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有爱》 第1章 情殇 简陋的民房,灰白的墙壁,昏黄的吊灯冷漠的闪着诡异的光芒。一床,一桌,一椅,一台过了时的黑白电视,床底凌乱的放着洗漱用品及用来盛装杂物的鞋盒子,床头的地上放着两个行李箱,里面很显然装的是两人日常换洗的衣物,整间房屋,没有一样像样的家具,显示着主人的窘迫。 屋内气氛硝烟弥漫,一性感妖娆的女人嘴角挂着冷冷的嘲笑,不以为然的看着我,手象蛇一样紧紧地缠绕着文风,我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们,脸扭曲着,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着。 “风,她是谁?你怎么可以把别的女人带回家?”我受伤地看着他。 “这算什么?你的床我也睡过。他还夸我的床上功夫好呢?可怜的女人。”女人故意挑衅的斜眼看了看床,再转回头看看我,嘴角那丝冷冷的嘲笑深深刺激着我。 世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女人!?鸠占鹊巢,还如此的自鸣得意! 我看着那女人,震惊于她的无耻,愤怒于她的言辞内容。那鲜红的一开一合的红唇,仿佛吐出万千无形利剑,支支射中心扉,剑剑都是要害,让我仿佛看到了漫天的剑雨和鲜红的血海…… “那床还真不结实,一用力就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我还真担心会把那小床给压塌了,哈哈哈哈……”女人毫无愧色的描述着,笑的张扬而放肆。 “你闭嘴!”我怒不可遏的吼道。 女人的描述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仿佛看到了两个奋力作战的赤裸绞缠的身躯…… 我闭上眼,握着拳的双手控制不住的在颤抖,虽想逞强,泪,却流了下来。 我沉痛地望着风:我只想听你说,谁的话我也不信。只要你亲口对我说不是这样的,我就一切都原谅你。 我流着泪,心如刀割,嘴角却勉强的弯着,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做着最后的努力:“风,这不是真的,不是的!……你说过,你最爱我的,你说呀!?……你说过和我在一起时是最快乐的;你说过我是你日夜祈祷,感动了老天,才使我们相识相遇的;你说过,我是上天派来的天使,你忘了?你都忘了?你——说——啊!?……” 我泪如雨下,眼中满满的哀求与卑微;而他的脸波澜不兴,已如千年寒冰,双眼发出寒光,不带一丝温度,没有一丝感情地看着我。 我的心凉了。心痛如碎片,很痛,很痛…… 我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突然涌起一阵冲动:如果我死,你是否还会无动于衷!? 我冲向厨房,举起菜刀,眼一闭,心一狠,向手腕滑去…… 此时,我多么希望风能出手阻拦我; 或者, 紧张的大声喝住我; 哪怕, 用心痛后悔的眼神看看我也好…… 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 血,顺着手腕缓缓滑落,一滴,二滴,手腕一阵刺痛,神志却渐渐清醒,同时有种解脱的快感。 我知道,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这段感情,就如同这汹涌流出的血液,流走的,势必再也无法追回…… 我平静的看着他。他的眼中仿佛有一丝的慌乱,但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冰山般的冷漠。 我冷笑,世上竟还有我这样的傻子?你这样自残想证明什么?有多爱他?值得么?你只是成了让人茶余饭后无聊时的笑料! 难道只是为了得到他的一点点的怜惜?既然心中已经没了你的位置,你只是徒增可怜而已!我只有苦笑!你什么时候沉沦到要用自尊来乞讨爱,把自己变得如此卑微可怜! “你又何苦如此?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做人洒脱些,你这样要死要活的只会让我更加瞧不起。”文风一字一句艰难地说着。 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残忍的话?他没半点紧张我?他不再是怜惜我的风,他有了新欢,我只是他的过客,他的曾经而已! 我在做什么?失去了自尊,爱情,还要不要活着?我只知道,我必须离开这里,对,离开这里。 这里已经不再属于我,我是这场战争的失败者,还没见开始,却已经落幕,我失去了所有的领土阵地,败的一无所有,唯剩一点点残存的自尊,不容他们再残忍的践踏! 所以,我只能选择离开,离开这个不需要我、也不属于我的领土! 街上,人潮如织,我披头散发,泪流满面的走着,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周围的人不时冲着我指手画脚,投来异样、好奇的目光。 我凭着最后一丝直觉,如行尸走肉般茫然的向前行着。 我用力眨眼睛,可眼前依然是一片迷蒙的水雾世界,花花绿绿的身影不时从我身边穿过,耳边不时听到“疯子”,“傻子”这类的话语,中间夹杂着刻意压制的低低的嗤笑声。 眼前的水雾更重了,心中有个声音在呐喊:你们说的对,我披头散发,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们不用再费心猜了,我是失恋了,被人甩了,我傻得连被人甩的理由都不知道!对,我是傻子,我是天底下第一号的傻子!我已经这样了,我还在乎什么,我还怕什么?你们笑吧,尽情笑吧…… 一个人的心若受了伤,就会痛,而痛过了头,就是麻木,旁人的嗤笑于我而言,此时已经够不成伤害,因为,我的心已经麻木。 泪流的很多,血流的很快,不知何时,额头,脸颊不时飘过一片冰凉,我情不自禁仰望天空,于是看到了纷纷洋洋、漫天飞舞的雪花。真奇怪,已经四月份了,都穿起了单衣,晴朗的天气竟然还会下雪? 我自嘲的笑笑,难道老天也在为我哭泣吗? ┄┄┄┄┄┄┄┄┄┄┄┄┄┄┄┄┄┄┄ 风站在阳台上,心痛地看着街上失魂落魄、泪流满面的雪儿:对不起,我只能这样,我应该早些这样做。不,你根本就不该认识我,这样,你也就不会跟着我吃这么多的苦!跟着我只能让你忍受无穷的贫穷与委屈,我怎忍心?我的债务也许再也难以清还,明天高利贷的打手就会过来,我不能让你再受侮辱和伤害,你应该过上富足,无忧无虑的生活,祝你——幸福! 可惜雪儿再也听不见了! 第2章 穿越 我昏昏沉沉的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了一处郊区,一片广阔的空地上,施工队正在繁忙地工作着。 “咦,什么东西这么硬?”小吴感觉有点奇怪,担心损害到挖掘机,连忙跳下驾驶室,下来查看,只见一块硕大的红木板露了出来。 “棺材,我挖到棺材了!大家快来看看!”小吴激动的大喊。工人们闻讯都朝喊声跑了过来。 棺材实在太大太沉了,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用绳索,钢棍,举重机等多方面的配合,才终于把棺材弄到了地上。 庞大的棺木涂着厚厚的暗红色油漆,四周镶嵌着厚厚的黄金,红黄相间,分外妖娆。一种诡异的气氛弥漫开来。整个棺木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刺的人睁不开眼。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工人们打开了棺木,只觉一股香气迎面而来,一个穿着白衣长裙的美丽女子安静的躺在里面,就象刚刚睡着一般,肌肤赛雪,洁白透明,长长的眼睫毛调皮的翘着,嘴角淡淡地挂着一抹微笑。看服饰,应是汉朝前后的穿着。 这美丽女子是谁?这样久远的年代,尸体为什么一点都没腐烂,何以保存的如此完好?众人心中充满了好奇和疑问。众人都被女子的美貌惊呆了,痴迷的望着棺中美人。 我心痛莫名,身心俱疲,象一个游魂一样,不知该走向哪里。突然,我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气,我下意识地朝着吹来香气的方向望了望,那里在做什么?怎么那么多人跪在那儿不动?我自嘲地笑了笑,反正我也不知要去哪儿,看看也无防? 我茫然的不由自主地走向那具棺木:洁白的肌肤,长长的睫毛,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即使死亡也不能带走她的美丽。洁白的衣裙,飘飘然宛若仙子…… 我手扶着棺材,痴痴地看着:真是美丽不可方物,你生前一定集世间宠爱于一身,即使死了,也会带着这样幸福满足的微笑,何其有幸?冥冥中感觉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可能,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认识千年死尸?我自嘲的笑笑,情不自禁的去摸那美丽的脸,一不小心手腕上的一滴血落在了棺中人的龙风玉佩上。突然,棺中人胸前的龙风玉佩幻化出奇异绚目的光芒,我只觉眼前一片金光耀眼,浑身一阵剧痛,便昏了过去。 第3章 兰心 头痛欲裂,浑身无力,胸口一阵烦闷,有点像宿醉后的头痛。微微睁开双眼,只觉眼睛一片刺痛,闪出一片金星。 活着?还是死了? 如果这里是人间,为什么如此安静?如果死了,为什么会有痛的感觉? 我尝试着慢慢睁开双眼,这一次,我看清楚了。 古色古香的红木家具,架子上也摆满了不知名的瓷器、玉器。红木的八仙桌上放着一个古色古香的香炉,飘着淡淡的幽香…… 这里的陈设,在古代? 恍然想起那个棺中美女,还有那个发出耀眼光芒的龙凤玉佩…… 难不成,我也穿越了?也好,也罢,穿越以后就再也不必见到那负心人…… 只是不知,他找寻不到我,不知是否会有一丝的担心,焦急? 我嘴角弯起苦笑:都到如此地步了,你居然还不死心?还一厢情愿的希望他会一如以往的关心你,爱护你?为何你还自欺欺人的不愿清醒过来? 我口里吸着气,用手用力的顶着胸口,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他,胸口就会烦闷刺痛,难道,我也中了情花之毒? 突然,我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赶紧闭上眼接着装睡,莫名其妙地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接下来该如何面对?心里一阵紧张和对未知未来的恐惧——只能先摸清眼前形势,再见机行事了。 突然感觉额头一阵清凉,我眯起一只眼睛偷看,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俊俏小丫头,将一块浸湿的手巾放到我头上,我装做刚睡醒的样子,不忘礼貌的挂上我招牌式的微笑。 ——啊!小丫头惊的一下跳起,小小的口中发出不相称的高分贝的尖叫,就仿佛一不小心一脚踩到了老鼠!妈的,那尖细的声音,反而吓了我一大跳,我又没诈尸,我笑的有那么难看么? 小丫头使劲儿拍着胸脯,好半天才长舒一口气:“兰心小姐,你终于醒了!太好了,你可整整昏迷了三天了,老爷、夫人和公子刚刚才走,我赶紧告诉他们,奴婢可担心死了,对了,小姐一定饿得紧,想吃什么,我这就吩咐做去?” “我,我……咳咳咳……我还好,不太饿……”这小丫头可真够吵的,我仿佛置身于苍蝇窝中,头脑满满的都是一片嗡嗡声。可是同时心里暗暗地一喜,原来我叫兰心。 “老爷,夫人,公子……,大喜大喜啊,快来啊!小姐醒了!小姐醒了……”小丫头又哭又笑的大喊着跑出去了。 不多时,就进来三人,我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们,为首的是一中年男子,清瘦儒雅,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虽着便装,却也不怒而威。 其后,跟着中年美妇,绾着高高的髻,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一进屋就抱紧我浠里哗啦地大哭不止:“可怜的心儿呀,娘亲还以为以后再也看不到你了呢,这可怜的身子骨,哪经得起这大病哦。”看来这个娘亲还是很心疼我的。 站在她身后的是一年方弱冠的翩翩美少年。英俊的脸上,一双眼睛透着机智和沉稳。一席长袍,透着淡淡的书生书卷气,但那英姿飒爽的风姿,却翩翩从那儒雅的长袍中透漏了出来。看年龄,这个人必定就是这具身体的哥哥无疑。 英俊男子满脸关切的望着我,我冲他微微一笑,他紧张的表情才放松下来。可是我的心里却乱糟糟的,他们的服饰告诉我,我是真的穿越了。 我扶着床,装做难以支撑,很累的样子,娘马上就发现了,体贴地说:“还是让心儿早点休息吧,看这孩子累的,唉!” 哥哥也心疼地看着我:“早点休息,明天再来看你。” “想吃什么,吩咐翠儿就可以了,爹明天再来看你!”中年男子慈爱的吩咐着。 娘坐着不动,爹无奈赶忙拉了拉娘的衣襟,娘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我的闺房。 终于全都走了,我长出了一口气。真够紧张的,他们再呆一会儿,我肯定就会露马脚的。 我眼珠一转,“小碧,过来。” “小姐是在叫我么?我叫翠儿呀?”翠儿张着大眼睛,奇怪的望着我。哦,叫翠儿,我心里一笑。 我装做头很疼的样子,皱着眉毛捶打着头,“我好象失忆了。以前的事怎么也想不起来,哎呦,怎么越想越疼?”一边说,一边打着头,顺便偷偷斜着眼偷看她的反应。果然,翠儿紧张的扶着我,“小姐,别想了,别打头了,你这样会打坏自己的,奴婢慢慢告诉你……” ——我穿越了,而且是一个历史上不知名的朝代——大秋朝,新皇宇皇帝只有二十多岁,刚刚登基才一年多,而我父亲是当朝的大宰相。而我,是一个娇弱的千斤小姐,这次病也是不慎染上了严重的风寒,昏迷了三天三夜,连郎中也都认为回天无力了,结果,一不小心,嘿嘿,我就穿越了过来。 第4章 笑红尘 有句话说的好,人啊,就是犯“贱”,真是真理。以往一直抱怨缺人疼,少人爱,现在才知道,被太多人关心了也会让人感觉如此之受累。 我的身子明明都已经感觉大好了,爹爹和娘亲却还是不让我下床。哎,好好的人,都要睡出湿疹来了!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整整三天了,可我连这个屋子都没走出去过,真是郁闷。每天一大堆的下人们在眼前忙前忙后的,看的我眼花缭乱,也越发心烦。看他们忙乱的样子,我有种错觉,他们是在伺候一个病入膏肓、随时会仙逝的人!如果说哪一天我死了,那一定不是病死的,只能是憋死的。 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出去走走。 ——哪怕只是在院子里散散步也好。 “翠儿,把那件白色的长袍拿过来。”那件长袍是纯白色上等真丝织就而成,穿着又舒服又贴身,宽宽的袖口,长长的裙摆,飘飘然仿佛世外飞仙。 “可是老爷交代让小姐安心养病,小姐身子还没好利落就出去,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奴婢可就死定了。”翠儿的嘴紧的很,一点也不让步,又拿爹来压我。 “不怕,现在正好是爹爹,娘亲的午睡时间,我就出去一小会儿,他们不会知道的。我的身子早都好了,不信,你看看?”我灵巧地一下就跳到床下,用力拍拍胸脯证明给她看。 “就一会儿,好不好吗?”我拽着她的胳膊撒娇,见她已经有丝动摇。 “你若是不答应,我可就这样子出去了?”我穿着白色棉布内衣,一副抬脚要向外走的架势。 “没见过你这样作小姐的,真是怕了你!”翠儿赶紧抓住我,手忙脚乱的给我套上外衣。 刚绑上腰间的丝带,我就急不可待的走了出去。 “小姐,小姐,你的头发……”翠儿拎着食盒,追了出来。 长发黑亮如缎,直达腰际,在我的走动下,犹如舞动的瀑布,令人目眩神移。 ——我的黑发没有绾起来,只是任其随意披散着。在古时,这可是有损妇容的行为。 天气晴好。碧蓝的天空,只有几朵懒散的闲云,微风徐徐,吹起丝丝黑发,贴在脸上痒痒的。 这丞相府的“院子”大的超乎想象。高高的假山,碧绿的湖水,弯弯曲曲长长的走廊,休息的凉亭,各种珍奇的植被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当官就是好,古往今来,都是此理。 闭上眼,迎着风,深呼吸,风中飘散着鲜花绿草的清香及湖水特有的鱼腥气。 我喜欢这种气息。 “小姐,这时辰老爷他们也许快醒了……”翠儿终归胆子小,担心道。 “我们找个偏僻的地方,应该不知道的。”我脚步不停,依然向前走着。 我找了个靠近湖边的最深处的凉亭休息,这里看风景位置绝佳,再说,我也委实走的有些累了——这长廊可真够长的。 我姿势不雅地歪坐在长亭的围栏上,头靠着柱子,微风徐徐吹来,湖水一层一层涟漪荡了开去,岸边环绕的柳树迎风起舞,传来细微的沙沙声。 我眯起眼睛,享受着清风,仿若在梦中。以往的记忆象潮水一样涌来,理不开,剪不断,丝丝缕缕,缠缠绕饶,将心儿勒紧,勒紧,然后碎裂,鲜血横流。 风,你现在可好,我孤身一人在这遥远,陌生的世界,你可曾找寻过我,可曾有一点点的思念过我? 我自怜自艾地望向湖水,湖水随着微风泛起温柔的涟漪,涟漪过后,有着片刻的宁静,只见一个穿着白衣的仙子,肤白如雪,眨着明亮的双眸,扑闪着长长的睫毛,鲜红樱桃般的小口,正一脸幽怨地望着我,好一个绝色佳人! 我冲她吐吐舌头,她也冲我吐吐舌头,嘿嘿,有趣!不对,难不成这水里的倒影就是我?穿越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容颜,想不到竟是如此的绝色。 我自嘲的笑笑,撕心裂肺的背叛之痛,与如今的绝世容颜,真是奇妙的对比,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我淡薄物欲,可谁说钱不是好东西?借酒浇愁,就是买最廉价的烧刀子浇愁也是需要银子的! 我端着桂花酒,淡淡清香传来,我不善饮酒,但今日万般情绪涌上心头,只想大醉一场。 几杯酒饮下,只觉胸腹火辣辣的疼痛,一股热气直冲向头顶,头也晕晕的,原来酒醉竟是这样痛苦的感觉。 而心痛的记忆却愈发清晰。眼前不断地出现风放大的、冷笑的面孔。耳边不断有个声音在回响:“做人应洒脱些,你这种寻死觅活的样子,只会让我更加瞧不起你!” 瞧不起你!瞧不起你!瞧不起你!…… 不要,我捂上双耳,泪流满面的大叫。 从今以后,我要忘掉一切,忘掉所有的过往,全部忘掉! 我会活的快乐,富足,我,一定会让你看到!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 当男人心痛时,想起的,常常是那个曾经带给他快乐的女人; 而女人心痛时,想起的,常常只会是那个曾经深深伤害他的男人。 男人希望自己拥有财富和权利,常常是因为他希望自己有足够的能力,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开心,幸福; 而女人若是希望自己拥有财富和权利,常常只是为了让那个伤害他的男人看了后悔。 而只要能看到那个男人一丝后悔的表情,那么,这个女人,即使吃再多苦,受再多罪,她也愿意不择手段的去做到。 归根结底,女人,也只是感情的动物。 可是,即使我愿意报复,风,你又能看到么? 如果你看不到,我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世上最残忍之事,就是你抛弃了我,却连报复的机会都不曾给我! 从此,无论多少的爱恨与痴怨,终是再无相见的机会! 我不要一人痛苦的去痴想你和新人欢爱的情景,也不要再想起你温柔的过往,那只有更加让我痛苦。 我只要,也只能,将你忘却。 我要开心,快乐地过每一天! 泪水迷蒙,心中满是凄苦,不自觉地哼唱起那首我最喜爱的《笑红尘》: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 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我投入地低声吟唱着,浑然不觉早已神情痴迷,泪流满面。笑傲江湖,游戏人间,潇洒从容,快意人生,又有几人能够看破,能够做到?我自嘲地笑笑。擦擦眼角余泪,天已渐黑,该回了。我转过身,却愣住了。 我身后站着一青衣,一白衣两名男子,看他们的神色,显是已站了很久。可是他们两个人在做什么?不动,不言语,象两个罚站的木头人。 我不由自主地打量起那白衣男子,剑眉星目,高高的鼻梁,性感的双唇,不怒而威,虽穿着简单,却自然而然地散发着王者之气,虽然长得很帅气但表情却显得过于冷酷。 哎,我心里暗叹:这样英俊的脸,简直是千年才能出的一个祸害,又不知会迷惑多少女人,伤害多少女人芳心。而此时他也正用充满探究的眼神打量着我。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喝酒?没见过女人唱歌?失恋,已经让我对所有的男人没有了兴趣,尤其是这种太过帅气的男人,看了心情更是不爽。 任何人心情不好,都会本能的想到独处,独自舔拭那伤痕累累的伤口。 独自疗伤的人,都会自我保护的对来者充满敌意。 我也不例外。 我充满怒意地瞪着他们。哥哥若竹满眼惊疑地看着我,就仿佛不认识一般。 “这歌好生特别,怎从未听过?”白衣男子直视着我充满恨意的眼,淡淡地说道。 “天下之大,恐怕没听过,没见过的会更多,有什么希奇的?”我语气酸酸,带着嘲讽。 “这……你说的也并非没道理。”白衣男子大概没吃过瘪,难得的挑了挑眉头,又将火气压了下去。 “想来公子时间太多,太过无聊,竟有偷窥别人的嗜好,怎么,看到别人流泪,有趣么?” 我恼恨他看到我流泪的失态,仿佛看透了我的内心,更是羞怒难当。 他微皱眉头,眼神中充满探究,过了片刻,竟然展颜一笑:“当然有趣,不止歌曲有趣,人更有趣!” “公子若是喜欢听曲儿看女人,恐怕来错地方了,戏院茶楼多得是!” 你这种人,当然只配去那种地方。 “兰心,你怎么说话这样没礼数,你知道他是……” 我瞪了哥哥一眼,冷冷道:“我只知道他是一个不懂礼节的登徒子!” 柳若竹尴尬的冲白衣男子笑笑,却又好像不太敢尽情笑,表情古怪之极。 白衣男子虽然故作潇洒高贵之态,但那脸上的微红,透漏了他的尴尬。 “哥,天要黑了,我累了,要回去歇了,不送。” 我不理他们,独自走了回去,走过白衣公子身边,我冷冷地说:“以后不要再到我家来,没人欢迎你,以后,也不想再见到你。”不等他回话,快步离去。 耳后传来好听的声音:“我姓宇,名清远,我以后还会来的,直到姑娘欢迎为止。” 这个人,脸皮怎么这么厚? 番外 宇公子:这个女人很特别,唱的歌曲从未听过,但很好听,那绝望的眼神,流泪的面庞,竟让人如此心痛,是什么人舍的伤她如此之深?看她思念别人的眼神,我的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了嫉妒、心痛。 第5章 上香还愿 通过翠儿了解,以往的兰心小姐可是标准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无所不能,样样精通,是闻名京城的大才女。 我听了可是一头黑线,头上冷汗直流,惭愧+羞愧+自卑。我可是一样也不沾边呀! ——琴,我可是连口琴也不会吹,不懂乐理,不识五线谱,歌儿倒是会哼几首,但典型的只会哼曲不会哼词的主儿,会的都是几句高潮的精华的部分。 ——棋,围棋,倒是会,我去联众,一天就能降到3k级别上来,除了不愿和我这个臭棋篓子多浪费时间而自动认输出局的外,我没赢过一次,别提多臭了,五子棋超强,罕有敌手,可在这儿古代,没人下这种棋吗,此优势去掉。 ——书,这刻在竹子上的蝌蚪文字,除了几个简单的我能猜出外,大部分我都不认得,更别说写了,想我堂堂一现代社会大学生,到了古代,成了彻头彻底的文盲! ——至于画,上完小学,可爱的老师们为了让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学习“更有用”的东西,我从此就再没有上过美术课! 谁说女子无才就是德?现在看来,要做好古代的大家闺秀,并不比现代的职业女性轻松。不过如此倒是正好,我现在这番样子,估计短期内是不会有哪个公子哥儿看上我的,我也乐得过几年逍遥日子。 没有任何“特长”可以消遣,我即不能妩媚的抚琴吟唱,也不能挥毫泼墨,陶冶所谓的情操。 虽然我很喜欢发呆,无聊时也常常会胡思乱想,但并不代表我一天都会如此的度过。 既然已经打算重新开始,要充实快乐的过每一天,我当然要给自己找点事做。 比如跑步,青蛙跳,跳健身操…… 父母见我性情大异于以往,只道我大病烧坏了脑子,能活下命来就已经阿米托佛了,看着可怜的没了任何“特长”的女儿,疼爱更甚于以往。我因祸得福,全家人数我最受宠,就连玉树临风的哥哥也要靠边站。 过了几天,父母见我完全康复,走起路来健步如飞,便商量着一家人上香还愿,为我祁福。 我早就无聊死,这几天正思考着是否该将院墙下的空地开垦出来,种点瓜果蔬菜;或者让翠儿借张网,在自己家里的湖中捕点鱼吃。 若能出去走走,我当然求之不得! 今天是黄道吉日,万事皆宜。天刚拂晓,我就被翠儿叫醒了。在翠儿的帮助下,我美美的打扮了一翻。这倒不是我臭美,因为出门见人,我毕竟是家庭成员,关系到家族的脸面,当然不能像平时那样太过随便。 不过,当我看到铜镜中那个眸如星月,娇唇欲滴,顾盼生怜的娇俏模样,还是有些微微发愣。 整装待毕,我撩起长裙,在短靴上插上了哥哥柳若竹给的匕首。 我一直不喜欢穿那种薄薄的软底绣鞋,穿着那种东西,总让我有种穿着袜子在外面行走的感觉。而带上匕首,虽不必用来防身,但带上,胆子就会比平常要大些,出门时心里才会感觉有底。 这已经成了我现在的习惯。 这就如同一个习惯带着纸巾出门的人,虽然他并没有感冒,也许一天也没有机会用上纸巾,但他出门时若不带上,必定会感觉浑身的不自在。 我,就犯了这种毛病。剑客是剑在人在,剑去人亡。我还没到这种境界,我只是出门时,必带匕首。 出了大门,就见三顶朱红的轿子早已在外恭候。 爹爹,娘亲和我分别坐在轿子中,哥哥则威风的骑着高头大马,一些随从则跟在轿子的两侧,颇有些浩浩荡荡的架势。 坐在轿子中,我不时地偷翻帘子,观看外面的街景,这古代人还真是多呢,仔细看看,有没有街头卖艺的,有没有卖儿卖女……我正琢磨呢,轿子一黑,帘子又盖上了。 只听翠儿焦急的声音传来:“小姐,你这样直着眼睛看人,会让人笑的!” 帘子从外面死死绑了个结,这下子,我什么也看不到了。 忽忽悠悠,不知过了多久,轿子终于停了下来,翠儿扶着我,我装做大小姐的模样,用手帕捂着嘴,眼睛却叽里咕噜乱转,这就是“浮云寺”,果然气派! 来上香的善男信女们络绎不绝,我在翠儿的搀扶下缓缓朝人群走着,父亲赶忙喝住我:“兰心,我们去侧堂等候方丈即可,那里人多,小心不要伤到。” 对呀,父亲是丞相大人,当然有办法走后门的。 我的脸微微有些发红,看来以后多年养成的排队的优良习惯也可以免了。我低头跟在父亲身后,毕竟,我总觉得走后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在一个沙弥的带领下,我们进入了侧堂,沙弥满含歉意的说道:“方丈正在接待一位贵客,稍等片刻,很快就会过来的。” “如此,那我们就在这儿等等好了。”父亲和蔼的说道。 可是我们在侧堂等了半天,茶水续了一壶又一壶,等的我心烦气躁,可方丈还是不见人影!我问身边倒茶的小沙弥,才知方丈还在接待那位贵客。 哼,什么狗屁贵客,害得我一大家子的人都在这里等待?都说狐假虎威,哼,我假父威,也未见得就怕了你! 我弯着腰走到母亲身旁,装做肚子很痛,很急着要如厕的样子,“母亲,我内急……” 母亲失笑,“这种事也跟我说,真是孩子,快去快回!” 我问过那个狗屁贵客所在的方丈的屋子,就气冲冲地跑过去了。害我心爱的父母大人久等,就是该死! “咳,里面的人,快着点,有没有公德呀,外面还有人等着呢……”我一脚踢开门,冲屋里人喊道。 可是,屋里怎么这么安静?我环视屋内,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和尚正盘腿端坐于中央,对面同样盘腿而做着宇公子,旁边站着四名面无表情,如泥塑般的男侍卫。 我的大嗓门嘎然而止——屋里的气氛不太对。 真见鬼,怎么又见到他了?他,就是那个贵客?我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一身紫衣的宇清远,见到我这个愣头青,眼中微含惊讶,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笑意浮上嘴角,一脸无辜道:“虽非我所愿,我们又见面了,看来我们还真挺有缘的!” 随即挑衅地一笑,“我还有很多佛理需要请教方丈大师,看来是要费些时间,害你如此苦等,你看如何是好?” 看着他那揶揄的嘴脸我就一肚子火,不禁冲口而出:“哼,虚伪,知道有人等,就故意拖延时间!你若真是好心,就该速速出去,让我们上香!” 刹时,屋内静的连掉根针都清晰可闻,我感到几道冷飕飕的寒光逼视着我,要是目光能杀人,我身上此时一定多了几道透明窟窿。 ——话一出口,我就有些心虚了。这里毕竟都是他的人,不是我能逞强的地方。 感觉到屋内气氛不对,还是先走为妙。此时,我就是再傻,也猜想到这位白衣公子非富即贵,还是不要得罪为妙。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溜。 “好,好,你们慢慢上香,慢慢讲佛,恩……反正我们也不是太着急,我先走,不用送我。”我准备开溜。 “慢着。”宇公子慢条斯理地走近我,邪魅的一笑,用扇子抬起我的下巴。 “你说,你打扰了我上香,礼佛如此神圣重要之事,该如何补偿于我?” 补偿,还要我赔,哼,人渣,我是碰到真正的无赖了。 下巴被扇子顶的高高仰起,眼睛不得不被动地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脸,英俊中带着股邪气,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一股温热气流扑向面颊,痒痒的,心儿不由自主地扑腾乱跳。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我们保持着这尴尬的姿势。我的脖子早已经酸了,可他依然没有放手的意思,眼神也变的越来越奇怪。 我的大脑急速运转着:我单枪匹马,他人多势众,身边那几个男侍卫,一看就是武艺高强的练家子。敌我差异太明显,不可硬来。人生经验告诉我,要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我努力挤出笑脸(恐怕比哭还要难看),不着痕迹地拿开扇子:“我们不上香了,你一个人慢慢上吧。这方丈也归你,你爱上几天香就上几天香,这总可以了吧?” “不可。”他欺上身来,把我逼到墙角,紧贴着我的身体,紧紧压迫着我,一股男性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吓得我浑身僵硬,头皮发麻:“若我定要你来”赔“呢?” 他不会想在这里……,我浑身一阵战栗,本能的向后退着,可惜退无可退,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拿出藏在靴子中的匕首,拦在胸前,怒目而视:“你若想怎样,我就……” 番外 宇公子:没想到在这样绝美的外表下,竟有着这样一个冲动、可爱的性格,我知道,我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 第6章 抽签 这情形就如同一头弱小的羔羊落入了残暴的狼群,已断无生还希望。 我努力压抑着恐惧,怒目而视,脑海中瞬时闪过几十种遭人虐待的可怕景象,屋子里黑压压的都是他的人,说不怕是假的。我一脸视死如归的大无畏的表情,可眼泪还是出卖了我,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真丢人,为什么每次流泪都会被他见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一丝怜惜,一闪而逝。 宇清远潇洒地一手拉起我,我条件反射的用尽全力甩开他,胳膊向里用着劲儿,匕首也借着惯性猛的向胸口刺去。 宇清远不着痕迹的打落匕首,另一只手也顺势向里一带,借着惯性,我一下子就扑到了他的怀中,他也顺势挽起我的腰,奇怪,心儿怎么跳的这么快? ——可是,他的心好象比我跳的更快,透过薄薄的衣裳,隐约可听见“咚咚”的心跳声! ——难道,他比我还紧张?可笑,色魔也会有紧张的时候?可是,这个男人的身上的味道好好闻,什么味道?清新,提神,象青草,象大海,象野菊……,好好闻,对,好象熏衣草的味道——我最喜欢的味道。 我闭着眼睛,费力的猜着,浑然忘了身处何地。 “姑娘好象很喜欢躺在我怀里?”我猛一睁眼,抬头正望见那张半带微笑,半带揶揄的面孔。 我突然回过味来,收回陶醉的脸,这家伙果然是害人精,竟让我忘了此时的状况!这情形无意于在羞辱我,我怒极:“你个色狼,再不松手,我喊人了!” 宇清远叹了口气,眼睛看着我的手,暧昧的说:“我本没想怎么样,是姑娘紧抓着我的衣衫,姑娘若还不走,定是姑娘想”怎么样“了。” “什么?”我赶紧松手,今天什么日子,怎么竟出丑? 我转头恨恨地瞪着他,愤怒的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在他面前,我总是这么狼狈! 我恨恨的弯腰去捡匕首,那是我的心爱之物,我当然不舍得丢下。 匕首近在咫尺,却被踢了开去,那个可恶的声音又响起,一语双关:“这种匕首,伤不了别人,却只会用来伤自己,不要也罢!” 我的手停在了半空,一时竟愣住了。耳边不时回响起那句话:“伤不了别人,却只会用来伤自己,不要也罢!” 不要也罢,不要也罢,不要也罢…… 我伸出手,一脸冷淡:“还我。” “要与不要都取决于我,因为,那是我的匕首。”我补充道。至于刺伤何人,伤害何人,也都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宇清远看着我瞬间又回复冷漠骄傲的面庞,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光芒,嘴角弯了弯:“我只是想开个玩笑而已,若是吓到了你,日后定当重礼赔罪!” 我冷笑:“开个玩笑?哼!你是不是很喜欢开这种玩笑?仗势欺人的滋味很享受是么?” 宇清远苦笑:“我……仗势欺人?” 我冷笑,身边都是他的侍卫,不是他仗势欺人,难道还是我?装什么无辜! 我追问:“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孤身置于狼群中,是何滋味?” 宇清远苦笑:“狼群?我是……” “把匕首还我!” 宇清远再也说不出一个字,默默将匕首轻轻放回我手中,回身坐下,继续听那方丈老和尚讲禅。 我拿起匕首,咬咬牙,飞快向门外跑去。 跑到侧堂,我拍拍胸口,长出一口气,终于安全了。 “怎么跑的慌慌张张的,没个姑娘样?”父亲见我回来,卸去了焦躁的表情,代之而来的一脸责备。 “我……”母亲一把拉过我,回头嗔怪的斜了一眼父亲,“女儿身子刚好,你就吓她?”说着不放心的伸手摸了摸额头,还好,不烫。 “怎么去了这么久,身子还不舒服吗?”母亲一脸关切。 听着母亲的询问,暖暖的感觉涌上心头,还是母亲最好,我环着母亲的腰,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般:“母亲,我想回家,我突然头好痛。” “可是来的时候好好的,是不是……”哥哥一脸奇怪,见我拼命摇头,疑问更深。 “记着下次出门要带着下人,以免遇到歹人。”哥哥冷了冷脸,皱着眉头道。 哼,还跟我凶,还不是你那个朋友惹的?我生气的瞪着他。 “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宇什么的,就是他欺负我,你还不去揍他,把他揍的满地找牙,遍地开花,还要十天半月起不了床,要不然,我就不要你这个没用的哥哥了!”我想借刀杀人。 想起他那副拽拽的样子就气,不知被人海扁一顿,会不会还那么神气?我陶醉在自我想象中。 “可宇公子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他可是个正人君子呀。”哥哥莫名其妙。 “是谁想把我打得满地找牙,遍地开花,好残忍哦。”话音刚落,那个拽拽的人就轻飘飘的走到了我的眼前。 轻摇羽扇,面带微笑,眼睛还不时得意地朝我眨着,气死我了!不是宇公子是谁?我现在有人撑腰,不怕他,哼,扬头怒瞪之。 “丞相大人,夫人也是来上香拜佛吧,不如一同前往,如何?” “好好,这样自然最好。”父母一脸谦恭的表情。干什么跟这种人客气嘛,我愤愤不平。 “不好。”我冲口而出。 大家都有些发愣,齐看向我。 “那个宇公子已经拜完佛了,人家也忙的很,怎么能再打扰他?”我想着措辞,尽量说的客气。 “不妨,不妨,刚才刚好还有好多的佛理还没有参透,如此回去,只怕这一夜也睡不安稳,有爱卿在,正好同往。”宇清远一脸执着的求知欲,尽管我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某些人若是存心想粘你,是很难甩得掉的,我只好装听不见。 宇公子和父母头前带路,哥哥紧随其后,哼,当我不存在!没人理我,我气呼呼地跟在后面。 走进正殿,宽大的空间内满是金碧辉煌之色,一尊镀金的高大佛像端坐于正中,两边的香炉,青烟飘飘缈缈,一方丈和两名小沙弥恭候于门后。 我无聊地看着父母,哥哥,还有那个可恶的宇公子虔诚地上香,行礼,祁愿,这么没劲的事也作的这么认真,啊……,我捂着嘴,我真的要困死了。 “兰心,你也抽一签吧,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看看你的姻缘如何?” 母亲一脸期盼。我是受过现代文明的人,自然不信这些迷信。不过,还是不要让母亲大人伤心才好,只不过是作个样子嘛,反正也少不了肉。 我听话地拿着签筒,闭上眼,左摇摇右晃晃,再右晃晃左摇摇,啪,终于掉了一根,就是它了,我把签赶紧递给方丈。 方丈看着签,一脸的惊讶之色,盯着我良久,缓缓道:“这是一支帝王签,姑娘将来所嫁之人,必是人中龙凤,帝王将相!”哼,有人信才是傻瓜。哪个算命的不都是会说两句好听话,好多得些卦金,古今相同,我对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的美好印象也一下降到最低。 回头看看父母和哥哥都是一脸的喜悦之色——哎,这话也有人信?不会逼我嫁给皇上做小吧,死也不干。 我侧头看看旁边的宇公子,竟也有一丝隐藏不住的笑意,我嫁什么人,你高兴什么?看见他我就一肚子气,我用眼瞪他。 “我现在好象没作错什么事吧,没必要这样瞪我。”微笑迎接我的怒视。 “我抽我的签,干你什么事?你开心个什么劲儿?”继续瞪他。 “还有,我以后可是要嫁给帝王的人哦,你不怕我以后有了权势会使什么手段报复你?你不好奇?”我手握拳状,目露凶光,吓他。 “好奇。” “想听?” “愿闻其详。” “自己猜去吧,懒得理你。”我丢个包袱给他,急死你。 “确实好奇,但最多不过……”他用手在脖子上来了个横切的动作,“那样,我还真有些怕。” 哼,嘴里说怕,可眼神里却隐含不已为然的笑意,哪里有怕的影子? “我可是一等良民,从不做杀人,伤人之事。再说,那只是害人一时,不够高明。” “那你如何报复我,我可真好奇了。” “附耳过来。”我向他招手,这话还真不能让别人听到。 他乖乖地凑过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话知道么?” “知道。”宇公子一脸茫然。 “我会把你捆绑上,然后叫上青楼里一群最老最丑的老女人,一个一个宠幸你,让你呕死,恶心死,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女人,免得你以后再去害人!这样,算不算为百姓除了一害?”言罢,面露得色,这歪点子打死你也定然想不出。 宇公子顿时错愕,脸青一阵,白一阵,阴晴不定,看着我的眼神闪烁着奇怪的光芒,苦笑:“这惩罚方式可真特别。” 哼,怕了吧,怕了就离我远点,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第8章 酒楼出丑 我和翠儿手拉着手,猫着腰,缩着头,眼睛象贼一样前后左右巡视,生怕遇到府里的其他下人,一不小心让人给抓了回去。出了后花园,穿过一条窄巷,就是大街了。大街上人来人往、热热热闹、熙熙攘攘,不时夹杂着吆喝、叫卖的声音——这才是我要的人间生活。 我的心儿那个高兴,就仿佛久居牢狱,突然释放,看着这花花世界,兴奋的一把搂住翠儿,抱着她在地上就转了两圈。我瞪着兴奋,亮闪闪的眼睛,举起双手,大声喊口号:“警报解除,开始逛街!” 翠儿一脸茫然,默契地对击我的双手,瞪大好学的眼睛:“什么叫‘警报’?” 这还真难解释:“就是我们终于逃出府了,现在不怕被人抓回去,反正就是安全啦,可以安心逛街的意思。” 我拉着翠儿的手跑了几步,想想不对,哪有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手拉手走路的?这样还不得露馅儿? 我装做很有阳刚之气的样子,站直身子,一手背过去,一手指着翠儿:“你,一会儿要叫我柳公子,还有,你也不能再叫翠儿了,一听就是女孩儿名字。必须得改。” 叫什么呢?我翻翻眼睛,四周扫视了一下,看到翠儿穿的黑色的衣服,眼睛一亮:“有了,就叫小黑吧。”嘿嘿,有点象宠物小狗的名字。 “小黑,这也太难听了。”翠儿撅着嘴不太乐意。 “嗨,又不是真给你换名儿,就用这一会儿,等回府了,你还叫你的翠儿,真小心眼儿?”我安慰她。 “一会儿,我走前面,你别跟我走一块儿,要离我两步远,这叫派头,知道么?”我摇头摆尾,指手画脚。 “是,柳公子……”翠儿故意拖长声,还手压着腿行了个礼——这不伦不类的,这叫哪儿出呀? 翠儿低着头,憋着笑,憋得脸红红的。哼,我就知道这丫头不服我,得了,表面顺服就行了,我也别强求太多了。 我和翠儿一前一后的走着,街上好玩的可真多,吹糖人的,烤红薯的,卖手工艺品的……人来人往,热闹极了。 我本是爱热闹,好希奇之人,可我时刻记着自己的角色——我现在是一男人,一个玉树临风,受过良好教养的男人,不可以这样在街上吃零食的;不可以兴奋尖叫的;不可以乱买饰物的;不可以为了三瓜两枣和人讨价还价的…… 我又想看热闹,又不想暴露男人的身份,这一路别别扭扭的,哎,当男人可真累,我不断感慨! 翠儿看到喜欢的东西,也拉了两、三次我的袖口,我想起承诺过给她买她喜爱的饰物。可我想起,我现在是个男人,一个有钱、有身份的男人,怎么可以买这种地摊货,一定要高标准要求自己! 我使劲甩开袖子,“咳咳咳咳……”掩饰的咳着,提醒翠儿,翠儿委屈的撅起了嘴,我心里有些不大落忍,从怀里掏出玉镯塞到翠儿手里:“这个给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这个可比地摊上的漂亮多了,不是吗?”翠儿这才破涕为笑。 我和翠儿不紧不慢地走着,走到繁华处,见一肩披白布,头戴白帽跑堂打扮的小二唾沫横飞的介绍着:“南来北往的爷们,快进吧,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你想吃嘛,就有嘛,不来后悔呦!” 我抬头看看,一栋气派宏大的二层建筑,当中一个红红的大匾横挂于正中,用金笔写着大大的“醉仙楼”,好一个“醉仙楼”,今天就吃定你了。 “这位爷,进来吃点儿?”小二见我停住脚步,殷勤地招呼着。 这小二,真讨人喜欢,叫我“爷”,哈哈哈,看来我的女扮男装还挺成功的,我心情随着这声“爷”变的超好。 “小二,给我来个雅间!”我可要顾着我的身份——我现在是有地位的帅哥。 “对不起爷,雅间满了,您看这有一靠窗的座位,还能一边吃,一边看外面的景致,您坐这个位置最好了。”小二献媚地推荐道。 “这样也好。”我一屁股坐下,翠儿坐到我对面。“把你们店的招牌菜,最贵的菜都端上来,行了,行了,大爷我饿死了,快去准备去吧。” 大店就有大店的样子,效率还挺快,不多时,菜就上来了,摆了满满一大桌子,哇,看的我眼花缭乱,口水直流,赶紧两手并用,我是男子,吃相难看些不打紧,翠儿看着我直笑,哼,她的吃相也没比我好多少,还敢笑话我! 很快,桌上一片狼籍,我腆着圆滚滚的肚子,剔着牙,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小二,结帐!”我冲小二摆手。 小二赶紧点头哈腰的小跑过来,没等他说话,我潇洒地将那一串铜钱扔到盘子里,“剩下的算你小费,不用找了!”我自得的等着小二说谢赏呢,可是等了半天,还是没动静。 没有预想的阿谀奉承,连声谢谢都没有,真不识抬举,连起码的礼貌的不懂,我愤愤不平!可是,怎么这么静,有点不对劲,我回过头。 “爷,您别拿小的开玩笑,这钱——不够!”小二带着谦恭的笑,陪着小心说。 “爷,您别拿小的开玩笑,这钱——不够!”小二带着谦恭的笑,陪着小心说。 怎么会不够?这钱可是翠儿攒了好几个月呢?还不够一顿饭钱?我的思维有点转不过来。我登时愣住了。 ★★★★★★★★★★★★★★★ ——在角落中的另一桌:宇清远和柳若竹。 宇清远兴趣盎然地看着靠窗的两个女扮男装的瘦小人影儿,手里举着茶杯,浑然不觉竟忘记了喝,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 柳若竹一脸尴尬的看着,第一个感觉就是——丢人,赶紧找个地洞钻。 妹妹怎么竟作这种乌龙事?一个女孩子家,抛头露面去酒楼吃饭,还那么不顾形象,还——还不带够钱! 那一大桌子可都是招牌菜啊,那串铜板都不够付一盘菜的 !可谁让她是他妹妹呀,有什么办法?柳若竹一脸尴尬,扶桌而起,要去解围。 “慢着,坐下,不急。再看看!”宇清远好整以暇,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 不多时,一个小二引着一个满脸肥肉,浑身滚圆如圆球般的人走了过来。小二冲着这个圆球点头哈腰,伸出一个满手油污的手指头指着我:“胡老板,就是这两位爷没钱付帐!” 我头“嗡”的一响,这场景我在电视上见的多了,下一步不会叫几个打手把我狠揍一通吧,呜呜,我怕疼…… 我回头看看翠儿,她吓的早已小脸儿发白。看来,不能指望她了。 我壮壮胆子走上前:“嘿嘿……”我皮笑肉不笑,一手在身上下意识地翻着,摸到胸口,触摸到了一团硬硬的东西,管它顶不顶事儿,先拿出来试试!随便拿出一支钗,递过去:“这钗也一并给你,总够了吧?” 圆球接过钗,仔细看着:钗体通身金光灿烂,尾部镶嵌着一枚烁大的猫眼石,雕功精细,行云流水,鬼斧天成。 圆球眼神渐渐变的惊讶,手痉挛般地颤抖,态度也180度大转弯:“够,够,太够了,我醉仙楼能请到爷这样的贵客,可真是棚壁生辉,三生有幸,哈哈哈……以后随时欢迎爷的大驾光临,哈哈哈……” 看着那笑的象花儿一样的胖脸,我一阵冲动,想把那钗再抢回来。 ——那枝钗一定价值不菲,我好肉痛啊。 可在大庭广众之下,我一定抢不回来的,我一瞬就扑灭了那幼稚的想法。算了,咱也潇洒一回。 “小黑,我们走。”我昂着头目不斜视的走出醉仙楼。 第9章 玉面蝴蝶 走出醉仙搂,天色已近黄昏,微风轻轻吹拂,万物皆朦胧。吃完晚饭的人们悠闲自得的散着步,街道两侧一片忙乱,准备夜市的人们忙乱的准备着晚上出售的物品。 伶俐早来的早已在自己的摊位上把物品码的整整齐齐。有的早已点燃了煤油灯,星星点点的灯火蜿蜿蜒蜒,闪闪烁烁地伸向街的尽头,晚上的夜市别有一番韵味。 “翠儿,我们逛逛夜市吧?”我兴致大起,提议道。 “可是,天已经很晚了,老爷,夫人会发现的。”翠儿担心道。 “没准儿他们现在就已经知道了,反正早回还是晚回都要受罚,那就不如多玩儿一会儿!今天若是不逛,下次就再也没机会逛了!你看这夜市多热闹,好玩的很,不玩儿多可惜,会后悔终身的!”我挑拨着翠儿。 翠儿毕竟是孩子,以前也很少有机会出来,再说本也想玩,主子这样说,很痛快的兴奋的点着头答应了。 我早已忘记了自己的男子身份,和翠儿手拉着手兴奋的逛着夜市。走到这条街的尽头,只见一双层朱红色的楼榭,写着大大的“万花楼”三个大字。门口站着几名抹着厚厚的脂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挥着香帕,浪声浪气地招呼着路人。 我眼睛一亮,这就是传说中的青楼?哈哈,让我逮到了,既然见到了,当然要进去见识见识了!我拉着翠儿就要进去。 翠儿还不解世事,显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好奇地看着:“那女人真不知羞,穿那么少。” 我脸上闪过一丝阴笑:嘿嘿,小孩子家家,当然不懂了,不穿那么少,怎么招惹男人? 我有点所答非所问的敷衍着:“也许是内火太旺怕热……” “这里是干什么的,我们还是别进去了。”翠儿使劲儿往回抽着手,有点儿担心地说。 翠儿显然是在醉仙楼吓到了,后遗症还没消除呢。 “不怕,这‘万花楼’当然是卖花,卖漂亮衣服的地方啦。我们看看就出来。”我一个人不敢进,就骗她一块儿进。 ※ ※※※※※※※※※※ 宇清远和柳若竹不远不近地悠闲地跟踪着兰心和翠儿。 “这死丫头,这么晚了,还不知道回家,到处乱串,看来皇上以后头痛的日子会更多了。”柳若竹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等嫁过来,我会好好‘调教’的。”宇清远一脸自负的表情。 “哦,恐怕不太容易。”柳若竹像是听到什么好听的笑话似的,紧抿着嘴,笑着摇头道。 “她,她 ,她们……进青楼了。”一向沉静内敛的宇清远此刻震惊的下巴都快掉地了。 “两位爷,里面请!”一名看起来象管事儿的中年美妇,连忙从厅里奔出来,挽着我的手臂,就向里走。 我知道逛青楼是需要银子的,不知道簪子收不收?这次我先掏出来,不收就走。 在醉仙楼受过一次惊吓,我的胆子又小,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要真让人揍一顿可不是好玩的。听说做青楼这种生意的都有黑社会罩着,每家都养着几个打手,当然要小心行事。 我从怀里随便抽出一个簪子,递给中年美妇:“我要个雅间,找两个漂亮的妞带过来。” 中年美妇接过簪子,眼睛一亮:“这两位爷,真是大手笔,这里面请,我随后就派两个最漂亮、最善解人意的姑娘来伺候!” 中年美妇殷勤地把我们领到一间宽大、精致的屋子里安顿好,挥着手帕娇笑道:“两位爷是喜欢温柔乖顺的,还是泼辣有劲儿的……是喜欢知书达理的,还是”体贴懂事“的……是喜欢……” 不就是青楼女子么?还分出这么多种类型,真是麻烦。 “要会伺候人的!要快!”我不耐烦的打断她。 “两位爷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带人过来!”中年美妇夸张的扭着肥臀,一路小跑儿的就走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兰心用过的饰物必定都是不俗之物。 这雅间布置的还真好,红红的被褥,红红的围帐,红木床儿,红木桌椅,整个屋子都是红彤彤的,就象是新婚一样。 是不是象征着夜夜做新郎,夜夜做新娘呢? 我暗自吃吃笑着,邪恶的想着。 不一会儿,就来了两个漂亮、清秀的姑娘,若走在大街上,断不会有人看出她们是青楼出身。看来这中年美妇倒没敷衍我,还知道讲究点诚信经商。 这两个小姑娘一进屋,就同声娇呼:“大爷,怎么这么久才来呀,可想死奴家了!” 说完如同章鱼般,分别攀到我和翠儿身上——想个屁,我是第一次来,你这台词儿也没有新鲜点儿的,见什么人都这么说,腻不腻呀?我心里暗骂。 可我和翠儿毕竟都是女人,女人能把女人怎么样呢?我们总不能四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傻坐着吧? 床挺宽的,我躺到床上,脱掉鞋袜,露出白嫩的小脚,叫过来一个姑娘:“来,你给我捏捏脚。”今天走了很多路,脚真有点酸痛了,捏捏脚也好。 “呀,”一声惊呼,“公子的脚真秀气呀,又白又嫩,我们女人都比不上。”小姑娘羡慕的说。 哼,还用你夸,我早知道了,我身上哪个零件儿不是精品?奉承话说的也没新意,我懒得理她。 “翠儿,你也来,很舒服的。”我见翠儿坐着不动,一副不知所措的害羞样儿。哎,真没出息,我们是来消费的,你这么干坐着,钱不白花了? “公子一个人慢慢享用吧,我……我还是等着吧。”翠儿害羞,不答应。 不就是露个脚丫子吗?在女人面前竟然还这么害羞,不管她了。 “你,你过来给我摁摁头!”我使唤另一个姑娘。 啊……真舒服,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时间感觉又困又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公子,公子……”耳边一阵聒噪,还有人不时的摇晃着我的胳膊。 我微微睁开眼,原来是翠儿。 “公子,我们该走了,都已经很晚了,老爷,老夫人他们……”翠儿一脸焦急,把我唤醒。 我瞪着迷迷糊糊的眼睛,胡乱应着:“我还以为睡在家里呢,呀,什么时辰了?该走了,快走!” “你们两个先出去吧,不用伺候了。”我挥挥袖子,让她们先走。 “爷,下次来,一定还要找奴婢啊,奴婢会时时刻刻想着爷的……”想我?想我兜里的银子还差不多!我心里暗自苦笑着。 “行了,行了,快走,快走。”我嫌她们聒噪,抬腿作出欲踢她们的动作。她们两个马上如得了特赦令一般,灵巧的翻身下床,跟我行了个礼,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公子,……”一声娇呼,一个人影闪了进来,我回过头,一个个子高高,眉目如画的青衣女子正一脸幽怨的望着我。这身高,足有一米八,容貌秀美丝毫不输于我,若在现代,必是一超级名模,我心中暗暗赞叹不已。 可是她怎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含着幽怨、含着委屈,我又没怎么着她,我感觉莫名其妙。 “我叫青莲,前几日遭人拐骗,被卖至青楼,今日得见公子,风采绝代,无出其右,心向往之,求公子救救小女,让奴家以后跟着公子,做牛做马也甘之若贻。公子放心,小女……小女现在还是清白之身。”青莲楚楚可怜,一脸殷切的看着我,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 是挺可怜的。嘿嘿,“风采绝代,无出其右?”这是在说我吗?我心里早被奉承话喜的乐翻了天。哈哈,以后要多扮成男子出来玩,还可以泡妞,好玩!好玩! 这女子虽然可怜,可是这女子是万万不能带回家的,让父母大人知道了,我去过妓院,还领回来一妓女(虽然还没接客),用脚指头想想也会知道跟着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不行,心狠点,一定要阻止,扼杀在萌芽状态中。 我思绪千转百转,终于决定下来,我不能妇人之仁,给自己惹来麻烦,我寒了寒面孔,正要说话,看着她焦急期盼的面孔,哈,有了。 哼,哼,既然是清白之身,还没接过客,应该是怕羞的,哼,玩死你,看你还敢不敢跟我走? 我摆出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姑娘请床上坐。” 青莲不疑有它,乖乖地坐到了床上。没办法,她个子太高,足足高出我一个头,干什么我都要仰着头看他,同时站着我心里感觉底气不足。 我自认为很猥琐,很下流的咧嘴笑着,用一根手指勾起他的下巴:“少爷我生性风流,时常留连于烟花场所,即使家里的女仆亦难逃此劫,姑娘可愿意?” 对,再抛个媚眼给她,呕死她! 青莲果然脸一红,随即漂亮的单凤眼坚定的看着我:“我既已堕入青楼,就已注定逃不开被千人、万人玩弄的下场,公子乃人中龙凤,若能跟着公子,日后只服侍公子一人,那是奴婢的造化。” 糟了,真甩不开了?看来不来点狠的,吓不跑她! 我使劲儿捏着青莲的脸蛋儿,青莲痛的龇牙咧嘴,我邪恶的一笑:“本少爷不止爱风流,更喜虐待,不怕?” 她可真挺得住,依然倔强的直直的坐着,不肯出去。 色狼应该是什么样子?应该作什么表情?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我脑子里飞速的转动着。 青莲梨花带雨,我见尤怜,我是女子,当然不会为之所动。我象饿狼一般,一把扑向她,成功的把她锨翻到床上,把她压到了身下。 ——奇怪,和一个女人接触怎么心也跳的这么快?我不禁暗自疑惑。 青莲眼中闪过一丝狡猾,得意,一闪而过,可惜我没看见。 我挑逗的香香她的脸,啵,亲一个,她羞得满脸通红,还两手推我:“不要,不要吗,公子别这样。”两手正好推着我的胸部,许是她紧张,还捏了我两下,好疼! 青莲脸儿红红,娇喘连连,口里不住应着:“公子,不要,不要吗……” 两手却欲拒还迎,手不安分地上下抚摸着我,还不时的这儿挠挠,那儿掐掐,把我挑拨的心跳加速,浑身燥热难耐! 这个小狐狸精,存心勾引我!幸亏我不是男子,哪个男子受得了她这样的挑逗?她定是存心的,故意的,她若真不让我碰,她人高马大的,我哪儿还碰的了? 现在形势完全变了,本是我想戏弄她,可现在变成了她完全占主动! 我想挣脱开,可她象章鱼一样粘着我根本挣脱不开!我心一惊,气的咬牙切齿,使足劲儿掐她,重重的掐了一下她的pp,她吃痛,一翻身,一下把我压到她的身下。 她冲我邪邪的一笑,转过身,从身上拿出一块香帕冲翠儿一扔,翠儿登时昏倒在地。 “你,你,你是什么人?”我大惊,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着。青莲楚楚可怜的表情不见了,这张脸瞬时变得充满邪恶、暧昧。 嘶—— 伴随着刺耳衣裂声,“她”一把撕开上衣,露出白皙,充满肌肉的胸膛。 这是男人的胸膛! “你是男人!?”我又惊又怕,傻傻的问。 他邪恶地笑着:“要不要把下半部分也脱下来,验明正身?” “我想不,不……不必了。”我不由自主的结巴了起来。 他脸越靠越近:“你女扮男装,我男扮女装,你说哪一个扮的更好?你说这游戏有没有趣?” 脸上挂着邪魅的笑,不动声色的回掐我的pp,我不由自主的身体一紧,他顺手在我腰上点了一下,登时,我再也动不了了! 他还会点穴?心儿紧张的快要从口中吐出,我这次一定死定了。 这张脸越贴越近,两股热气流喷着我的脸部,我紧张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瞪大眼睛可怜的看着他。 他挑逗地轻咬着我的耳垂,如电击般,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遍布全身。一个好听的男性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叫玉面蝴蝶,要记住我哦。” 第10章 宇清远的愤怒 “你把口水弄到我脸上了,恶心死了!”我皱眉,怒视,牙尖嘴利。 ——虽然被点了穴,但眼睛和嘴巴的功能还没丧失,可怜现在连头都不能动,躲不开那张鳄鱼嘴。 “恶心?你觉得恶心?”玉面蝴蝶身子一僵,停下正在进行的动作,灿烂的笑容顷刻冻结了。 想我玉面蝴蝶纵横情场十余载,什么样的贞洁烈女,骄傲任性的女人没见过,到最后不都被迷的神魂颠倒,不能自己!这个女人竟然敢说我恶心!一种严重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仅是眨眼间,冻结的笑脸转瞬便幻化成更轻佻,更淫荡的笑脸——这人真不是一般的脸皮厚! “那如何才可以让姑娘觉得欢愉?今天我玉面蝴蝶就破例一次,但听姑娘做主,谨尊姑娘的心意来伺候,如何?” 听我作主?哼,真要听我作主,就把我穴道给解了,把我放了,可你肯么?我心里愤愤不平。 “真听我的?好,我有几个问题一直疑惑不解,没问完你不许动!”我拖延时间。 “悉听尊便。”玉面蝴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是怎样看出我是女子的?”我心里实在好奇,不知道是哪里出了漏洞,那酒楼小二和青楼老鸨都没识破啊? “但凡长着眼睛就都看得出,只有你还自鸣得意。”他一脸好笑的表情。 “你骗人,那酒楼小二,还有这个青楼老鸨都喊我‘爷’呢,他们都没认出来。”我不信,反驳道。 “开门做生意的,赚的就是钱,只要有钱赚,再行为怪异的人也会顺着他的意来伺候。既然你穿男装,那他们就顺你的意,别说‘爷’,就是让他们喊祖宗,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必挑破,撕破脸皮两面不讨好,哪有这么笨的人啊?”他一副你真笨的表情。 “可是,漏洞在哪儿?”我不死心的问道,自信心已经开始动摇。 “太多了,一定要听?” “快说!” “第一,最简单也是最显而易见,你的衣领应穿得高一些,你这样……”玉面蝴蝶看着我的无领衣,眼睛仿佛射线一样可以射到里面,他的色眼就是有这种本事!我身体无来由的又紧张僵硬起来。 “第二,你的耳眼痕迹可是很重哦,即使距离几米远我也一样可以分得清。”这我倒忘了,我以为不带耳环就可以,谁知道偏偏会有变态的人会注意你的耳环眼! “第三,你的衣服既然换了,是不是声音也应该配合着换一换?”我的脸色已经开始变的阴沉。 “第四,这儿走路扭的太过,男人没这样走路的。”玉面蝴蝶带着邪笑重重的拍了拍我的pp. “第五,……” “够了,够了,别说了!”我恼羞成怒的喝断他,脸色早已经变得铁青。 “姑娘既然说够了,想必已经没有问题了,我们继续如何?” 玉面蝴蝶眼底闪过一丝放肆的邪恶,一把撕开我的外衣,顿时,红红的肚兜,粉白的香肩毫无遮掩的裸露于空气中。 “啊!”我失声惊叫! 我下意识的想抬手遮掩自己的“重要部位”,无奈穴道被点,全身早已僵硬。我既不能挣扎,也不能反抗,只能眼睁睁的忍受着如酷刑般的耻辱。 此时,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当场晕死过去,或者,这只是一场虚幻的噩梦!可惜,紧张绷紧的神经,以及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分感觉,都在告诉我,我已经无路可逃! 身体上的压力越来越大,玉面蝴蝶白皙的胸膛已经压了过来,长发如瀑布般倾泻下来,散落在我的脖颈和胸膛上,带来致命的酥麻的感觉。 我的泪流了下来,直视着玉面蝴蝶的眼睛,抱着最后一丝的侥幸心里,可怜兮兮道:“可以放过我么?” 玉面蝴蝶笑得阳光灿烂:“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她若是说”不要,不要“,那定是”想要的很“;她若是说”放过我吧“,那定是在说”千万不要放过我!“既是如此,我又怎忍心让姑娘失望呢?” 什么狗屁理论!? 我只知道,此时,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会放过我了! 玉面蝴蝶一只手熟练的撕扯着我的衣裙,另一只手不规矩的摸着不该摸的部位…… “救命啊,有淫贼啊,救命,救命啊……”我闭上眼不敢看他,只有拼命的呼救。 我知道在青楼里每天都有逼良为娼的凄惨之事,即使喊叫也未必有人来理,不过,这是我现在唯一的自救方法了。 “嘭!”红色的木门嘎然而倒。一白一青两个人影连同踢破的门一同飞了进来! 宇清远和柳若竹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衣不遮体的兰心,上面还趴着一赤裸上身的男子。 宇清远睚眦欲裂,怒发冲冠,举扇就向玉面蝴蝶击去,玉面蝴蝶身子一歪,滚向地面,堪堪躲过,狼狈之下,竟依然死性不改,手上一边招架着,嘴里也一刻不停:“姑娘冰肌玉骨,美态天成,玉某一见倾心,下次无人时定来采撷。”说完,一个飞纵,已到了窗外数丈。柳若竹跟着一个纵身飞跃,追了上去。 屋里刹时安静了下来,愤怒之火充斥着屋里的每个角落,闭上眼睛也可感觉到刺骨寒意,我有点害怕的颤抖着,可我也只能忍受着——我动不了。 感觉到这股寒意越来越盛,越来越近,我睁开眼睛,对上了愤怒的源头——宇清远。 宇清远的眼睛喷着怒火,仿佛要吃人的样子,真的好可怕,我不敢看他。 我赶紧又闭上眼睛,带着一丝心虚,脸色一定也很难看。 “你也会有怕的时候?我还以为敢到青楼来玩,就必定会有特别的本事,当真天不怕,地不怕呢。”冷冷的声音,隐藏不住愤怒。 废话,我是人,而且是女人,怎么可能不怕?可我不敢回嘴,只好闭着眼睛不动。 宇清远寒着脸,脱下外套,盖在我赤裸的身上,手插入我的身下,一把将我抱起,一个飞纵,已经跳出窗外——感情古代人都会飞的。 “翠儿……”翠儿还在青楼里昏迷不醒,我不能不担心。 “我会派人接她回府。”声音冷,人更冷。 我小心的看着宇清远,脸如冰雪霜冻,不带任何表情,但紧抿的双唇,沉重拼命压抑的呼吸声,看得出愤怒异常。 第一次见他如此生气,感觉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冰冻了起来。他生气的样子真的很可怕,我一阵战栗,还是避其锋芒,不要惹怒他为上,我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四周的景物随着他的飞跃迅速后退,很快就回到了王府。 踢开门,回到了我熟悉的闺房,终于安全了,我长出一口气,心中涌起劫后余生的喜悦。 “嘭!” 宇清远毫不留情地重重地把我扔到床上,我恼恨的看着他:“快给我解穴,难道让我象僵尸一样这样躺一晚上?” “这样有什么不好,免得到处乱跑!一个不小心,让人吃了、啃了都不知道!”依然是冰冷的声音。 “你……”我怒。 “我就是让人吃了,啃了也不关你的事!”因为脱险了,我的嘴巴自然不肯输给他。 虽然救了我,可先前尚存的感激之情,片刻间已被击得粉碎。 “你敢说不关我的事?”宇清远的脸变得更加阴沉。 “你和那个玉面蝴蝶一样,只会用武力欺辱人!……”我无视他的愤怒,口不择言。 宇清远气得脸如锅底般黑:“是,你说得对,我早就应该动用武力,好好看管着你!” 宇清远从袖口中拿出一支玉笛,自顾自地吹了起来,声音如泣如诉,犹如召唤孤魂野鬼一般,不到一分钟,四名黑衣劲装男子如鬼魅般飘然而来。 我拼命的眨着眼睛,神啊,这是真的吗?这玉笛不就象阿拉丁神灯一样,只一吹,保镖就立马出现在眼前。 “雷霆四将听令!”宇清远神情肃穆,此刻已如万军统帅。 “是!”四人齐低头抱拳,动作统一如一人一般。 “从此以后,柳兰心就是你们的新主人,要每天寸步不离,誓死保卫,不得有误!”宇清远神情凝重。 “属下听令!”声音整齐如一。 这算什么?要在以往,指给我四个保镖,我早美得找不到姥姥家了。以后出门就再也不怕被人欺负,更何况身后跟着高高大大的四大保镖,走在街上,即威风又体面,还可以顺便吓吓人。 可现在,把我这么丢人的扔在床上,连动都不能动,哪里是保护我,摆明了是要监视我! 宇清远一扬头,四人顿时消失不见。宇清远身形稍顿,似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寒着脸抬腿向外走去。 “慢着,你……你总不能让我就这样过一夜吧,至少也该给我盖张被子。”我虽然不想理他,可整夜受冻的滋味毕竟不好受,我赶紧叫住了他。 宇清远身形一顿,寒着脸转回身,给我盖上了被子。 “你顺便把穴道也解了好不好?”我讨好地笑笑。 “你就这样安心休息吧,别想再耍什么花样!四个时辰后穴道自解。”宇清远脸如寒冰,不为所动。 什么?四个时辰!现在只不过才过了半个时辰而已,我就已经浑身酸麻,又硬又痛,又不能翻身,不能移动,偏偏心智又异常清醒,异常兴奋,我绝望的想着要一整夜呢,这不是要我的命? “可我浑身真的很痛,求求你就把穴道解了吧。”我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哀求道。 “做错了事,本就该受点惩罚!”宇清远眼角闪过一丝怜惜,瞬即被冰冷覆盖,冷着脸向外走去。 “宇清远,我恨你!”我冲着走向门口的冷绝的背影,愤怒的喊着,泪水控制不住的从眼角滑落。 我就这样如僵尸般瞪着眼躺到天亮。 第11章 四大保镖 寂静深夜,养心殿。 漆黑的大殿却未点火烛,一阵阴风吹过,隐隐可闻“沙沙”之声,只感觉一片肃杀之气。宇清远端坐于龙椅中,黑暗中看不清神色,但震人的威慑之气笼罩在大殿的角角落落,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查到了么?” “是,此人江湖人称”玉面蝴蝶“,轻功超群,武功门派不详,精通易容术,所以江湖中知其真面目的人并不多,行事全凭个人喜好,亦正亦邪,在江湖中无大恶之事,反而做了几件在武林中津津称道的大快人心的除强扶弱之事,因而在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 “据传此人生性风流,但出道至今,未见一受害人报官,而传闻中与其有染的女子,竟都痴心相象,有的发誓终身不嫁,有的状若疯癫,有的不顾淑女身份,四处追寻……” 宇清远的眉头越锁越紧,脸色也渐渐变的难看,玉面蝴蝶曾说过日后还会拜访兰心的,兰心,兰心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受到伤害? 宇清远心中紧了紧,我一定要想个办法,把她藏在自己身边,时时刻刻守护着,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 可是她,以她的性子,她会肯么?看来,只能走这条路了,只能用强了!虽然卑鄙些,本也不屑为之,但为了兰心的安全,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宇清远神色复杂,一会儿微笑,一会儿自嘲,脸色渐渐转为坚定。 “在雷霆中挑选出二十名精锐,全力追捕玉面蝴蝶,抓到后——杀无赦!”宇清远眼神阴冷,面无表情。 雷霆,是宇清远暗中培养的最可怕的杀手组织,身边的贴身侍卫,御前护驾都是从中挑选出。 每一个成员都是从五、六岁就开始习武,然后每月定期决赛,而失败的人只能淘汰出局。到十岁时,决赛已改为使用真刀、真枪,失败的人也将失去生命的代价。踩着累累白骨,双手沾满血腥坚持到十五岁,每人必须完成三次极其艰巨的任务,才有资格进入雷霆。 因此,雷霆的每一个人都可抵千军万马,一次抽调二十名精锐,这次玉面蝴蝶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是!”黑衣人抱拳领命,声音不禁微微颤抖。 天亮了,太阳公公起床了,暖暖的阳光温柔的照射了进来。我感觉到身体又酸又乏,到最后终于忍受不住沉沉睡去。 怎么这么亮?讨厌,我伸手去遮那刺眼的阳光,面朝里蹭了个舒服的位置又接着睡了过去,直睡到日上三竿,腹中如雷鸣般抗议才揉着迷迷糊糊的眼睛爬起来。 “噢,好疼,好疼!”揉揉酸酸的脖子,敲敲僵硬的后背,浑身上下都酸痛无比,痛的我脸儿扭曲,直往里吸凉气。 “宇清远,以后走着瞧,看我以后怎么整治你!我所受的,定要百倍、千倍地偿还于你!”我手握拳头,目露凶光,暗暗发誓,心中恨恨不已! 狼吞虎咽般地吃完早点(应该说是午餐,都已经下午了),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定是昨夜受惊、着凉了。人有三急,只感觉此时最急,片刻也耽误不得,慌忙拿了纸,向茅厕冲去。 如厕完毕,好舒服,一身清爽的走出…… 惊愕,发呆,愤怒——雷霆四将竟站在茅厕五米外! 那刚才,什么声音……岂非都听到了? 我怒,我大怒!是不是人啊,这么卑劣! “你,你们站在这儿多久了?谁让你们站在这儿的?你们懂不懂男女有别,有些事要避一避的?你们知不知道……”我怒,气的语无伦次。 “属下只是在做分内之事,属下的职责就是寸步不离的保护主人,不能发生一丝意外。” 顿了顿:“在属下心中,主人就是主人,无所谓男女,世上之人也只有敌、我关系,人也只有活人,死人之分。”态度恭敬,言语不卑不亢。 这哪里还能算是个人,完全就是没有血肉感情的机器! 他还说的一串串的,他还有理了?就是飞贼、强盗也比你们这些个保镖要来的高尚,至少不会在人如厕的时候下手,哼,呸呸,我都想什么呢?真是让这些木头气的神经错乱了! “你,你们都给我滚,滚到我看不见的地方!”我气的形象全无、浑身发抖、声嘶力竭地大吼! “是!”,声音整齐如一,齐抱拳,一转身,四个人竟然一阵风般,片刻就不见了!我原本还有一大堆脏话没吐出,正要发泄,却一下子没了发泄的对象,我张着嘴,站在原地有些发愣,揉揉眼睛,不是眼花了吧? 想到以后吃饭,洗脸,更衣,洗漱,如厕,还有洗澡……都可能会有贼眼偷窥,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我不想活了!宇清远,你等着瞧! 打狗还要看主人,可既然你们的主人得罪了我,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木头又冒犯了我,嘿嘿,我当然也不会让你们好受!嘿嘿,就别怪我恶毒了,打人不会,折腾人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翠儿,你把点心和果盘都端到望月亭来。”我大声招呼翠儿。 “雷霆四将!”我学着宇清远的口气,冲着空气喊,我知道他们都藏在附近。 “是!”四个黑衣人影飘到我面前,尽管有了心理准备,我还是吓了一大跳! “以后你们都站我后面,别偷偷摸摸的藏起来,鬼鬼祟祟的象飞贼。”我迁怒他们。 我总感觉到仿佛天上,地下都有无数的眼睛在盯着我,有种被偷窥的恐怖感觉,倒不如让他们光明正大的站在我身边。 我让雷霆四将站成一排,翠儿在一旁跟着监督,我清了清嗓子:“今天你们第一天来我这里当差,我们内部自己就开一个小型的庆祝会。来,我们鼓掌庆祝!” 我带头鼓掌,翠儿和四个木头人神情古怪的互相对视,也学着不自然的拍起手来。哈哈,孺子可教!看来虽是木头人,还有接受新事物的能力,一会儿有你们好瞧的!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先把你们的名字报上来。”我坐在椅子上,吃着翠儿递过来的葡萄,气派十足。 “雷霆一号!” “雷霆二号!” “雷霆三号!” “雷霆四号!” 象报数一样,声音响亮而有节奏。 “噗!”我一口将整个葡萄吐出来,可葡萄汁儿还是呛到了嗓子,嗓子痒的不受控制的剧烈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 这什么名字?航空母舰?还带编号?我笑,我笑,笑死我了。我捂着肚子直不起来腰,抬头看看翠儿,翠儿也红着脸吃吃笑,不过,样子比我斯文多了。笑够了,感觉这样长久笑话人不太礼貌,我直了直身子。 “谁给你们起的名字?”我忍住笑意,真是没创意,以后有了孩子会不会懒得起名字,也按顺序叫一号,二号,想想,又是一阵猛笑。哈哈哈哈…… 突然头脑中一道灵光闪现,不会是…… “是不是那个宇清远起的名字?” “是!”冷血木头仿佛是对我直呼宇清远名讳不满,微微皱了眉头,方回答。 哼,你起的名字,那我就定要改过来。叫什么好呢?春夏秋冬?一听就是女孩儿名字。彩虹,有七种颜色,管他呢? “想好了,你叫,雷绿,雷青,雷蓝,雷紫。记好了!”我挨个儿指着他们。 “谢主人赏名!”毕竟训练有素,回答问题也整齐如一。 啊哈,真有成就感。 在现代,我很喜欢听韩国歌曲,为此,还特意学了几首。看着这四个木头,有了,就教他们唱童谣! 这四个呆呆笨笨、高高大大的木头唱起童谣来一定非常搞笑!对,就来《三只小熊》,就数这首童谣我最拿手。 “今天我教大家学习歌舞,一会儿你们学会了,就表演给我看。以后每逢有喜庆、开心之事,你们都要给我表演!”我笑如春花,心情不错! 四个木头没反应,哼,在我意料之中,不管他们,我自顾自的唱着: ※※△※№&@#&^_^&@△▲※※ 气氛好诡异,个个眼睛瞪得如鸡蛋般大,我唱不下去了。 也是,这么奇怪的韩语发音,他们没把我当成外星人就已经很不错了。本来这首歌曲用原汁原味的韩语唱才好听,可我相信,就是累死我,也教不会这些木头们。算了,还是退而求其次,用汉语教吧。 我改用汉语唱: 三只小熊快乐的一家,熊爸爸,熊妈妈,熊宝宝, 熊爸爸呀胖乎乎,熊妈妈呀真苗条,熊宝宝呀真可爱, 快乐快乐长大了。 边唱边做动作,唱“快乐的一家”时两手手指靠拢,手掌分开,做成家的形状; 唱“熊爸爸呀胖乎乎”时,肚子要挺起来,两手拍肚子状; 唱“熊妈妈呀真苗条”时,要扭腰摇臀,同时双手抚摩腰臀部位; 唱“熊宝宝呀真可爱”,两手食指指向脸的两侧,同时头随着左右摇摆,做可爱状; 唱“快乐快乐地成长”时,两肩上下耸动,然后手举过头顶,原地转圈。 哈哈,反应强烈,我的这些粉丝们都仿佛点了定身穴般,一个个呆若木鸡,眼似铜铃,忘记了眨眼功能,嘴大张着,足可塞进一只鹅蛋。 哈哈,真是没有见识,少见多怪!愣什么,千斤大小姐就不能唱童谣了!? 我命令这四个大木头给我歌舞这段童谣。一分钟,二分钟,三分钟……四个木头脸现微汗,一脸尴尬,却依然站的笔直。 我知道这些练武之人,让他们死容易,让他们学童谣确实为难,可我偏让你们为难! 我转身,装做思考状,偷偷取下一支发钗,指向自己的喉咙,突然转身,我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你们不给我唱,我就死给你们看!” 说着,将发钗往里送了送,紧紧顶着喉咙,呀,好疼,好疼,险些疼出眼泪来。 你们快答应呀,我快喘不上气来了…… 我心里不住的催促着,心急如焚,可表面依然装做那种视死如归的悲壮表情。 ——我就不相信你们不听我的! 四个木头当然跟不上我的跳跃式思维,想象不到我有如此手段,竟会做此动作!四个木头果然脸齐变色,互相望了望:“小姐请保重,我们唱!” 这就对了,我露出狐狸阴谋得逞的得意笑容。 ☆☆☆☆☆☆☆☆☆☆☆ “皇上,皇上,快来,快来,来晚了就看不到了!”柳若竹满脸的不可思异的表情。见了皇上,也顾不得君臣礼仪,拉了皇上的袖子就向望月亭飞奔而去。 “什么事?怎么象女人一样八卦!”宇清远打趣道。不过,柳若竹的表现也激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 ——定是兰心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了! 想到这儿,宇清远嘴角扬起一抹宠溺的微笑,兰心,你总是这么与众不同,让我时时感受到新奇与激动。 望月亭。 那里在做什么? 那还是他的御前侍卫么?十年的杀手训练,一天就被改造成这个样子?那跳的什么舞?还扭腰摆臀,还转圈? 翠儿笑得已经直不起腰,整个身子都伏在了桌面上。 柳兰心腿翘到桌面上,不紧不慢地吃着翠儿递过来的葡萄,时而点头,时而指手画脚的指点着动作的不足之处。 宇清远震惊的大张着嘴巴,下巴又一次掉到了地上! 第12章 求婚 傍晚,天刚渐黑,丞相府已经灯火通明。 相府大厅内,气氛肃穆,丞相和夫人坐于一侧,面部布满紧张,谦恭之色,宇清远端坐于大厅正中,不带一丝表情。 安静,安静,安静…… 屋里安静的让人感觉压抑,丞相和夫人如坐针毡,头上已冒出密密的冷汗。 “不知丞相大人是否有兴趣做国丈?”宇清远优雅地饮着茶,淡淡的语气,就仿佛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真好呀。’这类话题。 “咳咳咳……”丞相本就紧张,一口茶还没来的及咽,就正好噎在了嗓子里。丞相剧烈的咳了起来,但又怕失礼,只能捂着嘴硬性憋着,脸憋的通红,青筋爆起,忍受了好一阵儿,才消停了下来。 丞相不可置信的望望夫人,又抬眼看看皇上,小心翼翼地试探地问道:“恕老臣耳拙,刚才是说……皇上的意思是看上拙女兰心了?” “正是!而且朕欲三日后迎娶,册封为皇后!”宇清远面带微笑,但肯定的语气不容质疑。 “可……可小女自从大病后,性情有些……有些过于顽劣,和以往的大家闺秀相差甚远,只怕以她的冲动个性,不但无法统领后宫,还会惹出无穷祸患,让皇上徒增烦恼!”丞相擦了擦冷汗,担忧道。 嫁入皇家,也不知是福是祸,以兰心的个性,只怕以后相府上下每天都要过着食不知味,夜不安寝的日子了。 想到这里,丞相又情不自禁地擦了把冷汗,这分明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拿,拿不稳,扔,又扔不得!哎,只能听天由命了。丞相脸色已经渐渐发黑,就仿佛是世界末日一般。 “这朕已经想到,爱卿不必过虑,即使以后兰心做错什么事,朕也不会迁怒于她,更不会有牵连相府的事情发生,丞相一定要放心,不管何时,朕都会守护她,定不会让兰心受委屈的。”仿佛已看透丞相所虑,宇清远面色肃穆,一脸认真与诚恳。丞相松了一口气,擦了擦冷汗,和夫人对望一眼。 “以后,丞相和夫人就是国丈与国母,无人时,不必再行君臣之礼。”宇清远卸下冷俊的表情,一脸诚挚。 丞相和夫人连忙行礼:“臣(臣妾)不敢越礼!” 宇清远稍顿了顿,面色有些为难,尴尬的说:“只是兰心对我……对我有些误会,也许很难从命,不愿入宫,还望丞相、夫人想个万全之策。” “这个就包在臣妾身上吧!”此时,夫人喜的脸儿笑开了花,看着这未来的女婿,越看越是喜爱,简直比自己出嫁还要兴奋,直恨不得马上把兰心直接踢到宇清远身边。“快把小姐叫过来。”夫人低头轻声对身边的丫鬟说。 不多时,我就随着丫鬟进了厅堂:“爹,娘,这么晚了,唤孩儿何事?” 爹、娘的表情很是奇怪,我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 宇清远正端坐于主座,低头用杯盖优雅地拨弄着茶叶,见我瞪着他,神情不乱,回我一丝得意的微笑。 哼!?有什么好得意的!? “无事登三宝殿,非奸即盗!”我轻声嘟囔着,向母亲身后走去。 “‘非奸即盗’?呵呵,若我确实想‘即奸又盗’,你又能耐我何?”宇清远挑挑眉,漫不经心地说着,把茶杯放到桌上,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我,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我最讨厌那副嘴脸了,一副洞悉了然一切的目光,一副世间均在手中掌握的傲气,一副挑逗猎物般的好心情!哼! “真是属狗的,长着一双狗耳朵,这么小的声音也能听到!”我斜他一眼,反唇相讥。 可是他刚才说什么?‘即奸又盗’? “你……”我怒,毕竟是女人,我气的粉脸通红:“你,你卑鄙,你下流!” 丞相和夫人顿时错愕,齐出冷汗,互相对望一眼,又愣愣的看看皇上,再看看兰心,一个笑意盈盈,一个怒气冲天。 没想到一向沉静内敛的皇上,竟也有这样的一面。这情景——确实象小夫妻吵架,要命的是,其他的夫妻吵架父母是可以劝劝的,而现场的——却是最好看也没看到。 我怒,向爹娘求援:“爹,娘,此人对女儿如此无理,快拉出去打他五十大板,爹,您老人家这次也看到了,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这次一定不能放过他!” 我怒瞪宇清远,在我的地盘你还敢嚣张,一会儿有你求饶的时候! “这个,我们……孩儿……,我还有事……”丞相急的站起来,脸色乌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声音结巴,自己也不知在说什么。 “爹,要走也是那个宇清远该走,脸皮那么厚,下了逐客令了还赶不走!”我挽着爹的胳膊,撅着嘴,斜了一眼宇清远。 “既然这样,我先告辞了。”宇清远微现尴尬,似有意无意的瞟了我一眼,飘然离去。 丞相,夫人赶紧跟着直送到相府大门,才退了回来。 第13章 逼婚 “这种无理之人,有什么好送的?最好告诉门房,以后只要见到是他,就一律拦回去,免得弄污了我们家……”看见爹娘回来,我发着牢骚迎上去。 “兰心,不可无理!”爹威严的打断我。 那个宇清远走了,爹的威严就又回来了。 “兰心,你可知刚才你所骂之人是谁?他就是当今的宇皇帝,你怎可如此无理!?”母亲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他这种人也能当皇帝!”我一脸不可置信。 “今日宇皇帝前来提亲,定于三日后成亲,三日后你就要入宫,贵为皇后了!”母亲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我的脸色。 我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我不嫁,死也不嫁!”想起在寺庙中受辱,他那轻薄的表情,我怎能嫁给一个如此轻浮之人!? 想起明知我被点穴,却不解救,还象扔麻袋一样把我扔到床上,我又怎能嫁给一个如此不知怜香惜玉之人!? 想起他是一个皇上,或许后宫佳丽无数,我不想成为几百分之一 ,甚或几千分之一 ,我更不能嫁给一个如此喜新厌旧之人!? 念此,我坚定:“就是天下男人死光了,我也不嫁他!” 没想到,爹,娘竟一同跪了下去:“孩儿,爹,娘求你了,你若不允,这可是冲撞龙颜,欺君之罪啊,会株连九族的啊,我们柳家一百多口的性命可就都攥在你手上了,就在你一念之间啊!” 娘拿着手帕不断的擦着眼泪,红肿的眼睛企求的看着我,而爹的眼中也隐含泪光! 别再这样了,我受不了了! 拒婚有多大罪我不知道,但株连九族这个词我可是懂的,我赶紧扶起爹娘,回避他们期盼的目光。 拒婚竟有如此严重后果!?是我始料未及的,心中仿佛压着千斤巨石,压得我难以喘息;眼前浮起一片阴霾,只觉四周景物一片雾蒙蒙,一片暗淡之色。愕然发觉,不知何时,我早已神情悲戚,泪流满面!爹娘见我如此,一脸紧张、心痛之色。 我怎可让爹娘如此担心?我眼含委屈的泪光,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爹,娘,容孩儿好好想想,我怎么会让爹娘为难呢?” 顿了顿,低头不敢看爹娘,忍住又欲夺眶而出的泪水:“我累了,先回去睡了!” 我受此意外刺激,此刻头脑真象糨糊一般,晕晕沉沉,无法思考,如行尸走肉般向自己的闺房走去。 月色朦胧,夜风习习,吹在身上有着些许的微凉,可我此时却感觉浑身燥热,心绪难平。 到底应该怎么办?怎么办?我在月光下踯躅,不断地叩问着自己,三天,只有三天时间,我到底该怎样才能逃避暴君的魔爪? 嫁还是不嫁?只有两个答案的选择题,选择起来却如此万难! 嫁,我叹口气,向闺房走去,眼前浮现出那张英俊轻薄的脸孔。 “若我定是要你来‘赔’,如何?” “若我确实想‘即奸又盗’,你又能耐我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你怎样逃出我的手掌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 耳边不断响起宇清远夸张了的得意的、胜利的、令人作呕的笑声!我愤怒,我冲着空气咆哮:“宇清远,你别得意,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你!” 对,不嫁,死也不嫁!我攥紧拳头,咬牙切齿!走到闺房门口,又转回身向庭院走去。 眼前又浮现出爹娘乞盼的目光:“孩儿啊,你若不嫁,这可是欺君之罪,要株连九族的!相府上下一百多口的性命可都攥在你手中啊!就在你的一念之差啊!” 耳边响起爹娘的哭泣,渐渐转变为成百上千的犹如含冤受死的冤魂哭声,口中喊着‘株连九族,株连九族!’,起先声音隐约可闻,飘飘渺渺,渐渐变得声音震天! 我拼命捂上双耳,不要,不要,不要再哭了,不要再喊了!我拼命摇着头,我怎能如此自私,为了一己之私,连累全家,伤害这许多无辜人的性命!罢了,嫁!嫁!我嫁还不行么? 转回身,又向闺房走去,宇清远那揶揄的嘲笑,自得的面孔向探照灯一样,照着前方的路,我闭上眼,拼命摇头,打散那可怕的幻象,不行, 不行,不能嫁! 就这样,周而往复,直走到天色将明,也没有斗争出一个答案,我心力交瘁,眼前一黑,终于晕倒在了地上! 第14章 谈心 已是晌午,一抹阳光透过纱窗温柔的照射了进来。 兰心闺房。 头依然感觉晕沉沉的,太阳穴也在起劲的跳着,头痛欲裂。 啊—— 好痛,我压着太阳穴,抵挡着那不安分的躁动,忍不住轻声低吟。好烫,一定是又发烧了。 我努力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爹,娘,哥哥,还有翠儿的一张张布满着焦急、紧张神色的脸。 刹那间只感觉口鼻一阵发酸,心中涌起满满的感动:没有人愿意拒绝亲情的温暖,而我,又怎能让这些爱我、关心我的人因我而受牵连呢? 我冲他们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那丝微笑一定是比哭还难看,他们竟然都齐声哭了起来。 “孩儿啊,娘不该逼你,看你这么难受,娘心里可是更痛啊……”娘怜惜地摸着我的头发,拿着手帕不住的擦着泪,期期艾艾的坐在床边哭着,我的头和着这哭声,直感觉嗡嗡直响,越发疼痛难忍! 我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别哭了!好吵,我需要安静! 可是我看着娘亲那哭得红肿的眼睛,看着那一张张紧张心痛的表情,只得苦笑道:“爹,娘,还有哥哥,我的头还有点痛,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我的眼神带着些许的企求。我看到他们眼底闪过一丝不放心的神色。 哎,你们都想哪儿去了?我才不会傻的一不如意,就去自尽呢! “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我冲他们灿烂的一笑。 前生已做过一次傻事,方才醒悟,那种感情背叛每天,每时在各地都会有万千版本上演,当初生不如死的感觉,现在想想也只不过是生命旅途中的一朵小小的浪花而已。 而浪花过后,仍可波平如镜。 而浪花过后,仍可波平如镜。 有更多的人忍受着伤痛,磨难,仍然选择坚强,我又有何资格轻言放弃。 人如能活,可以活,又为何笨笨地去选择不归路?任何事只要活着就都有希望,为何要把所有的希望都扼杀呢? 而眼前的难关,在不久的将来,回头看看,也许也只是生命中的一朵浪花而已! “翠儿,我饿了,我想喝粥,快去准备吧!”我笑着吩咐翠儿。 很多事如果已经注定无可逃避,那就只有准备接受。既然只能接受,那又何必消极躲避,何不坦然面对? 很多事情,如果已经注定,如果已经无可选择,那么,不管结局是好是坏,人反而会变得坦然。 人焦虑的很多种因素之一,就是因为有了太多的选择机会,而每一种选择都会牵引着导致不同的人生。 而我,既然已经死过,连死都曾经不怕,而世上又有什么事比死更可怕、更糟糕呢? 所以,我坦然;所以,我也不认为我有多悲惨。 我的表情在翠儿看来也许就属于那种人处于过度绝望后所表现出来的非正常反应。 不过,不管翠儿会如何看待,我已经无所谓。 翠儿惊疑的看着我,怀疑我此时竟然还会有胃口,不过只是迟疑片刻,很快就出去准备去了。 绝食,抗议,那是只有傻子才会干的事,让自己挨饿受苦,却又于事无补,这样的傻事我是不屑于去做的。 我才不会虐待我的肚子,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办法!为了活命,即使嗟来之食我也会照吃不误,更何况现在还是大家的爱心之粥呢?傻子才不吃饭! 我费力的一口口咽着,现在头依然晕晕沉沉的,确实没什么食欲,但我知道,只有吃下去,才有体力,才能想办法。 一碗小米人参粥很快就见底了,我感觉体力也一点点的随着回来了。 “翠儿,给我拿个躺椅,我想去望月亭!”我心满意足的擦着嘴角,吩咐道。 有钱人真好,即使忧郁,也可以舒服的忧郁。 我躺在躺椅上,身上盖着薄薄的丝绸被子,懒散的看着碧绿的湖水,随风摇曳的花花草草,远处如黛的假山…… 微风习习,吹乱我的发丝,丝丝迎风飞舞。我微眯着眼,心无旁骛,此刻竟丝毫不感觉痛苦。 原来我也可以做到如此洒脱。 我已经不再彷徨,我知道,我的答案只能有一个:就是嫁!生命毕竟高于一切! 想起以前曾看过的一个故事:二战时期,一个穷人孩子在前线阵亡了,一个富人母亲去受难者家慰问,只见穷人母亲一脸呆滞,拿起一碗青菜汤,慢慢的艰难的喝完,富人一脸惊奇:“你的儿子都已经死了,你还喝得下!?要是我,一定几天都不会有食欲了!”穷人一脸木然:“这汤里放了盐呢,怎么能浪费?” 看后,心里只觉痛楚一片。一个已然没有了儿子,没有了希望的穷女人,还剩下什么?只有生存!痛苦的生存! 一个人的痛苦程度,并不在于他还有没有食欲,他还吃不吃得下饭,也不在于他流了多少的泪水,失眠了多少个夜晚。 一个人的痛苦,本就是看不见的,也是无法比较的。而心痛的感觉,却只有自己一个人才能体会。 有钱人遇到痛苦可以任性,可以胡闹,可以堕落,可以借酒装疯,可以不工作,可以痛快淋漓的去表现所谓的“痛苦”,因为他有舒服的床睡,柜子里有足够的食物,钱庄里也有余钱。 去尽情的“表现痛苦”,本就是一种奢侈之物。 可一个有责任的穷人,遇到同样的痛苦,他首先想到的是生存,他首先要为家人的下一餐着想,要为晚上睡的床着想,等到忙完了这些,才发觉,痛苦本就是肤浅的,而生存才是严酷的。 我自嘲的笑笑,不去想即将而来的婚礼,却有时间,有闲情去想什么痛苦不痛苦?深宫寂寞,也许我以后将会有更多的时间去想这种无聊的问题! 头依然感觉有些晕晕沉沉的,迎着习习的晚风,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等睁开眼时,已近黄昏,夕阳正缓缓下落,映着天边的彩云,绚丽多姿,分外妖娆! 不知何时,湖水中出现了一白衣男子,神情落寂。我闭上眼,不想理他。 “听说你昨天晕倒了,生病了,嫁给我真的令你如此痛苦吗?”宇清远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痛楚。 我回避,不愿回答,我是不是真心想嫁给你,你不是最清楚吗?多此一问! “皇上想来也不会是什么明君,竟然这么得闲,总有时间来串门儿!”我语气冷淡。 话不投机半句多,气氛压抑而沉闷。 我望着湖水,不觉轻声低吟: 泪尽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 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 也许,这就是我今后生活的写照。 我望着波平如镜的湖水,脸上带着平静和木然。无情无欲的宫中生活虽非我所愿,但我又能改变什么? 宇清远面露诧色,定是为我这等活宝竟然也会吟诗而感到诧异。 我苦笑,这是白居易做的,我只是恰巧会背而已! 宇清远的脸上微现尴尬,定是我脸上冷漠的神色让他感觉万分无趣。 我冷笑,有权势的人,只要他高兴,即使娶个无趣的女人养着碍眼,也决不愿给他自由。对他这样“尊贵”的人来说,他一时的快慰,和别人一生的幸福应该是等值的! 反正一时新鲜兴致过后,他就可以如甩掉吃过的口香糖一样,再去吃新的一块! “以前娶过几房几妾?不对,应该说已经娶了几个妃子,几个贵人?”这个是必须要问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即使妻妾成群,我也不可以做一个任人欺辱的角色! 宇清远深深地审视我片刻,莞尔一笑:“是在吃醋吗?不过放心,我尚未取妻,我是一个对感情很认真的人,不会随随便便娶一个女人过门的!” 说完一副洋洋自得,等待夸奖的表情。 “那么说,你现在还是童子之身了?”我嘴角微扬,一丝讥笑任谁都看的出。 “这个……这个,偶而也会有几个侍寝的侍女,你若不高兴,我可以把他们都送出去。” “哦,可以送出去。”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你即已糟蹋了她们,为何又不娶进门,你叫她们日后还如何嫁人!?”我愤愤不平! “糟蹋她们?那是她们的荣幸!”一丝怒意袭上眼角,让俊脸变得冰冷了许多! 算了,跟他这样的帝王是讲不清楚的! “一入宫门深似海,一切便会身不由己!如果我当了皇后,是不是最后只有变成死尸,才会有机会走出宫门?如果那样,我宁愿作侍女,等着你哪一天另有新欢时,我就可以出宫了,对吗?”我脸上闪耀着光彩,看着宇清远。 这也不失一个办法,只要被踢出宫,我是不是就可以重新开始,开始我的美丽的新的生活了? 宇清远面色一寒:“你就那么拼命想从我身边逃离?你就那么讨厌我?宁可选择做侍女?” “是!”我低头片刻,又果敢的迎头对上那双此刻已如寒冰的双眸。 “你不后悔?”宇清远声音冷淡。 “不后悔!”我回答得坚定而不带一丝的迟疑。 第15章 初夜 明天就是大婚的日子了,我在闺房里心乱如麻,坐立难安。我腾的从床上站起,也许,只剩下这最后一个办法了! 我的眼神渐渐转为坚定,紧握粉拳,感觉到手掌一阵刺痛,不自觉间指甲早已深深嵌入了皮肉,留下一圈圈的点点血迹。 “雷青,进来!”我冲门外大喊。 “是!”一个身影飘无声息的闪了进来。 “你去把皇上给我叫来!我知道你一直是皇上的贴身侍卫,只有你才能最快的找到皇上!”我冷静的吩咐道。 “可……可明天就是大婚的日子,今晚见面,有点于礼不合吧!”雷青想着措辞,犹豫道。 “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关系到……关系到很多人的性命!你就这样说,快点去!”我催促。 “是!”雷青马上如一阵风一般,消失不见了。 我怔怔地坐在窗前发呆,思绪一片混乱,有些紧张,有些恐惧,还有一些莫名的…… 我的心跳得很厉害,我深呼了一口气,该来的总是会来,反正早晚也躲不过! “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迫不及待的,连一个晚上都等不及么?是不是很想我,片刻也等不得?”我正兀自发呆,不知何时宇清远已经闪到了屋里,带着揶揄的笑,脸已帖到了我的眼前。 我吓的一窜一尺高:“你下次敲门再进来!穿个白衣服,走路还轻飘飘的没声音,像个幽灵一样,我迟早让你吓出精神病来!” “哦,是这样,我好容易抽出时间大老远来这里,连句欢迎话都没有,还被人骂成幽灵了!真是好人难做啊,告辞,告辞!”说完,昂起头,一副起身要走的架势。 “别,别走。”我下意识地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毕竟有求于人,事关重大,怎能任性乱使小性子? “舍不得了吧!”宇清远转过身,竟自来熟地一屁股坐到了我的闺床上! 这个臭男人! 我眉头微扬,深吸一口气,冷静,冷静,不可坏事! 我努力做出低眉顺眼的样子,声音柔柔的:“皇上,清远君——”声音陌生的连我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宇清远微怔,瞬即笑的花儿般灿烂:“何事啊,兰心爱妃——” 我呕,我吐,这样子说话连我自己都会恶心死。 “我们作笔交易怎么样?”我小心试探,回复了正常的语气。 “说!我早等着呢!”宇清远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毕竟明天就是他的人了,我的交易对他而言应该没有什么吸引力,暂且死马当活马医吧!我咬咬嘴唇,鼓起勇气,慢慢褪下肥大的外衫,迟疑片刻,再把贴身的里衣除下。 这样子站在一个男人的面前,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脆弱胆怯的羔羊,一只等待宰割的羔羊…… “我,我想今天晚上……我这次是自愿的,事成后,可否就解除婚约,要不然,日后皇上每天都要对着一个愁眉苦脸的人儿,皇上看见也必定会心烦、郁闷的!日积月累,这样就会影响龙体,影响国家大事,到最后就会影响到整个国家社稷!我可不想这样害你!所以我今天就把我的第一次献给皇上,皇上也不算吃亏,是不是?”我结结巴巴的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一边想着措辞,一边察言观色,尽量把可怕恶果刻意渲染。 反正这种无德昏君要的只是一夜的新鲜而已,我把我的第一次给了他,他应该就不会再对我有什么兴趣! “哦,有点道理,这个办法,倒还真不错!那何妨继续,你继续!”宇清远不动声色,抬手示意我“继续”,然后竟然一歪身子,侧躺到了床上! 宇清远的脸上带着让人心跳的邪笑,是那种等待着看好戏的意味深长的邪笑。 继续?我怎么继续!?我都已经脱成这个样子了,还怎么继续!?这个时刻我不是只要闭上眼睛,一切听天由命就可以了吗? 让我主动,让我继续,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我如惊慌无措的羔羊般,半裸着上半身,盯着他发愣,一时竟说不出话。 正在我作思想斗争,抬起手准备继续的时候,宇清远一下拦腰将我抱起,轻柔的放到床上,动作浑然天成,潇洒自然。 “你真的愿意?”宇清远轻声问道。 宇清远的脸已经近在咫尺,话语间吐露出的气息,就如轻柔的羽毛触摸着我的面颊,我的心顿时狂跳起来。而宇清远周身所散发的男人特有的气息更令我浑身紧张僵硬。 我睁开眼,就看到了宇清远眼底现出的一丝压抑不住的欲望。 我又赶紧闭上了眼睛,是的,我承认,在这个时刻,我有些怕他。 所以,我只有闭上眼睛,祈祷着时间快些流逝,祈祷着今夜的噩梦快些结束。 我早已经紧张的说不出话,赶紧拼命点头,只要熬过了今夜,我就自由了,付出这点代价实在值得,我开心还来不及,当然愿意! 宇清远轻柔地吻上额头,眼睑,鼻梁,唇部,覆上耳垂,温热的气息,灼热的爱抚早已让我心跳加速——我讨厌这种感觉! 口水,又是口水,我讨厌口水!而这个人的口水,我更是讨厌!我的脸儿因为厌恶、恐惧、紧张早已扭曲成形。 宇清远却浑然不觉,渐渐将战线向下转移,吻至锁骨,突然胸前感觉一凉,我知道我的胸衣一定已经没了! 我紧闭着双眼,紧握着双拳,眼泪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怎么停下动作了?我睁开眼,正对上宇清远那双探询的目光。 “还愿意么?” “愿……意。” 都已经这样了,怎么可以半途而废?一夜的屈辱与一生的自由,孰轻孰重,怎能同日而语? “那就好!”宇清远眼角精光一闪,闪出一丝邪魅。 宇清远的大手突然一把拉下底裤…… 宇清远的大手突然一把拉下底裤…… “啊,不可以!”我条件反射的一下坐起,拼命向上拉着。 “不愿意?那就算了,还有,你说的事儿我也不保证兑现哦?”宇清远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 “怕什么,谁说不愿意?就当让狗咬了一口,反正我也没少块肉,恶心几天,就过去了!你想说话不算数可不行!”不兑现?那怎么行?我急的口不择言。 每个女人的第一次都是弥足珍贵的,我自然也不可能例外,可是,我的第一次,却是在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心境下发生,我的心底不禁一片黯然。 “让狗咬一口?恶心几天?还第一次有人敢这样说朕!”宇清远苦笑。 “对不起,你别生气,你不会一生气就反悔吧!”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千万不要这样,我可不想前功尽弃!哎,正所谓上竿子不是好买卖,有求于人注定就会低人一头!有什么法子! 自己委屈的献身,还会担心遭到拒绝!我心中也只有苦笑,做人做到我这种程度,世上大概也是绝无仅有的吧。 “睡觉!”宇清远看着我沉默悲戚的表情,脸色渐渐变得冰冷,开始脱起了衣服。 我不敢看,赶紧闭上眼睛,紧紧贴着墙缩到床里。 “我想穿衣服!”我坐起来。 “没必要!” ——没必要?这是什么话? “我……我怕着凉。” “盖着被子呢,不用怕。” “这样子睡觉我不习惯!” “以后会慢慢习惯的。” ——还有以后?美的你! “我睡不着!” “搂着我就能睡着了。” “你……” “我?呵呵,我困了,我先睡了。”说完,把一只大熊掌从肩至小腹直压了过来。 啊,好重,我的胸腔要压扁了!我感觉呼吸困难,我要死掉了! 我抬头看看身边的宇清远,脸上挂着一脸满足的笑意,竟然睡过去了! 我顿时感觉有些气愤,吭哧吭哧地爬起来,拿掉那只压迫我呼吸,威胁我生命的臭手。 我正想再补上一脚把他踢翻到床下,反正他若发觉,若想怪罪于我,我就说他睡姿不好,自己掉下去的就行了。 我的腿刚刚抬起…… 宇清远一个翻身,那条讨厌的胳膊就又落到了我的身上,外加一条修长的大腿紧紧地锢住了我,这下我是再也不能动了! “别想再耍花样,睡觉!”宇清远一脸笑眯眯。 ——笑得有点像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第16章 自由 这样重要的夜晚,竟然睡着了!我睁开依旧迷糊的双眼,暗骂自己的没心没肺。 翻过身,却见宇清远早已洗漱完毕,头发间依稀仍可见到洗漱流下的晶莹水珠,一身清爽地站在窗前,瘦削修长的背影缚手而立,长长的背影从身后拉长开来——不知为何,我总感觉到一种深深的落寂,从他身体消散开来。 听到床上声响,回头笑看我——这个女人,醒的还挺早,天还没亮透呢! “早上好,我的女人!”笑容中带着一丝调侃。 鬼才是你的女人?哼!你个臭男人,我心里暗骂。真是前世的冤家对头,才刚睁开眼就能挑出我最最最最不想听到的话。 “我要穿衣服,先把脸转过去!”我皱皱眉,恨声道。 “早都被看光光了!还这么紧张!”小题大做的故意长叹了口气,倒是真的乖乖的转了身过去。 咦,转性儿了?他什么时候竟也会如此听话? 快速穿戴,整理好衣服,奇怪?感觉身体未见异样,掀开被子,一片洁白,一丝喜悦袭上心头。难道…… “昨天,我们……”尽管很难为情,但不问清楚,我会憋死的! “我们同床共寝了一夜,你不知道?”宇清远又回复了邪恶的本来面目,还一副明知故问的夸张表情。 “我不是问这个,你……”我急。 “那问哪一个,你不说清楚是问哪一个,我怎么知道你问的是‘哪一个’?”这家伙,明知故问,跟我玩太级!臭无赖! “我知道你什么都没做,我又不是傻子!”我直接说穿,这种事还想骗,骗骗小孩子还差不多! 宇清远面色微现尴尬。 他那厚脸皮,也会有尴尬的时候?让我逮到了吧。 不知为何,我心情的晴雨表和宇清远的面部表情总是成反比的: 他若开心得意,我就会气得要命;他若是尴尬难受,我反而就会开心的要死! “咦,你的眼睛,怎么像兔子一样,红红的,还有那么多红血丝?还有你的眼圈怎么黑的像个大熊猫一样!?哈哈哈哈……你不会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漂亮的女人,兴奋的一夜没合眼吧?哈哈哈哈……”我不顾形象的捂着肚子大笑起来,一副笑他“没出息”的样子。 宇清远深深凝视我片刻,面色渐渐转为冰冷:“你真觉得有这么可笑?笑够了么?” 我马上停止,极力忍着,强力压制的后果,引起表情错乱,嘴角不规则的抽搐着,我可不敢招惹他,他会武功,而且还会点穴,万一一个不小心给他惹恼了,他随手戳一下,那可就不得了了! 再说,他生气的样子还真的很可怕,顺着他点儿。 宇清远看着我表情错乱的脸,抓起我的手,眼神变的凶狠:“如果你有一个朝思慕想、魂牵梦绕的女人,有一天,她不着寸缕的躺在你身边,你本可予取予求,可是,这整整的一夜,他都在拼命的压制着,什么也没做,这其中内心的煎熬,你了解吗?你让他怎么可能睡得好觉,怎么可能睡得着觉?” “只是因为你不愿这样,只是因为我不想伤害你,只是因为……只是因为我想等到你真正爱我,真正为我准备好的那一天,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傻瓜!”宇清远的眼神中深情如汪洋,以往的邪肆踪影全无。 这深情的眼神 ——是因我而生? 为何我会有一丝的感动,为何我会有一丝的迷醉? “谢谢你,你真是君子!”我抬起头,注视着他的眼,轻声道。 不知为何,我的心绪有些迷乱。 “你是好人,这次是真心给你的!”我跷起脚,环上他的脖子,香了一个。 “啵儿!”吻的成功,好响亮的声音! 我的眼睛晶亮如星眸,清澈见底,这次我是真心的,感动于他对我的尊重。 宇清远的眼神中现出一丝迷离:“若你能每时每刻都能这样待我该有多好!” 不好,我才不干,那样我岂不是出不去了?我的理想是环游世界,做所有自己想做的事,我才不想在这儿!我也不能在这儿! 还没等我想完,宇清远的唇已经压了过来,热烈而霸道,绵长而悠远,我的头顿时感觉晕晕的。 ——一定是因为缺氧导致的,我自我安慰着。 我的胸腔感觉好痛,我快要被他抱死了!我拼命挣扎,喉咙中发出一阵阵咕隆咕隆的奇怪的声音,宇清远一怔,微微松开了我。 我赶紧抚着胸大口大口的喘气:“哪,哪……哪有你那样用力的,我……我没被你吻死,反倒要被你勒死了!” “下次我会轻点,我会努力提高技术的。”宇清远半带嬉笑,半带认真道。 ——这人怎么这么自负?还什么都想有下次!真是臭美! “你答应的事儿……”我赶紧追问。 要是拖拖拉拉、假戏真做,到时不舍得放我走可就糟了! “没问题。”宇清远回答得干净利落。 “那婚礼?……”我最怕这个了,不知该如何解决?不过宇清远既然贵为皇帝,这点应该难不倒他。 “我早料到会有意外,所以并没有通知朝廷,现在只有丞相、夫人知道,我和他们说明即可。” “怎样解释,能否透漏一点?”我是好奇宝宝,心情好了,什么都好奇。 “不能。”宇清远顿了顿,语气中难得的透着认真:“但这次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一脸警惕。 讨价还价向来就不会有什么好事,这个条件会不会苛刻的要我命?我的心敏感而脆弱的跳着,看着他的表情就如同是在看一只贪婪而恶毒的狼。 “我知道你贪玩,我给你一年的时间,让你有时间做你所有想做、喜欢做的事。然后,一年后,你就老老实实的回来做我的妻——我唯一的妻。除非……除非,你另有所爱,觉得他比我好。不过,这样的事,我是不会让它有机会发生的,呵呵。”他一脸宠溺。 呼,原来是这个,我暗暗的吐了一口气。 不过,现代社会好多人三十大几了还找不到另一半呢,一年怎么够? “三年!”我伸出三个手指头,跟他讨价还价。 “半年!”宇清远脸色一寒。 “好,一年就一年,你不许反悔哦,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赶紧抓起他的大手和我对击。 第17章 出发前的准备 刚和宇清远击完掌,下一秒我就向外飞奔而去,我终于自由了!哈哈,我转着圈儿在庭院中飞跑着,多日的烦闷,瞬间消失无影踪! 我只感觉天更蓝,风更甜,就连时常迷眼睛的沙儿,也是如此讨人欢喜! 风儿温柔的吹过耳边,带着轻微的“沙,沙,沙”的声音,就好像在为我的自由而歌唱! 远处的垂柳在风中起舞,仿佛也在为我的自由而欢呼雀跃! 花儿绽放出最美丽的笑颜,仿佛也在为我重获自由而感到欣慰! 世间最美丽、最可贵的事物,本就是自由! 好开心啊,我可以飞了,想飞多高就飞多高,想飞多远,就飞多远! 宇清远看着在庭院中如花蝴蝶般欢呼、雀跃的我,神色中喜忧难辨。 ——但愿这步险棋没下错才好。 片刻后,我已经转回了宇清远的身边:“现在爹娘该起了,我们去问早安,顺便把退婚的事提了好么?” 这可是目前我最关心的!要不然我可哪儿也走不成!? “难道你真如此心急?”宇清远轻叹了口气。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本就不善于隐藏,更不屑于撒谎。 宇清远面色一沉:“走吧!” 我心里欢呼雀跃着,脸上却故作平静的点头道:“嗯。” 我生平第一次如小鸟般依人的乖乖的跟在了宇清远的身后,向着议事的厅堂走去。 前面就是议事的厅堂了,我心情超好,主动跑上前,打开了大门。 “爹,娘,我和宇清远来问候早安来啦!”看见爹娘在厅堂上饮早茶,我赶紧先行礼。 “你怎么能随便说你……说皇上的名讳!?真是不懂礼节!”爹用力瞪了我一眼,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不叫名字叫什么?难道叫‘喂!’那样你们更会说我没礼貌!要不然叫‘宇’?我还不干呢,肉麻又难受! 重获自由的我,就如同中了五百万大奖般,心情超好,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感觉如听了奉承话般的好听。 我感受不到爹爹瞪我的那眼神里所包含的恨铁不成钢的痛恨,独自在那儿傻笑着。 宇清远倒是很有英雄救美的骑士风范,大步走上前,一把将我揽到怀里,为我解围道:“无妨无妨,只要兰心喜欢,她想怎样叫,就怎样叫好了!” 爹娘闻听此言,顿时错愕的下意识的对望了一眼:皇上的言行与平日大相径庭,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好说话了? 那定是昨日兰心伺候得…… 所以导致龙心大悦……“嘿嘿嘿嘿……”爹娘两人对望着心有灵犀的一同傻笑起来。 不好,皇上尚还在此,怎可如此无礼!? 爹娘二人傻笑了两声后,同时心中一凛,收起了傻笑,慌慌张张的站起,冲着宇清远行君臣之礼。 “吾皇万岁,万万岁!”爹娘二人同时跪了下去。 宇清远赶紧扶起二人:“爱卿太过多礼了,爱卿快快平身!” 宇清远一边冲我微笑,一边暗暗的捏了捏我的手掌:“兰心,你先在外面等一会儿,我和令尊、令堂还有要事要谈,很快就会谈完。 ” 我知道一定是要谈退婚的事儿,宇清远,你守信用,好样儿的,我全都听你的! 我向宇清远眨了眨眼,表示我对他的信任,同时回他一个灿烂的微笑,向他打了个胜利的手势,再向爹娘行了个礼,匆匆退下。 爹、娘、宇清远齐望着我的背影发愣:显然谁也没有明白我那意义深重的手势的意义!汗! 直至兰心消失不见,宇清远方回头正色道:“丞相大人,朕决定婚约照旧,只是想将婚期推迟至一年后举行。兰心希望四处游历,深入民众,体察民情,以便于日后更好的帮助朕管理国家!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皇上圣明,谢主隆恩!”丞相,夫人一齐跪在了地上。 “怎么样?没问题了吧?”宇清远一出来,我就拉住他的衣袖问个不停。 “当然没问题,你想什么时候出去玩,就什么时候出去玩儿。”宇清远一脸的宠溺之色。 “王管家,王管家,快给我找四辆最大,最豪华的马车,要快哦!”我赶紧飞跑着去找王管家。 “不用这么着急吧。”宇清远一脸的无可奈何。 “我怕夜长梦多!”我头也不回地飞跑着。 我已经告诉了爹、娘、哥哥,今日便要起程。娘自然舍不得的哭了半天,害的我也流了半天泪,爹爹,哥哥皆是一脸的担忧之色,我笑道:“我有四大保镖保护着呢,那可都是响当当的御前侍卫,你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可是他们的脸色依然还是挂满了担心,真是的!两个大男人,哪那么多担心的事儿?我当事人还没怕呢!? 我要轰轰烈烈地去做我的环游世界的上路准备去了! 柳府上下顿时一片忙乱,我在现场指挥作战,佣人们手拿着物品一路忙乱的小跑着,院子里鸡飞狗叫,院子外人仰马翻,不知道的还以为遇到打劫的了! ——当然是遇到打劫的了! 打劫者:本小姐。 被打劫者:柳府。嘻嘻。 爹,娘,哥哥俱都幻化成了统一的一个表情。 ——一脸错愕,一脸震惊,外加面部综合肌肉麻痹症。 只有宇清远还算正常,挂着招牌式的宽容的、宠溺的微笑。 我差不多快把我的闺房搬空了,因为我觉得哪一件东西都很有用,一件也舍不得留下。 衣服,香粉,镜子,香囊,玩具,装饰品…… 然后再拿大米,小米,油,盐,酱,醋,茶,还有锅,碗,瓢,盆,一应俱全,浩浩荡荡,场景壮观。 当我让王管家抱着一个装满水的大水缸出来时,宇清远再也沉不住气了:“你出门游历,带水缸干什么?” “当然喝啊。”我一脸奇怪地看着他。 “喝水?咳咳……喝水……,也没必要带那么大的一缸水吧?哪喝地完啊?”宇清远不满的皱眉。 ——你皱什么眉,又没让你来驮?哼! “当我们走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半路上,大家又热又渴,当然要喝水啊。然后,还会想,这么热的天,要是能洗一洗,凉快凉快该有多美!我带着翠儿,四大保镖,这么多的人,那一缸水,还不够我们洗手,洗脸,洗脚呢,你还嫌带的多!”我一脸委屈的解释着。 宇清远顿时错愕地看着我半晌,终于掉头不再干涉我,乖乖的做回到了椅子上。 我让翠儿一手拿着两只鸡,另一只拿着两只鸭,这两只可怜的鸡鸭以为即将面临着被宰杀的命运,起劲的“喔喔喔……嘎嘎噶……”的悲鸣着,叫嚣声直冲上天,震耳欲聋。 宇清远狠狠的皱了皱眉头,深深的吸了口气,终于忍住继续观看。 当我抱起一大捆黑糊糊的木炭时,宇清远再好的涵养也终于忍不住了:“这又是什么宝贝?” “这是烧好的炭啊。当我们走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的时候……”我耐心的解释道。 “好了,好了,哪那么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我知道你需要木材烧火做饭,可到哪儿还没有木材,还要带?”宇清远一脸可笑的表情。 “这你就不知道了,要是我到了一个荒无人烟,寸草不生的沙漠,不就派上用途了吗?而且我没带木材,因为烧好的炭比较轻一些,可以让我的马儿拉起来不会太累。”我冲他灿烂的一笑。 宇清远愣怔半晌,突然一把将我拥入怀中…… 可怜我的炭,我的炭全掉了! 我可惜的低头看着我的炭,宇清远抬起我的脸,眼中竟满是痛楚:“兰心,兰心,你准备得这么充分,是不是想一直走到天之涯,海之角,永远也不想回来!我从来不知恐惧为何物,可我现在真的好怕,怕你会一去,就再也不回来!我好怕,好怕,你知道么?你答应我,一定要回来。” “咳咳咳……,我要死掉了。”我一边咳着,一边叫着,好感动啊,眼泪好象掉下来了,怎么好象生离死别一样?鼻子也感觉有些酸酸的。 “你下次一定不要这样用力抱我,因为我怕被抱死在你怀里,所以更不敢回来。”我开玩笑道。 “你流泪了,你也有点舍不得我的,是不是,我好开心!”宇清远小心的擦着泪。 “小姐,都已经准备好了。”翠儿杀风景的飞跑过来汇报。 我拉着宇清远去看我的马车。第一辆我和翠儿坐,为了睡觉舒服,没装什么东西。其余三辆都堆的像小山般高,上面盖着厚厚的防雨毡布,看起来有些像一个小小的商队了。 第18章 夜遇打劫 尽管爹,娘,哥哥,还有宇清远一再挽留,劝我第二天早上再出发,可我担心迟则生变,好容易换来的自由再变成泡影,我哪敢再耽搁片刻? 何况,总呆在柳府,我总感觉不够安全,万一那个宇清远邪性儿一上来,厚脸皮反悔,可就糟糕了。所以,能早一刻走,就绝不耽误半刻! 我这样说宇清远,虽然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为了安全和自由,作小人也是值得的! 所以我刚吃过午饭,就匆匆忙忙的带着我的小商队出发了。 出发时正是晌午时分,太阳吐着血盆大口,像下了火一般,晒的人晕晕沉沉的。哎,不听老人言,连太阳都跟我作对! 我们很快就出了京城,走上了黄土路,路上人也稀稀拉拉的,一片宁静的乡村景色。 房子,田地,小河,牛羊,草地,小山,千篇一律,走了几里路,还是这些! 车厢里让我布置的非常舒服,一共垫了三层厚厚的褥子。再加上窗外单调的景致,很快我就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困意,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赶紧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很快就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只听见外面喊叫声、怒骂声不绝于耳,一阵嘈杂。 我迷迷糊糊的掀开车帘一角,机警的向外扫视着。 妈妈呀,我遇上打劫的啦! 哈哈哈哈…… 我不禁大笑。 仿佛这些强盗打劫的不是我,而我也只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看笑话的看客。 我一阵兴奋,这热闹我可不能错过,有了四大保镖,我早忘了恐惧为何物。 前世我是一穷人。 ——一个彻头彻底的无产阶级穷人。即使是再菜鸟级别的偷儿也对我没丝毫兴趣。可现在,出门第一天,就遇到了打劫!我心里兴奋的就像猫抓一样。就好象让贼人给惦记上了,遇上打劫的是无上的荣耀一般! 翠儿担心的一把将我拽了回去:“小姐是不是让这些歹人给吓到了?还是躲到车子里吧!” 这热闹我怎么能错过? 我“噌”的一下就跳下了马车,翠儿急道:“小姐,快上来,危险!那些贼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翠儿,你要不要也下来,外面可是热闹的很!”我所答非所问,兴奋的看着这些树丛里冒出来的山贼们! 说他们山贼还真是抬举了他们,说他们是丐帮的还差不多! 只见他们百十号人个个衣衫褴褛,发如稻草,面如黑锅,长期不注意个人卫生,身上发出的体臭,老远就可闻到。 出门打劫我不抱怨,不过把自己弄的臭臭的出来熏人,就是你们的不对了。脏不怕,我的眼睛还受的了,可鼻子说什么也受不了了,我嫌恶的捂着鼻子看着他们。 只见一身材纤细,骨瘦如材,明显极度营养不良的“芦材棒”,手里拿着一把大刀,半拖半拽的走着,大概是拿着太累,所以索性直接就抗在了肩上! 只见他上前三步细声细气的喊着口号:“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后面配合着乌合之众,有的举菜刀,有的举匕首,有的举棍子,什么也没有的,就干脆举拳头…… 中间夹带着参差不齐的声音:“留下买路财,留下买路财!……” 哇赛,这口号也太土些了吧,听了有八百遍了,这些山贼天天打劫,连点创新意识都没有,也不发明点新颖点的口号! 我皱着眉总结着: 气势不够,口号喊得不够响亮; 配备不佳,武器装备过于落后; 训练不足,口号喊得也不整齐。 我看这山寨八成是没什么能人了,叫这么个人喊口号,一点气势都没有,声音都没我大!更谈不上什么威慑力,我只觉一阵好笑。 而这些乌合之众,起不到一点威吓作用,反而差点让我笑死! 瞧这山寨穷的,出门“工作”起码要穿“工作服”吧?黑衣黑裤的紧身劲装才算标准;出门“办公”起码要配备“办公用品”吧?要有刀、剑、茅、盾才算正规。 我正为这些打劫者可怜着。 “石头,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让你喊口号么?你偏不听!你看,一点威吓力都没有,还弄笑了一个!”一个领头模样的长的壮壮实实的黑脸大汉手里举着把大刀,不满意地冲“芦材棒”呵斥着。 那个“芦材棒”叫石头?也是,贱名儿好养,他父母肯定也是希望他真象石头般墩墩壮壮,结结实实的。 “是,头儿,下回不敢了。”石头胆怯的向后退着。 黑脸壮汉举起刀,朝我们虚晃一下,威风凛凛地喊道:“我乃黑虎寨寨主黑牛是也。我是远近有名的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只要你们肯乖乖的听话,把钱财留下,我也是光明磊落之人,定会放你们一条生路!” 黑牛为了吓吓我们,居然在原地卖弄起了自己的武艺!刀随着身形上下翻转,虎虎有声!众山贼们齐用崇拜、景仰的目光看着他们的领袖,齐举手喝彩,喝彩欢呼声一浪接着一浪:“好,好,好!……” 转眼间,打劫现场就变成卖艺现场了! 居然没人理我们了!真是力气多了没处使!我倒霉运,居然碰上这么没用的山贼!我可知道这些山贼们为什么这么穷了——太不专业! 黑牛,真是人如其名,又傻又直,这名儿起的倒还真贴切,我居然倒霉到让这样蹩脚的强盗打劫!我不禁苦笑。 黑牛舞了一会儿,大概是想起了我们,气喘吁吁地走到我们面前:“怎么样,老子功夫不是盖的,怕了吧?怕了就快拿钱!” 黑牛说完,看了看我们一行人,思索了零点五秒钟,大概是感觉我是其中最软弱好欺的一个,所以举着刀毫不犹豫的就向我走来。 我皱了皱眉:我只喜欢看热闹,不喜欢做人质的!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雷青一个闪身,刀已经落到了雷青的手里。雷青食中两指微微一错,精铁铸成的刀立刻就化为两节! 雷青瞪了黑牛一眼,冷哼一声,反手向后一扔,断刀带着刺耳的呼啸声穿透一树干,余劲未消,带着凌厉的剑风,又在第二棵树上深深的扎了进去! 黑牛骇得像见了鬼一样,瞪大双眼,木立于原地。 这时,只见一白发苍苍,弯腰驼背,拄着拐杖的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这么大年岁了还出来打劫?这都是什么团队啊?我晕! 只见那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坐到地上,像唱戏一样的开始哭诉了:“可怜可怜我这老太婆吧,我的儿子、媳妇、孙子、孙女都饿死了,就剩我这么一把老骨头,怎么就是饿不死?呜呜呜……我都已经整整三天没吃东西了,山寨里的年轻人也都跟着三天没吃东西了,都快要饿死了!我们也是实在饿的没办法,才出来打劫的呀,呜呜呜……” “姑娘你说,换成是你,一个是等着饿死, 一个是逼不得已打劫活命,你选哪一个?我们是实在没得选啊,呜呜呜……我们也是可怜人啊,呜呜呜……” 看着是挺可怜的,我的同情心开始泛滥…… “这就对了,我们也不是坏人,你把车上的东西给了我们,我们以后就再也不打劫了,我们一定会安分守己,努力工作。你如果这样做,不止是救了我们一命,更是救了整个山寨一辈子啊!”老太太一边擦着泪,一边擦眼观色着,不失时机的说些歌功颂德的好话。 哇,这岂不是功德无量!一下子就可以拯救这百十多号人的性命!而且还将改变这百十多号人今后的命运!我岂不是成了救命菩萨? 如此壮举怎可不为!? 顿时,我只感觉一股豪情直冲云霄! 我忘乎所以地长袖一甩:“行,这几辆车就都赏给你们!” 然后,我又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你们记住,从今以后,你们一定要改邪归正,靠双手勤劳致富,不许再做这种打劫的强盗行径!” “谢小姐赏,小姐真乃我们的再生父母!……” “小姐真乃现世菩萨,大慈大悲,普渡众生……” “小姐放心,我们定当洗心革面,做个堂堂正正的人!……” 我正听的陶醉着,翠儿和四大保镖却看着我直笑着摇头。 我是在做善事耶,你们都不崇拜我,还摇头!你们有没有是非观念!?有没有锄强扶弱的江湖精神!? 我用力瞪他们一眼! “这儿的事儿既然已经了了,我们也该赶路了。”雷青一手夹起我,雷绿也一手夹起翠儿,几个纵跃,就消失不见了! “喂……死雷青,快放开我,他们说我是菩萨耶,我还没听够呢,让我再听一会儿……” 番外 “我们终于打劫成功了!打劫这么多次,就数这次顺利!哇……还抢来了这么多的钱,够我们吃一辈子了!”瘸腿张两手拥抱着马车车厢,脸帖在防雨毡布上,闭着眼一脸陶醉样儿。 “你快让开,我们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宝贝?”白发阿婆很有领导风度的冷静道。 “对,对,打开看看……” “喂!你先把这绳子打开!” “你怎么光动嘴巴不动手?我凭什么听你的?你怎么不去解?……” “喂……你别傻站着呀?你打那边的绳子……” “你奶奶的,你才是傻子!……” “绳子都解完了?快把毡布扯下来,快,快,快……” 众山贼们忙乱的解着绳索,谁也不服对方的指挥,不时窜出两句国骂,顿时,场面混乱一片。 终于,在一片忙乱中,绳索解开了,毡布打开了…… 这什么东西?半车炭,一缸水?石头看着头儿一脸莫名其妙。 黑牛黑着脸,气急败坏道:“快把那几个车厢也都打开看看!” 衣服,香粉,镜子,香囊,玩具,装饰品…… 大米,小米,油,盐,酱,醋,茶,还有锅,碗,瓢,盆…… 生活日用品一应俱全,就是没有珍珠、玛瑙、翡翠,更别提金银财宝了! “哇呀呀呀呀……气死我了!什么千斤大小姐!?什么高官家眷!?你从哪儿得的消息?害的老子整个山寨的人都出动了!老子我……我今天还没吃饭呢!你是成心想饿死老子是不是?老子今天就把你宰了吃了!”黑牛一怒,拎起石头的衣领就想打。 “别,别,大王饶命啊!我看那四匹马看起来还不错,不如,我们先把马杀了吃吧!”石头两手抱头,小心的提议道。 “也对,这次也不算是一无所获,快去杀马!” 第19章 菩萨不好当 雷青单手夹着我,不时的腾挪跳跃着,虽然夹着我这么大的一个大活人,雷青居然依然灵活异常。 我怕自己会被甩出去,赶紧双手死死环住雷青的腰,腾出我的小脑袋,眼睛滴哩骨碌地四处扫视着。 只见雷青专捡高树,灌木丛,或者草丛中飞,足不沾地,我感叹道: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踏雪无痕”吧!? 我只听到耳边响起强烈的“呼呼”的风声,而周边的景物正迅速后退着! ——这只有在电影里才可以看到的唯美画面,竟然发生在我的身上!哇,真是帅呆了!我开心兴奋得忍不住大声呼叫! 我的头被雷青的身体挡着,看不到后面的情形,但我知道,翠儿,雷绿,雷蓝,雷紫一定都跟在后面。 大约飞了一个时辰左右,我们来到一处破庙处,雷青身形一顿,把我放到地上,冷着脸:“好玩么?没了马车,今天只好委屈小姐在这儿将就一夜了!” 不多时,雷绿夹着翠儿,雷蓝,雷紫也都跟着飞进来了。 “就在这儿?现在虽然是夏天,可四面通风的,还连被褥都没有!就那石头上,怎么睡人嘛?一定会得风湿病的!不行,不行,你们带我再飞一会儿,还是到有人住的村舍暂住一夜吧。”我皱着眉不满地抗议道。 “我又不是铁人,而且已经带着你施展了一个多时辰的轻功,早已经累了,若你不想睡在这里,可以啊!要不然,我们换过来,你夹着我飞,如何?”雷青一脸倦意,既不理我的抗议,也不顾寺庙的脏乱,身子一倒,竟然就那么睡在了供桌上! 别说我夹你夹不动,就是我空着手,一个人跑,也绝对跑不了十分钟!再说这黑灯瞎火的,你让我一个人上哪儿找住宿的地方? 摆明了成心难为我!哼! 这个死雷青,不就是上次逼你跳了段童谣吗?有那么大仇么? 自从那次以后,不管什么事,雷青都跟我不阴不阳的,整天摆着一副死脸子,好象我欠了他几世的债!气死我!我才不要你这样的奴才!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你滚回宇清远身边去!就说他的大礼我受用不起,只能退货了!”我气得想赶他。 “这感情好,我正求之不得呢!可惜……这可不是小姐一个人说说就能算数的,我若一个人私自回去了,这叫抗旨。小姐若真的看我不顺眼,可以把我领回京城,当面还给皇上,皇上点头应允了,这才算大功告成,这叫师出有名,名正言顺!”雷青不阴不阳的回嘴道。 你……我气,真是奴大压主!明明知道我不敢回京城,逃命一般的跑了出来,还跟我说这话!抓住我软肋了不是?总有一天,看我怎么收拾你! 而那个可恶的雷青,竟然背转身子,不再理我了! 我还不屑于理你呢! 一个大男人,武功高有什么用?气量比老鼠还小! 我的气愤无处发泄,使劲跺了一下脚,恨恨地瞪他一眼,坐到一旁独自生闷气去了。 我蹲靠在墙角,冷的缩成一团,两手环着肩膀,晕晕沉沉的半梦半醒着。 夜越来越深,风越来越凉,在如此的寒冷中,人除了会“晕过去”,是绝不会“睡过去”的! 我靠上墙,微闭着双眼假寐,心中充满了愤懑,思绪也渐渐混乱…… “咕噜咕噜”一阵声响,只听腹鸣如鼓,在这寂静的寺庙中,声音尤其清晰。 我一阵错愕的抬头四处张望,咕噜咕噜……又是一阵声响,原来是我的肚子在叫。我摇头苦笑,我现在才终于明白什么是饥寒交迫了。 我头枕在手臂上,头冲着墙壁假寐着。不知为何眼泪就流了出来,也不知为何在这个时候居然想起了宇清远…… 红着脸想起了两人一夜的裸裎相见——何其尴尬,笑着想起了他一夜的忍耐煎熬——如果那一夜我没有睡着就好了,很想看看他那眼睛是如何一点点变红,而熊猫的黑眼圈又是如何一点点形成、一点点变黑…… 我是为了逃离他才跑出来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分别仅仅只是短短的一天,我就会开始想念他?想念那邪肆的笑,想念那扼断人呼吸的拥抱,想念那深情如汪洋的双眸…… 我出来的对么?我是不是故意在逃避什么?我真的有那么讨厌宇清远么?而他,在宁静的夜晚,是否也会对着明月在思念我?如果不思念,是否就真的如我所愿?为什么我会这么别扭,努力却潇洒不起来?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为什么我的泪会止不住…… 一阵香气飘满整个寺庙,一条烤好的大大的野兔腿伸到了我的眼前,我抬起头,就看到了雷青满脸的紧张和不知所措。 我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赶紧擦干脸庞。 ——我的脸上早已经泪迹班驳,湿冷一片,这个样子一定很狼狈。 擦过脸,我冲雷青微微一笑,雷青一怔,眼睛四处躲闪着,扭扭捏捏地轻声说:“今天是我错了,我保证以后都不再让小姐哭了,还有,明天路过村庄,我们就可以买辆车上路了,小姐别太过虑!” 说完,把野兔腿塞给我,不等我回话,竟独自跑到外面去了。我不禁粲然——真是个可爱的人儿! 我拿着兔腿,坐下去开始慢慢吃着,烤的火候适中,咬起来一点都不硬。大厅中不知何时升起了一堆篝火,上面挂着还没烤好的兔肉,墙角堆着一堆细碎的枯树枝,上面铺着厚厚的枯草,枯树叶…… 在我独自流泪,胡思乱想,怨天尤人的时候,他们给我捕捉兔子,收集树枝,树叶,为我烘烤兔肉,为我做床…… 我心中不禁一阵感动,眼泪更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翠儿见状,紧张的跑过来:“小姐,别哭了,我知道小姐长这么大,从来也吃过这样的苦,我们过了今晚,明天就找车,好吗?小姐,求求你,别哭了……” 这小丫头,想哪儿去了?我才不是怕吃苦的人呢?我举起兔腿,冲翠儿一笑:“我们比赛吃兔肉,看谁吃的多,吃的快!” 人是身体的奴隶,这话真是一点都没错。吃饱喝足,身体补充了能量,只感觉浑身都懒洋洋的,直发困。 我斜躺在我的纯天然的“大床”上,看着暖洋洋的篝火,感觉这露宿的滋味其实也不错,别有一番风味!真是吃饱了心情好,看什么都顺眼! 我和翠儿一同躺在“大床”上,相拥而眠,互相取暖。四大侍卫说什么也不和我们“同居一室”,像个蝙蝠一样都跑房顶,树杈上睡去了。 真羡慕这些练武之人,简直是超人一个,可以像个动物一样,随处露天而眠,又不会得风湿,感冒! 天还没亮透,树林里的鸟叫声,虫叫声就已经震天响了…… “真讨厌,让我再睡一会儿……”我嘴里下意识的嘟囔着,同时抓过一把树叶,捂上头,翻了个身,继续睡。 可那讨厌的虫鸣、鸟叫声依然执着的穿过树叶,穿过手掌,不依不饶地震动着我的耳膜。 吱吱吱…… 布谷,布谷…… “啊——,我不活了……吵死了……”我顶着一身枯草、树叶腾的一下坐起,冲着门外的树林一阵狂吼。 我觉得天下事最让人痛恨的莫过于此了:第一就是不让人好好吃饭,第二就是打扰人睡觉。何况我在梦中还正在啃我心爱的兔肉呢?一下打扰了我人生两项最重要的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简直罪不可恕! “小姐,你可终于醒了,这儿还有一些兔肉,吃完我们就赶紧上路吧,侍卫们早准备好了,就等小姐了。”见我坐了起来,翠儿适时的端过兔肉。 匆匆吃完兔肉,整理好身上的枯枝烂叶,我和翠儿就又被雷青,雷绿夹着飞了起来,雷蓝,雷紫紧随其后。 其实没有马车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这人工飞机其实也蛮不错!看风景看的清楚,还凉快! 大约飞了一个时辰左右,遥遥可见一村落,诺大的空地上只是零零散散的坐落着几所茅草屋,草屋破败而陈旧,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感觉风一刮,就能整间的吹跑! 这个村庄虽然看起来即贫穷又落后,但只要有人住,就有希望找到我们需要的马车,于是,我们走进了村庄。 雷青特意找了一个房子大些,看起来稍稍富裕一点的农家,可他们也没有我们想要的马,问遍整个村庄都没有,这里只有牛,羊,驴,以及骡子。 羊是肯定不行了,牛的样子又太丑——我从心底里就抗拒它,带着它上路,感觉哪怕走在平地上,也像是在水田里缓缓的耕地,想起来头皮就开始发麻。 最后,我还是选择了骡子,虽然比马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毕竟是马和驴串生的,有点马的血液基因,总比驴要高级一些!非常时期就退而求其次吧。 我们找了一个拉货的平板架子车,收拾干净后,再钉上四根木棍,用整块大花布一围,里面再铺上厚厚软软的被子,布置完后,看起来也像一个小轿子了,哈哈。 我兴奋的布置着,这大花布围的严严实实的,有点不透风,我又突发创意,把好好的花布剪出几个洞洞,这样,我即能方便地看到外面的景色,轿子内又能通风、凉快。 我和翠儿命好,舒舒服服的躺在我的农家小轿子里,雷青赶着骡子车,其他的三个御前护卫,落魄成了我的骡子车护卫,哈哈。 骡子车不紧不慢的赶着路,直到夕阳斜下的时候,终于来到了一个繁华的小镇。 第20章 好心没好报 在骡子车上躺了一天,只感觉浑身酸痛,手脚又麻又涨,只想赶紧下来走走,看着外面热闹的街市,我是片刻也躺不下去了,赶紧拉着翠儿蹦了下来。 我拉着翠儿,带着我的骡子车,还有我的骡子车保镖在小镇的最热闹的繁华的主街上游荡,雷绿在前开路,只一会儿,就问到了镇上最大的客栈:吉祥客栈。我们赶紧掉头向吉祥客栈方向走去。 吉祥客栈门前。 我瞪着这金碧辉煌的像乡政府机关办公大楼一样的建筑,不住的感慨着:好气派啊,没想到古时候的小镇上居然也有如此漂亮的建筑。 此时我也感觉到我的骡子车确实有一点点的“丢份儿”,得赶紧处理了才好。问过老板后,我赶紧和老板套近乎,和老板软磨硬磨后,也许是我的美貌加智慧征服了老板,老板终于同意我用骡子车付帐,换了二间上房,可住两天,外带两天的伙食。 这客栈可是相当于现代的星级宾馆啊,用一头本就不想要了的骡子换两天的食宿,哈哈,我感觉赚大了,心里不禁洋洋自得。 香香的吃过晚饭后,本想到热闹的街市去凑凑热闹的,可一日的奔波,再加上饱食后的懒惰满足感,我只感觉到一阵阵倦意袭卷而来,很快就睡过去了。 ☆☆☆☆☆☆☆☆☆ “翠儿,什么时辰了?”我微微睁开眼,迷迷糊糊地问着正在忙乱的翠儿。屋里亮亮的,好刺眼!我赶紧又把眼睛闭上。 “都已经午时了,小姐你可真能睡,换成我,可就没那个福气了,我是天生的劳碌命,只要天一亮,任是再努力,也是片刻也躺不住的!”翠儿笑道。 这算什么?想我在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就有一个外号叫“觉主”,那可是全班赫赫有名的。我会抓紧一切可能的时间补充我不足的睡眠,一天睡十二,三个小时还时常不够用呢。毕业后,第一次上夜班,凌晨十二点下班后,我就开睡,一直能睡到第二天下午四点上夜班的时间!没人不佩服我的睡功的。 匆匆洗漱完毕,随意吃了点午饭,我就拉着我的翠儿一起逛街了。 上次女扮男装,既然有那么多的破绽,索性也就不扮了,我现在是光明正大的出来游山玩水,用不着藏藏掖掖的。索性大方的彻底些,穿女装,还要打扮的漂亮,招摇,惹人注目才好! 哈哈,回头率果然很高,我脸皮厚,不怕人看,心里反而还暗暗的有些洋洋自得。 姑娘我貌美如花,生的这般美貌,若是还没人看,才叫没天理!才叫丢面子! 我装做毫不在意的目不斜视的样子,自顾自的和翠儿谈笑风生。 可怜古时候真正的大家闺秀都养在深闺中,而能抛头露面的女子通常也都是为生活所迫的末流经商者,难见美色。 所以,这些古时的男子怎么可能有多大的“世面”?我路过之处,早有几个男人已经不会走路,会走路的也都变成了瞎子,不是撞到了路边的小摊,就是撞到了对面的行人! 顿时,交通秩序一片混乱! 哈哈,这些呆鸟可真够好玩,我回过身,冲那些尾随的男人们突然的眨了个媚眼儿,再妩媚的笑一个…… 哈哈哈哈,太壮观了,这些男人半数不争气的流出了鼻血,赶紧手忙脚乱的捂住鲜红的鼻子,掉头向后走,后面的不明所以的想追上来细看,结果,哗啦啦的像多米诺方牌一样,倒了一大片! 哈哈哈哈,我毫无形象,花枝乱颤的笑着。什么叫明星效应?这就是!明星效应什么感觉?一个字:爽! 我转过头,心情不错,背上手,带着翠儿,得意洋洋的继续前行着。 咦?什么声音?好象有哭声,一定又是有人被欺负了,我做大侠的机会来了!快去看看!我拉着翠儿的手,挤过人群,冲有哭声的地方跑去。 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当街跪着,脖子上挂着一个草绳,头昂的直直的,表情中透着一股坚强。旁边的一个老女人捂着脸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通过老女人的断断续续的哭声中,我知道了事情的大概:老女人的丈夫死了,婆婆病着,丈夫无钱下葬,婆婆又急需钱治病,只好卖掉家里年幼的女儿…… 哎,真碰上了卖儿卖女的凄惨事,好可怜啊…… 不知为何,此情景又使我想起了北京街头经常可以看到的老女人带着不足周岁的孩子跪地乞讨的情形。 曾看到报纸说,一个给人照看孩子的保姆乘雇主不在家的空隙,竟然狠心地将婴儿卖给了街头以乞讨为生的乞丐。乞丐为了能获得更多的“利润”,竟然将好生生的婴孩弄残,借助残婴乞讨!伤心的父母便寻无果,偶然在街头遇见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其震惊、悲痛……文字难以描述,这件事的处理结局已经不再重要,因为无论如何,已经注定是一个无法挽回的悲剧——世上最可怕的本就是人! 此后,只要在街头看到脏兮兮的残婴乞讨,总会心痛莫名,心里总有一个疑问:这些残婴是否真的就是乞丐的亲属?亦或是拐骗而至残!? 世事的磨砺,太多的丑恶,我的心已渐渐不再柔软,渐渐变得冷酷而多疑。 我相信,古代应该不会有这么多的尔愚我诈,他们本应该是善良、淳朴的。 看着这女孩坚强、倔强的眼神,我笑了。 ——这应该是想为父母分忧,奉献的眼神。 ——这是爱的眼神。 “愿意跟我走么?我买你!”我笑着问女孩。 “小姐真的肯买我?我需要10两银子。”小女孩有点扭扭捏捏。 “我不知道我值不值这些钱,可我们家现在真的很需要这笔钱,我会片刻也不偷懒,好好伺候小姐的!”小女孩焦急的推荐着自己。 老女人看着我的眼神,满是复杂,夹杂着感激、心痛、不舍……,但终是没有说话。 我的手伸向怀里,里面有爹爹给的大把的银票,还有一些散碎银两,其数量,只要我不奢侈浪费,足够我一世无忧。 我爱钱,尽管带着很不方便,也固执地一直一个人带在身边。我拿出一个小金元宝,递给老女人:“这些够了么?” 老女人神情震动,赶紧抖着手往外推:“这金元宝可使不得,使不得……这太多了……” “这个给你,你的女儿我也不要,别哭了好不好?”我拔掉小女孩头上的稻草。 老女人和小女孩齐抬头看我,眼中闪着不可置信的惊喜。 “这是真的!”我拉着老女人的手,把手里的金元宝塞到了老女人的手中,并用力握了两下,让她确信这是事实。 这种帮助人的感觉真好!自己也感觉好像变得崇高了好多,我满意的承受着他们看天神一般的崇敬目光。 突然,一个小男孩斜窜了出来,重重的撞了我一下,啊!——好痛!我吸了口凉气。 正撞在我的胸部,那个部位最是怕痛!而我又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去揉! 我怒目而视,正想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冒失鬼。一抬眼,就看见个好漂亮的小男孩,正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慌慌的看着我。 啊,原来是个小小帅哥啊,我一向不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更何况还是一个如此俊秀的小帅哥呢?何况我刚刚做了善事,还要顾及形象,周围还有好多人看着呢!我当然不能丢了面子! 我宽容的笑笑,用手用力的掐他嫩嫩的小脸蛋——好软好嫩的小皮肤哦! 我一边吃他的小豆腐,一边娇笑道:“怎么走路走得这么急?下次可一定要小心一些呦?撞到我还好,你若是撞到一位恶叔叔,少不得又会讨一顿打了。” 小男孩勿自惊恐未定的样子,一个字也不答,竟然慌慌的就跑了! 我回头看小女孩和老女人仍然跪在当地,赶紧扶起来。可他们却始终不肯起,一定要磕头谢恩方才罢休!你们爱跪,我还怕折寿呢!我赶紧拉了翠儿冲出人群,跑了出来。 怎么感觉身上有点儿不对劲?身上原本沉甸甸的,现在怎么变得轻飘飘的? 我向怀里一摸…… 顿时,我只感觉头脑一阵发木,愣在了当地! 好半天我才哭出声来:“你个当贼的,一点义气都没有,偷了我不怨你,你倒是厚道些,给我留下一点点啊?一个铜板都不给我留,你还让我以后怎么活啊?我当小姐容易么?我还要养一个丫头,四个保镖呢……我拿什么养他们啊,呜呜……” 第21章 带个拖油瓶回家 我抱着翠儿哭的痛快淋漓,仿佛所有的不如意都随着眼泪一同流了出来。 翠儿担心的看着我:“小姐,小姐,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没照看好小姐……” “呜呜呜呜……”翠儿竟仿佛哭的比我还要伤心! 我发泄了一会儿,只感觉心中的郁闷已然消散,到最后都忘了因何而哭了! 我郁闷的看着翠儿痛哭的模样,只感觉一阵头痛。哎,这个死丫头,总是比我慢一拍!我都早过劲儿了,她还在那儿没完没了的哭!存心让我难受!得了,得了,这次得换我哄她了。 哎,我好命苦! 折腾了一下午,只听到一阵腹鸣如鼓,我和翠儿愣怔半晌,你望望我,我再望望你,突然,我们忍不住同时笑了起来。 人生总是这样,不论是快乐的,还是悲苦的;不论是富可敌国,还是家徒四壁,既然这些都是生存的组成部分,既然一切都已无可回避、已然发生,那么,就不如坦然心境。 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饭,总还是要吃的。更何况,我们现在虽然穷的和乞丐相差无几,可我们毕竟还有得吃。 我拉着翠儿的手赶紧向客栈的方向走去。 穿过热闹的街市,拐进一条阴暗的窄巷,只见一男子以手当枕,仰面横躺于路中…… 我和翠儿因为跑的急,加之窄巷内一片昏暗,我们一个收脚不住,差点儿就踩在了那名男子身上! 我和翠儿惊魂未定,不住的拍着胸脯,别说我们女人,唤作任何旁人,在这么阴暗的小巷,这么突然的看到一个大活人横在路边,都会吓一跳的! 我和翠儿手拉着手,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想从那男子的脚边走过…… 女人天生的好奇心理和戒备心理让我和翠儿紧紧的盯着地上躺着的那名男子…… 虽与我们无关,但我们都会好奇那名男子的相貌,同时也更会戒备那名男子会不会像诈尸一样的突然蹦起来! 只见那名男子头枕着双手,正躺于尘土中,一身简单干净的粗布麻衣,却看不出丝毫的粗鄙,偏偏穿出了高贵之气! 那名男子头上胡乱的绑着看不出颜色质地的丝带,凌乱的头发下是一张英俊异常的脸,只见一双剑眉飞扬,微闭着双目,挺直的鼻梁下,嘴里叼着根枯草根,正津津有味的咀嚼着,嘴巴还不时的咂吧两下,一副心满意足的神态,那神态就仿佛是在吃天下最美味的佳肴一般…… 看着他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态,就仿佛躺在这满是肮脏、尘土的窄巷中,就如同是睡在自己家的红木大床上一样舒服,自在……青天白日,幽深窄巷,绝世美男席地而眠,这场景本就透着怪异,我只看了一眼,眼睛便再难移开,心也跟着“砰砰”直跳! 这男人实在太过特殊,即使闭着眼睛,也可感觉到浑身所散发的那种神秘莫测的邪魅之气。明知危险,会是陷阱,却又不忍逃离。 我赶紧收敛心神,拉起翠儿的手,犹如入室偷盗的偷儿般,弓起腰,蹑手蹑脚的就想抬腿跨过去…… 本已仿佛睡了去的男子,突然睁开了眼睛,直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见他睁开了眼睛,我赶紧把脚收回,本想从他身上跨过去的,算了。 既然他已经坐了起来,我们直接从他身后走过去就是了。 看着我不情愿收回的脚,那名男子笑的一脸阳光灿烂:“这位姑娘,你走路好吵,扰了本公子好梦,一睁开眼,我的栗子焖鸡,香辣猪蹄,十香醉排骨……全都没了,我可一天都没吃饭了,就靠做梦解解谗,你说该如何赔与我?” 我们走路吵?我们如此“小心”的走路,声音比猫还要轻上三分,还嫌我们吵? 我知道,我和翠儿今天倒了霉运,遇到敲竹杠的了! 真是倒霉倒到家了,喝凉水都塞牙!倒霉让人偷了,本就心情不爽,现在连个阿猫阿狗的都敢勒索我!穿成那样,还“本公子!” 翠儿有点害怕的拉着我的衣袖,我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着她。 自古就是人善被人欺!但我也知道,自古就有邪不压正这句话!翠儿的胆小怕事,反而激起了我潜藏的那本就不大的勇气! 哼,我怒!我再衰也伦不到受你个臭穷酸欺负!我给你打回原形,看你还敢大言不惭自称“本公子”!? 我深吸一口气,运足力气,对着那男子的腿弯儿就狠狠地来上了一脚:“你个臭乞丐,不好好要饭,还想学敲诈!今天我就让你学学规矩!” “姑娘你真是好狠的心!下脚这么重,哎呦,这次我可足足两天不能走路了……”男子一边皱着眉头,一边装模作样的揉着腿弯,看着我的双眼竟仿佛盛满了委屈。 ——啊,我受不了了,哪有男人这么会装的!还用那种楚楚可怜的眼神!…… 刚刚明明还一副敲诈犯的强硬面孔,只一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副受气小媳妇的面孔了! 真是佩服他的脸皮厚度,表情瞬息万变,变得简直比四川绝活儿变脸还要快上三分! 这种人,就应该——胖揍之! 我怒,又狠狠地照着他另一只脚背猛踩了下去,麻衣男子一蹦三尺高,双手紧握脚掌,用那只挨踢的受伤的腿支撑着原地转了三圈,嘴里连连的呼着痛! 待他身形停止时,竟变成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谢姑娘赏脚!” “你……你这人脸皮怎会如此厚!?”我惊讶于他的魔术变脸,顿时有些错愕,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翠儿这次也不怕了,在一旁捂着嘴直笑。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次我是再也打不下去了。 让人揍了一通,末了还要说声谢打!这种事简直就是闻所未闻,更是见所未见。 可是今儿个,就让我碰上了这样的希罕事儿,真是有趣,我不禁莞尔。 “姑娘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心里即便是有气也该出了。姑娘心情是好了。可怜我为了讨姑娘的欢心,又挨打,又挨骂,身上弄的到处都是伤!”那名男子犹自捧着那只受伤的脚,满脸委屈道。 “那……那也是你自讨的,活该!”看他那副模样,我倒真有点不好意思了,可还是嘴硬道。 “是,是,我活该!我不该穷的没地方住,大白天的睡在马路上,挡了人家的路;也不该那么不凑巧的偏偏那个时候饿醒;就是饿醒了,也应该继续装睡,不该睁开眼睛乱说话……否则,想我一个与人无害的一等良民,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遭到一个女人的暴打!?……”麻衣男子自言自语着,不时配合着摇头捶打胸部的动作,一副追悔莫及的神情。 可后来说出的话,就越来越让我听不下去了。 “别……别在说下去了,你到底想怎样?”我摸着被他碎碎念叨的疼痛的太阳穴,赶紧打断他。 “可我一想到只要姑娘开心了,我所受的一切就都觉得心甘情愿,甘之若怡!不瞒姑娘,我已经一日滴水未进,姑娘就赏我一顿饱饭,算做补偿,如何?”麻衣男子说话时,习惯的挑着眉毛,一脸笑意,一脸自负。 那神情哪里是求人要饭吃的表情?就仿佛是在说:“姑娘,本公子请你吃饭,如何?” 不就是一顿饭么,不请他吃倒显得我小气了! 更何况,刚才我又是踢又是踹的,虽是一时气愤而为,但毕竟是我占到了便宜,心下也不禁觉得有些歉然。用这个方法作为补偿,我倒是一点也不算吃亏。 “那好,那就请你吃一顿!不过,你一定要记住,只此一顿而已!别以为挨了两脚,就想不劳而获,赖上我们!我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若想动歪脑筋讹诈我,只要你不怕某天落个缺胳膊、少腿儿的下场,你大可试试!不过,我还是劝你趁早打消那念头。”我心里虽早已愿意,可嘴上丝毫也不放松。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可看他已经落魄到挨打混饭吃的地步了,还一副拽拽的神气自负的样子,我就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要拼命的在行动上压制他,在语言上打击他。 “谢姑娘赏饭,我就知道姑娘的心地就如同外貌一样出色。怎舍得让挨打的人,再雪上加霜,忍受饥饿之苦?”男子放下了受伤的脚,拍了拍手,做出“请”的示意手势。 我拉着翠儿在前走着,麻衣男子背着手,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跟着,一脸的轻松自在。 “你脚不疼了?” “疼是疼,但是我觉得还是用两只脚走路更帅些!” 我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我真是多余跟这种人说话! 我拉着翠儿快速走着,沉默了n秒钟。 麻衣男子突然道:“姑娘只是轻轻踩了我一脚,就会关心至此!至于刚才说的什么缺胳膊、少腿儿这样的狠话,心地如姑娘这般良善,恐怕也只是说的出,做不出吧!?” “你怎么知道我做不出?”刚说完,我就开始后悔了,刚刚还在想着再也不和这种人说话的,怎么才一会儿,我就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我低着头闷声快步走着。 “哦?姑娘真的忍心?那我倒是有点好奇想试一试了!若是姑娘真的忍心……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在下命都可以给了姑娘,现下只不过是被姑娘要去个胳膊、腿儿的,只要能博得姑娘一笑,我又有何舍不得的?但姑娘若是真的心痛、不忍了……”玉潇风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大声的“自言自语”着,然后身形一错,突然就窜到了我的身侧,半歪着脑袋,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我差点就与他相撞! “那就证明了在姑娘心目中还有在下的那么一点点位置,那我岂非开心死?敲诈么,看来,是一定要做的了!”麻衣男子歪着头注视着我微红的脸庞,表情故作郑重,仿佛是在下一个重大决定般,还配合着重重的点了点头。 此刻,那名男子的面孔与我的相距只有0。1毫米的距离,我仿佛已经感觉到他脸上的汗毛接触到了我的皮肤,浑身无来由的感觉到一阵麻痒,连头都感觉有片刻的晕迷。 “你……”我心生懊恼,世上怎会有如此厚脸皮之人?第一次见面就什么过分的话都敢说!我一受过现代思想教育的女子都羞于应对! 可是偏偏此刻我的头却感觉有点晕晕的,刹那间连反应都慢了好多,就是拼命也想不出任何有分量的反驳的话,所以我只有生气的闷头走路。 “就知道厚脸皮骗吃骗喝!你总该把名号报上来吧!”沉默了n秒,我皱眉问道。 “姑娘定是看上在下的绝世风采,想结识在下,对么?呵呵,不过,姑娘就是再害羞,也不必故意装成如此凶恶的样子,你就不怕吓到我!?”麻衣男子快乐的眨着单凤眼,仿佛生怕别人听到似的,故意凑到我的耳根边,用手挡着嘴,声音却丝毫也没见小! “滚远点儿,爱叫什么叫什么,看你粗衣烂衫的, 别是叫狗娃,猪娃的吧,哈哈哈……,你爱说不说,滥名儿我还懒的听呢!”我大吼,阻止他暧昧的接近。 “在下姓玉,名潇风,潇潇洒洒,风度翩翩,名如其人,好听么?”玉潇风不为我的厌恶所动,一如他的好心情,眉儿挑挑,脸儿笑的花儿般灿烂。 这说话的口气,这神态,这暧昧的气氛…… 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不禁疑惑,回头偷看,不对啊,这张脸确实没见过的,我不禁摇头,暗笑自己的疑心太重。 回到客栈,只见雷青从我们身后一闪晃到我们面前,看样子也是刚从外面回来。 “小姐,回来了,逛街定是很辛苦,早点吃饭吧。”朴实的话,却让我倍感温暖。 看着雷青,只觉得心头的委屈霎时齐涌上心头,红着脸道:“雷青,我……我把钱全弄丢了,以后我们怎么办啊,到了后天,我们就没钱吃饭,也没钱住店了,如果那样,你们还会跟着我,保护我吗?” 我担忧的看着雷青,没钱的人确实没底气,一想到我们六个人,要流落到露宿街头的地步,心头就一阵恐惧。 “小姐今天也做了件好事啊,帮了个可怜人。至于银子,小姐不必焦急,我们也不需要小姐养,我们有办法。”雷青笑着安慰。 “我做了好事?你怎么知道?”我惊奇,我是带着翠儿偷偷溜出去的,我没带雷青他们呀。 “我知道小姐不喜欢我们跟着,可又实在担心,所以只好偷偷跟着了。”雷青的笑容有些发僵,透着不好意思。 这个木头真有趣,不过还是他们最关心我,没有被跟踪的恼怒,只感觉心头暖暖的,原来,不管我多任性,多调皮,都有人在默默的、暗暗的保护着我,这种感觉真好。 “可是,你眼见着我被人偷,为什么不帮我抢回来!?”我突然感觉很生气,那可是好大的一笔银子呢,明明能找回来的…… “钱财乃身外之物,小姐的安全最重要。”雷青很自然的答道。 钱财乃身外之物?我苦笑,没了这些“身外之物”,我们怎么潇洒得起来? 这定是哪个家有良田万顷、娇妻美妾成群的王八蛋,舒服日子过腻了,发出的混帐感慨;饿着肚子睡在大街上的人是决计说不出这样的话来的。 “对了,你有什么办法弄来银子?”我问雷青。 雷青看了看我身边的麻衣男子,吞吞吐吐道:“总之我有办法的。” 他能有什么办法?不会是…… “不管用什么办法,就是饿死也不许找宇清远要钱!”不知为何,突然很怕让宇清远看我的笑话。 雷青脸色僵了僵,转身就向客栈内走去。 气归气,饭还是要吃的。 “谁允许你坐下同吃了?”我刻薄的对玉潇风道。 心情不好,自然看什么事都不顺眼,对于混饭吃白食的当然更加的看不顺眼。 我一把抢过玉潇风手中的筷子和碗,胡乱的捡了些菜,放到门槛上。 然后冷冷看着木立的玉潇风,眼睛往门槛上一斜:“喏,你坐那儿吃去,听说过要饭的和主人同桌吃的么?这么没规矩!” 一直恼恨玉潇风的轻薄言语,此时正好借题发挥。 玉潇风一怔,瞬即笑的花儿般灿烂:“谢姑娘亲自为我夹菜!”说完,一屁股就坐到了门槛上,香香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不住的点头称赞:“这菜,经美人之手夹过,味道就是不同,得此一餐,天下美味皆无味!” 玉潇风嘴里吃的不慢,却丝毫不影响议论他的“高见”,一副悠然自得、神态满足的样子,就仿佛坐在地上吃,要比我们坐在桌旁吃更舒服、更自在! 第22章 玉潇风是赌神 看着玉潇风坐在门槛上依然惬意从容,怡然自得的模样,我坐在桌旁,却丝毫感觉不到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吃起饭来也毫无滋味可言。 这个玉潇风,真是气死我了!我本想羞辱他一番,看看他狼狈的样子,没想到却弄成这样! 我忽然想起今天丢了银子,心情不免又低落几分:“哎,翠儿,我们没银子了,不如把你卖了养我们,好不好?” 我本是想开玩笑轻松一下的,没想到翠儿竟当真了,眼圈一红,眼泪马上就噼里啪啦掉下来了:“小姐,求求你,别把我卖了好不好?我会刺绣,还会洗衣,我会拼命挣钱的,我好舍不得小姐,不要卖我,好不好?呜呜呜呜……” 糟了,玩笑开大了!本是我自己弄丢了银子,害的大家跟着辛苦,虽然没有人埋怨我,但我心里却依然隐隐的有着罪恶感,只希望挨些骂也许会舒服些。却没成想换来这样的结果! 我有点哭笑不得,赶紧安慰翠儿:“别哭了,都是我不对,翠儿这么好,看哪个天杀的、没良心的敢卖?要卖也是卖我,不会卖你的!” 翠儿听了,反而哭的更凶了:“小姐说的什么话,主子有难,哪有卖自己的?你还让翠儿活不活了?还是把我卖了吧,呜呜呜……只要小姐以后偶尔还能想起翠儿,翠儿就知足了……呜呜呜……” 这都什么跟什么嘛,我连安慰人都不会了!只是想开开玩笑,却弄成这样的结局! 四大保镖阴沉着脸,翠儿呜呜呜的哭着好心烦!屋里的气氛让我破坏殆尽,变的好凄凉啊! 神啊,救救我吧,我仰天长叹——我还没吃完饭呢,在压抑的心态下吃饭,会得胃病的! “姑娘若想乞讨,在下倒是可以帮忙,给姑娘找一个人多,热闹的风水宝地,在下勉为其难,陪同姑娘一同乞讨。以姑娘的品貌,定可赚的盆满钵满。”玉潇风揶揄的含笑建议。 “切!闭嘴!”六个愤怒的声音同时喊出,我们互相对望,眼中含笑——关键时刻看出铁了吧?看,多默契! 我指着玉潇风,表情尽可能的充满不屑:“吃完就快滚!我说过只管一顿饭的,别想再死皮赖脸的赖在这儿!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别把我们都给染黑了!讨饭很光荣么?你一个人干到老吧!” “姑娘不是缺银子么?火气还这么大,哎,可惜……,可惜一本万利的好事,姑娘不想挣银子就算了。”玉潇风摇头叹气,做惋惜状。 一个臭穷酸能有什么好办法挣大银子?我不信——不过,我也不损失什么,听听倒也无妨。 “你别装模作样啦,快说,怎么挣大银子?”我眼睛瞪的圆圆的,已经变成元宝状。焦急的口气掩饰不住心中对银子的热切——我不是财迷,但谁让我缺银子呀? “很简单,到赌房去赌!我从三岁就开始练习玩儿色子,是赌神中的赌神,从不会出错!试试如何?”玉潇风为自己做着广告,一脸自信。 一听要赌,我就兴奋的双眼冒光,眼前飘过金条,银条,元宝……,赌博?太刺激了,我喜欢!这时候谁想不同意都不行!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我催促着玉潇风。 “本公子今天累了,需要休息养精蓄锐,状态好才能赢到银子,姑娘可给我单独准备好了客房?哦,我忘记姑娘没银子了,呵呵,我就委屈些,睡姑娘这房吧。”玉潇风一副好象吃了亏的表情。 “你怎么这么没规矩,男女授受不清的道理你都不懂?你和我的四大保镖住到一起!”我怒道。 ——我穿越的是什么时代啊,这么开化! “在下可从来没有和男人同睡的习惯。”玉潇风一脸坚定。 哼,赶上幼儿园小朋友了,睡觉还挑人,这么难缠! “那你只有和女人同睡的习惯了?”话一出口,瞬即后悔,发现有语病,大大的语病! “姑娘太了解在下了,真乃在下的知己!”玉潇风抓住话柄,笑的一脸灿烂。 什么?知己?tmd,就知道在话里占我的便宜! “哼,了解?是,我了解你有喜欢睡大街上的习惯,那就尊重你的生活习惯,今儿个也睡大街上去吧!明儿一早天一亮就过来报到,一起去赌场!” 哪儿来的哪儿去!想跟我斗?我可不是省油的灯! “那时在下无依无靠,无法可想,不得以而为之,实在太过饥饿、疲累,才会睡在大街上。夜晚深寒露重,姑娘难道真忍心让我整夜孤苦凄凉的睡在大街上?”玉潇风嘴角含笑,双眼直视着我,仿佛在拷问我一般! 老实说,我也没那么狠心,一定要逼一个可怜人睡马路上。 “那……那好,那你就在我房里打地铺吧,不过,你别想打什么歪主意!我的保镖可都住在隔壁,可都是武林高手!若是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当场就可以废掉你!所以最好放聪明点儿,别自讨没趣!”我先放下狠话,其实是在给自己定心丸吃。 “我就知道姑娘最是心善,好人有好报,明天在下一定会给姑娘赢回大把的银子回来的!”玉潇风又挂上了招牌式的无公害灿烂笑容。 夜晚,四大保镖回隔壁歇息,我和翠儿合衣躺在床上,玉潇风倒也不贫嘴,乖乖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竟仿佛已经睡着了。 我看着玉潇风,这样子单衣直接睡在地板上,会着凉受寒的,虽然有点讨厌他的油嘴滑舌,但想想毕竟对我也没做什么恶事,只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快罢了,也算不得什么歹人。 我和翠儿看着那静静的、乖乖的背对着我们的后背,听着那均匀的呼吸声,都不禁感觉有点儿心疼。他也只不过是想混顿饱饭,混个地方睡觉而已,我也不能太过刻薄了。 我示意翠儿拿起被子,铺到吃饭的大长桌子上。再让翠儿去把玉潇风唤醒。 翠儿去摇玉潇风,都摇成那样了,玉潇风依然如故,睡的香甜。才刚睡,就能睡的那么死? 这家伙定然是装的,真是欠揍! 我‘蹭’的跳下床,一脚死劲对着玉潇风的后腰踢去:“你猪啊,睡那么死?我就不信踢不醒你?” “哎呦呦,姑娘下脚轻点好不好?好好的长着手,干嘛不用啊?”玉潇风嘴里唉呦唉呦的呼着痛。 我心中暗道:翠儿倒是用手了,可是管用么?你这人就是应该用脚踢! “今天好命苦啊,为了吃顿饱饭,睡个好觉,姑娘已经赏了在下整整三脚了,好痛……好痛啊……”玉潇风夸张的揉着后腰,五官扭曲,龇牙咧嘴。 好象——好象确实是这样,看着他那夸张的痛苦表情,虽知道他有很多做戏的成分,可心里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叫醒你,是因为……你还是睡桌子上去吧,免得睡地上生病了,谁还给我赢回大把的银子啊?我是看在银子的面子上,才给你被子的,别自作多情,想歪了啊?”我有点心虚,转过身,拉着翠儿的手,坐回床上。 玉潇风怔怔的站着,眼角闪过一片异彩——这女人,我赖定了! 一夜没睡好,好累!倒不是因为屋里多了个玉潇风这个陌生男人,而是因为我做了一夜的美梦! 在梦里,我出乎意料的没有梦到美食,这次梦到的满眼的都是我们赢来的铺天盖地的小山般高的银子!我数钱数到手软,拿钱拿到手软,最后,把所有赢来的钱放到一个大包包里,我就拖着这个大大的钱包包走了一夜! 哎,没见过做梦也会这么累人的!我睁开红红的眼睛,一丝担忧袭上心头:都说梦是反的,今天会不会赢不到钱啊? 我起床,见翠儿和玉潇风都还睡着,看看外面,天灰蒙蒙的,还没亮透!我自嘲的笑笑,我这个懒人也有最早起床的时候? 屋子里很安静,呼吸声也很均匀。看着翠儿和玉潇风睡得香甜的样子,我忍不住恶作剧心起…… 哈哈,我起来了,你们就谁都别想再睡! 我伸出二指禅,去搔翠儿的痒,先戳戳肚皮,再戳戳胳臂窝儿、戳戳小脖子……哈哈哈哈哈…… 翠儿吃不住痒,迷迷糊糊的闭着眼,蜷着身子直躲,娇笑着:“小姐,救命啊……小姐,我受不了了……饶了我吧……” 没两分钟,翠儿已经精神过来穿衣了,哈哈,我叫醒人的功夫勘称天下一流! 还剩下一个玉潇风了,我们都起了,他还在睡懒觉(读者不平:这么早,天还没亮透呢,那也不叫睡懒觉啊?),看着确实挺碍眼的,得想个办法把他折腾起来! 用脚踢——使我的绝活,可惜踢不着,桌子太高了!用手摇,这个办法翠儿昨天试过,摇不醒的!该用什么法子呢?我急的围着桌子直转圈。 “喵,喵……”一只浑身雪白的漂亮的小猫咪站在窗台上好奇的冲着我叫着。 哈哈哈……有了!管他是谁家的猫呢,就借你一用了! 我饿虎扑食一般向小白猫扑去,一下子就逮了个正着! 我又找了一根昨晚吃鱼剩下的鱼刺,轻手轻脚的靠近玉潇风,看着那个睡得香甜的面孔,嘴角扬起一丝邪恶的奸笑…… 我轻轻掀起玉潇风衣领最里层,先把鱼刺使劲扔进最里面,再把无辜的小猫咪从玉潇风脖领处扔了进去…… 哈哈哈…… 我心里早已经忍不住得意的大笑了,可脸上还是硬装出一副与己无关的平静样儿。 好想看看小猫咪在里面是如何做剧烈运动的,可隔着衣服,只看到衣服起伏不平的乱串着,夹杂着小猫咪‘喵,喵’焦急的声音,也不知小猫在里面是在找鱼刺吃,还是在找出路出去? 哈哈,好玩!好玩! 这时,玉潇风猛的睁开双眼,精光四射,审视的看着我,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姑娘,很开心么?很好玩么?捉弄人的滋味不错吧?” 那道慑人的目光顿时让我感觉浑身一寒——好冷的目光啊,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经验告诉我,此处是犯罪现场,长久居留后果很严重!我赶紧向外跑…… 我跑,跑,怎么跑不动? 我低头只见玉潇风的一只手已经牢牢的抓住了我,而另一只手伸进衣襟深处,一件件从衣襟里掏出鱼刺,小猫,鱼刺碎渣,小猫毛毛…… 我脸一阵羞红,偏又忍不住好笑。哈哈哈哈……我终于忍不住毫无顾忌的笑了起来,玉潇风凝视我片刻,终于也忍不住,爽朗的跟着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人就是这样奇怪,所有的陌生和隔阂,俱都在笑声中瓦解。 简单洗漱后,心情好,就让玉潇风和我们一同同桌吃了早餐。玉潇风竟连一点意外、感激的表情都没有,就象坐在自己家里一样,毫不客气,潇潇洒洒的就坐下来开吃。夹菜还专夹好的,下手毫不犹豫,吃的又快又香! 哼,真是臭要饭的,就是没礼貌,连句谢谢都不会说,我鄙视,我愤愤不平的吃着。 “姑娘的脸色好臭哦,不知在下又哪儿得罪姑娘了?”玉潇风已经吃完了饭,满足的摸着肚皮笑看着我。 我再脸皮就是再厚,可那理由哪说得出口?我回瞪他一眼,不理他,继续往嘴里扒饭。 “快点吃哦,我可不喜欢等人,要不然一会儿我一个人先去赌场了……”玉潇风漫不经心的自言自语着。 “不可以!我吃完了。”我赶紧快速咽下最后两口饭,站到了玉潇风身侧。 小子,这回,你走哪儿,我跟哪儿,想一个人去赌场玩儿,没门! 玉潇风轻车熟路的头前带路,我带着翠儿和四大保镖浩浩荡荡的跟在后面。不一会儿,就看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店铺,上面写着明黄的大大的“赌”字,哈哈,终于找到你了,我兴奋的双眼直冒光! 进了店铺,里面别有洞天,大大的四合院中,院子一侧的兵器架上摆满了各种不知名的兵器,一个个端茶倒水的小厮也都走的健步如飞,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武馆! 我们随着玉潇风走进了正门的最大,最漂亮的二层小楼中。刚进屋,就看见一层压着一层的人都围在赌桌旁,人人皆面色凝重,嘴里不时激动的叫嚷着:“大,大,大……”“小,小,小……” 哇,这么早,就已经有这么多人啦,置身于人群中,听着赌徒们兴奋的尖叫声,受环境影响,我也感觉热血沸腾,手直发痒,热切的想参与其中。 看来,吃、喝、嫖、赌本就是人的天性,只要经营者玩得公平公正,童叟无欺,这样的行业又怎能不兴旺! 我挤上前去,想凑热闹看看他们在玩什么?怎么个赌法?玉潇风一把拉过我,直奔二楼上去。二楼没有了一楼的嘈杂与拥挤,又干净又漂亮,应该就是现在的雅间吧。 不过,好像没什么必要啊,我们又没什么钱,在楼下玩就可以的了。 玉潇风气定神闲的坐在桌旁,开玩了起来。玩法很简单,就是猜色子的点数,庄家将三个色子放入盅中,上下左右翻转,猛的倒扣于桌上:“快点下注,买定离手!” 我盯着玉潇风,在庄家摇色子的时候,他面色凝重,他的耳朵在动,他的耳朵会动耶!难道真的象电视里的赌神那样,耳朵能听出色子碰撞声的细小差别,判断出色子盅里面的点数!我眼神热切,崇拜中…… 玉潇风拿出翠儿给的仅有的私房钱——十个铜板。冷静道:“买小!” “切,那么小的注,还上雅间?”同桌的人俱都露出不屑的表情。玉潇风气定神闲,就仿佛聋了一般。 我可不干,狠很瞪了所有人一眼,怒声道:“押多押少又没限制,我想押多少是本姑娘愿意,不爱玩,就都给本姑娘滚远远的!” 你们一群不知上进,没理想的赌徒们,敢笑话我,我还鄙视你们呢!? 一群人的目光向探照灯一样,嗖,嗖,嗖的齐望向我,目光中充满着愤怒、惊讶、惊艳、痴迷……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呀?再看,信不信把你们眼珠子都挖出来!?”我翻眼瞪他们,恶狠狠道。 这群人看见我身后象铁塔一样的四大保镖,就都不敢吭声了,没人敢接下话,不知谁喊了句:“庄家,都下完注了,快开呀!”赌局继续。 哈哈,“一二三”果然是小,玉潇风把赢来的十个铜板再一同押上,又赢了!如此反复几次,我的桌前已经堆满了小山般高的白花花的银子了! 我兴奋的将一部分银子装入布袋,高兴的手舞足蹈,嘴都要笑抽筋了,不停的拍着玉潇风的后背:“玉潇风,好样的,好本事,哇,又赢了,你好可爱啊,我的银子,我的心肝……” 我亲着到手的银子,亲一个,扔布袋里一个,哈哈哈,出了大门,我就是有钱人啦,哈哈哈,赢钱的滋味爽死我了! “这回不讨厌我了?”玉潇风好笑的看着我。 “当然,我一向不讨厌会挣钱的好男人。”我心情好,再说玉潇风本来就长的及其英俊,加上这么多的沉甸甸的银子的感情分,好感骤然增加。 “哦,来赌博一次,竟然变成‘好男人’了!”玉潇风看着我苦笑。 “可是,我们已经赢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见好就收?”玉潇风低下头轻轻问我。 见好就收的道理我也懂,可是,现在手气正好的时候,多玩一把都意味着好多好多的银子哩,我怎么舍得放下这么个摇钱树不继续挣钱? 我摇晃着钱袋回头问翠儿:“我们再玩几把,再多赢回些好不好?” “就是,趁着现在手气好,再玩几把!若是不玩,不就等于凭空丢了几千两银子一样么?出门后保证会后悔的!”翠儿急道。 女人的心意是相通的,一个女人也许是小小的贪婪,两个女人加到一起,就会变得贪婪到无法无天。 所以,玉潇风在我和翠儿的请求下,只好继续赌下去。 同桌的赌徒已经看出了我们的非凡本领,也都跟着我们押了,如此几次,庄家已经输的脸色都变了! “哇,又赢钱了!一万一千一百两,一万一千二百两……”我一把搂过面前的胡乱摆放的银票、银两,开心,兴奋的尖叫着、数着,全然不顾输钱的庄家是什么脸色,听起来会是多么的刺耳! 我全然没有感觉到阴暗处,一双如猎豹般狠毒的凶光,一闪而逝,全然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番外 玉潇风。 有生以来,匆匆二十五载,从未有过如今日这般的开心、满足。她开心,我亦会开心,他痛,我亦会更痛!我知道,我的心情已经只会围绕着她而变化! 看着她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容,我知道,我的存在,就只是想看到她永远的保持着这样的明朗、开心的笑容! 为了博她一笑,我愿做尽天下所有难为之事!我,玉面蝴蝶,阅尽天下美色,如今却为她痴,为她狂,她会感应到么? 第23章 神秘的冰山帅哥 只见庄家脸色一阴,两手一合,重重的击了两下掌!闲着没事儿突然鼓什么掌?难不成是输钱输糊涂了?不像啊,你看他的表情很正常,只是那脸色不太正常,是那种暴雨前的阴沉! ——是那种恨不得置人于死地的阴狠表情! 我们马上意识到,庄家不是输糊涂了,是输急眼了! 我脑子突然灵光一闪,是不是我们赢的太多了,他们输不起,所以找帮手来废掉我们,劫财害命?那鼓掌就是他们的暗号!? 我的妈呀,我怎么这么倒霉,第一次赌博就碰到这号人,碰到这种事?我就知道,昨晚做美梦不是什么好事,梦都是反的!昨晚梦里我拖着钱袋走了一夜,是不是预示着我今天想带着钱袋走,却一步也走不出去了啊? 早知道,就应该先找个算命先生测测梦再来的。 呜呜呜……以后,我决心勤劳致富,再也不走这赌博的捷径了…… 呜呜呜……早知道,刚才就应该听玉潇风的,少赢点儿,见好就收!赌场老板也不至于那么生气了…… 我虽然爱钱,可还是小命要紧,好不容易赢来的钱,我真真真的不舍得全给了,最多……最多我分你一半还不行么? 我的小脑袋瓜儿正在思考着是不是应该分给庄家一半的银子,让庄家消消气,再添点儿场面上好听的话,让庄家有点面子,这样子他们就应该不会再难为我们了吧…… 还没等我想完,周围已经黑压压的围上了一群真刀、真剑的赌场护卫,将我们整个的包围在了赌场中! 恐怖、压抑的气氛充斥着整个赌场,喧闹的赌场刹时安静下来,针落可闻! 这时,只见安静的墙壁上,一幅美女赏梅图突然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在安静的赌场中听来特别的清晰、刺耳! 画动了起来!我的老天,吓死我!画也会动!大白天的闹鬼了! “哗……”什么声音?什么味道?我回头,只见很多人已经经受不住恐吓,颤抖着双腿,快支撑不住了,有的人居然吓的尿裤子了…… 没出息! 我也被吓的心扑通扑通的,不过我是唯物主义,有鬼也不会嚣张到大白天的晃出来吓人,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我揉揉眼睛仔细看,我的神啊,原来那是一道暗门!制作工艺精巧,门四周和墙壁都涂成统一的银白色,镶嵌处又粘合的天衣无缝,在门上再画上美女赏梅图,若不是现在门被打开了,平时任是你再仔细看,也看不出丝毫破绽! 只见从门中走出一锦衣长袍的男子,背着手缓慢的走入赌场,只见他身材修长,微黑的脸上面无表情,两道剑眉斜斜飞入发稍,眉尾处寸许长的刀疤痕,不减英俊,反而更添英气!剑眉下的眼神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浑身散发出的森冷之气,所过之处,万物皆冰冷一片! 锦衣男子身后跟着两名同样表情肃穆的持剑少年,缓缓跟着走入赌场。 我不禁暗暗赞叹:又酷,又帅,又有气势…… 绝品! 难怪会有那么多的纯情少女会飞蛾扑火般的喜欢这种没有温度的冰块…… 冰山帅哥站在赌场正中最高处,缚手而立,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双眼冷冷的扫视了一遍。 森冷的的目光,仿佛探照灯般,目光所到之处,万物皆冰化!刚才还喧嚣热闹的赌场,现在仿佛气温直降三十度,直降至零下,整个赌场已经彻底变成了冰窖!赌徒们也都变成了不会说、不会动的冰人,没人敢和冰山帅哥相对视,更没人敢说出只言片语。 整个赌场就仿佛是一个空旷的坟墓,充满了死气沉沉的压抑气息。 好压抑的气氛啊…… 我不禁暗想:这个冰山帅哥的酷功如此了得,只是随处一站,就能使那个地方从炎炎酷暑,瞬间变成冰天雪地,若是带回家,倒是可以当空调来用…… 可是冰山帅哥,既然你已经占据了那么显眼的位置,大家又都在等着你的发言,你就应该来句话呀? 你若再不发言,嘿嘿,我可就要走了。 ——带上我赢来的银子,出去过我有钱人的幸福生活去也…… 我正站在桌旁无聊的想着美事儿,那个冰山帅哥说出的话,却让我气得咬牙切齿! “今日赌场中,我刚刚发现有一个远方的表妹到了此间,所以我决定今日赌场暂停营业一日,为舍妹接风洗尘!”冰山帅哥的手指遥遥指向了我。 真是撒谎不脸红! 哪有给亲人接风洗尘的,还要那么多刀剑伺候的!?明明是输不起了,想扣留我等! 冰山帅哥冷着脸淡淡道:“其他无关人等,请给个方便,所受惊吓损失,下次光临时,每人百两纹银奉上补偿……自坚,自强,送客!” 我回头看看玉潇风,只见他神情自若,竟然闭目养起神来了!仿佛事不关己,自己是局外人一般。 哼,你不出马,我……我发言! “谁是你妹妹?你可知道我的名字?你可知道我的生辰年龄?你连这点钱都输不起,还开什么赌场?看着长的人模狗样的,就知道去骗赌技低的赌徒的钱,就这点度量,你让我们所有来此赌博的人都瞧不起!”我神情激动,言辞激烈,充分发挥舆论的力量,希望鼓动所有的赌徒偏向我这一边…… 冰山冷冰冰的看着我慷慨陈词,脸上连一丝尴尬、脸红的表现都没有! “自坚,自强,送客!”冰山冷冰冰的发号着施令。 顿时,其他的赌徒如获大赦,纷纷松了口气,顾不及擦掉冷汗,纷纷小跑涌向大门! 顿时,屋内秩序混乱,尘土飞扬,前推后搡,好多人扭伤了脚踝、撞伤了胳膊。为了争先出门,拉扯中,好多人的头发拽掉了;好多人的衣衫撕烂了;好多人的裤带掉下了;好多人的胳膊脱臼了;有的人则更惨,不慎摔倒,落了个千人踩,万人踏的下场! 扭伤了脚的蹦蹦跳跳,一瘸一拐的咬牙向大门外冲; 撞伤了胳膊的,用好手捂住受伤处,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用好胳膊的胳膊肘当武器,顶着往前冲; 头发掉了,衣衫烂了,裤带掉了的,小意思,又没受伤,那就蓬头垢面,衣衫不整,手提着裤带还要往前冲; 胳膊脱臼了,没关系,还有脚呢,耷拉着胳膊还要往前冲; 哦,好惨哦!竟然摔倒了,这些胆小的自私鬼们,怎么都从我身上踩着过去?哦,好象肋骨骨折了,胸腔积血,不过没关系,还有手和脚,我爬,爬,爬着也要往前冲,总比坐以待毙等死要好! 啊!?…… 都走了!?…… 这帮没良心,没义气的败类!要走,也应该把刚才跟着我赢来的钱,吐出来再走啊…… “哇……哇……”我仿佛听到乌鸦嘶哑的叫声,头顶一群黑黑的乌鸦飞过,乌云笼罩,我的厄运要来了! “喂,喂,你们这些人,真不讲义气,刚才跟着我押钱,赢了那么多钱,连句谢谢都没有。现在我这边人少,打不过人家,哪个好汉留下来搭把手啊?我有重谢的!” “哎,那位大哥,你受伤了,就别爬了,歇一会儿吧,回头我通知你家人,叫人把你抬回去!” 我的话比那冰山帅哥的话还要管用,这群人以更快、更疯狂的速度向大门涌去! 很快,嘈杂声渐渐止息,赌徒们已经走的一个不剩,只剩下冰山帅哥和我们两伙人相互对恃! 冰山帅哥站的笔直,如青山松柏,玉树临风,居高临下,眼神冷竣如冰柱; 玉潇风肩靠椅背,闲散舒适,怡然自得,面含微笑,眼神犀利如利剑; “劈啪劈啪……”读者别误会,这不是爱的火花在碰撞,这是冰山帅哥和玉潇风的眼神之战——冰柱对利剑,在空中交锋对决时发出的,只刹那间就已在空中交战千百个回合! “现在已无闲杂人等的骚扰,如此良辰,适逢高手,你我二人,就此赌一局,如何?”冰山帅哥眼神阴冷,首先提出挑战! “好极,好极!好久没痛快赌一把了,只是不知如何赌法,赌注又是什么?”玉潇风笑容中带着一丝凝重! “好,爽快!我坐庄,规矩就由我来定!公子是客,这掷色子是公子的长项,那我们就选择玩掷色子,猜点子大小……”冰山帅哥眼神阴冷,嘴角一边勉强弯出一丝弧度——这表情如果解释为笑的话,也只能是阴谋得逞,得意的冷笑! “如果只是象常人一样,只是赌些身外之物,岂非太过无趣!”冰山帅哥顿了顿,冷冷的看着玉潇风,嘴角弯了弯,闪过一丝残忍、嗜血的狰狞:“赌注是一局一条人命,谁输了,谁就杀掉自己方身边的一个人,杀哪个人,自己可以任意选,若无异议,就可以开始了!” 玉潇风笑意依旧,但眼神已不再轻松:“悉听尊便!” 一局一条人命!?这哪是人该说的话?简直是残忍加变态!我算知道那些赌徒们为什么会象得了失心疯似的没命往外跑! 两方的侍卫们还算见识了大场面,皆表情肃穆,不动声色,可翠儿就不行了,浑身颤抖,吓的脸都白了!我拉着翠儿的手,一起瘫坐在了玉潇风旁边的椅子上。 冰山帅哥拿起色子盅,在桌面上上下左右的翻转、摇晃起来,也不知用了什么妖法,色子盅帖离桌面,在半空中,无端端的就把三个色子都吸了进去!色子在里面激烈的运动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摇晃数下,只听“啪”的一声倒扣于桌面上! 冰山帅哥的眼角闪过一丝阴冷,声音却是淡淡的:“可以猜了!” 玉潇风闪过一丝犹豫:“大!” “看好了……”冰山帅哥紧握骰子盅,缓慢移开…… 里面的三个色子皆六点朝上,是最大点,是豹子耶!我刚要忍不住要为玉潇风喝彩,就见那三个骰子竟慢慢的瘫软,化成了一堆粉末! “你猜错了,这三个色子现在连一点都没有,是小!”冰山帅哥冷冷道。 “你个小人!我们要是猜小,那就会是个好好的豹子;我们若是猜大,你就用内力把色子化成粉末,变成最小!左右都是你赢,哼!还不如直接真刀、真枪的比武杀人来的痛快!三教九流,市井无赖也比你这种阴险狡诈的小人光彩的多!”我愤怒的骂着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恶魔! “世上本就没那么多公平之事!”冰山帅哥冷冷回道。 “选好了么?选哪一个?不忍下手,我或许可代劳!”冰山帅哥冷冷看着玉潇风道。 玉潇风拉过我的手,另一只手揽过我的腰肢,轻笑:“就选她了!” “你……你忘了是谁把你领回来,供你吃,供你住……”我吃惊道。 “砰!”头撞穿了房顶,玉潇风抱着我飞了出去!与蓝青不同,蓝青带着我使轻功的时候,我只感觉到一个快字。而玉潇风飞起来潇潇洒洒,姿势优美,长袖飘飘,我只感觉仿佛飘在云里雾里一般,脑子里飞出四个字:天外飞仙! “你的轻功好好哦,带着个人,还能飞的这么快,这么美!”我赞叹,发自内心。 “做我这行的,轻功不好怎么行?否则就是九命狸猫也早一命呜呼了!”玉潇远面露自豪。 “那你是做哪一行的,能否透漏?”我好奇。 “哦,这个,这个,我是……劫富济贫的飞贼。”玉潇远嘴角不自然的笑——平时最会撒谎的,今天怎么差点就说漏了嘴!? 我向后望去,只见蓝青抱着翠儿也飞了出来,我向翠儿摆手,却不见反应,呵呵,这丫头,一定是吓晕了! 我们回到客栈焦急的等候着,不多时,雷绿,雷蓝,雷紫也都回来了。没有预想的血淋淋的痕迹,也没有任何的打斗痕迹,我不禁有些疑惑:“那人武功如何?你们是如何逃出来的?”我追问雷青。 “不知道,我们根本就没有打。” “那他……他就这样放你们出来了?” “当然。他们的目的本就是只为钱,不为人的,我们把钱留下,自然就没人难为我们了……”雷青笑道。 “那我们……岂不是白赢了?”我苦着脸道。 “好像是的。” 第24章 梦里花落知多少 “不过,也不算全然没有收获……”玉潇风变魔术般的从衣襟里掏出一个个的金元宝。 “哇,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偷儿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我拿过金元宝开心道。 “不是偷,这本就是我赢来的。”玉潇风笑眯眯的更正道。 “哎,你说,那个冰山到底是什么来头?我总感觉他周身都冷冰冰的,浑身没半点商人的气息,一点也不像个赌场老板……”我问玉潇风还有雷青他们。 “该知道时自然就知道了。”玉潇风拽拽的扔了句话。 我斜瞪了他一眼:真是!不知道就直接说不知道好了,弄得自己像一高人似的! 想起上次丢银子事件,我不禁有点羞赧,想了想,把钱袋子递给雷青,“以后这个家就交给你来掌管了,你就做我们大家的管家,我若用钱,就向你讨,我若买了东西,你就在后面给我付帐,好不好?” 雷青脸一红,接过钱袋,“谨尊小姐吩咐!” 哈哈,有这样一个御前护卫加移动取款机,好爽! 晴空万里,暖暖的风儿吹的人懒洋洋的,我提议,趁这好天气,大家一起到郊外的小河边去钓鱼,顺便带些吃食,在野外烤肉,烤鱼,一起来个野餐聚会。 我们驾着马车,带着渔具,带上糕点和水果,浩浩荡荡的去钓鱼去了。 来到郊外小河边,我们各自找好了最佳位置,穿好蚯蚓,就开始钓了起来。 我呆呆的望着宁静的河水,好象感应到什么,只感觉胸口一阵阵刺痛,不,是心,心感觉到针扎一样的痛,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仿佛有针在等着一次次的刺入,好痛,好痛…… 痛的浑身痉挛,痛的难以呼吸,我冷汗涔涔,只感觉眼前一片湿雾,抬头看看天空,只见碧蓝的天空,一轮硕大的太阳,闪烁着夺目的耀眼光芒,在刺目金光中,我终于晕倒了。 咦,我怎么变的这么轻?我不会轻功的啊,怎么会飞呢?我疑惑的向周围看着…… 这一看,惊的我忍不住大声惊叫:地上躺着另一个昏昏沉睡的“我”,那这个会飘的“我”又是谁呢?难道我已经死了?灵魂出窍了?只剩下一抹看不见,摸不到的魂魄? 以往一心求死,却偏偏没死成,穿越回了古代,莫名其妙的成了一个大小姐;现在好容易重新扬起了生活的信心,想痛快的游览天下,带着保镖想做几件快意恩仇,大快人心之事,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却突然又变回了一抹魂魄,问世间为何总有这许多不平事? 我不禁摇头苦笑,人真是再想争,也不能与命争、与天争!深深有种命运不在手中掌握,造化弄人的感触! “孩子,是不是在埋怨我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擅自把你的魂魄唤出来?”有人能看到我,在对我说话? 我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白发白须的慈祥的老爷爷正用好听的声音笑眯眯的对着我说话。 啊?我一愣,这个老爷爷能看透我心里所想,又能唤出我的魂魄,一定是个神仙! “我过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把我唤出来?”我撅撅嘴,不满道。 “你过的好,可是有人过的不好,风现在过的很不好,我只是带你去看清事实,我不希望你们这对鸳鸯在误会中贻误终生……”老爷爷依然笑的很慈祥。 “他这种负心人有什么好看的?过的好不好又与我有什么关系?过的不好,哼,那是他的报应!活该!我还幸灾乐祸呢!不看他,死也不去看他!我现在这样挺好的,在这个时代,有保镖保护着,还能圆我的大侠梦……” “这可由不得你了,去了,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老爷爷不由分说,拉着我的手,就在云里雾里飞了起来。 这是哪儿啊?我紧紧抓着神仙爷爷的手,被动的拉着同飞。我睁大懵懂的双眼,心头一阵恐惧。 只见上下左右四周都是白雾茫茫一片,无穷无尽,没有天空,没有陆地,没有山川,没有海洋,没有房屋,没有人烟,没有植物,没有动物,更可怕的是,毫无生气,一派死气沉沉,没有任何声音……除了虚空无尽的白雾外,一无所有…… 此间即非天堂,亦非地狱,而是比地狱更加可怕的——无穷无尽的空虚与寂寞…… “丫头,这里是时空隧道,没有任何生物可以在这里生存,所以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凄凄惨惨的样子……” “丫头,我们到了,到时候,可别伤心的在我面前哭鼻子啊……”老神仙冲我揶揄的挤眉弄眼,一手指着前面的数字:二零零八。 我撇了撇嘴,哼了一下,“鬼才会哭鼻子呢,鬼才想见那种人?一会儿,别忘了把我再带回去啊,我还想做侠女呢!” 我和老神仙穿过了二零零八的时空大门。 “你往下看看,到了。”老神仙示意我向下看。 好熟悉的场景,一栋栋高耸云端的摩天大楼,一辆辆正排放着尾气的车辆,一张张为生存奔波辛苦憔悴的面容…… 我们到了风的租住小屋。 古人云,近乡情更怯。虽然我在心里一直在抗拒着那个人,可是,到了此间,没来由的我的心也跟着紧张的扑通扑通的猛跳。 我们飘进了屋里,只见雪儿——前世的我一脸恬静的躺在床上,微闭着双目,仿佛已经沉沉睡去。 风很憔悴,双眼血红,胡子象刺猬的刺一样,胡乱疯长,遍布全脸,漂亮的羊毛大卷头发也不再打理,象掉齿的破草帽一样,胡乱的毫无生气的搭在头上,益发显的苍老、憔悴。 ——这还是我认识的英俊、帅气的风吗?他最重视他的外表了,他是那种即使家里只有一盆水,也会坚持每天净身,保持清爽的人。 现在他怎么让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 风的眼中满是伤痛与柔情,手中拿着软软的浸湿的毛巾小心的,轻轻的为雪儿擦脸,脖子,解开衣衫,擦干净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洁身后,端走水盆倒掉,转身又拿着一把梳子走到床边,痴痴的轻柔的梳理着雪儿的长发…… 风喃喃低语着:“医生说,也许你以后都会象这样子永远的无知无觉的睡下去,再也看不到我的脸,也再也听不到我的话,真的会这样么?我不相信!” “你一定听的到的,一定感觉得到的,是不是?你只是和以往一样,在任性的生我的气,你只是在生气,好不好?你一定会醒过来的,对不对?我每天这样的陪着你,你一定能感受到的,不是吗?我会每天的给你讲你最爱听的话,给你唱你最爱听的歌,直到你肯原谅我,肯醒过来,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只睁开一眼也好,我都跟你解释清楚,我从来就没有过别的女人,我只是不忍你跟着我受苦,才花钱雇来的小姐,作出那样的事……” “我知道,那样会伤害你,可只有这样做,你才可能离开我,我不想你一辈子跟着我受苦啊……我现在才明白,我是混蛋,我大错特错,相爱的人,本就无所谓谁拖累谁,谁让谁受苦,只有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我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会不会太迟了……” “你听到了么,我不要你这样带着对我的误会,带着对我的恨,这样痛苦的睡着……我求求你,睁开眼看我一眼,只一眼就好……” 风的眼神已经迷乱,状若癫狂,用力摇着雪儿的身体,片刻后,又好象记起了什么,轻轻放下雪儿的身体,手温柔的抚平雪儿的衣服。 “对不起,雪儿,我又弄痛你了……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风捧起雪儿的一只手,放到耳边摩挲着,痴痴看着床上的雪儿,无声的哭泣着…… 我早已经泪眼朦胧,眼前浮现出以前恩爱的画面:简单的木制单人床上,我和风紧紧相依,风靠着枕头,正认真的看着《经理人手册》,他学的是市场管理与营销,他的理想是能够自己创业,开一家自己的公司,让我过上舒服,惬意的生活,虽然那时的生活很清苦,可他每天都很上进的为我们的理想而努力奋斗着…… 我一把挡住风的眼睛,爬到风的身上,一把抢过书,扔到一边,不满的撅嘴:“别看了吗,我比书可好看多了,也不看我一眼?” 风无奈的叹气:“老婆大人,我现在不正看着你呢吗,恩,‘波儿’亲一个,还是老婆香,老婆漂亮,行了吧?”风例行公事,眼睛又瞟到了地上的《经理人手册》。 “什么叫行了吧,就知道应付我!我想听你说‘你爱我’,你总不说,我要听吗?”我开玩笑的掐着他的脖子,同时扭着身子撒着娇。 “我不是用行动天天表现着吗?说出来有什么意思?再说多肉麻啊!”风坚持不说。 “可是你一次也不肯说,相爱的人再肉麻的话都说的出来的,你,你——你还是不爱我!”我背过身生气,气的要流泪。 风沉默了一会儿,用力扳回我的身子,凝视着我的双眼:“好,我只说一次,我的心你早就知道的,以后别每天再折磨我说了……” “你快说吗……”今天听了,听上瘾了,我可不保证以后每天还想听,我是有名的说话不算数。 “那,你爱我吗?”风浅笑。 “当然爱了,一生一世!”我冲口而出。我爱这个老狐狸,好爱,好爱。 “记住,我爱你,只会比你更多,不会更少,你爱我一生一世,而我会爱你生生世世,永远永远!每次的生死轮回,不论你变成何种模样,我都会认出你,我的眼睛只会围着你的身影而移动,不会有片刻的游移;我的脚步只会向着你的方向而前进,而我的心也只会为你而跳动,和你一同开心,一同伤悲,我每一生,每一世,我都要只娶你一个为妻,永远相依相伴!……”一向沉稳理智的风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我感动的泪雨滂沱…… 可是,他的眼睛怎么不看着我,闭着眼好像在背书一样。 “你的表情不对,为什么不看着我说?”我挑出不满意的细节。 “唉呦,老婆大人,我看着你,哪还说得出来吗?那要多厚的脸皮?”风苦着脸求饶道。 “我用实际动作好不好?”话音刚落,一条大被盖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往日的爱语呢喃犹在耳边回荡,为何我会如此轻信一个陌生的女人的几句无根无据的话,就轻易的相信了风的背叛!我为何会变得如此失去理智,失去了分析判断的能力?为何会对我们的感情如此没有信心,一个陌生女人的几句话,就可以击的粉碎!让今天的风如此痛苦! 风的痛苦是我造成的! 我的眼泪模糊双眼,痛苦和悔恨交织着…… 风痴痴的看着床上的雪儿,“雪儿,你每天躺着,只知道睡觉,闷不闷啊,我给你唱歌好不好?恩,就唱你最喜欢的《鬼迷心窍》吧……” 曾经真的以为人生就这样了,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 斩了千次的情丝却断不了,百转千折它将我围绕 有人问我你究竟是那里好,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是鬼迷了心窍也好,是前世的因缘也好 然而这一切已不再重要,如果你能够重回我怀抱 是命运的安排也好,是你存心的捉弄也好 然而这一切也不再重要,我愿意随你到天涯海角 虽然岁月总是匆匆的催人老,虽然情爱总是让人烦恼 虽然未来如何不能知道,现在说再见会不会太早 我再也控制不住,口中哭喊着:“风,我来了,我不恨你,我都知道了,我全都知道了……” 我飞扑上去,一把抱住我的风儿…… 我的身体一下子从风的身体穿插过去,我……我竟然触摸不到他!而他兀自拉着毫无知觉的雪儿的手,一脸哀伤,喃喃的吟唱着…… 他听不到我伤心欲绝的哭泣;也听不到我绝望无助的呼喊;更感应不到我丝毫的存在! 我知道了,我现在只是一抹看不见、摸不到的魂魄,我和风已经分隔于两个不同的世界,一个为人,一个为鬼,人鬼殊途! 我向雪儿的身体走去,整个儿的趴在雪儿的身体上,幻想着希望我的魂魄可以和雪儿的身体合二为一…… 时间慢慢的过去,雪儿依旧恬静的躺着,而我却丝毫没有进展!我绝望的发现,不管我如何努力的贴近雪儿,却始终进不去! 我跪下向老神仙求救:“你是神仙,一定可以救我们的,我不要风这样,他会崩溃的,你想办法救救风好不好?我想重新回到雪儿的身体里,你一定有办法的……” 老神仙一脸无奈,躲闪着我绝望求助的眼神:“我就知道真相也许会让你更痛苦,但我现在也没有法力让你回去,因为时辰还没到……” “你说什么?时辰还没到?那什么时候才是我回来重新为人的时辰?回来晚了,风儿会崩溃的!我怕我不马上回去,再晚的话,也许,等我回复人身,而他又会象我一样,变成魂魄!那样,我又情何以堪!?求求你,神仙爷爷,就破例让我提前回去吧?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哪怕只和风儿过完这一世,以后就灰飞烟灭;哪怕用寿命去换,只要和风儿厮守短短的几年;哪怕……只要神仙爷爷想到的,我愿用一切去换!” 我痴痴的看着风,心痛莫名,泪流满面,我的心痛无人怜惜,也无人能解…… 而风也感知不到我,一个人在他的世界里痛苦沉沦,而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法救赎……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也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两个真正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 心痛…… 人若无心该有多好! 我们, 还能在一起吗? 神仙爷爷长叹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神仙爷爷面色凝重,竟一脸悔恨:“丫头,是我对不起你,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很多人认为,夫妻几十载,就是很长的岁月,就已经是很深的缘分了。可你可知道,你和风的情缘却已经纠葛上千年,你和风本是人见人羡的恩爱鸳鸯,福泽深厚,本可享受世世荣华富贵,世世幸福恩爱缠绵……” “可是有一世,你猜到了,就是你所穿越的柳兰心的这一世,她只是得了普通的伤寒,本无性命之忧,却因我的一时之过,让正当芳龄的柳兰心,尚未品尝爱情的甜美,就此香消玉陨。正所谓,有因必有果,前世今生,世世循环。从此,你和风的前世,世世相遇,世世相爱,在万千感情纠葛中,痛苦挣扎,痛苦沉沦,但无论如何努力,不是落的双双殉情,就是分隔两地,每日痛苦思念,孤老终身……你们每一世都会为情所伤,遗恨终生,不得善终!……而这一切,都是我一时的好奇、顽劣造成的!” “那时,我年轻气盛,刚刚学会穿越时空,砖天入地的本领,天上地下,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那日,我发现,这所有好玩之处,我早已去了个遍,唯有阴曹冥府尚未去过!” “于是,一日我偷偷潜入了冥府,因为会隐身,所以无人察觉。我看到了案桌上的生死簿,一时好奇,翻了起来……” “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人名,我看不清楚,就拿过油灯仔细看起来,正好此时,我听到脚步声,心中一慌,油灯歪向一边,一个火星溅到了生死簿,我紧急扑救,可还是烧掉了一个人名:柳兰心…… “这许多年,我一直再找补救的方法,直到你偶然的穿越,我才知道了补救的方法:你让无辜受死的柳兰心重新活过来,用你的真心去体会,去寻找风的前世,然后,和风的前世彼此相爱,直至生命终结。只有这样,你才能破除那个恶毒的诅咒,每一世,都不会再如此悲惨,也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的救你的风,和风幸福安乐的过完下半生!” “可是,若我回古代,去找风的前世,并要和风的前世过完一生的话,那现代的风又怎么能等得了那么久!?他不崩溃,也会郁郁寡欢而早逝的!我不要这样的结局,我不要找风的前世,我只想现在陪着风,我不要片刻的分离,我只怕片刻的分离就会变成无法回头的永别!” “你放心,古时的时间和现代的时间是不同的,古时的匆匆数十载,只是现代的弹指一挥间;我会在暗中默默的保护风,让他一切顺利,一切安全,直到你完成任务回来,还你一个完整如初的风!” 风坐在床边,眼神空洞,痴痴的看着雪儿…… 而我也痴痴的看着我爱的风儿,任泪水恣意横流:风,我要走了,为了我们的明天,我要试一试,我不要再做痴男怨女,我要改变我们的命运,我要生生世世与你相爱,幸福美满,快乐到老。你一定要坚持住,等我…… 相信我,等我回来,我们两个相爱的人,一定会永远在一起! 第25章 重返古代 我失魂落魄的跟着神仙爷爷飞入时空大门,重返穿越回古代之路。 我的心中已经空洞一片,丧失了思考的能力,眼前出现的只有风那张憔悴深情的脸,痴情的双眸深情的凝望着我,我无处可逃…… 风的歌声犹在耳边萦绕: 是鬼迷了心窍也好,是前世的因缘也好 然而这一切已不再重要,如果你能够重回我怀抱 是命运的安排也好,是你存心的捉弄也好 然而这一切也不再重要,我愿意随你到天涯海角…… 歌声飘缥缈渺,若有若无,缠缠绵绵,绵绵不绝…… 我沉浸在我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神仙爷爷面带愧色,讪讪的说:“丫头,说句话好么?别那样冷着脸,是不是在心里恨我,骂我呢?若实在憋的难受,就痛痛快快地骂出来好了……我脸皮厚,骂的多难听都受的住的……只是这冷冷清清的,还没个声音,明明有人陪着,这人还当我不存在,把我当棵葱,当棵草,都不刁我!这感觉真他娘的难过……” “你做神仙修道这么多年,怎么还会骂人呢?”我惊奇。凡间修道的和尚都知道戒嗔,积口德。这老神仙也不知是凭着什么修上仙位的? “丫头终于肯理我,开口跟我说话了,哈哈哈……我差点被你闷死……” “神仙也会怕死啊?”我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死倒不怕,但若真要如此烦闷无趣,真是比死还要难过!”老神仙爷爷看我表情,一脸讨好。 “所以你耐不住寂寞的空虚无味的生活,为了找刺激,就会捣蛋、惹祸,破坏我的幸福!老天不长眼,真就该憋死你,闷死你!”我恨恨道。 老神仙爷爷的表情马上就垮下来了,一副听长辈训斥的规矩形象。 “不过,若我真能和风再续良缘,我就原谅你!”我心软,毕竟神仙爷爷本是一时无心之失,现在也正在努力弥补、帮助我。 “我就知道丫头的心地最好了,压了这么多年的良心债,我终于要解脱了!”神仙爷爷一脸如释重负的轻松表情。 “丫头,我们要到了……” 穿过时光雾门,我看见潺潺的小河边,玉潇风正抱着我的身体,焦急的一声声的呼唤着我的名字,四大保镖和翠儿忙乱的整理着马车…… 神仙爷爷把手抚上我的额头,我顿时感到一阵眩晕,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神仙爷爷一脸歉意:“丫头,我必须消除你在现代的对风的所有记忆,这些记忆只会让你更加痛苦,如果你只记得是为完成任务而来,这样的功利之心,会影响你的判断,若你找错风的前世,则你的命运劫数仍是无可避免!” “没有了这些记忆,还一个心灵纯净无杂尘的你,你和他本就会相吸相印,只是前路险阻,还有更多的艰难和误解在等待着考验你们,希望你一路走好……” 这是哪儿呀,我感觉自己象一叶小舟,随着海浪被高高的抛起来,接着又重重的跌落下去!头晕晕沉沉的,全身无力,总有种感觉,仿佛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可是想破头,也想不出它到底是什么,只是,每一次拼命的去想它的时候,就会感觉到一阵阵针扎般的疼痛…… 我抚着胸蹙着眉毛,渐渐睁开了眼,只见一个棱角分明,有着单凤眼的超级帅哥正焦急的看着我。看着他那焦急的模样,我忍不住想捉弄他:“你是谁呀,长的真好看!” 第26章 泡妞祖师爷 玉潇风微微一怔,脸上表情复杂,苦笑道:“相处这许多天,才发现在下生的好看么?” 哼哼,这个臭男人即臭美又自恋,还自己承认自己长的漂亮!我眼珠一转,继续装:“你是谁呀?我们很熟么?我们认识么?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我已经醒过来了,你为什么还要抱着我不放,想吃老娘豆腐啊!?” 玉潇风显然被我的连珠炮问题击的措手不及,毫无心理准备,微微一怔,想了想,轻轻的从容的放正我的身体,嘴角一斜,眼含春意:“最后一个问题在下已经用行动回答了,别说在下本没非分之想,即使有,此等香艳场景我也只喜一人享用!再说,我还要顾及到姑娘的颜面,又怎会在这小小的马车内,给你的五个朋友做现场表演呢?” 翠儿羞的脸通红,仿佛已经无地自容了,已经忘了该回嘴,替主子出气! ——玉潇风在占我便宜耶,你不想着给我出头,你在一边羞个什么劲儿! 四大保镖在车外,或许是见惯了我们斗嘴,没人进来理睬我们! “你,你,你个玉潇风,敢在话里欺负我?你个臭要饭的拖油瓶,本姑娘今天就甩了你,给我滚!”我恼羞成怒。 这个男人虽然好看,可是口无遮拦,竟敢跟我开这种玩笑,哼,你若不识相的早点滚开,我早晚折磨死你,让你后悔对我的冒犯! “姑娘现在想起在下的名字了,呵呵,我还以为玉某如此不才,在姑娘心中如此没地位,正伤心着呢……” “不过,姑娘的心可真是够狠的,又想驱逐在下……呵呵,古人云,天下最毒妇人心,此言真是不差……不过,在走之前,我先算算这几天我的收入……恩,在赌场我一共赢了一千两纹银,除去你十个铜板的本钱外,还有我这几天的食宿钱……” 玉潇风看我一眼,继续微笑:“我算贵一点好了,让你占些便宜,我的食宿费用就算五两纹银好了,你留下五两纹银还有十个铜板,剩下的九百九十五两纹银应该全部归我!” 我气的胸脯一起一伏的,还没等我爆发,玉潇风后面的话更是气的我五脏俱焚! “刚才看见姑娘晕倒在地上,在下怕姑娘受寒生病,本着人道主义,一直紧紧抱着姑娘,以免姑娘沾惹到地上的湿气。适才在车上,又怕姑娘欠安的娇弱身躯忍受不了舟车劳顿,我只好继续辛苦,让姑娘躺在我这人肉垫子上。怕姑娘还是不舒服,我就把姑娘的脸紧紧帖在在下的胸脯上……姑娘听着我有力的男子心跳声,呼吸着在下身体特殊的男性气息,睡的甚是香甜,还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我牺牲色相,一心为姑娘的舒适着想,到现在胳膊还在酸痛呢!我付出了这许多,五两纹银不为过吧……我就给你留下十个铜板,其余的钱……”玉潇风伸出漂亮修长的大手,面含得意的微笑,露出一副黄士仁要债的嘴脸! “你,你敲诈!我就不给!一个铜板也休想让我吐出来!你能怎么样?”我知道赌场赢钱他是有功劳的,本想意思意思给点银子再打发他走的,可是他竟敢跟我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哼,现在我就不讲理了,就一个铜板也不给你! “哎,我身无分文,又碰上你这样一毛不拔的东家,看来只好继续厚脸皮赖着了,直到讨到我应得的工钱为止。”玉潇风面含微笑,好象这样做正顺了他的心意。 “哼,刚认识你时,你本来就一文不名的,现在一天到晚有吃有住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说完,感觉出有语病,我这不是在默许他留下吗? “是啊,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很满意啊!事先声明,我可不是在吃白食哦,我每日跟着姑娘,每日的食宿费用是从我的一千两纹银中扣除的,直到用完用光为止……”玉潇风一脸得意。 一千两纹银,那么大的银子,岂不是要赖上我十年八年的?不行,我得想个好办法甩掉他!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缩到马车的一角,和玉潇风尽可能保持远远的距离。我用手拄着头,心里琢磨着怎么甩掉玉潇风的法子,可是想破了头也无法可寻,只好做罢。 我抬眼看着玉潇风,哼,等哪一天让我找到了机会……哈哈哈……看我怎么漂亮的把你给甩下来! 对,一定要等机会,忍耐,忍耐!等那好机会来了,哼,看到那时你这个即臭美又自恋的臭小子,还怎么粘我?想骗走我的钱?拿走我的一千两?哼,哼,等下辈子吧…… 我盯着玉潇风,搜肠刮肚的想着迫害玉潇风的坏主意…… 仿佛玉潇风此时已是束手被擒的羔羊,可以任意为我施虐,我想怎么收拾你,就怎么收拾你!我让你每天给我们所有人端茶,倒洗脚水,煮饭外带洗碗,出去给我赢银子,我还一个铜板也不给你!…… 我仿佛听到玉潇风一再哭着鼻子向我求饶:“姑娘,我怕了,那一千两纹银我也不要了,放我走吧!这日子我再也受不了了!呜呜呜……求姑娘放我走……” “哼哼哼哼……”我眼神凶恶的盯着玉潇风,嘴角一扬,扬起邪恶的冷笑…… 若有一天玉潇风真的会向我求饶,那场景一定非常搞笑,我陶醉在自我遐想中,忍不住凄厉的冷笑:“呵呵呵呵……” ——我的表情一定很邪恶,很恐怖,翠儿张大着嘴巴,吃惊的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神经失常的精神病人。 玉潇风则一副万事了然于胸的表情,春光明媚的笑看着我:“姑娘是不是想到整治在下的好法子了,所以这样开心!如能博姑娘一笑,在下吃点苦,也是荣幸之至!”说完,还娇媚的冲我眨眨眼睛,我浑身一激灵——好大的电流啊! 没事儿你乱放什么电!?肉麻的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赶紧拍打着胳膊,拍落了一地一层的鸡皮疙瘩!心里却犯愁,这厮又聪明又狡猾,象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你肚子里有什么坏水,他都能猜的出!看来,想甩掉他,还真是难办! 坐着马车行驶了两天,一路无话。 按照地图的指引和路人的提示,我知道前面的小镇就是乔镇了。这个镇上“乔”姓是主姓,所以很自然的就叫了乔镇。 离乔镇很远的郊区,我们看到了一个客栈,装修的古朴、大方。也许是地理位置偏僻的原因,客人并不多,只有三、两个人不急不慢的吃着饭菜。 客栈店老板是个女人,正在忙碌的收钱,布菜。远远的从背影看,身材还不错,只是看不清姿容,但从那玲珑有致的身材看,应该也不会太差。 我眼珠一转,好点子来了! 我笑眯眯的主动找玉潇风说话,声音尽量甜柔:“潇风哥,你说过,只要我开心,你什么都肯做,这话还算数,对吧?” 潇风哥?呵呵,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叫他,这叫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对,我就是那只没安好心的黄鼠狼! 玉潇风意外的看我一眼,面露苦笑:“这一句”潇风哥“,代价应该会蛮大的……说吧,你这精灵古怪的小脑袋又想出了什么馊主意?为了博你开心,我这次可是准备赴汤蹈火了!” “真的,这次你要是完成任务,我以后就不赶你了,还永远叫你潇风哥,怎么样?不过——如果不幸失败了,以后可就不许再粘着我们了!” “这么优厚的”报酬“!说吧,天下还没有我玉潇风办不成的事儿?”玉潇风一脸成竹在胸的自信。 “嘻嘻,你看到前面的那家客栈了吗?我要你……嘻嘻哈哈……”我还没等说完,自己已经忍不住先笑了。 等笑够了,我才继续说:“我要你一文钱不带的去吃白食,然后,在一顿饭的时间里,把那个老板娘泡到手,不但不向你要饭钱,还让她钟情于你……”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尽量做魅惑状,故意拉长了声音,意味深长道:“至于你使什么手段,用什么方式,自己自由发挥啊……” 我一脸计谋得逞的奸笑。我得意,我奸笑,我得意的开心的不顾形象的大大的奸笑:“哈哈哈哈……” 玉潇风顿时愕然:“这……亏你想的出!” “你可别跟着我们一起进客栈!万一你吃白食被人打,别人也许以为我们是一伙的,那岂不是冤枉!我可不想跟着你一起挨揍、丢人!” “我们划清界限,我们分两批进去,我们先进去,过两分钟后,你再进去,我可想认认真真的看好戏,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给我好好表现哦……” 我拍拍玉潇风的肩膀,翠儿和四大保镖齐带着深切同情的目光注视着可怜的玉潇风…… 哈哈哈哈…… 我得意的奸笑着,带着翠儿和四大保镖进了客栈,扔下玉潇风一人孤独的伫立在风沙中…… 我们一行人进了客栈,我点了满满的鸡鸭鱼肉,小酒小菜,顺便还点了一些有助于消化的水果,嘿嘿,有好戏看呢,希望好戏可以长久点,让我有时间美美的吃饱,吃好,哈哈…… 有机会看真人秀帅哥追美眉,又有美食助兴,人生一大乐事,哈哈哈哈…… 我嘴角抽筋般的长久咧着,心情很不错! 玉潇风施施然的走到了门口,只见他一袭华贵的白色长衫(因为我们有了银子,每人都置办了几身行头,而玉潇风又是个天然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显出修长高大的身材;长袖飘飘,轻摇纸扇,益发显得玉树临风,潇洒从容;黑亮的长发绾起一半,剩下的一半闲散随意的散落在胸前,背后。瘦削轮廓分明的长脸,一见就让人心跳的表情丰富的单凤眼,嘴角一抹若有若无,让人想入非非的邪笑。背对着夕阳,仿佛浑身笼罩在金光中,一股暧昧,邪魅的魅力笼罩着整个客栈…… 初遇的尴尬与根深蒂固的成见,让我一直刻意的不去注意他的俊美外表,而斗嘴抬杠也成了交流的唯一方式,每夜伴着我入眠的是那模糊的身影,嘴角意味不明的略带嘲讽的轻笑,和令人气的抓狂的话语背后透露出的潜台词…… 每夜想的都是在第二天的话语抬杠决斗中如何的扳回局面,如何的压制对方…… 我嘴里正咬着鸡腿,看到了站在门口,背对着夕阳,浑身散发着邪魅之气的金光耀眼的玉潇风,我第一次这样仔细的看着玉潇风,只感觉心跳几乎停止,有着刹那间的窒息感——原来男人也可以这样邪魅,这样诱惑! 我嘴里塞着满满的食物,呆呆的看着玉潇风,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法般,我保持着这个丢人的表情去欣赏美男…… 玉潇风在众多的灼热目光中,潇洒从容的走进客栈,双眼整个的扫视了一遍客栈,看到我们,又将眼睛冷漠的转向一边,找了一张干净的空桌,坐了下来。 哼,竟敢装着不认识我,我还不认识你呢!小样儿,有种以后也别像跟屁虫似的粘着我!我啃着我的鸡腿愤愤不平,为我刚才丢人的表现懊恼不已! “敢问这位姑娘是这家店的店老板么?”玉潇风笑问客栈老板。 废话!整家简陋的客栈前台里就她一个人忙前忙后的招呼着,但凡长着眼睛的就都能看的出来,明知顾问!我瞪着眼睛看他的表演。 客栈老板好半天才从这好听的问话中回过神来,赶紧红着脸急点头。 “姑娘独自支撑着这家客栈,真乃女中强人,不让须眉!”玉潇风一脸的真诚,看不出丝毫的伪装。 而这位不让须眉的“女强人”更是被夸的红着脸,直红到脖子,耳根,眼底强压着惊喜,慢慢走到玉潇风面前。声音低如蚊虫:“这位公子,想吃点什么?清淡的,口重的,我们这里都有……” 我晕,这家客栈老板虽然从背影上看身材还不错,但从正面看,长的虽然很端正,但眼角浅浅的鱼尾纹早已经掩饰不住年龄。以古时的早婚来算,这样的年纪孩子都不会比我矮多少,玉潇风还好意思喊人家姑娘,姑娘的? “给我来一些清淡精致的小菜,还有给我来一壶不太烈的清酒就可以了。”玉潇风略带歉意的吩咐着,仿佛他的出现,他的到来,给老板娘带来了多大的麻烦似的。 老板娘仿佛火烧屁股般,疾步向厨房走去,张罗拿酒布菜去了。 趁老板娘进厨房的空儿,玉潇风回头冲我一挤眼,怎么样,表现不错吧? 我白他一眼,这只是刚开始,你还没搞定呢! 当然,我们只是眼神交流,玉潇风又似无意的转过头坐直了身子。 不多时,老板娘已经端着满满的各色精致小菜和清酒进来了。玉潇风殷勤的接过老板娘手中的小菜,顺便在盘底用指甲偷偷的摸了摸老板娘的手背,玉潇风微含笑意,神色不变,老板娘却慌的满盘子菜都差点扣到了桌子上! 玉潇风灵巧的接过盘子,帮着把菜都放到了桌上,潇洒的自己先倒了杯酒,双目含情的看着姿容平凡的老板娘,就象在看一个举世无比,精美绝伦的艺术品!老板娘被看的心跳加速,心里却只感觉受用无比,不忍离开。 “老板娘忙碌了一天,现下客人也不多,坐下歇息片刻,可好?”玉潇风顿了顿,黯然道:“我孤身一人,如无根的浮萍般,长年在外漂泊,今日见到老板娘这样的女子,心中豁然开朗,我知道,我每天在祈祷,我命中注定的女子出现了,就是如老板娘这般美貌,能干的女子。我这样冒昧的说出,虽然唐突,但都是肺腑之言!但我知道,老板娘定是不相信在下,存有鄙视心理,所以才不肯坐下与我说上只言片语……”说完,眼中的忧伤便片片荡了开去,仿佛真有多伤心似的! 这样肉麻、虚伪的话也能一本正经的说出来!对方还是初见,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女子!我佩服,佩服!高手,高手!脸皮够厚,够韧——不去做戏子简直就是浪费了! 我吐,我吐不出!满嘴的鸡腿肉噎在了嗓子里,憋的我脸色发红,直冒冷汗,翠儿赶紧给我端过来一杯水,送我喝下,并用力地拍打着我的后背,折腾了好半天,我才顺过了这口气!啊,好险,好险,终于活过来了! 我情不自禁的侧头去看玉潇风,却见他已和老板娘有说有笑,好象在叫什么秋娘,玉潇风仿佛还无意似的看了我一眼,轻声说着什么你看那个女子定是几天没吃饭了,长的还不错,可吃东西那难看样儿,一看就是没受过好的家教,吃口饭还能噎成那样子,哪像个淑女?就不象秋娘你,吃东西又斯文,又漂亮,看着都赏心悦目!…… 你个臭小子,让你泡妞,也不用把我编排进去,还搬弄我的是非,诋毁我的形象,让我成反面教材!你以为小声说,我就听不见了么?哼,我先忍着,我看你还怎么表演! 只见玉潇风现在已是春风得意,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了:“秋娘,我去过不少地方,但去过的最神奇的地方,你知道是哪里吗?” 旁边的几个吃客早就好奇,都竖着耳朵听呢,一个吃客忍不住出了声,“她怎么会知道?又没一同和你去过。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是哪个地方那么神奇?” “一次,我和朋友一同经商出海,带了一船的瓷器,药材,怎知船航行到半路,突然遇到了杀人不眨眼的海盗,我们为了保命,无奈舍弃了整船的货物,跳海逃生……” 玉潇风打住,慢悠悠的喝了口酒,只见传来一片“啧啧……”“嗨……”的叹气声,仿佛丢的货物是他们自己的一样肉痛! 玉潇风满意的看着听众的反响,继续讲道:“也许是我命不该绝,我昏迷着,在海上不知昏迷了多久,等我醒来,竟来到了一个岛上,岛上全都是漂亮的女人,至少也有个三二千!我就姑且把这个岛叫”女人岛“吧,这”女人岛“上的女人个个赛过天仙,而且奇的是,岛上竟没有一个男人!我是到这个岛上的第一个男人,你们想想,这么多孤独寂寞的女人,过了这么多年空虚无聊的日子,突然看到了我这么一个风流俊俏的男人,你们想想接下去会怎么样?会发生什么?……” 这些吃客马上神情痴呆,把自己当成漂流到女人岛的玉潇风了,表情痴迷,口水直流的美美的开始幻想了…… 他们还能幻想出什么好事?这群思想肮脏的家伙! 玉潇风又似无意的侧过头,得意的眨了那支冲着我的单凤眼,仿佛在说,怎么样,精彩吧!? 我白他一眼,心里暗道:就你那白痴故事,一听就是假的,世上哪有什么“女人岛”,白痴才会信! 玉潇风接着讲:“那个岛上最漂亮的女王硬要逼我嫁给她,我实在没办法,乘着天黑,换成女装,才偷偷溜了出来,偷了一艘木船,划了七天七夜,才到了中原。” “嗨,那么好的地方,你干吗跑出来啊,换成是我,就是那些个女人,全部都一齐上,让我活活累的虚脱而死我也绝不会跑!” 一个吃客痛心疾首的指责着玉潇风,倒仿佛玉潇风的临阵脱逃是对所有男同胞的巨大损失,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玉潇风那样的桃花运! “我要把我自己献给我最爱的女人,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女人,她虽然没有女人岛的女王那么年轻、美丽。但是她在我心中永远是最美的……”说完,玉潇风满含深情的看着秋娘。 这么煽情的话也说的出?还有表情也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不就是打了一个赌嘛,犯得着这么投入?不怕弄假成真? “咳咳咳咳……”我抚着胸大咳着。 虽然我已经有了足够的思想准备,也想到了各种发展的可能,可我还是没有想到玉潇风的脸皮竟然厚比城墙,竟然……竟然无耻至此! 所以很不幸,只是一口凉水就噎住了我! 在玉潇风的深情注视下,秋娘被电到了,浑身颤抖,脸色绯红,眼睛却坚定的看着玉潇风,玉潇风将身子欺了过去…… 这场景太火爆了!我的心中仿佛有种东西要突然爆裂开来!md!这臭小子不会是玩真的吧!?我该闭眼睛的,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可是,我还是有点想看…… 我走到了玉潇风和秋娘的跟前,瞪大眼睛看着他们,脸离他们俩的脸的距离只有五公分。 只见秋娘呼吸急促,双目微闭,脸色绯红的等待着尽在咫尺的温存…… 玉潇风停止,好笑的看着我…… 本来戏已经演到了精华的高潮阶段,被我的突然介入中断了。 “你有病啊!?” 其他几个等着看好戏的吃客和等着吃嫩草的老板娘同声声讨我。声音凄厉而尖锐,我吓的一激灵,赶紧捂上耳朵,讪笑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和你们一样,想看清楚些,看清楚些……呵呵……是不是真的要亲……” 我这到底在说什么呢,我使劲儿咬了咬下嘴唇,这该死的臭嘴,这关键时刻怎么就不会说话了呢? “打扰了你们的好事,抱歉,抱歉,呵呵,呵呵……你们继续,继续……呵呵,呵呵……”我皮笑肉不笑的干笑着。 玉潇风眼角闪过一丝狡猾,一语双关:“世间怎会有你这样的女人,有这样特殊的爱好?还想继续看?下面的内容也许你会更喜见到……” 我白他一眼,心里虽怒,却不敢回嘴,怕他说出更露骨、更恶劣的话!让人知道这馊主意是我想出来的,传扬出去,我一定就成了这个时代最最最最变态的女人!名声要紧,名声要紧! 不管你说什么,我忍了!我恨恨的瞪他一眼,昂着头,溜回了我的座位。 “这位公子……我们……”秋娘红着脸唤着玉潇风。 她想干什么?不会是……真的看上玉潇风了吧?也是,玉潇风这样风度翩翩、英俊漂亮的玉人儿,杀伤力该有多大,哪有女人能抵抗得了的? 我恶作剧心起,大嚷道:“老板娘,这样英俊潇洒的公子不抓牢了,可就过这村没这店了,这辈子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何不抱紧抓牢了,晚间即刻拜堂成亲?” 秋娘听了,赶紧上去张开两个胳膊紧紧箍住了玉潇风的腰,那情形就像住在偏远山区的老光棍,在花了所有钱买来一个媳妇后,一定要把这媳妇看紧看牢,生怕媳妇会变出翅膀逃跑一样!我幸灾乐祸的看着一脸狼狈再也潇洒不起来的玉潇风,哼,哼,你也有这一天!让你还跟我抬杠!?我让你再跟我要一千两银子!?哈哈哈……不陪你玩儿了,本姑娘要走了! 我唤过翠儿和四大保镖,在桌上放了块大大的银锭,冲狼狈的玉潇风快活的眨了个媚眼,扬长而去! 第27章 我伤害了玉潇风 坐着马车晃晃悠悠的驶进了齐镇,我们找了一家名叫“聚朋”的客栈住了下来。 因为刚刚吃过饭,所以简单的洗漱后,就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因为现在银两充足,所以我在吃住上也不亏待自己。我自己一个人住一大间。 天色渐黑,却还没黑透,一轮新月在云层里若隐若现,我叹了口气:天色还早,离睡觉的时辰还有很多,我该做些什么打发时间呢? 我从窗口走回床边,可是躺在床上,辗转反复,只感觉更加的烦闷,我无奈又坐回窗边,至少在这里还可以看看夜景,而且有风吹,还凉快些! 夜凉如水,天空中挂着一轮孤单的明月,月下,坐着孤单的我。寂寞,就如同这黑暗,不请而至。 我瑟缩着身子,盯着如豆的烛光,情不自禁的想着:要是有玉潇风在就好了,至少还有人可以互相过瘾的抬抬杠、逗逗乐子。而且,不管我如何欺负他,他也丝毫不计仇,他可以给我赢好多的银子,我可以最大限度的剥削他,不给工钱,只要管吃住就好了…… 想想玉潇风的优点还真是不少的,没有了他还真的有点不习惯了…… 想到了玉潇风,我的嘴角渐渐弯起了一丝弧度…… 看着天空中的明月,我也不禁有些迷惑:或许,我的寂寞,是因他而生? 可是,现在,如此深夜,他会在哪里?我郁闷的想着,也不知他和那位中年大姐到底有没有真的成亲? 我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吧?他轻功那么好,除非他愿意,要不然谁还能绑得住他!? 我心烦的冲着明月胡乱发着脾气:“玉潇风,你真笨啊你!我甩了你,你就不会自己再找上来!?你聪明一世,可是该聪明的时候,却笨的像头猪!你再不回来,我明天就出发,让你一辈子也找不到我!” “你个死玉潇风,那老板娘那么老的女人你都要,你下贱!你下流!我咒你下辈子当太监!我让你谁都碰不成!”喊到后来,我已经口不择言,只觉得心里越来越憋闷,越来越难受,只想找个人狠狠揍一通,狠狠发泄一番! “姑娘可是在想念我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飘了进来。 是玉潇风! 我惊喜的转回了头! 窗外,依然是漆黑一片,夜风,依然温柔如白日。但在如此深夜,习习的夜风,却只能让人更觉寒冷,也更加,让人感觉寂寞。 我自嘲的笑笑,原来,只不过是幻听罢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欲向床走去。 “你在叹气?告诉我,是不是在为我叹气?”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情不自禁又向窗口望去。 只见玉潇风用两腿倒钩住房檐,像蝙蝠一样稳稳的倒挂着,长长的黑发直垂进窗内,英俊的脸庞倒着对着我,与我相距只有巴掌宽,说话吐气时发出的气流吹的我额头痒痒的,心头无来由的一阵悸动! 那个倒挂的蝙蝠又开口了:“是不是失去了才发觉还是我最好?有没有考虑过一辈子也不让我飞走,然后再以身相许?” 玉潇风一脸的嬉皮笑脸,春风得意,还得意的冲我调皮的眨眨眼睛! 看着他这副得意的嘴脸,我瞬间的惊喜马上为愤怒所取代!不见的时候会有一点点的想念,可是见了却又从不会和颜悦色的相待! “你这种人,永远是这副吊儿郎当的嘴脸,恐怕一辈子都学不会认真!你为什么就不能像其他男人那样即专一正统又执着认真呢?”我生气道。 想起玉潇风在客栈中对老板娘使用的种种手段,我就气愤难平,完全忘记了那是我指使他这样做的! 我恨恨的总结着: ——他是一个可以把“爱”字随时、随地、可以对任何人说的人; ——他是一个最会演戏的人,即使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一个陌生的女人表示亲热也绝不会脸红的人; ——他是一个对待感情可以如此儿戏的人! 念此,我不禁心头一阵愤怒,狠狠的抓过垂落窗前的长发,像拔萝卜一样,猛一用力,一把把他揪进屋里! “哎呦呦,好痛,好痛,心儿姑娘手下留情!”玉潇风一手抚着头皮,一边龇牙咧嘴的叫嚷。 “别装了,哪有那么痛!”我听不得他的号叫,比狼叫声好听不了多少。 “你再叫……还敢叫?你再不给我憋回去,小心我还揍你!”我抬腿做出欲踢他的动作。 “为什么每次见到心儿姑娘,都不能对我稍微温柔些,你这个凶悍的样子,哪个男子还敢娶你!?”玉潇风摆出一副忧心忡忡,为我的终身大事深切着想的长辈模样! 话里的含义——除了我玉潇风大人大量可以忍受外,离了他,我这辈子是嫁不出去的! “我呸,少在我面前装模做样!本姑娘年轻貌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想追我的人排着队都有几里长……” 玉潇风的脸变得越来越灿烂,而我,再厚的脸皮,也终于再也说不下去。 此刻,我的脸已经忍不住有些发红,哪有女人会这样夸自己的!? ——还不是在闺中密友面前,而是在一个男人面前! 好像…… 大有推销自己之嫌…… 果不其然,玉潇风的脸笑的花儿般灿烂:“人见人”哎“,花见花灭还差不多!哈哈哈……” 玉潇风绕着我的身子打着转,还不时的摇头晃脑:“哪个男人见了你,都会被你折磨的只会唉声叹气;花见了你更会赶紧闭上花瓣,因为它会为你的厚脸皮而害羞呀?哈哈哈……” 我恼羞成怒。 一个女人若是听到这种话还不生气,那简直就不叫女人了! 我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本旧书就向他丢去。 “所以我下次再见姑娘时,在下一定保持三丈以外的距离,要不然真怕有一天会落的个缺胳膊,少腿儿的下场!”玉潇风灵巧的躲开旧书,已经不再揉头皮了,站在原地近近的靠着我,揶揄的说道。 “既然那么怕我,那你还不赶快滚远点儿?”我作势抬手要打的姿势。 玉潇风站着不动,眼儿弯弯,笑眯眯的看着我:“怎么不下手啊?是不是有点儿舍不得了?只要心儿姑娘解气了,我挨些打也是愿意的!只可惜我皮坚肉厚,怕打痛了心儿姑娘的手。若是那样,我会心疼的……” 说完竟然抓过我的手,像小狗舔骨头一样,抓过去就啃! “你放开!……”我急甩他的手,又是口水!我怒,我最讨厌口水了!敢轻薄我,找死啊! 玉潇风不理我的反抗,竟顺势向里一带,我的整个人,就到了他的怀里。 玉潇风的手,就如同他的嘴巴,开始不规矩了起来…… 玉潇风的呼吸渐渐急促,同时另一只手,抓起了我的大腿,透过裙摆,一点点向里摩挲着…… 肌肤相触的滋味,让我为之战栗,而玉潇风的魔手,仿佛带着一股不可思议的魔力,手掌所到之处,传递着令人窒息的灼热,让我血液为之沸腾,骨头也仿佛在寸寸软化…… “嗯嘤……”我情不自禁在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呻吟…… 玉潇风的手在我的大腿外侧缓缓摩挲着,渐渐向上,向里…… 那个地方,不可以的! “不可以……”我的声音低如蚊蝇,在有经验的男人听来,这种声音,听来倒仿佛是一种邀请,只会更加的诱敌深入…… “闭上眼放松,慢慢感受……世间最美的事莫过于此……”玉潇风轻轻的啃咬着我耳垂边的敏感地带,声音轻柔而飘渺。 我的喉咙一阵发紧,只感觉饥渴难耐,心也突然感觉如掏空般的飞离身体而去,那一瞬间,人也仿佛整个儿的漂浮了起来…… “这样不可以的……”我带着喘息声,微微的摇着头,艰难的抗拒着。 不知何时,我的手由推拒变为无力的遮掩,一手挡在胸前,另一只手则下意识的紧紧按住玉潇风渐渐向上的手,阻止他的进一步的侵犯。 我知道,他只要,再向上一点点…… 我也许,就再也无力抵抗了…… 为何我的心明明知道不可以,可是我的身体却做不出丝毫的拒绝的反应? 我的心迷茫而矛盾,紧张而慌乱,带着一丝的期盼,更带着一丝的恐惧…… “交给我,我会做得很好……”玉潇风带着浅笑,将唇压了过来。 我的心慌乱的几欲跳出,赶紧别开脸,同时下意识的伸出我的爪子去推玉潇风的脸。 玉潇风灵巧的将我的手置于身后,与此同时,他的舌也跟着探了进来…… 刹那间,我的头有着片刻的眩晕。 玉潇风的另一只手,探进了底裤…… “不可以……”我只觉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呐喊,我一口咬住了自己的舌,转心般疼痛的感觉痛得我一激灵,我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迷乱热切的眼,重又变得清澈无比,我用力推开了玉潇风,重重的喘息着。 “没想到你竟会讨厌我至此!”玉潇风皱着眉头,苦笑道。“换成其他任何人,我也一样会拒绝的!这和讨厌不讨厌无关。你以为我是如此轻浮的女人么?”我手抚着胸,试图抚平那如牛的喘息声。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玉潇风说完,竟一副转身要走的架势。 刚刚平白无故受了他那样的“欺负”,而我,竟好像还感觉舒服受用无比,自己想来都羞愤不已。 走就走,难道还要我挽留么? 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我再贱,也不可能说出挽留的话。 “我刚才使用了错魂手,这是一种很难修炼的调情手法,会用的人不会很多,他的效用远胜过普通的春药,你是第一个能拒绝我的女人……”玉潇风背着身子慢慢道。 “若非不是你万分的讨厌我,或者心中有了别的男子,又怎么可能拒绝得了我?”玉潇风的声音中隐含着嫉恨和痛苦。 错魂手?什么东西?怎么还好像是什么武功心法?我穿越到古代,怎么还会遇到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我的头脑有些发怔。 什么我是第一个能拒绝他的女人!?他以为他是谁?可以将天下女人都当作玩物?而他还用对付其他女人的手段来对付我!? 我心头的愤怒一下子空前高涨…… “你恶心不恶心啊!别把用在老板娘身上的手段再用在我身上!我最讨厌只会逢场作戏,感情不专一的男人了!?”我气的小脸通红。 我拼命的擦着脸颊、脖颈,同时用脚踢他,犹不解恨,转身拿过一把椅子,就向他身上砸去:“你滚,滚!想采花,到外面采去!想风流,回去找那个老板娘去啊?我讨厌你!?你去死吧,别想再用那脏手碰到我!……”说到最后,我的声音已经歇斯底里! 玉潇风站的笔直,带着受伤的眼神,任由我用脚胡乱的踢着他,椅子砸落到他的胸前,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接着伴随着“啪啦”的清脆的响声,落到了地上! 我呆呆的看着落到地上,散落了一条腿的椅子——刚才撞击的那样重,他一定受伤了,会不会有内伤?有没有骨折?…… 他本应很轻松的就可以避开的!?可他为什么不躲!?为什么!? 亲手伤了人,我不禁为我的冲动而有些后悔,我望着玉潇风,只见玉潇风眼底满含着深深的忧伤,与平时的嬉笑怒骂完全不同,是我前所未见的…… 玉潇风眼神忧伤,慢慢的艰难的开口道:“难道我在你眼中就如此的不可信任?难道在你眼中,我只是一个四处留情,却不专情的男子?” “我自从有幸结识了心儿姑娘,就不曾也无心再多看其他的女子!至于那个老板娘,也是心儿姑娘你出题,让我使尽浑身解数,令她钟情于我,我只是顺你的意去做而已!只要我做成,心儿姑娘承诺过我可以永远跟着姑娘你的。” “没想到我赢了赌局,却失了信任……”玉潇风凄然一笑,倔强的转过身摇晃着走出了屋。 我想张开嘴,想唤回他,却发不出声响…… 我想赶紧跑过去拦住他,可双腿却仿佛灌满了铅般,移动不了丝毫…… 于是,我只能站着不动,泪水渐渐滑落双颊,迷离双眼…… 我的心纷乱如麻,我也不知道我想要的结果究竟是怎样…… 我说的话过分了么?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刀枪不入的厚脸皮之人,也会被我伤到么?他那种人,本就是受更多的责罚,也是活该!可是,他那受伤的眼神,负气的离去,为何还会让我如此自责,心痛! 好半天,我才回过神,赶紧趴着窗口向外望,只见玉潇风单手抚着胸,似乎是不知该往何处去,犹豫了片刻,缓慢的向街的另一头走去,孤单落寂的背影,在月影下拉的斜长…… “玉潇风,你回来,我还有事要说……”我冲玉潇风摆手,大声喊道。 玉潇风的身形顿住,似是思想激烈的斗争了半天,终于转过身来,缓缓的向我的窗口走来。“即然已经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应该和我保持距离,和我这样的人,交往太多,对你无益!”玉潇风冷冷道。 “是呀,我知道。”我摸摸头,是有些尴尬。 好端端的女子,要和采花大盗交友,让人知道了,是会被人怀疑,脑子是被驴踢了! “有什么事,请讲!”玉潇风脸无表情。 小样儿,自尊心还挺强的! 我还能有什么正经话要说的,不过是想把你骗回来而已,免得你又睡到大街上! “啊,这个,这个,我想起来了,给你买的几身衣服,还在蓝青那儿呢……”我搜肠刮肚,终于想出了一个很蹩脚的理由。 “哦,那衣服我不要了,还有其他事么?”玉潇风一脸失望。 “还有,那一千两白花花的银子你也不要了?你舍得啊?你走了,我可不是一个守信的人,就是你告诉我你家的地址,我也断断不会主动找上去还钱的……”我眨着眼睛,罗罗嗦嗦道。 “那银子我也不要了,我本就是一句玩笑话,从没想过要用你的银子。”玉潇风声音淡淡,已经转身要走。 这个臭小子,你…… “哎,你,你回来……”玉潇风身形顿住。 “有话快讲!” “你的衣服……蓝青他们穿着都不合适,会白白浪费的,要不然你拿回去卖了……” “不必!” “你身上的伤,要躺着好好养着才行……” “我还死不了!” “你怎么这么小心眼!你刚才都占了我便宜,我还没报仇呢?你……” “那就如你所愿,就让我死在外面好了!”玉潇风已经越走越远,渐渐消失不见。 看着沉沉的夜色,我的心中五味杂陈。 这样子忧伤的还带着伤离去,但愿他能照顾好自己…… 第28章 宇清远来了 皇宫。 下了早朝,宇清远向书房走去,柳若竹早已在书房外等候。宇清远冷着脸,不耐烦的向外摆摆手,随伺在书房外的宫女和太监赶紧躬身行礼,倒退着直退到书房外十丈远的地方方才停下,站成两排,垂手等候。 宇清远书房。 暗红的雕花门窗紧锁,屋内气氛肃穆。 宇清远缚手而立,清俊的面容满是怒气:“你是说这几天兰心都是和一个叫玉潇风的男子在一起!?你查过么,他到底是什么来路?接近兰心到底有什么用意?” 柳若竹一脸愧疚:“已经动用了消息最为灵通的雷霆密报组织,但是他的师承,籍贯均无迹可查,就仿佛凭空突然跳出来的一般,此人相貌俊美,风流倜傥,轻功卓越,武功门派不详,因为尚还没人见过他与人交手。不过,见识过他的轻功,据此猜测,武功应该也不低,应在一流高手之列……” 每听一句,宇清远的脸便阴沉一分。听到后来,脸已然发青,青筋凸现。 宇清远双手握拳,只听指关节嘎嘎做响,眼神闪耀出危险的光芒,好半天,才缓缓吐出:“我要出宫去找兰心,给我准备二十名雷霆死士……” 宇清远顿了顿,略一思索:“还是不必了,玉潇风既然是单枪匹马一个人,我若带的人多了,反倒显得我怯懦,胜之不武,遭人耻笑!还是只带上碧水、长天两个人就可以了,人少,上路方便些,速度也可以更快些!” 柳若竹震惊的看着皇上,心道:一向以国事为重、顾全大局、指挥若定、沉稳内敛的皇上怎么也会有如此冲动的时刻?皇上不比常人,一举一动都牵扯着江山社稷的安危,皇上此举是否已经有了周全的安排? 柳若竹知道皇上一旦决定了一件事,那就一定已经无可更改,再无转圜的余地,只得小心道:“皇上乃九五之尊,出行却只带上两名随从,实在太过危险!江湖险恶,还请三思……” “我只不过是出门几天而已,你就别再罗嗦了!况且这次出巡,极其隐蔽,应该不会有事,况且你也知道我的武功也并非泛泛……”宇清远皱着眉看着柳若竹,觉得他有时候还真有点婆婆妈妈的! “俗话说,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在虽是太平盛世,但我仍怕皇上离开这几天,会引起朝廷纷争,宫廷内乱……”柳若竹抬眼看着脸色阴沉的宇清远,硬着头皮道。 “这我已经安排好了,暂时由皇叔宇天笑临时亲政,提拔柳丞相为摄政大臣,一切国事均需两人共同商议方可做出决策,我有一块玉配,现在一分为二,每人手中各执掌其一。 所有奏折,均需这两块玉配合二为一,共同印于奏折上,方可生效!至于皇叔宇天笑那儿,身边早就有我几个暗桩,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不怕他生事!”宇清远运筹帷幄,自信满满。 宇清远转身坐回书桌,拿起纸笔,略一沉思,写下两道御旨,交给柳若竹:“一会把程总管召来,把圣旨交给他。让他明日早朝时宣读圣旨即可,宣读完毕后,这两份圣旨分别交给皇叔宇天笑和柳老丞相。” 写完御旨,将御旨交给柳若竹后,宇清远只感觉一身轻松,多日盘压在心头的大石也消失不见。 宇清远长长呼出一口气,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兰心,我终于放下了所有沉重的担子,抛掉了看似荣耀,实则如笼牢般束缚的身份来找寻你,这一次,你将面对的,将是轻装上阵的我,而你,也将不会再有逃离的可能。 宇清远信步走到窗台前,情不自禁露出一丝微笑,心中柔情一片:兰心,我很快就要见到你了!你可知道,此刻的我,有多么激动!这一次,无论你有什么样的借口,我也绝不允许自己心软,更不会再轻易放开你! 你是属于我的!无论你走到哪里,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穷此一生,你都将是我的女人! 我不允许你有稍稍的偏离,更不允许任何宵小来染指! 一年的期限实在太久,我早已经等不及,我也不想再等! 即使让你骂我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我也没有办法了!我顾不得那许多了!为了你,什么九五之尊!什么君无戏言!我统统都不管了。 这一次, ——我只想,听从心的选择。 身为帝王,虽然拥有引以为傲的高贵身份,却从不曾真正体味过情爱的滋味。日复一日的重复着表面风光无限,实则空虚寂寞的沉闷生活。 一直以为,做帝王的生活,本就当如此; 一直以为,眼高于顶的我,不会再钟情于任何女人; 一直以为,性情冷漠的我,不会再为情爱所纷扰; 一直以为,生活会如平静的死水,不会再有任何波澜…… 直到,遇到了你…… 兰心,没有你的日子,我才懂得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懂得了什么叫望穿秋水; 懂得了原来思念一个人就是这种甜甜的、酸酸的、痛痛的感觉!懂得了一个人即使高贵如帝王,如果没有心爱的人陪伴,那他的 生命也会如荒凉的沙漠般,既看不到任何生机,也看不到任何希望! 兰心,在你面前,即使高贵如皇帝,我依然会底气不足,怕惹你生气,怕惹你讨厌,更怕遭你拒绝! 即使我伪装得满不在乎,即使我故作大方,可是只有老天才知道,我在故作大方的决策下,忍受着怎样的煎熬!? 我不要再在冷漠的皇宫里只能远远的观望; 我也不要再忍受无穷无尽的相思折磨; 我更不要你的身边有别的男人的足迹! 我要做回一个普通人。 ——一个普通男人,去痛快淋漓的爱我所爱,恨我所恨,做一个男人想去做、应该去做的事! 宇清远面色阴晴不定,眼神飘忽不已,最后神色转为坚定,嘴角挂上了招牌式的迷人的微笑…… “皇上,皇上,皇上!……”柳若竹大声呼唤着神情迷离的宇清远,不见反应,就又伸手在宇清远面前晃了晃,才终于把神游太虚的宇清远拉回到现实中来。 “皇上考虑的如此周详,此万全之策定是早已想好了的!嘿嘿,看皇上如此神不守舍,是不是又在开始思念舍妹了?现在既已无后顾之忧,皇上这下大可以放心的去找我的舍妹了!”柳若竹看着仍旧一脸迷茫的宇清远,揶揄道。 “哎,窈窕淑女,君子好俅……也只有我妹妹这样的举世无双的“独特魅力”,才有可能让眼高于顶的皇上大动凡心,春心荡漾,哈哈,不简单啊,不容易啊,皇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哈哈哈……”柳若竹快乐的眨着眼睛,开心地观察着宇清远略带窘迫的表情。 宇清远难得的面色微微一红,象是被别人看穿了心事般的有些尴尬,轻咳两声,举拳重击柳若竹的胸膛:“你个臭小子,跟我越来越没规矩了,连我的玩笑你也敢开!” 宇清远笑了片刻,很快止息。眼神中满满的落寂之色,喃喃自语道:“我确实在想念兰心,很想……纵使每日公务再繁忙,她也总会在不知不觉中时时出现在眼前,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真实!总会想起她刁蛮任性的可爱举止;想起她穿着男装去逛青楼;想起她带着铜板去醉仙楼吃饭还要装阔;想起她带着大水缸去远行游历……每次回忆起她的点点滴滴,都会让我回味无穷,忍俊不禁……” “近日来这种幻象越来越多,我已经越来越分不清虚幻与现实,当我沉醉在虚幻的幻象中,只感觉幸福而陶醉;当一切幻象破灭,才发现冰冷的现实中我依然孤独如旧,我越来越忍受不了这样的形单影只,也越来越忍受不了这嗜骨的寂寞与思念。我现在才明白,虽然贵为帝王,在华美的皇宫中生活的我,说到底,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忍受着相思之痛的寂寞的可怜人。我从不知相思,竟会让人如此神伤!” 不知何时,柳若竹早已经双眼潮湿,心被强烈的震撼着! 看着宇清远落寂的眼神,日渐消瘦的脸庞,柳若竹顿悟:原来孤独与寂寞并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当你爱上那个人的那一刻才真正开始! 从此,你的人生不再纯粹; 从此,寂寞将会如影相随; 从此,你会开心快乐到颠峰,相拥着激情燃烧; 从此,你也会痛苦沉沦如地狱,万劫不复! ——而那名可以令我‘万劫不复’的女人,你又在哪里? 情爱,原本就是含笑饮毒酒,即使是痛,是苦的,我也禁不住诱惑,想去尝试…… 清远兄,你可知道,我现在好羡慕你! 柳若竹看着沉思的宇清远,不着声色,旁敲侧击的趁热打铁:“不过,要去可要趁快呀,据线报,我知道她现在就住在离京城不远的齐镇,每天都和那个玉潇风在一起,那个玉潇风舌灿莲花,极会讨女人欢心,又生的风流倜傥,搞不好就会日久生情……” “搞不好去晚了,就生米煮成熟饭了!我可不想失去当国舅哥的机会!”柳若竹满意的看到宇清远因嫉妒而转为阴沉的脸。 柳若竹暗暗感叹,这个眼高于顶,目空一切、心思缜密、沉静内敛的皇上,从不曾对任何事物执着过。 ——即使是女人,也只不过认为是暖床的工具而已!用过后,就很难再正眼多看一眼!睡过一夜,第二天早起都未必会记得住这个女人的名字,相貌!?寡情薄义至此的人,竟也会因情而变得如此狂热! 柳若竹不禁摇头暗叹: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一物降一物! 宇清远掏出袖中玉笛吹起来,声音如山谷黄鹂,清脆悠远,好听异常,犹如天籁。 很快,两名紫衣紧身侍卫推门而入——碧海和长天。 碧海和长天举拳作揖,然后低头垂手等候命令。 “准备三匹汗血宝马,马上随我出发!”宇清远神情肃穆,面含焦躁。 “可是皇上还没用午膳呢!路途遥远,就是骑着汗血宝马也需要一天的脚程,饿着肚子奔波出行,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柳若竹看着火烧眉毛般着急的宇清远,好笑的提醒道。 “不牢费心,我多带点吃食出发就行了!”宇清远已经走出了书房,向马厩走去。 “皇上,我有一句话想说!”柳若竹追了上去。 “快说!”宇清远已经有些不耐。 “那个玉潇风——我知道皇上恨他入骨,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可是,他现在和兰心在一起,我希望皇上即使想杀他,也不要在兰心的面前杀戮!兰心,她毕竟是个女人,没出过门,即单纯又善良,我不想让她看到这样的丑恶……” “我明白,你放心,我不会做任何让兰心伤心的事,如果两个人中有一人受伤害,那个人一定是也只能是我!”宇清远承诺。 经过半日一夜的策马狂奔,黎明时刻,宇清远和碧海、长空终于赶到了齐镇。虽经长途跋涉,宇清远却丝毫不见疲倦之色,反而因为马上就要见到日思夜想的兰心,而心情激动异常,脸上也因兴奋而有些发红。 “掌柜的,给我来两间上房!”宇清远来到了“聚朋”客栈。 第二十九章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清晨,宇清远悄悄的来到了柳兰心的客房。 她睡的很是香甜,可是睡姿,就实在是不敢恭维了…… 只见兰心侧着身子,怀中抱着个大大的枕头,黑黑的长发慵懒的散落于整张床上,美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嘴巴还仿佛在吃东西似的,不时的咂吧两下…… 而下面…… 兰心将整条被子都压到了两腿间,及膝的亵裤下,露出了莹白如玉的小腿…… 宇清远立在窗前,露出了惯有的宠溺的微笑,看着床上的睡姿如虾米样的兰心,仿佛碰触到了心中最柔软的一片。 那种感觉,很温馨,很温暖,很幸福…… 呵呵,这丫头又做什么好梦呢,流口水了…… 我抱着枕头正甜甜的睡着。突然,我感觉鼻头上痒痒的,我本能的抬手去挠那发痒的部位,却触碰到了一根手指头,我一巴掌拍开那讨厌的手指头:“别闹了,让我再睡会儿……” 只是片刻,那根手指就又回来不依不饶的继续挠我的痒。 “翠儿,你这个死丫头,你找死啊,又敢来骚扰我,我还没睡够呢!快走,快走!”我毫无形象的尖叫着,抱着枕头翻过身,继续睡。 听说离齐镇很近的燕城,有透明的水晶虾饺,还有咬一口就流满口汁的小笼包,好吃耶,口水…… 要不然明天就去燕城?对,明天就去吃去!哈哈,透明的水晶虾饺,流满口汁的小笼包,等着我,我来了…… 啊么啊么啊么啊么啊么啊么啊么啊么…… 我吃啊吃啊吃啊吃啊吃啊吃啊吃啊吃啊…… 谁啊,这么讨厌,打扰我吃东西!?我打掉嘴边痒痒的东西…… 又是手指! 我柳眉倒竖,凤眼怒瞪,一骨碌翻起身! “啊!……你怎么突然在这儿?”我惊问。 我闭上眼睛,揉揉,再看,人还在,原来真的不是梦。 “想你了,就来看你了,怎么,不欢迎?” 宇清远笑问。 “为什么你每次来,都像鬼一样,飘忽忽的没声音,没征兆,非要吓我一跳你才开心!”我撅嘴不满道。 “这也不能怪我,谁让我每次来,你不是在发呆想事情,就是在睡觉,我有什么办法?” 宇清远狡辩道。 宇清远的眼睛瞟了瞟我裸露的小腿,我白他一眼,赶紧迅速把脚丫子缩进了被子里。 “还有,这里是我的闺房,我还未出阁,你怎么可以不敲门就进来,姑娘我颜面何存……”我举起厚重的被子,挡住半边脸,做害羞状。 宇清远一把扯掉我的被子,好笑道:“少跟我装大家闺秀,跟我好好说话!” 我哪儿不像大家闺秀了,我郁闷! “你不是在京城吗?你的皇帝官儿不要啦?”我好奇,做皇帝应该是一种很忙的工作才对。 “为了你,我辞官不当了!” 宇清远半带玩笑半带认真的看我的反应。 “哎,那可千万别介,你想想,当皇帝多美呀,吃的好,住的好,用的好,玩的好,每天还有那么多人伺候着你,那么多人向你下跪,自己当老大,想怎样,就怎样!谁敢不听!?多舒服,多威风!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当啊!你还不愿意!?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伸出食指数落着宇清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我好容易才认识你这样一个有实权的人物,要是我以后遇到困难,碰到坏人,还打算打着你的名号去吓唬人呢?你可是我压箱底儿的最后的救命法宝!嘿嘿,为了我,也一定要把皇帝官儿当下去啊?”我从床上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你只是想打着我的名号去吓唬人啊,我就这么点用处?” 宇清远苦笑。 “关键时刻,能想起你,你还不知足啊!”我继续拍着他的肩膀笑。 “如果在关键时刻,不用你想,我就已经在你身边,岂不是更好?” 宇清远笑的比我还灿烂。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难不成你真不当皇帝了,出来陪我游玩?”我一脸不可置信。 “皇帝当然还是要当,我这次出来,只不过是想把你接回宫而已!” 宇清远平静的看着我的反应,脸上波澜不兴。 可我的脸色已经转瞬间由晴空万里变成了风雨雷电! “你怎么可以这样,出尔反尔!?你说过给我一年时间的,这段时间我是自由的!这还没几天呢!?君无戏言你懂吗?你连平常老百姓都不如,这么言而无信!”我气的满脸通红,想挤眼泪,没挤出来,只好怒瞪着他。 “我反悔了!不可以么?再说,此话虽是我说的,但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若不想承认,又有谁能给你做证明!你若是宣扬出去,我也不怕,让大家分析分析,你看看大家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宇清远干脆耍起了无赖。 “你,你无耻,你无赖,你小人,你……”我拿起身边的枕头就向他扔去。 宇清远灵巧的一拧身,接过枕头,扔回到床上。 “听说这几天,你和一个叫玉潇风的男人交往很密切……”宇清远优雅的向着床边走过来,说话时的声音拉得很长,说道“密切”二字时,脸已经快贴到了我的。 与生俱来的帝王气势,使得屋内空气的压强骤然加大,压迫的我紧张的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我向后侧着头,躲闪着他越来越近的脸,有点心虚,不知为何有种欲出轨的妻子被丈夫抓了现行的恐慌…… “你不是说过,这一年我是自由的吗?我如果找到更好的,可以……”我小声的嘟囔着。 我慌什么?我暗骂自己胆小不争气,我们又没真的成亲,他还不是我的丈夫,当然没资格管我! “你是说他比我更好!?……” 宇清远的愤怒已如即将喷涌的火山爆发,不可遏制! 这个女人,她竟然敢说这样侮辱我的话!还振振有词?我优秀如此,有哪点儿会比不上那种油嘴滑舌的骗子!气死我了!!!我想杀人!!!我要杀人!!!…… 宇清远气的怒发冲冠,眼神凶狠,双手握拳,指节被压迫的嘎嘎直响…… 这声音在我听来,就如同地狱传来的声音一样恐怖…… 他,他是不是想打人啊,我怕,我怕怕,我好怕怕!他发脾气的样子这样凶,这样吓人,我死也不要嫁给他了! 我不会武功,就是十个,一百个我也不是他的对手,以我的性格弄不好就得落得个天天挨打的下场,还不得被他活活的欺负死! 我悲哀的想着:他贵为皇帝,我就是真的被他欺负死了,也不会有人为我出头的!? 我不要,我不喜欢被人欺负,而且还是被欺负至死! 我偷眼瞄他,瞅准机会,赶紧抱起一个大大的枕头,横在头上做保护。 我心里略微放松一点,有了它护身,就是真的挨打,也不会太疼了! 我举了半天枕头,咦,怎么还没下手?怎么还没动静?我移开枕头一角,偷看他。只见他正好笑的看着我。“怎么,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也会怕我?” 宇清远见我怕他的猥琐样,仿佛很开心。 我闷闷不乐道:“我哪里是怕你?我是怕挨打!怕疼罢了!我可是血肉之躯,又不是石头做的,怎么会不怕疼?” 看着他心情好些了,我大着胆子道:“既然还没过门,你就讨厌的想打我,还是别娶我了吧。” 宇清远脸色一沉:“不想嫁我?” “嗯……当我没说好了。”看着他那微眯的放射出像针尖一样光芒的眼睛,我很没骨气道。 “你放心,我宇清远别的优点没有,可我是从来不打女人的!你放心好了,哪怕你以后做出更荒唐、更大的错事,我也不会打你就是了。”宇清远坐到我的身侧,轻柔的抚着我的手臂,试图安慰我受到的惊吓。 “哼!谁信啊?本来说好给我一年自由的,这可好,还没到十天呢, 就追过来了,还想把我押回去!现在说不打我,万一哪天又生气火大了,谁还能保证做出什么事?别说打人,用刑都说不准!这种人的话也信,简直就是脑子进虫子了……”我不满的小声的嘟囔着。 “你嘟囔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我又不是傻子,那种话我怎么会再说一遍? “嘿嘿,听不到最好,我小时候有个毛病,就是一紧张,就喜欢自言自语,嘿嘿,我刚才,就是在自言自语。”我歪头冲他假笑。 宇清远苦笑,兰心的话虽然声音很小,但以他的耳力,又焉有听不清的道理?不过听见了又能怎样?谁让自己没有办法反驳? 高贵的诚信第一次遭人质疑,而且,还是在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面前,宇清远顿时感觉到一种严重的挫败感。 “你先出去吧,我要起床准备洗漱了!大家都等我吃饭呢!”我撵他。 “身子都让我看光光了,还有什么事当着我的面做不了的?我就在这儿等着,你洗你的!” 宇清远干脆侧身躺到了床上,压根儿就没有走的意思! “你,你以后别总说那件事儿好不好!我和你又没真那什么什么……”我羞怒道。 那件事成了我的软肋,本来就是他不提,只要一见到他,也总会情不自禁地脸红地想起那个不同寻常的夜晚。 那本是我想隐藏在心底最私密、最隐蔽的秘密。 可恨他还当晒宝贝似的没几天就想拿出来展览、炫耀一番!我越是羞怒难当,他就越是开心! 所以我只要是看到他,我就头疼,我就想躲! “两个人已经光着身子相拥而眠、同床共枕了一夜,你还想怎样?什么没那什么什么的,谁信啊?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你是我的女人,已经铁板钉钉了,别再浪费你的脑细胞,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宇清远笑的邪恶而得意。 我的清白…… 我闷闷不乐的洗脸,梳头,当宇清远是透明人,不理他。宇清远倒也不以为杵,侧躺在床上,饶有兴致的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梳洗完毕,我出门去吃饭,宇清远也跟了出来。我白他一眼,他当没看见,厚脸皮继续跟着。 玉潇风、翠儿、四大保镖满满的挤着坐了一桌子,看到了宇清远,翠儿和四大保镖赶紧站起来,垂手低头倒退着退到一边。 他昨夜不是走了么?我看着玉潇风,满脸的疑问。 “啊……哈哈……,昨夜天气不错,我就乘着夜色,出去散了散步。”玉潇风打着哈哈。 散步?大半夜出去散步?这么蹩脚的话,鬼才信!? 不过,好像回来的太不是时机,别忘了,我的背后,还有个弹药库呢? 这种情形该如何应付才好? 顿时,我感觉头开始变大。 玉潇风看到了从我卧室出来、走在我身后的宇清远,又看了看翠儿、四大保镖脸上的慌张之色,仿佛猜到了什么,用那种可以冰死人的冷冷的眼光看着宇清远,而宇清远也在用着足可以烧死人的愤怒眼神盯着玉潇风…… “劈啪劈啪”火花四溅——眼神之战又来了! 顿时,屋内的气氛变得紧张而压抑,我硬着头皮走到桌前,坐下。 四大保镖和翠儿垂手立于桌旁,而我,叹息的看着满桌的美食。 我很明智的想到,像我这样的人,是一定当不了烈士的,若是有人抓到我,只消饿我两顿,再把美食端上前,我一定就什么秘密都招了! 我看着两个站得直直的木桩子,咽了口口水,才道:“你们谁想陪我吃饭?想吃就坐下来。” 扑扑两声,两人同时落座,一左一右,坐于我的两侧。 而宇清远和玉潇风刚好坐在对面,挺着脖子怒视着对方,让我想起了两只打架的公鸡。 嘿嘿,好像,这中间,最最尴尬的应该是我…… 我的脸既不方便偏向左方,也不方便偏向右方,为了避免误会,只能直直的看着眼前的美食。 我的眼前摆着红红的猪脚,炖的香香辣辣的大鲤鱼,鲜嫩的酱鸡翅…… 嘿嘿,说句实说,在人饿肚子的时候,美食是比美男耐看的…… 我伸出筷子,夹了一只鸡翅…… “啪!”我的手背挨了一下,鸡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