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之心》 第一章 萨斯欧是一个小镇的名字,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镇。这里没有过多的繁华,没有太多的热闹,有的只是平平淡淡的生活,也许更多的是背负着生命线上的挣扎和对那些可望而不可及的城市的向往。 特洛斯就出生在这个小镇上,也在这里成长,从小学一直到中学。特洛斯的父母是镇上普普通通的工人,像其他大多数人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省吃俭用,带着对自己这辈子的不甘,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子女身上。 读书是改变这样命运的最好也是最体面的方式。 镇上的小学和中学是合在一起的,但却并不大,本镇和镇边附近的孩子都在这里上学。和其他那些正拼命读书的同龄孩子不同,特洛斯每次清晨去学校时,看着初升的太阳,总是有种强烈的感觉,那就是别人的生活都是那么的清晰,从出生到死去,都是一样的,同样的赚着钱,同样的养着家,同样的延续着各自的血脉,也许不同的只是他们游离在世俗的灵魂。而他的人生命运却只是一团混沌,像一团浓的化不开而无法透出一丝光亮的黑雾,让他感到莫名的彷徨,还有一丝恐惧。尽管如此他还是得继续走下去,由不得他不走,而且还带着父母对他的希望。所以特洛斯在学校的成绩并不是很好,但也并不是很差,一直平平淡淡的,或者说是一直浑浑噩噩的。对此他的父母时常抱怨,但又无奈,只能寄托于上天,让上天去安排,他们只是尽了他们的力。 走在上学和回家的路上,一个人静静的,没有那些优秀的孩子的匆忙,也没有那些已经放弃的那样散漫,只是一个人独自安静的走着,特洛斯喜欢这种感觉,所以算的上特洛斯的朋友并不多,只有两个,小汀娜和金。 小汀娜是个小女孩,说是小女孩,其实比特洛斯小不了几岁,脸色腊黄,身子瘦小,毫无光泽的头发上时常都落满了尘土,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少了纯真少女时期应有的灿烂,有的只是单调和机械,只是在看见特洛斯时,才出现一点光彩。小汀娜的家离特洛斯的家不远,两家同在一条街上,家中还有两个小弟弟,因为要填补家用,因此早早的离开了学校,进了镇上的工厂。 每次看见放学回家的特洛斯小汀娜的眼中都充满了羡慕,曾经特洛斯好奇地问她:“这镇里上学的孩子还有很多,而且还有很多比我优秀的人,为什么单单羡慕我呢?难道就因为我们离的近而比较格外?” 小汀娜扑闪着那时刻才出现的一丝灵动的眼睛笑着回答:“是啊!当然这样,离的越近,感觉越强烈啊,不过最主要的是我看你念书好像比别人都轻松。” 特洛斯一阵好笑:“就因为这样?你看我学习成绩不好,就知道我很轻松啊。不因此换来别人的骂声就知足了,没想到还让你羡慕。如果就这样的话,比我轻松的人多的是,更轻松的也大有人在啊。” “他们都是些败家子。”小汀娜眼睛充满了厌恶。 “你可连我也一起骂了进去。”特洛斯一阵苦笑,“那些成绩优秀的人呢?你不羡慕?” “当然也羡慕啊,不过总是感觉他们挺累的,你看莎娜,眉头总是皱起,脸上也难得见露上笑容,有时候眼睛直直的,仿佛看着你,又仿佛没有看着你,站在她面前感觉很别扭,好像她在想什么事的,完全没注意到你的存在,每次都是应了一声就匆忙离去。”小汀娜嘟着嘴有些不满意。 “当然啦,不这样把时间花在学习上,那能取的好成绩。” “可是总是感觉怪怪的,和我们的关系好像变的疏远了,她应该能通过联考吧?” “恩,应该没问题。” “那你呢?应该也可以吧?” “我?也许能通过,也许不能通过,谁知道呢?” “那你为什么不也学莎娜一样努力些呢?” “这……?我已经很努力了,只是没别人聪明而已,再说你也不想我变和莎娜那样吧?刚才你不是还说羡慕我的轻松吗?” “恩,是很羡慕你这样,不过更希望你能通过联考,考个好大学,以后生活变的好起来,就是变和莎娜一样,那也无所谓啊。” “恩,我会的,我也希望我能考出去,到处去走走,到处去看看。”说到最后特洛斯一阵沉默,“我也想知道隐藏在我命运中那团雾里的是什么?” 金!听父母说过,金原本是个流浪儿,一年寒冬流浪到小镇,见其可怜,被街上膝下无儿无女的费尔德夫妇好心收养下来。也许是因为经历的缘故吧,没有其他人那样的稚气,脸上还时常挂着笑容,有些懒散,有些温和,让大人们不由的喜欢。可是却让其他孩子讨厌,他们常说金的那虚伪的笑容是为了博取别人的好感,获得别人的同情,因此他们都不大理会他。金也毫不在意。 靠笑容博取同情吗?不是应该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才行吗?特洛斯有点想不通。 “你为什么总喜欢笑呢?难道你就没有不高兴的时候吗?”特洛斯非常好奇的问他。 “有啊,不过现在没有。” “哦,看样子我问了个很笨的问题,那这样问吧,你以前在外面的时候也时常笑吗?” “当然啊!” “真的吗?你该不会骗我的吧,听说外面的流浪连大人都受不了,何况你呢?那样也能笑的出来?” “呵呵,到那时,你想不笑都不行。” “哦,为什么?” “你不笑,就可能死去。” “饿死吗,或是病死?” “不完全是。” “有点不懂,不过听你这样说,没想到挺严重,难到外面就没有像费尔德夫妇那样的好心人吗?” “有啊,不过很少,像我这样来历不明的人并不让人乐意收留,喜欢是一回事,收留又是另一回事。” “那收容所或是孤儿院呢?” “不喜欢,像个放玩具的笼子。” “呵呵,你有时候说话的样子像个大人。” “你却只是个任性的孩子。” “我本来就不是大人,不过你为什么要说我任性呢?” “因为你一直在追问我问题。” “……” 对于朋友一词,特洛斯感到有些模糊。金给特洛斯的感觉总是有些不真实,好像很亲近,又好像很遥远,淡淡的。不过特洛斯仍然喜欢和金在一起,喜欢和金一起聊着外面的世界。 联考过后,成绩下来了,学校内的学生没几个考取大学,而出乎大家意料的在学校一直浑浑噩噩的特洛斯竟然考取了小镇北部的布特鲁大学。因此特洛斯的父母激动了好几天,并不断的感谢上天,认为上天并没有抛弃他。 对于镇上那些考出去的孩子,每个人都投已过多的关注,带着祝福,也许更多的是嫉妒。面对那些前来家里的客人们的复杂眼光,特洛斯心里很平静,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悦,也没有即将要离开生他养他的小镇而出现的失落,只是淡淡的,平静的接受这个事实,接受这个父母口中所谓的上天的安排。 布鲁特大学原先只是一所工科学院,现在是一所美丽的,完整的综合性大学。布鲁特大学在国内来说其实并不是一所一流的综合性大学,特洛斯之所以选择这所大学,是因为这所学校离家乡近,更主要的是出于家庭经济因素。完善的高额奖学金和助学金制度,以及对贫困学生的学杂费的部分减免,但学校并不提供助学贷款,允许可以一定限度的半工半读,这一系列的措施让像特洛斯这样的人有了读下去的希望。尽管如此,高昂的花费依然让人咋舌。 “看样子,出路也是需要钱来买的。”特洛斯对着金苦笑着。 “要不以为呢?难道别人应该开着车来求你去?”金笑着回答,“用一笔钱来换未来的一个好的开端也不错。” “难道就没有别的出路了吗?再说这又和未来有什么关系?” “从我的答案中是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你自己去找。说了这些话,不要告诉我你现在不去学校而是重新选择另外的方式。” “我没那么傻,我只是随便感慨一下。” “呵呵,你以后就会发现感慨是一件多么无聊的事情。” “感慨很无聊吗?” 第二章 “我没那么傻,我只是随便感慨一下。” “呵呵,你以后就会发现感慨是一件多么无聊的事情。” “感慨很无聊吗?” “谁知道?我是这样认为的。” “……” 特洛斯离开小镇的这天清晨,整个小镇被一层浓浓的雾笼罩着,显得过分的安静,就连镇上几只平时喜欢叫嚣的狗也在此时有些诡异的安静中变的如此的沉默,仿佛一切都被这浓雾所吞噬,变的虚无。 独自走在清冷的路上的特洛斯被这浓浓的雾包裹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不禁有些气恼。 “家乡送我的仪式还真是特别,不说应该是阳光明媚,至少也不要出现这让人看都看不清楚的雾,还是该死的浓雾。” “嗒,嗒……”孤独的脚步声回荡在这浓浓的雾中,显的异常的清晰和单调,让人如置身于黑暗空旷的荒野中那般胆寒。 “嗒,嗒……”脚步声变的重了起来,好像浓雾中存在无数的看不见的身影一起合着特洛斯的步伐,重重叠叠。 “特洛斯?” 微弱的女声从浓雾的深处中轻轻飘来,顿时让特洛斯一阵恐惧。鬼神之说,特洛斯本就不信,认为那只是吓唬孩子的,或者只是人自己告诫自己的理由。可是面对如此的未知,特洛斯还是本能的感到害怕,尤其知道这路上曾经死过人,不是正常的安详的死。 那死去的人是个女人,也是镇上的人,死的时候也象今天一样是个弥漫着浓雾的清晨,那时候特洛斯还小,却仍然被惊醒,耳边传来除了隔壁房间早已醒来的父母的低低私语声外,还有那断断续续又哭又笑的疯狂声。 “我的神啊!我对你是多么的虔诚,你为什么远离我,抛弃我啊!我的神!我的神!……我的女儿,你原谅我了吗?你终于来接我了,还带来了这么多好看的衣服……我这是在天堂吗?我进天堂了,哈哈……” 大人们并没有告诉孩子关于那女人的事,只是偶尔闲聊时谈起几句,随后浓浓的叹息一声。自从那天以后,每当白天和晚上两不管的黎明时,镇上时不时的出现一些奇怪的声音,也许是那女人的癫狂声,也许仅仅只是让人产生错觉的风啸声。 “是谁?”特洛斯壮着胆子问了句。 “是我,克里斯汀娜。”一个瘦小而单薄的身影缓缓的从雾中显现出来。 “哦,是你,小汀娜!”看着视线中出现的小汀娜,特洛斯不由的松了口气,蹦地紧紧的神经也松弛下来。 “怎么了,你脸色好像不大好?”看着特洛斯的样子小汀娜关切的问道。“没……没怎么,只是你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你在这干什么?起这么早,不是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吗?” “我知道你今天赶早走,所以特意来送送你。” “送我?谢谢你了,可我已不是小孩子,我自己一个人能行。” “是啊,你已经是个大人,不过我还是送送你吧,以后就看见你的机会就不多了。” “那好吧,就送我出镇子就行了,如果一直送我到学校,我怕没钱给你付车费了。” “扑哧”小汀娜笑出声来,笑声很好听,脆脆的,轻轻的荡在雾中,让特洛斯感到一丝暖意。 浓雾中两个身影慢慢的移动着,尽管都有些不舍,但道路终有结束的时候。 “就到这里,回去吧,早上寒意重,你身上穿的又单薄,小心病了,再说今天你还要去上班,不是吗?” “恩,你一个在外面可要多多小心啊,记的回来后,一定要来看看我啊!” “会的,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看着逐渐融进浓雾的身影特洛斯微微叹息了一声,就在转身离去时,却发现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金?” “怎么?很意外?”正是金,脸上还挂着那副招牌似的微笑。 “的确,我从来就没看见过你早起过,也没听别人说过。” “恩,我今天只是碰巧醒来的早,又碰巧想出来走走,正碰巧遇上你而已。” “那你是不是也碰巧送送我呢?”特洛斯笑了起来。 “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不会送呢?”金反问道。 “我想我会送吧。”特洛斯楞了楞。 “恩,我知道,所以我就不送你了,以免回来时,你也送我,再说你也没钱给我付车费。”金摊了摊手,接着向特洛斯眨了眨眼睛。 “非但不给你付车费,而且还赶你。”特洛斯正色的说道,随即失声笑了起来,“这家伙,想必刚才和小汀娜说的话,他都听见了。他早就来了吧。” “既然这样我更不会送你了,再见!我要回去睡觉了。”说完,金带着懒散的笑容,迈着懒散的步子转身走入浓雾中,和出现的时候一样无声无息。 “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的家伙啊!”看着金逐渐消失的背影,特洛斯无奈的摇了摇头。 回头再次望着浓雾中的小镇,特洛斯突然感到一丝忧伤。就这样离开了吗?没有人来回答。浓浓的雾里包裹着一个陌生世界,外面对特洛斯来说也同样是个陌生的世界。 大学的教育之所以是一流的,之所以是让人向往的,主要是因为它的教学设备是一流的,教材的完整性也是最好的,至于大学中的老师除了一大堆一流的头衔外,其他绝对谈不上一流。其中有些人更是懒惰,无知,拿着高薪混日子,上课也就是拿着本书,然后胡吹乱侃一通炫耀一下他们的渊博知识再交代学生自己好好看看书,自己研究一下,往往一堂课下来,学生们如坠云雾。特洛斯就见过这样的老师。就因为课堂上无意提到玻璃杯,他马上就此发表议论,说他尽管是教自动化,但是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物体也和这项学术有着莫大的关系,然后就此这物体的工业流程设计和自动化的关系滔滔不绝的议论起来,一边做着手势,一边在教室内走来走去,接着又说起因不同的材料而受的影响,再就材料谈起了环境问题,由环境问题出发,又说起社会环境,自然环境,人文环境……仅由黑暗的房间内,装满水的玻璃杯又牵扯出玄学,接着又是心理学,由心理学又说起医学,基因学……一堂课下来谈论所涉及到的学术领域另人咋舌,可老师还意犹未尽。当然大多数老师都有自己的教学大纲,并且在学年刚开始的时候和一些条文限制,打分标准及他们的一些喜好都吓人的摆在学生的面前,只是很多数时候连他们自己都做不到。大学和中学教育区别就在于此,像填鸭一样,中学是别人塞给你,而大学是你自己塞给自己,这是特洛斯上大学的最先感触。 由于家庭经济原因,因此在二学年的时候,特洛斯向学院申请了半工半读。学院规定只要特洛斯在学期内修到一定的学分就可以,上课时间并不限制。当然以特洛斯的整体考核而论,他是拿不到奖学金的。不过特洛斯并不在意,能考上这所学校已经很幸运了,并不奢望从学校如此之多的优秀学生手中抢到奖学金。 布鲁特大学所在的城市叫达那洛斯,尽管是个中型的城市,但高楼如林,人流如织的繁华对于特洛斯来说还是那么的遥远。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特洛斯跑了整整两个星期,仍一无所获,因为是谁也不愿意雇个一无是处的穷学生。立在陌生而又冷酷的街头,特洛斯才有些明白这里的世界和家乡的不同,在家乡时常出现的热心人在这里很难看到,至少特洛斯一直没看见,一切都是那么现实。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吗?”特洛斯不由的产生微微的怨气,还有一丝悲哀。 为了能继续把学业完成,特洛斯只得继续在城市中穿梭寻找。最后街边一家不显眼的餐馆同意先试用一下。 “上天总还是给人机会的!”特洛斯有些感慨。 第三章 这家餐馆实际上是一家夫妻店,老板是大厨,老板娘是招待兼职收银,两人都是从下面乡镇过来的。原先老板在这里打工,做了好几年事,攒下钱买了这间可怜巴巴的餐馆,然后回到家乡娶了老板娘并把她也一起带了过来。老板很是精明能干,总是梦想着做大生意,赚大钱,一双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老板娘是个娇小又白净的女人,笑的时候露出一排白净的牙齿,看了很是让人感到舒服。 特洛斯刚来的时候,老板只是让他做些简单的工作——切菜,洗碗,倒垃圾,打扫卫生,搬运货物等杂活,薪水很低,不过包吃。特洛斯还算勤快,总是很自觉很主动的干着活,老板和老板娘对他还比较满意,时常有空闲时就教他做些简单的菜。 餐馆的经营模式很简单,因为城市的生活节奏很快,前来就餐的顾客总是一副匆忙的样子,所以餐馆是已自助餐为主。在餐厅主要位置设置成自助台,上面放些大大小小的方盘子,里面放一些粗制滥造的食物,旁边还放着一些七七八八的简单调料和生菜,还有一些用调料覆盖后再煎炸地水果片,还有一桶汤,尽管如此餐馆的生意还是不错,就连特洛斯这样的新手做出来的食物都被卖的很好。 特洛斯就这样穿梭于学校和餐馆之间,晚上就在寝室里看着书, “如果就这样坚持把学业念完也不错。”特洛这样想着,对于现在这样的生活,他感到还能接受。不过念书由主要任务变成了次要任务,特洛斯有些好笑和无奈。 特洛斯的寝室很特别,别的学生一般住的都是两人或三人的公寓套房,而他呆的房间却是独立单间,其实这只不过是学校中一个存放杂物的房间,很简陋,只给他放了张床和一张小桌子。不过特洛斯却很喜欢这,这里时常没什么人来,很安静,不像公寓那边嘈杂热闹。 特洛斯在大学里也没有什么朋友,其实他很想交几个,但每次和同学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呆在一边听着其他人的谈论。汽车,服装品牌,舞会,流行时尚,一些人的风流韵事等等,这些都让他感到陌生,还有一些无聊。几次下来特洛斯也就不再和他们聚在一起了。而对于他们来说,像特洛斯这样的人不会属于他们这个圈子,即使和他们在一起了也只是一个看客和听众。因为特洛斯没钱,更因为特洛斯对他们口中的这些没有丝毫羡慕和向往,眼神中只是透出不解和淡然,这在他们看来那是清高。 “我只是个旁观者吗?我仅仅只是觉的这些东西有些无聊。”面对别人的疏远和嗤笑,特洛斯感到很疑惑,“难到这些就是他们全部的未来吗?我的未来又是什么呢?” “未来?又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疯子。”带着浓浓嘲讽的声音在特洛斯的耳边响起。 “你是谁?”对于面前出现的这个陌生英俊的年轻人,特洛斯愣神之下,不由仔细打量。 “同学了这么长时间都还不认识,还真是有趣。”年轻人轻笑了两声。 “克兰!克兰"哈洛!”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刚才真是抱歉。”特洛斯有些尴尬,转瞬立刻又好奇的问道,“你刚才为什么这样说?” “你连身边的人都不认识,你又怎么认识你自己,你自己都认识自己不清楚,怎么又知道自己的未来。你自己什么都没有,连在学校读书都是靠你的父母的帮助,你又凭借什么去找你自己的未来,你不要说只是凭你自己的想象,再说现在谁还管自己的未来,只要自己活的舒舒服服,体体面面。未来是什么?未来什么也不是。你说你是不是个疯子。” 一翻毫不客气的话说的特洛斯顿时沉默下来,看着即将转身离去的克兰,连忙喊住, “等等,你难道认为我错了吗?” “连饭都吃不饱,还想那么多,不切实际的疯子。”克兰冷冷地哼了一声,瞥了一眼特洛斯转身离去。 “不切实际的疯子?” 特洛斯一人愣愣地站在学院中,看着身边过往的人群,多年的那种强烈感觉再次涌上心头,那漆黑而不透一丝光亮的雾中到底裹的是什么呢?是不是每个人的未来都是这样模糊不清呢?随即特洛斯释然的笑了起来,“克兰说的对,我连饭都吃不饱,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从这以后,特洛斯无论是在餐馆还是在学校,一改以往的浑浑噩噩,总是很努力的学习和做着事,和其他人的交往也变的多了起来。对于特洛斯的变化,大家先是嘲笑了一阵,随后就释然了,因为大家都是这样。 “你找到了你自己应该努力的方向?”克兰好奇的问道,眼神透出疑惑。 “还没有,因为我根本还不懂,还对这社会一无所知。不过我还是会找下去的,只是现在吃饱饭,念好书,多赚点钱才是最主要的,我首先必须得活着。”特洛斯笑着回答,“我还不是神。” “疯子就是疯子,只是变得清醒了些。”克兰点了点头道,“不过现在像你这样的人并不多了,我会好好的看着你。” “我想你最应看着的不应该是我,而是那边。”特洛斯摇头笑了笑,指了指克兰身后的一辆血红色的跑车,还有立在车上的美丽性感女郎。 “当然,你实在是无趣及了。”克兰哧的轻笑一声,转身向跑车走去。 看着电闪一般消失的带着一长串银铃般笑声的一团火红影子,特洛斯淡淡的笑了笑。 在餐馆的日子长了,特洛斯和老板,老板娘变的熟悉起来。老板总是咧着嘴,喊道:“小伙子,有出息啊!书念的不错,事也做的好,现在是布鲁特大学的高才生,将来出来后,厉害着呢!到时候可不要把我们给忘了。” “以后的事情很难说,不过真有那么一天,一定不会忘记老板和老板娘的支持。”尽管特洛斯知道以后的事情是个未知数,但是他还是需要自我肯定,需要这个概念是由外人加给他的,因为这样能给他一种莫名的动力。 对于特洛斯的态度,老板很是满意。由原先的随意,也变的很客气起来,尤其是在餐馆生意不是很忙的时候,拉着特洛斯坐下来,大谈生意经,特洛斯凭着仅在书上看到的一些知识和学校内听闻的一些再加上自己的一些想象大肆神侃,侃的老板心驰神荡,两眼放光。以后的日子里,洗碗洗的不快也不催了,做事毛手毛脚的也不骂,就连对特洛斯的称呼也由原先的小伙子,年轻人,变成了先生。 老板娘呢?对特洛斯依然如此,每次看着特洛斯的时候,脸上都是羞答答的,这让特洛斯总是感到傻傻的,同时还有异样的心跳。对此老板总是似笑非笑得调侃:“你长的很帅啊,连我老婆都看着动心,你以后出去可得小心点,否则外面等着你的一大群姑娘可得整死你。”听见这话,老板娘娇媚的白了一眼老板然后走开。从背后看着老板娘的腰身,特洛斯的心一跳一跳的,然后回望了老板一眼,讪笑了几声继续做事。有时候回到寝室后,脑海里依旧浮现出老板娘羞答答的面容和肉感的身形,特洛斯以前还没过这种莫名的感觉,现在有,很强烈,还有冲动。 第四章 漂亮,身材高挑,成绩傲人,很是让人迷醉。但是一双冰冷的眼睛和身上不时散发的咄咄逼人的气势让大多数人却步,当然她就是属于那剩下来的少部分,特洛斯就是属于大多数人中的,其中还包括号称无敌的克兰。 “我发现你和学校中的很多女孩的关系都很不错,当然这不包括依丽莎,这是为什么?”特洛斯好奇的问道。 “我为什么要和她好,给我一个理由。”克兰冷冷的反问道。 “没有,我只是觉的奇怪。”特洛斯讪笑了几声。 “奇怪?哼,这个城市还有好多女人,难道你认为我也要和她们一一好上吗?”克兰毫无笑意的冷笑了两声。 “恩,我发现我问了你一个很笨的问题。”特洛斯尴尬地笑了几声。 “你不但是个疯子还是个笨蛋。”克兰毫不客气的说道。 “这样问你吧,你觉的依丽莎怎么样?”不理会克兰的嘲讽,特洛斯继续问道。 “那个目中无人的女人,我管她怎么样。”克兰冷漠的脸上突然露出促狭的笑意,“你问的问题应该和我没什么关系,你有什么想法,给我说说。” “我能有什么想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特洛斯红着脸分辨道。 “疯子的想法,又有多少人能理解,如果你不说,我直接去问她去。” “那好吧,不过你能不能不再叫我疯子?” “恩,好的,笨蛋。” “你……我只是认为她一人独来独往难道不寂寞吗?” “寂寞的应该是你吧,再说如果她真的像你所说的,你认为她应该去找谁?你?我?还是路上随便拉一个?” “难道所有男女全部交往就是像你所说的上床吗?” “你以为呢?难道还真像电影小说中表现的那样骗感情骗眼泪吗?告诉你,没有!除了上床,就是生存上的合作。何况我刚才也没说上床这个词,你说这样的话,那你和那些满脑子都是干这事的人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你想过这问题,并表示疑问,而别人从不想这个问题。” “那你呢?你刚才也承认了这点,你又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哼!这是一个事实,就像吃饭一样,根本就不是一个的问题,你说我和那些人有没有区别?” “好了,不和你说了,每次你的理由都是一大堆,还是来谈谈我和依丽莎在一起的可能性。” “不试就没有可能,你没必要和我来讨论。” “这就是告诉你的结果?” “如果需要我帮忙,我可以帮你去说说。” “哦!你帮我说?你怎么去说?” “我直接告诉她你想和她交往,要她洗干净了在床上等你。” “……谢谢你坦白的好意,我还是自己去试试。” 依丽莎很好找,因为她无论在那都是一道独特的风景,就和克兰一样想不被人注意都不行,特洛斯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学校广场上站在一个简易台子对着一大群人大声讲着什么。那气势和神态就如过去高高在上的女王一般,只能让人仰望。 “这么多人?我是不是应该换个时间或地方呢?”特洛斯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在这样的场面下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还呆在这?还不快上去,这样公众场合就是最佳的机会。” “我……你怎么也来了?” “我路过!”克兰冷冷的回答。 看着克兰身后的几个妖娆的女人不住的望着他吃吃的笑,特洛斯感到无力,这是路过吗? 本想等着人群散去后在前去和依丽莎说话,可是旁边有着随意站着还时不时地扫他一眼的克兰,还有耳边不住的被克兰带来的几个女人的打趣和提议的一些千奇百怪的计谋的轰炸,特洛斯只得硬着头皮挤进人群。 “依丽莎!”来到依丽莎站立的台子边,特洛斯小心翼翼地喊道。可是她太投入了,并没听见下面特洛斯微弱的声音。 “依丽莎!”特洛斯放大声音再次喊道。 “这位先生,对我的讲话有什么疑问吗?”依丽莎终于听见了特洛斯的声音,转过头来望着他。 “先生?疑问?”特洛斯有点莫名其妙,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四周的人都在看着他。 “对,就是你,先生,没关系,大声的提出你的疑问,即使提出有对立的观点,我们也不会对你做出过激的言语攻击和人身攻击。”依丽莎期待的看着特洛斯,语气中带着很大鼓励。四周的人听到她的话也都安静下来,看着特洛斯。 “我……”特洛斯冷汗直流,先前预备的话早就不成话了,脑袋如被重锤猛击后一片瘫痪。 “他要说的是他想追求你,想和你做爱。”一句话不合适宜从人群中传来,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谁?是谁,如果想发表言论,请你站出来说话,没必要躲躲藏藏。”刚才还激昂的依丽莎此刻变得铁青,犹如一团炙热的火焰瞬间变成冰冷刺骨的冰块,那释放出来的庞大能量让周围的人群不觉的退后开来。 人群自动散开,露出中间站立的几个人来。特洛斯转头看了一眼,然后不住的摇头叹息。正是克兰和他的几个女人,那几个女人不住的往人群丢着眉眼,而克兰只是随意的站在那,抬着头,两眼望着天。 “哦!原来是优雅的花花公子克兰男士,你说出这样的话,我感到很正常,如果你突然说出你身边的这几位女士和你仅仅是朋友关系,我才感到奇怪。这次你这个只为这个社会的繁衍做出巨大贡献的人怎么也有兴趣跑来,难道感到自己很无知才来吗?”一翻话毫不客气的砸向克兰,四周的人听后直摇头。 “很抱歉,恰恰相反,听了你这个从没为人类做过贡献的人的言论那才是无知,这样的人是没什么资格在这高谈阔论。”克兰瞟了一眼依丽莎,然后又转过去抬头看天,“不知道你为什么做过贡献,动物界吗?” “身为一个男士,请注意你的言词。”依丽莎几乎是咆哮着。 “我不是一个绅士,但我努力去学做一个绅士,无论男女,我会给出相应的回敬。”克兰耸了耸肩,淡淡的说道。 “既然你这样认为,我,包括现场的大家,都想听听出至你这样人口中的观点,可以吗,克兰先生?”依丽莎强忍着怒气恶狠狠地看着克兰。 “我的观点?我的观点就是没有观点,由着本性,任何观点都不能强加在上面。”克兰说完转身向外走去,那几个女人也随后跟着离开。 看着克兰远去的背影,依丽莎不屑的轻“哼”一声。 这是特洛斯的第一次,不过并没有感到伤心,也没有其他一些要死要活的感觉,只是感到微微一丝遗憾,因为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脑袋里那些精心准备的话还没表达的机会。 “反正死不了,多试几次就有经验了。” 对于克兰的这很有建设性的安慰,特洛斯立刻逃的远远的,不是这话不正确,而是他现在还没有这个勇气。 除开这事之后,特洛斯又回到了原样,只是呆在餐馆的时间比呆在学校的时间要长。对于这样的的异样,老板感到奇怪,以为特洛斯被学校除名了。对此特洛斯笑着解释说,最近学校里比较空闲,而餐馆里的生意又好的不得了,所以就多抽点时间到餐馆里帮忙。听到这番话,老板一阵感慨,说以后要是也有这么个儿子该多好啊!给特洛 第五章 斯的薪水不是很高,但是却是同类餐馆中给出的最高的,再加上在餐馆中包吃,特洛斯到也积了一小笔钱,因此特洛斯干活更加卖力。每次老板空闲在街上溜达,和街上的人闲聊时,总要夸夸自己的眼力是多么的好,多么的准,找到了这么一个好帮手。 特洛斯在餐馆里一干就是两年多,就在他以为几年的大学生活就这样结束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那是老板接到家乡的报信,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老板必须得回去一趟。他本想着把老板娘也一快带回去,餐馆停业几天,但一想到每天赚的钱,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把老板娘留下来,继续打理生意,有特洛斯帮忙他很放心。 老板走后,特洛斯变得更加忙碌起来。由于餐馆里只有特洛斯和老板娘两个人在,两个人的接触比以前更加频繁,在一起说的话也多了。每次特洛斯忙碌完后,老板娘总是细心的给他拿来毛巾,泡上茶,看他的眼神也由原先的羞答答变得炙烈,像炉火一样能融化人。面对这样的眼神,特洛斯感到害怕,还有点渴求,不过还是轻轻的避开。老板娘却好像不知道一样,继续向特洛斯展现她的狂热,每次一起干活时都轻轻触碰特洛斯的手,笑吟吟的看着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却让特洛斯出自本能的出神回味,尤其是当特洛斯盯着她那女性的敏感部位看时,她的眼神变得就如荡漾的春水让特洛斯失神。 老板走后的第三天晚上,两人一直忙到很晚才收工停业,老板娘对特洛斯说,她今天忙累了,感到有些不舒服,能不能送她回家?看着老板娘期待的眼神,特洛斯犹豫了一下,缓缓地点了点头。 老板的家,特洛斯还从来没有去过,不过两个人是乘车回去的,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什么话,特洛斯是垂着头端端正正的坐在那一动也不动,而老板娘则是随意的靠着,歪着头看着窗外,不知道再想什么。没过多久就到家了,到了门口特洛斯准备转身离开,却被老板娘轻柔的喊住:“今天你也累了,进屋坐一会,里面有一些好酒,一些点心,还有音乐,进来轻松轻松吧。”特洛斯嘴里本想拒绝,可还是不由自主的进了屋。 一进屋,老板娘就把傻傻的特洛斯按在沙发上,然后打开电视放了一部电影,再给他拿点酒和点心,交代几句后就进里屋冲澡去了。 端着酒杯,看着里面如鲜血般殷红的液体,听着洗澡间里欢快的流水声,特洛斯体内的血液剧烈的乱窜,至于电影放的是什么内容,完全不知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板娘终于走了出来。一件轻摆的裹着曼妙胴体的白纱睡袍向特洛斯透露着朦胧而又强烈的性的气息,面容红润,两只眼睛闪烁着钻石般光芒的,使得特洛斯变得更加急促而又有些畏惧,更多的是麻木和机械。看着在沙发上呆呆地坐着的特洛斯,轻轻的笑了笑,走过去靠在特洛斯身边,一把接过特洛斯尚还没喝什么的酒杯,一口灌了下去,然后把杯子放在一边,站了起来,轻轻的拉着脑袋洁白的像她身上睡袍一样的特洛斯向房间内走去。 老板和老板娘的卧室并不是在一起的,各有各的房间,其实他们两人分开睡已经好久了。从房间内的摆设就可以看出,老板的房间是间小室,放着小床,里面简简单单的放着些东西,让人感到很单调,简陋。而老板娘的房间却比老板的房间要大的多,里面的布置让特洛斯有种饥渴,有种焦虑,同时还有着一种压迫,那是充满了欲望却又无法满足的感觉。特洛斯一把抱住这女人,想用最粗暴,最野兽的方式来平息全身上下每个细胞的躁动,这时这个女人却挣脱开来,制止了特洛斯,“现在你的听我的,每个字都得听我的。”话语本身也像带着股醉态,听见后,特洛斯着魔一般点了点头。 屋子的地面上被铺着猩红的地毯,拢在幽暗的灯光下,却显的那么黑,像浓浓的血液被凝固一样,紫黑的让人可怕。进门的一角放着一尊被铁链绞缠的裸体女人塑像,好像是黑色的,看上去有些朴实古典,女人是盘卧着,手臂高举,两手捧着一盏灯,一双漆黑的眼睛在这灯光的照射下却又亮的让人炫目,反正整个塑像看上去都让人感到一种妖惑。 房间的中间摆放的是一张大床,黑漆漆的大床,床头一边的雕花是天使与魔鬼,印在四周墙壁上大大小小的镜子上,被残忍的分割成几十块甚至几百块,尤其是窗边挂有火焰图案的布帘随着气流波动时,火焰像真真实实的存在一般,也跟着扭曲,舞动,印在镜中,无情的煎烤着被分割的天使和魔鬼。 特洛斯楞楞的站在那,没有说话,看着那个女人忙进忙出,一张小几被搬了进来,一辆小车也被推进推出,片刻小几上摆满了各色的点心和食品,还有一个冰桶,里面放着一瓶酒。那女人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很仔细,很用心,更有耐心,脸上很平静,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然后特洛斯就被拉着坐了下来,女人坐在他的对面,给他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一杯酒,特洛斯接过酒杯一口灌了下,女人也拿起酒杯喝了下去。女人递特洛斯什么点心,特洛斯就吃什么,给他倒一杯酒,他就喝一杯,就这样两人面对面的坐在地毯上,喝着酒,吃着点心,却又一言不发,只是相互看着对方,仿佛谁也不认识谁。 特洛斯以前还没喝过什么酒,这还是第一次,一入口,甜甜的,腻腻的,除了一丝香味,就像糖水,并没有以前想象中的那般美好。几杯下肚,特洛斯开始有些恍惚起来,眼神也变的一些散漫。女人好像很能喝,陪特洛斯喝了几杯后,仍然神情自如,只是脸越发红润了,而一双眼睛却显得越发明亮。 当特洛斯再次举杯时,她轻轻地拦了拦,然后摇了摇头,站了起来把特洛斯扶到床上躺下,她跪在一边给他解衣服,就像服侍国王一样,非常细心,非常温柔,非常优雅。而特洛斯先前的冲动也随着衣服的减少慢慢消退,当他赤裸裸的躺在床上时,看着身边的女人已经完全没有了性的认识。而此时,这女人也好像没有这方面的感觉,只是认真的做自己的事情,给特洛斯脱完衣服后,就开始给他有规律的按摩和推拿。 几分钟后,本来已经麻木的特洛斯却感到浑身发软,无力,轻飘飘的,很舒服。再过一会全身开始发红,出汗,酒意也开始消退,看着身边的女人,再次有了不安的躁动。现在的这种感觉和先前的感觉有点不一样,先前特洛斯只是感到暴躁,压抑,想去毁灭一切出现在眼中的东西,而现在呢,只是有种难于言表的感觉,很虚幻,很美妙,想去拥抱。 出乎特洛斯的意料,这个女人为他推拿完后,却把他带进了浴室,为他冲洗身上的汗迹,为他修剪指甲。 一双软软的,热热的手在身上游走,全身麻酥酥的特洛斯瘫软在浴缸内任由这个女人摆布。 洗完澡,特洛斯再次躺到了床上,那个女人却把房间的音响打开,放了一首很动听的曲子,然后脱下白色的睡袍,换上紫色的内衣,在镜子前转了个身,才慢慢地向躺在床上的特洛斯走去。 到现在为止,特洛斯已经无任何性的意思了,看着眼前这个认真做这做那的女人,连崩溃的力气也没有了,而等待他的是射出锥子一样光芒的眼睛,红的快要滴血的嘴唇,还有那越来越滚烫火热的身体,这些都无疑表明眼前这个女人快要爆发的性欲,而特洛斯却像汪洋中等待风雨降临的小船只得无奈苍白承受。 第六章 不知什么时候,先前很平和的曲调瞬间拔高变的急促高昂起来了,特洛斯在这突变的曲调中变得麻木,毫无感觉,仿佛窒息而死了一般,女人却变的更加兴奋。当拔高的曲调高昂至极而变的有些失声竭力时,面对女人的疯狂,本已虚脱的特洛斯体内却变的反常,怪异起来。原本体内到处乱窜的微弱气流变的若有若无,全身的经脉和血管也变的透明纤细,尤其是体内心脏的跳动变的反常,刚才还那般剧烈,此刻却是缓慢而沉重,宛如重锤敲打一样,一下又一下。先前浑浊的意识此刻变的清晰如丝,却又尖刻如针。 深夜嘀嗒响的时钟也是这样吧,特洛斯这样想的。 特洛斯感到很孤单,很空虚,就像死后,尸体被焚化,骨灰被抛洒,灵魂也只是在孤寂的天地中到处游荡,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即将消失在这天地,重归虚无一样。他只想紧紧搂着眼前这个疯狂的女人,害怕在他的世界里,她也要即将消失。他不想空虚,他想抓住些什么,哪怕是一阵风也好。 疯狂的女人更加疯狂,如滔天洪水那般汹涌畅快,以往压抑的悲伤,欢乐,烦恼,欲望也都一股恼倾泻了出来,直到全身筋疲力尽无力再去兴奋,才瘫软在床上昏沉沉睡去。而此刻失声竭力的曲调却噶冉而止,像突然中断一样,室内顿时静了下来,只有沉重而有节奏的心跳,那是特洛斯的心跳。一反常态,特洛斯此刻却变得异常清醒,敏锐,连血液在血管中流淌的微弱声都清晰可辨,一双宝石般的眼睛发出咄人的光芒,只是脸色变的更加苍白。 房间本已弥漫着淫霏的气息不知何时被一股莫名难闻的腐臭味掩盖,那是一股只有腐败的尸体才散发的气味。置身于淡淡的死气中的特洛斯看着床上昏睡的同样脸色苍白但却带着莫大满足的女人,紧皱双眉,有些恶心的想吐。就这样从床上爬了起来,赤裸着身子,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外面的空气。 夜很深,寒意很重,外面的街道灯光下还依稀晃荡着几个萧瑟的人影。夹杂着冰冷的气流涌入体内顿时刺激得特洛斯不禁打了个寒战,不过却让他感觉好受了点,房间内浓浓浑浊的气息也随着窗户的打开逐渐变淡一直到消散。 接下来的几天里,老板娘象着了魔一样对特洛斯更加痴迷起来,特洛斯有些讨厌,但也没拒绝,怎么说呢?和老板娘做爱是一件很复杂的事。特洛斯有些讨厌做爱前老板娘一遍遍做着那些繁琐的事,但又十分享受老板娘带给他的快感,事后房间内弥漫的淫霏让他有些迷醉,但其中夹杂的莫名难闻的气息却又让他感到难言的恶心,总之这让他感到很矛盾。还有每次事后昏沉沉睡去的老板娘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没一丝血色,以至是惨白,就如大病中的病人一样,这让特洛斯感到疑惑和害怕。 没几天老板回来了,特洛斯和老板娘变得规矩起来。开始老板对脸色苍白的老板娘很关心,问是不是这几天忙累了,生病了?接着又对把餐馆管理的井井有条的特洛斯大加赞赏。不过老板并不是蠢人,事实上很精细,没过多久就嗅出了特洛斯和他女人之间的事。他不再和特洛斯那样开玩笑,聊天,见面的时候也总是阴森森的盯着特洛斯,声色俱厉得命令他干这干那。老板娘也只能一旁幽幽的看着,只要稍微表露点什么立刻就被老板凶狠地瞪着,直到垂下头。 特洛斯知道自己在餐馆呆的时间快要结束了,果然没几天,因为打扫卫生不及时,老板就不耐烦得开口说道:“行了,一点事也做不好,把工钱算了,你以后不用再来了。”一字一顿,双眼血红。 这件事我错了吗?特洛斯低着头像一个犯错误的孩子,默然走出了餐馆,站在餐馆外面望着街道川流的人群出神。 “特洛斯,特洛斯!”身后传来急促的喊声,特洛斯转头回望,看见老板娘正跌跌撞撞地从餐馆里跑出来,“我不和他过了,带我走吧,我们到别的地方去,我们会过的比现在还好。” 看着老板娘饱含泪水而又带着期盼的双眼,特洛斯的心变的慌乱起来。他和眼前的这个女人的感情有多深,他不知道,也许什么也没有,可是几年的相处,如果说没有点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他很想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还没等到特洛斯开口,老板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你可以带她走,但是你要想想后果。”老板一改以前的凶狠变的冷漠和不屑,又转头冷冷的看着老板娘,“你也可以跟他走,但是你从我这里拿不到一分钱,你也休想我再拿钱管你家的事。” “小子,给你一个忠告,社会不比学校,不要想的太幼稚了。”一句冷冷的话丢了下来,老板看也不看转身走了。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老板娘抹了抹泪水,悲哀的道了一声别,转身走了。 看着女人的背影,心里一直慌乱的特洛斯变的有些茫然,有些心酸。这是生命中出现的第一个女人?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好像事情已经就这样结束了,可是书还得继续念下去,工作也得继续再找。另特洛斯没想到的是每次找工作报上名字后就直接被人请了出去,直到一次转身离去时背后传来窃窃的语声和轻笑声才明白过来,他和老板娘的事情早就被传的满城都是,而且还是他主动勾引,当然还添油加醋说了一大通不好的话。 流言蜚语传的总是很快的,原本在城市中这样的事情很平常,但对于一些人来说却是最好的谈资。尽管只是无谓的笑谈,却足以改变一个人或者毁灭一个人。 貌似结束的事情就这样像阴影一样绕着特洛斯,好在大学生活就快结束了,特洛斯没有再去找工作,也找不到工作,就一直呆在学校里给导师帮忙和联系继续就读的学校。 生活变了,但寝室内仍是那么安静,除了克兰不时的来看看,就没有其他人来了,静静的呆在寝室里感到过去没有的安逸。 “我听说那件关于你的事了。”克兰仍是那么的冷漠,不带任何表情,按照克兰的一贯认为,那只是别人的事,和他没关系,他没必要替别人带上表情。 “我知道,现在满城都知道,你想不知道都不行。对此你有什么言论呢?鄙视?同情?认可?还是觉的很平常。”特洛斯无奈的笑了笑。 “我以前就说过这就像吃饭一样,很正常,没有谁对谁错。” “还真是你的一贯论调,假如以后有一天我眼瞎了看不清你,也只晓问你这个问题才能辨别出你到底是不是克兰。” “呵呵!有趣,真是有趣。”克兰罕见的笑了出来,随即又恢复成原样,“你知道我次来是为了什么吗?” “知道,来嘲笑我的。” “?” “你每次过来不都是借题把我嘲笑一顿才离开吗?” “好吧 算你猜对了,不过我们先把这瓶酒给喝了。” “喝酒?”看着克兰变戏法一样拿出一瓶酒来,特洛斯感到很奇怪,“请我喝酒?就只有酒?没个什么点心之类的东西?” “你真的变了很多,如果要是在以前,你肯定先问为什么,那像现在这么实在,不过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句话,那就是有总比没有要好,明白吗?” 第七章 “好吧,我就知道这对你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那你还喝不喝?” “喝!为什么不喝?” 酒,上好的酒,比起和老板娘在一起喝的酒要好,尽管特洛斯说不出来,但还是感觉很好。 “说吧,你这次来找我喝酒是为什么?我还没看见过你这样。” “没什么,就想喝点酒。” “好吧,下次想喝酒也来找我,我现在还比较空闲,喝酒的时间足够,不过你得自己带酒来,我已经拿出时间了,不可能再拿出酒来。” “哈哈,有趣,真是有趣,我真想看看你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马上大学就结束了,你准备怎么安排的?”克兰毫无笑意的撇了下嘴。 “我想继续读下去,有些知识比较有趣,再说现在就找工作,以后就很难再有悠闲学习的机会了,何况在这个城市中找工作,我已经不想了,每次报上名字就被别人给赶了出来,真想不到我会变的这么臭名昭蛀。” “那你联系学校了吗?是本校,还起其他学校?” “本校已经明确表明不接受我这样的学生,像我这样名声狼藉的学生我想谁都不会喜欢,我联系了两所外学校,一所是南方米兰德工业区的索兰德大学,它是一所工科学校,虽然在别的地方名声并不是很响,但是在本地区,它的学位却是硬梆梆的,很有价值,毕业后在那地区能顺利的找到工作。还一所是偏北的贝吕克城市里的蒙恩托大学,这学校你应该知道,布鲁特大学和索兰德大学的名声都比不上它,不过我能进这所学校就可能要改修别的专业,总之这两所学校我都联系了,要过一段时间才可以得到答复。你呢?你有什么打算?你应该选择的机会比我多的多,应该能有个很好安排。” “的确很好,都更本不需要我自己打算,家里都给我安排好了,继续在这学校就读,然后毕业出来接手他们的生意,并且都给我定婚了,你说好不好,哈哈哈,别人想都想不到。”克兰狠狠地灌了口酒,笑了起来。 “好是好,不过我感觉你好像不是你自己了,有点怪怪的?” “我以前和别人聊过,不过别人都是很羡慕我,认为没有像他们那么多担忧,舒舒服服的。只有你不同,你还真是个疯子,有那么好的事情,居然还有很多疑问。其实你说的很对,总觉的自己是个摆设,,你认为连吃饭都是别人喂的人是什么?是国王?当然不是,那就只是脑瘫的弱智人。不管我有什么打算,是好还是坏,总还是自己的处理自己的事情,我也想自己做自己的事,可是没机会。” “你不是女人,要不找个人私奔,过自己的生活也不错,可惜你是男人,应该承担责任,为家庭着想。” “我还真佩服你的想象,你要是我是选择自己还是选择家庭?” “不知道,幸好我不是你,看来现在的我虽然什么没有,不过要比你自由的多。你带来的酒的真好喝,我现在的心情比以前好多了,非常感谢你。” “你是不是一喝酒就变的很不老实,就和以前喝酒了就和你那老板娘上床一样?” “不知道,哦,对了,刚才听你说你订婚了,在我离校前能不能带来让我见见她?我很好奇。” “有机会的,其实她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长的也一般,其实到现在我也才见了她一面,话也没说几句。” “你的行为真的让我很吃惊。” “那是因为生意上的事,家里安排的,其实这样的事很常见,只是你没接触过,订婚,结婚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也和吃饭一样,好吃就吃,不好吃就不吃,不和你们似的,即使不好吃也得吃。” “有些明白,有些又不明白,不过为什么你说什么事总能和吃饭扯在一起?” “人要活着,首先就得吃饭。” “你真是个很实际的人,不过那先前又为什么感到困惑呢?” “独立和实际是两回事,并不冲突。” “幸好我不是你,不必要懂这些。” “幸好你不是我,否则你会变的更加疯。” 酒瓶空了,克兰晃晃悠悠的走了,特洛斯也瘫软在床上昏沉沉地睡去。 再醒来时,特洛斯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很陌生的地方,确切的说好像是条道路,一条奇异悬空的道路,除了头顶上那双快要遮蔽天日的眼睛外,四周一切空荡荡的,自己就站在道路的中间,站在一具干瘪的死尸边,道路的尽头一个模糊身影正不住的移动着,好像是离开,又好像是过来。就在特洛斯努力的想眼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时,道路断开,崩塌,瞬间消失,特洛斯摔了下去。无尽的深渊,何时是个尽头?特洛斯一直往下落,直到意识再次消失,昏迷。 再次醒来时,特洛斯却发现自己还躺在那张熟悉的伴了自己几年的小床上。起身坐了起来,发现酒醉后的眩晕还残留着,特洛斯只得再次躺了下去。 原来那只是一个梦,真是一个不祥的梦,可能酒喝多了点吧,就胡乱做起梦来,假如在梦里是自己站在金山上那该多好啊!特洛斯低声地自嘲道。 特洛斯接到通知时,学校的部分学生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离开学校了,那些还没离开的也在外面忙碌着,以往喧嚣的公寓此刻变的有些冷清起来。 两所学校都给了特洛斯答复,表示可以接受,不过特洛斯还是决定选择索兰德大学,因为特洛斯在联系时,不但和那里的教授敲定了奖学金的事,而且还是继续就读本专业。 “特洛斯,你联系的学校给你来通知了吗?” “恩,都来了,我选择去索兰德大学。” “那你什么时候走?” “去报到的时间还早的很,不过我还是过几天就过去吧,早点过去熟悉熟悉,不过在去之前,我还要回家去看看,我好久没回去过了。” “恩,早点过去熟悉熟悉?你该不会是又想去找一家老板娘漂亮的地方打工吧。” “有过一次就足够了,我不想再有这样的经历,我不像你,你看你每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身边总是带着美女就知道和我不是一类人。” “当然”随后克兰轻轻地附在特洛斯的耳边低声问道,“这个女人你觉得怎么样?” “恩?”特洛斯楞了楞,抬眼向一边静立地女人望去。每次对于克兰身边的女人特洛斯很少注意,都是自动忽略,因为每次都不相同。对于这次和克兰在一起的女人,特洛斯也并没多大关注,以至克兰特意问起才看过去。 很特别的女人!并不像以前那些女人那样妩媚,那样万种风情,身上的衣着打扮很得体,也很普通,只是全身上下的颜色太单调了点,是黑色的,没有年轻女人应该有的青春和朝气。脸色很白,嘴唇也很白,没有一点血色,像终年没见光一样,配上全身的黑色更加显的苍白,一双眼睛漆黑悠远,仿佛…… “啊!”特洛斯不禁双手抱着因神经陡然地剧烈波动所带来的疼痛以至于快要裂开的头惊恐的叫了起来,“不……不,一定是错觉。”惊恐的表情,怪异的呢喃,让一边的克兰不禁呆住了。 “特洛斯,你怎么了?”克兰大喊道。 一边一直静立的女人却发出悠悠的叹息,很低微的一声轻叹,顿时让有些措手不及的克兰回过头来茫然的看着她。也正是因为这声虽轻微但穿透力极强的叹息刚才有些疯癫的特洛斯平静了下来。 第八章 “对不起,我刚才很失态,我不知道是怎么了,我真的感到抱歉。”特洛斯不好意思的朝克兰看了看。 “没有关系,你现在真的没事了?”克兰疑惑的看着平静下来的特洛斯。特洛斯随即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露伊斯小姐,也是我的未婚妻。”克兰回过头望着露伊斯笑了笑,“这是我的大学同学,特洛斯西克曼。”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你可以直接叫我特洛斯。” “你好,我也是。”露伊斯小姐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垂下眼帘。 望着随之无语的两人,克兰无奈地摇了摇头,“特洛斯下次再见吧,我知道你还要回家去,想必还得准备什么礼物吧?” “你不说我到忘记了,好久都没回去了,如果空着手回去,怎么也说不过去。” “那需要我们帮你参考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心了,谢谢你的好意,你参考出来的东西我可是一件买不起。” “我也只是说说,我可没什么空闲,再见。” “就知道你是这样,再见,露伊斯小姐很遗憾,我想下次假如我们大家的空闲时间足够多的话在一起一定会度过很难忘的时光。”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特洛斯长长地吐了口气,刚才努力做出微笑的面容也被一丝淡淡的忧郁掩盖。 那双眼睛有点像梦境中的那双遮天蔽日的眼睛,漆黑悠远,无边无际,仿佛要吞噬一切。难道那梦……还有刚才的那声叹息,难到她真的知道一些什么吗? 我还能再见到她吗?我真的想知道,想知道一切。 特洛斯想买的东西很多,可是手里的钱却不多,大半天在城市之中跑来跑去也没买上几样,到是跑累了,回到寝室一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特洛斯迷迷糊糊中听见一丝轻微的响动声,像是敲门声,又像是被风惊动后树梢摇摆起来的摩擦声。特洛斯认为这也许是幻觉并没有在意,仍旧躺在床上,只是却再也睡不着。那声音仍旧继续,特洛斯又重新侧耳听了听,发现确实有人在敲门,并不是那什么见鬼的幻觉,连忙翻身下床,跑过去开门。 门开了,看着站在门外的人,特洛斯愣住了,门外站着的是露伊斯小姐。 “怎么?想不到我会来,不请我进去吗?”看着站在面前如石化一般的特洛斯,露伊斯淡淡的说道。 “哦,对不起,快请进。”特洛斯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把露伊斯请进了他那杂乱无章的寝室,“我这地方乱的很,真是抱歉。” “没关系,我并不是来这做客的,我也不是来这找克兰的,我只是来这看看。”毫不在意特洛斯的慌乱,露伊斯环顾四周打量了起来。 “可这并没有什么好看的,我想你这次来我这并不只是为了来看看而已,是吗?” “不,当然不是,我只是有些好奇。”露伊斯转过头来看着特洛斯,语气却有些冷。 “好奇?”特洛斯的心微微抖动了一下。 “是的,你和克兰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人。为什么你们却相处的那么好,对这点我很好奇。” 哦,原来是为这,也许那次一切事都只是错觉,特洛斯微微一笑。 “你一个人专程来这就是为这问题吗?” “你对此不感到奇怪吗?” “无所谓奇怪不奇怪,这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探究的,和的来就在一起,和不来,大家就各走各的路,难道你认为我和他在一起还有别的目的吗?钱?前途?”特洛斯回答的时候不自觉的微带着一丝怒气,还有一丝不屑,“为什么大多数人的想法都是这样的。” “我先前说的话本并没有带任何什么想法,但是你既然这样认为了,我也就把话说透。是的,这世界本就是这样,有这样的想法并不让人感到奇怪,难道你真认为这只是简简单单友情吗?告诉你任何情感都只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如果你有那样的想法,那只能说明你真的很天真。你看看你自己,没有朋友,没有钱,连住的地方都是这样。我也听说过,你曾经在一家餐馆内打工不但骗老板钱还勾引人家老板娘,这能让别人还有其他想法?我作为他的未婚妻当然不能见他有任何损失,所以我希望你能离开他。” “上次走时说的话果然应验了,真的是让人难忘的时光,只是却是这样气氛。露伊斯小姐!你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但是你的想法并不能代表别人的想法,即使很多人都认同,但也不能代表绝对的认同,总有例外,至少我就不是这样认为。有一事要告诉你,就是不论你认为我是怎么样的人,但是你还不能够干涉我的生活。如果你真觉得这对你很重要的话,你最好去向克兰说说,我相信你是她的未婚妻,他会听你的,如果他不听,你也可以拿家庭威胁他。这至少比和我说要有用的多。” “哦,说了这么多原来是没拿到什么好处。钱吗?我可以给你,工作?我也可以帮你安排,只要你远远的离开克兰,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也有你自己的前程,不可能把自己的前程永远绑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呵呵,如果要是早点时间你提出这样诱人的话,我也许会考虑。只是现在……我很不明白我现在马上就离开这城市了,以后见克兰的机会都很少,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是的,如果我早点见到你也是一样的做法,可是我改变不了时间,但现在还不算很晚。你是要离开的,但是我还是不希望以后你会有机会,至于为什么我刚才已经说了,你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不同层次的人是真正很难沟通,尽管表面上是如此。” “我们俩人的看法是不同的,所以没必要说下去了。其实到现在为止,我和克兰能不能算得上是朋友都很难说,你却强加了这个定义,我真的无话可说。随便你怎样认为,我仍然坚持我自己的看法,至于以后能不能再相见,那交给命运吧。” “命运?”听到特洛斯的话,露伊斯失神地低声呢喃。 “露伊斯小姐,露伊斯小姐,你怎么了?你没事吧。”看见露伊斯的表情,特洛斯有些诧异,语气也不觉的缓和下来。 “命运!我不知道以你这样学识的人是怎么样看待那些预言,占卜和观星之类所谓的玄学,但是我作为一个女人却很看重,尤其是那天看见你后,我更加坚信,所以我更加不希望你和他在一起。” “命运?!我不知道,我并不完全排斥,也不完全相信,我只有在不能用我现有的知识做解释时才想到命运这个词吧。不过从你刚才的话语中你好像预感到什么?可以告诉我吗?能让你如此在意的事,我真的感到好奇,也许我知道了后,也会重视。”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同时我收回我先前对你说的话,但我作为克兰的未婚妻还是这样请求你,这样对你们都有好处,无论你们是不是朋友。” “恩”特洛斯强忍着内心的狂跳,点了点头。 “其实我仅仅只是知道一点,这些都是我姐姐告诉我的,我姐姐在这些方面很厉害,不过很少出门,很少替别人占卜,包括我和我的父母,所以知道她的人根本没有几个,而且她也不希望别人打扰她。那是上次我和克兰订婚,一直很少出门的姐姐却出现在订婚宴会上,不过也仅仅对我们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就离开了。对于姐姐的出现大家都认为这是很正常的事,但是我却觉得有些好奇,以姐姐的性格也许也只是在结婚那样的场合出现一下,是不会出现在这种可在可不在的订婚宴会上。宴会结束后,我去问姐姐,姐姐没有对我说什么,只是给我写一张纸条: 幸福是需要自己去找寻, 躲不开的宿命因缘 也只能去精心维护, 遇上寻找遥远未知的人, 请他远离, 这样也许才能得到, 眷顾和祝福。 第九章 虽然我并不是很理解上面的话,但我还是明白我应该做什么,哪怕我和克兰的婚姻仅仅只是建立在家庭利益的基础上,我希望你能明白。” “我不是很明白,难到我就是那个可能给你们带来麻烦的人吗?你又凭借什么认定是我?” “凭感觉,凭第一次见面时的感觉。” “虽然我并不完全排斥这些玄学,但是你刚才说的只是凭感觉,那太有些荒谬了。” “我说过,不论你是否相信,但还是请答应我的请求。” “对于你的执着我很佩服,我会答应的,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请求,那就是能不能带我去见你姐姐一面?” “可以,不过她见不见你那就不是我所能办到的事情,对此我也有个额外的请求希望你答应。” “恩,我知道,你说。” “不论结果如何都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克兰。” “恩,这也是我所希望的。” 再次踏在记忆深处中熟悉的家乡地面时,特洛斯不由有些感慨,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一切又都是那么的陌生,就像镇上的人拿同样的眼光来打量他这个熟悉的陌生人一样。 特洛斯拎着包快步向家走去,那个好久没回的家,此刻心中的迷茫和阴郁都被急迫所替代。 父母还没回来,也许是在上班,也许是去办事了,门上挂着锁。特洛斯转头看了看街道附近邻居,好像都没在家,只有小汀娜的家门是开着的,门前正有小孩在玩耍。特洛斯只有拎着东西先去小汀娜家呆会儿等父母回来。 “你找谁?”小孩站了起来呆呆地问特洛斯。 “你是小汀娜的弟弟吗?” “小汀娜是谁?” “你姐姐在家吗?”特洛斯不觉得笑了起来,小汀娜也只是他们之间才这样称呼,她弟弟怎么会知道? “不在。” “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还有我妈在。”小孩随后冲着屋里大声叫喊起来,“妈!有人找你。” “小混蛋,鬼叫个什么。”一个人从屋内走了出来。 “你好,我……” “是特洛斯,好久没看见你了,都长这么高了,快进屋坐,刚回来的吧……小混蛋,这是你特洛斯哥哥,快叫,这孩子几年没见你都不认识了……”一溜不间断的话语让特洛斯脑袋顿时比得大了起来。 屋里只有小汀娜的母亲一个人在,小汀娜去上班了,可能要到晚上才回来。也许是一个人在家很无聊吧,看见特洛斯,小汀娜的母亲很高兴,一直不住的说着话,从特洛斯小时候的趣事到现在镇上发生的大小事情。特洛斯却万般无奈,又只的耐着性子听下去。一边桌上放着给特洛斯的茶水,特洛斯到是没喝什么,而她自己却换了好几次。 “特洛斯哥哥,你爸妈回来了。”不知什么时候,小汀娜的弟弟叫喊着从外面冲了进来。特洛斯暗暗的吐了口长气,总算结束了,起身向小汀娜的母亲告别了声就离开了。 家里一切都还是老样,没变什么,只是父母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身体也越来越差,但是精神却是很好,尤其是看见回来的特洛斯,眼睛都变得格外的明亮。晚上吃过饭后,由于过度的兴奋,再加上身体的疲惫,特洛斯的父母就早早的休息了。特洛斯没有,本想出去在镇上转转时,小汀娜来了。看见小汀娜,特洛斯感到很高兴,连忙从包中拿出给她带的礼物。那是一枚很精巧的发卡,上面镶着一朵小小的紫色的花,一片叶子为底,另两片叶子为辅,无论是展开还是合拢都像一朵盛开的小花,既不很显眼,但又无法忽视,真诚的存在那里。小汀娜很喜欢,笑着说特洛斯在外面一定很讨女孩子喜欢。听见这话,特洛斯到红了脸,幸好是晚上,到不容易让人瞧出来。 第二天特洛斯去看金,因为特洛斯也给他准备了一份礼物。但是来到费尔德夫妇的家门前,却发现大门紧锁,上前敲了良久也不见动静,特洛斯感到很奇怪,不过也没办法,只得等小汀娜回来后在向她问问。闲来无事,就在镇上闲逛起来。肮脏的街道,顽童的吵闹,低矮简陋的房屋等都让特洛斯现在感到一些不舒服,转过几圈后,觉的无趣,就回去休息了。 小汀娜回来后,特洛斯向她问起金的事才知道金已经离开了,听费尔德夫妇说他们好像在别的地方有个远房亲戚要去看看,就带着金一快离开了,并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也许不回来了。 也许再也看不到金? 金的离开让特洛斯感到有些失落,感觉小镇越来越陌生,没有什么好留念的了,在家里呆了几天,就辞别了父母和小汀娜踏上了自己的行程。 回到学校的时候,很多学生都离开了,往日独有的热闹的校园变的冷冷清清,昔日的熟悉如今也变的如此陌生。 难道就没有一个让自己留念的地方吗?家乡是这样,校园也是这样,这个城市更不用说,自己真的像朵云一样飘到那里就是那里? 带着浓浓忧伤的特洛斯回到寝室整理着自己的行李准备休息几天就离开。手中的钱不是很多,不过可以还支持一段时间,现在不比刚进大学那时候,过去之后,可以凭借学位证书找工作,一边工作一边学习,也可以直接跟着导师,这样也能拿点钱,反正还有选择的余地,特洛斯到也不担心,一切事情等过去了之后在处理。车票已经买好了,三天后起程,特洛斯询问了下,好像到那边要十几个小时,挺远的。这几天无事,特洛斯也懒得出去逛,买了本书,躺在床上看。书的内容很诡异,写的是一个人为救一个一直处于昏迷中的人而进了他的潜意识里想唤起他的意识,结果昏迷的人被唤醒了,而他却陷入了那个人的潜意识中无法脱身,最后只有等待另外的人进入他的意识将他唤醒。书名:“迷惘森林”尽管这只是无聊时就读的小说,但引起了特洛斯很大兴趣。特洛斯对于人的意识这块陌生的领域非常好奇,尽管在医学上对于意识有着很多不同的解释,但是特洛斯还是不懂,非常想知道自己的潜意识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到底有什么,到底和自己现在表面的意识有什么不同,并幻想着自己有着书中主人翁的进入潜意识的能力能随便感知别人的内在世界。这虽然仅仅只是幻想,但特洛斯对自己还有着在别人看来是孩童般的梦幻却不感到一丝可笑,因为特洛斯曾经亲眼看过曾认为是幻觉的神秘,那不同于不可思议的魔术。 遵守露伊斯的约定,特洛斯没有去找克兰,向他告别,事实上他也找不到克兰,每次都是克兰凭空出现在他面前,他要比克兰好找的多。回想起那个和露伊斯一同去见她姐姐的晚上,特洛斯不由的长长叹了口气。 第十章 幽静的花园,白色的小楼,融入清辉的月色中,弥漫着一种莫名的神秘。还未到楼前,门已被打开,一个矮小的老人随之出现,地上的身影却被从楼里透出来的灯光拉的老长。 “露伊斯小姐,你来拉。” “是的,安烈尔德先生,这么晚打扰你,真是很抱歉。” “没关系,尔莉辛小姐知道你要来,就让我在这等你。” 看着面前这老人坦然的表情,两人疑惑又惊奇的互相看了看。 “露伊斯小姐,还有这位先生,我先去通告一下小姐,失陪一下。”老人把两人请进屋后,就离开了。 “露伊斯,你姐姐知道我们要来?你事先和你姐姐讲过?看来她可能见我,我真的有些期待。” “不,我并没告诉她,只是今晚上我有时间才带你来,至于她见不见你,我不能肯定。” “露伊斯小姐,小姐请这位先生先过去一下。” “我呢?”露伊斯转头看了看特洛斯,有些诧异的问道,觉的自己也应该一起去,至少特洛斯是她带来的。 “露伊斯小姐,你好久都没来这儿了,我很希望我能好好招待你,并很希望你能陪我这个寂寞的老头聊聊天。”一边的老人挂着笑眯眯的笑容。 “唉!”露伊斯无奈的苦笑。 看到露伊斯的表情,特洛斯感到一些有趣,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露伊斯这样的表情,面上不觉得挂上促狭的笑容,随之被露伊斯狠狠地瞪了回去。 门开了,特洛斯默然的走了进去。那是一间通常小说中所描写的那样幽暗安静的房间,里面四周放着满满当当的书籍,虽然没有那种发霉的气味,但是那宽厚,发黄的书籍无不展示着主人的渊博的学识和神秘的力量。静坐其中,潜心研读,刺激灵魂,沟通着冥冥之中的力量,窥视着遥远的未知。 即使是如此昏暗的环境,面前的身影仍然裹在一团黑暗中,不见身形,不见面容,只有一双如星辰般夺目的眼睛透过黑暗注视着自己。看见这双眼睛,直到这一刻,特洛斯才知道先前看见露伊斯的眼睛中那一抹相似是原至面前这个女人的映射。 特洛斯就这样静静的站着,看着女人的眼神却变的散漫,恍惚起来,纷乱的思绪再次回到了那个奇异的梦境。遮天蔽日的眼睛,干瘪的死尸,还有无尽的深渊。 “不!”特洛斯神经质的大吼一声,“这只是个荒诞的梦,每个人都可能会做的,这没有什么了不起,说明不了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来?” “我为什么要来?我不知道,对了,我为什么要来,我应该去找医生,不,我根本就没病。”特洛斯语无伦次低声呢喃,接着转身向外走去。 “你从我的眼睛中看到了什么?” 特洛斯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楞楞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女人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看着他,而是从一边端出一盆盛满清水的钵盂,那是个看上去很古老,外面四周还雕刻着奇怪繁缛花纹的钵盂。特洛斯有些好奇的走过去,女人没有理睬他,而是把手中的钵盂小心地放置在莫名金属制的三脚架上,双眼闭上,嘴里无声吐着繁缛晦涩的字。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失,死寂的房间随之透着那种莫名的神秘压的特洛斯有些喘不过气来,就在特洛斯无法忍耐这种难言的压抑而开口询问时,女人的那双眼睛睁开了,开始凝视着水面,嘴唇也紧紧闭着。片刻,寂静的水面开始颤动,并随之升腾起一层淡淡的水雾。透过这层逐渐变的越来越浓的水雾,特洛斯惊奇地发现对面的这个女人的身上萦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光晕。 女人纹丝不动仍是那么虔诚,那么专注的凝视着水雾中的水面。颤动的水面开始沸腾,清澈的水面也逐渐变的浑浊,一改先前的缓慢,平和的水雾开始剧烈翻滚,升腾,伴随着水纹波动时发出的异声急剧扩散直至整个房间。 片刻后,由浑浊逐渐变的清晰,并直至最终恢复寂静的水面开始幻显出一幕幕诡异的画面来,一幕接一幕,杂乱无章,如电闪般划过水面,瞬间消失。接着充斥着整个房间的水雾开始收敛和消散,钵盂内的清水也恢复到平静,整个房间也再次恢复到原有的死寂。 特洛斯就这样傻傻的站在那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对于自己原本前来所为的目的也都被搁置于一边。对于他来说,本以多年来所受的教育和学识是很难接受眼前的奇异,从理性的层面上来说,这些不仅仅相对于他而是相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个完全不被认知的陌生领域,但是出于生命的本能只能感到对这未知的恐惧。 良久,回过神来的特洛斯疑惑的看着面前这个奇异的女人,想开口询问,却又不知道从何处问起?正犹豫不觉时,女人伸出一只病态般惨白的手向特洛斯的头虚印了过去,一点常人仅凭肉眼难以分辨的光芒瞬间印入特洛斯的脑门,在常人根本无法理解的精神层面上幻显出几行清晰的字符: 迷茫寂寞的灵魂 触摸漆黑遥远的边缘 寻找死亡和来生 遥远的南方是旅途的开始 寂静的天堂却是最终的归宿。 瞬间几行字消失在特洛斯的精神识海里,但神经的波动仍未平息,特洛斯沉溺在自己的意识中久久不能自拔。 “这……请问这是什么意思,能帮我解释一下吗?”良久,特洛斯才回醒过来。 “你用你双眼会看到这一切。”女人说完就闭上眼睛,不再理会特洛斯。 深深的吸了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波动的心情走出了房间,看着面前带着疑惑询问的眼神正惊讶看着自己的露伊斯,特洛斯无奈的摇了摇头,随手接过她递过来的镜子照了照才发现自己的脸色苍白的毫无一丝血色。 “我会再来的。”望着身后的小楼,特洛斯低声呢喃。 “你在说什么?”露伊斯好奇的问道。 “没”特洛斯无力的笑了笑。 是该要走了,特洛斯拎着简单其实仅仅只有几件衣服的行李站在校门前看着手中的车票,车票上标明的日期正好是今天。 “特洛斯今天走吗?你这人现在怎么变的这么猥琐,走也是悄悄地走,也不说一声?”就在特洛斯一楞神的时候,那辆熟悉的红色跑车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出现在面前。 “如果我大喊大叫,别人会认为我是疯子。”特洛斯笑着看着车上的克兰,随后又向坐在克兰身边的露伊斯点了点头。 “需要我送送你吗?”克兰看了看特洛斯,眉毛往上挑了挑。 “看你这表情,我有点不相信。”特洛斯看了看坐在克兰身边徒然皱眉的露伊斯,摇了摇头。 “我也不相信,再见,祝你旅途愉快。”和来的时候一样,瞬间凭空从特洛斯面前消失。 还真是他的个性,特洛斯有些好笑,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见面吧。 第十一章 拥挤的候车室内,特洛斯无聊坐在一旁,看着手中的书,借此打发掉枯燥的时间。他陡然发现在这奇怪的地方大家都相似的有趣,索性扔掉书,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从这边看到那边。 “哎,小子,看什么那?”身边一人探头过来,插口问道。 特洛斯转头看了看,很陌生的面孔,一副糟蹋的形象,半开半闭懒散的眼神,好像还没睡醒一样,不认识,又接着转头过去。 “哎,小子,怎么这么没礼貌。” “先生,是在和我说话吗?”特洛斯再次转过头来看着面前那张非常不快的脸疑惑的问道。 “当然,要不我和空气说话?”面前这人顿时有些无奈,“我问你刚才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特洛斯有些好笑,自己好像并没打扰他。 “没看什么?看你样子就不像好人。”这人撇了撇嘴,哼了两声。 “为什么这么说?”特洛斯为之气结,那有这样见面说这样话的人,但转念一想又有些好奇。 “因为你的眼神。”这人说完,点了点头,得意的看着特洛斯。 “我的眼神?”难道像你这样的眼神就是好人,特洛斯不住的嘀咕的。 “恩,像这样人多混杂的地方,有你这样眼神的人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好奇的人,另一类就是小偷。” “为什么?” “不管是两种人中的那种人,都是像你这样左顾右盼的眼神。” “我在找人。”特洛斯有些不服气。 “找人不是像你这样子,找人的动作很大,即想找到人,又想被人找到。你骗不了我。”这人开始哼哼笑了起来。 “那我也不是坏人,你这不是胡说吗?” “哦,坏人自己会承认吗?” “那难道要好人承认吗?” 特洛斯有些气愤,不自觉的提高音量。 “哦,看来是我看错了,我向你道歉。”看见生气的特洛斯,这人嘿嘿笑了几声,“那你就应该是第一种人?第一次出远门吗?看你这样好像是学生。” “恩。”特洛斯不由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开始后悔起来,自己的情况都在别人的意料中,而自己却对别人一无所知。 “哈哈,其实我早看出来了,只是刚才逗你玩的。”看着特洛斯的表情这人笑了起来,“别生气,你在看看时间。” 特洛斯疑惑的看看挂在候车室墙壁上的时钟,惊奇的发现先前还认为如此缓慢的时间竟在这空挡跳过去了一大截,特洛斯不由的笑了起来,觉得面前的这人也没那么另人讨厌。“小子,你第一次出远门像这样可不行啊。” “为什么?” “你这样太容易让人看穿,太容易受骗了。” “可我没什么好骗的。”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以后见的多了就知道了,总之得小心点。” “可我怎么能相信你?” “哈哈,到学的很快,不过说的话却和行动不一致啊。” 就在这时候候车室内传来喊话声:“特洛斯西克曼先生,请到贵宾室来,有人找你。” “特洛斯西克曼?贵宾室?谁找我?”特洛斯有些蒙了,不过还是决定去看看。 “先生,抱歉,我要离开了。”特洛斯拎着行李站起了来。 “你就是特洛斯西克曼?”那人好奇的问道。 “恩,怎么了?”特洛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哦,没什么,只是我又知道你的名字了。”这人说完还得意眨了一下眼。 特洛斯楞了楞随即明白过来,笑了笑:“还真谢谢你提醒,你真是个好人。再见,祝你旅途愉快。” “旅途愉快?还要等那么长时间,受不了,看来还得找几个白痴聊聊天,打发下时间。”那人低低的窃语从背后传来,特洛斯无奈的笑了笑,自己好像还真是个白痴,不过又是谁找我呢?不会是重名的人吧。 找人询问了一下,特洛斯进了贵宾室,才知道是谁在找自己。 “你怎么来了?你不会也出门吧?”特洛斯有些惊讶看着站在面前的克兰。 “没什么,我也想出去玩玩,所以就来了。” “就你一个人吗?露伊斯呢?”特洛斯好奇问道。 “露伊斯?我出去玩,与她有什么关系?” “那你是偷跑出来的?你家人呢?” “偷跑?不要说的那么难听,走,先出去,我带你看看东西。”克兰说完就自顾自的往外走。 “哎,等等,快要到时间了,我不能去太久。” “没关系,耽误你不了多少时间。” “你该不是想把车也一快带走吧?”特洛斯跟着克兰来到停车场,看着克兰的那辆跑车,有些不可置疑。 克兰没有理会他,只是以那种看白痴的眼光瞟了他一眼,随后打开车后门示意特洛斯向里面看看。里面其实什么也没有,除了车后座上和车座间各放着一个箱子。特洛斯有些莫名其妙。 “你的车票?给我看看。” “干什么?”特洛斯把车票递给克兰。 “我有个好提议,不如,我直接送你去索兰德大学。”克兰接过车票笑着说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特洛斯摇了摇头,接着看了看克兰笑了笑。 “你可以不赞成我的提议,不过那你只有重新去买张车票,那可能又要重新等上好几天。”克兰伸出食指在特洛斯的面前摆了摆。 “你知道怎么去索兰德大学?你知道那要花多少时间?你知不知道你这破车能不能跑到?不,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还这样说。”特洛斯明白过来克兰为什么要看他的车票了。 “这一切没有什么好担心,有钱就可以解决你所说的这些问题。”说完,克兰没有理会有些气急败坏的特洛斯径自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如果你对此没兴趣的话,那我只有自己一个人去。” “你……让我考虑考虑。”特洛斯无奈的摸了摸额头。 “有什么好考虑的,这么大的人了还担心这点小事。”坐在车内的克兰不屑的轻笑了一声。 “好吧,不过要准备一下,我可不希望在路上出现麻烦事。”受不了克兰的轻笑,特洛斯叹了口气无奈的钻进车里。 “我已经准备好了。” 车一直贯穿达那洛斯,直到沿着城市的西南角上了高速公路时,特洛斯才平复适应先前穿梭城市时所产生的眩晕感。 “你认识路吗,就这样乱开?” “哦,差点忘了,你把后面箱子内的地图拿出来看看,然后再告诉我。”克兰头也没回,仍专心开着车。 “地图?”特洛斯楞了楞,然后转过身去呆呆地看着先前看到的那个箱子,“我怎么过去拿?” “你把车座放下来,爬过去。” “安全带也解下来?不安全吧。” “不解下来怎么过去,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胆小了。” “好吧。”特洛斯努力了一番,终于爬了过去,打开箱子一看,顿时傻了眼。 箱子里面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像什么都有。成套的地图,整个的,局部的;交通的,商业的,一些七七八八的不知名的药瓶和一些绷带,一个很漂亮的照相机和一些胶卷,还有一副望远镜,居然在箱子底下还压着毛毯。 “克兰,带这些东西干什么?” “有备无患。”克兰头也未回随口答道。 “这个也是。”特洛斯有些不解。 “这个?哦,顺便。”克兰抽空转头看了一眼特洛斯手中的望远镜随即又转过去,“我开车时,不要和我说话,这很危险。” 特洛斯感到无语,只好翻找起地图来,好不容易从一大堆地图中找到现在需要的东西,盖上箱子打算好好看看时候,不经意看见车座间的那个正被压在特洛斯放下的车座下的箱子。特洛斯有些好奇,把它打开一看,又有些傻眼。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冰块,拨开上面的冰块,发现里面放着全是食物还有饮料,居然里面还横放着一瓶酒。 “克兰,带这些东西又是干什么?”特洛斯不禁喊了起来。 “路上难道不吃饭了吗?” “那带酒干什么,不是开车不能喝酒?” “恩,你应该知道酒可以补充人体内所需的养分,减缓精力的消耗,在必要的时候,是要喝点酒,你没开过车应该不知道?” “是吗?我怎么听起来觉得有些别扭。”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现在不要和我说话。” 特洛斯彻底无语,软软斜靠在车座上。 第十二章 一上高速公路,克兰变得反常的兴奋,在路上开车狂飙了起来。刚恢复眩晕的特洛斯立刻在陡然高速中脸色变的惨白,强忍着要吐的冲动要克兰把车速减下来。 “高速路上,不准行慢车,你习惯了就没事。”克兰毫不在意随口说道。 特洛斯无奈只有打开车窗,头伸了出去,准备随时吐。特洛斯一直到肚子里变的空空毫无东西可以吐出来才适应过来,不过已经没力气和克兰说话了,只是趴在车窗边看着外面。 车道上成千上万辆车千奇百怪,川流不息,就像地平面上一条沸腾的血脉。虽是高速路,但也分快车道和慢车道,尽管如此,一到这平坦开阔的地方,谁都会忍不住加大马力尽情奔驰起来。特洛斯就见到过这样一辆蓝色的跑车,从快车道转到慢车道,再从慢车道窜回快车道,一路叫嚣着超过去,瞬间就消失在弯道的尽头。另特洛斯惊叹的是开车的人是个年轻的金发姑娘,一手梳着头,一手打着方向盘,技艺之高,胆量之大。当然公路巡警对这样的违章事情处理的相当严格,基本都配有测速器,一但发现目标,立刻穷追不舍,直到目标停下来。就在先前那辆蓝色跑车在弯道处消失瞬间的同时,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响起。 隔不了好久,特洛斯就恢复过来,与其说是恢复,还不如说这一切新鲜的事物刺激的他已经忘记了初始的不舒服感觉。打开车顶的天窗,站了出来,迎着肆掠的风,特洛斯感到那般畅快淋漓,至于能否真的能开到目的地,这都已经不太在乎了。特洛斯现在才有些明白那些美女为什么总是很喜欢兜风。 晚上天黑下来,车道上一辆接一辆行驶的车辆都把车灯打了开,这一条由一蓬接一蓬的灯光串在一起的长长火龙蜿蜒匍匐在这宽阔无限的地面上只能让人无言感慨。 高速公路边一般都有停车场,说是停车场,其实也只不过是一个临时休息处,很简单的设施。一块没有栅栏,没有标位,可以随便停车的空地,一间仅仅只是提供最简单食物和水的房屋。 克兰找了一处地方,把车随便停了下来。一下车就开始甩手弯腰不停的活动。 “你不累吗?”特洛斯一旁好奇的问道。 “很累,不过要比身上酸疼要好。”克兰随口说道,“你呢?” “还好,不过还是有点头晕。”特洛斯说时还晃了晃头。 “你是头一次,当然不适应,不过明天就不会了。” “你呢?明天还能坚持吗?你以前也不是常开车吗?”特洛斯没有碰过车有些不明白。 “常开车和长时间开车不同,让你常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不变,你会不会累?你知不知道公路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弯道?” “不知道?”特洛斯很干脆的回答。 “那是因为眼睛长时间直视会出现视觉疲劳及神经松懈,这样可能会出现事故。有弯道的情况下可以适当的绷紧一下松懈的神经和疲劳的视觉。” “哦,是这样。”特洛斯茫然的点了点头,随即自嘲起来,“我还以为是为了限速,路才修成这样。” “修路是为了方便流通,如果大家都和你一样的认为的话,那大家都只有走路。” “那照你这样说,路上就不该有巡警出现?” “如果大家都乱套了,那大家就都不用上路了。” “也是,那明天你慢点开车,什么时候累了就什么时候找个地方休息,我不急,还有足够的时间,就和开车旅游一样。” “旅游?”克兰皱了皱眉头随即笑了起来。 看见克兰的脸上挂起的笑容,特洛斯内心有些不安,他知道克兰每次笑的时候总是在脑袋内盘算着另人吃惊的主意。 “明天你来开车,我休息。” “我开?我可是一点也不会,你难道想我们两个人直接去天堂?再说你那辆车被我弄掉个螺丝我都赔不起。”果然是个惊人而又糟糕的主意。 “车子坏了再换一辆,你不必担心,我只是有些担心你学不学的会,你大多数的时候都很笨。” “我是很笨,学不会,你不必激我,我可不想出点事故。” “没想到你这次到很干脆,以前每次说你笨的时候,你还总是辩驳几下,不过你放心,有我在旁边指导包你很快就能学会,你也不想让我就这样一直开到你的学校吧,那样我可得累惨。” “这……?” “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让你学开车,那还犹豫什么。” “可我没驾驶证,上路可能被巡警发现。” “想那么多干什么,先开了在说。” “好!” 克兰把车开到停车场一边的空地上,然后换过一脸兴奋的特洛斯,七手八脚的在空地上开起来。尽管天黑看不清楚,但是广阔毫无屏障的地面足够特洛斯折腾。一直到黎明悄悄的来临,筋疲力尽的两个人才在车上沉沉睡去。 等两人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这个时节的北方的天空依然高挂着太阳,只是并不让人感到炙热,像个烤熟的蛋黄。两人坐在车上打开箱子简单的吃了点食物就上路了,当然车是由特洛斯来开,经过昨晚上的强化训练,特洛斯勉强的在慢车道上歪歪扭扭的开起来。慢车道上一般行驶的是一些大型的卡车,吓人的庞大体积,惊人的载重量,成群结队一路推进,越往南行道路上越多,不过不论是谁看见面前有辆歪歪斜斜不在快车道上行驶而在慢车道上晃荡的跑车都不舒服。坐在特洛斯旁边的克兰回头看着跟在后面的大铁疙瘩内不停按喇叭的双眼通红的司机哈哈大笑。 也许路上的巡警今天很忙,特洛斯开着车在路上晃荡了大半天居然连一个也没见到。坐在一边的克兰感叹起他的运气。特洛斯笨拙开了大半天,居然变的很熟练,已经由慢车道转到了快车道小心翼翼的开了起来。看着特洛斯开车的样子,克兰放下心来,也不坐在一边指点而是拿着照相机打开车窗站了起来沿路拍照。 从达那洛斯刚出来的公路两侧广阔平坦,天地相交一线清晰可见,越往南行,地面开始起伏,两侧也开始有了些墨绿的野草,零星的野花,低矮的灌木和葱郁的林木。尽管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但却很少有灰尘扬起,少了灰尘遮掩的草木因此成了旅途中一道美好的风景。 克兰喜欢拍摄这些,但是他拍摄最多的还是美女。不管在移动中拍摄出来的效果如何,他只要见到就拍。常常有美女驾车驶过时,他一改往常总是拍着车子大呼小叫向美女招呼,当美女疑惑的减了车速回望时,他就示意特洛斯加快车速凑上去,然后自己举着照相机对着对方一阵猛拍,对方回过神来只是笑了笑,然后驾车急驰而去。有的美女则还摆几个姿势,走时还不忘给克兰几个飞吻。 这路上的这一切带给了两个青年莫大的兴奋和欢快,可是谁又知道呢?藏在幸福后面的阴影里面伴随而来的是什么,也许只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也许是个改变一生的厄运。 第十三章 基多是路线中途的一个城市,在特洛斯开车经过基多的时候,一个漂亮的姑娘从基多出口处窜了出来,开的车与克兰的车几乎一样。看见这个姑娘,克兰拿着照相机又开始了先前的兴奋动作,对方看见后疑惑的减下车速,待克兰示意特洛斯开车赶上准备拍照时,对方却开着车子突然窜出,本以为她不理会就这样开车走了,谁知她在不远的前方又减下车速,克兰看见后又催促特洛斯赶上,谁知她开着车子又窜了出去,如此反复几次,似乎存心逗弄克兰,克兰生气的坐了下来,一扔相机对特洛斯说道:“特洛斯过来,给我开。” “不用理她,随她去,过会她就觉的无趣了。” “不,给我开,你看见没有,前面那婊子还在扬手,是男人都忍不下来。” “好吧,不过还是小心点。” 两人在车上一交换过来,克兰猛踩油门狂飙了出去,特洛斯还没来得及绑住安全带,头一歪,撞在车边,伸手一摸,头上有些黏糊。 “怎么了?没事吧,后面箱子里有药,自己去找,我给你报仇。”克兰飞快的转头看了眼又转过去盯着前面的那辆车。 “没事。”这样的情况怎么爬过去拿药,还好就只是擦破点皮,没什么事情,特洛斯摇头苦笑。 前面的人好像知道这次来真的,没有再次戏耍而是开着车子也开始狂飙起来。车道上两辆几乎一样的车丧心病狂的在这条钢铁洪流中不停的追车,超车。一路起伏的叫骂声,刺耳的喇叭声伴随着时间像风一样刮过,这一切给坐在车内的特洛斯带来莫大的刺激和兴奋,而克兰只是双眼冒火死死的盯着前面那个比他还疯狂的女人。就在一个弯道处,克兰漂移要超过那辆车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车身颠了一下,接着一声闷响,就在声音响起的同时一股浓郁刺鼻的焦糊气味传开来,不用刹车,也刹不住,车子就这样滑出了道路,在一边挣扎了几下停了下来,一动不动。看着后面的那女人的车呼啸而去还带着女人得意的放肆尖笑声,双眼血红的克兰就在车子刚停住的瞬间冲了出去,照着车轮就是重重的一脚,接着又抱着脚嚎叫起来。特洛斯待那颗快要蹦出的心稍稍平复过来才钻出车子,看了看那个一层又一层死死地绞缠在一起像被上了绞刑的车胎叹了口气。 “现在怎么办?”特洛斯问道。 “没什么,只是爆胎了,车后有备用车轮,换一下就行,等等,你听,听见什么了吗?” 特洛斯不由的点了点头,此起彼伏撕裂长空的警笛声,让人不想听见都不行。 “让你这个婊子再疯!”克兰一改刚才怒火中烧的神情变的高兴起来,平常很少出口的脏话也随口蹦了出来。 “克兰,我们不用管她,还是先把车修好。”特洛斯提醒了下还在得意的克兰。 “恩,我很快就修好。”克兰不在乎的看了眼那个爆胎的车轮。 看着克兰忙活开来,特洛斯不再说什么,转头看着路上一辆辆飞驰而过的车辆。还没过多长时间,克兰就喊话了。 “这么快就修好了?”特洛斯转头看着克兰,有些佩服的问道。 “看来要找人帮忙了,我一个人还不行。”克兰神情沮丧。 “我能帮忙吗?你不是说只换个车轮就可以。” “理论上就是这么简单,但是我还缺实践经验。” 看着现在变的有些高深莫测的克兰,特洛斯只好同意由他自己一个人去路上拦车的主意。 也许是那些人太忙或是不方便在陌生的途中停车,也许是克兰这辆显眼的车先前表现的太嚣张了,也许是特洛斯还不会拦车,一直到夜幕下垂,特洛斯一辆车也没拦下来,他还不敢舍命拦车。 “休息会,过会再拦,总会有机会。”一边车内坐着的克兰开口说道。 “你为什么不帮着拦,两个人要比一个人的机会还要大,再说你这个衣着光鲜的人出面机会肯定比我大。” “你为什么不说我假扮成女人更好?明天再说,今晚休息。” “好吧,明天继续上班,把箱子打开,我有些饿了。” “恩,要点酒吗?” “这?来点酒润润嗓子,我嗓子有些干。” 两个人坐在车内一边喝酒吃东西,一边看着路上一个接一个发光的萤火虫飞跑而过。晚间的夜空中月光朦朦胧胧,几个昏暗的星稀稀疏疏的镶嵌在上面,地面上时不时卷起的略带些寒意的风轻轻的带着克兰偶尔唱起的歌声飘向远方,寂静的旷野,如梦如幻的天地,两个人都有些迷醉。 克兰的歌声很好听,比起特洛斯要强很多,每次特洛斯很有兴致的插上几句时,总要被克兰放肆的笑声打断。特洛斯认为克兰的声音是吸引美丽姑娘的一个重要因素。可是唱到后面已经不是唱,完全是吼出来的,最后克兰嘟噜了几句沉沉睡去。看了看睡过去的克兰,特洛斯一口灌下完酒,关上车窗躺了下来。就在车窗关闭的同时,外面的世界也好像被隔绝开来,车内变得沉寂,暖和,还有些气闷。不知过了多久,特洛斯才迷迷糊糊睡去。 一阵轻微的敲窗声响起,特洛斯被惊醒过来,睁眼一看,天边的一缕曙光已穿透黑幕,夜已经悄悄的过去。车外站着两个人,一个有点瘦,耳上穿着一个银耳环,一个却很魁梧,留着个寸头,面色很是凶悍,两人手里都提着东西。特洛斯吓了一跳,连忙推了推一边的克兰,克兰睁开仍有些倦意的眼睛看了看特洛斯,又疑惑的转头看了看车外,按下按纽,打开车窗。还没等克兰开口说话,那个身体瘦些的人就开口说道:“朋友,有麻烦了是吧,不必担心,我们会帮你们修好的。”说完那人还扬了扬手中的工具。听见那人的说话,克兰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两人是来帮他们修车的,连忙高兴的从车内钻了出来,和那两个人一道检查起车来。特洛斯也钻了出来,由于帮不上忙,只有站在一边看着。 一直说话的那个人脸上总是带着笑容,说话声音也和气,不过那双过分明亮的眼睛却带着让人有些不舒服的阴厉,另一个身材魁梧的人跟在后面一直没说话,就像他们保镖,同样让特洛斯感到不舒服。两个人都是穿的同样的衣服,上面印的标记好像是某个搬迁公司的标志,在不远处停着一辆应该是他们的车,一辆有些破烂的中型的货车,很破旧,表面的覆盖的漆有些都剥落了,车表面还有一些的痕迹,很显眼。 没过多久,车轮就换好了,接着三人又围着车子转了一圈检查了一遍,直到车子能正常启动。看到车子又能跑了,克兰非常高兴,掏出钱包就要给他们钱,那个面带笑容的人一口回绝:“出门在外的人都会遇到麻烦,见到了就帮一帮,没什么大事,能帮上你们,我们也很高兴。”说完就带着那个壮汉开车走了,也没留下名字。 第十四章 直到车子在远处公路上消失,克兰转头望着特洛斯笑道:“我们的运气还不错,我说过,路上不必担心,一切都可以解决。” “解决了更好,开车上路吧,休息了一晚上,正好活动活动。”特洛斯淡淡地说道。 “我还有些困,你来开。”克兰一头钻进车内,躺了下来。 “我也希望由我来开,我可不希望下次再会发生这样的事。”特洛斯钻进车内,打着方向盘,把车开上了公路,路过一加油站时又补满了油。 “我还真想再疯狂一把,太刺激了,我以前都是在达那洛斯的环城公路上带着美女随便跑跑,兜兜风,稍稍开快点,女人就开始大喊大叫,影响形象,从来就没象这次这么爽快,当然必须把你先送到学校,回来的时候再疯狂,对了,到你那地方后我还要去办个证,以免在出现这样的事。”克兰躺在车座上悠悠的说道。 “你到是计划的很好,不过你说的那个证是干什么用?” “是一个遍布各地的车辆维修组织登记后颁发的证件,无论你的车在何时何地坏了,打电话给他们,他们都能迅速的派遣当地的分部过来维修,很是方便。” “办个证件很复杂吗?你怎么还没办?” “不,很简单,只需登记以下,每年交一定的钱就可以,不过不管你找他们修多少次还是一次也没有,交的钱仍是他们的,我开车也是在城附近转转,再说,我的这种牌子和型号的车基本上在城市内有专用的维护公司,所以我也没必要办那个证。” “照你这样说,那个证对出门在外的人很有好处?” “好处是有的,很方便,不过别人公司也要赚钱,不会白白地帮你,他们一般只是帮你维修一下,免维修费用,至于车上零件的更换还是得需要自己掏腰包。” “那你说刚才那两个人不是白白的帮了我们?钱也没要,名字也没留下?” “管他呢?能修好就行,不要钱更好,好了,你专心开你的车,没事,不要打扰我,我要睡觉了。”克兰说完就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特洛斯见了只有无奈的哼了声,两眼看着前面开起车来,随着两人的沉默,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什么也没有,只有阵阵的风从车边刮过,还有被风卷起的尘土飞扬声。道路无穷无尽延伸着,每每开车赶上时,道路的那一端却又消失在地平线下,就像行驶在一段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的路上,有的只是孤寂,但又无奈的继续这段无法挣脱的旅途,就在天地寂静下来的同时那种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的不安清晰的从他的心里浮现出来。 就在特洛斯开始恍惚起来的时候,车上的仪表变的赤红,特洛斯见了连忙把克兰喊了起来。 “怎么了?”克兰茫然的看着特洛斯。 “你看。”特洛斯指了指仪表。 “哦,没油了,车箱内还有油再加上就行,有些不对,我们不是才加了油吗?没道理消耗的这样快。”克兰疑惑的说道。 “也许是你睡觉睡的太沉了,时间过的飞快也不觉的。”当听见克兰说还有后备油时,特洛斯放下心来,轻松的说道。 “可能是,我刚才还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正逛妓院。”克兰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脑袋里都装些什么?”特洛斯有些好笑。 “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实中,我还从来没去过,要是我去了,保管又是传的满城都是。好了,现在也睡不着了,我来开吧。” 特洛斯点了点头,在公路边上停下车,两人加了油,又继续上路。也许是休息好了,克兰精神很好,一边开着车,一边哼着歌,还时不时的和特洛斯聊上几句。 没过多久,当仪表再次变红,克兰才慌乱起来:“见鬼,又出问题了。”克兰一路开着车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才勉强开到就近的一个停车场停了下来。 “要不是我这破车,你可能早到学校了。”克兰有些歉意对特洛斯说。 “要不是这样,我还不会开车,再说这段路上真的很刺激,你不觉的?”特洛斯毫不在意说道,“我们的运气还不错,至少这次还没在半路就停下来,要不又得拦车。” “说的是,走,这地方看上去要比先前的那几个要好,我们进去吃一顿,然后再来修车。” 两人把车停在一边进了这地方唯一的餐馆。餐馆不大,到也整洁干净,里面此时还有几个人正在就餐。两人进去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随便点了一些食物开始吃起来,这些地方的食物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很便宜,很实惠。想想来这地方的人大多都是赶路的人,对这些并没有太高的要求,只要有就可以,当然也不能难吃,特洛斯觉得就凭自己以前在餐馆打工时的半吊子手艺也可以做出来,不过克兰却吃的津津有味,也许以前很少吃这样的粗制的食物。特洛斯给克兰说起自己也可以做出这样的食物来时,克兰笑了起来,并聊侃着特洛斯是不是又想起了以前的老板娘。听见克兰这样说,特洛斯的心里浮现出那个娇小但性欲又很强的女人,怎么说呢,虽然和她没有什么特别深的感情,但却很难忘记,也许一辈子也忘记不了,因为她是特洛斯的第一个女人,两人就这样边吃边聊。不知什么时候,窗外的天色暗淡下来,接着逐渐变的漆黑阴沉,没过多久就开始下起雨来,雨滴暴烈的打在窗户上发出叮叮当当强劲的节奏声,强劲的雨势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就变的温柔起来,透过窗户向外望去,一层若有若无的淡淡的水雾带着淅淅沥沥清脆的雨声弥漫开来,很是优美。克兰大叹可惜,说如此惬意的环境如果面前坐着是个美女那该是一件多么浪漫的事情。 正在感叹时,餐馆的门开了,从外面冲进来了几个人,几个全身被雨淋湿的人,一进来就不住的抖着身上的雨水。 “看,是先前帮我们修车的那两个人,正好,等雨停了,我们再去找他们帮我们修修车。”克兰高兴的说道,“我们运气还真是不坏。” 听见克兰的话,特洛斯转头向那几个人看去,那两个先前帮他们修车的人正和另外几个人站在一起,一边用毛巾不住擦着脸上的雨水,一边不住的抱怨这该死的鬼天气。 “要不要和他们打个招呼?”特洛斯看着克兰问道。 “当然要,他们什么也没要就帮我们修车,再说,当我们再次有麻烦时又幸运的遇上他们,当然要和他们打招呼。” “可是总觉的有些不对。”特洛斯有些不安。 “你电影看多了吧,不必担心,从他们的样子看,顶多就是一粗鲁的穷汉子,要不干起这份辛苦的搬运活,就算是什么坏人,也只不过是要点钱,既然如此,那先前帮我们修车后,就可以敲一笔钱了,那还用的上动什么别的念头吗?别担心,小伙子,我们也有两个人。”克兰说完不再理会特洛斯起身向那两个人走去。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特洛斯。”片刻,克兰带着那两个人走了过来,指了指从座位上站起来的特洛斯对那两个人说道,接着又指了指那两个人对特洛斯说:“这两位曾经帮过我们的朋友,一个是柯林斯,一个是戈尔。” “我是柯林斯,很高兴再次见到你。”那个身体瘦的人伸出手来笑着说道。 “我也是。”特洛斯伸出手来和他握了握,接着把手伸向那个叫戈尔的壮汉,那个壮汉却没伸出手来,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特洛斯。 “我这个朋友不喜欢说话,也不会和别人打交道,只会使蛮力干活和吃饭,你们不要介意。”柯林斯握着特洛斯伸出来的那只手,笑着解释道。 “没关系,我们喜欢这样直率的人。”克兰笑了起来,特洛斯也跟着笑了笑。 第十五章 介绍完后,克兰喊来服务小姐又重新点了菜,柯林斯和戈尔这次没有推脱,一起坐了下来,一边吃一边聊了起来,戈尔仍是一直没说话,只是埋头吃,特洛斯也没说什么话,只是边吃边听,到是克兰和柯林斯这两个人好像很愉快,不时的放声笑起来,其实特洛斯并不觉的那些好笑,有点疑惑,他同样认为克兰也应该觉的并不好笑。到是柯林斯说起他在这条路上跑的经历,特洛斯还听的很认真。他说他常常在这条路上开车,对这条公路非常熟悉,知道什么地段有巡警,什么地段没有,应该如何躲避巡警。还说起这条公路附近复杂的小道,那些小道是可以抄近路,那些小道是不通的。两人一直聊到雨停,外面天色放亮,正好四个人也吃完了,克兰起身去柜台付钱,特洛斯和柯林斯还有戈尔三个人则走出餐馆,在餐馆外的走廊上等克兰出来。 “特洛斯,你们两人是去那地方?”柯林斯问道。 “去米兰德。”特洛斯回答。 “我们是去斯伦托,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城市,不过也还需要好几个小时。”柯林斯有些惋惜,“我们只同一段路程。”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只同一段路程?”克兰正好走出来。 “特洛斯说你们将去米兰德,我和我的伙伴是去斯伦托,两个城市都在这条线上,只是斯伦托要近些。”柯林斯笑着说。 “恩,可是就算是把两个城市换过来,你们也会在我们前头跑到。”克兰无奈的说道。 “怎么了?”柯林斯看见克兰的表情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大事,只是车子好像又出了点问题。” “那需要我们帮忙吗?”柯林斯很热情的问道。 “那再好不过了。”克兰点了点头。 柯林斯转头低声和戈尔说了几句,戈尔一声不吭转身就离开。看到克兰和特洛斯不解的神情,柯林斯笑着说道:“我是要他回车上拿工具去了,我们先去看看你们的车吧,这次一定要把车修好,以免你们上路后又要出现麻烦。” 两个人和随后拿着工具过来的戈尔再次围着车子转了起来,还不时的跑进餐馆找老板借来工具,特洛斯帮不上忙只有站在一边看他们忙进忙出。 车子再一次被修好,几人确认无误后收了工具进了餐馆内洗手。出了餐馆,柯林斯就向克兰和特洛斯道别,这时先出去取车的戈尔回来告诉柯林斯一个坏消息,他们的车也坏了。 “看样子我们运气也不好,不过也在我预料之中,先前我就发现那破车有问题了,本以为还能坚持到斯伦托,不过却在这里就跑不动了。”柯林斯脸上还挂着笑容,不过却是苦笑。 “你们的技术那么高,一定能修好。”克兰说道。 柯林斯摇了摇头,转脸问戈尔车坏在哪,戈尔说好像是一个部件坏了需要更换,不过他们现在没有。 “技术再好,没有东西拿来用,也修不好。”柯林斯对克兰说。 “那你们怎么办?” “不知道,看来只有把车扔在这里,我们先去搭别人的车赶去斯伦托。” “那正好,你先前不是说和我们同一段路吗?不用再去拦别人的车了,上我们的车就行。” “克兰,四个人坐的下吗?车上还有箱子。”特洛斯一旁说道。 “把箱子放到车后面去不就行了。” “这……这是不是很麻烦你们?”柯林斯插口道。 “没什么,你们不也赶时间吗?上车走吧,在过会天色又要黑下来了。” 几人推托了一番,克兰和柯林斯坐在车前排,特洛斯和戈尔坐后面,克兰开车。也许这次有会修车的人同行,一上公路,克兰开始疯狂起来,瞬间就把那间餐馆和柯林斯的那辆破车远远的甩在后面。 “克兰,你还是开慢点,以免又出现什么麻烦。”坐在后面的特洛斯担忧的说道。 “特洛斯,开车就要开的飞快,这样才够味,那能像个娘们样,我们还带着工具,怕什么。”柯林斯转头嘲笑道,坐在一边的戈尔也裂开嘴笑了起来。 “那你们的车呢,你们不也没修好?”特洛斯有些不悦,反问道。 “我们那破车早该扔了,不像你们的车那样好。”柯林斯不屑道,带着笑意的眼睛内一抹特洛斯没有看见的寒光瞬间闪过。 特洛斯不快的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再说话了。 “克兰,你们去米兰德干什么?”柯林斯见特洛斯别过脸,也转过头和克兰说话。 “送特洛斯上学。”克兰随口说道。 “上学?大学?” “恩,那地方的索兰德大学。” “哦,真没想到我们的特洛斯还是个高才生,我还以为是一个屁都不懂的毛孩子。”说完笑了起来。克兰也跟着笑了笑,听见柯林斯的话,特洛斯只是皱了皱眉头。 “克兰,我有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柯林斯说。 “什么事?” “我还从来没开过这么好的车,能不能让我开开?” “就这事,行。”克兰把车停了下来,换柯林斯开。柯林斯一摸到方向盘,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给特洛斯看在眼里更加不舒服。和先前说的话不同,柯林斯到是小心翼翼慢慢的开着。 “你先前不是说开车不是就要像我那样的开吗?怎么自己开起来到那样小气了。”克兰笑道。 “不是自己的车,弄坏了陪不起,这样的车,摸一下我也就很满足了,再说你看看外面的天气。” “天气?”克兰疑惑的看了看车窗外,“好像又要下雨,不是先前下过了吗?怎么又要下?” “南方多雨,越往南行,雨水越多,时不时的总要下一场,雨到不大,但是很烦人,给出行的人带来不大不小的麻烦,你像我们一样跑的次数多了就知道了。” “如果这样,那到晚上你们能赶到斯伦托?”特洛斯插口问道。 “不知道,应该能吧,不过就是不能,晚上不也是照常开车行驶?你认为我们这些常在外面跑的人和你上学一样,一到晚上就停下车来休息,到白天再开?真是可爱的小伙子!不过不要担心,让我看看啊。”说完柯林斯一边开车,嘴里一边低声念着什么。 “你再说什么?”克兰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我在数路边的标牌,我记的在公路前面不远处有家旅馆,如果你们需要,我们可以到那地方去休息一下,我和那地方的人还有些熟悉。”过了半响,柯林斯回答道,接着又转脸向克兰挤了挤眼睛说,“去那里看看?那家旅馆不错,只有常常在这条路上开车的人才知道那其实不只是一家旅馆,而是一个很好的地下场所。” “地下场所?那里有些什么?”克兰听见很兴奋,转头对特洛斯说,“特洛斯,我们去看看,我还没见识过,怎么样?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随便。”特洛斯心里也十分好奇,尽管这是柯林斯提议的。 “小伙子,保证去了不会后悔,那地方什么都有,而且价格也公道,那地方的姑娘更是又漂亮又便宜,保管你会很舒服。”柯林斯说完,哑着嗓子晃着头兴奋的唱起粗俗的歌来。克兰也兴奋的跟着合了来。见到他们这样,特洛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旁边的戈尔仍是呆呆的坐着,偶尔裂开嘴露出笑意。 第十六章 雨下了起来,黑暗的天色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已到了晚上还是被厚厚的阴云遮掩所至。他们开着车在雨中一路南行。 这个地方灯火通明,离的老远就看的见这黑暗中的一团耀眼,即使是连绵冰冷的雨水也熄灭不了那诱人的火热,反而更加衬托出那种妖异的迷幻。 不大的楼前已经停了好些车,不过都是一些很普通的车,克兰的车还是最显眼的,柯林斯开着车转了几圈,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了下来。 “不怎么样,普普通通的,只是楼外的灯多了点,很晃眼。”克兰看了看面前这平淡无奇的外表,先前的兴奋消退了很多。 “如果像你认为的那样大张旗鼓宣传,这个地方早就整个被般进警察局了。”柯林斯哧的轻笑了几声。 “来这地方的人那么杂,难道没有人把这样的地方说出去?”克兰好奇的问道。 “谁说啊,这条路上的私营旅馆都是这样做的,像我们这样常常在外面跑的人挺累,还不都需要放松放松,再说像这样的情况,警察也都睁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搞出乱子来就行,走,说那么多干什么,进去看看。”柯林斯一人当先下了车,克兰,特洛斯还有戈尔也跟着下了车。 一进门,外面潮湿而冰冷的空气立刻被隔绝在外,里面暖烘烘的,夹杂着各种气味的浑浊空气在这眼前昏暗的大厅内厚厚的堆积着,压的刚进来的特洛斯喘不过气来,克兰却睁着双眼四处打量,大厅不大,正对门大厅中央是个圆形舞台,上面正有几个妖艳女郎起劲跳着舞,大厅四周零零落落的坐着几个人,抱着女人,灌着酒,嘴上还不住的大声叫骂着,大厅的一角是个酒吧台,一个光头佬懒懒的坐在里面一边调试音响一边看着舞台中的女人跳舞,那醒目的光头还时不时随着节奏晃几下。 “就这样?”克兰疑惑的看着柯林斯。 “跟我走。”柯林斯笑了笑,头向大厅一角的吧台歪了下。 “咳,伙计,好久不见啊,最近跑那去玩了,把我都给忘记拉。”光头佬站了起来娇声细语向迎面走来的柯林斯打招呼,“哎呀,还带着帅哥,给我介绍介绍,整天呆在这里看那些粗鲁的家伙,真是烦透了。”说完还不住的向克兰和特洛斯抛眉眼。 “我朋友,没来过这,今天带他们来见识见识,怎么样今天热闹吗?”柯林斯笑着说道。 “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可真是变更厉害了,迟不来,早不来,恰好这时候来,不过你可别把规矩给忘了,要不老板问罪下来,大家都得死。”光头佬两眼一翻,阴柔说道。 “你放心,我可担保。”柯林斯朝克兰和特洛斯看了看,笑着说道。 “进去吧。”光头佬手一摆,哼了一声。 柯林斯带着他们三人走向吧台一边的门,门内是楼梯,他们并没有沿楼梯往上,而是往下走。 “他们老板很厉害吗?”克兰好奇问道。 “我没看见过,他很少露面,不过得罪他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来这里的人并不是熟人就可以来,而是通过预约的一些特定人才可以进来,我是信任你们,要不也不敢坏了规矩往这里带,到现在为止你们还来的及考虑到底去不去。”柯林斯脸色郑重的说道。 “当然去,已经都来这了,听你这样一说,我到非常好奇,里面究竟有些什么?”克兰点了点头,随即又转头看着特洛斯。 “我不去,我有些不舒服,想去休息。”特洛斯摇了摇头。 “好吧,你可以去找刚才的那个光头佬要个房间去休息,我带克兰去就行。”柯林斯笑了起来,“到时候,我们还没回来,你就在车上等我们。” “小帅哥,怎么回来拉。”看见特洛斯走了出来,光头佬不阴不阳笑着问道,“是不是想回来陪我?” “我……我有些不舒服,想开个房间休息。”特洛斯有些受不了光头佬看他的异样眼光。 “那要不要我陪,还是给你找个姑娘?我可要比那些姑娘好多了。”光头佬吃吃笑着。 “不,谢谢了。”特洛斯接过光头佬递过来的钥匙转身连忙离开,背后传来那阵低低的笑声让他恶心的快要吐了。 楼梯往下,一直走到尽头,克兰才发现最下面是间存储室,里面乱七八糟堆放着杂物,在房间的一角有道门,很不显眼,柯林斯走过去很有节奏的敲了几下,接着门上的一个小孔被打开,里面的人向门外面的柯林斯看了看,接着又把小孔关上,片刻门被打了开,柯林斯回头向克兰示意了一下,克兰怀着忐忑的心情向门内走去。 你还在睡?天都亮了,该上路了,特洛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克兰正站在面前看着自己。哦,你昨晚过的还好吧,特洛斯随口问道。昨晚?昨晚我不一直在这?克兰说道,你看他们都已经在赶路了,你可不能停下来。他们?特洛斯随着克兰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好多人都在一条路上行走,另特洛斯惊讶的是他的父母,还有小斯汀,还有一些他熟悉的人也都在人群中间。怎么回事,他们去那?特洛斯茫然的问道。你去了就知道,克兰笑了起来,笑容是那么的陌生。特洛斯茫然的站了起来向他父母跑去,谁知一脚踏空,往下掉落,无穷无尽的深渊。特洛斯吓的醒来,坐了起来环顾四周才发现刚才只是一场梦,自己仍还是在床上,耳边仍然响着楼下大厅内的粗俗音乐。特洛斯甩了甩头,努力的想把这不好的梦从脑袋内扔出去,最终却有些徒劳,反而更加清晰。他们还没有来,特洛斯也睡不着,就起身向房外走去。 “可爱的小帅哥!这么早就起来拉。”再次看见特洛斯出现在眼前,光头佬高兴得招呼。 “恩,你好,他们出来没有?”特洛斯尴尬的点了下头问道。 “他们?谁?”光头佬嘟着嘴问道。 “就是柯林斯他们。” “哦,他们可能正玩的高兴,不用管他们,来我这,我请你喝酒?”光头佬摇了摇手说道。 “谢谢了,我还有事,如果他们出来了,还请你告诉他们一下,我在车上等他们。” “哦,好的,真的不陪我吗?好可惜啊!记的下次再来,别忘了我。”光头佬的脸色立刻变的很难过。 特洛斯连忙不住的点着头,转身快步向外走去,这时大厅也有人起身前去吧台结帐。 “哦,好的,真的不陪我吗?好可惜啊!记的下次再来,别忘了我。”光头佬同样的话从特洛斯身后传来,特洛斯还以为是克兰他们出来了,准备转身回望,这时一把沙哑的嗓音同时传来,“死人妖,去找小白脸,老子对你没兴趣。”接着又传来大笑声。特洛斯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第十七章 雨停了,不过外面的天色仍是那么黑暗,空气还是那样冰冷,扑面而来的风里还夹杂着浓浓的湿意,特洛斯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服,找到克兰的车,钻了进去。特洛斯就这样呆呆的坐在空荡荡的车内,一直到再次闭上眼睛睡去。 粗鲁的喧哗声再次把特洛斯惊醒,睁开眼睛一看,柯林斯三个人正踉踉跄跄的从门口走了过来。大声咆哮的人是戈尔,通红的双眼,敞开衣襟的胸膛露出浓密的毛,咆哮了几下,打了个喷嚏,接着随手抹了一下鼻子再在身上那件肮脏的衣服上擦了几下,接着又忘情的咆哮起来。一边的克兰也时不时的跟着喊几句,眼神散漫,步履踉跄,脸上并没有特洛斯想象中的那种兴奋,而是说不出的颓废。特洛斯感觉克兰好像变了,和以前有点不一样,可是又说不出来究竟是那里变了。三个人中可能就柯林斯看上去要好些。 一上车,克兰本要开车,却被柯林斯拦住,“你先休息一下吧,你们后面还有一大段路要开,特洛斯,你说是不是?” 特洛斯看了看克兰的样子无奈的点了点头,克兰没有说话,靠在一边坐了下来。 “我们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我知道附近有条小路,我们可以超近路赶上去,你们说怎么样?”柯林斯问道。 克兰没有说话,柯林斯转头看着特洛斯,特洛斯点了下头疑惑的问道:“克兰他怎么了?” “可能,他喝太多了吧,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柯林斯笑着说道。 “克兰,你没事吧?”特洛斯转头看着克兰。 “没什么?”克兰摆了下手,“开车走吧。” 和来的时候一样,柯林斯和克兰坐车前面,特洛斯和戈尔坐后面,柯林斯开车。 灯火通明的地方被远远的抛在了后面,也许再不会来了吧,特洛斯这样想,虽然那地方还没真真的接近过,但那也足以了,他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生活的存在。克兰呢?呆呆的坐在车上,一言不发,在想什么?他到底在那地方看见了什么?一时间车内寂静无声,只有坐在身边的戈尔时不时的嘟囔几句,那硕壮的身体随着车子的行驶时不时的挤压着特洛斯,那身上混杂着浓烈酒气的汗臭味让特洛斯感到非常厌恶。 车子在公路上跑了一段后下了公路向公路边的一条无名小道拐去,越往前行,路越窄,两边的树木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密,行到最后,小道早已经不见了,车身周围的树林遮住了原本就不清晰的视线,只是知道车子在树林中穿行。 “我们这是在那?”特洛斯疑惑的问道。 柯林斯听见后,把车停了下来,转头看着特洛斯,笑了起来,笑容是那么的狰狞,“这是坟墓,这是为你们准备的坟墓。” 克兰和特洛斯脸上同时变色,还没等待他们有所反应,柯林斯掏出枪,指着克兰的头,而先前还恍恍惚惚的戈尔却突然变的如同一头矫健的豹子一把伸出手臂圈在特洛斯的脖子上紧紧的勒住,勒的特洛斯喘不过气来。 “哎,到外面去把那小子处理掉,别弄脏了我的车。”柯林斯拿了枪向车外面示意了几下,随后补充道,“弄干净点。” 戈尔裂开嘴,怪笑起来,打开车门,一把把特洛斯从车上拖了下来,直向树林的深处拖去。特洛斯强忍着因气闷快要爆炸的胸口传来的强烈感觉一路挣扎,地上被拖出一道深深的痕迹,上面的野草,野花被压的凌乱不堪。 看见特洛斯痛苦挣扎的样子,克兰双眼血红,厉声问道:“柯林斯,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我只是想要你这辆车,顺便把你们杀了。”柯林斯淡淡的笑着。 “要车,我可以给你,为什么要害我们,我们一路上对你难道对你不好吗?” “如果你早说这样的话,我们也许就不会这样做了,毕竟杀人还是比较麻烦的事,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只有把事情做完,下车吧,我的克兰朋友。” 克兰没有动,只是双眼愤怒的看着他。柯林斯见了,叹了口气,拿着枪顶在克兰的脑门,“我不喜欢动粗,但是也不介意动粗,你最好乖乖听话,这样大家都舒服点。” “你要杀我,我还能舒服?”克兰怒极反而笑了起来。 “去你妈的,下车。”柯林斯扬起枪托照着克兰额头上砸了下去,一道殷红的鲜血顿时从克兰额头上流了下来。 “妈的,就这种。”克兰笑了起来,打开车门站了出去。柯林斯微微一笑,也不生气,跟着站了出去。 “这地方还不错吧,我的眼光还行,快看看吧。”柯林斯环顾四周一遍,有些得意的说道。 “你觉的不错,那你为什么不留下来?那时我一定会高兴的帮你向上天祷告。” “不了,我自己会向上天祷告,啊,真不错,你看这风吹在身上真舒服,还有这地方空气是多么清新,真是享受。” “你要杀就快杀,我没兴趣听你发感叹。”克兰冷冷的哼了一声。 “我也想快点把事情做完,不过我想等戈尔回来后再杀你,让他也兴奋兴奋,这样事情不但做完了,而且还很完美。” 克兰不再说话了,想起了林中深处不知生死的特洛斯,觉的自己非常的对不起他,不过已经没机会道歉了。 林中的风刮在脸上冰冷的,并不舒服,不过也只有林中的风再次刮起时,那丝冰冷让倒在地上全身剧烈疼痛的特洛斯仍保持着一丝清醒,仍让他还有自己还活着的感觉,还没等他喘口气,再次被戈尔拽了起来,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眼眶破了,嘴角破了,满脸鲜血,接着又被戈尔一脚踹翻在地上,特洛斯已无力在地上蠕动。 “小爬虫,真不经打,玩的没意思,把你弄死了算了,柯林斯还在那边等着我。”戈尔大笑着一脚踏在特洛斯的身上,然后蹲了下来,伸出铁钳一般的双手紧紧地掐住特洛斯的脖子。 特洛斯本能的伸出手来,用起全身残存无几的力气努力的想把戈尔的铁手拽开,但是脖子越来越紧,呼吸越来越艰难。 我要死了吗? 四周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寂静,就好像逐渐融入到一团淡淡的却仍然看不清的雾中。不知什么时候,那熟悉的冰冷再次袭来,四周又好像清晰起来。 我还活着吗? 特洛斯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环顾着四周,树林,野草,冰冷的风,还有那清新而又带着湿意的空气和透过林中空隙而来的一缕光线,一切都还存在,一切都那么亲切,再次重回世界的莫大欣喜瞬间充满特洛斯狂跳的心。 那该死的家伙呢? 当特洛斯的眼光落在身边一具干枯萎缩的不成样子的尸体时,耳边宛如闷雷一般炸响,特洛斯顿时呆住了,脑海里除了再次清晰的浮现出那怪异的梦外一片空白。 “啊!”带着极度的恐惧与不解的咆哮从黑暗深处传出来,在这黑暗的树林中让人毛骨悚然,柯林斯拿着枪的手顿时抖了下,担心的看着戈尔拖着特洛斯消失的方向,心里不住的咒骂:“该死的家伙,跑那么远干什么。”就在柯林斯分神时,克兰抢上一步,死死地握住柯林斯拿枪的手,接着一口咬了下去,柯林斯顿时发出一声惨叫,枪脱手掉在地面上,克兰甩开柯林斯向地面上扑了上去,柯林斯也跟着扑了过去,就这样两人在车边地上的泥水中滚打起来,片刻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停止了打斗,一起楞楞的看着前面戈尔和特洛斯消失的方向一个身影缓缓的拖了出来,分不清是泥污还是鲜血的肮脏身体和扭曲的脸在车灯那暗淡的光线中显的分外恐怖和狰狞。 “鬼啊!”柯林斯发出一声惊恐的喊叫,挣脱克兰的纠缠,拔腿窜入树林中,身影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克兰呆呆的看着眼前有些无法分辨的身影,片刻后仰面倒在泥水中笑了起来,边笑边咳嗽,“特洛斯吗?你还活着。” 天又开始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冲刷着林中凌乱的痕迹,冲刷着身上的泥水和血污。克兰站起来,抹了抹脸上的狼籍,笑着对眼前露出红肿青紫有些变型面庞的特洛斯说:“上车吧,我们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特洛斯看了看克兰机械的点了点头。 两人上了车,拿出箱子里面的药和绷带简单的包扎了下,寻着远处公路上行驶车辆的喇叭声离开了这片笼罩在雨水中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却让他们一生难忘的树林。 第十八章 一路两人无语,只是默默的看着前方的道路。一直到天上密布的阴云散去,天空再次回复到让人轻爽的湛蓝时,他们才驱车赶到米兰德,还未进城,就被一辆城区巡逻车拦了下来。一个全身制服,手拿铁夹子的巡警走了过来,朝车上的克兰和特洛斯看了看。 “怎么回事?”巡警指了指特洛斯缠着绷带的头又望了望克兰青肿的脸问道。 “没什么,不小心擦破了点皮。”克兰很干脆的说道,他不想把事实告诉这巡警,以免又被巡警拉去问话,折腾了那么长时间的他现在非常疲惫,只想快点找个地方休息。 “擦破了点皮?”巡警疑惑的说道,他当然不相信,围着车子转了起来,仔细的检查着,希望能找到些什么,不过车子仍是完好,他只有再次转回来对克兰说:“你的证件?”克兰掏出证件递给他,他看了看,在铁夹子上记下,又转到车前面记下车牌号。 “可以走了。”巡警把证件还给克兰,摆了摆手,然后回去上了他的车,开车离开了。克兰吐了口气,正打算开车前进。 “克兰,到这里就行了。”特洛斯拦住克兰说道。 “就在这里?你就这样去找你的导师吗?我们还是先去找个地方休息几天,我再送你进学校。”克兰疑惑的转头看着特洛斯 “就这样去,没事,你也早点回去吧,你一个人在路上开车小心些。”特洛斯拎着他的简单行李打开车门,站了出去。 “你是在生气是吗?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不,这是注定的,没有谁对谁错,我真的很感谢你送我来,不过耽搁了那么长时间,还有那么多人着急等你,他们更需要你。”特洛斯淡淡的说道。 “注定的吗?我不相信。”克兰摇了摇头,“如果你坚持这样,那随便你,以后有机会,我再来看你。” 看着克兰开着车逐渐从视野中消失,特洛斯无奈的摇了摇头,注定的吗?我也不相信,但不得不相信,克兰不要怨我,我不想连累你。就在那片让人难忘的树林中发出震天的咆哮后,特洛斯就已经决定不去索兰德大学,而是随便找一所大学,只要远离克兰就行。 站在这个城市边缘,看着千辛万苦跑来而又不得不离开的繁华城市,特洛斯有些难过站在路边,望着这城市良久,叹了口气随便找了个人问明这个城市车站的方向,再次踏上自己一个人的旅途。 北部的贝吕克不同与南部的米兰德,尽管特洛斯只是在米兰德的边缘上徘徊过,但那带着浓浓湿意的空气却给特洛斯留下很深印象。贝吕克的空气很干燥,吹在脸上暖烘烘的,虽然不是那么的清新,但让人感到格外的干爽,轻快。正如空气一样,蒙恩托大学的学术氛围也是那么炙热和浓厚,至少不像布鲁特大学那样充斥着些世俗与功利。 找到导师,向导师报道了下,然后在学校办理了相关手续,在他们诧异的目光中走入了学校给他安排的单人公寓中。不同于在布鲁特所住的房间,那是一间标准的单人公寓,门口不大的卫生间和洗淑间,屋内一张单人床和一套桌椅,屋子的一角还有暖气片,屋外还有一方不大的封闭阳台。 特洛斯一进屋就把自己重重的扔在床上,合衣沉沉睡去。再次醒来时,屋外的天黑了下来,校园内闪烁起点点灯光,已经是晚上了。特洛斯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上的伤还很疼,脸上的淤青还在,一觉醒来才发现全身的疼痛感越发清晰,打开灯,环视了一遍整个屋子,很简单的摆设,虽然有些空荡,但却让他感到一丝安全和温暖,想想先前的经历,恍如阁世。良久,特洛斯关掉灯,毫无睡意的再次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现在学校内还是比较清冷,很多学员都在度假,仅有的一些留下来的学员都是行色匆匆自己再忙自己的事。特洛斯无事可做,但越发窘迫的经济状况让他不得不拖着还在疼痛的身体拿着学位证书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中再次奔跑起来。比较上次在达那洛斯的情况,这次要容易的多,特洛斯找了家工厂,在里面担任生产技术员,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坐在一台随时检测从生产流水线出来的产品质量的监视器前,注意上面的显示的图纹,如发现异常立刻报告。对于许多人来说图纹很难让人看懂,对刚接触的特洛斯来说也同样是,不过厂方对此安排了与此对应的图表,以便让人好辨认出那些是异常,那些是正常。对他们来说,他们需要的仅仅是特洛斯手中那代表学识的证书,特洛斯本人或换成任何起他人都无所谓。特洛斯到不在意,能拿钱,而且事情又很轻松,比起以前在餐馆打工强很多,尽管是上晚班,他很知足了,就这样特洛斯白天在屋子里休息,晚上去上班。 和他上交接班的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很开朗,很热情,第一次和特洛斯见面时就指着特洛斯头上的绷带笑着说,你是不是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而故意弄成这样子的?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特洛斯一直阴郁的心变的轻松了很多。 几次下来两人很熟悉了,特洛斯总是对她一些大大咧咧的举止感到好笑,“佳丽斯,你有男朋友了吗?” “还没有,怎么了,想追我吗,这么快就喜欢上我了?”佳丽斯眨了眨亮晶的眼睛顽皮的说道。“一点点,不过你说的太直白了,如果是换成别的小伙子,早已经吓跑了。”特洛斯好笑地说道。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什么遮遮掩掩的,不过如果那些人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可能还真的很喜欢,像个姑娘一样害羞,可惜你不是,你的脸皮好像比较厚。”佳丽斯笑着指了指特洛斯的脸,“你看,还用绷带包着。” “幸好我的脸还用绷带包着,要不让你看见我脸红,又要笑话我。”特洛斯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脸 “说的和真的一样。”佳丽斯扑哧先笑出声来。 一个多月后,学校开课了,校园再次恢复热闹,特洛斯也要开始跟着导师学习和实验,特洛斯本不想辞掉那份工厂里的工作,但是由于时间上安排不过来,而且特洛斯是改修了别的专业,很多地方,都要花时间去补习,所以特洛斯还是辞掉了那份工作,另外在学校内找了份兼职,给低级学员代课。尽管如此,特洛斯一有时间就去找佳丽斯。在这个城市内,佳丽斯应该算的上是他最好的朋友了,或者说她已经让特洛斯动了心。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平淡而又舒适的生活让他已经快忘掉了过去的不快 结束了自己的学习生涯,在这城市找份收入不错的工作,再和心爱的女人成个小家,生几个孩子,再回去把父母接过来,这样我很知足了,至于以前所说的要找寻自己的方向的话看来有些幼稚,快快乐乐的生活不就是自己的全部?每次和佳丽斯一起走在暖烘烘的风里,特洛斯总是这样憧憬。 第十九章 时间很快就这样过去,北方的天气变的寒冷起来,呼啸的北风刮在脸上生疼的。特洛斯的屋子却是暖烘烘的,佳丽斯由于她的宿舍里没有暖气也搬了过来,两人挤在一张床上。 “醒醒,大懒虫。”佳丽斯伏在特洛斯的身边用自己的头发梢不住的刮着特洛斯的脸狭。 特洛斯忍不住脸上的瘙痒,摆了摆头,睁开眼睛,看是佳丽斯,接着翻了个身,抱着佳丽斯,把她压在身下,又再次闭上眼睛。 “懒虫!”佳丽斯静静地躺在特洛斯的怀里,片刻后轻轻挣开特洛斯怀抱,从床上坐了起来开始穿衣服。 “这么早吗,不再躺一会?外面很冷。”特洛斯睁开眼睛看着身边正穿衣的佳丽斯关心的说道。 “我也想躺在被窝里,不过时间快到了,我要走了,要不就迟到了。”佳丽斯一边穿衣边一说道。 “等我出来后,找个好工作,让你不用跑来跑去,那样你可就好好睡觉了。” “恩,我等着,其实我小时候,最喜欢这样的天气,因为在这样的天气里,我最喜欢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睡觉,那样可以做个美梦。”佳丽斯转过头来看着特洛斯的眼睛悠悠的说着。 “恩,会的,不是又快要过节了吗?到时候一定会让你的美梦实现。”特洛斯起身抱着佳丽斯吻了起来。 良久,两人才分开,佳丽斯摸了摸特洛斯的脸,深情的说道:“白天我在那边吃,晚上回来再和你一快吃饭。”说完再次吻了吻特洛斯,然后走了出去。 随着房门的关上,特洛斯怅然地躺在床上再次闭上了眼睛。当特洛斯再次醒来时,屋外天空已经飘起了小小雪花,凭空而来的雪花在天空上下翻飞,落入地上又凭空消失了。 特洛斯想起了自己那还没完成的论文,赶忙爬了起来,匆匆洗了把脸,打开门准备向实验室赶去,谁知打开门时,发现地上留着一封信,很干净,很精美的信封。 给我的?会是谁?好像留下来没有多长时间? 特洛斯拣了起来,打开一看,里面一张素白的纸上写着:我的老朋友!我来看你了,我的弟弟也从另一个世界赶来看你,不过我知道你可能不愿意见我,所以我只好带走了你的女人,你应该知道我是谁,是吗? 柯林斯!那次逃走的柯林斯!来报仇的吗?该死的! “啊!佳丽斯!”柯林斯惊恐的冲了出去,外面除了无声飞舞的雪花和稀稀拉拉的几个陌生行人,什么也没有。特洛斯感觉此刻柯林斯那带着恶毒笑意的脸浮现在半空中,那一双像毒蛇一样的眼睛正阴森森的盯着特洛斯这个猎物。 特洛斯发疯一样的到处寻找,见人就询问,直到在校园一角一间不大的杂货铺内才找到他们踪迹。 杂货铺的老板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尽管耳朵不是很灵敏,但是在听清楚特洛斯的来意时,还是很能理解他的心情,坐在椅子上对着特洛斯慢慢回忆起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 “时间我记的不太清楚了,好像还没下雪吧,确实有个像你所说的那样耳朵上带着个铁环的人来过,当时我还对他唠叨过:‘一个大男人搞的不男不女像什么样子’那时他还说,他喜欢,还笑我老古板。对了,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人,长的……” “是不是个姑娘?”特洛斯不能忍受老人的漫长唠叨,焦虑的插口问道。 “姑娘?不是,我眼睛再不行也不会把长的那样壮的大男人看成姑娘。”老人对特洛斯插口有些不满。 “那他们说些什么了吗?” “这个?让我再想想。”老人说完,歪着头沉思。 看着老人的样子,特洛斯只有无奈的呆在一边。 “哦,我想起来了,他们好像说把事办完了就赶去巴贝克。” “巴贝克?您确定听清楚了吗?”特洛斯非常激动。 “不知道,好像是吧?”老板含含糊糊地说道。 “老板,你这儿有地图吗?” 特洛斯拿了份地图,强忍着内心的狂跳和慌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一进屋子就迫不及待在地图上寻找起来。巴尔贝克,巴贝克,巴贝,一时间,特洛斯到迷惑起来,根本不能确定杂货铺的老板是否真的听清楚了,但时间已经不允许他在仔细推敲了,时间拖的越长,佳丽斯的危险越大,他必须有所行动,他先去学校请了假,并给他的导师留下一封信,嘱咐导师如果一段时间后他还没回来再打开看,然后依次在地图上的那几个地方画上圈,做了记号,带上钱,买了个背包,背包里放着些乱七八糟的工具,他希望这些东西到时候能派的上用场,还在腰间和腿上绑上刀,然后踏上了去巴尔贝克的车。特洛斯没有去报警,他怕报警会给佳丽斯带来更大的危险,他知道柯林斯的为人,柯林斯是来报仇的,而且特洛斯身上还背负着一条命,尽管他是被逼的,但是他感到害怕,不想和警察有什么牵连。 巴尔贝克离贝吕克城最近,坐车也只须半天的时间。一路上紧紧握着腰间内的刀的特洛斯反复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小心。 一下车,特洛斯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巴尔贝克只是一个比他出生的小镇大不了多少的地方,特洛斯没有马上就去打探,他知道一个不大的地方来了陌生人是很容易被人注意上,柯林斯知道后可能又改变他的计划,他不知道柯林斯到底干什么事情,只是知道他是个十足的杂碎。 特洛斯找了一间旅馆,要了一间透过窗子可以看清楚大部分街道情况的房间,吩咐老板送过食物后就不要打扰他,然后就呆在窗子边拿出背包内的望远镜开始盯在外面,他不相信假如柯林斯在这地方不会一直呆在里面不出现。他给自己定下了一个星期的期限,如果一直没柯林斯的踪影,他立刻出去打听,确定柯林斯没来过这,立刻起身去巴尔贝克或巴贝。 屋外的天色黑了又亮,亮了又黑,雪花却是一直不停的飞,特洛斯已经不知道是过了几天,只是紧紧的盯在外面,这段时间内他仅仅只是喝点水,放在桌边的食物一动也没动,双眼已经布满了血丝,绷的紧紧的神经已经快到了崩溃的边缘,但他心中对佳丽斯的爱一直支撑着他,他相信他会找到的。 天色再次黑了下来,当特洛斯快要崩溃绝望的时候,那熟悉的恶毒笑声奇迹般的从窗户外寂静的街道上传来,上天也在怜惜我!忍着内心的狂喜,特洛斯拿着望远镜寻着声音的来源寻找起来。 是他,是柯林斯那个杂碎! 镜头中的柯林斯正出现在一家酒店门前,身后还停着一辆车,柯林斯和酒店门前的人说笑了几句,就走了进去。 特洛斯仍下手中的东西,猛喝了口水,摸了腰间和腿部的刀,然后走出了那整整呆了两天的房间。就在跨出旅馆的时候,特洛斯深深得地吸了口气,毅然转过身来,在旅馆内扫视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旅馆老板头上。 特洛斯走了过去,掏出钱来往老板身前的柜台一放,指了指他头上的帽子,“老板,我需要你的帽子。” 老板看了看特洛斯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又看了看放在柜台上面的钱笑了笑,摘下帽子递给他,“先生,我很高兴你能喜欢它,还有什么需要吗?我很乐意为你效劳。”特洛斯摇了摇头,接过帽子戴在头上转身走了出去。 第二十章 来到先前看见的那间酒店门前,发现停在一边的那辆车里还有人影在晃动,特洛斯压了压帽檐朝车看了看,稍稍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后,走进了酒店。 “欢迎光临,请问先生需要点什么吗?”先前和柯林斯说过话的那人把进门的特洛斯引到一张桌子旁,随手递过菜单。 “请问这里的洗手间在那?”特洛斯接过菜单翻了翻,随便点了几个菜,接着问道。 那人微笑的告诉了特洛斯,接着就离开了。特洛斯起身向洗手间走去,一边走一边打量,发现离洗手间不远就是上楼的楼梯口。特洛斯回头看了看,趁人没注意悄悄的上了楼。 上到二楼,特洛斯看着眼前寂静的铺着地毯的走道,心再次狂跳起来。正当特洛斯准备挨个房间探察时,走道尽头的一间房门打开了,那个熟悉的杂碎从里面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一个一身华丽闪亮的女人,不是佳丽斯,是个陌生的女人,苍白的脸色,目光一些痴呆。那杂碎和屋内的人说笑了几句,就带着女人走了过来。 现在还不能杀他,还要知道佳丽斯在哪。特洛斯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和憎恨低下头。“蹬,蹬,蹬”女人的高跟鞋踏在走道上发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三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和柯林斯擦肩而过的瞬间,特洛斯顿时感到身体僵住了,只有放在腰间刀柄上的手不住微微发抖,四周也是一片死静,什么也听不见,只有自己的蹦蹦乱跳的心跳声。柯林斯好像并没有察觉什么,带着女人转瞬间下楼了。特洛斯长长吐了口气,抹了抹脸上的虚汗。还好,他没发现。特洛斯转身也跟着下了楼。 “先生,你点的菜已经准备好了。”看到特洛斯的出现,先前招待特洛斯的那人吐了口气,好像怕特洛斯已经赖帐跑了。 “我肚子不舒服,不用了。”特洛斯盯着酒店外柯林斯钻进车乘车离开,立刻掏出钱来数也没数就塞在那人的手里,接着向外走去。 “这……”那人看了看塞在手里的钱,笑着说道。“你慢走,欢迎你下次再来。” 特洛斯出了酒店立刻招来一辆车,一上车就吩咐司机跟着前面的车。 “老大,后面好像有人跟着,是不是警察?要不要甩开他。”开车的大汉开着车在巴尔贝克转了大半圈后,发现车后一辆车远远的跟着,有些不安的问着坐在车后面的柯林斯。 “警察?一个小毛孩子而已,这么冷的天气由他去,快点把车开回去,我快冻死了。”柯林斯有些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好的,老大。”开车的大汉不再说什么,立刻开着车出了巴尔贝克,直往贝吕克的方向开去。 “先生,还要继续跟吗?那辆车好像开往吕贝克。” “跟到底。”特洛斯掏出一叠钱直接扔给司机,继续冷冷地盯着前方的车,一动不动。 妈的,这杂碎贼的和兔子一样。 就在这雪花纷飞天色漆黑的雪夜,两辆车一前一后无声的行驶着,另他们都没注意到的是,此时另有一辆车正悄悄地吊在特洛斯的车后,无声的跟着。纷飞的雪花,漆黑的夜,三辆无声行驶的车组成了一幅充满诡异而又默契的动态画面。 首先打破默契的是开在最前面的那辆车,也就是柯林斯乘坐的那辆车,在通往吕贝克的道路上行驶了一会就立刻转向道路边的一条小路,在小路上行驶了一段后,在一所孤立的小楼前停了下来。后面跟着的车也悄悄地停了下来。 “一个小时后,我不回来,你就可以走,多的钱给你做小费,如果你提前跑了,别怪我以后找你麻烦。”看到柯林斯他们下了车走入小楼,特洛斯对司机叮嘱了一番后,紧了紧背上包,压了压头上的帽子,开了车门,伏着身子向那幢小楼摸了过去。 小楼静静地立在那,里面没有一点声响,特洛斯悄悄地摸到楼房边,透过一个窗子向里看了看,里面没有人影晃动,灯还是亮着,特洛斯不放心又围着楼房转了一圈,发现里面确实没有人才用工具拨开一扇窗子翻了进去,小心翼翼地上了二楼,发现二楼上同样也没有人,正让特洛斯感到奇怪时,特洛斯想起了上次柯林斯带他们去的那个旅馆,那个秘密的地方是一个地下室。特洛斯又重新回到一楼,在一楼四周寻找起来。地下室很好早,事实上特洛斯想找不到都不行,因为此时一个大汉正端端正正站在地下室门口,看见特洛斯也只是裂开嘴笑着:“你好,柯林斯正在里面等着你。” “你认识我?”特洛斯一时间脑袋空白的像洁白的雪花。 “不,不过柯林斯老大认识你,说你是他的老朋友,让我特意呆在这迎接你,还说这样天寒地冻的鬼天气,你一路上跟着可能冻坏了,让你进去喝杯热茶暖暖身。”大汉一边笑着一边为特洛斯打开门,态度之恭敬让特洛斯不由的产生出错觉。如果不是眼前的事实,特洛斯真以为自己来到了一家用有良好素质的迎宾的酒店。 “老朋友,你来了,非常欢迎。”柯林斯正坐在面对门的椅子上喝着茶,眼中带着笑意,神情却没有丝毫欢迎的意思。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自知自己的一切行动都落在对方的眼睛中,特洛斯内心泛起一种说不出的绝望。 “你还很年轻,很多地方都做的很幼稚,像我这样时刻保持警惕的人当然看的出来。”柯林斯摇了摇头,感到好笑。 “佳丽斯呢?你把她关到那了?”特洛斯愤怒的问道。 “谁?佳丽斯?你的那个女人吗?现在你连你自己的命都在我的手上,你还有资格责问我吗?”柯林斯伸出手指点了点特洛斯。 “是我杀了你弟弟,要我命我给你,不关那女人的事,放了她。” “不,不,不,我想你是弄错了,我怎么会要你的命呢?知道你要来,我已经让这房子里所有人都呆在这来迎接你—特洛斯先生,这还不够吗?”柯林斯笑着放下茶杯拍了拍手,接着从柯林斯背后的一扇门内走出几个大汉,一起开口:“欢迎特洛斯先生!” 原本特洛斯以为再次和柯林斯见面会出现生死相搏的场面,现在特洛斯只感到真他妈的可笑,但却又毫无办法,只能看着柯林斯像小丑一样表演。 “你到底想怎么样?”特洛斯已经没有太大的耐心和柯林斯这样耗着。 “你杀了我弟弟,我才升了职,现在已经不在是以前那个跑腿的角色了,我非常感谢你,但失去弟弟,又让我非常痛苦。你认为我应该怎么样处理这事,是把你杀了还是把你放了?”柯林斯歪着头自言自语,“我想了好久,所以我决定不杀你,只是让你痛苦,把那女人带出来。”柯林斯向身边的人摆了下手淡淡的说道。 一个大汉听见后转身离开,片刻后,带着一个浑身赤裸,披头散发的女人过来。 第二十一章 “佳丽斯?!”看见眼前的女人,特洛斯不可置信低声呢喃,慢慢地向她走了过去。还没走到跟前,一边的两个大汉闪身把他拦住。 “不,不,你们怎么这样对待我的朋友呢?”柯林斯笑着责怪起自己的手下。听见柯林斯的话,那两人才闪开。 “佳丽斯!”特洛斯拨开女人披散的头发,轻轻捧起她的脸,看着那早已失去光彩的眼睛轻声呼唤。 “特洛斯!”佳丽斯抬起眼帘,看见眼前出现那张时刻期盼的熟悉脸庞时再也忍不住扑在特洛斯的怀里抽泣起来。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不要怕,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里。”特洛斯拥着怀里颤抖的身体,轻轻地说道。 “真是感人的场面,比那些乱七八糟的电影要好看多了,不过你该不是忘了,我们还有这么多人都在旁边看着,你就这样当我们不存在?”柯林斯笑着摇了摇头,其他人也跟着轰笑起来。 “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特洛斯轻轻地抚着佳丽斯那仍留着几道触目惊心的紫痕的早已失去光洁的背,转头厉声问道:“你想怎么样?” “其实条件很简单,就是你每个月给我送两个女人过来,年龄不限,当然不是那种街头一抓一大把的妓女。”柯林斯摊了摊手,“怎样对你还不错吧,你只要干一年,也就说你只要给我带24个女人,我们之间的帐就一笔划清了。”柯林斯说完一边喝着茶一边眯着眼睛看着特洛斯。 “你说话可信吗?”特洛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杂碎问道。 “虽然我有些坏,但是我还是守信用的,因为我同时还是个生意人,犯不着为了我那不争气的早已死去的弟弟而断了我的财路。” “杂碎!” “特洛斯,不要答应那个混蛋,不要做那样的事,那混蛋不会有好下场。”特洛斯怀里的佳丽斯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柯林斯。先前那柔弱无助的表情已变成那种深入骨髓的强烈愤恨。 “不会的,我不会答应他的,那种事只有他这样的杂碎才做的出来。”特洛斯低下头轻吻着佳丽斯那干涩的面狭,“你难道不怕警察吗?不怕裁决吗?” “这并不可耻,这同样也需要努力辛勤工作。我并不介意你们怎么说我,但是你们要考虑好,特洛斯你可以带着你的女人平平安安地离开这,但是我那天心情好又可以带着她回来,这样大家都没意思,还不如接受我这提议,把事情结束,大家都轻松。”柯林斯毫不在意懒洋洋地说道,“怕,当然怕,不过那只是刚开始的时候,现在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怕与不怕,难到现在还会改变吗?何况到现在为止那些白痴警察和法官仍在到处瞎忙,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要啊,特洛斯,我就是死也不要看见你变成他那样的魔鬼。” “不会的,佳丽斯,不会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就是死也一直在你身边。”特洛斯一边拥着佳丽斯一边从腰部摸出刀来。 “看你的表情很坚决,那我只好选择另外一种处理方式。”柯林斯从衣内慢慢掏出枪来,“那就是让这个女人在你面前死去,你将永远为你的女人的死而痛苦。” “哈哈哈!”柯林斯站了起来朝这女人抬手就是一枪,“戈尔,你看见没有,你一定会很兴奋。”柯林斯癫狂的笑了起来。 “佳丽斯!”就在枪声响起的同时,怀中的佳丽斯闷哼一声,软软地向地上倒去,特洛斯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悲怆天地的咆哮,顾不得柯林斯手中的枪,拼命般径自挥刀朝柯林斯扑去,还没到跟前,身子已被周围的那几个闪过来的大汉死死夹住一动不动,手里拿的刀同时也被卸下来。 “怎么样?感觉如何?你现在的眼神真的好像将要杀人的戈尔。我说过我不杀你,但是我怕你随时找我拼命,所以我还是准备废掉你的腿,让你一辈子只能坐在椅子上看着我,恨我,诅咒我。”柯林斯指了指被自己的手下死死按住的特洛斯,挂在脸上的笑容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恶毒。 “你这个该死的杂碎。”特洛斯再次一声狂吼,拼尽全身的力气死命挣扎,就在特洛斯狂吼的同时,身上淡淡的浮现出一层若有若无的轻雾。那几个按住他的大汉顿时感到身上一阵酸软如同全身的力气被抽走一样,那按住他的手也顿时开始急速枯萎,大惊之下,几乎同时缩手闪开。趁着空挡,特洛斯再次跃起伸出手直抓向柯林斯。看见特洛斯突然暴起的身影,柯林斯本能的抬起手中的枪,还没等到扣动扳机,已被特洛斯抓在手中举向头顶。 “砰!”第二声枪响,将悬挂在屋顶上的一盏玻璃大吊灯打成粉碎,刀锋般的碎片如雨般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零落的声音,同时房间光线暗淡了下来。 “你们这群猪,还不快给我杀了他。”惊恐慌乱的怒吼声还没落,柯林斯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特洛斯一拳,等那群大汉反应过来抢前扑上来时,特洛斯已经把柯林斯扑在地上亡命一般撕打起来。 “都不许动,举起手来。”就在“砰”的一声响起的同时,几个端着枪的人破门冲了进来,柯林斯的那几个手下见了只得止住扑向特洛斯的动作举起手来。特洛斯却充耳不闻,仍旧揪着有些昏迷的柯林斯亡命般的狠揍,直到被那群后来冲进来的人冲上前来死命拉住才住手。 “佳丽斯!”特洛斯失神的走向倒在地上的佳丽斯,跪了下去,抱着她的身躯哭喊了起来,声声哭喊如杜鹃泣血悲怆天地,那滴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的浑浊血泪宛如一朵朵刺眼的血花。 柯林斯在巴尔贝克被捕,并由贝吕克法院依法裁决,但由于柯林斯涉嫌多起跨区域犯罪,已由贝吕克暂押往斯伦托等待再次裁决。 “我那仁慈伟大的主啊,谁能寄居你的帐幕,谁能住在你的圣山,谁的光芒如你那般耀眼,我的目光仰望你,举手祈求你,如献晚祭,求你怜惜站在你面前的卑微灵魂,倾听祈祷,用你那温暖的翅膀带着她去你的伊甸园,求你用你的手引导她,用你的翅膀庇护她……”周围的人早已离开了,神父的祷告声却还在贝吕克公墓园阴郁的上空中久久回荡,纷飞的雪花,低柔悲凉的风吟,寂静萧瑟的墓园让宛如石像一般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佳丽斯的墓前的特洛斯再也不能克制而泪流满面:“好好睡一觉吧,你会做个很美丽的梦。” 第二十二章 “你是特洛斯•;西克曼?”背后传来的陌生声音惊醒了正沉浸在无限悲伤中的特洛斯,特洛斯抹了抹脸,缓缓地转过头来看了看眼前的两个人点了点头,又转过去默默的看着佳丽斯的墓碑。 “很抱歉打扰你。”身后两人中的一个年纪看上去大点的人从上衣里掏出证件上前一步说道,“我们是斯伦托警署派来的,有人控告你谋杀,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上次给导师的信已经退回来并销毁了,但是该面对的事情迟早要面对。 特洛斯转头看了一眼那人手中的证件缓缓地点了下头。 斯伦托法院是一座古老的建筑,在斯伦托这个城市中也是仅有的几幢不带丝毫现代气息的建筑之一,弧形拱顶,狭窄的窗户,青灰的外观,置身于楼前让人仿佛面对的是只是个沉闷压抑的石头盒子,只有楼前的广场上竖立着一尊一手拿剑一手拿书的女神雕塑才带给人些许庄重和威严。 特洛斯的案件是在法院二楼审理,推门而入,首先是几排听众席,正对着听众席的是法官的审判台,高大结实醒目,犹如一扇厚实的城门,在审判台的下面是一排长条桌,那里是给现场记录员坐的,在审判台的一边也是一排长条桌,那是专门为陪审团准备的,而另一边则是证人席位。在听众席的最前面是两张长条桌,那是给原告和被告及律师准备的,在整个审判过程中,不管是抗辩还是聆听审判都只能规矩的呆在那。特洛斯和给他指定的律师温尔洛坐在右边的长条桌后,而另一边则是检察官。 随着一个穿着黑色法衣,戴着圆圆的金丝眼镜的法官走上审判台,先前还在窃窃私语的大厅安静了下来,接着全体起立向地位的最高的法官致敬,直到法官坐了下来。法官扶了扶快要从鼻梁上掉落的眼镜抬起眼缓缓地打量了一遍大厅,然后拿着法锤在审判台子上轻轻的敲了一下,用他那低沉的声音宣布:“现在开庭。” “先生们,女士们,今天需要你们判决的,是一件人命案。一个公民被伤害了,而凶手却一直逍遥法外。今天法律需要你们来伸张,要让这个社会知道,不管是什么人,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对生命的伤害都是不能容忍的。”首先是面无表情的检察官站起来发言,就如上课背课文一样,对着陪审团概括了一下警方对这个案子的基本调查,并指出了案情的性质。 检察官的开场白结束后,法官又问温尔洛需不需要开口发言,温尔洛犹豫了一下接着摇了摇头,随即翻看起长桌上的文件。坐在一边的特洛斯有些担心的小声问道:“你不发言吗?你这样做会给法官和陪审团留下不好的印象,还有那些听众,他们都会误认为你的沉默是因为我确实有罪,你必需要做点什么。” “那人怎么死的?”温尔洛小声反问道。 “你知道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怎么死的,我当时只是正当防卫。”特洛斯有些生气的回答,他先前并没告诉温尔洛变成干尸的戈尔确实是他的杰作,他只是告诉温尔洛他把戈尔弄昏倒后就离开了,相信即使告诉了,温尔洛也不会相信。 “这不就行了吗?被害人死亡怪异,事发现场又没有目击证人,对方根本拿不出什么很有力的证据证明是你杀的,杀了人和杀死人有很大区别,他们只有在案情中别的什么地方做文章,毕竟再怎么说也改变不了你确实和被害人单独相处过这个事实。别担心,我有信心帮你打赢这场官司,还是把精力留在接下来的盘问中。” “希望如此。”特洛斯软软地靠椅背上。 “别担心。”温尔洛接着又开始翻阅文件起来。 在接下来的时刻,另特洛斯震惊的是,控方出场的有些证人让他都不能很快的想起来对方到底是谁,显然控方对这次案件做了很详细的准备。就连当初在达那洛斯打工时的那个餐馆的老板也出现了,那个老板在证人席上大声说着话,说特洛斯在他餐馆内打工,不但骗了他钱财,还勾引了他的妻子,尽管发生这样的事是很难另人开口说出来的,但是那个老板却毫不在意,表情是那么的坚决和愤恨。其实这些无关紧要的证据对整个案件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是这些不是证据的证据却向大厅中所有的人——法官,陪审团还有那些听众传递了不好的信息,那就是特洛斯本人是个虚伪贪婪的人,可以为了对自己有利的事情都做出任何事情来。还有那个在贝吕克见过的那个巡警也证明当初见到的特洛斯时,特洛斯满身都带着伤,很显然他刚经历过一场搏斗,虽然无法判断是否和被害人一起搏斗过,但是可以判断特洛斯带着暴虐倾向。特洛斯这方的证人也仅仅只是在贝吕克交往的几个学生和他的导师,除了赞誉特洛斯平时的为人,显然对案情毫无帮助。坐在长桌后的特洛斯因不甘的冤屈而内心翻滚如浪,双手也不觉得轻颤起来。一旁充满信心的温尔洛也被动的只有勉力应付这些对案情无丝毫影响却又能给人错觉的证词带来的麻烦。直到当检察戈尔尸体的法医出面提供并描述检察的结果时,整个法庭都为之颤动。特洛斯此刻在他们的眼中宛如传说中的恶魔。 “你确定那具尸体的身份吗?”温尔洛上前盘问证人席上的法医。 “是的,我确定,那具尸体是戈尔•;帕西若,先前还不能确定,但是从柯林斯•;帕西若身上检察出的结果和尸体化验出的结果相比照,我可以肯定的说,他们具有亲属关系。” 温尔洛听后点了点头然后转向法官和陪审团,“是的,这位证人语气是肯定的,但是从他口中描述的尸体的样子时,我感到很疑惑,正如现在法官大人和各位陪审团先生所看到的手中照片里的画面后的疑惑一样,那具干瘪枯瘦不成样子的尸体是怎么样才形成的,难道我的当事人当时作案时还带着抽水机,或是当时变身为吸血鬼,可是据气象部门提供那天的天气资料来看,那天并没有出现月亮。”随即大厅内出现窃窃地低笑声,先前沉闷凝重的气氛被冲淡了不少。 “砰”法官拿着法锤轻轻地敲了下台子开口说道,“肃静,温尔洛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请严肃的对待案情。” “很抱歉,我要说的是我的当事人显然是做不了那些事的,是人都做不了,我要问的已经问完了。”温尔洛说完微微地向法官弯了下腰,回来坐下。 很显然温尔洛的发言已经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因为以现有的科学解释不了那种情况,尽管控方那边又有那晚逮捕柯林斯时一起抓获的几个大汉其中之一出席,证明特洛斯确实是魔鬼的化身,并伸出那双干枯的手来展现在法庭上,依然证明不了是特洛斯干的,正如温尔洛所说的,是人都做不出来,法庭上讲的是证据,而不是滑稽的猜测。 第二十三章 第一天就在有些戏剧化的场面下结束,特洛斯被带到斯伦托警署的监禁室等待第二天的再次审判。其间温尔洛来过,对特洛斯表示了自己打赢官司的决心。 “为什么?像柯林斯那样的渣滓,警方不想尽方法惩治他们,反而揪住我这个无辜的人不放手?”特洛斯问道。 “法律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平等的,即使是坏人也一样,而且据警方的证词,在这案情中,柯林斯是受害人,他有权利控告你。”温尔洛回答道。 “你相信法律吗?”特洛斯继续问道。 “你不该问我这个问题,因为我是个律师,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相信我,我会帮你打赢这官司的,别担心。”温尔洛说完就离开了。此后就没有其他人来看他了。 特洛斯一个人静静地靠在光线幽暗的监禁室的冰冷墙壁上,疲倦哀伤的心田逐渐闪过父母,小汀娜,金和克兰的笑颜,还有佳丽斯那宛如阳光般灿烂的笑脸,最后定格在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上。 “你?”特洛斯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女人——露伊斯小姐。 “还记的我以前我带你去见我姐姐吗?”露伊斯小姐静静地站在特洛斯的面前淡淡地问道。 “现在才记起来。”特洛斯苦涩的点了点头,闭上眼睛靠在墙壁上:“你这次为什么来?我想知道?来责备我,还是来嘲笑我,落的如此地步,我也无话可说,不在乎了。” “那是你的命运,与我无关,你想知道克兰的情况吗?他为什么没有出席在法庭上?” “你会告诉我吗?” “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走了,在送你之后回来不久给家里留了封信就离开了,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在那?” “难道通过警察也找不到吗?” “这个社会随时都有人失踪,又有多少人能被找到?克兰不是那些被全社会通缉的犯人,能找到的几率有多大?我们只能等待他回来。” “为什么?”特洛斯喃喃的说道。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如果他不回来,你是否还要等下去。”特洛斯转过头来看着露伊斯。 “我和他已经解除了婚约,而且我以前就告诉过你,克兰对我来说只是个过客,何况现在他就这样任性的走了,不管出于那方面的理由,我和他的婚约都没有存在的道理。” “是吗?”特洛斯毫无笑意地笑了起来,神情带着说不出忧伤,心田里浮现出佳丽斯临死前用尽残存的生命抚摸着他的脸说,好好活着,我在天堂会永远的看着你。佳丽斯也走了,但是特洛斯知道她仍然在天堂的那一边看着自己,爱着自己,自己也是同样的爱着她。 听见特洛斯那有些干涩的笑声,露伊斯皱了皱眉,“我来这仅仅只是因为我自己所以才来看看你,也是唯一的一次,我想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说完就转身离开。 “谢谢!”望着被室外走廊上的灯光拉的老长的背影,特洛斯低低地说道。 第二天特洛斯再次被带到了法院,再次做在昨天相同的位置上,坐在旁边的仍是温尔洛律师,轻轻皱起的眉头,和昨天一样的表情,只是衣服换的比较醒目。法庭上法官和陪审团都还是老样子,肃穆的表情,一年四季都好像不曾换过的那代表庄严法律的法衣,只是听众席上的人比昨天多了很多,很多都是些游手好闲的人,还有一些法学院的学生和几个记者,可能听闻了这宗比较奇怪的案件后特意前来的。在特洛斯的眼中原本想象中庄严的法庭就如一个大戏台,前面是演戏的,后面是看戏的,而自己反而只是一个好像一切都与自己无关系的局外人。当柯林斯再次出现在特洛斯的眼前时,特洛斯才感到自己的存在,自己才是整个法庭上的焦点,自己才是这一切的中心。 坐在证人席上的柯林斯双手戴着手铐,穿着一件灰绿的囚服,头发被梳理的整齐干净,脸上还是带着一贯有的恶毒笑容,从坐在证人席上开始,一双眼睛看也没看特洛斯而是坦坦荡荡的注视着法庭,仿佛在告诉法庭上的人,他就是受害者,他就是无辜的好人。 “请你再向法官大人,陪审团的先生们和法庭上的听众描述一下案情的经过。”检察官说道。 “是的,我会把这个魔鬼的丑陋行为向大家讲述出来,一字不漏,让大家看清楚他那文弱的外表下魔鬼的心。”此刻坐在证人席上的柯林斯慷慨激昂就如前赴沙场的斗士,拿着经书宣传教义的传教士,开始一字不漏的详细的讲述了特洛斯伙同他们一起抢劫克兰的车最后又因为极度的贪婪谋害他们的经过。面对眼前这个在法庭上大放厥词赤赤裸裸诬陷的柯林斯,坐在长桌后的特洛斯气得脸色煞白,全身发抖,很想冲上前去撕了这个混蛋。柯林斯讲完后面对特洛斯手一指,“大家看看,这个恶魔已经被我说中了要害,正在发抖。” “不!”特洛斯按耐不住心头的怒火大声抗辩。 “砰,砰……”法官拿着锤子敲着台子,“肃静,肃静,法庭上不得提与案情无关的话。” “别激动,法庭上心理战是最重要的,那个混蛋可能多次上过法庭,对这些都了解,他想首先在心理上击垮你。”温尔洛按住特洛斯,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请问你和我的当事人在以前认识吗?” “不认识。” “那他为什么会单单找上你们一起抢劫别人的车呢?” “不知道,大概他在路上只遇见我们。” “我想请问现场的人,请问如果是换成你们,你们会随便找个陌生的人一起做坏事吗?” “法官大人,我反对对方辩护律师做出如此内比。” “反对有效。” …… …… “请问你手中的枪从那里来,我的当事人给你的吗?” “不是,是我随身携带的防御工具。” “诸位都应该听见了,眼前的这个人说随身携带的枪是用来防御的,那么我告诉诸位这个人以前抢劫,杀人,拐带妇女,做出许多的犯罪的事情,难道做这些事情时,枪仅仅只是用来自卫防御的?” “法官大人,我反对对方辩护律师提出与本案无关的话题。” “不,法官大人,这很重要,这让我们能很好了解本案的始发动机。” “反对无效,请辩护律师继续。” “那么你是计划用你身上的防御工具来抢劫车主吗?” “不是,他让我们这样干的。” “一开始,他就知道你们带有枪?要你们这样干?” “不,是他问我们有没有什么工具,我们告诉他的。” “也就是说用枪抢劫车主这计划仍然是你们提出的?” “法官大人,我反对对方辩护律师刻意引导。” “反对无效,请做出必要回答。” “是的。” “试问一个随身带着枪而且以前就有犯罪经历的人他会干出什么事情来?请诸位捂住自己的心想一想,正是因为他们用随身携带的枪计划抢劫车主的车,而我的当事人——车主的好朋友才奋力反抗。” …… “请问据你的口供,是被害人把你拖到树林深处准备杀你是吗?” “是的。” “那他为什么不就地杀了你,而是大费周章的把你拖那么远杀你呢?” “我不知道。”特洛斯大声的抗辩。 “是的,你和被害人是在密谋怎样处治车主,而因意见不和,你才杀了他。” “不是。” …… 第二十四章 “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弟弟的尸体的?据你的口供,你并不是当时看见我的当事人走出来之后马上发现你弟弟的尸体,你是在事发后的第二天才发现的,是吗?” “是的。” “很好,也就是说你当时并没看见树林里的情况,你并不能确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看见你的弟弟,你并不能确定你的弟弟是否还活着,是吗?” “不,那么偏僻的树林,还下着雨,谁还会去那,还能发生别的什么事情?何况当时他走出来的时候是满脸血污,不是他杀的难道是我弟弟自杀不成?” “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是还是不是?” “是。” “诸位,原告并不能确定遇害人当时是否遇害,也就不能确定当时是我的当事人谋杀了他,何况从遇害人的死时状况上看,当事人是不可能把遇害人弄成这样子。” …… “在路上,你们的车坏了,他们帮你们修车,索取过报酬没有?” “没有。” “那么你能说说你当时对他们的印象?” “这……我承认当时对他们的印象很好。” “被告承认了对他们的印象很好,刚才原告也说过了,他们在当时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想帮助人而已,而且是无偿的帮助人,之所以他们在以后的事情中成为沦为帮凶,那是因为被告的想法打动了他们,试问如果巨大的利益摆在诸位的面前,并不断的有人建议和游说,你们会怎么做,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 “不,他们有阴谋,他们早就预谋好了。” “阴谋?你们的车比他们的车快,他们早就预谋好了,你们在前面的餐馆内等他们?难道不是你故意在等他们吗?” “不,那是因为我们的车漏油了,才停下来。” “漏油?他们不是帮你们修好车了吗?你们当时不是检查过了吗?” “我不懂,我连车都不会开,我怎么会去谋取朋友的车?” “你说的并不是好理由,现场的诸位并不会造钱,但这并不防碍大家去赚钱,何况即使你对车不懂,难道车主也不懂吗?” …… 第二天就这样结束了,在检察官锋利的言辞下,特洛斯被折磨的心力憔悴。晚上温尔洛再次来看他,给他鼓励和信心,并嘱咐他在法庭上尽量少说话,不要让检察官抓住口误。 第三天双方草草的询问了下就做了总结性的发言,然后就等待法官的最终判决。 经过一天激烈的辩论,陪审团终于做出了最终的裁决,“先生们,你们是否做出裁决?”坐在最高审判台上的法官侧过脸询问一边的陪审团成员。 “是的,法官大人。”陪审团为首的一名先生递过纸条。 法官接过由记录员转递过来的纸条看了看,接着缓缓地扫视了一遍整个法庭。 斯伦托这个城市的监狱在斯伦托郊区,远远的看去就像临时驻扎的军营,并没有像电影中描述的那样什么高大的堡垒,厚厚的城墙,有的只是简单的大片平房,那里关押着数百个犯人,还有中间一幢灰色的墙壁有些脱落的三层楼房,那是典狱长的办公室,狱警的休息室,食堂及卫生所等单位的所在,监狱的四周被两层铁栅栏围着,那两层的铁栅栏全天24小时通着电。在监狱的四角都有哨楼,上面都配有探照灯,一到晚上灯光大开整个监狱如同白昼。在所有城市的监狱中,斯伦托监狱是最有名的,别的监狱都是森严如同壁垒,防止罪犯越狱。而斯伦托监狱却根本不在乎,事实上在所有监狱中,斯伦托监狱的越狱率是最低的。不仅仅是因为监狱的四周除了有限的树林外平坦开阔毫无可躲避的屏障,更是因为监狱的对待越狱者的态度——无论什么人,什么动机,一但发现一律开枪打死。尽管司法部门和社会对此都表示反对,认为越狱者也有生存的权利,即使是死刑犯,他的生死也不应该由监狱来决定,监狱只是看管犯人的地方,而监狱却依然固执的坚持自己的法典。 特洛斯就被押送往这座监狱。 押送特洛斯的人下车去办交接手续了,坐在车的特洛斯回想起法庭上从法官口里清晰的吐出的那句判决,“过失伤害罪名成立,依法律,我有责任判处被告三年有期徒刑,即刻执行。”心里直发苦,我才是无辜的受害者,为什么我要受到如此不公正的对待?法律不是公正的吗?这法律真他妈的可笑。 对于如此的判决,一直都是自信满满的温尔洛呆住了,站起身来听法官宣布判决时,两腿都在微微颤抖。 “特洛斯,要上述吗?你不应该得到这样的结果。” “上述?当然。”特洛斯很愤怒,对那老眼昏花的法官感到很愤怒,对那群总是板着死人脸的陪审团感到很愤怒,对那可笑的法律感到很愤怒,但是却只能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这上面。 一会交接手续办完了,特洛斯被带进了监狱中间的那幢楼房内,在一楼的一边的大厅里挤满的刚刚从各地押解来的犯人,在几个狱警的催促下,勉强排成队,等着登记。特洛斯也被安排进队。登记完后,接着就到大厅一边的一个房间内理发,监狱内的理发师绝不同于外面世界的同行,他们不需要什么的手艺,不需要什么的设计理念,需要的是速度,手中剪刀一挥如飓风过境寸草不生立刻出现一个个青溜溜的光头。理发完毕后,接着就到大厅内的一个大浴室洗澡,换衣服——监狱特有的灰绿囚服。然后再就是照相,正面,侧面和背面都得照。最后所有人都再次被领回大厅站好等着人训话。 眼前的人一脸铁青,一双眼睛闪着咄咄逼人的寒光,一身警服不带一丝皱纹,身子笔挺,头颅高昂,一副典型的军人作风,也正是因为是军人的作风,才带着一贯的粗鲁和铁血。 “你们这群人渣,从现在开始起,你们就是犯人,是犯人,他妈的,懂吗?也就是说这地方几百号的警力,每年大笔钱的花费就他妈的只有一个目的,一个目的!”眼前的人一边扯着嗓子咆哮,一边来回的走着,铮亮的军靴跺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响声直接敲打着每个人心,“我是凯吕斯典狱长,你们任何胆敢给我找麻烦或是和我作对的人,我会毫不客气的弄死他。”凯吕斯不住的挥动的手臂,就如战场上指挥战斗一样,在场的人丝毫不怀疑他会因激动而命令四周的端枪狱警向他们全体开枪,处死。“你们他妈的在这里没有任何权利,没有任何自由,除了我特别给你们的以外。你们这帮渣滓,听见没有?”面对如此发狂的人,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人渣,听见没有,给我大声点。”凯吕斯瞪着双眼,再次凶狠地吼道。“听见了。”人群中奚奚落落地传来低微的声音。“很好,你们现在有什么要求快说,过后就不管。” “我—我—我身上有病,需要按时服药……” “到我这里,以后就不需要再服药。”凯吕斯手一挥打断了说话声,一双眼睛在人群中来回扫视,“还有没有?” 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头低低的垂着,躲避着凯吕斯的视线,“你有吗?”凯吕斯捏着一个瘦弱家伙的下巴强硬的迫使他抬起头,“没…没有。”那家伙慌乱的回答。 “很好。”对于现在的场面,凯吕斯感到非常满意,吐出两个字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接着所有人都被狱警领回了早已安排好的房间。 第二十五章 监狱内每两个人一个房间,房间内一个小小洗漱间和两张床,和特洛斯一起的是一个满脸大胡子,眼窝深陷的人。特洛斯进来时,他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两眼紧闭,嘴里不住的吐着含糊不清的字眼。特洛斯也没去管他,径直走到自己的床上躺了下来。过了好一会,那人深深的吸了口气结束了自己的古怪举止,抬起眼皮看了看特洛斯,接着翻身躺下开始睡觉。 监狱的生活是枯燥的,单调的,这是刚进监狱的特洛斯的感觉,每天早上六点钟就要起来,点名一次,然后花十分钟的时间洗脸刷牙,在排队到食堂去吃早饭,早饭过后就被领到监狱一角的工厂里去做工,监狱工厂里的产品并不拿出去卖,只是对这些犯人培训一些简单的技术和手艺,以至犯人出狱后能在社会上谋生,并且按心理学家的理论,这样能缓解犯人压抑的心理,对于犯人的心理健康有好处。早上工作过后就是午饭,下午就是自由活动的时间,监狱内有个小操场,犯人可以自由在那里活动,晚饭过后,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查房一次,关门上锁,晚上八点统一熄灯睡觉。 开始的几天内监狱到还平静,随后监狱内开始弥漫的暴虐不满的情绪和浓浓的火药味让特洛斯感到慌乱,即使有狱警在身边,也如坠地狱。每个人都红着双眼如同等待自己的猎物的野兽,尤其是对于特洛斯他们这些刚进来的新人,在这里的人已经彻底的撕下了虚伪的面具,因为这里不需要伪装,这里是整个人类中最阴暗,最丑陋的渣滓集中地。这里最直接的暴露出人的最原始的压抑和愤恨。 从以前看过的报纸和电影中,特洛斯知道了一些关于监狱的情况,但是亲自置身于监狱里面所感受的残酷和黑暗也远非那些艺术加工后所再现的可比。当然这仅仅还只是特洛斯的开始。 阿尔塞纳,和特洛斯是同时来到这所监狱的,长的和特洛斯差不多,也是很瘦,也许两人有些相似的地方,或者说在狱中像他们这样弱小人都是被欺负的对象,所以两人很快就熟识起来。 “你是为什么进来的?”下午的自由活动时间,坐在操场一边的阿尔塞纳问着身边一同坐着的特洛斯。 “被人诬陷。”特洛斯淡淡的说着,“你呢?” “我杀了人。”阿尔塞纳笑了起来,“我女人要跟别人跑,所以我就杀了她。” “现在后悔吗?” “不,如果时间能倒退,我还会这样做。”阿尔塞纳很坚定的摇了摇头,“你看,那边那群人在干什么?” 特洛斯抬眼望去,发现操场两头不知什么时候聚集起两群人来,两边都在嘀嘀咕咕交谈。 “他们正在为决斗做准备。”耳边突然传来嘶哑的声音,特洛斯和阿尔塞纳转头看去,发现两人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年老的犯人,花白的头发,无神的双眼,一张老脸黑瘦干枯。 “你们是新来的吧,我是莫奈尔,一个在这已经多年的老囚犯。”这家伙一边说一边在阿尔塞纳边上坐了下来,“这两边的混蛋就是监狱犯人中的两股势力,只是两边谁都不服谁,所以才决斗。” “难道狱警他们不管吗?”阿尔塞纳惊讶道。 “这是长官们默许的,他们怕监狱内犯人之间出大乱子,所以呢就默许了这样的决斗。”莫奈尔一边说一边抬头注视着操场的情况,“管理犯人的最好办法就是要犯人管犯人,呆在这里的人都是混蛋,只有混蛋才怕混蛋,而且这样的决斗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娱乐。” “决斗会有死亡吗?”特洛斯插口问道。 “有的,不过很少,虽然那些长官默许了这种决斗,但还是不能让犯人死在狱中,除非越狱的犯人。”莫奈尔笑了笑,“其实说起越狱的犯人,那些人也已经不是在监狱了,所以那些人死不死他们也不必在意,他们其实到希望多点人越狱,这样他们又可以杀人了。”莫奈尔顿了顿,接着说:“决斗后的那些人虽没死,但也差不多了,不是全身残废,就是半身瘫痪,或者变成疯子。你们看那边的那个人,曾经是监狱的霸王,决斗中曾连赢过好几场,现在也变成如此下场。” 顺着莫奈尔的眼光,俩个人看了过去,操场的角落,一个人呆呆地坐着,左眼眶空空的,从口里时不时淌出口水来,再仔细看时,发现他居然坐在轮椅上。 “那决斗赢了有什么好处吗?”阿尔塞纳唏嘘了一声。 “好处?哈哈哈。”莫奈尔摇头笑了起来,笑得阿尔塞纳莫名其妙。“你们才刚来,以后就知道了。” 这时候操场的人都散开到周围,一个下身围着衣服的长发人跑入场中,一边奔跑,一边舞动手中的衣服瓮声瓮气得喊道:“先生们,女士们,你们期待以久的表演就要开始拉,让我们一起为此而欢呼……”四周围观的人群稀稀落落的响起掌声,“在表演开始之前,让我们来欣赏世界著名表演乐团斯科普辛的激情表演。”话一说完,接着从周围又跑过来几个差不多打扮的人,一起在操场中间挥舞着衣服狂野的跳起舞来,引的围观的人一阵阵的嬉笑,发出此起彼伏的口哨声,更有人直接跑到场中间伸出手直向他们下身摸去,一边摸一边发出淫笑声,只是那几个跳舞的人中还有几个是光头,而那先前说话的人的长发也已经被人拉掉露出光溜溜的头。 “这……?”看到这样的场面,特洛斯和阿尔塞纳两人都有些目瞪口呆。 “在这人吃人的地方,这很正常。”莫奈尔淡淡的说道,“你们以后也会碰到的,自己都小心点。” “你为什么要这么好心告诉我们这些?”特洛斯侧过脸问道。 “我不告诉你们,你们以后也会知道的。”莫奈尔同样侧过脸看着特洛斯,“即使告诉了你们,也改变不了什么,很多事是注定的。” 片刻后,操场两方一边一个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两人的背后都有自己的人不住的大声嘱咐着什么,场中跳舞的人如作鸟兽散纷纷跑出了场外,把场中间的空地给即将决斗的两个人留了出来。四周的巡逻的狱警也止住脚步,把目光投向场中。 当两个人如同野兽一般缠斗在一起的时候,特洛斯不经意的抬头瞥见在不远处的三层建筑物中有人正透过窗户朝这边观看。几张面孔很陌生,但是其中一张面孔却是让特洛斯记忆深刻,那人就是凯吕斯。 “莫奈尔,那边凯吕斯典狱长也在观看。”特洛斯说道。阿尔塞纳没有听见,仍旧注视着打斗激烈的场面。莫奈尔听见了,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抬头朝那边看去,好像早已经知道一样:“凯吕斯只是个副典狱长,典狱长是个很和善的老头,总是把我们当孩子一样看待,后来被凯吕斯架空了权力,所以在监狱那老头什么事情也做不了,事实上决斗的事也是凯吕斯默许的,凯吕斯认为为了避免监狱出现事情,就需要让那些闹事的人自己一次把事情解决,老头改变不了什么,也只能任由凯吕斯了,所以凯吕斯那家伙不看才奇怪了。” 听了莫奈尔的话,特洛斯不再说什么了,把目光投向场内。 第二十六章 “先生们,你们还有时间下注,仔细看看,你们会赢的,每人个人都有机会。”凯吕斯拉上窗帘,点上根烟,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人。此时的凯吕斯举止优雅,十足的绅士派头,完全不同于他在犯人面前的粗鲁和冷血,也许对他来说,那些犯人只是狗或是玩具,他不需要做样子给他们看,但他的朋友,他的客人,那又不同,他需要融入到他认可的圈子中去。在他那舒适的休憩间,几个陌生的同样派头十足的人正坐在舒适的真皮宽大座椅上。 “凯吕斯,你为什么不给人透露点信息,你是这里的头,该知道不少吧,最近我运气不怎么好,需要点动力。”一个头发梳理的光亮,一身雪白的西装找不到丝毫污点的年青贵公子一样的人咬着烟,眯着眼睛看着凯吕斯。 “我也很希望你能赢,不过如果都是你这样的想法,那赌局就开不了了,贝次先生你说呢?”凯吕斯侧着脸看着一边窗户前正凝神朝外面看的人。 “嘿嘿,凯吕斯说的对,赌局都没有了,那大家还玩什么,沙金,让我们还是早点下注,等待结果吧。” “哦,贝次,你看准了吗?这么心急的想赢钱了?”沙金悠悠吐出口烟气,笑着说道。 “结果很重要,不过等待结果的心情却更加让人激动,那两个人现在看来都有机会,不过结果呢,谁知道?交给上天吧,看看我们的上天是如何安排命运的。我选择那个手臂上刻着文身的家伙,你呢?要不要跟着我下注?”贝次拉上窗帘坐了下来。 “那好吧,最近一段时间我的运气不怎么好,我也只得随便下了,希望今天我那糟糕的运气能改变一下。” “先生们,那你们呢?”凯吕斯转头望向一边坐在椅子上喝酒的几个懒洋洋的人。 “哈哈哈,我到是想两边都下注,可惜不合规矩,今天看来贝次先生到是很自信,所以我也想跟着他下注,不过一想到沙金那糟糕的运气,我还是选择另一个。”其中的一个瘫坐在沙发大胖子哈哈笑了起来。另外两个人也各自提出自己下注的对象。 “凯吕斯,你呢,玩不玩?”沙金转过头望着凯吕斯,笑着问道,“每次看见你抽头,我总是很羡慕。” “我也想玩,不过我如果也下注的话,我怕你们以后连玩的兴趣都没有了,再说总也需要有人来做庄。”凯吕斯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先生们,让我们一起等待上天的安排吧,看看好运会降临到谁的身上。” 操场中的场面远远不同于凯吕斯的办公室内那般安逸和舒适,生死边缘的挣扎已经让全身上下都还流着血的两个人已经忘记了自己原本还是个人,就这样像野兽一样撕咬着对方,欲置对方于死地。场中弥漫的浓浓的血腥气味早已刺激着周围围观的人兴奋的呐喊着,吆喝着。 仍旧坐在操场边的阿尔塞纳早已经目瞪口呆,特洛斯也是无话可说,心底寒气直冒,而一边的莫奈尔仍是那副淡淡的表情,没有兴奋,没有怜恤,这样的场面对他来说再正常不过了,他见的多了。 当场面最终定格在手臂上有文身的家伙一脚踩断倒在地上的对手的背脊后举起手臂仰天咆哮时,全场开始乱了起来,直到操场周围的狱警过来分开众人,众人才散去,而倒在地上未知生死的家伙却无人理会,最后还是被过来的狱警抬走了。 “莫奈尔,那家伙的家属会不会起诉?”震惊过来的阿尔塞纳开口问道。 “凯吕斯总是很好的处理这样的事,这样的事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用花什么脑筋。”莫奈尔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说道,“走吧,一会无聊的人会到处找麻烦的。” “那什么时候再有这样的决斗?”阿尔塞纳赶紧问道。 “你很喜欢看这样的决斗吗?”莫奈尔弯下腰,凑到阿尔塞纳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 “这……不……我是有点好奇。”看着近在咫尺的干枯面容,阿尔塞纳结结巴巴说道。 特洛斯没有出声,他也想知道。莫奈尔侧过脸看了看特洛斯,接着桀桀地怪笑了起来,笑容说不出的丑陋,“如果你也想决斗,就去找凯吕斯去,凯吕斯他会满足你的需求的。”莫奈尔说完转身就走,走了几步身子顿了顿,转过头来望着阿尔塞纳和特洛斯,“我有必要给你们一个忠告,在监狱里千万不要把自己当人看,这样你们才能活着出监狱。”莫奈尔说完就离开了。 事实上私斗的情况在每个监狱内都很常见,但是在特洛斯现在所在的监狱里,这样的事情到很少。那是因为凯吕斯一方面对这样私斗的双方处罚格外残酷,另一方面他默许这样的公开决斗,按他的话说,你们要找麻烦可以,我会给你们公平的机会。 监狱的晚餐到很丰富,特洛斯却没有什么胃口,想起下午血淋淋的场面和莫奈尔最后说的话,特洛斯就想吐,尽管如此特洛斯还是把食物强塞进了肚子里,因为监狱不准浪费。特洛斯曾亲眼见到一个家伙趴在地上一口一口地舔着落在地上的食物。 晚餐过后,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特洛斯回到房间时,发现和他同屋的大胡子还是保持着原先特洛斯离开时的姿势,特洛斯根本就不知道这家伙究竟在干什么,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有出去过。特洛斯对他开始感到好奇,躺在床上盯着他看了好久,发现这家伙仍是老样子,最后特洛斯无聊的睡去了,这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第二天还是一样,六点钟起来,被点名,几分钟洗脸刷牙,然后排队到食堂吃早饭,接着去工厂干活。特洛斯选择的是汽车维修,他不想以后再发生那样的事,他如今的遭遇也是因为汽车故障引起,如果当初自己了解一点也不会入了别人的圈套。当然这只是特洛斯自己的认为,其实命运又谁能说的清。 第二十七章 干活还没多长时间,一队全副武装的狱警就冲了进来把他们团团围住,先前还有些轻松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凯吕斯铁青着脸走了进来。 “有人死了,我想知道是谁干的。”凯吕斯扫视了所有的犯人一遍,冷冷的说道。 四周一片死寂,无人敢出声。 “给我全部带到操场上。”凯吕斯手一挥当先走了出去。 在狱警的催促下,所有的犯人都被赶到操场上站好。 “我再说一遍,有人死了,我想知道是谁干的?” 仍旧没有人敢说话。 “你说,是谁干的?”凯吕斯把警棍搭在一个人的肩膀上问道。 “不……不知道。”那家伙哆哆嗦嗦的说道,两腿不住的颤抖。 “你们这群人渣,我说过不要在监狱内给我找麻烦,你们居然有胆子和我作对。我会让你们知道在我的地方活着比死掉还痛苦。现在开始,所有的人都给我把裤子脱了。” 听见凯吕斯的话,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家伙又耍什么花样。 “三秒钟之内给我全部脱下来,一……二……”三还没喊完,所有人立刻把裤子脱了下来,特洛斯也跟着脱下裤子赤条条的站在那。 “十秒钟之内给我蹲在地上拉出屎来,一……二……”凯吕斯边走边喊。 这次大伙都没犹豫,立刻蹲下开始拉起屎来,不管有没有屎拉。特洛斯无奈也只有跟着一起做。 “五……六……”每个人都在努力的做。 “八……九……”一些没拉出屎来的家伙急了,纷纷从身边附近拉出屎的人借了一些放在自己的屁股下。 “十”每个人都撅着屁股,抬着头看着凯吕斯等待他的下一部命令。 “现在你们都给我吃下去。” 操场上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不知道这个变态居然如此做。 “你们这些杂碎,早就该给我去死,是他妈的社会同情你们,给你们吃,让你们住,还他妈的安排大批的人照顾你们,就他妈的像幼儿园,你们却还不老实,既然别人不要你们去死,那我就会要你们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都他妈的快点给我吃下去,统统的给我吃下去。”凯吕斯挥舞着警棍叫嚣着。前面的人稍微迟疑了一下,立刻被凯吕斯挥着棍子劈头盖脸的一顿打。 “我要上述,我要控告你,你不能这样对待我们。”人群中有人愤怒的喊道。 “他妈的控告我?就是去控告也要给我带着满嘴的狗屎。” “我有话说,我知道……”有人按耐不住开口说道。 “现在是要你们吃屎,不是要你们说话。”凯吕斯毫不留情地打断那人的说话,从身后狱警手中接过枪开始疯狂地扫射着地面,“在这里,我就是主人,你们只是一群狗,我要你们死你们就得死,我要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得干什么,现在开始五秒内给我吃下去。一……二……” 所以有人都低下头楞楞地看着。 “三……四……”终于有人忍受不了闭着眼睛一把抓起地面上的屎塞进自己的口里,接着其余的人也纷纷开始动作,但特洛斯却没有吃。 “你,你,你,还有你给我出来。”凯吕斯扫视了一遍众人,用手中的警棍朝着人群点了几下。几个人走了出来,包括特洛斯。特洛斯看了看发现除了他自己外走出来的那几个人都只是刚进监狱没好久的人,其中还有阿尔塞纳。 凯吕斯冷冷地看了看站出来的几个人,转脸看着操场上的其余犯人,“记住,你们今天已经再没别的东西可吃了,现在立刻给我滚回去干活。”凯吕斯的话音刚落,操场上的犯人立刻向工厂那边跑去。看着他们一边跑,一边不住的呕吐的背影,特洛斯头一次对同样身为犯人的他们感到一丝同情,在外面的世界里,他们恶贯满盈,在这里却连条狗都不如。他们究竟为什么活着?难道仅仅就是为了活着而活着?那个该死的柯林斯呢?在其他监狱里是不是也被这样折磨?不!那个杂碎应该受到比这还要残酷的折磨。 凯吕斯两只眼睛闪着森森的寒光,手里拿着警棍不住的轻轻敲打着自己的腿,只是就这样站在他们面前看着他们,像是要把他们的面容深深的刻在自己的记忆中,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片刻后,凯吕斯头也未回大步离开了,离开时只是嘴里简单的吐出一句话:“去干活去。”操场上瞬间变的空荡荡的了,几个人面面相觑,感到不可思议,原本以为触怒了凯吕斯会受到更为严厉的惩罚,却没想到凯吕斯什么也没做就这样走了,但几人却不天真的认为凯吕斯会放过他们。 “我杀过人,死都不怕,难道我还在乎,大不了一死。”阿尔塞纳愤怒的说道,装出凶狠的脸上不禁流露出掩饰不了的一丝胆怯。 特洛斯没有说话,他同样知道事情绝对不会就这样结束。三年!也许忍忍就会很快过去,现在开始有些为自己当时的一时激愤感到一些后悔,不过如果再次要自己做这事,自己还是会那样做的,是后悔?还是不后悔?特洛斯一片迷惘,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做。 几个人回到了工厂,当特洛斯看到工厂内其他犯人看他们的眼神时,立刻就明白了凯吕斯对他们的惩罚是什么。那是一双双什么样的眼睛啊?包含屈辱,愤恨,不平的复杂眼神宛如一道道利刃。人究竟是什么?为什么那些人不去恨凯吕斯,而是要转过头来去仇恨同样是受害者的特洛斯他们?特洛斯想不明白,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应付往后的日子。 事后特洛斯才知道死的那人就是昨天决斗中的胜利者——那手臂上有文身的家伙。可能是失败那一方不甘心,趁他落单没注意的时候,把他弄死的。其实究竟是谁干的,凯吕斯心理清楚的很,至于他为什么这样做,按莫奈尔告诉他的话就是凯吕斯心情不好,需要发泄一下,并且莫奈尔叮嘱他以后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忍住,否则会有很大的麻烦。 这一天就在众人仇视的目光下结束了,这一天除了特洛斯他们几个以外所有的人都没有吃饭。特洛斯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屋子里的那个大胡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就好像自己仅仅只是个局外人,一切都与他无关。 第二十八章 晚上八点,屋外走廊上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上锁声。一天又过去了,特洛斯躺在床上一边看着对面的大胡子,一边杂七杂八乱想着,这时候外面传来狱警的喊声:“13354,出来,跟我走。” 13354是阿尔塞纳在监狱内的代号,他们要对他干什么?特洛斯从床上跳了起来,趴在铁门上透过铁门上的窗子努力的往外看,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是听见狱警那重重的步伐声中还夹杂着细碎凌乱的脚步声,片刻后走廊安静了下来,所有监房里的灯都熄灭了下来,只留下外面走廊上的灯还发出幽幽的另人窒息的暗淡光线。 特洛斯无力的再次躺在自己的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一会儿,安静的走廊上传来一阵辱骂声,撕打声,还有那放肆的笑声。是阿尔塞纳!特洛斯再次趴在铁门上的窗口看了起来,仍旧什么也看不到。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怎么对待他的?”看着一个巡逻的狱警从门前走过,特洛斯不住的砸着铁门朝他撕喊着。 “给我睡觉去。”狱警冷冷地吐出一句话后理也没理有些疯狂的特洛斯径直离开。 “你们这群人渣,你们是怎么对待他的。”不管狱警离开了,四周也没有人理会他,特洛斯仍然大声咆哮着。 “究竟你们是人渣还是他们是人渣?”身后的大胡子罕见的开口说道,“还是都是人渣?” “到底谁才是人渣?难道都是吗?”特洛斯喃喃自语道,转过身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大胡子,“你呢?你是什么,难道你不也是人渣?” 大胡子闭上眼睛再次恢复到先前的姿势,没有理会他。 “告诉我。”特洛斯大声喊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大胡子仍旧没有说话,先前外面的声音此时也已经消失了,整个监狱瞬间安静了下来,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特洛斯转头朝铁门上的窗口望了望,转身失神的朝自己的床走去,然后重重的躺了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早上特洛斯就被一阵叮叮当当的开门声惊醒,“起来,起来,站好。”狱警一边走,一边挥着警棍喊着。特洛斯赶忙爬了起来,跑到屋外走廊上站好,此时走廊上已经站满了犯人。特洛斯看了一遍所有的人,发现阿尔塞纳仍在,只是双眼红肿,并没有其他什么的,才放下心来。 狱警简单的环视了一下人群,然后开口喊道:“十分钟之后排队去食堂。”听见后,犯人立刻回到自己的屋子,特洛斯也赶忙跑回自己的屋子开始洗脸刷牙,由于大胡子好像很特殊,特洛斯很少看到他动过,包括点名,所以特洛斯的时间到还很充裕,不像其他房间内的犯人,两个人争抢着挤在一个小小的洗漱间内。时间完毕后,接着犯人开始排着队去食堂。 早餐相当简单,一天中只有晚餐是最丰富的,那不仅仅是特洛斯而且是所有犯人最期待的。大家排好队各自从食堂的一边堆积的像小山一样的盘子中拿出一个,然后到另一边去领食物。特洛斯领完食物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埋头吃着。一会儿阿尔塞纳也端着盘子过来坐下。 “昨天晚上,他们把你怎么样?”特洛斯边吃边低声问道。阿尔塞纳没有做声,只顾自己埋头吃着,特洛斯见了也没再说什么,也埋头吃起自己盘中的食物。这时从相隔不远的餐桌上传来一阵低低地笑声,特洛斯好奇地抬起头向那边看去,发现那边有几个人正边吃边笑,还不住的往特洛斯这边瞟,那笑容说不出的委琐。看见特洛斯抬起头来朝他们看,他们笑得更加放肆,还不住的做着些不堪入目的下流动作。听见他们的笑声,食堂周围的狱警喝道:“吃饭时,不准说话,不准笑。”他们才幸幸的止住笑声,不过仍旧张狂的做出各种另人作呕的动作。特洛斯没有理会他们,低下头继续吃饭。阿尔塞纳仍旧还是一言不发,只顾埋头吃饭,好像什么也没看到。阿尔塞纳的举动让特洛斯感到有些奇怪,平常他并不是这样的,他到底怎么了? 阿尔塞纳很快吃完早餐,起身向外走去,路过那张桌子时,坐在桌边的那几个人中一个大汉伸出手来在他的屁股上摸了一把,随即那几个人放肆的哄然大笑起来。大厅内所有的人包括狱警立刻都把目光投了过来。阿尔塞纳仍旧没有做声,继续往前走。当并没有发生众人所期待的事情时,大家又开始自己干起自己的事来。特洛斯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当目光落在阿尔塞纳吃过早餐的盘子上的时候,才知道不对劲在那里,那盘子中少了一把餐刀。正当特洛斯要喊住阿尔塞纳时,阿尔塞纳已经抽出餐刀,一个转身猛的扎向一个大汉的背部,刀尖触到皮肤的瞬间,那大汉已经惊叫着跳了起来,随即大厅内乱做一团。警哨声瞬间四起,同时四五个狱警向手里拿着刀的阿尔塞纳扑了过去,夺下刀,死死地把阿尔塞纳按在地上。事后,阿尔塞纳被关了禁闭,餐刀也被取消使用,那个被阿尔塞纳用刀捅过的家伙,也只是受了点轻微的伤,跑到监狱卫生室简单包扎了下就完事了。 关禁闭也就是把人单独关在一个房间里,所谓房间其实也就是一个“铁盒子”,呆在里面的人既不能直着身子站起来,也不能坐下去,只能弯着腰,半蹲着身子。白天在阳光的照射下,里面热的另人难受,一到晚上,里面又冰冷刺骨。很少有犯人能挺地住,而阿尔塞纳却要被关一个星期。 对于阿尔塞纳的遭遇,特洛斯感到很愤怒,虽然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另阿尔塞纳拿刀拼命的事一定是很可怕。莫奈尔拍了拍特洛斯肩摇头叹息道:“这还只是刚开始,如果他能忍住,不拿刀拼命的话,也许以后麻烦会少点,我说过,到这里来后就不要把自己当人看。” 想起那天凯吕斯逼迫大家吃屎的情形,特洛斯就感到说不出的悲哀,别人不把我们当人看,难道自己也要把自己不当人看吗?这里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啊!短短的几年时间,特洛斯却感到遥遥无期。 “你知道和我同屋的那个人吗?就是满脸大胡子,眼窝深陷,好像没怎么动过的奇怪的人。”特洛斯想起了那个大胡子那晚上开口说的话,感觉他和整个监狱格格不入,他把自己仍是当人看吗? “他?他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莫奈尔笑了笑。 “疯子?”特洛斯不明白莫奈尔为什么笑。 “是的,真真的疯子,他是从别的监狱转过来的,到这里也是好多年了,初来的时候,自己总是一个人呆在一边自言自语,时而哭时而笑,作些莫名其妙的动作,曾经也有人找过他的麻烦,不过自从他硬生生的把找麻烦的人的耳朵咬了下来然后放在嘴里不住的嚼,还不住的说自己又吃了一个后,就再也没人找他的麻烦了。” “难道凯吕斯不管吗?”特洛斯好奇的问道,他不相信凭凯吕斯的性格会让自己的眼中留个沙子。 “管?凯吕斯真想让他死掉,可惜他也做不到,只能放任那疯子,还好只要不去惹他,到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像你这样来了没多久的人才感觉到那疯子的奇怪。” “为什么凯吕斯也管不了他?”特洛斯对这个奇怪的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我也想知道。”莫奈尔笑着摊了下手说道,“现在那疯子很少出来了,即使出来了也不像以前发病似的乱搞,只是不再说话,甚至那些比我稍微晚进来的人都没听过他说过一句话,你被安排到和他一屋还真是很幸运。” “幸运?和一个疯子在一起?”听见莫奈尔的话,特洛斯只有无奈的苦笑。 是的,疯子总比不是人的杂碎要好的多。 “好了,我也就知道这么多,我走了。”莫奈尔临走之际又丢下一句话:“那家伙被关了禁闭,接下来可能就轮到你了,凯吕斯不会放过你们每一个人,你最好想好,是为那点可怜的尊严死去,还是努力的活下来。”不知道,特洛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第二十九章 晚上八点,屋外走廊上再次传来叮叮当当的上锁声,一天又过去了,特洛斯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莫奈尔口中的疯子,疯子吗?为什么不关到精神病院里去,而是要关到这里来?那晚上说的话,疯子能说的出来? “13357,拿着东西出来,换房间,立刻跟我走。”房外的狱警开口喊到。 轮到我了吗?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特洛斯的心突突直跳。特洛斯从床上爬了起来,拿起单薄的床被还有洗脸刷牙的用具走了出去,关上门的一刹那回望了屋中仍保持原状的大胡子。 外面的走廊静悄悄地,特洛斯一边跟着狱警一边不住的打量着一边黑漆漆的监房,就这样走了一段路,狱警在一间开着门的监房前停了下来,指了里面说道:“进去。” 特洛斯端着东西忐忑不安的走了进去,还没等回过神来,就听见背后“砰”的一声响,门关上了。外面投进来的光线中,特洛斯看见屋内一个粗壮高大的人正直挺挺地站在面前,闪烁着野兽般锐利光芒的一对瞳孔冷森森的看着他。特洛斯不敢开口,端着东西直接向空着的床铺走去,还没等东西全部放在床上,就感到身后气流急剧波动,特洛斯还没回过神明白是怎么回事,立刻就被一个重重的身躯压在床上,同时感到一只强有力的手正不断地撕扯着自己的裤子。特洛斯终于明白过来那晚上会听见阿尔塞纳的叫骂声,还有今天早上的拼命。特洛斯因莫大的屈辱而开始奋力挣扎,咆哮,直到趁着纽过身子的空隙,一脚重重地踢到那人下身,让那人瞬间捂着自己的下身疼的蹲了下去才挣脱开。特洛斯立刻闪身躲在屋子的一角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知道一旦这人重新站起来就是鱼死网破拼命的时候。 “哈哈哈,你这狗娘养真是凶狠,不过这样更带劲。”没过多久这人重新站了起来变态一样的笑着,还不住的伸出舌头舔着肥厚的嘴唇,那在光线中的扭曲面容更是说不出的狰狞。这人特洛斯见过,就是早上在食堂中朝他和阿尔塞纳淫荡的笑的那几个人中的一个。该死的,一定是凯吕斯这杂碎安排的。 “狗娘养的,我来了。”这个该死的家伙再次朝特洛斯扑了过去,人未到,拳头已经砸向特洛斯的脸上。特洛斯反应不及,立刻被那粗大的拳头结结实实的砸中,剧烈的疼痛让特洛斯两眼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妈的,真不顶用,害我浪费那么多工夫。”那人摸了摸那只把特洛斯揍在地上的拳头,不屑的说道,接着蹲了下去,一手按住特洛斯,一手开始扒着裤子。 该死的戈尔还活着?他想要我死,还有柯林斯,是他们毁了我,我要杀了他们。 “不!”迷离的特洛斯狂吼一声本能伸出手使劲的掐住面前人的脖子,两只腿不住的胡乱踢。 “妈的,找死。”那人狞笑着一把抓住特洛斯的头发死命的把他的头往地面上撞。 忍着强烈的疼痛,特洛斯双手掐住那人的脖子,“给我去死!”随着一声充满暴虐的狂嚎,一团若有若无的淡淡的雾无声无息地裹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疯狂中的特洛斯再一次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体内那沉重缓慢的心跳和那一股给他带来一种说不出的舒畅的游走全身的能量,就如沐浴在温暖的春风中。看着眼前的人的面容如同生命被恶魔带走一般慢慢地衰老直至枯萎,干瘪,特洛斯再也忍不住惊恐的嚎叫起来:“我他妈的究竟还是人吗?” 屋内再次弥漫着那浓的不能在浓的死气,特洛斯就这样瘫坐在已经无法辨认的不成人样的干枯尸体边不住的呕吐。当呕吐的已经再没东西可以吐的时候,特洛斯重重的躺了下去,就这样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我又杀了人吗?我到底是什么,是恶魔吗?不,是他们该死,我就算是恶魔,也是杀他们这些杂碎的恶魔。正义的恶魔吗?哈哈哈,恶魔也是正义的?”躺在地上的特洛斯时而哭时而笑,“那凯吕斯呢?那个杂碎又是什么?哈哈哈,他什么也不是,他只是一堆狗屎。”想到凯吕斯,特洛斯又看了看身边的只剩空空皮囊的骨架,“那个杂碎一定也会莫名其妙,哈哈哈,不知道他有没有害怕的时候?” “怎么处理这恶心的东西,还是给那家伙留着?”过了良久,特洛斯恢复心境站了起来,“不,还是处理掉,否则凯吕斯更有充足的理由直接杀了自己,自己还要活着出去。特洛斯转头环视着屋子,封闭的房间,冰冷坚硬的地面,两张床和小小的洗漱间,屋子内简陋的摆设实在让他无法想到什么办法去处理那东西,除了直接让尸体凭空消失。 特洛斯再次低头看着地上的尸体,苦苦地思索着,那可怕的能力能让尸体凭空消失吗?自己现在连怎样发动能力都不知道。 特洛斯再次坐了下来,伸出手,搭在地上的尸体上,稍稍平复了下波动的气血和乱跳的心,回忆着以前发自本能的使用那可怕的恶魔能力的情形。 第一次应该是在达那洛斯上学时,和那个餐馆的老板娘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没有什么印象,只是有些奇怪那难闻的死气,和现在的弥漫的气味很相似,只是没有这么浓,当初还以为是老板娘身上的狐臭呢? 第二次就是杀戈尔的时候。 第三次就是救佳丽斯的时候。 这次是第四次,除了第一次,每次都是生死边缘的时候才下意识的出现,难道真的要我再次濒临死亡?难道这就是向恶魔换取能力的代价吗? 特洛斯看着自己的手再次凝神捕捉着体内那早已消失的莫名能量。四周一片死寂,特洛斯连自己体内血液的轻微流动声都可以清晰的听见,却无法再次发觉什么异常。除了地上的那另人恶心的东西还能证明刚才发生的事都不是什么幻觉外,其余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包括特洛斯自己,但是特洛斯别无选择,只得闭上眼睛再次沉下心神。 当特洛斯从一片死寂中再次感觉到那一丝奇异的波动时,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从寂静黑暗中传来,并伴随着冰冷的不耐烦的叫喊声:“起来,起来,到时间了。” 一夜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去了,特洛斯缓缓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那原本搭在尸骨上的双手竟然奇异的悬空着,原本留在地上的尸骨已经不知何时化为一堆惨白的粉末。 做到了吗?特洛斯不能置信的打量着同样惨白的毫无一丝血色的双手,直到房门被打开,外面的昏暗的光线迫不及待的涌进来。特洛斯站了起来,用脚拨开地上的那堆粉末:“自己下地狱去吧。”然后转身走出房门。 走出房门,来到走廊上站好,特洛斯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四周的出来犯人仍旧迷茫懒散的站着,并没有像特洛斯想象中的那样会惊恐的看着他,特洛斯稍微想想,也就释然了,这地方是那?这地方是监狱,谁死都没关系,只要不是自己,而且还不知道昨晚所发生的事,也许在某些人的想象中,特洛斯才应该是那个死掉的人。如果他们如果发现监狱内凭空消失一个人,那他们会是什么表情?凯吕斯又会怎样?特洛斯的面容上不自觉得露出促狭的还带着一丝邪恶的笑容。 第三十章 点名的狱警环视了一遍,最后把目光投向面容诡异的特洛斯,狱警朝特洛斯走了过来,朝房间内看了看,又在特洛斯的脸上搜寻了一遍,然后朝走廊一边负责警戒的狱警走去,和他低声说了几句话,见他转身离开后,才又走到特洛斯的面前:“13357留下,其余的人十分钟之后排队去食堂。”话音刚落,其余的犯人立刻涌进了各自的房间,也许吃饭才是他们最幸福的事情。 特洛斯就这样站着,那狱警也只是围着他不住的打量,不问一句话,还时不时的朝那房间看几眼。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流逝,那些排队经过时还不住瞟几眼的犯人早已去食堂吃早饭去了,特洛斯和那个狱警仍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直到走廊的一端出现满脸愤怒的凯吕斯的身影。 该来了!特洛斯静静地等待着。 见到怒气冲冲的凯吕斯过来,特洛斯身边的狱警恭敬的敬了个礼,知趣的让到一边。 站在门口的凯吕斯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额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无论是谁,打扰他睡觉都是不可原谅的,何况这个人一直都是他讨厌的对象呢。 随着凯吕斯的到来,这范围的空气瞬间变的凝滞起来,一种无形的压力四下散开,凯吕斯周围的人不经意的往后退了退。特洛斯却没有,他并不在乎,仍然静静的站在原地。生气了吗?哈哈哈!抑制不住内心的狂跳,特洛斯兴奋的全身微微颤抖起来。 “通知下去,所有人警戒,发现目标立刻开枪。”凯吕斯转过身来,狠狠地盯着特洛斯。 “是。”站在一边的狱警如获大赦般飞快的跑开。 “告诉我,你的同屋去那了?”凯吕斯咬着牙一字一顿问道。 “不知道。”看着近在咫尺的扭曲的面孔,特洛斯轻声颤抖的说道,特洛斯突然发现自己内心有种把眼前的人也变成干尸的渴望。 “不知道?屋内这么一个大活人不见了,你不知道?说,你是怎么协助他越狱的?”凯吕斯随手从身边的一个狱警的手中夺过警棍照着特洛斯的头就是一下,顿时特洛斯的额头血流如柱。 “你应该去问值班的手下去。”特洛斯淡淡的说道,仍凭额头上的血流着。 “带他去监禁室,一天不说出来,一天也别想出来。”特洛斯淡漠的态度更加激怒了凯吕斯,凯吕斯吼道,双眼突起如死鱼眼一般,特洛斯有些怀疑面前暴跳如雷的家伙一不小心会让眼珠掉下来。 “告诉你,也许他被魔鬼吃掉了。”特洛斯突然朝凯吕斯裂了下嘴,然后被周围的狱警架走了。 “魔鬼?魔鬼到我这里来了也要听我的话。”凯吕斯咆哮着,这时候监狱的上空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 只有亲身被关过禁闭的人才能体会到那深入骨髓的难受,特洛斯此刻就被关在狭小的铁盒子里,双手抱着腿曲蹲在里面。 以前可曾想到我会杀人,我会坐牢?我会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一个原本有着美好前途的堂堂的大学生会有这样的命运?命运真是飘渺奇怪。那个神秘的尔莉辛小姐到底能从那些一闪而过的画面看到些什么?这就是她的能力吗?是不是每个人都有潜藏的能力?这个世界真是莫名其妙。 想到能力,特洛斯再次心动,沉下心神,感触那奇异的波动并由着这一丝波动带入无里无外的虚空中,那原本那深入骨髓的难受此刻也瞬间被虚空所吞噬消散,这里有什么?这里又没有什么?迷失于无穷无尽的虚空中特洛斯无法自拔,只能仍由无拘无束飘荡,直到从遥远的深处传来一声呼唤:“我的孩子,你该醒醒了。” 特洛斯缓缓地睁开眼睛,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苍老的脸,一双与之不副的明亮眼睛充满了慈爱。特洛斯转动眼珠打量了下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床头正吊着一瓶药水,一根细细的管子插在自己的手臂上。 “我这是在那?”特洛斯张口问道,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如此的暗哑,全身是如此的无力。 “别担心,我的孩子,你现在是在卫生院里,你已经有好几天没吃东西了。”眼前的老人笑着回答,随后仿佛又想起什么,“哦”的一声接着说道:“我是艾尔克监狱长,我的好孩子,我保证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和蔼可亲的面容,让特洛斯感觉眼前的老人不是监狱长而只是一个含饴弄孙的普通老人。特洛斯没有说话,楞楞地看着他,看着他在床边坐下,看着他不住的讲述着他的温馨家庭,还有他那可爱的孩子,直到慢慢的闭上眼睛进入到梦中。 特洛斯再次睁开眼睛,那个和蔼的老人——艾尔克监狱长已经不在了,特洛斯打量了下四周,发现整个空间虽然不大,但是里面配备的设备却是很全的,想想也是,在这杂乱的地方,如果卫生方面出现问题会有很大的麻烦。在这里,凯吕斯不必担心有人受不了而绝食,你可以绝食去自杀,但是你却死不了,受苦的还是自己。即使在决斗中,你是个失败者,你也仍然死不了,除非凯吕斯想让你死掉。在这里,凯吕斯更不必担心自己和自己的手下的粗暴行为,即使你被他们整地只剩一幅骨架了,也依然有办法能让你活着。以凯吕斯的认为,卫生院的存在不是让你健康,而是让你不要死掉,所以能进卫生院的人很少,凯吕斯时常对人大声咆哮的一句话就是:“在我这里,你们想生病也要经过我的允许。” 特洛斯很有幸进来了。 也许是艾尔克典狱长和凯吕斯说了些什么,特洛斯从卫生院出来之后没有再关禁闭而是再次回到了犯人中间。再次回来,特洛斯发现犯人中间弥漫着一丝异样的气息,问了一下莫奈尔,才知道在自己不在的时候,监狱内又死了个人,死的那个人就是才放出来的阿尔塞纳,听说他是自杀的,至于是不是真的自杀,谁也不会愚蠢得去探究这事。听见阿尔塞纳的死,特洛斯心头一震,在犯人中反复搜寻仍未见到阿尔塞纳的身影,才确定他不在了。 死了吗?特洛斯靠着墙角低声呢喃,神情黯然,尽管他杀过人,在外面的世界中被认为是个杂碎,但也终究是个可怜的人。 “一个死了,一个到现在都不知道生死就这样像鬼一样的消失了,那个老头子监狱长也回来了,这几天凯吕斯火大的很。”莫奈尔小声说道,“和你同屋那个究竟是怎么回事,你难道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当听到老头子典狱长也回来时,特洛斯变的恍惚起来,那个慈爱的面容再次浮现在眼前,随即一张张亲切的笑脸闪过心田。 “在外面要小心啊,记得有时间回来后,来看看我,还要带上礼物啊!” “你只是个任性的孩子,等你长大后,你就会觉得感慨是件多么无聊的事情。” “现在像你这样的疯子不多了,我会看着你的。” “以后买个大房子,生一大堆可爱的孩子,在大雪天一起躺在被窝里睡觉那该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 …… 看了看特洛斯痴呆的表情,迷离的笑容,莫奈尔微微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丢下句话:“可怜的人!”就离开了。 第三十一章 没过几天,那个帮他上述的温尔洛来了,看过特洛斯,并给他带来了个不幸的消息,上述的事情完了,仍然维持原判。 “为什么?我是无辜的,我要出去,我不想留在这个该死的地方。法律是什么,究竟是什么?”听到温尔洛带来的坏消息,特洛斯感到很愤怒,想大声咆哮出来,张嘴才发现自己很想哭。看着特洛斯的表情,温尔洛并没有说什么,也无法说什么,安慰或是同情还是抱怨?他也只能默默的坐在一边。 “抱歉,我不该冲你吼,你知道的,我……我……谢谢你帮我,几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很快……”特洛斯低声呢喃着,接着两人沉默起来。时间到了,温尔洛起身正待离去时,特洛斯开口叫住了他,请求他代替自己在这段刑期间去看看自己的父母,因为自己现在也没有别的朋友可以拜托。对于特洛斯的这个请求,温尔洛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什么也没给特洛斯帮助上,温尔洛感到有些愧疚。我会代你去看看你的父母,看着特洛斯的表情,温尔洛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离去了。 连着几天,凯吕斯都没有找特洛斯的麻烦,特洛斯也总是一个人呆呆的蹲在墙角边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即使偶尔一些犯人过来朝他吐口水或是踢他一脚,他也是呆呆的,那一双茫茫然然近乎无神的眼珠痴痴的望着遥远的天际,仿佛自己在这个世界中仅仅只是个匆忙的过客,对什么也不在乎,对什么也无所谓,就连吃饭的时候,别人在他的盘子里放上蟑螂,苍蝇,泥土,他也浑然不觉,照吃不误。莫奈尔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也只有在一边摇头叹息:“又废了一个!多么老实的人,就这样完了。” 特洛斯的监房已经又换回了原先的屋子,就是那个疯子——大胡子所住的地方。一到晚上,两个人就这样痴痴呆呆的,一个坐着,一个躺着。 几天过后,艾尔克典狱长走了,据说是凯吕斯因为监狱内连续几天出事为理由向上面弹劾艾尔克年老失职,不适合再管理,逼迫艾尔克辞职走人。现在的监狱才真真是凯吕斯一个人的,他就是这里的主人,他的话就是法典。 “小子,你看了判决书没有,你的上述完了,你就他妈的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你在这里只是一条狗,我要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我要你吃屎,你也得给我吃。”知道特洛斯的上述没戏了,凯吕斯很是高兴,走起路来像模特。 毫无例外特洛斯每晚都被狱警调出去换房,受到特别的照顾。 无一例外的,每天早上起来点名时,只有特洛斯一个人痴痴呆呆地从房间内走出来,另一个人就这么的凭空消失找不到任何痕迹。 “他们被恶魔吃掉了。”特洛斯呆呆的回答,空洞的双眼看着面前的凯吕斯就像看着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偶。 “该死的,把他吊在操场上,三天内不准放下来,不准给他东西吃。” 接连不断的有人消失,让监狱笼罩于一片浓浓的阴云中,出至特洛斯口中的那句“他们被恶魔吃了。”的话语让所有人都不由的产生出不祥的感觉,并深受此折磨。时常一到死寂的深夜,总有人着魔一样发疯的喊叫:“我看见他了,那个恶魔来了,我的主啊,不要抛弃我啊,不要再惩罚我了。” “该死的杂碎,看你想玩什么花样?”站在窗边的凯吕斯阴森森的注视着楼下不远的操场中的双手双脚都戴着镣铐的特洛斯,“恶魔?去他妈的恶魔。” 在操场上被吊了三天随后又被关了一个月禁闭的特洛斯重新再次和那个大胡子住在一起了,围绕着他身边的那些离奇事件让那些内心惴惴不安巡逻的狱警只是远远的看着他,早上点名后,也是待他去吃早饭的时候,才走到房门前向里看看,看那个疯子还在不在。几天下来,监狱里没再发生什么消失事件了,凯吕斯也松了口气,望着特洛斯那单薄消瘦的背影恨恨地说道:“该死的杂碎,你才是这一切罪恶的根源,早就应该给我下地狱。” 所有监房内,这间房间成一个特殊的存在,一个原本进精神病院的疯子和一个原本下地狱的恶魔,所有人经过时都忍不住匆匆往里瞟几眼,然后再匆忙离去,包括莫奈尔也只是摇摇头,即使是狱警也不愿意在这附近多呆片刻。 早上六点起床点名,十分钟洗漱,然后吃早饭,干活……每天特洛斯依然遵守着监狱的日常制度,一到晚上回到屋子里就像木头一样躺在床上,脑际中那恶心的干尸和亲切的笑脸不住的相互交替闪过,一片混乱。 “哈哈哈,一个疯子,一个恶魔,这监狱其他都是好人,哈哈哈,真他妈的太有趣了。”大胡子突然就这样旁若无人尽情的疯笑了起来。听见突然而来的笑声,特洛睁开眼睛木木的看着眼前的大胡子,可是并没有开口说话,特洛斯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去探究这个奇怪的疯子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当所有人都说你是魔鬼时,即使你是上帝,在他们眼中你也只是一个披着上帝外套的恶魔,这些人啊,为什么不擦亮自己的双眼,问问自己的心啊。难道你们仅仅只是社会的傀儡,没有自己的灵魂吗?哈哈哈,你们才是堕落没有灵魂的恶魔。你们活在这社会究竟到底是干什么啊?”旁若无人尽情宣泄着,说到最后有些失声竭力,在特洛斯的眼中那张干枯的满是皱纹的脸上那还有一丝漠然和呆板,有的只是疯癫和偏执。 “你,究竟是不是疯子?”特洛斯坐了起来,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你,是不是恶魔?”大胡子转过脸,冷冷的看着他,先前的疯癫的表情又恢复到不尽人情的淡漠。 “恶魔?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恶魔究竟是什么?”特洛斯用手锤着仿佛要爆炸开而传来强烈疼痛的脑袋低声呢喃。 “哼,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又凭什么问我是不是疯子?”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问,我知道自己又怎样,不知道自己又能怎样?能改变什么吗?这社会就他妈的是这样,别人说你是什么,你他妈的就是什么,你能改变吗?不,不能,难道像你所说的希望那些人能问问自己的心而改变他们的看法,擦亮他们污浊的眼睛吗?不能,他们的心早已被蒙蔽了,你也不是圣人。”特洛斯大声咆哮着。 “难道别人认为你杀了人,你非得要杀个人给他看看告诉他你杀了人吗?别人要杀你,你非得也要杀了他,那你和那些混蛋又有什么区别?问问自己的心,你是恶魔吗?” “我没有杀人,却被送进了监狱,我没有害人,却被那帮杂碎迫害,我知道自己又能怎样,难道要我挖出自己的心来让他们看看是红的还是黑的,难道这样就能让他们跪在你的面前忏悔,告诉你他们自己错了?” “洁身自好。”大胡子说完就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这就是你的认为吗?哈哈哈。”特洛斯狂笑了起来,那双愤怒的眼睛瞬间变的凌厉冰冷起来,“我们还活在这世上,谁也摆脱不了这个社会,除非死。” 随后的日子内,那凌厉冰冷的眼神散发着令所有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所有人都离的他远远的,即使是满脸愤怒不住咆哮的凯吕斯心底也不由滋生出一丝冰冷刺骨的寒气:“该死的杂碎,给我等着。” 第三十二章 又有人来看他了,仍是温尔洛,那个什么事情也没帮到的律师,但对于温尔洛的到来,特洛斯很是感激,那冰冷的心也有了丝温暖的感觉。 “特洛斯,你还好吧。” “还好。”特洛斯淡淡的点了下头,记的曾拜托过他代自己去看看自己的父母,“谢谢你记得来看我,我父母还好吧?” “这……这……”温尔洛脸上现场现场现场开始变得很不自然起来。 “告诉我,他们究竟怎么样?”看见温尔洛的表情,特洛斯微微颤抖起来,感觉一定有不好的事。 “这,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一定要答应我,听完后一定要冷静,可以吗?” “好,我答应你。”强按着内心的惴惴不安的特洛斯冷冷的说道。 “我去看望过你的父母,不过等我找到那里的时候,却……却发现你的父母已经去世了……”温尔洛还没说完,就被特洛斯发疯般咆哮打断了。四周的人吓的都躲开了,几个狱警也赶忙扑上来抓住他使尽全力想把特洛斯拖出去。 “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特洛斯一边挣扎一边疯狂的喊道。 “我不知道,我问过你家附近的人,他们说可能是入室抢劫被害,具体情况还在由警方调查。” “为什么?为什么?”特洛斯旁若无人的怒吼起来,“你为什么不早来,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我……不要,特洛斯,你一定要冷静啊,警察会去处理的。” “警察?法律?去他妈的,你难道还相信吗?你是律师,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位于暴走边缘的特洛斯终于被几个狱警强行拖了出去,只留下呆呆站着沉默不语的温尔洛。 “我父母被人杀了,他们还都只是普普通通的人,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你眼中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为什么不说话,不能吗?哈哈哈,你真是不折不扣的疯子,你什么也干不了,只有躲到这里来,哈哈哈。”特洛斯癫狂地笑着,面前的大胡子仍是紧闭双眼,沉默不语。 还有多长时间,两年吗?我等不及了,我怕到时候,我会忘记了我的仇恨,我要出去杀了那些杂碎。 下午自由活动时间,特洛斯一个人冷冷的站在操场角落打量着四周,在视线可及之处除了简单的两层通电的电网外,还有随处可见的警戒狱警。操场上仍然不时的上演着决斗,有人倒下,有人欢呼,对于他们这样如此的受虐般的狂热,特洛斯只是冷冷的瞟了几眼:“都给我下地狱去。” “莫奈尔,我有点事问你。” “有什么事说吧,我能知道的一定告诉你?”莫奈尔看着已经大变样的特洛斯,不确定的问道。 “以前有人从这里逃出去过吗?” “你想越狱吗?你那么短的时间都忍不住了吗?你知道社会和法律对越狱者更加痛恨。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找你麻烦了,凯吕斯也不注意你了,你应该很快熬过这段时间。” “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用管那么多,只告诉就行。” “好吧,随便你。”莫奈尔深深地看了特洛斯一眼,点了点头。 从莫奈尔的口中,特洛斯知道了这所监狱尽管越狱率很低,但还是有人成功逃出去过,后来经过狱内多方的考虑和设计,就形成现在的格局,所以以前那些人逃出去的方法现在并不可取。 莫奈尔还告诉特洛斯,其实越狱虽然不容易到也不是不能做到,难的就是从踏出监狱的第一步起,从变态的凯吕斯逃脱掉。监狱四周除了有限的树林外平坦开阔一览无余,毫无屏障可躲,即使是晚上也依然可见人影,而且还有嗅觉灵敏的犬。追捕对凯吕斯来说是最有趣的游戏,莫奈尔就曾亲眼看见拿着枪的凯吕斯坐在车上不断围着拼命逃命的逃犯绕着,直到那犯人无力倒下去,才开枪杀了他。 莫奈尔离开了,走的时候告诉特洛斯让他再想想,可能会有别的办法的,特洛斯点了点头继续留心观察。一段时间下来,特洛斯发现每次监狱有决斗时候,总是有几辆豪华的车开进来,停在凯吕斯那幢楼内的车库里,不过有时候多几辆,有时候少几辆,像那样豪华的车特洛斯认为监狱的那些长官门还坐不起,一定是另外的一些人,说不定是凯吕斯的狐朋狗友,顿时他有了一个计划。他想起了他以前在车站的事,想起了那个改变他命运的恶魔,想起了那法庭前拿着书和剑的雕塑,他现在不相信什么人了,他只相信自己,即使是从一来监狱就好心对待他的莫奈尔也一样,他并没有把事情告诉莫奈尔,他相信莫奈尔肯定想到他有这个想法,不过对于事情具体却一无所知。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耐心等待机会和把行事计划考虑周密,剩下的就去让上天安排。 决斗并不是天天有,如果天天有那监狱早就不是改成病院就是改成墓园了,事实上凯吕斯控制的很小心,并不想让如此有趣的事变成麻烦事,不过尽管如此,一个月内总有那么几次,特洛斯就在等待机会。 机会总是有的,有时候不用刻意去找,也会自动找上门来。 “你就是特洛斯?!”特洛斯正在食堂里吃晚饭,现在已经很少人这样打扰特洛斯吃饭了,即使是凯吕斯出现在食堂里的时候也只是在一边阴阴的看着他。特洛斯缓缓地抬起头,看着站在面前面如寒霜的大汉。面前的大汉很陌生,特洛斯没见过,应该是刚进来的。特洛斯没有理他仍旧低下头,吃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 “我是威尔,刚从柏散尼监狱转过来,一来到这里就听别人说起你,所以我很想和你认识认识。”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横在特洛斯的眼前。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特洛斯抬起头淡淡的说了句,没有理会大汉伸过来的手,接着又埋下头吃着东西。 “哈哈哈。”面前的大汉一把掀翻放在桌上的盘子,一手揪着特洛斯的衣领,狰狞的笑了起来,“我真的很想和你亲近一下。” 和其他杂碎一样,眼前的人也只不过是一个极力回避从灵魂到肉体的全盘丑陋的可怜虫,那想借由别人眼中的害怕来取的一丝虚幻平衡的狰狞笑容也依然掩盖不了自己在这社会上的徒劳和卑微,即使是在监狱,可怜的蝼蚁也依然认不清现实。 “你们在期待什么?”特洛斯转头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所有的人都只是怔怔地看着,其中包括一脸期待的狱警。 “那么想见到血吗?如你们所愿!”特洛斯毫无笑意的笑了起来。 看着特洛斯的面上诡异的笑容,原本期待从特洛斯面容上露出的那一丝胆怯而获得极大虚荣的威尔非常失望,内心的不甘让他更加愤怒,他只想把这眼前挂着令他讨厌笑容忽视他存在的特洛斯撕成碎片。他这么想了,也这样做了,一只拳头带着满腔的怒火砸向特洛斯的脸上。令所有人惊呼的是特洛斯没有躲闪,就如往他脸上砸过来的不是拳头而只是一团棉花,硬生生的挨了这重重的一拳。血流了下来,原本收拾得整洁的面容变的有些让人惨不忍睹,可是流着血的嘴角还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结束了吗?” “你?”威尔接着怒吼一声再次抡起拳头。拳头还没砸下,脑袋就被一个东西顶住了,转头一看,一个狱警正铁青着脸拿着枪顶在他的脑门上:“这里不允许私斗,来人,把他们两个带去见凯吕斯长官。” 第三十三章 凯吕斯办公室的布置简单整洁,屋内除了几张椅子外,就只剩下占去房间四分之一的宽大办公桌,而此时,凯吕斯正坐在桌子后面,一手托着下巴阴阴地看着戴着手铐脚链进来的特洛斯和威尔。 “我听说你们又在监狱内给我找麻烦了。”凯吕斯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子,接着像泼妇一样又开始乱吼乱嚷:“他妈的,我警告过你们,不要给我找麻烦,监狱就你们他妈的有事,如果你们没事,就他妈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你们既然如此喜欢打架,那好我让你们打,让你们一次把所有事情都解决掉,有什么要说的?”凯吕斯用手指了指威尔。 “我没问题。”威尔裂开嘴笑了起来,一双眼睛轻蔑地瞟着特洛斯。 “你呢?”凯吕斯转头望着特洛斯。 “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特洛斯淡淡地说道。 看着特洛斯的表情,凯吕斯额上青筋突突直跳,强忍着一枪杀了他的冲动重重地哼了一声:“说!” “决斗前,我希望不再有人来打扰我。” “好!”凯吕斯恨恨地咬了咬牙,转头看着泰恩,“你?” “无所谓。”威尔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同意。 特洛斯和威尔的决斗是在三天后,决斗的事情在监狱内一传开,所有的人情绪空前高涨了起来,他们从来没亲眼见过特洛斯出过手,很想亲眼看看这个带着神秘诅咒的恶魔是如何再次让胆敢与之作对的对手像空气一样的消失。在这三天里,原本火药味十足的气氛被冲淡了很多,大家也由平常单一无聊和下流的话题变成了对这次决斗的无边无际的想象。 人那!就是这样,对于那些无聊的谈资总是津津乐道,而且是超出一切,并最大限度的夸张,难道人的潜力仅在于此吗? “你真的决定了?”屋子内静悄悄地,大胡子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躺在床上的特洛斯。 “我还有什么选择吗?”特洛斯冷冷的回答道,“像你这样,我做不到,而且凯吕斯是肯定不会放过我,三年,再出去时,都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个人。” “那你现在出去也只是个逃犯,以后注定亡命天涯,那也还算是人吗? “是他们逼我的。” “唉!”随着一声说不出悲伤苍老的叹息,大胡子再次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了。 特洛斯也闭着眼睛安静的躺着,屋内的空气变得缓慢而凝重起来。尽管特洛斯没有把自己的逃跑的想法告诉任何人,但是面对眼前的朝夕相处的大胡子时候,他还是说了出来。对于大胡子是否去告诉凯吕斯,他有些不那么在意,也许他只是想说出憋在心里的话,也许在他眼中,大胡子是监狱中唯一不是疯子的人。 该不该说了?特洛斯没有太大的兴趣去考虑,只是静静的等待那天的到来。 像特洛斯刚进监狱时看见的决斗一样,场面依旧,特洛斯并没有去看眼前一群可怜虫的表演,只是冷冷的看着不远处楼下停着的几辆豪华的车,车的四周并没有狱警巡逻,除了一些特别的地方需要值勤外,大部分的狱警也散布在操场的周围同样等待着决斗的开始。凭着直觉,特洛斯依然清晰的感觉到不远处站在窗帘后的凯吕斯投过来的阴毒目光。 “凯吕斯,你为什么不说话,老站在窗户边看什么,是不是这次也有兴趣玩玩?” “沙金,你没意见吗?”凯吕斯转过头看了看坐在沙发上正悠闲喝着酒的沙金。 “我运气好像变的好多了,不过都要感谢贝次,他给我带来不少好运,如果那个说我运气糟糕的人没什么意见,我无所谓。”沙金转头看着同样躺在沙发上的那个大胖子。 “哈哈哈,沙金,跟着别人玩,永远只能够喝点汤,你愿意?” “有汤喝总比没汤喝要好。”沙金很洒脱地笑了笑,“贝次,这次看好没有,我今天又想跟着喝点汤,不过有人又只得看着。” “没关系,我出钱请你喝汤,我心理也很舒服。”胖子哈哈大笑起来,身上的肉也跟着一颠一颠的。 “凯吕斯,你这次安排的游戏有点意思啊,两个家伙相差的那么悬殊,说说,那小家伙怎么回事?”贝次望着凯吕斯悠悠地说道,并没有理会旁边的沙金。 “那家伙的骨头很硬,总是给我惹事,又不听管教,我只是给他一个警告。”凯吕斯面无表情的回应。 “警告?”贝次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你该不会是想直接让他死掉吧。” “贝次,这样不更好吗?能赢钱,管那么多干什么。”喝着酒的沙金插口说道。 “呵呵,是啊,不关我的事,只是这样明显简单的游戏,好像并不能让人痛快,而且这样赌局能成赌局吗?”贝次说完转头看着房间内的其他人。 “贝次,不必担心,有人赌就有赌局。”凯吕斯转头也看着房间内的几个人。 “不要看我,我是跟着贝次下注。”沙金耸了耸肩膀开口说道。 “虽然我有点不喜欢沙金这人,但是我不会和钱过意不去。”胖子瞟了沙金一眼。 凯吕斯又看着其他的人,其他人更直接表示不想花了钱来看这么没趣的游戏。 “那好吧,为了不让你们如此扫兴的来这趟,不介意我也参与吧?”凯吕斯突然笑了笑。 望着凯吕斯脸上露出的笑容,房间内的人表情各异。片刻后,有人笑了起来,笑起来的人是贝次:“你那么想让那家伙死吗,即使输钱也那么高兴?” “你们是这里的客人,我总不能怠慢你们。”听见贝次说的话,凯吕斯的笑容更盛了,“决定好了吗?先生们!” “无所谓。你喜欢这样做,那随便你。” “激烈紧张的游戏固然让人刺激,不过轻松的游戏也让人有另一番感受,那让我们就来品味这轻松的调料吧。” 操场上那几个和往常一样为决斗跳舞助兴的人还没结束自己的风骚表演就被早已按耐不住性子的威尔一声吼散开:“都他妈的给老子滚开,看得老子想吐。” “凯吕斯,开始了吗?我看你都有些激动了。”贝次笑了起来。 “是啊,不过我更加期待的是另一场游戏。”凯吕斯转过头来看着贝次,“可惜不知道能不能玩的成?” “哦,能透露给我们吗?” 凯吕斯转头看了看房间内的几个人大有深意的笑了笑。 “狗娘养的,过来啊!怕啦?”站在操场中间的威尔看着特洛斯不住的咆哮着,四周的人也随威尔的喊声不住的起哄。 “等不及了吗?凯吕斯你也一样吧?”特洛斯收回目光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露出凶光的威尔。 “如你们所愿!”特洛斯缓缓的向泰恩走去,“那就给你们一个惊喜吧。” 第三十四章 看着特洛斯嘴角那一抹说不出的讥笑,恼羞成怒的威尔还没等特洛斯走近就扬起拳头怒吼一声直向他扑去。 “噗”的一声,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特洛斯不躲不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哦,这样吗?看来我的能力对我本身的身体对抗强度还是并无多大帮助,仍然受不了这一拳,不过我还是头一次如此清晰的体会到空气波动的奇妙啊。”特洛斯闭上眼睛任凭鲜红的热血淌过原本苍白的脸狭,配上嘴角的笑容让人更加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神经质,伸开双手,仰面望天,“来吧,再让我兴奋起来。” 特洛斯奇怪而又神经的行为让在场的人都更加胆寒而莫名起来,在他们的眼中特洛斯不是恶魔就是彻彻底底的疯子。面对特洛斯的威尔此刻只想拼命挥动拳头让自己的狂暴来压抑内心的屈辱,愤怒和胆寒。拳头雨点般的落下,直到特洛斯倒在操场上。原本期待会有一场精彩表演的众人此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到威尔扬起臂膀围着倒在地上的特洛斯一边走一边咆哮宣泄时,才惊醒过来,发出整齐划一,响彻云霄的喊声:“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凯吕斯,你还满意吧?”贝次拉上窗帘重新坐了下,望着一边面无表情仍旧注视外面的凯吕斯顿了顿开口问道。 “表演还没结束,你就不看了吗?”凯吕斯转过头来望着他淡淡的说道,说完又看了看房间内同样的几个人。 “不,非常的不好看,我很奇怪那家伙为什么不进精神病院而是来你这?”一边的沙金一边说一边直摆头。 “沙金,你难到不知道,来他这里的人不是混蛋就是疯子吗?”一边的贝次笑了笑,悠悠的说道,“何况即使是正常人来这里不久也会变成那样,是吗,凯吕斯?” “不论是混蛋还是疯子,进来这里的人都该死。”凯吕斯冷冷的回了句话,接着转过头望着窗外,注视着场中那个另他厌恶至极身影。 “哈哈……哈哈哈……只有疼痛和鲜血才能让人感觉还是在这世界上活着……”就在威尔的嘶吼和众人的喊叫声中,旁若无人尽情的笑声忽然响起,压倒周围一切喊叫让所有人震惊的笑声就这样肆无忌惮在这监狱的上空激荡,“你们呢?哈哈哈……” “哦,有意外发生吗?看样子好像比想象中的情况要有趣的多。”听见如此放肆的笑声,房内的几个人又重新站在窗户边向外面看去。此时操场上的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的满脸鲜血却又浑然不觉的特洛斯身上。 站起来的特洛斯只是仰头狂笑,对于一旁的一脸惊怒表情看着他的威尔毫不理会。 “我要杀了你。”受不了特洛斯如此的蔑视,威尔怒吼一声再次扑了上去。 “换我了。”就在威尔的拳头快要击中头部的时候,特洛斯只是恰到好处的把头偏了偏让过威尔带着拳风的拳头,一掌横切在威尔的脖颈间,威尔一个踉跄立刻倒在地上。瞬间变化的事情让所有人都呆住了,好半天才又沸腾呼喊起来:“杀了他……杀了他……” 看着地上不住晃头努力保持清醒的威尔,贝次摇了摇头:“凯吕斯,你好像要失望了,不过你却意外的赢了钱,真是出人意料啊。” “都还没结束,谁知道了。”凯吕斯突然笑了一下,铁青的面色却因突兀的笑容变得有些说不出的怪异,“也许精彩的在后面。” “哦,那真是很期待啊!”贝次也跟着笑了笑。 “期待吗?都快结束了,一点也不精彩,只是很意外。”一旁的沙金转过头来看着凯吕斯说道,“你说那个疯子会杀了那个倒在地上的家伙吗?” “沙金,你认为是杀好还是不杀好?”贝次开口接过话头,一边说,一边瞟了瞟凯吕斯。 “无所谓,我只是个观众,再说疯子的行径谁能猜出来。”沙金笑了起来,看了他一眼,接着又转头去看凯吕斯,“只希望我的钱不要再次送出去,再说我喜欢看板着面孔的凯吕斯。” 听到沙金的话,贝次只是笑了笑,没再说话。 “就这样结束了吗?你不是要杀我吗?”特洛斯一口气狂笑完,转过头来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威尔。 “你这狗娘养的,我要杀了你……”威尔一边低吼一边挣扎的从地上爬起来,他不甘心,不相信,认为自己刚才只是个意外。 “我给过你机会,可惜你没有把握,现在……只有让你死掉,以免你这样丑陋的人继续在这社会上徒劳爬行。”特洛斯走过去,慢慢的伸出手朝他的脖子掐过去。尽管在所有人的眼中,特洛斯的这个动作很轻很慢,就如同这个动作一直没变过,但是威尔就如同被石化一般一动不动任由特洛斯的手朝自己的脖子慢慢掐过来。 “如此不在乎自己生命的蝼蚁,地狱都不是你的去处,就让卑微的灵魂随着你丑陋的肉体一起消失吧。” “不!”受不了特洛斯如此冷漠毫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和全身上下散发的冰冷的气势带给他的彻骨的寒意,威尔拼尽全力地吼出声,还没等特洛斯的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自己早已在一口气吼尽先瘫软在地上,先前的凶狠和愤怒已被惊恐所替代,在他眼中,特洛斯如同一把收割生命的镰刀,正准备采集自己从来就没在乎过的生命,此刻才知道自己那如卑贱草一般的生命才是自己的全部。 “对于你已经结束,对于我来说却是开始。”看着坐在地上不住呢喃神志恍惚的威尔,特洛斯冷冷地说道,说完不再理会地上的威尔,抬头朝周围的人群看了看,转身向不远处的三层楼房走去,那里有公共大浴室,那里有卫生院,那楼内车库中还停有几辆豪华的车。 每次决斗完,不论是胜利者还是仍然存活的失败者去那楼是很正常的事,因为不但要洗去一身的血迹,还要治疗一身的伤。只是这次奇特的结束直到特洛斯快走到楼门前的时候,围观的人才如梦清醒一般明白过来,没有想象中的杀戮,没有人死,甚至连空气中的血腥味都不那么浓,决斗就已经结束了,带着失落和不甘或者说幸灾乐祸其他的复杂感情一起拥向坐在操场中间的地面上的威尔。 “开始了吗?一帮不知所谓的躯壳。”特洛斯嘴角露出冷冷的笑容,在踏进楼门口的刹那间听见身后操场上杂乱的叫骂声,四周狱警吹起的哨声。特洛斯却没有想到混乱的场面中有一双神情复杂的眼睛正盯着他的背影。 “凯吕斯,就这样完了吗?”沙金摇了摇头说道,“那谁输谁赢?” “这次就当作我们休闲好了,大家认为怎么样?”凯吕斯笑了起来,“不过为了表示对这次发生的事表示歉意,我特意安排了另外的一定能让大家感兴趣的游戏。” “发生这样的意外,谁都不希望,我并不介意,我只是对你特意提到的游戏感到好奇,能告诉我吗?”贝次开口说道,接着又转头看着其他人,“你们几个呢,有兴趣吗?” “无所谓,有的玩更好。” “现在下面还比较乱,等好了之后,我再带大家去个地方,请你们耐心等待会。” “真的很期待!” 第三十五章 一进楼,特洛斯两边看了看,此时的楼内一层并没有狱警,大多数的狱警此时正忙着在操场上镇压暴乱。每次决斗完都是这样,可能大家都习惯了这种游戏——官兵捉贼的游戏,只是这次有些特别,当然这对于某些人来说是有些特别,包括特洛斯在内。特洛斯环视了下空荡荡的一楼,然后向一边大厅边的大浴室走去,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洗去身上的汗臭和脸上的血腥。 洗澡很简单,特洛斯只是匆匆脱掉衣服简单的把自己的身体和脸擦拭了一遍,连自己的头发都没弄湿,就又重新穿上满是灰尘的衣服快步从浴室内走了出来。从楼内部走去到那个车库要重新经过楼门口,再穿过一道走廊,走廊两边是监狱各个部门所在,平时总有狱警在这走廊上晃荡,不过今天他们很忙,过了走廊就到了楼中最边角的车库。经过楼门口的时候,特洛斯朝外面瞟了一眼,外面的情况还是很乱,到处都是乱跑的人,有的人甚至往这边跑了过来。特洛斯没有管那么多继续快速往前走,踏上空空荡荡,安安静静的走廊,走廊两边房间的门都是关着的,以至于光线很暗,弄得整个走廊就像一条黑糊糊的下水道。还好,并没有什么讨厌的老鼠从两边的门内突然窜出来,就在特洛斯穿过走廊踏进车库吐了口气的时候,突然感觉背脊没理由的一阵发冷,一股莫名冰冷的寒意直浸毛孔,特洛斯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赶忙回头,走道内好似恰巧有一道莫名的风从眼角边掠过,给空空荡荡的走廊平添了几许幽深和诡异。特洛斯变得有些紧张,赶忙窜到一边,靠墙紧贴,全神监听。很静,静得不但楼外喧闹的呼喊声听得见,而且就连自己的心跳声都清晰可辨。一秒、二秒、三秒……,特洛斯添了添干涩的嘴唇,微微的探出头再次朝走廊望去,走廊仍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特洛斯见此长长的吐了口气,抬起手擦了擦根本没有出汗的额头,接着抬眼朝车库看去。车库很大,里面停了好些车,各自的私家车,各个部门的车,还有那几辆豪华的车。豪华的车在一边,停的地方虽然不起眼,但车子本身却很显眼,特洛斯很容易就找到车子并找到一个靠近车子的角落蹲了下来,耐心的等待着。 这几辆车的司机并不在这儿,他们和他们的老板一样被凯吕斯安排休息去了,只是在另外的房间,不过那里同样让人感到舒服。 不知道什么时候,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分钟,也许已经有了一会,楼外面的喧闹声已经小了很多。他们大概正在清点人数吧?特洛斯内心开始有些不安起来,就在特洛斯忍不住要跳起来的时候,一边走廊上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不论结果如何,总算来了!特洛斯深深的吐了口气并缩了缩了身子小心的探头看过去,正看见几个没有穿制服的人走进车库并朝这几辆豪华的车走来。应该就是那些开车的司机吧,还好比那些监狱的长官们先到这,特洛斯深深地吸了口气,小心的注视起来。 尽管同是别人的司机,但这几个人的衣着打扮虽各不相同但依然很有品位,同在一起,这几个人个子高低也差不了多少,如果特洛斯也脱掉囚衣换上这样的衣服站在一起,只从背影看,谁又知道呢?特洛斯就这样蹲在角落静静的等着,等待着有人的靠近,等待着有个稍稍落单的人靠近的机会。可是上天并不遂人愿,也许上天早就把这地方划归于地狱去了。这几个人一直都是走在一起,并不住的讨论着什么,说话很快,时不时的还发出惊叹声。特洛斯并不是听得很清楚,只是隐约听到决斗这个敏感的词。 怎么办?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特洛斯变得有些焦急,他不知道现在这样情况该怎么做,当初在考虑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对于很多事情都只是猜想和推断,对于实际情况及意外却并没有做多的考虑。 那几个人终于分开了,就在那些司机走近并各自低头去开车门的时候,特洛斯咬了咬牙,把心一横,向距离他最近的人窜了过去。那人正伸手在衣服口袋掏着什么,根本就没注意到来自身后的危险,或者说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到过。同样的是一掌横切颈部,那人没反应过来,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软软地倒了下去。特洛斯没有时间去考虑,立刻蹲下来开始扒他的衣服。特洛斯匆忙换好衣服,然后把那人拖到旁边的车子底下,至于那人什么时候被发现,他不用在乎,只要他此时能开着车子出这个监狱就行。 等特洛斯一切搞好后,发现其他人也只是刚开了车门,坐在车内正摆弄着什么,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刚才发生的事,特洛斯长长的舒了口气,弯着腰伸手拉了拉车门,车门没开,接着又手忙脚乱地在身上找起来。钥匙、钱包、墨镜、纸巾、香烟,钱包内除了几张卡和几张零散的钱外还有证件,特洛斯随意瞟了一眼就把它又塞回口袋内,等特洛斯刚刚把车钥匙插上去时,一阵笑声涌进车库,特洛斯来不及细想赶忙拉开车门窜进车内。 进来的那群人中当先一人正是凯吕斯,趾高气扬,谈笑风生,只是眼中时不时闪着厉芒,其他的几个人也是笑容满面,不过都很面生,衣着和举止很明显和监狱内的长官不同,如果预料不错,这几个人就是这几辆豪华车的主人,要不还要凯吕斯亲自作陪? 窜进车内的特洛斯赶忙低下头,强压着内心的狂跳,戴上刚从衣服翻出来的墨镜,微微抬头透过车后视镜紧张的盯着这几个走进车库的人。谁知刚进来的凯吕斯停下脚步并拦住身边的这几个人和他们一起又说笑起来。坐在车上的特洛斯认为他们只是在话别,只得焦急的等待着,只要老板上车,即使被老板发现了,那也有赌的筹码。谁知过了几分钟,几个人一边说笑一边向车库的另一边走去,很快边上的停着的车辆就挡住了特洛斯的视线。 妈的,凯吕斯这婊子养的想做什么?他们跑那去?特洛斯狠狠地砸了下方向盘,低声咒骂起来。不经意中,透过镜片,特洛斯发现离他最近的一个司机正探头呆呆的朝他看着,眉头紧皱,一边看一边不住摆头嘀咕什么。吓得特洛斯的心都快跳出来,特洛斯连忙用手捂住嘴,转过头装模作样咳嗽起来。刚才一直在紧张的注视着车外面,直到现在特洛斯才发现一个很大的漏洞,那就是自己的头,虽然不是那种青溜溜的光头,但头发很短,还没长起来,难怪那家伙朝这边看。正当特洛斯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办的时候,一名长官走进视线。 “妈的!见鬼!”特洛斯急了。 “哎,你们几个,开车跟着前面的车,快点。”长官停下脚步,朝了这边喊了一句挥了下手,接着转身走了。 特洛斯还没明白过来,就听见边上的车发动机响了,接着边上的那几辆车一辆接一辆开了出去。 “呼!”特洛斯重重地吐了口气,“管他呢?走一步算一步。”特洛斯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启动车子也跟着开了出去。 第三十六章 监狱的入口处有两道检查,一天二十四小时内,不论什么从这通过都要受到严格盘查,当然除了凯吕斯。特洛斯开的车子是排在最后,原本还担心受到检查,谁知这次很奇怪,没有一辆车受到检查,一路顺利的通过检查口,顺利的几乎让人感觉只是开着车去野外兜风。 终于出了这该死的监狱,特洛斯深深的吸了口空气,感觉外面的空气都是那么的不同,很清新,没有监狱内的那种腐臭发霉味。特洛斯正打算找个机会开车跑掉,谁知刚出检查口,后面立刻有两辆警车跟上,每辆车上都有四个全副武装的人。凯吕斯这家伙到底想玩什么花样?一时候找不到什么机会,特洛斯只得继续开着车跟着。透过车窗视野可及之处开阔平坦,另在狭小监狱呆着的特洛斯眼睛一种说不出明亮和清晰,那阵阵吹过的热风带着车前面的说笑声时不时撩拨着他那紧张的心,想起以前自己和克兰也是开着车在那长长的旅途中那般畅快时,特洛斯恍惚起来,一行车队就这样不疾也不缓地朝远离监狱的方向行驶着。 不知过了多久,车队停了下来,恍惚中的特洛斯回过神来,紧张的环顾了下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那远处熟悉的监狱已变的朦朦胧胧。 “各位先生们,这就是我要带你们来的地方,都下车吧,还有你们——我的司机朋友,让我带着你们一起做一个另人愉快的游戏,。”凯吕斯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声音说不出的柔和和真诚,可是却如刀一下重重地砍在特洛斯的心上。 “妈的,该死的混蛋。”特洛斯一踩油门,车子斜斜地冲了出去,不经意看见车队前面早已经有几辆警车停在那等待着的时候,特洛斯才明白过来凯吕斯早已经知道他的动作,知道了大楼一层为什么没有人,知道了凯吕斯刚进车库为什么要拦住他的客人,知道了为什么车子经过检查口时没有受到检查,这一切都是为了把他往陷阱里引。 陷阱?凯吕斯这人很变态,他不但喜欢看别人像野兽一样的决斗,还喜欢狩猎,猎捕越狱的逃犯。他有时候很有兴致的给别人逃出去的机会,然后放开他的狗,拿着他的枪,坐上他的车,带着他的手下开始他的游戏,掉在陷阱里的猎物是没有活路的,记忆中的莫奈尔告诉他的时候摇头叹息,神情满是同情。 不,我要逃出去!特洛斯开着车不辩方向狂奔了起来,只要离那身后该死的杂碎越远越好。 “先生们,游戏已经开始了,请原谅我先前的保密,要不就没什么乐趣了。”凯吕斯淡淡地笑了起来,随即挥了挥手,一边的几辆警车很有默契的分路朝特洛斯追去。 “你们有兴趣吗?”凯吕斯接过随行狱警递过来的枪在他的客人面前掂了掂。几个人互相看了看,都很有意思的跟着笑了笑,“我们不是你,我们不能随便杀人。” “你们可以随便放放几枪,可以打打天上飞过鸟,或者把那家伙从车上打下来,让他只能用脚去跑。这样的环境里做这样的事不愉快吗?这样可比呆在昏暗的屋子里看决斗有趣多了,不想试试看吗?” “凯吕斯,那可是我的车子,我可是花了不少钱啊。” “沙金,你最近运气不是很好吗?何况在平时即使花钱也看不见如此有趣的事情,难道不值吗?” “不,不,你看我周围的这些朋友,他们可没什么损失,这是你的地头,你总该对我有些表示吧。” “放心,你可是我的客人和朋友,不是吗?走,上车,要不我们追不上那家伙了。”凯吕斯笑了笑当先钻进车内,在关上车门的时候挥手朝天空甩出一枪,“砰”的一声惊破苍穹,紧接着一长串的枪声撕裂长空。 车子终于承受不住,摇摇欲坠,在特洛斯跃出的时候起火爆炸变得支离破碎。 受到高温气浪的冲击,方圆几米的范围惨不忍睹,一片焦黑。特洛斯再站起来的时候衣衫褴褛,满脸血污,望着走下车围上来的众人,内心充满了强烈的愤恨和绝望。 “亲爱的混蛋,你还有机会,在我没开枪之前,你还可以继续逃,我保证不会一枪杀了你,你知道吗?我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凯吕斯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猎物。特洛斯没有开口,只是冷冷的看着凯吕斯这个魔鬼。 “不,不,不要这样看着我,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如果你不去越狱,今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老老实实在监狱里呆着不好吗?里面有饭吃,有地方睡,多舒服,你们这样的人在外面有什么,最后还不是要回到我这里来。” “难道呆在这里给你当狗吗?” “不,你想错了,你比狗都不如,狗见到主人至少还摇尾巴,你呢?尽他妈的给我找事。” “这他妈的都是你这个杂碎给逼的。” “逼的?你这样的社会渣滓本就该死,我只是给你们教训,让你们为你们以前所做的事情后悔,好了,再怎么说也改变不了你的结果,在你死之前让你见一个人,我相信你见到他你会对你们这样的人有更深一步的认识,你们这样的人本来就是——渣滓。”凯吕斯说完,挥了一下手,“把他带过来。” 身边的一个狱警立刻转身朝身后的一辆警车跑去,在场众人的视线也一起随着他移了过去。沙金他们都有些好奇凯吕斯究竟还带了谁过来,很重要吗?在那个逃犯临死前出场。特洛斯也很疑惑,听凯吕斯的口气,那个人也是监狱中的人,而且自己还认识,凯吕斯为什么要他来见我?很快,大家就不必再去猜测,车上下来个人,一身灰绿囚衣,双手戴着手铐,长出的头发中已搀杂着些许白发,一个犯人,一个让特洛斯感到惊讶的犯人——莫奈尔。 凯吕斯没有说话,一直微笑着注视着特洛斯,好像很喜欢看见特洛斯的脸上流露出的各种表情,悲伤、绝望、愤怒、厌恶、惊奇,直到莫奈尔走过来站在一边才笑着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要你见他?”特洛斯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朝莫奈尔看着,莫奈尔一直都低着头,从下车一直到现在。 “莫奈尔,你现在为什么像个孩子,犯错误了吗?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告诉你的朋友你为什么要到这来?”凯吕斯一边说话一边抬起枪朝特洛斯指着,“为什么不说话?否则我就开枪打死他。” “不,你答应过我不杀他的。”莫奈尔慌忙抬起头向凯吕斯哀求道。 “那你就亲口告诉他你做了什么?快,我没有什么耐心。” “特洛斯,对不起,是我告诉长官你要逃跑的。”莫奈尔慢慢地跪了下去止不住开始抽泣起来。除了凯吕斯,所有人都怔怔看着这个跪在地上像孩子般哭泣的男人。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我?”看着面前的莫奈尔,特洛斯失神的低声呢喃。 “真是有趣,看见没有,杂碎就是杂碎,改变不了的,进我这监狱的人都一样,该死吗?你恨不恨他,看在你给我这么大的乐趣,我给你一个机会——杀了他。”看着特洛斯失神的表情,凯吕斯笑了起来,“你不杀他,那我来杀,我最不喜欢像他那样的人。”凯吕斯调转枪头指向跪在地上的莫奈尔,“死了,你就解脱了。” 就在凯吕斯将要开枪的时刻,一声大吼传来:“都不许动,再动我就杀了他。”一个身影扑向凯吕斯,接着一把餐刀顶在凯吕斯的喉间,一丝血迹顺着明晃晃的刀刃流了出来。 第三十七章 这突然而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惊的那些原本拿枪瞄准特洛斯的狱警也都掉转枪头,紧张的瞄向身子紧贴凯吕斯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哈哈哈……凯吕斯,你猜猜我是谁?”一阵沙哑难听的笑声让每个人心里都不由生出一阵寒意,“给你十秒钟的时间,猜不出来,那你也就不用想你的后果,哈哈哈……一……二……” “随便你,这么多人在这里,杀了我,你也要死。”凯吕斯脸色有些变白,但仍站的笔直,一双眼睛闪着阴晴不定的光芒,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三……四……”凯吕斯仍镇定的站着,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朝周围的狱警挥了挥手,然后朝呆立不动的特洛斯指了指。立刻有人会意过来窜过去举起枪,顶在特洛斯的脑门上。 “五……六……”声音仍在继续,很稳,根本就没受什么影响,好像根本就不在乎其他事情,只是用着一双闪着野兽般光芒的眼睛不住的来回在凯吕斯的脸上扫视。 “你不是就是为了救他吗?你杀了我,他就得死。”感受着那赤赤裸裸的阴冷目光,凯吕斯脸上开始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仍然努力稳定自己的声音。 “七……八……” 终于发现那样做根本威胁不到身后的人时,凯吕斯脸色变的煞白,脸上的肉也不住的抽动着,禁不住大声吼了起来:“你他妈的有种杀了我,老子死在你手上,是老子运气不好,可你也不跑了,你也要死,死的比狗都不如,知道吗?比狗都不如。” “九……十……砰!” 随着“砰”的一声喊出,凯吕斯早已软倒在地上,顷刻一股淡淡的尿腥味弥漫开来,接着一阵癫的笑声再次响起:“哈哈哈……你个杂碎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我就是那个被你害的疯疯癫癫的疯子,哈哈哈……你不也是个杂碎,不是最喜欢这样玩吗?”声音到最后又笑又哭,语无伦次。 全场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呆呆的说不出话来,那跪在地上的莫奈尔也早已止住抽泣,愣愣的看着眼前如此陌生的疯子。 “我也出来了。”笑声嘎然而止,眼前这个癫狂的人正是和特洛斯朝夕相处的大胡子,看了看特洛斯,大胡子拿刀再次顶在软倒在地上的凯吕斯的喉间,厉声朝周围的狱警吼道:“把枪都给我放下,否则这次就真杀了他。” 狱警端着枪都不敢动弹,犹豫着,慢慢的把枪械放在地上。大胡子一把把凯吕斯从地上拽了起来,“特洛斯,上车走吧,快点。”接着又转头望着一边的莫奈尔,“你走不走随便你。” “你,为什么……”看着眼前的大胡子,特洛斯震惊的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这么多年了,我什么也没改变,我这次只想能改变自己,我不想再像虫子一样的生活了,像虫子一样死去。”看着手中的精神崩溃的凯吕斯,大胡子露出罕见的笑容,满脸的皱纹挤在一块,让人感觉一种说不出的苍凉和悲伤,“我比你先钻进车厢,凯吕斯也根本就没再乎过我。” 看着大胡子手中目光呆滞的凯吕斯,特洛斯知道凯吕斯那人格,那心智,那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充满的尊严和骄傲都彻底的丧失了,他可以说死了。特洛斯叹了口气,没想到凯吕斯竟然得到的是这个结果,先前对他的仇恨也都荡然无存。特洛斯突然感到心里空荡荡的,好像有某种东西失去一样。 听见特洛斯的那声叹息,死气沉沉的凯吕斯开始浑身颤抖起来,接着两手捂着脸像个孩子一样呜呜地哭了起来,没哭几声,停了下来,双手放下来,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我要杀了你们。”不顾喉间的刀子,凯吕斯接着像野兽一样发疯朝特洛斯扑了过去。看着凯吕斯发疯般扑过去时,众狱警才回过神来,一起扑了过去,顿时全场乱了。 就在“我要杀了你们。”那声充满疯狂的狂嚎响起的时候,贝次,沙金他们立刻跑开,躲在一边紧张的观望着,看着远处鬼魂一般闪动的身影,闻着随风弥漫过来浓浓的血腥味,听着那骨头碎裂的刺耳声及激烈毫不间断的枪声,他们每个人都禁不住颤抖痉挛起来,他们实在没有想到这次凯吕斯带他们来玩的游戏是如此的诡异和惨烈,同样和以往一样的生死游戏,他们再没半分欣赏和戏谑,而是从没像此刻如此清晰的感觉到地狱就在眼前,死神就在身边。直到场中一个满身鲜血的人用手抓碎最后一个身着制服的狱警的喉咙时,那些高贵的人再也忍不住像狗一样匍匐在地上呕吐起来。 大地一片死寂,刚才随风传过来的呕吐声也停了下来,浑身鲜血的特洛斯呆呆的站在场中,环视着地上乱七八糟了无生气的躯体和可怖干枯的尸体时,那双血红眼睛带着的凌厉摄人的光芒也逐渐暗淡下去,变的如此的空洞和迷茫。 大胡子死了,和凯吕斯死在一起,那双干瘦的手硬生生的插在凯吕斯的喉咙间,表情却是那么的平静,无论两人之间以前有什么恩怨,这一切都结束了,也许大胡子在出来时就已经知道了自己最后的结局,这对他来说也许是最好的。 莫奈尔瘫倒在尸体旁边,身体不住抽动着,满脸的鲜血和着泥土让表情更加可怖,嘴唇微微蠕动着,那低微含糊梦呓般的话语:“对不起,我只想活着出去。”却在这一片死寂中变的更加清晰和深刻。没过几分钟,莫奈尔就这样死去,也许活着出去对他来说永远是一个最大的梦。不论是这个世界,还是将去的另一个世界,他那被禁锢的灵魂始终都在努力挣扎,为着那个梦。 “活着出去。”特洛斯低声喃喃着,看着满手的鲜血,“活着出来了,又去那?” 口里满是苦味,眼里满是泪水,那些被请来的客人呕吐的已经再没东西可以吐了,就这样一边趴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一边恐惧的看着那个恐怖般的人。当那恶魔一般的目光投过来时,几个人吓的惊叫一声,跳起来,向最近的车边亡命般跑去。 特洛斯无神的注视着车子箭一般窜出自己的视线,远远的消失在地平线上,片刻后特洛斯暗自叹息了一下,纷乱的心境变得死一般的沉静,接着转身离开了这个另人恐惧的地狱。 第三十八章 “斯伦托监狱近日发生一起越狱事件,两名越狱囚犯当场被击毙,事发原因有关部门目前还在调查。”新闻消息很简单,仅仅只是略微带过,相比较那些政府官员们的举动,或者那娱乐圈内的八卦,这根本就不吸引眼球,何况对于这社会来说,每一天都有新闻,每一天都有变化,没有任何事情有太多的价值去关注。新闻就是新闻,新闻也不是新闻。 相较外面的世界,萨斯欧显得是那么的平静。除了依然对着外面有着强烈的憧憬外,镇上的人仍然过着这样平淡的生活,即使那些往来于外面和小镇的和特洛斯一样大的同龄人给这显的有些平实的小镇注入一股活力,也依然改变不了它原有的朴实。 这一天是一个和以往没有任何不同的日子,小镇没有什么变化,前不久特洛斯的父母遇害这件事对于这个不大的小镇来说不压于镇长竞选,但仍然不会影响到他们现在的生活,只是在闲聊时唏嘘几下,感叹命运如此的多变和难测。 夜幕降临后,小镇又回到了往常一样的安静。夜很寒,没有什么娱乐的镇民也都早早的进屋歇息去了。镇上仅有的两条街道上空空荡荡的,连那一到晚上就四处溜达的狗都不见踪影,只是在那幽深的某处低低呜咽。街道上只有两条街道交叉的地方有一盏路灯,发出幽暗的灯光,和着街道两边房屋中透过来的昏暗光线让整个小镇置于一层朦朦胧胧中。 和往常一样,小汀娜下班后就径直往家走去,路不远,拐过一道弯,走几步就到了,就在拐过街道的时候,她突然看见前面昏暗的光线下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很熟悉。 “特洛斯?”小汀娜停下脚步轻声喊了一句,身影没有动弹,脸侧向一边默默的看着。小汀娜顺着那方向看过去,惊讶的发现那正是特洛斯父母的家,不过他父母已经不在了。小汀娜心头一紧,轻轻的走了过去,“特洛斯,特洛斯,是你吗?你……”小汀娜的话猛的中断了,借着光线,看着眼前慢慢转过来的身影,吓了一跳,小汀娜发现自己认错了。 那是怎样的人啊!一身的褴褛如同乞丐,满脸污泥和尘土,浑身的腥臭和一股让人不由胆寒的寒意让人不由的感觉到今夜比以往格外冰冷。 “对不起,先生……我认错人了……”小汀娜连忙后退一步,低声道歉。 “没关系……”话好像是从牙缝挤出来的一样,眼前的这人慢慢转过身子,拖着步伐向前走去。 看着慢慢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忧伤失落的小汀娜转脸向一边的早已无人漆黑一片的空房望去,“特洛斯,你在那?” “还不到两年……变的好快!”站在黑夜中,望着朦朦胧胧的小镇,这个身影低声的对自己说着,声音轻的连自己都快听不见,“现在连小汀娜都认不出我了,这样,我已经是个死人了吧!” 小镇的警察局很小,特洛斯记的那里以前好像仅有两三个人进进出出,现在呢?可能还是那样吧,一想到警察,特洛斯不由的一阵愤怒,两三个警察能干什么? 径直踏上台阶,特洛斯推门而入,灯是亮着的,里面很小,仅放了两张木桌和一个大柜子,大柜子上了锁,不知道里面放的什么东西,桌上的东西乱七八糟,很狼藉,就如一个垃圾堆,一个人就这样趴在上面睡觉,制服随随便便搭在椅子背上。房间里面是一个小单间,里面的摆设很简单,只是桌上多了一部电话,那应该是警察局长的房间。 特洛斯静静的打量了下整个房间,然后走到那人的身边,在桌子上重重的敲了几下。 听到响声,这个趴在桌上睡觉的人惊醒过来,抬头一看,吓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接着手忙脚乱打开抽屉,拿出枪,指着眼前这个乞丐模样的不速之客,“你是谁,你想干什么?这是警察局,我警告你,不要乱来。” “我只是个流浪的人,在你这呆一会就走,你可以看着你的表。”看着眼前这个慌乱的年轻人,特洛斯毫无表情的回答道。 “出去,这是警察局,我不管你有没有地方去。”听说只是个流浪人,慌乱的心平复下来。 “假如我想杀你,你刚才已经死了。”如此冷淡不带一丝感情的回答再次让那个警察颤抖起来,看着特洛斯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心再次狂跳起来,话语也变的有些结巴起来,“那好……好吧,你说了只呆会……就走的。” 听到警察的回话,这人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没有找地方坐下,也没有干别的事,好一会没动弹。 这警察太年轻了,大概是新加入的吧,如果是那些老警察早就朝自己不是骂,就是开枪了,像那个死去的凯吕斯一样,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也变成那样呢? 看见眼前的人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这年轻的警察顿觉的浑身很不自在,正要再次开口说话时,冰凉的话语却先传过来,“我路过这时听说你们这里最近出了谋财害命的案件,和我说说,打发一下时间。” “这……我不能和你说,我是警察,我……我们可以聊别的。” “那你告诉我你们抓到凶手了吗?” “这……还没有,不过我们一定会抓到他的。” “我进来的时候,你都在睡觉,就这样的你,能抓到吗?”“不,我们一定会抓到,我们已经掌握了线索了。”听见眼前的人的冰冷嘲讽,年轻的警察一改先前的胆怯变的激动起来。 “那你为什么不去行动,早日结案,早日领功,难到只是嘴上说说吗?” “那是因为我们现在正联系他们的唯一儿子,那是仇杀,这地方有什么人值的被谋财害命,不……你到底是谁?” “我只是过路的流浪人,你看看你的表,时间过的好快啊,我该走了。” 年轻的警察低头看了一下手表,再抬起头来时,屋门开着,那人已经离开了。追出门外,街道上空空荡荡的,那不知什么时候泛起的薄雾让那昏暗的光线显得更加迷离。 “我见了鬼吗?” “仇杀吗?说的对,这朴实的镇上有什么人值的被谋财害命呢?柯林斯!是你吧,你这个阴魂不散的恶魔。”站在漆黑冰冷的夜里,双眼闪着寒光的身影回望着朦胧的小镇低声说道,“等我拎着他的头来陪你们。” 第二部 无奈与无尽的心之哀歌 第一章 太多的城市有太多的相似,繁华与热闹的大道,偏僻和阴暗的小巷,还有那些贪婪同虚伪的世人,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特洛斯感到淡然和一些无奈。也许那些躲在角落的肮脏小街和那些沐浴在阳光下耀眼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如果当时自己没有从小镇出来,结果或许不同吧。不过那又谁知道呢?人谁不想生活的好点呢? 无家可归,走投无路的特洛斯静静的坐在柜台后沐浴着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光线并不刺眼,很温和,照在身上让人感到很温柔。可是特洛斯却感到些许与别人不同的冰冷。尽管如此,他还是很享受这一天中难得的片刻,静静的,轻轻的触摸着光线中平常被忽略而此刻却如此清晰可见的飞舞灰尘。每次轻挪指头,这些飞舞的灰尘总是轻巧的闪避开,带着些顽皮,还带着些挑逗。如此反复几次,他叹息了声,徒劳的放下右手再次翻看起手中的书来。书名:“上帝的乌鸦”。作者不知道是谁,也许也是个躲在阴暗角落的人,大概也只有这样的人才写的出来吧,特洛斯这样想的。他并不喜欢这本书,如果是在以前,他会不懂,他甚至还会赞同。现在呢?他有的只是痛恨,痛恨那些肮脏的存在。尽管如此,他还是在看着本书,只有这样才能打消这漫长而又短暂的寂寞。 这只是一间书屋,一间基本无人问津的书屋,何况这间书屋又是开在一条肮脏的街上呢。书屋不大,就几排书柜静静的立在那里,上面满满当当的书籍躺在那里安安静静的睡着觉,连身上落满了灰尘都浑然不觉,也许它们很享受室内的安静和光线的昏暗吧。书屋里面是个小单间,里面放着一张简易小床铺,那是特洛斯睡觉的地方,再就没有什么了,也许这些就是他的全部财产,或许这些东西还不是他的,他只是个莫名其妙的临时代主人。他一无所有,除了生命,或许连生命都是恶魔的。他只知道那晚听见打听的来的消息“柯林斯早已死在狱中”后就昏倒在地上,随后什么也不知道了。再醒过来时就发现自己正在这间屋子里,柜台上还留着张莫名其妙的纸条,没有属名的纸条,上面写着:“如果没有其他地方去,就留在这。”,或许这指的是别人,或许是特意指的特洛斯,特洛斯想知道他昏迷后所发生的事,所以特洛斯就留了下来。过了快半年了,他一直就这样平平静静的生活着,他一直没见过这间书屋的主人,或许那个人来了,只是他不认识而已。 “叮铃,叮铃……” 特洛斯亲手挂在门上的铃铛轻轻的响起,很清脆,也很单调的声音,即使在吵闹的街上也依然清晰。特洛斯放下手中书,抬起头来看着进来的人。进来的是个女孩,给特洛斯的感觉好像,好像和小汀娜一样吧,只是那双眼睛比小汀娜眼睛浑浊了许多,带着这年纪本不应该带着事故和麻木,不过当她捧着书,歪头看时,那双眼睛却显的单纯而明净,面上也带着些甜甜的笑容。呵!又是她,这半年来,到也常来,到也熟悉,是个很可爱的女孩,门上的那个风铃也是她送的。记的曾经特洛斯问过:“你为什么喜欢到这来呢,喜欢看书吗?可是这地方的书有许多并不适合这样的你。”“恩!我喜欢看书,虽然有很多都看不懂,但是我仍然喜欢,喜欢这安静的小屋,喜欢这昏暗光线,喜欢这些有些发黄的书页,感觉就好像在找寻宝藏似的。”说完她甜甜一笑。看着她的笑容,特洛斯不由的也微笑起来:“好有意思的回答。” “我以前也有过这样的心境,不过却再也回不去了。”特洛斯心里想着,带着浓浓的忧伤。 “你好,先生。”和往常一样,女孩进门后就向坐在一边柜台后的特洛斯问好。“哦,你好!艾卡拉,很高兴见到你,今天不用去做工了吗?”特洛斯淡淡的笑了笑了。“恩,今天休憩,所以就又跑来了。”艾卡拉说完后就变的扭捏起来。看着艾卡拉的样子特洛斯疑惑起来:“怎么呢?有什么事吗?”“我……我……先生,你真的不介意我没有钱吗?我老在这看书……”说的最后声音已经变的很小了,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特洛斯不由的笑了起来:“没关系,看见你来我很高兴。你知道的,我这平常并没有什么人来,一个人坐在这儿挺寂寞的,有你在,正好陪我说说话,这不是很好吗?”听见特洛斯的话,刚才还扭捏的艾卡拉瞬间变的高兴起来冲着特洛斯甜甜的道了声“谢谢!”特洛斯笑着摆了摆头。 “对了,先生,如果你感到寂寞为什么不出去走走呢?好像除了去莫妮娜婶婶那吃饭以外,就一直呆在这。”片刻后,艾卡拉好奇的问道。 “这……也许在这坐着比较舒服吧!”特洛斯心里苦笑起来。 “扑哧!”看着特洛斯的样子,艾卡拉不由的笑出声来,“难到这间书屋的主人都是这样怪吗?” “这间书屋的主人都是……?”特洛斯皱了皱眉,“艾卡拉,你见过这书屋的前主人?” “是啊,在你来之前,这书屋已经换了好几个主人,不过都和你一样怪怪的,不愿意出门,一直都呆在这,尤其是上次的那个人看起来让人感到好可怕,整天呆在这和死了一样,不吃不喝,也不和别人说一句话,再不就凶狠的瞪着人。开始这街上也还有几个人像我一样偶尔过来看看,后来大家都有点不喜欢这,就不来了。我听街上的人常说,这书屋是个不祥的地方,进去的人都会被诅咒,不是变成人间的恶魔,就是悲惨痛苦的死去。先生,你说他们是不是有点可笑啊!现在时代还有这样的说法?这几个人顶多就是奇怪点,是吧?就先生您也一样,刚开始的时候也是这样,不过现在您要比他们都要好。” “这,啊——恩,是的吧?”特洛斯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他并没听清楚艾卡拉后面的话,只是在听到在他之前的几个人和他有些相似的话时沉默下来。 “先生,先生!”看见他呆呆的样子,艾卡拉皱了皱眉头,喊了他几下,见他仍然没什么反应,还是呆呆的样子,只好撇了撇嘴自己去翻看书起来。 “柯林斯就这样死了,父母的仇报了吗?这世间真他妈的可笑。还有什么好想的,不管什么事,平平静静的在这过上一段时间不很好吗?以前自己不也一直都希望过这样的生活吗?只是少了个心爱的女人和可爱的孩子。”特洛斯轻轻地摆了摆头,自嘲起来,“等见到书屋的主人后,我就该去陪我的父母了。”再抬起头时,发现艾卡拉已经在一边认真的翻看起书。 “我不是已经是个死人了吗?”特洛斯轻轻地摩擦着手中的书。 室内仍然是那么幽静,光线却逐渐在变暗,时间就这样在暗暗的光线中流淌着。 “叮铃,叮铃……”门上的铃铛再次响起。 第二章 门开了,缓步走进来个人,是位老人,花白的头发,一身很普通的着装。老人进来后并没有去看特洛斯,而是静静的站在那打量着书屋。良久才转过头看着特洛斯,平静的目光,平和的面容,带给特洛斯的陌生中却透着一丝熟悉,也许曾经见过。就在特洛斯受不了老人那整个人因平静所带来的压抑感而开口说话时,老人冲着他点了点头:“孩子,看见你我很高兴。” “轰!”耳边宛如闷雷一般炸响,特洛斯身子变的僵硬如铁,一双饱含复杂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老人:“艾尔克监狱长?!” “有些人只见过一眼就铭记在心,而有些人相处了一辈子仍能时常遗忘,这真是一件奇妙而又正常的事。”这位老人,也就是特洛斯所说的艾尔克监狱长露出淡淡的笑容,缓缓地点了点头,“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这次来没想到还能看见有顾客出现在这里。很有活力的生活!”语气中不由流露出的慈爱却依然让特洛斯的心绷的紧紧的。 “您请坐,我去倒茶。”特洛斯深深的吐了口气站了起来,转身向书屋一角走去,并不是去倒茶,也没有茶可倒,而是往角落里正立着书柜边看书的艾卡拉走去。老人则仍然静静的站在那,淡淡的眼神缓缓的落在柜台上面特洛斯刚才放下的书。 “艾卡拉,对不起,明天再来看好吗?今天我有客人来了。” “恩?恩!好的。”艾卡拉放下书点了点头,随即发现书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位老人,“你的朋友?这下可好了,你的朋友来看你了,你不用那么寂寞了。”说完,歪着头看着特洛斯甜甜的笑了笑。 “朋友?”特洛斯努力地裂着嘴角,做出笑容,心里却一阵抽动。 “您好!”走过老人身边时,艾卡拉向这位老人恭敬的问了声好,老人转过头来看着面前打招呼的女孩,笑着点了点头。 “叮铃,叮铃……” 门关上了,艾卡拉走了。 “真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啊!”老人看着门上不断响动的风铃,微笑着说道。 “对不起,我忘记这儿原本就没有茶。”特洛斯走到老人的背后,站定,冷冷的说了一句话。 “没关系,我来这本就不是为了喝茶。”老人说完后就没再说了,那脸上的笑容随着话语的结束也随之消失。特洛斯也没有再开口说话,他再等,在等老人开口。就这样,两人静静的站着,像两尊雕塑的石像一动不动。原本就幽静的书屋变的更加静,死静,静的让人发疯。不知什么时候,原本快要凝固的空气瞬间剧烈的波动起来,死寂的屋内响起常人无法听见的刺耳裂空声。就在满屋气流激荡地瞬间,特洛斯一愣,面色立刻变的煞白,全身触电般颤抖起来,身上萦绕的若有若无的轻雾也慢慢地扩散开来。片刻,带着七窍渗出的鲜血,整个扭曲的面孔逐渐隐入身上那萦绕着变的有多么浓就有多么浓的黑雾中,不透一丝光亮的黑雾和着那散发的阴寒冰冷的死气逐渐在书屋中弥漫开来。一边的老人却宛然石化般屹立不动,只是身上的衣服如充气般鼓胀起来。 “叮铃铃……”门上的铃铛也开始剧烈的响动起来,宛如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让人感到如坠地狱深渊的阴冷和可怖。 “唉!”随着这一声叹息,屋内再次回到原样,只是仿佛温度和光线被抽空了般,屋内变得冰冷起来,刚才还在空中狂乱飞舞的尘土瞬间如轻盈的纱幔一般缓缓地落了下来,附在地上薄薄的一层因冰冷而泛着点点寒光。 “不知道你还能走多远?”老人缓缓的转过身子看着面前跪坐在地上不住的流着血的特洛斯。 “哈哈哈!是你们逼我走的。”特洛斯突然笑了起来,一双充血的眼睛环视着书屋,有些狰狞的笑容却带着说不出悲伤和无奈,“我已无牵无挂了,我本就不想走了,也没有什么路可走。” “那为什么刚才你还要反抗?不要告诉我那是出于求生的本能。”老人淡淡的语气中带着淡淡嘲弄。 “你想怎么样随便你,只希望你能快点给我个结果,让我解脱,我不喜欢等待一个已经注定的结局。”特洛斯惨然一笑,平静的说道。 “当你走出你的家乡时,你想到过这样的结局没有?当你远赴它城求学时,你想到过这样的结局没有?当你进了监狱时,你想到过这样的结局吗?没有。每个人的结局都是注定的吗?何况又有谁知道自己的结局。除非他是那不知所云的神。”老人表情变的冷漠起来,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屑。 “是的,我是没有想到,但难道不是一步一步朝这结局发展的吗?它就像一根绳子缠着,牵引着我,难道这不是注定的吗?哈哈……” “你能说这就是你的最终结局吗?或许你以前认为读书出来,成个家,好好工作就是你最终的结局,结果呢?不是的,不是这样,那也只是你说的那根绳子上的一个结,你根本就不知道绳子的另一端在何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结,但唯一能左右结的人也是他自己,除非他自己认定那绳子上的结就是结束。” “哈哈哈!难道你认为现在的我还有其他的改变?”特洛斯再次笑了起来,笑声未落,“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如箭射入空中的殷红血雨转瞬就融入室内暗淡的光线中,仿佛什么也没有过,接着开始拼命地咳嗽起来,“上天又在逗我了!” 命运!谁能把握?有的只是适应和挣扎而已。 看着特洛斯此刻的神情,老人冰冷的目光变的些许温和起来。微微叹了口气,转身缓缓的向外走去。拉开门的瞬间,老人停了下来,头也没回,淡淡的说道:“想想你的父母,他们也不希望你如此,好好活着吧。这间书屋是我以前最爱呆的地方,你可以在这一直呆到你找到你的路为止。” “我的父母?我的父母!”特洛斯跪在地上痛哭起来,“为什么你要救我?为什么是你救得我而不是别人?我只是个杀人恶魔。” “在父母的眼中,你仍然是他们的孩子。” “以后你还会遇见像你和我这样的人,不要再疑心自己是恶魔了,没有人是恶魔,有的也只是心被恶魔暂时蒙蔽了。” “叮铃,叮铃……”门关上了,老人走了,只有那门上的那串铃铛还在不住的叮铃叮铃响着。 “恶魔,恶魔……”叮铃叮铃的声音宛如来至地狱的招魂声让跪在地上痛哭的特洛斯突然止住哭声神经质地站了起来,冲了上去一把扯下铃铛,打开门把它远远的扔了出去。街上仍然是那么嘈杂和肮脏,没有一个人知道和注意到这间不起眼的书屋内发生了什么,只是在特洛斯冲出的刹那间,周围的人像躲避瘟神似的避之不及。特洛斯却只是憎恶地注视着被抛飞地铃铛在空中划着美丽的弧。 第三章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没有阳光也没有雨,阴沉沉的让人感觉很闷、很压抑,但今天却是好日子,无论什么事情都很顺,所以这样的日子里会发生很多事,很多足以让平静的日子变的热闹起来的事,比如尼根先生的婚礼。尼根能选择这样的好日子,但是却不能改变这样的天气,尽管如此,尼根仍然很高兴,始终都挂着甜蜜的笑容。 婚礼!尼根他自己的婚礼,虽然年纪已大了,身体也微微发福了,但是那精心修饰的服饰配着那双依旧如年轻人一样充满活力的眼神焕发着一种别样的风采,很是让一些女人迷醉,而且他还有很丰厚的家资。妮莎却不是这些女人中的一个,妮莎很年青,很貌美,不同于其他女人的活泼或娴静或风骚,她总是淡淡的,但她的一颦一笑总是不经意流露出一种特有的妩媚,相信无论是谁,见过后都很难忘记。尼根是在一次舞会上认识的,同样对于妮莎来说这个很普通却又迷一样的绅士让她感到好奇,让她生出一种从没有过的情素,不同于其他肮脏的追求者,妮莎对于尼根的亲近并不感到反感,相反还有些莫名的期盼。对于两人的结婚,众说纷坛,不过所有事情就是这样,没有那些说三道四也许就奇怪了。 尼根此刻就静静的立在宽大的落地窗前,一边品着酒一边微笑着看着窗外楼前热闹的花园中熟悉的和不熟悉的人一起欢笑言谈。花园的中央是一方布满鲜花的花台,那是他和他的新娘的舞台,而此刻上面正有一名当红歌手在那里唱着深情缠绵的情歌,那是他花钱请来的,为婚礼而请来的,而那些面带笑容的来宾也是冲着婚礼来的,像他这样的名流的婚礼,当然是有很多人前来祝贺。 “咚”、“咚”不轻不重的敲门声从身后传来。 “进来。” 门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躬身进来,“尼根先生,客人们都差不多到齐了,您看是不是可以开始举行婚礼了。”语气恭敬,无丝毫媚献,神态毫不慌乱。跟随尼根很长时间的哈肯,一直都是这样,尼根很欣赏他,能找到这样一位管家是他的幸运。 尼根微微点了点头,“你先下去招呼客人,我马上就来。” “是的,先生。”哈肯躬了躬身,转身欲走。 “妮莎小姐呢?在哪?”尼根开口叫住。 “小姐现在正在房间里,还有几个伴娘陪着她。” “哦!”尼根微笑着点点头,“她还真有耐性啊,这么长的时间还在装扮,我都有些等不及了,我想我们的客人也是这样吧。” “妮莎小姐一直希望成为您眼中最美丽的新娘,她正在努力。”哈肯也跟着轻轻笑了起来。 尼根笑着摇了摇头,哈肯识趣的退出房间,轻轻地带上房门。 “现在开始了,我的人生是不是又要改变呢,希望有个好的开端啊。”尼根望向窗外的花台,那张始终戴着笑容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怪异的兴奋。 “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暗哑又冰冷的声音传来,房间内突然阴沉了许多。尼根没有回头,他知道发出声音的是谁,是他多年来的影子——塞格。 台上的歌手一曲唱完,弯腰谢礼下台去了,接着一个栗色头发微卷的年轻人登上花台。这个年轻人尼根不认识,没见过,不过今天来的都是客,是谁并不重要。尼根端着酒杯,微笑着看着,看着台上这个充满朝气的年轻人。 却见这个年轻人对着花台周围的伴奏低低地说了几声,然后取过话筒晃着脑袋煽情起来,“先生们,女士们,今天是个美好的日子,让我们一起来记住。在这里我要感谢尼根先生,是他让我鼓起了追求心爱姑娘的勇气,我要献上一首歌,为尼根先生,为我心中的美丽姑娘,还有大家。希望大家那些还未有心中所爱的人赶快行动吧。” 台下四周笑声四起,还有人笑着问道:“先生,你那位心中的美丽姑娘在场吗?” “当然在场,要不我就白花力气了。不过,我不告诉你们,免得你们先行动起来。”台下众人又发出笑声,台上的年轻人微笑地转头示意了一下伴奏,开始唱了起来:“遇到你是我心动的开始,爱上你是我幸福的选择,踏上红地毯是我永恒的动力,最爱的人是你,我心中美丽的姑娘,你的眼神……”娓娓的歌声荡开,台下的一些人痴了。 “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年轻人。”尼根微笑着站在窗边看着。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传来,尼根放下酒杯,低低叹息了一声“开始了!”就向外走去。那位年轻人也唱完下台去了,正被一群少妇少女们围在中间说笑着。花台已经重新布置了,一位请来的金发神甫托着书,正一脸微笑着站在花台中央。 当尼根牵着一身雪白婚纱的妮莎迈出大厅,踏上红地毯时,刚才还热闹说笑的来宾纷纷站了起来,投来炙热的目光,报以热烈的掌声。尼根一脸微笑,时不时侧目含情望着身边自己的新娘,一身雪白宛如仙女的妮莎轻轻挽着尼根的手臂,慢慢跟随,低垂的眼帘,面上一抹淡淡的红晕,无疑是今天最美的女人。 尼根牵着妮莎缓缓地走向花台,站在神甫面前,听着来自天堂的祝词,所有人都静静的注视着,聆听着,而幸福的一幕同样被楼上的某个房间内立在窗边的一个人冷冷的注视着,被黑色金边的丝绒窗幔掩着的嘴角还带着一丝残酷的笑意。 “……主!祝福你们。” 祝词很简短,但在这样的场合却依然很庄重,台下的每个人都静静看着,看着神甫结束祝词后庄重的在胸前划下十字。 “哦!”看着台上这对新人在神甫划下十字后幸福的拥抱在一起时,台下的众人发出一阵欢呼声,一边向这对新婚人抛洒花瓣、碎金纸,一边向台上涌去,那位神甫也微笑着让到一边,整个花园内充满了欢乐的氛围。 如此的氛围好像并没有感染那阴沉沉的天,相反天越发阴沉了,好像过不久就要下雨了。 “天气要变了。”低声说了一句,窗后的身影闪身消失了,就在消失的那一刻,那位博得在场好感的唱歌的年轻人却出人意料地顺手从邻近的餐台上拿起一把餐刀,随着众人向台上涌去,待靠前时,突然暴起身子直向还沉浸在幸福中的尼根胸部刺去,出人意料的一击得手,然后迅速拨开愣住的众人离去。 “啊!”看着身边的尼根倒下去,妮莎一声尖叫,直接昏了过去。一旁的神甫紧闭着双眼,嘴里念叼,双手不住的在胸前比划着,现场一片混乱,那几个散布在花园四周的护卫也慌乱的追了出去,一会儿警察就赶到现场,开始忙碌起来。 第四章 “医生,尼根先生怎么样了?”手术室内的一直亮了好久的灯光终于熄灭了,一直在手术室外徘徊的哈肯赶忙上前询问刚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医生。 “他运气很好,伤口离要害地方还差点距离,只要住院调养一段时间应该会好起来。不过,病人才刚脱离危险期,还处于昏迷状态,你们现在最好不要打搅他。”医生取下口罩,擦了擦额上的汗说道。 “谢谢你,太感谢你了。”哈肯有些激动的向医生表示感谢。 医生摆摆手:“我先去休息。”说完转身离去。 哈肯一改刚才的激动,板着脸转身对着身后的几个护卫厉声说道:“刚才医生的话你们都听见了,我不希望这次你们再犯任何错误。” “是!”几个的护卫立刻躬身齐声答道。 “尼根先生的情况,你们不要告诉任何人,医院内打点好,要他们不要向外面透露任何消息。” “是!”尽管疑惑,身边的人还是躬身回答。 “我到要看看是谁这么冒失。”哈肯平常微微佝偻的身子此刻挺着笔直,一双眼睛闪着阴厉的寒光。 晚间,白天的那些来宾们已经离开了,警察在例行公事般查询了一下就走了。妮莎被安排到另一幢隐蔽的小楼休息去了,整幢楼除了哈肯一个人外,只剩下一些仆人和几个护卫。 简单的用过晚餐后,哈肯上楼独自一个人坐在自己那昏暗的房间内静静地品着酒,房间内本没有酒,酒是从下面楼间里拿上来的,哈肯已经有很多年没喝过酒了,酒可以使人更加迷茫,尤其是老人,喝了酒更加让他自己产生出对另一个世界的迷恋,而现在哈肯手中已是第二杯了,杯中的酒还是烈酒,血红如饴,浓烈刺鼻,但丝毫不能让他那微颤的手和慌乱的心变的麻木。 “你以前不喝酒。”一丝冰冷的声音传来,幽灵般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哈肯面前。 看着面前冰冷的双眼,哈肯一口喝完手中杯子里剩下的酒,慢慢道:“人喝点酒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我现在精神还不错。” “你老了。”语气依然冰冷无情而且直接。 “哦,为什么?”哈肯没有理会,侧身拿起身旁的酒瓶又开始往杯子倒酒。 “只有老人和胆小鬼才喝酒。” “哈哈哈……”哈肯笑了起来,随即长叹一声:“是啊,我老了。人老了就会犯很多错误,你呢?”语气一转,随意问着面前的人。 “哼,我在弥补。”手一甩,手中的黑色包裹稳稳地落在哈肯身边的桌上,接着身子弹射出窗外:“我还年轻,还有机会。”冰冷的话语射进房内,让房间变得如同冰窖。 哈肯紧了紧衣服,叹息一声放下酒杯,伸手去解桌上的黑色包裹,黑布一层层滑落,一副毫无血色的面孔出现在哈肯面前,空洞的眼窝正对着桌上酒瓶中血红的液体,这是那位唱歌的年青人的头。白天这副面容还带着迷人的微笑,迷住很多少女,如今……“年轻人也没有多少机会范错误啊。”哈肯开始趴在桌边呕吐了起来。 一间黑暗的小屋,一个身影就这样标枪一般立在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点点灯火。这曾经是他的城市,他的夜景,他对这城市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留恋,可如今这一切已经过去了,这个世界已没有他的存在,他只是夜色中的一抹黑暗,他又要开始逃亡了。 “你回来了。”身影仍然静静地站着窗前看着外面。 “我回来了,他死了,没有说出是谁。” “没关系,我已经是个死人了,知道是谁并不重要,只要那些人以为我死了就行了。”身影慢慢转过身来,透过窗外照进来的光线,面孔显露出来,是尼根,一个本应该躺在医院的人,“帮我杀了妮莎吧,从此我对这个城市再无一丝牵挂了。” “是。”暗哑的声音让黑暗的小屋变的更加冰冷起来。 “妮莎,妮莎,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谁叫你认识了我呢。”尼根低低地呢喃,表情变的有些落寞。 第二天,天还没亮,哈肯就醒了过来,昨晚喝酒后,脑袋直到现在还很昏沉,“老了,没机会了。”哈肯努力地摆了摆头,把有点蓬乱的头发向后拢了拢,站起来,从床旁边的柜中暗格内拿出一个包了好几层的小木盒走了出去。 尼根被安排到医院内的特别区,哈肯到来时四周的护卫很尽责的四周巡视着。哈肯环视了一下四周,点了点头,推开门进去,轻轻地把门关上。 以前平时哈肯和尼根也单独相处过,不过那时的尼根远远不同与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尼根,看着面色苍白的尼根昏迷在床上时,哈肯的那双平时让人感到有些昏暗的双眼此刻闪烁着难以说出的阴毒,平时安然的动作变得异常迅捷,窜向床前,灵巧的双手快速打开木盒,木盒内是一个针筒,里面是澄清的透明液体,木盒里面原本是放着一包粉末,不过哈肯在来时的路上已经把它溶于液体中,装在针筒内。 揭开针筒上的皮帽,换上针头,小心翼翼的把它扎进病人的手臂里,轻轻的把里面的液体注入进体内,一切都是那么轻柔,感觉此刻的哈肯就如一个艺术家,如此对待自己的杰作。一直到里面的液体全部进入体内,哈肯才轻轻地嘘了口气。收拾好一切,哈肯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尼根,笑了笑,然后轻轻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四周的护卫还在尽职的巡视着,没有人能理解或者分享从房间内走出的哈肯眼神中带着的笑意。 “可怜的人!无辜的你本不该就这样死掉,可惜这是你命运,躲不掉。主!悲怜你的命运,为你安排了隆重的葬礼,相信你会满意的,你应该要感谢主!”就在哈肯离开房间后,一个身影如幽灵一般出现在床边,那淡淡的话语却没带丝毫怜惜,就如同看待脚下的蚂蚁一样,生死都是那么的自然,那么必然。 尽管天已放亮,这间小屋也仍然显的有些昏暗,小房内除了一张简陋的小床外,椅子没有,桌子也没有,什么都没有。尼根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小床上,一夜未睡,逃亡的人总是很少睡觉,除非必要或者将死。虽然一夜没睡,但尼根的精神仍然很好,他在等,在等心中的最后一丝牵挂了却。 塞格再次像幽灵一般出现在小屋,他一向不喜欢走门,他喜欢从窗子走,他认为那样更直接,还有让人感到更意外,也许有时也让他自己也感到意外。 进来的塞格手里拎着一个包裹,包裹也是黑色的,里面是不是也放着一个头呢?塞格没有说话,把包裹放在床边,默默的退开,眼帘低垂。跟随尼根多年的塞格一向如此,对于尼根的吩咐,只是做,从不问,这让尼根很满意。如果要问他在这城市的几年里,做的最得意的事情是什么,那么他会说,他有一个好管家,拥有了一位让任何男人心动的女人,还有一个忠诚的影子。可惜啊!那些像狗一样的人始终不放过他,他要离开了,这些他都带不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命还能不能和上次一样也安全带走。 第五章 “我要走了,可惜我却不能带着你走。” 尼根侧头看着放在身边的包裹,伸出手来,欲意轻拂,半空中却又停住,放下来,微微叹了口气,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对着塞格在说话。 “我想知道,你说的那些人究竟是些什么人?”塞格抬起头,盯着尼根,双瞳紧缩,一身凌厉的杀气在房间荡开来。 “他们,唉!他们都是诱惑人的恶魔,不管你是谁,不能和他们打交道,否则一生都逃不脱。你没见过他们,你很幸运,但是你跟了我却又很不幸,你还愿不愿意跟着我,如果不愿意的话,就再帮我一个忙,让我好过几天。”尼根转头看了看一边全身紧绷的寒格,一脸的无奈。 “你该不是也让我下地狱吧?”塞格突然喋喋的怪笑起来,笑出来的声音就如同踩在鸡脖子上发出来的,那迸发出来的杀意变的更加浓重,那不知杀过多少人而产生的浓厚死气也随之弥漫开来。 “你如果死了,这个世界上就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还活着,他们就找不到我,我会非常感谢你,而且我会把你葬在墓园里,每年的这天都会去看望你,假如你还活着,他们也会找到你,就像杀条狗一样,杀掉你,然后把你仍在某个角落,让苍蝇,老鼠吃你,让垃圾覆盖你,你认为呢,我的提议不好吗?”尼根很坦然的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刚才说话的语气相当诚恳,还带着些唏嘘,让人没有丝毫戏谑的感觉。 “非常好,这样死后,我不是还要感谢你?我真的很想按照你说的那样做,不过,在事情有个结果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恩,我也没必要对你说谎。” “今天死的人真的是你说的那些人派来的吗?” “你认为呢?” “不是,如果只是这样的水平,那些人也没什么。” “如果都像那样,我也不必抛弃这么舒适的生活了,那个人是我找来的,我只是想让那些人认为我已经被别的仇家杀了。” “是吗?他们这样简单就会相信?你的想法很好,可是没用。” “不管如何,至少我现在走出去,平常人都不会认为我是尼根,因为尼根已经死了,能活一天就是一天,这样不好吗?我以前就是这样过来的。” “不管你是不是尼根,他们都不会在乎,他们要找的是你这个人,而且会很快找到你,不过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找来的?” “这是第二个了,不过我依然告诉你,那是因为我的感觉,像这样的感觉,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过了,还有问题吗?” “感觉?” “很特殊的感觉,也是最好的理由,你应该明白。” “我只知道我跟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不仅仅看起来像大多数很普通的有钱人那样,这次就让我好好的了解一下跟随了多年的你。最后一个问题,我想知道你所说的感觉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准确。”话语未完,人已像鬼魂般原地消失,瞬间出现在尼根的背后,曲指成爪凌空抠向近在咫尺的裸露在外的颈部,他并不是想一下扭断脖子,解决掉眼前的人,只想先试探一下,想知道眼前深藏的人有什么资本说那样的话,如果这样简单的一击都躲不掉,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哈哈哈……”尼根大笑起来,在那只冰冷的手指触及脖子的瞬间,不避反进,以更快的速度闪到墙壁,然紧贴墙壁滑开:“拿出你全部的实力来,不要带着它遗憾的去地狱。” 同样在伸手触及脖子的瞬间,塞格不进反退,紧靠墙壁,两眼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那只想要扭断脖子的手已经垂了下来,指尖传来的像是被火焰烧烤一般的灼痛清晰的传遍全身上下每一处,以前的一幕再一次从记忆深出泛起,那是另人胆寒的一幕,本以为那只是一个偶然,没想到眼前的人再次带给他这种无法忘记的感觉,如果眼前这个跟随了多年的人真是那样的人,那么……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以前也遇见过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塞格冷冷的说道。 “这个世界上让人想不通的事情太多,我都不在乎了,你又何必在乎我是那样的人呢?再告诉你一件事,那些找我麻烦的人也是这样的人。” “是吗?我也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我遇见过的那个人已经死在我手上了。”阴森森的笑声响起的同时,狭小黑暗的小屋内凭空闪现出数条人影,在几道身影不规则变化的空隙中无声的飞舞着一道在窗外投进来的些许光线中闪着寒光的物件。 “哈哈哈……对付像我这样的人,你没有第一时间出手杀掉我,那结果就只有死。”笑声一顿,双掌一合,一团白焰瞬间至掌中窜起,直向眼前数条人影弹射去,同时整个身体腾起一层薄薄的热浪,顿时冰冷狭小的小屋温度陡升,犹如盛夏。 “就这样吗?”一声冷笑,人影交叠,盘旋飞舞的寒光在那团白焰中一闪,再闪,同时一股强劲的劲气拍了过去,轻微的“噗”的一声响起,白焰转瞬如盛开的烟花化为点点萤火,接着慢慢湮没在黑暗中,就在白焰如花盛开同时,那道被印着惨白的光芒从花中急划而出,直向面前的人当胸划去。 “哼!”同样报以一声冷哼,双手十指飞快交互变化,立刻在面前出现一道厚厚的焰墙,并向当前人影压过去,同时人影一闪出现在被光芒护住全身的塞格身后,双手一抖,白焰再至从手中腾起,直拍过去。就在焰墙出现的时刻,塞格不避不闪,攻势不减,用光芒护住全身,伸出一只黑黝黝的金属黑爪穿墙而过,抓向焰墙后面的目标。 “叮!”爪尖触及墙壁的瞬间,塞格暗道一声不好,身体前冲,硬生生的闯过焰墙,就在穿过焰墙的瞬间,白焰期然而至,和着焰墙爆裂开来,爆裂浅出的流星飞火炙烤着塞格皮肤下的每一处末梢神经。 “怎么样?”望着闪到小屋一角凝神戒备他的塞格淡淡一笑,此时的尼根身子挺的笔直笔直的,那双一直随和而又很有活力的眼神现在犹如锥子一般,整个人哪还有以前的富态和臃懒。 立在一角的塞格没有说话,全身的灼痛让他的神经绷的紧紧,衣服已经破烂了,并伴随着一股浓烈的焦糊气味,这次真的要死了吗?静立的塞格浑然不觉全身的伤痛,凝视着眼前的人,片刻突然笑了笑,惨白的脸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对不起,我赶时间。”看着塞格怪异的笑容,尼根皱了皱眉,心理觉得有些不舒服,一个末路的人还有这样的笑容,当下高举手掌,一团比先前更加浓烈惨白的火焰再度腾起。 第六章 突然,身子某处传来微微的疼痛,接着如骨牌效应一样瞬间传遍体内的每一处,并逐渐加剧,刚才尽管发动过他自己特殊的能力却丝毫没受影响的绵长呼吸也变的局促、散乱,尼根身子晃了晃,努力站定,抬起双掌,却见血红的表皮下呈现出些许淡淡的青色,侧头,凝视着一角的塞格,片刻叹息一声,“我是不是已经老了,老的连你什么时候动的手脚都不知道了?” “这么多年,我为你杀了多少人,如果没有一点心思,我现在就不会站在你面前。”看着尼根此刻的表情,塞格那眯起的双眼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先前全身的灼痛仿佛也随之消失,抬手指了指放着的已被刚才的星火灼烧的破烂不堪的包裹:“你不用那样自责,人老了,本就离死不远了,早一点,晚一点,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你应该感谢我,这样你以后没必要再东躲西藏。” “说的有道理,早一点,晚一点,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尼根点了点,转头看了看那包裹,“不过,既然人赤身裸体的来到这世界上,同样也要不带走任何离开这世界,包括遗憾,这样才能进天堂。我现在最大的遗憾还没了解,我希望你能帮我了却我的遗憾。” “哼,你这样的人只能去地狱。” “妮莎呢,她在那,她还好吧?在你进屋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没死。” “感谢你为她担心,她很好,我没有杀她,我舍不得杀她。” “哦?” “实话告诉你,我从来没背叛你,包括现在,只是厌恶你,是从见到妮莎的开始就厌恶你,你让我感到恶心。” “原来你也被她迷住了,真是可怜。”尼根冷冷地说道:“那为什么以前不动手,而要等现在。” “没有好机会,但是现在你已经是一死人了,再死一次也无所谓了,这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妮莎在一起了。” “哼,既然如此,我杀你更加有理由,杀了你,我再去杀她,让你们在地狱再在一起。”话语未完,双手交互一划,凌空一挥,一片血滴如雨般抛洒在空,瞬间化为实质火焰如罗网一般罩落整个小屋,同时双掌再度急划,挥手一招,两道鲜血射出,急如箭矢,以血为媒,瞬间变成两道火链直向塞格绞去,伴着两道火链,一片火雨随之舞动,让整个小屋在妖异的流光中变的虚幻。 “拼了。”塞格冷哼一声,卷起身子在火雨中幻出数条身影扑向同样扑过来的尼根,瞬间人影交错而过,塞格仰面倒了下去,落地的瞬间愤恨的吐出:“我不甘心。” “不要这样着急,还等等你喜欢的女人。”尼根捂着胸口,强忍着体内翻腾的气血和疼痛,看着地上面目全非,全身漆黑如碳的人形冷冷道。 屋外四周变得嘈杂起来,还有那凌乱的脚步声,不堪入耳的叫骂声随着逐渐变强的光线一起透过窗子涌进小屋,新的一天开始了,城市中的人又开始忙碌起来,这些忙碌的人又有谁知道此时的城市中发生了什么事,这个世界上不是每时每刻都有事情发生吗?或在他们身边,或在某个角落。 尼根听见屋外骤然逼近的脚步声,皱了皱眉头,谁会来这?看了看自己胸前破碎的衣服内两点漆黑的印记迅速地穿窗而出消失在屋内。屋内的留下的东西已非人形,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如果时间还够点,自己会把他变成一堆灰烬,相信不论进来的是谁,见了都不会害怕的大呼小叫。 门开了,一个金发青年带着迷人的微笑,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进来,尽管因窗子和门的敞开而涌进来的新鲜空气依然改变不了屋内高的吓人的温度和驱散那浓烈的焦臭味,青年皱了皱眉头,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形物体,缓缓地摇了摇头,可惜道:“我来迟了,如果早点来,虽然不能改变你的命运,但至少能接受你的忏悔,看来主并不原谅你,注定要你下地狱,来惩罚你今生所犯的罪过。”话一说完, 手向门外一招,一股无形有质的气流随之从门外卷入,伴随着还有丝丝清香,那不知是附近哪家种的花开了。随着气流的卷入,屋内的温度也随之降下许多,地上的漆黑如碳的人形也在这气流中支离破碎,化成粉末,随之飘散。 “妮莎的心爱之物,我帮你给她带回去。”金发青年微笑着向那包裹走去,轻轻挥了挥手,本已破碎不堪的黑布顿时化为蝴蝶飘散开去,露出一个边角镶金,银线织花的漂亮盒子。 “早上好,神甫!”走出屋子,轻轻带上门,一个匆匆经过的路人看见后恭敬的问候,青年含笑的点了点头,飘然离去。 从尼根病房回来的哈肯一直躲在房间内喝酒,此时即使是世上最烈的酒也麻木不了他那兴奋而狂乱的心,他一直在等,一直在等结果。不一会电话就响了,打电话的是那些护着尼根安全的护卫,语气很焦急,很惶恐,“尼根先生病情有变,生命垂危。” “怎么回事,不管用什么方法定要抢救。”哈肯咆哮着摔下电话,随即狠狠的灌了口酒,疯狂的大笑起来。不一会电话再次响起。打电话的仍是那些保镖,“尼根先生抢救无效,医院宣布死亡,现在医院正对出现的意外进行调查。” “哦!我马上来。”哈肯淡淡的应了声,再次摔下话筒,虚脱一般瘫在椅子上。事情很快被处理掉了,一切有关的事情都等尼根的葬礼结束后在说,遗体已被人抬进一楼的大厅安放着。看着安静的躺在灵柩中的尼根,站在尼根的遗体边的哈肯两眼失神呆呆地,埋在内心深处多年的仇恨一下子的消失让他突然感到自己就如至身于另一个虚无的世界,而此时立在遗体边的只不过是自己老迈的躯壳。人死了,也就这样吧。 “哈肯先生,不必悲伤,先让尼根先生的灵魂安息吧。”看见哈肯的神色,有人安慰道,哈肯不知所谓的点了点头。 昨天是热闹的婚礼,今天却是沉闷的丧礼,事情的变化让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感叹这真如两幕戏,一幕接一幕,上天就是报幕的,他们自己就是观众,只是不知下一幕戏何时上演,他们自己究竟仍是观众,还是主角?但愿不要成为躺在灵柩中的主角。 今天的布置和昨天大致上一样,只是简陋了很多,也没有昨天那样美丽的花台。一楼大厅被设成灵堂,尼根的灵柩就在大厅中,由前来的友人祭拜和凭吊。昨天被请来的神甫,今天仍在,只是嘴里念叨的祝词变成了祷告。哈肯站在门边迎接着同样的宾客,只是前来的宾客的衣服已由昨天的喜庆变成了今天的灰暗沉重,面部的表情却因变化的太快而显的那么无奈。妮莎在灵柩的一边,一身黑衣,黑纱遮面,瀛弱的身体时不时轻轻抖动着,轻微的抽泣声却在沉闷场面中变的清晰深刻,让所有前来的客人不犹的同情和怜惜。 第七章 葬礼本是应该在教堂内举行的,不过在哈肯的内心中,像尼根这样的人,尽管已经死了,但他应该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死去,悄悄的死去,不要再打扰别人了。现在为他举行葬礼,为他请来神甫,对他来说,已是仁慈了,他不配进教堂。 时间悄然无声的流淌,尼根的灵柩被抬上车,下葬到城市中的公墓中。这个城市中,尼根并没有什么亲人,一些熟识他的人也仅仅只是听他说过他来自一个并不出名的小地方,此刻除了正在做最后祷告的神甫外,前来的也仅仅只是几个平常和尼根关系很好的朋友,还有管家哈肯和妻子妮莎。 “……主啊!请宽恕有罪过的我们,也宽恕那些得罪我们的人,我们赞美您,赞美您的荣誉……”神甫的祷告在继续,每一个人都垂下头静静的站立。随着神甫的祷告,阴暗的天空开始飘起雨来,细细的雨。 下雨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你如此对待这个人,哦,我忘了,当仇恨埋在我心里的时候,我已经不相信你了。哈肯一脸肃穆的站在一旁,眼神却透露出不解、愤恨和淡淡的嘲弄。 伴着细细的雨声,“咚、咚、咚……”一阵敲打声传来,声音由小渐大,节奏感甚强,此情此景却让每人感到很有些不伦不类,当神甫停下祷告,在场的每人抬起头,寻找声音的来源时,却发现整个萧瑟荒芜的墓园中似乎都在和着这种奇异的节奏,就如这些安息在此的灵魂此时全部舒醒。如此直接的敲在人的心坎上,让每人刚才压抑的心却变得一片死寂。 “咚咚、咚、……”声音突然一下变的急促,混乱起来,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气氛,随着还有凌乱的喘气声和嘶哑的叫喊声贯穿每人的神经:“这是哪?这是哪,怎么没有光……快来人……” 每个人都怔怔地看着声音的来源——来至眼前脚下还没被土掩盖的灵柩,丝毫发不出声音,脸上惨白的毫无血色。 “魔鬼,来至地狱的魔鬼,不要祸乱我主庇护下的世间,回到你应该去的地方,否则我主会再次惩罚你的罪孽……主啊!您的力量永远受到赞美……”在现今的社会中,最能体现神甫存在的时候大概就是像现在这样诡异莫名的情况吧,被请来的那位金发神甫一手摊开手中的书典,一手高举高声祈祷,如此光辉的形象印在众人的眼中,让每人精神都了有些依靠,开始不觉的围在神甫的身边低声祷告起来。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心理作用,或是真是那冥冥中的上天保佑,来致地狱的敲门声逐渐变小,整个墓园也随之逐渐安静下来。 对于鬼神之说,人总是很模糊,很困惑。在现今科学的世界上,大多数都可以用科学去解释,可是对于不能用科学解释的那些未知呢?是否真存在冥冥中的鬼神,渺小如蝼蚁的人却谁又不希望这些的存在能籍慰自己的心,让自己的心有个最终的归宿呢? “神甫,这……”有人开口问道,话却说不下去了,煞白的面色让脸上的冷汗变的更加清晰和浑浊。 “带着一身怨气和不平的他回来了,从地狱回来,来找寻谋害他的凶手……愿我主赎回他那沉沦在深渊中的灵魂,宽恕他的罪过吧,赞美我主。”金发神甫闭上眼睛虔诚的祈祷着,随之从身边的人一个个看过去。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七人吗?多么不吉利的数字啊,我们中又要死人了,是我吗,该死的上天,来惩罚我吧,我不在乎了。当神甫的眼光从哈肯面容上扫过时,如针刺痛一般的感觉使哈肯的内心开始狂乱的跳动起来,压抑不住微颤的全身在细细的雨中让人感觉那么萧瑟,凄苦。 随着神甫目光的移动,最终定格在一人的脸上,却不是哈肯,而是一个陌生的人,原先众人也只是认为是尼根的某个朋友,并没有多加注意,而此刻神甫异样的目光却让他们不由的再次记起刚才的诡异的场景,复生的魔鬼。 “我只是一个路过此地的路人,看见了,顺便来送他,看着我主召唤他那善良的灵魂。”看着神甫,肃穆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如果不是神甫异样的目光,此时诡异的场景,那么是谁都会认为眼前的人是个多么圣洁,多么受人尊敬的人。 眼前人的虽如此陌生,但却带给一边的哈肯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哈肯顿时呆住了,表情木木的,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尼根此时就躺在脚下的灵柩中,那么以前的一切都只是个梦。哈肯努力的摇了摇头,就听见神甫的声音传来:“这是主的指引。”怎么回事?哈肯头内一片混乱,有种快要疯掉的感觉。 “主吗?那是你的,不是我的。”陌生人脸上淡淡的笑容此刻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的邪恶,“何况——我根本就不信这个。”话语未完,“咚咚咚……”敲打声再次响起,比先前更加狂暴和愤怒。 “主会惩罚你的。” “喋喋……”阴笑响起,平地卷起身子,闪身立在灵柩之上,含笑地望着眼前的神甫,“你的主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活过来了。”脚尖一点,凌空卷起身子斜斜的飞了出去,转眼消失在荒芜的墓园中。 灵柩已碎,敲打声也随之嘎然而止,躺在之中的尼根仍是直挺挺地躺在那,一动不动。就在陌生人斜飞出去的同时,金发神甫也软软的倒在地上,转瞬间,整个墓园又回归到原有的模样,只是此时的雨水变大了。 尼根的葬礼就这样草草的结束了,离去的众人都带着异样的神色,没有人愿意多说一个字。已是晚间,下了几乎一天的雨停了,妮莎被送到别的地方去休息去了,哈肯也早早的进房休息,哈肯的精神现在很差,上床躺了一会,又亮开灯,翻身下床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拿出昨天还未喝完的酒倒在杯子中,才喝了几口酒,呛得直咳嗽。 那个人真的好像啊,被酒麻木的思维始终印着白天那个神秘的陌生人的身影。哈肯喝酒,咳嗽,咳嗽完又继续接着喝,一杯接一杯。 “你老了。”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立着个幽灵般的人影,脸隐在光线照不到的黑暗之中。 “你不是第一个说我老的人。”哈肯叹息一声,软软地靠在椅背上,对于进来的是谁,并没有太大兴趣。无论是谁,为的什么,对于一个老人来说都不那么重要了。 “我可能是最后一个。”语气异样的温和。 “哦,为什么?”哈肯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今天早上,我碰巧看见了件事。” 哈肯看着从黑暗中走出的身影,点了点头:“恩,活了这么久的我见的太多了,没有什么惊奇了。人老了,也没什么牵挂了,只是不知道我去的地方是天堂还是地狱。” “我接受你的忏悔,相信主会赦免你的罪过。” 哈肯哈哈大笑起来:“天堂?地狱?天堂即是地狱,地狱就是天堂。在这个世界的我,根本就没在乎过,如果时间回转的话,我还是要这样做,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吗?” “每个人做事都有每个人的理由,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 “说的好,虽然你不想知道,但我还是要说。”哈肯开始咆哮起来:“它折磨了我十年,十年啊。我受不了了,我以为再也没有机会了,谁知道你那瞎眼的主却给了我这个机会。你知道吗,他杀了我儿子,毁了我全家,我隐藏身份,找到他,做他的管家,我是来报仇的,我永远忘不了那晚他魔鬼般的面孔。” 疯狂的笑声激荡着整个房间,惊醒整个沉静的楼,接着房外走廊传来匆匆凌乱的脚步声。 “你可以不必这样,你应该知道他的结果。”语气依然温和平静。 “是的,我早知道结果的,我早知道的结果的,可是我要亲眼看见他死,亲手结果他。”哈肯变得颠狂起来:“最后问你一个问题,白天的那个人到底是谁?”“那人只是他的一个仇家,不过来迟了。” “哈哈哈……我心安了。”房门开了,幽灵般的身影消失了,哈肯也从窗口跳了下去,老人疯狂的笑声依旧。 “可怜的人,你的灵魂会得到救赎的。”伴着笑声,夜空中飘过一句话来。 第八章 第二天,哈肯的葬礼简单处理完后,这里又恢复了平静。可谁又是这里未来的主人呢?也许是妮莎。 日落了,这一天又过去了,此时的妮莎正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面色有些苍白,人也消瘦了许多。不论什么人,受到这样的打击,都不会那么好过,何况是一个柔弱的女人。 片刻,妮莎从台中的抽屉内拿出一个漂亮的盒子,那盒子前天晚上还让塞格带出去过,不过盒子是被送回来了,可爱的塞格却没有回来。想到这里,妮莎突然轻轻笑了笑,笑的很甜,就如一个偷拿糖果的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打开盒子,里面丝绒垫上正放着一条漂亮的项链,链坠处是一块蓝色的风信子石,被切割打磨成的多个位面上折射出让人迷幻的忧郁光芒。轻轻地拿出,温柔的戴在自己白皙的脖子上,站了起来,在镜子前旋转起来,看着镜子中美丽的自己,妮莎轻轻笑了起来,笑声很轻,犹如拂过的温柔春风,透过房间的窗子飘了出去。 这里是这城市中的富人区域,很安静,很幽雅,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独立的房子,独立的花园,过着舒适安逸的生活。妮莎也在这里,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小楼,那小楼还是自己送给她的,立在黑暗处的尼根听着传来的笑声,看着窗前曼妙的人影,突然感到现在的一切都那么滑稽可笑。更可笑的是,昨天还参加了自己的葬礼,原来自己死了也就是这样被简单的埋在地里,和别人一样,至于人的灵魂去天堂还是去地狱,这谁知道呢,还不是两张嘴皮说说而已,尤其是出至那个让人讨厌的神甫之口,不过他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是他的主给他的指引?不过这个所谓的主眷顾他的同时也给他带来灾祸,送他去见他的主述说他的不幸,他应该感谢我才是。 哎,真不想亲手杀你,即使你的心已在死去塞格身上,也不愿意那么做,可是我也不愿意你就这样孤独悲伤的活在这世上,那会有多痛苦。你是个多么好的女人,不应该受这样的罪。尼根有些心痛的摇了摇头,闪身消失在黑暗中。 镜里镜外,两人对舞,让这雅致的充满幽香的房间顿显幽娴活泼。妮莎很陶醉,浑然不曾注意到窗口一个身影正看着她。 “啪,啪……”突然响起的的掌声让沉醉其间的妮莎惊醒过来。 “你是谁?”妮莎惊呼一声,惊慌的退到房间门口,看着立在窗口处的陌生人,“我要叫人了。” “你还是这样美丽,可惜啊!”陌生人摇摇头,没有再去看一边的戒备的妮莎,而是转眼环视四周打量起来,“我们在葬礼上见过,不是吗?”“你?!” “你这个魔鬼,你害死了我丈夫,现在又来害我是吗?是的,我现在就在这里,我不怕,你会受到惩罚的。” “很好,很高兴你有这样的觉悟,不过我想问你,你刚才为什么那么高兴,你的丈夫死了,难道你不伤心吗?” “是的,我非常伤心,他是我的一切,我爱他胜过我自己,可是,是你这个魔鬼毁了我的一切……”一旁的妮莎已无先前那般害怕,看着这眼前的陌生人变得有些歇斯底里,柔软的胸膛此时剧烈起伏。 “我丝毫不怀疑你对你丈夫的忠贞,不过你太有魅力了,连你丈夫的一个叫塞格的人都对你动心了……” “塞格!”妮莎一声惊呼,接着愤怒的看着陌生人,“是塞格让你来的,我就知道那个恶魔不会放过我,以前为了我丈夫,我屈服了,但现在,不,我不会……” 看着眼前女人的表情,陌生人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感到一些无奈,自己所有还没出口的话都被这女人莫名其妙的打断了。自己也许真舍不得杀了她,所以才变成这样吧,不过她依然还爱着自己,构真有点让人感动啊! “不管怎样,我要做完我的事情。” “也许去见他会让我离开悲痛,请允许我准备一下。” 陌生人愣了愣,看着眼前的女人镇定的走到梳妆台前,开始装扮起来。想起新婚时的情景,不犹的暗自苦笑起来,女人啊! “我准备好了。”片刻,妮莎重新站在眼前,重新恢复了原有的光彩,淡淡的笑容,挺直的鼻子,长长的睫毛下露出迷幻般的眼神。看着红润的嘴唇,近在咫尺的娇美面孔,陌生人忍不住心头一热,抱住她强硬地吻了下去,“真是不忍心啊!” “既然不忍心,那为什么不放过我了。”原本有些挣扎的妮莎软了下来,轻轻一笑,推开他,“这里有些酒,为什么不喝点再做事情呢?这并不急。”说完转身去拿酒。无论谁见了她的神情,听见她那浅浅的带诱惑的话语都不会痴迷呢?陌生人看这眼前这个变化如此快的女人恍惚起来,就这样愣愣的看着这女人忙活。 “别这样傻站着。”妮莎笑道,一手递过酒杯,神情那还有先前的激愤和悲伤,此刻就如同一只偷腥的小猫。 “好酒,真想留下来陪你。” “是的,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却不是陪我。”妮莎望着眼前的人妩媚地笑了起来。 就在笑声响起的同时,房门开了,一群拿枪的人冲了进来,漆黑的枪口齐齐的对准拿着酒杯仍然有些恍惚的人。 看着眼前冲进来的一群人,陌生人摇了摇头,笑了起来:“就凭他们吗?还不行。” “如果再加一点点毒药呢?”妮莎咯咯地的笑了起来。 “我已经上过当了,怎么还会受骗呢。”陌生人举起手中的杯子朝妮莎示意了一下,“看见没有,你的请我喝的酒,我全部还给你了。”原本空着的酒杯已恢复了原样。 “真的这样吗?”妮莎嫣然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你……真看不出你原来这样狠毒啊!不过这样也好,否则我真有点不忍下手。” 原本紧张的气氛中也就在陌生人吐出冰冷的话语的同时变得一些异常起来,常人感觉不到的层面中,陌生人清晰的感觉到和自己相似的能量波动,皱了皱眉头,扫视一遍眼前的人,一言不发转身弹出窗口,溶入黑暗中。 夜色并不深,也许对有些人来说这样的时候正是自己全部生活的开始。街道上还有些人,来来去去,不知道正忙什么,街道的两边还有些零落散站的女人,打扮妖艳,不时的向过往的人娇魅的打着招呼。尼根很疲倦了,只能无力的软倒在街边,就连咒骂的力气也已经消失。 我要死了吗?就这样像死狗一样倒在街边吗?随即尼根又自嘲的笑起来:或许连野狗也不如吧。此时正有一头耷拉着头的野狗朝他嗅了两嗅,然后低头走开,向街角上的一个正趴在地上呕吐的酒鬼跑去。对面有两个妓女,不过粱有朝他看,因为没有多余的时间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只是在不远处的角落有个乞丐正望着他吃吃的笑,还向他招了招手。看到这一切,塞格无声地笑了起来,他突然发现以前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轻松,这么有趣。 “你现在好像很开心。”一个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开心、不开心,现在都无所谓了。”尼根努力地抬起头来:“是你,你没死?”脸色变了变,随即又释然。自己可以用替身,塞格可以背叛,妮莎原来那么狠毒,还有什么事可奇怪的呢。 “主是仁慈的。”语气很温和,没有丝毫生气。 “哦,那你现在为什么来,为我祈祷吗?”尼根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迁动了腹间的剧痛,嘴角边流出丝丝的血迹。 “不,我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趣,我只是想亲自来看看剧本中每个角色的结局。” “剧本?角色?”尼根哈哈大笑了起来,尽管嘴角不断流出紫色的血,但他仍然在笑,就像听见非常好笑的笑话:“原来你才是幕后的导演,那么你也是梦想剧场的一员?” “是的,我很荣幸能帮助别人实现他们的梦想,你呢?为什么要逃避呢,这是一件多么荣耀的工作!” “他们的梦想太多,工作量太大,我承受不了,难道我不可以自动辞职吗?” “你现在真幽默。” “谢谢,能告诉我你对现在这个剧本满意吗?” “不,非常不满意,每个人的梦想都离实际有点偏差。” “真是遗憾,你现在知道我的苦处了吧。” “是的,不过下次我会努力的,这也是一种乐趣。” “你这样做,难道不怕你的主降罪于你吗?” “如果主真的存在的话,那我就是主。” “哈哈哈……原来你才是复生的魔鬼,在我临死前,能帮我完成最后一个梦想吗?” “说吧,我很荣幸。” “告诉我你的名字,让我带着它下地狱吧。” “克兰!克兰·哈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