！ 过年了，菊花看着自己的几个孩子都穿上了自己新做的衣服，尽管改兰、银兰、巧儿都穿着同样花色的衣服，巧儿的衣服还是姐姐剪剩的布块拼凑成的，但是她们都很满足，菊花的心里也是少有的舒心！ 因此她想，“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娘，河南来的信”村里的专职送信的人把信让改兰捎回来了！ “是你大姐的信吗？快给我念念，快！”菊花激动地从屋里跑出来！ “不是的，娘，是写给爹的，诺，你看”改兰念到“曹引虎收” 引虎虽然在王家庄改了姓，姓了王，可在河南他回去告诉家里人说他还姓曹！ “娘，是爹的信！” “哦，搁那吧！”改兰就把信搁在桌上了！ 谁也没有想到拆开看看信里说什么，这几个善良的母女，她们是怎么也不会知道信里会说到什么！ 春天来了！引虎这个欲望极强的男人，在冬兰走了之后，和菊花干那事时候怎么也找不到感觉，他不喜欢菊花的木讷，也是，他把眼睛盯上了村里的小寡妇。那个小寡妇叫翠红，却是个本性风流的女人，自从男人死了后早就耐不住寂寞了，引虎是找上门的狗，那翠红却是故意不扎稳篱笆让狗进的主。两个人各怀鬼胎，很快便粘到了一起！ 所以这段时间，引虎更是不找家里人一点麻烦了，他只一门心思找乐子呢！所以菊花哀求他过年时候给孩子们扯布做衣服的事他也办了！ 春天来了，引虎往翠红家跑得更勤了！ 这翠红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她怎么会看上引虎的摸样呢，她是看上了引虎的手艺，那手艺可以给她带来票子花。不是吗？过年时候，她翠红就穿上了引虎从县城专门买的玫瑰红的上衣，甚至脚上还穿上了人造革的鞋子！这在村里可是罕见的，菊花却穿的什么，还是那件老套的兰花布衫！ 这不，开春了，翠红也加紧了对引虎的搜刮！ 第二十六章 阴谋(1) 引虎接到河南弟弟催买媳妇的信后，丝毫没有犹豫以及考虑地就想起了改兰！ 而改兰呢？此刻却没有一点点丢这个后爹的防备心理，她正处在自己的甜蜜中，正处在与丘建波这个外地小伙处在“爱”的火热中！ “改兰，你好美，晚上做梦我都会梦到你星星般的眼睛！”建波忘着黑夜里改兰愈发迷人的眼忘情地说，“你瞧，这就是我将为你筑就的小窝，你不会嫌弃吧？” “怎么会呢，我喜欢你的小窝，我迫不及待地想来你的小窝！我喜欢你的一切！” “哎！”建波叹了口气，“我是个孤儿，王家庄给我我一个家，我却只能给你这么多，不过我有力气，我会让你过得好，过得幸福，改兰，你要相信我啊！” “我相信你，我当然相信你！”改兰幸福地靠在建波胸前！嘴里喃喃道“真希望时间就停止在这一刻！哎！”改兰却也奇怪地叹了口气！ “怎么，你在担心什么吗？”听到改兰叹气。建波紧张地问！ “是的，我娘虽然同意了，但是你知道的，我娘是软弱的，没有主见的，什么事都习惯听从我那个爹！而我那个爹，我实在不敢保证什么！” “那会怎么样，我跟他谈，看他有什么条件！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走东兰的路，大不了我们就跑！” “什么？跑？不，不，不，不可以的，我娘失去一个冬兰已经够伤心了，我怎么会跟你跑了，那岂不让她更伤心啊！我绝对不会那样做的！”改兰伤心地摇头说。 “好了，事情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啊，你爹不是还不知道我们的事吗？明天我找个人去你家正式提亲好了，先试探下！” “恩！”改兰的脸上却充满了担忧的神色，不由地更加靠近了建波！ 建波看见改兰这样，心疼得搂住了她，并且在改兰耳朵边轻声说，“放心好了，一切有我呢！” 第二天，建波果真拖了邻居王大婶来改兰家了！ “她婶啊，你忙着呢？”王大妈一进门就看见改兰娘在院子里捶洗衣服！ “是啊！哦，是王大婶啊，快坐快坐！”改兰娘赶紧站起身来给王婶让座。 “好的，好的，你别客气了，我今儿个也没有甚事，就是啊，给你家闺女说婆家来了！呵呵！”王婶看上去很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哦？那感情好啊！不过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小伙？”改兰娘问道。 “就是建波啊！小伙子人勤快！也实在啊！你看自入户咱们村以来多少人称赞啊！如今也置了三间屋子，房子虽然不大吧，可是小伙子有力气，身体棒，咱改兰也是个务实的好姑娘，他俩到了一起啊，还不把日子过翻天！哈哈……”王婶自己说得都乐起来了！ “建波倒是个好小伙！”改兰娘突然想起改兰前一阵子在她跟前提过这个小伙的，看来这事情是真的了！“不过，哎！我是没有什么的，不过你知道我家情况的，甚事都她爹拿主意的……” “这有甚哩”王婶打断了改兰娘的话，“他爹对冬兰吧，主要是想说给自己外甥当媳妇，所以就那么做了，让冬兰嫁到河南，可在改兰身上，我想不会了，他也就那么一个外甥，有没有别的甚侄子什么的，你就……” “吆！王婶啊！你可是贵客哦！怎么肯上俺家门啊！”原来是引虎回来了打断了王婶的话！ 改兰娘看见引虎回来了，赶紧给他打洗脸水了！ “哎吆吆，我是甚贵客啊，我是无事不当三宝殿啊！这不给咱改兰提亲来了哦，就是那个建波啊，小伙子可真不错哦！这你比我更清楚啊！” “那是，俺比你清楚，不过提给俺们改兰那可不行，建波再好，毕竟无爹无娘的，我怎么会把改兰给一个孤儿呢？王婶，这万万不行的！”引虎断然拒绝了。 “他爹，可是，可是，我想，我想……”改兰娘听到引虎拒绝的话，急了！她是知道女儿的心事的，所以她想帮称着说几句，可是一开口就被打断了！ “你想？你想什么？啊？”引虎对改兰娘开口就没有好的，自从和翠红勾结在一起，他愈发看该兰娘不顺眼了，这个女人，早已失去了以前的风采，饱经沧桑的脸早早布满了皱纹，而且有萎缩的样子，引虎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哦，是这样的”改兰娘看见一脸怒容的引虎小心翼翼地说到，“我想，这事是不是问问改兰啊？看看她的意见！” “是啊，是啊，问问改兰好了！”王婶赶紧打着圆场。 “这事，俺就可以做主，俺是她爹，她是俺养大的，她的事情得有我做主！”引虎生气地说道。 “这，这，你看这事弄的，好了，算我没说，我走了！”王婶气呼呼得走了！ “以后谁给改兰提亲也要经过我答应才可以！”引虎大声呵斥着改兰娘。 可怜的改兰知道了爹不同意她和建波的婚事后，伤心之余却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恐惧感，她害怕自己也和姐姐一样被后爹强迫远嫁河南！她怕！她怕！ 改兰找到建波说了自己的担忧。 “跟我走吧，改兰，我们远走高飞，以后过好了，还可以回来看娘，那时候你爹他再不同意也没有办法了！”“让我想想！”改兰想到冬兰的命运，想到了姐姐和伟刚如今相爱的两个人却不能相见，她有点心动了！ 而这个时候，引虎却在划算着怎么把改兰给卖到河南去，怎么样能把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他在绞尽脑汁地想着粉饰丑恶的把戏！ 然而这一切，改兰的可怜的娘却一无所知！ 冬兰来信了，说自己过得很好，请全家人放心，总算给家里带了些喜悦的气氛！ 第二十七章 阴谋(2) 正当改兰和建波幸福地憧憬着他们共同的未来时，谁也没有想到那个丑恶的罪恶的继父此时正绞尽脑汁地谋划着拐卖继女的勾当！ 也许人们会诧异怎么会有如此歹毒的人？人世怎么会有如此丑恶的勾当！ 有！ 而且就发生在八十年代的王家庄！ “我可以骗她们母女说带改兰去探望东兰去，然后回来我就说改兰丢了！”一天晚上引虎在情人翠红那儿发泄完之后突然就有了个他认为万无一失的主意，他为此很得意地在翠红的大白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俺的心肝，你可是俺的福音呢！哈哈！”翠红的家里响起了这个男人贪婪而满足的笑声！ “那，答应我的那双牛皮些呢？”翠红趁机撒娇道。 “买！等俺从河南回来就买给你穿！”引虎心里想着那笔钱，坏坏地笑着。 “什么？你要去河南？” “是啊，俺想俺那个大闺女了，俺看看她去！”引虎阴险地笑着。 “哼……黄鼠狼还会安好心？”翠红嘀咕着。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啊，呵呵，我可等你给我买回皮鞋了！…… 改兰娘自从接到冬兰的信知道女儿在河南生活不错，也知道那个女婿对冬兰很好的消息，心里真是放心了不少，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转眼冬兰离家都大半年了，她多女儿的思念也一天强似一天，所以在引虎对她说带改兰去探望东兰时，她想也没想就开心地说，“真的？她爹，你带改兰去看冬兰吗？太好了！” “恩，主要是考虑车费太贵还有梅梅太小了，不然我们都回老家转转！”引虎看上去很是诚恳的样子！ “这就好了，改兰去看看就好了，我去不了没关系！”虽然菊花多么想去看看女儿啊，但她仍然控制着自己的感情，“她爹，你真好，能想到看看冬兰！我，我……”菊花想说两句感谢的话，可是她一向怕这个男人，就连很一般的交流的话她都结巴着说不出来，只是激动地用袖子擦着已经红了的眼睛！ “行了，那就准备准备，俺和改兰明天就起身。”引虎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引虎已经看这个比他大的女人不顺眼了，是啊！菊花老了，眼角也爬上了皱纹，小梅梅也让她疲惫不堪！生活的不顺也贫困让这个女人过早的衰老了！ “俺当年怎么会被这个女人鬼迷了心窍？俺这几年得到了什么，除了一个女儿，俺什么也没有！”引虎恨恨地心里骂到！他忘了已经自己当年的落魄，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正是在他的双重压力下才如此地衰老！却一味得认为自己在已经年老色衰的菊花身上耗费了时光！ 扭曲了的灵魂有什么不敢做的呢？ 改兰从娘那儿知道了要去看姐姐的消息，她也好高兴！可以看到和她从小生活在一起的姐姐了！她是多么想念姐姐啊！从小到大，她和姐姐感情最好，两人睡一个被窝说悄悄话！一起度过了那些继父带来的恐惧以及生活中太少的甜蜜！ 明天就走？这么急！ 改兰赶紧抽空去见了建波，告诉他自己明天要去河南的事情！ 可惜建波不在家，改兰又跑到了工地，也不见建波！ “建波会去哪？”改兰失望地回到家里，“明天就要走了，可建波却不知道。哎！” 改兰只好嘱咐娘记得告诉建波一声，改兰娘知道女儿的心思，虽然引虎不同意，可是她们都很喜欢那个小伙子！所以菊花就答应女儿的请求！ 引虎看到改兰闷闷不乐的神情，怕事情生变！他假装关心地问，“改兰，怎么了？没见到建波？” “啊？？”改兰听继父这样问，恐惧地说，“没。没！啊，不是，是，我从没见他啊！” 看见改兰解释，引虎狡诈地一笑，“哎，是爹不好，爹前段时间主要嫌建波穷，怕你跟上手屈！你如果对他心思很坚决的话，俺也不管了，随你们去！等从河南回来，你带他到家里来！” “什么？”改兰不敢相信地看着继父，“是真的吗？爹！”可怜改兰是多么实在诚心地叫着他的继父！ “是！” 改兰感觉太幸福了，一刹那，她对自己的继父充满了感激！她甚至忘记了继父曾经对她的殴打与辱骂！这个善良的姑娘此刻认为自己的继父真是时间最好的继父！她充满泪水的眼睛感激地望着她的继父，“爹，谢谢你！” 菊花也高兴地笑着，母女俩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吭！吭！”引虎看着这么诚心感激他的母女，尴尬地也笑着！他在心里此刻还似乎有点犹豫，但是一想到那笔钱，很快就没有什么犹豫了！贪婪已经占据了他的头脑！ 第二十八章 阴谋(3) 单纯的改兰在兴奋与期待中跟继父走了！ 临走，甚至没有来得及和她的心上人建波说告一个别。改兰却没有遗憾，至少当时没有遗憾的，因为她认为反正回来就可以永远的在一起了！不是吗？那个爹已经点头的事还会变吗？ 哎！ 改兰就这样被她的继父引虎骗到了河南！而且被卖到与她的姐姐相离100多里的一个更偏僻的小山沟！而且那个男人已经40多岁了，因为家里穷并且偏僻一直没能娶上媳妇，如今倾尽所有才买回这么个女人可是了坏了！ 改兰到了这家还不知道自己被卖了！她还奇怪为什么不见姐姐？只到不见了继父，而且自己被关了起来，她才惊恐地意识到自己可能被畜生继父给卖了！ 她使劲地哭啊，喊啊！可是在这个穷乡僻壤里谁会理会一个外地女子呢？改兰此刻真是叫天天不应，哭地地不灵啊！她恨！恨自己的继父为什么会做如此禽兽难为之事！她更恨自己为什么就看不到继父的狼子野心呢？？她更痛啊！为建波痛！也为可怜的娘痛！天拉！娘若知道了还怎么活下去啊！ 而那个狠心的继父呢？此刻已经踏上了归乡之路，心里正美滋滋地筹划手上卖女儿得来的血肉钱！“回去就给我心肝指他的情妇就买皮鞋，呵呵，还不知道怎么谢我呢！”引虎满足地笑了！人心竟是如此地丑恶，他竟然在此刻拿着卖女儿的钱不但心里丝毫没有羞愧之心！反而会想到满足自己肮脏的私欲！人心之险恶与丑陋竟到如此地步！ 夜！来了！这个世界也陷入了黑暗之中！ 改兰也陷入了更大的恐惧中，因为那个看上去都可以做她爹的人正向她走了过了！这个光棍汉叫顾老三，因排行第三所以就叫老三，可是他的哥哥都很小就死了，如今顾家也就他一个弟兄了，还有一个娘也是村里出了名的厉害角色！60多岁了走起路来却象小伙子子一般咚咚地响！如今给儿子顾老三买回了媳妇，顾老太可是满意了“这下顾家可就蓄上香火了！”有了这个念头，他们娘俩对改兰的喊叫丝毫不理！ “俺说儿子，该狠时候你可得狠点。别心软，咱家攒那钱可不容易啊！你可得尽快让娘抱上孙子才行！”赶老三进房之前，他娘还教唆着。 “哎，俺又不傻，俺哓得了！”老三笑着进了屋想改烂扑去！ 一头善良弱小的小绵羊到了狼窝会有什么下场了？ 改兰求也不管用，她哭啊，闹啊！可是老三看到这样一个水嫩的大姑娘，早就被欲望迷住了灵魂，他要把40年的精力都都消耗在改兰身上！就这样，改兰被强暴了！ 随后几天，改兰不吃不喝！ 她只求一死！ 老三娘便演起了悲苦戏，整天在改兰跟前叨叨说自己家也不知道改兰是被拐卖的！以及以后会怎么怎么对她好之类的云云！改兰却好象失去了灵魂，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不说话，也不流泪！她的泪早就流光了！ 到了第四天，老三娘慌了，不能把人饿死啊，那钱不是白花了，于是她特意炒了一盘香喷喷的鸡蛋端进来，改兰却连看也不看，老三娘便又劝了起来，说了老半天的话，好话也说了有一筐，改兰仍然一动也不动，就这时候，老三插了一句：“你大姐不也嫁到河南了吗？就邵原，离咱们这有一百里地，你嫁有什么不好，以后俺还可以陪你去看你大姐啊！” “对，对，对！三说的对！你好好吃饭啊！身体好了，就去看你大姐！”为了让改兰吃饭，顾老太也顾不得说消息泄露出去了，引虎走之前再三强调不让告诉改兰她大姐的消息，他是怕冬兰知道了找他算帐！老太心想，“人都是三的人了，还怕她姐不认？不会的！” “什么？大姐？”改兰听到大姐的消息，激动地问道。 “是啊，是啊！”老三赶紧说，“说的就是你大姐啊，你身体好了，过段时间，俺和你一道去看她！” 一行眼泪从改兰闭着的眼睛流了下来，她在心里大声地喊着：“大姐，大姐，你快来救我！”这时候改兰突然有了想法“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要去找大姐，我要和大姐一起告那个畜生！” 改兰坐了起来，抓起筷子，大口地吃了起来…… 第二十九章 逃离 改兰就这样捱过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对于改兰来说宛如地狱一般磨练！她每天都在寻找机会，但是老三娘把她看得死死的，白天没有一点逃走的可能！而到了晚上，改兰却要面临老三那死命地折磨与蹂躏！这个老男人，每天晚上都要折腾一翻才死猪一样的睡去！而改兰就整天如同噩梦一般的活着。有几次她偷偷晚上起来却发现房间门也被锁着！原来老三娘就防她跑呢！ 怎么办？为了减轻他们对自己的防范！改兰假装开始在家做起了家务，而且偶尔也会和三他娘唠唠家常！这些还真娶得了效果！老三和他娘都以为这闺女怕是已经死心了！也稍加放心了，晚上也不加锁了！ 所以就有这么一天晚上，改兰就趁他们母子都睡熟了，偷偷跑到院子里，打开大门内插扳，一口气地朝村外跑去。可是出了村，改兰却傻眼了，大姐家在哪个方向呢？邵原村在哪呢？她一点也不知道，想了想，她往来时候走的路跑去…… 第二天一大早，老三醒来习惯地去搂自己女人，却搂了个空！就一惊，坐了起来，“娘！娘！改兰呢？” “怎么了？叫什么呢大清早的！”老三娘急忙穿衣就望这屋走！ “娘，改兰呢？改兰去哪了？”老三匆忙边穿衣服边问。 “啥？改兰不见了？我的老天爷哩，改兰！改兰！”老三娘大声叫喊着，却没有回应的声音！ “娘。这婆姨，八成昨晚个跑了！” “啊？？跑了？？还楞着干嘛，快！快就本家弟兄们去找啊，去追！快啊！”老三娘气急败坏地说。 “哎！哎！”老三着急地汲着鞋子就跑，还差点摔个大跟头！ 一大伙人分散追去…… 晌午时分，老三娘还在家心急火燎地转来转去，突然听见门外一阵喧闹声…… “娘，娘！”门外传来老三兴奋的声音，他娘赶紧往外跑，到了门口就碰个正着！“娘，你看！” 几个大小伙扭着个女人回来了，女人绝望地低垂着头，头发也散了，眼睛里露出愤恨而绝望的目光！ “快！快关起来！”老三娘指挥着，并赶紧从屋里拿出香烟分散给大家“全靠自家兄弟了，不然你三哥又该打光棍了！” “自家兄弟不说二家话，不过婶子，这回你可看牢靠了，别又跑了，这回啊，多亏是她不认得路跑回来了，不然就难找了！”一个本家说着客套的话。 原来可怜的改兰不认路，只是瞎跑，她也没有什么方向感，却跑着跑着跑了个大圈真被追她的人逮个正着！ 哎！苦命的改兰，依旧抗争不过命运的安排，难道果真天意如此吗？？ 改兰出逃失败了，这次为防她逃走，老三娘狠毒地把她用链子锁在一个磨盘上，废磨盘是一块蛮大的石头，被老三搬到炕上，把改兰用链子就锁在上面！这娘俩被改兰这一跑吓坏了，竟作出这样没有人道的举动！ 出了老三晚上行那事之外，剩余时间老三便会把她锁住！吃喝拉撒都在炕上了，改兰这回却不闹了，她也不穿衣服就那样死一般地躺在那，她又拒绝一切饮食了！ 只求速死！以解脱这炼狱一般的日子！ “饿，饿上几天她就软了！”老三娘恶狠狠地咒着！ 改兰就这样不吃也不喝，可恨老三却还不放过，晚上仍然狗一样地折磨着这个可怜的女人，有时候还抽耳光，“叫你跑，臭娘们，我叫你跑啊！你怎么不跑了，再跑一次就打断你的腿！” 改兰受着这样的折磨，想着自己的娘，再想到建波……她的思想再也受不了如此巨大的折磨和压力！ 她疯了！ 老三却不嫌弃她疯！以为疯了的改兰忘记了自杀，也忘记了逃跑！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一整天痴痴地笑着，嘴里总喊着：“娘，娘，波，波啊！” 老天，她的思想里竟然还记得她的娘和她深爱的波！老三不知道波是谁！他只要一个能接种的女人，一个生孩子的机器！ 而他娘，虽然看见一个好好的人疯了有点懊恼，但又一想，“总比死人强！” 第三十章 解救(1) 好好一朵兰花就这么被毁了！ 建波这段日子也开始了痛苦的煎熬！刚开始当听说到改兰爹已经同意他们的婚事！他好高兴！天天等改兰从河南回来，可却等到改兰爹一个回来了，他也不好意思去问！后来看见改兰还没有回来，便去问改兰娘，却得到一个消息说改兰还在她大姐家要多住些日子才回来！ 分离对热恋中的人来说，那真是一种铭心的痛苦！建波也真正尝到了“如隔三秋”的感受！小伙子被思念和痛苦吞噬地很快就脱了形！他哪里知道自己心爱的改兰已经“忘记”了他，“忘记”了痛苦，“忘记”了人世间一切的丑恶！ 改兰娘！这个简单的女人，她想着“这下好了，就让改兰多住段时间吧，可以多陪陪她的大姐冬兰！可怜的冬兰怕是没什么机会可以回娘家看看了！”她又哪里知道，她的可爱单纯善良美丽的改兰已经疯了，过着不如冬兰的生活呢？ 而引虎呢？此刻正沉湎在他的温柔乡里，他用卖女儿的钱给自己的情妇买了一双乌黑甑亮的皮鞋，从而换来情妇的温柔伺候！他根本就不会去想自己的继女是否会过不下去而自杀或者其它的后果！他压根连想都没想，人性竟然丑恶卑劣到了如此地步！ “兰！你小心点啊，别多干活对孩子不好！快，快放下，我来洗！”光民爱怜地提醒着要去洗衣服的妻子冬兰！“这点衣服，我力气大，一会就洗了，你快放下！”说着光民抢过妻子手中的木盆！ “没关系啊，这些衣服我可以洗的，哪能什么都不做，还怪闷得慌！”冬兰心里热热的，自从到了河南碰上光民，结束继父带给自己噩梦一般的生活！冬兰的脸渐渐红润了，肚子也挺了起来！光民严守着孩子的秘密，不禁如此还处处呵护着冬兰，光民的娘也对冬兰象自己的女儿一样，什么好吃的都让给冬兰吃！家里地里的活让光民全包了，一下也不让冬兰插手，渐渐地，冬兰心里的伤口被摸平了，初恋的美好也被她深深埋在心里！她把心思尽可能地放在了光民身上，她对自己说道：“这是我命里的男人，他对我的好我会记在心里，我会报答他的！” 光民有一天赶集的时候被一个曾经一起做过工的工友给拉住了，他神秘地告诉光民，“给你说个事，你掂量掂量看怎么告诉你老婆” “什么事？” “俺听说啊，你舅舅从山西带来个姑娘，卖给了狼里沟的老三，听说都40了！可怜那姑娘还不到20呢！”那个工友气愤而难过地摇摇头！ “你别瞎说！俺舅会干那事？俺不信！” “是真的！本来不该告诉你的，可是太惨了！你快想办法救人去，否则人就不行了！” “俺？俺怎么救人？非亲非故的！” “你！你知道那姑娘是谁？有知情人都说了，那姑娘就是你老婆的亲妹子！”工友的声音提高了许多，明显带着气愤！ “啥？你说啥？冬兰妹妹？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俺舅怎么会干这缺德事？”光民不相信地问，“你会不会弄错了啊！” “不会错的！狼里沟都传遍了，如果不是看那姑娘太可怜，我也不会告诉你的，俺话说完了，你自己称判吧！俺走了！” 光民呆呆地站在那，他的思想僵住了！他不相信舅舅会做出这么缺德的事，然而工友的话却重重地落在他的心里，压得他甚至不能够呼吸！他狠狠地在腿上拧了一把，“不是梦！”他喃喃道。 怎么办？ 光民想起了他炽爱的冬兰，心里象猫抓般的难受，“兰儿，怎么办？我该告诉你吗？我该对你说这件事吗？你曾经受了那么大的打击，你还能挺住吗？老天，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去做？” 光民经过剧烈的思考，他终于下定决心告诉冬兰事实真相，他想：“不管怎么的，那毕竟是兰儿的亲妹子，我如果不说就对不起兰儿。”然后他还默默地在心里安慰自己，“毕竟是舅舅干了坏事，俺这不是害舅舅，俺是替他赎罪呢！” 想到这儿，光民更坚定了告诉冬兰真相，尽快救出改兰的决心！ 第三十一章 解救(2) 光民虽然坚定了解救改兰的念头！但当他回到家的时候看到冬兰挺着大肚子在家里忙碌的身影，嘴巴张了张，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怕妻子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怕冬兰会因此而使身体遭遇什么不测！ 冬兰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虽然她没有多少做母亲的喜悦，但是毕竟要做妈妈了，她对光民充满了感激的心情，也因此对生活、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憧憬！ 光民几次话都到嘴巴边了，却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光民，也不知道改兰她们怎么样了，这么久也没有收到家里的信了！”冬兰一脸担忧！ 真是怕什么她就偏问什么啊！ 光民没支声，低头拨弄着灶里的火。 “光民，不然你再去信问问？” “恩！”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我总感觉家里出什么事了，这几天我眼皮老跳！可是，可是你看我这个样子，怎么回去啊！”冬兰想到继父的嘴脸心里愈发着急起来，她甚至恐惧地想，“他，那个该下地狱的人，他总不至于不遵守诺言再欺侮我的妹妹吧！” 对于一个该下地狱的人来说还有什么诺言可讲呢？ 冬兰这会却愈想愈怕，再联系以前继父对她的蹂躏，冬兰只感觉气火交夹，悲愤交集，她痛苦地拍打着肚子，“都是这个东西害了我，我要把他打下来，我不要这个孽种啊。”冬兰疯狂地拍打着肚子。 “兰，你别这样，你别这样啊。”光民被冬兰的举动惊呆了，他抱住冬兰保护着冬兰的肚子！ “你放开我，我不要这个孽种！我不要他，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娘，娘！”冬兰象一头失控的母狮子，拼命地挣脱光民的控制！ “兰，求求你别这样啊！你快停下来，你这样孩子会受不了的！” “不！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冬兰长期以来对家的思念在这一刻完全地爆发了！ “你回去有什么用，改兰已经被卖到河南了！”光民一急之下，把改兰被卖的事抖了出来！ “甚？你说甚来？”这句倒起了作用，冬兰停了下来，却是吓人地沉默！她死死地盯住光民，很小声地问，“你说甚来着，改兰怎么了？” “这，这，也许俺听错了！这个事，啊！俺不知道啊！”光民被吓住了，不敢再往下说！ 冬兰用吓人的目光盯住光民，“说，你再不说实话，我会去死！”冬兰心里已经猜到了，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在做梦啊，她死死地咬住了下嘴唇，一摸鲜红的血从嘴角流了下来，映衬着冬兰的脸，惨白！惨白！光民真被吓住了，他不敢再隐瞒，便把自己从头到尾听来的一五一十的全讲了出来。 东兰从头听到尾都是沉默，只是把嘴唇咬得更死！眼睛里透出吓人的光，却干巴巴地没有泪水！ “就这样，改兰被卖到河南，离我们这也就十里路！”光民还在说着，“可怜的改兰怕是被逼疯了！” 听到改兰已经疯了，冬兰大叫一声“我可怜的妹子啊”昏死过去！ 光民赶紧叫来娘，七手八脚地掐人中，呼唤名字，过了好久冬兰才醒了过来，她醒来第一个动作就是又拍打肚子“他不是人，不是人，这个畜生，他害了我，又害改兰！老天爷啊你若长眼你为何不劈了他啊！”冬兰已经悲愤到了极点，她瞪着红红的眼睛怒视着光民，她此刻恨，恨所有跟继父有关系的人！ “你们一定想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种吧，哈哈！”冬兰疯一样地笑着，“我告诉你们……” “不！兰儿，那是我的孩子！”光民想阻止冬兰的举动，他已经猜到了最坏的答案，但为了娘，为了冬兰，也为了那个无辜的小生命！他光民愿意忍受这第一的耻辱！所以他想阻止冬兰！ “哈哈！哈哈！笑话！”冬兰已经失去了理智，她要让她们呢痛苦，让继父的亲人痛苦，她忘了几个月来光民和她的恩爱。改兰的被卖让她完全丧失了理智，她盯住光民娘，“娘，你说我这孩子生下来给你叫什么啊，叫奶奶还是叫姑姑啊！” “兰儿！”光民一记耳光打在了冬兰的脸上！ “你打我？哈哈！你打我？哈哈哈哈！”冬兰趔趄着向外走去，恐怖地笑声布满了漆黑了的夜！ “兰儿！”光民追了出去！ “改兰，别怕，姐姐救你来了……”冬兰的声音越来越远！ “天拉，这都是啥事！冬兰说些什么啊！”光民娘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腿软的站不起来！“银虎？他！他到底做了什么事？冬兰说的是真的？银虎啊！你怎么会做出这牲畜不如的事啊！”光民娘再也忍不住痛哭了起来，“这让俺以后怎么面对兰儿啊？还有，……”光民娘不感往下想，那个孩子！以后怎么看待那个孩子啊？难道真当弟弟孩子的奶奶？ “老天爷啊，你让俺这会就死了吧，俺没法再活了！没脸再活了啊！” 第三十二章 解救(3) 东兰终于见到了妹妹改兰！ 在那个包工头的帮助下，东兰顺利地和光民偷偷来到了改兰被卖的那个村子。因为改兰的发疯，老三一家人把她解了锁但还关在院子里！ 东兰偷偷在门缝里从院里望去，终于看见了自己那被折磨发了疯的妹妹——改兰！改兰蓬松着一头乱发，衣服也脏兮兮地！正在院里吃吃地傻笑着，不然就是发呆似的望着一个地方，那脸上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美好与光彩！ 天！这是改兰！这是改兰！ 冬兰的心被撕咬般地痛苦不堪！这是我的妹妹改兰吗？泪水模糊了冬兰的眼睛，改兰那天真的笑与如今傻傻的笑脸交替并放大地在冬兰面前出现，冬兰终于昏死过去！ 她如何能把眼前的疯子跟她那最最美好、最最可爱的妹妹联系在一起呢？巨大的打击再次击倒了这个可怜的女人！ 光民已经报了警！解救的过程却出乎意料地顺利！老三被警察带走了，他将会被“强奸”“虐待”“拐卖”等诸多罪名拖入牢狱之中！ 而改兰呢？她看到自己的姐姐却完全不认得！只是惊恐地把自己缩在一个角落里！冬兰心疼极了，她小心地帮妹妹梳洗！小心地照顾妹妹吃喝！ 冬兰央求光民，别告诉山西的娘这件事，她怕娘——可怜苦命的菊花怎么能够受得了呢？？ 改兰在姐姐家住了下来！ 因为老三是在贩子手里买的改兰，银虎同样是把改兰卖给了贩子！老三没有和银虎直接接触！而那个贩子老三也说不清！所以银虎却没有被列入警察查证范围！ 冬兰好想去举报，但是改兰疯了，没有证人！一切都是听来的消息！没有任何证人和证据可以证明银虎犯罪！冬兰伤心极了，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改兰身上！ 改兰，一朵凋零的兰花，会好起来吗？ * * * * * * “冬兰啊，改兰啊！娘想你们了！”冬兰娘失神地望着黑黑的窗外！最近，冬兰娘总是会做一些可怕的梦，梦里改兰哭着喊娘，快来救我！冬兰娘总是被吓醒，一身身的出冷汗！她实在是不放心，也无法面对建波那询问的目光！哎，建波这孩子，还真有心，来了无数次了，可是冬兰娘也没有消息啊！有时候着急了，她就怯生生地问银虎，可是银虎总是不耐烦地说，“你问俺，俺问谁？” 大前天，银虎却突然拿回一封信说冬兰写的，说是给改兰在那找了个好婆家，不用爹和娘惦记了！菊花不认得字，信也被银虎念完就拿走了！ 她心里感觉不对啊，冬兰哪会这么不懂事啊！可是不敢多问！只是默默流着思念的泪水！ 在心里她痛苦地念叨，“兰儿，你们一定得好好的啊！你们姐妹若真的在一起也好啊！可是娘怎么就感觉不对劲呢！” 在建波又一次上门问改兰消息时候，改兰娘不好意思地对小伙子说道，“建波，你看，冬兰一个人在那孤单，就把改兰留下了！” “哦，大娘，那改兰啥时候回来啊！” “啊？她，她可能马上回不来！” “哦！”建波之带这会也没有多想，可能改兰要多呆些日子吧！他不免有些失落！ “建……建波啊，你和改兰的事，怕是不行了！” “什么？大娘，为什么？你说什么？”建波一听马上着急了！ “是这样，我也琢磨奇怪，她爹说她东兰姐给改兰找个婆家！我正琢磨这事是真的吗？” “哦，大娘，不会地！”建波释怀地笑了，“我相信改兰不会的！” “可是，那改兰怎么还不回来啊！何况她爹说改兰已经找了婆家，事情也办了！你看我这娘是怎么当的，这冬兰怎么这么办事啊！”说着，冬兰娘不由又擦了眼泪！ “除非，除非是被强迫的，否则，改兰绝对不会！”建波激动地说，“我要去河南、去河南找改兰！” “别，别孩子你们又没有订婚，你以什么身份去找？你不能去啊！” 建波痛苦地蹲在了地上…… “哎，我只有求她爹再去跑一回了！” 让银虎去？ 第三十三章 孩子(1) “他爹，也不知道改兰在那怎么样了？” “哦，不知道！”银虎支吾着回避着菊花的问话。 可是菊花完全没有意识到罪恶正被眼前他生活了十几年的男人隐瞒着，仍然陪着她惯有的、谦恭的笑小心翼翼地说，“他爹，你能不能抽空去看看改兰，快半年了。怪急人的！” “看什么看？你以为去河南是赶趟集那么简单？钱呢？你拿钱来俺就去！”银虎也耍起他惯有的威风！ “我……我！”菊花张了张口话被噎住了。 她哪来钱啊？家里什么都银虎说了算，菊花早已习惯了屈服与沉默，所以只有任泪水无声地流下来！ 在东兰家里，改兰在姐姐的照料下慢慢好了起来，但是依然很怕生人，她似乎忘了一切，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儿的人，不知道自己亲人有谁？但是她却十分信任我依赖姐姐，她对冬兰有着母亲般的依赖和膜拜！ 冬兰生了个女儿，她看着这个象老头一样丑陋的孩子，头脑中突然闪出了继父的嘴脸，她感到一阵的恶心与恐怖，“光民，快快把她扔掉，快把她扔掉，我不要看见她，我不要这个孩子。” “兰，你看，她是我们的孩子啊，你快看啊，眼睛多象你，长大了一定是个小美人！”光民理解妻子的痛苦，小心地安慰着冬兰！可是这时候改兰却突然疯一样地抱过孩子，“不准扔，不准扔，这是我们的孩子！谁也不准扔！”一屋子人都惊呆了！ 冬兰在以后几天也慢慢接受了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也奇怪了，越长越象她姨改兰，大大的眼睛，粉嘟嘟的圆脸，却一点也没有那个罪人的模样！ 改兰却发疯似的喜爱这个孩子，她许久以来禁闭的心灵好象突然在这孩子身上找到了慰藉，激活了她尘封已久的心田！她每天都抱着这个孩子，即使孩子睡着了也不舍得放下！ 孩子转眼都3个月了，有天夜里孩子突然大哭起来，发着高烧！一家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离医院太远了，光民他娘说，“烧烧就长个了，这是孩子在努力长个呢，没事啊！”于是冬兰就抱着孩子走来走去，哄着孩子！孩子后来哭累了也就睡着了，第二天，光民娘找来一个土方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黑乎乎的，用开水拌了，，喂孩子喝了下去，孩子脸通红通红，眼睛紧闭着！改兰用手摸摸，吓了一跳，“姐，孩子发烧呢！” “没事，这个方子灵验地很，许多小孩喝了都好了！”光民很有把握地说到。 冬兰也没有什么经验啊，她听见娘这么说，也认为可能这个方子行，就没说什么！她心里其实也有个说不出来的苦衷，这个孩子也不是光民的，所以不好说去医院，毕竟花钱的事情！ 到了晚上，孩子还是不怎么吃奶，鼻子忽闪忽闪的，呼吸也非常急促！搁现在我们来看就知道明显的肺炎症状啊，得赶紧挂水了！可是那个年代，别说挂水了，就是去医院都是很稀罕的事了！ “娘，怎么办呢？”冬兰也着急了。毕竟孩子是她身上掉的一块肉！ “哦，这是中风了，别急俺去找本家的大婶去，她最会看这个病了。” “好！”冬兰和改兰异口同声地回答！ 大婶来了，很象模象样地给孩子看了会，然后说到，“是着风了，还挺厉害，我给挑挑。”然后拿了一根不知道跟多少人扎过的针往嘴里一舔就在孩子背上挑了起来。孩子刚开始还哭了两声，到后来就成哼了，再到后来也没有声音了。最后，大婶把针一收，“好了，明天再来一次。”她起身看见冬兰因为心疼而哭了的眼睛说，“哎吆，你看现在这些当娘的，真懂疼孩子，哪象咱们那时候啊，谁敢说疼孩子，还不把人羞死！” 冬兰被说的尴尬地笑了笑。 第三十四章 孩子(2) 孩子死了！ 她走的时候小脸通红，眼睛闭得紧紧的，似乎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绝望！这个冬日让冬兰感到了彻骨的寒冷，她绝望到了极点，虽然她恨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屈辱的象征，但是在内心深处她却那么怜惜这个无辜的孩子！这种矛盾心理把冬兰煎熬地一下子老了十岁似的。孩子的死对她是个前所未有的打击，她痛啊！那种感觉真是摘了心，被撕碎了的感觉。 孩子死了！ 光民也沮丧懊恼到了极点，虽然这个孩子从血液角度讲不是他的。但是从冬兰肚子一天天变大，从孩子“呱呱”落地，从孩子跟他相处的三个月以来，光民却把这个孩子早已看做了自己的“责任”，他爱冬兰，他不在乎这个孩子是谁的，就这个无私宽大的接纳了她。并且开始喜爱这个小生命的时候，这个小生命却决然地离开了他们，孩子走的那么急，甚至没来得及把这个世界辨认清楚，便匆匆走了！似乎这个小生命也明白自己对这个世界而言是那么的多余，自己要面对的亲人又是那么尴尬，自己对自己最亲爱的人带来的又有那么多痛苦，于是孩子选择了离开，永远的离开！ 改兰撕心裂肺般地哭喊着：“宝宝，回来……”冬兰呆呆地抱着孩子，抱得紧紧的，死也不愿放开，眼睛空洞地盯着孩子，就象一具没有灵魂的驱壳！她婆婆已经哭得没有了声音，张着无力的嘴巴，摸着伤心的泪水，嘴里喃喃道：“你这个孩子，你这个娃儿，你咋就走了呢，你咋就这么来世间骗人一遭啊！你这个娃儿啊，你咋就是来讨债来了啊，我的娃儿啊……”老人坐在地上无助地边哭边怨地拍着冰冷的地面。 闻讯而来的邻居门劝着，张罗着孩子的后事！ 已经有光民一起打工的工友帮忙定好了一个“匣子”然后好心的邻居们帮忙给孩子换上一身新衣服。冬兰就那么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直到孩子被装进“匣子”被人抬走，她都没有哭出声音来。大家都同情地看这这个女人，安慰着她，可是她就那么呆呆地坐着，没有感觉似的，整个人就象傻了一般。 她恨！ 恨这个世界给她带来的一切，她感觉自己的生命除了屈辱就是痛苦！老天爷为什么这么狠心地对待她！她恨那个畜生般的继父，这一切痛苦的根源就是他给予的！冬兰咬住了牙，心里充满了愤怒与屈辱，这些屈辱却不能诉说出来，她的脑子里不断涌现着继父丑恶的嘴脸和那些恶心的往事……她痛苦地抱住了头，大声地叫喊起来。大家被冬兰举动吓坏了，急急都来劝阻。冬兰就象疯了似的，大声地“啊！啊……”乱喊，整个情绪失控了一般。光民着急地抱住她，小声地劝说着什么，好大一会，冬兰才慢慢平静下来，嘴巴却用山西方言说了大家谁也听不懂的话，大家都以为这个可怜的女人大概要疯了，是啊，哪个母亲能忍受了失去孩子的痛苦呢？只有一个人听懂了，改兰。改兰呆呆地望着姐姐，她刚被姐姐这么一闹，停止了哭泣！她清楚地听姐姐说，“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那个畜生！” 经过孩子的死，改兰却异常地清醒了过来，她记起了一切，包括那个卖她的继父，还有她最爱的人——建波！姐姐的话更是重重击在她心头，加速了她记忆的恢复！ 改兰表情异样地走过来，缓缓说道，“姐姐，别哭了，过去就让它过去！一切报应迟早都会来的，一定会来的，谁也逃脱不掉！”改兰的话直直射进姐姐的心里，冬兰从混乱迷离的状态一下子转了过来，她诧异地望着妹妹，这是自己那个疯妹妹吗？当她看到改兰坚定的目光，她知道，自己的妹妹醒了。冬兰听了改兰的话，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尽管大家对这对姐妹奇怪的话搞得有点晕，但是看到姐妹俩好象都“好”了点，大家才放心了！ 日子还得过下去！ 第三十五章 建波来了(1) 自从孩子死后，家里的气氛骤然冷却下来，失去了孩子“哇哇”哭声的农家小院如今显得那么萧条，与凄凉。光民娘也沉默了许多，冬兰更是死寂般地沉默，改兰似乎也有许多的心事，整日锁着眉头！只有光民，这个憨厚的河南汉子他装着轻松的样子尽量跟所有的人说话，才使得这个院子里有一丝儿活气。这声音宛如重重迷雾中透出的一缕阳光推着这个家从早捱到晚！ 日子总算不紧不慢地过下来了，尽管没有生机没有快乐甚至没有呼吸…… 不过，自从孩子走了之后，冬兰的心和改兰的心贴得更近了，她也慢慢向妹妹讲述了自己屈辱的遭遇。因为考虑到娘的感受，她们不约而同的认为，这些事情不能让娘知道，她们怕苦命的娘承受不了这打击，怕娘知道了也会随了奶奶而去。她们只是痛苦无奈地把希望寄托于老天，单纯地坚信一条真理“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几乎每天她们都会在心里默默企求上苍，快点显灵，让上苍发现继父的罪恶，让他得到应有的报应！插一句话，一对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万般无奈的善良的弱女子，除了企诸上天还能怎么做呢？ 冰冻的黄河像一个巨人刚刚睡醒一样，揉揉眼，挑挑眉，再顺带打了几个呵欠，水上的船只越来越多，春天要来了，春天确实已经来了。 一个桃花刚刚出粉，引了蝶儿蜂儿吵吵嚷嚷的一个午后，冬兰家门口站了一个人。 他在门口深深吸了口气准备敲门，门却恰巧在这时候开了！原来，改兰今天看见天气不错，就帮姐姐拆洗被子，她先把水盆放地上，正要打开门出来倒水，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不过她并没有留心看，还以为是姐夫回来了，就弯腰去端盆子。却听得隔了尘世的呼唤“兰！兰！”怎么会如此熟悉？怎么会如此熟悉？她疑惑地看去，四目相对，竟是她梦里想得流泪、夜夜湿透了枕巾的那个最想见又最最怕见的男人，建波！ 建波来了，建波终于来了。这个执着的小伙子，在经历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后，终于鼓起勇气在开春后乘船来到河南，找自己的心上人来了。临走前他对改兰娘说，“婶，我想了，随便别人怎么嚼闲话，我这次一定去趟河南！他们都说改兰嫁了，我不信，我去亲眼看了才死心。否则我……我实在放心不下改兰。我去，没别的意思，如果改兰嫁的男人真对改兰好，我二话不说马上回来。如果改兰在那受苦，我拼了命也要把她领回来。总之，我必须见到改兰过得好我才死心！”改兰娘听了建波的话尽管觉着有些儿不妥，但小伙子心意已绝，太多话也没有意义。何况引虎说改兰嫁了的事她也隐隐觉得不太对劲，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让娘家人去？一问引虎，引虎就找茬呵斥她，除了流泪，她也不知道能怎么做，对女儿的强烈思念让这个母亲产生了鼓励建波去的心思，但是她没说出来。只是用衣袖擦着泪水说道，“建波，你若见了改兰看看她生活得怎样，让她好歹也给家来封信啊！” “好的，婶，我一定会的。” 建波就这样寻找到了河南，一路上竟出奇的顺利，按着改兰娘给的冬兰家地址就这么，他很快找到了冬兰家。到了冬兰家门口，建波又激动又害怕，激动的是就要见到自己心爱的姑娘——改兰，害怕的是怕得到自己不想要的消息。 “哐！当当……”改兰呆住了！盆子落到地上，翻了几个跟头，水流一地，流到俩人脚边。“兰，你怎么了？兰儿，是我啊！你怎么了？我是建波啊！你看着我，你看我！”建波激动地摇着改兰！一行泪水从改兰木然的脸上流下，打在建波手上，滴在建波心里，生疼！建波急了，“兰儿，你告诉我，他们说你嫁人了，我不信，你看我来了，我要你告诉我，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听到这，改兰的心猛蜇一下，她扭头便往家里跑去！ 第三十六章 建波来了(2) 建波紧跟着走去，却是“哐当”一声的闭门声，建波被挡在了院子里，心里充满了疑问。他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儿，可是眼前的她为什么那么苍白，那么憔悴，那么虚弱与无力？她何止是过得不好，简直是糟糕透了！建波的心里像打翻的五味瓶，混合着一个男人心碎难言的泪水，怎一个“痛”字“疼”字了得！ 院子里，两块砖垒起的凳子。冬兰把改兰被卖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给建波。改兰偷偷地躲在屋门后默默地流泪，泪水一滴一滴，滚下脸颊，摔到地上，溅起小小的灰尘，尘埃不散，映着青林的影子。 “老天，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建波控制不住地朝天怒吼。“为什么是这么个局面，为什么情况会变成这样？宰了他呀！”建波身体摇晃了几下，差点摔倒在地，亏得冬兰眼急扶住了他，平静了一下内心，冬兰展展衣服说“建波，情况你也见了，改兰她已不是以前的改兰了。我给你做点吃的，吃过饭你就，就回去吧。”哽咽声，冬兰转身捂住嘴进柴房去了。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回去吗？可是兰儿，她那么可怜，她也是无辜的啊！”想到改兰，建波痛心的揪住了头发又蹲了下去。“不行，我要带兰儿一起走！” 心里却又一个声音响起，“你不在乎她的身子已经被玷污吗？你真的可以不在乎吗？别人怎么看，大家怎么说你呢？”“可是难道就这么丢下她？”想到此，这个痛苦之极矛盾之极的年轻小伙子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他看到了屋门后躲藏着的那双眼睛，那是怎样一双熟悉而又如此遥远的眼神“不，绝对不可以，我可怜的兰儿，我绝对不要丢下你，我一定要想尽办法带你走，离开这可恨的河南这可恨的山坳！” “我该怎么办呢？” …… 等冬兰做好饭，天已经微微黑了，建波还楞楞地木在那里。“唉！”冬兰叹了口气，想当年——他（冬兰心里有种想呕吐的感觉！）——自己和伟刚！“伟刚！伟刚！”冬兰死寂的心猛然颤动了一下，但她很快甩了甩头叫道： “建波，来，吃点东西，也没甚好吃的，快来吃吧！”她把饭放到桌上，又去里屋叫改兰，“迟早总得面对，把事情说开了就好了”她想。 突然，就听冬兰急急地跑出“快，改兰不见了，改兰不见了。” “什么？改兰不见了？”建波只感觉到自己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冬兰在说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就猛得冲了出去。 夜！漆黑的夜！ 建波毫无目的地乱找，他恨自己怎么会那么混球，竟没有留意到改兰什么时候出去的，“兰儿，你去哪了？你别干傻事啊！建波知道错了！”这个痴情的男人一门心思认为是自己的犹豫不绝伤透了改兰的心，使她对自己对这个世界失去了信心，才偷偷跑掉的。“兰儿，你回来，我是个混蛋，我是个傻瓜，我根本就离不开你，你变成什么我也要你，我要定你了，只求你一定回来，我求你了，兰儿！”建波边找边叫着兰儿，突然他感觉自己的心被一种莫名的恐惧牢牢箍住了，“兰儿会不会？” 冬兰也叫了村里人帮忙找，大家四下里散开，到改兰有可能去的地方细细找寻。 “改兰！” “改兰，回来！” …… 第三十七章 改兰失踪了(1) 乱哄哄找了一夜。天蒙蒙亮，开春的早晨异常的寒冷，尽管老人们说“春天的风再冷也不会上身了”，但那寒风刺刮在人脸上依然像刀割着一般，爬过人们的发际、溜过人们的袖管，在肌肤里颠颠簸簸地踢着冷脚、塞着碎碎的冰块。开春了，地里的活渐次多了起来，好心的邻人和光民打声招呼，便急匆匆赶回家去了。 死寂般的小院！ 冬兰的耳畔似乎又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听到了改兰哄孩子的轻吟:又似乎是错觉，好像是母亲当年趴在井边碎心的抽泣:又依稀是奶奶临死前那含着无限话语的最后一口气。死亡和绝望的气息像一条巨蟒，盘踞在这个已经在磨难中学会坚强的女人的心。她抱起一捆柴禾，喊了声呆呆坐在门框上的建波“建波，先烤会火，顾住身体最重要，等你姐夫找回来，咱们吃了饭再出去找，啊。” 建波没有应声，魂像被什么东西招了去似的。他哪里明白，贾宝玉与林黛玉木石前盟天生注定的姻缘在现实生活面前都只能以吐血出家为结局，更何况如他这般无名无姓的凡间俗子！恨绵绵，悔绵绵，他只有简单的想法“改兰你赶紧回来，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冬兰。” 听是光民的声音，冬兰赶忙净了锅台上蹭的黑手跑出来“怎么样，有消息么？” “俺带几个人沿河道找了一夜，河水太急，不能下水，在上游水库那找见了这个”光民没等改兰问完就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来，建波听见光民的声音，回过神来猛得冲过来，抓起那样东西——却原来是昨日看到的改兰脖子上系着的那已经旧了的碎花布围巾！ 建波抓过围巾，心咯噔一声，猛抽起来！颤抖着声音问道：“哥，怎么回事呢？怎么只有改兰的围巾？她人呢？”冬兰也紧接着问，“这到底是咋了？改兰人没找见吗？”光民悲痛地摇摇头，“没，都找遍了，连个人影也没有！” “这，这，怎么会这样呢？改兰啊！你这个傻孩子，你跑哪去了？”冬兰开始哭了起来，建波心里又乱又痛，那种不祥的感觉又涌上心头。没有一个人再言语！建波呆呆地坐着，内心充满了自责与痛苦，他自责自己的那丝犹豫让改兰出走，他认为改兰跑掉是对他们的爱情失望才跑掉的，越想这些，他就越发地恨自己。想到改兰有可能出现的意外，他更是不能原谅自己，他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兰，你一定不要做出什么傻事，我要你，无论你曾经发生过什么，我都要你啊！兰，你能感受到我的呼唤吗？”建波痛苦地边扯着自己头发，边心里千万声地呼唤着自己的爱人。“兰，你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啊，给我好好爱你的机会，我会爱你的，我一定会好好爱你的，永远永远啊！”建波手猛地敲向自己的脑袋，为什么会在见了改兰之后，却让改兰再次离开，为什么在改兰承受那么巨大的痛苦灾难之后却让她再次感受痛苦的折磨，为什么自己在得知一切之后竟然会去犹豫，为什么…… 无休止的逼问，只是徒增无休止的痛苦折磨，建波彻底变了！而改兰就象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只留那旧了的碎花布围巾牵扯着每一个活着的人…… 第三十八章 失踪(2) 山坳坳里的夜黑得怕人，偶尔传来一两声獾的叫声，人们醒来后就会发现自家的鸡仔不是被挖了膛就是只留下一堆凌乱的鸡毛。有一次，张家奶奶见久出撒尿的狗儿没有回屋，出去看时院子里只剩狗儿的一只鞋子，想必是被野狼叼走了。每天，天还黑得怕人，狼群嗷叫的声音此起彼伏，建波就摸上一块冷馍上路了。总是到天已黑得吓人，建波才摇晃着疲惫的身子无声无息的推开家门。而冬兰也明显地消瘦以及憔悴了！深陷的眼眶罩在浓重的黑晕中，脸颊更加苍白，唯一不变的是每天早晨五点起来就做饭烧水清理院子。 这天饭后，建波终于第一次对冬兰开口说话了，“姐，这样寻下去不是办法，也许改兰跑出去了，她只是想逃开我，所以才选择出走。我要去找她，不管天涯海角，我都去找。” “唉！”冬兰长叹了口气，她想说改兰怕是寻不着了，但望着眼前这个就像是刚从地狱中爬出来的脸庞，什么都没有说，只默默地从那个旧迹斑驳的实木柜里取出一件色泽较新的红包袱，裹了两件旧衣服，又找来一张旧报纸裹了三块死面饼。“路上带好，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她想起了伟刚，和伟刚的“生离”比起眼前建波和改兰的“死别”又能好到哪里呢？只听冬兰更深地叹了口气，撩起袖口擦了擦眼睛，眼睛是干涩的灼痛，泪水流干的灼痛！ 再抬头，伟刚已走出家门好远…… * * * * * * * * * “改儿！改回来，你去甚？”冬兰娘最近精神头更不好了，晚上也是睡不好，迷糊中就看见改兰走了进来，对着她磕头“娘，我要走了！你别挂念我，我……好了！”她正欢喜说改兰回家了，却见改兰又磕头并说那奇怪的话，把她一下子惊醒，失声得喊了出来，“改！” 冬兰娘惊醒后身体突然汗津津地难受，心仿佛被摘走似的空与痛！“改兰，我的改兰，你在河南好不好，娘想你啊！”想着想着，就不由失声地哭起来！ “嚎，嚎你娘个丧！”引虎正睡得香，被冬兰娘这哭声吵醒，就没好气地训斥了一句，并伸过腿来就是一脚！冬兰娘便赶紧憋住了声，眼泪依然无声息地流淌着。 夜，是死寂般的黑沉，到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人们总是用沉睡来忘记夜的恐惧。这时候睡不着觉的人肯定是不惧怕黑暗的，因为有比黑暗更可怕的事情占据着他的内心。冬兰娘用被沿捂着嘴巴，愣瞪着寅虎给公社盖房子时找来的一些废报纸装裱起来的天花板，影影糊糊的，偶尔听得槐树上乌鸦扑楞楞展翅的声音，不知道是飞走了还是飞来了。“改啊！我的闺女，你好不好？你可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情啊！改兰……改兰……”抑制不住的渺无声息的悲痛剧烈抽动着这位瘦弱母亲的双肩，嗓子眼里是咕哝的哽咽声。 眼见天色已经发白，四五点钟的光景，寅虎的呼噜声一阵断过又是一阵，冬兰娘偷偷沿着炕沿穿好衣服，取了一支残香到柴房点上火，“改啊，我苦命的孩子！青林哪，你可得保佑咱的孩子们都好好的啊！”火光在冷风中一闪一闪，很像天上的晨星。默祷了有十分钟的光景，冬兰娘似乎放下了心思，转身从院子里回到柴房点火烧水煮饭去了。 * * * * 从春捱到冬，冬兰都没有心思专注地做任何事情，娘多次托人来信，问改兰好不好，问建波怎么不见回家，她都含糊带过，并撒了一个天大的谎，她给娘去信说改兰和建波一起回建波老家了。这个谎言在今天一个电话就露底了，在当时却可以隐瞒好多年！ 日子就这样像一杯杯的苦水，给这娘儿俩喝了一杯又一杯，似乎就永远这么地过下去了。转眼间，开春了！春天带着花的芬芳、雨的甘露、叶的碧绿就这么悄悄的来到了人们的身旁。 冬兰家院里的枣树抽出了绿绿的嫩芽，发出淡淡的青青的气息，春天毫不吝啬地向这个贫穷的不幸的家庭尽情地吐露着它的芬芳…… 冬兰怀孕了！ 这多多少少给了这个家给了这个女人一丝丝的欣喜。是的，冬兰要做母亲了，这是她和光民的孩子！光民，这个憨厚的河南汉子，在冬兰最悲苦最无助的日子里，用他宽厚的肩膀支撑着冬兰的天空！是他一次次春风化雨般的开导与劝说让冬兰在绝望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线的光明，才这样一步一步地走过风雨，走到了今天。 “兰，你放下，俺来！”光民疼爱地接过冬兰手里的洗衣盆。 “没关系，怕个甚，我可没那么娇养！” …… 第三十九章 闹学风波 暖暖的日头照在田头，人们开始了春天的劳作。随着天气变暖，地里的人开始忙碌起来，自从家庭联产承包以来，老百姓的日子越过越有奔头了，一个个地比着干，从大晚上能干到天亮还是精神抖擞，吃完了早饭继续除草撒粪，惟恐落了别人后头。可不是么，土地终于到了自家手里头，“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籽”，自己付出得多土地就回馈自己的多，庄稼汉们谁不明白这个道理哩。干吧，干得多就得到的多，小日子就会越来越红火，红火得让人眼馋！ 这不，寅虎带着一大家子人早在地里忙活着锄草了。 小美美在地头跑来跑去地玩耍。银兰的额头开始渗出细细的汗珠子，脸部也红通通的，她低头使劲地抡着手里的锄头。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象是镀了一层金色的光环，显得这个农家妹子格外美丽。只有那紧紧闭着的嘴唇显示了这个姑娘骨子里的倔强来！巧兰也不甘落后，虽然比姐姐小几岁，但在农活上却失毫不亚于姐姐。穷人孩子早当家，更何况是这样一个男主人的家庭里。 饭食头了，寅虎坐在饭桌旁吸上了旱烟，竹棍子前塞一个嘴的那种自制的烟具。其实他有一个好烟管，上面配着一个黑烟袋，在姘妇梅翠那里，是当年到河南卖改兰回来路上路过兰州时买的。大概是心虚，从没有带回家里过。银兰正动作娴熟地帮娘操持着一家人的午饭，巧兰在给美美洗脸，洗完后又给寅虎端了盆洗脸水…… “娘，我想去工厂上班，东头的丽华说工资不低，还有星期天，地里的活我可以下班时间帮衬着做。”银兰对娘说道，同时看了银虎一眼。 “哦，那感情不错啊。”菊花没敢做决定，问寅虎道：“你称判认为的意思着咋样？” 银虎又按了一撮烟末子，吐了两个烟圈后说：“这个主意不错，能挣钱，还能给你自己风光，趁人家正招人，你赶紧报名去试试，不行了，我给你拖点关系。”转头呵斥巧兰道，“你也不小了，念两天书认得几个字就行了，银兰去厂里上工，地里活赶得紧趁，你就留在家里忙活，再跑去疯玩，仔细你的皮！” “我什么时候玩过”巧兰在肚子里嘟哝了一句。 “没事。”银兰响亮亮地说道“地里的活我星期天都可以做完。巧还小，还是让她再上两年学，至少小学毕业吧。” “还挨着你说老子，不让她干活，让她疯跑白吃饭？” “爹！”银兰艰难地喊出这个称呼，“我寻思着，还是让巧继续读书，我可以挣钱接济着点的。” 银虎奇怪地看了一眼银兰，想着这个丫头胆怎么这么大了？会提出这个在他看来很过分的要求来。他敲掉烟锅里的灰烬正要大发脾气，银兰又开了口，态度很坚决，“我们几个都没读书，不能让巧儿也被毁了，一定要让她去学校，我挣钱供她！” 银虎把碗一摔，火从脑壳直窜到屋顶，“妈的，你想教训老子？”手伸过去对着银兰就是一耳光，银兰没有动弹，紧紧地咬住了下嘴唇，眼睛喷火似地盯住她的继父。 “你再这么看俺，你再这么看？”引虎顺着银兰头部又是一下“俺就不让她读书，俺养你们这几个赔钱的就算了，还贴本让她读书？想都别想！” “我又不要你贴，我挣钱，不用你管！”银兰骨子里的倔强和反抗的意识被激发了，她也大声地争辩道。 “不要俺管？你再说不要俺管，好啊，翅膀硬了是不？俺就不信管不了了……”寅虎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抽打，银兰依旧没躲躲的后果她早就领教过的却一直死死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巧哭喊着：“别打了，我不要读书，我就不想读书！”美美也吓得哭了起来，跑到娘那边，菊花泪流满面，拉了美美促在灶台前不知所措，挡驾那只能是火上浇油呀！ 大概是听到美美的哭声，引虎才骂骂咧咧地停了。这场“闹学”战争以失败彻底告终。 也是，引虎怎么会把钱“浪费”在几个眼中钉、肉中刺的吃材娃娃身上？有那钱他还要去找他的情妇翠红哩。七八年出生的人确是极幸运的，许多的家庭都告别了窝窝头而吃上了白面馒头，七八年十月份之前出生的人是最为幸运的，因为当时还没有计划生育，分田分林样样有份。有个村里的笑话，两个不是排行老大的孩子一个是九月份，一个是十月份，九月份这个孩子给家里挣田挣林挣来欢笑，十月份这个孩子不仅给家里啥也没挣还被罚了超生款。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哪！ 已经过了大把年纪的寅虎却还不明这个理，反趁了政策放活的春风，揽更多活挣更多钱，往姘妇那扔更多精力。不过，他还做了件不痛不痒的事，就是托关系把年龄差一岁的银兰送进兵工厂上班了。 厂子属国家二级企业，正规八小时工作日，主要是给部队士兵做鞋、衣服、帐篷等，待遇也可以，年终还有奖金。银兰在这里和一大帮子比自己稍微年长的充满活力的年轻人每天开开心心的干活，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与幸福。由于她手脚勤快、脑子机灵，很快就升任为流水线上的小班长。厂子里是三班倒，早晨六点到中午两点一班，中午两点到晚上十点一班，晚上十点到早上六点一班。轮到第三班不想夜里赶来上班的，银兰都会一筐子揽了，她不想再花寅虎一份钱，她甚至偷偷攒着钱准备让巧兰再回到学校念书呢！ 第四十章 工资风波 y城盆地东有紫金，西有稷山，东南有中条，中有汾水河流经过。三面环山，气候温润，属典型暖温带大陆气候。远有尧舜帝在此开华夏文明之先河，晋文公逃亡十年后在此称霸春秋:近有阎锡山称霸一隅，俨然一个“土皇帝”。在农业文明发达的时代，这是兵家储粮集粮要地，是灾民逃难的好去处——起码有吃的！“河南蛋”“轱辘锅”的旧称呼就可以看出这些灾民多是河南的一些打铁匠和晋东南的一些补锅匠，这些人多有着一门好手艺，到一个村庄干几天活就走了，很像吉普赛人。但从这些称呼也能看出当地人对他们并不是很看好，尽管他们大多数人的手艺很精湛。这可能是他们选择流浪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能留到此地的有两种，一种是靠和村长拉关系落户分到了田地，一种是像引虎一样做招女婿换了户籍。不管怎么样吧，能有口饭吃，能有一个安稳的住处，总比颠沛流离好一些。尤其是，改革开放，小作坊迅猛发展，手艺人如同香饽饽，很多农家人都是忙完农忙忙造房，村口的新地基上又建起几座新瓦房，青砖灰瓦高门楼，典型晋南风格。 但是，人是一种很容易忘记痛的生物。糟糠之妻会丢弃于飞黄腾达时候，信誓旦旦爱情会毁于腰缠满贯时候，更不要说那些本性原本恶劣的人。引虎看着人家崭新新的房子，心里发痒，却更痒翠红暖香香的被窝白萝卜的大腿，大把大把的钱挣又大把大把的钱花。十多年来，家里只多了一件美美的小木质童车。 转眼已近年关，家家户户都割肉、买干菜、搓麻花、蒸馒头，忙着准备从腊月二十四五扫挂给房屋彻底清扫一遍，把被褥等东西彻底拆洗一次，叫除旧布新！一直到正月十五所需要的全部东西。最开心的要数银兰。腊月二十二这一天，厂里发工资，发年底奖金，还发了瓜子花生麻花挂历等福利。因为顶另一个小姐妹的班，银兰从下午两点一直上到了第二天清晨。寒冬腊月天，干冷的北风拼死命地往骨缝里钻，银兰裹着二姐的一件破旧围脖，穿着那件母亲旧袄改做的棉衣，这棉衣帮助大姐二姐躲过了多少这样凶神恶煞的天气呀。银兰无心想这些，她搓着两只已经磨出小茧子的修长的手，红扑扑的脸上洋溢着无比兴奋的微笑，因为跑得太快，汗珠子星星点点的出现在额头又在风中转瞬即逝。今天是腊月二十三，腊月里最红火的一次市集。想着街市中叫卖声一浪高过一浪，柜台上货物林林总总，到处是人头攒动挤得你气都喘不过来的情形。银兰更加快了步伐，她要拉了母亲和两个小妹去赶集，她要让母亲和小妹妹今年都穿上新衣服，她要……因为赶得太快，比平时早二十多分钟就到了村口，家门就在东头转弯处。她手扶在一棵老榆树上，想先平息一下自己的喘息，忽然听得几声很熟悉的咳嗽声。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冷的天，这会儿谁不是赖在被窝里呢，怎么？她又分明听得很清晰，理了理略显凌乱的头发，是的，她确定就是继父的声音，正从村口第二家刚盖了门楼的翠红家传来。银兰感觉奇怪，开工也不可能是这会子呀！想到这，银兰多了个心眼，转身藏到墙角。只见翠红家门“支扭”一声开了，曹引虎跟翠红正勾搭着手，一副奸夫淫妇的嘴脸。 “年关了，你瞧我这身子衣服。”翠红媚态十足的说道。寅虎一边在翠红屁股上又摸了一把一边邪邪说到“等那个丫头开了工资，我就给你买件新的大红衣服，喜气喜气，你只要好好伺候俺，俺什么都应你！嘿嘿”“这还差不多！”翠红一边满足地笑了，一边打掉了引虎的手，“去你的，快走，别让人看见了。” 引虎哼着眉户曲子《张莲卖布》，摇摇晃晃心满意足的回家去了。银兰从头到脚透心儿凉，血管里突突跳腾，怒火中烧，从眼睛喷泻而出，简直要把眼前这个男人烧成灰，火里面分明闪着泪光！——几个月的工资，自己几个月的工资！……母亲！……小妹！……银兰握紧了拳头，此刻，她更痛恨自己是个女儿身了，踉跄着身子从第二条巷折回家里去了。 推开院门，引虎正从茅厕往外走，边走边系着裤子。银兰没吭声就往她住的南屋走。 “站住，大清早哭丧着脸给谁看？”引虎呵斥道，“发工资了吗！” “没有”银兰头都没回尖锐的撞了一声，耳边传来引虎骂骂咧咧的声音。 “狗日的，年关了不发工资？我要问别人说发了，你可小心你的狗腿！真是反了天啦，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哩！” “你才是狗日的！”银兰心里愤愤地骂道。 “银兰，你不是说吃了饭，咱们就赶集去么，准备好了吧？”早饭过后，银兰正在锅台边洗着碗，猛听地丽华急匆匆跑进院子的叫喊声。心里一咯噔，怎么把这茬事忘了，手上滴答着水就跑出来说“我不去了，我有事。”“你不是说今天要给你妈和小妹买——”丽华看到银兰的手势赶紧住了嘴。可是已经迟了，引虎早已拿着笤帚冲了出来。 “好你个狗娘养的，我不抽你你不知道话怎么跟老子说。”引虎骂着笤帚早已在银兰背上抽了好多下，“赶紧拿出来，你个小骚货。拿不拿？” “不给，除非你把我打死。”银兰执拗地抵抗。 “打死你，我就打死你，今天我非抽死你不可！”引虎跳起来又抽打。 “别打了，兰，你就给他，娘穿什么新衣服呢？”紧赶出来的菊花拉着银兰试图挡住已经散了线的笤帚把子说“娘求求你，在哪放着，快给了他呀！” “绝不给，绝不能给了他，你不知道他、他——”银兰猛得住了口。“反正就不给，我恨他！他又不是我亲爹！凭什么我给他？！” “不给是吧，不给是吧。”引虎不知何时已经取了鞭头来猛抽过去，银兰脸上顿时血印一长条，渗着细密的血丝，菊花赶着去挡，手背上已然一长血印。“兰，你快给了他啊！” “不行，妈，我恨他，一辈子恨他。这个家有他就没有我，有我就没有他。” “什么？上了两天班，翅膀硬了也有骨气了啊，你忘了厂子里的事还是我给你说的了？”引虎话音未落，已经响了两声脆鞭声。银兰躲过了一鞭，另一鞭打在了脊背上。 “你还敢躲了不是？我让你躲！让你躲！我今天非抽死了你不可！”鞭声厉厉，鞭鞭抽在菊花的心上。站在一边的丽华说“银兰，你赶紧跑出去呀！”菊花一愣，犹豫片刻也赶紧推了银兰一把“孩子，你赶紧跑吧，先出去躲两天，等你爹气消了再回来，啊！” 公元一九八二年腊月二十三的中午饭食头，菊花家的院子上空还飘荡着寅虎的咒骂声，夹杂着乌烟瘴气的霉味儿。晚上，家家户户用糖瓜祭献灶爷，希望用糖瓜粘住灶爷的嘴，贿赂灶爷“上天言好事，下地报平安！” 第四十一章 对抗 眼见得腊月三十了，街上只剩零散的几个店铺还半掩着门，有些许的鞭炮年画堆在门楞前，三两个行色匆匆的人穿行过街道，不知道是赶着回家还是因为工作忙赶买年货。村里许多人家的门框上已经贴上大红的对联“六畜兴旺，五谷丰登”“劳动门第春常在，勤俭人家庆有余”“自主权打通富裕路，责任制架起幸福桥”“大地春光好，农村气象新”“人勤三春早，地肥五谷丰”……红红火火的对联红红火火的日子，中国的老百姓特别钟情于红色。 引虎心里烦得很，但为了得个好兆头，也早早买了大红纸到村西头的崔老秀才家请写了一幅对联“勤俭人家先致富，向阳花木早逢春”，大门口就喊“美美，喊你姐把浆糊端出来和爹贴对联”，菊花端着细面熬好的浆糊，牵着美美的手走出来“巧兰刚才出去了。”引虎一听，心头那股莫名的怒火一下子如火山爆发，他恶狠狠地冲着菊花嚷道：“惯吧，惯得没样了，还有银兰那个死丫头不把钱拿回来，就永远别回来！死到外面算了！” 菊花正想和他商量这事“这——”“这什么这的，妈的，都是你个臭婆娘惯的，不然这个死丫头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跟我顶嘴？还敢跑出去？妈的，别让俺再看见她，不接了她的皮才算！”引虎说这话的语气让菊花心惊胆战，她没再作声。远远看见丽华向自家的方向走来，又折去另一条巷了，她知道丽华是在等她。等贴完了对联，她对引虎说“我去他婶家借件东西”，说完就走了。引虎骂骂咧咧地领着美美回屋里去了。 银兰跑出去后，就一直寄宿在厂子的值班车间里，顶着别人值班。间或的让丽华给菊花捎话报个平安。今晚是除夕夜，一家人要团团圆圆吃饺子，图个猪年大吉大利，丽华劝银兰把钱给她爹，“过年了，总不能在厂里过吧。”银兰让丽华先到家里探探口风。 丽华很快把菊花的话转给银兰。银兰回来了，她给小美美买了一个发卡，给小妹和娘买了新衣裳，还给“爹”买了一袋旱烟。她已经退步了，为了母亲！但是，当这些东西放到炕沿上的时候，引虎一把全扔到了地上“你个臭丫头，就这几样东西想哄了俺？那么多钱呢？！”“已经花完了。”银兰决绝地答道，心想“决不能把剩下钱给他，我已经做了这么大的让步，还想把我那些血汗钱给那个婊子花，休想！”“那你就给我滚出去，这辈子都甭回来了！”引虎夺过菊花手里的擀面杖摔了过去，银兰没有躲过，额头上立时阵痛，美美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巧兰正手里包着饺子，和菊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走就走，这个家我再也不想回来了，妈，你保重！等着我挣了大钱后回来接你！”银兰手捂着额头跑出了家门，鲜血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兰——” “姐——” “干嚎什么！” …… 年三十了，空气里充满了节日的气氛。一股股炸麻花的香味在空气里四处飘荡，这一切说明了老百姓的日子充裕起来了，年过得也有点味道了。 丽华看到银兰头上的伤很惊奇，同时也是受了车间一个叫李辉的小伙的委托来打探情况，不说还好，一说打开了银兰痛苦的记忆伐门，她压制着愤恨的情绪向自己的好姐妹哭诉了这几年她和姐姐、妹妹以及娘遭受的噩运。也一五一十地诉说了引虎和翠红的丑恶勾当。丽华惊呆了，她只知道银兰继父厉害，哪里知道还有着这样的坏心肠！丽华听着听着，眼泪也不自主地哗哗流了下来。“银兰，你放心，我会帮你的。你已经自己能赚钱了，不回就不回，看他能怎样？再说，不是还有辉吗？他还专门托我问你怎么回事呢！”丽华为了逗银兰开心调皮地打趣道。 “去！”银兰破涕为笑“哪有的事情，别瞎说。” 俩好姐妹随之闹笑了一番，然后各自去上工。 原来，这个厂子的红火吸引了四面八方的小青年们都来工作，火一般的年龄，火一般的热情，难免会产生火一般的爱情。银兰所在的车间就有这么一个小伙子叫李辉，比银兰大那么两三岁，做机器维修的工种。对这个美丽坚强踏实苦干、朴实的姑娘早就暗暗喜欢。从主动帮银兰取货，积极帮银兰维修机器都看得出来对银兰的情有独钟。同车间的姐妹会拿辉跟银兰开心，但银兰总是一笑而过，家庭的矛盾与烦心让她根本顾不上这些。 辉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银兰的处境，一种爱怜的感情让他对美丽坚强的银兰更产生了爱恋。他知道银兰不回家过年，不休假加年班的事情，也主动向车间主任要求加年班。为此，二人都得到了车间主任的褒奖。 尽管是年三十了，因为给部队赶活，加班的人却也不少，但没有平时那样繁忙。车间里，银兰正在“哒哒”的机器旁手脚不停地忙着，脸蛋因为劳动红彤彤的，煞是艳丽。就是头上那抹伤痕却显示了她的波折命运，不远处的辉早已看呆了。 “咚”银兰眼前机器木板上多了一大缸热腾腾的饺子。她奇怪地抬起头，看到了辉含笑的明亮的眸。 “怎么？模范不需要吃饭吗？”辉打趣道。“诺，车间为我们准备了饺子，看你那么专心都忘吃饭了，我帮你打了回来，快，快趁热吃。就上这个”然后辉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拿出蒜瓣。 一朵红云早已爬上了银兰的脸庞。 第四十二章 甜蜜 正月转眼就过去了，这期间银兰只是偷偷回家给娘带些厂里发的福利，如白糖、手套什么的，也会偷偷塞给娘一些钱，并千叮万嘱说别让引虎晓得。 “娘，反正已经这样了，我在厂里比家里还好呢！不用看他眼色，我给你的钱你偷偷攒起来，千万别告诉他。可要防着他些……”菊花总觉得孩子“防”字说得有点儿重，虽然是养父，但总归养大了她们姊妹几个，不过为了给孩子宽心，还是说“兰，好着哩，你一个人在外头可得照顾好自己哦！”银兰欲言又止，她知道母亲并没有把自己说的话放在心上，但每到最后还是控制着自己没把继父和翠红的勾当告诉娘。“娘，巧大了，累了你就叫巧多帮着些。只可惜巧儿那么聪明，要是也能读书就好了！哎！” “罢了，罢了！女孩子家不识字无妨的，只要这个家安宁些，你爹消停些，我也就放心了。”银兰的话又触了菊花的痛处，难免又想起了冬兰和改兰，“也不知道你大姐二姐现在过得怎样了，唉，娘对不起你们姊妹仨啊！”说话的当儿，菊花早已老泪纵横，提了衣袖拭起眼泪来。 看母亲伤心，银兰也不忍心再提“没事的，妈，让美美回家多教教巧儿不也挺好么，你看我现在也挣钱了，前些日子大姐不是也给咱写信说挺好的么，放心吧！” “好的，不提，不提了。”银兰的话让菊花酸楚的心拂过一阵暖风，菊花竟有些儿感动，鼻子又有点酸，“兰，你好妈就开心。对了，听丽华说有个叫辉的是个甚人？把眼睛放亮些，不敢上当了啊，你大姐二姐都不如意，我天天给你爹烧香，就求能够给你和巧说个好婆家，以后去了地下我也好跟你爹交代啊！” 听娘提到李辉，银兰脸有点红，再泼辣的姑娘在这个时候也会把自己的心事藏在严肃的外表之下，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品咂或者和好姐妹一起分享这份爱情的甜蜜。“娘，那个李辉看起来人不错，家离城近。听别人说他家条件也不错。不过，我没想那些，我现在只想多赚点钱让你和巧能过得好一些。” “傻闺女，如果是个好人家，就别顾及我们，不过他家大人知道吗？”生活太多的不幸在菊花心里留下一道道谦卑的阴影，尤其是眼见的人家家里都盖起新房，甚至置办了黑白电视机，菊花心里更是觉得抬不起头。她担心对方家里会嫌弃自家，也担心闺女会受委屈。却见银兰甩了下头，半开玩笑的口气说，“娘，我们只是工友，那些都还是没有影的事，你就先别瞎操心了，啊？” “还是要跟他父母说的，不然你们总在一起别人会说闲话的。”…… 的确，在银兰离家的日子里，这个叫辉的孩子给了心境暗淡充满无限伤感的银兰多少心灵的慰藉和温暖啊！每当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出现在银兰的面前，银兰就会感觉这个孤单冷清的春节充满了别样的温馨。烦闷时，李辉会陪她说话、逗她开心:伤心时，李辉会拉她去厂边的乡间小路散步。踩着路上的枯枝残叶，那沙沙的声音就像一个个欢快的音符拂去她满心的疲惫和忧伤。 有一次，李辉竟然弄来了两张电影票，这对于那个年代的年轻人可是难得的娱乐和奢侈的消费啊！初春的夜冷冷，两颗年轻的心却像滚烫的火炭，羞涩，兴奋，莫可名状的紧张，银兰的眼前只有黑白交错的身影，直到李辉把她送到了车间门口时，她才影影糊糊地记得今晚看的是《咱们的牛百岁》，讲得是一个公社书记的事迹。 天上只剩一轮明月，皎洁而落寞，车间里静地似乎可以听到尘土跌落的声音。银兰躺在值班室那张窄窄的单人床上，月光亮晃晃的照在她的脸上，翘起的嘴角挂着无声的甜美的微笑，仿佛整个房间都瞬间甜蜜起来，处处是辉的身影，处处是黑白屏幕上光与影的旋律。 车间后的核桃树开始抽出鲜嫩的芽苞了，犹如银兰嫩生生娇美美香浓浓的爱情。这一天，李辉偷偷叫出正在工作的银兰，递给她一个布包，悄声说“别打开，回到宿舍再看！” 银兰小心地把包藏到自己放工作服的衣柜里。别人的衣柜都放着换下的衣服，银兰的柜子始终是空的，因为上下班时间她始终穿着工作服，倒不是因为她很喜欢这样。 好容易捱到下班铃响，银兰怀着无比兴奋又忐忑的心情跑回宿舍，打开布包，她呆住了，眼睛里闪着潮润润的东西！…… 那是什么？那是时下里最流行的男女青年最爱穿的军绿大衣，男孩子穿上潇洒，女孩子穿上飒爽，银兰的指尖轻拂过软软的布料，这值当自己半个月工资呢。她又展开一件裤子，做工非常考究，好像只看到厂里一些正式工穿过，听她们说是用什么“迪卡”布做的。从小到大，从小到大……太多的感慨和难以言传的心情裹挟了她。银兰小心翼翼，留恋不舍，万般疼惜地轻轻叠起衣服。那一刻，银兰感觉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幸福最幸福的女孩子！牵手一辈子，她好想！ 意料中的美丽！ 银兰穿上那一身衣服，猛然出现在车间时候，惊呆了车间里的所有人。 “啧啧！兰子，好漂亮啊！” “天，这么贵的裤子哎，兰也肯花钱了啊？得十几块吧？” “嗯，俺们兰子，你看看，这衣服穿身上就是不一样！” …… 工友们的夸赞声更赞红了银兰的脸，秀朴的脸庞衬在军衣领里越发显得娇丽柔美！好一朵被爱情雨露滋润着的水仙花！不远处，正拿着修理工具的辉有些失神地看着她，眼里流动着无尽的赞许和爱恋。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第四十三章 春暖花开，柳叶儿是见时辰地老去，空气里弥漫着桃花盛开的芳香。军队里急需一批军用鞋和军用帐篷，年轻的小伙子俏姑娘们每天穿梭于厂门口，真是一道靓丽又争艳的风景，看得门房大爷都感觉自己年轻了十来岁，每天乐得合不拢嘴。隆隆的机器声、穿梭的布匹声、姑娘们爽朗朗的笑声，裹挟着甜蜜蜜的爱情流动在车间的角角落落，连墙角里正在织网的蜘蛛都兴奋地停下来驻足观望。。。。。。 银兰正给手里的帆布涂胶，忽然听到车间外大堆人吵嚷而过，“快点，在十车间的后面”，几个白大褂模样的人紧跟在后面。“怎么回事？小慧，拿着，我出去看一下”银兰匆忙对自己的徒弟说，便飞奔出去。 十车间后已经围了密匝匝的几圈人，乱糟糟的，银兰认出是厂里变压器的位置。“难道是有人触电了”她心想着，一种不祥之兆涌上脑门，额头汗珠滚落下来，跌到衣领上。担架像急冲锋似冲出乱哄哄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