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首流泪的诗》 第一章 初识 夏天的暴雨下得格外凛冽。 莫小染眨了眨眼睛，雨水灌进了她的眼睛。雨似乎越下越大了。她终于闭上眼睛，任凭雨水在身上肆意的拍打。也许这样做什么用处都没有，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在雨里站着，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她都喜欢淋雨，在大雨里站着，雨下得越大越好。 你在做什么？ 一个声音从旁边响起。莫小染睁开眼睛，看到魏驰在旁边看着她。这个她平时不怎么喜欢的女子，总是独来独往，眼睛里似乎有种说不轻的傲气，让人看着就不怎么舒服。 莫小染没搭理她，心里很不喜欢这个女子打扰她一个人安静的世界。 魏驰突然拉着她的胳膊就走，莫小染甚至还来不及说一声“不”。她把莫小染拽到延廊里，莫小染刚要开口说话，她突然开口了。 莫小染。你不要那样。你那样什么都做不了。我看见你淋雨的样子，很心疼。 魏驰伸手抹了一下莫小染头发上的雨水，笑了笑，走了。 莫小染愣在原地，看着魏驰有些孤傲的背影。 我看见你淋雨的样子，很心疼。 魏驰这样给自己说。这个表面上很冷漠的女子，似乎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冷漠。至少，刚才她给自己说话时那个表情，很真诚。 大概莫小染就是那个时候开始接受魏驰的。虽然魏驰的出现有点突兀，甚至让莫小染有点反感，但是那句话，莫小染是如何也无法忘记的。 我看见你淋雨的样子，很心疼。 那是第一个给自己说心疼她的女子。虽然，莫小染的确是个容易让人心疼的女子。 魏驰和莫小染的生命就那样相交了，从那时开始，她们成了密不可分的一对好朋友。一起上学，一起吃饭，甚至连上厕所都要叫上彼此做个伴儿。莫小染的妈妈极其喜欢魏驰，每次魏驰去莫小染家莫小染的妈妈都会弄好多好吃的给魏驰吃。而魏驰，同样也热于讨她的欢欣，左一声阿姨右一声阿姨叫得她拢不上嘴，直给莫小染的爸爸夸魏驰说她嘴甜又懂事。还说魏驰是个开朗的孩子，莫小染就不一样了，好像总是沉沉的，只有魏驰在的时候才能多几分活气。 莫小染也很奇怪，因为平时的魏驰，阴郁，低沉，不轻易接近别人，处处防备，像只刺猬。而在莫小染家的魏驰，开朗，甜美，拥着别人撒娇，像个淘气的孩子。不过莫小染更喜欢一脸孩子坏笑的魏驰，觉得那时候魏驰的脸没有负担，没有阴霾，都是很美好的样子。 莫小染从那一次起再也没再忧伤的时候去淋雨，魏驰好像能看懂她的心，在莫小染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拉着她去做很多有意思的事，比如偷麦穗，比如在人家篱笆上悄悄钻个洞，魏驰总喜欢在宽阔的地方放声大笑，魏驰说，自己胆怯的时候就喜欢大声的笑，那样好像所有可怕的事情都会离开自己远远的。 魏驰的家在农村，家庭条件不好，妈妈长期卧床，于是她要打工赚自己的学费还有生活费。当莫小染听到这些的时候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直以来魏驰给同学们的印象都是一个生活优渥，冷漠甚至有些看不起人自以为是的人，谁也想不到，她身上穿的名牌衣服和背的名款包都是她自己赚钱买来的，那在他们之中，即使是家庭条件不错的同学家里也算得上奢侈品。 莫小染跟魏驰去过一次魏驰工作的地方，是个酒吧，魏驰在里面跳舞，台子上的魏驰穿着紧身黑色皮衣，露脐，化着浓妆，顶着粉红色的假发，踩着艳红的细跟皮鞋，妖艳无比。那地方魏驰只带莫小染去过一次，以后再也没让莫小染去过，虽然在莫小染的心目中那并不是一个肮脏的职业，魏驰也说，她不以为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可，只是那个地方太污浊，不适合莫小染去。 在学校里的魏驰，不化妆，不过依然踩着高跟鞋子，穿着一眼望去就知道和别人不一样。虽然学校种种条例三令五申的，说什么不许穿高跟鞋不许染发，魏驰依然我行我素，一脸淡然，丝毫不顾及别人异样的眼光。 魏驰说，莫小染，我知道你了解我。别人怎么看我无所谓，在这诺大的校园里，我在乎的只有你。而你，我始终相信，你可以接受我的一切。 魏驰的成绩门门优秀，而且学绘画，专业老师很看好这个特别的学生。可是莫小染却认为魏驰的舞跳得更好。也许就是因为魏驰学习优秀的缘故，老师也没有为难过魏驰，只有在魏驰太夸张的时候才会找魏驰谈话。到了后来看魏驰根本对自己的话也不予理睬也就懒得再找魏驰谈话，没有办法，魏驰的成绩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数学老师好多次对魏驰的解法都赞不绝口，说她是一个天资过人的孩子，在这个强调升学率老师的奖金按考入大学门第的层次和比率发的年代什么形象荣誉都不如成绩来得实在。而魏驰，刚好又是这个年轻老师奖金的希望，所以他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魏驰不称赞也不批评，心想只要魏驰不要扎进哪位校领导的眼里就好，她还是越平静越安分的越好。 魏驰却不懂这个年轻小班的良苦用心。路上遇见秃顶的校长，莫小染心情不好无表情的听着魏驰在耳边叨叨，一句话却突然扎进了她的耳朵。 看呐莫小染，秃顶校长今天把扣子扣错了一个。 说完魏驰咯咯地笑了，莫小染也笑了，莫小染知道魏驰在逗自己开心。在笑的时候莫小染偷偷回头看了看校长，校长顿了顿脚，没说什么又走了。 哈哈，你没看见，校长听见我说他那话的时候脸都绿了……魏驰依然自顾的笑着，莫小染心里却有些紧张了，怕是校长不容易就那么罢休了。 果然如此。在校例会上校长居然点班点名的数落了一顿魏驰，足足说了两个多小时，说什么魏驰不尊重师长，不注意着装，影响学校形象。这会一直开到放学之后很久，下面已经怨声载道了，有骂校长的也有骂魏驰的。魏驰的脸色却一直很平静，甚至一直微微带着笑。莫小染在她旁边攥着她的手，冰凉。 我妈说，今天让你回家去吃饭。莫小染悄悄说。 我今天晚上赶场。魏驰转过头来笑了笑，说，你给阿姨道下歉，说我今天实在没空。 魏驰看了三次表，终于忍不住，站起来，说，老师，我们可以回去吃饭了吗？我们肚子饿了。 校长一愣，眼光凌厉地射了过来，小班的脸色更是难看。 魏驰同学，难道你不知道今天的会议主要因为你开的吗？ 我知道。老师。我一直不明白，难道我说您秃顶有错吗？我不过是阐述了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吧？还有，您扣子扣错了这难道也不对吗？您要是不高兴应该问问校长夫人怎么没告诉您您的扣子扣错了，我想我提醒您一下没有错啊？而且。现在到吃饭时间了。吃完饭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您已经把我吃饭的时间耽误得差不多了，现在我们可不可以散会了？ 那么说，我要开会还得问问你有没有时间吗？ 我觉得那样很礼貌。魏驰的嘴角扬了扬，说。 那好，魏驰同学，请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能不能和我谈一谈？ 那个以后再说吧，反正我现在是没时间。老师，要是您没有什么新的话题，我看大家也饿了，我们可不可以吃饭去了？毛爷爷都说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您想让我们继续革命总得把这本钱养好吧？ 下面哄堂大笑。校长的嘴抖了抖，把手里端着的杯子啪的一声放到桌子上，挥挥手说，散会。伍辉来我办公室一下。 我先走了。魏驰给莫小染说。说完拎着包就走，小班看了看魏驰想说什么，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只是叹了口气，慌忙向校长走过去。 伍老师。 魏驰突然叫住小班，说，您不用袒护我。校长肯定还会再找我的，我给他讲就是。 小班叹了口气，说，魏驰，你太不像话了。 可是我真的有事。对不起伍老师。 小班摆了摆手，魏驰也没再说什么，匆忙向学校外面跑了。莫小染快跑几步，赶上魏驰，从包里掏出一袋饼干一袋牛奶，说，我带早晨吃的没吃，你要吃，要不然肚子会饿的。你都那么瘦了。 魏驰接过莫小染递过来的东西塞到包里，说，知道了，莫小染，别忘了帮我给阿姨道歉啊…… 袄，知道了…… 魏驰看着莫小染笑了，跨上自行车就走。 第二章 魏驰的工作 上台之前魏驰匆匆吃了几块饼干，没有喝牛奶，怕在台上的时候想去厕所。这是魏驰高考之前最后一次上台了，她听了莫小染的建议，决定好好准备考试了。卸妆的时候老板的马仔过来说，末歌，老板说4号桌的客人请你陪一下。 魏驰拆开莫小染给她的牛奶，喝了一口，说，我给老板说过了，不陪客。 老板说了，宋老板每次都来捧你的场，让你过去一下喝杯酒就好。末歌，别让我们为难。 好。我喝了牛奶就去。 魏驰喝了牛奶，拢了拢头发，打开门，看了看4号桌的那个男人，满面油光，一副猥亵的模样。 魏驰过去，那胖男人立马贼溜溜地看着魏驰，说，末歌小姐还真是朴素啊。话里的成分略带点嘲笑。来，末歌小姐，喝一杯。 魏驰推了一把，说，宋老板，我不喝酒。 那样可不好。魏小姐是不给面子喽？ 我真的不会喝，宋老板，要不我以果汁代酒敬您一杯？ 喝果汁什么劲？魏末歌，你要是不给面子你就直说，犯不着和我宋某来这套，我宋某最看不惯别人假惺惺的样儿……你今天在这喝一杯，你喝一杯我就放你走。 你说的？ 那是当然。来来。他把酒杯递给魏驰，魏驰接过来一饮而尽，嗓子马上火辣辣的，呛了一口，眼泪都流出来了。 你看，魏小姐，还真是不会喝啊？眼泪都呛出来了，来来，我给你擦擦。说着那胖手冲着魏驰的脸就过去了，魏驰还没顾上躲那手就在她脸上摸了一把，另一个手更是过分，环过魏驰的腰摸了一把她的屁股。魏驰一把推开他，伸手拿就桌子上的酒杯冲着他就泼了过去。 宋老板显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火气满大，冲上来揪住魏驰的头发，说，臭婊子，装什么正经，你来这儿不就是来卖的吗？老子有的是钱。 后面两个手下也围了过来。魏驰的头火辣辣的疼了起来，耳朵里乱糟糟的。大概是酒的作用，头还有点昏昏的。 你放开她。 突然一个声音说。 你管老子的事。这小婊子今天是我的。 宋辰，你了不得啊你。一个人过来揪住宋老板的领子说。你他妈没听见吗？让你把这女人放下。 那胖子看到那个年轻人，说，小广哥，怎么是你？你看上这妞了？你早说啊？你早说我哪能打她主意啊？ 年轻人笑了笑，说，是我们大哥让你放下她的。快滚。 胖子讪笑了一下，飞快得跑了。 魏驰终于坚持不住，晃了晃，缓缓地趴在旁边的椅子上，不醒人事。 看来是下了药了，大哥，怎么办？ 把黄海给我叫来，我倒要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人敢在这儿给咱的人下药。 黄海没多会儿就出来了，看了看躺在椅子上的魏驰，说，不对啊，末歌不陪客，我吩咐过了啊。小吴，这是怎么回事？ 黄海问他旁边的马仔。 那马仔支支吾吾的说，宋老板嚷嚷着点末歌的台…… 我不是把不陪客的名单告诉你了吗？ 可是客人坚持要末歌陪。 是吗？黄海冷冷得笑了两声。那药是怎么回事儿？你就坦白的说，收了宋辰多少钱？ 海哥我错了…… 大哥，怎么办？ 该怎么办怎么办。明天给这位小姐把事情解释清楚，道个歉。 知道了。 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你和下面的人一起处理。 是，大哥。 董至看了一眼躺在椅子上的魏驰，转头问黄海，她白天做什么工作？我好像见过她呢？ 袄。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对了，想起来了，大概是个学生，说要考试了以后不来了呢。 明天结工资的时候多给她结一点。 知道了。 魏驰醒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头有点痛，她捏了捏头，打开门，看见一个马仔迎面走来。 末歌，你醒了？ 嗯。她扶着墙，问，几点了。 马仔看了看腕上的表，说，袄，11点半了。 糟糕。她嘟囔一句，回去拿着包就要跑。马仔叫住她，说，老板叫你，说把工资结给你呢。 不是说下个月才能结吗？ 现在就结。 魏驰想了想，反正回去也晚了，再晚一点也算不上什么了。索性领了工资再回去。看到老板黄海的时候今天叫自己那个马仔也在那，不过脸色不太好看。 魏小姐，今天晚上的事情真不好意思。事儿是飞虫干的。我下面的人办事不利，我已经处理了。本来应该剁掉一根手指的，魏小姐说剁了我马上叫人来剁，当着魏小姐的面。 那马仔脸刷的一下白了，汗密密的冒满额头。他愣了几秒扑通跪到地上，哀求到，魏小姐，我错了，求求您了…… 魏驰看了看地上的飞虫，微微笑了，说，老板，又没什么，算了吧。 那好。我也不想把事情做太绝了。刚才我们已经教训过他了，估计以后他也不敢了…… 大哥，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飞虫在地上颤抖不止。 我肯定不会强迫我们这里混的人做不愿意做的事的。其实你来我们这以后许多客人都有点你的台，我全都给推掉了，有几次还闹得很不开心，不过这是我们的原则，我们的规矩不会破的，以后你也放心。飞虫这件事情是我们大哥交代我办的，所以我也不敢饶他，以后大哥要问起来…… 这个您放心，我会说是我求的情的…… 谢谢你魏小姐…… 客气了老板。 黄海拿出一个信封给魏驰，说，听说你要考试了，我也不拖泥带水了，工资你点一下吧。 魏驰打开信封，点了点，抽出来几张，说，老板，多了。 末歌，你真是个实在人。不多，那是我们大哥的意思。 魏驰把钱放到桌子上，说，老板，这钱，我不能要。 黄海把钱又塞回去，说，末歌，给你你就拿着，这钱都的干净钱，你工作出色，算是奖金吧，以后我还希望你再来给我们热场呢。 魏驰也不再推托，收起来，说，大概我以后不会来了。袄，说不定暑假还会来。我要高考了，老板，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关照。 那可真遗憾。有空过来玩就是。别老板老板的叫了，以后叫我海哥吧。 嗯。那么我走了，海哥。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对了，以后有什么事来找我就是。我会尽力帮你的。 谢谢了海哥 第三章 和校长的交锋 魏驰从酒吧出来，匆匆往学校赶，大门是不能走了。魏驰拉拉衣服，天还真是有点凉。她找到一个没有摄像头的矮墙，翻身过去，又悄悄地走向宿舍。幸亏自己住的是老宿舍，只有一个铁栅栏在外面的楼梯那里拦着，一下就能翻过去，所以宿舍里的人总是把门锁得死死的。这样的宿舍本来就不应该给女生住，只是学校宿舍实在太紧张，这宿舍只能给她们这些家庭条件不好的人住。不过魏驰不怎么给她们宿舍里的人来往，后来自己有钱了也不想搬去好一点的宿舍，反正到哪都是一样，学校又不许在外面租房住。 到宿舍里敲门又是高楠来给她开的门。高楠抽着鼻子，小声说，魏驰，晚上班主任叫人来找过你了。 魏驰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高楠，说，又麻烦你给我开门。你感冒了？ 嗯。有一点。赶紧睡觉吧。 嗯。 魏驰去卫生间随便洗刷了一下就抱着盆子回到床上睡觉了。夜里却做了恶梦，梦见被一群狗追着咬，怎么跑都跑不掉，惊醒，一看，大部分人都已经起床了。魏驰匆匆收拾好下楼，看见莫小染已经等在楼下了。 魏驰，你干脆搬我们家算了。我妈早就想让你去跟我住一起呢，正好还能帮我辅导一下功课。 不要。你的功课已经不错了，我辅导不了你。 少来。真是。我差你一截呢，而且，你还有特长可以加分，这下我怎么也不能和你考同一所大学了。 呵呵。魏驰笑了，说，莫小染，我们一定会考同一所的，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对了。我妈让我给你带了点点心。她特地排队去买给咱们两个吃的，昨天你又没去。她老念叨你呢。 魏驰接过莫小染递来的点心，拆开袋子咬了一口，说，嗯，阿姨买的东西真好吃。 正吃着看见小班正站教师门口看着自己呢。她扬了扬手里的点心，问道，伍老师，有没有吃饭。我这有点心，吃不吃。 伍辉无奈地摇摇头，说，魏驰，我真拿你没办法。昨天校长那火气大的……非说要找你好好谈谈。 谈就谈啊。我就不怕别人找我谈话。 你是不怕。我怕啊。我还不知道吗？要是你和校长谈的话，校长肯定说不过你。我好说歹说的，校长终于答应只给你一个通报了。 袄。谢谢了伍老师。您的选择真是明智得不得了。估计我和咱们这秃顶校长谈他肯定得气得高血压病发不成。站在你的角度上讲，你也救了你自己。 魏驰。小班很严肃地说。以后，就算你帮帮我忙，收敛一点吧。我这是第一年带毕业班，不想太失败。 魏驰冷笑了两声，说，伍老师，让你失败的那个人，肯定不是我魏驰。我魏驰是绝对不会失败的。 伍辉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魏驰的独特本来就让她在学校里有不小的知名度，在校会的那几句话更是搞得魏驰在同学们口中出现的频率不低于当时最火爆的明星。许多人都对魏驰佩服至及，毕竟是魏驰讲了一个大家都知道的事实，把大家从饿着肚子的校会中解救出来。但是还有少部分的人认为魏驰实在是太嚣张，没有教养。魏驰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和莫小染一起瞅着下午吃饭的空跑出去存钱。路过一家药店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什么，跑到里面买了一大盒的感冒冲剂，又拿了一盒白加黑。莫小染奇怪的看着魏驰手里的药，问，怎么，你感冒了吗？没有啊？ 袄。我们寝有个叫高楠的，她感冒了。她经常感冒呢，生病还不舍得买药，就知道喝白开水。 你什么时候和你们宿舍人关系那么好了？ 怎么？你吃醋啊？ 是啊是啊，我吃醋呢。 她每次都给我开门。很好的一个人。 嗯。 我把工作给辞了。听你的，好好学习。 这还差不多。 其实，主要是我钱攒得差不多了。想安静下来，免得考不进还要再来一年。 你还能考不进？ 莫小染。其实，我觉得，我应该比你们要紧张。因为，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考不好还会有其他的办法还会有其他的出路。我不行，我必须要有十足的把握，要不我就要多一年的时间在打工多赚一年的学费。我的青春，我还不舍得就这样糟蹋掉。 青春？莫小染笑了笑，说，怎么每次提到青春之类的话题我就觉得特压抑呢？ 压抑什么？无病呻吟了。才女都喜欢这样。所以我一直都特承认你是一个才女。 原来你一直不是在夸我啊？ 不不……呵呵……莫小染，你不觉得吗？你的眼睛里，好像有那么多的忧伤。我那次看见你在窗口看着外面的时候我就想了，这个女生到底有什么忧伤的呢？生活充裕，成绩不错，家庭美满。那时候我就特别想接近你，想知道你这个眼睛里藏着那么多忧伤的孩子到底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情呢。 现在呢？现在你是不是知道了呢？ 不。我还是觉得，莫小染不该有忧伤。 魏驰。你难道没有忧伤吗？难道你以为，在你的眼睛里，我看不到忧伤吗？我不仅仅看到了忧伤，还看到过寂寞，看到过无助。原来魏驰，这个表面上用一句特粗俗的话说，这个牛逼哄哄的人，居然还会有让人觉得她很无助的时候，难道不是更奇怪吗？ 莫小染，以后我都不喜欢你了……你居然说脏话…… 切。好像你从来都不说。而且我只是套用了一个词儿而已。 对啊对啊，我就是不说脏话。 莫小染鄙夷地看了看魏驰，说，你以后别喜欢我了，你不知道吗？我就是怕被你喜欢…… 大概高三的生活，只是偶尔才有那么一点喘息的机会。大多数的时候莫小染和魏驰都在一起做题，背课文，忙得没日没夜的。伍辉看到用心学习的魏驰，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个小丫头，终于不要再让自己提心吊胆的了。 但是学到累的时候，她们两个还是会偷偷躲过老师的法眼，跑出去放风。 学校不是很远的地方就有田地。里面长着麦子。最多的时候魏驰和莫小染都会跑去那个麦田，一起躺在麦田里看着天空中飘过的云朵。 魏驰。 莫小染在魏驰耳边叫魏驰的名字。魏驰睁开眼睛，转头看着莫小染。莫小染闭着眼睛，微微笑。 魏驰。我觉得。这个时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我的大脑全部都空了下来。 嗯。 我好喜欢麦子的味道。喜欢听那鸟叫，你听见没？ 嗯。 好像风都特别干净。 嗯。 她们在离学校西面还发现了一片桃园。她们两个计划着桃花开的时候要过来写生，莫小染还要魏驰一定要给她画一张画。 回教室的时候她们两个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平时自习课的时候教室里也没那么安静啊。她们蹑手蹑脚地准备溜回位子，一声闷闷的咳嗽声在后门响了起来。 魏驰同学，你终于回来了。 魏驰回头一看，校长和教导主任班主任都站在那里。 是啊。校长。您真清闲啊。没事儿还来看看我们这群在水深火热中的学生啊。 伍小班脸色马上就变了。他没想到校长突然带他们查自习课的出勤情况直冲着自己的班级就来了，而且还专门在教室附近等着，原来是为了抓魏驰。 老师，是我不舒服，魏驰陪我去打针了。 莫小染站起来给校长说。校长看了看莫小染，说，这位同学，你不一直坐在位子上的吗？你什么时候去打的针？ 莫小染，你上你的自习吧。伍老师慌忙说。他觉得有个魏驰已经够让他头疼了，在把莫小染扯进来，估计他这个月的奖金又泡汤了。 是啊。莫小染，你什么时候生病了？校长，是我饿了，出去吃了点东西。 出去吃东西？学校里难道没有东西可以吃吗？ 校长，您怎么就只知道来考察缺席状况怎么不也考察考察我们的伙食状况啊？咱们学校的餐厅，菜都是白水煮出来的吧？还贵得吓人。我们这些穷学生虽然为了高考可以滴着血的为了补充营养加餐，可是咱们学校餐厅的状况实在有点太那个什么了吧？我出去就是为了吃点新鲜蔬菜…… 魏驰同学，你们穷学生？ 不错啊。 我可没看见你身上有一丁点的穷学生样。 老师，我身上的每一件衣服都是自己辛苦赚来的，我自己赚钱买我喜欢穿的衣服有错吗？ 赚钱？赚钱有那么容易吗？你说你自己用的钱都是自己赚的？你是怎么赚的？校长冷笑了两声，说，这伍老师你可要好好查一下，看好自己的学生，别让自己的学生走了歪道儿。 那是当然。我们自己赚钱的当然不容易，当然没伸手要和伸手接的来的容易。 校长的脸刷的拉了下来，说，伍老师，你是怎么教育学生的？你的学生怎么次次都这么目无尊长？ 校长，这是我的问题，不关伍老师的事儿。 当然是你的问题。 我是受不了别人这样给我说话。伍老师教育我们说，要想赢得别人的尊重首先就要尊重别人。我看不到尊重的人我若是尊重他我觉得这是对我自己的不尊重。 好好，我不给你争了。你今天旷课，我觉得你需要认识一下自己的错误。停课自己检讨吧。要不你就去教室后面站一周反省。 刚好我也觉得这样的环境不怎么适合学习。谢谢老师给我这个机会。魏驰回到位子上就开始收拾东西。 第四章 郭可 莫小染咬了咬嘴唇，走到教室后面，说，老师，今天我一直和魏驰一起的，我愿意在后面和魏驰一起检讨。 一屋子的人都讶异地看着莫小染，魏驰收拾东西的手也停了下来。原本校长气得发抖的脸看见站出来的莫小染，脸上总算有了一点点面子，说，那你们两个就好好反省一下吧，想想你们家长对你们的期望，你们怎么能这样辜负这么多人对你们的期望？说完给旁边的老师和教导主任说，走，我们去看看其他班还有没有旷课的学生。 刚好下课铃响了起来，魏驰走到莫小染面前，说，你为什么要站出来？你以为这样很英雄吗？这下那个秃顶校长可大大的有面子了。 你停课想去做什么？回家吗？还是不要太和他扭了。毕竟他是校长。 魏驰拿着书本，和莫小染站到一起，说，本来好好的，现在害我和你一起罚站，真憋人。 魏驰和莫小染站在后面的时候依然不安分。没事的时候两个人就一起聊个天做个鬼脸。本来这个时期就比较压抑，再站在后面，能听下去才怪。有一堂课语文老师忍不住把她们两个撵了出去，她们两个站在外面，哈哈大笑。 我觉得，外面的空气好新鲜。 是啊是啊。莫小染伸吸了一口气。教室里面真够压抑的。 这时候一个人抱着一大堆的作业本走了过来，戴着一个厚厚的眼镜。 哎。现在的人，学习成绩要是稍微好一点的都要戴个大眼镜，哎……真是残害生命啊。 那个戴眼镜的人显然听见了魏驰的话，脸噌的红了。他扶扶眼镜，看着魏驰和莫小染，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魏驰，我认识你。我喜欢你的性格。 魏驰和莫小染这才看清这个男生的脸，白白净净的，显得很秀气。个头很高，大概有1米8几的样子，短短的头发，穿着乳白色高领毛衣，蓝色牛仔，白色板鞋。很干净的样子。魏驰看着他，说，这位同学，你手里的本子难道不沉吗？现在你可以抱着你的本子走了。 那个男生的脸更红了。抱着作业本加快了步子。 现在居然还有会脸红的男生。真是希罕。魏驰笑。莫小染也笑。那个时候，莫小染的心里有一点点细微的变化。她大概还不知道，那个男生已经在她心里了。 再次碰见那个男生是在书店。魏驰和莫小染正在等老板进来新一期的杂志，一个声音在背后叫魏驰。 魏驰。莫小染。你们也来买书？ 莫小染和魏驰一同回头，看见他厚厚的眼镜。当然，莫小染和魏驰都认出了这个男生，对于一个长得还算不赖的男生估计谁的记性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魏驰看了一眼他，没说话，继续翻阅手里的杂志。莫小染笑着和他致意。他走过来，说，大概你们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我叫郭可。我认识你们。魏驰，久仰大名了。 别那么文绉绉的。怕是这个久仰也不是什么好名吧？ 不不。我很佩服你。 哼。魏驰冷笑了两声，没再说话。莫小染低着头，脸微微红了。 郭可看着莫小染，说，莫小染。早就听说过你了。 莫小染更不好意思了。抬头看了看郭可，说，你也来买杂志吗？ 郭可笑了笑说，不不，我来拿我定的试题。 我说呢。书呆子就是书呆子，怎么也跑不了课本。哪像我们。整天游手好闲的。魏驰看也没再看郭可一眼，丢下钱就走。莫小染追着魏驰出去，回头不好意思的和郭可笑了笑，郭可给她摆了摆手，看着离去的魏驰和莫小染，自言自语道，这个魏驰，还真是个特别的人。 郭可也住校，不是因为家住得远，而是怕耽误学习的时间。郭可的爸爸妈妈隔三差五的就会给郭可拎来大批的营养品，水果什么的。郭可是公众认可的好学生，爱学习，不旷课，从来不违背老师的话。魏驰和郭可，从某一方面上来说，绝对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但是这个向来温和的孩子，在心里却有叛逆的一面，尤其是在知道魏驰之后。 如果我是魏驰，成绩大概就不会那么好了吧。郭可拿着刚到的试题，在心里默默的说。这个魏驰，还真是个不得了的人。 在郭可的宿舍，郭可也是一个比较沉默的人。不过他向来随和，平时妈妈爸爸送来的吃的也都分给大家吃，同学有什么难题请教他他总会放下手中的事一直把问题说明白讲透彻为止。正做试题的时候郭可突然听见两个熟悉的名字，止住思路，仔细一听，原来他们在说莫小染和魏驰。 那个魏驰，真是个刺儿头。不过说实话，那女的长的还真的特有味儿。只是我接受不了那样的女的。莫小染就不一样了，温柔又坚强，多和气啊，不像魏驰，整天冷冰冰的。真想不通，莫小染怎么会和魏驰搞到一起。何非说。 谁选谁做朋友就一定有自己的道理。魏驰也有她出色的一面吧。至少，像她那样玩，成绩，我们当中怕是没有一个比得上她吧。 宿舍里的人都愕然。平时他们说这些事，郭可是从来不插嘴的，只知道闷头做题。 哟，郭可，今天太阳打哪边儿出来了？你怎么也关心起我们谈话的内容了？何非笑着过去拍了拍郭可的肩膀。这可不是咱们老郭的作风，是不是啊兄弟们？这其中肯定有状况。老实说吧老郭，是看上魏驰了还是看上莫小染了？何非取笑郭可说。 郭可扶了扶眼镜，说，何非，不要闹。再闹我告诉何叔叔了…… 何非成绩也不错，从小和郭可一起长大，他们俩住校也是一起办的，他们宿舍总共5个人，全是学校里的尖子，平时这几个人除了学习也就是何非还能找点乐子。何非相对他们四个是活跃了许多，而且平时还喜欢开些玩笑找个话题来活跃一下气氛，不过郭可从来不在他的活跃范围里，所以何非老说郭可就是一个木头疙瘩，整天就知道啃书本，最适合郭可的就是上学，所以郭可应该念完高中再念大学之后研究生博士，以此类推，一辈子都离不开书本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郭可倒是插了一嘴。 那么，何非，你觉得你适合做什么呢？ 我和你不同。我以后肯定不会一直念书成为老古董的。我念书就是为了赚钱。等着，以后我自己创立自己的公司，兄弟们都要过来和我帮忙……别急，郭可就不用了，他这辈子就一大学教授要不就什么科研所之类的，肯定不会干咱这一行啊…… 那么，你觉得魏驰和莫小染，哪个比较好一点？ 我觉得，她们两个都不错啊，各有各的好处，都很优秀。郭可说完抱着书就准备去上自习了，何非在他背后笑着说，郭可，你可真够贪心的，两个都不错……你是不是两个都喜欢啊？ 郭可没再理他，没想到路上又遇见莫小染和魏驰。人生就这点奇怪，在不认识之前相隔得很近也好像从来没有遇见过，这认识之后好像地球都变小了，随时都会相遇。 咦，那不是郭可吗？莫小染拉着魏驰指着迎面走来正抱着单词边走边背的郭可说。显然，郭可没有看到迎面走来的莫小染和魏驰。 袄。就是那个书呆子啊。魏驰笑着瞥了郭可一眼说。 听见这句话郭可抬起头，刚好魏驰和莫小染从他旁边过去。郭可回头，叫住她们两个，说，世界还真小啊，莫小染。魏驰。又遇见你们了。 是啊。这世界可真够小的。老遇见就知道啃书的人，觉得自己心情都变坏了。魏驰站住脚，略带无奈和嘲讽的说。 莫小染拽了拽魏驰的胳膊，有些不好意思对郭可笑了笑，说，是啊，真巧。 郭可倒不介意魏驰的话，退了几步，看了看魏驰，说，同学，我好像没得罪你吧？ 我有说你得罪我吗？爱学习的好孩子，忙你的去吧。我们忙，不敢耽误您的宝贵时间。拜拜。 哎～，郭可，等等我。魏驰和莫小染刚要抬步一个男生迎面跑来，看见魏驰和莫小染那个男生坏笑着看了看郭可，说，郭可，你还真认识她们俩啊。快说说，什么时候认识的？莫小染，我叫何非。 莫小染笑着给何非点头，魏驰却不搭理何非的热情，撇撇嘴，说，这最近天是热了吗？怎么那么多苍蝇到处飞？说着也不理莫小染，径自走了。 莫小染又不好意思的给何非还有郭可笑了笑，向魏驰离开的方向小跑着走了。何非不满地撇撇嘴，说，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你看她那脾气，真是有够呛人的。那么凶，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郭可也不理何非，抱着试题向教室走去。其实刚才魏驰那么呛自己的时候心里怎么说都是有一点点受不了的，毕竟被人宠大的，还没被别人这样说过。但是又怎样，那个毕竟是魏驰，要是她和别人一样自己反倒不会那么注意了吧。的确，那个莫小染，各个方面都是比较容易让别人喜欢的那种类型。 郭可拍拍脑袋，叹了口气。 嗯。原来我也有可以走神的时候。不好不好。郭可在心里念叨着，强行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继续攻刚才没解决的试题。 莫小染跟上魏弛，说，魏弛，那个郭可，我看还不错嘛。你怎么那么讨厌他呢？ 不知道。反正看着别人整天啃课本，戴着那么厚一眼镜心里就觉得烦得慌。当然，是我自私的想法。人家爱怎么样生活不干我事，只是我不喜欢，我不喜欢就会忍不住说出来。 莫小染抱着胳膊，想了想，笑了，说，我觉得那个郭可还不错嘛，不像一般死读书的人一样。而且，魏弛，仔细看一看，郭可还是一个帅哥呢…… 魏驰用手指头戳了一下莫小染的脑袋，笑道，死丫头，看你花痴样。 看来，莫小染是喜欢上这个郭可了。魏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其实魏驰对这个叫郭可的同学，也是有一点点动心的。她不讨厌郭可。只是不喜欢把自己的感情表达出来而已。至于那些呛人的话，她也是不假思索的就说出来的。大概每个人都有自己表达的方式，魏驰平时对别人是没有太多评价的，如果她刻意去评价某个人，大概这个人在她心目中的分量就不一样了。 第五章 桃花开 四月的桃花盛开，整个桃花园都是新鲜土壤的味道，春天的小鸟，声音嘹亮，婉转。魏驰支着画架，为莫小染画画。 粉红色的桃花盛开在莫小染的头顶，莫小染白色风衣，里面红色薄毛衣，坐在桃树下，笑得一脸的灿烂。魏驰甚至都没有落下莫小染身上飘落的桃花瓣。 画好之后莫小染过来看，虽然人物是有一点模糊，但还是一眼可以认出那就是莫小染。莫小染欢喜地看着画，说，魏驰，你有空一定要给我画个素描。我真的好喜欢啊。 画完画刚好遇见来剪枝的老伯伯，魏驰和莫小染跟着老伯伯拣剪掉的枝条，看着老伯伯下剪刀莫小染心疼不已，说，老伯，这些非要剪掉不可吗？ 那伯伯也特喜欢这两个私自闯入的小丫头，笑了笑，说，丫头，这你就不懂了。太多花的枝条一定要摘花，太密枝的地方一定要剪掉，这样长出来的果子又大又好吃。要是不剪养分跟不上，结出的果子小，而且容易坏。 这样啊。莫小染剪着花枝，摸摸头，说，这个道理我应该懂才对。我有学过生物嘛。 魏驰笑，说，你傻了就知道心疼了能想到才怪呢。 切。莫小染努努嘴，这就是说，你想到了？ 那是当然。 正说着老伯又剪掉一枝，莫小染慌忙过去问，老伯，这个花也不多，枝也就一条，为什么要剪掉它呢？ 老伯刚要张口，莫小染慌忙拉住老伯伯，说，等一下等一下伯伯，我们魏驰很聪明的，咱们先听听魏驰说说，我才不相信她什么都知道呢。 魏驰又笑，说，这你还想考我。这你都不明白吗？这个枝条太细了，不可以结果，要不然枝条会被压断，营养也浪费掉了。 是这样吗是这样吗？老伯？ 老伯伯赞许地看了看魏驰，说，这个丫头懂得道理不少嘛。 那个，我喜欢研究植物。呵呵，莫小染，别跟着老伯添麻烦了，要不老伯剪不完了。 两人又拣了一些桃花，和老伯道别了，收拾了东西欢喜着回学校去。 桃子熟了来吃桃啊……临走时老伯大声对魏驰和莫小染喊。 老伯一定把最大的桃子留给我们啊……魏驰开心的笑着喊回去。 丫头，来园子里的桃子随便你们挑，想吃多少吃多少。 莫小染想，为什么魏驰在那个时候总会笑得那么天真呢，为什么只有在脱离了学校和她独自生活的空间魏驰才会那么单纯地笑呢？如果魏驰可以永远这样开心下去该有多好…… 魏驰抱着大把的桃花，回宿舍的路上又遇见郭可。郭可依然戴着厚厚的眼镜，抱着复习题，看魏驰背着画具抱着桃花走过来就伸手要帮魏驰拿画具。魏驰看见走过来的郭可，正笑着的脸马上就变了。 那个，我来帮你拿着吧。 魏驰歪歪身子，说，不用了。不沉，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你会画画？ 谁不会画画？郭可同学可真爱学习啊。魏驰略带讽刺的说。 呵呵。我一直以为你学习那么好会专心学习呢，没想到你也有学美术。 那当然，我学习赶不上别人，还不在别的方面弥补一下自己怎么可能考上大学呢？是不是啊郭可同学？我可没有郭可同学那么出色，天之骄子。 郭可的脸重要僵住了。他是实在忍受不住魏驰总是这样的冷嘈热讽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魏驰刚才正笑着的脸一见到自己就变了呢？他还是第一次见魏驰这样的笑容呢，天真美好，像个孩子。他真有那么讨厌吗？想着话也到了嘴边。他脸色难看地看着魏驰说，魏驰，难道我就那么令人讨厌吗？你看我就那么不堪入眼吗？ 魏驰看着郭可的表情，心里又一点点不忍。不过要强这般如她魏驰，是不允许自己有什么不忍的。 是啊。我看你就是讨厌。当然，这和你无关，我只是不喜欢死啃书的人。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和怪癖好，和你没什么关系，你完全不必在意我的看法，我也没有什么值得你在意的，不是吗？ 郭可脸色暗淡。 可是，我就是在意你对我的看法。别人的看法或者可以不在意，只是你的看法，我却特别在意。 你脑袋或者精神有问题。不要整天死啃书，会把人学傻的。魏驰也不知道自己的话怎么就这么说出来了，说完抱着桃花就走了。郭可，你这算什么？表白吗？ 魏驰想这个问题的时候，郭可也在想。 是啊，平时没有觉得自己就喜欢上魏驰了，怎么突然说出那样的话呢？那算不算上的是表白呢？还是不要算了，如果那算是表白，自己已经很干脆的被拒绝了，还是给自己点幻想的机会吧。 第一次，郭可没有去自习，没有做题，没有思考。他坐在床上，看着窗外飘过大朵的白云，什么都没有想，一直看到天黑。 何非回来之后看着失神的郭可，拍了他膀子一下，说，哥们儿，怎么了？失恋了？怎么这表情啊？ 昂。失恋了。郭可看都不看他一眼，说。 这话郭可说的不在意，何非听着却吃了一惊。 什么？你失恋了？何非一声惊呼。 你至于那么吃惊吗？我给你开玩笑。郭可回头看看他，说。 开玩笑？何非摸摸郭可的头，说，实在太不正常，你也会开玩笑吗？什么失恋啊？ 呵呵。没有了。何非，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你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我看你真的是有问题。怎么？喜欢上谁了？ 没有。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可以。我说哥们儿，没几个月就要高考了，你可别当真玩儿。有什么想法等到高考之后再说吧。感情的事情太深沉，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何非不再提这个话题，拉着郭可让郭可给他讲题。郭可看了看何非的卷子，摇摇头，说，这个今天还是先放一放吧。我今天脑子好像不转了。你放我一码，我想清静清静休息休息。我觉得最近学习太用力，有点累了。 什么？累了？你原来也会累？何非又一次惊讶地看着郭可。我一直以为你机器人呢，都不会累的。原来你也是个凡人，会累啊。 废话。没心情给你闹。 心情？你有心情更不会和我闹。郭可，哥们儿劝你一句，悠着点儿，可别在个高考的关头出什么状况。 罗嗦。何非，你快赶上我妈了都。 嘿嘿。你就听着吧，我这是对你负责。 郭可不再理他，躺下继续发呆。 魏驰回到宿舍把桃花装在一个大瓶子里，高楠也很喜欢，魏驰分了一些给她。安静下来，人都走光的时候她又想起郭可今天和自己说话的样子，心里又有一点点的难过。 我大概也是不小人了。遇见优秀的男生，怎能不动心呢？为什么是你？郭可，为什么你是莫小染看上的男生呢？我这种人，只要爱上了，即使不被爱又有何可悲？即使不被爱，我亦可赴汤蹈火，可是，为什么非要如此？你亦对我有意，只是我却不能要的，你的感情，我到底要如何？ 魏驰叹了一口气。难得的一个周末，魏驰拒绝了莫小染说要去她家的建议，总觉得有事情要做，可是一个人的时候，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实在无奈得很，她换了件衣服，准备去自己以前工作的那个吧去看看。没想到，又遇见郭可。 郭可第一次没有戴厚厚的眼睛，穿着蓝色高领毛衣，瘦瘦的，人很干净，脸色平淡，略略迷茫。 魏驰突然感觉到有一点点的不知所措，加快步伐准备躲过郭可的视线。他今天没带眼镜，大概不会看见我吧。魏驰心里想。可是，偏偏郭可看见了她。 魏驰，魏驰……郭可低低的叫。 魏驰装作没听见，又加快了步子。 郭可并不罢休，追了上来，拉住魏驰的包，问，快黑天了，你去做什么呢？ 这是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近视？平时戴那么厚的眼睛做什么？装老实？ 呵呵。郭可笑了。我今天戴的隐形眼镜。平时嫌麻烦不喜欢戴。你做什么去？ 说了，这是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和我没关系。我却以为和我有关系。 好学生，得了你，学习去吧。我要出去玩，不适合你们这种好孩子的地方玩。 我今天不想学习。 嗯？ 我想跟你一起去看看不适合我们玩的地方。怎么样？不介意吧？ 该拒绝，这该拒绝。魏驰心里想。可是，总却战胜不了自己的贪念，所以，嘴里却说，好啊，你爱去就跟着去吧。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不是适合你的地方。 我是想看看你生活的环境。郭可脱口而出。 咦。你们这些好孩子，怎么找的理由都那么特别？我们这些人忙于生计，根本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去看什么环境的。 魏驰，我很佩服你的。没见你怎么用功啊，成绩每次都那么棒。 是吧？魏驰冷笑了两声。用功？我用的功只是你们没有看到而已。魏驰也不看郭可，径自往前走。郭可个子虽然高，跟着魏驰的步子还是稍稍有些吃力，毕竟很少锻炼，而魏驰，却是平时赶时间赶习惯的，走起路来麻利着呢。 你有自行车吗？魏驰回头问郭可。 自行车？没有。平时都是我爸开车送我。郭可答道。这句话难免又糟来魏驰的鄙视。 是吧？我差点忘了，你们有钱人家的孩子怎么能和我们这些穷学生一样。那怎么办？走着去会有点远，要不你别去了？ 我们可不可以坐公车？ 回来大概就没车了。 回来打车就好了吧。郭可有点征询的语气。不过魏驰丝毫不买账，脸一拉，说，那你自己坐公车吧。我蹬自行车过去。 别啊。我蹬自行车载你好不好？ 你行吧你？ 应该没问题。你那么瘦。郭可看了看魏驰说。 魏驰一笑，把车钥匙递给郭可。 要是不行可别勉强。我倒是能载得动你。 那怎么行。我一定行。再怎么说，我是男生呢。 第六章 魏末歌 一路上魏驰没怎么和郭可说话。郭可平时也不爱说话，自然找不到什么可谈的话题。魏驰翘着腿，看着路边的商店，更不愿意和郭可多说。到了吧郭可一愣。他以为女生玩的地方大概也就是什么电影院了，溜冰场了，游戏厅也还可以接受，却没想到，魏驰哪是那般女子，第一次跟她到的就是酒吧。郭可稍稍皱了皱眉头，却也不好说什么。这个小小的动作却被魏驰看在眼里，心里极为不舒服。其实，魏驰能带郭可去的地方，她知道的，也只有酒吧而已。对于电影院之类对自己而言难免有点奢侈，自己是不曾去过的，除非学校组织看过的。 早就说了不适合你来。你现在可以回去了。现在有公车。不要在我面前做那种表情。你那种表情会让我很反感会让我心情不好的。 对不起，魏驰。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是从心里厌恶。 不要这么说。魏驰。毕竟，我没有接触过这种环境，难免会有点不适应。 是啊，也没人让你适应，现在你可以走了。魏驰扬头走进酒吧，看也不看郭可一眼。郭可慌忙跟着魏驰走进去，见她和别人打招呼，虽然自己在里面显得格格不入，但是又不敢一个人离开。他跟在魏驰后面讪讪的笑，心里念叨着，千万不要遇见熟人才好，要是让爸爸妈妈知道自己来这种地方，还不得气个半死。习惯了做听话的孩子，总是会顾及家里长辈对自己的看法，不敢让他们失望。记得小的时候有一次没拿到三好学生，妈妈拉着脸不理他，自己趴在被窝里哭了很久，直到下一次的考试拿到第一名妈妈的脸色才变过来。郭可从小到大做的做多的事情就是满足和顺从爸爸妈妈的意愿，甚至都没想到要改变过，直到知道魏驰。 哟。末歌来了？黄海一见魏驰就高兴得打招呼。看看后面的郭可，笑着问，你朋友啊？ 是啊。同学。无聊了，想跟我出来玩。 正好，今天帮忙走个场？来我们吧的好多客人都惦记着你呢。 不走不走。今天纯粹来玩。 刚好蓝子生病了，你替她走个场吧，薪水加一倍怎么样。就当帮我个忙。 那个……魏驰有点犹豫，毕竟郭可是个标准的好学生，在他面前走这个场怎么说都有点不好意思。 帮我个忙吧。黄海看了看郭可，大概也知道魏驰犹豫的原因。忙说，不方便就算了。来，过来喝一杯。 算了，走就走吧。正好让郭可死心。魏驰心里想，咬咬牙给黄海说，好吧，我演一场。 谢谢了，末歌，以后有需要的地方尽管打招呼。黄海开心的招呼郭可，来，小伙子，过来喝一杯。 不，他不能喝酒。海歌，给他上个苏打水或者果汁吧。 郭可摸摸头，有点不知所措。 你等我一会儿。魏驰给郭可说，就匆忙去更衣室。 虽然平时魏驰的打扮就很不一般，不过舞台上的魏驰，郭可还是第一次见。魏驰化着大烟熏，眼角贴着亮钻，睫毛上还沾着假水滴，食指上戴硕大的镶黑色花的戒指，踩着红色高跟鞋。 她真是个妖精。 郭可看着舞台上的魏驰有些错愕的说。虽然整天埋在书本里，但是作为一个男性的本性，他依然可以判断得出，舞台上的魏驰是美丽的，是诱人的。郭可看着舞台，有点呆了。魏驰所做的工作，居然是这样，虽然自己亦认同的美，但是向来听话的他，还是有点不能接受。 魏驰卸了妆，依然一副素面朝天，不过怎么看也和别人不同。魏驰的样子，那个充满诱惑的魏驰，在郭可脑子里面已经烙上了印。 末歌，没有你我们的生意都要打折了呢。老板黄海笑着招呼魏驰。对了，我们大哥刚好在，问起你，过去打个招呼吧。 袄。魏驰喝了一口苏打水跟着黄海走了过去。郭可又有点不知所措了，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想了想还是咬咬牙跟着魏驰后面走了过去。 大哥，这位就是魏末歌。黄海指着魏驰给董至介绍说。 大哥。魏驰叫了一声。看董至往他背后看也回头看，原来郭可有过来了。魏驰忙说，大哥，这是我的同学，没来过。 嗯。看着面生。 来魏小姐，喝一杯。董至旁边的一个光头递过一杯酒说。董至压下光头的手，说，黄海，给上杯果汁。我记得魏小姐是不喝酒的。 谢谢大哥。魏驰脸上没有表情的说。喝了一杯果汁就给董至说，大哥，我们先走了。 这么快就要走啊？黄海看看表说。 这已经不早了。我们走了老板。 等下，把今天的薪水算给你。黄海叫过一个马仔。魏驰摇摇头，说，算了吧海哥，以后我过来玩给几次免费茶水就够了。 你魏末歌来永远免费。黄海笑道。 海哥不要说大话，以后我会学喝酒的…… 怎么？连个酒都管不起吗？放心好…… 魏驰和郭可一起出了酒吧。 那是魏驰第一次有印象的见到董至。那个男人坐在沙发上，白衬衣，左手小指戴着一个大大的白金尾戒，一脸不羁。 他居然记得自己不喝酒。可以哪里见过他，却不曾记起。这样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如果果真见过，不会没有印象吧。这样想魏驰嘴角划过一抹笑意，魏驰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了，在想什么呢。莫名其妙的。 这抹笑被郭可看在眼里。郭可大概还是第一次看见魏驰这样的笑，以为魏驰想到什么高兴的事，于是笑着凑过去问魏驰，想到什么了魏驰，好像很开心得样子。 魏驰的脸却突然就变了。冷冷的说，没什么。快点开车子，要不赶不回去了，学校会关门的太晚了。 袄。郭可弯下腰开锁，载着魏驰尽量往前蹬。骑着车子又问魏驰，你平时也都要这样上班吗？也要那么晚下班骑着自行车往回赶吗？ 袄。有时候比这还晚。不过再晚今天肯定赶不回去了，你骑车的速度实在是太逊了。 郭可没有接话，到学校锁车子的时候他突然回头看了看魏驰，说，魏驰，你怎么做那样的工作？ 没想到吧？ 嗯。 魏驰的心一紧，冷着脸说，我就是那样的人，就做那样的工作。怎么？看不起我了是吧？我就是要和你说，我们这样的人，距离还是远一点的好，所以，以后我们就当陌生人吧。不要再想那么多无聊的事了。 一路上郭可没提，以为他不会在意自己的工作，没想到郭可也不过是那样平凡的人。也罢，刚好可以彻底的和他划清界限，也算是件好事。 我不是那个意思……郭可一听魏驰的语气就知道自己又得罪了这个大小姐，慌忙撵上魏驰，说，魏驰，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解释…… 魏驰不搭理他，快步进了宿舍楼。郭可立在原地，看这上楼的魏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叹了一口气，自己回头向自己宿舍走去。 夜很凉，空气冷冷的，郭可摸摸冻凉的鼻子，加快步子往宿舍走。魏驰看着路灯下郭可又些孤单的影子，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大概只能这样了。即使这个男生不是莫小染喜欢的男生她魏驰又能如何，他们之间的差距显而易见，虽然说时代改变了，但是“门当户对”在魏驰心里还是觉得很有必要考虑的，毕竟郭可的家庭看起来太显耀，难免他妈妈会顾及到自己儿子交往的对象的身世。魏驰虽然只是不到18岁的女生，心思却成熟许多，不像其他女生那样思想总是很单纯，以为只要相爱就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过早的接触社会使这个花样年华的女子出奇的理智，甚至，理智得都有点可怕。 嗯，的确可怕，这根本不是她这个年龄的女生该想的问题。 快高考了呢。 魏驰看着走进楼栋之后突然这样想。回头看看室友已经陆续从教室里回来了，高楠把桃花插在一个罐头瓶子里放在桌子上，瓶子虽然粗俗了点，但是花却依然好看。看见魏驰看着自己脸前的瓶子，高楠脸噌就红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魏驰说，我找不到好看的瓶子装它们，只有这个了，很丑吧？ 不丑，很漂亮。魏驰微笑着说。 魏驰，你笑的样子，真漂亮。高楠红着脸说。 你开我玩笑，呵呵。魏驰也笑了，看着高楠。这个平时很安静的女生，脸胖嘟嘟的，皮肤很细很白，鼻翼有些小雀斑，衣着朴素，戴着厚厚的眼镜，学习很用功，不过成绩却一直不怎么出色。她家庭负担也挺重，不过就她一个人念到高中，而且还是重点高中，家人抱了很大的希望，魏驰经常看见她试卷成绩不好一个人偷偷的哭。魏驰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心变得特别柔软，她想要帮这个女孩了。 那个。高楠，从现在开始，我帮你补习功课吧？魏驰想了想，说。 啊？真的？高楠的声音突然上去了，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 嗯。我现在不打工了，有的是时间。 太好了。魏驰，你真善良。高楠兴奋的说。宿舍里人不满的哼了几声。魏驰听在耳里心里难免有点烦，不过还是很温和的给高楠说，好了，好好休息吧，以后我和莫小染就帮你补习功课了。 平时的魏驰极为冷漠，一般不与别人交谈，对于别人想问的问题一般都很是不屑，当然，这和她平时打工时间比较紧也有关系。高楠平时很腼腆，所以根本没拿题问过魏驰，这下魏驰居然主动提出要给自己辅导，而且现在离高考越来越近了，同学们一般都自顾不暇了哪有什么功夫给别人辅导，高楠听见魏驰说那样的话兴奋得都有点睡不着觉了。 第七章 三人行 从那开始果真魏驰开始给高楠做起了辅导，高楠有的时候不懂的题目在魏驰眼里挺简单的，高楠问问题问得多了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魏驰和莫小染倒一直都很有耐心，看高楠害羞的样子就给高楠说，不要害怕，有问题就要问，把所有不懂的都要搞透，要不高考的时候遇见了岂不冤枉死。时间久了高楠也看出了她们俩的脾气，和她们一起自己也开朗多了。魏驰和莫小染的校园二人行因为高楠的加入变成了三人组，有点浩浩荡荡起来。 午餐的时候魏驰她们三个打了饭刚坐下准备吃饭，郭可和何非端着餐盘过来。 我们可以坐下吗？郭可开口问。 魏驰没说话，低头吃饭。场面有点尴尬，莫小染慌忙说，坐吧你们。 何非一坐下就贫开了。 我怎么说餐厅里怎么有个角落这么灯火辉煌的呢，原来有美女在啊…… 高楠脸早就红了。平时的高楠不怎么和男生打交道，看见两个帅哥过来脸就热了。 咦～这位同学是谁啊？真可爱……何非看着高楠说。 高楠的脸更红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我叫高楠…… 袄。你好，我叫何非。这个是郭可…… 我知道。高楠脱口而出，说完就觉得自己失言了，慌忙把头低下，继续吃饭。 何非在那边哈哈的笑了。笑着还说，郭可，没想到昂，咱们两个也挺有名昂。原来只以为魏驰和莫小染这样出色的人才比较有名呢……郭可，你肯定沾我光了，看我，多帅气。 郭可边吃饭，边看着同样只吃饭不言语的魏驰，摸了摸头，突然把筷子放到餐盘上，说，对了，我想起来了，我怎么觉得我有事儿呢。 他这突然的动作让其余四个人都愣了愣，看着他等他的下一步动作。没想到他伸手拉开书包，拿出一本笔记，翻开，用铅笔指着一个题问魏弛，这个题帮我看看该怎么解好不好？我想了好久没想起来。答案要下周才能出来。 魏驰略带嘲笑地瞥了对面的郭可一眼，说，吓了我一跳我以为想起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原来就想的这个。书呆子就是书呆子。 魏驰，帮我看看该怎么解好不好？ 没空。没看见我正吃饭着吗？你书呆子我可不书呆子。吃饭的时候想什么题，会消化不良的。 莫小染接过郭可的笔记本，看了看那个题，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说，不懂。 过了一会儿魏弛吃完饭了，看看莫小染和高楠，说，你们俩吃完了吗？ 嗯。 吃完赶紧走。最讨厌吃饭的时候有苍蝇在我耳边嗡嗡了。 莫小染和高楠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郭可和何非，起身准备和魏驰一起离开。 哎～郭可突然叫住魏驰。 魏驰，吃过饭了该帮我看看这道题该怎么解了吧？ 魏驰不满地看了看郭可，说，你还真是时刻都不忘自己的老本行啊。说着拿过笔记本抽出铅笔在笔记本上刷刷写了一会儿，说，好了。 啊？郭可惊异地看着魏驰，说，你怎么那么快就解出来了啊？我想了好久了呢……你真厉害。 我去年看过类似的题，刚才看了一下题大概想了想自然很快就想出来了，我看见这题的时候也用了几十分钟想呢，我坦白的说了，不要觉得我很了不起。 然后拉着莫小染和高楠离开。走出餐厅莫小染问魏驰，你什么时候看过类似的题，我怎么看着那么陌生啊？你不是遇见精彩的题目都会和我说吗？ 袄。我也是刚看到。刚才他拿出来的时候大略得瞟了一眼题目，吃饭的时候想了想。其实不难，只是郭可让辅助条件给迷惑了。书呆子嘛，想得难免就多一点。 魏驰你真厉害啊……高楠情不自禁地说……你们认识郭可啊？ 嗯？魏驰看了看高楠，说，怎么？我们认识郭可有什么不妥吗？你怎么那么惊讶？ 不是。高楠的脸又红了。有好多人喜欢郭可呢。人帅，成绩又好。 哈哈。高楠，你是不是也喜欢郭可啊？莫小染取笑高楠道。 不是不是……高楠一紧张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我只是听说过他。 可是，我觉得我有点喜欢郭可呢。莫小染表情严肃的说。魏驰，我觉得我有点喜欢郭可了。 袄。魏驰应着声。心里却有点酸酸的。我也喜欢郭可呢。魏驰在心里说。可是，莫小染居然能那么勇敢的说出来她喜欢郭可，虽然自己早就猜到了，但是她自己说出来还是有点意外。毕竟在她们这个年龄，爱是被封闭被禁忌被束缚的。虽然只说是喜欢，但一般人是不会说出来的。 在魏驰她们三个走了之后郭可和何非看着魏驰用铅笔刷刷写下的解题步骤，惊愕不止。原来困扰他们两个那么久的题目这么简单就解决了，虽然魏驰说曾经用了点时间解类似的题，但这样也已足够这两个曾经为它犯难的男生佩服了。 关于那个魏驰，我有点改观了。何非开口说。 嗯？ 我觉得她是个很厉害的女生。当然，我还是觉得莫小染更好一些，太强悍的女生让我觉得恐惧。 袄。郭可收拾着东西，说，我觉得，厉害的女生很有魅力。 我看你是被你妈妈关出问题了。何非拍了郭可一下说。 去你的。 外面突然响了雷。没多久就哗哗下起了雨。 第一场雷雨，今年下得有点晚。 快高考了。真的快高考了呢。 三个女生坐在窗口，看着窗外阴暗的天，瓢泼的大雨，托着腮，各怀心事。 莫小染，你真喜欢郭可吗？魏驰突然问。 啊？莫小染有点惊讶地看了看魏驰。昂。然后又转过头应了一声。怎么？他不好吗？ 哈哈……你居然喜欢那个书呆子……觉得挺好笑的……魏驰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挺难受的。所以笑得格外卖力。 他有那么奇怪吗？我觉得他还不错啊。莫小染当然没有觉察到魏驰心里的异样，兀自说。人长得蛮帅啊，而且成绩也好，是个很优秀的男生呢。 是啊。我也觉得郭可太优秀了呢。高楠在一边附和。 魏驰不语。依然笑。依然很卖力地笑。 高考之前的日子仿佛过得格外仓促，不知不觉准考证都发下来了。因为高考即将来临学校也不再逼他们用功念书，放了三天的小假期给他们说让他们放松一下免得他们太紧张。尽管如此还是有很多人紧张的夜夜失眠，夏天的天气本来就有点热，蚊子又特别多。莫小染她妈妈为了让她们三个安心准备考试特地收拾了一间房子让高楠和魏驰也搬过去，至少可以避免蚊子和天气的困扰。本来高楠是不愿意去的，但是宿舍的环境实在太差，莫小染和她妈妈又执意要高楠过去，所以也只要依了她们一起搬了过来。在莫小染和魏驰的帮助下高楠的成绩进步了不少，虽然赶不上她们两个，但是比起自己死读书的时候底气要足很多。莫小染的成绩是很不错的，不过相对魏驰而言还是差了许多。每次下来成绩莫小染叹气的时候魏驰总是说，放心吧丫头，我们会考进同一所大学的。我可不舍得把你一个人丢在我不可触及的地方，那样你难过的时候找不到我怎么办，又去淋雨怎么办？ 魏驰。我遇见你大概是我生命中最大的幸福吧。莫小染总是这样说。魏驰。我总觉得我那么爱你。我想。在这世界上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让我爱他超过你了吧…… 我也那么爱你呢……魏驰看着莫小染，微笑着说。还有一句话，魏驰是说在心底的。莫小染，在这世界上，真的不会有一个人让我爱他超过你了，可是，肯定会有这么一个人，你爱他，不顾一切。你这感性的孩子。 也只有这么个人，如魏驰，才会这么了解莫小染，这个情感内敛却尤其感性的女子。 高考结束的那天开始下起了小雨。学校里雾蒙蒙的，许多宿舍都跑到外面集体喝酒，魏驰哪里都没去，莫小染拉着她去他们家里吃饭魏弛也以“要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推辞了。现在一个人站在窗口，看着昏黄的路灯，雾蒙蒙的天，心里突然特特别安静。 明天就要回家了吧。是啊，照了毕业照就能回家了。爸爸妈妈大概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考完试了呢……昨天高考结束，有个皮肤黝黑的男人背着个麻袋在门口张望，因为高考学校不让家长进学校，而他又没有认识的人，没有人搭理他，所以他只有在那张望。魏驰心中一动，走过去，问，大叔，您来找谁呢？ 男人憨厚的笑了，说，高考了，我来看看，没想到居然不让进。 您找谁？我帮您去叫吧…… 他摇摇头，说，不会影响到什么吧？ 不会。我帮你去叫吧。 男人说了自己儿子的名字和班级，魏驰跑回去找他们班的人问。找到的是个腼腆瘦弱的男生，听说自己父亲来了慌忙向门口跑去，回来的时候拿了一包核桃送给魏驰，说，父亲卖了粮食来看他，听说核桃对大脑还给他买了核桃，叮嘱他一定送给她一些。她本是不要，那男生坚持要给，最后争得脸都红了，魏驰也只好收下。因为对面有人已经对这男生叫了。李壮壮，你是不是喜欢上魏驰了？ 魏驰抬头看了一眼起哄的男生，一脸的疙瘩，接过核桃说，谢谢，同学。扭头便回了宿舍。走着还听着那男生说，华南南，别瞎扯。 切｀。咱们李壮壮喜欢上冷美人魏驰喽……那男生不顾李壮壮透红的脸，大声笑道。原本魏驰是不搭理这样的男生的，想起李壮壮父亲憨厚的笑脸，李壮壮听说自己父亲来时惊喜激动的脸，想起他紧张的样子，魏驰忍不住，回头，对着那男生说，再说一句试试。小心你的嘴。 那男生马上噤声。大概是怕魏驰阴冷的脸吧……魏驰也没在说什么，拿着核桃就回宿舍了。李壮壮……魏驰想想那个瘦小的男生配着这么个名字就忍不住笑 第八章 如果你是假的 不知道爸爸妈妈怎么样了呢。魏驰正想着，突然听见楼下有人叫她。 魏驰，魏驰……魏驰向楼下望去，昏黄的路灯下，有些氤氲的雾气，还在飘着细雨。一个熟悉的身影，望着楼上，叫，魏驰，魏驰…… 魏驰心中一紧，默叹道：你何必又来烦我，大家好好的相安无事不是很好吗？ 魏驰没有回应，回到床上，继续收拾东西。外面的声音还在坚持，魏驰，魏驰…… 魏驰皱了皱眉头，塞上耳机，王菲缥缈的声音传了过来。 “啊如果你是假的思想灵魂住在别的身体我还爱不爱你啊如果你不是你温柔的你长了三头六臂拥抱你甜不甜蜜……” 这歌还没听到头，魏驰就觉得有人拽自己的胳膊，抬头一看，是高楠回来了。她拎着个暖瓶还没来得及放下，头发有点湿漉漉的，眼镜上薄薄的一层水汽儿，嘴里在说着什么。魏驰有些茫然地看着她，她终于忍不住，拔下魏驰的耳机，说，郭可在下面叫你呢。 袄。我听见了。不用管他。神经。魏驰说着，塞上耳机，闭上眼睛准备继续听歌，高楠又伸手拔掉她的耳机，说，郭可喝多了，你还是下去看看吧。 他也会喝酒？魏驰有些疑惑的说。又走到窗口，看郭可坐在路灯旁边的石阶上，低着头。 我也没想到。刚才我上来的时候看他正叫你，我给他说别叫了，我过来帮他叫一下，他才坐下，看样喝了不少呢，站那儿一晃一晃的。高楠在魏驰身后说。 魏驰换了件长袖，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向楼下跑去。 他们两个是什么情况啊？不是莫小染喜欢郭可的吗？看来这郭可大概是喜欢魏驰呢……又或者，他和莫小染之间有什么不快需要魏驰的帮忙？高楠看着离去的魏驰思绪万千。 魏驰还没走到郭可旁边一股刺鼻的酒味儿就扑了过来。听见脚步声郭可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看，笑了。 魏驰，你终于下来了。郭可没戴眼镜又喝了不少酒，加上下着毛毛细雨的天气，所以魏驰走得很近了他还是没看清楚魏驰的样子。他皱皱眉头，捏了捏太阳穴，又低下头。 你喝酒了？魏驰问。 没喝多少。 反正是醉了。不能喝就不要喝。头疼了吧。 有一点。 你叫我什么事？魏驰在郭可身边蹲下身去，问。 郭可抬起头，看着魏驰，笑。 我以为你不会下来呢。我找你什么事？我也不知道我找你有什么事。 你喝多了。回去休息吧。魏驰又皱了皱眉头，站起来，转身往宿舍走去。 魏驰。没走几步郭可在后面叫。魏驰回头，看郭可已经站起来了，捏着头，眯着眼睛看着自己。 你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郭可有些哀求地说。 魏驰立在原地，看着郭可。这个有些瘦的男生，脸色苍白，不像喝嘴酒的人，总是脸红红的。郭可穿在白色运动鞋，蓝色牛仔裤，白色t恤。美特斯？::邦威。站得不直，微微弯着背，看着自己。眼神有些慌乱。魏驰还不知道，睁大眼睛的郭可，看自己只是模模糊糊的一个人，只有轮廓，看不清她的样子。 郭可走到魏驰面前，用力的揉了揉眼睛，说，我现在可以看清楚你的脸了。你果然是魏驰。 魏驰的心跳得快了些。看着眼前的郭可，突然觉得心慌。 你果然喝多了。魏驰不动声色。 我就是特别想见到你。郭可并没有接魏驰的话，自顾自的说。我原来有好多话想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走到我面前，我却只想看着你，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看着你，心里想时间这样停住多好。 魏驰叹了一口气，说，郭可，我们一起走走吧？ 嗯。郭可应声，跟着魏驰背后走。大概是喝了酒，走路有点晃，脑袋热热的。郭可低着头踩着魏驰的脚步，魏驰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走。拐了几个弯，魏驰停下脚步，郭可跟着魏驰也停下脚步。抬头一看，走到了校园的一个凉亭。 平时这里人挺多的，下雨的缘故今天却特别冷清。魏驰开口道。 我特别喜欢这个凉亭。夏天的时候这边的水池就会盛开雪白的莲花。看，那棵是合欢树。小的时候特别喜欢合欢树，觉得合欢花特别漂亮。那时候一直以为合欢就是榕树。到高二的时候才知道这种树叫做合欢树，而且是有毒的。 魏驰顿了顿，看着盯着自己的郭可，继续说：其实人和植物一样，有许多都不像自己看的那样。说这话的时候，魏驰突然想起刚刚听过的王菲那首歌。 “啊如果你是假的思想灵魂住在别的身体我还爱不爱你啊如果你不是你温柔的你长得三头六臂拥抱你甜不甜蜜” 魏驰一怔，失了一下神。 怎么了？郭可问。好像丝毫没注意自己的话，只注意到自己走神了。 啊？袄，没什么，突然想起一首歌。《如果你是假的》 王菲的吧？郭可问。 你听过？ 嗯。我喜欢王菲。好了，你接着说啊。你说到其实人和植物一样，有许多都不像自己看的那样。 原来你在听啊？ 是啊。 魏驰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竟想不出如何继续说下去。 你是不是想说，人和植物一样，有太多伪装？你是不是想告诉我，其实你并不是我表面上看的那样？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我不应该只因为表面上的那个魏驰而动心？郭可表情严肃的说，根本不像个喝多了的人。其实郭可若是清醒，大概想不到这许多话来。魏驰听郭可这么一说，脸烧了起来，慌忙争辩道，不是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 郭可反倒显得很轻松。 魏驰，刚看见你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不知道我到底该怎么开口，现在反倒轻松多了。我就是想给你说，我喜欢上你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说我不够了解你，那么，请给我个机会，让我来了解你好吗？ 魏驰的大脑轰的一声，一片空白。他终于还是开了口，他终于还是开了口。原本以为大家就这样好了，相安无事，到大学之后该如何就看莫小染怎么去做了。魏驰知道，莫小染迟早要向郭可表白的，没想到，却让郭可抢了先。这该如何是好呢？ 魏驰……魏驰…… 魏驰回过神来，看见郭可正殷殷地看着自己。 不。魏驰坚决地说。郭可。你看清自己的感情吧。你喜欢谁是你的事，不要找我来配合。我想，像我们这样的年龄，对于感情，说起来好像还是太早了。郭可，请不要涉足我感情的领域，你的感情，对我而言，太沉重，我背负不起｀。上你的大学，过你的生活。我们贫穷的孩子，是没资格谈感情的。找个能谈得起的和你谈吧。 魏驰说完转身就走。 魏驰，看你的表面，我觉得你是个叛逆的人，所以我一直都很佩服你。我觉得如果要改革，你肯定会是领头军，却没想到，你的思想却是那么封建。这都是什么年代了，难道你还有门第之见吗？是我看错你了，魏驰。 魏驰胸口一闷。脚还是没有停住。 是啊。是你看错我了。我早就说了，看到的和实际上是不一样的，不要只看外表。魏驰头也没回的说，心里却一阵一阵的难过。郭可也没有追过来，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魏驰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魏驰没有直接回宿舍，走到宿舍旁边的小花园里放声哭了出来。大概哭了几分钟，她抹抹眼泪，往宿舍走去。天有些凉呢。魏驰加快步子，刚要进宿舍的时候，听见有人叫她。郭可的声音。魏驰没有停顿，飞快的上了楼。 到楼上的时候魏驰悄悄往窗外望了一眼。郭可正往他们宿舍走，还是微微弯着背，有点孤单。魏驰的心里又一酸，不过没让眼泪掉下来。高楠在旁边什么也没说。过了一会儿，高楠端了盆子过来，说，魏驰，洗脸吧。我看你的眼睛肿了，要敷一敷才好。 魏驰有些感激地看了高楠一眼。经过这个高考高楠瘦了一些。 对了，高楠，一直没问你呢，觉得考的怎么样啊？ 高楠不好意思的笑了，说，物理有个题没看明白，比以前强多了。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你呢。 魏驰笑了，说，我啊，估计和莫小染上同一所大学是没问题了。 高楠有些难过的说：你们两个还能一起，多好。我怕是没有机会了。我差你们两个好大一截呢。 别灰心。成绩还没下来呢，说不定会考得不错呢。 嗯。魏驰，谢谢你。如果没有你，说不定会怎么样呢。高楠感激的神色一看就知道是发自内心的，没有半点虚假。 只是，以后如果没有你们，我又要一个人了呢。过了一会儿，高楠叹了一口气说。 怎么会呢。 我不像你和莫小染那么漂亮，又不会说话，上了那么久的学也就你和莫小染两个好朋友呢。 呵呵。魏驰笑了，说，高楠，其实你也挺漂亮的。你知道你的问题出在哪吗？你的问题就是你不够自信。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证明给你看，虽然你不如莫小染漂亮，但是你和她是不一样的味道，你是可爱型的，莫小染是让人忍不住就想保护型的。你要自信，自信啊……至少你的皮肤可是我们三个当中最好的，我们两个背地里不知道多羡慕你呢…… 魏驰，你真善良。我真希望可以以后再和你一起…… 有机会的。就算我们不在一起我们还是可以去看你的呀。我们还可以写信嘛……以后都是未知的，不是有句话是那么说的吗，所有不可能的变成可能。 嗯。收拾完了吗？明天怎么走啊你？你爸爸来接你吗？ 不。他们大概还不知道我已经考完了呢。你爸爸来接你？魏驰敷着眼睛说。 嗯。他说了会来的。我往家里打了电话。我帮你收拾吧？ 不用了，我自己就行。就那么一点嘛……你赶紧休息吧。 还早呢。她们都还没有回来呢。我看会儿书了。今天阿姨说可以不关灯。明天就要走了，心里还有点难过呢。 魏驰微笑的看着高楠，说，不要难过。迟早要分开，迟早会见面。没有谁可以一辈子陪在谁身边，世界上的变数太多了。 魏驰，你真漂亮。高楠看着魏驰一呆，说。 有好些时候好像觉得你懂得真的很多，特佩服你。 看书吧。我这就收拾好了。 魏驰又收拾了橱子，大概都收拾好了。坐在床上戴着耳机继续听刚才没听完的歌。 《寓言》。王菲。 喜欢王菲就是从这张专辑开始的，以前没有仔细听过她的声音。这个骨头里就寂寞的女人。 她是不能拥有爱情的。魏驰在一篇东西里是这样说王菲的。这个用自己来吟唱爱情的人，怎么可以拥有爱情呢？王菲对于爱总是付出的太彻底，又总是会相信，于是总是在受伤。这个寂寞的女人，让自己忍不住去爱。 这张专辑听了好多遍，总是听不厌。许多歌自己都可以唱出来了。记得自己有次在酒吧里唱过《笑忘书》，穿着黑色的裙，踩着前增高后增高的高跟鞋，走得一台落寞。黄海后来再让她唱歌她就没再唱过，虽然她喜欢王菲，但不想落得如王菲般寂寞。 室友陆陆续续都回来了，魏驰躺在床上，耳边又放起那首《如果你是假的》。她把声音放到最大，把脸别过去，对着墙，眼泪汹涌。 “啊如果是是假的思想灵魂住在别的身体我还爱不爱你啊如果你不是你温柔的你长的三头六臂拥抱你甜不甜蜜……” 自己喜欢上郭可的，到底是什么呢？是灵魂？还只是他的外表和不错的家境？ 第九章 毕业了 醒得很早。起来的时候魏驰的眼睛还肿着。外面还是下着细雨。魏驰和高楠一起刚走下楼就看见跑过来的莫小染。她一看魏驰和高楠脸上马上就笑开了，看来她的心情不错。 魏驰，你们两个那么早就起来了？我妈妈做了早点我带来和你们一起吃啊。走。咱们去餐厅吃。 你不是更早啊。今天怎么了？怎么都起那么早？你平时不是最喜欢睡懒觉吗？高楠笑道。 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早晨醒得特别早，醒了之后就睡不着了，想早点见到你们就跑来了。咦魏驰，你的眼睛怎么了？肿得那么厉害？莫小染突然发现魏驰的异常，马上拉着魏驰有些着急地问。 这个……魏驰刚要张口，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那个……魏驰昨天给我聊起家里的事，想爸爸妈妈了就哭了……高楠插嘴说。我还嘲笑她了呢，今天不就能回家了，是不是啊莫小染？ 就是就是。哭什么。原来我还以为你都不会掉眼泪呢，现在可又重新认识咱们家魏驰了。呵呵……莫小染俏皮的说。又趴到魏驰耳边，小声说，魏驰，过会儿我有东西送你呀……走了，吃饭去吃饭去。 魏驰感激得看了高楠一眼，没有说什么任凭莫小染拉着自己向餐厅跑。 三个人找了位置坐下，跑到卖汤的窗口前打了三份汤坐在位子上开始吃饭，没吃几口就听莫小染高兴地小声说，喂，郭可来了郭可来了。 说着就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盒子，说，我也给他带了早点，魏驰，你帮我送去好不好？ 魏驰怔了一下，说，你自己送。我不去。 就帮我一次嘛……我不好意思……莫小染的脸都红了。魏驰只是吃饭，不说话。旁边的高楠看了看她们两个，又看看郭可和何非，咬咬牙，说，莫小染，我帮你去送好了。 莫小染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平时和男生说话都会脸红的胖呼呼的女生，惊喜地说，真的？高楠？ 高楠拿起盒子，跑到郭可面前，把盒子递过去，说，莫小染让我帮她送过来的。 郭可和何非望过去，那边两个人低头吃着饭，看都不看他们这里。郭可没接，高楠的手一直那样举着，郭可一直看着那边的魏驰，何非忙接过去，说，谢谢她了……郭可，你发什么呆啊。 高楠任务完成，慌忙跑回去继续吃饭，坐到自己位子上不停拍着胸脯喘着粗气，莫小染兴奋地说，高楠，你真棒，你太厉害了。 高楠脸红红的，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刚才跑得急。吃完饭她们三个从郭可他们旁边走过，何非对着高楠叫，高楠，你太可爱了…… 高楠的脸又红了。郭可看着魏驰走过，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低下头继续吃饭。昨天喝多了酒，又淋了雨，现在整个人都没精神，脑袋胀胀的。大概是感冒了。 雨中的校园格外漂亮，花园在毛毛细雨中，显得特别娟秀，让魏驰想起了江南。没去过江南，大概江南就应该是这样子吧。 莫小染带了数码相机过来，照完毕业照就拉着魏弛她们去校园里照相，碰见同样在照相的郭可他们，莫小染就叫他们几个过来合几张影。各自合了影，郭可拿着相机偷偷抓拍魏弛的样子。正面，侧面，背影。魏弛虽然在和莫小染她们笑，但是一个人的时候，眼神却那么寂寞。郭可不停擦着鼻涕，这下，怕是又要躺上几天了。郭可心里想。每次感冒都那么麻烦呢。 高楠的爸爸先来接的高楠，莫小染和魏驰帮忙搬着东西，高楠的爸爸不高，也有点胖胖的，皮肤也晒黑了，一看就知道是个出力干活的人。听说是高楠的朋友高楠的爸爸开心得直笑，说，我们家楠楠平时挺不爱说话的，在学校多亏你们照顾了，有空去家里玩啊…… 知道了叔叔。等高楠通知书下来我们肯定去你们家蹭饭…… 俺们家楠楠也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呢，能考上一定来吃饭啊，俺们村还没出过大学生呢。就楠楠争气…… 是啊是啊，高楠学习可用功了，一定能考上，叔叔您就等着请我们吃饭吧……魏驰笑道。和大人们打交道，魏驰可赶上几个莫小染。 把高楠送走莫小染和魏驰一起聊了一会儿，莫小染的爸爸妈妈来接莫小染了，与其说是来接莫小染倒不如说是来送魏弛。他们本来要接魏弛回家吃了午饭再送魏弛去车站，魏驰要直接回家，莫小染笑话魏弛说，妈妈，魏驰想见想哭了呢，咱还是让她赶紧回家吧，以后有的是机会呢。你看这眼睛，这眼睛不还肿和吗？ 真是呢。魏驰的眼睛还肿着呢。魏驰，多久没回家了？莫小染的妈妈关心得说。 寒假回来就没回去过。没有时间。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那先送魏驰回家吧国风，成绩下来来填志愿的时候再去也好……魏驰，我给你爸爸妈妈买了点礼物呢你给带回去…… 那怎么好意思啊阿姨……不需要…… 我们家小染多亏你照顾，现在开朗多了。本来我们就应该去拜访一下你爸爸妈妈的，今天你叔叔没空，所以以后有机会再去了…… 魏驰也不再推辞什么，上了车。车刚开，莫小染趴在魏驰二耳边说，魏驰，你看，那不是郭可吗？ 魏驰回头看，见郭可托着一个方格手帕捂着鼻子正往这边看呢。 嗯。是郭可。 他来送我呢。莫小染兴奋得说。真好。 嗯。魏驰应了一声，和莫小染一起趴在后面回头看着郭可。 他感冒了呢。这家伙。怎么那么不小心。感冒了还出来淋什么雨啊，真是。魏驰在心里说。鼻子酸酸的。对不起了郭可。我只能这样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郭可依然站在原地，看着魏驰，直到看不见，他的脚突然一软，晕倒在地。 魏驰和莫小染却都看到了郭可的倒地，魏驰的心一下子揪住了，莫小染情绪失控，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狠狠地攥住魏驰的手。 怎么了小染？前面的二位家长听见莫小染这么一叫都回过头来看，莫小染一脸的慌张。魏驰也紧紧攥住莫小染的手，笑着对莫小染爸爸妈妈说，没什么，她给我的东西她忘了拿了，我刚给她说我拿着呢。 袄。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忘了拿不是可以回去拿吗？莫小染的妈妈扭回头，接着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大叫的，吓我和你爸爸一大跳。 莫小染还是慌慌的，魏驰又笑着说，她是怕被别人拿去嘛。 魏驰又捏捏莫小染的手，说，不要担心。他大概是发烧烧的，没有什么大问题呢。回家可以打电话问嘛…… 可是，我没有他们家电话啊……莫小染还是有点担心。 呵呵……魏驰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笔记本找到一个号码抄给莫小染，说，这个，以前有次郭可有个题解不出来拿给我解让我解出来给他打电话给我的号码。幸亏没扔掉。 太好了。莫小染高兴得差点又叫出来了，魏驰又捏了一下她的手她才会意安静下来。 其实这是郭可特地写给魏驰的。他问魏驰电话号码的时候魏驰说家里没有电话郭可把他们家电话写在魏驰的笔记本上，告诉魏驰说，记得联系他。魏驰的心还是慌慌的。不要有别的问题才好。只是感冒就好。千万不要有别的事啊郭可。你这傻瓜，下雨了，发着烧怎么可以这样又在外面淋呢？魏驰捏着莫小染的手，思绪又走了很远。 上车之前莫小染跑车站的小超市里给魏驰买了一大包的吃的，把书包里的一个盒子拿给魏驰看了看，说，礼物，到家以后再看昂……车上不许睡觉…… 知道了。魏驰和莫小染的爸爸妈妈告了别就上了车，心里还在担心着郭可。车开之后魏驰给莫小染摆手，看见莫小染捂着嘴哭了。 车开出车站之后魏驰打开莫小染送给她的盒子，是个小灵通，盒子里还有一张纸条。 魏驰： 到家了吧。我们从认识到现在，大概还没有分开过那么长的时间。我一定会想你的。 我习惯了听你叫我的名字，习惯和你一起吃饭，你走了我怎么办啊？魏驰，你说我们一 盯定会念同一所大学的。可是，我知道你只是在安慰我。你怎么可能和我念同一所大学 呢？你那么优秀，和郭可念同一所还差不多呢。所以，大概我们能一起相处的时间不多 了，我想想都那么难过。 我是真的喜欢郭可呢，想想他都会觉得开心。可是，我要怎么才能告诉他我的心意 呢？我要不要告诉他呢？魏驰，我是没有办法和他念同一所大学了，要是可以，我真希 望你能和他念同一所，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魏驰，你说你们家没有电话，我怕我需要你的时候找不到你，就把我妈妈送我的电 话送你了，我们家电话存在里面了，还有高楠的，我真希望我们可以好好的在一起， 魏驰，因为你，我真的觉得好幸福…… 不多说了。想我的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啊。我会想你的。 莫小染 魏驰看着手里的电话，看着莫小染的纸条，她说，要是我能和郭可念同一所大学她就放心了，她真是个单纯的人呢。就是为了你我也不能和郭可念同一所大学啊，傻丫头。魏驰在心里说。我说过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你怎么就不相信呢？我那么心疼你，怎么舍得你在我不可触及的地方，那样，如果你受伤了我要怎么办才好呢？傻丫头…… 魏驰的眼泪又掉下来了。这两天的眼泪倒出奇得多呢……魏驰擦了擦眼泪，笑着给自己说。哭什么，一切不都好好的吗？ 第十章 回忆 离家越来越近的时候魏驰加倍想念起家来。 上学三年来，自己的中秋节没有一年是在家里过的。去年的中秋是在莫小染家过的，前年和高一那年的中秋都只有自己一个人过。前年的中秋，因为刚好是周末，同学们几乎都回家了，她一个人在大街上晃，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差点哭出来。电话里听着邻居家热闹得不得了，妈妈没说几句话就听着爸爸在旁边说，别说那么多没用的了，电话费贵，没事赶紧让丫挂了吧。邻居婶婶接电话的时候说最近妈妈老念叨自己，那时候鼻子都酸了。妈妈听了爸爸的话也不再说什么匆忙的把电话递给爸爸，爸爸就说了句，自己买点好吃的，不要惦记家里，家里啥都好，没事儿就挂了吧。 魏驰应了一声就挂了，后来过年回家才知道爸爸那时候刚出院，摔到了。爸爸跟着妈妈过来接电话就是怕妈妈说漏了她分心。 挂了电话之后就一个人在马路上晃荡，看着许多店一家一家的关门过节，一直晃到天黑，路灯都亮了。城市中心，灯火辉煌，看不见月亮。魏驰仰着头，走着，想着自己家乡月圆的时候，中秋的时候，院子里的石榴树上结了硕大的石榴，该掰玉米了，和哥哥一起在玉米堆里捉迷藏看玉米的中秋，围着圆木桌子坐着小马扎在院子里吃妈妈在小店买的劣质月饼的中秋……而这个市中区，能看见月亮都显得那么奢侈。魏驰走着走着，找不到可以清楚看到月光的地方，突然对爸爸妈妈和家的思念全部都涌出来了，蹲在路灯下就哭了起来。路上偶尔过去行色匆匆的人，大概都赶着回家过节去。魏驰哭累了，有些茫然得看了看四周，擦干眼泪，站起来，揉揉腿向学校走去。在一个小路口的拐角，听见有个人叫她。 喂。 魏驰不知道是在叫自己，没有停，又走了两步，那声音又叫了自己一声。 喂。你哭什么呀？ 魏驰回头，看见一个男人，穿着黑色外套，戴着黑色帽子，帽檐压得很低，嘴里叼着烟，一看就觉得不是什么安分的人。 魏驰没有搭理他，回过头继续往前走。那男人却不舍，跟在魏驰后面。走了四五十米，魏驰停下来，那男人也停下来。 中秋，你怎么不回家啊？男人扔掉烟，仍旧低着头问。 魏驰依然没有说话。 我也没有地方去。你哭什么？想家了还是怎么的？ 魏驰看着他，说，不关你事。别再跟着我。说完就转身继续往前走，不料那男的还一直跟着她。 我说，你老跟着我…… 不如，我们一起过中秋吧。反正都没有地方去呢。魏驰话还没有说完，男子就打断了她的话。 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看到月亮呢。小姑娘…… 魏驰有些心动了。不过还是在犹豫。孤单的人心是最脆弱的，魏驰也不否认，自己也想有个人在自己身边。 呵呵。男子似乎看出了魏驰的犹豫，拿出一个手机来递给她，说，我也想要有人陪我过中秋而已，不想节日里总那么寂寞。手机给你，你要是害怕随时可以打电话报警好。 魏驰没有接电话，拿出书包里的表看了看，说，我要在9点半之前回学校，你保证？ 嗯。我保证。男子话里略带喜色。走，跟着我。 魏驰边跟着男子走了，男子到夜市上让魏驰在摩托车附近等着，说是要准备点东西，没多久看见他大包小包的过来了。 速度倒是挺快。魏驰心里想。 男子骑着摩托车，东拐西拐的，最后到了市西一个偏僻的公园，因为已经在市区以外所以没有什么活动，也没有人放烟花，甚至都没有路灯。男子停下摩托车，拎下包，说，你跟我走。魏驰便跟着他，找到一个假山后面的空地，男子把包放下，从书包里掏出张报纸给魏驰，说，你坐吧。喏……看没看，这里真的可以看到月亮的。 魏驰仰头，果然是有月亮的。月亮刚刚升起没多久，又红又大，周身都是橘黄色的晕。魏驰露出欣喜的神色，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呢？ 呵呵……从小喜欢看星星……这个城市的大部分土地上都有我的脚印，所以，当然我会发现这个地方了……你们小丫头怎么都那么喜欢星星呢？ 你不是说你也喜欢看吗？怎么问这样的问题？ 袄……小丫头，口齿倒伶俐…… 不许叫我小丫头…… 那叫什么……女人？ 什么啊……魏驰的脸都红了。 等着，小丫头……男子拿出另外一个包，说，来，我们放烟花…… 啊……你放，我看着就成…… 哈哈……看上去挺厉害的嘛……怎么？还不敢点烟花？男子笑道。 谁说我不敢了……魏驰夺过他手里的火机装作很勇敢的样子，走到烟花旁边手却迟迟不敢向前。 呵呵……给我……小丫头……我今天特别想点火呢……来来……成全我吧你就……嘿嘿…… 男子点燃了引火索，突然“噌”的一声，魏驰啊了一声抓住男子的胳膊，礼花瞬间绽放。虽说是惊了一下，魏驰还是喜欢看烟花的，只是没有想到这烟花放起来动静还那么大。 你怎么不告诉我，它要发出声音才会上天呢？魏驰埋怨道。你是故意吓我的吧？ 没有……我以为你知道啊……这你难道都不知道？ 嗯……只是在远处看过，没来没有亲眼看人放过……我们家穷，只放得起鞭炮的……魏驰丝毫不觉得难堪，轻松道出。这倒让男子有点惊讶。男子有些错愕的看着魏驰，魏驰笑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一般人都不愿意说出来这样的话，你怎么就这么轻松说出来了呢？我是有点惊讶。男子低头，又放进去一个球，点了，大声说。 我觉得贫穷不是什么值得害羞的事。魏驰看着天上盛开的烟花微笑着说。低下头的时候发现男子正看着自己，眼光重合，二人都低下头。 小丫头，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男子先开口说。帽子依然遮住他的半个额头，魏驰只是匆匆看了他一眼，却也记住他的眼睛。那眼睛给人的感觉，好像那一眼就可以把世界给看穿似的。 魏驰那晚笑得最多，和男子一起放可以拿在手上放的小烟花，吃男子买的莲蓉月饼，甜得有些腻，却是魏驰喜欢的味道。以前魏驰吃得最多的就是妈妈买的小圆块掉着月饼渣的豆沙馅月饼，讨厌吃五仁馅，最讨厌里面的红绿丝。第一次这种口味的月饼，舔在舌头上沙沙的，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魏驰开始喜欢吃莲蓉馅的月饼。 男子果然在9点半之前把魏驰送到了学校门口，把包里剩下的零食拿给魏驰的时候男子抬腕看了一下表。 9点26分。他对魏驰说。还早了点呢。 魏驰也不推辞，接过零食，说，我进去了。 昂。进去吧。 那个……谢谢你……魏驰想称呼他什么，却不知道该叫他什么。男子看着魏驰的样子突然想起自己还不曾告诉魏驰自己的名字。于是笑着说，叫我至就好了。至于的至。 嗯。谢谢你。至。我叫…… 不用说。小丫头。我不用知道你的名字，你记得我叫至就好了……再见……男子跨上摩托车，给魏驰摆摆手。魏驰转身准备踏进学校的时候男子又叫住她。 小丫头。记得。要多笑……说完就戴上头盔骑车离开了。 记得。要多笑。 魏驰想起这句话突然笑了出来。可是，怎么却没有多少笑容。尤其在学校的时候。魏驰的冷漠，众所周知。不知道怎么的又突然想起这件事来。至。至于的至。 那个黑色毛衣戴着黑色帽子叼着烟的男子。 第十一章 回家 车晃了将近两个小时总算到了家，下了车拖着两个包，背一个大包，挺吃力的。一路上村里人认识魏驰的都招呼魏驰。 小驰，放假了？ 嗯。大爷，高考完了。 哟……咱们村儿要出大学生喽……你爸和你妈还在地里干活呢，我刚才看见了，村西那块地。 袄。大爷，您忙，我先回家了。 回家吧乖孩子。老多东西呢，我帮你送过去吧？ 不用了大爷，我自己能拿。 …… 三三两两这样寒暄着。话虽如此，魏驰拎起那么重的包还是很吃力，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把包放下休息一会儿。停了几次终于走到了家门口，门锁着，等了一会儿见回来的爸爸妈妈。妈妈身上披着一个塑料袋，爸爸扛着掀，看见门口的魏驰，欣喜地叫，哟，小驰回来了。考完试了？ 昂。魏驰应道。 怎么也不提前往家里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啊。家里一点菜都没有。爸爸加快了步子。淋着了吗？ 没有。下车的时候雨停了。买什么菜啊。回自己家要用买什么菜。 考得怎么样？爸爸放下锨问。 还可以吧。大概上个学是没问题了。 袄。给你准备学费了呢。大概得多少呢？ 不用。爸。我自己准备了。你准备的钱都攒着给哥盖房子吧。 那个归那个。你上学还没给你过几个钱呢。在外面打工也挺辛苦的，亏了你了都。门口站着干吗？赶紧进去吧。爸爸伸手拎过魏驰的包，笑了，说，这包那么重丫头怎么弄回来的，也不让你叔叔大爷谁的帮忙给送过来。你看都沾上泥了。里面可不都得湿啊。 不会。防水的。再说里面东西也不怕湿。对了，那个包里是莫小染的爸爸妈妈送给你们的。 怎么能收啊。这丫头。 他们非给。不拿没办法。 吃过饭，魏驰拿出电话出去摇了摇找到个信号比较多的地方给莫小染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接通就听见莫小染叫。 啊……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我打老接不通……怎么了？到家了？ 嗯…… 怎么老接不通呢？ 我们家这边信号不好……能打出去就不错了…… 袄……对了……郭可烧到41度呢……难怪要晕了……莫小染小声说…… 袄。醒了吗？ 醒了。在打点滴呢。接电话的时候何非给举着瓶子呢，我就说了一会儿他就在那边叫，赶紧挂了，累死了……气死我了…… 感冒了还跑外面淋雨，活该他发烧那么厉害…… 不许你那么说他……莫小染有些玩笑似的维护着郭可。对了，我们还是我淋雨的时候认识的呢……这么说我们俩还有点像呢……莫小染满心的甜蜜。 是啊……很像……一样的傻帽儿……怎么样？满意了吧？ 哼……你才傻呢……家里怎么样？咱爸咱妈还好吗？ 好着呢……劳您惦记｀……魏驰故意拉着腔儿的说。 说话都不好好说。真是……好了……我妈妈叫我和她一起出去买东西呢，不和你说了，记得给我打电话啊…… 知道了。赶紧走吧。罗里罗嗦的和老太太似的…… 真是……不和你说了……走了昂…… 袄。挂了。 嗯。 挂了电话魏驰回到屋里开始收拾东西。拾掇出好多莫小染写给自己的信，一封一封的看，看着看着就笑。 在家待了几天，连阴雨的天，闷闷的。没几天把在学校买的小说又看了一遍。过了一个多星期，魏驰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 那边不说话。 喂？请问您找谁？ 那边依然不语。 喂？说话……不说话我挂了…… 魏驰，我是郭可。魏驰刚要挂，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了。 袄。 我问莫小染要了你的号。 袄。知道。 你怎么知道？她给你说了？ 没。这个号只有她知道。你若有，自然是她告诉你的。 袄……怎么样在家？ 袄……挺好……你呢……感冒了了没？ 嗯……好了…… 两人突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怔怔的愣了几分钟。 那个……两个人又突然同时开口了。 你先说。郭可说。 还是你先说吧。 你有事吗？魏驰问。 没事。 没事的话挂了吧。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 袄……那个……魏驰刚要挂郭可又说。 怎么？ 我以后还会给你打电话的。 不要打。我们家信号不好，不一定能接到。 我知道。我已经打过好多次了才刚接到一次……不过我以后还会打的。说不定碰巧就接到了呢…… 魏驰听着郭可的话，有些不忍。 那个，郭可。魏驰说。 怎么了？ 以后，还是不要给我打电话了吧。 为什么？ 我们不合适。你。还是找一个适合你的女子吧。你是一个不错的人，可是，不适合我。 不错的人？ 嗯。是。不错的人。 听见这话我真高兴。可是，不适合？你不喜欢我也罢，不过，我是不会放弃你的。 莫小染。她喜欢你。 我知道。 魏驰听见这话一愣。 你怎么会知道？ 莫小染告诉我了。不过我给她说了，我有喜欢的人。希望能和她做好朋友。她也答应了。 这些我都不管。我只要告诉你，莫小染，她喜欢你。 可是。我喜欢的是你。郭可固执的说。你只说莫小染喜欢的是我，可是你呢魏驰，你喜欢的是谁？你只要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就好了，你喜欢的是我，不是吗？ 呵呵……我喜欢的是你？魏驰冷笑了两声。郭可，不要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喜欢你的女生很多所有人都该喜欢你吗？我喜欢的人，不会是你。 听见你这话我心里有点难过。不过，即使这样，我也不会放弃，因为，我会想办法让你喜欢上我的…… 郭可，你不要幼稚了。现在大家都还小，我知道你所谓的喜欢，就像我们女生许多喜欢能打架的男生一样，觉得那样很酷。你也不过就觉得我是个特别的人，所以就觉得喜欢我了。如果我很平庸，你就不会喜欢我了…… 《如果你是假的》？郭可笑道。没有关系。我不管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就算原因和你说的一样，我只是喜欢那个特别的你，可是，现实就是这样的，你不平庸，没有如果，我喜欢的就是魏驰，我知道。 算了，我没什么好说的了，挂了吧。 袄。知道了。我会再打的。 你……魏驰还没说出来，郭可就挂掉了。 郭可知道莫小染喜欢他，如果莫小染知道郭可喜欢的是自己会怎么样呢？为什么会这样？魏驰看着窗外，雨已经停了，天很蓝。不过空气却依然很闷，大概还有雨要下吧。下午三点多的时候，莫小染打电话过来。还没说话就听见嘤嘤的在那边哭了。 怎么了？哭什么呀莫小染？ 魏驰……我想见到你……我想马上就见到你…… 第十二章 记忆里的.. 魏驰的心攸的一下沉了下去。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一个人会比莫小染更能牵动魏驰的心了。 别哭。莫小染。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魏驰。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呢？我该怎么办才好？ 到底怎么了啊？是不是和郭可有关？ 不……没……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她…… 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 魏驰……我妈妈……我妈妈……她不在了……我要怎么办才好？我现在好害怕……好想你在我身边…… 莫小染还在那边嘤嘤地哭着，魏驰的心就这样被莫小染揪住了。魏驰想到莫小染伤心的样子，不知所措的样子，就难过得不得了。 你等着我，等着我，莫小染……我马上过去…… 嗯……魏驰……你要快点…… 好。那我挂了。 魏驰挂掉电话匆匆地换了衣服，拿着包就往外跑，碰见刚去地里放水的妈妈，慌忙说了句，妈，莫小染家出事了，我要马上过去…… 慢着，你这孩子……怎么老那么急呢……像个没头的苍蝇……怎么穿着拖鞋就往外跑呢…… 魏驰低头看看脚，又慌忙跑回去换了双帆布鞋，地上到处都是水，跑的时候泥水甩得魏驰满身都是。到路边的时候车刚刚开走，魏驰跟在后面跑了十多米车才停下，上车的时候司机好心的说，赶不上就赶下一班嘛……这样跑着多不安全，多累…… 叔叔，我有急事呢……您能不能开快点啊？ 事很急啊……看你，跑的满头都是汗的…… 是啊……拜托了…… 尽量吧……呵呵……赶紧后面坐去吧，后面有座。 谢谢叔叔…… 魏驰抓着车上的货物架摇摇晃晃地走到后面一个空着的座儿坐上了，找到郭可的电话，给郭可打了一个电话。 魏驰？郭可的话里明显带着惊喜。 嗯。 怎么？找我有什么事？ 那个，莫小染家出事了，拜托你先去陪陪她好不好？我现在在车上，大概一个半小时之后到。 怎么了？什么事？严重吗？郭可听着魏驰又说是莫小染的事，心里一下子失望了不少。不过既然莫小染家有需要魏驰赶来的事，自己也理所当然要关心一下。 别问了。拜托你了。我有点不放心她…… 好吧。我马上去。回见。 嗯。 魏驰挂了电话，这才舒了一口气。下车之后出了车站拦着辆出租车就往莫小染家赶。开门之后就看到抱着郭可哭得不成样子的莫小染。郭可支着胳膊，半蹲在那，见进来的是魏驰，长舒了一口气。 莫小染，魏驰来了……郭可推了推莫小染有些尴尬的说。 莫小染抬头看见魏驰，想要站起来，晃了晃，没站起来。腿都麻了。魏驰跑过去，抱住莫小染，莫小染丢下郭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趴在魏驰肩膀上依然哭的伤心。魏驰抱了她几分钟，把她拉到沙发上坐着，莫小染的两条腿因为蜷了太久血供不足不能动弹，魏驰用手一点一点帮她捏着，耳朵里听着莫小染喃喃的话。 魏驰，以后，我都没有妈妈了。魏驰，以后我都没有妈妈了…… 莫小染的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儿，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声音都哑了。魏驰帮她捏着腿，眼泪啪啪的就掉下来了。 外面的阳光已经从阳光射进屋子里来了，已经不是那么刺眼了，有些泛红，披在魏驰和莫小染身上。郭可看着夕阳里的魏驰，眼神又呆了。看了一会儿，看莫小染的眼泪也止住了，就叫她们两个。 喂……大概可以不哭了吧？莫小染，不要哭了，眼睛都不成样子了，而且，你看，魏驰也陪你哭呢。 袄……莫小染拍拍魏驰的背，说，魏驰，你不要哭。我都不哭了，所以你也不要哭。 嗯。 你们两个。来看看夕阳吧。眼睛要时常看看远处才会好。 是吗？你好像很懂得养生之道昂。怪不得你的眼睛被养得那么好……魏驰略带嘲笑的说。 魏驰……你不要老呛郭可嘛。他也是好心。莫小染说着就拉着魏驰向阳台走了过去。站在阳台上的时候郭可也跟了过来。西面的天像被火烧了一般，太阳被一块儿云给遮住了，红彤彤的云镀着一层金黄色的边…… 好漂亮。莫小染感慨说。 是啊。这样的夕阳并不多见。天终于晴了。郭可说。莫小染，雨下得再久不也一样会晴天吗？不要让乌云遮住了太阳。既然失去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就不要太伤怀了。我们谁都有失去的时候，终会有那么一天，有我们不能接受的事实。可是，就算不能接受，那也只是事实了。当有一天，所有不可能的都变成了可能，我们却依然可以坚强的面对，我们在成长，所以必须学会面对这样那样的困难。就当是提前长大了吧……看，夕阳多美丽……昨天还是暴风雨来着，今天阳光灿烂来着，无论什么样的天，明天总会到来不是？我们要怀着期待的心情等待明天的到来，该纪念的就纪念，该忘记的就把它忘记，该抓住的就要好好抓住，那样才好…… 嗯……莫小染用力地点了点头。郭可…… 嗯？谢谢你……莫小染微微地笑了，眼睛胀得厉害，怎么睁都睁不开。 那么你们两个聊聊吧。有事再叫我，我先走了…… 别走啊。晚上一起吃个饭吧。莫小染说。 不了……郭可看了看魏驰，魏驰看着夕阳，没有看他这边。说完，郭可拿起车钥匙准备走了。莫小染拉拉魏驰的胳膊，小声说，魏驰麻烦人家郭可一下午了，帮我留留他啊…… 那个……郭可……还是留下吃饭吧……一会儿出去吃个饭吧……莫小染都留你了你还要走，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还是好孩子必须回家报到的？ 没有……郭可笑了笑说。我是觉得你们两个会有很多话想说，我在好像会不大方便…… 没关系，我们两个晚上再谈。 哦……那好吧……郭可手指头转着钥匙环，看着魏驰应道。 其实魏驰挺感激或者还有那么点佩服郭可。劝起人来条条是道的，自己在莫小染难过的时候只会心疼，看着她掉眼泪都有点不知所措，而郭可，却讲了一堆话把莫小染给讲开了。其实实际上也是因为讲出这样一堆话的人是郭可，如若是别人，定不会有如此效果。 三个人收拾了下，准备出去吃饭，莫小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啊地叫了一声。魏驰看了看她，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我的眼睛……怎么都成这样了？莫小染指着镜子说。 你才知道啊？ 丑死了……还有郭可在……莫小染捂着脸说。 真是的……过来我帮帮你。 魏驰看了看莫小染的衣橱，找出一个白色长t恤一条蓝色牛仔裤，配上双白色板鞋，又在莫小染鼻梁上挂一副大大的墨镜，帮莫小染弄了几下头发，莫小染看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对魏驰佩服不已…… 呀……魏驰……你太厉害了……我怎么都做不到…… 我们画画儿的对色彩比较敏感一些罢了。这个很容易的…… 出去的时候郭可看了看莫小染，微笑，说，莫小染比刚才有精神了，好像换了个样子呢，还是这样好…… 莫小染不好意思的笑了，说，是魏驰帮我弄的……我们魏驰厉害着呢…… 是啊是啊…… 你也发现了？ 嗯……早就发现了，魏驰厉害可不是一天两天了，那可是有目共睹的，顶撞校长，还那样顶撞，反正我是没见过，所以相当的佩服呢…… 啊……你是怎么认识魏驰的？难道就是因为魏驰顶撞校长所以就认识她了？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有次考试有个题目很少人做出来，我也是费了很大劲才做出来，魏驰却用几步就做出来了，老师说那个方法他都没有想到，示范给我们看，我从那时候就知道她了，以为是个男生，有天何非指着窗外告诉我说，那个就是你崇拜的魏驰。我抬头看见她从我们窗外经过，然后就知道她了。 魏驰是个让人很难忘记的人昂……莫小染说。心里有点酸酸的…… 是啊……魏驰是个很特别的人…… 那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认识你的吗？莫小染问郭可。 怎么认识的？ 还记得那次我们在门外罚站你抱着作业本从我们面前经过吗？ 嗯。 我们那是第一次见到你呢。莫小染笑着说。那天你脸还红了呢。我当时就想了，怎么现在还有会脸红的男生呢…… 魏驰在一旁听莫小染和郭可交谈着，一句话都不说。 其实莫小染和郭可都不知道，魏驰早就认识郭可了。 新生报到的那天，自己一个人去学校报到，找不到头，那时候的自己，从没出过门，什么都不懂。一个人在太阳底下迷茫的一塌糊涂，汗一直流。魏驰看着头顶的太阳，周围燥杂的人，眼泪就流出来了。 同学……这里这么热，你怎么不找个阴凉的地方啊？ 魏驰听见声音，转头看。 一个戴着黑镜架眼镜的男生，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站在自己右边，正看着自己。 魏驰没有说话。她在陌生人面前一直都是沉默的女孩子。 男生看了看魏驰手里的通知书，笑了，说，是不是人多找不到头啊？我带你弄吧……说着就拎起了魏驰放在地上的包。 魏驰就跟在他身后，看他帮自己一道一道手续的办了。办好了把魏驰领到宿舍楼下，说，这下大概可以了，天热，赶紧回宿舍凉快去吧。 魏驰拎着包匆匆地上了楼，因为记挂着要赶紧下来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所以居然连谢谢都忘了说。 那个男生，就是郭可。郭可大概都不记得了，自己曾经那样遇见他，一直感恩于他。 第十三章 殇 谁也没法否认，魏驰是个极其聪明的女子。打工从端茶送水到舞台上挺火的舞者，还未曾放弃曾经爱好的美术，魏驰自己也觉得自己好像只要想做，大概还没有做不来的事情。外面的魏驰，风光旖旎，回到家的魏驰，依然是可以下地除草进厨房烧火的女子。郭可和莫小染他们肯定想像不出，农家女魏驰，光着脚，踩在泥水里，连草帽都不戴。也只有魏驰曾经那个怯怯的同位，记得曾经怯怯的魏驰，在遇见魏驰的时候小声叫魏驰的名字，还会羞红了脸的笑。 魏驰，今天想吃什么呢？莫小染突然转过头，挽紧魏驰的胳膊，好像害羞似的故意在自己和郭可之间留了一点点的距离。 随便吧。你知道，我对吃的向来都不挑剔。 嗯。我也没什么胃口呢。心情这样了，所以对什么都没什么胃口，看见吃的就觉得恶心呢。莫小染低着头说，大概又想起了自己哀伤的事实。 世界上最亲的那个人，离开了，任谁，也不会无所谓。何况，莫小染的妈妈是那么疼爱莫小染的女人，连魏驰都心疼到不行。 莫小染低着头，碎长的流海遮住了她的半个脸，再加上个硕大的墨镜，似乎已经看不出她的表情，只是魏驰清晰得感觉到，莫小染挽着自己的胳膊颤抖了起来。魏驰的心又咯噔一下沉了下去，向来沉稳的她这下却慌乱了，抓住莫小染的手，说，莫小染，你不要。不要…… 郭可是何其聪明的男子，登时就明白了莫小染的情况，故意咳了两声，说，呀……你们都不饿呀｀｀我可不行，忙了一天了，饿到不行。天又那么人，咱们先找个地方吃个烧烤回头再喝个冰怎么样？我知道有家不错的烧烤。你们俩不饿怎么办啊｀｀我可不管，莫小染。你一定得吃，今天我们可都陪你的，你要不吃我们怎么能吃得下去啊｀｀这不是不故主角眼色吗？你要不吃我看我还是饿着肚子回家吃西瓜吧……啊呀呀｀｀真难过……吃西瓜去喽｀｀ 莫小染登时被郭可逗乐了，说，你看你，我又没说我真的不吃，小气八拉的。走了，魏驰，咱们吃烧烤去｀｀魏驰，咱们可不爱吃烧烤，这可是为了照顾你这唯一的男士，你要知足……走拉……说着拉了拉郭可。 魏驰又悄悄地看了郭可一眼，正好遇见郭可的目光，魏驰感激地看了看他，他给魏驰做了一个鬼脸，用唇语说，放心，有我在呢…… 魏驰不知道郭可在说什么，但是她明白了郭可的眼神。于是魏驰的心就放了下来。怎么就看着郭可觉得安心呢？魏驰心里想了想，却想不通这个爱学习戴大框眼镜的男生究竟有什么特别，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这个不特别的男生，在自己心里的地位特别，于是在自己眼里也就应该是个特别的人了。 吃饭的时候莫小染果然不怎么能吃得下去，郭可细心地把羊肉串中间的肥肉弄掉，递给她，说，必须吃掉。莫小染就顺从的吃了。吃完饭之后他们果真又去吃了冰，又沿着小河转了一圈，郭可才把魏驰她们送回家。 在莫小染家楼下，郭可拉着莫小染，对莫小染说。 莫小染。请你一定要好好的。 莫小染用力的点点头，眼泪就出来了。郭可看着魏驰，又动唇，说，只有你好好的，魏驰才能不为你揪心。原谅我只是自私的想着魏驰吧。 魏驰没有看他，拉着莫小染就上去了，她只看了莫小染眼角划落的泪珠。 魏驰啊。他让我吃我就吃得下去呢，现在觉得好撑啊，好久没吃那么多东西了。 魏驰啊。我觉得郭可是那么漂亮的男生呢……怎么看怎么都顺眼，比小贝都帅呢…… 魏驰啊。我觉得他是喜欢我的，要不怎么就对我那么好呢…… 魏驰啊。他讲话那么有哲理呢。我听着就觉得话在他嘴里怎么说怎么都对呢…… 魏驰啊。他让我好好的呢。他要我一定要好好的呢…… 魏驰啊…… 魏驰啊…… 魏驰啊…… 魏驰耳朵里满是莫小染的话，脑子都要撑炸了。她的头晕晕的，直想睡着，可是，就是睡不着，耳朵里都是莫小染有些窃喜的话，都是莫小染的郭可。 不知道什么时候，莫小染终于有了困意，转过头看看旁边的魏驰，说，魏驰，你睡了吧？我好困，我也睡了。 说完就没动静了。魏驰的脑子却格外清晰起来。自己浑浑噩噩的一天呢。自己接到郭可的电话，说喜欢自己。然后自己一直在想，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晕糊着下午又接到莫小染的电话，说她妈妈出了车祸，去世了。飞快地赶车，给郭可打电话求救，见着哭得伤心的莫小染，见着夕阳里的郭可，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莫小染的妈妈去世了自己却像比莫小染还要伤心呢……那个她可以抱着撒娇叫阿姨的女人，就这样走了呢。真的走了呢。 魏驰想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原来自己一直都是那么容易感伤的人呢。 魏驰认了莫小染的爸爸做干爹，陪莫小染一起为那个走了的女人披麻带孝，一直陪在莫小染的身边。那个一直想认魏驰做干女儿的女人，终于可以在另一个世界听见魏驰叫她妈妈了。 干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好莫小染，我要比疼任何人都要疼爱她，你放心。 其实没有这个女人的故去，魏驰依然会这样做的，没有办法，谁叫这个淋雨眼里偶尔带着忧伤的女孩是自己深爱的人呢，是自己爱谁都不会超过爱她的人呢。 莫小染妈妈的婚礼也浑浑噩噩的过去了，其间郭可来过，具体来过几次魏驰不记得了，只是还记得郭可身上的薄荷香，还有他冰凉的声音。 魏驰，不要这样伤心。你可知道，你让我心疼。 那是郭可的声音，不会错。魏驰总觉得郭可的声音是冰凉的，钻进自己的耳朵，自己耳边都是清凉的。魏驰没头抬头，匍匐在棺前，旁边的莫小染或许还不知道郭可来过，整个身体趴在地上，她清醒的时候身体会止不住地颤抖，棺前的莫小染，大概也失去了想郭可的兴致，整个心都沉浸在哀伤里，而身边同样哀伤的魏驰，一直紧紧攥着莫小染六月天里冰凉的手，因为对莫小染的哀伤却没法帮助而内疚不已，每当那个时候，魏驰总会想起郭可，如果郭可在就好了，郭可在，莫小染就不会这样哀伤了。 她却不知道，身边颤抖着的莫小染，在自己攥着她的手的时候，偶尔，也会想起那个叫郭可的男生。 因为。郭可在楼下对莫小染说。莫小染，你一定要好好的。 因为。想起这句话，莫小染才会觉得自己有了力气。 莫小染妈妈的去世，大概是那个夏天她们身上发生最哀伤的事了。处理完丧事，魏驰拜托了郭可多照看莫小染就回家了。不久之后成绩就下来了。郭可，何非，魏驰，莫小染都上了重点线，高楠没上重点线，但是也上了军检线，上个本科是没有问题了，对于平时的高楠，这也已是不敢想的事情了，只是要和莫小染还有魏驰分开了，心里难免会难过些。魏驰她们填志愿的时候高楠也来了，抱着莫小染和魏驰眼泪都出来了，一起吃过饭之后回家，魏驰和莫小染把她送上车，临走之前高楠悄悄对魏驰说，魏驰，如果自己喜欢就要争取。他，喜欢的是你。 魏驰怅然，心里想，我又如何不知，他喜欢的是我呢，可是，这让我怎能去争取呢？ 魏驰和郭可的分高，莫小染勉强挤进的重点线，估计是抱不了什么好的学校了，何非的分稍高一点，但是同样走不了什么太好的学校。看着志愿书莫小染踌躇了很久，最后和魏驰郭可商量了自己才下了决心抱了，问魏驰抱什么学校，魏驰笑而不语，心想这次定是要和魏驰分开了，抑郁不已。 问郭可，郭可和魏驰一样，只笑不语，莫小染嘟着嘴说，你们俩这次倒是超常的默契，平时不是死活不对乎的吗？ 他们两个依然只笑不语。 莫小染攥攥拳头，故意恶狠狠地说，魏驰，你不是要丢下我，和郭可商量好去私奔了吧？你们可不能这么不仗义…… 但是心里却想，他们两人的成绩，上同一所大学不是理所当然吗？这样想着，心情又低落了下去，不过嘴上还是开着玩笑，说，你们要真的私奔了我可帮你们准备路费呢……可要给我说一声…… 呀……要真私奔了还能给你说吗？何非开玩笑说。 莫小染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关你什么事啊。大人说话你少插嘴。 呀……你看看，怎么这么说话呢，我应该比你大才是，你要尊重兄长…… 我呸｀｀ 你……平时以为你是淑女呢，可现在看来你怎么这么粗鲁啊？ 呀……平时我以为你是狒狒呢，可现在看来你还是狒狒…… 两人一边一个夹着魏驰和郭可就争开了。郭可在中间摇头，魏驰看着莫小染，笑。 第十四章 四个人的夏天 魏驰一直在莫小染身边随时帮莫小染突然想起一些事时汹涌而来的眼泪，莫小染在魏驰面前特别脆弱，魏驰知道莫小染，总喜欢在别人勉强逞强。 而三人行的小日子从报完志愿之后就被何非打破。 贫嘴的何非。莫小染总是这么叫何非。何非倒也不介意。因为他是这么叫莫小染的。 疯丫头！ 贫嘴的何非，你再这么叫，你再这么叫城北的母猪都让你叫来了。莫小染恶狠狠的说。 真的叫来了呀……何非边跳边说。郭可，快看城北的母猪……何非指着莫小染哈哈大笑。郭可也笑。莫小染脸蹭的就红了，拽着何非，跳着擂了一下何非的肩膀，说，打你臭何非。你才是猪呢。 魏驰跟在后面也笑了，莫小染突然转过头来，瞪着魏驰，噘着嘴说，魏驰，你也笑，你也和贫嘴的何非一伙儿笑我…… 魏驰赶忙拉住脸，说，我没笑我没笑…… 郭可也转过头来，攥着拳头用力一挥，对魏驰说，魏驰，要坚持，一定不要笑出来，要给足莫小染面子…… 魏驰终于坚持不住捂着肚子笑了出来，前面的何非更是笑到不行，莫小染也放弃对魏驰的监控追着何非喊打。何非在前面边跑边叫。 郭可，救命呀…… 我打…… 天呐，你是女人吗？怎么跑哪么快？ 我打…… 疯丫头，你怎么不去考体育特长呀你…… 终于何非被莫小染揪住边打边得意的笑。 郭可和魏驰走在后面，看着他们，笑。 他们两个真是冤家。魏驰，我以前老觉得莫小染挺斯文呀，现在才看出来她是那么孩子气的一个小丫头呀…… 嘘。魏驰竖着手指小声说。郭可，说这话的时候一定要小声，否则，注意后果，千万不要说我没提醒过你哟。魏驰狡黠的说。 郭可笑了笑。恩。真拿她没办法。 其实莫小染表面上看跟个孩子似的，其实心里很脆弱，但是同时又是个坚强的人，什么都喜欢自己扛，看起来总是乐呵呵的。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很多忧伤。所以。我不希望任何人伤害她。魏驰有些严肃的说。 恩。看得出来。其实我知道莫小染并不是像表面上一样。我也不希望别人伤害她。她可是我的小妹妹。郭可微微笑着说。 郭可。魏驰突然叫住郭可，很严肃的说。不要不当回事。我的话都在说给你听，你难道不明白吗？我觉得，聪明如你，怎会不明白我在说给你听呢？ 是吗魏驰？郭可依然微微笑着说。可是。聪明如你，怎会不明白我已然听懂你的话了呢？只是，许多事情，我明白，你明白，我们不讲明，岂不是更好？你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和我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呢？你以为我会爱你爱到你说什么我都会去做吗？ 不。我没有那种自信。魏驰的脸突然冷了下来。 可是。你没那种自信……为什么我却总觉得有一天我会果然你说什么我都会想要去做呢？我害怕那一天的到来。魏驰。我觉得我是那么喜欢你。只要能见到你心里就会觉得很踏实。你笑话我也好，讥讽我也罢。这是我的感觉。我觉得你是无比聪明的一个人，所以我不想骗你。郭可依然微微笑着说。魏驰仰头看着郭可，有道阳光穿过法国梧桐的叶子射到郭可的眼睛上，明晃晃的，魏驰眼中的郭可突然有些不真实。 郭可，我倒宁愿你骗我。果真我说的你都会去做，我的心里会更难过的。其实，我也不希望你当真就去好好的爱莫小染，这是我自私吗？你果真去爱莫小染我会很难过的……魏驰在心里说。 魏驰。魏驰。郭可晃了晃魏驰的胳膊。 不要老看着天。阳光很刺眼。晕了吧？ 郭可当然不会想魏驰一直盯着自己看，他还没有那种自信。 魏驰低下头，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怎么样魏驰？郭可看魏驰状态有些不对，脸上略带焦急的神色。对不起，以后我不会给你提让你不高兴的话题了。 没关系。 你怎样？ 没事。我很好。赶紧走吧。她们在前面招呼咱们了。 魏驰，郭可，你们快点嘛……莫小染用手遮着太阳对着魏驰和郭可叫嚷。都要晒死了，好大的太阳，快点了魏驰…… 哟。除了疯之外没想到你还是个傻丫头，你就不会躲在树荫下呀，活该你挨太阳晒。何非抱着几瓶饮料跨过马路，边嘲讽莫小染边向郭可他们摇着手中的饮料。 快点啦。有冰镇的饮料喝了。 莫小染伸手就抢过一瓶，说，我爱在哪就在哪要你说。哼。我就是爱晒太阳，补充维生素d，哼…… 说你是母猪你还真哼哼上了。莫小染，你真有天分呀……何非又调侃起莫小染来。不过这茬找的明显不是时候，莫小染马上奸笑着把何非揪住，边往何非脖子里塞刚抢到手的冰饮料边用揪着何非胳膊的手卖力的掐，何非抱着饮料嗷嗷叫个不停：莫小染，你确定你是女人吗？你确定你能嫁出去吗？你怎么哪么粗鲁呀你……郭可，快来救命呀！你看这样的疯女人谁敢要呀你…… 这句话马上起了作用，虽然郭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微微笑着看着她们，莫小染却不再闹腾了，悄悄说了句，贫嘴的何非，你真讨厌。 何非，不要那么和莫小染开玩笑嘛。有点过分了昂。郭可上来轻轻擂了何非一拳。 切。郭可。你那么快就重色轻友了？这样可不成。何非脸上装作一副不满的样子。 什么呀你。真是。莫小染可是我妹妹。何非，我可正式宣布了，莫小染是我妹妹，以后不许你欺负她，不许你打她的主意…… 郭可说的一本正经，何非在一边却笑到不行。 你饶了我吧郭可，虽说咱俩是兄弟，虽说你当了近20年的独生子，虽说我也很仗义，但是，说什么我也不会打你这刚混上的妹妹的主意的。亏你也想得出来，这么一凶巴巴的妞，谁敢打她的主意才怪，反正我是不敢。 莫小染瞪了何非一眼，喝着冰汽水拉着魏驰说，谁要你打我主意，要打你也得能打得上呀，哼，小瘪三。 天呢。我说莫小染，你以后结婚了可别忘告诉我。 怎么了。想抢亲呀你，告诉你，没门。 上帝呀。求求你告诉我，谁给这个妞这么多的自信。我说。莫小染，我主要是想去喝杯喜酒…… 喜酒？想喝？没门。哼。 又哼哼了吧城北的母猪……你还让不让人说话的？我还没说完呢。我呢。主要是去喝杯喜酒，最重要的是看看哪个哥们那么高的境界，居然娶了你。正所谓，佛曰，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那哥们一定是活佛转世。基于他崇高的精神，我决定，说什么也要送那哥们一份礼，怎么说也要送他一保险，全身的…… 你说的何非，到时候你要是不来送保险你看我怎么说死你。你们作证呀，魏驰郭可。哼。一定要全身的。莫小染显然是争不过何非那三寸不烂之舌了，气势上马上就落了下风。 当然，一定要送，肯定要送，必须要送。我还没说完呢。送那哥们儿一全身的保险，然后在受益人上写上我的名字，天哪，真是赚大发了，哈哈……何非计划着脸上装着一副陶醉的笑，边儿上的莫小染是气得不行，心里骂着百遍何非你个臭混蛋，脸上还笑着说，我不管你要写谁，反正你到时候不来，买保险你就是一猪。哦不，是一王八。哼。 好吧好吧母猪，我这厢记住了。 莫小染气哼哼加快了步子走到前面不再说话，郭可看气氛有些过火了，忙插话说，妹妹，不要跟那斯一般见识，到时候他要是不去送保险哥哥替你教训他。看吧妹妹，现在哥哥就替你教训教训他。说着还直给何非递眼神，啪的一巴掌格外嘹亮的啪了过去。当然，这其间肯定要有些特技成分，不过何非倒是很配合的哇哇大叫，郭可，你个畜生，才叫的几天的妹妹呀就没兄弟了你…… 莫小染从前面扭过头来对着何非吐吐舌头，笑嘻嘻的说，还是哥哥好。 魏驰跟在后面看得清楚，偷偷在一边笑，郭可在旁边悄悄戳了魏驰一指头，嘘了一声，小声说，千万别笑破了漏了馅儿。 莫小染意见马上就追了过来，有些不满的看着魏驰说，魏驰，你笑什么呢，还有郭可，你们悄悄说什么呢，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哼哼…… 没没……魏驰慌忙说。脸上的笑却掩不住了，莫小染，你当真是越活越年轻了，我看这两天何非带你返回童真了是。 莫小染满脸严肃，回来摸了摸魏驰的额头，连叹，不对，不对。 怎么不对了？郭可明知道莫小染要拿魏驰开刀了故意配合的问。 我看魏驰笑得不对，话听着也不是那么个味儿。我看这两天魏驰也被何非给传染坏了，怎么说话越来越损了呀。 行了你，说谁呢，什么叫我传染坏了。我看人家魏驰是跟着我们一起终于有对你说实话的勇气了。你看人家魏驰，多严肃多认真多稳重多斯文的一人儿，和你一起处处都将就着你，你怎么就不跟人家学学好呀。 魏驰虽说平时挺冷漠的，和他们三个一起时间久了熟捻了话也不像以前那么少了笑得也多了，平时也偶尔会和何非莫小染说个玩笑话。听何非的话早就笑开了。 何非，我怎么觉得你这话里带着刺儿呢。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损我呢？ 哪有哪有，魏姐，我哪敢损您呢。魏驰同学。我可当真的夸你呢。莫小染要是话能少上那么一点，也算将就着能嫁出去的人了。哎…… 就这样，几个人又互相闹开了。不过闹归闹，四个人之中，郭可和魏驰却是从来不会开对方的玩笑的。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多数都不说话。即使郭可想说什么魏驰也会马上打断。因为郭可对魏驰说的话往往都是有些深沉，而那种深沉，恰恰不是魏驰所能承受的分量。 即便如此。有些话。魏驰明了，郭可亦明了。 第十五章 哦，我们的大学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何非对魏驰也有了改观。以前一直以为魏驰是个太妹型的人物，一般来说会折男生面子的那种，所以绝对会敬而远之。相处了一段时间才发现魏驰实际上很细致，温柔，而且很仗义，算是女生中的豪杰。不过私下里何非还是喜欢莫小染。虽然在一起的时候闹的厉害，和郭可一起的时候却忍不住说莫小染的种种，比如，莫小染实在是太可爱了，你没看她嘟着嘴生气的样子，哈哈，总让人忍不住逗她。 郭可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何非，你已经说过好多遍了。我耳朵里都要磨出茧子来了。 我有说过吗？ 你上次不是说…… 我上次有说过莫小染很善良了……我没说过她可爱的事呀…… 说过了。真是。 咦……你这什么态度呀……我夸莫小染你难过吗？你是不是吃醋呀你……告诉你，莫小染可是我的，你可不许抢……何非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说。 你去死。莫小染是我妹妹。哎呀对了。我记得你那天说什么来着。说什么绝对不会打我妹妹的主意的。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呢。何非你小子说话是放屁怎么着？别打我妹妹主意，莫小染怎么叫你来着，小瘪三，你可打不上我妹妹的主意…… 切。你知道什么书呆子。女人就是喜欢口是心非。女人说是就是不是的意思。她说不是就是是的意思了。还有。平时的玩笑话可不许随便记随便娜出来说的。我未来要跟莫小染告白的时候你要乱说话到你这儿卡壳了我可饶不了你。哼…… 你就别算计莫小染了。别说我这关了，估计魏驰那关你就过不去。 嘿嘿。我这几天算是看出来了。魏驰看上去冷冰冰的，挺酷的。不过实际上好说话得很。再说了，她朋友找我这么一男朋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少算计了。别人倒是好说，估计魏驰连问都不会问上一句。唯独莫小染，她在魏驰心目中的分量可不一般。我告诉你，即使谁可以伤害魏驰都不要伤害莫小染，要是莫小染受伤了魏驰会怎么样我可说不清楚，不过后果肯定很严重。当然，我也不会容许谁去伤害魏驰的。 郭可一脸的严肃。 嗨。我说书呆子。你还真卯上了。你以为能伤害得了魏驰的人你还有本领去保护她吗？你哪么聪明，一般的人伤害得了魏驰吗？还有，你喜欢魏驰还是当真喜欢了？我以为你一直头脑发热呢。 你才头脑发热呢。不要叫我书呆子。 我可是真的是头脑发热来着。你可别真的去告诉莫小染说我喜欢她呀。去死吧你。你以为我是女人呀，嘴哪么碎做事那么无聊。告诉你吧，就算你真喜欢莫小染求我去给她说我都不会去给她说的。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你这“智勇双全”“超级无敌”小瘪三何非自己做比较好。 你算什么兄弟。自己人杀上自己人还上瘾了怎么着？ 谁和你是兄弟呀？哈哈。 郭可。你得意吧你。你得意魏驰也不喜欢你呀。 …… 这边兄弟俩聊的火热。魏驰和莫小染更是悄悄话不断。内容也无非就是郭可。那个何非也就一带而过。当然。由于魏驰的部分回避，这姐俩儿绝对没有那弟俩谈的那么火热，都畅想上未来若是和某某在一起要怎样怎样了。 欢乐无所事事的日子并没有过上很久，她们的通知书陆续的到了。魏驰接到爸爸的电话回了趟家，村子里还没又考上过大学的孩子，魏驰开了先例，家里欢腾一片。回家的路上遇见的人几乎都知道魏驰考上了大学了。依然热情的招呼着。 驰丫，考上大学了，真争气呀！ 恩。三婶。回惠惠肯定也能考上。 哪有。我们丫可比你差远呢。哎，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熬上。 小驰。考上了？咱村里可出了金凤凰了。 哪有呀大伯，只是考上而已，还止不准以后能怎么样呢。 你呀向来争气。 就是。我早说了吧，小驰肯定有出息。 大娘就知道笑话我。 …… 家里免不了亲朋好友都庆贺庆贺。魏驰在家呆了几天马上就回到莫小染家里了。莫小染的爸爸出去出差了，莫小染一个人在家，虽说叮嘱郭可他们照顾了，虽然莫小染的奶奶过去陪着莫小染了，魏驰还是很是不放心。莫小染的状态只有魏驰最清楚。许多的时候，虽然白天的时候莫小染和郭可，何非他们一起玩得很开心，晚上也是和魏驰说着笑着睡觉的，夜里的时候莫小染经常从梦中惊醒，然后抱着魏驰哭，还有几次直接哭着醒来，拉开灯看着魏驰，眼泪蒙蒙的说，魏驰，我真的没有妈妈了…… 所以魏驰相当不放心莫小染在家。当然，还有一个目的，魏驰想送莫小染点礼物，所以准备上学之前再去酒吧打工，赚点钱。魏驰最终没有和莫小染报同一个学校。原本魏驰打算和莫小染上同一所大学的，帮莫小染选的学校虽然不是很大名气的学校，但是有一个专业是相当牛的，在全国都是数得着的。可是在报志愿之前郭可曾经问过魏驰要报哪所大学，魏驰说和莫小染报同一所。郭可很诧异，说，你们差那么多分你和她报一样的做什么？莫小染，我不放心她。呵呵。我在哪里上都一样。反而你们这些好学生还是上好大学的好。 那可未必。魏驰，你话里不带点刺儿多好呀。郭可话有点惆怅。 就因为郭可一句“那可未必”魏驰选志愿的时候心里动摇了一下。郭可说的“那可未必”当时魏驰没怎么在意，仔细想一下，假如郭可真的来个疯狂举动那可不麻烦了。果然，报志愿的时候莫小染悄悄的给魏驰说，魏驰，刚才郭可来问我报哪个学校呢。你报哪个呀？ 不给你说。 魏驰把莫小染推到一边就去填志愿了，莫小染还生气嘟着嘴。后来郭可竟然和魏驰一样对自己报的志愿保密，谁都不说，弄得莫小染相当不高兴。还瞎猜测了很久。这下陆续都知道哪个学校了，学校也张了榜。莫小染倒是想到了魏驰会进名牌，被f大录取。郭可看到高高在上魏驰的名字，脸拉了好长。对于郭可大家议论纷纷，成绩下来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他和魏驰一样都是准名牌了，谁想到只上个一般的重点大学。刚接到通知书的时候郭可的爸爸妈妈很是恼怒，抱怨郭可不按他们的要求报志愿，一致命令郭可复读。可郭也许是第一次违背了爸爸妈妈的意思，而且违背的那么重。在郭可的坚持下全家人的叹息中郭可的爸爸妈妈也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未来考研上。当然，这样想之后也不是太失望了，毕竟郭可是注定要考研的，考研考个好学校找个名导师大学在哪上的也就没多大影响了。郭可还特地打电话问莫小染最终是不是上的那所大学，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心里美滋滋的，好像马上就可以和魏驰同窗苦读了一样。所以看见榜上魏驰的名字心里的失落还不是一般的大。 莫小染知道郭可和自己上同一所大学之后心里兴奋的情绪直接就把以后不能和魏驰念同一所大学的失落掩盖了，对郭可和自己上同一所大学的原因百般猜测，最后几乎可以确定的以为郭可是为了自己而去的h大这个不怎么显眼的学校。谁也猜不出郭可是为了魏驰，只有魏驰明白。 当莫小染抱怨完魏驰之后又满怀欢喜的告诉她自己关于郭可上h大猜测的结果时魏驰没有一点嘲笑莫小染自以为是的意思，相反，她倒是真的希望郭可是果真为了莫小染才念的h大，那样自己的心反而更坦然一些。 对于郭可的h大，魏驰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是结果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心里却起了一点小小的波澜。毕竟一直以来的天之骄子，最后去念那么一个学校，无论老师还是同学还是家长没有一个可以接受的，甚至魏驰也以为郭可最后去了h大却没有预想中的结果时心里会有些受不住，所以关于郭可上h大，魏驰是内疚的。 私下里魏驰有找过郭可。郭可已经从当初的失落中走了出来。 郭可……我觉得有些对不住你。 你不要那么以为。h大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无关。 可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魏驰。我知道你在躲我。这反而倒让我有点高兴。我以为。至少你会有一点点喜欢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呢？所以才躲我是不是？ 魏驰的脸一冷。笑道：郭可。难道是天生的优越感给了你那么多自信吗？你凭什么以为我是在躲你？你不觉得我上f大是我正常的选择吗？反而你去h大，呵呵，大家可都以为你是为了莫小染。你以后可要好找照顾莫小染呀。 郭可的脸也拉了下来。 魏驰。我去h大究竟是为了谁别人都不清楚，但是至少你清楚。就算让我再选一遍，只要你说你要去h大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报h大，事到如今你又何必这样冷言刺激我呢？ 不要给我说那么多。以后。你必须好好照顾莫小染。 不要在莫小染的问题上用这样的语气给我说话魏驰。我会好好照顾莫小染，不但因为她是我妹妹，还因为她是你最好的朋友，别无其他。而且，我只能照顾到那个份儿上了。我还要告诉你的。魏驰。我不会放弃你。 郭可的话魏驰听着有一点的感动。毕竟年少。有那么一个人对自己好，而且是自己欣赏的男生。但是魏驰最终还是理智的魏驰，即使这些话说在前面，魏驰依然还会做同样的选择。当然。这选择不仅仅是为了莫小染，魏驰自己明白自己没有那么伟大，最主要的是，魏驰早早的看透了自己和郭可之间的差距，魏驰不敢要的，郭可的感情，更不敢要的，对郭可的感情。 就算我自私吧。我不想让自己受伤。 魏驰看着月光下郭可的背影，眼睛有些模糊。 第十六章 向日葵和至 魏驰在原地惆怅了一下。没多会儿就挺了挺腰杆去找莫小染了。 魏驰信条：伤感肯定是生活的一部分。但绝对不能让它成为生活的全部。 所以。见到莫小染之后她马上就被莫小染的情绪感染，变得开心起来。要是换别人可能会因为莫小染的情绪会更低落一些，毕竟自己伤感的源头和莫小染开心的源头是同一个人，而且又是恰恰相反的存在。可是。这个人是魏驰。而且。另一个人是莫小染，魏驰心目中无比重要的存在。 魏驰又开始了打工的生活。毕竟没有事情做的暑假还是魏驰相当不习惯的。魏驰在市中偏远的一条街上找到一个咖啡屋，在那里应征做女招待。魏驰之所以选中这个咖啡屋是因为店里的装修。原本是郭可讨好魏驰叫她和莫小染一起去那里喝咖啡的。进去之后魏驰就被里面吸引住了。整个咖啡屋以蓝色调为主，对着门的墙上画着一片向日葵。墙上订了一些玻璃台，上面摆着几盆植物。最吸引魏驰的是一把不知名的植物，贴着靠桌子的柱子挂着的，虽然魏驰知道那只是一种常见的植物，在里面那样摆着整个植物的气度就上去了。所谓人靠衣服马靠鞍，这植物是否精致全凭人装扮呀。 魏驰进去的时候里面正放着一首老歌，很有大上海的味道。另人惊讶的是，那音乐居然是用唱片机播的，当下想见着唱片机都很难了，什么ktv了比比皆是，这里居然还有人用它播音乐。 郭可，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莫小染首先惊讶的说。 那天和何非一起出来玩无意中发现的。觉得还不错。怎么样。只是看里面的装饰就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吧？不止着点吸引人这里的吃的更是吸引人呢。一会你就发现了。郭可略带得意的说。当然，他从魏驰脸上看出了平时不一样的色彩。他知道魏驰喜欢画画，这家店的老板是美术学院毕业的，这也并不是他无意中发现的，而是用了好长时间在网上搜索在论坛上查看才挖出来的这么家咖啡屋，然后又拉着何非来实地考察，这才带魏驰来这里。何非当然不会拆穿郭可的谎言，好兄弟够义气嘛，他当然希望郭可早早的和魏驰成一对，那样他和莫小染希望就更大一点了。 魏驰走的时候无意中看见门口有个应征招待的黑板，就折回去问是不是要招待。刚好店老板在，是一个戴着黑框眼睛的男人，大概三十岁的样子，寸发。 看上去就很艺术。 这是莫小染对老板的评价。 我叫方明。我朋友都叫我小明。你们可以叫我小方哥。呵呵。我最讨厌别人叫我方老板了。搞着小生意还不愿意自己和生意扯上关系。他们嘲笑我的时候就故意叫我方老板。方明一看就是个随和直接的人，给魏驰他们增添的不少好感。本来方明是打算找长期招待的，和魏驰聊了一会得知魏驰平时也画画，就和魏驰聊了些美术方面的事，越聊越投机，最后足足聊了一个多小时，天快黑了魏驰他们才准备走，原本魏驰听说方明想找长期的招待之后就准备找别的工作做做，没想到方明竟然决定让魏驰做这个工作。用方明的话说，招待是无所谓的事，找到一个知音可不容易，这个朋友说什么也不能就这么失之交臂，就让魏驰在那做一段时间。郭可的心里忿然不是个味儿，原本这是想讨好魏驰来着，谁想到竟然给魏驰找了一“知音”。 一看他那眼镜后的小眼儿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什么知音，还搞不定他打什么坏心眼呢。郭可小声给何非说。 郭可。你可也戴着眼镜呢。你这不是抽自己嘴吗你。何非看出郭可的不满，故意抬起杠来。这郭可从小被家人捧大的，遇见感情问题难免太过稚嫩，这只是谈上一会话呢醋意就上来了。 旁边的魏驰和莫小染没有注意到后面这弟俩在这嘀咕，莫小染在前面蹦蹦跳跳的像一只欢快的兔子，她是知道魏驰以前的工作的，能不像以前那样连饭都顾不上吃风风火火的赶场这工作感情是好，仅凭这一点莫小染对魏驰的新工作就相当满意了。更满意的是以后还可以借着去看魏驰能拉上郭可去里面喝个饮料吃个甜点什么的，那咖啡屋里面的气氛，光看里面顾客的成分就知道了，大多都是18到20多岁的年轻人，而且大部分都是情侣。 在以后的日子里方明对自己要魏驰留下做招待的事情深感明智，魏驰针对小情侣的偏招不断，使得咖啡屋经常满员。当然方明还是有招其他招待，魏驰做不几天就是要走的，店里也不多魏驰一个。 魏驰信条：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尽力去做好，只要决定去做。 魏驰工作的时候有时候要做到8点多，有的时候客人多了还要更晚些，但是方明从不让魏驰超过9点下班。因为咖啡屋离莫小染家还是有段不短的距离的，一般情况魏驰都会骑车上下班，走的晚了路上难免会有点不安全。当然，方明嘴上不会这么说的，随便编个什么接口就支魏驰回家了。魏驰当然明白这是方明在照顾自己，也乐得接受方明的好意，回去太晚了莫小染她也不放心。 在8月下旬魏驰的工作接近尾声的时候，魏驰回家的路上车子大概被钉子扎到了，魏驰只好推着回家。大半夜的想找个修车子的地方实在是太难了。路上行人不多，昏黄的灯光下的魏驰觉得有点孤独。 电话也没电了。怕莫小染着急魏驰找了个公用电话给莫小染打了个电话。 喂。 魏驰啊。你跑哪去了。怎么还不回家？莫小染着急的声音马上就震了过来。 我的车子扎坏了。 那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嘛。用不用我去接你呀。 你怎么接。电话没电了。 你打个车回来嘛。把车子找个地方放一下就是了。 不用了。再过一会儿就到家了。没多远了。 哦。路上人多吗？你小心点。都这么晚了。 哪有多晚。就比平时晚一点点而已。 赶紧回来吧。别说了。路上小心。 恩。魏驰挂了电话推着车子继续往家走。偶尔有经过的行人回头瞟魏驰。但是就是没有个人说能帮她做点什么。 丫头。 魏驰正走着，听见背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魏驰没理，脚也没停下来。又走了几步，一个大手拉住她的肩膀。 丫头。还是以前一样不喜欢搭理人呀。 魏驰回头看。一个男的。个高。压个一个黑色的帽子，白色t恤，叼着支烟，略略低头，一脸笑意的看着魏驰。 魏驰恍然想起来。 很久之前的一个中秋的晚上，魏驰曾经遇见过的一个男人。戴着帽子。低着头。带自己去看烟花。叫自己小丫头。 至？魏驰有些迟疑的叫出来。 哈哈。小丫头。你还记得我啊。男人笑了。怎么了？车子坏了？ 恩。大概被扎了。 哦。这样吧。我家在这附近。你把车子先放这儿。我把你送回家，你明天再来骑吧。 这……魏驰有些犹豫。 怎么？不相信我呀？他笑了。 不是不是。我明天还要上班……魏驰掩饰道。 这还不简单。明天我去接你好了。就这么说了。至说着就拿起电话打了个电话。 明子。我在步行街。你骑个摩托过来。挂了电话他把魏驰的车子接过来放到一边，在魏驰的车筐里抽出两张宣传画铺到路边的石阶上，说，坐着等会儿吧，走了那么久你不累吗？ 恩？魏驰有些疑惑。你跟了我多久了？ 从西大街上看见好像是你，就跟过来了。近了一看果然是你。我说，小丫头，你走的还真快。我都快跟不上你了。他的脸上总是挂着一抹笑，嘴边有一层薄薄的胡子茬。 奥。我想赶紧回家。我朋友在家等我呢。 至把手里的烟头掐掉，看着手里剩下的海报。 向日葵？你在那工作吗？ 恩。里面东西很好。有空过来坐。我请你喝咖啡。 呵呵。好呀。 说话间一个人骑着摩托车过来了。 大哥。你要摩托干吗呀。那人拿下头盔就问至。看见旁边的魏驰，有些意外的叫：啊？魏…… 至一个眼神过去，明子马上改口说。为了送这位小姐回家吗？他看见旁边自行车瘪掉的后胎很聪明的找了句话接了过去。 是呀。你先把车子推我那去。回头我找你。来，小丫头，我送你走。至接过明子递来的头盔，给魏驰，说，戴上。 魏驰也不推辞，接过来就套在头上。 坐好，我骑车很快昂，你可抓紧了。 至的车子骑得飞快，没几分钟就到莫小染家了。至一个急刹车，魏驰毫无防备的撞到至宽厚的后背上。 对不起。魏驰慌忙跳下摩托车。 哦。我骑车习惯了。不好意思小丫头。我下次停稳点。 魏驰。你可来了。原来莫小染等魏驰等得着急，接过电话就下楼来等魏驰了，看见魏驰从摩托车上跳下来就跑过来了。 咦？他是谁？你的车子呢？莫小染看着至问。 那么我先走了。明天再来接你。就是刚才说的时间。我在楼下等你。至没和莫小染打招呼，调头就走了。 一个朋友。魏驰拉着莫小染上楼。 什么朋友嘛？我怎么没听你说过？什么时候认识的？莫小染问题不断。 认识好久了。 那你怎么没给我提过呀？看上去是个帅哥呢。不过没看清他的脸呢…… 魏驰听着莫小染的大把疑问，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哎。这晚上有解释的了。怎么让她撞见了呢……