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冥差:地府代理人》 1.第1章 换命 在这个以科学为依据的社会中,早已无人在信鬼神之说。你相信灵魂的存在吗?你相信人死后会去另一个世界吗?这是一些灵异小说、电影、网剧中经常出现的画面,它们基于真与幻之间,不全对,却也并非无中生有。 我是一缕漂泊千年,忘前世,无来世的孤魂,没有记忆,不知生为何意,没有执着,不知死有何惧。 当我魂归酆都,有了归属,当我手握生死簿,知存在意义,我已不在是无主孤魂,而是掌握辖区内万物生死的地府代理,冥界衙役。 拥有人世间书中所写,判官手中掌握人生死寿元的生死簿,黑白无常勾魂索命的本使,牛头马面押解阴魂走黄泉过奈何的职责,隶属冥王手下,千百年来我们都在履行这一职责,把控着人间的平衡。 我们的称呼也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变换,鬼差、冥差、勾魂使者、死神、甚至魔鬼。世间在发展与变化,地府也在发生着改变,我们沾染了人间的习气,喜、怒、哀、惧、爱、恶、欲,这些只有人才具备的情感,在逐渐的侵蚀着我们。 而地府也并非世人所知晓的那么恐怖,它与地上世界没有分别。人分善恶,鬼分好坏,人有奸商,鬼有鬼才。 每个人的命,早已注定,无论对错,时辰一到,寿元一尽,即便有再大的委屈,也不得不走,这就叫命。 “啊k,来帮我一下。” 戴在耳朵上的银环在发光,耳边传来ivan(伊凡)的声音。 “马上到。” 每隔一百年就会有一批人成为新一任地府代理人,ivan就是其中之一,也许是做人的时候感情过于丰富,做鬼差反而不适合。 不过身为ivan的引导人,我总是出现在他需要的时候。但是十几年过去了,他却毫无长进。 “什么事?” “生死簿上明确记载,她肚子里的胎儿应该死于今日凌晨2:37,这都过去10个小时了,胎儿仍有生命力,我根本带不走他,怎么办?”ivan急得满头大汗的说道。 产科病房内,一群医生护士正在忙碌中,应该是在准备做剖腹产手术,这与死因不符,我必须在手术完成之前,将孩子带走。 现代医学的发展,导致生死簿上本应渡劫的人,可以轻松躲过,从而得以活命。因此极少出现因难产导致死亡的案例。 但是胎死腹中的情况却也并非不可能,因为每个人的寿元,是在母体腹中就开始计算的,根据生死簿上记载,马晓霞腹中的胎儿只有9个月的运胎命。 没想到他居然如此顽强,硬是多撑了10个小时,如果再不将他带走,极有可能损伤母体,马晓霞寿元未尽,一旦损伤性命堪忧,即便他强行出生,也会背负一身罪孽。 唯一可以不损母体的方法,就是用锁魂链将他的灵魂强行拉出,这样一来母体内就会留下一个死胎,虽然会损伤身体,却与寿元无关,但是这对灵体来说属于酷刑。 现在算是危急时刻,一旦有一个人的命运发生改变,就意味着与他有关的一切都将被篡改,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产生连锁反应。 当我准备将胎儿的灵魂拉走的时候,马晓霞突然开口,惊恐的说道,“你,你们是什么人?” 我意识到她可能看到了我们,迅速封锁整间病房,将屋内所有的医生护士都弄晕。 这世上能看到鬼差的就只有4种人,新生婴儿、将死之人、通阴之人(俗称阴阳眼)、跳出三界之人(僵尸)。 很明显这四种人,马晓霞都不具备,那么她能看到我们的原因,就只有一个,因为她腹中之子,这个孩子算得上将死之人。 “你腹中胎儿,寿元已尽,必须马上带走。”我开口对马晓霞说道。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马晓霞惊恐的问道。 “冥差。”我悠悠的开口,说地府代理估计她不会明白,入乡随俗比较好,免得多费唇舌。 “你们是鬼差,不可以,不可以,你们不能带走我的孩子,绝对不可以。”她捂着肚子,痛苦的表情变的有些扭曲,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极度恐惧的神情。 “人世间不是有一句俗话,叫做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天吗?你既然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就应该明白,他与你的缘分已尽,不走不但会损你寿元,也会给他增添罪孽,你若是个好母亲,就等待下一个孩子的降临,不要让他因为你而背上万劫不复的孽债。”ivan苦口婆心的跟马晓霞解释道。 ivan拥有太多人的情感,我想他大概是查看过马晓霞的前世,否则不会迟疑到现在把我叫来都不肯动手。 “不可以,我都还没见过我的孩子,我都还没见过他,你们不能就这样把他带走。”她歇斯底里的吼道。 “放肆,人命天定,岂容你多言。”我冷冷的开口道。 马晓霞愣在那里,脸色苍白,分不出是因分娩,还是因为被吓到。 “啊k,能不能……” “不能。” 没等ivan说完,我果断的回绝了他,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千百年来我们的职责就是将这些注定寿元已尽的人,带回酆都,确保人间的平衡,无论对错。 ivan站在一边没有再开口。 “我求求,我求求你,别带走我的孩子,要带走,就带走我吧,我愿意,我愿意跟他换,我愿意把我的命换给他,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只要我的孩子能活着,只要他能活下来,我什么都愿意,我什么都愿意……”马晓霞声泪俱下,哽咽的话音,哪怕神听了都会为之动容。 “为什么这么坚持。”我不明白,不是都说世人最惜命,最怕死,我带走的每一个人,无不求我,求我让他们多活几年。 可她却愿意为了一个尚未出生的胎儿去死,为什么?我不明白,甚至想不通。 “我是个不完整的女人,能怀上孩子的机率只有万分之一,这个孩子是我全部的希望,如果失去他,我可能永远失去做母亲的权利,我不能,我不能没有这个孩子,哪怕赔上性命,只要他活着,让我去死都可以。”她流着泪诉说着她心里挤压依旧的痛苦。 “你替他死,一样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痛苦是一样的,为何不选择自己活下来。”我问道。 “不一样,你不是女人,你不明白孩子对母亲的意义,你不是我,不会明白他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求求你,帮帮我,让我的孩子活下来,我求求你。” 马晓霞拔掉身上所有的管子,艰难的从手术台上下来,跪在我面前,她的行为,她的话,触动了我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每名地府代理的手中,都握有所处辖区的生死簿,而我手中的生死簿,记载着隶属我手下五位地府代理的辖区信息。 “啊k你疯了,要是冥王知道怎么办?我是想帮她,但不是这么帮。”ivan紧张的说道。 “一切由我负责,站到一边。”我对ivan道。 金笔一出,我将马晓霞的名字划掉,将她所有的寿元都给了这个胎儿,只这一笔,我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但是我并不后悔这么做。 当医生宣告马晓霞死亡,而胎儿顺利生产的那一刻,当马晓霞如愿以偿的看到孩子时,我看到了她脸上幸福的泪水。 “妈妈是爱你的,我的宝贝。” 这是我将马晓霞带走时,她对孩子说的最后一句话。我看到了那孩子出生后流下的第一滴泪,但愿他不会忘记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母爱是伟大的,从古至今,有多少母亲为了孩子不惜放弃生命,我早已记不清楚,但是能让我犯下这样错误的,只有马晓霞一人。 2.第2章 受罚 就在押解马晓霞回地府的途中,我得知了有关这个女人的故事。 马晓霞从小父母离异,一直跟母亲还有继父生活在一起,继父对她视如己出比作亲女,可以说她的童年跟正常家庭成长的孩子别无它样,会撒娇,会发脾气,但是父母都能容忍。 她性格开朗,大大咧咧,很容易与人相处,学习成绩也一直很好是父母的骄傲,就算毕业后参加工作也一直顺风顺水,工作的第二年她认识了现在的先生周易,他们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没有如胶似漆的恋爱过程,就只是因为到了适婚的年龄,只是因为对方合适,就在一起了。 但是婚前体检却给了马晓霞重重的一击,她被查出可能患有不孕不育,可是婚期都订好了的马晓霞,不知该如何开口对周易说出实情。 “周易,我们谈谈吧。”就在检查结果出来后的第二天,马晓霞鼓起十二分勇气去见周易。 “说吧什么事?”周易以为是马晓霞婚前紧张。 “我,我可能生不出孩子。”马晓霞说到最后,哽咽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件事除了医生,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人,这不是件小事,你迟早都会知道,我不想你觉得我欺骗了你。”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周易愣了几分钟后,问道。 马晓霞摇了摇头,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周易听到这些的时候,表现出的震惊,那种难以接受,深深的刺痛着她,作为女人她很清楚不能生孩子意味着什么。 她觉得周易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再待在这里也只会让自己更加难过,但是她没想到就在她起身准备离开的瞬间,周易抱住了她。 “不孕不育而已,又不是什么绝症,一定能治好的,没准儿我们命里注定会有个儿子也说不定,就算没有,也可以领养,这不是什么大事。”周易紧紧的将马晓霞搂在怀里说道。 “但是你父母……你毕竟是家里的独子,这对老人不公平。”马晓霞仍有顾虑的说道。 “他们不会知道真相的,只要我们积极配合治疗,现在医学那么发达,没准儿就有奇迹。”周易安慰的说道。 周易的话,让马晓霞感动不已,起码这个男人没有在听到她不能生育后转身离开,不但坚持完成婚礼,而且比从前对她更好,关心的更多。 婚后她孝顺公婆,除上班外包揽了所有的家务,公婆对她也是疼爱有加,就在婚后半年,马晓霞发现自己可能怀孕了,她喜不自已的将这个消息告诉周易。那天,他们兴奋的整晚都没有睡,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医院,结果居然真的怀上了。 这九个月马晓霞过的异常艰辛,因为她的孕吐反应,几乎是从怀到生前就没间断过,根本就没办法吃东西,一直再靠营养液维持。 “我现在就觉得很可笑,我那么渴望有个孩子,却陪了他不到一分钟,就匆匆离开了。”马晓霞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 “后悔吗?”我不经意的问道。 马晓霞摇摇头,“不后悔,起码我看到他长什么样了,现在做什么都值。” “那你老公怎么办?”lvan问道。 马晓霞流下了沉默的泪水,“他会遇到更好的……” 我无法理解这个女人的想法,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给这个善良的女人,安排一个幸福点的家庭投胎,希望她下辈子不要受太多苦才好。 没想到一进酆都,就被冥王身边的大红人常杰拦住了去路,看来我私自换命的事,冥王依然知晓。 “啊k,冥王要见你。” 我冲着常杰点了点头,示意他等一下,然后走到ivan身边,以两人可闻的声音对他说,“你现在立刻送马晓霞入轮回道,不得有半分闪失。” 祸已闯下,处罚在所难免,我只是不希望这个善良的女人,跟着我一起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属下参见冥王。”我恭恭敬敬的跪在殿前。 冥王案前转身,一身黑西装,扎着马尾辫,黝黑的古铜色皮肤,一张国字脸,棱角分明的轮廓,络腮胡子被变成了麻花辫,眼神中透出的是让人无法抗拒的震慑力跟怒意,就是形象透着三分滑稽,让人想畏惧都困难。 “你可知自己犯下的是什么样的错?”冥王开口呵斥道。 “属下知道。”我低头答道。 “知道你还做,你是不是打算害死我?在我手底下做事这么多年,我缺你吃还是少你穿了,俸禄都比别人多一半,就知道给我找别扭。你知不知道现在上头的人很不开心,以前死几个不该死的,都是有名额的,现在上面的人不高兴打个喷嚏死个人,都赖到我头上。因为你给人改了命,你说怎么办吧?”冥王怒气哄哄的说了一大通。 我头上黑线满屏。 自从冥界的发展步入正轨,冥王身上沾染的凡人习气就越来越重,经常因为情绪不稳失控,跟在他身边时间长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任凭冥王处置。”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 “这可是你说的,常杰,把啊k带到九幽炼狱,受炼狱焚身之苦,他的辖区由你接管。”冥王道。 “是。”常杰应声。 不过二十年,这对我来说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但地狱一日却是人间3750年,时间永远是最难熬的。 九幽炼狱可以让普通的灵魂灰飞烟灭,即便修行百年的鬼差也不会得以幸免,可对于我而言就像挠痒痒一样,不痛不痒,因为我是个没有天劫的冥差。我无出处,无命格,甚至不知何为痛,也永远不会消亡,没人能说清我究竟是谁,就连冥王也不例外。 “被你换命的孩子已经有名登记在册,但是他的寿元只有30年,他拥有阴阳眼,一生凄惨直至寿尽。”将我押解到九幽炼狱前,常杰对我说道。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跟常杰素无交情,更是连话都没说过两次,他在我之后进入酆都城,因为行事果断干练,深的冥王信任。 “我只想告诉你,你今日所做,本就是命中注定。”说完,常杰面无表情的将我推下九幽炼狱,转身离去。 本就,命中注定? 天理循环,一切早有定数。从生命起源,上天就已安排好一切,世间万物的改变,从未逃脱过命运的安排,所有的巧合、偶然,最后都会变成必然。 3.第3章 周易 炼狱大门再度打开,常杰如当年前一般站在那里,冷漠的眼神直视着炼狱深处的我。本以为我将受尽时间折磨,没想到冥王口中的二十年并非冥界时间,而是一人间时辰计算。 但这二十年的炼狱烈火焚身,没有痛觉,却能清楚看到灵魂被毒火侵蚀的千疮百孔,沾染的那点点人性早已被毒火吞噬,时间在磨去一切,包括我曾犯下的罪过。 再度从常杰手中接过生死簿,那个冷酷无情,没有人性的啊k,彻底的回来了。离开了九幽地狱,被侵蚀的灵魂在慢慢愈合,人性于我而言不过是千百年来,岁月长河中一次不经意间划过的流星,永远擦肩而过。 “但愿你能记住这次教训。”常杰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看了他一眼,嘴角上扬。 “你后悔过当年做的事吗?”那是我归来后ivan问的第一个问题。 后悔?千百年来我从未冲动的做过任何一件事,一直在履行着应尽的职责,只因我是地府代理人。但是鬼终究是人变的,人类的情感根本无法连根拔除,它不过是深埋在内心的角落里,一旦被触碰,难免会做出一些意料之外的事。 但说后悔,我没有。二十年的烈火焚身,换一次人心浮动,对我而言这就够了。 生死簿突然发亮,一个人名从上浮动,这代表这个人的寿元将尽。 “周易。” 人间同名同姓的人,数不胜数,我不知这个人是否就是马晓霞的丈夫,二十年的时间,马晓霞这个名字依然没有从我心里消失,只有她触动到了我内心的柔软。 深夜十二点,当我出现在周易窗前的时候,他从床上强撑着身子起身睁开眼,看向我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恐惧。 “时辰到了。”我拿出金笔,在生死簿上将周易的名字划掉,他的魂魄被瞬间拉出体外。 只见周易转身看着躺在床上依然失去心跳的自己,没有惊恐跟慌张,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就像这一天他已等了许久。 就在我准备将周易带走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一名穿着睡衣,头发蓬松的少年站在门口,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屋内。 “你要带我爸去哪儿?”少年开口问道。 正常人根本就看不到鬼,他居然如此大声的质问冥差。周易、阴阳眼,惊人的巧合,不用猜我已知道这个少年的身份。 “儿子,不要难过,我的时辰到了,你已经长大成人在不需要我照顾,我该去找你妈妈了。”周易悠悠的开口。 少年眼泪刷的流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我一言未发,直接将周易带回地府,路上周易自言自语般的说起了他的故事。 周易的父母都是工人,他是家中独子,父母希望他先成家后立业。周易也为此处过女朋友,不过父母并不喜欢那个女孩儿,所以就分手了。 马晓霞是周易的一个朋友,很少说话的那种,失恋后的周易随便群发了一条“跟我领证吧”的短信,却被天真的马晓霞信以为真,两个人就这么因缘际会的走到了一起。 马晓霞性格开朗,为人善良深得周易父母的喜爱,在相处一年多后,两人决定结婚,但是婚前体检后不久,马晓霞就告诉周易,她的检查结果显示她可能无法生育。 听到这个消息周易十分震惊,甚至觉得这是个玩笑,但是马晓霞的表情却一点都不像说笑,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是周易觉得马晓霞肯将这件事告诉他,也很不容易。 他没有选择为了后代做个渣男,而是将马晓霞娶回家,并对她百般呵护。婚后两人经常出没各大医院,就是为了治好马晓霞的不孕,但是一直没有成效。 直到婚后半年左右,马晓霞突然怀孕了,本以为是上天眷顾,却不成想这个孩子的降临,成为了周易所有痛苦的开始。 “我明明跟大夫说保大的,我明明说的是保大。但是孩子活了,她却走了,她就那么走了。”周易痛哭流涕的说道,“我宁可从来都没有过这个孩子,也不想抱着她冰冷的尸体。” 马晓霞的离开不过是个开始,他因丧妻一度萎靡不振,先是丢掉了工作,随后双方父母相继离世,这让他精神世界彻底崩塌,抑郁成疾的他险些抱着孩子跳楼自杀,但是每当看到孩子的脸,想起那是马晓霞用命换来的,他就没有勇气跳下去。 曾经有人对周易说这个孩子是天煞孤星,会克死身边所有的亲人,但是周易始终不相信,虽然一个男人带大孩子并不容易,他却从没想过在找个人帮他分担,就这样二十年过去了,他们父子的日子过得虽然不好,却也没到沿街乞讨的份儿。 就在三个月前他被诊断为肺癌晚期,他就知道他的时辰到了。 “我儿子不知道我的了这个病,但是死对我来说算是一种解脱。你说,你说我能不能在地府看见我老婆?她还会不会记得我?她是不是已经投胎去了?”周易扯着我的衣服问道。 我看了他一眼,他瞬间将手收回。 “我知道我们的缘分已经尽了,可我就是忘不了她。从前她常说我不爱她,说我们能在一起就只是因为合适一块儿过日子,但是只有她真的没了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她。”周易抹着泪继续说道,“我这辈子能对不起任何人,就她不行。” “为什么?”我问道。 “她连命都不要,就是为了保住我们的孩子,我要是做对不起她的事,我就不算个人。”周易激动的回答道。 我没说话。 周易一生未做过任何一件伤天害理之事,可以不经审判直接进入轮回道,在他进入轮回道之前,他突然跪在了我面前。 “我一直放心不下我儿子,晓晓他拥有一双奇怪的眼睛,经常看到一些怪异的东西,您是冥差,能不能帮,帮我儿子收了那副眼睛,我求求您了。”他咚咚的一个尽的给我磕头。 “人命天定,不是我一个冥差能更改的了得。” 周易无奈的进入轮回道,开始了他全新的生活。 4.第4章 抢死 时间与我而言更像流水,没有止境,因为它在我身上是静止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着同样的工作,穿梭在人潮涌动的街面,等待着下一个将要离开人世的人出现。对世人而言我如空气般存在,他们没有丝毫感觉的穿过我的身体,因为没有人能看到我。 “吱”的一声急刹车响,一个男人被撞飞,身体在空中划过一定弧度后重重的落地,脑浆飞溅,而灵魂也在瞬间,被撞出体外。 我丢出聚魂链将灵魂拘于身旁,以免不稳定的魂魄消散,三魂七魄无论缺少哪一个都会影响投胎。 但是这个人,却并不是我今天到此等候的人。 这个十字路口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一起事故,一些寿元未尽,却被标定为横死的人,会在这里发生意外。 “廖亚飞,生于x年x月x日,卒于x年x月x日。”生死簿亮起,这个灵魂的生辰死时显现后瞬间消失。 “我,我死了?”廖亚飞的魂魄稳定后,不敢相信的发声,我没有回答他,当我准备将他带走的时候,他却突然情绪失控的挣扎道,“你不能带我走,我不该死的,我不该死的。你放了我吧,死的不应该是我。” 面对他的歇斯底里,我显得有些冷漠,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我早已习惯。 “他说他不该死,你为什么不放了他。”周晓突然走到我面前。 这应该是我们第二次见面,距离上一次对于没有时间观念的我来说,我也不清楚有多久,他看起来似乎比第一次见面成熟了许多。 “你能看到我?太好了,救救我,救救我。”廖亚飞激动的冲着周晓喊道。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的。”周晓郑重的说道。 但是在一个人流密集度极高,又刚刚发生车祸的地方,他对着一根柱子喃喃自语,效果可想而知。原本围在警戒线外拿着手机狂拍事故现场的人们,都停了下来,像看神经病一样盯着周晓看个不停。 “这人是不是疯子?”围观人群a道。 “这里刚死过人,没准他真能看到什么。”围观人群b道。 周晓可能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他下意识的做了一个回避的动作,然后低着头不时的抬头看我一眼,“你,内什么,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说。” “不能。”送已故之人入酆都,是我的职责,我不能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当误了时辰。 “他都说了他不该死,你就不能听听他想说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是吗?”他情绪激动的拦住了我。 他似乎忘了我是鬼,他怎么可能拦得住。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周晓不但能看到我,居然还能碰触到我的灵魂,这说明什么?这代表什么?千百年来,我内心的第二次波动是恐惧,这个人带给我的恐惧。 周晓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强行将我跟廖亚飞的灵魂拉到了一处偏僻无人的小巷。我完全有能力反抗,动起手来周晓绝对不是我的对手,我只是想弄清楚,为何他能碰触到灵体。 “他既然说他不该死,就证明你们搞错了。鬼差就能任意妄为的取人性命?这不公平。”周晓怒视着我说道。 “听着,这世上没有不该死之人,轮回只是一个过程,并非最终的结果。即便现在我将廖亚飞的灵魂归还,你认为一个失去头颅的躯体,即便灵魂尚存,他要如何存活?”良久,我开口说道。 廖亚飞蹲在地上,抽出的说道,“如果不是李夏,我今天根本就不可能过这个十字路口,本来死的应该是她,是她才对。我为什么要说替她去拣东西?如果让她自己回去,我根本,我根本就不会死。” 后悔,他的话里我除了听出了后悔,还有埋怨。廖亚飞依着墙,讲述着他的故事。 原来廖亚飞今年刚刚大学毕业,他有一个女朋友,就是他口中的李夏,他们从大一就开始恋爱,为了躲避‘毕业就分手,异地绿一地’的魔咒,他选择了留在这个城市,两人感情也一直很好。 今天本来廖亚飞是休息的,但是李夏要上班,即便上了一晚上的夜班,即使李夏再三要求他在家休息,他还是选择要送女友上班,但是过马路的时候,李夏手中的包却突然被人撞掉,还飞出好远,廖亚飞让李夏先过马路,他则折回去捡包,惨剧就在他折返的瞬间发生。 突然改变的红绿灯,来不及刹车的大货车司机,廖亚飞就这样为了一个包搭上了性命…… 廖亚飞口中的李夏正是我生死簿上显示,本该今天应劫之人,却意外被廖亚飞代替,也一并将廖亚飞的寿元转嫁给了李夏。 “那,那个抱着你尸体不撒手,哭到晕过去的女孩儿,就是你女朋友?”周晓问道。 他看到了事故的全过程,也目睹了再事发后,不顾一切冲过去抱住廖亚飞尸体的那个长着一张娃娃脸,身材微胖的女孩儿,是如何伤心欲绝的。 廖亚飞显然无法相信,“她,她真的为了我,哭?” “对,她很难过,但是你却把自己的死因怪罪在她身上,这不是个男人的作为。”周晓说道。 廖亚飞沉默的低下了头,他还能流出眼泪,证明他的人性还没有被完全吞噬。 “跟我走,当误了时辰连投胎的资格都没有。”说完我将廖亚飞从地上拉起。 这一次周晓没有从中阻拦。但是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却再一次开口,“我,能见见我妈吗?” 我没有回答,带着廖亚飞消失在小巷里。 由于廖亚飞生前说谎骗人,死后将入拔舌地狱服刑,基于情节较轻,入拔舌地狱服刑期仅为一日。(地狱一日为人间3750年,有资料为证。) 这种本不该死,却意外死去的人,称之为横死。而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却出现了,代替别人去死的,称之为抢死。 廖亚飞也许寿元未尽,但是老天爷不会带走一个未到时辰之人,即便带走,也只能证明此人时辰已到。 5.第5章 自杀 黑夜里一声声警笛声响彻夜空,注定这将是无眠之夜。 岭星大厦楼下拉着长长的警戒线,楼内的居民穿着睡衣匆匆从楼内跑出来,警戒线外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光是维持秩序的警察跟保安,就足有2、30人。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一句话,引发人群一阵骚动,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刚跑下来的时候听说是死人了,好像是自杀的。”一个人紧张兮兮的说道。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这座大厦自从十年前1414室死过一个,身穿红衣披头散发的女人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妙龄女子因为想不开而自杀,同样的死法,同样的时间,让人遐想连连。 很多人称岭星大厦是鬼厦,说是十年前那个女人阴魂不散,一直留在大厦里。因为这里的居民来的时间都不长,但是对十年前的是还是多少有些了解,不过岭星大厦处在繁华区,但是价格非常低廉,迫使很多人因为贪图便宜,即使害怕也选择住进这里。 其实这里根本就没有厉鬼,因为恶鬼都在地狱服刑,冥界有冥界的规矩,根本不会任由怨念极深的恶鬼祸害人间,而且人跟鬼从来就不再一个频道,如果不是修行上百年的鬼,想要接触人,甚至祸害人基本上没有可能,最多也就是托梦,在梦里吓人。 “阮鑫,时辰到了,跟我走。”我站在尸体旁,对盯着自己尸体目不转睛的阮鑫说道。 阮鑫忽然转过身,发疯一般的冲向我,我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那强大的怨念,自杀也属横死,像她这种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带着浓浓的恨意结束生命的。 虽然穿红衣在午夜十二点上吊,人间的说法是可以成为恶鬼,但这只是人间的说法,没有任何依据。 “袭击冥差是重罪。”我厉声道。 “我要杀了所有人,所有人,包括你,哈哈哈,包括你。”阮鑫欺凌的叫声带着阵阵寒意,周围的墙壁都在结霜,屋内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愚蠢。”言毕,我合掌默念,将整栋大厦控制在结界内,结界内的生灵都会自动昏厥,“你在我眼里,连蝼蚁都不如。” 只一招,就听阮鑫‘啊’的一声惨叫,身上所有的怨气都在抽离身体,灵魂悬在半空,表情十分痛苦。抽出的怨气自动会于我掌心处,凝聚成泪滴状,这是她临死前,眼中含着的一滴没有流出的泪,包含着委屈,不干,死后成为她所有怨念的源泉。 阮鑫的褪去狰狞的面容,一身红妆化白衣,灵魂跌落瞬间被我牢牢接在怀中,与刚才不同的是,现在的阮鑫看上去更加柔和。 “谢谢你,谢谢你帮我从迷失中寻找到自我。”阮鑫的灵魂虚弱的说道。 我的眼神依旧,抱着她前往冥界,路上阮鑫讲述了有关她的故事。 阮鑫的家并不在这个城市,只是因为她在这个城市上学。她成绩优异面容姣好,屡次代表学校参加何种比赛,成绩不俗,一直是老师同学眼中的优等生,父母心目中的乖乖女,但事实并非如此。 因为家境贫寒,阮鑫从小就被周围的孩子取笑,即便她在怎么努力也依旧能感受到异样的目光。大一的时候,再一次比赛中,阮鑫遇到了改变他一生命运的人,那个人叫吴起,是她同校三年级的师哥。 吴起对阮鑫展开了十分猛烈的追求攻势,让这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儿很快迷上了他,岭星大厦1414室,就是吴起跟阮鑫租的房子,但是好景不长,在吴起彻彻底底得到阮鑫后不久,阮鑫就发现吴起经常夜不归宿,而且跟田美伊暧昧不清。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啊?”不久前的一天,吴起喝的宁酊大醉回家,阮鑫一句原本关心的询问,却换来了吴起一个重重的巴掌,“啊,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告诉你阮鑫,你就是我玩儿过的婊子,破鞋,你在我面前装什么无辜?谁特么让你去找美伊的?你居然还跟她说你是我女朋友,你看看你这副德行,要钱没钱,要长相没有长相,你凭什么做我吴起的女朋友?”吴起一边说一边对阮鑫拳脚相向。 阮鑫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深爱的男人居然会这么对她。 “是,我是去找了田美伊,我做错了吗?你是我男朋友为什么跟其他女人暧昧不明?你知不知道,你知不道我怀孕了,我怀了你的孩子?”阮鑫伤心欲绝的哭诉道。 吴起愣住了,但是两秒钟后,他却用力的用脚疯狂的踹向阮鑫的肚子,一下一下又一下,发了疯一样,不顾阮鑫痛苦的哀求,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你这个贱女人,不配生下我的孩子,我绝对不能,绝对不能让这个孩子出生。” 绝望,痛苦绝望是阮鑫当时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感受。 也许是阮鑫身下的鲜血,也许是酒醒了,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什么样的错误,吴起推门拔腿就跑。 痛到快要昏过去的阮鑫,爬到房间内找到了那件她最爱的红衣,穿在身上,捂着肚子艰难的起身到厕所,爬上凳子,将喷头管系了个死结,结束了她的生命。 “我是不是很傻,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去死,真的是很傻。”怀里的阮鑫喃喃自语般的说道。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阮鑫当初会有如此强烈的怨念,我开始有些同情这个女人,但是我无权评判她所做的究竟是对是错。 “我会不会下地狱。”阮鑫问道。 “会。”我回答道。 “原来死并不是最终的解脱。”说这些的时候阮鑫显得很无奈。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做错了事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酆都有很多鬼是自愿留下来的,因为他们已经看透了生死,且前世无债,今世无恶,只要通过冥王的审批,他们都可以成为冥界的常住民,也有一种鬼他们长留冥界,却并非这里的居民,而是留在地狱受罚。 阮鑫自杀,等于放弃了再世为人的机会,将被送到枉死地狱,承受无尽痛苦,永世不得超生,这是冥界对自杀者的惩罚,即使我在怎么同情她也改变不了任何事。 吴起很快被逮捕,没有人是犯了罪可以不受惩罚的,逃得过阳审逃不过阴司。 今生果全因前世因,今世因造就来世果,因果循环从无终点,重要的是你这辈子都做了些什么。 6.第6章 纠缠 人死后会经黄泉路、过奈何桥到望乡台、喝孟婆汤,忘川河畔有块三生石,那上面记载着每个人的前世今生。阮鑫,这个让我再次意识到我拥有人性的灵魂,三生石上当她前世浮现,我才意识到一直影响着我的,从来都是这个灵魂。 无论她命运如何改变,总是能无形中牵动我内心的柔软。 马晓霞,那个我努力遗忘的名字再次浮现。如果一切如常杰所说,我从未改变过任何,那我在马晓霞的命里究竟扮演者怎样的角色。 我忍不住去触碰三生石,这个记载着世间灵魂前世今生的三生石上,却唯独看不到我自己的…… “你怎么又一个人坐在这儿发呆?”秦炳洲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顺势在我身旁坐了下来,“又在想你是谁啊?” “算是吧。”我回答道。 “想那么多干什么,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何必庸人自扰。”秦炳洲淡然的说道。 他是第一批接受冥界层层审判,且自愿留下来的冥界居民。秦炳洲的身上始终保留着人性,这千百年来我被同一个问题困扰,他一直像个朋友一样从旁疏导,虽然我对友情毫无感觉,但是这千百年孤寂的生活,总要有人陪伴。 “你不是我,不会明白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痛苦。”我淡淡的说道。 “你是啊k,是冥差,是地府代理,何必计较曾经是谁,人间有句话说得好,‘人要活在当下’。这句话放在鬼身上一样……”还没等他说完,我就起身准备离开,却被秦炳洲拦住去路,“你干嘛去?” “做事。”我敷衍的回应道。 “这人间又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死人,你也该适当的放松一下。”秦炳洲撞了我一下道,“怎么样喝一杯如何?” 我叹了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反正今天没什么事。 “你相信人,能接触到鬼吗?”我像自言自语一样,不受控制的问出口,一杯酒一饮而入。 “普通的鬼可能不行,不过你是冥差想做到很容易。”秦炳洲明显没有听懂我的问题。 但是我沉默了,有一点他没说错,我是冥差想要碰触到人并非难事,那我能不能将周晓可以握住我的手,理解为是我想让他接触?这种想法让我感到不适,仰头将一整瓶酒灌进腹中。 酒是穿肠毒药,可冥界的酒不过是孟婆配的汤,冥差跟原住民喝都不会有问题,但是喝多了也会难受。 “很少看到你这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说这件事跟你被罚有关。”秦炳洲再问这些的时候,明显带着小心谨慎的架势。 我猛地抬头与秦炳洲对视三秒后,什么也没说的消失在他面前。 洋河岸边我拿着酒坛自斟自饮,这条河很像忘川河,宁静没有波澜,我能感受到周围的一切气息,那种放松是在平时不会出现的状态。 我曾无数次的问自己我是谁,我曾做过谁,但是答案永远是虚无的,因为没人能为我真正解答。而此刻困扰我的确是马晓霞这个名字,我会忍不住去想,如果从一开始我就没给她换命,这一世她会不会没有如此凄惨的下场。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没有回头,喝了口酒悠悠的开口。 从我坐在这里起,就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在慢慢的靠近,那股气息能很容易的让我分辨出靠近的人身份。 “我,我只是路过,路过而已。”周晓有些无措的回答,当我转头与他对视的时候,他马上低下头,“只要我想看见你,就能感应到你的位置。” 能感应到我的存在,这个周晓越来越让我恐惧,同时也让我感到好奇,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无形中牵引着我,去靠近,去探究。 这些情绪迫使我越来越接近人性,冷漠的保护罩被一点点剥离,人性在慢慢侵蚀着我。 “听着,不管你想干什么,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即使你能感应到我,能看到我。”我起身说道。 我是冥差,地府代理人,我有我的职责,想要做到公正无私,想要不在出现上次的错误,就不能拥有人类的感情,那只会模糊我的判断,即使眼前这个人,让我充满了探知欲。 “我知道你很讨厌看到我,因为你觉得看到我会让你记起你曾经发下的错。”周晓说道。 他的话,让我不由蹙眉,我曾犯的错他又怎么会知道。但是他没说错,每当我看到他就会无形中提醒自己,那样的错误决不能犯第二次。 “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在见见我妈妈,你既然能帮我们换命,就一定可以帮我在见她一面。”周晓继续道,“岭星大厦出事那天我也在,那个被你带走的女孩儿,她的灵魂让我有着无比亲切的感觉,我想知道那是不是我妈妈的转世。” 他,居然知道换命的事? 周晓就像身处迷雾中的未知,你看不到他原本的模样,神秘且具有吸引力。 我们之间唯一的相似之处在于,三生石上,我是无前世没今生的孤魂,他是有今生无来世的灵魂。 “缘起缘灭早有定数,你不该到如今还执迷于那段过往,是你当日的执着让她赔上了性命,你们的缘分已尽,在执着也是徒然。”我回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逆天改命,强行将我押走不是一了百了,这些就都不会发生不是吗?”周晓大声的质问道。 我愣住了,错因我起,也该由我终结。无论是我还是马晓霞都在为当年犯下的错付出代价,无论是我被烈火焚身,还是马晓霞的转世堕入枉死地狱,都是在赎罪。 “你记住,天定命,命定人,人有变数,但命不可改。或许我是你们身上的变数,但命早有定数,一切变数都在定数内。你出生是定数,她死也是定数。”我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就离开了。 一个马晓霞让两个原本不该有交集的灵魂纠缠在一起。 7.第7章 夭折 “呜呜呜呜,妈妈,妈妈……”一个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小男孩儿,哭泣着蹲在角落里,不停的喊着妈妈,像是与家人走失了。 “小朋友,叔叔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陌生的男人走到孩子身边,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看似好意的靠近,让鬼都感觉不舒服。 孩子停止哭泣,慢慢的抬起头,先是戒备的向后退了两步,惊恐的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叔叔,可是他找不到妈妈,外面好冷,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已经这么晚了,他真的很想回家。 “你放心,叔叔是好人,一定会帮你找到妈妈的,天气这么凉,你一个人呆在外面时间长了会生病,你妈妈会担心的。”男人巧言令色的哄骗着说道。 “你,你真的会帮我找到妈妈吗?”小男孩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男人笑着点了点头。 孩子犹豫了一下,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慢慢起身。男人见状赶紧伸手牵着孩子的小手,朝着街口一条巷子里走去,不知走了多久,他们来到一间小屋。 “这不是我家。”小男孩儿慌忙说道。 “这是叔叔家。”男人露出猥琐的笑容。 小男孩儿意识到自己遇到了爸爸妈妈经常告诉他的坏人,他拼命的挣扎,却被这个陌生的叔叔一脚踹倒在地,强行扛了起来抱进屋里。 “媳妇,新货色,明天找个主家卖了。”男人粗鲁的将小男儿扔在屋里的地上,然后冲着里屋大声的喊道。 “真的?”从里屋走出一个体形肥胖却浓妆艳抹的女人,“这也太大了,卖不了几个钱啊?”说着女人用手里的扫把杆杵了一下小男孩儿,顿时花容失色,“这孩子怎么一动也不动,该不是让你摔死了吧?” “不可能,哪儿有那么不禁摔的孩子。”男人说笑着蹲下身,把孩子翻过来,笑容顿时消失,忍不住伸手去探鼻息,男人倒退两步跌倒在地,“真,真的死了……” 一刻钟后,被吓得哭化了妆的女人,举起手中的扫把朝着男人打去,“愣着做什么,还不背出去埋了,要是被人发现,咱俩就都完了。” 男人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来,两人随便找了个编织袋,像塞垃圾一样将小男孩儿的尸体塞了进去,然后拎着铲子慌慌张张的出了屋,骑着自行车到一片空地,将小男孩儿的尸体给埋了。 我用冰冷的眼神,注视着所发生的一切,却没有出手阻止,但是我紧握的拳头却已说明了一切。那两个人离开后不久,我站在小男孩儿被埋的地方,单手合拳紧握,将小男孩儿的灵魂从厚重的泥土下拉了出来。 孩子的灵魂比大人虚弱,如果在没有离魂的状态下被埋入地下,就会像人被活埋一样,十分痛苦,而且夭折的孩子,一般很少有冥差愿意接引,因为既费力又费神。 “齐宝,齐宝……”我将小男孩儿抱在怀里,一声声呼唤着他的名字,身上散发的阴气不断的涌入他的体内,巩固他的魂魄不至消散。 “妈妈,妈妈……”齐宝小声的呼唤着,慢慢的睁开眼睛。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我能明显的感觉到齐宝的身体在蜷缩,他在害怕,在恐惧。 “我想妈妈。”齐宝抽搐着哽咽的说道。 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安慰这个,还没有真正活过就早早结束生命的孩子,我只能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给他温暖,让他不要在害怕。但是鬼是没有体温的,我无法给那孩子一个温暖的怀抱。 “叔叔我是不是死了?”过了许久,齐宝才小声的说道。 我沉默了,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应这个孩子的问题。 冥差都是冷血无情的,我们没有情感波动,所以能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在自己面前消散。齐宝终究只是个孩子,如果说我的情绪上没有一丝波澜,那我真的已经冷酷到极致。但事实并非如此,齐宝惨死的场景在我脑海里一遍遍的带过,像梦魇一样冲击着我灵魂深处。 “ivan过来。”我在心里默念,耳朵上的银环闪动,很快ivan出现在我面前。我轻轻的抚摸着齐宝的额头,让他逐渐进入熟睡状态,然后将孩子交到ivan的手中。 “带这孩子去轮回道。”我对ivan说道。 “啊k,我记得刚做冥差的时候你教过我,做冥差最不需要的就是人类的情感,我在努力摒弃我的人性。我只是想说,错过一次就够了,不要再错第二次。”说完ivan带着孩子消失在黑夜中。 我知道那是ivan对我的忠告,他只是不希望我在犯同样的错误,只是不希望我被人性同化。但是我无法不去做一些事,因为有些事如果不去做,将成为我永恒生命中,永远无法逾越的深渊,我不想背负着沉重的悔意,度我余下无止境的生命。 阳间有道士能起坛做法毁鬼身,但是阴间衙役却不能随便取人性命。在阴司刑法里,拐卖妇女儿童,是要入油锅地狱,受油炸之苦,直至罪孽消减为止。 身为冥差,我无权评判阳间立法,但是我可以用我自己的方式来惩治这些罪大恶极之人。 “尚三,文四,你二人欺善凌弱,拐骗妇女儿童,伤人性命,念及阳寿未尽,故牵一魂一魄入油锅地狱受油炸之刑,已惩恶行。” 我在二人睡梦中,勾走了他们的一魂一魄入地府。随后利用尚三家的电话拨通了110,阳间的事,总要由阳间的人来解决,很快警察顺着我引导的方向找到了齐宝的尸体。 案子很快告破,不过尚三文四被带走的时候,人已经疯掉了,人无觉魂与畜生无异。 当齐宝的父母抱着齐宝的尸体失声痛哭的时候,是否有人该反思,究竟是什么造就了这一场场人间悲剧,人性的阴暗面究竟包含着多少贪婪跟欲望,最灿烂的时光莫过少年郎,为何要对幼儿下手? 人与牲畜的区别就在于人胜于牲畜,但不代表人就可以做连畜生都不如的事。 8.第8章 常杰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给我惹麻烦,你为什么总是把本王的话当做耳旁风?”冥王的愤怒,使得整个地府都在震动。 我沉默了,人鬼殊途互不干涉,这是千古不变的法则,万物生息从来都有它的规律,有好就有坏是链条式捆绑的存在。 人常说‘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善恶到头终有报。’头未到,恶已报。我违背了身为冥差应尽的职责,但是我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任何惩罚,我都甘愿承受。 “你怎么不说话?” 冥王上前一脚踹了下来,身体不受控制的飞出数丈远,绿色的液体从口中喷涌而出,肝脏像爆裂一样疼痛,落地的瞬间ivan出现在我身后,整个后背重重的压在他身上,他整个人被压趴在地上,可见冥王动了多大的肝火。 “冥王息怒。”还未等我从地上爬起来,就听到常杰的声音声音响起。 我还不是伤的最重的,伤的最重的是给我做了垫背的ivan,我与ivan在相互搀扶下起身跪倒在地,太眼间,我看到常杰扭头蹙眉看了我一眼,冥王始终怒不可遏的瞪着我。 “从现在起,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做你的冥差,在出差错,休怪本王不念多年主仆之情。”然后对地上跪着的常杰道,“你给我时时刻刻盯着啊k,如果他再犯错,你跟他同罪论处。”言毕,冥王拂袖而去。 我抹去嘴角的液体,瘫坐在地上,这么多年冥王还是第一次对我发如此大的火。 “我从未想过与你有半点交集,但是现在你我的命绑在一起,你最好别再做蠢事,否则大家都不好过。”说完,常杰面无表情的离开。 “我早提醒过你,为什么不听?”ivan捂着胸口闷声问道。 “没有为什么,也许我,真的越来越像个人……”我苦笑着回答道。 没错,我越来越像个人了,愤怒也是一种情绪,那些被我遗忘的情绪,都在慢慢的被激发出来,不断的涌现,就像洪水猛兽一样朝我袭来。这对一个冥差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从那之后常杰与我如影随形,就像一台二十四小时开启的摄像机,记录着我的全部,他的监视让我很不自在,却无可奈何。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常杰更接近于最原始状态的冥差,没有任何情绪感情上的波动,冰冷到连气息中都透着刺骨的寒意。 应该说,他的生命,是连同人性一块儿消失的,那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他灵魂刚刚离体,被冥差带回地府,那时他的眼神就如现在这般冰冷,但感觉上还是柔和许多。 常杰生前是绿林强盗,烧杀抢掠的事儿没少干,可以说他生前就是个十恶不做的大奸大恶之徒,但是他的灵魂却异常的纯净,没有任何因果的痕迹,当时冥王就曾说过,常杰绝非凡品。 事实证明,他的确有过人之处,一个生前还清了前世宿债,死后从十八层地狱直接晋升冥差的,他是冥界第一人,他的才华跟他的冷血无情一样出色。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没有批示的通关文?”常杰摆着他那******不变的冷脸,将拿本厚重的阴事簿摆在我面前。 阴事簿,顾名思义阴间刑事记录冊。上面有登记在册的阴阳先生,弟马(也就是东北俗称顶仙,或者跳大神儿的)共计三十余人,这些仅限于我所处辖区内。 这上面会不定期的出现这些人呈报的通关文,也就是阳间的人申请可以下阴间,也称之为过阴。阴阳先生这个职业很特殊,但是走阴相当于过度干涉阴间的事,有透露天机的嫌疑,会招致天谴,最普遍的就是折寿。 所以我一般看到这种通关文都不会批示。 “有什么问题吗?”我慢条斯理的说道。 “你为什么总是做这种令人厌恶的事?”虽然常杰的语气没变,但是就像他说的话一样,他确实很厌恶我。 其实阴阳先生都是有正规手续的,常杰之所以觉得我的行为令人厌恶,是因为我不予批示,也是在干预这些阴阳先生的命里,不过常杰今天的行为,让我很反感,虽然接触不多,但是我一样讨厌被人干涉。 “我记得冥王交代给你的任务好像是盯着我,不是管着我,你过分的干涉我职务内的行为,似乎更令人厌恶。”我走进常杰,与他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我能感觉到常杰的不自然跟躲闪,这让我忍不住嘴角上扬,看来他也是有弱点的。 常杰本能的逃离我的掌控范围,但是他忘了,我的能力远胜于他,想要拜托我的控制基本上不可能,悟性高,但是时间上,他永远达不到。 “你够了。”常杰身上突然散发出一阵寒气,强行将我避开。 之前被冥王打伤后,就一直没好,收到常杰寒气的牵引,我竟没有压制住,一口绿色液体脱口而出,常杰见状,先是一惊,随机以掌力催动体内阴气帮我疗伤。 “如果你知道会变成这样,还会那么做吗?”我怪笑着问道。 “闭嘴,这与你犯下的错误根本不能同日而语。”常杰怒气哼哼的说道。 “怨、怒、愤这都是人该有的情绪,不该出现在你身上。”我继续道。 常杰没有理会我,只是一味的聚集阴气为我疗伤。冥王的决定根本就是个错误,常杰从来就看我不顺眼,让他跟着我,只会潜移默化的激化常杰的人性,因为他看到我会动怒。 而我,似乎已经习惯了拥有人性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奇妙,它的存在让我感觉自己曾活过,让我能不像机器一样一味的工作,而是去思考,去思考何为对何为错。 善与恶、好与坏、对与错,对近乎冷血动物的我来说,那是一种玄妙的辨别能力。黑中有白,白中有黑,万事无绝对,只有分清才能真正做到辨别,而非混淆。 9.第9章 离魂 人有三魂七魄,人未死而魂离体,称之为离魂。离魂分为多种情况,受惊、重伤、脑死亡等等都会造成魂魄离体。 正常人死入阴,而离魂则游荡阳世。前两种属于离魂中最轻的,因为可以通过亲人的呼唤,而使丢失的魂魄重新回到身上,而后者就比较严重,即使灵魂尚存,肉体受损也是无用,只能等待自然死亡后,由冥差将灵魂带走。 这属于一种半禁锢的状态,因为离魂是不能离开身体半径一定距离的,否则就会造成极度虚弱,从而导致灵魂消失,也就是俗称的灰飞烟灭。 “这是哪里?小风?小风你醒了对吗?” 雾气弥漫中文心看到了一直昏迷不醒的江风,她激动的跑过去,明明近在眼前的人,却无论如何也碰触不到,不知过了多久,被累得筋疲力尽的文心,蹲在地上,泪水悄然滑落。 “文心,别再浪费时间了,放弃我吧,我已经死了。”江风的声音悠悠的从不远处传来,看向文心的目光里面包含着太多不舍跟无奈。 “不,你没死,你只是昏迷了,你没死,我是不会放弃你的,我不会。” 文心泪流满面的反驳着,猛然间从睡梦中惊醒,她抬起头看着躺在病床上,靠氧气罩呼吸的江风,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一场梦。 江风是个片儿警,三天前本来是他跟文心去选婚纱的日子,没想到他们刚到婚纱店前面那条大街上,就听到有人大声的喊‘抓小偷’,江风让文心报警,自己则冲了过去,等到警察跟文心找到江风的时候,他倒在小巷子里,头上都是血,身边撇着一块儿带着血的转头。 送到医院后抢救了十几个小时,仍然处于重度昏迷,医生说,如果他48小时内不醒,很有可能变成植物人,现在已经过去72小时了,他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看着为了自己哭成泪人儿的文心,江风多想过去抱着她,告诉他自己就在她身边,从来都没离开过,可不论他怎么集中注意力,都碰不到。原来小说里写的都是假的,人跟鬼根本就接触不到。 江风一直跟在文心的身边,虽然离开身体的距离太远江风的灵魂会变得十分虚弱,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守在这个女孩儿身边。 一年,两年,三年,江风会偶尔出现在文心的梦里,也仅仅是在梦里。而文心从未放弃过,每天都会过来看江风,然后把这一天发生的事情,都跟江风说一次,就是希望有一天江风会醒过来,但是三年了,他始终没有醒过来。 “江风,时辰到了。”我对将枫说道。 “能不能,能不能再让我多陪她一会儿。”江风低着头,流水无声滑落。 “不能。”没等我开口,常杰就抢先说道。 我蹙着眉看了常杰一眼,这段时间他不停的干涉我的工作,虽然我很反感过度干涉,却拿这个家伙无可奈何,而且我惊讶的发现,他的‘督促’不但没有将我的人性压制,反而比从前更甚,喜、怒这两种情绪以初步成型,这是我没想到的。 “人鬼殊途,强行留在她身边,只会折损了她身上的精元,何必背上这无谓的因果。”我没理会常杰,对江风说道。 江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后,点了点头。 当江风的名字消失在生死簿上,当文心看到江风的心跳停止时,那撕心裂肺的表情,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让我莫名的痛了一下。 离魂是最难带走的,因为他拥有太多人世间的眷恋跟不舍,他们通常保存着一股执念,这股执念是他们能留在阳间的动力。 “你的心乱了。”常杰突然开口。 我挥手封住了江风的听觉,看了一眼常杰道,“你不该随便窥探别人的思想。” “我只是不想因为你的愚蠢遭受责罚,即使不去窥探,我也清楚你心里在想什么。”常杰自顾自的说道。 “是吗?说说我在想什么?”我鲜少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你,越来越像个人。”说完常杰没有继续言语,消失在黄泉路上。 短暂的逗留后,我带着江风继续往前走。常杰的感觉没有错,当我看到文心在发现江风断气时,那种生不如死的表情时,我真的很想为江风续命,但是我不能,我不能为一己之私坏了阳世因果循环,每个人的生与死都是必然。 还是那句话,没有前世因,何来今生果。 黄泉路上江风开口讲述属于他的故事。 江风生性胆小懦弱,一生无风无浪。因为父母都是老师,他的成绩从小到大都非常好,没托关系就顺利的考进了警校,毕业后被分配到家附近当起了片警,每天的工作不多但是很丰富,不是张大爷的钥匙锁屋里了,就是李大妈家的狗不见了。 看起来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在现实生活中,这些都是避免不了会发生,需要解决的。他的辖区治安一向很好,跟胡同里的大爷大妈关系处的也不错。 文心也是街道大妈给介绍的,是个很好的姑娘,温柔体贴细心,两个人走在一起很自然,相处了一年多,时候到了婚事也就定下来了。 其实以江风的性格,如果那天不是文心在,他可能会像其他人一样站在一旁看热闹,毕竟没有穿警服,可偏偏就是那天,他奋不顾身的跑去抓贼,把自己的命都搭理了。 但是昏迷的这三年里,他看到了文心对他的好,那份不离不弃,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 “羡慕我吗?居然能找到这么好的女朋友。”江风苦笑着说道。 我没说话,对于一个连****为何物都不清楚的鬼来说,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羡慕,什么是嫉妒。 江风舍己救人为大功德,可抵一切罪孽,直接入轮回道。 魂离身,方识人。得失从来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真情假意只有在危难时刻方能显现。江风跟文心教会了我如何识人心。 10.第10章 冤死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常杰都再没出现过,那种如影随形般令人厌恶的感觉消失,也伴随着一丝丝失落,呵呵,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这里是座不夜城,人们忙碌了一天后,选择在夜晚释放压力,那看上去人潮涌动的夜街,人心深处隐藏着的该是孤寂,我静静的观察着他们,解读属于我的孤独。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一个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没错那声音是周晓的。 “冥差从来都是一个人。” 我似乎快要忘记这个人的存在,因为我讨厌被同一个问题困扰,因为他心中有太多执念,这些东西都在潜移默化中牵引着我,这种感觉令人生厌。 “是吗?可前段时间,我分明感觉到你的身边多了一个人的样子。”周晓笑着说道。 我挥手将时间定格,猛然转身掐住周晓的脖子,歪着头冷眼看着他不断变紫的脸,不断的挣扎,他居然可以扣住我的灵魂,我顺势将他扔了出去。 “我说过,不要试图感知我的行踪。你不该把我的警告当作耳旁风。”我冷冷的说道。 “咳…咳…”他表情痛苦的用手捂着脖子,“那你,杀了我好了。” 如果冥差可以随意取人性命,那这个世界将不再存在任何法则,所以冥差不需要任何情绪变化,因为一旦出现差错,扰乱的将是人间的秩序。 他在故意激怒我,但是我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窃喜,没错他那一闪而过的情绪出卖了他此刻表现出的痛苦。 “执迷不悟。”这是我对周晓最后的总结。 就在时间解禁,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声枪响打破了我的计划,生死簿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又一个寿元未尽的人名消失在生死簿上。 “那是什么?生死簿吗?”周晓反弹式的快步走到我身边,惊奇的说道。 由于周围的人都被枪声吓的四处逃窜,惊声尖叫,所以没有人去注意周晓的这一反常举动。但是他的好奇心实在太重,尤其是他的执念,让我隐隐不安。 我没有说话,瞬间消失在周晓面前,出现在枪声响起的地点,那是一条昏暗的小巷,一个男人面朝上倒在地上,眉心处有一个洞,显得十分显眼。 灵魂跪在尸体的旁边,显得异常痛苦。 “贾旭,跟我走。”我开口对贾旭说道。 他缓缓的转过头,那处枪伤触及灵魂。我蹙眉,贾旭是冤死的。 冤死者,含冤而死,生前罪过会留存在地府中,形同档案。唯有阳间查明其死亡真相,并予以平冤,方可转世为人,否则将滞留地府不得超生。但是能等到平反之日的冤魂极少,因为伤及灵魂,魂体涣散,很容易灰飞烟灭。 “他,他怎么……”周晓气喘吁吁的跑到小巷里,倒是没看出他有多害怕死人,但是当他看到贾旭的灵魂时,明显有些惊讶。 “冤死,伤及魂。”我有对贾旭说了一遍,“跟我走。” “不,我不能走,我要找到真正出卖老大的人,我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贾旭镇定的说道。然后将目光投向周晓,“既然你能看见我,求求你帮帮我。” “这……”周晓是个好多管闲事的人,果不其然,在贾旭求过之后,周晓很快就动摇的对我说道,“你看他都这样了,要不你帮帮他行吗?” 其实依照贾旭现在情况,他跟我回地府,也只会被暂时留在地府监牢中,既无法投胎,也不知猴年马月能够得以平反,何况他灵魂受损,即使带回去也没多少时日。 打定主意后,我将贾旭的灵魂,连同周晓一并隐藏在这附近。 这里毕竟才发生凶杀案,警察很快就会赶到,我跟贾旭都是灵体,人根本看不到,但是如果周晓被发现出现在案发现场,不被当作犯罪嫌疑人带到警局受审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路上,贾旭讲述这他的故事。 贾旭从小父母双亡,是被奶奶带大的,不过他奶奶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后来他认识了社会上一些闲散人员,先是小打小闹,后来是片刀砍人,如今是用枪,可以说被他打伤、打残的人没有五百也有三百。 因为他够狠、够绝、够强,很快得到了老大的赏识,他也算争气,从看场子到一步步走向核心,他用了十年,应该说这十年里,他完成了一般人完成不了的转变,他从一个只知道打架斗殴的莽夫,慢慢明白真正的强大用的是脑子。 但是他们这行明白这个道理的不止他一个,就在前不久,他们的毒品生意被警察盯上了,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每次都能平安躲过,但是这次居然被缉毒警端了老窝,社团损失惨重,老大怀疑出了内鬼,而他却成了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但是同样负责毒品生意的不止他一个,可他却成了被调查的重点,在被软禁后,深知必死无疑的贾旭选择了逃跑,他打伤了看守逃到这条小巷,却被老大亲手射杀。 在听完贾旭的自述后,我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因为他根本不值得任何人帮,这种人即使在有情有义,都不足以让人产生怜悯之心。 “哥们,我要知道你是干这行的,我绝对不会替你求情。”周晓冷眼说道。 贾旭却突然大笑起来,“如果不是为了活着,谁会走这一步,那个人生下来愿意当恶人?这就是命,老天爷给我安排的命就是做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就特么的得让人一枪崩了。”他情绪激动的继续道,“你以为我愿意吗?我有选择吗?我没有。” 我跟周晓沉默了,没错,这就是命,没得选择。 当警察赶到,一名身穿高级督察制服的女人出现在案发现场的时候,我看到了贾旭眼中的惊讶跟难以置信。 “怎么会是她?”贾旭情绪可以用百感交集来形容,很复杂。 “你认识她?”周晓问道。 “那是我老婆。”贾旭不只是在哭,还是在讽刺的笑,“我们结婚五年,我居然不知道她是个警察,她居然是警察。” 贾旭突然擦掉泪水对我说道,“我死的不冤,我跟你回地府受过。” 当我带走贾旭时,我看到了他回眸间满满的爱意,同样我也看到了他老婆慢慢蹲下身时,流下的那滴不易察觉的泪水,五年的时间,也许他们都为对方付出了真心,但正与邪之间,总要有一方先退出这场戏。 贾旭因生前罪孽慎重,须经第1层地狱至18层地狱,每层三年(以冥界时间计算)的处罚后,方可转畜生道。 人间有冤申冤,地府收冤不诉冤。 11.第11章 淹死 贾旭是个特殊的案例,也许他这一身的罪孽,受此惩罚是罪有应得,可仔细想想他说的话,其实也不是全无道理,灵魂的最初都是纯洁的,污染了这纯洁灵魂的是环境,是忍心,是命。 我独自坐在洋河岸边,静思冥想,生命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再次困扰着我,千百年来,我以为我寻找到了自己生存的意义,我以为维护这永恒不变的秩序,就是我毕生的使命,但这使命是对是错? 我陷入了迷茫。 “你觉得我做个阴阳先生如何?”周晓突然出现,静静的坐在我身边,不经意的开口。 可能是刚才过于入神,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人出现。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周晓会有这种想法,阴阳先生这个职业,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虽然周晓有着优越的先天条件,短短30年的寿命,他又能有何作为?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我问道。 “不为什么,只是想真正的了解阴间,了解你。我这双眼睛,让我从小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但是直到你的出现,我发现那个世界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恐怖,其实一直以来我看到的那些面目狰狞的面孔,都存在我假象成分,而你让我看到了真正的鬼。我就是想用我这双眼睛,帮帮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周晓憧憬的说着,但是他的憧憬在我眼中,却显得有些幼稚。 他将阴阳先生想的太简单了,除魔卫道吗?这只是其中一方面,他们要担的因果是常人想象不到的,五弊三缺必犯其一,这都不是闹着玩儿的。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就像两条平行线,都有属于自己的法则,有些东西迟早会了解,身为人的时候,做好人该做的事,不是每个人眼中的阴间都是一样的,过分探究对你没有好处。”我对周晓说道。 鬼属阴,人属阳,就像正负两极一样互相排斥,根本不能组合在一起。过分的亲近鬼神,将给他带来无法预计的灾祸,尤其是拥有阴阳眼介于阴阳两界之人。 周晓低着头没在说什么。 这时河里传来扑通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掉进了水里,本还低头不语的周晓,马上起身朝着河里张望,就见夜色朦胧中,一个人影在水中一上一下的,伸着胳膊,似在呼救。 在落水人不远处有一条小船,一个男人似乎再想办法施救,那一亮一亮的光点,应该是手机,那个人很可能在打电话求救。 “你快救人啊!”这是周晓在确定情况后说的第一句话。 “救人是人该干的事,我的任务是勾魂。”我说道。 “我还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吗?问题是我不会游泳啊!”周晓怒气哼哼的说道,一边说,一边朝着距离哪里较近的低岸跑去。 “你可以报警。”我提醒般的说道。 我话音才落,周晓还没来得及将手机掏出来,不远处就传来了警笛声,而河里那个影子已经沉下去了。我在周围建起结界,算是下意识的不像让周晓暴露在警察面前。 人很快被从水里打捞上来,但是已经断气了。 “你早知道他会死,才提醒我报警的对吧?”周晓问道。 我没说话。可以说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这个人,我的职业让我能感知到任何将死之人涣散的灵魂。 “奇怪,为什么没有看到她的灵魂?”看环顾四周,然后奇怪的问道。 “你没看到她的脚踝吗?这水下,有水鬼。”我看了一眼被抬到担架上的尸体说道。 “水鬼?长什么样?”周晓像打了兴奋剂一样说道。 “无知。水鬼是一种生物,并非你们人口中所说溺水身亡人的灵魂所变,如果靠寻找替死鬼就能投胎,岂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逃脱地府的制裁。”我说道。 周晓失望了哦了一声。 传说中的水鬼,其实就是水獭,水獭昼伏夜出,以鱼类喂食,善于游泳和潜水。由于水獭是一种肉食性动物,它们往往会先咬破脚,放血,然后撕扯进水,成人很容易逃脱,但是对于不会游泳的人来说,有可能会因此致命。 我起身至河中央,在那人遇难的地方,闭目冥念,水中出现一个小型漩涡,那个女人的灵魂从水中缓缓升起。 “张晴。”音未落,生死簿上张晴的名字已消失。 我带着张晴的灵魂来到岸边,周晓再仔细观察过张晴的灵魂后,问道,“为什么她的灵魂跟之前见过的好像不太一样,怎么感觉好像没有意识?” “因为是淹死,在水中停留的时间过长造成的。”我继续说道,“在我打开结界之前,会将你送至安全的地方。”说完,没等周晓反应,他已消失在我的结界中,而我则带着张晴的灵魂入了地府。 黄泉路上,张晴的灵魂在慢慢复苏,彼岸花开不见叶,映红的道两侧,这场景让才恢复理智的张晴有些慌乱。 “我死了对吗?”张晴含着泪说道。 我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他会救我,没想到他居然忍心眼睁睁的看着我被淹死,而无动于衷。”张晴埋怨的说道。 我没有出生,张晴自顾自的说起了有关她的事。 原来张晴口中的他,是她的男朋友叫霍天,原来是名游泳运动,多次在大赛个人泳竞技赛中夺得头筹。但是不久前霍天在比赛中,因小腿抽筋,不但没有拿到名次还险些淹死,从那之后他开始怕水。 张晴为了帮男友找回失去的水性,经常在晚上带霍天到洋河划船,希望他可以不再怕水,但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霍天都无法对抗恐惧。 当天晚上,两人跟往常一样出来,但是霍天的怯懦,让张晴失去了耐心,两人在船上吵了起来,由于船体摇动,一个没站稳的张晴栽倒了水里。 “我是不是死的挺冤的?”张晴苦笑着问道。 “冤由人选,怨由心生,无冤无怨得超生。”说完我将张晴送入地狱。 12.第12章 娇娇 “你打算一直躲在暗处,像贼一样窥视别人的生活?” 虽然他在极力的掩盖,但是我仍然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常杰,他并不擅长隐藏。这么做也许是为了跟我保持一定距离。他大概已经意识到,过度的与我接触,只会激起他的人性,这对冥王交代给他的任务没有半点帮助。 “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跟周晓走的太近,你现在正在影响周晓的命格,你是他命里最大的变数,同样他也在影响你。”常杰的影像若隐若现的浮现在我面前。 他难得如此心平气和的与我说一件事。其实他没说错,所有的影响都是相互的,尤其是当周晓的名字,在生死簿上呈现出一种令人无法看清的形态时,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我,已经看不清周晓的命格。 他将成为,人世间最大的变数,但是这个变数要怎么变动,没人知道。连生死薄都算不出的东西,再没人能算的出。 “我有分寸,不劳你费心。”我淡淡的回复道。 常杰冷哼一声,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说过,周晓的灵魂是全新的,他没有前世,不存在轮回过的痕迹,没有任何因果。如果按照最初的设定,他只有10个月的运胎命,而我做出的决定,改变了这一切。虽然常杰说我从未改变过任何,但事实只怕并非如此。 周晓在一次次突破着宿命的枷锁,他在创造一个奇迹,一个改命的奇迹,而这个奇迹究竟能发展到怎样的地步,无从知晓。 每当我陷入冥想的时候,生死簿都会不适时宜的亮起,我有些无奈的随着生死簿的提示,前往下一个走上黄泉之人的命消之地。 熊熊烈火窜起数米高的火焰,火蛇吞噬着整栋建筑,五六辆消防车正在奋力的扑救,这是一场水与火的对决。 消防人员架起云梯,冲入火场寻找着火灾中的幸存者。十几个小时过去了,大火仍未扑灭,许多人在消防人员的帮助下,逃出火场,但火场里仍有未获救的人。 “娇娇呢?你们看到娇娇了吗?”一位看起来四十几岁的女人哭喊着问着周围的人。 大家惊魂未定,谁也不知道这个娇娇到底是谁,所有人都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根本无暇去回答她的问题。在无人回应的情况下,妇女转身冲进火场,却被消防人员拦住。 “你们别拦着我,我女儿还没出来,我女儿还没出来。”妇女大声喊道。 “现在火势凶猛,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将你女儿救出来的。”消防人员一边阻拦,一遍安慰的说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楼内的人员陆陆续续的被救出来,而妇女口中的娇娇却始终未见踪影,又一批消防人员在火势逐渐变小的时候,冲入火场,寻找那妇女口中所说的娇娇。当他们再出来的时候,一个消防员的背上背着一个孩子,但是当消防员将孩子放下的时候,却无奈的摇了摇头。 “娇娇,娇娇……”妇女抱着那孩子的尸体嚎啕大哭。 大火被慢慢熄灭,所有人都驻足在楼下,围着那个孩子……她看起来还很小,生命就这样终止了。那孩子身上没有明显的烧伤,应该是浓烟导致呼吸困难引起的窒息。 “陈念娇。”我对那孩子喊道。 站在妇女身边噼里啪啦掉眼泪的女孩儿,听到有人在叫她,惯性的转过头。她擦干脸上的泪水,快步跑到我身边,“你怎么能看到我?” “我是冥差。”我回答道。 “冥差?那你也是鬼?”小姑娘有些惊讶,然后背着手围着我转了三圈,仔细端详的目光让我很不自在,当我蹙眉时,她立在我面前,“你比我想象中的鬼差帅多了,很酷嘛!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只觉得有一只乌鸦从我头顶飞过…… “你不觉得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有些不适时宜吗?”我道。 “也对……”原本已经不再哭泣的娇娇,转过头看了一眼抱着自己尸体不撒手的母亲,又忍不住哭啼了起来,“我,我一直以为,我妈不,不喜欢我的,没想到,她这么,这么在乎我,我以前,我以前还老气她,现在想想我真不孝顺……” “知错者,善也。跟我走吧!”我道。 陈念娇点了点头。 “我以前一直以为什么地府啊,阴间啊,那都是小说里面出现的东西,现实世界里根本不可能有,没想到人真的有灵魂,这里还是挺不错的,小说里不都是什么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吗?没想到我居然被一个帅哥护送去地府,真的是好幸福啊,你到底叫什么啊?快告诉我吧!我保证不告诉别人。”陈念娇一副我发誓的小眼神第n次的注视着我说道。 第245遍,这已经是她第245遍重复这句话了。我承认,被夸赞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但是永无休止的重复同一句话对身边听着的人来说,也是一种折磨,我不得不说这种称赞我实在承受不起。 “啊k。”在无数遍的重复,我不厌其烦的回答道。 “啊,你终于又肯说话了,这样多好,这条路这么长,要是没个人陪我聊天,我一定会疯掉的。”我开了口,她反倒一副如释重负的感觉。 “为什么都不觉得害怕?”也许是害怕她继续重复下句话几百遍吧,我主动开口问道。 “不为什么啊,就是觉得没想象中那么可怕,而且还有个人陪着我就不觉得很吓人了。”她笑着回答道。 “不想妈妈了。”我继续问道。 “想啊,但是人跟鬼始终不能生活在一起啊!我不想伤害她,就当我们这辈子的母女缘分尽了好了,要是真有下辈子,我继续给她做女儿,到时我一定不会在气她。”娇娇坚定的说道。 我再没往下接。 走完黄泉路,她变得安静了许多,在通过层层审判后,她在进入轮回道之前,突然跑了回来,就在我奇怪怎么回事的时候,她抱住了我,轻声的说了句谢谢,然后头也不回的投向轮回道。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惊呆。 这个碎碎念加复读机性质的女孩儿,那张天生的笑脸,让人记忆犹新。我应该如何形容她?乐天派?也许个词不确切,但是很贴近,她很乐观,死亡的恐惧对她甚至没有丝毫影响。 13.第13章 车祸 “你开慢点。”女孩儿右手紧紧的握着把手,声音都在发颤。 开车的人没有说话,发动机传出嗡嗡的声音,油门已经踹到地,再稍微使点儿劲儿就会踹进油箱里。那看上去没有波澜的脸上,透着满满的怒气,他再发货,应该说有些情绪失控。 当车子再告诉形式的时候,任何一个小小的失误,都会造成难以估量的后果,比如准备打着散火准备便道的大货车,如果无法及时停下来,就只能猛打方向盘便道,假如不幸的遇上前方车速缓慢,又乜办法超车…… 刹车声吱吱作响,尖叫过后,一声巨响惨祸不可避免。 警察封锁了整条道路,副驾驶位上的女人得以幸免,只是重伤需要马上进行抢救,而主驾驶位上的男人再有安全气囊的保护下,依然当场死亡。 “我就为了赌一口气,搭上了性命……”男人讽刺的自言自语着。 “田桥,跟我走。”我对案发现场被撞飞出身体的田桥的灵魂说道。 我在逐渐养成一种习惯,一种用人的话来说,较为变态的习惯。我在观察每一个人的死亡瞬间,我想知道那一瞬间他们的脑海里闪现的画面,这些话能够让更加立体的去了解人性的多样面。 “我能不能等我老婆没事了再走,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冲动,我儿子才一岁半,就是去了爸爸,我必须看到我老婆没事才行。”田桥突然跪在我面前,哀求着说道。 我盯着田桥看了许久,思量再三后,我将他带到了医院。 手术室外,三个老人带着一个孩子守在哪里,手术室的等一直亮着,没给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凝重,奶奶跟姥姥不时的摸着眼泪,小孩儿哭闹着要找妈妈,姥爷一直再走廊里徘徊。 这时田桥的爸爸突然跑了过来,“你还在这儿等什么?你儿子连命都没有了你不知道吗?赶紧跟我回去。” “你这是什么话?”姥爷抓着爷爷的衣领大声质问道,“要不是你儿子,我女儿能进手术室吗?你到底是怎么教育孩子的,车开那么快他就不知道车上还有比人吗?要死他自己死去,拉着我女儿干什么?” 爷爷一把推开姥爷,“没准就是你闺女窜等的我儿子开快车,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你们家孩子起码还有救,我儿子都死了,死了。” “你们别吵了,吓着孩子。”奶奶开口劝阻道。 “吓什么吓?爹妈都死了,还怕吓。”爷爷怒气哼哼的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爹妈都死了,我闺女还活着呢,你要是不想要这孩子,我们家养,还不用你们呢。”姥姥一把从奶奶怀里将孩子抢了过来。 走廊里闹得不可开交,引得一群人前来围观,医院的大夫跟护士也都跑过来劝阻。原本关系好的不能再好的两家人,因为一场意外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又有谁能想到。 “都别吵了,别吵了,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当田桥看到这一幕时,他除了震惊外,更多的是自责。 看着姥姥怀里抱着的孩子娃娃大哭,他心里更不是滋味,那可爱的小伙子,他才一岁半啊,都还没来得及跟爸爸好好相处,就已经失去爸爸了,对儿子,更多的是愧疚。 “爸爸。”正当两家人都快扭打在一起的时候,还不会说一句完整话的孩子,盯着墙喊得那声爸爸,一下子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都说孩子的眼睛是最尖的,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姥姥下意识的将孩子搂的更紧。 “我儿子能看见我?”田桥瞪着眼睛说道。 我点了点头,“手术灯灭了,你该跟我走了。” “在等等,我只要看见她没事,我就走。”然后走到孩子身边,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爸爸对不起你,不能看着你长大,真的对不起。” 原本哭闹不止的孩子,突然安静了下来,他还想听见了一样,大眼睛一直盯着田桥的方向。这时,医生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身后的护士直接将人推到了重症监护室。 “手术很成功,但是人还没有脱离危险期,需要观察一段时间。”说完,姥爷跟姥姥抱着孩子跟在医生的身后,继续询问着情况。 而爷爷则拉着奶奶往医院外走,虽然奶奶很舍不得小孙子,但是拗不过老头子,还是含着眼泪走了。 “现在能跟我走了吧?”我道。 虽然有许多不舍,但是田桥还是点了头,黄泉路上田桥对我说了今天发生的事。 田桥是个脾气特别大的人,但是很顾家,而且对妻子很好,所以妻子基本上都能容忍他的坏脾气,但是田桥的父亲是个古板守旧且控制欲很强的一代父母。 其实前几天田桥就说过,这两天可能会有朋友过来,他得请两天假,不过他爸当时没当一回事,结果今天早上,当他知道田桥请假没去上班就开始大发雷霆,孩子又哭嚷着不让妈妈走。田桥的媳妇就跟婆婆说,让她带着孩子坐车送她去上班,就当玩儿了,也省的孩子哭。 但是田桥妈妈害怕孩子因此养成习惯,以后改不了,又要洗衣服,就笑着说算了,将孩子交给了田桥爸爸。 就这样一件在平常不过的小事,惹得老爷子大吵大闹,甚至大早上的不管不顾的当街骂儿子,田桥因为生气,又正好要送媳妇上班,一股脑的把火换成了车速,惨剧也就此发生…… “如果我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我说什么也不会开斗气车……”田桥悔不当初。 “怒为祸之源,悔无头可回。”言毕我将田桥推入地府受审。 人常说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买,却总是为了心里那么一点点小冲动,去做一些无可挽回,损几不利人。一时的情绪变化,让自己陷入无底深渊,田桥对不起的何止是自己重伤在床的妻子,跟幼儿,还有年迈的父母。 情绪,控制人心,引导人心。人心动,需控。 14.第14章 逃魂 当本以消失在生死簿上的名字,重新浮现的时候说明了什么?这种万年无一的情况出现,只能证明有人在以一己之力对抗生死轮回,试图扭转乾坤。 ‘文思广’我默念着合上了生死簿,这个死而复生的人身上,一定还留有什么线索,与其跟常杰多费唇舌,让他看笑话,不如及早找出问题的根源。 文思广,因被高空坠物砸中头部,被送至医院后,经抢救因脑部受重创被判定为植物人。昏迷六年零三个月,应在三个小时前被冥差勾至地府,但是他的名字,却在消失后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内,奇迹般的在现。 他是个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普通人,离魂因长时间在阳间漂泊早已所剩无尽,即使他现在复活,也是个心智不全的人。 “大人。”高阳一拱手。 我扬手示意他不要拘谨。 高阳是我辖区内五个冥差之一,生前是名小县令,誓要做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因不愿与上司同流合污,而被诬陷,后得以平反。又因生前积德行善广结善缘,得以留住地府,成为冥差。而文思广的家所处地,就在高阳的辖区内。 “怎么回事?”我问道。 当我站在文思广家门外时,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这个地方被布了结界,而这结界是用女人****之物布置的,是专门对付冥差的,为的就拖延时间。 “两个时辰前,属下依照生死簿的指引前往文思广所在之地,也就是这里,当时这里就以布满结界,未等属下回报,大人已经来了。期间属下曾试图硬闯,但没有任何效果。”高阳如实回答道。 高阳沿习了生前的一个优点,就是不会撒谎,无论对错都绝对理直气壮。 逃魂,企图逃避阴间制裁,妄图不断续命常留阳世,其结果就是坠入万劫不复之地,承受地狱异世无尽苦楚,最后至身魂均灭,其惩罚之重可见一遍。 布置此阵之人,一定对冥界极其了解,为阴阳先生的面居大,但他在施法之前,一定没有跟这家人说清楚这么做的后果,因为普通人根本就了解不到这些信息。 “你在这儿守着,任何人不得接近这里半步。”我对高阳吩咐道。 “遵命。”高阳严肃的回应道。 这种卑鄙的结界对鬼可能有用,但是对仙家就一定没用,最多也就是沾染点霉气,我自认魂魄活了上千年,多少也结实几名仙家,这点小忙,他还是愿意给这个面子。(注:我口中的仙家,并非天上的上仙,而是地上的地仙:狐黄白柳灰这五家。) 西晃山云阳垌内外,我立首而站,大喊了一声,“胡天养。” 一睡眼稀疏,穿着睡衣,半个肩膀头子露在外面,右手糊弄头发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就是胡天养,一个不抓弟马的散仙,但是修为很高,我跟他也算有近千年的交情。 “老小子你疯了吧,这大早上的你跑我们家门口鬼哭狼嚎什么呀,扰了你大爷的清梦,说吧怎么赔。”胡天养一见是我,立刻掐腰跟着女人一样撒起泼来。 “别胡闹了,跟我走。”我一本正经的对胡天养说道,“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好吧好吧,你别每次过来都跟勾魂的似的,总得容我换身衣服吧!”说完胡天养一转身邋遢样一扫而光,瞬间变小帅哥,“我说,什么大事把你急成这样?” “去了你就知道了。” 见我面色凝重,胡天养也不敢懈怠,赶紧跟在我身侧,等我俩到文思广家时,守在此处的高阳去不知所终,我已传心术寻找,却未见其踪影。 “这是那个下三滥的道士干的好事?这么脏的结界都敢设,不简单啊!”原本有些大大咧咧的胡天养表情都变得有些不自然了。 “帮我破了这结界,高阳不见了。” 闻言,胡天养看了我一眼后,手心凝聚一团浅蓝色的火焰,掌风一出将结界打破一个洞,我立刻感知到高阳的气息,看来我没猜错,高阳被这设置结界的人给俱在结界内。 同时,我在结界里也感知到另外一个人的气息,周晓。 每当我试图忘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都会不适时宜的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就好像有一根无形的线牵动着我们,越是挣扎,就纠缠的越紧。 “想什么呢?”胡天养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在这儿等我,如果我半个小时内没有出来,去找常杰,不要独自闯镇。”我从来都如此认真,但这次我比以往更谨慎。 胡天养也严肃了起来,小眼神注视着我走进去,结界再次封死。这种乌烟瘴气的环境实在不适合鬼差呆,很容易窒息。 “我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才来。”周晓双手插兜,依着门看着我笑着说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俱魂、禁锢冥差,条条都是重罪。”我怒视着周晓。 现在的情形,就像事实摆在面前,容不得半点辩解。他曾透露过想成为阴阳先生的想法,还有感知鬼差的能力,能做出这种事似乎都在情理之中。 “真没想到,你居然如此高看我。不过我如果真有这么大的本事,早就去闯地府找我妈了,搞这些动作不是吃饱了撑的吗?”周晓有些情绪激动的继续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别把我当嫌疑人。” 我质疑的看着周晓,不能确定他说得究竟是不是真的。现在最重要的是高阳,我必须先确定高阳是否安全。 “你看到有其他人进来吗?”屋内情况不明,我不能贸然进去。 “有,刚才从外面扔进来一个小哥,我猜是你要找的人,不过他看起来有点虚弱,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周晓说道。 “他在哪儿?”闻言,一股担忧的情绪涌现。 “里面。我猜你不敢进来……”周晓嘴角上扬,露出一丝丝邪邪的小笑。 我看着周晓,没有说话。他在用激将法,这小子究竟与此事有无关系,我一时间竟有些参不透。 15.第15章 迷雾 这里的空气污浊的成度让我看不清前路,稍有不慎就会被结界所迷,但是我不能放任高阳一个人在里面,如今也唯有谨慎为上。 前脚一踏进屋内,门砰地一声被重重的合上,只见高阳手扶着墙,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面色苍白,魂魄涣散,十分虚弱。我赶紧上前将体内的阴气注入高阳身体里,以确保他的魂不散。 而另一边文思广的母亲手握柳枝,脸色铁青,双眼充血守在文思广的身边,直勾勾的盯着我所在的方向,她表现出的那种不自然,就像是中了蛊,整个人都不正常。 “阿姨原来是出马弟子,后来老仙让她妹妹领走了,所以她知道用什么方法能看到鬼,我怀疑过这个结界是不是阿姨弄的,但是看起来不怎么像。”周晓站在我什么边,一两人可闻的声音对我说道。 我抬头看着周晓,“你怎么在知道这么多?” “看你那眼神儿就知道你没往好里想。”周晓道,“我跟文思广是小学同学,以前来过他们家,他妈妈认识我。今天我不是闹肚子嘛,就跑医院去了,没想到居然遇到他妈妈,你不知道他自从被高空坠物砸成植物人,这都六七年了,谁能想到他居然醒过来啊,我也是好奇,就在后面跟着她,没想到走到门口发现里面乌烟瘴气的,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推了进来。。” 听周晓说的有理有据,但仍然没有打消我对他的怀疑,那丝邪笑,始终让我感觉隐隐不安,但是究竟哪里不对劲儿,我却说不出来。 “我觉得文思广有些奇怪。”周晓蹙着眉头说道。 “离魂长时间在体外飘忽,本身就已经所剩无几,还被强行俱回本体,受损严重,在想投胎基本无望。”我解释道。 “你说的是真的?”文思广的母亲突然激动了起来。 没想到她不但能看到鬼,还能跟鬼对话,看来这个帮她的人,手段很高啊! 因为出马弟子根本不懂得如何布置结界,老仙儿都是为了积攒功德,才会下山寻有缘人为弟马,以此方式济世救人,而这种布置结界,尤其是这种污垢之结,不是仙家做派。 “你可知地府逃魂的下场,你如今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你儿子背上了几世都洗刷不了的罪孽,他的灵魂会被打入地狱异世,生生世世受尽地狱苦楚。你若在执迷不悟,质疑俱魂,他的下场只有灰飞烟灭,十年的寿元换永世苦楚,你自己选吧!”我厉声说道。 就算我现在给文思广十年的寿元,以他现在痴儿的状态活下去,只怕也是活受罪。也许她只是想保住儿子的性命,但是她用错方法了,这不是爱,这是害。 文思广的母亲瘫软在地上,柳枝也扔了。母爱也许胜过一切,但并不代表这是她妄为的源泉。当我以为她已经相同,打算带走文思广魂魄的时候,她却突然拦在我面前。 “别让我儿子去地狱受苦,我代替他,我代替他。”她哀求着。 良久我没有出声,半响后我对她说道,“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人帮你布置的结界,帮你儿子俱的魂,如果你如实交代,我可以考虑对他网开一面。” 不要觉得我的做法很卑鄙,觉得我实在利用孩子来撬开这个可悲母亲的嘴,但这同样也是我给她的机会,唯一的机会,就看她如何抉择。 她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开出这个条件,不只是慌乱,更多的是恐惧,是无助,她捂着耳朵疯狂的摇头,整个人陷入疯狂的境地。 “周晓,周晓你帮帮阿姨,你让他放了思广吧,帮帮阿姨。”她突然跑到周晓的面前,瞪着那充满血丝的双眼,扯着周晓的衣服,错乱的说道。 “阿姨,阿姨你听我说,现在只有你能救文思广,你告诉他吧,他是鬼差,只有他能帮你。”周晓安抚着说道。 但是明显没有起到什么好效果,她一把推开周晓,一步步的后退道,“不行,不行不行……”她口中不断的重复这两个字,身体忽然直直的倒了下去。 “阿姨,阿姨?”周晓见状赶紧上前。 “别费力了,她死了。”我道。 “死了?怎么可能,我怎么没看到她的灵魂?”周晓诧异的说道。 这也是我在奇怪的是,能悄无声息的在鬼差面前将魂魄抽走,不动声色的暗中进行,可见此人之厉害。 “此处不宜久留,先出去再说。”说完,我将文思广的魂魄拽出肉体,魂魄严重受损的文思广,三魂七魄只剩下一魂一魄在支撑,再不及时送到地府,魂魄就会消散,倒是想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就更费劲了。 周晓扶着高阳,我困着文思广的魂魄,以最快的速度前往结界裂缝处,但是此时结界合,我已念力从夹缝中呼唤胡天养。 “后退。”我对身边的人说道。 这是一声巨响,结界被打破一个洞,就听外面的胡天养表情扭曲的喊道,“你们几个快点,我坚持不住了。”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当所有人都离开结界的时候,罩在文思广家周围的结界却突然消失。但是我却感受到一道怪异的目光正在注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我警觉的巡视四周,那道目光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到底什么情况?”胡天养问道。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高阳身受重伤,必须及时回地府治疗,还有这个离魂,你陪我走趟地府。” “咱俩你还客气,我正好许久没去地府转转了。”胡天养笑着说道。 “他是?”周晓尴尬的看着我,眼神却停留在胡天养的身上。 “你们阳间人口中所说的狐仙。”我对周晓说道。 “嗨!”胡天养冲着周晓一招手。 呵,呵呵,周晓不自然的看着胡天养笑了笑。 “你自己好自为之。”我给了周晓一个忠顾,也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就拉着胡天养走了。 一路上,胡天养就一个劲儿的怪笑,跟看怪物一样看着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一旁的高阳则一直低着头。 “你看见是什么人暗算的你吗?”我问道。 “属下无能,未看到来人的模样。”高阳跪地惭愧的说道。 “这件事与你无关,别太自责。”我扶起高阳说道。 其实他根本没有惭愧的必要,依照今天的情况来看,这个人不但精通道法,对巫蛊之术应该也有研究,而且在寻求成仙之法,如果他今天真的有意为难,我们几个加起来,只怕也不是那个人的对手。 那他究竟想干什么?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就成了问题。据我所知,我区域内阴事簿上似乎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16.第16章 天养 回到地府后,让高阳先回去休息,我则带着胡天养跟文思广的残魂,回到了冥差府邸。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如果被冥王知道你私扣逃魂,他会怎么惩治,你应该清楚。”见我无意将文思广的残魂交由地府处置,胡天养谨慎的对我说道。 “我需要查清一些事情。”一个有能力困禁鬼差的人,我不确定地府对他而言,是否如入无人之境,“我想你帮我暂时保管文思广的魂魄。至于冥王,冥差都有处置逃魂的权利,所以冥王不会过问。” “那就好,不过你有没有想过高阳?”胡天养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他的担忧不无道理。我手下五个地府代理人中,ivan最可靠,高阳跟我时间最长,他性格耿直,不会撒谎,不懂变通,头脑跟思想跟处事方法,还停留在几百年前,所以其他人都对我直呼其名,只有他一直称我为大人。 他花了一百年的时间,学会不之乎者也的说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接受能力,是五个人里最差的。 “这就要靠你了,只要让他相信,文思广的灵魂已经灰飞烟灭,他自然也就抽身其外。”对付高阳这样的一根筋,只能让他相信眼见为实。 “你早就什么都计划好了啊!”胡天养怪笑着说道。 我没理会他,将文思广的残魂装在一个内充满阴气的天阴囚内。 天阴囚,一种牢笼。因其自身能产生大量的阴气,不但能治愈受伤的灵体,还能困禁内部灵体,一般来说,天阴囚想从外面打开,基本上可能性为零。 “亲,那个叫周晓的人类跟你是什么关系?是不是跟你前段时间被冥王关起来的事儿有关?”胡天养一副好奇心爆棚的样子说道。 “谁告诉你的?”我盯着他看了一眼,那件事牵扯甚广,冥王捂还来不及,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去宣扬。 胡天养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的说道,“没,没人告诉我啊!”眼珠一转道,“你消失那么长时间,除了犯错被冥王给罚了,还能是什么事儿!” 他这过于牵强的解释,只能说明一件事,告诉他这件事的人,一定是参与其中的人。冥王不会说,常杰最严说是出了名的,生下的就只有ivan,‘单纯’的别人三句话,就能把他的底探得一清二楚。 “有些事不该你知道,就算当着你面说,也给我把耳朵捂上。”我郑重的对胡天养说道。 马上就飘飘然的胡天养,眨着桃花眼,挪着小碎步移到我身边,直接依到我身上,“没想到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家伙,居然这么关心我,不忘我们基情四射七百年哈!” “你离我远点。”我一脸嫌弃的拨开胡天养的脑袋,结果他又恬不知耻的贴了上来,“基情不在,友情在嘛!” “我没朋友。”我黑着脸,一本正经的扭头与胡天养对视。 “你……”胡天养直接窜出两丈远,怒气哼哼的用手指着我,“你,你卸磨杀驴,你忘恩负义,往我对你这么好,一把屎一把尿的照顾你这么多年,你居然这么对我。”他居然还拿出块儿手绢,故作模样的擦起眼泪,“你说,要不是没有我,你能长这么大吗?现在翻脸不认人啊?奈何我一片真心错付。” 他此刻的状态我只想说,‘画面太美,我不忍直视。’ 我这辈子反的最大的一个错,就是误交损友,胡天养的性格就像机关枪,绷上劲儿了,什么都说,听听他说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听的人头都大了。 “闹够了吗?闹够了就回家。”我一边翻着阴事簿,一边说道。 胡天养粗鲁的拿走桌子上的天阴囚,走时还不忘威胁道,“你以后别想我在帮你。我可真走啦?我真走啦?” 我抬起头,扬了扬手,胡天养跺着脚一溜烟消失在冥界。我顿时感觉耳根子清静了不少。 他走后我合上阴事簿,一直以来我们都是这样相处。天养在狐族算是个另类,本就男生女相的他,在成年后举止上更偏向于女性,所以一直被驱逐。明明本事比正儿八经的狐仙要厉害,却从不上堂口。 他曾说,‘宁可自由自在的做一辈子没出息的散仙,也不受拘束做个没乐趣的神仙。’ 我认同他的生活方式,但是这吵闹的性格,就算了。 我继续翻看着阴事簿,我出辖区内通阴晓阳之人共计37位,其中仙家弟马就占了23位,阴阳先生9位,占卜师5位,这其中能在我眼皮底下俱魂的,没有。除非这其中有人隐藏实力。 生死簿亮起,我抽回思绪。 我不想知道那人为何有这通天本领,我只想知道这个人的目的何在,一个人不会平白无故的做与自己不利的事。 18.第18章 决定 凌晨一二点钟,周晓家还有着零星的亮光,他蹲在电脑椅上,右手端着一个铁盆儿,左手拿着筷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 “你,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我家干嘛来了?”周晓不经意的一回头,看到我站在他身后,吓了一大跳,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来。 “你在看《太平经》?看得懂吗?”电脑上的内容,只需要一眼我就知道那是什么。 “我看着玩儿的。别太认真。”周晓尴尬的笑了笑,扒了两口饭,把碗筷放下口,关上了电脑,最后一点光亮也消失了。 周晓曾表示过,他想学道术,想当阴阳先生。他把有些事情想的过于简单,如果道术可以让人轻易的从世俗书本中参透,那这个职业就不会如此神秘,真正的阴阳先生、道士是不会轻易显露自己的本事,都是迫不得已而出手。 以钱才为目的的,往往江湖骗子居多。何况没有个好师傅带,想得大成困难,这些都需要机缘,可遇而不可求。 “为何如此执迷?”这已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我始终不明白他的执迷不悟究竟缘何而起。 周晓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从椅子上下来坐下,目光呆滞的看着我。 “你也我有阴阳眼,从出生起就能看到奇怪的东西。可你不知道的是,从第一眼看到这个世界起到现在,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无比清晰,有时候能记住东西也是一种痛苦,我甚至在睡觉的时候,大脑都在飞速运转,从未停歇过,长时间的失眠,让我觉得我会很快死去,确切的说,我觉得我的命不会太长。”周晓眼神忧伤的说道。 他的感觉没有错,三十年的寿元,确实不长,对于鬼差不过眨眼的功夫。 “其实我学道术一方面是为了找我妈,另一方面是为了了解我自己,我想知道我前世是个什么样的人,想知道我这辈子为什么混得这么惨。”他苦笑着。 我们之间有太多的相似之处,同样的孤独,同样的苦恼,能够清楚的感受对方的心情,冥冥中,因眼前这个人,我已深陷人性的洪潮之中难以自拔。 恍恍惚惚的离开了周晓家后,脑子嗡嗡的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我没有回地府,而是直接去了西晃山云阳垌。 云阳垌外一个我却遇上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大麻烦,白家仙白道冉。白家精通医术,白道冉更是各种高手,她曾夸下海口称天底下没有她白道冉治不好的病,白家老太太更是对她宠爱有加,她算得上白家这辈人中的佼佼者。 “呦,这不是冥差大人吗?您怎么有空来着云阳垌啊?”白道冉冷嘲热讽的说道。 我没理她往里走,却被白道冉挡在洞口,她那小眼神儿似在说‘就不让你进,看你有什么招’的样子。都说白家人性格温和,偏偏白道冉是个撕烂不说理的主。 三百多年前,她给你一个魂魄受损,寿元已尽的女人续命,正巧是我前去勾魂,就因为她不放人,我们大打了一架,最后还是胡天养及时赶到,才制止了那场争斗,她非坚持要救活那个女人,说是要报恩,但是我职责所在,最后,是她折了50年的寿元,换了那女人十年的命,这时才算了解,不过我们也因此结下了梁子。 “白道冉,让开。”我怒视着她吼道。 “我就不让,我今天还就跟你杠上了,有本事你打我啊?我就不信你堂堂的冥差大人,还能伸手打女人不成。”她得意洋洋的说道,一脸‘我怕了她’的表情。 这个女人让人恨的牙根痒痒,可她却仗着自己是女人,如此肆无忌惮无法无天。 “我说,你们俩这什么情况,这才几点钟啊,还让不让人活了?”胡天养揉着眼睛从洞里走了出来。 “我算准了他今儿会来,特意在这儿等着的……” 还没等白道冉说完,我就觉得脑子一热,脚下依然站不稳了,整个人都在倾斜,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像是要摔跤……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看到胡天养守在床边单手支着头一个劲儿的打瞌睡,白道冉则在药堂忙前忙后的煎药。胡天养可能是听到了声响,擦了擦口角的口水迷迷糊糊的起来,见我醒来赶紧上前帮忙。 “我说你自己身上有伤你不知道吗?怎么还敢到处乱跑,这也就是在我这儿,要是倒在外面,你可怎么办?”胡天养的话里听着都是埋怨,实际上却是满满的关心。 如果不是胡天养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身上居然有伤,难怪我一直觉得身体不太对劲儿,不过究竟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把药喝了。”白道冉端着药递给我,“看什么看,赶紧把药接过去,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你以为本小姐愿意伺候你啊?” 我接过白道冉手里的药碗,一口气把药喝了个一干二净。 “你也不怕我毒死你。”白道冉撇着嘴嘟囔了一句。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他都受伤了怎么就不能让着点儿。”胡天养呵斥道。 “算了,我来找你是有事相求。”我直奔主题对胡天养道,“帮我拔出体内滋生出的人性。” “为什么?”胡天养不解的看着我说道。 “不为什么。鬼就是鬼,不该有人类的情感,地府需要的是刚正不阿,明白善恶的执法者,而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驱壳。”没错,我不需要人类的情感,人性与我是毒药。 “你这根本就是歪理,鬼还不都是人变的,你以为没有人性就能明白是非善恶吗?没了情绪你就是个不会思考的机器。”白道冉反驳道。 胡天养却沉默了,他向来玩世不恭的脸上,难得出现如此认真的深情,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我很清楚,他一定会尊重我的决定。 我不想去跟白道冉辩解,因为她不了解冥界,也许我们像机器一样在重复着同样的工作,但我们绝不是没有思考能力的。 “你想清楚了吗?”胡天养想在确定一下。 从我认识胡天养开始,这七百年里,我体内的人性都是他在帮我压制,但是我从未想过剔除,因为一旦剔除,与这些情感有关的一切,都将从我脑海中消失,包括胡天养跟白道冉。 我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17.第17章 撒谎 才至现场,就看到周晓手里提着一兜子吃的东西,站在马路边上像是在看热闹,之前的事我对他的怀疑尚在,且他多次出现在死人的地方,不得不让我有所防备。 “咦,这片儿也归你管啊?你这工作量挺大的啊?”周晓眯着眼,看着我站的方向。 我不得不承认,周晓的聪明异于常人,这种通心术是多少人想悟都悟不出的,可他看起来却运用自如。以此与我沟通倒是省下了不少麻烦,否则总是这样在大街上自言自语,不被当成神经病才怪。 “你半夜不在家呆着,怎么出现在这?我记得你家可不是这个方向。”我道。 “看到了吗?”用眼神示意我看他手里拿的塑料袋,“晚上饿了买点方便面当夜宵你也管,还有,自从我爸死了之后,我就把原来的房子卖了,看到前面内个小区了吗?我现在就住哪儿。这条路是回家必经之路,怎么你不会怀疑人是我杀的吧?” “你不亏心怕什么?”我冷冷的说道。 “你那是对我有意见,事实摆在眼前,你自己不会看啊,跟我有毛钱关系。”周晓白了我一眼。 穿过人群,我走到尸体前,“吕光福。”一声唤,老人的灵魂从身体里被拽了出来。那是一位白发苍苍弓腰驼背,有着令人怜悯外表的长者。 尸体旁停着一推着自行车的小伙子,身边还有民警正在做笔录。 “鬼差大人,你可要给老汉做主啊!就是他,就是那个小伙子,是他骑自行车撞得我,我死的冤那,死得冤。”老人指着那个小伙子,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我老伴早死,儿子儿媳也出车祸死了,就剩下一个个小孙子还需要我照顾,我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啊!” 这种近距离的接触,让我厌恶。更让我忍受不了的是一个人居然可以堂而皇之的在鬼差面前撒谎,还演的如此逼真。 从人群中挤进来的周晓,似是听到了我们之间的对话,看着我道,“这老大也这么可怜,他要死了,那小孩儿就没人照顾了,你就不能放了他吗?” “世人若都因可怜就能逃脱生死轮回,那要地府衙门何用?”我怒斥道。 周晓最让人生厌的地方,就是他永远只去看目光所及之处,根本不考虑事情的本质如何,他就只看到了老人的苦苦哀求,怎么不去看看那吓得已经发抖的小伙子,如果警察像他这样,单凭一念之差定案,地府会多出多少冤死鬼? 这时录笔录的小伙子抱怨着说道,“我怎么这么倒霉啊,下个晚班就碰上这种事。”然后拉着民警道,“警察叔叔,警察大爷,你们得相信我,真不是我撞得,我刚过了就看到这位大爷倒在这,你说我好心报警怎么还惹上人命官司了?有谁见过自行车撞死人的。” 这时人群中一阵骚动。 “这自行车也能撞死人,真是稀奇事儿。”围观人群a道。 “你们说这大爷是不是碰瓷儿的啊?现在不是经常有这种事儿吗?没准儿就是这大爷打算讹人,让这小伙子给弄死的。”围观人群b开启福尔摩斯模式道。 “这么大岁数的人可做不出这种事,兴许真跟这小伙子没关系,我听说还是他报的警呢!”围观人群c道。 …… 议论声越来越大,大到足以干扰警察的正常办案,现场询问录笔录的民警按耐不住了,“大家都散了吧,不要干扰警方正常办案,都配合一下。”想看热闹的自然也就安静了下来。 “怪事儿,这么多人围观,居然连个目击证人都没有,你说奇怪不奇怪?”周晓回来跟我说道。 “不奇怪。” 晚上11点,能有多少人在大街上溜达,何况这里位置偏僻,即使有人看见,死人这种事,有多少人愿意掺和进来的。这些围观的,大多数应该都是在警察到后,才闻讯出来围观的。 “你别把人带走啊,万一真是那小伙子真是人撞的怎么办?你怎么也要等警察查明真相后在说吧?”见我要将人带走,周晓连忙道。 “鬼差大人?” 因为我跟周晓是在用通心术对话,除我俩之外,外人根本听不到谈话内容。吕光福是见我半天没有搭理他,也没有带他走,这才有些按耐不住。 “你不是说自己死的冤吗?那我们姑且等警察断了案在回地府。”言毕,我看了一眼周晓。 他却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自我感觉良好的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却不知他其实无形中已经定了别人的罪,这种单方面的主观臆测,也是一种病态心理,得治。 这时验尸官走到民警面前道,“死者身上没有明显的撞击痕迹,死亡原因应该是心脏病引起的猝死,具体的还要等验尸报告。” “您听听,听听,我没撞他,我压根儿就没碰着他。”小伙激动的对民警说道。 “你先跟我回警局接受调查,如果真不是你撞的,我们也不会冤枉你。”民警对小伙说道。 那小伙子一副为难的表情一咬牙,“也没别的办法了,就这么着吧!” “鬼差大人,你可得相信我,真是他撞得我啊!”吕光福道。 “不要怪我没给你悔过自新的机会,如果你现在将事情说出来,我姑且不计较你刚才说的话。”我对吕光福说道。 “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真没骗您啊!你可一定得替老汉做主啊!”吕光福先是犹豫了一下,随后哭嚎着说道。 “死性不改。”我怒斥道。 吕光福吓得颤抖着跪在地上,这时周晓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懂得尊老啊!”但是吕光福已经被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了。跪在地上连声道,“大人饶命啊!老汉说实话,说实话。” 吕光福是个专业碰瓷儿的老头,他本身长得就可怜,很容易博取同情,以前都是白天在人多的地方,跟骑自行车电动车的发生点小磨成,骗点领用钱,自从第一次成功开始,这法子就屡试不爽,他绝对这样来钱快,就开始如法炮制。 偏偏今天他大老远就看见有个小伙子骑自行车过来,心想生意来了,刚找准位置躺下,突然眼前一黑,挣扎了几下就不省人事了,那小伙子见状又不敢上前施救,就打了110,害他错过了最佳救治时间,他一心想要报复,才打算让鬼差收拾收拾那小伙子。 “这世上就是多了你们这种黑心的老人,才会让大家都不敢做善事。”周晓得知前因后果后,激动的说道。 “不要不要过于相信你听到的跟看到的,事实往往不易察觉。”言毕我带着吕光福的灵魂回到地府。 多行不义必自毙,贪婪才是祸福的根源,地府是个惩恶之地,如果你从未犯过错,何必惧怕地府的审判? 行正,心正,人才正。 19.第19章 剔除 在我做出坚决的表态后,白道冉怒气难当的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不要说我蒙了,连胡天养都不知道什么情况。 胡天养几乎是瞪大了眼珠子看着白道冉,反弹式的从凳子上窜了起来,拿手去探白道冉的额头,却遭到了一记大大的白眼,手也被无情的拍开。 “这也没发烧啊,你怎么回事?”胡天养惊呼道。 “我疯了。”白道冉气急败坏的回了胡天养一句。 “算了,给我施法吧!”这个巴掌对我来说算得上不疼不痒,我没去理会白道冉那张铁黑的脸,跟反常的举动,我只想快点办好我的事。 “你简直无药可救了,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白痴。”白道冉说完后,气呼呼的走到药堂,收拾东西的声音跟砸东西差不多,不知道她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她的话弄得我有些茫然,白痴吗?这个词用在冥差身上,似乎有欠妥当,但是她身上那些反常的细节,却在冲击着我,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我怀疑这丫头对你有意思。” 胡天养这边刚小声嘟囔完,就见原本握在白道冉手里的勺子,飞着冲胡天养而来,不等他反应,已被我伸手接住。 “这丫头今天一定是疯了,绝对的疯了。”看着我手里我这的东西,胡天养抚了抚胸脯,大惊失色的惊呼道。 “你才疯了,你们全家都疯了。”白道冉呛了胡天养一句。 “闹够了吗?”我正声斥了一句。 明知道她只是想拖延时间,知道她是一片好意,但我不能接受。我的时间是很长,长到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那不代表我的时间可以用来浪费在这种没有必要的事情上。 “别生气,你别看她一见面就跟你吵个不停,其实这丫头挺在乎你的。”见我发火,胡天养赶紧安抚的说道。 “鬼才在乎他,呆子、笨蛋。”白道冉咚的一声把煎药用的砂锅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委屈的转过身。 这话里一股酸溜溜的醋味,世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话放在现在果然是一点都没有错。人都尚且猜不透的女人,鬼又怎么参的透。 见白道冉如此,胡天养忍不住叹了口气。 胡天养最在乎的莫过于白道冉,虽然她脾气臭的让人无法忍受,又有严重的公主病,跟大小姐综合征,没事找事的无理取闹,可她终究是最先接受胡天养的人。无论白道冉的脾气多难让人接受,他都一直迟包容态度。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真是最后一次,你确定要拔除吗?想清楚后果。其实你完全可以压制,何必非要……”胡天养做着最后的努力,他希望可以说服我放弃,却被我打断。 抬手示意胡天养别再说了,明知道他是一番好意,但是我不得不去拒绝。他到现在还没明白,我做出这个决定一定有我的用意,绝对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情绪的变化在无形中影响我的判断力,我知道拥有喜怒哀乐是件让人愉悦的事,但是我是鬼。 “既然决定了,就没必要去更改。”我态度坚决的说道。 可能是觉得没有必要继续谈下去,胡天养缓缓起身,与我面对面的盘膝而坐,如此近的距离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压力,所以我闭上了眼睛,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我身上那一点点的温度在逐渐的流失,冰冷、刺骨的感觉又回来了。 睁开眼,我的眼中已在无人情可言,而胡天养跟白道冉在我眼里,也不过是幻化成人形的狐狸跟刺猬,除此之外再无任何感觉。 “看来剔除做的很成功,瞧他看我的眼神儿,我都有点儿伤心了。”胡天养转身对着身后的白道冉说道。 “活该。”白道冉白了胡天养一眼,瘪着嘴说道。 却在胡天养转回去的时候,偷摸着眼泪,看着我的眼神透着淡淡的忧伤,就像一根刺,扎在我心上。 我起身下床,准备离开,却被胡天养一把拉了回来,硬是按在了床上,他站在我对面,眼神里面的信息过于复杂,很难解读。 “着什么急,你身上有伤养好了再走。” “不用了,多谢。” 一句感谢,从我嘴里说出来却透着阵阵寒意,甚至连自己都无法抵抗这股寒流的侵袭。 见我态度坚决,胡天养也没再阻拦。就在我起身下床走到洞口的时候,白道冉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拦住了去路。 我蹙眉看着她不知她的意图,这时她却突然躲开了,脸扭到一边,咬着下唇拳头紧攥。凝重的气氛在目光掠过白道冉后,离开。 18.第18章 决定 凌晨一二点钟,周晓家还有着零星的亮光,他蹲在电脑椅上,右手端着一个铁盆儿,左手拿着筷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 “你,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我家干嘛来了?”周晓不经意的一回头,看到我站在他身后,吓了一大跳,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来。 “你在看《太平经》?看得懂吗?”电脑上的内容,只需要一眼我就知道那是什么。 “我看着玩儿的。别太认真。”周晓尴尬的笑了笑,扒了两口饭,把碗筷放下口,关上了电脑,最后一点光亮也消失了。 周晓曾表示过,他想学道术,想当阴阳先生。他把有些事情想的过于简单,如果道术可以让人轻易的从世俗书本中参透,那这个职业就不会如此神秘,真正的阴阳先生、道士是不会轻易显露自己的本事,都是迫不得已而出手。 以钱才为目的的,往往江湖骗子居多。何况没有个好师傅带,想得大成困难,这些都需要机缘,可遇而不可求。 “为何如此执迷?”这已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我始终不明白他的执迷不悟究竟缘何而起。 周晓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从椅子上下来坐下,目光呆滞的看着我。 “你也我有阴阳眼,从出生起就能看到奇怪的东西。可你不知道的是,从第一眼看到这个世界起到现在,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无比清晰,有时候能记住东西也是一种痛苦,我甚至在睡觉的时候,大脑都在飞速运转,从未停歇过,长时间的失眠,让我觉得我会很快死去,确切的说,我觉得我的命不会太长。”周晓眼神忧伤的说道。 他的感觉没有错,三十年的寿元,确实不长,对于鬼差不过眨眼的功夫。 “其实我学道术一方面是为了找我妈,另一方面是为了了解我自己,我想知道我前世是个什么样的人,想知道我这辈子为什么混得这么惨。”他苦笑着。 我们之间有太多的相似之处,同样的孤独,同样的苦恼,能够清楚的感受对方的心情,冥冥中,因眼前这个人,我已深陷人性的洪潮之中难以自拔。 恍恍惚惚的离开了周晓家后,脑子嗡嗡的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我没有回地府,而是直接去了西晃山云阳垌。 云阳垌外一个我却遇上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大麻烦,白家仙白道冉。白家精通医术,白道冉更是各种高手,她曾夸下海口称天底下没有她白道冉治不好的病,白家老太太更是对她宠爱有加,她算得上白家这辈人中的佼佼者。 “呦,这不是冥差大人吗?您怎么有空来着云阳垌啊?”白道冉冷嘲热讽的说道。 我没理她往里走,却被白道冉挡在洞口,她那小眼神儿似在说‘就不让你进,看你有什么招’的样子。都说白家人性格温和,偏偏白道冉是个撕烂不说理的主。 三百多年前,她给你一个魂魄受损,寿元已尽的女人续命,正巧是我前去勾魂,就因为她不放人,我们大打了一架,最后还是胡天养及时赶到,才制止了那场争斗,她非坚持要救活那个女人,说是要报恩,但是我职责所在,最后,是她折了50年的寿元,换了那女人十年的命,这时才算了解,不过我们也因此结下了梁子。 “白道冉,让开。”我怒视着她吼道。 “我就不让,我今天还就跟你杠上了,有本事你打我啊?我就不信你堂堂的冥差大人,还能伸手打女人不成。”她得意洋洋的说道,一脸‘我怕了她’的表情。 这个女人让人恨的牙根痒痒,可她却仗着自己是女人,如此肆无忌惮无法无天。 “我说,你们俩这什么情况,这才几点钟啊,还让不让人活了?”胡天养揉着眼睛从洞里走了出来。 “我算准了他今儿会来,特意在这儿等着的……” 还没等白道冉说完,我就觉得脑子一热,脚下依然站不稳了,整个人都在倾斜,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像是要摔跤……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看到胡天养守在床边单手支着头一个劲儿的打瞌睡,白道冉则在药堂忙前忙后的煎药。胡天养可能是听到了声响,擦了擦口角的口水迷迷糊糊的起来,见我醒来赶紧上前帮忙。 “我说你自己身上有伤你不知道吗?怎么还敢到处乱跑,这也就是在我这儿,要是倒在外面,你可怎么办?”胡天养的话里听着都是埋怨,实际上却是满满的关心。 如果不是胡天养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身上居然有伤,难怪我一直觉得身体不太对劲儿,不过究竟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把药喝了。”白道冉端着药递给我,“看什么看,赶紧把药接过去,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你以为本小姐愿意伺候你啊?” 我接过白道冉手里的药碗,一口气把药喝了个一干二净。 “你也不怕我毒死你。”白道冉撇着嘴嘟囔了一句。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他都受伤了怎么就不能让着点儿。”胡天养呵斥道。 “算了,我来找你是有事相求。”我直奔主题对胡天养道,“帮我拔出体内滋生出的人性。” “为什么?”胡天养不解的看着我说道。 “不为什么。鬼就是鬼,不该有人类的情感,地府需要的是刚正不阿,明白善恶的执法者,而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驱壳。”没错,我不需要人类的情感,人性与我是毒药。 “你这根本就是歪理,鬼还不都是人变的,你以为没有人性就能明白是非善恶吗?没了情绪你就是个不会思考的机器。”白道冉反驳道。 胡天养却沉默了,他向来玩世不恭的脸上,难得出现如此认真的深情,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我很清楚,他一定会尊重我的决定。 我不想去跟白道冉辩解,因为她不了解冥界,也许我们像机器一样在重复着同样的工作,但我们绝不是没有思考能力的。 “你想清楚了吗?”胡天养想在确定一下。 从我认识胡天养开始,这七百年里,我体内的人性都是他在帮我压制,但是我从未想过剔除,因为一旦剔除,与这些情感有关的一切,都将从我脑海中消失,包括胡天养跟白道冉。 我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20.第20章 怨灵 明明已经剔除了人性,但是白道冉却把我引向了心绪不宁,无法平心静气的我没有立刻回地府,而是逗留人间,我想感受一下被阳光照射的感觉,这一身彻骨的寒意连我自己都有些招架不住。 黑与白的交替,匆忙的人群,瞬息万变的人世,没有给我带来丝毫的温暖。阳光的灼热,烤化了我身上的寒霜,却没能融化我冰冻的心;月光的柔和,带动着我体内阴气的流转,平复了我的心绪,却未能抚平我的不安。 “蝶也飞,燕也飞,街头巷尾往里走……” 黑夜中一个女人忧伤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四周安静的能滴出水来,我顺着声音传出的方向,不受控制的飘过去,就在接近巷口的地方,生死簿却突然亮了起来,那个女人的声音消失了。 “赵欣瑜。”默念着生死簿上浮现的名字,这个名字里包含着强力的怨念,也是为什么我会被吸引的原因。 怨灵往往是不稳定的,稍有不慎就会出现怨灵伤人的事件,而且很难对付。自杀的阮鑫当时的状态就属于怨灵暴走,也就是失去理性。而赵欣瑜的怨念是阮鑫的十倍不止,因为她是被杀…… 我,能从生死簿上看到这世上每个人的一生,只是习惯了听他们诉说。 巷尾,当我看到不着片履,嘴角挂着血渍,手脚处有着清晰可见的捆绑痕迹,身上布满伤痕的女尸时,我沉默了,也明白这怨气从何而来。 奇怪的是,她的灵魂并不在这周围,我寻着赵欣瑜身上撒发出的独特气息,穿街越巷在河滩上发现了她的踪影,当她转过身的时候,注定她以无法回头。 地上散落着残缺不全肢体,血盆大口里叼着半个人头,赤衣果的灵魂已然被鲜血染红,不仅如此那个已经被她撕扯的惨败不堪的人,他的灵魂也被彻底被吞没,消失无踪。 “杀生食灵,罪当极刑。”我冷冷的开口。 无论她的身世有多悲惨,无论她为何变成今天这副模样,残害生灵、食其魂魄,每一条罪都够让灰飞烟灭千百次。 她吐掉口中那半个人头,红莹莹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飘散的长发挡住了半张脸,血液的渲染是她变得妖艳而迷人。 女人在特定的情景下总是散发出意想不到的魅力,吸引着男人靠近。扯下外衣披在她身上,噬魂后的赵欣瑜有成为我对手的资格,但是寸丝未挂的女人,不行。 空气在凝聚,一场鬼与鬼之间的战斗一触即发,一个眼神一次气息变化,都是导火索。她穿着那宽大而不合体的外套,却突然转身,为防她继续害人,我抛出锁魂链顶住她的灵体,没想到她只是挥手间居然轻松的打断了锁魂链。 这条由冥界著名工匠,以天石之灵打造的冥界最为坚固的锁链,居然被一个怨灵如此轻易的打断,我诧异的同时,更没想到她居然有如此强大的能力。 “你打不过我的。”赵欣瑜悠悠的开口,目光却比刚见时柔和许多。 一个新死的灵体,居然可以自如的收放体内的怨气,可见她的悟性之高,天分之好,只可惜她做了不该做的事,破了死后的命格。 “你将冥差想的过于无能,跟我回地府受罚。” 言语间我已动手,对一个女人拳脚相加并非我所愿,只是逼不得已,三招未过,赵欣瑜已然招架不住,与其说她抵不过不如说她无心抵。 “你的心智尚在,为何要做这损天缘的恶行,你可知后果。”我平静的问道。 她仰头大笑,声中伤痛令草木凋零,狂风骤起大雨倾盆,许久不能平复,“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她无数次的重复,那份忧伤无人能敌。 握紧她两条胳膊的双手,稍用力将她体内的怨气逼出,凝结成鲜红的血滴浮在空中。赵欣瑜也从怨气离体开始冷静了下来,我抱起她虚弱不堪的身体踏上黄泉路。 那滴血泪,是赵欣瑜死时,心中的一滴血。 赵欣瑜,十八岁前的她身材姣好面容如画是出了名的大美人,也是那年她失去了引以为豪的容貌,一场火灾在她右侧的额头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疤,这道连整容手术都无法彻底掩盖的烧伤,成了她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阴影。 她有试图不去在乎脸上的疤痕,用头发盖住,像个正常的女孩儿一样过日子,但是事实不是这样的,她教不交朋友,即使有男人因为他的美貌而接近,也会在看到她额头上的疤痕后退缩,在这个看脸的世界,也许容貌才是人们衡量真善美的唯一标准。 就这样她变得更加孤僻,渐渐的远离人群,习惯了独来独往,讨厌街上的人潮涌动,喜欢上在黑暗的小巷中穿梭。 可无论如何她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色狼尾随,她加快脚步拼命的往前跑,却还是被陌生的男人抓住,强行按在墙上。她咬破了那人捂在她嘴上的手,大声呼救,可空荡的巷子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她,在痛哭与绝望中,失去了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东西。 也永远忘不了,那个陌生人在她身后发出那阵阵令人作呕的笑声,与猥琐的表情,那一刻的恨意犹如洪水猛兽,她宁可自己在十八岁时就被烧死在大火里,也不愿受这份屈辱。 因为激烈的挣扎她被活活掐死。空荡的巷子里,她看着自己的尸体被凌辱,强大的恨意让她疯狂。 报复,怨恨,所有的所有成为她化作怨灵的根源,她无法容忍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她要让那个男人陪着她一起在地狱中,永世不得超生。 就这样她犯下了无可饶恕的重罪,为了一个人渣,赔上了自己前世今生积下的全部善缘。 “我是不是很丑?”这是赵欣瑜跟我说的第二句话。 我没有低头去看她,“很美。”这两个字发自肺腑,很真实,不掺杂任何情感,只是单纯的欣赏,即使犯下灰飞烟灭之罪,她的灵魂依旧纯洁无半丝污染。 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暖意,“我一点儿都不后悔做那件事,那种人不配拥有灵魂。” 我没说话,过了黄泉路就将她交给到了判差的手里,她将面对的只有烟消云散。 恶灵,由冥收;恶人,有天收。 19.第19章 剔除 在我做出坚决的表态后,白道冉怒气难当的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不要说我蒙了,连胡天养都不知道什么情况。 胡天养几乎是瞪大了眼珠子看着白道冉,反弹式的从凳子上窜了起来,拿手去探白道冉的额头,却遭到了一记大大的白眼,手也被无情的拍开。 “这也没发烧啊,你怎么回事?”胡天养惊呼道。 “我疯了。”白道冉气急败坏的回了胡天养一句。 “算了,给我施法吧!”这个巴掌对我来说算得上不疼不痒,我没去理会白道冉那张铁黑的脸,跟反常的举动,我只想快点办好我的事。 “你简直无药可救了,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白痴。”白道冉说完后,气呼呼的走到药堂,收拾东西的声音跟砸东西差不多,不知道她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她的话弄得我有些茫然,白痴吗?这个词用在冥差身上,似乎有欠妥当,但是她身上那些反常的细节,却在冲击着我,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我怀疑这丫头对你有意思。” 胡天养这边刚小声嘟囔完,就见原本握在白道冉手里的勺子,飞着冲胡天养而来,不等他反应,已被我伸手接住。 “这丫头今天一定是疯了,绝对的疯了。”看着我手里我这的东西,胡天养抚了抚胸脯,大惊失色的惊呼道。 “你才疯了,你们全家都疯了。”白道冉呛了胡天养一句。 “闹够了吗?”我正声斥了一句。 明知道她只是想拖延时间,知道她是一片好意,但我不能接受。我的时间是很长,长到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那不代表我的时间可以用来浪费在这种没有必要的事情上。 “别生气,你别看她一见面就跟你吵个不停,其实这丫头挺在乎你的。”见我发火,胡天养赶紧安抚的说道。 “鬼才在乎他,呆子、笨蛋。”白道冉咚的一声把煎药用的砂锅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委屈的转过身。 这话里一股酸溜溜的醋味,世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话放在现在果然是一点都没有错。人都尚且猜不透的女人,鬼又怎么参的透。 见白道冉如此,胡天养忍不住叹了口气。 胡天养最在乎的莫过于白道冉,虽然她脾气臭的让人无法忍受,又有严重的公主病,跟大小姐综合征,没事找事的无理取闹,可她终究是最先接受胡天养的人。无论白道冉的脾气多难让人接受,他都一直迟包容态度。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真是最后一次,你确定要拔除吗?想清楚后果。其实你完全可以压制,何必非要……”胡天养做着最后的努力,他希望可以说服我放弃,却被我打断。 抬手示意胡天养别再说了,明知道他是一番好意,但是我不得不去拒绝。他到现在还没明白,我做出这个决定一定有我的用意,绝对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情绪的变化在无形中影响我的判断力,我知道拥有喜怒哀乐是件让人愉悦的事,但是我是鬼。 “既然决定了,就没必要去更改。”我态度坚决的说道。 可能是觉得没有必要继续谈下去,胡天养缓缓起身,与我面对面的盘膝而坐,如此近的距离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压力,所以我闭上了眼睛,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我身上那一点点的温度在逐渐的流失,冰冷、刺骨的感觉又回来了。 睁开眼,我的眼中已在无人情可言,而胡天养跟白道冉在我眼里,也不过是幻化成人形的狐狸跟刺猬,除此之外再无任何感觉。 “看来剔除做的很成功,瞧他看我的眼神儿,我都有点儿伤心了。”胡天养转身对着身后的白道冉说道。 “活该。”白道冉白了胡天养一眼,瘪着嘴说道。 却在胡天养转回去的时候,偷摸着眼泪,看着我的眼神透着淡淡的忧伤,就像一根刺,扎在我心上。 我起身下床,准备离开,却被胡天养一把拉了回来,硬是按在了床上,他站在我对面,眼神里面的信息过于复杂,很难解读。 “着什么急,你身上有伤养好了再走。” “不用了,多谢。” 一句感谢,从我嘴里说出来却透着阵阵寒意,甚至连自己都无法抵抗这股寒流的侵袭。 见我态度坚决,胡天养也没再阻拦。就在我起身下床走到洞口的时候,白道冉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拦住了去路。 我蹙眉看着她不知她的意图,这时她却突然躲开了,脸扭到一边,咬着下唇拳头紧攥。凝重的气氛在目光掠过白道冉后,离开。 21.第21章 女人 “你,来做什么?” 冷冷的开口,常杰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令我讨厌,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那种厌恶更像是没有理由的。 常杰先是一愣,随后轻咳了一声,“给你送一个人。”说着他让开身。 赵欣瑜出现在他的身后,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披散着长发,刘海挡住了半张脸,还是那般美好,可她的眼神是空洞的,只是与我对视时带着一丝光亮。 这身冥差专属制服穿在她身上,显现出的气质更具魅惑力。她,赵欣瑜,是这地府第一位女性冥差,只这一点,足见我看到她出现时的意外。 “怎么回事?” 赵欣瑜天缘重这一点我并非不知,我只是没想到在她做了如此毁缘之事后,冥王依旧愿意为她续缘,甚至让她任冥差,这一点我确实没想到。毕竟她是毫发无损的站在我面前。 “这是冥王的决定,我也不清楚,从现在起赵欣瑜将接管刘星的辖区归你手下。至于刘星他跟我。”说着常杰走进,靠在我耳畔道,“你,好自为之。”说完常杰转身离去。 这句‘好自为之’说的有些暧昧不明。常杰,他似乎很关注我身上发生的每一件事,关注到,我在他面前更像是没穿衣服的人,毫无隐私可言,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你回去休息吧!我还有事。”我对赵欣瑜说道。 我的确很忙,自从俱魂的事发生后,就在排查我辖区内的每一个人,甚至要查即三代。因为阴事簿上的通引之人都是正规注册的,为的是可以走阴。但是阳间有太多奇人异事,他们不需要走阴,却有着惊人的能力,这些隐藏的力量往往比暴露出来的更为强大。 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个不安定的个体找出来,清除掉。因为我不确定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你怎么还在这儿?”不知道了多久,我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发现赵欣瑜居然还站在原处一动没动。 “你,很讨厌见到我吗?”赵欣瑜小心翼翼的开口。 “这就是你留下来的原因?”我面无表情的合上手里的书说道。 她摇了摇头,抬起头盯着我,“我,谢谢。” “没什么好谢的,既然冥王钦点你做冥差,就证明你有这个能力,这与任何人无关,但是你最好控制好你体内未清除的那股怨气,食魂是会上瘾的。”我提醒的对赵欣瑜说道。 她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先回去吧,以后你会很忙。”我说完后,赵欣瑜在盯着我看了三十秒后,离开了我的住处。 纯净的灵魂,世间少有。冥王的眼光向来独到,既然是他亲自挑选的冥差,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多费脑子。 不过今天的不速之客,似乎多了点。 门再次被打开,这次来的居然是胡天养跟白道冉,两个地仙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冥差府邸,似乎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嗨,看到我有没有很意外?或者很惊喜啊?”胡天养率先开口,然后上来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先从我身上下去。”与其说是拥抱,不如说是他整个人都缠在我身上,我怀疑他可能投错胎了,不该是胡家,该是柳家更合适。 “真让人伤心,我开始有点怀念以前的你了,现在你对人家好冷漠啊!”胡天养十分不情愿的从我身上下来,然后假里假气的说道。 “说重点。你们怎么会来。”我蹙着眉头问道。 一直没开口的白道冉,白了我一眼,将手里的包裹直接扔到我桌子上,然后揪着胡天养的耳朵说道,“我早说过不要来不要来,你偏要过来,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上了吧?” “哎呦,哎呦,姑奶奶你开放手,掉了掉了。”胡天养疼的呲牙咧嘴的说道。 “够了,这是什么东西?”对于习惯了安静的人来说,他们确实很吵,在制止他们的同时,我更多的注意力,停留在白道冉扔过来的这包东西。 “那是道冉给你配的药,对调理你身上的伤有帮……” 胡天养一边揉着耳朵,一边解释,话还没等说完,门却被人推开,胡天养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看我的眼神就想再说‘这下你惨了’。 “我不是让你回去休息吗?”我对赵欣瑜说道。 “我只是听到这里有动静,以为出了什么事,过来看看。”赵欣瑜说道。 就见站在一旁的白道冉脸色是越来越差,一副要杀人的目光直接就射过来了,看她那紧攥得双拳,我似乎明白了胡天养的意思,只是我不明白她这股无名火是什么情况。 “啊k。你居然在冥差府邸藏了个女人。”她声量极大的吐出这几个字,房间里的桌椅被瞬间震得粉碎,可见她生了多大的气。 “我说兄弟,你要不要解释一下?”胡天养有点小招架不住的对我说道。 “没什么好解释的。”她穿着冥差官服,我为什么需要解释?何况有必要解释吗? 就见白道冉冲着赵欣瑜过去,起初赵欣瑜出于自保释放体内的怨气,但是随着白道冉越来越咄咄逼人的气势,她体内的怨气不受控制释放,黝黑的眼眸,也变成血红色。 论真刀实枪,白道冉根本不是赵欣瑜的对手,她这么做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道冉快住手,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胡天养上前阻止却被赵欣瑜的怨气弹开,幸好我及时从后面接住了他。 暴走的赵欣瑜对白道冉发动了猛力的攻击,不到一个回合,白道冉已经遍体鳞伤。就在赵欣瑜准备给白道冉最后一击的时候,我挡在白道冉的面前,化去了她的怨气,已阴气为牢将她困在里面,“胡天养马上带着白道冉离开冥界。” 胡天养离开时冲着我一点头,抱起受伤的白道冉消失在冥差府邸。 赵欣瑜体内的怨气很不稳定,处理不当后果很严重,虽然是白道冉挑衅在前,但是赵欣瑜明明可以控制怨气,却突然暴走,为什么? “可以放我出去了吧?”一个小时后,彻底冷静下来的赵欣瑜对我说道。 我没有马上放她出来,而是问道,“为什么那么做?” “你没看出来吗?”她看着我,却红着脸。 我摇了摇头。 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了失望,可我不知道她的这股情绪从何而带来。 “那就永远不要知道。” 20.第20章 怨灵 明明已经剔除了人性,但是白道冉却把我引向了心绪不宁,无法平心静气的我没有立刻回地府,而是逗留人间,我想感受一下被阳光照射的感觉,这一身彻骨的寒意连我自己都有些招架不住。 黑与白的交替,匆忙的人群,瞬息万变的人世,没有给我带来丝毫的温暖。阳光的灼热,烤化了我身上的寒霜,却没能融化我冰冻的心;月光的柔和,带动着我体内阴气的流转,平复了我的心绪,却未能抚平我的不安。 “蝶也飞,燕也飞,街头巷尾往里走……” 黑夜中一个女人忧伤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四周安静的能滴出水来,我顺着声音传出的方向,不受控制的飘过去,就在接近巷口的地方,生死簿却突然亮了起来,那个女人的声音消失了。 “赵欣瑜。”默念着生死簿上浮现的名字,这个名字里包含着强力的怨念,也是为什么我会被吸引的原因。 怨灵往往是不稳定的,稍有不慎就会出现怨灵伤人的事件,而且很难对付。自杀的阮鑫当时的状态就属于怨灵暴走,也就是失去理性。而赵欣瑜的怨念是阮鑫的十倍不止,因为她是被杀…… 我,能从生死簿上看到这世上每个人的一生,只是习惯了听他们诉说。 巷尾,当我看到不着片履,嘴角挂着血渍,手脚处有着清晰可见的捆绑痕迹,身上布满伤痕的女尸时,我沉默了,也明白这怨气从何而来。 奇怪的是,她的灵魂并不在这周围,我寻着赵欣瑜身上撒发出的独特气息,穿街越巷在河滩上发现了她的踪影,当她转过身的时候,注定她以无法回头。 地上散落着残缺不全肢体,血盆大口里叼着半个人头,赤衣果的灵魂已然被鲜血染红,不仅如此那个已经被她撕扯的惨败不堪的人,他的灵魂也被彻底被吞没,消失无踪。 “杀生食灵,罪当极刑。”我冷冷的开口。 无论她的身世有多悲惨,无论她为何变成今天这副模样,残害生灵、食其魂魄,每一条罪都够让灰飞烟灭千百次。 她吐掉口中那半个人头,红莹莹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飘散的长发挡住了半张脸,血液的渲染是她变得妖艳而迷人。 女人在特定的情景下总是散发出意想不到的魅力,吸引着男人靠近。扯下外衣披在她身上,噬魂后的赵欣瑜有成为我对手的资格,但是寸丝未挂的女人,不行。 空气在凝聚,一场鬼与鬼之间的战斗一触即发,一个眼神一次气息变化,都是导火索。她穿着那宽大而不合体的外套,却突然转身,为防她继续害人,我抛出锁魂链顶住她的灵体,没想到她只是挥手间居然轻松的打断了锁魂链。 这条由冥界著名工匠,以天石之灵打造的冥界最为坚固的锁链,居然被一个怨灵如此轻易的打断,我诧异的同时,更没想到她居然有如此强大的能力。 “你打不过我的。”赵欣瑜悠悠的开口,目光却比刚见时柔和许多。 一个新死的灵体,居然可以自如的收放体内的怨气,可见她的悟性之高,天分之好,只可惜她做了不该做的事,破了死后的命格。 “你将冥差想的过于无能,跟我回地府受罚。” 言语间我已动手,对一个女人拳脚相加并非我所愿,只是逼不得已,三招未过,赵欣瑜已然招架不住,与其说她抵不过不如说她无心抵。 “你的心智尚在,为何要做这损天缘的恶行,你可知后果。”我平静的问道。 她仰头大笑,声中伤痛令草木凋零,狂风骤起大雨倾盆,许久不能平复,“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她无数次的重复,那份忧伤无人能敌。 握紧她两条胳膊的双手,稍用力将她体内的怨气逼出,凝结成鲜红的血滴浮在空中。赵欣瑜也从怨气离体开始冷静了下来,我抱起她虚弱不堪的身体踏上黄泉路。 那滴血泪,是赵欣瑜死时,心中的一滴血。 赵欣瑜,十八岁前的她身材姣好面容如画是出了名的大美人,也是那年她失去了引以为豪的容貌,一场火灾在她右侧的额头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疤,这道连整容手术都无法彻底掩盖的烧伤,成了她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阴影。 她有试图不去在乎脸上的疤痕,用头发盖住,像个正常的女孩儿一样过日子,但是事实不是这样的,她教不交朋友,即使有男人因为他的美貌而接近,也会在看到她额头上的疤痕后退缩,在这个看脸的世界,也许容貌才是人们衡量真善美的唯一标准。 就这样她变得更加孤僻,渐渐的远离人群,习惯了独来独往,讨厌街上的人潮涌动,喜欢上在黑暗的小巷中穿梭。 可无论如何她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色狼尾随,她加快脚步拼命的往前跑,却还是被陌生的男人抓住,强行按在墙上。她咬破了那人捂在她嘴上的手,大声呼救,可空荡的巷子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她,在痛哭与绝望中,失去了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东西。 也永远忘不了,那个陌生人在她身后发出那阵阵令人作呕的笑声,与猥琐的表情,那一刻的恨意犹如洪水猛兽,她宁可自己在十八岁时就被烧死在大火里,也不愿受这份屈辱。 因为激烈的挣扎她被活活掐死。空荡的巷子里,她看着自己的尸体被凌辱,强大的恨意让她疯狂。 报复,怨恨,所有的所有成为她化作怨灵的根源,她无法容忍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她要让那个男人陪着她一起在地狱中,永世不得超生。 就这样她犯下了无可饶恕的重罪,为了一个人渣,赔上了自己前世今生积下的全部善缘。 “我是不是很丑?”这是赵欣瑜跟我说的第二句话。 我没有低头去看她,“很美。”这两个字发自肺腑,很真实,不掺杂任何情感,只是单纯的欣赏,即使犯下灰飞烟灭之罪,她的灵魂依旧纯洁无半丝污染。 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暖意,“我一点儿都不后悔做那件事,那种人不配拥有灵魂。” 我没说话,过了黄泉路就将她交给到了判差的手里,她将面对的只有烟消云散。 恶灵,由冥收;恶人,有天收。 22.第22章 回魂夜 人死后腹腔中会留有最后一口气,这口气称之为白煞。为生前体内未排出的余毒,若人不小心沾染,易得病,难治;若与猫狗通气,则会诈尸,直至体内这口气消散,方无事。 人死头七为回魂夜,需由鬼差押解回家吃最后一口饭。灵体也有强弱之分,灵弱者,鬼差难寻;灵强者,凡人可见。所以通常回魂夜,亲人都会将饭菜准备好,然后躲进被窝里,就是怕鬼魂看到亲人的思念后不忍离去。 强大的执念会迫使鬼魂留在阳间,但不出三个月,以执念留住魂魄的人就会跟随鬼魂一同坠入轮回道。 “想成为真正的冥差,你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摒弃人类的情感,无七情六欲,眼明心透辨是非对错,明因果循环,不破万物常规,遵天道,弃本心,无杂念。” 这句话我已记不清说过多少遍,但对每一位冥差,我都以此为节点。 白道冉曾说‘鬼都是人变的’,其实这句话一点都没错,所以摒弃人性就更加困难。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们忘我,只有忘我才能学会超脱,只有超脱才能真正做到无欲无求无心无我。 “没有本心,要怎么思考因果循环?没有情感,如何辨别是非对错?”赵欣瑜淡淡的问道。 千百年来,她居然是第一个问及这些问题的鬼。 我盯着她,她丝毫不回避的与我对视,那双眼清澈见底,却也幽深如汪洋,我看不透她眼神中闪烁的光亮,读不出她心中所想,也许她的存在本身就像迷一样。 试想一下,出现在我身边的人,哪一个不是这样,周晓如此,胡天养如此,老鬼秦炳洲亦是如此,而我却身处迷雾之中,参不透也出不去。 “人以人心参人道,鬼以鬼心透人心看鬼道,仙以天心化佛心看万事道,道道通心以心观世,若参透自然不需摒弃。” 我若能参透,何须如此分心费神的去摒弃,不是我悟性不够,而是我杂念太多,也许摒弃是最笨的方法,却比参透要容易的多。 赵欣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你应该知道头七回魂。三十分钟后,你的辖区内有一魂魄需要7天回魂,由你独自押解。”这是她成为冥差以来,第一次单独行动。 “我,自己?”她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我。 “没错。你不可能永远跟在我身后,这是每个冥差的必经之路。”我平静的说道。 见事已至此,赵欣瑜无奈的点了点头,下去做准备工作。 没有一个冥差在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是真正意义上的单独行动,新近冥差会被鬼欺负也是常有的事,虽然分配的任务难度不高,但是落到他们头上,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每个新人都是从这个阶段走过来的。 赵欣瑜押解的是73岁死于心肌梗死的老人马富友。 马富友,生于乱世,于建国后崛起,一生与官禄无关,却财运亨通,虽无子嗣,却夫妻恩爱五十年如一日。更担心自己死后老伴无人照扶,将部分资产以基金的形式封存,为老伴安排好一切。 “姑娘,一会儿到了能不能让我多陪会儿老伴再走?”老头喃喃自语的说道,“她现在一定坐在饭桌前等着我回去。” “人是看不到鬼的,您就不怕老伴儿看到您会吓坏吗?”赵欣瑜问道。 “要是别人一定会,但是我老伴一定不会。人家都说夫妻俩的感情都是吵出来,越吵感情越好。可我们从结婚一直到我死,都没吵过架,美莉(翁美莉)是个好女人啊!” 一提起老伴,马富友的脸上就是满满的幸福,说不出的开心,但是一想到自己无法继续照顾老伴,马富友脸上的笑容,又渐渐散去,看得出他与老伴儿之间的感情是真的很好。 到马富友的家后,直饭厅房果不其然,他老伴真的在饭厅等着他,而且做了一桌子他爱吃的饭菜,可奇怪的是,就在饭厅中央摆着一口合葬用的大棺材,里面散发出的是浓重的防腐剂的味道。 赵欣瑜的位置,看不到翁美莉背过身后的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我却看的一清二楚,那是柳枝。柳枝打鬼,打一下矮三寸,这是阳间的说法。实际上柳枝对鬼差确实有一定的杀伤力。 翁美莉的一切反常举动都说明,她打算借助回魂夜为马富友还魂。 我没有立刻出手,想看看这么棘手的突发事件,赵欣瑜要如何处理,也算是她成为冥差道路上的一次考验。 “富友,你回来啦?快吃饭吧,我做了一天呢,都是你爱吃的东西。”翁美莉微笑着眼含热泪的说道,我能看道她背后颤抖的双手。 马富友看了一眼,用锁链锁住他的赵欣瑜。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长者,看上去又是如此慈祥,赵欣瑜在静思半响后,打开了锁住马富友的锁链。我清楚的看到在赵欣瑜打开锁链的时候,翁美莉脸上出现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黎明之前,我会把你带走。”说完,就在赵欣瑜打算离开饭厅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翁美莉亮出身后的柳枝,出其不意的打在赵欣瑜的背后,一条深深的裂痕出现在赵欣瑜的背上,突如其来的一下,甚至没能给她多少反应的时间,头上豆大的汗珠坠落。 “美莉,你这是怎么了?你疯了吗?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马富友赶紧上前扶起赵欣瑜,吃惊的看着举着柳条,面目狰狞的老伴。 “你快让开,只要打跑了她,我就能让你还阳了,我们就不用再分开了。”翁美莉瞪大了眼睛,有些失控的说道。 “你不能这么做,美莉你听我说,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你,如果可以我想一直陪在你身边,但是我的命就这么长,就算你现在打走了鬼差,偷来的寿元迟早是要还的,何苦为了我背上这本不该有的罪责?你这一生都在为我,老了老了就不能为自己活一次吗?”马富友一边说一边走到老伴身边。 鬼差碰到柳枝都会受伤何况是普通的灵体,马富友硬生生从老伴儿的手里夺下了柳枝,看着马富友手上冒出的黑烟,翁美莉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富友……”抱着马富友痛哭了起来。 有的时候不能不佩服人的执念,她的执念让她看到了本不该看到的灵体,她的执念让她接触到了灵体,也困禁住了他的灵魂。 我适时的出现在赵欣瑜的身旁,虽然这场危机是由马富友化解,但是赵欣瑜临危不乱的状态也还算勉强合格。 “你怎么在这里?”赵欣瑜没想到我居然会出现。 我没理会她,看着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两个老人,“翁美莉还有三十年的寿元,你执意将马富友的灵魂留在阳世,会折损寿元,再加上你打上冥差,赎罪并罚,即使你死后也无法同马富友一道入轮回道。” “大人饶了我老伴吧,我愿意带她受罚。”马富友一听这话,赶紧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翁美莉一边拉扯着马富友,一边哭着说道,“你别这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她,没伤我。”疼的站立都很困难的赵欣瑜却突然开口。 看着她眼中的坚定我又能说什么? 马富友更是向赵欣瑜投来感激的目光,我从翁美莉的眼神中甚至看到了忏悔之心。 “用你三十年的寿元换跟马富友的灵魂在一起三个月,三个月期满一道坠入轮回你可愿意?”我对翁美莉说道。 只见翁美莉连连点头,说着‘我愿意,我愿意。’ 当我呆着受伤的赵欣瑜离开时,看到马富友跟翁美莉夫妇拥在一起,心底涌起的波澜,无法平息。他们之间存在与维系的并非爱情,而是亲情,相濡以沫多年早已没了当初的激情,这份平淡中积累下来的感情比什么都来的珍贵。 情至深处方长久,爱到极致情化亲。 今生情缘来生续,不能同生死同穴。 21.第21章 女人 “你,来做什么?” 冷冷的开口,常杰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令我讨厌,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那种厌恶更像是没有理由的。 常杰先是一愣,随后轻咳了一声,“给你送一个人。”说着他让开身。 赵欣瑜出现在他的身后,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披散着长发,刘海挡住了半张脸,还是那般美好,可她的眼神是空洞的,只是与我对视时带着一丝光亮。 这身冥差专属制服穿在她身上,显现出的气质更具魅惑力。她,赵欣瑜,是这地府第一位女性冥差,只这一点,足见我看到她出现时的意外。 “怎么回事?” 赵欣瑜天缘重这一点我并非不知,我只是没想到在她做了如此毁缘之事后,冥王依旧愿意为她续缘,甚至让她任冥差,这一点我确实没想到。毕竟她是毫发无损的站在我面前。 “这是冥王的决定,我也不清楚,从现在起赵欣瑜将接管刘星的辖区归你手下。至于刘星他跟我。”说着常杰走进,靠在我耳畔道,“你,好自为之。”说完常杰转身离去。 这句‘好自为之’说的有些暧昧不明。常杰,他似乎很关注我身上发生的每一件事,关注到,我在他面前更像是没穿衣服的人,毫无隐私可言,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你回去休息吧!我还有事。”我对赵欣瑜说道。 我的确很忙,自从俱魂的事发生后,就在排查我辖区内的每一个人,甚至要查即三代。因为阴事簿上的通引之人都是正规注册的,为的是可以走阴。但是阳间有太多奇人异事,他们不需要走阴,却有着惊人的能力,这些隐藏的力量往往比暴露出来的更为强大。 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个不安定的个体找出来,清除掉。因为我不确定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你怎么还在这儿?”不知道了多久,我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发现赵欣瑜居然还站在原处一动没动。 “你,很讨厌见到我吗?”赵欣瑜小心翼翼的开口。 “这就是你留下来的原因?”我面无表情的合上手里的书说道。 她摇了摇头,抬起头盯着我,“我,谢谢。” “没什么好谢的,既然冥王钦点你做冥差,就证明你有这个能力,这与任何人无关,但是你最好控制好你体内未清除的那股怨气,食魂是会上瘾的。”我提醒的对赵欣瑜说道。 她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先回去吧,以后你会很忙。”我说完后,赵欣瑜在盯着我看了三十秒后,离开了我的住处。 纯净的灵魂,世间少有。冥王的眼光向来独到,既然是他亲自挑选的冥差,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多费脑子。 不过今天的不速之客,似乎多了点。 门再次被打开,这次来的居然是胡天养跟白道冉,两个地仙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冥差府邸,似乎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嗨,看到我有没有很意外?或者很惊喜啊?”胡天养率先开口,然后上来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先从我身上下去。”与其说是拥抱,不如说是他整个人都缠在我身上,我怀疑他可能投错胎了,不该是胡家,该是柳家更合适。 “真让人伤心,我开始有点怀念以前的你了,现在你对人家好冷漠啊!”胡天养十分不情愿的从我身上下来,然后假里假气的说道。 “说重点。你们怎么会来。”我蹙着眉头问道。 一直没开口的白道冉,白了我一眼,将手里的包裹直接扔到我桌子上,然后揪着胡天养的耳朵说道,“我早说过不要来不要来,你偏要过来,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上了吧?” “哎呦,哎呦,姑奶奶你开放手,掉了掉了。”胡天养疼的呲牙咧嘴的说道。 “够了,这是什么东西?”对于习惯了安静的人来说,他们确实很吵,在制止他们的同时,我更多的注意力,停留在白道冉扔过来的这包东西。 “那是道冉给你配的药,对调理你身上的伤有帮……” 胡天养一边揉着耳朵,一边解释,话还没等说完,门却被人推开,胡天养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看我的眼神就想再说‘这下你惨了’。 “我不是让你回去休息吗?”我对赵欣瑜说道。 “我只是听到这里有动静,以为出了什么事,过来看看。”赵欣瑜说道。 就见站在一旁的白道冉脸色是越来越差,一副要杀人的目光直接就射过来了,看她那紧攥得双拳,我似乎明白了胡天养的意思,只是我不明白她这股无名火是什么情况。 “啊k。你居然在冥差府邸藏了个女人。”她声量极大的吐出这几个字,房间里的桌椅被瞬间震得粉碎,可见她生了多大的气。 “我说兄弟,你要不要解释一下?”胡天养有点小招架不住的对我说道。 “没什么好解释的。”她穿着冥差官服,我为什么需要解释?何况有必要解释吗? 就见白道冉冲着赵欣瑜过去,起初赵欣瑜出于自保释放体内的怨气,但是随着白道冉越来越咄咄逼人的气势,她体内的怨气不受控制释放,黝黑的眼眸,也变成血红色。 论真刀实枪,白道冉根本不是赵欣瑜的对手,她这么做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道冉快住手,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胡天养上前阻止却被赵欣瑜的怨气弹开,幸好我及时从后面接住了他。 暴走的赵欣瑜对白道冉发动了猛力的攻击,不到一个回合,白道冉已经遍体鳞伤。就在赵欣瑜准备给白道冉最后一击的时候,我挡在白道冉的面前,化去了她的怨气,已阴气为牢将她困在里面,“胡天养马上带着白道冉离开冥界。” 胡天养离开时冲着我一点头,抱起受伤的白道冉消失在冥差府邸。 赵欣瑜体内的怨气很不稳定,处理不当后果很严重,虽然是白道冉挑衅在前,但是赵欣瑜明明可以控制怨气,却突然暴走,为什么? “可以放我出去了吧?”一个小时后,彻底冷静下来的赵欣瑜对我说道。 我没有马上放她出来,而是问道,“为什么那么做?” “你没看出来吗?”她看着我,却红着脸。 我摇了摇头。 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了失望,可我不知道她的这股情绪从何而带来。 “那就永远不要知道。” 23.第23章 鬼附身 从马富友家离开的时候,我再次感受到了在文思广家出现过的那股气息,虽然微弱到几不可闻,却没能彻底掩盖。又一次证明这股气息的主人,一定是个活人,就悄悄隐藏在我的辖区内。 仔细想想翁美莉的种种反常,必定是有高人指点,一般的阴阳先生不会拦这种棘手的活,除非有特殊目的,而这目的必定与改命有关。 无论是文思广,还是马富友,他们都是这个人的试验品,他在做一个实验,一个可以打乱阴阳秩序的实验。 当务之急是送赵欣瑜去治伤,冥界的治疗就是靠阴气自我修复,毫时长成效慢,但是赵欣瑜这下受的不轻,想要短期内恢复基本无望。为了让赵欣瑜减轻痛苦,我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一定能在最快的时间里治好赵欣瑜的伤。 “啊k?”胡天养转身差点撞在我身上,有些惊讶的指着我,“这,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她受了重伤。”我绕开胡天养,将人放在床上然后对他说道。 胡天养一听这话,看了一眼床上面色惨白,浑身无力的赵欣瑜,神秘兮兮的把我领导一旁,小声的说道,“大哥,你不是打算让道冉给她治伤吧?” 我点了点头。 白道冉精通医术,赵欣瑜身受重伤,我觉得这中间没有什么矛盾可言。但是胡天养那表情是几个意思? “哥们,你听我说,上次她俩都大打出手了你不是没见过,你觉得道冉这个时候会救她吗?”胡天养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我说道。 如果不是他提醒我都快忘记了,“仙家学医治病救人不是应该的吗?” 胡天养一拍脑门,“我发现我不知剔除了你的人性,还有你脑子里的智慧。哥啊,咱到底是真傻还是真……啊啊啊,谁揪我耳朵?”还没等说完,胡天养是一声惨叫。 “我。”白道冉凑到胡天养面前,胡天养当时就哭脸变笑脸(苦笑),“姑奶奶,我错了还不成吗?赶紧撒手。” 白道冉哼了一声,将胡天养推到一边,“我看你以后还干不干乱说话。”然后盯着我道,“谁说我不救了?不就是个被打伤的冥差吗?还难不倒本小姐。” “那就好,三天后我来接她。”说完我逃一般的离开了云阳垌。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怕看到白道冉的眼睛,那是一种完全没有理由的情绪,说不出原因,想靠近,又在躲闪。 昏暗的街道,绵绵的细雨,风中透着一丝阴寒。从电影院里走出很多人,这个时间应该是看夜场的,见外面下着雨,很多没带伞的人都赶紧往停在路边的车里跑,还有部分没开车的人,都钻进了出租车里。 “哈喽啊!我们好像很久没见了。”周晓撑着雨伞身上背了个黑色的双肩包,出现在我身边。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蹙着眉,盯着周晓。 “你别一看到我就这种表情,我又不欠你钱。早知道你在刚才我就多买一张电影票了,《煎饼侠》新上映的,最适合你这种高压职业了,偶尔放松一下,也挺好的……”周晓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的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 电影院前广场,那个站在周晓身后不远处,脚尖着地,面上无半丝血气,犹如行尸一般朝着周晓走来的男人,他的身上混杂着鬼气。 “让开。”就在我喊出让开的同时,在电影院附近布下了结界,在平行空间内外界的人,根本看不到这个结界内所发生的一切。 “我艹,什么情况?” 周晓在我喊出那声后,猛然转身手里的伞不慎落地,一个左侧身惊险的躲过了那个男人的第一次攻击。只见他双眼充血青筋暴起,呲牙咧嘴双手成爪型,行动迅速的背着周晓发起第二次进攻。 就在我准备出手相助的时候,赶紧蹲下身从包里拿出一张黄纸,咬破手指在黄纸上随便话了个什么,嘴里还振振有词,直接将黄符贴在了攻击他的男人额头上,大喊了一声“破”,那个附身的鬼魂被瞬间打出体外。 整个过程中,周晓思维敏捷,身手极快,而且手法娴熟,这不像是一个自学道术的人能够做到的,除非有人教他,但是为什么阴事簿上没有显现周晓的名字?我想不通。 这时就听周晓冲着我大喊道,“小心。”我才猛然从思绪中抽出,只见被周晓打出体外的灵体,居然对我准备发起攻击,我一个闪身一拳打击中,灵体瞬间落地,露出本体。 而那个被她附身的人,已经因为阴气在体内滞留时间过长而昏倒。 “私上人身,你可知罪?”我怒斥道。 “我,我就是想看看电影。”她居然哭了起来,“因为家里穷,我长这么大也没看过电影,我是前两天在这条道上被车撞死的,我等了好久也没人待我走……” “住口。”还没等她说完,我呵斥道,“还敢撒谎。” “我说,你看她这么可怜也不像是会撒谎的人啊!”周晓一边对我说,一边看着那个哭哭啼啼的女鬼。 “对呀,这个大哥哥说的对,我真的不是会撒谎的人。”那个女鬼附和着说道。 我瞪了周晓一眼,“屡劝不听,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周晓一听我这话,还想说点什么,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我想上次被吕光福骗的事,他应该还没忘记。 “尚惜缘,业余演员,三天前因为忍受不了,网络上大量谩骂其演技烂的言辞,跳楼自杀,死后不肯伏法,试图以鬼上身的方式来逃避地府追击,还攻击他人,这条条罪过都够让你永世不得超生,你还有何话要说?”依照生死簿上所写,讲出了她的来历。 “我是逃了,那也是你们这些鬼差没用,不然我为什么能逃走?他们凭什么说我演的不好,说我私生活混乱?我又没靠潜规则上位,不就整个容吗?凭什么攻击我?我不甘心,我就是不甘心。”她哭诉着说道。 “不甘心,不是你可以伤害他人的理由,你可知鬼上身给人带来的伤害有多大?”对于不珍惜生命自杀的鬼,冥差从来不会同情。 鬼附身,以鬼身上人身,通常寻的都是火力低八字弱的人下手,被上身的人轻则全身无力数日下不了床,重则大病一场,对身体的伤害极大。 “谁让他火力低,活该他被我上身。”尚惜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 “你这种人那,真是活该被人骂,就冲你这张嘴,就够讨人厌的。”周晓完全没有刚才怜悯的目光,反倒是一种厌恶的情绪在不断滋生。 “跟我回去受罚。”不等尚惜缘辩解,我直接将其打入地府。她甚至连被冥差护送的资格都没有。 积口德,而非造口业。阳间说言论自由,攻击性言论往往杀伤性极强,每个人的内心承受力不同,在遇事时做出的反应也会不同,但生命是父母所受,轻易放弃,只会坠地狱超脱无期。 其实美丑皆由心生,与容颜无关,善心善举善为人,心美则人美。 22.第22章 回魂夜 人死后腹腔中会留有最后一口气,这口气称之为白煞。为生前体内未排出的余毒,若人不小心沾染,易得病,难治;若与猫狗通气,则会诈尸,直至体内这口气消散,方无事。 人死头七为回魂夜,需由鬼差押解回家吃最后一口饭。灵体也有强弱之分,灵弱者,鬼差难寻;灵强者,凡人可见。所以通常回魂夜,亲人都会将饭菜准备好,然后躲进被窝里,就是怕鬼魂看到亲人的思念后不忍离去。 强大的执念会迫使鬼魂留在阳间,但不出三个月,以执念留住魂魄的人就会跟随鬼魂一同坠入轮回道。 “想成为真正的冥差,你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摒弃人类的情感,无七情六欲,眼明心透辨是非对错,明因果循环,不破万物常规,遵天道,弃本心,无杂念。” 这句话我已记不清说过多少遍,但对每一位冥差,我都以此为节点。 白道冉曾说‘鬼都是人变的’,其实这句话一点都没错,所以摒弃人性就更加困难。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们忘我,只有忘我才能学会超脱,只有超脱才能真正做到无欲无求无心无我。 “没有本心,要怎么思考因果循环?没有情感,如何辨别是非对错?”赵欣瑜淡淡的问道。 千百年来,她居然是第一个问及这些问题的鬼。 我盯着她,她丝毫不回避的与我对视,那双眼清澈见底,却也幽深如汪洋,我看不透她眼神中闪烁的光亮,读不出她心中所想,也许她的存在本身就像迷一样。 试想一下,出现在我身边的人,哪一个不是这样,周晓如此,胡天养如此,老鬼秦炳洲亦是如此,而我却身处迷雾之中,参不透也出不去。 “人以人心参人道,鬼以鬼心透人心看鬼道,仙以天心化佛心看万事道,道道通心以心观世,若参透自然不需摒弃。” 我若能参透,何须如此分心费神的去摒弃,不是我悟性不够,而是我杂念太多,也许摒弃是最笨的方法,却比参透要容易的多。 赵欣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你应该知道头七回魂。三十分钟后,你的辖区内有一魂魄需要7天回魂,由你独自押解。”这是她成为冥差以来,第一次单独行动。 “我,自己?”她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我。 “没错。你不可能永远跟在我身后,这是每个冥差的必经之路。”我平静的说道。 见事已至此,赵欣瑜无奈的点了点头,下去做准备工作。 没有一个冥差在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是真正意义上的单独行动,新近冥差会被鬼欺负也是常有的事,虽然分配的任务难度不高,但是落到他们头上,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每个新人都是从这个阶段走过来的。 赵欣瑜押解的是73岁死于心肌梗死的老人马富友。 马富友,生于乱世,于建国后崛起,一生与官禄无关,却财运亨通,虽无子嗣,却夫妻恩爱五十年如一日。更担心自己死后老伴无人照扶,将部分资产以基金的形式封存,为老伴安排好一切。 “姑娘,一会儿到了能不能让我多陪会儿老伴再走?”老头喃喃自语的说道,“她现在一定坐在饭桌前等着我回去。” “人是看不到鬼的,您就不怕老伴儿看到您会吓坏吗?”赵欣瑜问道。 “要是别人一定会,但是我老伴一定不会。人家都说夫妻俩的感情都是吵出来,越吵感情越好。可我们从结婚一直到我死,都没吵过架,美莉(翁美莉)是个好女人啊!” 一提起老伴,马富友的脸上就是满满的幸福,说不出的开心,但是一想到自己无法继续照顾老伴,马富友脸上的笑容,又渐渐散去,看得出他与老伴儿之间的感情是真的很好。 到马富友的家后,直饭厅房果不其然,他老伴真的在饭厅等着他,而且做了一桌子他爱吃的饭菜,可奇怪的是,就在饭厅中央摆着一口合葬用的大棺材,里面散发出的是浓重的防腐剂的味道。 赵欣瑜的位置,看不到翁美莉背过身后的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我却看的一清二楚,那是柳枝。柳枝打鬼,打一下矮三寸,这是阳间的说法。实际上柳枝对鬼差确实有一定的杀伤力。 翁美莉的一切反常举动都说明,她打算借助回魂夜为马富友还魂。 我没有立刻出手,想看看这么棘手的突发事件,赵欣瑜要如何处理,也算是她成为冥差道路上的一次考验。 “富友,你回来啦?快吃饭吧,我做了一天呢,都是你爱吃的东西。”翁美莉微笑着眼含热泪的说道,我能看道她背后颤抖的双手。 马富友看了一眼,用锁链锁住他的赵欣瑜。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长者,看上去又是如此慈祥,赵欣瑜在静思半响后,打开了锁住马富友的锁链。我清楚的看到在赵欣瑜打开锁链的时候,翁美莉脸上出现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黎明之前,我会把你带走。”说完,就在赵欣瑜打算离开饭厅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翁美莉亮出身后的柳枝,出其不意的打在赵欣瑜的背后,一条深深的裂痕出现在赵欣瑜的背上,突如其来的一下,甚至没能给她多少反应的时间,头上豆大的汗珠坠落。 “美莉,你这是怎么了?你疯了吗?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马富友赶紧上前扶起赵欣瑜,吃惊的看着举着柳条,面目狰狞的老伴。 “你快让开,只要打跑了她,我就能让你还阳了,我们就不用再分开了。”翁美莉瞪大了眼睛,有些失控的说道。 “你不能这么做,美莉你听我说,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你,如果可以我想一直陪在你身边,但是我的命就这么长,就算你现在打走了鬼差,偷来的寿元迟早是要还的,何苦为了我背上这本不该有的罪责?你这一生都在为我,老了老了就不能为自己活一次吗?”马富友一边说一边走到老伴身边。 鬼差碰到柳枝都会受伤何况是普通的灵体,马富友硬生生从老伴儿的手里夺下了柳枝,看着马富友手上冒出的黑烟,翁美莉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富友……”抱着马富友痛哭了起来。 有的时候不能不佩服人的执念,她的执念让她看到了本不该看到的灵体,她的执念让她接触到了灵体,也困禁住了他的灵魂。 我适时的出现在赵欣瑜的身旁,虽然这场危机是由马富友化解,但是赵欣瑜临危不乱的状态也还算勉强合格。 “你怎么在这里?”赵欣瑜没想到我居然会出现。 我没理会她,看着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两个老人,“翁美莉还有三十年的寿元,你执意将马富友的灵魂留在阳世,会折损寿元,再加上你打上冥差,赎罪并罚,即使你死后也无法同马富友一道入轮回道。” “大人饶了我老伴吧,我愿意带她受罚。”马富友一听这话,赶紧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翁美莉一边拉扯着马富友,一边哭着说道,“你别这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她,没伤我。”疼的站立都很困难的赵欣瑜却突然开口。 看着她眼中的坚定我又能说什么? 马富友更是向赵欣瑜投来感激的目光,我从翁美莉的眼神中甚至看到了忏悔之心。 “用你三十年的寿元换跟马富友的灵魂在一起三个月,三个月期满一道坠入轮回你可愿意?”我对翁美莉说道。 只见翁美莉连连点头,说着‘我愿意,我愿意。’ 当我呆着受伤的赵欣瑜离开时,看到马富友跟翁美莉夫妇拥在一起,心底涌起的波澜,无法平息。他们之间存在与维系的并非爱情,而是亲情,相濡以沫多年早已没了当初的激情,这份平淡中积累下来的感情比什么都来的珍贵。 情至深处方长久,爱到极致情化亲。 今生情缘来生续,不能同生死同穴。 24.第24章 抉择人 送走了尚惜缘,我并未马上撤掉结界。我在等,等一个令我困惑的答案。周晓则手忙脚乱的将黄纸塞进了包里,背起包跑到刚才被尚惜缘上身的那个人身边,将其扶起。 “他不会有事吧?”周晓担忧的问道。 “不会,至多也就是发三天高烧。”我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你能不能不老用抓贼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样。还有那个尚惜缘,她究竟是怎么躲过冥差的?居然还能上人身不简单啊!”周晓悻悻的说道。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冷冷的回了一句。 这是ivan的辖区,他跟周晓有着一样的毛病,就是心太软,软到有点好坏难分,虽然ivan在努力的去做一名真正的冥差,还是没能改掉他轻易信人的习惯。 “好吧,我可以不过问,不过你打算把我们困在你这结界里多久啊?我觉得这人需要去医院。”周晓撇着嘴问道。 “你不打算跟我说点什么?”看周晓的样子,想听他主动告诉我,基本上不可能,但是问就能问出答案吗?他会说真话吗?这又是个问题。 周晓沉默了,他只是盯着我看,却没出声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但是我从他的眼神里却什么都看不到,他身上围绕的迷雾越来越浓…… “我觉得你跟以前不太一样。”沉默许久,周晓突然发生说了这么一句。我没有回应只是看着他,周晓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顺眼,尤其是我经常出现在死人的地方,现在又懂了点儿道术,其实你完全没必要对我有这么深的成见,那些都是巧合而已,至于道术嘛,我要跟你说我是自学的,估计你也不会相信,确实有人指点过我……” “谁。”没等周晓说完,我就开口问道。 周晓一愣,“他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就是个看上去五十几岁的老头,来无影去无踪的,我说要拜他为师他也不肯收。” 五十几岁的老头?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教周晓道术?我不得而知。但是他的这一做法,将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引到了周晓的身上,由此看来他的嫌疑最大,短期内我必须要找到这个人。 耳环亮起,是ivan在找我,丢下一句“但愿你没对我说假话。”后,撤掉结界消失在周晓面前。 “云阳垌?”ivan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啊k,你可来了,赵欣瑜的情况不对劲儿。”ivan匆匆忙忙的从里面出来,拉着我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问道。 “额,那个……”ivan停住脚步,右手摸着鼻子,眼神飘忽的不知道该往哪儿看,表情极不自然。 这时胡天养站在门口喊了句,“我说你们俩磨蹭什么呢?在不过来一会儿出鬼命了。” 我被这一狐一鬼弄的云里雾里的,但是从云阳垌里冒出的那股阵阵腐肉的气息,在联想到刚才ivan说的话,我似乎明白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一进去就见赵欣瑜被五花大绑的固定在椅子上,嘴里不停的流出绿油油的液体,面部布满血丝,眼睛呈血红色,不停的挣扎,椅子把手上那一道道带着血的爪痕,都是她的杰作。 “怎么回事?”我将目光投向白道冉。我记得胡天养说过,白道冉不可能真心救赵欣瑜,现在赵欣瑜这状态,有时候很多事,真的是说不清。 “怎么,你现在是在怀疑我喽?就算真是我故意害她你能把我怎么样?”白道冉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一脸讽刺的模样,与我对视着说道。 若不是胡天养突然挡在我们中间,ivan及时按住我紧攥的拳头,我都不确定下一秒我会做出什么事,与白道冉对视的时候,我确实有些失控。 “有话好好说。”胡天养将白道冉拉到一边,然后对我说道,“赵欣瑜在你走后突然发狂,若不是我发现的及时,道冉只怕已经被她吃了。” 听到这的时候,我不由用眼神瞟了一眼胡天养身后的白道冉,她受伤了?可我刚才居然在质疑她…… “她有食灵的经历你为什么送来的时候不说?冥王那老家伙怎么弄这么个东西做冥差,我真怀疑你们是不是脑子都进水了。”胡天养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 “什么意思?”我不解的问道。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说,这丫头现在体内还住着一个灵,一个她没炼化的灵,还tm的是个恶灵,她本体受损,导致恶灵有机可趁,这丫头现在的状况就是,谁强谁主导本灵。”胡天养没好气儿的说道。 “能治好吗?”ivan在我之前开口问道。 “赵欣瑜与恶灵相互炼化,现在是二为一体,消灭恶灵就等于杀死赵欣瑜。”白道冉悠悠的开口,看着我说道,“除非你有办法把恶灵剥离,否则赵欣瑜必死无疑。” 食灵,是一种以吸食灵体来提升自身能力的一种捷径,只要将吸入体内的灵体炼化转换为为己所用的能量即可。除了会跟毒品一样令人欲罢不能外,基本上没有副作用,向赵欣瑜这种状况实属罕见。 我将目光投向胡天养,如果人性都能剔除,那灵体也一定可以剥离。 胡天养明显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你别看我,你能想到的东西我们能想不到吗?这招不可行,除非那个恶灵自愿让出身体。” 自愿?毁身食灵之痛,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放下的仇恨? “要不试试吧,软的不行再来硬的也不迟!”ivan说道。 我总觉得今天他有些奇怪,从我进来开始,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赵欣瑜,与其说是怜悯跟担忧,倒不如说是透着情谊,赵欣瑜做人也不过二十年,可ivan做鬼做了有近两百年,这份情谊从何而来? “现在的决定权在你身上,她是生是死,是留是灭,都由你决定。”白道冉起身留下这句话后,去了药堂。 看着赵欣瑜狰狞的面容,我闭上眼,睁眼的瞬间说了一个字“救。” 23.第23章 鬼附身 从马富友家离开的时候,我再次感受到了在文思广家出现过的那股气息,虽然微弱到几不可闻,却没能彻底掩盖。又一次证明这股气息的主人,一定是个活人,就悄悄隐藏在我的辖区内。 仔细想想翁美莉的种种反常,必定是有高人指点,一般的阴阳先生不会拦这种棘手的活,除非有特殊目的,而这目的必定与改命有关。 无论是文思广,还是马富友,他们都是这个人的试验品,他在做一个实验,一个可以打乱阴阳秩序的实验。 当务之急是送赵欣瑜去治伤,冥界的治疗就是靠阴气自我修复,毫时长成效慢,但是赵欣瑜这下受的不轻,想要短期内恢复基本无望。为了让赵欣瑜减轻痛苦,我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一定能在最快的时间里治好赵欣瑜的伤。 “啊k?”胡天养转身差点撞在我身上,有些惊讶的指着我,“这,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她受了重伤。”我绕开胡天养,将人放在床上然后对他说道。 胡天养一听这话,看了一眼床上面色惨白,浑身无力的赵欣瑜,神秘兮兮的把我领导一旁,小声的说道,“大哥,你不是打算让道冉给她治伤吧?” 我点了点头。 白道冉精通医术,赵欣瑜身受重伤,我觉得这中间没有什么矛盾可言。但是胡天养那表情是几个意思? “哥们,你听我说,上次她俩都大打出手了你不是没见过,你觉得道冉这个时候会救她吗?”胡天养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我说道。 如果不是他提醒我都快忘记了,“仙家学医治病救人不是应该的吗?” 胡天养一拍脑门,“我发现我不知剔除了你的人性,还有你脑子里的智慧。哥啊,咱到底是真傻还是真……啊啊啊,谁揪我耳朵?”还没等说完,胡天养是一声惨叫。 “我。”白道冉凑到胡天养面前,胡天养当时就哭脸变笑脸(苦笑),“姑奶奶,我错了还不成吗?赶紧撒手。” 白道冉哼了一声,将胡天养推到一边,“我看你以后还干不干乱说话。”然后盯着我道,“谁说我不救了?不就是个被打伤的冥差吗?还难不倒本小姐。” “那就好,三天后我来接她。”说完我逃一般的离开了云阳垌。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怕看到白道冉的眼睛,那是一种完全没有理由的情绪,说不出原因,想靠近,又在躲闪。 昏暗的街道,绵绵的细雨,风中透着一丝阴寒。从电影院里走出很多人,这个时间应该是看夜场的,见外面下着雨,很多没带伞的人都赶紧往停在路边的车里跑,还有部分没开车的人,都钻进了出租车里。 “哈喽啊!我们好像很久没见了。”周晓撑着雨伞身上背了个黑色的双肩包,出现在我身边。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蹙着眉,盯着周晓。 “你别一看到我就这种表情,我又不欠你钱。早知道你在刚才我就多买一张电影票了,《煎饼侠》新上映的,最适合你这种高压职业了,偶尔放松一下,也挺好的……”周晓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的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 电影院前广场,那个站在周晓身后不远处,脚尖着地,面上无半丝血气,犹如行尸一般朝着周晓走来的男人,他的身上混杂着鬼气。 “让开。”就在我喊出让开的同时,在电影院附近布下了结界,在平行空间内外界的人,根本看不到这个结界内所发生的一切。 “我艹,什么情况?” 周晓在我喊出那声后,猛然转身手里的伞不慎落地,一个左侧身惊险的躲过了那个男人的第一次攻击。只见他双眼充血青筋暴起,呲牙咧嘴双手成爪型,行动迅速的背着周晓发起第二次进攻。 就在我准备出手相助的时候,赶紧蹲下身从包里拿出一张黄纸,咬破手指在黄纸上随便话了个什么,嘴里还振振有词,直接将黄符贴在了攻击他的男人额头上,大喊了一声“破”,那个附身的鬼魂被瞬间打出体外。 整个过程中,周晓思维敏捷,身手极快,而且手法娴熟,这不像是一个自学道术的人能够做到的,除非有人教他,但是为什么阴事簿上没有显现周晓的名字?我想不通。 这时就听周晓冲着我大喊道,“小心。”我才猛然从思绪中抽出,只见被周晓打出体外的灵体,居然对我准备发起攻击,我一个闪身一拳打击中,灵体瞬间落地,露出本体。 而那个被她附身的人,已经因为阴气在体内滞留时间过长而昏倒。 “私上人身,你可知罪?”我怒斥道。 “我,我就是想看看电影。”她居然哭了起来,“因为家里穷,我长这么大也没看过电影,我是前两天在这条道上被车撞死的,我等了好久也没人待我走……” “住口。”还没等她说完,我呵斥道,“还敢撒谎。” “我说,你看她这么可怜也不像是会撒谎的人啊!”周晓一边对我说,一边看着那个哭哭啼啼的女鬼。 “对呀,这个大哥哥说的对,我真的不是会撒谎的人。”那个女鬼附和着说道。 我瞪了周晓一眼,“屡劝不听,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周晓一听我这话,还想说点什么,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我想上次被吕光福骗的事,他应该还没忘记。 “尚惜缘,业余演员,三天前因为忍受不了,网络上大量谩骂其演技烂的言辞,跳楼自杀,死后不肯伏法,试图以鬼上身的方式来逃避地府追击,还攻击他人,这条条罪过都够让你永世不得超生,你还有何话要说?”依照生死簿上所写,讲出了她的来历。 “我是逃了,那也是你们这些鬼差没用,不然我为什么能逃走?他们凭什么说我演的不好,说我私生活混乱?我又没靠潜规则上位,不就整个容吗?凭什么攻击我?我不甘心,我就是不甘心。”她哭诉着说道。 “不甘心,不是你可以伤害他人的理由,你可知鬼上身给人带来的伤害有多大?”对于不珍惜生命自杀的鬼,冥差从来不会同情。 鬼附身,以鬼身上人身,通常寻的都是火力低八字弱的人下手,被上身的人轻则全身无力数日下不了床,重则大病一场,对身体的伤害极大。 “谁让他火力低,活该他被我上身。”尚惜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 “你这种人那,真是活该被人骂,就冲你这张嘴,就够讨人厌的。”周晓完全没有刚才怜悯的目光,反倒是一种厌恶的情绪在不断滋生。 “跟我回去受罚。”不等尚惜缘辩解,我直接将其打入地府。她甚至连被冥差护送的资格都没有。 积口德,而非造口业。阳间说言论自由,攻击性言论往往杀伤性极强,每个人的内心承受力不同,在遇事时做出的反应也会不同,但生命是父母所受,轻易放弃,只会坠地狱超脱无期。 其实美丑皆由心生,与容颜无关,善心善举善为人,心美则人美。 24.第24章 抉择人 送走了尚惜缘,我并未马上撤掉结界。我在等,等一个令我困惑的答案。周晓则手忙脚乱的将黄纸塞进了包里,背起包跑到刚才被尚惜缘上身的那个人身边,将其扶起。 “他不会有事吧?”周晓担忧的问道。 “不会,至多也就是发三天高烧。”我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你能不能不老用抓贼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样。还有那个尚惜缘,她究竟是怎么躲过冥差的?居然还能上人身不简单啊!”周晓悻悻的说道。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冷冷的回了一句。 这是ivan的辖区,他跟周晓有着一样的毛病,就是心太软,软到有点好坏难分,虽然ivan在努力的去做一名真正的冥差,还是没能改掉他轻易信人的习惯。 “好吧,我可以不过问,不过你打算把我们困在你这结界里多久啊?我觉得这人需要去医院。”周晓撇着嘴问道。 “你不打算跟我说点什么?”看周晓的样子,想听他主动告诉我,基本上不可能,但是问就能问出答案吗?他会说真话吗?这又是个问题。 周晓沉默了,他只是盯着我看,却没出声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但是我从他的眼神里却什么都看不到,他身上围绕的迷雾越来越浓…… “我觉得你跟以前不太一样。”沉默许久,周晓突然发生说了这么一句。我没有回应只是看着他,周晓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顺眼,尤其是我经常出现在死人的地方,现在又懂了点儿道术,其实你完全没必要对我有这么深的成见,那些都是巧合而已,至于道术嘛,我要跟你说我是自学的,估计你也不会相信,确实有人指点过我……” “谁。”没等周晓说完,我就开口问道。 周晓一愣,“他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就是个看上去五十几岁的老头,来无影去无踪的,我说要拜他为师他也不肯收。” 五十几岁的老头?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教周晓道术?我不得而知。但是他的这一做法,将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引到了周晓的身上,由此看来他的嫌疑最大,短期内我必须要找到这个人。 耳环亮起,是ivan在找我,丢下一句“但愿你没对我说假话。”后,撤掉结界消失在周晓面前。 “云阳垌?”ivan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啊k,你可来了,赵欣瑜的情况不对劲儿。”ivan匆匆忙忙的从里面出来,拉着我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问道。 “额,那个……”ivan停住脚步,右手摸着鼻子,眼神飘忽的不知道该往哪儿看,表情极不自然。 这时胡天养站在门口喊了句,“我说你们俩磨蹭什么呢?在不过来一会儿出鬼命了。” 我被这一狐一鬼弄的云里雾里的,但是从云阳垌里冒出的那股阵阵腐肉的气息,在联想到刚才ivan说的话,我似乎明白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一进去就见赵欣瑜被五花大绑的固定在椅子上,嘴里不停的流出绿油油的液体,面部布满血丝,眼睛呈血红色,不停的挣扎,椅子把手上那一道道带着血的爪痕,都是她的杰作。 “怎么回事?”我将目光投向白道冉。我记得胡天养说过,白道冉不可能真心救赵欣瑜,现在赵欣瑜这状态,有时候很多事,真的是说不清。 “怎么,你现在是在怀疑我喽?就算真是我故意害她你能把我怎么样?”白道冉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一脸讽刺的模样,与我对视着说道。 若不是胡天养突然挡在我们中间,ivan及时按住我紧攥的拳头,我都不确定下一秒我会做出什么事,与白道冉对视的时候,我确实有些失控。 “有话好好说。”胡天养将白道冉拉到一边,然后对我说道,“赵欣瑜在你走后突然发狂,若不是我发现的及时,道冉只怕已经被她吃了。” 听到这的时候,我不由用眼神瞟了一眼胡天养身后的白道冉,她受伤了?可我刚才居然在质疑她…… “她有食灵的经历你为什么送来的时候不说?冥王那老家伙怎么弄这么个东西做冥差,我真怀疑你们是不是脑子都进水了。”胡天养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 “什么意思?”我不解的问道。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说,这丫头现在体内还住着一个灵,一个她没炼化的灵,还tm的是个恶灵,她本体受损,导致恶灵有机可趁,这丫头现在的状况就是,谁强谁主导本灵。”胡天养没好气儿的说道。 “能治好吗?”ivan在我之前开口问道。 “赵欣瑜与恶灵相互炼化,现在是二为一体,消灭恶灵就等于杀死赵欣瑜。”白道冉悠悠的开口,看着我说道,“除非你有办法把恶灵剥离,否则赵欣瑜必死无疑。” 食灵,是一种以吸食灵体来提升自身能力的一种捷径,只要将吸入体内的灵体炼化转换为为己所用的能量即可。除了会跟毒品一样令人欲罢不能外,基本上没有副作用,向赵欣瑜这种状况实属罕见。 我将目光投向胡天养,如果人性都能剔除,那灵体也一定可以剥离。 胡天养明显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你别看我,你能想到的东西我们能想不到吗?这招不可行,除非那个恶灵自愿让出身体。” 自愿?毁身食灵之痛,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放下的仇恨? “要不试试吧,软的不行再来硬的也不迟!”ivan说道。 我总觉得今天他有些奇怪,从我进来开始,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赵欣瑜,与其说是怜悯跟担忧,倒不如说是透着情谊,赵欣瑜做人也不过二十年,可ivan做鬼做了有近两百年,这份情谊从何而来? “现在的决定权在你身上,她是生是死,是留是灭,都由你决定。”白道冉起身留下这句话后,去了药堂。 看着赵欣瑜狰狞的面容,我闭上眼,睁眼的瞬间说了一个字“救。” 25.第25章 除恶灵 赵欣瑜体内的恶灵名叫余树,死时27岁。 幼时父母常争吵不休,他基本上是在锅碗瓢盆乱飞的环境中长大的,十三岁时妈妈跟个有钱的老男人跑了,他爸沉迷赌博,根本不管他,从此在余树幼小的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余树的童年基本没有爱,跟着一些社会上的人混日子,什么偷东西拦路抢劫,打架斗殴,他差不多都做过,20岁的时候,他认识了一个女孩儿,开始改邪归正,想要认真过日子,但是再一次,他被抛弃了。 那个女孩儿像他妈一样,跟有钱的男人跑了,他内心深处那颗对女人憎恨厌恶的种子发芽了,他开始疯狂的在夜晚寻觅单身女人,而赵欣瑜是余树唯一一个失手杀害的女人。 “他生前罪行累累,死后仍旧执迷不悟,即使地狱容他,我都不会容他。”ivan在翻阅过生死簿后,难以压制心中的怒火。 “哥们儿,想救人就得服软,按照他的心情来,咱们才有机会出手,就你现在这状态,他一看横竖都是死,还不拉个垫背的。”胡天养手搭在ivan的肩膀上,劝说道。 “你们都出去。” 言毕,胡天养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拉着ivan走出客厅,而我则留在了客厅里,站在赵欣瑜的正对面,歪着头注视着她,我想知道现在控制这个身体的,究竟是赵欣瑜,还是余树。 “啊哦,啊,你想干什么?” 关节发出吱吱的声音,男女音重叠的声效,听上去令人毛骨悚然,红莹莹的眼睛冒着迷惑人心的光芒,如果不是她被专治恶鬼的捆冥锁绑在椅子上,只怕胡天养他们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 “我想干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我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对我来说弄死一个恶灵,比掐死一只蚂蚁都容易。如果不是她情况特殊,我早已动手,根本不会等到现在。 “不,你不敢。杀了我就等于杀了她,这么漂亮的美人儿那个男人下得去手?如果不是我失手,没准她现在就是我的女人了……”余树猥琐的肆意妄为的大笑着,却突然变脸道,“这个臭女人,她不但毁了我的身体,还将我灵魂吞进了肚子里,此仇不报难消我心头之恨。” “那你想怎么办?” “怎么样?当然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我们现在是一体,她可是冥王钦点的冥差,我就不信你们有人敢动她。”余树得意的大笑着。 这时赵欣瑜的身体却突然不受控制,发疯一般的斯嚎着,发出阵阵令人难以忍受的尖叫。每挣扎一次捆冥锁就会缩紧一分,每缩紧一分就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杀,杀了我,杀了我,绝对,绝对不能,绝对不能让这个畜生活着……” 赵欣瑜的眼睛有一只变回了黑色,眼中滴落的流水,不是因为身体上带来的疼痛,而是精神上。她在以残败之力对抗体内的恶灵,试图摆脱恶灵的控制,将其压制到原本属于他的黑暗中。 “你疯了,杀了我,你也别想活。”余树的声音再次出现。 “快,趁现在,趁现在我还有意识,杀了我吧!” 此刻的赵欣瑜抱着必死的决心,她传递的信息都是带着恳求的,宁可自己灰飞烟灭,也不愿恶魔利用她的身体威胁任何人。 我盯着赵欣瑜的眼睛,直到她微微点头,头上斗大的汗珠滑落,闭上眼时露出如释重负般的微笑。 在确定了她的想法后,从身后取出那把我多年不用的兵器。此剑名曰鬼涕,是把战国时期的青铜宝剑剑魂所化,剑长三尺二,宽半指,刃锋利,寒光熠熠。 出鞘之时,余树依然疯狂,疯狂的想要脱离赵欣瑜的驱壳,因为他怕死,怕真正的死去,灵魂并非生命的尽头。 剑起剑落间,余树几乎自断与赵欣瑜炼化的部分,逃一般的冲出赵欣瑜的体内,此时我掏出当日从赵欣瑜心中取出的那滴心血,浮于掌中默念三声,叫了一声“余树”。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应声,残缺的灵魂被收入这滴心血内,心血化作心血石,成为坚固的牢笼。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心血石里发出余树撕心裂肺的嘶吼声,但他将永远被禁锢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生生世世直到赵欣瑜的灵魂消失为止。 此刻赵欣瑜已然晕厥不省人事,而趴门缝二人组也因为动作太大跌进客厅,一直在药堂没动的白道冉见证了整个过程,我再收回心血石的时候,忍不住朝着药堂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白道冉赶紧埋头看桌上的药材,不知为何看到她这副表情,我心里居然有一丝暖流涌过。 “哇~!我说老兄你怎么做到的?”胡天养小跑着来到我身边,拿着那颗心血石仰头看着说道,“这东西居然还有这种功效,我怎么不知道?” “啊k,赵欣瑜没事吧?”果然ivan最担心的还是赵欣瑜! 我从胡天养手中拿过那颗心血石,交到ivan手中,“她暂时没什么大事,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那就好。”ivan一听这,长出了一口气。 “恶灵就是赵欣瑜的心魔,心魔不除她永远得不了大成。那颗心血石是赵欣瑜心血所化,恶灵与赵欣瑜心脉相通,所以心血石对他才有禁锢作用。你必须保存好这颗心血石,若恶灵逃脱,赵欣瑜也许会万劫不复。”我郑重的对ivan说道。 ivan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却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为什么交给我?” “她需要有人长期在旁监护。”我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ivan没说话。胡天养却暗暗的笑着给我竖了个大拇哥。 人性最大的弱点除了贪婪跟自私,还有怕死。 余树在得知即使失去肉身,灵魂依然存活的时候,仇恨使他在被赵欣瑜炼化的同时,也在学着如何控制赵欣瑜的思想。 柳枝将赵欣瑜打成重伤,灵力削弱,让余树看到了逃脱的希望,他天真的以为只要赵欣瑜在这个时候被他炼化,那他就可以从另一种角度上获得永生。 事实往往是残酷的,没用永恒的生命。 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天不报自报。 26.第26章 你爱我 “告诉我,你究竟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云阳垌外,我与胡天养面对面。 可以说现在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根据,不是质疑,不是猜测,而是肯定。他,这个我为鬼多年难得真诚以待相信的狐,他骗了我。都说狐狸狡猾,以前我一直不以为意,如今看来,是我想法太天真。 “呵,我可没请你喝酒,怎么就多了呢!我能对你做什么?咱俩这关系,我敢在你身上动手脚吗?”胡天养先是一愣,随后一边打马虎眼一边胡扯的说道,“你一定是最近太忙,想太多了,我觉得你该休息休息调整一下心态。” “胡天养,我在问你一次,你究竟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是的,我在发火。平生最痛恨的一件事,就是被骗。谁都可以在我面前说假话,但是他胡天养不行。 胡天养沉默了,他收起了那张平时看起来不着四六的面孔,沉着冷静、冰冷皎洁的目光透着森凉,这才是真正的胡天养,那个用玩世不恭做面具,以掩盖真正自我的胡天养。 我不拆穿,只是已经习惯;我不过问,只是在等答案。 “你没猜错,我确实在你身上做了手脚。”胡天养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之情。 明明眼前站着的还是昔日的胡天养,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我不知道他对我究竟做了什么,但我在等,在等他自己说出来,我好像已经习惯这种等待。但有时候,有些事不去问,是等不来结果的。 “彻底剔除人性是有副作用的,它会让你彻底忘记,这千年来你每一次情绪触动时,遇到的人,发生的事,甚至会让你忘记你自己是谁,这七百多年里,我为你无数次的压制你体内人性的滋生,一次次的让你回归冷漠,但是被镇压在你体内的人性,就像心魔一样,你镇压一次,它就强大一分,想要彻底剔除,根本不可能,我不能拿你的生命冒险。”说道后面他竟红了眼眶。 “所以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问道。 正因为他没有真正的为我剔除人性,所以我才会觉得自己很奇怪,一直以来我认为的没有情绪波动,本身就是我最大的情绪在运转。 “我像以往一样帮你镇压,但是它变得过于强大,我下了三层封印,这么快就突破了两层。”他面色凝重的说道,“如果你真的想彻底剔除人性,唯一的办法就是直面。永远都在逃避,你打算逃避到什么时候?你都不曾完整拥有过拿什么去跟它对抗?心魔有多可怕不用我说你自己就应该很清楚,九幽地狱的烈火烧的尽你的魂魄,灭不了你的心魔。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胡天养长出了一口气。将我扔在外面,独自回屋。 我何尝不知心魔的可怕,活了上千年,这些道理我倒背如流。不可否认,是我的一次次逃避,助涨了心魔的能力,但我宁愿为鬼,也不愿被魔所累。 那又能怎么样?一个轮回道不收,生死簿上没资料,连三生石上都没我这一号的鬼。我配拥有人类的情感吗?连想做一回完整的人的机会都没有…… “还想不通?”白道冉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边,目光呈四十五度角直视天边那一轮明月。 微风吹过,带起她修长的白裙,发丝微乱,站在我身边的她,更像仙女,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仙子,除了那张牙舞爪的性格令人望而却步外,她完美的几乎没有瑕疵。 “你喜欢阳光明媚的晴朗天,还是在深夜里独自站在湖边,看着倒印在湖水中的月亮发呆?我知道你更喜欢后者。没有人是从出生开始就没有情绪波动的,包括你,我不想开导你,因为我知道开导对你没有用。”她双手背在身后,侧脸看着我说道。 “那你出来做什么?”我盯着她。 “我们玩儿个游戏吧!”她却笑了。 “什么游戏?”我蹙眉问道。 “这个游戏叫做,你爱我。”她脸上的笑容凝结,最后那‘你爱我’三个字说的格外清晰,她在强调。 爱,是人类最美好的情感,马福友跟翁美莉已经让我见识过一次,人间真爱的力量有多强大,多美好。 “不玩。”我毫不犹豫的回绝了白道冉。 爱,虽美好。但对鬼来说,这是一剂毒药。想象一下,一只白刺猬再跟一只鬼做男女朋友,这种画面结合在一起,真的不是浪漫的爱情故事,而是惊悚片。 “你怕什么?你不是在发愁怎么对付心魔吗?你连七情六欲是什么都不知道,拿什么去对付心魔?” 说着,都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白道冉的唇已然印在我的嘴上。推开,我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推开了白道冉。跑,是我当时第一个反应。 “你是胆小鬼……”身后传来白道冉呐喊的声音。 我不是胆小鬼,厉鬼恶鬼什么鬼在我眼里都无足轻重,只有白道冉,她明明就长着一张完美精致的脸,但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我看到就只想跑,根本就没理由。 “怎么一个人蹲在这儿喝闷酒?”忘川河畔,秦炳洲拿着酒葫芦出现在我身边。 还沉浸在被白道冉‘非礼’中没缓过神来的我,被他这一拍吓了一大跳,但只是一瞬间,我习惯性的冲着他摇了摇头。 “你有什么事还能瞒得过我这个老鬼。”秦炳洲说着坐下身,“最近你身上的人气越来越重,控制不当,你会变成第二个冥王,他现在基本上已经失常了。” 冥王因为沾染了太多人类的习气,常常会因为一点小事而控制不住情绪,他也曾试图摒弃这些习气,结果都适得其反。如今在冥界,冥王算是最大的隐患之一,他比活火山的稳定性还差。 “你放心,我不会。”如果是从前,我说这话一定底气十足,但是如今我明显的缺少底气。 “天养跟我说你拒绝了道冉,为什么?”秦炳洲东拉西扯了半天,终于说到了正题上。 秦炳洲这老鬼跟胡天养算是因酒结识,两个酒篓子在一起,只要碰头必定喝的五迷三道,然后把知道的秘密一溜烟的倒个干净,秦炳洲比胡天养的酒量好那么一点,基本上喝酒就没断过片儿,所以他常从胡天养嘴里套秘密。 “你们这么毁一个女孩子家的清白真的好吗?”我板着一张严肃的面孔说道。 “你可别冤枉我。不过话说回来,道冉那丫头挺好的,长的国色天香,又懂医术,她能看上你那完全是你的福气,这种事有什么好拒绝的,没准儿她真能帮你呢?”秦炳洲一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态说道。 我抢过他的酒葫芦,猛喝了一口塞给他,一句话也没说的默默走开。 27.第27章 被鬼缠 每当我思考问题的时候,就喜欢独自站在纷繁的街道上。不同的频道,让人们永远看不到另一个世界的模样。而我则闭上眼,感受着周围的气息,试图以此来证明我的存在。当人潮从我身体穿过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错了,没人能证明我的存在。 “你能不总这么跟着我吗?我又不认识你。” 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是周晓。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一直在哭,看着周晓一脸懊恼的样子就知道,他被鬼缠了。 “就只有你能看见我,帮帮我吧,求你了。” ‘女人’哀求着拉着周晓的胳膊,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让人看着都觉得心疼,可是周晓却显得有些无奈。 周晓似乎是从人群中看到了我,想都没想就甩开拉着他胳膊那女鬼,逃一般的跑到我跟前,拉着我就往前他家的方向跑,(在大街上拉着空气跑,其实看起来挺像2b的)。这条街离他家并不远,步行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 “我被鬼缠上了。”周晓回到家,环顾四周后确定哪个‘女鬼’没跟来,神经兮兮的对我说道。 听这话我特想笑,“你不是懂道术吗?还怕被鬼缠。”看上去很讽刺的一句话,实际上我说的时候很平静,没有半丝嘲讽的意味。 “我说正经的没跟你开玩笑。”说完周晓跟讲起了三天前的经历。 三天前,也就是我从周晓家离开的第二天,周晓所住的小区里死了一个人。这听起来好像跟他连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就在当天晚上,周晓半夜起来上厕所,迷迷糊糊的就听到有女人在哭,起初他不以为意,但是当他回到房间的时候,就看到床边蹲着个留着学生头的女孩儿在哭。 周晓本来就能看到鬼,对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了,他也知道,鬼都喜欢跟着阴气重的人,因为通常这种人能看见鬼,不凑巧周晓就是个阴气重的人。 “你有事儿吗?没事儿就赶紧走吧,我还要睡觉呢!”周晓打了个哈切,也没当回事儿的对那鬼说道。 起初那鬼以为周晓是梦游说梦话,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这大晚上的你就不嫌扰民吗?我要睡觉了。”那鬼哭的周晓心烦,尤其是本来就没睡醒,又有人一直在哭,听着就更不爽了,周晓吓唬的说道,“你再哭,我对你不客气了。” “你能看见我?那你帮帮我行吗?”那鬼见周晓能看见他,右手抹了把脸说道。 周晓当时一拍额头,悔得肠子都青了,本来以为这鬼是冲着他来的,现在看来根本是他自作多情。 “从那天起,她就一直跟着我,阴魂不散的。后来我从楼下小区大妈那儿得知,这小区里前两天死的是个男的叫赵骏,听说长得比女孩儿还漂亮,前阵子做完变性手术不知道怎么弄的感染了,就莫名其妙的死了。”周晓叹了口气,说道。 “你这次怎么没直接答应帮他?”我问道。 “我那知道他让我帮他干什么?你的教诲我还是听进去一些滴。不过人死不是都有鬼差来接吗?为什么赵骏没有?”周晓问道。 赵骏吗?我重复着赵骏的名字,抬起右手,生死簿带着金光旋转着出现在掌心处,翻开生死簿,赵骏的名字浮现。上面显示赵骏虽然是因为术后感染不治身亡,但生前变性手术已然完成,手术切除的部分他并未保留,也没有随身下葬,导致他的灵魂残缺不全。 “我说你们地府还歧视变性人士是怎么着?听小区大妈说他生前为人不错啊,不就是少个物件儿嘛,你们就不能通融通融?”周晓挑个眉看着我一脸鄙夷的说道。 “放肆。”我斥了周晓一句道,“男生女相错投胎,后天修复不是不可以。但是赵骏的性别本就没错,他却执意自行修正,自残魂体地府不收。” 残缺魂,是指肉体残缺致使灵魂不全。这其中不包括因病或意外不得不截肢的人,这类人虽然身体残缺,但灵魂依旧完整。 而赵骏的情况的属于故意为之,肉体的残缺会转嫁到灵体上。灵体残缺的鬼魂,会在死后第七天也就是回魂的当晚,被恶修鬼差带到地府第十九层地域,直至永远。 每一层地域除了有冥差外,还有恶修鬼差,他们是冥界对罪恶的审判者,所有将承受地域处罚的鬼魂,都会被恶修鬼差带走。 而第十九层地域里的灵魂通常是一些没有办法投胎,但并非罪大恶极。他们在第十九层劳逸,是真正生活在冥界最底层的人,他们会像奴隶一样永无休止的劳作。 这时一直躲在门外的赵骏却突然出现在周晓的家里。刚才他之所以没跟进来是因为不知道我的身份,估计是害怕被伤害所以才会躲起来。 “大人帮帮我,我不想被恶修鬼差带走,帮帮我吧!”赵骏瑟瑟发抖的说道。 恶修鬼差这四个字对鬼魂来说,果然有着非同凡响的震慑力。 周晓见赵骏吓成这样,又想起自从赵骏出现就一直不停的哭,看着就像是个受委屈的样,他就心软了,恩求的眼神看着我道,“能不能帮帮他?” 果然周晓的老毛病又犯了,不过念在赵骏生前没什么不良记录的份儿上,我也就成全周晓一次,只是距离回魂夜还有四天,能否顺利的找回赵骏失去的部分,就要看周晓的能耐了。 “你若真相帮他,就必须在回魂夜前找到他残缺的不分,放在他的棺材里,或者与棺材同葬,如果失败,赵骏仍然会被恶修鬼差带走。”我能帮他们的也就只有这些,剩下的就要看赵骏的造化了。 “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谢谢鬼差大人。”周晓听完用肩膀靠了一下身边的赵骏。 赵骏收起那副哭丧着的脸,连连鞠躬嘴里感谢的话就更不用多说,这副模样倒确实透着几分女气,但他终究生成了男儿身,若不是他擅自更改性别,只怕也不会这尽了寿元,落得如今这副下场。 正所谓人不作命,命不由人。 28.第28章 兄妹 赵骏要想找到他的宝贝(从现在起我会将赵骏丢失的不分称之为‘宝贝’),就要先去他做手术的医院,虽然这东西割下来之后,也不会有医生护士有癖好搞个收藏什么的,但也没准能在垃圾桶什么的地方找到。 当然这只是个玩笑。 实际上从赵骏接近这家医院开始,我就感觉他的灵体变的不稳定,更确切的说,他在恐惧。那时不时发抖的身体,有些飘忽的眼神,跟总也安定不下来的魂,都在说明他在怕。 “我说你怎么回事儿?你到底还想不想投胎啦,你说你现在这样怎么可能感应到你的宝贝在哪儿?” 周晓有些生气,毕竟他都快把这家医院所有的垃圾桶都翻遍了。被医院里的人驱赶,把自己搞得跟个神经病一样,就是为了帮这个毫不相干的人找宝贝,帮他投胎,可是赵骏到好,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在状态,也难怪周晓会发脾气。 不过周晓发脾气的时候,那说话的语气倒是挺像胡天养,怎么说呢,他们身上有共通之处,区别就是胡天养是狐,周晓是人。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说。”我冷不丁的开口。 周晓一听这话,猛地将目光投向赵骏,果然赵骏颤抖着蹲下身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头深深的埋在两腿之间。 “大哥有话咱能不能好好说?我们可就还三天半的时间,你如果在这么藏着掖着的……”周晓是苦口婆心,赵骏是做起了缩头乌龟,周晓一生气抬手道,“反正时辰到了,去地府受罪的不是我,你就这么着吧,早知道就不应该帮你。” “你,你别走……”见周晓要走,赵骏噌的从地上起来,拦住了周晓的去路低着个头,“其实我不是自愿变性的。” 此言一出周晓顿时愣在原地。 不过这倒是印证了我心中的猜测,赵骏的种种表现都过于反常,尤其是从未出过错的生死簿上,显示赵骏有90年的寿元,而且是寿终正寝,但是现在他相当于提前了70年结束生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命格出现了偏差,而这个偏差导致他的命运发生了巨变。但我曾说过,所有的偶然最后都会变成必然,为了确保阳间的秩序,赵骏的死也就成了必然趋势。 如果以现在这种变性后的状态继续活上70年,被他打乱命格的人将会更多,现在结束是最合适的时候,因为连锁效应产生后所带来的杀伤力是最小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周晓在平复了情绪后,心平气和甚至眼睛里还透着一丝同情的问道。 赵骏低着头,讲述着在他身上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 赵骏不是家里的独子,他下面还有个妹妹只比他小两岁叫赵珺,他们俩的容貌几乎如出一辙,所以小时候淘气的赵珺,经常把赵骏打扮成她的模样替她上课,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一种默契,如果他们不开口,很难有人能分辨出谁是谁。 两个月前,才满十八岁的赵珺交了第一个男朋友。就是不久前她因为盲肠炎,在这家医院住院期间认识的医生叫霍彦,但是自从他们确认关系后,霍彦再约赵珺除去,她都各种理由推脱让赵骏代替,对赵珺过于溺爱的赵骏受不了妹妹的软磨硬泡,也就硬着头皮上了。 霍彦英俊帅气才华横溢,有着赵骏身上没有的男子气概。但是赵骏却对霍彦跟赵珺的关系有种小孩儿过家家的感觉,很不真实。再加上赵珺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根本没时间见霍彦,也让赵骏有些疑惑。 “小珺我们谈谈。”晚饭后赵骏将赵珺叫道房间,“你认真的告诉我,你跟霍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没怎么一回事啊?你不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吗?你跟霍彦。”最后那四个字她说的意味深长,让赵骏有种错觉,眼前这还是他妹妹吗? “你觉得好吗?小珺你觉得这样好玩儿吗?我是你哥,你把我当什么?玩具吗?”意识到妹妹根本就只是在拿他找乐子,好脾气的赵骏发火了。 “这有什么不好?霍彦他接近我就是因为他喜欢你,你不是也觉得他挺好的吗?现在科学这么发达,做个变性手术很容……” “我是你哥。”还没等赵珺说完,赵骏啪的一个巴掌打在赵珺的脸上,气的手一直在发抖。 赵珺捂着连,怒视着赵骏,“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说完赵珺跑着离开了家。 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的赵骏跟赵珺都是孤儿,两年前父母因为一场意外而丧命,赵骏担负起了照顾赵珺的责任,可如今他最疼爱的妹妹,却没把他当成个男人看待,也算是赵骏这辈子最大的悲哀。 “后来呢,这跟你被阉了有什么关系?”周晓听到这儿,有些忍不住插嘴道。 “听他把话说完。”我平静的说道。 周晓捂着嘴,示意赵骏继续。 那天过后,赵珺就不见了,赵骏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找到,就想到了霍彦,也是想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跟霍彦说清楚,可没想到去了霍彦家之后,还没等开口,霍彦就告诉赵骏,赵珺在他呢。 之后霍彦给赵骏倒了杯水,喝完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医院,而且手术已经结束,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从男人变成了女人,甚至连脸都不是她自己的。 那几天他发疯一样的想要知道为什么,但是手术前签署的一系列文件上,都赫然签着他的大名,还有赵珺的名字,他当时崩溃大哭,甚至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直到赵珺的出现……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因为我恨你。明明就是个男人却长着一张比我还精致的脸,从小到大你样样都比我强,你知道我有多讨厌这张脸吗?我恨不得毁了它,有些东西独一无二,要比跟别人分享好的多。” 赵珺的这番话,给了赵骏重重的一击,这还是他善良单纯的妹妹吗?她怎么会变成这样?赵骏无法想象。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赵骏含泪问道。 “我从来都没变过,是你把我想的太美好,知道吗当我知道霍彦接近我是因为看上你的时候,我有多恨你,不过后来我发现他根本就是个变态,我就突然不恨了,所以我把你卖给他,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大家各取所需。”说完赵珺大笑着离开了病房。 赵骏是被赵珺活活气死的,不过却变成了术后感染,应该说医院愿意掩盖事实,也是因为赵珺跟霍彦的交易,一场没有家属起诉的医疗事故草草收场。 周晓张着大嘴,完全无法相信刚才所听到的一切。 “就算脑洞全开,也理解不了做出这些事的居然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你确定你妹是你亲妹吗?她这是恨你恨到什么地步了?我完全无法理解。”周晓说道。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赵骏低着个头,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想着替赵珺说话。 “先别想这些,赵骏的宝贝在霍彦哪儿。”我打住了周晓的话,说道。 “这你都知道?”周晓诧异的看着我。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不挑重点听?”我瞪了周晓一眼。 血肉亲情是指人世间最亲最近的人,只有无知的人才会出卖血亲。赵骏的付出被赵珺当成了炫耀,嫉妒的种子埋没了她的人性,他们之间的故事,更像一场人间悲剧。 27.第27章 被鬼缠 每当我思考问题的时候,就喜欢独自站在纷繁的街道上。不同的频道,让人们永远看不到另一个世界的模样。而我则闭上眼,感受着周围的气息,试图以此来证明我的存在。当人潮从我身体穿过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错了,没人能证明我的存在。 “你能不总这么跟着我吗?我又不认识你。” 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是周晓。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一直在哭,看着周晓一脸懊恼的样子就知道,他被鬼缠了。 “就只有你能看见我,帮帮我吧,求你了。” ‘女人’哀求着拉着周晓的胳膊,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让人看着都觉得心疼,可是周晓却显得有些无奈。 周晓似乎是从人群中看到了我,想都没想就甩开拉着他胳膊那女鬼,逃一般的跑到我跟前,拉着我就往前他家的方向跑,(在大街上拉着空气跑,其实看起来挺像2b的)。这条街离他家并不远,步行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 “我被鬼缠上了。”周晓回到家,环顾四周后确定哪个‘女鬼’没跟来,神经兮兮的对我说道。 听这话我特想笑,“你不是懂道术吗?还怕被鬼缠。”看上去很讽刺的一句话,实际上我说的时候很平静,没有半丝嘲讽的意味。 “我说正经的没跟你开玩笑。”说完周晓跟讲起了三天前的经历。 三天前,也就是我从周晓家离开的第二天,周晓所住的小区里死了一个人。这听起来好像跟他连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就在当天晚上,周晓半夜起来上厕所,迷迷糊糊的就听到有女人在哭,起初他不以为意,但是当他回到房间的时候,就看到床边蹲着个留着学生头的女孩儿在哭。 周晓本来就能看到鬼,对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了,他也知道,鬼都喜欢跟着阴气重的人,因为通常这种人能看见鬼,不凑巧周晓就是个阴气重的人。 “你有事儿吗?没事儿就赶紧走吧,我还要睡觉呢!”周晓打了个哈切,也没当回事儿的对那鬼说道。 起初那鬼以为周晓是梦游说梦话,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这大晚上的你就不嫌扰民吗?我要睡觉了。”那鬼哭的周晓心烦,尤其是本来就没睡醒,又有人一直在哭,听着就更不爽了,周晓吓唬的说道,“你再哭,我对你不客气了。” “你能看见我?那你帮帮我行吗?”那鬼见周晓能看见他,右手抹了把脸说道。 周晓当时一拍额头,悔得肠子都青了,本来以为这鬼是冲着他来的,现在看来根本是他自作多情。 “从那天起,她就一直跟着我,阴魂不散的。后来我从楼下小区大妈那儿得知,这小区里前两天死的是个男的叫赵骏,听说长得比女孩儿还漂亮,前阵子做完变性手术不知道怎么弄的感染了,就莫名其妙的死了。”周晓叹了口气,说道。 “你这次怎么没直接答应帮他?”我问道。 “我那知道他让我帮他干什么?你的教诲我还是听进去一些滴。不过人死不是都有鬼差来接吗?为什么赵骏没有?”周晓问道。 赵骏吗?我重复着赵骏的名字,抬起右手,生死簿带着金光旋转着出现在掌心处,翻开生死簿,赵骏的名字浮现。上面显示赵骏虽然是因为术后感染不治身亡,但生前变性手术已然完成,手术切除的部分他并未保留,也没有随身下葬,导致他的灵魂残缺不全。 “我说你们地府还歧视变性人士是怎么着?听小区大妈说他生前为人不错啊,不就是少个物件儿嘛,你们就不能通融通融?”周晓挑个眉看着我一脸鄙夷的说道。 “放肆。”我斥了周晓一句道,“男生女相错投胎,后天修复不是不可以。但是赵骏的性别本就没错,他却执意自行修正,自残魂体地府不收。” 残缺魂,是指肉体残缺致使灵魂不全。这其中不包括因病或意外不得不截肢的人,这类人虽然身体残缺,但灵魂依旧完整。 而赵骏的情况的属于故意为之,肉体的残缺会转嫁到灵体上。灵体残缺的鬼魂,会在死后第七天也就是回魂的当晚,被恶修鬼差带到地府第十九层地域,直至永远。 每一层地域除了有冥差外,还有恶修鬼差,他们是冥界对罪恶的审判者,所有将承受地域处罚的鬼魂,都会被恶修鬼差带走。 而第十九层地域里的灵魂通常是一些没有办法投胎,但并非罪大恶极。他们在第十九层劳逸,是真正生活在冥界最底层的人,他们会像奴隶一样永无休止的劳作。 这时一直躲在门外的赵骏却突然出现在周晓的家里。刚才他之所以没跟进来是因为不知道我的身份,估计是害怕被伤害所以才会躲起来。 “大人帮帮我,我不想被恶修鬼差带走,帮帮我吧!”赵骏瑟瑟发抖的说道。 恶修鬼差这四个字对鬼魂来说,果然有着非同凡响的震慑力。 周晓见赵骏吓成这样,又想起自从赵骏出现就一直不停的哭,看着就像是个受委屈的样,他就心软了,恩求的眼神看着我道,“能不能帮帮他?” 果然周晓的老毛病又犯了,不过念在赵骏生前没什么不良记录的份儿上,我也就成全周晓一次,只是距离回魂夜还有四天,能否顺利的找回赵骏失去的部分,就要看周晓的能耐了。 “你若真相帮他,就必须在回魂夜前找到他残缺的不分,放在他的棺材里,或者与棺材同葬,如果失败,赵骏仍然会被恶修鬼差带走。”我能帮他们的也就只有这些,剩下的就要看赵骏的造化了。 “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谢谢鬼差大人。”周晓听完用肩膀靠了一下身边的赵骏。 赵骏收起那副哭丧着的脸,连连鞠躬嘴里感谢的话就更不用多说,这副模样倒确实透着几分女气,但他终究生成了男儿身,若不是他擅自更改性别,只怕也不会这尽了寿元,落得如今这副下场。 正所谓人不作命,命不由人。 29.第29章 外援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赵骏小声的问道。 “这还不简单,我们直接去找霍彦把你的宝贝要回来不就完了。”周晓完全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我严重怀疑他的智商,是不是在睡觉。 “如果有那么容易,赵骏自己就做了,何必找你帮忙。你这么大的动作差不多把所有人都引出来了,如果霍彦在医院,赵骏不可能没看到。”我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周晓有些不高兴的问道。随后眼珠一转,眯眯着小眼道,“要不你用生死簿查查霍彦的行踪。” 周晓说完,赵骏是眼冒金光,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等着我把生死簿拿出来。 “你以为生死簿是玩具,想拿就能拿。”我蹙眉道。 此言一出,赵骏跟周晓都跟泄气的皮球一样。 不是我不肯拿,从答应帮赵骏开始,我就已经在违规作业,这个时候拿出生死簿查活人的行踪,如果将常杰引来,必是得不偿失。到时非但帮不了赵骏,只怕还会有更大的麻烦。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如果再找不到,赵骏就只有去地狱做苦力的份儿了。”周晓发牢骚的时候,灵机一动,一拍手看着赵骏道,“诶,你不是去过霍彦家吗?咱们去碰碰运气,没准儿他现在就躲在家里。” “我也不确定上次去的是不是他家,而且我根本就记不得去他家的路。”赵骏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你该不是害怕了,在骗人吧!”周晓怀疑的目光投向赵骏。 赵骏连连摇头,“我没骗你,真的。” “你别难为赵骏,鬼的记忆力本身就没有人好,只会记得一些一定想记住的生前事。”我替赵骏解释完,继续道,“我们先回去在从长计议。” 周晓长出了口气,从地上起来(他一直坐在医院尽头挨着太平间的走廊里)。现在也只能如此。其实给赵骏找宝贝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没有周晓想象中那么简单,他们对霍彦也是毫无了解,依靠赵骏知道的那点事,不足以说明任何问题。 我陷入了沉思,一方面我要想办法帮赵骏,另一方面我不能妄用鬼力以免常杰介入,这样一来我就失去了最快得到消息的来源,唯一的办法就是请人帮忙。 结果到了周晓家一开门,我只想说,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不过他们怎么在这儿?难道是赵欣瑜又出了什么事?这是我见到他们的第一反应。 “我走的时候锁门了啊!不过胡兄身后那美女是怎么回事?”周晓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钥匙,眼神掠过胡天养,落在了站在他身边的白道冉身上。 “又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在这儿?”没等胡天养开口,我就抢先问道。 “没事儿就不能来串个门儿?”说着,胡天养顺手移过一把椅子,“我最近手痒,掐指一算正巧算出你需要人帮忙,这不我就不请自来了,还顺便把你们要找的人查了一下,千万不要谢我,咱俩啥关系。” 胡天养是自顾自说的挺嗨,身边的白道冉看他那眼神儿,足以说明很多问题。这边再看周晓跟赵骏,这一人一鬼的就仨字形容‘没出息’。看见美女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谁?” 即使精通演算之法,也不可能精确的算出一切,何况此事在变数之中。再加上他身边白道冉的态度,明显就是胡天养说了谎。 “我就说骗不了他吧,你还不信。”胡天养一脸受挫的对身边的白道冉说道。 “怎么回事?”我问道。 “是某人担心你,一直跟着你,不然我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胡天养说‘某人’的时候余光看了一眼身边的白道冉,白道冉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不自然。 我盯着白道冉,难怪我总是觉得有人在暗处跟着我,看来我也要闭关修行了,现在居然连小仙儿的气息都感应不到。 “我说咱们聊正事行不行?胡兄刚才不是说找到霍彦了吗?咱们现在就去,时间紧迫早点儿找到也省的赵骏在人间受苦了。”周晓才一本正经的说完,随后就趴在我耳边道,“这么正的妹还是跟我比较合适,你要够哥们儿,让给我怎么样?” 赵骏当时就被黑线盖一脸,听前半段的时候还是挺感动的,后面就算了。 我只想说,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称兄道弟了?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何况白道冉,这小子想事情永远这么天真。 “正好我查到霍彦现在晚上十点前都不会回家,现在过去时间刚刚好。”说完在离开的时候,胡天养还忍不住拍拍我的肩膀道,“看见了吧,其实我们道冉还是很有市场滴,你加油吧!” 这都哪儿跟哪儿?言归正传,我们顺着胡天养的指引,很快找到了霍彦的住处,才至门口处赵骏的魂体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眼神迷离,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让他感到害怕。 “宝,宝贝就,就在这里面。”赵骏推到我身后,伸手指着铁门,说道。 这栋房子被一股强大的阴气所笼罩,如果我没猜错,霍彦在养鬼,还是只新死的鬼,尸体应该就埋在这院子里,否则不可能会有如此重的阴气。 “哇~!什么情况?”一直粘着白道冉的周晓突然开口道。 “你们都留在这儿,我进去看看情况。”话音一落,白道冉突然拉住我的胳膊,“我跟你去。”我看了她一眼,将她的手推开,冲着她摇了摇头。 胡天养见情况道,“还是我跟着进去吧,你不擅长这个,就在外面等我们。”走时还不忘给白道冉一个放心的目光。 霍彦的家居然建在养尸地,建筑行业大多有风水之说,不会无缘无故的将房子建在这种极具阴气之地,除非是故意为之,可见这霍彦并非一般人。 果然在进入霍彦家后,我发现了一个与赵骏九成像的女鬼在屋内游荡,看起来不像是被俱更像自愿留下的,如果没看错,这个女鬼应该是赵骏的妹妹,赵珺。 我以周身阴气为罩,将自己与胡天养隐于其中,躲开女鬼的视线,寻找赵骏的宝贝。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霍彦的家里,居然跟实验室一样,客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每一个里面都浸泡着一个宝贝,难怪在赵骏的叙述里,会说霍彦是个变态了。 “窝艹,这家伙是干什么的,居然有这么恶心的癖好。”胡天养一脸要吐的表情说道。 “趁霍彦还没回来先找到东西再说。”我对胡天养道。 他立刻严肃起来点头示意。 30.第30章 危机 “这么多怎么知道那个才是赵骏的宝贝?”胡天养皱眉道。 “用这个找。”于掌心处浮起一缕魂气,这是进来前我从赵骏身上取下来的。 以此物散发出的魂气吸引寻相似之魂体,但是整间屋子里,唯一与此物有共同关系的魂体,居然是游走在屋内的女鬼,魂气不受控制的飘出,落在女鬼的身上。 落下的瞬间,原本无害的女鬼顿时目露凶光,一团黑气涌上周身放射性的散布在整个房间里,以阴气为罩的保护层被瞬间扯开一个大口子。 “快跑。”胡天养被黑气拉出的瞬间冲着我比了个口型。 未等我反应过来,门被砰地一声重重的踹开,白道冉跟周晓被五花大绑的扔进了屋里,当时周晓依然昏厥,他毕竟是凡人之体。但这其中却没有赵骏,为什么? 防护层被冲破的瞬间,为防止黑气侵袭,不慎牵动旧伤,体内阴气不断外泄,隐于黑气之中随时都有暴露的可能,尤其是那女鬼不停的房内游走,似乎在寻找什么。 门口处那右手插兜,左手拿着公文包,戴着眼镜西装革履的男人应该就是霍彦,看上去斯文无害,却不知这无害的外表下,究竟隐藏着怎样一颗扭曲变形的心。 “****的,放了你爷爷。”胡天养为转移霍彦的注意力,给我创造逃跑的机会,故意挣脱着黑气说道。 “想让我放了你,可以啊!把鬼差叫出来,我马上放了你。”霍彦向前走了几步,诡异的笑着对胡天养说道。 “呸……”胡天养啐了霍彦一口。 霍彦斜着眼盯着胡天养,从口袋里拿出手绢擦了擦脸,身边的女鬼一溜烟来到胡天养的身边,黑气一团团的绕在胡天养的身上,能看到他脸上痛苦的表情,却在看向我的时候,嘴角上扬,那眼神似让我安心,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天养……”白道冉怒吼了一声,她恶狠狠的目光看着霍彦,“别做梦了,根本就没什么鬼差,你会有报应的。” 我当时真的有种要冲出去的冲动,尤其是看到胡天养强忍着疼不肯出声的时候。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我为自己的‘冷漠’找着借口,却忍不住去握紧拳头。 “是吗?我不觉得你能活着看到我受报应内天。”说着他走到白道冉身边,蹲下身手略过白道冉的脸庞,然后一改刚才的神情,握住白道冉的脖子,“你如果再不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啊~!”我能听到骨头被捏碎的声音。忍,还能继续忍吗?看着白道冉眼角的泪水,我忍不下去了,“住手。” 当我破封而出时,霍彦讥笑着将白道冉扔到一旁,我以最快的速度过去,白道冉重重的砸在我的怀里,看着她面无血色的脸,跟脖子上那泛紫的痕迹,心里莫名的一痛。 “你个白痴,他就是为了引你出来,你为什么要出来?”白道冉含着泪骂道。 我没回答她,将她安置在一旁,看了一眼周晓跟胡天养,即使这是我做出最愚蠢的决定,我也认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我怒视着霍彦道。 可以说在场这些人不会告诉霍彦我的行踪,而他居然如此笃定这房间里还有个鬼差,足见我们中间有奸细,而这个奸细的身份也是呼之欲出,但是他为什么这么做? “我不想干什么,就单纯的想知道,人的命运究竟能否改变,改变之后又会是什么样子……”霍彦不以为意的说着,说道后面他甚至有些激动。 但是他的回答跟所作所为,让我不得不去联想发生在文思广跟马福友身上的事,如果没猜错,那个一直躲在暗处搞这些小动作,就是他。 “没人能逆天改命。”声音中透着刺骨的寒冷。 “哈哈哈,是吗?我偏不信,我就是要扭转乾坤,吞了你,什么都能实现。”霍彦大笑着,夸张的表情令人作呕,那话语里竟是些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 “就凭这些东西,你未免把我想的太不际。”我嘴角上扬的说道。 几个恶鬼我还不放在眼里,真正让我有所顾虑的是赵骏,他的演技不做演员真是可惜了,居然到现在还不肯现身,他究竟在等什么? 这时霍彦给了身边女鬼一个手势,只见那女鬼直接冲向霍彦,附体在霍彦的身上,霍彦显示表情狰狞痛苦难耐,十几秒后他与女鬼完整结合,浑身上下被黑气笼罩,犹如怪兽一般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屡屡闪躲,避开他的攻击,他的速度之快,行动敏捷异乎寻常。这养尸地虽然阴气极重,可以聚阴养尸,但对我来说这里却是死亡之地,体内阴气被不断抽走,本就因旧伤牵制,损耗大量阴气,再加上如此高强度的运动,体内阴气早已所剩无几。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封闭的空间被打破,常杰及时出现,为我挡下了至关重要的一掌。这么半天才赶来,我还以为我的消息没法出去呢! 就在胡天养为我争取时间的时候,我利用耳环将消息传递给了常杰,这个时候能就这些人的,我能想到的也就只有他而已。 “你没事吧?”常杰一只手扶着我,另一只手以阴气为屏障挡住霍彦的攻击。 我摇了摇头,本以为他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模样会嘲笑一番,看来我现在看鬼越来越不准了,果然心被蒙上了一层东西,真的是好坏都分不出来。 “孽障还不收手。”言毕,一道金光闪过。 那女鬼被直接从霍彦的身体里弹了出来,险些被打散了魂魄。去除黑气后的女鬼现出了真容,还真的是赵骏口中的妹妹,赵珺。 霍彦也从刚才疯狂变态的情绪中,回归现实。看到倒在身后不远处的的赵珺时,他基本上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来到赵珺的身边,以全部的念力化执念将赵珺抱在怀里,这样的一个人完全看不出是能做出这种变态事的人。 “小珺,小珺……”霍彦的嘴里不停的念着赵珺的名字。 “你别担心,我没事的。”虚弱的赵珺温柔的开口对霍彦说道。 31.第31章 反转 屋内的黑气在赵珺被常杰打伤后消散,周晓只是吸入了少量黑气,对身体没什么大伤害,也是三个人里伤的最轻的。胡天养就麻烦点儿了,常杰光是帮他吸出黑气,就耗费了不少阴气,幸好白道冉随身带着续命的仙丹,算是保住了胡天养的命。 就在众人都安然无恙,我准备盘问霍彦跟赵珺的时候,消失已久的赵骏却突然出现了。只见他浑身是伤,跌跌撞撞的从屋外飘进来。 而他的出现,却透着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我当时不是让你躲起来的吗?怎么还伤成这样?”周晓瞪着一身是伤的赵骏说道。 “是他……”赵骏的手指着霍彦的所在,发出颤抖的声音。 周晓挑眉,一脸狐疑的看着赵骏。也将我们的目光都拉到了赵骏的身上。不可不说赵骏的身上确实有太多疑点,不得不让人起疑。 “啊k,赵骏有问题。”白道冉以通心术与我对话。 “我知道。”我简单的回了她一句。 我需要证明些什么,于是冲着常杰点了点头。常杰只是轻笑,瞬间来到赵珺面前,揪着她的脖子,将她从霍彦的怀里拉了出来。 “你们放了小珺,要杀要剐都冲着我一个人来。”霍彦发疯一样冲上前来,不顾一切的想要夺回赵珺。 “我,我没事,你别,你别过来……”赵珺含着泪说道。 无论是赵珺还是霍彦,他们都跟赵骏口中所描述的形象天差地别,赵珺虽然年纪尚小但是看得出她与霍然之间的真情流露。而在赵骏的口中,霍彦喜欢的是他,而非赵珺,那现在这一幕要怎么解释? 那个口口声声说自己多么爱护妹妹的赵骏,此刻看到妹妹的生命即将中止,非但没有上前阻止,反而露出诡异的笑容。他眼中那丝快感在无形中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比如他们中说谎的一方究竟是谁。 “这都什么情况啊,赶紧让他们把赵骏的宝贝交出来吧,时间都快到了。”周晓见大家都不说正事,有点着急的说道。 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没看出怎么回事,我严重的怀疑当初周晓出生的时候究竟有没有带脑子,他这个智商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他们没有的东西怎么交出来?赵骏我说的可对?”我饶有深意的看了赵骏一眼,常杰则在我开口之际将送来了赵珺的脖子,霍彦几乎是在常杰松手的同时,将赵珺接在怀里。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赵骏没有去看我的眼睛,却用余光恶狠狠的盯着霍彦跟赵骏,那丝恨意无法掩饰。 “不明白吗?要不要让他们把整件事原原本本说一遍?”我可以加重语气,只是想激怒他,赵骏的伪装能力堪称无敌,想要破了这层防护网就只有对他不断的施加压力,看他的抗压能力如何。 果然赵骏仰起头脸上再次浮现出那抹诡异的笑容,他只是稍微一用力,就将周晓弹了出去,幸好常杰及时接住,不然这一下肋骨非断两根儿。 “既然被你看穿了,那就没什么好隐藏的了,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干的,包括将赵珺当小鬼养,把霍彦变成傀儡。”赵骏悠悠的开口说道。 “这特么的都什么情况?”周晓不明所以的说道。 “不知道就看着。”常杰冷冷的回了他一句。 周晓见常杰黑着个脸也就没在说什么。 没想到赵骏突然化作一阵黑烟,直冲着我而来,本就身受重伤动作迟缓的我根本来不及闪躲,幸好常杰及时将我推开,以以一己之力挡住了赵骏的煞气,但煞气的扩散面过大,我仍被累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只听常杰大喝一声,“孽障。”锁魂链伴随着一道金光,直接勒住赵骏的脖子,他整个人悬于半空,拼命挣扎,发出刺耳的嘶吼令人难以忍受,单指点入赵骏眉心印堂穴破其煞气,顶住了赵骏的魂魄,随即将体内阴气灌入为我疗伤。 “我求求你们,救救小珺。”霍彦抱着赵珺的魂体,跪在我面前。 我睁开眼,看着依然快要消散的赵珺,若想知道真相,赵珺就不能出事,我才想求助常杰,没想到他却二话不说直接走到赵珺身边,为她顾魂。 “别想太多,你我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常杰说道。 这凭空出现的默契让我意外,但是我更意外的是常杰今日的表现。不只我在变,也许整个冥界都在改变,而这一改变,该是千百年来缓慢进行着的。 “把整件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待赵珺睁开眼后,我问道。 赵珺低头不语,怀抱着她的霍彦道,“如果你不想说,就我替你说。”霍彦将整件事娓娓道来。 赵珺是两年前因车祸被送至医院抢救无效死亡的伤者,当时她的魂魄就停留在医院里,所有人都看不到,唯独霍彦可以,赵珺也一直跟在他身边,从最开始的恐惧到后来慢慢喜欢上赵珺,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一年前主攻心理学的赵骏,成了这家医院的实习生,他的长相与赵珺几乎一模一样,霍彦曾多次将赵骏认成是赵珺,导致他跟赵珺的秘密被赵骏发现。 赵骏在霍彦眼中是个比较奇怪的人,他身上没有一点阳刚之气,很像女孩儿也很阴森。一次他跟赵骏单独相处,但是莫名其妙的睡着了,醒来后却完全记不清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作为医生的警觉,让霍彦感觉意识到他被人催眠了,那之后他很少与赵骏单独接触,甚至刻意的疏离。 直到几个月前,霍彦发现一直跟在身边的赵珺不见了,他开始不安。第一个想到的可能偷走赵珺的就是赵骏,他开始跟踪赵骏,发现赵骏经常出入这个地方,几天前他趁赵骏不在偷偷潜入,却不料赵骏中途折返,他被逮了个现行。 “你怎么会在这儿?玩儿跟踪?” “我不想知道你这些变态的私事,把小珺还给我。” “还给你?我凭什么把自己的妹妹坏给你。” 那时候霍彦才知道原来赵骏是赵珺的哥哥,但是之前却从未听赵珺提起过。 赵骏眼神一变,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匕首,趁着霍彦走神的时候猛刺向他,还好霍彦平时有锻炼身体,反应力还算快,但是赵骏那突然爆发的力量却让霍彦有些招架不住,但是没想到争抢匕首的过程中,却误伤了赵骏宝贝。 霍彦当时都蒙了,慌张的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的时候,赵骏却拉着霍彦的手将那把刀直接插进了他的肚子里,赵骏就这么死在了霍彦的面前。 “我只记得这些,那之后发生了什么我根本每印象……”霍彦说道。 28.第28章 兄妹 赵骏要想找到他的宝贝(从现在起我会将赵骏丢失的不分称之为‘宝贝’),就要先去他做手术的医院,虽然这东西割下来之后,也不会有医生护士有癖好搞个收藏什么的,但也没准能在垃圾桶什么的地方找到。 当然这只是个玩笑。 实际上从赵骏接近这家医院开始,我就感觉他的灵体变的不稳定,更确切的说,他在恐惧。那时不时发抖的身体,有些飘忽的眼神,跟总也安定不下来的魂,都在说明他在怕。 “我说你怎么回事儿?你到底还想不想投胎啦,你说你现在这样怎么可能感应到你的宝贝在哪儿?” 周晓有些生气,毕竟他都快把这家医院所有的垃圾桶都翻遍了。被医院里的人驱赶,把自己搞得跟个神经病一样,就是为了帮这个毫不相干的人找宝贝,帮他投胎,可是赵骏到好,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在状态,也难怪周晓会发脾气。 不过周晓发脾气的时候,那说话的语气倒是挺像胡天养,怎么说呢,他们身上有共通之处,区别就是胡天养是狐,周晓是人。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说。”我冷不丁的开口。 周晓一听这话,猛地将目光投向赵骏,果然赵骏颤抖着蹲下身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头深深的埋在两腿之间。 “大哥有话咱能不能好好说?我们可就还三天半的时间,你如果在这么藏着掖着的……”周晓是苦口婆心,赵骏是做起了缩头乌龟,周晓一生气抬手道,“反正时辰到了,去地府受罪的不是我,你就这么着吧,早知道就不应该帮你。” “你,你别走……”见周晓要走,赵骏噌的从地上起来,拦住了周晓的去路低着个头,“其实我不是自愿变性的。” 此言一出周晓顿时愣在原地。 不过这倒是印证了我心中的猜测,赵骏的种种表现都过于反常,尤其是从未出过错的生死簿上,显示赵骏有90年的寿元,而且是寿终正寝,但是现在他相当于提前了70年结束生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命格出现了偏差,而这个偏差导致他的命运发生了巨变。但我曾说过,所有的偶然最后都会变成必然,为了确保阳间的秩序,赵骏的死也就成了必然趋势。 如果以现在这种变性后的状态继续活上70年,被他打乱命格的人将会更多,现在结束是最合适的时候,因为连锁效应产生后所带来的杀伤力是最小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周晓在平复了情绪后,心平气和甚至眼睛里还透着一丝同情的问道。 赵骏低着头,讲述着在他身上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 赵骏不是家里的独子,他下面还有个妹妹只比他小两岁叫赵珺,他们俩的容貌几乎如出一辙,所以小时候淘气的赵珺,经常把赵骏打扮成她的模样替她上课,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一种默契,如果他们不开口,很难有人能分辨出谁是谁。 两个月前,才满十八岁的赵珺交了第一个男朋友。就是不久前她因为盲肠炎,在这家医院住院期间认识的医生叫霍彦,但是自从他们确认关系后,霍彦再约赵珺除去,她都各种理由推脱让赵骏代替,对赵珺过于溺爱的赵骏受不了妹妹的软磨硬泡,也就硬着头皮上了。 霍彦英俊帅气才华横溢,有着赵骏身上没有的男子气概。但是赵骏却对霍彦跟赵珺的关系有种小孩儿过家家的感觉,很不真实。再加上赵珺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根本没时间见霍彦,也让赵骏有些疑惑。 “小珺我们谈谈。”晚饭后赵骏将赵珺叫道房间,“你认真的告诉我,你跟霍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没怎么一回事啊?你不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吗?你跟霍彦。”最后那四个字她说的意味深长,让赵骏有种错觉,眼前这还是他妹妹吗? “你觉得好吗?小珺你觉得这样好玩儿吗?我是你哥,你把我当什么?玩具吗?”意识到妹妹根本就只是在拿他找乐子,好脾气的赵骏发火了。 “这有什么不好?霍彦他接近我就是因为他喜欢你,你不是也觉得他挺好的吗?现在科学这么发达,做个变性手术很容……” “我是你哥。”还没等赵珺说完,赵骏啪的一个巴掌打在赵珺的脸上,气的手一直在发抖。 赵珺捂着连,怒视着赵骏,“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说完赵珺跑着离开了家。 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的赵骏跟赵珺都是孤儿,两年前父母因为一场意外而丧命,赵骏担负起了照顾赵珺的责任,可如今他最疼爱的妹妹,却没把他当成个男人看待,也算是赵骏这辈子最大的悲哀。 “后来呢,这跟你被阉了有什么关系?”周晓听到这儿,有些忍不住插嘴道。 “听他把话说完。”我平静的说道。 周晓捂着嘴,示意赵骏继续。 那天过后,赵珺就不见了,赵骏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找到,就想到了霍彦,也是想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跟霍彦说清楚,可没想到去了霍彦家之后,还没等开口,霍彦就告诉赵骏,赵珺在他呢。 之后霍彦给赵骏倒了杯水,喝完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医院,而且手术已经结束,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从男人变成了女人,甚至连脸都不是她自己的。 那几天他发疯一样的想要知道为什么,但是手术前签署的一系列文件上,都赫然签着他的大名,还有赵珺的名字,他当时崩溃大哭,甚至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直到赵珺的出现……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因为我恨你。明明就是个男人却长着一张比我还精致的脸,从小到大你样样都比我强,你知道我有多讨厌这张脸吗?我恨不得毁了它,有些东西独一无二,要比跟别人分享好的多。” 赵珺的这番话,给了赵骏重重的一击,这还是他善良单纯的妹妹吗?她怎么会变成这样?赵骏无法想象。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赵骏含泪问道。 “我从来都没变过,是你把我想的太美好,知道吗当我知道霍彦接近我是因为看上你的时候,我有多恨你,不过后来我发现他根本就是个变态,我就突然不恨了,所以我把你卖给他,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大家各取所需。”说完赵珺大笑着离开了病房。 赵骏是被赵珺活活气死的,不过却变成了术后感染,应该说医院愿意掩盖事实,也是因为赵珺跟霍彦的交易,一场没有家属起诉的医疗事故草草收场。 周晓张着大嘴,完全无法相信刚才所听到的一切。 “就算脑洞全开,也理解不了做出这些事的居然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你确定你妹是你亲妹吗?她这是恨你恨到什么地步了?我完全无法理解。”周晓说道。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赵骏低着个头,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想着替赵珺说话。 “先别想这些,赵骏的宝贝在霍彦哪儿。”我打住了周晓的话,说道。 “这你都知道?”周晓诧异的看着我。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不挑重点听?”我瞪了周晓一眼。 血肉亲情是指人世间最亲最近的人,只有无知的人才会出卖血亲。赵骏的付出被赵珺当成了炫耀,嫉妒的种子埋没了她的人性,他们之间的故事,更像一场人间悲剧。 32.第32章 真相 “按照你的意思,赵骏压根儿就是个变态,那他准备杀你到最后怎么就变成自杀了?为什么啊?”周晓第一个发问。 应该说,从潜意识里,周晓是拒绝相信赵骏是个坏人的这一事实,即使种种迹象,跟赵骏的表现都足以说明问题。 “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霍彦面对周晓的质疑显得有些激动。 赵珺则撑着虚弱的身体,紧紧的拽着霍彦的衣服,生怕他做出什么不当的举动。 “霍彦没有说谎,无论我哥哥犯下什么样的罪过,我都愿意替他偿还,他只是一个人太久了,才会犯下这样的错,我求求你们网开一面放了我哥哥吧!”赵骏含着泪,望着被定在那里不能动弹的赵骏说道。 “他的错凭什么让你承担后果,你忘了他都对你做了什么吗?”霍彦按耐不住情绪的说道。 赵珺却笑了,她伸手摸着霍彦的脸,“傻瓜,我们是血亲啊,我不可能丢下他不管的。没有我的日子里,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赵珺的脸色变的愈发苍白,她的魂魄依然在不断消散中,这已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不,不小珺,你不能就这么离开我,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嫁给我吗?你答应过我的,怎么可以骗人?” 霍彦发疯一样想要抱紧赵珺,却阻挡不了她灵魂的消散,直到灵魂彻底的消失赵珺的脸上都始终挂着笑容,也许她只是单纯的希望霍彦可以记住她笑的样子。 事件到此,基本已经明了,但仍有疑问,比如这养尸地赵骏是怎么得来的,赵骏为何要借霍彦之手杀死自己(此事只是片面之词),他的宝贝究竟在哪儿,还有他控制霍彦的时候,霍彦那句‘吞了你,我就能改命’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些疑问都只有赵骏才知道答案。 我走到赵骏的面前,看到了他眼角滴落的泪水。 “她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赵骏直愣愣的盯着赵珺消失的方向,那句话说的无比凄凉。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不是你,她今日也不必为你消魂去魄的赎罪。”对赵骏我早已没有同情跟怜悯。 “你根本不配提起小珺。”霍彦充满恨意的看着赵骏。 “哈哈,我不配你就陪了?要不是你我何至于走到今时今日这种地步?要不是你,小珺根本不会消失,这一切都是你的错。”赵骏冷笑着讽刺的说道。 “你说什么?”霍彦低吼着。 “我说的不是事实嘛?”赵骏瞪了霍彦一眼,根本没把他的怒气当回事,却将真正的故事讲了出来。 其实那次车祸赵骏也在其中,却只有他活了下来,可他却因为那次意外失去了最重要的一项功能,从那之后赵骏就开始学医,学心理学,其实不是为了治病救人,是为了疏解自己的心理问题,但是徒有东西却一辈子也做不了真正的男人,还是让他的心里多少变得有些扭曲。 他有了一个特殊的癖好收集宝贝,话费巨资从世界各地购买,放在家里当装饰品,一年前他在霍彦所在的医院实习,他们本来就不认识这么什么,但是霍彦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却脱口而出‘赵珺’两个字,让赵骏起了疑心。 他开始学习搜集有关灵异方面的知识,甚至用催眠术催眠霍彦,没想到霍彦居然一直都能看到赵珺的鬼魂,这让赵骏大为吃惊的同时,开始尝试各种各样的方法企图看见赵珺,就在他无数次的尝试成功,激动自己终于可以看见妹妹的时候,赵珺却一味的逃避。 什么我只想跟霍彦安静的生活在一起,什么你不应该这样过生活,这一系列的话都在刺激着赵骏,于是他找了一名略通风水的风水师,找了一块儿养尸地,那风水师告诉他,他家里的瓶瓶罐罐里都有残魂,可以以此布阵,将魂魄困住。 他当时想都没想就让那风水师布置,并设计将赵珺的魂魄骗来,他的想法很简单,只是希望可以永远的将妹妹留在身边,那风水师曾告诉赵骏想要永远在一起,就是我也化为鬼魂,只要困在这个阵里,我们就永远都不会分开,赵骏本不想这么做的,但是霍彦的出现再次打乱了他的计划。 当抢夺中他被误伤的时候,就确定了要那么做,甚至故意让赵珺看到这一幕,赵珺受刺激打晕了霍彦,赵骏因死在养尸地,魂魄吸收了大量的阴煞之气,轻松的控制了霍彦。 他的宝贝意外丢失,被恶修鬼差追捕,无奈之下只能扔下赵珺破阵而出,遇上了倒霉的周晓,他原意只是希望周晓可以帮他找到丢失的宝贝,没想到却遇到另一个鬼差。 据说吃了鬼差就能更改命运,恶修鬼差过于霸道赵骏根本对付不了,这才把注意力打到了我身上。 “那风水师是什么人?” 这个帮他布阵,告诉他这么多事的风水师不是个普通人,先前我怀疑过很多人,周晓、霍彦、赵骏,但现在看来这个风水师的嫌疑似乎更大。 “我不知道他是谁,他看去大概五十……”赵骏还没等说完,魂魄就突然消散的无影无终。 “怎么回事?”周晓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没反应过来,“怎,怎么消失了?” 那股熟悉的气息又出现了,这次不单是我,我想常杰应该也感觉到了,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成了最大的疑问。 “你先送霍彦去医院,有些事不需要你知道的不要问。”我对周晓说道。 周晓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走到沉浸在痛苦中无法自拔的霍彦身边“走吧哥们!”将人架了出去。 “要是没我什么事儿,我可先走了,半条命都没了,且得多休息段时日,这段时间不许来烦我。”一直也没出声的胡天养说道。 我冲着他点了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这赵骏的宝贝究竟在哪儿呢?”胡天养问道。 “你不是半条命都快没了吗?还有心思关心这些?”白道冉笑眯眯的看着胡天养,下一个动作足以让胡天养大叫。 “姑奶奶,你就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胡天养呲牙咧嘴的说道。 常杰忍不住在旁边轻咳了一声,两个人这才收敛了一些。 “还记得那缕魂气吗?”我对胡天养道。 胡天养瞪大了眼睛,用手指了指我,拍了拍白道冉的肩膀,“姑奶奶咱能走了。” “你不是好奇吗?怎么又不问啦?”一时没反应过来的白道冉疑惑的看着胡天养,却被他硬生生给拉走了。 没错,赵骏的宝贝其实就藏在赵珺的身上,确切的说被她吞了,这也是为何那缕魂气会不偏不移的落在赵珺身上的原因。 万物皆有定律,因果自有相成法。 29.第29章 外援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赵骏小声的问道。 “这还不简单,我们直接去找霍彦把你的宝贝要回来不就完了。”周晓完全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我严重怀疑他的智商,是不是在睡觉。 “如果有那么容易,赵骏自己就做了,何必找你帮忙。你这么大的动作差不多把所有人都引出来了,如果霍彦在医院,赵骏不可能没看到。”我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周晓有些不高兴的问道。随后眼珠一转,眯眯着小眼道,“要不你用生死簿查查霍彦的行踪。” 周晓说完,赵骏是眼冒金光,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等着我把生死簿拿出来。 “你以为生死簿是玩具,想拿就能拿。”我蹙眉道。 此言一出,赵骏跟周晓都跟泄气的皮球一样。 不是我不肯拿,从答应帮赵骏开始,我就已经在违规作业,这个时候拿出生死簿查活人的行踪,如果将常杰引来,必是得不偿失。到时非但帮不了赵骏,只怕还会有更大的麻烦。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如果再找不到,赵骏就只有去地狱做苦力的份儿了。”周晓发牢骚的时候,灵机一动,一拍手看着赵骏道,“诶,你不是去过霍彦家吗?咱们去碰碰运气,没准儿他现在就躲在家里。” “我也不确定上次去的是不是他家,而且我根本就记不得去他家的路。”赵骏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你该不是害怕了,在骗人吧!”周晓怀疑的目光投向赵骏。 赵骏连连摇头,“我没骗你,真的。” “你别难为赵骏,鬼的记忆力本身就没有人好,只会记得一些一定想记住的生前事。”我替赵骏解释完,继续道,“我们先回去在从长计议。” 周晓长出了口气,从地上起来(他一直坐在医院尽头挨着太平间的走廊里)。现在也只能如此。其实给赵骏找宝贝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没有周晓想象中那么简单,他们对霍彦也是毫无了解,依靠赵骏知道的那点事,不足以说明任何问题。 我陷入了沉思,一方面我要想办法帮赵骏,另一方面我不能妄用鬼力以免常杰介入,这样一来我就失去了最快得到消息的来源,唯一的办法就是请人帮忙。 结果到了周晓家一开门,我只想说,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不过他们怎么在这儿?难道是赵欣瑜又出了什么事?这是我见到他们的第一反应。 “我走的时候锁门了啊!不过胡兄身后那美女是怎么回事?”周晓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钥匙,眼神掠过胡天养,落在了站在他身边的白道冉身上。 “又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在这儿?”没等胡天养开口,我就抢先问道。 “没事儿就不能来串个门儿?”说着,胡天养顺手移过一把椅子,“我最近手痒,掐指一算正巧算出你需要人帮忙,这不我就不请自来了,还顺便把你们要找的人查了一下,千万不要谢我,咱俩啥关系。” 胡天养是自顾自说的挺嗨,身边的白道冉看他那眼神儿,足以说明很多问题。这边再看周晓跟赵骏,这一人一鬼的就仨字形容‘没出息’。看见美女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谁?” 即使精通演算之法,也不可能精确的算出一切,何况此事在变数之中。再加上他身边白道冉的态度,明显就是胡天养说了谎。 “我就说骗不了他吧,你还不信。”胡天养一脸受挫的对身边的白道冉说道。 “怎么回事?”我问道。 “是某人担心你,一直跟着你,不然我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胡天养说‘某人’的时候余光看了一眼身边的白道冉,白道冉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不自然。 我盯着白道冉,难怪我总是觉得有人在暗处跟着我,看来我也要闭关修行了,现在居然连小仙儿的气息都感应不到。 “我说咱们聊正事行不行?胡兄刚才不是说找到霍彦了吗?咱们现在就去,时间紧迫早点儿找到也省的赵骏在人间受苦了。”周晓才一本正经的说完,随后就趴在我耳边道,“这么正的妹还是跟我比较合适,你要够哥们儿,让给我怎么样?” 赵骏当时就被黑线盖一脸,听前半段的时候还是挺感动的,后面就算了。 我只想说,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称兄道弟了?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何况白道冉,这小子想事情永远这么天真。 “正好我查到霍彦现在晚上十点前都不会回家,现在过去时间刚刚好。”说完在离开的时候,胡天养还忍不住拍拍我的肩膀道,“看见了吧,其实我们道冉还是很有市场滴,你加油吧!” 这都哪儿跟哪儿?言归正传,我们顺着胡天养的指引,很快找到了霍彦的住处,才至门口处赵骏的魂体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眼神迷离,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让他感到害怕。 “宝,宝贝就,就在这里面。”赵骏推到我身后,伸手指着铁门,说道。 这栋房子被一股强大的阴气所笼罩,如果我没猜错,霍彦在养鬼,还是只新死的鬼,尸体应该就埋在这院子里,否则不可能会有如此重的阴气。 “哇~!什么情况?”一直粘着白道冉的周晓突然开口道。 “你们都留在这儿,我进去看看情况。”话音一落,白道冉突然拉住我的胳膊,“我跟你去。”我看了她一眼,将她的手推开,冲着她摇了摇头。 胡天养见情况道,“还是我跟着进去吧,你不擅长这个,就在外面等我们。”走时还不忘给白道冉一个放心的目光。 霍彦的家居然建在养尸地,建筑行业大多有风水之说,不会无缘无故的将房子建在这种极具阴气之地,除非是故意为之,可见这霍彦并非一般人。 果然在进入霍彦家后,我发现了一个与赵骏九成像的女鬼在屋内游荡,看起来不像是被俱更像自愿留下的,如果没看错,这个女鬼应该是赵骏的妹妹,赵珺。 我以周身阴气为罩,将自己与胡天养隐于其中,躲开女鬼的视线,寻找赵骏的宝贝。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霍彦的家里,居然跟实验室一样,客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每一个里面都浸泡着一个宝贝,难怪在赵骏的叙述里,会说霍彦是个变态了。 “窝艹,这家伙是干什么的,居然有这么恶心的癖好。”胡天养一脸要吐的表情说道。 “趁霍彦还没回来先找到东西再说。”我对胡天养道。 他立刻严肃起来点头示意。 33.第33章 莫雨 虽然赵骏的故事目前看算是告一段落,却留给我诸多无法解开的疑问。 他口中的风水师究竟是什么人?与教周晓道术的人是否有关?如果有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为什么吞掉冥差就能改命?究竟是什么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散了赵骏的魂魄? 这些值得我去深思的问题,不少。 不过那件事后,我被常杰带回了冥差府邸,因为伤势严重在常杰的帮助下,我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勉强让身体恢复如常。 “你最近很清闲。” “如果你少给我惹点事,我确实不忙。”常杰坐在我对面,头也不抬的说道,“你最好在冥王回来前,想清楚怎么跟他解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不要连累我跟你一起受罚。” 冥王去赴宴没有个把月回不来,但是常杰说话的语气,真的是一开口这些天积攒下来的好感,瞬间荡然无存,原本对他的态度已经有所改观,现在看来还是一样的令人没理由的讨厌。 “果然只有冥王才能镇得住你。”常杰起身合上书,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我感觉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在笑。 耳环突然闪动发出异常的光芒,传来穆森凄惨的求救声,“十一,救命”。我扔下手里的书,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声音的发源地。 我本无名,为第十一个魂归地府的孤魂,顾又名十一。啊k这个名字是ivan所起沿用至今。k在二十六个英文字母里排在第十一位,其实对我而言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十一也好啊k也好,都只是称呼方式而已,对于无名无姓的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穆森与ivan是同期冥差,相比ivan穆森的更多。试想一下第一次出任务就被鬼捉弄,经常被鬼魂追的满大街跑的冥差,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每次只要听到他大喊十一救命,我就觉得心好累…… “十……大人,你可来了,快救救我。”穆森扶着墙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出什么事了。” “还,还能有什么事,就是后面跟着的那个大婶儿。”穆森手往身后指了指,却发现后面没人,“诶,人哪儿去了?,反正她就一直跟着我一直跟着,怎么甩也甩不掉,然后看到她我就好伤心,完全高兴不起来,你说多奇怪?想想就觉得心里怕怕的。” “冥差怕鬼,为什么?” 同样的问题我问过他无数次,但是每次都用他那‘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一直看着我,我就放弃了。我们之间算得上完全没办法沟通,可能对穆森而言,我的任务就是摆平他摆不平的事。 “你到底帮不帮嘛?你不帮我找别人。”穆森低着头,右脚尖踢着地,身子左扭扭右扭扭的,活脱脱的一副女人相。 “停。”我给了穆森一个打住的手势,“出来。” 音落,一女鬼飘悠悠的出现在我面前。穆森一见那女鬼噌的窜到我身后。这女鬼的身上散发出的是一股浓重的忧伤,这份忧伤从她的身上扩散到四周,所有接触到这股气息的人,都会不由自主起来勾起内心深处的悲伤往事。 但是这种鬼大多不具备攻击性,可她身上这股情绪却被人刻意放大,也难怪穆森如此怕她,只是我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人可以将鬼魂身上的情绪放大。 生死簿忽然浮现在那女鬼的头顶,展开时一道金光将那女鬼的魂魄困在其中,与此同时两个金灿灿的大字闪现。 “离魂。”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心中一惊,将目光停在了穆森的身上。 “你别看我,我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缠上我的。” 穆森一脸埋怨的跟我说起了今天发生的倒霉事,他原本是要到心愿大厦904室接一个老伯走的,结果老伯没接成,却被个女鬼追的满大街无处藏身,而且这个女人一句话都不说,就是跟在他身后,赶不走甩不掉,无奈之下他只能求助。 “谁在替你出任务。” 未经允许私自串区会受重罚。阳间每分钟甚至每秒钟都会有人离开,有新生儿降临,冥差的职责是确保自己区域内的秩序不被打乱,但是一旦擅离职守,就意味着有许多突发事件是来不及解决的。 “没有,没有,绝对没人替我,我发誓。”穆森吓得连连摇头,急忙解释。 “你的事,回来再说。” 现在追究这些事没有任何意义,我将目光投向了被金光困住的女人身上。这个女人是离魂,就证明她还没有死,那她究竟为什么跟着穆森?我倒是很想知道原因。 “那这儿就交给你了,我还好多事儿呢!”说完穆森一溜烟儿的就跑了。 被穆森‘无情抛下’后,我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那魂魄的身上,收起生死簿时,她瘫软在地,长发遮盖住脸庞,我看不清她的容貌,却莫名的被她的情绪牵着鼻子走。 “你为什么要让他走?” 她悠悠的开口,抬起头时,脸上的发丝散去,那张脸那双哀怨的眼,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跟着穆森了。 孽缘孽债,总要还。 穆森入地府时身负情缘孽债,却意外被冥王选中,将其魂魄一分为二,拥有未了孽缘的一半投身轮回道,而另一半成为了现在的冥差穆森,可以说百年来他的魂魄从未完整过,属半魂之体。 而眼前这个女鬼正是他宿世的债主,若这一世穆森轮回的一半能了结这段孽缘,他的魂魄方能完整,只是这纠缠了百年的孽缘,真能就此打住吗?我没把握。 “为什么一定要跟着他?” 入轮回道之前都会先喝孟婆汤,忘记前尘往事,她不可能记得穆森,而穆森他所有的记忆都封存在另一半上,即使她魂魄的本貌从未改变,与穆森而言都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女人一愣,低着头道,“他,长的很像我先生,很像很像。我没准备伤害谁,只是控制不住想要靠近。”女人低下头忍不住捂面痛哭。 “名字,你的名字。” “莫雨。” 34.第34章 白狐 绵绵细雨悄然而至,伴随着她忧伤深邃的眼眸,犹如她此刻的心情。没有无双的容貌,没有傲人的身姿,却能吸引住任何一个与她对视人的目光。 透过这双眼,从她身上散发出那由内而外的美与气质,就像一种魔力,这种魔力让人无法抗拒,想要陪着着双眼的主人一同悲伤。 “你并没有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凝视着我,半响后才低头轻语道,“我看着自己被救护车带走,却走不出那方寸之地,直到他出现,我以为那时高希,就不幼稚的跟了上去,一直跟到这里。” 她口中的高希应该就是这一世的穆森。 这百年来不光是我,应该说所有的冥差都曾试图寻找到穆森的转世,想帮他拜托半魂之体,没想到百年后,居然会被我遇上,若真的能解开这百年的夙债,于穆森,于地府未尝不是件好事,毕竟魂魄的不完整,意味着他行为的缺失。 “你愿意把你的故事告诉我,让我帮你。” 莫雨沉默了很久,最终她选择了相信我。 五年前莫雨在qq上认识了高希,三年前他们步入了婚姻殿堂,两年前他们的孩子出生,一切都在平淡中稳步进行,在旁人眼中莫雨跟高希是对模范小夫妻,从不拌嘴,孩子也带的很有礼貌,待人处事也十分得体。 却只有莫雨知道,她与高希之间有一个永远也打不开的结,越不过的墙。就只因为当初高希的一句话,一句“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这句话就像一根刺,扎在莫雨的心里,怎么都拔不出来,因为高希心里真的有那么一个得不到,却又永远放不开的女人。 但在莫雨眼里高希仍然是个好男人,是个好爸爸,好丈夫,好儿子。莫雨永远也忘不了她分娩时,高希看到她痛苦的模样留下的眼泪,也忘不了有洁癖的高希,在她坐月子期间帮儿子洗尿布的模样。 可偏偏本该相安无事幸福度日的一家,却被一个女人破坏了。 几个月前,她频繁的接到一个女人打来的电话,往她手机上发彩信,那一张张高希与陌生女人亲昵的照片,那个女人一句句讽刺的话语,都在冲击着莫雨的心,她把自己所在家里放声大哭,却不敢告诉任何人。 可就在前一个晚上,她的所以的忍耐换来了高希的一纸离婚协议,她崩溃了,为了孩子她一直再忍耐,高希从没给过他半句解释,他们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度日,可换来的却仅仅只是离婚协议…… 说道这儿,默默流着眼泪的莫雨却突然不说话了。 对于我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我没有感觉,也无法体会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但是多少会被它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所影响。 “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从家里跑了出来,等我在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一辆红色的汽车从我身体穿了过去,那车上坐着一个留着长发的女人。” 她说的很平静,没有任何埋怨,为什么她可以如此平静?我不明白。 “一定是你老公的小姘把你弄成这样的,你居然还傻不拉几的在离婚协议上签字,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愚蠢的女人。” 一身材火辣穿着白色短款连衣裙,波浪长发披肩的女子出现在巷口处,柳叶弯眉樱桃小口,水汪汪的大眼睛配上长长的睫毛,那一颦一笑都透着妩媚。 但是我对她的身材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事,她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我完全没有感觉,但是我能确定的是,她是狐,一只白狐。 狐是学人最像的,当他们成仙后,会幻化成完美的人型,但唯一的缺点就是,他们无法连同影子一并幻化,尤其是当月圆之夜月上正空的时候,他们的影子就会暴露他们的本尊,而她的本尊正是一只三尾白狐。 “怎么,看到我很惊讶吗?也对你小小年纪怎么会认识我。”她嫣然一笑。 白狐每隔一千年才会长出一条尾巴,她的年龄起码是我的三倍,我不认识她确实不足为奇。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我到很想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 “你可别这么看着我,人家怪不好意思。”说完她将目光留在了莫雨的身上,“小姑娘,你可想报仇?” 我蹙眉,这只白狐没安好心。 正当我担心之际,莫雨却摇了摇头,“不想,他的确对不起我,可我真的放不下,我太爱他。” “傻孩子,他都那么对你了你还爱他做什么?难道你想看着将你撞成重伤的女人跟你心爱的男人在一起,看着你的孩子长大之后管别人叫妈妈吗?何况她既然能对你下手,会真心待你的孩子吗?” 最后那句话说道了莫雨的心坎儿里,她动摇了,本身莫雨身上的情绪就被人刻意的放大,一旦被古惑,让她心存怨念,这份负面情绪,随时会引发一场灾难。 “住口,竟在冥差面前蛊惑人心。” 白狐最会蛊惑人心,专门吸食人性中的负面情绪,以此为修炼之源,越是心灵黑暗,越是灵魂肮脏的人,他们越是喜欢。 “呦,生气啦?我喜欢。” 她不断的靠近,半个身子以在我身上,一股芳香之气扑面而来,整个人都飘忽起来,视线变得模糊模糊,我好想看到了白道冉,她笑着,站在不远处看着我,然后朝着我跑过来,紧紧的保住了我,周围的场景发生了改变,从小巷到花海,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当她闭上眼踮起脚尖的那一刻,我的身体却突然如寒冰般散发出阵阵寒气。 场景转变,我又回到了小巷,白狐捂着胸口嘴角处还挂着残留的血渍,我亮出生死簿,将莫雨的魂魄收入其中,她关系到穆森能否结束半魂之体,不容半点马虎。 “真没想到,你这毛头小子居然能破我的媚术,我喜欢,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她明明受了伤,却笑的异常灿烂。话音落,人已消失在昏暗的小巷里。 30.第30章 危机 “这么多怎么知道那个才是赵骏的宝贝?”胡天养皱眉道。 “用这个找。”于掌心处浮起一缕魂气,这是进来前我从赵骏身上取下来的。 以此物散发出的魂气吸引寻相似之魂体,但是整间屋子里,唯一与此物有共同关系的魂体,居然是游走在屋内的女鬼,魂气不受控制的飘出,落在女鬼的身上。 落下的瞬间,原本无害的女鬼顿时目露凶光,一团黑气涌上周身放射性的散布在整个房间里,以阴气为罩的保护层被瞬间扯开一个大口子。 “快跑。”胡天养被黑气拉出的瞬间冲着我比了个口型。 未等我反应过来,门被砰地一声重重的踹开,白道冉跟周晓被五花大绑的扔进了屋里,当时周晓依然昏厥,他毕竟是凡人之体。但这其中却没有赵骏,为什么? 防护层被冲破的瞬间,为防止黑气侵袭,不慎牵动旧伤,体内阴气不断外泄,隐于黑气之中随时都有暴露的可能,尤其是那女鬼不停的房内游走,似乎在寻找什么。 门口处那右手插兜,左手拿着公文包,戴着眼镜西装革履的男人应该就是霍彦,看上去斯文无害,却不知这无害的外表下,究竟隐藏着怎样一颗扭曲变形的心。 “****的,放了你爷爷。”胡天养为转移霍彦的注意力,给我创造逃跑的机会,故意挣脱着黑气说道。 “想让我放了你,可以啊!把鬼差叫出来,我马上放了你。”霍彦向前走了几步,诡异的笑着对胡天养说道。 “呸……”胡天养啐了霍彦一口。 霍彦斜着眼盯着胡天养,从口袋里拿出手绢擦了擦脸,身边的女鬼一溜烟来到胡天养的身边,黑气一团团的绕在胡天养的身上,能看到他脸上痛苦的表情,却在看向我的时候,嘴角上扬,那眼神似让我安心,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天养……”白道冉怒吼了一声,她恶狠狠的目光看着霍彦,“别做梦了,根本就没什么鬼差,你会有报应的。” 我当时真的有种要冲出去的冲动,尤其是看到胡天养强忍着疼不肯出声的时候。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我为自己的‘冷漠’找着借口,却忍不住去握紧拳头。 “是吗?我不觉得你能活着看到我受报应内天。”说着他走到白道冉身边,蹲下身手略过白道冉的脸庞,然后一改刚才的神情,握住白道冉的脖子,“你如果再不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啊~!”我能听到骨头被捏碎的声音。忍,还能继续忍吗?看着白道冉眼角的泪水,我忍不下去了,“住手。” 当我破封而出时,霍彦讥笑着将白道冉扔到一旁,我以最快的速度过去,白道冉重重的砸在我的怀里,看着她面无血色的脸,跟脖子上那泛紫的痕迹,心里莫名的一痛。 “你个白痴,他就是为了引你出来,你为什么要出来?”白道冉含着泪骂道。 我没回答她,将她安置在一旁,看了一眼周晓跟胡天养,即使这是我做出最愚蠢的决定,我也认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我怒视着霍彦道。 可以说在场这些人不会告诉霍彦我的行踪,而他居然如此笃定这房间里还有个鬼差,足见我们中间有奸细,而这个奸细的身份也是呼之欲出,但是他为什么这么做? “我不想干什么,就单纯的想知道,人的命运究竟能否改变,改变之后又会是什么样子……”霍彦不以为意的说着,说道后面他甚至有些激动。 但是他的回答跟所作所为,让我不得不去联想发生在文思广跟马福友身上的事,如果没猜错,那个一直躲在暗处搞这些小动作,就是他。 “没人能逆天改命。”声音中透着刺骨的寒冷。 “哈哈哈,是吗?我偏不信,我就是要扭转乾坤,吞了你,什么都能实现。”霍彦大笑着,夸张的表情令人作呕,那话语里竟是些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 “就凭这些东西,你未免把我想的太不际。”我嘴角上扬的说道。 几个恶鬼我还不放在眼里,真正让我有所顾虑的是赵骏,他的演技不做演员真是可惜了,居然到现在还不肯现身,他究竟在等什么? 这时霍彦给了身边女鬼一个手势,只见那女鬼直接冲向霍彦,附体在霍彦的身上,霍彦显示表情狰狞痛苦难耐,十几秒后他与女鬼完整结合,浑身上下被黑气笼罩,犹如怪兽一般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屡屡闪躲,避开他的攻击,他的速度之快,行动敏捷异乎寻常。这养尸地虽然阴气极重,可以聚阴养尸,但对我来说这里却是死亡之地,体内阴气被不断抽走,本就因旧伤牵制,损耗大量阴气,再加上如此高强度的运动,体内阴气早已所剩无几。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封闭的空间被打破,常杰及时出现,为我挡下了至关重要的一掌。这么半天才赶来,我还以为我的消息没法出去呢! 就在胡天养为我争取时间的时候,我利用耳环将消息传递给了常杰,这个时候能就这些人的,我能想到的也就只有他而已。 “你没事吧?”常杰一只手扶着我,另一只手以阴气为屏障挡住霍彦的攻击。 我摇了摇头,本以为他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模样会嘲笑一番,看来我现在看鬼越来越不准了,果然心被蒙上了一层东西,真的是好坏都分不出来。 “孽障还不收手。”言毕,一道金光闪过。 那女鬼被直接从霍彦的身体里弹了出来,险些被打散了魂魄。去除黑气后的女鬼现出了真容,还真的是赵骏口中的妹妹,赵珺。 霍彦也从刚才疯狂变态的情绪中,回归现实。看到倒在身后不远处的的赵珺时,他基本上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来到赵珺的身边,以全部的念力化执念将赵珺抱在怀里,这样的一个人完全看不出是能做出这种变态事的人。 “小珺,小珺……”霍彦的嘴里不停的念着赵珺的名字。 “你别担心,我没事的。”虚弱的赵珺温柔的开口对霍彦说道。 35.第35章 宿债 她是离开了,但她离开时那抹笑却意味深长。 为什么在她的媚术里我会看到白道冉?那种期待、怦然心动的感觉,美好到让我迷失自我,如果不是她踮起脚尖的时候我恍惚间看到了她毛绒绒的尾巴,也许我真的会被她的媚术迷住。 思绪收回我直接回地府,将莫雨的魂魄交给了常杰。不等常杰开口询问,已将前因后果悉数告知,唯有白狐一事,被我刻意的隐瞒了下来。 “有些事,是时候该让他知道了。”常杰语气凝重的说道。 别看他做鬼的时间没有我长,却比我更为深沉稳重,那万年不变的表情总是透着耐人寻味的信息,让人猜不透看不懂。 “诶,大人也在啊?怎么那大婶儿解决了?”穆森一进来,就笑嘻嘻的跑到我身边,询问起莫雨。 与常杰对视一眼,我是个很好的聆听者喜欢听故事,却不是个善于讲故事的人,所以这个任务自然要交给常杰。 “你们干嘛这么严肃,我又犯什么错误了?”穆森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么整个冥界只有你一个人是半魂之体,我现在就告诉你为什么。” 穆森先是一愣,随后看了我一眼,我没说话。他立刻竖起耳朵听常杰讲述有关他生前,那段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的过往,跟他成为半魂之体的来龙去脉。 故事应该从民国四年开始。 穆森生前是穆家的独子,穆家是向北镇的大户,他家境殷实长相俊朗又有学识,是当时向北镇真正的高富帅。穆家人谦和友善,没有那个年代大户人家该有的嚣张跋扈,穆家老爷也不是迂腐食古不化的老人。 民国四年年满二十岁的穆森到了成亲的年纪,未等穆老爷张罗,媒婆已将镇上到了适婚年龄为出嫁的姑娘名册送到了穆俯,穆老爷的要求很简单,人好勤快孝顺就行,完全没有门第观念,这消息一传出倒是乐坏了镇上的贫户。 “爹,我早就有喜欢的人。” “你喜欢的不就是那个丫鬟吗?想都别想,你以为这两个月我为何把你支到京里?不妨告诉你,那丫鬟拿了一大笔钱,早就走了,她根本就是为了钱才接近你的。” “您能不随随便便诋毁人嘛?”穆森冲着他爹吼了一嗓子。 “放肆。”穆老爷拍案而起,怒视着穆森,幸好站在身边的夫人及时拦住,“你们父子就不能有话好好说吗?森儿你也是,怎么能这么对你爹?” “镇东蔡农户家的闺女今年才满十八,长相不错又勤快懂事,别看蔡农户家家穷四壁,那孩子却写得一手的好字……”穆老爷本想平心静气的劝劝穆森,却被他打断了。 “够了,我不想听我也不会娶她。”说完他摔门而出。 “来人,把少爷给我关起来。”没等穆森出去就被吓人控制了起来,“这个亲你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三天后就给我拜堂成亲。” 数月前穆森从外地带回一名唤文儿的女子,一直留在他身边做丫鬟,虽然人长得甜美也算乖巧可人,毕竟来路不明,穆森还因为这个丫鬟,多次顶撞穆夫人,让穆老爷十分反感,就趁机支开穆森,将人悄悄的给送走,打算给他娶个媳妇也让他收收心。 蔡农户家是后迁到镇上的,很少与镇上的人走动,但是镇上的人都知道蔡农户识文断字,闺女蔡妍有着大户人家小姐的气质,农家女的勤劳朴实,这也是穆老爷看上的原因。 直到成亲当天,穆森依旧死不低头,说什么也不肯出去拜堂,就在满堂宾客都等着看笑话的时候,蒙着盖头的新娘子自己拜了堂,看傻了一众宾客。 “我知道你不愿意跟我成亲,我也不想跟一个不爱我的人过一辈子,但是我不愿寒了父母的心,我们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日子吧,挺好!” 没等穆森发飙,蔡妍就提前开口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从那天起穆森对蔡妍百般刁难,好脾气的蔡妍始终隐忍,在穆家人眼里蔡妍是个无可挑剔的好儿媳,孝顺公婆对外人谦和有礼,穆家的生意也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却只有穆森厌恶她。 一次醉酒,穆森侵犯了蔡妍,他当时有些愧疚,甚至想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但是蔡妍却说,“你不必这么痛苦,我们本就是夫妻,一切都是应该的。” 那之后蔡妍的一举一动都在牵动着他的心,回想与蔡妍相处的这段日子他开始反思,甚至想要跟蔡妍好好的过日子,但是文儿的出现再次打乱了一切,文儿的再次出现带给穆森的应该更多是痛苦,他不顾家人的反对纳妾,气死了穆父,穆母也在穆父去世后不就,因病离世。 文儿对蔡妍百般刁难他置之不理,那是一种没有原则的偏袒,蔡妍一再忍让,却被文儿害的流产,穆森没半句安慰,甚至不闻不问,蔡妍直到死对穆森都不曾有过半句埋怨。 蔡父没有找穆森理论,只是将女儿的遗体带离了穆家,那句“你连妍儿的尸体都不配拥有。”砸醒了穆森,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蔡妍死后,穆家的生意一落千丈,曾经辉煌的向北镇大户也不复存在,文儿在穆森一无所有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穆森最后郁郁而终。 “你们可真会编故事?我张的是跟渣男挺像的,但我绝对不是,何况我如果真的那么坏,冥王为什么选我做冥差?你们肯定是在逗我。”在得知全部真相后,穆森完全无法接受生前的他,甚至是排斥。 “没人在这里跟你开玩笑,这都是事实。是冥王将你的魂魄一分为二,你生前所有的罪孽封印在你另外一半魂魄里,在轮回中赎罪。若你无法偿还这俗世的情债,你将永远无法得到真正的超脱。”常杰呵斥道。 穆森沉默了,他仍无法接纳那个比渣男还渣的自己。 无论是百年前的穆森,还是今生的高希,他们都在伤害同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从始至终都只是选择了隐忍。 究竟是习惯,还是蠢? 36.第36章 追踪 “你们跟我说这些为了什么?”沉默良久的穆森终于开口发问。 我亮出生死簿,莫雨的魂魄显现,“她是你宿世的债主,生前妻子蔡妍的转世,如今她在经历与前世几乎相同的命运,如果你不能再这一世结束这场悲剧,下一世她还将重复今生的命运,直到孽缘化解的那天为止。” 听到我说这些的话的时候,穆森惊讶的瞪大眼睛,一直注视着莫雨,从他眼神中传递出的更多是愧疚。 “我要怎么做,才能改变她的命运?”穆森急急的开口问道。 “就活她,并真心忏悔,若你二人今生能厮守白头,你魂魄完整之日,便是她解除宿债纠缠之时。”常杰道。 救活一个人对冥差而言轻而易举,但想要让一个人真心的忏悔,人情自己的错误,是冥差所办不到的,人的思想无法被住在,能影响人一生的是环境,是解除的人。 “你为什么没告诉他,文儿是只迷惑人心的红狐。”穆森离开后,我问常杰。 “现在告诉他,他只会觉得生前的自己不过是被妖物迷惑心智,根本不会诚心忏悔悔改。”常杰道。 想想常杰的话,并非全无道理。 因为担心,所以我瞧瞧的在暗中跟着穆森,一则是出于保护,毕竟白狐对莫雨的魂魄有所觊觎,二则是担心穆森,怕他无法直面真实的自己。 其实我挺羡慕穆森的,无论生前的他是个多么渣的人,起码他知道自己是谁,曾经是谁,做过什么,但是我到现在却对自己一无所知。 胡天养跟白道冉都曾让我直面自己内心的恐惧,一个连自己都不了解的人,要如何直面恐惧,直面心中的柔软与脆弱? “大婶儿,听十一说,你觉得我想你先生,哪儿像?”穆森将莫雨的魂魄托在手里,好像自言自语般的问道。 “长相跟身上味道……但你不是他……”莫雨低着头不去看穆森,悠悠的开口。 “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他你信吗?”穆森停下脚步,盯着莫雨。 莫雨一愣,片刻后却轻笑着摇了摇头,“我相信你是高希的前世,但你绝对不是高希,他也许不爱我,但是他不会伤害我,甚至不讨厌,你不同,你对我最初是厌恶,现在更多的是怜悯,所以你不是他,即使拥有同样的容貌,你依旧不是他。” 莫雨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个人,霍彦,他也曾这样对赵骏说过,同样的话,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在不一样的场景下诉说,产生的效果也不尽相同。 “帅哥。”不经意间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一个女人消无声息的贴近,背后的柔软紧压在我的背上,左手贴着我的脖子伸进怀里,右手放在腰间从背后抱着我,动作轻柔,身上散发着熟悉的香气,明明该是男人最享受的时候,却令我厌恶至极。 “没人教过你什么叫自重嘛?”我毫不客气的将她从我身上甩开。 “哈,能不受我迷惑的男人世间少有,但是我喜欢,尤其是你。”她笑颜如花,掩面侧目盯着我。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蹙眉问道。 “我是谁重要吗?” “重要。” “花如雪。”她盯着我看着半响,见我不语,她继续道,“你很喜欢偷窥别人?那个女孩儿的灵魂很纯洁,即使生活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无法磨灭的伤痕,她依旧毫无怨言,这样的女人,不是习惯,就是蠢。” 她,居然跟我的想法惊人的相似,为什么?为什么我觉得她有一种能够看透人心的能力,亦或者说,这一切根本就是个巧合。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想见你啊!”她看着我笑着说道。 她好像很喜欢笑,但是笑的如此的不真实。但是她的回答却是如此肯定,丝毫看不出有开玩笑的痕迹。 我现在更关注的不是花如雪,而是穆森。他能否摆脱这宿世纠缠,摆脱半魂之体成败都在此一举,而莫雨能否成功的脱离离魂状态,醒过来也完全取决于穆森转世的高希身上。 “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前脚才准备离开,花如雪后脚就跟了上来,看来她的目标真不是莫雨,但是她就这么跟着我是为什么?似乎除了白道冉,任何女人的靠近都会让我不舒服。 “因为你一定会需要我的帮助。”花如雪自信满满的说道。 “不需要。”我想都没想就回绝了她的一番好意。 “那我们就走着瞧好了。” 我没理会像小尾巴一样跟在我身后的花如此,她跟来也好,省的我分身去担心她有可能对莫雨不利,影响穆森合魂。 心愿大厦707室是莫雨的家,此刻往日温馨无线的家变得异常冷清,曾经在这件屋子里发生过的一切,都印在墙壁上,像海市蜃楼一样浮现,然后瞬间消失,高希不再这里。 我闭上眼训着高希的气息,在辖区内寻找他的踪迹,每个人身上都有气独特的气味,走过的路碰到的草木上都会沾染上气息,所以说没有人能真正的隐藏于世间而不被发现,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距离城市100公里开外的山里,这里被人布置了结界,结界外面的人看到的就仅仅是一座山而已,而结界里这山上有一处山东。 “我劝你最好不要靠近那结界,会受伤的哦!” 如果不是花如雪开口,我想我已经将她当成空气了。我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蹙眉看着眼前的结界,用手轻轻的碰了一下,是雷霆结,难怪花如雪不让我碰,这结界我打不开。 “我说过的,你会有需要我的时候,如果你现在说句好听的,我就帮你。” 说完,花如雪等着大眼睛,盯着我期待这那句好听的,但是我根本就不会说什么好听的,更加不会讨好女人。 “如果你不想帮就算了。” “哼,我就知道你说不出来,算了,免费帮你一次,谁让我喜欢你呢!” 花如雪总是把这些话说的好像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但是我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其实很别扭,甚至觉得很奇怪。 喜欢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不知道。 37.第37章 高希 我让开身花如雪走上前,雷霆结在她面前显得脆弱不堪,修长的指甲将结界划开一个大口子,足够两个人通过,在我们进去后,结界又自动恢复如初。 与其说是花如雪厉害,不如说是白狐与红狐是天生的敌人,他们修炼的法术相生相克,这就是为何诛仙闻风丧胆的雷霆结,在花如雪的面前如此不堪一击的原因。 结界内山清水秀草青花艳,山腰处一处山洞赫然可见,而高希就站在那洞口处,眼神飘忽的望着远处,他并不开心。 “你猜他在想什么?”花如雪眼神始终停留在高希的身上。 我没说话,因为看不出来,但是他眼神里透着忧伤,透着思念,透着浓烈的情意,我不了解人类的情感,能描述却不明白那其中的意义,我不知道他们都代表些什么。 “我猜他在想莫雨。”花如雪像自言自语一样说道。 “为什么这么认为?” “我忘记了冥差是没有感情的,所以你不懂什么是爱。但是我从高希的眼睛里看到了爱意,他应该很爱很爱莫雨才对,而且是前世累积到今生的爱,很强烈很浓郁,怪不得,怪不得莫雨被他害的那么惨,却仍旧对他念念不忘。” 爱吗?也许正是因为当年的穆森不懂爱,才会出现宿世孽缘,正是因为高希不会表达爱,莫雨才会落得如此下场,如果这也是爱,那这份爱是可怕的。 “你怎么又一个人站在外面,受寒了怎么办?”一个女人从洞里走出来,将手里的衣服披在高希的身上,从背后抱住他,“你不是说你不爱她吗?为什么还在想她?” “我有吗?” “你说过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现在你得到了我,是不是证明我再也不是你心中那个最好的?”女人闭着眼哽咽的问道。 高希的身子一僵,他没有回答,而是选择了沉默。 我记得莫雨曾说过,这句话是她与高希之间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是一面墙。无论她有多爱这个男人,只要想到这句话,就会想起高希爱着的从来都不是她,那种痛苦打击,一直从潜意识里就在折磨着她。 “谁,出来。”那女人突然厉声喝道。 糟糕,还是被发现了,事已至此再多无益,不如趁此机会,让高希看清楚这个女人的本貌,若他仍旧食古不化,那穆森这一世不合魂也罢! “怎么你不欢迎我?” 花如雪在我之前现身,给了我一个不要妄动的眼神。她,是想保护我吗? “怎么是你。”那女人刚看到花如雪的时候明显有些惊讶,随后道,“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趟浑水你当真要趟?” “你还就说对了,我最看不上你这总骚狐狸,就只会迷惑男人,靠吸食男人的精气提升功力,不过别人我不管。”花如雪扬手指着高希,“这个男人可不行。” “你以为你比我能高尚到哪儿去?他是我的帮人休想碰他分好。”那女人眯着眼看着花如雪。 …… 她们俩的谈话内容已经够露骨了,但高希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反应,为什么?难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人吗?我下意识的给了花如雪一个眼神,她很聪明很快就领悟到我的意思。 出其不意的对那女人发动了攻击,成功的将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花如雪的身上,我则趁机跃身洞口处,手在高希的眼前一晃,让他能看到我的本尊(这算是冥差的特权)。 他刚要开口发问,我就给他比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收拾。 我盯着他的眼睛,高希不会通心术,想要跟他无声沟通,就只需要看着他的眼睛,即可了解他想要说的话。 “你是什么人?” “冥差,你是怎么认识这个女人的。”我用余光扫了一眼下面跟花如雪打的不可开交的女人。 这两个字让高希为之一惊,他放大的瞳孔依然说明了他当时片刻的恐惧,但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然后讲述他的故事。 五年前,在认识莫雨的同事,高希认识了另外一个女人她叫马寻。那是个风情万种美到所有男人都会为之动心的女人,是很多人的梦中情人。高希迷恋马寻的风情,却更喜欢莫雨的单纯善良。 他曾坦诚的告诉莫雨,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要恋爱,他一定会选马寻,但想要结婚,莫雨绝对是唯一的选择,因为高希清楚恋爱跟婚姻是两码事。 他也确实喜欢莫雨,她的包容心大到可以包容高希的一切,但是婚后高希仍旧没有断了与马寻的联系,他们之间更为暧昧,所有他不会对莫雨说只会藏在心里的情话,都会好不吝啬的讲给马寻听,这是一种状态,一种很享受的状态。 都说家花不如野花香这句话放在这里正合适,马寻对他的若即若离让高希无法自拔的陷了进去,他以为儿子出生后他会专注家庭,但是他错了,他更多的注意力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 直到马寻偷偷给家里打电话,他以为莫雨会对他大发雷霆,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是她没有,而且努力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却常常半夜躲在客厅里哭,那时候高希很内疚很自责。 那是哪天,他原本是准备给莫雨一个惊喜,准备收心跟她好好过日子的,却莫名其妙的把离婚协议书摆在了莫雨的面前,他当时的意识是清醒的,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当他看到莫雨含着眼泪签下字的时候,他的心都快碎了。 直到莫雨跑出家门,十分钟后窗外传来一声巨响,他趴在窗边大喊着莫雨的名字,却连半点声音都没有。 “莫雨,她,是不是已经死了……”说这话的时候高希莫名的悲伤。 “没有,只是站在死亡边缘,你知道马寻是狐。”我问道。 高希摇了摇头,“是后来发现的,但是我被他困在这里,根本就走不出去。” “你可真心爱莫雨?” “爱,很爱。” 真正的爱情,是平淡、相伴、守护,而非冲动间的激情四射。 38.第38章 合魂 “如果你想见莫雨,就听我的。” 高希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我挥手将他藏了起来。与此同时我被马寻发现,她在意识到中计后,拼尽全力给了花如雪奋力一击后飞身而上。 花如雪虽然双臂合十,但这一下也是伤的不轻,我跃下从后面接住被马寻打伤的花如雪。 “早知道这样就能躺在你怀里,我真不该跟她纠缠这么久。”花如雪轻叹娇羞,身上的伤痛好像没出现过一样。 我将脸别到一边不去看她,顺便将她从我怀里退出。 “把人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马寻在四处寻找无果后,怒视着站在下面的我们,阴冷的说道。 “哈,真是笑话,凭什么你说给你就给你?我要是偏不给呢?”花如雪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嗔笑着说道。 “你找死。” 马寻闻言飞身而下,掌力直奔花如雪,花如雪倒退两步侧身躲过,一掌落空一掌又起,都被花如雪轻易躲过。 这也许就是女人间的战争吧,我无从插手只能从旁观战,这时耳边突然传来穆森的声音,那声音很近,似乎尽在致辞,我环顾四周,固然在我们进来的结界入口处寻到了穆森的身影。 “十一,这是雷霆结,我怎么进去啊?” “呆在那儿,别过来。” 花如雪跟马寻打得不可开交,这个时候叫停花如雪极有可能受伤。雷霆结从外面虽然打不开,但是从里面应该是可以的,尤其是穆森呆的地方正巧是我们刚才进来的入口。 我闭目将阴气聚于掌中化掌力将那道裂痕从新撕开,阴气对雷霆结有一定的破坏力,从里面强行突破,就会促使它破裂,所以破坏雷霆结的同时,为了不被外人发现,我在这层结界外不下了空间网。 “你居然是冥差?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雷霆结破坏的同时,马寻停手蹙眉看着我。看来我这身冥差制服是白穿了她居然才看出来。但是当他看到穆森的时候眼神一变。 “你怎么找来的?”花如雪道。 “大人怎么找来的,我自然就是怎么找来的。”穆森道。 “穆森……”马寻的眼眶居然湿了。 我挥手将高希从第三空间放了出来,当他看到与自己一模一样穆森时脸上是同样的惊讶。 穆森奇怪地看了一眼一脸痴情盯着他的马寻,然后走到了高息的面前,只问了一句话,“你爱莫雨吗?”只有得到高希坚定的回答,穆森才能决定是否与高希合魂,因为一旦合魂,穆森将失去冥差的身份,但他会获得真正的完整,只要这一世与莫雨解除宿债,他将重拾冥差的身份,成为真正的冥差,得到最终的超脱。 “爱。”高希没有犹豫,甚至没有思考,但他心里却是满满的对莫雨的亏欠,跟愧疚之情,但只这些就够了。 穆森交出生死簿,冲我一笑,化作光点进入高希的身体里,我能清楚看到两个被分割的灵魂在重组,而那些被封存的前世记忆也被不断的开启,他们自获得彼此的记忆。 动作的完成只需要一瞬间,对我来说确实如此漫长。在他做出决定的那一刻,我失去了一个兄弟。 “经究竟是怎么回事?”马寻问道。 我没有回答她,很快一个完整的穆森站在我面前,相比之前渣男的形象,现在的他眼神更清明。 “文儿,放过我吧!”这是穆森睁开眼后说的第一句话。 马寻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眼泪瞬间喷涌,无法抑制的大哭。 “呵呵,我有纠缠过吗?你敢说你从没爱过我吗?”马寻抑制不住的呐喊着质问着。 面对马寻的质问,穆森闲的从容淡定,“我没有。爱太复杂。不管是你还是我,没人能轻易说这个字。那你真的爱过我吗?也许你所谓的爱,你的爱是占有,不是给予。我不懂爱,是蔡妍(莫雨)是她教会了我什么是爱。” 马寻,从前的她单纯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真爱,因为在幻化人性的时候,曾有人告诉她,只要有人愿意心甘情愿,真心真意的去爱她,她就可以做人,为此她从未停止过寻找。 就像很多老套的剧情一样,百年前穆森外出路过郊外,救下一只红狐,红狐为报恩幻化人形,化名文儿留在穆森身边以报救命之恩,恩人的无微不至体贴入微,让涉世未深的红狐沉沦,她爱上了她的救命恩人,恩人也爱上了她。 但是恩人的家人却无法接受来历不明的红狐,她被赶走,她以为是恩人不要她,安置伤心却怎么也忘不了,但是她忘不了,所以悄悄折回,可当她再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恩人爱上了别人,她的伤透了心。 但是她不甘心,那本该是属于她的一切,她要夺回来。 没想到恩人没有忘记她,甚至不顾众人反对纳她为妾,她以为她得到了真爱,但是他错了,一切都错了,恩人并不爱她。 恼羞成怒的红狐开始迷惑恩人,折磨他的妻子,直到他的妻子含恨而终,一切都在朝着她越想的发展,可恩人却走出了她设下的迷惑陷阱。 这一世,她以为她先找到了他,她以为她终于赢了一回,可最后他选的依旧不是她。 “这故事是不是很蠢?”马寻自嘲的说到。 “是,告诉你狐能变成人的人根本就没安好心,狐就是狐,根本不可能变成人。”花如雪不客气的说道。 没错,只能说当初的马寻但太单纯,居然连这种假话都相信。 “你,真的从没爱过我吗?”马寻仍不死心的看着穆森问道。 “没有,从始至终我爱的就只有蔡妍(莫雨),别再折磨自己也别再折磨我了,一世已经够了。” 马寻低下头,掉下最后一滴眼泪,“我爱你就够了。”放下这句话后,她消失在所有人的面前。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我祝莫雨魂魄归为,将穆森在地府的记忆摸出,看着他痴情一片的守在莫雨的病床前。 “你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感慨?其实你不是一点人性都没有。”花如雪拍着我的背说道。 我转身开了他一眼,“别再跟着我。” 这一世,好好珍惜彼此,下一世,我们还是兄弟。 31.第31章 反转 屋内的黑气在赵珺被常杰打伤后消散,周晓只是吸入了少量黑气,对身体没什么大伤害,也是三个人里伤的最轻的。胡天养就麻烦点儿了,常杰光是帮他吸出黑气,就耗费了不少阴气,幸好白道冉随身带着续命的仙丹,算是保住了胡天养的命。 就在众人都安然无恙,我准备盘问霍彦跟赵珺的时候,消失已久的赵骏却突然出现了。只见他浑身是伤,跌跌撞撞的从屋外飘进来。 而他的出现,却透着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我当时不是让你躲起来的吗?怎么还伤成这样?”周晓瞪着一身是伤的赵骏说道。 “是他……”赵骏的手指着霍彦的所在,发出颤抖的声音。 周晓挑眉,一脸狐疑的看着赵骏。也将我们的目光都拉到了赵骏的身上。不可不说赵骏的身上确实有太多疑点,不得不让人起疑。 “啊k,赵骏有问题。”白道冉以通心术与我对话。 “我知道。”我简单的回了她一句。 我需要证明些什么,于是冲着常杰点了点头。常杰只是轻笑,瞬间来到赵珺面前,揪着她的脖子,将她从霍彦的怀里拉了出来。 “你们放了小珺,要杀要剐都冲着我一个人来。”霍彦发疯一样冲上前来,不顾一切的想要夺回赵珺。 “我,我没事,你别,你别过来……”赵珺含着泪说道。 无论是赵珺还是霍彦,他们都跟赵骏口中所描述的形象天差地别,赵珺虽然年纪尚小但是看得出她与霍然之间的真情流露。而在赵骏的口中,霍彦喜欢的是他,而非赵珺,那现在这一幕要怎么解释? 那个口口声声说自己多么爱护妹妹的赵骏,此刻看到妹妹的生命即将中止,非但没有上前阻止,反而露出诡异的笑容。他眼中那丝快感在无形中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比如他们中说谎的一方究竟是谁。 “这都什么情况啊,赶紧让他们把赵骏的宝贝交出来吧,时间都快到了。”周晓见大家都不说正事,有点着急的说道。 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没看出怎么回事,我严重的怀疑当初周晓出生的时候究竟有没有带脑子,他这个智商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他们没有的东西怎么交出来?赵骏我说的可对?”我饶有深意的看了赵骏一眼,常杰则在我开口之际将送来了赵珺的脖子,霍彦几乎是在常杰松手的同时,将赵珺接在怀里。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赵骏没有去看我的眼睛,却用余光恶狠狠的盯着霍彦跟赵骏,那丝恨意无法掩饰。 “不明白吗?要不要让他们把整件事原原本本说一遍?”我可以加重语气,只是想激怒他,赵骏的伪装能力堪称无敌,想要破了这层防护网就只有对他不断的施加压力,看他的抗压能力如何。 果然赵骏仰起头脸上再次浮现出那抹诡异的笑容,他只是稍微一用力,就将周晓弹了出去,幸好常杰及时接住,不然这一下肋骨非断两根儿。 “既然被你看穿了,那就没什么好隐藏的了,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干的,包括将赵珺当小鬼养,把霍彦变成傀儡。”赵骏悠悠的开口说道。 “这特么的都什么情况?”周晓不明所以的说道。 “不知道就看着。”常杰冷冷的回了他一句。 周晓见常杰黑着个脸也就没在说什么。 没想到赵骏突然化作一阵黑烟,直冲着我而来,本就身受重伤动作迟缓的我根本来不及闪躲,幸好常杰及时将我推开,以以一己之力挡住了赵骏的煞气,但煞气的扩散面过大,我仍被累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只听常杰大喝一声,“孽障。”锁魂链伴随着一道金光,直接勒住赵骏的脖子,他整个人悬于半空,拼命挣扎,发出刺耳的嘶吼令人难以忍受,单指点入赵骏眉心印堂穴破其煞气,顶住了赵骏的魂魄,随即将体内阴气灌入为我疗伤。 “我求求你们,救救小珺。”霍彦抱着赵珺的魂体,跪在我面前。 我睁开眼,看着依然快要消散的赵珺,若想知道真相,赵珺就不能出事,我才想求助常杰,没想到他却二话不说直接走到赵珺身边,为她顾魂。 “别想太多,你我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常杰说道。 这凭空出现的默契让我意外,但是我更意外的是常杰今日的表现。不只我在变,也许整个冥界都在改变,而这一改变,该是千百年来缓慢进行着的。 “把整件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待赵珺睁开眼后,我问道。 赵珺低头不语,怀抱着她的霍彦道,“如果你不想说,就我替你说。”霍彦将整件事娓娓道来。 赵珺是两年前因车祸被送至医院抢救无效死亡的伤者,当时她的魂魄就停留在医院里,所有人都看不到,唯独霍彦可以,赵珺也一直跟在他身边,从最开始的恐惧到后来慢慢喜欢上赵珺,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一年前主攻心理学的赵骏,成了这家医院的实习生,他的长相与赵珺几乎一模一样,霍彦曾多次将赵骏认成是赵珺,导致他跟赵珺的秘密被赵骏发现。 赵骏在霍彦眼中是个比较奇怪的人,他身上没有一点阳刚之气,很像女孩儿也很阴森。一次他跟赵骏单独相处,但是莫名其妙的睡着了,醒来后却完全记不清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作为医生的警觉,让霍彦感觉意识到他被人催眠了,那之后他很少与赵骏单独接触,甚至刻意的疏离。 直到几个月前,霍彦发现一直跟在身边的赵珺不见了,他开始不安。第一个想到的可能偷走赵珺的就是赵骏,他开始跟踪赵骏,发现赵骏经常出入这个地方,几天前他趁赵骏不在偷偷潜入,却不料赵骏中途折返,他被逮了个现行。 “你怎么会在这儿?玩儿跟踪?” “我不想知道你这些变态的私事,把小珺还给我。” “还给你?我凭什么把自己的妹妹坏给你。” 那时候霍彦才知道原来赵骏是赵珺的哥哥,但是之前却从未听赵珺提起过。 赵骏眼神一变,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匕首,趁着霍彦走神的时候猛刺向他,还好霍彦平时有锻炼身体,反应力还算快,但是赵骏那突然爆发的力量却让霍彦有些招架不住,但是没想到争抢匕首的过程中,却误伤了赵骏宝贝。 霍彦当时都蒙了,慌张的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的时候,赵骏却拉着霍彦的手将那把刀直接插进了他的肚子里,赵骏就这么死在了霍彦的面前。 “我只记得这些,那之后发生了什么我根本每印象……”霍彦说道。 32.第32章 真相 “按照你的意思,赵骏压根儿就是个变态,那他准备杀你到最后怎么就变成自杀了?为什么啊?”周晓第一个发问。 应该说,从潜意识里,周晓是拒绝相信赵骏是个坏人的这一事实,即使种种迹象,跟赵骏的表现都足以说明问题。 “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霍彦面对周晓的质疑显得有些激动。 赵珺则撑着虚弱的身体,紧紧的拽着霍彦的衣服,生怕他做出什么不当的举动。 “霍彦没有说谎,无论我哥哥犯下什么样的罪过,我都愿意替他偿还,他只是一个人太久了,才会犯下这样的错,我求求你们网开一面放了我哥哥吧!”赵骏含着泪,望着被定在那里不能动弹的赵骏说道。 “他的错凭什么让你承担后果,你忘了他都对你做了什么吗?”霍彦按耐不住情绪的说道。 赵珺却笑了,她伸手摸着霍彦的脸,“傻瓜,我们是血亲啊,我不可能丢下他不管的。没有我的日子里,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赵珺的脸色变的愈发苍白,她的魂魄依然在不断消散中,这已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不,不小珺,你不能就这么离开我,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嫁给我吗?你答应过我的,怎么可以骗人?” 霍彦发疯一样想要抱紧赵珺,却阻挡不了她灵魂的消散,直到灵魂彻底的消失赵珺的脸上都始终挂着笑容,也许她只是单纯的希望霍彦可以记住她笑的样子。 事件到此,基本已经明了,但仍有疑问,比如这养尸地赵骏是怎么得来的,赵骏为何要借霍彦之手杀死自己(此事只是片面之词),他的宝贝究竟在哪儿,还有他控制霍彦的时候,霍彦那句‘吞了你,我就能改命’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些疑问都只有赵骏才知道答案。 我走到赵骏的面前,看到了他眼角滴落的泪水。 “她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赵骏直愣愣的盯着赵珺消失的方向,那句话说的无比凄凉。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不是你,她今日也不必为你消魂去魄的赎罪。”对赵骏我早已没有同情跟怜悯。 “你根本不配提起小珺。”霍彦充满恨意的看着赵骏。 “哈哈,我不配你就陪了?要不是你我何至于走到今时今日这种地步?要不是你,小珺根本不会消失,这一切都是你的错。”赵骏冷笑着讽刺的说道。 “你说什么?”霍彦低吼着。 “我说的不是事实嘛?”赵骏瞪了霍彦一眼,根本没把他的怒气当回事,却将真正的故事讲了出来。 其实那次车祸赵骏也在其中,却只有他活了下来,可他却因为那次意外失去了最重要的一项功能,从那之后赵骏就开始学医,学心理学,其实不是为了治病救人,是为了疏解自己的心理问题,但是徒有东西却一辈子也做不了真正的男人,还是让他的心里多少变得有些扭曲。 他有了一个特殊的癖好收集宝贝,话费巨资从世界各地购买,放在家里当装饰品,一年前他在霍彦所在的医院实习,他们本来就不认识这么什么,但是霍彦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却脱口而出‘赵珺’两个字,让赵骏起了疑心。 他开始学习搜集有关灵异方面的知识,甚至用催眠术催眠霍彦,没想到霍彦居然一直都能看到赵珺的鬼魂,这让赵骏大为吃惊的同时,开始尝试各种各样的方法企图看见赵珺,就在他无数次的尝试成功,激动自己终于可以看见妹妹的时候,赵珺却一味的逃避。 什么我只想跟霍彦安静的生活在一起,什么你不应该这样过生活,这一系列的话都在刺激着赵骏,于是他找了一名略通风水的风水师,找了一块儿养尸地,那风水师告诉他,他家里的瓶瓶罐罐里都有残魂,可以以此布阵,将魂魄困住。 他当时想都没想就让那风水师布置,并设计将赵珺的魂魄骗来,他的想法很简单,只是希望可以永远的将妹妹留在身边,那风水师曾告诉赵骏想要永远在一起,就是我也化为鬼魂,只要困在这个阵里,我们就永远都不会分开,赵骏本不想这么做的,但是霍彦的出现再次打乱了他的计划。 当抢夺中他被误伤的时候,就确定了要那么做,甚至故意让赵珺看到这一幕,赵珺受刺激打晕了霍彦,赵骏因死在养尸地,魂魄吸收了大量的阴煞之气,轻松的控制了霍彦。 他的宝贝意外丢失,被恶修鬼差追捕,无奈之下只能扔下赵珺破阵而出,遇上了倒霉的周晓,他原意只是希望周晓可以帮他找到丢失的宝贝,没想到却遇到另一个鬼差。 据说吃了鬼差就能更改命运,恶修鬼差过于霸道赵骏根本对付不了,这才把注意力打到了我身上。 “那风水师是什么人?” 这个帮他布阵,告诉他这么多事的风水师不是个普通人,先前我怀疑过很多人,周晓、霍彦、赵骏,但现在看来这个风水师的嫌疑似乎更大。 “我不知道他是谁,他看去大概五十……”赵骏还没等说完,魂魄就突然消散的无影无终。 “怎么回事?”周晓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没反应过来,“怎,怎么消失了?” 那股熟悉的气息又出现了,这次不单是我,我想常杰应该也感觉到了,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成了最大的疑问。 “你先送霍彦去医院,有些事不需要你知道的不要问。”我对周晓说道。 周晓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走到沉浸在痛苦中无法自拔的霍彦身边“走吧哥们!”将人架了出去。 “要是没我什么事儿,我可先走了,半条命都没了,且得多休息段时日,这段时间不许来烦我。”一直也没出声的胡天养说道。 我冲着他点了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这赵骏的宝贝究竟在哪儿呢?”胡天养问道。 “你不是半条命都快没了吗?还有心思关心这些?”白道冉笑眯眯的看着胡天养,下一个动作足以让胡天养大叫。 “姑奶奶,你就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胡天养呲牙咧嘴的说道。 常杰忍不住在旁边轻咳了一声,两个人这才收敛了一些。 “还记得那缕魂气吗?”我对胡天养道。 胡天养瞪大了眼睛,用手指了指我,拍了拍白道冉的肩膀,“姑奶奶咱能走了。” “你不是好奇吗?怎么又不问啦?”一时没反应过来的白道冉疑惑的看着胡天养,却被他硬生生给拉走了。 没错,赵骏的宝贝其实就藏在赵珺的身上,确切的说被她吞了,这也是为何那缕魂气会不偏不移的落在赵珺身上的原因。 万物皆有定律,因果自有相成法。 33.第33章 莫雨 虽然赵骏的故事目前看算是告一段落,却留给我诸多无法解开的疑问。 他口中的风水师究竟是什么人?与教周晓道术的人是否有关?如果有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为什么吞掉冥差就能改命?究竟是什么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散了赵骏的魂魄? 这些值得我去深思的问题,不少。 不过那件事后,我被常杰带回了冥差府邸,因为伤势严重在常杰的帮助下,我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勉强让身体恢复如常。 “你最近很清闲。” “如果你少给我惹点事,我确实不忙。”常杰坐在我对面,头也不抬的说道,“你最好在冥王回来前,想清楚怎么跟他解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不要连累我跟你一起受罚。” 冥王去赴宴没有个把月回不来,但是常杰说话的语气,真的是一开口这些天积攒下来的好感,瞬间荡然无存,原本对他的态度已经有所改观,现在看来还是一样的令人没理由的讨厌。 “果然只有冥王才能镇得住你。”常杰起身合上书,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我感觉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在笑。 耳环突然闪动发出异常的光芒,传来穆森凄惨的求救声,“十一,救命”。我扔下手里的书,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声音的发源地。 我本无名,为第十一个魂归地府的孤魂,顾又名十一。啊k这个名字是ivan所起沿用至今。k在二十六个英文字母里排在第十一位,其实对我而言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十一也好啊k也好,都只是称呼方式而已,对于无名无姓的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穆森与ivan是同期冥差,相比ivan穆森的更多。试想一下第一次出任务就被鬼捉弄,经常被鬼魂追的满大街跑的冥差,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每次只要听到他大喊十一救命,我就觉得心好累…… “十……大人,你可来了,快救救我。”穆森扶着墙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出什么事了。” “还,还能有什么事,就是后面跟着的那个大婶儿。”穆森手往身后指了指,却发现后面没人,“诶,人哪儿去了?,反正她就一直跟着我一直跟着,怎么甩也甩不掉,然后看到她我就好伤心,完全高兴不起来,你说多奇怪?想想就觉得心里怕怕的。” “冥差怕鬼,为什么?” 同样的问题我问过他无数次,但是每次都用他那‘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一直看着我,我就放弃了。我们之间算得上完全没办法沟通,可能对穆森而言,我的任务就是摆平他摆不平的事。 “你到底帮不帮嘛?你不帮我找别人。”穆森低着头,右脚尖踢着地,身子左扭扭右扭扭的,活脱脱的一副女人相。 “停。”我给了穆森一个打住的手势,“出来。” 音落,一女鬼飘悠悠的出现在我面前。穆森一见那女鬼噌的窜到我身后。这女鬼的身上散发出的是一股浓重的忧伤,这份忧伤从她的身上扩散到四周,所有接触到这股气息的人,都会不由自主起来勾起内心深处的悲伤往事。 但是这种鬼大多不具备攻击性,可她身上这股情绪却被人刻意放大,也难怪穆森如此怕她,只是我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人可以将鬼魂身上的情绪放大。 生死簿忽然浮现在那女鬼的头顶,展开时一道金光将那女鬼的魂魄困在其中,与此同时两个金灿灿的大字闪现。 “离魂。”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心中一惊,将目光停在了穆森的身上。 “你别看我,我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缠上我的。” 穆森一脸埋怨的跟我说起了今天发生的倒霉事,他原本是要到心愿大厦904室接一个老伯走的,结果老伯没接成,却被个女鬼追的满大街无处藏身,而且这个女人一句话都不说,就是跟在他身后,赶不走甩不掉,无奈之下他只能求助。 “谁在替你出任务。” 未经允许私自串区会受重罚。阳间每分钟甚至每秒钟都会有人离开,有新生儿降临,冥差的职责是确保自己区域内的秩序不被打乱,但是一旦擅离职守,就意味着有许多突发事件是来不及解决的。 “没有,没有,绝对没人替我,我发誓。”穆森吓得连连摇头,急忙解释。 “你的事,回来再说。” 现在追究这些事没有任何意义,我将目光投向了被金光困住的女人身上。这个女人是离魂,就证明她还没有死,那她究竟为什么跟着穆森?我倒是很想知道原因。 “那这儿就交给你了,我还好多事儿呢!”说完穆森一溜烟儿的就跑了。 被穆森‘无情抛下’后,我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那魂魄的身上,收起生死簿时,她瘫软在地,长发遮盖住脸庞,我看不清她的容貌,却莫名的被她的情绪牵着鼻子走。 “你为什么要让他走?” 她悠悠的开口,抬起头时,脸上的发丝散去,那张脸那双哀怨的眼,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跟着穆森了。 孽缘孽债,总要还。 穆森入地府时身负情缘孽债,却意外被冥王选中,将其魂魄一分为二,拥有未了孽缘的一半投身轮回道,而另一半成为了现在的冥差穆森,可以说百年来他的魂魄从未完整过,属半魂之体。 而眼前这个女鬼正是他宿世的债主,若这一世穆森轮回的一半能了结这段孽缘,他的魂魄方能完整,只是这纠缠了百年的孽缘,真能就此打住吗?我没把握。 “为什么一定要跟着他?” 入轮回道之前都会先喝孟婆汤,忘记前尘往事,她不可能记得穆森,而穆森他所有的记忆都封存在另一半上,即使她魂魄的本貌从未改变,与穆森而言都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女人一愣,低着头道,“他,长的很像我先生,很像很像。我没准备伤害谁,只是控制不住想要靠近。”女人低下头忍不住捂面痛哭。 “名字,你的名字。” “莫雨。” 34.第34章 白狐 绵绵细雨悄然而至,伴随着她忧伤深邃的眼眸,犹如她此刻的心情。没有无双的容貌,没有傲人的身姿,却能吸引住任何一个与她对视人的目光。 透过这双眼,从她身上散发出那由内而外的美与气质,就像一种魔力,这种魔力让人无法抗拒,想要陪着着双眼的主人一同悲伤。 “你并没有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凝视着我,半响后才低头轻语道,“我看着自己被救护车带走,却走不出那方寸之地,直到他出现,我以为那时高希,就不幼稚的跟了上去,一直跟到这里。” 她口中的高希应该就是这一世的穆森。 这百年来不光是我,应该说所有的冥差都曾试图寻找到穆森的转世,想帮他拜托半魂之体,没想到百年后,居然会被我遇上,若真的能解开这百年的夙债,于穆森,于地府未尝不是件好事,毕竟魂魄的不完整,意味着他行为的缺失。 “你愿意把你的故事告诉我,让我帮你。” 莫雨沉默了很久,最终她选择了相信我。 五年前莫雨在qq上认识了高希,三年前他们步入了婚姻殿堂,两年前他们的孩子出生,一切都在平淡中稳步进行,在旁人眼中莫雨跟高希是对模范小夫妻,从不拌嘴,孩子也带的很有礼貌,待人处事也十分得体。 却只有莫雨知道,她与高希之间有一个永远也打不开的结,越不过的墙。就只因为当初高希的一句话,一句“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这句话就像一根刺,扎在莫雨的心里,怎么都拔不出来,因为高希心里真的有那么一个得不到,却又永远放不开的女人。 但在莫雨眼里高希仍然是个好男人,是个好爸爸,好丈夫,好儿子。莫雨永远也忘不了她分娩时,高希看到她痛苦的模样留下的眼泪,也忘不了有洁癖的高希,在她坐月子期间帮儿子洗尿布的模样。 可偏偏本该相安无事幸福度日的一家,却被一个女人破坏了。 几个月前,她频繁的接到一个女人打来的电话,往她手机上发彩信,那一张张高希与陌生女人亲昵的照片,那个女人一句句讽刺的话语,都在冲击着莫雨的心,她把自己所在家里放声大哭,却不敢告诉任何人。 可就在前一个晚上,她的所以的忍耐换来了高希的一纸离婚协议,她崩溃了,为了孩子她一直再忍耐,高希从没给过他半句解释,他们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度日,可换来的却仅仅只是离婚协议…… 说道这儿,默默流着眼泪的莫雨却突然不说话了。 对于我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我没有感觉,也无法体会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但是多少会被它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所影响。 “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从家里跑了出来,等我在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一辆红色的汽车从我身体穿了过去,那车上坐着一个留着长发的女人。” 她说的很平静,没有任何埋怨,为什么她可以如此平静?我不明白。 “一定是你老公的小姘把你弄成这样的,你居然还傻不拉几的在离婚协议上签字,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愚蠢的女人。” 一身材火辣穿着白色短款连衣裙,波浪长发披肩的女子出现在巷口处,柳叶弯眉樱桃小口,水汪汪的大眼睛配上长长的睫毛,那一颦一笑都透着妩媚。 但是我对她的身材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事,她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我完全没有感觉,但是我能确定的是,她是狐,一只白狐。 狐是学人最像的,当他们成仙后,会幻化成完美的人型,但唯一的缺点就是,他们无法连同影子一并幻化,尤其是当月圆之夜月上正空的时候,他们的影子就会暴露他们的本尊,而她的本尊正是一只三尾白狐。 “怎么,看到我很惊讶吗?也对你小小年纪怎么会认识我。”她嫣然一笑。 白狐每隔一千年才会长出一条尾巴,她的年龄起码是我的三倍,我不认识她确实不足为奇。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我到很想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 “你可别这么看着我,人家怪不好意思。”说完她将目光留在了莫雨的身上,“小姑娘,你可想报仇?” 我蹙眉,这只白狐没安好心。 正当我担心之际,莫雨却摇了摇头,“不想,他的确对不起我,可我真的放不下,我太爱他。” “傻孩子,他都那么对你了你还爱他做什么?难道你想看着将你撞成重伤的女人跟你心爱的男人在一起,看着你的孩子长大之后管别人叫妈妈吗?何况她既然能对你下手,会真心待你的孩子吗?” 最后那句话说道了莫雨的心坎儿里,她动摇了,本身莫雨身上的情绪就被人刻意的放大,一旦被古惑,让她心存怨念,这份负面情绪,随时会引发一场灾难。 “住口,竟在冥差面前蛊惑人心。” 白狐最会蛊惑人心,专门吸食人性中的负面情绪,以此为修炼之源,越是心灵黑暗,越是灵魂肮脏的人,他们越是喜欢。 “呦,生气啦?我喜欢。” 她不断的靠近,半个身子以在我身上,一股芳香之气扑面而来,整个人都飘忽起来,视线变得模糊模糊,我好想看到了白道冉,她笑着,站在不远处看着我,然后朝着我跑过来,紧紧的保住了我,周围的场景发生了改变,从小巷到花海,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当她闭上眼踮起脚尖的那一刻,我的身体却突然如寒冰般散发出阵阵寒气。 场景转变,我又回到了小巷,白狐捂着胸口嘴角处还挂着残留的血渍,我亮出生死簿,将莫雨的魂魄收入其中,她关系到穆森能否结束半魂之体,不容半点马虎。 “真没想到,你这毛头小子居然能破我的媚术,我喜欢,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她明明受了伤,却笑的异常灿烂。话音落,人已消失在昏暗的小巷里。 35.第35章 宿债 她是离开了,但她离开时那抹笑却意味深长。 为什么在她的媚术里我会看到白道冉?那种期待、怦然心动的感觉,美好到让我迷失自我,如果不是她踮起脚尖的时候我恍惚间看到了她毛绒绒的尾巴,也许我真的会被她的媚术迷住。 思绪收回我直接回地府,将莫雨的魂魄交给了常杰。不等常杰开口询问,已将前因后果悉数告知,唯有白狐一事,被我刻意的隐瞒了下来。 “有些事,是时候该让他知道了。”常杰语气凝重的说道。 别看他做鬼的时间没有我长,却比我更为深沉稳重,那万年不变的表情总是透着耐人寻味的信息,让人猜不透看不懂。 “诶,大人也在啊?怎么那大婶儿解决了?”穆森一进来,就笑嘻嘻的跑到我身边,询问起莫雨。 与常杰对视一眼,我是个很好的聆听者喜欢听故事,却不是个善于讲故事的人,所以这个任务自然要交给常杰。 “你们干嘛这么严肃,我又犯什么错误了?”穆森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么整个冥界只有你一个人是半魂之体,我现在就告诉你为什么。” 穆森先是一愣,随后看了我一眼,我没说话。他立刻竖起耳朵听常杰讲述有关他生前,那段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的过往,跟他成为半魂之体的来龙去脉。 故事应该从民国四年开始。 穆森生前是穆家的独子,穆家是向北镇的大户,他家境殷实长相俊朗又有学识,是当时向北镇真正的高富帅。穆家人谦和友善,没有那个年代大户人家该有的嚣张跋扈,穆家老爷也不是迂腐食古不化的老人。 民国四年年满二十岁的穆森到了成亲的年纪,未等穆老爷张罗,媒婆已将镇上到了适婚年龄为出嫁的姑娘名册送到了穆俯,穆老爷的要求很简单,人好勤快孝顺就行,完全没有门第观念,这消息一传出倒是乐坏了镇上的贫户。 “爹,我早就有喜欢的人。” “你喜欢的不就是那个丫鬟吗?想都别想,你以为这两个月我为何把你支到京里?不妨告诉你,那丫鬟拿了一大笔钱,早就走了,她根本就是为了钱才接近你的。” “您能不随随便便诋毁人嘛?”穆森冲着他爹吼了一嗓子。 “放肆。”穆老爷拍案而起,怒视着穆森,幸好站在身边的夫人及时拦住,“你们父子就不能有话好好说吗?森儿你也是,怎么能这么对你爹?” “镇东蔡农户家的闺女今年才满十八,长相不错又勤快懂事,别看蔡农户家家穷四壁,那孩子却写得一手的好字……”穆老爷本想平心静气的劝劝穆森,却被他打断了。 “够了,我不想听我也不会娶她。”说完他摔门而出。 “来人,把少爷给我关起来。”没等穆森出去就被吓人控制了起来,“这个亲你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三天后就给我拜堂成亲。” 数月前穆森从外地带回一名唤文儿的女子,一直留在他身边做丫鬟,虽然人长得甜美也算乖巧可人,毕竟来路不明,穆森还因为这个丫鬟,多次顶撞穆夫人,让穆老爷十分反感,就趁机支开穆森,将人悄悄的给送走,打算给他娶个媳妇也让他收收心。 蔡农户家是后迁到镇上的,很少与镇上的人走动,但是镇上的人都知道蔡农户识文断字,闺女蔡妍有着大户人家小姐的气质,农家女的勤劳朴实,这也是穆老爷看上的原因。 直到成亲当天,穆森依旧死不低头,说什么也不肯出去拜堂,就在满堂宾客都等着看笑话的时候,蒙着盖头的新娘子自己拜了堂,看傻了一众宾客。 “我知道你不愿意跟我成亲,我也不想跟一个不爱我的人过一辈子,但是我不愿寒了父母的心,我们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日子吧,挺好!” 没等穆森发飙,蔡妍就提前开口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从那天起穆森对蔡妍百般刁难,好脾气的蔡妍始终隐忍,在穆家人眼里蔡妍是个无可挑剔的好儿媳,孝顺公婆对外人谦和有礼,穆家的生意也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却只有穆森厌恶她。 一次醉酒,穆森侵犯了蔡妍,他当时有些愧疚,甚至想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但是蔡妍却说,“你不必这么痛苦,我们本就是夫妻,一切都是应该的。” 那之后蔡妍的一举一动都在牵动着他的心,回想与蔡妍相处的这段日子他开始反思,甚至想要跟蔡妍好好的过日子,但是文儿的出现再次打乱了一切,文儿的再次出现带给穆森的应该更多是痛苦,他不顾家人的反对纳妾,气死了穆父,穆母也在穆父去世后不就,因病离世。 文儿对蔡妍百般刁难他置之不理,那是一种没有原则的偏袒,蔡妍一再忍让,却被文儿害的流产,穆森没半句安慰,甚至不闻不问,蔡妍直到死对穆森都不曾有过半句埋怨。 蔡父没有找穆森理论,只是将女儿的遗体带离了穆家,那句“你连妍儿的尸体都不配拥有。”砸醒了穆森,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蔡妍死后,穆家的生意一落千丈,曾经辉煌的向北镇大户也不复存在,文儿在穆森一无所有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穆森最后郁郁而终。 “你们可真会编故事?我张的是跟渣男挺像的,但我绝对不是,何况我如果真的那么坏,冥王为什么选我做冥差?你们肯定是在逗我。”在得知全部真相后,穆森完全无法接受生前的他,甚至是排斥。 “没人在这里跟你开玩笑,这都是事实。是冥王将你的魂魄一分为二,你生前所有的罪孽封印在你另外一半魂魄里,在轮回中赎罪。若你无法偿还这俗世的情债,你将永远无法得到真正的超脱。”常杰呵斥道。 穆森沉默了,他仍无法接纳那个比渣男还渣的自己。 无论是百年前的穆森,还是今生的高希,他们都在伤害同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从始至终都只是选择了隐忍。 究竟是习惯,还是蠢? 36.第36章 追踪 “你们跟我说这些为了什么?”沉默良久的穆森终于开口发问。 我亮出生死簿,莫雨的魂魄显现,“她是你宿世的债主,生前妻子蔡妍的转世,如今她在经历与前世几乎相同的命运,如果你不能再这一世结束这场悲剧,下一世她还将重复今生的命运,直到孽缘化解的那天为止。” 听到我说这些的话的时候,穆森惊讶的瞪大眼睛,一直注视着莫雨,从他眼神中传递出的更多是愧疚。 “我要怎么做,才能改变她的命运?”穆森急急的开口问道。 “就活她,并真心忏悔,若你二人今生能厮守白头,你魂魄完整之日,便是她解除宿债纠缠之时。”常杰道。 救活一个人对冥差而言轻而易举,但想要让一个人真心的忏悔,人情自己的错误,是冥差所办不到的,人的思想无法被住在,能影响人一生的是环境,是解除的人。 “你为什么没告诉他,文儿是只迷惑人心的红狐。”穆森离开后,我问常杰。 “现在告诉他,他只会觉得生前的自己不过是被妖物迷惑心智,根本不会诚心忏悔悔改。”常杰道。 想想常杰的话,并非全无道理。 因为担心,所以我瞧瞧的在暗中跟着穆森,一则是出于保护,毕竟白狐对莫雨的魂魄有所觊觎,二则是担心穆森,怕他无法直面真实的自己。 其实我挺羡慕穆森的,无论生前的他是个多么渣的人,起码他知道自己是谁,曾经是谁,做过什么,但是我到现在却对自己一无所知。 胡天养跟白道冉都曾让我直面自己内心的恐惧,一个连自己都不了解的人,要如何直面恐惧,直面心中的柔软与脆弱? “大婶儿,听十一说,你觉得我想你先生,哪儿像?”穆森将莫雨的魂魄托在手里,好像自言自语般的问道。 “长相跟身上味道……但你不是他……”莫雨低着头不去看穆森,悠悠的开口。 “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他你信吗?”穆森停下脚步,盯着莫雨。 莫雨一愣,片刻后却轻笑着摇了摇头,“我相信你是高希的前世,但你绝对不是高希,他也许不爱我,但是他不会伤害我,甚至不讨厌,你不同,你对我最初是厌恶,现在更多的是怜悯,所以你不是他,即使拥有同样的容貌,你依旧不是他。” 莫雨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个人,霍彦,他也曾这样对赵骏说过,同样的话,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在不一样的场景下诉说,产生的效果也不尽相同。 “帅哥。”不经意间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一个女人消无声息的贴近,背后的柔软紧压在我的背上,左手贴着我的脖子伸进怀里,右手放在腰间从背后抱着我,动作轻柔,身上散发着熟悉的香气,明明该是男人最享受的时候,却令我厌恶至极。 “没人教过你什么叫自重嘛?”我毫不客气的将她从我身上甩开。 “哈,能不受我迷惑的男人世间少有,但是我喜欢,尤其是你。”她笑颜如花,掩面侧目盯着我。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蹙眉问道。 “我是谁重要吗?” “重要。” “花如雪。”她盯着我看着半响,见我不语,她继续道,“你很喜欢偷窥别人?那个女孩儿的灵魂很纯洁,即使生活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无法磨灭的伤痕,她依旧毫无怨言,这样的女人,不是习惯,就是蠢。” 她,居然跟我的想法惊人的相似,为什么?为什么我觉得她有一种能够看透人心的能力,亦或者说,这一切根本就是个巧合。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想见你啊!”她看着我笑着说道。 她好像很喜欢笑,但是笑的如此的不真实。但是她的回答却是如此肯定,丝毫看不出有开玩笑的痕迹。 我现在更关注的不是花如雪,而是穆森。他能否摆脱这宿世纠缠,摆脱半魂之体成败都在此一举,而莫雨能否成功的脱离离魂状态,醒过来也完全取决于穆森转世的高希身上。 “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前脚才准备离开,花如雪后脚就跟了上来,看来她的目标真不是莫雨,但是她就这么跟着我是为什么?似乎除了白道冉,任何女人的靠近都会让我不舒服。 “因为你一定会需要我的帮助。”花如雪自信满满的说道。 “不需要。”我想都没想就回绝了她的一番好意。 “那我们就走着瞧好了。” 我没理会像小尾巴一样跟在我身后的花如此,她跟来也好,省的我分身去担心她有可能对莫雨不利,影响穆森合魂。 心愿大厦707室是莫雨的家,此刻往日温馨无线的家变得异常冷清,曾经在这件屋子里发生过的一切,都印在墙壁上,像海市蜃楼一样浮现,然后瞬间消失,高希不再这里。 我闭上眼训着高希的气息,在辖区内寻找他的踪迹,每个人身上都有气独特的气味,走过的路碰到的草木上都会沾染上气息,所以说没有人能真正的隐藏于世间而不被发现,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距离城市100公里开外的山里,这里被人布置了结界,结界外面的人看到的就仅仅是一座山而已,而结界里这山上有一处山东。 “我劝你最好不要靠近那结界,会受伤的哦!” 如果不是花如雪开口,我想我已经将她当成空气了。我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蹙眉看着眼前的结界,用手轻轻的碰了一下,是雷霆结,难怪花如雪不让我碰,这结界我打不开。 “我说过的,你会有需要我的时候,如果你现在说句好听的,我就帮你。” 说完,花如雪等着大眼睛,盯着我期待这那句好听的,但是我根本就不会说什么好听的,更加不会讨好女人。 “如果你不想帮就算了。” “哼,我就知道你说不出来,算了,免费帮你一次,谁让我喜欢你呢!” 花如雪总是把这些话说的好像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但是我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其实很别扭,甚至觉得很奇怪。 喜欢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不知道。 37.第37章 高希 我让开身花如雪走上前,雷霆结在她面前显得脆弱不堪,修长的指甲将结界划开一个大口子,足够两个人通过,在我们进去后,结界又自动恢复如初。 与其说是花如雪厉害,不如说是白狐与红狐是天生的敌人,他们修炼的法术相生相克,这就是为何诛仙闻风丧胆的雷霆结,在花如雪的面前如此不堪一击的原因。 结界内山清水秀草青花艳,山腰处一处山洞赫然可见,而高希就站在那洞口处,眼神飘忽的望着远处,他并不开心。 “你猜他在想什么?”花如雪眼神始终停留在高希的身上。 我没说话,因为看不出来,但是他眼神里透着忧伤,透着思念,透着浓烈的情意,我不了解人类的情感,能描述却不明白那其中的意义,我不知道他们都代表些什么。 “我猜他在想莫雨。”花如雪像自言自语一样说道。 “为什么这么认为?” “我忘记了冥差是没有感情的,所以你不懂什么是爱。但是我从高希的眼睛里看到了爱意,他应该很爱很爱莫雨才对,而且是前世累积到今生的爱,很强烈很浓郁,怪不得,怪不得莫雨被他害的那么惨,却仍旧对他念念不忘。” 爱吗?也许正是因为当年的穆森不懂爱,才会出现宿世孽缘,正是因为高希不会表达爱,莫雨才会落得如此下场,如果这也是爱,那这份爱是可怕的。 “你怎么又一个人站在外面,受寒了怎么办?”一个女人从洞里走出来,将手里的衣服披在高希的身上,从背后抱住他,“你不是说你不爱她吗?为什么还在想她?” “我有吗?” “你说过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现在你得到了我,是不是证明我再也不是你心中那个最好的?”女人闭着眼哽咽的问道。 高希的身子一僵,他没有回答,而是选择了沉默。 我记得莫雨曾说过,这句话是她与高希之间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是一面墙。无论她有多爱这个男人,只要想到这句话,就会想起高希爱着的从来都不是她,那种痛苦打击,一直从潜意识里就在折磨着她。 “谁,出来。”那女人突然厉声喝道。 糟糕,还是被发现了,事已至此再多无益,不如趁此机会,让高希看清楚这个女人的本貌,若他仍旧食古不化,那穆森这一世不合魂也罢! “怎么你不欢迎我?” 花如雪在我之前现身,给了我一个不要妄动的眼神。她,是想保护我吗? “怎么是你。”那女人刚看到花如雪的时候明显有些惊讶,随后道,“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趟浑水你当真要趟?” “你还就说对了,我最看不上你这总骚狐狸,就只会迷惑男人,靠吸食男人的精气提升功力,不过别人我不管。”花如雪扬手指着高希,“这个男人可不行。” “你以为你比我能高尚到哪儿去?他是我的帮人休想碰他分好。”那女人眯着眼看着花如雪。 …… 她们俩的谈话内容已经够露骨了,但高希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反应,为什么?难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人吗?我下意识的给了花如雪一个眼神,她很聪明很快就领悟到我的意思。 出其不意的对那女人发动了攻击,成功的将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花如雪的身上,我则趁机跃身洞口处,手在高希的眼前一晃,让他能看到我的本尊(这算是冥差的特权)。 他刚要开口发问,我就给他比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收拾。 我盯着他的眼睛,高希不会通心术,想要跟他无声沟通,就只需要看着他的眼睛,即可了解他想要说的话。 “你是什么人?” “冥差,你是怎么认识这个女人的。”我用余光扫了一眼下面跟花如雪打的不可开交的女人。 这两个字让高希为之一惊,他放大的瞳孔依然说明了他当时片刻的恐惧,但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然后讲述他的故事。 五年前,在认识莫雨的同事,高希认识了另外一个女人她叫马寻。那是个风情万种美到所有男人都会为之动心的女人,是很多人的梦中情人。高希迷恋马寻的风情,却更喜欢莫雨的单纯善良。 他曾坦诚的告诉莫雨,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要恋爱,他一定会选马寻,但想要结婚,莫雨绝对是唯一的选择,因为高希清楚恋爱跟婚姻是两码事。 他也确实喜欢莫雨,她的包容心大到可以包容高希的一切,但是婚后高希仍旧没有断了与马寻的联系,他们之间更为暧昧,所有他不会对莫雨说只会藏在心里的情话,都会好不吝啬的讲给马寻听,这是一种状态,一种很享受的状态。 都说家花不如野花香这句话放在这里正合适,马寻对他的若即若离让高希无法自拔的陷了进去,他以为儿子出生后他会专注家庭,但是他错了,他更多的注意力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 直到马寻偷偷给家里打电话,他以为莫雨会对他大发雷霆,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是她没有,而且努力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却常常半夜躲在客厅里哭,那时候高希很内疚很自责。 那是哪天,他原本是准备给莫雨一个惊喜,准备收心跟她好好过日子的,却莫名其妙的把离婚协议书摆在了莫雨的面前,他当时的意识是清醒的,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当他看到莫雨含着眼泪签下字的时候,他的心都快碎了。 直到莫雨跑出家门,十分钟后窗外传来一声巨响,他趴在窗边大喊着莫雨的名字,却连半点声音都没有。 “莫雨,她,是不是已经死了……”说这话的时候高希莫名的悲伤。 “没有,只是站在死亡边缘,你知道马寻是狐。”我问道。 高希摇了摇头,“是后来发现的,但是我被他困在这里,根本就走不出去。” “你可真心爱莫雨?” “爱,很爱。” 真正的爱情,是平淡、相伴、守护,而非冲动间的激情四射。 38.第38章 合魂 “如果你想见莫雨,就听我的。” 高希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我挥手将他藏了起来。与此同时我被马寻发现,她在意识到中计后,拼尽全力给了花如雪奋力一击后飞身而上。 花如雪虽然双臂合十,但这一下也是伤的不轻,我跃下从后面接住被马寻打伤的花如雪。 “早知道这样就能躺在你怀里,我真不该跟她纠缠这么久。”花如雪轻叹娇羞,身上的伤痛好像没出现过一样。 我将脸别到一边不去看她,顺便将她从我怀里退出。 “把人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马寻在四处寻找无果后,怒视着站在下面的我们,阴冷的说道。 “哈,真是笑话,凭什么你说给你就给你?我要是偏不给呢?”花如雪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嗔笑着说道。 “你找死。” 马寻闻言飞身而下,掌力直奔花如雪,花如雪倒退两步侧身躲过,一掌落空一掌又起,都被花如雪轻易躲过。 这也许就是女人间的战争吧,我无从插手只能从旁观战,这时耳边突然传来穆森的声音,那声音很近,似乎尽在致辞,我环顾四周,固然在我们进来的结界入口处寻到了穆森的身影。 “十一,这是雷霆结,我怎么进去啊?” “呆在那儿,别过来。” 花如雪跟马寻打得不可开交,这个时候叫停花如雪极有可能受伤。雷霆结从外面虽然打不开,但是从里面应该是可以的,尤其是穆森呆的地方正巧是我们刚才进来的入口。 我闭目将阴气聚于掌中化掌力将那道裂痕从新撕开,阴气对雷霆结有一定的破坏力,从里面强行突破,就会促使它破裂,所以破坏雷霆结的同时,为了不被外人发现,我在这层结界外不下了空间网。 “你居然是冥差?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雷霆结破坏的同时,马寻停手蹙眉看着我。看来我这身冥差制服是白穿了她居然才看出来。但是当他看到穆森的时候眼神一变。 “你怎么找来的?”花如雪道。 “大人怎么找来的,我自然就是怎么找来的。”穆森道。 “穆森……”马寻的眼眶居然湿了。 我挥手将高希从第三空间放了出来,当他看到与自己一模一样穆森时脸上是同样的惊讶。 穆森奇怪地看了一眼一脸痴情盯着他的马寻,然后走到了高息的面前,只问了一句话,“你爱莫雨吗?”只有得到高希坚定的回答,穆森才能决定是否与高希合魂,因为一旦合魂,穆森将失去冥差的身份,但他会获得真正的完整,只要这一世与莫雨解除宿债,他将重拾冥差的身份,成为真正的冥差,得到最终的超脱。 “爱。”高希没有犹豫,甚至没有思考,但他心里却是满满的对莫雨的亏欠,跟愧疚之情,但只这些就够了。 穆森交出生死簿,冲我一笑,化作光点进入高希的身体里,我能清楚看到两个被分割的灵魂在重组,而那些被封存的前世记忆也被不断的开启,他们自获得彼此的记忆。 动作的完成只需要一瞬间,对我来说确实如此漫长。在他做出决定的那一刻,我失去了一个兄弟。 “经究竟是怎么回事?”马寻问道。 我没有回答她,很快一个完整的穆森站在我面前,相比之前渣男的形象,现在的他眼神更清明。 “文儿,放过我吧!”这是穆森睁开眼后说的第一句话。 马寻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眼泪瞬间喷涌,无法抑制的大哭。 “呵呵,我有纠缠过吗?你敢说你从没爱过我吗?”马寻抑制不住的呐喊着质问着。 面对马寻的质问,穆森闲的从容淡定,“我没有。爱太复杂。不管是你还是我,没人能轻易说这个字。那你真的爱过我吗?也许你所谓的爱,你的爱是占有,不是给予。我不懂爱,是蔡妍(莫雨)是她教会了我什么是爱。” 马寻,从前的她单纯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真爱,因为在幻化人性的时候,曾有人告诉她,只要有人愿意心甘情愿,真心真意的去爱她,她就可以做人,为此她从未停止过寻找。 就像很多老套的剧情一样,百年前穆森外出路过郊外,救下一只红狐,红狐为报恩幻化人形,化名文儿留在穆森身边以报救命之恩,恩人的无微不至体贴入微,让涉世未深的红狐沉沦,她爱上了她的救命恩人,恩人也爱上了她。 但是恩人的家人却无法接受来历不明的红狐,她被赶走,她以为是恩人不要她,安置伤心却怎么也忘不了,但是她忘不了,所以悄悄折回,可当她再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恩人爱上了别人,她的伤透了心。 但是她不甘心,那本该是属于她的一切,她要夺回来。 没想到恩人没有忘记她,甚至不顾众人反对纳她为妾,她以为她得到了真爱,但是他错了,一切都错了,恩人并不爱她。 恼羞成怒的红狐开始迷惑恩人,折磨他的妻子,直到他的妻子含恨而终,一切都在朝着她越想的发展,可恩人却走出了她设下的迷惑陷阱。 这一世,她以为她先找到了他,她以为她终于赢了一回,可最后他选的依旧不是她。 “这故事是不是很蠢?”马寻自嘲的说到。 “是,告诉你狐能变成人的人根本就没安好心,狐就是狐,根本不可能变成人。”花如雪不客气的说道。 没错,只能说当初的马寻但太单纯,居然连这种假话都相信。 “你,真的从没爱过我吗?”马寻仍不死心的看着穆森问道。 “没有,从始至终我爱的就只有蔡妍(莫雨),别再折磨自己也别再折磨我了,一世已经够了。” 马寻低下头,掉下最后一滴眼泪,“我爱你就够了。”放下这句话后,她消失在所有人的面前。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我祝莫雨魂魄归为,将穆森在地府的记忆摸出,看着他痴情一片的守在莫雨的病床前。 “你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感慨?其实你不是一点人性都没有。”花如雪拍着我的背说道。 我转身开了他一眼,“别再跟着我。” 这一世,好好珍惜彼此,下一世,我们还是兄弟。 39.第39章 晓杰 每个故事的结束,都预示着下一个故事的开始。一个生命的结束,总伴随着另一个的降生进行。这是世间轮回不变的法则。 昏暗透着雨意的夜晚,总会发生很多故事。 “你这个丧门星,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不是你。” 女人怒吼着,气急败坏的挥舞着手里的棍子,一下下打在一个几岁孩子的身上,那孩子的手脚都被反绑在背后,嘴里还塞着破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啼哭声,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甚至连呼救都不行。 屋外一个男人低着头,右手拿着烟掐的很轻,给人一种马上就会掉在地上的感觉,地上散落着以数不清的烟头,屋内的谩骂声不绝于耳,他只能低着头‘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不停的抽烟,以环节他内心的矛盾。 “啊~你为什么不死,为什么怎么打都打不死。你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 女人发疯的挥动手里的棍子,一通打之后气氛的扔掉手里的棍子,快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直接将奄奄一息的孩子从八楼扔了下去。 当男人扔下手里最后一个烟头,踹开门的时候,一切都已来不及,窗户大开着,窗帘被风带动,女人瘫软的坐在地上流着眼泪,更像是吓傻了,那人愣神半响后风一般冲出家门。 自从穆森离开地府后,我没有像常杰申请,让其他人代替穆森管辖这片区域,而是自己掌控,但是我每天都会来心愿大厦,也许对穆森,我心中总有不舍。 忽然生死簿亮起,从心愿大厦的八楼掉下一个被捆绑着的孩子,顺势将那孩子的灵魂抱在怀里。 “麦晓杰。”九岁零三个月,被继母从八层楼推下坠楼身亡。 阳世间被虐待死的孩子并非少数,但在我的区域里很少,也许能让我想起,距离最近因虐待而来到我身边的孩子,应该只有齐宝,那个五岁大的孩子。 但是麦晓杰,但凡看到他尸体的人,应该都会流泪,他的尸体上没有一寸好皮,身上连一件遮体的衣服都没有,浑身漆黑全部都是被棍棒勒打造成的,这促使他的灵魂十分虚弱,随时可能消失…… “啊k?你怎么来……”胡天养一开门,我直接绕过他快步往里走,他紧跟其后道,“哥们,你这几个意思?这孩子怎么回事?” “救这孩子。”我没理胡天养,直接走到药堂,对白道冉说道。 可能那时我为了一个灵魂,最正式最严肃的一回,只因我不想这孩子就这样形神俱灭。 白道冉抬头看了我一眼,几秒钟后她放下手中的药材,快步走到客厅,当她看到那魂魄若隐若现的孩子时,先是一愣,随后给了胡天养一个眼神,胡天养赶紧去准备东西,在她治疗期间,我不断的以阴气灌入那孩子的魂体之中以确保他魂魄不至消散。 经过七个小时不间断的努力,麦晓杰的魂魄总算得以保全,但一时半刻不会醒过来,我一直守在麦晓杰的身边,在思考一个问题,一个永远不会有真正答案的问题。 “以后遇到这种事,直接送到地府去医治不是更好,我是懂医术,但是治鬼魂,冥界地府的医生比我在行。”白道冉递给我一瓶水。 我接过她手里的水没出声,她说的我何尝不知道,但是地府每天要接待成千上万的鬼魂,就算能挂上号,等轮到麦晓杰,只怕什么都来不及了。 见我不想说,白道冉叹了口气,眼睛盯着躺在床上的麦晓杰问道,“这孩子是怎么死的?” “我也挺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这么丧心病狂,居然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的,简直是没人性。”胡天养搬了个板凳过来,坐在我对面,义愤填膺的说道。 生死簿亮起麦晓杰的生平展现在我们面前。 其实普通冥差是没有权利查人生平的,包括我在内都没有这个权利,但是冥差分很多种,像判官(也属冥差一种)他们就可以直接查人前世今生,以判定魂之去向。而普通的冥差,若私查人事就要写检查,常杰那我写的检查加起来,差不多有一栋七层的楼那么高了。 麦晓杰的妈妈是个孤儿,在麦晓杰两岁的时候因为癌症去世,那之后麦晓杰就跟着奶奶一起生活,麦晓杰五岁的时候爸爸麦冬娶了现在的妻子葛茜,起初她对麦晓杰还很好,但是六岁的时候麦晓杰的奶奶去世了,那之后葛茜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对麦晓杰进行打骂,有时候甚至会拳脚相向。 麦冬长年在外务工,根本不知道家里的情况,但是葛茜对麦晓杰动手的事,他也知道一些,他也为此跟葛茜争执过,可葛茜总是以,孩子太小不懂事需要管教为由搪塞麦冬,后来葛茜生下了自己的孩子,对麦晓杰就更差劲了,有严重气管炎的麦冬,基本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在麦晓杰离开人世的三天前,他两岁半多的弟弟,因为继母葛茜除去打麻将,疏于看管掉到澡盆里淹死了,可她非说是麦晓杰从学校跑回来,把孩子扔到洗澡盆里的,麦冬也能理解葛茜丧子心痛,即使是葛茜将麦晓杰捆在家里用棒球棍狠打,他也不去阻拦。 麦晓杰那最后的三天,几乎是在非人的对待中度过的,也许对那孩子而言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相比活着受尽折磨,死亡反而显得微不足道。 “简直就是畜生,这种人就应该千刀万剐,我就不明白这世上那么多坏人的魂儿你们不勾,这孩子他做过什么坏事?他的命凭什么就这么没了?” “道冉,你冷静点,这事儿跟啊k又没关系,你冲着他嚷什么?” 胡天养拉住情绪失控的白道冉解释,白道冉狠甩开胡天养的胳膊,将脸别到一边,气的不行。 “孩子固然无措,但天道有偿,生死早已注定。我只是小小一介冥差,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这一次我没有发火,反而很平静的合上生死簿。有的时候,我也会感到无力,当你经历太多生死轮回,看尽世人百态的时候;当你面对无数今生无错,却因各种原因不得不离开人世的灵魂的时候,那种苍白无力,是未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理解的。 40.第40章 大乱 “你根本就是个懦夫,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什么叫人命早定?都是借口。”白道冉情绪激动的说完后摔门而出,胡天养拉都没拉住。 “她脾气就这样,你也知道。”胡天养叹了口气,无奈的笑着对我说道。 懦夫吗?原来她是这么看我的。若是旁人说我可能都不会放在心上,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我的心却莫名的痛了一下。 有些人前世积德留给后世挥霍,有些人前世作恶留给后世赎罪。因果从来都有定律,一个人今生祸福,全在前世修行,没有无缘无故的罪,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善。 盯着床上仍未醒来的麦晓杰,曾几何时我开始害怕接引这般大的孩子?他们本无过错,却在生命开始时结束。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打斗声,我跟胡天养对视一眼,赶紧往没外跑。就见白道冉单膝跪地前面一滩鲜血,面色略显苍白,胡天养赶紧上将白道冉扶起,怒视对面站在那里妩媚轻笑的红发女人。 “马寻。”自从穆森合魂后,她就再没出现过,为何今日会出现在云阳垌? “你们认识?”胡天养蹙眉难言心中愤怒,却因我认识来人而极力压制。一旁的白道冉更是一脸凝重的看着我,一副看奸夫的表情,也是让我无奈。 我点头,冲着马寻道,“你想干什么?” 不得不说马寻是个厉害角色,她那番自述听起来是个痴情单纯的小狐被人蛊惑,犯下种种恶行,但细琢磨不难品出这个女人内心本就不纯,明明是修炼多年的地仙却一身的妖气,就足以说明她绝非善类。 尤其是这次再见,她身上居然还多出一股险些被我遗忘的气息,更加加重了我心中的疑惑。甚至有些怀疑她最初接近穆森的目的,是否如她自述中所说那般。 “自然是传话,你以为我是花如雪吗?像个白痴一样。”提及花如雪,马寻显得不屑一顾。 但是花如雪这个名字一出,胡天养跟白道冉两人都明显为之一振,这细微的反应说明他们呢对花如雪应该是有所认识的。 “什么话?” “我家主人让我传话,地狱大门已开,十万恶鬼将游荡人间,乱阴扰阳逆天改命指日可待,任何人也休想阻挡。” “你家主人是谁?”我怒声问道。 主人?我没想到马寻这样不寻常的人背后居然还藏着一个人。其实我已猜出一二,那股气息我不止一次捕捉到,一个喜欢隐藏在暗处看戏的人,必定不会留下这样的破绽,只能说这一切都是他故意为之,既想让我去猜他是谁,又不想让我完全察觉不到。 “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转身之际看了我一眼道,“都说冥差以维护阴阳秩序为己任,你可曾真正做到大公无私?” “你究竟想说什么?”未等我开口,胡天养道。 “呵呵,我不想说什么啊!我只是想告诉某些人,不要自以为自己是维护世界和平的英雄,其实真正扰乱这个世界秩序的人,恰恰是这些所谓的英雄。” 马寻的话让我为之一愣,她离开后我陷入沉思。 曾几何时我从安于现状变成如今被心魔摆布的动情忘我?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从为马晓霞换命开始,就在不断的干预生死,我以为周晓是我为人世间缔造的第一个变数,其实这真正的变数根本就是我,没有我何来他们的变数?也许马寻是对的,但我无意改变任何。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帮我照顾好麦晓杰。” 胡天养的话,将我从深思中拉回现实,而耳朵上的银环忽然发出刺眼的红光,更是将我所有的情绪都带动起来,我甚至没有时间去回答胡天养的体问,匆匆吩咐了一句离开云阳垌前往地府。 我曾多次说过,冥界与阳间无异,酆都城就像一座大都市,那里的原驻民数目高达万人,地府就在酆都城的中心位置,十八层地狱更是冥界禁地,由上百名恶修冥差镇守,里面关押着数以万计的恶鬼罪魂,一旦地狱大门开启,整个冥界将面临崩塌毁灭之险。 想象一下轮回道被毁黄泉路消失,就意味着阳世间在无人降生没人会死,世间秩序大乱,人类在得到永生的同时,也同样面临着灭种的危机。 其实马寻的传话,我本就没放在心上,放逐恶鬼扰乱阴阳两界,这是多大的口气,我不相信有人能办到,但是当耳环亮起红光时,我所有的情绪就绷紧了,这是地府出现危机的信号。 但当我回到冥界看到狼藉一片的酆都城,四处流窜慌张逃命的原驻民,地上那依稀可见的冥差官服,不安、恐惧、慌乱、无措,所有的情绪都在不断的涌现。 我发疯一样跑回冥差府邸,想知道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依稀可见的恶斗痕迹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戒备森严的酆都城,会承受如此重创。 当我看到浑身是写的常杰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说真的我从没如此迫切的想要看见过他,他体力不支的倒下的瞬间,我以最快的数度出现在他面前,他的头总重的砸在我的肩膀上…… “啊k?原来常大人在这儿?”ivan激动的出现在我面前。 “怎么回事?” “不知道……”赵欣瑜说道,“我们赶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我四处查看过,还有几个人活着,我都让他们藏起来了,现在冥界很不安全。” “可查过留印镜吗?是什么人闯的地府!” “查过,上面什么都没显示。不但地狱门打开,轮回道跟黄泉路都被封了,这是要三界大乱的节奏!”ivan叹了口气沉着脸说道。 我蹙眉,看来是我低估了敌人的实力,但从现在的情况上看马寻去找我的时候,地府就已经大乱,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把地府弄得人仰马翻,一定不是一个人做的,那他们究竟有多少人?这股势力从何而来?我不知道。 “先离开再说。” 41.第41章 时间 此刻的冥界我无法预测有无潜在的威胁在伺机而动,看着灰头土脸的他们,还有伤痕累累依然昏迷的常杰,我能想到的,可以帮我的就只有胡天养而已。 “哇艹,这哥们儿怎么整的,伤成这样?”我们前脚刚进屋,就听到胡天养高八度的嗓音吼道。 我没理胡天养将常杰安置在病床上,与此同时我在这儿看到了另一个熟人,老鬼秦炳洲。他躺在床上浑身上下缠满了绷带,看样子伤的不轻,难怪我回地府的时候没看到他。 “我这儿都快成伤员收容所了,你们这一个两个的,出了问题都往我这儿扎。”胡天养半调侃的站在我身后来了这么一句。 若是换做寻常日子,我真会以为这只是一句玩笑,但此时此刻我对胡天养有感激,如果刚才他将我拒之门外,我们确实没处可去。想想活了近千年,居然只交到一个朋友在很多人眼里算失败,但与我而言,一个就够了。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鬼的年头越长鬼力越强,但是冥界为了防止拥有鬼力后鬼魂作恶,所以对原驻民的能力其实是有限制的,他们跟普通的鬼魂基本没区别,但看秦炳洲身上的伤势应该也是参与到了战斗当中,否则不会伤这么重。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安置好一切后,赵欣瑜开口问道。 是啊,接下来该怎么做?冥王不在冥界,这也是敌人有机可乘的原因之一,最重要的轮回道跟黄泉路都被破坏,生死轮回均已暂停,想修复也需要一段时日,恶鬼游荡人间,只怕此刻阳间就是已成人间炼狱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棘手事…… “ivan,你召集尚存的冥差,先修复轮回道跟黄泉路;赵欣瑜,回冥界安抚原驻民,尽量维持冥界秩序。一切行动暗中进行,尽量不要让人察觉到,他们才捣乱冥界,应该正春风得意,很难在折返。我会在常杰清醒后设法封锁冥界,至于被放逐的恶鬼,我想办法。” 言毕,ivan跟赵欣瑜点头示意,离开了云阳垌。 恶鬼,地狱恶鬼何止十万,这千百年来压入地狱受罚的鬼魂不计其数,这不单单是冥界浩劫,也是人间浩劫…… “究竟怎么回事?”白道冉帮常杰处理好伤势后走到我身边,担忧的问道。 “没事。”我简单的回了一句,响起早前她被马寻打伤,又忍不住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白道冉先是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有此一问,随后摇了摇头,“别什么事儿都闷在心里,如果你需要帮助,我跟天养都会不遗余力的帮你。” 我点了点头,但是在不想在麻烦他们,毕竟这是冥界的事,与地仙无关,何必淌这趟混水。 “呦,老太奶,您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小地方?” 胡天养这一嗓子老太奶喊得我一愣,认识这么多年,我还从未见过他有什么亲戚朋友来看过他,听他的声音好像关系不错,再看一旁的白道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有点不对劲。 “小狐崽子,你打算一直让你太奶站在门口说话吗?” 这声音一起我腾从凳子上坐了起来,居然是花如雪,虽然跟她相处不多,但是她的声音很特殊,让人听上一次就很难忘记。 “您快里边请,我这小地方您也知道,平时挺……”胡天养一边把人往里请,一边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着,还没等说完,就被花如雪打断,打断他的主要原因是,花如雪看见了我。 “你果然在这里。”花如雪笑颜如花的看着我说道。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你跟她很受吗?”白道冉火气很大的冲着我们。 “没大没小,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胡天养,你个小狐崽子,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少跟这小刺猬在一起鬼混,怎么她还在这儿?” 没想到的是刚才还温柔的能滴出手来的花如雪,在看到白道冉后忽然性子一改,坐在沙发上数落器胡天养,那副泼辣劲儿比白道冉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见白道冉冷哼了一声,小声说了句‘老妖精’便直接去了药堂,把花如雪气的险些背过气去,也不知她们之间哪儿来的这么大的仇怨。反倒是胡天养夹在两人中间,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显得有些出境尴尬,气氛也被两个女人的争吵弄得凝重许多。 胡天养为躲清静拉着我从屋里跑了出来。 “你怎么认识我老太奶的?”坐在山顶崖边,胡天养问道。 我将认识花如雪的全过程如实的讲给胡天养听,其实我早就想问胡天养有关花如雪的事,只是一直都没腾出时间来,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如果不是现在常杰重伤,我一人根本无法封锁冥界,此刻也不会有时间坐在这里跟胡天养谈长论短。 “花如雪,究竟是什么人?” “她是个奇人,白狐世间少有,老太奶便是其中之一,不过老太奶跟我一样是个不被狐族接受的另类,所以她对我很好,非常好,我这一身的本使全拜老太奶所赐,没有她老人家,我现在还真不知道饿死在那个犄角旮旯里。”只要一说起不被狐族接受的事,胡天养总是会显得落寞难挡。 “为何从未听你提起过?” “有什么好提的,老太奶也不经常过来看我,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她要不是今儿突然出现,我都快把她给忘了。”胡天养嗔笑着半开玩笑的说道。 “她似乎很讨厌白道冉。” “还行吧,她看谁也没顺眼过,就是看道冉特别不顺眼而已。”胡天养呵呵一乐。 他似乎很不想告诉旁人花如雪不待见白道冉的真正原因,他不说我索性不问。 这山里原本清新的空气变得污浊,冥界潜移默化中印象着地上世界,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躲在地仙这片地界里,看不到外面的状况如何,但不难想象恶鬼横行世间,人间将是怎样一番光景。 我只希望能给我多一点时间,再多一点就够了。 42.第42章 李一 “原来你们俩在这儿,害我好找。赶紧回去吧,常杰醒了。”白道冉掐着腰气喘吁吁的说道。 闻言我起身拔腿就往回跑,天养跟道冉紧随其后,推开门的时候却见,被绷带缠的跟粽子一样的常杰,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喝着茶水,右手还被吊着,端着茶杯的左手也因为受伤有些吃力。 “哥们儿你行啊,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看电视。”天养走到常杰背后,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而我注意的却是电视里的新闻,‘真实版死人还魂记正在全世界上演’这样的标题看上去就像是在为某个电影做宣传,只有我们最清楚,这不是一则简单的新闻而已。 “先回冥界在说。” 常杰没理会天养,而是直接起身对我说了这么一句,便抬腿往外走,我只是默默的跟在常杰身后,经过天养身边的时候,轻声说了句,“帮我照顾好他们。”然后快步离开了云阳垌。 “究竟是怎么回事?”回去的路上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如果我告诉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信吗?”常杰停住脚步,注视着我十分严肃的回答,却让我直接愣住。 他是个从不撒谎的人,如果他知道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隐瞒下来。 回到冥界,我跟常杰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合力封锁了所有通向冥界的道路,直奔地狱查看逃脱恶鬼的数量。(冥差口中恶鬼泛指,生前有过,入地府后进入一直十八层受过之人的统称。) “人数盘点出来了吗?” “回大人,共外逃三千七百四十一个恶魂,其中一千三百八十九个以于一小时前主动回地狱报道,仍有二千三百五十二哥恶魂下落不明,已有大批恶修冥差前往阳间俱魂。”其中一恶修冥差回道。 常杰点头示意,“冥界进出口已封锁,除冥差外任何人不得进出,一旦冥界内部发现可疑人员,直接关入第十八层地狱,等待处理。一切暗中进行。” 此次虽然冥界遭受重创,伤亡惨重但最终造成的不良后果并非无法补救,常杰的做法跟我预想的一样,这件事若能在冥王返回前处理妥当最好,否则真就是一场大热闹。 毕竟常杰有伤在身,所以他驻守冥界,而我侧带着部分恶修冥差前往阳间,缉捕外逃的恶魂。 “啊k?我正愁怎么找你呢,最近是不是冥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新闻上出了好多死人复活的新闻?听说还打不死。” 就在我带人在街上追捕恶魂的时候,意外遇见了周晓。我给了身边的恶修冥差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先去其他地方,而我则留了下来,但是我并不打算将这些事告诉周晓,毕竟与他无关。 “我不止一次的对你说过,不该你知道的事情不要问,好奇心害死猫的典故你该比我更清楚。” “好吧,你不说就算了,不过有件事我可得跟你说说,我们家楼上王奶奶的儿子都死了一个星期了,居然又活过来了,但是去医院做检查测不到脑电波也没心跳,你说气不奇怪。”周晓自顾自的说道。 “带我去看看。” “啊?好啊,我还以为是你们地府搞错了把人放回来的呢,原来不是啊!”路上周晓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地府不会勾错魂,因为生死簿从来不会出错,就算真的有错也会以错到底。 恶魂逃出地府只有两种选择,如果是肉身尚存的恶魂会直接附身在自己的躯体上,从而实现所谓的起死回生,还有一种就是肉身消失化作白骨,这种恶魂离开地府就只能游荡人间,这种恶魂从某种意义上,甚至连普通鬼混附身人类的能力都没有,所以想要抓捕是件十分容易的事。 到了周晓的住处,我亮起生死簿果然显示有恶魂出没的痕迹。 “李一。” “诶,你怎么知道,我也是听楼下的大妈说得,听说他两年前跟老婆离婚了,一个星期前出的车祸,不过听说尸体一直寄放在医院。” 根据上面的信息显示,李一三十一岁死于车祸,他生前对父母不敬,对妻子不忠,死后入地狱受刑,刑期三千年(阳间时间计算)。 李一,十一岁的时候父亲因病去世,由母亲一人独立抚养,特殊的家庭环境,李一迫使自己成为一个成绩优异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大学毕业后他顺利进入了理想的公司,仕途一片坦荡,不到两年的时间,就从一名小小的业务员晋升成了经理。 半年后李一买了一所房子,也跟大学时一直恋爱的叶茜成了家,叶茜很孝顺而且他们婚后很快就有了孩子,但李一却因为工作原因被调到外地公干半年,这半年的时间里他错过了叶茜分娩,也错过了母亲重病,一家的重担都压在叶茜一个人身上。 但是半年后当李一再回来的时候,他变了。对叶茜的态度变了不说,对自己的亲妈都不怎么友善,起初王奶奶以为是因为自己生病期间花了太多钱,儿子也谢不高兴,但是一次特殊情况,王奶奶看到李一与另一个女人亲密的走在一起,回到家后,她大声质问,却被儿子毒打了一顿。 没过多久他就对叶茜提出了离婚,甚至要将亲妈赶出家门,这让王奶奶无法接受,叶茜更是忍受不了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婚,于是跟李一一哭二闹三上吊,见叶茜死活不肯离婚,李一索性将那个女人带回了家,受尽屈辱的叶茜,含泪签了离婚协议,而且带着王奶奶来到了现在住的地方。 后来他们才知道,李一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后,染上了赌瘾,输了不少钱,不但丢了工作,还变卖了房产,在他一无所有后那个女人也离开了他,但是他仍然死性不改好赌成性,被赌场的人追的满大街跑。 我们赶到的时候,李一正拿着一把菜刀,追在他妻子的身后,叶茜一边护着老人和孩子,一边躲避李一的追砍。 “李一。”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我大喝一声,将李一的魂魄收入生死簿内。 “额,那什么王奶奶你别害怕啊!就,就是诈尸了,诈尸了而已,您别担心已经没事了。”因为他们看不见我,一时间突然出现在现场的周晓,就成了焦点,不过还好他们只是将周晓看成是阴阳先生而已。 王奶奶看着直愣愣倒在地上李一的尸体,放声痛哭,叶茜也一直抹着眼泪,看得出他们其实都很伤心。 43.第43章 可怜人 “我说你下次再有这种事提前说一声行不行?王奶奶有心脏病,这要是吓出个三长两短的可怎么办?”周晓一边跟我用通心术交流,一边尴尬的咧嘴,生怕王奶奶一家深究这件事。 “你以为死去的儿子突然跳起来,带着一身的尸斑跟腐臭味提着菜刀跑来砍人,她就不受惊吓吗?你放心好了,老太太福泽深厚,不会有事。” 周晓闻言这才出了口气。 这件突然事件不但给了王奶奶一家不小的打击,也勾起了她们的伤心往事。大概三四分钟后,叶茜撑着身子从地上站起来,走到电话前拨打了110,又将孩子跟王奶奶安置好。 “今天真是谢谢你。”从卧室出来的叶茜,冲着一直站在门口的周晓道了声谢。 周晓连连摆手小声的说了句,“其实我什么都没干。”然后有些不自在的也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毕竟主人家也没说让他进去坐坐之类的话,而且客厅里还横着个尸体,看着也是挺闹心人的事儿。 “叶姐,您能跟我说说这怎么回事儿吗?” 要不说周晓就是个三八呢,换做二一个人,肯定会先跟主家说‘要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之类的客气话,他倒是没把自己当外人。 叶茜闻言一愣随后道,“你要是不觉得别扭,就进来坐坐吧。” 周晓是硬着头皮进去的,我一直跟在他身边,虽然对他的举动有些无奈,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跟了进去。 叶茜给周晓倒了杯水,然后坐在沙发上讲起了有关她跟李一的故事。 他们相识于大学,在毕业后的第二年步入婚姻殿堂,在外人眼中李一帅气上进,叶茜懂事漂亮,孩子聪明可爱,王奶奶通情达理,应该是十分幸福的一家才对。 但是婚后叶茜发现,李一跟她从前认识的李一相差甚远,尤其是在她怀孕期间,根本没有得到应有的关爱跟照顾,他经常借由各种理由夜不归宿,甚至主动出差外地,一走就是大半年,期间没给家里来过一个电话,甚至叶茜打去的他都不接,一家子的重担全压在她一个女人的身上。 半年后李一回家的第一件事却是跟她要钱,但是家里的钱因为给王奶奶治病话的所剩无几,没拿到钱的李一对她拳脚相加,甚至对出手阻拦的王奶奶也是一顿暴打。 但是为了孩子叶茜全都忍了下来,毕竟王奶奶对她很好,但是两年前再一次争吵中,李一意外将当年娶她不过是为了气另一个女人的事抖了出来,虽然叶茜为此与她多番争执,但最终导致他们离婚的根本原因,是李一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欠下一屁股的债,还将房产偷偷变卖。 离婚后因为李一四处躲债根本无法照顾王奶奶,叶茜虽然离婚但是没有父母,加之王奶奶之前就对她很好,她也就承担起了照顾王奶奶的责任。 但是李一一直纠缠不休,是不是的以各种借口来骚扰她们,这两年来她搬过几次家自己都快记不清了,可每次都会被李一找到。 “差不多一个星期前,我才接到电话说是李一出了车祸没抢救过来,家里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根本没钱给他办丧礼,所以尸体就一直放在医院里。没想到这死了的人居然会突然跑到家里来……”说道这叶茜有些惶恐跟无奈,随即问道,“看你刚才的架势,你应该懂些道术吧?” “额?那个懂一点儿。”慌神的周晓急忙回了句,“以后您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来找我,我能帮的一定帮。这天儿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要不一会儿警察来了又都是事儿。” 叶茜闻言点了点头道了声谢将周晓送出门。回到家的周晓一直在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我没时间去猜他的心思,在事情没处理完之前,我确实没太多时间在这里耗。 “你觉不觉得叶茜很可怜?”就在我准备离开之际,周晓去突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我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周晓,他一脸的愁容的说道,“我搬过来认识的第一个邻居就是楼上的王奶奶,她们一家人看上去都挺好的,叶姐就更不用说了,一想到她年纪轻轻的居然经历这么多事,我就觉得辛酸,哎,难怪世人都说‘好人没好报’。” “你们阳间有句话,叫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今时今日的遭遇全因当年遇人不淑识人不清,其实她在认清李一的本性后,完全可以选择离开,一拖再拖将自己置于弱者行列,与她本身有脱不了的干系。” “我发现你这个人不只是没人性,还冷血,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人家孤儿寡母的又没招你惹你。” 冷血无情?可能在很多人眼里,说出这番话确实有些残忍,那又如何?能种下因就要尝结出的果。 “就事论事,还有我本就不是人。如果你没别的事,我很忙没多余的时间浪费非在这里。” “别走啊,你气性到挺大,你这话无非就是要不要听叶茜的一面一词,那你把李一放出来,我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个子丑寅卯。”周晓拉着我,一副不弄清楚不死心的表情。 无论活人还是死人,我都无权将他们的隐私透露给任何人知道,除非他们自己愿意说,今天我就当破一次例,就当让周晓明白一个道理。 “你们刚才为什么要拦着我宰了那个娘们?”才被放出来,李一便狂吼一声。 “放肆。” 我一出声,吓得李一浑身一颤,没了刚才的戾气,相知绵羊一样连个头都不敢抬。周晓见状轻咳了一声,背个手跟古代县太爷一样往李一的身前一站,倒是似模似样。 “你说你生前犯了那么多错,怎么死了还不思悔改,居然跑去杀人,你这是不打算投胎做人的节奏啊!说为什么要杀叶茜。”周晓呵斥道。 “本来我也没机会再做人了。”李一蹲在角落里嘟囔了一句。 “回答问题,哪儿那么多废话。” “谁让她给我戴绿帽子的,要不是我死了,我非弄死她不可。”李一情绪激动的说道。 “把话说清楚。”周晓蹙眉问道。 原来不久前李一又因为无果腹之物跑来找叶茜,却意外撞见她跟另一个男人过从亲密,还带着孩子三人跟一家人一样,李一一时怒火上窜就跑过去质问,这一问不要紧,居然还问出个惊人的秘密。 原来那男人是叶茜的学长,结婚前一个月他们出去喝酒时发生了关系,那孩子根本就不是李一的,叶茜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就是因为觉得愧对李一才一直没有离婚,就连主动照顾王奶奶也是叶茜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 “我出车祸,没准儿就是那娘们联合奸夫干的,我在地狱受罪他们在人间享福凭什么?我不甘心。”李一怒吼道。 我将李一的魂魄再度收入生死簿中,一面他过于激动伤及周晓,在徒增罪恶。 “他会不会骗人?”周晓道。 我没回答,而是直接离开,孺子不可教也,说的就是周晓这种人。一个入过地狱的恶魂,根本就不敢对鬼差说假话。 地府不会因为一个善人一生中的一个小错误而定其罪,更不会因为一个恶人一生中做过的一件好事而放过,这世界本就没有绝对的善与恶。 44.第44章 苗翠莲 离开周晓家根据生死簿的指引,我在大山里找到了又一个逃离地狱的恶魂。 此次逃脱地府的恶魂大多为新魂,也就是刚死不久人的魂魄,这些魂魄对轮回没有一定概念,尤其是在被判重刑后,无法承受时间上的折磨,而选择逃离。 而那些明明有机会,却没有离开,甚至有些离开后又重返地府的,都深知一个道理,就是迟早他们还是会回到这个地方,到时所承受的刑罚将是现在的千万倍。 “你怎么在这儿?” 才至深山中的避尹村口处,就看到马寻倚在村口的大石上,看上去就像是故意在等什么人。美丽的女人对男人总有一定的魅惑力,可惜我不是人,对冥差而言没有美丑都在灵魂上,而非皮相上。 “我喜欢出现在哪儿就在哪儿,似乎不需要跟冥差大人汇报吧?”马寻起身缓步走到我面前。 在马寻靠近的一瞬间,我本能的躲开神,能让接近我而不被我厌恶的女人少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马寻恰好不在其中。我没有理会她,直接走进了避尹村,没想到马寻也跟着走了进来。 “你干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在这村子里下一个加强版的雷霆结,这还都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原来雷霆结从里面居然可以冲破,不过你大可放心,这一次的你绝对打不开。” “你究竟想干什么?” “干什么吗?我暂时还没想好,但是如果你想硬闯出去的话,我劝你别白费力气,我设下的结界,除了我没人能打得开。” 我跟马寻对视了差不多三分钟左右,如果我说我打不过马寻,可能会被人说怂,面对一些我根本就无法应对的敌人,我会选择暂时避让,直到找到办法可以一击制胜的时候再出手。 只是眼神的交流,我与马寻就已经默契的达成了某种协议,起码在一定时间里我们都不会跟对方发生冲突,顺着进村的小路,前往恶魂复苏之地。 避尹村,一个隐藏在深山老林中,交通闭塞人烟稀少,算得上是当代版的桃花源,绿树成荫炊烟袅袅,景色美的让人感觉置身画卷之中。 但是宁静优美的村落却在一阵嘈杂的喧闹声中打破,村里人都纷纷朝着同一个方向跑去,我跟在他们身后,很快就到达声音开始的地方。 只见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披头散发穿着一条带寿字的连衣裙,脸上涂抹着厚重的胭脂水粉,那样子看上去就像扎的纸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但是那扬起的胳膊上却露出点点黑斑,没错那是尸斑。 “这是啥子事嘞,死人咋还就活了内,老四你个没出息的玩应,快从房梁上下来,自家的婆娘你怕个啥子嘞。”一个操着浓重山里口音的老汉,冲着房梁上瑟瑟发抖的男人喊了一句。 “就是,你快下来吧,我看着四嫂子这样子不像是炸死,你这样呆在上面也不是个办法呀!”站在老汉身边的女人说道。 但躲在房梁上的老四死活也不肯下来,围观的人不少也都是抱着瞧稀奇过来的,这死了有些日子的人,忽然活了过来,谁见了都新鲜(应该是有害怕又觉得刺激)。 “你们这群挨千刀的,看够了没有,还不快走,小心我报你们都弄死。” 刚才还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女人,突然起身指着围观的人破口大骂,那张布满尸斑的脸,也是着实吓坏了众人。 “老四啊,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一群人一溜烟儿的就跑没影子了,就剩下几个胆子大的,也是悄悄的躲在不远处,不敢靠的太近。 走的人里甚至还有人嘀咕这苗家四嫂子,会不会变成僵尸四处咬人,看她那样子不犯嘀咕估计也不正常,本身这死人复活就够渗人的。 “苗老四你给我滚下来,不然老娘跟你不客气。”只见那女的一叉腰冲着苗老四吼了一嗓子,那苗老四吓得一哆嗦,险些从房梁上摔下来,“我不下去,谁知道你是啥子东西变得,我不下去。”那女人一听怒了,“你个王八羔子,再不下来,我弄死你。” 一旁的马寻像看笑话一样,竟然吱吱的乐了起来。 “这夫妻俩倒是蛮有趣的,说说这个女人是怎么死的?” “抱歉,我不是说书先生,想听故事去别处。” 说完我往前走了两步,站在那女人的背后,她似乎感应到了我的存在,只见她机械式的转过身,一脸惊恐的看着我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躲在房梁上的苗老四因为看不见我,看到本就反常的媳妇变的愈加奇怪,竟壮着胆子从房梁上下来了。 “苗翠莲,跟我回地府。” “不行,要走我也要带着这个龟孙一起下地狱,那地方就我一个太不公平了。”苗翠莲连声说道。 “你这个臭婆娘,死还要拉着老子,我哪里对不起你喽?你说你从结婚到现在,你生下个蛋没有?我都没嫌弃你,你反倒巴不得我死嘞,你这个女人咋子这么恶毒。” “要不是你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我能喝农药吗?都是你的错。”苗翠莲闻言起身指着苗老四质问了起来。 “我什么时候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了,你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嘛!” …… 在经过长达十分钟的争论后,我亮出了生死簿,将苗翠莲的魂魄收了进去,苗翠莲四十七岁,因一时赌气,喝农药自杀,死后入往死地狱不得超生。 当苗老四看到刚才还跟自己吵架的老婆,突然倒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时,苗老四没有半点开心,他先是一愣,随后呆呆的走到苗翠莲的尸体前,也没了刚才的胆怯抱着苗翠莲的尸体呜呜的哭了起来。 “你这个没心肝的婆娘,在起来跟我吵两句啊……”苗老四痛哭流涕的说道。 “世人都是这般,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不失去永远也不知道谁对自己最重要。”刚才还看热闹笑的合不拢嘴的马寻,在看到苗老四抱着苗翠莲尸体的时,那伤心的模样后,突然发起感慨。 “在这大山传宗接代的思想根深蒂固的地方,一个女人没生过孩子意味着什么,不比我多说也可想而知,旁人的闲言碎语就足以让他们淹没在口水中,苗老四完全有理由另娶,甚至另结新欢,但是他没有就足以证明她对苗翠莲的心意。”在经过马寻身边的时候我低声说了句,“总是活在过去里,有意思吗?” 她不肯释怀,是因为她从未真正拥有,从未真正参透过爱。她唯一比我强的一点就仅仅是她肯试图尝试,而我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 大山里最质朴的是人,最明亮的是山,最清澈的是河,最高大的是树,最纯洁的情感。 45.第45章 萨维奇 “你为什么不问我干嘛要将你困在这方寸之地?”一直跟在我身后像个小尾巴一样的马寻,忽然开口问道。 其实我挺佩服马寻这锲而不舍的跟屁虫精神的,起码换做别人,做这种事一定会觉得很无聊,但是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我依然会感到厌恶。 “我问了你会说吗?”我猛然停住脚步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马寻。 “当然会,反正这里就只有你跟我,我有什么是不能说的。”马寻走到我前面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个雷霆结可以在短时间里阻隔内外一切联系,即使再厉害的人,也不会知道这里面的人都干了些什么。” “这就是你把我困在里面的原因。” “没错,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这话说的不像开玩笑,马寻继续道,“还记得我提过的那个告诉我狐能变成人的人吗?他很厉害,厉害到可以颠覆一切,他的确可以短时间内让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但付出的代价过于高昂,而且我很讨厌被人摆布,任何人都不可以。” “你想我帮你摆脱这个人的控制,那他究竟是谁,关于他你又知道多少?”这个神秘人的身份一天不解开,我就会一直不得安生,从文思广到地府大乱,他搞出的事一件比一件难摆平。 可我总觉得偷袭地府放逐恶鬼并不是他最终的目的,他的做法在一定程度上确实对冥界带来了不小的损失,但并非不可修复,从后续的排查看他也没有安排人留在冥界监视,足以看出扰乱阴阳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小部分,那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只怕没人能猜得到。 就在马寻准备开口的时候,雷霆结突然爆裂,马寻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体腾空而起,胸口处出现一道裂痕,就像被什么坚韧刺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我将马寻的魂魄勾出引入天阴囚内,而她的身体在灵魂出窍的瞬间碎裂消失。 这天阴囚原本是我打算用来对付雷霆结的,想来马寻曾强雷霆结的法子是以肉身牵制,但这办法实在太冒险,一旦雷霆结被破,就等同于间接杀了她。 虽然我用天阴囚的时候很小心,为防止神秘人发现,还是带着装有马寻魂魄的天阴囚迅速离开了避尹村,在确定环境安全后对马寻问道。 “怎么样伤势如何?” 因瞬间的牵引力过于剧烈导致马寻的魂魄,也跟着受到了一定强度的伤害。 “咳,都成死鬼了你说我好不好?”马寻哭笑不得的回道。 “你先躲在天阴囚里养伤,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之所以没有趁热打铁追问神秘人的事,是因为每次开口问总是会发生意想不到的意外,就好像那神秘人就在附近。 就在我收起天阴囚的时候,躲藏的山洞中,一双泛着白光的眼睛忽然出现在我面前,借着月色那越来越近的光点开始有轮廓,那是一只硕大的老虎,身上多处已经腐烂到能够看到骨头。 这时生死簿突然亮起,这只名叫萨维奇(savage意为残暴成性的人)。萨维奇也是从地狱里逃脱的恶魂,它生前不但接二连三的袭击村庄,还将四名村民活活咬死吃掉,死后魂入地府被打入地狱受过。 在阳间虎属于保护动物珍稀物种,任何捕杀围剿均属违法行为,而人们似乎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老虎是没有人性的,他们听不懂人话,视弱者为食物,即使圈养在马戏团动物园这样的地方,也难去其身上的野性。 “我想你遇到大麻烦了。”天阴囚内的马寻忍不住道。 只见萨维奇朝着我直接扑了过来,第一次因为及时闪躲而侥幸逃脱,现在我能做的就是撒腿跑,萨维奇的个头过于庞大,就算我现在打开生死簿,它饿了那么长时间一定是饿的发疯,地狱可没有肉吃,它一定会疯狂挣扎,倒时我最大的可能就是成为萨维奇的腹中餐。 “笨死了,就知道跑,快把我放出去。”见我玩儿命的往前跑,天阴囚里的马寻气的直跳脚。 跑到半山腰处的时候,躲在一棵大树后将马寻从天阴囚里放了出来,“你确定你没问题。” “别出声,你去把萨维奇引过来。”只见马寻双手合十,嘴里默念着什么,见我没动马寻瞪了我一眼,小声道,“快去啊,你是不是打算等它过来把我们都吃了。”她说完又闭上眼,嘴里振振有词的不知道在念些什么。 虽然不知道马寻想干什么,但是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相信她一次,我从大树后走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萨维奇的面前,它看到我后发疯一般朝我扑来,这一击我没能躲过,不偏不倚的被它压倒。 萨维奇低沉怒吼,口水滴在我脸上,我拼命的挣扎了几下都没能挣脱开萨维奇的压制,就在我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萨维奇却突然从我身上挪开,我赶紧起身伸手抹了一把脸,抬头一看在知道原来是一只被捆住四只的麋鹿把它引开的,还没等我上前阻拦,萨维奇已经扑了上去,一口压断了麋鹿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 “你这是在制造杀戮。”我蹙眉怒视着马寻。 “不过是一头麋鹿而已,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那不过是我变出来骗萨维奇的罢了。”马寻不屑的说道。 我将目光发在那只麋鹿身上,果然那只是一个虚构出来的幻影,但是它逼真的程度算得上叹为观止。 “我说你愣着做什么呢,现在可是把萨维奇抓起来的最好时机。” 马寻伸手推了我一把,若不是她提醒我险些忘记,赶紧摊开生死簿,在萨维奇吃的最开心的时候,将它的魂魄收入生死簿中。 “行了事情解决了,你的天阴囚呢?我要回去养伤。” 我有些犹豫,但还是开了口,“刚才的事,抱歉。”毕竟随便误会别人这不是个好习惯。 马寻只是冲我一笑,什么也没说,在我打开天阴囚的时候,她化作一道红光钻了进去。 虎不通人性,阳间不惩恶虎,不代表阴间不惩,这个世界总是公平的,有时候不惩治不代表放纵,天理循环总有一报,就看时辰到没到。 46.第46章 杀戮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为什么这么问。” “不为什么就是想知道,我现在可是鬼归冥界管的,想知道一下自己死后会怎么样也很正常。”马寻继续道,“其实他的事,我知道的特别少,算起来我根本就没真正见过他。” “你没真正见过他,他怎么会威胁到你的生命?” 对此我十分不解,似乎每一个见过神秘人的人都说不清个一二三,能跳出三界内不在生死簿上,他为何有这般神通?又是怎样如空气般存活于世间的?我不明白,却探不出究竟。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他不费摧毁之力就毁了我的肉身,不过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他是个起码活了一千年以上的老妖精,而且在酝酿一个惊天阴谋,至于具体的你别问我,问了我也答不上来,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一千年以上?能活到一百五岁的人都世间少有,马寻却如此笃定为什么?至于她口中的惊天阴谋,我想即使现在知道,找不到这个神秘人,一切也都是徒然。 一路上我跟马寻再无其他交流。因为轮回道跟黄泉路正在破封,短期内无法启动,那些注定寿元已尽的灵魂,我只能先收容在生死簿内,带一切恢复正常后再做打算,但是短期内人间不会再有新生儿出生,在一定程度上,阳间的秩序已经被打乱。 至于马寻,短期内我没有打算将她的行踪暴露给任何人,一来是为了她的安全,二来因为穆森的事,她在冥界算是拉了不少仇恨,送回去她也没好日子过,放在我身边反而好些。 “怎么停下来了?” “没事。” 突然停下脚步,引起了马寻的注意,不得不说眼前的场景,若是普通人看到一定会被吓到行为失控,特别喜欢看丧尸类美剧的人应该清楚那种大批僵尸出没时的即视感。 避尹村坐落的这片山里,还有许多村庄,当地的风俗不支持火葬,处理尸体的方式更类似于埃及制作木乃伊的工序,人死后第三天下葬,第七天将尸体重新挖出,内脏取出以特制的手法,为实体进行技术防腐,然后重新下葬,视为二次葬。 躲避萨维奇的时候,误入受难区。 这片区域不久前因发生山体滑坡,大部分人不幸遇难,这属于天灾。因人数众多地府处理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恶修鬼差排查期间发现,部分逃离的魂魄中,存在在地府等待判决的魂魄。 有一部分人的尸体一直埋在下面,没挖出来,因泥层厚度包裹跟地区温度原因,导致这部分尸体的腐烂速度降慢,而另一部分被找到的遇难者,则根据习俗处理,但尸体也都埋在这附近,可以说这里相当于一个坟场。 地表不断震动,地面缓缓裂开一只又一只手臂从地底伸出,强行从厚重的泥层下爬出来,很快黑压压的一片出现在我面前,一部分身上已经血肉模糊,腐烂的露出的骨头都已经发黑,除了部分经过处理的尸体外,大部分都是残缺不全的,有的手臂、腿脚甚、身子……甚至脑袋就只有一半,他们行动迟缓的朝着我走来。 “哇~这是打算上演美国大片啊?哪儿找的群演太敬业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你可是冥差,对付这么几个行尸,没问题的,加油噢!” 果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因为灾难发生不久,距离这里不到五百米的地方,还驻扎着搜索队,现在目测这些活死人的数目何止一二百,即使我将这片树林都封了,也难保他们不会强行冲破封印,到时候真的要上头条了。 不管怎样还是先设下结界为妙,就在我下封的瞬间他们乎丫丫的一片直接扑了过来,我现在宁可他们只是电影里那些没有行为意识的丧尸,问题是他们现在都是被灵魂附体行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复活了,又由于尸体死亡时间过长,虽然灵魂归位,但思维能力语言能力基本消失。 “你们从府邸私逃本是重罪,若现在悔悟还来得及。”这是我给他们最后的忠顾。 “我看他们似乎没听进去啊!我的冥差大人,你打算就这么跟他们一直讲道理,知道他们把你撕吧了为止吗?他们现在可不是能听进去话的人,是人就有对生存的渴望,你要再不动手咱俩可就都完了。”马寻道。 在我闭眼沉思三秒钟后,还是选择了出手。我从背后取出鬼涕握在手中,朝着冲我迎面扑来的行尸身上,只听一声哀嚎他被打飞数丈后落地时,一缕青烟从尸体中飘散化为虚无。 这把剑对活人毫无伤害,但凡灵体靠近都会被其所伤,重者直接灰飞烟灭。 一场恶战在我动手那一刻展开,十几个行尸一起朝我扑来,其中一个竟对我下了口,直接从我身上生扯下一块儿肉来,我护周身阴气为罩将他们弹开,随后有一大波行尸朝我袭来,原本念在他们生前都无大过错,又死于天灾实属无奈,我不认下杀手,但现在看来不得不下。 这种冷漠的杀戮足足持续了几个小时的时间,甚至在一部分已经停止攻击惊恐不已的时候,我却扔就没有停下手中挥舞的剑,被我无情掠杀的灵魂太多太多,躲到我几乎麻木。 “够了,你是不是疯了,你没看到他们都已经害怕了吗?” 天阴囚发出湛蓝色的光芒,不停地在我腰间跳动,将我从杀戮中生生拉回现实,那被无形中扩大的杀戮心,也在那一瞬间收敛。 单膝跪地以剑支撑,身上数不清被行尸撕咬到鲜血横飞的伤口,在抬头看着那些吓得瑟瑟发抖脱离尸体的灵魂,头上斗大的汗珠重重的砸在地上,艰难的起身拿出生死簿,他们胆怯又畏惧的朝着生死簿发出的光柱走来,没有一个鬼魂敢看我。 “你刚才的样子很恐怖。” 在我收起结界,靠在一棵大树下缓神,毫无感觉的碰触那些伤口的时候,马寻抱着双腿坐在天阴囚里看着我说道。 “是吗?任何生物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都会本能的想要保护自己,我也不例外。” “我以为你只是冷漠,但一定是善良的,可刚刚我看到了你的残忍,每一个动作,眼神那充斥着残暴的目光,是你不该拥有的东西。” “不要摆出自以为很了解我的架势。” 说完我单手撑地起身,用手拍了一下腰间的天阴囚,我只是不想再跟马寻对话而已,至于身上的伤,虽然没有疼痛感,不过还是需要尽快治愈。 48.第48章 离开 “你们这什么情况啊?玩的挺嗨啊!怎么着还想玩儿出点人命?”天养进屋先是一愣,随后正声道。 从最初的担忧到暴怒到现在不知该庆幸还是愤怒,我的情绪一直在不稳定的转变着,但是当我意识到他们本就是认识的时候,我看了一眼被我掐住脖子脸色泛紫的男人,顺势将他甩了出去,这是他耍我需付出的带价。 只是原本我以为只有我一人被耍,现在看来被耍的不止我一个。 “黄天星,你可以啊!我让你送个药你给我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挺会玩啊?” 天养走到黄天星的面前,没有做出准备搀扶的动作,反而冷眼盯着倒在自己正对面的黄天星,话里话外是满满的讽刺与不屑,我还是第一次见天养如此讨厌一个人。 “哼,要不是道冉求我过来给你帮忙,就你这狐狸窝,就是胡家太爷请,我也不来。” 黄天星故意也意识到天养不会出手帮他,干脆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扑了扑被弄脏的白西装,稍作整理后双手插兜上前一步走到天养对面,有些傲慢无礼的说道。 “哈真是笑话。我这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您要走绝对没人拦着,门在哪慢走不送。”说着天养做了个请的手势,别看用的敬语,那厌恶之情却无法掩饰。 黄天星先是被天养这一句话怼的不知说什么,随后笑着伸手指着天养,“你行。”撂下这么句话后干脆摔门而出。 天养一脸得意的看了一眼门,不过房间里少了吵闹声反倒清净许多 “他是什么人?” “你说黄天星?他是黄家这辈人中的佼佼者,仗着自己有点儿本事眼睛都快长到脑袋顶了,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就形容他这种人,别看平时挺正常的,其实就是一二百五,我要不是看在道冉的面子上,早把他轰出去了,多瞅一眼我都怕我吐出来。” 黄皮子学人入木三分,这是黄家的优势之一,也难怪他自以为是,这的确算得上是个本事。 这时天养忽然做了个等等的手势,然后闭着眼一个劲儿的嗅鼻子,一直到他找到味道发出的来源,当他端起药碗嗅了一下,立刻皱起眉来看了我一眼,二话不说拿起要碗就往外走,我以为他是去给我换药了,但是门外突然传来的闹声,证明是我想太多了。 不过黄天星居然还没做,这点我倒是挺意外的,他这脸皮到时够厚的。 “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为什么在你跟胡天养身上完全没体现。” 天阴囚泛着红光,从腰间飘到我的面前,在我眼前浮动,里面的马寻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不得不说马寻是聪明的,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她已经基本掌握了如何从内部控制天阴囚的方法。 “什么意思?” “我说过,我能感受的你情绪的波动,不管是你还是胡天养,每当提及‘道冉’二字的时候,眼里流露出的情谊,都是相同的,作为过来人的我来说,在清楚不过。” 此言一出我当即一愣,是这样吗?但随后我目光放冷,“不要把我的警告当作耳旁风。”言毕,我伸手封了天阴囚,失去光芒,它像普通的球体一般掉在床上。我能看到马寻用力的拍打囚壁,但我现在心乱了,闭眼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在云阳垌的那几天,我的耳朵没一天是清静的,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如此厌恶对方,还能住在同一屋檐下,真是个奇迹。 “你是不是喜欢胡天养?”黄天星趁着天养不在,悄悄的跑到我屋里跟做贼一样,却没头没脑的甩给我这么一句。 只见天阴囚里的马寻听到这句话差点没了抽过去(只有我能看到),我下意识的把它拨到一边,盯着黄天星。 “你要没事可以出去了,我没时间跟你玩儿这种无聊的游戏。”我只当黄天星是在开玩笑,根本就没当一回事。 “我可每个你玩儿,告诉你胡天养可是我的人,你离他远点,要是你敢对他有非分之想,我就废了你,别看你是冥差,照样作的你找不到东南西北。”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转过身警告的指了指我。 他这番话把我说的一愣一愣的,甚至有点发蒙,完全不明白他究竟想干什么…… “这黄天星算重口味中的极品了,他居然喜欢胡天养,奇葩啊奇葩,我说你身边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没一个是三观正的。”马寻盘膝坐在天阴囚里,一边摇头一般说道。 他喜欢胡天养?听到马寻对黄天星这番话的解读后,我不但不觉得好笑,反而觉得有点失落,就像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一样,那种感觉很玄妙。 “你该不会像黄天星说的,真喜欢胡天养吧?”见我眉头紧锁,马寻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有些情感没有必要跟别人解释,只要自己心里明白那是什么就够了。其实我已经在这里偷懒很久了,身上的伤也愈合的八九不离十,不该继续留在这里,给无聊的以瞎想,毕竟我不是个闲人。 从前我总是来去匆匆,从未想过根谁道别,这次我很想跟天养道声别在走,但是当我走到门口准备打开门,却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时,我却有些慌张的多了起来,甚至连为什么要躲藏都不知道。 “咦,人又哪儿去了?”天养推门进来见我没在,便转身冲着坐在客厅里的黄天星问了句,“黄天星,啊k哪儿去了?不是让你看着他吗?” “你这话说的都有意思,我是你请来的保姆吗?凭什么你说什么我就要做什么?”只见黄天星坐在沙发上翘着个二郎腿,那这份报纸故意装作在看报纸,其实躲在报纸后正偷着乐。 “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搞这种事。”天养轻声低估了一句后,关上了房门。 站在门里,我知道他其实没有离开,但是我还是没能鼓起勇气跟他说一声。 这世间由许多种情愫,爱情不过是其中一种,但并非全部。我与天养更多的是兄弟情,多年的相知,换对彼此毫无保留的信任,这一过程我们用了多少年,只怕谁也说不清。 他对我从无抱怨的付出,做兄弟的一直牢牢记在心里,而我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尽量不要将他牵扯进任何事里。 47.第47章 插曲 似乎每一次只有受重伤后我才会发现,原来我连个可以避风的港湾都不曾拥有过,漂泊似乎成了我注定的命运,即使背负着冥差的使命,我依然是个游荡于世间的无主孤魂。 这满身的伤口若是换做别人,只怕早已奄奄一息,这对连痛觉都没有的我来说就只是伤口而已,只需要适当的清洗跟时间,很快我就会恢复如常。 身行已死灵魂不灭,这也许是属于我,最大的悲哀…… 睁开眼看到胡天养趴在床边,单手支腮不时的点头,那酣睡的模样像是累坏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身在云阳垌,可我连自己是怎么过来的都没有印象。但是看到他,我莫名的安心,有些吃力的撑着身子坐起来,可能是因为动作太大惊到了他。 “你醒了?感觉好点儿没?”天养揉了揉眼睛,有些紧张的看着我。 “没事。我怎么在这儿?” “你别问我,问你自己。”天养白了我一眼道。 说话间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腰间,当我发现腰间的天阴囚不见时,不禁紧张起来,这一细微的动作被胡天养看在眼里。 “你再找它吧?”说话间胡天养从身后取出天阴囚,却没马上还给我,“这里面究竟关的什么人,我很少看到你对一件东西如此关心。”见我不出声,天养叹了口气把东西递给我道,“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不过你下次受伤之前麻烦你先通知我一声,如果不是今天我有事要出去,你死在我们家门口都没人知道。” 我接过天阴囚。 有一种东西叫做本能,每当我遇到困难的时候,第一个能想到的地方从来不是地府而是云阳垌,第一个能想到的人从来不在地府而是胡天养。 “谢谢。” “哎呀!哎呀我去!我是不是出现幻听了?哈,真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还能从你嘴里说出这两个字,不容易啊!” 以前我总是把他没有理由的帮助当做是一种理所当然,甚至没有过心存感激。所以当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表现出的激动、兴奋甚至手舞足蹈,虽然夸张但我心里却是暖的。 “行了你先歇着吧!我去给你看看药好了没,这两天家里就我一个人,还得照顾一群病号,我这都快忙不开了。”胡天养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就他自己?那白道冉跟花如雪去哪儿了?我想问,可我问不出口。问了我就不是啊k,因为啊k不会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我的冥差大人,你的情绪在影响我,你在难过……”天阴囚忽然震动,里面发出马寻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忧伤。 “我有名字,啊k。”虽然当她说‘我的情绪可以影响她’的时候我为之一振,当初周晓能探知我的行踪时那种不安再次涌现,只是‘我的冥差大人’这个称呼,我承受不起,也不想承受。 这时胡天养踹开门,端着药碗呲牙咧嘴的从门外跑进来,我下意识的点了下天阴囚,马寻配合的安静下来,我顺手将天阴囚别在腰间。只是当天养将药碗放到床头柜上的时候,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气息是我完全不熟悉的,甚至是陌生的。 那一刻我脑子里闪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不是胡天养,他是谁? “看我干嘛?赶紧把药喝了,凉了没药效。”他刻意的后退,与我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捏着耳朵跺脚的动作,说话时的语气,都与胡天养如出一辙,如果说他不是,那天养去了哪儿?他又是怎么悄无声息的进来不惊动任何人的?究竟是什么人能伪装的堪称完美?如果他是,那他身上这不属于他的气息又从何而来。 想知道他想干什么,就得把药喝了,打定主意,我看了他一眼,端起药碗一仰而尽。 “这药可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对你的身体绝对没有伤害,只不过半个小时内你都动弹不得。”果然半刻后,他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将目光停在我腰间的天阴囚上,冲着我笑喷喷的说道。 “胡天养在哪儿?”我的目光瞬间变得阴寒彻骨,冷冷的开口问道。 “哈哈,冥差大人好眼力,这么快就看出来了,不过似乎有点晚。” 他也不再隐藏,露出本相一身纯白正装发黄瞳黑,双手插兜半倚着门面对着我,面部轮廓精致很精致,尤其是始终上扬的嘴角,看上去带着坏坏的感觉。 但是我确信这个人,我从未见过,尤其是他现在的行为,正在触碰着我的底线。 “我现在倒是很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认出我来的,我自认为自己的伪装技术无人能敌,你这可是在砸我的招牌啊!”大笑着对我说道。 “把人交出来。” 我没心思去回答他任何一个问题,我只想知道天养现在身处何处,是否安全仅此而已。至于他的伪装术,如果他伪装的是旁人,我也许会无从查觉,但是对有近八百年交情的胡天养,他身上任何一处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你别忘了你现在可动不了身,我就是当着你的面杀了他,你好像也无能为力,语气在这儿跟我耍横,不如省省力气。”哪人暗讽的说道。 我看了那人一眼,冷笑着耸了耸肩,他立刻紧张起来,嘴里连连嘟囔着“这不可能。”没错如果我毫无察觉,就一定有可能,但是对于一个我明知有问题的人,我不可能用自己做赌注。 “你是怎么做到的,不可能有人能破了我的定身符。”他惊慌的瞪大双眼,有些狰狞的问道。 “我没必要告诉你。”言毕我以出现在他面前,右手紧紧的锁住他的喉咙处,“把人交出来。”能激怒我的事,很少,能激怒我的人,他算第一个。 “妈,妈的,胡天养别玩儿了,我快死了……”只见那人不停的用力捶打我的胳膊,原本光泽的脸色变得苍白,略显虚弱的发声。 他这句话喊得我懵了一下,随后就看到门被打开,天养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我面前,我当时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有种,被耍的感觉。 49.第49章 姥姥 离开云阳垌我又回到了人间,养伤这段时间,逃离地府的罪魂被追捕的所剩无几。虽然黄泉路跟轮回道都已解封,但冥界已被封锁,生死簿就像一个庞大的牢笼,它可以容纳在这上面左右登记在册人的魂魄,但没有转世轮回的功能,所以短期内,阳间有死无生已成定局。 我被生死簿一闪一闪发出的亮光带到一农户家门前,深更半夜一个小姑娘独自蹲在门前,手里拿着一个枯树枝,不知在画着什么,门上挂着两个大大的白灯笼,那上面祭奠二字尤为显眼。 就在我准备进门的时候,小姑娘突然扔掉了手里的树枝站起身,直勾勾的盯着我,虽然有些胆怯,却还是张开双臂拦住了我的去路。 眼前这个只有几岁大的小姑娘,她的天眼还没有完全闭合,能看到鬼神很正常,孩子总是天真的,鬼岂是人能拦得住的。 “你,你能不能别把我姥姥带走……”孩子稚嫩的带着颤音说道。 我一愣。生死簿上显示里面这户人家过世的是一位老人,徐门张氏春燕,七十四岁死亡原因是心肌梗塞。 “被我带走并不意味着你姥姥的生命就此结束,这只是一个过程,你能明白吗?”我蹲下身,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安抚的说道。 “可,可是我不想姥姥离开我,你能不能,能不能把姥姥救活……”孩子说着说着竟呜呜的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反倒让我慌了手脚,一时间我竟不知该如何是好,说真的我很少遇到这种情况,毕竟敢在半夜拦住冥差去路的孩子寥寥无几。 “你真是笨蛋。”马寻当当当的敲着囚壁说道,“放我出去。” 孩子越哭越伤心,可奇怪的是如此大的声音,却没能将院子里守灵的人引出来,我想了想将马寻将放了出来,把孩子交给她,自己则趁孩子不注意走了进去。 当我走进去才发现,这里根本就是什么农户家,而是义庄,只是从外面看很想而已。义庄里停着不少棺材,一位一头白发穿着一身寿衣的老奶奶,叼着烟带卷儿坐在一副棺材上,看到我来了的时候,和蔼可亲的笑了笑,朝着我摆了摆手。 “你这娃娃是来接我的吧?”老人家磕了磕烟袋嘴,跟我说道。 我点头,虽然从年龄上来算,我不知道比这位老者大上多少,但她终究是以年迈的形态离开人世的,尊重是最起码的礼貌,与什么都无关。 “那小妮子还没走啊?”老人这么一问我一愣,点了点头,老人继续道,“唉,苦了她了,但愿有好心人愿意领养她。” “她没父母?”我蹙眉问道。 老人摇了摇头,跟我讲起了有关她跟那个孩子的故事。 原来老人家祖辈都住在这村里,她出生后不就日本鬼子就投降了,什么内战文革她这个岁数的人也都经历过,十七岁的时候嫁给了同村的徐二狗,可结婚第二年,徐二狗就因为去河里救同村的落水人,自己被淹死了。 徐二狗死后没多久,就有媒婆找上门来,说是要给她说媒,那个时候改嫁事件很可耻的事,就算是死了丈夫也不行,虽然村里有不少人说她还年轻改嫁也能理解,她就是普通的农村妇人,更清楚那个年代什么叫人言可畏,所以她谢绝了所有的‘好意’。 老人从十八岁起就守寡,一守就是一辈子。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她也没能逃出这个怪圈,村里有一霸叫魏三,魏三平日里竟在村里感谢个欺男霸女的勾当,光是媳妇就娶了三个,老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朵花,当时又是新寡,就被魏三给盯上了。 他竟三更半夜的摸进了老人家里,幸好发现及时,被老人给打了出去,从那之后村里就开始传说老人的左派有问题,什么竟干些个偷鸡摸狗的,从那之后老人的名声坏了,村里的人也都在背后指指点点。 于是老人就搬到了比较远的地方一个人住了起来,一直到六年前的一个晚上,她经过义庄的时候,在门口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声,那孩子就是门外那个小姑娘,老人给她起名叫丫丫。 因为老人没有孩子,所以对丫丫倾注了她全部的心血,从小小的一点点抚养到现在,但是老人没想到自己会突发疾病死亡,一想到这孩子将来无依无靠,她这心里就特别的难受。 “这小妮子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没爹没娘的,唉,我这死了的人也管不得活人的事啊!”老人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这时马寻带着丫丫走进了义庄。 “姥姥你放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保证不会让您担心。”孩子抽搐着强忍着泪水对老人说道。 老人上前用手里的烟袋点了点孩子,“想通了就好,你要记住只要心存善念,总会有好报的,要做个好人。” 孩子听了含着泪猛点头。 随后老人看了我一眼,我将生死簿摊开,将老人的魂魄收了进去。 “姥姥,姥姥……”孩子撕心累肺的哭喊道。 正当马寻安慰孩子的时候,忽然有人从外面跑进了义庄。 “这孩子还真在这儿。”一个女人开口道,“老三那,咱把这孩子带回家吧,徐姥姥这一没,她也就成孤儿了,也就是多把筷子的事儿!” “都听你的,我可事先声明,你可得当自家孩子养,可不能偏心眼儿。”老三道。 “你当我是你啊?”说完女人走上前去,跟丫丫道,“孩子,你跟婶儿回家吧,这儿阴气重不是你一个孩子该来的地方,你放心婶儿一定好好待你。” 丫丫摸了摸眼泪,将目光投向我,我冲着孩子点了点头,那孩子这才跟着夫妻俩离开,离开的时候还不舍的一个劲儿的回头看,看得出那该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才是。 “你跟孩子说什么了。”我问道。 “秘密。”说完,马寻钻进了天阴囚里。 她不说我也不问,问了也是白问。 每个带大孩子的老人,在孩子的心里都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他们的离开对孩子来说是一种无言的打击,这种打击没人能化解,只能用时间去抚平一切。 第50章 乱象 “啊k,冥王回地府了。[千千小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ivan的声音从二环中传出,这对我来说算得上是劲爆的消息,冥王回来了。本来我还在为冥界忽然解封感到奇怪,但现在我更当担心常杰的处境,冥王不在这段时间,冥界内大小事务都由常杰全权处理,如今除了这么大的事,究其罪他责无旁贷。 “我不能带你回地府。告诉我一个,在我回来之前,能保证你绝对安全的地方或信任的人。”对冥界而言马寻无论生死都是不速之客,被冥王发现她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灰飞烟灭。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马寻明显的警觉,但听到后面的时候,她反而放心了许多,做在天阴囚里单手撑腮,静思了两分钟。 “没有比跟着你更安全的地方。” 思考了半天就丢给我这样一句话,我也是服了。她活这么大岁数,居然连个能保命的地方都没有,可见她这辈子活的是有多失败。 但我又不能把马寻带回地府,我能想到的也只有云阳垌,但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好孩子,在叔叔没回来之前,不要把它交给任何人,好吗?”等所有人都熟睡之后,我悄无声息的来到丫丫的房间,蹲在床边将天阴囚化作一条颈链戴在了孩子的脖子上。 孩子点了点头,“你一定要照顾好我姥姥,我也会在你回来之前,好好的保护这条项链的。” “你这么晚不睡觉,跟谁说话呢?” “她可能发癔症了别理她。( 800)” 睡在丫丫隔壁床上下铺的两个孩子说道。 丫丫赶紧捂上嘴不敢出声,我笑着摸了摸丫丫的小脑袋,给她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悄悄离开。 丫丫与一般的孩子不同,她天眼的比和速度比较迟缓,再加上老人把这孩子教育的很好,我相信她会信守承诺。(这不代表我说其他孩子不好,请不要在这句话上,自动脑补。) 冥界是蔓延着死亡气息毫无生气的地方,但这次回来频发的震动,暴涨的忘川河水都在说明同一个问题冥王在发怒,牵动了整个冥界,才会出现这些反常的举动。 回到冥界后,我没有马上去见冥王,而是先到地狱将抓回的罪魂全部交给恶修鬼差,又将老人安顿在地府的临时站才去大殿。 刚到殿前,就看到常杰在两名冥差的押解下离开大殿,擦肩而过时我们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对方,跟着出来的ivan把我拦在殿外。 “你总算回来了,刚才冥王震怒,将常大人打入九幽炼狱,而且判的是无期。”ivan将我拉到一边,在确定没有其他人后对我说道,“更奇怪的是这命令不是冥王下的,而是冥王身边的一名道长。听说这道长还将这次扰乱阴阳的罪魁祸首给抓到了,还就地正法了。” 道长?冥王身边怎么会有这样一号人物?常杰深得冥王器重,这次的事常杰也算处理得当,按理来说冥王不该对他加以重罚才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道长,连冥差都找不到的人,他居然能找到,他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能在冥王面前发号施令? “ivan以最快的时间查出这个道长的身份。”直觉告诉我,这个道长有问题。 ivan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办。” 随后我推开殿门,迈着正步不紧不慢的走到殿中,只见冥王一脸怒气的坐在正位上,身边站着一位身穿长道袍手持浮尘,头发斑白年纪大概五十上下的老者于身侧。 这形象,让我想起一个人,但是他身上的气息完全不对。 “你还知道回来。”为等我开口,冥王就先发声道,“恶鬼出逃阴阳两界大乱,你们以为暗中悄悄解决,就能瞒过我?”冥王拍案而起怒指着我问道,“没有我你们解决的了吗?” “冥王息怒。”我等连声说道。 “既然这扰乱阴阳的人已经就地正法,造成的损失也并非不可挽回,冥王何不消消气,也彰显您作为王者的气度。”冥王身边的道士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是在飘着站在下面的我。 “吴道长所言极是。”冥王在稍作平复后冲着我十分厌烦的说道,“下去,我不想看见你。” 离开大殿时,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位道长,他的言谈举止完全没有修道之人该有的涵养,但冥王对他出乎寻常的信任又让人匪夷所思。 这次冥王回来,身上更像是罩着一张大网。他变了,变得有些奇怪,甚至让我感到陌生,从前冥王虽然被心魔折磨的时常因情绪而失控,但他依旧能沉着冷静的做出一个又一个正确的决断,但这次,究竟是为什么?我迷惑了。 九幽炼狱,一个专门惩治冥差的监狱,稍有不慎就会因无法抵御烈火侵蚀而灰飞烟灭,甚至有的冥差在里面连一个时辰都无法承受。想到此我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我承认,我在担心。 “你怎么来了?”炼狱大门打开的时候,常杰仰头看着上面的我,难得的面带笑意说道。 即使他努力的想表现的自然,却无法掩饰他内心承受的煎熬,那种痛苦虽然我同样经历却无法说感同身受,毕竟他们比我多了一样东西,痛觉。 “究竟怎么回事?” “没什么,执掌冥界不利,该受此刑罚。”常杰虽然口上这么说,却用通心术对我说道,“小心吴寅生,我怀疑他有问题,会对冥王不利。” “你知道这个人?”他居然能说出这道士的名字,可见他们应该是早就相识的。但是常杰做鬼有一定年限,这个吴寅生看上去只有五十几岁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总之你记住小心那个人。我现在出不去,一切就靠你自己,切记现在的冥界早已不似从前,你能信任的人屈指可数,多加小心。”常杰有意回避问题道。 我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离开了九幽炼狱,真想有时候近在咫尺,但这咫尺却离着海角天涯的距离,有多少人明知真相却不愿吐露半字? 将简单复杂化,往往是因为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一己之私却给别人带来无尽烦恼。 吴寅生,我终会弄清楚你究竟是什么人。 第51章 爆满 冥王回归的第四天,地府恢复了从前的秩序,却从始至终没有交代过究竟是什么人胆大妄为的扰乱冥界,一句‘祸首以就地正法,无需在追究’不仅仅是难以服众这么简单。【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 而冥王对吴寅生不仅仅是信任,甚至有某种依赖性,地府的大权也在慢慢的落入吴寅生的手中,常杰说得对,如今地府中我能信任的人以寥寥无几。 但这种微妙却又暗藏危机的变化,没有引起上头的注意,更不会影响到阳间,可身处冥界,我却时时刻刻都感觉不舒服,总觉得吴寅生的背后也许隐藏着更大更可怕的力量,但这股力量来自何处,由谁发起不得而知。 “查到了,但是信息量不多。”ivan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身后道,“冥王身边的道长名叫吴凯,今年五十八岁是名阴阳先生。有趣的是我在查吴凯的时候,意外查到一个人,他师父吴寅生,这个人因生于甲寅年丙寅月戊寅日而得名,不过已经死了十几年了,奇怪的是我在地府没有查到这个人的入境记录。” 相比吴凯,我更感兴趣的是他师父吴寅生。初听吴寅生的名字是从常杰口中,我曾一度认为冥王身边的道士就叫这个名字,如今看来这其中似乎有不少错乱。 只是常杰为何会知道这个人,为什么死了十几年的人,会在地府没有留下任何出入境的记录?我有些好奇,凝神静气后将手放在三生石上,却仅仅浮现出吴寅生三个字,再无任何信息,我心中一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三生石上能看三生事,也就是可以显示人的前世今生跟来世,但他三世的信息就仅仅剩下名字而已,相比于什么都不会显现在三生石上的我来说,还是有区别的,但是为什么会这样?我很想知道。 “能查到吴凯跟冥王只见的关系吗?”ivan摇了摇头,我下意识的问道,“你在调查吴寅生的时候,可查到什么跟常杰有关的信息?” “常大人?”ivan先是有些惊讶,随后想了想,“应该没有。” 这时吴凯却突然出现,我心中一紧,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们之间的谈话他又听到多少?警觉的看着站在我对面的吴凯。 “想问为何不直接来找老夫,你这般暗中调查岂不费力?”见我不出声,吴凯继续道,“私自将鬼魂带出地府可是重罪,你却屡次明知故犯,就不怕冥王怪罪?” “就算我做错了事自然有冥王处置,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指手画脚。” “哈哈哈,好骨气啊!我师父果然没看错人。”言毕吴凯消失在我面前。 我愣了一下,他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师父没看错人’?这个吴凯身上总是透着一股邪气,不是个普通人。但冥王不是凡人,为何也能受他蛊惑,同样令人深思。 “大人,出事了。”高阳急急忙忙出现在我面前,脸上表情凝重,“这两日阳间不断发生天灾**,进千人在同一时间内死亡魂魄相继涌入地府,但是这些人寿元未尽,不能及时办理转世手续,都滞留在地府临时站内。” “怎么现在才来报?可通知冥王?” “冥王说这等小事,不需惊动他。”高阳回道。 闻言我赶紧起身,如果这都不算大事,那在冥王眼中究竟什么才是大事?我不知道。一场天灾有多少人是白白丢掉性命的?他们本该按照命运规划好的路线去进行,却在还没走到终点的时候提前结束,这些人又做错了什么? 我想很多经历过灾难的人,应该都曾亲眼目睹房屋崩塌,天塌地陷那一刻那种震撼的场景,而我曾无比冷漠的看着一切的发生,带着那些在灾难中不幸离开的人,前往他们下一世的起点,因为我知道,我改变不了任何事。 有时感受也是一种折磨。 “临时站这边没做任何措施吗?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当我赶到临时站,发现里面的灵魂拥挤的连落脚处都没有的时候,我忍不住蹙眉问道。 “因为这里大部分灵魂是没有冥差引导,直接灌入地府的,根本没有时间去处理。”高阳回答道。 “马上将生前无过或过错可抵消者,先行筛选出来直接送入轮回道,剩下的按照生前过错大小依次排序,将大小相同者同时送入判官厅,今天内将这些滞留地府的鬼魂全部处理。”我马上对高阳下达命令。 但是高阳听过后,却并没有马上执行,反倒有些为难,ivan见高阳不出声,叹了口气对我说道,“这里可是孟大人的地盘,你就这么发号施令是不是不太好?” 他这一提醒我才意识到刚才我在做一件多么愚蠢的事,越权在冥界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可我刚才险些犯了这个错误。 孟石番,地府收入的第三个孤魂我三哥。刚正不阿执法如山形容他再合适不过,在他面前没有什么情面可言,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这就是他。 “十一?你怎么来了?” 看到我,孟石番明显的不自在。也难怪他会这副表情,从入地府至今,打破他原则最多的是我,犯错误最多的是我,不分善恶的还是我,对于一个法大为天的人来说,容忍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已经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了。 我先是恭恭敬敬叫了声“三哥”后,将自己的想法如数告知。没想到向来固执己见的孟石番居然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就按你说的做,这样也一定量的减轻了我这边的工作量,你小子越来越有主意了不错。”孟石番猛的拍了我肩膀一下,大笑着说道。 “那就有劳三哥处理。” 孟石番连连点头,随后我便离开了审判厅。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这曾是文殊菩萨发下的宏愿。若人心如佛无欲无求,地府将仅仅成为轮回之所,而非惩恶之处,也将在不需要地狱的存在,但这一天何时能到?没人知道。 第52章 英雄 就在我准备离开审判厅的时候,一个场景吸引住我的目光。起舞电子书虽然临时站内十分拥挤,但魂魄们却自发性的在这拥挤的房间内,让出了近三分之一的空间,这种事只有在发生大灾难的时候才会出现。 如果我没猜错,那让出的空间里呆着的,应该是在灾难中因救援而不幸遇难的战士,他们因生前受到的冲击力过大而导致伤及魂魄,这些鬼魂感念他们生前做过之事,所以不愿他们在地府受到二次伤害。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属于一种群发性的保护行为。 “你怎么样?”那其中一个虚弱到几近透明的魂魄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瞬移到他面前,蹲在他身边问道。 他只是看着我,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已经失去,随时都有消散的危险。虽然魂魄到达地府后,总有一部分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消散,但我中不愿见到他们在未接受审判前,就这样没有始末的消失无踪。 “啊k,这个时候做这种事不合适。”就在我准备带着那人去治疗的时候,ivan拦住我道。 从前他是最矛盾的,他有着未泯的人性,也有冥差的冷漠与无情。我明知道他是一片好意,却没办法领他这个情,我无法看着鬼魂在我眼前消失。 “没有合不合适,他是我辖区内的魂魄,保他魂体不散是我的职责,让开。”我冷冷的回道。 我很少发怒,见我如此ivan也不敢阻拦,只得看着我将人从临时站中带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孟石番却不知何时出现在临时站外,他冷眼看着我。 “你这是在做什么?”他闷声一吼,震得整个审判厅都为之颤动。 “救他。”言毕我将那魂魄抱起,与一众冥差对峙。 这时临时站中的魂魄忽然一涌而出,挡在我前面形成一堵坚固的墙,拦住了与我对峙的冥差,他们未经审判,孟石番不敢拿这些魂魄怎样。若不是这奄奄一息的魂魄正是期初这些鬼魂保护的,那些战士魂魄中的一个,只怕他们根本不会集体站出来帮我。 我嘴角上扬看了一眼孟石番,趁乱带着那魂魄离开了审判厅。 叛逆是一种心理,越是不让我做什么我就越是想去做,就是这样。 忘川河畔我引地府阴气灌入其体内,让他的魂魄不至消散,阴气入体后他的魂魄见见变得实质化,不似虚弱时呈现透明状。 “谢谢你。”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职责之内无需言谢。” 其实那不过是个冠冕弹簧的理由,是我给自己的心理安慰罢了,我不想做违背原则之事,却又固执的想救我职责之外的人。 “这是什么地方?”他问道。 “忘川河畔。”我答道。 “挺漂亮的,真没想到人死后真的会有到另外一个世界,以前我总以为这是骗小孩儿的,现在想想,只能说是我太无知。”他说道。 在这样一问一答中,我们聊了很多事,他也跟我讲述了有关他的故事。 他叫雷源是名解放军,也是家中独子,跟许多同龄人一样在万般呵护下长大,不过与一般家庭不同的是,雷源的妈妈是个军控,从小就给雷源灌输一种长大后一定要去当兵的思想。所以雷源三岁开始学跆拳道,四岁学散打,因为他妈妈觉得从小打好基础,以后到部队不至于被虐的太惨。 谈到妈妈的时候,雷源眼中都在放光。在他眼里妈妈是个有趣的女人,她从不将雷源当做孩子,也不逼迫他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除了习武之外),雷源跟他妈妈之间的关系,更接近于朋友。 雷源从小就学东西特别快,长大后成绩也一直不错,大二那年雷源依照妈妈的心愿顺利进入了部队,成为了一名军人。他还记得送别的时候,其他人都在依依不舍的告别,只有他妈妈开心的忘乎所以,完全没有儿子要离开时的伤心劲儿。 最初部队对雷源而言,不过是一个帮他实现妈妈心愿的地方,在没有什么特别。在他进入部队后,真正了解那个地方后,他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是错误的,部队教会了雷源很多东西,很多从前他没有真正意识到的东西,哪里传递的是一种精神,一种思想,一种先辈们传承下来的使命感。 所以当灾难降临,当人们群众的生命遭到威胁的时候,他跟他的战友们在指挥官的指挥下,奋不顾身的冲到了最前线,那种时候没人在乎个人生死得失。 “后悔吗?” “我长这么大,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一次,就这么死了,想想还是有那么点儿遗憾的,不过我不后悔我所做的一切。”雷源笑着说道。 “冲进去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根本不可能再出去?”我问道。 “想过,但是我不得不那么做,如果我们不去,灾难就无法遏制,倒时会有更多无辜的人遇难,作为一名军人我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雷源郑重的回答道。 “是吗?人都怕死,你不怕吗?” “怕,当然怕,但是没办法。”雷源苦笑着说道,“是不是很难理解?军人有使命有天职。” “想过你父母吗?” 当我问这句话的时候,雷源的目光黯淡了下来。 “其实从小我妈就再教我什么叫做爷们儿,她希望我在成为绅士的同时也能成为硬汉。我相信我今天的所作所为会让我妈为我们感到骄傲,如果我能再见到她,我一定会对我妈说‘儿子没让你失望’。” 看着他眼中闪烁的光芒,默默流下的泪水,透着释然的目光,我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我的确不懂,因为我不曾为人,所以从不对人的情感妄加揣测,即使许多同僚都认为我越来越像个人。 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英雄,但每个人对英雄的诠释却不尽相同。 舍己为人英勇就义这些词汇都曾用来形容英雄形象。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舍弃自己来守护别人。 雷源虽然不善言辞,但他质朴他再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一个军人的形象。 第53章 迷失 “想成为冥差吗?永远存活于世间,不受生老病死之苦。[txt全集下载]”这算是一种挽留,也算一种试探,他的回答与否,决定了他今后的命运。 “不了,谢谢你保住我的魂魄,现在送我回去吧!”他很直接的回绝了我的好意,没有丝毫犹豫,可以说是脱口而出,甚至没有过多思考。 “为什么?这是多少人想要都要不来的机会。”我问道。 “没有为什么,有时候永生不死未必是件好事,不过我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雷源笑着回答道。 虽然被雷源一句无意的实话戳中了痛楚,却欣赏他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毕竟这世上大多数的人更希望得到永恒的生命,但生命若没有终点,一切就都变得没有意义。 将雷源的魂魄归还给审判厅的时候,我被孟石番极其严肃的找去谈话,对于一个做事一丝不苟行事刚正不阿的判官来说,我的行径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他正常的工作流程。 “你已经不是才入门小鬼,长篇大论的道理可能你比我知道的都多。但是,不要忘记的身份,跟成为冥差的内一刻起你身上所背负着的是怎样的使命,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代表的是冥界,是地府,作为地府代理人一个执法者,你今日之行,以违背身为冥差的意义。”孟石番背手站在我正面,义正言辞的说道。 “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灵魂在我眼前消散无踪,就是我成为冥差的意义?如果是那样,我宁可做个普通的灵魂。txt小说下载” 话音一落,孟石番扬手一个巴掌打在我脸上,“混账。这是该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吗?” 整个过程都在一瞬间完成,甚至没给我反应的时间,擦掉嘴角流出的血迹,而站在我对面的孟石番以气的浑身发抖。 “我们到底为什么存在?” 能开导别人,不代表自己真正领会。千百年来的一成不变,到如今的迷茫无助,逐渐迷失在岁月长河中的我,早已没了方向…… “为人间秩序,为世间平衡。”孟石番先是一愣,随后叹了口其道,“十一,你变了。今天的事我当从未发生过,你自己好好想想,在你没想清楚之前我不想看见你。”说完转过身去不再看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审判厅,孟石番没说错,我变了。但这种改变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对冥差而言这种改变是可怕的,我在渐渐失去原则,甚至开始质疑自己存在的意义,我已不是从前的我。 也许我从未真正领悟到如何成为一名冥差,我记得有人说过‘不去经历,就不懂何为放下,不懂放下,就永远得不到最终的超脱’,现在想想这话不无道理。 不知不觉我竟走到了九幽炼狱,这里面关着我在地府最厌恶的人,却也是如今为数不多我能信任的人,可他身上何尝不是谜团重重。 “发生什么事?” 当我推开炼狱大门的时候,只是看了我一眼,常杰就问到了重点。他,越来越了解我,可我却从未看懂过他。想想其实是件挺奇妙的事。 “没事。”这不算刻意回避,只是我不想说而已。 “你不愿说就算了。”他重新闭上眼,坐在烈火之中,没有太多的痛苦的表情,反倒显得十分平静。 “你是怎么知道吴寅生的?” 其实从ivan带回消息开始,我就想弄清楚原因,只不过中间发生了些插曲,让我没能及时过来罢了,现在既然已经来了,不妨将心中疑问问个明白。 “你果然去查了。”常杰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样说道,“数日前留印镜上忽然浮现冥王于天之涯与一长者攀谈的场景,画面只有一瞬间,随后留印镜上便浮现出吴寅生三个字,出于稳妥我曾派人调查,此人除生辰死时外,在地府没有任何记录。更奇怪的是留印镜上那段印象仅出现过一次,就在我准备继续调查的时候,冥王却突然回归,而他身边出现的道人,与当日留印镜中出现的长者竟是同一人,尤其是冥王对此人言听计从,我才发现其中蹊跷。” “所以你其实并不知道那道人姓甚名谁?只是根据手中掌握的线索,推测出他是谁而已。” “对。” 这么看来常杰与吴寅生并没有直接关系。这些微妙的破绽都在潜移默化中给我提醒,也许那个神秘人就是吴寅生,因为种种迹象都表明,吴凯的背后一定另有高人,可这吴寅生究竟是何方神圣,我想这个问题,只有从吴凯的身上下手。 “一切小心。”在我离开九幽炼狱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道。 我只是停了一下脚步,随后头都没回一下的离开。 冥界曾无风浪无波澜,为世间最宁静祥和之所在,如今却早已变了模样,黄泉路两侧的彼岸花在枯萎,忘川河水在下沉,冥界四处充斥着恐惧的气息…… “刚才天养派人传话,说你送去的那个小孩儿已经苏醒过来了。”才到冥差府邸,就看到一直再门口处徘徊的ivan匆匆跑过来,停在我面前道。 “知道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我都快把麦晓杰的事情给忘了。 “啊k。”正准备离开的时候,ivan却突然叫住了我。 可能是因为我之前发火的原因,ivan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小心谨慎,甚至是恭敬,看我的眼神也带着闪躲。应该说ivan认识我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发过火,所以他表现出的回避我都能理解。 “什么事?”我转过身问道。 “没事,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到什么时候,不管我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我都一定是站在你这边的。”ivan郑重其事的说道。 盯着ivan,我只想问这小子今天是怎么了,弄得跟表白一样,怎么听都觉得别扭,却又莫名的感动。 “跟我一起去云阳垌。” 言毕我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嘴上却难掩的挂着笑意,很快冷在身后的ivan就加快脚步跟了上来。 第54章 接引 这世上没有纯粹的偶然,只有绝对的必然。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每件事的发生,每个人的相遇都有着一定的规律,掌握这个规律的从来不是任何人,而是命运。它安排一切,控制一切,每个人每个事物的发展都在按照它拟定的路线进行,没人能真正摆脱它,任何挣扎在它眼中都是脆弱不堪一击的。 小说里经常会出现一个场景,平凡的主人公一路杀小怪打boss最终改变命运,成为不可复制的传奇。现实中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千亿分之一,渺小到几乎不存在。 之所以突然说这些废话,是因为在我准备离开地府,前往云阳垌见麦晓杰的途中,遇见了一个女人,准确的说是一个被冥差押解的鬼魂。她的颈部有一条明显的勒痕,从勒痕的深浅以及形状来看,是他杀,而且是被人从后面勒死的。再看她身上带着的手铐铰链,足见她生前罪孽深重,即使到了地府她依然是重刑犯。 她,就是麦晓杰的继母——葛茜。 根据麦晓杰死后葛茜的精神状况判断,当时的葛茜精神应该已经出现问题,而阳间的法律明确规定,葛茜当时的状态属于不具备行为能力者,通俗点说精神病杀人是不犯法的,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是谁杀了她?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ivan怕了我肩膀一下问道。 “没什么。”我从冥想中抽出思绪,简单的回了三个字。txt小说下载 到云阳垌外的时候,我有些犹豫,不是在犹豫是否要推门进去,而是不想看到一个人。黄天星,说实话我打心眼儿讨厌他。 “我说你怎么才来啊?赶紧进来。” 就在我准备打开门的瞬间,门突然自己开了,胡天养出现在我面前,像以往无数次一样,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率先开口然后让开身等我进去。 我有差不多三秒钟的愣神,别问我为什么会突然愣住,这个问题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进入客厅一个孩子穿着病号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眼睛一直盯着大屏幕,看着电视上播放的倒霉熊,听声音笑得很开心。更为吸引我的是坐在那孩子身边陪着孩子一起笑的人,秦炳洲,这老鬼居然也醒了。 “他的精神状态很好,醒来后没有任何异常,也很清楚自己已经是个死人,总的来说看起来还不错。”站在我身边的胡天养双手插兜目光停留在那孩子身上说道。 “这孩子究竟是什么情况?”ivan好奇的问道。 胡天养耸了耸肩,“还是让他说吧。”言毕走到一旁,而ivan则将目光投向了我。 不过还没等我回答,原本看电视看的好好的秦炳洲下意识的转过身,这一动作让他终于注意到我们,随后麦晓杰也跟着转过身,他趴在沙发靠背上盯着我们。 “呦,你们俩什么时候过来的?”秦炳洲先是兴奋的看着我俩,又冲着药堂的胡天养喊了句,“天养你怎么不提醒我一声?” “这么俩大活人进来你都察觉不到,我只能说哥们儿,你的听力出问题了。”站在药堂的胡天养冲着秦炳洲调侃的摆手回应道。 我清了清嗓子,这次过来的目的是准备将麦晓杰带回地府,而非叙旧聊天。 “那个叔叔,我认识你。”麦晓杰忽然伸出小手指着我说道,“是你救了我。” 我当时的确有点儿小惊讶,毕竟麦晓杰的魂魄一直处在一种极度虚弱的状态,他能清楚的记得自己见过什么人,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但是不排除他能记住的可能性。 “晓杰,跟叔叔回地府,你现在必须去你应该去的地方。”我走到麦晓杰身边,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没有那么冰冷。 在地府的轮回规定中,死亡的新魂,在死后三个月内,因种种原因没有在地府留下出入境记录,将会推迟进入审判厅的时间,等待第二年的轮回名额,而这期间必须留在临时站内,做义工,为新魂服务,当然这是没有报酬的。 虽然小杰死亡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三个月的时间稍纵即逝,这孩子的年龄太小,我不想他在地府多等上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秦叔叔都跟我说了,我知道我已经是个死人,我跟你走。”一个九岁大的孩子,基本上什么都懂,而且晓杰对这件事表现的十分平静,我也没费多少唇舌。 我笑着摸了摸晓杰的小脑袋,身边的ivan则将右手放在胸口处,给站在自己不远处的秦炳洲比了个‘棒’的手势。 “我说你就这么直接的告诉小朋友是不是有点儿残忍?”ivan凑到秦炳洲身边,小声的说道。 “九岁大的孩子什么不懂,若是说道残忍,好像把小朋友害死的人更残忍一点儿吧!”秦炳洲道。 “晓杰,究竟是怎么死的?”ivan从刚才就想问,被秦炳洲这么一勾搭,直接当着小朋友的面问这个问题,我也是无奈了,秦炳洲也凑合过来,一副我也想知道的表情盯着我看。 “晓杰你先看会儿电视,我们一会儿走。”说完晓杰懂事的点了点头,坐在一边看电视,我对看着晓杰对他们道,“晓杰生前遭受虐待被人从八楼扔下来导致死亡,因为年龄尚小导致死亡瞬间灵魂遭受重创,险些消亡。”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他还是个孩子,谁能下这样的狠手?”秦炳洲一副我不信的表情说道。 “还记得我们在来的路上遇到的那个鬼魂吗?”我对ivan道。 “记得,你还盯着看了半天。”ivan点头道。 “她是麦晓杰的继母,也是将麦晓杰从高空扔下的罪魁祸首。”我道。 “这种女人根本就不配为人母,死了也是活该。”秦炳洲气愤的说道。 而早已见惯生死的ivan虽然愤怒,却并未有言语上的表述,唯有黑着的脸能证明他动气了,他们的表现相比于第一次听到就暴走的白道冉,已经很理智了。 第55章 探查 “都别聊了,晓杰把药喝了,你们自己过来拿。800”胡天养端着一个托盘走到客厅,先到晓杰跟前,将一只杯子交到他手里,又对我们几个道。 “这什么东西啊,好难闻。”ivan走到茶几前,端起一杯闻了闻,表情嫌弃的看着杯子里黑乎乎的液体说道。 “毒药啊,喝不喝随便你。”天养故意白了ivan一眼。 他们这吵吵闹闹的样子,我跟秦炳洲早已见怪不怪,默契的走到茶几前端起杯子直接喝了,ivan见状只是耸了耸肩,捏着鼻子强喝下去,站在一边的胡天养看着ivan忍不住喷笑。 但是我注意到一直坐在沙发上,乖乖盯着电视的晓杰似乎心事重重,秦炳洲也注意到这一点,用胳膊肘怼了我一下,示意我过去。 “这孩子表面上看上去乖巧懂事,但他的眼神总是让我很不舒服。如果我没猜错,他一定在隐瞒某些事,这可能跟他的死因有关,既然他继母也死了,我觉得你有必要查一下。”秦炳洲继续道,“我知道这已经超出了你的职责范围,也知道你们通过生死簿看过麦晓杰的生平,但是生死簿上显示的可能只是些大家都能看到的事,有些事你不自己去探查是根本不会发现其中的问题。” 当我转头看向胡天养的时候,他有些心虚的闪躲。他居然把我私查生死簿的事就这么告诉秦炳洲。再看秦炳洲,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后完全不敢与我对视。 “说这么多,你究竟想怎么样?” “嘿嘿,我不想怎么样,就觉着这其中肯定有事儿,你就当满足我的好奇心,帮忙查查呗!”见我没发火,秦炳洲走上前胳膊搭在我肩膀上,一副卖乖的模样。[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成交。”我跟秦炳洲一击掌,离开之前还不忘在我耳边道,“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把你私查生死簿的事说出去的。” 任何人看到他刚才的表现,都绝对不会相信他的话,我忽然有种交友不慎的感觉。不过任何人只要被抓住小辫子,总会做些身不由己的事。 当我将目光放在麦晓杰的身上,他眼神中闪过一丝阴寒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也许秦炳洲是对的,我们可能都低估了这个只有九岁大孩子的心智。 回地府的途中我一直在观察他,从表面上看他的种种表现的确跟同龄孩子无异,但是他身上的一些小动作,时不时流转的目光,都透着些诡异。 “你先带晓杰到审判厅的休息室等我。”才到地府,我就对ivan吩咐道。 “好吧,不过你快点,这地方可不让呆太长时间。”ivan道。 离开休息室后通过审判厅的冥判处得知,葛云以接受完审判,以被押解至地狱受刑,我匆匆赶往地狱,接受过审判的鬼魂,在恶修鬼差面前,唯一不会做的一件事就是撒谎,所以即使这将成为葛云的一面之词,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 “大人,不知大人前来有何吩咐。”才至地狱口一名恶修鬼差便拦住了我的去路道。 “我要见葛云。”在说话的同时我调出了提调令。 提审地狱中关押服刑人员,除审判厅的冥差有权外,就只有拿提调令,否则恶修鬼差不会放任何一个鬼魂从地狱出去。 是孟石番,他早就料到我会来见葛云,所以在我到审判厅询问的时候,他就让人将提早准备好的提调令交到我手上。 见了提调令,人很快被带了出来,在会见室我见到了葛云。 “把你从认识麦晓杰,到他死亡期前发生的全部如实告诉我。”我开门见山的问道。 葛云有些惊讶,然后盯着我看了半响后才开口讲述。 五年前葛云认识了同在外地务工的麦冬,麦冬为人老实憨厚,很快就赢得了葛云的芳心,但是交往后葛云才知道原来麦冬曾有过一段婚姻,并有一个五岁大的儿子,当时葛云就大了退堂鼓,她虽然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但也没结过婚,何况后妈那是那么容易就能当得。 但是麦冬却没有放弃,而且还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感动了葛云,就这样葛云在麦冬的强烈攻势下,嫁给了当时没车没房没钱还带着孩子的麦冬。 刚开始葛云对晓杰特别的好,因为孩子特别招人喜欢,一家人也是过得其乐融融,可自从麦晓杰的奶奶死后,麦晓杰就变得孤僻,刚开始她只当是孩子突然失去奶奶心里不好受,过段时间就好了,但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改变了葛云的想法。 让一切朝着扭曲发展,都因为葛云第一次怀孕后的流产,那天晓杰跟葛云说他想吃西瓜,巧合的是那天电梯坏了,葛云在下楼梯的时候不慎踩空,滚了下去不止流产还险些丧命,从那之后她对晓杰的态度完全改变。 最初只是骂,演变成打是在葛云接二连三的流产后。麦冬因为常年出差在外,虽然知道葛云对孩子不好,但想到葛云受到的伤害,也就忍了。 后来每当葛云怀孕的时候,麦冬都会将麦晓杰送走,就是怕葛云再因为这些事迁怒麦晓杰,麦晓杰死的前三天,她帮打牌的邻居去送饭,将孩子交给晓杰看管,当她回家的时候,孩子浮在水面上,麦晓杰也不知去向。 “你说麦晓杰当天在家?”我对留意到的细节发问道。 “那天他说肚子疼,根本就没去上学,事后所有人都证明他当时在学校,可他明明就在家,难道我亲眼看见的还会有假?但是没人相信我。所以我要用自己的方式为我儿子报仇,我不觉得我哪里有错。”葛云忽然激动起来。 “一个虐待孩子的人说的话,的确不可信。”我冷冷的回答了一句。 不得不说葛云提供了一条不错的线索,没人能在同一时间同时出现在两个地点,那麦晓杰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就在我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葛云却突然跪在了地上,“我的确烦了不可饶恕的罪过,这些我都认,但是我孩子的死一定是麦晓杰干的,如果我要为他的死付出代价,那他也一定要为我孩子的死承受相应后果。” 我没有理会葛云的歇斯底里,而是直接走出了会见室。她的确可怜,但不值得任何人同情。 第56章 谜团 其实仔细回想一下葛云的自述,虽然没有说谎的痕迹,但是她的理直气壮也恰恰说明了为何会走到今时今日这步田地。不懂反思也就罢了,还将责任归结于无辜者,这本身就是问题。 正常人都无法容忍长期的打骂侮辱,何况是个孩子。可以毫不客气地说,麦晓杰即使有隐形罪行,造成其心理缺失甚至扭曲的罪魁祸首也必定是葛茜。 现在我需要做的就是验证葛茜的话,查清楚麦晓杰在葛茜的孩子麦晓旭出事的当天,究竟有没有出现在事发地点。 根据卷宗记载,麦晓旭出事当天,监控显示麦晓杰早上七点钟被麦冬送到学校,从心愿大厦到学校徒步需要十分钟,中间有三个路口两处监控摄像,都没有摄到麦晓杰中途折返的镜头,麦晓杰的同学跟老师证实,案发当天麦晓杰一直在学校没有离开过,案发现场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热门 但是葛茜却笃定当天麦晓杰根本没有去学校,若这其中没人撒谎,除了麦晓杰会分身术能合理解释外,就只有一个可能,还有一个麦晓杰存在。 当然一切都只是猜测,就算我想证明此事与麦晓杰无关,也需要找到证据才行。 而地府出入境记录显示,麦晓旭在死后到地府报道的当天就进入了轮回道,以再世为人,从他身上入手查明此事基本无果,那么剩下的就只有麦冬。 “帮我一个忙。”我能想到可以帮助我的活人,似乎除了周晓在没有第二个,只是这次我似乎出现的时机不太对。 “额,虽然看见你我挺兴奋的,但是下次你能不能不要在我解大便的时候出来?你这样我容易便秘。”周晓先是一愣,随后尴尬的说道。 声落我已从厕所里出来,大概十分钟后里面传来一阵舒畅的声音,紧随其后的是哗哗的冲水声,两分钟后周晓从里面走出来。 “你刚才说让我帮你个忙,什么忙说来听听呗,能帮得上绝对不推辞。”周晓一边洗手一边说道。 虽然周晓之前的种种表现都说明他不但是个烂好人,而且感情用事。但是这次见面周晓给我的感觉似乎变得成熟了许多,再三思量后,我还是将麦晓杰的事从头至尾一字不漏的讲给了周晓听。 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周晓既没有表现的义愤填膺,也没有冲动分愤怒,反而表现的十分平静,这点我倒真没想到。 “你需要我做什么?”周晓直截了当的给我撩了这么一句话。 “到心愿大厦八楼,找麦冬问清楚麦晓旭出事当天,麦晓杰究竟在不在家。”既然他这么直接,我也没必要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说道。 周晓点头换了身行头后,从家里出发前往心愿大厦,一路上周晓一句话也没说,他出奇的安静反倒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总觉得这次见面,他变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究竟是什么地方。 “当当当……”到心愿大厦,周晓一连敲了十来分钟的门,门里才出来一胡子拉碴浑身酒气的男人,“找谁?” 只见周晓两处警官证道,“警察。”这两个字一出,我愣了一下,他什么时候当的警察我怎么不知道? 麦冬见状让开身,将周晓引导门内,“人都死了,警察还来干什么?”、 “我想了解一下有关麦晓旭死亡当天,麦晓杰是否在家,希望您能配合。”周晓一本正经的说道。 麦冬露出惊讶的表情,明显是没有想到周晓问的居然是这件事,他可以的避开与周晓眼神上的交流,随手拿起茶几上打开的一瓶啤酒,扬脖喝了两口,显得十分紧张。 “就算我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那还有什么好问的。”此言一出正好证实了我的想法,麦冬果然知道些什么。 “把知道的都说出来,至于是否采信,是我们的事。”周晓道。 麦冬再三思量后开口道,“晓旭出事那天我的确出去了,但是晓杰说他肚子疼所以就没去学校,我上班的地方就在晓旭学校前面不远处,那天经过学校的时候车子出了问题,我就在门口听了大概有三分钟,但是事发之后,晓杰是晚上五点钟放学的时间才回的家,当时葛云情绪失控,非说是晓杰杀了晓旭,还逼着警察掉监控,我当时看到监控里的画面整个人都傻眼了。”说到这儿麦冬露出惊恐的表情,“如果是你发现本该在家的孩子,在监控画面上竟然出现在车子的后座上,你会怎么想?” “所以你才会放任后期葛茜对麦晓杰做出的伤害对吗?” “我没想过葛茜会杀了晓杰。”麦冬泪流满面的低吼了一声,埋头痛哭道,“葛茜因为晓旭没了,整个人都跟疯了一样,把晓杰带到里屋关了起来,我当时是为了安抚葛茜才没有出手阻止,这种事谁也不想发生…。。” 在麦冬稍微平静后,我跟周晓离开了心愿大厦。 麦冬的陈述恰恰证明葛茜并没有撒谎。如今的情形麦冬算得上家破人亡,相比于死去的人,活着的人可能更痛苦,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麦冬之所以没有阻止悲剧的发生,根本不是因为出于想要尽快安抚葛茜,而是出于恐惧,而麦冬恐惧的来源应该就是那段监控。 他的儿子就像有分身术一样同时出现在两个不同的地点,甚至还能找出人证,这点对普通人来说的确有些渗的慌。 “你怎么想?”我问道。 “有没有可能是什么人在暗中帮助了晓杰,从而将不可能变成可能,不过帮晓杰的一定不是人,因为人做不到是其一,其二是麦晓杰终究只是个孩子。”周晓喊道,“喂,我帮了你的帮,你连声谢都没有就这么走了?” “处理完这件事,我会回来找你。”没错我会再来找他。 周晓的分析不无道理,那么现在要想真正解开这个谜团,就只能从麦晓杰身上寻找答案。 第57章 提示 才回到地府我就看到了一个我最不想见到的人,吴凯。 [800]看样子他更像是特意在这里等我出现。虽然顶着一张长者的面孔,却让人完全尊敬不起来,和蔼可亲这四个字更是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我越发的想不通,冥王为何如此信任他? “调查的如何?”见我不说话,吴凯继续道,“你能将麦晓杰带回地府,足见我当日对你说的话,你并没有当耳旁风。” 我想吴凯所说的应该是他当日提醒我,私带鬼魂离开地府之事,原来他口中的鬼魂指的是麦晓杰。 “这似乎与你没什么关系。”我冷眼看着吴凯道。 “是吗?难道你不想知道谜底吗?”吴凯得意的笑着说道。 话音一落我愣了一下,他能查到这些事我并不意外,让我意外的是他为什么会对这些感兴趣?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到底想干什么,这才是我关心的。 “不劳大驾,我若想知道自己会查。” 言毕我直接越过吴凯在经过的瞬间他叫住了我,“给你一个提示,变数。”我停了一下,吴凯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变数,一个不算提示的提示,虽然我对吴凯谈不上信任与否,但我肯定他说得每一个字都不是没有缘由的,这代表什么?我不得而知。 回到审判厅我站在休息室的门外,给了ivan一个出来的眼神,他很快会意从休息室里走出来。 “我要你暗中监视吴凯的一举一动。” 吴凯无异是个危险的角色,对他我不得不采取些措施,而ivan是如今为数不多我能够信任的人之一,单看他给我起的名字我用百余年,足见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他也毫不掩饰的在我面前,露出疑惑甚至犹豫的表情。小说 “我现在就去。”即使心存疑问,ivan还是选择在犹豫后更为直接的答复我。 “一切小心”。ivan闻言脚下一顿,冲着我笑着点了点头后直接离开。 孩子的灵魂本该是纯洁干净的,此刻我看着躺在沙发上熟睡的麦晓杰,却迟疑了。事情正朝着我不愿见到的方向发展,这个孩子却成了整件事的关键。 其实只要将麦晓杰送入审判厅一切就都有了答案,只不过地府的对鬼魂审判的依据来自生死簿,秦炳洲是对的,生死簿能见的不一定是真相。 “叔叔你回来了?”晓杰揉着眼睛从沙发上坐起来冲我一笑。 “晓杰,你能不能诚实的告诉叔叔,麦晓旭死的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蹲下身问道。 话音一落晓旭整个人都愣了,脸上的笑容消失无踪,甚至有些惊慌失措。或许这么直白的问话对一个孩子来说是种伤害,但是不说清楚给他带来的伤害会更大。 晓杰低着头半天才开口,“我不是故意的。”随后晓杰说出了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 以前葛云的确对晓杰很好,奶奶死后葛茜很快有了孩子,晓杰害怕葛茜有了孩子就对自己不好,那段时间他特别听话也不怎么说话显得有些孤僻,没想到葛茜将她意外流产的事都归咎在晓杰身上,还不是对他打骂,再加上麦冬的放任,给晓杰幼小的心灵带来了极大的伤害。 强大的精神压力跟虐待,让原本活泼可爱的孩子变得沉默孤僻,无形中衍生出另一个自己,他时常在晓杰被侮辱打骂后出现,给他安慰默默陪着他,这让晓杰变相的找到另一种寄托。 而麦晓旭出事当天,晓杰的确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没去学校,结果葛茜还把孩子丢给他照顾,再加上弟弟不停的吵闹,让他心烦意乱,这时另个一个晓杰又再一次出现。 “他向疯了一样把弟弟拉倒浴室,然后把他推到了浴盆里,弟弟拼命的挣扎拼命的挣扎,我有阻止,叔叔你相信我,我真的试图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我吓坏了,拿了书包就从家里跑了出去,直到晚上放学的时间,我才回去……”晓杰蜷成一团,埋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从客观角度而言,一个人的精神力即使再怎么强大,也绝不可能衍生出另一个自己,也就是说晓杰的表述变相的证明他很可能患有精神类疾病,导致他患有严重的妄想症甚至人格分裂,从而幻想出另一个自己来保护他,帮他做他做不到的事情。 “你告诉叔叔,在这前后你有没有见过什么人,或者发生了什么事?”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事发当天,学校以及监控中都显示晓杰人在学校。一个人说谎有可能,但是全班同学说谎就有点离谱,所以一定还有一个人。 “他是好人。”晓杰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他是谁?”果然还有一个人,看来我的思路没有错。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晓杰有些抵触的答道。 “晓杰相信我,只要你跟叔叔说实话,叔叔不会对那个人怎么样,但是不可以撒谎好吗?”我能理解晓杰不肯说的想法,所以我在尽力安抚他的同时也想让他知道,我并不打算伤害他要保护的人。 再三思量后晓杰讲述了他跟那个哥哥认识的经过。 根据晓杰的描述,他是在事发前两天,当时那人穿了一身警服正在路上巡逻,晓杰被一群大孩子堵在路边,是那个人帮他解围,还把他送回家。而事发当天晓杰因为害怕从家里跑出去后,又遇见了那个人,不但跟那个人呆在一起,还讲述了他的遭遇。 然而晓杰对那个人的外貌特征描述,让我想到了一个人,周晓。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一下子明白了些什么。周晓的命盘被人刻意抹去,可以说他是唯一一个不受命运约束的人,也是我创造出的变数,再加上生死簿上根本看不到有关他的信息,他的确符合吴凯给出的提示。 “晓杰,一会儿叔叔会安排你进审判厅,不要害怕。不管是人还是鬼,只要做到问心无愧,无论审判结果如何,只要你的心是平静的,比什么都重要。” 我为晓杰擦掉脸上的泪水,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在送走晓杰准备离开的时候,晓杰忽然叫住了我,“叔叔,你是个好人。” 我愣住了,冲着晓杰一笑。 好人吗?好沉重的两个字啊!但我从来不是。 第58章 谜底 如果不是因为秦炳洲的怀疑,我可能永远不会去查麦晓旭死因,也不会发现麦晓杰身上存在的问题。[千千小说] [800]潜意识里我曾试图否认麦晓杰所犯下的过错,但是当证据摆在面前的时候,我只能说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直面才是最好的选择。 当谜团从麦晓杰的身上转移到周晓身上时,我发觉整件事似乎都是围绕着他进行的,麦晓杰被我所救,秦炳洲产生怀疑,麦晓旭离奇死亡,吴凯最后给出的提示,这中间但凡少一环,都不会将事情引到周晓的身上。 但是为什么呢?我想不通。 在前往周晓家之前,我去了一个地方,徐家村。 “叔叔你来啦?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要这个项链了呢!我姥姥怎么样了?”看到我丫丫赶紧从地上站起来,扑了扑身后的土,笑着跑到我跟前。 “你一个人呆在这儿做什么?不害怕吗?”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因为当初并没有跟丫丫约定取回项链的地点,没想到到了徐家村后我发现丫丫并不在收养她的那户农户家中,寻着气息我找到了丫丫,她竟然一个人呆在义庄。 “我觉得呆在这儿离姥姥近一点。”丫丫低下头回答道。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我却听的尤为清晰,她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我蹲下身对丫丫道,“你的姥姥已经去了她应该去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所以你不用担心。这种阴气重的地方始终不适合你一个孩子独自呆在这儿。” “恩。”说着丫丫从脖子上解下项链,“这个还给你,我保护的很好,绝对没有人碰过。 [800]” 从丫丫手中接过项链,我笑着冲着她道了声谢。她的灵魂是通彻的,很干净。守信之人值得得到尊重与信任,她真的很善良。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转身之际丫丫天真的看着我问道。 “会。”我愣了一下,随后认真的回答道。 离开之际,我从丫丫的脸上看到了灿烂的笑容,她天真的模样会永远印在我的脑海中。这个傻孩子她难道不知道我意味着什么吗?我是冥差代表着死亡与地狱,见到我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 每个人离开人世的时候都会得到冥差的指引,虽然我不想跟丫丫过早再见,但是当她离开人世的时候,来接引的一定是我,我保证。 因为担心将马寻放在丫丫身边,会给孩子带来伤害,所以我在将天阴囚转化为项链的同时,也禁锢了里面的灵魂,如今的马寻蜷缩在里面像胎儿一样,除了意识清醒外她什么也做不了。 我并没有马上将项链恢复成最初的状态,而是将它直接挂在了脖子上,前往周晓家。其实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忘记了自己保护马寻的初衷,曾经有目的行为,如今自然的像是一种习惯。 “哥,我跟你说过别在我解大便的时候出现,真的会便秘的。”周晓一脸无奈的看着我。 我轻咳了一声,打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来。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时间为凌晨一点,一个每天晚上凌晨一点钟起床大解的人不奇怪吗?三分钟后一阵冲水声响起,周晓伸着懒腰从卫生间里面走出来。 “你这么晚了不睡觉,来找我有什么事?”周晓一边搔着头一边往屋里走,拖鞋踢里踏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你认识麦晓杰对吗?麦晓旭死的那天,你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我开门见山的问道。 周晓明显的身子一震,随后一屁股坐在床上,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你这是在审犯人吗?好像我才是警察。” “你是警察?”我蹙眉道。 “啊,看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啊?”说着周晓起身从扔在地上的上衣口袋里拿出警官证放在床上,“我们距离上次见面隔了几年你知道吗?四年。四年前我们认识的时候,我是警校二年级的学生,我当片儿警都当了两年了,有这东西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四年,我以为只是短短的几天,没想到我们居然有四年没见,难怪我觉得这次见面周晓成熟了许多,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很多东西。 “抱歉。现在能告诉我你跟麦晓杰之间的关系吗?”说真的周晓说那番话的时候,我有种莫名的愧疚感,就好像我亏欠了他很多东西一样的感觉。 “晓杰是个可怜的孩子。”提到晓杰周晓的目光黯淡了。 原来麦晓旭死亡当天,出警前往案发现场的警员中就有周晓,但是因为当时出警人员众多,麦冬并没有注意到他,这也是为什么当天去的时候,麦冬看起来并不认识周晓的原因。 在现场勘察的时候,周晓无意中看到一张麦晓杰的照片,才意识到当日他与晓杰见面聊天的时候,晓杰跟他说的都是实话。为了帮晓杰洗刷嫌疑,他利用电脑修复重组技术,修改了当时路段监控摄像头拍到的内容,因为没有留下痕迹,所以警方调查的时候也就没有怀疑。 “学校的老师跟同学的证词又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晓杰本身内向孤僻在班里根本就没有人注意他,是我主动要求到学校调查情况,被问及晓杰当日是否在学校的时候老师含糊其辞,我就给她看了当天的路段信息,才有了后来的证词。”周晓平静的叙述道。 “那我带你去见麦冬的时候,你为什么没说?” “不为什么,你又没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周晓仰头斜眼看着我。 “你的确变了,你曾经的原则都去哪儿了?”我有些诧异的看着周晓。 “原则?我以为做了警察,我就能帮助那些无辜的人,但是我错了,看看麦晓杰她被虐致死,可葛茜却因为一份精神异常诊断证明就脱了罪,这难道就是我要坚守的原则吗?她才是最该死的人。”说道后期周晓从床上站起来,义愤填膺的说道。 “葛茜的死也与你有关对吗?” “你能不每次出了问题就第一个怀疑我吗?”周晓无奈的说了这么一句后,重新坐在床上,“葛茜是被送到谨慎病院接受治疗的时候,被一个精神病人‘误杀’的,相关的医生护士已经被处理了,那个精神病人也被隔离了。” 看着周晓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当初他是个没有原则的烂好人,单纯好骗。如今他却在用另一种方式继续做着他认为正确的事,却不知在无形中他已犯下诸多罪孽。 警察是阳间的执法者,冥差是阴间的执法者,阴阳不同但职责相同,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们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第59章 案件 我从未像此时此刻这般仔细的打量过周晓,沉稳冷静甚至还带着淡淡的漠然,跟四年前的周晓相比他的确更成熟,但一个人再怎么改变,它的本质都不会变,他的心依旧是善良的,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对周晓我有太多的包容,这些包容更多的来源于他的母亲马晓霞。也正因为她,我与周晓的命运得以纠缠不休,我不得不承认,如今我所有的改变,都源自这个女人,这个与我不过一面之缘的人。 “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我是不是可以睡觉了?这都三点多了,我明天早上还得上班呢!”沉默许久的周晓突然开口,指了指墙上的挂钟,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了我脖颈处挂着的项链上,项链散发着淡红色的光芒璀璨夺目,刚才不耐烦的打算把我弄走的周晓,忽然起身抓住我的胳膊。 “哇~你居然在身上藏了个美女。”周晓冲着我一挑眉,没了刚才的严肃换上了一张相当‘猥琐’的面容。 “撒手。”我很讨厌被人碰触的感觉,任何人都不可以,显然我的开口让原本笑得跟‘花’一样的周晓有些不自在。 “你怎么知道这项链里藏着人?”我蹙眉问道。 “又来了。”周晓一摆手坐在床边抬头看着,“我有阴阳眼的,何况你脖子上那条项链我见过,当初你关文思广用的不就是它嘛,不过是换了个样子。” 周晓表现的有些委屈,但我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去怀疑他,只是对我并不清楚的事情提出疑问,这本身就很正常。【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他有阴阳眼见过天阴囚这都不假,我既然敢将它戴在如此显眼的地方,自然是确定别人不会识破才为之,周晓的说辞始终有违背常理之处。 “早点休息。”言毕,未等周晓反应,我已离开。 暗中窥视本不是我应该干的事,但此刻我正在做,没错我并没有真正离开,只是蒙了周晓的阴阳眼让他看不到我罢了。 周晓起身走到电脑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南京,拆开口拿了一根儿叼在嘴里,回到床上靠着床头点着了烟,不知在想什么,直到烟被烧尽后烟蒂落下他才躺在床上闭上眼。 这一切正常都在周晓入睡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的周身凭空出现的护体罩,引起了我的注意。此物以体内阳气凝聚而成,若运用自如可抵御一切邪物靠近,普通人根本无法将如此高强度的阳气聚在体内,即使修仙得道之人,想要做到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可周晓看起来却毫不吃力,我不由心中一惊。 周晓你究竟瞒了我什么秘密? 这几天我寸步不离的跟在周晓身边,观察他的日常生活,想从中寻找蛛丝马迹,却没有任何发现。周晓就是个普通的巡逻警,唯一不同的是,明明警局有巡逻车,也有驾驶证的周晓却一直是骑着单车穿梭于大街小巷,看上去像个低碳环保者。 就在三分钟前生死簿亮起,与此同时周晓接到了从总部传来的市民报警电话,说是在北欧大学有人要跳楼,与我准备去的刚好是同一个地方。 现场被围得水泄不通,楼顶处站着一个男人他正在大哭,情绪十分激动,只要稍稍承受一丁点刺激,他就有从楼上掉下来的可能。周晓显示在楼下观察了一番情况,从校方人员手中接过喇叭进行疏导,而随后赶到的消防人员,已进入楼内。 就在消防人员冲进教学楼的瞬间,那个男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先是背对着楼边,随后神情紧张的向后退了两步后,随着嘭的一声巨响直直的落在我面前。 所有人都震惊了,而我则在那人落地的瞬间显身,因为楼层高度,他在坠楼的瞬间魂魄被直接甩出体外,我赶紧将他的魂魄俱于身边,确保他的魂魄不至消散。 “你如果不出现,也许他不会死。”周晓看着死在自己面前之人,愣神的在心中对我说道。 “是吗?”原来周晓是如此看待我的存在的,不过也没错我的确代表者死亡。 坠楼者叫练习,二十四岁今年刚大学毕业,现场勘察得出的结论是自杀,但生死簿上却并未给出死亡原因,也就是说,练习很可能是被杀,因为阳间尚未给他的死得出最终的结论,而导致他的死因暂时为空白。 “人世间每个人的生老病死都在生死簿上早有记录,即使我不出现他一样会死。但是阳间一旦出现冤假错案,地府就会多出现一个冤魂,而冤魂若无法平反只能滞留地府不得超生。”打开生死簿将练习的魂魄收入后,对身边的周晓说道。 “你想告诉我,这个人不是自杀。” 我点了点头,看来周晓还不算太笨。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是谁害死他的?”周晓问道。 “你也说我不是万能的,不可能什么事都一清二楚。何况造成冤魂的原因多半在于阳间而非地府,我可以协助你,但不会亲自插手。”我回答道。 其实每年地府收到的冤魂不计其数,如果全靠阳世间的人去平反,只怕地府早已冤魂遍地,所以身为冥差,我们也有调查冤魂形成原由的责任,不管周晓的调查结果如何,我都会查出导致练习坠楼的原因。 根据警方了解以及掌握的情况来看,事发当天练习先是写好了遗书揣在上衣口袋里,(法医从练习尸体上找到)然后独自一人走上学校顶楼,在此期间校内监控显示,当天没有可以人员出入校园,在消防人员到达楼顶之前,没有任何人曾少过楼顶,练习也有充足的自杀理由,因为遗书上清楚的写着,坠楼当天他与未婚妻正好分手。 综上所述警方将此案以自杀立案,没有任何问题,那问题究竟出在哪儿? 周晓在听取我的意见后,以此案上有疑点唯由,跟上头要了三天的时间,用来侦查此案,如果三天内他查不出任何结果,那么练习的死会以自杀结案。 “你确定练习不是自杀吗?”周晓不死心的问道。 “真相需要你自己去调查,我能给的只有提示,相信与否取决于你。” 如果说这件事的疑点所在,那就是一个准备自杀跳楼的人,一定是面朝前,而非背朝着,尤其是我在练习坠楼的内一刻,他的步步后退,很明显是透着惊慌的,只这一点足以证明当时顶楼还有一个人。 “但是证据,证据,我要的是证据,不是理论谢谢。”周晓无奈的说道。 “这正是你需要查的东西。” 第60章 无魂死尸 “从这看风景倒是不错,但是跳楼似乎就不太合适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当天下午我陪周晓到案发现场的顶楼,周晓周到楼边往下看了一眼说道,“通向顶楼就只有我们刚才上来那一条通道,而且里面安有监控,事发当天监控室的人也证实除了练习没有其他人员上过顶楼,而且你看这里,除了哪儿对方的一堆杂物外,根本就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一切证据都表明练习不存在他杀的可能。” 顺着周晓手指的方向,我盯着那堆杂物,问道,“你们有派人检查过那堆杂物吗?” 楼顶很空旷,但是门口处却堆放着一对杂物,还用厚重的苫布遮挡,不是很奇怪吗?而且这么大的一块儿地方,想要藏匿一个人很容易。 周晓看了我一眼,走上前去将苫布撩开,惊人的一幕出现在我们面前,苫布下居然掩藏着一具尸体,心脏的部位有被利器贯穿的创口,从**程度来看,这个人的死亡时间大概在两到三天,周晓赶紧拿出手机给局里拨通了电话,将发现的情况第一时间汇报,很快警察赶到封锁了现场。 警察可能更在意这个人的死因,而我在意的是这个死去的人,他的灵魂现在身处何处。人的生命在结束后,1-2个小时内会有冥差依据生死簿上提供的准确位置找到魂魄,并接引至地府。 灵魂在未得到冥差牵引的前提下,与本体本身是有一定距离的限制,一旦离开特定范围,魂魄随时可能面临消失的危险,也就是说,身死魂必定在附近徘徊,但是现在我感应不到任何灵体的气息。[千千小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赵欣瑜。”我闭上眼默念赵欣瑜的名字,北欧大学是赵欣瑜的辖区,想知道这个人的魂魄去了哪儿,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问她。 “大人。”赵欣瑜很快出现在我面前。 “他的魂魄现在何处?”我指着地上的尸体问道。 赵欣瑜却蹙眉,看起来我的下属失职了。这中间一定是出了什么差错,否则赵欣瑜不可能不知道。 “回去面壁思过,这种事我不希望在发生第二次。”这已经是我对失职者最大程度上宽容。 赵欣瑜咬着下唇这是她任冥差一职以来犯下的第一个过错,虽然算不得什么大错,但至少这一次她会明白,冥差并不仅仅是每天重复着同样一件枯燥乏味的工作,仅此而已这么简单。 “我不想一句话说两次。”我冷冷的看了一眼赵欣瑜。 虽然眼中仍有不甘,还是选择了消失。如果她不能真正意识到自己究竟错在哪里,她的面壁思过将是没有期限的。 “诶,你去哪儿?”见我要离开周晓赶紧问道。 “查案,三天后我会回来,别让我失望。”我对周晓道。 周晓微愣木讷的点了点头,我并非对他抱有期望,只是想知道这两年警察,他当得如何罢了。其实不管有没有我,他该怎么调查还是会怎么调查,不会改变什么,只是破案速度快慢而已。 我带着练习的魂魄前往云阳垌,如果没猜错的话,练习与死在顶楼苫布下的男人应该是认识的,甚至于他的死都可能跟这个人有关,想要知道这些就必须确保练习的魂魄不散。 “你怎么来了?” 开门的居然是白道冉,她什么时候回来的?看到我的时候,表情有些不自然,不过我现在没有时间去注意她身上微妙的变化,只是冲她点了点头,就快步走了进去。 “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这次又要干什么?”才至客厅胡天养就放下了刚要短期的茶碗,起身叹了口气直截了当的问道。 坐在沙发上悠哉哉喝茶水的秦炳洲更是举着茶杯对我道,“上等的大红袍,道冉带过来的,要不要尝尝?” 我从接过秦炳洲手中的茶杯,对于一个不懂茶的人来说,再好的茶水在我这里也不过清水一杯罢了,将茶杯放至嘴边一饮而尽然后放下,直接将练习的魂魄释放出来对胡天养道,“给他固魂。” “你怎么这么没情……”秦炳洲刚开口对上我冰冷的目光立刻改口道,“算了算了你们聊正事我看电视总行了吧?” 我将练习的魂魄交给天养,他给了身边的道冉一个眼神,随后两人进了药堂旁边的一个房间。 对于我来说,云阳垌更像一个微型校医院,有医生有护士,各种手术器材药品一应俱全,最重要的是天养曾到地府跟鬼医学了三十年医治鬼魂之法,其实白道冉医鬼的本事都是跟天养学的,这也是为何我每次遇到问题都来这里的原因。 “行了。”天养从屋内冒头,我快步走了过去,再进去之前天养道,“他的已被震裂,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小时后我不能保证他的魂魄是否还在。” 言毕我看着天养一点头,走了进去。 “你是什么人?这是哪儿?我怎么了?”练习有些惊慌失措。 我没有回答,而是靠近练习,不顾他紧张的情绪,强行将右手按在他的头部。我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跟解释这些事情上,我只需要知道他死前究竟经历了什么,是否与楼顶死的那个男人有关就足够了。 眼前浮现出练习临死前一刻所发生的场景。 “张强?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出现在这儿,可依呢?” 练习的眼前浮现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胸前有一处裂痕,绿色的液体在不断喷涌,一脸狰狞的盯着练习,可以肯定练习口中的张强正是楼顶被利器贯穿心脏死亡的男子。 “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为什么?” 张强步步逼近,练习在惊慌失措下失足坠楼。 在得到我想要的信息后,我放开了练习,他虚弱的倒在床上,我从里面走出来。 “人交给你们了,在我回来之前,确保他的魂魄不散。”我丢下这句话后,抬腿往外走。 “咱不开玩笑行吗?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只听我身后的胡天养暴跳如雷的冲着我吼道。 “你会有办法的。”我转身笑着对天养道。 在看到我笑的时候,他居然愣了两秒钟,随后一扬手,我转过身走到门口的时候,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然后离开云阳垌。 第61章 疑点重重 根据我从练习大脑中获取的他死前经历的片段,练习与楼顶苫布下的死尸不仅认识,极有可能这个人的死正是练习造成的。 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练习为什么要杀了张强?张强的魂魄现在何处?如果说是张强的鬼魂导致练习受到惊吓失足坠楼,为什么我赶到现场的时候,没有感受到任何灵体出没过的痕迹?这些反常又说明什么?无数个问题在我脑海中打转。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白道冉忽然出现在我身边。可能是刚才想事情想的过于入神,根本没注意到她居然也跟了过来。 “你跟来做什么?”我蹙眉问道。 她走到我面前,抬起头凝视着我,这突如其来的目光让我有些不适,她的下一个动作更是让我措手不及。 “别总是这副表情,会长皱纹的。”扬起右手食指点在我眉心处,轻柔的动作,透着柔情的双眸,为我拂去紧皱的眉头,帮我舒缓情绪。 有那么一刻我的心乱了,但是很快我推开了白道冉善意伸过来的手,相比现在这个温柔的白道冉,我更习惯于从前那个有点向泼妇爱发大小姐脾气的她,现在这种改变让我觉得很奇怪,甚至有些想逃。 “你回去吧!”在旁人看来是拒绝,在我看来保持距离对她对我都是最好的选择。 “啊k,你太过分了,别以为自己是冥差就了不起,仗着我喜欢你就可以对我爱答不理,我白道冉究竟哪一点配不上你,你凭什么这么对我?”白道冉突然爆发的冲着我一通轰炸。小说 “我配不上你。现在我能走了吗?” 本想就这么离开,却在看到道然委屈的蹲下身的那一刻彻底沦陷。伸出手弯下腰,却在碰触到她的最后一刻停了下来,时间静止手上的动作也跟着静止,我不能,我不能。 收回手紧握着拳头,头也不回的离开,对不起,对不起,我在心里无数遍的重复着这三个字,既然无法给出任何承诺,就不要让她在这么心存幻想,我是个不配也不能拥有感情的鬼。 “真看不出来你居然心肠这么硬,那小姑娘只怕被你伤透了心。”脖劲处挂着的项链泛着淡红色的光芒,里面传来马寻的声音。 “你听了不该听的内容。”我冷冷的说道。 “拜托我可不是聋子,你把我挂在身上,却不让我听你说的话是不是有些霸道?”未等我回答,马寻话锋一转道,“不跟你胡扯,还是说正事好了,我觉得你应该去查一个人,也许能发现些什么。” “谁?”我饶有趣味的盯着马寻,想听听她的想法。 “首先我先道个歉,我不小心看到了你在练习脑海中释放出的画面。正因如此,我发现了一条很重要的线索。练习死前最后提到的人除了张强,还有一个名字可依。如果我是你,我会先从外围调查张强、练习跟可依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我知道你当时不直接问练习,是怕他的灵魂承受不住,但是这无形中增加了你调查此事的难度。”马寻道。 马寻不只是个单纯只有脸蛋儿的女人,她很聪明头脑灵活思维清晰,而且行事果断处事得当,如果不是她之前做过些荒唐到让人无法原谅的过错,我想她会成为我钦佩的女人,可惜无论她现在表现的多么优秀,都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 “行了我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你自己去想吧!我会安静呆在这里一句话也不说,但是不要奢望我会堵上耳朵。”马寻说完项链也同时熄灭了光亮。 其实马寻所说的正是我所想,不过想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与其费力气去查,不如去找周晓,我想知道的事情他应该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原本正哼着小曲在浴室里嗨皮的周晓,在发现面前站了个人的时候,下意识的后退然后迅速挡住重要部位,一脸惊慌尴尬的看着我。 “大哥,咱能不这么玩儿吗?你怎么次次都这么会挑时间?”顶着一脑袋泡沫的周晓,浑身打着马赛克。 “抱歉。”我尴尬的咳了一声打开浴室的门走了出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周晓。大概十分钟后,周晓围着一条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 “不说三天后过来吗?这还不到一天。你这效率也太高了。”周晓以为我已经找到真相。 “把你调查到的线索说来听听。”我没有回应,也没有否认。 “根据调查楼顶苫布下的男性死者名叫张强,是法学系三年级的学生,也是坠楼身亡者练习未婚妻的学长,而练习遗书上写的未婚妻名叫余可依,练习死亡后她一直没有露面,但是今天下午她却拿着结婚证到警局认领了死者张强的尸体。”周晓努了下嘴继续道,“老公失踪了这么多天她居然没报警,还跟另一个男人玩儿分手,这女的内心也是够强大的。” “结婚证上的日期是什么时候?” “是张强死亡的前两天。而且我们了解到练习跟余可依并不是自由恋爱,而是指腹为婚,这个年代还有家长搞这一套也是挺奇葩的。”周晓道。 “到目前为止,你怎么看?” 周晓闻言轻咳了两声严肃起来,“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我们怀疑张强的死很可能是情杀,事情可能因为这场三角恋中练习喜欢余可依,而余可依喜欢张强,再跟张强暗度陈仓后,她跟练习摊牌,练习经受不住戴绿帽子的刺激,就杀了张强,而他自己因备受内心谴责,选择了自杀。”周晓根据手中掌握的线索跟证据链,进行了一番推理。 “张强死亡当天的监控查过吗?” “查了,不过当天的监控坏了,什么也没拍到。” “如果你是练习,在杀完人将尸体藏在一个根本不会有人查看的楼顶后,还会选择这个地方自杀吗?不管他的自杀是否完成,这件事都会暴露,只要警方深入调查就不难查到真相。”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使我们不知道的事。 “不是,合着聊这么多,你根本就什么都没查到,敢情是来我这儿套话的,你这可是犯规。”周晓用恍然大悟的眼神看着。 “这并不是比赛,你想太多了。”我的确没有别的意思。 周晓伸手指了指我,倒在床上冲着我挥了挥手,“我要睡觉了,拜拜。” 我笑了笑,看来我有必要拜访一下余可依,这个我辖区内登记在册最年轻的阴阳先生。 第62章 危险关系 在我辖区内一共有九名登记在册的阴阳先生,不过我基本不接触这些人,所以在听到余可依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并没有往这方面想,若不是随身带着阴事簿,这么重要的一个细节很有可能就这么被我忽略,但是从阴事簿上留下的行踪轨迹来看,并无异常。( ) 来到余可依家附近的时候,我笑了。想成为一名正式罗列在册的阴阳先生,需要的不仅仅是机缘,还有天资,以余可依家为半径方圆五公里内的格局布置来看,她的天分远胜许多人。 尤其是当我看到她家周围布置的噬魂结,我忍不住嘴角上扬。 “若大人不嫌弃,就请就来一坐。”房门忽然打开从屋内传来,透着阵阵阴寒之意的女声。 噬魂结是一种以养鬼为基础,设下的专门捕捉克制冥差用的结界,从结界设置的情况来看,她应该是早就知道我会来,特意等着我的,但是布置的很粗糙,好一个设在明面上的鸿门宴。 就在我踏进的瞬间,余可依封锁了整栋房子。 “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这结界的威力,如果您轻举妄动的话,我保证您会死无全尸。”余可依做了个请的手势。 “其实你想杀我分分钟就可以动手,这么费力的把我困在这里,为什么?”我一边说一边朝着沙发走去。 “我只是,想找个人听我讲故事。”余可依的眼神暗淡了下来,声音里透着瑟瑟的寒意,周围的空气都在随着她的声音起落而凝聚。 我不知道余可依究竟要讲什么样的故事,但是一定与死去的练习跟张强有关,一个女人同时失去丈夫跟未婚夫两个重要的男人,却还能如此淡定,本身就有些不寻常。[ 超多好看小说] “说吧!”故事总是我最喜欢听的东西,既然有人愿意讲,我没有理由不听。 余可依父母早逝,三岁的时候就开始跟着爷爷学道术,十岁出师,十四岁成为正式的阴阳先生,同时她也是一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余家跟练家是从祖爷爷辈就结下的缘分,余可依爷爷去世前,千叮咛万嘱咐的将余可依交给了练家人,可以说余可依跟练习是少时相识青梅竹马,可在余可依眼里,这不是爱情,更像是亲情。 一次她独自骑单车回学校的路上,险些被车撞,遇到了张强,从那之后张强总是出现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这个有着阳光笑容又温暖的男生走进了余可依的心里,在偷偷交往半年后,余可依跟练习提出了分手。 但是为了不让练习的父母操心,名义上他们依然是未婚夫妻,依旧每天一起上学一同回家,就在不久前练习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跟张强大打出手,事后练习没有对余可依解释半句,只是在她搬离练家的事后说了一句‘无论任何时候,练家的大门都会为你敞开。’。从那天起她彻底跟练家断了联系。 就在她二十岁生日那天,跟张强背着他的父母领了结婚证,第二天张强跟她说要去见个朋友,很快就会回来,没想到却在学校发现了张强的鬼魂。 “是练习杀了张强。”余可依说这话的时候,她显得格外的平静,平静到让人不寒而栗。 “所以你利用张强的鬼魂为他复仇,引练习上了楼顶,吓的他失足坠楼。”我冷眼看着余可依,“张强的魂魄在哪儿?” “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事。”余可依话锋一转道。 “什么意思?”这句话说的我没怎么明白。 “今天就聊到这儿,你可以离开了。”余可依冲着我笑了笑。 我被强行驱逐出余可依的家,虽然她没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但是那句耐人寻味的话还是引起了我的注意,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张强的魂魄在余可依手里,为什么在她家我没察觉到任何灵体的气息,她又将人藏在了什么地方?我不得而知。想要真正解开这两个人的死亡之谜,就只有从练习的身上找答案。看来我还得回一趟云阳垌。 站在门口我却久久没有推门进去,我知道现在没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但是一想到可能会跟白道冉碰面,我心里总不是滋味。 “你站门口干什么?怎么不进去?”秦炳洲忽然推开门。 “没事,白道冉……”还没等我说完,秦炳洲抢道,“道冉跟天养去采药了,怎么你有事儿找他俩啊?” 听到他说不在的时候,我却高兴不起来,反倒有些失落。 “啊,对了,你带回来那个鬼天养费了好大劲总算保住了他的魂魄,你要想问什么就赶紧的,虽然保住了但情况很不稳定。”秦炳洲提醒的说道。 闻言我冲着秦炳洲一点头,快步走到了练习所在的房间。刚看到我的时候练习愣了一下,我想秦炳洲应该早就已经帮我给练习做过思想工作了,所以我也就没有多费力气。 “跟我说说,张强究竟是怎么死的。”开门见山的问道。 “他就是个混蛋。”一提到张强,练习的情绪明显的不对劲。 我蹙眉看着练习,半响练习才平静下来,说起了他的事。 练习很小的时候就在父母的安排下,跟余可依定下了娃娃亲,但是从上高中起,他就清楚自己的性取向有问题,所以他一直都在回避与余可依之间的关系。大二那年他代表学生会接待大一新生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张强,可以说他对张强算得上一见钟情。 但是他一直压抑着这份情愫,他害怕别人把他当成异类对待,直到他升大三那年,张强忽然跟他表白,在经过一番挣扎后这段感情得以在暗中悄然滋生。 不久后余可依跟他提出了分手,这本该是个让他开心的事儿,从那天起张强就跟余可依出双入对,为此他去质问张强,可张强却对他说,“你能上的女人我凭什么不行?”这句话激怒了练习,两人甚至为此大打出手。 “那天之后可依离开了家,几天后可依告诉我他跟张强结婚了,这个消息对我而言确实是挺劲爆的,那天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直到可依跟张强结婚的第二天,我发张强居然跟其他女人在一起……”讲到后面我能听出练习的愤怒根源。 “所以你把张强约到了顶楼杀了他。” “如果他是跟别人结婚,我根本就不在乎他还有多少女人。我能容忍他背叛我,但是可依不行,我答应过余爷爷会一辈子保护可依,绝不会让她受到半点伤害。”提到可依练习哭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内天我喝了不少酒……” 那之后练习说了什么我根本就没听进去,我似乎明白了余可依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糟糕,张强有危险。 第63章 深陷虎穴 “哎,你这是要带着他去哪儿?”见我带着练习准备离开,秦炳洲上前询问。txt全集下载 “回来再说。”可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他解释这么多。 余可依一定是在练习死后发现了他杀张强的真正原因,所以才会讲那个故事,才会说那句‘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事。’ 她是想我阻止她。 初秋的夜微风中都透着瑟瑟的寒意,余可依家附近却以人烟不见草枯石烂,泛着血红色光芒的月亮高悬正中,直照着余可依家所在的位置,原本粗糙的噬魂结在月光的照射下,瞬间变得完美且异常坚固,犹如屏障一般将整栋房子与外界隔离开来。 我心中一惊暗道,“糟了。” 如果现在进入结界能出来的可能性不到千分之一,进与不进全在我一念之间。 若进,我若拼尽全力以魂抗结,或许能将造成的后果降到最低,但是我必须征求一个人的意见,练习。如果他肯跟我一同赴结,也许能在最后唤醒余可依,组织一起的发生。 若不进,一旦余可依发动结界,不仅张强的魂魄会承受比灰飞烟灭更残酷的刑罚,这方圆五公里内将终年寸草不生人入魂散,可见余可依以自己做引订下了多么恶毒的诅咒。 “是看着余可依就此坠入万劫不复之地,还是拼尽全力尽力一试,决定权取决于你。”我将事态利弊摆在练习面前,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不会改变初衷。热门 练习并未马上回答我,但是当他做出决定的内一刻,脸上的表情是坚定的,“我跟你进去。” 走入噬魂结的每一步都是沉重的,因为没人知道即将发生什么。第一次我已魂身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那种蔓延在空气中让人无法呼吸的窒息感,冲击着我灵魂的最深处。 若能就此完结我千年不死的魂身,于我而言未尝不是件好事,可惜现在还不到时候。 再次走进余可依的家,里面的陈设依旧,唯独显眼的是屋内正中盛放着一口未封顶的合葬棺,而在合葬棺的正北面还有一副棺材,那副棺材是竖着放置上面用鸡血配朱砂写了一道镇压符,虽然灵力十分微弱,但我就能凭此确定,这副棺材里封着的就是张强的尸体跟魂魄。 当我看清那合葬棺中放着的是谁事,忍不住蹙起眉头,我来晚了。 余可依安静躺在练习的身边,穿着一身红色的旗袍,画着新娘妆,静若处子。练习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跪在棺椁前,忍不住伸手去出没余可依,她一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 “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练习哽咽的说道。 而我注意到的却是余可依手中那张考究的黄纸,那是一张冥婚用的婚书,该是她在死前为她跟练习拟定的。 屋内的温度忽然降低,我关顾着四周,是余可依的灵魂在逼近,她是呆着强大的怨念离开的人世,心结不除她将成为这世间游荡的孤魂野鬼,在渐渐迷失方向忘记生存之意后彻底消散于世间。 “余可依,你跟我讲那个故事,不就是希望有人能阻止你吗?现在停手还来得及。”我冲着空荡荡的屋子开口道。 “来不及啦,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余可依的声音响起,灵魂逐渐浮现在我们面前,披散着的头发,发青的眼眶跟嘴唇,额头上那一条条绷起的青筋,模样既狰狞又恐怖。 “可依……”练习丝毫没有害怕,在看到可依的瞬间便冲上去紧紧的将可以抱在怀里,“别这样好吗?你不该是这样的,没有人非人值得你变成这副模样。” 可依将头深埋在练习的怀里,褪去那副皮囊,两个不受束缚的灵魂碰触,让他们彼此更了解对方,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身上微妙的情绪波动。 “习哥哥,原谅我吧,原谅我不该只听了张强的一面之词,就对你痛下杀手,原谅我,原谅我。”在余可依落下泪水的同时,她的脸也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退去脸上的狰狞清新的面容初见呈现。 “傻丫头,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又怎么会怪你。”练习心疼的为余可依擦去脸上的泪水,“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这么温馨的时刻,任谁也不忍心就此打断。余可依之所以做着一切,甚至不惜赔上性命都是为了练习,因为练习为了她不惜去杀人,所以只有练习能化解余可依给自己设下的牢笼,也只有练习能将余可依从自我惩罚的深渊中拽出来。 “你是怎么发现张强骗了你。”我轻咳了一声,可能现在问这话不合时宜,但是这个问题很重要。 “是日记,练妈妈给我的,说是整理习哥哥衣物的时候发现的,如果不是看到日记,我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张强居然会这么对我,他简直就是畜生。”提到张强余可依的目光变得阴森冰冷起来。 “余可依结界撤了,将张强的魂魄交给我,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我也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有时候放过不带表他们不必为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当我说要让她将张强的魂魄交出来的时候,余可依忽然发起狂来,她一把推开练习,周身被黑气笼罩。 “他必须死,必须为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可依,可依你冷静点儿,张强已经被我杀了,他不会在伤害你,相信我。”练习焦急的上前,却被黑气震飞。 我赶紧上前接住练习,余可依却忽然袭来。噬魂结本就有压制冥差的能力,置身其中能发挥出十分之一的能力就算不易。一边将练习护于身后,随即出掌抵抗,没想到余可依居然可以利用噬魂结,运用我被封闭的能力,绿色的液体喷涌而出,整条胳膊都失去了只觉,我单膝跪地仰头看着余可依,在结界里,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就在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胸前的项链忽然亮起,一道红光化作屏障,在千钧一发之际,为我挡住了致命一击。 “笨蛋,快放我出来。”里面传来马寻焦急的声音。 我用尽身上仅剩的最后一口气将项链从脖子上扯了下来,闭上眼默念口诀,片刻马寻一身红装浮凌空浮现,没了从前的妩媚娇艳,反倒多了几分仙风道骨,看来在天阴囚里她果真有用心修炼,也不枉我费这番心思。 “小丫头,跟我面前玩法术,你还嫩点……” 第64章 孽缘深埋 马寻的声音犹在耳畔,可我的视线却在一点点模糊,头重脚轻右臂以完全没有感觉,噬魂结正在一点点的将我能力吸走,只是依稀的看到马寻在对付余可依,很快就是去了意识,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 只记得醒来的时候,我躺在马寻的腿上而余可依以恢复如常,倚在练习怀里,两人站在我对面,两人的眼神既有担忧又有愧疚。 “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见我醒来马寻长出了口气说道。 我吃力的坐起身,这还是我第一次倒在女人怀里,我下意识的闪躲,想要尽快拉开距离,这种场面让我很尴尬,但是胳膊带来的感觉让我忍不住蹙眉。 “发生了什么事?”我问道。 “这不是很明显吗?爱情化解了一切。”马寻起身笑着看着对面相拥的两人。 我却忍不住蹙眉,爱情? “你果真是个不懂爱的冥差啊!”马寻可能看出了我的疑惑,她叹了口气解释道,“爱情是这世上最没用理由的一件事,无论是练习还是余可依,他们从始至终都在深爱着对方,只是这份爱因平淡而埋没,因患难而重拾,也许没有张强的存在,没有这一切的发生,他们永远不会明白,最初放弃的是怎样一份挚爱,人总是如此,不到失去的时候,永远不会明白自己曾经拥有的是怎样的稀世珍宝,我这么解释你能明白吗?” 爱情于我是如海市蜃楼般的存在,看得见却摸不着。我不能理解人为什么可以为了爱,这有些虚无缥缈的感情而放弃所有,包括生命,更不明白为何曾经拥有却总在失去的时候才恍然大悟,人类的情感总是千变万化,我参不透也不愿触碰。800 “大人,我很抱歉对你做了如此过分的事,这一切的因果我都愿承担,只求您能给习哥哥一个转世投胎的机会。”余可依恭敬的跪在地上,满脸愧色的请求。 “可依。”练习赶紧将可依扶起抢着说道,“因果我担,放了可依吧,她还是个孩子。” 如果一句还是孩子,就能抹掉她所犯下的过错,那岂不是天下人都能用这句话做借口?孩童犯错尚且也受到惩罚,何况余可依以是成年人。 “你们早已错过了最佳的时机。”不要怪我铁石心肠,我不是没有给过他们机会,是余可依没能珍惜。 此言一出余可依咬着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旁的练习则将人拦在怀里,亲吻着余可依的额头,安慰的对她说着没事。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他们都已经认错了,你何不宽恕一会?”马寻见状在旁打圆场道。 我冷眼看了马寻一眼,“你出手相救,我的确该心存感激,但是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 见我如此,马寻本还想说些什么却又生生憋了回去,看得出马寻在生闷气,却又碍于有旁人在场不好发作,一气之下躲回了天阴囚里。 “把张强的鬼魂放出来,我要知道整件事的始末。”其实事情以再清楚不过,我只是想知道张强做着一切的动机是什么,如果没有目的他为何要周旋在这两个人中间,这不符合常理。 每当提到张强余可依总是有些按耐不住情绪,像个随时要爆发的活火山,如果不是练习在,她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虽然已有千般不愿万般怒火,余可依还是十分不情愿的走到那副棺材前,抹去了上面的符咒。 棺材盖儿被打开,张强的尸体以十六跟由黑狗血浸泡过的钢钉,以贯穿式钉死在棺材中,而张强的魂魄就被困在这具躯尸体内,而棺材盖上却写满了经文,在折磨他的同时也在减轻他的罪孽,让他不知消亡,也许这就是人口中的生不如死。 常言道最毒妇人心,可见女人撒起狠来何等恐怖。 “大人这已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余可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 张强在练习死的那天出现的形态非同寻常,我本也不打算在未弄清之前就这么冒然放了他。我没回复余可依而是走进,将手盖在张强的天灵盖上,闭上眼,将张强所经历的一切,从他大脑中释放,让众人明白他究竟为了什么这么做。 张强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因工作原因去了国外,将他一个人寄养在国内的亲戚家里,因为家里有钱他早已习惯了挥金如土,是女人如玩物的生活,可就在上大一那年一个男人却悄无声息的走进了他的心里,这个男人就是练习。 他对练习的感觉就是一见钟情,他甚至为了练习戒掉了女色,拒绝所有靠近他的女人,在他眼里练习温柔也霸气,帅气又害羞,甚至于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强烈而疯狂的占有欲在压制一年后爆发。张强保着被拒绝心态去表白,却意外得到了回应。 甜蜜总是短暂的,没过多久他意外的发现这个他几乎付出全部情感,疯狂爱着的男人也许最爱的并不是他,为此他暗中调查,在得知练习已有未婚妻后他邪念丛生。故意制造意外与余可依结识,想尽办法让余可依爱上他,目的很简单,宣泄。 “我爱你爱到发狂,你的心里为什么只有她?一个我随便勾勾手指就会离开的女人,究竟有什么好?”张强虚弱的声音里满是哀怨。 “你是为了报复我才娶的可依吗?那你当初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问我?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以及私欲,毁了我们三个人的人生?”练习感到难以置信,因为那天喝了很多酒,练习根本就记不得他跟张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他失手杀了张强。 “是你们毁了我,是你毁了我,如果你只爱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全部都是你的错。”张强狰狞的冲着练习怒吼。 练习整个人都愣住了,懊悔数不尽的懊悔,爱是很玄妙的东西,直至现在他对张强依旧放不下,面对曾经所爱跟现在的爱人,他沉默了。 “我不是你用来报复的工具,你口口声声说爱习哥哥,却害死了他,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余可依抹去脸上的泪水,质问道。 “难道你就真心爱他?是谁在看到我死后,不管不顾的说要为我报仇,是谁把我化作厉鬼,害他惊吓过度从顶楼坠下?你以为你会比我好到哪儿去吗?难道你忘了你当初有多爱我?”张强讥讽的大笑着回应余可依的质问。 “你就是魔鬼。”余可依冷冷的说道。 张强却放声大笑,满眼的讽刺之情不言而喻。 “够了,孰对孰错判官面前自有分晓,这番争辩不过是嘴上痛快。”我开口只为图耳根清净,他们这么继续吵下去,就算吵上永生永世也不见得能见分晓。 拾起天阴囚化作项链重新戴在脖子上,收了钉在张强身上的钢钉,他的魂魄本该虚弱无力,没想到他却忽然扑向练习。 “我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毁了也绝不留给别人。” 第65章 烟消云散 张强扑向练习的前一秒,余可依推开了练习,等我反应过来时,张强的鬼爪以贯穿余可依的身体。[ 超多好看小说]我以最快的速度拔出鬼涕,顺势斩下张强的手臂,瞬移至余可依身后,将被张强甩出余可依接在怀中。 “还愣着做什么过来帮忙。”我冲着还在发愣的练习大喊了一声。 练习闻声跌跌撞撞的跑到我身边将人接过,与此同时我从身上扯下项链将马寻放出,并消去张强残留在余可依体内的残臂。 “她没事的对吧,她会没事。”已经基本上傻了的练习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死死的抱着已经昏迷的余可依不撒手。 “她交给你了。”我对马寻道。 马寻给了我一个放心的眼神,走到练习身边,“相信我,把她交给我,她会没事的。”马寻像哄孩子一样。 有时她身上像是有种魔力,一种让人不由自主去信任去相信的魔力。并非我不愿亲自出手去救余可依,我的能力以被噬魂结压制的所剩无几,再加上本该被我重创的张强居然存在自我修复能力,这让原本就紧张的形式变得愈演愈烈。 “你竟敢伤我,找死。”张强怒视着我,瞬间从清秀少年,变成面目全非的厉鬼,相比之前的余可依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见此人死时以极具怨气戾气于一身,也难怪余可依会对他处以极刑,加之死后吸收了余可依身上的怨怼之思有今日之形不足为奇。txt全集下载 更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能化戾气为长鞭,挥舞长鞭朝着马寻打去,我以鬼涕阻挡,怎奈戾气仍对为余可依疗伤的马寻造成影响,马寻当即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你怎么样?”我背对着马寻看不到身后的情况,但已知事态不妙。 “我没事,但余可依……”疗伤最忌讳中途被打断,更何况余可依伤的不轻,我与马寻都很清楚,即使拼尽全力也未必能保她周全。 同被震开的练习发疯一般从地上爬起来,将一动不动的余可依抱在怀中,放声大哭,“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哈哈哈哈,她就该死,该死……”张强得意的瞪大眼睛高声道。 当我看到余可依身上忽然发出金色光芒的时候,我知道她的灵魂已然走到尽头。 “咳,习哥哥……” “你醒了,你醒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我就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要替我挡?” 听到余可依的声音练习欣喜若狂,人总以为这世上会有奇迹,但为余可依以阴气续命的马寻很清楚,那不过是回光返照。 余可依强撑着最后的力气挤出一丝笑容,伸手为练习擦拭脸上的泪水,“我才不傻,咳……能为你,为你死一次我心甘情愿。张强,张强变成今天,今天这样,我有推卸不了的责任,为你挡这一下,只当,只当还了造下的孽。原谅我,原谅我曾经对你犯下的错吧……” “不,不要,不要。” 在练习撕心裂肺的哭声中,余可依闭上了眼,她没能等到练习最后的答复,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魂魄如天上繁星在练习的怀中悄然散去,也在生命的尽头还清此生欠下的全部罪孽。 “死得好,死得好。”言毕,张强脸色一变,将攻击的目标全部集中在我身上。 不得不感激余可依在最后一刻解开了噬魂结,释放了我被结界吞噬的能力,也扭转局势。张强还不知他以嚣张不了几时,在撤掉噬魂结的那刻他的败局已定。 “受死。”言毕,挥剑给出最后致命一击。 万万没想到最后一刻,练习会为张强挡下,鬼泣直击练习要害,收剑瞬间,他重重的跪在地上。 “该还的我都还清了。”练习的魂魄就此消散。 “为什么……”张强眼神呆滞,后呛了一步跌坐在地上。 我跟马寻更是惊在原地,谁会想到练习会为张强挡那一下?谁也想不到…… “啊~”一声惨烈的呐喊后,他眼神空洞的时哭时笑,喃喃自语的道,“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魂如黑沙瞬间消散。 三个命运多舛纠缠不休的灵魂,都在烟消云散的内一刻得到了最终的释怀,也结束了一段错乱不堪的三角恋,也许即使他们此刻魂仍在,只怕到了森罗宝殿判官面前,也未必就能断出孰对孰错。 情无错,痴情无错,错在人心不定,错在执迷误人。情之一字最难解,深了伤人,浅了伤己,却偏偏世人都多情,又不懂情。 “你可还好?”刚才那一下,马寻伤的不轻,她几次三番帮我,甚至不惜舍上性命,鬼心也有灵,我虽无情却知恩。 “我能有什么事?妖女无心自然不会痛。”马寻妩媚的一笑,抹去脸上滑落的泪珠,回到了她该回的地方。 弯下腰将项链重新拾起戴在身上,她有些倔强,那刺猬的外表下隐藏着的该是最柔软的心,有时伪装是最好的防御,但是当她亲口承认自己是妖女时,我的心却莫名的痛了一下。 长期的相处,让我跟马寻之间无形的融入,我们能清楚的感知对方内心深处的感觉,我在认清她的同时,也在迷惑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周晓的破门而入,整件事随着他们灵魂的永远消失画下句点。警察很快封锁了这里,随之而来的是蜂拥而至的记者,我想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的故事就会以各种版本各种形式传播开来。 他们的生命也许已经彻底结束,但与之相关的人事也许仅是个开始。 “你受伤了?”周晓进来之后看到浑身是伤的我显示一愣,随后担忧的开口问道。 “无碍,我想他们的事你应该都查清楚了,也就不用我再多费唇舌。”我实在没什么力气跟他‘聊天’,我很累。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不需要。” 缘起缘灭缘生缘,魂始魂终魂化魂。 日月阴阳皆有序,生死轮回定天理。 第66章 她的秘密 第一次,第一次在受伤后不想找天养为我疗伤,我不否认这其中有白道冉的缘故,或者说我在迷茫无助的海洋漫无目的随波飘荡,我需要一个可以为我指引方向的人,需要一处可以让我停泊的港湾。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我也好,白道冉也好,天养终究要做出选择,马寻的提醒我并非没放在心上,这世上能容忍白道冉的仅胡天养一人,纵使有心我不也不愿成全自己。 “你伤的很重。”项链亮起传来马寻的声音,“你不去地府是怕我被发现,不去云阳垌是无法面对白道冉,对吗?” “你很聪明,聪明的有时让人讨厌。”我冷冷的开口。 无心崖顶有情树下,我独自一人背靠大树闭着双眼,满身的伤痕在慢慢愈合,右手以初步恢复知觉。长情花在微风中发出如风铃般悦耳的响动,这里是冥界最安静的一处,有情树上的每一朵长情花,都代表人世间一段至死不渝的爱情,每一片碎心叶都代表人世间一段无疾而终的缘分。 花开不见叶,花落叶满枝,年年岁岁无见时,岁岁年年总相盼。这句话看似形容的黄泉路两侧的彼岸花,其实更符合有情树。 “你就向这有情树,看似无情却也最重情,既然你这么讨厌我为何还要处处护我?别说你是为了查清那躲在幕后的究竟是谁,我知道的东西并不多也全告诉了你,其实与你,我早已没有价值,所以你护我,我才愿意舍命为你。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我若想交你做真心至友,你可愿成全?” 扯下项链打开天阴囚将马寻放出,仍是那身红衣,仍是那副面容,少了一份妖气多了一份仙气,眼中再无执念更多的是释然,天阴囚与别人是牢笼,于马寻而言是这世间最好的修炼地。 “朋友该以诚相待,若你肯道出心中秘密,交你一个朋友又何妨?”交一个早已心意相通的人做朋友,也免了相互猜想对方的心思,反倒轻松。 “你总说我窥探你的心思,如今看来你也做着与我相同的事。”马寻笑面如花的对我说道,“说了又有何用?谁会信?” “我信。”我注视着马寻。 闻言马寻身子一震,但很快便缓和了下来。 若换做从前,这斩钉截铁的二字一定不会出自我口,但现在不同,马寻若撒谎,我定是第一个知道的,现在的我们都是在彼此面前没有秘密的透明存在。 马寻走到我身侧,抚着裙摆坐在我身边同样靠着大树,我能感受到她的情绪有着很大的波动,却无法感同身受,只因我从未心痛过。 “知道我为什么叫马寻吗?”我没有回答,马寻继续道,“因为我娘。她的道行在胡家可谓数一数二,即使没上过堂单一辈子也在行善积德。可她却偏偏爱上了人,甚至不顾全族的反对生下我,生下一个怪物,一个半妖……”马寻的目光暗淡了下来,她哭了。 半妖是不被任何人接受的存在,她居然能活到现在真的是个奇迹。这可能是马寻第一次对旁人说起她的身世,一段她不为外人道的身世。 “你不用用那种可怜的眼神看着我,我挺好的。”马寻擦掉眼里继续道,“我娘被那个男人抛弃了,一个她为之付出一切,甚至被赶出族群废了道行在爱着的男人,再发现她的身份后抛弃了她,她为此寻了一辈子,最后抑郁而终。” “你很恨他。”我能从马寻的眼里读到一股浓烈的恨意。 “我是很恨他,可他是我娘爱了一辈子人,所以我潜心修行,为的不只是让胡家人看到我的能力,还为找到他,为让他给我一个解释,我就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抛弃我娘。”马寻透着阴寒的说道。 我静静的看着马寻,每当提到她娘,她眼里总泛着泪花,她也并非真的恨那个抛弃她们的人。 “这跟穆森有什么关系?” 马寻闻言闭上了眼,跟我讲起了百年前发生的一切。 当时马寻因修炼法术时操之过急走火入魔现了原形,凑巧被穆森所救,当时马寻便被救她之人深深吸引,偏有人在这个时候告诉她,半妖只要找到真心所爱之人,得到那人全部的爱就可以褪去狐身转生为人,明知不可能,但是她却着魔般的信了。 最初他们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很相爱,但是穆家人却背着穆森把她卖了,她知道那不是穆森的意思,可当她再回来的时候穆森已经另娶她人,马寻没有厚着脸皮去找穆森而是选择了离开。 那段时间她不停的修炼仙术却再次走火入魔,与无数次不同的是心魔,她的心魔实体化了,而且强大到她无法抗衡。 “你不是想报复穆森,报复穆家人吗?我可以帮你,我可以帮你。”心魔提着马寻的下巴说道。 “我没有,有我在你就休想胡来。”马寻虚弱的回应道。 “那我们就走着瞧。” 那之后心魔就消失了,马寻却因魔性才除变回了原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魔折磨穆家人却却束手无措。 “我有想过出手阻止,但是当我得知穆家老爷就是当年的负心人时,我放弃了,甚至看着心魔毁了穆家。”马寻眼里是掩不住悔意。 “后来呢!” “穆森死后心魔疯狂的追杀我,我被神秘人所救,他答应为我除去心魔,但是要我帮他做事,所以这一世高希婚外恋的对象并不是我,只是一个跟我长相相似的人罢了。” “既然与你无关为何不解释?” “解释有用吗?谁会相信?何况心魔犯下的错就是我犯下的错。”其实那句‘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从来也不是马寻对穆森的冤,而是对他全部爱的解读。 “你可知认下这一切你将面对的是整个冥界。”我问道。 “这本就是我该承受的罪,面对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能安心些罢了,没有我就没有穆森的宿债,这世上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事。”说完马寻擦了擦眼角,起身拂了拂裙摆道,“好了故事讲完了,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马寻没有编故事,但是当她讲完一切笑着对我的时候,我的心有种刺痛的感觉,我不能确定那是不是痛,我只知道眼前站着的这个人让我心疼。 第67章 花叶同出 微风拂过带动裙摆,她背手站在我面前脸上的泪痕犹在,却倔强的不肯露出忧伤的情绪,那笑透着让人心碎的感觉。[ 超多好看小说]就这样注视着眼前之人,她其实没我想象中那么讨厌。 “你……”还没等我把话说出口,她却忽然指着我身后有情树的一角道,“啊k你快看,长情花跟碎心叶居然同时长出来了。” 我单手撑地起身走到马寻身边,扭头顺着马寻的目光看去。 这棵有情树自天地初开之时便以存于世间,花叶永不相见是亿年不变的定律,今日会出如此异象实属罕见,算的这世间一大奇。 “你有没有想过尝试去了解人的情感。” “怎么想起问这个?”马寻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无从回答。 尝试是一种冒险,就像第一个敢吃螃蟹人,在别人眼里,那是在用生命开玩笑。我并非胆怯才会不敢去触碰,而是我清楚一旦触碰,我将沦入万劫不复之地。 “因为我知道你有心魔。其实心魔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一味逃避不去面对的心理。用冷漠的面具加固出的冥差形象是脆弱的。作为朋友,我不想你日后被心魔折磨。”马寻继续道,“冥差不该是毫无感觉的冷血动物。” 她错了,冥差本就是冷血无情的代名词,即使不去摒弃人性我依旧是冷漠的,因为能温暖我的人能触动我内心柔软的人,只出现过一次。 未等我做出回应,马寻就擅自做了决定,刚刚绽放的长情花就在眼前,透过它就可以看到形成它绽放之人经历的故事,我知道她不过一片好意,虽想拒绝但已来不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奢华富丽的山顶别墅主卧,一位看上去不过三十岁左右模样的女人,正静静的躺在床上,面容安祥眼角处有一道泪痕,而灵魂正站在床边,掩着面眼中满是爱意的伸手抚摸着,跪在床边埋头痛哭的中年男子。 生死簿浮现,李敏姝的名字一直在闪动,就在我准备上前将她的魂魄带走的时候,马寻却阻止我的动作。 “再等等。” 看着身边一脸严肃的马寻,不知道她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但是我选择了跟她隐藏在暗处观察这屋内发生的一切。 “肖叔叔,您这样我妈走了也不会安心。”武泰哽咽的上前,去扶肖晨宇并安慰的说道。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娶你妈,到最后她都不曾有一天属于我。”肖晨宇伸手抚摸着李敏姝那已经没有体温的脸庞,眼中没有一丝埋怨却是满满的爱意。 “你就是个大傻瓜,这世上在没有比你更傻的人。”李敏姝的灵魂站在肖晨宇的身边喃喃自语的说道。 “敏姝是你吗敏姝?我知道你不会就这么离开我的你不会。”肖晨宇就像能听到李敏姝的声音一样,疯狂的在屋内寻找。 李敏姝吃惊的捂着嘴,她以为没人能看见她听到她的声音。 “肖叔叔,肖叔叔你别这样,我妈已经死了。”武泰拉着肖晨宇,试图阻止他让他面对现实。 “不会的不会的。”肖晨宇瞪大双眼变轻怪异的说道。 李敏姝意识到肖晨宇不是真的听到了她的声音,而是受了刺激,看着有些失常的肖晨宇,李敏姝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李敏姝跟我走吧!”说这话的不是我,而是马寻。 “你们,是鬼差?”李敏姝有些惊讶的问道。 马寻有模有样的点了点头,我反到成了她的陪衬。 “我求求你们,让我跟他们说句话再走行吗?就一句。”李敏姝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请求道。 还没等我出言阻止,马寻已经照着她的想法做了。 李敏姝连声感谢,她的影像浮现在房间里,原本歇斯底里的肖晨宇安静了下来“敏姝”,就连武泰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妈”。 “晨宇别再执着了,你为了我单了一辈子,该放手过属于你的人生了,我会在天上好好看着你,看着你得到幸福。”李敏姝说完掩面逃离,在离开前对武泰道,“好儿子帮妈妈照顾好肖叔叔,你不是小孩子了妈相信你能撑起这个家。” 不等两人缓过神,我们已经离开了,黄泉路上李敏姝讲述了她的故事。 李敏姝生在一个不算富硕的家庭,与肖晨宇少时相识,成为彼此唯一的知心挚友,因为肖晨宇比李敏姝小一岁,所以她从未对肖晨宇产生过爱意,肖晨宇十八岁入伍参军,整整当了五年兵才回来,等他退伍的时候李敏姝早已结婚生子。 李敏姝的丈夫武磊是个上进的潜力股,婚后他们努力的经营彼此之间的感情。武磊在得知肖晨宇的存在后,没有质问也没有愤怒,而是加倍的对李敏姝好,他用行动在证明着自己对妻子的爱,也毫无理由的相信妻子。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李敏姝在不伤及友情的基础上,多次拒绝肖晨宇的告白。原因很简单,她是一个妻子,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她有原则有底线。 而肖晨宇在被拒绝后选择了默默守护,这一守就是二十年。这二十年里他跟武磊两个人合作经商,或许他们是情敌,但在商场他们谁也离不开谁,就这样两个本该势同水火的人,为了同一个女人的幸福有了今天的成就。 但是三个月前一场意外夺走了武磊的生命,这三个月里李敏姝每日以泪洗面,身子越来越差,肖晨宇用尽了所有办法最终还是没能留住李敏珠的命。 “他们,你更爱谁?” 夫妻中若有一人先亡,另一人如有强大的执念就会将其留在阳世,而拥有执念之人会因执念在百日内离世,也就是说武磊一定就在这附近。我想这个问题,他应该也很想知道答案。 李敏姝一愣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两个都爱。他们都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都守了我一辈子,对我来说他们之间没有誰更重要一说。” “出来吧。”我停住了脚步。 当武磊的灵魂出现在黄泉路上的时候,李敏姝忍不住泪如雨下。 “别哭了,再哭不漂亮了。”武磊紧紧的抱着扑过来的妻子,像哄小孩儿一样帮李敏姝擦拭脸上的泪水。 看着他们相拥在一起,看着他们眼中只有对方,我终于明白为何有情树上会花叶同出。 爱情未必要轰轰烈烈,缘分未必要有始有终。 我没能陪他们走完黄泉路,不只是因为我暂时不想回到地府,也是为了让他们继续相拥着走完此生的最后一段路。 第68章 同游鬼市 他们让我明白何为不求回报,不为索取之爱,但是了解跟经历终究是两码事。八零电子书/也许马寻是对的,不去经历就不会从中悟出爱之真谛,我的确该尝试拥有人类的情感,用人的思想去解析人。 “你终于想明白了。”项链中再次传来马寻的声音。 我将她放了出来,“但愿你不是在害我。” “如果我有想要害你,我想你现在应该不会这么完整的站在这里跟我对话,何况你又不是不能看穿我的想法。”马寻娇笑的说道。 “想去鬼市吗?”我话锋一转道。 马寻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我,然后兴奋回答道,“当然想。” 鬼市,从每年的阴历七月初七开放至七月十七,今天刚好是七月十六,再过一天便是百鬼回归的日子。在鬼市开放的这十天里,凡逗留冥界之鬼魂,均可在这段时间内购买全年所需物品,在鬼市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的东西,就算是地狱中受刑的罪魂,到了这个时候也会被放出来。 冥界大门会在七月十四日晚十点钟打开,七月十五凌晨两点钟关闭,这段期间若是八字弱者最好不要在外面逗留,容易撞鬼不说,还会被调皮鬼上身折损寿元,只要不出现伤人事件在此间所有鬼魂均可自由在人间活动,不受任何拘束。 “走吧。”我冲着身边的马寻说了一句。 她高兴的险些跳起来,紧随其后跟了上来,其实马寻也有可爱的一面,只是从前我不曾留意过罢了。txt全集下载 “我还是第一次到鬼市来,没想到这里居然这么热闹。”快到鬼市入口的时候,马寻张望着前方说道。 “一会儿你跟紧我,这里看上去热闹,却也是冥界最乱的地方,如果你离开我的视线,我很难保护你。”这不是一句简单的忠顾。 马寻识趣的点了点头。 鬼市大开的时候,不只有原住民跟逗留在冥界的鬼魂,还有罪魂恶鬼,稍有不慎就会在这人潮中被恶鬼吞噬。鬼市也相当于人间的公海,在这里杀人不会遭受任何处置,除非被冥差当场抓获。 “大人。”驻守鬼市入口的冥差见我过来先是一愣,随后赶紧拱手道。 我只是冲着他们一点头,便带着马寻走进了鬼市。 这种地方我很少涉足,因为这里买的东西我基本上用不着。 看了眼跟在我身边的马寻,其实早在她道出心中秘密的那一刻,冥界就已经解除了对她的追捕令,再加上神秘人始终没有对她下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马寻已经是自由身,即使没有我的保护她依旧是安全的。 “你最好不要总是摆出这副摸样,我会忍不住去窥探你的心思,这可不是个好习惯。”马寻走在我身边,背着手笑着看着我说道。 “喜欢什么告诉我,我给你买。” “说说看你有多少钱,够不够我花的。”马寻调侃的问道。 “足够你买下这里不少东西。” “哇~看不出你还是个土豪,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马寻拍了拍手道。 说实话我还真没算过自己究竟有多少钱,从任冥差起,我每个月的俸禄都会固定的打到冥界的银行账户里,这么多年我从来没取过,我想这张卡里应该有不少钱,毕竟我对这个没多少概念。 “新开的楼盘,地点清幽环境一流,有需要的可以过来看看。”一位售楼小姐打扮的原住民吆喝道。 “想成为冥差吗?想拥有鬼术吗?请到本人店里来,各种古籍应有尽有,包你一学就会。”一满脸络腮胡子西服革履的大胖子,手里拿着一本鬼术大全介绍道。 “最新款耳环式情侣联络器,奢华大方有内涵,最重要的是无限定位功能,不管你的他身处何方都能马上找到。”一身材妖娆,梳着小辫子,一口粗声往哪儿一站雌雄难辨的销售员拿着一副耳环推销道。 …… “我有种进了菜市场的赶脚。”听着周围不绝于耳的叫卖声,被拥挤的人潮冲的寸步难行的马寻有些小抱怨的说了一句。 “想不想看看新开的楼盘,喜欢我送你。”这才是我带马寻来的目的,既然她没有投胎的打算,总不能没个住的地方,她毕竟是个女人,总是这么跟着我也不是办法。 “看来这次我傍到大款了,既然某人钱多得花不完,又肯送我房子,岂有不收之理。”马寻先是一愣,随后话里话外的透着讽刺。 她很聪明,很容易就能猜透我的想法。我只想说我不是万能的,也有受伤抵不过的时候,跟着我才是在拿生命开玩笑。 “有没有在无心崖附近的房子,我要买。”马寻强冲过人流,来到售楼处往招待位上一座,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看着售楼小姐。 售楼小姐尴尬的一笑,看了看站在马寻身边的我,见我点头她才敢坐下,然后怯生生的回道,“有是有……” 还没等售楼小姐说完,马寻打断道,“有就行。”然后头也不回的一伸手,我从身上掏出银行卡交到马寻的手里,就见马寻笑着对售楼小姐说了两个字,“刷卡。” 售楼小姐接过卡是眉开眼笑点头哈腰,估计房子不会太便宜。马寻很快签完了购买合同,拿到了房子的钥匙,然后就开启了一路狂刷的模式,成功的让我见识到了女人发火时是什么样。 不过因为身上这身衣服,无论我走到哪儿都会成为鬼市的焦点,为此我不得不全程黑脸。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你真没必要给我买这些,你这样反而很奇怪你明白吗?” 商场里马寻走到货架前拿起一件西服绕道我身后,压在我背上比了比大小,然后交给售货员,她全程没有露出过笑颜,相比总是笑脸迎人,现在反到严肃三分。 “我们是朋友。”没错,这是我答应她的事,我会遵守规则。 我们互视一眼,她笑了将打包好的衣服塞给我就往外走。 “愣着做什么?不打算去看看我的新家?”马寻冲着身后还在发愣的道。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快步跟了过去。 女人可能是这世上最难懂也最难猜的生物,不然为何会有那句女人心海底针? 第69章 大战恶魂 七月十七正是百鬼回归的日子,鬼市将在子时关闭,届时所有未能在子时前离开鬼市的鬼魂将连同鬼市一同消失,直到第二年鬼市再度开放。800但被关在鬼市的鬼魂,从没有活着走出鬼市的,所以每到这一天,仍滞留在鬼市的鬼魂会如峰出巢般涌出鬼市。 而这一天也是冥界最为混乱的一天,总有不知死活的恶魂选在这个时候,大量吞噬魂体制造混乱司机逃离冥界。即使每年这个时候冥王都会安排大批冥差驻守在鬼市内外,此类事件仍然会在每年的这个时候准时上演,就像无法打破的定律。 “切记决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走出商场我立刻提醒身边的马寻。 “你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马寻话音才落人以消失无踪。 环顾四周却未能寻到她的踪影,这让我不由的紧张起来,大批的鬼魂涌出鬼市,散发出的魂气很快将马寻的气息掩盖,我无法确定马寻的确切位置。 正当我准备以天阴囚做引寻找马寻踪迹的时候,不远处却发生骚乱,我知道一定是又有恶魂在闹事,顾不上许多我赶紧过去,只希望马寻以离开鬼市。 没想到等我抵达骚乱中心之时,竟然看到马寻正在与那恶魂抗衡。 因吞噬大量魂体它的身体迅速增长,但因没有时间炼化,他的身体就像是一个透明的袋子,能清晰的看到无数鬼魂在他体内挣扎的形态。 [800] 见此情形我赶紧拔除鬼涕,飞身而起给了那恶魂一击,阻止他继续吞噬鬼魂,它不过初成型还无法控制平衡,这一击似的它庞大的身躯嘭的一声倒在地上。 按照常理这里不该没有冥差巡视,看情形唯一的解释就是守在这里的冥差已经遇难,那这大家伙就不容小视,想到此我赶紧趁着空挡,一边召其他冥差火速赶来支援,一边拉过马寻的手在她掌心处画下引路符。 “顺着指引带这些鬼魂离开鬼市。”已经没时间在耽搁了,等这大家伙起来,谁也别想离开。 “那你怎么办?”马寻拉住准备上前的我一脸担忧。 “照我说的做。”看着满身伤痕的马寻,我拨开了她紧握着我衣袖的手。 那大家伙比我想象中要利落得多,话音尚在他硕大的手掌已经压了过来,我手握鬼涕硬生生的扛下这一击,我能清晰的听到右腿与地面接触时发出的巨大声响,“还不快走。”我冲着身边打算上前的马寻大吼了一声。 马寻原本准备迈出的脚缩了回去,她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我此刻更在乎什么,当我看到她含着泪引领那些四处逃窜没有方向的鬼魂离开时,我在笑。 “冥差都这么不堪一击吗?想凭一己之力挡住我,自不量力。”大家伙发出浑厚吵杂的声音,手上又加了三分力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只听嘭的一声,那大家伙看着自己在地面上留下的硕大掌印,得意的大笑起来。 “异想天开。” 音落我出现在它正后方,挥剑斩下只听一声惨叫,他反手直击,我以双臂阻挡怎奈冲劲儿太大,这一下我被打出数丈远,直接砸在地上,一口鲜血脱口而出,本就旧伤未愈现在更是雪上加霜,我强撑着残躯与随即赶到的冥差并肩作战。 我们现在的攻击相比恶魂在地狱所受的刑罚简直就是再给他挠痒痒,看他今日形式相比预谋已久,看来恶修冥差都该好好的重新考上岗证了。 一番混战冥差多半受伤,这样打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必须找出它的弱点,否则很难制服它,“布阵。”众冥差闻言纷纷起身盘膝浮于半空将大家伙围在正中,十方摄魂阵随机启动,聚阴气为实体将其困在笼中,无数光箭从四面八方射出穿过它的身体,将它吞噬的鬼魂逐一带出,消耗他的能力。 只见它胸口偏左侧一团黑气形成一道坚固的防御线,保护之处正是它的要害,我将手中鬼涕幻化成弓聚冥界阴气为箭,瞄准后一箭射穿。那大家伙退无可退,直接砸在摄魂阵的边缘,身体如触电一般不停的抽搐,无数鬼魂从他口中爬出,它的个头在逐渐缩小最后失去意识。 “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困在阵中那些无辜的鬼魂,发出阵阵悲鸣,声音令整个冥界为之颤动。 再三确认恶魂失去威胁后,这才撤了阵法,阵中鬼魂如潮涌般一涌而出,在冥差指引下逃一般的离开现场。 就在准备带恶魂回地府处置的时候,他却忽然苏醒过来,将靠近的两名冥差震飞,直冲我而来,此刻距离鬼市关闭还有不到半小时的时间,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那一拳我未能躲过,重重的砸在了我的心口处,随后恶魂疯狂的追击其他冥差。 “啊k,你没事吧?”不知何时马寻跑了回来,她赶紧跑到我身边,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 “谁,谁让你回来的。”我怒斥道,“赶紧离开。” “要走一起走。”马寻眼神坚定的回道。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失,身为他们的顶头上司,我不能让我下属就这么为一个恶魂陪葬,再这样纠缠下去我们都会被困在这里。 “马上撤离,马上。”我冲着还在于恶魂纠缠的冥差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大人。”众冥差齐声道。 “这是命令。把她也一并带走,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入鬼市半步。”言毕我起身上前拖住恶魂的动作,为他们争取撤离时间。 “你们放开我,难道你们要把他一个人留在这儿吗?他会死的。”身后传来马寻歇斯底里的质问声,但是没有人会回答她的问题。 直到最后一名冥差成功撤离后我已体力透支,若不是手中握着鬼涕我只怕早已不省人事。鬼市大门缓缓启动,还有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大门就会彻底关闭,而此刻我只能拼尽全力拖住它,却没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但我绝不会允许它从这个门里走出去。 “蠢人,我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既然你不让他们给我陪葬,那就你来。” 第70章 鬼市脱险 “你想鱼死网破也要看我给不给你这个机会。起舞电子书” 怒视着眼前的恶魂,即使伤痕累累,即使握着剑的手在发抖,我仍旧有把握不让他踏出这鬼市半步。 “你找死。” 言毕恶魂一抖双臂,两团黑气缠绕在他手臂之上,化作巨蟒张着血盆大口吐着信子朝我扑来,我赶紧用剑一挡虽有鬼泣护身仍被黑气冲出数十米。 剑插在地上划出数十米,血顺着伤口流出,会聚在剑柄之上瞬间被剑吸收。鬼涕本为千年剑魂化灵,为嗜血噬魂之物,我的血无形中加固了剑刃之锋。 抬头怒视眼前嚣张爆笑的恶魂,侧脸将口中的血吐出,起身拔剑趁其不备转身一剑劈下,恶魂以右手巨蟒阻挡,只听一声惨叫,巨蟒的头被砍掉恶魂右臂当即消失无踪。 “拿命来。”愤怒恶魂像我发起二次攻击,这次他更为凶猛,速度更快动作敏捷,以筋疲力尽的我艰难抵挡,十几秒内上演惊魂对决,我被恶魂死死压制,只能勉强防御,毫无还手余地。 “垂死挣扎。”恶魂嘲笑道,“现在放弃我不但饶你一命,还会带你一起出这鬼市。” “是吗?我要是不答应呢?” “那就去死。 [800]” 言毕恶魂跃身而起,我找准时机飞起一脚直踹在恶魂的腹部,然后聚周身阴气以最后之力灌入鬼涕之中。 “大门马上就要关闭,即使你现在杀了我也出不去,我们合作。”以见识过鬼涕威力的恶魂连声道。 还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大门就会彻底关闭,时间以刻不容缓。再这样纠缠下去只怕一旦大门关闭,在想出去难如登天。 恶魂与我对视一眼,我们达成一种默契,但是都明白谁也不会真正放谁出去。几乎是同一时间朝着鬼市大门跑去,都在距离大门咫尺之时停下,电光火石间恶魂朝我扑来。 聚阴气为剑气融为一体的鬼泣忽然自行出鞘,在千钧一发之际散发出耀眼光芒击退恶魂,又以剑气化灵在最后时刻将我带离。 大门重重合上,恶魂被封存在门内。如果没有鬼涕,也许我也连同恶魂一道被封存在哪厚重的门后。 鬼市如幻沫泡影般消失于众人眼前,没人知道那恶魂将经历什么,更没人知道明年鬼市大开之时他是死是活。 其实早在他故意吐出被吞噬的鬼魂,假意昏迷失去威胁,借机逃出摄魂阵时,我就想到会出现这种结果,可惜即使我早就想到,也只能做出同样的选择,我不能拿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开玩笑。 不要觉得我有正义感,只是没有强大到拥有视人命如草荠的能力,而且永远也不想拥有。 马寻在我飞出鬼市之时及时接住了我,让我避免又一次与地面亲密接触,但是因为身上的力气早已用光,在她接住我的瞬间脚下失力直接跪在了地上,脑袋依着她的肩膀,身上数不清的伤口在同时流血。 “谢大人救命之恩。”耳边响起无数个声音,我艰难的睁开不停打架的眼皮,却看到周围跪了一地的冥差鬼魂。 “都起来,该干嘛干嘛去。”见众人不肯起身,我用尽身上最后的力气道,“走。” 看着他们不情愿的离开,我的心反倒平静许多。别怪我不领情,我不过一员小吏怎能承受的起他们这一跪。更何况我并非为救而救,而是职责所在,我不过在尽一个冥差该尽的职责。我不需要被奉为救世主,更不需要受人朝拜,我现在最需要的是安静。 “你在哭对吗?放心吧我死不了。” “如果刚才你死在里面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马寻轻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哽咽。 “没有如果,我也不会死。”我给出了坚定的回答。 对于一个根本不懂安慰人的冷血者来说,这是我能给出最好的安慰,我真的很累,很累,恨不得闭上眼睛后永远不要再睁开。 “我们回家。”马寻别过脸,从身后拿出购房合同在我眼前晃了晃道,“房本上可是你的名字。” 我笑了,不是因为房本,而是觉得自己有了家人,她对我来说再不是那个讨厌的女人。肯为一个男人哭的女人不多,即使这个女人不是爱人不是亲人,只要有这么一个也足够了。 “不愧为冥差之首,不知刚才这一幕若是被冥王看到,该作何感想?”众人散去,吴凯拍着手出现在我面前。 我猛的抬起头,在马寻的搀扶下强撑着惨败不堪的身躯站起,吴凯的意外出现,无形中给我打了一针强心剂。 “你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如今冥王殿下正在闭关,老夫代掌冥王之职,自然不是过来看热闹的。”此言一出我当即一愣。 冥王居然将代掌之职交给了吴凯,这不靠谱的老头他怎么配得上冥王代理这四个字,他究竟用了什么手段?目光不由寒了起来。我笃定吴凯不敢把我怎样,冥王代理的职责里,可不包括处置冥差。 “我们走。”我连看都没看吴凯一眼,对身边的马寻说道,马寻点了点头。 “总有一天,老夫会削了你这身傲气。”在经过吴凯身边的时候,他脸上的笑意消失,目光阴森的说道。 “我等着。” 第71章 菩萨指引 才离开吴凯的视线范围我就因体力不支倒下,恍惚间我看到马寻慌乱摇动我的身体,泪水滑落滴在我脸上,但是我已经没办法给出安慰,大脑在慢慢失去支配权,意识逐渐模糊……我真的好累。( ) “十一,十一……”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睁开眼的时候,人已置身浩瀚无边的宇宙,只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我耳边,萦绕回荡不曾散去。 环顾四周却不见人影,但那透着无边佛法的声音依然存在。 “菩萨。” 当地藏菩萨的形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有些吃惊。自千年前地藏菩萨度我入地府至今,这不过是第二次见面,我慌忙起身诚心参拜。 佛典载,地藏菩萨在过去世中,曾经几度救出自己在地狱受苦的母亲;并在久远劫以来就不断发愿要救度一切罪苦众生尤其是地狱众生。更发下“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的宏愿。以‘大孝’和‘大愿’的德业被佛教广为弘传。也因此被普遍尊称为“大愿地藏王菩萨”,为佛教四大菩萨之一。 “你可曾记得当日,本尊度你入地府之时,对你说过之语。” “当日菩萨要我以本心化前尘俗世,以佛心度地狱生灵于苦海,行之大善,积之大德。这句话十一从未忘记,但是这千百年来十一也从未做到。( )” 千百年来我度无数生灵入地府,以无情冷漠的形象看待众生,我以为这就是我的职责,我以为这就是菩萨度我之时那句话的本意。( )其实没人比我更清楚那不是,不过是我再为参不透的佛法找的借口,接引与度化从来都不是一回事,我也从未真正度化过任何人。 “度人需先自度,你沉于苦海不能自拔如何度人?执迷于无情忘我,反而失了本心。佛若无情何以感世间苦楚,度万物生灵。” 菩萨的话犹如当头棒喝,将我从无尽深渊中拉出,是我曲解了地藏菩萨度我的本意。经万世历万劫感万物之情方可言看破,我却妄图以摒弃无情度自己,却在苦海中越飘越远,以至于心魔丛生,杂念不断。 若非胡天养设下封印压制心魔,只怕此刻我早已在欲成佛的路上成了魔。 “多谢菩萨点化指引。” “你既能想通也不枉本尊一番唇舌,放下执念心中疑惑自解。”声音犹在菩萨以消失在我眼前。 猛然起身拍了拍有些沉重的头,才发现刚才的一切不过梦一场,却有种豁然开朗之感,我虽无慧根却有佛缘,地藏菩萨托梦指引,无非是希望我从误区中回归正途,我又怎能辜负菩萨。 定下神来却发现这里的一切都是那般熟悉,从床单被罩到窗帘桌布,甚至是墙壁家具,连地板都是雪白且一尘不染的。除了阳光照射进来时那种明亮之感,这房间与我在冥差府邸的卧室可谓一模一样。 掀开被子除了有些虚弱无力外竟无一处伤痕,诧异的同时我起身下床走到阳台,看到窗外的景色时,忍不住扬了扬嘴角,这里竟是马寻从鬼市买的哪处无心崖边的房子。常到无心崖的我居然没发现这里还隐藏着这样一个地方。 正当我站在窗前愣神的时候,门被推开我惯性的回过头,看到马寻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只瓷质的药碗站在门口,直愣愣的看着阳台上站着的我,眼睛里泛着泪花。 “你打算一直站在门口。” 马寻这才缓过神来,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将手中的托盘放到进门后不远处的桌子上,然后走到衣橱前打开橱门拿了条毛毯,走到我身边披在我身上。 “感觉怎么样?” 提了提身上的毛毯,侧脸看着站在身边眼睛盯着窗外的马寻,一觉醒来她变了许多,但是究竟那里变了我又一时间说不清,只是那声哽咽的问候里包含了太多情绪。 “挺好的,很久没这么踏实的睡上一觉了。”我将目光从马寻的身上挪到窗外。 日出时的缕缕晨光对我来说总是遥不可及,很难触碰到的存在。因为冥界是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因为地府不需要光亮,因为冥差只属于夜晚,即使我们根本不惧怕阳光,也很少站在阳光下,如果一个人习惯了黑暗,那光亮与他来说就没有任何意义。 “你真的睡了很久,甚至有一段时间我以为你不会再醒过来。”马寻眼神暗淡了下来。 “我睡了多久?” “不算太久,三年而已。”马寻说的很轻松也很沉重。 三年,没想到我居然睡了三年,我忍不住又将目光放到了马寻的身上,这三年一直是她在照顾我吗? “喜欢这里吗?你昏睡的时候我特意装修的,天养说你一定很喜欢。”马寻话锋一转,转过身笑着对我说道。 “原来是天养。”能记住我卧室所有东西摆放位置的,可能只有他。 “对啊!不过他跟老鬼出去办事了,一会儿就回来,看到你醒过来他一定很开心。”马寻温柔的说道。 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胡天养跟秦炳洲现在都住在这里,那云阳垌呢?那是胡天养的窝,他说过就算天塌下来他都不会离开他的窝。 “他们现在也住这里。”这本是句试探性的询问,却得到了马寻的肯定,这让我难以置信。 “你昏迷的这三年里发生了很多事,等你身体彻底复原我在告诉你。” 我不知道这三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得出马寻在刻意的回避这个问题,她似乎想隐瞒些什么。 感觉脑子嗡嗡作响,这空白的三年究竟都改变了什么?我不得而知。 第72章 欲加之罪 “你才刚恢复,在阳台吹风太久对身体不好,我扶你回床上吧。[千千小说]”马寻说话间已经上前,我没有阻止她的动作,随后她走到桌子前将药碗端到了我面前,“把药喝了吧。” 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然后将碗重新交到马寻的手上,“把这三年来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讲给我听,一个字都不能少。” 坐在床上我抬头盯着马寻,她被我盯得有些不自然,甚至是刻意的再回避我的目光,她很清楚如果我不弄清楚这三年都发生了什么,是不可能轻易作罢的,但是她还在一味逃避。 “你该比任何人都了解我才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不想再问第三遍。”我态度强硬的拉住欲要离开的马寻。 “你弄疼我了。”马寻蹙眉,我松开手,她揉着手腕叹了口气道,“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不可能回到三年前,也改变不了任何事,不是吗?” “我的确没有能力改变什么,但也不能糊里糊涂的过,我只问你,说还是不说。”一个问题我能耐心的问上三遍,已经是我最大的忍耐限度,如果她不是马寻,她可能只有一次机会。( ) 她与我心意相通,只要心微动就能轻而易举的探知到我心中想法,所以在一番思量后,马寻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坐到了我身边,讲起了三年前发生的事。 三年前我与恶魂在鬼市大战身负重伤昏迷不醒,马寻将我带到了这里,但是因为我伤的实在太重,马寻又不懂医术,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去云阳垌请胡天养。 “马寻?你这是?”看到马寻以灵体形式出现,花如雪难掩惊讶之色。 “花如雪,你怎么在这儿?”当看到开门之人是花如雪的时候,马寻同样的惊讶,一个问题也随之出现,这里不是胡天养的家吗?花如雪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是我家。”花如雪缓了缓神回答道。 “真的?”得到答案,马寻顾不得跟花如雪从前的恩怨赶紧上前道“帮帮我,我要见胡天养,啊k快不行了。” 本来还担心单凭她一面之词胡天养不会相信她说的话,不管花如雪跟胡天养是什么关系,总之她如果肯帮忙事情就好办多了。 “啊k?”花如雪本就喜欢我,得知是马寻是为我而来,自然没有不帮之理,“你等着,我马上把那小狐崽子弄出来。”花如雪话音才落,不消三秒以扯着胡天养的耳朵出现在门口。 “太奶快放手,掉了掉了。”胡天养呲牙咧嘴的叫道。花如雪却不客气的回了句,“是你的耳朵重要,还是你太奶的心上人重要?” “啊k也是我兄弟,我比你更担心他的安危。”胡天养呲着牙回了句。 一番谈话无形中道出了胡天养跟花如雪的关系。 “太奶,我也去,我也去。”秦炳洲从屋里窜等着就跑了出来,身后背了一个急救包。 花如雪冲着秦炳洲点了点头,翻着白眼松开了胡天养的耳朵,三个人跟着马寻前往无心崖,路上马寻将我受伤的全过程讲给了他们,但是胡天养的表现却异常冷静,秦炳洲脸上也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有花如雪表现的异常激动,这让马寻有些意外。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大家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他们除了看到无心崖顶那颗有情树外,在没看到任何建筑物。 “你确定是这里吗?我在这冥界住了快六百年,从来不曾听说这里还有房产。”率先开口的是秦炳洲。 “就在那里你们看不到吗?”马寻指着不远处的房子问道,但是众人却都以摇头回应,马寻在诧异的同时也发现了这房子的不同之处。 当她走到门口打开大门的时候,古堡式的建筑物出现在众人的眼前,马寻这才发现原来这栋房子的附近都布有古老的结界,而钥匙就是打开结界的关键,只有持有钥匙的人才能看到它的位置。 “天养似乎习惯了你遍体鳞伤,所以他刚来的时候,看到你浑身是伤时只是冷冷的说了句‘都出去。’然后把自己关在这间屋子里,跟你整整呆了三天,那三天里我们就待在门外,本来还不觉得怎样的老鬼也不像刚开始那么冷静,直到第三天夜里,天养从房间里出来,我们以为你已经没事了,可他却哭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整整哭了一个晚上,任谁怎么问也不肯多说一句,直到后来筋疲力尽才被老鬼抱回房休息。”马寻低着头,讲着讲着眼泪掉了下来。 我起身走到床头柜前打开第一个抽屉,拿出抽纸递给马寻,(没想到,连放东西的位置都一模一样)我说过我从来不懂安慰,也最害怕女人的泪水,对任何一个男性来说,女人的眼泪永远是最强大的杀伤性武器,尤其是她的泪是为了我才流的。 “你想想不到你昏迷的最初的那几天我们是怎么过来的,我们这些人里可能最在乎你的就是天养。”马寻接过纸巾继续道,“你昏迷的第三个星期,老鬼从地府得到消息,吴凯以私藏鬼魂,企图篡权夺位,不禁撤了你冥差之职,还发出了三界通缉令,那段时间想要取你项上人头的真的不在少数。” 我静下心来默念口诀,生死簿没有出现,我居然被一个冥王代理撤了职,这莫须有的罪名更是让我无法接受,说我私藏鬼魂我认,说我篡权夺位简直是子虚乌有。 “后来呢?” “还好这房子周围布满了结界,吴凯翻遍了三界都没能找到你,就将目标放在了所有与你有关的人身上,云阳垌被毁当日,正好如雪回去取东西,结果险些丧命,如不是天养及时赶到,只怕她连最后这口气都保不住,老鬼被抄了家,孟石番等人因为你争辩被打入九幽炼狱,至今都没被放出,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冲着你来的。”马寻侧头目光停留在我脸上,眼里却没有一丝埋怨。 “花如雪……”我不敢问,怕听到我不愿听到的答案。 “她就躺在你隔壁的房间,三年来一直是天养在帮她吊着最后一口气,一旦这口气散了,她只怕连鬼都做不成,魂都被打碎了。”马寻忍不住捂着嘴哭了起来。 “吴凯为什么要这么做?” 恨止不住的恨意在不断的翻涌,但是我想不通,想不明白吴凯为何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想不通,我想不通…… “为报仇,还记得余可依吗?她是吴凯的徒弟。” “什么?” 第73章 马寻的伤 吴凯是余可依的师傅这是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关系,惊讶之余我更想知道吴凯是怎么将他跟余可依之间的关系隐藏起来的,甚至于当日我查生死薄都没能查出来。[千千小说][ 超多好看小说] 这么隐秘的问题马寻是怎么知道?我很好奇,但绝对没有不相信跟怀疑的成分在里面,只是匪夷所思,尤其是马寻说吴凯是在报仇,仇从何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这些年我们一直躲在这里,虽然躲过了一次次搜捕,但是你跟如雪需要治疗,天养跟我和老鬼不同他需要食物,我不得不冒险离开这里寻找所需品,被捉到也是常有的事,想知道什么被抓的时候直接问比调查来得快。”说到这马寻舒了口气,“不过还好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你说常有?” 马寻没有回答我,当她别过头后颈处一道疤痕映入眼帘,那是一道烙在灵魂上的伤疤,一处被鞭打的痕迹,我蹙眉不顾马寻的反对撸起她的衣袖,眼前的场景让我惊在原处,马寻快速的抽回胳膊,那下意识的将胳膊护在怀里低着头。 那一刻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痛,一种疼到骨子里万箭锥心的感觉,心很痛。 “怎么会这样?” 她整条手臂上布满了大大小小无数像蜈蚣一样的鞭痕,那是地狱里惩罚恶鬼用的鞭刑,每一下都会在灵魂上烙下一处痕迹,即使转世也会像胎记一样永远不会消失。 “没事,小伤而已。[千千小说]( )”马寻强挤出一丝笑容,“天养他们差不多该回来了,你在休息会儿,等他们回来我再叫你。”说完马寻逃一般的离开了我的房间。 看着她慌张离开的背影,我忍不住握紧拳头重重的砸在床上。难怪第一眼看到马寻的时候我会觉得奇怪。是衣着,她从前很少将自己包裹的这么严实,只为遮住伤痕累累的身体。每当想起她身上的鞭痕心就很痛,这三年他们究竟都经历了什么?经历了什么? “你真醒了?”门被推开秦炳洲激动的上前,才想说些什么,却见天养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他生生把要说的话憋了回去,“要不你们聊着,我看到你没事儿就行。”说完秦炳洲在退出房间的时候拍了拍站在门口天养的肩膀,然后带上了门。 房间里天养依着门盯着我的目光里看不出情绪,空气在凝结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三年的时间他们经历了太多我不曾参与的故事,更无法了解他们此时此刻看到我的心情。 “你打算一直不说话这么盯我到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天养毫不避讳的承认道。 “我知道。” 我们就这样保持着一定距离,刻意的去回避着对方的目光,谁也不愿再对方之前开口,应该说时间让我们变得有些陌生。 “你是不是看到马寻身上的伤了?”沉默了大概十五分钟左右,天养问了这么一句。 “是,为什么这么问。” “我回来的时候看见她在哭,认识三年她从没像今天这么在乎过身上的疤痕,也从没掉过一滴眼泪。”天养的话里透着关怀之意,可见这三年的时间里他们培养了怎样的默契跟友谊。 他是个很会隐藏情绪的人,喜欢以玩世不恭来隐藏自己,带着面具过活,但今天他却喜形于色,足见马寻在他心中的分量。 “马寻身上的伤,究竟是怎么来的?”我眉头紧锁。 胡天养走到床边坐下,讲起了三年前的事。 花如雪出事后接连的打击让他一度失常,他将自己所在房间里没日没夜的研制可以为花如雪固魂的方法,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无论秦炳洲如何规劝他都听不进一个字,直到半个月后,他终于找到了方法,却因缺少一味至关重要的引子,再次陷入崩溃边缘。 “你是不是疯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为什么就不能冷静点,你急我们不急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出事,他们怎么办,你忍心不管他们吗?”看着躺在床上自暴自弃的胡天养,马寻忍不住骂道。 “我就是个废物,废物……”天养别过头,什么也听不进去,不停的重复一句话。 “算了,我知道哪儿有蛇蝇草,我去地府找。”在劝说天养无果后,秦炳洲跟马寻说道。 “不行外面太危险,你留下照顾他们,把蛇蝇草的位置告诉我,我去找。”马寻坚决的说道。 “不行,你一个女人……”还没等秦炳洲说完马寻打断道,“如果真出去,你这个男人未必如我,听我的你留下,我不懂医术,万一我有事你还能照顾他们。” 马寻态度很坚决,拗不过马寻的秦炳洲,只得将蛇蝇草的位置告诉了马寻。但是马寻这一出去就是五天,这期间曾传出她被吴凯捉了的消息,为此秦炳洲暴打了天养一顿,也让他从浑噩中清醒过来,第六天的夜里,马寻就倒在无心崖的树下。 “任何人看到她当时的样子都会心疼,身上脸上全都是鞭痕,你知道她把蛇蝇草藏在什么地方吗?藏在这儿。”天养指了指心口的位置,“她把蛇蝇草种在了心上,让自己的血成了我救太奶用的药引子,那东西是剧毒,对灵体的伤害有多大,不用我多说你该比我更清楚。” 蛇蝇草是以蛇灵之血,芒蝇毒液灌溉,于地府阴寒之地生长的一种有毒之草,凡人触碰顷刻间便可化为乌有,对灵魂有侵蚀作用,处理不慎会魂飞魄散,马寻居然将蛇蝇草接种在心房上…… “为此她赔上容貌,再加上在地府遭受酷刑身上以无一寸好皮,我用尽办法都未能帮她复原……”天养的话里是满满的内疚之情。 “你说马寻的脸……”她的脸明明好好地,明明…… “那不过是我给她做的一张面皮罢了……你最好不要在她面前提起,她唯一不想告诉的人就是你。还有如果你想知道马寻在地府到底经历了什么最好亲自问她。”说完,天养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离开房间的时候补了一句,“马寻,是个好女人。” 她,的确很好…… 第74章 老鬼心思 马寻,她与我本该没有任何交集,却一步步纠缠在一起,从最初的厌恶到一点点的了解,是个漫长的过程。txt电子书下载/是她让我明白爱分很多种,是她让我体会痛是什么感觉,她真的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她很善良从真正了解她开始我就知道,但是她可以为了旁人放弃女人最在乎的容貌,是我想不到的。 依照天养的性格,马寻肯舍命救他最在乎的人,他必以命护之,这就是胡天养。这样的人,也值得在他心里留下一席之地。 当当当……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秦炳洲探着头怪笑的走了进来,关上门从门后顺手拿了把椅子放在我正对面,然后跨坐在椅子上,胳膊搭在椅背上,拿在手里的洋蜡在我眼前晃了晃。 “要不要尝尝。”秦炳洲贼笑着说道。 “我不吃东西你该知道。”我蹙着眉天抬眼看了秦炳洲一眼。 冥差跟鬼魂的基本区别就是,我不需要任何贡品充当食物,确切的说我已经进千年没吃过所谓的饭,甚至不知食为何味。 不过他们为什么不一起过来,从醒过来到现在,每个人都在跟我说三年前的事情,都说一半就不说了,留下一堆我根本无法解答的问题,我宁愿他们一次站在我面前,无论三年来发生了什么,都如数的告诉我,总好过我胡思乱想。 “不吃算了。”秦炳洲将手里的东西顺势放到床头柜上,然后神秘兮兮的盯着我道,“马寻是不是喜欢你?或者说你是不是喜欢马寻?” “你胡说什么。[千千小说] [800]”听到这话我有些怒气。 “难道不是吗?一个女人照顾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三年,甚至爱屋及乌到对他的朋友都奋不顾身,这不是爱是什么?你能给出合理的解释吗?”秦炳洲收起了刚才的嬉皮笑脸,表情严肃的问道。 “第一,马寻有喜欢的人,但是这个人并不是我。第二,我不否认马寻很好,但是我们都不曾对彼此动过心。我这样解释你能明白吗?”面对秦炳洲少有的严肃,如果我不给出解释,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承认马寻很好,好到几乎无可挑剔,但她并不属于我,也永远不会属于我,因为我们,从来心里有的就不是对方。 “你凭什么那么肯定马寻没对你动过心?我看你这是知道了马寻毁容的事,根本是在为不想负责任找借口。”秦炳洲明显有些激动。 “秦炳洲。”我怒了,一把揪住秦炳洲的衣领,真没想到,我在秦炳洲眼里居然成了不负责任的负心汉。 “怎么,戳中你痛楚了?想打架?”秦炳洲冲我一瞪眼。 对视间三秒后我推开了他,努力的平复心绪。一觉醒来身边的人事变得太快,变得无比陌生。秦炳洲是我们三个人里最老练沉稳的,虽然也有漫不经心甚至不着调的时候,但无论对我还是天养他从来只有开导,他今天的表现,真的不只是反常。 “如果你知道马寻心里的人是谁,你就不会说出这些话。”我冷冷的回复了一句,被误解的感觉很差。 “是谁?”秦炳洲脱口而出。 “穆森。”当这两个字出口的时候,我在秦炳洲的脸上看到了诧异的神情,“马寻所做的一切的确是出于爱屋及乌,但她爱的从来都只有穆森,所以不要在把马寻对我对你们的好曲解,如果你真的视她为朋友,就别寒了她的心。” 我们是比任何人都了解彼此的存在,她的每一次心动每一次痛,对我所有的好所有的付出,从来都只为一个人,我太了解她,所以我欣然接受,只有这样她的心才能好受些,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在为穆森做着些什么。 看着眼前已经陷入沉思的秦炳洲,我不想去安慰,本就是他自己把自己逼到了死胡同里,旁人说什么做什么,只要他一天想不通,就一天没办法从牛角尖里走出来。 “我喜欢马寻。”不知过了多久,秦炳洲忽然抬起深埋的头,冲着我说了这么一句。 我愣了,“然后呢?” “没有然后,我就想告诉你,我喜欢马寻。”然后自嘲的傻笑着说道,“我过来其实是想让你把马寻让给我,当然我知道感情这东西不能勉强,但是我就是想试试,现在看来老鬼我这辈子注定做孤鬼没有艳福啊!不过这样也好,省的我总是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既然知道他是装的很轻松,那就干脆不去触碰,喜欢一个人不是罪过,但是要懂得把握尺度,如果不想失去,那就干脆从未拥有过。 “你们今天去哪儿了?”我刻意转移话题。 “去弄药,顺便看看道冉。呐呐呐,一提起那丫头你就来劲儿,要不马寻那么好的姑娘你看不……”见我沉着脸秦炳洲故意轻咳了一声,“那什么我说着玩儿的,你别当真。” “花如雪怎么样?” 从醒来到现在,我始终不敢去问的就是花如雪的情况,更没有勇气走出这个房间。其实天养对我该是有怨气的,这怨气的来源就是躺在床上的花如雪,他太在乎这个太奶,虽然他很少提及,但却是对他最重要的人,可这个最重要的人,却因为我险些丧了命。 “情况还好,有马寻在一天她就死不了,但也醒不过来。”说着秦炳洲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是兄弟,不管是我还是天养,我们都没埋怨过你,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只能面对,其实你能醒过来,我们就已经很满足了。” “谢谢。”这声谢,绝对发自肺腑。 秦炳洲先是一愣,随后赶紧摆摆手道,“客气了吧?”说着又拿起床头柜上的洋蜡,“尝尝吧,真挺好吃的。” 说完我们都笑了,又找回了从前一起在忘川河畔把酒言欢的感觉,他其实一点儿都没变,变得只是时间,多出的只是经历。 三年的不离不弃,够了,能有他们什么都够了。我该知足才对。 第75章 我的承诺 一个星期后我的身体以基本复原,也从他们零散的叙述中大致的了解了这三年间发生的一些事情,唯一存有疑惑有关马寻被捕的事,也在第二天从马寻的嘴里得到了答案。[千千小说]( ) 当日马寻乔装改扮溜入地府,好不容易按照秦炳洲画的路线图找到蛇蝇草的位置,才摘了一株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就发现周围有响动,情急之下她将蛇蝇草打入心房,动作才停止就被大批冥差围捕,因为蛇蝇草的毒性太猛,她当时根本没有反抗能力,就这样被吴凯关入地狱。 “你最好说出啊k的藏身之处,也免了这皮肉之苦,否则这恶修鬼差手里的鞭子可不懂的怜香惜玉。”吴凯盯着马寻猥琐的笑着道。 “你认为我会怕吗?”马寻冷哼了一声。 吴凯气急抢过恶修鬼差手中的鞭子朝着马寻不停的挥舞,倔强如她居然一声都不肯吭,若是换做寻常人早已按耐不住的大叫起来,只有那被咬出血的下唇,那斗大的汗珠,在无声的诉说她有多痛。 “真没想到你这小丫头居然还挺耐打。”可能是打累了,可能是发泄的差不多了,总之吴凯停手了。 “你,你到底为什么非要置啊k于死地……”马寻强撑着发问。 “你很想知道吗?不妨告诉你,还记得余可依吗?她是老夫的亲传弟子,你可知我为了把她培养成才用了多少心血?全都被他毁了,不,应该说是被你们毁了,你不觉得你们该付出点代价吗?”吴凯走上前伸手提着马寻的下巴。txt全集下载/ “从来没人毁她,是她毁了自己。你做这些事,就不怕冥王知道怪罪?”马寻别过头,她讨厌被陌生人触碰,即使只是轻微的肢体接触,也会令她恶心,尤其是眼前这个老头。 “哈哈哈,想套话是吗?是你将老夫想的太愚蠢,还是将自己想的太聪明?”说完吴凯转身对着身旁的恶修鬼差道,“留下一口气给我狠狠的打。”说完便离开了行刑室。 一下一下又一下,整整三天,整整三天她被鞭打的不成人形,身上脸上那种皮开肉绽的感觉,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永远不知道有多痛,体内的阴气顺着伤口外泄,蛇蝇草在心房滋生,毒液顺着心房随着血液蔓延全身,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那是一种没有尽头的折磨。 那期间吴凯出现过九次,但是每一次都气急败坏的离开,直到被关起来的第七天行刑室的门再次打开,这一次进来的不是吴凯,而是两个马寻从未见过的冥差,他们打晕了守卫,将她从行刑室带了出来。 “你们是谁?”将她放在有情树下准备离开的时候,马寻虚弱的问道。 两人都没有回答她,甚至没有停下脚步便飞快的离开。因为两人都蒙着脸,但是衣着跟身形眼神马寻却记得格外清楚。 没过多久她就被天养跟秦炳洲从有情树带回家,过了很长时间,她身体有所好转,就将当日救她之人的特征形容给天养跟秦炳洲,秦炳洲听完后立刻就认出了两人,这马寻才知道原来当日救她之人,是高阳跟陆明。 隶属我手下的冥差一共五人,刘星、高阳、陆明、ivan跟穆森,赵欣瑜顶替了刘星,穆森应劫合魂,高明循规蹈矩,陆明行事低调,跟我接触最多的是ivan,出手救马寻的却是两个我接触最少的,尤其是陆明,我对他几乎没什么印象。 那之后马寻他们又出去过几次,多半都会被冥差逮到,也都是他们帮忙才化险为夷,一直到现在。 马寻说他们从来不接受感谢,甚至会经常放一下生活必需品在有情树下,即使帮了忙也是马上就离开,从来不逗留,也从不开口。 “你去哪儿?”脚还没踏出院子,身后就传来马寻的声音。 “只是想出去走走。” “不可以,这三年来因为我们经常出没这里,已经引起了吴凯的注意,这附近的冥差越来越多,你好不容易才醒过来,不要轻易冒险。”马寻提醒道。 我点了点头,的确外面的不速之客是多了些。 “我就在这儿呆会儿,你先回去吧,我不会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想一些事情。 马寻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头,其实她不是担心我出去,而是担心我的身体一个人待在院子里行不行,稍动心思我就能知道她的想法。 看着门外来回巡视的冥差,我始终想不通为何在他们的叙述里,这三年来冥王从未出现过,冥王虽然情绪不稳常被人性左右,但是他的行为思考能力应该都是没问题的,他不可能放纵一个人危害冥界三年,始终未发声阻止,吴凯说冥王闭关,在我看来只怕没那么简单。 只是堂堂的冥王殿下,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被吴凯蛊惑,他也没有这个能力,于我而言吴凯也不过是个傀儡,他背后之人才是真正强大的存在,这个人一日不出现,冥界就一日不得安宁。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马寻推着坐在木质轮椅上的花如雪来到我身边。 “帮我照顾如雪一会儿,天养正在为她配药,我要过去。”见我点头,马寻冲我一笑转身离开。 自从我醒过来,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跟花如雪呆在一起,我蹲在她身边,看着坐在轮椅上闭着眼睛,脸色明显苍白,身上散发着阵阵寒气的花如雪,散着长发很像睡美人。 马寻是番好意,她希望我能直面花如雪已经变成这副摸样的现实,不想我永远逃避,明知如此,我却始终放不下心中那个结,没错我放不下。 我不害伯仁,伯仁却因我而伤。这句话就像个死循环在折磨我。 “因为我,你卷入了这场风波,无论是你还是马寻,你们都承受了最大的伤害,但我除了抱歉,除了尽快恢复成为可以守护你们的存在外,我什么都做不了,马寻说的对,我回不到三年前,我改变不了任何事,但是我要你知道,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一定活着。”看着面前给不出任何反应的花如雪,我给出了一个男人该给的承诺,同时也承担着我该承担的责任。 这三年来所发生的事,有大部分是他们不愿让我知道的,除了自己去发现外,我想不出任何能找到答案的方法,但是对于因我而伤的人,我会不惜性命去守护。 第76章 有缘无分 帮如雪稍微整理了一下盖在她身上的毛毯,“我们进去吧。热门小说”明知道不会有回应,但我还是说了,我相信她是有意识的,我相信她能听到我说的每一个字。 “啊k。”起身之际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入我耳中。 就在我转过身的同时,她就那样撞进我的怀里,我下意识的抬起手,那一刻所有的动作都戛然而止,她紧紧的贴着我的胸膛,泪水侵湿了我的衣衫。 是的,她是白道冉。 “抱够了就放开手。”声音从未如此冰冷过。 她的身子明显一僵,数秒钟后退步看向我的表情复杂到让我无法直视,那梨花带泪的模样本该惹人怜爱,本该得到安慰,却被我无情推开。 我承认,我承认白道冉是唯一走近我心里的那个人,可能在别人看来我对白道冉的感觉就像开玩笑,明明很明确,却在不停的逃避,甚至无数次的推开。但是对于我来说,我能给她最大的保护,就是远离。 看看花如雪,看看马寻,看看胡天养跟秦炳洲,接近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现在的我连冥差都算不上,我根本没有能力去保护他们,所以我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对任何人敞开心扉,只因现在的我不能有软肋。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冷漠?我究竟哪儿不好你每次都这么对我?你昏迷三年,我没有一天不在为你担心,可你呢?你醒来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只是这些而已吗?”白道冉强忍着情绪质问着我。[千千小说]800 面对她的质问,我不想给出任何解释,因为我相信她总有一天会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 直接走到轮椅后,准备带如雪回屋的时候,白道冉从后面拽住了我的胳膊,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轮椅小幅度的晃动,却险些害的坐在轮椅上的如雪掉下来。 “你闹够了没有。”我甩开白道冉的手,紧张的查看如雪的状况。 “你是觉得我在无理取闹?”白道冉冷笑的了一声,“其实你拒绝我根本就不是因为我不够好,而是这屋里的两个女人,但是马寻毁容了,花如雪根本连植物人都算不上,她们就算再好也什么都不是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稍微留意一下我?难道就只有她们在为你付出,我就没有吗?” 她歇斯底里的嘶吼引出了屋里的人。 “白道冉,你疯了?”胡天养像看陌生人一样站在门口难以置信的说道。 “我没疯,疯的是你们,是你们一个个都被这两个狐狸精迷得神魂……”未等白道冉说完,我已出现在她面前,一把捏住她的脖子,白道冉拼命的挣扎着拍打着我,“你,你放手,放开我……” “道歉,把你刚才说的话收回去,否则我不确定会对你做出什么。”我贴着在她耳畔,咬着牙强忍着怒气一字一句说的在清晰不过。 “我,我不要……”明明已经疼的眼泪都流出来,却还是死鸭子嘴硬的死活不肯认错。 她,是我在意的存在,我能理解她不懂我的心思,我能容忍她无理取闹的性格,但是我不能容忍,她当着马寻跟花如雪的面,毫无理由的指责她们,何况她刚才的话已经远远不只是指责而已,那是侮辱。 她们的确失去了所有可以吸引人的东西,但是她们对我很重要,只这一点难道不配得到白道冉的尊重吗?如果她真如嘴上说的那般在意我,就该在意我在意的人。 “啊k快放手,你这样会掐死她的。”马寻甚至比胡天养更早一步到我身边,想要试图从我手里救下白道冉。 见我未动,胡天养盘膝而坐,大喝一声“十一”,强大的念力将我从愤怒中生生拉出,看着眼前一点点失去血色的白道冉,缓过神来的我顺势将她甩了出去。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只这一次不行。 胡天养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接住被我甩开的白道冉,强大的冲力令他险些跌倒,见怀中人儿昏迷,胡天养赶紧起身抱着白道冉往屋里冲,只是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脚下停了一下。 “先带如雪回房间吧,他这里我会处理。”见秦炳洲打算上前,马寻过去拦了下。 秦炳洲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对马寻说了句,“那就交给你了。”推如雪进了屋。 马寻就静静的站在我身边,不说话也不去窥探我的想法,但是她的陪伴起码让我杂乱不堪的心绪变得平和许多。 也许我刚才的行为的确过于冲动,但是每个人都有底线,而我的底线却恰恰是我身边这些始终陪伴着我的人,他们不该受到任何诋毁,谁都不行。 “白道冉刚才的话的确有些难听,不过说的也算事实,我若没了这面皮只怕鬼看见我都会怕三分,如雪就不用说了,我们也的确是狐仙,即使修炼人形,也改变不了本质。但是我相信她是有口无心,她对你是什么感觉大家有目共睹,一时妒心起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你真的没有必要为了我们,伤了你心里的人。”见我平和许多,马寻才悠悠开口,就像说着别人的事一样,讲的云淡风轻。 虽然她嘴上心里都没有表现出一丝对白道冉的不满,但是那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却还是没能逃过我的视线,心胸在宽广的人被当面羞辱,若说一点埋怨都没有,那是骗人的。 “她若真在意我,就不该说那些话。”想到白道冉刚才的言行,我就控制不住情绪。 “从你醒来后决定尝试接受很多东西的时候起,就该明白爱里最大的成分是自私,能把握好这个尺度的人并不多。她的确做了不该做的事,但是你不能否认她对你的心思,不要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抱憾终身。”马寻开导着对我说道。 “如果她有你一半懂我,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我忍不住看向马寻。 “她还小需要时间。”然后笑着对我道,“怎么样,你打算放纵自己一次吗?其实白道冉不哭不闹的时候也还好。” “如果来生我们还有缘的话我会还,但这辈子我已经把心补给了如雪。” 一句话斩断了我与她间所有牵绊,只因我先对如雪许下承诺,只因我不想做个三心二意的人,只因白道冉给不了我想要的体会,只因此生我们注定无缘。 第77章 走出结界 “既然是你决定的事,就不要有那么多顾虑。[千千小说]txt全集下载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谁让你是他在意的人。”说完马寻转身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从始至终她都像蜗牛一样,将自己柔软的内在包裹在坚硬的外壳下,从不以软弱视人,所有的苦,所有的累她都默默的藏在心里,从不轻易出口。 但提及穆森她眼里仍流露出一种欲求未得,却又不得不放手的情愫,那份隐忍中藏了多少不能说出口,甚至不能去表述的爱意,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今天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我保证她是有口无心。”马寻进门时正好跟天养照了个正面,就见天养一脸歉意的对马寻道。马寻却只是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一丝不悦的回了句,“你们聊。” 天养还想说些什么却又生生的憋了回去,看得出他心里也不好受,对白道冉他总是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的维护,即使那所谓的无心之失伤的人就是胡天养自己,他仍就如此。 “你打算怎么办?”他一本正经的站在我身边,火药味儿扑面而来。 “你想让我怎么办?”侧目看着他,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你这家伙果然很欠揍。”天养举起拳头,咬牙切齿的说完后,却做出了一个伸懒腰的姿势,身上的火气全消瞪着我道,“看什么看,以为我真的会冲你挥拳头?今天的事的确是道冉那丫头不对在先,如果为了这种事跟你动气,那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真是白交了。txt小说下载” “那就不要问。” “其实道冉除了脾气差点儿,没什么不好的你就不能将就……”还没等天养说完,我就打断了他的话,“够了,你觉得感情是可以将就的?” 一句话说的他无言以对,和以往一样,即使明知不能两全,却还在努力权衡。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他比我们都清楚,不得不说他为了我放弃的东西有很多,隐忍的也不在少数,但是他也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成全不了我,也没人能成全。 “我只是,算了。”知道说也没有,天养干脆闭上了嘴。 “我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看看外面我要做的事远不止于此,我不可能将时间都浪费在儿女情长上。”我将目光投向结界外,已经休息太久了。 现在的冥界表面无异实则乌烟瘴气,游魂野鬼四处飘荡冥差形同虚设,这已经不是当初秩序井然的冥界地府该有的场景。如果冥王在不过问此事,任由吴凯继续胡作非为,冥界将付之一炬,人间将彻底大乱。 即使没有能力阻止,我也绝不能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这方寸之地,任由事态恶化而置之不理,我做不到,更不想被一个情字困住。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绝对不行,我什么都能依着你,只这次不行。你根本就没意识到危险,这已经不是三年前了,地府里你能信任的人,都在九幽炼狱。”意识到说漏了什么,他赶紧反口态度强硬道,“反正你不能出去。” “你想说什么?” 那本是一句提醒,我却在其中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尤其是他随后那刻意回避的态度更让人生疑。什么叫‘我可信任的人,都在九幽炼狱’? “我不想说什么,总之外面比你想象中更危险,我跟你怎么就说不通呢?”他有点儿急了,“你就不能听我一回,我宁可你躲在这里,起码你是安全的,那我这三年就没白废,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你想过我们怎么办吗?还是你认为我会看着你出事而置之不理?” “你可信我?”见他异常激动我认真的问道。 相识至今无论我做什么,是对是错第一个出来不问缘由相信我的从来只有他,我能理解他的心里的担忧,但是我不得不去拒绝他的好意,他们为我付出的已经足够,是我该还的时候了。 这话问的天养为之一愣,半响才回过神的他,别过头有意回避我的目光,却用行动给了我想要的答案,只见他化灵气为钥匙打开了那道隐秘通。 “我知道拦不住你,你走吧。”言毕将连心锁(一种冥界通信器的名字)扔给我。 接过连心锁后毫不犹豫的走出结界之门,为我要守护的人,也为冥界安宁。踏出通道的瞬间,无忧居消失在我眼前,却依然能感受到来自他的注视。 当我发现结界外层居然出现裂痕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我的时间不多了。 任何结界都有实效,一百年一千年只要实效一到它就会自动解除无一例外,一旦无忧居周围布下的结界消失,他们将暴露在危险之中。这道裂痕也在提醒我,必须想办法在结界消失之前解决所有事,否则他们任何一个我都保护不了。 为了不引起无心崖附近冥差的注意,我刻意收敛阴气,隐藏自己避免不必要的接触。但是仍旧避免不了一些散发着怨气戾气的鬼魂朝我靠近,他们的气息若隐若现,却又随时随地的保持着攻击状态。 虽然始终与我保持安全距离,但我却无法确定他们的用意,这般尾随却又不主动发起攻击,究竟是敌是友?如果是敌,在我出结界之时就是抓捕我为何迟迟不动手?如果是友,为何这股气息如此陌生甚至带着攻击性? 进入有悔林后,这股气息变得越来越重,准确的说他就缠绕在我周围,随时随地都能对我发起攻击,只可惜他已经失去了最佳时机。 有悔林以世人忏悔之心灌溉,林内每一棵树代表一个人的忏悔,越是虔诚便越是枝繁叶茂,罪孽也会随之减弱,相反无心悔过之人,这有悔林内就不会出现那颗忏悔之树,那么罪孽将在地狱中洗刷。 这里因为悔念太重,极少有鬼魂愿意涉足,若心中有罪却无悔,踏入这有悔林将直接打入地狱万劫不复,但这人世间,又有多少人真正心中无悔? 他敢跟来就不简单。 “出来吧。” 第78章 残酷现实 一股带有怨念的阴气从身后扫过,缕缕黑烟在我眼前聚合,看不清真容他披着斗篷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带动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阴寒刺骨,身悬于半空双臂张开,唯一露出的眼,目光异常犀利。( 800) 一团黑气凝于掌心击出之时我腾空而起侧身躲过,鬼涕破体而出于臂上,身前倾剑出他回身反手又是一掌,逼得我后退以守为攻,拍地而起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处,他重重的砸在林中忏悔树上,落地之时单手撑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就在他落地的瞬间,身上的一件物件引起了我的注意,腰牌。每个冥差的身上,都有可以证明其身份的一样物件,我的是耳朵上的银环,穆森是无名指上的戒指,常杰是右臂上的地狱镇鬼图,众冥差中唯有陆明的身上是一块儿腰牌,只这一物此人身份已呼之欲出。 就在他起身怒视我之时,我发现他脖颈处居然趴着一条血蜈蚣,如果我没看错陆明一定被人控制,认清这一点后,抬剑在他准备起身之际,剑入颈部连同被血蜈蚣附着的魂体一并从陆明的颈部割下。 “啊”陆明一声惨叫,捂着脖子痛苦的在地上来回打滚,我起身上前将他按在伤口处的手强行掰开,取下一片悔叶盖在伤口之上,一团青气即刻入体,原本死命挣扎的陆明渐渐安静下来,身上的黑气如风卷残云般聚于悔叶之上,直到悔叶连同周身阴气一并消失,我才从陆明的身上下来。 拾起被我割下的那块儿魂体,血蜈蚣还死死的附着在上面,将起攥于掌心瞬间化为乌有,这么珍贵的东西就此消失虽然有些可惜,却也比留再冥界害人要强得多。小说 鬼修术禁术之一就是利用血蜈蚣控制灵体。 “大,大人……”不知过了多久,当陆明拍着昏沉沉的脑袋醒过,来看到我就坐在他身边依着忏悔树的时候,脸上尽显错愕之情。 “是谁利用血蜈蚣控制你。”睁开眼,对上有些惊慌的陆明,我直奔主题。 冥差之中鬼修之术练得如火纯青的不在少数,但是精通禁术能找到堪称罕见之物的血蜈蚣之人,只怕寥寥无几。 此物生于地狱深处,集地狱恶魂冤气冤气戾气于一身,三千年才出一只,因本身具备强大的怨念,故此才有迷惑鬼魂心智的作用,但是懂得驯化此物之人世间少有。 “是ivan。” 此言一出我险些石化,但是看着陆明犹豫的表情,却也不像是在说谎,但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居然会是他…… “你再说一遍。” “是ivan。”这一次陆明没有犹豫,而是十分坚定的给出了我答案。 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我的下一个动作是陆明想不到,更是我无法控制的,是的我掐住了陆明的脖子,我需要证明,需要他证明他没有撒谎,虽然我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这么做。 “你再说一遍。” “啊ivan,就算大人现在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事实。”陆明奄奄一息的说道。 受伤一停,顿了下松开了他的脖子,强忍着情绪爆发闭上眼努力的平复心绪,去思考去询问,我不停的问自己为什么?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天养说的那句话,他不肯明说,就是怕我知道后会接受不了。 可他不知道,我宁可告诉我这件事的是他,也不愿从别人口里得到答案。 “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没有睁眼,没有去看陆明。 周围静似无声,唯有陆明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林中异常清晰。 自我失踪后,孟石番等人就被打入九幽炼狱,吴凯一直称冥王在闭关,总揽了冥界内外大小事务。并将与我有关的一干人等一一排查,高阳跟陆明因与我关系不进很快被解除嫌疑,但是权利却被剥去大半。 一次陆明送罪魂入地狱之时,不慎看到ivan与吴凯正在低语,因为距离过远他并未听到具体内容,但是两天后一个女人被围捕后带入地狱,陆明出于疑惑避开恶修鬼差偷偷潜入地狱,发现那个女人正在受刑,而ivan就站在门外,盯着里面的情形,嘴角上扬双手插兜,行为十分诡异。 “我也是意外发现高阳也在,为了不打草惊蛇离开地狱后,我才从高阳处得知,他早前就发现ivan与冥王代理来网过甚,尤其是在大人于鬼市与恶魂大战之时,正是他将消息告知的冥王代理,那一幕不凑巧被途径的高阳看到。他的种种行为都十分反常,所以我跟高阳才会策划将人从地狱救出,放在了大人常去的无心崖边的有情树下。”陆明道。 “你们怎么知道我常去无心崖。”我问道。 那算是种习惯,心烦意乱的时候想要找人喝酒,就会去忘川河畔,想要平复心绪的时候就会到无心崖,寻求静中求平。 “因为我也喜欢那里,但是每次去的时候,都见大人在,所以我都习惯了挑大人不在的时候去。”陆明倒也是个爽快人,说话直来直去。 我笑了,“那里的确是个好地方,你继续说。” 他们是在秦炳洲出现后才确定自己没有就错认,其实他们曾多次想要从这些人口中探听我的消息,但是出于对我安全的考虑他们没有,只是一有机会就将一些生活必需品放在有情树下,并将他们调查到的一些事参杂其中,但是始终没有得到我的回应,一度他们以为我已经不再。 “你是怎么被ivan控制的。”见陆明低头不语我问道。 “三天前我跟高明被ivan召到殿中,他说很快我们就能见到大人,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我可以肯定,ivan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属下怀疑他被一块儿石头迷了心智。”陆明在说当日发生事的同时,也讲出了他一直以来的疑惑。 “什么样的石头?”我赶紧问道。 “一块儿红色的心血石。” 我当即愣在原地,是当日我交给ivan保管的那块儿赵欣瑜心血所化困魂之石。 第79章 至亲背叛 树枝随风摆动,树叶从我眼前飘落,伸出手它落于掌中,是悔,没错是悔意。仿佛一瞬间明白了很多事。 “赵欣瑜在哪儿?” 如果ivan当初就是为了得到心血石才接近赵欣瑜,那她现在的处境……想到此我心中一紧,如果赵欣瑜有事,那就是我亲手将她推入无间地狱。 陆明猛然抬头看向我的眼神中更多的是不解,“看来这几年发生的事,大人一无所知。” 此言一出我心下已然明白陆明的意思,没想到这些年来我竟信错了人,可我想不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究竟是为什么? 见我没说话,陆明叹了口气,“赵欣瑜被ivan当众分了魂……” 分魂?听到这两字怒火噌的窜起,溢出的怒气使得整片有悔林都为之颤动,愤怒那是无法抑制的愤怒。阳间极刑中有五马分尸,在阴间,最重的刑罚不是地狱受时间折磨,而是魂魄被强行拉碎,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受刑之人可谓受尽极阴之苦,魂灭之时必定怨气冲天…… “为什么?”我发出冰寒透骨的声音,面无表情的问道。[ 超多好看小说] “为了杀一儆百,就因为赵欣瑜违抗命令不肯承认大人,大人是冥界的叛徒……”陆明的眼中流露出恨意,能使冥差有恨可见ivan所作之事足以人神共愤。 我忍不住握紧拳头,回想着百年来的相处,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ivan能做出这些事,但是别人不知道他的意图我却再清楚不过,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并非没有道理,而是环环相扣早有预谋。 虽然我与陆明的接触甚少,却清楚他是个根本不会说谎的人,所以即使我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能只听一家之言,必须冷静冷静再冷静,心中的愤怒却怎么都压制不住,就像一座活火山,随时都可能喷发。 赵欣瑜魂体特殊,集福泽与怨气于一身,本身亦正亦邪。ivan杀她,杀一儆百不过是其中一个理由,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汇集赵欣瑜的怨气于心血石内,以此遏制心血石内被禁锢的余树,再以心血石引血蜈蚣出现,以血蜈蚣控制鬼魂。 但想要赵欣瑜怨气冲天需要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无爱不成恨。赵欣瑜为鬼时间尚短,虽然极具慧根天资聪颖却人性重,也难怪当日他会表现出对赵欣瑜不一样的情愫,只怕那时他就在策划今日之事。 我只恨自己没能早点看清这一点。 “大人,他来了。”陆明猛然起身做出战备状态。 我没有动,而是抬头目视前方,林中异动树叶纷纷凋零,一股强大的鬼灵之力在我身边汇聚,还是熟悉的气息,却参杂了难以捉摸的意味,他已不是从前的他,在释放能力的同时,也在炫耀着他的强大。 “啊k,我们又见了。”他于我眼前浮现,抱壁依着我正对面的一棵大树,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看向我的眼神更多的是一种玩儿味儿。 他的出现无形中印证了陆明的话,那些我本不愿去接受的事实,就这样摆在我面前,让我不得不去面对。 “陆明,退下。” 闻言陆明有些犹豫,轻声道了句“大人小心。”后转身走开。 “真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跟当初一样什么都没变,一样让人讨厌一样有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追随。”他拍着手一步步靠近,脸上的笑意在一点点消失,随之而来的是厌恶,是恨意。 “为什么?”我起身冷眼问道。 我们之间的距离进到可以清晰的读出彼此呼吸的频率,感受魂体之上每一处细微的变化。从外表到气息没有丝毫改变,却像换了一个人陌生到找不到半点从前的痕迹。 “为什么?你居然问我为什么?”他捧腹大笑,笑到直不起腰,我却只是冷眼旁观,只见他忽然收起笑意道,“没有为什么,因为我的出现就是为了让你体会什么叫做至亲背叛。”他指着我道,“不要否认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我猜陆明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我干的的时候,你一定杀了他的心都有。” 说着他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是得意是讥讽是嘲笑。 “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的确让我尝到了被最亲近的人背叛是什么样的感觉,那种痛比身体上带来的更让人无法忍受。攥着拳头指甲卡在肉里,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醒,表面的波澜不惊难以掩盖内心暗涛汹涌。 原来我,也有脆弱的时候。 “什么时候啊?可能从我出生开始,如果我告诉你我这辈子能活到现在,就是为了给你这致命一击后看你如何狼狈不堪,我想你一定不会信,但这就是我活着的意义,所以我恨你,恨之入骨。你真以为我愿意像个****一样跟在你身边装小白?你不知道我多恶心自己那副德行,如果不是师命难为,你以为我会做这些吗?在我眼里你连蝼蚁都不如。” 他以一种藐视的甚至是不屑的口吻说完后,盯着我后退一步释放出强大的灵力一掌打过来,“啊”我顺势撞在背后的大树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大人。”站在远处的陆明见此情形,迅速管过来,却被我拦住。 抹去嘴角的血渍,如果他想置我于死地,刚才我就已经没命,他的能力远在我之上。与其硕是我低估了他的能力,不如说是他藏的太深。 “你口中的师父是谁?”这才是重点。 那句师命难为可见ivan的背后还有人,那所谓的师父不只是在安排ivan的命运,更是在试图介入我的命运,甚至于一直在围绕我布局,这是一张大网,但是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答案恐怕只有那幕后之人最清楚。 “哈,我忘了告诉你了,我以为你早就猜到了。我师父不就是你一直在找的人,怎么你还没找到吗?”ivan瞪着眼睛,捂着嘴表情夸张故作惊讶状说道。 “吴寅生。” 第80章 不可原谅 ivan的回答让很多事情都在一瞬间有了答案,吴寅生这个一直隐藏在暗处,却操纵着事态发展,他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他想干什么?为什么他布下的每一个局到最后指向的都是我?我很想知道答案,但这答案恐怕只有吴寅生最清楚。( ) “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我注视着ivan。 “目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师父会对你这种废物感兴趣。”言毕ivan伸出右手,一团黑气在他身侧汇聚,我蹙眉,ivan继续道,“记得吴起吗?那个令阮鑫化作怨灵之人,我告诉你他根本就没得到应有的惩罚,他的父母利用金钱帮他打通关系,他连一天监牢都没坐过,甚至还取了富家千金,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团黑气里包裹着的是灵魂,一个充满邪恶之气的恶灵,一个没有悔意拼命挣扎的罪魂,像蚕茧中的虫想要破体而出,只可惜魂不洁即使破封而出也变不成蝴蝶。 “我想干什么?我想看你如何将他的灵魂送入地狱受过,他没有悔意一旦将其释放,魂魄将直接坠入地狱深渊,但是我又不想就这么便宜了你,所以我在他身上种了一棵忏悔树,甚至赋予它强大的鬼灵之力。”言毕ivan将掌握成拳,那团黑气瞬间消散,吴起的灵魂狰狞的出现在我面前,却像小猫一样乖巧的蹲在ivan的身边。 “你就不怕背上除不掉的因果。”我冷冷的对ivan道。[起舞电子书] 吴起的寿元未尽,即使他生前得不到惩罚,死后入地府,冥判面前他也逃不过这惩处,ivan私自勾人魂魄,炼阴魂为己用本身已经触犯冥界立法,失去冥差资格。 “哈哈哈……因果?我身上怎么可能出现因果,啊k我该说你单纯还是蠢?”说完ivan摸了摸蹲在自己身边,宠物般温顺的吴起的头对我说道,“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能从这里活着出去,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知无不言。”言毕他已消失无踪。 见ivan离开后陆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我身边,眼前的吴起已然进入暴走状态,ivan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将自己的鬼灵之力,强加在一个根本承受不住这强大灵力的普通鬼魂身上,吴起是罪魂没错,却根本不具备驾驭灵力的能力。 吴起的身体随着灵力的溢出变得庞大,几乎是抡圆了胳膊砸在我所处的位置,我与陆明跳起躲避,他本身有明确的目标攻击对象,所以陆明是安全的,我刻意将吴起引到我这边,只要打散ivan种入他体内的忏悔树,即使他有通天的本使,也会被有悔林吸入万劫不复之地。 “陆明注意他的背。”我对陆明大喊一声。 陆明很快明白我的意图,第一时间绕道吴起的背后。 吴起回身一击,陆明双臂护在胸前却难当着突如其来的一下,整个人被拍在地上,当吴起准备给陆明最后一击之时,我绕道吴起面前,亮出鬼涕之际吴起心口处,他连退几步,庞大的身躯移动,使得整片林子都跟着颤动。 这时他的脊背处,像树根一样铺满整个后背的血管若隐若现,我翻身到他背后,朝着那个未知胡乱挥舞了两下,果然一棵大树出现在吴起的背后,ivan不可谓不恨,他居然让吴起背着这棵大树。 “达人小心。”就在我看着那棵树愣神的时候,吴起忽然转身,只听不远处的陆明大喊了一声,鬼涕忽然脱离我的控制,自行组成屏障,为我挡下一击后落在地上。 我俯身落地拾起鬼涕的同时,被吴起重击心口,鲜血夺口而出,喷在鬼涕上,原本失去光泽的剑身,遇血后再次恢复如常,我紧握鬼涕跃身上前直接一剑劈下,砍掉了吴起身后那棵忏悔树。 他体内的鬼灵之力不受控制的外泄,原本硕大的身体恢复如常,整个人想虚脱一样跪在地上,灵魂已然被强大的灵力摧残的所剩无几。 “对阮鑫,你可曾有悔意?” 任何一个灵魂都有辩解跟悔过的权利,即使在我眼里他连鬼都不配做,但我仍就希望他能对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忏悔,为在枉死地狱承受极寒之苦的阮鑫忏悔。 “阮鑫?”当我提及这个名字,吴起先是一愣随后放肆大笑道,“我为什么要有?我父母是为我脱了罪,那事因为我根本没罪。她想死我拦得住吗?都是她自愿的她自找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这是哪儿,你又是谁?难不成你跟阮鑫好过?呵呵,这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现在提有意思吗?说吧你想要多少钱,你说爷给你,但是你得放我回去。” 我冷眼看着像在自言自语的吴起,时至今日他仍旧没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时至今日他依然理直气壮,若换做从前有冥差身份束缚,我或许会许他还阳,但是今天,我宁可丢弃这身份一次,这种人不配留在任何空间。 “你的罪,是时候该偿还了。” 走到吴起身后,此刻才意识到些什么的吴起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但是现在害怕已经晚了,我并非没给过他机会,是他自己不要,怨不得别人。 抓住忏悔树残留的树根,闭上眼将其连根拔起,只听一声惨叫,吴起的灵魂随着树林中出现的黑洞一并消失的无影无终。 走到陆明的身边,将重伤到底的陆明扶起,路明确忽然抱拳道,“大人放心,今日之事陆明不会透露半句。” 闻言我却笑了,“我若在乎,就不会做。” 陆明一愣,没有接话。 醒来后,我的魂体就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情绪上的大幅波动让我越来越像个人,痛觉的回归让我失去了不死之身,现在的我不似从前,若是遇上真正的对手,丧命的几率是从前的数万倍。 当我扶着陆明走出有悔林的时候,ivan就在林外,看到我出现他的脸上没有出现惊讶错愕之情,反倒一副早就预料到的模样,拍着手走到我面前。 “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不过比起我,你还差太远。” “你说的话,可还算数。”我没时间跟他娇幸那些没用的事。 “当然算。” 第81章 强大的敌人 “我不需要你回答我三个问题,你只要告诉我吴寅生究竟是谁,这一个问题就行。txt小说下载” 如果你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即使你能想出对抗的他的办法,也等于无计可施。 我们之间这场明暗对决,最大的弊端就是除了名字我连他是谁,身在何处都一无所知,甚至于他可能无数次与我擦身而过,这种感觉令人恐惧。可以毫不避讳的说,他对我和我身边人的了解,远胜于我对他,这是一场没有公平可言的较量。 ivan噗嗤毛腰笑了起来,拍着手走到我身边,“师父还真是料事如神,你这问题问的果然没有新意啊!”然后收敛笑意,“你问的时候就该想到,我根本不可能回答你这个问题。与其说我不会回答,到不如说你根本没有必要问,因为该知道的时候他老人家自然会让你知道,不过这一天不远了,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我忍不住蹙眉对着眼前之人,一个能猜中你所有想法,知道你每一步动态的人,不可谓不可怕,但吴寅生于我就是那个可怕的存在。 这三个字就像魔障纠缠着我,茫茫人海想要找到他犹如大海捞针。但是ivan的话也在告诉我,与这个透明人见面的日子不远了。 “在想什么?”ivan的脸猛然贴近,我下意识的后退,他嗔笑道,“我不妨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换个问题,如何?” 此言一出,一直再我身侧架着的陆明却突然开口道,“大人。”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不信任ivan。 “信不信是你们的事,机会只有一次,你最好想清楚。”面对陆明的质疑,ivan反倒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架势。 他的确不值得我去信任,我也没指望能从他嘴里问出一二,但是人在走入困境的时候,总会对向他抛出橄榄枝的人报以希望,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即使结局是深陷泥潭,也不得不去试一试。 “冥王在哪儿?” 怀抱着一种明知不可能而为之的心态,去问一件根本不会得到答案的问题,是件何其可笑之事,可我却正在这么做。 曾经那个以无情为毕生追求的啊k早已不复存在,现在的我深陷人性这张网内,越是挣扎就越是被这张网紧紧缠绕。 “师父果然没说错。”ivan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在哪儿我肯定不会告诉你,不过那家伙现在过得倒是不错,这点你大可放心。”ivan后退一步,玩味儿十足的道,“其实现在杀你意易如反掌,不过我突然不想这么做了,看你垂死挣扎似乎比弄死你更有趣。”音落他已消失无踪。 拳头一点点的握紧,所有的愤怒都集中在左手上,闭上眼深呼吸极力压制心中那份怒气,再睁开眼时我已松开紧握的拳。 吴寅生让我切身体会了一次何为至亲背叛之苦,我的确该恨他,但这份恨不该在现在爆发,因为我有比恨一个人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将手放到陆明的心口处,稍一用力将生死簿抽出他的体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陆明愣在原地,即使不知道我用意为何,他依旧选择了沉默跟服从。 “在我回来之前把自己隐藏好,你需要做的就是活着,如果可以救出高阳,我需要他身上的生死簿。”我对身边的陆明吩咐道。 “属下明白。”陆明道。 得到陆明的回应后,我迅速离开了冥界,如果吴寅生的目标只有我,那失去生死簿不知道我去想的陆明暂时还算安全。其实我完全可以将无忧居的进出方法告诉陆明,但是经历了ivan的背叛后,我不得不小心谨慎,并非我不信任陆明,而是为了无忧居内的人,我不得不这么做。 如果我没猜错,冥王现在已不再冥界,那么藏匿他最好的地方一定是人间,这也是我要生死簿的原因,我只希望我的猜测没有错。 我需要一个帮手,一个可以替我游走阳世的人,唯一能想到的似乎除了他也没别人,不过看他现在的状态有点怀疑。 “呦,稀客啊,你怎么来了?”只见周晓叼着根烟,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电脑屏幕,似乎打的还挺尽兴。 “诶,晓子你跟谁说话呢?”一个憨憨的声音从厕所传了出来。 “没你的事儿,别乱插嘴。”周晓一扔鼠标往后一靠,厕所传来一声泄气的“哦。”周晓转椅一转,连冲着我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需要你的帮助。” 三年未见他还是跟从前一样说话直接,我也不拐弯抹角。只是厕所里传来的那个男声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居然能听到周晓跟我的对话,看来他身边还藏了个高人,忍不住对这个声音的主人产生了好奇。 “果然,你没大事想不起我来。”周晓起身坐在床上,“我答应你。” “不问问为什么?”他居然答应的如此爽快,出乎我的意料。 “有什么好问的,对于一个没剩下两年活头的人来说,在生命的最后能帮上朋友点忙何乐而不为?何况你不只是我朋友,没有你我估计连活的机会都没有。”周晓道。 眼神微动,周晓的脸上虽然挂着笑,可我在他眼里看到了不干,也对谁也不想从出生就被判定死亡时间。 “什么时候知道的?” “学道术才知道的,都说算得出别人算不出自己,可我偏偏只能算出自己,却算不出别人。真像个绕口令啊!”周晓自嘲的一笑。 有句话叫天意难违,用在周晓身上在恰当不过。 看着满脸胡茬,叼着烟翘着二郎腿,穿着人字拖的周晓,他身上多出了一份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沧桑,却反倒看起来比从前那个英俊小生更顺眼。 “咦,咋都不说话了?” 突然冒出的人将我跟周晓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只见一个肥嘟嘟的大脑袋探了进来,脸上挂着憨态可掬的笑容盯着屋内。 他,能看见我。 第82章 在他身体里 我要怎么形容出现在我眼前这个人?胖吗?他似乎已经超出了胖的界定,准确的说他更像个球,而且是一个可以从门缝里挤进来的皮球,很有弹性憨态可掬,特别有……亲切感,让人忍不住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想笑喷的同时,还觉得很可爱有想亲近的冲动。[起舞电子书] 我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周晓,根据我对周晓的了解,他向来习惯独来独往过独居生活,可以说他身边不要说异性经常出现的同性都没有,我还是第一次在他家里发现有外人,而且还是这样特别的一位。 “他是三年前我从道边捡回来的,跟我一样是天生的阴阳眼,就是脑子不太灵光,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把他带回家了。”说完周晓冲着他道,“蛇仔叫大哥。” “呵呵,大哥好。”蛇仔傻笑着冲我一点头,右手放在头上,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看起来很……很好玩。 三年前?就为这三个字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蛇仔,他的确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不能确定那感觉是不是错觉,因为是一闪而过。但是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将眼前的蛇仔,跟我印象中的冥王联系在一起,那是一种本能的排斥。 蛇仔乖乖的坐在我身后的椅子上,周晓起身到冰箱里拿了一大兜子零食递给蛇仔。 “蛇仔什么都好,就是食大量惊人,养活他事件不容易的事。” 周晓的眼睛一直盯着在狂吃狂吃的蛇仔,听起来好像是在道苦水,但眼神里却是满满的笑意,那是一种很温暖很幸福的感觉在自然流露。( ) “只要你帮我找到这个人。”我拿出一张冥王的画像,“我可以帮你做个收钱不折寿的阴阳先生。” 金钱在人类社会有着非同凡响的地位,有人视钱财如粪土,却又不得不为了粪土而奋斗,这本身就自相矛盾,却也间接证明了钱的价值跟意义。 “成交。”周晓眼冒钱光,接过我手里的画像道,“我上个月才被警队开除,正愁找不着工作呢!” “你被警队开除,为什么?”我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还能为什么,违反纪律呗!”周晓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句,见他不愿多说我也就没再问,只见周晓将画像放在我眼前晃了晃,一脸嫌弃的说道,“我说你们冥界没手机吗?居然还用画的。” “我没钱买不起。”我将脸别到一边避开周晓的眼神。 “你不是吧?”周晓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盯着我。 “换个话题。”故意咳了一声。 人在撒谎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小动作,不过我现在的确一穷二白,一套无忧居直接刷爆了我的工资卡,据说现在卡里只剩下四十八块二毛六(冥币)。 “算了言归正传,说说这上面的大胡子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这么急着找到他,还有你这次来跟以前不大一样,居然没穿官服,该不会被罢职了吧?当然最后一个问题你可以选择不回答。”周晓说道最后基本上是用一种八卦的眼神再看我,不过前几个问题问的倒还算点题。 “你猜对了,我现在就是个普通的游魂。”他既然都往这方面猜了,我也就没必要隐瞒什么,“画像上的人是冥王,我怀疑他的魂魄被人俱到了阳间,我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他。” “噗。”一直在吃东西的蛇仔,在听到冥王二字的时候突然喷了。 “蛇仔你什么情况?”周晓画像往床上一扔,拿了瓶开着盖的矿泉水递给蛇仔,一边帮他捋一边道,“又没人跟你抢,着什么急?” 赶紧喝了口水的蛇仔平复了一下呼吸,“我,我见过这上面的人。” 因为刚才蛇仔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吃上,所以没有注意到到画像,凑巧周晓将画像反过来给我看的时候,坐在我身后的蛇仔看了个满眼,估计是刚才就想说,因为嘴里塞的东西太多再加上一着急,这才喷出来。 “在哪儿?”我定了定神问道。 只见蛇仔指了指自己像皮球一样的肚子,我跟周晓互视一眼,说实话我俩是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但是蛇仔就是拼命地指着自己的肚皮,一个劲儿的使眼色也不说话。 “你说话行不行?这么比划谁能明白啊?”周晓有些着急了。 “他在我身体里……”蛇仔小声说道。 此言一出我跟周晓皆是一愣,但是让我奇怪的是,我跟周晓同时开眼审视蛇仔,都未能从他身上发现有第二个魂魄存在的痕迹,甚至于没有任何冥王的气息。 虽然对蛇仔的话,我有所怀疑,但是他没必要说这样的傻话,冥王的的确确不在他身上。 “啊,蛇仔啊,你睡觉去吧,明天我带你玩儿去。”周晓见我似乎有话要说,有意想要支开蛇仔。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在说谎?”蛇仔突然生气起来,往起一站肚子把离他最近的周晓,直接顶到了床上,我是反应快躲得远,不然跟周晓估计情况没两样。 “你冷静点,我们没这个意思,只是天色已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安抚着蛇仔的情绪,对他我莫名的板不起脸,可能是因为他长得真的……太和善。 “这样啊?那我睡觉去了。”蛇仔做了个似懂非懂的表情。 他的火气来得快去的也快,一句话马上就让他冷静下来,转身离开房间的时候,还不忘冲我憨憨的一乐。 周晓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做了个夸张的擦汗动作,然后无奈的摇头一笑。 “你看出什么了?”周晓看着。 “什么都没看出来。”我沉着脸摇头道。 “那就是问题,什么都没看出来就是问题。我打包票蛇仔不会说谎,我们可不可以大胆假设,冥王就是蛇仔,如果你的猜测没有错,那很可能是有人将冥王的魂俱到了蛇仔的身体里,你说过强行俱魂会对魂体造成伤害,就像文思广。”周晓分析道。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第83章 她到底是谁 夜寂静无声,墙上的钟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千千小说]( 800)我低着头倚墙而立,周晓坐在床上显沉思状。我们都在思考着同一个问题,因为答案永远不会是唯一的,没到最后谁也说不清这个中缘由。 生死簿破体而出,于空中旋转发出耀眼光芒,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涌现,只见生死簿忽然摊开‘岭星大厦’四个字浮现在我眼前,当即眼下一沉,将生死簿收至掌中。 岭星大厦,阮鑫生前就住在岭星大厦1414室。作为马晓霞的转世,她们都曾带给我强烈的灵魂触动,都曾唤起我深埋的人性,无论是马晓霞还是阮鑫,对我都是特殊的存在。 “不是被革职了吗,那这东西哪儿来的?”周晓噌的从床上窜到我身边,指着我的手里握着的生死簿,“不过这东西怎么看着跟你之前那本不太一样?” 他的观察力的确比一般人更细致,作为无常殿的冥差首领,手中生死簿主要负责辖区内的魂来送往,主本为蓝本金边,副本为蓝本银边,以此区分主次关系。 “抢的。”我只回了周晓两个字。 “抢枪抢的?大哥你是不是疯了?”周晓惊到险些口吃,“诶,我我还没说完呢,你干什么去?” “你不是想赚钱吗?机会来了还不快走。” 我不知道岭星大厦这四个字究竟代表什么,但是既然它能让生死簿发生异动,事情就一定不简单。 不过当周晓一秒钟穿戴整齐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愣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只见他穿着道袍瞪着老头鞋,背上还背了个小黄包,这造型不可谓不滑稽,果然对人来说,钱远比力量更有吸引力。 “走啊。”见我没动身,已经走出房门的周晓冲着还站在客厅里的我喊了一嗓子。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整正是人们熟睡的时间,我心下一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你什么时候置办的这些?”路上我问道。 “记得李一吧?自从那次我帮王奶奶家解决了问题,这一片儿人就把我当大仙儿了,凑巧前两天被警队开除了,寻思着靠这个赚点钱糊口,就买了这身行头怎么样帅不?”周晓咧嘴一笑说道。 我清了清嗓子,故意避开他的目光,却还是违心的点了点头。 虽然鬼对美丑靓帅没有一定的标准,但是如果用周晓跟蛇仔做比较的话,我还是决定蛇仔更合我胃口,因为周晓穿成这样走在大街上,真的很搞笑滑稽,这是街上没人,有人估计能笑趴了。 “这么重的煞气,能住人吗?”一道岭星大厦大门,我们就停住了脚步,周晓捂着鼻子一脸狐疑的看着我。 这里的确跟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大不相同,整栋大厦已经完全被黑气笼罩,楼顶更是电闪雷鸣,这样的异象虽然人无法看到,但多少会对住户的运气造成影响,再看这大楼外满地的之前跟围墙上贴的各式各样的符咒不难看出,这里的人一定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而且已经再想办法。 这个时辰本该漆黑的大厦,唯有十四层的住户还亮着灯。 “进去看看。”我眉头紧锁的对身边的周晓说了一句后。 “喂,拜托你是鬼,我可是人,这大半夜的进去被当成小偷怎么办?”周晓先是大声喊了一句,在我停下后他紧张兮兮的小声说道。 “放心,没人能看到你。” “什么意思?” “我带你走的阴路。” 周晓还想问,但是见我已经尽到大厦里面,他也只好蹑手蹑脚的推门进去,看到里面空无一人,这才大胆的跟上来。 冥界与阳间有着重叠的一个空间,这个空间被称为阴路,是冥界通向阳间最便捷的通道,虽然阴路与地上世界如出一辙,却人鬼两不相见,也只有在冥差的指引下才能走上这条路。这里也是冥差勾魂入地府走黄泉的必经之路。 我们直接上了十四层,这一层的煞气比外面更重,而阮鑫曾经的家1414室,正是整栋大厦被煞气笼罩的根源。 看着身边的周晓我又有些犯难,我无法预估门后的危险程度,不能贸然让他跟我冒险,但是一旦我出问题,他将永远滞留在这个空间无法离开,我该怎么办? “我说你想什么呢?既然找到根儿了,咱们上吧!” “你要想清楚,走进这扇门,我将无法确保你的安全。”我希望他能冷静处事,毕竟这有关性命,还是三思的好。 “我要是怕就不会跟你来,你不进我进了。”说着周晓打开了那扇门。 离开阴路走进1414室,当阮鑫一身红衣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为什么生死簿会突然发生异动,它不是让我来这里,而是提醒我不要来。 她的脸上就像着了一层霜白的发青,只有枉死地狱的寒冰酷刑,才会给魂魄造成这种无法消除的痕迹,所以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起,我确定我没看错人。 “你怎么会在这儿?”阮鑫应该再往死地狱,她不该出现在这里。 “什么情况你们认识?”一旁的周晓道。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没有理会周晓,面对依然被煞气迷失本性的阮鑫。对她我中还是下不去手,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的苦难从未停止。 当她褪去脸上那狰狞的面容,飘到我身前,若无旁人的依在我怀里的那时候,在我惊讶于她的动作的同时,我发现,身体竟然像失控一般,动弹不得。 “哇,我回避,你们继续。”看到这一幕自动想歪的周晓,冲着我抛了个眼神直接转过身。 因为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以至于周晓误会了我向他求助的眼神代表的意义,看着怀里阮鑫嘴角勾起的那一抹邪笑,如果任由事态继续发展下去,不只是我就连周晓都会有危险。 “哪里才是我该去的地方?地狱吗?哪里好冷,好冷,冰到骨子里,那是没有止境的折磨,我真的坚持不住了……”虽然她说的很感人,甚至忧伤的语气让人听着为之动容,却也间接的在我面前证明了一件事。 她,不是阮鑫。 第84章 坚持不住了 当她的手贯穿我的胸膛,指甲在心脏上来回滑动把玩的时候,我发现这个紧紧依靠在我怀里的女人,不仅不是阮鑫,甚至于她根本不是鬼。[千千小说]800虽然她企图用煞气掩盖本相,却也因为这煞气将自己暴露无遗。 心上的痛跟前所未有的恐惧,那种濒临消亡边缘徘徊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她只要稍稍一用力,顷刻间就能取我性命,但是她没有,她在享受那种猎食的过程。 “你是谁?”忍着身体上的痛,强行突破她的禁锢将她震离,就在她的手离开我心口的瞬间,在我心上划了一道,“啊……”鲜血顺着胸口喷涌而出。 “你觉得我是谁?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狂笑着,煞气顺势而起。 周晓匆匆赶到我身边,我顺势坐在地上,微睁的眼死死的盯着她,周晓有些慌乱的将手按在我的心口之上,喷涌的绿色液体却一刻都没有停止流淌,嘴角溢出的血渍,模糊不清的视线,斗大的汗珠都在无声的诉说我的痛苦。 “你怎么样?嘿,千万别闭眼。”他用沾着血的手拍了拍我的脸。 “别管我,快,跑。”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周晓,盯着站在不远处的‘假阮鑫’。 周晓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比我想象中的要强大太多。除了赵欣瑜,她是第一个能将身上的煞气自由控制的,但是比起赵欣瑜她的煞气更重,但这煞气更像是借来的。 被我推倒的周晓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将他黄色小包结下,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好像找到了什么,拿着一张黄纸来到我身边,咬破手指在黄纸上胡乱画了一个什么,贴在我的伤口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我让你,走,听见没有?”我又一次推开周晓。 “你这什么话,我跟她拼了。”说着周晓拾起地上的金钱剑就冲了上去,我拦都没拦住。 金钱剑的威力虽然强大,但是对付煞气还远远不够。虽然不知道周晓把什么东西贴在了我身上,不过已经起到了止血的作用,之前大量的阴气已经随着血液流出,所以我只能在这里看着周晓迎战,根本帮不上任何忙。 周晓不是她的对手,屋内的煞气聚集的越来越盛,再这样下去,会影响整栋楼的住户,到时就不只是运气差,很有可能会死人。 我,还需要帮手。 “马寻,马寻,马寻……”我在心里一遍遍默念马寻的名字。 原本我想用连心锁联系天养,但是当我试图寻找的时候,却意外发现连心锁不见了,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马寻的身上,毕竟她跟我心意相通,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寻找到我的位置。 周晓突然发声道,“停。”原本激烈的战斗忽然停止,‘假阮鑫’玩趣的看着周晓嘴上挂着胜利的笑容,“投降吗?” “投降?大姐你喝多了吧?我都让你打成这样了,现在投降我多不划算?”说着周晓用大拇指抹去了嘴角的血迹,下一个动作令‘假阮鑫’倒吸一口凉气,“你要干什么?”周晓嘴角上扬,舌头舔着嘴唇回了句,“当然是,脱衣服。” 然后就真的当场脱了外衣,只见‘假阮鑫’尖叫一声,仔细一看才发现周晓的身上刻满了经文,稍一耸肩经文便会显现。 这些经文就像有灵一样,从他身上下来漂浮缠绕在他周围。原本聚集的煞气被打算,乌烟瘴气的房间变得格外明亮。 那披着阮鑫外貌的冒牌货,身上的外壳像茧壁一样剥离,一点点褪去,却怎么都看不到她的真容,只是那身形看起来似乎很熟悉。 “好天真的人啊,你以为区区几句经文就能奈何得了我?简直是做梦。”她腾空而起,无数袖带从身后飞出,就像九尾狐的尾巴一样,疯狂的对周晓发动攻击。 “这可不是区区几句经文,你死定了。”满地被经文打碎的袖带,也难怪周晓会如此信心十足。 原本我也以为她奈何不了周晓,却意外的发现这个女人的每一次攻击都是有规律性跟目的性的,因为周晓周身缠绕的经文,有一个断口,如果我没猜错,哪里少一个字,她只要击破接口,失去保护罩的周晓,必死无疑。 “周晓快走。” 话音落的同时周晓回身躲闪,身上的护罩嘭的一声支离破碎,那女人的小声尖锐响彻夜空,周晓倒地一口鲜血喷出,我撑着无以复加的身子从地上起来,每走一步鲜血都往外溢上一份,跌跌撞撞的挡在周晓的身前。 “有什么冲着我来,放了他。”救兵还没到,还没到。 “哈哈哈,你越是在乎我就越是要破坏,放了他?怎么可能。” 她猛的到我面前捏住我的脖子,模糊的五官扭曲的脸,配上那雌雄难辨尖锐刺耳的笑声,越是接近熟悉感就越是浓烈。 将剩余阴气聚集于掌中用力拍地,鬼涕于半空出现,等她反应过来躲避的时候,已被鬼涕伤及右臂,她捂着流血的胳膊,又是一阵大笑,笑得凄凉笑的怨气恒生。 “你好狠的心,好狠。”她歇斯底里的对我喊道。 那一刻我愣在原处,惊讶的盯着眼前之人…… 当她再度对我发动攻击的时候,门突然被撞开,我本以为是马寻来了,没想到一转头却发现冲进来的人居然是蛇仔。 他不过用力一撞,就将那个女人撞出了大厦,然后像皮球一样滚到我身边。 “大哥,你身上怎么都是油漆?”蛇仔盯着我的前襟,摸着头不解的问道。 “笨蛋,那是血。”周晓从地上爬起来,来到我身边,“你怎么样,还能坚持住吗?” 失血过多导致我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总觉得下一秒我可能就会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但是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很多很多事在等着我…… “大哥会不会死?”蛇仔憨憨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当然不会。”周晓激动了回了一句。 “你吼他做什么?”我强撑着最后的力气挤出一丝笑容对一脸委屈的蛇仔道,“我没……” 我很想告诉他我没事,但是真的已经坚持不住了,真的坚持不住了…… 第85章 都挺可爱的 从什么时候起我萌生了怕意,从什么时候起我害怕昏迷,从什么时候起我畏惧黑暗,从什么时候起我惧怕失去?改变从不是一瞬间完成的,它有着漫长而艰辛的过程。[千千小说]txt小说下载/ 闭上眼的瞬间,一股强烈的生存**在我脑海中呈现,这不是我伤的最重的时候,却是我最害怕的时候,我怕再醒来时已时过境迁,我怕再醒来时已物是人非,所以我不断的告诉自己,我要活着,我要活着。 从前的我不惧生死,现在的我牵绊太多。 我不在乎消亡,生命的无休止已经令我厌倦,但还不是时候,起码不是现在……明知那不过是个借口,却是我活下来的唯一理由。 当我猛然起身,看到趴在床边一脸疲惫的马寻,坐在地上手里拿着包打开的薯条,流着口水倚着墙呼呼大睡的蛇仔,跟偎在床脚蜷缩成一团的周晓,他们都还是原来的模样,心里莫名的安定。 “你终于醒了,伤怎么样?”见我醒来,马寻赶紧上前检查我的伤口,再看到伤口没有继续溢出血渍后,才松了口气道,“你也知道我不大懂医术,真害怕治不好你……” “你做的很好,这次我睡了多久?”我冲着马寻微微一笑问道。 “一天一夜,这次你恢复的时间很短。”马寻道。 这个时间的确不长,但是不知为何,这次再见马寻总是感觉她和从前不太一样,尤其是那双心事重重的眼,最重要的是我发现,她在我醒来的同时封了心,似乎是有什么事不想我知道。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他们都还好吗?天养怎么没过来。”我没有直接询问,而是选择旁敲侧击,马寻跟天养的不同就是,她如果不想说的事,直接问只会吃闭门羹。 “天养,天养送白道冉回白家了,一直没回来。如雪需要照顾,所以老鬼也没过来。我知道你急着找我一定是有重要的事,但是我没想到你会伤的这么重,我很抱歉,没能出现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提到天养马寻在回避,提到我她的话里是满满的歉意跟内疚。 “我受伤跟你没有关系,不用自责。”虽然话听上去有些生硬,但我真的只是想安抚她而已。 虽然不知道天养出了什么事,但是从马寻的态度中不难读出,这事该是跟我有关。 “嗯?你醒啦?怎么样怎么样?我就说你死不了吧!” 本来打算跟马寻在聊两句,但是周晓的突然醒来打乱了一切。 “拿到钱了吗?”我笑着问道。 “额?”周晓摸了摸我的额头,“大哥你不是吧,昏迷都能知道我拿钱的事,佩服佩服。”周晓冲我一作揖,我盯着他眼里藏着笑意,他继续道,“何止拿了钱还上了电视,我现在可是远近闻名的捉鬼大师,神奇吧。我抬你出来的时候,一大堆记者围着我,要不是,额马姑娘及时出现,你早就流血过多死翘翘了好吧!” 看他手舞足蹈的模样我险些笑喷,不过那声马姑娘叫的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前后反差这么大真的好吗? “那些人居然知道我的卡号也是神了,一定是你对不对,说说吧你是怎么做到的。”周晓一秒收敛,一本正经的问道。 我只是一笑,并未及时作答。 生死簿没有给出提示之前,我的确不知道岭星大厦会出现如此强大的煞灵(暂时先这么称呼),不过再出发前我确实以周晓的身份联系过大厦负责人。 “王明先生,我是清洁公司的……”当时我正在跟周晓前往岭星大厦的路上,为了以防万一,我透过阴力与大厦负责人王明取得了联系。 “清洁,你们要是真能把大厦里的东西弄走,多少钱我都给你。”王明直截了当的给我来了这么一句。 “你就不问问我是怎么联系上你的?”他的直接反倒让我有些疑惑。 “呵,这段时间我接的这种电话不下五十个,有什么好问的,能办事最重要。”王明漫不经心的回了句。 因为马上到地方,我只能提前结束跟王明的谈话,甚至没多了解些有关岭星大厦的事,但是将周晓的一些基础信息跟付款方式都给了王明。抵达大厦后,看到当时的情形,我才明白王明为何如此迫切的想要用钱了事,因为那是钱也未必能解决的事。 只是那被蛇仔撞飞的煞灵,那种似曾相识,那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感觉,都只让我想到一个人,一个根本没有可能会出现在哪里的人。如果马寻没有骗我,她现在应该跟天养在白家,一想到马寻的反常,总觉得她的表现变相印证着我的猜测。 但是如果煞灵不是她,那为什么煞灵看我的眼神,跟说那句‘你好狠的心’时,我会觉得心痛?种种表现都在侧面告诉我,煞灵就是她。 我忍不住闭上眼。白道冉,你究竟还是不是我熟悉的那个人…… “我跟你说话呢,怎么还不理人了?”见我半天没说话,周晓皱着眉头道。 “他如果不想告诉你,你问也问不出所以然,大家都是朋友没有必要这么较真的。”马寻解围的说了句,然后对周晓道,“要吃东西吗,我去给你煮点面。” “煮面?”一听这两个字,刚才还一脸深沉的周晓,一秒变脸色相十足哈喇子都快流出来,盯着马寻狂点头。 “面?面在哪儿?”睡的跟小猪一样的蛇仔,听到‘面’字,一秒钟清醒,腾的从地上坐起来,身上的肉一晃一晃的,站都没站稳就迷迷瞪瞪的插了一句。 引得众人哈哈大笑,他这么可爱的形象实在无法让我把他跟冥王联系在一起,每次看到蛇仔憨憨的模样,所有的阴霾都会一扫而空,光是外表就有着让人心情愉悦的神奇能力。 “蛇仔你好可爱。”马寻忍不住夸赞了句。 蛇仔被马寻一块,乐得心花怒放的,见我坐在床上惊讶的道,“呀,大哥你没死啊?还疼不?” “不疼,谢谢关心。”我像对小孩子一样对蛇仔道。 “啊,不是说吃面吗?面呢?”一想起吃他就两眼放光。 “吃吃吃的,就知道吃,睡觉去。”周晓故意咳了一声。 跳起来拍了一下蛇仔的头,“哎呦。”虽然动作很浮夸,但是蛇仔这表情配合的也不做,没搞清楚状况的蛇仔摸了摸脑袋,一转身的功夫,duang的撞在了门上,屋里又是一阵欢笑,蛇仔不好意思的回头一乐,走出房间。 就见周晓献媚的走到马寻对面,没正行的买了个萌,“人家其实也挺可爱的。” 此言一出,我跟马寻都忍不住再次爆笑。 第86章 寻煞气源头 不得不承认,周晓卖的一手好萌耍得一脸好贱!看到他跟在马寻身后死皮赖脸的劲儿,我就忍不住去想老鬼,不知道他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综上均是作者yy,吼吼~有点绷不住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咳,周晓。”我故意咳了一声,主要马寻冲我投来了‘救命’样的目光,我也只能叫住跟屁颠屁颠跟着她的周晓。 “啥事赶紧说。”周晓冲我一瞪眼,然后谄媚的对马寻道,“你等会儿我啊,马上聊完。” “你们先聊,我下好面叫你。”说完马寻奉上招牌式笑容。 “诶,别……走……啊!”周晓脖子伸的来长,奈何佳人已经走远,“都是你,有话赶紧说。”周晓一叉腰,一脸怒容的看着我,活脱一个泼妇架势。 我能理解他为什么会对马寻产生如此大兴趣,毕竟马寻不仅外表出挑,而且心灵纯洁很善良,那种带着气质的美是由内而外的,很少有人能抗拒。 “我问你,你卡上多出多少钱。” “怎么想起问这个了?”说着周晓掏出手机递给我,“你自己看吧,我刚开始收到信息的时候还以为是在做梦,不过后来有个男人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大厦负责人,还感谢我,也没聊两句就挂了。” 接过手机,我盯着这短信里的汇款记录,居然有一百万,还真是大手笔。 第一次来的时候,是去带阮鑫,她当时怨气冲天,遮住了大厦里原有的煞气,只一点是我失职。【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这次生死簿给出提示,岭星大厦里那股可以自由控制的煞气,的确是从1414释放出来的没错,只不过跟我们过招之人她只是在利用这股煞气,而非真正的煞气源头。 真正的煞灵不但就在房间内,还能将自己隐于无形,自由控制煞气且不伤人,它究竟什么想干什么?什么来历? 看来我有必要见一见王明。 “喂,你又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周晓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要没事儿我可找我的马姑娘去了。” “去吧。”看他这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我也只能说‘马寻你自求多福。’不过她封了心,我想这句话她大概听不到。 果然没有两分钟就听到厨房里传来一阵欢声笑语,虽然周晓这穷追猛打的架势让马寻招架不住,不过他犯起二来还是很有看点的,厨房传来的笑声依然证明了一切。 只是丢了连心锁我始终耿耿于怀,那毕竟是我跟天养唯一的联系方式,想来不是掉在了岭星大厦就是阴路上,想着我掀开被子,正准备下床的时候,却被正巧进来的马寻拦住。 “你又想干什么?”马寻绷着脸对我说道,“我不管你想干什么,呆在这里等伤好了在说,我不想再看到你流血。” 很难见到马寻她对如此强硬,也许是我身上血的颜色,刺激到了她。正常鬼的血是绿色,但是我的血是蓝绿色的,就是比正常鬼血的颜色要深,是种再生能力极强的液体,醒来后我的身体连同体内流淌的血液都同时发生了改变,这也是我为何如此确定我失去不死之身的原因之一。 “那件东西对我很重要。” “你说的是它吗?”周晓秃噜了一口面条,从裤兜里掏出一条项链,上面挂着一把锁,扔给我,“出来的时候在门口捡的,一看这东西就不是人用的。” 东西虽然找到了却坏了,抬起头的时候发现马寻一个很不自然的黏手动作,我不知道她究竟在回避什么,但是这件事一定很重要。 “周晓跟我去见王明,岭星大厦的负责人。”随后对身前的马寻道,“你留下照顾蛇仔,放心我不会有事。” “你都已经这么说了我没有理由在拦着你。”马寻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现在啊?大哥这都九点多了,咱能不折腾吗?我这还困着呢?”周晓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你如果不想卡里的钱蒸发,就留下。”说着我起身,周晓赶紧拦住我,“你这**裸的威胁好吗?我跟你去还不成吗?服了你了。” 王明的住处正好在陆明的辖区,想要找到他的确切位置并非难事,只是距离上有点跨度,所以周晓决定放弃11路改大车,不过因为他在路上跟我,把的哥吓着了,连十米都没开出去就被赶下了车。 “都是你,放着好好的阴路不走非得打车,你看看把人吓着了吧?”周晓大马路上指着我说道。 “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对这一棵树说这些话。”他这总是恶人先告状的毛病我也是服了。 果然我话音才落就有一对情侣经过,那女的拉着男的绕道走,还小声嘀咕了句,“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正好被周晓听到,他冲着小情侣一瞪眼,然后被我直接拉进阴路,就在进入的瞬间我听到了那女孩儿的尖叫声,我猜她被吓坏了。 “哈哈哈,原来你这么坏。随我,真随我。”周晓大笑着小邪恶的看着我。 “你看我理你吗?快走。”被周晓带的我也有点不着调,其实刚才我就是故意的,不过被拆穿的感觉真的很差。 走阴路就是比打车快,很快就到了王明的住处,王明的家从里到外都被煞气所包裹,这股强烈的煞气与之前1414室释放出的煞气相同,回到当时周晓的问题‘煞气这么重,还能住人?’。 “你确定是这里?这儿看着像鬼屋。”周晓忍不住被扑面而来的寒风打的直打哆嗦。 “进去就知道了。” 进门前我挥手在这附近不下了结界,这样结界内的人就能看到我,也省了些麻烦。只是这里的煞气太重,不慎震到我的伤口。 “要不咱们改天再来,反正也找到地方了。”周晓见我上衣有血渍赶紧道。 “不行,如果任由煞气聚集,这里迟早会真变成鬼屋。” 如果我没看错,这里的煞气并非一朝一夕之事,而是日积月累,我怀疑王明很可能在养鬼,亦或者说有一只鬼一直在跟着他,但是明显这只鬼是没有恶意的,否则如此重的煞气,王明应该早死了才对。 第87章 虚伪的嘴脸 推开门的瞬间,刚才还缠绕在房子周围的煞气忽然消失无踪,偌大的客厅里只有一张沙发,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左右的男人,顶着一头花发端坐正中,一身休闲装扮很是随意,翘着二郎腿,右手打在沙发上左手放在腿上,目光直视门口处。txt小说下载 “你就是岭星大厦的负责人,王明?”周晓率先开口。 “没错,不知二位前来有何贵干。”王明起身背手而立,身上那种商人独有的气质显露无疑,冷静机智有威慑力又不失精明。 “我想知道有关岭星大厦1414室十七年前发生的事。”仔细算来阮鑫已经死了有七年的时间。 其实在来这里之前,通过生死簿大致了解了一下十七年前的事,但是上面除了有简单记载死者的名字外,没有地府的入境记录,我怀疑这名女子的鬼魂,现在就在这栋房子里。 不管王明是利用什么手段留住怨魂,十七年的时间里,岭星大厦1414室居住过的十七名女性(包括阮鑫),都以同样自杀的方式选择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看此情形我不得不怀疑,这与王明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这其中除了阮鑫是以正常程序进入地府,其他十六人均下落不明,极有可能这些人已经遇难,这算得上是我管辖期间最大的漏洞。 “你就是当日与我通话的周先生?”王明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 “我的确是与你通话之人,但是他才是周晓。”我看了眼身边的周晓,“你最好把知道的事都说出来,这攸关你的生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看来你们今天是有备而来。”半响王明点了根烟重新坐回沙发上,“妙鸽出来吧,家里来客人了。”王明声落,一雍容华贵看上去不过二十岁模样的女子,从楼上下来,落座在王明身边。 这味道是,犀牛角。看来此女便是我在寻找的煞灵,秦妙鸽。 “我勒个去,人鬼情未了啊!”周晓掩着鼻子小声嘟囔了句。 他对犀牛角的香气过敏,而且对这方面也多少懂一点,焚犀牛角人能与鬼通。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周晓说话时的眼神正对上秦妙鸽,他值得尴尬一笑,拍着嘴道。 王明猛吸了口烟,讲起了十七年前的事。 王明原名秦天阁,是秦妙鸽的亲哥哥,十几年前他还并非现在的地产大商,跟妹妹在一家家族企业做小职员,妙鸽因相貌出众被当时老板的二儿子看中,两人很快发展成为恋人关系,但是这段感情因双方的身份地位悬殊,遭到对方家人的极力反对,最后无疾而终。 岭星大厦1414室正式他们对秦妙鸽的补偿,就在拿到钥匙的当天,她穿着男友最喜欢的那条红裙,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你们永远都无法想象我看到妙鸽的尸体,挂在卫生间的时候,我有多恨。”王明的眼里是无法掩饰的恨意。 “你做了什么?”我问道。 王明抬眼看我了一眼。 秦妙鸽死后,王明想尽一切办法想要为妹妹报仇,但是他势单力薄根本无法与权贵抗衡,就在他濒临绝望边缘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位大师,他让王明觉得自己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 那大师告诉王明想要报仇就必须留住他妹妹的魂魄,而最佳时期就是秦妙鸽七天回魂的日子,那大师还说秦妙鸽自杀横死,心中必定怨气极重,若这股怨气运用得当不但可以报仇雪恨,还能给王明换来大好前途。 “我当时听了,就像鬼迷心窍一样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他就在妙鸽回魂之日开坛做法,用纸人代替妙鸽的鬼魂,将妙鸽留在了人世。不但教会了我焚犀牛角与鬼通的法子,还特别嘱咐如果希望妙鸽一直帮助我,就要在每年妙鸽的忌日,找一妙龄女子以同样的死法获取其魂魄令其服用。”王明始终低着头,泪水滴落在地,寂静的房间里可以清晰的听到,它砸在地板上的响动,“后来我才知道,他根本不是想帮我,他就是想利用我把妙鸽练成煞灵,早知道会是这样,我宁可不报这个仇,可惜什么都晚了,晚了……” 对王明来说的确已经晚了,从他养鬼为煞时起,他们的命运就以融为一体,如今秦妙鸽以彻底入灵,这就意味着王明的生命依然走到尽头,他现在不是再后悔当日炼化亲妹做煞灵,而是在害怕自己的生命就此终止。 一个拼尽全力改变命运的人,怎么可能就此打住,即使他装的在像,也无法改变他丧心病狂的残害十七条生命的罪行,跟为了一己私欲强行聚魂之罪。 “你遇到的大师是什么人?岭星大厦后来出现的煞灵又是怎么一回事。”我又补了一句,“如果你据实以告,我可以斩断你们之间的联系。” 果然,此言一出,刚才还悲痛万分的王明突然来了精神,“我只知道那大师姓吴,是位五十来岁的长者,至于岭星大厦的煞灵,是前段时间突然出现的,具体情况我并不知晓。” 王明眼神闪烁,很明显他有所隐瞒,不过他口中提及的大师形象却与吴凯十分接近,亦或者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吴凯。 只是秦妙鸽从刚才到现在一直一言不发,却又心事重重,对这个哥哥她表现的十分冷淡,甚至是有些冷漠,如果真如王明所说他们之间有多么多么好,那秦妙鸽的表现就太过反常。 “你答应的事,到底能不能做到。”奸商嘴脸暴露无遗。 “你这个人真是搞笑,刚才还伤心的跟什么似得,怎么现在一听不用死了,就像赶紧把她甩掉,你这演技都能拿奥斯卡了,我刚才险些被你给骗了。”周晓讽刺的对着王明说道。 王明对周晓的讽刺不置一顾,一直盯着我。 亮出生死簿,断了秦妙鸽一根发丝后其连同煞气一并收入在内,并以发丝为结穿入王明体内,将魂体中所有与秦妙鸽有关的记忆收入发丝内连根拔出,再拔出的瞬间,对着他一挥手,他整个人便昏睡过去。 “这种人你就不该帮,简直是人渣,说的楚楚可怜,其实是另有所图。”除了王明家周晓愤愤不平的抱怨道。 “谁告诉你我在帮他?” 说完我也不理会周晓,一个人往前走。有句话叫多行不义必自毙,他的恶行迟早会得到应有的报应,即使我现在断了他与秦妙鸽的联系,他也未必就能长命百岁。 第88章 做笔交易(1) 路上我仔细回忆与王明见面时,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个细微的动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或者说他在刻意掩盖些什么。txt电子书下载/闪烁的眼神,讲话时手上的小动作,都在证明这点。 “现在怎么办?”周晓快跑两步追上我。 “先回去再说。” 也只能先这样,秦妙鸽应该知道什么,但她不会轻易告诉我。虽然从她眼里我看不出半点对王明这个哥哥的兄妹情谊,不过那不说的态度就已经证明,她在变相的袒护王明。 快到出口的时候,我临时停下,跟在身后的周晓一个不留神撞到在我身上。 “什么情况,你没事儿突然停下干什么?”周晓揉着脑门从后面绕道我面前,不满的开口。 “你先出去。” “为什么?你又想干么?我可告诉你,出门的时候马姑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看住你,我回去你留下这算怎么回事儿,你让我跟马姑娘怎么交代?” “说完了吗?” “完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已抬手将他送出去,这里距离他家的位置还有不到一公里的路程,如果他不自言自语的话,我想打个出租车应该不成问题。 摊开生死簿,我做了一件可能将自己至于危险之中的举动,释放煞灵放。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秦妙鸽立眉怒视,冲我一声吼。 “我从不管闲事,只管该管之事。”既然决定把她放出来,自然想到她会面对什么。( ) 从一开始我的重心就不在他们兄妹身上,我早已不是冥差,这些人鬼纠纷早就不归我管,我只是想弄清楚那个假阮鑫究竟是谁。 “你重伤未愈,面对比你强大的对手,还能泰然自若,我被佩服你的勇气。”秦妙鸽收敛煞气,“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我盯着秦妙鸽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你不是很想知道岭星大厦那个假煞灵究竟是谁吗?我可以告诉你,甚至可以告诉你十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如果你能办到,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能告诉你。”她脸上带着甜美笑意温声细语的对我说道。 “你想我做什么?”其实有目的性的交谈我并不反感,起码比猜来得简单。 “我只需要你给我一天自由的时间,在这一天里不管我做什么,你都绝对不能插手,而且在这一天内你必须保证我的安全。”秦妙鸽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请求。 一天,如果是普通的鬼魂以此为条件,跟我要一天的时间,我可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但是秦妙鸽她终究是个煞灵,我不能保证这一天里她会做出什么事,更何况她有食灵之瘾。 “你大可放心,在这一天里我绝不会做让你为难之事,我保证。” 她这模棱两可的保证里究竟有几分是真我不知道,但是我想赌一次。有时想想没了身份的束缚,反而是件好事,起码我能无所顾忌的做决定。 “我答应你。” “很好,其实那个女人该是认识你的。”秦妙鸽饶有意味的开口。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我蹙眉。 “眼神,不要忘了那天我也在,她看你的眼神里是满满的爱意,所以我断定她不只认识你,还应该深爱着你,不过看起来你似乎并不认识她才对。”秦妙鸽解释道。 眼神,没错她看我的眼神里我看到了白道然的影子,但是马寻的话排除了白道然的嫌疑,而且她除了医术外,基本没有擅长的法术,何况控制煞气这种连冥差都未必能做到的事,以她的修为就更不可能,那她究竟是谁?我不得而知…… “如此说来,你并不知道她是谁。” “我的确不知道她是谁。”秦妙鸽继续道,“大概半月前岭星大厦住户纷纷搬离,传出大厦不干净的传闻。你也知道我有食灵之瘾,我曾进大厦查看,但是第一次见面她,不费吹灰之力就从我身上借走了煞气,王明得知后就开始四处找人想要把那个女人赶出大厦,不过都失败了,直到你出现。” 我陷入沉思,王明应该是感到恐慌才会想要把这个女人赶走,毕竟能控制秦妙鸽身上的煞气,就等于能控制王明的性命,这对一个惜命之人来说,是决不允许发生的事。 “你那天出现在哪里,是如王明所说去帮我们?”如果王明早就知道那个女人能控制秦妙鸽的煞气,那他说让秦妙鸽去帮我们的话,就一定有问题。 “当然不是。就在你联系王明的当天,那个女人突然出现在家里,她跟王明做了一笔交易,只要我帮她除掉你,她就帮王明解除跟我之间的联系,甚至为他续命。”秦妙鸽嗔笑着说道。 提及王明,秦妙鸽总是一副很不屑的表情,对这个哥哥她的言语描述中就像是再说一个陌生人,丝毫没有兄妹之间该有的感觉,这点到时让人很纳闷。 不过那个女人居然能提前直到我与王明有所联系,甚至于说出能为王明续命的话,如果她真能做到,那她的来头就一定不小,起码修为不是常人能及。看她当日使出的招数,能轻易看出周晓身上的万字咒破绽在什么地方,能力就不容小视。 “记得七年前岭星大厦1414室女孩儿的死跟你有关吗?” 对阮鑫的死我始终耿耿于怀,如果她是正常死亡,那这七年枉死地狱之苦就不是白受,倘若她的死与秦妙鸽有关而非自杀,我定不会让她继续受地狱酷刑折磨。 “原来她叫阮鑫,她的确很可怜,但是她的死与我无关。我一直在好奇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变成阮鑫的模样,直到你出现我才明白,阮鑫死相凄惨鬼都会动容,更何况你是前来接引她的冥差。”秦妙鸽继续道,“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这个神秘的女人,她究竟是谁?为什么她就好像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样,对我的每一个举动都了如指掌,这种感觉就好像曾经被常杰时时刻刻关注一样,令人不爽。 “你,是怎么死的。” 第89章 做笔交易(2) “怎么死的,你觉得这重要吗?” 秦妙鸽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犀利的目光中透着些许令人难以捉摸的意味。800 “我觉得重要与否并不重要,重点在于你。” 我从不强迫任何人做不愿做的事,只是秦妙鸽跟王明之间诡异的兄妹之情让我费解。 沉默许久后,秦妙鸽讲起十七年前的事情。 那一年她二十岁正值花季,因父母双亡她从小便是孤儿,与大她三岁的哥哥相依为命。二十岁那年,她认识了一生挚爱,唐文。唐文家世显赫是有名的富家公子,就是这样一个人为了追求她伪装成普通人,每天像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身后,让她不知不觉中坠入爱河。 后来她无意中发现了唐文的身份,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就提出了分手,没想到这件事被她哥发现,她哥在了解整件事后,一直鼓励她不要在意世俗的目光,应该勇敢的追求真爱,她当时天真的以为哥哥是真的为她好,感动的不的了。 但是这段感情还是遭到了唐家人的极力反对,最后唐文为了她放弃了一切,选择远走高飞,而岭星大厦1414室,正式她与唐文的爱巢。 唯一知道他们在哪儿的,就只有她的亲哥哥,也正是她唯一的亲人,亲手结束了她的生命。 “你知道当他说,他看到我的尸体挂在卫生间他有多恨的时候,我多想笑?”秦妙鸽狰狞的看着我,泪水从眼角滑落,“他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自己,他以为我钓到金龟婿就可以改变他贫穷的命运,结果唐文放弃了一切,这让他美梦破碎,就在这个时候,唐家人给了他一笔钱,一笔足够他改变命运,过上流社会生活的钱,但是代价是要我永远离开唐文,他知道我不会,所以选择了最直接的方法,那就是我死,这就是亲哥哥,对妹妹做的事,真是可笑,可笑……” 肆意的大笑难掩她心中的悲凉,我能看出她眼中的绝望,我能感受到她心中的恨意。八零电子书/忽然有些后悔答应跟她的交易,如果她要那一天是想去杀了王明,作为合作方,我只能袖手旁观。 “我若想杀他,他根本活不到今天,所以你大可放心。”秦妙鸽压抑着心中的恨意,抹去脸上那不争气的泪水对我道。 “明明恨之入骨,为何还要维护。”这就是看不透秦妙鸽的地方。 “这就是你作为冥差的悲哀,你永远无法理解人的情感。我是恨他,对于一个毁了我一生的人,就算挖其心食其肉喝其血,都未必能解我心头之恨,可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有时候恨一个人未必要杀了他,活着才是对一个有罪之人最好的惩罚。”秦妙鸽面无表情的说道。 人心复杂,不复杂就不是人心,但是在我看来,女人心总比人心跟复杂。就好像我眼前的秦妙鸽,她说是在用活着惩罚王明,其实到头来还是亲情,是血脉在维系着他们之间的联系,她甘愿受制于人,甘愿成为王明谋取利益的工具,不是为了惩罚他,而是根本下不了手,即使这个最亲近的人,伤她最深。 在我斩断他们之间联系的同时,也断了王明对秦妙鸽所有的记忆,从他醒过来后的那一刻起,秦妙鸽这个人就已经永远消失在他生命中,就像从未出现过,但是他终究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这就是命,它永远是公平的。 “你说话可还算数。”秦妙鸽看着我。 “算,在你说话算数的前提下。” 秦妙鸽大笑一声飞身而去,我不敢耽误紧随其后。她是煞灵可以自由出入任何空间,不受限制,我有伤在身,若不跟紧很容易被她甩掉。 青面市郊外五羊山上一座茅草屋外,这个年代在大城市的边缘,还能找到如此简陋简易的房子,实属不易。 秦妙鸽静静的站在屋外的大树下,一四十岁左右模样的男人,从屋里走出来右脚是跛的,穿着一件白色t恤,手里拿着一个簸箕,簸箕里有些玉米粒,一跛一跛的走到鸡架前,倒在喂鸡的小碗里,然后放下手里的簸箕,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手里搓着棒子。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受王明摆布了吧?就为他,他这辈子为了我放弃了所有,包括那条腿,可我什么也没给他留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活着,只要他活着就够了。”秦妙鸽继续道,“我若化形,必定会引来山中走兽,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只想跟我爱的人,开开心心的过上一天。” 她的请求我无法拒绝,我没有正面回答她,因为我已经用行动做出了回应。 煞灵化形说白了就是释放出身上的煞气,以鬼之魂度人身,但这会引来修行阶段的走兽,他们会在煞灵最虚弱的时候,将其吞噬,以此增加修为,如果是修炼进入后期的走兽,会在吞噬煞灵后迅速度过瓶颈期,直接幻化成人形。 我在这周围布下结界,将秦妙鸽释放出的煞气困在结界内,但是我身上的伤势严重,这结界的时间,根本维持不了一天,最多道天黑结界就会解除,所以我留给秦妙鸽的时间并不多。 “妙鸽……”当秦妙鸽化作人形,出现在院中的时候,王明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他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到秦妙鸽面前。 “文哥,我回来了。”秦妙鸽难掩内心激动,泪水如潮涌般一发不可收拾。 千言万语都化作最后的拥抱,那个拥抱里包含了无尽相思,和这些年来所有的隐忍都一触即发。 “不要离开我,再也别离开我……”唐文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 “好。”秦妙鸽将头深埋在唐文的怀里,明知别离近在眼前,可她却不愿就这样打碎这好不容易才圆的梦。 那天,他们一起哭一起笑;那天,秦妙鸽给唐文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那天,唐文出去了他珍藏了十七年的求婚戒指;那天,他们在天为媒地为证的茅草屋前拜了天地。 “我还能坚持,你确定要这样离开?” “就让他把发生的事当做一场梦吧!谢谢你今天所做的一切。”说完秦妙鸽在唐文的额头印下一吻后,跳入生死簿中。 收了结界,我瘫倒在那棵大树下,伤口易出血来,看来我不该逞强。 第90章 她是我妻子 “你来了。[起舞电子书]”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醒来的时候,马寻就蹲在我身边守着我。看到她的瞬间,仿佛身上所有的伤痛都消失了一般。 “恩,我带你回家。” 她的眼角是红的,脸上的泪痕犹在,我知道她又哭了,可我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可能对她我能给出最大的安慰就是让自己活着。 “好。” 我强撑着身后的大树,在她的帮助下起身,她搀着我一路上我们没有任何交流。 不知从何时起她成了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存在,永远出现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为我喜而喜为我忧而忧,为我哭为我笑,可偏偏我们都不是对方的彼此。 “surprise。”一进周晓家秦炳洲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没想到我会来吧!有没有很想我?” 看他嘟嘴卖萌的样子,就感觉有很多乌鸦在我头顶经过,从前老鬼虽然有不着调的时候,但是卖萌什么的好像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你离我远点,我想吐。”冷声道。 “我说你小子怎么说话呢?我这么卖力的哄你开心你就这么对我,太不够哥们儿了。”秦炳洲故作生气状的说着又摆了几个姿势,居然还跟我抛媚眼。 我只想说,能让我安静一会儿吗? “别闹了,他身上有伤。”马寻道。 秦炳洲闻言收起刚才没正行的模样赶紧让开门,马寻扶着我进去,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我愣住了,如雪就躺在卧室里,蛇仔蹲在床头,手里拿着一包薯条,时不时的拿出一根在如雪面前比划着。txt全集下载 “马寻说你伤的不轻让我过来帮忙,我又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无忧居,就一起带来了。天养一直也没回来,我也不知道她这个样子还能撑多久。”说道这秦炳洲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奈。 “大哥你回来啦?”蛇仔听到动静,看到我站在门口起身颠颠儿的跑过来,小声的说道,“她好漂亮啊,就是不说话也不吃东西,好奇怪。” “她是我妻子。”没有过多的去理会他们惊讶错愕的表情,直接走到床边注视着床上的人儿。 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犹在,那时的她美的像被遗失在人间的仙子,她是个从不掩饰自己内心想法的人,敢爱敢恨却又不骄作。也许对她我没有太多情愫,可她是我此生认定的妻,不管从前我爱着谁,我的心里有谁,从我认定她的那天起,那些就都已经不重要了。 “好了,我们先出去吧,让他们单独呆会儿。” 就在马寻关上门的同时,我转头看了一眼,她低着头,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不知为何我的心很疼,我忍不住扶着心口的位置,只当那份痛是旧伤复发。 “我能救活她。”生死簿忽然浮现,里面传来秦妙鸽的声音。 那声音将我从痛意中拉回现实,就像走在迷茫道路上的人看到了曙光。其实煞灵的身上有很多奇异之处,或许她真的有办法救如雪。可连精通医术的天养都对如雪的伤势束手无策,一个煞灵真的能信吗? “如果你真能救活她,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即使心中仍有疑惑我还是选择相信她,现在的我就像一个赌徒,一次次在未知的赌局中赌上自己的全部,但是我没办法,摆在我前面的路太少,我别无选择。 “呵呵,我想让你做的事你已经做了,这次就当是我报答你。”秦妙鸽继续道,“她的魂魄尽碎,我可以用煞气将她的魂魄重新捏合让她醒过来,但是煞气是有副作用的,我不能保证她醒来后会变成什么样。” “我只要她活着能蹦能跳,其他的我不在乎。”对我来说她只要能醒过来,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我都能接受。 确定我心思后,我被秦妙鸽请出了房间。有句话叫‘信人不疑,疑人不信’,既然选择相信,那就没有理由犹豫不觉。 “你坐这干嘛?怎么没在房间里呆着?”秦炳洲从蛇仔房间里出来正好看到我坐在门口。 未等我回答一股煞气破门而出,秦炳洲当即一愣不解的看着我,煞气充斥着整间屋,马寻也被煞气引来。 “怎么回事?”马寻过来问道。 秦炳洲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随后马寻将目光投向我,就在她的手马上碰到门把手的时候,我撑着身子起来拦住她。马寻蹙眉,只是嘴唇微动似在说‘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我没有回应她,她挣扎了一下想要破门而入,却被我紧紧的拉在身边。 “相信我。”我抵在她耳畔轻声道。 言毕她不在想要挣脱,安静了下来。 这时房门突然打开,周晓站在门口手里的东西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一脸受伤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们。从他的角度看,我跟马寻之间的动作很暧昧,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我松开了马寻的手,马寻则揉着手臂,转过身跟我保持一定距离。 “你怎么才回来。”秦炳洲见气氛不对,大步走到周晓跟前,“看看看看,好好的蜡烛都让你摔碎了,你这是浪费食物知道吗?”他蹲下身一边将东西捡到袋子里,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们聊。”不习惯这种尴尬场面的马寻,选择了回避躲进厨房。 马寻一走,周晓像疯了一样冲向我,直接拎起我的衣领,秦炳洲拦都没拦住,他隐忍着低声对我吼道,“你说你不喜欢她的,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你怎么能背着我干这种事?亏得我还跟你出生入死,你就这么对我?” 他的情绪来的太快,我现在没有力气跟他解释,也不想解释。 “你快放手,你把啊k想成什么人了。”秦炳洲赶紧上前强行将周晓从我身边拉开。 “我以为我很了解他是什么人,可你看看他干了什么?他跟我抢女人,亏我还把他当兄弟。”周晓气急败坏的说道。 “真是笑死我了,如雪什么时候成你的女人了?我怎么不知道?”秦炳洲闻言大笑着说道。 “你什么意思?” 第91章 花如雪醒了 门突然打开如雪的身体漂浮在半空中,屋内汇聚的煞气回巢般一涌而入钻进她的身体里,她的身体就像庞大的吸盘,秦妙鸽身上的煞气不受控制的被她吸走。【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卸去煞气包裹的秦妙鸽,魂魄若隐若现十分虚弱,两人在那一瞬间跌落,我以最快的速度接住秦妙鸽,以阴力控制住让如雪的身体平稳的落在床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解的问道。 “不为什么,或许现在的我拥有永恒的生命,但那并不是我想要的,人总以为死了就能得到解脱,其实魂不灭永远都不会迎来真正的结束。这一世我够了,下一世我又将如何?就像永远没有休止的循环。谢谢你,圆了我最后的梦。”说完秦妙鸽的魂体在我怀中消散,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如沙粒般从我指尖滑落。 或许她的一生是悲惨的,但这一生中她遇到了对的人,这个人等了她一辈子,也许对秦妙鸽而言这是最好的结果,起码走的那一刻,她心中无恨,藏着对那个人无尽的爱意。 “醒了,醒了。”秦炳洲拍着我的肩膀,目光停留在床上,惊讶的同时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我起身走到床边,如雪瞪着大眼睛,猛然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我,那空洞无神的目光,迷茫彷徨的模样,对周围一切的陌生,就好像沉睡三年醒过来的我。 “如雪。”我蹲下身,仰视着床上的人儿,她的眼神更接近刚出生的婴儿,对周围的一切充满新奇,却又无比陌生。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你是谁?我是谁?” 一句话将我从天堂打入地狱,她不记得我。我究竟是该高兴还是难过?秦妙鸽说过,煞气有副作用,没想到如雪身上的副作用竟是忘了所有。 “我是啊k,你丈夫;你是花如雪,我妻子。” 她可以忘记我,我却不能忘了自己的承诺,无论她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守在她身边,哪怕她根本不记得我是谁。但是如果有一天,她找到了真正爱她跟她爱的人,我会放手,但我仍会遵守我的诺言,因为这的我欠她的,一辈子也还不清。 “啊k什么时候娶的媳妇我怎么不知道?冥差能结婚?”周晓怼了下身边的秦炳洲小声道。 “他现在不是冥差了,更何况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啊k这都什么岁数了有媳妇很正常,你别跟没见过世面一样大惊小怪行不行?”秦炳洲嫌弃的说了一句。 “你才没见过世面呢,只要他不跟我抢马姑娘,他就是娶上十个八个的我都没意见。”周晓白了秦炳洲一眼偷笑道,“这回马姑娘铁定是我的没跑,哈哈哈,我的马姑娘。” “你可真恶心,擦擦你嘴角的哈喇子。”秦炳洲一脸鄙夷的看着周晓,拉着周晓的手去擦他嘴角流出的液体。 周晓紧着鼻子排开秦炳洲的手,刚准备说些什么,就迎来了我一声低吼。 “闹够了没有,出去。” 两人皆是一愣,不过也只安静了不到三秒钟而已,随后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吵吵嚷嚷的走出房间,房门被嘭的一声关上,我的目光再次回到如雪的身上。 从她眼里我看到了惊慌,她似乎在有意逃避我的目光。 “刚才,吓到你了?”我缓和着语气柔声问道。 她点头,“你好凶,我好怕。” 当她嘟着嘴说怕我的时候,我愣了,随后起身将她的头拦在怀里,大概十几秒后,她的手才环在我的腰上,这是她给我的回应,也是我对她最好的安抚。 “可能我真的不懂该如何爱一个人,但是为了你我愿意去学。”这是我,一个男人的承诺。 爱是件很复杂很难懂的事,或许我给不了如雪所谓的轰轰烈烈至死不渝,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一定办得到。 “那我也要学,我们一起学。”她笑了,笑的很灿烂,“但是你不许板着脸,你凶人的样子好可怕。” “我保证再也不会让你看到我凶人的样子。”我勾起嘴角。 但是下一秒迎来的却是天旋地转,我已经忘记自己的伤口其实一直在溢血,体内的阴气被一点点的抽走,再加上刚才接住秦妙鸽的时候,她身上残留的煞气正好冲在我的伤口上,其实我早就已经支撑不住,只是一直在强撑而已。 “你怎么了?快来……”如雪的模样变得模糊,听力在不断下降,我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甚至于我无法发声…… 身体漂浮于无尽之空,周围没有任何响动,静如潭水又如深渊,永无止境的飘荡,仿佛又回到从前,那时的我仍是一缕孤魂,没有方向没有执着没有记忆……我是谁,这个问题再一次在我脑海中浮现,我究竟是谁? 原本寂静无声的四周变得风起云涌,无尽之空在旋转,眼在动却怎么也睁不开,我在那儿?我拼命的在泥潭中挣扎,拼命的想要从中挣脱,当我猛然睁开眼坐起身的时候,发现守在我身边的还是她。 “吵醒你了。”可能是起身的动作太大,守在床边的马寻在我起身的同时醒过来。 “没有,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做噩梦了?”说着,她起身从床头柜上拿了几张抽纸帮擦拭额头滑落的汗珠。 “谢谢,我自己来。”我有些错愕的将手扶上额头,接过那几张纸,“如雪……” “她在隔壁房间,守了你一下午我怕她累着,就让她先休息了。”未等我说完,马寻抢先道。 一时间我竟不知该跟她说些什么。 柔和的月光透过窗照进屋内,昏暗的视线反而让我更努力的想要看清她,可能是胸口处的绷带缠得太紧,喘息变的闷重,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你……”我们同时开口对视下她别过脸,我道,“你先说。” “你真的打算跟如雪在一起吗?” “你该了解我。” “就因为了解才会不死心的想要去问。” 留下这句话,马寻起身离开了房间。她转身的一刹那,一滴泪于空中透着月光显得晶莹剔透,我忍不住伸手接住,那是她的泪。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的心很痛,从未有过的痛…… 第92章 蝙蝠大军(1) 双手紧紧的攥着被子,拼命的平复心中那股躁动不安的情绪,跟那犹如万蚁蚀心之痛,汗珠从额头滑落浸湿了被褥,我仰头低吼尽量将音调降到最低,脖劲处青筋暴起,心越来越乱。800 就在这时窗外那原本透亮的月光换上了鬼魅的红色,我侧目看着窗外那由远而近的黑点变得越发清晰,黑压压的一片朝这里袭来。 是血蝙蝠,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它们以近在咫尺,顾不上许多翻身下床,利用天阴囚引地府阴气上来将整个小区包裹在阴气屏障内,然后破门而出,将睡梦中的人叫醒。 “干什么啊,睡得好好的……”周晓揉着眼睛,不情愿的从床上坐起来。 打地铺的蛇仔,抱着枕头还睡的呼哈的,秦炳洲叼着根洋蜡,坐在凳子上翘着个二郎腿,眼罩呆在额头上,不停的打哈气。 “我好困啊!有什么事儿咱能不能明早上再说?”秦炳洲眼泪都快挤出来了。 “看看窗外,你们以为我半夜把你们叫起来是为了好玩儿吗?”他们根本就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当他们看到黑压压的蝙蝠大军,疯狂的冲击我设下的屏障时,依然从睡梦中清醒,脸上那惊讶错愕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大家……”马寻牵着如雪推门而入,抬眼却见我们都在立刻道,“现在怎么办?” “没办法,除非能挨到天亮。” 血蝙蝠是一种异样产物,它们于夜间行动,以人畜鲜血喂食惧怕阳光,被称之为吸血鬼。txt电子书下载/但与传统故事中的吸血鬼不同的是,它们无法化作人形。 但现在的问题是,血蝙蝠属于纯阴之物,我以阴气为屏障只能坚持一时,想要挨到天亮,除非以纯阳之气为屏,重新设下屏障。 纯阳之气……我记得周晓身上有保护罩,再加上万字咒加持,他身上应该有纯正的阳气才对,不过关键在于他有没有破身,童子身阳气刚正,如果发挥得当想要击退外面的血蝙蝠绝非难事。 “你还是不是纯阳之体。”我盯着周晓问道。 “哎呀,你这么问人家,人家会害羞的吗?”周晓故作扭捏状。 “说人话。”我低吼了一嗓子,意识到如雪投来的目光后,我轻咳一声,“是还是不是。” “是,肯定是,当然是,人家可是很纯情的。”说着还冲着马寻不停的抛媚眼。 马寻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索性将脸别到一边。 “你就不能消停会儿,这大敌当前你看看你那德行。”秦炳洲不客气的白了周晓一眼。 他们现在就像是斗气冤家,人常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看来这句话一点儿都没错,但是现在可不是他们斗气的时候,说着我直接将周晓拉出房间。 “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没什么特殊癖好,你千万不要对我有非分之想,你要是有需求,找老鬼,他最合适你了。”周晓一副要被强女干的模样,但是放在这个场景下可以点都不好笑。 我也不理会他,直接拔掉他的上衣,利用手中的天阴囚,强行以阴气催动周晓身上的万字咒,使之在强大的冲击下外震,阴阳相生相克,催动之法瞬息万变,周晓一声大喊,身上的万字咒瞬间浮现,朝外扩散。 冲出屏障直击血蝙蝠大群,但是血蝙蝠的数量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积越多,一旦屏障碎裂,不只是我们,整个小区将无人生还。 “喂,你这招不灵,现在怎么办?”周晓有点儿急了。 还有三个小时就天亮了,如果我能坚持三个小时,那就一切都不成问题,但是如果我不能,给我陪葬的将是这一带所有的居民,无论如何我都要拼一次。 “你留下照顾他们。” “那你呢?”周晓问道。 我没有回答周晓,因为下一秒我以置身屏障前,看着即将碎裂的屏障,我只能引更多的阴气前来,能撑一时是一时,只要天一亮,所有的危机就都过去了,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这时秦炳洲跟马寻不知何时出现在我左右。 “这种时候怎么能少了我们,别忘了,我也是个老鬼,论鬼术我不在你之下。”说完秦炳洲亮出许久未用的长枪,“云婴,你也是时候活动一下筋骨了。” 立于我右侧的马寻则未发一言,我将手中的天阴囚丢给她,这东西曾给她带来很大收益,我想现在也能成为她最好的武器,马寻冲我一点头。 我们三人同时发力,也只能勉强支撑,这时我发现一只血蝙蝠冲破屏障,黑小的脑袋顺着缝隙挤进来,莹莹的小眼睛盯着我一呲牙,我挥剑将其脑袋斩下,它的身子瞬间消散。 “不对,这不是血蝙蝠,是血蝠灵。” 此言一出,秦炳洲的脸色当即一边,“不可能,这种东西一个都很少见,怎么可能有一群?你是不是看错了?” “血蝠灵是什么?”对地府生物不甚了解的马寻开口问道。 “就是血蝙蝠死后的灵体聚合,一般一百只血蝙蝠才会产生一个血蝠灵,血蝠灵有散魂的能力,被它咬上一口鬼都做不成。” 先是血蜈蚣,再是血蝠灵,我只能联想到一个人ivan,有能力控制这些东西的,除了他我想不出第二个人,看来他已经按耐不住的想要对我动手了。 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我们输出的阴气可以抽空地府一个泉洞。但是面对数量递增不减的血蝠灵大军,这点阴力还远远不够,屏障在一点点的碎裂,无数血蝠灵顺着缝隙往里钻。 “现在怎么办?”马寻一边将冒头的血蝠灵斩杀,一边问道。 “破釜沉舟,再试一次。”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但愿周晓能发挥出他体内全部潜能,我大喊了一声周晓的名字,“周晓。” 出来的时候,我拍了一下周晓的肩膀,现在他身体里应该有一股阴气再跟他体内的阳刚之气碰撞,如果他能正确引到阳气的输出,也许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啊~”只听不远处传来周晓一声闷吼,一掉金光从窗户里射出,“躲开。” 第93章 蝙蝠大军(2) 阴阳相生相克是亘古不变之道,鬼乃纯阴之体,如此强大的阳气波动即使及时回避,仍会受到波及,我虽挡在马寻前面,还是影响到她,索性我跟秦炳洲都有兵灵护体倒还没什么。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顾不上许多,我直接将马寻收入天阴囚内。 只是我没想到周晓居然能激发出如此强大的潜能,他身上的阳气强大到将我设下的屏障震得粉碎,大批血蝠灵被消灭的同时也有小部分蜂拥而至。 我与秦炳洲背对而立,贸然跟这些小东西交手一旦被咬后果难测,我俩对视一眼一同起手引周身阴气阻挡,这些黑压压的小东西张着嘴露着小牙不停的撞击护体罩。 它们是有目的性的在进行攻击,的目标很明确,明显是经过训练的。如果是ivan,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以他的能力想杀我易如反掌,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但是他一次次的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真的就只是单纯的想要拉夸我这么简单吗? 在支撑了近两个小时后,身上的阴气以所剩无几,屏障脆弱的在经不起任何冲击。黎明的曙光近在咫尺,当太阳冉冉升起越过水平线,迎来第一缕第一缕阳光,屏障外的血蝠灵如烟般消失的时候,我跟秦炳洲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撤掉屏障。 由于失去中心而坠落,幸好周晓跟蛇仔在下面接住我们,否则这一摔真的会魂飞魄散…… “昨晚那东西究竟是怎么回事?”等我们定下神来,周晓才发问。 “那你问对人了。”周晓一听秦炳洲这话,赶紧探头,“你知道?”秦炳洲一摇头,“不知道。”周晓白了他一眼,秦炳洲却大笑了起来。 “好了,我们必须马上找到冥王,否则只怕三界都会大乱。”虽然不清楚ivan这么做的意图,但是我必须加快找到冥王的步伐,毕竟只有冥王才有控制冥界一切的能力。 “蛇仔不就是冥王吗?还用找啊?”周晓拉着蛇仔道。 “嗤,你不开玩笑能死啊,蛇仔怎么可能是冥王,别说他长得跟冥王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身上就没有冥王的气息,这就是件不可能的事儿。”秦炳洲一听就笑了,一脸不相信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周晓冲着秦炳洲一瞪眼,把蛇仔往身边一拽,“蛇仔你说。” 蛇仔摸着脑袋一低头,“其实我也不确定,就晓子把我带回来前不久,我做过一个梦,有个大哥哥把我肚子抛开,然后把那人像球一样塞在我肚子里,我以前很瘦的,不知怎么做完梦一醒就胖成这样了……” 我跟秦炳洲对视一眼都沉默了,蛇仔的身上的确没有冥王的气息,虽然周晓再三强调蛇仔不会说谎,但那毕竟就只是一个梦,真的可信吗? “蛇仔,你还记不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我问道。 蛇仔摇了摇头,“不怎么记得了,不过他脖子上带了条项链,长得挺奇怪的,就像,就像一条咬着尾巴的蛇。” “ivan。”我与秦炳洲异口同声。 没错那正是ivan身为冥差的象征,蛇仔从没见过ivan,看来他的梦很可能是真的,但是为什么我开眼都没能发现蛇仔身上的异常,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亦或者说他究竟做了些什么? “ivan是谁?你们俩怎么这个表情?”周晓问道。 周晓从没见过ivan也难怪他有此一问。但是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却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我曾视他为兄弟,偏偏他伤我最深,那份背叛跟愚弄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忘。 可能是害怕勾起我对ivan的记忆,秦炳洲将周晓拉到了一边,小声的跟他低估了几句,我也没有仔细去听。 “大哥,漂亮姐姐哪儿去了?我还想吃她煮的面。”蛇仔一脸疑惑的看着,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他口中的漂亮姐姐正是马寻。 “对对对,我差点儿忘了,我得马姑娘哪儿去了?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正跟秦炳洲说悄悄话的周晓,一听到马寻立刻就跟变了个人一样,直接窜到我面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那股子紧张劲儿到是真正切切的,一点儿都没掺假,看来他是真的很在意马寻。只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除非马寻能放下,否则只怕谁都没办法真正走进他的心里。 “你还敢说,马寻没被那群蝙蝠伤了,到是被你的阳气伤的不清。”秦炳洲没好气儿的来了这么一句。 “你胡说,那我的马姑娘呢?”周晓看着我都快哭出来了。 “你放心她在天阴囚里疗伤,没有大碍。”我稳了一句。 “那真的要拜拜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周晓表情浮夸动作滑稽的说道。 我只是摇头,秦炳洲看上去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其实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老鬼不是不敢追,而是不想破坏他们之间现在这种关系,也许有些话说出口连朋友都没得做,所以他宁可将时间浪费在跟周晓对付上。 “我好怕,你可不可以陪我睡……”如雪站在门口,怀里抱着周晓帮忙买的粉嫩小熊,穿着睡衣披散着头发,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 秦炳洲跟周晓捂着嘴在那闷头乐,我侧目看了他们一眼,两人平时吵得挺凶这个时候到是默契十足,将脸别到一边吹起了口哨。 “他们都很忙的,要不我陪你吧。”见我半天没动,蛇仔倒是不客气的凑到如雪身边,憨憨的一笑,小勉强的说了这么一句。 还没等如雪回答,就见周晓两步走到蛇仔身边,揪着他的耳朵,就见蛇仔呲牙咧嘴的说道,“快放手,好疼。”周晓一垫脚,“还顶嘴。”冲我猥琐的一笑,然后拉着蛇仔出了房间,蛇仔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如果蛇仔真是冥王,我想他觉醒后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宰了周晓。”秦炳洲面带笑容的看着我道,“天阴囚还是交给我保管吧。” 秦炳洲难得冲我开一次口,有他守着马寻我也放心,便将天阴囚交给了他。没想到秦炳洲也冲我饶有意味的一笑后退出房间。 这群不纯洁的人。 “你给我讲故事听好不好?” “好。” 他们离开后,如雪抱着小熊小心翼翼的走进房间,怯生生的爬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我将这千年来的经历当做故事讲给如雪听,那天她听得很入神,但是当我讲到她的时候,她却睡着了…… 第94章 再见故人时 六点钟的天已经通亮,起身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那道光似乎永远找不透我心里昏暗的角落,也许对于我这种习惯了黑暗的人来说,光与亮对我早已失去了意义。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转身看着床上抱着小熊熟睡的人儿,如果时间在这一刻停止,或许一切不是最初的模样,对我而言却是最美的时间点。 也许她这辈子都不会记起从前,但是我会陪着她走过以后,我会努力遗忘被我藏在心底角落里的那个人,然后将整颗心都交给她,决不食言。 生死簿再度亮起,这一次不是提示,而是陆明的辖区内,会有一个人死掉。 “你去哪儿?”我本想悄悄离开,却在打开门的瞬间被她叫住。她坐在床上怀抱着小熊,盯着我的目光让人不忍直视。 “我很快就回来。”跟她说话就像在哄孩子,轻了不是重了也不是,但是从她醒来后我却在努力养成这样一个习惯,习惯对一个人温声细语。 “那你快点回来。”她嘟着嘴道。 “好。”我回了一句后。 打开门的瞬间周晓跟秦炳洲两个人到进门内,随后两人都尴尬的把手插在兜里吹着口哨,眼镜不知道往哪儿看才好,我越发的佩服这两个人的同步性,连神情跟动作都可以一模一样也是难得。 “你们俩跟我走。”说完我关上房门,两人在后面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的跟了过来,一路上居然都没安静下来。( ) 陆明的辖区距离周晓将只有三公里的路程,其实距离很近。[千千小说]根据生死簿的提示很快到达提示地点,无影园6号楼下拉着警戒线,一具男性尸体趴在楼下的草坪里,鲜血染红了草坪,双目狰狞的看着前方,死状凄惨,小区里几乎所有的住户都出动站在警戒线外围观。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人的一个心理,明明惧怕死亡,却总是在看到别人惨死的时候,忍不住上前凑,那份好奇究竟是对死亡的好奇还是什么?我想不通。 就在警戒线附近那个尸体的魂魄正浑身冒着黑气,通红的大眼睛盯着众人,那是一种仇视的目光,看的人心发麻。 不一会儿,警察架着一个看上去有五十岁上下的女人从楼道里出来,直接带到了警车上。 “哎,小金。”周晓跟其中一个警察打招呼,那人颠颠跑到周晓身边,“周队啊!你怎么在这儿?” “我路过,路过,这怎么回事儿?”周晓道。 “啊这事儿啊?本来以为就是普通的自杀,不过那老太太自己承认说是她把她儿子从楼上推下去的,这不正准备带回局里进一步调查。”说着那人继续道,“得,我就不跟您细说了,这还忙着了。” “行,你忙。”周晓冲那人一笑。 死者名叫魏非凡27岁,从他现在灵魂的状态来看,他怨气不浅。就在我准备把他带走的时候,我跟秦炳洲同时感受到一股阴气,应该是有冥差过来勾魂,虽然我拿走了陆明的生死簿,但是总本应该还在冥界,所以有冥差来并不奇怪,只是这气息,似乎又不像是冥差发出来的。 我拉着秦炳洲多了起来,独剩下周晓一个人,他刚要说什么,就见两个冥差模样的鬼穿着黑斗篷过来,打算俱走魏非凡的魂魄。 魏非凡挣扎了几下,还是被强行带走了。 “你们刚才躲起来干什么?现在人都走了,那我们过来是干什么来了?”等冥差把人押走,我跟秦炳洲才出来,周晓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倒不关心人被带走的事,我是好奇怎么冥差改制服了吗?话说这戴着斗篷倒是有几分当代死神的样子,很酷嘛!”秦炳洲半开玩笑的说道。 “想知道,就跟上去看看。”说着我沿着那两名冥差离去的方向追去。 他们的确在履行冥差的职责,但是我总感觉这两个人不像是冥差,‘暴力执法’这种事,只针对恶鬼逃魂,明显魏非凡不属于这两种,最多也就是怨气重点。 跟着这两个鬼东转西转了半天,在一处宅院外停了下来,我跟周晓都愣了,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正是赵骏找的那块儿养尸地。 “我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劲儿。”周晓跟自言自语一样说道。 “这还用觉得啊?就是不对劲儿。”秦炳洲呛了一句。 “哎呀你懂什么,这地方我跟啊k以前来过,算了跟你说也说不明白。”周晓一扬手,盯着我道,“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进去看看再说。”我道。 “不是,你俩是鬼能隐形,我可是个大活人。”每次一到这个时候,周晓的话里就透着一股子被排斥的味儿。 “有我呢。”秦炳洲冲着周晓一挑眉,拍了他肩膀一下,一股阴气在周晓周围形成了一个气泡,只要这气泡不破,就没人能看见他。 周晓冲着秦炳洲一竖大拇哥,随后我们仨便悄悄渐进了那栋废弃的房子里。赵骏兄妹出事后这里就被警察查封了,一般人肯定不会来这里,但是鬼就很喜欢这里,这个地方阴气重,湿气大,不只适合养尸,还适合养鬼。 但是令我更奇怪的一件事是,我居然在这里嗅出了冥王的味道,如果蛇仔的梦是真的,那这又代表什么?不过我更想知道,究竟是谁在这里只会小鬼,去行使冥差职责勾魂俱鬼。 “你们,你们不是鬼差,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把我带到这儿来?”魏非凡在意识到自己遇到的不是冥差后,大声嚷叫着,拼命挣扎开来。 “给我老实点儿,不然一会儿有你好受的。”其中一个斗篷鬼呵斥道。 这时从里面走出一个男人,他一身黑衣头顶也戴着个斗篷,走到魏非凡的身边,转了几个圈似乎在审视些什么。 随后当他转身上前坐到椅子上,撩开斗篷右手做了个推眼镜的动作,抬起头的时候,我跟周晓几乎是屏住呼吸,那个人居然是——霍彦。 第95章 老鬼的身世 “你们是什么人,快放了听见没有,放了我。八零电子书/”虽然他的眼里充斥着掩饰不住恐惧,却仍在奋力挣脱,吼声中都带着颤音。 霍彦看魏非凡的眼神就像再看小丑,嘴角上扬挂着魅惑不明的笑意,眼镜后藏着白色的瞳孔,泛着朦绿色的光,身上那森森鬼气让人有种在活人堆里见鬼的错觉。 “我是什么人,你一会儿就知道了。”他发出鬼魅般的声音,伸手将魏非凡的魂魄俱在身前,甚至还有些享受的嗅了一下,“就是这个味道。” “你,你要干什么?我求求你放了我吧,只要你放了我我什么都答应你,怎么样?放了我吧?”魏非凡哀求着,一个大男人居然吓的尿了裤子。 “哈哈哈……”霍彦大笑着道,“真是可笑啊,你能为我做什么?”说着他眼色一边,用力一吸,魏非凡的魂魄居然就在我眼前被他吸食了。 正准备前时,却被身边的秦炳洲死死按住,他冲着我谨慎的一摇头,我蹙眉紧握着拳头,他是对的,在还没弄清楚情况之前,这样贸然出手的确不是明智之举,强忍下心中的怒气,再看身边才发现周晓已经被秦炳洲打晕了。 “做的不错,但是还不够,再去找更多的鬼魂。”霍彦再次发声。 “是主人。”两个斗篷鬼吓的跪在地上,头也不抬的发出颤抖的声音后,跪退出了房间。 待人都离开后,霍彦伸了个懒腰,随后盘膝而坐很快入定,一团团黑气从他体内向外涌,然后夹带着阴气回到他的身体里,这样周而复始,动作始终没有停止。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走。”秦炳洲对我道了一句。 我点头回应,带着周晓一起迅速离开,一路上秦炳洲一言未发,始终绷着脸面色凝重。 霍彦有问题已是不争的事实,甚至我怀疑他的重重怪异举动都与鬼修之术有关,但是对此术我并不了解,但秦炳洲不同,他不但深知此术,更是冥界少有将此邪术修入正道之人。 “你到洋河岸边等我。”我对秦炳洲放了这么一句话后带着周晓离开。 有些事还是不让他知道为好,并非我不信任周晓,只是不想他卷入的太深。悄悄将他送回家后,我打开房门看到如雪还在睡,蛇仔也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就躺在床下面睡得也是呼呼的,临走时我在四周设下结界以防有外人闯入后才离开。 洋河岸边秦炳洲背手而立,我走到他身边扔了坛酒给他,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在忘川河畔把酒言欢的日子,但我们都很清楚,即使情景再像我们也会不到从前,不过还能这样喝上一次酒也算得上是件快事。 “说吧。”我仰头喝了一口,将酒坛子放在身侧盯着秦炳洲。 “既然你什么都看出来又何必问我。”他猛喝了口酒,我盯着他目光始终没有移开,他低头把玩着手里的酒坛子,侧目一笑,“好吧我说,那人是在练鬼修之术中的驱鬼聚阴之法,如果我没猜错,他想成仙。不过似乎用错了方法,居然以为食魂就能练成鬼术,殊不知他成不了仙,倒是快成魔了。” 修仙?凡人总是这般无聊,如果修仙是那么容易的事,那岂不是全天下的人都能得道成仙,那还要这人间做什么?要这地府作何用?何况食魂是最损天缘之事,什么吸人精元那种事只会出现在电视上,真正修仙之法就是结善缘。 “仅此而已?”我总觉得还有什么是他没说的,只因他很少这般。 秦炳洲看了我一眼,扬起酒坛猛灌了一口,“的确不止如此,看到他,我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我。” 我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秦炳洲,对他生前之事我知之甚少,我们几乎是前后脚进入冥界,但是作为原住民,他确是唯一得到冥王的特批,不受拘束的行走各处之人。 “我生前是修道之人,一直幻想有一天能登峰造极一举脱去肉身进入仙界,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本天道书,我将其视为无价之宝,日夜不眠不休的钻研其中的奥妙,练习上面记载的所谓仙术,直到吞噬第一个灵魂起,我才知道我修炼的根本不是什么仙法道术而是鬼术,但是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曾有一段时间我疯狂的食魂,内时的地府还没有完全成型,我被冥界之人四处追击,最后被冥王制服,但是在生命的尽头,我换取了那些被我所食魂魄的原谅。后来地府建成,冥王就把我留在了冥界,也封存了所有有关我生前之事。”秦炳洲借着酒劲儿讲述他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难怪我会不知道他的来历,不过我怎么也没想到,秦炳洲生前曾有过这样一段经历。看他脸上那痛苦的表情,时至今日岁月更替,他对当年之事依然耿耿于怀。 “兄弟,有时候不知道自己生前做过什么未必是件坏事,有时候我宁可不知道。”秦炳洲拍着我的肩膀无奈的说道。 “霍彦会怎么样?”我知道他有在开导我,于是话锋一转道。 “只是初级阶段,只要他肯回头应该还有救,不过你决得永受地狱之苦,跟一时的成功雀跃,他会选那个?”秦炳洲道。 我没有说话,有些人宁可受一时享乐,也不愿受永世贫苦,同样的道理,但是答案却都是一样的,可能换做任何人答案都不会有所改变。 “我在他身上嗅出了冥王的味道。” “我也嗅到了,只是我想不通,如果ivan给蛇仔托梦是真,那霍彦身上气息的变化作何解释?ivan究竟是怎么办到?或者说蛇仔的梦,就仅仅是个梦而已,要真是这样那就糟了。”秦炳洲分析道。 “有什么办法能散去他那身邪术?”万一他真的是冥王,我们就必须有万全之策能救他才行。 “吞噬灵体需要一定时间炼化,如果我们能弄清楚魏非凡的身世,找到他的弱点,就可以利用这一点,在他未炼化之前将其灵魂拉出,一旦有灵体离体,他的鬼术自然就破了。”秦炳洲道。 “再去一次,先弄清楚霍彦的身份再说。” 第96章 不孝子非凡 风过带动河边柳树随风摇摆,岸边散发着浓浓青草气息,不远处的桥上三三两两的人从上面经过,桥下还有一个卖凉茶的老太太。【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 “很怀念吧?”秦炳洲喝了一口将酒坛放在两腿之间。 “走吧!”起身离开。 怀念吗?很怀念。那里曾是我千年魂归处,承载着我生命中全部意义,那曾是我定义中家的代名词,可如今我却成了无家可归之人,那种有家不能归的感觉,让我觉得自己更像是个被遗弃的孩子,被家抛弃的人…… 当生死簿亮起我看到上面浮现的名字时,我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跟上来的秦炳洲问道。 “看来我们有必要先去接一个人。”说着我将生死簿递给秦炳洲。 本打算先弄清冥王是否困在霍彦身上再说,没想到魏非凡的母亲居然在审讯期间咬舌自尽,虽然警方及时发现并送至医院进行抢救,还是没能保住老太太的命。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跟那两拨人比快,如果人被他们带走,那在想查清楚魏非凡的事就费劲了。不管冥王在不在霍彦身上,想将他引入征途,这老太太都是至关重要的存在。 果然我们赶到的时候,两拨人已经打的不可开交。不得不说霍彦养的这两只斗篷鬼有两下子,居然能跟地府的冥差不分高下。 那老太太躲在墙角处吓得浑身发抖,秦炳洲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冲着惊慌失措的老人摆了个虚的手势,然后悄无声息的将人带走。[ 超多好看小说] “老人家不用担心我们不是坏人,只是想知道些有关魏非凡的事。”将人带到安全地点后,秦炳洲率先开口,一边安抚一边问道。 “你们问这做什么?”老人警觉道。 “为了他的安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亲子?还望您如实告知。”我解释道。 老人沉默了,坐在树墩上半天没说话。但是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他们要是发现魂不见了一定会寻着气息过来找,为了不发生正面冲突暴露行踪,我就不得不将人交出去。 即使如此谁也没有催促老人,我们就静静的站在在她身边,过了差不多十分钟左右老人才开口。 老人名叫单云,三十年前嫁给了同村的魏九,婚后第三年才生下魏非凡,对这唯一的孩子,老两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家里日子虽然算不得多富裕,但是对这个孩子两人倾注了全部心血,只要是魏非凡想要的东西,想做的事,哪怕是错的,两人也竭尽全力去满足。 因此魏非凡从小就脾气大的惊人,三句话合不来就动手,因为殴打同学初中没毕业就被迫退学,退学后的魏非凡一直呆在家,每天到外面结交一些社会上的闲散人,单云也曾试图劝说孩子,但是迎来的却是魏非凡的拳打脚踢,从那之后魏非凡就养成了一个毛病,稍有不顺心就拿爹妈出气。 刚满十八就因为盗窃抢劫进了监狱,以为关上几年出来他会学好,没想到他不但沾了赌还染了毒,出狱后短短的几个月里就欠下了几十万的赌债。 半个月前魏九因突发脑淤血走了,魏非凡甚至连葬礼都没来参加,伤透了单云的心。前两天他又跑到家里来翻箱倒柜,说是要把房卖了,气愤之下母子俩产生了争执,魏非凡威胁单云如果不拿出房产证就把她推下去,单云当时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使劲儿推开魏非凡,魏非凡从地上站起来冲向她的时候,一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擀面杖,直接从窗户撞了出去。 “我真后悔他生下来的时候没把他掐死,要不是他,老九也不会死这么早。”老人抹着泪一肚子的怨气说道,“他就不该活在这世上,你们还救他做什么?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人世有句话叫‘孩子就是上辈子欠下的债,得还。’你怨他好赌成性拖累了你们的人生,可曾想过造成他今日这副模样的,正是你们?如果当初你们能善加诱导,今日他或许已改头换面,溺爱适度是爱,过度是害。”我没有丝毫同情的说道。 不要说我没有同情心,如果要同情世人都是可怜的,当你清楚前因后果后,你会发现有些你觉得可怜的人,其实并不可怜,你觉得可恨之人或许也有可怜之处。 人就是这样,永远都在别人身上找问题,却从来也看不到自己身上的过错,他们对孩子是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的付出,这份付出看似无私,实则是将孩子推向了无尽深渊。 或许老人口中的魏非凡不孝,甚至听着有些事做的连畜生都不如,可想想他何尝不是个受害者。 “你懂什么?你那里能明白我心里的苦?”老人冲着我一声怒吼。 “您别激动。”秦炳洲将我往身后一拽,然后蹲下身对老人道,“既然您肯跟我们说这些,就证明您心里还是在乎这个儿子,您能不能把魏非凡的喜好或者说弱点告诉我们?这毕竟关乎他的性命。” 老人一听这话,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他是我儿子不假,对他我点也不了解,硬要说他在乎什么,那就是骰子,他喜欢赌骰子,而且从不离身。” 秦炳洲转过头我们对视了一眼,如果从不离身那东西现在应该在警局的证据库里放着,知道在哪儿事情就好办了。这时一股气息从不远处传来,我确定不是那两个斗篷鬼的,拍了拍秦炳洲的肩膀,示意他赶紧离开。 “你们,真能救得了非凡?”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老人突然起身道。 我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老人。 “您放心,我们会尽力。”秦炳洲替我回了一句后躲了起来。 不到片刻两名冥差出现在老人身边,“可知是什么人把你带到这里的?”其中一个人问道。 老人微愣随后摇了摇头。 “算了,兴许就是刚才那俩人的同伙干的,先把人带回去再说。”另一个道。 达成共识后,两人很快带着老人离开,临走的时候,老人朝着我们躲藏的地方看了一眼。 人就是这般奇怪,嘴上说着多不在乎多恨,其实心里根本就是放不下舍不得,想想母爱有时候也很奇怪。 第97章 他要成魔 “你去。( )”站在证据库门口,我看着秦炳洲。 “你怎么不去?”他抱着膀依着门,脸上挂着笑,一副看笑话的表情让人颇为无奈。 “我没做过这种事。”将脸别过一边。 “嘿,我做过啊?”秦炳洲立身回了我一句。 “那你到底去不去?” “去还不成吗?真是怕了你了。”说完秦炳洲穿过快件库的门几分钟后从里面出来,摊开右手三颗带血的骰子出现在他掌中,“公平起见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去。” “有在说。”我接过骰子,转身的时候却在偷笑。 虽然拿这东西是为了救人,但是让我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然后拿不属于我的东西,就算我告诉自己我在借,也还是会觉得怪怪的,幸好今天是秦炳洲跟我来,如果是我自己,或许我会一直站在门口,可能连穿过门的勇气都不会有。 废楼外,周晓正在门外徘徊,一脸焦急的表情不时的往里张望,我跟秦炳洲对视一眼,赶紧过去,秦炳洲迅速在周晓身上罩了一个气泡。 “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我有些生气的问道,“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如果刚才来的不是我们,是霍彦的手下怎么办?” “你吼什么?我这不也是担心你们吗?你们那么长时间不会来,谁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周晓顶了一句。 “行了都少说一句吧。”秦炳洲从中劝了一句。( ) 这时那两个斗篷鬼突然出现,我们赶紧躲了起来,斗篷鬼刚进门,一个冥差出现在楼外,他只是短暂的停留了一小会儿后,就离开了。 看来是我高估了斗篷鬼的能力,居然被人跟踪了都没发现,看来冥界早有察觉,一直按兵不动是没找到他们的老巢,这就是养尸地的好处,它能很好的屏蔽养尸地内所有鬼魂散发出的气息,没有气息就无法追踪,算得上是个好地方。 “看来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秦炳洲饶有意味的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周晓不明所以的问了句。 “这还看不出来,你智商是不是请假了?”秦炳洲此言一出,立刻迎来了周晓的白眼,他一笑而对继续道,“看到刚才那冥差了吗?看来这个霍彦俱鬼食魂的事儿已经暴露,我猜一会儿大批冥差就会赶到,到时候自然就有好戏看了。” 秦炳洲这边话音才落,就见一队冥差已经赶到。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领队之人居然是高阳,脖劲处那条卧着的血蜈蚣尤为显眼。 “他不是你原来的手下吗?”周晓道。 “你记性倒是挺好。”回了他一句继续道,“先跟进去,看看情况再说。” 尾随在高阳后面进去,但是霍彦看到高阳的时候却没有任何惊讶之色,当着高阳的面将刚才斗篷鬼压进来的魂魄吸入腹中,然后起身看向高阳的眼神异常兴奋。 “真是好样的,居然带来这么多冥差,不错不错。”霍彦起身拍着手笑着对两个斗篷鬼说完后,走到高阳身前,“冥差果然是不一样,比那些普通的魂魄真是强上百倍。” “放肆。”高阳震省道,起落间建筑物内的物件均化为粉末。 “我好怕啊,哈哈,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吗?。”言毕刚才还满脸笑意的霍彦当即变脸,“我可是人,你敢动我?”说着对高阳发起攻击。 两只斗篷鬼拦住其他冥差,高阳与霍彦展开了一对一的对决。从前没发现,原来动起手来高阳竟也如此厉害,看来我从前是真的太疏忽了。 “这两只斗篷鬼不错啊,二对七居然能不落下风。”秦炳洲看的兴致勃勃。 这两只鬼的确很厉害,不过更厉害的是霍彦,只见他飞起一脚揣在高阳的胸口处,下一秒出现在高阳身后,脸上那雀跃的表情就像是要将高阳生吞活剥。 “你干什么?”秦炳洲拦住我,“你就不怕暴露身份。” “高阳不是他的对手。”我冷声道。 “那也不用现身啊。”说着秦炳洲冲我一伸手,“把东西给我。” 掏出那三颗骰子交到秦炳洲手中,他闭眼手指在骰子上来回转动,然后将其抛出。果然还是做妈的最了解儿子,魏非凡的魂魄发疯一样从霍彦的身体里往外挣,想要抓住空中那几个骰子,因为秦炳洲在骰子上做了加持,强大的**引得魏非凡的魂魄有些疯狂。 “啊!”霍彦惨叫着,肉身上出现无数魂魄向外挣的场景,所有被他吸入的魂魄,都跟着魏非凡同时发力,霍彦悬于半空表情痛苦。 刚才还在于一众冥差纠缠的两个斗篷鬼赶紧飞身上前,结果被魏非凡破体而出是产生的强大冲力震飞,只见他半空握住骰子后瞬间落地,后瞬间反弹,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而是一直在盯着骰子傻笑。 “他怎么回事?你在骰子上施了什么法术?”周晓看出端倪后小声对身边秦炳洲道。 “天地良心我可什么都没干。”秦炳洲一副被冤枉的表情。 “不是法术,是心理作用,魏非凡死的时候血染在骰子上,坠楼的瞬间摔散的魂魄中有一部分就附在骰子上,所以其实魏非凡在意的其实不是骰子,而是他丢失的魂魄。”我从旁解释道。 “我记得钟馗的魂魄好像就是被困在骰子里,后来被杨贵妃在骰子上点了六个点儿才把他放出来的,是不是意思差不多?”周晓道。 “也不完全一样。”我简单回了一句。 周晓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一阵阴风席卷而起,霍彦的身体在漩涡中心迅速转动,无数个残缺不全的魂魄从他的身体里冲出,一直处于观望状态的高阳,给了身边几个冥差一个眼色,几人抛出锁链,迅速将撞出霍彦身体的魂魄拴在身边。 片刻后,霍彦的身体失去重心,重重落在地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体抖了两下咽了气,瞪着狰狞的双眼,盯着我们躲藏的方向,眉心处出现一个黑印。 “不好,他要成魔。” 第98章 拼死一战 “你老实在这儿呆着。( ) [800]” 秦炳洲对周晓说这么一句后纵身跃下,右手一伸云婴于手中聚现,我亮出鬼涕紧随其后。一见我现身,高阳就像不受控制一般,发疯一样的冲向我,他身边的冥差一涌而上。 “霍彦就交给你了。”我背对的秦炳洲。 这里不是冥界,没有忏悔树的树叶,即使取下高阳脖劲处的血蜈蚣,也无法帮他堵住外泄的阴气,但是此刻面对的高阳相比刚才跟霍彦动手时,能力起码提升了一倍不止,而且我的对手不止高阳一个,这对于旧伤未愈的我而言,还真是多少有些吃力。 那边秦炳洲直接将云婴插入霍彦尸体额头上哪黑印处,两只斗篷鬼倒是忠心,见到主人尸体受损,赶紧上前却被秦炳洲身上的阴气震开。 这边八个人从四个方向朝我同时抛出锁链,当即竖起鬼涕抵在胸前,剑身一立只听‘噹’的一声,锁链瞬间崩开,八人同时倒退,有鬼涕护体即使不能制服他们,却也不至于受制于人。 “过来帮忙,我坚持不住了。”只听秦炳洲咬牙说道。 奈何我被这群不明是非的冥差围在正中根本无法脱身,只得对高阳下手,我故作不敌引高阳上前,在他松懈之际直接将鬼涕架在他脖子上。 “你们最好认清形势,如果地上那具尸体真成魔,你们谁也担待不起,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跟我们一起对付他,要么就等他觉醒后大家一块儿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我冷声道。 七人面面相觑,虽然没有一个人回答我,但是他们的行动已近证明一切,其中两人过去牵制两只斗篷鬼,剩下的五人直接引地府阴气灌入秦炳洲体内,以云婴为媒介将阴气灌入霍彦体内,强行压制他的魂魄不让他离体。 高阳一直瞪着我,也不懂也不说话,我直接在他身上下了定身咒,如果不这么做,鬼涕一旦拿开他肯定会坏事。 我才一转身,就听“啊”的一声惨叫,秦炳洲连同五名鬼差都被震飞,霍彦的尸体腾的从地上站起来,额头上还插着那支云婴枪,随后张开双臂两只斗篷鬼挣扎着被他吸进,如此忠心的仆人,就这么被霍彦毫不留情的吞噬掉。 只见他稍一使劲,额头处的云婴枪便被逼了出来,直直的射向我,我飞身一跃右手把住枪身强行将云婴接下。 “他就快成魔。”倒在地上的秦炳洲扶着心口,从地上勉强站起,挪到我身边道,“再不阻止他就来不及了。” “我要怎么做?”我从没对付过魔,这近千年来,我甚至从未见过魔。 “他要入魔道,就必须脱去肉身凡骨,我刚才以阴气将他的魂封在身体里,只要打散他额头聚集起来的黑印,就能破了他的道行,废了他这身邪功。”秦炳洲道。 打散他额头的黑印,以他现在的状态,我接近他都很难办到,他身体周围那一层层黑烟,我根本无法靠近。 “想好怎么对付我了吗?”站在不远处的霍彦突然开口,我心中一惊,他继续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直在这儿?之所以不拆穿就是为了这一刻?你们以为封住我的魂就能阻止我成魔?简直是异想天开。” 说着霍彦扬天大喊一声,一股黑气扑面而来,瞬间弥补整间屋,那几个冥差直接就失去了知觉,若不是我跟秦炳洲有千年道行护体,只怕现在也早已昏死过去。 “果然有两下子,第一次见你时,我就知道你不会是个一般人,果然没错。”霍彦大笑着说道。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为什么能看到鬼?真如我所说是突然看到的?你真是天真,居然这么好骗,不妨告诉你,我祖上三代都是阴阳先生,不过我没在地府备案罢了。我不放告诉你,赵珺就是我养的鬼,要不是你们坏事,她根本就不用死。”说道后面霍彦目露凶光咬牙切齿。 如果我没猜错,赵珺就是霍彦用来俱鬼用的饵,不是我疏忽大意,而是霍彦对赵珺的痴情蒙了的眼,所以当初赵骏才会说‘要不是你,小珺根本不会消失’这句话,也就是说其实从一开始赵骏就对我们有所隐瞒,他应该一直都知道霍彦再利用赵珺的事才对。 “霍彦现在回头还为时不晚。”这是我对他最后的劝诫。 “哈哈哈,简直是笑话,换做你是我会放弃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以为成魔是个人就能办到?要天时地利人和,不然你以为我选在这养尸地的用意为何?你真是妄为冥差。”霍彦大笑着嘲讽道。 既然他不肯回头,那我也只得拼命一搏。至此我提起云婴,直戳霍彦额头黑印,他侧身多过,我来了个回马枪,在他胸前划了一道,随后飞身而起,不了他突然张开血盆道口,想要将我吸入他的口中,亮出鬼涕扎在地下,顺势将云婴扔出,枪入口从后脑穿过。 霍彦露出痛苦的表情,大喝一声“找死”,将一团黑气打向我,正中胸口处,我顺势飞出数仗外,幸好被秦炳洲接住,我重重砸在他身上。 “你,咳,你怎么样?”秦炳洲喷出一口鲜血,吃力的问道。 “没,没你伤的重。”我借着鬼涕吃力的从他身上爬开,这要是人早就被砸成人饼了…… “没想到冥差居然如此不堪一击,一群废物,废物,哈哈哈哈……”霍彦大笑着得意的说道。 我扶着胸口看着霍彦,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若不是刚才他们引了地府阴气来压制他,只怕现在他早已突破肉身成魔神。 “谁说没人能值得了你?” 不知何时周晓竟然破了秦炳洲帮他做的隐身泡,悄无声息挡在我们面前,虽然只是背影,却也猜得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这个白痴,这时候他不逃命,跑来凑什么热闹啊?”秦炳洲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好不容易才坐起身,看着站在我俩面前与霍彦对峙的周晓,“他一定是疯了。” “他不是笨蛋,没有把握的事,他不会做。” 第99章 秘术害人 如果我说现在我一点把握都没有,可能不会有人相信,但这是事实。【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嘴上说着信任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其实对周晓看似了解的我是最不了解他的人,可此刻除了相信他,恐怕在没有更好的选择。 “我说现在怎么办?” 当周晓小步往后蹭,扭头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不要求他能有什么惊人之举起码能自保,但此刻看到他浑身发抖,警觉盯着霍彦的眼里尽是怕意时,我却在担心。 “呵呵,现在直到害怕了,刚才不是挺牛的吗?怎么歇菜了?”秦炳洲苦笑着来了句。 “我那是唬人的,还不是为了你们,不感动一下也就算了,居然还说风凉话。”周晓直起腰冲着秦炳洲道。 …… 他们俩就好像遗忘了霍彦的存在,甚至忘记我们现在身处险境这回事,两人你来我往一人一句虽然说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却聊得不亦乐乎,反倒是我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霍彦的身上,根本没仔细去听两人说了些什么。 “聊够了没有?”原本饶有兴致的盯着我们的霍彦,半响没张口却忽然开口打断了秦炳洲跟周晓的谈话。 “你妈没教过你什么叫礼貌吗?没看见我们正在说话啊?”周晓不管不顾的转身指着霍彦骂了一句。 这句话应该是从某个角度刺激到了霍彦,只见他下垂的右手掌心处突然燃气一团蓝色火焰,“小心。”当我意识到危险,企图提醒周晓的时候,霍彦一发动攻击,就在我以为避无可避的时候,周晓重拳落地,一道由阳气汇聚而成的屏障崛地而起,那团火焰被挡在屏障外,瞬间被打散。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我说过总有能治你的人,你真以为我拿你这个,连肉身都没退去的雏魔没招,那你就大错特错,小样小看我你就死定了。”周晓穿过屏障,虽然背对着周晓,但是我能想象出他说这番话时的嚣张气焰。 “哈哈哈,你的确有两下子,但是对付我你还差的远。”霍彦目露凶光,眼神越来越冷,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凝结,股股鬼气化作黑烟缠绕在他周身,如无数水柱冲向周晓。 周晓双臂何时,一柄金黄色的小盾牌出现在他手臂上,虽起到短暂的抵御作用,仍被逼退数丈远,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喝一声,盾牌连同霍彦发起的冲击波一并消失。 见周晓单膝跪地,嘴角处溢出血渍,我忍不住想要上前却被秦炳洲拦住,我不明所以的看向他,他却冲着我摇了摇头,给了我一个大可放心的眼神。 “阴阳有序,你逆天行事强行成魔,究竟为了什么?”我起身冷眼对霍彦道,“贪婪**的确能令人迷失本心,若你真如口中所说那般不在意赵珺,又为何在提及她的时候,露出那丝痛苦的表情?倘若她在你看到你今天这副模样,你认为她会如何?” 我不只是在分散他的注意力,也在唤醒他被淹没的良知。秦炳洲既然让我不要担心,那就说明刚才他已经将制服霍彦的办法告诉周晓,现在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契机,一个霍彦掉以轻心,甚至心里波动频率超高的时刻,而我正在试图制造这样一个场景。 “呵呵呵,你又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的想法?她就是我手里的一颗棋子,一个棋子而已。”霍彦大笑着,有时越是看似无所谓,甚至冷漠的回答反而是在掩盖一些他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果然就在霍彦愣神的瞬间,周晓突然起身,将阳气会于掌心处,直击霍彦额头黑印,只听霍彦大叫一声,将周晓震了出去,我跟秦炳洲同时赶过去接他,结果他还是重重的砸在墙上,不顾所需我二人及时发力护住了他的心脉跟内脏,否则是个人挨这么一下子命也会保不住。 再看霍彦他发疯一样乱撞,双手不听的挠着额头黑印处,那黑印不时发出金色跟绿色的光,如果没看错那应该是之前秦炳洲用来封住魂用的阴气,跟周晓的阳气在他体内额头处汇集,两股不同的能量势均力敌,碰撞不休。 霍彦虽是雏魔,但他毕竟还没有完全成魔,这样的碰撞会使得他的**跟灵魂同时遭受重创,不消半刻,无数残魂半体伴随着体内两股气息的碰撞,从周晓的身体里彻底清楚,他也在那一瞬间径直倒地。 我拖着伤重不支的身子,一步步挪像霍彦,将他那虚弱不堪的魂魄从身体里拉出,现在的他于我们于任何人都在构不成任何威胁。 “为什么要救我,直接将我的魂魄打散不是更直接。”霍彦的魂魄若隐若现,已经恢复理智的他开口道。 “我想直到一件事。”说着我拿出冥王的画像,“你见过他吗?” “没有。”霍彦只看了一眼。 “那为何你身上会有他的气息。”这一直是我搞不明白的地方。 “我不清楚你在说些什么,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说的事,我的确不清楚。”霍彦郑重的回答道。 到了这个时候他没必要在对我有所隐瞒,收起画像我选择相信他,或许他的确对此事一无所知,然而这其中无法解释的事,似乎依旧得不到答案。 直到,我发现霍彦的右眼里居然藏着一颗定魂珠,才如梦初醒,定魂珠是冥王贴身之物,这也就能解释为何什么都不知道的霍彦身上会有冥王的气息。 “这东西是谁放在你身上的?”手在霍彦右眼前划过,将那可定魂珠取出。 “原来真的有。”霍彦大惊道,“大概两年半以前,我曾做过一个奇怪的梦,在梦里一个男人将一颗珠子放到了我眼睛里,但是当时我一直以为那不过就是个梦而已,但是自从拥有那颗珠子后,我却发现我有了能够驱使鬼魂的能力,他们甚至会无条件的服从。” 其实那些鬼魂并非臣服于霍彦,而是臣服于冥王之威。 “你是怎么学会这些邪术的?”秦炳洲跟周晓俩互相搀扶,走到近前秦炳洲开口道。 “曾祖曾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本天道秘书,但是家里没有一个人练成过,所以一直封存,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看到有重塑神魂之法,这才……。”霍彦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本害人书,当年我真该毁了它。” 第100章 引入正道 秦炳洲那番话一出,立刻引来霍彦跟周晓吃惊的目光,尤其是周晓看向秦炳洲的眼神儿都不一样了,就好像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人。[ 超多好看小说] “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不干什么。”周晓呵呵一笑来了句,“不过这天道秘书该不会是你写的吧?” 秦炳洲闻言微愣却笑而不语,反倒是霍彦显得格外激动。也难怪周晓有此猜测,秦炳洲本就不是一般人,就算这秘书真是他写的也不足为奇。不过他那暧昧不明的一笑,倒是让人浮想联翩。 其实任何秘术灵物想要练成甚至驾驭都需要机缘,无缘不成事。否则为何那么多人都练不成的秘术却被霍彦轻而易举的练成?只可惜这本秘书非但没有将他推向人生高峰,反倒将他打入地狱。 经此一事,即使我保住了霍彦的魂,他也将经受永生永世地狱之苦,以偿还他今日所犯下的过错。常言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可惜不是所有的错误,都能在弥补后得到原谅。 换言之,不是所有人都是秦炳洲,即使犯下滔天大罪也能被原谅。 “求您帮小珺重新塑魂。”霍彦忽然跪在地上,哀求的眼神看向秦炳洲。 早在发现他没有说的那么不在乎赵珺,特别是他再说到书中记载塑魂之法时,那哽咽的神情,就已经猜到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让自己落得今天这步田地。 “如果我告诉你那本书根本就是个骗局你大概不会相信,但事实如此,他披着仙集的外衣,其实就是本导人入魔的邪书,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塑魂之法。( )”我从未见过秦炳洲如此郑重其事严肃的说一件事。 刚才的话仿佛晴天霹雳一般,那一瞬间抽走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气,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人活于世肉身灭魂在,魂若灭混沌无形难觅踪迹。霍彦以为自己找到了与恋人再见的方法,到头来却发现一切不过黄粱一梦一场空罢了。 “呵呵……哈哈哈……”刚才还神情恍惚的霍彦突然笑了起来,笑到眼泪流出来,他仰天怒吼,将心中愤怒一蹦发泄,“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那份伤痛绝望,那份怨那股恨都让人抓心揪肺。他可恨吗?可恨。偏偏却又有着让人同情甚至谅解的理由。或许霍彦罪无可恕,但对赵珺的痴心不改也是事实,世间最贵痴儿郎啊! “你若真在意赵珺,不妨放下心中执念,虔诚悔过弥补今日所犯之错,或许他日你们还能再续今生情缘。”看着以生无可恋的霍彦我劝慰道。 “此言当真?”霍彦猛然抬头看着我道。 从他眼里我看到了希望,我没有回答,只是点了下头。 霍彦当即跪地扣了三个响头,“我霍彦愿虔心忏悔今日之过,直至被我所害之魂原谅为止。” 菩萨语,度人容易度己难。可在我看来这两样都难,霍彦本性不坏又痴心不改,既然他能为所爱之人不惜坠入魔道,也会为这个人走上正途,但他日后如何,只能看他的造化,我能做的只有化去他这一身的执念。 摊开生死簿,如今的地府以不是从前那明镜高悬立法井然之地,就这么把霍彦交给地府,我还真有些不放心,倒不如先将他暂存在生死簿中,待日后再说。 “天道秘书现在何处?”就在我准备将霍彦收入生死簿的时候,秦炳洲却突然拦住了我,他盯着霍彦道。 我狐疑的看了秦炳洲一眼,霍彦更是愣了。 “不瞒您说,自我修行起那书便时隐时现,第一次食魂后书就彻底消失了。我现在落得何种境地想必不必我明说您也能开出来,我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撒谎。”霍彦道。 秦炳洲面色凝重,没有接下句只是放开了我的手。 最近他总是很奇怪,心事重重行为怪异,似乎在刻意隐瞒些什么,但是这些是却又好像是不能跟我说的秘密,从前的他不是这样的,但是现在我却越来越不了解他了。 “哎,真是没看出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霍彦还是如此痴情的人,我现在都有点同情他了。”周晓先是叹了口气,随后来了这么一句打断了这有些沉重的气氛。 “你那是没原则,如果撞撞可怜就能免去罪责,那还要警察,要冥判做什么?”刚才还趁着张脸的秦炳洲立刻怼了周晓一句。 “嘿,我说你俩是两口子吧?不仅做事如出一辙连说话都神同步啊!我怎么记得这话好像啊k也说过?”这次周晓到是没跟秦炳洲矫情反倒来了这么一句。 我与秦炳洲互视一眼,的确多年的相处让我们有了很多相似之处,唯一不同的是,我还是我,而他还是不是他我却没了把握…… “行了,这里可不是聊天的地方,赶紧撤吧!” 大批冥差出行是有记录跟时间的,会定时汇报地点跟周围情况,以防出现突发事件造成冥差的不必要伤亡。这么久不见人回去,冥界一定会再派人过来查探究竟,算算时间现在也差不多该到了。 “我说咱们就这么把他们几个扔在这能行吗?”走到门口的时候,周晓有些担忧的说道。 “他们自会有人来接。”我回了句。 “你还有心情担心别人,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要不是我俩你早见鬼去了。”秦炳洲捂着心口瞪了一眼周晓。 “我本来就在天天见鬼。”周晓不客气的回来一句。 “都少说两句让我安静会。” 踏出门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仍立在那里的高阳,他跟陆明同样的处境,偏偏我只救了一个,对高阳我有歉意却也无可奈何,与其跟着我还不如像现在这样,让ivan觉的他还有价值,起码还能保住命。 但是他出门的瞬间我有一种感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这种感觉很像多年前我带走文思广魂魄时,那种被偷窥的感觉。 “你又看什么呢?”周晓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走吧。” 第101章 一场噩梦 “你怎么才回来啊?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推开门如雪就从屋里冲出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用那双无害的大眼睛盯着我。小说/那股冲劲儿险些将我撞倒,还好秦炳洲在身后扶了我一把,否则我跟如雪恐怕都得摔在地上。 “我不会不要你。”半响我才将胳膊抬起给她回应。 就见周晓在旁边捂着嘴凑到秦炳洲耳朵边小声嘟囔了句,“这啊k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以前还真没看出来。”说完见我在看他,赶紧推着秦炳洲往屋里走,秦炳洲乐的伤口险些崩开,疼的直哎呦。 “好了快松开吧,我身上都是血。”说完如雪不情愿的从我怀里退出,我看着站在我对面一言不发的蛇仔道,“你怎么了,不开心?” 蛇仔摇摇头,我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如雪身上,而且是那种痴痴的表情看着她,她笑他跟着笑,她嘟嘴他跟着板脸。 “咱快别打扰人家夫妻团聚了,赶紧过来给我上药,我这后背都快烂了……”周晓咋咋呼呼的从卧室走出来,强行把蛇仔拉走,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他自己倒是跟自言自语一样说个没完。 接触久了会发现周晓其实是个逗逼,而且是个很神奇的存在,他可以严肃到令人发指,也可以不要脸到让人鄙视,为人仗义能开玩笑,就像是多面人格的结合体,而且是无瑕疵的完美结合。txt小说下载 “你在想什么?”如雪站在我对面歪着小脑袋,右手放在我嘴角处往上推了推,“还是笑起来好看。” “是吗?你喜欢我就好。”说完我又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我累了一会儿再陪你玩儿好吗?” “那好吧!”如雪努着嘴回了句,然后转身走到蛇仔房间,当当当敲了两下门,“你陪我玩儿吧,他要休息。” 蛇仔探着头看了我一眼,我给了他一个可以的眼神,蛇仔喜出望外的拉着如雪两个人三秒钟不到就玩儿开了,跟小孩儿一样。 强忍着的伤痛一触即发,一口鲜血脱口而出,抬头见没人注意到,赶紧抹了把嘴角扶着墙一步步挪到卧室,倒在床上的我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那种飘忽的感觉又一次出现了,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我的梦显得格外清晰。 “小松哥哥,小松哥哥,你看快看斐然抓到了什么?”女孩儿稚嫩的声音在寂静的宅院里显得尤为清晰。 只见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穿着厚重到有些臃肿的棉衣,双手合在一起,快步跑到水塘边一男孩儿的身旁,小脸在这还冷风飘雪的冬日里冻得通红,但那笑容却尤为灿烂。 “不是不让你这么冷的天出来乱跑吗?怎么这么不听话?招了风寒怎么办?”那叫小松的男孩儿嘴上埋怨着,眼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关怀之情,伸手捂着女孩儿那被冻红的耳朵。 “斐然没有乱跑啊,斐然是有好东西要跟小松哥哥分享。”说着女孩儿摊开手,居然从手心里飞出一只蝴蝶。 蝴蝶的寿命有限只有七天,更何况是这种寒冷的日子,想看到蝴蝶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所以小松盯着那蝴蝶看了很久。 “斐然告诉哥哥,这蝴蝶是从哪儿来的?”小松蹲下身,双手搭在斐然的肩膀上很认真的问道。 “她就从天上飞下来的,落到斐然手里的。”斐然小手比划着,很神奇的说道。 小松看了看斐然,又看了看围着他们翩翩飞舞的蝴蝶,它就像这冬日里别样的风景,很美像个奇迹,可它究竟从哪儿来?为什么不惧寒冷小松很想知道。 “小松哥哥是不相信斐然吗?斐然没说谎。”见小松盯着蝴蝶半天不说话,斐然以为是小松不相信她的话,努着嘴委屈的问道。 “傻丫头,哥哥没有怀疑你,别胡思乱想,快进屋去吧!瞧瞧你这小脸冻得。”说着小松牵着斐然的手走进内堂。 那只蝴蝶还在不停飞舞,一直跟在小松的身边。 四季更替时光飞随运转场景骤变,刚才还是皑皑白雪,如今已是村暖花开,庭院四处挂着红绸张灯结彩,外面炮竹声声吹拉弹唱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男子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前,身后跟着迎亲仪仗,大红花轿停在翁府门前,新郎下马媒婆背着新娘跨过火盆,一对璧人送入内堂,拜天地结连理。 将新娘送入洞房后,出来敬酒的新郎却是一副愁容,看上去不像是在敬酒反倒是在借酒消愁,这么喜庆的日子里他却没有丝毫喜悦,反倒愁眉不展闷闷不乐。 一女子身披七彩霞衣立于门外,不施粉黛却也落落大方,精致的五官头上插着一支蝶钗,任由泪水从嘴角滑落,直至夜幕降临家家户户闭门熄灯,她仍然站在那里纹丝未动,周遭经过之人没人去注意她,仿佛她从未存在过。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身披霞帔头戴凤冠的女子立于门前,不必多想也知道她便是今日娶进门的新娘子。 “看到了吗?他今天娶了我,封斐然,你输了。他根本就认不出你,你输得一败涂地。”新娘子俯视着站在门外的女子,眼中那不屑甚至讥讽的眼神,让人看着很是不爽。 “是吗?可我不觉得自己输了。”封斐然抹去脸上的泪水,“那你又赢了什么?你明知即使你我呼唤了身体,松哥哥还是能认出我。你以为他娶了你,你就真的赢了吗?他不拆穿只是为了报答你当日的救命之恩罢了,因为我懂所以我站在这里,那怕他娶的不是我,起码他的心里只有我一个就足够了。” “你住口。如果你是具尸体我看你还拿什么跟我争?”说着新娘子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剑,挥剑飞身落下,那把剑直直的穿过斐然的身体。 “斐然。”等翁文松出现的时候,女子已经倒在在血泊中,“啊,为什么?” 我在他的尖叫声中惊醒,猛然从床上坐起身,发现秦炳洲几个居然都围在床边,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发生了什么事?” 第102章 定魂珠内 几人面面相觑,我扶着额头。[ 超多好看小说] 那个梦做的太过真实,真实到我几乎可以触碰到里面的人,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那个跟封斐然互换身体的女人是谁?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这个有些凌乱又好像支离破碎的梦,究竟在预示些什么? “k,斐然是谁啊?”坐在床边的如雪忽然开口问道。 我猛然抬起头看向他们,又看了看如雪,她是怎么知道我梦里人的名字的? “咳。”秦炳洲清了清嗓子,“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再叫这个名字,别说如雪了,我们都有些好奇她是谁。” 我一直在喊这个名字?这怎么可能? “这斐然听着就是个女人的名字,你该不是搞婚外恋了吧?那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放着这么好的媳妇你不要还偷吃,你让我这种连个女票都没有的人情何以堪?”周晓半开玩笑的说道。 “你就不能正常点,这是能乱开的玩笑嘛?”秦炳洲呵斥道。 “什么叫偷吃啊?”如雪扭头看着蛇仔。 蛇仔一歪头仔细想了想道,“就是偷偷的不让人看见躲起来吃。” 如雪听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秦炳洲跟周晓则大笑了起来,特别是笑点低的不能再低的周晓,就差没捧腹打滚了。 “出去。”声落刚才还笑声连连的卧室顿时鸦雀无声,秦炳洲跟周晓都愣了,两人互视了一眼,秦炳洲刚要开口,我便又重复了一遍,“出去。小说/” 周晓上前却被秦炳洲拉走,我给了蛇仔一个眼神,他听话的将不想离开的如雪带了出去。 空荡荡的卧室里就剩下我一个,呆呆的坐在床上,无数个问题冲击着我,我甚至在想,会不会那梦里的不是别人的经历,而是我?是那段消失在时间长河中我的记忆? 胸口处忽然传来灼热的刺痛感,将我从不切实际的妄想中拉回现实,痛很痛,起初我以为只是旧伤复发,忍忍就过去了,但是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甚至比九幽炼狱的烈火还要强上几分。 当我褪去上衣才发现,那份疼并非旧伤,而是定魂珠,是冥王的定魂珠散发出的,不寻常热量将其嵌在了我的魂体之上。 “啊”我强忍着强烈的疼痛,将其从胸口处生生扯下来,连同被它灼伤的部分。扯下的瞬间仿佛它仿佛带走了我身上全部的力气,定魂珠从我手中滑落,散发出火焰样的光芒悬于半空,房间内的温度骤然上升,汗水顺着额头至睫毛处,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果然没看错人。” 定魂珠里传来一个声音,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我梦里翁文松的声音,他的声音怎么会出现在定魂珠里。 “你究竟是谁?”我蹙眉问道,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想知道我是谁,进来就知道了。” 声音一落,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我吸入定魂珠内。 狼烟四起尸骨成山血流成河,黑山耸立流民四窜,从这个角度俯视人间,令人不忍直视。人言:妖魔四起,天下打乱。莫过我眼前场景。 为何看到眼前场景我会心痛?即使战乱纷争不断之时,也未曾见人间有过如此景象,为何定魂珠内的世间会如此? “这就是不久之后的人间,今日你所见之景全在你一念之间。”空中传来他的声音。 “你究竟想说什么?”我问道。 “日后你自会知晓。”言毕他话锋一转,“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跟我来。” 为等我多家追问,场景已然更变,我被卷入另一个时空。 官道上一群马匪肆意屠杀着路上的商队,鲜血染红了地面,横七竖八的尸体随处可见。不远处七八个穷凶极恶的马匪追着两个孩子进了林子,男孩儿一手护着妹妹,一手持钢刀对峙马匪,眼神中是慢慢的恨意,身后的小姑娘已经吓的脸色苍白,一双小手紧紧的拉着哥哥的衣服,哭的嗓子都已经沙哑。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与男孩儿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从天而降,区区几招便制服了马匪,就下兄妹二人。 “斐然不哭,哥哥在,哥哥在。”脱离危险后的男孩儿扔下手中的钢刀,将小妹妹抱起,一边安慰一边对立于身前的女孩儿道,“多谢姑娘出手相救,他日有缘必报今日之恩。” “你想报答我还不简单?以生相许就好啦?”女孩儿笑着说道。 男孩儿却显得有些尴尬,怀中的斐然靠在他的肩膀已经睡着了。他没有正面回答女孩儿的话,而是点了下头后,抱着斐然朝着外面走去。 身后的女孩儿嘟着嘴跺了下脚,嘟囔了一句,“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翁文松心甘情愿的娶我。” 时间仿佛定格在那一刻,从少年微愣的状态不难看出,那声女孩儿无意识的喃喃之语,他听的十分清楚,只怕他更多的疑问是,为何她会知道他的名字? “我就是那手持钢刀的少年,翁文松。”声音在此与我耳边响起,“知道我为何会困在这定魂珠内吗?因为我就是冥王的心魔,一个他永远无法真正克服的魔障。”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问答。 “不为什么,这近万年来我被他封在这小小的珠子内,早已没了当初的魔心,岁月无止生命无休,于我而言是一种惩罚,那份执着若不除去,我只怕永远也走不出这方寸之地。”他悠悠的回答道。 “你想我做什么?”我粗眉问道。 “我要你找出斐然的死因,那是我此生最大的心结,更是冥王心魔起源,你若能做到,我便告诉你冥王的魂究竟被还在何处。”他道。 这就像一场根本没有胜算的赌局,我甚至怀疑他根本就在胸弄我,上千年的事我要如何查起?更何况倘若冥王真的有此心魔,难道他自己就没查过吗?为什么一定是我?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查? “我知你心中疑惑,我只能说若冥王能自己查,那我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不要在对我的话存有疑惑,除非你不想找到冥王。”他道。 “好,我答应你。” 第103章 求实印证 在我答应的同时,他将我从定魂珠内送了出来,摊开手掌那颗珠子重新回到我手中。( ) 翁文松……对冥王我知道的并不多,对他生前之事我更是知之甚少,我无法判定翁文松的话中有多少真多少假,却不得不试。 我更在意的是进入定魂珠内时,第一个场景,为何他说那就是不久之后的世界?为何他会说这个世界的存在都取决于我,全在我一念之间?我不过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孤魂,为何每一桩每一件都会与我扯上关系? 门被推开,我收回思绪下意识的攥紧手中的定魂珠,将它揣在怀里合上衣物,看清来人的时候,那种久别重逢之感无法用语言形容。 当日马寻封心,问及天养她一语带过,让我不安至极,今天看到他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我面前,这颗悬着的心才最终安定下来。 “看到我很吃惊吗?”天养顺手合上门,走到窗前椅子前坐下看着我,“我一进门老鬼就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跟我讲了一遍,谢谢你照顾太奶,还给了她身份……我想她恢复后一定会很开心,只是道冉……” “我只能说,并非我给了谁身份,这本就是属于她的东西,没有给与不给直说,至于白道冉,既然注定无缘又何必将我与她说在一起。”我从未如此认真过。 有些人以为是命中注定,其实不过命中昙花;有些人或许从无交集,却偏偏相濡以沫。这便是缘之玄妙处,你永远无法预测下一秒你会遇到谁,结识谁,爱上谁。txt全集下载/ “不说这些了,老鬼说你看起来心事重重,有什么心事不妨说来听听,没准儿我能帮上忙。”天养故意拉开话题。 也对,这毕竟是一个我们谁谈起来,都会觉得有些尴尬的话题,与其让大家心里都不舒服,不如谁也不要提及。 “的确有心事,不过这件事恐怕只有天知晓。”对于几千年前的事,究竟该从何查起我都觉得是一团雾水。 “说来听听。”天养摆出一副听故事的架势。 我盯着他看了半响,才决定将我做的梦跟定魂珠的事告诉他,或许说出来有可能会让他卷入纷争是非中,但是不知道未必就能脱身,他这个时候出现,不正是另一种冥冥中自有定数吗?或与每一个出现在我身边的人,都不是没有原因的。 如果这是命,那就顺着命中安排的方向去走。 很多人认为突破命运的最好方法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可对我而言想要突破命运不如直面命运,顺从命运,因为命中定数多变数也不少,你越是顺从,它越是会增加变数,增加难度,这就是命运,称之为命运的原因之一,因为它才是真正掌控一切的。 “找你这么说来,我们只有查清楚冥王生前的事,才能找到那个封斐然死亡的真正原因。你平时挺聪明怎么会答应这种根本没有完成可能的任务,他这分明是在耍人,都几千年前的事了,上哪儿找答案去?”天养泄气道。 的确,这确实是个完成不了的任务,“我告诉你是为了想办法,不是为了听这些。” “要换成别人跟小爷这么说话,我早把他门牙打掉了,也就你。”天养挥了挥拳头,“这种事只能问秦炳洲,他做鬼的时间最长,跟地府冥王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除了他能知道的多点儿,我还真想不到别人。” 若不是他提醒我真把这茬忘了,巧不巧的秦炳洲跟周晓正好推门进来。 “说曹操曹操道啊,正说到你,你就来了。”天养起身走到秦炳洲身边,拍着他双臂道。 秦炳洲伸手笑着点了点天养,“你小子一提我准没好事,说吧,什么事儿?” “这回你可猜错了,这事儿还真跟我没多大关系,是有关冥王的,你知不知道有关冥王生前的事?”天养直截了当的问道。 秦炳洲看了我一眼,我道,“此事有关冥王魂体身处何处,你若知道,最好说出来。” 秦炳洲有些犹豫,这次周晓倒是很自觉,“得,我知道你们几个又不想让我知道,你们聊着我回房睡觉。” 周晓走后,秦炳洲待回了句,“我的确知道一些但是并不多。” 之后他边跟我们讲起了有关冥王的事。 冥王原为天界上仙,手握百万天兵是天界一员大将,腰间有一玉石坠链伴其千年通灵性,万年前于巫王岭一役大败魔界,并将魔界余孽封于巫王岭下,却不曾想那一役中他不慎伤及一女子性命,就为了这件事,他搭上了万年修为,请罪入凡尘重修万事功德,那块儿玉坠也随他一并投入凡尘,结果每一世都与玉灵和那女子命运交织在一起。 “据说冥王是经万世情劫才得以重返天宫,成为这冥界之主的,但是具体这万世情劫是怎么回事无人知晓。我入地府之事,他曾因心魔折磨险些坠入魔道,最后是他强行从魂体中抽出心魔困在定魂珠内,这才得以正式修的正道。”秦炳洲道。 “如此说来,这定魂珠里的翁文松就没有说谎。”天养摸着下巴道。 “你进过定魂珠?”秦炳洲惊讶的看着我。 我点头道,“对,不知进去了,还见到了定魂珠里被冥王关起来的心魔,他说只要我能查清封斐然的死因,他就告诉我冥王的魂究竟身处何处。” 对于进入定魂珠看到的第一段景象,无论是天养还是秦炳洲我都没有告诉,不是对他们有所保留,而是我不想造成一种恐慌,毕竟定魂珠内关着的是魔,他的话我我始终有所保留。 “心魔的话,你也信,简直是疯了。我告诉你没人直到冥王真正的心魔是什么。那个被误杀的女人,玉灵,甚至是冥王自己都有可能是这心魔的雏形,他可以化作任何人,包括翁文松,就算我们能查到,不要说这么多年前的事我们查不到,就是真查到了又能如何?你指望一个魔会遵守诺言?”秦炳洲的情绪有些激动。 “我没有更好的选择,不是过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第104章 书中困魂 人生就像一场有起点有终点,却不知道中间会发生什么插曲的马拉松赛跑,有人中途退场,也有人幸运跑完,但无疑对这条路每个人都有好奇,每一步都是探险,都是尝试。 寂静的房间里可以清晰的分辨出彼此的呼吸声,凝聚的气息使得房间的气氛尤为紧张。胸口忽然传一阵刺痛,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扶了下,定魂珠破衣而出。三人互视一眼,秦炳洲眉头紧皱,天养好奇满满,我只是冷眼看着它。 “既然你们都觉得我不可信,那不妨给你们一个提示。”一个闷沉的男声从定魂珠内发出。 “什么提示?”我们三个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 “哈哈哈,果然兄弟情深。提示就是,你们身边的人,手中的物。”翁文松说完,天养接茬道,“还敢说你不是在戏弄我们,这算提示吗?”翁文松大笑道,“你不懂,但是他一定懂。”音落定魂珠散发出的光芒消失,珠子直接落在床上。 如果这也算提示的话,那这个提示未免太过泛泛。身边的人,手中的物?如果他们聚在我身边,真的不是一个巧合的话,那就是早有安排,回想一下从我醒来后,我接触过的每一个人,出现的每一个物件…… “我可能知道他在说什么。”伸手取出生死簿,如果我没猜错他所指的物件就是这本生死簿。 “生死簿?这生死簿你那儿来的?”秦炳洲诧异的问道。 “从陆明那抢的。”我不动声色的回答道,“如果那后半句的确是个提示,那自我醒来至今,唯一出现在我身边的物件就只有这本生死簿,若我没猜错,他们中至少有一个人在这本生死簿上有记录。” “这只是猜测,如果什么都没有呢?”秦炳洲道。 “这还没怎么着呢,你们俩倒是先起争执了,管他有没有,看了不就知道了。”天养拦了秦炳洲一句。 秦炳洲叹了口气,比了个请便的手势。 这回老鬼是真生气了,我知道他是再气我不该跟心魔打交道,但是有些事就像不受控制一样,即使你不去触碰,它还是会找上你,避都避不开。与其费力去想如何逃开,不如走进去,哪怕是个圈套,命至此也只能认了。 手持银笔在生死簿上大笔一挥,写下封斐然三个字,只见生死簿飞速旋转,整本书于漩涡中分散后化作一只牢笼,就在这牢笼中间禁锢着一只魂。 仔细观察了一下这笼中被关的魂魄,却惊讶的发现此女容貌与我梦中新娘竟如出一辙,如果按照当日梦中情景来推测,她应该是封斐然才对。灵魂虽可互换,但灵体的最初形态不会发生改变。 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她的灵魂会被禁锢在一本书里?究竟是何人所为? “这人你认识?”秦炳洲见我盯着笼子半响不说话,开口道。 “恩,她应该就是封斐然。”我回了句。 “如果她是封斐然,那这事儿可不好办了。其实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按照啊k梦里看到的,这封斐然是在与另一个女人互换身体后,被一剑刺死,还就死在翁文松的怀里,这根本就不用查,事实已经很清晰。所以我有理由怀疑,这心魔极有可能就不是翁文松,调查封斐然的死肯定是另有目的。”天养条理分明的分析道。 “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两下子,深藏不露啊!”秦炳洲笑着拍了拍天养的肩膀。 “这都小意思。”天养不谦虚的回了句。 我却陷入了沉思,天养没说错,我们的确忽略了这重要的细节,定魂珠内的心魔一直在强调找出封斐然的死因,如果封斐然的事真的是另有隐情,那她的魂出现在心魔给出的提示中,又代表什么呢?这个心魔究竟想干什么? 想要真正解开这个谜团,除了回到那个时代,只怕再无其他办法,但是无论是冥差还是孤魂,都没有穿越时空的能力,这就像是一盘僵持不下的棋局,每一条路都是死胡同,但是只要一子落对,便可起死回生。 “我帮你。”在我无计可施的时候,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老鬼,把天阴囚拿出来。”我猛然将目光放在秦炳洲的身上,从他身上发出的声音正是马寻的。 秦炳洲一愣,随后从怀里取出天阴囚,我接过打开后将马寻放出。她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周晓的阳气过于刚猛,也难怪会对她造成这么重的伤害。 “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真的发生了不少事,你们这一个个的把自己照顾的都‘挺好’。”天养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秦炳洲,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有些虚弱的马寻身上。 我们谁也没接下茬。 “红狐有扭转时空的能力,我可以把你们送到你们想去的时间点,但是我现在有伤在身,只能尽量让你们在哪里多停留一些时日,但是不会太久,不过我会在时空关闭前,把你们带出来。”马寻直奔主题。 “你一定疯了,这不仅仅会折损你的修为,弄不好是会没命的,更何况你身上还有伤,不行我不同意。”天养言辞激烈的反对道。 闻言我跟秦炳洲更是惊讶不已,他们是同族,对彼此的了解,一定要比我们这些外人更深一些,尤其是当天养说这会伤及性命的时候,其中的危险性已经不言而喻。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马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马寻。”秦炳洲蹙眉,“你没必要冒这个险,我们可以再想其他方法,就像天养说的这不是在开玩笑,你要有事我们几个怎么办?” “有你这么劝人的吗?说的跟生离死别一样,总之这事我不答应。”天养先是瞪了秦炳洲一眼,随后态度坚决的说道。 我盯着马寻一直也没说话,她似乎做每一件事都在考虑我能得到些什么,却从不为自己着想,但是这会让我对她的亏欠感越来越深。 “你们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第105章 穿越时空 “啊k你说。( )”见马寻态度坚决,天养将问题抛给了我。 无论是秦炳洲,还是天养他们都希望我能阻止马寻,因为这可能对她生命构成威胁。我又何尝不在担心这一点,但是当我对上马寻坚定不移的目光时,我却不知如何开口。 “你,决定了吗?” “这是唯一可以查清冥王生前事的办法,况且我比你们任何人都了解我自己,所以你们大可放心,我还没有到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地步,还是说你们几个从来都没相信过我?”马寻冲我点头,然后笑着反问道。 天养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我拦下来,她决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再怎么劝也还是劝不住的,倒不如遂了她的意。 “去吧周晓叫进来吧。”我对秦炳洲道。 秦炳洲叹了口气,开门把周晓叫了进来。 “马姑娘,哎呀你什么时候来回来的?你都不知道人家这段时间有多想你,他们都说是我误伤了你,你可千万别听他们瞎说,我怎么可能那么做呢?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你一辈子的,我会对你负责的。” 周晓一进来看到马寻直线飞奔到她身边,然后先是把自己的责任推了个溜干净,又是献殷情又是说承诺,尤其是那咬着下唇抛着媚眼嗲声嗲气说话的劲儿,真的是恶心的别人想把上辈子的饭都吐出来的节奏。 “咦,兄弟你能不能正常点,恶心死我了。”天养一副吃了死老鼠的表情。 秦炳洲直接黑脸,看来是被恶心的不轻。 马寻就更别提了,尴尬的除了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措手不及的样子也是让人无可奈何。 “咳,我们要去办一件事,老鬼会在这周围不下结界,在此期间我要你不惜一切代价保护马寻的安全,直至我们回来为止。”我清了清嗓子,口气郑重的有点像下命令。 “不用你说我也会保护好马姑娘的。”周晓夹了我一眼,抛着媚眼对马寻道,“马姑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谢谢。”马寻无奈看了我一眼。 周晓就是马寻的情劫,甚至可以称之为烂桃花。不过周晓虽然看上去有些轻浮,但正事上他很少掉链子,我相信他是个重承诺的人,以他的能力为马寻护法,短期内应该不会有什么邪物敢靠近才对。 虽然马寻能够利用禁术将我们送到当年的时间点,但是对于那个时候的人来说,我们都是不存在的,所以他们看不到我们,甚至听不见我们的声音。作为旁观者我们不能试图去改变任何东西,否则会发生时空错乱,到时不但我们回不来,马寻也极有可能就此丧命。 “所以如果你们想我安然无恙,最好什么都不碰。”马寻笑着嘱咐了一句说道。 我们不约而同的一起点头,之后她便施法将我们送到了我梦里的那户宅院。 但奇怪的是这宅子似乎荒废了许久,更像是从来就没人住过,四处杂草丛生,房子破旧不堪,我们一度认为这个时间点是有问题的,直到一只蝴蝶出现在我视线里。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它化作一女孩儿站在我面前紧着眉头,一脸稚气未脱的模样。 天养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小心翼翼的走到那女孩儿的身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可她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明显就没有看到天养的样子。 “真奇怪,她看不到我们啊?这周围也没有别人,她在跟谁说话?”说着天养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是吧。” “怎么了?”闻言秦炳洲走过去后,跟天养露出同样的神情。 不用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能让他们如此惊讶的应该是这孩子看不到他们,却偏偏将目光停留在我身上。 “你能看到我?”我将疑问宣之于口,女孩儿点头,我继续道,“你叫什么名字?这里除了你可还有其他人?” “我叫流儿,我跟我娘住在这里。”她似是没了戒心的说道。 “流儿可否带我去见见你娘。”我对她道。 她歪着脑袋右手食指点着下巴,小眼睛转了两圈这才点了点头。 “马寻说过,我们不能跟这里的人接触,你这是在改变历史,会害死马寻的。”天养有些激动的拦住我的去路。 “这次天养没说错,你要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秦炳洲从旁道。 “她能看到我却看不见你们,就说明我今日出现在这里不是偶然,或许这段历史我本就参与过。”我从没像现在这么冷静过。 如果这不是个偶然,那这一切我只能解释为必然,我必然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必然会遇到这个小女孩儿。 “你干什么呢?快点。”流儿转身见我还在原地未动催促道。 我快步跟了上去,天养跟秦炳洲虽然还有所保留却也不得不跟过来,可能在他们看来我现在的举动有些疯狂,但有些事的发生本就出人意料,如果你按照命运的思维去解析,就会发现,你之所以能认识这些人,都是早有安排,有轨迹可循,所以才有所谓的命中注定。 “娘,家里来客人了。”推开门流儿跑进去对着房中女子道。 在这片犹如废墟的荒宅中,居然还隐藏着这样一间淡雅别致的居所实属罕见,门内的女子身着素以,头顶戴的那支蝶钗却有些似曾相识之感,但又与梦中所见女子戴的似乎不是同一只。 “你呀,总是这般毛躁。”女子摸了摸流儿的小脑袋又为她整理了一下行装,便带着流儿走进了内室,甚至连看都没往门的方向看一眼。 她的态度让我不禁怀疑,是否只有流儿能看到我,而其他人不能。 “看来白忙活了。”天养有些泄气的说了一句,秦炳洲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是那么容易就能查到,也用不着我们这么费力的从几千年后过来了。” 就在我们以为失去希望的时候,女子从内室走了出来,“进门是客,三位若不嫌弃,屋内备有茶水,如有怠慢之处还望见谅。” 第106章 当年之事 想象一下当我们听到那番话时脸上的表情,流儿能看到我就很不可思议了,她娘居然能看到所有人,这听起来已经不只是神奇。 经过一番思量后我还是抬脚迈出了第一步,天养从后面拉住我的胳膊,我看了他一眼走了进去,有些犹豫的两人还是选择跟了过来。 说实话我们的确在马寻的帮助下来到了千年前,但这明显不是我梦里的时间点,是早是晚谁也没有确切的把握,但是当我走进房间看到墙上挂着的一幅字画落款时,我确定眼前女子即使不认识他,也应该知道些什么才对。 “不知三位来这荒无人烟的废宅,有何贵干?”落座后女子一边斟茶一边问道。 “我等今日前来是为了一个人,此人名叫翁文松,应该是这宅子的主人,不知夫人可知一二?”注意到这一细节的还有秦炳洲,他起身作揖正儿八经的说道。 女子微愣顿时花容失色,茶壶险些从手中滑落,半响才回过神将手中茶壶放在桌子上,看向我们的眼神中没了刚才的和善,反倒多了三分警惕,如此看来我的猜测应该没错。( ) “他的确曾是这宅子的主人,只是不知几位找一个死了多年之人做什么?”女子冷生道。 简短的几个字犹如晴天霹雳,我们不只是来晚了,甚至有可能来晚了很多年,只是她为何如此戒备? “夫人不要误会,我等并无恶意,冒然前来也是事出有因。”我起身拱手解释了一句。 将来此的前因后果道清楚后,女子脸色略显缓和,眼角处一滴泪不经意间滑落,流露出一丝忧伤之情,足见她不只认识翁文松,而且还很相熟,否则她现在的表现就没有合理的解释。 “你们想知道什么?”女子抹去脸上的泪水看着我道。 “还望夫人能将翁文松生前之事如实告知。”我道。 抬眼盯了我好一会儿,才开口讲起那段她不愿去触碰的记忆。 她本是万蝶谷的彩蝶仙子碧蓝,多年前偷偷跑出万蝶谷到人间游历。大雪纷飞的季节怎么可能会有蝴蝶?所有看到她的人都觉得稀奇,所以疯狂的捕捉,她是飞不动了才会从空中坠下来,恰巧被这宅子里的小女孩所救。 这段经历与我第一个梦中,前半段的场景基本一致。 “我也是从那时起认识的文松跟斐然。”碧蓝道,“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并非兄妹,斐然是文松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虽然斐然是无意中救了我,但是感念这份恩情,我便一直跟在他们身边,那时的我还不懂得如何化作人形,他们也只当我是普通的蝴蝶,只是生命力比一般蝴蝶顽强罢了。” 讲至此碧蓝停了下来,似乎是勾起了一些她不愿去回想的记忆,她的表情有些奇怪,也可以说是痛苦。 “那之后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见碧蓝如此,天养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幽深黯淡的眼神让人揪心,过了很久碧蓝才又接着讲起来。 那年冬天结束的时候,她感应到万蝶谷派了人来找她,便在斐然的身上留下了一个印记,希望日后还有机会可以再见。回到万蝶谷后她因为私自外出,被其父关了三年,也正是这三年的时间,让她学会了如何幻化人形。 虽然人间对她而言是个危险的地方,但是在翁家的那段日子还是很开心,所以当她感应到斐然有危险的时候,没有多想就决定返回人间。但是当她顺着斐然的气息赶过去的时候,看到的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之景,当时碧蓝很不安,听到林中有响动便赶紧过去,不过他感到的时候危险已经解除,他们都还是完好的。 “也就是说你感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脱离危险,那你可曾看到其他人?”我赶紧问道。 我曾在定魂珠内看到过那一幕,我确定当时救他们的人绝对不是碧蓝,但是为什么我在定魂珠内没有看到她呢?还是说定魂珠内呈现的是心魔经历中的一部分,而当时他并没有注意到碧蓝,所以才会造成这样一个偏差。 “现场的确还有一个人,在我之前出手救了他们。如果我当时就意识到她的危险,也许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提及那名女子,碧蓝的眼中透着浓重的恨意,紧握的双拳无形中说明的她的愤怒。 “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女子又是谁?”秦炳洲问道。 “她叫白木娜,是马匪头目的女儿。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很小的时候跟文松曾有过一面之缘,但是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让她对文松产生了又爱又恨的情愫,可以说她爱的有些疯狂,甚至不择手段。”碧蓝道。 白木娜?这个人会不会是跟斐然互换身体的女人?碧蓝的话是否可信?就在我们想进一步了解的时候,碧蓝却忽然起身。 “天色已晚,几位若是不介意,可以留下来吃个便饭。”碧蓝又将目光投向我跟秦炳洲,“二位可以放心,我做的东西你们都可以吃。”然后道,“稍后客房会准备好,有劳几位先在这里暂坐。”言毕都没给我们几个说话的时间,直接走进了内室。 她离开后我们三个都陷入了各自的思绪当中,屋内在瞬间变的寂静无比,每个人思考的问题点都不一样,碧蓝讲的虽然不多,但如果细想来其实信息量还是很大的。 “你们怎么想?”我第一个发声打破屋内的静。 “你先说。”两人几乎一口同声,随后竟然都笑了。 “我怀疑她就是给封斐然换魂之人,既然她在封斐然的身上留下印记,那封斐然的身上就应该留有她的气息才对,但是她身上并没有与生死簿中困魂身上相似的气息,所以我怀疑那个人或许不是封斐然。”我说出了心中第一个一问。 “但是如果她不是封斐然,那很多事就解释不通,比如你说的换魂一事就不成立。”天养提醒道。 “你们不觉得这个碧蓝有些奇怪吗?她似乎对那个叫白木娜的女人很有意见,这倒不是什么特别的,重点是她究竟是以什么身份呆在翁文松跟封斐然身边的?就蝴蝶的形态吗?我觉得她有所保留。”秦炳洲面色凝重的说道。 这点的确让人想不通。 “吃饭啦!” 第107章 一个秘密 “你们都不饿吗?” 流儿从内室蹦蹦跳跳的出来,然后趴在桌子上大眼睛一转一转的看着我们。热门但是此刻我们却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被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孩子,当做小丑戏弄了一把的感觉。 “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也不动呢?好奇怪啊?”她嘟着小嘴道。 “你觉得这么做很好玩儿吗?你明明就能看到我们,为什么故意装作不看不到?”天养脸上挂着笑却目光犀利的盯着流儿。 流儿后退了两步躲在我身后,探出小脑袋对天养道,“我又没说我看不到,是你很奇怪的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我才想捉弄你一下,这不能怪我。” 她说话的语气就像在说我有理我有理,天养的表情是又好气又无奈,这丫头确实很可爱,虽然接触并不多,但是童真顽皮一个孩子该有的她都有。 “不是说能吃饭了吗?走吧。”我打圆场道。 我们跟着流儿前往饭厅,路上秦炳洲低声问了句,“接下来怎么办?”我难得开玩笑的说道,“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打我?” 秦炳洲却停下了脚步,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我也担心马寻会支撑不住,甚至担心ivan会趁这个机会对服他们,但是在没弄清楚一切之前,我们还不能离开这里。 到饭厅后满桌的美味佳肴居然勾起了我久违的饥饿感,这些食物我们不但能吃,甚至能感觉到当食物从口中咽下进入腹中的过程。( ) [800]可以说这顿饭对我跟秦炳洲来说,算得上意义非凡,对于两只近千年来没有在碰过人间食物的鬼魂来说,能吃上一顿饭,就等于又做了一次人。 那天晚上我睡的很沉,很沉,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一女子在追一只蝴蝶,那不是扑蝶,而是带有目的性的捕捉,那只蝴蝶拼命的飞,就像在逃命。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它被捕捉到的瞬间,我从梦中惊醒过来,碧蓝就坐在我床边。 “夫人为何深夜出现在在下的房间?”我蹙眉道。 大概是刚做完梦的缘故,我出了一头的汗,再加上睁开眼看到一个女人坐在我床边,难免有些不适,尤其是那个梦,那只蝴蝶怎么想都应该与她有关。 “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她摊开手掌,定魂珠出现在她手中。 “夫人这算不算不问自取?”我有些恼怒的看着她。 “我拿自己的东西有何不可,你可知这里面关着一个魔?你却还将它戴在身上,就不怕迷了心智。”她笑着道。 这句话我不知该如何反驳,但是冥王的定魂珠她为何会说是她的东西?甚至还能如此轻易的说出里面关着一个魔?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犯的最大错误,就是从未估算过眼前之人的能力,从一开始我就该意识到,她不是个普通人,甚至比一般人的能力都要强大。 “我只想查清我要查的事,找到我要找的人,其他事我不在意也不想在意。”我面无表情的回复道。 她没有回答,只是在定魂珠上做了一层加持。 “我以为那会是个永远的秘密,没想到终有一日还是要揭开。若不是这颗珠子,你此刻早已灰飞烟灭,连跟我交谈的资格都没有。”碧蓝道。 我知道她没有开玩笑,就从她刚才加持的手法,我就不是她的对手。而此刻我更关心她究竟在守着一个怎样的秘密,这个秘密是否与封斐然的死有关。 碧蓝转身背对着我走到窗前,迎着外面的月光道出了当年之事的来龙去脉。 翁家出事后,翁文松便带着封斐然回到了翁家,当时翁文松只有十三,撑起一个家并非易事,但是翁文松有一个姑姑,因出生后天有异象,三岁时便被送上山,不过就在翁家出事前一个月因为身染顽疾去世了,没人见过翁家这位姑奶奶,碧蓝就是利用这个身份,成功进入翁家。 帮他们重建家园,看着二人长大,但是一切都在翁文松二十岁那年改变了,那个曾经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女孩儿找上门来逼婚,翁文松虽念及当年的救命之恩,却选择了婉拒,本以为她会就此死心,却不曾想她居然趁着翁文松远行命人绑走了斐然。 “我也是那时才知道她的身份跟来历,为了救斐然我不得不暴露身份,才会发生你梦里看到的那一幕。”说到此碧蓝的语气发生改变,那是一种无法压制的恨意,“他们所有的不幸都从那天开始。” “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我问道。 “当我醒来发现白木娜居然跟我关在一起,才知道她抓斐然来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换魂。但是哪里戒备森严,我又身负重伤,根本无法逃脱,只好先行疗伤,保存实力再作打算。若不是下属及时发现把我们救出去,只怕我早已死在哪里。”碧蓝道。 “夫人就是万蝶谷的主人,不知在下可有猜错。” 能有属下相救,就证明她在万蝶谷的身份非同一般,能留在人间陪在他们身边保护近十年之久,却不曾听到她提及万蝶谷,足见此事万蝶谷不只知道,而且还在放纵她的行为,试问除了身份尊贵的谷主,还有谁能有此待遇。 “你果然观察细微,猜得没错。”碧蓝转身道。 “过奖,我想知道一件事,还望夫人解答,夫人可曾将类似蝶钗赠与他人?”我总觉得那只蝶钗的存在有着某种意义。 “你怎会知道此事?当日逃脱后,我因伤势过重无法亲自护送斐然回到翁家,的确有将一只蝶钗交给与斐然。白木娜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我也只是希望这只蝶钗能在关键时刻保住斐然的性命。”透着月光碧蓝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待我伤势见好回到翁家的时候,却看到翁文松抱着白木娜的尸体,而插在斐然身上的正是文松的佩剑,可她们的灵魂已然复位……” 对上碧蓝的目光,我仿佛一下子明白她的意思,甚至知道了那个她在保存的究竟是怎样一个秘密…… 第108章 缘起缘终 根据碧蓝所说跟我在定魂珠中所见,当时发生了什么已不言而喻。若我没猜错,当日封斐然回到翁府,亲眼目睹翁文松另娶他人,伤心欲绝驻足于翁府外。 而翁文松也应该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却又不能确定才会闷闷不乐,想来白木娜深夜出府与封斐然那段谈话,翁文松应该尽收耳底才对,不过在他出手阻止之时悲剧已然发生。 两人魂魄应该就是那时换回来的,也就是说白木娜应该是死在自己的剑下,而翁文松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真正杀死封斐然的并非白木娜,而是翁文松。 如此想来那我在定魂珠里看到的,就该是他们三人中白木娜眼中所见,她为何非要查清封斐然的死因,也就能说的通了。 但还是有说不通的地方,比如白木娜怎么会成为冥王的心魔?封斐然的魂魄为何会困在其中一本生死簿内?她们的魂魄又是怎么在最后一刻换回来的? “夫人既然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何不将全部都告诉在下?”她一定还有所隐瞒,或许她没说的部分才是口中真正的秘密。 “你果然很聪明,难怪它会选你来调查此事。”她冷冷的一笑,那份悲伤化作暗讽与不屑。 “在下似乎不只一次的表明来意,倘若夫人从一开始就对我有所怀疑,也没必要告诉我这些不是吗?”她口中的‘它’不必多想也知道是定魂珠内的心魔,但是我很讨厌被人质疑的感觉。 “你说的没错,这的确不是全部。因为……”她忽的面色一改,脸上挂着阴邪的笑容,瞪着眼睛捏着那颗珠子道,“这颗珠子就是我用白木娜的魂体炼化,哈哈哈,哈哈哈……” 我几乎是瞪大双眼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个女人。恶毒,狠厉,是我想到跟她最贴近的词。果然人的长相是会骗人的,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碧蓝居然会是如此狠毒之人,或许白木娜的确罪大至极,但是在这个没有地府的时代,还有天道威仪在,她怎么做出如此歹毒之事? “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都不该随意炼化别人的魂魄,你可知这些事若是被上面知道,是会受雷霆之劫永世不得超生的。”我冷眼盯着碧蓝。 “你不是我怎么不会理解我的心情?什么雷劫,就是废了这身道行我也不在乎。”她冷哼道,“其实如果我想毁其魂魄简直是轻而易举,知道我为什么没那么做吗?因为那惩罚简直是太轻了,岂能消我心头之很?但是将她练成这颗珠子就不同了,哈哈哈,哈哈哈……”碧蓝看着手中的珠子,疯狂的大笑着,那是报复后的愉悦,声音的穿透力让人寒到骨子里。 可怕,女人有时的确很恐怖,对于在乎的人事,往往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却保护,去报复,哪怕赔上所有也无所谓。 天色渐亮黎明尽在眼前,刚才还得意大笑恨意丛生之人,忽然退去那副恶毒面孔,完美呈现了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 “时辰已到,你该知道的事,都已知晓剩下的就不比我多说。”她转身走到床边,“我只奉劝一句,心魔之话不可尽信,想要找到文松的转世用它足以。”她将定魂珠摆在我面前,“把它给你不是没有条件的,倘若你肯答应不将今晚之事告诉给任何人,此物我可双手奉上,但若你誓言,我自然也有办法让你付出代价。” 此事关乎冥王,即使她不嘱咐我也不会四处乱说,但既然她将此作为筹码,想要来一场公平交易,我为何不成全她。 “夫人大可放心,今夜谈话我不会透露半字,只是在下还有一事不明,还望夫人解答。”说着我将生死簿取出,“不知夫人可否告诉我,这书笼中所困的究竟是何人?” 当她看到那书笼中困着的魂魄时忽然笑了,大手一挥那魂魄仿佛脱去了一层外衣,真容呈现在我面前。 是吃惊?不是。惊恐?不是。 难以想象到我看到那一幕时有多震撼,无论如何我都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怎么会是她? “嘿,醒醒,醒醒,这都什么情况?” 是天养的声音,迷糊中一个声音穿入我的耳中,我仿佛身处海底,被海水禁锢的无法动弹,但是那个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猛然起身,大口的喘气,感觉耳朵里都是海水,可偏偏我身上连半点水都没有沾到。 “你总算醒了。”见我睁眼秦炳洲赶紧道蹲下身,焦急的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我忍不住问道。 我使劲儿拍了拍脑袋,环顾四周时竟然发现我们身处一片荒芜之地,四周莫说人家连条道都没有,怎么会这样?无数个疑问不停冲击着我。 “谁知道,我们刚到这你就晕了,看这情形可能是时空出现偏差了,这明显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天养叹了口气解释道。 什么?天养这番解释令我惊讶不已。难道我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吗?那这场梦做的未免太过真实,真实到根本不像是一场梦。我赶紧掏出定魂珠,果然定魂珠上那层红雾已然消失不见,那真的不是一场梦。 我只依稀的记得书中的困魂不是旁人,正是碧蓝,仿佛一瞬间所有的问题都集中在一起,也在瞬间得到了答案。 碧蓝的前身正是那枚挂在玉石坠儿,她为主而生为主化灵,为主生死不惧,为主万事相随。而封斐然与白木娜正是那个被冥王前身杀死的无辜女子,她的魂在千年岁月中一分为二,与冥王爱恨难分,世世纠缠。 他们的故事永远没有最完美的结局,即使冥王恢复天职,他们的命运也从未真正结束过,或许在未来的莫一天这段孽缘会最终的已完结。 “啊k?你在想什么?”秦炳洲看着我。 “我们回去吧!”我对两人道。 “不查了?”天养惊讶的问道。 “不查了。” 天养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秦炳洲拦阻。 该知道都已知晓,自然也就没有再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既然答应不会将将这件事说出去,我又怎能不守承诺。 第109章 坦诚相见 梦中所闻所见,直至回去我都没有吐露半字,虽然仍有许多未解之谜,等待着我们去寻找其中的答案,但也并非一无所获,起码我已经知道了能找到冥王之魂的办法,这就足够了。 当我们从时空夹缝中出来时,马寻虚弱的倒下,幸好周晓从旁将其接入怀中,看着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我心头不已,却不能上前安慰半句。 “你们,你们怎么这么快回来?”马寻虚弱的问道。 “要不是我们及时回来,怎么会知道你从一开始就是在硬撑?”天养不客气的责备,说话间将一颗药丸送入马寻口中。 “你怎么说话呢?她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们?不领情就算了,人都这样了你那是什么态度?”周晓气不过顶了一句。 “好了,我知道你们都是关心……”话都还没说完,她人已经昏了过去。 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突然到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即使大家都很清楚逆转时空,会给她身体带来多大的伤害,但是当她毫无预兆的倒下时,我们仍无半丝心理准备。 “都给我出去,别在这儿给我添乱。”天养二话不说将人从周晓怀里抢过安置在床上。 见天养面色凝重,谁也不敢怠慢。都说关心则乱用在周晓身上正合适,无奈之下我与秦炳洲只好将他强行架了出去,现在这种时候,能不添乱就算是帮了天养最大的忙。 “马姑娘不会有事吧?这家伙到底能不能行啊?”周晓重重砸了下门,有些质疑的问道。[s.就爱读书] “若是连天养都不行,那就没有能行之人。”秦炳洲倚着墙面色凝重的回了句。 无论是我还是秦炳洲,我们对天养的医术上的信任早已超过一般,他也用行动证明我们没有信错人。他很努力的学习各方医术,成为我们强有力的后援,事实证明在这方面他的天赋的确远胜常人。 “你似乎一点都不关心马姑娘的死活?”周晓突然冲我来了这么一句,然后怒气冲冲的走到我面前,揪着我的衣领,贴在我耳边道,“你知不知道她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为了你?她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松手。”虽然声量极低秦炳洲还是听到了,他上前将人拉开,“就算马寻喜欢啊k又能怎样?更何况他们心里有的从来都不是彼此,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少搀和这些。你喜欢谁是你的事,但是从今往后你最好管好你这张嘴。” 以前秦炳洲跟周晓斗嘴不过是说说而已,谁也没认真过,但是这一次秦炳洲是真的生气了。从前秦炳洲也曾这样只问过我,如今他却在为我辩白,果然世事无常。 也许周晓是正确的,如果没有我,没有遇到我马寻的人生可能不会走到如此天地,或许遇到我是她一生中最大的不幸,却是我最庆幸之事。周晓说我不在意马寻的生死,可偏偏这句话他说错了,这房间里的人,没有人会比我更在意马寻,我不表现不代表我不关心,不代表我冷漠。 我在意的人很少,她不仅是其中之一,而且还是那个对我有着非凡意义的存在,如果可以我宁愿代她承受所有的伤痛,因为她的付出已经够多了。 “哈,哈哈,不好意思让我笑会儿?秦炳洲,你敢说你不喜欢马寻吗?你敢说吗?你就是个孬种,你连对一个人说爱的勇气都没有,你凭什么说我是主观臆测?那么明显的爱慕之情你看不出吗?我是没谈过恋爱,不代表我对此就一无所知,一个女人如果不是深爱一个男人,她会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吗?你是瞎的,不代表别人也是。”周晓不管不顾的冲着秦炳洲一同怒吼。 秦炳洲才要反驳,却被我强行拦下,我能原谅他今日这番言语,我说过爱一个人永远是没有错的,但是要爱的有分寸,而他与秦炳洲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秦炳洲的爱有尺有度,周晓却在慢慢走向偏激。 “你闹够了吗?闹够了就闭嘴。”我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 还没等周晓说完,房门忽然打开,开门的天养黑着脸,看着我们。 “进去吧,她有话要说。”说着天养让开身。 周晓是第一个冲进去的,秦炳洲看了我一眼后走了进去,他的眼神里有存有疑惑,跟他第一次质问我时的眼神一模一样,虽然他替我挡了周晓的质疑,或许他从没走出心里的那个坎儿。 马寻依靠着床头,脸色看上去比刚才要好一点,但是仍然很虚弱。 “你真的很在乎我,很想跟我在一起吗?不管我什么样?”她盯着周晓,一字一句的问道,我从未见过她如此主动,但这也正是她的作风。 “对,你是我活这么大见过最好的女人。”周晓斩钉截铁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当马寻做第二个动作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惊呆了,天养甚至没来得及阻止,当面皮被撕下,那张千疮百孔的连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时候,当我看到那张满脸伤痕,像无数条蜈蚣趴在她脸上时,我得心好痛,痛到无法呼吸。 这不是一场试探,而是真正的坦诚相见,因为我们这些人中除了天养,都是第一次见到马寻这张脸,我看到她看向我的目光中有闪躲,天养曾说过,她最不想让我看到他这张脸,所以当她闪躲路出难色的时候,我选择转过身,却在心里听到她说了一声‘谢谢’。 听到那声谢的时候,我紧紧的攥着拳头,从没如此恨过,从没有。 周晓的眼里是满满的震惊,他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基本上就是愣在哪里,眼睛死死的盯着马寻,那种眼神是吃惊,是恐惧,是害怕,偏偏没有嫌弃,没有厌恶。 而秦炳洲的眼里就只有不忍,跟打转的泪水。 “马寻……”天养刚要说些什么,却被马寻阻止,“既然他说爱我,就该爱我的全部,这张脸早已没了从前的容颜,他迟早会看到,何不现在看个清楚,想个明白。” “我想清楚了。” 第110章 意料之外 一句我想清楚让所有人都神经紧绷,屋内的空气瞬间凝结,因为没人知道他会给出怎样的答案,生怕他说错什么伤到马寻。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马上娶你。”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猛然转身,只见周晓单膝跪地,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如果不是当时的情景,我可能会将拳头毫不留情的轮像周晓,那话听着就像不情不愿,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让人莫名的震撼。 没有过多的修饰,选择用这样直截了当的方式来证明他有多在乎,跟平时咋咋呼呼的他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比。 “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我的面跟我告白,说实话真挺感动的,但是感动顾感动,恕我不能接受。我知道每个人的表达方式不同,但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好像在逼婚。”马寻玩笑间回绝了周晓,亦或者说她从未想过要答应。 其实对于男人来说能给出这样一个承诺实属不易,但无论是周晓的反应还是马寻的反应都超出所有人的意料。 其实她之所以摘下面皮就是为了让周晓知难而退,虽然她不是个在乎容貌之人,但是当中将自己最丑陋的一面展现在所有人面前,在伤害别人的同时也在伤害自己。 “想到你会拒绝,但是没想到你会拒绝的这么直接……”周晓苦笑着慌神很久,然后不死心的说道,“既然你想让我死心,起码给我一个能让我死心的理由,但是不要用这张脸做借口,你知道我不在乎,也不要跟我说什么人鬼殊途的话敷衍我,聊斋我看得多了,这都不算理由。” 一开始她就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周晓从来都是个死心眼一根筋,即使被心爱之人当众拒绝伤透心,他认定的事也还是不会改变,更何况是他心心念念的马姑娘。 “就算我刚才一时感动答应了你,你觉得跟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在一起会幸福吗?答案是不会。不要跟我说你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话,如果你真的清楚就不会对我轻易许下承诺。”良久马寻回了周晓这样一句后,将目光扫向站在不远处的我们,“我马寻从不是任何人的责任,也不想成为谁的负担,这张脸这身伤从来都是处于自愿,因为你们值得我为之付出,但是,请不要在我身上家住任何多余的情感,我承受不起也不愿受,任何人都一样。” 那话饭不只是说给周晓一个人听得,也是说给我们所有人,或许对她来说我们的关心,已经无形中给她造成了一种困惑,一种负担,而这种负担让她觉得很累…… “能诚实的回答我一个问题吗?”周晓低声道。 “你问吧。”看到周晓这副模样,马寻心里也不好受。 “这屋里,有没有你喜欢的人,你是不是因为这个人才拒绝我?”周晓抬眼盯着马寻。 这句话问的不只是马寻,还有我跟秦炳洲都有些意外,但是这个答案无意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天养就是以一种八卦的心态在等马寻的答案。 马寻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那一刻我有些恍惚,那种紧张的心绪我无法形容,想听到又想逃避答案,直到她收回目光,我却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我明白了。”没等马寻回答,周晓变垂头丧气的说了这样一句,换做是谁看到刚才的情形都会浮想联翩。 “我什么都没说,你明白什么了?”马寻笑着问了句继续道,“这屋里的人我都喜欢,因为他们都是我生命中不可替代的存在,但是拒绝你不是因为任何,我经历过太多事,这千年得命成鬼后的变故,让我想通了很多事,爱分很多种,未必一定只有爱情,你我之间或许就是没有这样一个缘分,又何必去强求?” 周晓在马寻说完后低下了头,再抬起头时眼神坚定的说道,“你可以拒绝我,但是你不能阻止我追求你,我是不会因为你几乎话就放弃的。”说完他起身离开房间。 看着周晓离去的背影,每个人大概此时此刻的心情都是不一样的。 可能是平时马寻的温婉让我们忘了她骨子里那股狠劲儿,不得不说在这件事上她过于决绝,虽然她眼中有不忍,但是不能否认,这次不是周晓伤了她,而是她伤了周晓,而且伤的很深。 “你们也都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马寻将面皮重新戴在脸上,直接躺下闭着眼下了逐客令。 我们只当她经过这件事想要安静一下,便前后脚离开了房间,只是秦炳洲在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停了几秒钟后才从房间里退出来。 我何尝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有些事她若不愿说,就注定不会有答案。 “回来后被这些是耽搁,我一直也没抽出时间来问你,你昏迷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忽然决定撤回来?还是说你已经找到寻找冥王魂体的办法?”一出房间秦炳洲就将我拦住,直接将话题拉了回去,看似没有被刚才的事情影响,其实就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去注意那些令自己不舒服的事。 “我的确找到了寻找冥王魂体的方法,至于其他的我不说,你们也不要问。”我抬眼看着秦炳洲。 有些事能说,有些事不能说,这个是原则问题,他们只需要配合。 而且很多事我始终也没得到答案,比如碧蓝的魂魄困在生死簿分册中是什么原因,那女子的魂魄既然一分为二,其一已经被碧蓝炼化成我手中的定魂珠,那另外一半在哪里?是否仍然在轮回岁月中世世为人,或者早已消失? “得,我不问还不成吗?反正我只在乎能不能找到冥王,既然有办法了,那接下来怎么办?”秦炳洲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夹带着小无奈的冲我道。 “你们俩这一唱一和的完全当我是空气了。”天养倚着门故作生气状的来了一句。 “你有何高见?”我摇了摇头,笑着问道。 “看我福尔摩斯胡给你分析一下啊!你们不是一直不确定蛇仔是不是冥王吗?既然有法子了,咱们倒不如实际点,试上一试,要蛇仔身体里真有冥王的魂,那这事儿不就成了吗?”天养捋了下刘海道。 我跟秦炳洲互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竖起了大拇哥,他若不提醒,我们还真把这茬给忘了。说话的功夫,屋门打开,蛇仔领着如雪两人一人拿着根糖葫芦从外面回来。 人还真是不禁念叨。 第111章 震人心魄 两人在察觉到对面有人的时候,都下意识的将糖葫芦藏在身后,蛇仔像个犯错误的孩子就知道傻乐,不明所以的如雪学着蛇仔却乐的有些滑稽。 “咳,你们什么时候出去的?”我轻咳一声,故作严肃的质问道。 “我看你们都挺忙的,就想着带如雪出去玩儿会儿,我保证我们就在楼下,哪儿也没去,真的。”蛇仔赶紧解释道。 我本就没有要责备他们的意思,到是蛇仔的反应让人哭笑不得,生怕我责怪他带如雪出去。不过他们什么时候出去的居然没人注意到,也的确是我们失职。 “以后不要在偷偷跑出去了。”我道。 蛇仔连连点头,憨憨的样子还是那么招人喜欢。 但是当我注意到身边天养脸上的微妙变化时才意识到,原来从他来到现在还没有真正跟如雪说上一句话,也难怪当他看到如雪活蹦乱跳的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会有种要哭出来的表情,不过如雪却被他这目光盯的有些不自在,直往蛇仔身后躲。 “如雪你听我说,这个人是这个世界上对你最好、最在乎你、跟你最亲近的人,甚至比我还要亲近,你可以害怕任何人唯独不能怕他,明白吗?”我朝如雪一招手将她叫到我身边,一字一句认真的指着身边的天养告诉她。 如雪看着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可是我不认识他啊,而且他好奇怪……”如雪嘟着嘴小委屈的说道。 “你醒来的时候不是也不认识我吗?他只是看到你恢复了,他高兴。”我在一点点的引导如雪,尽量让她不去害怕。 拉着如雪走到天养的面前。 “太奶……”天养抑制不住留下男儿泪。 “你别哭啊!”见天养在哭,如雪有些手足无措的伸手,去帮他擦拭脸上的泪水,“我不怕你了还不行吗?你不要哭了。” 天养激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猛点头。 我给秦炳洲使了个眼色,带着蛇仔进了周晓的房间,应该给他们留些单独相处的空间。 房间里周晓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一眨也不眨,秦炳洲走过去捅了他一下,周晓只是歪脖瞧了他一眼,又继续盯着天花板。 “我看这小子没救了,趁着蛇仔在,咱先试一下吧!”秦炳洲故意冲我使了个眼色,绘声绘色的说道,“你说这法子真能证明冥王的魂在不在蛇仔的身体里?” “试了就知道了。”我回了一句。 只见刚才还躺在床上的周晓,腾从床上做起来。秦炳洲忍不住乐,看来这法子还真是有效。周晓是个好奇心爆棚的人,而且他一直坚持相信蛇仔就是冥王,既然现在能证实,他自然是不会错过。 不过我们俩谁也没理他。 “蛇仔你别怕。”拿出定魂珠,我对蛇仔说道。 蛇仔点了点头,甚至没问我要干什么。 失去红雾的定魂珠呈现出淡淡的紫色,将其掷于空中一道光柱照在蛇仔身上,蛇仔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我,数十秒后光柱内蛇仔的身上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改变,他的肚子里居然真的有一个人形浮现。 蛇仔的表情变得有些痛苦,他的身体渐渐浮起,肚子里的人形也变得越发清晰。当整张脸呈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无论是我还是他们都瞪大了双眼。那的确是冥王没错,但他只有脑袋跟身子,四肢不仅不见了而且那接口处,还在不停的往外流出莹绿色的血液。 难怪,难怪蛇仔说他原本很瘦却一夜之间变成了胖子,都是因为这些鬼血,这些血液在他身体里流淌无法排出,他就成了一个容器,一个可以膨胀的容器,他饿是因为他的身体需要营养补充,来支撑身体膨胀带来的透支感。 “真够狠的,他这是在做什么?人彘吗?他怎么能对一界之主做出这种事?”秦炳洲愤怒的一拳砸在墙上。 我将定魂珠收回,蛇仔瞬间昏倒在地,周晓赶紧上前将人架到床上。 “我现在不想知道做这种事的人有多可恨,我就想知道这鬼血对蛇仔有没有伤害,就不能先把这东西弄出来吗?”周晓暴跳如雷的扯着我的领子喊道。 “冒然将冥王从蛇仔身体里取出,稍有差池就会要了他的命,我可以向你保证短期内他不会有生命危险。除非找到冥王剩余的魂魄,这是唯一能将他移除蛇仔身体的办法。”我能理解他担心蛇仔的心情,我又何尝不担心。 周晓闻言一把将我推开,跪在床前紧握着蛇仔的手。 我怎么也没想到ivan居然能如此歹毒,如今的一桩桩一件件都让我恨透了他,时至今日我才真正认清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怎样一个十恶不赦之人。 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响动,听着声音像是打斗声,还未等出去查看,门已被人撞开,天养连同房门一同砸在地上,我跟秦炳洲赶紧上前,就见门外ivan掐着如雪的脖子,站在门口,冲着我一招手。 “快放手你弄疼我了……”如雪不停的捶打这ivan的胳膊,ivan朝着她吹了口气,然后就再没听到如雪的声音。 “你对她做了什么?放了她。”我冷冷的开口,尽量压制住冲动的怒气。 “我们这么久没见,你就不问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客气一下?”ivan脸上挂着阴邪的笑容看着我们。 “少放屁,快放了我太奶。”天养起身后刚要冲过去却被我挡住,“你让开,太奶还在他手上你没看到吗?” “天养冷静点,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你也说了如雪还在他手上。”秦炳洲从后面抱住天养提醒道。 “看来这儿还有明白人。”ivan嗔笑着说道。 我盯着他拳头越握越紧,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能冲动不能冲动。在没弄清他的来一之前动手就是正中下怀,决不能冒然出手。 忍,现在只能忍。 “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把人交还给你?”ivan脸色一沉,“我说过杀你比捏死一只蚂蚁都容易,更何况她在我手上。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的,我还没玩儿够呢!” “你究竟想怎么样?”我克制的开口道。 “我想干什么啊?很简单,玩儿个游戏如何?” 第112章 一场游戏 犹豫天养情绪过于激动,再加上如雪是他最在乎的人,在这件事情上他根本没法控制住情绪,为防万一,我让秦炳洲打昏他拖进了屋里。 “你究竟想耍什么把戏?”秦炳洲怒道。 “哈,我想耍什么把戏,你看了不就知道。”ivan瞪着眼睛嘴角上扬,左手一挥,四道门呈现在我眼前,“既然你们已经找到冥王,那我们不妨玩儿个有意思的游戏。这里有四道门,分别是天门、地门、生门跟死门,但是只有一道门后有你想要的东西。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答对了我就放了她,答错了,我不但会杀了她还会杀了你们。” 一次机会,四分之一赢的概率,在他定下的游戏规则内我毫无胜算可言,即使侥幸获胜,他能遵守承诺吗?对于一个没有任何信任度的人来说,我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在冒险。 “你特么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赢,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干脆点杀了我们不是更好?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周晓忽然发声。 “哈哈哈,你说对了,我就是没打算让他赢。这世上有一种动物,它捕捉到目标的时候,不会马上吃掉,而是慢慢消磨猎物的意志力,直到猎物崩疲力尽才会将起杀死,我就是在享受这一过程。”ivan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那赤果果的眼神让人恶心。 “我看出你是畜生了,不用解释这么清楚。”周晓看似漫不经心的嘲讽道,“不过我就不明白了,好好的畜生你不当在这装神弄鬼有意思吗?” ivan的能力我们都很清楚,那不是我们能轻易对付的角色,所以宁可忍一时之气,非到逼不得已也不会与他发生正面冲突何况他手上还有人质,激怒他绝非上册,但是周晓打破了这一平衡。 “有一点周晓说错了,你根本连畜生都不如,拿你跟畜生比简直是在侮辱畜生这个词。”秦炳洲向前一步,跟周晓换了个眼神后出言相称道。 不否认他们的做法过于冒险,但却说了我不能言之语。 他何时受过这等羞辱讽刺,脸色当即沉了下来,看向我们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冷冽,屋内顿时杀气腾腾。 “好,很好,我就让你们逞这一时口舌之快。”然后捏着如雪脖子的力道无形中加重了几分,看着我阴邪的笑道,“看来你并不是很在意她的死活啊!那我也没必要在继续耗下去,我数三个数,如果你还没有做出选择我就掐死她。” “1” 当第一个数字出口的时候,这已经不是一场有选择的游戏,我没有再继续犹豫下去的理由,他只要稍微用力如雪就会没命,可摆在我面前的四道门中,究竟那道门的背后是我想要的东西?如今的情形根本容不得我有本分行差踏错,这毕竟管乎所有人的性命。 “你真打算过去?万一这四道门都是假的怎么办?”秦炳洲在我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将我拦下。 “他说的没错,你可要想清楚。”ivan摆弄着左手头也不抬一下的说道。 “这是唯一能救如雪的办法我别无选择。”我又何尝不知从一开始ivan就是在耍我,可事已至此,我也只能信他这场游戏里如他所说般,有着四分之一的概率。 “2” “等等” 这两个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此刻我已站在四到门前,我停住脚步转过身,ivan的目光也由我的身上转移到生源处,只见马寻扶着墙面色苍白的站在门口,眼睛死死的盯在ivan的身上。 “你出来干什么?”我蹙眉道。 她本就虚弱,这个时候出现只会让我更分神。她只是出来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我好像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图,却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她真的要那么做。 就在她出来的同时周晓赶紧上前搀扶,“我扶你……”还没等周晓说完,马寻便道,“扶我过去。”当他注意到马寻的视线方向是忍不住道,“你想干什么?”马寻抬眼笑着道,“做我该做的事。” 一句话让我整个人愣在原地无法动弹,她果真如我所想。不光是我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周晓,他几乎是在用一种无法相信的眼神看着马寻。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周晓失声问道。 “没有为什么。”说着马寻将目光投向ivan,面无表情的开口道,“你不就是想要一个人质,来要挟啊k吗?放了她,我来给你做人质。” “马寻。”我们几乎同一时间发声,想要制止她。 “哈哈哈,这还真是一场大戏,有意思,有意思,不过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理由,我凭什么相信你?”ivan大笑着玩儿味儿的问道。 “刚才的一幕你也看到了,还需要理由吗?”马寻与ivan对视。 她的气场还是那般强大,即使拖着虚弱无力的身体,仍旧不落下风。 ivan不是傻子,刚才那一幕足以证明马寻的价值,相比这她,如雪吸引力就减弱了。她也成功的将ivan的注意力引到了自己身上。 未等大家反应,ivan手中的人质已然从如雪换成了马寻。虽然我跟秦炳洲同时出手仍然没能从ivan的手里抢下马寻。 “马姑娘?”周晓等大了眼睛,他甚至没看清自己怀里扶着的人,是怎么从马寻变成如雪的, 周晓指着ivan眼神中透着杀气,“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动马姑娘一根头发,我一定会杀了你。” 秦炳洲更是死死按住周晓的胳膊,生怕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傻事。 “放了她。”屋内温度急剧下降,墙面上结了一层寒霜,我抱着如雪。冰冷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 “哈哈哈,真是没想到原来你真正在乎的人,居然是她,居然是她?”ivan大笑着将马寻死死的口在怀里。 “你错了,我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让自己成为你要挟他们筹码?”马寻道。 此言一出,所有的的神经都绷住了,她要干什么?她想干什么?下一秒当我们看到她小指处那根钢钉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不要。” 第113章 散魂之后 那个位置她根本伤不到ivan,所以从一开始她的目标就是她自己,可一切都太迟了,太迟了…… 就在我们冲过去的瞬间,被ivan的阴气弹开,马寻的魂魄在我眼前消散,最后时刻我忽然想到阮鑫临死前的那滴泪,将其与天阴囚同时抛出,以泪水强行将破散的魂沙吸附在上面,装入天阴囚内,收于掌中,落地之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单凭眼泪的力量想要将全部魂沙收回根本不可能,所以我取了一滴心血,我与她心意相通早已心血相连。 我若在,怎会让她轻易消亡。 “真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你舍命也要保护的人……”他说这话时脸上居然有意思失望之色,可我已没有心情去留意他的变化。 那副嘴脸如今看来除了让人作呕外,便只有满满的恨意。 “现在是杀我的自好时机,为何还不动手。”说话间,秦炳洲跟周晓已然挡在我面前。 两人都出奇的冷静,想来是我刚才的举动影响到了他们,这样也好,总比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的跑上去拼命要强的多。 “我忽然不想这么玩儿了,既然你那么想死,我就偏偏不让你死,我要你身边的人一个个离你远去,我要你慢慢的折磨你。”他狂笑着消失在我面前,声音却依然还在,“你不是想就冥王吗?我给你一个机会,三个月内你若能在这十个地方找到冥王的残肢,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若你做不到,我会在杀一个你在乎的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ivan的声音消失前十张卡片浮于空中,秦炳洲当即接下,直到笑声停止我才支撑不住的倒下,强取心血等于在心上开个洞,若非这身修为顶着,只怕此刻我已回天乏术。 “啊k,啊k……” 这声音,这声音是马寻? 虽然我竭尽全力保住了她的魂沙,但是想要重新合魂,不只需要上千甚至上万年的时间,还需要机缘,但是我明明就听到了她的声音?难道她没事了?想到此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的睁开眼。 刺目的日光照的我睁不开眼,伸手去当时才发现,我居然深处沙漠之中,周围荒芜一片,除了沙跟那烈火般燃烧的太阳外再无其他。 “马寻,马寻,马寻是你吗?” 我漫无目的的在沙漠中行走,没有方向没有目标,拼命的喊着马寻的名字,可周围回应我的是万里黄沙,是一片死寂。 不知何时一镇风吹过带起漫天扬沙,飞沙于我身边汇聚,像一堵墙挡住了我的视线,而我身处之处却犹如风暴中心,风平浪静。 “是你吗?”我不能肯定试探性的开口 “是我,你为什么还不醒呢?快醒醒吧,快醒醒。” 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去让我有种想要哭的感觉,泪水是什么滋味?咸的、甜的、苦的还是涩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眼角处有液体不经意间滑落。 但是她为什么说我还不醒?难道这是一场梦吗?也对如果不是梦我怎么出现在这里,又怎么可能听到她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该知道我会想办法救你的,为什么要自毁魂魄?” 这是我一直想要问的问题,她当时分明就是早有准备,从一开始他就想好了,可她为什么?我始终想不明白。 明明已经付出了那么多,明明不该这么无怨无悔,可偏偏她却屡次三番的牺牲自我,没有一次不是因为我?我承认我从来都是庸人,可我也有解不开的结,我欠她的太多太多。 “原来你真的不知道。”她苦笑着,声音里带着失落,“知道我为什么封心,封了你我之间的联系吗?因为我发现我爱上了一个人,一个我永远都不可能拥有,不可能属于我的人,所以我封了心,用我的方式去爱他,哪怕得不到半丝回应,只要他能幸福,他过得好,我就觉得很满足……” “那个,男人是我对吗?” 那一瞬间我的心痛到不能无法抑制,甚至连膝盖重重的磕在地上时,我都没有感觉到痛,我害怕听到那个答案,但我的心似乎更早一步的给了我答案。 我终于明白为何我总是会心痛了,我们心脉相同,她的所有情绪都能影响到我,不是我再痛,而是她再痛。 “答案早已不重要,从我将那根三魂针插入体内那一刻,我便想通了。即使想到你我仍会心痛,但那也不过是段经历罢了。所以不要有负担,不要觉得愧疚。你我从来就不属于彼此,这是命。我顺命而为,认命也不强求。但是请你记住无论何时,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出现在你身边。”那是超脱看破后的释然。 如果所说,从她破魂那一刻起,她看破红尘无情无爱。 声落,飞沙散去,我猛然睁开眼,刚才发生的一切,果然只是一场梦罢了。扶着头撑着身子依靠着床头,抬眼间他们居然都在,心口还是会隐隐作痛。 最近我似乎做的梦太多了。 “你果然命大,这样都死不了。”周晓蹙眉盯着我的眼神直勾勾的让人毛骨悚然。 “我昏迷了多久?”我没理周晓将目光移到天养的身上。 “三个时辰。”天养埋头摆弄着手上的瓶瓶罐罐,虽然低着头我却还是看到了他脸上挂着泪痕。 他,哭过。 三个时辰,看来是马寻帮了我,否则这么重的伤就算天养医术在高明,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醒过来。 “我现在就关心一个问题,你究竟有没有就下马姑娘的魂。”周晓性急的问道。 秦炳洲也将目光投向我,看来他们为在这里,更多的是为了这个答案。 “我的确聚了她的魂沙,但是她还能否合魂就要看她的造化,任何人都无能为力。”这个回答或许残忍,但起码还有一丝希望,却也好过绝望。。 听到这个答案时,所有人都愣了。 我何尝不想她能好好的。人生总有许多无奈,但我相信终有一****会与马寻再见,因为那个梦太过真实,所以我愿意相信。 第114章 凤阳村外 没人去打破那悲伤的气氛,只因她的影响早已超出一般。无论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她都曾真诚以待,从无半句怨言。这样的女人,值得在每个人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哭什么?起来,倘若马寻还在看到你如今这样,她会好受吗?还是你以为几滴眼泪就能换回一个大活人?”秦炳洲忽然上前将周晓拉了起来怒吼道。 周晓就像丢了魂儿一样,任由秦炳洲如何摇晃,除了时不时的傻笑一下外,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天养见状赶紧上前拉开秦炳洲。 “孬种废物……”秦炳洲低吼一声。 被拉开的瞬间,他抬脚踹在周晓的肚子上,周晓顺势砸在墙上,鲜血从嘴角溢出,可他却笑了,那笑声越发渗人。 “如果我是孬种,你连孬种都不如。”他撑着地起身一步步走到秦炳洲面前,撂下这么一句话后摔门而出。 周晓离开后天养才放开秦炳洲,秦炳洲苦笑着,从怀里去除十张牌递给我。 “你是故意把他气走的。”结果牌我看着秦炳洲。 他点头道,“此行凶险万分,他终究还是人,跟着我们只会成为负累。至于马寻的仇我早晚会报,何必再搭上他。” 那一刻秦炳洲没有刻意去压制他心中的愤怒跟恨意,但有一点他是对的,周晓终究是人,就算有通天的本事,肉身凡体一旦受损,我们能保全他的魂也保不了他的命,到时只会让所有人为他分心分神。 “你别看我,我不是周晓,没那么容易被气走。”见我看他,天养干脆道,“还有,像把我打晕这种事,你休想故技重施。” “你最好想清楚,若出事,我跟老鬼至多只能自保。”这句话可不是开玩笑。 从苏醒到现在,我身上的新伤旧伤连我自己都记不清,偏偏没有一处是真的好了,现在的我遇到危险,可能连自保都很困难,更别说还要保护他。 “这点你大可放心,我既然跟去就一定有把握自保,反倒是你们,没有我能行吗?”天养一挑眉。 “你拗不过他,就带着吧!”秦炳洲对我道。 一个我尚且拗不过,何况秦炳洲这个和事老还从中调停,二对一我也只有服从的份儿,再者我这身伤没有他也的确不行,索性也就点头应允。 “这十张牌上面没有任何文字跟影像,可能代表十个地方也可能代表十个人,虽然他给了我们三个月的时间,但这十分之一概率未免太低,再者这牌后究竟有什么我们谁也不知道,其中凶险也无法预估。”秦炳洲率先开口。 “依照我对ivan的了解,他不会将东西只藏在一个地方,也就是说这十张牌中有至少四个是正确的,现在就比谁的运气好了。”我将十张牌抛掷空中,盯着旋转的牌道。 “如果我是你们就不会想那么多,与其瞻前顾后的在这儿浪费时间,不如随手一指,管它后面是什么,先去了再说。”天养道。 我跟秦炳洲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移到天养的身上,他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给我们提示,这次也不例外,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将那张牌收于掌中。 就在我们疑惑要如何前往这张牌所指的地方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忽然发生,只见那张原本空无一物的牌上忽然呈现三个字,随后我们便毫无预兆的被收入牌中。 就在那瞬间我将一物扔到了桌子上,那是上次逛鬼市的时候,马寻买的联络器,现在正好派上用场。如今我能托付的人不多,只希望蛇仔跟如雪周晓能照顾好。 “你觉得我们现在在哪儿?”天养环顾四周道。 “凤阳村。”秦炳洲指了指村口处的大牌子。 被那张上面写着凤阳村字样的牌吸进来后,再次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荒废的村落,村口的牌匾已经歪斜,放眼望去里面有不少茅草屋,不过或许是年久失修,或许是常年无人居住,总之已经破旧不堪,有的甚至连房顶都不见了。 可不知为何,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ivan不会这么轻易就让我找到东西,他既然给了十张牌,就一定不是没有道理,若他没有十足把握赢,就一定不会跟我玩儿。 “要不要进去看看?”站了近一个小时后天养问道。 “总这么站在外面也的确不是个事儿,不行咱们进去?”秦炳洲也试探性的随声附和道。 “再等等,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再等等。”看了看天,已然日落西山,既然这么半天都等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 果然,当夜幕降临时,这周围的景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从我脚下的地开始,察觉异常后我赶紧将两人拉到不远处的林中躲藏。 原本歪斜的村口牌楼变得金碧辉煌,里面破旧不堪的房屋,瞬间修葺一新气派敞亮,街面上灯火通明,牌楼下也多出了两名带着面具的看守。 无数鬼魂从四面八方涌向牌楼下,却又都十分规矩的排着队,然后将什么东西交给了看守,又从看守哪里拿到了一个类似腰牌的东西,这才跑进村内。 “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天养忍不住道,“不过这些鬼魂究竟往那袋子里放了什么东西?” “应该是鬼牙,这地方还真是古怪啊!”秦炳洲看着牌楼上的匾额,喃喃自语般的重复着“凤阳村”三个字,“这地方我好像听徐老四说过。” “徐老四?”我疑惑的看着秦炳洲,这名字我似乎从没听说过。 “你鲜少在城里走动自然不知道……”还没等秦炳洲说完,天养便抢先到,“那徐老四就是酆都城里一出了名的酒鬼赌徒,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连鬼都能骗的主儿,他的话能信吗?” “徐老四敢跟所有人说谎,唯独不敢跟我说,哥手里有他小辫子,嘿嘿。”秦炳洲难得露出算计人的表情。 “说来听听呗?”天养赶紧凑到秦炳洲身边道。 “这能轻易告诉你吗?那可是秘密。”秦炳洲道。 “别卖关子赶紧说。” 第115章 诡异传说 “这也就是你们,其实我知道的事也都是从徐老四哪儿听来的,我也是半信半……”秦炳洲还没等说完呢,天养就来了句,“赶紧的,废话可真多。[千千小说]” “诶,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秦炳洲一支身子瞪眼道。 “得您是大爷还不成么!”天养合手一拜。 “这还差不多。”秦炳洲扬嘴满意一笑。 根据秦炳洲从徐老四那听到来的说法,这凤阳村应该是个类似于销金窝的地方,里面有一大赌坊,不过与寻常意义上的赌场不同的是,这里搜罗的都是些没有资格进入地府,或者因为种种原因,错过投胎机会的游魂野鬼。 只要一颗鬼牙便能换取进入凤阳村的腰牌,但是想要得到这凤阳村内的珍奇美味美酒佳肴,就要先入赌场赌上一局。赢了这凤阳村内的一切可以随意享用,但是输了就要替这村子做一件事。 “听上去算是公平交易吧?徐老四当时还准备带我去来着,哥可不是胆子小,就是觉得那小子没安好心,所以没去。”秦炳洲刚说完天养便笑着道,“你解释什么啊?我们又没问。” “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秦炳洲伸手指了指天养继续道,“不过我后来出于好奇也查过,这凤阳村其实只在每个月的初三子时才会开放,日出之时便会消失,如果没出去就会被困在里面,成为凤阳村的一件物件。所以我才说那小子没安好心,左右后来时间一久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听完秦炳洲的话,我将目光投降凤阳村,总觉得这个村子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个只出现在黑夜中的村子,以鬼牙为入门条件,输者要为村子做一件事,究竟要做什么事? 夜幕中,那灯火通明处显得异常诡异。 “这么一说,我这随手一指,还指了个最有可能的地方啊!”天养得意一笑道。 “什么意思?”我扭头看了眼天养。 “你想啊,这地方这么隐秘,不对是神秘,进去都很难,将东西藏在这里岂不是很保险。”天养分析道。 这倒是,牙乃口中根本,虽拔除后仍可再生,但连带扯出的灵气可补不回来。 “不许动,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快说,不然我叫人啦!” 闻声我们仨都惯性的扭过头,没想到声源居然是个小丫头,手里拿着根木棍,肩上斜挎着一个布包,脚上挂着几串铃铛,扎着一头的小辫子,身上一股人气,不必多说必定是个有阴阳眼的。 “谁,谁让你们转过来的?”见我们转身她倒是吓得后退了两步,随后却又莫名其妙的凑了过来,直勾勾的盯着我,“叔叔,真是你呀?还记得我吗?我是丫丫,小时候我见过你,我还帮你保管过一条项链呢!” “哇哦~重口味儿,大叔萝莉,啊k你什么时候还好上这口了?”天养捂嘴笑,我瞪了他一眼,他赶紧收敛笑意,抬头道,“今儿这太阳真刺眼啊!” “哈哈哈哈,你还能在二点儿吗?”一旁的秦炳洲忍不住爆笑道。 我也没理会旁边那一唱一和的二人,抬头盯着眼前的小丫头,看着她笑的样子跟那眉眼,的确有中似曾相识的感觉。丫丫,我在心里重复着这个名字,脑子飞速旋转,原来是她。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问道。 “你总算记起我了。”我笑着点头,那丫头继续道,“我跟村东头的小胖打赌,在对面的村子里住上一晚,所以就过来了。” “对面的村子?你能看到?”秦炳洲道。 “当然能,你我都能看到,怎么会看不到那村子,你可真好笑。”丫丫捂嘴道。 秦炳洲也没跟她一般见识,只是跟我互换了个眼神,我点了点头,秦炳洲这才放下心。 “给我讲讲那村子的事。”我对丫丫道。 他们也说那徐老四嘴里没一句真话,到不防听听丫丫怎么说,按理说她就住在离这不远的村子里,对这里应该多少有些了解。 “我知道的也不多,就是小时候听姥姥提起过,说是这凤阳村原本住着百十来口人,后来不知怎的,村里的人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后来就有人传说是阴兵借道,冲撞了把村里的人都给带走了,不过奇怪的是每个月初三的夜里,这方圆百里都能听到从那村子里传出的嬉笑声。以前也有胆大的趁着初三夜里进村,可一进去就在没了消息,从那之后就在没人敢进去过,村子也就此荒废了。”丫丫歪着小脑袋一边想一边说道。 “既然你姥姥都告诉你这地方多渗人了,你怎么还敢来?”天养笑着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越是稀奇古怪之事,就越不是鬼怪所谓,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儿。”丫丫一副小福尔摩斯的架势,下一秒却有些垂头丧气的道,“都是小胖不好,要不是他拿话激我,说我胆子还没老鼠大,连阴阳眼也是唬人的,我才不会跟他打什么破赌,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喂蚊子。唉,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但要就这么认怂也不是我性格啊!” “呵呵,现在意识到这点是不是有点儿晚啊?兴许那小胖打一开始就是故意的呢?”天养玩儿心大起,也难得他对个小丫头感兴趣。 “哼,我不要跟你说话。”丫丫冲着天养做了个鬼脸。 他笑的乐不可支,连旁边的秦炳洲都看不下去了,一个劲儿的给他使脸色,丫丫掐着腰鼓着腮帮子,那眼神儿恨不得把他给吃了。 不过丫丫的说法与那徐老四的倒是不怎么沾边,也或许在这件事上这徐老四并未说谎。若说这凤阳村真有什么秘密,那也只能从这一村子的人是怎么消失的查起。 “呀,都是你们耽误时间,天都快亮了,小胖要知道我没去,一定会说我满村嚷嚷说我是胆小鬼的。”丫丫跺着脚,说话间就打算出林子,却被天养拦了下来笑言道,“你也说天快亮了,那就别去了。” 第116章 居然有人 其实天养叫住丫丫也是一番好意,没想到不消片刻那原本还灯火通明的凤阳村,竟在转瞬之间恢复了之前废弃的模样,而就在它复原之后,天边一轮红日升上,暮色已然消失,随之而来的是阳光带来的温暖。 林中树叶上的露珠滴落,落在地面上,那滴答声在这寂静的林中显得格外响亮,鸟语虫鸣迎接黎明的曙光,微风中夹杂着清晨的泥土湿润的气息。 “怎么这么快就天亮了,这下可惨了。”丫丫一跺脚蹲在地上。 孩子终究是孩子,小时候还觉得她长大该是聪明伶俐沉得住气的,如今看来是我看错了,不过她这般反倒可爱许多,不失童真才是孩子该有的模样。 “今晚没去成你可以等到下个月初三,总还是会有机会的。”天养也干脆蹲下身与丫丫平视,他这话任谁听在耳里也不是安慰,倒像是嘲弄。 “哼,都是你,要不是你拦着我,我就进去了。”丫丫一紧鼻子把脸别到一边气呼呼的说道。 “你这小丫头,若不是我,你现在只怕跟那村子一起消失了也说不定,怎么还怪起我来了。”天养嘴角一扬,听着像生气脸上却挂着笑意。 “你也说‘说不定’啦!反正就是你的错。”丫丫蛮不讲理起来。 …… 我跟秦炳洲站在一旁看着争吵不休的两人,有些想笑。先不说丫丫,天养这般倒是少见的很,难得他能为了个孩子开心成这样,这你来我往一人一句,倒也搞笑的很。 “好了,正事要紧。”我咳了一声示意天养不要胡闹,又语气婉转的对丫丫道,“既然天亮了,你自己回家应该不成问题,这荒山野岭的你就不要在这里多呆了。” “你们想把我甩掉吗?”谁知我话刚说完,丫丫掐着腰怒哼哼的指着对我们道,“都是因为你们我才输给小胖的,所以你们要补偿我,必须带我到凤阳村去逛一圈儿,不然我就回去告诉村里的大人,说这里林子里有只成精的狐狸。”说着她坏坏的一笑看着旁边的天养。 “那么危险的地方又不是闹着玩儿的,你干嘛非要去?老实回家,不然我施法给你送回去。”我正声道。 “我不管,反正你不带我去,就别怪我到处乱说啊!还有别想跟我动粗,我就防着你们的。”看她那要打太极的架势。 我们仨一碰头,不得不说这她有一副好眼睛,可是就这么带着她未免有些太过冒险,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但她要真说出去我们也不好办。 “这样吧我们可以带着你,但是你要听话不能随便乱跑。”这种事还得秦炳洲上,说完他又走到天养的身边怪笑道,“祸是你闯下的,这孩子的安全就由你负责。” “你……啊k。”我全当没听到,天养气得不行指着我跟秦炳洲道,“你们行,真行,还能不能做朋友了,我保护她,谁保护我啊?” “我保护你,咱俩互相保护,嘿嘿。”丫丫倒是不认生,直接架着天养的胳膊得意一笑。 “还不知道谁保护谁呢,你们俩等着。”天养一副被出卖的表情然后恶狠狠道。 我跟秦炳洲都不约而同的选择望天,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这种事我们自然是帮不上忙的,何况那孩子想留下明摆着就是冲着他。 左右难得看到他这副惊慌吃醋的模样,也算意外收获。 “丫丫,这凤阳村白天就没有人进去过吗?”既然晚上没人赶紧去,那白天呢?我问道。 “应该是没有,你们不知道,这村子围在一大片林子里,自从有人晚上进去没出来后,这里就变成了禁忌,就是老人编故事吓小孩儿用的。这片林子一般人都很少来的,更别说进去了。”丫丫不像刚才那般胡闹,老老实实的回答起问题。 我们仨对视一眼,如此说来,自从这里成为禁忌之地后,这里的白天究竟什么样应该是没人见识过才对。 说话间,我竟发现有人从村子里走了出来,赶紧拽了拽他们俩,丫丫看到这一幕刚要尖叫,就被天养捂住了嘴。 只见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板着三四个看上去十分沉重的大箱子,后面一扎着马尾辫,穿着一身红色西装的女人背手跟在后面,她的身上有鬼气,但是我能肯定她是个人。仔细一看才发现,那鬼气不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而是她身后跟着的那三只孤魂。 “啊~!你这丫头咬我干什么?”等人走远就听天养一声惨叫,我跟秦炳洲扭头时,就看到他捂着手在哪儿直跳脚,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我根本就没用力好不好,你装的也未免太夸张了吧?”丫丫嫌弃的看了眼周晓,然后从到我身边道,“叔叔,刚才走出来的是人对不对?这凤阳村里居然还有人。” “这太不公平了,你管他叫叔叔,为什么就不叫我一声?我们明明都是一样的。”天养愤愤的过来道。 “好了,说正事的时候,你就不能消停会儿。”秦炳洲不客气的打断道。 天养把手放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锁的动作,我也只是摇头,莫说是秦炳洲就是我拿他也是半点儿办法都没有。 “也许丫丫没说错,这凤阳村之事或与真与鬼神无关。”我将目光再次投到凤阳村的牌匾上,这三个字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阴谋。 “你的意思,这是人为?”天养才一发声,就看到我们齐刷刷投向他的目光道,“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如今看来这已经不单纯只是人为,看来我们有必要进去查看一番。”没想到ivan给我们的这十张牌,想来都不是一般的地方,可我就不明白,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同意但是不能冒进。”秦炳洲道。 “你们大人真有意思,怎么老是有那么多顾虑,想去就去喽!”丫丫不耐烦的说道。 天养居然还在旁边竖大拇哥,看来在这点上他们还是有共识的。但是秦炳洲说的也没错,谁也不知道这凤阳村里还有什么,无论是夜晚,还是刚才的人,都无形中加重了它的神秘色彩。 “啊k,你个王八蛋。” 第117章 潜入凤阳 说话的功夫,腰间别着的联络器里忽然传来周晓一阵骂声,他们几个都用特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赶紧将联络器拿了出来。 “什么事?”我特淡定的回了一句。 “说,你们几个又跑哪儿去了?还有这什么破联络器啊,你就不能花钱买个电话吗?你知道这东西多难用?我鼓秋半天才弄明白。”听到我回话,周晓噼里啪啦的一同抱怨。 再看旁边几人捂着嘴一个个憋出内伤的表情,我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我们在办事,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下次联络。”之后赶紧将前联络器关了收了起来。 “都笑够了吗?”我抬头瞪着几人道“说正事。一会儿我跟老鬼先去查看,你们俩在这儿等着,等我们查清楚里面的情况再说。” “不行,说好的不能反悔。”丫丫第一个跺脚。 “不带她我没意见,但是得带着我啊!”天养赶紧道。 “你……”丫丫转身指着天养刚要说什么就被我打断。 “停,我这不是提议,也没想征求你们的意见。”说完我跟秦炳洲互换了个眼神,秦炳洲会意移到天养身后,我们在同一时间动手,根本没给两人反应的时间。 此行凶险这四个字我不止一次提及,他们不是负累,却比负累更要命,无论是我还是秦炳洲都不会带着他们去冒险。 离开之前秦炳洲在两人四周设下结界,在确保两人安全后,我们这才朝着凤阳村的方向,悄无声息的进村。 这次再到排便下,似乎与之前有所不同,这周围似乎被什么人不了阵法,看似荒芜的村落或许并不荒芜,想到此我与秦炳洲又互换了个眼神,他从旁查看,我则闭了阴脉(为了不让鬼看到我)悄悄进了村,果然穿过牌楼,里面的景致境遇外面看到的完全不同,尤其是当我看到街道上居然还有人的时候,那种意想不到…… “你猜对了这附近的确被人懂了手脚,是有人设了障眼法。”秦炳洲随后赶到对我道。 “这村子里的人根本就没消失,他们都还好好的活着。”我指着街上的一个行人,“你看他的眼睛,是牛眼泪,这村子里的人应该每个人都能看到鬼。” 闻言秦炳洲刻意查看了街面上每个行人,“还真是,这么珍贵的东西本就不好找,看来我们这次要对付的是个能人啊!难怪你要我闭了阴脉在进来,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只是怕这村子里有鬼魂,若是被看到总少不了麻烦,没想到这里居然住着一群人,连半点鬼气都找不到。”我解释了一句。 “是啊,你说这些人甘愿躲在这方寸之地,究竟图什么?”秦炳洲也是一脸狐疑。 是啊,他们图什么?人活一世总有一图。可以控制一个人的意愿很容易,但是这一村的人却都愿意去做同一件事,就未免让人想不通,还有那设下障眼法,将村子隐藏起来的又是什么人?他有何目的,有何图谋? 不过这一村的人,也变相的说明了一些问题,或许他们不是不出去而是出不去,有人把他们强行困在了方寸之地,为了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而每个月初三,这个人就会撤去障眼法,将百鬼引入村中,以达成这种目的。 但是还是又说不通的地方,比如他为什么给村里的人都抹上牛眼泪?为了方便形式,还是说这些村民也在为他服务?他又是用了什么方法将这一村的人困在这里,甚至笃定他们不会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的呢? “接下来怎么办?”秦炳洲见我半天不语道。 “试试能不能出去。”说着我从地上拾了个石子,扔向进来的地方,果然石子被弹开。 这一动作也引起了村民的注意,索性他们围过来的时候,我拉着秦炳洲躲了起来,他们什么也没看到低估了几句也就散了。 “看来想出去没那么容易了。”说着秦炳洲,一抬眼,一抬眼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居然愣在那儿了,半天没动弹,盯着一栋房子门口挂着的一只大葫芦看起来没完。 “怎么了?那葫芦有什么问题吗?”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问道。 “没……也不是没问题,我觉得我可能看到熟人了。”说着秦炳洲嘴角上扬,“或许咱们能从这葫芦嘴里直到点这村里的事。” 只见他闭眼在一边念咒一边在手里画圈,很快一只一模一样的葫芦便出现在他手里,趁着四下无人,将那只葫芦跟手里的葫芦掉了个包,拿着它神秘兮兮的一笑。 这村子不小,但是想找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倒也不容易,我们兜兜转转绕了不少地方,这才在村子最南边找到一个没什么人去的农场。 “这葫芦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盯着秦炳洲手里的葫芦问道。 “这是徐老四便的,这老小子化成灰我都认识,更别说变成一只葫芦了。”秦炳洲举着葫芦道。 “你怎么这么肯定?”我蹙眉。 “知道这老小子有什么把柄在我手里吗?他自从留在酆都就坑蒙拐骗,平日里黄赌毒就没有他不沾的东西,看到这牙印了吗?他去春香院的时候被里面姑娘咬的,凑巧内天我过去听曲儿,他霸着烟儿姑娘不放,我踹门的时候整看见,为了整他我可以在那牙印上做了加持。”秦炳洲得意洋洋的说道。 平日里虽然不着调,却也总是一本正经,没想到还居然还出入这种烟柳地,瞧他刚才那变物的手法,看来素日里我忙着公务,的确‘忽略’了他。 但是对他出入烟花之地的行为,我还是忍不住露出鄙夷之色。 “你别这么看着我,这事儿要怪你还得怪冥王,谁让他没事在酆都又开赌坊又开红街的,再说了我也就偶尔去个一两次,又不经常去。”秦炳洲忍不住解释道。 “我什么也没说,你解释什么。”说着我忍不住别开眼不去看他。 “哎你不能这样……” 第118章 赌徒徐老四 “停,换个话题。”面对秦炳洲喋喋不休的解释,我不得不无奈的比出一个打住的手势,“办正事。” 其实早在冥王推行新政以人间之法治理阴间之时,就无形中为这些常留酆都之魂加注了人性光辉,久而久之也就被同化了,原本失去的人性慢慢复苏,贪婪**这些黑暗面自然而然的一并回归。 如今地府的乱象,仔细想来不过是时间问题,早晚都会有爆发的一天。 “论鬼术修为我不如你,有什么办法能让这葫芦开口说话。”我将话题再次拉回,别看秦炳洲素来一副闲散人的模样,可在鬼修方面也只有常杰能与他并肩。 “就这点小把戏,自然难不倒我,瞧着。”秦炳洲朝我抛了个媚眼,胸有成竹的说道。 随后将手中葫芦抛于空中,盘膝而坐口中默念咒决,葫芦于空中旋转发出道道白光,不消半刻再落于他掌中时,上面端坐着一不足三寸的小人,那小人儿穿着老式灰色破旧的长袍,留着两撇八字胡,一双黄豆粒儿大的老鼠眼滴溜溜转,脑袋上顶着个冲天揪,一副小丑模样甚是搞笑,想来他就是秦炳洲口中的徐老四。 “哟,秦爷,小老儿这不是在做梦吧?您老人家什么时候来的?”一见秦炳洲这小人儿当时便来了精神,这声‘秦爷’叫的却让旁人听着浑身不舒服。 “少套近乎,这凤阳村怎么回事你不是挺清楚的吗?怎么还能把自己弄成这样?”秦炳洲冷着张脸,根本不吃他那套。 “嗨别提了,这事儿说来话长……”徐老四瘫坐在葫芦上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奈。 “那就长话短说。”秦炳洲也没理会这些直言道。 “得了您,您是大爷,都挺您的。”徐老四冲秦炳洲一作揖,却在转眼看到我的时候,为之一愣,随后赶紧道,“这不是十一大人吗?没想到在这儿碰着了,幸会幸会。” 他这声大人叫的我忍不住冷笑,如今世上有几个鬼魂不知,我是冥界通缉榜上头号通缉犯,若换做从前他这声大人叫了也就叫了,现在听来反倒觉得有几分讽刺的意味在其中。 “你我可曾见过?”说来也奇怪,这徐老四的长相奇特,若是我勾入地府之魂,不会如现在这般全无印象,可不知为何又觉得此人有些眼熟,偏偏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见过见过,鬼市大战时小老儿也在现场,有幸目睹过大人的风采,厉害厉害。”徐老四说着竖起大拇指。 难怪,当日鬼市大战在场鬼魂人数众多,若他在其中有过一眼之缘也并非不可能。 如此看来这出现在我身边的人,果真都不是没有原由的,我有种被人牵着走的感觉,如今种种似乎总与之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总感觉摆弄我的不是命运,而是什么人,他在一点点引着我走到今天这一步。 “行了,当心马屁拍在马蹄子上,赶紧说怎么回事。”见我愣在原处未作回应,秦炳洲催促着徐老四道 徐老四见秦炳洲瞪眼赶紧老老实实的,将事情的原为细细道来。 不久前他喝醉了在赌场里输了个精光,半路上遇到个游魂,说是想要回本儿他有个好地方,徐老四当时迷迷瞪瞪的也没细琢磨就跟着那游魂去了,等到了地方酒醒了才发现,居然稀里糊涂的进了凤阳村,可在想出去却不见出路,就连那半道上遇到的游魂也没了影。 “你说那天也不知怎么的就着了到了,平日里喝多少都没事儿,那天也不怎么就多了,唉……”徐老四那悔不当初的模样。 像他这么了解凤阳村的,若是清醒应该也不会进来,更何况冥界虽乱,但酆都城内有地府重地,向来门禁森严,一般的游魂野鬼怎么可能轻易进得去,看来这徐老四多半是被人算计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问道。 “后来?后来我被这村里的人领进了赌场,这地方别看我第一回来,但是规矩我懂。你们是没看到那天我那点儿好的,坐那儿光剩下一个字赢了,没把我美死。”刚还得意大笑的徐老四却忽然落下了脸,“可我忘了有句话叫乐极生悲啊!等我想出去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这凤阳村根本就是个有进无出的地方。” “有进无出?”我跟秦炳洲一同道。 “昨个就是初三,你们进来前,可看到有鬼魂从这儿出去?没有吧?”徐老四问道。 的确,昨个天夜里进入凤阳村的鬼魂少说也有数十个,他们不可能都输了赌局,总该还有赢的,可除了那几个人外,也的确没见到有什么鬼魂从里面出来,但是这么多鬼魂不可能平白消失,这到是件值得深究之事。 “那这些鬼魂的去向,你可知晓?”我又道。 “看到这农场里的牛啊羊的吗?”徐老四指着牧场里的牲畜道,“都是那些没出去的鬼魂变得,我还算命好只是变成了大葫芦被挂在门口当个物件,至少不会被吃掉。” 这回答倒是让我们有些震惊,如果按照徐老四的说法,那这村里人吃的用的岂不都是游魂野鬼变的?可他们看上去与常人无异,若是真以生魂为食,怎会看上去如此正常,还是说这村子里也被人下了障眼法?可是为什么?我在思考的同时也忍不住去观察四周的情况,若这里也是障眼法变的,那总该有什么破绽才对。 “老小子,你说的可句句属实?”秦炳洲了解这徐老四素来有爱说谎的毛病,更何况他说的这些简直就是匪夷所思,不免让人有些怀疑。 “我的秦爷啊,我都这样了我骗您有什么好处?小老儿还指望着您能把我从这鬼地方给弄出去呢!”这徐老四一见秦炳洲有所怀疑赶紧解释,瞧他那眼泪汪汪的样也不像是在说谎。 “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上出村儿的女人是谁,他们带出去的大箱子装着什么?” 第119章 障眼法背后 徐老四所在的那户人家的大门,正对着出村的那条大道,想看清街道上的情形应该很容易。 “这女人是谁我倒还真知道,她就是村里头那间赌坊的老板,我刚进赌场的时候跟她打过照面,因长的不错我也就记住了。她是每个月初三的夜里过来,天不亮就带着几个手下抬着那么三两个大箱子离开,反正自打我进村以来每次都这样。至于那箱子里究竟装着些什么,我是真就不知道。”徐老四老实的回答道。 “最后一个问题,你曾跟老鬼提及,若是输了鬼魂要为这村子办一件事,你可知是什么事?”我一直很好奇,有什么事是需要鬼才能办到的,而且还指名要游魂野鬼。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这村子的传说打从百十年前起就有了,这地方不光叫凤阳村,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不死城。”提及这三个字徐老四脸上那忌惮之情不言而喻,只见他神秘兮兮的继续道,“之所以有这么可称号完全是因为这村子里的村民,都是些个不死人,原因就是有人替他们入地府报道,据说这些年都是如此。” “你既然是头一次入凤阳村,为何对这里的规矩如此了解,这般隐秘之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按常理说,这徐老四应该不知道这些隐秘之事才对,可他这般了解,就显得有些不合常理。 “其实这些事我本也是听外面的传言知道的并不详细,之说以能跟您说的如此细致,也全因一个人。说来惭愧,兴许是我死后嗜赌成性饮酒作乐忘了庇佑后代的缘故,我那末代孙偏不凑巧正是这凤阳村中人,我能逃过变成畜生被屠杀的命运也全是因他,这些事也都是他事后告知的。哎,造孽啊,造孽。”徐老四抹着眼泪儿说道。 这样一来倒是一下子让很多问题都有了答案。 也许这也正是为何这一村子的人愿意封在这方寸之地的原因,一定是有人许给了他们永恒的生命,而条件是封闭这个村子进行某种交易。实现其承诺让这些人长生不死的办法,就是寻找孤魂野鬼,来代替他们入地府,这些游魂能入地府转世为人,自然了不得。 想到此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便趁徐老四伤心的功夫给了秦炳洲一个眼神,他会意后暂时收了葫芦。 “想到什么了?”秦炳洲道。 “恩,你我都忽略了一件事,如果按照徐老四的说法,这些人要完成以游魂代替这村里人入地府的目的,就一定要得到其辖区内冥差的配合,直到刚才我才意识到,这里是他的辖区。”我虽未挑明说,但是秦炳洲应该知道。 “这么一说,这次天养是歪打正着了,看来咱们要找的东西还真就藏在这里。”秦炳洲嘴上挂着笑意道。 应该说天养是福将,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歪打正着了。 “现在还差一个人,只要能从他嘴里得到全部真相,我们或许不只能找到想要的东西,还能让这所谓的不死城从此消失。” 挥手间抓住牧场中的一个角落,就像撕壁纸样用尽全部力气将它揭开,当村落中真正的场景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那扑面而来的鬼气,冲的我胃里翻腾。 蓝天白云变成了墨黑色,绿油油的草地成了尸骸遍野之地,不远处的羊群变成了一群在地上爬行的野鬼,原本毅然耸立的房屋,倾斜着仿佛一阵风过就会消失,甚至不如在外面看到的幻像。 最让人毛骨悚然的,应该是那骑着高头大马的牧羊人,在障眼法撕开的瞬间露出的本相,那枯瘦如柴,甚至能看到已经变黑的骨头,还有那满腹的蛆虫在他五脏六腑里涌动,那双已经漆黑的眼,仿佛已经失去了视觉,他骑在一只游魂的背上,看上去异常惊悚。 “别看了。”秦炳洲两次才强行将我的手掰开,把被我揭开的幻像合上,“你说的那个人在哪儿?” “把徐老四放出来,他会带我们去。”我强压着那份怒气,但刚才那一幕带来的震撼仍在。 “你有把握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秦炳洲没有立刻将东西放出来,反而对我道。 “为什么这么问?”我看着他。 “没什么,就是有些担心,毕竟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在这里耗。”秦炳洲道。 “你说得对我们的确没有时间耗在这里,其实早在进来时,我就利用定魂珠确定过,这里的确有冥王的气息,但是我不能确定那东西究竟在那。”我道。 “在就好,在就没有白来这一趟。”说着秦炳洲取出葫芦对徐老四道,“带我们去你那末代孙家。” “去他那做什么?”徐老四不解的问道。 “哪儿那么多问题,还想不想出去了。”秦炳洲冲着他呵斥了一句。 “去,去,您别发火啊!”徐老四赶紧道。 在徐老四的带领下,我们很快到了他口中末代孙徐子宝的家,正巧那徐子宝就在家中。还别说,虽然隔了五百多年,但是徐子宝从长相上跟徐老四到是还有那么几个相似处,可见这徐老四的基因有多强大。 “祖爷爷?你们是什么人,快把葫芦还给我。”见我手里拿着那葫芦,徐子宝厉声道。 “子宝,休得无礼,这是你祖爷爷的朋友。”徐老四赶紧喝止徐子宝。 为了方便行事进来时,我特意为徐子宝开了眼,让他可以轻易看到我们,又不至于让我们被其他人发现。 “刚才是子宝鲁莽,如有冒犯之处,还望二位多加见谅!”徐子宝冲着我们一拱手。 “真没想到你徐老四居然还能生出这样知书识礼的后辈来,可以啊!”秦炳洲素来喜欢这种之礼之人,对徐子宝的第一印象自然也就不错。 徐老四被秦炳洲这样一夸也是笑开了花,坐着小葫芦飘到徐子宝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徐子宝也是一笑。单从外表看这徐子宝的确是个不错的孩子,只可惜生在了凤阳村,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给毁了。 “二位想来并非普通人,偷偷潜入这凤阳村不知有何目的,不放直言相告。” 第120章 凶残的恶狼 谁也不是蠢人,我们既然能悄无声息的在这凤阳村内躲避所有人,单单在他面前现身,再加上徐老四,徐子宝应该多少也能猜出一二。( ) “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那自然也就没有绕弯子的必要,我们此次前来,的确是有事相求,就是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出手相帮。”秦炳洲围着徐子宝绕了几圈,然后站在他正对面直视着徐子宝道。 徐子宝不错珠的盯着秦炳洲,他很清楚不管我们让他帮什么忙,这个忙都一定不好帮。 “子宝啊,祖爷爷能不能从这儿出去,你能不能恢复正常,可全在这二位身上,既然他们都开口了,这个忙你说什么也得帮。”徐老四见气氛僵持不下,从旁敲打道。 “祖爷爷这话说得,两位连是什么忙都还没说,你这叫子宝如何答应?”徐子宝错开与秦炳洲对视的眼,对身边葫芦上坐着的徐老四一笑,随后收回目光道,“不过子宝要事先言明,有一事是子宝做不到的,那就是离开凤阳。” 这话就算徐子宝不说,我们也心知肚明,他若真有办法离开,也不至于将徐老四变成葫芦,在这个问题上,我们自然是不会有劳烦到他的地方。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直来直去,到这儿来也无非是想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这凤阳村究竟是如何成为不死城的。”听完我的话,徐子宝的脸上没有露出半丝惊讶之色,估计是早就想到我会有此一问,见他不语我继续道,“若你能据实以告,我们或许就能找到让你跟村民恢复正常的办法,我想这种日子你们应该早就过够了才对。” 其实说出这番话,并非没有经过考量。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换取必死之身的代价,是成为介于人鬼之间的第三种生物,无受天地所容他们还会愿意得道永恒的生命吗?我想答案是不会。 所以我要赌一次,我打赌他们并非是跟人订下什么契约,而是被迫的。 “若大人能让子宝恢复正常,我徐老四这条命都是你的。”徐老四跪在葫芦上指天启示。 “哈,想不到你徐老四平日里溜须拍马,做什么都先想到自己,竟也有为别人下跪的时候。”秦炳洲这番话可并非嘲笑,而是意想不到。 “唉,老徐家到子宝这一辈,也算是到头了,若能让他恢复如常,也算我这祖辈没白当。”徐老四叹了口气,一边说一般抹着眼泪。 “祖爷爷。”说着徐子宝就要拱手相跪,腿未着地就被我扶起,“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是要做什么?” “若真能办到,子宝定当为二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徐子宝正声道。 “想跪可以,等事情结束后在跪不迟。正事要紧,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这场面虽然温情,但是我没有时间耗在这里。 这件事不知关系到我们能否找到想要的东西,更关乎这一村人未来的命运。这世上之事无因便无果,想要将他们带离苦海,就要知道他们为何踏进这里。 唯有因可恕,方可不尝果。 “二位放心,子宝自当不会隐瞒。”徐子宝继续道,“这事要从百年前说起……” 百年前的凤阳村还是个普通的小山村,是人心质朴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之地,人们在这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直到一个女人的出现,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那个女人叫巫芸茁,当年她身受重伤倒在村口不远处浑身是血,是好心的村民将她带进了村子,村民以为她不过是无家可归的孤女,谁也没去理会她究竟是怎么受的伤。 就这样她在村子里养了三个月的伤,村民们热情好客,对待这位客人更是礼遇有加,可就在巫芸茁大病初愈的当天她消失了,而村民们却发现他们走不出村子,于是都聚集到村口,以为是惹怒了神灵,甚至还请了村子里的巫师开坛做法。 但是就在祭奠开始后不就,巫芸茁又忽然出现,她穿着一身红艳似火的衣衫出现在祭坛上。没人知道她要做什么,面对村民的询问她不置理会,却在挥手间使得风云变色,惊得众人跪地以为是天神降临。 “可我们谁也不知道,我们救回来的不是神灵,是一匹狼,一匹凶残狠毒不懂恩情的恶狼……”提及那个女人,徐子宝恨得牙根直痒痒,话语间充斥着满满的恨意。 “后来发生了什么?”一直没开口的秦炳洲问道。 “后来,她说为了感激我们的救命之恩,赐予我们永恒不死的生命,但是条件是永远都走不出这个村子,成为她的奴隶。”徐子宝自嘲道,“永生不死,呵,多么诱人的四个字,没有人会拒绝,应该说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村里的老人以为她是天神下凡,不予反抗。村中几个胆大的反抗却被当众分尸,只是一瞬间,一瞬间一个大活人就被她杀了,所有人都傻眼了,那时大家才意识到,她根本不是什么神灵,而是魔鬼。全村除去老弱妇孺光是壮年男子就不下百人,可我们想尽办法都走不出这方寸之地,越是反抗,受到的惩罚就越是严厉,为了生存我们选择了妥协,成为她的奴隶。没人知道她在我们身上施加了什么魔法,我们不会死不会老,但是大家都很清楚,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看着他眼中那闪烁的泪光,可以想象他此刻的心情,有时候那永生不死不过是个晃头罢了,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这代价也许谁也付不起。 “你说她要你们守护这里,守护什么?”并非我冷血,而是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看到那座高塔了吗?”徐子宝起身走到窗前,盯着窗外那座四层高左右的塔楼道,“哪里有一间赌坊,我们要守护的东西就在那里面,没人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只知道只要那个东西还在,我们就永远也离不开这里。” 第121章 神物斑猪蛇 将目光投向窗外那栋塔楼,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此神秘,不但要放在这样一个隐秘之地保管,还要这一村的人来守着? “有没有可能那东西也在这里?”秦炳洲走上前道。 “或许吧!”我低声回了一句,转过身对徐子宝道,“如果我没猜错巫芸茁便是今日凌晨出村的那个女人,你可知她的身份为何?还有她将那么多游魂野鬼吸引到这里的真正目的,我想应该不仅仅是,为了要代替你们入地府跟食用那么简单。” “大人果然心思敏捷,其实供给我们食用跟使用的也不过一小部分而已,绝大部分灵魂其实都是孝敬给塔里那个东西的,它的食量惊人,每到初三就会狂叫不止,需要大量的灵魂填充才会安静下来。”徐子宝继续道,“至于您说的那个女人,她不过是巫芸茁的一个徒弟,也是赌坊的老板叫那闵珠,至于巫芸茁的身份,我也是知之甚少,只是意外听那闵珠提过一次,说她曾是乾清时期,宫中一巫女的弟子,懂得召唤地府之魂为己所用,至于是真是假无从查辩。” 如此听来这个巫芸茁的身份倒是有些来头,不过更让我感兴趣的是那个需要大量灵魂为食,才能安静下来的东西,它让我想到一神物——斑猪蛇。 世间有一神物,猪头蛇身象牙麒麟眼,鸡爪凤翅狐狸尾,长相奇特声行怪异,以魂为食。在世间无地府之时,每逢初三它便会出现将这些飘忽于世间的灵魂收入腹中,可谓应天而生,自地府创立之后,它便消失无踪。 冥王也曾派人四处寻找它的下落,生怕他会四处作恶,但是千年来始终没有它的下落,若此物就在这村中,这件事就难办了。[千千小说] “老鬼你能看出这巫芸茁在他身上下的什么咒吗?”我对秦炳洲道。 “我试试。”说罢秦炳洲走到徐子宝面前,定神开眼引天灵,不知看到了什么,忽然倒退了两步,幸好我即使上前,秦炳洲冲我比了个不碍事的手势,“是歃血咒,这个女人够恶毒的,其实他们早就已经死了,只不过巫芸茁用她的血吊住了这些人的灵魂,让他们的灵魂无法离开肉身罢了,想要解此咒必须要巫芸茁亲自收回她那滴血才可以,否则这些人的灵魂永远也得不到安息,入不了地府。” 此言一出徐子宝当即瘫软在地上,脸上的表情痛苦至极,仿佛走到了绝望的边缘,或许是秦炳洲的话,让他看不到希望。 “就再没别的法子了吗?”徐老四赶紧道。 “办法不是没有,就要看这塔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了。”秦炳洲道。 我与他对视一眼,看来我们想到的东西是一样的。对我来说斑猪蛇并不是传说中的东西,我曾为孤魂时有幸见过它一次,若非我命大逃过一劫,只怕也早就是它腹中餐,所以对它我多少有些了解。 这斑猪蛇有一长处,就是它能将人肉身跟灵魂上多余的东西吸出,包括记忆,思想,病痛跟咒语。不过这属于善事,每做一次它的身体便会缩小一分,食量也会随之减少。所以对于贪吃的斑猪蛇来说,它并不喜欢为善。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们进入那栋塔楼里?”现在一切不过是猜测,究竟是不是,唯有证实后方可再言其他。 “那塔楼本就没有什么守卫,只是那道门上被施了法,我们根本无法靠近。”徐子宝垂头丧气的说道。 “这样,你只要带我们过去即可,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秦炳洲道。 徐子宝点头应允。 “你可有十足把握。”路上我忍不住问道。 他虽然鬼术了得,可俗话说得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巫芸茁既然能将一村人困在这里,百年不别人发现,足见她的本事非同一般。我说这话并非对他没有信心,而是怕他大意轻敌。 “有没有试过才知道,这不是你常说的话吗?”秦炳洲嬉皮笑脸的回了我这样一句。 见他如此,我知道是我多虑了。 “就是这里。”徐子宝忽然停下脚步,低声说了一句,生怕身边经过的人听道。 “你回去等着吧,若是我们有事,只需记住你什么也不知道就行了。”我对徐子宝吩咐了一句。 徐子宝先是一愣,随后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他毕竟是个局外人,被我们强行拉进来是命也不是命,但此事若不成,他就这样继续活着也总好过被灭魂。 只见秦炳洲立于门前,将周身阴气汇聚于掌中,双手按在门上,只见那原本空无一物的门正中处,竟然凭空出现一金光灿灿八卦符,我本能的躲开,避免被金光射伤,可不知为何此符发出的光,却未对我们造成任何伤害。 他做了个伸胳膊的动作,然后抬起右手,以五指扣在八卦符上的三个点,然后转换位置,不消片刻的时间,门居然自动开了。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进来,一会儿有人过来就完了。”见我未动,秦炳洲赶紧道。 闻声抬脚快步跟上,就在踏进去的同时,塔楼的大门嘭的一声合上,与此同时盏盏烛台有规律的层层亮起,原本昏暗的地方变得敞亮起来。我俩互视一眼后,顺着走廊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刚才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那道光没有伤到我们?”路上,我警觉的看着前方,低声对身边的秦炳洲道。 “啊?啊,那不过是个普通的八卦锁,但凡懂得八卦阵解的人都能解开,至于那金光不过是用来对付村里人的,自然对我们无害。你滴明白?”秦炳洲最后还开玩笑的问了一句。 “我发现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了。”我停下脚步,侧目看着秦炳洲。 “哈哈,你这小子今天是怎么了?你要真想了解我,等出去了咱俩好好呆两天。”说着秦炳洲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过现在先办正事。” 看着他的背影,我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一种不详的预感,就好像我马上就会失去他,那种感觉让我有些烦躁。 第122章 塔楼中女子 那是我走过最长的长廊,昏暗的烛光照亮的地方有限,只够看清眼前的路,但是不知为何越是往里走,那份不安就越重,看着走在前面的人,我再次停下了脚步,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怎么了?”秦炳洲回过头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你,回去。”我低着头刻意躲避他的目光。 “回去?哥哥咱都走到这儿了。”他把我的反应当成开玩笑,但是当我抬起头他愣了,随后走到我面前认真道“啊k你该是个瞻前顾后之人,我知道你在担心,但是我的本事你该很清楚。” “走吧!”他既已如此,我又能如何? 听到他叹了口气后迈开步伐,我依旧跟在他身后,却每走一步都觉得无比沉重。长廊的尽头便是这栋塔楼的中心赌场,不知为何走在我前头的人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我先写撞在他身上。 “你……”才刚要开口,抬眼间却见秦炳洲的眼中泛着泪花,不禁顺着他的目光注视的方向看去。 环形赌场正中的桌子上,一女子双目禁闭盘膝而坐,指若兰花置于其上,那银色的起腰长发配上如雪的肤色,虽无半点血色但配上那复古长裙,却让人有种恍若天人的错觉。 其实当我看到秦炳洲眼里那不一般的情愫时,我就已经猜到他们应该是早就认识才对。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似乎一下子找到了我不安的原因。 “你果然来了。”那女子悄无声息的睁开眼,抬头看着秦炳洲,嘴上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可我却从她的笑容中看到了恨意。 “容都……”秦炳洲哽咽的开口。 “哈哈哈,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居然还能记得这个名字,这个连我自己都快忘记的名字……”她先是大笑随后脸上的表情慢慢失去了刚才的笑意,转而沉寂道,“为什么还记的?是觉得亏欠,还是觉得愧疚?” “当年之事,是我对不起你,我欠你的这辈子也还不……”还没等秦炳洲说完,那女子便打断,腾的从桌上站起,指着秦炳洲怒声道,“够了,你当初做的时候怎么没想这些?现在跟我说你欠我,不觉得太晚了吗?” “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对当年之事释怀?”秦炳洲正声道。 “哈哈哈,我要你,死。”那女子厉声道,话音才落便跃身而起。 秦炳洲根本没有丝毫想要躲避的意思,甚至在那女子发起攻击之时直接闭上了眼,全无反抗之意。就在她的利爪距离秦炳洲的咫尺距离时,我推开秦炳洲生生接下了那女子的一掌,强大的冲力将我震退数米,那只接掌的手不停的发抖。 随后那女子干脆将攻击的目标由秦炳洲改成了我,与她对招之时才发现她居然会摄魂术,而且功力不浅,为了避免与她有直接的眼神接触,面对她发动的强势攻击,我的抵挡显得有些力不从心,索性最后时刻,秦炳洲清醒过来,即使挡住了那女子发动的致命一击。 “你怎么样?”秦炳洲赶紧上前将我扶起。 “没事。”我扶着肩膀道。 “谁让你接那一下的?你身上有多少伤自己不清楚吗?”见我没事秦炳洲忍不住埋怨道。 “既然你知道我有伤再身,就该知道我能为你挡下的也只有这一掌。我不管你跟她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是你最好不要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这不只是在提醒他,也是在挺行我自己。 一阵掌声从不远处传来,那女子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她笑着看着我们俩,眼中全是讽刺之情。 “我真是替你担心,对这样一个背信弃义之人如此用心,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他反咬你一口吗?”那女子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对我道。 我与那女子对视,她这话中之意就像在挑拨离间,对别人可能有用但是对我,没有。我们认识千年,有着过命的交情,他是什么人,此刻我或许已然不清楚,但我仍会无条件的信任他。 “你够了。”秦炳洲斥声道,“当年之事我的确有错在先,我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如果仍不能解你心中之气,我愿意把这条命赔给你。” “什么是应受的惩罚?你死了吗?你的魂到现在还不是活的好好的,如果这也算惩罚,那被你害死的人又算什么?”女子呛声道,“还有不要把你那条命想的太值钱。” “好,既然如此那就动手吧!”知道说不通秦炳洲起身挡在我面前道,“但你若伤他,就不要怪我不念旧情。” “旧情?你我之间何曾有过旧情。”女子大笑讽刺的说道。 你来我往一人一语间,一场大战一触即发。我推着被重创的身子站起身开着身后的墙,这两人动起手来,可谓飞沙走石火光四射,不过转瞬间赌场内的一切以荡然无存,他们本就实力相当却又互不相让,而且秦炳洲招招留情,那女子却又招招下死手,在这样继续拼下去毫无意义,最后至多落得两败俱伤的结局。 但是现在我根本无法查收阻止这场大战,环顾四周这里竟没有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就在我无计可施之时,在转角处看到一个可躲藏的地方。就在两人同时出重拳击向对方,两人同时后退之时,我以最快的速度拉着秦炳洲多进哪里,并以定魂珠之力,设下了一个屏障,起码短期内我们是安全的。 “秦炳洲你给我出来,你这个孬种,有种你站在我面前。”那女子巡视四周放声道。 秦炳洲闻声刚要冲出去,却被我强行拦下,在这狭窄的空间里,我硬生将他按住。 “你现在出去做什么?你下不去手,可她能。你口口声声说你没有忘记我们来的目的,可你看看你现在都在做些什么?还是你想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将自己的性命让出去熟视无睹?”我冷眼看着秦炳洲道。 “这是我欠她的早就该还。” 第123章 他们的恩怨 “你总说你欠她的,究竟欠了她什么,让你连命都不要也要还?” 我本是个不该如此执着于生死过往之人,可如今当有些事发生在自己在意之人的身上时,很多事就变了,原来入世历劫,我要尝试的不只是****,还有得失,就好像现在。 “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那本天道书吗?我与容都的恩恩怨怨都是从那本书开始的……”提及那本书,似乎又一次勾起了他的伤心往事。 他说,容都本是他师妹,他们是孤儿从小被空无真人收养,传授道法仙术,容都天资不足却懂得勤能补拙的道理,他天资卓越尽得师父真传。 那时的他们兄妹情深,视对方为世间最亲之人,可就在秦炳洲年满二十那年,一件事逆转了他们的命运。空无真人提前算出自己不久后将寿终离世,希望能从二人中选出一人继承衣钵,若论天资这个人必是秦炳洲无疑,根本没有比试的必要,但尊师之意,加之两人感情深厚,自然不觉得有什么。 “师父出的题目相当简单,就是放我俩下山三个月,三个月后回山,谁能不被尘世饶了心智,谁就能继承师父衣钵。”秦炳洲道。 “结果如何?”我问道。 “山下三个月,仿佛世上过千年,我与容都都深陷情网无法自拔,怎还会记得什么三月之期。”秦炳洲自嘲的一笑,“容都下山后遇到了一名叫辛安的男子,那人长相俊俏,能言会道哄得容都为他死心塌地,而我也未能免俗……” “你爱上了……容都?”这不过是我的猜测。 “呵呵,多可笑,相处二十年我都将她视如亲妹,却在有人争抢时才发现,原来她在我心里早已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人那,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想要争取。”秦炳洲苦笑着说道。 “为什么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不解。 秦炳洲是个闷葫芦,是个喜欢将感情放在心里的人。就像对马寻,周晓多次恶语相逼,就是为了让他承认自己的感觉,可他始终都不肯表露心意,足见在感情上他是个小心翼翼之人,按照常理这种变故不应该发生在他身上才对。 秦炳洲苦笑着摇了摇头。 原来当年的他与现在不同,初识爱意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所爱之人,与别人亲亲我我的那种感觉自然不会好过,于是他开始暗中调查这个来历不明的辛安,并不时的与辛安发生言语上的冲突,以此离间他与容都只见的关系。 “那时我一直不明白,她为何会对一个刚刚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人,如此死心塌地。”秦炳洲蹙眉继续道,“后来我查到辛安原来是巫王岭一役,魔族的漏网之鱼,一直潜伏于世间,得道这个消息后,我迫不及待的将消息告知容都,没想到却换来容都的绝决之词,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早在认识之出,辛安便坦白了他的身份。”秦炳洲冷笑道,“如今向来觉得自己很愚蠢。他既然能从巫王岭一役中活下来,并藏于世间千年,倘若不是他有意让我直到,我又怎会轻易被我查到。” 人常说恋爱中的人总是会做一些蠢事,可他却在暗恋的时候就先丢了脑子,如果他当时就能想到这一点,也就不会冒然将这件事告诉容都。 如果没猜错,辛安之所以能打动容都,向来就是因为他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容都,而秦炳洲说出辛安的身份,反而让容都觉得反感。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这一定不是事情的全部。 “后来,后来我离开了,因为觉得无法面对容都,可就在我离开的那天夜里辛安找到了我,是他将那本天道书交给我,他说那是一本仙家秘籍,说倘若我潜心修行他日定有达成,到时容都心里也会好受些,我当时还真挺感激他的。等我回山之时师父已然故去,我接掌山门后就开始闭关修炼天道书中所记载的仙术,可没过多久容都便杀上山来,说要找我偿命,我当时并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后来才知道是辛安死了。”秦炳洲有些无奈的笑道。 “若我没猜错,是辛安临死对容都说,你用了卑劣的手段,从他手中盗走了天道书,容都听信了他的一面之词,才会直意找你偿命。但是此事若非你所谓,你又何苦觉得自己对她有所亏欠,把事情说清不就行了。”这分明是件可以解释清楚的事,为何变得如此复杂。 “恰恰相反,是容都亲眼看到我杀了辛安。”秦炳洲冷声道。 刚才他话中的意思分明是他从未对辛安动手,为何又说容都亲眼看到他杀了辛安?一个堪称万年魔头的魔道中人,真是秦炳洲能对付的了的吗? “你究竟有没有杀人?”我问道。 “如果我说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人究竟是不是我杀的你信吗?”说着秦炳洲继续道,“实际上在闭关修炼期间发生的很多事我都一知半解,有些甚至根本没有印象,何况人死在那段时间我又能如何解释,加之当时我神志恍惚,还对容都下了追杀令,真没想到千年后居然会在这里再见她,也是造化弄人。当年冥王留我一命,看来这一命只怕今日留不住了。” “你又想干什么?秦炳洲我告诉你,有我在,你就想就这么断送了性命。”我警告道。 我可以不在乎任何人为了这种,可有可无的事去送死,唯独不能容忍他做这种草率的决定,我也有自私的时候,我承认,谁让他对我来说早已成为生命中的一部分,我无法想想有一天他离我而去。 “我想做的事,你又怎么能拦得住,更何况我不死,她心中这口气出不了,你又怎么能找到你想找的东西,又怎么能就得了这一村的人。”秦炳洲起身道。 “她,是巫芸茁……”我失声道,秦炳洲点头,“你那么聪明,早就该想到。” 是啊,如果她真的只是百年前一个巫师的弟子,怎么会有这般本事,如果容都就是巫芸茁那一切就都说的通了,但是她究竟在守护什么东西? 第124章 为何不信他 “我要如何救人寻物是我的事,但是你想去送死,我决不答应。” “你何时变的如此优柔寡断,以我一人之命换一村人的自由不是很划算吗?更何况我决定的事,不是你反对就能阻止的。” “够了,我不想听这些,你以为你现在把交出去,她就会放过所有人吗?她不会。你看看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她的目的早已不只是复仇那么简单……”我话还没说完,他却忽然伸手贴在我的额头上,“你,干什么?” “不试过怎么知道?”说着秦炳洲头也不回的走出屏障,“你回来。”无论我如何喊叫,他都始终没有停下步伐。 我何尝不知那是一场只赚不赔的买卖,可让我牺牲他来达到目的,我做不到。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争执过程中对我施定身咒,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看着他去送死…… 不停的将周身的阴气汇聚于体内,希望能冲破他施加的定身咒,可无论我尝试多少次身体都纹丝未动,这让我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因为面对着墙,我根本看不到身后的情形,唯有听声分辨身后发生了什么,我只希望他不要犯傻去跟容都做什么交易。 “怎么不继续做缩头乌龟?”身后传来容都嘲讽的笑声。 “从前之事我不想申辩,你说我杀了辛安,不管是不是我做的我都认了。我说过若能消你心头之恨,我把命赔给你都没问题,只要你答应还这村里人自由,放了他们,就是让我为你当牛做马,我都愿意,成吗?”我从未听秦炳洲如此低声下气过。 “自身难保居然还敢在我面前谈条件?当牛做马,就算你不说,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吗?当年之事即使你不认,也已成事实,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狡辩的了的。不过我到是好奇,究竟是这地府千年给你换了一副菩萨心肠,还是你的演技又精进了?”容都话何止难听,简直是刺耳。 “你又何苦执着于从前之事,我只问你一句,究竟答应还是不答应?” “你猜呢?” 两人这番对话本就透着火药味儿,容都的回答明显消磨了秦炳洲的全部耐心,随后传来一阵打斗声,谈判失败是我早就预料到的结果,却不曾想这么快就动起手来。 但是明知就算动手秦炳洲也不会使出全力,所以越到这时我反而越是心急如焚,此处阴气鼎盛,想引足够的阴气以此冲破定身咒并非难事,只是耗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身后的打斗声越来越大,额头上的汗珠如流水般滑落,“啊”我咬牙一声闷吼,鲜血脱口而出,身上的力气在定身咒破除的瞬间被全部抽离,单膝跪地一手扶墙,闭眼沉了数秒后,挥手将屏障撤除,转身抬眼看着不远处大厅内的情形。 就在我撑着身子走到近前的时候,就见容都于空中一掌击在秦炳洲的心口处,那一掌我看的很清楚,分明是可以避开的,可他却生生接下了,我跃身而起将秦炳洲接住,把身体里仅剩的阴气全数灌入他体内,以保住他心魂不散,没了阴气护体落地之时他重重的砸在我身上,我赶紧将他扶起,此时秦炳洲已然失去意识昏死过去。 “为何不躲?”容都落于身前根本没注意到人已经昏了,斥声道。 “他为何不躲,你该最清楚。”我护着已然陷入昏迷的秦炳洲,我抬眼冷冷的开口道,“你们之间的恩怨我本无权参与,但我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兄弟被人冤枉。恕我冒昧问一句,你与他既是同门又一起长大,他是什么人,你该比谁都清楚,为何你就是不肯信他?” “你说他冤枉,我亲眼所见难道还能有假?至于他是什么人,我的确清楚的很。”容都嗔笑着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 “眼见未必属实,我与他相处千年,自认对他的了解该不输于你。既然你说是你亲眼所见,那我到想问,辛安的身份你最清楚,他既能从巫王岭一役中逃脱,又岂是秦炳洲一介凡夫俗子能对付的?就算当年秦炳洲习得无上仙法,以他的修为也绝不是辛安的对手,你如此笃定杀辛安之人就是秦炳洲,未免有些草率,还是说无论你看到的是不是他,都早已认定他就是凶手。”明知这番话会激怒容都,我却不得不说,也许这正是容都心中始终不愿面对的事实。 听完后她愣在原地,看来当年之事,她心中并非没有疑惑,只是秦炳洲当年的所作所为,让她即使不愿相信,也还是将这个罪名加注在他身上。 原本闷不做声的容都,却忽然大笑起来,那笑声震耳欲聋,与此同时我引阴气为屏,结果屏障被瞬间震碎,赶紧将剩余阴气用以护住秦炳洲的七窍,自己的耳中却溢出血渍…… “为什么你能如此信他?为什么你可以不顾性命也要为他申辩?为什么?”容都没了刚才的歇斯底里,平静的眼神中看不出一丝波澜。 “因为他是我兄弟,是在地府陪我千年之人,我为何不信他?”这就是我的答案。 容都盯着我看了许久,“我又何尝不是如此信任他,可时至今日我仍无法原谅他,我们之间的恩怨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他不死,我心中愤恨不消,这件事就永远不会结束。” 那份无奈,那眼神中的流离,他们之间想必要比秦炳洲说的更复杂,女人心总是最难懂,明知秦炳洲可能无错,她却非要将错就错,原因为何?我想不通。 “你我做笔交易如何?我为你查清当年之事你放了村民跟秦炳洲。”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好啊!就怕你查到的结果会令你大失所望。”容都挑眉笑道。 本以为她会严词拒绝,毕竟此事她心中早有计较,没想到她竟如此轻易的答应下来,反倒让事情的难度降低不少。 “失望与否是我的事,你只要记住你答应的事就好。” 第125章 究竟为谁活 想要穿梭时空谈何容易,且不说我办不到,就是真有这个能力,此刻身受重伤只怕也于事无补。[千千小说]我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冲动下做出的决定了,原来我也并非事实思虑周全,现在倒是给自己挖了个填不上的坑。 “别担心,还有我。”是她的声音?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摸怀中之物。 其实那个梦一直是我心中疑惑,为何梦中满天飞沙,能听到她的声音,却看不到她的人,只是后来一连串事情的发生让我应接不暇,竟把那个梦忘得一干二净。 “你怎么……”未等我开口,那声音继续道,“等你解决了眼下之事,我自会跟你解释清楚。你只需将事发的具体时间告诉我,我自会让你们看到事发时的情形。” 既然她都已经这样说了,即使心中存疑仍就照办。 “我会将千年前之事原原本本的在你眼前呈现,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在事实没有弄清楚之前,决不能动手,你若能做到,就告诉我那件事发生的具体时间。”我按照马寻的意思,我向容都询问并订下规矩。 “没想到我竟小瞧了你这小小孤魂的能力。好啊,我答应了。我倒要看看你能让我看些什么。”容都像是来了兴致,随后沉下目光道,“事情就发生在一千三百七十五年前三月初三的夜里。” 真没想到时至今日,她居然还能如此清楚的说出事发的准确时间,可见此事对她的影响有多深。我并未理会她那副看戏的表情,只是从怀中取出天阴囚,并将案发时间说出,没想到竟从天阴囚内撤出一道金光,随后无数片段跟影响犹如幻灯片一般出现在我们眼前。 很快流转的画面停止,只见画面中一男一女正依偎着靠于树下赏月,那女子正是容都,她那一脸幸福洋溢的样子与此刻截然不同。就在这时,秦炳洲出现在画面中,两人起身容都快步过去到秦炳洲面前。 “师兄怎么会找到这里?”容都笑着拉着秦炳洲的手道,“当日是我不好,不该冲你发脾气,还以为你一气之下不会理我了。” “傻丫头,我怎么会不理你,你可是我师妹。”秦炳洲笑着为容都捋了捋发。 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个人看上去不像是秦炳洲,感觉什么地方乖乖的,我仔细盯着他瞧了大概两分钟,是,眼神,对眼神,那眼神太过复杂。 “师兄来了也不能就这么站在外面,若是不嫌弃就寒舍一叙如何?”辛安开口,容都赶紧笑着说道,“若不是安哥提醒我都忘了。” 就在容都转身的瞬间,秦炳洲忽然变脸,一掌击在容都的背上,容都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那一下击晕了过去。 “说好不伤她,你这是做什么?”辛安赶紧上前将容都接在怀中,有些愤怒的对秦炳洲到。 只见秦炳洲一个转身竟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背手而立全然不把容都的怒气放在眼里,嘴上挂着一抹不明笑意。 这个人我并不认识,更不知他的身份为何。余光处却见容都眉头微皱,紧握的双拳指甲已经刻在肉里,红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出。她的反应间接证明这影响所反映的该是真的出现过,只是昏厥之后的事,她应该并不知道才对。 “你果然对她动了心。辛安,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是一女子,我们的计划正在稳步进行,只要她以为你被秦炳洲所杀,必定会杀上山门为你报仇。你那本天道书想来他以修炼,到时二人开战,这世间自然不会消停,你只需做回你的斑猪蛇,谁还会在意这真相为何?”那男子竟如此不设防的说出计划,可见他对此事该是何等胸有成竹。 斑猪蛇?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我有些意外,没想到辛安的原身居然会是他,这不失为一个劲爆的消息。斑猪蛇虽为神物,但因其吞噬孤魂野鬼,也被世人视为亦正亦邪之物。 “够了,我答应你做这件事,只为报你当年巫王岭一役的救命之恩,肉身我即刻可毁,此事一成你我之间再无瓜葛。”言毕辛安一掌下直击天灵,肉身顷刻间毁于一旦,魂随离体。 那男子大笑着拂袖离去。 难怪地府成立千年始终没能寻到斑猪蛇的下落,肉身在时都以难觅踪迹,更何况肉身尽毁,独留飘忽不定之魂。 事实如此清楚,以再无继续看下去的必要,之后发生了什么不看我也能猜到一二,即使辛安之魂什么也不说,昏厥前后的发生的事稍加联系,就足以让容都发狂,她最信任的人,视作此生最亲近的那个人,杀了她最爱最在乎的男人,这份恨,这个仇,她如何能置之不理,杀上山门在所难免。 而秦炳洲闭关修炼辛安给他的邪术之术天道,也已有小成。一个被恨意激发潜力,一个意外得道神力,同一个师傅交出的徒弟,实力相当的两人开战,可见场面何等震撼。 我将天阴囚收回,就在收回的同时身侧的容都忽然瘫坐在地上,那两行清泪跟空洞的眼神都让人不忍直视,整个人一下子没了生气。 这世上最痛苦之事莫过于心爱之人从未爱过自己,莫过于最恨之人本不该恨,莫过于被欺骗。可偏偏容都在一时间全受了。 “这些年来我究竟为谁而活?”说着容都忽然从地上跌跌撞撞的爬起,冲到我面前扯着衣领道,“真没想到你为了给他开脱,居然不惜在我面前耍这种把戏,你以为我会信你吗?你以为我会信吗?” 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我不觉得可恨,只觉得可怜。其实她一直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欺骗着自己也欺骗着一个无辜的人,却到真相大白的一天仍旧无法从谎言中清醒过来,不是可怜是什么? “你该很清楚,刚才的事不是我能编造出来的。若我没猜错辛安的魂就在这塔内,你守着他的魂千年,何不亲口问问?” 第126章 我不在爱你 音落容都将我推开,起身依着墙半天没有缓过神,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我知这件事对她打击很大,却不能开口劝慰。莫说现在秦炳洲昏迷不醒,就是他好生生的,此时开口只怕对容都都无疑是撒盐之举。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不知过了多久,容都忽然开口道。 “没有。”猛然抬头对上容都的眼神,见她如此我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只回了两个字,但觉无敷衍之意。 她笑了,那笑声仿佛能将天划一个口子,声音中夹杂的绝望与痛苦更是不言而喻。 泪水已干泪痕犹在,她一步步走向大厅中央,挥手间原本因打斗已面目全非的赌场,瞬间化为困兽之地,巨型铁笼于地下缓缓升起,响动如同一场地震,使得周围的一切都为之晃动。 “你说的没错,它的魂的确在这儿。”说着她指着身后那上升的铁笼,转身对我道,“多可笑,它陪了我千年,时至今日我才知道原来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宠物,竟是我当年最爱之人的魂魄所化,这算不算造化弄人?可你如何让我从一头,只会嘶吼的野兽口中得到答案?” 闻言看向容都的眼中多了几分吃惊,此时噔的一声巨笼停止上升,笼中之物的阵容也随之呈现,果然是斑猪蛇无疑。虽只有一面之缘,但对它我却印象深刻。 若容都自始至终不知它的身份,以斑猪蛇生性残忍的性格,能如此温顺的留在她身边,就绝对不可能只是会嘶吼的野兽那么简单。想到此,我将秦炳洲安置好后,起身走到笼前。 “辛安。”面对冲我张大嘴嗷嗷乱叫的斑猪蛇,我喊出它的名字,不过那只是一种试探性的行为。 果不其然在这两个字一出口,它的身上忽然射出道道白光,魂体仿佛瞬间爆裂一般,发出痛苦的嘶鸣吼叫。 “你对它做了什么?”容都见状焦急上前,站在笼前冲我吼道。 并非我不想回答,而是眼前的场景容不得我将眼神挪开半分,它的魂魄竟然就在我们面前,碎裂然后重组,整个过程并未耗费太长时间。 当白光散去,硕大的笼中以再无庞然大物的踪影,而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翩翩君子,就在他睁开眼的瞬间,我又一次在容都的脸上看到了泪水,那份震惊那久别重逢后的再见…… “容都……”当他看到容都脸上的泪水时,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哪怕是声音都变得颤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容都忽然又笑了起来,笑道有些神经质,然后突然停了下来,收敛脸上全部的表情盯着笼中男子,却抬手指向身边的我开口道,“我本以为这一切不过是他设下的一个局,可是你,你却硬生生毁了我最后的希望,你为什么?你不爱我为什么要接近我?你不爱我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你知道这千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为你与最亲之人为敌,我为你坠入魔道,你看看现在的我……你为何如此狠心,为什么?” 当谎言破灭,现实的残忍强迫她不得不面对时,她没有用歇斯底里来发泄心中的愤怒,但那一腔怒火仍旧没有压制住,泪水,委屈,她的心在看到辛安的那一刻,已然碎到再也拼不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辛安上前双手抓着栏杆,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停的重复着这三个字,可能面对质问他以无言以对。 “对不起?你觉得这三个字能弥补我这千年孤寂,能弥补我命运中出现的偏差吗?你不能,我现在就想知道,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有没有?”到现在,容都仍然在执着这个问题。 辛安抬起头,看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容都,他哭了。 斑猪蛇是这世上最无情之物,就因为他没有任何感觉,才能担下这世上最残忍的工作,将孤魂野鬼收入腹中,却不闻对错。 若说这世间冥差的原型是谁,无异我们都在以斑猪蛇为目标奋斗。 “如果我说爱,你还会信吗?这千年我一直在等待,我在身上施下诅咒,就为有朝一日你能呼唤我的名字将我放出。这千年来我看着你一点点失去自我,看着你为我成魔,看着你为复仇滥杀无辜,背弃恩义,你真的以为我没有感觉吗?我有。”辛安哽咽道。 容都蹲下身,伸手去摸容都的脸,“有你这句话什么都够了,如果这辈子我注定要伤害一个人,那个人一定会是你,我为你已经付出了太多,从这一刻起,我不再爱你。” 面对容都的决绝,辛安震惊之余是不舍,他拉住容都的手,“为什么?” “不要问我为什么,难道此时此刻你还没明白吗?你我之间如果从一开始就是谎言,那就让这个谎言永远留在回忆里,我爱的那个人,早已死在千年前。”容都掰开辛安的手,抹去泪水道。 辛安愣在原处其实从他做那件事的时候,就该清楚总有一天,他将付出的代价,就是永远失去这个曾经温暖过的女人,并且将永远无法挽回。 “我不想打断,但很多事我需要知道也必须知道,这关乎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我不适适宜的开口,这话不但是跟容都说的,也是跟辛安说的。 “你将我放出,也算对我有恩,有什么但说无妨,我若知道自然不会隐瞒。”辛安有些恍惚的起身,虽是对我回答,眼神却从未从容都身上移开。 他起名辛安,向来有心安理得问心无愧之意。偏偏对眼前这个女人从前他并未做到,如今等他想坦诚之时,一切都已经晚了。他的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错,毁了他们三个人的人生,也让容都对他失望透顶。 我冲辛安一点头以示感谢,随后将目光投向容都。 “我答应的事自然会做到,这点你不必担心。”容都以为我说的是,我们之间那场赌局。 “我想问的是其他事。”我解释道。 “哦?”此言一出,容都眼神一变,“想问其他可以,我有一个条件,你若能答应,我自当有问必答。” “什么条件?”我蹙眉问道。 “把他交给我。” 第127章 哪儿都有他 当容都的手指向秦炳洲的时候,心下一惊不解之意也不言而喻。[千千小说] “你说过会放过他。”我蹙眉道。 “呵呵,你这般警惕不会是以为我要伤害他吧?”容都笑问随后道,“既然我以对当年之事了解到这般成都,自然不会在与师兄为难。何况你不将人交与我,难不成你以为我打上的人,旁人能轻易救得了吗?” 闻言不由眉头伸展,心中忧虑反而消失无踪,只因这一次,她对秦炳洲没有直呼其名,也没有以一个‘他’字代替,而是称呼为‘师兄’。再者他伤势严重,即使我们能出去只怕撑到天养施救,也为时晚矣,既然容都肯出手相帮,我也只能堵上一把。 “我答应。”言毕,容都伸手将秦炳洲的魂魄俱于掌中,装进一容器内放入怀中,“但愿你能信守承诺。 对容都我态度持中,毕竟她以成魔,她的话就算我想也绝不敢轻信。 反观笼内的辛安,他始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只是目光一直落在容都的身上,而容都似乎也并没有想要将他放出的意思,不过这毕竟是他们之间的事,我无权干涉。 “我只想知道,你当日为何会手上,又为何非要让这一村之人守在这里,可是有什么人将什么东西交由你看管。”我对容都直言道。 容都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看来你到这里的真正目的是为了那件东西。” 听她如此说,我一下子来了精神,随后容都将整件事原原本本的讲出。( ) 自千年前容都与秦炳洲一战,她战败逃离途中遇门人伏击,被斑猪蛇所救,后来它就一直跟着容都,无论如何驱赶它都不肯离开半步,但是每月初三,它就会莫名嘶吼痛苦异常,容都也是感念救命之恩,在得知其每月初三的异常举动为何后,为了减轻它的痛苦,容都就开始四处搜罗孤魂野鬼,来喂养它。 千年来她虽然没有忘记自己活下来的最终目的,但是苦于没有下手的机会,又四处被人追杀,活的可谓小心翼翼。就在百年前她遭遇一次大围捕,虽然人数众多但终不是她的对手,很快被打发走。但是这群人走后,一个男人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他轻而易举的制服了斑猪蛇,还打伤了容都。 随后那人又以帮容都复仇为条件,要容都服从听命于他。容都自知以她一人之力根本无法与地府抗衡,更不要说报仇雪恨,于是在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后,她甚至没有问清此人的目的,便应下了。 之后他被那个男人带到了凤阳村口,好心的村民将她救下。容都也按照他的吩咐在伤势痊愈后封村,并将村民悉数屠杀,并以歃血咒吊住他们的魂魄为己所用。 “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你难道就从没问过吗?这世上怎会有没条件的买卖。”我问道。 “你说的没错,他的条件就是要我按照他的吩咐办事,既然是办事,他又怎会告诉我他的目的。”随后容都继续道,“其实每月抓大的冤魂恶鬼并不在少数,出去喂养跟给村民换魂,绝大多数都同鬼牙一道被运出村,至于去向我不曾参与并不清楚。” “想要完成替魂,就一定要跟有冥差配合。”说着,我将身上仅有的一张ivan的画像摊开,摆在容都面前,“那个与你交易之人可是他?” “你与他认识?”容都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是她的话已经间接证明了我所问之事。 “他曾是我手下的冥差。”我冷声道。 这样一个精心布置,花费百年时间布置的局不可谓不精妙,不可谓不紧密。倘若不是天养误打误撞,倘若不是我跟秦炳洲看出问题,只怕今天这个局就不可能走到这一步,可见他将什么都算了进去,但是唯独没有算进去的,就是变数,若不是马寻,只怕秦炳洲与容都之间的恩怨不会这么容易解开。 如此想来,这村子的传说也该是他可以传出去的,为的就是利用山里人迷信这一弱点,将这里变为禁地,在保证不会有人闯入后,在里面设置机关,引游魂野鬼前来,然后实施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但究竟是什么目的还有待查实。 “怎么了?这画像有什么问题,还是你认识这画像中人?”见辛安一直盯着ivan的画像神色异常,我询问道。 “他就是当年巫王岭一役,将我从大战中救出之人。”辛安道。 此言一出,不光是我就连容都都愣了,那段影像我们都有看过,但是明显跟画像上的ivan并不是同一个人,可见辛安笃定的样子也不像是看错了。 “你为何如此确定?”我赶紧道。 “是他脖子上那条项链。”辛安指着画像中的那条项链道。 项链?我闭上眼仔细回想着之前从天阴囚里放送出的画面,仔细的在脑海中过着每一个细节。果然,果然当日那人的脖子上也带着这样一条项链,他既能幻化成秦炳洲的模样,自然也能幻化成其他人的样子……他果然不是一般人。 “真没想到我居然被同一个人算计了两次,千年前他利用我挑起人间浩劫,千年后他居然再次利用我扰了地府安宁,我究竟何德何能,为什么偏偏选中我?”容都目露凶光,自嘲讽刺的说道。 “你刚才说扰乱地府安宁,难道当年闯入地狱放逐恶鬼打伤数百冥差之人,就是你?”真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让我找到了当年地府打乱的元凶,我不仅蹙眉道,“但是有一点我不明白,当时你就有机会杀了秦炳洲,为何没有动手?” “是他及时出现阻止了我,事后却只给了我一句‘不是时候’便敷衍了事。三年前他将一物交由我手上,说是三年后自会有人来夺,到时便是杀师兄的最佳时机,我自认不是他的对手,想要报仇也只能忍气吞声,也就只有照办的份儿。”容都道。 “你说他三年前就料到今日之事?”我失声问道。 容都点头道,“但是他明显没有料到你是这场游戏中最大的变数,看来有你在他败局已定。” 第128章 魂心藏木盒 败局?我本就身在局中,被他视为棋子随意摆弄,却毫无招架反抗之力,连他的目的究竟为何我都猜不透,想成就这样一个人的败局谈何容易。 “我想知道他让你保管的究竟是什么,可否取出让我看看。”与其费神想这些没有答案的事,不如先解决眼下的事,相比那些我更在意ivan到底有没有,将东西交给容都保管。 “是什么我并不清楚,不过此物并不在我身上。”说着容都将原本刻意回避的目光,投向笼中一直盯着她的辛安。 那东西该是在辛安身上,将定魂珠取出将其浮于掌中,没想到定魂珠在被放出时直奔辛安而去,我本还奇怪,没想到它却忽然发出耀眼之光,那光柱就照在辛安心魂之上,一个木盒子于光中浮现。 我心下一惊,或许这木盒中装着的正是我想要的东西。但是它怎么会藏在辛安的心里?想到此我不由将目光投向容都。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若是我能未卜先知,也不会让那人将这东西藏在他的心魂里。”她注视着辛安,蹙眉紧攥着拳头。 且不说木盒中的东西是什么,想要取出辛安心魂里的木盒,就要连同他的心一并挖出来,这招不可谓不带毒。 “这并非难事,你们又何必如此,只当是我还你的恩情。”见我等一脸难色,辛安反倒平静的有些怪异,但是他下一秒的动作,却令我们为之震惊。 未等我们反应辛安已抬手将木盒连同混新一起掏出。 “不。”容都大喊一声挥手将铁笼撤去,没等我做出反应,容都已经冲了过去,夹着辛安将手压在辛安他的伤口上质问道,“你是不是疯了,没了心,你该如何存活?” “我不会有事,让你担心了。”见容都焦急万分,辛安将右手放在容都的手上,左手拿着那颗心脏道,“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我的心还在跳动。” 当容都看到那可鲜血淋漓却还在跳动的心脏时已然泪崩,慌忙将眼神避开,低着头不停的将他流出的血往会度,甚至忘记了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施救。 见状,我赶紧上前将阴气汇聚于掌中,敷在他的伤口上,又将他那颗心接过。魂心离体不会立刻毙命,只要在它停止跳动前,再次按回体内,就还有救。 但是我却无意间在辛安的心上发现了一样东西,控魂针。难怪,我当时听容都说ivan轻而易举就制服了辛安的时候,还觉得奇怪,如今看来,他是早有准备,控魂针为地府之物,通常使用于不受控制的灵魂身上,只要踏进身体,它会顺着血液进入心脏,从而达到控制魂体的作用。 “你们就不好奇,辛安这样的灵物,是怎么被人轻易制服的?”我盯着二人道。 “你什么意思?”两人几乎一口同声,随后辛安道,“可是因为心上那个黑点?” 我点头,看来辛安并非没有察觉,只是此物进入体内犹如牛毛,顺血而流不易察觉,而且很难逼出。 “可有法子取出?”容都道。 “我既然问了自然就有法子取出。”我看了容都一眼。 将手覆于魂心之上,黑点闪动犹如一把开启大门的钥匙,由一点化作无数个,魂心顿时一分为二,里面的小木盒从中飘出,就在木盒取出的瞬间,我将魂心重新关闭,走到辛安身侧,将那颗心放入他体内的同时,收手那根控魂针瞬间从心上拔出。 “剩下的事交给你了。”无力的倒退了两步,身子有些需,忍不住甩了甩头。 容都闻言,提气灌入辛安胸前裂口处,伤口一点点的闭合,最后完全闭合,但是由于才刚愈合所以需要长时间的修养,否则伤口随时都有再次裂开的可能,一旦伤口裂开,他的命就彻底回天乏术。 “你其实,还是在意我的,对吗?”辛安拉着容都准备收回的手,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想到容都闻言却忽然沉下脸来,刚才的担忧焦虑之色荡然无存,随之而来的是冷漠,还有些无情的将手抽离,这瞬间发生的变化,让辛安措手不及,甚至一脸茫然的看着容都。 “我的确不想让你就这么死了,但那不代表我在乎你。所以不要在对我抱有任何幻想,从你欺骗我那天起,你我之间就什么也不剩了。”容都的话可谓句句无情。 “你真的,真的就那般恨我吗?”辛安哽咽的问道。 “恨吗?爱有多深,恨就比爱多上几分,但是对你我早已恨不起来,你又何必问这些不会有答案的问题。”容都冷笑道。 辛安倒退一步,才愈合的伤口一下子裂开,那原本该是深绿色的血液,竟然变成了红色,见此我赶紧上前搀扶,诧异他血变色的同时也想到了我自己身上发生的一件事,当日察觉自己失去不死之身,就是从血液开始的。 “你怎么样?”他的状态与刚才截然不同,之前不过是面上有些苍白痛苦之意,此刻却以整个人都虚了下来。 尤其是二次裂开的伤口,根本没有再次修复的可能……他已然没有多少时间。 “我没事。”辛安推开我搀扶的手,做了个没事的手势走向容都,血液顺着伤口滴在地上,那鲜红的印记,有些触目惊心。 “我时间不多,有些事即已发生就再无更改的可能,错了就是错了我认,我不怕你恨我。但是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想你像现在这样连跟我说句话,甚至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你明白吗?”那深情款款的眼神,那份无奈跟恳求让人看着心疼。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容都低着头不断地重复着这三个字,“有些事的确没有无法改变,我只当那是我的命,所以不要再逼我,不要再逼我……” 但是没等辛安回答他以倒在地上,胸口处的伤口重新裂开,鲜血如泉涌般喷涌而出,根本堵不住。 “容都,我……爱你。” 第129章 睡梦中结束 那份表白或许迟到千年,对容都来说什么都足够了,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当她抬头之时,辛安已然闭上了眼,虽然我引周身阴气灌入他的体内,也没能吊住他最后一口气。 “不,安哥,安哥,安哥你看看我啊,你看看我。”她跌撞的起身从我怀里将辛安揽在怀里,不停的晃动,大声哭喊,泪水低落在他脸上,“你醒醒,看看我好不好?我原谅你,我错了,我不该执着于往事,不该伤了你的心,你醒醒,我求求你……” 看着泪流满面,已经哭成泪人儿的容都,我除了旁观,什么都做不了,如今局面全因她不肯释怀而起,明知此时辛安不能受刺激,可她却一再言语相激,又能怪谁? 人总是奇怪的,不是去永远也不知道,那人在心里究竟占了什么样的分量。 “啊~!”在她狂声怒喊中,辛安的魂魄化为乌有,魂魄散去之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为什么?为什么……” 时间似乎在那一刻彻底静止,她的呐喊依旧而且久久不曾散去,我始终站在原地,看着她将泪水流干,被她悲伤的情绪引导到无法自拔。 “啊k,啊k,醒醒,醒醒。”她的声音再次想起。 猛然清醒,却惊讶的发现周围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秦炳洲被我安置在哪里,若不是手中拿着那只木盒,可能我真的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再看身边的容都,或许同样坐着梦的不知我一个,她脸上的泪痕跟那黯然自伤的模样,让我不认将她叫醒,但是伸了两次手,最后还是拍下了她的肩膀,或许她宁愿刚才发生的不过是场梦罢了。 回过神的容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大厅中央升起那只铁笼,但是笼中以空无一物,那一刻她笑了,笑的无比灿烂,笑到眼泪落下。 “我真的小看了你,你既然能解我千年之惑,我自会遵守承诺。”不知过了多久,容都擦去脸上的泪水,如初见时面无表情的看着我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我想你一定会答应,把师哥交给我。”容都指着不远处躺着的秦炳洲。 “我答应。”那个梦很真实,我相信梦中所见就是真实,既然在梦里我信任了她,梦醒了我自然也不会抛弃这份信任。 得到我的首肯后,容都将秦炳洲的魂魄收起揣在怀中,然后腾空而起,空中念着咒决,无数血滴于她身边凝聚,鲜血染红了她那一头银发,就连眼睛也变成了妖艳的红色,在落地时场景突变,我们就站在一片废墟之上,周围聚集了无数孤魂,遍地尸骸更是触目惊心。 徐老四跟徐子宝的魂魄也在其中,只见徐子宝冲我一作揖,我点头回之,随后取出生死簿,将这些魂魄悉数装入生死簿中,待日后地府清明在交还地府处置。 “你有何打算?”凤阳村之事到现在已然告一段落,没了这安身立命之所,她该何去何从?我并非为她担心,可毕竟现在秦炳洲在她身上。 “天大地大总有我容身之所,你放心我虽为魔,却仍有良知,不会在做伤天害理之事,他日若你有需,我必定会出手相助,已报今日恩情。”言毕容都消失在我面前。 她算不算这世间少有的奇女子?我不知,但她那份心胸是我不能比的。恨过、爱过、悔过、怨过,曾被欺骗也曾犯下天诛之行,有抱怨有委屈,却还能有这份洒脱,是我没想到的…… 回到林中,我不知自己在凤阳村中耽搁了多少时间,天养还好不过丫丫毕竟是肉身凡体,不知她长时间未近日可有影响,想到此我加快脚步。 “还敢说自己是狐仙,那个狐仙会跟你一样啊?”大老远就听到丫丫的声音。 “我有哪一点不像了?小丫头,你就不能安静会儿吗?”天养略带生气语气的说道。 等我赶到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两人争吵的原因居然是天养解不了这结界,走不出去的两人这才吵了起来。 “你总算回来了,哎,老鬼哪儿去了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吗?”天养见我回来赶紧道。 “不必管他,我放你们出来。”说完,我撤去结界将二人放出。 “看看叔叔多厉害,你就是草包。”丫丫说着躲到我身后冲着天养做了个鬼脸。 天养刚准备训她两句,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吵嚷声,‘丫丫,丫丫’似乎有什么人在叫她,天养闻声隐了身形,避免被人看到弄出不必要的误会。 “孩子,可找到你了,怎么样这一宿在外面有没有着凉,都是婶子不好,是婶子没照顾好你。”只见一女子冲上来紧紧的将丫丫揽在怀里,带着哭腔的说道。 那女子我曾见过,她该是当日在义庄前,将丫丫接回家收养的女人,现在看来她的确是个好人,虽然自己有几个孩子,却仍能对丫丫如此上心,可见人性。 “婶子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丫丫被勒的喘不过气,自知自己做错了事,赶紧安慰道。 “丫丫。”一瘦不拉几的小男孩儿怯生生的低着个脑袋,走到丫丫面前道,“我昨天是开玩笑的,幸好你没事,不然可就惨了……” 丫丫哼了一声也没理他。 若是我没猜错,这小男孩儿该是丫丫口中那个跟他打赌的小胖,可他看上去更像小瘦,旁边的天养看到丫丫不搭理那小男孩儿的时候,他居然忍不住捂着嘴偷笑,我很少看到他这样。 “行了,人找到了就好,赶紧回去吧,这地方邪门的很。”一老头说完点了丫丫脑门儿一下道,“这也就是你这丫头命大。” 离开时她冲着我们躲藏的地方偷偷挥了挥手,天养眼里竟是不舍的意味,没想到一天的功夫竟然让他对这小丫头有了好感,也是件不容易的事,只是我没想到离开这么久,竟然练一天的功夫都没有,看来容都的结界里时间该是静止的。 “说说吧,你们在里面到底找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回去的路上天养道。 “回去再说。” 第130章 我也有弱点 漫天黄沙随风袭来犹如风卷残云一般,揭开笼罩在凤阳村上那层神秘的面纱。曾经那令人恐怖不寒而栗的村落,已然随着这场风暴一并消失在风中。而它隐藏的秘密,跟那片废墟与遍地尸骸,也将随着时间淡出人们的视线。 当我拿出那张带我们来的卡牌时,上面那凤阳村三个字显得格外刺目,通过它我们回到来的地方,天养始终默默的跟在我身后,没说半个字。 来时三人同行如今却少了一个,那种落寞是旁人感受不到的……但至少他活着,只要知道这一点,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但愿没有我的存在,他的人生能回归平静。 “知道回来了?”一回来就见周晓坐在客厅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冷着张脸对着我们,当他发现回来的只有两个人时,猛然起身蹙眉问道,“老鬼呢?他不是跟你们一块儿去嘛,怎么没一起回来?” 天养什么也不知道,面对周晓的质问,他选择坐在沙发上低头闭口不言,毕竟他什么也不知道。 见状周晓将目光投向我,询问中带着些许担忧之色。 平素里来不对盘的两个人,吵的最凶的就是他们,可遇到事时能想到彼此的还是他们,这就是我看到的秦炳洲与周晓之间的关系,只是这个时候的这个问题,反倒让我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再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还是说他出了什么事?”周晓进一步盯着我道。 “他很好。”我刻意回避了他的目光,对我来说活着比什么都强。 “你说他没事为什么不敢看着我说?”周晓咄咄逼人的继续道。 “行了,他说没事那就一定是没事。”天养起身拦在了我跟周晓的中间,还没等周晓开口就扭头对我道,“你进去歇会儿吧!” 没有理会周晓的怒气,我给了天养一个感激的眼神后,逃一般的回到房间将房门紧闭,倚着门坐在地上,无论周晓如何嚷叫,我全当没听见一样不去理会,有些事即使心肠如我也会不愿面对,我也并非全无弱点。 曾经我执着于我是谁而难以自拔,他对我说,‘知道又能如何,如果可以我宁愿不知道。’现在我才真正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或许这千年来他的开心、洒脱都是装出来的,因为他活的并不开心,对他而言知道自己是谁,是种负担…… “你哭了。”天阴囚从我怀中飘出,在我眼前晃动,马寻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她出现的有些突然,让我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我没有。”抬头前我下意识的擦拭眼角。 “你说没有就没有。”马寻叹了口气道,“老鬼既然平安为什么不将实情告诉他们,何必给自己图添烦恼,也让他们跟着担心?” 面对马寻的询问,我沉默了,是啊!他还活着有人照顾,甚至化解了一段千年恩怨,这并非坏事,可我就是开不了口,有些事或许没有隐瞒的必要,我却仍然不想告诉他们。明知道这样会无形中加重他们的好奇心,但有些事就像秘密,不能说的秘密。 “我只是,单纯的不想说。”良久我起身坐在床边上,侧目盯着天阴囚内流转飘动的沙粒,“你不是说等事情结束了就会告诉我吗?” 这件事是我心中疑惑早就想弄清楚,只是当日我想问时,被她一句话驳了回来,如今问一是真的想知道,二是有转移话题之意。 “当日你以心头血为我聚集魂沙,也算是种成全。你我心血相通,我在失去意识的瞬间被带入了你的世界,看到了许多你或许多不知道的事情,可以说我在你的世界得到了顿悟,许多能力都在瞬间爆发,所以如今我能以沙魂的形式与你对话,甚至有穿梭始终的能力,但是我没有实体,一旦离开天阴囚,魂沙一散,我将彻底消亡。”马寻带着忧伤的语调道。 “我的世界?”我不仅蹙眉问道。 我的世界?我的世界是个什么样的世界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但是听马寻的话,我的世界似乎藏着很多秘密,一些她并不远多说,才会一笔带过的秘密。 “恩。”之后她话锋一转道,“不打算看看那木盒里装的究竟是什么吗?” 因为秦炳洲的事,我早已将那盒子的事抛诸脑后,竟她这样一提醒我将盒子从怀里取出,以阴气催动将盒子打开,盒中物浮现在我面前。看来对ivan的了解还算到位,他居然真的将四肢分开藏,这盒中只有胳膊却没有腿。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还要继续吗?”看着盒中物对我道。 “我没有其他选择。”说着我将天阴囚收回揣在怀里,将木盒合上,起身走出房间。 开门的同时周晓跌了近来,我侧身闪开幸好天养在后面拉了他一把,不然这一下他非栽倒不可。看了一眼周晓,我扭头进了蛇仔的屋,屋里如雪蹲在床边呆呆的盯着他,蛇仔还是跟我走时一样,仍旧没醒。 “你回来了?”见我站在身后,如雪马上起身笑着来到我身边,“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办事,你听话先出待会儿,我马上就出去陪你。”我摸了摸如雪的脑袋。 我们见面的时间次数越来越少,我越来越忙,根本没有时间照顾她,对此我有说不出的歉意,却又无可奈何,但是看到她的笑,我心里总会平静许多,毕竟她能陪在我身边,也算上天对我的一种眷顾,即使这眷顾对我来说很奢侈。 “那好吧!”如雪不情愿的嘟着嘴走出房间。 亮出定魂珠打开木刻,以定魂珠为媒介将那两条胳膊送入蛇仔体内,冠以阴气化线丝将断开的肢体重新接合,这是个费时费事的功夫,不能有丝毫偏差,更不能分心分身。 “你……”门嘭的一声打开,周晓刚要说话就被天养强行堵住了嘴。 身边传来的响动让我不由分心,额头上的汗珠低落,就只差一点点,就一点点,模糊的实现让我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只能凭借感觉去为冥王接臂。 “你怎么样?”天养上前扶住有些站不稳的我。 “帮我看看,是不是接上了。” 第131章 苜蓿王城下 我只是迷迷糊糊的记得天养将我扶到床上,剩下的事就再没半点印象,再醒来时天养后再我身边,周晓靠着墙地上,两个人都好像很疲惫的样子,我身上再次被缠满了绷带…… 似乎每次昏迷醒来时都是这副模样,其实这算是件很讽刺的事,明明已经失去了不死之身,明明在众多人中我的能力不过中流,却受了这么多回上都还活着,也算是个奇迹,如果没有秦炳洲一直为我保驾护航,没有天养的悉心照料,可能我早已魂飞魄散千百次。800 “醒了?怎么样,有哪儿不舒服吗?”见我醒来,天养紧张的追问道。 我只是摇了摇头,“冥王的上肢可有接上?” “我查看过没问题,蛇仔身上的鬼血我也想办法帮他抽出了部分,坚持个把月应该不成问题,你现在最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天养道。 “我没事。”我道。 听天养这么说我也就放心多了,至于我,既然死不了该做的事总还是要做。既然ivan将我视为这盘大旗中的一颗棋子,那我就顺应他的意,我倒要看看他究竟布了多少个局来对付我。 “你有没有事,我比你清楚,你要再继续这么下去迟早会丢了性命。啊k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有着不死之身的冥差之首了,现在的就是个普通的孤魂,不对你连孤魂都不如,看看你这一身的伤,是个鬼就能要了你的命。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天养言辞激烈的说道。 “我没那么脆弱,在事情还没有结束之前,我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没命的。”我嘴角上扬勉强的露出一丝笑意,只是想他安心而已。 “得,我劝不动你,你就这么折腾吧。”天养赌气道。 看他气的跟什么一样,我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没想到他倒好,干脆转过身去,也不理我,耍起了孩子脾气,我也是一时间拿他没辙,谁让这件事本身固执的就是我,明知他是一番好意,却还不肯听劝,任谁都会被我气坏。 “你俩什么情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然后指着我道,“你就不能消停两天,病才好就又开始瞎折腾,你到底想干什么?”周晓揉着眼睛伸了个懒腰,眼角处还挤出一滴泪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ivan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若是不能在规定时间内找到冥王剩下的魂体,谁能保证他能做出什么事?如果被他毁了怎么办?那蛇仔会死,冥王也将永远无法被唤醒,到时乱的不只是冥界还有人间,你们愿意看到这样的场景吗?”我苦口婆心的对两人道。 这并非危言耸听,而是现在的形势如此,就算周晓不明白天养也该很清楚,他们现在关心的重点无非是我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没了保驾护航之人,我的安全也就没了保障。 “你是牛吗?怎么就劝不通呢?”天养生气道。 “你知道还生气,你跟他也是半斤八两。”周晓呛了天养一句,对我道,“你也少拿那些冠冕弹簧的话来说事儿,现在的形势不用你说我们也都不是瞎子,但是你别忘了,你可不是铁打的,你愿意送死没人拦着你,想去就去别那么多废话。” 我知周晓实在激我,他笃定这个时候我不会离开,所以才会说这番话,但是有时候我也会因为默写情绪,做一些令人难以理解的是。比如说,取出剩余的九张牌,随手选一张。 “我就知道你回来这么一手,想什么呢还不快来不然他可跑了。”周晓在我点重牌的瞬间,冲过来一把抱住我,冲着一旁愣神的天养喊了一句。 天养闻声刚靠过来,那道白光射出,我们仨被吸进了牌里。 忽然有些后悔冲动下做出的决定,其实周晓那番话根本就是为了让我做这样一个举动,因为牌在我手里,他怕我又偷跑了不带他,又怕我一个人去会有危险,可谓‘用心良苦’啊! “你们俩简直是胡闹。”脚才落地,我就忍不住呵斥道,“这不是游戏,随时会有突发状况出现,万一受伤怎么办?” “我们既然跟来自然就有分寸,何况现在也回不去,你生再大的气也是白费。”周晓一副‘你打我,你打我啊!’的欠抽表情道。 天养是没说话,却偷偷为周晓竖起了大拇哥,我忍不住侧目瞪了他一眼,他赶紧仰头看天,真是拿这两个活宝一点折都没有。 “这是什么地方?”环顾四周周晓问道。 我拿出那张牌,上面浮现四个字‘苜蓿王都’,看到这四个字我与天养皆是一惊。在凡间尚未成型之前,这世上曾出现过一个地方,这里的人曾是人类的祖先,他们介于之间,为世间一大奇迹,而当时这片土地的中心,就是眼前的苜蓿城。 “哇哦~咱这算不算穿越了?”三个人里数周晓最兴奋。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一看就是没见过市面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瞎兴奋。”天养忍不住白了周晓一眼。 “就你有件事,不就比我多活了那么几百年吗?一天天拽的跟什么似得,至于吗?”周晓也不示弱,呛回一句。 …… 对于身边两位纠缠不休的,我反倒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ivan是如何营造这个传说中的国度的,这毕竟是万年前的事,我们听说这个国度,就像孩子听童话故事一样,没人把他当做是事实。 “啊k,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没有幻境的痕迹,我设了隐形咒在你们身上,只要你们不去试图改变,这里的人是不会发现你们的,切记我说的话。”马寻的声音有我心中响起穿入耳中。 这里居然不是幻像?ivan出现在千年前对我来说,就已经是件冷人惊讶之事,只是我没想到他居然还跟万年前的国度有关,整件事似乎已经超出了我的接受范围,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亦或者是他背后的人究竟庞大到何种程度? “都别吵了,先办正事。” 第132章 传说中的人 一座流失在岁月中的王城,他真的会将东西藏在这儿吗?我不能确定,但是既然来了,不探个究竟,想要回去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啊……k?”周晓忽然停住脚步,盯着不远处列着方队朝王城而来的军队,有些不对劲的叫住我。 我跟天养同时停下,不约而同的顺着他注视的方向看去,当那领头将军的面容清晰的呈现时,我愣了,视觉上的冲击并非吃惊震撼就能表达的。 不禁在心里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铠甲手持长枪,剑眉鹰眼英气逼人的不是旁人,正是秦炳洲,确切的说是个与秦炳洲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子。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从城中走出前来相迎的居然是我…… “鹿王殿下亲自相迎,韩束怎能受得起?”他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口中鹿王的跟前拱手作揖却被鹿王抬手挡回,“怎么出去打场仗,一回来竟如此生疏,难不成兄长是要折煞敖延?” “瞧你这话说的末将怎敢?”他半开玩笑的回了一句随后道,“快别站着了,陛下还等着我汇报军情,王爷随我一道进宫吧!” 鹿王笑着点头,两人上马有说有笑的进了王城。身后大部队部分留外驻守,一干亲兵将领随紧随其后。 这是只有传说中才会出现的场景,鹿王、韩束,这些比盘古开天女娲造人还要久远的人物,就近在咫尺,同样的面容似曾相识的感觉,甚至还有种泪崩的冲动,这感觉无法形容。 人相似物相同,本不是什么稀奇之事,但多个巧合凑在一起,就难免让人产生联想。[千千小说] 魂容魂貌皆取决于生前模样,魂魄的每一次投胎转世,相貌都会随之发生改变。而想我跟秦炳洲这种与地府千年之鬼,其容貌其实是定格在最后一世。可这万年前堪称传说中的国度,这个在历史更替中无人幸存的时代,竟然有与后世相似度如此之高的人,简直是奇迹。 但这奇迹似乎来的有些蹊跷,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真没想到你从前居然是个王爷,秦炳洲那么不着调也能带兵打仗,这世道太不公平了。”说着他怼了下身边同样在愣神的天养,“你说咱俩会不会在这里看到自己?” 周晓这番话,听在旁人耳里就像是在开玩笑,可对于一个不知自己是谁,不知前世是谁的人来说,却有着不同的解析。 “我只能说你想象力太丰富,就算真看到了,万一看到的自己是难民,是乞丐怎么办?”天养刻意打击的回了一句。 “我看你是怕我比你位高权重吧?你这是嫉妒,小爷不跟你一般见识。”他倒是心宽,随后哼了一声便自顾自的往前走,见我们俩都没动,停下转身冲我们喊了一句,“你俩做梦那?再不跟过去一会儿人可走远了。” 周晓这一嗓子将我从思绪中喊了出来,身边的天养见我面色不对,低声道“过去看看吧!或许这里发生的事真的与你有关。” 连天养都看出了我的心事,看来我是该好好控制一下情绪了。算了,就当是给自己一个希望吧!我冲天养点了点头,然后追上周晓,走进王城。 苜蓿传说早于盘古开天数千年,而且没有留下任何文明存在的痕迹,所以只有冥界以及天上有部分记载,并未流传于人间。 根据仅有的资料记载,苜蓿国皇室为凤凰的后代,有着与生俱来的能力跟俯视苍穹的霸气,凤氏一族更是在这片土地上缔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他们击退妖魔,统治这片大陆,创造属于他们的时代。 城门下见的那位韩束将军,正是传说中有着万夫不当之勇,一生戎马骁勇善战,最后在与火狼族一役中战死沙场的苜蓿国第一勇将,他手中那把长枪就叫云婴。云婴枪毁化作枪灵存于世间,与鬼涕同为世间少有的兵灵,当年秦炳洲也是几番周折才将云婴收复,并认他为主,如今看来或许秦炳洲与韩束真有什么关系。 只是那鹿王凤敖延,我似乎与他扯不上半点关系,传说他为人机敏才思敏捷心思缜密,任人唯贤又重情重义,与我的冷酷无情反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城内繁华似锦,一片歌舞升平国泰民安之象,可见在凤氏一族的统治下,这片大陆还算安定。 “你就不能别乱跑吗?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天养实在是忍受不了周晓这四处乱逛,看什么都好奇满满的样子。 “你放心吧,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不信你看。”说着周晓站在一个行人的面前,没想到那人居然一下子就从他身体里穿了过去。 这已经不是隐形咒能达到的境界了,莫说天养就连我都吓了一跳。就在这时一阵笑声传入耳中,可当我巡视的时候,却发现周围没有任何异样,这让我不免心生疑窦。 “别闹了,正式要紧,赶紧走。”我蹙眉低声说道。 “我又不拿什么就看看,更何况这些人……”没等周晓说完,我低声呵斥了一句,“周晓。” “知道了,知道了。”他正玩儿在兴头上,被我这样一叫,有些不情愿的回了一句。 走到皇城入口,周晓正要上前却被我拦了下来,盯着守城的士兵,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无论是刚才我听到的怪笑,还是此刻守城士兵的眼神,都让我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但是在没弄清楚这不安的来源前,我不能冒险带着他们进去。毕竟这里是万年前的皇城脚下,卧虎藏龙之地,为了安全起见,我将两人拉到了一边。 离开时,其中一名守门士兵居然侧目看了我们一眼,这一细节被我不经意间捕捉。 “刚才我就想问,你到底几个意思啊?在哪儿站半天不进去就算了,怎么还把我拉到这儿干什么?”周晓甩开我的手,一脸疑惑的道。 我只想说幸亏你没问,问了只怕就麻烦了。 “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天养到时信任我,赶紧道。 还没等我张口,不远处忽然出现一名,穿着偏男性化衣衫却梳着盘头的女子,倚着城墙抱膀,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盯着我们几个。 “你是谁?” 第133章 不得不相信 “啊k我试过了,他们看不见我们,你这是……”见我如此周晓刚要提醒,却被我再次打断,紧盯着那个女人道,“你们真的以为她看不到我们吗?” 从进入城中开始,我就发现与马寻之间的心灵感应断了,随之而来的各种蹊跷跟诡异,让我不得不提高警惕,这个女人在这样一个时间点出现,不得不让我产生怀疑,那声‘你是谁’不只是试探,也是一种确定。 “看来你们中还是有聪明人的。”她起身走到我面前,盯着我道。 此刻只怕除了我,他们该是都惊讶不已才对。 “看来不只你,这满城的人应该都能看见我们才对。”我回了一句。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周晓上前道。 想想他刚才那些白痴的举动,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后悔似乎有些忘了,不过好在没人当面拆穿他,甚至还配合他表演,不然现在他该是有个地缝都会钻进去才对。 “抱歉,我不喜欢跟人近距离接触。”我没理会周晓,而是后退了一步,这个女人跟我之间的距离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确切的说,你不喜欢跟女人近距离的接触,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个有家室的男人,而且很洁身自好。”那女人手抵在下巴处,在我身前徘徊着分析道。 周晓露出赞赏的目光竖起大拇指。那女人见状冲着周晓挑眉一笑,随后又将目光转移到我身上。 “你能不能有点儿原则?”天养忍不住瞪了周晓一眼,还不忘提醒道,“不知道谁刚才还再为自己进城时那土老帽的行为觉得丢人,这还没三分钟呢就忘了?” “怎么你瞧不起乡下人,还是瞧不起小老百姓?装的好像自己多高人一等样,我告诉你,你丫不是人就算了,要不说这话小心被人打死。”周晓说完冲着天养比了比拳头。 …… 从前有秦炳洲现在有天养,我发现周晓从不缺跟他斗嘴的人。他们俩一左一右,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没完没了,我则始终盯着眼前的女子。这时一队卫兵忽然朝这个方向过来,这么大的动静当然不止我一个人注意到。 “跟我来。”那女子转身前见我们没人动继续道,“如果你们不想被抓,最好跟着我。” 现在被抓只会被当成怪物对待,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行为举止,我们都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如果坦言我们是万年后的来客,恐怕就只有死的份儿。在这个连隐形中都会失效的地方,想要找个地方谈何容易,除了信任,我们别无选择。 “你确定她能信得过?我的意思是说,我们非要跟着她吗?”周晓拉住我。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我反问了一句。 周晓收回了拦住我的手,耸了耸肩。 随后我们跟着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在卫兵赶到前离开了皇城范围,片刻后我们穿过那道光门来到一片竹林中落脚,在竹林中的小路上,走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在一座竹屋前停了下来。 “这里是我家,别客气随便坐。”进入院中她挥手将关门的同时,我看到了一层浮动的屏障。 “你救了我们,还没请教尊姓大名。”落座后我道。 “云崖。”她从屋里走出来时,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三杯茶水,跟几样水果,特别爽快的报出了大名。 “诶,你是怎么看到我们的?其实看到我跟胡天养都不是什么稀奇事,你怎么还能看到啊k?他可是……”还没等周晓说完,云崖接过话道,“鬼吗?” “额,今天是怎么回事,每个人都在打断我的话……”周晓有些憋气的嘟囔了一句。 “那就说明,你该闭嘴了。”天养半开玩笑的来了一句。 周晓一瞪眼,这回到时没回嘴,却拿起天养的茶杯一口喝光,惹得天养一阵狂笑,周晓耍起孩子脾气来,真是让人半点折都没有,快三十岁的人,会这么耍宝也是服了。 三十岁……想到此我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其实你没必要担心,有你在,他的寿命不会短。”云崖忽然开口,这话说的天养跟周晓一头雾水,却只有我听得分明。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了句。 “有些事,是注定的,谁也改变不了,就像你。”那女子回了一句后,转身进了屋。 “你跟她说什么呢?”周晓多事的问道。 “怎么哪儿都有你啊?不该问的别问。”天养呛了一句。 “嘿,你是啊k吗?还是你是他的嘴啊,什么话都替他回答,你有毛病吧?”周晓往起一站瞪着天养道。 …… 每当他们开始争吵的时候,我就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下,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说他们不合拍吗?可默契有时比跟我都好,你说他们关系不好吗?一致对外的时候相当抱团,可这么每天没完没了的斗嘴,却从来没有一句能点到题上…… “他们感情很好吧?”云崖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边,递给我一杯水道。 “恩。”我晃了晃杯里的茶道,“我们是外来的,想来这个话题应该不必我多说,只是你为什么会注意到我们?甚至还愿意出手相帮?” 这世上没人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所以才会有那句无利不起早的谚语,只是我不觉得,她能从我们这儿得到什么。 “缘分是件很玄妙的事情,我很少去王城走动,今天却特别想去,没想到一进王城就遇到了你们。”说着她转身将目光停在周晓的身上,“起初我只是觉得他很有趣,后来我发现他身边居然跟着一只狐狸跟一只鬼,就好奇的想要跟过去看看,至于出手相救,也只是觉得有趣而已,所以大可放心的住在这里。” “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人解释这么多?”我蹙眉道,“你就不怕我们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呵呵,那就太好了,我很久没有松过筋骨了,就当练手了,更何况你身上有我一样东西,我怎么能不帮你。”云崖盯着我道。 “你指什么?” 第134章 你到底是谁 初听这话的时候我我下了一跳,她居然说我身上有她的东西,这话让人匪夷所思,我与她相识不过几个小时而已,我身上怎么会有她的东西? 但是她下一个动作却让我反感不已。【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 “我的东西,就揣在你怀里。”说话间她伸手手指不偏不倚的,抵在我怀中天阴囚所在的位置上。 这个动作不只是让我反感而已,更让我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掠夺的痕迹,那透着些许恨意的目光跟带着目的性的行为,其中夹带的危险性,我怎么可能意识不到。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向后退了一步,跟她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看向她的目光透着三分机谨。 从皇城下相遇到出手相帮再到现在,这个名为云崖的女人,就像裹在薄纱之中,看不清真容却又透着些许神秘色彩,猜不出她那双深邃灵动之眸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心绪,即使笑容满满,叶总有种让人望而却步之感。 “我是云崖。”她愣了下神,随后眼神一动笑问道,“怎么你不信我?” “若我信,就不会有此一问。”我盯着她道。 对她的怀疑并非没有原因,其实她说的很多话看似逻辑分明,实则漏洞百出。比如周晓,知道这件事的人寥寥无几,若这是ivan制造的又一场迷局,那我大可将她知道归结于ivan,但是有关周晓寿命的事,是只有我跟常杰才知道的秘密,她单凭我多看了周晓一眼,便说出那番话,怎能不叫人心疑。txt全集下载 只见她目光阴寒的看着我,完全没了刚才那友善的模样。 “你们说什么呢?”不知何时周晓出现在我身边,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警醒的看了他一眼,他竟愣了一下,然后对身边的天养道,“我又说错话了?” 天养耸肩,并未回答。下一秒两人竟然直接晕了过去,没有任何预兆。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蹲下身查看的同时,怒声道。 “不过是在这茶里加了些料罢了,死不了人。”她无所谓的回了一句随后低头看对着我道,“我自认这次的伪装无懈可击,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在精巧的布局,在绝妙的伪装,只要有目的就一定有破绽。”起身盯着她,良久开口发出冰寒刺骨之声,随后继续道,“从你出现道现在,你不觉得这一切发生的节奏太快了吗?” “就单凭这一点你就断定我有问题?”她大笑着,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我道。 “的确不只这些。曾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相信了你,但是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太多了吗?万年前的人或许有着某种,令人惊叹的能力是我不知道的,而你最大的败笔就在于你对我的了解太过,有句话叫做物极必反。”我道。 她急切的希望我信任她,说一些看似玄乎其玄的话,只是想诱导我相信我她是万年前之人,但这一做法反而让她彻底露出了破绽,也间接证明,此时此刻我们绝不在那个时代,亦或者说,我们或许曾到过。 之所以会有这番猜测,其一是我对马寻的绝对信任,其二是初到苜蓿王城时,不只马寻我也没有发现任何幻像的痕迹,所以可以断定我们的确曾到过万年前。而她出现后不久卫兵出现,时间紧蹙下我们被迫信任了这个人,匆忙下许多细节都被忽略了。 但是她那阴寒的目光却让我有种似曾相识之感,我确定这个人我以前一定见过,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是谁。 “我不是摆在伪装上,而是败给了你的多疑,而我的反应只是印证了你的猜测罢了。”她嘴角上扬,那讽刺的笑容,看不出是对他自己还是对我。 “你究竟是什么人,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我不想再多费唇舌在这些毫无意义的言语中,直戳主题问道。 “你那么聪明为何不自己猜?”她露出一副看小丑的表情。 说实话这表情,让我看着很不舒服。我不知道她究竟在这周围设下了怎样一个结界,再加上天养跟周晓都晕着,我不能贸然出手,如果这真是ivan设下的陷阱,那眼前这个女人,也一定与她有关。 这时,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两条大蛇,将周晓跟天养高高举起,就在我准备上前营救时,那女子却忽然挡在我身前。 “你想救他们很容易,想从这里出去也很容易,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答案是我满意的,我自然就会放了你们,但如果答案我不满意,我会杀了他们其中一个,我倒想看看,你会选择就谁。”她鬼魅的开口。 “说。”我只冷声说了一个字。 “你最爱的人是谁?”她继续道,“是白道冉,还是花如雪,亦或是你怀里那个只剩下魂沙的马寻,还是其他人?” 提及白道冉、花如雪她没有太多表情,但是提及马寻,她眼中竟又浮现出那股恨意,这一细节或许微不足道,但是在我看来似乎是所有问题的关键,我总觉得这个人跟马寻跟我都有着某种关联,但是我把我们共同见过的人统统想了个边,没有一个符合的,她究竟是谁?成了我一个解不开的迷。 尤其是她似乎对我身边的事情十分了解,就是ivan告诉她的,未免也太细致了些,就为了算计我,真的有这个必要吗?我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多么关键的存在。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是什么人呢?”我蹙眉道。 “真的不记得我吗?为什么你不记得我?是因为这张脸吗?”说着她竟伸手撕下了脸上那层人皮面具。 当那张扭曲变形的脸呈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忽然想起这个我一直觉得面熟的究竟是什么人了,她就是在岭星大厦假扮阮鑫之人,当时她也曾用那样的目光注视这我,我还一度怀疑她就是白道冉…… “还是记不起来吗?”见我半天不语,她失落的说了一句,“啊~”那声尖叫透人心魂,震彻苍穹。 可那份心伤究竟从何而来我竟不得而知…… 第135章 无良无脸鬼 “忘川河畔,三生石旁。800紫薇树下,茶韵花开。”她悠悠开口再抬起头时,那张扭曲变性的脸以恢复如常,“还记不起我是谁吗?” 当她开口那两句话的时候,我已确定了她的身份。就在她露出真颜的内一刻,心上被重重的敲了一下,一个名字悄无声息的在我脑海中回响,往事如红潮般涌上心头,记忆的阀门被瞬间冲垮…… “翎羽……你还,活着……”惊讶到有些不敢相信的开口道。 那个我一直在遗忘,不停遗忘的名字,我甚至从未想过她的主人竟还有一天能出现在我面前,可她就这样出现了,没有任何预兆甚至与我为敌,失态的发展超出了我的掌控,我甚至在心里不停的问着自己,我怎么可以那样对她,我怎么能认不出她…… “原来你还记得,原来你还记得我。”她不停重复着这句话,一步步靠近然后依偎在我的怀里,“还是那样温暖,就和从前一样,一模一样。” 推开,我可以拒绝这世上所有的女人,唯有她,我不能。无论时隔多少年,无论轮回多少世,我唯一不能拒绝的女人,就是她。 “你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模样……你活着为什么不回来?”我哽咽的低声道。 “我早已不再是从前的我回来又有何意义?没有我,你过得也很好啊!”她退出我的怀,仰头看着我道。 “你怎么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就过得很好?”我蹙眉看着她。八零电子书/ “对不起……”她咬着下唇,如犯错的孩子般低着头,我上前将她拉入怀中,头深埋在她脖颈处,“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没能保护好你,是我……” 泪,泪无声滑落,那一刻的心痛是真切的…… 翎羽,地府第十二个孤魂,前世为茶韵花仙,也是冥界最优秀的冥差,她的天资能力可谓无人能及,冥王曾戏言,若有朝一日他离开冥界,这冥王之位非翎羽莫属,她被众位兄长宠爱,是我们护在手心呵护的小妹,是这地府阴森鬼气下唯一一点色彩。 那时的我性格孤僻寡言少语,却没有如今这般冷酷的铁石心肠,翎羽时时陪在我左右,众兄弟都说她是我的小尾巴,走到哪儿都跟着,或许是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甚至于若是有一个她不在我身边,我都会觉得不适应。 但是这样幸福的日子并未持续很久,就在我入地府的第五年,冥界遭遇了一次险些灭亡的危机。巫王岭中镇压的群魔忽然疯狂的撞击封印,由于封印时间久远,早已没了当初的效力,虽然每年群魔都会对封印发起一次反击,但这一次却相当猛烈,封印虽然没有完全破坏却也从中逃出部分妖魔。 冥王当时率大军前去围剿,而我们则合力修复结界,没想到竟中伏,幸好冥王即使感到,将捉回的小魔重新驱赶回巫王岭,不了有个漏网之鱼,是翎羽在千钧一发之际为我挡下了致命一击,我亲眼看着她在我怀中消亡。 最后是冥王与上面拍下来的人合力重新封印了巫王岭,才有人间如今这千年来的太平日子。 而翎羽的死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也是我心中永远的心结,即使在地府所有人都闭口不谈这个名字,却只有我心里最清楚,我忘不了,甚至有一段时间我****躲在忘川河畔喝酒,看着紫薇树下的茶韵花发呆。 从那天起曾经的十一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今天所有人眼中看到的。这个冷血无情的啊k……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轻声道。 我身子一僵,随后将她放开,向后退了一步,“你不是翎羽……”看着眼前这张脸,我被她骗了,她在利用我的弱点,她不是翎羽,绝对不是。 “现在才意识到是不是太晚了些?”说话间她抬手一颗鲜活跳动的魂心,挂着滴着血于她掌中。 低头看了眼胸前,虚弱的后退了两步。魂心,所有的力气似乎都在那一瞬间被抽离,整个人倒在地上,从前的许多事都在我脑海中打转……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如同喃喃自语般的问道。 “无脸鬼。”这次她到时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无脸鬼,虽无容貌,却有窃取人心最深处秘密的能力,只要他想,任何人在她面前都将没有**可言,她能轻而易举的掌控弱点,利用弱点,幻化成任何人的模样,迷惑人心,蛊惑人心…… 扭过头看着蹲在我身边又一次面容扭曲的无脸鬼,我感觉自己的命到已然走到尽头,只要她的手稍微一用力,我就真正的解脱了,永远解脱…… “你只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我或许可以考虑不杀你。” “你为什么非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是我想知道,而是有人很想知道!” 是ivan吗?他为什么一定要纠结于这样一个问题不放?既然他有无脸鬼就该很清楚我的弱点是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知道一件与他无关紧要的事?他图什么?可能是心魂离体太久的缘故,我已无力在继续支撑下去,眼睛已经睁不开了,累好累……就在我觉得自己以命不久矣的时候,一股阴力忽然灌入体内,源源不断的能量那股灼热感,是定魂珠,是冥王的定魂珠在发挥效力。 “告诉那个人,我不懂爱,自然没有最爱。”言毕我猛然起身,趁其不备将其手中的魂心夺回,压入体内。 “你,这是怎么回事?”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说,你究竟听命于谁?”我直接来到她面前,掐着她的脖子,怒视着她道。 对女人下手从来都是我不屑去做的事,但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时候到了容不得你不去做。就好像现在,看着她如此痛苦,拼命挣扎拍打着我,试图让我松手,可我却好像毫无感觉一般,对于欺骗者,我向来不心慈手软。 “你,你可,你可别忘了,他,他们还在,还在我手上。” 第136章 怎么会是她 开口之余她将原本死死扣在我手臂上的右手挪开,目光侧移对着不远处那两条嘴角上扬,我冰寒的与她对视一眼后,将她猛然甩开,她顺势砸在自己设下的结界墙上,我则飞身而起鬼涕于空中浮现,一掌击在剑把处,鬼涕朝着其中一条大蛇三寸而去,我侧身绕过,与另外一条大蛇周旋。 两条大蛇尾部于空中乱晃,周晓跟天养虽然仍处昏迷之中,但那缠绕在腰间不时缩紧的蛇尾,也让两人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放弃吧,这两条大蛇用特殊药物浸泡过的,你的那把破剑根本砍不死它们。”无脸鬼擦去嘴角流出的血渍,撑着地抬头看着于空中与两条大蛇纠缠的我,得意的大笑起来。 这个时候我怎会不知他的意图,既然知道我又怎么会理他?我回身一脚踹在那大蛇的眼睛上,收回与另一条大蛇纠缠的鬼涕,一剑插了下去,那大蛇发出尖锐的嘶鸣,疯狂的摇摆,由于看不清事物跟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让它发疯一般的撞像玲一条大蛇。 没想到两条大蛇竟然相互撕咬了起来,被拽掉的皮肉大块大块的从上面掉下来,就在两条大蛇残杀不休之时,我伺机斩断其尾,侥幸救了他们俩。 “怎么会,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还我大蛇,还我大蛇。[s.就爱读书]”看着浑身血肉模糊,轰然倒在眼前的大蛇,无脸鬼从地上爬起快步上前,不过此时两条大蛇的尸体已然化为乌有,留在地上的只有两道清晰的痕迹而已,她忽然“啊”的大喊一声然后面露狰狞之色的冲我嘶吼道,“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为我的大蛇偿命,杀了你。” 未等声落,她已经冲了上来,而就在像我冲来的瞬间,她的面容从刚才的狰狞扭曲,变为惨不忍睹,五官完全错位,那头黑发也如同烧焦一般浑身漆黑,想来是盛怒之下显露了真身。 面对她的一系列攻击,我根本没放在眼里,一个死于**的焦炭鬼还没有资格跟我一战,不过一个简单的回击,她依然招架不住。 “你就这点本事吗?”我挑眉道。 “你竟敢瞧不起我?”一只胳膊已经被我打断的无脸鬼见我如此‘嚣张’的言辞,竟又一次被激怒。 这一次我倒是没给她任何的换手机会,直接亮出鬼涕,以此化作牢笼将其困在其中。本以为她有什么过人的本事,如今看来反倒像是在故弄玄虚,不过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弄清,自然不会轻易杀了她。 处理完无脸鬼后,我转身取出定魂珠,于掌中催动,将其灵阴之气灌入两人体内,天养的底子要比周晓好一些,自然也就现行醒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天养拍了拍脑袋,抬头看着我面色苍白的说道。 “都结束了,你照顾周晓。”见天养没有大碍,简单吩咐了一句。 可能是昏迷的时间太长,加之身体有些虚弱,天养有些迟钝的点了点头,随后推着身边的周笑道,“醒醒,醒醒……” 我收回目光,转身走向囚笼,蹲下身看着里面不停摇晃笼子,拼命挣扎想要出去的无脸鬼,就像再看小丑。她利用了我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来攻击我,我又怎会如此轻易的就放过他? 阴狠,这个词或许此刻我脸上的表情,足以解析这两个字的含义。 任何人都有底线,有不能触及的秘密,我不例外。人可以出于本能做出一些不择手段的事,鬼又何尝不会?从我入世那一刻起,就注定有些东西我迟早会拥有…… “你究竟听命于谁?”我低声问道。 “很重重要吗?”她突然将脸卡在两个立柱中间,伸手拉着我道,“只要你你肯把我从这儿放出去,我什么都告诉你,什么都告诉你……” 见她如此我竟忍不住笑了,这样一只贪生怕死之鬼,做她的主人,还真是危险,不过也正常,无论人还是鬼,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自保不过是本能应而已,毕竟信念坚定的人鬼,这世上并不多。 “如果你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一定会把你从囚笼中放出来。”说道‘囚笼’二字的时候,我的语调加重了些。 “好好,你问吧,我什么都告诉你。”闻言她竟欣喜若狂。 “数月前岭星大厦里那个假扮阮鑫的可是你?” 这是个我至今没能解开的疑问,她的眼神的确让我怀疑,但是我需要切实的证据来支持这一猜测,毕竟当日岭星大厦里出现的,那个面目全非的女人我曾断言,她不是鬼。 “没错,的确是我干的,我都是受人摆布,那并非我的本意啊!”她很快承认,随即为自己申辩道。 “你受何人指使,又是怎么做到隐藏魂体的?” “我没有隐藏,隐藏魂体,只是按照那个女人说的,将魂体包裹在一具,一具尸体上,然后伪装成你口中之人的样子罢了。”她道。 原来是如此,这招还真是高明,也怪我当时失察,竟然遗漏了这么重要的线索。等等,她说她听命于一个女人?我一直以为她的主人是ivan,难道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那个女人是谁?”我赶紧道。 “我也没见过,这次也是她,是她让我把你困在这里的,说是只要你的答案她听着满意就会放了你。”无脸鬼露出怯生生的表情急忙道。 只要她听着满意?难道她就在这附近?我赶紧起身环顾四周,但仔细一想这样的可能似乎并不大,如果她能看到结界中发生的一切,绝对不会容忍无脸鬼道出她的秘密。 “你们之间怎么联系?”我盯着她道。 “说了我还有命活吗?”她这时候到时机谨了起来随后道,“我只能她若真想杀你,你死了何止百次,毕竟对你下手的机会实在太多,你们若是认识,我说这么直白,你也能想到她是谁。” 此言一出,她的名字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怎么会是她? 第137章 再次被欺骗 “你胡说些什么?”天养不知何时过来,指着无脸鬼怒声呵斥。 “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少爷又何必如此生气?”无脸鬼冷哼一声。 那无脸鬼居然称呼天养为‘少爷’?难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还是说他一直在替她隐瞒?我不禁将目光投向天养,我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对我隐瞒此事,可是他那刻意回避的目光已然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生气、愤怒?我强压着那股不断上窜的无名火,猛然收回目光盯着囚笼中的无脸鬼,她没能及时收敛的那丝得意,被我尽收眼底,看着她脸上那僵硬的尴尬之色,我又何尝不知,她这招是想挑拨离间,可偏偏天养却中了计。 “你,你说过我只要回答你的问题,你就放了我。”她生怕我会改变注意,扒着笼子急不可耐的说道。 “对,是我答应。”说着我起身将鬼涕重新收回。那无脸鬼见我撤了囚笼,以为我真的就此放过她,见她要逃,天养上前一步道,“啊k你就这么……”可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我以瞬间移至无脸鬼的面前,掐着她的脖子。 “你,答应,答应放过我的。”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她之前没有预料到的。 “我只答应放你出囚笼,可没说放你离开。”言毕我手上一用力,在无脸鬼的尖叫中,魂魄被我捏的粉碎,可从始至终我的脸上心里都没有半丝波动。 不只是天养,还有刚刚清醒过来的周晓,我让他们看到了我最残忍的一面。应该说从无脸鬼挑起我心中那根刺开始,她的命运就已经注定,消亡是我给她最好的惩罚…… “啊k,你……”天养失声道。 “我什么?弑魂吗?”我无所谓的开口道。 明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明知道即使我真的是毫无理由的弑魂夺命,他也会无条件的信任,但是只要一想到他对我的欺骗,我就忍不住心中的愤怒之火。 人都是有脾气的,那种被信任的人欺骗的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天养跟ivan始终是不一样的,他对我的重要胜过秦炳洲,胜过所有人,那七百多年相随相伴兄弟情谊,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所以他对我的欺骗,对我而言就是致命的…… “你们,这是怎么了?不就是死了个鬼吗?就当是她最有应得,大家都是兄弟何必……”周晓见我俩僵持不下,本是好心上前规劝,却被天养无情打断,“我们之间的事你别掺和。” “得,我走成吗?你们自己解决。”被天养这样一怼,周晓当时就愣了,随后尴尬的搔头道。 周晓向来识趣,怎会听不出天养话里的意思,撂下这句话后转身走到一个听不到我们谈话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究竟知道多少……”周晓离开后,我压制着情绪强忍着平和的开口,可插在裤兜里的右手却暗暗攥成了拳头。 “你听我解释,我不会故意骗你,我也是送她会白家的时候,才知道她再养鬼……本来回来时就想告诉你,但是发生了太多事,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但是我对天发誓,道冉绝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对你的心思你该明白,我不信她真的会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你不能单凭一只鬼的话就判定所有的事都是道冉在背后策划的啊?”天养一口气解释道。 可是我看着他不停解释的模样,却想发笑。 我与那无脸鬼无冤无仇,没人指使她为什么要对付我?又为什么几次有机会对我下死手最后都放弃了?连他自己都说白道然的确养了这么一只鬼,那还有什么好辩解?事实明明就很清楚,难道他就不明白越描越黑的道理吗? “从始至终我一句话都没说,对,我有怀疑,但你敢说我的怀疑是无凭无据吗?胡天养你为了白道然到底要没原则到什么时候?你明知道她再养鬼是为了什么却还在袒护她,你将我至于何地?”我冲他吼道。 相识至今,我何曾对他发过脾气?可这次他真的把我激怒了,我信心满满的以为我们之间的情谊无人能敌,最终却败给了一个女人。 “七百多年的兄弟,就抵不过一个女人吗?”我忍不住问出口…… “我,你该明白,不管是你还是道冉,你们都是我最在乎的人,可你们为什么都在逼我,为什么?你们到底想我怎么样?”天养无奈的看着我,眼里泪光闪动。 看到他如此我心里何尝好受,只是我没想到,白道冉居然也再让他在我们间做出抉择,这或许就是为什么天养这次回来有时会一个人发呆的原因吗? “有些选择是避免不了的,我与她,其实你早已做出选择,从你维护她那天起,你就已经选择放弃了我……”我苦笑着,既然他不肯做出选择,那我帮他,与其大家一起痛苦倒不如让我一个人背负。 “我没有,你明知道我没有,我们是……”还没等天养把话说完,我接话道,“可你最在意的从来都不是我,不是吗?”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我制止了,我转身背对着他,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被我接在手中,化作一颗泪晶珠。鬼最宝贵的东西叫做泪晶珠,是真正的泪水所化,我不止一次流泪,却只有这一次泪水化做晶珠,原来我第一滴真正的泪,居然视为他而流……我紧紧的我在手中。 落寞,我的落寞谁又能懂?我最无法容忍的就是他对我的欺骗,可对他我却怎么也怨不起来,明明心以痛到没有知觉,明明被伤的无以复加……可我怎么都恨不起来,只因他对我实在太重要。 “聊完了?看起来聊得不太愉快啊?”周晓间这边没了动静,走过来道,“我不知道你俩这是为了什么,但是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怎么离开,很明显这地方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就这么一直困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你们想解决什么,就不能等回去再说吗?” 第138章 钻进死胡同 这里真的没有我想要的东西吗?不会。[千千小说]牌是ivan给的,无论我选哪一张,其实都只会来到他选定的地点,所以,东西一定就在这里,不过是我们没有注意到而已。 想到此我将手放在了心口处,一个念头涌现。他有意将我带到千年前,又故意利用无脸鬼将我们从千年前带到这个结界里,果然还是有理由的。 那所谓的三个月时间或许并不是重点,重点应该是他想要我知道什么。我们所遭遇的都该是他设计,将我引向他的一个布局,但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做这些事。 不过有一点我现在到是可以肯定,那就是ivan跟白道冉一定有着某种关联,否则很多事情就难以说通,毕竟这牌后的世界说穿了ivan才是主宰。 捋顺了这些转过身的时候,见天养抹了把脸,将目光别到一边。 “既然这张牌能送我们来,自然就能送我们回去。”我将注视这天养的目光收回,拿出那张牌,将其抛至空中,果然那张牌化作一闪门。 “可以啊!”周晓笑着说了一句,随后也不管天养愿不愿意,直接把他拉了进去。 站在那道门前,我在想一件事,一件或许永远不会有答案的事…… “你们先出去。”回答周晓家,我匆匆来到蛇仔的卧室,丢下这句话将门反锁。 “你又闹什么幺蛾子?赶紧把门打开。”周晓狂砸门道。 从回来天养就一直神情恍惚,我也没去理会周晓,只是径直走到窗前,取出定魂珠将珠子压入心脏的为之,然后大力的向外抽…… 没错,冥王那剩下的部分就藏在我这颗心里,就在无脸鬼将我的心挖出来的时候,就在我倒地的时候,她将那部分藏了进去,所以定魂珠才会忽然发生异变,将阴灵之力灌入我体内,因为一旦我心脏停止跳动,冥王那剩余的部分将跟我的灵魂一并消失。( ) “啊k,你不能这么做。”就在我打算强行将魂心拉出体外的时候,天阴囚忽然亮了,里面传来马寻的声音,“魂心破体两次带来的伤害不是你能承受的,你听我的,缓一缓,既然东西就在你身上,又何必急于一时?” “我还以为你除了什么事?”我岔开话题对漂浮在眼前的天阴囚内的马寻道。 “我很抱歉,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去跟你断了联系。”天阴囚里传来马寻带着歉意的声音。 “究竟发生了什么?”我问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在你进入苜蓿城的瞬间,我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包裹,无法跟外界取得联系,但是就在刚才那股束缚力却又忽然消失无踪……”马寻道。 难怪,难怪他要把我们送到万年前,就是为了断了我跟马寻的心灵感应,没有马寻的帮助,我就等于失去了一半能力,这样当我遇到无脸鬼的时候,只要加快节奏就可以混淆视听……为了对付我,他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啊k,你不能……” 等马寻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以将魂心抽离体外,刚才那些话就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抵着掌心脉将一股阴气灌入,催动定魂珠将剩余部分从我体内带出,额头上不满汗珠,这次定魂珠居然自行为冥王接魂,看到这一幕我在吃惊之余,我放下了心…… “咚”的一声周晓将房门踹开,在此同时我倒下了…… 失去了不死之身,为何还要不听劝告的二次将魂心取出?答案很简单,我的使命已然完成,在这一刻结束生命是最好的选择。 每个人都向往长生不死,与天地齐寿,可这千年不灭之魂,却没给我带来半丝快乐跟幸福……有些秘密一直压在我心里,就像一块儿大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尤其是当我发现连我最亲近的人都在欺骗我的时候,似乎一下子没了生存下去的理由跟方向。 现在的我为何而活?冥界?地府?我早已没了冥差的身份。朋友?至交?骗我最多伤我最终的就是他们。天下苍生吗?苍生之命与我何干? “十一,十一……十一……” 昏迷中那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努力的睁开眼,是冥王?冥王……还是我印象中的模样,但这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我初入地府之时,可不知为何,我却神不能动,口不能言,只有睁着眼看着他…… “放下你心中的执念吧,这么多年真的不累吗?”他平和开口道,“那件事早已过去,没有人会知道,那不过是一次意外,一次意外而已……” “可杀了她的人,是我,是我啊……”我将声调压到最低,低吼着却流不出半滴泪来…… “够了。”冥王呵斥了一声继续道,“虽然你将我的魂魄聚齐,但我与蛇仔的肉身已血脉相通,他即是我,我即是他,冥界之事我已无从插手,你若真忍心看我一手建立起的地府毁于一旦,大可放手不管。” 声落,冥王消失在我眼前,“冥王……”我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喊着喊着腾的从床上坐起来捂着额头,居然又是一个梦,又是一个梦…… 定下神来才发现屋里空无一人,只有我独自坐在床上,或许是习惯了每次醒来身边都有人在的缘故吧…… “你就不能安分点吗?”当我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的时候,耳边传来马寻的声音。 “我没事。”看来我身边其实还是有人在的…… “你总是这么嘴硬……算了既然你醒了就由着你吧!”马寻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道。 我笑了,起身一手扶墙一手捂着心口,一步一步艰难的挪到门口。 还是那个熟悉的地方,只是当我看到日历牌儿的时候才发现,我居然昏迷了一个月……快步挪到蛇仔的房间,他居然没有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分明已经将冥王的魂体拼凑完整,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啊?到底什么地方出错了? 回想梦里冥王说的话,他就是蛇仔,蛇仔就是他……难道他们的魂魄在互相炼化不成?想到此我刚要上前查看屋外传来开关门的声音。 “你总算醒了……” 第139章 天养的婚讯 寂静,唯有墙上的钟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同周晓在一起时,何曾如此安静过……我们分坐沙发两端,对于一个向来不知该如何打破沉寂的人来说,如何打破这种僵局时间很困难的事…… “你……”我们不约而同的看了对方一眼后,“你先。”几乎都是同一时间开口,这反倒让气氛更加尴尬。 “我昏迷的这段时间,蛇仔有醒过吗?”最后还是我先开了口问道。 “醒过一次,但是时间不长,就说饿,再也没说别的吃完就又睡着了一直到现在也没醒过,天养看过,说是一切正常。”周晓低着个头,想自言自语一样回答道。 “天养,他还,好吗?”我忍不住问道。 其实我一直在压制自己的情绪,很怕提起他的名字,因为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不是说有多气氛,而是怕再说出什么伤他的话,其实从我开始怀疑白道冉开始,我就已经再后悔不该将天养推向她…… 不管他有没有欺骗我,我最关心在乎还是他,但是说出去的话,终究是覆水难收。 “除了蛇仔跟天养你有没有注意到,家里少了一个人?”周晓没有回答我的提问,反而侧目对着我,问了这么一句。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当他问出口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谁,赶紧问道。 是如雪,我早该注意到的。我们前往第二个地点的时候,根本就没带着她,甚至没有在家附近设下结界。其实早在回来的时候发现她没在蛇仔房间我就该注意到的,但是我没有……我居然完全把她忘了…… “整件事要从你昏迷开始说起。”周晓的脸上露出一丝难色。 当天周晓踹门而入时正好接住了倒地的我,然后就看到定魂珠的光柱就照在蛇仔的肚子上,一满脸络腮胡子男人的影响在不断清晰,双腿与身体一点点结合,然后端坐在蛇仔的身体里。 等周晓缓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失去了意识,是他大喊了一声‘赶紧过来帮忙,啊k估计不行了’才将原本处在失魂状态下的天养叫醒,是他跟天养把我抬回房间,是天养将魂心重新按回我的身体里。 “天养看病的毛病你也是知道的,他不喜欢有人在旁边打扰,就是内时候我发现如雪不见了,怕天养分神我就一个人出去找,但是几天下来一无所获,大概一个星期之后,就是天养确定你度过危险期的那天,一个男人来过,说是找天养,两个人嘀咕了几句,天养就匆匆跟他离开了,临走时就告诉我好好照顾你。”周晓道。 “也就是说到现在也没有如雪的消息吗?”我忍不住道。 周晓低头不语算是默认…… 怎么会这样?究竟是谁把她带走了?当初我信誓旦旦的说会好好照顾她,如今却把人给照顾丢了,这算怎么回事儿? “那个来找天养的男人应该还来过,他有没有说什么?”我赶紧道。 如果我没猜错那个来找天养的男人应该是黄天星,能三言两语就让天养这般急匆匆离开,应该也只有黄天星有这个本事。 “他还真来过,留下一瓶药,还让我别再四处找如雪了,说她现在很安全,还有就是让我在你醒来后告诉你,天养会在九月初七那天取白道冉,就说了这些然后就离开了。”周晓一字不漏的将当天黄天星的话搬给了我,还不忘加上一句,“不过我总觉得那男的哪儿不对劲儿,有点奇怪又说不上来。” 九月初七,那不是十天后吗?……怎么会这么突然,为什么? 经过很多事,我早已弄清了对白道冉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天养喜欢白道冉也是不争的事实,但是突然听到说他们十天后就要大婚,我还是无法接受,不是说我对白道冉还存着什么心,而是进过无脸鬼之事后,我现在反而更担心天养的安危。 或许白道冉从来都不像我们认识的那么简单,有些事就摆在眼前,容不得谁不接受…… 至于黄天星,或许他当年跟我说的那些警告的话,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也许对天养,他就是有着超越兄弟情的感情在里面也说不定。 “你刚才是不是说,那个男的说不让你找如雪了?还说她现在很安全?”就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事,我赶紧问道。 “恩,他就是这么说的。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周晓肯定的说完后,见我起身就要走赶紧拦住我的去路,“你又想上哪儿去?” “你别管,让开。”我冷声道。 如果那真是黄天星的原话,或许天养现在身处危险之中,我甚至怀疑带走如雪的就是白道冉,也许当日黄天星来对天养说的事就是关于如雪的,所以他才会急匆匆的离开。那她又让黄天星来传这话给我,无非就是想我去,她的目标始终还是我…… 这个女人究竟想干什么?她到底想干什么,我现在越来越想不通。 “听着,我知道你一定是想到了什么才会这么着急,我不知道你想去哪儿,也没本事拦住你,但是你要明白你现在的伤势才刚刚痊愈,还需要几天的时间调息,而且现在外面全是ivan的人,你这么冒冒然的出去,只有送死的份儿,到时候你什么也做不了,还要让我们为你担心。”周晓苦口婆心的一边稳住我,一边分析利弊。 其实他说的句句在理,十天,我还有十天的时间,必须以最快的办法恢复阴力,她既然设下这个局,那就不可能没点准备,更何况白胡两家联姻自然是大事,就算胡家看不上天养也一定不会博了白家的面子,介时到场宾客自然不会少,我若去道贺当然什么都好说,若是搅局,只怕面对的将是整个地仙界…… “不管你想干什么,作为兄弟我都会支持你。”见我坐在沙发上愣神,周晓盯着我正声道。 “是吗?我的好师弟,你是不是站错队了?” 第140章 怎么会这样 猛然抬起头,ivan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双手放在兜里,立于我身前不远处,脸上那抹淡淡的笑容看上去仍是那般邪恶,或者说我已无法再用从前的眼光来看待他,他也回不到从前。 可他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师弟?周晓,当我意识到他话中的意思时,猛然将目光投向周晓,没等我开口周晓便抢先一步上前质问起ivan。 “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他攥拳指着ivan。 “意思就是,你是我师弟。”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出口,看像周晓脸上的表情始终没变,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想干什么。 “放你娘的屁,谁是你师弟?把话说清楚。”周晓一听就急了,一把拍开ivan伸过来的手,吼了一嗓子。 “这难道还需要解释吗?是不是,大人?”ivan没理会周晓,反倒是将目光投向了我,随后又做了个忘事后想起来的动作,“大人你不知道,我居然忘了。” “够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周晓咬着后槽牙,怒视着ivan。 由始至终我一语未发,就想看他究竟能耍出什么花招来。现在正是我伤势初愈最关键的时候,就算周晓真的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早不说晚不说偏偏选在现在,目的就已经再明确不过。 明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了解我的性命,却非要如此大费周章。无非就是为了激怒我,从精神上折磨我,这实际上是一种病态心理。 从马寻到秦炳洲跟天养,再到现在的周晓,我身边的人他一个都没放过,一步步将我逼向绝境。( )其实失态发展到今天,掌控权仍在他手里,而我不过是他鼓掌中的一个玩物,不要说反抗,甚至连挣扎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我不想干什么,不过是说了些实事罢了。”ivan冷哼一声无所谓的说道。 “你他娘的说的是狗屁事实。”周晓急了,刚要上前被我拉住,我冲他摇了摇头。 “周晓,你以为我为什么好声好气的跟你说话?若不是看在同门的情谊上,刚才那句话就够你死一万次。”他眼中透着狠毒,那绝不是是句玩笑。 “谁跟你有情义?”周晓抢了一声,被我按住,随后我对ivan道“你口生生说周晓是你师弟,凭证。” 我不能光凭他空口白牙的几句说辞,就信了他的话,周晓这身本是的由来我的确曾存有疑虑,我甚至曾经怀疑过教他这身本事的就是吴凯,可那毕竟都是些没有真凭实据的猜测,但说周晓是早就安插在我身边的人,不拿出证据我绝不会相信。 “想要证明还不容易,周晓你敢不敢告诉他,你这身本事是谁教的?”ivan道。 此言一出,原本还怒气冲天的周晓眼神竟黯了下来,看到这一幕我的心竟莫名的痛着,旧伤未愈新伤又起,我原本笃定的信任仿佛瞬间被击的粉碎,他那默认的神情就像一把盐洒在我的伤口上,痛到没有知觉。 冷眼看着站在眼前的ivan,如果这就是他对付我的方式,那他已经成功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盯着周晓,尽量让声音平和下来,我要听他亲口说清楚。 “我们大人这么厉害,难道还没听懂吗?”ivan故作夸张的凑前两步,然后蹲在我身前,讽刺的开口道。 “你给我离他远点。”周晓一脚将ivan踹开,指着他警告道。 没想到ivan非但没有生气,还笑了,笑的特别大声,甚至起身时还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想看热闹一样看着我们。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道士吗?其实我骗了你,我这身道术是跟一个叫吴寅生的师父学的,他当时只是说不希望别人知道,所以我就按照他说的骗了你……但是我真不知道,他居然跟ivan有关啊!”随后周晓气急败坏的指着ivan道,“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见过我那么多次你不说,偏偏选在这个时候?” “时机,我的好师弟,师父教会你道术,就没教会你做事要动脑子吗?”ivan道。 “你……” 这话刺激到了周晓,两人竟然打了起来。看着眼前动起手来的二人,我却陷入了沉思。 吴寅生,又是这个名字,他就像是无的存在,你看不到摸不着,知道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却又找不到,但仅仅一个名字,就已经将事件推向一个又一个**。 但是他接近周晓又是为了什么?安插ivan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又是为了什么?我身边他到底还放了多少人?他为什么这么做我一无所知。 本以为他对冥王下手控制地府冥差,为的只是扰乱三界趁机称霸,可到如今却事事与我有关件件跟我挂钩,这又是为了什么? 我不过一介游魂,为鬼多年从未与谁结怨,更何况没了不死之身,不在是地府代理人,如果不是仇怨,这样的我他又能图些什么? “咚”的一声,周晓重重的砸在茶几,玻璃制的茶几“哗啦”碎了一地,响动将我从思绪中拉回现实,我起身挡了ivan一掌,却明显感觉到他刻意收敛了掌力,我被震的后退了两部,周晓撑着身子往我这儿挪了挪,我扶了下心口将周晓架起,他嘴角挂着血渍,脸上跟身上多处被玻璃滑坡的伤口。 其实跟周晓对招时ivan根本就没出全力,否则他何止受些皮外伤,只是与我对招时他为何突然收回掌力?我却想不通了。 “你今天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安置好周晓我转身对ivan道。 “改天师兄在好好教育教育你。”ivan绕过我对我身后已经没能力还口的周晓说了句后,对我道,“瞧你这话说的,没事儿我就不能来看看你?没准儿我想你了呢?” “说。”我只冷声回了一个字。 他的每一次出现都是有原因有目的的,这点我规律还是能摸清。见我如此他收起脸上那抹笑意,盯着我的眼神透着诡异,不知又在想什么。 “我记得我好像说过,如果你能在三个月内将冥王的魂拼好,就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这次来自然是来实现诺言的,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是谁吗?”ivan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说什么?” 第141章 踏入那扇门 当我冲上前扯着衣领难以置信的开口对着他的时候,那份激动、那份惊讶,那是我追寻已久的问题,一个无人能答的问题,没错,没人知道,他也不该知道……将他推开后迅速转身,我究竟在期待些什么? 连冥王都不知道的事,他又怎么可能知道?不过又是一出骗我入局的戏码。[千千小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明明心里是这样想的,却还是忍不住有期许,毕竟,毕竟他的能力远在冥王之上……毕竟,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能因为他一句话就乱了心神? “怎么,我以为你很想知道。”ivan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你究竟想干什么?”我猛然回过身,再次逼近他,怒视着他攥拳问道。 “我不想干什么。”他又上前一步,在我耳边轻声道,“每次见你气急败坏,我就很开心。” 这本该是句可以激怒我的话,可当他出口的时候,我反倒冷静了下来,我越是生气越是愤怒,就正中他下怀,长出一口气转身转身走到沙发前,伸手在周晓的眼前晃了一下,有些事他不知道,远比知道要安全的多。 就算周晓是吴寅生的徒弟,对我来说也早已不重要,他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一切,他跟ivan不同,ivan从头到尾,对我都只有欺骗,这是质的区别。 “既然你说这是个秘密自然不能让旁人知道,现在就只有你我,有什么就直接说。”将ivan带入我设下的静止空间,这里困不住他,我也没想困住他,只是想看他还能编出什么来。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的谨慎,不过有一件事你错了,有句话叫口说无凭,有些事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倒不如让你亲眼去看看。”言毕ivan手于身侧一晃,竟然在我的结界里开了一道门,“你想知道的事情,都在折扇门里,就看你有没有胆量走进去。” 要不要进去?只要迈出一小步,多年来心中的疑问马上就能解开,只要向前一步,但是他的话能信吗?门后的世界谁能保证?他会有这么好心吗?一连串儿的问题扑面而来…… “如果你保证,在我离开后不会伤害这屋子里的任何一个人,无论你的话是真是假,我都会一试。”我只当这是一场交易,不管我还有没有资本,我已经开出了条件,就看他有多希望我走进去,仅此而已。 “哈哈哈,你赢了,我答应你的要求,请吧!”他笑的合不拢嘴让开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不过看了他一眼,便眉头都没皱一下的走了进去,他的话本不该信,可偏偏‘我是谁’是道我冲不破的心结,所以其实他答应与否能否做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与不想。 穿过那道门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的景致那般怡人,我身处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中,不远处似乎是一片茂盛的森林,头顶的太阳虽然明亮,却并不夺目刺眼。 抬起手看着我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那种血液在体内流淌,拥有体温身上散发着暖暖的气息,那些只有人才会有的感觉,那一刻心中的喜悦是无法隐忍的,脸上的笑连我自己都能感受的道,我就这么,就这么变成了人,成了人…… “马寻……”这个时候我最想分享喜悦的人就只有马寻,但是我摸边全身也没找到天阴囚,我们之间的心灵感应再次断开了…… 如果不是身边传来一声嘶鸣,我都不知道,原来我身边还有一匹马。 “你叫什么?”我摸了摸马背它很温顺,“你知道这儿是哪儿吗?” 我相信世间万物生灵皆有灵性,当我看到它摇晃脑袋的时候,我知道它一定能听懂我的话,但是不知为何,每当我看它的眼睛时,都觉得那目光有种似曾相识之感,那种亲切的感觉说不出的熟悉。 “你要带我去哪儿?”它忽然咬着我的衣袖拉着我往前走,“我知道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所以松开嘴。” 它当时便停了下来,然后松开了咬着我衣袖的嘴,我笑着摸了摸马鬃翻身上马,它带着我一路向北狂奔,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在一条小溪边听了下来,它不停的晃动身体,似乎是要我下马,等我下来的时候,他又拱着我的背把我忘小溪里拱。 “好马儿,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我似乎明白了它的意思,一边盯着它,一边蹲下身,他嘶的叫了一声后点了点头,或许是告诉我,它就是要我蹲下。 嘴角上扬,当我转过来看到溪水中我的倒影时,所有的动作跟表情都在内一刻停止了,我的脸再熟悉不过,可这不是我,虽然是同样的面容,但他不是我,是鹿王……那个我在苜蓿城外见到的鹿王……怎么会这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延哥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让依兰好找啊!” 她的声音如百灵般悦耳,当我起身转过来看到她的面容时,所有的情绪却又都绷不住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步一步迈着无比沉重的不发,走到她面前。 “延……延哥哥,你怎么了?”她有些慌乱的看着我,却又忍不住后退。 我没有理会她脸上的表情,只是迫切的想证明一件,只要证明就好,我只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他。当我靠近,不管不顾的撩开她的长发,脖颈后那如银狐盘坐形状的胎记呈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愣了。 “延哥哥,你该不会又忘了我是谁吧?”她抬眼看着我,那双无害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就像会说话一样,她这样一说我的手僵了一下随后收回,只见她叹了口气继续道,“延哥哥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你,什么意思?”她的话让我为之一愣,病?凤敖延有病?为什么书中没有记载。 “呵呵,没什么的,总会好的,有我在延哥哥一定会好的,起码这一次你记住我告诉你的,要怎么认出我,证明一切都是有效果的。” 第142章 被困心室中 这病听着像健忘症,想到此我忍不住蹙眉,可就在我准备张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心脏的位置传来,浑身上下似乎每一个关节都在收缩,想要挣扎却四肢僵在原地无法动弹,仿佛身体都不是自己的。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昏昏沉沉的醒来,但是当我看清周围的时候,有那么一刻的慌乱,我居然,在一颗心脏里,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之中。浑身上下密布着微妙细小的血管连接着这颗心脏,就像枷锁束缚着我,我用力扯了扯这些血管,只听耳边传来痛苦的呻吟声。 难道是我刚才的行为,令这颗心脏的主人感到不适吗?为了证实我的怀疑,我又一次挥舞手臂,只听一声闷哼,当心中疑问得到证实,我在惊讶诧异之余,选择了回到最初的位置宁心静气,真希望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去踏青吗?他这分明是让人踏了的样子,传大夫看过没有啊?”这是,韩束的声音,苜蓿城外时我曾听过,记得很清楚。 “都,都是我的错,我的错……要不是我非缠着延哥哥陪我出去,他也不会变成这样。”是醒来时遇到的那个叫依兰的女子的声音,她似乎在哭啼,语调里是满满的自责。 “哥哥没有责怪郡主的意思,何况大夫也说并无大碍,郡主就不要自责了。”这个声音我没有听过,她口中的哥哥是韩束吗? 依兰郡主,尚依兰?古史中那个鹿王不知何故,一直未迎娶进门的未婚妻?记载中依兰郡主的性情飒爽,为人率直坦诚,可我见到的尚依兰,似乎过于柔弱。不过想到她,却又觉得跟古籍中的记载似乎又有些相近。 我总说有些事是命中注定,如果我就是鹿王,也就难怪我会选如雪做我此生璧人。 “你快别哭了,我这又不是冲着你,这让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只听韩束着急的补了一句,“小璇你快别让她哭了,我这……唉。” 如果我的猜想没错的话,一定是凤敖延体内凤凰的能力在我闯入这具躯体的时候,被无意中激发,可能把我困在这里也是为了凤敖延的安全,不过定下神睁开眼的时候,我竟惊奇的发现,居然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 韩束一脸紧张手足无措的来回来去的在窗前徘徊,依兰坐在床边,泪水不停的往外流淌,她身边站着一身着长装,负手而立带着三分英气又与韩束有些许相似的女子。 小璇,小璇……韩璇,那个古史中的苜蓿第一女将,韩束的妹妹,难道就是眼前这女子? 古史中对苜蓿国的记载并不多,但韩璇的名字却有着不小于皇室成员的篇幅记载。据记载韩璇十岁起与兄长随夫征战沙场,十三岁为皇帝钦点为鹿王近身护卫,十八岁平定蛇族之乱,二十岁代兄领兵驻军北陵,同年与兄长于火狼族一役中丧生。 “三弟怎么样?”从门外疾步走来一二十七八的男子,身着绛红色长袍,腰系玉带,五官轮廓虽英朗却没有韩束那般武将气息浓重。 众人赶紧上前才要行礼,便被他挡了回来。 “廉王不必担心,已差人看过,并无大碍休息两日便可无恙。”韩璇开口道。 廉王?凤敖铭。难怪他会如此紧张凤敖延,这个在古史中被奉为德天之才,后世望尘莫及的一代贤王,原来就是眼前之人。 “那就好,这些日子就有劳你多照顾敖延。”闻声他松了口气对韩璇道。 “廉王这是哪里的话,家妹是鹿王的近身护卫,都是应该的,这次鹿王之事全因她属于职守,未曾获罪已是万幸。”韩束赶紧道。 韩璇始终站在旁边一言不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对兄长之话没有半点反驳跟不满之意。 “这次的事该怪我,是我硬要拉着延哥哥跟我出去的,根本就与小璇无关,王爷要怪就怪依兰吧,千万别责罚小璇。”倒是依兰听了韩束的话有些着急的,赶紧上前对凤敖铭解释。 其实韩束的意思不过是不希望此事传出去,听着像是负荆请罪,实际上一句‘未曾获罪已是万幸’就已经是在为妹妹开脱了。反倒是依兰把这话听真了,不过他这番话倒是压的凤敖铭骑虎难下,反倒是帮了韩束一把。 “这是敖延的家务事,本王岂能管的了,更何况此事也只有在场之人知道,并未传入宫中,你们又何必这般惶恐。”说着凤敖铭起身走到韩束的对面道,“你也是的,何必在这里说这些话来吓唬她们,明知道依兰的胆子本就不大。” “谢过廉王殿下。”韩束拱手倒是真心道谢。 就这样看似乎韩束对韩璇没什么交流,但他却用他的方式保护着这个妹妹,也难怪韩璇始终一言不发,却目光流转,想来刚才韩束走的算是一步险棋,若这么说凤敖铭跟凤敖延的关系,应该就没有古史中记载的那般‘兄弟情深’。 “算了。”凤敖铭摆手,“既然敖延没事,本王也就放心了。”随后走到依兰身边道,“天色已晚,你同本王一道回府吧,这里有韩璇足够,你还未过门,夜宿鹿王府总归不合适。” 依兰点头然后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凤敖延,离开时还不忘跟韩璇嘱咐几句。 “你也随我一道回府。”临走时经过韩束身边,凤敖铭低声道。 声量虽然不大,但是屋内的人都听的真切,韩束冲着他一点头,随后给了韩璇一个眼神,便随凤敖铭一道出了鹿王府。 屋内安静了下来,韩璇就守在床边,内疚之情溢于言表。这也对,作为近身护卫,她守护的人却出了这样的事,她的自责也属正常。 那一夜凤敖铭始终没有醒过来,我虽然住在他的心里,却探不到他的想法,也感知不到他任何情绪上的波动,这种被困在笼中的感觉并不好。 “王爷。” 第143章 我与凤敖延 身体在移动凤敖延醒了?睁开眼时韩璇站在床边,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严肃跟紧张,这会不会跟凤敖延的间歇性失忆症有关?我不知道,但对我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即使现在我身处凤敖延的心室中,于这个世界而言我依然是个局外人。 直到现在我仍不能确定凤敖延,这具身躯的主人究竟是不是我,于我他是陌生的,我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却又害怕知道…… “我是不是又忘事儿了?”凤敖延坐起身抬眼看着韩璇,脸上带着一抹笑意。韩璇只是摇头并未说话,凤敖延叹了口气道,“为何你肯跟所有人畅谈,唯独我,除了那声‘王爷’,就不肯多说半个字?你就真有那么厌恶本王吗?。” 韩璇目光一晃,直接转过身往外走,走跟没打算回答凤敖延。不过还没等她走出去,就撞上来的韩束,韩璇一愣随后低头快步离开了房间。 “诶,这丫头这是怎么了?”韩束嘟囔了一句,随后走进来对凤敖延拱手笑着上前道,“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说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说过你多少次了,出去一定要带着小璇,你怎么就不听呢?” 这分关心倘若不是交心的兄弟,依着他们的身份,恐怕韩束不会如此不加防备的说出这番话,他们的关系反倒让我觉得比凤敖铭来的真实,不知为何想到那个人,我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又没什么大事不要紧。”凤敖延面上一直带着笑道,“小璇这丫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从小就躲着我,要不是父王钦点,这怕让她在我身边多呆上片刻都不容易。” 凤敖延是故意将话题岔开的,估计是怕韩束继续没完没了吧!不过想起韩璇时,他的心竟忽然加快了跳动,那种甜甜的感觉,甚至影响到了我……他喜欢的不该是尚依兰吗? “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小璇这孩子一看到你就跟上战场一样,从来都是没表情,也是奇了怪了。”韩束抹着下巴思索着说道。 “呵呵,瞧你这哥哥当得。”凤敖延大笑道。 “诶,你那怪病是不是好了?”韩束忽然严肃了起来,走进盯着凤敖延左看右看的继续道,“我记得以前你每次昏厥,醒过来都是我告诉你发生的事,怎么这次你却自己记得如此清楚?” 凤敖延也愣住了,陷入了沉思。 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我总觉得他身上的改变或多或少跟我有些关系,会不会是我的忽然出现打破了他的命运轨迹?我不能确定。 “延哥哥。”人还未等进门,声以先到,是尚依兰到了。 “瞧瞧,瞧瞧,那个爱哭鬼又来了,我一看见他那柔柔弱弱的样子就头疼。”韩束摆出一副很无奈的表情对着凤敖延。 “哈哈,我们韩大将军居然也有害怕的人啊?”凤敖延却打趣的回了一句。 韩束刚要回上一句,依兰已然小跑着进了房间,他是硬生生把想说的话给别了回去,那副表情可爱极了,尤其是当依兰围着他看时,他那躲闪的模样,让我不由想到了秦炳洲,老鬼也有这样的时候…… 一丝伤感之情涌上心头,马寻、秦炳洲、天养跟周晓,回想我们曾一起经历的过往,回忆那段幸福中夹杂着伤痛的往事,我们都已回不到从前……或许这个时候,天养已经去了白道冉,也说不定。 “延哥哥你怎么了?你在哭吗?”察觉凤敖延面色有异,依兰上前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上有些痛,眼泪就莫名其妙的流出来了。”闻言凤敖延摇头回了一句。 “该不是落下什么病根儿了吧?要不在请个好点的大夫看看。”韩束紧张的来了一句。 是我吗?是我的心绪在影响他?那为何我探知不到他的想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我踏入那扇门开始,事情似乎就以脱离掌控,朝着一个连我自己都不确定的方向在发展。 “韩大哥你冷静点,我没事。”凤敖延拉住正准备冲出去的韩束,“你先送依兰回去,我乏了想睡会儿。” “延哥……”没等尚依兰开口,韩束就拉着她道,“既然敖延说要乏了,咱们就先走吧。” “那好吧。”尚依兰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跟着韩束,依依不舍的离开。 韩束走的时候还不忘喊了一嗓子“小璇”,果然他前脚刚走,韩璇后脚就走了进来,不过她倒没走进,就只是把门关了依着门站在哪里。 凤敖延见状只是无奈的一笑,随后盘膝而坐。 “你究竟是什么人?从本王身体里出去。”凤敖延的声音从我耳边想起,那警告跟不客气的口气跟刚才到时个鲜明的对比。 “你以为我不想出去么?”我不客气的回了一句。 若不是怕我冒然离开会伤了他,若能出去,我又怎会愿意困在这里?一心之地巴掌大,身不动口不能言,唯有魂心尚且可用,这种感觉是何等憋屈。 “为何出不去?”听到我这么说,他心上一惊,随后问道。 “现在我身上的每一根血管都与你的心脏相连,就算我只是轻轻一动都会给你带来莫大的伤害,可以说不是我不想出去,而是被你困在了这里。”虽然我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留在这个世界,但是既然日后要公用同一具躯体,有些事还是说清楚的好,“你放心,我不会窥探你的想法,也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你只当我是你的心脏就好。” 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我究竟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我不知道,但愿ivan能如他所诺,不让他们受到伤害,但愿白道冉是真心实意跟天养完婚,但愿如雪真的平安无事,只要知道他们都好,我怎样,就不重要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闻言良久他开口问。 “或许是你的后世,或许就是你,我为答案而来,所以无法回答你。” 第144章 殿前会帝意 不管他相信与否,我所说的都是事实。在一切尚未明了之前,我无法给出正面的答案,甚至于我都还没弄清楚,此时此刻是否真的身处万年前,但我相信万年前凤凰后裔的智慧。倘若他真如古史中记载那般睿智,自然会比我更先一步找到答案。 如今他这般谨小慎微,不过是害怕自己变成一个没有**跟秘密的人,即使我许下承诺,他身处的位置也不允许他轻言相信,毕竟我虽在他心中,于他仍旧是个陌生人。 “不管你的话是真是假,既然你已无法从我身体里离开,那就安分的什么都不要做,记住你说过的话。”能说出这番话于他而言实属不易,我们的关系终是尴尬的。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道。 虽然我的心绪能影响到他,但我们终是不能感应到对方的想法,这倒也算是件好事,谁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若非信任至极,谁会愿意将心中所思所想,毫无保留的讲给另一个人听?即使我与马寻心脉相通,仍旧有着不愿被她知道的秘密。 “启禀王爷,宫里传旨,陛下召您即刻进宫觐见。” 从房门外忽然传来的声音打破了,我与凤敖延早该结束的谈话。凤敖延睁开眼从床上下来,倚门而站的韩璇转身打开房门。 “告诉宫里来的人,就说王爷随后就到。”言毕韩璇重新合上房门,走到屏风前,拿了凤敖延的朝服上前。 凤敖延起身摊开双臂,韩璇熟练的为他穿好行装,然后跟在凤敖延的身后走出房间,整个过程凤敖延都处在一种享受的情绪里,因为他嘴角一直挂着一抹笑意,我们虽然谈不到彼此的心思,但是他偶尔的小动作,却总是能暴露处他心中的一些想法。( ) 虽然他隐藏的很好,却不难看出他对眼前这个小姑娘存着的心思,尤其是他与韩束那超乎寻常的关系,算得上胜过亲兄弟了,足见韩家兄妹在他心中的份量。 “儿臣敖延见过父王。”大殿之上敖延毕恭毕敬的跪拜道。 “起来吧!”皇帝面带笑容的继续道,“今天叫你过来是有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正好敖铭跟韩卿都在。”说着他给了身边随侍一个眼色,随时会意将案几上的一本奏章交到凤敖延的手中,“这是一个时辰前从南境传来的军情奏报。” 凤敖延接过后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我也瞧了一眼,大概是蛇族大举进攻,南境边境告急,以失两城折损五员大将,望京中大将挂帅领兵增援,不过朝中大臣大部分上奏主和,认为此时不易兴起战事,以联姻稳住蛇族为上策。 素来文臣主和,武将主战,想来将凤敖延叫来,其原因该在韩束跟廉王身上。根据事件发生的时间点来看,如今苜蓿国才刚刚平定四方不久,韩束作为武将自然不惧上阵杀敌,而廉王一定是考虑到国本才固,此时兴兵于百姓无益,他该是主和派。 但老皇帝该是心中早就有数才对,他这时将凤敖延叫来,抛出这样一个烫手的山芋,倘若他的答案与老皇帝有所偏差,恐怕多生事端。 这就是皇族,即使骨肉血脉相连,仍有数不清的算计,反而让我想知道凤敖延会如何回答。毕竟此刻还没到蛇族终极反击之时,但连失两城,折损多名大将,却也让人不能容忍。 “近年来蛇族屡犯南境,此战只怕早有预谋。儿臣以为此行不容姑息,如今蛇族正居上风,若此时派使臣前去谈和,只怕会涨其威风,令其觉得我朝有畏惧之心。但国本才固冒然兴兵不能击退敌人,只会伤其根本,给了对方以可乘之机。”战与和其中利弊介在凤敖延的这段话中。 这话说的前面听着为主战,后面却又偏向主和,他到时两边都不得罪,这合稀泥的本事到是不错,只是这番话虽然点中利弊,但说了却等于没说,直接避开了最关键的回答。 “臣有必胜的决心,区区蛇族岂能容他放肆。”韩束上前一步道。 “韩将军忠义勇猛,带兵打仗的本事自然不在话下,你虽决心以下,又将军中将士,百姓安危置于何地?战事一起必定狼烟不断,到时百姓流离失所又当如何?”凤敖铭驳道。 “自古战起必利弊,廉王殿下该比臣更清楚,殿下的意思反倒是说臣故意挑起战事,引得这百姓无家可归。”韩束于殿前与凤敖铭争执起来。 …… 奇怪的是老皇帝始终挂着笑脸,倚着龙椅看着下面的情形,而目光一直停在一直默不作声的凤敖延身上,想来他跟我一样,想知道凤敖延接下来打算如何处置吧。 “敖延有何良策啊?”老皇帝适时的开口,刚才还吵嚷的朝堂顿时安静了下来,韩束跟凤敖铭的目光都挪到了凤敖延的身上。 “儿臣确有一策。”良久凤敖延才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后,继续道,“既然战与和难以抉择,不如由使臣与韩将军一道前往南境,由韩将军领兵十万夺回燕牙关挫其锐气,后让使臣前往敌营与其论和,以皇族之女与之联姻,以落月关为礼,暂时稳住蛇族。如此一来即让蛇族无话可说,又不必兴起大战。” 韩束跟凤敖铭明显对凤敖延的这个计策存有疑虑,不过才要开口就被老皇帝挡了回去。 “那就安敖延的意思,此时就交由敖铭全权处理,至于这皇家之女嘛,你就随便找名女子代替即刻。”说是交给凤敖铭,可听他这话分明是早就想好了。 若不是大智慧怎能胜任这天子之职,弄这么一出无非是想印证些什么罢了,不过我想他应该已经得除了答案,否则不会明知凤敖延有主战之意,仍旧决定按照他的意思来。 不过我不明白的事,为何凤敖延只要燕牙关,而对落月关似乎并不上心? “儿臣领旨。”凤敖铭虽有不甘还是无奈领了旨意。 “没什么事就散了吧。” 第145章 心思最难测 “你可知十万兵出会造成什么状况?如今还有多少可调配的兵力你不清楚吗?”才出大殿凤敖铭便对身后的凤敖延低声质问道。 “就是知道才会由此一策,蛇族进攻南境以不是一两次,是皇兄与朝中大臣的次次主和,让一个小小部族壮大到如此程度,臣弟可有说错?若在不杀杀锐气,只怕再过不久蛇族真会攻进这苜蓿城也说不定。”凤敖延面无表情的道。 “哼。”凤敖铭闻言拂袖而去。 看来古史中的记载也不能尽信,他们兄弟的感情可真没记载中那般兄弟情深,而且从凤敖延的话里不难听出,凤敖铭是有意在扶持蛇族实力,不过凤敖铭的态度也间接证明了凤敖延的猜测,可见凤敖铭为人也并非书中所载的那般贤德。 “我说你等会儿我,走那么快干什么?”韩束快步赶了上来。 “父王又跟你说了些什么?”凤敖延为停下不发,而是低声问道。 刚才他们退出后,韩束又被交了进去,想来是有什么吩咐,是不能让他们兄弟二人知道的才对,这老皇帝连自己的儿子都防备,可见疑心之重。 也难怪历朝历代会有如此之多的皇位之争,对地位的渴望早在万年前就已被演绎的淋漓尽致,权利于凤子龙孙总有莫大的吸引力。 “当然是说领兵的事,十万跟定是没有,陛下就给了我五万兵力,还要我在一个月内拿下燕牙关,这直接就把难度加大了一半,你也知道燕牙关的地势易守难攻,这原来的守城人就是个废物,这样的地方都能失手,他要是还活着,我第一个宰了他。”说到后面韩束有些气愤的道。 “你这动不动打打杀杀的毛病何时能改?更何况以你的能力这五万人马拿下燕牙关,该不是什么大问题才对。”凤敖延笑言道。 他脸上丝毫没有惊讶之意,看来事情该是都在他意料之中才对,也难怪老皇帝会出这样一道题来试探他,不过他这时好时坏的毛病,就算试探出能力,想必老皇帝对他也应该是放心的才对。 “那是。”韩束得意的一笑,随后似是想起了什么道,“你既然如此信我,为何刚才在殿前,你还要出那馊主意,白白糟蹋个姑娘送去蛇族联姻?还用落月关做随嫁,怎么这次一觉醒来你竟变的这般大方了?” 韩束之问也正是我心中疑惑,虽然不知道燕牙关跟落月关究竟有何不同,但舍弃的这般轻易是不是有些草率,更何况既然他信韩束有能力收复失地,为何还要附加主和之策?最重要的是廉王为什么只将重点放在了前面,却对主和之事,未加只字片语的询问?这未免有些不合情理。 这兄弟俩究竟在打什么算盘,估计只有两人心里才最清楚。 “这与我的病无关。说了你也未必会懂,何必有此一问。”凤敖延停下脚步对韩束说了这么一句后,翻身上马。 “唉,你这是在损我对不对?”站在原地愣了半天神的韩束,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凤敖延已经策马奔出好远。 唯有那一阵笑声犹在。 韩束完美的全是了一个词,叫做有勇无谋。而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倒也并非贬义,韩束若真无谋,又岂能成为百万雄师之首,上阵英勇自不在话下,指点沙场于他也非难事,只是对于一个将心计都放在战场上的人来说,对政事上的欠缺也属正常。 那偶尔断线后露出的那呆萌表情,到是令人忍不住捧腹,反倒让这个看起来该一身戾气的将军,显得可爱三分。 不过每当看到韩束,我就会不由的想起秦炳洲,在他的身上寻找秦炳洲的影子,但是见面的次数越多,就越是发现,他与秦炳洲有着截然相反的性格。老鬼喜欢事事藏心不宣于口,而韩束则什么都挂在脸上,简单些;老鬼看似放荡不羁,实则深沉内敛,韩束看似沉稳老练,实则心思单纯…… “你既承诺会管好自己的情绪,为何我会有种莫名的伤感?”凤敖延忽然开口,将我从思绪中带出,我只答了两个字,“抱歉。” 有些人重要到每一次想起,都会心痛上三分,这是我无法控制的事情,更何况是千年的情谊,患难之交。 “算了,不过你可愿意告诉本王,那个时常令你伤感的究竟是什么?”凤敖延道。 “一个曾经生死与共的兄弟,他有着一张与韩将军一模一样的脸,所以看到他难免会想起从前一些往事。”这并非什么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告诉他又有何妨。 “一模一样?你的意思是,你能看到外面发生之事?”凤敖延急声道。 “对,我有着与韩将军同样的疑问,不知鹿王殿下可愿一道究竟。”我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了解一些我想要知道的事情。 自然,我也清楚凤敖延不会轻易将于我听,毕竟他对我并没有什么信任可言,但话又说回来,我终究是在他的心里,若想害他早已动手,根本没必要坐以待毙,想必这一点他也该是很清楚才对。 “为何想知道这些?”许久凤敖延开口道。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仅为好奇,你大可不必作答,只当我从未说过。”我道。 凤敖延未语。我本也没有报太大的希望,他会如此轻易的将心中想法将于我听,所以见他如此,也不过是意料中的事,谈不上失望与否。 反倒是他身下那匹枣红色的骏马,却越发的熟悉了,是,是我醒来时于我身边相随的那匹马,它的灵性悟性都不错,最重要的是,它能让我心绪平和,却不知出于何故,我曾怀疑在它身上得来的那点熟悉的气息,来自我认识的某个人,但是它这副形态,也着实让人犯难。 “这匹马,可有名字?”我问道。 “棕狐。为何问起这个?”凤敖延道,“不要回答本王是出于好奇,这个答案未免太过敷衍。” “只是觉得它很温顺,通人意很有灵性。” 第146章 惊遇蒙面人 正说话的功夫,凤敖延的面前忽然出现一名蒙面人,我大喝一声“小心”伸手间一股阴力破体而出,由凤敖延的心口处释放从正面击中蒙面人,就在被击中的瞬间他竟又消失于空中,凤敖延则发出一声闷哼,手捂着心口表情痛苦。[千千小说] “行刺,行刺……”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原本人声鼎沸热闹繁华的街道也因刚才那一幕,引发一阵骚动,而这骚乱过后,凤敖延已经被蒙面人包围,原本随行的护卫以悉数到底,所有事就好像是瞬间结束一气呵成。 “你怎样,还能坚持吗?”我赶紧道。 他给我的感觉,就像随时都会倒下,既然我的能力还在,帮他击退身边的威胁自然很容易,但是刚才那一幕也说明,他的身体未必能承受得了这接二连三的力量由体内输出。 “本王很好。”凤敖延冷声道。 眼神阴冷的盯着四周,街面上空无一人,东西凌乱的撒了一地,对视数十秒后,四周的蒙面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起身,就在把把钢刀落下的瞬间,韩璇于空中伴随着绵绵细雨落地,挥剑速度之快,几乎可以把雨水割成两半,一场厮杀十几个身手不凡的高手,短短十几分钟就被韩璇悉数剿灭。 “留活口。”就在擒获最后一名蒙面人,剑落之时凤敖延对韩璇道。 不过她才一停手,那人嘴角便流出血渍,然后倒在地上。韩璇持剑走到凤敖延的身前,伸手摸了摸棕狐的马鬃,牵着缰绳朝着鹿王府的方向走去。 就在离开的同时,韩束带着他的护卫队赶到,不过大战已然结束,留给他的不过是满地的尸体。不过令我意外的是,那些蒙面人的尸体竟然在雨中消散无踪,只留下凤敖延亲随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你该知道是什么人想要置你于死地才对。”等凤敖延回到府中安置妥当后,我开口道。 没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处境,从他刚才的表现也不难看出,这样的事情不是一两次了,还有韩璇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还是说她一直就没理开过?这个女孩儿看上去年纪小小身量纤纤,素日里话不多,真没想到她会有如此爆发力,难怪她会成为凤敖延的护卫。 “知道又能如何,有些事我宁可不知道。”说这话时,他眼神中带着一抹淡淡的忧伤。 “若我没猜错,是廉王的人对吧?”伤口上撒盐并非我本意,只是有些事,我必须清楚,毕竟这具身体现在不是他一个人的,也关乎我的安危,想了解的更多是有必要的。 他愣了,若是人站在我对面,我甚至于能感受到他投来的目光,是阴寒彻骨的,不过这也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也正因为此,他才会有这种表情。 “我并未窥探你的心思,有些事摆在明面上,想要知道并不难。”我解释了一句。 “这世上总是有那么一些人,自诩聪明绝顶,以为做的事都天衣无缝无人知晓,其实从一开始就破绽百出,无非是那份骨肉血脉牵扯着,不愿去揭穿罢了。”凤敖延自嘲的说道,“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明明主战,却又出了那样一个计策吗?” “愿闻其详。”我道。 “其一,如今的蛇族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小小部族,它的壮大速度过于迅速,想要一口气将其歼灭,需要的兵力是现在的朝廷承受不起的,即使韩束有万夫不当之勇,但有些意外不能排除在外,其二,燕牙关为南境边塞要地必须夺回,但落月关不同,那不过是个边塞小城,而且原本就是蛇族的领地,不过是还了回去,于苜蓿没有任何损失。这就是为什么父王会答应的原因。”凤敖延道。 能跟我说这番话就证明他已经在慢慢的接受甚至于相信我,我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刚才我救了他的事,但是这对我们来说倒算是个良性开端,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你……”还未等我开口,凤敖延接话道,“为何突然信你?”我‘嗯’了一声,他随后道,“肯为我舍命之人不多,刚才那一幕事发突然,你既然愿意救我,我为何不选择相信你?” 亲口听到这个答案比去猜测他的想法,感觉上要好一点。 “其实你我本就是一个人,我救你就等于救了自己,没必要分的那么清楚。”我回了一句。 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在言语。 刚才发生的那件事,虽然他只字未提,但是很明显那批死士就是廉王派来的,可他为什么这么做?他们是兄弟,即使立场不同,也没有必要置凤敖延于死地,倘若不是韩璇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恐怕日后你这种事会不断。”我低声道。 “我早已习惯,何况有小璇在我不会有事。”凤敖延回了一句。 韩璇吗?她看上去年纪小小身量纤纤,却有着惊人的爆发力,一想到她以一敌十时的风姿,连我都被震撼到了,古时女子能有几人有她这等功夫,反观凤敖延却显得柔弱起来,而且满身的书生气,与这王爷的威仪大相径庭。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要看皇兄打算怎么对付我了。”凤敖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道。 “你到活的洒脱,就怕他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你。” “他要对付我也并非是件易事,这次他没得手,就绝不会冒然再出手。” 正说话的功夫,韩束风尘仆仆的从屋外走了进来,被雨水打湿的衣衫还在滴水,大步走到凤敖延的身前,将人从床上拎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在确定没事之后才放下心来。 “幸好没受伤,否则我非宰了那帮孙子。”一想起当时的场景,韩束怒声道。 “呵呵,只怕就是你想宰了他们,也没人让你泄愤了,人不是都死了嘛!何况我也没出什么大事!”凤敖延笑言道。 “这还不算大事?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大事啊?” 第147章 他们的情谊 “你这火爆脾气何时才能改改。”凤敖延无奈开口道。 “我不管,明儿我就进宫跟陛下说,这南境爱谁去谁去,我就留在京里守着你。”韩束一甩手道。 “胡闹,国之大事是你能随便拿来开玩笑的吗?”凤敖延怒声道。 “反正在我心里,你比国重要。”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韩束道。 不过他这样一说,反倒把凤敖延说的哑然失声,此生能有这样一交心的兄弟,还有何求?我终于在韩束的身上看到了秦炳洲的影子。 “我知道你关心我,以后那样的话不要再说了,我身边还有小璇你大可放心。”凤敖延叹了口气,继续道,“你先回!你这一身的雨水当心着凉。明儿个城门外,我去送你。” 连回答的机会都没给韩束留,凤敖延直接给了身边韩璇一个眼神,韩璇点头对着哥哥做了个请的手势,韩束是不想走也得走。 对韩璇我总是有很多疑惑,她看上去安静的与这个年纪的孩子很不相称,尤其是她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她总是在刻意的回避凤敖延的目光,却又听话的可怕,就好像刚才两人险些吵了起来,可她却仍能做个冷静的旁观者,足见她的定力异于常人。 “你喜欢她……”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忽然问这样一句话,想要补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对。”凤敖延愣了良久才开口回了这么一个字。 我以为他不会给出任何答复,但是当他说出口的时候,却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依照他的身份,想要将喜欢的人留在身边并非难事,可他却在激励隐忍这份感情,为什么?人类的感情总是奇怪的,即使我尝试接受,去仍旧不能完全领悟。 “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喜欢她,却没把她困在身边?”我没有出声凤敖延继续道,“因为她很美,很纯洁,不是像我这种于权谋算计中的人能够拥有的。” 忧伤,心伤,是我从他语气中听出的最直观的感觉,他该是很爱那孩子才对。他对韩璇那份隐忍,竟让我想起了马寻对穆森何尝不是如此,我记得马寻说过,‘爱分很多种,未必非要拥有’,本以为那份心思只有马寻才有,如今看来有着这样一种心绪的人,只怕不在少数。 那天夜里凤敖延睡得很沉,身体散发出阵阵寒气,这症状不像是风寒,该是与我今天那掌有关。守在床边的韩璇在察觉到他身体的异样后,赶紧差人传了大夫来。 他是阴气入体,寻常的大夫根本就治不好,我立刻盘膝而坐,利用心室之力,将他体内残留的阴力收回,收回的过程并不顺利,大概是我今日的行为鲁莽,导致他体内的凤凰之力乱窜,在收回阴力的同时顺便帮他平复了一下心绪。 本以为是在救他,其实伤他最终的就是我,因为想要引体破体而出,就要先打穿他的身体才行,看来以后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能再这么冒然出手了。 “王爷已无大碍,体内的寒气都发出来了,姑娘大可放心。”大夫对韩璇道。 “有劳。”得知凤敖延无事后,韩璇的表情才缓和下来。 送走了大夫,韩璇蹲在床边看着凤敖延的眼神,露出了少女情窦初开时的表情,跟平日里甚为不同,不过只怕凤敖延永远也看不到韩璇这可爱的一面。 明明互相喜欢的一对儿,却都压抑着心里最真实的想法,真是奇怪的一对儿。 转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凤敖延头疼的忍不住蹙起眉头,这次韩璇没有乖乖听话为他整理行装,而是直接挡在他身前,该是对他身体状况处于考虑才会这么做的。 “只是感了些风寒,也不是什么大病,我今天若是不去送他,只怕他真的不会乖乖前往南境。”虽然面上带着笑,但是脸色仍旧有些苍白。 听凤敖延这样一说,韩璇有些动摇,但还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凤敖延的面前不肯挪开半步。 “小璇。”凤敖延蹙着眉头低声换了一声。 韩璇挪开了身子,走到屏风前拿了凤敖延的朝服,并吩咐吓人准备马车,平素里凤敖延都是骑马,韩璇想的倒是周全。 “其实你真该听这小姑娘的,你现在的状况不移走动。”路上我对凤敖延道。 “你不了解韩束,他看不到我是不会安心离开的,尤其是出了昨晚那档子事儿。”凤敖延解释道。 如今我们交谈起来,没有了开始的剑拔弩张,也没有了那份陌生,像这样如同老朋友般的谈话最开始时,恐怕我们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我都等你半天了,你这怎么还坐上马车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未出城门韩束便策马进城相迎,见凤敖延坐在马车里,向来熟知对方习惯的韩束担忧道,“要不我不……”还没等韩束说完,就见凤敖延面色严肃起来,韩束赶紧改口道,“我什么都没说。” “我的身子不碍事,反倒是你切记到了战场不可恋战。”随后道,“我知你不惧上阵,但是如今还不是拼命的时候,只需做到我说的即可。” “你说的我何时没做到过?”韩束道。 “赶紧走吧,都等着你呢!”时辰也差不多了,凤敖延催促道。 “恩,我不在的这段日子,照顾好自己。”随后对韩璇半开玩笑的说道,“我回来可要验收,他若是少了一根头发,别怪哥哥军法处置。” “你只管打好你的仗就是了。”韩璇白了韩束一眼道。 在兄长面前韩璇还是有小姑娘的一面,毕竟按时间算,现在她也不过就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罢了。 “你这丫头……瞧我回来怎么收拾你。”说完他侧身上马,“小延我走了。” 凤敖延撩开围帘看着韩束策马而去,领着大部队离开。直到队伍远去没有任何踪影时,他才下令回府。 “你们之间的关系真好。”我感叹的说了一句。羡慕,看到这一幕我除了羡慕就只剩下羡慕。 “难道你与你那兄弟的感情不好吗?” 第148章 火狼族公主 很好……我在心里这样回答,却没有宣之于口,有些事多想起一次就会心伤一分,与其让自己不好过,我宁可暂时将它藏在心底。不是遗忘,而是存着。 见我未答,凤敖延也没有继续追问,回府的路上我们在没任何交流,我沈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他则想着他的心事。 “启禀王爷,功力传来口讯,说是娘娘想您了让您进宫一趟。”才至府门前,还没等下马车,后再府门外的吓人便上前道。 “直接进宫吧!”本欲下马的凤敖延闻言对赶车的吩咐了一句。 说真的我有种回到千年前的感觉,陛下、娘娘、王爷所有的称呼都与古时一模一样,有时我甚至会怀疑也许自己并非身处万年前,尽是回到千年前而已,但是当在凤敖延的身体里,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出现在皇城内的牛鬼蛇神,这种人妖魔共处的时代,不是千年前会发生出现的场景。 到了宫门口马车停了下来,凤敖延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在韩璇的搀扶下走进皇城,身边除了韩璇再无随侍,长长的街廊就只有他们俩,不时的会出现从街廊经过的宫婢。 “上次来时不是可以骑马走街廊吗?为何这次要徒步?”我记得上次他进宫时,的确是与韩束两人骑马过来的。 “这里能骑马但是不能进马车,左右路程不远,走走也无大碍,何况我也没有那么虚弱。”凤敖延解释道。 越是解释的清楚,反倒让人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他这分明是明知而为。韩璇该很清楚这宫中的规矩,她那么在意凤敖延的身子,却没有安排马匹随行其实就已经很奇怪,他们几乎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图,除非这本就是凤敖延的意思。 不过是走走而已,或许是我想太多。直到街廊过了大概三分之一路程时,一身着朝服上配四爪金龙的男子出现,我确定凤敖延就是为了能跟他遇上,才故意没有骑马的。 待人走进容貌逐渐清晰起来,这身装扮不必猜也知道定是凤敖延的兄弟,但是却与凤敖延跟凤敖铭的容貌相差甚远,他们俩虽然长得也不是很想,但是眉宇间多少有几分英气,而眼前之人却透着一股妩媚阴柔之美,眉眼间是让人猜不透的流转,若非这身装扮,说是女子一点都不夸张。 “你何时才能学会抬起头来走路,就不怕撞到柱子上?”凤敖延停住脚步,待人走到跟前,才开口道。 “三哥?”那人闻言停住抬头见是凤敖延先是惊讶,随后搔着头不好意思的道,“这么多年的习惯一时间改不过来,三哥今天怎么有空进宫?” “是母亲宣我进宫的。许久未见,你过得可好?”凤敖延问时语气中那份心疼让我有些纳闷。 “我很好啊,一直都很好,三哥一定是又忘事儿了,我何时不好过。”他尴尬的回了一句,却又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凤敖延见状只是蹙眉轻轻的摇了摇头没再开口,兄弟俩就这么尴尬的站在原地。 此人唤凤敖延为三哥,就该是苜蓿国的第四名皇子,但是在我了解的古史中,苜蓿国的老皇帝该只有三哥儿子才对,而且他是古史中最专情的皇帝,一生只有一妻,三子均为一母所出,那这第四个儿子又是怎么回事? “王爷。”韩璇发声提醒凤敖延时间不早了。 “三哥你忙,敖亭现行告退了。”言毕,凤敖亭抬眼看了一眼韩璇,然后快步离开。 凤敖延转身看着凤敖亭离去的背影,我能感觉到他情绪上的微妙变化,这个弟弟想来对凤敖延该是个不一样的存在才对。 “他的是你弟弟?”心中有疑,若不问清,总觉是芒刺在心,时时躁动。 “怎么不像吗?”凤敖延半开玩笑的反问了一句。 “的确不像,不只模样还有身上散发出的气质,你身上虽有书生气,却不失王者之风,但他不同。”我答道。 他未言语,只是给了身边韩璇一个颜色,韩璇搀扶着他继续往前走,可能是身上仍有残余的阴气,他看上去脸色仍就有些惨白,走起路来也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感觉,瞧着就让人担忧。 其实问的时候,就知道他未必愿意告诉我,只是他对那个弟弟如此伤心,可作为弟弟的凤敖亭似乎并未注意到他三哥身上的异样,尽是抬头的功夫目光也全部集中在韩璇的身上,即使是回答凤敖延的问题,也是如此,这倒是让人有些奇怪。 那爱意满满的眼神,给人一种含情脉脉的错觉,我想韩璇应该也注意到了,所以她可以回避着那到目光。 “同母所处尚且心性不一,更何况我们并非一母所出,自然不同之处甚多。”大概抬腿走到第六步的时候,凤敖延开口,带着一丝伤感的说起了父辈之事。 二十年前老皇帝安顿好一切后给自己放了个大假,一个人外出云游,途径曼崀山时结识了当时偷偷跑出来的火狼族公主郎月新,两人一见钟情,但当时老皇帝已然娶亲,为了不背弃妻子,他再将自己有妻之事告知郎月新后,当晚便返回了苜蓿城。 没想到第二日火狼族便派来使臣,说火狼族愿意臣服,但条件是两国必须联姻。不费一兵一卒便可让狼族投诚任谁也不会拒绝这样的条件,最后老皇帝在征求了妻子的意见后,迎娶了火狼族公主,也就是郎新月。 并非同类产子何其不易,对郎新月老皇帝也算关怀备至,但是郎新月兵不知足,与人共侍一夫,并非她想要的,她还想要更多,于是她设计陷害皇后,也就是凤敖延的母亲,没想到被老皇帝当场戳穿,她被打入冷宫,最后自缢于宫中。 “敖亭虽为母亲养大,但父王从未承认过他的身份。”凤敖延低声道。 “母虽有错,但稚子无过,究竟是什么样的过错,让他迁怒于人亲子。”有句话叫罪大仍不及家人,何况他们有着血肉亲情。 “除了母亲,知道当年之事的人都死了,没人知道郎新月当年究竟做了什么。” 第149章 敖延的无奈 或许当年之事,远比凤敖延知道的更为复杂,否则为何除了国母,没留下一个活口。我想凤敖延或许跟我想的一样,他也在试图去探知二十年前的真相,从他看凤敖亭的眼神就不难看出。 其实在我听完这个故事的同时,我一直再做一个假设。古史中记载的苜蓿国是在与火狼族的最后一役中覆灭的,与此同时一个时代也随之消亡,天地间在无苜蓿国度,就像巩龙灭亡一样,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那有没有可能,当年郎新月做的那件事,跟后来的苜蓿灭国有关?而火狼族与苜蓿国的恩怨也全因郎新月而起?还有那个看上去活在自卑跟父亲的轻视中的凤敖亭,他就真的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生身母亲的事吗?如此大的差别对待他就真的一点也没意识到吗?我不信。 他可是人狼混血,能力惊人不可预测,此刻的阴柔之气,被激怒很有可能就会是狼性的残忍,狼终究是冷血动物,他会放过伤害自己母亲,将自己视为空气多年的父亲吗?或许会,但可能性极低。 “为什么愿意将如此隐秘之事告诉我?”他对我,该没有这么快就完全信任才对。 “我记得你说过,你我本为一体,你既无法从我身体里出去,告诉了你,你又能告诉谁?”他倒是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想法。 我却笑了,虽然他告诉我不是出于信任,但想法是正确的。倘若他这么容易的说出信任二字,我只能说他的自我保护意识太低。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碧螺宫,“你在外面等我。”凤敖延跟身边的韩璇道了一句,然后上前宫门打开,凤敖延拖着有些疲倦的身子走了进去。 “是敖延来了吗?”凤敖延才入殿中,母亲的声音便从里面传了出来,随后一头戴凤冠,身披正红色纹凤绣雍容华贵的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凤敖延脸色不加,赶紧让身边的随侍侍女将其搀扶道位置上,然后关切的问道,“可是身子不舒服?” 当我看到她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会是她?虽然隔着将近二十岁的年龄差,但是不论何时,不论在哪里,无论她转世轮回多少次,我都能一眼将其认出,没错,是马晓霞。 居然又看到了马晓霞,那个从出现那一刻,影响我至今的人,万年前的苜蓿国母,怎么会有着与马晓霞相似度极高的脸,怎么会? 甚至于我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是不是,她真的是马晓霞,她身上的气息很特别,除非前世亦或转世轮回,否则根本不会出现相同的气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现实中与我有关的人,一个个出现在这个国度里,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有些不敢往下想,那种恐惧,那种恐惧前所未有,那凤敖延到底是不是我?母子之缘世世延续,难道说她的三个孩子里,有一个是周晓?会有这种可能吗?如果这个人是凤敖延,那我有是谁? 这就像一个死循环,可我却觉得自己越发接近真相,却仍旧想不通ivan的意图,他把我送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让母亲挂心了,不过是昨日淋了些雨,已经没有大碍了。”凤敖延开口将我从思绪中拉出,只见他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对其母道。 “你这孩子,身子不适为何不差人入宫告诉母亲一声?在这么一折腾,病怎么会好?”口气中虽是责备,却透着满满的担忧。 看着她的脸,心绪就无法彻底平静下来,甚至于最初看到凤敖延跟韩束时,我都没有如此惊讶过,无论是转世的阮鑫,还是如今眼前的苜蓿国母,她们身上本无马晓霞的影子,不过是那缕气息牵着……细想来,仍有相同点。 “许久未进宫有些想母亲了,没想到反而让母亲担忧。”凤敖延无奈的回了一句。 “母亲只求你们个个身安体壮,你素来身子就是兄弟几个里最弱的,总叫人放心不下。”她叹了口气,随后继续道,“今日召你入宫不为其他,你与依兰订下婚约也有一年多了,之前你病情反复尚有推脱的理由,如今你病情大有好转,若是再拖下去只怕尚国公都会多想,依兰是个好孩子,对你又是全心全意,就趁着这几月,把喜事办了吧。” “母亲也知我身子弱,若是这个时候娶了依兰,倘若我先行一步,岂不是耽误……”还未等凤敖延说完,其母便呵斥道,“你这孩子,说什么混话?” 人在情急之下总是会做出一些反常之举,可能他母亲不知道他为何宁愿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也要推延这段婚事,我却清楚,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过是想这样跟韩璇多相处段日子罢了。可有些事是他必须面对的,想逃也逃不开的,总是最伤人的。 “是儿子失言。”凤敖延面色凝重的回道,“母亲若是真心疼儿子,这件事就先放放吧,大哥二哥都还没娶正妃,怎么轮得到儿子头上,还是等二哥从东洲回来再说吧!” “你这分明就是托词,敖宇再过半月就会回京,到时看你还拿什么理由来搪塞。”其母生气的说了一句,便回了内室。 凤敖延坐在厅中半响才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碧螺宫,不必想也知道他此刻心中的所思所想,逃避永远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何况他的身份跟处境,有些事已容不得他,或许这就是那句身不由己的正解吧! “你还好吧!”回到府中我开口问道。 “你觉得我好吗?明知道迟早这一天都会来,等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我却连躲的地方都没有……多可笑。”凤敖延自嘲的回了我一句。 “你既然对她没有占有之心,又何必庸人自扰,有些缘分早已注定,无论你百般挣脱到最后该留下的还是会留下,什么也改变不了。”我开导道。 “是吗?你似乎很懂这些。” 第150章 我究竟是谁 懂吗?缘分之事从来都是注定的,懂与不懂不过悟性罢了。( )其实道理人人都明白,只是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往往会乱了方寸。 我记得我曾说过,越是与命相争倒头来反被命运摆布,随命而为或许前路迷茫却让命运无计可施,不反抗不代表无作为,不过是换了一种对抗的方式。 这世上最可怕的人是谁?死神还是妖魔,亦或是天上那些神?不,这世上最可怕的存在是命运,三界六道均在命运的掌控中,无论都不曾例外。 我就如同命运手中的一颗棋子,与其说我猜不透ivan跟他身后之人想干什么,倒不如说我不清楚命运究竟给我安排了怎样一条路,他就像坐在观众席,看着我如同小丑一般在它面前‘搔首弄姿’可能这个词不太恰当,可这就是我此时此刻的真实想法……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见我半响未出声,凤敖延笑道。 “没……啊~!”可还没等我回答,一道白光忽然穿过凤敖延的身体,直接照在我身上,光柱的瞬间穿透力跟能量的摄入,是凤敖延根本无法承受的,我能意识到他已昏迷,身体就悬于半空中。 那道道白光就像一把把手术刀,将连接我与凤敖延的每一根血管斩断,那种痛那种血液喷涌却无法阻止眼前一切的无助感,让我无所是从。当最后一根血管断开的时候,‘啊’我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拉出凤敖延的身体,就在我头顶正上方,忽然出现一扇门‘噔’的一声打开,然后直接将我脱了进去,根本没给我任何反抗的机会。 不过瞬间,我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门的另一头吸了出来,是ivan?居然是他接住了我,等等,为何他身上满是伤?这不是我设下的空间结界嘛,如今却是一片狼藉,他脸上的淤青跟嘴角的血渍,还有那发抖的身体,都在告诉我,就在不久前这里曾发生了一场恶战。 “怎么回事?”我忍不住发问,却在巡视四周的时候愣住了。就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居然坐着一长相与我一模一样的男人,我目光未动对身边的ivan道,“他是谁?” “你觉得我是谁?”那人忽然开口,目光阴寒刺骨,虽然脸上带着笑,可眼神中却是无法掩饰的恨意。 ivan紧张的挡在我身前,一副生怕那人做出对我不利之事的表情,还有眼前这一幕幕都无形中让我陷入绝望之中……凤敖延再到这个男人,究竟还有多少人跟我长着同样的面孔? “我只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忍不住指着那个男人喃喃自语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听着现在不是问为什么的时候,现在,马上离开,走。”ivan转过身,按住我的胳膊从未有过的严肃,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后,再次转过身眼神停留在沙发上坐着的那个男人的身上。 当我认定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是个背叛我伤害我伤害我身边的魔鬼时,他现在做的这又算什么?我甚至有一分钟觉得什么回到苜蓿国,什么困在凤敖延的身体里,甚至于现在发生的,都不过是我做的一场梦…… 但是不是,我知道这不是梦,我的确在自己设下的结界里,血顺着指尖低落,所有的痛都是真实的能感受到的…… “你还愣着干什么?我让你走啊!”ivan低吼了一声。 还没等我反应,那个男人忽然站了起来,他拍这手脸上挂着笑,明明是同样一张脸,却让我感觉无比陌生…… “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事,倒头来他可信过你分毫?ivan,你可知背叛我的下场?”那人目光突变,一道寒光射出,ivan的身体当时飞了出去,直接砸在了结界墙上,鲜血脱口而出。 我蹙眉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我做什么都是我的事,也从没想过让他相信。但是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就不能放过他吗?他早就不记得当年之事,该付出的代价已经够多了,我们是兄弟,你为什么就不能……额……”还没等ivan说完,那个那人直接出现在他的面前,只手锁住他的喉咙,然后贴在他耳边露出阴狠的目光轻声道,“不要以为你是凤敖宇的转世,我就不敢杀了你。” ivan是凤敖宇?那个镇守东洲的苜蓿国二皇子?那这个男人是谁?凤敖延吗?那我又是谁?我是谁……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对吗?”我的目光越过那个男人,投向ivan,然后瞪着眼睛第二次大声质问道,“我到底是谁?” “啊k……”ivan却哑然失声,“何必非要究竟?” “那你为什么要将我送到万年前?”他余音未落,我便抢着开口道。 “因为……”ivan才要开口,那个男人便抢着开口道,“因为他想混淆视听,想让你以为凤敖延就是你,想为你按一个英雄的名号,让你觉得自己是个受害者……”ivan大喊道,“别说了……” 他那嘲讽的笑声,跟ivan那反常的举动,让我越发的看不懂,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真相到底是什么?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于旁人而言如此简单的一件事,却在我身上变的越发复杂…… “我到底是谁?”我不停的重复这句话。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好啊,我告诉你。”那个男人大笑着说道,ivan却忽然挣扎了起来,“别,不能,不能说。” 那男人手上又用了三分力道,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于我而言ivan是个强大的存在,可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却显得不堪一击,他会不会是ivan口中的师父?那个神秘的吴寅生?但是这个名字似乎与万年前没有任何联系,倘若他真是,周晓不可能认不出我…… 但是当我看到ivan脸上那痛苦之情的时候,有那么一刻我冲动的想要上前,却极力的压制着冲动的情绪。 “我,到底是谁?”就算答案令人难以接受,我仍想探个究竟,人活一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岂不是枉存世间一遭。 “凤敖亭。” 第151章 一魂分两半 谁能想象当我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是何种心情?怎么会是他?这怎么可能?那种崩溃,无所适从,甚至于是慌乱,对我慌了……凤敖亭,对我而言这个名字的主人有着非同寻常的身份,在我的认知里,他该是最后导致苜蓿灭国,掀起灭世之战的元凶,我甚至找不到自己跟这个名字任何一点点联系……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这是你无法反驳的事实,他就是你,你就是他……”他发狂般的大笑着,那笑声有着催人心魂的力量。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一面之词。”我强忍着,故作镇定的开口道。 他盯着我看了一小会儿,然后松开了锁在ivan脖子上的手,挥手间人已晕了过去,然后一步步走向我,那架势,那身姿似曾相识,那切合度极高的感觉,让我不由将目光停留在了他心口的位置。 一个名字在我脑海中不停的打转,凤敖延,对,那感觉是凤敖延的,我曾于他心中与他血液相通,那种感觉不会有错,唯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我们会拥有同一张脸。 “想不通过我来证实真伪很简单。”言毕他伸出手,收着马寻魂沙的天阴囚竟浮于他掌中,我赶紧道,“它怎么会在你手里?” 紧张,心惊,然后用手胡乱的摸着身上,真的不在我身上了?ivan将我送到万年前,当我发现天阴囚不在身上的时,都未曾如此慌乱过,但是此刻他却拿在手里…… “这似乎并非你我谈话的重点。”他不以为意的回了这么一句,随后将天阴囚抛于空中。 魂沙在囚体内飞速旋转,道道金光从囚体内射出,无数影像飞速闪现,然后定格在特定的时间点,就像幻灯片一样,将曾发生过的事再次完整的呈现。这是马寻化作魂沙后能力的升华,他捉住了我的弱点,就是我对马寻的信任超乎寻常,所以不管出现的画面是什么,我都会无条件相信。 星河宇宙浩瀚无边,一缕孤魂自我放逐般的游荡于天地间,那张脸那副面,正是凤敖亭无疑,就像随波逐流的一片孤叶,没有方向,没有寄托……时间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唯有那张脸在千百年的沉寂中,却逐渐办成了另外一个人……所有的情绪,所有的记忆,都在面容更改的同时,从魂体上剥离,化作一团魂气与魂体分作两端各自漂泊。 整个过程虽然经历万年,却仿佛一瞬间完成,魂体飘入地府,千万年来未睁开的眼,仿佛被锁死一般,当他抬起那沉重的眼皮睁开眼时,出现在眼前的第一个人正是冥王,他在笑……那一幕正是我进入地府初见冥王时的场景,一切都犹如昨日发生,虽然年代久远,却依然无比清晰。 而那缕魂气又历经千年沉淀,化作魂形转世为人,那件产房……这怎么可能?我跟周晓居然是同一个人?这怎么可能? 那一年那一天那个时辰发生的那件事,那个人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我还记得那天ivan说他搞不定,我过来帮忙,产房里的孕妇正是马晓霞,原来我,原来我犯下逆天之罪救下的,竟然是我自己?多么可笑,这太可笑了……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母子之缘世代相续,如果我是凤敖亭,就不可能成为马晓霞的儿子,你在撒谎。”没错,凤敖亭是郎新月的儿子,但是郎新月并非马晓霞,所以一定不是,他一定在骗我,一定是他在骗我。 “事实摆在面前,你却不肯承认,不是因为这其中存在一点,而是你不愿相信自己是个毁天灭地的罪人,我说的可对?”他嘲讽的开口,不屑的看着我道。 “你究竟是谁?凤敖延还是吴寅生?你到底是谁?”我快被逼疯了,他究竟是什么人?他究竟想干什么?对他我更多的是一种恐惧,这种恐惧,胜过面对任何强敌。 “哈哈哈哈,你既然已经猜到为何还要问?你可知,为了让你以最痛的方式了解性命,我花了多少年来布局?若不是ivan屡次设计放过你,你早已死了千百次,万年前你欠我的,也是时候该还了。”说着他忽然出手,速度之快即使我反应过来也躲不开。 无数火球从天而降,我以臂设挡鬼涕化作盾牌挡下那一下下再来的巨大火球,第一下就以招架不住,盾牌上一出现裂痕,我疯狂的躲避,裂痕中溢出丝丝银色的液体,兵灵亦有生命,它受伤了,我也不例外的被烈火灼伤,身上脸上都以被熏黑。 他却接二连三的发动攻击,我拼命的躲避,却避无可避,他迎面一击,我被击出数十米,膝盖着地双手护头,身上所有的伤口几乎同时发难血流不止,眼前的视线便的模糊不清,意识渐渐模糊,我……可能不行了…… 恍惚间,原本悬于空中的天阴囚,忽然方亮冲向他,我大喊一声“不要”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不过抬手间天阴囚瞬间失去光亮掉在地上,里面那原本金光灿灿的魂沙就像对土,全部对在囚底,我能感觉到马寻的生命力便的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啊~!”我低吼一声,艰难的爬向天阴囚掉落的地方,可就在我接触到它的时候,他的脚却狠狠的踩在我的手上。 “你知道我想看你狼狈的这天想了多久吗?是你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是一切,我能容忍你活到现在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但是这场游戏玩儿的太久了,也该结束了。”他怀揣着恨意的目光跟那令人作呕的神情对着我道。 “抬起你那肮脏的脚。”我冷冷的开口,他却在脚上又加了几分力道,我不免低吟一声,却没表现出丝毫痛苦之意。 能想象当你看到自己的脸会恶心的时候,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吗?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我只觉得恶心。凤敖延,那个我本不讨厌的名字,如今却厌恶至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伤自尊了?那就带着你的自尊一起上西天吧?” 第152章 再回无忧居 就在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结界里忽然狂风乍作,无数牛毛小箭成万箭齐发的架势,冲他而却,而我只模糊的记得我被一阵风卷起,然后就是去了意识,再醒来时我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身处无忧居内…… 熟悉的环境与三年前醒来时的情形一模一样,没有半个人在身边陪着,身上缠满了绷带,撑着床坐起身掀开被子走到窗前,同样的情形,让我有种做了一场大梦的错觉,但这梦做的太过真实,真实的可怕……直到门被推开,转身时那个走进来的人却不是马寻,而是容都。 “你才刚醒,怎么就站在窗前吹风?”说着她走到柜子前拿了条毛毯递给我。 接过毛毯我道了声谢,却忍不住苦笑,原只是我想多了,我多希望那不过是场梦?可惜一切不过是我的妄想罢了。 “今天几号?”我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 “初五,受了这么重的伤,真没想到你能恢复的如此之快。”容都道。 初五吗?还有两天,还有两天就是天养的婚期,可我现在却满脑子乱糟糟的,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连我自己都有些接受不了……马寻,我摸着身上,我记得昏迷之前,我明明将天阴囚紧紧的握在手里,哪儿去了?哪儿去了? “你在找这个?”见我如此慌乱,容都从身上取出天阴囚递给我,“救你出来的时候,见你握的很紧,看来它的确对你很重要。” “谢谢。”我这声谢是由衷的,接过天阴囚将它紧紧的握在手里,却感受不到里面传来的任何生气,她真的就这样离开了我,都是我没用,是我没用…… “我说过,只要你需要,我随时会出现,这可不是句玩笑话。”随后容都继续道,“你若信得过,可以把它交给我,虽然不能保证恢复如常,但是我愿尽力一试。” 心惊,真的能救她吗?虽然容都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但此刻也只有死马当做活马医,已再无其他法子,再三思量后我还是将天阴囚递给了容都,但愿她能成功。 “就冲你这份信任,我一定尽力。”接过天阴囚,容都认真的回了一句。 “老鬼,还好吗?”其实早在看到她的时候,我就想问。 秦炳洲,我最信任的兄弟,于我亦师亦友,可以说没有他的陪伴,这千年的估计岁月,我或许早已钻进自己设下的死胡同里出不来。可为什么他的前世是韩束,那个与凤敖延形影相随之人,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每当想到此,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酸楚,说不出的无奈…… “师兄的伤已无大碍,就是他感应到你有难,我这才能及时赶到救下你。”容都回道。 难怪,难怪容都能进到我设下的结界里,他还是向着我的,我多希望他永远不知道前世之事,即使我相信我们这千年之情可比天地,但谁能保证韩束与凤敖延不是如此…… “哦,对了。不光是你还救回几个我不认识的人,不过师哥说他认识,所以就都带回来了,有一个跟你在一起的伤势比较严重,刚刚脱离危险,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师哥正在照顾。”容都见我未语继续道。 跟我在一起的?是ivan?昏迷前的那一幕又一次于脑海中浮现,他一定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如果他送我去的万年前,是他篡改的,那万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该只有他最清楚才对,现在马寻已经没有能力在为我寻找真相,唯有他能解我心中疑惑。 “你去哪儿?”见我往门口走容都问道。 “去见那个人。”我停下脚步,回了一句。 “我带你去。”说着容都走到我前头,拉开房门。 就在房门打开的瞬间,一个人出现在门口,是周晓。见到我时,他竟不自觉的低下头,脸上仍挂着愧色,想来还是跟那件事有关。不过如果周晓在这儿,那么容都该是把蛇仔也带回来了才对。 “我想,跟啊k单独待会儿。”周晓对容都道。 容都看了我一眼,见我点头也没回周晓,而是直接走开。我让开身让周晓进来。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坐在床上,对跟进来的周晓道。 虽然ivan让我看的并非事实,但是我相信从马寻哪里看到的该是真的,真没想到我一直觉得不靠谱,一直在怀疑的始终是我自己,如今在看周晓,却有中说不出的感觉。 “我就是想告诉你,我真的,真的不是有意骗你,如果我知道那个人教我这身本是,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利用我来打击你,那我宁可不要这些。”周晓举起手郑重的说了三个字,“我发誓。” “你不用这么做,我信你。”就算不知道周晓就是我自己,我仍然信他。 “你真的不怪我吗?”周晓瞪着眼睛看着我,等着答案。 我没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有些事真的没有必要说的太清楚,我说过对周晓的信任都源自马晓霞,而现在我对他的信任都源自我自己,虽然整件事从一开始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仔细想想我与周晓的命格,真的是有太多地方是无法解释的。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你我本是同一人,你会如何?”我心中忽然涌起一个想法,甚至连思考都没有,就看着周晓脱口而出,也许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跟我一样接受不了。 果然,当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周晓愣了,他愣在原地,身子往后退了一步险些摔倒,然后抬起头看着我。 “这,这怎么可能?我们,我们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一个人的魂魄怎么可能一分为二,这玩笑可一点儿都不好笑。”周晓干笑着掩饰那份慌乱道。 “如果我说是真的呢?”我紧接着又问了一句。 “你真没开玩笑?”周晓确认的又问了一遍。 我没有说话,而是点了下头,我从周晓的眼里看到了崩溃的神情,我忽然有些后悔,是不是不应该就这么直白的问,但是有些事他迟早都会知道,与其出自他人之口,不如我亲自说,或许给他带来的伤害会少上一份。 第153章 狠心的父亲 “呵,你让我一个人静静,我一个人静静……” 哪些问题可能真的吓唬他了。其实忽然如此唐突的告诉他这些,不过是想知道当他心里难受的时候,我会不会有些许感觉,但事实只证明我此举欠缺考虑。我与周晓不是第一天认识,相识多年他的喜怒哀乐我都有参与,若真有些什么,我不可能没有察觉。 走出房间带上门,人总要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我已经做好了失去一个朋友的准备…… “他们那个房间?”我对着客厅里坐着的容都问道,她闻言连身都没起,指了下我隔壁的房间,“人都在哪里你自己过去就好。” 这就是容都,我扶着墙有些艰难的走到那个房间,却不知该如何推开那扇门,ivan的身份,与我而言是尴尬的,但如今也只有他才能告诉我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让我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等我推门进去的时候,就见秦炳洲正在给ivan喂药,他已经醒了,还是ivan最先注意到我的。 “啊k……”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也透着些我听不出的情绪。 听他这一声秦炳洲这才转过头,看到我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将药碗放下,在走到我身前的时候却停了下来,然后怼了我一拳。 “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让自己少受点儿伤?”随后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说实话这拥抱来的有些突然,反倒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越发害怕起来,害怕他在知道万年前之事后,选择弃我而去,这段时间我实在经历了太多,已经在禁不起有人离开我…… “你平安,我就安心了。”我知他那句话里的责问更多的是关心。 “你这可是在抢我的台词,这话该是我对你说才对。”秦炳洲半开玩笑的说了句,我被他那表情逗的忍不住嘴角上扬,然后将目光投向他身后躺着没说话的ivan身上,秦炳洲见状低声于我耳边道,“他到底怎么回事?若不是你当日要我带着他,我真没想把他带回来,还有那个跟你长相相似的男人又是什么情况?我走的这段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原来救他是我的意思,本还奇怪依着秦炳洲的性格不可能就ivan,但是凤敖延……我犹豫了,该让他听听万年前发生的事吗?我却有些拿不定主意,原来选择是如此艰难的一件事,纠结的我只是看着秦炳洲,却以心乱如麻? “你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东西?”秦炳洲摸了摸脸。 “让他一起听听吧,相信我。”一直没开口的ivan,却忽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当日看到的场景全是假的?难道秦炳洲与凤敖延的关系并不像我看到的那般要好?当我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他的时候,ivan回以肯定的眼神,欣喜,激动,甚至于我恨不得马上就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他那话是,什么意思?”秦炳洲不明其意的问了一句。 “一件关于你我前世的故事。”我道。 秦炳洲闻言,愣了,随后摆手一笑,“你能不开玩笑吗?莫说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就连我也是查不到前世的,唯有生前罢了,怎么可能?”见我眼神坚定,秦炳洲收敛笑意,“你说真的……” 我点头,然后走到床前,对ivan道,“你知道什么就说吧,我只想听到真相,这次别再骗我。” “不该知道你都已经知道了,我还能瞒你些什么。”ivan支着床我从旁边拿了个开背放在他身后。 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的秦炳洲始终沉着脸,站在我身旁。 带我们都准备好后,ivan悠悠开口讲起了万年前之事。 苜蓿国主凤金鳞育有四子,其三为正妻天鹅仙子天双菱所出,唯有四子凤敖亭为火狼族公主郎新月所生,但是因其陷害皇后而被除名,其子虽有皇后养大却不得入宗族史册,没有任何记录。 “这些都是当时苜蓿国众所周知一个公开的秘密,但是鲜少有人知道,其实郎新月真正的儿子不是凤敖亭,而是与凤敖亭同年所出,早了半个时辰的凤敖延,其实早在两人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掉了包,是大哥无意间发现的,而做着一切的正式我们的父亲,因为事情做的太过隐秘,所以此事大哥只告诉了我。”ivan道。 “天底下怎么可能有如此发狠心的父亲?”秦炳洲诧异道。 何止是他,连我都无法接受这样的说法,同父所生为何他能为了一个儿子,放弃另一个儿子,甚至不惜让这个孩子为另一个孩子背负他本该背负的一切?这怎么公平? “他为什么这么做?”我不禁问道。 “因为爱,因为他爱郎新月,可这个女人注定会死在他手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他们的孩子。”ivan回答道。 多荒唐的理由,甚至于这真的能算是个理由吗? “等等,我有点儿,糊涂。”秦炳洲指着ivan,“你称凤金鳞为父皇,又说跟大哥,那你就是苜蓿国的二皇子,你的意思是你是凤敖宇的转世,那啊k是谁?凤敖延还是凤敖亭?不是,你要是转世怎么可能留有前世的记忆,这太扯了,怎么可能?” “如果我告诉你,我不过是换了副皮囊,从始至终都不曾忘记当年之事,想来你们也不会相信,可这就是事实,有些事印象太过深刻,是就算饮下再多孟婆汤也无法忘记的。”说这话的时候,ivan抬眼看着我们,眼中尽是苦楚。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万年前的事,跟现在能有什么关系?”秦炳洲继续道。 “因为啊k就是凤敖亭,因为你看到的那个跟他长相相似的,就是凤敖延,因为啊k今日遭遇,全因当年而起。”ivan道。 “不,不你说啊k是凤敖亭?那你就是他亲哥哥,为什么要跟那个什么延的一起对付他?何况他们俩又不是双胞胎,怎么可能长得一模一样,这不符合逻辑,你这话说的漏洞百出,谁会信?”秦炳洲道。 “我信。” 第154章 说不通的事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有些事早已容不得我不信。 如果现在ivan说的所有话,跟我在结界里经历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苦肉计,那我真的要呵呵了,因为我不认为自己重要到,能让谁如此大费周章的对付我。 若是非要为整件事安上个合理的解释,那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问题出在我生前的身份上,没有极恨谁会做出这么荒缪且不符合逻辑的事。 “啊k,你真是清醒的吗?他的话你也信?”秦炳洲指着床上的ivan,“何况他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是凤敖宇?那本古史你我都曾看过,根本就有什么凤敖亭,他编故事都没编圆。若是随口一说那我也会,我说我是大将韩束你信吗?” 当他开口说这话的时候,可能自己没感觉怎么样,但是于我却是不同的。不过随口一说,为何他却不偏不倚的说中了韩束的名字?这真的只是个巧合吗?我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我只问你一句,你两次送我到万年前,我所经历,所看到的究竟有几分是真,还是从始至终我都不过是在你的幻境里打转。”我越过秦炳洲的提问对ivan道。 其实两次唯一的不同,不过是第一次有马寻在,对幻觉的辨识度要比第二次高而已。事实也证明第二次ivan的确是做了些手脚,所以其实有很多事情是我无法确定的。 秦炳洲见我如此,有些生气却又不能发作,干脆甩手倚着墙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冷着张脸看着我们。有些事他终归不知道,所以就算他不明白我的意图,我也能理解。 其实我,不过是想从ivan口中得到一份答案。 就算我生前真的是凤敖亭,就算我真的做出过毁天灭地之举,应该也早已受到惩罚才对。我只是想不通,究竟是怎样一份仇恨,能让一个人不惜花上万年的时间来筹谋,来布局对付一个为他背负了所有使命,最后却落得不得善终之人。 “你太高估我的能力了,扭转时空从来都是红狐才有的能力,实际上将你送回万年前已经是极限,我的确希望你误以为自己就是凤敖延,起码纵观历史,他留下的名声终是好的,但是你穿到凤敖延的身上却并非我所为。”ivan道。 当日那人运作天阴囚,马寻的能力完全是被他激发出来的,而非自愿而为,其实我有些怀疑,是不是他刻意将我送到凤敖延的身体里去的?如果ivan当时只是找了一个很好的时间点,让我以为我就是凤敖延是个好人,那个人会不会也利用了这一点,让我彻底否定自己? “那人真是凤敖延,或者他是吴寅生?”我问道。 “实际上吴寅生就是凤敖延的转世,不过他有一个异于常人的能力,他的灵魂可以分割,所以这些年来他实际上利用这一点做了很多事。”ivan道。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一件比较奇怪的事,我记得当日在凤阳村的时候,马寻曾将千年前之事重现,秦炳洲跟容都因此化解仇怨,当时我还将ivan的画像给辛安看过,容都也在场,但是她却说她不认识ivan,我怎么觉得整件事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老鬼,外面那个人真是你师妹吗?”其实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当然是,你这话什么意思?”秦炳洲往前走了一步,肯定的回复后问道。 “你老实告诉我,千年前设计让容都与秦炳洲大战,还有与容都合作放逐地府冤魂的可是你?”我没有回答秦炳洲,而是对着ivan,问出了我心中的疑问。 虽然现在除了ivan没人能解我身世之谜,但是他曾经的行径我也不得不问个究竟,有些事不知道总是不会心安,尤其是他曾背叛过我一次。 “都是我。”他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你说什么?”秦炳洲瞪大了眼睛,一脸怒气的冲到床边被我拦下,“你去叫容都,我有话要问。”见秦炳洲仍怒视着ivan我又重复了一遍,“快去。” 他这才不情愿的冷哼了一声,然后摔门出去。 看着躺在床上面色平和的ivan,能这般不假思索的承认丝毫不掩饰,这点我佩服,但他为什么这么做才是重点,还有就是容都,她该是恨急了这个人才对,却没有任何行动,这未免有些反常…… 很快秦炳洲带着容都走进来,我没有吱声,容都从进门开始眼睛就一直盯着ivan,但是眼中没有任何怨怼之色,甚至过于温和,反观秦炳洲自听我说完那句话,无论真假他对ivan的敌意,已经无法掩饰,两人的反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对他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良久我才开口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虽然穿着容貌都十分相似,但是我能肯定他不是那个人,所以我才会告诉你我不认识他,怎么这件事给你带来了困扰吗?”容都道。 “你说不是,他却承认自己是,到底怎么回事?”容都的回答倒是把秦炳洲给弄懵了。 其实想要伪装成另一个人并不难,但是奇怪就奇怪在ivan为什么要承认?他完全可以将此事撇的一干二净,但是他完全是想都没想就把事情拦下了。 “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对ivan道。 “他化作我的模样与容都交易,此事我虽清楚却无能为力,跟我所为有何区别?左右我作恶多端,也不怕在多背这一两条。”ivan一脸无所谓的回答道。 仔细想想当日辛安看到那画像的时候,他注意的不是容貌,而是ivan脖子上的那条头含尾的项链,但是容都为什么这么肯定ivan不是他当日看到的人? “你又是怎么确定那个人不是他的?”我对容都道。 “你还真是个严谨之人,印记,我清楚的记得那个人的右手腕上有火焰的印记,但是他没有。你曾任冥差应该比我更清楚,印记是轮回多少世都不会消失磨灭的永久烙印,所以我如此笃定。”容都道。 “那现在是几个意思?不是他又会是谁?难不成还真是那个什么凤敖延?他搞这么多事到底是为了什么?”秦炳洲蹙眉道。 “为了夺回本不属于他的一切。” 第155章 付出了多少 本不属于他的?ivan的话里究竟有几层意思我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凤敖延曾拥有的,都是凤敖亭的。[千千小说] 如果单看ivan话上的字面意识,我能不能理解为,他拥有的是不属于自己的,迟早都会失去,但是他又不甘心就此失去,所以他想夺回? “所以你那十张牌,其实另有深意,先是凤阳村,在时无脸鬼,你是想告诉我些什么对吗?”这不过是我的一个猜测,在容都确定那个与她交易之人不是ivan时,实际上我就已经在试着重新信任他了。 以前我一直认为ivan这么做只是想将我身边的人,一个个解决掉,然后看着我一点点崩溃,但是此刻我似乎看到了他的另一层意思,不过我更想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其实无脸鬼一直跟着你,只是她隐藏的不错,你一直没发现,但她始终是个隐患,我的身份特殊无法出面为你解决,就只能设计让你自己认清。至于凤阳村,我始终觉得亏欠,不过是希望你能还他们自由罢了。”ivan苦笑道。 “所以从一开始你背叛啊k,也是为了保护他?”秦炳洲闻言,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句,“那凤什么延就没怀疑过你吗?” “他虽然知道我是凤敖宇的转世,但并不知道我拥有前世的记忆,不过竟此一事,他该是后悔当初没杀了我吧!”ivan干笑了一声对我道,“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又怎么会轻易背弃自己的誓言,更何况你是我亲弟弟。” 屋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无论是我、秦炳洲还是容都,我们都没有在说话。 有些话即使没有说的多清楚,不过几句话就足够了,这些年来他委曲求全,就只是为了能在暗处保护我,哪怕助纣为虐,哪怕伤害我,其实他求的事很简单,就是即使我片体鳞伤,只要我活着就好,他要的,仅是我活着…… 三年前说的话,等我醒来时只觉物是人非,却不知那句话他从没忘记过,凤敖延说的没错,ivan为我做了那么多,可我却真的从始没信过他,不是他演技好,而是在发现被欺骗的那一刻,已经失去了最起码的判断力,甚至从没想过他为什么要背叛我。 “谢谢……”这声谢或许迟了些,但还不算晚。 ivan一愣,看着我一笑道,“你我是兄弟,哥哥保护弟弟理所应当。” “别怪我扫兴,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直接把凤敖延的事告诉我们,咱们一起想办法对付,非要一个人抗下来?还搞这么多事。”秦炳洲道。 “因为就算我们所有人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一个可以将冥王肢解之人,你认为还有谁能是他的对手?我不能冒险。”ivan并没有因为秦炳洲的猜疑而生气,而是解释道。 冥王真的是被他肢解的?此人已不能用恶毒两字来形容,这与我在万年前看到的凤敖延根本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我还就不信没人能治得了他,上头难道就不管吗?”秦炳洲愤愤不平的道。 “上头那帮人,向来不靠谱。”提及上头,容都不屑的搭了一句。 “若是上头肯管,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其实人间每隔千年便会应命覆灭然后重生,这是人世存在的固定循环,而凤敖延不过是帮上头干了他们该做的事,于他们而言何乐而不为?只要不出大纰漏,根本不会有人出面制止。”ivan道。 人有着无线的潜力,跟神所无法拥有的感情脉络,他们的智慧随着后代繁衍而变得不可预测,所以每隔千年,就会有一个文明覆灭,而另一个文明开始,这是神用来平衡人间的办法,也是神的权利。 他们总是以人类的恶行来说事儿,当他们对自己缔造的人间充满失望,选择放弃的时候,却从未想过那些没有过错的人,更加没想过人性本善。 其实地府出现之初,就是在文明交替之时,也就是说如果上头不在乎冥王的生死,也就意味着新的文明正在孕育,随之而来的毕竟是一场灭世之战。 “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能阻止这一切吗?”我问道。 如果ivan真的拥有每一世的记忆,那么他该印证过无数文明兴灭,应该有延迟文明覆灭的案例才对。只要有压迫的地方必有反抗,一定有人曾逆天而行。 “若凤敖延就是上头为这次文明终止设下的关卡,只要打败他一切自然迎刃而解,但前提是你能找回从前的记忆,你与他是天生的克星,只有你才能对付他。”ivan对我道,“但是以我现在身体状况根本无法将你们送回万年前,给我三天时间,我带你们到万年前。” “三天不行。”我道。 还有两天就是初七,天养的婚期,白道冉如果真是凤敖延的人,那这场婚礼绝对不能进行,我必须阻止,所以我的时间并不多。 “我有一个法子。”容都忽然开口,将所人的目光引了过去,她道,“啊k的空间结界里时间是静止的,你可以把他送到空间结界里,等他伤势痊愈,我们在结界里去万年前不就行了。” 秦炳洲冲着容都一竖大拇哥。 这的确是个好法子,我没有考虑便在房间内设下了结界,在设结界的时候,容都把秦炳洲拉了出去,当时我就觉得容都哪里不对劲,我总觉得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好好养伤。”设好结界后,我对ivan道。 ivan点头,然后盘膝坐在床上开始运气,气流涌动化作实体,将他包裹在里面,我这才安心的走出结界,一出来就见容都沉着脸,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你别看我,她出来就变成这样了,问她怎么了也不说。”见我看他,秦炳洲一耸肩无奈的解释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我直接开口道。 “那人的话我劝你不要尽信。” 第156章 绝不离开你 “刚在屋里还说ivan不是那个人,怎么又冒出这么一句?容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秦炳洲不解的问道。 岂止是他,现在连我也不明白容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无论是她的话还是她的表现都在证明ivan的清白。可她又故意支招,将ivan关在结界里跟我说这句话,总觉得她是知道些什么,却又不能明说,这种感觉说实话很不好。 “我能说的就这么多,有些事该经历的你多也躲不过。”撇下这句话后,容都看都没看我们俩便直接走回了房间。 该经历的,她那话到底什么意思?亦或者她是在提醒我,可究竟在提醒我什么?她究竟知道些什么,为什么说ivan的话不能尽信? 脑袋乱作一团,根本没办法好好思考。 “说说你吧,为什么突然之间ivan这么信任了?就因为回了两次万年前?”过了一会儿,秦炳洲开口问道。 “恩。”我点头走到沙发前坐下,“你想知道我在万年前都看到了什么吗?” “看到了什么?”秦炳洲问了一句,见我不出声只是盯着他,秦炳洲有些尴尬的道,“你该不会,是看到我了吧?”我点头,他却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 早就猜到他会是这种表情,可我要不要把看到的告诉他?又一次陷入纠结两难的境地,理智告诉我他有权利知道,可私心却告诉我说了我可能会失去他…… “不是开玩笑,我的确在万年前看到了你。”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你,看到的我,是谁?”秦炳洲又接了一句,“是不是和内个什么延的有关系?从你醒过来到现在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对。”我低头道,“万年前的你是苜蓿国大将军韩束,我亲眼见识过你与凤敖延的兄弟情深……” 因为不想让他看到狼狈的模样,所以没有继续往下说,以他的智慧,有些事就算我不说,他也该能猜到,说到底还是心里那丝怕意在作怪。 “原来就是为了这个,难怪我当时脱口而出韩束二字的时候,你会露出那样的表情,难怪……”见我如此,秦炳洲的情绪也跟着沉了下来,似是安慰的说道,“就算是真的那也是万年前的事,你又何必……” “如果你拥有前世记忆,你会怎么办?”没等秦炳洲说完,我猛然抬头打断他的话,问了这么一句。 盯着他的眼从未有过的认真。我在等,那答案我即想听又害怕听,我怕答案不是我想要的,虽然我知道他不会轻易离开我,但谁能保证他永远没有前世继续,也许我怕的从不是现在他的回答是什么,而是将来他会如何抉择。 “你这傻小子。”秦炳洲伸手拳头砸在我的肩膀上,“真没想到我在心里居然如此重要,我不管什么前世前生,我只知你是我兄弟,是我为鬼之后最重要的朋友,无论将来如何,我都不会离你而去,这句话永远有效。” 仰头看着秦炳洲,他眼中的真情实意,那话里的每一个字都砸在我心上。感动吗?感动,不身处那个场景,那样的氛围,永远不会体会到,我当时听到那话时,心中漾起的波澜,于我只这一句堪比千言万语。 “给我说说你看到的我什么样?”秦炳洲坐在我身边笑着说道。 侧身看了他一眼,想起韩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韩束给人的感觉很好,憨直坦诚而且对朋友真实甚至有时候还有些小呆萌,于我而言他是个缓解那紧张气氛的调节剂,偶尔一个动作就有让人捧腹之效。 “你快别笑了,瞧你这样韩束那家伙的性格也是够让人‘操心’的,倒不如你把这段时间经历的都说了吧。”见我一直傻笑,秦炳洲看不下去的怼了我一下道。 “好,整件事要从……”我将整件事从秦炳洲离开后开始讲起,一直讲到他跟容都来救我之前,事无巨细一一告知,讲到最后我饶有兴致的问了一句,“听完整件事,你觉得韩束如何?” “二呆,他完全就是二呆的代表行吗?你确定古史中的大将军韩束,生活中就那副德行?”秦炳洲听完我的话有些接受不了,甚至小嫌弃的眼神道。 “其实二呆也算优点,起码你就不具备这样的特性。”我忍不住道。 “嘿,你小子。”秦炳洲指着我有些无奈的笑了出,随后忽然严肃起来一本正经的说了四个字,“言归正传。” “我听着呢!”看他那表情我就忍不住想笑,强忍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屋内的气氛变得没有那么尴尬,甚至于心情,都跟着一阵阵想要笑的情绪,变得好了起来。确切的说,是直到秦炳洲开口之前。 “我就是想说,其实听完整件事后,我得出了跟容都同样的结论。”此言一出我眼神一怔,随后秦炳洲继续道,“我们姑且把容都的提起先放一边,就ivan的行为跟他说的话,你就一点不对劲儿的感觉都没有吗?” 我蹙眉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个个都觉得ivan有问题,却只有我不觉得,究竟是我出了问题还是他们想多了?现在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看来你是被ivan那所谓的兄弟情深,直接腐蚀掉了智力。你可别忘了缘分源自灵魂之初,每个灵魂之间的联系是烙印在最深处的。若我与凤敖延是万年前结缘,那就算中途出现偏差,也不可能偏到他死对头这边来。还有一点你可不要忘记,灵魂的容貌可不是轻易能够更改的,更何况当时马寻在他手中,既然他能催动天阴囚强行驱使马寻释放能力,显现曾发生之事,谁又能保证他不会利用马寻的能力来制造幻觉迷惑你?”秦炳洲字正腔圆的分析道。 秦炳洲的话令我陷入沉思,果然身在局中很多问题是我根本看不到的,但是身在局外的无论是秦炳洲,还是容都他们都有感觉,容都之所以没有明说相比还有些许顾虑,只是她在顾虑些什么我并不清楚…… 第157章 逃不过的缘 若说我经历的一切都不过是ivan设下的圈套,所看到的都不过是幻境中的一部分。但是真有如此真实的幻境吗?他究竟是如何做到,又为何要都兜这么大圈来对付我?我又是谁?谁又是我?一个个我无数次纠结的问题,再次冲击着我的大脑…… “你该不只注意到这一点吧?” 虽然这一点就足以抹掉,我对ivan二次建立起来的信任。还是那句话当局者迷,尤其是在秦炳洲点头后,我更加确定在ivan的那套完美说辞,仍旧有许多不合情理的地方。 “真正让容都怀疑,也让我觉得ivan不可信的地方,应该是他在不断的重复一句话,那就是让你找回从前的记忆,甚至为了激起你寻找的**,在你问及有什么办法能扳倒凤敖延的时候,他说了那句漏洞百出的话,就是只要你找回从前的记忆,就能对付凤敖延,难不成你生前还有什么特异功能不成?”秦炳洲想开玩笑一样的说道。 “为什么当时你不说。”我蹙眉,为什么他当时发现问题的时候,一点暗示都没给我? “大哥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我也是刚才意识到的,况且就算当时我发现问题,能当着他的面给你什么提示啊?”秦炳洲从沙发上站起来做了一个特夸张的动作,然后又坐回沙发上道,“我觉得那所谓的万年前,就是ivan虚构出来的,他根本就是另有目的,要不为什么非要搞这么多事出来,还非要让你找什么万年前的记忆。” 万年前?万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我看到的一切真的都不过是幻境吗?若果他真不是凤敖宇,那他是谁?一个人做任何事都不会是没有目的的,他究竟想干什么? 心甘情愿的呆在我设下的结界里,究竟是真的觉得自己那套说辞不会引起怀疑,还是有更大的阴谋,一个能虚构出如此真实的幻境,他该也是万年前的参与者才对…… 越想头越疼,脑子里装的事实在太多…… “有些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想明白的,也或许他真是凤敖延,我们都想错了也说不定。”见我手扶额头表情痛苦,秦炳洲赶紧安慰道。 “呵呵,有些事不是我不想它就会消失的,何况事实摆在面前,容不得我不去想。”我转头看着秦炳洲,露出一丝苦笑。 这时房门忽然打开,是我房间的门,沙发的方向,正好对着那扇门,我与秦炳洲几乎同一时间抬起头,周晓站在门口。 再与他对视,我觉得看到了从前的自己,沉稳、冷漠、目空一切、淡然自若,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他仿佛蜕变成长了许多,尤其是当他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靠近我的时候,连我都有种莫名的陌生感。 “这小子怎么回事?受什么刺激了跟变了个人似得?”秦炳洲胳膊搭在我肩膀上噗呲一笑,不过秦炳洲话音刚落周晓已经走到我面前了,他不禁将胳膊放下,“需不需要我回避啊?” “我想清楚了。”周晓根本没理会秦炳洲,直接对我道。 “想清楚什么了?”秦炳洲搭话道。 “别哪儿都有你行不行?”周晓瞬间没了刚才的气势,呛了一句。 “有本事你到时绷住了啊?”秦炳洲噗呲笑了出来道。 …… 这你一眼我一语的,虽然有些吵,可这才是他们之间该有的模式,也是我最习惯乐见的场景。其实当我从周晓身上看到自己影子的一瞬间,我宁可我们还是从前的关系,即使有交集,可我们始终是两个不相干的人,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心里都是别扭的。 “都别闹了。”一句话两个人顿时安静了下来,我看着周晓道,“现在我也不能确定,你我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所以不用给自己的太大的压力,就当那些话我从没说过。” 其实现在局面完全是我自找的,本就是我还没弄清事情真相,就冲动的对周晓说了不该说的话,落得现在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弥补自己之前犯下的错。 “你知道我多不容易才说服自己,接受你跟我是同一个人这件事吗?现在你一句话就推得一干二净啦?哥哥可没这么干事儿的。”周晓闻言有些生气的道。 “呵,这声哥哥叫的,你不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啊?”秦炳洲完全就把重点之中在了不该集中的事情上。 “秦炳洲,你能不能闭嘴,我内点高冷范儿都让你毁了。”周晓说着还不忘白了秦炳洲一眼。 “呦,还高冷范儿,我好冷啊,快被你冻死了,哈哈哈……”秦炳洲嘲弄的回了一句。 …… 夹在他俩中间总有种自己很多余的感觉,与其听这些无关紧要的吵闹,不如找个地方安静一下,想想那些我想不通的事,至于他们,现在的相处方式也许就是最好的。 也不知怎么,竟然走到容都的房门外,这里原来是马寻的房间,不知道里面的摆设是否和我走时一样,站在这里醒来时的场景历历在目,仿佛一切都只是发生在昨天。 房门忽然打开,看着站在门口与我对立而站的容都,我有着说不出的尴尬,可她却丝毫没有惊讶于我为何出现在这里,不过是在对视三秒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或许只是想进去看看,或许是想跟容都谈谈今日之事,总之我踏进了房间。即使马寻不在,房间里仍旧残留着她的味道,能够勾起往事记忆的味道…… “随便坐吧。”容都倒了杯白水摆在茶几上,对站在房间正中的我道。 走到椅子上坐下,双手把玩着那纸杯子,然后抬起头看着容都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本就是我的住处。”此话出口,我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容都笑道,“你该见过,这里就是当年我与辛安的住处,外面的结界还是我当年设下的,时隔多年我以为它早已随着时间付之一炬,没想到还能如此完整,就只是结界的力量比之前弱了些,不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做了加持,应该不会有问题。” 或许是年代久远,而且当时注意力都集中在人上,没有仔细观察四周的幻境,不过仔细想想当时看到的大致轮廓,与无忧居却有几分相似。 “真没想到。”我不禁感慨道。 “离开凤阳村后,我别无去处,就想到了这里。也是后来才从师哥哪儿得知你们的时。”容都道。 “果然一切都逃不过一个缘字。” 第158章 荒唐的目的 “也许一切都逃不过命中注定这四个字吧!” 时至今日,容都仍未真正放下,当初那句‘我不再爱你’说的何等潇洒,可真能做到吗?不能。她为辛安付出的太多,不是说放就能放得了的。 仔细想想何为缘分何为命中注定?不过是人生中的每一次选择。就好像走路看上去是个下意识的动作,但也许你少走一步,遇到的人就会不同。 虽然那十张牌不管我选那个最后都会引向凤阳村,但是如果我当时没有选,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一切的一切走到今天,全部是因为选择。 如果在重来一次,做出相反的选择,或许事态将引向另一个未知,但人生中没有重来,没有如果,没有任何假设……人们总说随遇而安一切随缘,其实缘从来都是自己选来的,因为人的思想,是无法控制的。 “还会时常想起他?”我忍不住问道。 “你还不是一样?”容都抬手擦了下眼角的泪花,笑着对我道,“其实我很想知道,马寻跟花如雪,究竟谁对你来说更重要。”见我眼神放冷,容都抬手道,“别误会,你的事师哥都有跟我提起,也算知道一二。” “那为什么你的问题里没有白道冉?”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问了这样一句话,不过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问都已经问了,也只能怪自己说话不经大脑。 “别忘了我是过来人,这点分析能力还是有的。”容都审视着我继续道,“我只是不明白,你该是对马寻有心才对,为何会娶花如雪呢?” 有时当你心中秘密被人戳穿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防备。与马寻,所有的情愫皆因心脉相通而起,我不能将所有都归结于她在影响我,若我无心自不会心乱。也如马寻所说,我们之间这样的关系才是对彼此最合适的。 “其实我过来只是想知道,ivan真不是那个与你交易之人吗?”我直接避开了容都的提问,将谈话拉向正题,我想容都应该也清楚,我不会跟她讨论这些话题。 既然是秘密那就让它永远成为秘密,我不去触碰,自也不会允许别人去探查。倘若不是秦炳洲,恐怕我会将她视为第二个无脸鬼来对待。 见我将话题拉开,容都先是一笑,随后严肃了起来,盯着我看了许久,就好像在思考要不要回答。但是她看向我的眼神却没有任何波澜,看不出情绪跟想法,深邃的如同深渊看不尽底。 “说实话,我不能确定。”良久她才开口继续道,“印记虽然不可磨灭,并不代表没有办法清除。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ivan的右手腕上有一片疤,这就是我为什么那么说却仍不能肯定的原因。之所以说我不认识他,又解释那些,其实不过是想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再加上师哥性子急,冒然说出来,若他真是那个人,我怕师哥会有危险。” 这才是容都不肯当着秦炳洲的面解释清楚的原因。 ivan手腕上的疤……我忍不住去回想当日看到的画面,我记得那个挑拨他们之间关系的人,曾扬过一次手,那伤痕是一样的。 “不是疤痕掩盖了曾经的痕迹,而是他利用印记来掩盖原有的疤痕。”我将心中想法不假思索的说出口,然后抬起头对上容都的眼神,“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吗?” “恩,其实刚开始只是怀疑,是他不停的提醒你要找回从前的记忆这一点,加重了我对他的注意,才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细节。”容都点了点头随后道。 还真是师兄妹,连思考问题的套路都是一样的。但是我还是想不明白ivan冒险走这一步棋的目的,为什么非要让我找回从前的记忆? “所以你才会想出把他困在空间结界里的法子来拖延时间,但是你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该经历的躲不过?”我道。 “你不是魔界中人,自然不懂他这么做的原因。”她意味深长看着我道,“还不明白吗?他在引你入魔道。” 此言一出我当时愣在原处,入魔?这怎么可能,我乃冥界之魂,曾任冥差隶属鬼仙之列,若想转入魔道需重新投胎后脱凡胎肉身,但我无实体,如何入魔道? “我知你不会相信,但你别忘了心魔亦是魔。”她似看出我的心思继续道,“师哥曾说你为化身冷血冥差,不只一次的剔除人性,你可知那就是你心中之魔?如今你虽愿意入世化俗,但这千年压制于心中的魔性,其实不过只差让它觉醒的引子。” 无论是秦炳洲还是天养,甚至常杰都曾提醒过我,剔除人性所带来的弊端,可那时的我根本听不进那些话,我只知冥差不需要感情,因为那东西就是牵绊,没想到反倒给自己埋下了隐患,也是可笑至极。 “我宁愿毁魂灭体,也绝不入魔道。”我抬眼目光坚定的对容都道。 “知道吗?你这话就像小孩子说的气话,说的容易可真到那一天也许你是心甘情愿入……”未等容都说完,我截过来道,“没有那么一天。” “这世上哪有那么绝对的事情。是人就会有弱点,你的弱点就是你身边这帮朋友,ivan也是抓住了这一点,所以不停的折磨你身边的人,不过是想看看你能承受的极限。魔也分很多种,有时成魔未必是件坏事。”说道最后,容都的目光暗淡下来。 是吗?我差点忘记,容都也是魔,她为心爱之人复仇而坠入魔道,可她心中仍残存良知与善意。人尚且有好坏之分,何况是魔的道理我又岂会不懂。 “引我入魔,于他有何好处?”我对容都道。 “我想只有他心里最清楚,外人又怎会明白他的想法。”容都道。 我再次陷入了沉思,ivan这个屡次三番欺骗我戏弄我的人,他究竟是何身份,又为什么一定要如此折磨我?这些问题我无数次的在心里问过,可自始至终都没能找到答案,如今他又自导自演了这样一出戏码,越发的让我看不清的他意图。 入魔,看上去多可笑的两个字.. 第159章 唯一的办法 当当当…… 一阵敲门声响起,将我从思绪中抽出,看向门口时容都已经过去把门打开。这屋里也没有其他人,不用细想也知道敲门的会是谁,所以当我看到周晓跟秦炳洲走进房间的时候,也并没有多意外。 秦炳洲更是直接走到我身边坐下后将胳膊搭在我肩膀上,看我的眼神好像捉贼,估计在他们看来,我出现在这里才不正常。 “我们在外面找了你半天,你却跑到这儿来跟我师妹喝白开水。”他故意把最后几个字拉长音,“虽然我师妹长得貌美如花,可你是个有家室的人……” 还没等秦炳洲说完,我一口水喷在了他脸上,惹得容都跟周晓捧腹大笑。本来我还能忍住,但是他说那话时,越是表现的严肃,我就越是想笑。 “不好意思,水喝多了。”我顺手拉了几张纸,本是想帮他把脸上的水擦了,不过他往起一站,纸全贴脸上了。 “我很好笑吗?”他站在那儿看着我们几个道。 “没有,没有。”容都跟周晓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我则捂着嘴冲他摇了摇手。秦炳洲紧着鼻子,两手放在脸上,用贴在脸上那几张纸随便擦了擦。 “你们几个,笑点太低,有这么好笑吗?”秦炳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然后指着我们几个道。 “不是我们笑点低,是你太滑稽。”周晓不忘补刀。 只见秦炳洲抄起面巾纸盒起身冲着周晓过去,周晓鬼哭狼嚎的躲在容都身后,容都笑的不行,秦炳洲指着周晓让他出来,两相对峙的场景,虽然闹腾却是何等的温馨,如果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若是平常,只怕看他们这样闹上两分钟,就会觉得头疼。可今天居然直到结束我都没出声制止,有时候觉得他俩就像俩小孩儿,吵吵闹闹的却给我无聊的生活无形中加了不少料。 “说实话这样的师哥,我还是头一次见,即使是小时候,他都不曾玩儿的这么欢过。”容都坐在我身边,目光盯着累趴在床上的两人道。 “这样的场景你以后会经常见。”我回道。 只要有周晓,不论是秦炳洲还是天养都会变成孩子,然后不分场合地点的拌嘴,抬杠,我只怕那时容都不会再像现在这样跟着笑,恐怕只会像我一样,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下。 “差点儿把正事给忘了,找你是有件事要商量。”秦炳洲腾的从床上做起来,对我道。 “你还知道有正事啊?”周晓呛了一句,结果秦炳洲一瞪眼他马上道,“得,你是老大我不说话了还不行吗?” “不说话就对了。”秦炳洲坏笑着伸手摸了摸周晓的脑袋,周晓嫌弃的躲了一下。 难得的没回嘴跟秦炳洲继续抬杠,也兴许是刚才闹腾的消耗了不少体力,懒得在抬下去了。不过也难得他们消停,我倒也想知道他们俩一起来找我究竟是想说什么正事。 “什么事?”我道。 “我想到一个可以让你迅速找回记忆,又能确保绝对真实可靠的办法。”秦炳洲得意的开口,我接过话来道,“如果你是想说马寻,就可以不用说了,马寻的魂沙受损严重,能不能救还是未知。” “你说什么。”说话的功夫周晓是怎么到我眼前的,我都没看清楚,就见周晓担忧的道,“马姑娘到底怎么样了?” 看来我真该好好管管自己这张嘴了,怎么就把周晓这事给忘了,他对马寻用情至深,以往提及马寻我总是刻意避开周晓,就是怕他多想做出什么事来。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想到的办法不是马寻,是周晓。”秦炳洲从床上蹦下来走到我跟前,也不顾周晓投向他的目光里带着的几分怒气,直接道,“且不说你这魂容是否曾有改动,但是若周晓真跟你是同一个人,那你直接上他的身,然后通过他的灵魂来探知过去,不就结了。” “这招不灵。”秦炳洲话音才落就被我驳回,“我不是没上过周晓的身,若是真有联系,不可能当时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怎么不记得你上过我的身?”周晓蹙眉道。 被周晓这么一问,我反倒想不起具体的时间了,最近经历的事情有点儿多,总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很多事都记得没有以前那么清楚了,这大概就是心乱了的缘故吧! “你们这纠结的都不是重点好吗?甭管以前什么样,反正我觉得有必要再试一次,总好过相信ivan靠谱吧?”秦炳洲二次打断周晓的提问道。 只见周晓攥紧了拳头,那架势恨不得马上给秦炳洲来一下子。不过秦炳洲的话却是不无道理,之前不知道所以即使我进入周晓的身体,也不会引起共鸣,既然现在知道了,或许会产生不一样的效果。 “我觉得这法子可行。”一直没吱声的容都开口道。 我看了她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向秦炳洲,最后落在周晓身上,“你怎么想?” “我无所谓,左右都已经做好准备了,好赖也得试一试。”周晓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耸了耸肩道。 “你要想清楚,如果我真的进到你的身体里,一旦我们是同一个人,那共鸣产生的最大可能就是合魂,到时你可能会永远消失,我没跟你开玩笑,所以再问一次,你真的准备好了吗?”我将其中可能发生的情况讲明后,再次确认道。 这次,周晓沉默了,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没明白这个概念,所以我才会觉得他的决定草率,秦炳洲的办法或许是现在唯一能找出真相的法子,但是想要探他魂出处,合魂是必须经历的过程,那就意味着我可能要亲手‘杀’了他。 “其实,其实也没那么严重,没准有两全其美的法子。”秦炳洲道。 “你想这主意的时候就该知道,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想要知道真相,他们就只能合二为一。”容都道。 我只是将目光锁在周晓的身上,因为所有的选择权都在他那里,我不会强迫他去做什么,也不会因为什么而去诱导他,于我而言他同样重要,毕竟当初他的命是我顶着雷救下的。 “我决定了。” 第160章 全部说不通 “你要不要再想想?”秦炳洲有些后悔的拦了一句。[s.就爱读书] “以后在没人跟你拌嘴,这下你的耳根彻底清净了。”周晓拍了下秦炳洲的肩膀,然后长出了一口气对他道。 秦炳洲打开周晓的手,转过身的时候,我看到他伸手擦了下眼角。屋内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透着些忧伤黯淡的气息,让人说不出的伤感。 “你别这样啊,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你就当我去度假好了,反正我这个人本来命也不长。”周晓哄着秦炳洲半开玩笑的说了句。 “你懂什么……”秦炳洲轻声道。 声音虽然很小周晓却听的真切,他又怎会不知秦炳洲的意思,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其实对于我来说算是种变相的折磨吧…… 不论他们任何一个,于我而言都是重要的,就像容都说的他们的确是我的软肋,我以为一次次镇压的是人性,其实我错了,我一次次镇压的是对朋友对兄弟的感情,却没想到越是想把自己伪装的刀枪不入,其实越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现在不是沉默的时候,别忘了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既然周晓做出了决定,那现在就看你了。”最后还是容都打破了屋内宁静到尴尬的气氛,将最终的选择权递到了我的手上。 这种事始终要两厢情愿才行,不是周晓单方面就能完成的。看着眼前的他往事历历在目,从相识到如今,有欢乐有忧伤有信任也有怀疑……如果周晓是我,我真的能下得了那份狠心吗?我不停的问自己。 “你确定真的准备好了吗?”我再次确认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哪儿那么多废话要死也是我,你犹豫个什么劲儿。”周晓故作不耐烦的甩了一句。 起身走到周晓面前,当我将手压在他的心脏位置上的时候,从他的眼睛里我感受到了恐惧,跟频率加速的心跳,他并没有说的那样真的已经准备好了,但这毕竟是最后的办法,现在我唯一的想法就是,他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仅此而已。 但是下一秒发生的事却好像惊天逆转,灵魂不受控制的被吸入他的体内,周晓好像失去了意识,身体不断的向上漂浮,最先发现不对劲的容都直接拉住我的手,等秦炳洲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半个身子已经进到周晓的身体里。 事发突然完全没有留给我思考的时间,但是一个想法却在不断的冲击着我,我好像一下子明白了ivan跟凤敖延(吴寅生)为什么要接近周晓,这也无疑证明了一件事,我跟周晓真的是同一个人,如果他们的目的就是引我入魔道,那么对于不能转世投胎的我来说,周晓的身体就成了我最后转化的媒介。 从一开始,从一开始他们就是计划好的,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他们的算计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炳洲大喊了一声。 “先别管那么多了,把人拉出来再说。”容都手上又加了把力气。 已经来不及了,这股强大的力量不是他们能对抗的,我被吸入周晓的体内,灵魂随着那股强大吸力指引,来到周晓的心脏位置。 但是呈现在我眼前的却是一栋‘豪宅’,周晓的心脏里居然住着人,是我万万没想到的,尤其是当房门打开,我像照镜子一样看到客厅里坐着的男人时的吃惊,不过对见多了与自己相貌一致的人,早已对这种场景免疫的我来说,吃惊的程度,仅局限于开门的刹那。 他穿着休闲裤宽松的长袖上衣,踩着拖鞋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高脚杯,在看到我进来的时候,将手中的高脚杯放在茶几上,然后起身,双手放在裤兜里,面带笑容的走向我,伸手的瞬间,让我觉得这个画面很诡异,没错诡异…… “看来你并不想与我有任何接触。”见我没有任何反应的盯着他,他将伸出的手收回,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随便坐别客气。” “周晓在哪里。”我没动,在他转身的瞬间问道。 “我以为你的第一个问题会问我是谁。”他停下脚步转过盯了我好一会儿,说完走到沙发前坐下道,“你不觉得站着说话很累吗?” 三十秒的对视后,我走到他对面的沙发前坐下,他起身到酒柜前拿了支杯子,放到我面前,然后拿起桌上的红酒倒在杯里。 “尝尝。”他拿起高脚杯动作熟练的摇晃着,然后放在嘴角边抿了一小口,“怎么,不合胃口?” “我不是来这里跟你品酒闲聊的。”我只是盯着他,没有任何动作上的回应。 “但是你不觉得这样做,很没有礼貌吗?”他放下杯子,有重复了那两个字,“尝尝。” 拿起面前的杯子,一扬而尽却一直不错眼的盯着面前的这个人。说实话看多了与自己有着同样面孔的人,也会觉得恶心,尤其是当他嘴角上扬,眼神中露出得意且略带阴狠的神色时,那种反胃的感觉,真不是好忍的。 “酒喝过了,周晓在哪里?”我道。 “当然是在他改在的地方,你大可放心,我又怎么会伤害我自己呢!”他笑着饶有意味的说道。 “你那话,是什么意思?”他说周晓是他……这句话我要怎么理解? “还没明白吗?难道你到现在都还没看出来,你我就是同一个人吗?不然为什么会长着同样的面容。”他笑着解释道。 他的话让我觉得自己被雷击中了的感觉,我现在不只是糊涂,甚至于很多事都没办法解释,究竟是眼前这个人有问题,还是我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是当时在空间结界里不知我看到了,那个自称凤敖延与我相貌一致的男人,秦炳洲、容都该是都看到了,他们不可能也在ivan的幻境里,如果一切都是幻觉,那ivan的伤,我的伤又怎么解释? 这一切都是说不通的,还有这个自称与我是同一个人的人,很明显他不是周晓的灵魂,却住在周晓的身体里,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觉得自己快要炸开了。 “你到底是谁?” 第161章 我心中之魔 “我是你心中之魔。”他悠悠的开口道,脸上的笑意全无,仿佛可以冰封一切神情,让人不禁打起冷颤。 我被他的话震在原地。 “仅凭你一句话,我凭什么相信你?”半分钟后,我收整情绪对,话音才落他便接过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 只见他将右手食指放在额头,抽出一滴精血,但是那感觉更像是血液从我的身体里抽出的,当他将那滴血直接弹入我体内,整个过程看似简单,却已证明了一切,他就是我。 “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比如说你经历的一切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尤其是在空间结界里,ivan维护你时出现的那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跟我是不是同一个人,甚至于万年前的事,究竟与你有没有关系,你,又是谁等等,等等,还有很多问题对不对?”他像看穿了我所有的心事,将我心中的疑问一个个说出。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不禁蹙眉道。 “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想跟自己做笔交易。”不知何时他出现在我背后,然后在我耳边轻声道。 这世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可我连想知道自己是谁,都要与人交换条件才能得到答案,简直是可笑之极。 “什么条件。”我道。 “这么痛快,真是没想到这身世之谜对你来说有这么大的诱惑力。”他起身重新坐在我对面继续道,“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消除胡天养设下的最后一道封印,你心中所有的疑问都会得道答案。[s.就爱读书]” 一旦封印解除,我体内镇压的人性将彻底爆发,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我会被心魔反噬,到时即使不经脱胎换骨,我一样会坠入魔道。他就站在我面前,我能感受到他的强大,所以如果我冒然将封印解除,只怕连最后那百分之二十的机会都不会有。 “既然你不能马上作出决定,那我们换个方式,我可以先把所有事都告诉你,这个条件如何?”见我不语他开口道。 “为什么?”如果他直接告诉我,那就失去了交易的意义不是吗?还是从一开始他就是这么打算的,交易不过是个幌子? “因为就算交易不成立,只要你弄清整件事,我一样能得到我想要的,交易与否,不过是时间问题,既然你无法立刻做出选择,我又何必急于一时。”他道。 他既然能如此笃定,或许曾经之事真能激起我成魔的**,要听的吗?我是谁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我在犹豫,但最终得出的结论仍是肯定的,那个困扰了我千百年的问题,真的对我很重要,很重要…… “看来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们开始吧!”只一眼他便看出了我的决定,还是自己最了解自己,随后他走到我面前,“愣着做什么,把东西拿出来。” “那什么?”我不解的看着他道。 “真是,你跟我怎么会是同一个人。”他露出嫌弃的表情,然后突出三个字,“定魂珠。” 取出定魂珠交到他手上,但是定魂珠跟他要告诉我真相有什么联系?若定魂珠就能探出我生前之事,冥王不可能不告诉我。 “别胡思乱想了,这定魂珠是由魂炼化而成,细算下来它属于魔物,冥王虽然发力高深,但此物在他手里也不过是个镇魂的法器,魔物自然在魔手中才能发挥它真正的威力。”他解释道。 被人猜透心中所想的感觉实在不好。 只见他将定魂珠抛起与此同时一面镜子于定魂珠前浮现,镜子里开始浮现出一些场景,一些看起来有些奇怪的场景…… 就在我盯着镜子看的时候,他却坐到了我身边,将一杯酒递到我手里。 “你放心,我呢是不会骗我自己的,也可以保证,你现在看到的所有影像的真实性。”他抿了一口眼睛盯着那面镜子,对我道。 “你为什么不直接口述告诉我?”我道。 “因为我愿意,这样多好,就像在看电视连续剧,更何况那都是万年前的事了,谁还能记得那么清楚。”他不以为意的回答了一句。 “你真的是我的心魔吗?”我瞪着他道。 他说话时的表情动作,跟我没有一丁点儿联系,反而更像周晓一些,尤其是他的行为完全不符合我对魔的定义,如果万年前的事足以激我成魔,那他为什么好像并不在乎这些?总觉得哪里不符合逻辑。 “我已经证明过了,所以这个问题我不会在回答第二遍,你信不信是你的事。”见我一直盯着他,根本没注意镜子里发生的事,他抬手将画面定格,然后看着我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这才是你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吗?为什么非要把问题锁在我身上?” “第一我来这里的目的的确是寻找过去,但是跟周晓一起,第二我是被你的力量强行俱到这里的并非自愿,我现在只需要你回到我两个问题,第一周晓在哪里,第二空间结界里打上ivan的到底是不是你。”我道。 虽然他证明了我们是同一个人,但是一个实体化的心魔,一个可以走出封印到另一个人身体里,甚至设计我的魔,我不认为我能够相信他。 “好吧我服了你了。”他做投降状道,“还记得你与马晓霞第一次见面时,你是从什么地方赶过去的吗?云阳垌,当时胡天养在给你的封印做加持,但是做了一半儿你就走了,我就是内个时候逃出来的,所以其实马晓霞怀的孩子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真正跟你有关系的是我,你现在还想知道周晓在哪儿吗?” “你就是,周晓,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玩笑,周晓是我的心魔所化,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我不过是封了自己的魔性,给了自己三十年放纵的时间,不过我的假期却提早被人打乱了,倒还真是有些不爽。” 第162章 另一个自己 当日我于九幽炼狱受罚之时常杰就曾明言,我当日所做全是命中注定。[千千小说]从一开始常杰就知道周晓的事,但是他为什么要瞒着我? “这世上有太多人喜欢把关心隐藏起来,你有没有想过我是怎么不留痕迹的逃走不被你发现的,又为何会投胎马晓霞的腹中?”见我沉思不语他道。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别绕弯子。”我蹙眉盯着他,又岂会不明白他话里暗指的意思。 不否认他的话的确让我心中一惊,那话里的意思也无非是将整件事的矛头指向常杰,但若说他针对常杰,那句‘喜欢把关心隐藏起来’又作何解释? “好我不绕弯子,刚才的话,我丝毫没有要将矛头直指常杰的意思,别误会。”盯着他的目光冷了两分,他抬手无奈一笑继而道,“别忘了你我是同一个人,言归正传好吗?” 既是心中之魔,就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我心中的想法跟弱点,就算隐藏的再好可以骗过任何人,也绝不可能瞒得过他,这才是我真正畏惧他存在的原因,只因有些秘密即使心魔亦不能触碰。 “说。”我冷声道。 “帮我的是ivan,常杰只是在发现问题的时候,给了周晓也就是我这个不定之魂一个期限,一个活在这世上的期限,以他的能力想查我的来历基本不可能,而当时我已经利用周晓的身份再世为人,封存魔性后他更查不出究竟,可以说是他利用冥王代理的身份给了我半甲子的命,如果不是他这么做,冥王误以为一切本就在定数内,又怎么可能只罚了你20年炼狱之行。”他道。 虽然他的话解开了我多年来的一个心结,但是常杰,印象里我们似乎没有太多交集,甚至于彼此厌恶对方,但我不否认常杰是个好人,可他为什么要帮我?甚至不惜利用他冥王代理的身份,要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一旦被人发现,莫说是我,就是常杰也会性命不保。 “你既是心魔,该比任何人希望我成魔,为何还要解我心中疑惑?”我们随是同一个人,他能看穿我,我却看不透他,这似乎有些不公平。 “我说我高兴你会不会觉得我在找茬?”他露出玩儿味的表情,然后咳了一声道,“要知道我是魔,我做的自然都是对自己有益之事,所以你不必去猜我的意图。” 这倒是句实话,他是魔,魔总是唯利是图,自然做的每一件事出发点都逃不开利益二字,也就是说这些事情背后的真相,很有可能迫使我成魔……那我还要继续寻找真相吗?同一个问题,我不止一次的被困在其中。 看着眼前这另外一个自己,能说他不说我吗?不能,就好像双重人格出现在同一个时间点,即使另外一个你,看起来令你厌恶,甚至恶心,可你不能否认,那也是你,但有一点或许是不变的,不管他有着怎样的目的,不管他出于什么理由,起码他会跟自己说真话。 何况眼前这个人是周晓,那个曾坦言无论将来如何都愿跟着我的周晓。 “我要你以周晓的身份回答我,空间结界里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你。”有些疑问解释清楚,我始终不能放下心,尤其是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太重要。 “空间结界里你看到的那个人并不是我,确切的说你在结界里,看到的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是他利用马寻制造的结界。”他特别郑重的继续道,“我知道你一定会说,那为什么秦炳洲跟容都都看到了,你现在可以马上出去问问他们,他们进去的时候可曾与那个人有过正面交锋?对ivan来说,他们俩是个意外,扰乱他计划的人,为了这场戏能继续演下去,他不得不委曲求全,编造故事。” 原来真的都只是幻觉,但是它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我以为自己的确回到了万年前……我不否认有那么一瞬间我对ivan那套说辞深信不疑,甚至于为这些年来一直误会他感到抱歉。 从最初的冷血无情毫无弱点,到现在软肋暴露无遗,太多人懂得利用弱点来攻击我,偏偏我却屡屡掉入陷阱毫无防备。 究竟是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让我应接不暇,还是脑子秀逗了…… “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却不曾给过我任何提示。”我侧目盯着他,怒火蹭蹭的往上窜,若残存的理智压制着,我真怕自己会对他动手。 “听着,我在以周晓的身份活着,我活下去的使命跟信念是寻找去世母亲的灵魂跟转世,卷进这些事都只是意外,如果不是你说你要寻找真相,如果不是你现在身处险境,我根本不可能提前解除魔性。”随后他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道,“何况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说白了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我为什么要出手阻止?” “你……”他话音一落,我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领,怒视着他道,“无耻。” “跟魔提无耻二字,会不会荒谬?还是我刚才跟你实在太客气了?”他面上一冷,挥手间我已被弹开,身子直接砸在了们上。 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他在伤我的同时也伤了自己,只见他看着手扶心口依着沙发面色苍白,也难怪他会如此痛苦,这具身体的主人毕竟还是他,刚才那一下于我来说尚且冲击力如此强烈,何况人又能承受几分,他若在这般折腾几次,只怕肉身不死都得死。 “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如果你还想知道你到底是谁,就最好不要激怒我。”他冷冷的开口坐在沙发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身上的痛意犹在,若他刚才那下在稍微用上点力道,我可能就会命丧于此,他说的没错单打独斗我不是他的对手,甚至一招都很难接下…… 强撑着从地上站起,一步步走向他,看着他的背影,似乎看到了从前那个冷情的自己,该是说我看到的就是自己。 “你究竟何时出现的……” 第163章 被激怒以后 魔由心生,这句话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我又岂会不知自己第一次动了邪念是在何时,问那句话说到底不过是不甘心罢了,即使它从头至尾就只是意外,即使冥王将真相封存,它终是我心中一个过不去的坎儿。 “我以为你比我更清楚,我出现的时间点。是你一直在逃避,不是吗?”他苦笑着侧着头看着我,额头上冷汗涔涔。 对上他的眼神,我却忍不住笑了,笑到最后连我自己都觉得渗的慌…… “也就是说只要我能化解心中之结,你自然会消失。”猛然收敛笑意对他道。 听到我这么问的时候,他身子一僵,大概有三秒钟的时间差,脸上的表情才略微有所缓和,仿佛我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怎么会想知道这些?”他盯着我道。 “因为想你消失。”我毫不掩饰的回道。 对我来说,在他面前根本没有隐藏的必要,因为他可以轻易的探知到我的想法,对自己又何必拐弯儿磨脚,这般直白无非是不想大家费心费神,但是答与否在他。 “说真的我很想骗骗你,给你来给个希望。其实如果在你发现我之初能想到这一点,可能我连成型的机会都没有,也可以说是胡天养的一再不忍促成了今天的我,所以现在即使你肯大方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当初杀了翎羽的根本就是……”没等他说完我大喝一声,“够了。” 面对我的嘶吼,他却显得更为轻松些,甚至有些嘲讽的笑了起来,那笑里的意味我又岂会不知,只是有些事就像底线,我不允许任何人提起。 “你就是这么下的决心想要消灭我的?一个连自己犯下的过错都不敢承认的人,你拿什么跟我斗?拿什么?”他肆无忌惮的大笑着,甚至故意道,“你怕什么我偏要说什么,是你杀了翎羽,是你,哈哈哈……” “够了,闭嘴,闭嘴……闭嘴,啊……”那声怒吼迸出的阴气将屋内的一切化为乌有,那一刻的已经失控。 明知他是有易激怒,却还是没能忍住身上的怒气。他的笑声仍在耳边回荡,我却因发力过猛,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直直的倒了下去,瞪着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天花板,灵魂深处那道紧闭的大门被撬开,当年之事犹如潮涌一般涌入脑海,我仿佛可以看到翎羽笑时的模样…… “十一哥,如果有一天我变成魔,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保护我啊?”那天忘川河畔,翎羽这样问道。 “为什么问这些?”我摸着翎羽的小脑袋,脸上挂着宠溺的目光问道。 “不为什么就是很想知道,想知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会怎么对我。”她将头靠在我胳膊上,有些伤感的说道。 “傻丫头,我永远不会让那天发生……”我将目光投向远方,话音虽淡却语气坚定。 再回想当时的场景,我才恍然明白,翎羽从一开始就清楚那一天迟早回来。可偏偏那个信誓旦旦说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我,却在真正面临那天的时候,面对对自己发动最后攻击的翎羽还是下了死手,亦或者说是她心甘情愿…… “其实你很爱她!”他的声音将我从那段痛苦的经历中拉了出来,“你可知她从未离开过你,而且一直都在你身边。” “你什么意思。”我腾的从地上做起来,与他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毫米,能清楚的数清他脸上的毛孔数量。 他说,翎羽一直都在,为何我没有任何感觉? “翎羽,她该是这千年来最爱你却并非你最爱之人,有缘无分这四个字完美的诠释了你们之间的关系。”他悠悠的开口,说完后迅速撤身背对着我。 有缘无分……这四个字我曾用在白道冉的身上,但是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嚣张跋扈的白道冉,跟我印象中的翎羽练习在一起,但是想想无脸鬼,这一切似乎都是说得通的,可却是我最不愿见的。 “到底谁是翎羽?”我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猜始终不是我的强项,说白了我不过是想得到另一个答案。 他看我的表情,就好像在说‘为什么你只想到了他’,那种鄙夷的神情我真有些接受不了,但是听完他的话,我第一个想到的人的确是她。 “马寻。”他道。 当他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蒙了,怎么会是马寻?我甚至用质疑的目光看着他,没错我承认自己对马寻的好感,也不否认马寻对我的重要性,但是说马寻是翎羽,我仍旧不能接受。 “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见我如此他蹙眉问道。 “是我亲手杀了她,她的魂魄在我怀里消散,你现在告诉我她转世为狐,我真是蠢,怎么会相信一个魔说的话。”我不禁自嘲的笑了起来,我居然还妄想她还活着,简直是可笑。 “你这是再给自己的不愿接受找借口知道吗?你就是个胆小鬼,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为了你不惜违拗天意。”他看向我的目光中尽是嘲讽之意。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那么多人为了我违拗天意? “没什么意思,你没脑子不会自己想吗?什么都问我你还活着干什么?我的确无所不知,但是你还没资格驾驭我的能力,我不妨告诉你,现在的你在我眼里连个屁都不是,我真不明白就凭你,凭什么跟我长着同一张脸。”他一脸嫌弃的责骂道。 那好不留情的咒骂,但凡是个有自尊心的人,都不能容忍,更何况骂我的是我自己,被别人嫌弃是无能,被自己嫌弃,算什么? “别忘了,没有我就没有你,你若真强大到无所不能,又何必非逼着我成魔?”我不客气的回了一句后,转身离开,有些事可以容忍,有些就一定不能。 “站住,我叫你站住听见没有?”他在我身后大喊了一声。 我只当没听见,继续往前走,却在推开大门的一瞬间,因他说的一句话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第164章 为什么不躲 “你威胁我。” 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他的目光从未有过的冰冷,从我出现在这里到现在,这是他唯一激起我杀人**的一句话。 “威胁你又如何?杀了我吗?不要忘记我的身份,但是如果你敢踏出这里半步,我可以保证他连全尸都留不下。” 那眼神,那笑意,让人越发愤怒,似乎我越是恼怒他就越是高兴,那种强烈的对比感,让我心生厌恶,却对眼前已然魔化的自己无可奈何,就因为我清楚自己说得出做得到的性格。 “你把我困在这里究竟为了什么?从解我心中疑惑,到逼我承认曾经犯下的过错,现在居然利用周晓来要挟我,你真是我的心魔吗?” 长出一口气后重新收整情绪,当我抬起头重新面对眼前之人说出这番话时,心中更多的不是难以压制的怒气,而是疑惑跟不解。 说穿了我就是看不透猜不透他的目的何在,他口口声声说是为引我入魔道才会告诉我这些事,反而在无形中舒缓了我一直紧张压抑的情绪,跟心中个个疑团,他做的跟说的根本就已经背道而驰,但是目的呢?这才是我真正看不清他的地方。 “说实话做了二十几年的周晓,又怎么会不被他影响?你只当这一切是周晓最后能为你做的吧!” 那忧郁的眼神配上那段话,我只觉心咯噔一下,结果就在那愣神的空当,他竟然化作光点飞入眉心,四肢仿佛被某种力量束缚,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咬牙强行发声,没想到传来的竟然是周晓的声音,“你来不就是想知道自己曾是谁吗?我成全你。[千千小说]” 音落之时脑袋里仿佛要炸开一样,双眼瞬间不满血色,身上的伤口崩裂开始向外溢血,颜色从绿色变回之前的颜色,崩裂的伤口在重新愈合,已然空无一物的房间内刮起一阵龙卷风,我能感受道灵魂正在与这句身体融合,确切的说我在合魂…… 脑海中无数个画面在飞速的旋转,时间仿佛回到了千年前,回到冥王率冥界大军前往巫王岭镇压群魔前夕…… “翎羽……翎羽?” 那天我翻遍了整个冥界,每个角落都留有我呼唤她的声音,但是她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就消失在大军进发巫王岭的前一个晚上。 “三哥你看到翎羽了吗?”路上我遇到了三哥(孟石番),小跑着上前心急如焚的问道。 “别找了,巫王岭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只当她留下来看家了。”三哥道。 当时我听那话的时候,只觉得三哥是想我安心,如今想来也许他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或许他们都知道了,唯独瞒着了我。 还记得率军前往巫王岭那天,我始终心绪不宁,总有种不详的预感,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但是只当是没看到翎羽的缘故,没想到那天夜里大部队竟遭遇埋伏,四哥五哥当场毙命,我与三哥各率一路冥兵,确保大部队突出重围继续前进。 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在战场上我居然看到了翎羽,她身披铠甲指挥魔兵,俨然一副统帅模样。震惊,那种被欺骗,被戏弄的感觉,比杀了我更痛苦。 仿佛身边的一切都在那一刻与我没有半点关系,就那样愣在原地,不停的重复着那句为什么,我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她忽然之间就变了,变得我一点儿都不认识了…… “你为什么?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直到那一刻我仍旧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甚至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越过千军,走到她面前的。 “为什么不是真的?看看你周围,这场景这血腥的厮杀,你脸上身上的伤,统统都是真实发生着的不是吗?”她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着,那声音中尽是嘲讽。 “你为什么这么做?”我怒吼着,指着远处的封印,“你怎么可以把所有人当做小丑一般戏弄?就因为那群镇压在封印下的魔鬼吗?” “你说对了,我就是魔。”她猛然出手,锁住我的喉咙,“梦总有醒的时候,你也该醒醒了。” 那冰冷无情的眼神,是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梦魔…… 记得当时冲过来救我的是大哥(谷峰),若不是他在关键时刻替我挡下了翎羽那一掌,我可能早就死了,他甚至连句话都没来得及留,就那么消失在我眼前。 是他的消亡唤醒了我,兄弟们一个个倒下,冥王于封印之上,我眼睁睁的看着二哥、七哥、八哥、十哥跳入封印,以阴力填补修复封印的场景,看着六哥、九哥战死沙场,看着三哥浑身是伤却始终不肯倒下。 那一刻我第一次起了恨意有了杀念,当翎羽将目标锁定三哥的时候,已经失去太多兄弟的我,以无法再继续沉默下去,明知不是她的对手,却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兄弟死在面前的我,不在坐以待毙,我疯狂的反扑甚至不知当时身上的力量是从哪儿来的。 “你已经输了。” 封印填补完成的时候,已筋疲力尽的我对着身前不远处的翎羽。 这场仗是冥界与魔界的第一次交锋,虽然以胜利告终,却也极为惨烈。十一个兄弟如今就只剩下我跟奄奄一息的三哥,冥王更是因修补封印,耗尽了大半阴力,冥兵更是死伤惨重。 “是吗?十一哥还记得曾经说过的话吗?” 当她退去那一身的魔性,化身翎羽柔声说着那句话一步步走向我的时候,没人知道我当时心里的感觉。 忘川河畔那一幕再次于我眼前浮现,无数美好的记忆也随之而来。翎羽,我或许不爱她,可我却把她视作亲妹,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伤我最深,为什么是她,为什么? 当她走近我轻装批魔甲,就在我愣神的瞬间……只听一声‘小心’,鬼涕以插入她的身体,当她倒在我怀里,捂着流血的伤口,嘴角挂着笑意时,我蒙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躲,为什么……” 第165章 骤变的场景 “因为爱……知道吗?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了你,一个永远不会属于我的男人……能死在心爱人的怀里,我心甘情愿。” 她不停的在呕血,那苍白的面容,跟流出的血液那强烈的对比,还有那滑落眼角的泪水跟那深情的告白,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张脸,不会忘记被我紧紧搂在怀里的人…… “十一,我,美吗?” 那是她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甚至没等到我的回答,就以在我怀里烟消云散,曾有一段时间我以酒解愁麻痹自己,颓废的就像是个废物。 也是从那时起我不在只是普通的冥差,血液颜色的改变让我换上了不死之身,但我的心却随着那个已逝去的人以痛死了……很长一段时间里在地府我的名字成了禁忌,除了三哥再没人敢教我十一,除了他所有知道那段往事的人,都被冥王消除了记忆。 翎羽,彻底消失在了…… 当我还沉浸在对翎羽的内疚中时,场景却忽然骤变。脑袋又疼了起来,但这次不同的是,感觉整个人都快炸开了,当那让我死去活来的痛意逐渐消失,我慢慢睁开眼的时候,我竟身处战火才过的沙场之上。 血流成河尸骨如山,还有什么比战争更残酷,顺着那流血的源头往前走,往前走,是韩璇吗?确切的说是年幼时的韩璇,虽然面容相同但稚气未脱,身上满是伤痕奄奄一息。 当我想要上前搀扶的时候,才发现我根本触碰不到她,或者说,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我是根本不存在的…… 我就站在她身边,她现在的情况可能随时都会死,但是我无能为力,不知过了多久,一队人马朝着这个方向走来,那战旗上的图腾,那是火狼族的图腾,我曾在古籍中看到过,因为那印记很特别所以一直记忆犹新。 一个男人老远便下了马,直到他走进我看清那张脸,才惊讶的发现他就是我?这一次我看到的该是真正的万年前曾出现过的场景才对,但是具体是那个时间点,我无法确定。 只见他走到韩璇的身边,蹲下身谈了谈气息后,便将人抱了起来,对身后人吩咐句什么,我并未听清,只见他翻身上马,我正准备追上去的时候,场景却再次改变,这次我看到的是韩束,他一脸焦急的,冲了进来。 “小璇跟你一道出征,为什么你能全身而退,小璇却至今下落不明?凤敖宇,你不该给我个解释吗?”只见他冲进来没头没脑的说了一通。 看了刚才那一幕,我自然清楚他在说什么,当他口中的凤敖宇转过身时,我整个人都愣了,是ivan,这次他倒是没有说假话,他真的是凤敖亭。 “是小璇说她断后,事后我不是没派人去寻,但是始终没有找到,我有什么办法?”他将手中的书背到身后,一副无奈的表情对韩束道。 “我警告你,如果小璇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韩束一把提起凤敖宇的衣领,扔下这句话后踹门而出。 却在韩束离开的同时我在凤敖宇的脸上看到了一抹诡异的笑,他该是故意将韩璇仍在战场上任其自生自灭的才对,但是为什么?他们之间究竟有着怎样错中复杂的关系,我不得而知,却不难看出眼前的凤敖宇与韩束之间的关系。 场景再次切换,从凤敖宇的府邸到火狼族的王宫,被救回的韩璇已经苏醒,但是当她看到救她之人时,却明显的摆出了战备状态。 “你想干什么?”韩璇毫不客气的开口道。 “你觉得我能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干些什么?”他忍不住噗呲笑了出来道,“你现在应该关心的,该是你身上的伤何时会好才对。” “你是谁?”韩璇被她说了个大红脸,然后咬着下唇道。 “朗逸,火狼族的统领,这里的王。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待你伤好之事,我会亲自送你回苜蓿王城。”朗逸笑着对韩璇道。 “能不能,能不能先捎信给我哥哥,我怕他会担心。”韩璇低下头小声道。 “可以。”说完,朗逸面上带着笑拍了拍韩璇的小脑袋。 这一幕看上去很温馨,就像一个邻家大哥哥对小妹妹的照顾,有爱是我从朗逸身上看到的第一个词,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我,起码从现在看,他该不是个多坏的人才对。 “让你查的事,调查的如何?”走出为韩璇安排的居室,朗逸对身边出现的蒙面人道。 “是内斗,相王(凤敖宇)与韩束手中均握有重兵,但是老皇帝却明显更信任韩家人,此次领兵本就是为了让韩家大小姐练练,不知中途出了什么岔子,才会有她断后,但是事后相王的确派人寻找,却未尽全力,明显是想给韩家来个下马威。”蒙面人道。 “居然让一个十二三的孩子断后,也亏他想得出来,你准备一下,下月初前往苜蓿城,有些事是时候该办了。”朗逸道。 那人拱手随即消失无踪。 朗逸口中说的事是什么事?看到这儿我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但是不论万年前还是万年后ivan的心情却是从未改变过,毒蛇心肠即使转世也没能抹去,足见他的人性有多歹毒。 眼前所有的画面瞬间消失,我又回到了周晓的心室之中,他化作光点从我体内飞出,站在我面前,明明已经合魂为何他还能随意从我灵魂中剥离?他是怎么做到的? “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能力?”他怪笑着说出我心中疑惑,“很简单,跟你合魂的是周晓而非我,我是已成型的魔,只能寄居。” “那些画面是什么意思?”对我来说更重要的是我看到的那些画面,那些感觉上毫无联系的画面,究竟代表着什么? “那是你还不是凤敖延时发生的事,朗逸火狼族的统领,也是凤敖延的前身更是你,这世上从来都没有什么凤敖亭,那不过是ivan用来迷惑你虚构出的人物。” 第166章 痴情反错付 他那话是什么意思,朗逸是凤敖延?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大缪。 朗逸,这个传说中如恶狼般残忍狠毒,火狼族史上最强悍的领导者,与一代贤王根本扯不上半点关系,两个毫不相干的名字,完全不同的身份,这话说出去莫说是我,任何一个人都绝不会信。 “是你说ivan的话都是谎言,也是你说我之前看到的都是幻觉,现在你又跟我说朗逸跟凤敖延是同一个人,你不觉得你这话说的有点打脸吗?更何况性格反差如此强烈的两人,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整件事无论怎么想都给不出合情合理的解释,就算老皇帝与郎新月真的有那么一段情,也的确抛弃了郎新月,或许能解释朗逸前往苜蓿皇城的目的,但是在古史中凤敖延可是皇后天双菱的小儿子,退一万步说老皇帝接受了朗逸,要知道按上了皇后之子的身份,就意味着拥有了继承权,这世上真有如此大度的母亲? “我只能说ivan是在原有事实基础上进行了编造。郎新月的确与皇后同日产子,但真正狸猫换太子的是郎新月。朝夕相处枕边人对她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她又岂会不知?” 无论是他还是ivan,他们口中的凤金鳞都是一样的,虎毒尚且不食子。就算狼性冷血,但作为父亲他怎能对亲自下的了此等杀手? 有些时候他的话,不是不愿信而是不敢信…… 音落之时他走到镜子前,大手一挥镜中画面流转,女人痛苦的呻吟划破寂静的夜空,苜蓿皇城内碧螺宫中皇后与郎新月各居一室,凤金鳞于殿中徘徊看上去有些心绪不宁。 “记住我的话,听见没有?”女人面怒狰狞的扯着接生婆的衣领,强忍着生产带来的痛意道。 “娘娘放心,老奴明白。”接生婆拍了拍她的手道。 一刻钟后两个居室内同时传出婴儿的哭声,两宫产婆各自抱着新生儿进了后堂,等在抱出来的时候,我却意外发现那两个孩子似乎被人交换过。为此我甚至将画面重新调了回去,整整确认了三遍,但是除了产婆似乎没人注意。 “你知道该怎么做。”凤金鳞对身边的随时吩咐了一句,便抬脚朝着皇后的居室走去。 看得出他对妻子的在意程度,甚至都没仔细的看看那两个孩子,也许当时他真的仔细看过,或许能识破郎新月的掉包计也未可知,但是没有如果。 他前脚踏入皇后寝室,紧接着隔壁便传来一个女人凄惨的尖叫与哀嚎声,刚才消失的随侍出现在他身边,紧接着有一名随侍跟了进来,伏在凤金鳞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总之他的脸色当时便沉了下来。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皇后见老皇帝进来半天都没有出声,再加上刚才那声惨叫,引得她从床上坐起身。 “你才生产身子还虚怎么能见风,不是什么大事,小安子就能处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休想。”凤金鳞见状赶紧上前,安抚完爱妻对身边的小安子道,“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 “奴才明白。”小安子应声,从房间里推出去。 不知为何看着他们夫妻恩爱的场景,我却仍不住攥紧了拳头,一股无名火蹭蹭的往上窜。 “去看看新月吧,她第一次生产比我更需要你,即便你不爱她可她毕竟为你生了孩子,总还是有些情分在的,若这时你不在身边陪着,只怕会伤透她的心。”皇后对老皇帝道。 “她的心注定要伤,我宁可伤的彻底点儿,也不愿在这么委屈你。”老皇帝的话有些无情,却透着对皇后满满的爱意。 镜中的天双菱擦了下眼角滑落的泪水,天鹅仙子,她该是高贵善良的吧!但是凤金鳞我就不敢恭维了,即使他当真是我父亲,即使他所做的一切都不仅仅是为了眼前他深爱的妻子,还为了他的江山稳固,但这样伤害一个女人真的是一个男人该干的事吗? 画面切换,原本整洁的宫室变得破烂不堪,郎新月披着一件薄衫,凌乱的头发随意的披散着,脸上的泪痕犹在,却始终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瘫坐在地上带着怨恨的目光直视着站在身前的男人,那张精致的脸上仿佛印着一个大大的‘恨’字。 “如果你肯说出孩子的下落,朕会考虑是否饶你不死。”凤金鳞负手而立,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的冷声道。 “你可曾真心爱过我?可曾有一个瞬间是爱我的?”郎新月仿佛没有听到他的提问,喃喃自语般的看着他问着自己的想要知道的事情。 “朕的耐心是有限的。”凤金鳞不耐烦的道。 “你可知我有多爱你?为了能跟你在一起,我不介意与人共侍一夫,为能跟你在一起,我以命相挟要父亲臣服,为了能跟你在一起,我不惜废了一身的道行为你生子……” 说每一个字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她的心在滴血,但是那充满痴情爱意的话语,却还没等说完,就被凤金鳞打断了,一句“住口。”只怕连郎新月心中那最后一丝幻想都打碎了吧! “我从没要求你为我做过任何事,也从来没有爱过你。是你在饭菜里下药与我发生关系,是你利用孩子嫁给我,是你破坏了我与天菱之间的关系,你当真以为我在乎火狼族是否臣服吗?我不妨告诉你,若不是天菱,你连踏进皇城的资格都没。” 那话字字无情,句句刺骨,扎的郎新月无法喘息,虽然不过是通过镜子看到的场景,但是我群能感受道郎新月那撕心裂肺的笑声背后,隐藏着的是何等的悲伤,与不敢跟愤恨…… “所以你派人杀了我的孩子?这就是你杀了自己亲生骨肉的原因?凤金鳞,我郎新月此生错付了你,你根本就不值得任何人爱……”她撑着虚弱的身子起来,一步步艰难摇晃的走到凤金鳞面前,“你这辈子也休想找到那孩子。” 第167章 最是无情人 音落之时人已飞出,身子重重的砸在一根柱子上,鲜血喷涌而出,挣扎着坐起身冲着凤金鳞大笑着,那凄惨的笑声响彻夜空…… “你永远,永远也别想找到那孩子,总有一天,你会为今天所作的一切,付出代价。”郎新月冲着转身离去的凤金鳞,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完那句话后含恨而终。 但是凤金鳞甚至不曾停下离去的不发,脸上没有丝毫愧疚之意。看到那一幕情绪无法抑制之下一拳砸在了镜子上,血液顺着被玻璃碎片拉破的伤口流出,墨绿色的血液滴在地板上后消失。 “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你那什么证明?”我将满腹怒气洒在了心魔身上。 “我说过事情我告诉你,是真是假由你自己判定。”心魔走到镜子前,用手扶了下镜面,破碎的镜子瞬间复原。 “古史中对朗逸的身份有明确记载,他是郎新东的儿子,与郎新月没有半分关系,我可有说错,你却硬生生给他按了这样一个身份,未免有些牵强。” 其实从第一眼看到郎新月剩下的那个孩子时起,我就已经可以肯定心魔呈现的影响真伪,不过是排斥心理作怪让我对不愿去面对这样的现实罢了。 “我不得不佩服你这点,对苜蓿国的历史你只怕把看过的事实都急了下来吧!”心魔笑着拍手随后道,“郎新东是郎新月的哥哥,他早就知道老皇帝对郎新月的心思,自然不会将妹妹一个人放在宫中,接生的产婆,盗走孩子的蒙面人,均是他安插在苜蓿皇城的暗桩,剩下的我不说你也该猜到才对。” 大量的信息早脑海中过滤一遍又一遍,朗逸出声的时间与郎新月死亡的时间有着切合点,但是古史中对郎新东的夫人没有一个字的记载,这个儿子仿佛凭空出现。 郎新东完全有理由为了给妹妹复仇,而将事情的真相在朗逸成年后一五一十的告诉他,而郎新月致死未将孩子的真相吐露半字,似乎也为后来的事埋下了伏笔。 这才是为什么朗逸能够变成凤敖延而无人识破的原因,但是皇后是通过什么,辨认出朗逸就是当年她始终的孩子的? “我发现你总是能注意到事情发展的重点。”看穿我心思的心魔继而道,“不管你信与不信,都不能否认天双菱是个好女人,她的胸襟更不是一般女人能比得了的。” “你说她知道?”我猛然抬头有些难以置信的对上心魔的眼神。 这怎么可能?如果她知道为什么还能容得下朗逸的存在?如果她知道会不清楚朗逸的目的吗?还是说她以为她能改变什么? “愚蠢跟善良其实很难区分。”心魔没头没脑的回了这样一句。 本还想再问些什么,但是当镜中重新浮现画面的时候,我便没有继续开口,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盯着,生怕有任何一个画面溜掉。 苜蓿皇城下朗逸翻身下马,身后跟着的马车跟着停了下来,韩束从城内走出前来相迎。 “朗逸初到皇城,岂能受下大将军此等大礼。”见韩束上前参拜,朗逸于他下身前伸手挡住,随后面带笑颜道。 “救下舍妹之恩,他日必当报答。”韩束正声道。 “不过举手之劳,将军不必放在心上。”言毕唤了身边随侍一声,“伍久。” 伍久闻言撩开马车席帘,韩璇从马车上下来,看到韩束先是一愣,随后飞奔过去,撞到了韩束的怀里,那不只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对韩束来说那是失而复得。 “你这丫头,下次断不可意气用事,若是再出此等事,别怪为兄军法处置。”韩璇退出韩束怀中之时,他语气强硬的责备了一句。 “是。”面对哥哥的话,自小长在将门的韩璇,习惯了服从,可能对她来说哥哥的话就是命令不容反抗。 可一旁的朗逸却看笑了,兴许是觉得在他面前还一副小女孩儿心性的韩璇,到了韩束的面前却反而显得沉稳老练起来。 “让狼王见笑,殿下还在宫中等候,您请随我来。”韩束道。 “有劳将军。”朗逸收敛笑意。 这大概是他们第一次相见时的场景吧,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里的一块儿大石忽然放下了,仿佛之前所有的顾虑都消失了一般。 但是当我看到朗逸走进苜蓿城内时的眼神,却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那种身临其境能清楚感受到他想法的感觉,即可怕又奇怪。 “火狼族统领朗逸,参见陛下。”殿前朗逸没有对凤金鳞信跪拜之礼,那种压抑的眼神虽然掩饰的很好,但只要细心仍能察觉一二。 从镜中看朗逸的相貌与凤金鳞有几分相似,若说是父子自然也是有人信的,只是接待狼族远客,却这般简陋排挤之意未免有些过于明显,向来朗逸若非此行存着目的,怕是不会容忍这样的差别对待才对。 “自你姑姑去世至今,火狼族有二十年未进京朝拜。”老皇帝看着朗逸意味深长道。 二十年?不难看出苜蓿最终灭亡的祸根就是凤金鳞,若非他当年的作为,只怕也不会刺激狼族做后来的反扑。对已逝之人他连一个简单的名号都不肯给,仅一句‘你姑姑’,听在旁人心里或许没什么,但对朗逸无意识是又一次失望,对这个所谓的生父的失望。 “父王以为姑姑乃畏罪自戕,有辱狼族之名也坏了两族之交,一直心中自责惶恐不安,这才多年未进京面圣,此次前来也是朗逸无意间救下韩将军之妹,未免发生不必要的误会引起战火纷争,这才亲自前来。”明明心上恨的咬牙切齿,对还要陪着笑脸的那种心情很难形容。 老皇帝盯着朗逸看了许久,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此次进京就多住些时日,让韩家兄妹带着你四处转转吧!”半响老皇帝才说了这么一句,“若无他事就散了吧!” 众人闻言纷纷退下,离开大殿前朗逸扭头看了一眼。 第168章 狼爱上的人 镜中世界流转每个镜头每句话我都不曾放过,有喜有泪揪心算计通通都有,上一秒朗逸还在与韩家兄妹谈笑风生,下一秒他可能已深陷重围,但是每次他遇到危险,最先出现在他身边的永远是韩璇…… “万军之势我虽不敌,但保护你绰绰有余。[千千小说]”收剑抬头之时目光刚好与注视她的那双眼对上,刚刚还‘威风凛凛’的韩璇却红了脸。 就在刚刚她出手放倒了刺杀朗逸的此刻,那遍地残尸就是她的杰作,对于从小跟着父亲哥哥上战场的韩璇来说,杀人已是在平常不过的事,甚至早已麻木。 可能韩璇在旁人眼里就是个怪物,能踏过尸体面不改色的男人都不多,何况她不过是个十二三的女孩子…… “你该做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打打杀杀终不是你该做的。”就在朗逸说完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被韩璇叫住,“我知道你根本不需要我保护,但是你让我视恩人遇难不闻不问,韩璇做不到韩家人更做不出,不管你领不领情。” 当韩璇讲话挑明,转身准备离开之时,却被朗逸拦住了去路,他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神中满是爱意,与强烈的占有欲。 那张脸,那张唇对朗逸来说都有着非比寻常的吸引力,没错眼前这个人他恨不得一口吞下,但是很多事都是带有戏剧性的,当他将嘴贴在她唇上的瞬间,却迎来韩璇狠狠的一巴掌,只听“啪”的一声,他被一把推开,看着逃一般跑开的人而,他的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 ) “这丫头,下手还真重。”手扶着被韩璇打的有些木的脸,他自言自语般的嘀咕了一句。 站在一旁的伍久看到刚才那一幕的时候,就已经本能的选择了将脸别过去,他的王与女人亲热的场景他并非第一次见,但是被打倒是头一遭。 “去查清楚人是谁派的。”朗逸对身边的伍久吩咐道。 这一声将伍久从刚才的愣神中叫了回来,他有些尴尬的点头,随后离开。 一起长大朗逸岂会不知伍久为何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自怕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儿,却懂了情该是件多变态的事,朗逸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都说狼是最专情的动物,其实作为群居者,狼群中同样的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权利永远属于有能力的头狼,就好像狼族中的女子,只有头狼才有资格与之交配,所以狼是最不专情的动物……但是那个有个性的孩子,却无疑在不知不觉中已然走进了朗逸的心里。 在狼族他最不缺的是女人,拥有最多的是权力,就如韩璇所说他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可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对朗逸来说却是特别的,因为没人敢那样跟他说话,跟没有一个女人敢对他许下那样的承诺,甚至,动手打他。 “王爷怎么有空来寒舍?瞧我这也没准备什么。”出来相迎的韩束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朗逸说了句,随后冲着身边的下人道,“都愣着做什么,备茶。” 对救了他唯一妹妹的人,韩束毫不吝啬款待之情,尤其是在几番接触后,他发现朗逸这个人其实人品还不错,如果他不是狼族自然更好。准确的说当时的人对狼族实际上有着本能的排斥,韩束也不例外。 将门之家没什么花花草草跟别致之景,一路走来看到最多的便是随处可见的兵器,就连堂内墙上的字画都透着骨子习武之人的气息。 “不用忙了,本王此次前来,是为一个人而来。”见韩束忙前忙后,朗逸倒也不拖拉的直言道。 “哦?不知此人是谁,若能帮上忙韩束自然不会推辞。”韩束大方答道。 “韩璇。” 这两字出口韩束当即愣在原处,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就连注视朗逸的目光都变得冰冷起来,朗逸的来意以不言而喻,韩束不傻自然明白他的意图。 “不知家妹做了什么让王爷‘挂心’之事?”韩璇收整情绪,故作不知的回了一句,却将拳头握的紧紧的。 “她偷了本王的心,此话说的已在明白不过,韩将军打算装傻到几时?”朗逸直言道。 “家妹尚未到及笄之年,就算王爷有意只怕现在也不是时候。”见躲不过韩束直接婉拒道。 “本王可以等。” 就在朗逸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偏巧不巧的与回来的韩璇走了个照面,韩璇见了朗逸似是想起了刚才那一幕,一下子涨红了脸,赶紧低下头避开朗逸的目光。 见眼前的人儿如此可爱,朗逸恨不得马上将其揽入怀中,若不是身后有韩束盯着,只怕他会马上扑过去,不过理智告诉他,要等这个孩子长大才行。 “等你长大了我娶你可好?”他栖身上前弯腰在韩璇耳畔以两人可闻的音量说道。 韩璇闻言猛地抬头,唇碰到朗逸的侧脸,她下意识的捂着唇,倒退的时候却险些摔倒,幸好被朗逸接住。 见两人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动作如此亲近暧昧,看不下去的韩束从后面咳了一声,韩璇赶紧退出朗逸的怀,怯懦的站到了一旁。 “没想到杀敌时都不曾眨眼的你,竟也有害怕的人。”朗逸沉着脸说了这么一句,对上韩璇不解的目光,他随后道,“总有一天你会只属于我。” 韩璇盯着朗逸离去的背影看了许久,还是被身后的一声巨响拉回了思绪,转身才见原是韩束一掌震碎了堂中的八仙桌,可见他生了多大的怒气。 “你跟朗逸到底怎么回事?”韩束斥问道。 “没,没什么事儿。”韩璇咬着下唇,手指不停的摆愣着道。 “还撒谎,你当大哥是瞎子?简直是胡闹,从见天起禁足,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韩府半步。”韩束冷声道。 “为什么?”韩璇不解道。 “没有为什么。”随后吩咐家中下人道,“给我把大小姐关起来。” 第169章 又被算计了 以韩璇的能力岂是三两个下人能应付的,最后还得是韩束出手,兄妹俩在内堂便动起手来,韩璇这身本事都是韩束手把手教出来的,她根本就不是韩束的对手,不过十招便败下阵来,被韩束强压进了房间关了起来。 其实若能站在韩束的立场上,不难理解他的做法,不管朗逸人品如何能力如何,于韩束于那个时代的人来说,狼仍是危险的存在,谁会将自己唯一的妹妹置身危险之中?更何况如此唐突的提亲,即使再有诚意,又有几个人能招架得住。 不过韩束的鼓励很快就消失了,当天夜里朗逸收到族中传信,连夜离开了苜蓿城,直到回族的第二天,才派人递了请罪的折子入京,又命伍久亲自道韩府将一份婚契交到了韩束的手上。 他在用行动告诉韩束,他对韩璇的心思。 那一幕中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朗逸喜欢韩璇,那种喜欢溢于言表流于行动,那是一份丝毫不加掩饰的爱,浓烈到可以融化一切。 随后画面节奏加快,先是郎新东病逝,再是朗逸接掌狼族。 “你让我看这些儿女情长,究竟是想告诉我什么?”我忍不住道。 朗逸的一生太长,我没有时间看这些无关紧要的片段跟画面,虽然和谐温馨,但若这样一直看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你觉得无关紧要,却是日后一桩桩一件件的导火索,你不是一直很在意韩束跟凤敖延的关系究竟怎么样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在ivan的幻境里看到是什么样,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什么样。”心魔故意卖关子的道。 但是他的话却反而跟让我放心了,可我不明白的是从刚才的情形来看,因为韩璇的关系,韩束似乎对朗逸有着不小的意见,这种事真能轻易化解吗? “有什么就直说,我不喜欢拐弯儿磨脚。”我直言道。 “你这人还真没意思。就在朗逸继承狼族的第二年便谣言四起,在他三叔郎新英的配合下,他成功的自导自演了一出逼真的狼族内斗戏码,而朗逸被赶出狼族的原因自然也离不开‘身世不清’这四个字,这么轰动的一件事又怎么会不引起某些人,比如思子心切的皇后,跟视权如命的相王等人的注意。”心魔道。 “你是说皇后觉得朗逸是她当年丢了的孩子,而相王一定是不希望多出一个人跟他争夺皇位,两方自然都会派人出寻,可你为何只字未提廉王凤敖铭?他都干了些什么?”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镜中世界里不曾出现凤敖铭。 但是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的话,当日街头派人暗杀朗逸的人,是谁派出的也就呼之欲出了,他这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性格,还真与ivan不是一星半点儿像。 “凤敖铭他可是个老油条,看上去风轻云淡的一副菩萨心肠,无论是德行品行都是上乘,与凤敖宇简直就是两极分化,不过他不显山不漏水的能与凤敖宇斗上这么多年,能力可想而知。”心魔对凤敖铭的评价倒是挺高。 “还是那个问题,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你既然是在千年前出现的,为何会清楚万年前的?你到底是谁?”我道。 这个问题我不止一次再问,他知道的越多,就越是让人觉得可怕,知道的越清楚就越是让人捉摸不透,就算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这样一个无所不能的自己,又有多少人能招架得住? “你总是纠结一些没用的事,我什么时候出现的真就那么重要吗?” “如果不重要我就不会回答。” “你还真是固执。”也许是拗不过我,也许是无奈了他道,“该怎么说呢,从你还活着的时候我就住在你心里,实际上这不是我第一次出现,至于剩下的事,等你知道一切后自会明白,不过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件事,能封印我的就只有一个人能做到。” 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有一个人,他到底想说什么?一个人,一个人,天养……在没遇到天养前,我想尽办法都无法压制心魔,但是自从天养出现后,是他一次次的为我镇压心魔剔除人性,他这个时候提天养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跟天养有什么关系?” “看来这些年的安逸,安逸的你连脑子都跟着生锈了。还不明白吗?现在出现在你身边的人,跟万年前在你身边的是人都是一样的,只是他们的身份你还没对上号,当一切步入正轨,所有人都对上号的时候,万年前发生过的事,就会出再现。” “你说什么?”我一把上前揪住他的衣领,“这才是你的目的,这才是你肯告诉我真相的原因对吗?” “现在知道似乎已经晚了,因为游戏已经开始,不是你喊停就能停的下来的。”他将手放在我手上,然后用力一按,一把将我推开。 “你有权利告诉我,我也有权利不听。”我怒视着他道,“亦或者你我之间有一个人死在这里,游戏自然就结束了。” “哈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话。”他收敛笑意继续道,“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杀了你,但是你别忘了,杀了我就等于杀了周晓,你下得去手吗?” 想想古史中记载的那场灭世之战,那是一个时代的覆灭,如果仅仅因为我的一己之私,就任由历史重演,那我将再次成为时代的罪人。 或许人类文明已经被上面放弃,但是我绝不会让自己成为他们毁灭一切的工具,所以这一次,无论命运给了我怎样的安排我都不会在任由它摆布,也是时候该反抗一下了。 “嚯,怎么你真打算豁出去跟我大干一场?”心魔忍着笑的朝我进前走了两步,他冲着我吼了一嗓子,“我就站在你面前,动手啊,动手啊?” 看着眼前气焰嚣张的自己,我抡圆了拳头一个勾拳打在他脸上,他倒在地上摸了下嘴角起身之时却又笑了起来。 “你笑够了吗?” 第170章 她给的身份 最强大的敌人永远是自己这句话,我到如今才深有体会,当他那肆无忌惮的笑声在我耳边回荡,那挑衅与不屑的眼神都在不停的挑战我的耐心。 渐渐的当理智被一点点磨灭的时候,随之而来的便是愤怒,无法抑制难以控制的怒气蹭蹭的往上窜,当理智被淹没,当紧握的拳头吱吱作响,身上的每一个关节都在活动,周围的气息便的异常紧张,对视间以火花四射。 “怎么?下不去手吗?”此话一出我便一个健步上前,一个勾拳搭在他脸上,他倒退了两步道,“你就只会这一招吗?” “还手啊?”我上去又是一拳,可他却只是笑,丝毫没有打算躲避,这对我来说算是种侮辱,因为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将我视为对手,亦或者说,在他看来我我甚至不配成为他的对手。 可他越是只守不攻,我的攻击就越是凶猛,招招击中要害,直到逼得他不得不出手为止,但是当他真正反击的时候,我却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那一脚直接踹在我肚子上,整个人就飞了出去,直接落在地上,落地的同时他一出现在我面前,只手掐住我的脖子。 “我说过,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呢?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了你吗?”他抬眼看着我。 “那就,杀了,杀了我吧!”说那话的同时,已将手撤了,闭上眼不再做任何挣扎,任由耳边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 但是下一秒我却被他直接甩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墙壁上,整个后背当时就木了,鲜血顺着嘴角溢出,想要站起来,却连支撑的力气都没有,我将最后一点阴力击中在掌中,但是却在拍下去的瞬间,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你就那么想死?还是你以为死了一切就不会发生?” “你想说什么?” “这是你的命,逃不掉的命,就算你再怎么反抗都没用,就算你回魂灭体也改变不了任何事。” 音落他将手放在我额头之上,一股强大的力量灌入体内,身体里每一根血管都在膨胀,那种感觉就像是要被撑爆,大脑好像变成了传输器,很多信息在不停的灌入,情绪变得越发的不稳定,当我艰难的抬起手,打算推开他的时候,脑海中忽然出现一组画面,所有的动作都在画面出现的那一瞬间停了下来。 模糊的画面让我看不清,脑海中浮现的那组画面究竟是什么,只是依稀的看到一个受了伤的男人一手拿着剑,血顺着脸睑滴落,被一圈人未在中间,那是一场不公平的对战,场面却异常激烈,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被击倒在地…… “朗逸?”我惊声道。 怎么会是他?这是看到那张脸时我第一个反应。就在他危在旦夕,随时可能毙命的紧要关头,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天而降,不过数十招那群围攻之人已悉数到底。 当她走到他身边,蹲下身的刹那,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滴在朗逸的眼中,随后她将人从地上扶起,看着她的背影,即使不去看那张脸,我也能猜出这个出现的人是谁。 不知为何,那一刻我竟有种身临其境之感,仿佛刚才发生在朗逸身上的一切,如同发生在我身上一样,他的痛,他闭眼前看到那张脸时的感觉,我都一清二楚……为什么?我不禁为自己。 所有的画面都消失**********摸索,忽然画面再次出现,朗逸就躺在碧螺宫的床榻上,守在他身边的正是皇后天双菱。 “我不管她做了些什么,但你始终是无辜的,所以放下你心中的仇恨,醒过来做我的孩子吧!”天双菱拉着朗逸的手自言自语的说道,眼里却是藏不住的母爱流露。 那画面看在我眼里却很诡异,她的话仿佛有着不一样的魔力,是洗涤人心还是蛊惑?直到躺在床上的朗逸忽然睁开眼,都说眼为心之窗,可我却从他身上在找不到朗逸的影子,就好像换了个人…… “你这孩子总算醒了,担心死为娘了。”天双菱轻抚着朗逸的脸庞道,“忘了的事就忘了吧,总还是会记起来的。” “我,是谁?”朗逸眼神空洞的问道。 “傻孩子,你娘的孩子,在多睡儿醒来就什么都记得了。”天双菱说着手在朗逸的勉强一晃,他便昏睡了过去。 没人知道天双菱用了什么手段,总之从那天起朗逸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苜蓿国三皇子,——鹿王凤敖延。 一个自幼体弱多病弱不经,时常失忆的皇子,韩家大小姐是他的贴身护卫,尚国公的女儿是他未婚妻,父亲与他不算亲近,兄弟跟疏离三分,唯一跟他关系不错的是大将军韩束,唯一关心他的是皇后。 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但这个凭空出现的人,其实于很多人来说都该是不正常的吧? “你够了。”实在看不下去的我,用尽全身力气将心魔推开,“除了凤敖亭,我在幻觉里看到都是真的对吗?或者说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你的阴谋,那个真正摆布一切根本不是什么吴寅生,是你对吧?从一开始就是你对吗?” 这种感觉这种第一次如此强力,什么吴寅生,什么ivan的幻境,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陷阱,是他将我引向万劫不复的局,全部都是他的阴谋。 “哈哈哈,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随后严肃起来道,“我没那么无聊。” 他的回答让我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他没说话,因为在一个对他来说连蝼蚁都算不上的对手面前,根本没有说谎的必要。 “韩束,他那么排斥朗逸怎么又怎么会成为朋友?”良久,当我平复心绪后,问的仍是我最关心的话题。 “任何事都有转折,有句话叫爱屋及乌,如果韩璇为了朗逸不惜一切,那作为哥哥,朗逸能做的就是尽他最大的能力保护韩璇想要守护的人。” 原来他那样待我,都是因为另外一个人……原来韩束的真诚以待,全是因为韩璇…… 第171章 如若有来世 “是她救了朗逸对吧!” “也只有她能找到他,不是她还能有谁。” 一句话让我显然沉思,时间会变人会变,唯一不会便的是感觉,对第一个走进自己心里的人,那感觉是无论轮回多少世都不会消失的,无论是我还是心魔,在回忆那段记忆的同时,从前的感觉也在一点点的回归,包括朗逸对韩璇的感情…… 记忆可以消失感觉却不会变,尤其是朗逸的爱过于强烈,对于一个曾夜夜笙歌的男人来说,为了能等心爱之人长大,宁可守身如玉是件不易之事,可他却在拟下婚约后,没在碰过任何女人,足见他的爱,是以行动为主。 “想知道她都曾为朗逸做过什么吗?”心魔走到镜前看着我。 我没有回答,因为就算我不回答,他一样会告诉我。 如我所料,镜中画面流转,碧螺宫中内室。 “你当真要那么做?你可知封印他体内的狼性,你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天双菱蹙着眉头,再三的确认着。 “不管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一事,只求娘娘护他周全。”韩璇坚定的回答道。 “你即来找我就该清楚,他不是我的孩子,我为何要护着他?你还这么小,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搭上寿数?”天双菱不解道。 “他不是什么不相干的人。”韩璇看了眼床上之人,跪在天双菱面前道,“臣女相信娘娘的心肠,稚子无错您会好好待他的。” 言毕韩璇起身将手放在心口处,强行将心头血拽了出来。那是,封灵咒,以心头血做引,寿数为符,封在朗逸的心上,整个过程极其痛苦,非常人能忍。天双菱从后接了一把将人扶下。 “你在一****体内狼性便封一日,一旦你命休矣,他的封印将自动接触。”天双菱道。 她该是好意才对,因为封灵咒带有诅咒意味,设下封印之人会当场毙命,天双菱以朗逸为韩璇续命,但是朗逸的身上的封印也因此有了时限。 他曾说,能封印他的从来就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吗?如果我身边的人都能对号入座,那天养,且不是韩璇?当这一想法出现的时候,我为自己会有这种想法感到可笑,这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能,一直陪在他身边吗?没了狼性他会连最起码的自保能力都没有。”已经虚弱到连发声都很困难的韩璇,此时此刻想的却还是朗逸…… “从你决定做着一切开始,就注定你与他再无可能……我答应你。”或许是看到韩璇如此,天双菱实在不忍拒绝吧,最后他还是答应了。 从一开始这个聪明的孩子就猜出了朗逸的身份,所以她才会一直呆在他身边。她将狼族发生之事信以为,从救下朗逸时起,她就知道唯一能保住他的只有皇后,可她还是冒险做了。 但是当她心爱之人与他人订婚,亲亲我我而她就站在他身边的时候,她的心该有多疼?每想到此时,我都忍不住心上传来的痛意,越是接近真相,就越接近朗逸,也就越能体会他的感觉…… “你就是当时被韩璇封印的狼性,深爱着她的那部分,我说的可对?”我忽然对站在身边面无表情的盯着画面,一动不动的心魔道。 “她根本不知道,朗逸宁愿放弃一切,也不愿忘记她。”他说那话时那分伤感装不出来。 “你什么意思?”从他的话里我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当爱一个人爱到极致的时候,就无法忍受她的离开。”他说着再次将目光投向镜中。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镜中场景突变。 那是,婚礼现场吗?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绸高挂高朋满座,朗逸抱着新娘脸上,却丝毫没有半点小登科该有的欣喜。 那年韩璇二十岁,而本该镇守边关要塞与兄长抗敌的她,却紧紧因为心绪不宁,前一天夜里留了一封信,便快马加鞭的赶回苜蓿城,可当她进城走进鹿王府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她心心念念挂在心上六年的男人,正在与另外一个女人拜堂。 “二拜天地。” 当朗逸转身看到站在门外穿着战甲的韩璇时,一切动作都听了下来。 “王爷,王爷?”老皇帝身边的小安子提醒道。 朗逸这次收回目光,就在第二声‘二拜天地’只喊出两个字的时候,一股幽香不知从何处飘来,朗逸第一时间捂住口鼻,厅内宾客纷纷倒下,唯有凤家兄弟都还是清醒的,随后一群死士将鹿王府团团围住。 他们的目标十分明确,就是朗逸。韩璇几乎是处于本能反应的上前,但是连续作战一个月又不眠不休的赶了两天路的韩璇,哪怕是铁打的人,也总有累的时候,对抗这样一群训练有素的死士,她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当时的凤敖宇手握军中禁军十万,他那么清醒却下令不得任何人查收,凤敖铭更是以看戏的心里观赏眼前的一切。 “放手。”朗逸冷声道。 “她可是苜蓿第一女将,这么几个人她应付的来,你又何必如此担忧。”新娘子拉着朗逸的胳膊,因为盖着盖头而看不清容貌。 “我说放手听见没有?”朗逸直接甩开了她的手。 但是当他上前之时,一切都来不及了,韩璇被其中一人一掌击中要害,人就倒在他面前,他赶紧蹲下身将人拦在怀里。 而此时刚才还来势汹汹的黑衣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厅中宾客介醒,尤其是当天双菱看到韩璇倒在朗逸的怀中奄奄一息之时,脸上那震惊的表情。 “谁能告诉朕,究竟发生了什么?”凤金鳞怒声道。 可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却都集中在大厅正中,根本没人回答凤金鳞的问题,他们也许更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本王不许你死听到没有?小璇,小璇……”朗逸有些慌了。 “我不能在守着你了。”她强撑着伸手第一次摸到朗逸的脸,“若有来世,我愿生做男儿身,守你护你伴你左右,做你一生至交,为你舍命相随。” 第172章 都是被逼的 当那双手垂落,当那个人没了温度,当那根连着他们的羽毛于心中碎裂,泪,已无声滑落,没人能体会朗逸当时的痛苦,啊,啊,啊~那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呐喊镇住了所有人,他紧紧的,紧紧的将那个,那个人揽在怀中…… 记忆的狂潮顺着裂缝钻进他的脑子里,六年前她稚气未脱的模样仿佛仍在眼前,可此刻躺在他怀中的她,已然成了大姑娘,当年的承诺还在,可当她长大时,他都干了些什么? “这六年,你究竟是怎么过来的,看着我跟别人亲亲我我时,你是否伤透了心?眼睁睁的看着我娶了旁人,却还要为我这个‘负心人’赴死,你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可知你对我有多重要?”他抱着韩璇的尸体,喃喃自语般的问着,问着一个个再也听不到答案的问题。 这六年来,她始终默默的守在他身边,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心爱之人,可当这个人记起她时,留下的却仅是一具尸体而已……悔恨愤怒,所有的情绪都在酝酿中爆发,环视四周看着周围这一张张嘴脸,恨,他恨透了所有人。 “凤敖延,你真打算为了她,舍我而去吗?” 当朗逸抱起韩璇的尸体,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他身后的新娘掀开了红盖头,追上前时,镜中出现的那张脸却让我震惊不已。 她不是如雪,不是如雪,怎么是她?为什么是她? “让开,我说让开。” 朗逸的声音响起将我从思绪中拉回,镜中的朗逸面无表情的盯着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声音由弱变强最后甚至是低吼。 “如果你踏出这道门,我一定会让你为今天发生的一切付出代价。” 歇斯底里的怒吼,换来却是一阵冷笑,此刻或许任何人的任何话,都没有韩璇的死带给他的冲击力大,于此刻的他而言,眼前的尚依兰更像是个小丑,从记忆复苏的内一刻起,与眼前之人,他便再无半点兴趣。 仅仅是兴趣而已,因为他从未爱过这个与人,一切不过是皇后为了让他的身份毋庸置疑而安排的罢了。 “敖,敖延……”就在朗逸走到门口的时候,一直未语的天双菱,终于开口了。 没人比他更清楚,韩璇的死代表着什么。这个孩子喊了她六年的母亲,她人非草木更何况是个,比自己骨肉还要孝顺的孩子,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或许这种状态仍会维持,但是韩璇的死却打乱了一切, “够了,这世上从未有过凤敖延,有的只是我朗逸。”朗逸言辞激烈的打断了天双菱的话,在踏出那扇门的同时,他转身露出魔鬼般恐怖的笑容道,“我会让在场的每一个人,为璇儿的死付出代价,这是你们欠我的。” 朗逸,那所谓的残暴酷烈之名,该是由此而来吧,我永远不会忘记他抱着韩璇离开时的眼神中,蕴藏着怎样的恨意,那是足以毁天灭地的怒火,是压抑在心中的极爱,引发了这无法收手的怒火。 “为什么,为什么古史中对这一切都不曾有半字记载。”这样轰动的一件事,为什么没有任何记录?我强忍着压制着心中被挑起的火焰,用那最后残存的理智问道。 “古史。”心魔嗔笑道,“那不过是天上的剧本,被篡改的面目全非的结局罢了。如果不是天双菱答应韩璇封印了朗逸体内的魔性,也许你看到的都不会发生,一切都是被逼的,被逼的……”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逼他?为什么要让他走向万劫不复?天双菱所谓的善良到最后却成了苜蓿灭亡颠覆时代的导火索,不停上窜的怒火几乎将我燃烧殆尽,这才是整件事,才是他残暴酷吏的根源。 “啊。”我忍不住将心中愤恨释放,将挤压已久的恨意释放,心上带来的痛意无法控制的恨意,那一切就好像都发生在我身上,就在刚刚…… “一切都还只是开始,当历史重演之时,便是知道所有真相之日。” 音落,他化作光点攥紧我的身体里,那股强大的怨念跟恨意让他有机可乘,没有半点排斥身体跟灵魂都发生着质的改变,身体、灵魂、记忆、所有的感觉都在一点点的复苏,一个有一个的画面好像强塞一样在我脑海中浮现。 直到画面中那座废弃的宫殿中出现天双菱的时候,我本能的强行将画面静止,我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画面中的天双菱就好像当初的郎新月一样,或许鹿王府婚宴上发生的一切,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更成了她与凤金鳞恩爱的结点,夫妻情断的开始。 “怎么是你?”天双菱看着走进殿中的人儿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尚依兰脸上的笑意消失,她大步走到天双菱的面前,捏着她的下巴道,“天鹅仙子?当朝皇后吗?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会成为天下的笑柄?被人当众抛弃的耻辱,既然我不能找他还,那就从你开始。” “咳咳……咳,你的心肠怎会如此,如此歹毒。”天双菱强推开尚依兰,但是毒酒已经灌到了她的喉咙里。 “歹毒?你怎么会用歹毒来形容我呢?这都是你自找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尚依兰大笑着离开了那座废弃的宫殿。 直到死的内一刻,她都没能等到她想见的那个人。 这世上再无天鹅仙子,人间亦在无真善,因为那代表善意来到人间的仙子已经消失,这或许才是上天对一个时代放弃的原因。 当朗逸赶到时,她的尸体仍在那做废弃的宫殿中,无人知其已死,没有人为她收尸,就连她的死讯都是从宫中的暗桩处得来的…… 但对朗逸来说,不管她最初是为了什么,都不能磨灭这些年来她所付出的,一个本该视他如仇敌的女人,却给了他此生唯一的母爱跟最后的关怀,他又岂会让她躺在这冰冷的宫殿中。 “娘,儿子带你走。” 第173章 回归现实后 泪,由眼角滑落,我能感受到他当时心中的痛,正如心魔所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的,所有曾真心待他的人都在消失,如果天双菱是第一个,那么下一个会是谁?是谁? 不停的想着问题的答案,不停的在脑海中涌动的记忆中寻找那个片段,他的名字一遍遍的在我脑海中出现,心,一下子没了找落,或许当时的朗逸与我有着同样的感觉吧。 “知道吗?我早就想看你像狗一样狼狈的样子了,今天终于看到了,哈哈哈……” 一阵得意的笑声,刺耳的言辞在我耳边想起,画面定格在苜蓿城南的树林中,韩束身上的铠甲尚未褪去,已然伤痕累累的身子靠着手中的长枪勉强支撑。 “你以为我有那么容易倒下吗?凤敖宇,我会让你知道伤害韩家人,你要付出怎样的代价。”韩束冷眼盯着凤敖宇道。 “啊,真是不好意思忘记告诉你了,就在昨天夜里,韩家已经不存在了,若不是你连夜回来,恐怕早在边关就已经被赐死了,你不赶紧逃命,居然还往枪口上撞,果然跟你那死了的妹妹一样蠢。”凤敖宇讥讽道。 被激怒的韩束提枪冲向凤敖宇,以寡敌众换做从前他一定不会放在眼里,可眼下他以招架不住。 当朗逸率兵赶到之时,看到的是韩束的尸体,而他的头以被悬挂于苜蓿城的城楼之上,一切的一切都在强烈的刺激着他的神经,刺激着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那一刻什么理智都不复存在了,无论是我还是朗逸…… “啊~!”我呐喊着猛然坐起身,额头上的汗水顺着眼角滑落。 多希望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个梦,全部都是梦。直到我睁开的时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因为我,不在是那个无助孤魂,而是有血有肉有心跳的人,而这躯体是我再熟悉不过的那个人的。 也在我睁开眼的同时,所有的愤怒怨气恨意都被压制住了,该是天养的封印起了作用,难怪当初心魔会用封印与我谈条件,就如他所说,知道真相的我,宁愿为魔。 如果不是残存的那一丝理智,就在看到韩束的头颅高悬于城门楼上之时,我已然成魔。 朗逸、凤敖延、周晓、心魔不同阶段的记忆,感觉,全部都容在了那具身体里,我不再是我,却仍就是我…… 门被推开,当秦炳洲跟容都走进来看到我的时候,什么都不必多说。屋内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重,面对面坐着的三个人,谁也不愿先开口,但是我却清楚秦炳洲心中所想,对周晓,他该是充满愧疚跟歉意才对,毕竟这个主意是他出的。 “我昏迷了多久。” “半个小时。” 不过半个小时,对我来说却仿佛过去了几个世纪。 “我不会让他就这么消失,周晓总有一天会在站在你面前,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你只当我借用他的身体就好。” 不管秦炳洲承认与否,这都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等这一切都结束时,我一定会换他一个周晓,因为周晓的出现,让这个沉默了千年的老鬼脸上出现灿烂笑容,这是我永远也做不到的事。 “他那么烦,总是跟我抬杠有什么好想的。” 虽然秦炳洲嘴上这样说,可我却仍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欣喜,明明都是我,却还是有些嫉妒。 “这些事以后再说,我想你这半个时辰该把一切都弄清了才对,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沉默了,可能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记忆还没有完全开启,片段都是支离破碎的,究竟要不要告诉他们?成了我面对的最大的难题。 见了韩束惨死的画面后,我越发害怕秦炳洲会出事,但是现在我们面临的并非知道的越少越安全,要想他们安然无恙,我就不能有所保留。 “果然,果然上头的东西不能信,可是他们这么逼你有什么好处?为什么这一切要发生在你身上?”当我讲完一切后,秦炳洲有些抑制不住的质问道。 他的问题何尝不是我想问的?这世上怕是没有人比我跟想知道答案,无论是从前亦或是现在,我都不认为自己的身上有什么是值得别人如此算计的。 “我只想知道心魔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万年前的人已经聚集在啊k身边,那么无论是让历史重演还是阻止一切的发生,都必须找到这些人才行,所以心魔选择这个时候跟你合二为一,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他现在需要做的只是等待,不是等待冲破封印,就是等你甘心入魔。”容都道。 女人永远比男人细致,她注意到了我们没有注意到的关键。 “那你还有谁是没找到的?”秦炳洲对我道。 “韩璇。” 尚依兰的身份从我看到那张脸起,就已经知道她的是谁,身下的人也都一一对上,就如容都的分析,想要阻止就要先清楚事态发展的顺序,只要打破其中一个环,那么剩下的就会不攻自破。 “我知道。”容都的话将我跟秦炳洲的注意力都引了过去,她道,“果然当局者迷,那么明显的人设,你当真没有想到,还是本能的排除了那个可能?” 面对容都的提问,我愣在原处,她那话我又岂会听不明白,或许正如她所说的那样,是我在逃避某些现实吧! “你俩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没听懂?”秦炳洲搔了搔头道,“有话就不能摆在明面上说吗?要知道这可关系到我的性命,如果不能阻止,那我很快就会离开你们了,怎么就不知道担心一下。” “都这个时候了,你能不求安慰吗?”容都无奈的歪着头对秦炳洲道。 “那你到时说,这韩璇的转世究竟是谁啊?怎么就把他为难成这样?”见我一直眉头紧锁不肯出声,秦炳洲一挑眉道。 “还是让他自己说比较吧!有些事是旁人代替不了的。” 第174章 冲突激化点 就像容都说的,有些事始终是旁人无法代替的。 从记忆复苏那一刻起,朗逸对韩璇所有的感觉我都能感受的到,那种浓烈的爱在影响着我,从相识相知到陪伴赴死,整个过程就好像是我的亲生经历一般,尤其是当我亲眼看到韩璇死在朗逸怀里的时候,那种肝肠寸断,那种痛不欲生,我感同身受…… 原来爱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直到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 是极致之爱,让他无法承受在拥有时失去的痛,那份爱那份痛转化成了恨,天双菱跟韩束的惨死更激化了这份恨意,才会有他后来发狂般的反扑。 即使有封印压制,对韩璇万年未曾改变的感觉跟思念却是压制不住的…… “你倒是说句话啊?到底是谁?”秦炳洲见我始终不语,按耐不住的又问了一句。 抬起头,盯着他看了许久,“天养。” 当这两个字出口的之时,秦炳洲整个人都傻了,其实早在说出这个两个字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这,这怎么可能,天养,天养他可是个男的,这跟韩璇根本扯不上关系,一定是你弄错了。”秦炳洲干笑了两声,脸色不好的道。 秦炳洲跟天养本就亲近,现在又有了这么一层关系本是好事,他之所以不愿相信,是因为一旦天养的身份确定,那他的处境就不是一般的危险,因为按照心魔所说的历史重演,那么第一个死的就会使他,这才是秦炳洲跟我都在逃避的现实…… “你该是在心魔说‘只有一个人能封印我’这句话时,就已经猜出韩璇是胡天养对吧?”容都看着我问了一句,我闭眼点了点头,她继续道,“转世为人性别有异实属正常,但是有些事不是你们逃避就不会发生的,你们必须清楚,那个女人若早就知道她就是尚依兰,那婚礼就一定是个局,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做好万全的准备。” 从无脸鬼到ivan白道冉一定知道前世之事,若将前后连起来,那这局布置的算得上煞费苦心,要想将人救出来就没那么简单,没有十足的把握冒然出手,非但救不了人,只怕还会害了他。 相识数百年,如果不是见她在婚礼上说出那番话,如果不是亲眼见她毒杀天双菱,我无论如何也不愿将如今所发生之事与她联系在一起,那终不是我愿见的,可她真会对与她一同长大的天养下手吗?现在竟连我也拿不准了…… “你干什么去?” 半天未做声的秦炳洲忽然起身,这一动作引起了我的注意。看上去比谁都稳重的一个人,遇到事却比谁都沉不住气。 “我去把他救回来。”他紧攥着拳头道。 “救,你怎么救,就这么单枪匹马的去救人?你以为白家是什么地方?若真是局白道冉必定早有准备,她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把人救出去吗?” “那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干等吗?天知道那个恶毒的女人会对天养做出什么事?”秦炳洲忍不住发起火来,“还是你对白道冉旧情难忘,压根儿就没打算去救人?” “秦炳洲。”此言一出我拍案而起怒视着他大吼了一声。 “敌人还不知道是谁呢,你们到先起了内讧,都给我坐下。”容都看不下去道。 落座后我们都刻意的不去看对方的眼睛,我有岂会不知他那话是有口无心,伦救人没人比我更担心天养,无论有没有万年前的事牵着,这将近八百年的交情也绝非一般人能比。 “按照你俩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做出理智的判断,所以我不管你们同不同意,从现在起一切听完的安排。”容都我们谁也没说话继续道,“我们只有一天的准备时间,ivan被困在空间结界里,我们可以利用分身短时间内混淆他对时间的概念。白胡两家联姻,五大家族里德高望重的想必都会到场,若想不费一兵一卒的解决此事,就必须当众戳穿白道冉的假面具,让五大家族不得不站在我们这边。不过我们也必须做好与之为敌的打算,蛇仔与体内冥王之魂尚未融合,我可以想办法借冥王之力,但时效只有一天,所以你们还要找到愿意帮你们的人出手,此事一旦闹大必定惊动上头,啊k你必须做好成魔的准备。” 能想到的容都基本上都想到了,但是成魔我还不想,虽然这可以让我逃避天界的惩罚,却也永坠地狱万劫不复,这对我来说似乎是比死亡更中的惩罚。 “冥界有吴凯坐镇,即使你能借到一天的冥王之力,地府冥兵也不会听你号令,必须先入九幽地狱,将三哥跟常杰他们救出来,只要讲清原有他们自会整顿地府借出冥兵,但是你身份特殊,必须让老鬼同你一道前往,否则他们不会轻易相信你的话。”我道。 “不行,你找别人陪容都去地府,这次我必须同你一起去救天养。”秦炳洲斩钉截铁的道。 “天养我自会去救,你的任务就是做好内应,该你出手的时候自然不会少了你,但是容都身边必须有个可信的人跟着。”我蹙眉劝道。 “我,绝不将前世的遗憾留到今生,你若不让我去,我就自己去,你该清楚我想做的事没人拦得住。”秦炳洲说完摔门而出。 我瘫坐在沙发上,手扶着额头。现在的白家犹如龙潭虎穴,不是进了就能出的去的地方,一但他们发生危险,我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可他为什么就是不明白这一点。 “你虽是好意,可师哥也有他的想法,更何况他的本事不差可以自保。”见我一脸愁容,容都不禁安慰道,“他也并非不知你的用心,我与师哥自小便是孤儿,他只是不愿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亲人,又一次失去罢了。” “我会陪人跟你一道去地府办事,绝不止你于危险境地。” 第175章 寻可信之人 从容都的房间出来后,我站在秦炳洲的房门外,却始终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之前刻意隐瞒他的死因,就是害怕他一时冲动,毕竟现在还不是对付ivan的最佳时机。说实话我更后悔把一切都告诉他,即使有些事他迟早都会知道。 透过结界观察外面,一个问题忽然撞到我脑子里来,白道冉如果是奸的,为什么无忧居还能这么安然无恙?这似乎有悖常理。我记得这里有一条通往外面的秘密通道才对,但是当我顺着记忆的方向走去时才发现,通道已经不见了。 “别找了,你离开后,天养就送白道冉回了白家,马寻总觉得不踏实,所以我们离开的时候就把那条通道给毁了,不过我跟容都回来的时候,确实发现结界有被攻击过的痕迹。”秦炳洲不知何时从屋里走了出来,就站在我身边道,“对不起,其实我今天说那话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 “但是我道歉,不代表我会放弃去救他,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可能还会抱有一丝理智,我不管什么前生转世,我只知他现在对我意味着什么。”感慨过后秦炳洲笑着转身正面对着我道,“我特别想知道,你现在心里到底爱着谁,天养如果真的是转世的韩璇,你还能爱的下去吗?” “如果我说不知道你信不信?” 秦炳洲点头,我们俩都笑了,都将目光投向了结界外。 人常说爱情不分年龄,不分国界,不分男女,其实情到浓时就是真,只要爱是真实的一切都不是问题,可能一个鬼怪说这些会很奇怪,但其实当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时,很多不能明白的事,似乎一下子都明白了。 但是人是这世上最善变的动物,他们无法坚持一生只爱一个人的信念,你爱谁?谁又爱着你?这样的问题实际上永远也找不到最准确的答案,因为时间在流动,人在成长在改变,甚至有可能每一个阶段得出的答案都会不一样。即使他们很努力的想要专情,但能做到的终归是小部分。 “帮我一个忙,我要出去办件事,但是现在这副模样似乎什么也办不了。” 这是我成为人后的弊端,我无法在自由的行走于阴阳界,因为心魔与我融合的同时,也将我的灵魂强行的禁锢在了这具身体里。 “什么事非得你去不可?我替你不成吗?”秦炳洲道。 “这件事只能我自己去办,你放心我不会小心行事,天亮之前我一定会回来。”我保证道。 “那你自己小心,万一有什么事马上联系我,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在犹豫两三秒后他妥协了。 随后秦炳洲为了我下了隐身咒,趁着外面的巡逻的冥差换岗的空当,从无忧居里出去后直奔有悔林,那是我醒后与陆明初见的地方,一般的游魂冥差轻易不会去。 虽然对陆明我的印象了解都有限,但是现在这种时候,我能相信的外人也只有他而已,何况冥王既然将困有碧蓝的生死簿交由陆明保管,可见他是个能够信任之人,或者说我现在根本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 于林中取出生死簿召唤陆明,合书之时他一站在我面前,不得不说他赶来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许多。 “这生死簿你从何得来?” “你觉得我从何得来?” 见他如此谨慎,我反倒想要试一试他,果然此言一出他立刻做出了战备状态,眼中那一抹而过的忧心之情被我尽收眼底。 于我而言陆明终是个外人,我无法确定他是否真心帮我,这非试探却也与之无疑。当他准备动手之时,我亮出定魂珠,身体内的魂魄本相于于他眼前显现,他赶紧收手,那一拳重重的记载了地上。 “大人。”单膝跪地抬眼,眼中一丝受伤之情闪过,怕是我刚才的举动无意中刺痛了他。 其实若将我换做陆明,同样会做出此等选择,这等非常时期,有非常之举实属平常之事,想要保命没有一定的谨慎跟警觉,在如今的冥界是无法生存的。 “起来吧,刚才的事你切莫放在心上。”毕竟是我疑心在先,随后道,“冥界近来可有异常?” “没有,但是属下查到一件事,不知大人是否记得文思广?”陆明注视着我严谨的问道。 这个名字的魔力就在于他是所有事情的开端,但是文思广并不在陆明的辖区,而且这个人我从未在他面前提及,他又怎么会忽然提起这个名字? “你想说什么?”我蹙眉道。 “大概半月前,我被冥兵发现,前来追捕我的冥差就是高阳,不知为何那天他杀掉了所有看到我的冥兵,并将生死簿交给了我,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我打开生死簿的时候,里面就出现了文思广三个字,当时只觉得这三个字的意义一定不同寻常,才下功夫调查了一番。”陆明解释道。 如果是从高阳哪儿得知的这个名字,到是说得通,但是高阳被ivan控制,但是听陆明的话,想必将东西交给陆明的时候,高阳应该是清醒的才对,但是以他的修为想要拜托血蜈蚣的掌控几乎不可能,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查到些什么?”我问道。 “他的死亡时间有被篡改的痕迹,但是我查过轮回部有关文思广的所有信息并无异常,我怀疑他的魂魄出了问题,所以到三生石查了他的三世,结果他其中一世居然与另外一个人的三世发生了重合。”说到此陆明打住没有继续说下去。 当日文思广死而复生,死亡时间发生移动确有其事,但是前世重合却是我没想到的。一个人的前世与另一个人的前世重合,就说明他的魂魄曾发生过分割,而且并非地府所谓,而是人为因为像这种分魂事件地府中都会有记载,但是明显陆明没有查到,否则他不会露出那种表情。 “查出是与谁重合了吗?” 第176章 西坞山脚下 “一个叫吴寅生的阴阳先生……”还没等陆明讲话说完,我便上前一步扯着他的衣领道,“你说谁?” “吴,吴寅生。[千千小说]”可能是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紧眨了几下眼,再次确认道。 松开手倒退了一步,怎么又是这个名字? 当日地府暴乱之时,常杰曾于留印镜内中发现这三个字,我曾明ivan查过此人的信息,他当初给出的答案是此人没有三世,此事于常杰口中得出了一样的答案,所以当时ivan应该没有说谎。 但是后来发生的很多事,让我一度以为这个所谓的吴寅生,根本就是ivan虚构出来的,因为他有足够的时间跟能力伪造这一切,甚至觉得这个吴寅生就是ivan用来迷惑我的烟雾弹,现在陆明说的话,几乎全盘推翻了我之前的假设。 可常杰都没查到的东西陆明是怎么查到的?如果陆明说的是真的,以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他既然隐藏在暗处就一定不会轻易被人发现,除非他是故意留下的线索。如果陆明说的是假话,那他的目的何在? “你,是怎么查到这个人的?”我强压着自己的情绪,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冲动坏事,不管是真是假,总要听听他的说法才行。 陆明闻言自然听得出我话中意思,也并非我疑心太重,因为这件事对我来说太过重要,就像容都的一句话,我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想要战胜,又谈何容易。 “如果我说只有利用文思广的名字查三世,才能查到吴寅生名字,大人可愿信我?”陆明盯着我。 应该相信他吗?这种事也并非不可能,如果吴寅生的灵魂是由文思广三世中的一世之魂上分割下来的,那么这个被分割的部分就会成为没有过去的新魂,也唯有利用主魂才能追查,单纯只查他是查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的。 而且吴寅生的魂魄并未进入地府,作为残魂的部分,他的魂体离开地府甚至连孤魂都不如……想到此,我好像一下子明白,明白为什么文思广的魂魄会被强行俱回身体了……原来是这样,他还真是聪明啊! “今天夜里会有一个女人到这里来找你,我要你带她到九幽炼狱救出被困之人,将地府所发生之事如实像常杰跟孟石番禀报,最重要的一点,你必须保证那个女人的安全,直到我出现为止。”我赶紧将要办的事跟陆明吩咐道。 “属下领命。”陆明想都没想的便答应了下来。 从陆明处那到高阳的生死簿后,我没有赶回无忧居,而是直奔西坞山白府,如果一切如我所料,那么天养现在的处境,就不只是危险二字。 越是往深里想就越是后悔,为什么当初要将困着文思广的天阴囚交给天养保管?若我能早点找到吴寅生,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是我没能看穿他的阴谋,才会让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 “容都,我在前往西坞山的路上,你今夜午时前往有悔林,自会有人带你到九幽炼狱,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用通心术联系容都道。 “你不该是沉不住气的,怎么一个人去了?”容都听到我的话后赶紧道。 “情况紧急,我没时间坐太多解释,记住一定不能让老鬼参合进来,想办法把ivan给我封在结界里,以免再生事端。”我回道。 “你这一走了之,反倒是将这烂摊子甩给了我。”容都无奈一笑道,“放心吧,我会处理妥当。” 虽说与容都是不打不相识,不过因为她的特殊性,也可能是受体内心魔控制,对她我有着别样的信任。 由于跟陆明见面时这张脸便费了不少劲,为了方便行事,我强行破体以魂裹体,这样一来既省去了不少麻烦,也能避免对这具身体造成不必要的损伤,只是费了些阴力,也是心魔不加阻拦,否则又岂是花些力气就能办到的。 “呦,这不是十一大人吗?怎么这白胡两家联姻,也请了您不成?”才至西坞山脚下,便遇到了前往白府的一个常战常猛两兄弟。 我被地府通缉一事,早已传遍三界,他们又岂会不知我现在的身份。若我没猜错,他们不是上山,而是站门在这山脚下瞪着我的才对,这般冷嘲热讽,若非我没有时间跟他们在这里耗,这口气断然不会忍下。 “大人,这么着急走干什么?难不成是瞧不起我们常家兄弟?”常猛挡住我的去路道。 “让开。”我停下脚步冷冷的开口道。 “呦,还发火了,还以为自己是那个一跺脚地府都跟着颤的十一大人啊?你现在连个游魂都算不上,摆什么臭架子?若不是看在从前的交情上,早就通知了地府派人来抓你,跟你说话那是给你面子,可别给脸不要。”常猛一边嘲讽一边用那不屑的眼神盯着我道。 “跟我伦交情,你配吗?”我冷笑道。 随即一脚抬起一脚踹向常猛,他的反应倒也不慢,双手扣在我脚腕上,稍一用力我一个空翻站在地上,随后一脚踢在他脸上,整个人往左到了三步左脚用力站稳后摸了下嘴角,我就站在他正对面嘴角上扬。 常家虽善战,但是常猛还不够资格跟我一战,若不是当年常家战神曾祝地府缉拿恶鬼,刚才那一脚我根本不会留情。 依着常猛的性子,自然不会服输,就在他准备上前之时,却被一旁一直一声不吭的常战拦了下来,他给了常猛一个颜色,常猛虽然心里不服气,却也不敢不听他大哥的话。 “我尊你一声大人,您也别怪家弟说话难听,刚才之事如有冒犯烦请大人莫要放在心上。”常战上前一步,中规中矩的在我面前一拱手,面上挂着三分透着寒气的笑意道。 “他就是个逃犯,大哥你……”见常战如此,看不过眼的常猛上前指着我,话都没说完就被常战呵斥道,“闭嘴,你这鲁莽的性子,何时才懂得收敛?” 第177章 山上的秘密 这常家两兄弟一唱一和,若不是知道常猛的性子,瞧着还真像是在我面前演起了大戏,好不热闹。只可惜现在再好的戏我也没心思看,可常战的态度到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既然都是爽快人,自就没必要藏着掖着,有什么直说便是。”我看都没看常猛一眼,对眼前的常战道。 “那小仙也就明言了,大人见我兄弟二人守这山门,就该清楚这上山的路定不会好走,咱们兄弟也是奉命行事,不管今日大人是为谁而来,只怕上了山也未必能进的了白府的大门。若大人非上这山,便是与地仙界为敌,就别怪我兄弟二人下狠手。”常战这话听着更像是警告。 相比弟弟的冷嘲热讽,这哥哥到时来了个先礼后兵,但是常战却是在外放求救信号,常家在五大家族中,以骁勇善战著称,就是关系再好,也不会拍下首席弟子来帮白家手山门,可见这其中另有隐情。 白道冉啊,白道冉,你为了对付我,竟然将这五大家族都扯了进来,就真不怕到时收不了手吗?还是你根本就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既然我人都来了,又岂会轻易离开,这山门我闯定了。”我冷声道。 “大哥你就多余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常猛说着冲我而来。 我闪身躲过,他倒是个不识趣的分明就打不过,却还生往上冲,可他这招数不在取胜,却似是拖延时间。[千千小说]都说常家兄弟,老大心思缜密处事冷静,老二有勇无谋一身蛮力,如今看来这常猛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人,反倒是常战故意放了不少水。 即便他不这么做,对付他俩也费不了什么力气,我抬起一脚将常战踹踹倒在地,后一拳勒在常猛的脖颈处,他当时便晕了过去,这样也好他晕了比醒着有用。 “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走到被我打伤的常战身边,在他周围不下结界,这样就算有人监视,看到的也只是我与常战打斗的场景,不会妨碍我们说话。 “事情发生在三天前。” 常战倒也痛快,只是叹了口气,便直接将三天前他们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三日前,常家接到白家送来的喜帖,白胡两家联姻算得上大事,常家长辈以为现代社会,地仙没有必要遵循古法,人都说自由恋爱,更何况两家都没有异议,他们作为外人也就过去凑个热闹,没有必要弄得为此起什么争执,常震便带着他们两兄弟备了厚礼来白府道贺。 这婚礼本该在胡家办才是正理,众所周知胡天养不得胡家待见,又是白家老太太最喜欢的晚辈,仪式主场设在白家也无可厚非,更何况胡家既然肯派太爷来,以彰显了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上山的头天夜里,白家派人来说是老太太想请家父过去一叙,来时我就觉得奇怪怎么不见老太太,还曾多嘴问过一句,当时说是老太太最近身子不爽快,结果夜里又派人过来请家父,倒也是奇怪,不过当时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谁也没起疑。”将到此常战蹙眉道,“可人回来那天夜里就奇奇怪怪的,也不说话瞧这什么眼神都直勾勾的,就像是变了个人。” “然后呢?”我道。 “最初也只是觉得可能是赶路过来累着了,直到第二天早上白道冉出现,我从父亲的眼中看到了敬畏之色,尤其是他那毕恭毕敬的样子,让我越发觉得不对劲儿。”常战看着我回想着当天的情形道,“那日早起我们便去前厅见过老太太,却在席间发现她与家父情形相似,正准备上前说上两句的时候,其他三家的陆续赶来,正好将我的话打断,那之后我几次想要上前,都被人挡了回来。结果晚宴之后,我发现各族亲长都有类似情形。” “你怀疑白道冉在饭菜中动了手脚,控制了各族宗长?” “她可是白家的人,精通药理那是自然,但是我没有确凿的证据,毕竟这些人一来没有中毒迹象,而来没有明显异样,光我一张嘴说,怕是也没几个人相信,何况是这种日子。”常战说到此一拳砸在地上,“谁知今日一早我跟常猛便被家父派来守山门,而且我爹再三严令不得让你入山门。” “所以你才会想到话里藏话,想我帮忙?”我道。 “正是。”常毫不隐瞒的回了一句,到是坦然。 如此看来白道冉不只知道前世之事,恐怕她与ivan一样都隐藏了能力。不过她这招用得到是冒险,不说这些宗长的能力,控制一个都绝非异世何况这么多?偏偏这招好久好在,要掌控了这些人,就等于掌控了五大家族的命脉,到是就算被识破,只要我这这些人的命,也没人能奈何的了她。 只可惜百密总有一疏。 “你到西坞山时,可曾见过胡天养。”我现在最想知道的,便是天养是否安全。 “说来奇怪,自我等上山以来,作为新郎官儿的胡天养却始终未曾露面,山上也没有半点儿喜气,就连那红绸子瞧着都有几分渗人,反倒是黄天星,跟着新娘子身边像条哈巴狗。”常战道。 “你说黄天星跟在白道冉身边?”当日天养的喜讯便是黄天星传过来的,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才对。 “是啊,也是奇怪了,这平日里只跟着胡天养转悠的黄天星,居然该跟了白道冉,要知道他可是晚辈之中最不讨喜的一个,鲜少在白家看到他,如今他到成了半个主人忙前忙后。若不是他几次打断,我或许能从白家人口中打探出什么。”常战道。 黄天星该是知道些什么才对,根据当日周晓跟我描述的情形分析,黄天星应该是正常的,难不成他本就是白道冉的手下不成?可他打断常战明显是带有保护性质的行为,这又作何解释? “你可查过你爹中的到底是什么?”我将话题拉回,不管是不是下毒,有些痕迹是不可能轻易抹去的。 “时间有限,我们在白府的行动都受牵制,什么都没查到。”常战叹了口气随后郑重的对我道,“虽不知白道冉究竟有何目的,但一定与大人有关,还请大人到时想法子救家父一命。” 第178章 柳家大小姐 整件事分明就是个局,她利用天养跟如雪引我入局,又聚集五大家族德高望重之辈前来予以控制,目的无非是想利用地仙界的力量与我抗衡。 “抱歉,我不能答应。” 抬手间常战已然昏迷,我撤去结界后走进山门。 不要觉得我忘恩负义,而是常战的请求我根本无法应下,若白道冉所做的一切都无非是为了引我上钩,那么到时一旦她以长辈性命为要挟,这些小辈定会跟我拼命,只怕那时我自身难保,莫说救人自救只怕都成问题。 何况我现在虽有不死之身,可没了冥差的身份,想要镇住这群小辈谈何容易?如今也只能盼着容都那面及早解决,只要常杰撤了我的通缉令,身份恢复后即便白道冉相胁,这群小辈也不敢轻易妄动。 “常家兄弟可真是没用,居然让他毫发无损的上了山门,真是给我们柳家丢脸。” 行至半山腰处便听到一个女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抬眼一看才知是柳家兄妹,见两人并未注意到,顺势躲在了树后。 刚还奇怪为何是常家兄弟打头阵,见了他们才恍然大悟,虽说常(莽)柳(蛇)本是一家,可这正儿八经的五大家族里,却并无常家,也正因如此处处受制于柳家。 “早说不要跟白道冉那丫头走的太近,瞧瞧你这嚣张跋扈的劲头,还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何况以常家兄弟的等耐都没能守住山门,你以为单凭你我就能拦得住他吗?”柳行如蹙眉道。 “大哥这是长他人志气,你明明就比常家兄弟厉害,干嘛还要怕一个没了身份的游魂。”柳行云不服气道。 “你呀,凡事都不动脑子。”柳行如点了柳行云额头一下,严肃道,“他可不是普通的游魂,说了你也不明白,总之一会儿若真动起手来,你只需做到自保便是。” “就算我们拦不住,还有那么多叔伯姑母,我就不信还拦不住小小一个游魂了。”柳行云根本没将柳行如的话放在心上。 柳行如未语,只是看着一脸嚣张的柳行云蹙起了眉头。 柳家三兄妹向来同出同入,可如今却不见了柳家哪位大小姐,眼前这两位到时好对付的主,可这难缠的没现身,再加上柳行如的眼神,想来这位大小姐应该也没走远。 正想着呢,身后忽然出现一只手,悄无声息的搭在我肩膀上,这触感冰凉清爽,不必想也知道身后之人的身份,我挥手锁住她的胳膊,鬼涕于手中浮现,直接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儿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她朝我瞧了一眼,脸上挂着笑意道。 撤剑松开了锁着她的那条胳膊,就在打算顺势扑到我身上的前一秒,我闪身她直接扶在了树上,瞧着她那迫不及待的表情,不想我也知道这个女人想要干些什么。 “你该清楚我对女人不感兴趣,把衣服穿上。”就在她衣衫滑落之际,转过身背对着她道。 “你若真没兴趣,为何不敢转过身来看我?”她靠在我的背上道。 三十年前,柳行雨也曾这般无所顾忌的在我面前褪去衣衫,却仅仅是为了一个赌局,不过后来她就变成一贴狗皮膏药,撕都撕不下来,若不是后来被禁足柳家不得外出,只怕我连着三十年的痛快日子都没有。 “闹够了就赶紧把衣服穿上,你该清楚我发火时的样子。”我冷声道。 “好嘛,我不闹就是了,你呀简直就是傻帽,哪有男人送到嘴边的肥肉还往外吐的?你要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可是在上海一个女人的自尊心。”柳行雨退后在我转过身时她以穿好衣衫。 “我都伤害你的自尊心了,那麻烦你离我远点可好?” “我偏不,就赖着你,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看着又贴上来的柳行雨,这估计就是对我上辈子犯下的罪过最大的惩罚。就在我准备将行雨从我怀中推出之时,一股莫名的热量,让我热血沸腾,但那感觉却并不属于我,而是我体内心魔哪儿传来的。 “你可真是不懂得享受,到嘴的鸭子,你竟这么放走了,我说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心魔不满的声音在我耳边想起。 “你若再敢胡来,别怪我不客气,还有我是不是男人,你该比我更清楚,若再敢未经我允许擅动心绪,就滚出我的身体。”我斥声道。 “哼,早晚都是我的。”音落心魔将刚才释放出的情绪全部收回。 对我来说那些感觉都是多余的,我根本不需要,即使眼前的女子貌若天仙,也与我无关,我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却也不是那多情的潘安。 “怎么满头大汗?是不是刚才被常家兄弟打伤了?要不要紧?”见我额头冒充虚汗她赶紧道。 “没事。”随后对她道,“你怎么没跟你大哥他们一起?” “当然是为了你,我怎么忍心对你下手。”柳行雨娇羞的锤了我一下,然后嘟着嘴道,“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为了白道冉那丫头上这西坞山上抢亲。” “来抢亲不假,但不是为了白道冉。”我道。 “啊?你该不会是为了胡天养吧?”估计是被自己的话吓着了,她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我道,“你什么时候弯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只觉得头顶一群乌鸦飞过,女人的心思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第一,我是弯是直跟你都没关系;第二,我还有要是在身,没时间跟你在这儿浪费;第三,你要是再这样大喊大叫下去,把你大哥引来,就别怪我下手无情。” 虽然算上这次我与柳行雨相识时间并不长,但她的脾气秉性我多少还是清楚些的,别看她瞧着与我举止暧昧,可她接近我却并非是因为喜欢,不过她那大胆的个性,倒是没几个男人能招架的住。 “停,什么都听你的还不成吗?你看我人都在这儿了,自然是为了帮你。”她叹了口气拉着我的衣袖,“那你带着我好不好?” “不好。” 第179章 偷潜入白府 当初不知她与谁打了赌,竟然用了我做赌注,输者需在我面前宽衣解带,没成想这丫头竟然真的躲过了地府重重守卫,进了冥差府邸,毫不羞涩的在我面前卸去衣衫。[千千小说] 实际上很长一段时间里,在我的印象中,她都是大胆放荡的代名词,试想一下这样的事,有几个女孩儿敢去做? 她曾说,‘给我三年时间,我会让你知道我柳行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三年期未满她虽证明了自己,可我却被困九幽炼狱,她也因我被禁足柳家,我们只见的缘分也就此打住,本以为此生不会再见之人在此重逢,我又岂会让她牵扯进此事。 即使我知她的能力足以自保,甚至小辈中没有几个能奈何的了她,但这终究是我自己的事。 “那,你要是带上我我保管你不费力就能进的了白家的大门,你要是不带我,那我可就喊人了,我这一嗓子非礼喊出去,我保准你被常柳两家围攻,到时耽误了你的正事,你可别怪我。”她抱着膀依着身后的大树,眼睛一转坏笑道。 “你知道我最不怕的就是威胁。”我蹙眉看着她。 “那这可是你说的。”说这话她向前一步转身扯着嗓子,那“非”字才出口,就被我从后面捂住了嘴,这丫头向来说得出做得到,对付女人我总是没办法。 如今已是晌午,我的时间不多。白道冉派这么多人拦在上山的路上,不是简单的想要消耗我的体力,这一路打下去得罪的人只怕不在少数,她这是想借刀杀人。 “带路吧!”放开她时我道。 “yes,早这么做你得省多大力气。”说着柳行雨手指勾了我下巴一下,然后变作小蛇淹没在草丛中。 之前秦炳洲在我身上下的隐身咒还在,启动隐身咒跟在柳行雨的身后,绕开了所有拦在上山路上的看守,在太阳落山前赶到了白家,顺着后门留了进去。 这一路来光是设在山间的关卡不下数十个,其中不乏各家高手,若是真从山脚战上山来,恐怕体力早已消耗殆尽。 可到了山上我反倒想不通了,她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目的是什么? “你又在想什么?说来让姐帮你分析分析。”柳行雨化作人形道。 “不必,剩下的事我自己就能解决,你回去吧!”我道。 “嘿,你这叫过河拆桥,敲完钟不要和尚,卸磨杀驴知不知道?更何况你知道胡天养在哪儿吗?”柳行雨掐着腰指着气呼呼的道。 “你知道天养在哪儿?”我一把握住她的胳膊道。 “你快撒手,疼死我了。”柳行雨挣扎着从我手里挣脱出来,呲牙咧嘴的揉着胳膊道。 因为听到她说知道天养在哪儿,一世情急竟然没有控制住情绪,但是我现在必须马上找到他才行,只有见到他是安全的我才能安心。 现在的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心魔在等待这什么,他等的并非从破封印,而是在等那个临界点,那个可以激起我被压制的所有情绪的引子,而天养无疑就是那个引子,因为他身份的特殊性,所以他比任何人都适合。 “天养到底,在哪儿?”我努力的平复心绪让自己不至失控道。 “总说我不动脑子,最没脑子的就是你,胡天养在哪儿当然要问黄天星啊!”说着柳行雨白了我一眼。 她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这丫头是在逗我玩儿吗? “他到底在哪儿?”我忍不住发火道。 如果在找不到天养,我可能真的会失控,天一亮婚礼就会开始,到时候我连一丁点儿胜算都没会有,容都那边始终也没传来消息,越想新越乱,越想越烦躁,可是时间在不停的流走,我却一丁点儿办法都没有。 “好了好了,你冷静点儿,我告诉你,我告诉你还不行吗?”柳行雨冲着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句,等我冷静下来将目光投向她时,她只是唱出了一口气道,“他被关在双龙潭下,就算你知道也救不了他。” 双龙潭,居然把人关在了双龙潭,那明天的婚礼又该如何进行?没有替换我根本无法将天养从潭底的困牢中救出。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白道冉应该做的很隐秘才对,但是柳行雨是怎么知道的?我是信她没错,但是经历了这些事后,我变得异常谨慎小心,因为我被骗的都快分不清谁才是真心待我之人了。 即使我仍愿去相信。 “其实是三天前我到西坞山的当天夜里,有人将一张字条射到了我屋内,上面就只写着人在双龙潭五个字,我当时只是觉得奇怪才会趁着夜深人静时过去查看了一眼,结果就在潭底看到了胡天养,不过他似乎处在沉睡状态,就像冬眠的蛇,我没法把他弄上来。”柳行雨见我眉头紧缩继续道,“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不过我怀疑这白家有问题,三叔跟常伯伯最近两天都怪怪的,总让人觉得哪里不对劲。” 闻言我不禁眉心一动,看来主要到有问题的不知常战一人,若这样说来,跟来的小辈中不乏心细之人,看来注意到这白府内有古怪的应该也不在少数,不过是谁也不愿将心中疑虑说出来罢了。 就如常战之言,这样的日子,说了又有几人会信,何况手中又无证据。 “带我去双龙潭。”不管怎样先将天养救出,剩下的事也只能等等再说。 “你去了也没有用,你又下不了水。我若是你就等到明天,明天就是举行婚礼的正日子,他是新郎自然会有人将他放出来,我们只要抓准时机,想要把人救出来还不是小菜一碟。”柳行雨道。 “不是我们,是我。”我强调道。 “哼。”柳行雨冷哼了一声,随后嘟囔了一句,“你就你,我若跟去还能让你知道不成。”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对她道,她赶紧将嘴捂上,我摇了摇头道,“愣着做什么,前面领路。” 第180章 与魔起争执 双龙潭是白家的禁地,唯有修行不正误入歧途的弟子,才会被关于此。哪里的确是藏人的最佳地点,也亏得她能想的到。 路上紧跟在柳行雨身后的我盯着她的背影,跟她的关系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她提到的那张字条,分明就是给她准备的,这送字条的会是谁? 先是说知道有将话题引到黄天星身上,再话锋一转成了有人报信,想到此停下脚步,一个问题也开始在我脑海里打转。 “怎么停了,你又不着急了?”柳行雨转过身疑惑的看着我道。 “怎么没见你戴着那条蓝珠手串?”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她先是愣了下神,随后眼神闪烁显得有些紧张,“什,什么蓝珠手串?我……额……” “我最恨别人在我面前撒谎,说,柳行雨在哪儿?” 音落之时我已只身上前,手扣着她的脖子将人按在墙上,这世上能将柳行雨伪装的如此之像的就只有一人而已,相同的气息近似的容貌,再加上我与行雨交情不深又多年未见,的确很容易让人浑水摸鱼。 “你,你疯了?放手,快放手啊!”她不同的捶打着我,表情痛苦的挣扎道。 “如果你现在肯说实话,告诉我柳行雨在哪儿,我就放开你。”在她耳边又多补了一句,“还打算继续装下去吗?柳行云。” 那最后三个字我咬的十分清晰,她所有挣脱的动作,也都在那句话出口之时停止,嘴角上扬松开了扣着她脖子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她我这脖子瘫软在地上,忍不住咳了两声。 “你是怎么,怎么发现我不是她的?”她侧目盯着我道。 “听过一句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嘛?你以为那是我编造出来试探你的东西,却是真实存在的。”我道。 “这不可能,我姐根本就没有什么蓝珠手串。”柳行云扶着墙起身道。 “我似乎没有义务跟你解释,告诉我你受谁指使,柳行雨人在何处?”我冷声道。 蓝色的珍珠世间少有,因其为鬼物故而嫌少于人间出现。除忘川河中每隔三十三年会出三颗外,便是集齐三十三只孤魂野鬼的虎牙,炼化三十三日可出一颗,那只手串是我当年亲手系在她手腕上的,除了我没人能看到,却也没人能摘的下来。 其实在见面之初我就该想到,不过是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了人身上反而忽略了细节,但是印象里柳行云并不是个容易被掌控的人。 “你救救他们吧!我求你。”半响柳行云忽然哭着跪在我面前道,“我也不想害人,但是我没办法,她手上攥着大哥我姐还有三叔常伯伯的性命,如果我不这么做他们会死的。” “把话说清楚,她是谁,到底让你干什?”看着涕不成声的柳行云,我蹲下身道。 “是,是,是道冉,三天前我们来的夜里她把我叫过去,说是准备的夜宵让我带回去,但是我这几天肠胃不好就没吃,没想到……”说着她哭的更厉害了,“她,她说,她说只要我把你,把你骗到双龙潭,她就,就放了他们……” 说着她扑倒我怀里,未等反应只觉腹部一阵刺痛,我下意识的将怀里的人儿推了出去,蹙着眉头后退了一步,手扶着伤口处,抬眼间只见她露出本相,手中匕首上还挂着我的血…… “没想到几滴眼泪就能骗你上钩,早知道我就不花时间去布置这些了。”抬手看着匕首上的血迹,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你可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蹙眉盯着她道。 “当然清楚,只怕没搞清楚状况的是你吧?”她收敛笑意,剑于手中浮现。 剑起剑落我闪身躲过,于她身后出现,念在柳行雨的情分上没有下狠手,仅是将人弄晕。 “什么人?” 可能是刚才不慎惊扰了府中守卫,本想先行逃离,但是柳行云若被发现,那我的行踪也极有可能暴露,也只能把她一并带着,只是西坞山我也是初到,根本不知道该躲到何处才算安全。 “往北走是随波亭,随波亭前不远有处空院子,你只需躲进去即可。”一个声音于心底发出,是心魔。 “你怎么知道?”我不禁问道。 “哪儿那么多废话,赶紧的没时间了。”他道。 脚步声越来越近,也只能拼一拼了,简单的处理了地上的血迹后,带着柳行云朝着心魔指引的方向迅速逃离现场。 没想到还真的有一处废弃的院子,推开门时险些被厚厚的灰尘迷了眼,这地方该是常年无人居住荒废已久才对,不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的事多了,别没事把你那点脑细胞都用在琢磨我上。”心魔的声音传来。 “你以为我喜欢把心思浪费在你身上吗?”我不客气的回了一句。 就在我踏进那院子的同时,身后传来“嘭”的一声门闭合的声音,我下意识的停下脚步,转身看了一眼。 这院子给人一种阴森恐怖之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顺着小路往里走,进了前厅后将肩上的柳行云放在了椅子上,然后扯了条干净的白绸将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下。 幸好之前将肉身包裹了起来,否则刚那一刀下去,只怕伤的会更重。我只是想不通柳行云为什么要帮着白道冉,目的是什么?亦或者白道冉给了她什么许诺? “你光想有什么用,等她醒了问问不就全明白了。当然你若信不过她说的,可以把人交给我啊!对付女人你这种粗人怎么能行,只要你肯把人交到我手上,我保证她享受的同时,把什么都招了,怎么样?”心魔不安分的道。 “够了,你想都别想。”我仿佛已经看到了他那摩拳擦掌,猥琐不堪的模样般,觉得恶心至极。 “切,装什么装,我告诉你这具身体迟早都是我的。”心魔道。 “但现在不是。”我斥了一句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何不早告诉我?” “连身体都不肯与我共用,我凭什么告诉你?更何况你见过谁出了谜语,能等猜就揭出谜底的?你不觉得现在这样很有意思吗?”他大笑起来随后道,“我就是喜欢看你抓狂的样子。” 第181章 妒心最害人 “你说够了吗?” 一股真气由体内震出,即便我极力克制,周身一米内仍就寸丝未留。 “好大的火气!不过你不知道你越是生气我就越是高兴吗?” “不要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你若在不知收敛,我会强行将你从我体内驱离。” “跟我分开就等于毁了你的不死之躯,形神俱灭你敢吗?” “你想试试吗?” “得,你赢了。不过我可警告你,天亮之前你最好不要离开这里,否则我保准你没等见到胡天养就先行一步,这身子可不是你一个人的,最好记住我的话。” 言毕心魔将散出的气息重新收归心门内,我靠着身后的门板坐在地上。其实我根本没能力将他从我体内剥离,如果事情如我说的那般轻松,我又何必去在意他口中所谓的历史重演,直接同归于尽不是更容易。 不过他肯乖乖带着却并非怕了我的话。 侧目看着外面的星空,人说天上的星便是逝去人的灵魂,每颗星都代表着不同的人,可他们不知道,唯有魂碎才会化星,那是无法存活与世间之魂消散后才会去的地方……看上去很美却是最煎熬的地方,因为哪里没有世间,更没有温度,是比去地狱更严酷的惩罚。 收回目光,看着仍处于昏迷中的柳行云,起身走到她身边,伸手点在她脖颈处。[千千小说] “咳,咳咳……”她咳了两声收起,见我站在她面前的时候眼中竟露出惊恐之色,随后双手抓着扶手道,“你,你又想做什么?这是什么地方?” “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在我面前发问吗?”我面无表情的对着她,“从这一刻起,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但凡有一句话是假的,你的下场该不逼我言明。” 她露出惊恐之色,咬着下唇拼命的点头,之前的嚣张气焰全无,只可惜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在我这儿一丁点儿用都没有。 “白道冉给柳家下毒,可与你有关?” “有,有关。”她偷瞄了我一眼,赶紧将目光收回,闭眼道,“是白道冉要我在他们的茶水中下的毒。” “为什么这么做?” 问之前我就想到会有这种可能,但是当柳行云亲口承认的时候,我仍有些无法接受,那可是她的亲人,是这世上与她最亲近之人,得是怎样的仇怨能让她这般对付家人? “为什么?为了不永远活在柳行雨的阴影下,为了从她手里夺回属于我的一切,明明我们都是一样的,为什么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她?爹妈叔伯偏疼她,哥哥宠着她,就连我柳行寺喜欢的都是她,凭什么?她不过是个随便在谁面前都干脱衣服的贝戋女人,我那点儿不如她?”柳行云猛然起身,歇斯底里的吼道。 “只你现在这副模样,柳行雨不会。” “你跟她才认识几天?她根本就是虚伪,嘴上说着最疼我,却抢了我心爱之人,这就是她对我的爱?这是好姐姐该做的事吗?”她瞪眼道。 “所以你就给他们下毒,甘愿成为白道冉的棋子。” “没错,他们活该,这都是柳行雨害的怨不得我。”说到此她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声透着诡异的气息。 嫉妒,是人心中最可怕的心理之一,尤其是女人一旦起了嫉恨之心,便会失去理智,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下一秒她会因为这份嫉心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可我唯一能肯定的就是柳行雨绝不是柳行云口中的虚伪之人,柳行寺这个人我多少有些了解,他最求行雨之事也曾轰动一时,当年因为行雨他还曾与我大打出手,也是因为那件事,行雨看见了他的真心,才最终答应接纳她。 此事地仙界该是无人不知才对,柳行云却说是行雨跟她抢人,简直是天方夜谭,更何况她竟就为了一个根本未曾爱过她的男人,就抹杀了行雨对她的好,甚至不惜毒害亲人,现在的她不配为仙,甚至连妖都不如。 “胡天养到底被关在何处?”我长出了一口气,继续道。 “这我怎么可能知道,我不过是按着吩咐,将你引到双龙潭罢了,其他的事我没必要知道,也不想知道。”柳行云道。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还留你何用。”说着我上前一步手锁在她的喉咙上,只要轻轻一用力,就能轻松了解她的性命,既然她不知道天养在哪儿,就在存在的没价值,若不是看在行雨的面子上,我又怎会把她留到现在。 “啊~放开我,你,你就不想,不想知道他们中的什么毒?”她挣扎着,亮出最后一张救命符道。 “说。”我嘴角上扬,若是直接问她定是不会轻易说,像这种欺软怕硬之辈,就只能这么对付。 “你若肯放过我,我,我就告诉你,告诉你他们中的什么毒。”脸憋得通红,气短的道。 “好啊,只要你说了,我保证放过你。”我松了捏着她脖子的手站在他身侧,饶有意味的说了一句。 “咳,马,马尾絮。”她捂着脖子道。 马尾絮,马尾絮,我瞪着眼睛盯着她,怎么会是马尾絮,该死的,她怎么会有魔毒。 “我答应放过你,但没说什么时候放过你。”说着我冲她一笑,在她露出惊恐的表情之时,一抬手她便昏睡过去。 自从心魔入体后,我的情绪就开始发生了微妙的改变,弑杀、多疑是最先出现的。从前若遇到像柳行云这样的人,我根本不会起杀心,甚至于不会有感觉,可如今我却恨不得亲手了结,看似不经意间的情绪转变,实则是我在不断的被他影响。 即使我在努力克制,却抵不过心在作祟。 “出来。”我于心中发力道。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想让我出来就让我出来。”心魔道。 “我有事要问你。”有求于人自不能太过强硬,何况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我就知道你没我不行,不过你若问马尾絮的解药,就免开尊口,我解不了。”他这一句话便将我怼了回来。 “你不是无所不知吗?怎么会不知道马尾絮的解药。” 第182章 马尾絮之解 “无所不能的那是哆啦a梦,哥又不是机器猫,怎么就不能有办不到的事了?更何况我可是魔,你这么信任我真的好吗?别忘了你来这的目的。” 那话似在提醒我不要偏离重心,更是在提醒我心里住着的是魔的事实。我不否认这段时间,我的确过于依赖跟信任心魔,因为我没得选择他也不曾骗过我,反而让我忘记了他存在的目的。 有时候在意的太多,就会变得特别的累,活着也就成了一种煎熬。 “其实想要冲破封印轻而易举,为什么你却选择委曲求全,就不怕有一天我打破命运常规,除了你?” 站在这荒废的前厅内,平复着一直躁动不安的情绪。此刻的场景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我也就索性趁着现在将心中疑问尽述。 “在你看来我这是委屈求全,或许我是顺命而为呢?想突破命运的枷锁谈何容易,它不是你想你付诸行动,就能战胜的对手。” 可能是因为心魔的前身是周晓的缘故吧,所以即使他的语气是严肃的,听起来也很像漫不经心,仅是声音就是很难让人觉得紧张。 “知道我为什么能这般平心静气的与你对话吗?”见我不语,心魔继续道,“因为我在等,在等你足够强大,等你的恨意划破天际,等你的愤怒淹没人世,现在的你还太过脆弱,根本不配拥有我的力量。” “你永远也等不到那一天。”我斩钉截铁的回道。 “呵呵,这是那有绝对之事?既然改变不了何不坦然接受!”心魔大笑起来,为等我反斥他便继续到,“你不是想知道马尾絮的解药到底是什么嘛?我现在就告诉你。” 此言一出我心中猛然一惊,刚才还言之凿凿的说他不知道,现在却又要将解毒之法告诉我,他这是在拿我找乐子嘛?还是觉得戏弄我很有意思? “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你到底有几句话是真,还是觉得耍我很好玩儿?”我冷声道。 “我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这个时代言论自由。更何况就算我说了,你也搞不定,说与不说其实根本没差别。”对我的态度他不以为意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不禁蹙眉有些不耐烦道。 “马尾絮,为千年灵马尾骨滴入极恨之血,再入蚕丝絮中炼化而成,过程繁琐步骤繁多,需机缘方能成事,虽为却也没几个魔等炼制的出。但这解药就很简单,只需一滴有情泪融入天马血中便可解毒。”说到此他竟停了下来。 对马尾絮我知之甚少,只知它药性猛烈可控人心,却不知其解法。只是这解药若真如他所说那么简单,他恐怕也不会绕上这么大一圈,来告诉我马尾絮究竟为何物,看来这解读之法中还领藏玄机。 “话既已说到这份上,何必再卖关子。”我言道。 “你让我说的,正所谓无爱不存恨。这世上的有情人虽多,却都解不了此毒。唯有引发其恨意之人之血方能解此毒,不过谁知道白道冉那滴极恨之血是从哪儿弄来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音落之时他已安静的于我体内沉寂,再难感受到其气息。 如他方才所言,解药就算我知道也是徒然,这山上的地仙即便我有心也救不了,不过是在浪费时间罢了。 漆黑的夜渐渐有了光亮,星云变幻那是黎明前的征兆,我的时间已所剩无几。 若按照心魔的说法,一切的不幸皆因婚礼而起,那么一旦婚礼进行,命运的齿轮就会转动,历史重演的巨浪将无人能挡。 从上山内一刻起,我所遇到的人发生的事,都只为一个目的,将我困在这里,全部都是计划好的,他们在一步步的引导我,引导我朝着他们想要的方向发展,甚至连我体内的心魔都算了进去。 吴寅生,你到底想干什么? 越是往深里想,就越是心绪不宁,必须想办法尽快离开才行。但是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之际,一阵风由身后刮起,当我转过身时,柳行云已不见踪影,我警觉的环顾四周,却未见半分可以踪迹。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虽然不知刚才那阵风是谁弄得,但是可以肯定这屋子里绝不只我一个人。 “哎呀,被发现了呢!这可怎么办?”稚嫩的声音于身后传入我耳中。 那气息更像是瞬间出现的,当我转过身时,却发现那声源竟只是个七八岁孩子般大笑的孤魂,胖乎乎圆嘟嘟的身子,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嘴上一圈都挂着血,手里还攥着一半……等等,那是……蛇?我忍不住上前一步,那气息那气息是,柳行云…… “你在吃什么?”我不禁将目光锁定在他手中拿着的,那半截血刺呼啦的东西上。 “你说这个?”他抬手晃了晃手中之物道,“蛇喽!你想要吗?我可以分给你一点儿。” 这一动作让我心中一惊,自责的情绪也随之而生,虽然对柳行云并无好感,但眼睁睁看着她被生吃,仍旧就得——恶心。 却也间接说明,眼前这孩子,绝非一般的孤魂,能隐藏在这废弃的院落中不被外人发现,就足以证明他的能力。可以肯定的是他是个人类小孩儿的魂破,而且是被困在这院落中的,应该死了有些年头,离开这里可谓轻而易举,但是他为什么没走呢?这孩子又是以何种身份存在于西坞山上的?这才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你是不是傻的?为什么总是像木头一样一动也不动?”他用袖子抹了抹嘴,走到我面前抬头,天真的大眼睛溜溜的盯着我道。 他看上去是那般可爱,没有任何杀伤力,但是想到他将柳行云吃了时的模样,又觉得他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直觉告诉我,这孩子身上一定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才对,会是什么秘密呢? “你觉得我为什么不懂?”我蹲下身摸着他的小脑袋问道。 “因为你是傻的呗。” 第183章 潭底另乾坤 将我的手拍开后,笑着往后退了两步,看似是小孩子的躲避,其实却是刻意的回避,更准确的说那是防备状态,可能我身上的魔性中带有戾气,让他觉得我是个不确定的危险源。[千千小说] 但是对于我来说,他又何尝不是,一个轻轻松松吃了大活人的小孩子,却还能笑的如此灿烂,他的内心只怕不是强大二字能概括的吧! “你,叫什么名字?”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平稳,在没弄清他的身份前决不能妄动。 “小,小风,他们都这么叫我。”他先是愣了下神,随后眼神黯淡了许多,回答是的音调听上去带着淡淡的忧伤,情绪起伏要比刚才大上许多。 “可还记得是怎么到这来的?”问的时候语气上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因为这个问题,很有可能激起他不好的回忆。 果然我话音才落,他便有些不对劲,先是原地打转然后眼神开始迷离,带着惊恐的神色双手狠狠的按在太阳穴上,发出尖鸣般的嘶吼,那声音越发侧耳,引得周遭林中百鸟惊飞,就连地上的老鼠都被他那叫声吓的乱窜,可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响动却未曾引来白家的人。 本欲上前按住那孩子,让他冷静下来,在这么继续尖叫下去,任谁也无法忍受,但是当我上前之时那孩子的魂魄却变了模样,身上满是空洞,五脏六腑都已溃烂,浑身上下爬满蛆虫,浮肿且以变形腐烂的脸难以看清无关,没了刚才那可爱的模样,突然间的转变,即使见惯了鬼魂的我也晃了下神。 他嗷叫一声,右手朝我甩了过来,无数蛆虫顺着他的手臂跃起,我以阴气化盾,蛆虫撞在盾牌上,阴魂上的蛆虫,拥有吸食阴气的作用,虽然并不会致命,但是有东西在身上爬来爬去总会觉得恶心。 虽然他算得上是只老鬼,但始终是孩子心智,招数单一杀伤力极低,三两下都能够摆平,控制住他的心脉后,他的容貌开始恢复如初,身上的怨气也削减不少,孩子的身体总是无法承受大量阴力的输出,在他倒下前我将人接到怀中。 “你能不能带我离开这里?” 闻言我愣了一下,看着脸色苍白的小男孩儿,我忍不住在想究竟是什么人将这孩子关在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这样大的孩子,就算是练成鬼兵,也根本不具备攻击力。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也不记得我是怎么来的了,但是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很久,这里什么都没有,我看不见妈妈,也出不去,但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扔进来些食物给我。”小风摇摇头道。 进来时我就在院中的杂草中看到不少动物的骸骨,当时只是觉得奇怪,但是听了小风的化后,我反而一下子明白了他口中所谓的食物是什么。 想到此我心中不由又是一惊,一个荒唐的念头于我脑海中浮现,但是真的有可能吗? 将孩子抱起后放在椅子上,我跑到院中抬头看着前厅外的牌匾,那上面赫然写着‘双龙居’三个大字,一切都如我所想,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双龙潭底,就是地仙界用来惩治罪仙的地方,所以小风是他们养来吞噬罪仙的容器…… “是不是每一个进来的人,都会被你吃掉。”我看着屋内的小风道。 “他们都是我的食物,不是人。”话尾小风不断强调道,“只是一些长得很像人的动物,跟人是不一样的。” “那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我掏出随身携带的天养画像走到小风面前,摊开对他道。 小风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从我手中拿过画像,歪着小脑袋仔细的看了。 “这个哥哥昨天被带走了。”他将画像塞到我怀里道。 昨天?也就是说柳行云说的并不都是假话,天养的确曾被关在这里。但是如果小风将所有丢入这里的人视为食物的话,他为什么没有吃了天养?天养现在人又在何处? “你告诉叔叔,那个大哥哥是怎么离开这里的?你为什么没吃他?”我握着小风的肩膀问道。 “他不能吃的,他身上有咒语吃了会拉肚子。”说着小风跑到院子里指着上面道,“就是从这被带走的,你们都能出去,就只有我不能……” 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我竟有些不忍,若是按照小风的说法,那这里的出口就该在上面,虽然对我来说小风是个不寻常的存在,但是就这么将他丢在这里我终是有些不忍。 “进来吧,我带你离开这里。”摊开生死簿对小风道。 没想到小风想都没想有往生死簿里进,就在他进入的瞬间,心魔忽然释放魔力,强行控制我的身体,将生死簿合上不说,还一掌打伤小风。 “啊~叔叔……”那一掌若非我分离抗衡,只怕会使出十成的力道,他这分明是想把那孩子打死,“小风。” “该死的,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斥声道。 两相对峙下,身体僵持在原地,动弹不得。 “蠢货,单凭一个孩子的三言两语就把你骗得团团转,还想去救人,简直是痴人做梦。”心魔嘲讽道。 “你胡说些什么?”我怒了,他却嘲讽道,“若不是为了这具身子,就是你被那孩子吃了,我都不会管。” 他那话,是什么意思?我不由将目光放在不远处被我打伤的小风身上,他嘴里流出的血,居然不是……绿色。 “这地方我既然能带你躲进来,时候到了我自然有办法带你出去。你既猜到这是双龙潭底,就该清楚这周围布下的阵法所为何用,这孩子长期以罪仙为食,仙灵入纯阴之体内,他竟还能活至今日,可见他的转化能力,刚刚若让他进了生死簿,你那册子里的百个魂魄,恐怕都是他腹中之食。”说着心魔强行控制我的身体从地上拾起一块儿石子抛了出去,于半空中被击地粉碎。 若刚才是我跳上去只怕早已尸骨无存,这次尽是我错怪了心魔。 “叔叔…。。”当小风在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看这我叫叔叔的时候,我只觉好笑,嘴角不禁上扬,一道阴力于掌心射出。 第184章 被骗的蛟人 原本还倒在地上表情痛苦,看上去伤势严重的孩子,却轻巧的躲过那致命一击,让人不禁发出冷笑,最近我的确很容易轻信人,但那不代表谁都能伤我。 “果然有两下子。”那孩子抹着嘴角,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霎时间竟化作蛟龙盘旋于空中朝我袭来,纵身躲过一击将周身阴气汇集于双臂之中,出手搬住蛟龙张开的大嘴,强大的力量推着我向后退,脚抵在围墙之上松开手翻身一跃,骑在蛟龙身上,他疯狂的摇动身体,若不是我紧扣着他头上的角,只怕以被他从身上甩下去。 “鬼涕。”我大喝一声。 剑灵化气为形于眼前浮现,直入蛟龙三寸处,没想到它体如铜墙铁壁一般,剑下数次都未能穿透,反而使其摇晃的更加剧烈,见状我松开龙角翻身握住剑柄,第一次主动催动体内魔性,“啊”将魔性强行注入剑中,致使其刺入蛟龙体内,在蛟龙挣扎之时剑锋直接将他的背划开。 “嗷~嗷嗷嗷……”蛟龙发出疼痛难忍的哀嚎之声,收剑之时他重重的跌落,形态再度变回孩子的模样,面如死灰双手紧紧的抓着地上的杂草,极力忍耐着发出更尖锐的叫声,背上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出,染红了周围的地面,显得异常醒目。 “别,别杀我……”额头上挂着层层冷汗,发出虚弱的声响。 “呵,你居然也怕死。”我不由冷笑一声。 “我,我为什么不能不能怕死……六百六百年前,我被被困在着暗无暗无天日地方,已经已经受够了……”他艰难的撑起身子道。 “还想骗我。”这番话若在之前或许我会信,但是现在不会。 “这次我我没骗你。。”他赶紧道。 蛟人,蛟与人的再融体,但与蛟龙不同属于第三生物(此蛟人与鲛人不同,请勿混淆)。拥有蛟的特性跟人的灵魂,但只能长至七八岁孩子的身形,善制幻象扮可怜迷惑人心,居于深海之中多为性情古怪难以驯服之辈,而眼前的确切的说是死去的蛟人魂魄所化。 “你若真呆够了,为何不想办法离开,反而助纣为虐?”他的话与行为明显前后矛盾。 “呵呵,这世上存活的总逃不过一个情字。”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 情之一字这世上的确没几个人能逃得过,即使经万世历万劫之得道之人,又有几人没有经情劫一关。 “听听他说些什么。”心魔忽然道。 我不禁蹙眉,没想到他竟也会对蛟人的事感兴趣,索性我也想听听。缓步挪到他近前蹲下身,一股阴气注入其体内,至少短期内可以舒缓他的痛苦。 “说吧。”我将他从地上扶起后,蹲在他身旁。 蛟人看着我苦笑,随后将其了他的故事。 事情发生在六百多年前,当时南海之滨曾嫌弃一次巨浪,那巨浪席卷海底,他随巨浪从海底被卷至岸边沙滩上,因伤重无法返回海里,只得显出人形,有幸得一渔家女好心搭救,带回家中悉心照料这才得以保存性命。 那渔家女虽无绝世容颜却是菩萨心肠,相处时日久了,蛟人便爱上了善良的渔家女,但因这长不大的身体,蛟人始终不敢表明心意,只是默默的陪在喜欢之人的身边。 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媒婆上门提亲说是给渔家女找了个好人家,这本事件好事,蛟人听了媒婆说的也觉得男方为人不错,是值得托付终身之人,就打算等她成亲后离开。 却不成想那媒婆是收人钱财这才口吐莲花,男方非但不似他说的那般,甚至还是打死四个媳妇的乡里恶霸,可等他知道的时候花轿已经出了门…… “你就是六百年前那条现世害人,扰乱相邻的蛟龙。”听到此我不紧蹙眉道。 六百年前,我受命缉拿一条作恶的蛟龙,苦寻多日才得消息,但是赶到只是只见蛟龙尸体,却未曾寻得其魂魄,因当时缉拿蛟龙之人不只冥界,只以为是谁失手将其魂魄打散,此事便不了了之。 “呵,就是我。但是我不后悔,为了鱼儿我甘愿犯下这弥天大罪。”他眼神坚定的说道。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我问道。 蛟人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似是问到了他的伤心事,半响没缓过神来。 “或许是我作恶多端,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吧……”说着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后来,后来这群人找了帮手,我敌不过便躲了起来,没想到他们为了把我逼出来,居然捉了鱼儿,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为我受伤……他们要我以命相换,我答应了,可这群家伙却没有履行承诺,鱼儿还是死了,我一怒之下掀起巨浪淹了渔村,不想惊动了山上的老仙,他说只要我肯收手,他就让鱼儿起死回生,但却要我除了肉身待在这暗无天日的潭底洗刷罪孽。” 以他当时发下的罪孽,万死敌不过其罪,更何况上仙都不能随便为人续命,何况是个地仙,而且我也不记得六百年前,有起死回生之事发生,只怕蛟人是被人哄骗了。 “你用自由换她活命,你可亲眼间她活过来?”我道。 蛟人晃神,随后摇头。 “他说的可是真话?”与心魔道。 “这次他说的都是实话。”半响心魔回答道。 盯着蛟人我忍不住眉头紧缩,这样看来蛟人该是被骗了,他连人活着与否都没有确定,就搭上了一世自由,在这暗无天日的潭底洞天,做罪仙的消化机。 “她若不爱你,你这百年之苦岂非白受,值得吗?” “为何不值?我这命都是她给的,就算她不爱,也只当还了她。” “那老仙若是骗了你,这六百年岂不白白浪费?” “不可能,老仙说了只要我能杀了你,他就放我出去跟鱼儿团聚,他绝对不会骗我,绝对不会。”蛟人情绪激动的重复道。 “你口中的老仙是谁?” 第185章 闯婚礼现场 人的寿命有限,再长不过150,更何况鱼儿早已不知轮回多少世经多少事,喝下孟婆汤又怎会记得前世?这根本就是那老仙在利用蛟人对鱼儿的深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编造的一个欺骗蛟人的谎言,可笑的是他却信以为真。[千千小说] 只是那老仙儿会是谁?竟成了我心中的一个结。 “我,咳,我不知道他,他是谁,他每次,每次现身都都不一样……”话音未落他一口鲜血喷了出去。虽然我不断的将阴气灌入他体内,但是悲伤的伤太过严重,我救不了他……“这次,这次就当是,是他骗了我吧,死了死了也好,终于,终于可以再,再见到鱼儿了……” 将以没有气息的蛟人平放在地上,魂魄消散之际,这周围密布的阵法也随之消失,头顶的天划开一道口子,水如开闸的红潮般顺着口子流入。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出去,等着被淹死不成。”见我未动,心魔于心中道。 随后我借由释放的魔力从潭底一跃而起,顺着裂痕逃出了双龙潭。落在潭边天已方亮,‘没时间了,没时间了’,听着原处传来的爆竹声,我不停的重复那句话,顺着声音换来的方向,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你再怎么着急也没有用,来不及了。”心魔得意的道。 “你给我闭嘴。”我将阴气聚于指尖点入心门,强行将心魔锁在身体里,这么做就等于将我三分之二的能力都强行封锁。 就在我赶往婚礼现场之事,耳朵上的银环再度亮起,属于我的那本生死簿再度出现在我面前,看来容都那边已经成功了,应该是常杰恢复以冥王代理的身份,撤了我的通缉令,连带恢复了我冥差的身份。 闯入大门之时两人正在拜天地,我的到来无疑成为焦点,除了内堂坐着的几位外,大部分都没有中毒,从他们看我的眼神足以看出。 “啊k,啊k,放开我,放开我听到没有?”天养的声音从厅内传来,我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他身处的方向,只见他被两个常家强行拉住,不停的挣扎。 白道冉直接掀去了盖头,恨意丛生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而我眼里看到的却只有天养,就在我准备上前之事,却被白道英挡了下来。 “大人,大喜的日子若是道贺我等欢迎,若是惹事我劝您回吧!”白道英手抵在我肩膀上小声道。 “让开。”我只是冷冷的说了两个字。 “该死的,谁tm让你来的,赶紧走,快走啊..”天养冲着我大喊,却被其中一个常家堵住了嘴,更是用捆仙绳绑了起来。 只见白道英转身看了白道冉一眼,一言未发的白道冉给了他一个眼神,虽然动作幅度不大,我却看的真切,各桌宾客也由刚才的看热闹,纷纷起身成战备状态,气氛瞬时紧张异常。 “大人,何必呢?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您若在上前一步,我等可就不客气了。”白道英又劝了一句。 “既然来了,就没打算空手回去。”说着我上前一步。 “唔唔……”天养嘶吼着发出唔唔的声音。 闻声我侧过甚,从后面偷袭的黄家被我一脚踹开,正砸在胡家的那桌上,白胡两家见状同时动起手来,我跃身而起以阴气为盾于左臂之上化形,鬼涕于右手中现形,落地之时反手盾牌击中一柳家,霎时间喜宴之上混乱不堪。 一时间成围攻之势,大战一触即发,我被困在正中,车轮战就此展开。之前封了大半的阴力,若非复了冥差身份,有冥力护体,这样的阵仗我也撑不过一时半刻。 长时间的混战以将我体内的阴力消耗殆尽,身上的伤更是不计其数,虽是些法力不高的小仙,但难对付在他们都聚集在一起,若在无援救,只怕这不死之躯也成不了多少时间了…… 就在我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秦炳洲随常杰率冥兵赶到,在千钧一发之际为我挡下最后一击,失控的局面也在常杰到来后迅速得以控制。 “你怎么样?”倒下瞬间我被常杰接住。 “还死不了。”我道。 见我浑身是伤常杰不禁摇头,随后将一股阴气注入我体内,确保我不至于立刻倒下,不过他在将阴气注入我体内后,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来他已经知道了,我只是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他却回了我担忧之色。 “臭小子,竟然敢甩我?你这是活该知道吗?”秦炳洲在摆平最后一个小仙后,走到我身边没好气儿的来了一句。 可惜我已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跟他斗嘴,这些小仙本就不足为惧,真正的对手都坐在厅内,而此刻冥兵已将整座宅子控制起来。 以毫无胜算的白道冉此刻却异常镇定,似乎整件事仍在她掌控之中一般,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你还打算继续吗?你已经输了。”在常杰的搀扶下,走到厅前对白道冉道。 “谁说我输了?我手上攥着地仙界的命脉,攥着胡天养的命,怎么能算数呢?反倒是你。”白道冉指着常杰,“说实话看到你出现在这里我还真有些意外,吴凯那个废物还真是不堪一击。” “放了你身后那些人,或许冥界会网开一面。”这是念在曾经的情分上,我给她最后的忠顾。 “跟她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未等白道冉开口,秦炳洲一句话对了回去随后指着白道冉道,“少说废话,你今天若是敢动天养半根汗毛,我保证让你死无全尸。” 就在秦炳洲准备上前之际被常杰强行按下,他有他的考量,秦炳洲也的确冲动了些,毕竟她手上还有人质,现在还不是时候,里面那几位关乎一界存亡,谁都冒不起这个险,常杰权衡其中利弊也属正常。 这些人也是白道冉最后的底牌,这才是她能如此镇定自若的原因。 “哈哈哈,简直是笑话,就凭你也配?秦炳洲,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白道冉讽刺的大笑起来。 “够了,我跟你换。” 第186章 痛苦的根源 “你是不是疯了?她怎么可能轻易放人。( )”我话才出口秦炳洲就第一个沉不住气了。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若能换天养无事,我把命给她又何妨。”说着我将目光头像不远处被控制住的天养身上。 他拼命的朝我摇头,那唔唔声似乎是再说不,脸上挂着道道泪痕不停挣扎手臂上溢出的血渍,我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我知道他担心我,但是跟我相比他更重要。 “啊k,想清楚再做决定。”就在我抬脚之时,常杰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放手。”我对常杰道。 这一屋子的人我都不在乎,唯一在乎的是那个陪了我七百余年的兄弟,是前世为我舍命默默相随的爱人,我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为我在牺牲一次。 对视半响后常杰才无奈的,放开手,就在此时秦炳洲却忽然冲了上去。 “拦住他。”常杰赶紧对身后的冥兵吩咐了句,被拦住的秦炳洲被指着白道冉骂道,“你tm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他死。”白道冉冷眼看着道。 “只要你放了他,我立刻把命给你。”我毫不犹豫的回道。 “他对你就真有那么重要吗?” 她咬着后槽牙指节吱吱作响,甚至每一个字都是在强调,那种不甘,那种愤怒似乎都在那一刻,在压抑中爆发,那种情绪是积压已久的,经过长时间酝酿发酵才会有的感觉。 “对。”我以一字回之,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肯定。 “哈,那我算什么?你告诉我,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她哽咽的问着,指着天养不甘心道,“你别忘了他这一世是个男人,难道我还不如一个男人吗?” “这与他是男是女无关,你该清楚我从未爱过你,又何必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走向万劫不复之地?看看你身后这些人,他们是看着你长大,同亲人般对待你的长辈,如今你却将他们一并赌上值得吗?” 前世的债,今生我愿意还,但是她若敢伤害天养半分,我也绝不会轻饶了她。苦口婆心并非旧情难忘,只因她的错因我而起,若论情分我们之间早已没有,今时今日所做之事我更加不会原谅,因为无论初衷为何,她做的都太过了。 “你这是在关心我?”她指着自己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随后道,“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让我看着恶心,到现在你又何必在人前惺惺作态?你说你心中无爱,却对马寻那个贝戋货心动,你说你不懂爱,却当愿意为了花如雪尝试,你敢说你今天来救胡天养不是因为他是韩璇的转世,是你心心念念了万年都不曾忘记的女人,你敢说不是吗?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虚伪,你才是这世上最虚伪的人。” 面对她的质问我竟无言以对,每一句话都砸在我心上,我不否认对马寻我有着超乎一般的感情,也的确为了如雪尝试去爱一个人,但是天养不一样,或许没有了那层特殊的关系,我看到他时不会觉得那么心痛。 ‘若有来世,我愿生做男儿身,守你护你伴你左右,做你一生至交,为你舍命相随。’那不只是一句简单的承诺,她真的做到了。 这世上能有几个女人爱到这步田地,爱到如此卑微……我既有心又岂能辜负? “扯那些没用的做什么?你自己走上邪路,难道还要将错怪在别人身上吗?他喜欢谁那是他的自由干你屁事,你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见我愣在原处为做声,秦炳洲斥道。 “放屁,若不是他,我白道冉岂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说着她冲我道,“万年前我能杀了那个贝戋人,万年后我一样可以,不要怪我没给你机会,是你一次次抛弃我,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万年前那场婚礼的始作俑者居然是她,我想过当时派出的黑衣人是凤敖宇的手下,甚至可能是凤敖铭的,却怎么也没想到,真正杀了韩璇的居然会是她,居然是她。 愤怒一股无名的怒火噌的窜上来,霎时间将我对白道冉所有的亏欠感都一并燃烧殆尽,那是无言的怒火是无法抑制的恨意,被强行封了的阴力瞬间爆发,魔性也随之而来。 “你为什么要杀韩璇,为什么?”我大声的质问道。 “为什么?因为你爱她,因为你眼里看到的从来就只有她,无论我对你有多好,你在乎的看到的都只有她。都是那个死老太婆,要不是她我怎么会爱上你,要不是她我怎么会受那般屈辱,还有韩璇那个贝戋人,要不是她忽然才出现,你又怎会弃我而去,她们都该死,所有对不起我的人都该死。”她愣在原处,先是冷笑后控诉道。 那一刻她就已经不是白道冉了,而是尚依兰,那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 “够了。”一声几乎镇住了周围所有的声音,身上的痛仿佛一时间全部消失一般,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如果你没杀韩璇,或许我真的会娶你,也就不会发生之后的事,是你亲手毁了一切,我所有痛苦的根源都因你而起,真正亏欠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音落手已落在她的脖颈处,眼中是无法抑制的恨意,对恨,憎恨,无法压抑的恨意,到此刻我才知道那个真正将我引向万劫不复之地的究竟是谁,这个我曾以为深爱着的女人,却是当年亲手将我拉下地狱的凶手。 看着她脸上一点点失去血色,拼命的挣扎着捶打着我,气息变得越发微弱似乎马上就要断气的白道冉,我竟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看着她痛苦的模样,我只觉得痛快,觉得高兴。 “不能让他在继续下去,这会牵动他体内心魔,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见我几乎暴走到无法自控,之前就意识到我体内心魔强大,言毕之时常杰与秦炳洲两人几乎同时上前制止,可才一靠近就被我体内迸发出的魔性弹开。 “啊k不要。” 第187章 心被捅一刀 天养的声音传如我耳中,仅一声就从暴走中为我拉回一丝理智,扣住白道冉的手见松,她趁机挣脱溜走。( )而此时我却因对抗蠢蠢欲动的心魔而痛不欲生,我不停的告诉自己,那份恨意不是我的,是心魔的不属于我,但是越是压抑恨意越是高涨。 “你坚持住。” 常杰跟秦炳洲强行将周身阴力灌入我体内,想要一次镇住我体内心魔。但阴力入体后就像被吸走一般,非但没有起到镇压的作用,反而助涨了心魔的气焰,我用尽所有力气,将他二人震离,以保他们不被心魔吸干。 落地之时两人皆口吐鲜血伤的不轻。 “你,休想趁虚而入。” “哈哈哈,这怎么能使趁虚而入?你我本就是一体,何必如此排斥,跟我融合吧,难道你不恨吗?如果不是她,或许万年前的一切都不会发生,韩璇不会死,天双菱不会死,韩束不会死,你更不会甘心与魔鬼缔结契约,不惜毁灭一个时代,都是她的错,这一切全部都是她的错,杀了她,杀了她……” “不,不,别再说了,闭嘴。” 用力的拍打这脑袋,头仿佛要爆裂一般,可心里的那个声音却一直都在,他在不停的告诉我,不要在压抑,爆发吧……我发出痛苦的呻吟,越是撕心裂肺的吼叫,痛苦越是强烈,仿佛随时都会失去意识,被心魔控制一般。 “啊k你坚持住你能行的。”秦炳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哈哈哈,谁能与魔对抗?还不够,还不够,那就让我再给你加把火。”白道冉说着抬手到了个响指,那些一直没有动过的老仙们纷纷起身。 “该死的,刚才就应该让啊k掐死你。”秦炳洲见状怒骂道。 “只可惜他没有,这还的多谢你的好兄弟。”说着白道冉将目光投向天养,然后缓缓的走到天养的面前,伸手抹着他的脸道,“你不是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吗?” “不好,快阻止她。”看出不对劲儿的常杰赶紧道。 “你给他吃的什么?”秦炳洲怒声问道。 两人被白道冉控制的老仙拦住,眼睁睁的看着她将一颗药丸儿塞到了胡天养的嘴里,还不知道是何物的二人,只知白道冉没安好心,却并不知她的心究竟有多毒。 “马尾絮。”白道冉大笑着,突出三个字。 马尾絮,当我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原本已被强心镇压住的恨意跟魔性,都在瞬间爆发。见形势不妙,白道冉居然想溜,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就在她纵身而起准备逃得的时候,我跃身而起抓住她的退,强行将她从上面拉了下来,抬起右腿横空转体从我手中逃脱。 就在我二次上前之际,天养却当在我面前,我强行收回发出的力道膝盖重重的磕在地上,当我起身走到他面前,理智回归的那一刻,下一秒一把匕首直接刺入我心脏的为之,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突然,我不禁像后退了一步,抹着心口处那把匕首,血是红色的,红色……那一刀竟然刺穿了被我包裹在里面的肉身…… “哈哈哈,被心爱之人刺伤是什么感觉?”白道冉疯狂的大笑着。 “你给我闭嘴。”被老仙缠住的秦炳洲纵身而去,云婴枪直逼白道冉,却被忽然出现的黄天星挡了下来。 随后黄天星亦加入混战,而秦炳洲就成了他首要对付之人。 但是那一刻仿佛发生的所有事都不在于我有关,我只是抬头看着站在远处,失了魂一般的天养,那空洞的双眼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唯有泪水是不受控制的,那一刻比刀刺穿我的心脏还要疼。 “我没事,我没事。”走上前,将天养拦在怀里,“我知道你不想,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相信我,相信我。” 泪,不由自主的滑落,化作泪晶珠滴落在他身上。 “疼,疼吗?” 当我听到他的声音时,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但是从他眼里,我却看到了自己,他的毒解了?怎么可能?此刻我只想将怀里的人保的更近,不论如他没事最重要,没事最终…… “不疼,只是一点皮外伤……”我不是个会撒谎的人,被包裹在我灵体内的肉身已死,若非天养刚才我以被魔性吞噬只需出掉肉身,便会立刻化魔,但是他意外清醒,使得我体内的恨意跟魔性意外得到了遏制。 可就在下一秒,他却忽然变脸,甚至没给我任何反应的时间,就在手落下之时,常杰即使将我推开,那一刀仅在常杰的手臂上划了一道。 “为什么……”我不解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盯着我天养,我不明他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间就又.. “被心爱之人欺骗的滋味又任何?别忘了他服下的可是马尾絮的毒,怎么可能有自控能力?你若在不还手我会让他杀了你,还有他们。”白道冉大笑着说道。 “卑鄙。”我怒视着她道。 原本得以控制的魔性再度复苏,每复苏一次就会比原来的力量墙上数十倍不知,那最后一道封印也着他的强大而变得脆弱不堪,心魔随时都有颇丰而出的可能。 而此时孟石番却忽然带着镇守地府的冥兵赶到,分分钟便将那些还在闹事的地仙就地正法,杀伐果断甚至超过常杰。 “你这是做什么?”常杰见状不仅道。 “他们都中了魔毒,既然无解索性就地政法,以免遗祸人间。”孟石番回了句。 “哈哈哈,这才是冥界作为,那你们是不是应该将他跟他也就地正法呢?”白道冉指着我跟天养道,“不过你们若想救他的话,我倒是有个法子,那就是杀了胡天养!” “你这个妖女,我第一个杀了你。”闻言秦炳洲飞身上前,却被孟石番挡了下来,秦炳洲强忍着怒气爆发道,“让开。” 没想到孟石番直冲天养而去,我以最快的速度挡在天养身前,秦炳洲跟常杰,同时起步却未能制止孟石番的动作,那一掌整打在我心口上。 第188章 战一触即发 那一掌几乎使出了十成的力道,分明是想置天养于死地,若非被我挡下后果可想而知,却也正因为那一掌,不偏不倚的击碎了我体内封印心魔的最后一道封印。 “你让开。”说话间孟石番又起一掌,出手时身后的常杰瞬间挡在我面前,常杰挡下后大喝一声,“你到底想干什么?” “此人不除,十一永远也逃不出命运的摆布。”孟石番将目光落在天养身上,言之凿凿的说道。 “怎么样?”秦炳洲以最快的速度感到我面前,我捂着心口勉强点头,秦炳洲接上孟石番的话道,“堂堂判官大人,居然也会受妖女蛊惑,今天你若敢动天养,我就跟你玩儿命。” “哈哈,笑话,别以为你对冥界有功,我就不敢动你。”孟石番大笑一声,指着秦炳洲道。 “够了,我以冥王代理的身份命令你,不得插手此事。”常杰亮出冥王令道。 “你这是助纣为虐。”孟石番冲着常杰怒声道。 此刻的孟石番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敌意让我觉得陌生,以至于他与常杰所带来的冥兵分营对抗、势均力敌,挑起事端的白道冉反倒成了旁观者,几个老仙也回了身后,唯有她身边的黄天星让人瞧着有些奇怪,瞧样子他该是这群老仙里唯一清醒之人,更奇怪的是我居然没看到柳家兄妹。 只可惜我体内魔性涌动,身体已逐渐失去控制权,现在唯一压制着魔性的是我最后一丝理智,我不能在受半点刺激,一旦火星燃起,仇恨的火焰将一发不可收拾,到时,我将彻底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三哥应该最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为何还要逼我?”我强撑着起身在常杰前开口道。 “白道冉是对的,你根本就是被身后这个狐妖蛊惑,待我杀了他,在为你除去心魔。”说着孟石番竟动起手来。 常杰手持冥王令挡住孟石番道,“妖女之言你也当真。”随后回身一扫,孟石番跃身躲过,落地之时抬脚踹向常杰,而冥王令横于身前整好挡下那一脚,随即孟石番转身金笔一挥,常杰闪身后退,秦炳洲见状云婴枪出,挡在常杰身前,手握枪柄枪身压在金笔之上用力一压,孟石番于空中落地,右腿膝盖砸在地上,霎时间一股力道由体内弹出,秦炳洲收枪落地。 “你说我助纣为虐,怎不看看你日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悄悄这一地仙家的尸首,难道这就是你身为冥判该做之事?”常杰由身后握住秦炳洲持枪之手,对孟石番道。 “我比你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说着孟石番抹去嘴角的血渍,起身对身后的冥兵下令道,“一个不留。” “看来人家没领情啊!”收枪时秦炳洲对常杰道。 其实刚才那一枪若非常杰拦着,秦炳洲完全有把握可以一击制胜,不过是大家都念及着昔日的情分,没有下狠手罢了,却不曾想他们念及情分,可孟石番却是铁了心要杀了天养。 “我看谁敢。”此时孟石番带来的冥兵已然上前,常杰见状蹙眉,举起手中的冥王令大喝一声。 “他们是我的人,怎么会听你的。”孟石番在常杰音落之时接道。 这话听着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不光是我在场之人都能听得出来,“小心。”我强撑着开口之时已经来不及,孟石番手中金笔已然插在常杰锁骨之上,常杰用尽全身力气借助冥王令中蕴藏之力强行将金笔折断,与此同时秦炳洲以提枪上前,此刻的孟石番犹如换了一个人,一手抓住秦炳洲手中长枪,只见他嘴角上扬之际云婴枪已断,露出血盆大口想要吞噬枪灵,我反手将鬼涕扔出,秦炳洲接过后握住剑锋,以血喂剑强行将枪灵拉出。 而此刻两队人马也以展开混战,周遭混作一团,但是明显孟石番带来的冥兵战斗力上要比常杰的人高上一倍不止,短短几分钟已经伤亡惨重,胜负早在开始之时就依然注定,可这周围传来的气息却杂乱不堪,让人不禁起疑。 “你还能控制的住吗?”常杰于我身前,挡下一敌军的突袭蹲下身道。 “看见止不住了。”我强挤出一丝笑意道,“杀了我吧!” 虽不知孟石番为何会听信白道冉的鬼话,但是有一件事他没做错,那就是杀我。唯有我死一切才能结束,才能打破命运在我身上下的魔咒。 “莫说你现在没有,即使成魔我也下不了手,又何必跟我说这些。”闻声常杰晃神,身后忽然出现一人,他反手令入敌军腹中,令转只听一声惨叫,敌军于他身后化为乌有。 “你不该是个心软之人。”我蹙眉道。 与常杰之间素来无交情可言,更何况他那般厌恶我,还以为他会是唯一一个能对我下手的人,却不曾想他会这般回答。 “你觉得现在说这些废话还有意义吗?与其想怎么了解自己,不如想想怎么让自己不至被魔控制,我认识的啊k不该是个轻易被打垮之人。”说着常杰只身上前,与围攻过来的敌军厮打起来。 与孟石番纠缠的秦炳洲已经遍体鳞伤,常杰更是伤势严重,可他们却都在为了我,为我舍命抵抗,他们都那么相信我,我呢?非但帮不上他们,却反倒成了那个负累,周围散发出的阵阵血腥味,让我无法继续控制情绪,甚至分分钟都有可能被心魔控制。 看着不远处站在那里的天养,对上他空洞的眼神,眼前的场景竟与万年前那般相似。可万年前朗逸与韩璇虽视彼此为挚爱,却从未真正拥有过对方;如今,我与天养,虽同为男儿身,做了七百余年的兄弟,从未涉足****,但是无论前世今生,我们都对彼此以诚相待。 “不论前世今生,你都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别在意前世你我是谁,你只需记住,此生有你,我无憾。” 我低下头心里如这般想到,却在抬头之际看到他眼角滑落的泪水。 他,原来都知道…… 第189章 胡天养死后 “小心。” 就听身后传来秦炳洲焦急的声音,而此刻天养已应倒在我面前,整个过程几乎在瞬间完成,泪,是如何落下的我不知道,人,是如何接住的我不知道。 “其实,其实我从没离开过你,从来,从来没有……如果可以,如果可以我不要来世,只要你好,只要你好就够……” 当那只手从我脸睑滑落,那声音,那个人,那个为我舍命的人是天养,更是韩璇,在他生命画上句点的那一刻记忆复苏,她再一次,那个默默守着我的人再一次为了我,再次为了我打上了性命…… “啊,啊……”抱着怀里已然逝去之人无法控制的怒吼着,“啊..为什么?为什么?……” 那声呐喊令天地颤抖,周围的一切瞬间化为乌有,风卷尘沙起我置身风暴中心,就在天养离开我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恨意,那些脑海中的片段慢慢拼合,那份恨随着脑海中记忆完善而变得越发浓烈。 整座西坞山因为我而卷入漩涡之中,不顾耳边传来哀嚎声,那风暴的强度如同我此刻心绪,根本无法平复,唯有愈演愈烈。 “啊k。”常杰的声音于我耳边响起。 但此刻我以听不进去,唯有报仇的欲望越发强烈,心魔于心中爬开,灵魂被他紧紧捆住,就像藤蔓一般无法分割,体内的肉身也在他铺散的瞬间从我体内脱离,当风暴撤去之时,身披火红战甲,披风于空中摇摆,眼如鲜血般耀眼之时,我已不再是我。 轻抚着怀中化形后狐身天养的皮毛,“如你所愿,再无来世。因为你我,在不分离。”言毕之时怀中狐化作光点,于我右眼下化作一滴火红泪珠。 那一刻秦炳洲跪在地上,万年前他没能保护的人,万年后他一样保护不了。 “啊k……”常杰捂着手上的肩膀,一步步走向我,“你怎么……” 常杰在我身前止步,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那蹙眉心伤的模样若换做从前我或许还会感动一下,但此刻却是那般可笑,一切都太可笑了。 “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呢?这对你有什么好处?”越过常杰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孟石番的面前,手我在他的脖子上,又大声重复了一边道,“为什么非要杀他,为什么?” 曾经跟我同生共死的兄弟,却亲手将我送上成魔之路,这就是所谓的兄弟情义?如果是这样那我宁可不要。 “呵……呵呵,只有他死你才会成魔。”他甚至连挣扎都没有的得意大笑起来。 “你不是孟石番,你是谁?”他不是,他一定不是。 “现在才发现,你不觉得太晚了吗?”一直未动的白道冉开口道。 孟石番出现时,容都没有跟来,当时我就该意识到问题,他轻易便听信了白道冉的话,对天养痛下杀手,甚至不惜与常杰对战时我就该看出问题,他下令冥兵‘一个不留时’,我就该知道他不是,但是我没有。 我恨自己为何没有早点发现问题,但是我更恨白道冉,她为何要这般逼我?于她又有何好处?就单凭他害死天养这一点,就足以死上千百次,可她却能如此淡定的站在哪里,为什么? 手上一用力那人已魂飞魄散。 瞬间移至白道冉面前,落脚之时黄天星挡在白道冉身前,只听‘嘭’的一声他重重的砸在墙上,白道冉看着怒火中烧的我却狂笑了起来,那笑声中尽是嘲讽以为,当我快拳出击她却灵巧躲过之时。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不禁蹙眉道。 “你不是一直再找吴寅生吗?”现在可知道我是谁? 来之前我的确肯定吴寅生就藏在这西坞山上,因为分魂隐藏身份,利用天阴囚去掉气息,这些我都猜透了,可我唯一没想到的是,吴寅生居然真的是白道冉。 从一开始我就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从一开始她就计划好了一切.. “恨吧,唯有恨才能让你变得强大,唯有恨才能让你战胜敌人,想想胡天养是怎么死的,想想她是怎么愚弄欺骗你的,想想是谁害你变成这副德行,想想,想想……”心魔的声音由心底身处传来。 就在此时,从身后传来却秦炳洲一声惨叫……当我转过身时,他已化作星辰消失无踪。当黄天星将黑手神像奄奄一息的常杰时,我以掌力将常杰强行送回地府。 “你,找死。”落地之时对身后的白道冉道。 怒气化作火焰燃烧开来,历史重演的序幕正在缓缓拉开,万年前所发生的一幕幕,已一一呈现,但是我亦如万年前一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曾伤害我身边之人的人,尤其是那个将我如小丑般掌控之人。 白道冉抬手打了个响指,身后的老仙一拥而上,一群不明身份的冥兵也忽然出现在西坞山上,抬头一声怒吼震退一众冥兵,随后与几个法力高强的老仙斗起法来,但是对我来说,他们不堪一击…… “这就是你逼我成魔的代价。”当白道冉失去所有王牌的时候,整个西坞山上,除了尸体,就只剩下白道冉、黄天星跟我三个人。 “是吗?你杀不了我,就像万年前一样,即使你与魔鬼缔结契约,你依旧杀不了我,这就是你的命。”说着,白道冉与黄天星,一头起身竟然与我周身布下天道灭魔阵。 天道灭魔镇,是专门对抗强魔的阵法,启动后只要心中存魔,必定困死镇中无力反抗,镇中藏有三千一百四十二跟钢针上有剧毒,一旦碰触变回瞬间化为灰烬,只是此阵法,是魔对魔才能用的上的。 也就是说,白道冉是魔,一个我无法对抗的魔,那黄天星呢? “你为什么要帮她?当初你对我说的难道都是假话?”就在阵势启动之时,我将目光投向黄天星,怒视着他道。 当年之事即便我不记得,他也该记得清楚,若他真如说的那般在乎天养,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死而无动于衷,但是他眼神中的闪烁,却告诉我他当初说的都是真话。 “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你死。” 第190章 大结局 阵势启动四周围起金色光柱墙,从墙上伸出无数金丝细线,如蚕茧般将我包裹在其中,身体根本无法动弹,茧壁之上细如牛毛的钢针齐发,就在我以为命将在这一刻结束的时候,意想不到的是的事情也在瞬间发生。 右眼下一阵刺痛,那滴血红泪珠忽然发出耀眼光芒,身上所有的力量瞬间抽走,战甲碎裂化作坚不可摧的盾牌,在泪珠作用下挡住了从四面八方射来的牛毛细针。 体内能量的抽出使得身体承受力到达极限,我不禁“啊”的怒吼一声,一股庞大的冲击波顺势摊开,天道灭魔阵被瞬间击碎。 所有的动作都在瞬间完成。 铠甲随着阵法被破而化作粉末,落地之时泪珠将力量重新装回我体内,却将所有的魔性都封印在了我的右眼中。 “我会永远陪着你,答应我做你自己,真正的自己。”天养的声音于我心中响起。 泪从左眼中滑落,他用最后的力量冰封了我的魔性,换了我真正的自由,一切也都随着我魔性的冰封而结束…… 猛然起身之时,却发现自己居然躺在无忧居里掀开被子快步走到镜子前,右眼下那滴泪珠就像胎记一般烙印在我的灵魂之上,眼睛更是一蓝一红,心口处趴着一只白狐,一切都不是梦,不禁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绊倒坐在了地上,可最后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在这里却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你醒了。”推门进来的是容都,该是听到这屋里用动静才进来的吧,看到我的时候一脸错愕的表情,随后赶紧上前将我扶到床上。 “这是怎么回事?”过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我才抬头开口问道。 容都先是愣了下神,随后对上我的眼神儿,看得出她并不像将发生的事情告诉我,但是我需要知道,我需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对我太重要。 “有时候记得未必是件好事,忘记也是一种幸福。”再三思量后,容都对我道。 “但是有些事如果不记得,就会成为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结,该我知道的终究会知道,你瞒得住一时也未必能瞒得住一世。”虽然她是一番好意,但是我却不能接受。 良久容都才开口。 虽然我已成魔可天养却无魔心,我将他的灵魂藏在了我的身体里,当日我被阵中之时,是天养强行驱动我体内的魔性助我逃过一劫,又以魂为封将我体内魔性全部封印在了右眼之中,才保住我的性命。 但是由于我体内蕴藏的能量过于强大,破阵的瞬间释放出的能量足以摧毁一切,地狱之火因我重燃,引的人间化作炼狱,白道冉跟黄天星虽逃过一劫,却身负重伤被孟石番擒毁地府后关押在九幽炼狱内。 “既然该发生的都已发生,就然改过去的都成过去,魔也好,人也好,鬼也好,总还是要活着的。”容都道。 可我却无法若无其事的继续坐在这里,人间吗?当我于人间上空,看到当日于定魂珠内看到的场景时,那种震撼非常人能想,我想方设法的想要阻止的情形却被我一手缔造,岂止是可笑荒谬能形容的? “你才恢复,跑到这儿来做什么?”常杰与我身后出现道。 “我拦不住她。”随后赶到的容都,站在常杰身侧道。 “我毁了一个文明,为什么没有惩罚?为什么?”看着下面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地狱烈火仍在熊熊燃烧时,我忍不住问道。 “这本就不是你的错…。”未等常杰说完,我转身扯着他的衣领道,“那你告诉我是谁?是谁?”说完我一把将他推开。 “知道吗?如果可以我宁可什么都没发生过,不去想我是谁,是什么样的人,那样也许他们都还活着,人间亦如当初虽有瑕疵仍旧美好。”我如喃喃自语般说道。 落地之时重重的跪在地上,如果一切因我而起,那就由我终结。 曾经的我是个忘前世,无来世的孤魂,没有记忆没有执着,可如今的我却是个被前世所累,对人世有愧的罪人,记忆的复苏让我执念丛生恨意迭起,若不能回到从前,我宁愿以命相抵,只为还人间安宁。 地藏王于眼前显现。 “菩萨。” “你心存善念度化众人之心尚存,当日本尊取你不死之身,助你介入红尘,为的不只是要你边尝人间百态,体会七情六欲,更是要你认清自己,从未经历何言看透超脱?如今你既愿舍命换人间太平,本尊只问你一句,你可看破?” “****义重既已拥有自能放下,唯心中一恨,若能得解便无遗憾。”言毕我于菩萨面前一扣首道,“菩萨既知我心中所想,还请心结去时,忘上天念在有好生之德份上,化人间大劫,我愿付出任何代价。” “如你所愿。” 再睁眼时,我以身处九幽炼狱,白道冉被控魂锁捆住,灵魂深处的黑暗正在被一点点被炼狱之火清晰,我能清楚的看到它们从她身体里钻出被烈火吞噬的场景。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白道冉看着不禁冷笑道,“是想看看我死了没有,还是想亲手了结了我?” “我来就只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不惜千年布局,为什么要逼我成魔,如果你是吴寅生,该有很多机会杀了我才对,为什么迟迟没有动手?” “如果我说舍不得你信吗?我花千年布局是为了让你爱上我,其实杀你真的很容易,是你一次次的放弃我给你的机会,如果不是心魔从中作梗,我真的会早就杀了你,其实你那么聪明应该清楚,吴寅生不单单是我,更是心魔,他的目的是要你成魔占据你的身体,我的目的就是得不到宁可毁掉。”白道冉坦然的回答。 吴寅生,其实他从未真正出现过,亦或者说他存在的目的,就仅仅是将我带入命运最终的轨道,一切都如我所说那般,一切变数皆在定数之内,我也曾想突破命运,却让自己更早一步完成了命运的设定,仅此而已。 “黄天星又是怎么一回事?”我坚信他对天养的心思,可他的行为似乎与本心背道而驰。 “他不过是我手中的一颗棋子,只要手里攥着花如雪的命,他就不会违背我的意思。当然我给他的另一个承诺就是天养会起死回生。”白道冉笑道。 一定是天养,所以黄天星才会那么做,难怪…… 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白道冉忽然叫住我道,“我只想知道,你可曾有一瞬间曾爱过我?” 我停住脚步,良久回了一个字后,离开了炼狱。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三百年后当我在立于人世间时,回想起三百年前所发生的一切,心仍会痛。看着如今繁花似锦依旧,锦绣山河壮丽的人间,心中那丝愧意渐弱,地藏王对我的惩罚便是永守冥界为地府代理,严格来说这不是惩罚,释放过还好这次他没有抽掉我的记忆。 冥王与蛇仔合了魂,对他来说能再世为人,他不愿在回冥界为王,这冥王之职也就落在了常杰的身上,孟石番还是冥判,不过这三百年来我仍不愿与他见面,即使我很清楚当年是ivan,假冒他逼我成魔杀了天养,虽然后来我从容都那得知,他当日舍命救出如雪之事,可我仍旧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可能这三百年来,我唯一欣慰的一件事就是容都救活了马寻的魂沙,三百年来我一直在等,等她重塑新魂在站在我面前。 “啊k,我回来了。” 第191章 写给每一位看过此书的读者 致你们: 第一次写信也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就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储糖,宝妈一枚。写作的初衷是希望儿子长大后可以崇拜我一下,嘿嘿…… 自我介绍完毕,说说故事吧!四十万字对很多人来说都不算多,我却绞尽脑汁写了四个月,虽然里面有好多错别字,甚至一度连我自己都混乱了,可完结的时候我却很不舍,但是有些故事注定会在高潮迭起时悄然落幕。 我不知道整个故事里你们印象最深的是谁? 是为了孩子牺牲自己的马晓霞 默默付出将爱藏在心底的马寻 丧心病狂到为爱发狂的白道冉 出场率低却不可或缺的花如雪 为爱献身不求回报的天养(韩璇) 不离不弃兄弟情重的老鬼(韩束、秦炳洲) 心魔转生碎嘴属性的周晓 还是穿起故事在人性漩涡中挣扎啊k? 其实只要记住一个我的故事就没有白写。 用很多作者的话来说,这个文‘扑了’扑的很惨,惨淡的收藏率、点击率、订阅率,其实这些我也在乎过,甚至常常会忍不住问自己,人家也在写,我也在写为什么我的文没人看?渐渐的迷失自己,迷失本心忘记了初衷……下班后陪孩子的时间越来越少,不在跟丈夫沟通,码字到凌晨然后顶着黑眼圈去上班,我图什么呢?那六百块的全勤吗?不是,我怕停下来,就再也坚持比下去,可为此我付出了太多时间跟精力,值得吗?完成那一刻其实觉得整个人都解脱了。 我记得有知道我在写网文的朋友问过我,没人看你怎么还写的劲劲儿的? 真的没人看嘛?不是的有几个人在追更我都很清楚,从一个到五个对我来说那就是动力。 我想说如果没有你们,这些我并不认识的跟读者,或许我真的会放弃,所以你们是我的动力,让我觉得坚持其实是有意义的,也是你们让我找回初衷。 可你们中唯一能叫上名的就只有阳阳(苏木言),从我最开始写第一部《不要轻易靠近》(已经申请屏蔽了)开始,她就一直在鼓励我支持我,帮我找灵感分析情节,告诉我其实我很棒,对我来说她不是什么铁杆粉,而是朋友,很重要的朋友。 还有跟读的(书友1244417229)(书友19****19)(壊孩纸)(书友1416515434)虽然从未接触过,但是真的很感谢! 还有那些以后会看到此书的读者,也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愿意点开这本书,哪怕只是为了消磨时间,对我来说都是无言的激励,所以不管有多少你们(读者)会看到这封信,我都由衷的感激,真的谢谢! 最后我只想说,写东西其实是写给愿意看的人,因为你们愿意看,所以我愿意写。 本书作者储糖 2015-1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