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欲》 ☆、第1章 环境清雅的蛋糕店里飘荡着淡淡的奶香味,方小舒收完这一份客人的钱,慢慢伸了个懒腰,眯眼看着干净的窗户外落下的夕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蛋糕店里的味道很甜蜜,这让她觉得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 然而,这个感觉没持续多久,同事就告诉她有电话找她。方小舒认识的人有限,会打电话找她的人无非就那么两个,一个是市公安局的林队长,一个就是她的舅舅,前者几率更大一些。 方小舒脸色不太好地跟同事交了班便去了办公室接电话,现在是傍晚换班时间,办公室里没人,她坐到椅子上拿起电话,轻轻“喂”了一声,等那边的人开了口,她就知道她猜对了。 电话的确是林队长打来的,但所要说的事情却和舅舅有关系。 方小舒的舅舅死了,今天早上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僵硬了,被扔在荒地里,身上伤口很多,现在已经送到殡仪馆了。由于她舅舅的身份比较特殊,一直在三清会里帮警方做卧底,所以死因也不难查,是因为被发现了身份,殴打拷问致死。 方小舒不由怔住了,她呆呆地拿着电话没了言语,电话那头的林队长静了一会,说:“你要不要去看看?还是我直接帮你找个入殓师,给何先生入殓火化先?” 方小舒抿抿唇问:“你们取证结束了么?” “嗯。”林队长沉吟了一会,道,“节哀。这件事比较特殊,关于何先生的殡葬费用,我会跟局里帮你申请补贴的。” “好,谢谢你林队长。”方小舒慢慢地说,“这么多年了,要不是您一直帮我,我也不能安安稳稳长这么大,入殓师您帮我找吧,我现在就打车去殡仪馆。” 放下电话,方小舒又拨通了老板的手机,跟老板说了一下要请假的情况后,又预支了三个月的薪水。 方小舒拿着从前台取出来的不到四千块钱,叹了口气换下工作服急匆匆地走了。店里的同事看着她纤细窈窕的身影,都不太清楚这个女孩的脸上为什么总是带着一股阴沉的气质。 其实方小舒也不想整天一脸晦气,可是没办法,她八岁那年父母就双双死于恶性帮派斗争,她在某种意义上算是个不折不扣的“黑二代”,虽然她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个安分守己的良民。 方小舒的父母死得很惨,也很窝囊,当年她爸爸本来都已经收山很久了,却还是被寻仇的人找到,险些灭了全家。那个寻仇的人 便是现在尧海市最大的黑帮三清会的老大,高亦伟。 如果不是当时方小舒的舅舅恰好带她一起出去买水果,她现在估计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方小舒的舅舅何书宇,是她在父母过世后剩下的唯一亲人,她父母死后,舅舅给他们送了终就莫名消失了,这些年来联系的次数也很有限,有时候给她寄点东西,也是通过公安局的林队长送来。方小舒只记得,舅舅离开时曾坚定地跟她说,他一定要给她爸妈报仇,如果有一天他死了,一定要记得给他送终,把他的骨灰和她爸妈埋在一起。 想到这些,方小舒不禁有些难过,这些往事多年来一直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独自一人生活长大,日子一直过得很拮据,书读到高中就辍学开始打工,靠下班后自学完成了大学的课程。她长到二十五岁,连手机都没舍得买过一部,这东西对她没什么用,反正没人会联系她。 说起钱的问题,方小舒就不得不向现实低头了,因为眼看着房租又要到期了,她预支的这三个月薪水却只有不到四千块钱,恐怕连舅舅的入殓费都不够。 没办法,蛋糕店的工作只是她每天多份兼职里的其中一份,只做晚工一个月有一千多块拿已经是老板特别照顾了,她虽然自学完了大学的课程,可到底没拿到文凭,很多好工作她都被拒之门外,就这份蛋糕店的工作,还是因为店老板是林队长的朋友才拿到的。 这些年如果不是林队长一直帮着她,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背着这个不太光荣和谐的身份生活下去,林队长其实只不过是当年负责了她父母的案件而已,帮她这么久实在是太麻烦他了。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配合方小舒现在糟糕的心情,傍晚本来晴朗的好天气忽然阴沉下来,豆大的雨点像是跟地面有仇似的拍打下来,等在公交车站的方小舒眼巴巴地看着表,又看看车站摩肩接踵的人流,咬咬牙奢侈地叫了一辆出租车。 虽然可以坐一段公交省下百十来块钱,但时间估计来不及了,不能让入殓师久等。 上了车,司机师傅很好心地问:“姑娘上哪儿啊?这天儿可不好,雨估计一会停不下来,您要不要去便利店买把伞?” 方小舒摇摇头:“不用了师傅,您直接送我去市殡仪馆吧。” “去殡仪馆啊。”司机师傅微微蹙眉,有些犹豫地看了看表,抬眼从后视镜望了一眼嘴唇冻得发紫的方小舒,叹了口气打开空调,道,“成吧,不过从这儿到殡仪馆路可长了,回来咱还得 空车,就不把您送到门口了,停在路口您自己走一段成吗?” 方小舒理解地点点头,做司机这一行的规矩多,去殡仪馆空车回来也很不吉利,那恐怖片儿里没少演这茬儿,开车过路看见长发白裙子的姑娘朝自己招手儿是经典镜头。 就这样,方小舒开始了前往殡仪馆的路程,秋日寒冷的雨滴打在窗户上,发出“砰砰砰”的响声,每一滴都像是要敲碎窗户似的,听得方小舒心里烦透了。 司机师傅贴心的空调让淋了雨的方小舒暖和了不少,脸色也缓和了过来,司机师傅本来挺健谈,但想起小姑娘是要去殡仪馆,顿时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难道要和人说节哀顺变么? 方小舒一路安静地被载到殡仪馆的路口,这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夜色很浓,雨依旧在下,却不再那么充满杀气,方小舒打开车门抬手朝外探了探,毛毛雨,能走。 “多少钱啊师傅?”她一边问一边拿出钱包。 司机师傅看了一眼计价表,把单子撕下来递给她,叹了口气说:“小姑娘不容易,给我两百就行了。” 方小舒看了看那两百五十七的单子,皱着眉取出正好的钱递给司机:“师傅您也不容易,您理解我我更得理解您,这是正好的钱您拿着,回去开车慢点,再见。”她快速说完,直接关车门开始朝殡仪馆大门的方向小跑。 雨虽然下小了,但那也是雨水,尤其还是秋雨,最冷最寒,方小舒竖起黑色大衣的领子拉紧,整齐地盖在额头的厚厚刘海被雨水湿润,慢慢纠缠在一起,混着雨水可以看见她修长细致的柳叶眉,眉毛下面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像是含着这秋日的雨水般水灵,虽说整个人的气质冷了点,但怎么都不能否认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儿。 方小舒一路连跑带走大概走了有十分钟,终于看见了挂着殡仪馆牌子的建筑。她踏进大门和门卫打了个招呼,便顶着雨朝大厅的方向跑去,沉寂在夜色中的殡仪馆大厅亮着幽暗的光芒,怎么看都有点骇人,但是她似乎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 殡仪馆的门卫不由笑了,这小姑娘胆子挺大啊。 “胆子挺大”的方小舒哪里是不怕?她那是太着急着进大厅了完全没心思顾虑那么多,秋日的雨水湿透了她的衣服,她都快被冻死了。 快步跑上台阶,方小舒狼狈地推开殡仪馆大厅的门,喘了口气解开湿透了的大衣扣子,脱下来单手拎着,另一手用手背不停地蹭着脸和脖颈上的雨水,一头 及腰的黑色长发潮湿地贴着她同样湿透的衬衫,黑色的衬衫描绘着女孩精致曼妙的曲线,这种□全都落入了拿着伞正打算出去接她的人眼中。 一方雪白的手帕被修长白皙的手递过来,方小舒诧异地抬眼望去,并没什么灵异的鬼怪事件,只有一个提着黑色雨伞,戴着平光眼镜的年轻男人站在那,西装革履,看样子是打算外出。 “谢谢。”方小舒礼貌地朝对方道谢,接过手帕擦了擦身上的雨水,有些尴尬地打算穿回大衣,从始至终都不敢太仔细打量这个男人,她甚至都没看清他镜片后面的眼睛,因为门口的灯光照射得他镜片有些反光,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就在方小舒打算再次穿上湿冷的大衣时,干净的黑西装外套再次递了过来,方小舒怔怔地看向他,这次他走近了些,灯光跑到了他背后,他精致的脸庞映入了她眼中。 他的皮肤很白净,嘴唇薄薄的,满脸的书卷气,看起来又有些孤傲疏离,但眼神却很直接干净。他拿着西装的手白得几乎可以看见青蓝色的血管,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身材瘦削挺拔,整个人都有种说不出的宁静优雅,仿佛对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好奇。 “你再穿上大衣明天肯定会感冒,凌晨时分何先生还须要你送他走。”男人的声音很动听,像是大提琴最优美的音色,带着一种丝绸般微凉的质感流淌过她的耳畔,她的脑子都还没想到要怎么做,手上就已经接过了他的西装外套。 他认识她舅舅?方小舒将还带他体温的外套搭在肩上,呼吸间可以闻到外套上淡淡的皂角味,她沉吟片刻,咬了咬红艳的唇瓣再次对他说:“谢谢。” 男人颔首受了她的谢意,从白衬衫口袋取出一张名片塞进了披在她身上的西装口袋里,露出一小截白边儿。方小舒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赶忙拿出来看了看,白色的纸面上面只印着两排字,一排是他的名字和职业,一排是他的电话号码。 看完这些,方小舒有些恍然。难怪他会知道她的舅舅姓何,还恰巧在这个甚少人来的地方遇见,他大概是专程来接她的吧。 方小舒在他的名片上看到几个清清淡淡的黑字很干净地写着:薄济川,入殓师。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坑了!不撒花不厚道!对于这么勤劳的腰花,大家一定要爆炒啊!! ☆、第2章 入殓师有很多不成文的规矩,比如不递名片、不参加亲友的婚寿喜宴、不主动告知别人自己的职业、不握手、不对访客说“你好”、“再见”、“一路走好”等,这是一个不管在国内还是国外都相对来说颇受歧视的行业,大概是因为他们的主要工作是为往生者送行吧。 方小舒小时候见过舅舅给父母找的入殓师,对这些规矩多少记得一些,她也没说什么,见薄济川只穿着单薄的衬衫西裤站在殡仪馆门口,深秋的风透过门缝吹进来,让面对面的两个人都有些冷,于是她赶忙说:“我们过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薄济川点了一下头,转身走在前面带路,瘦削修长的背影在不算明亮的等光下显得虚幻缥缈,但却一点都没有灵异诡谲的感觉。 方小舒的鼻息间充满了他西装上属于他的味道,犹如一股带火的风,不着痕迹地将他的一切慢慢渗透进她的身体发肤,她冷不丁地哆嗦了一下,然后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薄济川眼角朝后一瞥,转身时脸上已经没有情绪,只是不知从哪里又变出一条干净的手帕递过来,这次是一条深色的格子手帕,看上去应该是私人的,那之前那个是干吗用的? 薄济川见方小舒一边向他不断致谢一边满脸疑惑地按了按鼻尖,不轻不重地说:“放心,反正不是给何先生用的。” 方小舒一怔,薄济川这么直接地说出她那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思,还真是让她有点无所适从,一些莫名的情绪猝不及防地袭上心头,她轻咳了一声,拍了拍发烫的脸颊道:“抱歉,我没别的意思。” 薄济川微笑了一下,刹那间周围仿佛连灯光都柔和了下来,但那笑容稍纵即逝,很快他就恢复了绅士的表情,好像他只是意思一下,对她表示他并不介意而已。 薄济川带着方小舒进了一间装饰颇为温馨的套间,地上铺了地板,他换了鞋便蹲下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拖鞋给她,随后告诉她:“稍等,我帮你找一套干净的衣服。” 方小舒惊讶地看见他走到房间里面打开了壁橱,取出一套崭新的白色小衬衫和长裤,回眸朝她嗓音低沉温润地说:“我去里面准备一下,你在这里换衣服吧。”他把衣服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朝前走了几步撩开一扇门帘进入了屋子里面的隔间。 方小舒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准备衣服,但人家肯定是出于好心,并且她现在这身衣服再穿下去不发烧也得重感冒,接下来还要打工赚钱挣房租,她绝对不能倒下,于是立刻 就换下了湿衣服,对着墙壁上挂着的小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之后,轻手轻脚地走到那扇门边,低声道:“薄先生,我换好了,现在可以进去吗?” “进来吧。”薄济川轻淡的声音始终浑厚富有磁性,好听到她忍不住想要咬破他喉咙的地步,她脸上刚刚褪去的红晕再次浮上了脸颊。 方小舒撩开帘子望向里面,薄济川笔直地立在一副靠墙竖放的棺材边,旁边是一张操作床,分两层,上面是特制的操作台,下面是排水空间,有点类似浴缸的构造,但看上去是一张床。何书宇安静地躺在那张床上,从头到脚盖着白布,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模样。 方小舒一下子愣住了,她虽然和舅舅见面的次数不多,但一直都知道他活着,这也算是个依靠,可以让她告诉自己世界上并不是只剩下她自己,但现在连这个仅存的依靠都不存在了。 薄济川多少听林队长说了几句何书宇的情况,对方小舒的事也了解一些,他侧头看了她一眼,清清冷冷道:“你可以参与入殓的过程,如果你不……” 她不知道他想说“不”什么,不怕?不嫌弃?亦或是其他,但她只有一个答案。 “我和你一起。”她的声音情不自禁有些颤抖,脑海中不断浮现小时候与家人和舅舅相处的画面,以及父母离世那一天,方家上下血淋淋的场面。 她强迫自己深呼吸,深呼吸,才勉强压制住那股腿软到站都站不住的情绪。 “我需要怎么做?”她走到薄济川身边,紧紧盯着何书宇的尸体,可忽然却又别开了头,眼泪在眼眶打转,似乎下一秒就会落下来,但始终都没有落下。 她很快又把头转了过来,似乎已经平复了情绪。 “去那边清理一下自己吧。”薄济川指了指墙角的洗漱区,方小舒讷讷地看过去,连连点头,快步走过去将自己清理得干干净净。 方小舒长得很漂亮,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她不说话时气质有点冷淡,左眼角下方有一颗漂亮的痣,带着水渍的发丝贴着她的脸颊边沿,尖俏的下巴与嘴唇和鼻梁勾勒出动人的线条。 薄济川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低头继续自己的工作,没一会就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方小舒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来:“我洗好了。” 小房间里没有窗,女孩的声音伴着夜风在人耳边隐约呢喃,薄济川微微勾唇,说:“那开始吧。” 方小舒多少有些紧张,毕竟她虽然见到过舅舅 给父母找入殓师入殓火化,可那时候年纪还小,那些画面多年来也不敢仔细回忆,所以对这个过程她并不能说记忆犹新。她只能算是不陌生。 白色布掀开,鼻息间扑来一股难闻的味道,舅舅的尸体虽然已经进行过初步的处理,不至于那么五官不齐难以入目,但还是让方小舒呼吸一窒,忍不住别开了头,心上仿佛针扎一样。 这一转头,她就惊讶地发现站在她旁边的人连一丁点反应都没有,好像完全没有闻到似的,她好奇地看着他,他的侧脸尤其英俊,说不好怎么形容,直接一点的话,那就是第一眼看见他,就会让人产生一种想方设法睡了他的冲动。 薄济川的表情在白布掀开的那一刻就一下子柔和下来,尤其是眼神,一双本就多情的桃花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温柔与敬重,入殓的过程对他来说好像是最神圣的事情一样。 理智,诚恳,从容,谦卑,动作小心翼翼,全程无所回避,那些普通人对于尸体的恐惧和嫌弃在他身上一点都看不到,相对于活人来说,他好像对死人更加友善。 方小舒被他一举一动的美丽吸引得移不开视线,等他做完了一切才发现她什么都没帮上,双手尴尬地收回来,她惭愧地垂下头,道:“抱歉。” 薄济川侧首睨了她一眼,满是书卷气的五官有一股耐人寻味的气质,他轻声细语地道:“方小姐很有礼貌,头一回见到你这样的家属,不是在给我道谢,就是在向我道歉。” 入殓师这个职业不太讨喜这件事她也是知道的,她对自己的紧张也有点尴尬,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正思索该如何回应的时候,薄济川便道:“一起吧。” 她看向他,见他站在床的一头,示意她和他一起把换好衣服整理好遗容的舅舅抬进棺材里。 方小舒立刻走到另一头,与他一起在他的指导下用特定的方式将舅舅的尸体抬进去,那一开始有些让人不忍去看的残破五官已经基本恢复了他生前的模样,方小舒看着安详地躺在棺材里闭着眼睛的舅舅,他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 眼泪还是掉了下来,方小舒声音嘶哑地再次由衷道:“谢谢。” 薄济川闻言,微微抬眼露出一抹稍稍持久的笑容,桃花眼稍稍弯起来,就好像春日里融化冰雪的泉水,清澈而又温暖。 只可惜方小舒大部分时间都在与舅舅沉默地告别,见到这抹笑容的时候,对方已经渐渐敛了起来,对她偷瞄的眼神只是假装不经意地轻闪而过,那正 是最让人心动的时刻。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这章记得也给留个言啊qaq 新坑需要滋润和浇灌,看在人家如此努力更新的面子上,拜托打击了(^人^)! ps:基本三章内结束关于入殓的事,明天开始有高能剧情,非战斗人员请带好防护面具! 注意!注意!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 s(?`Д??)┬─┬─·.`.`.`.哒哒哒哒哒哒 s(?`Д??)┬─┬─·.`.`.`.哒哒哒哒哒哒 散弹发射!!▄︻┻┳═一∵∴∷∶∵(∵_,∵)>>>> 风魔法!(/-_-)/ξξξξξξ(+_+/)/~~~ ☆、第3章 见到过薄济川谨慎又专心地为已经离世的舅舅温柔敬重地清洗、化妆、换衣服,方小舒很难再对这样一个人产生一丝一毫的狭隘想法,他在她心里是个难得干净的人,如果他和其他男人一起追她的话,那么可以说,他是赢在起跑线上的那个。 或许是看她伤心地盯着棺材发呆了太久,又或许是出于职业道德,薄济川淡淡地开口对走神的方小舒说:“每个人都会在相同的终点开始另一段旅程,方小姐不用太难过。何先生这个时候正是他生命最轻盈的时候,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你们到底有没有好好道别。”薄济川一边说一边盖上棺材盖,然后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方小舒站在他旁边思索着他的话,他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但却让她释然了。 舅舅一辈子沉重的生活结束了,重新回归孑然一身的最初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而就像薄济川所说,最重要的其实是他们到底有没有好好道别,她应该感谢他,给了她这个和舅舅好好道别的机会,让舅舅可以容光焕发地走上另一段旅途。 薄济川挂了电话后体贴地问她:“一会儿会有人来送何先生去火化,方小姐还有其他要求吗?” 方小舒静静地看着封闭的棺材,本就暗沉的脸色变得比以往更沉,她摇摇头,安静地站在那。 薄济川抬脚朝门口走,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问:“要不要去洗漱一下?”他垂着眼,并不看她,好像怕她误会自己的意思一样,补充道,“现在身上有些味道,去洗漱一下比较好,送行时衣冠整齐是对往生者的尊重。” 方小舒惊讶地看向他,呆了一下忙抬脚跟上他:“好,当然好。”她脚步顿了一下,又有些迟疑,“可是我没有衣服换了。”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薄济川掀开帘子走出去,方小舒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副棺材,也跟着走了出去。 壁橱再次被打开,这次方小舒看得很清楚了,里面挂着很长一排新衣服,白色和黑色两种,女式男式都有,全都是套装,看来是薄济川专门为这种情况准备的,他简直周全到无可挑剔。 “准备了很多,但难得用上。”他挑选了一套适合她尺寸的女式黑色西装,裙子、外套和衬衫全都有,她接过来,眼中的感激很明显。 告别是件很隆重的事,无论躯壳是否完整。他很高兴方小舒是那为数不多的与他意见一致的人里的一员。薄济川继续走在前面带路,两人朝浴室的方向走,他边走边道:“如果方小姐需 要通知亲朋一起给何先生送行的话,现在可以打电话了。” 因为何书宇是比较特殊的死者,所以是直接送来殡仪馆的,并不是亲属送来的,更没有一起送行的人来,所以薄济川才提醒了一下。 方小舒也仔细想了想,她想到的就只有一个人而已,但是……她有些犹豫地看了看薄济川握在手里的手机,他的手指又瘦又长,骨节分明。 薄济川察觉到她的视线,直接将手机递给了她,等她傻呆呆地接过之后继续朝前走,转了个弯以后左右一指:“这边是男浴室,那边是女浴室,稍后见。”他微微俯身与她道别,方小舒难得遇见对她这么有礼貌的人,一时有些五味陈杂。 事实上别人疏远她放弃她她都可以理解,反倒是对她尊重和礼貌让她比较在意。 方小舒心情复杂地进了女浴室,脱衣服的时候给林队长打了个电话,林队长在外面出任务赶不回来,十分抱歉地说了一连串的对不起,她当然可以理解他的工作,不过这样一来估计就她一个人送舅舅了。 方小舒将薄济川的手机放在桌子上,转身进了洗浴室,因为时间很晚了,所以这里只有她一个,她抓紧时间洗了个澡,出来后穿好衣服把头发吹干,生怕速度太慢让薄济川等,这样的结果就导致她洗好的时候薄济川还没出来。 站在门口,方小舒百无聊赖地左右打量着,她靠在墙上想着钱的问题,手里的手机换剧烈地震动了起来,吓得她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她看向手机屏幕,“爸爸”两个字让她意识到这个电话的重要性,毕竟家里人在凌晨快五点打来电话不可能是问早安的。 方小舒有些为难地看向男浴室那边,手里的电话不停震动,电话铃虽然是初始铃声,声音也不大,但在这空旷寂静的夜晚却显得刺耳嘹亮。 她万般犹豫之后,终于还是走到了男浴室边,打开门站在门口朝里面高声喊道:“薄先生?” 没有回应,只有微小的水声。 于是她再接再厉:“薄先生,您父亲给您打电话了,要接吗?” 浴室里传出来的水声不停,很显然薄济川还在洗澡,她的脸不自觉发疼,半晌才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放在隔间里吧,我出去听。” 电话已经坚强地响了一个六十秒,自动挂断后第二通立刻又打了进来,薄济川的父亲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方小舒可以断定。 得到允许,方小舒便推开了男浴室的门走了进 去。隔间里很温暖,她走进去的角度一转便有一张桌子,于是她就走过去把手机放下了。 放好手机,方小舒刚想转身离开,一抬眼便看见了浴池的入口。那里没有悬挂帘子也没有门的遮挡,可以清晰地看见薄济川高挑修长的倒影,充满男性味道的身材凹凸有致,方小舒的视线从上至下将那影子看了一遍,在经过小腹下方时,她无法控制地停顿了五秒钟。 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影子的主人已经围着浴巾走出来了,看到她还没走,薄济川显然也有些诧异。 作者有话要说:薄先生说得很对~每个人都会在相同的终点开始另一段旅程,最重要的是我们有没有好好道别~ 当年轻的脸庞布满皱纹,高大的身体不再挺拔,这正是生命最美好的时刻,因为它即将不受任何束缚地踏上另一段旅程,它没有结束,它将永远延续~所以,死亡不是终点! 咳咳><怎么忽然文艺了,哦谢特,明明这一章结尾的情节才是我的本来面目啊! 不过,在你们心目中我是啥样的? ☆、第4章 现场沉默了大概十秒钟。薄济川站在那,身上还有未干的水滴顺着他精瘦挺拔的身子滴落下来,双方都可以很清楚地听见水滴掉在地上的声音。啪嗒、啪嗒,就好像彼此的心跳。 “对不起!!!”方小舒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冲出了浴室,她根本不敢回头看,跑出去之后还往远处多跑了一大段路,直到感觉薄济川出来后看不见她此刻窘迫的样子后,才停住脚步。 她靠在墙上急促喘息着,然后慢慢靠着墙蹲下来羞愧地捂住了脸。 凌乱的黑发,瘦削却结实的上身,他性感的身体被柔和的灯光与水雾打上了一层牛奶般的自然光泽,美与俊秀从四面八方而来…… 不能再想了! 方小舒抬起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她还是头一次在外人面前如此失态,大部分时间她在别人眼里虽说不上讨喜,但也绝对不到出丑的地步。 可是今天,仅仅遇见薄济川不到十个小时,她就把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现在她只能说服自己此刻只是因为天冷了脸特别容易红,所以才看着好像对他一直都有点那个意思。 方小舒平复心情后站起了身,整理了一下黑色的套装打算原路返回,一转身却看见转弯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薄济川一身色斜纹黑色西装站在暮色里,从头发到袖扣甚至是领带夹全都一丝不苟,他见她转过头来便抬脚朝她走去,深棕色的巴洛克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偌大的寂静空间中显得极为动听。 薄济川的五官本就清隽无华,充满书卷气,他再如此干净利落地整理好,越发显得气质不凡。 “刚才找不到你,所以就先让人先送何先生过去了。方小姐应该不知道路吧,我送你。”薄济川薄唇开合淡淡地说了一句,随后便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而去。 方小舒盯着他的背影愣了两秒,叹了口气无奈地跟了上去,一路上两人谁都没说话,估计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很快就到达了火化的地方,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早就在等候了,在场的除了方小舒自己,就只剩下薄济川和工作人员,他们大概都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清静的送行场面。 方小舒沉默地盯着舅舅的棺材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走上前再次打开盖子上的小窗。她仔仔细细地将舅舅的样子描绘在心中,才缓缓拉上小窗,对工作人员轻声道:“开始吧。” 火化的过程就如每个人心中所了解的那样,人来一身 轻,人去一把尘。这辈子总有那么几个瞬间让你不得不意识到,有的人可以留在你心中,却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生活中了。 薄济川弯下腰朝何书宇的棺椁九十度鞠躬,直到方小舒将舅舅的骨灰放到了骨灰堂,所有程序全都结束,他都一直陪伴在她身边没有离开。 他一直很安静,什么也没说,偶尔指点一下她该怎么做,等一切结束之后才开口告辞。 “时间不早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告辞了。”薄济川微微俯身朝她道别,方小舒受宠若惊地也朝他俯身告别,“没事了,都快六点钟了,薄先生赶紧回家休息吧,我也走了。” 薄济川微微颔首,两人都要离开的话那就肯定会走同一条路,所以这段离开的路程也是薄济川陪着方小舒走的。 这感觉很奇妙,本以为会从头到尾孤身一人,却难得有个人一直陪着。明明是素不相识的人,他却愿意恭敬尊重地为对方送行,他与这些年来方小舒遇见的形形/色/色的人都不同。 她不由对他产生一股强烈的好奇,同时也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她好像对身边这个男人产生了一种不应该有的想法,无论怎么控制都刹不住车。她很清楚她应该立刻摒弃这种想法,但她做不到。明知道该停止却停不下来的感觉很可怕。 薄济川推开殡仪馆的门,领先方小舒两步走在前面轻盈地下了台阶,站在下面回头昂首朝她礼貌地问:“方小姐怎么回去?” 方小舒盯着着他漂亮的桃花眼说:“打车。” “这里很偏僻,这个时间更难打到车。”他就事论事。 “那就走路回去。”方小舒不痛不痒,仿佛毫不在意回到市区的路途很遥远,只是很可惜地遗憾道,“不过那就赶不上早晨的班了。”她在全市最高级的小区有一份早间保洁的兼职,七点钟上班,九点下班,如果真的走路回去还真是赶不上了,呆会借一下门卫的电话请个假吧。 这边方小舒正在心里安排着请假的事,那边薄济川已经不咸不淡地说:“我送你。” 他说完便转身去取车了,方小舒哑然地看着他转身瞬间划过她眼前的削瘦脸庞,他如果不是饮食不规律,那就是太挑食。他太瘦,可这感觉却好像更为他添了一份矜持有度的风范。 深秋的尧海市,现在是凌晨六点钟,太阳还没有升起,月亮依旧悬挂在天边,但薄济川的身影却好像掩盖了所有的月光,整片天 空他最耀眼。 很快,一辆秋叶银的途锐越野车就开到了她面前,薄济川从驾驶座上下来,一边系西装前扣一边走到副驾驶帮她打开车门,侧身站在一边绅士地对她说:“上车吧。” …… 方小舒长这么大头一回觉得,其实靠自己并没有那么轻松。 之前只有林队长偶尔帮她一把时还不觉得,现在这种感觉却非常强烈。 大概是因为对方是人民公安,又是长辈,帮助她也不是直接出手,所以感觉还好。换成了毫无瓜葛的薄济川,她却体会深刻。说到底还是分人,同龄人的帮助总是让人想法良多。 方小舒不着痕迹地上车,系安全带,安静地坐在副驾驶,等他跨上车后便侧首看向了窗外。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你们猜猜他们的关系是怎么继续牵扯到一起的,猜对了可以领取汉庭406我的常驻客房的房卡一章,晚上和我一起深入地、彻底地讨论一下剧情与人生道路发展的问题,我们还可以一起看雪,看月亮,看av……呸! ☆、第5章 “你早班在哪儿上?”薄济川挂档踩油门,随意地问了她一句。 方小舒转头看了他一眼,说:“碧海方舟,我在那里做晨间保洁。” 薄济川正在看路的双眼忽然转到了她身上,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她漂亮的侧脸,她左眼角下那颗痣的位置相当奇妙,本来冷淡疏离的气质一下妩媚了许多。 他微勾起嘴角笑得不太放得开:“真巧,我就住在那儿。” …… 这下好了,可以全程包送到了。 方小舒心情复杂地坐在副驾驶上,一路安静地与薄济川沉默相处着,直到车子驶入碧海方舟的大门,路过接待大厅时她才抬头让他停了车。 下车之前,方小舒诚恳地对他说:“虽然好像说了很多次,但真的很感谢你,路上小心。”她说完转身打算下车,但薄济川已经先她一步下去了,绅士地绕到副驾驶这边帮她打开了车门。 方小舒受着待遇有点不太自在,十几年了,不论男女老少,一直都是她服侍别人,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样体贴地对待她,她都有些舍不得跟他分开了。 大概,没有人不享受被别人尊重和照顾的感觉。 方小舒最终还是干脆地下了车,她有些拘谨地跟薄济川告别,对方微微点头与她说了再见便开车离开了,低调内敛的越野车在清晨缓缓驶入小区,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方小舒此刻想的是:碧海方舟是尧海市首屈一指的别墅区,最便宜的一栋都要两千多万。 面无表情地转身走进接待大厅,方小舒身上穿的依旧是在殡仪馆时那套干净的黑色裙装,她身形高挑纤细,长发飘飘,如果不是知道她是在这儿兼职做保洁的,几乎会以为她住在这儿。 接待大厅的保安是亲眼目睹方小舒从百万豪车上下来,开车的还是他熟悉的住户,于是他便喊住了闷着头往前走的方小舒,调侃道:“小方姑娘真有意思,这都傍上薄公子了,怎么还来上班儿呐?” 方小舒不解地回头看他:“什么傍上薄公子?薄公子指的是薄济川先生?” 保安笑着摇摇头:“你跟咱装什么啊,平常咱们关系也不错,我还能到处给你宣传这茬儿不成?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薄公子是谁,这尧海市最大的头儿姓什么你总知道吧?” 姓薄。 方小舒的身子猛地一僵,干笑道:“你说的该不会是薄市长吧?” “嗯?你不知道?”保安有些诧异,看得出方小舒不是在装傻,于是他有些悻悻地摸了摸脸,“难不成真是我误会了?不对啊,我明明看见你从他车上下来的?” 方小舒一时有些难以消化这个重量级的消息,拉紧西装外套不再说什么,一副急匆匆地朝换衣间走去。她换上了保洁制服之后,便感觉一股暖意滋润了四肢。 之前一直穿着裙子还不觉得,如今换下了那套衣服便感觉四肢都冻僵了,虽说她并没在路上走多久,殡仪馆和接待大厅也都有空调,但十一月的北方深秋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方小舒动作麻利地推着保洁车走出储物室,正打算去清理一下她所负责的区域,就看见保洁队长朝她走了过来,一脸兴冲冲地说:“小舒你等等!” 方小舒停住动作问道:“怎么了?我没迟到。” 保洁队长忙道:“哎呀不是这个,刚才十九栋的住户打电话到总部叫了钟点工,时间太早了,别的地儿人手都抽不开,我这儿不太好安排人,你先去帮忙看看?” 碧海方舟接待大厅的保洁是承包给私企公司的,保洁队长是公司的部门经理,清洁调度大部分都是由他负责,凌晨六点多的确不好安排人,已经上班的人基本都有固定负责区域,就比方说方小舒。 她倒是是觉得这也没什么,但是:“那大厅我负责的那块儿怎么办?” 保洁队长道:“呆会小王来了我让她去就行了,你先去十九栋看看吧,记得带上手套和工具,那住户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用他家的东西,上回张大姐就被那人的冷脸吓得够呛。” 方小舒点头:“好,我这就去。” “哎对了!还有!千万记住态度好点!记住啊!”保洁队长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这别墅区住的都不是小人物,让她态度好点可以理解,但也不至于特别嘱咐一遍吧?难道她平时看起来真的很难相处吗? 方小舒纳闷地转身到储物室拿了一些基本用具,提在手里从接待大厅的后门进入了别墅区。 她一直都知道碧海方舟的别墅很好,很符合它的价位,但每次看见还是觉得有些刺眼。 她这一路没少看见电视上的名人出来锻炼,按着脑子里的服务区地图抄近路走了一会,很快就看见了十九栋。 很欧式的建筑,门前门后都有花园,门前的花园里种着一大片冬青,她嘴角抽了一下,对户主的品味颇为好奇 。 不过,等她看见打开门的人之后,她就有点后悔自己的多管闲事了。 干什么好奇人家的品味,人家品味明明很好来着,瞧瞧,这不是薄济川吗?他们才刚刚分开不到一个小时。 薄济川似乎也有些惊讶,他的表情总是比较严肃,搞得他惊讶起来也很严肃,方小舒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居家的闲适打扮,针织毛衣和格子衬衫,黑色的长裤显得他的腿又长又直。 “真巧。”她微笑着说,“听说你叫了钟点工,我是来帮你打扫房间的。” 薄济川回过神来,抿着嘴角点了一下头,侧身让出一条路让她进去。 方小舒拿着东西进去,询问了一番他的要求之后便开始麻利地收拾房间,从头到尾都没有擅动他家里任何用具,清理时也一直带着塑胶手套,十分守规矩,动静也很小。 大概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双层别墅上下就全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方小舒的动作很快很熟练,纤细的身子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坐在一楼沙发上看报纸看得都不能专心。 等方小舒做完一切跟他告辞的时候,薄济川放下报纸来忽然问她:“你厨艺怎么样?” 方小舒一怔,如实回答道:“还可以。” 薄济川点了一下头,迟疑了一下,低声问道:“方小姐有没有兴趣做我的保姆?” “……”什么?保姆? 请恕方小舒此刻思想无法保持纯洁,保姆这个词对于一个平时只能用看言情小说这种廉价又高效的方式来宣泄工作压力的姑娘来说,实在太过暧昧。 不过就算不提言情小说,在法律讲堂里也有不少案例牵扯到保姆。 作者有话要说:一切jq从朝夕相处开始,小保姆の逆袭,女仆装y什么的在我的巧妙安排之下将毫无违和感地上演 咳咳,让大家失望了,我是一个有下限的人。 ☆、第6章 这边方小舒还在发愣,那边薄济川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这让方小舒不由回想起了昨晚在浴室里那幕景儿,微微侧首垂下了头,掩唇咳了一声。 薄济川从裤子口袋拿出手机,看到来电人的名字就皱起了眉,他朝方小舒抱歉道:“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方小舒自然不会反对,朝他抬手做了一个“您请”的姿势。 薄济川在得到她的回应之后才按下接听键,他站起身单手抄兜朝一楼的客房走去,走得过程中手机外扩的声音稍稍可以听见一点蛛丝马迹,方小舒不由自主地屏息聆听,一个愤怒的中年男子声音很大地说着什么,有些模糊,但勉强可以辨认出来。 “不回短信,不去局里报道,你打算一辈子都毁在那种工作上吗?!你知不知道你做那种事根本就是在浪费生命?!” 很显然,敢对薄济川用这种口气说这种台词的男人绝对是他的父亲无疑,而他的态度也证明了一点。他虽然紧紧皱起了眉,但没有过激反应,他对电话那头的人很敬重,再多的异议全都隐忍不发,静静地听到对方说完才开口。 薄济川开口时正在打开客房的门,他一边走一边放低声音说:“我知道,但……”他的声音随着关门变得越来越小,渐渐得什么都听不见了。 方小舒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处,立在原地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她本以为薄济川这个电话会打好一会儿,没想到他才刚进去不就就出来了,只是出来时手机不见了。 薄济川一出门就对方小舒说:“抱歉,耽误你时间了。” 他说话时根本都没看她,明显是心情不太好,方小舒完全不在意,微笑着说:“没关系,你没什么事吧?” 薄济川摇了摇头,嘴唇轻抿着说:“我刚才提的建议方小姐觉得怎么样?” 做保姆的事?方小舒有些遗憾地说:“我现在的工作排得很满,保洁只是其中一份兼职,下班之后还要去百货公司上班,晚上要去蛋糕店,恐怕没时间给您做保姆。” 薄济川依旧不看她,他迈上台阶走到东南角的钢琴旁侧身倚在那,单手抄兜,另一手食指无意识地按着钢琴键,低音键沉沉的音调伴着他的话传到了她耳中:“你可以全都辞掉,再算一下这些工作加在一起的薪水,我给你全数。” 方小舒惊讶地看着他:“可是我已经预支了蛋糕店三个月的薪水打算给你付入殓费了……” 薄济川 这才抬起了头,慵懒又疏离的模样像只高贵的黑天鹅:“是付给我入殓费,不是给我付入殓费。另外,你可以把钱还给店主,我不收你钱。”他轻轻说着,仿佛清风带起树叶飘荡的声音。 “这怎么行?”方小舒有点回不过神来。 “那好。”薄济川似乎也不习惯勉强别人,“随你,如果你改变主意了随时找我。”他快步走下台阶,这次的目的地是大门。 方小舒很有眼色地拿好自己带来的东西朝大门走去,在他打开门后便立刻道:“那我先回去了,再见。” 薄济川似乎怔了一下,秋风吹动他额角的碎发,他推了一下眼镜,“嗯”了一声说:“再见。” 就这样,方小舒结束了这个“惊心动魄”的早晨。她有点为难地攥着兜里的现金,本来这是打算给薄济川的,但他居然说可以不要钱,还能给她一份相对比较轻松又可以赚到和现在一样薪水的工作,这实在是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 难道是她倒了二十几年的霉终于开始转运了? 不管怎么样,毕竟现在还没有辞职,方小舒也没给薄济川肯定的回答,所以她还是很快回到了接待大厅,把东西交上去之后坐公交去了兼职的百货公司上班。 百货公司八点五十分开门,专柜小姐九点上班,方小舒再一次换上工作服,款式精致的黑色西装套裙衬得她的人越发漂亮了。 她是做男装销售的,做一行长得漂亮很有优势。男人一般都不喜欢讲价,面对美女更是干脆利落,所以她的业绩一直很好,赚得也不少。这份工作是她在这个中心城市昂贵的物价下生活的最大依靠。不过虽然这份薪水不低,但离开支的日子还早,她的房租却已经快到期了。 方小舒和一对情侣合租,这对情侣非常不讲究,尤其是那个女生,来大姨妈了到处乱扔姨妈巾,她每次收拾干净之后对方不感谢她就算了,还继续乱扔,她几次找对方谈这件事,对方居然还嫌她事多,她真的很不想和这样的人继续合租,可是没办法,那里交通方便价格便宜,她这样的经济条件实在没有别的选择。 有些无奈地靠着柜台叹了口气,方小舒咬咬牙下了决定,做保姆就做保姆吧,薄济川的住所虽然是双层别墅,面积也不小,但他本身就是个干净的人,早上她去的时候也没什么脏乱,只是估计这人有洁癖,一天不打扫就会觉得到处都是灰尘和细菌,所以才会叫钟点工吧。 听起来似乎之前每次去给他去保洁 的人都不一样,之前是张大姐,年纪大了忘性也大,手脚也不够麻利,性格也不够讲究,薄济川应该是嫌弃对方这些才冷脸相向的吧,毕竟在她看来他实在不是个会对别人刻薄的人。 其实方小舒下定论太早了,薄济川对大多数人都是很有礼貌很尊重的,尤其对逝去的人更甚。但一旦你与他的关系从毫无瓜葛的人或是主顾变成了被雇佣的雇员或是熟人,他的挑剔和完美主义就会慢慢显现出来了,要不然也不会每次叫钟点工的时候去的人都不一样…… 方小舒趁中午休息的时间用专柜的电话拨通了薄济川的手机,那边半晌才接了起来,听筒另一边传来薄济川在嘈杂背景下有些微弱的声音:“你好。” 方小舒怕他听不见,所以稍稍放大了声音:“你好薄先生,我是方小舒。” “哦,你稍等。”他似乎在找安静的地方,过了四五秒之后电话那头安静了很多,“好了。找我有事儿?” 方小舒有些犹豫该怎么开口,毕竟自己之前好像还表现得挺不乐意来着,她咬着唇抬头烦躁扫了四周一眼,本是想看看有没有顾客或者主管经过,可哪想到一抬头就看见了举着电话快步走过相对安静的男装区的薄济川。 他像她脑海中他所有的模样那般依旧瘦削,眉宇间却多了一份不曾在她面前表现过的冷漠和刻薄,他很敏感,很快就发觉了有人盯着他,于是迅速望了过来,本来有些不悦和敌意的目光在对上她的眼睛后空白了一下,微眯着的桃花眼慢慢睁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真巧啊,呵呵,薄先生你给我说说,真有这么巧吗? 薄济川(严肃而认真额):有。 …… 好吧,真的有o(╯□╰)o 还有一章,请使用总攻牌翻页器,现在使用还附赠买家好评一份!! ps:顺便剧个透吧,薄粑粑跟薄先生断绝父子关系了,因为他的“顽固不化”…… ☆、第7章 “你在这也有兼职?”他说这话时的语气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在说“真是阴魂不散”“冤家路窄”“怎么这个时候碰见”,方小舒一时语塞,挂了电话颇为尴尬地朝他点了点头。 薄济川也挂了电话,方小舒注意到他的手机换了,虽然还是那个牌子那个型号甚至颜色都没变,但从光泽和边框上可以看得出来比之前那部旧的新一点。 “买手机?”方小舒开口打破了沉默,绕过柜台朝他走去。 薄济川攥着手机犹豫了一下,片刻之后还是走进了她工作的专柜,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抄在裤子口袋里,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专柜里的男装,回答了她的问题:“嗯。” 他似乎不愿多言,方小舒也没再说他不想讨论的话题,直截了当道:“我找您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您上午您提到的事还作数吗?” 薄济川应该是早就料到了她打算说这个,微侧着头用三分之一的脸对着她,盯着专柜上的牌子对她说:“当然,如果你愿意可以随时搬过来,一楼客房给你住。” 方小舒有些惊讶:“还要住进去?” “首先,这可以让你节省一份房租。”他看向她,给她分析着,“其次,我的作息时间不规律,有时夜里回来可能也需要人打扫和做饭,你住在那儿比较方便。”他说完又话锋一转,“当然,你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只要我找你的时候可以随时赶到就行了。” 没手机怎么找她?那么远的话要是半夜找她,没有公交不可能及时赶到,打的又太不合算,他后面那话说了等于没说。不过,他前面的话却对方小舒很有诱惑力。 可以省掉一份房租,那就可以攒下一笔钱了,更不用每天对着那对让人无语的小情侣。 于是方小舒十分干脆地点头答应:“没问题,我可以搬进去。” “那下午就搬过来吧,我还有事,再见。”他本来转身打算走,忽然又转看向她,蹙眉问道,“有笔吗?” 方小舒立刻从制服上衣口袋取出开票笔递给他,薄济川四处一扫,迟疑了一下对她说:“手。” 方小舒下意识朝他伸出手,从昨晚到现在几乎有点习惯性顺从他了,等对方把一串号码写在她手心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心里比手上更痒,没一会手心就出了汗。 薄济川写完就把笔帽盖上将笔还给了她,言简意赅道:“房锁密码。”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赶时间,先走了。”他 说完迅速转身离开,根本没等她回答,这种比之前转变很多的急性子让她对他的好奇心更重了。 之前只是单纯觉得这人是国内男人堆儿里难得素质极高的典范,再加上长相好气质好,身份又神秘,职业又特殊,所以便生出了几分欣赏。如今见到了他与之前完全不同的一面,又即将与他住在同一屋檐下,她便更想知道藏在他那张看起来很薄的脸皮下的其他性格。 方小舒很快就有了这个机会,她当天下午就搬进了碧海方舟十九栋,收拾完一切的时候薄济川还没回来。 一楼的客房装饰简单却齐全,黑白的现代化风格内敛又品位不凡,倒是与薄济川的外表相符。 这里有明显再次打扫过的痕迹,是她上午清理过后他自己重新整理过吧。 方小舒不由想起了那通电话,薄济川下午来百货公司是买手机的,上午他出了这间房没有拿手机,现在房里又明显重新收拾过,一切迹象都告诉她这人在打电话时摔了手机。 到底是说了什么才让那么一个好像永远都不会对别人发脾气的人气得摔了手机? 方小舒一边做菜一边努力地想要赶走脑子里那人的身影,可是怎么努力都没用,他实在太让人好奇了,她明明知道要停止却停不下来,因为她还在等更奇妙的事情发生,这种感觉既令人兴奋又很难受。 因为不知道薄济川喜欢什么口味,但有记得保洁队长说他很挑剔,所以方小舒做了很多菜式,粤菜川菜浙菜等每样都有,全看他喜欢什么口味了。 她全都做完之后开门声也响了起来,她立刻走出厨房看向门口,果然见到薄济川提着公文包站在暮色里,一身黑色西装穿得一丝不苟,清冷却绅士的气质从四面八方席上她的感官,精致华丽的吊灯照射出来的光线似乎都在随着他的一举一动微微战栗。 “很香。”薄济川一点都不惊讶方小舒会出现在这,也不怀疑她已经将一切都收拾妥当,否则他今天也不会邀请她来这儿。 他换了鞋放下公文包解着西装扣子直接朝餐厅走,路过厨房洗了个手,出来时扫了一眼桌子上各种式样的菜,从西装口袋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密码是0921,需要多少自己取。” 他走进餐厅,在主位坐下,铺好餐巾拿起碗筷就开始吃饭,每道菜都夹一筷子,细细嚼过之后才咽下去,小吃了半碗米饭便放下了碗筷,拿餐巾擦了一下嘴角,抬头时发现方小舒还站在餐厅门口,不由发出一声疑 惑:“嗯?” 方小舒知道他大概是不解她还为什么还在这儿,但她并没为他释疑,只是情不自禁地牵起嘴角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干净的眼眸,娇艳的红唇,飘逸的黑色长发,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微微弯着,居家的宽松衣服让人将她的锁骨一览无余。 再美丽的衣服也不及两根锁骨,她的锁骨非常漂亮。 薄济川微微颦眉,很快收回视线起身朝她道歉:“抱歉,有点饿,忘记问你有没有吃晚饭了。” 方小舒微微挑眉,原来他以为自己在责备他?可是他是主人,她是保姆,他自己吃是很正常的事,他用不着过意不去。 方小舒仔细打量了一下薄济川的面部表情,她现在已经很放得开地去看他的眼睛,之前因为不太熟,所以很多时候都比较拘束,但这时她就发现,他虽然口上说着道歉的话,但那歉意却不达眼底。倒不是说他虚情假意,只是或许大部分事情都无法被他放在心上,包括这件事。 “没关系,我之前吃过了,我是保姆,你是主人,我自然不能和你一起吃,我只是比较困惑薄先生比较喜欢吃什么菜?我看你什么都吃了一点。”她一直在观察他吃饭的小动作,发现他没有任何偏向,全都动过,吃得非常均匀,大概是有强迫症?他吃得也很少,难怪那么瘦。 薄济川一边朝外走一边淡淡道:“我不挑食,只要好吃,什么菜都可以。”他越过她上楼,“一楼走廊里面有一间浴室,你可以用。晚上不要动静太大,我睡觉很轻。” ……好吃就是最大的挑食了吧,要把菜做到他“好吃”的定义估计不是件容易的事。方小舒转身看着他快步上楼的背影,就好像她是洪水猛兽似的,他躲什么? 是不习惯和人同处一个屋檐下?那干吗还给自己找罪受? 方小舒摇了摇头不再管他,反正想也想不明白。她系上围裙开始收拾餐厅,似乎没发现那个本该上楼的人此刻轻轻倒退了几步,在二楼的转弯处静静地打量着她,用审视的眼神。 年轻又漂亮的女孩如果勤快懂事又贫穷,是发自内心地招人疼,缺一项都不可,尤其是漂亮。 方小舒的皮肤很白,不属于瘦的类型,可能还稍稍丰满一些,有些肉肉的。她的皮肤尤其好,灯光下恰到好处地闪着润泽如玉的光晕,好像雪白的珍珠,美得毋庸置疑,也让人浮想联翩。 勾引。 薄济川微微拧眉转身上楼,待他的脚步 声平息良久之后,方小舒才缓缓抬头朝二楼拐角处看了一眼,神色是从来没有在人前表现出来过的强势和侵略感,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模样,重新开始收拾房间,就好像刚才突然变了的人不是她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睡觉很轻,所以楼下什么动静都很容易惊醒他,比如说…… (ˉ▽ ̄~)切~~明天你们就知道啦!如文案所说,女主是强势而略腹黑极端的,嗯可以称之为隐忍不发的变态,所以……文章结尾的勾引二字判断极准√ ☆、第8章 收拾完房间,方小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望着薄济川给她的银行卡发了一会呆,她凝眸思索了一下,重新将它装回口袋,关灯回到了一楼自己的房间。 现在是晚上八点多,方小舒忙了一天已经有点累了,她拿了换洗衣物去薄济川说的浴室快速地洗了个澡,回到房间后关好门上了锁,躺到床上去开始望着天花板发呆。 她穿着一件微透的白色吊带,没有穿文胸,下面搭的是柔软的棉质短裤,吊带的腰线很高,就这么平躺着也可以看见她平坦美好的小腹,内裤白色的蕾丝边在短裤的边沿外若隐若现。 方小舒微微转身换了个侧躺的姿势,手枕着胳膊依旧满脸思索地望着前方,她眼里没有焦距,柔软白皙的身体弯曲着漂亮的弧线,过了大概有十分钟,才缓缓闭上了眼,好像睡着了。 她这边似乎睡了,薄济川那边却怎么都无法入眠。 一来是房子里突然多出一个人的确有点不习惯,二来就是今天早上接的那个电话。 方小舒猜得不错,那个电话的确是薄济川的父亲打来的,他父亲是尧海市市长薄铮,在位几年一直政绩突出两袖清风,颇受尧海市市民爱戴。 只是薄济川的母亲去世早,薄铮隔年便再娶了,次年更是又生了一个儿子,他们父子之间一直因此有隔阂,薄济川性格又敏感要强,什么事都有自己的主见,所以薄铮对他的管束并不多,生怕再因此加深父子矛盾。 可谁想到,似乎正是这纵容也好,不闻不问也罢,直接导致了薄济川后来“胆敢”读完博士直接去做了入殓师,还完全不跟家里商量! 薄铮得知此事后不止一次让他立刻辞掉工作去给他安排好的单位报到,可他不但没去,还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于是薄铮一怒之下直接跟他断绝了父子关系。 这就是薄济川摔手机的原因。 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薄济川打开灯扫了一眼挂钟,不知不觉都已经夜里十二点多了,总觉得好像才刚刚躺上床不久。 他起身坐在床边,手臂撑在双膝上微闭着眸子揉了揉额角,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朝门外走去,打算下楼去倒点水喝。 他轻且快地下了楼,在厨房倒了点水喝,顺便检查了一下方小舒的工作情况。在看见她将一切分门别类井井有条地放在一起之后,他才算对她完全放下了心。 只不过,奇妙的是,他才刚刚对她有了那么一丁点满意,她的房间里就忽然响 起了微弱的嘤咛声,似有若无,断断续续,似乎忍受着什么痛苦似的。 薄济川微微拧眉,捏着水杯的手紧了紧,放下杯子朝客房的方向走去。 她应该是挺难过的,嘤咛声夹杂着沙哑与忍耐,很轻,如果他在楼上好好地睡觉,肯定不会被这声音吵到,她也不算是违背他的话了。 只是,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生病了? 薄济川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一下客房的门低声问道:“方小姐,你没事吧?” 房内顿时沉默下来,一片安静无人回应。 薄济川修长的眉尾挑出利剑般凛冽的弧度,他加重力道又敲了三下:“方小姐?” 他猜测她可能是肠胃不舒服,怀疑她是疼晕过去了,如果放在这不管的话明天估计就起不来了,所以才又问了一次。 但他万万没想到,他的话问完没多久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当他看见门后的方小舒之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极其愚蠢的事。 方小舒双手环胸斜靠在门边,及腰的黑发垂在她肩侧,她穿着短裤和若隐若现的吊带,外面随意地搭了一件很薄的长衫,面上有一股古怪的笑意,眉梢眼角还流露着淡淡的慵懒与妩媚。 薄济川面无表情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就迅速移开了视线,眉心拧出一道深深的刻痕,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我刚才听见你在痛呼,药箱在我房间,需要胃药我可以帮你去拿。” 方小舒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不说话,大大的眼睛仿佛黑暗里的一道光,明亮得有点刺眼。 “你没事?”薄济川被她盯得很不自在,随口问了一句便打算告辞,但这次方小舒回答了他的问题。 淡淡的,带着些无奈和艰涩,方小舒微垂下头凝视着一楼走廊的尽头,那里光线很暗,只能看见黑漆漆的一片,她说:“我没事儿,那不是痛呼,我在自/慰而已。” “……”薄济川仰头闭起眼睛尴尬地立在那,淡色的唇不断开合,却不确定该说点什么。 骗他玩的,居然相信了?方小舒漆黑的眸子打量着对面的男人,嘴角似有若无地挑起。 他不知道自己有多美。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颈项与喉结的线条此刻有多么性感和诱惑。 方小舒轻轻咳了一声,将偷看他的眼神强制收回。 她应该是想站直身子,但可能是斜靠得有些久了,腿 有些麻,她刚一直起身就脚下一软朝前扑去,非常淡的沐浴露香味与女孩柔软丰盈的身体朝薄济川扑面而来,他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就发现一时不慎摔倒在他身上导致两人直接倒地的方小舒也同样一脸错愕惊恐。 她微侧着头,离他的脸很近,他正想让她赶紧起来,她就朝他转过了头似乎也打算说点什么,这个微妙的角度与距离使她侧过头时嘴唇与他微微张开的唇瓣贴在了一起。 方小舒趴在薄济川身上,明显感觉到了他肌肉缩紧。 四目相对,晦暗的光线下,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仿佛带着某种引人犯罪的魔力,方小舒喘息了一下,温热的呼吸充斥在了两人之间,薄济川撑着双臂想要将她扶起来,可她下一秒就重重地吻住了他的唇,舌尖细腻地描绘着他的唇线,之后顺势钻进他的嘴里,在尝过了他的滋味儿后退出来滑到了从方才就很倾慕的颈项,牙齿轻轻咬着他的喉结,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苍白肌肤下微微跳动的脉搏。 薄济川被她的动作弄得轻咳了一声,然后沙哑低吟两声,像是冷风中穿越黑暗的蝙蝠。 刚才那个吻,那是个吻吧,那的确是个吻。薄济川微微瞪大眸子望着天花板,心里空落落的感觉让他极其烦躁,那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个吻,在这个时间和这个人…… 他的视线控制不住地瞥向方小舒精致美好的侧脸,她眼角那颗痣就好像开在他心上的花一样,搅得他口干舌燥心烦意乱,身体也渐渐随着她的体温变得火热起来。 方小舒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又像是看穿了他的内心,她没说话,只是安静地靠在他怀里,手从他的胸口缓缓下移,轻轻按住了他微微撑起的小腹下方。 …… 也许他错了,她不止可以看穿他的内心,更可怕的是她还能看穿他的内裤。 薄济川倏地将方小舒推开,顺手将她扶起来后便头也不回地上了楼,他的背影看上去似乎永远都那么敏捷与优雅,只是此刻却好像是落荒而逃。 方小舒站在原地看着他,直到他消失不见才回到了客房里。 她重新躺回床上,闭眼又睁开,反复了五次,终于还是有些后悔。 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些行为是出于什么心理,只是莫名地想要试试他,看看他还可以控制自己到什么地步,是不是也和普通男人一样会被身体反应征服大脑。 他幸运地通过了试探,成功将自己与那些精/虫上脑 的人完全分开了,但她却感觉不到喜悦。 她这一晚上都在止不住地叹息和辗转反侧,她并不爱他,最多处于欣赏阶段,但她却莫名对他产生了一种控制不住的占有欲和掌控欲。 大概是因为当全世界再也没有她的亲人,当她每天都要心力交瘁地面对合租房里的人,当她要打好几份工累得几乎崩溃却没人说话,他都恰当准时地出现、帮她度过了这些难关。 他不是像林队长那样的已婚中年男人,更对她没有任何责任和义务。 她拥有的很少,可这仅存的拥有却全都是她不能失去的东西,每一个都很珍贵。 她此刻的想法并不科学,但又似乎高于一切科学。 她不想这样,她想要尖叫,她想要他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哪那么多理由……还不就是花痴和心理变态,这女人真是……够资格做嫖文女主啊(/▽\)…… 小舒纯爷们,铁血真汉子!!! ps:这文的发展趋势应该都看出来了吧 女主很强势,而且因为经历和身世原因,对想要的或者已得到的东西都很有占有欲和掌控欲 平时她都伪装得很好基本没有表现出来过,不过嘛…… 咳咳好了就到这,我想说的其实是,如果不能接受这种花痴也好白痴也好色胚也好的女主请立刻逃生 腰花有一颗玻璃心,谢绝差评和道德教育,以及所谓“中肯”挑刺 这种评论就算给我打两分我也不要(/▽\)哼! 我现在郑重宣布,我放弃治疗!!!!阿门!【画十字架 ☆、第9章 薄济川是半夜三点多离开的,方小舒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她在那个时间还没有睡觉。他应该是被人叫走的,走得很匆忙,走之前在客厅停留了两分钟不知道做了什么,等他走了之后方小舒出去看了一下,发现他留了张便签。 便签纸上写着一排清劲有力的斜体钢笔字,内容不过就是一个时间和他出门的原因,他是因公外出,被人打电话叫走的,他把回来的时间告诉她,无非是让她准备好饭菜以及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方小舒将便签纸收好,也不再睡了,系了围裙便开始第二天的大清扫。 凌晨五点多的时候,方小舒结束了整栋别墅的仔细清理,之前因为薄济川在,所以二楼整理得并不仔细,以后既然是他家的专职保姆了,自然不能懈怠了主人。 方小舒清理结束之后就去了厨房,井井有条地将早餐需要的东西处理好备用,六点多的时候,她换上衣服系上围巾出了门。 方小舒离开别墅区跑到小吃街绕了一大条路买了纯正干净的豆浆油条,提着回到家的时候手都冻紫了,好在屋里开了空调很暖和,她将东西放好搓了搓手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现在刚刚步入十一月,供暖还有几天,可天气却已经非常冷了,近些年的尧海市天气愈发极端化了,方小舒明显感觉风衣已经不足以保暖,看样子她得把那件大衣赶紧洗洗了。 将豆浆和油条放到餐桌上盖好保温,方小舒用发卡把头发绾在脑后,重新系上围裙开始做早餐。做早餐的过程并不简单,薄济川一看就是挑剔的主儿,她是一点都不敢怠慢的。 一边做饭,方小舒就一边回想了一下昨晚的事,现在她更加后悔了,她昨晚实在太莽撞了,薄济川看起来还并没有辞退她的想法,但不代表他回来之后不会有,昨晚她虽然是不小心摔倒才导致后来那个局面,但那时候也是她主动亲他的。 真头疼啊,怎么那么冲动,明明才认识一天的时间,居然做出这种事,方小舒怀疑自己是不是长期压抑感情所以一遇见不错的对象就有点断片儿跟心理变态了。 不行,绝对不能再这样,方小舒在心里暗暗警告自己绝不可以再犯昨天的错误,更要和薄济川保持距离,尽可能地公事公办,否则他要是再因此辞退她的话那就得不尝试了。 所以,等薄济川忙了一晚上回到家之后,就发现昨晚“热情”得有些过分的方小舒对他忽然疏远了很多,她将一切引给他之后就回了房间,多余的话一句都没说,搞得他情 绪有些转变不过来。 其实他昨晚真的被她吓到了,回来的路上一直都在想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是不是要辞退她,又或者该和她好好谈谈,反正不管怎样都得想办法处理掉这件事,可谁知一回来就发现人家已经单方面将这件事给他解决了,一切就好像没发生过,方小舒现在绝对是个合格并且出色的保姆,无可挑剔,没有任何缺点。 早餐是花样齐全且美味的,但薄济川却有些食不知味,他吃了几口便不再吃了,揉了揉额角,眼圈下有些青黑。 方小舒算准了时间,更猜到他肯定吃不多,这个时候刚好打开门出来。她没看他,路过他身边时放下一瓶眼胶,随后便沉默地开始收拾东西,修长的柳叶眉一挑一捺,眼角朝下垂着,全身心都集中在洗碗擦桌子这些家务事上。 方小舒是个很聪明的姑娘,她无疑对人生看得很通透,对感情也是。 她有很直接的目标,却过得很不快乐。 二十几岁的姑娘,正是最好的年华,本该十指不沾阳春水地享受青春,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独自一人在这个物质世故的社会艰难地生存。她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天真懵懂的少女变成一个千疮百孔的女人,从他在殡仪馆第一眼看见她时就发现了。 薄济川听林队长说过一些关于方小舒的事,他知道她全家都死于黑帮斗争和报复,她舅舅从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她去三清会做卧底,这种黑帮每隔段时间就会检查小弟的户口簿和通讯录,所以何书宇十几年来基本没有和方小舒联系,而警局又不能对她照顾得太明显,否则只会将何书宇和方小舒置于更危险的地方,所以她这些年来恐怕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她对感情凉薄毫无章法这都可以理解,她精于算计世故圆滑这也能让他接受,因为造就她成为这种人的经历实在让人无法不心疼。只是,此刻他却无法客观地对她现在的样子表示理解。 明明冲动做事的人是她,可是现在她却不肯面对这件事,一味地避让抗拒,倒显得他太过在意不够大方,这件事从逻辑上就根本不对,好像从头到尾困惑纠结的人只有他一个。 薄济川是个很在意细节的人,也可以说他很龟毛,在某种事情上追根究底得显得有些刻薄,他是个典型的处女座,所以这件事不是方小舒装作没发生过,他就真的什么都不说了的。 薄济川站起身走到忙碌的方小舒面前,瘦削高挑的身子挡住了她的路,她抬头看见他一副要开口说什么的样 子,直接道:“别问我,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我不是答案,我只是一堆问题。”她绕过薄济川解开围裙挂回原处,打开餐厅门离开时半侧着头对他说,“不过还是得说声抱歉,昨晚的事是我不对,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好休息。”她说完就关上了餐厅的门,脚步声响了一会之后,开关门声再次响起,然后再也没其他声音。 薄济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蹙眉沉默半晌,倏地快步离开了餐厅,他大步走上客厅的台阶,来到钢琴边坐下,打开钢琴盖活动了一下手指便开始面无表情地弹。 是贝多芬的《悲怆奏鸣曲》第三乐章。 他弹得非常快,显然功底深厚,优美激昂的钢琴声让呆在自己房间里的方小舒听得非常清楚,《悲怆奏鸣曲》本身就是反抗残酷命运与黑暗势力,憧憬美好未来的曲子,全篇都充满了斗争的力量,更不要提始终处于一种徘徊不定心态中的第三乐章了。 动听中带有欠稳定的游移情绪,微妙地与薄济川此刻的心情相吻合。 弹琴是一种非常棒的宣泄感情的方式,方小舒侧躺在床上,眼神盯着房门,在别人脸上看起来很柔弱的柳叶眉跑到她脸上却显得凌厉得仿若剑锋,她脸上带着无人时才会表现出来的精明世故,沉默的时候很沉默,可一旦不再沉默,就会将人逼得无路可退,爱恨全都不留余地。 方小舒没有任何回应。直到薄济川弹完了上楼休息,她也没有任何想要出门说点什么的欲望,仿佛扰乱了别人心的女人不是她一样。 日日如此,周而复始,薄济川跟她在一起又度过了一星期这种生活,他深刻地感受到他的人生观价值观将来都会受到很大冲击,至少他以前从来没想过可能会找这样一个女人做老婆。 薄济川今天白天没有回家,过几天是薄铮的生日,对方显然对他的执拗无法理解,说了断绝父子关系就真的断开了一切联系,没有再给他打过一通电话,财产也分得很开。 不过,除了他目前所住的这栋母亲留给他的别墅以外,他的开销和收入全都是靠自己挣来的,和薄铮没有任何关系,分不分也都没什么所谓。 直到现在为止,除却血缘,他和薄铮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那么,薄铮的生日如何过,会不会找他,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了。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但薄济川还是情绪不佳,埋藏在心里的往事逼得他无处可去,他只得在可以让人安静 独处的咖啡厅里坐着,这一坐就是一整天,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方小舒都没等到他回来。 如果是正常的不回来,依照薄济川完美主义的性子,不管怎么样都会给她个消息,让她不用准备晚饭早点休息的。这一周多的时间方小舒也对他的性格摸得差不多了,可今天却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方小舒穿上外套去碧海方舟的接待大厅问了一下,薄济川也没有留消息在这里。 难不成是出事了?不会吧?不过想想也有可能,那么一个单身男人,老是凌晨半夜到处跑,穿衣打扮都是定制和名牌,开着豪车出入豪宅区,被人盯上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在方小舒看来,这个社会肮脏又混乱,不然三清会那群人为什么还能逍遥法外?他们做这种事做的还少么? 薄济川对方小舒来说并不是毫无干系的人,至少在她心目中他是让她如今过得轻松安定的支柱,所以她立刻就打车去了三清会的地盘,一条喧哗热闹的酒吧闹市街,想碰碰运气看看薄济川是不是在那边儿出了什么事儿被人拦下了,例如嫖/娼没带够钱,喝酒喝高了跟人干架。 方小舒身上有薄济川的卡,所以钱不是问题,她的身份对于这条街的人来说也并不清楚,这些年她一直没有跟和父母有关的人联系,三清会并不知道她还活得好好的,她不担心被认出来,只是有点迷茫,不知该去哪里找薄济川。 说来也巧,薄济川呆的咖啡厅离那条闹市街并不远,是去闹市街的必经之路,这里老堵车,一般出租车都会将人放在前面的路段,由乘客自己走一段进入闹市街,所以方小舒经过这里的时候,正在盯着窗外沉思的薄济川一眼就望见了她。 她来这边干什么?薄济川下意识皱起了眉,脸庞描出尖削的轮廓,眉眼看上去有点刻薄,显然对她出现在这种地方很不高兴,于是他急匆匆付了钱便出了咖啡厅,朝她快步跟了上去。 深秋的尧海市,凌晨十二点的午夜,正是这条酒吧街最热闹的时刻,人挤人是常态,薄济川追方小舒追得很辛苦,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没一会儿就不见了她的踪影。 方小舒并不知道身后跟着她的人是薄济川,她感觉到有人跟着她便立刻加快脚步想将人甩掉,这不能怪她,在这种地方她不警惕点很容易交代在这,可谁知就是她这平时引以为傲的警惕心让她和薄济川失之交臂,遇上了一群不想遇见的人。 月色撩人,杀手夜行,清一色的黑西装板寸头 ,一堆高大男人围着一辆黑色悍马,悍马车上下来一个四十多岁气场极大的中年男人,不用打听,只看就知道是黑社会。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猜猜这个男人是谁凸^-^凸小川川赶到时会发生什么事?(≧?≦)猜对了有奖哦y(^_^)y奖品明天公布!(((o(*?▽?*)o))) ps:谢谢蜀黍陪我修文帮我提意见,爱你!!!(//?//) ☆、第10章 方小舒并不清楚这群人是不是三清会的,但虽然隔着很远,却依旧可以看出那个被簇拥着的男人不是三清会的老大高亦伟,那是个举手投足都充满男性魅力的人,绝对不是高亦伟那个人渣。 不过,不管他是不是,这群人也都是不速之客,离得越远越好。 方小舒转身打算离开,但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走得很快。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脚下迅速朝路边一退,原来那群穿黑西装的大高个儿在给他们老大开路。 身着银灰色高级定制西装的中年男人双手抄兜闲适地朝前走着,路两边的人有喝蒙圈了没让路的,全都被他的属下一脚踹到了旁边,喧闹的街道硬生生被人给清开了一条宽敞的道路,他从道路的那头走来,忽然朝一直在悄悄观察他的方小舒这边望了过来,方小舒浑身一激灵,立刻垂头看着脚面,也不即刻就跑,那更会引人怀疑,她只装作是闯入这里的无知游人。 一片安静,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渐渐靠近,方小舒握紧了拳头,屏息又朝后退了一步,稍稍抬眼装作看向巷子尾端的样子用余光打量了一下那人。 还好,他并没在意她这个小人物,只是她这边刚松下心思,就发现巷子尾端出现一个瘦削的熟悉身影。 是薄济川。 方小舒瞬间抬起了头,他怎么跑这来了?还四处张望一副在找人的样子,该不会…… 她心里还没做出猜测,薄济川就已经发现了藏在人群里的她,他眼眸细细地扫了一圈现场,立刻明白了这是一副什么场面,脚步后退走到人群里,一点点朝她靠近。 这么看来,他竟然是来找她的?方小舒有些诧异,但分辨过来之后立刻也朝他的方向靠近,两人中间隔的人并不少,他们俩一起行动就有些惹人不爽,本身来这里玩的人就都不是善类,所以这一来一往,漂亮又是女人的方小舒便成了小流氓调戏的对象。 “我说小姐,你摸我干什么啊?”一个顶着非主流锡纸烫的矮个子男人忽然抓住了方小舒的手腕,流里流气地对她吹着口哨,“怎么,打算跟咱玩玩吗?成啊,等我们老大走了,小爷就带你去好好爽一爽!” 方小舒恶心得都快吐了,脸色冷得可以把人冻住,那小流氓大概从来没见过冷起脸来这么吓人的女人,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方小舒反手使劲一拧,直接把他的手腕拧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他整 个人都疼得摔在了人群里,惹起一阵骚乱。 方小舒急促地喘息着,大脑热流稍退后便开始后悔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她正皱着眉不知该如何是好,一双冰凉的手就护住了她的双肩,揽着她迅速朝人群之外走去。 薄济川整个人挡在她前面,帮她推开人群,瘦削的身材虽然看上去有些单薄,却可以轻而易举地抵挡外来者对她一切的侧目与阻拦。 人们在他锐利的目光下让出一条的小道供他们离开,然而他们虽然走得速度够快,那小流氓的廉耻度也够高,这边他们还没走掉,他就躺在地上大喊:“打人啦打人啦!!要人命了!欺负人了!!” 小流氓的叫喊成功吸引了正在围观这场骚乱的中年男人,他微微牵动嘴角,硬朗性感的脸上勾起一抹浅笑,他的下巴处和上唇以上留着淡淡的胡渣,充满男人味儿的脸庞被那灯红酒绿映衬着,倒别有一番说不出的狠绝和魄力。 “怎么回事儿?”那人的属下很快凑到了小流氓旁边,快速问了一遍之后才朝已经走远的薄济川和方小舒看了过去,“就是他们两个?” “是,是的大哥!”小流氓揉着手臂站起来,痛哭流涕地说,“那小娘们下手可狠了,我这胳膊可是废了啊!大哥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夸张。”方小舒忍不住低低冷哼了一声,缩进薄济川怀里好像小鸟一样偎着他,好像非常依赖他,也非常害怕。 薄济川僵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清隽的眉峰蹙起又舒展开,温润的嘴唇抿在一起,纯白色衬衫的领角在黑色风衣外若隐若现。 一直在看戏的男人在属下的伺候下点了根烟,随后对打算去找薄济川和方小舒给自己小弟讨个说法的人道:“正业,这是你的小弟?”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专属于成熟男人的韵味。 康正业忙停住脚步,点头哈腰道:“是,是的大哥,让您见笑了。” “的确挺见笑。”男人笑得有些揶揄,“这不是给你自己打脸吗?这种小瘪三你都收,咱们最近很缺人手?” “嗯?”康正业一愣,忙道,“当然不!怎么会!” “那不就行了。”男人掐了烟抄着兜走到小流氓面前,弯腰俯身极具压迫感地审视着对方,小流氓刚站起来就再次被吓趴在地。 “哈哈哈哈哈哈。”男人哈哈大笑,十分豁达,“你看,就这样还跟着你混?”他说着就一脚踩在对方的肋骨上,小流氓惨叫一声 ,响彻整条街道,然后他忽然看向了方小舒,“那位漂亮的小姐,这样惩罚他足以让你原谅他刚才失礼的行为吗?” 方小舒对于自己忽然被推到风口浪尖上这件事非常不高兴,她没多说,甚至没看对方,只是淡淡道:“他肯原谅,那我就肯。”她抬头看向薄济川的侧脸,双眼亮晶晶的,仿佛所有光华都聚集在了那双眼睛里,那是一个女人看着自己最爱慕的人时才有的眼光。 男人微微眯眼,将视线转到揽着方小舒肩膀的薄济川身上,瘦削高挑的男人站在人群里有些鹤立鸡群,他的眉形薄削,脸型也棱角分明,五官更是清冷中带着刻薄的感觉,浑身上下自带一番贵气优雅的高干子弟风采。 他被人紧盯着,也丝毫没有怯场的痕迹,他甚至还淡淡地朝对方回望了过去,眼波一转一收,下巴微扬地收回视线,也不知道是不是轻瞧了你,无限的意味深长。 男人慢慢朝薄济川走去,感兴趣地挑着眉,他抬手摩挲了一下带着性感胡渣的下巴,微笑着朝他伸出手,道:“周郡汝,幸会。” 薄济川垂眼睨了睨周郡汝的手,很不领情地理都没理他便带方小舒快步离开了,他从揽着她的姿势换成了牵着她的手,方小舒一路上都紧紧盯着他带着敷衍冷漠的侧脸,那虽然很并不友善,但是,迷人极了。 走出了危险的地方,薄济川沉默地将方小舒带到了他停车的咖啡厅门口,帮她打开车门,等她上了副驾驶之后才跨上驾驶座。秋叶银的途锐缓缓驶出喧闹的入口,驶入漆黑的夜幕。 “薄先生。”方小舒感觉薄济川情绪不对,所以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可她才说了三个字就被薄济川一记冷眼打了回来,她顿时睁大眼睛,漂亮的眸子里似乎盈满了委屈,眼里有亮晶晶的东西在打转。 “继续装。”薄济川面无表情地丢出三个字,成功地让正在使劲酝酿泪意的方小舒放弃了这件事高难度的事。 “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她低声问。 “见过你‘大显身手’,很难猜不到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薄济川冷淡地翘着嘴角,那笑容让人看得心里怪难受的,还不如不笑。 “是吗。”方小舒的声音很细,好像一根丝线一点点缠住了听她说话的人,“看过薄先生刚才怎么无视那位大哥,我对薄先生的一切也更加好奇了,但我倒猜不出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估计是您修炼得太厉害了,我段数不够。”她歪着头,微笑着看他。 薄济川用余光瞥了她一眼,脸色苍白,眼圈下泛着晕染般的青黑,显然这几天睡得都不好。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来这干吗?”方小舒主动交代了自己的来意,“我是来找你的,都十一点多了你还没回去,我就到大堂问了一下,在那没找到你的留言和出入记录才出来找你的。” “找我?”薄济川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停在深夜人烟稀少的大桥上,桥下翻涌着掺着冰凌的江水,带起一阵阵寒意,只从窗里朝外看着都觉得冷。 方小舒转过身面对着他,歪着脑袋说:“对,找你,找我的主人。” “……”薄济川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对这个称呼不予置评,只是问道,“那可真巧,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边儿?” 方小舒微笑起来:“没什么,我只是以为你去嫖了,但没带够钱,被人家扣下了而已。” “什么意思?”薄济川似乎将她的玩笑话当真了,紧皱着眉冷淡道,“在你看来我是那种人?” 方小舒一怔,显然没料到到他居然会把这话当真,稍一犹疑就被对方当做了默认,于是薄济川就直接以为她之前会主动吻他是因为觉得他是个大色/狼,估计是迫于无奈或者经济拮据才主动勾引他,于是薄济川的情绪想当然地跌入了更深的谷底。 本来心情就不好,又经历了刚才那种事和遭受到这种打击,薄济川的表情一度有些扭曲,那张第一眼看上去清隽温和的脸不自觉带出了一丝尖锐,也不知是对谁。 “那么。”薄济川忽然侧眼看向她,微微眯着眸子,本就多情的桃花眼此刻更是带着些引诱的味道,他只消坐在那直直地看着你,什么都不用做,便足以让你神魂颠倒,“你要是找不到我,又碰到刚才那种局面,你打算怎么办?” 方小舒一怔,红着脸僵硬地把视线转到他身后的车窗上,沙哑道:“哦,大概会跳江?”她是看到外面的长江大桥才忽然想到这么一茬随口说的,可却成了对方的把柄。 “跳江啊,好样的。”他微笑着,重新发动车子,似乎已经平静下来,又好像其实根本不是在生她的气。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前方,眼底有化不开的愁郁。 方小舒见他这样,也不知该怎么让他开心一点,只好夸他说:“你是个好人,薄先生,刚才真的谢谢你。” 薄济川没回应她的感谢,只是道:“好人?对你来说我是吗?你最好还是不要这样称呼我。” “为什么?”她微微颦眉。 “因为人总是碰上对自己有用的人时才会称呼对方为好人,我没这个兴趣。”他说完垂眼一撇挂档的地方,眼神四处搜寻着什么,后来从副驾驶前面的抽屉里拿出蓝牙耳机。 他似乎想戴上,但刚好遇见有神经病半夜飙车,于是便暂时随手放在了前面,打算一会再戴。 方小舒思索着他刚才的话,忍不住问道:“你是没兴趣做所有人的好人,还是没兴趣做我的好人?” 薄济川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有吭声,方小舒并不是那种问一次就会很害羞的女孩,她见他不回答,便直接道:“我在跟你说话。” 薄济川又沉默了一会才仿佛刚听见一样道:“哦,抱歉,我戴着耳机没听见。” 方小舒把车前面的耳机拿起来朝他面前晃了一下又丢回去,面无表情地问:“那这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心情比男主还差,这几天都没什么收藏,哎,我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我真的存在过吗?这篇文真的发了吗?昨天真的有经历过吗?你们真的不是机器人吗? ☆、第11章 面对方小舒咄咄逼人的追问,薄济川只是斜睨了她一眼便不再言语,仿佛对她看穿了他拙劣的谎言不痛不痒,又或者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好让她明白他并不想回答,乖乖闭上嘴巴。 他的脸色永远都带着淡淡的苍白,却更显得他自带一番高贵的傲气,让人想掐住他的脖子,感觉他喉结处脉搏的跳动。 一路沉默地回到家,方小舒先下了车,薄济川将车停进车库,两人分开的间隙,方小舒先来到正门打算开门,可她一眼就望见了一个看起来十□岁的少年背着双肩包在门口东张西望。他穿着白色的棉质t恤和水洗白的牛仔裤,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青春与年轻的气息。 察觉到有人靠近,少年回头望了过来,看到慢慢朝他走过来的方小舒,他微微一愣,俊俏的脸庞慢慢勾起了一个尴尬又羞涩的笑容。 “你好。”他上前几步朝方小舒俯身鞠了一躬,然后直起身犹豫地问,“请问这里是薄济川先生的住所吗?” 方小舒双臂环胸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少年的脸,那清秀温润的五官与薄济川有几分相似,礼貌严谨的家教也跟薄济川很像,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但不能确定是否属实。 “是的,薄先生在停车,应该马上就过来了。”方小舒思索完毕,放下手臂朝他微微一笑,“你要找他的话可以在这稍等一下。”她不是主人,没资格邀请人家进屋等,更不知道这人和薄济川是什么关系,别的话也不能多说。 少年像是松了口气,看着方小舒的眼神有些好奇和怯怯的,这副今年大一新生的模样让方小舒无比怀念上学时候的时光,但和那些回忆联系在一起的大多都是同学的嘲笑与邻居的议论,稍微怀念了一下之后方小舒就不再考虑那些,她微扯着嘴角打开房门,将包放回自己的房间后回到门口,发现少年依旧很守礼节地等在门口,朝车库的方向张望着。 不一会儿,一个高挑瘦削的身影便从拐角处走了出来,薄济川双手抄兜目视前方慢慢朝前走着,黑色风衣的领子立着,寒冷的秋日夜风拂过他额角的碎发,他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平光眼镜,漆黑的眸子微微一眯,形状美好的菱形唇轻轻抿了起来。 “哥!”少年一看见薄济川就眼睛一亮,立刻大步朝他走过去,从方小舒的角度看着对方的背影,好像看见了许多年前扑进爸妈怀里的自己,充满了依赖、向往与崇拜。 只是,身为崇拜对象的人往往都和我们自己存在着这样那样遗憾。 薄济川压低声音制止了少年的继续靠近,严肃地说:“当街大呼小叫,像什么样子。”他远远望了一眼斜倚在门边看热闹的方小舒,提高音量道,“去准备晚饭。”说到这顿了一下,看着少年有些不太自在地加了句,“多一副碗筷。” 方小舒满口应下,笑眯眯地就要去准备晚饭,可这位深夜一点钟只穿着单薄t恤等在别墅门口的少年却似乎并不打算在这里用餐。 他和薄济川一起进了屋,非常顺口地说:“嫂子不用忙了,我马上走,我是偷偷跑出来的,还得回学校呢。” 方小舒浑身僵住,嘴角抽搐地转头想要解释,可薄济川比她更快,当即冷冷道,“把你脑子里的黄色肥料清理一下。” 方小舒有些惊讶地看着薄济川,对于他表露出来的这严谨兄长的一面非常好奇,她实在是极少见到能将高贵、祥和与刻薄如此完美融合在一起的男人,善变不一向是女人的特权吗? 对于薄济川颇为尖锐的回复,少年却完全不相信的样子,只是笑着朝方小舒抛去一个“我懂”的眼神,然后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薄晏晨,是哥的弟弟。” “…嗯,你是你哥的弟弟,这个我知道。”方小舒恶劣地挑起嘴角朝薄济川笑了笑,摇着头进了厨房,把客厅的空间留给他们兄弟俩。 这兄弟俩的感情很微妙,好像薄晏晨很依赖薄济川,薄济川虽然对他非常冷淡,却又在一些小细节上很关照他。 他一进屋就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好几度,连方小舒都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温暖,更不要说穿着单薄的薄晏晨了,所以,诚实的少年诚实地说出了自己诚实的心里话。 “哥,我不冷,能找到你就好了。”薄晏晨挠挠头笑着说。 薄济川面无表情地将本来已经解开的风衣扣子一个个全都扣回去,冷声道:“你不用谢我,我只是自己冷而已。”他把扣子扣到脖子根时手心已经热出了汗。 方小舒慢慢关上厨房的门,礼貌地表示她没有在偷听,不过在客厅讲话实在离厨房有些近,关了门还是可以听见一些。 “哥,爸三天后生日,你一定要回来啊。”薄晏晨急急地说,“我知道你们吵架了,爸最近工作很多,又一直担心你的事,,身体一直不太好,你就别和他置气了。” 薄济川端坐在沙发上喝茶,没有情绪道:“我和他已经断绝父子关系了,严格意义上来讲你已经不能叫我哥了。”他放下茶杯,“ 我们现在只是陌生人,你不需要一个做这种职业的哥哥。” “……哥,我没有这个意思,虽然我不赞同你做这个职业,但我也没有嫌弃……哦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薄晏晨焦急地想解释自己的话,可怎么说都觉得不合适,他最后干脆头疼地闭上了嘴。 薄济川静静地听着,还给他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十分客气地说:“没关系,大家都愿意盲从,好像世界上所有正确的事都存在于‘大多数’之中。” “哥……” “我不会去的,你回去吧,不然一会学校该给薄先生打电话要人了。”薄济川起身去开门,打开门口看着门外道,“为了不让我‘带坏’你这个他最喜欢的儿子,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薄晏晨垂头丧气地走到门口,在门口对薄济川依依不舍地眼巴巴看了半天,见薄济川依旧不为所动,只好慢慢离开了。 但是,他没走几步薄济川就忽然叫住了他。 “等等。” 薄晏晨惊喜地回头:“哥你答应了!?” 薄济川没理她,回头朝在厨房里的方小舒说:“去拿件我的外套来,我知道你在听,方小舒。” “……”方小舒尴尬地推开厨房的门一路小跑上了二楼,在衣帽间整整一排的昂贵外套中摘了一件,快步下了楼跑到门口,气喘吁吁地交给他,“其实我也没听到多少。” 薄济川不理她的话,也没接过来,只是把眼神丢到了薄晏晨身上。 于是方小舒很有眼色地抱着外套送到了薄晏晨面前,薄晏晨傻傻地看着她怀里的外套没有动作,她叹了口气,就直接披到了他身上。 “自己好好穿穿吧,你哥怕你冻着,出了小区右拐比较好打车,如果打不到……”她凑到薄晏晨耳边小声道,“打不到就再回来,让你哥送你回去。”她说完就迅速地跑了回去,生怕自己话太多遭薄济川讨厌,那边薄晏晨回过神来,笑着朝他们挥手道别,“哥,嫂子,我走啦!哥你记得一定回来给爸过生日啊!还有嫂子!把嫂子也带来!” “……都说了不是!……”方小舒正提高声音想要解释,就发现薄晏晨好像生怕薄济川拒绝一样,转身一路狂奔很快消失在了街道尽头,于是她,“……他好像误会了,你不解释一下?”她看向薄济川,薄济川就站在她旁边,两人挨得很近,他的眼睛定在薄晏晨离开的方向,眼底有说不清的情绪在翻滚,然后他忽然就露出了一个飘忽 的笑容。 他看向她,问:“你觉得我会去?” 方小舒怔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问道:“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薄济川微微蹙眉,平板地吐出两个字:“实话。” 方小舒诚恳地说:“你会去。”略顿,她补充道,“你还会带我一起去。” 薄济川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似不解又似故意地问:“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大概是因为,你弟弟这样回去肯定会跟你家人说有个‘嫂子’的事,而你也没有急着解释吧。”方小舒与他面对面各自靠着门边,“你回去估计是不希望你弟弟失望,但又不想让某些人以为你妥协了,所以……”她指指自己,“我这样身份背景的嫂子最能体现你抗衡到底的决心。” 薄济川轻轻眯起眼,嘴角似有若无地勾着,但却不是在笑。 他鼻梁上的眼镜遮住了他眼里大部分的光,清瘦的脸,斯文的表情,他似乎天生就该被人温柔对待,也最擅长温柔地对待别人。 但是,想象中的模样一般都和现实有着很大落差。 “分析得不错,那你同意这件事?”他平静地反问。 方小舒眸色一深,清脆地吐出二字:“当然。” “哦。”薄济川挑高眉毛,他很瘦,脸色苍白,幽雅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冷冽,“我没想到以方小姐那样的性格会喜欢被人利用。” 方小舒站直起身子,一点点靠近他,他下意识后退,却本身就已靠在了门上,于是他只好垂着眼睛睨着快要扑到他身上的方小舒,两人就在午夜一点多的大门口,与冷风和室内的暖风进行着亲切长久地相处。 “怎么说呢。”方小舒努力措辞,她的笑容在天真与放荡之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性感味道,“以前只要我喜欢,没什么是不可以的,但现在,只要我可以,我就没什么是不喜欢的。”她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颈,薄济川立刻皱起了眉,她还不等他说什么,就接着道,“这样一看好像不管现在还是以前,这事儿都是可行的,因为我既喜欢它,又可以做它。”她空出一只手捏住薄济川的下巴,强迫他低下头来,踮着脚尖压低声音说,“不过现在,我得跟你收取点报酬先,我相信你不会介意的。”她说完最后一个字就吻住了他的唇,用力压在他身上,轻吻着他唇瓣的每一寸地方,柔软的身体与他交缠在一起,温柔而暧昧地厮磨着。 所幸这是深秋的午夜,否则两 人在房子门口敞着门做这种事,实在很难不惹人非议。 方小舒轻轻地吻着薄济川,在黑暗中伸出手仔细又缓慢地描绘着他脸庞的轮廓,她的力道渐渐加重,唇上也更加放肆,灵巧的舌头轻启开他并不怎么坚决的嘴唇,紧闭着眸子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深深地品尝着他最真实的味道。 她感觉到他一直垂放着的双臂缓缓揽住了她的腰,但却好像有些犹豫,几番迟疑后最终还是放下了。 方小舒微微睁开眼,看着睫毛不停颤动的薄济川,坏心眼地用牙齿咬了他一下,像是故意报复他刚才停下的动作一样,狠狠地咬着他的唇,然后顺着他的颈项一路下滑,解开他风衣领口的扣子在他的锁骨上吮吸出暧昧的红痕。 薄济川从无声到此刻发出微微沙哑又痛苦的呻/吟,直挑动着本来并不打算真的做什么的方小舒脑子混乱,脸颊充血。 勉强撤回身子,方小舒舔舔嘴角的暧昧痕迹,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整理领口的薄济川,不知何意地嘀咕了一句:“女人果然是感情动物。”说完便朝屋里去了。 薄济川拉紧领口跟着进了屋,关上门之后望着她的背影蹙眉问道:“什么意思?” 方小舒头也不回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说就算不能高/潮,我也愿意跟你抱着亲一晚上。” 方小舒说完“狂言”就关上了门,可门外的人却无语了整整一个晚上。 三十岁的男人,不算老,但也不再年轻。对于这个年纪的男人来说,从来没有接触过一份相对亲密的感情似乎有点不可思议。 但在薄济川看来,与可以一起度过余生的那个人的感情真的只有一种。 爱真的只有一种,那并不是你急就可以得到的,宁缺毋滥的道理谁都懂却并不是谁都做得到,真正的爱只有你遇见了才会明白它的意义,但这种经历却并不是谁都有耐心等到的,人们往往都在寻寻觅觅的过程中失去信心,妥协于手下条件不错却并不心甘情愿的对象。 而如果你有这个耐心,没有将你宝贵的感情赋予非良之人,那么你终究会遇见自己的那个人。 而往往这个人、这种感情、这种爱,一生只得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破产姐妹看多了qaq写着写着女主就朝max的方向发展了qaq啊啊啊谁来阻止我!! ps:谢谢大家对我的爱!谢谢小懒、淫桑和南情的长评,尼玛这种死而无憾的感觉是 怎么一回事! 感谢每一位给我留言的盆友!让我把青春全都浪费在你们身上吧!请一定不要抛弃我!不要让我停止码字这件既耗时又耗脑细胞的事情!来!一起大声说!人物萌不萌啊???情节精不精彩啊??作者可不可爱啊??嗯???? ☆、第12章 第二天一早方小舒就醒了,只不过有人比她醒得更早,而且早早就出去了,她怀疑他根本是一晚上都没睡,再这样下去他眼下的青黑一定会更加严重,不知道她给他的眼胶有没有在用。 方小舒来到客厅打扫卫生,照例在桌子上看见了一张便签,依旧是薄济川的字体,上面写着一句话,前半句每个字用顿号隔开,后半句连贯着,是这么写的—— 下、午、两、点、到、商、场、找、我。记住了吗? 方小舒微笑着捏起便签,嘴角轻抿笑得相当讳莫如深,这么多顿号是在强调语气吗?只说商场没说是哪个商场,那肯定是之前他们碰巧遇见的那家,她过去兼职的地方。 方小舒将便签收进口袋,和他之前写给她的那张放在一起,便继续她的工作。 吃过早饭之后,她又到屋里休息了一下,中午随便吃了点就坐公交去了那间百货公司。 方小舒到达门口便四处寻找着薄济川的身影,她没有手机,没办法给他打电话,只能靠这种土办法来找,不过薄济川显然也意料到这一点,就站在门口侧面的角落里,忍受着旁边小女孩们的驻足围观。 他穿着深棕色的风衣和黑色的西装裤,风衣扣子扣得很紧,苍白的脸上那双漆黑的桃花眼没有被眼镜遮掩,可以清晰地看见他布满血丝的眼珠。 方小舒快步朝他走过去,挡在那群小女孩面前自然地挽起他的手臂,语态亲密地说:“亲爱的,等很久了?” 薄济川愣了一下,下意识想要挣开她的胳膊,脸上的神情相当一丝不苟。 方小舒凑到他耳边沙哑地说:“如果你希望继续被围观的话就尽管挣开啊。” 薄济川耳根一烫,立刻侧首拉开了两人脑袋的距离,方小舒含笑看着他发红的耳根,挽着他的胳膊进了商场。 “约我来这儿有什么事吗?买东西需要打折?没问题,我在这儿混得还不错。”方小舒说着还朝路过的专柜里招招手,里面的专柜小姐冷淡地斜了她一眼,她耸耸肩道,“哼嗯,看来她们和我对于关系好坏的定义不太一样。” 薄济川短促地瞥了她一眼,她精确地捕捉到他的眼神,那大概是嫌弃的意思。 “不是说了让你两点来?”他蹙眉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金属表,“现在才一点半。” 方小舒愣了一下随即道:“我想早点见到你,我怕你久等。” 薄济川别开头不 看她,毫不留情道:“那不是理由,我们两点钟再开始说话。” “……” 于是,他们就真的坐在商场的休息区里沉默地呆了半个小时,当13:59分59秒跳到14:00的时候,方小舒立刻冲到了他面前:“到点了,快说我们到底是来干吗的?” 薄济川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就是不肯给她解惑,好像很想看她着急好奇的样子似的,站起身领着她绕了一大圈,最后停在了某知名奢侈品牌专柜外。 他抬步就要往里走,方小舒瞬间拉住了他。 “去干吗?我没听说你有女朋友,你也没戴戒指,你可别告诉我你早就结婚了,有主儿了!”方小舒紧蹙眉头盯着他,“你弟弟之前还叫我嫂子呢。” 薄济川似乎不想多做解释,拽着她的手腕直接把她拽进了专柜,启唇便对专柜小姐道:“刚才那条裙子拿给她试试。” “嗯?!”方小舒有些回不过神来,她看了麻利地跑去找衣服的专柜小姐一眼,问薄济川,“给我?搞错了吧?” 薄济川的声音像是从大提琴弦上流淌过一般温和清雅,一如她第一次见他时那样:“没搞错。”略顿,强调,“打折。”他放开她的手腕,从口袋取出一叠单据,一张一张给她看,“买了这些不买这个就不能拿到最大折扣了。”他说完指向旁边的广告牌,一脸认真道,“不信你看。” 方小舒看了看广告牌上的打折信息,的确是几个品牌搭配可以拿到最大的折扣,但是…… “薄先生,儿童服装和女性用品你用得上吗?”她嘴角抽搐地指着某张单据,接着又把那张挪开,将下面的快速翻了一遍,惊讶地看向他,“你该不会是为了让你给我买衣服这件事显得不那么刻意,故意买了一堆对你来说根本用不上的东西吧?” 薄济川呆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抿紧嘴唇一个字都不说,虽然他没有情绪,但那明显是被拆穿了的模样。 方小舒惊讶过后就笑了,笑得非常漂亮,嘴唇水润润的,让人不禁回忆昨晚与那唇瓣厮磨的感觉。薄济川立刻别开了头,冷哼一声道:“你想太多了,那只是买给……” “嗯?买给谁?”方小舒凑到他面前看着他的脸问。 薄济川不去看她揶揄的脸色,淡定地说:“买给晏晨的女朋友。” “……那儿童用品呢?” “虽然他才大一,但现在的孩子都比较早熟,早 准备总是没错的。”他说这话时表情就像个非常好的兄长,“万一有了肯定是要生下来的,毕竟那是个生命。”他几乎是语重心长地说。 “……”他赢了,彻底的。 专柜小姐在他们说话的间隙就把衣服拿来了,看着这件深v又露背的香槟色长裙,方小舒的嘴角狠狠地抖了一下。 “先生,这是您之前看中的尺码,我觉得这个尺码就很适合这位小姐了。”专柜小姐很显然认识方小舒,毕竟在一间百货公司低头不见抬头见,但她一脸漠然完全装作不认识的态度只看着薄济川说话人不免让人有些尴尬。 方小舒接过裙子看了看尺码,又看看不说话的薄济川,他一个大男人站在女装专柜有点鹤立鸡群,但他似乎并未感觉到不自在,就那么双手抄在兜站在那,好像生怕她又去拉他的手。 方小舒看完衣服忽然抬头对他说:“尺码很正确,看来薄先生目测三围的本事炉火纯青。” 薄济川淡定的假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缝,他僵硬地站在那,方小舒却没事儿人似的进了试衣间。 片刻功夫,方小舒便穿着他为她选的裙子走了出来,方小舒并不是那种很瘦的女孩,她有些丰满,但手臂一点都不粗壮,也许只是她的胸太大了所以才显得比较丰满吧…… 说真的,这条裙子真的很适合方小舒,将她白皙的美背和傲人的事业线全都展现得淋漓尽致。 方小舒为难地抬头看着愣愣地望着她的薄济川道:“这衣服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他皱起眉,走到她身后帮她整理掖在肩带里的头发,“为什么不弄出来?你难道不觉得头发掖在衣服里面看起来很难受吗?” ……真是龟毛。 方小舒只觉一股热气从耳根袭来,浑身一僵,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薄济川的手顿了顿,立刻收了回来。 方小舒红着脸垂头声音暗哑性感道:“第一次见家长穿成这样你真的不怕你爸爸被气死?” 薄济川似乎真的在认真考虑她的话,他迟疑了一下对专柜小姐说:“拿那条黑的包起来。” “我还没试呢——”方小舒拉住他想去刷卡的胳膊。 “不用试了。”薄济川头也不回道,“合适。” “……” 二十分钟后,方小舒坐上了途锐的副驾驶,两人开始往回走。 薄 济川一边开车一边将前面台子上的小方盒子递给她,她拿着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有些欲言又止,似乎一直在斟酌用词,半晌才道:“手机的钱从你工资里扣。” 方小舒眯了眯眼道:“我不需要手机。” “你需要。” “我不需要。” “你需要。”薄济川转头冷冰冰地盯着她一字一顿道。 方小舒笑着晃晃手机盒:“好吧好吧,我需要。” 薄济川哼了一声转回头专心开车,那边方小舒已经开始玩新手机了,这手机一看就很高档,得花多少钱啊。 想到这个方小舒就高兴不起来了,神情恹恹地靠在椅背上望向了窗外。 薄济川见她如此,不咸不淡地开口道:“如果没钱你可以从卡里取,里面……” “对了。”方小舒被他提醒,直接打断他的话从包里取出他的卡,交还给他,“我一分钱都没花,你看看少了没。” 薄济川扫了一眼前面的红灯,不解地问她:“什么意思?你不干了?” “不是。”方小舒微笑着把卡塞进他握着方向盘的修长手指里,“我不花你的钱,除了工资别的都不要,你每天吃的算我请你的。”她得意地挑高眉毛,“就算扣掉你的伙食费,你给我的工资也比我平时打那么多份工赚得多了,别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你才是冤大头。” 薄济川捏着那张卡蹙起眉头,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方小舒看上去是个为了现实而一步步出卖着理想的世故女人,可是她在某些事情上却有着比别人更珍贵的品格。 “你这样身兼多职务实的人比我对社会有用多了。”薄济川淡淡地说了一句,将卡塞回口袋,重新发动车子。 方小舒知道他又钻进了职业这个怪圈,嗓音低低沉沉地说:“不,有用的是你这样的人,我才是最没用的。”她自我调侃道,“我现在这副样子连自己都喂不饱,更别提维护什么东西了,我也不擅长人际交往,只有听和把事情变得更糟的本事,不过我会变得有用的,像你一样,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和自己想要的人在一起。” 她说完朝他眨了一下眼,左眼角下漂亮的痣让她的媚眼更加妩媚,薄济川觉得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脊背一直往下,让人浑身不舒服,却又不想扫开。 “我把你的号码存在第一个了。”方小舒朝他晃晃新手机笑眯眯地说,“第二个是林队长。 哎,以前觉得没用的东西,现在拿到手里倒是觉得挺酷的。”她说到这忽然放下手机,“哦对了。”她拎起裙子抱在怀里,“谢谢你的裙子,但这是帮你办事,就不给你钱了。” “嗯。”薄济川仿佛一直在专心开车,并没注意到她今天过于兴奋的模样。 方小舒环胸睨着他思索了一会,像是故意要看他破功一样,忽然道:“有件事儿忘了告诉你。” 他侧头望了她一眼,微微皱眉:“什么事儿?” 方小舒一脸正经道:“我这人其实很不屑回忆,但我必须说,昨夜真是个让人想要重温的晚上。” 薄济川整个人一僵,脚下油门便猛踩了一下,车子猛地冲了出去,好在这条路上车不多有惊无险,他无语地憋着气看着前面,一眼都不想去看旁边笑得天真又放荡的方小舒。 流氓都是自己惯的,别怪她欺软怕硬,都是薄济川你自己惯的! 作者有话要说:o(*////▽////*)q看到大家的留言了,要肉的呼声很高啊 你们是要真肉(插进去那种)还是要边缘性行为(……)? 我看看这几天怎么含羞带骚地把这件事儿给你们落实了o(*////▽////*)q ☆、第13章 薄济川似乎在跟方小舒赌气,回家之后一直都不跟她说话,晚饭做好了也不出来吃,方小舒去叫他他就不出声,她侧耳听了一下,里面有来回走动的轻微脚步声,豁,站着睡呢? 他不出来方小舒也没办法,下了楼把饭菜盖上便回了房间,想了想还是写了张便签放在餐桌上,上面只有七个字:对不起,记得吃饭。 回到房间后,方小舒换了衣服去洗个澡便睡下了,可是睡到一半就感觉胃疼得厉害,她立刻爬起来拉开抽屉取出药就着放在床头的水喝下,这才痛苦地躺回床上,紧咬着唇忍受着胃痛的折腾。 上次薄济川听见她痛呼其实是确有其事,她的确是在痛呼,她的胃病很多年了,大概是长期喝浓茶提神以及饮食不规律造成的,不过不管是怎么造成的,现在再想怎么治似乎有点晚了。 熬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会儿疼,可是每次疼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想,为什么自己这么年轻却要受这么的罪。 方小舒大字型瘫在床上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双眼毫无焦距,气息微弱,胃部痉挛,她的呼吸断断续续,一会快一会慢,很久很久之后才渐渐平稳下来,只是这个时候她的脸已经白得毫无血色,额头布满冷汗了。 将屋里的空调调高几度,方小舒用被子裹住自己一声不吭地陷入半昏半醒的状态,这直接导致第二天她起晚了,等她打开门时薄济川已经洗漱好自己买了早餐吃了。 方小舒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吃完早餐收拾完了的薄济川,蓬头垢面脸色苍白,嘴唇干燥有些破皮,她舔了一下抿了抿,低头道:“对不起,我起晚了。” 薄济川见到她这副样子就紧紧皱起了眉,生硬地吐出一句:“你这是刚吸完毒吗?” 方小舒没有笑意地笑了笑,拿着洗漱用品朝洗手间走,声音很轻,但可以听清楚:“对,我也觉得自己是刚high完。” 薄济川僵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望着她纤细的背影看了一会,最终还是转身上了楼,下来时手上已经多了几盒药。 他直接走进方小舒的房间,把药丢到桌子上转身出了门,方小舒从洗手间出来时,正看见他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 她轻佻地挑起眉,倚在洗手间门边笑着说:“哇哦,夜袭的话这个时间可不太对哦。” 薄济川并不看她,他的表情似乎永远都礼貌里带着淡淡的疏远,一如她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一举一动都体面优雅 。 他转身上楼,似乎是去拿东西了,等他下来时已经穿上了风衣,风衣扣子都没来得及系,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在整理领带,领带随着他下楼的轻巧动作微微飘动,方小舒直接在他快步走过自己面前时拽住了他的领带。 她将他拽到自己面前,低声问:“你要出去?” 薄济川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方小舒虚弱地笑笑,于是他就莫名其妙软化下了表情。 他现在给人的感觉大概是,他不和生病的女人一般见识。 “嗯。”他敷衍了一声。 “突然一点都不羡慕有钱人了。”方小舒的手从他的领带上移开,顺势贴上了他被衬衫包裹着的精瘦胸膛,一路顺着衬衫的纹路滑到小腹,在腰带扣上来回流转,食指甚至还从衬衫扣子的缝隙钻进去勾勒着那衣料下精瘦的线条,“不是一样也得这么早起吗。” 她的动作非常快,等他反映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做到了最后一步,薄济川迅速拉开她的手,看着她的表情非常复杂,形容不出那是什么情绪,说是生气吧,却似乎更倾向于震惊,但震惊之中又带着一丝“宽恕”,“宽恕”之外又多了一份尴尬和压抑。 “你怎么老是这样?”他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话,说得还很没底气。 方小舒对上他带着些不悦和抗拒的眸子,淡淡地反问:“我是什么样?你觉得我不该是这个样?那我应该是什么样?你想要我变成什么样?” 薄济川被她反问的无语,稍稍有些生气,但当他看到她此时此刻的神情时却一点气都没了。 越是固执的人越是让人心疼,方小舒现在就好像一只被主人讨厌却还是天天守在门口等着主人的小狗,那种最近一直流荡在两人之间的微妙情感像是壁虎的尾巴,断了又长。 薄济川平静下来,松开紧抿起来的唇角,迟疑半晌仿佛在思索措辞,开口时语气难得带上了一些遗憾的味道:“你还很年轻,不要老是这么糟蹋自己。” 方小舒微微扬眉,低沉地说:“你觉得我这样的行为是在糟蹋身为女性的自己。”她说话时是肯定的语气,根本就不需要他回答,说完便径自道,“是的,没人会喜欢这样的女人,抱歉,这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这样,我太放肆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她说完转身打算回房,却不料薄济川下意识拉住了她的手腕,她惊讶的回眸,可他却只是说:“希望你可以理解,我不想因为这个影响到我们日 常的相处。” 方小舒扯回手臂后退一步朝他弯腰道别:“我当然理解,没有人不理解那种讨厌别人的情绪。再见。希望你,玩的开心,一切顺利,我也是。”说完,她转身回了房间。 薄济川怔怔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又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总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 方小舒靠在门上,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这件事的确不怪他,是她太大胆了也太过分了,这些年一直压抑的感情一下子爆发出来全都抛向一个人怎么可能不让人觉得可怕和惶恐,连她自己都被这些感情左右地丧失理智,错把他的容忍当成默认,更不要说是他了。他并没有错,错的是她,是她不对。 不过,有些错误可以弥补,有些错误却根本没有弥补的价值,这些错误更适合直接毁灭,比如占有欲,比如喜欢,比如爱,爱,爱。 爱真的很难用一个现实的模式来形容,对于方小舒来说爱就是欲望,你对一个人有欲望,那你就是喜欢他,而你愿意为了他忍住这种欲望,那这种感觉就是爱。 接下来平安无事地相处了两天,稳定地迎来了薄铮的生日。薄济川晚上开车带方小舒回家给薄铮过生日,路上给她简单地叙述了一下他们家的情况。 薄济川的后妈比他只大九岁,他十岁那年母亲去世,隔年父亲就再娶了,次年更是又生了一个儿子,也就是之前方小舒见到的薄晏晨。 薄晏晨是在薄济川十二岁那一年出生的,十二三四的年纪,正是少年最叛逆和敏感的年华,母亲刚刚去世,又进门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弟弟来分享父亲的宠爱,还有一个年轻漂亮的继母,根本就不用想就知道他们家的关系不会太和睦,那绝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方小舒全都记在心里,并且一点都不多问,十分守礼知节,她穿着他掏腰包的黑色长裙,一字领的无袖真丝长裙看起来端庄又低调,的确很适合穿去见家长,给人一种很靠谱的假相。 他们交流完两人便再次陷入沉默,这两天一直都是这样,除非必要否则方小舒甚至都不出门,就算出门她也永远都穿着最得体的衣服,画着天衣无缝的妆容,不要说对他动手动作语态暧昧了,就连朝他微笑也从来都笑不露齿。 她似乎一点都没有生他的气,他完全没法想象出这样状态下的她发起脾气来是什么样,因为她仅仅是这样就已经足够折磨人了。 她并不是他喜欢的那种宽和文静善良持家的女 人,他想不出为什么明明是她的问题,却搞得好像只有他自己不自在,他不能理解。 不过也许,虽然他找不出她身上确切的优点在哪,但她的魔力在于,她随便几句话几个动作就可以让他在房间里来回徘回一晚上,脑子里不断重复她的话以及和她相处的片段,以至于把他逼到不得不去背毛概和马哲都无法平静下来的地步。 到了薄家门口下车的时候,薄济川给方小舒拉开车门,看着她姿态翩翩地跳下来,黑色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就跟踩在他的心上一样。 方小舒有些疑惑地回头望了一眼冷冰冰盯着她后背一言不发的薄济川,他见她望过来立刻别开头看向了一边,关上车门快步朝前走,好像生怕她看出端倪。 方小舒才是那个真正心怀不轨的人,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薄济川在别扭什么。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成功地让没等到她跟上去的薄济川原路返回。 薄济川跟她说话时第一次带上了疲惫和试探,他声音有些沙哑地垂眼问她:“你还想怎么样?” 他现在浑身都僵硬得不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儿,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措辞,生怕哪个字用错了会引起她反感,这种过于小心的情绪导致他直接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没办法好好跟她说话。 他向来不错的的自制力与教养在她面前似乎总是没办法维持超过十分钟,他真的很失败。 不,也许并不是太失败,至少他的鼻子还没失灵,他还能闻到她特意为今天的场合而喷的香水儿的味道。 方小舒意味深长地看着薄济川的脸色变来变去,两人就这么站在亮着灯光看起来年代颇久的二层住宅楼前四目相对,方小舒并没回答他什么,只是在他等不下去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然环住了他的脖颈,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她一手顺着他的肩膀落下来握住他有些颤抖的手,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真的不喜欢那个‘冲动’的我吗,你真的能不喜欢我吗,你想想再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有人不太理解文案上的“女主强取豪夺男主自己虐恋情深”啥意思,看了这章应该明白了吧? 就是这一章的状态,男主自己纠结,女主霸气地强取豪夺o(*////▽////*)q 其实这都是性格使然,做好人就是这样,薄先生你还是趁早从了咱们大姐大吧。。。 你回忆一下你妈我笔下其他男主,哪个不是强 取豪夺女主,从来都是把女主调/教得服服帖帖 十章以内必炖肉,每隔5、7章就炖一次肉,到了你这却必须温水煮青蛙? 这都是为什么呢? 拍大腿,还不是因为他们都是变态和反派,而你是个好人啊! 快点,快点跟随大姐大的脚步步入黑暗啊!myprecious!!!mine!!! 薄济川(看方小舒):帮我打110,把这个胡言乱语以为自己是咕噜的神经病送回指环王里去。 ☆、第14章 一股温热的气息拂过面颊,带着好闻的香味儿,薄济川只觉一股电流顺着他的嘴唇一路朝下,他双手紧握,也不推开她,就那么任她挂在他身上,低低沉沉地说:“你不适合我。” 他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方小舒听的,反正他用的是她不适合他,而不是他不适合她,所以方小舒只是淡淡地问:“为什么?” 薄济川抬眼望着她精致漂亮的脸庞,她明亮的眼睛里倒映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他嘴角轻轻一晒,不咸不淡道:“你太聪明了。” “是吗,那我可以为了你让心智发育程度停滞不前。”方小舒立刻道。 薄济川移开视线望向她身后,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那栋二层住宅楼里的灯火,他轻声细语地说:“你不需要为任何人改变自己,勉强自己不会开心,你自己的感受比较重要。” 方小舒摆正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说,“也就是说就算我把你当爹一样供着你也不要我?” 薄济川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半晌才艰涩地说:“你怎么那么多问题。” 方小舒推开他面无表情地大声道:“因为我不够聪明!” “……”刚才他还夸她太聪明来着,她这也太机智了。 “你们在这干什么?” 一个浑厚的男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方小舒和薄济川一齐朝声源处望去,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站在一辆黑色奥迪a6旁边,看样子是刚刚关上车门。 他严肃地凝视着他们,用审视的表情:“回来了不进门儿站在外面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在外面住了一段时间把你的家教都住没了?”他说这话时冷冰冰地盯着薄济川,薄济川同样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不过薄济川到底是小辈儿,也不能反驳他什么。 “进来吧。”最终这个中年男人还是放弃了继续在大门口教训人,淡淡地瞥了二人一眼便抬脚朝住宅楼大门走去。 方小舒睨着那男人的背影,小声问薄济川:“这是你爸爸?” 薄济川“嗯”了一声,脸上没有表情,但手握得比刚才被她追问时更紧了。 方小舒看了看他,并不打算计较刚才的争吵,她握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指掰开,一根一根跟他十指相扣,凑到他耳边问:“你有什么计划?” 薄济川僵硬地被她拉着跟在薄铮后面朝大门走,如实道:“我没有计划。” “没关系。”方小舒毫 不在意,“我有。” “我也不知道你的计划。”薄济川目视前方,和方小舒一起进了屋,嘴唇开合小声道。 方小舒没有再和他交头接耳,只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间二层复式公寓。 这楼有点旧了,但看上去却一点都不掉价,里面不论是家具还是装修都是老尧海风格,带着过去的历史味道,很符合薄铮的身份与薄家世代从政的家世。 “哥,你回来了!”薄晏晨早就在二楼看见薄济川来了,他一路飞奔下楼兴高采烈地来迎接他,在看到方小舒后立刻九十度弯腰鞠躬,殷勤地道,“嫂子好!” 薄铮和刚刚出来的妻子脸色各不相同的望向门口站着一对男女,薄铮是打量与讳莫如深,而他年轻的妻子则是微微蹙眉与端庄矜持。 方小舒对薄晏晨道了谢,随后大大方方地拉着薄济川朝他们夫妇二人一弯腰:“伯父伯母好。”她直起身,一脸惊讶地看向薄铮的妻子颜雅,微笑着甜甜道,“哇,伯母可真年轻,看上就跟我差不多大。” 这话要是放在一般正常的家庭里,母亲绝对是很爱听的,可是这一家人很不正常,老夫少妻暂且不谈,这颜雅何种人物,怎么可能听不出方小舒话里的深意,更别提身经百战的薄铮了。 于是,夫妻二人看着方小舒的眼神越发变幻莫测了,尤其是颜雅,她对方小舒的来历极度好奇。 “谢谢。”颜雅先开了口,笑得天衣无缝,“听晏晨叫你嫂子,你应该是济川的女朋友吧?”她说话间很礼貌地看了一眼薄济川,带着询问的意思,似乎并不认为薄济川会承认似的。 但薄济川却没给她面子,他没有半分犹豫便点了一下头,他话一直都不多,解开风衣扣子递给薄晏晨挂到衣架上,直奔餐厅走去:“还有事,吃完饭就走了。”他走了几步回头对方小舒说,“你也过来吧。” “哦,好的。”方小舒朝颜雅和薄铮抱歉地笑笑,道了一声“不好意思”便紧跟着薄济川的脚步朝餐厅走去。 年纪还小的薄晏晨并不是太想搀和这种麻烦的家事,他更倾向于和他崇拜的大哥说说话,于是也跟着他们去了餐厅。 薄铮淡淡地收回视线,低声说:“先吃饭。” 颜雅点点头,招呼佣人上菜,和薄铮一起走向餐厅。 中国人喜欢在饭桌上谈事儿,这是恒久不变的定律,现在也不例外。 酒过三巡,暴风雨之前 的平静过去之后,颜雅开始询问关于方小舒的事。 “方小姐今年多大了?”颜雅笑得很和蔼,一点距离感都没有,不到四十岁保养得体的姣好脸庞上挂着这种笑容,让方小舒控制不住地产生了一种生理性的厌恶,这样虚伪的笑容她看得太多了。 “二十五岁。”方小舒面上丝毫没表现出她对颜雅的厌恶,只是语气颇为遗憾道,“说起这个就觉得很惭愧,伯母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应该已经有晏晨了吧,可是我到现在才遇上济川。” 她叫薄济川的名字时叫得一点都不生涩,就好像已经叫过千遍万遍那么自然,惹得薄济川不禁微微侧目看向了她。 颜雅再次被方小舒噎住了,她沉默下来不再说话,只是不停地喝红酒,薄铮扫了她一眼,终于开了口:“二十五岁?研究生毕业了吗?” 薄济川听薄铮问起学历不由想开口替她回答,可方小舒在他说话之前就回答了薄铮:“没有,我高中念完就没再读了。”方小舒微笑着说,“没办法,父母双亡又没一笔可观的遗产,还得靠着政府的资助过活,哪有闲钱念书啊,我能健健康康活到现在还得要好好感谢薄市长呢。” 薄铮听完她的话就整个人僵在了原地,难以置信地将视线转到了薄济川脸上,薄济川脸色淡淡毫无起伏,似乎一点都不介意这些,他只是在心里有些惊讶方小舒的态度而已,他没想到她竟可以对自己与他天差地别的身世与学历如此坦然,还毫不因此妄自菲薄,实在难得。 薄铮一口气没喘上来使劲咳嗽了一下,颜雅立刻让站在一旁的佣人去准备水和药,方小舒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僵着脸凑到薄济川旁边,并看不见她嘴唇的开合,她的话就已经传到了他耳中:“是不是有点过了?” 薄济川没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他端着高脚杯晃了晃,轻轻抿了一口红酒。 他喝红酒的姿态非常优雅迷人,红酒的颜色映衬的他肤色粉红,引人犯罪。 尤其是他修长的手指,那手指弯曲捏着透明的高脚杯性感得不得了。 被那手指抚摸的话,一定感觉不错…… “咳。”方小舒掩唇咳了一声别开头,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尴尬。 那边薄铮已经平静下来,压抑地说:“我有点不舒服,先去休息了,你们继续。”他说完转身就走,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颜雅朝方小舒和薄济川抱歉地点了点头,便扶着他离开了。 薄济川见此 也站了起来,方小舒跟着他走到门口,他拿起衣架上的风衣直接披在了她身上,她微微一怔,便被他牵着手走出了大门。 “哥……”薄晏晨站在门口依依不舍地望着他,欲言又止。 薄济川没回头,握着方小舒的手紧了紧,声音平静,脸色却沉得阴肃:“礼物我放在茶几上了,你替我交给他吧。”他说完就拉着方小舒头也不回地走了,两人上了车他就急急踩着油门离开,甚至都不敢去看后视镜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下面还有一章,晚上没把住边儿写溜了qaq 哈哈哈哈舒哥霸气不解释!川妹子你死鸭子嘴硬没用的,下一章就让你缴械投降√ 不过川妹子的确也需要一个过渡期,这么猛烈地攻势一般人还真是一下子接受不了o(*////▽////*)q 下一章虐颜雅!后妈你何弃疗! ps:爬榜中,看在俺双更的份上,给这个可怜的老人留个脚印吧qaq谢谢大家可怜我! ☆、第15章 忽然,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我的职业是不是很配不上这种家世?” 方小舒一愣,没料到他会主动开口,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认真地说:“我很崇敬你们。” “你们”自然代表着入殓师这一行,薄济川难得没有带着嫌弃或者疏远的眼神看了看她,收回视线后嘴角似有若无地挑起,笑得有点伤人自尊:“大多数人都觉得这是个没出息的职业,甚至难以启齿。” 方小舒将他披在她肩上的风衣拿起来抱在怀里嗅了嗅,眯着眼睛笑望着他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抱负的人被当成没抱负,而像我这样真正没抱负的人却要佯装有抱负,多好玩。” 薄济川趁机来了一句:“所以我们不合适。” 方小舒本来还不错的心情硬生生被他扯低了,她冷冰冰地“哦”了一声,不再开口。 薄济川却好似没察觉到她的不悦一样,接着道:“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他今天的话似乎有点过多了,“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冲动的事,所有事情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瞻前顾后的结果,其实像你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就算撞了南墙撞得头破血流也可以再治好重新来过,可是像我这样优柔寡断拿刀子一点一点凌迟,等发现的时候血都放干了,根本救不回来。” 他压低声音:“只能死。”他强调,“等哪天所有一切全都爆发了,只能死。”说完他还嫌自己说得不够多一样,又重复了一次之前说的那句,“所以我们不合适。”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揉了揉额角才放回去,语气带着些沙哑道,“我们根本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 “够了。”方小舒忍无可忍地对他吼道,“一句话重复好几遍就没有任何说服力了你知不知道,这种我们不合适的话你说一次就足够了,当你重复第三遍的时候连你自己都不会再信了!” 薄济川愣住了,夜晚的街道上没什么车,倒不至于让他走神出什么车祸。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没再说什么,抿紧了唇专心开车,但他紧蹙的眉头泄露了他不怎么好的心情。 方小舒双臂环胸看着车窗外,她也不再说话,一直都安静地等着,等他停下车,等他给她打开车门后,她才看着站在车门后的他说:“不合适就不合适吧,就这么算了吧,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就当多认识个朋友。”她说完潇洒地下车开门进屋,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断绝所有希望也并不是件坏事,有希 望总是会让人将全部的热情全都浪费在一个不可能得到的人身上,还不如早点抽身离开来的好,就像她说的,就当多认识个朋友。 在薄济川看来,女人说话都只能信一半,包括方小舒的话。所以他不认为方小舒真的会像她说的那样就这么算了,但很快他就发现,方小舒说的话全都是真的。 薄铮的生日结束没几天,方小舒就在薄济川没在家时接待了一位特别的访客,是颜雅。 颜雅显然是受了薄铮的允许才敢来的,进屋之后也不兜圈子,对这栋属于薄济川母亲的房子仔仔细细前前后后看了一遍,才坐下似不经意地问:“方小姐一般喜欢怎么处理分手之后的事?” 她进门第一句不是打招呼,而是问这个,意思很明显是问她关于分手费或者其他条件的要求,但方小舒却只是回答说:“嗯,让我想想,用浓硫酸?或者用汽油?” “……”颜雅愕然地看着她,半晌才道,“你就不怕济川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她很有修养的用薄济川来压方小舒,意图让方小舒觉得自己这副样子是耻辱的,是不被薄济川喜爱的。 但虽然薄济川的确不喜欢她这样的,可面对来意明显的颜雅,她还是帮他把戏演到了底。 方小舒将茶杯朝颜雅面前推了推,笑着说:“包子好吃不在褶上,济川爱我不在脸上。” “……方小姐,明人不说暗话。”颜雅拒绝了她的茶,严肃地说,“我今天是代表济川的爸爸过来的,也可以说是代表薄家。我听晏晨说你和济川同居了,所以过来验证一下,没想到是真的。”她话锋一转,“你的家世我们已经查过了,对于你父母和舅舅的事我们表示很遗憾,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赖上薄家。” “你这话什么意思?”方小舒敛起笑意问她。 颜雅微笑:“我希望方小姐检点一点,尽快搬出去,这样大家都好过。” 方小舒倏地站起来,面无表情地俯视着颜雅,盯着那个强装贵妇却只能端出三分样儿的女人毫无情绪道:“说别人不检点,好像你自己多干净一样,笑话别人的家世,就好像你自己的过去多完美无缺一样,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混到今天还求而不得只有表面风光,啧,你不觉得太失败了吗?” 她弯腰双臂撑着茶几逼近颜雅,吓得颜雅直接靠到了沙发背上,她不为所动地冷笑一声:“我告诉你,你站在金钱和地位的制高点上看我,就别怪我站在智商和道 德的制高点上看你,反正就这么点事儿,这些年来占着别人的老公和父亲作威作福真是辛苦你的荷尔蒙了,我真心希望你可以以此为乐,并且永远乐此不疲,门在那边儿,再见不送了您。”她指向大门。 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巧的事,就在方小舒指向大门那一刻,薄济川就从外面把门打开了。他应该是早就在外面了,也不惊讶颜雅在这,只是把门敞开了侧站到一边,送客的意思很明显。 颜雅已经懵了,自从嫁给薄铮以来就从没有人敢这么和她说话,还一下子说这么多,她需要一个时间好好消化一下。于是她落荒而逃了,回头都不敢回头,第一场较量完败给方小舒。 薄济川关上门看向方小舒,似乎想说什么,但方小舒直接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她还重重地甩上了门,以此来表达她的坚决,徒留他一人在原地不知何去何从。 …… 怎么这样,明明说好了当爹一样供着的,不算数也就罢了,怎么还当狼一样防着? 这一整天方小舒都没出门,只是半夜的时候裹着旧大衣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别墅。 由于灯关着,楼下很暗很安静,所以她没发现坐在沙发黑暗处的薄济川。薄济川端着水杯拉开窗帘看着快步走在夜幕里的方小舒,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迅速拿起车钥匙跟着出了门,甚至都来不及穿衣服,开着车追向她,看见她上了一辆出租车。于是他悄悄跟在出租车后面慢慢开,两辆车最后停在了市医院门口,这让薄济川愣住了。 方小舒下了车也没理会周围有谁,付了钱便一路小跑朝医院里去了,薄济川将车停好后悄悄尾随她进了医院,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她穿过几条走廊办好手续,躲在了值班医生门外。 门里的谈话声很小,薄济川听得很勉强,一开始只是例行问诊,他听到方小舒的胃似乎不太好,好像是又犯胃病了,而且貌似心脏也不太舒服,于是他不免有些心急,又靠近了门边一些,努力听着。 约莫安静了十来分钟,应该是在做检查,片刻之后医生和方小舒的交谈声才又响了起来。 “没事儿,只是轻微呼吸性窦性心律不齐,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不用担心。”医生温和地说道。 方小舒带着些疲惫和调侃的声音很快跟着响起:“是这样?我还以为那是爱情的感觉呢。” 薄济川先是因为医生的话松了口气,再听见方 小舒的话不由自主轻笑出了声,然后便听到方小舒在里面厉声道:“谁在外面?” …… 为了不让自己怎么看怎么有点失礼和猥琐的跟踪偷听行为被发现,身为家教涵养都非常棒的市长公子的薄济川根本来不及思索,直接跑了。 是的,跑了。 像一只被驱逐的兔子,灰头土脸地夹着一小朵圆墩墩的尾巴跑掉了……方小舒倚在门边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手指拂过唇瓣,笑得非常奸诈。 说什么“我爱你与你无关”,其实都是胡言乱语。 “我爱你”怎么可能与“你”无关?一旦爱上一个人就很容易被对方引出掩藏在内心深处的疯狂与贪婪,会因为对方的变化而喜怒不定,体会到一系列的悲伤甜蜜幸福与绝望。 所以“我爱你”不可能与“你”无关。 方小舒的原则是,一旦她爱上一个人,她一定要让对方也爱上自己,要让他好吃好喝永远健康地活下去,让他也好好体会一下自己因他而喜悲丧失理智的感觉。 她也要看着他活受罪。 阿弥陀佛。 作者有话要说:“包子好吃不在褶上,济川爱我不在脸上。” ……哈哈哈哈哈舒哥你吖哪来的自信!真是可爱死了o(*////▽////*)q 颜雅被虐了,川妹子上了舒哥的套儿,跟舒哥玩欲擒故纵你还太嫩了,真里带假假里藏真,赶紧乖乖交白旗投入舒哥的怀抱吧!!! ☆、第16章 深夜总是容易发生令人惊悚的事,比如此时此刻。 薄济川离开医院并没有急着回去,他将车停在隐蔽的地方等方小舒出来,打算找个合适的时间出现在她面前,两个人一起回家,毕竟这么晚的深夜一个女孩子自己在外面实在太危险。 薄济川想的一点都没错,因为这就是一个让女孩子受伤的深夜。 方小舒出了医院之后就朝旁边一个小区的小路走去,那是一条近路,穿过之后可以直接到一条比较繁华的街上,比这里要好打车一点。 薄济川看了看表,已经夜里三点多了,他蹙眉盯着她的背影,她进的是那所小区的侧门,入口处有铁栅栏围着,只有人可以进去,开车进不去。 万般无奈之下,担忧战胜了自尊心,薄济川下了车只穿着单薄的衬衫疾步朝方小舒离开方向追去,深秋的夜幕里,他高挑修长的黑色身影带着说不出的潇洒味道。 方小舒并没想到薄济川会等她,在她看来他应该并没有看重她到那个地步,所以她走得很快,拉紧大衣领子快步穿梭在没有亮路灯的小区,稍稍有些疑惑为什么这里没亮灯,不过她也没多想,心里只想盼着快点回去,毕竟已经很晚了,她到底还是个女人,也会有害怕的东西。 然而,老天爷似乎是故意要让她的夜晚过得精彩一点似的,在她即将踏出小区的那一刻,在她转弯的胡同里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女人。 方小舒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幅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的旧画面,很多很多年之前的某一天,她的母亲也像那个女人那样呆滞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失去了一切生的迹象。 莫名的,大脑控制着她的双腿不由自主朝那个女人走去,等方小舒站到那个女人面前,才算是看清了她的全部模样。 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张开着,月光洒在她美丽苍白的身体上,凌乱的黑发狼狈地扫在她脸上,依稀可以看见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她显然死不瞑目,眼睛里依旧带着失去生命之前的不甘。 方小舒屏住呼吸顺着她漂亮的脸朝下望去,她浑身赤着,双腿和嘴唇一样微微张开,身上的衣服被扯得破破烂烂丢在一边,即便此刻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了温度,可还是很美。 方小舒颤抖着后退几步,使劲挥赶着脑子里那恐怖血腥的回忆,可就是没办法将那些东西赶出去,她狼狈地按住脑袋不停地甩头,精神压抑到了极点,于是她本能地大叫出 声,尖锐的叫声响彻整个小区,也为正愁找不到她的薄济川指引了道路。 薄济川很快就赶到了这条胡同,然后就看见方小舒抱着头蹲在胡同半路,在她前方不远处倒着一个明显是被奸/杀了的女性。 薄济川疾步走到方小舒面前,直接将她抱进怀里,在她下意识反抗挣扎的时候低声安抚道:“是我。”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里带着奇异的令人安心的魔力,“是我,我是薄济川,别怕。”他摸摸她的头,撑开两人的距离弯腰看着她的脸,她并没有哭,只是脸色苍白,额头满是冷汗。 薄济川用衬衫袖口擦掉她额头的汗珠,温柔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别怕,有我在。 很久很久以前,方小舒是多么期待和渴望有这样一个人在自己身边对自己说这句话。 爸爸妈妈忽然去世,死得那么不明不白,舅舅给他们办完葬礼后又一声不响地离开,好像一下子全世界都抛弃了她,这么多年来她最习惯的事不是绝望不是贫穷,而是被抛弃。 方小舒红着眼睛紧紧抱住了薄济川,力道大得他甚至有些不能呼吸,可是他没有一丝抗拒,依旧不停地安抚着她,自责道:“我不会哄人,是我不好。” 方小舒微垂着眼抬头吻住他的唇,轻轻贴着他冰凉柔软的唇瓣喃喃道:“就一会儿,别推开我。”她用牙齿咬着他的唇瓣,带着依赖与爱恋的味道,令人着迷。 薄济川微微愣了一下,眼睛盯着难得表现出脆弱一面的她,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没有立刻理智地赶紧报警,而是回应了她的吻。 薄济川轻轻按住方小舒的背将她压向自己的胸膛,生涩地回吻着她,他学着她的样子力道些微地咬了咬她,甜甜的软软的,好像可口的小蛋糕,他只觉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燃烧了起来,浑身上下都仿佛与外界隔绝了,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最先回过神来的竟然还是方小舒,方小舒微红着脸靠在他怀里,耳边弥漫着薄济川沉重的呼吸声,她哑着嗓子道:“快点报警。” 薄济川倏地回过神来,尴尬地放开她,掏出手机拨了110。方小舒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条理清晰地报警的薄济川,对方挂了电话后很不自在地朝她望了过来。 就在这时,方小舒忽然望向了他身后,他跟着望过去,只见一帮小混混从不远处的小酒馆里走了出来,这是小区内的酒馆, 夜里很晚才关,那群小混混明显是喝多了,满嘴脏话很不着调,他们敏感地发现了盯着他们看的方小舒和薄济川,于是也朝这边儿望了过来。 “呦,那边那两位是打算跟咱们哥几个谈谈吗?”为首的小混混抬高眼睛扫了一眼躺在薄济川和方小舒面前的死者,嗤笑一声道,“这俩垃圾肯定是报警了,真是放着好日子不过找死啊。”他啐了一口,“来兄弟们,让他们知道知道三清会的事到底是不是他们该搀和的。” 三清会的名字一出,方小舒整个人都凌厉了起来,她目光敏锐地盯着慢慢靠近的小流氓,别看她是个充满负能量的烂人,但面对自己仇人的小弟,她仍然会放下成见替他好好教训一下。 薄济川将方小舒护在身后,方小舒诧异地扬眉望着他单薄的背影,忍不住问:“你能行吗?” 薄济川僵了一下,回头对她认真地说:“不知道,也许。” “……那就是不行了。”方小舒苦恼地皱起眉,但很快她就不用愁了,因为薄济川出手了。 方小舒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郁书卷气和高干子弟气质的男人居然身手这么好,他那样一个温柔的人,打起架来却非常干净利落,体力极好,动作敏捷。 他使得并不是什么国外的跆拳道、柔道,而是最正统的中国散打,动作稳准狠,极为标准高端,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将大部分小流氓打倒在地之后,其他几个人就不敢上了。 也就在这时,警车鸣笛声渐渐由远及近,那几个小流氓互相一看,立刻拉起他们的头儿落荒而逃了,不过依照惯例,他们还是很牛逼地说了他们一定会来报复的,算是找回点场子。 薄济川并没和那群人鱼死网破,毕竟对方有七八个人他却只有一个,僵持下去肯定吃亏,方小舒还在这,他不能让她置身于危险之中。 不过,为了安抚她,他还是对她说:“你不用担心,我在这。” 这话听得方小舒眼睛发酸,她脱掉大衣盖在惨死的女孩身上,合十双手低声道了句“阿弥陀佛”才看向薄济川,柔声道:“我一点都不担心,我也不害怕,因为就算他们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们。” 薄济川看了一眼停下的警车,快速问道:“你说什么?” 方小舒用解释的语气说:“我一定会去找三清会报仇的,虽然我已经二十五岁了,但我永远都不会放弃这个念头。即便有一天我三十岁,五十岁,甚至七 十岁,只要我没死我就绝不会放弃。我不会让我的父母白白死在他们本该最美好的岁月里。” 薄济川一点点皱起眉,低声问:“你父母的事是三清会的人干的?” 方小舒点头道:“是三清会的老大高亦伟,当年他还不是老大,不过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认识。” “这是警察该做的事。”薄济川不赞同道,“你不要以身犯险,这太不理智了。” 方小舒淡淡地笑了一声,后退几步朝走来的警察鞠了一躬,小声对薄济川说:“抱歉,在这件事上我理智不起来,我本来就不是个好人,对欺负我的普通人都不能容忍,更别提这种杀父弑母的仇人了。这辈子我非把他送进监狱不可,杀他也不为过。” 方小舒不是没想过像薄济川说的那样依靠警察,但那速度太慢了,而且牵扯面太大。她父亲本身就是涉黑人员,更别提他和母亲也都是死在黑帮手下了,这一整条线都很不干净,不然也不会十几年来毫无进展。政府□计划更不会为了一个人打草惊蛇,她只能靠自己。 否则依靠别人,估计比她的“七十年计划”来得更久。 对于方小舒如此极端的宣言,薄济川一方面感觉她敢说出这种话来是把他当做了自己人,但另一方面却更因此而感到很为难和担忧。 她的话让他知道她从没放弃过帮父母讨个公道,这很容易让她在不久的将来走上弯路。 两人各怀心事地跟警察做了交代,回到局里做了一下笔录。 在写下薄济川名字时,做笔录的警官很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他面无表情,警察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不管是态度还是速度都比之前要快了很多。 薄济川和方小舒一起从局子里出来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虽然说已经报了案,但什么时候抓住那群小混混还是未知数,所以最近一段时间薄济川都不打算让方小舒独自出门。 “以后你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尽量呆在家里,暂时不要出门。”他上车后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头一次用上了命令的语气,不容置噱。 方小舒斜眼睨着他,淡淡地“嗯”了一声,没什么情绪地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薄济川一直惦记着她那伟大的复仇决心,忍了半天还是把自己的问题说出了口:“你要怎么样才肯不去做那么危险的事?” 方小舒轻飘飘地丢回一句话给他:“我也不知道到底要怎样我才能死心。” 薄济川长长地吐了口气,没再说话,紧皱眉头开车往回走。 方小舒沉默了一路,在车子停在别墅门前时才对他说:“如果你认识过去的我,也许就会理解现在的我。”她说完便下了车,进了房间没有再出过门。 没有人天生就是个怪物,在她八岁的时候她也很天真,她那时也以为只要足够善良就不会伤害到别人和自己,可是事实告诉她这种想法简直太蠢了。 要坦然接受自己,要爱如此变态的自己。方小舒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在心里说着。 作者有话要说:这件事儿是做铺垫的,下一章你们就会发现我神展开了怎样的情节,不要被吓到,前方高能,非战斗人员请自备防毒面具!! 请注意!这次真的不是演习!不是演习! 所以啊,我的意思其实是,今天有双更,你们就看在我不舍得让你们等,一下子全都发出这么多的面子上,给这个在爬月榜极度缺乏收藏和评论的老人一点鼓励吧,留个言,嗯?整整更新了七千字啊!qaq我写了好久!! 真的不留吗? 真的? 嗯? 如果真的特别嫌麻烦的话……也没关系啦(┳_┳)... 总觉得,还是不想大家被吊着胃口,等更等得太辛苦和受累,哎 ☆、第17章 坏事情总是会在同一个时间到来,就好像打算试试你到什么程度才会崩溃一样。 刚刚经历了令人噩梦连连的深夜事件,方小舒便再次面对了薄济川与家人的矛盾,她本来还算平静的生活进入了一个恶循环。 薄铮似乎给了薄济川很大压力,最近的日子他没怎么做事,除了去帮那天在小区里发现的女死者入殓之外,他几乎没有出门也不怎么吃饭。 方小舒围观了他好几天,在第四天的中午忍不住坐在沙发上仰起头朝路过的他微笑着说:“带我出去玩吧?要玩什么都可以哦。”她暧昧地眨眨眼。 薄济川好像被戳中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一下立刻冷声对她说:“你不能出去。” “嗯?”方小舒愣了一下,“为什么?你陪着我的话应该不用担心小流氓来找茬吧?” 薄济川下意识否定:“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 抿紧有些干涩和发白的唇,薄济川双手抄兜望向一边,半晌后才说:“或许你说的对。” “你到底在说什么?”方小舒皱眉问道。 薄济川看向她,静默的双眼里带着笃定的神色:“你搬出去吧,方小舒。搬出去吧。”他说。 方小舒愣住了,诧异地看着他,须臾后道:“如果是因为我之前和你说的关于三清会的那些话,你可以放心,我目前没什么计划,我还没那个能力,你不用急着撇清关系。” “不是因为这个。”薄济川依旧盯着她的眼睛,瘦削的男人靠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身形挺拔单薄,带着一股禁欲冷冽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将他扒光,“我想我真的触到了我父亲的逆鳞,你继续留在这很可能对你的将来造成不利。” 方小舒恍然大悟道:“他要查我水表对吗?” 薄济川嘴角抽了一下,推起眼镜揉着眼窝,神情疲惫不已,眼下青黑明显。 方小舒笑了,瓜子脸巴掌大小,两颊现出漂亮的酒窝,眼角那颗痣让她笑起来非常妩媚,绰约美丽:“我不怕。”她坚定地说,“我心甘情愿。” 薄济川惊讶地抬眸看向她,她抬手扯下他的眼镜,纤细白皙的手指捏着他的下巴,看着他漂亮的桃花眼字字诚恳道:“我爱你爱得恨不得把处/女/膜献给你。” 薄济川的表情一下子从惊讶变成了尴尬,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悦色。他眉眼弯成好看的弧线,似无奈又 似游移地长舒了一口气,道:“可是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 方小舒站起来跪在沙发上,双手搭在他肩上面对着他说:“我有。” 他似乎不想听,将她的手推下来低头道:“不,我伤不起你。”他语调很轻,“我极力说服过自己你有多禽兽,却发现我自己也跟禽兽没什么区别。我没办法承诺你什么,我只能说我做的到的。”他抬手抚过她的脸颊,终究是没能说出口“我舍不得伤害你”这种话,眼神也不看她,只是轻声细语道,“其实我知道我们之间根本不是合不合适的问题,因为所有的不合适都可以磨合。我唯一不能教你的,是爱。” 他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忐忑,完美的身体散发着不稳定的气息,皮肤苍白娇嫩到可以看见淡青色的血管。他望着她,唇瓣微动沙哑地问:“你真的爱我吗?你也想想再回答。” “我不用想。”方小舒立刻道,“如果你不介意,我有个好办法可以让你名正言顺地脱离你父亲的一切掌控,也可以保住我的未来。当然这么做可能有点绝情,但我更希望你的户口是跟我上在一起的。”她勾起他的下巴,微笑着说,“我可以跟你求婚吗?” 薄济川被她问得满脸愕然,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她却毫不在意地接着道:“我没什么特别的天赋,也没什么钱,对我来说我现在身上最值钱的就是年轻漂亮,我很喜欢你,特别爱你,如果不是我一无所有,我真的想给你一切。”她托住他的下巴凑近他,声音微微颤抖,“我现在把我最值钱的东西都给你,你愿意娶我吗?” 结婚后分家,这是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分了家薄铮就不好再直接插手薄济川的事,而一旦先斩后奏,薄铮再想反对他们在一起就没有意义了,难道还让他们离婚不成? 离婚也许真的成,可一旦他们真的结婚了,那么薄济川名下那套他母亲留给他的房产以及存款,就全都得分给方小舒一半,这可全都是薄济川的钱,当然也会被薄铮当做是薄家的,年纪大了的人真的是除了钱和地位什么都可以牺牲,而且根本不会疼,所以这个主意不错,最主要的是也可以避免方小舒被薄铮误伤。 只是这似乎有点太草率了,而且…… “你会后悔的。”薄济川一口否决,他笃定道:“你还年轻,可能不太清楚,这辈子……” “我很清楚。”方小舒抢白道,“我很清楚,这辈子能遇见肯定自己的人很不容易,更不要说是我这样的人了。另外。”她一脸真诚 地望着他,努力诱拐着,“你别再质疑我对你的感觉了,我不会动摇的,我觉得我爱你那就是爱,没有人可以否定我的爱,我自己知道。” 尽管方小舒字字珠玑,但薄济川还是一阵见血道:“你只是不想失去难得的温暖。” 方小舒被他的话弄得愣了一下,薄济川有些遗憾地看着她,嘴角要笑不笑,但很快方小舒就让他笑了,她说:“要温暖就需要太阳,但是要太阳就一定也得要阴影,没人可以只要太阳却拒绝阴影,这是谁都适用的事实,不只是对我而言。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 也许人的一辈子都要做几件冲动的事。 薄济川接过薄晏晨悄悄从家里偷出来的户口本之后就被方小舒押着去办了结婚证,两人从民政局出来结婚证还没攥热乎,就又带着房产证以及相关手续跑到尧海市派出所办理了立户。 到此为止,薄济川和方小舒两个人就算拴在了同一个户口本上,他的配偶栏写着她的名字,而她的配偶栏也同样写着他的名字,他们只要等派出所核准完毕,薄济川和她就算是单独的一户人家了。 薄济川与薄铮的关系,现在是真的只剩下血缘了。 “不结婚也可以分户。”薄济川拿着结婚证干巴巴地说,这大概是他出生三十年以来做的最冲动的一件事了,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感觉到一丁点后悔。 方小舒美滋滋地抱着结婚证,一脸忽悠成功的得意:“你不娶我那我怎么办啊?你爸还不玩死我?就我这段数的连你都看不透,更别提你爸了。” 薄济川看向她:“只要你跟他说我和你分手了就行了,我也可以澄清我们之间的事。” “我不会承认的。”方小舒晃晃结婚证,“你现在后悔晚了,而且你不结婚的话莫名其妙跑去分家多奇怪啊,人派出所一看你户籍上户主是谁,怎么会不给你爸打招呼?你跟我结婚是正当理由,这样他们只会以为市长家喜事将近,必须赶紧给你办下来,不能拖延,就好像我们办结婚证的时候那样,一看户口本立刻就给咱们插队办了。” 方小舒说得不错,那户口本算得上是神器了,带着它简直所向无敌,薄济川和方小舒的结婚证办得顺利得冒泡,就连分户这件事也很快就有了结果。 派出所所长不但迅速地批准了立户申请,还非常殷勤地在事后给薄铮打了个电话恭贺新禧,他本来是想讨点夸赞和彩头,却不料直接撞到了枪口上。 恭贺新禧?何喜之有? 搞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薄铮直接气得找上了薄济川的门,薄济川当时刚拿到分家后属于他和方小舒的那份户口本,方小舒正在厨房里做饭,薄家的户口本已经让薄晏晨放回了远处,一切都顺利得让人很没安全感,就好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打开门,看见站在外面气压很低的薄铮,薄济川面色如常,礼貌地侧身让路,道:“薄先生稀客,请进。” 作者有话要说:嗯……是的,结婚了,然后这个节奏是离肉不远了 ☆、第19章 薄铮一进门,就看见了从厨房走出来围观的方小舒,他双眼深深眯起,回眸冷冷地盯着薄济川,迅速原路退回,站在台阶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平淡地开了口。 “你想好了?”薄铮沉沉地问道。 薄济川点头:“是的。” “也对,我问了也是白问,你都已经这么做了。”薄铮自嘲地笑着,垂眼睨着薄济川手里的户口本儿。 薄济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微微一笑:“就算现在不这么做,早晚也是要这样,反正这些关系都不大,将来要继承薄家的人又不是我。”他抬手推推眼镜,脸色没有多余的表情,“你还有晏晨。”他说话的声音很轻,眼睛里带着些欣慰,但眼底深处却是极度的漠然。 薄铮望着他很久很久没说话,两人僵持到方小舒晚饭做好都放凉了,薄铮才微微颔首,转身离开,没有再多说一句。 只是,在他转身离开时,他脸上的表情似是在回忆着什么,亦或是在后悔着什么。 薄济川盯着薄铮西装革履的沉稳背影跨上奥迪车,一路驶出他的视线,缓缓关上了门。 秋日渐渐离去,立冬已经到了,尧海市属于北方中心城市,此刻已经开始了集体供暖,屋里一点都不冷,温暖如春。 碧海方舟虽然是市内首屈一指的豪宅,但它翻建过一次,始建年份是二十几年前。 那时候薄济川的母亲还没去世,身为律师的她为自己八岁的儿子看下了一块还没有开始建设的地,买下了这栋宅子。 那个时候薄济川也不过才八岁,并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只是令他如此深刻记忆着这件事的原因,是买下这所房子不久后,他的母亲何悦就去世了。 何悦的身体向来不好,这个薄济川是知道的,但突然去世却让人有点不能接受。 毕竟何悦那时还年轻,虽然身体不好,但和薄铮一样世代从政的家世也颇有家底,她的身体一直都被原谅照顾得很好,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小孩子是想不通这些的,薄济川那时只觉得怪怪的,很不舍,很不习惯,再然后,就全都被新妈妈和新弟弟打乱了一切生活和想法。 也是从那时开始,嫉恨的种子在心中生根发芽,薄济川虽然一直对薄铮尊敬有加,却其实一直都没有真的原谅他。 方小舒双臂环胸望着站在门口盯着户口本思索的薄济川,忽然转身跑上了楼。 薄济 川皱眉看向她的背影,红裙的女人留着及腰的黑色长发,黑亮垂顺得简直可以直接去拍洗发水广告。再加上背影窈窕丰盈,黑色与那代表着血液与情/欲的红色拼接在一起,无限得引人遐想。尽管她甚至都没有回头,却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方小舒生得真好,极好,漂亮,漂亮得非常不俗,让他脑子里本来复杂的情绪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她跑上楼时那红裙黑发的飘逸背影。 很快方小舒就下来了,就好像感觉到了有人在楼下念着她一样,她下来时脸色带着很隐晦的笑容,怀里抱着一套薄济川的西装,从衬衫到领带全都有,不过没有内衣。 “你做什么?”薄济川皱眉看着她,摘掉眼镜放到一边的桌上,顺手把户口本也放到了那。 方小舒将西装往他身上一丢:“换上给我看看吧。” “嗯?”薄济川拧眉发出一声疑惑,脸很精致,五官清俊,眼睛里有疏离的礼貌和冷淡。 尽管如此,你看进他眼里时却一点都不会觉得不舒服,那双桃花眼里倒映着你的影子,与现在很多人都不同。到了这个时代,人们的眼睛里已经很少看得见别人的影子,只有空洞的黑。 “你穿上好看。”方小舒拉着他坐到沙发上,微笑着说,“就换上给我看看吧,我们现在怎么也都是一个户口本上的人了,我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答应?” 薄济川侧眼看她,认真地说:“我以为你这么做只是个幌子。”他意有所指地拿起户口本在她面前晃晃,“为你和我各自避免麻烦的幌子。” 方小舒自在地望着他,点头又摇头:“对你来说是的。”她张开双臂搭在沙发靠背上,双腿交叠靠上去,微昂着头红唇开合道,“但对我来说不是。”她勾起嘴角,笑得耐人寻味。 薄济川将她□的模样一览无余,眼睛不知该放在哪里,所幸拿着衣服到一楼她的房间去换了。 方小舒依旧坐在沙发上,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扇门,等薄济川穿着一身黑西装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她才缓缓站了起来。 他看起来有些拘束,三件套的修身黑色西装衬得他身材越发瘦削单薄,但他的肩膀很宽,腿很长,穿起西装来非常有气质。他的小臂也很结实,这使得他虽然身形修长略显清瘦,可骨架却异常完美无缺。 身材完美,五官更加完美,气质绝对满分,连开口说话的声音都无可挑剔。 “为什么突然让我换 衣服?”他低低沉沉地问。 方小舒望着他结实的小臂,完美头肩比,果断夹了一下腿,然后才慢慢走向他声音有些沙哑地说:“因为好看。” 薄济川像听到了笑话一样嘴角上扬,下巴与嘴角连成一道好看的弧线,他永远不会知道,他的一颦一笑会在她的心里掀起多大的惊天巨浪。 “外貌对一个人来说并不重要。”他看起来有点抗拒方小舒靠他太近,矜持地后退了一步,但方小舒却步步紧逼,他只好用说话掩饰尴尬,又补充了一句,“长得好不能当饭吃。” 方小舒其实有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她想她是真的爱这个男人。他高兴她比他还高兴,他不高兴她比他还难过,每次一靠近他她就觉得整个灰暗的人生都明亮起来了,她想抱着他。 于是方小舒就紧紧抱住了薄济川的腰,头枕着他精瘦的胸膛,闻着他白衬衫上干净的味道,感觉着他的身体从僵硬到柔软,对于他没有下意识推开她万分欣慰。 方小舒的手在他的后腰轻轻摩挲了一下,暧昧地低声说:“长得好不能当饭吃没关系,也许你可以给我吃点别的。”她的手顺着他的后腰直接钻进他的西装外套,顺着皮带一路往前,动作灵巧敏捷地解开了他皮带的滑扣,直接把手探了进去。 “你嗯……”薄济川只来得及说一个“你”字,后面就全都变成了压抑地低吟,他诧异地看着紧紧盯着他的方小舒,她的唇形很漂亮,尤其是被湿润了之后,此刻她轻轻咬着下唇,那股又甜又软糯的美好回忆便全都回到了他脑子里,所以就算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也无法让他将视线从她唇上移开,只要看着她他就没办法闪开目光。 薄济川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其实想得特别多,表面上冷冷冰冰的话很少,其实内心里已经有数以万计的想法闪过。你觉得他刻薄的时候他也许根本就没把你当人看,你觉得他完美的时候那是因为他没把你当自己人,而只有你觉得他温暖体贴的时候,他才真的认定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还有一更,内容你们懂的,不要直接跑到下一章,手机是连页翻的没有留言选项我知道,看完下一章回来给留个脚印好吗t^t正在爬月榜的腰花已经把自己爆炒好了,随时可以吃可好吃了! 不过,下一章的那啥,比腰花好吃! ☆、第20章 “长着一张诱人犯罪的脸,就别怪别人侵犯你了啊。”方小舒直接将他推倒在沙发上,伏在他身上压着他,他越来越重的呼吸让她面红耳赤,但她却一点都没有退却,手依旧在他的西装裤里摩挲着,隔着那层薄薄的内裤挑逗着他最敏感的的地方。 滚烫,坚硬,陌生的触感让方小舒的手微微颤抖,可是颤抖的却不止是她的手,薄济川脸色不正常地别开头,抬起手臂挡在眼睛上,这微弱的抗议一点都不足以让人放开他,因为他根本没有实质性的动作。 方小舒的手指一点点扒开他的内裤,顺着边沿小心翼翼地探进去,在经过了一片线条令人热血沸腾的完美小腹之后,方小舒握住了那充斥着激动与渴望的、已经勃/起的地方。 方小舒笑得甜甜地仰起头看着他,虽然他依旧挡着自己的眼睛,但他紧抿的嘴角和咬着的下唇暴露了他此刻的矛盾与反常,修长白皙的颈项上性感的喉结缓缓滑动着,迷人极了。 “你在想什么我可都知道。”方小舒凑到他耳边,一边套/弄着手中属于他的硬物,一边咬着他的耳垂轻吻着说,“我可是你肚子里的一条蛔虫。” 薄济川猛地拿开手臂看向她,盯着她得意洋洋的漂亮脸颊,她浅浅的酒窝与眼角的痣都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有的话一说出来就是自己咬钩了。 “把我的衣服脱了好不好?”方小舒忽然换了表情,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用空着的手拉着他的手去拉她的裙子拉链,她本来在家里就穿得不多,屋里供了暖很暖和,她只穿了一条红裙子,他鬼使神差地就顺着她的意思拉开了她腋下的拉链,于是漂亮的红裙就随着她挣脱的动作落到了沙发下面。 薄济川的目光随着红裙一起落下沙发,方小舒摆正他的脸,微微起身让他看清自己只穿着内衣的身体,沙哑地问他:“我这样是不是比刚才好看多了?” 薄济川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听她这么问就诚实地点了一下头,他已经有点思考不能了,这种视觉上的巨大冲击是他三十年来所见到的最激烈的一次,他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二十岁。 方小舒双腿夹住他的腰,揽着他的脖颈靠在他怀里,她闭上眼低声道:“抱我到床上去吧。” “……嗯。”薄济川垂下眉眼不敢看她,听话地抱起她上了楼,她靠在他怀里,好看的眼睛微微阖着,好像刚刚苏醒的精灵一样漂亮。 也许是他此刻的心情美化了她吧,但她真的好看,真好看。完美的身体 散发着渴望他垂青的味道,整个人依偎着他,就好像他是她的全世界,他可以为所欲为。好看,真好看。薄济川在心里喃喃自语着。 黑亮的长发如蝶翼般展开在薄济川的床上,柔软的大床上铺着质地微凉的昂贵丝被,方小舒朝上挪了挪,拽着薄济川的领带将他拉到自己身上,分开双腿让两人的三角地带重合到一起,轻轻挪动着让自己的私/处与他坚硬的那里彼此感受,哑着嗓子道:“我知道你喜欢的姑娘不是我这样的,所以我一直都不敢直接地告诉你我想要你。” 薄济川抬眸对上她的眼睛,呼吸错乱,手下毫无章法,但本能让他将领带扯开了些,他有些不能呼吸,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看得出来他很热,而且忍得很难受。 “我想要你可是我不敢说。”方小舒红着脸吻住他的唇,咬着他的唇瓣,暧昧的声音回荡在两人之间,她舒适地呻/吟了一声,娇媚极了,“嗯唔……”她吻住他的唇角,手朝下伸去将他已经硬得发疼的东西解救出来,却不准他脱掉外套。 她笑着说:“穿着吧,穿着好看,我喜欢看你穿这套西装的样子。”她微微起身将他推开,脱掉自己仅剩下来的内衣,仰躺在他面前微闭着眸子深呼吸着,高耸的胸部就在他眼前,随着她的呼吸起起伏伏,她低声道,“我们做爱吧,嗯?” 薄济川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她这副样子让他紊乱的呼吸全都屏住了,他俯下/身子埋在她的胸口,吻着她胸前娇嫩的凸起轻轻咬了一下,在她难耐地叫了一声后低低地“嗯”了一声,说:“好。” 方小舒没料到他会这么痛快,有些惊讶地看向了他,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美,别说是薄济川了,估计就算寺庙里的和尚来了都招架不住。 当然,这并没有亵渎的意思,这也许只是薄济川自己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只是他心里所想的比方。 男人的□迅速勃/起到最极限的状态,薄济川微微抬起身子将它的头推送进方小舒双腿之间最柔软的地方,他低头凝视着那里,寻找着那个温暖的入口,顶端用力地抵着那里缓缓摸索,有亮晶晶的东西从她的入口和他的顶端慢慢流出,当薄济川真的顶进去的时候,一股滚烫的液体便也跟着射/进了方小舒的体内。 薄济川愣了一下,尴尬地把头埋进了方小舒的劲窝,迟疑半晌,喃喃地说了一声:“抱歉,激动了。” 方小舒并没有笑,她只觉得欣慰,觉得自己过去的一切都没有白白付出,她不知 道别人付出时需不需要回报,反正她觉得没有付出是不需要回报的,不求回报的往往最后都要得最多。 “没关系。”方小舒安抚地摩挲着他的头发,他细碎柔软的黑发她早就想摸了,只是他太高她够不到,也没那个勇气,因为对她来说这个地方是一个人最脆弱敏感的地方,她还没有强势到那个地步,所以她现在摸得很享受,不用他帮她她自己都可以高/潮了。 “不过。”方小舒抬起他的头望着他英俊的脸颊,他没什么表情,但耳边有淡淡的红晕,眉头有浅浅的皱痕,于是她低声道,“如果你这次不操/翻我的话,我就会笑你不行了哦。”她红着脸伸手握住他已经很快再次准备好的硬物抵住入口,“进来。”她说。 薄济川吻住她害人不浅的红唇,深深地吮吸着她口中甜蜜的味道,直到水渍纠缠的响声让人浑身酥麻,他才一挺身进入了她的身体。 方小舒吃痛地尖叫出声,那尖叫却全都被他吞下了下去,到了嘴边全都化作了支支吾吾的轻哼和充满了勾引意味的轻吟。 薄济川是第一次,方小舒也是。但是疼痛一点都不能让她减少想要他的欲望,她承受着他带给她的疼痛,舒服得就好像那是他深沉的爱意一样。 她紧紧地夹着他的腰,包裹着他的地方不断收缩,薄济川沉沉地舒了口气,低声开口:“别夹得我那么紧。”他尴尬地说。 方小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嗯”了一声缓缓放开腿,包裹着他的地方也渐渐放松,薄济川松了口气,垂头吻着她的胸部,开始规律地进出与顶撞,方小舒好听又沉醉的吟哦听得他激动得不行,他不停地控制自己,总算是没有再次丢脸地早早发泄出来。 方小舒的头发很长,真的很长,她紧紧地攥着床下的被单,被单被她拽得褶皱不堪,她表情像是难过又像是痛苦,她紧紧皱着眉,长发遮住了大半部分的脸,黑与白的撞色让人无限沉沦。 遮住了三分之二的脸都可以这样美。 薄济川表情纠结地扭曲在一起,汗珠顺着清俊的脸颊一点点淌下,滴落在她身上,□混杂着红血丝的白浊液体从两人结合的地方一点点溢出来,方小舒双腿颤颤,身体抖了两下,缓缓平静了下来,红唇微张,呼吸沉重,带着激情过后的特别味道。 她轻轻侧首,看着埋在自己劲窝的薄济川,哑着嗓子问:“现在你觉得我们合适了吗?” 薄济川没有很快回答,他抬起头望向她,看进她眼睛 里,读到了她眼底的紧张与忐忑。 他抬手轻抚过她的脸颊,清幽的声音带着回味道:“你对我来说,既是问题,也是答案。” 也许他只是迷恋某种热情与欲/望,也许他爱她。 又也许,其实他挺喜欢她的,只不过有时候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对于我来说,何尝不是既是问题,也是答案呢,哎,叹息着掏出卫生纸擦屁股,冲水,回去继续睡觉…… 若被锁,看文案群号,进群找淫桑或者懒人他们咨询一下看h相关事宜,或者私密管理员,这个时候你们脆弱敏感的腰花应该正在和大姨妈一起在睡梦中挣扎-33- 【奇德龙东强】好看吗?以前都说我的h是意识流,我这次是不是实干家了?我是实干家吗!? ps:我睡醒来回复留言! ☆、第21章 方小舒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下午,薄济川的房间窗帘很厚,阳光几乎照不进来,拉上之后屋里一片漆黑,要不是她睡得头疼,估计也起不来。 方小舒疲惫地从床上爬起来,薄济川已经不在了,他离开有一段时间的样子,房间里到处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她出门转了一圈,不得不感叹这个男人心思实在太细腻,这屋里屋外楼上楼下都打扫得好干净,餐厅桌上还有盖着的午饭,床单被褥换的是全新的,连她昨晚的衣服他都全洗了晒在阳台,她揉揉脸,感动得一塌糊涂。不要问她为什么不猜测是钟点工做的,因为她肯定是他。 这种好像洁癖一样的打扫方式除了0921出生的典型处女座薄济川先生之外,她想不出会有第二个人。 方小舒洗漱过后在厨房吃了饭,薄济川做的菜很简单,粥也很清淡,手艺很一般,果然啊没有人是完美无缺的,难怪他当初那么瘦,急需一个做饭好吃的保姆。 吃完饭方小舒回到他的房间叠被子,叠的时候才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漂亮的首饰盒,底下压着一张纸,纸上依旧是他熟悉的字体,清晰直白地写着:给你。 方小舒好奇地打开首饰盒,一枚看起颇有年代的金戒指稳稳地放在里面,无论是从成色还是款式来看,这都是一枚老戒指。 方小舒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戒指虽然是旧的,但她却不觉得这是薄济川买不起新戒指,而他肯给自己戒指说明他已经承认了他们之间本来并不需要真实存在的关系,他肯将她当做他的妻子,所以他才留下了这枚戒指。 好吧,不得不承认她此刻心情真是意外得好,方小舒幸福地捏着戒指在原地激动地转了一圈,飞快地将戒指戴到左手无名指上,戴完忽然想起自己有戒指了可是薄济川还没有。如今他可名正言顺是她的人了,这样的男人不赶紧栓个标志做上她方小舒的记号那可怎么行。 于是方小舒赶忙拿了自己的银行卡换了衣服出门,打车去了某知名珠宝品牌店,这种钱是很必要花的,所以就算再贵她也不会心疼,毕竟一辈子就这么一个。 双手哈着气进了店里,方小舒被迎面而来的漂亮女店员领着朝里面走,女店员是个混血儿,生得眉眼精致漂亮得不行,只是说不出哪里奇怪,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 方小舒仔细思考着到底是在哪见过这个女孩,可是实在想不起来,于是她开始专心听对方的介绍,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她的胸卡,看见了她的名字。 杭嘉玉?不认识。方小舒皱皱眉,指了指她介绍得最热情的一款五千多的钻戒道:“这个拿出来我看一下。” 对方非常麻利地将那款钻戒拿出来递给她,方小舒拿在手里看了一下,掏出手机拨通了薄济川的电话。 薄济川半晌才接起电话,接了电话说话吞吞吐吐的,好像很不自在一样,听得方小舒直想笑,他那干巴巴的语气刻意压低轻慢地说:“你起来了?” 方小舒不自觉勾起嘴角,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多甜蜜,为她服务的店员怔愣地看着她,忍不住会心一笑,心想着,要是她喜欢的那个人也能这样和她打电话就好了,不过那个人浑身上下的气质都冷冷淡淡的,估计很难了。 方小舒“嗯”了一声,便对薄济川说:“你到珠宝店来一下吧,我有点东西给你,不知道你的尺寸。” 薄济川那边沉默了一会,并没有说什么类似“太破费了”这种冠冕堂皇的推拒词句,而是干脆地答应下来,问了地址便挂了电话,方小舒等了不到十分钟,他就到了。 方小舒知道他到了还全靠对面为她服务的店员,因为对方比她更早发现进门的薄济川。 她是被对方突然沉默下来不再说话一脸呆滞地望着店门口的目光吸引过去的,她顺着店员的眼神望过去,就看见了推门走进来的薄济川。 修长瘦削的颀长身影被一件及膝的黑色风衣包裹着,里面的白衬衫领子与风衣的立领整齐地叠在一起,脚上踩着的深棕色巴洛克皮鞋纤尘不染,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裤衬得他双腿又长又直,他无框眼镜后那双清冷平静的桃花眼微微往店里一扫,便朝着方小舒的方向走了过来。 越离得近了,越觉得这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很英俊,他不偏爱什么明艳的颜色,衣服大部分都是冷色调,但熟悉之后会知道他是个很容易心软和有原则的男人。至少对她是这样。 方小舒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完全傻了的店员,在薄济川走到她面前的时候便挽住了他的胳膊,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白皙削瘦的脸颊,甜甜地微笑着说:“你来了。” 薄济川被方小舒突然袭击惯了,倒没什么惊讶,只是在人这么多的地方稍有些不自在,不过他还是低头“嗯”了一声,柔声问她:“看好了?” 方小舒点点头,引着他去看她选的那款戒指,简单经典的款式很适合他,她执着他的手帮他戴上试尺寸,刚刚好。 望着那修长而 又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上戴着象征着她所有权的戒指,方小舒心里踏实了不少。大概见过这双手是如何为往生者温柔地恢复容颜和送行的人,都很难不对它产生占有欲。 “我的眼光不错吧。”方小舒微笑着仰头对上薄济川深深的目光,她抬手摸摸他的脸庞,低声道,“我的眼光是真的不错,不管是看男人还是看东西。” 是的,她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眼光,看准了就出手,不管是人还是东西,只要是她觉得没他不行的她都不会浪费时间等待,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再出手就来不及了。 方小舒忽然回头看向一直怔怔看着他们交谈的店员,笑得天衣无缝道:“是吧,店员小姐是不是也觉得我眼光不错?我先生是不是很英俊?”她意味深长地问。 店员总算回了神,呆呆地凝视着戴在薄济川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半晌才道:“原来薄先生已经结婚了。”她的声音有些干涩,说完了才发现自己失言,忙改口道,“那个,我没别的意思,我是说,之前还以为薄先生一个人呢……”越解释越麻烦,杭嘉玉干脆咬住唇不再说话了。 薄济川看了杭嘉玉三秒,低声说:“杭小姐?幸会。” 方小舒将视线移到他身上:“你们认识?” 薄济川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是的,之前我们在市医院旁边那个小区里发现的被害人是她姐姐。” 原来如此,难怪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之前是深夜,并没看清楚那个女死者的样貌,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杭嘉玉与女死者的脸部轮廓极为相似,方小舒感觉眼熟就很正常了。 杭嘉玉听薄济川这么说,忙道:“警察告诉我是薄先生报的警,姐姐入殓也全靠薄先生,我很感激。”她似乎是想说一下自己没别的意思,怕方小舒误会,可她说出来的话却根本就让人很误会。 方小舒微微扬起眉,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薄济川工作时的样子有多迷人,她想没有任何具有正确审美观的女人会不因他那种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专心做事的认真模样着迷,于是她明智地结束了这场尴尬的三方会谈,直接道:“就这个吧,挺好的,不挑了,结账。” 方小舒没有回应杭嘉玉的话,表情也很冷淡,她直接毫无由头地拉着薄济川离开,这行为十分失礼,看起来很没教养,并且让身为另一方的杭嘉玉非常尴尬。 薄济川微微蹙眉,显然有些不赞同她这么冷漠,但他思索了一下,还是没说什么。 付款的时候,薄济川拿出钱包打算自己来,可是方小舒已经把卡递了过去,她没说话,也没看他,薄济川见她执意如此,似乎又对他有点不太满意,便没有多说什么,将钱包收了回去。 回到车上,方小舒扫了一眼薄济川戴着戒指的左手,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忍住,不要开口不要开口,可是她还是开了口,并且语气很刻板,她皱眉道:“以后不要和那个女孩来往。” 薄济川朝她望过去,下意识问:“怎么了?” 他没问“为什么”,而是问“怎么了”,意思是他并不是不同意,而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要求。 这个认知让方小舒心里舒服了一点,但她能怎么说,说我吃醋了我没安全感,所以你离所有女人都远一点,永远不要接触其他女人,甚至是有同性恋倾向的男人? 没办法,活在黑暗中久了,如果生命中突然有了阳光,很难不产生一种强烈的忐忑和不安,她现在特别害怕这得之不易的一切全都消失,害怕自己还没来得及享受就失去所有,像她的父母那样死在自己本以为会最幸福的时光里。 方小舒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倔强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看她不爽。” 薄济川没开车,而是看了她一会,才放轻声音说:“虽然我不打算拒绝你让我和她不来往的要求,但你并不能因为个人偏见否定一个人,杭小姐和你我一样,都在很努力地生活。”他说完就看向前方,挂档踩油门,专心开车。 是的方小舒,难道你以为结束单身生活就可以真的往幸福迈进了吗?你这种的性格,想要把他的一切生活和人际交往控制在自己手里,何尝不让人感觉不爽?你有什么资格去说别人? 就因为人家无心的几句话和那不知内情时产生的爱慕之心吗? 还就是因为这个。 方小舒烦躁地抬手掩住额头,轻轻揉着额角,靠在窗户边一声不吭。 薄济川看了她一眼,有点后悔把心里的想法说出口。 这就是他之前所担心的事,大概是他们的出身和经历差别太大,所以他和她的世界观和处事方式有着明显的不同。方小舒是个消极悲观的人,做什么事都很直接很强势,在她眼里除了好人就是坏人,而让她感觉不舒服的就不是好人,她从来都不肯吃一点亏,这与他截然相反。 他不知道他们这样完全两个极端的性格能和睦相处多久,而一些努力去忽略的问 题,似乎还是不能忽视。他已经不能接受生命中没有她,但她身上存在很多问题可能会让他失去她。 ☆、第22章 回到小区,薄济川刚停下车方小舒便下去了,也没等他给她开门,这让他微愣了一下。他停好车回来时,就看见方小舒冷漠地路过一个和她打招呼的男人,直接开门进了屋。 薄济川皱了一下眉,摘掉手套沉默地往门口走,那个被她无视的男人他认识,是碧海方舟接待大厅的副经理,他依旧盯着方小舒的背影没回头,方小舒给薄济川留了门没关,副经理可以看见里面的景象。 “你好。”薄济川冷不丁地开口吓了那副经理一跳,看见是他之后副经理连忙点头哈腰地跟他打招呼。薄济川淡淡颔首,缓声道,“我替小舒跟你道歉,我刚才惹她生气了,她不太高兴,所以礼数不太周全,希望你多见谅。” 副经理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问:“那个,我有点听不明白,薄先生啊,我问您一下,方小舒她不是只是在这做保姆吗,她怎么……” “你有什么话直接问我好了。”副经理的话还没说完方小舒就打断了他的话,她穿着刚才的衣服没有换,很明显是没有进屋,一直在门里听着他们的对话,她此刻的表情很难看。 副经理看看她又看看紧皱眉头的薄济川,什么也没说,只是朝薄济川鞠了一躬便快步走了。 薄济川走上前低头看着方小舒,方小舒执拗地别开头看向别处,他直接将她拉进屋里关上门按在门上,抬起她的下巴逼她和自己对视,压低声音道:“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对所有陌生人都浑身带刺?” 方小舒冷哼一声,一字一顿道:“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也很有礼貌的,只是刚才那个人不配被我礼貌对待而已。” 薄济川一直都知道方小舒不屑伪装内心,对谁都是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这样的性格真的让人又爱又恨,如果没有人跟在她身边保护她,她很容易受到伤害。 薄济川放开她转身朝屋里走,将手套叠在一起放到衣帽间,平淡地说:“你这样的性格会让你以后的路很难走,当然,冷漠是种都市病,大多数人都这样,你可以不以此为戒,但也大可不必引以为傲。” 方小舒握着拳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才道:“你这是在教训我吗?为杭小姐和刚才那个人渣?” 薄济川回过头看着她,见她难过心里有些不忍和后悔,他干涩道:“抱歉,我知道你过去生活得很不好,我没那个意思,不过……” “你别说了。”方小舒打断他的话,压抑地说,“你是知道,你以为我过去生 活得很糟糕,可是我现在告诉你,你错了!错了!我活得比你以为的糟糕一百倍!” 她几步上前双拳紧握盯着他,眼眶发红:“我没办法对杭小姐和颜悦色,因为我怕她抢走你,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可是她是,我没有安全感!我没办法跟刚才那个人渣打招呼,我不能忍受和他多说一句话,因为他一直都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以跟我上床,我恶心!没有人会毫无理由地全身长刺时时刻刻都想要伤害别人,可为了不让我自己再受伤我只能选择伤害别人!” 眼泪从眼眶里溢出,方小舒抬手抹掉,拧眉道:“我哭不是因为我伤心,而是因为我无能无力,你不要误会。”她吸了吸鼻子,垂眼望着地板,“我绝对没办法做到你的要求,至少目前没可能,我不是一般的醋坛子,我是绑了一堆炸药的醋坛子,我从来都不是浑然不知变成现在这副令人讨厌的样子,所以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薄济川横抱而起朝二楼走,她愣住了,迅速改口道,“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薄济川紧绷着脸,声音却意外得柔和,漂亮的桃花眼里有些涟漪,这个男人不需要任何多余的打扮和装饰就可以让人移不开视线,他的嘴唇蹭过怀里人冰冷的耳廓,用唇瓣温暖着她的肌肤,喃喃道,“就是看着怪心疼的。” 她很少哭,一直都很坚强,看见她掉眼泪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像是被刀剜了一样。 他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温暖的手在她后背轻轻抚着,抚平她因为激动而紊乱的呼吸。 方小舒红着眼睛捶了一下他的胸口,鼻音很重道:“真心谢谢你,但还是请替我问候你大爷。” 尽管认识以来第一次最激烈的争吵暂时结束了,但不和谐的种子还是埋了下来,没有到达那种进入各自私生活的亲密关系时,不会知道有多少问题存在,更何况他们这么快就结了婚。 薄济川发现方小舒真的是个很没安全感的女孩,他只能尽量少出门,少接触异性,以免让她多想和不安,可她的控制欲却还是很强。 如果没有杭嘉玉这件事发生的或许还好些,自从这件事发生之后,每次薄济川去工作方小舒都会旁敲侧击客户的信息,她几乎隔一个小时就要给他打个电话问他在哪儿,一个人习惯了,猛地多出一个人来管束自己的行动的确挺不自在的。 或许这就是大多数男女不想结婚的原因,婚姻像个枷锁把两个人扣在一起,谁都不能逃脱。 薄济川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而且因为上次把方小舒欺负哭了,他一直都很自责,所以尽管方小舒有点扭曲的控制欲令他不太认同,但他一直都没多说什么。 他的纵容导致很快连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和公安局的人都知道他们俩在一起了,他的朋友圈子也全都知道了他家里有个“难搞”的老婆,并且很确定他非常“怕”方小舒,因为不管方小舒的查岗电话跟短信有多频繁,薄济川的态度都一直都很温柔。 这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方小舒虽然很希望能够完全控制薄济川的一切,但她的方法很正确。 她懂得利用女人的优势,她的行为不会让薄济川厌烦,打电话从来态度温柔,并带有值得信服的理由,例如询问他中午吃什么,天气不好有没有带伞或加外套等等,让人无可挑剔。 她现在之于他的意义就好像一轮点亮他平淡生活的月亮,只不过这轮月亮是黑色的。 作为类似于家庭主妇的存在,方小舒的时间很多,虽然她很想再找份工作让生活充实一点,以免自己整天胡思乱想,但薄济川的工作性质特殊,人又很挑剔,所以她也只能天天在家里等着。 这天,方小舒打算出门去买菜,刚关上门转过身就发现对面那栋别墅外面停着一辆低调的福特轿车,旁边站着四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围着两个在福特轿车前交谈的人。 那两人一男一女,女的是某当红女演员,男的是…… 是高亦伟。 方小舒手上的包“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吸引了那边谈话的人注意,高亦伟的视线飘到方小舒身上,先是挑了一下眉,间或又眯起了眼,眉头一点点皱起来。 方小舒立刻转身按了密码锁进屋,关好门之后就从猫眼看向外面,心里忍不住咒骂道,现实生活哪里是强/奸那么简单,生活对她来说简直就是轮/奸。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的时候在听杨丞琳的《黑色月亮》,感觉很适合舒哥和川妹子,也蛮适合接下来的剧情 怎么说呢,我拉高亦伟出来大家应该看出来是什么意思了,那就是舒哥还是得去报仇 就算她不去,仇人也迟早会找上自己,毕竟这是目前唯一的活口,高亦伟又刚刚处理了她舅舅,知道他们还残存着复仇的想法,更不可能放过她了 川妹子绝对不会希望她去冒险,而他的父亲是市长,如果他放弃他现在的职业,放弃一切回到父亲身边,去走父亲安排好的路,做 了公务人员,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帮她,也更安全更直接更有效,比舒哥自己玩有用多了,她也不必以身犯险。 但是,这也意味着,他得放弃她 不过你们知道的,我这人不会写虐,就算写虐写出来也是夫妻间的小情趣,所有大家懂的(>﹏<。) 写虐无能的人真是没救了twt难道我太乐天了吗还是太心软了 ==== ps:下一章吃肉 ☆、23章 方小舒从猫眼儿望出去,就看见了快步朝这边走来的高亦伟,他穿着深蓝色的条纹西装,面相白净斯斯文文,三十出头的样子,看着很年轻,一点都不像是个黑帮老大,倒像是个学者般彬彬有礼。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冷笑,按响门铃的时候直接就从外面的猫眼朝里面看了进来,惊得方小舒蹲下靠到了门边,屏住呼吸立刻拿出手机给薄济川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薄济川那边一接电话就说:“我在工作,中午不回家吃饭,早上好像告诉过你了,有什么事儿吗?”他话里的内容虽然带着点不耐烦的感觉,但语气很平和,所以倒不会让人觉得不爽,但现在方小舒根本没心思关心他的语气或者他说了什么。 半蹲着朝一边挪去,等到挪得够远,确定门外站着的高亦伟看不见她的时候,方小舒才哑着嗓子低声说:“快回来,济川,你快回来……” 薄济川此刻正站在殡仪馆的隔间里听电话,旁边的房间里是来商谈事宜的死者家属,他听出方小舒语气里的不稳定,当即问道:“出什么事儿了?”他一边说着,就一边脱掉白大褂朝外面走去,路过隔间时他朝死者家属露出一个抱歉的眼神,随后便朝大门疾步而去了。 方小舒有些哽咽,眼睛里却没有眼泪,她明明身处在温暖的室内,却觉得好像置身于冬日的湖水之中。她吸了口气说:“高亦伟来了。” 薄济川猛地睁大眼,快步走路变成了奔跑,他安抚了方小舒几句飞快地跑出殡仪馆,开车的时候给介绍死者家属来谈入殓相关事宜的人打了个电话交代了一声便急急地回家了。 索性今天只是商谈,并没有真的准备入殓,否则这样离开是对往生者的大不敬,薄济川一定做不出来。 方小舒紧张了一会就平静了下来,暗道自己实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猫眼儿从外面朝里面看也看不清什么,别墅的门又很厚重很高档,隔音也不错,她并不需要那么担心。 难不成高亦伟还敢在碧海方舟这种名人汇聚的小区直接闯门行凶? 方小舒揉了揉额角,缓缓站起来从窗口拉开一小截窗帘朝外望去,高亦伟没有再按门铃,但也没有离开,他一手夹着烟斜靠在门边若有所思地盯着房门,若不是知道他做过那些丧尽天良的事,还真看不出来这样一个风华正茂衣冠楚楚的男人会是那样一个人渣。 薄济川从殡仪馆赶回来的路程不算近,最快也要半个小时,还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方小 舒在原地等了十几分钟,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再站在那儿,绕开可视点扶着楼梯上了二楼。 她把自己关进了薄济川的房间,锁死了门,扑进了被子里蒙住了整个身子,好像这样就不会受到影响一样。 太窝囊了,她真的太窝囊了,害死爸妈和舅舅的凶手就站在门外,她却连出去给他一刀的勇气都没有,而就算她有那个勇气,恐怕在她捅高亦伟之前就被他的保镖开枪打死了。 记不清过了多久,开始有轻微的脚步声靠近,若隐若现并不明显。 方小舒整个人僵住,心跳得快要飞出来了,她有些颤抖地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挪到门口,贴着门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脑子里飞快闪过八岁那年在自己家中看到的血淋淋的场面,连呼吸都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小舒?”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语调,方小舒整个人神经完全松懈下来,她迅速打开门扑进那人怀里,紧紧抱着他好像抱着一株救命稻草。 薄济川身上还带着冬日的冷意,他穿着黑色的毛呢风衣,绿色的格子围巾掖在风衣里,与优雅贴身的白衬衫搭配得非常干净。他手上戴着来不及摘掉的黑色手套,就那么抚上她的背,神色复杂地轻轻揽住她,侧脸吻了一下她的脸颊,低声道:“没关系,我在这儿,别怕。” 方小舒红着眼眶目视前方,眼睛里没有焦距。她踮着脚尖将下巴枕在薄济川的肩膀上,鼻息间充满了他的味道,这让她平静而有安全感。 她“嗯”了一声,哑着嗓子问:“你碰上他了吗?” 薄济川缓缓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摘掉手套捋了捋她凌乱的黑发,牵着她朝卧室里走,微微颔首道:“碰上了。” “他和你说什么了?你是怎么把他赶走的?”方小舒紧张地追问。 薄济川回头,有些无奈道:“没说什么,我只是告诉她你已经结婚了,不适合做他的情妇。” 原来高亦伟没认出她来,只是想泡妞儿……说来也是,她那时候才八岁,现在都二十五了,女大十八变,就算她长得和爸妈相似,但时间隔了那么久,哪里是一眼就能认出来的,顶多也就觉得似曾相识罢了。 方小舒愣了一下,心里踏实了许多,她尴尬地别开头,低低道:“哦……” 薄济川难得见到她羞涩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舒服,但又挑不出哪儿有点发痒,他克制着自己变幻莫测的心情,解开风衣扣子摘掉了围 巾。 方小舒自然地上前接过他的围巾,又帮他脱掉风衣,全都挂到了衣帽间去,回来时就看见他只穿着衬衫西裤坐在床边,双手按着额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方小舒缓缓关上房门,上锁的声音让薄济川抬起了头,有些不解地看向了她。 方小舒一边朝他走过去一边脱衣服,走到他面前时已经脱得只剩下一件黑衬衫。 她穿着黑色的蕾丝内裤,黑色衬衫的边沿包裹着她挺翘的臀部,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诱惑之感。 方小舒双腿分开跨坐到薄济川的腿上,环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薄济川微微拧眉,手不自觉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只被她轻轻一推就顺从地倒在了床上。 柔软的床在两人一起倒下时弹跳了一下,薄济川咬住方小舒柔软的唇瓣,修长的手指将她宽松的黑衬衫撩到了胸部上方,似乎有点犹豫,但最终还是解开了她的内衣,试探性地轻抚着她胸前的柔软。 “嗯……”方小舒轻吟出声,舌尖舔过他的唇瓣,顺着他的下巴一路朝下吻着,一边吻他一边脱掉他穿得一丝不苟的白衬衫。衬衫将他的肩部线条和迷人身段衬托得淋漓尽致,穿衬衫穿得如此优雅干净的男人一旦脱掉衬衫,只会比穿着的时候更完美和诱人。 骨架感十足的身材,分明的脸部轮廓,薄济川的气质优雅而睿智有加,就算是脱掉了衣服也丝毫不受影响,她早在殡仪馆遇见他时就已经意识到了。 方小舒睫毛颤抖地睨着他赤着的上身,薄济川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方小舒顺势脱掉内裤,用双腿夹住他的腰,抬头吻上了他胸前凸起的敏感乳/尖,薄济川闷哼一声,耳根有些发红,却依旧盯着她没有移开视线。 说实话,和方小舒上一次做爱让他好几天没回过神来,此时此刻就好像还沉浸在上一次的激情余韵当中一样,他根本没办法对她不温柔,几乎都不须要她怎么勾引,他就已经硬得不行了。 就在薄济川意识有些崩溃的边缘,方小舒忽然抬头望向了他的眼睛,拉低他的头吻了吻他的脸颊,解开他的皮带将他胯间的硬物从窄窄的西装裤里解脱出来,揽住他的腰朝下压向自己,用他的硬物抵住自己湿润的入口,暗哑温柔地说了三个字:“我爱你。” 在感情匮乏的二十一世纪,什么东西都越来越贵,只有感情越来越贱,“我爱你”这三个字就和“亲爱的”一样已经没有了过去那种深刻的意义,它几乎成了人们的口头禅,作 为表达尊重与重视的最普通不过的用语。 薄济川原以为他听见别人对他说这些的时候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毕竟念书时接到的情书很多,追他的女孩也很多,他也听到过不少这种直接的表白,可好像每一次都没有今天的感觉。 这感觉就好像是,不管以后再遇见多糟糕的事,只要想到她,只要想到她对他说的这三个字,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比别人成功了一倍。 薄济川忍不住低低地看着方小舒问了一句:“你怎么那么好?” 好?她怎么会好呢?一天打十几遍电话查岗,她自己都觉得过分,可薄济川居然还说她好。 方小舒忍不住眼眶发红,将两人紧贴的部分一点点靠近,薄济川直接挺身进入了她的身体,她呻/吟一声,不知是舒适还是痛苦的微皱着眉,在他轻轻抽/动进出的时候断断续续地说:“嗯……好舒服,济川在我里面……” 薄济川僵了一下,抱起她让她躺到床中间,分开她的双腿重新进入她的身体,将她白皙修长的腿压在肩上,双臂撑在她肩膀两侧,黑色的碎发垂下来,可以清晰地看见他额头细密的汗珠。 方小舒抬手帮他抹掉汗珠,他竟然在她收回手时咬住了她的手指,像只急了眼的兔子。 名副其实的兔子急了也咬人。 “呜!”方小舒装作很痛的样子柔声细语哭诉着,“好疼,你下面弄我就算了,上面还咬我。” 薄济川放开她的手,俯下/身直接咬住她的脖子,牙齿贴住她的颈项时却换成了嘴唇,他的唇深深地吮吸着她脖子上细腻柔软的肌肤,一道道吻痕清晰地出现在他吻过的地方,让人看了面红耳赤。 方小舒抓紧床上的被褥,口中的呻/吟不断加快,声音也越来越大,她咬着唇,双腿无力地从他肩上滑下来,呜呜咽咽地侧身靠到他怀里,他躺到她身后,将她一条腿抬起来,从侧面进入了她,一次次深深地撞进她身体里,她的头埋在被子里,呻/吟声带上了鼻音,更性感了。 “嗯……太深了……轻一点……”方小舒有些受不住他频率如此之快的抽/动,眉头紧蹙伸手抚向身后,在他肌肉分明的身上无意识地摩挲着,这更激起了他的欲/望。 在这种时候,即便是向来对她很容易心软的薄济川也没办法真的顺应她的话轻一点、慢一点,他无法再压抑自己的欲/望,速度与力量都更重了。 与上一次不算愉快却让他记忆 深刻的性爱表现完全不同,这一次他非常出色,像个抓紧时间训练过的天才士兵,两人在床上厮磨了一个多小时才算是彻底地释放了出来,渐渐停下了动作。 白浊的液体在他抽出来时从方小舒的私/处溢出,薄济川抬手从床头的纸抽里抽出几张纸巾帮她擦拭干净,方小舒红着脸侧躺在那儿都不敢回头看他,可他做完这件事却直接将她转了过来,额头贴着她的额头,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的眼睛和绯红的脸颊。 很快,不受控制的,尝到甜头的男人便再次迅速勃/起,面对自己的合法妻子,薄济川没有理由隐忍。他与她面对面,将她一条腿搭在自己跨上,再次进入了她的身体。 方小舒即便被他方才激烈的索取做得私/处红肿发痛,却还是死死地夹住了他的硬物,直让薄济川忍不住呻/吟出声,那声音就跟他高/潮时情不自禁发出的低沉压抑的轻哼一样悦耳。 方小舒有点想问问他这样不做措施如果怀孕怎么办,但见薄济川沉浸其中的样子,又不舍得开口扫他的兴,于是便全都随他去了。 大部分人在面对爱情时都畏畏缩缩捆手捆脚,不敢看中就出手,总是给自己找这样那样的理由,以至于再想出手的时候就晚了。 就好像猫一样,战战兢兢地过了一辈子,到老死都不知道自己有九条命。 方小舒现在很满足也很庆幸,因为她是一只知道自己有九条命的猫。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你只是因为怕丢脸或别人说某个年纪的人不应该如何就不去做某些你喜欢的事,你的人生基本上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所以喜欢什么就去做吧,毕竟人生短短数十年,到死的时候再后悔就太晚了。 这辈子不能就这样死掉,ihavetodosomething!!! ps:我是个实干家对不对,我不是意识流╭(╯^╰)╮你们承不承认这一点? 不承认的都给我排排站好等我一个个脱了裤子打屁屁! 四千多字的大章节,充满了赤诚铁肾的肉肉,不给留言说不过去吧╭(╯^╰)╮ 哦对了,下图薄济川人设↓ ☆、24章 白日宣淫过后是久久没有散去的余韵,两人下楼吃晚饭时已经夜里九点多了,要不是方小舒觉得太饿了,估计薄济川能就这么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 薄济川气色不太好,黑眼圈很重,这和他的工作性质有相当大的关系,他的作息非常混乱,吃东西又挑剔,性格又龟毛,说难听了就是个事儿b,要不是现在有方小舒给他做饭照顾他,他都有可能不吃不喝工作n天过劳死。 方小舒在厨房弄吃的,薄济川就坐在客厅看报纸,他很少上网,也很少看电视,闲下来的时候就看书看报纸,或者练琴和其他乐器,以免久不动手生疏了。 他的生活很单调很安静,完全是退休老干部的节奏,一点都不像是个正值盛年的年轻人。 方小舒端着两碗面从厨房出来,也不去餐厅,直接到了沙发边放到了茶几上。 她递给薄济川一双筷子,低头便吃了起来。 薄济川放下报纸,对她直接在客厅吃饭的行为微微皱眉,但又见她吃得唇瓣油乎乎的,嘴角便无意识地上挑了。她吃得那么香,弄得他本来不饿也有点饿了,于是他也吃了起来。 两人都吃完之后,方小舒收拾碗筷去洗碗,期间他们并没什么对话,但这样的相处却让人感觉很舒服。这个世界估计也只有方小舒能适应薄济川这种沉闷的生活了,但凡一个正常的女孩碰上这样一个没有情调不懂浪漫的男人,都会被闷死吧? 方小舒洗完了碗筷出来,就看见薄济川还在那看报纸,她想起二楼尽头的琴房,又看看一楼的三角钢琴,忽然道:“济川,弹琴给我听吧。” 她用的是陈述的语气,表示她不接受拒绝。薄济川从报纸里抬起头看向她,没有动作。 于是,方小舒几步下了台阶,将他亦步亦趋地推到钢琴旁边,替他掀开了琴盖,摊手站在那,赶鸭子上架了。 薄济川修长的手指放在琴键上,如棋子般黑白分明的眼睛望了她一眼,收回视线弹了起来。 是的,他是弹了,弹得还非常好,让人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他弹的是,超级玛丽。 方小舒听明白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呆滞地看着他,可是薄济川就好像没感觉到她愕然的目光一样,越弹越来劲,嘴角都勾了起来,难得地还跟着轻哼起调子来,整个人都显得非常愉悦,直到方小舒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薄济川倏地停下,骨节分明的手指附上她虚握着他脖颈的手, 故作不解道:“怎么了,不是你要听的吗?” 方小舒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这种时候难道不该弹一些很有感觉很有情调的曲子吗?居然弹超级玛丽,什么气氛都被破坏光了。 方小舒赌着气没说话,抽回手转身想走,但薄济川却将她拉回了怀里,坐在琴凳上抬头看着她说:“你看,现实社会虽然很糟糕,但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差,对吧?” 方小舒微微皱眉,唇瓣轻抿道:“你想和我说什么。” 薄济川让她坐在自己膝盖上,揽着她纤细的腰肢在她耳边低声倾诉道:“没什么,只是希望你不要对什么都太过计较,安全感是自己给自己的。”他好像叹了口气,神色变得沉沉的,“只盯着自己讨厌的东西始终会变成一个令人讨厌的人,很多人记仇又记恨,那是因为他们没能力翻身和做大事,不要把自己变得和他们一样。” “所以我越来越让你讨厌了?”方小舒干涩地问,目光呆滞地看着黑暗的地方。 薄济川否认道:“不,你不要钻牛角尖。死了的人奇迹复生是不可能的,活着的人不该再去走逝者的老路,我想你平安,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了。”方小舒挣开他的束缚抬脚朝一楼的房间走,很明显她虽然说她知道了,可她根本没有接受薄济川的说法,也没有真的在听他说话。 薄济川站起来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摘掉眼镜丢到琴键上,提高声音道:“方小舒,我不求你别的,你只要不自己以身犯险去找三清会的人报仇,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方小舒转身没有表情地看着他:“你说的都没错,可我真的一句也听不进去。”她看着他,眼睛里却没有焦距,好像在透过他看着别处,“死了的人的确不可能复活,可难道就因为这样,我爸妈和舅舅就要白死,我就要眼睁睁看着凶手逍遥法外寿终正寝吗?” 薄济川没有回应,只是很安静地站在那,好像在发呆。 方小舒叹了口气,骗谁都可以,可是连自己都骗那就真的太贱了。她再怎么告诉自己时间还有很多,以后的路还很长,都不能让自己再忽略她和薄济川之间隔着的川江湖海。 首先,高亦伟已经见到她了,凭借他当了这么多年老大的经验,就算当时没反应过来回去之后也不一定就察觉不到,他跟薄济川说的很可能只是个借口,他来敲门更可信的理由是他怀疑某些事。他才刚刚 处理掉舅舅没多久,自然不可能一丁点东西都查不到,她当时又反应那么大,他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这个地方她真的不能待下去了,再待下去只会给薄济川惹大麻烦。 她知道薄济川一直都没放弃劝说自己不去报仇,可抛去她不去人家也会来找她不谈,如果她不帮父母和舅舅报仇,她会连死都没勇气,她没办法面对九泉之下的父母和舅舅。 这么多年来,支撑她在这个糟糕的社会生活下去的信念就是有朝一日可以为父母报仇,看着高亦伟为自己犯下的恶行赎罪。如果失去了这个信念,她不知道自己还要怎么生活下去。 今天见到高亦伟对她打击很大,她已经二十五岁了,可高亦伟却看着也不过才三十出头。他的身体很好,保养得也不错,很可能还会长命百岁,这让她非常有危机感。 她不是没想过等着他遭报应,可如果等到她五六十岁他还好好的那怎么办?且不说她连自己能不能活到五六十岁都不知道,难道她就真的只能在快要死的时候才后悔和愧疚吗? 而且就算她现在藏起来不去找高亦伟报仇,也不代表高亦伟知道方家还有活口的时候不会来找她,她不管怎么选择都没办法踏踏实实地活下去,她真的真的没办法答应薄济川。 方小舒深深地吐了口气,看着薄济川轻声细语地说:“其实我们都挺自私的。我们自以为是为对方好的事没有一件是彼此想要的。”她朝他走过去,对上他转到她身上的视线,眼神有些恍惚,“我能预见我们的结局。”她抬手抚上他的脸庞,“也好,毕竟幸福不是人生的一切。” 薄济川紧紧皱起眉:“你……” “这个暂时还给你吧。”方小舒打断他的话,将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下来,抬起他的手放在他掌心帮他握住,放开了手,淡淡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存下去的方式,你不用担心我。”她说完转身朝房间走去,只留下薄济川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客厅发呆。 须臾,方小舒又出来了,薄济川立刻看向她,却看见她提着一个行李箱,衣服也全都穿好了。 方小舒提着行李走到薄济川面前,面对表情僵硬的薄济川笑了一下,低声道:“我不知道怎么活才正确,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但我知道我逃不掉,也没打算逃。我知道按照我的想法活下去,就算下一秒我会死,我也不会后悔我已经走过的人生,这就够了。”她踮起脚尖吻了一下他的侧脸,声音轻不可闻,“再见。” 有些事情躲也躲不过,与其贪恋一时半刻的安稳,倒不如早早结束一切。一开始她没想那么多,但现在她觉得她该走,她不能拖累薄济川。他那么优秀,他才是最需要平安的人,作为一个定时炸弹,她应该立刻离开他。 很糟糕,她不该撩拨他的,不过也很幸运,他似乎还没有喜欢上她。 这样很好,他不喜欢她就好,这样她的罪恶感也能少一些。 薄济川看着她和自己擦肩而过,只觉得胸口好像被石头压着一样沉闷,千百根针从心脏里钻出来,扎得他根本没办法冷静思考。 他脸庞苍白地将戒指紧紧攥在手里,转身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看着渐渐走远的方小舒,站在门口喊她:“方小舒你给我站住!” 方小舒一怔,很意外薄济川会追出来,她诧异地回眸,看见他依旧站在门口,并没挪动脚步拉紧两人的距离,心里说不清是失落多一点还是替他高兴多一点。 薄济川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盯着夜幕里的方小舒,整个人的气质都很干涩,坚硬,就好像放在冷冻库角落里被冰冻的钢尺。 “方小舒,是谁给你权利只顾自己的想法,完全不考虑有没有伤害到别人?”他朝前迈了一步,却还是没有走下台阶,“你怎么能这么无耻?” 的确挺无耻的。方小舒点点头,接受他的说法,没什么情绪道:“你说得对,但法律没有规定人必须知耻。”她朝他勾起嘴角,笑得很无奈,“而且就算规定了,对我来说不遵守又有何妨。” 薄济川好像在做最后的挣扎一样,总感觉一开口就会被她宣判死刑,可他却又不得不开口。 他还想说什么,但方小舒已经再次发言,她对他说:“这都是命。薄济川,我希望你以后遇见的女孩都比我强,你只要记住我是最可恨和最懦弱的那个就好了。” 方小舒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屈服与冷漠,他不知道她在向什么屈服,但他知道她走了。 她什么都没有再说,拉紧衣领快步消失在了夜幕里,很安静很迅速,就好像她从未存在过一样。 薄济川站在门口,路灯的昏黄反射在他脸上,镀上了一层冰冷的光。 有一种人的人生真的没什么希望,旁人在乎的东西对他们来说根本无所谓,而他们在乎的东西也是其他人没办法给的。 他们想要完成使命就得靠自己,你不可能猜透他们,更不能指望他们永远不 会变。 人都是会变的,等我们自己变了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 方小舒没办法不走,她不想让薄济川有危险,就好像他希望她平安一样。她还没有蠢到毫无底牌就去报仇,她会找个地方先躲起来,但绝对不能继续呆在薄济川这里给他添麻烦。 方家的事就该由方家人自己解决,对于很可能已经知道方家还有活口的高亦伟,她的速度必须比他要快,在他找来之前消失,她迟早要让他遭报应。 至于薄济川……他追求的是真相和真理,而她要的永远都只是输赢。 ☆、25 方小舒提着行李走在夜幕里,十点钟的尧海市依旧灯火通明,但选址距离市中心不算太近的碧海方舟附近已经没什么行人了。十一月的冬日到处都冷冰冰的,人们总是更希望呆在温暖的室内,像方小舒这样不得不离开的人毕竟是少数。 方小舒缓缓停住脚步,左右扫了一眼,她没走多远,仍然在碧海方舟附近,而这附近都是高档酒店,睡那里太奢侈了,一晚上就要好几百,还不如打车到便宜的宾馆来得核算。 决定好了去处,方小舒便开始留意路上的出租车,而就在这时,一辆载着人的出租车停在了她身边,她眯眼看着车上下来的女人,意外地唤道:“杭小姐?” 没错,下来的人正是杭嘉玉,她还穿着不知名商店的制服,外面披了一件大衣,脑袋上带着厚厚的毛线帽子,脸蛋冻得通红,显然也是上车不久,还没暖过来。 “小姐你好!”杭嘉玉双手哈着气说,“我刚才在车上看着像你,就让司机过来了,你去哪?可以顺便送你去,这个时间在这儿不好打车了。” 方小舒嘴角有些僵硬地勾了一下,没有很快回答,对于曾经被自己讨厌的人的好意有些接受无能。 杭嘉玉见她犹豫,又看看她的打扮,在望见她手里提着的行李之后,天真地问了句:“诶?你是打算去薄先生那里吗?” 方小舒淡淡道:“不是,我刚从那里离开。” 杭嘉玉愣了一下,嘴唇开合,却没有说话。她思索了一下,露出了然的表情,抿起嘴角抱歉道:“对不起。” “没事儿。”方小舒道,“你快走吧,司机等得不耐烦了,我们不顺路,我再叫车就好了。” 杭嘉玉猛摇头:“不,要不你上吧,我等车,我穿得多!”她一脸尴尬和后悔,“上次在金店里我说的话太不过脑子了,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说声对不起,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找你。” 方小舒瞥了她一眼,点点头:“我接受你的道歉,你现在可以走了。” 杭嘉玉执意不走,连司机按了好几下喇叭都无视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薄太太,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只能暂时这样称呼你了。我承认我之前确实对薄先生有一些非分之想,但当我知道他已经跟你结婚之后就绝对没有产生过这种想法了,你相信我!”她的神情非常诚恳和着急,“你就算不信我,也要相信薄先生,我是根本没本事赢得薄先生青睐的。” “我叫方小舒。”对于 她称呼自己“薄太太”,方小舒微微愣了一下,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之后就说,“先上车吧。” 杭嘉玉一愣,随即高兴地点头:“嗯!” 她跑到车的另一边坐进去,方小舒将行李放到后备箱,回到车后座时她已经把她的东西全都放到了她脚下,方小舒看了她一眼,静静地坐到了她身边,关上了车门。 “姑娘到哪儿啊?”司机问道。 方小舒沉默了一会,说:“随便在附近找个便宜的旅馆就好。” 杭嘉玉闻言看向了她,迟疑了半晌还是说:“方小姐,你和薄先生吵架了?” 方小舒缄默不语,目视前方没有回答。 她的沉默让杭嘉玉以为她是默认了,于是吐了口气,紧皱眉头似乎在苦苦思考着该怎么劝说她,不过她到底是没想出来,半晌都没出声,方小舒都替她憋得慌。 良久,还是方小舒开口阻止了她继续自己跟自己为难:“你不用劝我,我现在很平静。” 是的,方小舒真的很平静,没有不开心,也没有开心,好像没有生命的杯子,摆在一张茶几上,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种表面上的平静有多么煎熬。 “抱歉……”杭嘉玉乖顺地放弃劝说她,忍了半天忽然道,“那,方小姐,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个建议,你别误会。”她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如果你没地方去,今晚可以暂时住在我家。”她轻声道,“我家就快到了,姐姐去世之后我就一个人住,你可以暂时住一晚,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方小舒侧头凝视着杭嘉玉,这个女孩说话的神态不像是装出来的,她很诚恳,并不是在说谎,更不像是有什么深层的意思。但是,身为一个女孩,引一个陌生人回家住真是防备意识太差了,她姐姐才刚去世,她这么不谨慎真的很让人担心。 “谢谢你的好意。”方小舒摇摇头,“不过这不太好,我们并不熟悉,我还是去旅馆。” 杭嘉玉听她这么说忙道:“这很好!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道歉,因为我后来才知道那天发现姐姐尸体的其实是你……之前我一直以为是薄先生,这个误会导致我那天说话出了差错,我真的很后悔,方小姐你给我这个机会吧。”她看上去急得都快哭了,“我……我只有姐姐一个亲人,现在她去世了,就剩下我一个了,我不能为她做什么,我……只想谢谢给她最后尊严的人。”她到底还是哭了,“你的外套还在我这里,那天我拿回来之后就洗干 净了,原以为是哪个女警官的,后来我跑去问,人家才告诉我是你的,我也才知道其实是你发现了姐姐。” 方小舒最见不得人说这些话,更见不得小女孩在自己面前哭,她烦躁地从口袋取出手帕递给她,扯着嘴角道:“我去就是了,你别哭了。” 杭嘉玉破涕为笑,用她的手帕擦掉泪水:“好。”她腼腆地垂下头,“我不哭了。”她偷偷看了方小舒一眼,很小声地说,“方小姐很像我姐姐。” “嗯?”方小舒发出一声疑惑,侧首低头垂着眼睛看她,眼神很深邃,也很柔和。 杭嘉玉对着手指不敢看她:“我姐姐和方小姐一样,都是刀子嘴豆腐心,面上对谁都冷冰冰的,其实心底里是个很善良很温柔的人,对我也特别好。” 方小舒预算到她再说下肯定还会哭,明智地阻止了她:“我们快到了。” 事实上她们的确到了,司机已经把车靠边停下出去帮她拿后备箱的行李了。 杭嘉玉如梦初醒地开始拿她的包和买的菜,方小舒皱皱眉,下车帮她打开车门,杭嘉玉手忙脚乱地跳下来,赶忙抬头对她说:“谢谢。” 方小舒勾勾嘴角,没说什么,接过司机递来的行李箱,付了钱,转头看向低头努力掏钱包的杭嘉玉,淡淡道:“走吧。” 杭嘉玉愣愣地抬头看着她,不知道是因为天冷冻得还是因为害羞,她的脸很红,被粉色的毛线帽子衬得很漂亮:“谢谢你……”她低声说了句,就转身领着方小舒朝一个比较旧的小区走,两人一路走到最里面的三层旧楼下面,进了三单元的门。 作者有话要说:哎呦卧槽这是要百合的节奏啊!如大家所见,杭嘉玉不是薄兔子的女配,是舒哥的女配! 因为舒哥一个人太孤独了,所以我给她安排了一个软妹子做闺蜜,杭嘉玉是个好妹子,很单纯也很乖,大家不要讨厌她~~她不会插足的,是治愈系的……嗯,虽然出场很有歧义咳咳>< ! ☆、26 进了楼道,杭嘉玉两手都拎着东西,就顺势用胳膊肘把楼梯灯的开关打开了,她回头朝方小舒笑笑:“就在三楼,这儿房子比较旧,灯不能自动亮了,得用手按。” 方小舒点点头,算是回应她的话,警惕地环视周围,与她一起上了三楼。 在杭嘉玉找钥匙开门之前,方小舒就接过了她手里的蔬菜袋子,杭嘉玉也没推辞,交给她之后便从大衣口袋取出钥匙打开了门。 一股温暖扑面而来,她高兴地对方小舒说:“这里虽然很旧,但还有集体供暖,所以不冷。” 方小舒还是没说话,她的话本来就不多,对陌生人就更少了,现在她只需要在这凑合一晚上,明天一早就找个偏僻安静的地方租个房子稳定下来,其他的再从长计议。 杭嘉玉接过方小舒手里的菜,放进厨房之后跑出来给她找拖鞋,她给方小舒拿的是新拖鞋,标签还没拆掉,显然对待这个客人非常用心。 方小舒俯视着她蹲在鞋架边的样子,眼睛不知为何就酸了起来,仿佛看见了刚刚步入社会时仍很天真的自己。 “你今天多大了?”冷不丁的,方小舒就问出了口,问完了才觉得冒昧,忙说,“如果不愿意回答也可以不回答,我只是随便问问。” 杭嘉玉对她主动和自己说话感到非常高兴,自然不会不回答她的话,她立刻就告诉了方小舒:“我今年十八了,前几天刚过生日。”她本来很高兴的神色变得有些伤感,“姐姐去世的那个晚上是我的生日,她在医院上班,值班过后回家比较晚,本来是正要回来给我过生日的……” 后面的话不说方小舒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不得不再在心里给高亦伟加一条管教不当的罪名,不过想想高亦伟自己是什么人,他的下属做出那种事又变得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杭嘉玉帮方小舒找好拖鞋之后就说:“方小姐吃晚饭了吗?我给你做点饭吧?” 方小舒摇摇头:“我吃过了,你做自己的就好,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吧,收拾一下早点睡觉吧。”她坐到沙发上,意思是不打算睡房间。 杭嘉玉见此立刻道:“方小姐,你睡我的房间,我睡姐姐的,客厅虽然也有供暖,但还是没卧室暖和。”她解释道,“我睡姐姐的就好,你不用忌讳什么。” 方小舒抬眼看了看她,又垂下眼角似乎思索着什么,须臾后还是拒绝了:“我不会呆太久,不用麻烦了,你还是快去吃饭吧。” 既然方小舒坚持,杭嘉玉也不好再勉强,她微微颔首,去厨房做饭去了。 她很安静,把家里也收拾得很干净,客厅的橱柜上方挂着她姐姐的遗照,下面放着香火,方小舒坐在沙发上凝视着墙上的黑白照片,不知怎的就想起了爸妈。 高亦伟洗了方家,连张爸妈的照片都没给她留下,她几乎都记不清爸妈长什么样子了。 胃部莫名有些抽痛,喉间热热腥腥的,方小舒咬着唇垂下头,闭起眼靠着沙发强忍着痛意,出来得太匆忙忘记拿胃药了,这下可有得受了。 杭嘉玉煮了两碗面,虽然方小舒说吃过了,但她还是给她做了一份,等她端着面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方小舒全身缩成一团半躺在沙发上吃痛地忍着什么,细细地喘息从她唇齿间溢出,她的额头布满了冷汗。 “方小姐你怎么了!?”杭嘉玉急忙放下碗筷跑到沙发边查看她的情况,方小舒疼得根本说不出话来,一开口就全是倒抽冷气,杭嘉玉的姐姐杭梦是学医的,她也多少懂一点医学上的常识,她见方小舒捂着胃疼得几乎抽搐,赶忙掏出手机打了120。 救护车来得并不算晚,但方小舒还是没挺住,等医护人员到的时候她已经疼晕过去了。 胃疼真的是个很棘手的问题,疼起来真能要人命,没有胃疼过的人很难理解那种感受。 杭嘉玉陪着方小舒上了救护车,一路赶到医院,等把她送进了急救室,办好了住院手续,她才算是闲了下来。 闲下来之后,杭嘉玉就第一时间拨通了薄济川的电话,因为之前要给杭梦入殓,所以她这里有薄济川的办公电话。 薄济川的工作性质特殊,常常半夜有工作需要赶到,所以虽然已经快十二点了,但他的手机还是开着的。 杭嘉玉等了半天,薄济川才接了电话,他的语气非常冷淡,即便隔着电话也可以感觉到电话那头的人现在心情有多恶劣。 杭嘉玉愣了一下,想起方小舒和他吵架了,于是也理解了,忙说了自己打电话的目的:“薄先生,是我,我是杭嘉玉,我现在在医院,你能来一趟吗?方小姐她胃病发作住院了,正在急救。” 薄济川此刻正坐在方小舒的房间里接电话,听完杭嘉玉的话之后他立刻站了起来,神情不说是相当愕然那也是非常紧张,他快步跑出门上了二楼拿衣服和车钥匙,把钱包装好之后立刻就出了门。他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就已经把杭嘉玉为什 么会跟方小舒在一起的事问清楚了。 薄济川有些自责,这么晚了,这么冷的天,不管吵架吵得多厉害他都不该放她自己一个人流落在大街上,如果她出了什么事的话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车子很快开到了医院,薄济川疾步奔到急救室外面,杭嘉玉正等在那。 “怎么样了?”他开口便问。 杭嘉玉见到他就松了口气,把医生的诊断结果全都如实相告:“是胃出血,已经做过胃镜了,现在转到病房休息了,你可以去看看她。”她转身,“我带你去,因为怕你来了之后找不到人所以在这等你的,不过病房离这不远,就在前面。” 薄济川短促地说了声“谢谢”,眼睛盯着前方,神色虽不至于和刚得到消息时那样紧张,但依旧紧蹙着眉头很不踏实。他由始至终都没看杭嘉玉一眼,全身心都集中在方小舒身上,即便还没见到她,心里想的也是她到底怎么样了,在哪间病房。 杭嘉玉领着薄济川到了方小舒的病房就安静地退了出去,她站在门外透过窗子看着里面薄济川挺拔的背影,嘴角弯了一下,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去听医嘱了。 方小舒仍然处于昏迷中,她手上挂着点滴,整个人毫无声息地躺在床上,苍白的脸庞上不见往日光彩,漂亮的眼睛也紧紧闭着,除了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之外,几乎与死人无异。 薄济川站在病床边,紧抿着唇凝视着她,站了很久才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薄济川微微倾身靠到床边把方小舒输液的手放进被子里,然后用手托住她的手心替她暖着。他的脸上渐渐没有了表情,剪裁精良的黑色长裤将他弯曲在椅子前的长腿拉得更长了,他脱掉了风衣,只穿着贴身的黑色真丝衬衫靠在那,那架势是打算陪她一夜了。 不得不说方小舒真的很有本事,她即便不语不动也将一个男人栓得死死的。薄济川握着她的手上依旧戴着她买给他的钻戒,并且从裤子口袋取出了一枚金色的戒指小心翼翼地戴回了她的左手无名指上。 现在的她就像一根扎在他心里却拔不出来的刺,和血肉长在一起,一想到就闷生生地疼。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我还是不会写虐啊,果然变成夫妻之间的小情趣了,嘛,下一章估计就冷淡不下去了…… 薄兔子这正职估计也做不久了,要帮舒哥办了大渣男,需要一个方便滴身份呐 大家不给我留言我就不给你们 ☆、27 方小舒是第二天早上才醒过来的,模糊的视线里全是白色,消毒水的味道让人喉头发甜,不过仔细品尝过后会发现那其实是残存的血腥味。 当可视度恢复正常,方小舒漫不经心地扫向了四周,薄济川的身影映入她眼中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闭起眼,又睁开,重复了好几次,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后,抬起没有扎着吊针的手抚向了他沉睡的脸庞。 他挨得她很近,半坐在床边守着她,与她肩并肩。他的手托着她在输液的手,即便水已经挂完了仍然没有拿开,这使她本该凉凉的手暖烘烘的。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垂下眼睛便开始掉眼泪。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薄济川在她醒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该和她说些什么,所以便干脆继续装睡了。不过这假装在听到她细微的哭泣声时再也坚持不住了。 “哭什么。”薄济川生硬地吐出一句话,从口袋取出手帕帮她擦掉眼泪,按了护士铃后便站起身帮她把床铺整理整齐,把她拿出来的手塞回被子里,叮嘱道,“你现在需要保持体温,再着凉发病就等着切胃吧。” 方小舒红着眼睛看向他,薄济川对上她的视线就什么严厉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看着她这副样子他就觉得不管她犯了什么大错他都没什么不可原谅的了。 “别哭了。”他柔和下了声音,“看着我,笑一…算了。”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说什么让她开心的话,他实在不善言辞,于是只好继续保持沉默,两人气氛僵硬地共处一室,要不是护士及时赶到,估计能把薄济川给活活尴尬死。 护士帮方小舒换上了新的药,换了个手挂水,挂好之后便离开了。 方小舒抬头看着那瓶药水,又看看薄济川,开口说了两人再次见面后的第一句话:“我自己就足够了,你回去吧。”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带着轻微的鼻音和生病时才有的软弱,让人根本没办法狠心抛下她一个人。 薄济川面无表情地弯腰靠近她,抬手拉起她的右手按在他的衬衫上,她感觉得到他真丝衬衫下温暖的身体,以及心脏快速的跳动。 “虽然你昨天跟我说了再见,但在这儿我们从来没分开过。”他斜肩靠到床边,令人心驰神往的一字型薄唇轻轻开合,声音低沉动听,“我们一直在一起。” 方小舒的气势一下子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控制不住地朝他靠近,在他腰间蹭了蹭,哑着嗓子 说:“可是你和我在一块儿会害到你的,就算我不去找别人,别人也迟早会来弄死我。”她像是下定了决心般道,“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跟你回去了,我不会妥协,就算我的手在发抖。” 小的时候,方小舒很喜欢黑猫警长,后来长大了一点她就喜欢流川枫,再后来她又喜欢了薄济川。她这一辈子都在喜欢不可能的人,却第一次得到了这个人的回应。 他说他们一直在一起,这真是让人难以抗拒的表白,也正因如此,她更不能拖累了他。 薄济川帮她整理着额头的乱发,睨着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庞,视线定在她淡得几乎无色的唇上,语气平和道:“我尊重你的决定。” 方小舒惊讶地抬眼看向他,他也不闪开视线,顺势望进她眼睛里,轻声道:“你可以不回来,但我可以去找你。” “……”方小舒无言。 杭嘉玉站在门口等待了很久,总算是等到了这个合适的时机,于是她轻轻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便提着饭走进了病房。 “薄先生就别出去了,在这陪方小姐吧,我买来了饭菜。”她把东西都放在桌子上,摸了摸鼻子笑着说,“我还得去上班,你们继续,继续。”她抬抬手,迅速跑了出去。 方小舒看着她的背影,喃喃地说:“是她叫你来的吧。” 薄济川“嗯”了一声,道:“也是她送你来的医院。” “她叫你来,你就来了?”方小舒莫名问道。 薄济川愣了一下,用纠正的语气说:“是因为你有事我才来,不是因为她叫我来我才来。” 方小舒无所谓地笑笑:“你紧张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我们才刚吵完架,你能来看我我挺高兴,谢谢你的宽容。” 薄济川不咸不淡地站起身去拿吃的,背对着她道:“你先面壁思过吧,等你好了再收拾你。” 方小舒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并没回答他。她很累,头疼,身体也很虚弱,没一会儿就又睡着了。薄济川手里端着汤水走到床边,见她又睡着了,想了想还是没叫醒她,把汤水放到了一边盖好,掏出手机到走廊里给介绍工作的人打了个电话,推掉了这半个月以内的所有工作。 方小舒在医院住了一周,这一周薄济川一直呆在医院照顾她,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很羡慕两人的恩爱,只不过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两人之间其实存在着很多致命的问题。 出院时杭嘉玉也来 了,方小舒的行李还在她那儿,在医院需要的东西都是薄济川买的全新的,也没从行李里拿什么,所以现在得去她家里取。 薄济川坐在驾驶座开车,两个女孩坐在后座保持沉默,他见气氛有些诡异,便放了点音乐,莫扎特轻快的《土耳其进行曲》从音响里由轻转重传出来,稍稍沉重的气氛被缓和了不少,三个人都自在了很多。 到达杭嘉玉家楼下,薄济川阻止了打算下车的方小舒,语气平淡道:“我去帮你拿,你还是少吹风。”他说完就直接关上了被她打开的车门,和杭嘉玉一起上了三楼。 方小舒坐在后座上呆呆地盯着两人的背影,等了不到五分钟薄济川就下来了。 他将行李箱放到后座上,抬头对方小舒道:“坐前面来。” 方小舒皱皱眉,思索半晌终究是顺从了他的话,下车坐到了副驾驶。 他们需要谈谈,坐在前面方便,这是她的想法。 两人跟杭嘉玉告了别,薄济川便开车带着方小舒离开了,方小舒不知道他打算带自己去哪儿,只是问道:“你来之前的急诊费和挂号费是杭小姐给的吧?” 薄济川没看她,专注地看路:“我已经还给她了。” 方小舒点点头,对于他的周到也不是第一次体会到,倒也不惊讶,只是说:“我会还给你的。”她指着前方不远处的银行,“在那边儿停车,我去取钱。” 薄济川皱了皱眉,的确是顺着她的意思把车停了下来,但却没放她下去。 薄济川将车停到停车位上后就直接俯身吻住了她的唇,全不顾大白天的马路上都是人,两人这一幕完全被前方的行人看得清清楚楚。他这作为跟他往日里的严谨形象充满了违和感,令方小舒整个人都惊愕地愣在了那里。 她瞪大眼睛不知该作何反应,还是薄济川抬手捂住了她的眼,手稍稍下滑,合上了她的眼睑。 这就是他让她坐到副驾驶的目的,现在他达到了,可谓处心积虑。 这件事告诉我们,万事存在即合理,永远不必惊讶。 作者有话要说:(pД`q。)·。゜回碧海方舟是不安全的,所以估计舒哥会自己找个地方住 至于薄兔子,呵呵,兔子窝回不去了,就住在狼窝吗? 哪有那么容易!住狼窝你问过狼了吗!和兔子住在一起,还不能炖了吃,你让狼以后怎么面对狼群,让柴狗怎么看 狼!让德国牧羊犬怎么看狼!狼以后在哺乳界还怎么混! 你们说是不是!同意我的观点请打1,不同意请不断地打1,然后回车留言(pД`q。)·。゜ ps:三更完毕,万事大吉,求开自动订阅,我会用我的身与心全方面体贴到位地服务你!! ☆、28 薄济川的额头贴着方小舒的额头,他的手按在她的后脑,她没办法动弹,更不打算反抗他。他的唇瓣贴着她的,过了一会儿之后就睁开了眼,盯着她有些消瘦的脸庞,语气很平淡地与她鼻尖贴鼻尖道:“我们搬回去住。” 方小舒倏地睁开眼看着他:“搬回去?去哪儿?不会是薄家吧?” 薄济川后撤身子,扫了一眼站在车前围观的人,淡漠的眼神非常严肃,尖削的脸庞带着类似薄市长的审视与官威,那些人被他这么一看全都立刻走掉了,薄济川平静地坐好,发动车子。 “我把工作辞了,东西已经都搬回去了,你和我一起回去住。”薄济川看着前方很平静地叙述着这些事,平静得有些过分,就好像他叙述的是别人的事,跟他毫无干系,“想想怎么和他们相处,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不要玩得太过火儿。” 方小舒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皱眉问道:“你为什么辞掉工作?为什么忽然要回去?” 薄济川看了她一眼,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继续道:“虽然和他们住在一起会很不自在,但在那儿是最安全的。住在那里你不需要担心任何人来找你麻烦,作为从那里走出来的人,你也不需要担心谁敢擅自动你。” “所以你是为了我?” 薄济川否认道:“不。我是为了我自己。”他调转方向盘,看向后视镜,将车子转弯,淡淡道,“我有我的目的。” 她想到的薄济川未必想不到,到目前为止,除了分开之外,唯一一个可以让他们安全无虞地呆在一起生活的地方就是薄家。 薄铮在尧海市执政多年,兼任市委书记,是中央委员,尧海市最大的头儿,他政绩突出,手段高明,如今更是马上就要升迁,可谓风头正劲。薄济川此次回去,薄铮大概也是觉得心有愧疚,又或是被薄济川分出户口本的事刺激到了,做过什么反省,总之他这次的行为一反常态。 他给了本想从基层做起的薄济川市长秘书的职位。 尧海市是国内第一大城市,属于直辖市,是典型的中心城市。市长秘书这个职位,可高可低,高可参与高层决策,低可不受风言风语骚扰。 大学期间,薄济川就曾在薄铮的强烈要求下参加过公务员国考,并且拿到了第一的成绩。当时薄铮打算直接让他退学回来工作,但薄济川态度强硬,所以便不了了之了。 现如今,他的简历好,三十岁的年龄也不算年轻,只要美化一 下在职记录,由他这样的成绩和家世来担当这个职位,就没人会说什么,也没人敢说什么了。更不要说,薄家时代从政,薄铮绝不会连这点事儿都处理不好,落人口舌了。 等将来薄铮升迁去了中央,薄济川也可以视情况升迁,若选择继续留任尧海市,作为上一任市长的贴身秘书,他即便未曾任职过秘书长,留任的职位也绝不会低。 薄铮到底是怎么想的,薄济川其实并不太在意。他现在的目的很简单,他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也不在意别人说什么,他只知道回去不但可以把方小舒留在身边,还可以找机会帮她关注一下当年她爸妈的案子。这样也省了她整天琢磨一些危险的事。这件事利大于弊,至少对他来说是的。 方小舒静静地看着薄济川,他时常是沉默的,气质优雅十分稳重,三十岁的男人该有的魅力在他身上体现出了数十倍。 他很有涵养,戴眼镜的时候让人觉得十分有深度,只一眼便可知道这是个博览群书却不事张扬、低调内敛的男人。 他开车时会认真地盯着前方,眉头微锁,表情总是比较严肃,让人非常有侵犯他的欲/望。 车子缓缓驶入远离繁华新区的静谧老城区,冬日的街道上看不见多少人,方小舒幽幽地凝视着薄济川,他将车开进一条窄窄的胡同,微微阴着的天让胡同里光线昏暗,这是一条通往薄家住宅的小路,四周没有人居住,不太起眼,但从这儿走比较近。 方小舒在车子快要驶出巷口时忽然开口说道:“我有点不舒服,先停一下车。” 薄济川以为她晕车了,将车靠边停在阴影里便要下车去后座给她拿水,方小舒扫了一眼后座夹层里的矿泉水,直接扯住了薄济川的手臂,然后倾身拽住他的领带将他拉回来,薄济川蹙眉回眸,正想问她要干吗,她就直接跨过来分开腿坐到了他的双腿之上。 薄济川下意识后撤身子与她拉开距离,奈何车座就那么点空隙,两个人贴着已经是撑到极限了,他哪里还有地方可退? 所以他只得与她紧紧挨着,任由她扯掉他的领带,额角突突直跳。 方小舒意味深长地将中控锁锁住,一手揽着他的脖颈,一手伸到车座下面将车座朝后拉了一块儿,这才让两人宽敞了一些,但她还是坐在他腿上不肯离开,搞得薄济川不得不正视她。 “下来。”他命令道。 方小舒换成两只手环着他,蹭蹭他的脸,亲昵地说:“怎么,你生 气呀?” 方小舒穿的是裙子和外套,黑色的丝袜贴着他被西装裤包裹的长腿,轻轻地蹭着他,他抬眼望进她的眸子,她眼睛里无疑充满了挑逗与勾引。 方小舒的视线顺着薄济川的衬衫一路下滑,目光停留在他线条美好的腰臀位置,他作为一个男人真的标致极了。 “别生气。”方小舒重新对上他的眼睛,一脸认真道,“你就看在我胸大腰细长得又漂亮的份上别生我的气了嘛。” 薄济川僵硬地低头吐出一句:“我没生气。” 方小舒笑容绽放,带出一丝调皮的味道:“回去之后你就要跟着你爸爸做事了吧?” 薄济川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那你会去做什么?”她好奇地问。 薄济川的手从方向盘上缓缓移到她的腰间,声音沙哑低沉道:“市长秘书。” 方小舒眨眨眼,若有所思,薄济川吻住她的唇,轻轻咬着她的唇瓣,须臾后放开,贴着她的脸说:“我会帮你。” 方小舒只觉得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他虽然什么情话都没说,但她却好似听见了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身与心都深深地放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那……”方小舒将手伸到他的腰间,解开他的皮带,压低声音说:“为了回报薄秘书的大恩大德,我只能以身相许了。”她娇喘一声,轻哼道,“济川你怎么穿那么多,快脱了。” 薄济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表情和心情,但他的欲望却很明显。 他吻着方小舒恼人的红唇,将她的屁股拖起来,她顺势将手伸进他的内裤里,将自己想要的硬物扯出来,她咬着下唇微微弓起身,垂眼看了看自己的下/身,轻瞥了一眼薄济川,干脆直接反手拔下车钥匙,用挂在车钥匙上的指甲钳将不算太厚的丝袜剪出一个小口子,然后扯开很大一块,最后得意地看向了他,一脸“我很棒吧快夸我”的神情。 薄济川头疼地抚额,耳根发红地看着她曼妙的下/身,慢条斯理道:“不是我穿得多,是你穿得太少,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应该很快就得带你去切胃。” 方小舒亲了一下他的脸:“这不都是为了你方便么。”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刺激人的话,下/身对准男人□的阴/茎缓缓坐了下去,“唔……”她拧着眉盯着两人连接在一起的地方,身子上下律/动着,她仍穿着大衣,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一丝春/光 ,只有薄济川的角度可以看见她已经被他撩起的裙子下,隐藏在黑色文胸里雪白柔软。 薄济川轻轻握住她挺立的双峰,随着两人的动作加快加重,秋叶银的途锐越野车缓缓上下动起来,跟两人的频率一致。 这种特别的场合和失而复得的女人,足以令每一个男人神魂颠倒,失去理智。所幸这地方少有人来,两人这销/魂的一幕被人看见的可能性并不大。 但也只是说不大而已,并不是绝对看不见。 由于他们都太过投入,所以忘记了时间的流逝,没人注意到随着放学时间的到来,薄晏晨也走进了这条薄家人都十分熟悉的近路。 这还是薄济川告诉他的,如今却要薄济川自己食恶果。 薄晏晨一看见是薄济川的车停在巷子深处,特别惊讶和惊喜,他一路小跑跑过去,敲了敲车窗无人回应,只模糊地看见了车里两人上下动着的暧昧行为。 他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还特别缺心眼地跑到前车窗想要看清楚,当他看见方小舒的后腰被薄济川的手臂紧紧箍着,身子被薄济川顶得不断向上,呻/吟声经过密闭的车里变得细细弱弱轻不可闻地不断传出时,立刻红了脸朝薄家的方向一路狂奔了。 他很害怕,怕薄济川发现他,怕被发现之后惨遭毒打,毕竟这种事情实在是……薄晏晨回到家就捂住了脸,搞得保姆和颜雅一脸迷茫,还以为薄晏晨谈恋爱了。 而那边惨遭围观的两人也渐渐安静下来,结束了这场放肆的性爱。 方小舒呆在薄济川怀里不肯离开,两人最私密的地方依旧交/合在一起,薄济川非常自然地在她耳边说:“刚才晏晨来敲车窗。”他声音里带着笑意,“看见了不该看的还不自知,还跑到前面一探究竟。” 方小舒愕然地对上薄济川的眸子,然后迅速朝后看,没有发现人影。 她立刻回头,皱眉道:“逗我的吧?”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刚才被他做得过了。 薄济川的笑容一如她第一次见他时那般温柔宁静,只是说出的话却十分可恶:“他全都看见了。”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薄济川竟然也有如此肆意的时候,不过,不得不说的是,天蝎座有时候就是有着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羞耻性/欲。 方小舒咬咬牙,纤细的指尖轻抚着他赤/裸的胸膛,他的衬衫早被她解开了,他的一切现在都归她支配。 “既然都看见了那我不找回本儿就太不合算了。”方小舒央求道,“济川,我还要。”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舒哥是天蝎座,马上要过生日了,川妹子赶快给自己扎个蝴蝶结送给舒哥! 川妹子要去做官儿了,金手指我也只敢让他先从市长秘书做起了,虽然是小说,但也不能太夸张tat 不过中国zf多黑暗大家也是知道的,这事儿不能说得太细qaq ps:关于尧海市的状况,大家可以参照上海市。 直辖市的市长权力不小,这种全国第一大城市就更不用说了 这种市长本身一般也都在中央担任了职务,所以><拼爹的时代啊。。 pps:因为这两天家里逼着去相亲实在不想去所以离家出走中 目前我身处苞米地,所以更新可能不太稳定,但我会努力尽量准时更新 不过为了不被抓到大家还是理解一下我tat谢谢大家了 我的身和心都是你们这群老妖精的,我绝对不允许别的小妖精来玷污我! ☆、29 薄济川微眯着眸子盯着方小舒,手探到车座下面将车座放倒,直接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整个人挤进她的双腿之间。 方小舒的手无措地搭在后车座上,眼睛闭着,微昂着下巴,红唇开开合合急促地喘息着,模样非常性感诱人。 薄济川将身下的欲望一点点推进她的身体里,方小舒抿起唇瓣垂眼看向他,喃喃地说:“用力一点嘛。” “……”不好说薄济川此刻的心态是如何的,虽然这样的要求让人无法不答应,但总有一种在房事上方小舒比他更具主导权的感觉,不过他好像还挺享受这个感觉的。 薄济川一点点加快速度和深度,女人的通道里因为激动和有感觉而分泌出来的液体粘粘的、是一种暧昧又纯洁的颜色,黏在男人的阴/茎之上,随意地低头看那儿一眼,便让人情绪更加激动,方小舒只觉得体内属于薄济川的硬物更加坚硬了。 “这样儿呢?”薄济川声音沙哑地咬着她的耳垂低声问道。 方小舒娇媚地环着他的脖颈点头:“嗯、嗯……好,就这样……嗯……啊!……” 其实在大多数人面前,不管是方小舒还是薄济川都挺冷淡的,尤其是方小舒。 薄济川可能还会因为家教和性格问题而对陌生人不那么苛刻,方小舒却是个有什么就完全表现在脸上的女人。尤其是她的五官很疏朗,总带着些冷淡不易接近的感觉,整个人的气质也很漠然,所以很难想象她在做爱时会是如此开放与直白的样子。 不过说起来,好像她对一切都是直来直去。 作为一个男人,身下有这样一个女人不知好歹地要求你用力一点,再快一点,深一点,如果你不把她操/翻,让她知道知道你的厉害,那就太失败了。 于是方小舒进薄家的时候是被薄济川扶着的。 薄济川挽着方小舒的手臂,方小舒两腿发软,看见薄晏晨后正打算脸红一下,就发现薄晏晨比她更加害羞,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一见他们回来了就立刻窜上了二楼,那速度堪比奔腾处理器。 方小舒忍不住勾起嘴角,心里正在吐槽薄济川这个害羞可爱的弟弟,就感觉胳膊上别被人拉了一下。她下意识看向薄济川,然后迅速地转向前方,对薄铮恭敬地弯腰问好:“爸爸。” 薄铮和上次方小舒见到他时态度完全不一样了,方小舒不知道薄济川是不是和他谈过什么,薄铮变得很好相处,不但不提让薄济川和她 离婚的事儿,对她的问好也很受用。 薄铮微笑着点头道:“来了就好,把行李放房间去吧,休息一下该吃晚饭了。”他说完淡淡地看了一眼面色不太自然的颜雅,没什么情绪道,“让刘嫂多准备点小舒和济川爱吃的菜。” 颜雅僵硬地笑了一下,说:“好的。”随后看向方小舒,“小舒爱吃什么?” 方小舒不动声色道:“我不挑食,吃什么都好,谢谢颜阿姨。” 她叫薄铮爸爸,却叫颜雅阿姨,这乍一听是随了薄济川的叫法,貌似没什么错,可听到的人就不会这么简单地想了。 颜雅看了看薄济川,见薄济川不打算说什么,就默默地转身去厨房了。 薄铮看了她的背影一眼,什么都没说,朝薄济川和方小舒点了点头,道:“明天济川去市政府报道的时候,你也跟着去吧。”他后半句是对方小舒说的。 方小舒愣了一下,指着自己:“我?我也去?” 薄铮翻动手里的报纸,说得慢条斯理:“市长秘书的事情很多,没有听起来那么简单,你给他打打下手,帮帮忙,不要和你颜阿姨一样闲在家里,去做个文职打发时间也比呆在家里强。” 他的意思就是,薄济川给他做秘书,方小舒就给薄济川做秘书,免得在家里和颜雅打架。而且,这两个职位说起来虽然都叫秘书,权利的大小却天差地别。 市长秘书说的话,在某种意义上可以等同于市长。尧海市又是国内第一大的中心城市,而且还是直辖市,市长秘书的级别比一般地级市的都高,再加上薄家世代从政地位稳固,薄济川和薄铮的关系又那么亲密,做这个职位的权利真的很引人遐想和意味深长。 而方小舒这个就完全是文秘性质,纯粹打杂的,放在企业里就是个小职员级别,这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啊,不管职称是什么,还是得看在什么部门和场合了。 薄铮这么要求,方小舒自然不会拒绝,而她本来就想找个工作来着,这样倒也省了她的事儿,还可以随时看到薄济川,近距离守着她的小兔子,她何乐而不为? “好,我知道了,谢谢爸爸。”方小舒一脸好媳妇的模样感激地看着薄铮。 薄铮似笑非笑地扫了她一眼,拿起报纸轻轻摇了摇头,便让他们去休息了。 方小舒和薄济川一路上楼进了薄济川的房间,这里的装饰基本和薄济川在碧海方舟住所的卧 室差不多,只不过这里的东西要更有年代的味道。 不论是家具、窗帘还是窗户外面的小田园,到处都透着浓郁的时代气息,实木的桌子、立柜、书柜,包括书柜里厚厚的书籍,排满整整一大片面墙,爬山虎顺着楼下小田园的栅栏爬到阳台的实木窗板上,很用心的仿旧设计让薄家整栋宅子都很有韵味与格调,既不会显得奢华铺张,却又充满了文化底蕴,十分气派。 “你的房间真不错。”方小舒放下行李拉开窗帘,日落西山,昏黄的光晕洒在她漂亮的侧脸上,薄济川淡淡地扫了一眼,道,“我去洗个澡。” 对哦,在车里这样那样了那么久,出了一身的汗都没洗澡,我们即将上任的薄秘书估计都快被膈应死了。 方小舒双手环胸转过身靠在立柜旁,看着脱掉衬衫赤着上身只着西裤进了浴室的薄济川,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非常想偷看他洗澡。 她似乎总是特别热衷于看他矜持禁欲的面具脱落,总是很喜欢试探他的底线。 方小舒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是个充满了恶趣味和很容易对自己男人产生欲望的烂女人,因为她真的照着自己心里的想法去做了。 薄家的房间都是套间设计,洗手间和浴室都在每个人的房间里面,所以方小舒不必担心会有别人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这儿很安全。 方小舒锁好了房门,脱光衣服,只穿着一件勉强包裹臀部的裸色吊带蕾丝睡裙轻手轻脚地靠到了浴室的门边,心跳如鼓地偷听着。 浴室里面响着哗啦啦的水声,温暖的光芒投射在打满了马赛克的门上,除了模糊的影子和水蒸气,什么都看不见。 方小舒的手一点点握住门把手,正打算偷偷转开吓薄济川一跳,浴室门就忽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方小舒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被薄济川拽了进去,身上裸色的睡裙被温热的水湿透之后几乎等同于不存在,她整个人被一脸无奈的薄济川举在半空中,惊恐地望着他。 薄济川正打算说什么,但看见此刻方小舒的样子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觉喉咙干涩。 方小舒身上的衣服穿了只比不穿更诱人,胸前的柔软挺立娇俏,尖端吐出的粉色乳/晕在睡裙下可以看得很清晰,视线朝下看去还可以看见那被睡裙的蕾丝边儿遮挡了一小部分的女性私/处,颜色深浅转变,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无法保持理智。 方小舒回过神来,特别不知死活地来了一句:“ 薄秘书,你听说过那句话吗?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她揽住他的脖颈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悬空的小脚丫调皮地晃了晃,笑容满面地看着他讳莫如深道,“我是你的秘书呦。” 作者有话要说:在外地办案,暂时没办法规律更新时间,我只能一有机会就尽量写一点发上来!大家等我回了家就恢复正常稳定地更新!鞠躬! ☆、30 晶莹的水珠溅在薄济川赤着的身上,他放下方小舒,抬手关了淋浴,捏起她的下巴无视下/身本能的勃/起,极为平静地说:“出去,收拾干净下去吃饭,想做什么晚上我们慢慢来。” 他转身将浴巾围到腰间,她只能看见他颀长的背影和肌肉线条美好的肩膀与手臂,他低低沉沉道:“时间太短,出不来,还是不要了。” …… 方小舒羞愧地捂着脸逃出浴室,等薄济川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收拾好一切端庄地侧坐在床边等着他了。 白色的长袖衬衫,蓝色的百褶长裙,深棕色的方跟皮鞋,一头到腰的黑色长发又直又顺地披在肩膀上,额头的碎发整齐地梳理在耳侧,她没有笑,只是侧首淡淡地看着他,他可以看见她左眼眼角下漂亮的痣,非常的,文静美丽,带着冷淡疏离的气质,你怎么都联想不到,她在某些方面是那样的……差别甚大。 “敢不敢自己一个人先下去?”薄济川靠在浴室门口意味深长地问她。 方小舒将耳侧的长发捋到耳后,抿唇一笑,斯斯文文地说:“好的,老公。”说完立刻露齿一笑,本性暴露地得意问道,“我装得好吗?” 薄济川听她刚才那么说,微微愣了一下,等她问完话之后,就抬脚走到衣柜便,拿出一成不变的白衬衫黑西裤,直接解开浴巾穿内衣,穿好之后便套上西裤,一边拉拉链一边道:“装得很好。”随后接着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方小舒下意识道:“老公啊。” “什么?” “老公!” “嗯?什么?” “……老公。”方小舒红着脸说完,正想低头就感觉眼前一黑,接着又是一白,她清晰地感觉到薄济川的唇瓣贴上了她的脸颊,在她脸上落下一个淡淡的吻。 只听他低声道:“乖,赏你的。” “……谢谢。”她的手似不经意地掠过他下腹,轻轻屈起手指挠了挠,然后迅速站起来飞快地跑出房间,远远地对他说,“我先下去陪爸爸说话!” 薄济川双臂撑在床上,他没有回头,本来身下还有幅度,这下干脆整个人都趴在了床上。 吃饭的过程十分平静,比之第一次和薄铮吃饭时要安静了很多。这一次薄铮将中华民族食不言寝不语的传统美德发挥到了极致,除了在颜雅帮他夹菜的时候说个“谢谢”之外,什么都没说。 颜雅或许是看不 下去他这么沉默,开口想说什么,但刚张开嘴巴就被他瞪了。 于是乎,这顿饭谁也没多说什么,吃得非常其乐融融,要说有不自在的人,那也就是薄晏晨了。 薄晏晨自始至终不敢抬头,他坐在薄济川身边,可是却离得薄济川很远,连菜都不敢夹,薄济川给他夹菜,吓得他碗差点掉在地上。 薄铮皱眉盯着薄晏晨,脸色不太好看,薄晏晨也不好再害羞,强迫自己坦然面对方小舒和薄济川,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吃完了就恹恹地跑上了楼。 薄济川扫了一眼他的背影,对身边的方小舒道:“你先回房,我去和他谈谈。” 方小舒点头应下,薄济川双手抄兜朝薄晏晨的房间去了,她看着他高挑修长的背影,又看看周围的景象,一时觉得有些恍然如梦。 方小舒不知道薄济川是怎么和薄晏晨说的,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薄晏晨就很冷静了,虽然仍有些羞涩,却也可以大大方方地见人了,还敢和她打招呼了。 方小舒帮薄济川系领带的时候忍不住问他:“你和晏晨说了什么?” 薄济川抬眼看她,因为刚起来没多久,所以他的语态难得有些慵懒:“你想知道?”他眯眼问。 方小舒不断点头。 薄济川轻轻勾唇,淡淡一笑,然后迅速恢复面无表情,平板道:“可我不想说。” “……好的。”他不说没关系,方小舒绝不会勉强他,她会有办法让他不管她问他什么全都招的。 薄济川和方小舒第一次上班,和薄铮一起去。薄铮的奥迪车由司机开着走在前面,方小舒坐在薄济川的车里跟在后面。 大概是因为途锐不太适合工作开,薄济川换了一辆比较低调的黑色奥迪,和薄铮的是一个款式。这个款式的奥迪车是大部分政府人员常用的款,车牌子也是挂的政府牌照。 方小舒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她缩在黑色西装外套里的手有些微微发抖,面上却故作淡定,表现得很轻松。她下车的时候特意观察了一下薄济川,相较于自己的紧张,对方却表现的极为平静与淡漠,就好像这条路与这个工作他已经做过很久很久,久到提不起任何兴趣了。 方小舒觉得,这大概就是身为高干世家子弟的他和身为黑二代平民的她之间的区别。 有的人身上就是有那种气质,茫茫人海中你一眼就看见了他,可是他不管衣着还是举止都非常低调内敛 ,格调不凡。 薄济川脚上踩着质地极好的牛津鞋,下/身搭了一条剪裁精良的黑色长裤,他的上身是深灰色竖纹立领衬衫,外套是黑色的天鹅绒西装,这跟他右手提着的黑色公文包很配,当然更配的还是他那一脸公事公办的平板表情。 明媚的阳光下,他线条英俊的脸庞充满了严谨的味道,微微反光的无框眼镜四四方方,以至于让他接下来的玩笑话都听上去是认真的真话。 薄济川对紧张到好几次踩到他脚后跟的方小舒面无表情低声道:“你找死。” 方小舒红着脸心跳很快地看向薄济川,他清俊的脸庞上没有明显的笑意,但仔细看他的嘴角就会发现他的表情其实也不是那么严肃。 不知怎的,方小舒忽然就平静了一下来,对于这个可能会帮自己洗脱一切包袱和过去的地方,不再那么忐忑与惧怕,期待与彷徨了。 薄铮的市长办公室在尧海市市政府主楼的最高层,市政府的楼建的普遍都不高,尧海市政府的楼有六层,薄铮在六楼最里面的房间,薄济川作为他的秘书,也有一间办公室,刚好就在市长办公室旁边起手第一间。 方小舒扫了一眼这周围,还有一间秘书长的办公室在不远的地方,与这里隔了大概两个房间。 薄铮把外人都屏退之后看向方小舒和薄济川,察觉到方小舒的目光,淡淡地开口道:“你们都好好干,等我拿到今年年底中央的批文,去了首都,济川就可以坐那间办公室了。”他扫了一眼秘书长办公室。 第一直辖市的市秘书长可不是一般的角色和职位,薄铮对薄济川的心即便是方小舒这个对他初始印象很不好的人都有些动容了,她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变化如此之大,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现在真的是个好父亲。 她看向薄济川,薄济川的神色很平淡,瞧不出有什么情绪,于是她也低下了头,没再说什么。 这算是个不错的工作日,在进入薄济川办公室之前时方小舒一直都这么认为。 不过,她很快发现,薄济川办公室里已经有一个女生在打扫卫生,对方将办公桌后的党旗与国旗挂得利利索索,桌子上还有刚好泡好的茶水。 看见方小舒和薄济川进来,女生愣了一下便很快走到薄济川面前,恭敬地弯腰道:“薄秘书,早上好,我是蒋怡,是薄市长分给您的助手,您有事尽管吩咐我。” 方小舒意味深长地看向薄济川,薄济川微微蹙眉,点了 一下头便让蒋怡出去了。蒋怡是个很干脆的女生,没有坏心眼和野心,不多看不多说,得到命令便出去了,是个用心做事的人。 方小舒见此,也便不多说什么,她一向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很放心。 “那我也先出去了。”方小舒给薄济川打了个招呼就转身走了,也不等薄济川回答,薄济川看着她的背影,合上本想说什么的唇,快走到窗边看向了窗外。 方小舒此刻的举动和他一致,她在外面也是看向了窗外。 他们在和薄铮一起进来时就都发现了,市政府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白色福特轿车,车主是高亦伟。 高亦伟此刻就斜靠在福特轿车外面,眯眼望着市政府大楼,与薄济川和方小舒跟着薄铮开车进来时的姿势神态一模一样。 很明显,高亦伟知道了什么,他来这里不是来欣赏风景的。他起初还不信,但当他亲眼看见方小舒此刻的庇护者是谁之后,他的行动全都被搁置了下来。 他在尧海市的确很有势力,在黑道可谓独霸一方。但是黑道始终是黑道,真正掌权和说话算数的人还是坐在政府办公室里面的人,尤其是市长办公室里那个。 高亦伟想动方小舒,但他动不了,这一方面压制了他的行动,另一方面也更激起了他的好胜心和担忧。这样位置上的方小舒,傍上了市长公子、进入了市政府工作的方小舒,实在没办法让他不防备和警惕。 作者有话要说:住酒店碰上隔音差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更尴尬的是刚好隔壁住着一对儿小情侣,最尴尬的是这对儿小情侣一直到半夜一点都不消停。最最尴尬的是,和你一起住有两张床标间的还是个男的。。。 以上其实都还不够尴尬,最他妈郁闷和憋屈的其实是,这个和你一起住标间的男的是你爹!!!! 麻痹!!qvq!!! ☆、31 第一天上班有很多事要忙,所以即便高亦伟呆在市政府门口不知道要干什么,坐在办公室里的人却没有时间去关注那些无关紧要的事。 之所说这是无关紧要的事,是因为即便高亦伟想干什么,在此时此地,他也什么都干不了。 薄济川端坐在办公桌前仔细阅读着今天的日程,这是蒋怡准备好放在他桌上的,因为方小舒今天也是第一天上班,对这些事需要熟悉,所以目前是蒋怡在做。 薄济川将日程看完,便开始准备今天的工作,他进入工作状态非常快,就如同他念书时一样过目不忘,非常出色。 他打电话给各个政府官员联络时非常平静熟练,一点都不像是新上任的。 他做的工作其实已经是秘书长的工作了,这在某些方面告诉了所有人,不管薄济川做成什么样子,那个位置都绝对是他的。 方小舒跟蒋怡认真地学习着她需要做的工作,蒋怡说得非常仔细也很用心,每一点都给她解释得非常清楚,并且将注意事项叮嘱了好几遍。 方小舒很聪明,学习能力很强,很快就记住了所有,并且记录下了一份详细的注意事项。 “谢谢你。”方小舒抬头朝蒋怡一笑。 蒋怡愣了一下,随即羞涩地低头:“不客气,应该的。”她红着脸朝方小舒小声问,“喝奶茶吗?我带了巧克力味的。” 方小舒也不推辞:“好,麻烦你了。” “你太客气了方小姐。”蒋怡挠挠头,从自己抽屉里拿出奶茶,晕乎乎地跑去冲了。 方小舒伸了个懒腰,心情不错地将今天需要做的事全都列出来,并且按照时间顺序安排好。 这大概是她长这么大以来所有工作中最高端和最轻松的一个,因为这个工作既不需要多费口舌,也不需要低声下气,只需要把上面吩咐下来的事情全都按照要求做好就可以了。而她的顶头上司又是薄济川,所以这对方小舒来说,简直就是做梦一样的感觉。 她何德何能,怎么苦了半辈子,忽然就过上了这种睡着了才会见到的好日子? 不知过了多久,等把上午的事情做完,方小舒看了看挂钟发现已经快十二点了,要下班了。 她望向对面的蒋怡,对方正在飞快地打字准备资料,全然忘我非常投入,于是她也没打扰对方,直接起身走出了办公室,轻轻关上了门。 上了一层楼,方小舒轻手轻 脚地走到薄济川办公室门口,对路过的高层官员纷纷恭敬地问好,这些人虽然大部分不知道她是谁,是来做什么的,但能走到这一层必然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所以态度也都不错。这种待遇让方小舒越发觉得不真实起来,急需什么真实的东西让她踏实。 于是方小舒敲响了薄济川办公室的门,薄济川一如往日礼貌低沉的声线从里面淡淡传出来,清清脆脆二字,掷地有声:“请进。” 在这个地方工作的,大部分人习惯了说“进来”而不是“请进”,在这儿这样说的人大概也只有薄济川和薄铮。薄济川这样自然是因为薄铮自小的家教,薄铮在某种意义上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好榜样,但方小舒实在没办法明白,当年他到底为什么那么快就再娶,还生子。 方小舒打开办公室的门,抬眼便看见坐在办公桌后面低头书写什么的薄济川。他西装革履面无表情,眼镜戴得非常端正,听见门响就抬起了头,见到她也没多余的表情,只是点了一下头就继续低头写字,唇上没什么情绪道:“进来吧,把门关好。” 方小舒很顺从地走进来,背靠着门将门关好,纤细的手指在门把手上轻轻一拨,门锁卡住。 这声音让薄济川写字的手顿了一下,但他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点。 方小舒穿着高跟鞋一步步朝他走近,薄济川坐在鲜艳的党旗与国旗前面,身后是一排大大的书架,设备齐全的办公室装饰的非常文雅肃穆,植物、书籍、旗帜,每一样都恰到好处。 方小舒站在办公桌前盯着桌子上的名牌看了一会,将上面薄济川的名字与职位记在心里,又扫过名牌开端那个庄严的国徽,也没打扰正在忙碌的薄济川,直接绕过他走到了书架前。 书架里摆了很多书,里面有一部分是薄济川后来添置的,更多的则是原本就在书架里的。 方小舒打开书架,手指划过一排书籍,入目的基本都是《苏联的最后一年》、《“十二五”:城乡一体化的趋势与挑战》、《政府新闻学》、《舆论引导艺术——领导干部如何面对媒体》这类书籍,没有任何闲杂书籍,保存得都很用心,但也可以看见翻阅过的痕迹。 “这些书是谁放在这儿的?”方小舒抽出一本低头翻开,一边看一边问道。 薄济川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语气淡淡的,听起来平静得让人想掐死他:“有些是爸爸的,有些是我的。”纸张翻页的声音过后,他继续道,“大部分是以前参 加国考时买来看的。” 方小舒对书本上的内容接受无能,实在枯燥乏味,于是她放了回去,关好书架转身趴到他背上,枕着他的肩膀,感受着下巴下面天鹅绒西装柔软的质地,低声道:“你考试成绩很好吧?” “考过很多试,看你具体问什么。”薄济川在纸上最下方签上自己的名字,写上日期,然后拿起订书器将所有a4纸钉在一起,放到抽屉里合上,挣开方小舒的依靠,站起身背对着她收拾东西,“下班了,回家吃饭。” 方小舒默默地看着薄济川收拾东西,他修长纤细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她买给他的戒指,钻戒戴在他手上的模样不知为何让她非常激动,心情治愈得无以复加,一丁点都不想走,就想这么永远看着他,一会儿都不停下。 方小舒静静地从后面环住了薄济川的腰,他很高,她167的身高穿着高跟鞋还要比他矮半个头,他修长高挑的身材穿着西装的模样简直让所有女人都无法抗拒,她真的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而是他真的那么优秀。 他精通外语,除了小提琴和钢琴以外还擅长许多乐器,他不但了解古典音乐,更懂得现代音乐,并且通晓时事政治、物理科技与所有日常所需知识。 他还拥有不抽烟、不喝酒的美好品格,说一不二,做事干干净净,承诺到的必定做到,待人有礼貌,隐忍睿智,博学多才,品位不凡,而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还有一个深爱着他的女人。 方小舒的手在他小腹处缓缓交握,然后十指交叉再分开,两手对叠慢慢朝上移动,探入没系扣子的西装外套里面,贴着他尺寸合身的衬衣缓缓向上,最后左手按在他的右胸上,右手按在他的左胸上,轻轻摩挲着。 她感觉手感非常好的衬衣下面那滚烫的体温,脑子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不想睁开。 “我不想回家吃饭了。”方小舒哑着嗓子说,“我想吃别的。”她将薄济川转过来,环着他的脖颈踮起脚尖,望着他的眼睛问,“你有什么好吃的给我吗?” 薄济川微微眯眼,眼镜片被窗外的阳光照得有些反光,显得他整个人都很严肃禁欲还有点腹黑,她气势不自觉就软了下来,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退下来道:“嗯……刚才说到哪了,对了,你的成绩……你国考考了第几?你都参加过什么考试?爸让你参加的?” 薄济川朝前走了一步,将方小舒压在书架上,垂眼睨着她,炙热的眼神即便隔着镜片也让人心神迷乱无法平静,只 听他语气悠然地低声道:“国考第一。参加过很多考试,除了公务员考试还有散打和射击。是他让我参加的。”他一一回答了她的问题,很尽责,手也非常意味深长地伸向了他的皮带,看样子是真的打算给她吃点什么。 方小舒整个人都乱了,忐忑地垂下眼不敢看他,不知道自己在紧张害羞什么,大概是不习惯如此主动的薄济川,又或者……又或者是对这个庄严的场所有些吃不消。 “散打我是见到过的,你还参加过射击测试?”她脸色绯红地转移话题,眼睛看着别处不敢直视他,不着边际道,“那你射击有多少分?” 薄济川嘴角勾着,笑得很淡,那是个很难形容的笑容,带着点凉意,又带着些讳莫如深,总之这样的他变得更加深邃了,让人看不懂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总觉得有点儿危险。 方小舒感觉到薄济川解开了皮带,她低头凝视着他手在腹间的动作,看着他褪去他身上碍事的遮掩,伸手将她的a字裙直接拉到腰间,又探进她的大腿根部,手指摩挲着她黑色的丝袜,一根根擦过内裤边沿进入最里面的地方,将内裤拨到一边儿。 “嗯……”方小舒忍不住扑进他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双手扶着他的肩低低地呻/吟出声,她今天穿的不是连裤丝袜,只是到大腿根部而已,款式……很性感。 那本来就是她存了些不值一提的心思买来的,如今落入有心人眼里,自然没让她白费功夫。 “射击么。”薄济川在她耳边带着笑意说,“满分哦。”他揉/搓着她私/处敏/感的凸起,淡淡道,“固定靶和移动靶都是满分。你问的是这个么?该不会我理解错了,你说的其实是别的?”他说着就沙哑一笑,抬起她一条腿搭在自己腰间,挤进她的大腿根部,将已经硬得不行的东西抵住她的入口,贴着她的耳朵道,“射这个的话,我觉得自己也可以拿满分。” “啊……嗯!”方小舒仰起头抱住他,侧脸贴着他的胸膛,被他顶得整个人不断撞在书架上,书架发出颤动的声音,她听见薄济川对她说,“动静小一点儿。” “……呜嗯!”她断断续续地应声,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喜欢么。”薄济川依旧低声调戏着她,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因为穿得多而室内又有空调,所以他额头出了细细的汗,这让他此刻的模样更加性感了。 “呼……”他的抽/送给她带来了巨大快感,方小舒说不出话来,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气,又 不敢叫出声来怕别人知道,忍得非常辛苦,根本吐不出完整的句子。 薄济川似乎不知道她有多为难,再次问她:“感觉怎么样?” 方小舒很痛苦,她的手紧紧抓着薄济川的西装外套,不停地加大力道。 为了不让自己出声,以免让路过的人怀疑什么,她只能强自忍着,这样的自我控制导致她唯一站着的腿不停地颤抖,根本就没办法开口,唇瓣都咬得死死的。 薄济川低头吻着她的耳垂,舌尖探进她的耳朵里,动作温柔小心,与下面的野蛮用力形成鲜明对比,方小舒忍不住轻哼出声,这一出声就再也忍不住,不断地低声呻/吟起来。 薄济川哑着嗓子对她说:“转过去。”他扶着她让她背对着自己,声音充满了蛊惑,“我从后面进去。” 方小舒顺从地转过身趴在书架上,双眼眯着回眸望着他,她平时冷淡美丽的五官充满了妩媚,表情动作都非常娇羞,那眼神布满了期盼煞是勾引,更不用说那美好的身材了,她简直浑身上下都在对他表达这一句话:使劲!cao我!不要停! 她整个人都在他的把控之中。 薄济川现在做的是她无声请求他做的。 方小舒承受着他深刻地索取,感觉到并不深的阴/道被男人的阴/茎撑得满满的,周而复始,花心酥麻,整个人都沦陷了。 她一手揽过薄济川的脖颈,背对着他回过头吻着他的脸颊,微闭着眸子,声音颤抖地喃喃道:“呜……济川……我好爱你。” ☆、32他第一次对她发火 方小舒是肿着嘴唇红着脸跟薄济川一起离开办公大楼的,下楼的时候碰见很多下班离开的工作人员,两人的入职此刻已经有公示文件发布下去了,所以倒不存在不知是何方神圣的情况,只是他们看着两人的目光总觉得有点不太舒服,就是那种带着有色眼镜看人的感觉。 人家用这种眼神看他们也是可以理解的,就算是换了方小舒自己,如果碰到这样两位空降兵压在自己上头,其中一个还很可能会身居高位,不觉得牙酸才怪。毕竟直至目前来看,薄济川里里外外还都只是个靠关系上位的官二代而已,他还没有政绩。 薄济川看起来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牵着方小舒的手腕快速步下楼梯,迈的步子很大,出了大门很快就走到了停车的地方,替她打开车门把她塞进去便跨上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倒车,踩油门,离开,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波澜不惊。 方小舒膛目结舌地看着他,又看看自他们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高亦伟,对方居然等到现在还没走,而薄济川就这么面无表情地把他无视了,并且十分漠然地开车离开了,全然不顾高亦伟已经伸出来拦车的手,要不是高亦伟把手撤回去的及时,估计就得撞上了。 大概是方小舒的视线太炙热了,薄济川在等红灯期间抽空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道:“你觉得我打算来硬的?” 方小舒望着他没有吭声,对方似乎也不需要她回答,直接道:“你猜对了,我是打算来硬的。” 方小舒抿起嘴贱,眼神复杂地转向车窗外,总觉得自己还是害了薄济川,他以前过得很恣意,不需要在意任何人任何事,可是现在他为了她不但不能再做自己想做的工作,还要跟那些危险的人硬碰硬,如果他因此有什么事的话,她实在难辞其咎。 就在方小舒凝神思索的时候,薄济川忽然凑到她耳边对着她的耳朵温柔低声道:“宝贝儿,缓过劲儿来了?” 方小舒呆了一下,只这一瞬间薄济川便回到了驾驶座上,他正襟危坐衣冠楚楚地继续开车,绿灯已经亮了。 “你……”方小舒凝视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薄济川淡淡一笑,漆黑的眸子盯着前面,似乎不想多做解释,匆忙掠过的车水马龙很好地掩饰了他此刻眼底深处的流光,有些事似乎一触即发。 在薄家生活的日子要比方小舒想象中舒服和平很多,颜雅虽然并不甘于平静,但她惧怕和尊重薄铮,只要薄铮在,她就从不会多说 一句话,而大多数薄铮不在的时候,方小舒也不在。 就这样,方小舒一直安安稳稳地在薄家住了半个月,今天是十一月十七号,刚好是星期天不用上班,所以她便赖在床上不起来,将被子夹在两腿之间紧闭着眼睛躺在床边睡觉,身后的薄济川已经离开很久了。 她不太好奇他去做什么,她在试着让自己能够对他放手、放心。 关于自己过去的不信任与没有安全感,让她对他感到愧疚,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如果她再连这些最基本的信任都不给他的话,那她就真的是连自己都没办法原谅自己了。 大概是薄济川给颜雅打过招呼,一直到中午都没人来打扰方小舒睡懒觉,她一直睡到了下午三点多,如果不是薄济川打电话来,她估计能直接睡到晚上。 “我在楼下等你,换好衣服下来。”薄济川只说了一句话就挂了电话,也不等她回答,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她会拒绝。 方小舒也的确不会拒绝,她也睡得有点累了,放下电话就起床洗漱了一下换好衣服出了门。 临出门前,方小舒和颜雅撞了个面对面,薄铮不在家,颜雅面对方小舒时已不再像最刚开始那么尴尬,她朝方小舒点点头,随口问了句:“出去?” 方小舒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颜雅接着问:“回来吃晚饭吗?” “我也不清楚。”方小舒道,“我和济川出去,如果不回来的话会给您打电话的。” 颜雅面无他色地点头,跟她道了别便进屋去了。方小舒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关好门上了门口的奥迪车。 “你要带我去哪?”方小舒上车便问。 薄济川启动车子,看着前方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方小舒十分好奇地看着他,他难得搞得这么神秘,她真的很期待呆会会发生的事。 事实上薄济川一点儿都没让她失望,他先带她去了一间做定制服装的店拿了很多衣服,塞到车坐后面后便开车带她去了早就定好的餐厅。 餐厅的环境非常优雅,不论是包间里的装饰还是吃的菜色都是方小舒喜欢的,她落座之后薄济川便吩咐侍者推来了蛋糕,亲自点上蜡烛,微笑地看着她,柔声道:“生日快乐。” 说点扫兴的话,方小舒其实有些猜到他要做什么,她原以为自己不会过于激动,可还是高估了自己。 不过,她也能够原谅自己此刻的失态 ,毕竟这是自八岁之后时隔这么多年她唯一一次过生日。这周围的一切,包括蛋糕和蜡烛,都让她觉得仿佛回到了过去。 “谢谢。”方小舒声音沙哑地站起身,她没看薄济川,而是紧紧盯着蛋糕,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地许下自己的愿望,然后在薄济川的引导下吹了蜡烛。 方小舒抹了抹有点湿润的眼角,尴尬道:“我去个洗手间。”她匆忙地逃出了包间,实在是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泣不成声,那有点太煞风景了,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这样一个本就让她料到的生日晚餐弄得泣不成声。 方小舒在洗手间补了个妆,平静心情后走了出去,打算回到包间。 可谁知她刚打开洗手间就被一条有力的手臂勾着了脖子,整个人都贴上了那个人,后背与他的胸膛紧紧挨着,他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耳畔,声音异常压抑和低沉:“找你可真不容易,方家的小女孩儿。” 方小舒在听见那人的声音和词句之后瞬间僵住了,她不回头都知道这人是谁,会这样对她还这么说话的人除了高亦伟这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 “何悦的女儿?”高亦伟将方小舒转过来,她入眼便看见了他戴着墨镜的青白脸庞,他的指节紧紧掐着方小舒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与他对视,那力道就好像要把她的下巴掐碎一样。 “不愧是何悦的女儿。”高亦伟似笑非笑地挑起嘴角,黑西装包裹着他高大有力的身材,即便隔着几层布料也不难目测出他实力非常的身材,那绝对不是以方小舒一人之力可以抵抗得了的,“长得和她像不说,勾搭人的功夫也是一样好。”高亦伟松开了方小舒,方小舒立刻转身就跑,却又被他的长臂勾住了腰,纤细的腰肢被他一揽就勾回了怀里。 高亦伟将方小舒直接压在洗手间门口的墙壁上,自她背后紧紧贴着她的身体,狰狞一笑:“想死就尽管跑。” 他如此逼迫强势,方小舒反而平静下来。她脸色苍白地审视着周围,脑子里飞快地策划着该如何逃脱他的桎梏,不过很快她就不需要考虑这些了,因为救她的人来了。 薄济川来得还算及时,他长时间没等到她便过来看看,没想到那股不确定的猜想居然成真了。 薄济川今天不工作,又是来给方小舒过生日的,所以穿得很日常,咖啡色的格子衬衫和黑色的棉质长裤,德比鞋踩在地上发出的声音清脆又稳定。 临危不乱,薄济川一直就具有这样的品质,在遇见周郡汝时也是一样 。 只是,他此刻内心并不像他脸上表现的那么平静,高亦伟此刻对方小舒的举动让他气得手指发抖,几乎就要忍不住上前跟他厮打在一起,但为了不伤到方小舒,也不引起更大的麻烦,他还是忍下来了。 “放手。”他平静地开口,声音冷漠尖锐,十分直接。 高亦伟见到他就眯起了眼,倒也没多做什么,顺从地放开了手,还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闹僵的意思。 方小舒在被他松开的一瞬间就跑向了薄济川,她扑进他怀里又被他转到身后,长发凌乱面如金纸,薄济川抿起嘴角,沉默了一下,忽然抬手伸向后腰,掏出一把枪来。 “!”这是方小舒。 “……”这是高亦伟。 方小舒惊讶的是她根本没注意到薄济川居然随身带枪,而高亦伟虽然并不惊讶他会带着枪,却惊讶他居然会拿出来。 薄济川不但拿出了枪,还从衬衫上方口袋取出了消音器装上,装好之后就面无表情地朝高亦伟的膝盖开了一枪,高亦伟狼狈地躲过,虽然没有被打中,却也受到了惊吓,墨镜都掉在了地上。 薄济川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身为市长的儿子他随身带枪这倒还可以理解,但居然敢在公共场合开枪,还朝他开枪这就耐人寻味了。 高亦伟意味深长地凝视着薄济川,勾起嘴角深刻道:“这笔账我记下了。” 薄济川淡淡地收起枪,推了推眼镜漠然道:“记下了好,想想怎么还,很快我们还会见面。”他拉着方小舒转身离开,似乎并不担心高亦伟在背后搞突然袭击。 事实上高亦伟的确想搞突然袭击,但是薄济川一转身,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就从他前面的路口跑了进来,手里全都握着枪,统一地指着一个方向,那就是他。 他不知何时已报了警。又或者警察其实一直都在附近,只等他一声令下。 薄济川就这样带着方小舒离开了这间餐厅,即便之前做过调查,确定了这里不会有涉黑人员出现,但还是这么不巧遇见了高亦伟。看来对方也挺有一套,料到了他会先查,所以设法躲过了排查。不过高亦伟还是算有遗策,那就是他没想到薄济川居然这么警惕,甚至还带了枪。 薄济川开车,方小舒坐在副驾驶,她双臂环胸紧紧抱着自己,死死咬着下唇看着前方,满街的车灯与路灯光芒照得她眼睛发花,她耳朵里听不进去什么声音,一切都很淡。 薄济川思索了一下,还是没说什么,想给她一点时间让她平静下来。两人就这样一路沉默地回了薄家,薄济川将她送回房间后和她说了一声便去找薄铮了,哪知回来后却找不到她人了。 薄济川慌了,他在屋子里翻了个遍,最后在衣柜里发现了她。 方小舒坐在衣柜里,里面黑漆漆的,她把自己藏在特别大的衣服里面,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听见她在哭。 薄济川神情复杂地弯腰将她抱出来放到床上,紧紧地环住她的身子给她稳定与温暖,方小舒却已经不再哭了。 她在他怀里无声地沉默着,这让他十分担忧。 “我会帮你。”薄济川无奈又心疼地说,“相信我。”她让他慌张,让他忐忑,让他不确定,他启唇还想说什么,方小舒的手指却按在了他的唇瓣上,她的头依旧埋在他怀里,鼻音很重道,“我相信你,任何时候。” 因为我爱你。 “相信我为什么不在我面前哭?”薄济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气,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发火,他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撑开两人的距离看着她问,“方小舒,你问问你自己,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相信我,如果你真的相信我,为什么不在我面前哭,不在我怀里哭,为什么躲在衣柜里?我什么都懂,我怎么都行,但前提是你得对我坦承,你得对我诚实。” “我……”方小舒红着眼眶无措地看着他,“对不起。”她垂下头,过去的刁钻刻薄都不见了,剩下的似乎只有最低贱的自悲与厌世了。 薄济川揉了揉额角将她重新护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背无声地妥协了。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他第一次对她发火,可是这每一句的指责却全都刺进了他自己心里。 他如鲠在喉,头疼欲裂,心里有根刺不能动,动一下就疼得他死去活来。 他们俩这副样子,可以改编一句王朔的话来形容,那就是:天南地北好容易碰到一块儿,见不着时想死,见着了又没法活。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句话引自王朔某文,原文是“天南地北好容易碰到一块儿,见不着时想死,见着了又没话儿。”在这改编了一下,文里标注了,再这里再标注一下,以表示尊重o(*////▽////*)q 高亦伟接下来回频繁出场了,之前拉出来过的周郡汝也会出现,还有其他新角色,官员以及警察之类 让我们一起来拭目以待吧,看看薄兔子 的官腔儿打得怎么样!手段使得犀利不犀利o(*////▽////*)q 再次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33 晚饭的时候,颜雅来叫两人吃饭,薄济川放开睡着的方小舒,起身开门出去了。 片刻之后,他端着一碗粥和一碟小菜回到卧室,将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叫醒了方小舒。 方小舒睡觉很轻,很容易叫醒,他只是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就惊醒了,以至于让他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睡着过。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半晌才干涩地启唇道:“怎么了?” 方小舒的嘴唇很好看,好像波浪一样,眉眼生得也精致,平日里或魅惑或冷淡的眸子里很清澈,带着些忐忑和不确定。 薄济川眼神扫过她的脸,侧坐到床边把碗筷递给她,面无表情道:“吃饭。”她的胃不好,饮食必须规律。 方小舒顺从地接过来低头就吃,对他可谓百依百顺,薄济川静静地看了她一会,起身似乎要离开。 方小舒手里的筷子倏地掉在床上,她顾不得床单被弄脏,直接拉住薄济川的衬衣袖口紧张地问:“你要去哪?” 薄济川背对着她,她看不清他的脸庞,只能依稀判断出他面色疲惫,眼睛沉沉地望着别处。 他应该还是对她的不坦诚心存芥蒂,他似乎钻了牛角尖,一时半会有点转不开弯儿。 对于方小舒或许并不完全信任他这个认知,他感到很无力,仿佛自己做了这么多付出都是无用功,他甚至开始怀疑两人之间的感情,并非是怀疑自己对她的感情,而是怀疑她对自己的。 大概这就是女方主动的弊端,很多细节上的问题可能都会让男方觉得女方轻浮,并且言无可信。他原本对这个问题其实也不确定,只是突发奇想地猜测,但当他说出口后,方小舒的反应彻底让他乱了。 他没有谈过恋爱,不擅长表达,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但她没有反驳,甚至说不出话来,只是愣在那里掉眼泪,与过去表现出来的理智样子形成强烈反差,这要么就是因为今天事情发生得都太突然而惊到了,要么就是被说中了心事。 人真的很奇怪,一开始出发的时候不会觉得怎样,可是走远了却会突然感觉迷茫,不知道前面该怎么走下去,不知道未知的路上会发生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心情走下去。 薄济川背对着她侧首说:“我去休息。”略顿,像是怕她想太多一样,用解释的语气道,“我们不说了好吗?再说下去我怕我会忍不住再对你发火,那样很难看,所以我们不说了好吗? ” 方小舒愣了一下,神色渐渐平静下来,她依旧拉着他的衣袖,咬唇问道:“你还爱我,对吗?” 又或者……她其实更该问:你爱我吗? 薄济川没有回头,也没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轻轻扯开了她的手,充满疲倦道:“放手。” 方小舒顺从地没有再拦他,她看着他关门离开,躺回床上盖好被子盯着天花板发呆。 她从来都不自欺欺人,薄济川一直都对她很好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他到现在都还一直在继续对她好。但他从未亲口说过他爱她这也是事实。 方小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把他逼太紧了,又或者他是出于责任才和她在一起,他那样的性格还真做得出这种事。 也正因为如此,方小舒一直在想着怎么才能留住他,怎么才可以守住他。 而她之所以想守住他留住他,正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他到底爱不爱她,否则她根本不必担心他会离开她。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世界上除了血缘之外没有什么东西是无可替代的,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她身边溜走,但她只能看着,没办法阻止也阻止不了,有时候她真的搞不懂薄济川,搞不懂她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才从他那里得到这个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晚上薄济川没有回他们的房间休息,方小舒起身洗了个澡,悄悄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看了看院子里,薄济川的车停在花园的拐角处,他人应该是在家的,只是不愿意来面对她罢了。 方小舒回到床上,胃部有些痛,饭没吃几口,药倒是先吞了一大堆,她喝完药放下水杯,盖好被子闭上了眼,眯了大概半个小时,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却还是忍不住往糟糕的地方想,她知道自己不管在里还是在外都给了他很大负担和责任,她开始担心他们会不会离婚。 方小舒无奈地爬起来,从手提包里拿出安眠药,就着刚才喝胃药剩下的温水吞了下去,随手把瓶子放到床头柜上,再次躺回床上,手搭在眼睛上沉沉地靠了一会儿,这才算是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方小舒在手机闹钟的巨大声响下头疼欲裂地醒过来,她坐起身抓了抓头发,迷茫地看了一会前方,从枕头底下翻出手机关掉闹钟,麻木地起床刷牙洗脸,换衣服梳头,化妆,拿东西开门下楼,准备上班。 楼下颜雅和薄铮正在吃早餐,薄铮从报纸里抬起头,冲方小舒皱起眉,低声道:“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方小舒扫了一眼餐厅,没看见薄济川,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她有礼地走到餐桌边回答薄铮的问题:“昨晚睡得不太好,可能是有点感冒。” 薄铮放下报纸,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坐下吃饭吧,一会儿和我一起走吧,济川早上有个会比较赶,先走了。” 方小舒微笑着坐到薄铮对面,动作优雅话也很少,吃饭的姿势很端庄,如果忽略家世背景,真的是个无可挑剔的好媳妇。薄铮收回视线,喝了口豆浆,拒绝了颜雅再给他加豆浆。 吃完早餐,方小舒也没推辞薄铮的帮助,和他一起上了车。 薄铮有专门的司机,他一般都是坐在后座,于是就和方小舒坐在了一起。 两人中间隔着一段距离,薄铮话不多,但方小舒和他相处得很舒服,没有一点儿尴尬,薄铮比过去几次见面时少了几分难以相处,多了很多平易近人,他现在的气质更接近薄济川给人的感觉,甚至比薄济川更加和蔼,那种长辈的立场让他看起来非常可靠,十分睿智。 方小舒手里捏着手机,手机背景是她和薄济川的合照,她的眼睛时不时扫过那张合照,最后直接扣掉电池把手机塞回了包里。 到达市政府后,方小舒便下了车,薄铮似乎还有事要办,并不打算在这里停留,和她道别之后就让司机开车离开了。 方小舒无视周围来往的人对她投来的好奇眼光,面无表情地走进办公大楼,到了五楼的办公室,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电脑便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蒋怡很自然地在倒水时给方小舒也带了一杯,放到她手边时见她脸色相当难看,忍不住问道:“小舒,你看起来不太舒服,没事儿吧?” 方小舒端起水杯轻轻喝了一口,然后笑着抬头看向她,若无其事道:“没事儿啊,怎么了?” 蒋怡疑惑地看着她:“……要不要补个妆?” 方小舒从包里拿出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苍白毫无血色,唇上擦了唇膏却更显得脸色苍白,她盯着镜子好一会,直到蒋怡递给她腮红和刷子。 方小舒接过腮红和刷子,在脸颊上扫了两下便放下了,蒋怡收拾好东西笑了笑:“嗯,现在看上去好多了。”她回到对面的位置上,看看电脑,道,“薄秘书出去开会了,今天的东西都放在他办公室就可以了,他早上来拿文件的时候跟我说的。” 方小舒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言语,蒋怡知道他们俩的关 系,但有些事知道也得装作不知道,否则只会更尴尬,就装作普通的同事来相处反而会舒服很多。 中午下班的时候,薄济川依旧没有回来,方小舒没胃口,拒绝了蒋怡一起去食堂的邀请,靠在椅子上闭起眼假寐。 或许是安眠药吃多了,劲儿还没过去,她没一会就真的睡着了。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上班时间。她揉揉额角坐直身子,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从身上滑了下去。 方小舒怔了一下,看着那熟悉的外套默默无语,对面的蒋怡见此,忙道:“薄秘书来取文件的时候你在睡觉,他没让我叫你。” 方小舒点点头,将西装外套搭在椅子上,舒了口气开始认真工作。 下午下班的时候,方小舒试探性地给薄济川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于是她又拨通他的手机,几秒钟后他接了,声音低沉,开口便道:“今晚约了同事吃饭,你先回去吧。” 方小舒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额角突突直跳,她直接闭起眼挂了电话,自始至终都没开口。 “回家吗?”蒋怡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了,礼貌地问了她一句。 方小舒双臂搭到椅子上,一腿叠上另一腿,微笑:“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情没做完。” 蒋怡点点头,跟她道别之后就离开了,心道,这将门媳妇可真不好当。 方小舒双臂环上胸,又单手抬起擦过唇瓣,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窗外。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又或者说从和薄济川认识到现在,一直都是她这张热脸在贴他的冷屁股,而且贴得乐此不疲。 不可否认薄济川对她很好,这让她以前的付出都有了回报,但她没有发烧,没办法一直保持那么高的温度,这冷屁股贴久了,即便知道不该,却还是会冷下来。 方小舒拿起包,给颜雅发了个短信告诉她晚上不回去吃饭了,随后就找了间安静的餐厅独自一人点了杯酒慢慢喝起来。 与此同时,和检察院某副职以及其下属一起吃饭的薄济川始终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手里紧握着手机不知是否该给方小舒打个电话,她直接挂了电话让他感觉不安,可又觉得主动了就输了,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当他有了这个想法的时候他就已经输了。 吴绍祺今年四十出头,已经做到了尧海市检察院副院长的位置,他手下精明能干的人不少,但薄济川和他来吃饭却并没抱着什么好的想法。 今天这顿饭是上午开完会之后吴绍祺主动来约薄济川的,约了他不等他回答就急匆匆地走了,像是生怕他拒绝一样。 饭局上除了政府的人,还多了一个人,那就是今天场地的提供者,这家酒店的老板,高亦伟。 高亦伟是后半场才上来的,当时人们都已经酒足饭饱准备离开,他姗姗来迟做了自我介绍,在朝薄济川伸出手时,他笑得十分揶揄:“薄秘书,又见面了。” 薄济川淡淡地抬眼扫了扫他,抬起手朝他的方向伸过去,却在他眼睁睁地注视下端起了酒杯。他无视了对方的橄榄枝,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白酒,这味道让他频频蹙眉,他放下酒杯,冷淡地吐出两个字:“幸会。” 薄济川身上有一种,冰冻的,透彻的英俊。 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看出来,薄济川对高亦伟殊无好感,吴绍祺将饭局设在这里,又有高亦伟在结束时来收场,这目的薄济川不可能看不出来。 他们想拉拢他,这绝对是他们最大的失策。这只会透露出高亦伟在市政府的关系在哪儿,告诉薄济川他该从哪里找到突破点。一个黑帮老大这么多年安稳无忧,要打点的关系实在太多。 薄济川站起身,线条英俊的下巴微微昂着,漫不经心地将在场所有人一一看过,最后语气疏离道:“时间不早了,晚上还要陪家父下棋,先回去了。”说罢,他也不等他们回答,拿着公文包转身快速步出了酒店,从出门到开车离开的时间,来回不过不到十分钟。 在这个时间,方小舒已经回了一趟家,她刻意躲开晚饭时间,是怕单独和薄铮还有颜雅相处尴尬。薄晏晨如今已经返校了,不在家里吃饭,只有他们三个她会很不自在。 此时此刻,方小舒穿着白色的宽松毛衣,搭着蓝色的长裙,披着一头黑发走出了薄家的宅子。 她抱着双臂漫不经心地散着步,沿着带着旧时建筑风格的街道两边溜达。风吹起没有多少树叶的树杈,干枯的树叶从上面落下,掉在方小舒的肩上,她抬手弹下去,再抬眼时就看见了薄济川的车。 黑色的奥迪车缓缓朝这边行驶过来,最后停在了她身边。 薄济川坐在车里朝外看着,散着一头黑发的方小舒走在夜晚清冷无人的街道上,冰冷的风吹起她的发丝,她冻得鼻尖通红,黑眼圈重重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他原本打算下车给她开车门,可她却忽然转过身越过他的车,独自一人往回 走。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时在听《在我想起来》,韩寒的词,调子很特别,于是我写着写着就又开始写夫妻之间的小情趣了Σ(°△°|||)︴ 小虐怡情,我还挺喜欢看小别扭和互相添堵的,大虐是绝对不会有的,这个大家可以放心 ☆、34她睡得很辛苦 方小舒走得很快,等薄济川回过神来去追的时候她已经拐弯了,薄济川只好回到车上开车往回走,等他到门口的时候,刚好方小舒也打开了薄家的大门。 方小舒侧着身子站在门口,身形窈窕纤细,比他们刚认识时消瘦了不少。她的脸色很难看,眼睑下黑眼圈很重,眼睛淡淡地看着他的方向,神色淡漠又无所谓。 她看样子也没有完全不理他的打算,站在门口也不进去,似乎是在等他。 薄济川立刻停好车跨了下来,可下了车又不知道见到她该说什么,于是就半条腿搭在车里,停在那儿不动了。 他右手紧紧握着车门,没有穿外套的颀长身影站在寒风里显得十分单薄。 方小舒慢慢收回视线,沉默地转头进屋,薄济川心里一阵酸涩,合上车门快步走到了门边。 他一眼便望见了缓缓朝二楼走的方小舒,她白皙的手搭在褐色的木质楼梯上,没有再回头。 薄铮已经吃过晚饭在房间休息了,颜雅听到门响便出了卧室,看到薄济川后热情地迎上去:“济川回来了,吃过晚饭了吗?我让刘嫂给你留了……” 颜雅的话还没说完,薄济川就抬手打断了她:“我吃过了,谢谢。” 颜雅尴尬了一下,点头道:“那快去休息吧。” “嗯。”薄济川轻声应下,没什么情绪地抬脚上了二楼,他提着公文包直接拐弯走向他和方小舒的房间,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敲响了房门。 进自己的房间还敲门,这是薄济川第一次这么干,可这个时候他又不得不这么做。他实在做不到自然地打开门,若无其事地和里面的人交谈。 方小舒很快就打开了门,淡漠的脸上没有表情,她没有化妆,脸色非常苍白,下巴越来越尖,本来清透的眸子里好像蒙了一层灰,破败,沉默。 她静静地提起一件西装外套,手捏着衣架,慢慢递给薄济川,没有要让他进去的打算。 薄济川皱眉看着她手里拿着的外套,那是中午时他忍不住借拿文件之名去看她时留下的,他隐忍地抿紧唇瓣,不知该说什么,却也不接过来。 方小舒见他如此,轻笑着来了一句:“我洗干净了,也没用手碰过。”她展示了一下自己捏着衣架的手给他看,“干净得很。” 薄济川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艰难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心里极为酸涩地接过外套,再次启唇想说话 ,方小舒却打断了他。 她微笑着望他,轻轻歪了歪头,低声道:“你也没告诉我你是什么意思,我只能靠猜的,人的心千变万化,我没有读心术,没可能一猜就准,所以如果理解错了你的意思,这不能怪我你说对吗?” 薄济川焦躁地看着她:“我们能不能不这么说话?” 方小舒抿唇沉默,淡淡地看了他一会,忽然道:“你喝酒了?” 薄济川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拎着衣架,没有手可以去揉额角,他只能脸色难看地回答她的问题:“喝了一点儿。” 方小舒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哦”了一声便退后关门,关门之前对他说了俩字:“晚安。” 方小舒是个*恨情仇都一目了然的人,薄济川一开始就知道了。她很容易走极端,此刻也不例外。似乎明明本该和平的两个人忽然就有了分歧,方小舒对他的态度比他对她更加差劲,这让他有些回不过神来,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方小舒站在卧室里面,一步一步闲散地走到床边,她靠边儿坐下,捋了捋一头黑发,当手离开头发时,许多根断发留在了她的指间。 耐心她其实也是有的,但也会耗光的。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和同事吃的晚饭,但他从来都不喝酒的,今天却喝了酒。 她不敢再自恋地以为他这么做是因为她,他如今对她的态度让她没办法再如此浮夸,而人的直觉判断通常都不会出错,主要看你敢不敢相信了。 方小舒挪到床头,喝了两片儿安眠药,侧躺到床上盖好被子闭上了眼,可是躺了一个小时都没能进入睡眠。 她脸色难看地睁开眼,又吃了两片安眠药,再次闭上眼后过了一会,才勉强睡着了。 方小舒静静地躺在毫无人气的房间里,大床的另一边空荡荡的,让人感觉很不自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他的存在。 没有了他,她居然连自然入眠都做不到。 深夜两点钟,因药物作用沉睡的方小舒没有察觉到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薄济川拿着备用钥匙站在门口,动作小心地关上了房门。 他将脚步放得很轻,非常缓慢地走到了床边,半蹲在床头安静地打量着睡着的方小舒。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于是他靠近了些,仔细听了一下,发现是磨牙。 她睡得很辛苦。 这个认知让薄济川控制不住地躺到床上抱住了她。 方小舒睡得很沉,被他抱住也没有一点察觉,薄济川低头看着怀里人清减消瘦的脸庞,心就好像被烟头烫了一样,烟雾与疼痛伴着呼吸流淌而出。 他越发深刻地意识到,他根本生不起她的气,就算和她生气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只要她一个眼神就能让他筑起的墙瞬间倾塌,她甚至都不需要说话,他就不由自主想对她好。 薄济川的手指轻轻抚过方小舒干涩的唇瓣,他低下头*惜地吻上她冰冷柔软的唇,她僵硬且毫无反应地承受着,依然没有转醒的迹象。 薄济川微微皱眉,呼吸吐纳不太均匀,他坐起身想去开床头的小灯,无意间碰到了床头柜上的药瓶,药瓶滑倒摔下去,掉在缝隙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薄济川立刻看向怀里的方小舒,方小舒依旧紧闭双眼,毫无反应。 薄济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顺势打开夜灯,弯腰捡起掉下去的药瓶,就着灯光看了一下药瓶上的字,然后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艾司唑仑片。 安眠药。 薄济川紧紧捏着药瓶,站了一会又无力地蹲下了身,将药瓶丢到一边,双手捂着脸沉默着。 这一呆就一直呆到第二天早上,直到方小舒的手机闹铃不要命地响起来,她才被震动和响铃吵醒。她难受地呻/吟了一声,摸出手机关掉闹铃,闭着眼使劲揉着额角,睁开眼后打算起床,可却被背对着她蹲在床头靠着床边的薄济川吓了一跳。 “你醒了。”薄济川一动不动地背对着她声音嘶哑道。 方小舒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才“嗯”了一声。 薄济川得到她的回应,很快转过身直接压到了她身上,双手分别按在她两边手腕上,眼睛闭着,却准确地找到了她的唇,不顾她想要说“我还没刷牙”的拒绝,直接吻住了她的唇。 薄济川吻得很用力,动作很激烈,咬着她的唇瓣伸出舌尖挑逗她的舌头,一手按着她的手腕一手朝下探去,将她的睡裙撩到了腰际,接着顺势解开自己的皮带,分开她的腿,不容拒绝地将坚硬的某物抵在了她干涩的入口,在她惊惧地眼神下直接用力一顶进入了她的身体。 由于没有任何前戏,方小舒的身体又十分生涩,那通道干燥狭小得让两人都有些难受。 方小舒紧 皱眉头痛苦地轻哼出声,薄济川却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沉重的呼吸伴着他越来越用力的动作侵犯着她,她整个人被他顶得直朝床头撞,他的唇来到她的脖颈,留下深深的吻痕。 “两个人的结合是要互相适应,而不是改变对方。”薄济川喘息地说着,声音低沉沙哑,听起来十分酸涩,他依旧闭着眼,头埋在她的劲窝,耳边回荡着她在他的索取下不断发出的呻/吟,整个房间内都充满了奢靡的味道,他半晌后才接着道:“这个道理我以前不知道。” 方小舒难受地抓紧他的肩膀,呻/吟里带上了鼻音,她断断续续道:“放、放开我……啊!” 薄济川对她的拒绝充耳不闻,环住她的脖颈带着她朝下挪了挪,以免她的头被他顶得撞到床头。 他吻着她的耳垂不停地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她的声音和喘息越来越重,手下紧紧攥着床单,他眯起眼睛睨着她乌黑的长发,然后又闭起了眼,接着呼吸急促起来,属于男性的沙哑性感而富有磁性的独特声音沉沉地哼了一声,他的声音虽然淹没在她的声音里,却也因为她的美好和身下不可忽视的快感而不断响起,直到他射/进她的体内,他都没有放开她。 做完了,可薄济川依旧没有打算放开她,他紧紧抱着她,她被他勒得快要窒息了。 “为什么不坦白?”薄济川闭上了眼,贴着她的脸庞低沉地问她,“你说我不告诉你的我的想法,你不也没告诉我吗?”他的声音越发低了,下面还在她的身体里,并且有复苏的迹象,“你也说了,人的心千变万化,你既然不愿意说,我也可以不好奇对么。” 方小舒艰难地呼吸着,她红着眼眶长长地吸了口气,声音暗哑道:“如果我全都坦白,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你面前,用我全部的欲望和*去控制你,你能受得了吗?你敢接受吗?!还是你会嫌弃我,离开我,或者像上次一样让我放手?我真的要亵渎你吗!?” 亵渎是个沉重的词。她一直在试图寻找一个灰色地带,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污浊不堪,想要把自己想得干净一点,以此来匹配优秀的薄济川。 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她早就已经洗不干净了,不论是她黑暗的性格还是扭曲的欲/望。 她只能认命。毕竟既然无法向他靠近,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先交代了自己。 薄济川抬起眼愣愣地对上她的眼睛,她眼眶通红,死死地咬着下唇,他脱口便道:“对不起。”他快速地吻上她的唇,换气间 毫不断句地一直说着对不起,她闭着眼承受他的吻,以为他只会说这三个字,却听到他忽然说了另外三个字。 他说我*你。 我*你? 方小舒震惊地睁开眼瞪大眸子看着他,他垂眼睨着她的唇,轻轻吻着她,声音几乎轻不可闻:“我*你。”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一直都*你。”他把头埋进她的胸口,有温热的液体流淌在她肌肤之上,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我*你。小舒,我真的好*你。”他声音有些可疑的颤抖,身下硬挺起来,一点点开始在她身体里律/动,“我真的不懂你,我不懂你,你到底是真心*我,还是仅仅需要一份*情。”他将她抱紧,狠狠地进入她,一次又一次,频繁而快速,她被这极致的感觉折磨得痛苦又舒适,却再也没有反抗他。 她听见他哽咽着说:“我为了你连自己的原则和自尊都不要了,你怎么忍心,你怎么狠得下心利用我,你怎么狠得下心!” ☆、35利用他纵欲 方小舒的声音越来越压抑,喘息越来越沉重,她的神色十分娇媚,微闭着眼睛随着薄济川的进出上上下下,双手无意识地松开床单环住了他的胸膛,他俯下/身来紧紧抱着她,她便用额头抵在了他的肩窝,那种夹杂着痛苦与兴奋,还有愤怒与酸楚的冲动让两人都微微失神。 很多男人都喜欢给女人做很多承诺,以至于承诺的价值被拉得越来越低。不过如果是薄济川这样的男人做出来的承诺,那就另当别论了。 方小舒的手轻轻抚过薄济川的后颈,她闭起眼抱着他,对于他口中她“利用”他的说法,她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她既没有什么安慰的话,也没有为自己辩解,她就那么静静地抱着他,一语不发。 说实在的,容易被感动的人也很容易冷血,这两天薄济川冷漠的样子让她很在意,他此刻虽然说出了那三个字,却还是对她的感情存在质疑。 方小舒一直都觉得薄济川是个自信的男人,因为只有足够自信才有勇气*上不受自己控制的女人,比如她。她万万没想到,在他的心里自己竟是这样的存在。利用?她竟让他连往日的自信都没有了,居然以为她是在利用他…… 是的,薄济川身上的确拥有了她急需的一切条件,不论是他的身份还是他的能力和个性,就算单单是他的身材和样貌,也足够她“利用”他好好纵欲了。 如果他说的是最后那种利用,那么她可以承认。至于其他的,恕她还没阴险狡诈到那个地步。 得不到方小舒的任何回应,薄济川似乎有些气急败坏,他抬起头紧抿着唇盯着她,方小舒将他眼眶微红的桃花眼以及眼底深处翻涌的暗潮一览无余,却始终只是淡淡地看着,不言不语。 “这是什么意思?”薄济川吸了口气哑着嗓子问。 方小舒将在他后颈的手拉到前面,轻抚了一下他的脸庞,温柔地笑着说:“薄济川,你应该知道吧,婚内强/奸也算强/奸。” 薄济川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十分僵硬地伏在她身上,她试着动了动,立刻就被他按住了手腕。 方小舒皱起眉头,正想说什么,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济川?”颜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们起来了吗?该上班儿去了。” 应该是薄铮让颜雅来叫他们的吧,方小舒本以为这下薄济川该闪开了,可薄济川听到这询问后居然只是平静地回了一句:“今天不太舒服,迟一点 过去。” 他说话时鼻音很重,门外的颜雅大概以为他感冒了,应下之后便积极地说要给他准备感冒药,他也没有拒绝,于是她便离开了。 “起来。”方小舒皱眉道,“我要起床。”她尝试着推开他,他也不再桎梏她,躺到床另一侧用手背盖住眼睛陷入了沉默,似乎极度为难和消沉。 方小舒半坐在床上睨着他,纤细白皙的手一点点探向他,就在她要触碰到他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于是她的手迅速缩了回来。 薄济川并没注意到她的动作,拿开手之后就从口袋拿出手机接电话,他基本没怎么开口,除了应声外再无其他,只是挂掉电话后,他却神色复杂地看向了方小舒。 方小舒见他欲言又止,眯眼问道:“怎么了?” 薄济川沉默了一会,道:“杭嘉玉被抓了,涉嫌卖/淫。” “不可能!”方小舒下意识否认,否认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她眼睛眯得更细了,咬着唇不知该怎么继续,只觉不管再说什么都只是越描越黑。 薄济川站起身,绕过床畔坐到她那边儿,那严肃冷脸的气质让方小舒忍不住朝里挪了挪,薄济川垂眼扫了扫,步步紧逼地朝她再次靠近。 于是方小舒不淡定了,望着他艰涩地问:“干吗?” 薄济川直接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拉到自己怀里,轻声细语地在她耳边道:“方小舒,你一点儿都不用把自己表现得那么坏,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没有一点儿善心的,而且你也没那么淘气。”他说完话就放开了手,起身走到衣柜边打开衣柜换衣服,背对着她说,“我知道你好奇这件事,起来穿衣服吧,带你一起去。” 方小舒立刻下床跑到他身边钻进他怀里从衣柜下面拿自己的衣服,薄济川低头看着她漂亮的侧脸,唇瓣似不经意地抿起来,有什么欲望蠢蠢欲动,却强自压制了下去。 方小舒拿了自己的衣服就又钻了出去,到床边迅速提上牛仔裤,然后脱掉睡裙也不带文胸直接就套上了宽松的毛衣,做完这一切她就跑到洗手间去洗漱了。 薄济川见她没穿文胸,唇瓣开合想要叫住她离开,但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措辞,于是只好硬生生忍了下来。 两人很快就收拾好离开了薄家,薄济川跟薄铮告辞的时候也没多说,只说先走了不在家吃早餐了,薄铮的眼睛始终盯着报纸,很好说话地把他们放走了。 薄济川开车带着方小舒朝公安局的方向走,方小舒犹豫半晌,还是问出了从刚才就开始疑惑的问题:“为什么杭嘉玉被抓起来,公安局却要给你打电话?” 薄济川闻言,本想直接回答,可是他却又忽然沉默了。他表情变了几变,复又闭上了嘴。 其实对他来说,与其直接解释给她听,倒不如让她紧张一会儿,他现在就和过去的方小舒一样没有安全感。对于此刻思想不符合正常逻辑,性格十分扭曲的自己,薄济川十分厌恶却乐在其中。他恨不能挑出自己身体里每一根为她着迷的神经,却又沉沦在这场感情的拉锯战中。 到达公安局,方小舒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杭嘉玉出事儿电话却打到了薄济川这里。 事情是这么回事儿。薄济川在查高亦伟,杭嘉玉出事儿的酒吧是高亦伟的幕后老板,当天高亦伟正好就在酒吧里,而杭嘉玉是凑巧经过,无辜被他扯进去的。去扫/黄的公安到了之后,高亦伟自己是走得快,躲开了责任,没有任何背景和别人帮助的杭嘉玉却无辜遭了秧。 公安局局长顾永逸自下属那里得到杭嘉玉的口供之后,立刻就拨通了薄济川的电话。这项任务目前是薄济川来负责的,这是薄铮派发下来的秘密文件,旁人都不知道,属于打/黑机密。 这件事儿如果办成了,把高亦伟抓起来,那么不论是对于他们的升职还是对于尧海市的治安,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所以公安局里大部分人都做得很用心。 当然,公安局上上下下有很多人,其中不可能没有高亦伟的人脉,只是那些人脉都没有资格得知这项任务的详情罢了。做内鬼的,不可能从不露出马脚,但凡有嫌疑的,全都刨出去了。 方小舒坐在公安局某会议室里等着见杭嘉玉,薄济川在她身边正襟危坐,衣冠楚楚,怎么都看不出早上那副咄咄逼人的狠烈模样。 方小舒看了他一会,低声问:“这么秘密的东西告诉我没关系么?” 薄济川侧首看向她,轻描淡写道:“没关系。故意泄露国家秘密罪,情节严重,可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情节特别严重,三年以上七年以下。还好。” “……”方小舒僵硬地扯动嘴角,“这是个玩笑?” 薄济川微微一笑,推了推眼镜,轻巧地说:“嗯。这是。” ☆、36魅惑和勾引 方小舒静静地看着薄济川,薄济川淡然地承受着她眼神复杂的注视,没有一丝不自在的反应。 他嘴角的弧度非常微妙,多一分纳粹少一分则累赘,他双腿并拢拘谨地坐在靠背椅上,黑西装、黑领带、白衬衫,西装外套上方口袋放着折叠十分标准的蓝色口袋巾,在礼仪日益繁多的今天,男士们在穿西装时如果忘记将口袋巾装饰在西装前胸,那将会是十分失礼的事情。 方小舒的视线从薄济川的脸上一直下滑到他的小腹,盯着某些特别的地方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把薄济川看得僵硬起来。 他被镜片遮挡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尴尬,不由自主地将双腿交叠起来。跷二郎腿在这种场合虽然显得十分不妥,但也比被方小舒看得起反应强。她的眼神实在是太赤/裸了,他简直没办法直视她,薄济川活了三十年,从来就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女人! 方小舒若有所思地将视线移回他的脸上,看着他英俊斯文的脸庞,她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那个笑容里包含了很多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 薄济川推了推眼镜掩饰性地移开视线不和她对视,面上虽然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其实心里早就不稳定了。 不过幸运的是,在方小舒将他挑逗得破功之前,顾永逸带着杭嘉玉进来了。 先进门的是顾永逸,他个子不高,但肩膀很宽,身材也不错,杭嘉玉娇小的身影被他全部遮挡在了身后,等他关好门让出位置后,他们才看见了披着一件警察制服外套,满脸泪痕的杭嘉玉。 她非常狼狈,面如金纸,仿佛经历了一场十分可怕的大屠杀。 “薄秘书,人带来了。”顾永逸跟薄济川报备了一下,便无声地退了出去,整间会议室都没有监控,是顾永逸特地挑选给他们使用的。 杭嘉玉并不知道顾永逸带她来见的人是薄济川和方小舒,此时此刻她万念俱灰地抬起头,看到坐在前面的两个人是谁之后,她难以置信地呆滞在原地,然后很快,眼泪夺眶而出,直接朝方小舒扑过去,杭嘉玉扑进她的怀里,半蹲在椅子边把头埋在她胸口呜咽着。 方小舒茫然地愣在原地,双手按在椅子扶手上僵硬地承受着她的拥抱,眼神不自觉看向薄济川。而此时此刻,薄济川脸上亲切温和的笑容看起来是那样令人毛骨悚然。 方小舒嘴角抽了一下,犹豫半晌后将杭嘉玉扶了起来,纤细的手伸进一旁薄济川的裤子口袋,拿出他的手帕递给她,从头到 尾都从容自然,就好像那手帕是从她自己口袋拿出来的一样。 薄济川低头看看自己的腰畔,双手无意识地抄进口袋,刚才方小舒伸进他口袋拿手帕的时候一点都不老实,居然故意往男人最敏感的地方使了劲,触动了某些本不该在这个场合开启的开关,这使他呼吸有些不自然,躲在反光的镜片之后的桃花眼里有什么东西在漫延泛滥。 “别哭了。”方小舒并不擅长安慰人,所以语气显得有些僵硬,她将杭嘉玉按到她的椅子上,站在对方面前面无表情道,“为什么非要扑到别人怀里靠着人家哭?有人可以依靠有怀抱可以让你扑你还有什么可哭的?天不是没塌下来吗?日子不是还得照过?” 方小舒这话虽然是说给杭嘉玉听的,却无法让薄济川不在意。 之前他在衣柜里发现哭泣的她,痛恨的是她的不坦白和隐瞒,怀疑的是她的利用和假意,如今她这么说,那么他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她当时在躲起来哭是因为觉得他不可靠? 薄济川越想越烦躁,他双手抄着口袋靠在桌子边,十分后悔自己为什么固执地坚持着烟酒不沾,否则现在也不用憋得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虽然心情不好,但薄济川也没忘了来意,等杭嘉玉平静下来之后,他开口便道:“我看过你的笔录,你昨晚是去酒吧做兼职的?” 杭嘉玉抬眼对上薄济川充满审视的平淡眼光,她神情有些伤感,手不自觉抬起来握住了方小舒,这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薄济川不耐烦地扫了一眼她“不规矩”的手,声音愈发冷淡:“高亦伟抓你进包厢是巧合还是故意?” 杭嘉玉茫然了一下,不确定道:“我不知道……应该是巧合……吧?” 薄济川挑起嘴角,却不是在笑:“不是。”他一口否定,随后接着问,“你有没有向谁透露过你认识我和她这件事?”他指了指方小舒。 杭嘉玉皱起眉,努力回想着,然后忽然眼睛一亮:“我打工的珠宝店同事知道这件事,那天你们来买戒指,走了之后她们问过我。” “她们都是谁,几个人,都叫什么,还在那儿工作吗?”薄济川迅速问道。 杭嘉玉思索了一下,认真地回答说:“三个人,邓倩、孙维和李萌萌,都还在那里工作。” 薄济川合上眼睛,复又睁开,眼睛微垂,沉思了半分钟,点头:“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他直起身掠过两人,侧首对方小舒道,“ 走了。” 方小舒低头看了看一脸不舍地望着她的杭嘉玉,杭嘉玉似乎对她太依赖了,她有理由相信对方是把她当成姐姐的替代品了。 方小舒慢慢抽回自己的手,强迫自己无视对方难过的视线,沉声问:“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杭嘉玉眼神闪了一下,低头咬唇道:“没……警察来得及时。” 幸好。幸好没有。但尽管没有,那回忆一定也很恐怖。否则杭嘉玉也不会一提起这件事就连唇瓣都失去了血色。 方小舒拍拍她的肩膀,放柔声音道:“如果有事儿可以给我打电话。” 杭嘉玉猛地抬头,忐忑地问:“可以么?” 方小舒颔首:“可以。” “……谢谢。”杭嘉玉轻声道谢,重新垂下了头,“再见,姐姐。再见,薄先生。” 薄济川听着杭嘉玉对方小舒的称呼,又看看站在杭嘉玉旁边的方小舒,她皮肤很白,穿着一身黑色显得身材纤细单薄了很多,侧对着他的角度令他可以清楚地看见她左眼下方的那颗痣。明明整张脸都充满了冷淡的美感,可眼角那颗痣却硬生生将那一颦一笑点缀得诱惑起来。 薄济川忽然觉得呼吸有些不顺畅,这间会议室似乎太闷了。 方小舒没再说什么,她和薄济川一起出了会议室,跟顾永逸告别之后就一起离开了。 薄济川开着车带着她行驶在前往市政府的路上,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重新陷入了互相沉默的尴尬局面,谁也不起先说话,好像谁先说话谁就输了似的。 就这么安静了大半路,薄济川忽然将车靠了边儿,停在了一间简餐厅外面,语气生硬地对方小舒说:“下去吃早饭。” 吃早饭?这个时间?方小舒的眼睛扫向车载时钟,看到十点多的时间后嘴角有些耐人寻味地挑了起来。 她也没说什么,顺从地下车和他一起进了餐厅。 这间餐厅面积不大,但环境优雅安静,地理位置也方便,正好在他们去上班的必经之路上。 薄济川挑了个最角落的位置,躲开了窗户与门口,高高的沙发座位挡住了后面人的视线,本来还算宽敞的通道被人造栅栏隔开,来往的小路一下子变得狭窄,这种情况下除了他们自己很难再有人可以发现他们,服务员走过来的时候也有些窄,小路勉强可以让一人通过。 真会挑位置,地方和他人一样乖僻。 方小舒坐在薄济川对面,薄济川则选择地靠墙的位置,两人一前一后,四目相对,却谁也不理谁。 服务员拿菜单询问菜色,菜单递给了薄济川,薄济川却抬手拒绝了,盯着方小舒面不改色地报出几个菜名,迅速打发了服务员。 方小舒脱掉大衣,这里面很暖和,穿着大衣让她有点热,她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色毛衣,勉强可以遮住臀部,如果不是大衣够长,估计会有走光的危险。 其实也不会走光,毕竟她下面穿了黑色的连袜打底裤,就算被看到也瞧不见什么。 可是即便如此,薄济川却对此十分不满意。 他一边给两人倒茶,一边盯着方小舒的胸部压抑地说:“衣服穿得不三不四,像什么样子,你这是打算去哪儿上班,我看不像是和我一个单位的。” 他的话有点刻薄,处女座的男人就是这样,在某些事情上固执得就算你是他老婆他也不能忍。 方小舒淡定地双腿交叠,扯开双臂靠在沙发背上,任他盯着她被毛衣遮掩着的没有戴文胸的胸部看,有些肆无忌惮道:“那像和谁一个单位的?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样子比较适合跟刚才公安局里那群陪酒妹站在一起?”她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说完这话还特别轻佻地朝他眨了眨眼,左眼角下的那颗痣使她的笑容充满了魅惑和勾引。 薄济川只觉下腹一热,声音变得沙哑,他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带着一股怨气:“胡言乱语。” ☆、37餐厅PLAY 听他这么说,方小舒干脆踢掉了脚上的雪地靴,被黑色包裹的纤细双腿直接从桌子底下探向了他双腿之间,薄济川本来是双腿并论坐着的,坐姿超级矜持端正,被她这么一顶就下意识分开了腿,等他反应过来她要干什么的时候她的脚尖已经抵在了他两腿之间的位置。 薄济川只觉一股热潮从脚底贯穿到头顶,又全部集中到了小腹,竟然只被她这么轻轻一碰就起了反应,惹来方小舒一阵悦耳的笑声。 “我这个样儿是不是叫胡作非为?”她笑着说,“那你这样不分场合的有感觉该叫什么?” 薄济川面色灰败别开脸看着其他地方,转移话题道:“别闹了。你不想知道高亦伟的事?” 方小舒嘴角依旧噙着笑,虽然他伸手想把她的脚挪开,可她依旧坚持抵在那儿,还开始不知廉耻地蹭来蹭去,直让平时禁欲低调的男人面红耳赤,尴尬无比,脸色十分难为情。 方小舒点头:“你说。” 薄济川眉头紧蹙,这样的情况让他怎么说?他修长的身体稍稍前倾,胳膊肘拄在桌子上,双手捂着眼睛,只露出一张嘴僵硬平板地叙述道:“高亦伟调查过你和我,你私交还算干净,倒没什么突破点,出门又少,基本都和我在一起,所以他无从入手,只能从杭嘉玉出发。”他放下手,面上衣冠楚楚十分正经,下面某个部位得迅速坚硬却暴露了他的内心,他沙哑道,“他知道我也在查他,现在就看谁更快了。” 方小舒学着他的样子身子前倾靠近他,脚收了回来,靠近他的脸暧昧地低语:“哦,那难办吗?有危险吧?不希望你陷入这种境地,所以才不忍心让你知道我有多期待他被绳之以法。” 这是在跟他解释么?薄济川皱起眉,用求解的目光看着她。 方小舒却笑了。 她笑得特别坏,然后在他的注视下蹲□钻到了桌子下面,藏在高高的桌子底下挤到了他双腿之间。 薄济川愕然地低头看向半跪在自己双腿之间的方小舒,不自然地扫视周围,还好这里人很少,位置又十分隐蔽,从其他地方根本看不到下面发生了什么。 他非常懊恼地说:“干什么!快坐回去!” 方小舒笑弯了双眼,眼角的痣让她的笑容充满了魅惑,薄济川直看得失神。 “不回去。”她十分大胆地解开他的皮带扣,又朝上方解开他西装外套最后一颗扣子,沉醉地看着他被衬衫包裹着的完美小腹, 将皮带解开拉开他的裤子拉链,又不顾他的阻止把他白色内裤下面坚硬的某物拉出来,不由分说地含在了嘴里。 “嗯……”薄济川控制不住地闭着眼仰起头,喘息十分沉重,他不得不朝前坐了坐才能使得他们的行为不太明显,方小舒躲在桌子底下,他双臂撑在桌子上,双手捂住额头,西装外套系了一颗扣子,下面松着,依稀可以从外套的看见边沿里面有什么动静,他相当狼狈道,“快起来……呃……唔……” 方小舒的大胆他算是见识到了,这个女人总是在无时无刻地颠覆他的三观,这种地方,就算位置隐蔽没什么客人,这么做也实在有点…… 薄济川正在脑海里不断地想着措辞,身体上享受着方小舒尽心尽责的侍奉,那边服务员就过来上菜了。 他紧张地扫了一眼,压低声音沙哑道:“快回去,有人来了。” 方小舒用牙齿轻轻咬了咬那硬物的顶端,有温热的液体丝丝溢出,但并不多,这是他极度舒适的表现。 于是她暂停了一下,舔舔嘴角的银丝,朝他挑衅地吐出两个字:“骗子!”说完就继续刚才的动作,将他胯间的硬物一点点往更深的地方含入。 这是说他明明很喜欢,却又要拒绝么…… 薄济川倒吸一口两次,扯起座位后方的黑风衣盖在了肩膀上,拉紧领口挡住了前胸下方的一切视线。 服务员到这里的时候,方小舒放轻了动作,将那水渍交/合的声音压低,舌尖舔着薄济川那里的顶端,感觉到他整个人从僵硬到颤抖,再语气不稳地向服务员道谢,整个过程都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当然,有快感的不止她一个,薄济川是那个更有快感的人。 服务员虽然比较疑惑方小舒为什么不见了,但方小舒躲避得很隐秘,身子缩得很靠里面,从狭小通道进来的服务员端着菜盘,根本看不到桌子下方的一切,放下菜盘之后又转身就走,就更别提发现什么了。 除非他们出什么奇怪的声音,否则人家只会以为方小舒是去上厕所了。 “嗯……”薄济川在人离开后再也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低低地轻吟,手握成拳并在一起抵着鼻尖,眼睛闭着,喘息沉重,搭在肩上的黑风衣在服务员走后就被他松开了,轻轻滑到了他的身后,他整个人都彻底沦陷在了方小舒那恶作剧般的侍奉与充满恶意的*意里。 “别用牙咬……嗯……”他低低地阻止她,不受控制地用本能 反应回应了她,那低沉压抑的呻/吟声简直就是最好的催/情/剂,方小舒听了几声身体便变得和他一样滚烫,她迷迷糊糊地加快动作,手下轻抚着那硬物下两颗东西,沿着它们缓缓向上,轻轻套/弄着充血的坚硬,啧啧的水声充斥在周围,薄济川惭愧又充满羞耻地把头埋进双臂,趴到了桌子上。 他这一趴下,嘴唇便露在了方小舒眼睛上方,可以清洗地看见他咬着下唇,十分隐忍。 他的眼睛压在胳膊上,眼前漆黑一片,从外面的角度看过来,隔在人造栅栏后面的小角落里什么都没有,什么也看不见,放着温馨外语歌的餐厅里,外围也听不见什么暧昧的声音。 菜上齐了,不会有人来打扰,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更无耻到什么地步? 抱着这样的想法,薄济川在快要忍不住的那一刻直接将方小舒从桌子底下扯了出来,托着她的屁股按在自己双腿上,吻着她的耳垂喃喃道:“脱衣服。快。” 方小舒顺从地快速脱掉黑色丝袜打底裤的一条腿,然后便拨开内裤跨坐在他腿上将他兴奋的坚硬整根没入了自己的身体。 她忍不住呻/吟出声,为了怕别人发现便埋进了他的劲窝,嘴唇死死地抵在他的肩膀上,跟着他的动作不断地上上下下。 那皮肤碰撞的声响持续了很久,久到了即便开着音乐,地方隐蔽,也让餐厅服务员忍不住好奇的地步。不过幸运的是,在服务员好奇到快要来看看的时候,薄济川闷哼一声射/进了方小舒体内,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将音乐声调小的店员侧耳倾听了一下,毫无异样,于是便纳闷地重新放大音乐,继续呆在前台斗地主了。啊呀,这么一会儿差点四个二把俩王带出去。 方小舒靠在薄济川怀里,咬住他的耳垂,声音柔媚地问:“喜欢么,这是不是你这辈子最难忘的时刻?” 薄济川报复似的在她后颈唆出一个吻痕,气急败坏道:“是不是最难忘我不知道,反正肯定是最无耻的一刻。” 方小舒哈哈大笑,出声地笑,笑得很开心,愉悦的笑声响彻整个餐厅,店员更加确定了刚才是自己幻听多疑了,人家这不是开开心心地在吃饭么? ☆、38检查弟弟 那一日在餐厅肆意而为之后薄济川好几天都没给方小舒好脸色看,具体表现为话少,不笑,除非必要否则绝不跟她说一句话。 方小舒可以理解他的心情,这估计是他活了三十年做的最破廉耻的事,他需要一段时间来让自己平复心情,他那满心的惭愧和耻辱都写在脸上了,浑身上下的气场都仿佛在冲她说:禽兽! 薄济川工作非常认真,无论是做什么。之前做入殓师,他的认真让每位死者家属最后全都对他十分尊重,现在做市长秘书,他的工作效率和成果也让市政府上上下下都赞不绝口。 方小舒对薄济川的行踪了如指掌,不但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更是因为她是他的秘书,他的行程大部分都是他随时叮嘱下来之后她排列好的。 方小舒发现,薄济川最近经常往海关跑,有时候一去就是一整天,这几天正逢年底政府开会,他才算稍微不太出去,前一周几乎每天都要去海关呆上好半天,方小舒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在那藏了个大美人。 当然,这是她在开玩笑,薄济川是那种不管是性格上还是原则上,都决不允许自己以及自己的伴侣出轨的人,就算是精神出轨也不行,感情洁癖相当严重,看他之前钻“利用”这个牛角尖的态度就知道了。 这一天,薄济川下午下班不和方小舒一起离开,他站在她面前,黑西装外套前胸别着红色的长方形胸卡,上面是他的两寸免冠照片以及职位,这是会议入场身份证明,他的证件照拍得就好像艺术照一样,如果不是左手无名指上无时无刻不戴着的婚戒,估计市政府里那些小姑娘们早就疯了。 其实就算他戴着婚戒,有些小女孩也没有放弃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她开始考虑自己是否该给他生个孩子,以巩固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不过这么久以来,他们从来都没做过避孕措施,每次都随性而为,她的肚子却一直都很平静,这太奇怪了。只要一想到这些,她就会很不安。 方小舒不动声色地看着薄济川收拾东西,趁着他还没走这会儿间隙,低声问道:“下班之后你要去哪儿?”他不和她一起走,又是下班时间出去,她不问清楚心里实在没底。 薄济川将公文包装好,直起身推了推眼镜,抬脚朝门口走:“去一趟海关。” “又去?”方小舒皱起眉,“这个时间海关还没下班吗?” 按理说,这个时间海关能说得上话的高官该都回家吃晚饭了,他现在去是要做什么? 该不会真的被她猜中了,那里实际上藏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方小舒忍不住眯起眼。 薄济川抬手揉了揉额角,脚步后退走到她面前,沉默了一会,弯身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语气里带着些无奈和滞涩:“不要胡思乱想,有些地方白天去并不是什么话都方便说。” “海关有什么事儿吗?”方小舒压低声音问道。 薄济川望向她身后的窗户,这里是他的办公室,窗户外面是夜幕已临的夜景,他不着痕迹地伸手抚向她的脸庞,也不看她,只是轻轻抚着她,轻声细语道:“如果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他说完就低下头对上她的视线,“我手里有高亦伟走私/贩/毒的证据,那些证据足够让他枪毙十几次。”说完这些,眼见着方小舒眼睛发亮,他忽然话锋一转,“但这些东西想要拿到台面上来十分苦难,这里面儿牵扯到的人太多,我还需要很多时间,至少要等父亲去了中央。”他的手滑落到她的肩膀,声音沉稳而具有说服力,“不要急,我说过会帮你就一定不会食言。” 方小舒不自觉地抬手握住了他在她肩膀上的手,毫不迟疑地点头道:“我当然相信你,我担心的是你会不会有危险,并不是事情的进展如何。”她不自觉地心情低落起来,挥挥手道,“你去吧,晚上早点回来。”她双臂环上他的脖颈,吻着他的唇与他四目相对,暧昧地喘息着道,“我想你了济川,我们好久没做了。” 薄济川僵硬地想要移开视线,奈何被她吻着没办法挪开也舍不得挪开,所以他只好闭上了眼,闷闷地“嗯”了一声。 方小舒这才放开了他,用胜利者的姿态笑望着他,他忍不住问道:“这是舍得跟我停战了?” 她若无其事地挑挑眉:“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战?” “你又跟我狡辩。”他一脸微怒,不过说完似乎又响起了什么,别开头沙哑道,“早点回去吧,我让司机在楼下等你了,我开车过去。” 薄济川今天开了他自己的车过来,看来是早就做好了晚上不一起回家的准备。 方小舒点头应下,收拾东西和他一起下楼,到楼下两人便兵分两路离开了市政府,做出薄济川已经回家,并没有去任何地方的假相。 这一晚上,方小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夜时分起来看表都已经十二点了,可薄济川还没有回来。 方小舒有些不踏实,她犹豫半晌还是拨通了薄济川的电话,本来想着他在办事儿,打电 话有些太不懂事了,所以才到现在都没打,不过时间都这么晚了,再有事儿也该处理完了吧?他可是下午五点半就过去了。 拨通了薄济川的电话,一成不变的嘟嘟声响了起来,方小舒心跳加速地屏息听着电话里的声音,一直没有得到对面的回应。 她不甘心地按掉继续打,可是得到的结果还是一样。 打电话的次数重复了十几次,方小舒终于失去了耐心,不再拨他的电话,翻身下床打算去海关找他。 不过穿上鞋之后,方小舒忽然又想起来自己现在去是不是太冒失了。 也许高亦伟那边儿正有人盯着她呢,她一个人出去,万一有事儿只会得不偿失。 现在时间虽然很晚了,但薄济川是她的丈夫,她应该相信自己的丈夫,如果真的有事,他一定会想办法给她讯息的。 方小舒矛盾地坐在床边颓丧地捂着脸,脑子里两个自己在打架,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出去还是在家里等。 而就在这时,薄济川的电话回了过来。 方小舒激动地差点跳起来,立刻按下接听键,薄济川沙哑的声音自电话那边传来,有些不太对劲:“小舒。” “……”方小舒一肚子的话顿时全都咽了回去,语气不自觉带起意思忐忑,“怎么了?你在哪?为什么还不回家?” 薄济川那边沉默了一会,才慢慢道:“有点事儿,和几个同事吃饭,现在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 一个小时后,薄济川回到了家里。 他向来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此刻凌乱不堪,眼圈泛红明显是昏睡之前喝了不少。 他将东西丢到床上便仰躺了下去,手背搭在眼睛上默不作声地靠着。 方小舒侧身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衣衫不整的男人,良久才鼻音很重地问:“你被人强/奸了?” 薄济川挡在眼睛上的手立刻拿到了一边,有些无语地看向了她,她红着眼睛改口:“哦,对不起,我说错了,你是被灌醉后才被上的,那叫迷/奸。” 薄济川忍无可忍道:“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只是醉了,一时顶不住睡过去了。”他揉揉额角,疲惫道,“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喝酒,酒量不行。” 方小舒酸味很重道:“这么说你还是清白的?” 薄济川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她现在这副吃醋的模样愉 悦了他,而事实上的确有嫌疑人打算往他休息的房间安插某种特殊服务小姐,但全被他安排好的人给挡在了外面。 他除了在酒店睡了一个头疼欲裂的觉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这样在意,倒让他不舍得立刻说明白了。 薄济川高深莫测地别开头,侧身躺倒床的另一侧背对着她,瘦削颀长的身材被白衬衫黑西裤包裹得十分迷人,他的双腿又长又直,并在一起搭在那,充满了吸引力。 方小舒咬咬牙,直接扑到他身上,不顾他的阻止抽出他的皮带,将他翻过来双腿分开跨坐在他腿上,扒了他的裤子和内裤便去检查那属于自己的东西,表情认真眼神犀利,让薄济川充满了自作孽不可活的念头。“够了。”他推她,“睡觉。” “不!”方小舒抬头望着他,表情看上去好像快要哭了,“我要检查一下弟弟!” “……弟弟?”薄济川阴阳怪气地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哭笑不得地看着方小舒,“你这是什么称呼?” “怎么,难道要我叫它劳模或者棒棒糖吗?” “……方小舒!”薄济川瞪她。 “薄济川!”方小舒不甘示弱地回瞪他。 薄济川坚持了不到三秒就败下阵来,闭眼无奈道:“好了别闹了,我很累了,我不逗你了,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刚才是故意吓唬你的。” “……”方小舒无语凝噎,后撤身子离开他的腿,帮他脱了裤子和鞋子,顺势又扒了他的衬衫,将被子拉起来盖到他身上,抱起他脱下来的裤子和衬衫朝房门走去。 薄济川忍不住问道:“去哪儿?你不睡觉?” 方小舒头也不回道:“我去给你洗衣服!” “……” 这是个磨人的夜晚。 事实证明,吵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有事却愣装作没事,互相不说话。 第二天,薄济川因为宿醉的原因早上没有去上班,他躺在床上难得懒了会床,却不想这边儿还没享受完早晨的美觉,那边儿电话就不要命地响了起来。 薄济川皱眉接起电话,另一手胡乱在床头柜上寻找眼镜,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将无框眼镜递给他,他接过来戴上,对上方小舒穿着睡裙的身影,温柔地说了一声谢谢。 而与此同时,他也按下了电话的接听键。 手机那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女性声音,对方说了 什么方小舒听不太清,但薄济川脸色很难看就对了。 电话挂了,方小舒立刻问道:“怎么回事儿,脸色那么难看?” 薄济川头疼地捂住脸,躺在床中央闷闷地说:“晏晨在学校打架了,把人家打得都住院了,学校要叫家长,他不敢让老师给爸打电话,所以打到我这儿来了。” 听到不是他的事也不是她的事,方小舒莫名觉得轻松,于是松了口气道:“那你要去吗?” 薄济川认命地爬起床,面无表情道:“去!” 方小舒被他的架势吓了一跳:“干嘛这么凶?” 薄济川冷冷地看向她:“我难得休假。” “……嗯?所以呢?”她眨眼。 “你不需要知道,因为该知道的人会深刻反省这件事的。” 这个人很明显是薄晏晨。 能把同学打得住院,看来他十分有活力。 市长的儿子,打人打到住院,老师叫家长的几率其实也不高。 这很奇怪,身为市长公子,这点“小事儿”学校居然给薄家打电话,那只能说明,这已经绝对不再是“小事儿”了。 薄晏晨摊上大事了。 事实上的确如此。 薄晏晨不打架则以,一打就是为女人争风吃醋,打的人还是某省委书记的公子,而这个被两名官二代争抢的女人,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不但抽烟喝酒性关系混乱,还有过堕胎史。 仔细查查还会发现,她曾经跟三清会的老大高亦伟在一起过很长一段时间 ☆、39招蜂引蝶的薄秘书 因为实在是太好奇看起来非常听话和有教养的薄晏晨到底为什么打架,方小舒向薄济川软磨硬泡了好半天,以寻求和他一起去的可能性。而她最终成功获得了和他一起去这个“殊荣”。 吃完早饭,一切收拾妥当,方小舒和薄济川一起出了门。 颜雅十点钟约了人来家里打牌,一个人在家里张罗着佣人收拾这儿收拾那,对自己儿子出的事儿完全不知道。 方小舒其实很好奇薄济川为什么对颜雅充满敌意,却对薄晏晨十分尽责,她想他大概就是那种把一切都分得很清楚的典型。薄晏晨是薄晏晨,颜雅是颜雅,他不会对有破坏父母感情然后上位嫌疑的小三和颜悦色,却会对身为他弟弟的薄晏晨尽职尽责。 薄济川开车向来都很认真,坐他的车方小舒很少会感觉不稳和晕车,但不知是不是今天早饭吃得腻了,她坐在副驾驶安静地闭目养神时,一股呕吐的欲望慢慢涌了上来。 她试着平复呼吸,想让自己舒服一点儿,但这感觉却有增无减。尤其是在薄济川将车停在红灯之前后,这种感觉越发深刻了。 ……奇怪,以前不会这样的啊。 “怎么了?”薄济川非常敏锐地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趁着红灯的间隙倾身凑到她身旁问道,“胃又疼了?” 方小舒抿紧唇摇头,轻哼了一声没说话。薄济川思索了一下,打开天窗,再行驶车子时速度明显下降了很多。他这一路很少再刹车和停车,十分谨慎小心地将她带到了学校大门口。 方小舒等车停下来就迅速跳下了车,呼吸到新鲜空气后感觉好了一点,但还是没忍住跑到路边的小树下吐了起来。 薄济川从车里拿出矿泉水和纸巾,快步走到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将从肩膀滑到胸前的黑发捋到背后,一脸比吐得人还要难受的表情。 路过的女学生们见此一幕不由微微驻足,在大学校园里,除了一些年轻的男教授以外,很少见到如此成熟又绅士的英俊男人,不论是十分讲究的西装,还是与西装配色极为考究的巴洛克皮鞋,又或者是那张精致完美的侧脸,薄济川的一切全都深深地吸引着她们。 方小舒吐完了,就发现他们惨遭了围观,尧海市医科大门外有许多女学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站在不远处偷偷打量他们,方小舒没什么表情地接过薄济川递来的纸巾,将自己打理干净之后漱了漱口,生硬地说:“走了,进去吧,成天就知道招蜂引蝶,不让人省心 。” 薄济川皱眉望着她的背影,又扫了一眼周围围观的女学生,脸色也不太好看地快步跟上了她。 两人一起进了尧海市医科大的校园,直接便朝校长办公室走去。 薄济川对这里似乎十分熟悉,熟悉到了方小舒都忍不住对他微微侧目的地步,她猜测薄济川可能是从这里毕业的,但转念一想他似乎对医学方法涉猎不多,那他为什么会对这里这么熟悉? 或许是方小舒疑惑的眼神太明显,薄济川突兀地开口对她说:“我外婆曾经是这里的校长,我小时候常来这里玩儿。” 方小舒讷讷点头,随后紧接着道:“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是哪里毕业的,你长得就一副很聪明的样子,学的专业应该也不简单吧?”她说这话时一副好奇和向往的表情,让薄济川不由自想起她高中念完似乎就没有再念书了。 她居然只念到高中而已,可平时交流起来完全感觉不出来,由此可见学历并不是评判一个人的唯一标准,社会这位老师有时候教得要比名校教授深刻得多。 薄济川收回定在她身上若有所思的视线,目视前方漫不经心道:“剑桥大学哲学系博士,每年放春假时都会回国到党校进行短期培训。” 方小舒闻言脚步猛地一顿,怔怔地看着前方不远处高挑修长的背影。 薄济川疑惑地回眸看向她,听到她奇奇怪怪地低声道:“哦,这样啊,我记得霍金好像也是剑桥的哲学系博士。” 薄济川漂亮的桃花眼眨了眨,淡淡地勾起了嘴角,他瞥了一眼楼道拐角处的电梯,慢条斯理道:“你说得没错,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解决晏晨的问题。”他拉过方小舒的胳膊将她拽进电梯,按下六楼的按钮后便倏地将她扯进怀里,吻上了她的唇。 方小舒愕然地愣在原地,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不是说当务之急是解决薄晏晨的问题吗?怎么……怎么…… “嗯……”方小舒感觉薄济川的手从她大衣下面的毛衣边沿探了进去,微凉的手指在她平坦的小腹摩挲着,有缓缓上移的倾向。 她慌乱地想要推开他,而电梯门在这时也叮咚地响了起来,她没费多大力气就推开了他,而薄济川似乎是自愿离开的,他很快就恢复到一本正经的模样,装模作样地整理着西装外套,抿了抿唇将嘴角可疑的痕迹全都消灭,那副衣冠楚楚的样子简直让方小舒膛目结舌。 方小舒眯 眼回头在电梯里扫视了一圈,跟在他身后低声道:“那里面有摄像头呢,薄秘书。” 薄济川没有很快回答她的话,在两人走到校长室门口的时候他才对她说:“我知道。”说完就敲响了校长室的门,里面的人很快开了门,那三堂会审的架势让方小舒也没心思再多思考他的话,目光全都定在了薄晏晨以及他旁边的那个女生身上。 校长室很大,装修也很用心,这里面站着四个人,一男一女两个学生,另外两个则是校长和老师或是辅导员角色的女性。 方小舒很容易就判断出了那个女学生是何许人,这种时间这种地点,这个人必然是和薄晏晨打架的事情有关了。 令方小舒惊讶的是,这个女生的眉眼与身形看着非常眼熟,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人怎么和她长得有点像? 薄济川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的视线在女学生和方小舒身上来回流转,最后定在了校长身上。 校长是位五六十岁的先生,他热情地与薄济川握手,简单地叙述了一下这件棘手的斗殴事件。 方小舒在一旁听着,也大概了解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薄晏晨是为了这个女学生打架的,打的人是某省委书记的公子,现在对方已经住院了,家长全都在医院里陪着,对这件事挺在意。而打架的具体原因,伤者开不了口没办法说,没受伤的又闭口不言怎么都不肯谈这件事,他们一筹莫展,于是便只好叫薄济川来了。 薄济川由校长招呼着坐下,方小舒在他的示意下坐到了他旁边,那个女学生在她打量对方的时候也打量着她,看见她的长相之后不免也有些惊讶,双方似乎都很困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薄济川似乎并不在意薄晏晨打了谁,他更在意薄晏晨打架的原因。 其实说来也对,即便是省委书记的公子,比起身为国内第一中心城市尧海市市长的薄铮,权利也不会太高。若真要比一比,薄铮可能还要在对方上头。 薄晏晨在薄济川看来,一直都是个谨守礼节的好孩子,除了有时太喜欢胡思乱想以外,他几乎不觉得对方有任何缺点。 “您是薄同学的哥哥?我是薄同学的班主任,我叫文芝。”女教师在校长的话结束后走到了薄济川面前,温和地笑着朝他伸出手。 薄济川站起身朝对方鞠了一躬,与她握手,十分礼貌道:“是的,你好,晏晨这孩子脾气倔,平日里肯定没少给您添麻烦,您多见 谅,这孩子被我惯坏了,您多照顾着点儿。” 薄晏晨不服气地想要辩解什么,却在遇上方小舒的眼神时害羞地垂下了头,手握成拳僵硬地站在那。 文芝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戴着一副眼镜,长相静秀安然,一看就是书香世家出身,她受宠若惊地与薄济川握手,被对方如此厚待,又对上他温和俊雅的笑脸,一时忍不住红了脸:“哪里,应该的,薄同学成绩很好,平时一直都很乖,出这种事实在也出乎我的意料。” 薄济川感觉到一旁的方小舒眼神不善了起来,想都不用想便知道是因为文芝老师。 于是他退后一步,牵起方小舒的手将她介绍给校长和文老师。 “瞧我,一直说话,忘了给二位介绍。这位是我的太太,方小舒。小舒,这是秦校长,这是文老师。”他为对方介绍完了之后也为方小舒引见了一下,这才让一进来就低气压的方小舒身上冷气消散了不少,温和下眉眼与秦校长和文老师打招呼。 双方大人打招呼期间,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些傲慢和娇生惯养的女声挑衅地问道:“你结婚了?和这个女的?” 除了薄济川以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说话的人,那人眉眼长得与方小舒有几分相似,此刻证抬着下巴看着薄济川,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而薄济川作为唯一一个没有看她的人,此刻也没有任何动摇。 他依旧看都不看她一眼,也没有打算回答她问题的欲望,彻底地无视这个从来没有在男人面前丢过面子的女生,小姑娘面红耳赤,十分生气。 薄济川丝毫不在意,但薄晏晨却看不下去了,他隐忍地瞪着那个女学生道:“我之前是把你认错成我嫂子才帮你的,不过就算当时是其他女生我也会出手,毕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孩子在学校里被人强/奸!” 原来如此。原来是因为这个。 那个省委书记的公子竟然在学校里公然调/戏女学生么? 方小舒若有所思地看向薄济川,薄济川回了她一个十分讳莫如深的笑容,端起文老师给他倒的茶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后沉吟了片刻,房门便再次被敲响。 这声敲门让秦校长和文老师有些疑惑,这个时间会有什么人来打扰他们处理事情呢?明明之前就已经嘱咐了学校的人不要放人进来了。 文老师疑惑地走到门边开门,从门外走进来的四名穿着警察制服的高大男人让在场除 了薄济川之外的人都愕然了。 薄济川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下淡淡地说:“这件事我觉得还是交给公安机关处理比较好,我自认晏晨不是任性胡为的孩子,那就一定是那位学生和这位的错。”他指了指那女学生,却依旧不看对方,只是道,“而且他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可以承担法律责任,所以我提前报了警,二位不介意吧?”他看向秦校长和文老师。 秦校长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尴尬地点头:“呃,这个……不介意,当然不介意。” 他那副表情看上去哪里是不介意?他简直太介意了。 警察可不会跟他们在这个地方多说什么,他们几步走到薄济川面前,恭敬地说:“薄秘书,当事人就是这两位吧?”他们看向薄晏晨和那个女学生。 薄济川颔首道:“带回局里去吧,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那女学生是个非常有个性的人,碰到这种事也不慌乱,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从头到尾没搭理她的薄济川,背着画夹便跟着警察走了。 她一头黑发,白衬衫,蓝色长裙,一副文静无害的模样,脾气却坏得不得了。 而经过调查还会发现,她还劣迹斑斑。 薄晏晨懊恼地走到薄济川面前低头闷闷地说了声“对不起”,十分愧疚地在他面前对着手指,看上去委屈又可怜。 方小舒知道薄晏晨不是个坏孩子,打架这件事也是为了救刚才那个不讨人喜欢的女学生,所以并不觉得他有什么错。她见他如此自责不免有些心软,于是便期待地看向了薄济川。 薄济川何尝不心软,薄晏晨可以算是从小缠他缠到大的,他从小到大的作业和一些重大选择全都是听从薄济川的意见来做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即便他是颜雅这位薄济川不喜欢的女人生下来的,却也是薄济川名副其实的弟弟。疼*的弟弟。 薄济川似乎想叹气,却最终没有,他淡淡地垂眼道:“总是给我惹麻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他说完了便抬脚先其他人一步出门去了,方小舒对视薄晏晨眼眶发红的视线,忍不住柔下嗓子说:“没事儿的,你哥不会不管你,放心吧,他就是嘴硬,心里是很惦记你的。” 薄晏晨点点头,抹了抹眼角跟上薄济川,方小舒走在他旁边,听到他闷声说了句:“嫂子,对不起。” 方小舒不知他为何向自己道歉,忍不住笑着看向了他,他红着脸垂下头,声音越发 低了,她听见他说:“上、上次在小区的胡同里,我不该、不该乱看的。” “……”够了,还不如早点跟着薄济川走了呢,这还真是让人尴尬的道歉啊,咱能不说吗? ☆、40小女人PK老女人 到了公安局,那个女学生和薄晏晨都被带去做笔录了,顾永逸亲自招待了薄济川一行人,几人说话的间隙,薄晏晨和那个女学生就已经做完笔录回来了,只不过这救人的和被救的似乎互看不上,女生对薄晏晨冷眉厉目,薄晏晨看着女生的视线也非常厌恶嫌弃。 顾永逸接过下属送来的笔录,上面已经由薄晏晨和那个女生按好了手印签好了字,两人的口供没什么出入,看来这件事儿和薄晏晨关系不大,人家是见义勇为正当防卫,该被抓起来的是躺在医院里受伤的那位。 顾永逸看完了笔录忍不住笑着对薄晏晨说:“薄二少这身板虽然看起来挺单薄,身手倒是不错啊!医院里那位我也去见过了,那可是个大高个儿。” 薄晏晨红着脸骄傲地挺胸道:“那当然,是我哥教得好!” 薄济川轻轻别开眼看向一边,微勾着嘴角要笑不笑地喝着顾永逸给他倒的水,看起来悠闲自在,慢条斯理。 他坐在椅子上,坐姿端正标准,方小舒靠在他身上斜倚着,与他比起来显得有些随意和放肆。 那女学生看了薄济川一会儿,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方小舒,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走到了薄济川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她强迫他看着她,一脸耐人寻味的轻佻笑容。 不知道是不是公安局里的空调坏了,还是气温真的下降了,方小舒猛然感觉到一股冷意,摩挲了一下胳膊便转过了头,这一转头就看见了方才被她忽略掉的那个女学生不知何时走到了自己老公的面前,还一副打算和薄济川死磕到底的样子。 方小舒皱起眉,不动声色地调转脚步挡到薄济川面前,双臂环胸淡淡地看着她。 对方接受到她审视的视线也不慌张,懒洋洋地直起身,笑得甜甜地说:“阿姨你好啊。”她朝方小舒伸出手,用十分无辜地语气自我介绍,“我叫卓晓,很高兴认识你,你长得真像老了以后的我。” …… 女人对同性有敌意的时候,年轻的一方好像总是喜欢讽刺老的一方是老女人,大概是因为岁月留下的痕迹永远都是女人最害怕和根本无法抵挡的东西吧? 薄济川看样子有点愠怒,他站起来想说什么,但方小舒抬手阻止了他,冲卓晓笑得非常温柔。 只听她轻声细语道:“是吗?那正好,初次见面,身为长辈我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我就祝你永远年轻,永远活不到我这个岁数好了。”她笑得非常温和,任 谁也想不到她嘴里会蹦出这么毒的话。 卓晓愣了一下,随即气鼓鼓地握紧了拳头,一副打算跟方小舒大吵一架的样子。方小舒看着有点像自己的脸做出那样无理取闹的丑陋表情,微微觉得有点恶心。 她作势捂了一下嘴唇,本没想真的吐,可这一捂又一屏息,一股呕吐欲便袭了上来,于是…… 于是方小舒就在看了卓晓一会之后捂着嘴到房间角落的垃圾桶那里干呕去了。 “……你!!!!”卓晓站在原地都气傻了,脸色发白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只会“你”。 薄济川快步走到方小舒身边替她轻抚着后背,紧蹙眉头道:“你今天不太对劲,回去的时候去检查一下,看是不是胃又出问题了。” 方小舒被他这么一说,身子猛地一顿,满脸惊喜地看向他:“你说会不会是怀孕了?” “嗯……?”薄济川被她这个问题问得一愣,然后耳根发红地别开头,沉声道,“这种事……没什么好猜的,去做检查就是了。” 薄晏晨此刻也凑了过来,他一脸担忧地看着方小舒道:“嫂子你没事吧?对不起!早知道这丫头这么不是东西我说什么都不会救她的!就该给她点教训!” “你说什么呢薄晏晨!”卓晓愤怒地跑过来,抬手就要往薄晏晨脑袋上敲,一双手长白皙的手却在这时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拉回了怀里,脱离了人群。 薄济川和方小舒还有薄晏晨一齐望过去,只见一个个头儿足有一米九的高大男人将只能勉强到他肩膀的卓晓揽在怀里,亲昵地摩挲着她的长发,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微笑,似乎一点都不为双方见面的这个场景感到尴尬。 “你们好,我是卓晓的监护人,高亦伟。”穿着深灰色亚麻西装的高亦伟十分*护地将卓晓从怀里护到身后,冷淡地扫了一眼在场的顾永逸,便十分意味深长地将视线定了方小舒身上。 方小舒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见到他就又紧张又害怕了,或许是因为现在薄济川在她身边,又或许是因为这里是公安局他不敢放肆,反正不管怎么样,方小舒已经可以很平静地面对他了。 只是,平静归平静,她依旧无法给他好脸色看,她以不屑和厌恶的表情回应了高亦伟的注视,高亦伟微微凝眸,没什么情绪地将视线转到薄济川身上,然后神色一顿。 薄济川正在发自内心地假笑,瘦削修长的身形并不比他矮,两人四目相对面对面站着,自高 亦伟的角度看去,他脸庞线条优美,脖颈非常纤细,喉结处仿佛一拧就断,却又好像蕴含了坚不可摧的巨大力量。他单薄的身子虽然不如高亦伟硬朗,却充满了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高老板最近应该有很多麻烦,不耽误你时间,先走一步。”薄济川浅笑着说完,也不等他回答,直接转头朝方小舒和薄晏晨说了个“走”字,便领先带他们离开了公安局。 顾永逸挡在薄济川一行身后,穿着警察制服的他表情严肃庄严,高亦伟想要向前的脚步一顿,直接伸手推开了朝他身上靠的卓晓,视线似有若无地定在方小舒快要消失的背影上。 而就在这时,方小舒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冰冷尖锐,竟让混迹黑白两道多年的高亦伟感觉脊背以冷,黏腻和冷意袭上了心头。 小丫头长得不错,像她妈妈,性格和眼神却更像她爸爸。 高亦伟勾起嘴角,给方小舒下了判定,随后便看都不看卓晓一眼抬脚就走,也不管身后的卓晓怎么喊他,就跟没听见一样一路疾行,很快消失在了拐角处。 被丢弃在原地的卓晓忍不住哭了出来,她才刚刚遇到那么可怕的事,受了一溜儿的排挤,他居然一点都不关心她,还总是盯着另外一个女人看,她真的完全没办法接受。 卓晓红着眼眶在公安局办理完了最后的手续,打了辆车自己回了家。 她和高亦伟住在同一间别墅,两人从她十六岁那一年就开始在一起,他帮了她很多,而她也为他付出了最宝贵的青春和真心,但对方近些日子来对她越发冷淡了,他甚至已经好几个月不回家,不见她一面,如果不是她今天闹出了这种事儿,他肯定还不会理她。 卓晓承认,那个男同学在学校里对自己动手动脚的起因也有她勾引对方的因素,她的确有引导对方对她的回应产生错误的理解,但她并没有真的想失身给对方。 在她心里只有高亦伟一个人,就算他大她很多,就算他们的感情不被世俗接受,她都不会再有其他人。 只是,方小舒的出现让卓晓不得不怀疑,自己或许只是某个人替身。 这件事她必须查清楚,不然很可能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也让她失去自己深*的人。 ☆、41医院噩耗 方小舒没有和薄济川一起直接回家,而是在医院门口下了车,先行到医院检查身体,等薄济川把薄晏晨送回学校之后再来接她,自己趁这个时间做好检查。 尧海市市医院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医院,这里的检查结果自然不需要质疑,方小舒抱着相信权威的心态来到这里,想要看看自己是否是怀孕了,她计算了一下月事的时间,自己这个月的确迟了半个月没来,她心里猜测了七分八分,觉得自己肯定是怀孕了,检查的时候全程都面带笑容,可是当得到医生的权威结果之后,方小舒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设备先进,检查也不复杂,所以出结果时间并不长,方小舒坐在椅子上听着对面女医生柔和地叙述,只觉一盆冷水泼到了她身上,将她从头到尾冻得冷冰冰的。 “很遗憾方小姐,你并没有怀孕,呕吐可能是胃部受凉的征兆,您最近还是多保养一下胃比较好,您有病史,如果不注意保养很容易出大问题。另外,我必须告诉您一个坏消息,您的检查结果显示,您恐怕很难会有孩子了。”医生轻声细语地说完,担忧地望着对面满脸茫然的方小舒,似乎是怕她想不开,医生柔声安慰道,“不过也不是百分百不可能有,几率还是存在的,只是一切还得看运气……” “我可以……怀孕的几率,有多少?”方小舒沙哑地开口,喉咙干涩,声音里充满了酸楚。 女医生同情地望着她,停顿了一下,道:“……临床上有百分八十的不孕是可以治疗的,不过方小姐,以我之前给您进行的系统和全面的检查来看,您的结果,不太乐观。” 医生这是怕她接受不了才没直说吧,方小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倒霉,她想或许是这么多年糟糕的生活习惯和生活环境导致了她出这种问题,又或者是小时候有过什么不妥的行为造成了今天这个后果,反正不管怎么样,结果就是这个结果,她不接受也得接受。 方小舒深吸一口气,沉思了一会,哑声道:“我还有治疗的价值吗?” 女医生忙道:“可以试一试,我市的就医条件还是不错的,而且本院的大夫都是精英,方小姐当然可以试一试,当然,也不是说治疗了就肯定能行,您的情况……” “我知道了,需要怎么做您告诉我吧,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想试试。”是啊,不试试怎么行,就算是百分之一的机会也要试试啊,不然……不然她害怕自己会失去薄济川。 刚想起薄济川,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方小 舒按下接听键,对方动听低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在哪个科室?我去接你。” 方小舒忙道:“我下楼就好了,看完了。” “好,结果……如何?”他问得很隐晦,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方小舒体会到这些,眼眶忍不住发热。 她心跳得非常快,感觉脑子快要炸开了,嘴上不由自主撒谎道:“没什么,就是有点着凉,胃不太好,我开了药吃,吃几天就好了。” 她避开了他想知道的问题,也避开了自己该对他坦诚相对的病情,她实在做不到告诉他实话,她不能想象失去他她要怎么办,虽然他绝对不是那种会因为她不能生育而离开她的人,但她无法想象这件事坦白后两人该怎么相处,薄铮又怎么看待这件事。 毕竟薄济川是薄家的长子,薄铮目前的作法又全是打算要把一切交给他的征兆,薄济川绝对不能是个不能有孩子的男人,而她也不觉得自己能够一直狠心地拖累着他,看着他为自己出卖理想,混迹在官场,替她解决高亦伟,又同时承担三大不孝的第一大。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 薄济川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似乎舒了口气,才慢慢道:“没事儿就好,快下来吧,等你。” 方小舒“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强迫自己忽略薄济川话语里轻微失望的语气,与医生又交流了一下需要注意的事项和接下来的治疗便急匆匆下了楼。 她一出医院大门就看见了薄济川黑色的奥迪车,她快步走到车边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上去,薄济川那时正望着驾驶座方向的后视镜发呆,被她拍了一下肩膀才倏地回过神来,朝她充满歉意道:“不好意思,走神了。” 薄济川注意到方小舒鼻尖很红,脸色也很难看,立刻把车里空调温度加大,脱掉西装外套递给她。她披着还带着他体温的外套,正想说什么,他便递来一个保温杯。 “在晏晨学校要的,想着你不舒服,喝点热水会好很多。”他替她拧开杯盖,热气弥漫在两人之间,方小舒眼眶不由自主湿润了。 她接过杯子,轻抿了一口,有一点点烫,但刚好可以喝,很温暖,喝了胃也舒服了不少。 方小舒紧紧捏着水杯,忍不住对正在倒车准备离开的薄济川说:“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了,要是有一天你不要我了,对我不好了,去对别人好了,我会受不了的。” 薄济川有些无奈地笑了一声 ,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宠溺,随后便专心开车,只是嘴上柔和地对她说:“我不会不要你的,也不会不对你好,更不会去对别人好,你可以安心。” “……”可是,我却隐瞒了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事,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啊。 方小舒将心里的话咽下去,抱着水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她眼睛望着窗外,眼神几乎绝望。 人真的很奇怪,嘲弄别人的时候总是以为自己不会做出同样卑鄙的事,可等到自己做出来了,却又不断地给自己找借口,一点都不会自我反省和自我纠正。 你自己伤害别人的时候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可别人伤害了你却好像火山爆发一样反应激烈,女人的心思真是连女人自己都猜不透,方小舒只觉得自己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自私到无可救药。 薄济川感觉到她身上气息不对,思索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只是没有直说,而是拐着弯道:“只吃药可以吃好吗?医生有没有说要你去复查?我陪你去?” 方小舒没回头,只是鼻音很重道:“不用了,那太麻烦你了。” 薄济川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他面无表情地将车子转入弯道,视线扫过后视镜,淡淡地说:“你别怕麻烦我。我最怕的就是你不麻烦我。” 方小舒后知后觉地转过头看向他,不确定地问:“济川,你是不是生气了?”她感觉到他说话的语气和刚才不一样,但她无法肯定,她现在脑子混乱,对自己的判断完全无法信任。 薄济川倒是很坦然,也不掩饰,很干脆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他说:“我不是生气,只是伤心,你刚才待我客气得 作者有话要说:百分之一的几率也是有几率的!嘤嘤嘤…… 咳咳,那个什么,我准备好了qaq你们打哪都可以,就是别打我脸,还指着这张脸混饭吃呢【顶锅盖 ☆、42薄家丑闻 薄济川的回答再次让方小舒不知如何是好了,她本来就因为隐瞒了他那么重要的事儿而对他心存愧疚,他再表现成这样,这还让她怎么跟他相处?她现在就像一根放在烤架上的烤肠,浑身都被火灼伤了,可烤着她的人却是她自己。 薄济川想拉她她都不走。 方小舒闭起眼靠在座椅上装作假寐,强迫自己不带任何可疑的鼻音沉声道:“你真的别对我太好,以后除非我跟你要求,否则你千万别对我太好。”她说完睁开眼看向了他,认真地问,“知道了吗?” 薄济川将车驶入薄家车库,表情严肃并带着几分疑惑地望了她一眼,似不经意地问:“到底为什么?” 方小舒没有闪开视线,她与他四目相对,不假思索地撒谎:“因为我是个烂人,我胆小懦弱,承载不了你对我那么好,那会让我感觉有负担,你不要把你对爱情上过于理想里设想建筑在我身上,会垮的。” 薄济川深呼吸了一口,没有再看她,停好车开门下车,下车前淡淡地说了句:“我知道了。” …… 知道了就好,这样对你也公平一点,这是我欠你的,你就该折磨我才对。 方小舒下车后不远不近地跟在薄济川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一进屋一股饭菜的香气便扑鼻而来,颜雅从餐厅出来满脸高兴地招呼他们:“济川你们回来啦,来快来吃饭,今天我亲自下厨的。” 方小舒愣愣地看着颜雅,此刻她就好像一个普通的母亲,只是过于年轻的脸庞使她看上去不太能承载母亲这个词而已。 方小舒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身边的薄济川,薄济川表现得很冷淡,不知情的人肯定会以为这是个刻薄寡恩的人。人家对他一脸热情真诚,他却一脸傲慢和蔑视。 薄济川没有回应方小舒的注视,他必然是在为方小舒伤人和矫情的话而生气,他这样对待她,她反而觉得安心了很多,心里的愧疚感不再那么强烈到压得她站都站不住了。 方小舒吸了口气,去厨房洗了洗手,和薄济川一起去餐厅吃饭。 今天吃饭的氛围很其乐融融,薄铮脸上都难得挂上了明显的笑意,他夹菜时温和地说:“你颜阿姨今天赢了不少,所以给咱们加菜。” 薄济川象征性地勾了勾嘴角便继续面无表情地吃饭,他机械地夹菜,丝毫没有夸奖颜雅厨艺的欲望。 方小舒垂着眼安静地吃着,不多话也不四处乱看 ,很明哲保身。可偏偏就是如此明哲保身的她却成了众人转移话题的工具,并且还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颜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忽然开口来了句:“对了小舒,你和济川结婚时间也不算短了,肚子里有动静了吗?” “……”方小舒整个人被这话问得一愣,手一松筷子就掉到了桌子底下,她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声“对不起”便弯腰去捡,直起身时眼睛近距离望着薄济川被黑色西裤包裹的长腿,心情愈发惆怅酸涩起来,于是她捡起筷子后便放在桌子上直接开口告辞了。 “我吃饱了,爸和颜阿姨你们慢慢吃,我先上去休息了。”方小舒朝薄铮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餐厅,疲惫地朝二楼走,双腿就好像被注射了什么一样虚弱得仿佛下一刻就会倒下。 薄济川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他是个通常都拘谨严肃的人,他有一种很强的自制力,非常懂得自我克制也特别敏感,特别在意在乎的人的变化与外人的眼光,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事b。 他很聪明并且反应很快,方小舒从医院出来就很不对劲,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些太令人烦恼的事情。 薄济川等方小舒消失在楼梯口才转回头,他一声不吭地继续吃饭,颜雅见他如此,尴尬地道歉说:“不好意思济川,我也没别的意思,下午和那些太太们打牌,见到你周阿姨带着孙子来,忽然就想起了这事儿,这……我以为这是好事儿所以才……”她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为难地看向了薄铮。 薄铮凝视了薄济川一会,观察着他的反应,然后低声道:“这件事儿你颜阿姨说得也对,这个问题我也比较在意,我年纪也不小了,晏晨还小,薄家家大业大,我等不起,你是我唯一的支柱,加把劲吧,我希望在我合眼之前可以看见你的孩子出生。” 薄铮这话一出,餐厅的气氛一下子沉了下去,颜雅愣愣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是的,薄铮虽然年纪不小了,但也还不到随时进棺材的地步,他看上去身体硬朗,只是精神不太好而已,怎么就扯到了“合眼”这种事儿上呢? 颜雅抿紧了唇,垂下头不再言语,眼眶一点点红起来。 说真的,她走到今天这一步一点都不后悔,虽然他当年不是自愿娶她,更不是真的爱她才娶她,但她一点都不后悔。就算此刻在他心里她也不是他真正的妻子,她也不后悔当年那么做。 只要她颜雅还活着,那她就是薄家的人,如果 她死了,那也要当薄家的鬼。 薄济川沉默了很久,久到饭菜汤水都凉了,他才放下了筷子,站起身双臂撑着桌子目视前方道:“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明天我就去医院做个检查,看看自己是不是有病。”他说完转身就走,走出餐厅后还礼貌地为里面的人关上了门,关门时眼都不抬疏离地说,“用餐愉快。” 薄铮静静地看着那扇门合上,就好像没听出薄济川语气里的冷淡疏离一样,开始了很久之前没有继续的动作——夹菜,吃饭,微笑。 薄铮是个很内敛的人。他对自己的情绪都隐藏得极深,并且善于引出别人的真实情绪。 薄济川的母亲徐恩是当年有名的大律师,她从国外学成归来,比薄铮还要大上几岁,家世与他可谓是不相上下,门当户对。 两人结识于一场官司,薄铮当时就职于公安局,与律师来往再正常不过。 也就是在那时,一场场官司下来,薄铮对这个咄咄逼人却又散发着无限魅力的女人日久生情。 对于他们那个年代的人来说,一见钟情实在太不靠谱,那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反倒是这样从日常相处中逐渐从欣赏转变成倾慕的感情更朴实无华。 薄铮追求徐恩,两人价值观与世界观出乎意料地合拍,他们顺理成章地恋爱结婚,生下他们的了爱情结晶。 当时的他们都以为,他们的未来将是一片光明幸福,却不想在薄济川还不到十岁的时候,他们的小家庭就迎来了那场不可逆转的巨大变故。 徐恩的身体其实一直都不太好,在国外念书的时候常常不好好吃饭,回国之后又因为工作太忙而废寝忘食,在他们结婚生下薄济川不久后便检查出来患了胃癌,好在徐恩是个坚强的女人,她没有被病魔打倒,很乐观地接受治疗,身体这才一点点好转,寿命逐渐延长。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或许是前路走得太顺了,徐恩虽然没被病魔打倒,却被徐家出的事儿给击溃了。 徐恩是个大律师,她对法律了解得比任何人都透彻,所以她很清楚自己父亲涉及贪/污/与故意杀人这些罪名后徐家会走到一个什么地步。 她其实有一点察觉的,父亲变了,与过去完全不一样了,却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当时她只侥幸地想,希望薄铮不要被牵连。可天不遂人愿,打击一个接一个袭来,薄铮为徐恩父亲的案子跑东跑西,甚至不惜动用薄家的关系,只希望可 以免了徐恩爸爸的死罪,但他没有得到好消息,却反被人给算计,与一名不到二十岁的女学生发生了关系。 薄铮不是个会隐瞒这种错误的男人,在事情发生的第二天他就把一切都告诉了徐恩,并且愿意接受她的任何惩罚与处置。 是他不小心中被人下了药,如果他可以更谨慎一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他不想把这个责任推给任何人,他必须对得起徐恩,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徐恩当时几乎已经崩溃了,这个消息无疑让她的心情雪上加霜,没多久她便再次病倒了,她几乎眨眼间便撒手人寰,薄铮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件事来打击她,他将她的离世归于自己的责任,但他却再也没有机会偿还她了。 这么多年了,薄铮虽然和颜雅结了婚,但自从结婚之后就从来没有碰过她。 他们唯一一次在一起,就是那次他被人算计给下了药,失去理智。 是的,颜雅就是当年的那个女学生。薄铮在办完了徐恩的丧事之后,冷静地处理了所有棘手的事情,并且成功地保下了徐恩父亲的命,算是完成她最后的遗愿。 而那些算计他的人,全都为她们的所作所为承担了应该承担的责任。 那个时候薄铮其实已经觉得人生没什么意思了,但他却得知了颜雅怀孕的消息。 那是畸形而矛盾的一年。 薄铮很相信万物都是有规律的,你做过好事,你就会有好报,而你做过坏事,那你迟早会得到报应。 薄铮只当这一切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孩子是无辜的,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不能选择,那么他作为一个父亲,不论当初是否是自愿给予他生命,他都有责任让孩子不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于是,这才有了薄晏晨的出生。 只是,薄晏晨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爸爸妈妈根本不相爱,他的爸爸心里有的永远都是另外一个女人,他们夫妻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却从来同床异梦。 真的,人都会有报应的,就连娶了颜雅这件事也迟早都会有报应,薄铮承担起了他对于薄晏晨的责任,他也相信自己必会因为背叛徐恩而得到应有的报应。 例如,他会在事业的顶峰死去。 作者有话要说:╮(╯▽╰)╭交代一下薄粑粑的黑历史,然后补回昨天没有更新的章节,所以下面还有一章! 留言自动转 入!下一章作者有话要说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哦!不留言就去偷看的不准摸我! ☆、43咱俩掰了吧 方小舒最近很不对劲,工作的时候常常走神不说,写东西也老是出错。好在她的上司是薄济川,同事也会帮她检查一遍才报上去,否则她这样的早该被炒鱿鱼n次了。 比起方小舒来说,更不对劲的是薄济川。 薄济川其实是个很有手段的人。 他身上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官架子,这大概存在于薄家每一代人身上。 他很多时候都是儒雅斯文和气淡薄的,他的人缘很好,但没人知道他只是善于掩盖真相。 薄济川此刻正坐在尧海市市医院的妇产科,对面的女医生就是当初给方小舒检查的医生,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查到了这些,他的身份和职位给了他这个便利,他只是不喜欢用而已。 薄济川双腿交叠靠在椅背上,深棕色的西装帽帽檐下是他线条英俊的脸庞,女医生年纪也不小了,但坐在他对面,却看不出他脸上的任何讯息,她只能判断出他眼睛低垂地望着别处。 “薄先生,事情就是这样。”女医生说完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紧张地凝视着对面那个比之自己来说还很年轻的男人,心里忐忑不已。 薄济川摘掉了帽子,仰起头闭眼思索了一会,然后睁开眼看向女医生,用商量的语气道:“我今天来找您这件事儿,您能帮我保密吗?” 女医生闻言立刻点头:“当然!您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谢谢。”薄济川起身,朝对方鞠了一躬,随手拿起桌上的帽子,告辞道,“那么我先走了,祝您工作顺利,生活愉快。”他转身朝诊室门口走,却在走到门口时忽然又停住了脚步。 他似乎有些犹豫,很长一段时间后才侧过脸低声对紧张得不得了的女医生道:“另外,我希望医院能用心为我太太治疗,千万不要让她察觉到我已经知道了,她治疗花了多少钱,麻烦您都给我列个单子,用最好的药,差价我补给您。” 女医生十分欣慰于薄济川的用心,说实话,这些年来这种病她见过太多太多,大多数夫妻之间出了这种事儿不是打一架就是闹离婚,然后才会治疗,像薄济川这种生怕自己老婆发现他知道了,千般万般隐藏,还怕老婆没钱,不给对方造成心理负担的,实在太少了。 不,何止是太少,这简直是她第一次见。 女医生十分敬佩和欣赏薄济川,所以她郑重地点了点头:“放心吧薄先生,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会那么做的,如果可以治好薄太 太,那将是我和我同事们的荣幸。” 薄济川轻微地扯了一下嘴角,道了谢便快步朝另外一个科室走去。 薄济川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事实证明,有权利和地位真的是想办什么事儿都行。 薄济川一路快速地开车回家,绕过傍晚下班堵车的路,穿过一条高架桥,拿着一封诊断书回到了薄家。 他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晚饭,他进了门,将风衣交给迎上来的方小舒,摘掉帽子也交给她,在她转身去帮他挂的时候,朝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吃饭的薄铮和颜雅道:“正好儿,人都在,省的我一个个再说了。” 薄济川手里拿着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叠纸,他走到沙发边坐下,与薄铮和颜雅面对面,安然地打开信封,将里面的诊断书交给了他们。 他表情平静地看着他们,双腿并拢,手搭在腿上,淡淡道:“我今天下午去医院检查了,这是我的诊断书。” 颜雅惊讶地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真的会去检查,薄济川并不理会她,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拿起诊断书仔细阅读的薄铮,面色沉着冷静,令人很容易产生一种信服他的感觉。 方小舒呆呆地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他的风衣,却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薄济川,然后就听见他用一种坦然和平静的语气对薄铮说:“您看到了,情况就是这样,我不能生育。” 言下之意,方小舒结婚这几个月以来没有怀孕不关她的事儿,有问题的是他。 方小舒倒抽一口凉气将他的风衣挂到衣架上便快步走到了沙发边,她清晰地看见了薄铮捏着诊断书的手在颤抖,他似乎受到了很大打击,空着的另一只手颤抖地抚上了心口。 “你……”薄铮只说出一个字,便闭起眼靠在了沙发上,急促地喘息着。 颜雅见此立刻回了神,大声喊来刘嫂倒水,掏出口袋里随身带着的药给薄铮服下去,他这才算渐渐平静下来,脸色稍有回转。 “你爸近一个月身体一直都不太好。”颜雅含着泪道,“济川,这种事,你怎么……不迟一些说。大家先商量商量……也好。” 对于颜雅略有些责备意味的话,薄济川抿着唇一声不吭地承受着。事实上他也没料到薄铮的身体会变得这么差,又或者是他从来都没敢奢望过,自己的事情可以让薄铮有如此大的反应。 他低估了自己对父亲的影响力。 只是,薄济川虽然对颜雅的话闷声抱歉,薄铮却并不赞同。 “你做得对。”薄铮缓缓闭上眼,呼吸虽然平稳了下来,但说话声依旧很小,“你做得对,济川。”他喃喃着,“报应,都是报应。”他忽然轻笑一声,“是报应啊,太好了。” 薄铮笑得很开心,是真的开心,发自内心的愉悦,他握住薄济川的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然后他睁开眼,含笑轻声说:“过了年我就要调去中央了,到时候我就提你做市政府秘书长。等你完成了你向我申请的那项任务,我再提你做……咳咳!”薄铮说到一半就剧烈咳嗽起来,颜雅看不下去了,强行搀起他朝卧室走去,薄铮抗拒,却被她全都无视。 “我就提你……做……”薄铮最后的声音全都消失了,消失在了卧室门里。 薄济川看了一会儿那扇紧闭的房门,抬步朝楼上走去。 方小舒快步跟上去,亦步亦趋地和他一起回了房间,刚关好门转过身,就见到他站在窗户前单手抄兜望着外面,右手夹着一根烟。 方小舒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薄济川夹着烟的手顿了一下,抽出抄在兜里的手将烟掐了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转回身面对着她一脸若无其事地说:“累了,今天早点休息吧。” 他走到床边躺下,也不脱衣服,直接盖上被子便闭起了眼。 方小舒看到这儿要是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她就是真傻了。 她其实有预感的,只是她不愿意面对,当她看见薄济川交给薄铮那份诊断书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感到会发生什么了,只是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大概她最失策的东西就是,她低估了薄济川对她的感情。 方小舒平静下来,慢慢走到床边,望着他的背影说:“你都知道了。” 她说的是陈述句,这说明她是已经肯定了。 薄济川动都没动一下,也没吭声,意思很明显。 沉默有的时候就是最好的回答。 方小舒侧坐到床边,双手捂住脸无声地思考着,良久良久,她才放下手,用仿佛跟他隔着山江湖海似的声音机械地说:“薄济川,咱俩掰了吧,你对我这样,我不能拖累你,恩将仇报不是我们方家人的行事准则。” 薄济川像是早料到她会这么说一 样,直接坐起来转头阴郁地盯着她一字字道:“那始乱终弃就是了?” 方小舒怔住了,这样的薄济川她从来都没见过,他时常是斯文整洁的,从来都与别人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免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和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但现在的他就像是个……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这样的视线让她不敢对视,她心虚地别开了脸。 薄济川从床的另一边直接翻过来捏住她的下巴将她转向自己,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声音低沉而压抑地说:“方小舒,我真是对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我和你说,我现在非常迷惑,你能给我解个惑吗?嗯?我他妈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搞明白过,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薄济川应该是根本不需要方小舒的回应,他说完就松开了她,从床上下去站起身背对着她来回踱步,声音极度不稳:“我以前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没人能逼我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直到我遇见你。”他忽然回头看向她,仿佛破罐子破摔般浅笑着说,“对,你可以能要说了,你也没逼我干什么呀,是啊,你是没逼我,全都他妈的是我自作自受,我犯贱!” 他走回她身边,望着一脸茫然和无措的方小舒弯腰说道:“不过爱可不就是犯贱吗,我真不想拿你举例子的,但你就是活生生的招牌啊,方小舒,你不爱我,所以你没犯过贱。”他疲惫地坐到她身边,双臂支在膝盖上捂着脸道,“你走吧,你不是要跟我分么。”他将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下来塞进她手里,然后起身打开衣柜的门拉出一个行李箱,将她的衣服一件件快速摘下来扔到里面,她的衣服本来就不多,全都摘掉以后他愣了一下,随后转身将箱子合上提到她旁边,蹲下来望着她,看了一会忽然又笑了。 薄济川这样笑,让方小舒宁可看见他哭。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温柔地问她:“方小舒,我问你,你和我说实话,你见过自己的心吗?你对谁用过你的心吗?你矫情做作的时候就不怕心会吐吗?”他慢慢直起身,拍拍她的肩膀,仿佛无限轻松地说,“走的时候安静点,别吵到楼下的人,记得把门儿带上。” 方小舒静静地听着薄济川说出那些伤人的话,感觉心好像被撕碎了一样。 她重新将自己的心拼好,听到的就是这几乎等于赶人的话。 方小舒转头看了他一眼,躺在床上闭着眼的他笑得全身发抖,她默默地抹掉眼泪,深呼吸,拎起行李箱朝门口走去。 在她轻手轻脚打开门准备离开的时候,薄济川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他的语气平静了很多,带着几不可闻的晦涩与沙哑:“小舒,你好好想想吧,别怪我说话难听,你问问自己这种事为什么会发生。” 我会的。 方小舒在心里沉沉地回应了他,嘴上却什么都没说。 他现在不想看见她那她就滚吧,何必惹他心烦,错的人是她,不该由他来承担这个罪名。 方小舒拎着行李安静地下了楼,她来到客桌边,朝四周一扫,从不远处的沙发上拿来那张诊断书,而后自上衣口袋取出碳素笔,在上面写了一排字。 做完这一切,她默不作声地按照薄济川的要求离开了。 她走得很安静,没吵到任何人,她在客桌上留了字条,说清楚了是她不孕,而不是薄济川这件事。 薄济川见她真的走了,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跑出房间下了楼,只是当他追到门口的时候却停住了。 薄济川握着拳走到窗户边,用窗帘掩盖自己的身形,静静地注视着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他始终双手紧握着拳,却终究没有追出去。 他很矛盾,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厚颜无耻下去,还是该知耻而后勇,这似乎是同一个答案。 他都不能选,这两样是同一条路,而他真的想看看,自己可以咬着牙坚持到哪里。 ☆、44站立PLAY 方小舒从薄家出来哪儿也没去,她很冷静地考虑了现在的情况,然后打车去了碧海方舟。 薄济川在碧海方舟的房子虽然不住了,但一直都有钟点工打扫,现在这种情况去住酒店不方便也不安全,住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再好不过。 方小舒将行李随手放在客厅里,疲惫地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她抬头睨了一眼挂钟,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冬天黑得很早,现在外面已经黑漆漆的了,也许是有点阴天,今天的夜晚来得比往日更早,而且也更寒气逼人。 方小舒打开空调,走到窗户边望着亮起灯火的小区,慢慢的,她见到雪花飘落了下来。 下雪了。 快到年底了,尧海市才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这座城市今年对人们温柔了不少。 方小舒在窗户上哈了口气儿,纤细白皙的食指在玻璃上写下“济川”两个字,就那么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雾气化成水珠好像落泪一样滴落下去,她才转身回到了沙发边。 方小舒然发现,她好像总是在晚上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和薄济川分开,难道这就是天意? 打开电视机,方小舒双腿交叠歪着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盯着电视画面发呆。 屋子里有点人说话的声音,总不会显得太过空旷和慎得慌。电视机明亮的屏幕被周围的一片黑暗衬得有些刺眼,方小舒盯着看了一会,再挪开视线时眼前会有模糊的白光。 她现在有一种感觉,她宁可被丢进最恐怖的电影里,也不愿意一个人呆在这儿一秒钟。 头疼地抚额,方小舒忽然听到了电视上提到了“薄济川”三个字。 她愣愣地抬头,正看到尧海电视台在播新闻,播的是这几天薄济川与哪些人参加了哪些会议,发表了什么讲话和报告,电视画面上他英俊清减的脸庞十分上镜,虽然参加会议的人有很多,但摄像师的镜头却一直对着他,大概是觉得让大家知道尧海市有一位这样英俊又能干的市长秘书会显得比较有面子吧? 薄济川真的是个很有气质的男人,你也许可以说他的五官并非无人可比,但他身上有一种非常特别的格调与风度,他既能让你觉得被他礼貌对待了,又能疏离淡漠地与你保持距离。 这大概相等于,他非常善于揣摩别人的心思,可以三言两语便让大部分牛鬼蛇神神魂颠倒迷失方向。 方小舒慢慢将视线从电视里认真参会的 薄济川身上移开,关了它起身走到电脑前坐下,打开电脑百无聊赖地上网。 薄济川很少使用这些数码产品,除了手机之外,只要不是必要,他基本不会上网。 方小舒漫不经心地浏览着尧海市的新闻和地方论坛,没有发现什么令人愉悦的新闻,比如三清会被连锅端了之类。于是她便转战到了微博,随意地看着别人发的生活记录。 忽然,方小舒的精神集中起来,因为她看见了一条关于薄济川的微博。 他还真是无处不在。 她之所以看见这条微博,并不是因为博主在微博里写了薄济川的名字,而是因为这条微博挂在转发排行里。 发微博的博主地址填写的是尧海市,发的内容是几张路过尧海市政府门口时偶然拍到的薄济川的照片,照片上薄济川一身中规中矩的黑色西装,胸前别着参会胸卡,面上没有一丝不必要的表情,开门、上车、离开,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这连起来的几张抓拍照片被转了数以千次,标题更是被冠上了“最帅公务员”的大招牌,方小舒看着下面的评论,看着看着就刷新不了。 她疑惑地关闭浏览器重新打开,显示该微博已被删除。 哦,原来是被查水表了。她干脆直接关了电脑,钻进一楼的客房倒在床上睡觉,只不过她实在没办法睡着。 睡不着的原因很多,其中有一个是因为有个很特别的人给她发了一条短讯。 其实这个号码之前给她发过几次短讯的,说的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例如“太傻”、“做得不错”“胆子挺大”这种,可是她根本都不认识他。 她当时只以为是什么诈骗短信,从来没放在心上过,对方大概也察觉到了她的想法,所以这次他带上了自己的大名。 一带上大名,方小舒再看那些云里雾里的短信就只觉脊背发冷了。 这一次他发的是:下雪了,碧海方舟住着冷么? 他的署名是:高。 …… 高。 她认识几个姓高的? 除了那个人之外没有第二个。 方小舒立刻关了手机,起身跑到客厅快速拉上所有窗帘,然后从窗帘的缝隙朝外望去,雪花已经覆盖了地面,使她的视线更清晰了些,她看到外面一片平静,毫无异样。 奇怪…… 高亦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装神弄鬼! 方小舒烦躁地拉住窗帘锁好门回到了客房,将房门再加了一道锁之后躺回床上蒙住被子努力让自己睡着,不停地数着羊。 她在这边使劲催眠自己,薄济川也在那边使劲催眠自己。 他试了七八种办法努力让自己睡着,可没有一种有用。 薄铮和颜雅已经知道了不育事件的真相,但他们谁都没多说什么,他想这大概是薄铮要求的,所以外面才会一片平静。 现实很平静,可是他的心却无法平静下来。 他想,也许他真的是一刻也离不开她了。 她仅仅走了不到十个小时他就忍不住想给她打电话了,理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拨通了对方的号码,他紧张地正想挂掉,就听见那个冰冷毫无感情的女音道:“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居然关机了。 这是什么意思,怕他对她纠缠不清么? 薄济川怔怔地盯着手机,忽然拿起外套起身出了门,不顾外面风雪正大,开车便走了。 薄铮从窗户朝外看去,只看见秋叶银的途锐远去的背影。 他什么都没说,放下窗帘该做什么做什么。 薄济川缓慢地开着车,又打了几次方小舒的电话,全都是关机不通。 他心里特别堵得慌,急得不行,于是只好骚扰了顾永逸,把电话打到了人家那里。 “顾局长,麻烦你一件事,帮我查个人,看看今天中午十二点到目前为止,哪家酒店有这个人入住。”薄济川开口便说了自己打电话的意图,顾永逸还在加班,正好可以帮他查,薄济川挂了电话差不多半个小时,顾永逸的电话就回了过来。 “抱歉薄秘书,这个身份证今晚在本市已知酒店里都没有入住记录。”顾永逸不好意思地说。 薄济川捏着手机沉默了一会儿,心里只有两个猜想,一个是好的,一个是坏的。 “谢谢,麻烦你了,就这样儿,再见。”薄济川挂了电话,调转车的方向,朝碧海方舟开去。 他现在是去认证好的猜想,那就是方小舒只是回到了他在碧海方舟的别墅,并没有去别的地方。 而那个坏的猜想…… 由于那个猜想实在太糟糕,薄济川十分抗拒继续思考下去。 车子飞驰 在铺满雪花的街道上,薄济川挑的是很少有人走的路,倒没有堵车的问题,只是他开得太快了,车子有点打滑,并且减速和刹车时很不安全。 万般无奈下,薄济川放缓了速度,按照和大众一致的步伐慢吞吞地开到了碧海方舟。 他利落地跨下车,走到别墅门口,抬手想要开门,但在推开门之前动作却又顿住了。 他突然有点不想知道她到底在不在里面了,因为他不知道如果她不在这儿,他该怎么办。 一想到她可能有危险,他有可能会失去她,他心里就难过得不行,好像有刀子捅在里面使劲搅一样。 薄济川深深地吸了口气,拧眉推开了门,脚步很轻地走了进去。 他关好门,在看见放在客厅里的行李后就放下了所有的心,直接锁上了房门。 薄济川走到二楼的楼梯口,却又调转方向朝一楼的客房走去。 他转了转门把手,果然锁着。 薄济川毫不犹豫地从口袋取出备用钥匙将门打开了,他一打开门,就看见了站在门里盯着外面看的方小舒,被这幅画面给吓了一跳。 “是你?”方小舒似乎也被吓了一跳,她松了口气,扔掉手里的台灯柱,转身朝床铺走去,背影消瘦而憔悴。 她还没走几步就不走了,因为有人从后面抱住了她,紧紧地揽着她的腰吻着她的耳垂。 “嗯……”方小舒毫无准备,被薄济川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忍不住轻哼出声,那压抑而甜美的声音让两个人的身体都有些僵硬,气氛里似乎多了点旖旎的东西。 “放松。”薄济川沙哑地开口,双腿贴着她的腿,抵着她一点点朝前走,然后从后面将她压在了前面的墙上。 屋里开了一会儿空调了,很温暖,这面墙就在空调下方,连墙面都是暖的。 “……别紧张。”薄济川缓缓低头,额头抵着她的背,他微闭着眼睛,一手抚上她胸前的挺立,一手解开了她牛仔裤的扣子,缓缓探了进去。 “薄济川你……”方小舒想说什么,但薄济川忽然用在她胸前放肆的手飞快地捂住了她的唇。 她听见他在她耳边说话,他的话语伴着温热的呼吸回荡在她耳边,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妥协,又似乎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他说:“小舒我想你了,我错了,我当时气糊涂了。”他的脸贴上她的侧脸,微闭的眼睛不断颤抖,睫 毛纤长浓密,仿佛展翅的蝶翼,“你别拒绝我,我也不想纠缠你,我试来着,我试好几次了都,可是不行,就是不行啊……” “……”方小舒无声地任他作为,她的双手被他两手按在墙上,后背紧贴着他隔着衬衣也可以感受到火热温度的胸膛,牛仔裤被褪到了膝盖,她感觉到他将她的屁股托高了一点,然后呼吸急促地抵进了她的双腿之间,找准位置朝前一顶进入了她的身体…… “哈嗯!……”方小舒整个人贴在墙上闭着眼睛承受着薄济川的进出,薄济川的身体紧贴在她身上不断地将自己的欲望送进她的体内再抽出来,他浓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一双漆黑的桃花眼紧紧盯着方小舒绯红的脸颊,嘴唇抿得没有一丝缝隙。 “别那么紧小舒。”他情不自禁地吻着她的侧脸,深呼吸道,“很快就好了……坚持住。” 其实方小舒觉得,男人在动情时说话的声音可能比女人更让人有感觉,尤其是平日里一副衣冠楚楚禁欲模样的男人。 当他喃喃地对你低诉着情话的时候,你很难抗拒那股从头到脚的酥麻,几乎不需要对方多费力气,便可以轻易达到高/潮。 薄济川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种从胸腔发出的沉沉的笑令她耳根发软,她无力地瘫在他怀里,艰难地承受着他依然高耸不破的欲/望。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意识模糊时,方小舒似乎听见薄济川沙哑地询问着她什么,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他了。 薄济川将她娇媚的模样尽收眼底,他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你怎么就这么爱她,又在心里回答自己,你就是这么爱她,你真的很爱她,真的很爱。 薄济川舒了口气,低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一开始只是因为对象是你,可久而久之,连我自己都忘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一切为你都成为了习惯。”他慢慢加快身/下的速度,顶撞进出的地方有暧昧的声响发出,他声线颤抖地说,“就像你说的,你是个烂人,混蛋,自私又狭隘,他们都讨厌你……” 方小舒倒抽一口凉气,嘤咛声伴着鼻音从她口中吐出,她愤恨地打断了他的话,说:“你爱我!……” “是!”薄济川不假思索地咬牙应下她的话,迅速频繁地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最终尽情地发泄在了她的体内。 是。 是的。 所有人都讨厌你,但 是我爱你,就是这样,就是这么简单。 o(*////▽////*)q ☆、45和好如初(修文) 十分激烈的□过后,两人相拥躺在床上,他环着她,鼻息间弥漫着的属于她的味道,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怎么说呢,好像自己之前所有的想法全都能自己给自己解释清楚了,比如她时常冷漠世故的样子,他现在会觉得,那也是因为经历了很多别人不曾经历过的伤害才磨出来的,那么她又有什么错呢。 但是尽管如此,薄济川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他低头,看着好像小猫儿一样靠在他怀里的方小舒,十分确定她没睡着,于是他开口问道:“刚才问你话为什么总是不回答。” 事实上方小舒的确只是闭眼假寐而已,她没睡着,听他这么问她,便睁开眼看向他,重复了一遍:“刚才?” 薄济川缓缓眯起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少去了镜片的遮挡,这双眼睛暴露出了十分难以阻挡的蛊惑神色,难怪他工作时总是要戴上眼镜。 方小舒抬手摩挲了一下他光洁的下巴,喃喃道:“哪个刚才啊,你是说爱爱的时候吗?” “……”薄济川嘴角抽了一下,忽然不想知道答案了。 他正想开口阻止她回答,就听见她说:“如果是那个时候的话,那我很抱歉,我也没办法,因为人在爽的时候是没办法讲太多话的。” 薄济川抿紧唇背过身去不理她,仿佛因为被她言语调戏而恼怒了一般,只丢给他一个瘦削修长的背影。 方小舒靠近他,将胸口贴在他背上,明显感觉到他身子一僵,她也没急着说话,而是把被子好好盖了盖,将两人的身体掩在温暖的被褥之下。 “乱动什么,露那么多背出来,好看是好看,可着凉了怎么办。”方小舒煞有介事地说道。 薄济川本来只是背对着她,并没有闭眼,可听完她这么说,他立刻闭上了眼,双拳紧握,耳根不争气地发热。 这个女人总是可以十分不矜持地说一些奇怪的话,那种东西……根本就…… “才没有露出那么多。”半晌,薄济川还是忍不住反驳了一句。 方小舒闻言忍不住轻笑一声,好像哄孩子似的说:“好,你没有。” 薄济川头疼地抽出枕头按在了自己脸上,一副好像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方小舒推推他的后背,轻声说:“去洗个澡吧。” 薄济川不为所动,往日里那个十分爱干净的男人此刻似乎不太在意那些了。 方小舒无奈,只好自己先去洗了,她就那么□地从床上下去,光着脚走进浴室,开着门洗起了澡。 哗啦啦的水声吵得薄济川心里平静不下来,他重新枕回枕头上,思索了一下,忽然坐起身在床上翻找着什么。 他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 是方小舒的手机。 薄济川先将音量按钮拨到静音位置,然后按下开机键将手机打开,在等待开机过程的时间里耐心被消耗得所剩无几,直到看见手机屏幕上他和她的合照,他才心情稍稍好转了一些。 手机打开,信号收到后,未接来电提示短讯就不停地发送过来,薄济川紧张地扫了一眼浴室门,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那里的动静,一边迅速地删掉那些未接来电提醒短信,直到删完最后一条,他心里面才觉得舒服了很多。 这样就不算是他先找她的了吧,他没给她打过电话,只是偶然来这里看看发现她也在而已。 就是这样。 薄济川删完短信本来想把电话关掉放回去,却忽然看见一条十分奇怪的信息。 薄济川不是那种窥探别人隐私的人,但那短信很短,只在列表页就能看见全部内容。 高。 是的,薄济川看见了高亦伟发的那条短信。 方小舒自然是没有回复这条短信的,他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她会关掉手机,又为什么在他打开门后她会全神戒备的等在门后了。 他的视线转到被丢掷在桌上的台灯柱上,若有所思地关掉手机,归于原位。 方小舒在这之后不久就洗完了出来了,她见他不躲着她了,正笑着想说什么,对方便错开视线不看她,扯起衬衫挡住重要部位闷头进了浴室,一脸凝重沉思着某些事的表情。 她以为他是装作在想事情,只是怕尴尬而已,但其实他是真的在想事情。 薄济川用洗澡的时间仔细思考了一下事情的严重性,又分析了一下局势,最后计划出对策,这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他出来时方小舒已经差不多快睡着了,他走到床边,躺在床的一侧,靠在床头静静地垂眼凝视着她。 方小舒慢慢睁开眼,望向薄济川的方向,他脸庞未擦干的水滴顺着脸颊流淌而下,留下一条暧昧的痕迹,消失在微微敞着的凌乱衬衣领子里。 方小舒将视线缓缓下移,定在他并未扣纽扣 的胸前,慢慢抬起手轻轻抚过他的胸膛,感觉到手下的身体从僵硬到放松,有些沙哑地开了口:“为什么你老是觉得我不爱你呢?” 薄济川没料到她会说这个问题,一下子有些愣住,看着她的视线变得略显茫然。 方小舒粘人地挪到他身边,靠在他怀里枕着他的手臂,爱惜地蹭了蹭他的胸膛,长舒一口气道:“如果不爱你就不会理你了,笨蛋。” “……” 十分直白地说出自己对他的感情,他却毫无回应,一点声音都没有,实在不对劲。 方小舒不禁疑惑地抬起了头,正看见他一副纠结的模样,好似在经历着什么激烈的天人交战。 于是她问:“怎么,对我无语了?” “不是。”薄济川努力维持着面部表情的平静,刻板僵硬道,“你气得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方小舒被他逗得笑出声来,笑声悦耳动听,带着她真实的喜悦,薄济川动容地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道:“高亦伟那边儿的事我会加快处理,你别想太多。” 方小舒默默地垂下眼,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我该怎么报答你对我这么好呢?” 薄济川无奈地搂着她滑进被子里,将两人盖严实,闭上眼睛说:“你只要别再气我就行了。” 方小舒对这话却不太赞同:“身为一个男人,你的脾气实在太好了,而我除了惹你生气之外,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特长,你不能剥夺我这唯一一点小爱好。” “……” 对,就是这样,就是这种感觉,总觉得没了她自己肯定会自杀,可是有了她,很多时间他却又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薄济川再一次成功被方小舒激怒,于是他直接对着她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一口,惹来方小舒一声痛呼。 …… 这边儿两人和好如初,如胶似漆,那边儿被这俩人算计记恨着的高亦伟却不那么幸福了。 高亦伟对方小舒不给他回短信这件事虽然早就料到了,但还是不太高兴。 再加上最近海关老找他麻烦,公安局的内线消息也越发不靠谱,其他部门的人手儿不是被调走就是出了事儿被撤职,实在是让他有点焦头烂额,心情抑郁。 这是自十几年前那件事结束之后,他再次感觉到有危险逼近自己。 他从名下的酒吧出来,上了自己的车,开车的属下 问他去哪儿,他扫了一眼满地的银雪,忽然道:“去倩倩那儿吧。” 叶倩倩,当红知名女明星,也就是住在碧海方舟薄济川那栋房子对面的人。 他第一次发现方小舒就是从叶倩倩家出来的时候。 高亦伟这次去碧海方舟自然不是找叶倩倩的,他现在感兴趣的是何悦的女儿,当年留下了这么一个活口,既让他觉得惊讶,又让他觉得惊喜。 那个放在家里留着看的卓晓已经失去了用处,回想起那骄纵傲慢的脾气,再想想当年的何悦是什么样儿,高亦伟这心里头越发不平静了。 令他更无法平静的,是他看见了那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熟悉的秋叶银途锐。 薄家大少居然这么在意何悦的女儿,不但在他的事业上打击他,一副打算给方家报仇伸冤的青天样儿,就连吵完架都是迅速主动认错,简直颠覆了他对于薄家人自命清高的认识。 高亦伟坐在黑色的保时捷里,车子在深夜的路灯阴影下不太明显,倒是个长期监视人的好地方。 他若有所思地单手支头坐在车后座,开车的小弟和前座的保镖十分不解他为何不下车,那叶倩倩家里亮着灯,现在都夜里三点多了,她应该也等了不短时间,老大这是……? 良久,高亦伟收回了盯着那栋碍眼房子的视线,目视前方整理着西装的袖扣,淡淡道:“燕肃,你知不知道公安最近在查你上次给吴绍祺那帮人的那笔钱。” 坐在后座与高亦伟并肩的男人名字叫燕肃,是三清会的二把手,年纪和高亦伟相仿,两人都是快要四十岁的人,却都保养得十分好,看着就好像三十出头儿。 听见老大这么说,燕肃不由沉下了脸,凝重道:“我知道。” “知道还不赶紧把这件事儿处理了?难道要让他们把吴绍祺抓了你才动手?”高亦伟轻晒嘴角,“其实我不怕死,怕死的是你们,我活到这个时候,什么事儿我都经历过了,什么福我也都享过了,我死了不可惜,可惜的是你们。”他咄咄逼人,面向阴郁暗沉,给人心机深重的感觉,“那笔钱是怎么送去的?” 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在薄济川上任之前不久才交到检察院副检察长吴绍祺手里,为的是疏通公检法之二的检察院的关系,却不想薄济川上任后这么快便抓到了他们不少把柄。 高亦伟忍不住冷哼一声,他此刻对薄家的印象差到了极点,要不是薄家世代从政势力根深蒂固非他可动, 他也不再是不到二十岁的轻狂年纪,他还真想让当年在方家发生的事情重演一遍。 “吴副院长的那笔钱是提箱子送去的,跟很多人咱们都好多年没出过问题,谁想到会在这个人身上出事儿……大意了……”燕肃言下之意是,谁知道就忽然冒出个挑事儿的薄大少? 高亦伟淡淡地吩咐司机开车,冷冰冰地瞥了燕肃一眼,厉声道:“这笔钱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得给我追回来,就算是干掉吴绍祺也没关系,总之给我处理干净,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你要么把那个箱子给我拿回来,要么,我也给你准备个箱子。” “……我知道了大哥。” 高亦伟轻蔑地收回视线望向车窗外,手指摩挲着唇瓣,眼神慵懒又闲适,这和他如今四处受难的处境十分不符,就好像快要死到临头的不是他一样。 事实上高亦伟一点都不怕死,说得夸张一点,早在当年他开枪杀了何悦和方渐鸿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他现在对自己的下场如何,会不会被抓起来判死刑,看得都很淡。 他已经不在乎生死了,他只是很佩服那些可以说不爱就不爱的人,就像电视机换台,就像何悦一样。 他一直试图让自己忘记那些往事,但他又一直都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徒劳罢了。 他杀了自己爱的人,杀了自己爱人所爱的人,也同时杀了自己,他不知道什么叫后悔。他不能接受何悦的离开,更不能接受她投入自己死对头的怀抱,而对于伤害和背叛自己的人,伤其十指不如让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已经发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觉得自己有责任。那既然如此,他就做他们心目中最坏的大恶人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妈的喝了两碗面疙瘩汤,吃到嗓子眼了,撑的我肚子疼浑身难受,不行,我必须去躺着了,现在只有躺着我才不会吐出来…… 再次祝大家国庆节玩得愉快,注意安全,早日回来宠幸我!留言我都看了国庆我们加班比较忙,等我忙完长假回复大家!!敬礼! ☆、46终于怀孕了 这之后薄济川忙碌了很久,元旦在即,农历年也不远了,他希望可以在过春节之前结束这件事,那么到时候全家人就可以过一个好年。 一个月之后,薄济川和顾永逸一起去了首都,对外只说是参加会议,而真正要做的是什么,除了他们本人和薄铮之外谁都不知道。 当然了,方小舒自然也是知道□的,作为一个合格的妻奴,薄济川可谓是世界顶级水准。 高亦伟得知薄济川离开了尧海市,又审视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处境,有那么点预感猜到事情可能跟自己有关系。他没想到薄济川的动作那么快,那么迫不及待,就像当年的方渐鸿一样。 方小舒的母亲何悦当年是一所中学的教师,她漂亮温柔,话不多,对待所有的学生全都一视同仁,从没有过任何偏见,包括对家境贫寒学习成绩又差劲的高亦伟她也是十分尽责。 高亦伟那时候还是个少年,看着自己漂亮温柔的老师,心里滋生出了不太正常的倾慕。 其实说起来,高亦伟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有点心理变态,毕竟一个少年,爱上比自己年长不少的老师,又隐忍数年,考入重点大学,一心一意想着要和老师天长地久,这怎么看都有点奇怪。往轻里说,这也得叫恋母了。 那时候何悦并没有把高亦伟的表白当真,高亦伟高中毕业去念大学之前是对她表白过的,但当时有很多人都拥抱了她,她所有的学生都对她倾诉着对师长那种感激与仰慕,唯独高亦伟所说的“喜欢”与他人不同,她又怎么能分辨的出来呢?更何况,她早就已经结婚了。 何悦是学校的老师,可她的丈夫却是黑道上赫赫有名的大哥,他的身份会使她在生活和工作中有很多不便,所以她一直都对外隐瞒自己已婚的事实,就连当初怀了方小舒,也是请了一年长假说是身体不舒服需要静养。 而他们有了孩子后,何悦便一直在说服方渐鸿放弃黑道,做些干干净净的生意,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将来也背负着这么阴暗的背景。 方渐鸿被她说通了,在方小舒六岁那年,也就是高亦伟去念大学之后,金盆洗手了。 所以,当高亦伟大一中期从学校回到家里探亲时,就得知了何悦早就已经结婚了的消息,并且老公还是曾经的黑道大哥。那一年,他还不到二十岁。 高亦伟曾经在社会上混过一段时间,那时候他还很小,纯粹是好奇和叛逆,直到遇见何悦他才收敛的。他自然不会陌生方渐 鸿是什么人,他一瞬间有了一种被背叛的感觉,他明明记得自己去念大学之前何悦对于自己的表白还很和颜悦色,还说“老师也喜欢你”的,怎么突然就莫名其妙结婚多年了? 高亦伟不再去念大学,他蹲守在学校门口等待何悦,终于在一次放学的路上堵到了她。 对于高亦伟深重疯狂的感情和想法,何悦惊呆了,并且一口回绝,她对他的纠缠十分厌恶和抗拒,见到他就好像见到洪水猛兽一样避如蛇蝎,后来更是直接让方渐鸿每天去接她下班。 她倒是没对方渐鸿说出让他接她下班的原因,大概是想给高亦伟个“活下去”的机会吧,可高亦伟根本就不在乎。 高亦伟一次次冷笑地看着何悦坐上方渐鸿的车离开,心里的怨恨日益加重,驱使他最终走上了不归路。 那是个让人永远无法忘怀的冬天,高亦伟加入了与方渐鸿曾经仇怨最大的三清会,并且用两年的时间爬到了三清会老大最信任的位置,带着那些亡命之徒趁着方渐鸿意识最薄弱的时候,将方家人以及何悦全都杀掉了。那个时候他也不过才二十出头儿。 高亦伟永远忘不了他朝何悦开枪时方渐鸿挡过来的身影,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死在那里,以他的身后和手下的保护,他原可以逃离的,但他为了救被抓住的何悦死掉了。 龙头死了,爪牙群龙无首自然天下大乱,而失去了丈夫的何悦也无法接受这一切,在一片忙乱之中永远闭上了眼睛。 高亦伟没想到那场让人不愿回忆的战斗里会有人活下来,直到十几年后他功成名就,抓到了那个平日里自己十分信任称兄道弟的卧底。 何书宇也是死在他手里的,他查了何书宇的通讯录,除了有些疑似警方的目标,再也没有其他人。高亦伟原本以为这已经是最后一个了,却没料到还会碰见方小舒。 方家人的生命力实在是太强了,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活了这么多年,高亦伟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反正此刻,他是没什么欲望再去杀掉那么一个小女孩,其实若非何书宇欺骗他这么多年,令他实在伤心,重温了那种被何悦“背叛”的心情,他也不会痛下杀手。 而如今,薄济川想做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他阻止不了,也没想阻止,他早就想到自己会有那么一天,他一直都在等这一天的到来,现在是个不错的时节,今年的冬天就和那年的冬天一样让人想要做一点儿不合时节的错事,只不过这次他已经学会了如何管好自己 血液里的躁动与狂热。 …… 薄济川去开会大概去了半个月了,今天是自上次他们吵架和好后的一个多月之后了,再过几天就满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方小舒在薄家生活得还算自在,薄铮也不提不育的事,颜雅也不再提孙子的事,薄晏晨放寒假回家休息,家里多了一个有朝气的孩子,气氛倒还算和谐。 这一天,方小舒本来好好地在上班,却忽然感觉到胃部一阵抽痛,于是她赶忙拿出随身带着的胃药想要吃,可是忽然又想起是药三分毒,每次疼了都吃药,会不会让自己怀孕的几率降得更低? 方小舒隐忍地咬了咬唇,缓缓放下了胃药,拿起外套艰难地站了起来,朝对面的蒋怡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小怡,我胃不太舒服,先走一会儿。” 蒋怡忙道:“不舒服?那快去医院看看吧,最近薄秘书不在,这儿也没什么事,没关系的。” 方小舒点点头,脸色苍白地离开了办公室。 她下楼的速度很慢,周围路过的人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倒也没多说什么,有比较熟的女同事还扶了她一段路。 方小舒出了大门十分感激地向对方道了谢,到街上打了个出租车就去了医院。 她并没去看胃,而是直接去了之前帮她做诊断的那位女医生的科室,询问自己吃胃药是否会对身体不好这件事。 女医生见她疼得厉害,从自己的抽屉里抓了把红枣泡了水给她暖胃,方小舒喝了一杯,果然感觉好了一点儿,于是她又喝了一杯,静静地靠在病床上按着自己的胃。 “薄先生怎么没陪你一起来呀?”女医生已经知道了他们夫妻坦白的事,薄济川之前也陪着她来做过一些治疗和拿药,她和这对儿小夫妻还算熟悉,所以也没见外。 方小舒放下杯子虚弱地笑着说:“他去首都开会了,估计得月底才能回来吧。” 女医生叹了口气,点点头:“他们这一行要忙起来那是真忙,不然反而会遭人口舌。” 方小舒随意地“嗯”了一声,百无聊赖地盯着杯子发呆,这时女医生忽然说了句话,惹来她十分怔愣,她说:“诶?我怎么觉得你比前些日子胖了?” 方小舒呆呆地摸摸脸,讷讷道:“有吗?”她按在胃部的手挪到肚子上,似乎的确胖了点儿。 女医生眼睛很毒,这次距离方小舒第一次检查出来无法受孕过去了快两个月时间 ,方小舒的月事还是没有来,女医生得知此后立刻再次给她做了检查,得到的结果令两人大为意外。 “我怀孕了?!”方小舒不可思议地看着女医生,“不是说……我很难怀孕吗?” 女医生一脸笑意:“是挺难的,看来是治疗起了作用,薄先生也够卖力,现在胎儿虽然不是很稳定,但总算是怀上了,幸好你上午没乱吃胃药!” 方小舒被女医生那句“薄先生也够卖力”说得面红耳赤,他卖力什么啊,除了在碧海方舟那次做得比较放肆,之后他都在忙,有时候回来想意图不轨也是十分赶时间,做得都比较匆忙。 方小舒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脸热得她忍不住抬手捂住了两颊,低低地笑着说:“是真的吗?您确定吗?不会是误诊吧?” “不会的。”女医生一口保证道,“我看妇科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错,你就放心吧。” 方小舒喜不自胜地站起来,羞涩地说:“我、我去打个电话!” 女医生欣慰地看着她:“嗯,快去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薄先生,让他也高兴高兴。” 方小舒连连点头,常年冷漠的脸色挂上了灿烂的笑容,竟让女医生一时错不开眼,不由在心里叹道,果然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这么漂亮的姑娘,也只有薄先生那么好的男人才配得上。 方小舒激动地拿着手机到科室外面拨通了薄济川的电话,电话没响几声薄济川就接了起来,他那边有点吵,似乎是在外面,他接了电话便说:“小舒?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 她一般在他工作时间很少给他打电话的,现在在这种时间打来,必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自从他们和好之后,方小舒已经很少对他有那么强烈的控制欲了,这个电话让薄济川不得不升起一丝忧虑,难道是高亦伟趁着他不在有什么动静?按理说不应该的,他离开之前特地跟薄铮打了招呼,薄铮他是完全放心的,方小舒应该不会有事儿才对。 薄济川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薄铮还年长他好多呢,在这种事情上怎么可能输给他?高亦伟自然近不了方小舒的身,今天方小舒打这个电话,可是要给他一个惊喜。 “那个,我……”方小舒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声音有些颤抖,吞吞吐吐了半晌,才十分羞怯地说,“济川,我、我怀孕了……” “唔…嗯?!”薄济川一开始只是下意识应她,可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之后忍不住一惊 ,正在他周围做采访的记者见他面露异色不由有些好奇,薄济川立刻躲开人群,转到安静的地方向方小舒询问道,“你说什么?怀孕了?真的???” 方小舒的手不自觉在墙上轻轻划着,心情也不知该说是激动多一点还是欣喜多一点,总之她现在非常不淡定,连声音都有些沙哑了:“……是医生说的,我也不知道,应该是真的……”说完这话方小舒就发觉自己语无伦次了,深呼吸,清嗓子,重新说道,“是真的,真怀孕了。” “我马上回去。”正在首都开会的薄济川立刻下了决定,安抚了心情紧张的方小舒之后立刻开始安排自己的行程,以最快的速度结束了自己在首都的事情,三天之内就赶回了尧海市。 一下飞机,薄济川就立刻从机场车库提了车往家里赶,现在是夜里八点多,方小舒应该在家才对,他没有给她提前打电话,打算给她个惊喜。 薄济川在回家的路上路过一家花店,看见一束粉蔷薇开得正好,那娇艳妩媚的样子就好像看见了方小舒一样,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停下车将那束花捧回了家。 方小舒这个时候已经吃完饭躺在床上在看电视了,薄济川已经出去半个多月了,她独守空房的时间却超过半个月。在尧海市,薄济川也曾因为忙而夜不归宿过一阵子,她知道他都是为了解决她家那点破事儿,一点都不敢埋怨他,可这心里头却还是寂寞都冒酸水儿了。 任她怎么都想不到,薄济川会提前回来,还捧着一束美丽的粉蔷薇。 他一身严谨的黑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副金丝眼镜,一副学者般风度翩翩衣冠楚楚的模样,看上去纪律性很强,身上洋溢着浓郁的规则气息。 只是,那束粉蔷薇却让他身上原本的气质荡然无存,那被镜片遮挡的桃花眼被那娇艳的花朵衬得更明显了,看得方小舒不由一笑。 薄济川有些尴尬地将门关好,把公文包放到门口的立柜上,生硬地问:“笑什么?” 方小舒靠着床头,躺在大床中央,一头黑发披散在枕头上,将她的脸衬得愈发妩媚动人,左眼角下那颗痣配着她那柔顺的黑发和白皙的皮肤,有一种既干净又诱惑的感觉。 “薄济川,你知道粉蔷薇的花语是什么吗?”方小舒见他把花插在花瓶里,脱掉外套转身朝她走过来,便望着侧身坐到床边的他问道。 薄济川思索了一下,他对这些东西一点儿都不擅长,想了半天也想不到,于是只好起身侧躺 到她身边,揽住自觉自发靠进他怀里的姑娘,虚心求教道:“是什么?” 方小舒听他这么问笑得更开心了,一脸得意道:“我就知道你不知道粉蔷薇的花语,不然你肯定不会买它的!” “到底是什么?”薄济川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方小舒吻了一下他的脸,他的脸上还带着冬日的冷意,她心疼地抬起她温暖的手帮他摸摸脸又暖暖手,将他的手紧紧包裹在自己的小手里,温柔地说:“这是你第一次送我花,虽然有点乌龙,但我还是很开心,谢谢你济川。” 薄济川干咳了一声,睫毛轻轻颤抖,转移话题道:“所以呢,花语到底是什么?” 方小舒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轻飘飘地说:“粉蔷薇的花语是,我要嫁给你。” “………………”他真是自作自受。 作者有话要说:法律已经阻止不了我了 ☆、47边缘X行为 薄济川开始控制自己的工作时间了,恢复了以前和方小舒一起上班下班的规律。之后他又带着方小舒去做了一次详细的检查,确定没有问题后,二人回家将这件事告诉了薄铮和颜雅。 薄铮坐在沙发上,听完薄济川的话之后,他没有很快开口,但是他的脸色告诉众人,他心里是既高兴又矛盾的。 许久,久到大家心里都发毛了,薄铮才缓缓开了口,他低声说:“也好,也好。”说完这四个字,他抬眼看向了方小舒,眼神复杂道,“谢谢。” 方小舒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后连忙道:“不,您不用谢我,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才对。” 的确,薄铮对薄济川来说虽然称不上是个好父亲,但对她来说却绝对算是个好公公了。 他不但给了薄济川去帮她查方家案子的便利条件,还一直支持他们将这件事查到底,为他们提供了平台、权利与保护伞。他们如今优渥的生活,薄铮出力最大。 薄铮脸色慢慢浮现出欣慰的笑容,他忽然站了起来,笑着说:“今天晚上我亲自下厨。”他似乎有点太高兴了,平日那副严肃的模样全都不见了,现在他看上去就好像是个很平凡的父亲,“我让刘嫂去买菜。”他说完转身就走了,走的时候还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小曲儿。 方小舒双手捧着脸,又开心又惶恐地垂着头,薄济川侧眼看着她,将她揽进怀里,凑到她耳边说:“你可真有福气,我爸已经很多年不下厨了。” 他说话的声音不算小,刚好可以让颜雅也听到,颜雅听见这话,脸色不太好看。 薄济川余光瞧见她那副样子,不咸不淡地补充道:“自从我妈过世以后,他就再也没有下过厨了。”他仿佛陷入回忆般,没有察觉到颜雅脸色愈发难看了,“我妈在世的时候,家里都是爸做饭的,因为我妈是非常有名的律师,工作很忙,而爸那个时候在公安局上班,那时尧海市治安不错,他也不是很忙,所以家务事基本都是爸做的。” 方小舒知道他是故意气颜雅,非常配合地羞怯道:“你说得不对,那不只是你的妈妈,也是我的妈妈,所以应该是咱妈。” 方小舒自从进了薄家的门儿,叫薄铮爸叫得很频繁,可叫颜雅却从来都是颜阿姨。 小两口儿这么一唱一和,让本来打算恭喜他们的颜雅再也呆不下去了,神色恍惚地朝卧室去了。 方小舒看着她憔悴的背影,不确定地问旁边的男人:“我们 是不是太过分了?” 薄济川冷淡地睨着颜雅离开的方向,直到那里关上门才收回了视线,他转头定定地望向靠在他怀里的方小舒,她漆黑的长发披在肩上,戴着一副眼镜,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头发,忽然道:“你戴眼镜挺好看的。” 方小舒抬眼望向他:“是吗?这是你的眼镜。” 薄济川眯了眯眼,似乎在仔细打量那副眼镜,检查完了之后点头道:“嗯,平光镜,你也能带。” 平光眼镜不是近视镜,但可以防紫外线红外线,还能保护眼睛和美容,方小舒今天收拾屋子的时候在他的衣帽间里那一整排整齐放着的眼镜里挑了一副,因为今天阳光有点太好了。 “今天周末,天气也不错,吃完饭带你出去散步。”薄济川今天也没穿那种十分严肃拘谨的西装,周末在家时他大多时间穿着比较随意和休闲,他现在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外面套了一件圆领针织衫,深棕色的棉质长裤质地柔软又舒适,方小舒之所以知道这个,是因为她的手很不老实地在薄济川的腿上乱摸。 方小舒扫了一眼厨房的方向,薄铮依旧在和刘嫂嘱咐着什么,估计一时半会结束不了。颜雅回了房间,也没有想出来的迹象。薄晏晨早上就和同学出去玩了,现在客厅里应该不会来人。 方小舒想明白这些,非常大胆地起身分开双腿坐到了薄济川身上,在他皱眉想要开口说什么之前就低头咬住了他的喉结,于是薄济川到了嘴边的话全化作了浅浅的呻/吟。 “嗯……”薄济川为难地握住她的手臂,将她从自己身上扒下来,他看着方小舒挂着不满的小脸,头疼地说,“不要乱来。” “什么叫乱来啊?”方小舒一脸天真地看着他,手下从他的小腹一直滑到男人最敏感的地方,薄济川眉头皱得更紧了,不由自主垂下头去躲她的视线,怎奈两人离得太近,他这一低头就看见了贴在自己身上的方小舒那白色宽松毛衣下鼓鼓的胸部。 …… “别闹了!”薄济川的声音刻意压低,带着一股怨气,听得方小舒热血沸腾。 虽然知道怀孕前期什么都不能做,但方小舒却更想欺负薄济川了,尤其是在他一脸坚贞不屈的时候。 方小舒对他的话恍若未闻,刻意乱动,摩擦着他身下的敏感,又将宽松的毛衣领口扯开很多,深深的沟壑在领口拉下去的时候恰好令薄济川一览无余…… 薄济川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呼吸不太稳定,他急促地说了句:“回房再说。”说完便要抱着方小舒上楼。 方小舒也不拒绝,直接双腿夹着他的腰挂在他身上,嘴巴也没闲着,特别放肆地咬着他的耳垂,还坏心眼地将舌头伸了进去。 薄济川的身体本能地出现反应,他深吸一口气快速地抱着她上楼,却在迈上楼梯时听见一楼某个房间门打开了,两人下意识朝声音来源处望去,只见颜雅正一脸愕然震惊地望着他们。 这是什么表情,羡慕吗?方小舒的眼睛是望着颜雅的,嘴唇却依旧在薄济川脸色啃来啃去,啃得薄济川心烦,也没搭理颜雅,直接就抱着她上楼去了。 颜雅很少看见薄济川如此……如此……不,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在她看来,薄济川和当年的薄铮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们对人都很礼貌,但其实很少有人可以走进他们心里,他们的外表都一样清俊雅致,举手投足都充满了迷人的魅力,实在不像是可以在公共场合做出这种事的人…… 颜雅有一瞬间生出一个想法,那就是方小舒真是个狐狸精…… 可是她刚想到这个就又否定了自己,她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呢,当初如果不是有那样一个机会,现在她还不知道在哪,和谁结了婚,养着谁的孩子呢。 颜雅和薄铮结婚这么多年,薄铮从来没有跟她有过一丁点儿亲密行为,看着薄济川和方小舒那样亲密的夫妻生活,颜雅这心里头酸得不行,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再次混乱起来,她干脆又转身回到了房内。 那厢小后妈独守空闺寂寞得不行,这厢方小舒却高兴得不得了。 方小舒趴在薄济川身上,将他压在床上,脱掉自己的毛衣,又十分潇洒地解开bra扔到一边儿,赤着上身将柔软的黑色长发甩到背后,双臂撑着他的胸膛,自上而下俯视着他,对他为所欲为,却偏不准他乱动。 方小舒的胸部非常漂亮丰满,□又白皙,只看着就可以想象到摸上去后的柔软与韧性。 薄济川呼吸急促地将脸转到一边,却很快就被方小舒强硬地转了回来。 只见方小舒黑发披肩,眯着眼睛凝视着他,特别委屈地来了一句:“干嘛不看我,我很难看吗?” “嗯。难看。”薄济川也生气了,看得到吃不到,可不就是难看!看着就难办! 方小舒面色古怪了起来,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胸上,薄济川这下可 得逞了,脸也不再往旁边转,抬手将她压下来贴在自己身上,感觉着指尖的凸起渐渐膨胀变硬,轻巧地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方小舒分开双腿夹住他的腰,呼吸急促又娇媚,她脸上带着明显的不甘,咬着唇道:“不行啊,不能进去,怀孕前三个月不能……” 薄济川轻吻着她的后颈,说话时带着微微温热的呼吸喷到她的颈子上,她整个人颤抖了一下,敏感得不行。 薄济川似乎笑了一声,低声道:“还不是你自作自受。” 他说完就咬住了她的耳垂,并且往里面轻轻吹气,似乎是报复她在客厅时不适当的举动一般,折磨得她身体不断扭动,很快就反应强烈起来,嘴里嗯嗯啊啊的不停低声娇吟,长腿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好像在拜托他什么似的。 虽然知道不能实质性地干什么,但见她这么不舒服,薄济川还是顺从地脱掉了两人的衣服,轻轻贴着她,这样的接触也可以给互相喜爱的两人不小的快感,他感觉到她在往他身上蹭,他的身下不可避免地给出反应,她的手十分敏感地朝下探去,直接握住了他缴械投降的部位。 方小舒握着手里的坚硬,一点点上下套/弄,身子缓缓朝下移动,薄济川半撑起上身疑惑地看着她,只见她将脸挪到了他的胸前,然后含住了男人白皙精瘦的胸膛上凸起的部分,在唇齿间摩挲撕咬,动作不轻不重,却简直要了人命。 哪个男人受得了这个? 总之薄济川是在方小舒大胆的动作下忍不住长叹了一声,分明是享受至极。 方小舒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她感觉到他轻轻扶着她的头,对她的行为也不抗拒,于是她推了推他,很轻易地将他推倒在床上,然后赤着上身爬到他腰间,半跪在他双腿之间,将手中一直握着的东西慢慢含进了嘴里。 薄济川到底是十分矜持的,他似乎对此很羞涩,像是打算开口阻止,但又不太舍得停止这种享受,于是他的模样看上去就变得非常为难。 方小舒很有成就感地眯眼冲他笑,口中含着那滚烫坚硬的东西,持续了好一会儿,在听见他喘息加重时,缓缓松开了口。 她抹掉嘴角可疑的痕迹,稍稍前倾,用丰满的胸部将依旧坚硬的东西夹在了中间。 她用求表扬的口吻说:“你看,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的,我对你好么?” 她的柔韧性非常不错,身材也没有任何可挑剔的地方,尤其是白皙柔软的胸部。 薄济川呆滞地看着她白皙的柔软将自己那个地方夹在中间,男人和女人的东西颜色有着一些差距,视觉上的效果让他根本没办法回过神来,还是方小舒的一句话让他不得不回到现实中。 方小舒上上下下的动作忽然停顿了一下,低头凝视着胸部中间的东西,喘了口气道:“好险……” 薄济川痛苦地仰起头,从身体最深处发出低低的呻/吟,显然已经豁出去了。 …… 事后,薄济川的神经依旧很迟钝,好像后遗症一样,洗完澡躺床上之后,拿着本儿书在那看,也不提中午说的吃完饭带她出去散步的事儿了,靠在床头盯着书面,却半晌也没翻一页儿。 方小舒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他这么一副呆滞的模样,她抬手将他手中的书拿走,头枕在他腿上,眯着眼问:“想什么呢?” 薄济川慢慢回神,抿唇看着她,半晌才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爱我的?” ……这个男人又在纠结这个问题了。 方小舒忍不住笑出了声,轻轻地“嗯?”了一声,揶揄地望着他。 薄济川见此,没什么表情地点头,眼神依旧不灵光:“好,我知道了,你根本就不爱我。” 方小舒无奈地摸摸他的脸:“那你还问?” 薄济川抗拒地转开头,拍掉她的手矜持地说:“碰碰运气而已,显然我的运气不怎么好。” 方小舒深以为然:“是的,你运气好就不会遇见我了。” 薄济川转回头严肃地看着她,纠正道:“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问题,你不要混淆。” 方小舒却没理他的论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认真地吐出三个字:“我爱你。” “……嗯?”这下薄济川又反应迟钝了。 方小舒叹了口气,捏了捏他的脸颊,捏出一道红痕,事实上她早就想这么做了,那么严肃矜持的一个人,被捏脸的反应会是什么样呢? 显然薄济川和大多数爷们的反应都差不多,他有些烦躁地抓住她的手,盯着她用眼神示意她解释清楚他的疑惑。 其实有什么好疑惑的呢,事情不都摆在眼前吗? 方小舒微笑,柔声道:“你说你作为唯一一个走进我心里的人,怎么就一点都不了解我呢?”她反手握住被他抓着的手,声音沉沉的,带着很强的说服力,“其实我一直都挺害怕的,根本没 我表现出来得那么厉害,不过唯独在你身边的时候,我是真的强大,而不是伪装的。” 唯独在你身边的那一刻,才仿佛所有的顾虑都不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几章一直没什么肉,这一章补个边缘性行为做福利吧_(:3」∠)_ 咳咳,下面就是剧情部分了,生宝宝,还有抓高亦伟,以及我们的薄市长的小伏笔也要解开啦~ 让我们拭目以待吧!!高潮来啦!!!!!! 对了,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某些人最近2章都没留言,说的就是你,还看!还不赶紧留言! 上一张我可说了法律已经阻止不了我了,你们忘了吗(╰_╯)#小心我半夜三更爬你们家墙头唱嫁衣! ☆、48薄济川你去死吧 由于方小舒怀孕了,薄济川不得不抽出大部分精力放在她身上,所以直到过年放假,事情还是没有结束。 薄济川索性不再着急,年前中央的文件已经下来了,过了年薄铮就要去中央工作了,如无意外,再过几年,等最上头那位退下来,他很有可能会登上最高峰。 方小舒是在碧海方舟那次怀孕的,算起来到农历年这一天刚好快四个月,肚子已经可以看出来了。 孩子很健康,薄济川会很规律地陪她定期去做检查,并且将一切需要注意的事项记得很清楚,比生过孩子的颜雅和身为孕妇的方小舒还要专业。 薄济川可谓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好老公,颜雅看着他们夫妻俩这么幸福,不由生出一丝酸涩。 薄晏晨过了年也该上大二了,倒是没交什么女朋友,听他说,那个卓晓之后就转学了,再也没在尧海市医科大出现过。 方小舒现在一点儿都不在乎那些人,她只关心她的孩子和她的男人,现在她已经十分相信因果报应这个成语,她相信就算她对他们不闻不问,他们也迟早会为自己犯过的罪遭到报应。 春节是天朝人民上下五千年来一直视为最重要节日的时刻,即便是气氛严肃的薄家,在春节的时候也挂上了对联、贴上了福字,一家人换上了新衣服,一同在厨房里包饺子。 今年春节多了薄济川和方小舒,还有方小舒肚子里的小家伙儿,薄家的年味比往年都要浓烈的多。 看得出来,薄铮十分高兴,他现在看着一切的眼神都十分平静和蔼,仿佛已经无欲无求。 这有点奇怪,只要是人,不管活到多少岁都是有欲望的,只是欲望不同罢了,薄铮此刻却像是个已经走到岁月尽头的人,方小舒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她很敏感,这些特别的小细节其他人或太忙或粗心而没有发现,貌似只有她注意到了。 方小舒穿着宽松的棉裙子和薄济川并肩包饺子,她纤细白皙的手比过去肉多了不少,包饺子时手上铺了面粉,饺子皮贴着柔软的手心儿,饺子馅一勺一勺放在上面,她手法熟练精巧地捏好边缘,再捏出漂亮的形状,最后整齐地摆到案板上。 薄济川一直悄悄注意着方小舒包饺子的手法,眼神不断朝她那边儿偷师,不一会儿就学着她的模样包出了一个虽不算漂亮,但也挺有样儿的饺子。 方小舒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天赋不错,以后你可以学 学做饭,这样就可以满足你那张挑剔的嘴巴了。” 薄济川忍不住反驳:“才没有挑剔。” 方小舒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继续包饺子,用沉默回应他。 薄济川扫了一眼案板上数量不少的饺子,颜雅和薄铮都正在包,应该够吃了,于是他洗了手,扯了扯方小舒,示意她跟他一起回房休息,不要太累。 方小舒起初不愿意走,毕竟薄铮还在这儿呢,她一个做儿媳妇儿的先走了实在说不过去,但还不待她开口拒绝,薄铮那边儿便头也不抬道:“你跟济川出去等着吧,差不多够吃了,你也站半天了,别动了胎气。” 公公都这么说了,方小舒也不好再矫情,乖巧地道了声谢就跟着薄济川离开了厨房。 薄晏晨见他们走了,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一眨眼的功夫也跟着偷跑了出去。 颜雅尴尬地看了一眼薄铮:“抱歉,晏晨他……” “晏晨还小,你对他也不必过于严格。”薄铮依旧没抬头,似乎包饺子是件很重要的事,又似乎他在怀念着多年前包饺子的情景。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带着一点回味:“青春年少的时光一眨眼就过去了,喜欢玩就玩吧,只要不越界,有个美好的回忆总是好的。” 颜雅若有所思地看着薄铮,抿起唇不再言语,打开火放上锅,开始烧水。 因为是过春节,所以放了佣人的假,年夜饭也要家人亲自下厨吃着才有味儿。 方小舒和薄济川还有薄晏晨三人在客厅呆着,方小舒坐那儿看电视,沙发被薄济川挪得很远,方小舒不得不戴上他的近视镜才能看清楚。 她脱掉拖鞋,盘腿儿坐上沙发,还没坐稳呢,两条腿就被薄济川给扯了下去,鞋也被他穿上了。 “诶你干嘛……”方小舒紧张地看了一眼薄晏晨,薄晏晨正在打游戏,他和薄济川一人一个手柄,玩的是魂斗罗,他们小时候流行的游戏,想不到这个时候还有的玩。 “盘腿坐对血液循环不好,而且你挺着个大肚子这么坐着不觉得累吗?”薄济川皱着眉一副方小舒犯了天大错误的样子责备地看着她,一边说一边帮她把兔子拖鞋的后跟提上去,那还是为了怕她冷特意买的包脚拖鞋,穿上又暖和又可爱,她为什么老往下脱呢。 方小舒无奈地看着他:“可是我很热啊。” 薄济川抬眼扫了扫她身上的衣服,厚厚的棉裙子和羊绒披肩 ,打底裤也是加厚的,这是他审核过才准穿的,全都没什么问题,热?有什么热的? 薄济川不悦地看着方小舒,眼中的责备更明显了,于是方小舒怒了,不满地瞪着他:“薄济川你什么意思,你看看你自己穿的什么,再看看我穿的什么,这屋里空调都开到29度了,我能不热吗?你就那么怕你儿子受罪啊?他妈你就不管了?” 薄济川被她问得愣住了,连忙坐到她身边道:“怎么会,你要是热就把披肩摘了,来,我陪你看电视,你别生气,医生说了,不能老生气……” “你还说你不是怕你儿子受罪!”方小舒故意吓唬他,装作要哭的样子捂住眼睛,偷偷在指缝里观察他的反应,只见他果然如这几个月来一样着急得不行,直接站起来把围观的薄晏晨赶回了他的房间,又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厨房的方位,确定颜雅和薄铮一时半会出不来后,才又回到了方小舒身边。 方小舒正想问他要干嘛,他就低头吻上了她的唇,洁白的牙齿用力轻微地咬着她的唇瓣,怀孕期间十分敏感和需求强烈的方小舒立刻缴械投降,双手环上了他的脖颈。 薄济川换气间隙十分晦涩地说:“我们上去吧……你现在好重,抱不动了……” 方小舒嘴角一抽,非常隐忍地瞪着他,忍了半天,觉得无需再忍,于是一脚踹在他两条长腿上,愤怒道:“薄济川你去死吧!” 薄济川一脸茫然无辜地站在那,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 其实他大概不会明白,不管是什么样儿的女人,就算是个男人婆,对自己的体重和年龄也是十分在意的。他现在对一个深深爱着自己的女人说“你太重了我抱不动”,简直是…… 为了让妻奴薄济川先生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什么滔天罪行,方小舒小姐决定冷落他。 于是直到除夕夜年夜饭开饭,一家人坐在餐厅吃饭,看着中央电视台的春节晚会,方小舒也没怎么搭理薄济川。 他给她夹菜她还是吃的,而且照单全收,夹多少吃多少,这让薄济川一度侥幸地以为他们的战争结束了,可惜他错了,而且大错特错,其实他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今年的春晚和往年套路没什么不同,但看春晚看得并不是它的内容,它具体表现什么都不重要,看春晚只是因为它已经成了天朝人民过除夕的传统习俗,如果不看的话,总会觉得少了点什么。 春节联欢晚会的时间很长,一直到凌晨十二点倒 计时结束都不会完,薄济川有点担心方小舒跟着一起等倒计时会太累,期间一直找机会想要催她去睡觉,可只要他一跟她说话,她就去和薄晏晨讨论新学年的问题,一脸求知欲地向薄晏晨询问一些医学常识。 薄晏晨见自己的嫂子如此重视自己的学业,又这么好学,自然是非常开心的,所以他根本没发现他哥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幽怨了。 薄铮一边吃橘子,一边看着家里三个孩子在那儿互动,心里滋生出一种叫做满足的感觉。 他侧眼睨了睨同样心情不错的颜雅,不动声色地给电视上黄宏刚刚结束的小品鼓了鼓掌。 “这个不错。”他点评道。 颜雅笑着说:“是挺逗的。” 他们这边儿认真地看节目,薄济川那边却已经焦头烂额了。 他一边给方小舒剥瓜子,一边想着怎么把薄晏晨轰到薄铮那边儿去,可是他使劲浑身解数,薄晏晨仍是一脸懵懂。 最后薄济川没办法了,只好起身直接打断热火朝天地交谈着的两人,冷声道:“薄晏晨,你别老在这烦你嫂子了,你没看见爸那边儿橘子吃完了吗?!” 薄铮听见薄济川的话,低头看了看一盆的橘子,默默地将它们全都扒拉出来扔到了茶几下面,然后若无其事地接着看春晚。 颜雅憋着笑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只是那表情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薄晏晨茫然地看着薄济川,然后又转向薄铮,正想说爸那儿放着一盆橘子呢,就发现那盆橘子居然真的没了…… 吃得也太快了,怎么以前没发现他爸这么爱吃橘子呢_(:3」∠)_ 于是薄晏晨只好乖乖地去给薄铮拿橘子,薄济川终于得到机会和方小舒说说话,正打算开口情真意切语重心长地跟她讨论一下早点休息的问题,就看见方小舒漫不经心地站起来,撑着腰走到了薄铮那条沙发旁,坐到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跟薄铮和颜雅一起看晚会去了。 薄济川愣了一下,沉默思索了一会,抬步走到了她的沙发后面,弯腰凑近她的耳朵压低声音说:“我错了还不行吗,祖宗,你别跟我生气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睡觉吧?” 他明显还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但他却开口认错了,这个态度还是值得表扬的。 方小舒也不再说什么,从他手里接过他剥了半天的瓜子儿,笑着说:“没事儿,我一点都不困,我等倒计时完了再睡。” “可是……” “没事儿,晚睡一晚上又没什么关系,而且你听听外面那炮仗放的,能睡得着吗?”方小舒朝他摊手。 薄济川听了听外面吵闹的炮仗声,也不再说什么,靠在她旁边沉默地跟着看起了春晚。 时间总是在欢笑和惬意中悄悄溜走,好像也没过多久,晚会便开始倒计时了,倒数五四三二一的那个瞬间,外面的炮仗声更大了,薄济川立刻用双手捂住方小舒的耳朵,她自己也抬手想捂耳朵,于是她的手就盖在了他的手上。 方小舒愣愣地看向薄济川,他背着光的脸庞看不清楚,只能看见眼镜片反过的光,一如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他的一切都对她充满了吸引力。 炮声过后,方小舒静静地拉过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在心里说了句,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心情好,加更!我这么勤快,不留言你们觉得合适吗s(?`Д′?)┬─┬─·.`.`.`.哒哒哒哒哒哒 ☆、49龙凤龙胎 过春节,所有地方都放假,政府部门也不例外。 除夕夜后的第二天,薄济川一大早就和方小舒一起下楼给薄铮还有颜雅拜年。 给薄铮拜年是肯定的,他是薄济川的父亲,这些日子也对方小舒很不错,而颜雅怎么说跟薄铮也是合法夫妻,虽然有时候做的事挺让人讨厌,但大多时候并不像那些典型的小三儿上位的后妈那么刻薄。 薄铮给家里的三个孩子包了三个大大的红包,薄济川和方小舒也给薄晏晨准备了压岁钱,薄晏晨拿着丰厚的压岁钱乐得不行,一溜烟儿就跑进了自己的房间,肯定是藏钱去了。 拜完了年,薄铮留下了薄济川商谈公事,方小舒昨晚睡得晚,早上起得太早,也有些累了,于是便告辞回去补眠。 颜雅离开卧室给二人留下空间,去厨房准备早饭。 一家人其乐融融十分和睦,看在外人眼里必须是十分嫉妒的。 这个春节高亦伟过得一点也不好,卓晓被他调了学校以后整天跟他耍脾气,他本来就已经够烦了,她又这么不识好歹,于是他便直接命人将她移出了他的住处,单独给了她一栋房子,再也不见她,也不接她的电话。 卓晓将这一切变化全都怪罪在了无辜的方小舒身上,年轻少女的思想本来就正处于叛逆期,这下子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恨不得立刻就冲到薄家去找方小舒理论,奈何她一个女孩子,年纪又那么小,就算知道薄家在哪儿,也不敢真的冲到市长家里去。 卓晓虽然冲动又暴躁,但也不是没脑子,她趁着放假在家仔细思考了一下,最后决定等政府上班以后,去市政府门口堵方小舒。 她这种做法,和当年高亦伟得知何悦早就已经结婚了之后在学校门口堵她的行为如出一辙,不可谓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人教出什么样儿的孩子。 就这样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安稳地过到了正月十五,方小舒满足地吃着黑芝麻馅的元宵,肚子里那位祖宗最近食量很大,搞得她胖了好多,她看着自己脸上和手臂上的肉,不禁有些惆怅。 薄济川已经开始上班了,但方小舒如今怀孕快五个月了,虽然还不到休产假的时期,可她的胎儿是好不容易怀上的,又怀得很不稳定,所以薄济川就提前给她放了假,让她在家安胎。 薄晏晨也快开学了,最近一阵子一直在预习新功课和赶作业,颜雅督促着他,顺便帮薄铮收拾行李,安置一些到了首都需要用的东西。 薄铮过完年就要去中央上任了,到时候就不能常回家了,颜雅本来等着薄铮开口让她跟他一起去,可薄铮从头到尾都没提这事儿,只说着整理他自己的行李,一副礼貌疏远的样子。 颜雅这些日子过得很心酸,越是看着薄济川和方小舒恩爱,她就越是不甘心,人都是贪心的,没有得到的时候只想着要能在一起就好了,不奢望更进一步,可当你得到了,就会更希望可以和他拥抱、亲吻,相亲相爱。 贪婪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想要克服实在太难。 方小舒在家安胎,实在是非常无聊,薄济川不让她上网,嫌有辐射,连电话都很少给她打,也是辐射问题,倒是允许她看电视,可那电视却被他挪出了好远。 方小舒在家里都快无聊死了,她每天除了等薄济川下班回来,就没有其他事情可以盼了,这完全就是一只宠物犬的待遇嘛!! 这一晚,方小舒特意等着薄济川回来才睡,这几天他又开始忙了,晚上回来都很晚,倒是没夜不归宿,还算不错,有进步。 薄济川回来的时候都十一点了,方小舒最近睡得很早,所以他进屋的时候是轻手轻脚,哪料到进来一看,床头灯亮着,他老婆躺在床上抱着抱枕哀怨地望着他。 薄济川只觉得心都碎了,急忙扔了公文包扑到床上,摸摸方小舒的头温柔地说:“怎么了宝贝,哪儿不舒服吗?” 方小舒扭脸不理他,他似乎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脱掉外套,解开两颗衬衫扣子,打算坐到床边和她好好谈谈心,虽然他白天工作已经很累了,但他一点儿都不觉得方小舒不体贴,他反而觉得这是一种幸福的体现……是的,一个合格的m正在形成期。 方小舒是靠在她那边儿睡的,所以床边的位置不多,薄济川想要坐下,迟疑了半晌也不知道坐哪儿比较好,只得对她说:“小舒你往那边儿挪一下,我都没地方坐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完了,方小舒下意识觉得他这是在说她胖,胖得他都没地方坐了! 孕妇本来就容易生气,方小舒被他说得眼圈立刻就红了,仰头看着他委屈地说:“薄济川我要跟你离婚,你现在厉害了,我不在你身边儿看着你,美女都往你身上蹭呢吧!你去找她们吧!反正你不缺我一个!” 薄济川现在已经可以对使小性子的方小舒从善如流了,他已经学会强迫自己不去在意事情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张口就能认错:“我错了,你别生气 ,地球上七十亿人口也不缺我一个对不对,不要妄自菲薄,每个人在别人心里都是特别的,你别胡思乱想。” 方小舒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薄济川脱了鞋上床揽着她低声道:“和你说点正经事。” 方小舒点点头:“什么事儿?” 薄济川一边给她揉着有点浮肿的手一边儿道:“爸这个月底就要调去中央了,我不会跟他一起去首都,我会留任。” 他留任自然是为了她的事儿,方小舒听了这个莫名心酸,红着眼圈朝他脸色啵儿了一下。 薄济川愣愣地摸摸脸,接下来说话都有点六神无主了:“不出意外的话,我会去检察院,这样到时候办高亦伟的案子,我就可以直接出手查他了。” 是的,市长秘书做事的确不怎么方便,调去检察院,薄济川就可以直接办理这件案子,将证据梳理出来,递交法院判决。 方小舒点点头,咬了咬唇道:“那你不做市政府秘书长了么?去检察院是高升还是下调啊?” 薄济川一脸神秘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完他就转移话题,“你手怎么浮肿了,妊娠高血压的先兆啊,一看就是缺乏运动,我这几天忙,没空看着你,晚上是不是又没散步?” 方小舒扁扁嘴道:“太冷了,不想动。” 薄济川想想这几天的温度是挺冷的,也就没多说,揉了揉她的脸,有些出神地说:“过阵子就好了,等解决了这摊子事儿,就能好好陪你了。” 他这么忙这么累全都是为了她,竟然还对她心存愧疚,这让方小舒很不是滋味,乖乖地“嗯”了一声,替他解开衬衫扣子,小声道:“去洗个澡早点睡吧。” 薄济川看着她给自己解扣子的手,忽然呼吸一窒,眼神闪烁地看向了一边儿。 “怎么了?”方小舒疑惑地问。 薄济川将视线转到她身上,盯着她看了一会,终究是什么也没说,起身去洗澡了。 其实也没啥…… 就是……男人啊,即便是再忙再累,可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老婆又越发珠圆玉润了,但偏偏美人在怀却不能做什么,真的是太煎熬了…… 薄济川真的算是二十四孝好老公了,简直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男人,方小舒的浮肿他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第二天一早便请了半天假带她去医院做检查。 出门前围巾手套羽绒服给她裹得严严实实,毛线 帽子连额头和耳朵全都盖住,围巾围住鼻子以下,除了一双眼睛什么都没给她露出来。 下楼的时候,方小舒只觉得自己快要走不了路了,有车坐,也就路上冷一小下,她现在五个月肚子就已经很大了,比其他孕妇到这个时间都大,她穿成这样,实在是有点……太笨了。 “不行,济川你扶我一下——”方小舒实在走得很艰难,只好开口让走在前面帮她检查路面滑不滑的薄济川扶着她,薄济川将她扶上副驾驶,上了驾驶座之后便对她说,“现在可以摘了围巾和手套,呆会下车的时候我再帮你戴。” 薄济川早就热过车了,空调开了一大会儿暖和了才让她下来的,这会儿车里不冷,所以他才允许方小舒摘掉围巾和手套,不过帽子和羽绒服还是得穿着。 方小舒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粉色的长款羽绒服,苦着脸看向薄济川,薄济川不为所动地挂档踩油门,缓缓地开着车朝医院驶去。 给方小舒看诊的还是之前那个女医生,女医生经验丰富,也是市里出了名的,又比较熟悉,所以他们挺放心的。 方小舒进了诊室,女医生立刻就迎了上来,热情地给他们安排了座位,这才快速地给等在这里的女生看了一下,等女生走了,便来帮方小舒看。 浮肿的事儿也不太严重,医生看过之后只说记得多运动,但是也要劳逸结合,休息和运动都不可少,孕中期需要注意的东西也挺多的。 薄济川全都一一记下,表情严肃认真,女医生对他赞不绝口,他也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过多反应,这让女医生对他印象更好了。 看完了浮肿,薄济川又带着方小舒做了个检查,看看为什么她的肚子要比其他同样怀孕五个月的孕妇大那么多,女医生仔细地给她检查了一遍,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原因。 “薄先生,恭喜了,方小姐怀的是龙凤胎。”女医生拿着数据单给薄济川看,薄济川虽然看不太明白,但还是看得很认真,听到女医生口中的消息,他心里头就好像点燃了一把火,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真希望事情快点全部都解决,然后整天待在家里陪着她,这种每天都要离开她,脑子里不断地想着她的日子真是一天也不想再过下去了。 ☆、50再遇卓遇晓 薄铮去中央之前,薄济川将方小舒怀的是龙凤胎的消息告诉了他,他虽然并没有表现的欣喜若狂,但却有明显的喜悦之色。 他重重地拍了拍薄济川的肩膀,用眼神示意颜雅离开之后,让薄济川坐到他旁边,倒了两杯茶,父子俩各自一杯,缓缓喝了起来。 许久,薄济川喝完了茶,薄铮才轻轻开了口。 “你的眼光很好,小舒虽然家境不好,但是个好孩子。” 薄济川不置可否,拎起茶壶添了一杯茶。 薄铮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然后长长地舒了口气,说:“我就要去首都工作了,应该不能常回家里,到时候家里有什么事儿,你记得多照顾着点儿。” 薄济川低头饮茶,点头道:“我会的。” 薄铮凝视着薄济川的侧脸,别人总是跟他说薄济川长得像他,可要他自己说的话,他倒觉得薄济川长得像妈妈。 一想起徐恩,薄铮满心的愧疚便涌了上来,他多年来从政为官,两袖清风,自问对得起国家对得起党,对得起父母对得起百姓,他在这世界上唯一对不起的,就只有徐恩。 现在他已经没有机会偿还徐恩了,他只能将这一切都弥补在薄济川身上,可就连这些弥补,恐怕他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世事难料,最脆弱的就是人的生命,有时候今天说了再见,就真的不知道第二天还能不能再见了。薄铮走到这个地步,才忽然有些恍然大悟,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薄济川会坚持做入殓师了。他也渐渐明白,自己的儿子对于母亲的良苦用心,以及对自己的怨恨。 薄铮长时间沉默,在一壶茶喝完后,才再次开口,语气平静,声音带着一些艰涩:“济川,爸爸对不起你,这些年,都对不起你。”他叹了口气,“但爸爸更对不起你妈妈,爸爸不怪你这些年一意孤行,爸爸希望你以后可以过得幸福,也算是对你母亲有个交代。”他轻轻敲了敲桌面,望向房间里的书柜,沉声道,“我年纪也不小了,如果以后我走了,我希望你可以善待晏晨,不要将对我的怨恨转嫁到他身上,他不能选择自己是否出生,错不在他。” 薄济川抬眼瞥了瞥他,收回视线后淡淡道:“我一直都没有将那些想法转嫁到晏晨身上,他是我弟弟,只是我弟弟,永远都是。” 薄铮欣慰道:“这我也看出来了,你是我的儿子,也不愧是我的儿子。”他微微一笑,“其实现在多好啊,你的事业如日中天,小舒的 孩子也很稳定,我也高升了,眼看着还要当爷爷……这一切都很好,可惜了……”可惜他估计等不到孩子叫他爷爷那一天了。 这些话薄铮没说出口,跟薄济川简单地交代了一下在尧海市需要注意的事情和人员后,便让他回去陪方小舒了。 现在最需要薄济川的是他的孙子孙女还有儿媳妇,至于他,既然上天对他这么仁慈,他就只能自己惩罚自己了。 薄铮还是希望自己可以多活一段时间的,至少如果自己可以掌了大权,那么就算死了之后,也能给孩子们留点什么。 这些想法,薄铮全都一个人承担着,没有告诉任何人。这种事独自一人承受似乎有些太沉重了,但他却觉得只有这样才可以让苟活于世的他稍微心安一点。 日子一天天过去,薄铮很快就走马上任了,他一个人去了首都,薄家只剩下了颜雅和方小舒还有薄济川。 薄晏晨已经开学了离开了,薄济川上班离开后,家里就只剩下方小舒和颜雅了。 如今已经是五月份了,近几日薄济川就要去检察院任职,方小舒听他说他会在尧海市检察院做检察长,检察院的职位与法院称呼不同,法院的一把手叫做院长,但检察院最大的就是检察长。 在权利方面,检察院检察长其实要比法院更大,毕竟如果公诉方不提起公诉,法院就是想判谁的罪也只能干着急。 方小舒怀孕六个多月,快七个月时,肚子已经非常大了,薄济川刚刚到检察院任职检察长,有很多事情需要熟悉,也有很多关系需要接触,所以她不想给他添麻烦,每天都按照他的叮嘱按时运动和休息,有时间的时候还做一下胎教,看看书听听音乐。 这天天气非常好,吃完了午饭,方小舒趁着太阳很暖和的时候穿戴整齐出了门,顺着小区的小路慢慢散步。 因为她常出现,又是个漂亮的孕妇,还是薄家走出来的,所以小区里大部分人都认识她。 她一出门儿,所有碰上她的人都会和善地跟她打招呼。 方小舒已经学会不去深究邻居们对她如此友善是因为薄家的地位还是出于好心了,反正人家已经对你友善了,你又不会和人家一起生活,干嘛还要费心思考那些毫无价值的东西呢? 方小舒微笑着跟路过的邻居打招呼,邻居的儿子抬头望着她,表情非常严肃,看得她不由一笑。 邻居见她似乎喜欢自己的儿子,便忙让儿子喊她阿姨 ,可那长得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却冷淡地哼了一声,说了俩字儿:“胖子。” “……”方小舒本来笑着的嘴立刻就歪了,邻居十分尴尬地拉着儿子迅速逃跑,方小舒撅着嘴低头看看自己的体型,决定打道回府。 !!!!太丢脸了!!! 想当初她不算是回头率百分百,那也是百分之九十五了,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长得好,因为她除了这点儿优点就没别的了,可现在连这唯一的优点也被剥夺了,这可怎么办? 她得回去好好思考一下这件人生大事。 方小舒原路返回,却在转弯时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只见不远处的大树下站着一个穿着蓝色大衣的纤细身影,那与自己有些相似的五官让她想忘记对方是谁都很难。 是卓晓。 她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说是顺路偶遇,打死方小舒都不会信。 方小舒十分警觉站在原地不再往前,从裤子口袋拿出手机拨通薄济川的号码,盯着远处的卓晓,以防对方有什么特别举动。 这不能怪她,实在是高亦伟的人她根本就放心不下来。 卓晓看见方小舒盯着她打电话,心里有两个猜测,一是觉得她是打给她老公的,二便是觉得她是打给高亦伟告状的。 她在心里上更倾向于第二个猜测,因为只有这样才符合她心目中方小舒抢走高亦伟的逻辑。 卓晓一想到这些心里就十分烦躁生气,她快步朝方小舒走过去,方小舒这时已经打完了电话,朝后方拐角处离开了。 卓晓心一急,迅速跑了过去,跟着转过拐角,然后就看见方小舒在和小区里一个男邻居聊天。 那位邻居是做交警的,年纪在三十上下,身材高大结实,一看就很有安全感,卓晓见此脚步不由放慢,悄悄地漫步在四周,等待方小舒孤身一人的机会。 方小舒大她那么多,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那点小心思?她十分热情地和交警同志聊天,那位同志今天轮休,下午也没什么事儿,难得见到薄市长……哦不,现在可不能叫薄市长了,薄市长高升,如今可是在中央做二把手,升到最高位置指日可待,就更不用说薄家大少正在尧海市检察院做检察长,无论哪一边儿打理好都可以平步青云,他不搞好关系怎么行? 于是,方小舒热情,交警同志就比她更热情,那边卓晓等得脸都紫了,这边儿两人还没有分开的打 算。 方小舒和交警同志一路交谈着往薄家走,这个时间持续了大概十几分钟,卓晓明显是怕她回到家里再次失去机会,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 她有点担心卓晓会乱来,她现在怀孕快七个月了,如果因为她而出什么事儿的话,她真的没办法接受。 索性薄济川同样也担心这一点,所以很快就放下手头的工作赶了回来,成功在卓晓打算冲过来之前,将车横在了方小舒与卓晓之间。 薄济川飞快地跨下车,重重地甩上车门几步走到卓晓面前,低着头阴沉沉地盯着她,一字一顿道:“你想干什么?” 卓晓被薄济川吓到了,她也是见过他很多次了,之前在市政府门口守着方小舒,虽然没堵到她,但是常看见薄济川进出。 在卓晓印象里,薄济川是个十分有风度的绅士,她没想到他也会有这么可怕的时候,这种总是很温和的人一旦愤怒起来,要比高亦伟那种时常都阴鸷的人可怕得多。 卓晓下意识后退了几步,谁知这时后面忽然窜出了一辆车,车子开得飞快,显然没料到卓晓会忽然后退,一时来不及刹车和转弯,只好不停地闪灯和按喇叭,卓晓吓得都呆掉了,怔怔地看着明晃晃的车子朝自己撞来,本以为自己今天会死在这,却在被车子撞上之前,由一双冰冷的手扯住胳膊猛地朝一边躲开了。 卓晓诧异地抬头,正看见薄济川冷淡地松开扯着她手臂的手,转身朝那辆停下来的车走去。 车主已经下来了,对方表情也很惊慌,看见卓晓便破口大骂:“你他妈找死啊!疯了吧你!” 她是疯了。 她想她的确疯了。 否则她此刻也不会觉得,方小舒的眼光真是不错,这个男人竟然比高亦伟更让人着迷。 她觉得,她似乎也没那么执着高亦伟了,她的爱情不该给不珍惜的男人,而该给这个刚刚救了她命的男人。 卓晓将自己的想法想得很正确和直接,但她不知道的是,她这个年级的女孩根本不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爱,那种对爱的幻想让她们对那些成功人士和厉害角色倾慕崇拜,很容易产生一种错误的畸形恋慕,这根本就不是爱,尤其是在她这种病态思想的人身上,这简直是罪孽。 ☆、51胎动X预产期 薄济川送走了惊魂未定的司机,便和那位围观的交警随意地交流了一下。 对方是认识他的,毕竟这么常出现在电视上的身影很难不认识,薄济川被他缠得有点烦,干脆也不维持风度了,随便敷衍了一句,就带着方小舒离开了。 方小舒上了副驾驶之后,薄济川就绕到驾驶座打开门准备上去。 在上去之前,薄济川再次警告了卓晓。 “我不管你来这儿是想干什么,但如果下次我再看见你为难我的妻子,我会直接报警。”薄济川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身高矮小的卓晓,一脸冷冰冰道,“你在市政府门口乱转的事儿,我也会一字不漏地报给公安局,你自己看着办。” 卓晓闻言不由愕然,原来他知道自己那阵子总在市政府外面转?那他为什么不赶她走?怕打草惊蛇?? 卓晓惊疑不定地看着薄济川,对方说完话便头也不回地上车走了,黑色的奥迪车消失在拐角处,卓晓忽然感觉心里一阵酸涩。 为什么,为什么两个人明明长得那么像,她还要比方小舒年轻,而方小舒如今怀着孩子身材臃肿美貌不再,自己却还是比不过她? 卓晓咬着唇,转身快步跑出小区,打车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她需要好好考虑一下她下一步要怎么走,既然高亦伟那么无情,那她也不稀罕了,与其去追逐一个方小舒并不在意的男人,她更想夺走她孩子的爸爸,好让她体会一下自己的痛苦感受。 方小舒知道今天卓晓出现在这里来者不善,但她并没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薄济川会处理得很好。 她已经学会不去操心那些不会发生的事,因为现在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费心。 薄济川将车停到车库,便牵着她的手进了屋,两人一路回了卧室,关上了门,才好说起那些私密的话。 薄济川坐到方小舒身边,替她把鞋脱掉,换上轻便的拖鞋,又在她脱掉外套后帮她把头发扎上,她大大的肚子在他做这些的时候忽然鼓了一下,接着便好像里面有什么在踢她的肚皮一样,不断地鼓出来。 薄济川愣了一下,惊讶地看着方小舒的肚子,方小舒却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懒洋洋地躺到床上哀嚎道:“薄济川你儿子和你闺女又踢我了!” 薄济川茫然地看着她:“我儿子……和我闺女?” 他的手抚上她的肚子,清晰地感觉到手下有什么鼓出来,他惊 得猛抬起手,又意犹未尽地再次抚上去,小心翼翼的样子逗得方小舒咯咯直笑。 薄济川有些尴尬道:“抱歉,第一次,我……有点紧张。” 方小舒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眯眼望着他:“可你儿子和闺女欺负我却不是第一次了。” 薄济川皱眉问道:“以前有过?” “当然。”方小舒坐起来,踢了拖鞋上床躺着,“这是胎动,都七个月了,这很正常。” 薄济川神情有些复杂地垂下头,喃喃道:“都七个月了……” “是啊。”方小舒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怎么一副很失落需要摸头的样子? 薄济川忽然抬手捂住了脸,半晌才闷声道:“对不起,我最近太忙了,没好好陪你。” “……” “你怀着我的孩子,那么劳累,我却……” “够了济川。”方小舒打断他的话,将他拉进怀里,盯着他的眼睛道,“是我该对你说抱歉才对,因为我你无法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因为我你要周旋在你不喜欢的环境里,因为我你要和你不喜欢的继母住在一起,而我所有的忍耐和艰辛,所有的改变和努力全都是因为你,是你让我变成了一个更好的人,如果没有你我根本不知道我现在还活不活的下去,你又有什么错呢?你如果有错,那就是错在对我太好。” 薄济川很少听见方小舒说这么多话,而且还是心里话,他抬手抚过她圆润的脸庞,嘴唇贴在她脸上,额头贴上她的额头,先是沉默了一会,才重重地“嗯”了一声。 见他如此,方小舒忍不住想开玩笑,于是她吊儿郎当地后撤身子,挑起他的下巴笑眯眯道:“不过如果你一定觉得愧疚,想要弥补我的话,等我生下这两个小祖宗,你就……”她说到这里一顿,视线忽然迅速下移,定在了薄济川的双腿之间,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意。 薄济川很给面子的僵硬了,方小舒满意地看着他别扭的反应,忽然说起了卓晓:“今天那个女孩儿看你的眼神不对劲,你救了她一命,也得到了人家的芳心。” 薄济川听她这么说不由皱起了眉,思索一番,沉声道:“那个女孩儿年纪还小,也不是无药可救,只是跟着高亦伟学坏了而已,好好教育还是有救的。” 方小舒不屑道:“有什么可救的,见人就劈腿的女孩儿配上见缝插针的男人不是正好么。” 薄济川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方 小舒说得是什么意思,等他反应过来之后不由敲了一下她的头,不赞同道:“不要老是说这些奇怪的话,以后你就是当妈妈的人了,小孩子的求知欲和模仿能力很强,你会教坏孩子的。” 方小舒扑到他身上,重重的身子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但他已经学会了不说,因为一说只会被压得更窒息。。。。 方小舒趴在薄济川身上,看着他脸渐渐憋红才满意地后撤,托着腮靠在他旁边道:“我还有更多教坏孩子的本事,你要试试吗?” 薄济川神色沉重地陷入沉思,方小舒见他如此不由开口问道:“怎么了,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薄济川认真地看向她,严肃地说:“我在想,你总是这样,那以后孩子就要靠我的基因力挽狂澜了。” “……薄济川你今儿晚上睡地上吧!!!” …… 小夫妻俩的生活很甜蜜,也很顺当,但偏偏有人看不得人家顺当,老是给人家添堵。 这个堵儿方小舒倒是不知道,因为人家没找她,找的是薄济川。 薄济川发现,最近他上下班常会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四周,对方也不躲着他,被发现后就微笑着朝他打招呼,几乎每天都背着画夹到检查院门口写生,时间长了,连检察院的人都知道有个漂亮的小姑娘看上了薄检察长,每天都在门口蹲点儿。 薄济川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尤其是现在方小舒还怀着他的孩子。 他不会让为他辛苦生子的妻子受到任何伤害,所以这些不好的传闻也该到此为止。 薄济川整顿了一下检察院那些八卦的人,检察院的大喇叭嘴巴一个个都封了起来,而原本和高亦伟有关系的吴绍祺副检察长,早就在他上任之前就被革职审查了。 纪委已经介入了他的案子,等过不久,准备和高亦伟的案子一起提起公诉,数罪并罚。 处理好了自己身边的人,薄济川便开始处理门外那个外人。 他算是个说话算数的人,卓晓既然不识好歹,那他也必须让她明白她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 薄济川给顾永逸打了电话,公安局很快就派了人过来,做了这种本该由派出所来做的工作。 卓晓被公安局的人没收了画夹带回公安局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被薄济川举报了。 她被公安局以扰乱公务罪罚了一笔钱,因为她已经满18岁,顾永逸又打了 招呼让他们罚的重一点,所以他们干脆又拘留了卓晓几天。 高亦伟从眼线那里得知卓晓是为什么被拘留的,只觉啼笑皆非。 女人果然都靠不住,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现在唯一靠得住的人,似乎就是那个正怀孕待产的女人。 高亦伟对方小舒非常感兴趣,但他不急,他还没有变态到去骚扰怀孕的女人,也没有无耻到对孕妇出手的地步,他在等,等方小舒生完孩子再说。 他很期待薄济川的速度,看他是否可以在方小舒生产前将他送进监狱。 事实上这件事的确很难,高亦伟的案子牵扯到的人太多,其中又不乏正在政府任职的人,所以想要对他提起公诉,必须是证据确凿并且丰厚才可以。 薄济川不得不将日期一延再延,一直拖到方小舒预产期到了,都还没能顺利开庭。 方小舒的预产期是9月12号,和薄济川的生日是同一天,方小舒十分悲观地发现,他们家里将再添一位处女座的男士。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不是黑处女座,泪眼朦胧地看着你们,我其实很欣赏处女座男人的,只要他不是我的上司 == ps:因为今天依然是双更,下面还有一章,所以我要厚颜无耻占用大家一点时间,推荐我的新文qaq 这年头写个文特不容易,你们就可怜可怜我给我指导指导吧 杀手界传奇收养蠢萌界传奇的故事!叔侄文,男主毒舌傲娇忠犬,欢迎大家踩点儿!!电脑直接点击图片就可以去看了,手机可以搜索题目“欲爱弥彰”==33==爱你们,这个坑会和那个一起日更,两边儿都不耽误 ☆、52生产X陪床 方小舒预产期这天,薄铮本来打算赶回来的,但无奈政务缠身,只好作罢了。 他拍了视频给方小舒,很用心地祝福了她,并且将自己斟酌出来的两个名字告诉了他们。 薄铮说得很清楚,这只是提供参考,他们可以不按照他说的来。 轮到他们孩子这一辈儿,是单字名了,薄铮选了两个字,男孩儿是翊,意在辅佐和帮助,希望这个男孩可以辅佐他的父亲,帮助这个世代传奇的家族继续走向壮大。而女孩则比较简单,取了一个悠字,希望她可以继承父母的聪明才智与礼貌文静,一辈子长长久久平平安安。 视频中的薄铮气色很不好,但说起话来精神头儿不错,他录视频的背景有点熟悉,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是什么地方,但那背景总让人觉得是他们最近常见到的地方。 方小舒一边看视频就一边儿疑惑,接着她忽然一怔,迅速地扫了一眼四周,那视频背景可不就是医院么? 虽然已经避开了那些具有特征的摆设和床铺,可镜子里的反光却让人发现了蛛丝马迹。 方小舒立刻就想跟薄济川说这个发现,可是肚子忽然一阵剧痛,她顿时如临大敌,憋气道:“不行了济川我要生了——” 是的,方小舒要生了,剧痛面前,饶是向来镇定的方小舒也有点把持不住,刚才想说什么的念头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此刻只记得咬牙忍住,手下紧紧地捏着床铺的边沿。 薄济川见此,立刻将她的手拉开让她捏着自己的手臂,和匆忙赶到的医生一起推着她朝产房走。 方小舒跟着大夫的指导呼吸吐纳,看着薄济川的眼神非常慌乱,她虽然握着他的胳膊,却还没有失去理智到掐疼他,在她下意识里,这个男人的一切都比自己重要。 薄济川察觉到她的想法,又对上她这样的眼神,心中不由一涩,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与她交换了一个眼神,便让医生将她推进了产房。 他们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们所有的话都在那个眼神里了,而且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已经说得够多了。 现在,只等着她生下他们的孩子,养好身体,和他一起上法庭,看着他如何将方家的仇人送进监狱,甚至送上偿命的路。 高亦伟的罪的确很重,判死刑也不为过,只是现在国家判死刑越来越慎重,他也不敢完全保证可以让他以命偿命,所以不敢给方小舒什么承诺,只能说是尽量帮她满足她最大的愿望。 对于罪有应得的人,他素来没有任何多余的同情心。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流逝,薄济川紧张地双手握拳等在产房外面,看着产房上面亮起的红灯,有点后悔为什么自己没跟进去。 虽然生产时规定亲属不可以进去,但如果他坚持,也不是不可以。 薄济川忐忑地在产房外面来回踱步,偶尔有方小舒压抑的痛呼从里面传出来,他只觉在外面的每一秒都是最痛苦的煎熬。 如果可以,他宁愿在里面承受这些的是他。 方小舒在他心里一直都只是个故作坚强脆弱敏感的女人,根本就没她表现出来得那么厉害,她那么脆弱,好像轻轻戳一下就会全部破碎,现在却要承受这么剧烈的痛苦,他实在是…… “哥你别急,一定会没事儿的。”薄晏晨不忍看薄济川那么难受,于是便开口安慰了他一句。 薄济川回眸看了他一眼,神色虽然依旧忐忑不安,却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他很担心,但他也不希望别人为他担心,因为他最能体会的就是那种为别人伤心忐忑的感觉了。 也许因为是龙凤胎吧,方小舒生得很辛苦,生了很长时间,她是下午两点被推进产房的,却在晚上十一点十三分才被推出来。 幸运的是,虽然过程长了一点,但母子平安。 得到这个消息,薄济川大大地松了口气,他看着被推出来的方小舒,她紧闭着眼睛,一脸憔悴,往日的精神不再,直看得他恨不得朝墙上打一拳。 好在医生的话安抚了他躁动的心,否则薄济川将是薄家有史以来唯一一个在公共场合做出这种暴力举动的继承人了。 病房里,方小舒依旧睡着,点滴不停地输着,一瓶接一瓶。 两个孩子很健康,经过一些处理后被放进了婴儿床里,安静地躺在里面陪伴着他们的母亲一起睡。 薄济川坐在椅子上,左手边是躺着一双儿女的婴儿床,右手边是躺着方小舒的病床。 他看了看表,让颜雅和薄晏晨先回去休息了,自己一个人守在病房里,靠在方小舒的病床边,帮她暖着输液的手。 他恍惚想起,似乎去年他也曾经这样帮她暖过手,那个时候正是她怕连累自己而要离开他却犯了胃病住院的时候。 想起这些往事,薄济川忍不住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其 实他们的回忆有很大一部分是灰色的,但那些灰色的东西现在回忆起来仍然让他觉得十分甜蜜。这种反应让他有些出神,连日来的疲惫使他有些犯困,可他却不允许自己打瞌睡。 他时刻观察着点滴,每次都准确地在输完之前按下护士铃,让护士及时给方小舒换药,因为他知道他不能懈怠,一会儿方小舒会很痛。 生产真的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尤其是顺产。 在没有打麻药的情况下清晰地感觉到医生在自己身上动剪子,清晰地感觉到孩子生出来之后医生再一针一针将开口缝上,只要想想就连死的心都有了。 不过,除了顺产之外,剖腹产恢复太慢,对孩子不好,与顺产相比,只不过是一个先受罪一个晚受罪罢了,实在没什么可挑剔的。 薄济川看着方小舒从不安稳的梦中醒来,她紧紧皱着眉,嘴唇动弹,似乎在说着什么,他凑近她唇边,听到她说:“好疼……” 薄济川心疼得不行,可是又不敢给她怎么揉一揉,只能这么无助地听着她的痛呼声一点点变大。 这虽然不如她昏睡之前的那种痛苦严重,却也不好受。 方小舒始终没睁开眼,只是双手不自觉地想要握拳,声音从小到大,一直喊着疼。 薄济川自然都没发觉自己的眼眶红了,他阻止着方小舒输液的手握拳,以免串针,薄唇微启,却不知该对她说点什么。 许久,薄济川开始不停地道歉,一遍又一遍,不断句地说着对不起,他低低沉沉的声音让喊疼的方小舒眉头皱得更紧了,她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了很久才慢慢清晰。 她看着自己身边眼眶发红仿佛随时可以掉眼泪的薄济川,有些错愕和震撼,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她吸了口气,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强忍着那些痛笑着说:“济川,你别担心,我不疼了……” 不疼?怎么可能呢?不疼为什么皱眉,不疼为什么手会颤抖? 薄济川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可是看着在忍痛中还想着安慰自己的方小舒他就觉得没有任何理由让自己再脆弱了。 他鼻音很重地“嗯”了一声,将她额头的碎发撩开,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声道:“我爱你。”他的唇瓣蹭着她的脸颊,男人富有磁性的熟悉嗓音轻声说着真挚的话语,“小舒,我爱你。还有谢谢,但是对不起。” 方小舒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一笑就带动了缝 针的地方,她忍不住轻哼一声,薄济川立刻问道:“怎么了?哪疼?我帮你看看?” 方小舒脸一红:“有什么好看的……还有你刚才客气什么,咱们俩这关系你还这么客气,那你记得你之前答应我的,等我好了,你可要……” 方小舒的话还没说完,薄济川就打断了她,慌乱却又认真地说:“我知道,我记得,我会的,现在你别说那么多话了,你快睡觉,睡着了就不疼了。” 方小舒为难地看着他:“可是我睡不着……我已经睡了很久了。” 薄济川有些无措,第一次当爹的他虽然做过很多功课了,可到了正式上场的时候还是有点紧张。 方小舒笑了笑,提醒他道:“让我看看孩子。” 薄济川立刻回神,将婴儿床推到她旁边,自己呆在婴儿床的另一边,与她隔着一张婴儿床遥遥相望。 好吧,其实也没多远,可是薄济川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失落。 方小舒看了一下睡的很香的两个小婴儿,心里说不出的满足与高兴,她觉得自己受了那么多的苦全都是值得的,在这一刻她终于深刻体会到了母爱有多伟大。 方小舒缓缓收回视线,轻声对薄济川道:“济川,其实我也该谢谢你,给我一双儿女……” 薄济川僵硬地站在那,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是的,他怕说错话惹她不高兴,或者又让她说很多话跟他解释,他真的很怕她疼,因为他总觉得她一疼,他就比她更疼。 男人真的不该对自己的妻子有任何不好,更不应该背叛自己的妻子,绝对不能三心二意。 男人一生不需要遭受任何痛苦,第一次时不会痛,更不需要生孩子,也不需要洗衣服做饭做家务,一切的操劳都是女人。 身为一个女人,一天的公主,一个月的皇后,一辈子的操劳,她们就该被捧在手心。这种感觉如果你身为一个丈夫时体会不到,那么当你身为一个女孩的父亲时,你就能体会到了。 方小舒到底还是痛的,没说几句便闭上眼开始努力催眠自己,期间护士来换了一次点滴,这次的点滴里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催眠的成分,总之换了点滴之后,方小舒就睡着了。 薄济川见她睡着了,长长地舒了口气,继续靠在旁边帮她暖手。 他无意识地抬头,拉着窗帘的外面依稀可以看见微微的白色,天快亮了。 。。 作 者有话要说:一天的公主(结婚做新娘),一个月的皇后(坐月子),一辈子的操劳(大家都知道了) 哎,妹子多好啊,软软香香的,我喜欢妹子的大胸和白嫩嫩的皮肤(?﹃?) ☆、53出院X薄铮回家 顺产的好处就在于,恢复得快,出院快。 方小舒生产完第二天已经感觉好了很多了,挂水还是要继续挂,但已经不会像一开始那么疼了。 薄晏晨还在上学,白天要上课没办法赶过来帮忙,所以便只有颜雅和薄济川在医院守着她。 其实只要薄济川一个人在这里就够了,因为薄济川还请了个月嫂,实在不需要颜雅在这里忙里忙外了。 方小舒看着她任劳任怨地帮忙送饭拿衣服,心里也不是滋味。 医院病房里很暖和,需求品一应俱全,显然薄济川做过了全面的准备。月嫂将孩子看得很好,孩子饿了,方小舒也可以稍稍动一下自己给孩子喂奶,估摸着再有一两天她就可以出院了。 今天中午的饭是颜雅做好了送过来的,刘嫂也跟着来了,两个都生过孩子的女人自然都很懂什么可以吃什么不能吃,送的饭是不会有错的。她们给方小舒带了易消化和下奶的汤水,方小舒想要接过来吃一点儿,可薄济川却抢先接了过去,皱着眉头在那仔细检查。 方小舒尴尬地看着颜雅和刘嫂,想让薄济川别做得那么明显,可薄济川一点面子都不给她,仔细检查了一遍所有送来的食物,确定和医生嘱咐的没有出入之后,才自己喝一勺,然后给她喝一勺。 “干嘛呀?你饿了?那儿不是有你吃的饭吗?”方小舒斜睨了一眼桌子上丰盛的饭菜,看得她直流口水却不能吃。 薄济川一边喂她吃东西一边儿道:“谁知道有没有问题,我先喝一口,没事儿你再喝。” “……”方小舒窘迫地瞟了一眼颜雅,颜雅僵硬地站在那,装作全神贯注在看孩子。 吃完了饭,薄济川将碗筷放回食盒里,提到颜雅对面的桌子上,看都不看她一眼道:“您回吧,我请了假,我自己看着小舒就行了。” 颜雅沉默地点了点头,收拾了东西就和刘嫂一起离开了。 月嫂在一旁悄悄围观着,很快便收到了薄济川刻薄的冷眼,于是什么也不敢看了,安静地帮忙照顾孩子。 “让月嫂也回去吃饭吧,你在这儿就行了。”方小舒小声对正在吃饭的薄济川道。 薄济川夹了口菜,头也不抬道:“成吧,也行,那孙女士您先回去吧,需要您来了再给您打电话,钱照算。” “诶!好嘞!”月嫂巴不得赶紧走,薄济川这人看上去很好相处文质彬彬,可一到了这病房里面儿 就难伺候到家了,各种挑剔各种不满,看她干什么都不顺眼,很多事情到最后都是他亲力亲为的,因为她实在无法达到他的要求,简直龟毛死了。 方小舒看着月嫂对薄济川唯恐避之不及地样子,在对方离开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靠在床头望着熟睡的两个小婴儿,温柔地说:“你看你把人家吓成什么样儿了,我发现你这公务员越干毛病就越多,年纪不大,官威倒是不小。” 薄济川吃完了饭,收拾碗筷拿去洗,站起来的时候朝她一笑,眼睛里透着一股精明与沉着:“你没听说过新官上任三把火么?”他转身朝洗漱间走,一边走一边道,“等你出院了做完月子,我就让你看看这三把火会烧在谁身上。” 方小舒自然不会听不出来他指的是谁,她忽然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就好像前一天她还在苦苦挣扎于水火之中,今天却到了一个温暖如春的天堂。 没有绝望到死过的人永远不会明白幸福的真正滋味儿,现在她坚信过去所有一切的困难潦倒都是必经之路,是为了今天的幸福快乐做铺垫。 薄济川收拾完了东西,就坐在病床边给方小舒看点滴,为了好得快点,薄济川让医院用得都是最好的药,也不介意多用,挂完这瓶水还得再挂一瓶,第三天再挂一瓶,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看着方小舒手上的针孔,薄济川莫名叹了口气,他靠在病床边的柜子上,双腿交叠望着她陷入沉思。 “想什么呢?”方小舒用没挂水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薄济川闷头道:“还饿不饿?吃饱了没?我冲点藕粉给你喝?” 方小舒摇了摇头:“我不饿了,我看你就吃了一碗饭,要不再吃点?看你这几天都瘦成什么样了。” 薄济川叹了口气道:“你那是没看见你自己。” 方小舒轻笑一声:“我不看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儿,生之前每天都吃那么多,生完了这身上的肉估计很难减下去了。”她突发奇想道,“你说我要不要吃点减肥药什么的?” 薄济川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不要乱吃那些东西!” 见他反应如此强烈,方小舒升起了一股逗弄的心思,笑眯眯地看着他说:“我从淘宝上偷着买,买完了偷着吃,你会知道?” 薄济川忽然倾身靠近了她,只穿着黑色真丝衬衫和西裤的他显得愈发单薄瘦削,皮肤也被黑色衬得更白了,这男人长得实在 有点好看过头了,总让人觉得没有安全感。 “你尽管买,尽管吃,我不知道就没事儿,要是我知道了,我就查他们水表。”他贴着她的耳朵说完这一句略显阴沉的话,说完了就撤回到椅子上,把视线转到婴儿床上,亲昵地用手指贴贴他宝贝女儿的脸。 至于躺在另一边的儿子,就没有这个荣幸了。 方小舒忽然想起了生产之前薄铮的事,于是便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他:“对了,我和你说,之前爸发的那个vcr你还记得吗?” 薄济川没回头,弯下腰用额头蹭蹭他闺女的小脸儿,轻声发出一个“嗯”字。 方小舒忽然有一种被冷落的感觉,有些不悦地收回视线不搭理他了,也不把话说下去。 薄济川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老婆在跟他闹脾气,有些发懵地回过了头,纳闷地问:“怎么不说了?我是不是又犯错误了?” 方小舒冷笑一声:“你对自己总是犯错误这件事认识得还挺深刻。” 薄济川从善如流地点头:“是的,在工作上我从来没犯过错误,但在你这里我稍不留神就会犯错,就算不是我的错,到最后我也得承认错误。” 方小舒挑起眉毛望着他:“你听起来似乎有怨言?” “没有。”薄济川严肃地说,“真没有,你别胡思乱想,你看你脸色多不好。”他抬头看向点滴,随即转移话题道,“该换药了。”他按下护士铃,眨眼的功夫护士就冲了进来,吓了方小舒一跳。 护士小姐红着脸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拿着药瓶过来帮方小舒换好,换药期间不停地给薄济川抛媚眼,那模样要多烦人有多烦人。 方小舒忍不住当着护士的面问薄济川:“你是汤姆苏吗?” “什么苏?”薄济川不解地反问,隔着护士跟她遥遥对望。 方小舒斜睨了一眼护士,又看看他,薄济川将她的眼神尽收眼底,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在护士换完药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离开以后,薄济川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尧海市医院院长的电话,倒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换了个有资历的年纪大一点儿的已婚护士。 医院院长很痛快,干脆直接把护士长派来给他们服务,于是直到第三天出院,方小舒都没再看见那位心怀不轨的女护士。 坐上宽敞的越野车后座,方小舒小心地接过薄济川抱给她的孩子,孩子现在还小不能见风, 抱进了车里暖和了,才敢把孩子的脸露出来透透气儿。 薄济川把儿子和闺女都交给坐在后座的方小舒,随后自己便跨上了驾驶座,颜雅和刘嫂也来帮忙了,但一辆车坐不下,所以他干脆让她们俩自己开了一辆。 薄济川迅速关好驾驶座的门,倾身到后座看了看孩子,见他们都睡的很香不哭也不闹,便放下了心。 他抬头望着认真将孩子放到一个舒服位置的方小舒,她刚刚生产完毕,脸上还有一些怀孕时攒下来的肉,但那肉分布的很均匀,不但不显得人胖,反而比以前更漂亮了。 柔软的长发,水嫩的皮肤,丰胸细腰…… “咳咳。”薄济川忽然掩唇咳了两声,抽出手帕装模作样地擦了擦鼻子。 方小舒紧张地看向他,连忙道:“你是不是感冒了?感冒了可离孩子远点……” “没有。”薄济川嘴角抽搐地解释道,“只是忽然想打喷嚏。”说完显然言尽于此,打断她欲说出口的话,直接道,“走了,看好孩子。” 见他要开车了,方小舒也不再说什么,将孩子抱好,让他可以专心开车。 回家的路程还算顺利,没堵车,也没什么意外,到家门口,薄济川直接把车横在了大门旁边儿,打开房门之后才打开后车座门,接过方小舒递来的儿子抱在怀里,快步走进屋里,避开外面的风。 其实九月份的天气已经不冷了,还很温暖,是个好时节,但薄济川这种不但对自己要求很严格对自己身边的人要求更严格的家伙自然不会违背规定,更不会拿自己孩子的身体开玩笑。 方小舒很快也抱着孩子进来了,她抱着女儿走在后面,抬眼间就发现客厅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爸?”方小舒惊讶地看着坐在客厅里的薄铮,对方此刻已经站了起来,面上带着明显的激动和高兴朝他们迎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老爷子回来看看大孙子大孙女╮(╯▽╰)╭薄小兔儿的汤姆苏体质再次闪闪发光,我们可怜的女主,哎呦~~~~~~ ☆、54转逆律师 薄铮较之去首都工作之前黑了一点儿,也憔悴了一点儿,但并没什么明显的不妥之处。 方小舒内心的疑惑被驱散了不少,心想着大概他当时是在体检,或者是有什么不舒服,但已经治好了吧。 薄济川本来打算等方小舒坐下之后把孩子交给她,然后去车上拿东西,听到方小舒喊了一声“爸”,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 薄济川转了个身看向了沙发的方向,薄铮正从那边儿走过来,走到他面前停下之后,朝他伸出了手,道:“我来吧,你去把东西都拿进屋,然后赶紧关上门。” 薄济川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孩子交到了薄铮手上。薄铮抱着薄家下一代继承人在怀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好像整个人都被填满了一样,再也没有一丁点空隙。 颜雅在薄济川从车上卸东西的时候也回到了家里,她停好车之后和刘嫂一起帮薄济川拿东西,两人把婴儿车推下来,由薄济川推进屋里,然后关上门,全家都回到了屋里。 “你回来了?!”颜雅显然也没料到薄铮会在家,站在门口有些发怔。 薄铮头也没抬地“嗯”了一声,全身心都投注在了他的宝贝孙子上。 方小舒微笑地看着薄铮,慢慢走到他面前,对他说:“这是小悠。”她将怀里的女儿往薄铮眼前凑了凑,薄铮看见小姑娘水嫩嫩的脸蛋儿,脸上的笑容更加深刻了。 “你们用了我起的名字?”薄铮和方小舒交换着抱孩子,方小舒接过儿子后点了点头。 薄济川把东西都放好回到楼下时,就看见这一幕祖孙三代共享天伦的美好画面。 他的脚步有些迟疑,似乎不太擅长处理这种局面,好在大家很快就全都涌到了沙发边,几个人全都坐了下来。 薄济川见此,立刻走过去关上窗户,避免孩子吹风,可其实天气挺热的,孩子估计都出汗了。 方小舒身体还没恢复太好,不能久站和久坐,在客厅和他们说了几句话,便由薄济川扶着去卧室休息了。 躺在床上,方小舒任由薄济川帮她脱掉衣服换上舒适的睡裙,看着他在此过程中耳根发红的样子,忍不住微微一笑。 薄济川尴尬道:“笑什么?” 方小舒摇了摇头,没有和他谈论这个,而是说起了别的:“在医院的话还没和你说完呢,之前爸录得那个vcr,背景是在医院,你发现没?” 薄济川直起身,手上挂着她的衣服,神情有些怔愣,半晌才吐出两个字:“是吗。” 方小舒点点头,轻声道:“你说爸会不会是身体哪不舒服,瞒着咱们呢?” 薄济川微微蹙眉,似乎在仔细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他很久都没得出结论,干脆先把衣服挂到了衣帽间,回来后坐在床边沉思了一会儿,起身道:“我先去把孩子接过来。” 方小舒也知道这种事儿一时半会得不出个结论,于是便点头让他去接孩子了。 薄济川下了楼,没一会儿就推着孩子的婴儿车回来了,方小舒掀开被子想起来,薄济川立刻将她按了回去,厉声道:“躺着!” 方小舒被他忽然严肃起来的样子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他,嘴巴长得大大的。 薄济川眨眨眼,然后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低声道:“抱歉,习惯了。” “……”方小舒有点好奇,在检察院薄济川每天做的到底是什么工作,于是她就趁着薄济川给孩子换尿布的间隙,用手机查了查关于检察院工作的东西。 …… 检察院,顾名思义,职能便是对于直接受理的国家工作人员利用职权实施的犯罪案件进行侦查;对于叛国案、分裂国家案以及严重破坏国家的政策、法律、政令统一实施的重大犯罪案件,行使检察权;对于公安机关、国家安全机关等侦查机关侦查的案件,进行审查;决定是否逮捕、起诉或者不起诉,并对侦查机关的侦查活动是否合法实行监督。 对于人民法院的民事审判活动以及行政诉讼,检察院需要实行法律监督,而对于人民法院已经发生效力的判决、裁定,发现违反法律、法规规定的,检察院可以依法提出抗诉。 总之,这是个权力很大的部门,而且也是个可以直接将高亦伟所有犯罪证据梳理完全,提起公诉,将他送进监狱甚至送去枪毙的地方。 虽然说最后下判决书的是法院,但如果没有检察院提起公诉和提供证据,那么法院想要判决也只能是干着急。 方小舒缓缓放下手机,看着化身超级奶爸的薄济川幽幽地说:“法院什么时候开庭啊?” 薄济川动作一顿,回眸不知何意地看了她一眼,道:“等你出了月子,差不多就是开庭的日子了。” 方小舒点点头,眼神更幽怨了:“你把时间算得都很精准,这段日子搜集高亦伟的犯罪证据,去调查他,是不是见到很多特别恶心的东西? ” 薄济川听她这么说,又看着她那么幽怨的眼神,无奈地坐到了床边将她揽进怀里,低声道:“所以我才会选择去做入殓师,而不是进入公职部门。” 是啊,面对死去的人,总要比面对这些丑陋的东西舒服的多。 于是,这就是方小舒眼神幽怨的原因,要不是她,他也不用这么累,这么辛苦。 “抱歉。”方小舒低头讷讷道。 “我倒是不会说什么‘我不需要你道歉’这类的客套话。”薄济川淡淡地说,“我只希望你可以不要像我一样,希望你可以保护好自己最原本的样子。” 很少有人可以极力与现实对抗,最终成功保护好自己的棱角与锋芒。 这种人在社会上很难生存,时间一长早晚会被残酷的现实磨平所有棱角。 人之所以称之为人,便是因为人有着非常强的适应能力,只是这种棱角虽然对我们生存在社会上而不利,但一旦失去了它们,我们更会无所依靠。 天真迟早会破灭,让社会去适应我们很难,但在你去适应社会的时候,也希望可以保留一点儿最原本的东西。 薄济川不希望方小舒变得和自己一样。 今年已经二十六岁的方小舒看穿了薄济川的担忧,眼睛里有一瞬间似乎闪过了母爱般的光芒,薄济川不记得她是否揉了揉他的头,但那眼神已经给了他很大的安抚。 方小舒在这时忽然再次开口,语气里透着些揶揄:“其实我道歉,更多的是因为另一件事。” “什么事儿?”薄济川疑惑道。 方小舒一边儿对手指一边儿说:“就那个……你生日那天我正好生孩子,所以……生日快乐,虽然晚了几天,礼物我会补给你的。” 薄济川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慢慢紧了紧抱着她的力道,沉声道:“孩子就是你给我最好的生日礼物,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什么比你们更让我高兴和幸福了。” 人生总有一些人和一些事,是不管发生什么都无法忘怀的,有的人会记得遗憾终生的事,而有的人则会记下最幸福的时刻。后面这种人无意是最幸福的,因为他的人生已经没有遗憾。 …… 坐月子的时间过得很快,方小舒身体恢复得很好,一个月后,法院开庭审理高亦伟的案子,薄济川以检查长的身份亲自出庭,方小舒坐在旁听席,望着法庭上属于公诉组和被告人的位置,心 里莫名升起一丝忐忑。 她不知道薄济川会不会胜诉,更不知道高亦伟会不会束手就擒,法庭上的气氛很严峻,单是旁听席她就已经看见不少三清会的人,而且她还看见了卓晓。 方小舒现在有些庆幸薄济川的慎重了,因为他请了顾永逸和她一起坐在旁听席,坐在她四周的人全都是公安局和检察院的,三清会的那些人离她很远,也靠近不了。 方小舒坐在旁听席第一排,有些紧张地握紧双拳,看着审判长和审判员进入法庭,接着公诉组和辩护人入席,她总觉得自己在做梦。 薄济川带着两个助理,全都是男性,他们坐在公诉组的位置,放好电脑之后,薄济川便回眸看向了旁听席,准确地找到了坐在第一排的方小舒。 方小舒抿着唇和他对视,他一身黑色检察服,红色的检察徽别在西装外套的左领子上,红色的领带系得非常整齐,没有一丝褶皱的黑色长裤衬得他双腿笔直修长,他端坐着,回头时腰身线条美好,身段极佳,吸引了不少女孩的视线。 审判长扫视法庭一周,见人员到齐,与审判员一同起立,高声道:“全体起立。” 整个法庭的人顿时全都站了起来,审判长敲下法槌,威严道:“庭审开始!” …… 国家法庭是个非常庄严严肃的地方,坐在这里面,似乎不用担心任何违背法律和社会的人会逃掉,但也不是没有过明明有罪,却判无罪释放的人。 这个时候,被告人如果想要脱罪,就需要一个好的辩护人。 高亦伟的辩护人是一位看起来三十出头儿的女士,对方落座时脸上带着十分自信和势在必得的表情,而她也的确有这个得意的资本,因为她是国内知名的逆转律师,纪若。 ☆、55庭审现场 开庭之后,纪若的视线就总是似有若无地盯着薄济川,她的眼神十分讳莫如深,纤细的手指转着手里的笔,与法庭的严肃相比,未免显得有些闲适。 对于这种不舒服的盯视,薄济川的反应大大出乎了纪若的意料,她以为这人要么会蔑视她,要么会被她看得不自在,但人家却根本就无视了她…… 薄济川笔直地站着,按照法庭的顺序将自己的证据、证人一件件摆上台面,数量之多,内容之震撼,完全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预料。 纪若显然也有些不可思议,开庭之前她已经找高亦伟交过底了,她原本以为检察院能拿出来的东西也就那么多了,可没想到对方藏起来的证据居然那么多。 纪若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站在被告席的高亦伟盯着出来作证的人,其中不乏他如今还在用的属下,以及曾经贿赂过的官员。 除却这些证人之外,薄济川还拿出了他行贿受贿的录音、照片,以及他进入该部门的监控录像等等。 高亦伟的脸色渐渐变得很难看,这些事虽然是他意料之中的,但那数量众多的证人一个个出庭作证,让他的脸面一点儿都挂不住了。 最后出庭作证的居然还有污点证人,正是他最得力的属下燕肃,那个他被抓捕之前还在帮他开车的人。 纪若见到这一幕也愣住了,她原本以为这场官司怎么也得打几个月才能结束,可检方居然有这么多的证据,实在是颠覆了她的认知,她从业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看见检方拿出真正可以称之为铁证如山的证据。 审判长和审判员听着证人的证词,以及薄济川的讲解,脸色越来越难看。 旁听席上三清会的人随着庭审时间的加长变得越来越少,走得时候小心翼翼的,似乎是怕被抓起来。 在薄济川终于稍稍告一段落之后,辩护人纪若立刻就向法官申请休庭十分钟,法官冷淡地询问对方原因,纪若没什么好理由,只说她需要时间详细梳理一下她手上的材料。 法官与薄济川交换了一下眼神,最终通过了对方的休庭申请。 休庭期间,薄济川和公诉组其他人呆在公诉组办公室,他打了个电话让顾永逸带方小舒过去,于是方小舒便跟着顾永逸朝公诉组办公室去了。 顾永逸在前面带路,方小舒便随意地打量着四周,接着她就发现卓晓也跟着他们过来了。 方小舒立刻拉住了顾永逸的衣袖,将 身后的情况用眼神示意给了对方,顾永逸皱眉回头看去,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不一会儿就有两名便衣出现,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卓晓带走了。 方小舒无奈地笑了笑,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顾永逸也是一脸揶揄,显然对薄济川的魅力深有感触,应该是这段合作时间没少见识到这一点。 休庭时间只有十分钟,顾永逸将方小舒带到办公室门外就离开了,方小舒敲了敲门,开门的是薄济川。 薄济川侧身让出路把她拉进来,给同事介绍道:“我太太,方小舒。”随后又给方小舒介绍,“这两位是同事,易周、刘胤。” 易周和刘胤是薄济川的助理检察官,他们早就很好奇那位能把薄济川搞到手的传奇女士长什么样子了,当他们看见披肩发,白色连衣裙的方小舒时,终于算是可以瞑目了。 方小舒不得不说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女,否则一开始对薄济川那么豪放地耍流氓,薄济川也不会没有那么严正地抗拒。 毕竟,一个软软的美女对你耍流氓,跟一个膀大腰圆的女斗士向你索吻,实在是有很大差距。 当然了,漂亮是个前提,气质才是主要的。 方小舒往那儿一站,自有一股冷艳疏离的气息弥漫在她身上,她一颦一笑都透露着这是个学识丰富,谈吐优雅的官太太。 不过事实上,应该大多数人都无法相信,方小舒其实只有高中学历而已。 跟同事打过招呼之后,薄济川领着方小舒让她坐到椅子上,然后从带来法院的小文件箱里拿出一个保温杯递给她,一本正经道:“早上刘嫂煲的汤,你没吃早饭,又刚出月子,还是喝点儿比较好,今天没准儿几点回家。” 方小舒接过来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拧开杯子用薄济川紧接着递来的勺子喝汤,仿佛这种事情十分常见,无需惊讶一样,实在是让围观的两名助理检察官大开眼界。 今天他们的证据很丰厚,做了快一年的准备,已经有了完全打赢这场长的把握,所以他们倒是不紧张呆会开庭高亦伟那边儿能翻出什么浪来,于是就全都好奇地开始围观薄济川了。 薄济川在工作时总是十分严谨的,他的纪律性很强,这种纪律性既是针对他自己,也是用来约束别人。 他拥有一种让整个团队军事化服从他的本事,相当注重规则,擅长隐形牵引,很容易获得取证与人际交往方面的成功。 检察官这 个工作简直像是天生为他量身定做的。 他们很少见到这样的薄济川,平易近人得就好像是自家的兄长一样,而且某些瞬间还可以发现他的眼神甚至带着些温柔的色彩。 易周和刘胤可谓是大开眼界了,原来人真的可以很多面化,他们再也不黑处女座了。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法庭警察敲响办公室的门,易周连忙打开门,警察朝他们敬了个礼,道:“庭审即将开始,请公诉组进入法庭。” 薄济川起身应下,收拾东西准备进入法庭,方小舒听他嘱咐了几句便先一步离开了,循着来时的路回到了法庭上,坐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她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卓晓的位置,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这样儿的人如果再出现在她面前,那她就该好好想想办法怎么处理一下了。 毕竟,看着一个长得像自己,又比自己年轻的女人整天缠着自己的丈夫,一脸“我要倒贴!谁也别拦着我!”的无下限表情,真的很难不让人产生生理性厌恶。 没有了碍眼的卓晓,方小舒看庭审的精神也更加专注了。庭审再次开始后,高亦伟和纪若的表情比休庭之前更加难看。 薄济川站起身,严肃地陈述道:“审判长,合议庭……” …… 庭审的过程其实是挺精彩的,看着自己多年来一直记恨着的仇人即将被绳之以法,方小舒实在是无法不激动。 她几乎热泪盈眶地看着薄济川在最后的时间段里,将十几年前高亦伟参加三清会后对方家的所作所为依次陈述,双手紧紧地握着拳,眼睛无法控制地瞪向了高亦伟,而高亦伟对上她的视线,反而情绪淡漠了下来。 他也回望着她,但却似乎在透过她看着别人。薄济川陈述完毕,审判长看向了辩护人纪若,开口问道:“辩护人,对此你是否反对。” 纪若紧紧地抿着唇,看着高亦伟的神色十分为难和无奈,半晌才道:“……不反对。” 薄济川没有笑意地勾了一下嘴角,慢慢走到被告席前,站在换下了光鲜亮丽的华服、没有了小弟簇拥的高亦伟面前,淡淡地看着他,语气平静地问:“被告人高亦伟,请问案发当年,你是否有主动向犯罪组织三清会的头目章文华主动提出过杀害被害人方渐鸿一家的建议?” 高亦伟缓缓抬眼与薄济川对视,薄济川也没有移开视线,只是仿佛看着蝼蚁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当然了,也可以说是连蝼蚁都不如,他看着高亦伟的眼神更像是在看着一盘渣滓。 高亦伟面无表情,那是些他不太喜欢回忆的过去,而走到这个地步,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高亦伟缓缓开口,清晰地吐出一个字:“有。” 满场哗然。 薄济川这次是真的笑了一下,但那笑容稍纵即逝,他的眼中带着和方小舒如出一辙的仇恨,也许,那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杀死的是他最爱的人的父母与舅舅吧。 “那么,这之后,你是否有亲自执行章文华对于这件事所下达的犯罪指令,即杀害被害人方渐鸿一家?”薄济川接着问,声音沉着稳定,不带一丝多余的感情。 高亦伟将视线转向法庭,睨了一眼摆在法庭上的证据,因为十几年前没有像现在一样密集的监控网络,所以不存在什么监控录像来做证据,这件案子的证据是人证、一些不便出庭之人的书面口供,但他更想看见的,却是被害人的女儿亲自来指证他。 察觉到高亦伟的视线有向方小舒那边儿转移的意图,薄济川厉声道:“被告人高亦伟,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高亦伟被薄济川打断,只好收回视线看向了他,淡淡道:“有。” “很好。”薄济川点点头,推了一下眼镜再次开口,“然后,你带领三十一名犯罪嫌疑人前往被害人方渐鸿家中,是不是?” 高亦伟道:“是。” “你到达被害人方渐鸿家中后,与被害人家中保安人员发生激烈交火,造成被害人方渐鸿与妻子中枪身亡,以及七名保安人员死亡、五名保安人员受伤,是不是?” 高亦伟继续道:“是。” 薄济川收回在他身上的视线,转头看向法官:“审判长,合议庭,我申请我的九号证人出庭,他将告诉我们,被告人高亦伟,是如何在去年十月二十七日亲手杀死方渐鸿妻子何悦的弟弟何书宇的。” 审判长很快批准了薄济川的申请,接下来走上法庭的是方小舒很熟悉的人,当年负责方家案子的公安人员,林队长。 方小舒抿唇看着林队长走上证人席,一身警察制服昭示了他的身份,他将何书宇在十八年前帮警方卧底在三清会,又在去年十月二十七日被发现死亡、由三清会人员抛尸野外的全部过程告诉了法庭,详细并具有说服力。 何书宇卧底期间搜集到了很多强有力的证据,包含 三清会贩毒、走私、杀人、行贿受贿的视频和文字材料,这些证据一直因为没有一个合适的契机和合适的人来将它公诸于众而被雪藏,如今终于得见天日,林队长的表情也变得十分欣慰和轻松。 何书宇在天之灵,也算是可以安息了。 方小舒忍不住落下眼泪,她从口袋抽出一包纸巾撕开抹掉眼泪,心里想着,幸好她向来不喜欢化妆,否则这一哭还得把妆哭花,好丢脸。 面对如此强有力的证人和证词,高亦伟脸上慢慢浮现出了怀念之色,与林队长交手这么多年,没想到居然还真的被送上了法庭,而且很快就会被送进监狱,实在是……哎。 证人陈述完证词,审判长询问辩护人:“辩护人,你对证人的证词是否有疑问?” 纪若长长地吐了口气,这大概是她从业以来打得最窝囊的一个官司了,她真心祈祷,以后再也别碰上检察院检察长亲自带队出庭的情况了。 纪若睁开眼,靠近话筒,淡淡道:“我没有疑问。” 这案子已经没什么必要再审下去了,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也没什么需要狡辩的了,连被告人都一脸认罪伏法的表情了,大家还要费什么心思呢? 毫无疑问的,庭审结束,法庭宣布将在一个半月之内宣判结案,被告人收押,其他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事情全都做完了,薄济川终于有了一种无事一身轻的感觉,这好像是自他认识方小舒开始,感觉最轻松的时刻了。 他终于完成了对她的承诺,现在只需要等宣判结果一出,彻底了结这件事了。 这件事走到目前这个地步,已经不会再什么变数了。 薄济川从侧门离开法庭,走出法院,与同事告别后走到停车的地方,看见了站在车旁边等他的方小舒。 方小舒接过薄济川手里的公文包,丢进车后座之后就转身环住了他的脖颈,深深地吻上了他的唇。 虽然知道这是光天化日,有很多人围观,但薄济川还是情不自禁地揽住了她的腰。 他听见了周围似乎有什么人在议论,但他这次难得没有在意,只因他此刻的心情就和方小舒一样激动得无以复加,久久不能平静。 轻松,一种彻彻底底的轻松,一种对妻子和孩子,以及未曾谋面过的岳父岳母和舅舅有了交代的轻松。 ☆、56喜帖X婚纱X保姆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之后,薄济川申请了半个月假来给孩子办满月酒。 其实他们已经迟了些日子了,因为法院开庭的事情实在是忙不过来,所以就延后了。 方小舒和薄济川结婚时没有举行婚礼,也没有拍什么婚纱照,在这件事上薄济川一直对她心存愧疚,所以他决定这次趁着办满月酒的时候,把婚礼和婚纱照也一起办了。 方小舒起初以为他只是办满月酒,可当他拉着她去设计喜帖时,她才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 一时之间,方小舒心里五味陈杂,望着薄济川的眼神变得十分难言。 薄济川拉过一本画册仔仔细细地看着上面的喜帖款式,全身心都投入在这件事上,并没发现方小舒看着他的眼神有多“深情款款”。 因为破获了高亦伟的案子,薄济川在尧海市甚至全国都享有很高的赞誉,他的新闻在报纸和电视上都播烂了,而网络媒体则更喜欢拿他的外貌说事儿,那个“最帅公务员”的称呼已经换成了“最帅检察长”了,所以设计喜帖的设计室员工们自然不会不认识他。 他们在薄济川认真看画册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打量着夫妻俩,有的甚至还拿出手机想要偷拍。 那个想偷拍的人离方小舒很近,所以她拍下来的角度也会更清晰,方小舒在她拿出手机时就开始盯着她了,见她打算偷拍,立刻抬手夺过了她的手机,冷眉厉目地等着她。 薄济川被这动静吸引了注意,抬眼疑惑地盯着眼前快要打起来的两个人,皱眉问道:“怎么回事儿?”他说话时不自觉带出了工作时才有的威严与官架子,方小舒是早就习惯了,可那位被抓包的小姑娘却被吓到了,眼眶一红,险些就要哭出来了。 薄济川庭审的录像有一部分是公开的,在播新闻时有一段播出了,现在他这语气让小姑娘不由产生一种被他当成被告人的感觉,她两手颤抖,一转身就朝隔壁房间跑去了。 方小舒拿着对方的手机随便看了看,发现相册里面已然存了几张他们从外面进来时的照片,从角度看是那个小姑娘在里面偷拍的。 方小舒默默地将手机递给薄济川,算是交代自己刚才为什么那么做。 薄济川接过手机,看到里面的照片后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设计室的老板知道这件事急忙赶过来道歉,他本来是去取更多的画册样板,接过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已经在考虑什么时候解雇那个店员了。 薄济川将手机里关于他和方小舒的照片全部删掉,然后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拉着方小舒就走,方小舒被动地被他拉着,觉得他的反应有点过于激动了。哦不,当然也可以理解为是她适应能力太强,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可以很淡定地接受这些以前完全不能容忍的事了。 设计室的老板紧张地拦住薄济川,说了一溜儿的好话,就差给他跪下了,薄济川这才收回了脚步,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他到底还是心软的。 他一边看一边没什么情绪地对设计室的老板说:“我知道你们也许会认为我有点太小题大做,但这件事关系到我太太,不管外面怎么写我怎么拍我都可以,但我希望不要牵扯到我太太,她每天需要照顾孩子和我,已经很劳累了,我不希望她再有什么不愉快。” 听了薄济川这话,在一边儿看热闹的其他店员和设计室的老板全都愣住了,皆是十分诧异,像是没料到他会跟他们解释,又像是没想到薄济川这样一个要地位有地位要相貌有相貌还非常有能力的男人,会是个如此看重家庭和自己夫人的人。 是的,在人们看待政府官员以及官二代都戴着有色眼镜的今天,他们很少看见有哪个好的典范是与发妻白头到老,恩爱一生的。 有了钱抛弃下堂妻的例子比比皆是,这个社会已经不像过去那样相信“爱”这个字了。 其实不光是设计室的人,连方小舒都有些诧异薄济川说出的原因,她原以为他是被最近的新闻搞烦了,没想到是因为她。 方小舒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薄济川一本正经地举起画册给她看,商量道:“这个不错,把宝宝的照片放在中间,你和我的放在两边,然后下面写邀请信息,你觉得怎么样?” 方小舒顺着看去,只见他选的是一款传统的正红色请柬,请柬上方是放画像的地方,下面是填写具体信息的地方,整个款式大气简单,干干净净,的确是他的风格。 方小舒点点头:“挺好的,就这个吧。” 薄济川将样式交给设计室的老板,定下数量和款式后就带着方小舒去看礼服了。 方小舒和他一起到达婚纱店的时候,忽然有点望而却步,站在门口不太敢进去。 她一是怕刚才的事情重演,二就是……她真的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穿上婚纱。 她完全没想到会有哪个男人会让自己心甘情愿一辈子为他洗衣做饭生儿育女。 以前的她只想着有生之年把父母和舅舅的仇报了,然后能活下来就随便敷衍一下,活不了就干脆去下面和爸妈见面,根本没想过结婚生子这种事。 方小舒的情绪感染了薄济川,他是个对感情很敏感的人,自然不会不明白她此刻的犹豫。 他已经不再纠结她是否爱他,因为他已经得到了答案,在她为他生下两个健康可爱的孩子的时候。 薄济川揽住方小舒的肩膀,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惹来婚纱店内一阵尖叫。 最终方小舒还是跟他一起进去了,婚纱店的老板是早就预约过的,他们一进来对方就热情地迎上来招待他们了。 薄济川带着方小舒将这家尧海市最好的婚纱店里的婚纱全都看了一遍,最后选择了一件没有肩带的抹胸婚纱。雪白的婚纱后背开得很大,直到腰际才刚刚收住,只是穿在假模特上就已经十分美丽,可以想见如果穿在方小舒身上会多漂亮。 方小舒从店员手里接过婚纱,有些紧张地一步三回头走进了试衣间,她拿着这件抹胸露背婚纱,看着拖地的裙摆,柔软的轻纱与蝴蝶结以及流畅的线条全都无可挑剔。 她觉得自己就好像在做梦一样,双脚都踩在云彩上,整个人都快失重了。 方小舒吸了口气,将衣服脱下来开始换婚纱。 这件婚纱对胸围的要求很高,对腰的纤细度要求也很高,好在她刚刚生产完,胸部完全无压力,倒是腰部让她穿的时候稍微有点费力,不过还是穿上去了。 因为是露背的款式,所以在婚纱两边腋下有一条非常隐形和精致的带子,由十字形交叉在后腰,以防止婚纱掉下去走光。 方小舒穿好婚纱,对着试衣间里的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鼓足勇气走了出去。 她一抬眼便对上了转过身朝她看来的薄济川,这真是十分韩剧的情节。 女主角换好婚纱出来,男主角转过身看过来,眼神惊艳而微微发怔。如此不真实的剧情就这么真实地发生在了她身上。 薄济川看着她慢慢走近,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将她抱起来转了一大圈。婚纱宽大的裙摆随着她双腿飞起来的动作而轻轻飘荡,薄济川紧紧抱着她,在某个瞬间里连呼吸都屏住了。 当方小舒好不容易挣脱了他的怀抱得以喘息,便听到他十分痛快地对店员说:“腰围改松一点,其他都可以,就这件。” …… “等等……”方小舒苦恼地拉住薄济川。 “怎么了?”薄济川转头疑惑地望着她。 方小舒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问:“你怎么知道腰围有点紧?” 薄济川听完她的问题,脸上一点不自在的表情都没有,非常理所当然地说:“抱你的时候感觉到的,这不是很明显吗?你都不敢喘气了。” “……薄济川。” “怎么了?” “没什么,该你了。”方小舒气呼呼地转身回到试衣间,快速换下婚纱,穿着自己舒服的裙子走出来,双臂环胸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挑衅道,“快去吧?” 薄济川微微眨眼,也没多说什么,接过那套与婚纱配套的男式礼服走进试衣间换衣服。 他很快就换好出来了,方小舒看见他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心里的计划已经没有实施的必要了。 其实本来她打算让他把所有的男式礼服全都试一遍的,以报复他刚才那让人无力吐槽的话。可是当她看见他穿着那套黑色天鹅绒西装走出来后,就觉得再也没有比这件更适合他的了。 她一直都知道薄济川很英俊,但即便认识了这么久,连孩子都有了,她还是觉得每次见到他的感觉都不一样。 他站在夕阳昏黄的光晕下,室内不算太亮的柔光照耀在他身上,他高挑修长的身材被黑色的天鹅绒西装衬得笔直挺拔,白衬衫的领口处系着黑色领结,他甚至都可以直接去走红毯了。 “可以么?”薄济川有些拘谨地整理了一下领结,皱着眉问她。 方小舒忽略掉眼神花痴的店员,对他说:“转一圈儿我看看。” 薄济川很听话地转了一圈儿,方小舒将他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全都看仔细,才点头说:“就这套,去换回来吧,我们回家。” 薄济川立刻听从指挥去换衣服,换好衣服出来后和她一起打道回府。 方小舒在路上忍不住问他:“我们这次办这个爸知道吗?” 薄济川拧眉看着前方,十分认真地开着车,他每次开车都是这样,好像在战斗一般严肃。 于是方小舒只好又问了一遍:“我们这样做爸会不会生气?” 薄济川这次回答了她,他情绪内敛,听不出真意,但答案总是让人放心的:“他知道这件事儿,而且会亲自回来参加。” 毕竟孩子的满月酒也会一起 办,作为孩子的爷爷他怎么会不回来呢。 “另外我已经和他说过了,等高亦伟的案子结束,就和你搬回碧海方舟住。”薄济川紧接着道。 这件事方小舒是再赞同不过的,虽然已经在一起住了很久,可方小舒和颜雅相处时还是会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当薄济川不在的时候。 能回碧海方舟自然是好的,这样做其他事情时也不用刻意压抑某些声音,以防被人听见。 方小舒喜形于色,但薄济川却泼了她一脸冷水:“别激动,还有一个多月呢,搬回碧海方舟后我给你请个保姆,帮你一起照顾孩子。” “我自己就可以了。”方小舒斜眼看了看他,嘟着嘴说。 “两个孩子,还要打扫卫生和做家务,你确定你一个人可以?”薄济川怀疑地看了她一眼。 方小舒有些语塞,其实她也不是不希望有个保姆帮忙,可是……万一再来一个像她这样心怀不轨的保姆可怎么办? 方小舒仔细思考了一下,高声道:“请吧,请个结了婚的,像刘嫂那样有经验的,年轻人我怕照顾孩子会出错。”她把理由想得很充分,也全都说了出来,不怕薄济川怀疑她那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思。 可是她有点小看如今的薄济川了,薄济川做了这么久检察院检察长,见过的人精实在太多了,她如今这点儿段数儿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是他通常都不会说出来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双更 预告:下一章浴室y然后后天什么的应该会有我一直想写你们也一直想看的女仆y 女仆那张写得很掉节操比餐厅y还破廉耻(艹皿艹) ☆、57婚纱照X浴室 薄济川的动作很快,不到一周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请柬也发出去了,婚纱和礼服也全都安排妥当,这就要带着方小舒和两个宝宝一起去拍婚纱照了。 方小舒和薄济川人手一个,抱着自家孩子从车上下去,进入婚纱店,惹来一阵驻足围观。 漂亮的孩子是十分招人喜欢的,尤其是这对儿漂亮的孩子还是龙凤胎,而他们的父母又是那么登对。 薄济川抱着早就换好拍照时要穿衣服的儿子坐到椅子上,这间婚纱店虽然已经是尧海市这种第一直辖市里最好的了,但他还是不够放心。大人也就算了,没那么多讲究,小孩儿,尤其是刚满月,一切都还很娇嫩,所以须要格外注意,婚纱店的东西能不用则不用。 薄济川和方小舒轮流换衣服,换得差不多的时候薄晏晨也放学赶过来了,他是来帮忙的,放下书包后便帮着方小舒抱起了一直在闹腾的小少爷,儿子跟薄晏晨很亲近,虽然薄晏晨因为要上课而见面机会不多,但每次见到都会找他要抱抱。 方小舒欣慰地看着跟小叔叔玩得很高兴的儿子,手里轻轻拍着自己的宝贝女儿,等着薄济川换好衣服出来拍照。 薄济川应该也是担心孩子,换得很快也很匆忙,出来之后还是方小舒帮他整理的领结。 一切准备就绪,摄影师便开始给两个大人一双儿女拍内景。 因为有刚满月的孩子,所以不能开闪光灯,于是拍照的过程就有些慢和严谨,为的是照片出来效果好一点儿。 这一折腾,就直到晚饭时间才结束。 孩子早就累了,得亏出来之前喂过一次,否则估计得在婚纱店闹起来。 其实他们已经够听话了,拍照的时候没哭没闹,很配合摄影师的吆喝,让他们俩看哪儿就看哪儿,可有镜头感了。 回去的时候,方小舒坐在后座上带孩子,薄晏晨就坐在副驾驶和薄济川聊天。 他似乎有说不完的话给他哥哥听,说得素来对开车十分如临大敌的薄济川很懊恼,直接一句“闭嘴”就把他所有的话给堵了回去。 薄晏晨怏怏地闭嘴,可怜兮兮地瞥了他一眼,坐在副驾驶委屈地对手指。 方小舒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薄济川从后视镜瞪了她一眼,那眼神包含着很多东西,她读出了一个最令她亢奋的,那就是:走着瞧。 走着瞧?什么走着瞧?薄济川能有什么事儿让她瞧的?无非就 是…… 想到可能是自己察觉到的事儿,方小舒反而高兴起来,朝后视镜里抛了个媚眼,这下薄济川可淡定不能了,方向盘猛地转了一下,车里的人全都晃了一晃。 “哥看路啊!”薄晏晨紧张地提醒他。 薄济川十分罕见地翻了个白眼,干脆不再理那个十分擅长惹他生气的女人,将车并道,然后拐弯儿。 很快就回到了家里,一回家薄济川就直接把孩子全都交给了薄晏晨。身为一个大二的学生,薄晏晨已经有能力看好两个孩子了,何况楼下还有颜雅在,不会出问题。 薄晏晨是很喜欢两个孩子的,完全没有拒绝他哥的指派,兴高采烈地接受了这个任务。 薄济川交代完了两个孩子,就转头看向了方小舒,他戴着眼镜,镜片之后漆黑的眸子有些尖锐,方小舒觉得整个人好像火山一样烧得非常激烈,一步也在这呆不下去了,匆忙地朝楼上跑去。 薄济川紧随其后跟着她进了房间,方小舒忽然有些害怕,于是进屋就钻进了浴室,头也不回道:“好累啊我去洗个澡!千万别找我!” 薄济川眼疾手快地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被她挺大的力道带进了浴室,于是干脆直接用脚把门儿踢上了。 “你……”方小舒挣扎着,为难道,“我要洗澡你也跟着啊,快出去快出去。” 薄济川脱掉风衣挂在浴室门后的衣架上,随后便开始解领带,然后是衬衫、皮带,最后…… “薄济川你身材真是越来越好了……”方小舒红着脸看着他敞开的衬衫里面那线条优美的小腹,以及微微拉开的裤子拉链里特别的象征,无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薄济川动作一僵,总觉得自己好像被调戏了…… 方小舒忽然不躲了,热情地上前搂住他的腰仰头深深地吻住了他那双有些微凉的唇。 薄济川闭上眼轻轻地“唔”了一声,被动地被她吻着,整个人靠在浴室的门上。 方小舒踢掉鞋子踩在他鞋尖上,两人的舌头缠绵悱恻着,很快他们便全都呼吸急促起来。 尤其是方小舒,作为主动的一方,方小舒的反应要比他强烈很多,那种从怀孕到现在一直压抑着的欲望全都袭上了她的大脑,她呼吸沉重地喘息着,柔软丰盈的胸部一起一伏,隔着衣料与男人的胸膛摩擦在一起,她只觉身体下面有个地方空虚地需要他填补。 薄济川只觉小腹发紧, 一股热流从脚尖涌上头顶,又全都汇聚在小腹。 他情不自禁地将她双腿分开,托起她的屁股,让她敏/感的三角地带与自己的重合,然后紧紧抱住她的身体将她的外套和毛衣全都脱掉,接着惊讶的发现她竟然连内衣都没穿…… 方小舒得意地轻笑出声,暧昧地喘息着说:“没想到吧,其实我是故意气你的,你看,你走进了我的陷阱啊薄检察长。” 薄济川咬住她的唇瓣不让她再气人,垂眼睨着她得瑟的小脸儿,一手托着她的屁股,一手摩挲着她柔软的小腹。 方小舒生产后身体变得更敏感了,人家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是对的……虽然她还没到三十岁,但也二十六岁了,不远了咳咳……> ☆、58与薄铮摊牌 薄铮是在给孩子办满月酒的前一天回来的,他这次回来看起来瘦了很多,以前的西装穿在身上显得有些大了。 颜雅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给他定了几套新的,倒是方小舒忍不住再次想起了上次的vcr事件,于是她又跟薄济川提了一下这件事。 薄济川思索了一下,道:“我去跟他聊聊。” 方小舒点头,神情不太自然地说:“嗯……爸他以前可能有很多做错的地方,但毕竟是我们的爸爸,他如果真的生病了,还是要赶紧去治啊,别瞒着咱们,要不到时候……”她抿起唇没再说下去,下面的话不说薄济川也能明白了。 其实她倒不是有多圣母,她只是希望薄济川将来不要留有遗憾,如果薄铮真的有什么问题,而他是最后一个发现的话,以薄济川那样的性格,就算是对薄铮也会十分愧疚吧。 薄济川自然明白她的用心,沉默地应下之后便起身出门了。 方小舒在房间里忐忑不安地等着,电视上里正在播新闻联播,国内欢天喜地国外恐怖袭击的各种新闻接连不断,却不能让人高兴一点。 要是薄铮真的出事儿了怎么办呢? 其实方小舒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她嫁的人是薄济川,他家里如何跟她关系不大,而且他也不是那种靠着父亲来完成一切的男人。 他花的每一分钱,以及如今赢得的身份地位,全都是靠他自己的努力。 即便一开始他可能是借助薄铮的便利踏板而有了一个好的施展才华的机会,但走到这一步他已经是被所有人都认可的合格检察长了。 方小舒这些担忧,薄济川也不是没有。 他虽然在心里始终无法彻底原谅这个父亲,但自从他忽然转了性子开始接纳方小舒,还帮助他把那件事揽到手中解决掉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当初那么记恨他了。 薄济川下楼的时候,薄铮还在客厅里收拾东西,他不会停留太久,参加完满月酒便会飞回首都,首都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 薄济川看着他明显比去之前消瘦很多的身形,又联想到方小舒发现的问题,忍不住抿紧了唇。 如果薄铮真的离开了,薄济川恐怕不会太好受。方小舒的担心是绝对有必要的,因为这毕竟是给了他生命,辛苦养育他几十年的父亲。 薄铮整理东西时,听到有脚步声便回过了头,他看到是薄济川从楼上下来了,便又转回了头, 很随意地问:“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明天还有的忙活呢,可别出错儿。” 薄铮向来如此,在任何事情上都嘱咐他慎重小心,不要出错,从而养成了他如今三思而后行的好习惯。 薄济川心里五味陈杂,双手抄兜走到他身边,帮他整理需要带走的东西,没头没脑地问了句:“最近身体怎么样?在那边儿吃得不好么?看你好像是瘦了。” 薄铮动作一顿,随即十分自然地回答道:“这不是响应国家号召,勤俭节约不剩菜嘛,每次做得都不多,一个人住,也懒得太费事儿。” 薄济川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薄铮,他的气色并不好,但他强撑着那种很有精神的说话声给人一种他只是稍微有些累了,但其实很好。可具体好不好,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薄济川觉得跟他薄铮这种久经官场的人比还是嫩了点,于是也没什么好拐弯抹角的,直接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你是不是身体哪不舒服?上次你传过来的那个录像是在医院里录的吧?” 薄铮顿时停下整理东西的手,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地愣在了。 薄济川见他如此反应,自然知道方小舒的顾虑是真的成为事实了,他不禁有些烦躁地说:“你要是生病了就去治,不要硬挺着,要不然身体夸了是想让谁心里不舒服?!” 薄济川的话有些冲,说完了他自己就先后悔了,立刻改口道:“对不起,我有点激动,我不是那个意思……” 薄铮安抚地拍拍他的肩,低声道:“我知道。” 薄济川疲惫地捂着脸坐到一旁的沙发上,薄铮干脆也放下东西坐到了他对面,他靠在沙发背上看着自己的儿子,神色带着一股怀念和留恋。 “既然你已经察觉到了,我也就不瞒你了。”薄铮缓缓说,“去年检查出来的,还是心脏的问题,也没成想能坚持这么久,在首都发作过一次,住了一段时间的院,治疗效果不错,所以现在出院了。” 薄济川怔怔地望着他,半晌后才问:“医生怎么说?” 薄铮双手交握,仰头看着天花板:“没事儿,说是配合治疗,不要劳累,就没什么大事儿。” 薄济川有点想发脾气,他很少控制不住自己脾气,无非也就是面对两个人时才会这样,一是方小舒,二就是薄铮。 这两个人总是可以很轻易地让他丧失所有风度。 “你说清楚点儿,支架儿了没,在哪个医院看的? ”薄济川面无表情地问道。 薄铮将视线转到他身上,笑得有些伤人自尊:“我以为你巴不得我赶紧死呢。” “说的那叫什么话!”薄济川站起来有些焦躁地看着他,“我是你儿子不是你的对手,我为什么要让你死?!” 薄铮见他生气了,急忙站起来安抚,他将薄济川按回沙发上,放缓声音说:“我没骗你,支架儿了,当时抢救时给支的,医生说了,好好养着,活个二十年不成问题。” “是么。”薄济川冷笑一声。 薄铮回到沙发上,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料到自己还能活这么久。”他似乎有些恍然,“我本来没想治,我倒是挺希望自己赶紧死,哪想到当时开着会发作了,人家送我去了医院,居然趁着我昏迷给我心脏支架……” “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为什么不让人通知我?”薄济川依旧有些愤怒,他的眼眶红红的,显然气得不轻。 的确,再也没有老人生病却不肯治疗也不告诉你这种事让人糟心了,一旦发现之后,不但会承受那种担心父母因为生病而离开自己的恐惧,还要承受不被信任与被排除在外的难过。 薄济川双手撑着额头沉默下来,薄铮静静地看着他,很久很久都没说话。 客厅里很安静,两父子谁也没有再主动开口,薄济川想,他不告诉自己,大概是想自己一个人安静地死在外面的吧。当时他出事儿的时候他应该正在医院陪方小舒待产,估计薄铮也是怕事情传过来会影响方小舒生孩子。 想到这些,薄济川便不知该如何跟他继续交谈了,他站起身,欲言又止地望着薄铮,最终只是道:“明天满月酒完了我陪你去医院复查,如果跟你说得有出入,你……”他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快步上楼去了。 方小舒终于等到他回来,连忙想要询问他事情如何,可看见他眼眶红红的,一副难得不淡定的样子,就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了。 事情很明显地摆在那了,如果她再开口问那不是戳他痛处吗? 方小舒沉默地掀开被子,揽着薄济川上床躺好,替他脱了鞋,盖好被子,将他拥在怀里。 薄济川难得没抗拒她这么母性光辉的行为,侧身靠在她温暖柔软的怀里,闻着鼻息间属于她的味道,沉默半晌,严肃地说:“你以后要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必须告诉我,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 方小舒感兴趣地问:“你就怎么样?” 薄济川迟疑半晌,来了一句:“我就也不告诉你。” ……这个威胁还真是……非常管用。 方小舒连忙认真地应下来:“好的,没问题,你放心吧,就算是感冒发烧我也告诉你,长痘痘也告诉你,内分泌失调也告诉你。” 薄济川被她这副认真的模样逗笑了,笑得有些酸涩和无奈。 她虽然看不见在她怀中的他是什么样的笑容,却可以听见他笑声中的苦涩,她心疼地摩挲着他的后背,柔软的衬衫下是他挺拔的脊背,她叹了口气,柔声道:“爸爸会没事儿的。” 薄济川窝在她怀里,沉默了很久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方小舒其实挺好奇的,但现在问这个不是时候,等明天早上他冷静一点再问吧。 她有些自己的猜测,她之前见过薄铮生气,那时薄铮都是捂着心口,这是不是说明,他可能是心脏方面出了问题? 心脏出了问题,可大可小,心脏方面的权威很多,因为它是人类最重要的器官,治疗条件也相对完善,不过这种地方的病变一旦发生,就很容易要了命。 有的时候你甚至来不及治疗就已经没命了,所以这事儿还真的不好判断。 看薄济川的反应,他虽然挺难过,但还没有真的崩溃,那说明薄铮的问题应该是可以解决的。 估计,他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吧,她所需要做的,就是在此刻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作者有话要说:舒哥真是个好老婆床上荡妇床下贵妇温柔贤惠善解人意简直无可挑剔 说起来我老在这推荐我的新文你们是不是可烦了,那我就不推荐了,我绝对不会推荐我的新文《欲爱弥彰的》虽然它超级好看1v1双处jq满满↓ ☆、59满月酒X婚礼 薄家的满月酒,请的自然不会是一般人。 公安局、检察院、市政府方面都来了不少人,甚至还有一些和薄铮一起从首都回来的中央领导。 这场满月酒的桌数虽然不多,来得人却全都身居高位,方小舒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有机会跟这些人打上交道。 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更让她深刻体会到自己傍上大人物。 方小舒抱着一脸新奇地望着外面的闺女,眼神充满爱意地凝视着薄济川,薄济川一边招呼客人一边儿哄着不停吵闹的儿子,烦躁之于瞥见方小舒那让人脸红的眼神,干咳一声再也没敢埋怨他儿子吵了。 吵有什么啊,再闹能闹到哪去?总比他妈好伺候多了!他妈那是快了不行、慢了也不行、力气大了不行、力气小了更不行,每次都弄得他精疲力竭恨不得第二天下不了床,他都不忍心回忆。 薄济川看着客人来得也差不多了,便让方小舒把孩子交给了薄晏晨,自己地交给了薄铮,准备和她一起去换衣服。 薄铮抱着自己的孙子,那小孙子脸上满是稀奇地望向了他,一点都不哭了。 薄济川膛目结舌地看着这个小祖宗,人在爷爷怀里嘟嘟嘟笑得可高兴了,哪还有半分在他怀里哭时的样子? 薄济川猛然想起,这小子似乎只有在他怀里的时候才哭,为什么? 方小舒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疑问,立刻认真地告诉他说:“你太帅了,他嫉妒。” 这话实在太顺耳,薄济川听完了便情不自禁勾出一抹浅笑,他牵着她去隔间换衣服,换好了衣服之后,便是司仪主持的环节,方小舒一开始还好,还很淡定,可等到两人要上台的时候,她终于还是紧张起来了。 “我万一踩到裙摆怎么办?”方小舒握着拳问。 薄济川自上而下俯视着她,那表情要多冷淡就有多冷淡,目光犀利到了一定程度,于是方小舒悟了。 “我没事儿了,我不紧张,我不紧张。”她舒了口气,和薄济川一起走出了隔间。 因为是满月酒和婚礼一起办,所以不会像办婚礼那样什么环节都有,但也基本上不缺什么。 薄济川和方小舒在众人的掌声中重新互换了一次戒指,喝了个交杯酒,随后感谢了一下大家来捧场,然后便回到隔间换衣服了。 方小舒一换完衣服,就坐在椅子上不肯出去了,她表情十分赖皮地看着薄济川说:“ 我不想出去了,我感觉糟透了,你跟我说说话吧,不然我治愈不了。” “怎么了?”薄济川不解地问,“为什么感觉那么糟?” 方小舒捂住脸,懊恼地说:“我刚才上台的时候忍不住提婚纱了,我老觉得那婚纱往下掉啊,总觉得自己被看光了,可是我提裙子的动作更明显,人家……人家该怎么想啊……” 原来是因为这个( ̄_ ̄|||) 薄济川汗了一下,坐到她旁边安慰道:“没事儿,请的都是长辈,同龄人不多,你不用太在意。” “易周和刘胤他们可都来了!人家还随礼了呢!”方小舒红着眼睛看着他。 薄济川低头吻上她的唇,亲昵地蹭蹭她的额头说:“没事儿,他们怎么看你都不重要,关键是在我眼里你今天很美,那就足够了。” 方小舒半信半疑道:“真的?” 薄济川:“真的。” 方小舒开心地环住他的脖颈,在他嘴上重重了啵儿了一个,可啵儿完了,却听见薄济川继续一脸正经地说:“不过知道害怕了,也是一件好事儿。” “………………” 方小舒二话不说站起来就走,薄济川跟着她离开隔间,走到主坐上和她坐在一起,只见方小舒理都不理他,接过闺女哄着,开始闷头吃饭。 薄济川眼巴巴地看着,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儿说什么,只好也闷头吃饭了。 两人磨磨唧唧的,直到回了家也没能成啥事儿。 倒是因为薄铮,两人再次有了个详细地交谈。 薄济川把要和薄铮一起去医院的事儿告诉了方小舒,方小舒主动要求陪同,薄济川现在可不敢惹她,生完孩子的女人啊,就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着。 薄济川开车带着薄铮和方小舒一起去尧海市市医院,方小舒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还是不理他,于是他为了避免尴尬,就放了点音乐。 这样一路表面融洽暗里折腾的到了医院,薄铮优先下了车,明显是感觉到他们俩之间气氛不对,人家那是什么眼睛,能看不出来这些么? 薄铮勾着嘴角心情不错地在外面等着,果然看见方小舒和薄济川也很快下了车,方小舒和他打了招呼便在前面带路,薄济川怏怏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尴尬地和他一起走进了医院。 他们两个实在是尧海市太出名的人物,人们看见他们都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有几个年轻人似乎还想上来要签名。 薄济川眼疾手快地打开电梯,自然没人会和他们抢电梯,他也乐得轻松,进了电梯就关上了门儿,避开了那几个妄图来要签名的人。 把他们当什么了,歌星吗?还签名。。。。。 薄济川的情绪和薄铮如出一辙,方小舒夹在两个男人中间,不免有些尴尬,于是她无意识地朝薄济川那边儿挪了一下。 薄济川见她主动靠近自己,以为事情有转机了,正想低头和她耳语几句,就听见她压低声音道:“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和你讲话。” 薄济川闻言,表情变得有些伤心,方小舒心里都快乐疯了,面儿上却一点儿都没表现出来,其实她是故意跟他闹着玩儿的,她怕他太专心想着薄铮的病情会过于压抑,这样找点儿别的事给他转移思路,他就不会太钻牛角尖。 显然她的工作是有用的,当薄铮开始做检查的时候,薄济川便紧张了起来,方小舒无奈地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没事儿的,爸精神不错不是吗?你看医生表情也没什么不妥。” 薄济川舒了口气,点了点头,忽然道:“你不生气了?” 方小舒挠挠他的手心儿说:“我压根儿就没生气,你真以为是火药桶啊?” 薄济川有些迟疑地看着她,似乎在判断她在说谎还是说真话,方小舒干脆任他观察,随后问道:“你能判断出来我是真的不生气还是强颜欢笑?” 薄济川皱起眉,给出一个十分矜持的答案:“不一定。” “那你还看?”方小舒有些不解。 薄济川别开视线望向做完检查回来的薄铮和医生,轻声说:“我不能判断出来,但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不生气了,我都会把你哄到真开心的。” 方小舒无法不被他看似不在意实际却很认真的话感动,她和他一起站起来跟医生仔细询问了一下薄铮身体的情况,医生所说的信息和薄铮告诉薄济川的基本一致,看来薄铮没有说谎。 得到这个回答,薄济川大大松了口气,薄铮已经不年轻了,能再活个十几二十年也不算是少了,而且就算想让他永远长命百岁,那也不现实,与其为了不可能实现的幻想难过,还不如为可以得到的东西高兴。 现在只要薄铮不过于劳累,或者太激动,随身带着药,那么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检查结束之后,薄济川开车带着薄铮和方小舒回了家, 颜雅等在客厅,神色有些憔悴。 她看见跟在薄济川身后的薄铮,表情复杂而凝重地走上前,咬唇道:“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你有时间吗?” 薄铮扫了她一眼,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拒绝道:“我和中央几个同事一起回来的,飞机马上就要到时间了,不好让人家等着,你有什么事儿等我下次回来再说吧。” 他完全没提打电话的事儿,那是因为他自从离开尧海市去首都工作之后,就没再颜雅打过一通电话。他会经常给薄济川打电话,薄晏晨也常常接到他的电话,唯独她,从来没有。 颜雅知道薄铮不爱她,却没料到他对她竟然连一点亲情都没有。她忽然发现自己这么多年来的付出都是无用的,就算她为薄家做再多,薄铮也不会稀罕。在他心里,薄家的媳妇永远都是徐恩,是他在房间里每天都要祭奠,就连去尧海市也要随身带着照片的女人。 颜雅发现她在薄铮心里就是个污点,是个导致徐恩去世导致他与薄济川关系不和的污点。 这么多年了,她总觉得自己在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儿位置的,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我知道了。”颜雅有些恍惚地转身朝卧室走去,背影比过去消瘦了不少,再也不像方小舒第一次见到她时那么精神靓丽了。 是的,薄铮没有离开时还感觉不到,可他走了之后,颜雅就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差距。 即便是朝夕相处十几年,她也走不进他的心,他放在心尖上的,始终是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准备多写几个番外给买定制的盆友感谢大家破费,不过定制开得比较早,所以这些番外估计放不进去,我想问下大家介意吗?我约莫,差不多3~4个番吧,有大家想看的检察院制服y,还有薄晏晨谈女朋友的番,还有孩子长大念小学时的番,以及薄铮和颜雅离婚的番,这些番本来不在我预计内写的,但是看大家如此热情地买我的定制我决定写给大家做福利,那么大家介意它加不进去书里吗?…… 因为定制开早了,所以改不了稿子了呀,大家可以在网上看的_(:3」∠)_ ps:预告一下,明天女仆y,新文那边……题目是《欲爱弥彰》,有兴趣地可以去看看,两边都是日更到完结。 ☆、60女仆X餐桌 薄铮很快就回首都工作去了,解决了他的问题,离法院宣判的日子也不远了。 这段时间,公安局将三清会等黑帮彻底打压了一遍,其中不乏周郡汝等躺着也中枪的黑历史大户。 其实方小舒已经不记得这人是谁了,只是偶然一次出去买菜的时候在街上碰见,被强行搭讪之后她才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你是谁?”方小舒戒备地看着他,左右扫视周围,这里是菜市场,他看起来是一个人,应该不敢乱来,乱来她就叫人! 周郡汝无奈地看着满脸防备的方小舒,低声道:“我是周郡汝,你不记得了?以前你去酒吧街找薄检察长的时候……” 方小舒猛地回忆起来,原来这个就是领着一帮流氓小弟的那个混黑道儿的啊。 她想起来之后看着周郡汝的视线更不善了,对于做这种不干净买卖的人,她向来没什么好印象。 周郡汝见此,有些后悔告诉她自己是谁了,他摸摸鼻子笑着说:“就是碰上了您,出于礼貌来打个招呼而已,这不是最近薄检察长组织打/黑激情四射,我那边儿日子也不好过嘛,我都被逼着学好了。”他摊开手掌,一副十分无奈的样子。 “您和我说这个干什么,我先生的事儿是他的事儿,跟我有关系吗?”方小舒抗拒地斜睨着他,“抱歉,我还得回家做饭,没什么事儿就先走了,再见。”她说完就快步离去,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抽时间去学个驾照,这样跑也跑得快一点儿!走路变数实在太多了。 回到家里,方小舒一边儿做饭一边寻思,颜雅这几天是怎么回事儿啊,感觉总是怪怪的,魂不守舍的,难道是和薄铮吵架了? 她这边儿正想着颜雅呢,颜雅就出来了,她扶着额头,看见方小舒在厨房,不由露出疑惑的表情。 方小舒连忙道:“济川早上说想吃我做的糖醋排骨,所以我就去买了点儿来,想给他做点儿。” 颜雅听完她的话没有很快回应,她神情有些恍惚,沉默半晌来了句:“你真幸福。” 方小舒剥蒜的手一顿,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颜雅虚弱地离开卧室门口,缓缓走向沙发区。 她坐下之后给自己倒了杯茶,望着窗外的景色凝眸喝了起来。 说实在的,最近颜雅老了很多,好像一瞬间涨了十岁,方小舒印象里那个会偶尔张罗着打打麻将,十分注意包养和形象的女人似乎不见了。这一切改变都 是在薄铮第二次离开后发生的。 回想起薄铮离开前拒绝和颜雅谈话的情景,方小舒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薄铮大概是……对她态度很不好吧,要不然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不过这些都是人家二老的事情,与她无关,等这个星期高亦伟的案子结束,她和薄济川就要带着孩子回碧海方舟住了,到时候应该也不会再和这边儿有什么联系,颜雅怎么样,那都是她年轻时候造的孽,她应该早就料到自己会有这一天,做了错事总是要遭报应的。 不属于你的,你强求不来,就算勉强对方娶了你,你的后半辈子也不会幸福。 强扭的瓜不甜,这句古训是对的。 方小舒这边儿正在切葱花,那边儿门铃就响了,刘嫂正在楼上帮她带孩子,颜雅又那么虚弱,所以方小舒就很自觉地洗了洗手自己出去开门了。 这个时间,这个日期,约莫着是送婚纱照的人来了。 方小舒打开门,果然看见婚纱店的人大包小包地等在外面,她立刻把大门全都打开,让店员将大包小包搬进来,又签收了相册,这才礼貌地将他们送走了。 再次回到屋里时,方小舒发现颜雅不知何时蹲在了那堆照片儿旁边,拿着其中一本相册一张张翻看着。 方小舒关好门,礼数周全地走到她旁边陪伴着,微笑着说:“拍得不是好,孩子太闹,效果很一般。” 颜雅摇摇头,笑得很淡,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飘:“不,很好,俊男美女,拍出来的婚纱照自然是最好看的。”她笑着笑着忽然咳嗽起来,方小舒忙接过相册扶着她坐回沙发上,给她倒了水让她喝下去,帮她顺着背,颜雅摆摆手,喝下水后轻声道,“我没事儿。” 都这样儿了还说没事儿呢?她跟薄铮到底怎么了,难不成是闹离婚呢?不能够啊,薄铮那样的身份,闹离婚那就是丑闻了,怎么可能呢? 方小舒心里想法千遍万化,把颜雅送回屋里休息之后就回厨房继续做饭了,外面那一摊子东西她是搬不动,还是等着薄济川回来再挪吧。 薄济川中午回来吃饭的时候,一进门儿就闻见了糖醋排骨的味,往里边儿走一点又看见婚纱照送来了,照片上他和方小舒一人抱着一个孩子,他笑得矜持有度,方小舒笑得花枝烂颤,孩子们则一脸好奇地望着镜头,拍得那叫一个有谱儿。 薄济川失笑地放下相册,心情很好地脱掉外套挂好,又将空调温度开得低一点 ,拿出手帕擦着额头的薄汗慢慢走向餐厅。 餐厅里,餐桌上已经摆了一桌子菜,全都是他爱吃的,这可真是难为方小舒了。 方小舒一转头就看见他一脸赞许地站在那,忍不住道:“你想得对,是挺难为我的,你这人儿哪儿都好,就是太挑剔,吃个饭就跟强迫症似的,很难让人发觉你到底喜欢吃什么。” 薄济川眼睛微微睁大,对于方小舒这么明显的指责有些接受缓慢,半晌才道:“我有吗?” “你没有。”方小舒矢口否认,“我刚才瞎说的,你最好伺候了,给什么吃什么。”她越过薄济川想去拿碗筷,可薄济川却抬起手臂拦住了她。 方小舒不解地抬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薄济川望着她认真地说:“我这样的如果算是挑剔的话,那你应该也挺挑剔的,而且跟我还是一个级别的。” “什么意思?”方小舒皱起眉。 薄济川弯腰凑近她耳边,低低沉沉地说:“你每次不是嫌我太快,就是嫌我太慢,要是速度适中了,又嫌我力道轻重不好,你不是和我一样难伺候么?” “……”方小舒瞬间红了脸,十分难为情地瞪着他,薄济川那一脸胜利者的姿态实在讨厌,惹得方小舒接受无能,于是方小舒也豁出去了,从一开始她就是个女流氓了,现在她难道还会输给他吗? 方小舒干脆不去拿碗筷了,直接关上餐厅门将他推到了门上,低头去解他的皮带。 “你做什么!……”薄济川惊呼出声,坚贞不屈地拉紧自己的皮带,方小舒见此路不通,干脆停止进攻,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餐厅的窗户是马赛克的,开在左边儿,从他们这个角度外面看不见什么,而且就算看见了方小舒也不在乎,有什么啊,没见过人家夫妻感情好喜欢玩各种y吗? 方小舒此刻还系着围裙,这会儿刚入秋,天气还很暖和,所以她穿得还是短裙。 这会儿她轻巧地透过围裙把里面多脱光,只穿着粉红色的棉布围裙站在他面前,叉着腰怒视着他,一副你不让老娘脱你衣服,老娘就脱自己衣服的流氓架势。 薄济川口干舌燥地看着她,脑子都乱了,解开衬衫扣子想要脱下来披在她身上,但对方却趁机将衬衫夺了过去直接丢到了一边儿,然后跳起来双腿夹住他的腰吻上了他的唇。 薄济川“嗯”了一声承受着她突如其来的攻击,无奈地托着她的身子朝前走了几步。 他把餐桌旁边的椅子拉到一边儿,将摆在餐桌上的菜全都拿下来扔到椅子上,然后将椅子再朝一边踢了踢到,最后把方小舒放到了餐桌上。 方小舒只穿着一件围裙躺在餐桌上分开双腿,咬着食指双眼迷蒙地看着他:“济川快点儿,我要……” 薄济川崩溃地瞪着她:“你知不知道这是哪儿!现在是吃饭的时间,随时可能会有人来!” 方小舒一脸无辜地甩了甩一头黑发,表情妩媚地说:“济川快去锁门,快去关窗,济川快回来。” “……” 薄济川必须承认,她这个样子杀伤力真的很大。平常她凶的时候他都没办法拒绝她了,现在她故意扮乖巧,装作天真无邪的温柔样子,他就更没有办法拒绝她了。 薄济川有些羞耻地转身将餐厅门锁上,然后一声不吭地把餐厅的窗户关好,转过身时方小舒已经从长方形的餐桌另一头儿爬了过来。 她双臂撑在餐桌上,双腿跪着朝他爬过来,只穿着一件粉色围裙,及腰的黑色长发如春泉般从肩膀滑下来,薄济川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连呼吸都给忘记了。 “济川,你硬了。”方小舒趴在餐桌这头儿,翻了个身躺在那,分开双腿之后属于女性的私密位置一览无余,“快来!” 现在这种时候如果不去的话,那薄济川就得改名叫薄下惠了,自从他认识方小舒,他的廉耻心就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她的目的就是要让他变得和她一样没下限! 薄济川咬着牙上前,迅速解开皮带抽出早就勃/起的欲望,快速推进方小舒的体内。 方小舒被他猛然地进入刺激得挺了一下腰,围裙背带下面挺/立的双峰无比诱人,薄济川不自觉地揉捏着她柔软的胸部,然后俯□一边亲吻那娇嫩之上的凸起一边快速进行着身下的动作。 刘嫂下楼来想问问做饭的人需不需要帮忙,却听见了餐厅里的可疑声音,老人家有什么没经历过?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事情,于是刘嫂立刻原路返回上了楼,感叹大少爷夫妻感情好的同时,又不由在心里暗叹了一下这白日宣淫真是世风日下…… ☆、61正文完结 宣判日到来这一天,尧海市下起了瓢泼大雨。方小舒和检察院公诉组一起到达法院,由薄济川领着进入法庭,在公诉组办公室呆了一会儿,直到法庭开庭她才回到旁听席上。 看见被告被带出来的时候,方小舒已经没有了最开始那种大仇得报的快感了,因为她知道高亦伟一定会为自己犯过的罪孽付出代价,而她的父母和舅舅在九泉之下也一定可以安心。 她淡淡地看着憔悴了不少的高亦伟,脸上没有一丝和其他人不同的神色,这让特意观察着她的高亦伟十分困惑。 不过再困惑也没什么所谓了,事情走到这个地步,他也知道自己的结局会是什么,他现在十分期待自己可以早一点到下面去和方渐鸿会面,方渐鸿那样的人必然是和他一起下地狱的,他们都得不到会上天堂的何悦,多好啊。 高亦伟脸上渐渐露出很变态的笑容,这个时候刚好法官宣判了他的判决,他当庭表示认罪,被带下去的时候,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这一张照片,成了之后很久很久的新闻头版。 高亦伟因涉嫌行贿罪、走私/贩/毒罪、故意杀人罪等罪名,被尧海市最高人民法院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等规定,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方小舒从法院里出来的时候,原以为自己会激动地落泪,但却发现到眼眶竟然干干的,一点儿想哭的欲望都没有。 看来她真的是成长了,是啊,这个时候要高兴才对,为什么哭呢? 她很清晰地记得高亦伟被警察带下去时那副表情,他的笑容让她觉得她是真的赢了,因为高亦伟已经变态了,她还很正常。 真好,这么多年背负的事情解决了,她一身轻松,只觉得连今日的大雨都可爱起来了。 方小舒独自来到薄济川的车旁边等他,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薄济川才和易周还有刘胤一起走了出来。 方小舒撑着伞站在原地遥遥地仰望台阶上的他,正想叫他一声,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她掏出手机看了看,竟然是薄铮。 方小舒接了电话,薄铮的声音立刻从那边传了过来:“判决结果下来了吧,高兴吗?” 方小舒一边儿用口型告诉薄济川是谁的电话,一边将伞交给他,然后顶着雨绕到副驾驶的方向,拉开车门钻坐进了车里。 薄济川似乎在外面和同事交谈着什么,没有很快上车,方小舒坐在车里接薄铮的电话,也没太关心他 那边的事。 她诚实地回答了薄铮的问题:“我很高兴,爸爸。” 薄铮似乎笑了一下,淡淡地说:“你高兴就好,你对我们薄家有恩,爸爸希望你和济川还有孩子能永远都幸福。” 方小舒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过身份为爸爸的人对她说出这种话了,她忍不住热泪盈眶,低声道:“谢谢你爸爸,我也希望你可以永远都幸福。”她还记得颜雅的反应,这实在有点奇怪,如果不是颜雅有什么私人问题,那就是他们两个人的问题。 薄铮何其聪明,怎么会听不出她的潜台词?他只是安抚了地和她说了句“我会的”便挂了电话,对颜雅的事只字未提。 薄铮似乎很少会对颜雅有多热情,肢体接触也很少,他们除了晚上会睡在一个房间外,几乎没有任何身为夫妻的样子。 薄济川上车的时候,肩膀已经淋湿了,他皱眉评判着今天的天气,就和在法庭上一样刻薄尖锐。 方小舒抹掉眼泪看向他,随口问道:“说什么呢,这么久才上车。” 薄济川用手帕擦着西装上的雨水,抬眼时发现她眼眶红了,不答反问道:“你怎么哭了?喜极而泣?” 方小舒点头道:“是的,知道还问?” 薄济川轻笑一声:“我也很高兴。” 重担终于可以放下了,今后就不用每天都想着那么多条款,就不用连吃饭都要琢磨着该怎么把那个人送进监狱了,能不高兴吗? 方小舒见他心情不错,也不想扫了他的兴致,所以没关于颜雅的事儿。 薄济川清理干净自己之后,就挂档踩油门开车回家了,雨下得很大,他开得比较慢,雨刷不停地刷着,他很难看清前面的路况。 出于安全着想,薄济川干脆先不走了。 他把车停到路边,对方小舒说:“同事说晚上要给我庆祝一下。” 方小舒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你晚上要出去?” 薄济川否认道:“不出去,我拒绝了,我更想……和你庆祝。”他说完就好像说了什么羞人的话一样立刻转头看向驾驶座那边儿的窗户,可是雨水那么大,他什么也看不见,越发显得欲盖弥彰。 方小舒将手伸到车座下面,把车座放倒,躺在副驾驶上凝视着他别扭的侧脸,温柔地说:“我会好好和你庆祝的。”她强调了一下“好好”两个字,让薄济川更加羞愧了。 薄济川只觉自己变得越来越不知廉耻了,居然说出了这种话,看来他是彻底没得救了。 在宣布放弃治疗之后,薄济川转移话题道:“爸给你打电话什么事儿?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 方小舒听他这么问不由失笑:“爸要是不舒服怎么会给我打电话,难道不是该给你吗?” 薄济川不知何意地笑了笑:“他给谁打都不会给我打的。” 方小舒听出了他的不悦,无奈道:“他那只是怕你担心。” “好了。”薄济川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转回了正题,“说说吧,他找你干什么?” “没什么事儿。”方小舒眨眨眼,看着他的眼睛说,“就是祝贺我大仇得报。”她俏皮地勾起嘴角,笑得十分动人。 薄济川扫了一眼依旧大雨瓢泼的外面,然后不动声色地关闭了雨刷,雨幕模糊了他四周和前方的视线,外面的人自然也看不到里面。 于是,他心安理得地靠近她,慢慢伏在她身上压低声音说:“没有说祝贺我胜诉么,这可是我就任检察长以后赢的第一个官司。” 方小舒双臂环住他的腰,咬着他的唇瓣道:“他好像很忙,说了两句就挂了,但是没关系,我会祝贺你的,上任之后开门儿红,还是这么大的案子,你前途无量啊。” 薄济川干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语气平淡道:“我并不在意那些。” 方小舒顺着他的后背抚平兔子毛,柔声道:“我也不在意,我只关心你。” 好想把所有人都杀了,全世界只能她一个人对他好,老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她对他的爱,这是病态的想法,实在要不得。 薄济川和方小舒在车里躺了一会儿,薄济川后来居然就这么压在方小舒身上睡着了,可见他最近有多累。她没舍得叫醒他,就这任由他压着,没一会儿她自己也睡着了。 再醒来时,方小舒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碧海方舟。 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睡了一觉起来家都搬完了?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方小舒特意爬起来检查了一下房间,果然是碧海方舟别墅里薄济川的房间,而且还经过加工,多了些婴儿用品,他们两个的孩子正躺在婴儿床上睡得香。 方小舒看了看表,夜里十一点多,果然是睡了很久,那薄济川去哪了? 她出了门,下意识往浴室的方向走,果然听见二楼浴 室里面有水声。 于是方小舒也放下了心,回房间里去看孩子去了。 孩子睡了,吃过奶了?方小舒摩挲了一下胸部,文胸被解掉了……嗯,吃过了。 她忍不住有些脸红,不由暗斥自己都有过更不要脸的举动了,干嘛还脸红。 她正窘迫着,薄济川就打开门进来了。 “醒了?”薄济川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衬衫黑西裤,擦着头发朝她走过来,轻手轻脚,轻声细语,“睡得很香吧?怎么叫都不肯起来,我一个人收拾了半天,还不快谢谢我?” 方小舒亲了一下他水嫩嫩的脸颊,笑着说:“谢谢。” 她难得这么乖巧,薄济川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方小舒那边儿沉默了一会,忽然问道:“怎么这么急着搬出来?下着雨,明天搬也好啊。” 薄济川淡淡道:“我醒的时候雨已经差不多停了,至于为什么这么急着搬……”他看着方小舒的眼神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你没发觉颜雅最近很奇怪吗?” 方小舒一愣,点头道:“发现了,怎么了?这就是你急着搬出来的理由?” “我只是让她提前习惯孤独的生活而已。”薄济川无情道。 是的,颜雅的确该习惯这种生活了,除却上学的薄晏晨,家里只有刘嫂跟她作伴,她又能和刘嫂说什么呢?还不是自己一个人呆着。 方小舒叹了口气:“这也是她罪有应得。” 薄济川微微一笑:“是的,我不希望她的坏情绪打扰你,她如今憔悴难过都是很好的报应,这样她也能知道知道当初妈有多难过。” 方小舒带着安抚意图地拍了拍薄济川的背,薄济川却直接将她横抱而起,扔到了床上。 方小舒在柔软的穿上弹了两下,惊恐地看着他:“你干嘛?” 薄济川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了一个字:“干。” “……” 可是,不怕教坏孩子吗? 哦不,孩子已经睡着了,还不到一岁的孩子应该看不懂大人在做什么的,只要他们不哭不闹,就不会有事儿,他不是已经帮他们的妈妈喂过他们了吗?真是又当爹又当妈。 是的,薄济川的下限已经被方小舒彻底吃掉了,此时此刻在他看来,爱是爱,做爱也是爱,两者相互制约,相互联系,都是表达爱意的方式,以及爱存在的见证。 我们此生会遇到 很多人,也会错过很多人,能够不留遗憾的人生几乎不存在。 我们常常以分不清喜欢和爱为借口来解释自己错过的原因,可爱和喜欢其实很容易分清。 所谓喜欢,就是为他付出你能付出的一切,而爱则是付出你想要付出的一切,不论是你能的,还是你不能的,只要是你能想到的,你全都会想要给他。 我爱你,不是什么羞耻的秘密,如果总是害怕把美好的东西搞砸,那你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从你身边溜走,无可挽留。 你听说过落叶归根吗?对,这就好像落叶归根一样,他们会被风全都带走。 所以,不管如何,大胆地追求你想要吧的,告诉他你想和他有任何可能,你想不出和他有什么不可能,这就是你此刻需要做的事,我爱你不可能与你无关。 如果你做到了,请你记得,世界上有一对名叫方小舒和薄济川的情侣在祝福着你;而如果你没有做到,也请你记得,世界上有一对叫方小舒和薄济川的情侣,在祝福着你。 =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