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司》 第一章 沉船事故 楔子 1949年,中国东北某日军废弃基地内。 用荒无人烟和杂草丛生形容这里一点不足为过,反常的是此刻日军的这个废弃基地内却是人声鼎沸,如果有人看到这里的场景一定会觉得奇怪,只能容纳三十人的废弃基地里面足足坐了五十来名十二三岁的少年,当然也包括我,而我们的领导人只是一位二十余岁带着眼睛的斯文男人。 五十余人不停的记录着黑板上的数字,没人知道我们还需要记录多久,也没人会知道我们记录这组数字的初衷和目的为何,总之所有人都在不停地记录着这一百余个数字,三天后,当第一个能够完全熟练的记录着这段数字的人出现的时候,便被带走离开。我不知道他会被带往那里,但从那以后我们便再未见到过他,直至今日。 事情终于结束了吗? ??????????????????????????????????????1988年01月31日 这是我在爷爷的遗物中发现的一篇日记,爷爷生于1937年农历二月初二,传统节日龙抬头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便是因为小时候每到这个日子家人总会托人买蛋糕庆寿,在那个年代蛋糕对于乡下来说还是稀罕玩意,所以每年的二月二都是我特别期待的日子。 第一章 我出生于东北黑龙江,祖籍辽宁凤城,在我爷爷那一辈便是因为逃荒举家迁徙到这里,所以我对整个家族的逃荒史并不了解,也曾经问过家人,父母那辈出了我大伯其他人都出生于黑龙江,因此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爷爷去世后的第三天,我便离开返回上海,当然公司过于忙碌只是简单借口,最重要的是因为自小跟着爷爷感情深厚,他的去世对我来说很难过,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自己敬爱的人离开自己那种无奈和疼痛撕心裂肺,所以我要离开这个地方。 日记的事情从始至终家人都不曾提起过,作为怀念,日记被我带在了身边,当然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只是以后故事的开始。 大学毕业后,我并不像那些师哥师姐们一样拿着n多份档案出入于人才市场,源于在大三的时候我便被一家国际机构的驻华公司相中,公司名字叫做顶华,我是学经济的,而顶华公司却是一家做海洋打捞探险项目的公司,所以能够进入顶华我也算是阴差阳错。 无论是阴差阳错也好,机缘巧合也罢,总之大学以后我便进入了这家公司正式入职,作为职场新人我需要的仅仅是给一些探险项目做一些基础的预算罢了。其实我很奇怪,按理说我所做的工作由单位聘的财务就可以完成,根本没有必要聘请像我这种市场型的大学生来做这份本属于会计的工作,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这里领着高薪就不要想那么多。 随着在这里资历的增涨,我的工作量也逐渐大了起来,对整个公司的运作也熟悉起来,经过我手中的项目有很多,但大抵都是一些打捞古沉船或者戈壁探险的项目,很多都是位于公海和沙漠,而且弄出来的东西市场价值并不算高,说白了就是赔钱,但公司对于钱似乎根本不在意,我的部门一共八个人,我问过其他同事,他们的项目同样亏损,这就让我觉得很奇怪了,明明是赔钱的项目干嘛还要往里面投入经费。 我们做预算的属于财务部门,在公司算是小部门而已,大的部门属于打捞部和分析部,我不清楚这两伙人是干嘛的,分析部的人清一色的瓶底眼镜,整天一副邋里邋遢无所谓的样子出入,而且这帮人经常加班到深夜,做什么也没人了解,打捞部据说招募的都是一些资深潜水员和退役的海军士兵,可惜最大的部门却也最冷清,平日里根本见不到这些人,一年中有十个月是在公海。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撒在我的床上,迷迷糊糊的点开手机看看昨夜朋友圈中又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如今的社会似乎都已习惯了在朋友圈中晒自己的生活,优质,落魄,迷茫,又或者感悟,而我习惯性的作为一个旁观者,既不点赞也不调侃,最多在某个阳光午后感慨一下生活的智慧然后欣然的等待着他人的评论。 现代人喜欢用手机记录生活,久而久之却忘记了真正的生活是在现实中,胡乱的刷了刷牙然后套上那套吐槽了无数次的工作装开始一天的征途,上班对我来说并不累,从路边随手点了一份煎饼一杯豆奶边走边吃,就在豆奶和煎饼刚刚入腹之时,一个电话打乱了我平静的生活。 “喂欢哥,什么事?”来电话的人是我的同事,叫李欢,一个很大众的名字,却长着一张类似刘欢的脸,不过这家伙是我在单位为数不多的谈得来的人。 “儒林,你在什么地方?”欢哥的声音很急。 “在地铁站,准备上班啊?” “快点到公司,打捞处出事了,美国总部都已经来人了。”欢哥显然想解释什么,不过地铁站里面的信号却让通话戛然而止... 到了公司后,很多同事显然听到了风声所以来的比较早,总经理办公室内的门一直紧闭,分析部的那些研究员也一改往日早早进入研究室内的习惯,不安的和大家站在走廊之中,三言两语的讨论着。 “欢哥,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在人群中看到了李欢,此刻的他正唾沫横飞的和我的几个财务部同事讨论着。 “儒林,昨天晚上咱们公海上的一艘船出事了。” “怎么?遇到海浪了?”我皱着眉头问道。 “不是,是一个潜水员在打捞一处沉船的时候失踪了。”他故作神秘的说道。 我注意到他的言谈中用的是潜水员失踪而非失事,这说明潜水员并没有被找到,不过这种事情以往公司也不是没遇到过,只不过这种事发生后都按照死亡理赔罢了,顶华公司在理赔方面很大方,所以很少听说这种事会值得美国总部派人过来。 “不是,这次打捞的沉船是一艘明代的古船,分析是由我们公司的研究员做的,据说很有可能是明代富豪沈万三家族的船只,而打捞人员则由咱们公司和美国公司联合出人,美国总部的大老板亲自到公海监督打捞过程。” “然后呢?大老板亲自监督?这沉船中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大老板亲自动身?” “不清楚,听说大老板得知一个潜水员失踪后显得非常震惊,经过查证后这个潜水员是咱们这边的。”他趴在我耳畔悄悄说道:“今早主管跟我说,公司因为这个潜水员的失踪要进行大清洗...好像这个失踪的潜水员并不是失事,而是从沉船中拿走了一件东西后逃走了。因为安装在他潜水服中的gps早早的被他丢在沉船仓中...” 就在李欢要继续说话的时候,老总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推门而出的是一个美国老头,白花花的头发一脸褶皱,老人腿脚不太方,拄着双手拐杖,每挪动一步都极为费力,旁边的副手看上去想上前搀扶却又不敢,所有人的目光都紧张的盯在老人的身上,走廊里静悄悄的,仿佛一张a4纸掉在地上都会引起巨大声响一般。 “你们好,我优秀的员工们,我猜想这个时间段你们站在这里想必是听说了什么,好吧我不想隐瞒,我们公司在打捞沉船时被人窃取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偷东西的家伙是其他集团派遣到我们这里的卧底,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再次发生,总部会对所有员工逐一排查,在这里我提前向大家表示歉意。”所有人都没想到美国老头,也就是总部的大老板居然会说中文,而且还不赖,更让人吃惊的是老板竟然如此坦白,公司怎么会混进其他集团的人?更让我疑惑的是,沉船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顶华公司很奇怪,一家资金很充足的企业为什么要做打捞沉船这种赔本工作,尽管我不是公司会计,但我也听说过公司的资金流向很变态,每年在打捞这块的投入至少一个亿,可是收益却从未听说,就连我经手的预算项目动辄也是几百万的,他们究竟是为什么这么乐此不疲的砸钱,顶华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 大老板走后,公司的老总又给我们预算和分析两个部门的同事开了个会,无非就是说什么这段时间有美国总部的人来摸底,让大伙工作的时候机灵点,又说如果真的清白的人不会被清洗请大家安心工作等等,我听的昏昏欲睡,临近结束的时候,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推门而入的是一个很奇怪的年轻人,之所以说年轻人奇怪原因便是男子身着一身白色大褂,脚上穿着一双黑色布鞋,耳朵上带着大大的耳机。 “我想你一定想问你的保安和秘书为什么没有拦住我,但这不是重点,告诉马修斯先生,就说吉林的白家问问他是否有合作的意愿。” 第二章 白金玉 奇怪的男人走后老总又草草交代了几句便宣布散会,尽管所有人对这名年轻人很是好奇,但联想到公司即将进行的清扫,大家又是忧心忡忡。 作为财务部的人员,对此我并没有太多的担忧,第一来说我并不是什么其他集团带到这里的卧底,第二点是公司老总对我很欣赏,也很信任,尽管我不了解这种欣赏和信任源于何处。 “你在等公车?多少路?”下班以后,我站在公车点上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对我说话。 转身回头,发现对我说话的人竟是刚刚在会议室跟老总说吉林白家的年轻男子,此刻的他换了一件休闲服,不变的则是那一副戴在耳朵上的耳机。 “你认识我?”我奇怪的问道。 “刚刚我在顶华的会议室有看到你。”年轻人笑起来的样子让人觉得很舒服,他伸出手对我说道:“我叫白金玉。” “我叫王儒林。”我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说实话我对于白金玉的印象并不算好,从他下午在会议室的表现来看这人骨子里傲气的很,可刚刚对我说话又显得极为恭谦,难不成这家伙是打算从我这探听点公司的机密? “我要坐的车来了。”出乎我的意料,打过招呼后的白金玉不再言语,直至99路公交车来后才出言告别。 “哦是吗?我也要做99路车,你要到什么地方?”我微笑的说着,看来刚刚他跟我打招呼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一切是我想多了而已。 “高境庙,我要去那里会会老朋友。”他从兜里掏出公交卡然后滴滴的刷了两下后对我说道:“我帮你刷卡了,直接上车就好。” 上车以后的白金玉再度沉默,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心不在焉的听着耳机里的音乐,其实我对他出了刚刚的进而远之更多的则是好奇,这个家伙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公司然后对老总说着那么奇怪的话,吉林白家?听起来倒是有点旧社会封建家族的味道。 “你怎么看待顶华公司的?”车启动半天后,他突然转头看着我问道。 “挺好的一家外企,工资待遇各方面都不错。”我忐忑的回答,这家伙不会想从我这里打听公司机密吧?可惜以我目前来说对公司并不算了解,就算我想说也没什么可说的啊! “你听说过沈万三的翡翠娃娃吗?”他看着我,眼中满是真诚。 其实从刚刚的对话我便发现,白金玉喜欢或者说习惯看着别人说话,这点倒是会让人觉得礼貌,但一个大男人盯着你看,你的心里多少都有点不舒服。 “没有。”我摇了摇头。 “顶华公司有意愿将探险项目挪到东北吗?”白金玉接着问道。 “这是公司的机密,我一个做预算的根本无法了解这些东西。”我警惕的看着他反问道:“你问我这些做什么?” “看来你还未入局啊!”他无奈的笑了一笑然后将那副夸张的耳麦递了过来:“你来听听?我看你对我的耳麦很感兴趣。” 本想拒绝,但人骨子里的好奇总是驱使你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所以我接过了他的耳机,却听到里面根本没有任何声音,同样我也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这是?”将耳麦还给白金玉后我疑惑的问道。 “全封闭式隔音耳机,带着这个任何声音都传不到你的耳朵里。” “不可能,你刚刚还带着耳机跟我对话来着。”我不可置信的说。 “我懂唇语。”他看着车窗外突然面色紧张的问我道:“这里距离高境庙还有多久的车程?” “大概十分钟。” “没时间了,看到后面那些黑色的挂着京c牌子的轿车没有?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不过我想他们知道你是谁的话对你更会感兴趣。”他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车流,对我小声说道。 “大哥拜托你别闹了,我认识你吗?你这又是上演哪一出呢?”我的话音刚落,突然一辆黑色奥迪轿车嗖的下别再了公交车的前面。 白金玉见到此景反应更为迅速,他顺着窗边拿起一个红色救生锤挡的一下敲开了公车的玻璃,然后抓着我大喊道:“不想死就跟我走。” “我靠你有病啊!”我刚要大骂突然被他一个手刀砍在了脖颈的位置,接着两眼一黑便什么都不记得。 不知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从梦境中醒来,脖颈上的疼痛使得我呲牙咧嘴,周遭一片漆黑,一点光亮竟都没有,下意识的从怀中掏出手机,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畔处响起:“不想死就别动手机。” “白金玉?”我慢慢的回想下午的事情,这家伙在公车上跟我对话,然后突然发疯说什么一帮开着京c牌子轿车的人抓他,最后还要我跟他一起走,说什么我更会让这帮人感兴趣,一切事情太过突然也太过没有缘由,因此我非常怀疑这家伙究竟是要干什么。 “现在我们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么黑?今天下午你为什么要把我弄昏?你究竟对我有什么想法?”沉思片刻后我问道。 “我们现在就在你的家中,至于为什么这么黑是因为我将窗子都用极为遮光的材料挡住,把你弄昏过去是为了救你一命,有什么想法?我的唯一想法就是希望你能不落入北京苏家的手中。”尽管四周昏暗依旧,但此时我已经能够看清他就站在我的边上。 “你怎么知道我家?还有你没带耳机?”说完这句话我顿时感觉到自己的愚蠢,如果说白金玉真的懂唇语那么这么黑的情况下他如何看清我说的什么话? “如果我带上耳机,恐怕就不能听见附近人的脚步声了。”他的声音很冷清,与下午时候的热情截然相反。 “那你为什么要带上那种封闭耳机?你说我不想落入什么苏家,在公车上又说我没入局,究竟是什么意思?”说实话这个下午绝对是难忘的,先是遇到一个带着隔音耳机的疯子,接着又被这疯子一个手刀砍昏了,而且这疯子隔三差五跟你说一些所谓的废话。 “这是我们白家的一种训练方法,为了时时刻刻保持住耳朵的灵敏度,这栋楼位于十三层,不客气的说以这栋楼为中心方圆500米以内所有的声音我都能听出个大概来。” “你认为我是弱智?你觉得我会信你?”我不可置否的说道。 “住在你隔壁的男女现在正在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不过这男人真够恶心的,他叫她的女人天使宝贝,她女人叫他小钢炮,你楼上是不是住着一对老人?现在老太太正给老头拿高血压的药品,你楼下的邻居这会正打电话骂人,听着像是工作上的事情,我觉得你楼下应该住着是一个小老板,此刻正教训着下属。” “你,你他妈的是神经病?或者你找人调查过我?”此刻的我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因为,他说的竟八九不离十,我隔壁住的的确是一对年轻夫妻,大家没事的时候就能遇见,虽不熟悉但也算点头之交,而楼上住的一对年迈老人,曾有一次漏水漏到我的家中,后来为这事还特地赔钱给我的房东。不过我还是不相信这家伙是用耳朵听出来的,我反倒怀疑这家伙是个超级变态,跟踪狂。 “不用怀疑了,苏家的人已经追来,他们现在大概位于三楼的位置,走的是步梯,我想你们小区的步梯应该没有监控,还有五分钟左右的时间你便可以验证我话里的真伪,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收拾好你的东西,然后跟着我离开。” 五分钟后,房间的门咚咚咚的响亮起来,外面一个男声问道:“有人吗?” 第三章 惊险一夜(上) 半天以前,我还是一个早八晚五的都市小白领,可是半天以后我竟然稀里糊涂的和一个刚刚见过两面的陌生男人在自己家的室内躲避着他人,这种心情实在无以言表。 “你确定门外的是你说的什么苏家?”我吃惊的看着白金玉:“也许这只是巧合。” “我要告诉你,苏家的人虽然没有我这种听力,但他们的视力都极佳,刚刚我布置在窗户上的遮光材料仅仅挡得住一时,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这里的猫腻。”白金玉在我耳畔轻轻说道:“如果不信我的话,你大可以开门试试苏家对你会是什么样。” “那我凭什么又要相信你?”我不信白金玉的话,但直觉告诉我门外不断敲门的家伙肯定也不是善茬,就目前来说可谓前狼后虎。 正在犹豫之际,我隔壁那对无比恩爱的夫妻貌似已经受不了这无休无止的敲门声,只听一个尖锐的女声大喊道:“你们谁啊,不知道都九点了吗?敲个屁门?没人应你们还没完没了了?” 本想听听被骂的人的回答,却只听见女邻居的一声惊呼然后她老公急忙喊到:“你们!” “小点声,声音太大枪会走火。”门外敲门的人冷冷说着。 虽说没有白金玉那么厉害,可将耳朵贴在门上的我依旧听得清楚门外的状况,特别是听到那句枪会走火,我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他妈的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有枪? 就在此时,房间的灯突然亮了,白金玉站在门口然后笑眯眯的对我说道:“如果你想出这个楼,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决定是否跟我走,但我不能保证这一路会有多危险。” “我还是想知道凭什么要信你,而且我真的不了解我具体有什么价值。”我还是不相信,或者说不太信白金玉的话,仅仅凭借我是顶华公司的一个小员工对方就想抓我?那顶华公司的人可不少,他们完全有理由再抓别人,说不定这只是白金玉自己的事情。 白金玉从怀中掏出一捆黑色细线,缠绕在我客厅的大理石桌脚便不再言语,系好以后他突然问我说道:“你爷爷前段时间去世了,对吧,他生前有对你说过有关密码人的事情吗?” “你怎么知道我爷爷的,你认识他?”白金玉的话再次引起了我的诧异。 “跟我逃,九死一生,留下来,十死无生,具体怎么做你看着办,我现在要走了。”他拿上耳机看着我平静的说着,而门外此刻却已经静了下来,我却知道这片刻的沉静绝非好事。 仅用了十秒钟的时间我便从床头柜下翻出了自己的银行卡还有爷爷的日记本,从白金玉的话中我推测当初爷爷那本不清不楚的日记或许他能够解释明白。 “怎么走?”看着他正往手上缠着毛巾我好奇的问道。 “握着这黑线顺着窗子。”他一把敲开了外层的玻璃,接着将刚刚绑住的黑色丝线丢在窗外。 “你他妈疯了,这里是十三楼!”我此刻已经有点后悔,这家伙应该还是神经病,我特么是不是上了贼船? 正在此时,房间的门轰的一声被人打开,未见其人却已看到一柄黑色的手枪伸了进来,白金玉站在窗边对我大声说道:“抱紧我的腰,如果你松手那来年的今天我肯定会给你烧纸。” 对于别无选择的选择我只能听从这家伙的话,虽然他看上去也像一个神经病,但我相信就算是神经病也绝对比拿着一柄黑色手枪进人家的人要强的多,我抱紧他的腰紧闭眼睛,接着感觉重力失衡。 “你手里握的线那么细,你确定能行吗?”此刻的我已经吓傻了,因此这话基本上是吼着说出来的。 “这不是线,而是我们白家特制的钢丝,这东西看着细但非常坚韧,可惜唯一缺点就是只能用一次。”说着话的功夫我却发现我俩下坠的速度已经逐渐慢了下来。 缓缓的睁开眼睛,却发现此刻还在半空中,斗胆向下望去,距离地面还有三层楼的高度,向上看去楼上的人正趴在窗子拿着强光手电照着我俩,白金玉也看着地面,颤颤巍巍的问道:“线不够了,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你他妈的怎么才告诉我线不够了!”听到白金玉的话我破口大骂,这家伙脑子绝对绝对有问题,这种情况下竟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本来就不够,我想你有没有可能跳下去,我会尽量将你往花坛方向荡,所以跳在土地上应该没事。”他看着不远处地面的花坛,平静分析着。 “老子要敲这家的窗户,老子要进室内报警,我特么今天信了你绝对是最白痴的事情,你别想再忽悠老子了。”听着这家伙的话我可以非常肯定的是他绝逼疯了,这特么是三楼好不好?稍有不慎跳下去绝对骨折。 “报警没用的,苏家的人在行事之前肯定就已经布好局了。”白金玉看着我平静的解释道:“先是用奥迪别大巴,然后随意拿着枪威胁你邻居,这说明苏家的人根本不在乎你是否报警。” “那你倒是快点想个办法,老子还不想摔死在这里。”就目前情况来说的确危险,但不得不承认白金玉的话没错,从苏家那么高调的行事风格来说报警真没作用。 “抱紧我,我要跳了。”白金玉一脚瞪在了墙壁,接着我便感觉身体再度失衡下坠,片刻以后我的双脚一阵剧痛。 其实白金玉的准头还算可以,从地面上传来的柔软度来说我们二人落在花坛的泥土中,可惜因为抱着他的腰部所以在下落失衡之际我在下方,而这货却在我身上毫发无损。 “快走,苏家的人很快就能追上来。”他迅速起身急切对我喊道。 “打死我我也不会走了!”抱着双脚我坐在花坛上大吼起来:“老子的腿快折了。” 见到我此番摸样,白金玉迅速给我检查一番,片刻后他摇了摇头对我说:“放心吧,你的身体没事。你不了解苏家的人,如果你再耽误时间恐怕真的走不了了,更何况若是他们知道你爷爷的身份,那么相信我,苏家比我要危险的多。” “凭什么这么说。”我还是有点怀疑,苏家的人?吉林白家?我爷爷的身份?一系列问题向我袭来,可惜我却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没时间解释,看到你们小区这里飞着的那些鸟了吗?”他抬起头看着头顶,然后接着对我说:“那些就是苏家最厉害的眼睛。” 白金玉的这番话说的云里雾里,我本要出言讽刺,却发现此时,一个奇怪的女人站在了我们二人的身前。 锦缎的旗袍和一头盘好的发髻,女子长得很美,也很精致,白皙的脸颊上挂着一对宝石般的眸子,她的眉毛很细,如同新月一般的微微上扬,精致的樱桃小口恰到好处的出现在那里。 借着小区的路灯,我如痴的欣赏这个像旧款哈德门烟盒画像里走出的女人,可是白金玉此刻却如临大敌似的站在那里,他将手伸入怀中然后警惕的问道:“苏岑?” “白金玉?”她微微上扬的嘴角恰到好处,而且声音极为动听。 “苏家的速度够快了。”白金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扑克牌大小的金属卡片然后对她说道:“你知道我拿的是什么吧?” “我知道。”她很平静的看着白金玉继续说道:“撞到你们算我倒霉,你有十分钟可以逃走,不然等他们冲下来想走也不可能,不要以为抓到我就可以要挟苏家的人,他们行事的风格你比我更了解吧。” “你这不也是典型的苏家行事风格吗?”白金玉笑眯眯的看着苏岑接着对我说:“走吧。” “他不可以走。”苏岑指着我冷冷的说道。 “那就没得谈了。”白金玉抬起手臂接着指向苏岑:“今日之后我未必回得了东北,但你绝对回不了北京,你觉得自己的命值钱还是他的命值钱?” “一定要鱼死网破?”苏岑看着白金玉问。 “要么让我们走,要么我杀了你以后再走,这次由你选择。” “好,但带着这个人走,我想你也会猜到自己能走多远,鸽隼的效率你应该清楚,你们没机会逃走。”她看着白金玉自信说道。 “那就用不得你管了。”说毕白金玉一把拉起我疯了一般的向小区门口跑去。 第四章 惊险一夜(下) 出了小区以后,本想拦一辆车向最近的警局出发,此刻的我已经如惊弓之鸟般恐惧,那些叫苏家的人真的要抓我?我究竟有什么价值值得这帮人抓? 白金玉否定了我的这个想法,按照目前的情况来说很有可能还没到警局苏家的人就能抓到我俩,更何况白金玉告诉我,苏家在台面上的势力也大的超乎想象。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我气急败坏的对白金玉吼道。 “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树林?或者公园,我们去那里。”白金玉问我。 “有,怎么想去公园玩?看情侣打野战?”天杀的,这货是不是刚刚跳楼的时候跳傻了?这个时间段去公园? “如果你真的想摆脱苏家就带我去,没时间了。”他指着天空对我说道:“看到天生偶尔飞来的那些鸟了吗?那叫鸽隼,由苏家人培育,他们依靠那些鸟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找到咱们。” 刚刚苏岑也曾说过有鸽隼的存在我俩跑不了多远,难道这东西真的这么厉害? 我心里还是挺相信白金玉的话,毕竟这个听力挺好,身手也不错的家伙的确没有加害过我,更让我好奇的是什么苏家白家这种类似于封建社会旧家族的组织真的很神奇,一个视力极佳一个听力极好,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从开始到现在我一直忽略一个问题,就是苏家或者白家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比如白金玉为什么会出现在顶华集团找马修斯先生合作,而苏岑为什么要带人抓白金玉和我,种种的一切肯定都有目的性的,可惜一切我无从知晓。 距离我所住的小区到这里此时已经过了快半个钟头,而白金玉进入公园以后似乎不再想逃走,他从怀里掏出刚刚对着苏岑比划的卡片静坐在一旁。 “能讲讲吗?”我小心翼翼的问着,之所以小心翼翼是因为借着月光我看到白金玉的表情异常严肃。 他言简意赅的回答道:“想知道什么?也许可以说说。” “你怎么知道我爷爷去世的事情?什么是密码人?还有你下午问我沈万三的翡翠娃娃是不是跟我们公司刚刚出事的探险项目有关系?”我一口气问出三个问题。 “你爷爷的事情目前还不能告诉你,密码人也不能说。沈万三的翡翠娃娃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可以告诉你的是,你们公司本次失手的翡翠娃娃的确在我的手中。这也是我来上海找马修斯的目的之一。” “目的之一?”我疑惑的问道。 “还有个目的就是想看看你究竟知不知道密码人的事情,以及你对你爷爷年轻时候的事儿了解多少?”他看着我认真说道。 “了解的不多,我只知道他年轻的时候在兵工厂上班,我家里很穷,后来日子就好了。”我心里很纳闷,爷爷究竟和这帮人有什么瓜葛?在我的印象中爷爷永远是那个夏天坐在院子的长椅上享受着夕阳下落余晖的老人。 “你应该幸运,是我们白家的人第一个发现了你,或者说你的爷爷,不对,应该说是马修斯第一个发现了你,不然他不会把你弄到顶华公司。” “马修斯?我们老板?你是说我能在顶华工作是因为我爷爷的身份?” “应该错不了,不过马修斯真的很能沉得住气,这么久他都不肯带你入局,我想你的价值马修斯肯定非常了解。” “就不能说的详细点?非要像打哑谜一样吗?”听着这货说了还不如不说的话,我气急败坏的说道。 “没时间了。”白金玉警惕的站了起来,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动静,见到他此番摸样,我猜想定然是苏家的人追了上来。 本以为这家伙会带着我快速逃跑,可他却如同睡着一般闭着眼睛站在那里,过了片刻我终于知道这家伙为什么如临大敌一般。 “我看到刚刚追着咱们的那群鸽隼了。”见他不言不语的模样,我小声说道。 “再等等,机会只有一次。”他同样小声回答我。 “还不走?等着他们来抓?”这货不会是服软了吧?那刚刚还牛逼哄哄的和那个苏岑对峙干什么?直接认输不就好了?我心里暗暗腹诽。 周围的鸽隼越来越多,让我觉得诧异的是这群鸽隼见到我俩之后直接站在周边的树上,而此刻的白金玉却依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就在我打算开口询问他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之际,白金玉突然一挥手臂将手中的卡片甩了出去,不得不说白金玉瞬间将卡片甩出去的动作极为流畅帅气,就像赌神中周润发飞扑克牌一般。 片刻以后,对面的树上掉下来只比鸽隼要大的多的鸟。 “大哥,你是不是打错了?这么多鸽隼你偏偏射下来这么一个大鸟?这是什么东西?不会是国家级保护动物吧?不过你刚刚这一下真是太帅了,以往只能在电影里见到,能不能教我啊?” “这就是这群鸽隼的头,没了这只头隼,其他鸽隼不会对咱们再有什么威胁了。”白金玉惨淡一笑:“接下来苏家的人想找咱们可没那么容易了,别废话,快走吧。” “白先生现在就要走吗?”就在我们二人打算逃走的时候,一个冷清的女声出现在我俩身后。 妈的,阴魂不散啊,听到苏岑的声音以后我刚要破口大骂,却见白金玉抱着刚刚飞卡片的手臂笑眯眯的对苏岑说道:“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们的人在公园里应该有二十人左右,对吗?” “白先生好耳力,看来白家这一代的翘楚非白先生莫属。”苏岑的表情很冷,所以这话说出来恭维没听出几分,却是嘲讽味十足。 “苏小姐客气。”白金玉好像并没有把苏家的人放在眼里,他笑呵呵的看着周围的环境说道:“如果我说现在除了苏小姐带来的二十多号人外,还有一伙比苏小姐多三倍的人也在向我们这里赶过来,你信吗?” “白先生别开玩笑了,这次从东北到上海白先生是只身前来,根本不可能有帮手,这点我早已经查清楚了,不然以白家人的能力我怎能仅带了二十人就敢过来?”苏岑自负的说道。 白金玉不再言语,苏家的人却已经围了上来,看到白金玉似乎已经束手就缚,我也无奈的蹲在地上。 就在我以为事情已没有转机的时候,一个略微生硬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晚上好白先生,我想我来的还算及时?”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美国大老板马修斯,因为双腿活动不便,所以马修斯先生此刻正坐在轮椅上,由上午刚刚见过的那名女助手推着。 “白金玉,你这是破坏规矩。”苏岑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们包围白金玉的同时,外围竟然同样被马修斯的人包围,看着那些身形矫健且人数众多的敌人,苏岑顿感无力。 “规矩?自民国之后,苏家借着变革之际在北方吃掉闻家,寻家借着南迁吃掉戴家,现在又对我们白家染指,要说破坏规矩也是你们先破坏规矩。”白金玉看着苏家的一干人手说道。 …… 凌晨三点的上海依旧无比喧嚣,车流在马路上穿行着,我和白金玉跟随着马修斯先生回到了他的住处,而苏家一干人被带往哪里我便不得而知。 “二位是先吃点东西我们再谈?还是先谈好我们再吃东西?”马修斯先生对我们说道。 “直接谈就可以。”此刻的白金玉已经带上耳机,开始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时时刻刻将耳机带在身边,不过后来联想到他那份极为恐怖的听力也就懂了,白家人善于听,所以要时时刻刻保护耳朵。 “翡翠娃娃在你们那里?”听到白金玉的话后,马修斯先生直接问道。 “是的,不过我们只得到三只翡翠娃娃。”白金玉点了点头对马修斯先生说道:“第四只在东北,但我们却没有它的具体位置。” “我有,但那个地方很危险。”马修斯看着白金玉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们白家从我手中偷走一个翡翠娃娃,而现在又来找我合作,中国人都是这么做事的吗?” “这个不重要,当初有人能通过推演就得到密码,所以相信马修斯先生早有耳闻,不然也不会把一个学习金融的人招募到手下。”白金玉看着我继续道:“王儒林先生的背景也许他自己都不清楚,不过马修斯先生却更了解不是吗?” “好,我可以带你们去第四个翡翠娃娃的所在地,但白家至少也得表现出足够的诚意吧?” “这是前段时间从海里面捞出来的娃娃。”白金玉从怀中掏出一个翡翠娃娃然后递给马修斯。 马修斯端详着手里的娃娃,片刻后才说:“资料我会叫助手给白先生,三天后我会有一批装备运往东北,到时候白先生就可以跟着那批装备一起过去。” “好,但是我要带上他。”白金玉指着我,对马修斯说道。 第五章 奔赴东北 三天以后,我和白金玉踏上了北归的列车,此次的目的地叫二道河子镇,一个很普通的地名,历史上也未曾出过什么厉害的名人,但马修斯手中掌握的资料却将目的地直指这里。 这一次同行的人中有两个来自美国总部的老外以及一个华裔女子,个头较高的老外叫汤普森,蓝色的眼睛和高耸的鼻梁,典型的欧洲血统。个头较矮的是一名黑人,名字叫杰米,他的特点是喜欢安静,与汤普森的话唠性格截然相反。而华裔女子自上了火车后便消失在我们的视线,只丢下一句下车后自会找我们。 原本马修斯先生是不允许我跟着白金玉离开上海,后来不知道白金玉使了什么手段迫使马修斯先生同意我的离开,临走之前我将租好的房子退掉,尽管房东埋怨我打碎玻璃,但看到我手中那一沓红彤彤的钞票后便不再啰嗦。 “白金玉,为什么我感觉好像被你们绑架了?”餐车上,我与白金玉相对而坐,汤普森和杰米则不习惯中餐只呆在卧铺间啃着面包。 “不算绑架,事情结束以后你就可以离开。”白金玉没有再戴着耳机,而是用一副较小的耳塞堵住耳朵,这样他便可以听到周遭声音却也不会因为太大的噪音而影响耳朵的灵敏度。 其实这个问题我已经问了他好几次,他也这样回答我好几次,可是事情什么时候能够结束却不得而知,按照白金玉的说法,他要我陪他去找什么翡翠娃娃是为了保护我,但我真的不了解我究竟有什么价值还需要他这样的高手保护。 窗外飞快掠过的景色很美丽,我喜欢这种在路上的感觉,但我同样很懒,不喜欢四处游荡,不然也不会毕业以后直接留在上海,将房子退掉是我自己的意思,我不知道马修斯先生和白金玉以及苏家对我到底有什么想法和目的,可从苏家人的举动中我完全可以判断出绝非好事。 在路上又行驶一天,我们到达了哈尔滨这座北方名城,秋季的哈尔滨依旧美艳动人,在火车站把装备卸下以后,那个华裔女人在站外租了辆货车便带我们匆匆离开。 货车上,一边开车一边抽烟的汤普森问:“林小姐,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目的地?” “大概一天的时间。”林小姐不太喜欢讲话,从出发至今我们与她对话还不超过三句。 说实话美国总部这三人中,我最喜欢的还是汤普森,尽管他蹩脚的普通话让我们的交流并不算流畅,但这家伙的乐天性格却很让我喜欢,汤普森告诉我说他曾是一名海军陆战队的成员,退役以后直接被聘入美国顶华集团开始在世界各地做沉船打捞工作,沈万三的项目他也曾参与,可惜那一次他是作为二队替补队员在岸上等候指令。 开始的时候车还行驶在高速,等到牡丹江以后,路便难走起来,根据卫星地图显示我们距离目的地还有很久的车程,我问汤普森疲劳驾驶是否安全,却得到这家伙的爽朗大笑。 “我的中国朋友,在一名海军陆战队成员身上请不要使用疲劳这个词。” 既然他这么说,我便不再言语,旅途的疲惫感很快袭来,不知何时我便倒在后方的白金玉肩头睡了起来。 “下车。”不知过了多久,林小姐的声音在我耳畔处响起,睁开眼睛发现周遭一片漆黑,唯一的光源便是货车前面两个明晃晃的大灯。 “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到目的地了?”我揉着眼睛哈气连天的问道。 林小姐摇了摇头:“这里是二道河子,但距离目的地还有几十公里的山路。” “那继续开车啊?” “剩下的路程需要用腿完成。”白小姐指了指我的后方:“你的朋友和汤普森他们已经在后方整理装备了,作为队伍中的一员,你也同样需要背负一定量的装备,鉴于你是我们中最弱的,我们会把最少的东西交给你。” 下车以后,我仔细的观察周遭的环境,只是一片寻常的东北林子,跟我家那边没什么两样,汤普森将车停在林子边上,以防放在车道会引起注意,在分配物品的时候倒也的确照顾我,我只负责背这几天大家的口粮,大概能有几十罐罐头和一些压缩饼干,白金玉则拿着背着一个硕大无比的背包,看起来不轻,而最重的就是杰米和汤普森合力扛着的两只巨大箱子,想来这就是最重要的装备了吧。 周遭的黑暗让我恐惧,唯一的光源是我们几个人带着的头盔上的手电筒,林小姐走在最前方,白金玉殿后,而我和汤普森杰米夹在中间部分。 在如此漆黑的夜晚,我们几个人行走在黑龙江某地的树林中,周围的草丛中时不时传来沙沙的声音,很是渗人,一路无语,就连最喜欢说话的汤普森都沉默下来。 在我小的时候,经常会缠着家里人给我讲故事,我记得最清楚也最恐惧的故事就发生在深山老林之中。 故事的主人公叫做王振华,是我们本村的一名老人,话说王振华年轻的时候,由于农村刚刚实行土地转包责任制,所以他干活的劲头都非常足,常常凌晨一点就起来做饭然后独自一人带着手电去自己家田中干活,王家的土地位于村北边的康家沟,而进入康家沟的时候则需要路过片坟地,仗着年轻胆子大所以王振华并不在乎,每天风雨无阻到地里干活。 一天凌晨,王振华同往常一样收拾好行装打算去地里干活,可是当他路过坟地的时候,却发现不远处的一个坟头上,突然亮起一片绿光。 王振华虽说胆大,可毕竟这东西出现的太过突兀,也是下了一跳,他拿起手电朝绿光照去,却并未发现任何东西。 就在他起身要走之际,突然,他发现了刚刚手电照过的地方,竟是一块红色的板子,仔细看去,竟是一块棺材漏了出来。 四周一片漆黑,王振华心里自然害怕,他拿起农具便起身离开,然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 从他家到地里往常步行仅仅需要半个钟头,但这一次他发现自己竟足足走了一个点还没看到自己家的土地,手电中的光源逐渐暗淡,突然,一抹绿色的光亮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尽管头皮发麻,但王振华依旧拿起手电向光源照了过去,他发现,自己竟然再一次看到刚刚那个露出土地的棺材。 这不可能,手表上显示王振华已经离一个半钟头,刚刚也明明看到这块棺材板,为什么又回到了这里? 思考片刻他转身向家走去,不到半个钟头,果真回到村里。 后来村里的老人说这叫鬼打墙,是棺材的主人想告诉王振华让他通知家里人自己的棺材露土需要修缮了,事后王振华大病一场,从那以后就再没人看到他天未亮便出门去地里劳作。 “你在想什么?”就在我迷迷糊糊想着自己听来的这个故事时,白金玉的声音突然在我背后响起。 嗖的一下我感觉自己浑身直冒冷汗,这个时间他突然的一嗓子吓了我一跳,我回头对他说道:“大哥,这么黑的环境拜托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突然?” 他干笑两声解释道:“好吧,其实就想告诉你,我听到了水的声音,也许明天早上我可以给你抓条鱼尝尝。” “别吵,有动静。”就在我刚要说话的时候,走在前方的林小姐突然说道。 第六章 危机初现 听到林小姐说前方有动静,几人噤若寒蝉,不过我却什么也未曾听到。 轻轻的摇了摇白金玉的手臂,他轻轻摇头示意。 片刻以后,林小姐转头问白金玉:“白先生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吗?” “虫鸣鸟叫,这种算吗?请问林小姐听到什么声音了。” “我好像听到了京剧。”她一脸认真的回答。 此刻天色已经逐渐亮了,借着微若的光亮我仔细的观察下附近的情况,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山沟,在两边的山峰之上有很多巨型石块,这东西在东北被称为石砬子,前方的雾气很浓,所以能见度极低。 “马修斯先生不是说已经派遣先前队伍了吗?为什么我们这一路都没有看到接洽的人?”又走了片刻后,白金玉问林小姐。 “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林小姐查看了一下周遭环境,然后抬手示意我们原地休息:“在昨天白天的时候,我便用卫星电话和他们联系过,但电话并未被接听,因为具有定位功能,所以我用电脑查看一下他们卫星电话的位置,发现还在那里,当然具体地点便不得而知,总的来说还是可以确定他们大概方位。” “总不会是没接到电话吧?”我插嘴道。 林小姐摇了摇头:“这个不可能,前天的时候我还和前方基地的人联系过,卫星电话在基地有专人负责接听。” 清晨的露水打湿了我的裤腿,我很不喜欢这种湿漉漉的感觉,汤普森和杰米开始原地休息,白金玉观察着两边层峦叠嶂的山峰,沉默不语,而林小姐则找了块石头坐下来,然后摆弄起她的笔记本电脑,所有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有我不知该干些什么。 “距离目的地还有三十分钟的脚程,但现在前方基地的情况我们并不清楚,所以把装备放在这里,派个人先去打探一番,你看怎么样?”摆弄完电脑以后,林小姐对白金玉说道。 “在这里先休息片刻,等雾散了以后,再让人过去吧?”白金玉谨慎的提议。 “不需要。”说毕林小姐朝着不远处的汤普森摆了摆手然后吩咐道:“汤普森,向前走一千米大概会看到一只溪流,顺着溪流往下游走,大概三十分钟就可以看到湖泊,咱们的前方基地就在那里,看看基地内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昨天开始基地就没有任何消息反馈出来。” “没问题,头。”汤普森从行囊中掏出一柄军刀便转身离开。 …… 按照林小姐所说,汤普森仅仅需要三十分钟的时间就可以到达基地,距离他目前离开到现在已经足足两个小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而林子里的雾也逐渐散了开来,比起刚刚云雾缭绕的山谷,此刻就像是一个褪去青涩的女孩,将它的美完全展示给世人,可惜因为担心汤普森的安全,我却根本没有闲情雅致欣赏着这份静谧中的美丽。 白金玉显然也有点焦急,他看着还在不远处查看笔记本的林小姐略带焦急的问:“要不要我和杰米一同去看看?” “为什么不是我?”听着白金玉说要和杰米一同去查看却并不带我,我的感觉好像是个被心爱男人抛弃的小女人般滋味。 “杰米的身手很好,你留在这里由林小姐保护你。”白金玉看着我冷静的分析着。 “开玩笑,我一堂堂男子汉需要一个女人保护?”本能的说出这句话后,我发现林小姐一脸不屑的盯着我,从下火车到现在这娘们还没怎么跟我说过话,但从一路的言谈举止中,汤普森和杰米都很敬畏她,想必这位也不好惹,于是我悻悻然的挥手道:“好吧白先生,请你早点回来,别忘了这里还有祖国人民在等着您呢。” 就在二人收拾行李打算要走的时候,远处晃晃悠悠的出现了一个高大人影,白金玉的听力在此刻显然发挥出了极大作用,他朝着我们急忙说道:“汤普森在咱们一千米开外,不过他的嘴里一直嘟嚷着快走。” 不等白金玉说完,杰米和林小姐便急忙向远处的汤普森飞奔而去,走进一看,我顿时呕吐起来。 此刻的汤普森和早上离开时完全两样,原本崭新的户外装此刻以满是小孔,而小孔里往外冒着鲜血,可怕的是他的脸,像是被什么东西生吃掉一般,白色的骨头露在外面,极为恶心。 林小姐将汤普森放在地上平躺,而杰米则从背包里快速掏出简易急救包给他止血,整个过程中所有人都是一言未发,气氛无比凝重。 “他的情况怎么样?”看着林小姐给汤普森检查身体,我在一旁问道。 “因为失血过多引发的昏迷,这种情况很不好,但是如果能马上送走还有希望。”林小姐一边将汤普森的上衣撕开,一边平静的对我说道:“现在想救他最好的办法就是快点到前方基地,那里有一个小型的急救站,我有五成把握给他救好。” “可汤普森不是刚刚从基地回来吗?他都这幅样子,说明那里很危险。”听了林小姐的话,我急忙否定。 “管不了那么多了,人命关天。”白金玉站在一旁开口道:“你看汤普森身上的创口正在流血,如果再不止血可真的会出人命。” 在前进的过程中,我也很奇怪,按理说汤普森的身手应该算是很好的那种,不然也不会被大老板派往这里寻找翡翠娃娃,究竟是什么状况能让他伤成这副样子,为什么身体上会有这么多小的血孔? 顺着汤普森留下的血滴,我们行进的速度倒是不慢,大概过了半个钟头,一片巨大的湖面出现在我们面前。 基地的位于水边,零落在附近的各种生活用品告诉我这里曾经有很多人生活,但此刻却是一个人没有,因为刚刚的状况,林小姐先进入基地探查一番,片刻后她摇了摇手对我们喊道:“安全,可以入住。” 墨绿色的帐篷零零散散的摆放在水边,其中三个最大,看的出应该是作为住宿用的,在几个帐篷之间架着一个巨大的锅,下面还有曾经在这里生火的痕迹,湖面很广,几乎看不到头,在湖边停着一艘快艇,因为岁月的痕迹略显斑驳,因为我的家乡也在湖边,所以快艇对我来说并不陌生。 将汤普森送到一座帐篷后林小姐便开始对他施救,因为背负的东西太过沉重所以刚刚进入帐篷我便找了个相对舒适的行军床躺了下去,白金玉和杰米检查起了周围的安全,最重要的是这个基地为什么一个人都不存在了? “嘿,来这里看看。”刚刚躺下不久,我便听到了杰米在帐篷外喊道。 原来杰米在湖边探查的时候发现湖边有很多虫子的尸体,这些虫子成簇的飘在水边随着浪花涌动,捞起一个观察后我便对杰米说道:“这只是一群水老鳖罢了,我家里那边这种东西也很常见。” “这么多?”白金玉听到杰米的喊声后走过来说道:“这东西学名叫做龙虱,是一种淡水昆虫,食肉性昆虫,趋光性较强,可是这里怎么会这么多死了的龙虱??” “也许是农药残留?”因为这东西对我来说实在太过常见,所以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杰米嘀咕几声后也便不再言语,再次检查一下周边的安全后,我们几人带着疑惑回到帐篷内。 林小姐已经给汤普森重新处理了面部的创口,尽管吓人但据她所说面部创口并不致命,最让人疑惑的是为何汤普森的上半身会有那么多直径不足半公分的小孔往外不停流血。 “能看的出汤普森上半身的创口因何而来吗?”站在门口的白金玉问她道。 林小姐摇了摇头:“看不出来,不是火器所伤,不是利器所伤,这么点的小孔,且数量密集,这基地里会有什么东西让汤普森受这么重的伤真的无从猜想。” “原来基地内的人为什么都不见了?”我检查了一下基地内的一干用品,发现所有的东西都还在,可是所有人却偏偏不见,就好像凭空消失一般。 “我也不清楚,本来基地内应该是有十个潜水员,两名负责基地警戒的安保人员,还有一名厨师一名负责和我们外界沟通的人。刚刚我探查过这帮人的东西,包括一些私人物品都还在。可是人却不在。”林小姐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虫子对我们说道:“这东西你们谁认识?” “这东西叫龙虱,我们家乡人叫它水老鳖,食肉性虫子,你从哪里弄到这个的?”我看着她手里的龙虱问道。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卫星电话然后对我说道:“就在电话附近发现的它。” “刚刚在水边也有很多这东西的尸体。”我拿起龙虱借着门口的光亮研究起来,最后却一无所获。 第七章 惊变 尽管基地里配有简易设备,但汤普森的情况并不容乐观,林小姐每隔几分钟就会给他测量一下血压,以查探他的生命体征。 林小姐的动作很熟练,像是长年累月工作在医院第一线的医务人员,看着她娴熟的操作着各种设备我也放心不少,白金玉和杰米继续探查基地周边情况,而我因为身手不佳的原因便被留在帐篷内。 想想这几天经历的这些事情、这些东西,好像看电影一般精彩,白金玉,苏岑,马修斯,一个个名字出现在我的脑海中,爷爷的日记我一直没有同白金玉说过,直觉告诉我日记的事情肯定与白金玉所问的密码人有瓜葛。 “林小姐,你刚刚问我们是否听到京剧的声音,难道你听到了?”看到林小姐结束对汤普森的治疗后,我小心翼翼的她。 “京剧,女唱腔。”她看着我,一脸坚定的答道。 林小姐额头满是汗水,她将自己的黑框眼镜摘了下来放到一边的桌子上,然后打开马尾整理了下头发,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她,原来林小姐长得挺漂亮的。 就在我刚刚要再次询问之际,白金玉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什么京剧?什么女腔啊?” 推门而入的白金玉浑身湿透,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到地面,他赤着脚站在那里,与平日整洁利落的形象完全相反,不过最吸引我的是这家伙手里拎着的一条肥美大鱼。 “早上听到的,我还曾问过白先生,可是白先生说没有听到。”林小姐见白金玉一副邋遢的模样皱了皱眉头:“你下水了?” 白金玉点了点头,然后冲我说道:“这鱼怎么处理?你应该会吧?” “废话,我从小在湖边长大,这点事情不是手到擒来?”说着话的功夫我接过了白金玉手里的鱼打量起来。 “一只胖头鱼,炖着吃就行。”说毕我直接拎着鱼向湖边走去。 初秋的阳光洒在我的身上,湖水不算太凉,我蹲在水边给刚刚抓到的鱼开膛破肚,这几天一直在路上,吃的东西不算太好,本以为到哈尔滨能吃点好吃的,可林小姐却直接把我们带到这边,连个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来到这里我能够推测出他们寻找的翡翠娃娃在这湖泊之下,因为早上下车的时候杰米和汤普森抬着的东西就是潜水设备,而且我翻看了这里的物资也都是些潜水服和氧气瓶,以及一些食物。 食物,食物,我想起刚刚检查帐篷时候看到的那些食品,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早上林小姐让我背负的东西正是我们这几天需要的口粮,基地里有人生活,且吃的很充足,为什么还要自带口粮?而且都是一些防水的压缩饼干?难道林小姐早已经知道基地里有变故? “又出神了?想什么呢?”白金玉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此刻的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物,头发依旧湿漉漉的,不变的依旧是那副耳塞。 “我在想,这些人为什么都消失不见了?” “不清楚,人好像都凭空消失一般。”白金玉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小声道:“有我在,不用怕。” “如果不是你,我恐怕现在还在上海吹着空调,享受着高速wifi上网呢!”我憋了憋嘴不满道:“你说苏家那些被马修斯先生抓起来的人会怎样?” “在我们到哈尔滨的时候,马修斯就已经把人给放了,苏家很有势力,马修斯先生根本不敢拿他们怎样。”白金玉一边解释一边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刚刚那个姓林的女人告诉我下午需要下水查探一番,你应该有看到那些潜水设备,没错,这次咱们的目的地就是在这片湖面下。” “不是咱们的目的地,我只是被强行绑到这里的。”看着他一脸善意的解释,我实在提不起心情:“我不会潜水,怎么办?” “放心,潜水很好学。”他拍了拍我然后继续道:“儒林,你需要明白两件事情就可以,第一是我不会害你,但苏家,或者马修斯他们就不好说了。第二就是在这件事情结束后我们白家会给你一笔钱,很大的一笔钱,足够你无忧一辈子,这算是我们对你的补偿。” “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你总告诉我苏家和马修斯对我没什么好心思?”我皱着眉头问道。 白金玉刚要解释,林小姐从帐篷内走了过来,她看着我手里的鱼说:“生火做饭,下午下水。” 我点了点头,就在此时,一声枪响从不远处的树林穿了过来。 “杰米。”林小姐大喊一声急忙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我和白金玉相互看了一眼也急忙跟了上去。 气喘吁吁的跑到林子边缘,我发现杰米站在树林边,周围的树木都很高,阳光根本透不到树林里,所以看上去有点暗,杰米此刻手中拿着一把手枪,一脸惊魂未定的站在那里。 “杰米,发生了什么事情?”林小姐将杰米手中的枪接过,然后急切的问道。 “我听到了beijingopera,一个女人唱的。”杰米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然后看着林小姐继续道:“刚刚我在这附近想探查一下,结果听到了声音,等追到林子边缘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闪到了林子里,随后我就开了一枪。” “为什么没有追上去?”白金玉皱着眉头:“以你的身手追上去应该不是问题吧?” 杰米摇了摇头:“我怕林子里有什么陷阱,所以先考虑开枪。” 白金玉还要追问,林小姐却开口说道:“白先生和我去林子里查看一下,杰米你带着王先生回基地看着汤普森。” 还未等我说话,白金玉和林小姐便向树林子里追去,无奈之下我只能和杰米返回基地,未曾想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再度发生。 从刚刚听到杰米的枪声到回到基地不过五分钟时间,可是当我们回到帐篷的时候,却发现本应该躺在床上的汤普森不见踪影,杰米摸了摸床然后对我说道:“床还是热的,汤普森应该刚离开不久。” “汤普森不会自己走,你看看床上的血迹,汤普森受了那么重的伤已经陷入深度昏迷,所以他会不会是被人带走了?刚刚故意有人给我们引开,然后趁机劫走汤普森?”因为仔细探查过周遭环境,却未曾发现过什么外来人的痕迹,此时此刻的我脑中已经是一片混乱,根本谈不上什么冷静可言。 杰米听到我的话后,急忙将林小姐的电脑打开,然后在一个不起眼的应用中输入一长串的密码,接着我看到显示器上出现了一张地图,而地图中央亮起几个光点,他指了指两对成对的光点对我说道:“在前进的那两个光点是白先生和林小姐,而不动的这两个是我们,那唯一落单的光点肯定就是汤普森,看得出他离我们不远,而且移动速度不快。” “这是什么?”我皱着眉头生气的问道:“卫星定位?马修斯用卫星定位监控我们?” “这的确是卫星定位,但目的不是监控,而是为了保证在探险项目中所有人员的位置都可以被找到以防有人遇难。”杰米摊开手解释道:“现在看汤普森的位置在我们北方,北方,天啊,汤普森的位置是在湖水的方向。” 听到杰米的话,我迅速跑向湖边,果然,湖边滩涂上有一串赤脚行进的脚印直至水中,我看着杰米然后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能追上汤普森,看脚印他是自己走入湖里的明明昏迷的人怎么会自己走?有什么办法能够追上他?” 杰米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飞快的向装有潜水器的帐篷跑去,片刻后这家伙背着一个小型水肺脚上套了一双潜水脚蹼对我说道:“你在岸上等着,我去找汤普森。” 湖水很深,所以杰米走了大概十米便已经没了人影,见到杰米消失在湖中后,我回到帐篷内查看着电脑,果不其然,电脑上显示杰米的那个绿色光点迅速朝汤普森所在处行进,大概两分钟后两个人的光点重叠,接着便是光点向岸边方向回转。 “天啊,怎么会这样?”看着杰米将汤普森背上岸后,我大吃一惊! 第八章 准备下水 我和杰米合力抬着汤普森上岸,此刻的他看上去似乎已经快不行了,不过这个时间的汤普森却逐渐恢复了清醒,气息虽有点虚弱,但眼睛却睁的如铜铃般大。 “汤普森,这是怎么回事?”见他睁开双眼,我急忙问他道。 汤普森很想说话,但此刻身体的虚弱仅让他摇了摇头,本想将他扶到床上,不曾料到这家伙如同发了疯一般挣脱我们,然后向林小姐的急救箱趔趄跑去,我和杰米刚要上前阻止,却听到帐篷口处林小姐的声音传了进来。 “别动汤普森。” 我急忙转头,发现白金玉和林小姐正站在门外,他们何时回来的?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林小姐,汤普森他…” “看看汤普森想干什么,一会再说。” 出乎意料的是,汤普森如同发疯一般从林小姐的急救箱翻查,最后找到一个手术刀片,看着他拆开手术刀,接着一刀捅向了自己的心脏位置。 说时迟那时快,一张金属卡片嗖的一声打在了汤普森手中,杰米紧随其后一个手刀砍在了汤普森的脖颈。 我看着手臂还未收回的白金玉,这已经是第二次见他使出飞卡片这招,我心中的诧异依旧,不过也不是没有代价,白金玉曾告诉我,这飞卡片的招数是白家从小培养家族子弟的一种招式,可惜副作用也是极大,每一次飞完卡片后手臂都会出现损伤,至少三天才能养好。 杰米和林小姐将浑身湿漉漉的汤普森平放回床上,然后给他注射了一支镇静剂,看着熟睡的汤普森我心中百感交集,尽管这家伙同我不是一个阵营,可几日的相处下来我却已经将这家伙当成好朋友了。 将汤普森的情况同林小姐汇报过后,她却并未说话,汤普森刚刚使用过的手术刀还丢在地上,所有人对这诡异的事情都刻意回避,当然也包括我。 片刻后,白金玉率先打破沉静:“林小姐,你看汤普森为什么要用手术刀切向自己的胸口?” 林小姐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汤普森刚刚应该是神智清醒的,如果想弄明白这个问题,我们…” “我们只能按照汤普森刚刚的做法继续下去?开玩笑,那和杀了他有什么区别?”我在一旁将林小姐未曾开口说的话补全,又随后问道:“汤普森怎么会自己向水里走去?为什么会发生这么诡异的事情?你们在林子里发现什么线索没有?” “没有任何线索。”白金玉捡起汤普森的手术刀接着对我和杰米说道:“你俩出去,留下我和林小姐便好。” “你们,你们想要干什么?”看着白金玉手里的锋利刀片,我不可置信。 林小姐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冷静说道:“就如你所说,继续汤普森刚刚要做的事情,不过你放心,不会伤害到汤普森的生命安全。” …… 本想留在屋内,但林小姐和白金玉都发话,而杰米也一言不发的向屋内走去,无奈之下的我只能跟着杰米的脚步,林小姐说不会伤害到汤普森,可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准? 未过多久,便听到林小姐一声惊呼,我和杰米急忙跑向帐篷,未等走近我便听到白金玉大喊:“林子,去端一个水盆过来。” 我随手在地上抄起一个水盆然后向帐篷内跑去,待进去后看到躺在床上的汤普森,我差点再次吐了出来。 “怎么,怎么这么大的老水鳖?”强忍着呕吐的冲动,我再度观察起床上的汤普森,此刻的汤普森胸口被划了一刀,在刀口周围流着不多的血液,可以看出林小姐的开刀技术真的不错,可恐怖的是刀口的正中央,躺着一只足足有拳头大小的龙虱正在不停的在他身体内挣扎,我自小在湖边洗澡这虫子也算见怪不怪,可从未见过这么大的一只,这东西是怎么进入汤普森身体的?难道是刚刚他下水以后顺着嘴进来的? 我将水盆递给白金玉,只见白金玉迅速夹住龙虱的背部然后将它丢在水盆内,林小姐则仔细的缝合创口,因为有麻药和镇静剂,所以汤普森此刻看起来并未有何异常。 “这东西是怎么进入汤普森身体的?是不是刚刚他下水的原因?”杰米率先提出了我的疑问。 “不清楚。”林小姐摇了摇头,手持镊子顺着汤普森刚刚身上那些密密麻麻出血的小孔挖了起来,尽管是挖的汤普森,但看到她此番动作我却感觉到了头皮一阵发麻。 片刻后,林小姐的镊子突然像夹住了什么东西一般,然后嗖的一声,一只瓶盖大小的龙虱被林小姐夹了出来。 “这他妈也太恶心了。”我实在忍不住,匆忙向屋外跑去,然后蹲在湖边吐了起来。 大概一刻钟后,我回到了帐篷内,水盆中此刻已经满是龙虱,除了刚刚白金玉在汤普森胸口夹起来那只最大,其他的龙虱也都有瓶盖大小。 “没什么希望了,给他注射支吗啡然后叫醒他吧。”再次给汤普森量过血压后,林小姐收起听诊器,对白金玉说道。 白金玉点了点头,杰米听到后也脱下帽子一脸哀伤,我听得迷迷糊糊却也大概能猜到。 “林小姐,你说什么没希望了?”我哆哆嗦嗦的问,生怕林小姐的答案会印证我的猜想。 “看得出你很难过,但是请节哀,王儒林先生。”给汤普森注射完药品后,她看着我,一脸冷漠。 妈的,这女人是冰做的吗?我气急败坏的对她吼道:“现在汤普森还躺在这里,你说什么没希望了,我们给他带走送到最近的医院肯定会没事的,你他妈的是什么人凭什么随意决定别人生死?” “别吵了,我亲爱的朋友。”正当我还要说话的时候,躺在床上的汤普森却已经醒了过来,不过此刻他依旧虚弱,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断断续续。 站在一旁的林小姐平静问道:“汤普森,告诉我们你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样你才会死的有意义。” “快点离开这里,到处都是虫子。”汤普森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睛,片刻后,白金玉摸了摸他的颈动脉,无奈的摇了摇头。 …… 我们用一个装潜水衣的帆布袋子给汤普森做的装尸袋,给他埋在了岸边随意做了个记号,按照林小姐的意思是汤普森是公司的人,等事情结束后便将他的尸体带走,坑是我挖的,本来想再弄点纸钱给这家伙烧烧,可周围连个村庄都没有,无奈下打消了此念头。 “人家是信奉耶稣,死了会上天堂的。”白金玉拍了拍我的肩膀,出言安慰道。 “这事情什么时候是个头?今天汤普森死了,明天会不会是我?后天会不会是你?”我点燃一支香烟试图平复我的情绪,眼看着自己的朋友慢慢死去,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压抑的我喘不过气来。 “有我,你肯定不会出事。”他趴在我的耳畔,然后小声嘀咕道:“下午下水一定要注意,我怀疑杰米有问题。” “杰米?”我看着白金玉,一脸惊讶。 “对,就是杰米。”白金玉冲着不远处的树林对我说道:“上午的时候,杰米说在林子里看到人影,我和林小姐前去探查,发现根本什么都没有,而且你忘了我的听力,方圆五百米任何风吹草动根本逃不出我的耳朵,所以杰米上午的时候在说谎。” “那,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不拆穿?因为我倒想看看杰米究竟是什么来头,若是现在拆穿,线索恐怕就断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金色卡片递交给我然后平静的说道:“这是白家特制的金属卡片,很坚硬也很锋利,我看你很喜欢这个,所以送一张给你。别再因为汤普森难过了,人各有命生死在天,也不要怪林小姐,在她那个位置做这个决定绝不容易,你若处在她的位置上,肯定不如她。” “我只是想到以后我们若遇到相同情况,她会不会也…” “有我,肯定不会让你遇到这样的事情。”白金玉拍了拍我的头然后笑眯眯的看着湖面说道:“天知道这湖里究竟有什么会有这么诡异的事情发生,所以我要你记住,下午的行动一切以安全为主。” “知道了。”我看着他,认真的点了点头。 第九章 戏服女人 汤普森的死亡,对于我们几人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包括林小姐看上去也不太舒服,所以午饭仅在基地内吃了点压缩饼干便后便草草结束,而那条白金玉弄好的鱼则被我们放在阴凉处等待晚上再行烹饪。 剩下的四人中只有我不会潜水,本以为白金玉会教我,不曾料想林小姐却是主动要求当我的教练,看着她在我身边吐气如兰讲解各种装备的用法以及遇到问题该如何处置,我对她的意见逐渐淡了。 “关于汤普森的事情,我只能说抱歉。”讲解完毕后,林小姐在我耳畔小声嘀咕。 “人各有命生死在天。”我学着白金玉的说法又对她说:“上午我做的也不对,不该对你大喊。” “没什么,大家心里没有别扭就好。”说毕她开始穿戴自己的装备,最后丢给我一个潜水镜然后说:“下午只是简单的湖底探查,所以别担心,一切有我们保护你。” 听到她那句我们保护你,我心里一个咯噔,突然想到了刚刚白金玉和我所说杰米的问题,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杰米会有问题,以及为什么白金玉会怀疑杰米?看着站在湖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杰米,我心中满是疑惑。 基地边上的快艇看上去虽然有些老旧,但速度很快。因此当我们急速的在整片湖面前进之际,我心里的阴霾也少了不少。 正当我欣赏着周围的水光山色,杰米突然停住快艇,林小姐坐在船的前方摆弄着手里的仪器然后对我们说道:“大概水域坐标就是这里。” 简单热身后,白金玉率先背入水中,杰米紧随其后,我看着二人逐渐下沉的地方正冒着水泡,深吸一口气后,也轰的一下以背入式入水。 入水瞬间我便感觉到了这湖水的冰冷,四周一片漆黑,尽管带着潜水镜和强光手电,却依旧看不清水下的形式,我曾问过林小姐入水以后怎样能迅速集结,结果她却说到了湖底别乱动就可以,等待其他人来找。 湖底的暗流极多,而且极为冰冷,虽说潜水服自带御寒功能,可惜为了水下动作上的灵便,我毅然的选择了最薄的三毫米潜水衣。 逐渐趋于稳定后,我将浮力调节背心调制到水深三十米处,看着自己双脚逐渐离开湖底,心里逐渐平静下来。 在岸上的时候林小姐叮嘱,下水以后万万可以胡乱游走,不然在水下找人会很麻烦,作为一个新手我自然谨听林小姐的话,拿着防水手电在原地不停打闪,这样如果白金玉他们在附近看到我可以过来找我。 经常游泳扎猛子的人应该知道,人一旦在水下始终有种压迫感,虽说我带着水肺在水中呼吸不成问题,可是潜水还是第一次,因此心中的压抑异常强烈。 就在这时,突然感觉背后有人敲打我的水肺,我转身向后望去,发现竟是林小姐,此刻的她一直朝我不停的挥手,我刚要开口说话一口湖水呛到我的嘴里,这才想起我们现在的位置,于是我顺着她挥手的方向游了过去。 我自小游泳,可潜水和游泳毕竟是两码事,所以林小姐一直处于我的前方,大概过了五分钟,她停了下来,朝后方的我迅速挥手,示意下降到湖底。 在水上的时候,白金玉曾经教过我几个简单的潜水手势,原因则是在水下根本没法说话,只能依靠手势来进行交流,因为担心发生意外所以这几个手势我也熟记于心。不过刚刚在船上的时候林小姐也说过这次潜水并不需要马上潜入湖底,在离湖底几米高的地方查探便可,此时为什么又要我随她下去?难道白金玉在下方? 水下三十米的环境能见度很高,所以周遭的一切我也逐渐看得清楚,不一会我和林小姐就落到了水下,接着便发现一座古宅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和林小姐落在了古宅的门口,由于水下的侵蚀此刻古宅的大门已经破旧不堪,三丈多高的门洞看得出这里曾经的主人必定显赫一方,虽在水下,但古宅墙边的白色刷漆却未曾掉落几分,这座古宅是一个二层建筑,虽然不懂但也能看出这种建筑样式应该属于民国时期,因为我曾经和同事去过南京,那里的一些民国建筑便与这古宅有着几分相像。 见鬼了,这水下怎么会有建筑?我脑中满是疑惑和恐惧,因为自幼胆小,所以家中的哥哥们总是习惯拿鬼故事吓唬我来取乐,在我的记忆中所有的鬼故事几乎都发生与这种宅院当中,更何况是这种水下古宅。 林小姐拿起水下相机朝古宅拍了起来,而我则站在一边静静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片刻后,她挥手示意我跟她进去查看。 本来我是拒绝的,在这种水下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更何况是这种莫名其妙出现的房子,看着那岁月斑驳的大门我心中满是抵触,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白金玉和杰米也不在,说不定危险性更高。 就在我们打算进屋查探之际,突然我感觉自己的腿部被什么东西抓住,顺着目光望去,我啊的一声叫唤起来,可惜再度呛了一口水,虽说如此我却本能的将自己的浮力背心调节升高,使得自己离开地面。 原来,不知何时我的腿上竟然挂着只人手,准却点说应该是一只早已经成为白骨的人手,林小姐见我惊吓的模样急忙游了过来,她将那枯手一把摘下丢在了一旁后示意我继续跟她探索,可惜此刻的我已经呆若木鸡。 原来,不知何时,在古宅的门口,竟然站着一个人,准确点说,是一个长头发,穿着京剧戏服的女人。 第十章 巨型水蛭 我瞪大双眼,一阵来自心底的恐惧瞬间使得我头皮瞬间发麻,心脏急速跳动,此时这个莫名出现在湖底古宅门口穿着京剧戏服的女子吓得我手脚冰冷。 林小姐见我痴痴傻傻的模样也感觉奇怪,她慢慢回头,也同样看到门口的女人,到底是受过专业训练,经过短暂的慌乱,迅速调整后,林小姐竟慢慢的游向古宅门口的女人。 我想跟着她向前,手脚却已经不听使唤,看着她站在那个女人边上轻轻打量一番,接着朝我挥手,示意我也过去。 放在平时我万万不会过去,可这个环境下只有我和林小姐为伴,若不听她的天知道这女人会对我做出什么事情,水下太过诡异,还有这突然出现的古宅,以及一个穿着京剧戏服的长发女人,一切的一切,都使得我恐惧万分。 慢慢向她靠拢,期间林小姐不停的在摆弄女人,待走近后我才发现,原来这并非是什么所谓的女人,而是一具穿着戏服的白骨,头发倒是挺长的,也正是这长发盖住了面部的骨头才使得我以为门口站着一个穿戏服的女人。 在白骨的脚下,我发现了两枚钢钉穿过脚掌骨直愣愣的钉在地上,心中满是惊恐,刚刚观察古宅的时候明明没有这具白骨,为什么突然就出现了,地上的钢钉足以说明这具白骨应该是长年累月被钉在这里,可刚刚怎么没有看到?她就好像凭空出现一样? 白骨挡在门口,就像是尊门神不让我们进入,从看到那只手骨开始我便已经萌生退意,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发生过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有白骨?一切的一切,都是迷雾。 慢慢的靠近白骨,林小姐拿过我手中的手电仔细观察起这具枯骨,手电在入水的时候本是人手一把,但他们嫌弃太过麻烦,所以只带了潜水头灯,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林小姐拿着水下相机给白骨拍了几张照片后便直接绕过白骨进入古宅内,虽然没有示意我跟着进去,可是若说留在这里面对这具白骨我也不敢,索性我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将直接头上的头灯挂在白骨的身上,这样白金玉和杰米看到就可以知晓我们的行踪了。 下水以后林小姐似乎不再关心白金玉和杰米的行踪,这点让我非常奇怪,而且白金玉让我小心杰米,不知道这件事林小姐是否知晓。 室内很空旷,大概一百平米,家具装饰都不存在,一个硕大的壁炉在我们不远处的墙中央,由于水下侵蚀的缘故壁炉显得很破,一堆灰烬留在那里,地上铺着灰白相间的地砖,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地砖每隔不远便有个直径一拳左右的深坑,看上去像是房屋主人刻意为之,在不远处的拐角处,一个旋转而上的楼梯直通二楼。 这种建筑在南方我也不少看,因而不会有初见的新鲜感,可这房子总让我觉得不舒服的地方,究竟哪里不舒服却又说不明白。 本以为林小姐会顺着楼梯上二楼,却未想到这女人对着地上的深坑研究起来,她拿着手中的手电仔细的观察地上的坑洞,我则探查起四周的墙壁,打算弄出个所以然来。 林小姐的观察很认真,当然这个女人做什么事情都是一丝不苟,所以我也没太过放在心上,不过几分钟后我便发觉出了问题,游到林小姐身边我拍了拍她,然后指了指刚刚的壁炉,林小姐很是聪明,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 其实就是个很常识性的问题,在一个民国建筑中,壁炉的存在不算突兀,毕竟民国时期的建筑借鉴了太多国外的风格,而且我们处于东北,房子里有壁炉取暖很正常,问题却也恰好出现在这里,一个水下被淹没的建筑,壁炉中为何有灰烬?就算是有灰烬,这灰烬不应该早就随着湖水的淹没而消散吗? 我随手抓了一把壁炉上的灰烬,发现质感很硬,并非是燃料留下的,更像是一种铁沫,黑色的铁沫?什么鬼东西烧成灰烬以后像是这种铁沫? 周遭的一切实在太过诡异,我的心里早已恐惧不堪,林小姐将铁沫装入一个袋子中,打算带到岸上好好研究,就在此时,屋内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 原来,在古宅门口本是破烂不堪的大门,竟然缓缓关上。 心中的恐惧再也压抑不住,我疯狂的拍动林小姐示意她快点离开这里,而林小姐也终于同意我的想法,同我一道向门口游去。 就在即将破门而出之际,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门的另一端,而刚刚的那具穿着戏服的白骨也不见了,通过破烂不堪的大门我只看到了那个影子看上去有点像水草,大概有两米左右,看着影子慢慢移向木门,我和林小姐对视一眼便向后退去。 可以非常确定门对面的影子应该是活物,之所以说是活物因为那高度和透过木门看的轮廓并非是人,更像是一只巨大蟒蛇站了起来,我知道这话有点无稽之谈,蟒蛇在水下不可能站起来,影子越发靠近,我越发害怕,和林小姐急忙上了二楼。 可惜我还是低估了林小姐这疯女人的执着,就在我们马上推至二楼的时候,她竟然转身又向楼下游了过去,随后打开相机,朝着即将破开的房门按下拍摄键。 妈的,这女人绝对疯了,而且疯的不清,我瞪大双眼,看着破门而入的怪物,发现这东西我居然认识。 妈的,竟然是一只蚂蝗? 蚂蝗,学名水蛭,这东西在世界各地都很常见,我小的时候去湖边抓鱼经常被这东西吸血所以不算陌生,通常水蛭都在两厘米至十五厘米,不过眼前这条水蛭却有两米长,天杀的,这他妈的水蛭成精了? 看着水蛭慢慢游向林小姐,而林小姐则像是吓到了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疯了一般游向林小姐,就在此时,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竟然出现在这水下。 汤,汤普森?天啊!原来,水蛭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定睛看去,竟是上午刚刚埋葬的汤普森,此时的汤普森就站着水里,身上穿着的还是上午我们埋他时候的衣服。 我希望这一切都是梦境,一切的一切都是梦境,我没有在水中,我没见过白金玉,我没见过汤普森,我没跟着他们来东北,我没有出现在顶华,我希望现在有个声音在我耳畔处大声喊我,告诉我要迟到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还躺在大学宿舍中,身边的几个兄弟都在急忙穿着衣服生怕上课迟到,可惜,这仅仅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我终于知道林小姐为什么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就像我此刻也忘记了自己该做什么。 汤普森平静的站在那里,之所以说他平静是因为他闭着眼睛站在那里看上去就像是站着睡着似的,他的胸口处连接着巨型蚂蝗的身体,看上去很怪异,就像是巨型蚂蝗在吸他的血液一般。 林小姐终于反应过来,她慢慢的游向我,然后示意我上二楼,二楼的环境和一楼差不到那里去,也是什么都不存在,不过我却意外发现了几个窗口,可惜窗外却是被钢筋固定住,整个房子就如同牢房一般。 虽说刚刚那只蚂蝗并未有所动作,但我感觉那仅仅因为蚂蝗在吸食汤普森的血液罢了,汤普森究竟为何会出现在这水中?是谁将他带往这水下的?难道是杰米? 种种的诡异事件毫无头绪,不过却没有功夫想这些个问题,目前首要面对的是一会那只巨型蚂蝗,我相信这家伙肯定不是善茬,如果待一会吸食完汤普森的血液后,我和林小姐难道是它的下一顿饭? 林小姐从腿上解下匕首,这是一种瑞士出品的潜水匕首,很锋利,在岸上的时候我便见识过这家伙的威力,可是这东西面对巨型蚂蝗能行?且不说在水下它的速度究竟能有多快,单说我俩在水下挥动匕首的威力恐怕也不抵岸上的一半。 小的时候我和朋友去湖边玩耍也曾抓到过蚂蟥,不过体型要小得多,当时淘气把蚂蝗捞上岸后,拿着石头砸了半天,却未曾砸死,可见这东西的生命力有多顽强,后来还是用火才烤死。可这里是水下,用火显然不可能。 我试图破坏那几扇窗户外的钢筋,却发现那钢筋异常牢固,最后林小姐挥手示意,要我跟着她下楼查探一番。 第十一章 只会有一个人回来 我自认为不是一个胆子特别大的人,从小连个鬼片都不敢看,可是此刻林小姐要我下楼跟她去面对汤普森和那个巨型蚂蝗,本能的恐惧所以我是拒绝的,可想到这里只有我和她俩人,若是这家伙在下面出点什么事情我恐怕也良心难安,更何况林小姐的经验肯定比我丰富,不然公司也不会要她带队来东北。 硬着头皮和林小姐游到楼下,奇怪的是刚刚还站在门口的汤普森却又不见了,此刻距离刚刚看到他仅仅过了不到十分钟,我的心里满是疑惑,却又带着些许的庆幸,尽管很好奇这种种的一切,但想到不需要再面对那个可怕的怪物以及汤普森的尸体时,我感到一阵轻松。 现在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快点回到岸上,没有白金玉在这里我的心里很没底,我承认林小姐很厉害,胆色,身手都很棒,可毕竟她是公司的人,所以她没办法让我信任。 自从白金玉出现的这段时间以来,我的生活简直就是一团糟,稀里糊涂的离开了让人羡慕的外企,又跟着他来到这个稀里糊涂的地方,还见到了死人,可以说我的改变就是从白金玉的出现开始,但这却阻止不了我对他的信任,但我却忽略了一点,便是我为什么会被卷入这件事里来,我作为一个个体的存在,在他们做的事里究竟有何意义,而且白家和马修斯集团为什么会对沈万三的翡翠娃娃那么感兴趣,难道为了钱?从白金玉与我闲聊之中我听的出他所在的吉林白家并不缺钱,同样马修斯集团也同理,那又是什么? 白金玉曾提到过我的爷爷和什么密码人,我不太清楚这是什么,也许与爷爷那本在我这的日记有关系,事后我曾多次问过白金玉,可惜他并未再提什么,终有一次他耐不住我总去烦他才告诉我知道的越少对自己越好。 不知为何我稀里糊涂的在水下想了这么多东西,湖水很冷,但我却发现越发在这种环境下我的思路越是清晰,不过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林小姐正盯着棚顶发呆。 顺着她的目光,我也看了一眼棚顶,但仅看一眼我便差点喊了出来,刚刚进来的时候我并未发觉这房子的棚顶有何异样,不过此刻棚顶却突然“贴着“十余位死人,这十余位死人无一例外睁着双眼紧盯着我俩,好像尸体是被粘在了棚顶一般,那样子恐怖极了。 我轻轻的向门口方向游去,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而林小姐则慢慢的调节胸口的浮力调节器,使得自己游向了棚顶。 妈的这女人是疯子。我心里大骂,这里的种种使的我再也没有勇气呆下去,这小妞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反正老子不玩了,一边想着我一边向门口游去,未曾想到,就在我即将出门的时候,脚踝处突然像是被绳子缠住了一般。 由于是在水下,所以我整个人的动作不免比平时迟钝一些,本以为是什么绳子缠住自己,挣脱几下未果后我才定睛细看,结果吓得我一身冷汗。 很难形容我此时的感受,不知何时,我的左脚上竟然缠着一条黑色的水蛭,它的大小与刚刚吸汤普森血液的水蛭无异,甚至更加粗壮一些,我试着挣脱出来,可惜发现这玩意的力道竟然大的惊人,任我怎么用力这玩意始终缠在我的腿上。 下水前的时候林小姐曾经给我带了一个潜水匕首,可既不凑巧的是这个潜水匕首正被我绑在左腿的位置,此刻正被水蛭缠个结实,而林小姐则离我很远,而且她此时正研究着棚顶粘着的尸体,就算想喊她我也是没什么办法,不过好在这水下能见度不高,我手中有强光手电,所以我拿起手电向她的方向晃了几下,试图引起她的注意,未曾想到,这一照却使我陷入了更加恐惧的境地。 原来,手电在晃向她的时候,我发现几条黑色的长影正缓慢的向林小姐游去,而这长影同样是巨型水蛭。 林小姐感受到了我的手电光亮,可惜我俩离得太远她并未在第一时间内发现我的状况,我突然想到在岸上时候她曾告诉过我若是遇到危险要在第一时间用手在手店前方以最快频率晃动,这样发现信号的人会在第一时间赶过去救你。 林小姐看到我的信号后也觉出了不妙,不过还未等她看清,几条巨水蛭蝗便瞬间缠住了她的腿。使得她在水下的动作极为困难,幸好刚刚林小姐的潜水匕首是握在手中,因此她第一时间便将一只缠着自己的蚂蝗刺中。 林小姐不愧是受过专门训练的精英,这反应着实比我强出好几个档次,不过还未等我放松下来我便发现刚刚被刺中的水蛭竟然翻了几下身顺着林小姐的方向就向我游了过来,更可恶的是由于皮糙肉厚,刚刚的匕首刺到蚂蝗身上并未来得及拔出,所以此刻的我俩均是两手空空。 我的腿部被蚂蝗缠绕越发的紧,如果没猜错这东西很快便能把我这条腿弄的血液循环不通,而且刚刚那几只奔着林小姐的蚂蝗有一只已经缠在她的脖子上。隔着潜水服我虽说看不见她的表情,但缺可以想象得到,而林小姐也从最初的镇定反抗到最后凭借意识慢慢的舞动双手。 就在这时,我发现自己的右腿也被一只蚂蝗缠住,而且力道同样紧,仔细一瞧,这不就是刚刚被林小姐刺了一刀的蚂蝗吗?它的背部还戴着刚刚的潜水匕首。 由于在水下,人的力量总是会受到水的阻力,但是不得不说在危机关头人的爆发力是绝对惊人,我艰难的从右腿的水蛭身上拔出刚刚林小姐插进去的匕首,然后用力刺向水蛭刺了上去,可惜我并未受过什么专业训练,所以这一下紧紧刺进一半。 水蛭的力量很大,所以我的双腿逐渐因为血液未得到循环而逐渐麻痹,索性生死关头,我并未手软,手中的匕首不停的在水蛭身上扎出孔洞,果然,几下以后我又腿的水蛭逐渐放松力道,紧接着便是左腿,片刻以后两只水蛭逐渐松开,满满浮向水上。 等我游到林小姐的身边时林小姐已经动弹不得,而那两只水蛭好像感受到我的危险所以在我靠近之际便很聪明的松开了林小姐,我轻轻的拍打着林小姐,片刻以后她才给我回应适宜自己没事,此刻这里已经不再适合停留,而且白金玉和杰米也不在,因此我俩将浮力背心调节向上,然后慢慢的游向湖面。 出水以后我们发现自己离快艇的距离还挺远,所以只能慢慢的游向那里,这时林小姐早已筋疲力尽,刚刚在水下那几只诡异的巨型水蛭使得我俩耗费了很大力气,我脑中已经功夫思考那么多东西,只是本能的拉起她慢慢向快艇游去。 “刚才谢谢你救了我。”回到快艇以后,林小姐吃力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没事。”我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其实这么近距离观察林小姐,我才发现原来林小姐长得也很漂亮,不过想到她是公司的人,所以只能是对立面,尽管我现在还不清楚这对立因何而来。 “林小姐,我想问你一些关于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可以吗?” “可以,但事关核心的问题,我不见得能回答你。”她沉吟片刻后又对我说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 “那我想知道,白金玉是什么人。”出乎林小姐意料,我竟然问起了有关白金玉的事情。 “吉林白家,一个从明朝就已经存在的家族,其实公司对白家的了解也不多,而且这个家族出乎意料的低调。”林小姐摆弄着自己的头发然后看着我笑眯眯的问道:“你很关心白金玉?” “什么?”我看着林小姐然后慌乱的摆了摆手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他很神秘。” “要正视自己的心,王儒林。”林小姐神秘的笑了一下然后正色道:“你发觉刚刚我们遇到的水蛭有什么问题嘛?” “很大,比平时遇到的水蛭要大得多。”我想了片刻又对她说道:“而且这水下的事情也太过诡异,那个房子,那些粘在棚顶的死人。” “那些人基本都是公司的人。”林小姐摆弄着手中的相机仔细的看着刚刚拍摄的照片:“等一会儿他回来的时候我们再上岸。” “他?”我注意到林小姐话中的意思:“不是杰米和白金玉吗?” “只会有一个人回来。”林小姐看着湖面,不再言语。 第十二章 危情再现 说实话,我很想在林小姐这里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个清楚,但也正如林小姐所说,她未必肯将核心的事情告诉我,所以我们二人只能坐在船上呆呆的等待着水中的结果。 杰米是否有问题我不太清楚,上岸前白金玉曾经对我说过要当心杰米,也许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和林小姐定好计划,不过杰米最后的下场是什么我不敢去想,或者说逃避去想这些东西。 片刻之后,水面上涌起一阵白色泡沫,紧接着便看到一个人影在水中出现,我见林小姐手中紧握着匕首站在船边,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幸好当那人摘下潜水后我才松了一口气。 “结束了?”林小姐将匕首收好然后对水下的白金玉问道。 “嗯。”白金玉轻生回答,好像不太想让我知道似的,我试图拉白金玉上来可是他缺轻轻躲开。 “你受伤了?”待他上快艇后,我才发现不知何时白金玉的肩膀竟然出了很多的血,林小姐启动快艇,而我负责给白金玉的肩膀上药。 上岸后,我们去了汤普森的埋葬点,果不其然,土被四散开来,里面的尸体也不在了。 对于水下的事情我没有过多的问白金玉,给他上好药后我便开始准备起上午的那条鱼,索性天气不错而且这鱼被我放在阴凉处并未变质,因此片刻以后基地周边便飘散着鱼香味儿。 林小姐和白金玉自上岸后就钻进帐篷里,虽然没有明说但我知道他俩平不希望我进去。 “林子,你发什么呆?”不知何时,白金玉站到了我的身边,他拍拍我的肩膀,不知为何,我竟下意识的躲了开来。 “没什么,你俩聊完了?”我看了一眼白金玉,然后继续盯着锅里的鱼汤。 “林子,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弄不懂,但相信我,不懂反而是更好。”以白金玉的聪明自然察觉出我的不对,所以他开口安慰我:“有的时候我更羡慕你,可以什么都不去想。” “嗯。”出乎白金玉的意料,我只是答应一声便不再言语,其实我很想告诉白金玉,不管你是否真的为我好,可是我既然已经被你们从上海拉到这鬼地方来了,我就应该有权力和义务知道一部分事情,至少不像现在这么稀里糊涂,死去的汤普森在水下又出现,巨型的水蛭,奇怪的古宅,种种的一切都没人对我说,我只是稀里糊涂的跟着队伍走,还有杰米,那个家伙虽然不爱言语但为什么又消失了?他做错了什么?可惜这些话只能藏在肚子里,因为我明白,就算是跟白金玉讲了,他也不肯告诉我。 “我觉得是时候告诉王先生一部分真相,至少我们应该把来这里的目的告诉他。”林小姐突然出现在我俩面前,我先是一愣神,紧接着满怀希望的看着白金玉。 白金玉沉默了许久,就在我打算放弃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道:“好吧,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 “林子,你知道下午潜水的时候,你和林小姐看到的房子是什么吗?”白金玉端起鱼汤喝了一碗,他一边擦嘴一边对我问。 “一种类似于民国时期的宅子,不过感觉很怪异,缺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我仔细的回想着水里的细节,却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采光。”白金玉从林小姐的相机里掉出下午拍摄的照片然后递给我道:“这房子的采光很有问题,正常的房子采光都是坐北朝南,而这房子却将大门开在了北方,所以这房子的走向是坐南朝北。” “这是为什么?一般人肯定不会弄出这么奇怪走向的房子,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原因才会这样。” “聪明,因为这房子根本就不是给一般人住的。”白金玉将数码相机夺回,“你相信吗,这房子或许根本就没住过人,或者说屋主在这房子建造完以后就将房子遗弃在水下。” “为什么?”白金玉的话听的我更是迷糊,湖底的古宅明显是很旧,虽然没有人留下的痕迹,那屋主为什么要将房子盖好放在那里? “还是我来说吧。”林小姐看白金玉说的云里雾里,她接过话来:“这房子按照走向来说应该是一处阴宅,也就是给死人造的房子,当然这只是理论上最有可能的事情。” “那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找马修斯先生说的那个翡翠娃娃?那东西难道就藏在古宅?”我皱着眉头对白金玉说道:“这翡翠娃娃是做什么用的?为什么马修斯先生和你们都想得到?还要那个北京苏家又是什么人?” “的确是为此而来,不过翡翠娃娃的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至于北京苏家,你更是少知道为好,因为知道的越多,你的麻烦就越多。”白金玉看着湖面轻叹一口气:“林子,这次是真的为你好。” “那我爷爷呢?我爷爷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这个翡翠娃娃和我爷爷有什么关系?”我知道白金玉说的是真的,知道的越少对我越好,但有关我爷爷的那部分呢?为什么白金玉还是不肯告诉我? “有关你爷爷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只能告诉你,你爷爷是当年唯一幸存的密码人。” “什么是密码人?”我心里一个咯噔,想起了那本日记,于是我紧追不舍的问他,可惜白金玉不再言语,无奈之下我只好悻悻做罢。 由于白天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所以夜里我和白金玉以及林小姐睡在一个帐篷内,这样也为了有事好有个照应,白金玉临睡前把基地里的所有东西都做上标记,房门更是被他用铁链在里面反锁了好几道,也许没用,但看上去却有莫大的安慰,所以我很快把白天的事情抛在脑后,呼呼的睡了起来。 我这人打小又个毛病,夜里从来憋不住尿,虽然不至于尿裤子但时常被尿憋醒,因此在夜里的时候,我便发现自己的膀胱已到极限,我轻轻的拍了拍身边的白金玉,可惜却未能触到,慢慢的睁开眼睛,借着帐篷的窗口照进来的微弱月光,我发现白金玉的位置是空的。 我刚要打开手电探个究竟,却突然被一双手夺下手电,紧接着林小姐的声音传至我的耳畔:“别动手电筒,危险。” 林小姐的话使得我睡意瞬间全无,就连膀胱的肿胀也消失不见,我瞪大眼睛仔细打量着四周,隐约可见周遭环境,但却未能发现有什么危险可言,只是白金玉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有什么问题吗?”在确定周围暂时性的安全后,我对林小姐问道。 “等白先生回来以后再说。”林小姐冷淡的回答道。 虽然不明白林小姐所说的危险是什么,但我依旧很听话的老实坐在铺上,在我的枕头下放着一把潜水匕首,瑞士进口,很锋利,可是我并没有拿在手里,因为我知道,遇到事情只要白金玉可以解决那我就用不上这把匕首,若是白金玉解决不了那我拿这把匕首也没什么用处。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的帐篷的门被打开,我本要拿起手电照一下门口却被林小姐一下砍在手腕上。 “不想活了?”林小姐呵斥道。 我吃惊的看着林小姐,不明白她这呵斥因何而起,就在此时,站在门口的白金玉却开口道:“外面的情况的确很危险,但帐篷里应该很安全,关掉一切能发光的电子设备。” 我不明白白金玉为什么说出这么个话,发光的电子设备?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是附近有人?想起白金玉曾经说过苏家人视力极佳,难不成苏家的人在附近? “林子,帮我个忙。”在检查完屋里没有任何发光的电子设备后,白金玉背坐在我铺上,然后递给我一把匕首:“把白天你给我止血的伤口打开,用这刀挖进去,尽量深点挖。” “怎么了?”虽然我的眼睛勉强可以看得见周围,可并不清晰,所以并没有发现白金玉的创口有什么问题。 “还是我来吧。”未等到白金玉说话,林小姐便接过了他手中的匕首借着帐篷窗口递进来了的微弱光亮动起手来,只见林小姐在白金玉的肩膀上不断的挖着,虽说白金玉并没出声但从他攥紧的拳头中我可以清晰的判断出这会儿他将承受多大痛苦。 片刻后,林小姐从他的创口里取出一个黑色的东西然后递给我,我颤抖着双手接过缺又啊的一声将这玩意丢在地上。 “这是龙虱,怎么会这样?”我看着被我丢到地上的龙虱吃惊的问林小姐。 由于过分吃惊,所以这龙虱被我丢在地上后又直接踩了一脚,因此还未等到白金玉说小心之际那龙虱已经被我一脚踩死。 “这下糟了。”白金玉盯着地下已经一滩烂泥的龙虱,惊慌的说道。 第十三章 龙虱惊魂夜 尽管白金玉的话让我不知所然,不过自打认识他后,我便从未见过这家伙的表情如此严重,就连当初我俩在公园里遭到苏家人的围攻也没见他如此慌张,不就是踩死一只虫子,至于吗? “赶紧把帐篷内所有和外面连通的孔堵上。”此时白金玉再也顾不得什么,他打开了帐篷内的照明设备,然后开始将我和林小姐的被褥堵在门口。 因为担心夜晚帐篷里的空气流通不好,所以帐篷的四周有几个通气孔,虽说不知道白金玉这么要求的原因,但我和林小姐的动作同样迅速,不过我依旧低估了这事情的严重程度,就在我趴在地上打算堵帐篷下面的通气孔之际,一个黑色的影子嗖的一下飞向了我的面庞。 好在我反应迅速,未等到黑影飞近跟前,我便直接拿起手中的衣服挡了一下,待看清之际,瞬间觉得脊背发凉。 “妈的,这么大的龙虱,难不成这玩意成精了?”我看着衣服上的龙虱感到一阵恶寒。 “来不及了。”就在此时,林小姐开口说道。 我定眼一看,原来仅仅我趴下的这会功夫,帐篷和外面的通气孔处爬满了大小不一的龙虱,大的能有拳头般,而小的也有瓶盖那么大,密密麻麻,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点火,烧帐篷。”关键时刻还是白金玉比较聪明,尽管目前这些龙虱还没有什么攻击性的动作,但白天汤普森创口的情况完全说明了这玩意绝不是善茬,林小姐抱起笔记本电脑,而我则捡起了急救包,就在这时,地上的龙虱好像集体越好了似的向白金玉飞去,白金玉披上了一件外套然后对我说道:“林子快点把帐篷点了。” 我从桌子上拿起打火机,哆哆嗦嗦的点着了棉被,白金玉此刻的上半身好像被龙虱包裹住了一般,幸好他拿起外套将自己的头部盖住,不然我相信汤普森白天的样子就会在此出现在他的脸上。 冲出帐篷后,我和林小姐帮白金玉将他上身的龙虱拿下,这玩意很硬,不然也不会有水老鳖这个外号,而且它的嘴也很厉害,在帮他摘龙虱的过程中我也不慎被这玩意咬了几口。 帐篷里的大火燃烧了很久,借着火光我发现帐篷外围也有很多龙虱的身影,不过这东西好像很怕火,因此这燃烧的帐篷倒成了我们的庇佑所。 “这东西怎么这么奇怪?你怎么知道怎么对付他们?”我看着燃烧的帐篷问白金玉,其实通过刚刚的事情我感觉白金玉对这东西应该很了解。 “你不该踩死那只龙虱。”白金玉点燃一根香烟然后随手抛给了我:“上午的时候我便发现了这东西有着很强的趋光性,所以在夜间的时候,我们岸上的光亮才将它们吸引过来,至于怕火,这是一个常识性的问题,所有的昆虫都怕火,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这和我踩死那只龙虱有什么关系?”我不解的问道。 “如果我没猜错,这些东西都应该和湖底的那栋古宅有关联,林子,在这里很多事情不可以拿常理解释,就好像白天你和林小姐遇到的水蛭,平时水蛭怎么可能有那么大?而且你俩描述后我相信那些水蛭肯定有着协调作战的智慧,而这些龙虱也不是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所以你弄死一只后很大概率会引起它们的群起而攻之,若我没有猜错,这东西很有可能是湖底那栋古宅的建造者留下来的,至于目的我想你们也应该一清二楚。” “我甚至怀疑,这些龙虱和水蛭属于一个共生系统。”见白金玉说完之后,林小姐补充道。 共生系统?协同作战?如果这话放着几天以前我肯定认为他俩疯了。但眼见为实,经过这一天的种种,我却不得不相信他俩的话,毕竟这是目前最为合理的解释。 共生系统是指在大自然同一生境中许多生物生活在一起,它们彼此间的关系结成生态,在这种关系中它们是交互作用的,突出的表现为对另一方的生存或繁殖起到促进或抑制作用,共生就是其中的一种交互作用关系。 在生物界,不仅存在着环环相扣的食物链,而且也存在动物之间的相互依存,互惠互利的共生现象。共生又叫互利共生,是两种生物彼此互利地生存在一起,缺此失彼都不能生存的一类种间关系,是生物之间相互关系的高度发展。 比如我曾看到过一个科普影片,有一种鸟以擅长捕食鳄鱼身上的寄生虫而出名,而鳄鱼也欢迎鸟类在身上寻找寄生虫、甚至张大口颚以利鸟儿安全地至鳄鱼口中觅食,对鸟来说,这不仅是现成的食物来源,也是一个很安全的环境,因为许多掠食者不敢在鳄鱼身边攻击这些鸟类。 “难道这些龙虱负责把岸上的人弄到水下,然后给那些水蛭食用?”我哆哆嗦嗦的讲出自己的猜测。 林小姐一边摆弄着笔记本电脑一边回答道:“很大的可能性。” 帐篷的火势逐渐减小,基地里倒是还有其他的住宿处,但想到刚刚面对的龙虱我们还是选择坐在火边更加安心,天渐渐的亮了起来,那些围在四周的龙虱也逐渐散去,我们几人也都没有什么困意,所以简单的吃了点压缩饼干便坐在一起研究下一步的打算和昨天的收获。 其实计划这种事情林小姐是很回避我的,毕竟在她看来我一个外人没有资格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不过当白金玉告诉说我是最后一个密码人幸存者的后裔时,林小姐对我的态度也悄然发生了转变。 “这个基地是十多天以前搭建好的,期间一直和你们保持联系,为什么讯号会突然中断?很奇怪,龙虱为什么不在基地刚建好的时候就发动攻击?偏偏要等到我们来的时候才开始行动?”白金玉有条不紊的分析着这些事情。 “很有可能是潜水员触发了什么,才使得龙虱攻击他们?”我率先给出意见。 “其实,在我们来的时候,基地里的人员根本就没有进入过湖底的那栋房子。”林小姐一边使用电脑一边对我俩解释道:“具体水域坐标一直都是核心机密,在我来之前他们根本没有坐标,潜水也仅仅规定在距离基地五千米以内的区域进行试探性潜水。” “会不会有人没听话,毕竟公司里经常混进一些外人。”说完这话我才想起白金玉还在一旁,我很不安的看了他一眼,不过他的表情却并未在意。 “应该不会。”林小姐摇了摇头:“会不会是时间?这些东西只会在特定的时间段出现。” 不得不说,林小姐这个猜想极为靠谱,白金玉在一旁怔神不语,我想说些什么但却因为思路太乱根本不知从何下嘴。 “公司还会派遣什么人来这边吗?”我问道。 “我猜不会,不过我已经将这边的情况发往总部,可惜目前还没有回应。”林小姐无奈的摇了摇头。 基地里的其他用品还是很健全,在闲暇之余我只能无聊的挨个帐篷乱翻,这里的食物很充足,看得出基地的后勤方面做的还算不错,这也使我更佳怀疑林小姐为什么要带那么多压缩饼干来,难道她不清楚基地里的粮食储备很多吗?还是说这些食物里面有问题?而林小姐恰好知道? 带着这些疑惑,我试探性的跟林小姐提议,中午的时候由我负责用基地里剩下的食材炒两个菜吃,然后嬉笑的调侃了一下那些压缩饼干实在难以下咽,林小姐倒是挺痛快,表示同意。 她的痛快使得我很疑惑,不过疑惑归疑惑,我依旧毫不犹豫的忙活起来,如果这些食物问题,那一会林小姐肯定不会吃,如果没问题算我多虑,在这种情况下我即使神经再大条也不免的敏感起来,结果菜没做到一半,林小姐的一声惊呼便传到我的耳畔。 第十四章 多出来的人 林小姐的惊呼将我手中的活计打断,顺着声音急急忙忙的跑向她所在的小树林方向,却发现白金玉已经在我之前赶到,纵然这两天已经对各种奇怪事情产生免疫,但眼前的情况还是让我感觉非常不适,甚至胃部翻涌,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原来就在小树林内的一个深坑内,不知何时出现一具男尸,男尸已经腐烂,现在正处于巨人观时期,看上去异常恶心,加上天气燥热,一股腐烂的气体瞬间充斥到我的鼻孔内,我试着用手捂住鼻子,可惜效果并不明显。 白金玉倒是非常镇静,他观察了一下周围并没危险后率先跳出深坑,然后对我说道:“林子,取一根绳子过来。” “我去吧。”林小姐看上去非常难受,她急匆匆的向基地跑去,只留下我和白金玉二人。 “林小姐刚才很害怕,不然也不会叫的那么大声。”我犹犹豫豫的对白金玉说道。 “林子,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白金玉一边检查尸体一边微笑的对我说道:“你怀疑这个女人有问题,对吧。” “在水下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她都没见这么慌张,为什么看到这尸体以后却这么害怕?”我将心里的疑惑对白金玉说了出来:“基地里明明有食物,为什么林小姐却还要我们带口粮过来?” “不错,有长进,这些事情你都看得出来,说明你真的很用心。”白金玉看着我欣慰的点了点头,那样子像极了一个父亲看到孩子学业有成时候的表情。 “你不觉得奇怪吗?”我想既然白金玉早已注意到我所说的问题,那他为什么不点破? “林子,就算怀疑也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切记,这点事关你的安全,我不可能时时刻刻护在你的身边,再一个,不要着急戳穿她,我倒想看看这女人的葫芦里究竟埋着什么药。” ······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三人将尸体拉出了坑外,据林小姐所说,这尸体的穿着应该是属于公司,可惜因为面部早已经溃烂根本无法辨别出到底是谁,不过最后我们在他的口袋内翻出了他的工作牌,才彻底确定了他的身份。 “他叫陆天,华裔,美国总部人。看这样子,已经死了七八天了。”林小姐拿着工牌低落的说道:“我想解刨一下他的尸体,也好确定一下死因。” “不需要了。”白金玉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深坑对我俩解释道:“没看到尸体附近一只虫蚁都没有吗?如果我没猜错,这人应该是中毒死掉的。” “中毒?”我疑惑的问道:“如果说我和林小姐在湖底的古宅里发现的那些尸体是因为虫子死的,那怎么只有这个尸体单单因为中毒?况且你俩也说了,这人已经死了好几天,为什么基地里的人没有发现,这里离基地可不算太远,更何况基地如果有人消失,为什么没有及时跟外界联系?要知道前段时间一直是由林小姐和基地联系。” 我的话也引起了林小姐和白金玉的思索,的确,如果现在这个男尸真的是基地里的人,那么我所提出的都很难解释,首先就是时间问题,如果陆天已经死了七八天左右,那正是基地刚刚建立之初,为什么林小姐没有收到消息?其次,如果这具尸体始终在这个位置为什么没人发现?杰米昨天已经来过这片树林,为什么他没有发现?最后的问题就是,如果这人真是中毒而死,那凶手又是谁? “不对啊?”就在我们陷入思考的时候,林小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搞得我和白金玉很是纳闷。 “哪里出错了?”我看着她不解的问道。 “你看看,这是我们昨天在水底拍摄的照片我给它拷贝到手机上了。”林小姐掏出手机然后点开相册对我解释道:“基地里原本配有十名潜水员,两名保安和一个厨师以及一个联络员,昨天在古宅的棚顶我把他们都拍了下来,你数数看,正好十四人,但这些人里却没有陆天。”她点开了其中一张照片然后对我俩解释道:“你们数数,这张照片拍的最全,整好十四人。” “你是说,算上陆天基地里才应该十四人?”白金玉皱着眉头对林小姐问道:“那这水里面就应该多出一个不属于这此行动的人,对吗?” “对!”林小姐很痛快的点了点头然后对我俩解释道:“这十四人有中国分公司的也有美国总部的人,所以有些我也记不太清,现在回基地,我需要挨个对比一下看看到底哪个人是多出来的。” 昨天我还在抱怨林小姐拍摄照片太过耽误事,没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场,经过一阵对比以后林小姐调出一张照片然后对我俩说道:“找到了,这个人。” 我看着照片,发现这人集齐年轻,看上去还带着几分稚嫩,眉宇间的一颗黑痣让他看上去精神不少,这人嘴唇微薄,按照我们家乡的说法就是这样薄唇的人不值得交朋友,太过奸滑。 白金玉对着电脑沉默许久,表情甚是凝重。我却毫不在意的问说道:“这是公司的人?” “绝对不是。”林小姐斩钉截铁的对我说道:“公司对这此的项目极为在意,所以挑选的这十四个人均是背景干净且绝对忠于公司的骨干力量,而这人我压根没见过。” “有没有可能是老板突然决定加派人手?没来得及跟你说?”我提出了一个我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的推断。 “更不可能,在老板的计划我很了解。而且公司里凡事骨干力量我都知道,根本不存在这号人,我从未想过他。”林小姐的态度依旧非常坚定,这也使得我更相信她的话。 “我认识这个人,如果是他,那一切都应该解释的通。”白金玉看着湖面,神色紧张的说道:“我想咱们应该快点准备下水。” 白金玉突然紧张让我也觉得很有压迫感,但理智告诉我还是应该先搞清楚这一切,说实话再次下水对我来说无论是生理还是精神上都是双重压迫,毫不回避的说如果有的选我宁可呆在岸上等待着他俩。 “这个人是?”林小姐应该也跟我一个想法,究竟是什么人能够让白金玉紧张? 白金玉从怀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后说道:“这人叫苏河,北京苏家,我想前段时间贵集团应该已经和苏家打过交道,所以你们应该很了解苏家了。” “既然是苏家的人为什么会混入我们基地?”林小姐皱着眉头发问:“基地里面配有两个保卫人员,都是特种部队退役的优秀士兵,我想在发现有不属于基地的外来人员,相信第一时间就会给他擒住。” “你们会擒住自己人吗?”白金玉嘲讽的说道:“这个叫陆天的人早就死了,而这段时间苏河一直在假扮他。” “不可能,他俩的样子像差那么大···”林小姐不可置信的看着白金玉:“难道是?” “这很正常。”白金玉点了点头然后对林小姐说道:“就连我们白家也都掌握着最基本的易容术,更何况苏家。” 从他们二人的对话我大概猜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这个叫苏河家伙在基地外围通过毒药悄然干掉了基地里的陆天,因为陆天是华裔所以苏河通过易容变成了陆天参与到基地里面,期间为何没人发觉倒是疑点,不过我想既然苏家能找到马修斯的这个基地还派人安插进来,也许早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万万没想到北京苏家竟然这么厉害,在我们还在上海的时候也许他们已经派人跟着基地的先遣人员到达这里,然后混入队伍浑水摸鱼,想到那天见到的苏岑还要那些奇怪的鸽隼,北京苏家,究竟是什么来头? “那也不至于这么着急下水吧?”我看着在一旁准备东西的白金玉有点为难的说道:“下午的时候我可以在船上等你俩吗?我实在不想再下水了。” “林子,船上不见的比水下安全。”白金玉一边穿戴设备一边对我说道:“现在极有可能的事情就是林小姐你们在水下拍摄的苏河根本就没有死。” “不可能,那么深的水,他不死的话怎么会粘在棚顶让我们拍?而且那些水蛭肯放过他这到嘴边的肥肉?更何况他在水下靠什么呼吸?”我一连说出几个问题。 “不要迷信装备,再说了你怎么就确定他一定会被那些水蛭吸血?至于呼吸的事情他极有可能将呼吸设备藏在什么位置,要知道,一个经过训练的人在水下憋气十分钟绝对不是问题,他极有可能就是利用你俩的轻视状态来观察你们。”白金玉摇了摇头,样子很是无奈。 就在我还要继续反驳之际,林小姐倒是开口说道:“下午多带点东西,很有可能氧气不够,王儒林先生既然不想下水那咱俩也一样,正好就当留个看船的人,也是可以的。” 第十五章 两难之间 由于事发突然,所以大家在岸上又随便吃了点饼干便开始下水,但这此明显准备的更加充分,笔记本电脑被林小姐带在了船上,在电脑上她打开一个应用然后对我说道:“这个东西是卫星定位系统。” “我见杰米使用过,我想知道你们在什么地方安装的定位器。”这个东西我自然见过,当初杰米就是通过这个东西在湖底捞起汤普森的。 “这个是秘密。”林小姐呵呵一笑然后指着电脑上的几个光点解释道:“这两个不动的光点是杰米和汤普森的,他们的装置被我放在基地里,所以你可以参考这个坐标为基地,我和白先生一会下去后光点也会随时随地改变坐标,如果我们在一个区域呆的时间过久也许就是遇到麻烦,到时候由你负责救我们。” “我?”我不可置信的指向自己,开玩笑,林小姐是疯了吗?在一起这些天她难道看不出我的这两下子?而且她看不出来我对水下的恐惧?她凭什么认为我会下水救人? “你可以选择见死不救,这是你的权力。”林小姐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然后趴在我耳畔小声说道:“你会舍得白金玉遇难?别忘了昨天我对你说的,要正视自己的心,王儒林先生。” md,这小妞疯了,难道她认为老子是断背山来的?而且她不知道白金玉这货的超强听力吗?看着白金玉一脸尴尬的站在船边我甚至有掐死这小妞的冲动。 ······ 距离林小姐和白金玉下水已经过去大约两个钟头,期间电脑上的光点不断移动,我则百般聊赖的坐在船头思考着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可惜思来想去依然就那么点东西,日记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对白金玉说过,至于他说的密码人也许和这日记有着莫大的关联,我很好奇爷爷当初怎么会和这些人扯上的?家里人知道吗?为什么从来没人提起?不过想到出去这么久也没和家里联络,倒是有点想家。从上海辞职的事情家里并不知道,我只跟他们说去外地旅游一段时间,公司那边请了年假,家里也没说什么,只是告诉我多注意安全。 笔记本电脑有无线上网的功能,因为很久没有跟外界联系,就连手机也都在几天前被林小姐没收,所以趁着这段时间我打开网页看了一会新闻,上了一下qq,我发现有个女人加我,因为使用微信的关系,qq已经很久没使用了,我点了一下同意,然后发了条消息给她。 “哪位?” 因为对方的头像是灰色的,所以我根本没打算等对方回我消息,不料几分钟后qq便闪动起来。 “在东北呆的可好?”那女人竟说出一句让我惊讶无比的话来,我瞬间觉得脊背发凉。 “你是谁。”我在键盘上哆哆嗦嗦的敲击。 “苏岑,我们见过。”女人的消息再度回了过来:“有没有兴趣跟我们苏家合作,白金玉付得起的酬劳,我们苏家可以双倍给你。” “我只是个普通人,不想参与到你们什么家族的恩怨当中。”说完以后我便打算关掉qq。 “你不好奇,白金玉他们找的东西是什么吗?”未等我关掉,苏岑的话就传了过来。 我看着屏幕,沉吟许久,白金玉他们找的东西是什么?当然是翡翠娃娃,可是找翡翠娃娃的目的又是什么?很显然,从当初马修斯先生和白金玉的谈话中就听他们说起过,翡翠娃娃不止一个,为什么要这么费心费力的寻找? “我知道他们找的东西是什么。”思考许久以后,我才给苏岑回答。 “那你知道他们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吗?”苏岑一针见血的问道:“你不好奇吗?一直被埋在鼓里的感觉不好吧?” “哦?那你不妨跟我说说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其实我很想知道,听白金玉的话,白家肯定不缺钱,而马修斯先生更是不会因为钱的原因找翡翠娃娃,这个问题困扰了我许久,可惜白金玉不肯说,现在听到苏岑的话,我当然想知道,但我也明白苏岑不会轻易告诉我的,所以我才故作不经意甚至不在乎的问她,也许会有点用处。 可惜我还是低估了苏岑,按照苏岑的说法我需要跟他们合作才会告诉我事情的真相,这点不可能,虽然现在我的处境很尴尬,但要我出卖朋友,不可能。 电脑的电量很快便不够用了,基地倒是有台柴油发电机,可总不能现在回去充电吧?小心翼翼地清除掉电脑里的聊天记录,然后继续无聊的盯着电脑里的卫星定位。 片刻以后电脑自动关机,在临关机之前,我发现光点还是移动,所以并未在意。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我的心越发焦急,白金玉和林小姐已经下水四个小时左右,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他们背负的压缩空气瓶早应该没有气体了,为什么迟迟不肯上来更换? 之前林小姐教我潜水的时候曾对我说过,在水下潜水的时候氧气的使用情况应该和呼吸的频率有关系,就算他们两个人都非常好的控制自己的呼吸频率,也不会超这么久的时间。难不成真的出事了? 天越发暗,我的心里越发焦急,想起昨天夜里面对的那些龙虱,晚上的时候会不会出现?昨天夜里我曾观察过它们散去的方向正是湖里,想到汤普森恐怖的样子,以及周围逐渐昏暗的环境,恐惧感瞬间充斥到我身体的各处。 现在的我陷入了两难之间,一方面是不敢面对湖底下那奇怪的古宅,另一方面却担心白金玉他们的安全。 船上还留有一套潜水设备,我深吸一口气后,便穿上了潜水服准备下水。 林小姐说的不错,我不会见死不救。 ······ 水下的环境很暗,现在不比白天,如果是白天的话水下多少都是有能见度的,可现在是夜里,所以我只能依靠着手电和头顶的照明设备行进,水下的暗流很急,所以我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像上次一样那么偶然的情况下就找到那栋楼,想起那具突然出现在门口穿着戏服的骨架,我便觉得毛骨悚然。 水下的环境不算太好,但也不至于太糟,我调节了一下浮力背心将自己的高度适中控制在高于湖底两米左右,当然潜水匕首也握在手里,那些巨型水蛭的力量我可是领教过,现在想想自己太过任性,早知道就和林小姐他们一起下来,这样也不会落得现在这般境地。 我的运气还算不错,没过多久我便再次出现在古宅的面前,但我还是留了个心眼,调节了一下浮力背心后我使自己再次升高,然后从一个较高的视角观察着这栋房子。 斑驳的大门,白色的墙壁,不过这此我却有了新的发现,这栋建筑的附近还有着其他几栋平房,虽然很破烂,甚至连房顶都不见了,却依稀可看得出当年这里曾经有人居住的痕迹,这也使得我更怀疑这栋古楼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白金玉曾经说这房子不是给“人“居住的,那为什么要建在这里?为了藏那个翡翠娃娃?可是这时间明显的不对劲啊?上次的翡翠娃娃是在沈万三家族的沉船中打捞出来的,说明娃娃存在的时间是明朝,那为什么这栋民国时期的建筑也跟翡翠娃娃有关?时间的跨度为什么这么大?周围的这几栋民房又是做什么的? 带着疑惑,我逐渐将自己的高度调至离地面半米左右,该面对的,始终都需要面对。 就在我打算游进屋的时候,一幕惊悚的画面突然出现在我眼前。 第十六章 山中无路 经过这几天与白金玉林小姐的冒险,我以为自己的胆子已经提升到很了不起的境地,什么拳头大的龙虱,或者巨型水蛭吸附在死去的汤普森身上,又或者巨人观的死人,该见的不该见的我都已经见识不少,可惜此刻的我才发现自己实在有点高估自己的胆量。 如果不是腿部发麻我相信此时此刻我肯定不会去面对眼前的这惊悚事件。 古宅还是那栋古宅,大门口却站着几个人,准确的来说是几个死人,我强行压住内心深处的恐惧,看着他们静静的站在门口,过了好久都没有什么行动,仿佛这些人早已经出现在那里,等待着他人的来临,可是为什么刚刚我没有看到他们?好像是一瞬间就出现似的。 白金玉说的果然不错,现在我的面前站着正是十三个死者,少的那个应该就是苏河吧?不过汤普森呢?按理说汤普森不是也应该在这些死者当中吗? 因为心情过于激动,所以在水下我的呼吸频率明显加快,我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盘表,发现如果控制得当,背负着的压缩空气也仅够我使用十五分钟,也就是说我仅有十五分钟的时间来找白金玉和林小姐,不然只能上岸,不知道昨天攻击我们的水蛭现在在什么位置,这东西绝对不好惹,想到这里我更加用力的握紧手中的匕首,也只有这样才可使自己安心。 现在门口被这些排着队的死者挡住,我根本没有办法进入屋内,也没有勇气冲过他们,我承认我胆子很小,但也同样不想放弃,一时间我再次陷入两难的境地。 片刻以后,我明显的感觉到水肺里面的空气不够用了,也正是这时候,头排第一个死者率先动了,出乎我的意料,这人竟然向右转身,而正是这个转身才让我发现这些死者的问题。 随着第一个死者的转动,所有人都跟着转动,而正是这一转动才让我发现原来这些人的背后都吸附着一条巨型水蛭,看着水蛭在他们背后游动的姿态,好像正在操控这帮死人似的。 仪表盘显示我背负的压缩空气已经不够用了,红色的指针似乎不停的催促着我赶紧上岸,这些死者排着队逐渐离开古楼向后方走去,趁着这个机会我急忙游进古楼之中,发现屋里根本就没有白金玉和林小姐的影子,二楼也是空荡荡的,就在我即将要离开的时候,二楼窗边的一个白色的卡片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慢慢游向了卡片,果不其然,这东西我很熟悉,也很喜欢,正是白金玉的金属卡片,我拾起卡片却未能再发现什么,白金玉在水下使用过这卡片吗?不对,我很快推翻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在水下的阻力就算使用这个卡片也基本上没有威力可言。难道白金玉是想通过这个卡片暗示我什么吗? 围着四周找寻一圈,发现除了窗口的这个卡片就再也没有什么线索,此刻仪表盘已经爆点,如果再不回水面之上我恐怕自己都会陷入困境,实在不行就回去换个水肺再下来吧?我暗自想到。 就在我即将离开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在古宅的后方一闪而逝,我也没多想便游了过去,发现竟然是刚刚不在的汤普森。 汤普森的背后也吸附着一只巨型水蛭,好在这只水蛭并没有发现跟在他们身后的我,或者说并未在意,汤普森依旧缓慢的向古宅后方移动。 现在我也顾不得压缩空气表的爆盘,汤普森要做些什么?刚刚那些死者又要做些什么?尽管刚刚我没勇气跟着那些死者走,但对汤普森我还是拥有很多感情的,认识时间不长,可汤普森却给我留下了很不错的印象,比起杰米和林小姐,我更喜欢和汤普森接触,正是如此当初我才会因为汤普森的死去和林小姐发了那么大的火。 古宅的后方只是一个不大的后院,而且墙壁损坏的厉害,当初我和林小姐也只是草草的看了一眼就认为没什么价值而放弃探查,现在看来也许当初我们是错的。 院子的后方有一孔水井,这东西在任何地方都很常见,而汤普森的目的地正是这口水井,只见他慢悠悠的走到井边然后慢慢的下沉,我走近后用手向下照去,发现这井很深。 现在的确是我需要作出选择的时候,因为水肺里的压缩空气已经不够用了,目前断断续续从背后传来的氧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成为最后一口,可是如果现在返回水面再次下来说不准需要多少时间,林小姐曾经说过我俩上次这么容易找到这房子明显是有运气成分在里面,因为水下暗流的关系你说不准会被推向什么地方,如果再耽误很久那么林小姐和白金玉···? 妈的,拼了,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狠狠的吸了一口水肺里的空气,然后学着汤普森的动作直接跳下深井。 井口不大,但是井下的空间倒是不小,我原本担心这井越往深处越窄而卡住我的水肺,现在看来是多虑了,不知下坠了多久,忽然我感觉到自己的脚已经触碰到地面,虽说依旧在水下,可我明显的感到心安不少。 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头盔,我发现自己处在深井最下方,让我诧异的是汤普森早已消失不见,而井壁边上,竟然有一个洞口,尽管只有一人来高,可目前看来汤普森应该是走进这个洞口了。 继续前游,当然想退也无路可退,这个洞口有很明显的人工开凿痕迹,不过此刻我也没工夫想太多问题,我心里只希望能够马上找到白金玉他们,然后赶紧离开。 五分钟后,洞道逐渐向上偏移,忽然,一片亮光出现在头顶上方,我很诧异,奋力向亮光的方向游去,忽的一下就游出了水面。 此时距离下水已有近一个钟头,仪表盘上显示的空气早已经没了,不过此时此刻我却没心情关心这水肺怎么这么耐用,更多的是从水中游出水面的欣喜及激动。 脱下潜水镜,我观察着周遭的环境,这里就像是一个倒扣着的碗形,大约三十平米,四周都是石头,而头顶上方也是,如果我没猜错此时的我应该处于一个人工开凿的山体之中,因为只有山体里才可能有这么多的石头。 刚刚吸引我出水的亮光是一个手电发出来的,跟我手中的一样,都是潜水专用,我捡起手电发现上面刻着一道很深的刀痕,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我收起手电后筋疲力尽的坐到一块石头上,很奇怪,四周都是这种石头,为什么林小姐和白金玉就不见了?这手电又为什么丢在这里?肯定不会是为了指引我的,将心比心,在这种环境下一个手电筒的功效实在太大,他俩为什么不把水肺放到岸边反而留下这么个东西? 现在我的有点懊恼刚刚应该跟紧点汤普森,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点头绪都没有,我试着平心静气,只有这样才能面对现在的困难。 林小姐和白金玉为什么要留下手电?还打了开来?我试着以他俩的思维想了想,应该是传递某些讯息,可为什么不留下文字偏偏只留这么个手电,刚才我用匕首在石头上划了一刀发现这石头并不是很硬,为什么不在石头上刻字? “刻字,妈的我这个猪脑子。”想到刻字,我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林小姐和白金玉要留下这只手电,脱下身上的潜水设备后,我回到刚刚捡到手电的位置再次打开手电。 果不其然,在手电光亮对准的一块石头上,出现了几个字。 “我们进去了,你在这里等我们。” 进去?去哪里?我已经查看过这里好几次,根本就没有任何入口,这也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汤普森仅比我来的能早几分钟为什么现在却消失不见了?林小姐和白金玉又哪里去了?水下的通道难不成还连接着别的地方?应该不能,刚刚进来的时候我已经观察过没有别的通道,所以只可能是这里,更何况这手电足以说明白金玉他们曾到过这里,那这个“我们进去了。”究竟说明了什么? 就在此时,一块不起眼的石头引起了我的注意。 第十七章 挑明立场 水潭四周的岸上都是一些碎石块,也没什么规律性可言,不过在石壁上却立着一块白色的大理石,这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试着推动大理石,可惜并没什么反应。 这块大理石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因为四周都是花岗岩所以突然出现的大理石肯定有猫腻,本以为是什么机关,但试了很多办法都无果,白金玉和林小姐所说的进去了究竟是什么意思,究竟进到哪里了?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林小姐和白金玉既然说让我在这里等着,那至少说明两个人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所以现在最好的应对方案就是坐在这里等着他们回来。 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关心他们二人的去向,至少现在这里的情况还是很安全的,充足的氧气,安逸的环境,不用去面对那些排着队的死人也不用面对那些龙虱,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见到他们两个,想到这里,我便觉得睡意昏。 迷迷糊糊之中,我觉得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耳畔处响起,我想听清她在说些什么,但却听不到,好像一声声来自远古的呼唤,我仔细聆听,可是,这声音总是若即若离的响着,我站起身,努力想睁开眼睛,却发现这平时简单无比的动作,此刻却是那么的难,头部越发昏沉,不过脚却不由自主的朝着某处移动。 耳畔处的声音越发清晰,我依旧无法睁开双眼,我不清楚此时我是在梦中还是处于现实,现在的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朝着那处声音的方向前进,坚定不移地前进。 忽的一声,我的头部好像收到的猛烈撞击,紧接着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感由我的后背传至全身,好像有人在拿刀子剜我的肉一般,这痛楚如此强烈,我猛然睁开眼睛,却看到林小姐一脸关切的站着我面前,接着头部一疼,便没了知觉。 “没有麻醉药品,应该会很疼的。”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林小姐的声音,后背依然疼痛无比,试着张开眼睛,却发现依旧睁不开眼睛。 “林小姐,我怎么了?”我虚弱的说出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你醒了,没什么事了。”林小姐请声回答道。 “为什么我觉得自己睁不开眼睛?白金玉呢?”我断断续续的回想刚刚的情景,那是梦吗?还是说是真的? “才想起我啊!”白金玉的声音带着一点不满:“告诉你在原地等我们,结果你看你给自己弄的这么惨,刚才我们差点以为你也死了。” “我是在原地等你们啊,后来迷迷糊糊的好像有个女人在我耳边说什么,然后我就开始跟着那个声音走,走了一会突然脑子一晕,我都分不清刚刚到底是现实还是做梦,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睁不开眼睛?” 听到我的话后林小姐和白金玉便都不再说话,我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这片刻的沉默使我感到不安,果不其然,大概五分钟以后,白金玉才对我说道:“林子,你的眼睛不是睁不开,只是看不见了。” 什么?看不见了?不可能,我明明就是睁不开眼睛,白金玉肯定是在跟我开玩笑。我心里极力劝戒自己要冷静,可是越发沉重的呼吸却暴露了我的焦躁和愤怒。 “妈的,白金玉你别闹,老子眼睛好好的怎么会看不见?”我略带低吼的对白金玉说道。 “不信的话你可以用手指触碰一下你的眼皮,试试自己的眼皮有没有抬起,林子你不用怕,等我们出去我第一件事就是带你找医生。” 试着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发觉果然如白金玉所说,我的心一下沉入到了谷底,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然后眼睛瞎了? “白金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努力的使自己平静下来,可惜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法平静:“老子下水未了救你,然后你告诉老子瞎了?我发现我就是一个sb,明明可以很安逸的呆在上海,可是你偏偏要带我来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白金玉,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你要这么折磨我?” “林先生,请你冷静一下。”林小姐在一旁开口说道。 “冷静,老子不需要冷静。”我朝着林小姐的方向继续喊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那我问问你,基地里明明有很多食物,为什么你会带那么多的压缩饼干?” 待我说出这句话以后便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林小姐有问题,这点是我和白金玉早已达成的共识,现在这种情况我却直接拆穿了林小姐问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次的沉默明显比上次更久,就算是眼睛看不见我也猜得到双方的表情是何等尴尬,不过拆穿也好,我讨厌这种虚伪欺骗的感觉,明明知道对方有问题为什么不早点戳穿非要看对方耍什么花招? “看来白先生早就怀疑我了。”片刻以后,林小姐才缓缓说道。 白金玉满不在乎的说道:“林小姐明知故问,其实从你第一次在山谷里说听到京剧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你忘了我们白家最擅长的是什么了?耳朵,白家人的耳朵有多厉害,林小姐完全可以问问自己身后的主子。” “哦?”林小姐吃惊的说道:“你竟知道我身后是什么人?” “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会是北京苏家。可是当我从你拍摄的照片中发现苏河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如果你是苏家派来的人怎么会把苏河拍下来让我看到?”白金玉走到我的身边然后将我扶起后继续道:“既然不是苏家,那么只有可能是远在台湾的寻家了,反正现在五吏司只剩下三家,用排除法很好猜。” “五吏司?”我心里暗自嘀咕着这个奇怪的名字,然后试图搜集着这个与五吏司相关的讯息,可惜一个都没有。 从白金玉的话中我听得出林小姐的靠山竟远在台湾,究竟是什么,竟然让这么多人趋之若鹜,还玩起了碟中谍的花样,一个女人的胆子竟然这么大,这巾帼不让须眉说的果然不错。 “你这么坦诚,会死的。”白金玉冷淡的说道。 “行啊,但如果没有我那么王先生的眼睛恐怕就会永久失明了。”林小姐呵呵一笑后继续说道:“我可以治好王先生,如果耽搁太久,恐怕就真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第十八章 鬼打墙 林小姐的话无异于在水潭中丢下一块巨石一般,激起我心中的千层涟漪,虽然看不到,但我听到身边的白金玉也明显的加重呼吸,我知道白金玉可以选择抛弃我,但他不会这么做。 “白先生不会这么绝情吧?”林小姐有恃无恐的对白金玉说道:“虽然现在带着这么个家伙有点累赘,可是不要忘了,这人是推演派的后人,当年若不是条件不允许,恐怕东西在几十年前就被取走了吧?你就不想知道推演派最后为什么功亏一溃?” “我家里还有很多人,我爷爷不止我这一个孙子。”虽然不太懂他们说的什么意思,但总的来说也能听懂个大概,也许我的身份对他们重要的原因便因为我爷爷,可是我爷爷又不仅仅我这么一个孙子,为什么要选我卷入这些烂事? 傻子听得出来林小姐打算用我威胁白金玉,尽管我很想很想林小姐医好我的眼睛,但要这女人医好我也许白金玉会付出非常大的代价,和白金玉接触的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很了解他的处事方式,他所有的行动,都是围绕着他那个神秘的吉林白家所展开的,对有损白家利益的事情,白金玉肯定不会做的。 “你确定你能治好他?”白金玉沉声问道。 “确定,而且这里只有我能治好他。”林小姐的回答非常自信,不过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大吃一惊:“这里的情况寻家已经研究快半个世纪,这里的情况没人比我了解。” “好,但你治不好他,你自己什么下场我想你更了解。”白金玉的回答出乎意料,听到他这番话我竟然有点感动。 “我怎么确定治好王先生以后,你不对我下手?”林小姐自然不是省油的灯,在这种情况下其实她的考虑也是很有道理的。 “你想怎么样?”白金玉问她。 “把五色石给我,不然什么都不要谈。” 五色石?什么鬼东西,不过听到林小姐的话后白金玉倒是沉默很久,接着我便听到簌簌的声音,应该是他在脱下自己的衣服,过一会白金玉对林小姐说:“没想到林小姐在马修斯先生的地位竟然这么高,五色石的事情他都跟你说过。” “好了,接下来我需要你的一条手臂。” “md,姓林的你不要过分。”虽然我很想治好自己的眼睛,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这女人步步紧逼根本就没诚意可言,白金玉在我们三个中自然是身手最好的人,如果废了一条手臂,那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王先生想多了。”听到我的话后林小姐呵呵一笑:“能够治好你的病的东西,就在白先生受过伤的创口里。” ······ 我不知道林小姐和白金玉去做什么了,总之在答应林小姐的要求后他俩便离开我,白金玉走之前告诉我呆在原地不要动,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才听到他俩回来的脚步声。 林小姐将一个东西放到我的嘴里然后命令我赶紧吃下去,我咀嚼几下然后便匆匆咽了下去,味道很苦,嘴巴里感觉非常的腻,很恶心,其实从林小姐说能治好我的东西就在白先生的创口里,我就已经能猜出个大概,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我矫情,白金玉已经为我付出了很多,我不能辜负他的好意。 过了一会,我感觉自己的双目逐渐变得模糊,我尝试着眨了眨眼睛,情况愈发好转,这时我已经能看清身边的林小姐和白金玉,再看着周遭的环境,原来不知何时,我竟出在一条石道长廊之中,青黑色的石砖让整个长廊看起来很恐惧,这个长廊很长,我用手电照向前方发现根本没有照向尽头。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看着白金玉然后问道。 白金玉摇了摇头然后对我说道:“我也不清楚,刚刚在长廊口的时候我和她发现你迷迷糊糊的往这里走,然后我俩就给你打昏了。” “你给我打昏了?那我后背为什么这么疼?” “因为刚才看到你的时候,你的后背有一个水蛭,就像我们在水下看到的那种。”林小姐满不在乎的摊开双手:“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是白···先生要救你的。” 我很奇怪林小姐说白金玉的时候为什么要停顿一下,不过这不重要,林小姐的手上此刻正握着一块奇怪的石头,看上去有点脏,难道这就是五色石? “不要试图抢这块石头了。”林小姐扬了扬自己的手然后对我说道:“这东西很容易碎,不然白···金玉也不会将这个放在那里,如果我感觉到危险那么我第一时间就会摔了这五色石,只有这个才是打开这里的究极钥匙,要不是马修斯这老头得到这玩意,我也不会跟在他身边那么久,不过马修斯也挺有魄力,他肯将这东西给白先生也不给我,说明他倒是挺看重和你的合作啊!” “别废话了。”白金玉倒是没什么好脸色,事实上如果不因为我白金玉也不会和她的斗争中占了下风。 “我们是暂时合作还是分道扬镳?”见白金玉的脸色那么差劲,林小姐正色道。 白金玉拉起了我,然后直接向左手方向走去,而林小姐站在原地,片刻以后我见她向石廊的深处走了进去。 这石廊不知是什么年代修的,很长,走了大概十五分钟还没有到头的迹象,犹豫后背的疼痛所以我和白金玉的速度倒也不是特别快,不过这慢也有慢的好处,在确定脚下的路径后我直接坐在地上然后对白金玉说道:“你没发觉这里的不寻常吗?” “很奇怪,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和姓林的女人背着你走了大概几分钟,按理说现在早该走出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到刚才的入口。”白金玉见我坐下,也很自然的坐在了我身边。 “嗯,你看看这个地方,刚刚我们来过。”我拿手电指了指地下的石砖然后对他说道:“那块石砖的角坏了,坏的缺口还挺特别,你发现了没有。” “半月形的,的确挺特别。”他点头回答。 “这块石砖,在这几分钟里,我已经看到三次。”我很确定自己的判断:“平均每五分钟就可以看到这块石砖。” “会不会是巧合?或者这石砖就是按照一定规律特意弄成这样的?” “不会。”我摇了摇头然后从地下捡起一张卡片,正是我从湖底拾起的那张:“这卡片是我刚刚看到这块砖时丢下的,你看看,它又出现了。” 白金玉接过卡片沉思起来,我也不再说话,到目前为止我俩的精神状态还都算不错,可是如果我说的是真的话,那我俩极有可能掉入了一个怪圈,一个永远走不出去的怪圈,这让我想起了当初村子里关于王振华的传说(详情请见第五章),难道我俩这是遇到鬼打墙了? “往相反方向试试。”越是这种情况下,越是要稳定,我很相信白金玉,而他也没让我失望过,就像是五色石对于他来说很重要,但为了救我白金玉也放弃了五色石。 大概五分钟后,我和白金玉再次回到这块缺口的石砖处,看着丢在地上的卡片,我感觉头皮发麻,这,究竟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鬼打墙? 第十九章 奇门遁甲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东北人,对于鬼怪灵异事件我还是比较相信的,特别是这种怎么也走不出的路,完全和传说中的鬼打墙吻合,白金玉不太相信什么灵异事件,但出现这种情况他也无计可施,就算是不相信也解释不了现在的情况。 “白金玉,老是听你说白家,那你们白家会不会抓鬼啊?按照我们家乡的说法,这种情况就是遇到鬼了。”我哆哆嗦嗦的问白金玉,这几天我自认为涨不少胆子,纵然如此,遇到这种常理无法解释的事情,心中也会非常害怕。 白金玉摇了摇头,他从口袋中掏出一颗香烟点燃后对我说道:“我们应该是遇到了术数。” “术数?啥意思?”我不解道。 “也就是奇门遁甲的一种演化形式,林子,在这里你千万不要相信什么鬼神,一切的事情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的,我曾见白家一位先辈的笔记中记载过这种阵法,其实就是布阵者为了困住来人,然后通过手段使来人一直在阵法内徘徊不前,这就是你所谓的鬼打墙。” “哦?那你有什么高见?”听到白金玉的话我倒是来了兴致:“我很好奇当时你们白家的长辈遇到这种情况是怎么做的?” “当时我们白家一共去了十多个高手,最后只出来一个人。”白金玉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据那位长辈记载,这种奇门遁甲最厉害的地方就是消磨人的心智,而非里面有什么厉害的机关,我们白家的其余九位长辈都是因为受不住煎熬最后自残而死,那位长辈始终不肯说自己如何走出来的,他出来以后没多久就神智不清,最后也自杀了。” 白金玉说的不错,这种情况下,心智坚韧与否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自己都受不了这无休无止的折磨,那么自杀的确是一种解脱的方式。不过,白家的这位长辈究竟是如何走出来的,为什么出来以后又自杀了? “算了,看来你那位长辈留下的东西还是有点用处,至少我们应该知道这个时候心智的坚韧才是最重要的。”我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然后对白金玉说道:“这么也不是个事,咱们再走一遍试试。” 如果放弃我的鬼打墙设想,那么白金玉所说的术数的确是最可能的事情,只是不知这地方是何人布置,为何会有这么巧妙的东西,而布置这东西仅仅是为了护住翡翠娃娃吗? 苏岑的话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你知道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吗?” 我哪里有资格知道什么最终目的?想到这里我自嘲的一笑,身边的白金玉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他问我道:“林子,你想什么呢?” “白金玉,你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反正这里也就剩我俩,这种情况下我倒想知道白金玉会不会说。 “林子,你知道的,知道的···” “知道的越少对我越好。”我打断了白金玉的话:“可是你想过没有,这对我根本就不公平,不是吗?” 白金玉不再说话,他看着我,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心里感觉发麻,但为了壮起声势我反而更是大声的对他说道:“白金玉,凭什么我非得需要你的保护?是谁把我引入这奇怪的纷争里面,什么五吏司,什么五色石,什么翡翠娃娃,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需要冷静。”白金玉的表情很冷漠。 不过他说完这句话后我反而怒火上涌:“冷静,姓白的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咱们谁也出不去。” 说完之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一般直接向白金玉袭去,我的头脑中一片空白,所有的动作都是跟着身体的惯性来的,幸好白金玉身手了得,他轻轻一闪就躲开了我的攻击,紧接着我脑袋一晕,再次陷入昏迷之中。 ······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我起来的时候白金玉正坐在我的对面摆弄着手里的卡片,回想起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我感到极为错愕,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对白金玉那样? “白金玉,对不起···”我尽量小声的说出自己的道歉,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没事,不怪你。”白金玉收起卡片然后站起身冷脸说道。 “白金玉,真的对不起。”这次我的道歉声大了不少:“刚刚我好像中邪了似的,你别跟我计较。” “你的心智太不坚定了。”白金玉的声音柔和些许:“我算了一下,从刚才进入这个奇门遁甲的术数以来,咱俩在这里呆了不过三个小时,仅仅三个小时你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吗?心智坚韧,不管什么机关术数,只要是人布置的就有破解的方法,只不过我们还没有找到破解的方法而已。” 我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本以为白金玉会再次沉默,未曾料到他继续对我说道:“林子,之所以什么都不告诉你,真的是在保护你,也许你会觉得困惑,会觉得好奇,会觉得折磨,但请你相信我,如果真的什么都知道了,对你这辈子来说都是背负着累赘。” “我知道了。” “等这一切结束后,我会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当然,前提是那个时候我还活着。”白金玉看着我一脸悲凉,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但我却听的很动容。 来来回回我和白金玉在这条古怪的路上走了近三个小时,此时早已筋疲力尽,目前的情况看来如果继续走下去,对我俩来说依旧没意义。 我靠在墙上向白金玉讨了一支烟然后说道:“白金玉,你觉得问题出现在什么地方?” “不清楚。”白金玉递给我了一个打火机然后继续道:“我很好奇姓林的小妞是不是也遇到了相同的问题。”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能不能说说当时你们遇到我以后的情况?” “也没什么情况,就是你背后吸着一只挺大的水蛭,然后往这里走,接下来我们就把你打昏带进来了。”白金玉皱着眉头回忆道:“就算我们不带你进来,看你那架势也肯定跟着进来了。” “试想一下,如果我没有被你和姓林的女人拦下,会发生什么?”我瞪着眼睛说道:“我很有可能走进来,但是如果我走进来,会遇到这种原地打转的机关吗?” “你的意思是?”白金玉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挑起眉头然后问道:“区别在于什么?” “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当时的我,是瞎子。”我指了指自己的双眼然后对白金玉说道:“听过一句话叫做障眼法吗?也许,我们就是中了这所谓的障眼法。你说这里布置了奇门遁甲不错,可是奇门遁甲的目的是什么?遮人耳目,我记得当时我在水潭边睡觉,然后迷迷糊糊的就开始自己走了,听你们的描述很显然水蛭操控了我的身体,也许我看不见正和这水蛭有着莫大关系,而走出这条奇门遁甲的方法极有可能就是让自己眼睛看不见。” 尽管我的说法大都属于自己一厢情愿的猜测,不过也极有道理,当然这个时候白金玉也是无计可施,于是我俩想了一个极为有趣的方法,就是双方闭着眼睛然后试着往前走。 这条路我俩已经来回走了三个小时,反正石廊中也没有障碍,期间我拉着白金玉的手然后缓慢的向前走着,没想到他挺大的男人手既然还挺细腻,按照刚才的规律性来说,大概走五分钟的路程就会返回原地,不过闭上眼睛我俩的速度自然会变慢不少,因此在大约十分钟后,我对白金玉说道:“白金玉,你听到什么声音了没有。” “睁开眼睛吧林子,前面没路了。” 第二十章 玄门 听的白金玉的话我赶紧睁开眼睛,原来不知何时我俩已经穿过那片奇门遁甲的石廊,回头望去,我发现身后的石廊与刚刚的大不相同,首先就是黑色的石砖已然变成幽绿色,而墙上也增加了不少的壁画,本想拉着白金玉去瞧瞧,可是白金玉却始终盯着前面,怔怔出神。 现在我俩处于一个巨型的天然洞内,洞顶距地面至少有十米左右的距离,洞壁的四周有很明显的开凿痕迹,奇怪的是这些开凿痕迹显得很不规整,看上去更像是施工一半因为缺少经费而停工似的,我知道这不可能,但出现这种情况我实在没有更好的形容词了。 我俩站在长廊与天然洞的交界处,其实我更想去看看长廊里的那些壁画,虽然不了解考古或者历史,但小时候经常看到探索发现栏目因此我知道壁画在古代与文字的用法基本相近,都是负责记录一些事情,也许通过壁画我便能了解这地方,哪怕是一点点也都比现在强。 “白金玉,咱俩看看壁画怎样?”我试探着问白金玉,却未能得到他的回应,白金玉现在的状态很奇怪,他始终站在石廊处,既不往前走也不往后退,就那么呆呆的站着,我试着再说话的时候,白金玉却突然抬手示意我闭嘴。 既然他没有说话我干脆当他默认,于是我拿着手电开始打量起墙上的壁画,不得不说古人的想象力倒是极为开阔,壁画长十米,分为四幕叙述。 第一幕讲述的是一幅市井,很多身着皮毛皮袄的人行进在城中,可以看出城市很繁华,贩夫走卒到处是人。 第二幕是黑夜,之所以看得出是黑夜,因为一个月亮悬挂在上方,众人围着一个类似于祭坛的地方跪拜行礼,祭坛的上方站着两个人,两人身着华服,但在他们的脚上却挂着铁链,看上去更像两个高级俘虏。 第三幕是一场大战,人数众多,一方手持类似于红缨枪的东西和弓箭,另一方手持弯刀。 第四幕是最为诡异的一幕,画面中仅剩两个人,就是刚刚出现在第二幅画中被俘虏的那两位,两人均站着战场,不过背后却吸附着一条黑色巨蛇,样子诡异极了。 总体概括起来就是一个繁华的城市,抓到两个高级俘虏,然后被抓俘虏方和城市里的人开战,最后就剩下这两个俘虏。不过当然不可能那么简单,因为最后一幕的俩个人,和汤普森以及公司那些死在水下的人样子太过相像。 “看得出什么?”不知何时,白金玉出现在我的身后,他一说话倒是吓我一跳。 我拍了拍胸口埋怨道:“这应该是清朝时候的事情吧?你看那些人都梳着一个大辫子,拿着那些红缨枪,跨着马。” “你所谓的红缨枪叫马槊,是一种武器,在很早的时候就有了。”白金玉摇了摇头指着第三幅画解释道:“这些人是女真族,那些拿着弯刀的人是蒙古人,女真族和蒙古人在开战,我估计这画发生在明朝时期,因为这个时期女真族和蒙古发生过大大小小的战事最多,规模也是极大的。” “就凭这个就可以断定这是明朝时期?太牵强了!”我质疑道:“南宋末年蒙古族极为强大的,铁木真,忽必烈,这可都是厉害的角,为什么不会是那个时期的蒙古?” “你看第二幅画祭祀台下前排的这个人。”白金玉指了指第二幅画然后又对我解释道:“这人明显的穿着就是明朝官员的打扮。” 我点了点头,不禁暗赞一声白金玉的细心,不过这第四幅画和第二幅画说的什么意思我还是不太清楚,白金玉显然看得出我的不解,他对我说道:“他们在举行某种祭祀仪式,这个明朝官员应该是做观礼出席,第四幅画你会联想到汤普森被水蛭吸着的样子吧?如果我猜的不错,第二幅画说的就是他们抓到两个蒙古族的高级猛将,然后第四幅画是这两人被他们控制后,为他们作战。” “为什么被他们控制?” “很简单,因为汤普森和你都是被那些水蛭控制,这些女真人应该能够控制这些水蛭使其操控别人,所以那两个可怜的蒙古人当时也和你俩情况相同。” “那刚刚那些水蛭呢?那些控制着湖底死人的水蛭由谁控制?” “谁知道?”白金玉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对我说道:“来,现在咱俩面对的是一个更棘手的问题。” 我不明白白金玉所谓的棘手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跟着他向石廊前方走去,这次白金玉和我直接走到那处开凿的不规律的石洞处,他站在中央然后问我:“前方有三个洞口,分别代表三条路,你说咱俩选哪条?” 经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原来在这天然洞的前方,有三个洞口,从洞口的大小来看基本一般大,我用手电照射几个洞口比较一下,却发现这里面还是照不到头。 “我可以告诉你这里面的情况。”白金玉走进我的身边然后从左边第一个洞口指给我说道:“这里面有风的声音,我可以肯定这里面与外界相通。”然后他又指了指第二个洞口继续道:“这里面有水的声音,也有一线生机。” “第三个呢?” “第三个什么声音也没有。”白金玉轻笑一声:“林子,顺着第一条路我可以肯定你会走出这里,也许会出现在一个山上。第二条路就是回到刚刚的湖里,也有可能是一条地下河,不过也会逃出去。” “怎么,要和我分道扬镳?”我略带嘲讽的问他。 “接下来的路很危险。”白金玉看着我沉声劝解。 “来东北也很危险,你不是也把我带过来了吗?”我一脸的不在乎:“我想你会选第三条路,所以没办法,我只好也跟着你。” ······ 我生性就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但在这个时候选择跟白金玉在一起却是我认为目前为止做过最勇敢的决定,白金玉身手了得,听力也极佳,其实他自己走这条路也许更好,只是我执拗的相信多一个人总会多出点力量,他肯用重要的五色石换我的眼睛复明,我就认为自己有必要跟他走下去,直到这一切结束为止。 第三条路很长,而且这里相比起刚刚的石廊给人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石廊至少够高,地面也很整齐,而这条路却是崎岖不平,很多地方都得冒着腰通过,如果不是白金玉刚才的话我很有道理怀疑是不是选错路了。 不过我的怀疑很快便结束,走了大概十分钟后,前方已经没有路已经到了尽头,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黑色石门。 石门仅有一人来高,不过看起来很重,恐怕以我和白金玉的力量很难推开,重点是石门上面雕刻着两样栩栩如生的东西,而这两样东西就是此次东北之行的噩梦之始。 “水蛭和龙虱。”我哆哆嗦嗦的说出这句话,尽管我不知道此刻的恐惧来自何处,但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使我不由向后退去。 白金玉拉住了我然后镇静的说道:“林子,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想回去还来得及。” “这,这门是怎么回事,为,为什么我会感到害怕。”我尽可能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但却很难做到。 “千百年来,是个人站在玄门前都会感到害怕。”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俩身后响起。 第二十一章 玄门之后 我和白金玉瞬间回过头来,警惕的看着林小姐,白金玉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个金属卡片,看到白金玉这样防备林小姐,我也从地下捡起一块石头。 林小姐略带嘲讽的说道:“怎么?夫妻同心了?” “md老子性取向很正常。”我朝她呵斥道:“别过来,不然我就砸了。” “那你试试。”林小姐直接向前走了好几步,然后一脸挑衅的看着我,那样子仿佛就是告诉我你倒是来砸我啊。 妈的,这小妞不要命了,她不知道我这石头的威力吗?我一个堂堂的东北爷们儿,咋的还怕你?这里四下无人我还能怕了你不成? “行了你别吓他了。”白金玉朝着林小姐说道:“你要不要试试我的胆量和魄力。” md,白金玉这话明明就是说我没胆子没魄力啊!我一脸悻悻的站在一旁悄悄的将手里的石头丢到地上。 “我中毒了,你们帮我解毒,我把五色石拿出来怎么样?”林小姐看着白金玉略带迟疑的说道:“一会儿咱们一起开启玄门,其他的全凭自己本事。” “我不会解毒。”白金玉摇了摇头然后举起手中的卡片对着林小姐道:“五色石肯定在你身上,为什么我不选择杀了你以后再取下?再或者我可以等你毒性慢慢发作,然后再找出来石头?” “白金玉,你就不想当年你的父母失事在哪里吗?”林小姐自信的说道:“白家不肯告诉你,但是我知道。” “如果骗我,你会死的。”我从未见过如此认真的白金玉,他一脸冷漠的看着林小姐然后恶狠狠的威胁道:“我想知道,是谁害得他们。” “给我一颗白家的白露丹,然后五色石咱们一起用,等进入玄门之后各凭本事。”林小姐看着白金玉,她指了指自己的手臂对林小姐解释道:“我刚才遇到苏家的那个苏河了,他很厉害,用毒针伤了我。” 白金玉收起手中的卡片然后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递给林小姐,不料这时候意外突生,刚接过丹药的林小姐手腕一翻然后直接拍在白金玉的手臂处,白金玉虽说眼疾手快却因为双方距离太过接近未能躲开。 “姓林的,你翻脸不认人?”我从地上抄起石头然后直接砸向林小姐,可惜却被躲开。 “快想办法救救你的小情人吧,他快不行了。”林小姐从手指中抽出一支细针然后对我说道:“这东西上面抹了剧毒,没有这颗白露丹,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他的。” 原来刚才林小姐拍白金玉这一下的重点就是手指间夹着的这个细针,她先是说自己中毒,然后又用白金玉的父母扰乱他的心智,最后用毒针伤害白金玉。md这女人心好毒,手腕好厉害。 我从小腿处拔出潜水匕首,然后对林小姐说道:“药给我,不然···” “不然你也得死。”就在此时,林小姐身后又走出来一个瘦高男子,这人看上去年纪不大,皮肤异常的苍白,两个眼眶深凹,看上去极为吓人,我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人的身份,因为我曾见过他,而且是在湖底古宅见过。 “苏河?”我拿着匕首改为防御姿态站在白金玉身前,就算我不知道白金玉林小姐还有这个苏河他们之间究竟有着何等的仇怨,但从以往的交锋中就可以看得出其势如水火的立场。 现在的情况对我和白金玉极为不利,我不知道自己能否顶得住林小姐和这个神秘的苏河,不说林小姐,单说这个苏河能够一个人单枪匹马搞定整个基地的人然后凭借自己的力量行进到此处,这足以说明他的能力。 “想当年苏家也是五吏司二司,想不到今天也能用得上这么卑劣的手段。”白金玉站在我的身后,他的脸色很难看,而且眼睛一片潮红,我要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拉到背后。 “听我一句劝,好好死在这里,不要情绪激动了。”林小姐劝诫白金玉:“能死在玄门之前,已经是你的荣耀了,要知道千百年来,五吏司中有几人能死在这?” “你还没告诉我,我的父母是怎么死的,他们死在哪里?”白金玉握住手臂,试图让手臂的毒药发作慢点,可是从他颤抖的手臂我便知道这样根本没用。 “寻家的人知道。”林小姐冷漠的说道:“如果你不执拗于你父母的死,恐怕交代在这的就是我了,白金玉,生在五吏司你就要放下很多东西,可惜你身手了得却不能看破这些,非要自己背负着那么多的东西,今天你死,也是理所应当的。” “废话干什么,动手吧!”站在一旁的苏河早已按耐不住,听到苏河的话后我急忙拿着匕首要冲向他,未曾想到白金玉再度拉住了我,电光火石之间他一脚踢在了林小姐的胸口,然后不知手上何时竟多了一把石灰撒向他们二人。 “啊!”苏河的惨叫响彻隧道,而林小姐却因为被白金玉踢倒却未能中这石灰的招。 一切好像发生在瞬间,从开始到结束几秒钟的功夫,白金玉的动作却异常迅速,他一把拽起我然后推开石门便向里面跑去。 ······ 由于这几个小时我和白金玉都是依靠手电照明,所以已经习惯了漆黑一片的状态,未曾想到石门打开的一瞬间光芒涌至,我挡住视线以免发生暂时性的失明状态,白金玉也是如此,待到习惯了这光芒的时候我却被面前的景色所震撼到了。 此时的我俩处于一片群山之中,这里景色异常优美,无比湛蓝的天空还有翠绿的森林,使得我的心情也非常舒畅,不过眼前还需要面对林小姐刚刚偷袭的那一针,想到这里刚刚的愉悦感荡然无存。 “快点离开这里。”白金玉拉起我向森林深处跑去。 听到他的话我急忙跟着他跑动起来,大概十几分钟后,白金玉终于坚持不住,他倚在一棵大树上,然后从潜水服内掏出一粒白色弹药吞咽下去。 “这是。。。”我看着白金玉吞下丹药不解的问道。 “这才是真正的白露丹。”白金玉嘴角扬起一抹邪笑:“姓林的那个笨蛋,她怎么会想到我刚刚也是在骗她?” “白金玉,你们~五吏司都是行事这么狡诈?”听到白金玉的话我的心也放到地下,所以调侃他:“姓林的那个女人肯定想不到你也会摆她一道吧?” “狡诈也很正常,林子,五吏司对于外界千百年来一直很神秘,而对于五吏司家族的人来说才是最大的诅咒,这个诅咒世世代代的延续在家族的每一个成员身上,为了达到目的,所有人都会无所不用其极。”白金玉叹了一口气后对我说:“我和我哥从小就没见过父母,他们就是死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 “什么任务?翡翠娃娃吗?”我开口问道,不过话一出口便发觉到了不该问的,想必白金玉不会说的。 “翡翠娃娃只是一部分,我也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出事的。”白金玉摇了摇头对我说道:“刚刚谢谢你,没想到你会挡在我的身前,不过你也够傻的,苏河的身手可不是一般的高,你也敢挡在他面前?” “矫情你妹,咱们是兄弟。”说完这话的时候白金玉一脸错愕的看着我,弄得我很是奇怪:“怎么?干嘛表情跟吃屎似的?” “没什么,你说的对,咱们是兄弟。”白金玉低头笑着复述了一遍我的话然后起身说道:“刚刚我一脚踢在那个姓林的女人胸口,她肯定恨死我了。” “怎么?怕把她的硅胶踢出来?”我一脸坏笑的看着白金玉说道:“那个小妞的身材真心不错,话说你这一脚踢的真是地方,肯定很软吧!” “五色石藏在她的胸口,我只不过把五色石踢碎了。”白金玉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没有五色死,这玄门之后的路,能走到哪里都看自己的命了。” 玄门之后的路?听到白金玉的话我皱起眉头,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却一时间想不起到底忽略了什么重要东西。 “哦,我知道了!”我看着白金玉然后抬起手臂指了指手表惊恐万分。 “嗯。”白金玉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你猜的不错。” 第二十二章 黑木楼 最大的问题,其实就是出现在时间上,此时的这个山谷艳阳高照,春暖花开,可是我手腕的手表却显示此刻是十一点钟,从下水到设立了奇门遁甲的石廊,再到走入这里,根本走不上一夜的时间,此刻应该是夜里十一点才对,而白金玉相必也是发现了这点,所以才面色凝重。 “我们这是在幻觉中吗?”我指了指周围的树林,对白金玉问道,当然,这也是目前我对这里情况最想得通的解释。 “不清楚,玄门这个东西也是在推演派的资料中看到的,其实我也不知道究竟什么叫玄门。”白金玉看着四周的环境然后掏出一张卡片对我说道:“这里太安静,要小心。” “嗯,你们简直太有意思了,什么五吏司,什么推演派,什么密码人,那白金玉你说说我算是哪一派的?” “你是推演派的,当年你爷爷曾被推演派的人拉入局中,不过最后唯独有你爷爷活了下来。”白金玉想了想然后才对我说道:“林子,这个局很大,大到离谱,我之所以不肯告诉你,就是怕你卷进来以后想抽身都难。我知道你非常好奇非常渴望知道时期的原委,但你真以为知道就是好的吗?如果可能,我宁愿做一个普通人,也不希望卷入这里。” “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其实这是我第一次对白金玉发自肺腑的感谢,一直以来我总以为白金玉拉着我入局然后什么都不肯告诉我,让我像个傻子似的蒙在鼓里,可是当白金玉对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却感觉到他那种背负着使命的痛感,想到门外林小姐对白金玉的那番话,我也觉得释然。 “从这里出去以后,我会回老家呆一段时间,然后就近找个地方上班,挺好。”我拍了拍白金玉的肩膀对他说道:“那个五色石究竟是干嘛用的?为什么说使用五色石才能打开玄门?” “只有五色石才能打开玄门,也只有五色石可以关闭玄门。这是当年马修斯父亲写在笔记本中的话。”看得出来白金玉已经对我不再遮遮掩掩,该说什么也都告诉我。 “那五色石是哪里来的?” “拍卖会。”白金玉苦笑一下:“一个英国的拍卖会上出现的这块石头,质地不详,不过据马修斯推测这东西是乌龟身体中的某一部分。” 乌龟身体的某一部分?白金玉的话使我陷入沉思,如果马修斯先生猜的不错,那这门所处的位置,以及这个玄门一说我都能推断出来。 中国古代自古就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一说,这四尊神兽源于中国古代的星宿信仰,直到两汉时期才被道教吸收成四灵神君,在民间对于这四神灵还有一个用法就是方位,北方为玄武,玄武就是龟,而这玄门就应是玄武门。 我将自己的想法对白金玉说出,白金玉也沉思许久,许久之后他才站起身来对我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既然玄代表北方,那咱俩不妨也往北方走走。” 玄门背后的世界很大,当然姑且称这里为世界,因为我实在没有太好的形容词来概括目前的这处地点,经历过一晚上的时期我和白金玉身体都很疲惫,也很饿,这个时候我更想念林小姐的那些饼干,早知道这样我就多带点饼干在身上了。 依靠着白金玉的听力,我俩确定周围根本没有任何生物可言,因此我更坚信了这里是幻境,经历过这几天各种扑朔迷离,我已习惯各种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有动静。”又走了几十分钟以后,白金玉突然抬手示意我停下,他闭上眼睛仔细聆听,过了一会才放下手示意我可以开口说话了。 “你听到什么了?”我问他。 “前方有很多人走路的声音。”白金玉一脸凝重,这玄门之后怎么会有人,还很多人?如果说林小姐和苏河进来我相信,但苏河被白金玉伤了眼睛恐怕不会这么快进入玄门,因此不可能是他们二人。 这么猜当然没什么意义,所以我和白金玉只能加快步伐往北方行进,两分钟后,一片开阔地出现在我俩面前。 在开阔地的中央,矗立着一栋木楼,而且木楼的方向同样坐南朝北,样子比起湖底那栋民国时期的古宅看上去年代要久很多,古楼的整体是黑色的,虽说年代久远但依旧可以看得出这木楼当年的精致,它的周围站着很多“人“,当中就有我熟悉的汤普森,其余几个身着样式制服的也是刚刚在湖底我见过的那些死人,这些“人”无一例外背后都吸附着那些巨型水蛭。 “这些死人来这里干什么?”我皱眉小声问道。 “像是举行某种仪式。”白金玉指了指前方的一个人说道:“你仔细看看他们手里拿的是什么。” 经白金玉这么提醒,我才注意到,这些人手中都拿着东西,可惜距离太远我还有点近视自然看不太清楚。 “他们拿的是自己的眼睛。” 听到白金玉的话我还是一阵胆寒,尽管这些人在生理上已经死亡,但毕竟此刻都站在那里,看上去像是被水蛭操控着身体似的,为什么要挖下自己的眼睛?举行仪式?什么诡异的仪式? “还记得你刚刚被水蛭上身以后我和姓林的救下你吧!”白金玉一边观察着前方一边说道:“那个时候你的眼睛就看不见了,所以我怀疑这其中一定有着关联。” “那林小姐是怎么医好我的?”我终于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难道真的是? “我的肩膀不是被龙虱伤了吗?伤口里有龙虱残留的尸体,服用那些尸体以后就好了。”白金玉犹豫很久才对我讲出这番话来:“万物都事相生相克,而这龙虱尸体和水蛭就是这样。”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我还是很不争气的呕吐出来,没办法,这实在太恶心了。 我尽可能让自己不再想自己解毒的过程,就在这时,前方空地上的仪式已经开始,所有人围成一个圈形,然后从中心的人开始从左到右依次将自己手中的眼球丢在地上。 我俩都事头一次见这情况,所以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在我打算开口说话的时候,白金玉却紧急抬手示意我不要出声。 这时,空地上那栋木楼的门,突然开了······ 第二十三章 落荒而逃 随着木门吱噶吱噶的推开,一个黑色的“人”从木楼内走出,这人极为奇怪,身体看上去已经近乎于风干,看上去更像一具干尸,整体呈黑色像是被熏黑了似的。 “老腊肉?”我轻轻对白金玉说道,尽管看上去吓人,但这人至少不像那些背后吸着那些致命的水蛭,况且这个黑色干尸的背后还背着一个类似于龟甲的东西,看上去喜感很足。 “你不要命了。”白金玉急忙做嘘,他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的黑尸突然对我说道:“赶紧跑。” 我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危机来于何处,但身体还是下意识的向后方退去,白金玉的动作也不遑多让,就在此时,木楼跟前的人集体向我俩的方向齐刷刷的“看”来。 “林子,快跟上。”白金玉的速度自然不用说,虽然我有点拖后腿但想到湖底那些被水蛭上身的人的速度我也是不担心。而且这些被水蛭上身的人至今还未表现出任何攻击性的目的,就是有想必也不会多强。 我和白金玉的速度很快,我时不时的回头看看背后的情况发现并没有什么危险,但我相信白金玉让我跑自然有他的道理,眼看那栋木楼离我俩越发远了,我逐渐放慢脚步,毕竟这突然的加速也是极为消耗体能。 “快跑。”白金玉见我停下急忙催促我,我摇手示意已经安全。 “容我喘口气,放心没追上来。”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白金玉安慰,不料想他根本不听我的话,直接拉起我的手然后向林子深处极速飞奔,我实在纳闷究竟是什么让他这么失控以至于如此慌不择路? 就在此时,我觉得后脖颈儿处落了一个东西,顺手拿起急忙喊白金玉停下:“这,这是龙虱。” 我将刚刚从脖子上抓到的龙虱递给白金玉,他并未理会我,而是看着周围的树干,几秒钟后对我说道:“上树,马上,没时间解释。” “这么高怎么上?”我指着周围的大树,诚然,这些大树平均都有一米左右的直径,高度则至少二十米,还没有什么树杈肯供攀爬,想上去对我来说简直难如登天。 白金玉见我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也明白我说的的确没错,他一把推开了我然后手脚并用直接向树顶爬去,当初苏岑曾说白家中年轻一代翘楚就是白金玉,现在看来果然如此,二十米高的大树在他的攀爬之下仅用了十几秒左右的时间,速度奇快。 待到白金玉爬上树顶我才知道为什么刚刚的他要往回跑,此时,漫天的龙虱包围着我和白金玉身处的地方,我不明白这种在水里生活的昆虫为什么会在这里,还tm能飞?这些龙虱数量太过庞大,不过我注意到那些个头小的能够飞起,个头大的缺只能爬在地上,那些飞舞着的小龙虱试探性的在我周围游走,我一动未动,害怕自己的动作激怒了它们,试探性的进攻几次后,悬在周围的龙虱集体袭向我的头部,因为只有这些地方裸露在外,也最易受伤。 关键时刻,白金玉从树上掉下一个钢丝上面绑着一根木棒,他站着树干上然后对我大喊:“拉住木棒。” 听到白金玉的话我赶忙拉住了木棒,随后手脚并用借助树干的支撑力疯狂的向书冠方向爬去,不得不说在关键时刻我总能爆发出一些小宇宙来,平时让我用这种方式爬这棵大树就算绑着十根钢丝我也白搭,而这种情况下我却爬的极为迅速,而白金玉在树冠方向拉着钢丝也给我起到不少帮助,围在我身边的龙虱不停的撕咬着我的脸颊,这种痛觉非常强烈,以至于我险些因为太过疼痛而掉落在树下。 爬到树上以后,我才倒开手开始处理着这些咬在脸上的龙虱,奇怪的是这些龙虱并未飞到树冠上来,只是盘旋在树腰处,而且咬在我脸上的龙虱也随着我爬到树冠上以后逐渐松口,没过多久我的脸上就清理干净了。 “白金玉,你的手。”由于光顾着处理脸上的虫子,所以一直没看白金玉,当我注意到的时候发现白金玉正坐在一边的树干捂着自己的手掌,看到他掌心滴血,我瞬间就想到白金玉在树上拉着钢丝将我拖上来才至自己受伤,刚才树下的情况可以说是万分危急,没想到他再一次救了我。 白金玉曾说过,有他在不会我有事,每一次在遇到危机的时候也的确是他挡在了我的身前,而我好像每次都会将他害得很惨,想到这我越发愧疚。 “没事,这树暂时安全。”白金玉摇了摇头:“我想那些龙虱应该很讨厌这树叶的味道。” 味道?我仔细辨别着这颗大树,发觉并不认识,但也没什么稀奇的,试着摘下一片叶子闻了闻也没觉得有何特殊。 “这树叫水曲柳,国家二级保护的野生植物。”白金玉看我一脸不解的样子主动说道:“这么一棵树如果能做成家具就好了,可惜现在市场上卖的那些都是假的,很少有懂行的人了。” “你不就很懂吗?”我从怀里胡乱的翻着,因为下水以前我曾准备了很多实用的东西,比如止血散,打火机,当然还有爷爷的日记都被我藏在潜水服里,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真的派上用场,翻动片刻后一包止血散出现在我的手里,我接过白金玉的手小心翼翼的给他上药,没想到这家伙的手如此稚嫩,看上去像个娘们似的,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嘲讽几句。 “没想到你这个人心还挺细。”白金玉看着创口上的止血散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咱俩应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等下面的虫子散了不就好了?”我看着树下徘徊不走的龙虱满不在乎的说道:“就是肚子有点饿,还想睡一觉,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把这个含在嘴里,十五分钟以后再咽下去。”白金玉递给我一个黑色药丸,跟在玄门前给林小姐的一模一样,我不喜欢这种丹药,原因则是小时候生病家里经常给买一些中药药丸吃所以很是反感,但见白金玉自己也丢了一颗在嘴里含着,我不再犹豫,照着他说的做了起来。 过了一会,肚子里的饥饿感果然消失,我朝着白金玉竖起大拇指,白金玉则是回给我一个理所应当满不在乎的表情。 “有这好东西你不早点拿出来。”吃下药丸后我朝白金玉埋怨道:“没想到味道还挺好,这叫什么啊?” “充饥丸,只有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我才会吃这个的。”白金玉摇了摇头:“这东西无法补充身体里缺乏的能量,只会让你的饥饿感消失一段时间,说白了就是让你的胃暂时性的不饿而已。” “这已经很牛了。”我看着树下看着久久不肯散去的龙虱问白金玉:“这玩意什么时候才能散去?你说它们爬树叶咱们能不能用这些树叶脱险?” “恐怕没机会了。”白金玉看着天空喃喃说着:“我知道这些虫子为什么不肯上来了。” “为什么?你不是说因为树叶的味道吗?”我随着白金玉的目光看向天空,发现除了明媚的阳光外什么都没有。 “趋光性,林子,这些虫子并不是怕这个树叶,它们怕的是太阳。”白金玉指了指天空然后对我说道:“这太阳很不对劲,从进来开始它就出现在天空的这个位置,到现在已经好几个小时但却依旧没有动地方,所以······” “所以?”我周折眉头:“所以这里的太阳并不会落山?” “一定会落山,因为这里肯定不只是白天。”白金玉铁青着脸色:“万物有阴有阳,相生相克,就像这里的龙虱可以解水蛭毒是一个道理,太阳不动位置只能说明我们不能依靠太阳去辨别时间。天随时可能会黑,到时候······” “到时候那些龙虱就会冲上来,对吗?”我哆嗦的猜出了最不愿得到的答案,白金玉缓缓点头。 第二十四章 猜想与分析 如果按照白金玉的说法,那么我们很有可能陷入极为被动的局面当中,现在我俩站着树冠处没有被那些龙虱袭击是因为树冠上方的阳光太过强烈,那些龙虱极为句怕阳光,但树林里因为树木太过茂密所以龙虱可以尽情的等待在林子里,以便随时对我俩发动攻击。 “怎样能够让阳光射到地面,这样就可以驱散开这些龙虱了。”我看着盘旋在地面的龙虱,对白金玉问。 白金玉忧心忡忡的看着天空,他摇了摇头对我说道:“一会用手电可以暂时性的引开这些龙虱,咱俩用身上的潜水衣做两个大一点的火把,这些东西怕火你也知道。” 嗯,白金玉的话不错,这些龙虱都事趋光性极强的生物,手电的光亮可以吸引它们,而依靠火把也会脱困,这倒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咱们一会儿往哪个方向跑?”我看着白金玉忧虑的问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到底是幻境还是真实存在?这里的作用是干什么的?不会就是位了藏这个翡翠娃娃吧?是不是有点太费周章了?” “这里是处祭坛。”白金玉一边制作火把一边对我说道:“翡翠娃娃只是后来藏入这里的。” 后来?我注意到了白金玉的后来这话,究竟是什么人能够把翡翠娃娃藏入这里?而藏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想知道,翡翠娃娃究竟是什么年代的人藏在这里的,你知道吗?”我看着白金玉,其实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并未打算他能回答,因为这毕竟涉及到了很核心的问题,但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关系到很多事情。 白金玉沉默一会,然后才回答我:“明代初期的一个名人,他以善于谋略为名,但这个很重要吗?” “重要。”我点了点头然后向白金玉讨了一根烟静静的沉思起来,如果白金玉说的不错的话,那么这里的很多问题都解释不通。 第一个问题,当年把翡翠娃娃藏在这里的人,是如何通过湖底的那关进入到这里的?水下的房子姑且是一个幌子不谈,但是那口井下面的水域这人是如何通过的? 第二个问题,如果说玄门后是一处祭坛,那么当初送进来翡翠娃娃的人,是如何避开龙虱和水蛭?他又是怎样进入玄门?有没有使用五色石? 第三个问题,这处祭坛的最初作用是什么?肯定不会是用做翡翠娃娃的藏匿,所以弄清楚这个也很重要。 我把自己总结出来的问题与白金玉说道,白金玉倒是挺惊异于我的思路,按照他的说法白家这些年寻找翡翠娃娃的过程可谓艰险无比,按照他们的处事风格就是得到娃娃的线索,然后就开始组织人前去寻找,其中因果很少有人去思考,白家的方式在我看来算是有点太过简单粗暴,当然这也致使他们损失极大的。 “首先我们来说第一个问题。”缠好了几个火把以后,白金玉开始跟我探讨我的疑惑:“当年藏翡翠娃娃的人是如何通过这些水路的。林子,你还记得当初在石廊通过奇门遁甲后咱俩看到的那个祭坛了吗?其实那幅画里的祭坛根据马修斯的资料就是这玄门之后。”白金玉指了指地面:“你可曾记得第二幅画的内容,壁画中曾经出现过的那个明朝官员以及很多人都也出现在这里,说明什么?成规模的人不可能都通过憋气游过那条水路,因此我觉得这水路是后人改建的,而当初到这里应该是有别的通道,不然那些人如何进来?” 我点了点头:“按照你的说法,我的第二个问题也就解开了,当初那个明朝官员能够进入祭坛,想必他从女真族这里学会了如何避开这水蛭和龙虱,他再把这个方法传给藏娃娃的人就可以。或者说那个明朝官员出现在这说明明朝和这女真族相处的很融洽,这些女真族主动帮明朝人把翡翠娃娃藏在这祭坛内。” “嗯,我更倾向于你的第一种说法。”白金玉递给我几个火把然后解释道:“明朝人和女真族在当时毕竟是两个民族,就算关系再近,也不会让人把东西随便藏于自己的祭坛,按照当时的社会形态,祭坛就属于圣地,女真族可能把自己的圣地让别人藏东西吗?所以只能是那个明朝官员教给了这个藏娃娃的人如何避开那些东西然后藏好娃娃,至于五色石肯定不需要,女真族一定有其他的办法打开玄门,至于为何马修斯的父亲说只有五色石能打开玄门?这点我也不清楚,现在我们已经进入到玄门内,也没使用五色石啊?” “你都搞不懂那我就更别提了。”我摇了摇头:“那这个祭坛最初的目的?难道是?”我突然想起了当初的第四幅画,如果我想的不错,那么这些女真族也真的挺恐怖的。 “他们依靠这些水蛭操控战俘替他们作战。”白金玉确认了我的猜想:“女真人的巫师就是后来的满族萨满,他们总是会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所以能够通过水蛭操控战俘也不是不可能,甚至这些龙虱也是他们发明的,但现在看来并不算成功,也或者操控这些水蛭龙虱的局限性太低,条件要求太高。” “为什么?” “如果他们能大规模操控战俘作战,在历史上肯定会有记载。”白金玉指了指那些龙虱说道:“这些虫子如果出现着古战场会是什么后果?那些被水蛭控制的人,虽然没交过手,但你是否记得第四幅壁画,大战以后只剩下那两个被水蛭操控的人,这足够说明被水蛭操控的人有多厉害了。明朝初期的女真族就是后来的满族,如果这种被水蛭操控的人真的那么厉害,他们也不会等到1636年才打败明朝。” “也算是挺鸡肋的,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些龙虱和水蛭极有可能只会依附这片水域生活,或者依附这个祭坛。” “如果把它们当成进攻性武器不妥的话,那当成防御武器倒是很厉害。”白金玉从兜里抽出一根烟然后对我说道:“也许藏翡翠娃娃的人正是看中了这里的龙虱和水蛭才想着把东西藏在这里。” 和白金玉又探讨一会后我俩再也没讨论出什么有突破性的内容,太阳依旧挂在半空,还是未动地方,按照白金玉的推测天会突然变黑,那么我俩只能随时保持严阵以待的姿态,说实话经历了这么久的折腾我的身体早已吃不消,此刻又困又倦,哪怕此刻坐在树冠上也有要睡的冲动,白金玉见我如此只好用钢丝给我在树叉之间编织了几道,然后让我简单的休息一下。 由于久坐树叉上,突然换成坐在树叉间的钢丝那种感觉就像坐在水泥地转移到真皮沙发般的舒适,不过坐下以后我就有点不好意思了:“白金玉,要不你来休息一会吧?” “你睡一会,天黑之后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咱俩准备的火把是否够用也是个问题,我吃的消。”白金玉拒绝了我的要求,他看着我突然说道:“如果我不见了,你只需要呆在树上等我,懂吗?” “别介,你是不是又想抛下我自己行动?”我慌乱的摇了摇手:“在水上的时候我就后悔没跟着你还有姓林的小妞下水,这次你别再丢下我了,我宁可跟着你去冒险。” 白金玉不再言语,而我为了防止他独自一人行动也不敢再睡,但人就是这样,越是想别睡越是觉得发困,不一会我便觉得上下眼皮不停的合拢,直至睡去。 第二十五章 玄门惊魂夜 迷迷糊糊中醒来,我发现自己的身边立着一个燃烧的火把,我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白金玉果然已经不在。 看着白金玉给我留下的几个火把心里的滋味五味陈杂,我相信白金玉将我留在这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因为有了火把的缘故所以树下的龙虱并没有任何动静,白金玉走之前肯定带着火把离开,因此我站在树冠上极目远眺,希望看到火把的光亮,很可惜,没有看到。 按道理来说此时此刻我最应该做的事情是站在这里等着白金玉回来,这些火把应该够燃烧一段时间,天空中的月亮处于满月状态,而我清晰的记得外面的时间应该是月初,好在这玄门背后的诡异我早已经见怪不怪,因此也没多想。 由于是满月的缘故,林子里的情况道还算看的清楚,我无聊的观察周围,那些龙虱依旧徘徊在树下,相信如果不是火光的缘故我早已经横尸此处,由于有点近视,所以我在夜间的视力并不算太好,可我总觉得林子边缘有一个站着的人影,可惜离的太远具体情况我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不知是多想了还是怎样,我发现那个人影离我越来越近,而且那人影始终想避开月光能够照射到的地方,躲在林子边缘的阴暗处。 事出无常必有妖,随手点燃一支火把然后向那个人影方向丢去,可惜距离太远火把并没有丢到目标所在处。 “那肯定不是错觉。”我越发觉得那人影出现的位置奇怪,心里有点发毛,抱着防患于未然的心态我从怀中番出了白金玉曾经送我的那只金属卡片。 中学的物理课上我们都学过利用镜子就可以使光折射的原理,白金玉送我的金属卡片就是类似于镜子,而火把的光足够使我看清站在林子边缘的人影为何物。 果不其然,当光折射在那处人影的时候,我已经惊的不知该说什么好,林子边缘站着的人影正是上午被我嘲笑为老腊肉的那位仁兄,不过那位仁兄好想很惧怕这光,当我把光折射到他身上的时候他竟然向后退去。 我也很害怕,但想到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树冠,故而也没觉得又何危险,哈哈,没想到哥们跟着白金玉他们几天以后整个人又机灵了不少,不对,应该是说智慧又提高不少。手中拿着卡片的我在树冠上洋洋得意的想到。 试图用白金玉送我的金属卡片再挑逗一下那位老腊肉仁兄,可惜找了半天却并没有再看见他,就在我打算收手的时候,突然簌簌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 听着这声音,感觉离我很近,我仔细打量了四周发现根本没有任何发出声响的东西,就在此时,我感觉一只有力的手臂突然拉住了我的脚踝,我拿起火把向脚踝处照去,发现竟然是消失许久的汤普森。 从汤普森死后,我和他至少也见过三次面了,尽管每一次的回忆都不是那么美好,可不知为何这一次汤普森给我的感觉更加吓人,他的面部不知因何脱水极为严重看上去也和上午所见的那具干尸一个样,而且双目紧闭在泪沟处流淌着两道鲜血流过的沟壑,不难看出他同刚才在空地黑木楼所见的那些被水蛭上身的哥们一样挖掉了自己的双眼,汤普森的手看上去干瘪无比,但却不妨碍他抓我脚踝时极大的力量,我手持火把抱着树干,另一只脚试图踢开他的手,死人是没有知觉的,因此我踢汤普森的几脚并没有对他的行动造成任何阻碍。 尽管休息的不错而且也吃了白金玉的充饥丸,但是在力量上我并不占优势,这时通过火把的光亮我发现汤普森背后的那条巨大水蛭竟然顺着他的手臂向我腿上爬来,一边是汤普森紧握的双手,一边是危险十足的水蛭,场面极其凶险。 眼看水蛭就要通过汤普森的手臂爬到我的背上,危机之下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直接将手里的火把丢下然后曲卷起未被抓住了的那条腿,因为那里绑着潜水匕首。 这时水蛭已经通过汤普森的手臂蠕动到我的腿部,而匕首也已经被我握在手中。我举起匕首,然后疯狂的刺向自己腿部的水蛭,在湖底的时候我曾经和这东西交过手,所以也有心理准备,也许是岸上的空气阻力要比水里的小,因此几下以后水蛭便被我刺死。 看着水蛭软糯糯的坠落到树下我的心里也算暂时性的踏实,而没有水蛭控制的汤普森也没有了任何动作,不过他的手依旧牢牢的抓住了我的腿部,我试图踢开可惜由于抓的太紧跟本办不到,所以只能另想办法。 这时候我觉得自己脖颈儿处突然一阵剧痛,好想被什么东西咬伤了,紧接着脸上也扑来了几个飞虫。 “妈的是龙虱。”我痛骂道,因为刚才和水蛭搏斗的过程中一手握着火把一手搂着树干,所以为了拿匕首只好丢下火把,也就是这片刻的功夫竟给树下的龙虱来了可乘之机,而且不知为什么这龙虱咬在我脖颈儿处的那一下格外的疼痛,现在汤普森挂在我的脚踝,而为了应对这下坠力我只能抱紧树干根本没法再点一根火把,所以仅仅几秒钟的时间我身体上裸露的部位均被四周飞舞的龙虱咬个遍,感觉糟糕透了。 再这么下去肯定不行,我心里一狠,反正汤普森已经是死人,也不会感觉到疼痛,所以我直接拿着手中的瑞士匕首斩在了他的手腕处,不知为何这一刀就像切在了干树枝上似的容易,那感觉有点像小时候帮家里干农活割苞米的感觉。 急急忙忙的点燃火把,那些龙虱也逐渐散开,我清理着自己身体周围的创口,树上的火把还有三个,原本白金玉给我留下五个,可惜一个被我丢到林子深处看老腊肉仁兄,一个在和汤普森搏斗的过程中被我丢掉,也不知道这仨火把坚持多久。 一切处理完以后,我才想起自己的脚踝处还挂着汤普森的手掌,本想直接丢掉,但一想到自己刚才切的那一下为什么那么容易?于是我拿下手掌仔细的检查着切口。尽管我不是医学专业,但从这横断切面看来汤普森的血液早已经干涸,血管早就干瘪,联想到那奇怪的水蛭吸在他后背,恐怕早已经把他的血液吸干净了。 月亮依旧挂在头顶,林子里静谧的让人觉得恐怖,不过经历这么多事情我的胆子也相对变大许多,树下的龙虱还是围在那里不肯散去,我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撑到天亮,火把此刻已经要熄灭,仅剩下两个想必也撑不了多久,而白金玉却还是没动静,最重要的是我总觉得刚才脖颈处被龙虱咬坏的地方格外的疼,思考几番以后,我决定下树去找白金玉,不然等在这里也是迟早是死。 就在我打算下树的时候,林子里的一声尖叫却穿了过来······ 第二十六章 惊夜(上) 这声惊呼来自林小姐,虽然这女人处于我和白金玉的对立面,还险些让我丧命,但见死不救肯定也不是我的风格,因此,我一手握着火把一手把着树干壮着胆子的从树上爬了下来。 由于手中的火把龙虱都避开了我,却依旧围在我的身边,发出簌簌的声音,看着手中微弱的光亮我的心也倍感焦急,毕竟这火苗对于我就意味着生命。 顺着林小姐的方向我开始狂奔起来,几分钟后,我见到了林小姐,此时的她正坐在地上,上衣不知何时被扯开一道口子,胸前的风光显露不少,若在平时我肯定会欣赏一番,可惜此刻却根本没有心情。 “怎么了?”距离她大概三米左右的地方我停了下来,当然目光还是不经意间扫动于她损坏的衣领之下。 见到我后,林小姐镇定不少,她惊恐的盯着周围,然后对我说道:“我被一个黑影袭击,他撕开我的上衣,然后不知为什么突然又跑开了。” “什么样的黑影?看清楚了没有?”对于她我还是十分警惕,这女人身手了得,而且心思缜密,最可怕的就是心肠也极为歹毒,在玄门之前我就领略到这一点了。 “没有,太黑了我没看清。”林小姐摇了摇头:“怎么就剩你一个人了?对了你为什么要点着火把?” “这不是为了···”我忽然发现,不知何时龙虱却已经消失不见:“奇怪,明明有很多龙虱跟着我,怎么突然不见了。” “哦。”林小姐向我丢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对我道:“你把这个挂在身上,那些龙虱就不会缠着你了。” 我没敢直接接她的东西,而是任由它落到地上,林小姐看到我的行为生气的说道:“这东西是寻家专门研制对付龙虱的,在进入玄门之前我一直也没舍得用,你爱要不要,我自己还不够用呢!” 听到她的话我小心翼翼将这个类似于香囊的东西捡起挂在身上,反正这里也就只有我和林小姐,如果她想害我相信也会有很多手段,若是这东西真的有用那么对我找白金玉也是莫大的帮助。 “你还没有回答我白金玉去了哪里。”见我挂上香囊,林小姐不客气的问道:“他是不是将你抛弃了?你俩闹别扭了?” md,又是这种语气,这姓林的小妞哪里看出来我和白金玉有断背山的倾向?为什么总是时不时的拿断背山这梗来调侃我? “林小姐,我真的不是同性恋,当然我不排斥同性恋,但我性取向也极为正常。” “你可真不是一般的傻。”听到我的话后,林小姐咯咯的坏笑了起来。 无奈之下,我只好避过这个话题,而是和林小姐探讨起来白金玉有可能的去向,如果白金玉知道我和林小姐之前的对话,肯定会气疯了。可惜这是目前最行得通的选择,第一白金玉身上带的火把并不够支撑整个夜晚,他随时有可能受到龙虱的袭击。第二点就是如果我没猜错,白金玉的去向应该是白天见到的那栋黑木楼,那里可不仅有龙虱,还有那些被水蛭控制的尸体,纵然他的身手矫健,可危险性也是极大的。 我将白天的所见所闻与林小姐讲了一通,当然白金玉对我所说的内容被我隐瞒下来,理性上来说这小妞只是暂时的盟友,我已经被她坑过一次,所以绝不会再给她第二次机会。 “木楼离这远吗?”听到我的话后,林小姐的声音都带着略微的颤抖,我自然注意到其中的细节。 “应该有一段距离。”我看着四周然后问她道:“林小姐,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听到我的话以后林小姐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她才缓缓的开口:“这里是玄门里的世界,你可以说这里是幻境,也可以说这里真实存在。” “我不太明白。”林小姐的一番话说的云里雾里:“能再解释透彻点吗?”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明白,寻家只告诉我若不用五色石打开玄门,里面的世界总是不确定的。”林小姐恶狠狠的骂了一声:“都怪该死的白金玉,如果不是···” 听到她的话我下意识的想她领口以下的位置看了一眼,不过林小姐胸前纹着的一个汉字却引起了我的注意。 “戴。”我牢牢记住这个字,目光急忙转向别处。 林小姐并未发现我的异样,她从后腰掏出手电,然后向我刚来的方向走去,我紧随其后。 大概三十分钟左右,木楼再次出现在我俩的面前,白天所见的那些被水蛭操控的尸体已经不知所踪,而一个燃尽的火把静静地躺在木楼前面的空地上。 “这是白金玉的火把。”我捡起火把很确定的对林小姐说道:“火把已经凉了,想必白金玉早些时间应该到过这里。” “进去看看。”林小姐丢下这句话后便急忙打开木楼的门。 吱嘎吱嘎,门轴发出沉闷的响声在这静谧的夜里分外刺耳,我跟在林小姐的背后,拿出匕首准备应对随时有可能发生的危机,顺着手电的光亮,我观察起整个一层的格局。 一层大概占地二百平米,但是室内极为空荡,只在木楼的中心立着一根很粗的黑木柱子,而通往二楼的楼梯也是随着这根柱子盘旋而上,房间里充斥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有点熟悉可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林小姐的表情略微的不自然,但却什么也没说便向二楼走去。 比起一楼,二楼要略为小一些,依旧什么都没有,或许是心里作用,那股略为熟悉的味道更浓一点。 我和林小姐踩在楼梯上,木质的楼梯也许因为年代的缘故踩上去发出吱嘎吱嘎的动静,那感觉好像绝望女人的哀嚎,我不知道林小姐是否和我产生同样的联想,她的脚步也慢了下来。 三楼,同二楼一样,只是空间略小一些。 我俩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任何值得停留的因素后,再次向上进发。 月光顺着木窗斑驳的撒在地上将我俩的身影拉的极长,也许是心里作用,但我总觉得这楼梯踩踏上去随时都可能坍塌,我试着控制自己的脚步却发现脚步变得更加沉重,甚至连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 越是往上我越是感到不安,白金玉会不会在楼上?白天见到的那个老腊肉干尸呢?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出现? 终于,林小姐停下了脚步,此时的我俩已经来到了顶楼,可惜依然没有发现白金玉和老腊肉,而且那股味道越发浓稠,顶楼的空间十分狭小,顺着窗口我向外望去,脑子里满是想着白金玉有可能去的地方,难道是回去找我了?应该不会,因为他本来就是要甩开我独自行动。 由于这里是空地,所以月光把整个黑木楼的影子拉的极长,我看着影子总觉得不对劲,但这种不对劲我还是说不出来,就像这顶楼浓稠的味道似曾相识却想不起出处。 “已经到顶楼了,咱俩下去吧。”林小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你说什么?”脑子里突然灵光乍现,我终于发觉到哪里不对劲了。 “我说已经到顶楼了,既然没什么线索就走吧。”林小姐不耐烦的重复了一遍。 “不,不对。”我微微一笑然后对林小姐说道:“这里,根本就不是顶层。” 第二十七章 惊夜(下)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白天在林子边缘时曾数过木楼,我清楚的记得是七层,但目前为止我和林小姐所处的位置是六楼,楼梯在六楼戛然而止,可按照外面的层数来说我俩头上应该还有一层。 和林小姐说明情况以后,她也表示赞同,房间中央的那根黑色柱子还立在那里,我拍了拍柱子对林小姐说道:“白金玉能不能在楼上?” “可是他是怎么上去?” 我摇了摇头,首先,这是一个密闭的环境,六楼和七楼在楼内根本就没有连接的通道,换而言之就是说七楼独立于其他六层。 “七楼的楼梯在什么地方?”林小姐皱着眉头问道:“既存在,又没楼梯,这说不通。” “我倒觉得有可能,很有可能这楼的主人就是想藏起来七楼。”我满不在乎的回答道:“白金玉是怎么进去的?” 林小姐不再言语,她仔细打量着房间,可惜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站在窗口呼吸着窗外的空气,这房间里的古怪味道总觉得十分浓郁,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走吧,没线索。”半天以后林小姐决定放弃,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告诉我说道:“看出个什么来了?我可以告诉你,这窗户是明代的工艺,而且单看这工艺的考究程度来说已经算是顶级,如果你把这窗户拆下来想必也能买个好价,怎样,要不要我帮你?” 没想到这林小姐这么识货,不过我还是摇了摇头,在目前的情况下带着个窗户跑明显是很不现实的一件事情。 窗户,窗户,我看着窗户然后突然走了过去,林小姐见到我神经兮兮的样子疑惑的问我道:“发现了什么?” “窗户,每一层都有窗户,如果猜的不错七楼也应该有。”我打开窗户向上望去,果不其然,在七楼的位置窗口已经被打开,更让我欣喜的是一根钢丝从七楼窗口的位置挂下来。 “这是白家的钢丝,白金玉肯定上去了。”我拿着钢丝激动的对林小姐说道:“白金玉肯定在上面。” 以白金玉的身手,通过这个钢丝爬到七楼根本不是问题,但对我来说就有点困难,此刻潜水手套早已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如果这么直接拉着钢丝手掌肯定受不了弄不好爬不上去还得被弄伤。 林小姐拉着钢丝试了试很牢固,她回头对我说道:“用拇指和食指夹住钢丝,千万别用整个手掌。” “我,恐怕不行。”我摇了摇头。 林小姐没有继续听我的话,只见她食指拇指并拢,然后把着钢丝一点点的向上方挪动,我用双手尽量托举她也能让她少花点力气。 没用几下林小姐就爬入窗口,又过一会儿见她并没有动静,我大声喊道:“怎么样,人在上面吗?” 林小姐并没有给予我回答,我又大喊几声依然如此,见到这般情况我也惊慌起来,索性也顾不得那么多,握住钢丝,我也开始向七楼攀爬起来。 刚才见林小姐做起来很是容易,但我做起的时候却无比艰难,双手的手掌异常疼痛,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忍住双掌的剧痛缓慢的向窗口爬去。 大概五分钟的时间,我才爬到七楼窗口,顾不得双手的鲜血,我趴在窗口,向里面望去。 在没有得到林小姐的答复时我曾在楼下幻想过很多种情况,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当我看到顶楼的时候却只看见这里空荡荡的房间。 刚才明明看见林小姐进了这里,为什么人没有了?观察着四周,发现除了我现在正趴着的窗口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出口了。 就在这时,白金玉留下的钢丝引起了我的注意力,我发现这根钢丝就那么直接立在地上,这也引起了我的困惑,明明刚才时我和林小姐都拉过这段钢丝通过它进入窗口,这说明钢丝在七楼处应该有一个极为稳固的地方固定钢丝?为什么就这样立在地上? 跳入房间,没想到还未站稳我的身体就极速下坠,而且速度极为惊人,周遭的环境在我眼中变的迷离,几秒钟后,我落在了一处空地之上。 由于身体并未站稳,所以落地的这一下使我的脚踝产生剧痛,环顾四周,我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极大的空间之内,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此刻的我好像又回到了玄门外面的世界,头顶和四周都是石头,好像一处人工开凿的巨大石室,在石室周围摆放着几个巨大火盆将这里照的很亮,林小姐就躺在我的不远处,看样子好像被摔的晕了过去,我跛着脚挪到她的身边轻推了一下她,不过并没反应,这也使得我极为疑惑,按道理来说林小姐应该身手不错,不至于摔晕了啊? 在石室的中央处有个巨型石台,看上去即为眼熟,上面躺着一个人,看到这个人后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白金玉,你tm的别在这装睡,起来。”我大声喊道。 白金玉没有反应,依旧躺在石台之上,我艰难的向石台挪去,脚踝处越发疼痛却也使得我更加清醒,刚刚在木楼的时候我记得总有些熟悉的味道,没想到那味道在这里竟浓到刺鼻,现在我终于想起我是在什么地方闻到这种味道了。 不错,这种味道最早的时候出现在湖边,林小姐给我们带的饼干就是这个味儿,但那个时候这味不算太重因此我也印象不深,当时还以为这压缩饼干就是带着这股怪味来着。 这个巨型石台上雕刻着一个奇怪的图腾,类似于一个人背着一个乌龟的壳子,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就是那个老腊肉仁兄,难不成这里是它的老巢? 我晃动白金玉几下,可惜他没什么反应,检查身体特征后发现脉搏和呼吸都没问题,难不成也昏迷了?不过昏迷怎么还躺在这石台上昏迷?这样子看上去更像是睡着了一般。 就在此时,一声哀婉的京剧声传来,那感觉仿如直击灵魂的哀伤使得我动弹不得,转身望去,不知何时,石室内站着两个“人“,而这两个“人“我恰好也都见过。 第二十八章 腊肉和戏子 从进入基地的时候林小姐就曾跟我说曾经听到过京剧女腔,而此时此刻的我才真的明白这女声不是她刻意杜撰出来的,包括杰米也曾经说听到过,现在想想,这京剧女腔一定是身后这位发出来的。 身后这两“人”我都算认识,一位是老腊肉仁兄,我们也算有过几面之缘,另一位则是我和林小姐第一次在湖底看到古楼时曾经在门口见到过的那具女骨架,看着二“人”站在一起,我心里突然有个恶趣味觉得这二“人”很有夫妻相呢。 这时候我倒不怎么怕了,毕竟也算经历过一些事情,按照以往这个时候我总试着依赖白金玉,不过此刻的他正躺在石坛之上,根本没法依赖。 “得,看来这次算是一对二了。”我拔下匕首守在白金玉身边,女戏子和老腊肉仁兄依旧站在那里,气氛明显呆着古噶,就在此时,躺在地上的林小姐突然咳嗽了一声。 “好痛。”林小姐揉了揉眼睛随即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惊嚎一声:“什么东西?” “快过来。”我向前扶起了林小姐,没想到在扶起林小姐的一瞬间那位老腊肉突然动了,只见他行动略微缓慢的朝着我和林小姐走来,不知为何,看到老腊肉过来的时候我倒觉得他干瘪的尸体好像比原来强了不少,至少现在看上去不想是一个干尸,当然黑色的肤色依旧没变。 脚踝的疼痛让我行动迟缓,不过我还是尽自己最大努力向林小姐跑去,毕竟这小妞对我来说也算有帮助,见死不救那绝不是我的风格,当我拉住林小姐的时候老腊肉也拉住了林小姐的腿,看着他异常黝黑的手臂抓住林小姐我依旧觉得恐惧,但这恐惧片刻就被我抛到脑后。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和老腊肉接近,同样也使得我看清了他的面部,尽管不知道老腊肉的肤色为何那么黝黑,不过他的整体轮廓长得倒也过的去,最让我诧异的是他的脚上竟然踩着一双黑色绸面靴,虽然已经破的不像个样,可依旧看得出这靴子当年的精美程度。 林小姐被我和老腊肉拉在中间自然极为难受,就在此时,石坛之上的白金玉忽然开口了:“林子,攻击他的眼睛。” 听到白金玉的话我顿时振奋无比,心里也觉得踏实许多,拿起匕首然后直接刺向了老腊肉的眼部,果不出白金玉所料,在我即将得手的瞬间老腊肉突然向后撤去,随即放开了林小姐的腿。 得救之后的林小姐向石坛趔趄跑去,我则拿起匕首摆起防御姿态,白金玉既然醒来那么我只要保证不拖后腿,其余的交给他即可。 “林子,快走。”就在此时,白金玉却开口说出这么句话:“你不是他俩的对手,我也不是,他们要祭献。” “祭献什么?”我回头问道,还未等到白金玉回答就见林小姐突然惊吼一声:“小心。” 这次还未等到我回头,就觉得一只枯手直接拎起了我的脖子,我回去望去,女戏子此刻正将我举向高处,我试图挣脱开来却发现无能为力。 我本以为女戏子会是一副骨架,但是当我近距离接触到她的时候却发现一切太过简单,由于离得太近我在她的头骨里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爬着的龙虱,尽管个头不大但是那些龙虱都是古怪的深青色,在顺着她戏服的领口向里看去我发现胸前的骨架内也都是龙虱密密麻麻的依附在上面。 忽然,那些龙虱好像得到指令似的顺着她的手臂向我脸上爬来,看着这些墨绿色的龙虱袭向我的面庞我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危急关头我想道了林小姐送我的黑色香囊,那些香囊不就是可以解决龙虱吗?于是,我迅速从腰间拿起香囊,接着用尽力气直接将其塞进了女戏子的口内。 啊!女戏子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尽管我不清楚这哀嚎是怎样发出来的,可那种痛苦我却可以体会的到,借着她松开枯手,我急忙跑向石坛方向。 “你怎样了?”跑到白金玉的身边,我关切的问道。 “没事,你看看那个黑干尸想干什么?”白金玉摇了摇头以后对我说道:“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就被他俩给我打昏,接着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你俩了。” 此时那位老腊肉仁兄也动了,不过他却是走向女戏子的所在,然后跪在地上抚摸着倒下的女戏子,那样子哀伤极了。 “现在逃吧,该往哪里走?”我看着白金玉问道。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看这黑尸的样子,恐怕咱们没好果子吃了。”白金玉指了指四周对我说道:“我们已经出了玄门,现在正在祭坛内,可这里根本没路可走。而且,我的腿好像不会动了。” “不会动了?咋搞的?”我皱着眉头:“你刚才说的祭献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清楚。”白金玉无可奈何的指了指自己躺着的石坛:“这不就是那副壁画里面画的祭坛吗?那两人把我放倒这祭坛上不为祭献那是干什么?为了照顾我?” 就在我俩讨论的时候,一直不肯说话的林小姐突然开口道:“这人怎么像不死尸?” 不死尸?这名字我倒是听说过,相传在贵州的深山老林,有个神秘少数民族部落可以利用某种仪式使死去的人变成一种类似于僵尸似的存在,这种人没有疼痛没有意识,只会按照部落祭祀的指令形式,但这只是一个谣传而已,根本没人见过不死尸。 “不会,不死尸根本不存在。”白金玉摇了摇头:“赶紧看看四周有没有出口,别在这里等死。” 听到白金玉的话我和林小姐就要行动,可惜,此刻的老腊肉仁兄已经回过神来,他发出一声痛哭的哀嚎,看这架势,今天断然不会饶了我们。 “林子,我腿动不了,你和她赶紧跑,别管我。”关键时刻白金玉率先动手,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金属卡片然后直接飞向老腊肉的身体,不料老腊肉根本没在意,任由卡片击中,本以为会有效果,哪曾想这卡片打在老腊肉身上硬是没有半点影响还被弹开。 made这老家伙铜皮铁骨?白金玉的卡片多大威力那我可是见识过,看着老腊肉轻而易举的弹开卡片我一把拉起白金玉然后扛在肩上,脚踝处的疼痛让我呲牙咧嘴,但没办法,强忍着剧痛我试图躲开老腊肉的攻击,而林小姐则早就远远的跑开。 “会没命的,你没有必要交代在这里。”白金玉拍打我的后背让我放下他。 “要死一起死。”我和白金玉已经退到墙角,而老腊肉则步步紧逼向我俩,看着他越发靠近的身影,我将白金玉放到地上,再一次的掏出匕首,准备背水一战。 “王先生,接着。”就在我准备和老腊肉殊死一搏的时刻,林小姐的声音却传了过来,我抬头望去,发现不知何时她竟然拽着根绳子半吊在棚顶之上,她正向我丢来个类似于手枪似的东西然后对我喊道:“你用射枪射向棚顶,然后再扣扳机,射枪的倒钩和枪内有钢丝链接,钢丝会将你带上来的。” 我把射枪踢向白金玉说道:“一会我跟他先动手,你先上棚顶,我随后就到。” 白金玉摇了摇头表示不行,却被我大喝一声:“必须听我的,你不想知道你爸妈是怎么死的吗?想活着就别废话。” 听到我的话后白金玉不再犹豫,他捡起射枪然后指向棚顶,嘭的一下射枪头上的倒钩很顺利插入棚顶,钢丝也被拉的绷直,白金玉一咬牙接着便扣动扳机,看着他缓缓升起,我突然觉得放松不少。 “来吧老腊肉仁兄,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手段可好?”白金玉暂时脱险后,我呲牙咧嘴的笑了。 第二十九章 坍塌 我自认为从来不是勇敢的人,小时候看鬼故事,看港产鬼片都要在晚上睡觉前将自己的头埋在了被窝里久久不敢睡去生怕白天看到的那些恐怖角色出现在自己梦中。 可是,当我做这个选择的时候却从不后悔,我不清楚这一刻的勇气来源何处,但我相信自己没有做错。 “林子,他的眼睛是弱点。”挂在棚顶的白金玉对我大喊:“先让他看不见。” 可惜老腊肉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我本以为老腊肉的行动极为迟缓,没想到这家伙直接冲到我的跟前,而且力量强大无比,我试图用匕首捅伤他的手臂,不料想这家伙竟刀枪不入,匕首划在他的手臂上仅留下一倒划痕罢了。 老腊肉抓住了我的衣领将我高高举起,我试图摆脱他的手臂可惜徒劳无功,紧接着我就直接被他甩到了墙上,一时间天昏地暗,我的胸口一痛,哇的一口吐出了献血。 不过这下我倒是被他松开,脚踝上的疼痛虽使我行动不便,但在危机时刻人的爆发力是极强的,面对生死,我选择悍然出击,一刀刺向了老腊肉仁兄。 “林子,接着。”就在我扑向老腊肉的时候,白金玉丢给我了一个纸包,我稍微一想就明白这正是当初白金玉在玄门之前伤了苏河的石灰粉,可惜此时的我已然置身半空,根本没有接住白金玉的石灰。 老腊肉见我气势汹汹的冲来也直接奔向我,就在双方即将接触到的时候,老腊肉的胸前突然伸出一个细长身影奔向我的胸口。 “妈的,是水蛭。”看这老腊肉的突然变身,我惊恐无比,可惜身体此时已不受控制,眼看就要撞在一起。 也正是此时,一直挂在棚顶的林小姐动了,在林小姐的手臂上出现一个细长铁链,只见细长铁链直接一甩然后缠在了老腊肉的脖颈。 老腊肉的力量极大,林小姐的铁链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这个时候老腊肉胸前的那只巨型水蛭也直接吸在了我的胸口,一股麻嗖嗖的感觉从胸口向四周蔓延开来。 突然吸在我胸口的水蛭松了口,而另一端的老腊肉也极为痛苦的嚎叫一声,见到这番场景不仅是我,就连白金玉也万分惊诧,林小姐更是呆若木鸡,看着痛苦万分的老腊肉还是我率先反应过来,捡起地上的石灰粉然后一把洒在他的眼睛上。 这一下老腊肉的痛苦嚎叫更加明显,而站在一旁的林小姐也动了起来,她拿起铁链后直接将铁链的一端甩在石坛上的一根柱子上。 “快走。”一直注视战况的白金玉突然喊道:“这里要塌了。” 果不其然,虽说被拴在石坛之上,老腊肉却拼命挣脱,也不知道林小姐这链子结实与否,我趔趄的走到白金玉身下然后对着棚顶的白金玉说道:“下来,一起走。” 白金玉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林小姐,随后落了下来,我接住白金玉后直接将他背上。 “林小姐,咱们快点找到出口,这怪物力量太大,恐怕锁不住多久吧?”我看着林小姐后又看了一眼背后的白金玉:“这里不是解决问题的地方,对吗?” “交出翡翠娃娃,我就带你们出去。”林小姐满不在乎的说道:“我不想和白家结仇,也不想得罪马修斯,所以别逼我。” “林小姐,这里不是解决问题的地方,出去以后不行吗?”此刻的老腊肉虽然没挣脱铁链,可固定在铁链另一段的石柱却已经破烂不堪,整个石室正是由这根柱子承担,所以若是柱子倒了这里也不复存在:“这里快塌了。” “戴乐乐,你这么为了寻家值得吗?”就在此时,我背后的白金玉突然开口说话:“五吏司各自为政后互不干涉,当年寻家吞并你们,没想到你们戴家现在竟会为了寻家卖命?”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白金玉认识我,可惜你不懂我,我也不懂你,但我明白大势所趋你我改变不得。”林小姐抿了抿嘴唇:“我们改变不了各自的命运。” “我却非要试试,近千年的轮回,让多少人命丧黄泉,五吏司还是执迷不悟吗?”白金玉盯着林小姐:“你还想这辈子都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目的活着?为了一个不现实的计划活着?不只是你,还有你的后代,难道这生生世世的痛苦非要延续下去?” “你可知道,这话若是被外人知晓,就连白家也不会放过你。”林小姐的语气已经缓和许多:“给我娃娃,刚才的话就当我从没听到过,我也不会外传。” 仅仅几句话的功夫,石柱已然要倒,老腊肉依旧痛苦的挣脱铁链,棚顶的石头四散纷飞的落下,我极力控制着自己使得石头别砸在头上。 “快走,我保证翡翠娃娃真的不在我这!”看着石室即将坍塌,白金玉终于吐口:“从进来这里我就被他和那个戏子制服,根本没时间找翡翠娃娃。” 听到白金玉的话,林小姐就是不愿相信,恐怕也没什么办法,如果再不离开恐怕我们都会没命,石室肯定有路,只不过我们发现而已。 轰隆一声,石柱终于倒塌,而老腊肉因为眼睛被我灼伤所以看不见周围,很不幸石柱倒下的瞬间他也被压在下面,林小姐突然指了指石柱的上方然后对我俩喊道:“出口在上面。” 还未等我和白金玉缓过神来,一股巨大的水流顺着石柱顶着棚顶的位置凶猛涌入,白金玉趴在我的额耳边然后小声说道:“去那个怪物那里,然后假装滑倒。” 此时涌入的水已经没过我的半腰,但我还是听从白金玉的话跑到老腊肉身边试图假装滑倒,没想到假戏真做竟真的被绊倒在地,背上的白金玉随即顺势倒在水里,我也因为没有准备被狠呛了几口。待我爬起后迅速将白金玉拉起,没想到白金玉一口水吐在了我的脸上接着大喝一声:“憋一口气,不然你真的会死在这里。” 从石柱倒塌到棚顶涌入水,仅用了三四分钟,林小姐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俩,当白金玉从水中被我捞出以后她直接走了过来。 “给你。”白金玉将手里的铁链丢给林小姐,当然,正是林小姐用的那根,没想到这家伙要我带他过去就是为了一根铁链? “憋口气,准备潜出去。”林小姐接过锁链然后一端缠在自己手臂另一端直接缠在我的的手臂,眼看这水流就要没过胸口我气急败坏的朝林小姐说道:“你拴着我干嘛?” “当然为了找白金玉更方便些,五吏司的事情,轮不到王儒林先生插嘴。”林小姐面若冰霜的说道。 就在此时,白金玉突然从我的背后跳入水中,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属卡片后对林小姐说道:“放下索魂链,不然你会是第一个死在我手中的戴家人。” 白金玉的腿好了?我不可置信的看着白金玉,林小姐在一旁率先开口:“没想到你的腿根本没事,那你刚才还看着王先生落入险境,白家的人都这么狡诈?” “你犯不上这个时候挑拨离间,我就问你放不放。”白金玉将卡片夹在指间:“1,2,···” 未等到白金玉第三个数,林小姐就是将我松开,这时水已经没过我们的头顶,白金玉一把拉住了我的腰部然后带我游向洞口。 就在我们即将出了洞口的时候,一条黑色锁链系在了我受伤的脚踝之上,痛的我呲牙咧嘴,险些被水呛到。 md,这娘们阴魂不散啊~! 第三十章 分别 没有了潜水设备我对回到水面极为担忧,未曾想到待冲出坍塌口后没多久我们就浮出了水面,更让我欣喜的是当游出水面以后,一个依水而建的旅游景点出现在我们不远处的岸上。 岸边正在施工的工人对我们的潜水而出表现得极为惊奇,还是林小姐比较聪明,她随便编了个幌子说我们是潜游爱好者,来这里以后没想到设备坏了,顺带还骗了人家工地一顿相当不错的伙食,那些工人也没计较,他们更多的谈话内容则是对目前修建的风景区未来的憧憬。 “接下来怎么走?”林小姐看了一眼白金玉,说实话此次的东北之行大家弄的并不是很愉快,五吏司,北京苏家,吉林白家,还有林小姐所处的寻家戴家,一个个奇怪而且神秘的家族就这样与我产生了联系。 “大家回基地取东西,然后分道扬镳,各不相干。”白金玉冷着脸对林小姐说道:“希望下次不要再见。” “我以前很好奇为什么寻天明对你那么感兴趣,现在看来你果然不凡。”林小姐略带坏笑的对白金玉说道,这话倒是让我产生了很大的好奇,寻天明?明明是一个爷们名字,这人咋对白金玉“感兴趣”!难不成是男男爱好者?我转头看了眼白金玉,没想到他听到寻天明的名字满脸尴尬。 “再废话我就···” “好了不说了。”林小姐略带坏笑的趴在我的耳畔处说道:“王儒林先生,有时间去台湾玩一定要通知我,到时候我会好好的尽地主之谊。”说完还轻吻了我一下,弄得我也挺不好意思,不过看着白金玉略带愠怒的神色我赶紧擦擦脸正色道:“先回基地取东西吧!” 找到附近的渔民,我们三人租了一条人工摆船返回当初停泊快艇的水域。 “赵哥,你们这片湖水真好,这里产的鱼都挺大的吧?”由于无事可做,所以我和摆船的赵哥聊了起来。 “可不是,这片大湖是当年为了建莲花电站才弄出来的,咱们这穷乡僻壤,但是也没啥工业污染,水好,这鱼就大,所以都好吃着咧。”赵哥咧嘴一笑:“不过政府给大伙定了捕鱼期,每隔一段时间才让老百姓打鱼,平时大伙都种种地,做一些木耳蘑菇的养殖,现在日子好过,所以也犯不着像以前馋了偷着打鱼吃。” “这里都有啥鱼?”我试图询问一下有没有渔民曾经见过巨型水蛭或者龙虱,但若直接问恐怕不妥,所以只能兜圈子。 “山花鲤鱼,胖头鱼,鲶鱼,嘎牙子,鲫鱼,反正种类挺多。”赵哥倒是挺健谈的:“你们现在在的这片地域就叫做老三站村,是俺们以前生活的村子,后来建水库就把村子给移民了,大伙都搬新村里了。” 我点了点头,看着平静的湖面,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林小姐突然问道:“附近有什么传说没?这水里的龙王爷什么的?” 赵哥看着我们半晌没有说话,见到此番模样我和白金玉对视一眼,林小姐从潜水服里掏出了二百块钱拍在赵哥手上继续道:“我们就是好奇,听说你们这边奇闻逸事挺多的,你知道什么不妨说说?” 毛爷爷毕竟管用,赵哥收起钱对我们说道:“当初大家搬到新村子的时候还是挺困难的,又赶上禁鱼期,所以家家户户都来湖里偷着下网打鱼,我们村里有个老头叫关三,是给石场放炮的,有一次他和他大哥带着雷管去湖里炸鱼,结果鱼没炸到,倒是炸上来一条大蚂蝗,他们哥俩觉得挺新奇就把这玩意带回村里,当时我还去看了,这玩意好几米长,没过几天,关三打鱼的时候淹死在湖里了,后来过了两年他哥也得肺癌死了,村里的人都说老关家把湖里的龙王爷得罪了,又是请大仙看,又跳大神的,给老关家折腾够呛。” “哦?”林小姐故作不信的说道:“我们几个在水里潜水也没看到什么蚂蝗啊?” “真真的,要不是亲眼看见我也不信。”这个时候我和白金玉已经发现了快艇,应该说运气不错,快艇离原来的水域坐标也没差太远,要是飘走了那回基地还真得另想办法。 跟赵大哥道别后我们几个便驾驶快艇回了基地,幸运的是几天不在基地里并没有人侵入的痕迹,收回自己的私人物品后我对林小姐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能不能把我身上的跟踪设备撤掉?以后咱们也不会有什么瓜葛了。” 林小姐摇了摇头:“在下水前我把跟踪器安装在你们的潜水服里了,你俩不是早就把衣服丢了吗?” 尽管我不太相信但看到她一脸真诚的样子我也不好再说什么,白金玉则收拾着自己的背包,我也拿到自己的手机等私人物品,基地被林小姐一把大火烧的干干净净,按照她的意思以后这里也不会再来,尽管我对湖底的那栋古楼还存在着很多好奇可我也明白,这次东北之行已经结束。 我一直很好奇白金玉把杰米怎样了,可是林小姐一直跟着我们也不太方便说,后来他只告诉我杰米没事。 回去的时候由林小姐开着租来的货车,看得出来林小姐并不打算把这货车还回去,果不其然在路过一个叫柴河的地方时她就以极便宜的价钱把这车卖给当地的一个小混混,那个混混也不在乎这车是不是合法美滋滋的就把车开走了。 “咱们就此告别?”临分别时,林小姐从包里掏出一个银行卡递给我:“王儒林先生,这张卡是马修斯先生让我转交给你的,虽然现在咱们立场不同,但是很感谢你在湖底时候的勇敢和正直。” “这是什么?”我接过银行卡:“酬劳?” “马修斯先生料到你不会回东北,他也不勉强你,这里的钱是你赢得的。”她把卡拍在我的手上然后甜美一笑:“如果没有那些家族使命,我肯定会找个像你这样的男人结婚。” 尽管没向边上看,但我明显感到白金玉散发的凛冽杀气,接过卡片我赶紧客气道:“林小姐,希望咱们再见的时候别再是敌人了!” “我叫戴乐乐!”这是林小姐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 ······ “你肯定拿到那个翡翠娃娃了。”在柴河吃饭的时候我对白金玉说道:“当时在石室,你要我故意摔倒,就是为了在那个怪物身上找娃娃吧?” 白金玉点了点头,他夹了一口地三鲜然后对我说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先回趟老家,反正也没多远,这卡有五十多万,我估计拿着这钱在我家那边干点买卖也够用了。”我拍了拍白金玉的肩膀问他道:“能不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说说看!”白金玉眉头一挑:“但我不见的会回答你!” “那个怪物究竟是什么人?” “那个怪物和翡翠娃娃有着很大的关系,不过他现在肯定死了,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归宿,而且我告诉你,他就是壁画上出现的那个明朝官员。”白金玉一边吃菜一边问我:“你在石室和怪物打的时候,我明明见那怪物胸口突然出现了一天水蛭打算攻击你胸口,为什么它刚贴上你就松口了?而且好像你给它还伤的挺重。”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尽管没有明说但我知道这顿饭以后我和白金玉也要天各一方,说实话这趟东北之行算的上惊险万分,但就此分别也挺不舒服的,白金玉或许也是同样的感觉,所以吃到后来我俩也一直没说什么。 “这个你看看。”我从怀里掏出了爷爷的日记,这里面的东西我不太懂,但白金玉或许很明白:“你拿走研究研究,我留着就是个念想。” 白金玉一边看着日记一边摇头:“这里没有记录我需要的信息,你收好这个,千万别给别人看。” “知道了。”我接过日记点了点头:“以后你自己多加保重,希望你能完成自己所想的。” “谢谢你,林子。要知道,这个世界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奇怪事情,就像湖底那些诡异的怪物,还有五吏司荒唐的使命。”临分别的时候白金玉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被卷入局中,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但如果有一天入局,你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 第三十一章 南归 自从和白金玉分别以后,我就回到了老家,跟家里的说辞无非就是在上海呆够了想回东北发展发展,索性父母也是极为开通之人对于我的辞职也没说什么只告诉我自己开心就好。 我很想知道爷爷当年到底跟五吏司家族产生了什么纠葛,也曾经侧方打听过奶奶和家里其余长辈,不过大家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翻看一些爷爷遗留下来的东西,除了兵工厂的图纸在就是一些琐碎账目,同样一无所获。 日记的事情我始终没有跟家里提起,就算没有跟爷爷有机会聊当年的事情,但从他后来进入兵工厂到回老家就可以看出当年的事情爷爷并不想让家里知晓,他肯定希望看到家人能够老老实实过日子即可。 马修斯给我了五十万,这点钱在老家已然是巨款,我已经给取出来老老实实的交给父母,理财不是我的强项,放在我手里多少都有点不踏实,他们曾说要给我找人安排个工作,但被我拒绝,这趟东北之行给我带来的疲惫感异常强烈,我需要时间来进行静养。 在乡下也没什么有趣的事情,无非就是钓钓鱼,帮家里干点农活,再就是上上网,苏岑当初加我的qq我没有给她删掉,这些天我也常常看到她在线,当然她没主动给我说话,这倒是出乎意料,林小姐在我没办本地电话卡之前曾给我上海的号码打过一次电话,具体也没有谈论什么,只是问我身体怎么样,需不需要她帮忙找份工作,婉拒了她的好意之后她还嘲笑我是个傻瓜,说白金玉现在被我错过了恐怕就是错过一辈子什么的,我向她再三强调了一下我和白金玉坚固的革命友谊以及我正确健康的性取向后,就挂掉电话。 自打分别以后,白金玉就没再联系过我,说实话我倒是挺想念他的。我很满足于现状的安逸,却也怀念湖底的冒险时光,林小姐说的那句恐怕就是错过一辈子这话其实没错,我和白金玉恐怕这辈子都未必能够再见,想到此处我的心里也会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由于使用的是苹果手机,这东西在乡下的信号实在太差,需要在院子外面才能接到电话,不然平时打都是无法接通,所以我出门基本不带电话,一是没什么可以联系的人,二则是我刚刚换了个本地卡,根本没几个人知晓我的号码。 无独有偶,这一天的上午我躺在炕上看电视的时候,手机却突然响了,我很纳闷这东西啥时候在屋子里还有信号了?拿起手机发现竟然是一个上海的号码?难道是白金玉?他在上海? 接通电话,是一个男声,但却不是白金玉“王儒林先生吗?” “哪位?”我警惕的问道,这个号码是我新办的,而且也没用自己的身份证,对方如何知道我的姓名? “我是顶华集团海外总部的,我叫刘文昌。” “有何贵干?顶华集团的工作我已经辞掉,咱们应该没交集了。”说完我打算挂掉电话。 “请等一下。”对方见我要挂电话急忙说道:“马修斯先生想见见你,而且他让我告诉你,白先生遇到危险了。” 什么?听到电话那端的话我顿时陷入犹豫,理智告诉我不应该再见马修斯,自己应该和那些事情彻底断了联系,但对方说白金玉遇到危险了··· “白金玉怎么了?”我问道:“马修斯是不是在骗我?” “马修斯先生知道你不信,他说您完全可以来上海一趟先,他会向你说明他所言非虚。”电话那端叫做刘文昌的男人说道:“王儒林先生,我们在上海恭候您的到来。” ······ 从虹桥下飞机的时候我本打算打个计程车去顶华集团,但没出机场的时候就被几人开车拉走,让我觉得惊奇的是其中竟然有杰米,此次杰米表现出来的态度与上次截然不同,上次是比较沉默寡言,但这此却侃侃而谈,关于汤普森的后事杰米也跟我交代了,顶华集团拿出了大笔的抚恤金给基地内死亡的那些人,在这点顶华出手向来大方,这也是杰米愿意跟着马修斯干的原因。 “刘文昌是谁?”在车上的时候,我问杰米,既然对方说是美国总部的人,那么杰米说不准能够认识。 “不知道。”杰米谈了谈手:“我只负责户外工作,人员这方面不了解。” 车子并没有往公司方向开,而是进入一片贵族别墅区,几分钟以后,我就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马修斯的家中。 这地方我曾和白金玉来过,想想当初还是马修斯带人在公园将我和白金玉从苏家手里救出来,也正是从这里白金玉把翡翠娃娃交给了马修斯。 “晚上好,我的孩子。”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见到马修斯的时候他竟然躺在床上。 马修斯看上去很虚弱,在床边置放着一个心脏监控设备,还有一个很大的供氧设备,此时的他正插着一根吸氧管,说话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给人的感觉挺严重的。 “你怎么了?”说完话后我才发现在窗边站着一个中年男子,他的个子很高,留着两撇小胡子,这人带着一副无边框眼镜,看上去温文尔雅,我朝他点了点头示好,他也微微一笑,给人的感觉很斯文,像是一个学者。 “人都会老去的,孩子。”马修斯试图爬起,站着窗边的男子见后急忙起身搀扶:“在生命即将走入尽头的时候,我们都会产生很多情绪,例如迷茫,彷徨,不甘,恐惧等等。” “白金玉怎么了?” “他在回到吉林以后受到了白家的责罚,白家本身没有要和顶华联手的意愿,这次合作其实是白金玉自作主张要和我们联手。”马修斯停顿一会,看得出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极为吃力:“因为他将沈万三沉船里的翡翠娃娃给了我们,所以白家会对他进行家法。” “很严重吗?”我皱眉问道。 “很严重。”马修斯点了点头:“五吏司的任何一家,都是极为正统而且封建的存在,他们都很固执的遵守祖上留传下来的规矩。” “我需要做些什么?”我沉声问道。 “带上这只翡翠娃娃,还有推演派最后一个幸存者的孙子这个名号。”马修斯笑了一下:“这样,才有点机会。” 第三十二章 明太祖与五吏司 马修斯没有说为什么要救白金玉,好像一切都为了我似的,翡翠娃娃的作用我不清楚,但从东北之行完全可以看的出这东西的重要性。 “这翡翠娃娃是干什么的?”我问马修斯。 “这是开启一个地方的钥匙。”马修斯凄然一笑:“这东西共八个,算上白金玉从湖底得到的那个白家现在有四个,可是有两个是伪造的。” “开启什么地方?”我皱着眉头问道,这才是一直困扰我的问题。 “终极的地方。”马修斯朝着身边的男人点了点头,然后见男人从病床下抽出一叠厚厚的文件递给我。 “什么东西?”我接过文件翻看几页,发现竟然是一份股权转让书。 “签下字,顶华就是你的了。”马修斯咳嗽几声:“我活不了多久了,一辈子积攒了那么多财富最后连一个孩子都没留下,说起来也是个笑话,签上字,顶华归你,美国总部的股份交给刘文昌,这是我能留给你们最后的一点帮助了。” 我拒绝了马修斯的提议,这东西很诱人,但是白金玉曾告诫我不要被卷入事端这点我一直没忘记,我很好奇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可是为了这该死的好奇卷入这些斗争中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 “你就不想知道当年你爷爷和这些事有什么关系吗?”站着窗边的男子第一次开口说话:“有些事情始终需要了结的。” “你是?” “刘文昌,以后你的合伙人。” “我还没有答应···” “你会选择的,如果你不选择,我们会找到你的哥哥,姐姐,你家里的所有人资料我们都有,没人会对这么一大笔财富拒绝的!”男子提了提眼睛然后又说道:“这不是威胁,请你分清楚,当年的事情你爷爷也有参与,而且你爷爷是这个事情最后的幸存者,所以我们需要一个他的后人站出来,你这样做,既会救白金玉,更重要的是能够保护你的家人,只要你站着这里的一天,你的家人就安稳一天。” “现在是法制社会,没人会选择和法律对抗。”我争辩道:“所以没人敢去骚扰我家人的生活。” “在绝对的诱惑面前,一切皆有可能。”刘文昌一脸严肃的说道:“吉林白家,北京苏家,还有台湾寻家,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五吏司都是疯子。” 听到刘文昌的话我心中异常沉重,不错,从我和苏家接触的几次就可见一般,虽说白金玉和戴乐乐并未伤害过我,但寻家和白家呢?他们又怎能代表身后的家族? 几个月前我还是一个朝九晚五的小白领,几个月后我竟会和这些奇怪且狠毒的家族搅合在一起,这点真的很让人反感和头痛。 “如果我接受您的馈赠,需要付出什么?”沉思许久,我才问马修斯。 “和文昌击败五吏司,然后毁掉终极。”马修斯看着我呵呵的笑了起来,但片刻后就咳嗽不停:“在上海呆几天,几天以后和刘文昌去东北,我们的计划需要白金玉。” 由于在上海的房子早已经退掉,因此我只能住在马修斯的家中,转让书我研究了一夜便痛快的签字,在签字以后的第二天那个叫刘文昌的男人又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这次他手中拿着两只酒杯邀请我去书房跟他喝一杯。 我在别墅内呆的无聊,既然有酒自然要喝,更重要的则是如果我猜的不错,这次刘文昌来找我,肯定不只喝酒那么简单。 马修斯的书房很大,也正是在这里白金玉和马修斯定下东北之行,当时的我对于前路更多的是无知和好奇,而现在,五吏司和终极着两个词像是大山一样的压在我肩上。 “白金玉本想拿你当成一个和白家谈判的筹码,可没想到他最后会放你走。”刘文昌给我倒了一杯红酒,然后又给自己添了一杯:“尝尝这红酒,我自己酒庄酿的,味道很好。” 可惜我对红酒一窍不懂,也没喝出个所以然来,不过还是装模作样的抿了一口表示不错。 “马修斯倒是很喜欢这酒。”很显然刘文昌看出了我并不善于品酒:“不幸的是他快要死了,以后就没有机会喝这酒了。” “你和五吏司有什么关系?”我直接问道:“五吏司究竟是干什么的,而你和马修斯又是什么人?密码人是什么?为什么作为密码人后裔的我很有价值?”这些是我自参与到这些事情后整理出来的问题,这些问题困扰了我许久,白金玉不肯告诉我说是为我好,但现在我已经决定入局,尽管是为了家人的安稳被迫入局,但此时此刻我相信自己有权利知晓这些东西。 刘文昌见我说话如此直白,也没了品酒的性质,他正襟危坐,然后缓缓开口。 明太祖朱元璋起兵初期,在一次大胜后与刘伯温醉酒闲聊,不知如何引到长生二字,朱元璋笑骂长生不过是世人怕死而杜撰出来的美好构想罢了。刘伯温告知朱元璋,宋朝有名道叫公叔槿,此人曾寻得一方地府,此地集天精地华,生灵石两枚,一阴一阳相辅相成,寻常人只需佩戴灵石在身便可消除百病延年益寿,可惜公叔槿当年遇到灵石之际灵石并未成熟,又不忍将未成熟的灵石带走以免断了这天地精华,只能忍痛将此地封印起来,待到百年后有缘人寻得。 后来明太祖夺得天下,想起当年这灵石之事,便寻刘伯温问及灵石所在,刘伯温回答当年的话只是先人野史不得当真。 其实刘伯温知道这所在,但那处地方极为凶险,若想将灵石取出恐怕不仅仅是劳民伤财那么简单,甚至来说很多人都会因此丧命,因此两年以后刘伯温被辞官返乡。 不甘心的朱元璋在锦衣卫中挑选五名头目,组成五吏司,目的便是在整个华夏大地寻找这灵石所在,五吏司权利及大,有先斩后奏之权,而且一切事情均有皇帝直接管辖。 清朝后,五吏司随着明朝的解体逐渐由官转民,随着民国革命的爆发,五吏司的五个家族两家被吞并,一家被迫藏于东北,也就是吉林白家。 当初刘伯温死前,不忍将公叔槿寻得的地脉秘密带入墓中,因此他找好友沈万三将秘密分享希望得到帮助,沈万三不负所托和刘伯温将那出地府所在位置藏在八个翡翠娃娃之内,缺一不可。 刘伯温死后沈万三将翡翠娃娃藏于天下八个凶地,因为知道此事事关沈家以后的兴旺,所以此秘密一直被他隐藏,直至死后沈家后人在沈万三遗留笔记迹知晓此秘。 虽然沈万三留下关于翡翠娃娃以及地脉的事情,但言语不详,很多只是只言片语带过,所以沈家后人一直根据这只言片语来推测公叔槿这处地脉所在,慢慢沈家后人逐渐成为推演派。 经历明清两朝以后,无论是五吏司还是沈家推演派都经历着不同的变动,五吏司各家为政,不再合作,民国时期,五吏司之首寻家因参与民国所以那时势力极大,因此吞并五吏司中的戴家。而位于北平的苏家则凭借底蕴吃掉闻家。五吏司中末司白家见势不妙彻底举家迁徙至东北地区,寻家和苏家对此也无可奈何。 就在此时,沈家最后一位后人机缘巧合之下结识到一位美国人,这人便是马修斯的父亲威尔,威尔本是一名对中国文化研究特别深的考古学者,沈家后人迫于无奈,也急于寻得地脉以求改变沈家命运,故此两人一起研究沈家人这些年留下的各种典籍,因为思维方式的不同所以沈家人很多弄不懂的东西在威尔这里却迎刃而解,最后两人终于猜测出地脉的所在地,却因为抗日战争的爆发不得不将探险终止。 直至1949年抗战内战结束,威尔和沈家这最后的后人开始本次探险,哪知半路走漏风声,被北京苏家人知晓,所以苏家寻家以及白家再度联手开始了对推演派的攻击,不料还未动手推演派便因为推演中的错误而全军覆没,仅剩幼童一名。 在威尔死后,五吏司寻得他的日记,在日记中威尔记录了首次和沈家后人探险寻地脉的过程,在日记中威尔预测了本次失败的结果,而且断定只有八个翡翠娃娃集齐才可真正打开地脉的大门。 “地脉就是你和马修斯说的终极?”听了刘文昌的话我已经吃惊的说不出话来,我想过很多种关于五吏司的可能,但这个结果依旧超出了我得想象。 “嗯。”刘文昌点了点头:“威尔就是马修斯的父亲,也正是因为他父亲的参与,所以马修斯才会一直坚定不移的现在我这边。” “你们怎么知道寻家得到马修斯父亲的日记?”这个事情冲击力太大,以至于我得大脑完全超负荷运转。 “寻家派人送给马修斯的,那个时候我还在美国养病,不仅如此,寻家还主动帮我和马修斯搭上线。”刘文昌微微一笑:“听完以后还觉得好奇吗?” “我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端起了桌上的红酒一饮而尽:“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故事?” 第三十三章 来自地脉的诅咒 我根本不会相信刘文昌的话,开玩笑,五吏司,长生不老,明朝,一个个的词汇就像是笑话,哪里会有人那么愚昧,上千年的时间难不成这些人都是傻子?他们不知道长生不老就是一个笑话? “我不相信这帮人有那么蠢,所以我不相信你的故事。”我强忍住笑声:“就算是这群人绝大多数都是蠢货,但白金玉我见过,他肯定不会是这么蠢的人。而且我爷爷呢?我爷爷和你们有什么联系?他是如何被卷入这些事情中的?” 刘文昌略带同情的看着我,他一遍遍的摇动红酒杯,然后轻抿一口:“当初我和马修斯父亲推演出关于进入地脉的密码,那个地脉有无数个洞口,所有洞口纵横交错,如果进入错一条,就会一错再错,错误的路上往往有很多危险,所以根本就出不来,根据密码我们准备了五十个少年进去,他们就是密码人,可惜这五十个密码人一个都没走出来,我和马修斯的父亲在洞口等了十天,后来实在等不下去,马修斯父亲在一天夜里我睡着的时候独自进入地脉下的洞穴,再也没出来。” “你和马修斯的父亲?”我瞪大眼睛吃惊的看着刘文昌:“你,你是?” “我就是推演派最后一个后人,我叫沈文昌!”他点了点头:“刘文昌是马修斯父亲给我弄的美国身份,后来我逃到香港,通过香港的美国大使馆去了美国,本以为这辈子会跟这件事断了联系,直到三十年前,马修斯找到了我,他从台湾的寻家得到一本他父亲的日记,这本日记记录了我们对整个地脉探险的准备和推测的全过程,而这本日记本也恰好是寻家在地脉中找到的。” “按照你这么说,你活了多少岁了?为什么你现在还是这么年轻?而且既然你们已经寻到地脉,为什么还要找翡翠娃娃,直接组织人手攻进去就可以不是吗?再一个,为什么要找孩童进入地脉?相比之下成年人不是更有把我的吗?”我一一列举出刘文昌话里的矛盾点,这事情太过离奇,我一时间还是无法相信。 “地脉只有在特定的情况下才可以打开。”刘文昌摇了摇头:“当年的情况能凑齐五十个少年已经是很不容易,更何况那些少年比成年人更好管理,地脉里面纵横交错,这五十人进去以后按照一定的密码组合各自行进,我和马修斯父亲在入口等着,我俩寻思着怎么也该出来一个两个,没想到一个都没出来,直到多年以后,马修斯的公司进入中国,我们才查到当年的事情竟然有幸存者,也就是你的爷爷。” 我点了点不再说话,其实事情还有很多疑惑并没有解开,可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想到当年进入地脉的五十人仅有一人活着,我的心情就异常沉重,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些人没有进入地脉而是正常的生活,现在的话是不是也子孙满堂开枝散叶? “去美国以后,我本以为告别过去开始新的生活即可,没过两年,我的身体的胸口上的皮肤开始长了个类似于茧子的东西。”刘文昌见我不说话便自顾自的说道:“看了许多医生,都没看出什么毛病,只告诉我这东西看上去像一种皮肤角化综合症,让我注意休息,我也没在意,后来时间久了这茧子越来越大,很不舒服,某天洗澡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那块已经巴掌大的茧子便成黑色。”说到这里刘文昌直接解开衬衫漏出胸膛,只见他胸膛上二分之一的皮肤竟像长了一层黑色茧子似的东西,看到刘文昌身上的黑色茧子我心中一惊,这东西竟像极了当初在湖底我曾见过的老腊肉的皮肤。 “我去美国最好的医院,可惜医生依旧没能给我个明确诊断,更不要说治疗了。”刘文昌又喝口酒对我说道:“后来我去了唐人街,听说那里有一个很厉害的中医,那个医生看了我的皮肤后对我说,这并不是皮肤病,而这是一种诅咒。” “诅咒?”我皱着眉头:“什么诅咒?” “那个医生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说自己也是年轻时跟着老师看病见过这种情况,可惜当时他的老师也束手无策。”刘文昌说道:“后来那个医生告诉我,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被诅咒了,那就应该破除这种诅咒。” “怎么破除?你是如何被诅咒的?” “除了地脉,我想不到别的。许久以后,我发现自己没有衰老的迹象,身边的人逐渐老去,而我却一点没变,胸口的这块黑色茧子逐渐扩大,像是穿了一件衣服,而且这块皮肤没有感觉,疼,痒,麻,都没有。”刘文昌指了指自己然后苦笑一下:“说实话,我觉得自己是个怪物。” 我点了点头,便告辞离开回到房间,今天接收的信息太过庞大也太过惊人,五吏司,明太祖,推演派,刘伯温,沈万三,公叔瑾,还有那诅咒,如果我猜的不错刘文昌身上的黑色茧子和我在湖底见到的老腊肉应该算是同一种情况,他们之间的联系是什么?一个个奇怪的问题萦绕在我的脑中,使得我久久不能入睡。 爷爷日记中提到的那个带着眼镜的男人是刘文昌吗?难道世界上真的有让人长生不老的东西?难怪白家和苏家寻家打得那么厉害,长生,多么诱人啊! 爷爷当年是怎样从地脉中逃离的?为什么爷爷没有被地脉诅咒反而是没有进入地脉的刘文昌被诅咒了?不过现在我也终于明白自己的价值,作为密码人的幸存者后裔,五吏司也好,推演派也罢,所有人都想知道我爷爷究竟如何从那里逃离的吧?他们想从我这得到有用的信息,可讽刺的是我自己根本不清楚。 事情依旧疑点重重,可惜我的脑子不太够用,暂时还想不通,不过我最好奇的是既然刘文昌得到了这种长生的状态,为什么还想去探寻地脉?不就是胸口的黑茧子吗?大不了不去管它被? 我起身点燃一颗香烟,突然,一声凌厉的惨叫传入我的耳中,尽管这声音被刻意压制,但我依旧听的出这声音的主人是谁,想都没想我便推开房门直奔刘文昌的房间。 第三十四章 吉林关八指(上) 推开了刘文昌的房间,我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吓到了,不知是谁将他用铁链捆扎在凳子上,一圈又一圈的,看上去极为结实,而他则坐在那里哀嚎不已,表情极为狰狞,与白天的温文尔雅截然不同。 “这,这是···”我哆哆嗦嗦的问他:“你怎么会这样?” “别动他。”就在此时,门口传来马修斯虚弱的声音:“跟我来,我们聊聊。” 马修斯在护士的搀扶下走入书房,看得出他的行动极为艰难,这几天我也去看过他,但每一次他都处于昏睡当中,偶尔醒来也极其虚弱,所以极少交流。 “我快要死了。”进入书房以后,马修斯微笑着对我说道:“王儒林,很抱歉把所有责任压在你的身上,但是我别无选择。” “不是还有刘文昌吗?他说他是你父亲的故人···”我想都没想就回答道:“他刚刚是不是?” “诅咒发作,每天夜里都是这样,是他自己要求我把他绑上,不然的话他控制不了自己。”马修斯苦笑一声:“看到了吗林,这就是代价,刘文昌得到了缓慢衰老的体质,却连一个安稳的夜晚都不曾拥有。” “他这种情况是不是从地脉回来以后就有的?” “对。”马修斯肯定了我的猜测:“等我死了以后,他会回到美国,在国外他会给你最大的助力,而你,只需要毁掉地脉就可以。” “为什么要毁掉地脉?”我很难理解马修斯的思维:“刘文昌想要解脱,直接死去不就可以了吗?” 马修斯从抽屉里掏出一本日记对我道“地脉就是地狱,那里诱惑着无数的人向往,却让无数的人死在那里,我的父亲,沈万三的后代,还有五吏司那些可怜的家伙,都为了长生一往无前,其实这都是极其愚蠢的,林,长生对人类来说并不是最好的结果,比如刘文昌,不就付出赢得的代价了吗?你真以为他没进入地脉?那为什么他会受到诅咒?我要死了,没有机会再查到他当年在地脉里做过什么,但请你相信我,这些年我一直都没信任过他。” “那为什么你还要把美国那边交给他?”我不解的问。 “因为他比你更了解美国那边,为了寻得长生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帮你的!”马修斯狡猾的笑了:“我父亲的日记你拿去看吧,也许能带给你一些灵感。” “那你,就不想长生吗?要知道,这个诱惑很难有人能抵御的了。”我看着马修斯,平静的问道。 “不,我说过,长生对于人来说不是最好的结果,相反,我很满意自己现在的状态,能够精彩的活过这样精彩的一生我很知足。” ······ 马修斯死了,他走的很平静也很安详,是在睡梦中结束的,按照他的意愿遗体遗体会带到美国安葬,在刘文昌的帮助下我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接手公司,马修斯留给了我一个很棒的团队,原来的老总还是老总,只不过我成了他的顶头上司而已,原来的同事对我也变得毕恭毕敬起来,弄得我很不习惯,但我明白这就是代价。 从美国来的那些打捞人手都被我留了下来,虽然这些人比国内的人价格高出许多,但身手的确了得,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这些人里再混入五吏司的人来。 我叫停了很多不切实际的打捞项目,而且兜售了很多古沉船的资料给国外的一些打捞公司,这倒使我收获颇丰,公司账面的资金很充足,况且刘文昌已经回了美国,他告诉我接手美国那边以后会给我更多的资金支持。 翡翠娃娃在我的手里,而且接下来的目的地刘文昌已经发给了我,在去探险前,我还需要最后一个帮手,那就是白金玉。 吉林白家及其低调,在刘文昌给我的资料中也是介绍最少的。 五吏司共五家,首司寻家负责调度,头脑非常聪明,所以寻家即使没有特长在五吏司也居首位。 第二司苏家,苏家人以目力见长,可千里辨人,或许有点夸张,但白金玉也曾说过苏家的目力何等惊人。 第三司戴家,擅长行进,后被寻家吞并,这也让我想起了林小姐,当初白金玉叫她戴乐乐,想必她就是戴家人吧。 第四司闻家,据说鼻子极为灵敏,可惜在建国以前,被苏家吞并,从此没有踪影。 第末司白家,听力惊人,白金玉的听力我是深有体会,白家在民国时期迁至东北,行事低调,值得一提的是白家人的身手也是极为了得。 没有明朝的庇佑五吏司都各自为政,但是寻得长生的目的始终没有放弃,如果他们把这股行动力转移到别的方面是不是有更好的发展?其实我没想到,如果没有长生的诱惑,五吏司恐怕早已消失在历史之中不见踪影了。 我问过刘文昌其余翡翠娃娃的下落,但他不肯交代只告诉我路要一步步走,我知道这是刘文昌不信任我,就如同我同样不信任他一般。 去往吉林的路上颇为无聊,我带了几个公司的好手,杰米已经成为了我的心腹自然被我带在身边。现在整体来说顶华运转的还算不错,可是我能够用的人还是太少,人手不够啊! 刘文昌给了我一个地址,位于延边,这里是朝鲜族的聚居区,也有很多韩国人喜欢来这里旅游,因为黑龙江也有朝鲜族,所以对此我并不觉得新鲜,根据地址寻找我面前很快出现一个古香古色的茶楼。 茶楼不大,但是装修的极为考究,门口摆放着两尊石狮,再向内走去可见一个百余平米左右的大厅,大厅中央是一个戏台子,而茶桌则围绕戏台环状排列,此刻茶楼里的人不多,偶见几个服务生穿着大褂一副复古模样在给喝茶的客人斟茶送水。 我随便挑了壶最便宜的大红袍,要价竟然高达288,一盘瓜子花生还50,这价格让我觉得乍舌,虽然得到马修斯的公司,但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好。 杰米等人围着我四周坐下,因为除了我都是老外,所以我们这桌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侧目,一路上我早已习惯了这点也不以为意。 “今天这局咋还有老外参与?” “您没瞧见当个间的那才是正主吗?那几个老外不过是打手罢了。” “哟,敢情人家这是玩派呢?见这架势,关爷这儿要出大件?” “没听说要出什么大件啊!不过瞧这小子的架势也是来者不善,让老外当打手,没准是哪的华裔呢。” 尽管声音不大,但临桌几人的窃窃私语我却听的一清二楚,我喝了口大红袍然后招呼领班过来。 “爷,您有何吩咐?”领班见我摆手一路小跑过来,姿态极为谄媚。 “我要见关八指!”我看着领班,一字一顿的说道。 第三十五章 吉林关八指(下) 我没有刻意的去压低声音,所以当我这番话说出来的时候四周谈论我的人瞬间住口,所有人都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我,而领班更是目瞪口呆,他张着大嘴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半晌以后他才哆哆嗦嗦的问我:“爷,您刚才说要见谁?” “关八指,咋的,没有这人?”我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斜着眼看领班,样子及其刁蛮,这是刘文昌刻意告诉我的,他说关八指的手下都是属于狗眼看人低类型,你要是做派太小,性格太弱,根本不可能见到关八指。 这回围在我四周切切私语的人声音更加小了,我不明白这些人为何这样,关八指怎么?为什么听的这名字好像见了阎王似的? “爷,前面路口您打一辆车然后奔着火车站,下了车赶紧买票,买一张尽快能发车的火车,甭管去什么地儿,先上车离开,不然您一会想走都走不了了。”领班看着我一头冷汗的小声说道:“我见您也是不知道这里的规矩,肯定是被别人骗来的,但是相信我,以后别来这里了,那个名字不是你能喊的,而且就这片地界也没人敢喊。” “哟,黑社会?”我看着领班一脸的惶恐模样打趣道:“关八指是这老板?叫他出来。” 领班如同看着一个死人似的看着我,见他这幅模样我也惊觉起来,回身适宜杰米等人时刻准备动手。 见我此番冥顽不灵,领班也不再管我死活,他弯起身子一溜小跑的向后面跑去,我环顾四周,刚才还坐在我身边窃窃私语的茶客已经离我远远的,生怕别人将我们任成一伙儿。 不过片刻,领班回来的,这次跟他通行的还有一个身着花旗袍的女人,这女人声的三十余岁,五官极其精致,樱桃小口上抹着红色胭脂极为鲜艳,她站在大厅中央,一副居高临下的口吻对我说道:“爷爷说他今天心情好,让我卸您条胳膊就行,您平时用哪只手吃饭?我给您留着。” 听到这女人的话我很愤怒,妈的,这都什么年代了?法治社会说卸胳膊说的跟洗脸吃饭似的简单?咋的弄个老北京风格真把自己当成王公大臣贵族子弟了? “左手使筷子,右手使勺,您说卸哪条?”我笑眯眯的看着这女人,其实心里已经极为气恼:“我要见关八指,他把自己小媳妇弄出来干嘛?” “你会死的。”旗袍女一脸冷漠,其实说实话这女人挺漂亮,不过这幅样子让我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见到苏岑的情节,因此心中极为不喜。 “我要见关八指。”我端起茶杯,然后叮的一下摔到地上,杰米等人见状后从怀里掏出手枪指向旗袍女。 旗袍女见这情况脸色惨白,但态度依旧强硬:“你以为自己能掏出延吉?你真的会死的。” “死前有您相伴,黄泉路上也不寂寞。”见到旗袍女如此强硬,其实我也极为佩服:“我数到三,关八指不出来的话,你就先下去陪他。” “阿福,叫爷爷出来。”见到我也如此强硬,旗袍女终于松口,其实我也不敢真让杰米开枪,只不过是一种心理战罢了,这女人不了解我,所以根本摸不清我的套路,因此就算胜了我也是侥幸成分居多。 刘文昌曾对我说过,五吏司中最怕心软,所以历代五吏司豪杰者都是心狠手辣之辈,白金玉,苏岑,还有戴乐乐行事我都见过,的确如果稍有心软恐怕就是生死之间的事情,这也是我最需要学习的地方,我要救白金玉,所以必须摒弃这些毛病。 更重要的是马修斯对我的嘱托,毁掉那个地脉,毁掉那些人的妄想,不要让更多人再陷进去了,例如当初在湖底白金玉对戴乐乐的话,一代代一辈辈,都被这个该死的长生弄的凄凉一生。 “多久没有人敢在这掏枪了?我记得上一个敢这么做的人叫白金玉吧?”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回过神来,发现一位老人正坐在轮椅上笑呵呵的对着我说话,老人的穿着很古怪,一身黑色缎面衣服显得极为乍眼,我瘪了一眼他的左手,果然是三只手指。 周围的看客见老头出来都极为恭敬,却无人敢言语,更有甚者直接低头弯腰逐渐向门口退去看那样子是要离开,我不禁感到奇怪,这老头是什么人,怎么会让这帮人如此畏惧? “您就是关爷?”我示意杰米等人收回手枪,然后对他朗声说道:“沈文昌让我来延吉看看您死没死,这是他的原话,如有得罪,请见谅。” 听的这话,关八指双目瞪得如同铜铃大小,他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当然没死,不过快了,总比他要好,想死也死不了,对吧!” 我心中暗自一惊,刘文昌(沈文昌,改名后叫刘文昌)的事情这老头居然知道,而且听他刚刚第一句话说第一个来这里拿枪的人是白金玉,这里面大有文章啊! “你是沈文昌什么人?算了不问也知道,看你身后这几个洋鬼子那你应该是马修斯身边的人吧?上次在我这里吃了个闭门羹,怎么这次他派你来有何贵干?你不说也无所谓,反正你今天出不去了,敢带沈文昌来这里传话的人都该死。”老头说完话便挥挥手示意要离开。 这老头翻脸速度也太快了,这么一句话的功夫茶馆里突然出现十几名壮汉站在二楼之上,这些人手里握着手枪指向我们,更有一个大哥端着把冲锋枪指向我,只待老头一声令下恐怕哥们今天就的被打成了晒子了。 “关爷,今天我来是想找您下一盘的,您赏脸吗?”我拦在了老头身前,说出这句刘文昌教我的话。 如果刘文昌在这里的话老子肯定一口浓痰吐在他的脸上,妈的这都是什么地方,龙潭虎穴啊!关八指这称呼也是他告诉我进茶馆的时候说的,这分明是坑我啊!而且他叮嘱我好几次说态度一定要嚣张不然这老头会狗眼看人低,现在看来人家这边肯定没小看咱们,瞧楼上那几把手枪冲锋枪就知道人家多重视咱们了。 “可以,你身上就一件东西能当筹码,就是你的命,你看行吗?”关八指眯着眼睛,敲打着轮椅对我说道。 “我身上带了张瑞士银行本票,一百万,您看这个可以吗?”听到这老头的话我急忙说道,tmd刘文昌,不是说下一局象棋一百万筹码吗?不是说赢了这老头能问他关于白家的事情吗?咋不太对劲呢?我好像被人坑了! “就赌命,你不玩就和我的手下玩,怎么死,你自己选。”说毕,老头就要离开。 “妈的,赌!”事已至此,我别无他法。 第三十六章 无敌手 周遭的围观群众此刻已经被惊的无以复加,特别是我说要和关八指下棋的时候更是瞠目结舌,一个个呆站在那里,很多人都像看着一个死人的神情看着我。 这些人都属于关八指茶馆的常客,当然这里的常客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喝茶品戏,而是买卖古董,说白了这茶社不过是一个买卖古董的店铺罢了,挂羊头卖狗肉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当初刘文昌给我介绍关八指的时候始终以一种嘲讽的态度说他不过是个普通满人,却偏偏喜欢那王公贝勒的做派弄得自己像是贵族后裔似得。 而他最拿得出手的是两样东西,一个是象棋,据说东北三省无敌手,甚至某些大家也不曾在他手下吃过亏。 第二是古董,关八指练的一双鹰眼,看东西不走样,基本上敲几眼摸几下就能说出这玩意的出处来历,基本上八九不离十,关八指自己也曾说过,如果说能有他看走眼的东西,那么说明这赝品比真的还真。 挑战象棋是刘文昌的提议,他说要撬开关八指的嘴巴只能从这象棋入手,当然我也会下象棋,可惜水平及其一般,偶尔在网上玩一玩也是胜少负多,更不要提和这老头玩了。 “小子,听过我下棋的规矩吗?”关八指让刚才的旗袍女拿出一套白玉象棋,象棋盘是由上好的黄花梨木制成,就连棋盘上纵横交错的棋格都是由黄金制成,当然这些都是关八指自己说的,我对古董奢侈品绝对一窍不通。 “关爷是什么规矩?” “我这边的棋子,你随意选三个,爷让你随意选。”关八指抿了一口茶水笑呵呵的说:“小子,这棋盘这棋子可不是有钱能买的到的,嘿嘿,临死前玩一把这也算没白活。” 听到关八指的话我心里一个激灵,任意让三个棋子?这关八指够自信的,不过他就没输过吗? “敢问关爷您玩象棋这些年让棋子输过没有?”我一边摆棋一边问道。 “爷快四十年没输过。”关八指一遍摆弄棋子一边回答我。 “要不要加注,如果我输了,我的命留在这里,然后再赌上这个。”说到这里,我从包中拿出翡翠娃娃,这正是马修斯临死前交给我的那个。 关八指看着翡翠娃娃目瞪口呆,周边围观的人也都窃窃私语,过了一会儿关八指才回过神来,他看着我认真的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不?” “知道。”我点了点头:“我说这东西比你这棋子棋盘贵很多,你觉得呢。” 关八指闭上眼睛,可是抖动的双手却依旧没能逃脱我的视线,就连他身边的旗袍女都看不下去,她走到关八指身边小声嘀咕两声,却见关八指轻轻摇头,旗袍女无奈的瞪了我一眼便对周围人说道:“今日不营业,请明日再来。” 本是等着看热闹的诸公自然不喜,怎奈关八指名头太恶,这些人敢怒却不敢言,只得慢悠悠的往外走去。 “你想拿这东西赌什么?”待人都走光以后,关八指才睁开眼睛缓声问道:“我不见得跟你赌,也不见得能拿出比这密码翡翠相同的赌注来。” “我要你帮我做两件事,回答一个问题。沈文昌说过,这事只有你能办成,这问题也只有你能回答。” “好,我答应你。” ······ 待摆好棋盘以后,关八指让我先选让子,我微微一笑对他说道:“承蒙八指爷您抬爱让我随意选择,那我先选择两个车。” 关八指见我的选择以后眼中的一抹讥笑一闪而逝,随即,我又从关八指的棋盘中央拿出一枚老将,对他说道:“八爷,这最后一子,我选择这个。” 安静,绝对的安静,这一刻我觉得所有人的呼吸仿佛都可听到,旗袍女子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相信她此刻的想法就是天下竟然有这种不要脸的人?关八指也瞪大眼睛盯着我手中的老将,他颤颤巍巍的指着我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未等到他开口我就赶忙说道:“关爷您说让我随便选三个的,也没说不让选哪个不是?” “不要脸!”旗袍女愤然开口斥责,然后玉手一挥朝着楼上的枪手示意随时准备开枪。 见此番场景我也急忙挥手,示意杰米等人做好战斗准备,杰米果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直接掏出手枪指向坐在我前方的关八指,旗袍女想要挡在前方却被我带领一个手下直接按住,相信只要我一声令下,这两人多半也会交代在这里。 “后生可畏。”关八指盯着棋盘,半晌后才憋出这么几个字来,而周围的暗流涌动仿佛没有看到似的,他长舒一口气然后对我说道:“说吧。” 见到他如此说话,我急忙示意杰米等人收手,而楼上的人也在旗袍女的命令下收起家伙。 “五吏司白家现在应该有四枚翡翠娃娃,请问有几个真的几个人造的?” “两个真的,两个人造假的。”关八指想都没想便回答,其实我从显露身份那一刻起,他就猜到我的问题肯定与五吏司有关系,所以我的问题也没让他多感到意外。 “让您办的两件事,第一件是我要见白家族长,第二件是您得在白家族长面前拆穿那两个翡翠娃娃是人造假的。”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实则背后早已吓出一身冷汗。 “你这是要我去死!”关八指听到我的话后愤怒的吼道。 “沈文昌说了,这事只有你能办到!所以希望您履行诺言。” 第三十七章 白家谈判 说来可笑,刘文昌作为推演派的最后一个后裔,和五吏司打这么些年交道,却对白家了解非常少,按照刘文昌对我的描述白家是一个极为封闭的家族,这么些年外人都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我曾对白家做过许多幻想,比如这种封建家族是不是有一些固执的老头执行着那些刻板的家法族规,他们居住的地方是不是在一栋极为复古的老宅之内,门口放着两尊石狮子,朱红的大门上挂着一个大匾上面写着白府二字,园内站着一群家族子弟练功,若有外人挑衅瞬间诛之? 关八指输了我一盘棋,所以我所提的要求就算过分也必须为之,旗袍女开着一辆白色奔驰带着我和吉米还有关八指,其余人等均被我留在关八指的茶社内,本以为白家会设在远离城市的安静处,未曾想到车开着开着竟前往市中心的一个大型药店。 “一会下车别乱说话。”旗袍女拉开车门同我将关八指般了下来,她指了指药店上方的楼层对我说道:“上面十层都是白家的。” “啊?”我看着大楼目瞪口呆,这和我想象的要差太多了吧,看着现代化气息十足的大楼一时间竟难以接受。 旗袍女不管我的诧异而是推着关八指向药店内走去,我和杰米急忙跟上,药店分为两份,一边为西药区,仅有几个小柜台,而中药区则非常之大,足足占了整个室内的十分之九,在中药区的最末端有一名坐诊大夫,看上去岁数不大却生的极为优雅,这人的面前排着一大队长龙,患者络绎不绝,旗袍女直接推着关八指走向前去,那大夫见到二人后急忙起身:“关先生来了?上次给你开的药怎么样?” “我要见老太爷。”关八指也没有了在茶馆内的傲据,他从怀中拿出一个不大的玉牌交给男子然后说道:“这东西给老头,他会见我的。” 大夫接过玉牌极为恭敬的收入口袋中,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绿色金属卡片交给关八指说道:“今日患者太多,我就不陪您进去了,您拿着我的手牌直接便可上顶层,至于能不能见老太爷,就要看他的心意了,玉牌我先代您收着,等回来的时候您拿我的手牌过来换便是。” “这如何是好?”关八指拿着绿色卡片对男子点头道:“你可知道我上去所为何事?若惹得老太爷动怒,拿着你的手牌你也会跟受牵连的。” 大夫不再说话,而是摆手示意我们可以离开,旗袍女朝我使了个颜色,我进忙跟上进入药房最深处。 白家不愧为五吏司中人,单是这大楼就修建的别有洞天,我们在药房最深处搭乘电梯直接进入顶层,期间我也没看旗袍女操纵电梯只是拿着刚才那个大夫给我们的绿色卡片在镜头前晃悠几下电梯就缓缓而动,待到顶层以后才打开门来,而顶楼则是一个极为宽敞的大厅,四周摆放着沙发茶几以及几杯刚刚沏好的香茗,周围的设施看上去极为现代化,这也使我疑惑不已,这是什么地方?真的是白家总部? 旗袍女看到我的疑惑眼中满是讥讽之意,我看到后也不以为意,房间内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的存在,而那正冒着热气的茶香却说明这里不久前应该有人啊?带着疑惑我看向了关八指,而老头却装作没看到我,直径奔向茶几上的热茶轻抿一口后,闭上眼睛回味无穷。 得了,既来之则安之,我和杰米也找了处沙发坐下,反正四下无人,也打算拿起一杯香茗品鉴下,刚要端起茶杯关八指就喝斥道:“不要命了?这茶水能随便喝?” “这茶水放在这里总得有人喝不是吗?”我看着桌上的四盏茶碗微微一笑:“既然人家能让你上来,说明并没有恶意,你就别胡乱猜测了。” “你···”关八指看着我瞪大眼睛,片刻以后才气呼呼的说了句:“不识好歹。” 其实这茶水我也没敢喝,那话也不过是给房间里其他人听的,我的意思很明显,来这里我没有恶意,所以希望你们白家也不要有恶意。 “说的好,既来之则安之。”喝水的功夫,在房间的边缘突然打开一扇小门,里面走出一位老者,此老者身着西装,一头白发梳理的一丝不苟,他健步如飞的走向我们,看上去精神抖擞,极为健康。 “给白爷请安。”关八指见到老者急忙抱拳问好,更夸张的是旗袍女见到他后急忙跪在地板上态度极为谦卑,老者不声不响坐到沙发的另一端,然后轻轻抬手示意旗袍女可以起身。 我和杰米坐着老者对面,说实话对旗袍女的态度我嗤之以鼻,至于吗?不就一个白家老头吗?不过鄙视归鄙视,当老者看向我的时候我还是微微点头示意。 “王儒林,黑龙江人。”看到老人以后我率先开口,刘文昌给我有关白家的资料太少,特别是白家家主更没有提及,这也使我摸不透对方的秉性,也不知道接下来是福是祸。 “我有五分钟的时间听你废话,这是看在关八指这些年为我白家效力的份上。”老者看着我,平静的说道。 “白家现在存有四个翡翠娃娃,而且其中一枚是刚刚在东北寻得,但是就这四枚翡翠娃娃中还有两枚是假的,这次来我是帮您鉴宝来了。”我看着老者试探性说道。 “那两个伪造的我早早就知道,不劳你费心。”老者声音如钟:“还是说说你的目的吧!” “我有一枚翡翠娃娃。”我从怀里掏出翡翠娃娃放在茶几上:“听说白金玉因为这娃娃受罚,不知道这翡翠娃娃可以抵消他的责罚吗?” 老者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哈哈一笑,过了一会他才说道:“莫不是喜欢我们白金玉?” “只是朋友。”妈的这老头太前卫了吧?可惜老子真的不是gay! “我以为你会代表沈文昌,不对,现在应该叫刘文昌,我以为你会代表刘文昌跟我谈判,没想到竟然是个情种。”说完老者起身要走,而娃娃则是看都没看一眼。 “白爷,若您觉得少一尊娃娃白家可以推测出打开那里的正确方式,那今天您只当我什么都没说,不瞒您说,今日若您不肯应了我的条件,这娃娃我会直接销毁,我倒想看看少一尊翡翠娃娃谁能真正的打开地脉,沈文昌和马修斯父亲推演错了,所以落得一个死一个不如死了的下场,您想走他们的老路?”我看着老者离去的背影高声说道:“近千年的布局,您确定真的可以和其失之交臂?” “你在威胁我?”老者转身眯着眼看我道:“你连这栋楼都出不去,知道吗?” “那您也得知道,当年五十多个密码人进入地脉,只有我爷爷活了下来,而这才是我的资本,您不想知道为什么我爷爷能活下来吗?” “哦?看来你很了解你的价值。”老者再度坐回到沙发之上。 “所以我才敢只身来东北跟您谈判,不对吗?”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其实背后早已经被冷汗浸透。 ······ 三天后,我踏上了前往青海省的列车,此行的目的地为若尔盖大草原,同行的人中则多了白金玉和旗袍女,白家和顶华集团则在我们之后分别给我们人手以及装备上的资源,此行的行动由刘文昌远程指挥,而我和白金玉则是前线指挥负责人,旗袍女是由白家族长亲自指派跟随行动,说是组织后勤,实则监控我们罢了。 第三十八章 入泽 旗袍女本命关白,我自认为感觉很男性化的名字,不过这女人穿上一袭紧身劲装的样子倒是挺吸引人的,一路上我自然没少和她套近乎,当然也指望从她这里能套到点白家的内幕啥的,可惜这人精明的不像话,总是一问三不知的状态,几天下来我自己的事倒是让她知道不少,实在有点得不偿失。 白金玉的状态很不稳定,尽管身上没有伤痕但他看上去极为疲惫,在这次出发的过程中我和白金玉曾经有过一次长谈,他认为我信任马修斯和刘文昌的做法极为愚蠢,对于我拿出翡翠娃娃交换他的人身自由更是跳脚骂娘,我自然不肯让步,因此此番谈话下来两人争吵不断,但当听我说道马修斯去世的消息后白金玉却显得极为意外,之后他便不在见我,只躺在车厢里休息。 此行我们会倒车到青海省久治县,这里离若尔盖大草原很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刘文昌会把地方定在这里,就连具体的行动坐标我也不清楚,装备会在我们抵达后的三天送到,到时候行动的人手也会给我们配齐。 此次我只带了两个保镖,其余的被杰米带回上海,因为按照刘文昌的意思本次行动都由白家出人,而我们则负责提供装备,很难想象像刘文昌那样精明的家伙竟然会提出这种赔本要求,但想到不需要公司的人我也轻松不少,毕竟现在顶华由我做主,我也不希望见到自己的员工去死。 我们在久治包了一个普通招待所,白家的人手和装备抵达的速度奇快,没到两天人和物均已抵达,为了保障彻底的安全,我们还是依照约定在第三天的清晨进入草原。 白家此次派出了十名人手和我们共同探险,名义上是听我的指挥调度,实际则由领头的一个叫做白凤的女孩来管理,我不知道白金玉和这个白凤是什么关系,但从他们二人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其中剑拔弩张的气氛便可知一二。 关白在中间完全属于调解人的作用,虽说白金玉一路上总是对我臭脸,但对关白还是挺客气的,直到某一次吃饭的时候白凤才在一边告诉我这两人竟有一点血缘关系,难怪如此。 关白用了八千块钱在本地买了一辆n手货车,所需带的装备都放在上面,而白金玉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一路上我俩依旧无话,但我明显可以感觉到这家伙的脸色以不是那么难看了。 “一路上耳朵太多,别忘了我们白家最擅长的是什么东西,所以有私密的事情你尽可能用手机打字告诉我。”白金玉一边开车一边抢过我的手机在上面输入这段文字,我看了以后心下一惊,的确,以白家人听力的优势,我和白金玉的确很难进行私密的沟通。 “一路上挺好的机会咱俩好好谋划,结果你非要给我摆臭脸,现在倒好想谋划都难。”我在手机上回应道。 “关白。”白金玉看到我输入的文字后,接过手机敲下了这两个字,看得我心中一惊。 若尔盖草原很大,涵盖了四川青海以及甘肃的好几个县,这里以沼泽居多,土壤长期浸泡在水中,温度较低。因此主要以沼泽土为主,潜育化程度高,有机质氧化缓慢,部分地区分布着大量泥炭。 若尔盖草原地处黄河上游的大拐弯,它是在青藏高原在隆升过程中,一个相对断陷下沉的低凹地,四周群山环抱,所以也成了黄河上游一些大支流如黑河、白河、贾曲的汇流处。由于气候寒冷湿润,蒸发量小,排水不畅,地表经常处于过湿状态,有利于沼泽的发育。若尔盖草原形成了我国最大的泥炭沼泽——若尔盖沼泽,沼泽面积占全区面积的20%-30%,泥炭平均厚约1米左右。从而成为黄河上游最重要的水源涵养地和生态功能区。 这里的泥炭沼泽大概有三十万公顷。黑河流域比白河流域高,而且两河流域的中下游均多于上游。 在出发的那天早上,刘文昌给我发来了地址,位于白河的下游,那里的常年降水量保持在800左右,天气也极为寒冷,最让我觉得坑人的是他只告诉我在白河下游一片叫做魔泽的地方,到了地方自然就能寻到线索。 一路的颠簸让我很疲乏,因此没过多久便昏沉睡去,夜晚来的极为突然,当我睁开朦胧的双眼时发现天气已经变暗,车里的温度很凉,白金玉指挥人手搭建营地,白家的准备极为充分,整个货车的后箱里带了几乎所有能用上的野外生存用品,所以片刻以后营地周边就散发着食物的迷人香气。 四周的矮平小山包将我们围在中间,不知为什么,看到这里的地形我的心中总有着隐隐不安,可惜这不安感却不知来自何处,天越发黑暗我的感觉越是强烈。 “为什么宿营而不考虑找找住处?”我看着喝汤的白金玉皱眉问道:“周边的小山包让我觉得很压抑。” “这里是自然保护区,根本没有牧民的住处,更不要提人家了。”白金玉吹了吹滚烫的浓汤然后又继续解释道:“放松点吧,既来之则安之。” “可是预感总是不太好,总觉得这周围怪瘆人的。”我看着四周低声说道:“晚上的时候你挨着我怎么样?有你在我放心。” 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白家子弟都直勾勾的盯着我,那眼神暧昧至极,而白金玉则瞪了他们一眼后对我说道:“晚上我和关白还有白凤一个帐篷。” “为什么?”我拉着他的衣服哀求道:“大哥你陪我好不?我害怕。” “赶紧吃饭,我们白家的这些高手肯定会保你无事。”白金玉不耐烦的甩开了我后走到关白身边小声嘀咕着什么,而我则心不在焉的喝着热汤,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 这次救出白金玉其实还算顺利,不过我和白家的族长却定下了一个约定,按照约定我需要拿两尊翡翠娃娃换取白金玉的自由身,一尊已经给了,另一尊娃娃就是本次的这个。而相应的白家需要惩戒那两个拿假翡翠娃娃糊弄家族的人,这是刘文昌提出的要求,他告诉我白金玉听到这消息会很高兴,但我对白金玉讲出来的时候他却并没有显露出任何喜悦。 当时刘文昌通过我和白家族长打了次电话,其中谈话内容我并不知晓,我也没问刘文昌说了什么,总之挂掉电话以后白家族长很是高兴。 夜晚的草原很冷,帐篷里没有取暖设备,只留下一个不大的火盆,所有人都自顾自的玩着手机,这没有信号只能玩单机游戏,我拿着的卫星电话是唯一可和外界沟通的装置,躺在睡袋中我辗转反则难以入眠,过了一会便听到滴答滴答的雨声,推开帐篷的门帘,无比惊悚的一张脸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第三十九章 分行 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是草原腹地,虽有公路但行人极少,一晚上也未必有车辆经过,因此在宿营的时候白金玉把车停在了公路边上,营地里只剩下简单的宿营工具,可是当我推开帐篷门的时候却发现在公路的货车上竟燃起熊熊火焰。 冲着帐篷里大喊一声,我却未动身形,因为在那熊熊燃烧的火焰边我看到了一个黑色身影,这个身影曾经如同噩梦般的出现在我的东北之行,还有他背后那条蠕动的影子,更是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听到我的喊叫两个帐篷的人都冲了出来,白家的人显然极为重视车里的那些装备奋力抢救,白金玉却离得远远的,火势太大,没过一会燃烧着的火焰就将整个货车吞没,在大火以前大家仅仅抢救出来一部分装备,其他的都跟着爆炸的货车消失在大火之中。 “我们携带的油箱被点燃了。”在大火扑灭货车后,白凤缓缓说道,傻子都知道这肯定是人为因素造成的,不过我却没有说自己看到的那个类似于被水蛭附身的影子,第一当时太黑我看的并不一定准确,第二个则是因为这件事情我更想跟白金玉分析,而不是当着白家这帮人的面讨论。 此时我的倍感孤独,尽管身边有白金玉但是想说一句话都难以开口,白金玉也看出了我的异样,他轻轻朝我摇头示意不要说话,我点头示意,白凤看到了我俩的无声交流,她开口问道:“王先生有什么想法吗?” “我在想现在要不要重新回久治县补充装备,我们的食物所剩无几,装备也大都丢失,如果继续前进恐怕连草原都走不出去。”我看着白凤认真的说道:“我这里有卫星电话,要不要久治方面接应一下,那里还有两个我的下属。” “白金玉你的意思呢?”白凤没有直接回答我的提议,而是转头向白金玉问道:“是继续还是回去休整?” “我不管,按照约定这次的行动完全听从王儒林先生的指挥。”白金玉没有好气的回答白凤:“所以我只听王先生的,没有意见。” 白金玉此话一出,白家子弟均是怒目相向,白凤在这群人中的威望极高,白金玉这么力挺我显然是让这帮人感到不快,不过白金玉却是满不在乎,他看着周围的人冷笑一声:“怎么?白家的规矩你们忘了?老祖宗出门前怎么跟你们交代的?” “老祖宗的话谁敢不听?”白凤朝着周围人使了个眼色:“那就请王先生给大家安排一下。” 白凤和白金玉的话将我推到众人面前使我很不习惯,说实话我自小就不认为自己善于领导他人,更多情况下我习惯于被他人指挥,就像东北之行我只要跟着白金玉就ok,现在让我指挥?这帮人能服我? “要不先休息一晚,天亮再做打算?”我拿起电话示意白金玉跟我出帐篷,外面的雨已经逐渐小了起来,但空气极为潮湿,走在草地上我俩的鞋子不过片刻就已经湿透。 “在这里说吧,白凤他们听不到了。”走出大概几百米距离,白金玉对我说道:“你觉得是谁干的。” 我知道白金玉的意思,他是在问我最有可能袭击我们货车的人会是谁,可惜分析不是我的擅长点,所以我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但在我第一眼看到货车着火时却发现了一个人影,但那个时间天太黑了,我不确定是否花眼。” “什么人影?”白金玉递给我一支香烟,自己却是没抽。 “一个被水蛭附身的人,就像咱们在东北看到的那些一样。”我哆哆嗦嗦的点燃香烟狠狠的吸了一口,企图缓解心理上的压力,可惜越是这样越是觉得紧张:“你为什么要把我推出来当什么指挥,明面上这些人听我的,但实际上不都是听白凤的吗?” “林子,已经开始角力了。”白金玉莫名其妙的说出这么一句话:“跟我站着一起,将会面对整个五吏司的疯狂,你怕吗?” “不怕。”我摇了摇头:“说实话,我还是搞不明白你刚才的话,咱们低低调调的去找翡翠娃娃不是很好吗?为什么非要我站出来,就算我指挥你们那些子弟能听我的?” 白金玉趴在我的耳边窃窃私语一阵,我听后心里先是一惊,随即豁然开朗。 ······ 十分钟后,我回到了帐篷之内,白凤和关白都没有回自己的帐篷,而是和众人讨论着今晚的事情究竟凶手是谁,其实这个推断毫无意义,纵然知道是谁有什么用,现在紧要的事情是下一步该如何去做。 我将所有人聚拢到了一起从怀中掏出一份若尔盖大草原的地图,我指了指地图上的一点然后对白凤说道:“这里是咱们此行的目的地,白河下游,当地人叫这块地方魔泽,而翡翠娃娃就处于魔泽内一座寺庙之内,咱们现在据白河还有很远的距离,更何况没有汽车的情况下想到那里极为困难,所以我提议先回久治县休整,你们说呢?” “这是白金玉的意思吧!”在我话音刚落,白家的一个人就开口说道:“王先生和白金玉刚才出去就是探讨这个了吧!” “我是为了大家好,若尔盖的沼泽地凶险万分,没有足够的装备咱们去了就是送死。” “好!”出乎意料的是白凤极为干脆的同意了我的做法,这与白金玉的推断相差很远,按照白金玉的推断白凤肯定会强烈反对我的提议,然后我再假意退步说让他们自己先往目的地赶路,我和白金玉留在原地等救援回久治县重整装备。 可惜白凤的同意让我俩的计划打了水漂,今晚货车着火的事情按白金玉的话来说有利有弊,弊端是失去了装备,而利则是正好借此机会和白凤等人分开,更方便于接下来的行动,我俩本意做个套子让白凤主动要求离开,没想到她竟然同意我回去休整? 简单的开完会以后,大家便分开休息,一夜迷迷糊糊却是难以入眠,直到快要天亮我才昏沉沉的睡去。 …… “起来了。”白金玉的声音在我耳畔处响起,我揉了揉眼睛发现帐篷内早已没人,只剩下白金玉和关白站在我的面前。 “人都哪去了?”我皱了皱眉头问白金玉:“咋一点动静都没有。” “昨天夜里就跑光了。”白金玉略带笑意的对我说道:“起来收拾一下,咱们也准备上路。” 听到白金玉的话我心里一乐,这白凤到底还是找了白金玉的道,按照白金玉所说白凤这人好大喜功,昨晚的事情她肯定不会轻易退缩所以让她回去简直痴人说梦,而白金玉也正好借着白凤这点使她带着白家这些子弟离开,在白金玉看来,就算白家这些人在这里也终归不是自己人,他唯一能够信任的只有我一个。 “关白,你自己回吉林怎么样?”吃过早饭以后,白金玉对关白说道:“你明白我的意思!” 关白略带笑意的看着白金玉:“老祖宗说你白金玉浑身上下都是心眼果然不假,他早就料到你会想办法甩掉白凤,所以要我一定要跟紧你,对不起,我家的事情你也知道,如果我就这么回吉林了,别说我,就连我爷爷恐怕也···”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我已经听出了其中意思,真没想到关八指那么厉害的人物在白家族长眼里也如同蝼蚁一般,吉林白家,果然厉害。 “你不可能从我手里夺走翡翠娃娃的。”白金玉看着关白自信一笑:“放心,那个老不死的最多给你爷爷点教训,不会伤及你们性命。” “老祖宗要求我必须看到你得到翡翠娃娃,其余的一概不用管。他说你会自行把娃娃送给他的。”关白略带哀求的说道:“白金玉,看在大家亲戚一场的份上,你带我去吧,我保证不会拖累你的。” 就在此时,一声汽车的鸣笛音传入我们耳朵,公路上不知何时停下了几辆绿色越野车,而从头车走出来一个女人,看到她后,我的头皮一阵发麻。 “妈的,阴魂不散啊!” 第四十章 惊变 优雅的旗袍和头上简单明了的发簪让苏岑看上去既古典又知性,可惜和这女人也不是打过一次两次交道了,她什么性格我实在了解,既然能跟到这里那么说明苏家对我们的情况了如指掌,我很好奇这次行动明明是白家为主为什么还是被苏家跟上,难不成白家有内鬼? “早上好,白金玉我们又见面了!”苏岑站在离我们十米左右的距离便停下脚步,相信上次白金玉带给她的阴影还是蛮深的,不然也不会离我们这么远。 “苏家的眼睛够厉害。”白金玉冷笑一声:“昨晚放火的人是你们吧?” 苏岑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白金玉,又看了一眼路边被火烧过的货车架子,她摇了摇头:“不是,我也没有必要骗你们。” 就算不是苏家干的,但我们三人既然遇到苏家人也不是什么好事,想到在东北被戴乐乐暗算过的苏河,我的头皮就一阵发麻,希望这娘们别把苏河的事情怪罪到我们的头上。 “我还没有恭喜王儒林先生,得到马修斯的产业。”苏岑转头向我说道:“一夜之间拥有万亿身家,我真不懂为什么你还要来趟这趟浑水。” “我也是被白金玉拉下水的,有什么办法?”我笑呵呵的说道:“话说回来,就算没有遇到白金玉,我也会被苏家拉下水,要么就是马修斯,所以来趟这趟浑水的意义我也不再多想,既然身为局中人,那么就得按照规则走下去,不是吗?” 苏岑点了点头,看得出她很认同我的理论,草原的天气变化无常,刚刚吃饭的时候还是极为晴朗,这一会便刮起了大风,我紧了紧领口的衣裳小声对白金玉问:“要不咱们走吧,这女人能放过我们吧?” “苏小姐,王儒林问你能否放过我们。”听到我的话后,万万没想到白金玉竟然直接大声把我的问题丢给了苏岑,苏岑倒也干脆,直接摇头表示拒绝。 不过最终我们还是达成了协议,我们会跟着苏家车队找到魔泽,随后他们便会放我们离开。我们不许入泽寻宝,不然见我们就杀掉。 对这个提议我是没异义,白金玉也不言语表示默许,关白想说什么却被白金玉一眼瞪了回去也没了意见,说实话这个节骨眼上就算有意见又能如何,苏家的这帮手下看上去就不是善茬,而且按照以往的情况他们肯定都会带枪,这样子的话白金玉不是他们对手,更何况加上我和关白这两个累赘想战想逃根本不可能,所以摆在我们眼前的只有乖乖合作这条路。 看得出苏岑很谨慎,坐车的时候由于担心我们变卦所以她将我们分开安置,每人一辆车,本以为她会选择白金玉和她一辆,不曾想这娘们竟然选择和我同车,苏家手下要求捆住我们的手臂,但苏岑却极为自信的拒绝了这个提议。 “王儒林先生,想必你也知道了我们的使命了吧?”苏岑和我坐在后座,她一边翻看着手里的资料一边跟我聊天,闻着她身上飘来的淡淡香气,我的压抑感也减轻不少。 “知道,你们真是执着。”我点了点头向司机师傅讨了根香烟,五吏司都是疯子,这是刘文昌曾经对五吏司的评价,想起来也不遑多让,其实也正常,如果没有长生这个目标凝聚,想必五吏司各家也早已抿与众人矣。 “苏河在回来以后就疯疯癫癫的。”苏岑突然转过头对我说道:“白金玉在东北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这话问的太直接了,按照我对苏岑的了解苏岑不是这种说话不经脑子的女人,苏岑也看看出了我的想法,她略带尴尬的一笑又对我解释道:“苏河是我的亲弟弟···” “不管怎样都活着不是吗?”我一边吸烟一边对她说道:“可是为了那个翡翠娃娃又死了多少人?白金玉当时不过是自我保护,如果当日苏河没有被我们制服那么现在我和白金玉早就死了。”不过说来也怪,这苏河竟能活下来,他是如何活着的? 苏岑听了我的话不再言语,一路上气氛突然尴尬起来,好在这份尴尬没有持续多久突然路边出现的一幕就迫使我们下车查探。 因为是自然保护区所以这里人烟稀少,但这里却是牧民的天堂,此刻的路边就躺着几个牧民的尸体,我下车查探一番发现这些人死亡时间应该没有多久,山边的羊群还在吃草,而牧羊犬早已经倒在不远处的草原上,我盯着白金玉满脸铁青,而苏岑则是很镇定的给这些死人检查创口。 “看不出谁干的,不过应该是偷袭,这么多牧民被击中杀害只能这样解释。”检查完毕后苏岑对着车队最后一个人说道:“小六,我已经给附近警局打电话了,你留下来等着,我们继续赶路。” 被称作小六的男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白金玉要求跟我坐一起却被苏岑拒绝,最后无奈之下他才将白家白凤等人已经率先前往魔泽的事情说出,他威胁苏岑如果不让我俩同车那具体的地域坐标也不会告诉苏家,因为担心白凤等人捷足先登因此苏岑只能答应这个要求。 “干嘛非的跟我一个车?”对于白金玉的做法我很不解,就算不在一个车大家也是同行,有必要威胁苏岑吗? “苏岑,这次草原行动是不是台湾的寻家给你们的信息?”上车以后,白金玉并未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苏岑。 “是啊,当时我还在国外,接到家里的一个电话就急匆匆的赶回来了,连北京都没回就直接被安排到这里了,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苏岑一边回答一边反问:“你问这个干嘛?” 白金玉突然看了一眼司机然后笑呵呵的问道:“这位司机师傅也是苏家的吗?” “只能算外围,我以前也没见过李师傅。”苏岑问白金玉:“你怎么这么奇怪?这好像不是你该问的。” “寻家真厉害。”白金玉说着话的功夫突然一下抓住司机的脖领厉声说道:“停车。” 苏岑不解的看向白金玉,还未等我出声司机突然一个急刹车接着我便感觉身体前倾,白金玉早有准备一把敲在司机脖颈儿处,只是未想到司机并未被制服,而是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指向白金玉。 关键时刻,苏岑一把敲在司机腕部,夺下手枪。 “停车。”苏岑极为冷静的看着白金玉:“准备一下吧。” “嗯。”车子停下,白金玉朝后面的几辆车走去,我紧随其后。 第四十一章 入泽 车上的人陆陆续续下来一脸不解,白金玉直接奔向关白所在的车辆,其他人本想拦一下却被白金玉瞪眼呵退。 “你骗我?”白金玉一个巴掌打在了关白的脸上。 “白金玉,你···”关白果然聪明,她并没有马上否认,而是低着头不知想着什么,过了片刻以后才抬起头来小声说道:“对不起。” 旁边围观的人就算不知起因却看到这里也明白个大概,我和白金玉将关白带往前方的路虎车,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准备上车。 就在此时,刚才被白金玉制服的司机突然按了一下喇叭,极为刺耳,其他人等还未反应过来白金玉便从怀中掏出金属卡片搜搜几下飞向了所有人,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使得前方几人纷纷中招,我和关白急忙跑向前方将方才制服的司机拉下车狠扁几下。 当其余人等回国神的时候,关白已经进入驾驶室内启动车辆,而我和白金玉也回到了车上。 “你怎么发现他们是寻家的人?”待情况稳定以后,苏岑率先开口。 “他们的口音你没发现?”白金玉皱着眉头对苏岑解释道:“你们寻家多是北方人,偶尔有几个南方人也算正常,但是这些全部都是南方人显然不合理,而且按照我问你的,这些人仅仅是外围人员,为什么手上都有很多枪茧?苏家的外围可以经常摸枪吗?显然不可能,所以我怀疑这些人有问题。” “你对我们苏家还挺了解?”苏岑眯着眼睛看向白金玉:“说的没错,我也是太累了,不然也早早发觉了,昨天下飞机第一次和他们接触,今天一早开始行动,想必这次的人早就被调包了。” “应该是的,苏家有人出卖你。”白金玉看着紧随其后的那几辆路虎对苏岑解释道:“刚才发现那些死去的牧民你曾留下一个苏家的人,对吧?” “对,他叫小六,是我四叔的得力助手,这次的人····”苏岑吃惊的看着白金玉:“你是说我四叔和寻家···” “先别管这个那个了,想办法解决掉后面的尾巴。”关白一边看着后视镜一边对白金玉说道:“这车油不多了,咱们需要加油站。” 附近哪里能有加油站,听到关白的话我的心情顿时跌入谷底,对面车上看上去至少十余人,而我们就四个,这实力差距也太大了。 “慢点开。”苏岑打开车窗随后瞄准后方当当连开几枪,这娘们疯了?我看着苏岑惊讶万分。 不过苏岑这几枪明显带来了作用,对方原本紧跟我们的车队很快慢了下来,白金玉朝着苏岑伸出拇指表示赞扬,而我却一脸懵逼,这娘们儿怎么做到的? “她开枪打中了对方的车胎。”关白看出我的不明所以很善解人意的解释道:“路虎的车胎理论上是真空防爆的,但是被子弹击中还是会瘪。” 原来如此,本以为弱不禁风的苏岑更善于谋略,没想到枪法这么厉害,到底是五吏司,果然人才出众。 车子很快就没有油了,原本在后面的车辆里有备用汽油,可惜现在还哪能用到?这辆车里带着不多的干粮以及药品,索性已经进入沼泽区,车子的作用只能沿着公路行走,而目的地沿着公路根本到不了,所以舍弃车子也没什么大碍。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按照白金玉的要求我们极速进入沼泽区,作为北方人我很不喜欢这里潮湿的环境,草原的温差极大,而我携带的衣服也比较多,所以并不觉得太冷。 我用卫星电话给刘文昌联系了一下,可惜他并没有接通,想到这时候正是美国时间的凌晨也就作罢,更何况刘文昌那种奇怪的痛苦正是夜里发作,没准儿这个时候他正在和那古怪的病斗争呢。 白家的人我们始终没有看到,其实就算白金玉不说我也猜得到,白天所见的那些牧民也许就是被白家人所杀,五吏司的行事风格都是极为狠辣,如果我没猜错那些牧民的马匹才是白家人想要得到的,这也正是一路上我们并没有发现白家人的缘故,有了马他们的速度想必也是很快。 一路无声,行进了大概两个小时左右,白金玉才率先摆手停下脚步,天空中没有星星,因此很有可能下雨,在这样的环境下赶路是极为不明智的选择,况且现在处于沼泽边缘还未深入,若是走的太深里面的危险可想而知。 “宿营吧,这么久了想必那些家伙追不上了。”苏岑率先开口。 “嗯,尽量不要有响动。”白金玉小声说道:“我担心会遇到白凤,她的耳朵灵敏度极高,如果真的遇到了,对咱们来说不会是什么好事。” 听到白金玉的话我们没有异议,找了一片相对干燥的区域布置营地,可惜车里只有一个帐篷,所以晚上只能四个人挤在一起,不过这时候男女授受不亲可以说是极为愚蠢的想法,有地方睡一宿对我们来说已经不错了。 在沼泽里有一个好处,就是水源的问题极好解决,苏岑从背包里掏出一份工业酒精给我们煮了点方便面,就着压缩饼干大家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的也算痛快,就在此时,一声枪响突然传了过来,白金玉眼急手快急忙关掉手电,苏岑也从腰间拿下手枪准备射击,关白和我只能猫腰躲在他们身后。 可惜过了许久也没有再听到其他声音传来,我很疑惑,这是什么情况,摇了摇白金玉的手臂,可惜白金玉并未回话,一旁的苏岑也摒弃凝神。 就在我直起腰板打算回帐篷休息的时候,卫星电话突然响了。 “喂!刘先生吗?”接通电话,我低声说道。 “你好,王儒林先生,我叫寻天明,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电话那端却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第四十二章 血摊 什么?寻天明?我不认识啊?打错电话肯定是不可能的,这部卫星电话仅有刘文昌知道号码,难不成是刘文昌把电话给寻天明了? “我没兴趣。”说罢我就打算挂掉电话,其实寻天明我倒是挺了解,抛开五吏司首司寻家的族长以外,还是很成功的投资商人,而且寻天明在台湾资助过很多政客,无论蓝绿营都有说得上话的人,在台的影响力极大。 “你会主动联系我的,听到刚刚的枪声了吗?那就是我的善意。”寻天明说出一番让我脊背发凉的话来,以白金玉的听力刚刚我俩的电话他自然听得到,所以寻天明的这番话也让他也倍感惊诧。 “白金玉···”我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措辞,正在此时,一声凄厉的女声响彻沼泽,在这静谧的夜里分外突兀。 “是白凤。”关白听到声音后急忙要赶向来声的方向,却被苏岑一把拉住,虽说平日里白凤和关白看上去并没有如何亲密,但是关键时刻总不能见死不救,她气急败坏的对苏岑说道:“你拦着我干什么?” “冷静,刚刚一声枪响,之后就没有声音了,现在却突然一声女声,这说不通。”苏岑冷静的分析着:“白先生,你怎么说。” “一起救人,不许分开。”白金玉小声说道,他从帐篷内拿出几把匕首分给我们以防不测,顺着手电微弱的光亮,我们四人向着声音的方向缓缓移去。 在这里不适合迅速奔跑,第一是视野关系,第二则是因为你不知道自己何时会陷入沼泽以内,所以每个人的距离大概都在一米,由白金玉领头。 “有问题。”行进大概十几分钟后,白金玉突然挥手示意停下,顺着手电的光亮,我忽然发现周围沼泽内出现一大摊血迹,但是却未看到受伤的人或者其他东西,这么一大摊血如果是一个人流的,那么这人十有八九已经死了。 “你们发现什么了吗?”白金玉看着血迹问道。 “这血液有点像摊在这里的。”关白率先说道:“很奇怪,没有发现血液的源头,就像是这些血突然摊到地面上似的。比如说一个人在这里流血出了一大摊,往哪个方向逃走,这都能看到,血液也会随之移动,可是这摊血液却并没有那样。” “是啊,就像是有人故意往这里洒的血。”苏岑也符合:“事出无常必有妖,还是小心一点吧。” 苏岑一直在观察四周的环境,苏家人擅长视力,相信附近若有什么异常定然逃不过苏岑的眼睛,关白想要离开这里寻找白凤,白金玉却并未同意,所以只能交集的在原地打转,我一直盯着地下的巨大血迹企图瞧出点不一样的地方,可惜半天观察却没有结果。 “看不出来,咱们走吧。”既然没有结果,我觉得自然没有停在原地的必要性了,不过白金玉还是蹲在地上,片刻以后他才抬起头说话。 “踩上去。” “什么?”我皱眉问。 “踩到这摊血上,慢点踩。”白金玉指着地面对我说道:“别怕有我在。” 听到白金玉的话我毫不犹豫的踩到血迹之上,不料我走到血迹中央的时候突然地面向下凹陷,白金玉好像早已料到似的,他一把走到我的附近然后拉住我说道:“脚别动,关白苏岑,你们离远点。” 在白金玉的帮衬之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才挣扎上了地面,鞋子早已陷入泥坑之中,腿部也染着鲜血,白金玉一把深入刚刚我陷入的地方然后将我的鞋子捞出,紧接着他又将手臂插入泥潭,摸索一阵后他才说道:“这里面有人,死了。” 听到白金玉的话我一阵抽搐,敢情刚刚我踩在一个死人头上,可是为什么会有死人,地面上还会有这么多血液? “先找到白凤,这里不需要管。”白金玉一边整理手臂上上的淤泥一边对我们说道:“我听不见附近有人的动静,她应该不在附近。” “现在应该有两伙人,一伙是寻天明的,一伙是你们白家子弟。”苏岑分析着局势:“无论是哪一伙对我们都没有善意,王儒林先生和关白小姐的身手太差,我也紧能自保,所以我觉得······” 苏岑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其实她说的不错,白家子弟也好,寻天明的人手也罢,对我们来说都不是善茬,更何况寻天明的人刚刚在附近开了一枪还说什么给我示好,虽说我不太懂他的意思但这足以说明寻家离我们并不太远,而且我们的位置极有可能暴露了,因此贸然和这两伙人接触有可能得不偿失。 “要不先把这里面的人拉出来?”关白提议:“至少先弄清楚地下这一摊血液是怎么回事也好。”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将地下的人挖了出来,我本以为这人不是白家子弟就是寻家的那些人手,但当我挖出来这尸体的时候却是吓了一跳。 这人并不是我料想中的任何一方,他身着一身少数民族服饰,样子极为年轻,可惜身体干瘪好像血液被吸干了似的,联想到地下的那一大摊血迹我自然而然的将这两者联系到一起,不过最让我觉得恐惧的是他的背后,此刻他的背后正挂着一只半米长的水蛭,虽说比不上我们东北一行所见的水蛭巨大却也极为瘆人,水蛭已经死了,但依旧牢牢的吸附在他背后,白金玉取出匕首将水蛭割下打算带回营地研究,检查一下这人的随身物品却什么都没有,但我却想起了昨夜的那场大火中,我依稀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火旁,而他的背后也挂着一条水蛭,难不成是一个人? “林子,你今晚吃的好吗?”就在我们打算回营地的时候,白金玉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 “挺好的,怎么了?”我不明白,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没事,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吃下饭,我觉得你的心倒真是挺大,你看你都胖了。”白金玉的问题极为无厘头,但样子却很认真。 “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对了,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困?”白金玉蹲在一旁然后小声问我。 白金玉不说倒没感觉,被他一提醒我倒是真觉得脑袋迷迷糊糊,两个眼皮也止不住的打架,我伸出手来想要白金玉拉我一把,却发现他的身影极为飘忽,我知道这是我自己的感觉,白金玉始在我身边一动未动。 就在此时,关白的一声惨叫突然从敞篷之外传来,而我却两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第四十三章 雾 不知何时,我慢慢的醒了过来,头疼的厉害,我试着观察周围一切,却发现自己仍在帐篷之内,本想做起身来,却发现想坐直身体极为困难,手臂就像被人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 白金玉和关白以及苏岑都不在帐篷之中,所以没人能够帮助我起来,现在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晃动自己的头部查看自己是否安全。 就在此时,卫星电话却突然响了,铃铃铃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极为刺耳,很可惜,我的身体就像被打了麻药似的,根本没办法动弹,因此只能任由它响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手臂和腿部逐渐恢复了直觉,不太灵活却也能勉强起身,思维的敏捷度也逐渐恢复,回想起白金玉在我昏睡前的话语我很有理由怀疑自己是被下了迷药,特别是白金玉问我那句困不困,若是平白无故他怎会问我这种问题? 将宿营的灯调到最大,我拿起卫星电话回拨给刘文昌,手机呲呲的声音却没法接通,这让我极为困惑,不应该啊,刚刚刘文昌还给我打通了呢,虽说没接但却说明通讯没问题,咋这会儿就不好使了? 我试着又打几次,结果却依旧如此,拿起水壶我咚咚咚咚的灌了几口,随后又往自己的头上浇了些,冰冷的水使我瞬间清醒。 顾不得脑中的疑惑,我拿起手电打算出去探寻一番,白金玉为什么将我迷晕我不得而知,但心里的愤怒却再也压抑不住,他奶奶的,老子为了你掺和到这倒霉离奇的事中,你却暗算老子? 推开帐篷的帘子,我用手电向周围探照一番,可惜根本没有白金玉等人的身影,周围的能见度很低,纵然强光手电也仅能看出十米以内,草原上被大雾包围着,周遭静谧的吓人,我紧了紧衣领,决定向更远的地方试试。 看了眼手表,北京时间凌晨两点半,也就是说刚刚我昏睡了三个小时,白金玉他们去哪里了?心底的恐惧将我慢慢包围,回想起刚刚挖出来的那具尸体我忽然觉得四周的一切都那么可怕,我转过身打算顺着原路返回营地,至少我得心里认为营地才是最安全的地带。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我还是没有看到营地,心中的不安感越发强烈,四周的雾气越发浓重,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我感觉这空气中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却又很熟悉的味道,仔细回忆却又想不起来何时闻过这味儿。 此时此刻我得身边只有一个卫星电话,一个光源逐渐暗淡的强光手电,看这样子手电撑不了多久就会没电,本想将手电关闭节约电量,但此刻正是天最暗的时候,周围种种的阴气吓得我毛骨悚然,试问在这静谧的夜里,一个男人带着一个不亮的手电和一部无法与外界沟通的卫星电话,又怎能不害怕? 雾里那奇怪而又熟悉的味道越发浓郁,但我绞尽脑汁也无法想起究竟何时究竟何地闻到过这种奇怪的味道,人越是想不出来的东西便越想想起,至少我是这种人。 又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我的手电已经接近暗淡无光,现在这微弱的灯光勉强能带给我心里的慰藉罢了,就在此时,一个营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肯定不是我们刚才的宿营地,这里的帐篷很大,我没想太多直接推门帘,却发现无比惊悚的一幕出现在我的眼前。 四五个白家子弟坐在帐篷以内,他们均是逼着双眼,而且一道鲜血顺着他们的泪沟流到嘴角,这些人的样子看上去极为安详,至少不是面目狰狞的模样,我看着他们身后半米长的水蛭,双腿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寒颤。 尽管我并未主动招惹他们,但也知道这些家伙肯定会被水蛭控制,从而对我不利,在黑龙江的那片湖底我已经见识过这玩意的威力,况且白家子弟自小习武,这水蛭加上白家子弟联起手来威力说不准更强呢? 这些巨型水蛭都是极为畏光,可惜手电筒并没有足够的电量使我对付这些东西,没办法只能夺路而逃,也顾不得脚底下有什么水洼泥泽,现在是活命要紧,当初有白金玉罩着,现在可是得一切靠自己了。 在我逃跑的同时帐篷内的几个人也紧随其后,我试图用手电照的光源逼退他们,至少也能给自己缓解点压力,可手电恰好此时没电,无奈之下我只好丢掉手电慌忙向大雾内跑去。 跑了大概几百米的路程,我似乎已经耗尽了全身力量,双手拍着膝盖骨然后狠狠的喘了口大气,也许是跑的太猛,我的头部越发迷糊,难不成刚刚的药效还在,此时复发了? 不会这么点背吧?我在心里暗自祈祷千万别是我想的那样,大雾的能见度太低,可这更是让我恐惧的,那些被水蛭上身的鬼东西说不定就在我附近几米出的地方,没准下一秒我就会被他们追到呢。 我看了一眼手表,三点二十分,相信天马上就要亮了,只要熬过这段黎明前的黑暗我便不再危险,毕竟水蛭恐惧光源。 坐起身来,我开始积攒自己的体能,脑袋瓜也不那么疼了,深呼吸一口我便打算再度上路。 与此同时,一个硬物击打在我的后脑勺,我的双眼再度合拢后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临近闭眼前,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而让我惊恐的是这人后背同样背了只半米长大小的水蛭。 “关白?”这是我脑海中最后一丝想法。 第四十四章 重逢白金玉 当我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昨晚昏倒帐篷内,头部依旧昏沉,我很担心自己再跟着冒几次险后脑袋会不会被敲失忆了,帐篷内一个人都没有,昨晚的情况历历在目,为什么关白会被水蛭上身? 此刻外面的天气已经大亮,若尔盖的白天很温暖,这使得我觉得自己身体恢复要好的多,帐篷内还有一些吃的,我找了份封闭良好的干粮嚼了起来。 期间我检查了一下帐篷,发现这里各种用具一应俱全,我猜想这里最有可能便是寻家的营地,不过寻家的人哪里去了?为什么昨晚我会看到关白? 如果说关白昨夜被水蛭上身,那么要击倒我?而且为什么我会没有事情?关白既然遇害那白金玉和苏岑呢?一系列的疑惑在我脑海盘旋,可惜一切问题都无从查起。 在营地里我寻找到一些单兵自热口粮,虽说我一直自诩为军事迷,可惜这种东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寻家够有心的了,这东西竟然都有准备。 又找了几件有用的东西我便离开了营地,目前我面临着两种选择,第一就是回到公路,看看能不能搭车回到附近城市,以我目前的状态和情况来看不管如何离开都是不错的选择。第二便是继续留下单独探险,说实话我对这件事情比较抵触,没有白金玉让我自己留在这鬼地方,我实在有点恐惧。 对于深度选择恐惧症的我来说此时此刻迫切需要一个人来帮我指引方向,我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是上午八点,不知道这个时间段沈文昌的情况如何?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我拨通了沈文昌的电话,出人意料的是沈文昌的电话很快被接起,一个清脆的女声在电话那一端说道:“王儒林先生,您遇到什么困难了?” “你是?刘文昌呢?” “我叫高颖,是刘先生的秘书,这部电话晚上就在我手里,刘先生的情况您也知道,他说您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先告诉我,等您那边晚上他会给你回答。” “为什么昨晚打不通你们电话?”我警惕的问道:“这是卫星电话,怎么会有打不通的情况?” “昨夜刘先生也曾跟您联络,线路的确不通,这点我们也解释不了。”高颖回答道:“王先生您还是先说自己遇到什么问题吧,我也好及时跟沈先生汇报。” “能定位我目前的位置吗?”想了片刻我才问道:“最好是现在就定位,我想知道最近的城市。” 是的,我退却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返回城市是最好的选择,当然我也可以选择去找白金玉等人,但偌大的若尔盖草原想找一个人太难了,更何况这人有可能刻意躲着你呢。 过了大概两分钟后,电话那端的高颖回答我道:“王儒林先生,很抱歉让您久等了,目前您所在的位置我这边无法定位,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还望您见谅。” “什么?无法定位?开什么玩笑你告诉我无法定位,别告诉我刘文昌没在我的手机中动手脚。”我忿忿不平的大声质问道:“相信我和刘文昌还没有达到那么信任的程度吧?” “抱歉王儒林先生,我们这边确实无法定位您的位置。”高颖无奈的回答道:“不瞒您说,自从您进入若尔盖草原开始,我们这边的卫星信号接收器的信号便断断续续的,十二小时以前我们彻底没有了您的坐标,所以您的具体位置真的没法确定,我个人建议您给公司发布命令,毕竟公司的人手还是不错的。” md,这小娘们儿还挺了解我们的情况呢,为什么以前没听刘文昌聊起过这个?不过这也不重要了,挂掉她的电话以后我拨通了杰米的号码,将目前的情况和他聊了一通,杰米听到我的情况后显得很着急,这倒是让我觉得非常温暖,因为无法确定具体坐标,所以杰米只能准备人手和装备从久治县往草原深处找我。 这不是一个聪明的办法,但却是目前最有效果的方式,杰米说的没错,想从偌大的草原找到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更可怕的是我还无法确定目前的经纬度,因此我只能沿着公路试着往回走,奇怪的是找了半天却未能寻找到公路,和杰米通话后他只告诉我随时保持体力,不要焦急。 在寻家的帐篷里寻到的东西现在倒是发挥出了作用,至少吃饭不是问题,单兵口粮算不得美味但在这种条件下已经算是很好的了,想到接下来的时间我需要等待来自杰米等人的救援,因此粮食吃的也比较节约。 太阳慢慢落下,此刻的我有点后悔离开寻家的帐篷,至少那里还有个遮风挡雨的地界,现在不是雨季,可这草原上的天气又有谁能说得准? 我拿起了背包内的手摇手电筒,光源并不是很亮但可以无限发电,当然这东西也是我从寻家的营地顺来的,我脑中尽量不去想白金玉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保障自己的安全,相比起白金玉我觉得自己更加危险。 不知从哪本书里我曾看到过草原狼群的传说,据说如果夜晚在草原走路的时候感觉被人搭住肩膀千万别回头看,那是狼的两个前爪趴在你的后背,若是回头定然会被咬下脑袋,所以若遇到这种情况要双手吧主搭在肩头的两个爪子,然后尽量将头部顶住它的喉咙,往后好让狼咬不到自己的头,最后尽快握住狼爪子往有人的地方跑。 尽管这种情况极为少见,但在来的时候我还是做过功课,很不幸的是若尔盖草原的确有狼群的存在,而且狼不怕手电光源,可是我的身边有没有能够引火的物品,思前想后我还是决定在原地宿营,用工兵铲挖了几个陷阱在四周,现在我所处的地方是一个背风处,夜晚的风很大所幸我的包裹里有个从寻家顺来的毯子,也不知什么材质但盖在身上很暖和,想来寻家物件价格肯定不菲。 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间,我却听到了普通一声顿时吓得我个激灵,不知何时四周再度被雾气笼罩,能见度很低,我抄起了手中的工兵铲站了起来。 “是谁?”尽管很恐惧,但我还是率先开口,我很肯定刚刚那声响绝对是人造成的。 没人回答,我拿起手电向四周照射,可惜手摇式手电本身光源就不强,再加上这倒霉的大雾,所以根本发现不了什么。 突然我想到了天黑之前挖的那几个简易陷阱,果不然,此刻半人来高的陷阱之内正站着一个身影,他慢慢的往外爬着动作极为迟缓,更为重要的是这人我恰好认识,虽说叫不出名字但我知道这人是白家跟随白凤的那些手下,此时此刻的他满脸煞白,看到我后表情依旧呆滞,我很有经验的向他背后望去,果然一条手臂粗的水蛭盘旋在那里。 拿起工兵铲我狠狠的打在他的背部,这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紧接着手臂粗的水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钻入他的身体中,我见状不妙急忙往后逃跑,可这人像是疯了般向我扑来,动作也不似以往的笨拙看上去迅猛无比,我心下大惊,急忙向刚刚的落脚点逃离,接着扑通一声,这人又掉入了我挖的另一个陷阱之中。 这次我不再犹豫,被水蛭上身的人根本没有所谓的意识可言,所以我直接一铲砍在了白家的这名手下头部,接着这人便倒在地上。 让我杀人我肯定没这胆量,但刚刚这一下我却没法确定自己是否杀了他,暂时管不了这么多,我收拾起自己的物品急急忙忙的逃走。 还未走远,我便撞到一个人的身上。 这人身着白色冲锋衣,一双户外鞋,最为奇怪的是他竟然带着个墨镜,我急忙将他推开,因为在他的背后我看到了条水蛭正妖娆摆尾。 “白...金玉?”待看清楚后我不由的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