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妃不爱王爷》 流氓 痛,很痛,痛的快要死掉了! 难道这就是被枪击的感觉吗?可她明明记得枪击的位置在脑袋,怎么现在疼的却是下体呢?就像是活生生的被凌迟,每一次都要疼死过去,偏偏在临死的那一刻又缓了过来,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让苏绒绒很恼火! “靠,痛快点解决吧!”苏绒绒咬牙,奋力的嘶吼出声,却在听到自己声音的那一刻,倏的睁大了双眼,不是自己的声音! “这么快就等不及了?还有更刺激的在后面!”一张桀骜不驯又充满欲望的俊脸欺了过来,月光下,他的两眼泛红,剑眉深挑,眉宇间充斥着森然的煞气,此刻那双邪恶的眼睛正居高临下的穿透着苏绒绒。 鬼?苏绒绒一惊,有这么俊的鬼?不对,他喷出的呼吸是灼热的! 下意识的挪了挪身体,苏绒绒感觉下体内充斥着什么东西,脸色顿时一白,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流氓,滚开!” “还敢打人?胆子不小!” “啪——”又一个巴掌还了回来,打的苏绒绒头昏眼花,眼前直冒金星。靠,这个男人居然打她?他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打她? 苏绒绒怒不可遏,小嘴一撅便啐了他一口,然后奋力顶起蛮腰,想要把身上这个男人掀下去,但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的力气居然这么大,骑在她腰上把她压的死死的,两人的身体连着一起,她这么一动,倒让身上的男人更加凶蛮。 “想不到你这么烈!女人!”男人邪恶一笑,低下头在苏绒绒胸前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后像只被挑起斗志的凶猛野兽,再次掀起了新一轮的攻击。 呼……呼……男人的粗喘拉风箱似的响在耳旁。 苏绒绒羞的不行,下面痛,上面痛,中间也痛,又回到了先前那种生不如死的疼痛! “痛啊——”苏绒绒痛的大呼出声,两只胳膊拼命的捶打着,天,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是被人一枪爆头死了吗?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还被这个死变态强/奸? 男人的身体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带着不正常的火烫,还异常坚硬,一次又一次的贯穿着她,冲撞着她,苏绒绒痛的死去活来,第一次知道男人和女人的力气悬殊竟是这么的大! 身体仿佛风雨中飘摇的小草,不能承受他的狂风暴雨,渐渐不受控制,体内似有什么正不断往外涌出,苏绒绒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腥甜的蔓延在周遭的空气里,她感觉体内的生机正一点点的逝去,死的这么屈辱,她不甘心,不甘心! “你给我等着!”恨恨地丢下一句,脑袋一歪,苏绒绒晕了过去。可是身上的男人似乎还没满足,仍然疯狂索狂,近乎残暴的掠压着,他的眼里是毫无掩饰的欲望,身体像是不受控制的陀螺,在夜空中银盘的照射下,不停的起伏着…… 我要告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绒绒打了个冷颤,慢悠悠的醒转过来,只是身体疼的动弹不得,冷冷的夜风一吹,让她清醒过来。 借着月光,她看到自己穿着一身腥红的衣裙,长及脚踝,头发更是散开如藤蔓,爬了一地,旁边还扔了一个凤冠,颗颗珍珠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我这是……穿越了?”苏绒绒抬头望天,只剩下苦笑。 “小姐?小姐!” “苏小姐?” 远处隐有灯光传过来,伴着几声急切的呼唤,苏绒绒顿时一喜,这些人是来找自己的吗?该死的,先前干嘛去了,完事了才来找她! “我……”苏绒绒想说我在这里,可是嘴巴张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她好累好累,心累,身体更累,只祈祷那些人快快找过来,省得她一直在这里吹冷风了。 一阵窸窣声起,一只昏黄的灯笼照在了苏绒绒的脸上,“啊?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是我是我,别嚷嚷,扶我起来!”苏绒绒有气无力的翻了个白眼。 “小姐,你……你这是怎么了?”来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头上梳着两个包子,稚嫩的脸上满是惊慌。 苏绒绒也知道此刻的自己看起来很像鬼,只好说道:“我渴,也饿,更困,你看着办吧!” “哦!”小丫头快速转了转眼珠,应下之后把苏绒绒一扔,又跑了回去,剩下苏绒绒一人直翻白眼,这他妈算怎么一回事! 不多会儿功夫,又有两只灯笼一前一后照了过来,脚步声很急促,还伴着粗喘的呼吸。 “在哪里在哪里?”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就在前面,小姐衣衫不整的,裙子上沾了好多血,凤冠也摔坏了!”这是小丫头的声音。 “作死呀,咋咋呼呼的,当心让狼叼了去!” 两人冲到苏绒绒跟前,看到她凄惨的模样,顿时就哭开了,“作孽哟,我的小姐哟!这下可遭了大霉了!” “快把我扶起来!”苏绒绒怒的不行,若不是身体状况不允许,她一巴掌早甩出去了,人命关天,救人重要还是哭上一通重要? 吴嬷嬷不敢直接带人回去,又央小丫头回去拿要换的衣服,然后一人留下替苏绒绒梳着散开的头发。 “我要告他!”苏绒绒捏着拳头恨恨的说道。 “谁?” “刚才那人!我记得他的长相!”苏绒绒咬牙切齿的说道,她就是找遍天涯海角,也要把那人揪出来,娘希皮的,完事了也不帮她拉拉裙子,地上的土块呀草呀什么的硌死她了! 谁造的孽 “你……你还不嫌丢人呀!还想弄的人尽皆知?本来王爷是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苏家还指着往上爬呢,这下倒好,你连自己的清白都保不住,还想去告?你是不是非得把老苏家灭了才安心呀!”吴嬷嬷生了一对吊梢眉,此刻一发怒,两道眉毛直竖了起来,在这满月的夜晚,实在有些恐怖。 靠,是我愿意的呀!nnd的,一穿过来就被人ooxx,完了还让被一个欧巴桑训斥,搁谁谁都火大,尤其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的苏绒绒。 “你是谁呀?”苏绒绒斜了她一眼。 吴嬷嬷眼角一挑,鼻孔里发出一声鄙夷的冷哼,“不要以为你攀上王爷这颗高枝就真以为自己是王妃了,现在你破了身子,王爷非处不要,还不知道要不要你呢!” 识实物者为俊杰!我忍! 苏绒绒闭目养神,待我恢复了力气,一个一个挨个收拾! 吴嬷嬷虽然态度恶劣,小丫头还是很好糊弄的,梳好了头发,换好了衣服,回到破庙里,经过一晚上的断断续续挤牙膏似的套问,苏绒绒这才明白现在到底是种什么状况! 原来她是河州刺史家的六小姐。河州刺史什么官?也就是个省长吧!只是这省偏僻了点,小了点,穷了点,离此地山高路远了点,据小丫头讲苏刺史曾经是定国大将军,前些年才被下放的! 苏绒绒琢磨了个大概,估计她这便宜老爹当年犯了事,被贬到河州,如今这个倒霉身体被王爷看上,苏刺史想借着女儿的关系重新找回当日的辉煌。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就在苏家上上下下眼巴巴的等着苏家六小姐衣锦还乡的时候,被一个采花大盗拦路给毁了!不仅毁了,还毁的彻底,所以吴嬷嬷才会那么生气,不分尊卑的对苏绒绒大吼大叫。 “唉!我也想问,这到底是谁造的孽呀!”苏绒绒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合衣躺下了。 …… 八月十六,阳光明媚,天青水蓝,万里无云,难得的好日子,只是景王府上下却一派冷清,下人们和往常一样忙碌着,分明没意识到今天是主子娶亲的大日子! 下午的时候,苏绒绒头戴凤冠,身穿喜服,强撑着下体的疼痛被吴嬷嬷搀扶着进了王府的后门。 “记着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苏家上下全在你一念之间了!”吴嬷嬷耳提面命的说着。 红盖头下的苏绒绒晕呼呼的点了点头,一大早上不让吃东西,现在怕是过了正午了,还是没得吃,饿呀!早知道今天一天不能吃东西,昨晚上就海吃了! “我能吃点东西吗?”实在忍不住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惦着吃东西!”一声门响,吴嬷嬷已经出去了。 抢食 从下午一直坐到晚上,苏绒绒感觉自己脖子都僵硬了,被盖头挡着空气又不新鲜,索性一把扯掉了搭在头上的那块红布。 “有人吗?”回答她的只是静静的风声。 “没人吗?”回答她的仍旧是风声。 苏绒绒怒了,就算是娶妾,好歹也是王府添了新人,怎么这王府死气沉沉的! 把身上厚重的大喜袍子脱掉,苏绒绒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衫开门走了出去,头顶仍旧是那轮银盘似的月亮,悬在树梢头,给夜色增了几分静谧。 苏绒绒所在的院子是个小四合院,院子里很安静,只有一个窗户里亮着灯,提着裙角走了过去,轻轻叩响了门,“请问有人在吗?” “……”没人回应。 门没拴住,只是轻掩着,苏绒绒贴进门缝瞟了瞟,里面似乎没人,两根手指一推,门便应声而开。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一把贵妃躺椅,一扇镂空牡丹屏风,一张八仙桌子,再无其它。吸了吸鼻子,不对,里面似乎还有食物! 想到食物,苏绒绒眼冒精光,循着香气走了进去,只见屏风后面放着一个圆圆的浴桶,正汩汩往外冒着氤氲的白气,在浴桶旁边是一方四方小桌,上面摆着几样精致的点心,还有一壶小酒。 真享受呀! 苏绒绒又四下打探了一番,确信没有人之后,快速剥掉了身上的衣裳。 当她全身赤条条的暴露在空气里后,苏绒绒倒吸一口凉气,禽兽呀,比禽兽还不如呀!腿上,胸上,腰上,斑斑驳驳,全是青紫的痕迹,尤其是下体,火辣辣的一阵肿胀疼痛,想到那个男人的脸,苏绒绒再次咬牙。 不忍再看下去,苏绒绒快速钻进浴桶,让暖暖的热气包裹自己,身体的疲乏在一刻被无限扩大,眼皮沉重的想睁开都难。 瞥到手边的点心,苏绒绒一手抓一个,争先恐后的往嘴巴里塞,就算是死,她也不要当饿死鬼! 点心很好吃,洗澡水也很舒服,里面似乎还加了某种香料,真好闻呀! 乌黑拖地的长发,雪白圆润的香肩,卷长细密的黑睫,樱红粉嫩的唇瓣,只是唇瓣上沾着莫名的粉沫,香腮被撑的鼓起,嘴角还有不明液体流出,画面颇具喜剧效果。 看到眼前这幕,南宫烈云一时微愕,在看到桌子上被抓乱的点心时,又随即恍然。 “啊——小姐!”小兰找了一圈,看到苏绒绒毫没形象的在浴桶里呼呼大睡时吓了一跳。 “嘘——”南宫烈云冲她比了个手势。 小兰看到南宫烈云,脸色一白,吓的两腿都软了,“王……王爷!” 你要干什么 南宫烈云淡淡摆了摆手,示意小兰出去。 小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吴嬷嬷走之前可是千交待万叮咛,一定不能让小姐在这两天遇到王爷,现在倒好,不仅遇上了,还是以这副尊容! “王爷,我家小姐她……” “嗯?”南宫烈云不悦的眯起了眼睛。 堂堂景王,骁勇善战,万人莫敌的将军王爷,此刻只是一个凌厉的眼神就把小兰吓傻了,不敢直视,赶紧跪了下去,“王爷,小姐她太累了,所以才会睡着,请王爷饶命!” “滚出去!”低沉带着迫人压力的声音。 小姐你倒是醒醒呀!小兰委屈又埋怨的瞪了正呼呼大睡的苏绒绒一眼,趁景王不注意,捻起两根手指快速在苏绒绒垂在浴桶外的胳膊上狠狠一掐,然后落荒而逃。 “啊——老鼠咬我!”苏绒绒正做着美梦,胳膊上突然一痛,吓的她两腿一弹,赶紧跳了起来。 只听‘哗啦啦’一阵响,浴桶里溅起大片水花,洒了一地,当然,也洒了某人一身。 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苏绒绒又是一惊,回头一看,只见浴桶旁边站着一个身长八尸的男人,俊逸的五官,性感饱满的双唇,如墨的长发湿漉漉的搭在胸前,因为光线的原因,看不进他的眼睛,再往下,一袭月白长衫紧贴着伟岸的身躯,隐约可以看到长衫下性感勃发的肌肉纹理,还有那两颗令人脸红心跳的小小突起,再再往下,粗健有力的大腿,上面还挂着滴滴答答的水珠…… 湿身诱惑呀!苏绒绒只觉得鼻间一热,两道滚烫的液体便受地心引力,自然流了下来。 她的眼睛很漂亮,比他想象中还漂亮,可是他没想到自己的新婚妻子居然用这种花痴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一个男人的身体! “好看?”南宫烈云微微扬起戏谑的眉。 “很好看!”苏绒绒一脸认真的点头。 南宫烈云轻哼一声,大腿一抬,也迈入了圆圆的浴桶,哗啦哗啦,他人一坐下来,浴桶里的水立刻浮了上来,沿着边沿溢了出去。 桶不大,一个人泡着有多,两个人尤其还是南宫烈云这么大的块头,顿时显得有些拥挤了。 “你……你要干什么?”苏绒绒护着胸口,一脸惊慌,就算是用脚底板猜,她也猜到了眼见这个男人就是自己未曾见面的夫君。只是,可是,但是,她现在不想呀,昨天才被那啥过,下面还疼着呢! 强大的气势扑面而来,以山一般的压力倾倒在苏绒绒的心上,揶揄的语气让她感觉有些阴森,“你说我想干什么!我的王妃!” 你是谁 纤细的脖颈被南宫烈云修长有力的手指捏住,指肚还若有若无的在上面打着圈,“苏蓉蓉?” “是,是小女子!”苏绒绒艰难的点头,昨天从小兰口中得知,苏家小姐和她的名字一样,只是字不同,省得麻烦了,这样别人叫她也不会穿帮! “你弄脏了本王的洗澡水!” “啊?”这水是他的?王府这么小,他要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洗澡吗? “这个,夫妻嘛,你的便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而且我身上不脏的,昨天才洗过的!”苏绒绒干笑着解释。 “哦?”南宫烈云凑近苏绒绒,挑起她的下巴,似乎和传闻中的不一样,不是说苏家六小姐美如天仙,温柔贤淑吗?敢直视男人眼睛的女人能被称作温柔贤淑吗? 南宫烈云打量着苏绒绒的同时,她也在打量他,他有一张很好看的脸,剑眉斜飞,目若朗星,俊美中带着刚毅,让他看起来充满阳刚与狂傲,只是那双带着邪恶眼睛怎么那么熟悉? 苏绒绒皱了皱眉,举起两条细小的胳膊把他搭在脸侧的头发束了起来,又把他的长衫解开,露出他结实的胸肌,凑近,再凑近,直到两张脸的距离不到十公分。 “你把眼睛瞪起来,就是我抢了你钱你恨不得把我杀了的那种眼神!” 南宫烈云没想到此女居然这么豪放,主动摸他的脸不说,还解了他的衣服,她就这么迫不急待?似是一个讯号,南宫烈云的身体也开始缓缓膨胀起来。 “你是谁?”苏绒绒的神情镇定,语气冷静的像聊着家常。 南宫烈云火热的大掌像两条灵动的鱼,不停的游走在苏绒绒的身体上,“南宫烈云!” “你昨晚在哪里?你身为堂堂王爷,为什么脸上有个巴掌印?”苏绒绒继续发问。 南宫烈云黑眸倏的发紧,凌厉又危险的摄入苏绒绒的心神,“你在激怒本王!” 苏绒绒冷冷笑了起来,趁他没反应过来,迅速曲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朝他击了过去,然后一个鲤鱼打挺,猛的从浴桶里跳起来,待南宫烈云有所反应时,她已经跳到了地上,用衣服把自己包住。 “你会功夫?”深邃的黑眸绽出犀利的冷光。 苏绒绒快速穿着衣服,骂道:“原来堂堂王爷居然有这个嗜好!你这头禽兽!” “你再说一遍!”南宫烈云竖起眉毛,脸色黑沉,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关里蹦出来。 “你是禽兽,变态,你……”苏绒绒正说着,见他双臂在浴桶边缘一撑,像是要起来,吓的赶紧夺门而逃,只是地上泼的水太多又光着脚,此刻脚下一打滑,整个人迎着地面倒了下去。 “啊——” “砰——” “痛啊——”苏绒绒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痛的她五脏六肺都移了位。 灭火 “想跑?”下一刻苏绒绒已经被南宫烈云拎在了手上,自己的娇小在他的高大面前,像只关在笼子里的小鸟,徒有翅膀却飞不出去。 “放开我!你这个大混球!”苏绒绒使出吃奶的力气踢打着。 南宫烈云一挑眉,冷笑,“放开?好!” 身体先上移几分,紧接着突然失重,‘啪’的一下,苏绒绒再次以狗啃屎的姿势跌倒在地板上,这次不止是五脏六肺移位,连五官都扭曲了,“丫的,说放就放的呀!” 滑溜溜的地板,光溜溜的胳膊和大腿,看着苏绒绒在地板上痛苦的蠕动,南宫烈云黑眸渐窄,分身越发膨胀的厉害,一丝邪恶缓缓爬上了唇角,“今天可是本王的大喜日子,先前冷落了新娘,真让本王愧疚呢,不如现在来补偿王妃如何?” 南宫烈云穿着单薄的长衫,被热水一浸,全部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勾勒出他健硕的身躯,尤其是他的腹下,昂首挺立着,把长衫顶起一个尖尖的帐蓬。 苏绒绒吓的脸色发白,不要呀!千万不要呀!他昨日近乎残忍的勇猛此刻还在头脑里叫嚣着,看到他朝自己走来,她仿佛又感受到了昨晚生不如死的疼痛,下身疼的都痉挛了。 南宫烈云很满意苏绒绒的反应,与温顺相比,男人喜欢的是征服快感,“哈哈哈,你在害怕?这游戏还没开始呢!王妃!” 苏绒绒摇头,两手撑着地板不停的往后退,吓的像是受惊的小猫,“你不要过来!” “不要?王妃言不由衷,刚才是谁主动解本王的衣服?你勾起的火就该你来灭,本王定会让你度过一个难忘的大婚之夜!”南宫烈云猿臂一伸,把她娇小的身体从地上捞了起来,然后靠近苏绒绒的脸,张开嘴,迅速在她那张不听话的小嘴上咬了一口。 “嗷——你属狗的呀!”唇上一阵刺痛,苏绒绒痛的嘴唇嘟成了o型,隐隐有血腥传到喉咙,想是被他咬出血来了。 南宫烈云邪魅一笑,大掌一拂,便扫去了她身上单薄的裙衫,沾水的身体一经暴露到空气中,顿时让苏绒绒打了个冷颤,雪嫩的肌肤上起了一层小小的疙瘩。 “你神经病呀!感冒你给我找白加黑!”苏绒绒愤愤瞪了她一眼,却在弯身的时候被他拦住。 只见他的脸色阴沉,深邃的眼睛燃起熊熊烈火,空气中的温度骤然降至于冰点,顺着他的目光,苏绒绒看到了自己身上那些惨不忍心睹的痕迹,nnd的,看什么看,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他骂她 南宫烈云眼里燃烧着愤怒的火云,语气森寒而阴冷,“苏容容!” “干什么?”苏绒绒抱着发冷的身体没好气道。 “你……不是处子?!”语气似问又似肯定,苏绒绒看到他是一字一句的吐出来这句话,黑成锅底的脸上是无尽的无怒,气得一脚跳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他妈的,是不是处子你不是知道?你把膜捅破了现在倒反过来责怪我不是处子?你有没有良心?” 南宫烈云仿佛没有听到她讲的话,突然面目凶狠的朝苏绒绒扑了过来,把她抵在墙角,举起了她的两手,然后像鬼子一样在她身上一点点的搜索着。 若不是两腿被他的膝盖抵住不能动弹,苏绒绒真想抬脚给他一击,最好是踢的他下半辈子不能碰女人,只能看,不能吃,急死他! 可是她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反而像只某样不知名的货物一般被他左捏捏右掐掐,像是验货一般,全身都光溜溜了,还验个什么劲! 难道她不是女人吗?难道他不是男人吗?为什么他对她的检查在她看来没有半分情欲,只是冷冰冰的验货?苏绒绒又羞又怒,恨不得咬断舌头再去穿越一把! “贱人,你简直是个淫娃荡妇!”检查的结果让南宫烈云十分恼火,大手一扯,娇弱的苏绒绒便被他的大力掼倒在地上。 细嫩的手臂被地板无情的擦破,苏绒绒秀美的眉头吃痛的皱起,吃力的想要从地上爬起,却被一只浸湿的皮靴子踩在了纤细的五指上,“啊——你踩着我了!” “哼!苏定南不想活了吗?送只破鞋过来!”南宫烈云稍稍转动脚掌,邪凛的看着爬在地上的苏绒绒。 “啊——痛,痛呀——你这个该死的!”苏绒绒哭的花枝乱颤,这个死恶魔居然穿着靴子踩她的手指?挫骨的疼痛侵袭着她每一根脆弱的神经,痛的她死去活来,活来又死去! 这个死变态,居然骂她是淫娃荡妇,居然骂她是贱人,居然骂她的是破鞋,他娘的到底是谁把她弄成破鞋的?若说他有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兄弟还能理解,但他脸上那道巴掌印怎么解释?昨晚分明就是他,臭男人,敢做不敢当,现在居然反咬她一口! 听到裂骨声响,南宫烈云冷哼着住了脚,“从明天起,你搬到柴房去住!”然后一撩长衫,大步走了出去! 大帽子 “小姐,小姐!”南宫烈云走后,小兰一阵旋风似的冲了进来,看到蜷缩在地上嘤嘤直哭的苏绒绒吓了一跳。 “呜……那个死变态,恶魔,流氓,没种的臭男人!”苏绒绒望着自己血迹斑斑的右手,哭的更加厉害了,有疼,有委屈,更有愤怒。 小兰见她浑身上下污浊不堪,又是青又是紫,又是水又是血的,也心疼的哭了起来,“小姐,可怜的小姐!” “我要报仇,一定要报仇!”苏绒绒用完好的左手一拍地面,恨恨的说道,挂着眼眶的泪珠晶莹如珍珠。 被小兰扶起,又折回浴桶洗了一遍,两人才搀扶着回了喜房。 大红的喜字,火红的喜被,腥红的喜烛,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笑,大婚之夜还是悲剧的开始? 苏绒绒胸中燃着怒火,看着红烛上跳跃的烛火,真想一把火烧了这景王府!都死了倒也干净! 正帮忙包扎的小兰被苏绒绒的气势吓了一跳,“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呀,老爷临走时交待,你一定要忍下这口气,大少爷二少爷和三少爷可指着您呢!” “都指着我?那我指着谁呀?没看见你家小姐刚刚被折磨的只剩下半条命了吗?”苏绒绒没有好脸色的吼道,实在是可气,凭什么她刚穿过来就被扣下这么一大顶帽子?苏容容爹是男人,大哥二哥三哥是男人,府里还有那么多男人,保家的事情凭什么要让一个弱小女子来承担?苏容容死了倒还解脱了,但她苏绒绒凭什么又要去承担这些? 小兰嘟着嘴不说话了,低头只是擦药包扎。 “啊——你轻点!要是手废了,就是十个苏绒绒也拯救不了苏家了!” 身心俱疲,苏绒绒郁闷的想了一会,歪头一倒,便沉沉睡了过去,小兰侍候在床边,不停的打着瞌睡,只剩下喜烛上的烛火独自跳舞! 一夜无梦! 次日一大早,苏绒绒还赖在床上和周公算账,便听到屋外一阵嘈杂,中间还有轻轻的啜泣声,是小兰? 苏绒绒疑惑的拧了拧眉,翻身下床,“小兰?” 门外应了一声,接着小兰掀帘而入。 “你……你是小兰?”不是苏绒绒不想承认,实在是眼前这个小兰和昨晚相差太多,粉蓝色的衣衫此刻成了灰蓝色,头上的两颗包子也散落了一边,脸颊一边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圆润的苹果小脸肿大了一圈,眼圈泛红,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泫及欲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被打了?”苏绒绒脸色难看起来。 不能忍 小兰撇着小嘴委屈的摇了摇头,“没,没有!” 苏绒绒怒其不争的用食指点着她弄脏的衣服和弄乱的头发,“都成这模样了还没有?nnd,我被欺负的莫名奇妙,连你也被欺负!这大清早的!” 苏绒绒胡乱套上一件裙衫,腰带一系,头发也不梳便走了出去。 “咣当”一声,门被打开,苏绒绒叉着腰怒气腾腾的站在门口,宛若门神。 饶是心理有所准备,但在看到门口那堆花枝招展五颜六色的女人时还是愣了一下。 对方也愣住了,传言都说这新来的苏小姐是河州第一美人,才貌双绝,但眼前这个头发没梳脸没洗,裙子皱巴巴,裙带打个死结的女人又是哪个?美貌?看不出来!才情?你能想像这么邋遢的女人有什么才情? 双方大眼瞪小眼对峙了一会,人群里走出来一个穿着绛色印花长袍的女人,年纪三十左右,头发盘在脑后,唇薄似刀裁,一脸精明刁钻样,“谁是苏容容?” 苏绒绒下巴一抬,拿鼻孔看人,俗话说输人不输阵,输阵不输势,就算对方人多让她心里有些犯忤,但是,该有的气势一分不能少,冲着那人大声应道:“我!” “哼,小骚蹄子,日上三竿了居然还在睡觉,还不赶紧去干活!”那老婆子目露鄙夷,斜了她一眼。 苏绒绒听到前面那句称呼两眼顿时一瞪,听完后半句,又咬牙缓缓闭上了眼睛,她这才想起昨天南宫烈云走之前让她滚到柴房去住,看来今天这群人是想来看她的笑话的,我忍! 可是偏偏有人不想看到她忍!她的忍气吞声倒让面前这堆五颜六色的女人捂着小嘴吃吃笑了起来,声音抑扬顿挫,堪比唱戏。 “哟,这不是新来的蓉蓉妹妹吗?怎么一来就要住柴房呀?” “朵姐姐,你还不知道吧,王爷昨晚上发了好大的火,据说呀……”女人说到这里故意拖长了声音,在吊足众人味口才道:“这新来的苏小姐不是完璧之身呢!不知道和哪个野男人行过了苟且之事!” “哈?不会吧?传言不是说河州第一美人温顺达礼,琴棋书画诗酒茶样样精通的吗?怎么可能是个荡妇呢?” “离姐姐,这你就不懂了,河州贫瘠,沙尘又大,又不像江南水乡,据说那里一个女人要同时侍候几个男人呢!还有哦,呵呵,那里的人都是半年才洗一次澡,你说说,这样的地方能出什么美人呀?”此女话一出,所有人看向苏绒绒的目光不仅鄙夷,更带着一种厌恶与恶心。 “啊?半年洗一次?那……那不是……” “唉,想当年苏将军多风光呀,可惜呀,去了河州那地方,连唯一指望的女儿也是个银荡娃哟! 打的就是你 苏绒绒估计是气的神魂颠倒了,食指点了点众人,脸色发青,颤抖着嘴唇,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们自找的!” “呀!我们姐妹可都说的是事实,你那么生气干什么?有脸做就不要怕被人知道!” 苏绒绒嘴角邪邪的勾起,转身看向旁边不停垂泪的小兰,“刚才是谁打了你?” “小姐……”小兰央求又期待看着小姐,老爷说过不能让小姐冲动呀,可是,可是被刚才那个老女人甩了两个耳光,又实在是委屈。 “哭什么呀?我又没死!抬起头来,说!”苏绒绒眼睛一瞪。 小兰一怔,咬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态度,指着刚才打她的人,“就是她!” “几个耳光?” “一边一个,还踢了两脚!”小兰记的很清楚。 苏绒绒冷哼一声,转身朝绛衣女人走了过去。 “你……我是王府的红嬷嬷,你已经被王爷贬为下等奴仆了,还敢对我无礼?”苏绒绒眼里的狠毒让红嬷嬷声音有些发颤。 其它女人见苏绒绒把红嬷嬷逼到了墙角,脸上歹毒更显,继续兴风作浪,“苏容容,你敢打红嬷嬷就等着滚出王府吧,你爹也会被贬到更远的地方!” “不对,以王爷的脾气怎可能如此?反正她是个荡妇,依妹妹看,会把她卖到金凤楼,天天侍候男人!” 燃烧,燃烧,苏绒绒感觉自己的整个人都烧起来了,眼睛冒火,拳头也喷火,她知道此刻理性来讲不能动手,自己上辈子就是冲动惹的祸,但是,若不冲动那就不是她苏绒绒了。 “反了天了!看我今天不教训你这个骚蹄子!”红嬷嬷被逼的生出一股狠气,扬起瘦长的巴掌就要挥下来。 苏绒绒哪里肯让她得逞,一个抬手便接住了红嬷嬷的手,然后一收再一推,借力打力,把红嬷嬷推了出去,一屁股擦向了地面。 红嬷嬷没反应过来这个看起来弱弱小小的体格居然有这么快的身手,气的浑身发抖,语无伦次的嚎道:“杀人啦,新来的骚蹄子要杀我红嬷嬷啦!” 苏绒绒气的额头青筋起,一屁股骑在了红嬷嬷的身上,然后左右开弓,甩一耳光骂一句,“我让你嚎,打的就是你!杀了你又如何?谁给你的狗胆子,敢惹我?若是有枪我一枪崩了你!看你还怎么蹦达!” “嗷嗷嗷……下银啦!”在苏绒绒的左扇右打下,红嬷嬷的两颊以目光可见的速度迅速肿了起来,嚎的嗓子都哑了。 冲动是魔鬼 “反天了反天了,新来的苏容容要拆王府了!”一群女人怪嚎着。 “妹妹们,等等!”一个胆大的红衣女子按住众人的手,然后朝打的正欢的苏绒绒那边使了个眼角。 众女眼珠一转,顿时了然,挽起袖子便扑了过去。 “哎哟!”苏绒绒背后吃痛,回头一看,却看到一堆拳头朝自己砸过来,靠,还玩群殴啊! 一个人的力量终是有限,苏绒绒赶紧从红嬷嬷身上跳下来,去挡身后那群人的攻击,但总有疏漏的地方,不多会功夫情势急转直下,苏绒绒被那群人打趴在地上。 苏绒绒,你也有今天! 没种的男人,嚣张的女人老女人,懦弱的小丫环,这他妈到底是一个怎样疯狂的世界! 苏绒绒闭上眼,任由那些拳头金莲踹向自己。 死了吧死了吧,再次玩穿越! “小姐,小姐,不要打我家小姐——”小兰的哭声从外面传过来,她拼命的想要拉开这个妃子丫环们,但人群围成紧密的圈,哪里有她抢进来的机会? 许久之后,苏绒绒不动弹了,这群女人也吓住了,昨天刚进府的新人,虽然被王爷贬成下等奴仆,但若真的出了人命,她们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先前那起头的女人瞪着脸肿成猪头模样的红嬷嬷道:“红嬷嬷,你记住了,今天是我们姐妹们帮你报仇!” 红嬷嬷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唯唯唯诺诺的点头,“是,朵妃!” 一群人浩浩荡荡而去,热闹的小院子刹时凄凉无比。 苏绒绒脸朝下蜷缩在地上,已经看不出原来衣裙的颜色,长发散开了一地,发间全是树叶和灰尘,枯燥如稻草,胳膊和腿上全是淤青,嘴角挂着血,右手更是血迹斑斑,整个人看起来像块破抹布,模样惨不忍睹。 “小姐——”小兰一声哀嚎,扑倒在苏绒绒的身上,都怪她,若有她拦着,小姐就不会冲上去,若有她拦着,那群人也打不到小姐的头上来,都怪她! 小兰用衣袖轻轻的揩去苏绒绒嘴角的鲜血和脸上的灰尘,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小姐,你去了,小兰也不活了,小姐为小兰出气而死,小兰感激小姐,就是下了地狱,小兰也是小姐的丫头!呜……” “咳……咳咳……小……小兰……”苏绒绒长吐一口浊气,被鼻孔的灰尘呛的咳嗽出声。 小兰脸上一喜,“小姐你没死?太好了!” 苏绒绒摇摇头,我为什么没死?太衰了!面无人色的抬起右胳膊,“我的手!” “小姐?” “怕是要废了!”苏绒绒连哭都没力气了,她不是左撇子,不想手被废,不想! “小姐,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奴婢现在就去找大夫,小兰一定不会让小姐手废掉的!” 救救小姐 小兰安置好苏绒绒,头也不回的往院子外冲,经打听知道了王爷在书房,谁知跑过去后却被人拦在了外面。 “王爷,求您救救我家小姐,求求您!” “咕咚——”小兰不停朝着书房的方向磕着头,不在乎额头是不是磕破,不在乎额上流下来的血是不是挡住了眼睛,她要让王爷知道她的诚心,她要让王爷知道小姐现在性命汲汲可危。 “王爷,我家小姐生性好动,但本性不坏,小姐天真烂漫,性子活泼,若是手废了,她一定会生不如死的,求王爷爷救救小姐,求您!奴婢愿世世为奴报答王爷!” “咕咚”又是一声,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悬在头顶,跪了太久,小兰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晕过去。 不能,她不能晕,她不能合上眼睛,小姐还等着她救呢! “这是在做什么?”一道惊讶声在小兰身后响起。 小兰一阵恍惚,愕然抬头,只见来人一身白衣,手握折扇,笑的很好看,不知是阳光太炽还是眼前的人太过耀眼,她只感觉眼冒金星,这人的轮廓都被镶上了一道金边,不管他是谁,但肯定不是个凡人。 想到这里,小兰膝盖一转,又朝这人磕头,边叩头边哭,“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姐!来世奴婢愿为牛为马报答公子!” “呃,你先别哭,把事情说清楚,你家小姐是谁?又怎么要救?”白衣男子扶起了小兰。 小兰第一次被这么俊的男人相扶,苍白的脸蛋上浮起一抹羞红,“是,谢公子!我家小姐是昨日新进府的苏容容小姐,今天早上的时候被……被打的只剩下半条命了,尤其是右手,已经断了,怕是要废了!” 小兰泣不成声,三言两语便把事情交待了,只是在目睹了王府那帮女人的凶悍之后,不敢把她们说出来。 “什么?苏家小姐?那不是……”白衣男人一愣,往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一脸苦笑,“这个烈云,我去找他,你且等着!” 终于有人肯为小姐说话了,小兰含着眼泪开心了点了点头,“嗯,谢谢公子!” 雅致明亮的书房内,南宫烈云正在桌前作画,听到门响,又没见炽远通报,便知道来人是谁了!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南宫烈云没有抬头,继续作画。 “我要再不来,只怕你府上就出人命了!外面那个小丫头怎么回事?苏容容又是怎么回事?这门亲事可是你亲自点头同意的!才一个晚上怎么弄到这步田地?当心父皇责怪下来!”来人正是当朝平王南宫长昕。 南宫烈云一声冷哼,画笔猛的落下,溅下一大团乌黑的墨汁。 “到底怎么了?”南宫长昕一脸好奇。 “三哥,我心情不好,苏容容已经是我王府的奴仆了,你不觉得身为堂堂平王反过来关心一个奴婢的生死显得有些可笑吗?”南宫烈云烦躁的把画笔扔到一边,一把揉烂了做了小半天的画。 你活该 南宫烈云久劝不听,南宫长昕也没办法,他这个七弟脾气向来执拗,认定的事十匹马都牵不回来,一直追问下去,甚至会被轰出王府,只好摇头挥扇而出。 “公子……”小兰跪着朝南宫长昕爬过去,就差抱他大腿了。 “你且起来,你家小姐在哪?”看来只有他出面了。 小兰赶紧一揩眼泪,“在……在后院呢!” 南宫长昕见她脸上又是泥又是泪的,像只小花猫一般,实在让人忍俊不禁,“带路!” “小姐,小姐,小兰请人回来看你了!”还没走进小院子,小兰就扯开嗓门大喊了起来,谁料跑回房后却只看到空空的床板,没人? “小姐,我家小姐不见了!”小兰顿时慌了,这才去了多久,怎么会没人呢? 南宫长昕也是一愣,“你确信她在这里?会不会走开了?” “不可能!我家小姐话都说不出来了,怎么可能会走?是她们,一定是她们,一定是她们把小姐带走了!小兰这就去找她们,就是拼了命,也要把小姐救出来!” “先别激动,问问再说!”南宫长昕走到院外招来一个小厮,一经相问才知原来苏容容已被红嬷嬷抬去柴房了。 昏暗无光的柴房内,苏绒绒躺在光秃秃的床板上,两眼无神的望着发霉的屋顶,空气里充斥着的全是让人窒息的霉味,被人抬过来扔在这里她吭都没吭,就像被扔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其它的没有生命的东西。 难道说前世被一枪爆头还不足以还完她欠下的债,今生还要继续偿还吗?那为什么不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上一世是她不想去解释,这一世是她不知道去找谁解释,闭上眼她似乎又听到了那个人的话: ‘若是背叛了我……’ ‘怎样?你会杀了我吗?’ ‘不,我舍不得杀你,我要你活着,活着折磨你,让你生生世世都忘不了我!’ ‘嘻嘻,那我就选择自杀也不要被你折磨!’ 没想到当时的一句玩笑话如今却成了真,她自杀了,仍没有逃过折磨!不止心理上的,更有身体上的,为什么就是死也不能彻底? “苏绒绒,你活该!”一声长叹,密黑的睫毛里浮起一滴晶莹的泪珠,倏地一下,便顺着眼角滑进了头发里。 小兰刚走到柴房门外,听到苏绒绒的声音,哭喊着冲了进去,“小姐,你……你受苦了!” 随后跟进来的南宫长昕看到屋子里的情形时意外的皱了皱眉。 求生之念 七弟呀七弟,好好的一个苏家小姐让你折磨成什么样了!若不是听着小兰叫小姐,南宫长昕几乎要以为里面躺着的是京都大街上的乞丐,不,乞丐都比床上的小人儿要看着精神,因为她一脸死寂,毫无生念。 “小姐,我找到人来救你了,你一定会没事的,这位公子是……”小兰看向旁边的南宫长昕,不知道如何称呼。 “我叫长昕!”南宫长昕神色复杂的看着苏绒绒道。 “对,是长昕公子,小姐,你的手一定会没事的!” 南宫长昕左右打量了一番,吩咐小兰去准备一盆热水,然后在床边坐了下来,事出紧急,也顾不得所谓的礼仪,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搭上了她纤弱白皙的手腕。 “我还有多长时间才会死?”苏绒绒面无表情的盯着屋顶,眼睛睁到酸涩也不想眨一眨。 南宫长昕微微皱眉,“你想死?” “非常想!” 南宫长昕笑了笑,“那你可能如不了愿了,你至少还能活五十年!” “什么?”苏绒绒不禁抽了抽嘴角。 果然还是得激将,据说这苏家小姐正值二八,花样的妙龄怎么可能会一心救死?南宫长昕打定主意后又道:“你身体健壮着,这些伤都是皮外伤,养上一段时日便无碍了!” “那我的手?”苏绒绒抬起胳膊,昨天小兰包扎的布带全部散开了,手背上狰狞恐怖,又红又肿,满是血渍,有些地方都能见到森白的骨头了,就算是让狗啃,也啃不出来这种效果吧! 南宫长昕脸色不太好看,如他刚才所说,她身上那些伤都是小伤,关键是这里!有两处指骨已经碎了,若医治不善,真有可能废了。 “哼,果然还是不行!你走吧!”苏绒绒一声冷笑,重新合上了眼。 “我可没说不行!”南宫长昕轻笑着摇头,“只是缺几味珍贵的药材,不过这王府上什么贵重的药材没有,你只管放心,好好养伤,不出一个月,我定让你恢复!” 苏绒绒黑眸闪亮,璀璨如星辰,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能治好?” “能!”南宫长昕语笑嫣然,语气肯定。 苏绒绒黑亮的眼中有晶莹闪现,长长的一个呼吸之后,用左手强撑着坐了起来,南宫长昕赶紧搭了一把。 “长昕?” “是我!” “不管你是谁,就冲你这句话,你便是我的朋友!我苏绒绒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苏绒绒朝他伸出了左手,右手不方便左手先顶上吧! 南宫长昕一时没反应过来。 苏绒绒展颜一笑,抓住了他的右手,然后紧紧的握住,“谢谢你!长昕!” 决意已定 望着两人相握在一起的手,南宫长昕更加反应不过来,她的手很凉,甚至有些脏,她的脸也是,比小兰的小花猫更加的不堪,但是那双黑溜溜的眼睛却是那般的闪亮,让她整个人都丰富了起来,单是这一双眼睛便让他忽略了她的所有,不自觉的被那双晶亮的眼睛所吸引。 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才能拥有那般闪亮又清澈的眼睛,坚毅的,充满主见的,又十分诱人的眼睛。 “长昕公子——”门外传来小兰的呼唤,南宫长昕一愣,赶紧松开了手,面色讪讪。 这是老七的王府,面前这位是老七的王妃,他……是老七的三哥! “小兰,你先帮你家小姐清洗,不要让灰尘进了伤口,尤其是破了皮的伤口,我去取些药材!”南宫长昕起身,交待了几句便离开了。 小兰拧了布巾,小心的擦拭着花绒绒的脸,把那些灰泥都洗掉,“太好了,小姐有救了,小兰也不用死了!” “怎么你又要死?难道那群疯女人还不肯放过你?”苏绒绒知道右手有救,精神头好了许多,说话声音也大了,就是嗓子还有些哑,估计是吸了太多的灰尘。 “不是不是!”小兰赶紧摇头,她现在最怕小姐冲动了,“是小兰自己,小兰都想好了,如果小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小兰也不活了,和小姐一起去地狱,继续做丫头!” “呸呸呸,不吉利,什么地狱不地狱的,你记清楚了,像南宫烈云那种人才会下地狱,我们是要上天堂的!” “天堂?天堂和地狱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苏绒绒又躺了下去,脑袋还枕着小兰软软暖暖的大腿,“天堂里有美女,有帅哥,有美食,有长着翅膀的小天使,地狱里有牛头马面,有刀山为海,还有蟑螂老鼠啃脚指甲!” “啊——”小兰吓的脸色发白,赶紧道:“奴婢要跟小姐去天堂!” 苏绒绒唇角弯弯的笑了,“小兰这么可爱,地狱不收的……” 身体太累,小兰用温热的布巾替她擦拭着,不多会功夫眼皮又开始打架了,好累呀,真的好累! 她知道长昕说那些话是在哄自己,但那又如何,她决定了,既然一再死不了,那就尽快恢复过来,那些不分青红皂就伤害她的人,她要一个一个的报复,就像前世一样,她苏绒绒不是任何人都能欺负的! 不让你死 王府的后花园里,剑鸣树动,一条紫金黑影上下翻动,带着阵阵破空声响,刮起一道浑厚的旋风。 炽远看着主子流畅的招式,两眼大放光彩,这套剑法从没见主子使过,却没想到耍出来这么漂亮,明明使的是软剑,但发挥出来的气势远比乌金玄铁打造出来的长剑还要凌厉,好似那一柄软剑无坚不摧,任何东西对上都会被削铁如泥一般,长剑一出,空气碎裂,只听剑端嗡嗡作响。 “啪啪啪”身后响起叫好的巴掌声。 炽远回头,恭敬的行了一礼,“平王殿下!”然后就退了下去。 南宫烈云一套剑法也走完,翻了个筋斗从空中落下来,望着南宫长昕皱眉,“你怎么又来了?” “我又没走,何来‘又’字?”南宫长昕上前看着他额头的薄汗笑道:“你不是挺有闲情逸致的在作画吗?怎么又出练剑了?” “三哥管的真宽!”南宫烈云把剑扔给旁边的炽远,走到一旁的石桌边坐下,又丫环送来净好的布巾与茶水。 南宫长昕笑了笑,“你这次做的可有些过了,我去看了,那苏小姐只剩下半条命了,一条手也差点废了,当初是你自己要求这门亲事的!你要认我这个三哥,就必须把事情告诉我!” 南宫烈云斜了他一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顿了好久才咬牙道:“她是个淫妇!” “嗯?” 南宫烈云把茶杯往桌上一掷,恨恨道:“苏定南这个老家伙不想活了,居然塞给我这么一个女人,简直是打本王的脸!” “你……是说她不洁!”南宫长昕小心的用着措词。 “哼,何止是不洁,举止轻浮,行为放荡,还口出狂言,简直是粗野村妇!也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最好不要让本王揪到,否则本王一定剥了他的皮,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南宫烈云脸上阴云密布,从昨晚到现在心里一直压着一股邪火,向来只有他不想要的女人,还没有哪个女人敢拒绝他! 而那个女人不仅对他大吼大叫,还用那么难听的话骂他,最关键的是她的身上还留着与野男人焦欢的痕迹,一想到她在别的男人胯下婉转求欢,他就恨不能一巴掌拍死她! 南宫长昕听着脸色也沉重起来,刚才那个有着倔强与坚毅眼神的苏容容与老七口中讲的这个淫妇实在对不上号。 “三哥,这事你就别掺合了,我自有分寸!” “我不是掺合,只是想告诉你,东辽明目张胆的开始南迁,父皇已经决定出兵了,但这个领军的将领一直斟酌着,苏定南虽然犯了事,但论领军打仗还是我朝的第一人。父皇准许你娶他的女儿,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个时候让苏容容若出事,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 南宫长昕又是一声冷哼,“三哥的意思是我不如苏定南?” “我只知道父皇不会允许你去冒险!” “保家卫国,匹夫有责!” 南宫长昕嗤笑一声,“有那功夫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待苏容容吧!” “死不了就行!” 养伤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绒绒身上的伤也渐渐好起来,只是手上还被一圈圈的绢布包扎着,除开行动不便,过的倒也自在。 自那天后,南宫烈云似乎忘了王府里还有她这号人,那群疯女人也忘了她这个人,总之除了住的环境差点,吃的东西少点,也没哪个不长眼睛的过来找她麻烦,倒让苏绒绒闲有些发慌。 这天阳光正好,苏绒绒靠在树下晒太阳,两眼微阖,一腿平伸,一腿半蜷,右手架在腿上,左手不停从旁边的小凳上拿着小野果,塞一枚野果进嘴里,两片唇翻了翻便吐出一枚果核。 “小兰,这两天是不是摘的勤了,怎么果子一天比一天涩呀!” “小姐,红色的都被你吃光了,有点红的也吃光了,只剩下这些半青不熟的了!”小兰望着头顶的那颗树回道。 “它们怎么不快点长呀!啊呸呸呸,苦死了!”不小心吃到一枚坏了心的,涩的苏绒绒龇牙咧嘴,赶紧一口吐掉。 这伤养的可真憋屈,说来也是一个小姐,不说大鱼大肉的供着,至少得有点时令水果吧!她倒好,吃的不是剩饭剩菜就是稀饭馒头,连吃个野果子还是又酸又涩的。 小兰扑哧一乐,端着水走过来,“小姐喝水吧!” “天天喝水呀,我现在的皮肤是不是水灵灵的呀?”苏绒绒指着自己的脸。 “对呀对呀,小姐是河州第一美人,天生丽质!” “还丽质?我这就是天天喝水喝出来的,不能一饿肚子就喝水呀!” “小姐每顿都吃两碗饭呢!”小兰委屈的不行。 苏绒绒脸蛋一红,拔高嗓门,“我是病号呀,病号当然要大补!” 围墙外,南宫烈云皱着眉看着一身粗布短装打扮的苏绒绒,目光很是复杂,三哥的话不无道理,他气归气,但她的命不能丢,她的姓氏对自己还有用!所以他才会放出消息,这段时间不得去杂院柴房干扰这个女子。 半个多月了,他以为再见时她会可怜巴巴的求着他,然后哭哭啼啼的把那个人男人供出来,但看到她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他又疑惑了,她过的比他想象中的好,她也比他想象中的要漂亮。那天晚上看不太清,只记得那双愤怒不屈服的眼睛,但现在看她半躺在阳光下,一脸恣意的与丫环说笑,才发现她与其它的女子相比,似乎多了一种潇洒,不愧为河州第一美人! “主子,要不要进去?”炽远见王爷一直盯着里面那个女人,眼角微沉,闪过一丝阴毒。 “不用了,回吧!”南宫烈云心情很不痛快。 欺人太甚 “咦?”小兰朝院子外瞟了一眼,摸着辫子走了回来。 “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奴婢眼花,好像看了王爷的身影!” “切!”苏绒绒嗤之以鼻,跷起了二朗腿,大声唱道:“今儿晚上真呀真高兴(吼),今儿晚上真呀真高兴(嘿),哟么哟么哟呵哟嘿,哟么哟么哟呵哟嘿,高兴高兴,今儿晚上真呀真高兴!” 南宫烈云走在院外,突然听到如此气势雄浑的野调,险些一个跟头栽下去,脚步挪的更快了! 炽远见主子脸色发黑,嘴角一顿抽搐,也赶紧跟上。 “小姐,你唱的什么呀,真好玩!”小兰拍着小手笑道。 苏绒绒抿了抿樱红的唇瓣,“这个呀叫‘气死人不偿命’歌,姐姐我教你唱!” “我明明听到小姐唱的是高兴,为什么又叫气死人不偿命?”小兰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 “不懂了吧?我唱的高兴,但听在别人耳朵里就不高兴呀!开心的是自己,气死的是别人!”苏绒绒咬牙朝院子外翻了个白眼。 小兰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哈哈哈,今儿晚上真呀真高兴……”苏绒绒又大声的接着唱,开心是自己的,为什么要让自己不开心呢?苦中作乐虽然有些自欺欺人,但未尝不是打发时间的一个好方法! 等着吧!她的手已经不疼开始发痒了,据说这是伤口愈合的征兆。 晚上的时候,苏绒绒拄着下巴坐在油灯下等着小兰的归来,柴房没有人打扰,但也有一点不好,就是不能自给自足,每顿的食物都要去领,还限制了时间,过时不候。 苏绒绒揉了揉瘪瘪的肚子,pia了pia嘴,只希望小兰一会回来多领几块肉,不要总是青菜青菜的,再吃下去,估计都要吃出一脸菜青色了。 “咯吱”一声门响,苏绒绒赶紧跳了起来,用手招呼着小兰,“快快快,我快要饿死了!” “小姐……” “怎……怎么了?食物呢?你怎么两手空空的回来了?”苏绒绒见食盒里空空如也,不由得讶道。 小兰撇了撇小嘴,“太可气了,厨房那边居然说今天没小姐的饭!” “什么?没饭?我们两个人能吃多少呀?随便余一点也有了呀!” “那厨房的嬷嬷说……说……” “说什么?” “说喂猪了!” “靠,欺人太甚!”苏绒绒一拍桌子,怒火冲天的站了起来。 宁肯喂猪也不留给她,这分明是挑衅,红果果的挑衅! 云裳苑里,雕栏画栋,薰香四溢,南宫烈云端着酒杯,酌一口小酒,尝一口小菜,间隙的功夫还哼上一句小调,“今儿晚上真呀真高兴(吼),今儿晚上真呀真高兴(嘿)……” “王爷,什么事让您这么乐呵?说来让朵儿也高兴高兴!”朵妃贴着南宫烈云的后背,两条滑腻的小手轻轻在他肩膀上按捏着。 南宫烈云剑眉微挑,一把揽过朵妃的纤细压在自己腿上,嘴唇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本王觉得和某些吃不上饭的人相比,本王有酒有肉有女人,实在是高兴!” “呵呵,吃不上饭的不是乞丐吗?”朵妃在南宫烈云怀里娇笑不停。 杀猪 熄灯,上床! 约摸一柱香后,“小姐,您睡了吗?” “饿着呢!”苏绒绒按着瘪瘪的肚子,翻身起来又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水。 “奴婢也饿!要不,奴婢再去摘一点野果子吧!早知道晚上没饭吃,白天就多摘一点了!” “那玩意儿只能做饭后点心,怎么当饭吃?再说了,你不说熟的都被我吃光了吗?”苏绒绒一阵哀声叹气,他nnd,这叫什么事儿呀! 小兰也是叹气,“那睡吧,睡着了就不觉得饿了!” 问题是饿的睡不着呀!不行,亏什么也不能亏肚子呀!苏绒绒越想起气,一个骨碌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四下寻找着。 小兰吓了一跳,赶紧点上灯,“小姐找什么呢?” “找刀!” “啊?找刀干什么?” “杀猪!” “杀……杀猪?” 苏绒绒恶狠狠的说道:“谁让它晚上跟我们抢东西吃!吃了就该吐出来,吐不出来就拿自己来抵!” 昏黄灯光的映射下,小兰见苏绒绒脸上阴森森的,眼睛隐在黑暗处,只能看到惨白惨白的半边侧脸,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只觉得背脊呼呼冒着寒气。 刀是砍柴的刀,够大,也够锋利,苏绒绒往肩上一扛,“走,杀猪去!” 深夜的景王府静谧的有些诡异,偶尔能听到树梢上传来几声知了啼叫,月牙也惨兮兮的敛了光芒,弱弱的照在树下两个蹑手蹑脚的人影身上。 月黑风高杀猪夜,正好! “小姐呀,猪圈在哪儿呀?” “不知道呀!你的鼻子灵,帮我嗅嗅哪里有猪粪的味道!” “猪粪?” “笨!有猪的地方肯定有猪粪呀!” 但有猪粪的地方并不一定有猪呀!小兰在心里弱弱顶了一回。 两人找了一圈还没找到,苏绒绒饿的有些不耐烦了,“厨房在哪里?” “走过了!” “那倒回去!”杀不了猪,去厨房偷点东西吃总行吧!但愿那嬷嬷说的是假话,厨房里还有东西吃! 王府的膳房不小,两人摸黑进去,怕被人发现,也不敢燃起火折子,只有就着可怜的月光一点点的往里顺,苏绒绒是习惯了现代五彩灯光的人,对眼前这种不见五指的漆黑实在是不习惯,不是撞到这里就是碰到哪里,偏偏又不能叫出来,只能龇牙咧嘴的忍着痛,黑暗中的表情要多丰富便有多丰富! 南宫烈云,你给我记着,这些都是你赐给我的! 终于摸进了食材的屋子,苏绒绒吸了吸鼻子,顿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小姐……” “嘘——”苏绒绒知道她也闻到了。 杀生护生 “咕咕咕,咯咯咯……小兰呀,唤猪吃食该怎么说呀?” “哦,这样,唠唠唠唠……” 果然不出所料,小兰一声软软的轻唤后,黑暗中的某处响起了小猪哼哼的声音,从声音来辨,这猪很小,很小很小。 循着声音走过去,只见黑暗中晃动着一团浅浅的柔白,还是头小白猪!依个头来看,也不过四五斤左右。 “哈哈哈,可让我找着了!”苏绒绒一阵欣喜,赶紧举着大刀走了过去。 “小姐,有个铁笼子锁着!” “砸烂!”一阵爆响,苏绒绒敲烂了锁头,小兰赶紧伸手进去把小猪抓了出来。 “哟伊哟伊”小猪不停的叫唤着。 苏绒绒把刀往小兰手里一塞,抢过小猪,捂着小猪的嘴巴便往外跑,“快,别让人发现!” 回去比来时的速度要快了很多,两人目标明确,直奔柴房,一进屋便把柴房门反锁起来。 两人相视一笑,小兰又有些担心起来,“小姐,不会被人发现吧!” “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当然了,还有这小猪知!”苏绒绒松开小猪,敲了敲它的脑袋,“小东西,对不住了,谁让你生了一条猪命呢!” “小姐,真要杀它呀,奴婢看它挺可爱的,还么小,你看它一双眼睛骨碌直转,估计在害怕呢!”想到杀猪,小兰于心不忍。 “哼,难道大了它就不会被杀了?”苏绒绒冷哼一声,架着两条小猪腿,把它转过来,正对着它那黑溜溜的眼睛,一脸认真的说道:“小猪呀小猪,今天遇到我们是你的福气,这景王府里从上到下都不是好人,是一群坏蛋,被坏蛋吃掉是要下地狱的,我和小兰心地好,是大善人,来拯救你了,吃进我们的肚子里,你还能上天堂,下辈子投胎时可记得和天使讲不要做猪了!做了猪就要被人吃,除非你做野猪!” “奴婢听大少爷讲,野猪的肉更好吃!”小兰小声说道。 “好吃的多着呢!” “唉,小猪也真可怜,好歹是一条生命呢!” “那蟑螂也是一条生命呢,你看到打不打呀?佛曰:杀生为护生!不杀它我们就要死了!好了,告别完了,小兰你去找绳子先把它绑起来!” “啊?我绑呀!” “那你杀?” “我还是绑吧!” 由于小猪体格不大,苏绒绒和小兰收拾起来也不用麻烦,两只前腿与后腿分别用麻绳一系,再一提,可怜的小猪便被吊了起来,四肢朝上哟伊哟伊不停的哀号着。 “呸——”苏绒绒吐了一口唾沫在手心,小兰吓的赶紧闭上眼睛,并把耳朵死死堵住。 苏绒绒第一次杀猪难免心里有些发杵,默默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后,眼睛一闭刀便挥了下去……(请自行想象血腥暴力的场面) 吃错东西了 一个时辰之后,苏绒绒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摸了摸溜圆的肚皮,鄙夷的望着还在啃猪蹄的小兰,“切,还说我一顿吃两碗,你都啃了两只猪蹄了!” “奴婢……奴婢饿了!”小兰被她一说,也觉得不好意思了。 “吃吧吃吧!呃,我要睡了,东方都泛白了,估计马上天都亮了,一会吃完记得收拾好,别让人发现!” 交待完小兰,苏绒绒歪头一倒,翻了个身便沉沉坠入了梦乡。 这是她到这个世界以来睡的最舒服的一晚了,饱着肚子睡的感觉真好!真好…… 次日一大早,小兰早早就醒了,毕竟做贼心虚。见屋子里还有些肉香味,赶紧把门打开透透气,好让这香气尽快散去,昨天半夜也不知道小姐用了什么办法,烤的小猪出来香气腾腾,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苏绒绒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洗漱完毕换了身衣裳,这才走出屋子。 “你干嘛呢?扑蝴蝶呀!”见小兰拿着一把扇子在院子里飞来飞去,苏绒绒很是好奇。 小兰见是苏绒绒,赶紧凑上前来咬耳光,“小姐!惨了惨了,膳房那边正找着呢,听说这小猪是南越那边送来的珍品,一共就三只,皇上赏了王爷一只,可是却被我们……给吃了!” 苏绒绒哦了一声,眼睛眯了起来,“我说怎么肉质那么嫩呢,原来是南边送来的贡品!” “现在怎么办呀?”小兰急的不行。 “照你刚才的办呀!” “什么?” “扇扇子!快!”苏绒绒说完抢过小兰手里的扇子,也旋到院子中间去跳舞,说也奇怪,现在都秋天了,怎么都不起大风呢?小微风也行呀,可这云丝儿不动树叶儿不舞的,要等那股肉香散去,还得到猴年马月呀! 南宫烈云昨天小小惩罚了苏绒绒一下,很想看看今天的她是不是还能唱着“今儿晚上真呀真高兴”,说也奇怪,昨天晚上他心情特别的好,脑子里萦绕不散的一直是那个欢畅的调子。 “主子,这里味道不对!”炽远警惕的拦在了南宫烈云前面。 南宫烈云眉头一皱,也嗅到了一股香气,掺杂在空气中,很浅却又很犀利的味道,让人闻到一次,便再也难以忘记。 抬头看了看前面角落里那个不起眼的小院子,南宫烈云的眉头蹙的更紧了。 “你先到这里等着!没本王吩咐不能过来!” “主子——” “嗯?”南宫烈一声冷哼,已经朝前走了过去。 远远都能听到院子里传来的欢声笑语,银铃一般的欢畅,又如珠落玉盘,叮叮咚咚,很是动听。 她在笑?那个不守妇道,和其它男人行过苟且之事的女人在笑?她是不是在男人身上就是这样的笑?想到她依偎在男人怀里欢笑的情形,南宫烈云气的脸都绿了。大步上前,二话不说一脚踹开了小院的门…… 小强 “咚”的一声,门开了,南宫烈云却愣住了。 只见并不宽敞的院子里,苏绒绒与小兰正嬉闹着,一身粗布麻衣,衣袖高挽至肘,脚上没穿袜子,露出雪白的脚踝,头上没有任何饰物,一把如瀑的长发全部束在了脑后,用一根麻布条随便一扎,把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显了出来,如此娇俏的模样立在绿树红墙中竟是那般的清新脱俗,美艳不可方物!每当她奔跑起来,发梢就一甩一甩的,如河边的翠柳,柔软的挠人心弦。 “小姐,小姐!”小兰先看到的南宫烈云,赶紧扯了扯苏绒绒的衣角。 苏绒绒一愣,止住了笑声,扭头看到南宫烈云那张铁青复杂的脸时,嘴角也抽搐起来。 距离上次被踩事件以来,这是她第二次看到南宫烈云,他很酷,很帅,她不否认,但是平面欣赏还行,若真的活生生的移到眼前,她对他就只剩下愤怒了。 她不会忘记那些生不如死的疼痛是谁带给她的,手上的伤还痛着,还在提醒站她,就是眼前这个人,没种的臭男人赐给她的! 眼神骤然冷厉,变成两道冷箭射了过去。 南宫烈云一怔,在看到她眼里浓郁的恨意时,不怒反笑,唇角邪气的弯了起来,“王妃好兴致!看来伤养的不错!” 苏绒绒不屑的白了他一眼,“那是,本姑娘俗称小强,命硬着呢!” 南宫烈云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压迫着她娇小的身子,“既如此,那是不是该干活了呢!” “干活?”苏绒绒一愣,在这个废弃的小院里呆了这么久,居然忘记自己是被扫下堂的奴仆了。 “小姐伤还没完全好,小兰能干活的,洗衣挑水扫地小兰都能做!” “本王说话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断!”南宫烈云目光冷冷扫向小兰,小兰吓的膝盖一弯,咕咚一声跪到了地上,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苏绒绒怒的不行,把小兰一把拉了起来,“起来,为什么跪?他是什么东西!” “看来王妃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在王府还没有人可以这样跟本王说话!”南宫烈云黑眸危险的眯了起来。 “南宫烈云,我今天也明明白清清楚楚告诉你!”苏绒绒指着南宫烈云的鼻子,然后又回指自己,“我——苏绒绒,不是任何人都能打的!你个该死的,险些废了我的手!” 南宫烈云额头青筋抽搐,一把抓住苏绒绒的手腕,恶狠狠的说道:“你敢一再指本王的鼻子?看来上次不够痛,本王这次就如你所愿,废了你的手!” 左手手腕上的压力越来越重,苏绒绒心道不妙,他的手掌宽大,指节有力,这具身体又太弱,这么被他捏下去,右手还没好,连左手也要断了! 阉了你 南宫烈云眼里裹着暴戾,死死盯着面前这个娇小的女人,仿佛在他眼里一切都不存在了,有的只是噬血的冷酷,对生命的漠视。 她居然敢骂他是该死的,真是找死!从没有人,从来没有人可以这样和他说话,如果他不想死,任何人都休想让他死! 苏绒绒痛的眉头都拧起来了,不停呻吟着,小兰在一旁只是哭,却不敢说一句话。 “小兰,别哭,走开!”苏绒绒疼的眼圈发红,硬是不让泪水掉下来。 “小姐,小姐你就服服软吧!” “快走开,不然我手真断了!”苏绒绒咬牙吼出。 小兰一怔,她是了解小姐的,闻言赶紧后退了两步。 像是做了某种决定,苏绒绒暗暗吸气,右手快速一挥,在他眼前一晃,趁他一时失神,迅速把脚踢了出去,位置不偏不移,正对着他的胯下,他的男根! 惩罚一个男人,最狠的法子莫过于让他再也做不了男人! “喝——”一声娇叱,苏绒绒把全身的力量都蓄到了腿上。 但没想到南宫烈云警惕也不差,就在苏绒绒抬腿的那一刻,身体带动大腿,突然侧移,让了过去,然后趁苏绒绒还没收脚,猿臂再猛然一收,把苏绒绒又扯了过来,粗壮的小臂紧压在她的脖子上。 “砰,砰,砰——” 苏绒绒强烈的心跳出不停的撞击着胸腔,不自觉了吞了几口唾沫,实在没想到南宫烈云块头那么大,还能那么灵活,尤其是反应,迅敏毫无滞缓,这家伙不是王爷吗?王爷不是抱着女人吃喝等死就行了吗?怎么他武功那么高?就连他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心里都布着厚厚的硬茧! 被钳制的苏绒绒脸色变来变去,两颗乌溜溜的黑眼珠频率比平时快了数倍。 小兰在一旁急的直跳脚,小姐要服软呀!千万不能冲动呀! 南宫烈云看她老实了,唇角的冷酷再次加重了几分,“你这个下贱的女人,胆子倒是不小!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苏绒绒也是后怕不已,刚才只是想着报复,哪有时间去想后果,现在冷静下来,才知道她刚才是想阉了这男人,阉一个王爷,还是否皇帝最为宠爱的王爷,她就是长了十颗脑袋也会被皇帝一一砍掉。 “南宫烈云,我有话讲!”识时务者为俊杰,苏绒绒决定暂时忍下这口恶气! 人道 南宫烈云紧盯着怀里的女人,她的脖颈细滑而不腻,因为激动微微泛着粉晕,细嫩肌肤下的脉搏剧烈的跳动着,就像她的人一样,明明很脆弱,却迸发出一股倔强与大胆,近距离之后他发现她的长发不仅黑,还带着香,浓烈的如芍药,让人迷醉。 “本王没兴趣!”不自觉的,南宫烈云放松了小臂上的力道。 “你不是堂堂王爷吗?要讲人道,你可以选择不听,但要允许我说!”苏绒绒咳嗽了两声,让呼吸顺畅。 “人道?”南宫烈云松开手臂,抓着她的手腕反手一转,让她面对着自己,“你跟本王讲人道?本王只记得你刚才想让本王不能人道!” 去你妈的人道!这男人脑袋里装的全是大便,苏绒绒决定避开这个话题,“南宫烈云,你我本是素不相识,无冤无仇,就算我成了你小老婆中的一个……”呸呸呸,这话怎么这么别扭,“但是,我们可以和谐共处呀!为什么一见面就动粗呢?你是王爷,你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王爷,你是气质卓趣风度翩翩的王爷,动粗不适合你!你看我的手,右手差点废了,左手即将废了,我若残废了,肯定不想活了,我若死了,还会在地狱里诅咒你……” “嗯?诅咒本王?”南宫烈云声音再次冷了下来。 “拜托,你能联系上下文吗?我诅咒也是有某个特定的前提下,但如果你我和谐共处,我心情痛快了,不仅不会找王爷麻烦,还会在每顿饭之前替王爷祈福,愿王爷长命千岁,你看,这样的结果多好呀!犯不着闹成眼前这种状况呀!” “伶牙俐齿!” “难道王爷不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吗?小兰,哦?” “嗯嗯嗯,有道理!”小兰苦着脸点头。 南宫烈云轻哼一声,目露鄙夷,“本王只知道你这个贱人让本王丢了人!” 贱贱贱,贱你妈个头呀!苏绒绒深吸一口气,直盯着他的眼睛,“王爷你不记得了吗?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半个月前,就是八月十五的那天晚上,明明是你呀!我正在……解手,然后你突然冲过来,上来就脱我衣服,说你等不及了,要提前洞房,我……人家害羞,誓死反抗,你没注意,然后被我打了一巴掌!如果我是编的,那第二天你脸上的巴掌怎么解释?” 饶是苏绒绒脸皮再厚,编这种谎言难免有些脸红,更莫提边编边做娇羞状了,不过就算事情前后有出入,也差不离吧,关键是要唤起他的印象呀! nnd,才二十出头就老年痴呆了,那么大的事怎么可能就没从他脑子里过呢? 给我搜 苏绒绒两眼不眨的盯着南宫烈云,尤其是那双深邃无边的眼睛,想要从他脸上寻出一丝端倪。她不信他会忘的一干二净,老年痴呆也没这么严重的! 但,她失望了! 她一直盯到眼睛酸涩,也没见他表情松动一分,一双深如幽潭的眼睛里只有讽刺,鄙夷,厌恶,不信任! 感情她刚才挖空心思想出来的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他就一直就用这种鄙夷的目光看着自己像个小丑一样的表演? 苏绒绒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蹭蹭蹭又窜了上来,愤怒的想把他的手甩开,“那你他妈的到底想要怎么样?废我的手?甚至要了我的命?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南宫烈云,你最好快点把我弄死,看我怎么死后诅咒你!” 南宫烈云狂傲的一弯唇角,“哼,果然是粗野村妇,嘴口粗鄙不堪,不过你放心,本王不会让你轻易死去,让本王不开心的人,本王要让她一辈子都不得开心!” “你……呸——你不是男人!”手被他钳制,但还有嘴巴,苏绒绒又吐了他一口。 南宫烈云没想到这女人这么倔强,到这地步了居然还敢惹怒他,大手一挥,冷酷的便把苏绒绒丢了出去。 “痛啊——”苏绒绒擦着地面滚了出去,沾了一身的灰尘。 “小姐!”小兰赶紧上前把她扶起,“小姐,求您不要和王爷置气,说两句软话吧!”小兰说着又转向南宫烈云,不停的叩头,“求王爷开恩,小姐性子急,才会口无遮拦顶撞了王爷,小姐是无心的!” “小兰,不要求他!” “不,小姐,小兰不想看到小姐再受伤了!” 南宫烈云面无表情的看着小兰哭诉,再次准备上前抓苏绒绒时,却听到院外一阵嘈杂。 “炽远!”南宫烈云表情很不耐烦。 院墙外一道蓝影闪过,炽远已经垂手立在了南宫烈云的旁边,态度很恭敬,“主子!” “怎么回事?” 炽远望了望门外,回道:“膳房那边说昨天宫里赏赐的珍珠乳猪不见了,想进来搜查!” 南宫烈云眼睛一眯,看了苏绒绒和小兰一眼,又看了看院外,嘴角邪恶的提起,“让他们进来搜!大胆狗奴才,居然把宫里赐的东西弄丢,本王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偷食!” 小兰本来就做贼心虚,听到要搜,吓的浑身一哆嗦,身子一歪,整个人跪都跪不稳了。 苏绒绒脸色难看的皱了皱眉。 找到了 前来负责搜查的是膳房的副管事李二,身后跟着两个老妈子。李二生了一对绿豆小眼,但眼中的精明分毫不减,似乎所有事情都逃不过那双眼睛,见到南宫烈云在场,恭恭敬敬的走上前来行了一礼,“王爷!” 南宫烈云摆了摆手,让炽远搬来一张椅子,一撩长袍,分开两腿大喇喇的坐了下来,轻佻不屑的望着苏绒绒,“李二,这乳猪的珍贵你是知道的,可给本王搜仔细了,那猪要少了一根毛发,不止你们受责罚,就是本王也脱不了干系!” 李二眼睛通红,“是,奴才一定严加搜查!”说完,一招手,便带着两个老妈子冲进了小小的柴房。 噼哩啪啦一阵乱响,苏绒绒眉角忍不住跳了跳,一只小猪昨天被两人吃的只剩下了不到一小半,可是再小那也是猪肉呀,早知如此昨天撑死也吃光了,拿眼角斜了斜小兰,只见这小丫头脸上毫无血色,冷汗簌簌直落。 怎么办? 柴房就那么大点的地方,再这么下去早晚要被李二那双绿豆小眼翻出来,误食了皇上赏赐的东西这事可大可小,如果南宫烈云成心刁难,她就是有九条命也架不住。 “苏容容,为何发抖?莫不是心虚?”南宫烈云不屑的说道。 “我?心虚?哼,笑话!我……我是笑的,我笑你堂堂景王府这么多人居然连朝廷赏赐都看不住,出了事只会找底下人的麻烦,你这是自欺欺人!” 南宫烈云神态悠然,含笑的语气暗带威胁,“若是本王真的找到了偷猪的人呢” “哼,偷了猪自然是吃的,难不成当宠物?别说你现在没找到,就算找出来又如何?活猪成了猪肉,最终丢的还是王爷的脸,传出去的话,还是王爷自己办砸了事!至于真正偷食的人,杀了她,你这头猪仍然找不回来!”找猪骨头倒是可以!苏绒绒又在心里补了一句。 “有道理!” 苏绒绒顿时一喜,谁知南宫烈云点了点头后又突然转了语调,“但若就此放过,岂不是太便宜了偷猪的人!” “……怎……怎么会便宜她呢?”苏绒绒结舌,挖空脑子想着应对之策。 南宫烈云只是在旁边淡淡冷笑,听着柴房里不断掀动的噪音,心里别提有多快意了。 苏绒绒看着他那张欠扁的脸,恨不能冲上去给他一巴掌,就在这时,只听里面传来一声兴奋的尖叫。 “找到了!” —————————————————— 各位看官,觉得文文还凑合,能入您法眼的,就给个推荐吧,如花在此谢谢ing~ 你好冤呀 “找到了!”里面传来一声兴奋的尖叫。 “妈呀——”跪在地上的小兰吓的两眼一翻,咕咚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苏绒绒急的手心发汗,想学着小兰一样直接晕过去拉倒,但,她的心脏如此强大,听说找到了,除了心跳加速,脸色都没变。 南宫烈云给她一个‘看你一会儿怎么编’的眼神,邪笑着走了过去。 苏绒绒愣了愣,也赶紧跟上。 阴暗的小柴房内,光线不明,还有一股潮湿的霉味,挑衅着每个人的嗅觉。 李二见南宫烈云眉头不喜的蹙起,忙让开到一旁,指着床板下的墙角道:“王爷,珍珠猪就在里面,果然是南越珍宝,奴才摸了一下,毛色光滑,体温甚暖,应该没有受到伤害!” “哦?那它怎的不出来?”阴影处的南宫烈云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苏绒绒也是纳闷不已,毛色光滑?体温稍暖? 李二摇摇头,为难的指着简陋的木板床,“许是吓着了,要把这个移开!” 南宫烈云皱眉,“砸了!” “凭什么!”苏绒绒一跳脚,拦在了前面,“不给吃,也不让睡了吗?” 南宫烈云哼了一声,正欲说话,又听外面一声呼唤,“王爷,平王殿下来了!” 南宫烈云像是没有听到,给炽远示意。 炽远上前,只见其双臂猛沉,身子半蹲,突然一吼,竟把那木板床给举了起来。李二赶紧上前把杂乱的竹篓子拿开,其它两个老妈子也上去帮忙。 “吱——” 突然的,从那堆竹篓子里跳出来一个灰白灰白的物事,众人大惊,纷纷后躲,却没想到那东西在空中划了一道华丽的抛物线后又直接掉了下来。定睛一看,只见地上多了一只老鼠,硕大的老鼠,肚子被一把精致的匕首刺穿,正汩汩往外冒着血,两只小鼠眼还怨恨的瞪着。 “扑哧——” 人群中突然爆出一声嘲笑,苏绒绒很没形象的狂笑起来,无视南宫烈云黑如锅底的脸,扑上去跪在老鼠面前“号啕大哭”,“小猪呀小猪,你死的好惨呀!还没变身完就被一刀穿心了,你冤呀,比苏绒绒还冤呀!” 南宫烈云额头布满黑线,嘴角抽了又抽,朝着李二怒吼,“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去找!找不到本王削了你们的脑袋!” 说完,一甩衣袖,咬牙切齿的走了出去。 炽远放下木床,若有所思的打量了狂笑不已的苏绒绒一眼,皱着眉头跟了上去。 匕首 南宫烈云一行人走后,苏绒绒赶紧跑到院子,找到软成一团烂泥的小兰,“小兰,醒醒,快醒醒!” “小兰——”继续拍打着她冰凉的小脸。 “老鼠咬脚趾头啦!”不耐烦的冲她耳边一声吼。 “啊——不要咬我,不要咬我!”小兰听到老鼠二字,一声惊叫弹了起来,见苏绒绒抱着胳膊,一脸戏谑的望着她时,无比怨念的撅起了小嘴,“小姐,你又吓奴婢!” “这可不是吓你,我问你,昨天那点肉你放在哪了?”苏绒绒一脸正色问道。 “在……树上!”小兰怯怯地指了指上面。 “哈?” “是小姐说要好好藏的,柴房里地方就那么大,奴婢怕被人发现,就把肉放到一个小篓子里,搁树杈上去了!呶,就是你天天吃野果子的那颗树!”小兰抬手一指。 “高,实在是高!”苏绒绒深吸一口气,由衷的冲小兰竖起了大拇指,“那刚才说找到了你为什么厥过去了?” “昨天的猪毛还在里面呢?” “猪毛?”想到李二的绿豆小眼及毛色光滑,苏绒绒赶紧推了她一把,“快去快去,拿出来,要处理干净才行,南宫烈云那个没品的男人很有可能再折回来的!” 小兰做事很仔细,昨天处理小猪剩下来的东西全部用一个篓子装着,柴房里太杂,李二只注意到活的东西,所以才没有发现! “烧了吧!什么都查不出来!” 小兰点了点头。 木柴柴房里就有,架起火很容易,苏绒绒看到屋子里那只死老鼠,感觉有些恶心,也拎了出来。 老鼠的肚子上还穿着那把匕首,匕首很精致,刀片薄如纸,长约十公分,两指宽,顶端还精雕细琢了两只老虎,廖廖几笔,便把老虎的王者之风勇猛气势给勾勒了出来,如这把匕首带给人的感觉,犀利,果决! “小姐,这是做什么?”小兰看到死老鼠有些害怕。 “一起烧!”苏绒绒淡淡回了一句,晶亮的黑眼一直盯着手里那把匕首,当时的情况紧急,她没看清这把匕首是怎么飞出来的!但她知道,一定是他!他的力气够大,身手敏捷,连暗器都使的出神入化,她要如何做才能从他手下脱身? 南宫烈云,一个她必须正视的对手! “小姐,小姐你看!”小兰扯了扯苏绒绒的袖子。 苏绒绒疑惑的抬起头,见小兰脸色惊惶,好奇的转过头—— 小花朵 小院门口,立着三个女人,当前的一个穿着红色纱裙,华贵的布料上印着大团的牡丹,雪白的肌肤,窈窕的身段,头插金步摇,额点梅花妆,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漂亮。 当然,如果撇开她嘴角那嘲讽不屑的笑容,苏绒绒会认为她很有魅力,可惜,那些曾经砸在她身上的拳头让她对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实在生不出一丝好感。 “苏容容,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偷食皇上御赐的珍品,哼,看来不仅人贱,连手也贱,来呀,把她给我绑起来!”来人率先发难。她身后的两个小丫环撸起袖子就要上前。 “好呀!那咱们就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好了!”苏绒绒冷冷一笑,把那把匕首在眼前晃了晃,匕首刚从老鼠身上拔出,上面还沾着老鼠血,金黄的阳光照耀下寒光闪闪。 两个丫环一愣,被刀片上腥红的血吓的住了脚,殷朵儿也是一骇,“你……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苏绒绒一边比划着匕首一边踱着方步朝殷朵儿走过去,满脸的邪恶,此刻她真想学电影里的杀手那样,伸出腥红的舌头舔舔刀片上的血,动作要慢,还要做出噬血的表情,可惜,这刀片上沾的是老鼠血! 两个丫头还是护主,在苏绒绒走过来时,不惧的挡在了她的面前,“下贱的奴才,站在你面前的可是王妃!” “王妃?没听说过!”苏绒绒嘲笑着摇了摇头,“我可知道王爷如今还没娶王妃呢!小妾倒有不少,不知道眼前这位又排第几呀?” “你……你……给我撕了她的嘴!”殷朵儿脸上明明灭灭变了又变,这可是她最大的心病了,跟着王爷已有两年,可是这两年来王爷除了第一夜碰过她,后面再没沾过她的身,后面进王府的都要爬到她头上去了!如今又被苏容容提起,更是恼火! “小心哦!刀子可不长眼睛,划了你们娇嫩的小脸,可是一辈子都只能洗马桶了!包括你,小花朵!”苏绒绒把匕首伸出去在她们面前一晃,最后刀尖直指殷朵儿。 她记得上回有人称她朵姐姐,想来名字中间肯定有一个“朵”字。 两个丫头一听,赶紧捂住了脸蛋。 苏绒绒一声冷笑,突然一个踮脚,人已经穿过两个丫头贴到了殷朵儿的面前。 “啊——”殷朵儿吓的大呼,花颜失色。 苏绒绒笑容诡异的压低了声音,“告诉我,谁说我偷了猪的?” “哼,苏容容,你可知道你做这些的后果!我就是算不是王妃,但深得王爷宠爱,你就不同了……” “停停停,小花朵,我问是谁告诉你我偷了猪,而不是南宫烈名宠不宠你,你的明白?” “苏容容,你敢直称王爷名讳?”殷朵儿眼睛又是一愣。 苏绒绒翻了个白眼,这女人怎么那么会打岔,“我还敢说南宫烈云是王八蛋!” 反击 “你——”殷朵儿恨不能冲上前挖了苏绒绒的那双眼睛,她恨这双眼睛,恨这双灵动又骄傲的如同小豹子一般的眼睛。 苏绒绒冷笑着仰起下巴,用沾着老鼠血的匕首拍她的脸,“小花朵,本姑娘没兴趣和你折腾,你把南宫烈云当宝,但他在我眼里连根草都不是,识相的,就赶紧滚回他的怀抱,别总跑到我跟前招嫌!不过么……” “小姐,老鼠烤熟了!”小兰脆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绒绒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抓着殷朵儿的头发走到了火堆前,又在她腿窝处一踹,殷朵儿便乖乖的跪到了地上。 那是一只烧的不成形状的老鼠,殷朵儿脸色一白就要吐出来。 苏绒绒赶紧在她颈后一拍,那险些吐出来的东西又被她咽了下去,刹那间,殷朵儿的脸色难看的像被人轮/奸过,要多精彩便有多精彩。 苏绒绒用匕首挑起老鼠,放到鼻前陶醉的深呼吸一口,赞道:“果然是香气四溢,比昨天的还美味,小花朵,要不要一起尝尝?包你三年都不想吃肉!” “呕——”殷朵儿腹中一阵翻涌,见苏绒绒要胁冷笑的目光,赶紧捂住嘴巴,大哭着奔出了院子。 “哈哈哈……”苏绒绒快意的狂笑在她身后响起。 直到殷朵儿带着两个丫环消失在视线,苏绒绒也猛的从地上跳起,跑到树后,“呕——” 递过去一碗清水,小兰捂着嘴巴呵呵直笑,“奴婢还以为小姐真的要吃呢,吓死奴婢了!” “臭丫头,你才要吃呢!”苏绒绒脸色苍白的瞪了她一眼,吐过一通后,好受许多了,估计她是三个月吃不下去肉了。 小兰心疼的替她顺着后背,“小姐,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捉弄人!” 苏绒绒还是第一次听小兰主动提起以前的苏容容,不由得对这个与自己同名却不同字的可怜女人生了好奇,“以前的小姐是什么样的?” “和你现在的一样呀!” “一样吗?” 小兰歪着头思考了一会,“一样,但又不一样!小姐在河州时,虽然调皮,但是怕老爷,在外人面前时很乖巧,每个人都宠着小姐,即便是睡着,小姐脸上也带着笑呢!可是嫁到王府后……小姐却吃了那么多的苦!” 苏绒绒拍了拍小兰的肩膀,“小兰,咱们以后也不用吃苦,就像今天那样,谁惹了我,我就一定会报复回去,苏绒绒报仇十年不晚!” “小姐……” 苏绒绒揉了揉她粉嫩嫩的小圆脸,咧开两边嘴角,“跟着苏绒绒混是没错的!” 家事 “王爷,王爷——” 树荫丛丛中,一道鲜红的靓影踉踉跄跄的奔跑着,无视炽远的疑惑,扑通一声跪在了南宫烈云的面前。 “王爷,朵儿不想活了,您一定要给朵儿做主呀!” 后花园中,正把盏对饮的两个男人同时一愣,南宫烈云不悦的放下酒杯,见到殷朵儿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脸上还有腥红的血迹时,一双鹰眸倏的眯了起来。 殷朵儿只是哭,抽抽咽咽的,一双眼睛肿的像个桃子,一副楚楚可怜的娇模样。 南宫长昕知道老七的脾气,赶紧问跪在后边的丫环,“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去请大夫!” “是……是苏容容,她拿刀在朵主子脸上划的,还逼着朵主子吃老鼠!还说……说……”一个眉眼顺溜的小丫环怯怯说道,见王爷的目光扫过来,吓的浑身一颤,连忙叩起了响头,“说王爷是王八蛋,说王爷在她眼里连根草都不算……” “砰——” 上好的白玉杯砸在青石板的地面上,连着酒水一起,溅成一朵璀璨的花朵,南宫烈云一拍石桌就要站起。 “烈云,别冲动!” “三哥,这是我的家事!”冷冰冰的一声撂下,两条长腿已经迈了出去。 南宫长昕一声叹,也随后跟了上去。 炽远见二位王爷走了,快步朝殷朵儿奔了过来,“朵儿,怎么会弄成这样?” “大哥,你一定要为我报仇,苏容容,我与她誓不两立!”殷朵儿收起眼泪,两眼通红,一脸阴毒的说道。 “朵儿,我不是让你去查那珍珠乳猪的事吗?王爷对这事十分上心,我上回跟王爷进宫时见过,确信那小院子里飘的就是乳猪的香味,你只要拿到证据,不是就可以……” “什么乳猪不乳猪?我去了看她在烤老鼠,你说的味道是死老鼠的臭味!”殷朵儿显然对此事耿耿于怀,不悦的瞪了炽远一眼,调头就走。 “朵儿,大哥是为你好,苏家的崛起就在皇上一念之间,到时那苏容容的地位……” “哼,我不会让她爬到我头上去的!王爷不立王妃则罢,若立就一定是我殷朵儿的!” 把证据处理的差不多,苏绒绒央小兰去摘果子时,又听到了院门一声暴响。 小院本就废弃着,这么踹来踹去几次,小小的木门已经不堪其虐,摇摇晃晃要破掉了。 苏绒绒满怀同情的看了一眼院门,才把目光挪到门口的那个男人身上,不消说,看他这表情一定是小花朵去告状了,看他满脸乌云即将暴风雨的模样,小花朵应该所言不虚,他的确是宠着她的! 教训你 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苏绒绒施施然走上前,淡淡问道:“不知道王爷往而复返有何贵干呀!我才知道原来这个破小柴房会是这般热闹,王爷来罢,王妃上,王妃前脚刚走,王爷后脚又回,你们捉迷藏呢!” 苏绒绒一脸不耐烦的说着,在看到南宫烈云身后的人时,表情顿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一脸喜气,语气也跟着高昂起来,“咦,长昕?你也过来了!你开的那些药很有效,我的手已经能动了,一直想好好谢谢你,谁知道这些日子却没见到你!”苏绒绒扬了扬包扎着的右手。 南宫长昕无奈的摇了摇头,苏容容呀苏容容,难道你看不出老七已经怒火漫天了吗? “小兰,给长昕公子倒水!” “……哦!”见到自己小姐兴高采烈的招呼长昕公子,而无视另外一个,还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小兰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最好也没长眼睛,直接扮木桩子得了。 “长昕公子,这边坐!”苏绒绒盘腿坐回刚才的地方,打着哈哈笑道:“这里简陋了点,屋子里光线不好,还有老鼠,外面有太阳,而且还有自动冷气,比里面舒服多了!” “苏,容,容!”南宫烈云几乎是咬牙吐出了这三个字。 苏绒绒冷笑着抬头,“你也想坐?” 南宫烈云沉脸怒喝,“你这个该死的女人!”说着人已经移动,朝苏绒绒逼了过来。 苏绒绒赶紧侧身一翻,躲过了他的那双大手,她知道他速度很快,动作也很敏捷,更知道他身上某个地方还藏着那种锋利的匕首,但是她说过,她再不要被人欺负。 见她躲过,南宫烈云脸色一变,变的噬血,“很好,本王倒要看看,你能逃到哪儿去!” “烈云,不要冲动!” “长昕,今天就让你看看我怎么教训这个没品的臭男人!”苏绒绒冷笑,突然一声娇喝,一个跟头跃起,从树上扯下来一根树枝,单膝跪在距离南宫烈云三米开外的地方。 这棵不知道是什么树,树枝很软,前两天苏绒绒就在编织,比柳条更具柔韧性,树枝上的皮已经被剥掉,露出里面青白色的枝条,枝条一圈还用树叶缚好,此刻被她握在手上,倒像是一条长满树叶的长鞭。 绿色的鞭,黑色的发,灰色的衣,冷静而黑亮的眼,再配上她嘴角那丝不羁的笑,苏绒绒此刻就像一个训练有素的侠士,眉宇间的英气让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晃人眼睛。 发狂 如此不一样的苏绒绒让南宫烈云与南宫长昕同时一愣。 在她的身上没有一丝官家大小姐的气质,大大咧咧的盘腿坐姿,肆无忌惮的大笑,又很不雅的翻跟斗,可是这些动作在她做出来却丝毫不显粗野,更添了些灵动潇洒的英气,那一丝张狂,那一丝豪爽,那一丝不羁,结合起来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耀眼夺目。 “怎么?怕了?”见南宫烈云盯着自己却没动作,苏绒绒嚣张的挑衅。 “哼,本王会怕?本王从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南宫烈云果然被激,怒喝一声朝苏绒绒扑了过来。 “看鞭!”苏绒绒一声娇叱,胳臂一扬,绿鞭像条毒蛇一般敏捷的窜出去,鞭首更像蛇信瞅准目标迅速舔了过去。 南宫烈云使过软兵器,知道软兵的厉害,眼看着即将撞上,赶紧侧过身子往后一退,只听‘啪’的一声,鞭子打在他刚在落脚的地方,溅起大片灰尘,断草乱飞,他的袍角也被生生撕下来一块。 苏绒绒昂起下巴,轻蔑的望着南宫烈云,她对自己这鞭也非常满意,看来这些天的准备没有白费,如果南宫烈云没有及时退开,她相信此刻他已经毁容了。 望着那片残破的衣角,南宫烈云眸子突然泛起一丝难言的诡异红色,两拳缓缓握起,关节咔咔直响,“你,该,死!” 南宫长昕大叫不好,冲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烈云,不要!” “滚——”南宫烈云一挥拳头,把南宫长昕的身体打了出去。 一道白影翻飞,南宫长昕有些狼狈的立在地上,捂着肩膀直喘气,“苏容容,赶紧逃!” “为什么要逃?”苏绒绒一翻白眼。 “他已经发狂了,肯定会伤着你,赶紧的!”南宫长昕急的脸色发白。 苏绒绒愣了愣,发狂?自从见到他的那刻起,他哪刻不在发狂?但那又如何?她不惧他! “南宫烈云,我的鞭子如何?要不要再尝尝?哼,这次可不会让你轻易逃掉了!” 南宫烈云缓缓抬起了头,眸子里是死一般的沉寂,胸口那团越燃越旺的火焰像是要把他燃着,仰天狂吼一声,如虎啸一般,震耳欲聋,直冲云霄。 苏绒绒被这吼声骇了一跳,冷笑道:“你只会这些假把势吗?看鞭!” 南宫长昕无奈摇头,忍痛再次冲上前去,只是这一次他拦的不是南宫烈云,而是苏绒绒,抓着她的胳膊就往后撤。 “喂,你干什么!”苏绒绒愤怒的大吼。 “快跑,小命要紧!” 不负你 刺骨的寒意从二人背后袭来,苏绒绒冷的浑身一哆嗦,扭回头看时,只见南宫烈云似一头发疯的狮子,冲着二人的毫无戒备的后背张开了血盆大口。 那一刻风起云涌,天地为之变色,湛蓝的天空,绿荫荫的树木,废旧的小院子似乎都不存在了,只剩下南宫烈云那一双血红的双眼,噬血的,残暴的,阴狠的,带着森森的寒意,似乎凡是被这双眼睛盯上的,都会被它毫不留情的吞噬掉。 苏绒绒吓呆了,鬼,她似乎见到了活生生的鬼! 完了!来不急了! 南宫长昕闭眼长叹,再一睁开眼,已是清明至绝,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突然沉声暴喝,收紧臂膀,把苏绒绒娇小的身体收进了怀里,像是老鹰护子那般,用那双并不结实的臂膀护住了苏绒绒。 就是那一刹那间。 “砰——” “都去死!”南宫烈云双掌齐出,击在了南宫长昕的肩膀上,只听“咔”的两声响,又收掌成爪,抓起他的身体狠狠往空中一抛。 “唔——”南宫长昕喉中一甜,张口便是一团鲜血,吐在了怀中苏绒绒的脖颈处。 “长昕——”苏绒绒骇的大叫。 两个抱着一起的身体在垂直掉了下来,南宫长昕以身体做垫,护着苏绒绒,直直跌到地上,又吐了一口血,紧闭双目晕了过去,脸上一片死白。 “长昕——” 树叶灰尘仍在空中翻滚,可是苏绒绒已经感觉不到了,一颗心紧紧挂在南宫长昕的身上。 脖子很烫,火辣辣的烫,那是他吐出和鲜血。 两腿很痛,分筋挫骨的痛,那是刚才掉下来时摔到了腿。 “长昕,你……为什么?”苏绒绒看着南宫长昕,秀气的眉头间有复杂有不解有悔恨有愤怒。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才见面不过两次的男人要这么帮她,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可以为她连死都不惧,可不管是为什么,她的内心已被他刚才的行动所深深震撼。 帮他把嘴角的血渍擦掉,又把他凌乱的发丝理顺,苏绒绒一吻印在了南宫长昕饱满的额头上。 “长昕,我苏绒绒欠你一条命!此生绝不负你!” “吼——下贱东西!”南宫烈云看到两人亲呢的动作,黑眸一沉,怒吼一声,猿臂一抬,一股巨大的吸力随之发出,轻松的把苏绒绒抓了过来。 抓奶手?苏绒绒正跪在南宫长昕旁边许着誓言,身子突然一轻,待反应过来时,后颈已经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那只手宽大有力却是十分冰凉…… 强吻 花绒绒颈上的鲜血与南宫长昕眼睛的颜色如出一辙,一样的鲜红,一样的刺目,只不过一个热的,另一个却是冷的。 花绒绒费力的呼吸着,想要吸取更多的空气,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连发声都困难。 这个恶魔,他到底想做什么? 想到刚才长昕的提醒,苏绒绒的脸上很精彩,难道南宫烈云是个变身狂战士?一旦变身,六亲不认,威力刚猛,如同机器? 但既然长昕知道,为什么不把这种人关起来,难道不知道他的杀伤力究竟多大吗? 南宫烈云缓缓低下头,动作笨拙而不受控制,在嗅到花绒绒颈上的鲜血时目光有些厌恶,大手一挥,但把她的衣领子扯了下来,哗啦一声,粗麻布衣碎成了布条。 后背陡然一凉,让花绒绒打了个冷颤。 “女人!”南宫烈云呢喃了一句,低头,两片冰凉的唇贴上了花绒绒裸露在外的肌肤。 “唔——”花绒绒情不自抑的低吟出声,刚要挥起手臂就被禁锢到一双有力的臂膀当中,柔软的双唇也接触到了一个冰凉的所在。 虾米?他在吻她?他……他居然在这个时候吻她? 苏绒绒巴掌大的小脸忽红忽白,紧紧闭上唇,咬上牙,死死抵住。她不要被这个恶魔所吻,她不要,她讨厌他! 扑啦的挥动着两只胳膊,拳头如寸点般砸在南宫烈云的胸膛,但南宫烈云仿佛不知道痛,因为他现在不是人,徒有人的体温,却没人的意识,眼里,脸上,全部写着红果果的欲望。 嘴唇刺的一痛,苏绒绒觉得有只灵巧却霸道的蛮舌探了进来,噬缠咬卷,她清晰的感觉到那蛮舌每一分的力量,一直伸到她的喉间,贪婪的索取的,掠夺着。 她想要逃,拼命的往后躲,可是他坚实的臂弯在后面拦着,箍着她的腰,越收越紧,越紧越收。 柔软的小腹被一处坚硬抵触着,苏绒绒眼前一阵恍惚,思绪又回到了穿越来的那天晚上。 他也是这样血红的双眼,也是这样蛮横让人无从反抗,他又回到了那个残暴的晚上。 “嗤——”刺耳的裂帛声响起,苏绒绒身上可怜的布片全部被他扯了下来,露出莹润散发着圣洁光芒的洁白玉体。 那只骨节分明,却有着硬硬茧子的大手,摸在身上凉凉的,从上往下挪时,引起苏绒绒一阵惊悚的颤栗。 野战 冰凉的唇从檀口中撤出,开始需求更多,顺着她香滑的腮与颈,一点点下滑。 阳光下,苏绒绒的身体闪闪发光,透着一股玉白,那么的晃眼,南宫烈云似是从未见过这种白,似喜似醉的长吟一声,大掌覆上了她胸前的柔软,狠狠的揉搓着。 苏绒绒口中出声不得,身体被他紧箍的动弹不得,在他蛮横又不知轻重的挑逗下,居然两腿发软,站立不稳了。这个家伙虽然行为很让人讨厌,可是不否认此刻的他具有一种侵略性的美,很雄性,丫的! 南宫烈云轻哼一声,高大的身体一压,便把她抵在最近的一颗树干上。 树干凹凸不平,十分粗糙,苏绒绒雪白的后背一靠,顿时擦破一块皮,痛的她直吸冷气。 不过还没完,在把她抵到树干上,找到支撑点后,他又一沉肩膀,抬起了她的一条大腿,把她的大腿架在他的腰上。 苏绒绒立时惊的两眼发直,神啦,不会吧! 她此刻光裸的着上身,下身只穿着一条薄裤,这裤子可不同现代,有皮带扣子拉链等等束缚着,裤子腰带一抽,她的整个人便光溜溜的了,难道真的要与他在这里来一场野战吗? 别说他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也与他发生过一次关系,但,即便他与她感情再好,十分恩爱,她也忍受不了光天化日之下,与他来一场野战! 长昕晕过去了,不是还有小兰吗?小兰在哪里? “小兰……”张开嘴巴,竟没有一丝声音,苏绒绒郁闷的真想抽南宫烈云嘴巴,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手脚,她居然发不出声音。 腹下被他的炙热顶着,一波又一波的撩拨着,饶是苏绒绒脸皮再厚此刻也禁不住脸红羞愤,腹下涌出一股浅浅的湿意,丫的,大色狼! 心头的欲火越燃越旺,南宫烈云已经不能克制,腾出另一只手一齐上,一手寻着上面,一手摸索着下面,似乎想把这具美好的身体一口吃进腹中,连骨头都不吐。 动作愈加的疯狂,喘息愈加的粗重,想到那晚死去活来活来又死去的疼痛,苏绒绒知道自己不能等了,否则死去就没有活来了! 两手趁他无暇顾及时,四处摸索着,当摸到那根长长的绿鞭时,苏绒绒激动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紧紧抓着鞭子,趁南宫烈云眸子半阖时,苏绒绒突然扬起了手臂…… 野战2 南宫烈云,你去死吧! 苏绒绒突然扬起手臂,鞭子在空中划起一道华丽的抛物线,带着残影舞了过来。 “咔——”没错,是咔,不是啪! 南宫烈云后背像是生了眼睛,手臂一抬便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冷冰冰的眸子抬了起来,直透进她的灵魂最深处,“女人,你在找死!” 说完,黑眸倏的一沉,苏绒绒只觉得脊梁骨一阵阴冷窜上,紧接着就听到了那声咔!那是骨头脆裂的声响,那是骨头硬生生被掰断的声音。 “啊——”小院中爆出一声嘶哑的凄嚎,苏绒绒浑身颤抖不停,剧烈的断骨之痛从手一直漫延到四肢百胲,痛到头皮发麻,痛到意识退散,痛到天不是天,地也不再是地! 苏绒绒泪花四溅,雾里看花般的望着眼前这张脸,这张邪气邪恶又无情的脸,她要记得这张脸,刻进骨子里,刻进灵魂里,生生世世,她要记住他对她的残酷,就算是鬼也不能放过他! 对苏绒绒滔天的恨意,南宫烈云恍若未见,大手一抄,搂着她的腰把她压到了长满杂草的地上。腰间一松,薄裤被他褪了下去,顺着她光滑细腻的小腹,他的粗糙的手探了下去。 剧烈的疼痛过后只剩下颤栗,下身传来闷闷的疼痛,苏绒绒微微蹙眉,这种疼痛转移了手腕上的部分疼痛,她却没再发出一丝声音,只是咬着牙,死死的瞪着他。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动作越来越疯狂,尖锐的灼热抵上了她的敏感,突然一个挺身,尖锐便刺了进去。 苏绒绒闷哼一声,只是僵在他的身上不停颤抖,被动的承受着他疯狂的进入。 这一刻,她不知道痛为何物,胸间充溢着的只有恨!强烈的恨! “唔——”又是一声闷哼。只不过这次不是她,而是压在她身上的他。 苏绒绒疑惑抬眼,却见到小兰一脸惊恐的站在眼前,手里拿着那把匕首,匕首一端正不停的滴着鲜血,滴答滴答的掉在草地上。 “啊——我杀人,我杀人了!”满目的鲜血让小兰一阵惊惶,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突然扔掉了匕首,捂着额头缩在一边,不停的乱叫着。 再看向南宫烈云,他已经紧闭双目晕了过去,额头和鼻翼上浮着细密的汗珠,双唇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如同煞鬼! 苏绒绒奋力挣扎,想把他掀过去,可是他的身体太过高大,压在身上像一座小山。 “小兰……小兰——”苏绒绒发不出声音,只能嘶力吼出。 带走 小兰瘫坐在地上,不停的摇着头,边摇头边哭,模样有些歇斯底里,估计是受惊过度。 苏绒绒无奈,只能靠自己,把南宫烈云的身体挪开,一点点,只要一点点她就能脱身。 待掀开南宫烈云高大如山的身体后,苏绒绒已累的脱力,浑身都使不出来一丝力气了,喘息都要了小半天。 用完好的左手套上已成碎布片的衣服,又拣起那把沾血的匕首,苏绒绒这才走到小兰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兰一惊,待看清是苏绒绒时,突然哇的一下哭了出来,扑倒在她的怀里,“小姐,小兰杀人了,怎么办?小兰杀了人了……” “不怕,小兰不怕,有小姐在呢!”苏绒绒凑近她的耳朵,尽可能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好让她能听见。 “小姐,小姐你嗓子怎么了?”小兰这才有所反应。 苏绒绒摇了摇手,表示不碍事,事实上她也想知道为什么她发不出声音,南宫烈云的手仿佛有魔力,被他捏了一下就发不出声音了。 “小姐……” 苏绒绒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看不出来小兰胆小,还挺有烈性,敢一刀捅了南宫烈云! 看来这事难以了结了,脚下倒着两个人,一个不知生死,一个晕了过去,长昕——看到那个着一身白衣却双目紧闭的男人,苏绒绒心中又是一痛。 “主子——” 正想央小兰扶她过去看看,却听身后突然一炸,一条蓝影旋如急风般冲了过来,苏绒绒愕然回头,一道寒光闪过,脸前已多了一把长剑,直抵她的脖颈。 “是你这个贱人伤了主子?”炽远浓眉如刀,此时一皱,便如同实质的双刀,锐利的朝她射了过来。 “我……” 一声尖锐的哨响,不出半分钟,小院的周遭形成一股凝滞粘稠的气息,让人呼吸艰难,唰唰唰,小院四周人影绰绰,一队王府禁卫军把小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露。 小兰吓的整个人都傻了。 苏绒绒看了看手里的匕首,知道此时是难以解释清楚了,不由得双肩一垂。 炽远让人看着苏绒绒,又去打探南宫烈云和南宫长昕的伤势,确信并无大碍后,冲着禁军统领一摆手,“带走,严加看管!” “不要,我不要,我没杀王爷,我没有,小姐,小姐——小兰害怕!”两个人上前架住小兰,小兰拼命的挣扎着。 “别碰我,我自己会走!”苏绒绒甩开冲自己走过来的兵士,冲小兰虚弱的笑了笑,“不怕,小姐陪着你!” 暗牢 阴暗的地牢里,散发出一股股腐败潮湿的味道,只能从斜上方那方小小的窗户看到外面的阳光,太亮落下,月亮升起,星星跳出来,明明就在眼前,却恍若隔世。 两天了,她和小兰被关到这里已经两天了,两天里没人来探望,没人来审问,好像她们已经被外面那些人遗忘。 “小姐,小兰怕!小兰没有杀人!”小兰紧紧依偎着苏绒绒,反反复复的重复着,浑身不停的颤抖。 两天来她一直在哭,哭到苏绒绒心烦,现在估计是没有眼泪了。 苏绒绒突然想起前世里自己好像也有过这样的情形,一样是被关起来,旁边有人在哭。 “小兰,别担心,南宫烈云,没死!不然,我们早就被……带出去了!”苏绒绒揽着她颤抖的身子,吃力的在她耳边说道。还是发不出声音,每说一句,干裂的喉咙就要被扯动一次。该死的那些人也不给她们送水喝,每顿只是硬如石头的馒头,右手已经废了,只怕再这样下去嗓子也要废了。 “小兰杀了人了!小兰没有杀人!” 苏绒绒不耐烦的闭了闭眼,突然抬手甩了小兰一耳光,脆响的耳光声在阴暗的牢房里嗡嗡的回响,小兰不可思议的看着小姐,无神的大眼睛里满是惶恐。 苏绒绒抓起小兰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句道:“你,没杀人!就算他死,也是我苏,绒,绒!” “小姐——”小兰怔住了。 “我嗓子痛,不能多说话,你,别哭了!”苏绒吃力的说完,闭上眼长长叹了一口气。 小兰撇了撇嘴,突然扑到她怀里,搂住了她的腰,继续抽抽咽咽,“小姐,小兰只是怕,小兰不会让小姐有事的,要是王爷责怪起,要砍小兰的头,小兰也认了,下辈子小兰还做小姐的丫头!” 苏绒绒轻轻笑了笑,不置可否。 小兰抹了一把眼泪,略微羞涩的又道:“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苏绒绒忍不住问道。 “小兰……小兰还答应二少爷,等他们到京都的时候,还他一个完完整整的小姐呢!”小兰声音更加别扭了。 苏绒绒转了转不甚灵活的眼珠,突然一睁,“小兰莫不是……喜欢二少爷?” 小兰挺起小胸脯,“哪有?三位少爷中二少爷对小姐最好,小姐平时和二少爷也走的最近呢!” “是吗?” “就是就是,小姐脖子上戴的这块玉佩还是临走时二少爷送的呢!” 玉佩 苏绒绒疑惑的挑起脖颈上那根细绳,微弱的月光下,玉佩看起来很普通,摸在手心温凉温凉的,之前她没在意,心想一个小姐家身上戴些这种玩意也是正常,却没想到这是那个便宜二哥送的。 见小兰目光痴痴的望着玉佩,苏绒绒解下绳子,把玉佩塞进了她的手里,“现在,送给你了!” “啊?小姐,怎么可以?”小兰惊讶的两眼发光。 “我说可以,就可以,自己戴上!” 看着小兰兴奋的手舞足蹈,苏绒绒笑的意味深长,心里暗下决心,如果此番能活着出去,一定好好撮合他俩! “小兰一定替小姐好好保存,等着二少爷!”小兰把玉佩塞进衣领子里,甜甜说道,眼里还有未干的泪花,衬着那张圆圆的小脸,说不出的可爱。 苏绒绒正欲调笑她一番,突听牢外长长的过道里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牢房门口的栅栏也越来越清晰,有人来了! “小姐——”小兰惊恐的缩成一团。 苏绒绒把她揽到后面,用自己并不高大的身体挡着她,眯着眼睛盯着外面。 对方拿了火把,两天没见亮光,被火红的火把一照,竟让她眼睛有些不适。 “哦呵呵呵,苏容容,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把门打开!”一道尖利的声音在幽暗的地牢响起。 冤家路窄! 苏绒绒知道这小花朵是不会放过自己了,只是不知道一会要被她怎么折磨! 死吗?不,在南宫烈云面前,她毫无胜算,死是解脱。但在这个女人面前,死就是一种畏缩的表现了。 苏绒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或许是女人小心眼作怪吧,不管如何,她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服软,决不! “咣当”一声,铁锁链被打开,稀啦啦的掉在地上,殷朵儿耀武扬威的走了进去,旁边跟前两个丫环并两个侍卫,侍卫的手里还分别拎着两个笼子。 火光照耀下,她身上鲜红衣裳如同鲜血一般,脸上精致的妆容更衬得她妖艳至极。 “来呀,先给我张嘴二十,不,五十!居然敢刺杀王爷,我倒要看看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殷朵儿叉着腰一脸狞笑。 “是!”两个小丫环一恭手,捋起袖子便走了过来,两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苏绒绒。 “不要,不要打我家小姐,是……是我,都是我做的!是我用刀杀了王爷!” 原本躲在苏绒绒后面直发抖的小兰见此情形突然冲了过来,挡在苏绒绒前面。 “哼,正好,给我一起打!” 疑惑 景王府的暖阁里,窗户大闭,窗帘深掩,唯一的明光还是从琉璃瓦上折射进来的,那丝淡淡的阳光偷潜进来,静静的照耀着床前的那方矮凳。 南宫烈云斜躺在软榻上,满脸慵懒之色,注视着床前的那张凳子,偶尔还会蹙蹙那对剑眉。 凳子上放着一件普通的玄色长袍,前摆下方削去了一角,他记得这块袍角是被苏绒绒用鞭子削去的。 那天苏绒绒拿着一只用树枝树叶做成的鞭子挑衅她,她的动作很灵敏,她的笑容很嚣张,他很生气,决心好好惩罚她。但是在她挥出一鞭后,他却记不得后面发生了何事?无论他如何回忆,都记不起来一丝一滴。 他受了伤,后背隐隐作痛,醒过来才知道他昏迷了一天,宫里太医来看时,说伤口不深,但若再偏一点,他就会失了性命。 是谁伤了他?苏绒绒?不可能!依他的性子,在明知道对方挑衅自己,激怒自己之后,怎么可能放过对方?苏绒绒是有两下子,但在他眼里连花拳绣腿都算不上,如果他不愿意,她休想靠近他的身! 但,如果不是她,又是谁伤了他? 三哥那天也在场的,他应该知道事情经过!可是这两天也不知道为何,三哥居然拒绝见他,想强行冲进去,又被王嫂拦住! 真是让人烦闷!南宫烈云翻了个身,两臂交叠放在脑后。 “叩叩——”两道门响,炽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主子,宫里来人了,说要见您!” 南宫烈云抬眉,把那件玄色的袍子收好,扬声道:“让他们进来!” 门被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穿着四品官服的男人,南宫烈云好奇的扬扬眉,“怎么?刑部找本王有事?” 戴着官帽的男人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回道:“景王殿下,下官无意冒犯,只是圣上旨意下来,让本官彻查殿下遇刺一事,所以……” “遇刺?本王何时遇刺了?笑话!”南宫烈云冷哼一声,挥手让炽远撵人。 炽远好意提醒道:“王爷,是苏容容!” “对对对,就是苏容容,河州刺史苏定南的小女儿苏容容!”那人感激的看了炽远一眼。 南宫烈云眯紧了黑眸,这两天他只是养伤,顺便想着那天后来发生的事,难道这事已经捅到朝廷,到众人皆知的地步了? “炽远!” “属下在!” “看来这两天发生了很多事!” 南宫烈云的声音里隐隐含着火药味。 耳光 事到如今,炽远知道再也瞒不下去,咕咚一声直直跪了下去,腰板挺的笔直,“主子恕罪,属下见那恶女苏容容伤了主子和平王殿下,一时气愤,便把苏容容关押了起来,至于刑部如何得知,属下实在不晓。出事那天府里的太医进宫出诊,属下担心主子,这才央了宫里的傅太医!” “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 “哼!好大的胆子,本王看你是忘了谁才是主子!”南宫烈云愤怒的一撩长袍站了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炽远与王三思一对眼,脸上有些不耐,“王大人,苏容容不过一个奴婢,朝廷要人直接带走便是,用得着烦恼景王吗?景王还在养伤!” “炽远兄,这话可就不对了,小弟也是拿朝廷奉禄的人,自然要按规矩来办事,苏容容事小,但扯上她的老子苏定南事就不小了!何况从景王府里拿人,自然得通报殿下一声!”王三思拿眼角淡淡瞥了炽远一眼,赶紧随后跟了上去。 南宫烈云黑沉着一张脸,大步流星,走的很快,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喜欢一切都掌握在手里,但自从苏绒绒进府以后,似乎一切都变了。 柴房里不可能有,想起炽远说把她押起来,冷声问道:“关在哪儿?” “……地牢!” “你……好一个地牢!”南宫烈云脸色又沉了两分。 景王府的地牢位于西北角,被一个独立的院子封了起来,平素少有人来,今日却不同,院门外立着重重侍卫,一路走进,所有侍卫纷纷向南宫烈云施礼,齐唰唰的,南宫烈却像是没有看见,一路旁若无人的直往里面走去。 …… “啪,啪,啪……” 五十个耳光被扇了之后,殷朵儿得意的有些忘形,笑声刺耳的响在空旷的地牢里。 “哈哈哈哈,苏容容,当初你教训我的时候没想到会有今天吧?我早说过,我殷朵儿不是那么容易得罪的!这五十耳光的滋味如何?哟哟哟,小脸蛋都肿成饼了呢!” 苏绒绒一阵耳鸣,眼前更是恍惚,她想看看小兰怎么样了,可此刻她连扭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小兰起初还哭闹着,到了后面气息越来越弱,估计是晕过去了。 脸上火辣辣的痛,每扯动一分都痛到不能自抑,小丫头的手劲够大的。 “服没服?”殷朵儿蹲下身体,看着奄奄一息快要晕过去的苏绒绒,朝旁边的人招了招手,两个小丫头各端着一盆凉水,朝苏绒绒和小兰浇了下去。 水从头上浇下,被水一激,苏绒绒竟觉得有些舒服,旁边的小兰也惊醒过来,嘴里哭嚷不停,却听不清一个字…… 一起上 殷朵儿看着苏绒绒迷离的表情,冷哼一声,“苏容容,你可别晕过去了,这才刚开始,好戏还在后面呢!”说着冲后面两个侍卫一招手。 两个侍卫走上前,把手里的笼子掀了起来,苏绒绒心里还在冷笑,心道殷朵儿这种女人能拿出什么恶招出来,却听一阵吱吱吱的叫声,定睛一看,笼子里一堆黑溜溜的小鼠眼正冷冷的看着她,盯的她头皮发麻。 居然,全部是老鼠? “哈哈哈哈,苏容容,你不是喜欢吃这些恶心的老鼠吗?我成全你,给你带了满满两笼子!当然,为了给你助兴,再送给你两个男人,精壮体健的男人!”殷朵儿拎起裙角,脸上的兴奋让她妖艳的脸蛋看起来有些扭曲,狞笑着退了出去,然后着人把牢门锁上,一脸恶心的以袖掩鼻走了出去。 老鼠一出笼,四外逃窜着,满地乱跳。 “啊——”小兰看到满地乱爬的老鼠吓的寒毛直竖,捂着耳朵大叫起来,声音凄厉惊惶,透人耳膜。 老鼠苏绒绒倒不觉得可怕,一堆小畜牲而已,只是觉得恶心,但面前这两个男人就不同了,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手脚冰凉,彻骨发冷的那种害怕! 面对南宫烈云,她可以愤怒,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的那种恨,就算是痛,也是带着恨的痛,可是此刻她却只有害怕,无比的害怕! “嘿嘿嘿,麻子,据说这个女人很烈,我先上!” “就是烈才够劲,我前你后一起上!”其中一个男人说着已经开始解腰带了。 苏绒绒只觉得脑中一炸,恐怖一下冲击全身,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撕裂开了。 “不,不……不……”下巴被粘乎乎的手掌捏住,苏绒绒嘶哑着声音尖叫起来。 “你们……你们不要过来!”苏绒绒缩起两腿,想要后退,可是手没力,腿也没力,声音又吼不出来,她无助,真的无助。 “求求你们,不要,我……我爹是河州刺史,我……我有三个兄长,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一定不会……”苏绒绒泣不成声,歇斯底里的哭喊着,为什么,为什么会成这样! “哗啦——”那个叫麻子的男人扯下了苏绒绒身上原本就破烂的衣裳,看着在火光下愈显生动的玉体,眼里冒出炽烈的欲望。 “就是河州刺史的小姐干着才够劲,王爷的女人,官家的小姐,哈哈哈……苏小姐,我麻子一定会让你高兴的大叫的……” 女人 地牢的过道中,听到里面传来的凄厉尖叫声,殷朵儿兴奋的满脸红光,再不会有苏容容了,就算今天能活下来,不疯也傻了,王爷也不会再看她一眼了,哼,想凭着她爹窜上位?妄想!王妃的宝座只能由她殷朵儿来坐! 跟在后面的两个小丫头生生打了个冷颤,也不知道是感受到了前面主子的强烈杀意,还是想到了牢房里那令人心惊胆颤的画面。 殷朵儿正拾阶而上,突然眼前一暗,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眼前,抬头,满脸寒光。 “王……王爷……您……您怎么来了?”殷朵儿骇了一跳,赶紧蹲身请安,眼珠不停转动想着应对的法子。 南宫烈云冷冷扫了她一眼,又要往里走。 殷朵儿侧身一退挡在他的跟前,白如腻脂的玉臂就要攀上去,媚眼一掀,满脸春色,“王爷身体还伤着呢,朵儿侍候王爷吧!” “滚开!”南宫烈云毫不怜香的一把推开她。 殷朵儿趁势一摔,扑倒在地,嘤嘤哭了起来,“啊——痛呀——王爷!王爷若对朵儿不满,就直接休了朵儿!” 殷朵儿冲两边的丫头使了个眼色,又去看炽远。 炽远为难的摇了摇头。 殷朵儿眼睛一瞪,再次干嚎起来,“啊——王爷,朵儿手折了,怎么办呀王爷,朵儿手断了!疼呀……” 南宫烈云一怔,住脚,回头,只见殷朵儿梨花带雨,扑倒在地上,雪白的手臂上一块嫣红,顿时不忍,谁料想刚迈出步子,却听里面传来一声嘶哑的凄吼。 “小姐——” 南宫烈云神色一惊,知道这是苏绒绒身边那个小丫头,一股难言的情绪窜上心头,头也不回的冲了进去。 昏暗的,只有火把照耀的牢房内,满地老鼠乱爬,小兰捂着耳朵不停跳着脚,一个上身赤裸的娇小身体不停的抖着,嗓子嘶哑的尖叫着,她的身边是两个淫笑不堪的男人,冲着她,正欲提枪上阵。 南宫烈云呆掉了,愤怒如同滔天大火燃烧着,怒吼一声踹烂了牢门,然后一手一个把那两个男人抓了起来。 没有丝毫犹豫,咔嚓两声,还在被欲火焚烧着的两人脑袋一歪,立刻断了气,脸上还挂着那种不堪的笑容。 像仍破抹布一样把两人的身体丢到了边,南宫烈去走了过去。 “主子——”身后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南宫烈云沉声怒吼:“滚出去!全部给本王滚出去!” 心疼 苏绒绒满身污秽,蓬头垢面,赤裸的上身上一块块或青或紫的痕迹,此刻她正屈着腿,缩着肩,抱着两腿不停的往墙角挪,就连一向倔强不服输的漂亮眼睛此刻也是黯然无神,失了所有的神采,空洞的看不出任何东西。 南宫烈云自认没有妇人之仁,但这一刻,他有些心疼! “你……”南宫烈云伸出手,想要碰触一下那红肿的有些变形的脸。 回应他的却是剧烈的颤动,苏绒绒像个受惊的孩子,更加惊恐的身体蜷缩起来,拼命的想往角落处挤,头死死埋在膝盖上,不想见任何人。 南宫烈云缓缓闭目,听着小兰的尖叫,突然甩臂,只听“嗖嗖”几声响,锋利的匕首如闪电一般飞了出去,满室鲜血直洒,刚才泛滥成灾的老鼠已经成了刀下亡魂。 小兰望着满目的鲜红吓的更甚,两眼一翻,软软的晕了过去。 南宫烈云解开外袍,朝偎在墙角的苏绒绒扔了过去。 苏绒绒抓着袍子,像是捉到了救命稻草,赶紧披在身上,伏在胳膊里呜呜哭了起来。 南宫烈云就这样蹲在她的对面,看着她哭,听着她哭,直到太阳落下,月色渐浓。 他发现,原来这样的一个嚣张又张狂的女人在脆弱无助的时候居然是那么的动人,至少他此刻看着她没有厌恶,只有莫名心疼和莫名的烦躁。 “你赢了!你干脆,杀了我吧!”许久之后,苏绒绒也哭的累了,抬起头喃喃的说道,一脸绝望。 “该死!”南宫烈云听着她的声音皱了皱眉,移过去冲着她的后颈就是一掐。 苏绒绒以为他是要杀自己,一丝挣扎也无,而是闭上眼睛配合的抬起了头,好让他抓的更方便,也给自己少带一点痛苦。 南宫烈云很愤怒,与这样的她相比,他还是希望看到先前那个倔强胆大的她。 “哼!”一声冷哼,南宫烈云松开了手,把她推了出去。 苏绒绒也像刚才那两个男人一样被丢到了地上,身上疼吗?手上疼吗? 她感觉不到,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这样也好,这里本来就不属于她,也该走了! 闭上眼,任由身体与冰凉的地面接触,任由那些惨死的老鼠横在自己眼前,苏绒绒只觉得累,只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本王让你活,你就得活着,好好活着!”南宫烈云无情的哼道。 醒来 见苏绒绒卧地不动,南宫烈云不耐烦的踢了她一脚。身体在他的脚下缓缓舒展开,却毫无生气,如同尸体。 南宫烈云一惊,弯身探了探她微弱的鼻息,冲外面大喊:“来人!” 炽远人影立现,“主子!” “把她抬出去!”南宫烈云厌恶的看着满牢的死老鼠,指着苏绒绒。 炽远愣了愣,准备抬步上前时,却又被南宫烈云一把拦下,抢在他的身前,把苏绒绒提了起来,打横抱着怀里。 “把那个小丫头抬出来!”南宫烈云闷闷的说道。 南宫烈云没有回柴房,而是带人直接去了暖阁,着炽远去传太医。 苏绒绒的身体冰凉至寒,南宫烈云把厚厚的被子都往她身上盖,又着人起碳生火,并用自己的大掌迅速的搓着她的身子。 “该死的!”看到苏绒绒身上那些惨不忍睹的伤痕,南宫烈云又骂了一句,手上的力道也加大许多,直到那冰凉呈青白色的肌肤变红,他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些会很生气,想到在地牢里被他掐死的男人,他后悔让他们死的那么痛快,应该一点点折磨至死才足以消恨。 太医很快就来了,暖阁里的丫环全被遣了出去,只剩南宫烈云一人神色凝重的看着软榻上的女子。 太医见景王脸色不好看,赶紧提着药箱走到床边,目测之后摇了摇头,然后又搭在苏绒绒纤细的手腕上,一边捻着灰白的胡须一边皱眉叹气:“景王殿下,这女子……” “本王不想听这些,本王只问你,她什么时候能醒来?”南宫烈云没有好气道。 “醒来是自然,但……” “嗯?”南宫烈云不悦的挑起眉。 太医一声长叹,“此女惊吓过度,又遍体伤痕,若有生念,老臣开几副药,不出三日便可醒转,但是她的右手……恕老臣无力!” “你是说她的手……”南宫烈云执起她的右手,刚才他也感觉到了,经脉已断,骨骼已裂,如今只是连着皮肉罢了,分筋挫骨,想到这极残忍的招式,南宫烈云气的七窍生烟,恨不能把伤她那人挖出来凌迟至死。就算是奴仆,那也是他的人!胆敢这样伤她,分明是挑衅他。 “这手没救了吗?”南宫烈云不想去相信那个事实,又问。 太医只是摇头。 “本王要求她手好呢!” 太医斟酌了半晌,回道:“除非有玉雪莲,但玉雪莲乃东辽皇室圣物,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