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的承诺》 一 俊哲在开满山花的公路边跳下车。 草场上的青草和野花，被风吹低，深深浅浅，海洋伏的造势波浪。 俊哲身穿与草场混为一体的迷彩短衫，一条包裹着修长的双腿的牛仔裤。哲很帅，高大，威猛。 哲跳进一片深草丛，麻利地拉开手提箱拉链。里面整整齐齐的叠放着一套武警士兵的军服，上面放着一顶军帽。 俊哲一脸严肃地站在内蒙古大草原上，迅速地换上了军装。 俊哲把军帽戴的端端正正。此刻，军帽下这张帅气的男孩，如同头顶上的草原红日，十分阳光。他那1。80米以上的高大身材，在这半新的军装衬托下，更加健壮，挺拔。 俊哲用手抚摩了一拐弯的第一年兵的肩章，突然就迅速的脱下军上衣，抖抖颤颤的手把他们卸了下来，又从箱底摸出一副军校学员的红牌肩章，按到了军装上。 做这件事的时候，俊哲感到脸很热，心跳也加快了。 就这样吧。反正刚参加完全军院校统考，感觉不会落榜，复习得都快吐血了。 整理好衣箱，那里面还有一件灿烂的花裙和自己的洗漱用具，空空的，提起来很轻。 俊哲没有什么亲戚可串，在这无限的大草原上，他只有柔柔可牵挂。想起柔柔，他脚步入飞的向前走去。。。 俊哲哼着那首《在他乡》的歌儿：“我多想回到家乡，再回到她的身旁。让她的温柔善良，来抚慰我的心伤。。。。。。 柔柔，他太美丽纯洁了。她简直就是上天赐予大草原的安琪儿。 可是，俊哲能看到柔柔的美丽，而柔柔却看不见俊哲的英俊。 柔柔长着一双清澈美丽的大眼睛，本来是可以看到这个世界的一切，阳光，鲜花，青草，牛羊，花裙子，牛骨项链。。。。。。 现在，柔柔的眼睛依旧清澈美丽，但是却映不进任何事物了。 柔柔是六岁那年双目失明的。那年，俊哲才八岁，比柔柔大两岁。一场灭顶之灾降临到这两个小孩子的头上。 那是一个风光极度妩媚的春天。妩媚到大人小孩全都沉醉其中。冲破严冬的大草原更是风情万种。 那是1990年的春天。开春了，大人门要到很远的旗上去购买各种生产资料，准备大干奔小康。跨入90年代，牧民们的生活大部分都还是不错的。 德叔家的拉货车上，那天剂满了四十多人，大部分都是一对一对的夫妻。 俊哲和柔柔拉着小手，跟在货车后面跑了好长的一段路。直到俊哲的啊爸大吼着赶他们回家，他们才停下脚步。 他们站在快被野花野草覆盖了的村路上，看着那车欢快地远去。漂亮的俊哲的啊妈那天身穿嫩绿色的绸缎袍子，更加漂亮的柔柔的啊妈那天却穿上了出嫁时的大红绣花袍子。一红一绿，绸缎袍子在风中抖动着宽宽的摆，像两只翩翩起舞的鲜艳的蝴蝶，向远方飞去。。。。。。 他门的阿爸都英俊，勤劳而勇敢；他们的阿妈都美丽，聪明而贤惠。他们都是为自己的阿爸阿妈而感到深深的骄傲自豪。 那天俊哲拉着柔柔的小手一起回家，路上还帮柔柔采了好多美丽无比的花儿。 俊哲和柔柔家的蒙古包离的不远，平常两家就是最亲密的邻居。 推开柔柔家的毡房门，他们走进去。墙角挂毯前有一对白水晶花瓶，是柔柔的阿爸从前买来送给柔柔的阿妈的。柔柔把大捧的鲜花插进了花瓶。然后柔郑重的向俊哲宣布：“等到今天晚上，阿妈会给我挑选一条最漂亮的牛骨项链带回来。” 俊哲说：“我知道，你想那样的项链已经想了很久了。你阿妈一定会给你买回来的。” 俊哲和柔柔肩并肩做在毛毡上。柔柔打开电视机，正巧有个电视台正在播放舞蹈，柔柔就随着电视上的音乐开始手舞足蹈。 俊哲很喜欢看柔跳舞。俊哲认为柔柔太完美了，她是大草原娇艳鲜花中最艳丽的那一朵。 “柔柔长大了一定是个最出色的舞蹈家。”俊哲想 二 太阳升到正中了，已经是中午了。柔柔拿出爸妈给她留下的糕点和酸奶，请俊哲一起吃。 突然，毡房的门猛地被推开。德大叔双眼血红地闯了进来。 “你们俩个孩子都在这儿啊！快！”德叔粗糙的大手拉起柔柔和俊哲，“跟大叔走！” 毡房外已经停了一辆客车，蓝蓝的车身，透亮的宽大的玻璃，崭新的轮胎。 “德叔，我们是不是要坐大汽车呀？”俊哲天真地问。声音里已经透着激动与兴奋了。这样漂亮的大轿车，能坐上它在草原奔驰，对蒙古包里的孩子们来说那是在梦中才能遇见的幸运事啊！ “德叔真好！德叔真好！”柔柔欢快地跳跃着，长辫子梢儿上那只粉红色薄沙的蝴蝶结翻飞着，玫瑰紫色的裙袍也冉冉地飘荡起来，在春日照耀的大草原上，点燃了无比生动的绚彩，“德叔带我们做大汽车喽。。。。。” 德叔是一个三十七八岁的退伍军人，在家乡当支书已经有15个年头了。德叔早年在北京当兵，见识很多。因为德叔身高1。82米，挺拔，英俊。所以被选进三军仪仗队。德叔直到现在每天在电视新闻里看有没有仪仗队列队迎接外宾的镜头，如果看到了，他会兴奋得举着羊皮酒袋痛痛快快地大喝一顿，然后说着醉话睡去。 德叔是家乡的骄傲。德叔犹如内蒙古大草原的一只雄鹰。 俊哲看过德叔的相册。也一直把德叔当做自己的偶像。是男人，而且是草原汉子，就要象德叔那样。俊哲一直这么想。 大小数十个蒙古包内的大事小情，都由德叔帮忙处理。俊哲曾经听阿爸说过。德叔的战友复员后，有许多留在了北京，也有回家乡的，但是也都去了呼和浩特，做工的，做生意的，当警察的。。。。。。德叔也可以进城工作的，但是乡亲们对他依依不舍。他是乡亲们的主心骨。他是一个最坚韧。最乐观。最真诚的党支部书记啊！ 平日里，德叔总是乐呵呵的，满脸笑意。大家说他很象那个香港的明星周润发。可是这会儿，德叔却十分的严肃，没有一丝笑容。他把两个孩子送上汽车，安排他们坐好以后，就又跳下车去，招呼那些正往汽车这边奔来的乡亲们。 俊哲搞不懂了。德叔不笑。车上的人在哭。有的女人哭得声音很大。很悲切。正在登车的人也都在哭。看这这一切俊哲傻了。看看坐在前面的人，就冲他们傻笑。再看看后面的人，还是冲他们傻笑。大家看到俊哲这副怪样子，哭得更悲惨了。 柔柔呆了。刚上车的时候她还高高兴兴的乱跳。只几秒钟，她的热情就被一片哭声和鼻涕眼泪所淹没了。她睁着美丽清澈的大眼睛，吓的柔柔直往座位底下缩。。。。。。 德叔最后一个上车，对司机说道：“人都到齐了，开车吧。”因为人太多，德叔又是最后一个上的车，所以已经没有座位了。他走到俊哲和柔柔的旁边，用他那温暖的大手把柔柔抱了起来，坐下后把柔柔放在自己的腿上。 柔柔仰起了小脸。一滴大珠的泪水低落在柔柔那稚嫩的，花一样的小脸蛋上。 “德叔，您也哭了？”在柔柔的记忆里德叔是只会笑，从没见过他这样的。 就这样，大客车开进了一个镇子。穿过狭窄的闹市街道，一座座热闹的店铺向后闪去。 俊哲在车子的摇摇晃晃中昏昏的睡着了。柔柔却睁着美丽的大眼睛，贪婪地望着街道上的店铺。突然柔柔大叫一声：“好漂亮啊！” 俊哲被她的叫声惊醒了过来。恰好前面堵车，大客车正好停在一个首饰店门口。那个店里面挂满了各种各样首饰，在正对着街门的那面墙上，挂着几串很醒目的牛骨项链。 “哲哥哥，你快看！那串最漂亮的牛骨项链！” “真的很漂亮！跟耀文大哥哥娶的新娘戴的那串一样一样的！” “不知道我阿妈会不会买到这样的一串给我。” “一定会的。你阿妈那么爱你，一定会买最漂亮的项链给你的。” 车子又重新开动了。穿过闹市的街道，客车又向镇外驶去。一路的景色有要回到牧场。河流和游牧的散落蒙古包了。 大客车停在了火葬场的殡仪馆门前。车上的哭声顷刻间惊天动地。 德叔左手拉着俊哲，右手拉着柔柔，向那扇蓝色的门里走去。俊哲和柔柔都感觉到了德叔的手又湿又冷，还一直不停的颤抖着。 “德叔，我们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来这里？这是什么地方？”八岁的俊哲不安地问道。 德叔突然停下脚步，泪如泉涌地说道：“孩子门，现在地告诉你们了。我带你们来是让你们见你们的阿爸阿妈最后一面的。” “阿爸阿妈是到这里来买项链了吗？”柔柔眨着大眼睛问道。 “是。。。。。。是这样的。他们本来是要去买东西的，还没有走到城里，半路上汽车翻到深沟下边，大部分的人都死了。。。。。。” “什么叫死了”柔柔又问。 “就是。。。。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放牧。。。。永远不再回来了。。。。”德叔终于忍不住大声的哭泣起来，“如果今天是我开车去的，而不是是耀文。。。。。。就不会这样了。。。。。你们德婶和巴特尔哥哥也走去了。。。。。只剩下德叔还可以照顾你们。。。。。。” 在那个停放着三十多具尸体的大厅里，人们哭喊着寻找自己的亲人，一片混乱。 俊哲的阿爸阿妈是并排躺在一起的，和他器遇难者一样，都是血肉模糊，难以从面容上辨认，只能以沾满血水的衣袍来辨认。俊哲呆呆地站在阿爸阿妈之间，眼泪奔涌，不知所措。 柔柔的阿爸躺在靠门口的地方，而阿妈却躺在相隔十几张停尸台的最东边。柔柔惊恐地摇摇阿爸，阿爸没有回音。她又飞跑着去找到阿妈，阿妈的大红绸缎袍子被撕的稀烂，没有了宽大漂亮的摆，也没有了精致的纽扣和蝴蝶结。阿妈的黑亮粗长的辫子沾满了鲜血和草屑，也变的污遂了。柔柔哭喊着去推阿妈，阿妈再也不会睁开眼看着她笑了。她又狂奔到阿爸身边。柔柔就这样悲惨地跑来跑去。 俊哲和柔柔的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以及姑姑。舅舅。姨姨们都从不同的住处赶来了。 德叔也在殡仪大厅哭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他们是被压在最下面的遇难者，尸体也严重变形，惨不忍睹。 几百名家属就这样挤在大厅里哭喊着。门外还有陆续赶来的慰问的亲属。。。。。。 三 十几年时间过去了，每当俊哲回想起这段痛苦而悲惨的一幕，都会心尖刺痛。 俊哲穿着军装在草原上大步地走着。自家的毡房。柔柔家的毡房。德叔家的毡房，还有乡亲门的毡房也越走越近。那些毡房四周都开着鲜花，连成一片，姹紫嫣红，分外妖娆。那些色彩清新的毡房好象漂浮在花海中一样，影影绰绰，飘飘渺渺。 俊哲的眼前也映出了柔柔站在毡房前等待他的身影，象一尊女神。俊哲边走边叹气。可惜柔柔从来没见过长大后的自己。 十年前那个春天，阿爸阿妈的骤然离去，使俊哲和柔柔都失去了自己的欢乐和幸福。白天黑夜，俊哲都会拉着柔柔的小手，从来都不放开。即使睡在德叔的毡房里，两个孩子也不分开。 俊哲的祖父跟俊哲的姑姑都住在呼和浩特。那里房子很大，他们要接俊哲去跟他们一起生活。俊哲也坚决不肯，为了柔柔，他不去城里住，他要一直陪在柔柔的身边。 柔柔的祖父祖母身体不好，靠小儿子打工养着。于是他们请柔柔的外祖父外祖母收养可怜的柔柔。外祖父外祖母也是这么想的，就从一百里外的小镇上赶过来要带柔柔离开。柔柔也坚决不肯。为了俊哲，他也不去镇上住。她也一样要一直陪在俊哲的身边。 于是，俊哲和柔柔都留下来了。留在了他们出生的大草原。 德叔现在也是孤身一人了。这年春天德叔再一次回绝了昔日战友邀请他去城里上班的好意。德叔也更坚定了留在生他养他的内蒙古大草原。同时德叔也义不容辞的肩负起了照顾俊哲和柔柔的责任。三家的毡房也都由德叔管理。德叔家的毡房又新有宽敞。所以俊哲和柔柔就住进了这里。 德叔，这个复员的仪仗兵，英俊高大，坚强乐观，是俊哲和柔柔最崇敬的人。一起生活后，俊哲和柔柔发现，德叔料理家务很精细。德叔很爱干净，被褥两星期就洗晒一次，一个人套好，一个人缝好。德叔也要求两个孩子内衣一天一换，外衣三天一换：内衣用手搓洗，外衣用洗衣机洗净，凉晒消毒。这些讲卫生的好习惯，德叔说是他在部队那几年养成的。 德叔从北京带回来了微波炉。面包烤箱。豆浆机等这些家用小电器，他用它们做出许多美味，德叔烤的牛油蛋糕。奶酪面包全都让俊哲和柔柔吃不够。草原人所喜欢吃的食物德叔都会做，而且做的非常的讲究。 三家以前所养的羊群，现在也全都由德叔一人照看。里里外外给德叔曾添了许多的负担。由于那场车祸，使村里平添了6个故儿，19个寡妇，2个光棍。虽然没有一个人追究什么车主责任还是司机责任，人们都认定这纯粹是意外，是不可抗拒的天灾人祸，天大的厄运也是上天注定的，但德叔却遭受了空前未有的打击！德叔把那辆千疮百孔的货运车修理了一下，又用很低的价格把车卖掉，又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补偿了所有遇难家庭。每家每户都有那么一点。虽然顶不了多大用处。但是足以让每家都感激涕伶了。 自从德叔卖掉了汽车之后，同时也就意味着，这里的人在想往外卖牛羊就要跑到几十里路以外的镇上去雇车了。 德叔现在要供两个孩子上学，那年俊哲读三年级，柔柔读一年级。德叔也是骤然失去了两位亲人，悲伤过度。加之全村的打食小情，再有亲手照顾两个孩子和两个孩子家庭遗留下来的事务，使德叔一下字苍老了许多。但是德叔毕竟是见过世面的退伍军人，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的素质都很高，也永远那么坚强，乐观。所以俊哲和柔柔也生活的很幸福和快乐。 时常在夜间，俊哲或柔柔会在梦中想父母哭醒过来，德叔也总是把他们抱在怀里哄着，护在胸前拍着，直到他们重新入睡。 四 突然有一天夜里，暴风骤雨悍然摇动着蒙古包，俊哲和肉肉都吓醒了，紧紧抱着德叔。肉肉此时哭着喊头疼，眼睛疼，疼的她尖声叫着。德叔一摸她的额头，滚烫！ 德叔立刻用一件雨衣将肉肉包好。背起肉肉就准备去镇上的医院。他叫俊哲在家等着。俊哲不同意，一定要跟去。德叔着急带柔柔去医院，只好背着柔柔。手拉俊哲在暴风雨中向医院跑去。 柔柔住进了医院，几天后柔柔退了烧，可是她也什么都看不见了。柔柔的失明。几乎让德叔和俊哲发疯了。 “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用错了药？”德叔狮吼般的质问医生。 为了保险起见，院长又把县医院的几名大夫请过来，又复诊了一遍。最后的结论是：柔柔的眼睛失明不是由于外界的突然刺激所导致的。 一个六岁的小女孩，突然就没有了父母，欢乐幸福的家庭也在顷刻间消失了，这是多么惨重的打击啊！连续十四五天，柔柔日夜哭泣，每天都哭的眼睛又红又肿，有时候还有溃烂。这才导致了柔柔的失明。 德叔瘫坐在医院的台阶上想着医生的话：“只有做眼角膜移植她才会重见光明”德叔不甘心，接下来的十几天里，他背着柔柔又跑了几个大一点的医院，所有的医生给出的结论都是相同的。 面对着一切，柔柔没有哭。突然间也变的沉默了。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整天坐在毡房前的草地上，双手托腮，一句话也不说。呆呆的望着远方。也许她是想看见什么吧！ 俊哲也不去上学了。他每天陪着柔柔坐在草地上，不停地给她讲这讲那，想让她开心起来。看着柔柔一天天的消沉下去，德叔决心拼命挣钱，一定要给柔柔做眼角膜移植手术，一定要让柔柔重见光明。俊哲也发誓，以后一定要挣大钱给柔柔换眼角膜。 失明的柔柔不能上学了，俊哲也坚决不上学，他要时刻陪在柔柔身边，做她的眼睛。俊哲计划着养更多的羊，每天拉着柔柔的手到草原深处去放牧羊群。把羊养大以后卖很多很多的羊，把钱攒起来去买眼角膜，把钱攒起来去做手术的费用。 知道了俊哲的决定，德叔狠狠地揍了俊哲一拳。德叔从未对两个孩子发过脾气，但这次不一样了，他不允许俊哲缀学。 柔柔也发脾气了。她要俊哲去上学。她要俊哲长大以后有出息，干大事业，没有文化怎么能行啊！ 俊哲没办法了，只能去上学。每天俊哲上学走了之后，柔柔便安安静静的坐在毡房外，听着大草原的各种声音。“我再也看不见美丽的大草原了”柔柔想。 德叔看着每天坐在门口的柔柔很是心疼。他也很能体会这个小女氦心中的痛苦和绝望。德叔想方设法让柔柔高兴，放牧的时候就把柔柔扛在肩上，给她讲故事，教她唱歌。 柔柔不仅美丽，还有一副绝妙的歌喉。在德叔那学的歌在从她的嘴里唱出来又是另一番味道。让人听了很舒服。 还有一个男孩，他叫民雨。民雨和俊哲原来就是同班同学，也是最要好的朋友。民雨从小就与俊哲和柔柔一起玩耍，民雨也是个优秀的男氦，大人们常说，民雨完全像个大城市的小公子。民雨的阿爸也是在那场车祸中丧生的，丢下了31岁的阿妈和他。民雨的阿妈不让民雨上学了。不管德叔怎么劝他们，就是改变不了民雨阿妈的决定。 缀学的民雨就开始自由自在地每天放牧羊群。他赶着家里的几十只羊早出晚归。同时也就有了许多时间和柔柔一起说话了。这一点，着实让俊哲嫉妒了好长时间。 就这样过着日子，柔柔长成大姑娘了。比小时候还漂亮，眼睛依旧明亮清澈，但是仍然映不上任何事物。 俊哲也上了高中，在学校里。许多女孩子都把他当偶像。无论有多么漂亮的女孩喜欢自己。俊哲都装作不明白。俊哲的心里永远都只有柔柔。俊哲依旧没有忘记自己对柔柔的承诺，要替柔柔换眼角膜，要让柔柔重见光明。 而民雨也对柔柔承诺。会去赚很多很多钱给柔柔治眼睛。民雨喜欢柔柔，柔柔的美丽无与伦比，柔柔的纯洁超凡脱俗。这些都让民雨为之着迷。 德叔也卖了一批又一批羊。已经攒了几万快钱了。但这个数目离换眼角膜的钱还差的很远呢。德叔日夜操劳，也在为这双眼睛努力的奋斗着。 五 在俊哲上高中的这一年，民雨和他的母亲也住进了德叔家的毡房里了。乡亲们为德叔和民雨的母亲举行了热闹的婚宴，烤了30只全羊，老老少少都来了。 俊哲和柔柔又有了新的德婶。新德婶非常心疼柔柔，一过来就给柔柔买了好几件漂亮的衣裳和头巾。德婶命令民雨，万事都要让着柔柔，关爱柔柔，帮助柔柔。这让柔柔感到幸福无比。 柔柔不仅美丽，而且非常聪慧。别看她眼睛看不到事物，可她心如明镜。她天天听俊哲读书，听电视节目，听德叔讲天南海北的事情，还听民雨给她唱歌。。。。。 柔柔也学会了做许多事情。她可以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她用手摸索着编的长辫子又光又滑还端正。她可以打扫毡房的毛毡，擦桌子。箱子。有时候她一个人也可以赶着羊群在附近的草场放牧，只要吆喝着头羊，其他的羊便会听话地跟上来。 时光如梭，柔柔已经长成大姑娘了。16岁的花季女孩，她的心中一直爱慕着俊哲。柔柔也希望俊哲能考上大学，但有担心俊哲离开草原便不再回来了。。。。。。柔柔心里也很明白，民雨很喜欢自己。但是对民雨，柔柔只觉得他很像是个哥哥。 到了夏季，俊哲高考落榜了。但是俊哲并没有难过，真要是考上大学是要花很多钱去大学的。那样的话，什么时候才能有钱给柔柔换眼角膜呢？俊哲自己躺在毛毡上想了很久很久。。。最后他决定去呼和浩特打工。他听说那里的建筑工地缺壮劳力。俊哲准备去那干活挣钱回来。但是德叔却提出让他去当兵。当兵是草原小伙都向往的。俊哲很想参军，但是却放心不下柔柔。德叔也看出了俊哲的担心，和德婶拍着胸脯保证，柔柔有他们照顾，不会有事。俊哲一想也对。他们对待柔柔比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要好。自己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呢。、 为了尽快攒够钱给柔柔换眼角膜，德叔决定让民雨去呼和浩特的建筑工地去打工。民雨很早就缀学，文化不高，但多少可以识文断字，算帐也不会吃亏，所以德婶也同意了。民雨也欣然同意了。为了给柔柔换眼角膜他潇洒的身背行囊，在一个微雨绵绵的秋日离开了家乡。临走他对柔柔说：“等着，我去挣钱！我们很快就能为你换眼角膜了，你也也快就能再看见草原了。” 柔柔不舍地嘱咐：“哥，出门在外要保重自己。别太累，别被人欺负。被人骗。。。。。要常回来啊。。。。我不着急的。” 民雨转过身去。一把抹干眼泪，甩开大步走了。 紧接着，俊哲也报名参军去了。德叔让他到了部队继续复习文化，来年考军校，军校毕业后就成为军官拉！ 俊哲很顺利的通过了体格检查。从镇上回来，俊哲直接奔向商业街。他跑进小店铺，想给柔柔买回一条牛骨项链。俊哲去的就是那年大客车驶向殡仪馆的途中柔柔看到的那家店铺，以及里面个种各样的牛骨项链。这十年中，俊哲每年跑来一次，都是想给柔柔买这种项链。可是每次他都没有买。家里的钱每一分都要攒起来给柔柔换眼角膜。 这次俊哲手里捏着午饭钱，准备给柔柔买回那串最漂亮的牛骨项链。 “这。。。。。。多少钱？”俊哲的手指和目光都指向一条长长的牛骨项链。这是怎样的一串美妙的工艺品啊！牛骨一棵棵地经过精心的打磨，雕刻。形成了亮滑滑的圆形，方型，八角型，菱形，还有鱼型，玉兔型。这些牛骨小件被穿在一起，别踢有多生动，多有诗意拉！俊哲想象着，如果这串项链戴在美丽动人的柔柔颈上胸前，会有多么好的效果啊！俊哲捏着钱的手有些迫不及待的要伸出去了。 可是店主的回答却让他一下子僵在了那里。“150块” 俊哲连讲价钱的勇气都没有，他的手心里捏着的之有30块钱。从店铺里出来，俊哲低着头，心里难过极了。接着他又去了几家，结果最便宜的也要38元。 俊哲走出最后一家店铺的时候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去店里看看工人是怎样打磨这些牛骨的。等学会了自己给柔柔做一条世界上最漂亮而且是独一无二的项链。 六 在大草原上，到处都可以找到牛骨，羊骨这写材料，俊哲很快就找齐了材料，钻进自己家的空毡房里动手打磨起来。他要在《入伍通知书》到来只钱做好这条项链。起初，俊哲磨坏了一块一块的牛骨，因为要领掌握不好，那写牛骨不是从中间断开就是无规则的碎裂成几片。但是俊哲没有放弃。他坚持做下去，家中省下的每一分钱都要为柔柔去换眼角膜的，俊哲不停地打磨。打磨再打磨，然后上光上油。。。。。。终于方块型的小件牛骨在他手中完成了 ！接着俊哲开始打磨菱形的，八角型的，圆形的。。。。。。打磨出几十棵这样的小件以后，呀开始得心应手了。他又开始打磨鱼型，还给小鱼儿加上了薄薄的尾翅，比街上卖的那种样子还要好看。 俊哲独自在自己家的毡房里打磨了五天五夜。德叔和德婶还有柔柔都以为他即将远离家乡，心中眷恋才躲在自己家的毡房里的。到了第六天晚上俊哲的杰作就要面世了，他已经打磨出了66棵各式各样的小件。可以串成长长的一串项链了。俊哲又找出尼龙线，这种尼龙线只有用剪刀才可以剪断。他又翻出母亲以前的一条木珠项链，想拆下上面最大的一棵木珠放在这条牛骨项链上做一下点缀。可是那串木珠项链已经变色了。起初，母亲买来的时候，那串木珠是很纯正的吉祥红色，像一粒大樱桃，红亮亮的，圆圆润润的很是好看。可是经过了十年的时光，它被主人遗忘在了箱子最底下。现在它已经褪色了许多，变成了惨兮兮的红不红黄不黄的古旧之色。 但是俊哲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他一定要为自己的杰作再做点点缀。想来想去终于让俊哲想出了一个自己认为比较不错的办法。他跑出去找了一快黑白花纹的羊角骨，把它打磨成两只圆球串在项链上。啊，多么像两只明亮的黑眼睛！ 俊哲又找了一快像黄玉一般透明鲜亮的羊角骨。他要用它打磨一朵大大的花朵，作为这条项链的坠儿串在那两只黑眼睛一般的黑白色花球中间。 一朵花要打磨出五个圆润的花瓣。俊哲以极大的耐心用第六个夜晚去精心的打磨，一丝不苟地打磨，天快亮的时候，五个花瓣打磨成型了。可俊哲还嫌这花朵不够完美，不够圆润，不够光滑。俊哲有继续磨呀磨，一夜未眠的他现在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突然俊哲感觉右手火辣辣的刺痛，睁开眼一看，稠稠的血液流了出来，很多，把手中的花朵状羊辜也沁红了。 俊哲立刻跑去水池边用清水冲洗磨破皮的右手指，又一起将羊骨花朵冲洗一下，奇迹出现了。那血液已经丝丝缕缕渗入羊骨里面了，非常均匀而自然的嵌入黄玉般的花朵里。于是，俊哲手中的花朵就变成了红问路黄底色了。色泽更加亮丽。俊哲又用水清洗，渗入里面的血丝完全不会被洗掉。 俊哲握住那朵花，抬头仰望着草原上刚刚腾空而起的太阳，眯起他鹰一样明亮的大眼睛，感叹地说：“喔，柔柔总有一天会看清楚这条项链的·会看清楚这朵鲜血绘成的花朵。这朵花将永远飘荡在她的胸前。” 七 俊哲的《入伍通知书》到来了。是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xx部队发来的。 德叔说俊哲可能会被分去看监狱。 俊哲很不情愿。导弹部队，坦克部队，甚至汽车团都是他向往的，如果有骑兵部队，他就更可以大显身手了。 睡了一夜，俊哲突然想通了。他高高兴兴的告诉大家，最好是分配他去看守监狱，监狱里肯定会关有死囚犯，赶上那一个愿意在枪毙前把自己的眼角膜捐献出来，那可就实现全家人的愿望了！俊哲想的很美，于是满怀期望地去报道了。 民雨知道后也特地从呼和浩特赶回来送他。身高1。78米，长相文静而俊秀的民雨瘦了许多，也黑了许多，面容憔悴了许多。工地上的活一定很苦。很累，没法跟在家放牧相比，民雨脸上出现了黑黄的胡须。他那漂亮的长睫毛眼睛忽闪忽闪地，深藏着凄怨。 民雨也很向往参军。但是他知道，当兵是挣不到钱的。两个青年都去当兵，挣钱为柔柔治眼睛的重担就落在了德叔和母亲的肩上。他们已经是快50岁的人了。 在全家人凑齐了的晚饭酒席间，德婶和德叔做了一个整只的羊。德叔还拿出了最好的酒，给大家斟上。 俊哲流下了眼泪。这是十年来，自从柔柔的眼睛失明后，他第一次要离开柔柔，离开德叔。德婶，离开民雨，离开乡亲们。。。。。。俊哲百感交集。 而柔柔的心里也明白，俊哲这只草原的雄鹰也要马上飞走拉！柔柔坚信俊哲一定能考上军校。他仅差八分高考落榜。而在高考前，俊哲为了挣钱，他瞒着德叔德婶，跟学校请病假跑到十几里外的蒙古包游牧村去给人家帮工，挣那可怜的一点点工钱。也因此而落下了很多课程。 席间，俊哲交给德叔一个小布包。德叔打开一看，里面一大摞十元十元的小票，得有几十张。 德叔的手颤抖了。“俊哲，到了部队上好好干。别惦记着挣钱的事。一定要考上军校。你是当军官的料。有朝一日你当上了军官，我也就对的起你死去的父母了。” 民雨也交给了德叔一个大信封。在他双手递上这只信封的时候，俊哲看到他衣袖里面漏出缠着的纱布。俊哲一把抓住民雨的胳膊，把他的衣袖卷了上去，缠绕在透着干血水的纱布呈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俊哲惊叫道：“怎么受的伤？严重吗？” 民雨笑了笑，漏出洁白的牙齿：“一点小伤。被钢筋扎破了。” 德婶把头转向身后，偷偷的擦拭着流下的泪水。 柔柔比任何人都难过，她知道民雨完全是为了她。民雨才18岁，与俊哲一般大。他本来是不用出外做苦工的呀！ 德叔的手抖动得更加厉害了。他从信封中抽出一沓百元大钞，数了数正好十张，1000元。 俊哲的眼泪哗哗的涌了出来。这些钞票沾满了民雨的泪水。汗水和血水。俊哲在心里叫着好兄弟，今生今世如何报答你呀！ 一家五口人个自怀着心事全都彻夜未眠。 清晨，太阳升了起来了，草原上雾气也渐渐的散去，炊烟又升了起来，丝丝屡屡，缠缠绵绵。 德叔为俊哲提着提包。这只包是他早年复员回来的时候用的一只包。德叔要送俊哲去集结地报到。 俊哲忘望着站在毡房外送他上路的柔柔，依恋之情化作了泪水，慢慢流下。柔柔看不到他的泪水，但心灵却能感受到他无声的哭泣，柔柔也是心如刀扎一般。 俊哲拿出他自己做的牛骨项链，郑重的挂在肉肉的脖子上说道： “我民雨钱给你买更好的项链，等以后我有钱了一定给你买最好最漂亮的！这一串是我亲手打磨的，虽然你现在看不到他有多漂亮，但你可以摸出他有多光滑。终有那么一天，你会看到他的美丽！比十年前你看到的那条更漂亮！” 柔柔用手摸着胸前的项链，在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起来。她突然抱住了军者，伏在他的肩头大哭说道：“我一定永远戴着它！。。。。。。我要一辈子戴着它。。。。。。这就是最好的！永远是最好的。。。。。。” 八 德叔家的毡房近在咫尺。俊哲整一整身上的军装，正了正军帽，新里揣着个兔子似的，砰砰乱跳。就要见到阔别一年的柔柔了！就要见到阔别一年的德叔德婶了！还有那些乡亲们！ 俊哲大步走到到毡房的门前。门上了锁。俊哲便放下皮箱，背包向远处的草场飞奔而去。俊哲奔跑起来速度飞快，姿势很好。在部队里他的越野成绩是最优秀的。武警官兵门都练拳脚工夫，俊哲也是最优秀的。战友门都以“草原雄鹰”卡赞誉他呢！ 俊哲这一年来，真的是在看守监狱中度过的。刚分到连队，他就打听这所监狱里有民雨关押死刑犯，什么时候执行枪决。指导员听说有这么个新兵在到处打听这事觉得很奇怪。好好的老盼着枪毙人，这是什么心态呢？于是把俊哲叫到自己的办公室。俊哲也非常直白的告诉指导员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找一个死囚犯谈谈，要他捐献一副眼角膜出来。” 指导员眼睛噔的好大：“你要眼角膜？” 俊哲非常认真地说：“对！我们钱少，十年了，我们攒了十年的钱还是买不起！我想犯人的眼角膜是不是不用花钱？” 指导员的眼睛挣得更大了：“枪一响。。。。。。你是说。。。。。。上去抠眼珠子？” 俊哲：“他死之前咱们先征求他本人的意见嘛。” 指导员扑哧笑了：“那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家有人需要眼角膜？” 俊哲：“是。我们全家也为这个眼角膜努力奋斗了十年了！” 指导员和蔼地说：“那你也别急。应该先同医疗部门取的联系。你先好好训练，我帮你打听一下怎么办。眼角膜应该不难找吧？总比肝脏肾什么的好弄吧？哎呀，我也不懂。赶明我去医院帮你打听一下吧！” 俊哲感激地说：“指导员，真谢谢您拉！我们全家都知道，手术费用很贵，但我们无论如何也要达到目的。” 后来指导员真的给俊哲打听了几家医院，费用都高的让俊哲胆颤。连买眼角膜加手术费，住院治疗费要二十几万呢！俊哲很焦虑。全家人奋斗了十年，除去维持生活，才攒下了不足八万元钱。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赚够二十几万呀！ 俊哲当兵期间德叔也经常打电话过来，嘱咐他一定要好好复习功课，一定要考上军校。俊哲自己也非常努力的复习。俊哲常常幻想着考上军医大学。当了军医以后把柔柔的眼睛医治好。。。。。。 俊哲在草场上奔跑着。远远地，俊哲看见远方有一群雪白的羊群。羊群的中间有一位穿着鲜艳红色绸裙的少女，长长的辫捎上飘垂着粉红色的薄沙蝴蝶结。那丰满而窈窕的身影，是俊哲多么熟悉，多么挂念，多么思恋的啊！ 那是柔柔。 俊哲向柔柔狂奔过去，大喊着：“柔柔——我回来拉——柔柔——我回来拉” 柔柔听到这么熟悉的声音，很快转过身来。她仍掉手中的赶羊鞭，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俊哲几大步就飞奔到她身边。一把将柔柔抱了起来，欢叫着转了好几圈，两人一同摔到在草地上。他们紧紧相拥着，柔柔激动的浑身发抖。 俊哲更是难抑冲动。朝思幕想的柔柔就在自己的怀里，面色绯红，胸脯起伏着，全身都在抖动，这一切都让年轻的俊哲血液沸腾，脸膛和双手都热的发烫。他控制住自己的冲动。柔柔对他来说是神圣的，是最纯洁，最最稚嫩的一朵鲜花。他怕碰坏了这娇艳的花朵。 俊哲慢慢松开紧抱着柔柔的双臂。他们便幸福而平静地仰卧在草地上。 俊哲仰望着湛蓝的天空，飘过大朵的白云伸手可触般地近在眼前。回到了家乡，回到了美丽的大草原，回到了柔柔的身旁，他感到自己的灵魂在一年的飘荡之后安歇了下来。 柔柔也安静了下来。他虽然看不见俊哲，但他用柔软的小手抚摩着俊哲的脸庞。头发。身上的军装，幸福而欣喜地微笑着。 俊哲转过身面象柔柔恻躺着，看到了柔柔丰满的胸间挂着那串自己为她亲手打磨的牛骨和羊骨的项链。那朵侵着血花的五瓣花朵，在柔柔那美丽雪白的颈间辉映。 好绚丽啊！ 九 草原上的夏夜，依然有星星。月亮以及云朵。如诗如梦点缀在草原之上的星星点点的圆形蒙古包，都透出温馨而柔和的灯光。 俊哲离家一年了，这次回来又是英姿勃勃地穿着军装回来，全村人都欢喜的不得了。德叔德婶笑的合不笼嘴。德叔德婶烤了整整十只羊来招待全村人。 大家一直热闹到深夜，才都散去。民雨和俊哲都喝了好多酒。民雨是听说俊哲只能在家呆三天，就连夜从呼和浩特赶回来的。一年不见了，民雨又瘦了许多，黑了许多。所有人都心疼民雨。所有人都感激民雨。民雨在牺牲自己，他失去的太多太多了。这一年民雨又为家里挣到了6000块钱。 民雨每时每刻都惦念着柔柔，想她，只能在心里偷偷地爱她，盼望她的双眼能够重见光明。民雨也知道，自己无法与俊哲竞争。柔柔离自己越来越远了。柔柔终有一天要离开大草原。柔柔本来就属于俊哲，也应该随俊哲而去。当民雨得知俊哲考完军校很有把握之后，流下了眼泪。他为俊哲高兴，同时他又为自己彻底失去与俊哲竞争的可能性而难过。 同时民雨也为柔柔高兴。俊哲当了军官以后，就可以把柔柔接出大草原。柔柔就会成为军官太太，还可以随军成为城市户口了。如果柔柔的眼睛治好了进城以后可以打扮的时髦些，那他的美丽光彩是那些城市姑娘都不能比的。 俊哲把当兵第一年的津贴攒了500元带回来了。准确算来，他当兵还不足八个月时间。义务兵的津贴一个月还不足100元，还要买牙膏牙刷这些零用品。为了省钱，他曾经用战友泡完军装的洗衣液水再泡自己的军装。一快洗衣皂，他要在太阳底下晒干又晒干，这样自抗用。俊哲很羞愧的把500元津贴递给德叔。自己的力量在这个家是最微弱的。微不足道。 俊哲那晚才知道，当他当兵走了之后德叔就查不了十二指肠溃疡。德叔不舍得花钱买好药，结果病情越来越严重，经常痛的卧床不起。俊哲很难过，“德叔不能倒下，他是家里和全村人的顶梁柱啊！”俊哲心里想。 民雨只在家呆了一夜，第二天清澄就匆匆忙忙回到了呼和浩特。俊哲在家陪了柔柔两天后也回到了部队。 俊哲回到部队不久，武警某院校的《录取通知书》就到了。可是并不是他渴望的军医大学。俊哲学的是边防部队专业。这就意味着毕业后要同走私。贩毒打交道。辑毒。缉私这工作即充满风险有充满着艰辛。危险。艰辛俊哲都不怕。作为人民武警战士，消灭犯罪就是自己的天职。俊哲全身心的投入到军校的学校中去。、在家乡，民雨还在拼命打工挣钱，他整天就是一个信念，挣钱，给柔柔换眼角膜。这年秋天，民雨所在的建筑工地完工了。他结算到了微薄的3000远钱。然后他也就暂时的失业了。民雨在一个秋风萧瑟的晚上回到了家里。把3000元钱交给德叔，又收拾了几件冬天穿的衣服，准备再去找一份苦工。 德叔在灯下数了所有的钱，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离十万还差一些呢。于是叹了口气说：“冬天了。出门在外不容易。民雨，还是别走了，在家歇一冬天，明年开春了在走吧” 柔柔也劝说：“民雨哥，留下来吧。不要那么拼命，不要那么着急，真的，我早就习惯这样了，我不需要换眼角膜。你就留下来吧。” 民雨看了一眼柔柔，漂亮的黑眼睛湿润了。他把脸别过去：“不了。我走了。”民雨把行囊往肩上一搭，连夜又赶回了呼和浩特去了。 柔柔十分的心酸。民雨对她的付出，让她刻骨铭心。她不知道今生今世如何报答他才是。她的一颗少女的心，一半在挂记着在外出苦力的民雨，一半在思念身在军校的恋人俊哲。。。。。。 十 民雨回到呼和浩特后就开始穿梭于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挨着去找建筑工地，想找份工作做。寒冷的内蒙古的冬季，建筑工地基本都停工了，工人们也都放假回老家去了。民雨便开始打听宾馆餐馆是不是有用人的。他沿街寻找，一家也不放过从清晨跑到晚上，问过数十家都民雨找到一家哭录用他的。直到深夜民雨还在找寻着。。。。 深夜还不打烊的大部分是洗浴中心和一些娱乐场所。民雨走到一家夜总会的门外，正好有几个人陪着一个大老板摸样的中年男子走出来。此时，民雨正往玻璃门里面张望，一辆加长的凯迪拉克高级轿车“刷”地一下停在他的身旁。那个大老板走到车门那里，正要上车，却突然停下来。向民雨喊话。 “喂，你在我这里干什么？找人吗？” 民雨回答说：“我是来找工作的。” “深更半夜，就这样找工作？” “我着急呀！我必须要尽快找到一份工作，否则我明天就要我肚子了。您是这儿的老板吧？” “你看我像吗？” “像，像，您是这的大老板！老板，给我一份工作吧！我什么活都愿意干！哭活，累活，别人不愿意干的活，都交给我好了！老板，求你！” “像你这样一个文弱书生能做苦力？” “我在建筑工地干了一年多呢！冬天，工地上不开工了，我失业了，我加急需要用钱啊！请您留下我吧！留下我吧！我干活很卖命的呢！” 那位大老板同身旁的一位大胖子说了句：“这小子挺机灵。把他带到后面做保安员吧。” 大胖子对民雨说：“跟我来吧！” 民雨惊喜不已，连忙冲大老板连连鞠躬：“谢谢！谢谢！我一定好好干！我一定好好干！”边说边欢天喜地地跟着大胖子走到了里面。 这时，跟在大老板深厚的另外一名穿西服的年轻人问道：“鹏哥，您看着这个小子？” 被称做鹏哥的大老板阴险地一笑：“这小子挺机灵。最重要的是，你没看出来他张的多像一个人啊！” “您是说。。。。。嗨！真像神了！真是踏破铁歇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哈哈哈。。。。。。” 司机大开后车门，鹏哥潇洒地一弓身，钻进车里。黑色的凯迪拉克加长车徐徐开走，小时在夜色中。 民雨被总经理安置在这栋大楼的地下室里，那有一间挨一间的小房间，小房间里住着保安们和男服务员。 民雨被带进最外面的一间小宿舍，有十平方米大小，一张床，一张简单的三屉桌。民雨十分知足！这条件，这待遇，是他在外打工期间第一次享受啊！以前在建筑工地，几十个人睡一个大工棚，又脏又臭，还有臭虫。蟑螂。老鼠，夏天苍蝇蚊子多的轰都轰都散。看这里，又干净，又是一个人住，地下室冬暖夏凉，到那里找这么好的住处？ 民雨把简单的行囊往床上一撂，就开始往外收拾东西。大胖子民雨走开，他是这家夜总会的总经理。他姓李，叫李叶杰，是汉族人，来自浙江，看上去只有二十七八岁。 林总经理对民雨吩咐道：“先别急着收拾东西呀，上楼去，我要给你交代一下这里的规定和纪律。跟我来吧。” 民雨连忙跟在林总经理的身后，上到二层楼，穿过富丽堂皇的走廊，进到最里边的经理室。 一走进这间办公室，民雨简直惊呆拉！一间好大好大的半园形房间，宽大的落地观景窗，罗马帘卷起，窗户正对着繁华的街道。离窗户不远摆放着一张巨大的老板台，一张豪华皮转椅，皮转椅旁边还有一个半人高的。金底座的地球仪。房间内铺着大花的纯毛地毯，墙上挂着几副上等的纯毛挂毯，老墙是摆放珍奇工艺品的红木柜，格栅上下错落。大小不一，一定是根据那些贵重的宝物而设计的。 十一 民雨的目光随着李总经理的走动而都动。李总经理重重地坐到了转椅上，用手一拔那巨型的地球仪，那球就飞速地旋转起来，他又用大拇指和食指一点，那球就立刻停止了转动。李总经理仰靠在转椅的高背上，把婶子转向窗子那儿，背对着垂手而立的民雨。 民雨突然觉得这个姓李的总经理好象后脑勺也长着眼睛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啊？”李总经理点着一支烟，不紧不慢地吸了两口，从转椅背的上方就飘悠出几缕烟雾。 “我叫柳民雨。叫我民雨吧。好记。” “民雨。。。。。。恩。。。。。。在这里当保安是要遵守纪律的。”李总经理“啪”地把椅子转过来，面对面地用一双小眼睛紧紧盯住民雨的脸。 民雨缩了缩脖子。他感到李总经理的目光冷森森的，并且咄咄逼人。 “是，总经理。我一定遵守纪律！一定！” “那就好。一会保安部的部长就会过来领人。部长会花点时间把离辙的规矩一条一条地讲给你听。你要牢牢记住。如果有违反规定的事情发生，可别怪我们不客气。那不仅只是扣发工资的事了！” “是，总经理！我明白！我绝对不会违反任何规定。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民雨急忙表态 李总经理微笑了一下，好象对民雨很满意“今天晚上你如果不是遇到鹏哥，鹏哥收留你，我们这是不会留你的。鹏哥可能喜欢你长得挺机灵，还体谅你可能有困难，急需要工作，急需要挣钱。以后见到鹏哥来，可要小心伺候呀！” “是，是，总经理！我这饭碗是鹏哥和您给我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以后我民雨会两肋插刀，鹏哥和您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我们大草原的汉子是最讲情谊的！” “好！好！”李叶杰的脸上露出不可琢磨的笑容。他拿起电话，“叫保安部长上来一下。”放下电话他心里暗自吃惊：这小子真的不一般。刚进门，什么还都没闹清楚却能预料到大家是干什么的，就能立刻表示忠心和义气。。。。。。 民雨呢，从这夜总会的气派就感觉到这家娱乐场所是有来头的。一听说是当保安，他就觉得这里面会有打打杀杀的危机。管他是黑道白道，是与 竞争仇家拼杀，还是跟捣乱砸场的歹徒死战，民雨都义不容辞，谁给饭碗端，就为谁卖命！民雨的道义就这么简单。 “你急着挣钱，是为了什么？” “柔柔需要钱换眼角膜。她已经失明十年了。德叔身患多种疾病，他一年比一年身体虚弱了。” “柔柔是谁？德叔又是谁？”李总经理好奇地问道。 “柔柔是我们家乡的孤女，是德叔收养了她。德叔是我的养父，村支部书记。” “你挣钱全为了他们？” “对。我挣了钱，等攒够了首先给柔柔换眼角膜，让她重见光明。柔柔是我们草原上最美丽。最纯洁。最善良的姑娘！” “噢。。。。。小伙子。。。。。”李叶杰欣赏地点了几下头，“那个漂亮的柔柔。。。。是你的小恋人吧？” “我喜欢她·可她只把我当做哥哥看！”民雨坦言地说道。 “好嘛，小伙子，好好干！等你将来发达了你那个柔柔她会喜欢你的！她现在是看不到你的容貌。”李叶杰粗声粗气，用右手大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又说：“你看我，当了总经理，发了财，漂亮的姑娘一抓一大把。别发愁，老弟耶！” 这时候保安部长进来了。此人粗壮如牛，个子虽说不高，浑身的肌肉都快崩到制服外面了。他的脸，他的脑袋都像是专门打磨过的一般，格外的圆，一顶大檐帽口在头顶上，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总经理，您叫我？”部长点头哈腰地。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我叫你。这个新招来的保安员，叫。。。。什么。。。。雨。是硼哥介绍的。听到了吗？” “是。。。。是！是鹏哥介绍的！鹏哥面子最大！我知道该怎么做！放心吧，总经理！”部长讨好地说。 “带他去吧” “是！总经理”他转过脸对民雨说：“来，跟我来吧。” 民雨紧跟在部长的身后走出总经理室。临出门的时候他还没忘对李叶杰鞠一躬，说了声：“谢谢总经理！总经理再见！” 十二 出了总经理室，民于跟在部长身后，穿过一条灯火辉煌的走廊，走廊的两旁是一间间房们紧闭的ktv包间。从这些包间里不时传出嬉笑声和音乐声，鬼哭狼嚎的练歌声。。。。。 突然，在他们走过的一个 包房门口，房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三个妖冶的女人，衣服穿的很少，头发各式各样，在民雨看来简直是撞上了女鬼。 其中一个穿黑色低胸纱裙的女人，娇滴滴地扭着上前，一只胳膊架到圆脑袋部长的肩头，一张嘴讲话，声音粗粗的。沙哑的嗓音吓了民雨一大跳。 “飞哥—飞哥—都几天没看见你了。。。。。又来新人拉？”这黑衣女人的黑眼睛瞟了几下民雨，“哎呦—好精神呦—把他分到我们这个楼层吧，飞哥！瞧，这小伙子，啧啧，干这个可真瞎了。。。。。。” 被她唤做飞哥的部长打断她：“别发浪拉！这位是鹏哥介绍过来做事的呢！” “呀！飞哥，你怎么不早说呢！怎么称呼他？” “民雨” “哎呦！雨哥！以后还要多关照呦！” “是呀，雨哥，以后要多关照妹妹呦！” “雨哥，赚了大钱要关照妹妹呦！” “是呀，是呀！鹏哥手下的，都能发达！到那时侯，可别忘了妹妹呀！” 其他两名女子也一起唧唧喳喳个不停，吵的民雨头疼。民雨看都没看他俩一眼，他才懒的理这写女人呢！ 越是这样，那三个女人越觉的他大牌，越像牛皮糖一样地粘上来，有一个穿黄裙子的姑娘竟然上来拉扯他的胳膊，被民雨厌恶地甩开了。 “切！耍什么大牌！”那穿黄裙子的女人有点恼了。 “好了，好了，忙你们的去吧。”飞哥赶走这三名女子走，“我们还有正事要走呢。” 飞哥有带民雨穿过迪厅。这里更是吵的人头疼。鬼雾一样飘忽的灯光，红毛黄毛蓝毛黑毛甚至白毛的青年男女在振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的节奏中，摇头晃脑扭胳膊扭屁股，抽风似的忙碌着。 民雨捂着耳朵，缩着脖，匆匆穿过迪厅，招来一些人的嘲笑。都是后半夜了，这的人还在玩，民雨人去睡觉，所有的保安和服务人员都在走来走去地，准确地说是被客人叫来唤去地，一刻不停地忙碌着。 什么鬼地方？民雨想。管他妈的是啥地方！挣钱就行。再说了，在这干虽说要做夜猫子，但总比在建筑工地做苦工轻松，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太阳晒不着，也不会整天一身的臭汗了。 飞哥给民雨发了一身制服，让他立刻穿上。民雨换上制服，照照镜子，觉得自己真的很帅。 接下来，飞哥用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对他讲在这里干活的规矩。民雨大吃一惊。在这里做个保安规矩那么多，而却那么苛刻。哎！只要能挣到钱，在多的规矩也要遵守，再苛刻的要求也要照着去做。 李叶杰看着民雨跟着保安部长出去以后，重又坐回到大老板台前，随手抓起电话。“鹏哥吗？真是运气啊！这小子太像拉！我说鹏哥，该着咱们漏不掉这笔大财！您别说，这小子有个机灵劲儿，不憨。给他弄身好西装一穿，嘿嘿，那才他妈的像啊！好。。。。。。好，我立刻过去！等我啊，鹏哥。” 李叶杰急匆匆地走下楼，到夜总会的地下停车场，找到自己的宝马车，开了车门坐上去，驾驶着汽车驶上灯火通明的大街。因为是凌晨。街上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一写私家小轿车和运输大卡车呼啸而过。 李叶杰的车子朝最繁华的大街上行驶着，在那条街上，有一家新开的夜总会，鹏哥最近在着里坐镇。鹏哥的产业之大，足以另许多中小老板紧紧追随。鹏哥拥有八家夜总会，十家洗浴中心，两家规模比较大的酒店，五家连锁超市还有六家健身房。换句话说，鹏哥就是这座城市的黑社会老大。 鹏哥还做白粉生意。他在云南有几家洗钱公司，还有三家夜总会作为白粉买卖的窝点，从金三角把大量的海洛因运进中国境内，再分散到新疆，内蒙，东北等地。李叶杰跟他做了十几年，替他往东北运售毒品。 李叶杰将车停到地下停车场，从出口处做电梯直接上了五楼。他径直走到鹏哥办公室门口，门边左右两个把手房门的保镖见他走来，立即一躬身，替他打开房门，等他走进去以后两个保镖又把门轻轻地带上 十三 鹏哥坐在紫红色的欧式沙发上，手中夹着一支熊猫牌香烟，袅袅烟雾在指间缭绕。 “鹏哥” “来了？坐，坐，”鹏哥拍拍身边的沙发，又从面前的茶几上取了两只玻璃高脚杯，往里面斟满人头马酒，端了一杯递给李叶杰，自己端了一杯。“来。”同李叶杰轻轻一碰杯，喝下了一小口。 “鹏哥，我们现在可以和那边联系了吧？” “这边计划周全了，再和那边联系。你带上这小子，再带两个弟兄，防止出现意外。那边也真是的，认人不认钱，非要见啊猛才肯交易。啊猛这次被干死了，想必是老狗他们搞的鬼。他们一直想断了我们这条路子。” “肯定是老狗他们搞的鬼。他们早就想跟那边做，但是听说那边挺讲规矩的，只认啊猛，除非啊猛死了，才肯和其他人合作。” “那咱们得让这个啊猛永远不死。这样，我们这条财路就永远不会断掉！不知道这小子肯不肯去冒险。如果不肯得想法给他下个扣儿。。。。。。” “鹏哥，他会去的，我问过他了，他急于挣钱，是为了给他新爱的女孩换眼角膜。这小子挺执著，他爱人家，人家却不爱他，可他仍然不惜一切地要为人家治眼睛。够憨的了！这傻小子！” “我就喜欢这样的人。好，就叫他干吧。事成之后给他点钱，不要太多，一旦达到目的，凑够治病的钱他就可能跑掉不干了。干上两三次后，你就把他带在身边吧。” “是，鹏哥。”李叶杰好象又想起一个细节，“啊猛是东北口音，可这小子是本地口音；啊猛比他略胖一些，这小子文静到是挺文静，就是稍微有一点单薄。” “尽量叫他少说话，关键几句，找人教教他说东北话，这小子不笨，能学会。瘦弱不怕，给他美餐一个礼拜，使劲让他吃，喝啤酒。以前他在建筑工地，出苦力，又挣不不了多少钱。那工地上都吃什么饭呀？像喂牲口。你想办法给他喂肥点。。。。。。再去给他美发美容，买几身好衣服，举止，派头，训练训练。可以带他玩一个礼拜，让他多见识见识。噢，先付他一点钱，这样，他会有信心跟我们做的。” “好的，鹏哥。一切交给我来办。我一定把这小子调教入门。” “行。抓紧去办吧。要让他感到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是，鹏哥。我这就回去吧。明天我就把他带出去。” “嗳，这小子叫什么名字？”鹏哥突然问道。 “叫。。。。。叫什么柳。。。。。什么雨。说是叫他雨就可以了。”“雨。。。。。恩。。。。。。好，雨！”鹏哥心中挺得意的，“这场雨下的真是时候啊！天意！天意啊！” “我走了，鹏哥。” “好。” 李叶杰起身离开，门口的两名保镖立刻给他打开门，他就大步走了出去。 民雨激动得一夜兴奋。到了清晨六点，飞哥告诉他，可以下班回去睡觉了。民雨拖着疲惫的婶子走过迪厅。突然他眼睛一亮。服务生们在把各桌上没有用完的蜡烛，打火机，饮料罐，餐巾纸，甚至还有整瓶酒只喝了一两口，饮料罐还沉甸甸的，瓜子。小吃。那些五光十色的袋子里还剩下许多。。。。。。而那些服务生却把这些宝贝稀里哗啦地一古脑扫进大垃圾袋中。 民雨立刻跑过去。对几个男服务生说：“哥们！哥们！这地方。。。。。。留给我来打扫好吗？” 几个服务生正困倦的浑身懒庸，一点精神也没有了，一听有人要替自己干，都挺直身子，把垃圾袋丢开了。其中一个服务生有些犹豫：“哥们！我们怕经理说我们偷懒。。。。。。” “反正经理已经下班走了。我不捆，回去也睡不着，我会把这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你们就放心吧！好吗？” “哥们！这。。。。。。” “快去睡吧，快去睡吧。我来干。”民雨埋头收拾起桌子上的垃圾。 那几个服务生很不理解地看着他：“收完垃圾得把桌子擦干净，地也拖干净啊！”“别忘记关灯啊！”“得把垃圾送出去呀！” 民雨没理他们埋头收拾起来。他把那写烧了一小点的蜡烛收起来，各色小吃。可乐罐。喝过剩下的酒瓶统统收起来。他甚至去喝那些半罐的可乐。雪碧。啤酒。。。。。。把它们喝干，在把空罐踩扁，丢在一个垃圾袋里，把那些纯粹无用的垃圾丢在另一个大垃圾袋里。 民雨埋头把那些啤酒罐，饮料罐踩的劈啪作响，心也随之欢跳的时候，却听到一个妖里妖气的女人嘲讽的话语。“呦！着是谁呀？是鹏哥手下吧？你要找什么宝贝吗？雨哥！”这是在ktv包房门外碰见的那三个小姐中的黑衣服女人。民雨连头也不抬，懒的理她。 “雨哥耶！丢了铂金钻戒吧？用不用我们帮你找呀？”那个穿黄衣服的小姐更家尖酸刻薄地说。 民雨依旧不理她们。但他也不用脚去踩那些罐了，整只把它们丢在垃圾袋中，心想回房间去以后再整理吧。他琢磨着，等自己修班的时候，就去找收废品的。他心中那个高兴呀！迪厅有这么多宝贝，ktv间里肯定比这里还要多很多。 十四 民雨把迪厅的东西收拾完，看见楼上已经陆续下来好多客人和小姐，猜测上面肯定有空房间了。他三步两步窜上楼，从走廊这头往那头走，发现人已经离去的包间门开着，还没有人来打扫。民雨快速从开着的门进去，把客人们丢下来的香烟，打火机，还有装酒的空瓶，甚至还有未开的饮料罐，没点的整枝蜡烛。。。。。。他划拉了一大堆，抱着往楼下跑去，再把他们丢进那只垃圾袋。 民于在次蹿上楼去，又找到一间敞着门的ktv包间，寻找到一大堆东西后又抱着送到楼下去。 就这样，民雨蹿上跳下，忙的不亦乐乎。正当他从一个包间里捡到一整瓶洋酒，喜滋滋地抱着往楼下送时，在走廊上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是李叶杰总经理。他正惊讶地看着民雨抱着一大堆酒瓶，可乐罐，小蜡烛，香烟盒等东西，满头满脸的汗水，老鼠搬家似的。 民雨也楞住了。脸红一阵，白一阵。 “还不快去睡觉？”李总经理亲切地问道。 “这就去睡。总经理也操劳到这么晚？” “我每天都是同员工们一起上下班的。再见！做个好梦。” 民雨心里一热，觉得这个总经理这么平易近人。“总经理走好。”民雨望着李总经理走远，又抽身回到几个没有客人的包房，满心欢喜地又捡到了一大堆东西。最令他兴奋的是他捡到了一条彩虹般漂亮的薄纱披肩。披肩很大，四周还镶满了亮晶晶的珍珠。披肩崭新崭新的，还留有好闻的香水味道。 民雨想这可能是那个客人或那个小姐丢在这里的。他把披肩举在手上，犹豫着，是该拿走回家送给柔柔，还是放回到沙发上。最后他一咬牙，兜兜索索地把披肩塞进裤兜里，匆匆下楼去了。 民雨今天的收获真不小！慢慢一大袋子。他把大垃圾袋一背，兴高采烈地回到了地下室的住处。回到地下室民雨睡意全无，他把大袋子的东西全到在底墒，开始把他们分门别类地堆放好。上班第一天就有这样的收获，着实让他感到意外。 看着地上一堆堆的酒瓶，民雨发现这些酒瓶里剩下的酒可以合并成正装的。他拣出一个最完美的马爹利酒瓶，把其他马爹利酒到满这只酒瓶，然后找来蜡烛和打火机，点着火，用蜡封了木塞，然后拧好外面的水晶盖。真真地一瓶新！ 民雨忙活了两个小时，制造出了三整瓶的马爹利，五瓶长城干红。他又照这个办法将几盒内剩几根或者十几根的中华牌香烟合装出四盒完整的，又用胶水轻轻粘好封口。民雨在屋内看了一圈，现在只有饮料罐没办法封装，不然他还可以兑出几罐满装的饮料来呢。他想，只有把它们一个个踩扁，集中装在一个小塑料袋中卖给收废品的了。 民雨又把蜡烛集中起来，装进一个小塑料袋里，在把打火机集中起来放进去。这两样东西家中都用得着，草原上停电那是经常的事儿。 民雨在把各种瓜子，话梅，巧克力，花生什么的掺和掺和，装进一个原本装巧克力的盒子里，盖好盒盖，把他放到桌子上。剩下的一写半截香烟，民雨也舍不得仍掉。都是中华，小熊猫之类的高级香烟，仍了太可惜了。他把这些烟头一根一根地仔细处理。他用小刀把过滤嘴切去，这过滤嘴都是客人含过的；又把点火的那头截下去，这样就整齐好看了。他想，香烟中间那一段不脏，还有的剩大半截呢。德叔从来没抽过这么好牌子的香烟，只要给他买个烟嘴，这些半截的香烟就一点也不浪费了。 民雨又掏出那条彩虹般美丽的披肩。那东西在日光下还会发光呢！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他想象着柔柔如果披上这条披肩，让这披肩在大草原的绿地上飞扬，那该是多么美妙的场景呀！可惜柔柔看不见这条披肩的华丽，如同看不见俊哲为他打磨的牛骨项链有多么古朴一样。 民雨对自己做出承诺，等以后有了钱，一定要给柔柔买最高档的首饰，最高档的时装，到那时候柔柔的眼睛就可以看见世界上万物的美丽和新奇了。 民雨还盘算着，如果母亲开个小杂货店，低价买给乡亲们也是可以赚到一些钱的。民雨把这写垃圾一件一件变为宝贝后，就摆到桌子上，码的整整齐齐很是好看，真像开杂货店一样。 正当民雨毫无睡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时，有人在外面敲响了他的房门。他赶紧去开门，门外站着的竟然是总经理李叶杰。 民雨很吃惊。总经理怎么这么晚了怎么还找上门来了？ 十五 李叶杰脸上堆满笑容，慢慢地走进房间。“嗬！废物变宝呀！好聪明的小伙子！” “总经理。。。。。。不好意思呀，家里穷，这些东西，都是好东西拉。改天我把它们送回家，让德叔和我妈开开眼。”民雨说着，憨憨地笑着。 李叶杰走到他身边，拍拍他肩膀，“这周末你回去一趟吧。我这有两瓶水井坊，极品的，捎给你德叔吧。” 民雨连忙说：“不敢收，不敢收，这实在是太贵重了，谢谢总经理，心领了。我还没替总经理出力呢，怎么能无功受禄呢？” 李总笑了：“先不说了，我们出去吃午饭吧，都快12点了。我请你吃西餐去。还没去过西餐厅吧？” “没。。。。。。没。。。。。。什么厅也没进过。我泡个方便面吃就行了。” “哦，跟我来吧，吃顿饭算什么？我一个人出去吃也没意思。”李总坚持让民雨 陪他出去吃西餐，“来，把这套衣服换上。” 民雨这才看到，李总的手上提着一个大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套西服，一件衬衫，一双皮鞋。他接过来，心中琢磨，去吃西餐，又给准备了高档衣服鞋子，。。。。。。天上掉馅饼了？民雨一边换衣服一边想：不会！天底下民雨免费午餐！他们一定要我去做什么事情。官他呢，受人恩惠，替人做事，只要不是走私贩毒拐卖人口暗杀绑架其他事情都可以替他们干！ 民雨全身穿戴起来，只是不会大领带。李总便指导着他把领带打上，教他把衬衣扎进裤腰里，用领带夹把领带固定在衬衫上。又教给他下了小汽车，进了西餐厅脱下西服上装要如何搭在左臂弯里，快到座位上的时候服务小姐会把西服上装接过去，挂起来。 一身浅灰色薄料西装，是邓喜路牌的，民雨当然不识货，只知道很贵重，穿上它浑身上下不自在，像穿了沉重的铠甲一样。蹬上那双黑色带斑点（实际上是恶鱼皮的）的登喜路皮鞋，更不知道该如何走路了。 李总满意地说：“吃过西餐，我再领你去发廊换个发型，现在已经跨入2000年了，应该更现代一些，啧啧，这真是人是衣服马是鞍呀，这身衣服到你身上，你这一下子变刘德华（作者不认识，更没听过）了！怪不得鹏哥喜欢你，你人机灵，又这么帅气！” 民雨挺直了腰板。他告诉自己别那么猥猥琐琐的，没出息的样，可惜了这身名牌西装，可惜了人家李总的一番好意。于是民雨就大大方方地跟在李总的身后，李总说自己像刘德华，自己就干脆学刘德华的样子，走得潇洒，神情自若。家里虽然穷，但是很早家里就有电视机和录象机了，他每天晚上放牧回来就用啊爸啊妈给的零花钱到镇上去租录象带回来看。看的最多的就是刘德华演的那些枪战片。他还会唱十几首刘德华唱的歌。（现在知道了，刘德华是卖唱的，偶尔也去跑跑龙套。。。。。。） 李总不时地回头看看民雨，心中暗自高兴：这帅小伙真是可造之才！无师自通啊！ 李叶杰带着民雨去了本市一家最好的西餐厅。这里有很多外国游客和商人在吃西餐。民雨只是在电影里见识过这样高级的餐厅。挂满油画的四壁，一张张方桌铺着水粉色的桌布，一只只高脚杯上叠放有粉色花朵壮的餐巾，镶着金边的咖啡杯盘和餐盘有序地摆放着，两旁是闪亮的银质刀叉和汤勺。 他们落坐后。里总刚想教给民雨如何使用刀叉，却发现他正在盯着旁边那桌两个外国人使刀叉的样子。里总心想，这小伙子挺聪明，用不着手把手教，只要有一个环境他就会自然跟上形式。 果然，当服务小姐送上牛排以后，民雨便十分自然，民雨丝毫慌张地左手用叉按住牛排的大半边，用右手的餐刀轻轻切一小快牛排下来，再用左手的叉子叉起来那小快牛肉，轻轻送到口中。 李总又要了两杯德国红葡萄酒（本来应该写法国，但是现在的形式。。。怕写法国让读者把我小说封杀了！），与民雨频频碰着杯，小口浅饮着。民雨此时完全进入了角色，上等人的角色。 边享受着西餐，李叶杰边鼓励民雨要干点大事。干大事才能赚到大钱。他的鼓励使民雨感觉前途光明，富贵在即。 这顿西餐，李叶杰便为民雨揭开了光与影的奢华诱惑。 接下来的两三天时间，李总带着民雨吃海鲜，吃烧烤，吃火锅，洗桑拿，做泰式按摩，日式按摩，韩式按摩等等。。。。。，着实让民雨享受尽了人间美事。荣华富贵。 做有钱人真好！民雨感觉。 十六 周末，李叶杰总经理给民雨放了两天假，让他回家看看，说回来以后就要带他去南方出差一趟，李总还真的送了德叔两瓶极品水井坊和一条软中华香烟。 最让民雨感动的事情是李总不仅送了这些高档的东西，还让自己的司机开“大奔”送民雨回家呢。 民雨身穿那身浅灰色夏季薄料西服，脚蹬鄂鱼皮鞋，一条紫色圆点真丝领带非常醒目。他把那条彩虹披肩叠的方方正正，装进一只塑料袋中，揣入怀中。然后他把几天来捡回的那些洋酒，香烟，蜡烛，花生，瓜子，话梅，巧克力等统统装进李总送他的一只皮箱里。拎上奔驰车。 做在宽敞的奔驰车上，民雨想“李总对自己真的不薄，自己先回趟家，然后就跟李总出差去南方，做什么都行！绝对不含糊！” 窗外，纷纷闪现的是草原美景。夏天的余辉和早秋的清凉一起灌进车窗。 民雨发现。草原的秋天来到了，习习的秋风吹起秋的美丽，也吹起人们的无限遐想。多彩多姿的枫叶像彩碟一样漫天飞舞。这些年引进的多种枫树，长得枝繁叶貌。金秋红叶的狂想曲的高潮快要到来了。 汽车开到家乡的草场上了。民雨立刻闻到了那熟悉而清香的气息。 民雨放眼望去，远处绿草地间有一个怀抱小羊羔的少女，身穿火红色的衣裙，在秋阳下显得格外鲜艳。 那是柔柔。 犹如女神般高贵圣洁。一瞬间民雨的双眼模糊了，泪水滴了下来。此刻民雨的耳畔仿佛也只有风声了。。。。。。 俊哲入军校学习已经两个月了。每天他除了专心学习，闲下来就是发呆，呆呆地想着心事。 依然是那一个目标在折磨着他。为什么说是折磨。因为这个目标他自知太远大，凭自己的力量太难达到了！所以，他时刻在受折磨。明知目标很难达到，但他也不能放弃。 一个士兵，由国家军费全部供养，一个月发不足100元的津贴。即使毕业提干了每月工资加各种补贴也就一千多块。到那时候，干部就要自己掏伙食费了，一个月去掉吃饭等花消，就说剩800元吧，要攒足20万给柔柔治好眼睛，那要等到头发都快白了呀！ 俊哲很迷茫，同时也很痛苦。同学们个个青春快乐，惟有他整天心事重重，很郁闷的样子。 眼看国庆节就要到来。各学员队都忙着准备节目。俊哲所在的学员队更是积极，因为他们有一各特别有组织能力，特别有个人魅力的女学员干部。她叫帆帆。无论是队干部，教员还是学员，除了正式场合叫她的大名，其他时间都叫她帆帆。 帆帆长了1。70米身高，身材是标准的模特身材，穿上军服真是英姿飒爽。而当她在周末换上便装的时候，那纯真就如同清晨带露珠的红玫瑰。帆帆的皮肤非常细腻，粉白水嫩，就连入校军训那段时间也没有把她晒黑。 军训结束的时候，在全院举行的一次阅兵仪式上，帆帆走在女兵方队的最前面，作为领队经过主席台的时候连院长政委都震惊了。 院长对政委说：“这就是那个帆帆吧？还真有他英雄爸爸的气魄！” 政委笑着回答说：“是啊，将门虎女嘛！是快好材料！” 从那次检阅之后，全院官兵都认识了帆帆。她那挺拔的身资，修长的双腿上的长统皮靴，就深深的印在了所有人的脑海里了。 帆帆在学院里成了光芒四射的明星。她那迷人的微笑令人无可抗拒，真实中散发着率真，温婉中带着坚强。她那一双美丽的，洋娃娃一样的弯睫毛双眼，扑闪着尽是善意的，诚挚的，甜甜的笑意，不可意，却亲切。 在全院，帆帆走到那里，都有迷到一大片的魔力。帆帆人缘极好，特有凝聚力，而且是最最好心肠的女生了。那个学员家里受灾了，帆帆就会发动大家给他捐款。遇到这样的事，帆帆总是把妈妈补贴给她的零花钱统统捐给困难的同学。 帆帆很热情，乐观。她希望所有的同学都快乐。她早就发现俊哲的沉闷，他们恰巧在一个队。 无论帆帆在全院名气有多大，魅力有几分，俊哲从来不注意她。帆帆曾经试图同俊哲谈心，了解他究竟为什么忧郁，因为她是党小组长。 十七 俊哲封闭自己的心扉是任谁也打不开的。 帆帆心细地发现，俊哲平时一分钱也不花。帆帆猜测俊哲家中一定很困难。她了解俊哲出生与内蒙古大草原，是一个孤儿。孤儿在自己的成长史中始终是孤独的，缺少关爱的，所以大多都是自闭的。 帆帆发现俊哲从来不买水果吃。军训的时候天气炎热，学院所在的这个s市，天气尤其燥热。晚饭以后 ，许多学院就去小卖部买西瓜，还有的在院里的小超市买冷饮，冰淇淋，酸奶之类的食品，作为一天重度消耗体力的补充，三三俩俩地聚在一起吃，而俊哲却一个人远远地躲开。 善良的帆帆，她一直想办法要帮助俊哲。可是俊哲的自闭态度让她无法接近。帆帆曾点拨俊哲的男班长，要他帮助俊哲，尤其是生活上。可是那位男班长试了几次以后摇着头对帆帆说：“这个蒙古人，怪怪的，你好心帮他吧，他还不接受。” 国庆节即将到来，帆帆又积极地开始组织节目，帆帆知道，蒙古族人能歌善舞，这次一定要把俊哲提起来，捧起来，捧红他！也可以通过这次课外文娱活动，让俊哲走出自闭，能向大家敞开胸怀。 帆帆在分配节目的时候，给俊哲分派了一个男声独唱。俊哲急红了脸，找了帆帆三回，说自己不行不行真的不行。 帆帆不理他，已经定了的事情是不能改变的。 傍晚，吃过晚饭，俊哲在食堂外的大道边的梧桐树下，堵住了帆帆哀求，免了吧免了吧，求求你了。 帆帆美目圆噔：“不可以改变了。” 俊哲求道：“我唱得不好，还不够丢人的呢！” 帆帆逼问：“你唱的不好，那你干什么好？” 俊哲：“我只会拉马头琴。那玩意在草原家乡还有人懂，在这。谁稀罕听？” 帆帆：“我稀罕啊！你知道吗？我是出生在内蒙古，并且在那里生活了11年。我爸爸原来在内蒙古的武警部队工作，后来才调到北京的。” 俊哲：“真想不到，你在内蒙呆过？” 帆帆：“是啊！我把那里当做我的第二故乡呢！我现在还经常梦见自己在大草原上打马奔驰，在夏令营的篝火边跳蒙古舞蹈唱蒙古歌呢。” 俊哲：“你会唱蒙古歌跳蒙古舞蹈？” 帆帆：“当然会了。我在呼和浩特上学的时候就是文艺骨干。我看这样吧。咱俩合作一次。你拉马头琴，我用电吉他，我们自拉自唱自弹自跳，给他们搞个热闹的怎么样？” 俊哲通过和帆帆的这段对话，觉得这个女孩很随和，有男孩样的爽快，落落大方，率真坦诚，又听说她也是热爱眷恋内蒙古大草原，便有了好感。当帆帆提出与他合作节目的时候，他也就不加思索地同意了。 “行啊！就怕你嫌我拉的琴难听。” 帆帆笑笑，漏出漂亮的小细牙：“拉的下来就成，稍稍走点调，他们也听不出来。”帆帆诡秘地说，“句我了解，这院里就咱俩蒙古人，蒙他们呗。 帆帆的表情又狡猾又调皮。 俊哲被她感染了：“行，咱俩合作蒙一把。指不定还能整出个什么组合呢。如今不都兴组合吗？” 帆帆的小拳头捣了俊哲肩膀一下：“哥们儿，你可不闷啊！对，咱们就给他搞个组合出来。想个好听的名。” 俊哲：“草原狼？” 帆帆：“公狼和母狼，瞎嚎！那以后咱俩可有外号了。” 俊哲：“一块想。。。。。。” 帆帆：“叫草原风？” 俊哲：“好！好！咱就刮他一把草原风。” 帆帆：“一刮就要刮得他们晕头转向，哎，搞了组合，以后咱俩就得总在一起演了啊。” 俊哲：“当然了” 帆帆：“明天礼拜六，我看你从来不外出。那咱们就开始排练吧。” 俊哲：“可惜我的琴在家乡没有带来。” 帆帆：“明天我托人到城里买一把回来，你就甭管了。” 俊哲：“那好，明天你喊我就是了。” 帆帆：“明天见喽。” 帆帆说完，便像风一样似的走开了。 —————————————————————————————————— 我不是职业作者，写作时间有限，每天去做家教。然后照顾妹妹。晚上才能抽点时间码字。 爱美是每个女人都喜欢的，我也一样，。所以不敢太熬夜。对皮肤不好哦。每天也只能更新一章。字也有点少。不过如果真的喜欢看的话。不会在乎这一点点缺陷的是吧？对了。建了个群。之要是喜欢看小说的。都可以来，大家一起讨论，有什么好的作品推荐一下。大家一起欣赏欣赏。我现在也在看别人的小说的。群号56761935 十八 后来，俊哲和帆帆就在一起排练。一来二去的俩人就熟悉了，可以像朋友一样聊一聊心里的话了。 有一次练歌空闲下来，帆帆边问俊哲，是否有什么压力或者是困难，于是，俊哲便讲了柔柔的事情。集纳感起这件事，俊哲感到很沉重，感到很焦虑，说是这个目标压的他喘不过气，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 帆帆很生气：“原来是为了这件事！那你来当兵干什么？做买卖去呀！不成，抢银行去，有这胆子没有？二十几万呀！当兵当到退休，能挣多少钱？你就这么折磨自己一辈子？柔柔是谁呀！” 俊哲答道：“是家乡的一个女孩，和我一样是孤儿。在我八岁她六岁那年，我们的父母在同一场车祸中死去，我们俩就都沦为孤儿了，被村支书德叔抚养大的。 帆帆稍微柔和了一些，不无同情地说：“真的好悲惨。这么说，你们是青梅竹马了？” 俊哲傻傻地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样子算是青梅竹马。反正我一定要娶她当老婆，要给她治好眼睛。” 帆帆一撇嘴：“呦，真让我感动！你19岁，柔柔17岁，你就懂的婚姻了？你爱她吗？” 俊哲羞红了脸：“在我八岁那年，就对柔柔做过承诺，我要娶她做老婆，照顾她一辈子，永远不分开。” 帆帆很惊讶地睁大一双美目：“好纯情的一个少年呀！”转瞬，她又用嘲讽的口气说：“你真不该上军校！你的志向只有挣钱给柔柔治眼睛这一点？” 俊哲被问的张口结舌，无以作答。 帆帆以教训的口气说：“你现在是一名武警啊！学业完成以后，就要陪到战斗岗位上建工立业！你的人生道路刚刚起步，以后的奋斗道路还长着呢！” 俊哲反问她：“那你的志向有多大？” 帆帆想都不想一下地答道：“学有所成，在以后的工作岗位上做到最好！如果能在武警部队长期干下去，我要争取做个将军！” 俊哲很吃惊：“你想当将军？女将军？” 帆帆大胆地说：“是呀！想当女将军！” 俊哲摇摇头说：“不实际。” 帆帆嘿嘿笑着：“我逗你呢！” 俊哲也笑了：“我听说你爸爸是我们武警系统的一名将军，你嘛，努力努力没准真行。” 帆帆有安慰俊哲：“你别郁闷了。当军人有当军人的好处。第一，吃。穿。住不用发愁；第二，不怕得病，多大的病都由军队医院包治，全部公费。工资虽然说不高，但含金量可以呀。我有个同学在外企，一个月挣5000元钱，租房得用去2000多，衣食花消得1000多元，生病得自己买药，一个月能剩下1500多元，而且有失业的危险。当军官嘛，是穷不着，但也富不到那去，方方面面有保障就行了。” 俊哲问：“听说到边疆去工作，工资和补贴会高一些。” 泛泛：“当然。你想去边疆啊？” 俊哲：“要求要求呗。” 帆帆：“不用要求，学院会动员你去的。” 俊哲：“那我就去。苦和累，我根本就不怕，只要工资高。” 帆帆：“你还是要攒钱给柔柔换眼角膜？” 俊哲：“是的。三年两年换不成，我就先娶她，照顾她，等多少年我也要给她换眼角膜，让她重见光明。” 帆帆忽然想起一个规定：“柔柔如果跟你结了婚，她就是军官家属了。我记得好象有个规定，军人家属，如果没有工资收入，是可以享受免费或者是半费的治疗的。” 俊哲眼睛一亮：“真的，真的有这个优惠政策吗？” 帆帆眨眨眼睛：“我隐约记得的。我爸爸妈妈都是军人，我小时候看病，还住过院，一分钱也没花啊。” 俊哲脸上绽开笑容：“那可太好拉！你再帮我打听一下。” 帆帆：“行。我妈妈就在武警的一家医院当医生。回头我打个电话。问问我妈。” 聊了一阵子，他们又开始练歌。 十九 俊哲的马头琴操琴技术是跟德叔学的。曲子也比较老，大都是草原情歌。帆帆说没关系，现在就流行老歌新唱。 有一支曲子，帆帆需要载歌载舞。她就起劲地舞动蒙古袍的长袖，腰肢扭得像弯柳。帆帆对自己的这段舞蹈十分得意。可是俊哲却不停地放下马头琴，一便一便地纠正她，说什么，柔柔就不会这么拼命地扭腰，柔柔唱歌的时候，婶子只是轻轻摆动。。。。。。。柔柔也不会用气嗓来唱草原情歌，柔柔是放开喉咙唱歌。。。。。。 帆帆火了。 “什么柔柔不会这样不会那样！柔柔怎样怎样，你就只会拿柔柔做标准。柔柔懂得什么叫艺术表现？我不唱了，你和柔柔组合吧。。。。。。” 帆帆一扭身，赌气的跑走了。 俊哲急了。慌忙去追，追了几步，一把抓住了帆帆。帆帆回眸一望，俊哲发现她的脸上满是泪水。俊哲慌乱乱地道歉。 “对。。。。。。对不起。。。。。。我。。。。。。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不该乱加评论。。。。。瞎指点。。。。。。其实，你唱的挺好听的。。。。。。跳的也挺好看的。。。。。。回教室接着练吧。。。。。。一会他们就该回来了。咱们的节目不是要保密吗？听话，别生气了啊！” 帆帆破涕为笑。乖乖地跟着俊哲回到教室。 帆帆很容易忘掉不愉快的事。几分钟的时间，她有开始又弹又唱，又跳又闹，真是活泼开朗。 俊哲很感动。 帆帆这个女孩子，好似明媚的阳光，总能给人以烂漫美丽的印象。 由于排练，他们多了许多接触。俊哲已经被感染了，整个人变了，不再沉闷，不在自闭了，俊哲更能感受到，她的优雅中透漏着随和与爽朗。这是所有人都欣赏的性格。 国庆节前夕，学院里的晚会成功地举办了。这次晚会后，帆帆和俊哲可是一下子就火暴拉！ 那一夜，他们的“草原风”组合闪亮登场。原先他们打算穿民族服装，有是让俊哲翻来覆去地唠叨，惹火了帆帆，帆帆就干脆删去了民族服装。那天上午，帆帆借了一件淡兰色镶白色毛边的蒙古袍，可是俊哲看不上，一个劲地念叨，柔柔是不会穿兰色的袍子，柔柔喜欢穿红色或者是粉色的裙袍，扎粉红色的蝴蝶结等等。帆帆反驳道，为什么非的柔柔喜欢什么颜色，我就得穿什么颜色？ 干脆来点惹火的。帆帆为自己和俊哲设计了现代演出服装。等他们一登场，果然起到了震撼全场的效果，俊哲手提马头琴 ，一件黑色紧身t恤衫，一条深灰色的合体牛仔裤，脚穿一双长统马靴。他那1。82米的高度的身躯，穿上这身服装，帆帆又给设计了一顶深咖啡色的牛仔帽，那份帅气，惹得台下女生们一阵阵尖叫。 而帆帆的服装，那就更惹火了。她的身高也是最大的优势。她上穿一件又珍珠和皓石镶嵌的天鹅绒黑色短衫，白色紧身牛仔裤，白色柔软的小羊皮高统皮靴，使得她那两条看似欧洲女模的修长美腿更加美不胜收。她怀抱她心爱的电吉他，以优雅的姿势弹奏起来，接着二人的歌唱一开始，和着悠扬的马头琴声（帆帆给俊哲设计的是表演拉琴，不准他坐着拉），全场爆发出空前的热烈的掌声，男女学员都热血沸腾，大声地跟着合唱起来。 全场人的热情都被点燃了。不亚于张学友演唱会上那种火暴劲。 评委老师说：“帆帆和俊哲的组合，甜美和酷辣的平衡感恰到好处。尤其帆帆即清纯又惹火。” 俊哲和帆帆的“草原风”组合名声大震。人们有时都不喊他们的名字了，索性就叫他们“草原风”。也有些调皮的男学员，见了俊哲就喊他“草原疯人”，见了帆帆就喊她“草原风情”男孩子们太嫉妒俊哲了。 —————————————————又是分割线———————————————— 今天心情很沉重，本来不想写了。但是都两天没更新了，想想还是写了一章。四川地震，太让我震撼了。今天和妹妹去捐了款。就跟老板请假说要去捐款。结果一个同事和老板都跟我一起去了。共捐114000人民币。（老板10万，那个同事1万，我和妹妹一人2000），哎！！！没办法。4000啊！那可是我做家教一个月的工资。虽然和他们比少了点，但是我尽全力了。。。。。。 南方雪灾、拉萨骚乱、列车出轨、阜阳疫情、四川地震，今年本是欢天喜地“奥运年”，偏逢多事之秋。有句古话“多难兴邦”，这个道理咱自古就懂，中华民族是一个经得起考验的民族，也是绵里藏针、愈挫愈勇的民族。正反互变、祸福相依，灾难不仅激发我们的潜力，更激发我们的凝聚力。我们手挽着手，心连着心，让我们国家从这个炼丹炉里摸爬滚打出来，不仅不会被打败，还要练出钢筋铁骨、火眼金睛来。。。。。。 最后之希望各位gg jj 能尽自己的能力支援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